《全军出击:从小山村到百万雄师》 第一章 天水起义 “当下。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 “革命!” 青鸢国,天水村,一间土坯房屋内,余良紧握拳头,眼神笃定的看着屋内十五位与其差不多年岁的青年。 余良其实是一位异世重生者,前世叫‘李源’,是地球上华夏国天狼特种大队三队的队长,在成功执行完一次难度极高的斩首行动后,受重伤失血过多,重生到了这个世界名叫‘余良’的身躯内。 而当前的土屋聚会,是他已经思考了七天才做出的决定。 七天前,他刚重生醒来,和大多数有过重生经验的人一样,经过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思想斗争,他才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随即遗憾起他现在的身躯之弱,脑中见识之少,并且身世也不显赫,不是废物少主,不是豪门赘婿;偏偏只是封建王朝管辖的偏僻山村里一个营养不良、父母早逝的农家子弟。 这都算了,能重活一世,起点低点也还能接受。但他悲剧的发现他目前所在村子正在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的大旱。 开春到七月,整整四个多月的时间啊,持续高温,滴雨未下。 把田地里承载着村里人一年的希望,活活的干死渴死;甚至在近几天,人畜和庄稼一般也逐渐承受不住,宿主‘余良’便是饿死之人中的一位。 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开局吃草根、啃树皮嘛。野外生存训练咱练得多了,还怕这些? 然而,还有让他更悲剧、更可气的。 在小心翼翼的适应新身份的七天时间里,余良发现即便村子是如此状况了,村里的老人们、长辈们,所采取的应急措施,居然是求神拜佛,大搞迷信活动。 就连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还没死掉的那几头牲畜也被宰杀用来作为祭品,摆放发馊,直至腐烂。 愚昧,无知。 华老栓!一村子的华老栓! 于是,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影响,长在春风里,身在红旗下,有着‘新时代,新思想’的新余良决定自救,并带着整个村子的人自救。 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村子在愚昧中消亡,这违背了他此前身份的根本宗旨。 哪怕是在这个陌生的,落后的新世界,只有他一个华夏人,他也牢牢记得:对人民负责,为人民服务。是他此前身份责任观的出发点和归宿。也是他前世华夏人身份、军人身份必须时刻保持的觉悟。 第一时间,他想到是村子里的年轻人。 相比于被封建环境长期压迫而变得愚昧固执的老人们,年轻人们的思想和思维还保持着活跃,对于他们,余良觉得或许能说得通,劝得眀。 毕竟,每个时代最先觉醒的都是青年! 于是,说干就干,余良以‘后山有野兽,需合力击杀。’为借口,把村里十五位喝着泥浆稀粥吊命的年轻人,召集到了他所在的房屋。 土房议会正式召开! 重病下猛药,余良深谙此理,人一到齐,他就直接摒弃了他的借口,光明正大的询问道:“诸位,捕兽只是一个借口,之所以把大家聚在一起,是想询问各位,有人愿意和一起造反吗?”。 “当然,造反并不确切,只是便于你们理解。” “我真正想说的是...” 余良一步站上长凳,提高音调,加快语速:“诸位,此村已危急存亡之秋也,有谁愿改天换地,随我革命,共救当下,救以后,救子孙后辈?” 猛药起奇效,得知被骗而满腔的怒火又如何?怎抵得住一句‘革命’带来的震撼! 寂静了好半天才有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造...造...革..命!余良,你...你..疯了..吗?” “疯了,疯了,饿疯了。” “浪费时间!” 众人皆从震撼中回神,当即起身,脸脸晦气,向门外走去! “站住!”余良依旧站在凳子上大喝,“我只问大家三个问题,听完后,各位请自便。” 有人冷笑,有人烦躁,但终究是停了下来,回头再望余良,颇有一种看你还会发什么疯的样子。 余良的问题开始了。 “第一个问题,你们谁的家里还有余粮?” 没人回应。 “第二个问题,你们谁家的井里还能打得上来水?” 还是没人回应。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都在等死吗?” 余良目光一一向众人看去,真挚且灼热。热浪卷进土屋,吹过众人,吹动余良的发梢。 “怎么?你不知道阿爹和村长们在求神祈雨?还是说你有更好的办法?”虽没人回答余良的三个问题,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服了。 余良等的就是这个问题:“哈哈,求神祈雨,求了几个月了,彻底断水断粮啦!求来了吗?” 余良激动质问,缺水导致嘴唇干燥,在嘴角起了浅浅的白沫:“醒醒吧!各位!” “等天水河上游都彻底干枯了,那就彻底没救了。” “反正都是死,为何我们不搏一搏啊?打倒那些一直剥削我们的地主们,先活下来啊。” 有着原主的记忆,余良知道当下这个时代和地球文明的封建王朝是有些相像的,特别是文化文字方面,当然,一个农家子弟的见识是有限的,除了知道青鸢国最高的统治者叫‘青鸢王’之外,向下延伸的权利结构就不知全貌了,直接断档到了管辖着临水村的敬龙城。 敬龙城管辖的地很大,虽不知具体有多大,但记忆里,单是知道的隶属与敬龙城的村子名字,都有四十多个。每个村都和临水村差不多,好点也好不太多,主靠农业,都很贫穷,长期受到本地的地主豪绅压迫,世世代代,子子孙孙皆是如此。 让余良奇怪的是:敬龙城没有县令,县丞之类的官职,也没有县衙,府衙之类的权力机构。 就只有城主府一个权利机构,管理辖区内的一切。 如此简单的权利框架,竟存活了这么久的岁月,奇了怪哉! 祖球华夏的五千年历史长河中,前期也是这样的封建社会,无论失败与否吧,但好歹出现过大大小小无数次的农民起义。为什么在这个世界的百姓们,都这么的饱受压迫和剥削了,似乎自始至终就没有反抗的想法呢? 仅仅只是单纯的民智未开? “都说了这么多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劝动了你们。”余良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一些,没有刚才那般激昂,多了一份语重心长:“我们正是青春之时,有着强健体魄,有着无限的未来,我们才刚刚开始!” “我们不应该一辈子都被困在田地里,一辈子都在忍饥挨饿,一辈子都被剥削和压迫。” “我们不应该让我们父辈的一生成为我们的一生。” 众人仿佛在沉思这个问题,余良乘胜追击,用棒击灵魂的高昂嗓音喝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我们的以后,全靠我们自己。” “当下,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 “革命!” 第二章 地主张扒皮 “是啊,反正都要死。”有声音由弱变强,开始像是窃窃私语,而后几句异常高亢,“余良说得对,与其等死,还不如赌一把,能多活两天算两天。” 有了带头的人,屋内众人各自对视,表情都逐渐变得坚毅起来。于是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 “对,都快要饿死了,还怕个屁。” “早就受够了张扒皮和他家奴才了,妈的,捣了他的老窝去。” “........” 泄愤谩骂的,压抑爆发的,随众加入的,一时间,屋内异常热闹。 “好!停,停。”余良见终于见效,舒心的坐回长凳,双手下压,“先静一静,保存体力。” 他着实怕好不容易劝动了这群饿着肚子年轻人,此刻却因嗷嗷高喊两句把体力消耗,正儿八经做事时没了力气。 “很庆幸你们能选择由自己来决定自己的一生。” “但同时我也希望,接下来无论我们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什么样的绝境,包括我,在坐共十六人,余田、余钱、余兴旺、刘有地、刘有后、刘布...” 余良每念出一个名字,目光都朝着此人看去,只要视线一接触,余良仿佛都感觉到了对方心潮正急剧澎湃。 “陈大、陈二娃、林正业、林安康、林平安、林力强。” “李大风、李大年、李大喜。” “我们都能团结一致,各不抛弃,制定共同的目标,树立共同的理想,开创共同的事业。” 众人齐齐地看着余良,余音绕耳,一团火焰开始在他们心中熊熊燃烧。 “事不宜迟,当今最要紧的是商议出第一步该怎么做?我的意见是去打那些个长期剥削我们的地主。你们呢?”斗志都激发出来了,余良摇起蒲扇开始着手正儿八经的实事。 其余人同样找了位置坐下,有凳子的坐凳子,没凳子的坐墙根;摇蒲扇的摇蒲扇,脱上衣的脱上衣,皆七嘴八舌,阐述起自己的想法。 林平安说道:“要不就先拿张扒皮开刀吧!我前两个月被强迫去他哪儿做过帮工,那狗日粮仓里的粮食都堆满了。” “嗯?你去张扒皮那做过帮工?”余良来了兴趣,看向林平安,“那么你对他老巢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吧?比如有多少家丁之类的。” 林平安点了点头:“嗯,我虽然是去养马的,但平时听养马那老头抱怨,说今天又招了多少个家丁啊,都多少个了啊,怎么不排个手脚利索的来养马啊,反正在走之前,通过抱怨推算,应该是三十二人!” 三十二人! 嘶~房内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这十几个人,哪能是三十几人的对手啊?要不还是换一处下手吧?”一下子,就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余良也微微皱了皱眉,觉得确实棘手,不过目前众人中唯有一人对张扒皮了解,而他们的状态,又根本没有时间再去了解其他地主,就算这是硬骨头,他们也只能选择咬这一个。 “你们有人知道张扒皮近期会有什么动作吗?” “当然是收田租了,每年这段时间,都是他来我们这几个村子收田租的时候。今年大旱不知道还来不来。” “......” “我刚才说的计划,加上我们做到出其不意,应该问题不大。” 一番讨论,最终,余良把第一个目标确定在了张扒皮这里。 “就在这两天行动,所以这两天大家尽可能的要填饱肚子,保存体力。” “还有,今日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的父母长辈!” .......... 天水村到敬龙城约莫四十里路,在中间二十里处位置,土地平坦,田地绵长,虽今五谷不升,但还是看得出这些田地原本是良田沃土。在此田地包围的中央位置,建造有一处硕大的庭院,奢华至极。 院外粉墙环户,有垂花门楼,抄手游廊;院中有山石点缀,甬路相衔。 要不是今年大旱,雨水充足,整个庭院定是花园锦簇,更显富丽堂皇。 这正是恶名远扬的大地主张富贵宅所。 此时,晚饭将至,后院有几道炊烟升空,油滋生,切剁声,人声,交织嘈杂,相比村子农户的安静,这里竟如此热闹,仿佛大旱对这里并无影响。 宅所几里外的山涧,土夯大道上,一佝偻精明的小老头,带着两辆马车与七八名持棍扛刀的大汉,正朝着宅所回来。 天气炎热,小老头和大汉们的步伐不快,时不时有人解开水囊,大灌几口,甚至还以水浇面来缓解高温。 而两辆马车则拉的是木质板车,板车上堆起一个个麻袋,堆砌的高度皆超过了马背。 “马老,明天是天水村还是石园村?”一赤膊扛刀大汉走到佝偻老头旁,笑嘻嘻的询问道。 马老头瞥了大汉一眼,哼了一声说道:“轮的到你操心吗?” 大汉依旧嬉皮笑脸:“马老,这两个村子肯定也收不上来几颗粮食,要不,明天一天把两个村子都收完算了。” 他们这一群人便是张富贵的管家马山和其家丁,负责征收三处村子在耕种张富贵所属田地农户的田租。两车麻袋里装的,正是他们刚从临水村农民手里收取的粮食。 “牛三,我看你是又想去敬龙城赌了吧?”马老头摆出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皮笑肉不笑。 牛三嘴硬起来:“马老,这你可冤枉我了。我真觉得会白跑一趟,白白折腾您老人家的身子骨。你看呀,临水村水源还没完全断绝呢,今年都只收到这么点粮食。而天水村和石园村都断水好久了,田地怕不是早就干死了吧。就算把那几个农民打死了,他们也变不出来粮食啊!” “傻子。”马老头瞪了牛三一眼,满是嘲讽,“谁说明天我们是去收粮了?” 牛三惊讶:“那是去?” “你都知道断水好久了,那你还觉得他们有存粮吗?明天我们要给他们送粮。” “啊?送粮?”牛三诧异询问,默默跟在后面的另外几个大汉也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当然是送粮。”马老头灌了一口水,“不吊着这些贱民的命,都饿死了,明年谁来种田?” “明天就是这些粮食,给他们拉去。都借出去,吊他们的命,借一斗,立好字据,明年有了收成,就可以让他们还六斗了。” 牛三一听,楞了一愣,随即如恍然大悟,没拿大刀的手举出一个大拇指:“高啊!实在是高啊!救命的粮食,他们不借也得借。” “那马老,这点粮食,天水村有好几家农户在种家主的地呢,况且水也没有,恐怕他们还是活不到明年吧?”后面有个大汉稍聪明些,出声询问道。 “你倒不傻。”马老头呵呵一笑,“家主刚从城主府回来,还有十天就要下雨了。而且,这些贱民的命可硬得很呢,下雨有了水源,又有借的这点粮食,他们再刨点草根,剥点树皮,有很大可能把命吊到明年秋天。” “原来如此。”众人都基本明了,大汉们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奉承着马老头闲聊着,山涧也差不多到了最后部分,再走几步,就能看见张富贵宅所了。 就在这时,山涧的枯树林里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喊声:“砸!” ‘咻!’‘咻!’‘咻!’ 瞬间,一块块石头从山涧高处像暴雨般向马山他们砸来。 大汉们惊慌抬头,刚看清楚石头从哪来,立即就有几人被砸得脑袋冒血,当场晕厥。 两匹马也分别遭到几块石块,吃痛乱窜,带翻了平板车,马老头反应不急,被其中一匹撞倒,在地上翻滚出去,撞到枯树,没了动静。 出手了! 土屋会议后,余良第二日一早就出门探听消息,途中刚好看见这只收粮队出发,他立马回村召集土屋会议的众人商议行动计划,计划很快敲定,下午,趁着妇孺们去刨根寻食,长辈们和村长又在庙里搞祈雨仪式,他们十六人别上柴刀摸出村子,按计划埋伏在了这个山涧。 此时,正式出手! 第三章 首战告捷 “余田,林平安,去牵马,先安抚,安抚不了,直接砍死。” “其余人跟我冲!生死当头,千万别手软!” 半山腰,余良手握柴刀,一马当先,在枯叶上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滑去。 天水村其他年轻人紧跟在余良身后,一个个脸上尽是狰狞疯狂的表情,疯狂乱叫。 “呀!”“呀!” 征粮队的大汉,被砸晕了四人,剩余的四人反应过来后,极力躲避,但由于事发突然,哪怕没有砸到身上要害,其他地方也被砸了好几处,即便强壮也吃痛得紧,甚至有个大汉,连长棍都快拿不稳了。 可能是在张富贵家当家丁跋扈惯了,从未想过有人敢劫杀他们,剩下四人直到听到冲喊声,才仓惶的做好战斗准备,摆好战斗队形。 当然,冲来的天水村等人,除了特种兵技战术的余良外,其余人均无任何战斗经验,冲到了大汉们面前,也只是挥刀乱砍,毫无章法。三个人围一人,竟没有造成一点伤害,反倒被一个大汉的长棍扫倒。 而余良,他从冲下来时,目标就非常明确,四名大汉中拿长刀的这两人。之所以这么做,原因很简单,他很清楚天水村几人的实力,正面迎敌百分百不是这些大汉的对手,一旦被大刀砍中要害必死无疑,而长棍至少还有生还的可能。 总之,他不想第一次战斗就有多个减员,才主动选择最危险的人。还好经过石块洗礼,现在只剩两名带刀大汉了。 他直直朝着其中一人冲去,近到面前,一个双膝滑跪,躲过横砍的大刀,随即手中柴刀上扬,用尽力气,‘噗嗤’‘呃’,干净利落的滑开了大汉的颈脖,鲜血喷出,硕大的手掌怎么也捂不住,“呃,呃,呃...”的倒了下去。 哎!这具身体太弱了,几乎是熟悉到会下意识做出的战术动作,完成得太勉强了,骨架都快要散了似的。 无奈感慨着,余良马上用目光寻找另外一位持刀大汉,目标锁定,见那大汉和四人战斗占据着上风,其中两名伙伴还带了伤,灰头土脸,血流不止。 有破绽。 余良发现这名大汉块头大动作慢,基于此,他快速捡起一块石块朝大汉砸去,并大喊:“别怕,砍他!” 这声音不仅吸引了自己的同伴,也吸引了带刀大汉,这正是余良的目的,大汉朝着声音看来,自然看见了飞来的石块,本能要躲避,于是对对战之人的防备就减弱了很多,因为动作慢,哪怕察觉到除了石块带来的其他危险,也做不出即躲避又格挡的动作。 “啊!”李大风狂叫着,在大汉躲过石块后,扑到了他身上,然后就是一顿乱砍,也不管砍到了哪,反正就是不断挥刀,血水四溅,满脸都是。 这面带刀的都被解决了,所有人又加入其他战团,持棒的被更多人围攻,哪怕是再强,也终难避免挨上一刀,一有失误,当即被乱刀砍死。 不到十分钟,征粮队大汉全被砍死。 天水村的人一个个站在战场,疯狂喘着粗气,有的人脸上沾满了鲜血,有的人带了伤,捂着伤口,但统一的是,他们的身体都在颤抖,脸上尽是疯狂退却的惊恐感,没有一双眼睛敢去看地上血淋淋的尸体。 “几人受伤?”余良一边补刀,一边询问这些矗立着不知所措的同伴。 到了此时,余良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起初他不仅担心如今的身体做不出记忆里的战术动作,还担心天水村的伙伴们会心虚怯战。 另一边,余田和林平安牵着一匹马返回。 两匹马受惊乱窜,但马背绑有木板车,根本逃不出多远,两人很快追上,费劲全力,砍死一匹,牵回一匹。 他们俩看见战场模样,脸色煞白,只默默走到余良身边。 “我手可能断了。” “我被砍了一刀。” 几个伤员努力压住心跳,声音都在打颤。 余良清点伤员,一人伤势较重,三人轻伤。有丰富的战场保障经验,余良马上对他们进行正骨和包扎,做完这些后说道:“搜出尸体上的干粮和水囊,抓紧时间填饱肚子。” 随即他也吃着干粮走到马山身前。 马山还没有死,只是晕厥了过去,余良没有杀他是还有话要问他。 扇了马山两耳光,马老头悠悠转醒,慢慢挣开眼睛。 刚睁开眼睛,还很迷糊,只看见一把带血的柴刀架在他头顶,当即他就彻底清醒,吓得大小便失禁,湿了裤裆。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他用卡痰似的嗓音求饶道,如此精明的人,他哪能不知道他当下的处境。 余良俯视着他:“我问你,为什么十天后会下雨?” 埋伏期间,余良听完了他和大汉们的所有对话,尤其对这句话感到好奇。 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会如此笃定? “我....我...听老爷说的......。”马老头快速又结巴的回答道。 “不知道原因?”余良又问。 “不...不知道。” “噗!”一回答完,余良柴刀砍下,得知疑惑解不开,也不浪费时间和精力,干脆的了结了他的性命,紧接着接连再挥出几刀,砍下他的头颅。 “都休息差不多了,那么我们要进行下一步了。”余良提着人头,回身向众人喊到。 没有回应,也不敢看余良手中的头颅,众人算是用沉默做出了答复。 于是新的部署开始了:“林平安,你骑上这匹马,带上这颗头颅去临水村,告诉村子里的人,张扒皮家的家丁可能会来袭村,做好准备。最好是全村逃走,但只能往我们天水村方向逃。” 余良把头颅扔给这位因养马而众人中唯一会骑马的林平安。 林平安咬牙害怕的捡起头颅:“这头颅...” “有了这熟面孔头颅,临水村的人才能确定事情的真实性,才会有紧迫感。”解释完林平安没问出口的疑惑,继续道:“余钱,你带着郑有后回村子,郑有后伤势很重,回村后马上治疗,并尽量带最多的粮食回村,让村里的人填饱肚子。” “切记,村子里不管是你父母,亲戚等等任何人,问你去了哪儿,干了什么事,怎么受得伤,他们有什么样的反应,有怎么要求,你不管是撒谎还是吓唬,都不能让他们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村再说。” “陈大,你手骨折了,下一场行动你帮不上忙,你就绕过张扒皮宅所,悄悄的到双峰垭口,守在那里,一旦有人要过那经过去敬龙城,无论是谁,都给我拼命了拦住。” “那么剩下的,我们这十人,现在,马上,把地上的粮食扛到树林里藏起来。” “快!大家开始行动!” 第四章 分工行动 余良组织着剩余十人把劫下的粮食藏到山涧的隐秘处,并快速的将搬运及藏匿的痕迹尽力掩盖。 他看了一眼天色,依旧持续着高温,天色明显暗了许多,估摸着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全部黑尽。 “天快要黑了,张扒皮那边该察觉到这几人没有回去了。” “在他们派人来寻找前,我再和大家强调一下等下行动的注意事项。” 众人在山涧高处一隐匿地方席地而坐,脸上的煞白之色消散很多,有的有些木讷,有的眼神漂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良把这些反应都看在眼里。 “首先,我要跟大家强调一点,开弓没有回头箭。张扒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很清楚,多的话我就不说了。”通过几人的表情,余良已经看出有几人起了退缩之意。当然,他很能理解他们,如果说劫道冲杀是他们因为饿着肚子而不得不去拼命的话,那么现在吃饱了喝足了,因安逸不想再送死,也不可避免。 人之常情嘛! 而余良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告知他们面临的后果,仅此而已。他们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权衡利弊。 见众人的表情又重新坚定起来,余良才继续说道:“目前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当中,但是这并不代表现在我们就胜券在握。” “刚才的战斗,是不是大家都感觉到了自己缺乏战斗技巧?两三人围攻一人,还落在明显的下风。要是他们反应快点,四个人抱团战斗的话,大家可能就有来无回了。” “但大家也不要自暴自弃,还是那句话,唯有出其不意,能弥补所有的不足。” 就在余良认真地做着战斗总结时,一个轻微的疑惑声将他的话语打断,是余良二叔家的余田:“那个,余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先前他们或许就察觉到了余良的变化,但那时饥饿,哪有精力来细想这些? 而现在,吃饱了,思维又活跃了,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些。 这一问倒着实让余良的心提了一下,不过余良在重生的第一天就想到了这些,已经提前结合原主的记忆想好借口。 “我知道的算多吗?你们的映象还停留在我小时候吧?” 村子里的孩子都有一个特性,小的时候,不用下地干活时,同龄的孩子会在一起玩耍,那时是他们之间,最了解的时候;一旦长大了一点,被父母强迫着干活了,他们交流的时间得变少了,即便是平时会经常遇见,也仅仅是打个招呼,顶多聊上两句。 没办法,谁叫贫苦百姓家的活,忙也忙不完呢? 这随意的两句反问便是余良给自己接下来的谎言筑的一个坚固外壳。 “哎,我爹去世后,家里就我一个人,重活累活,危险的事,都是我在干,什么追野猪,打野狗,上山捕猎什么的,全都干过。所以战斗技巧和经验那肯定比你们强得多。” “关键是我不琢磨这些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余良苦笑。 半真半假,这确实是原主余良的身世,只是其中战斗技巧和经验不是这么来的便是了。 都说到这里了,余良干脆就又多说了两句,提前预防以后有更多他们匪夷所思的事时,他们再惊讶疑惑。 他装作自嘲似的又叹了一口气:“哎,当时也没人教我这些,我就只有到处找书看,村长家的,几年前路过我们村那位私塾先生的,看了好多书,学了很多东西。真是庆幸村长小时候教我们认过字。” “时间不多了,言归正传。”不想再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余良赶紧回到主题,“刚说到了出其不意,但要是出其不意还是杀不掉敌人怎么办?这里我告诉你们我从书上看来一个战术,‘三三战术’。” “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固定好分组,三人一组,选各自觉得默契的,明确好谁进攻,谁掩护,谁支援。同样,这样也能避免战斗时乱成一团,自己人打到自己人。” “但,最重要的还是出其不意,大家明白吗?三三战术,我只是先提出来,大家可以先进行尝试。” “嗯。可行,那我,余兴旺,林力强一组吧。”余田做出答复,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开始分组。 时间流逝,山涧枯林中基本看不见光亮,热风拂过,只剩下余良几人轻微的呼吸声。 忽然,两束火光从张扒皮宅所方向游进了山涧。 余良等人死死的盯着这两束火光前进的路线,看见他们走到刚才战斗的地方,紧接着响起了‘啊’的一声,其中一个火把掉在了地上,溅起点点星火,熄灭掉。 再随后,剩下的一团火光开始以来时几倍的速度原路奔回。 “都清醒一点,马上要来很多人,大家不要发出动静。”余良悄声提醒,让众人的心紧绷起来。 正如余良说的一样,不多久,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二三十束火把涌到马老头他们的尸体处,把那处位置照得犹如白昼。 “麻的,敢抢我张富贵的东西。”马队后方,一个中年胖子跳下马背,一边用一张看起来很昂贵的手帕擦着汗水,愤怒地走到队伍前方。 他看了几眼地上的尸体,目光最终停在最小的那具无头尸身上。 愤怒夹杂着悲哀,张富贵面容悲愤地朝着这具无头尸身哀嚎起来:“老马啊老马!” “爹,还有一匹马不见了,找到那匹马肯定就知道是谁干的了。”正在张富贵哀嚎之际,一个和他有着七八分相像的中年男子,凑到他旁边,分析道:“可惜地太干了,看不见马蹄印。” 张富贵一下子变脸,悲伤的情绪瞬间消失,他脸色阴沉,咬牙切齿:“今天他们是去收临水村的田租,收了他们的救命粮嘛?肯定是临水村,肯定是临水村的贱民。” “我要他们死!” “我要他们死!” 他是愤怒到了极点,连续重复念叨相同的话语,最后目光充血着看向中年男子:“老二,你现在带二十人杀到临水村,揪出参与劫粮的人,要是他们不愿意交出来...” 张富贵的牙齿磨得咯咯响:“就把村里十八岁以上的男人全杀光!” 与此同时,余钱这面,他和郑有后两人相互搀扶,肩上都扛着一个麻袋,有些重,压得他们行进时不断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走了快一个小时,两人的脚步从未停歇,颇有一鼓作气回到村子的打算。但没过多久,这股气还是被生生打断了。 余钱一把拉住郑有后,强行止住步伐。 “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他们静步聆听,前方有着叫喊声传来。 “余田!” “有后!” “钱儿!” “......” 那是一个个熟悉人名,越来越清晰,正朝着他们靠近。 余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朝着低处的天水村方向看去,一束束火光,排成一条长蛇,已映入两人眼帘。 “遭了,村里大人来找我们了!” 而在半个小时前,林平安这面,他带着一颗带血的头颅,疾驰到了临水村。 “张扒皮家的奴才杀来啦!” 没有丝毫犹豫,他高举头颅,骑马冲进了村子,一遍一遍来回叫喊着。 本就饿的有些睡不着的村民们,走出房门看见这个手举熟悉人头的陌生小伙,懵了神。 “本人林平安,替天行道,诛杀张家奴才马山,此人头为证。” 林平安朗声高喝着在马背上编排了好几遍的腹稿。 “现在张扒皮带着一群家丁要到临水村报复。” “我不想连累大家,特此回来提醒。” “众所周知,张扒皮此人性格暴戾,不讲道理,他就算知道不是你等所为,也定会为难各位。” “现在,大家跟我逃,往天水村方向逃,那里有粮食,有水喝。家中财物,改日再回来取。” “快逃,不然来不及了!” 第五章 杀到老巢 张老二带走大半家丁,仅余两人跟着张富贵返回宅所。 余良起身盯着越来越远的火把,心里盘算着:‘一共三十二个家丁,死了八人,带走二十人,加上张扒皮带回去的两人,那么等会要面对四个家丁。’ ‘林平安说的是几月前的情况,保不准大旱期间又有人跑来当牛做马,还是得保险一点。’ 琢磨了不到一分钟,余良感受着黑夜里的同伴,小声道:“还记得刚才我说的话吗?一定要快,还有狠。” 不整齐的声音陆续回应道:“记得!” “好。”余良沉声低喝:“出发!” 淅淅索索的脚步声从山涧的密林走向了下方大道,随即又往着张富贵老巢方向奔去。 张富贵回府后,来到会客厅,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猛喝了一口,越喝越气,‘砰’的一声,他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吓得丫鬟哆嗦着矗立在原地不敢动作,也不敢抬头望他。 出了这么大的事,张富贵回到府不久,家属亲眷们马上就各自得知了消息,全都朝着会客厅赶去。 “老爷,是谁干的?谁这么大胆?” “老爷,贼人是谁?” 正房,二房,三房....张富贵一共有五房妻妾,明媒正娶的正房,买了二房和三房,强抢了四房和五房,还有他的七个子女,有三个儿子,二儿子带队去了临水村,剩下老四及老幺,有四个女儿,嫁出去了两个,只剩老五和老六。在几分钟内,他们统统赶到了会客厅。除了四房和五房的妾室表情稍显收敛,其余人等无一不是焦急和愤怒。 会客厅的人越聚越多,张富贵一遍又一遍地用肮脏的话语来发表他的看法,同时通过这些言语也发泄着他的怒火,带动着众人的情绪跟着他起伏。不一会,全都如张富贵般,被愤怒的情绪填满,要是张老二带不回几个人头,这么多人的这口恶心,怕是一时半会出不了。 殊不知,一场危机已经来到了他们宅邸大门。 调虎离山!这是余良今天行动的第一步。 劫杀征粮队,其目的就是要将张扒皮豢养的大部分家丁引导去其他地方,从而为接下来突袭其大本营减轻负担。 “准备!” 宅所外的黑暗中,余良爬在高墙上低喝了一声;闻言,嗓门最大的余陈二娃走进红木大门下两盏灯笼的火光里。 ‘哐!’ 他用力踢在大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张富贵出来受死!” 管家老马死在了山涧,其余人都在会客厅,只有两个住在外院的家丁听见了声响,吓了一跳。然后一人朝着会客厅跑去汇报,一人抄起武器跑向大门。 当然,这名家丁是不敢开门的,他可不知道外面来了多少人。 “哐!” “出来受死,张扒皮!”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大门上传来的第二声巨响吸引,导致他看见围墙上跳下来的四个人时,这四人已经稳住身形朝他冲来。 余田、余兴旺、林力强三人牢记余良的叮嘱,快速冲到家丁面前。 可笑的是,这家丁还摆出个准备姿势,以为要对峙一番呢。 三人的进攻刀路依旧无任何章法可言,就是劈头盖脸一阵乱砍。 家丁大乱,长棍横扫,虽是把三把柴刀逼了回去,长棍却被余田抓住。 家丁与余田双方的力量悬殊,家丁几乎将余田连人带棍甩了起来。但因余田始终抱着长棍不肯松手,导致他没了格挡的兵器,几乎余兴旺、林力强、余良三人的柴刀同时劈到了家丁的身上,让其当场毙命。 门外,看见开门的是余良后,陈二娃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叫了一声:“杀呀”,天水村的人纷纷现身冲进张府,紧绷着情绪穿行在各个抄手游廊,逼向内院。 “老爷,不好啦,有人杀到府上来啦!” 张富贵正一个劲的念叨着老二拿下临水村后,要怎么怎么收拾村里的贱民,听见会客厅外传来一声大喝,立马反应过来,表情僵住:“遭了!中计了!” 顿时,会议厅一阵慌乱,纷纷挤向张富贵身边。 大房和二房当即就哭了出来,完全看不出上一刻还在盛气凌人的谩骂呢:“老爷,怎么办?怎么办?” 其余人也不自觉的靠拢,瑟瑟的看向门外,皆是恐惧神色。 “都别吵啦!”反倒这时,张富贵镇定下来,他大喝一声,然后问向汇报的家丁:“来了多少人?” 汇报的家丁已冲进会客厅,他回答道:“没..没..看清,但很猖狂,敢在门外叫嚣。” 敢在门外叫嚣,这得多大的底气!此话一出,厅内紧张的气氛又增加了许多。 “老爷,这是虚张声势。”刘东山本是跟着马老头打下手的跟班,马老头死在山涧,能不能坐上新的管家位置,就得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特别是这种关键时期,“既然把府里的家丁引走才敢杀上门来,证明这伙人的实力肯定不强。多半是哪个村子饿昏头的年轻人,有点智谋,但也就那样。” “嗯!”张富贵赞同这个猜测,阴沉着脸,看向第一时间赶来守阵的五名家丁,“你们只要守到老二赶回,我张富贵必有重赏。” “然后老四,你灵活些,等下瞅准机会逃出去,去临水村找你二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回来。快去!!” 老四张丙突然被安排,惊恐中回神,仓惶‘啊’了一声,咽了一口唾沫后,强装镇定点了点头,小跑出门往马圈跑去。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张丙一边跑一边祈祷,有惊无险的跑到马圈,随意解开一匹马的缰绳,骑上后,又念叨起来,“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也不知是他的运气确实好,还是夜色太浓,他这么大的目标,这么快的速度,一直跑到了大门,就连他都看见了拿着柴刀向会客厅冲去的余良等人,对方却愣是没人来阻拦。 是真的没看见吗? 出了大门的张丙也没空细想这些了,顶着月光,快马加鞭,向临水村狂奔。 第六章 陷阱 穿前院,一段走廊后,看见中庭,再翻过游廊栏杆,直穿中庭,便来到会客厅前。 余良透过挡着大门的家丁的间隙看向厅内,一下就看见了众人中间的圆胖身形。 ‘妈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开着门观战,是真不感到害怕吗?’ 这次战斗余良负责的是张富贵,是斩首。 他很清楚斩首张富贵的重要性:哪怕出其不意,乱了剩余家丁的阵脚;但留着张富贵观战,家丁门会快速重新稳住阵脚。那么天水村众人面临的危险会越来越大,增加变数。 与家丁们一个对视,余良前冲,闪躲,避过长棍,躲过长刀,迎面朝着横档在大门正中间的那位家丁面门砍去。 后背不管了,挨了一棍,长刀被赶来的队友挡了一下,还是伤到肩膀;尽管吃痛,余良咬着牙,砍去的力道不减,让家丁只得横刀格挡。 “哐”的一声,柴刀卷刃,余良手被震得发麻。 并且反弹的力道让他身形后仰。 接着这股力道,余良双腿竭力前伸,带动着上半身快要失控的后仰,一刹那的时间,他的身形竟从那家丁的胯下钻进了会客厅,刀刃朝上的柴刀还顺带着给家丁裆部来了一刀。 “谁挡谁死!” 会客厅里,余良翻身大喝,直冲张富贵,后背依旧不管,没时间去管,受伤就受伤吧。 “啊!” 女眷最经不起吓,余良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本是一团的她们瞬间溃散,全左右乱跑,却又不知道该躲去哪儿,顿时,整个会客厅乱成一团。 这样反倒直接给余良让出了一条通向张富贵,没有阻碍的道路。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张富贵被吓得失了神,其本人也不是习武之人,危急之际,也没任何反击手段,只是呆呆的瞪大着双眼,满脸骇然,一时间,本能的躲避行为都忘记了。 余良大步一跃,柴刀斜劈,用尽全力。 ‘噗’血水四溅,张富贵保持着瞪大双眼的表情,脖颈上嵌着一把柴刀,被余良落下的身体压着倒下,压翻了八仙桌,最后砸在地上。 “啊!”“啊!” 随即几声女高音差点掀翻整个会客厅,再然后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刀太钝,力道还不够,余良的思维误导了,他以为能一刀断头;不过影响也不大,他抽出柴刀,按着原有的豁口再砍一刀,才将张富贵的人头砍下高举在手里。 “张富贵已死!” 赶着进门救援的家丁们后背或多或少被天水村的人砍了不少伤口,却还是差一点没能救援。现在看见张富贵的人头,又楞了一下,下一刻,五个家丁又受到了多刀乱砍,刀刀要害,没过多挣扎,痛苦的死在会客厅中。 “不管男女,全都蹲下,双手抱头。”余良一手提头,一手拿刀指着厅内剩余的人,大喝道。 喝完这一声,再看向心潮澎湃着,并没有怎么受伤的队友们:“余田,余兴旺,林力强,你们这组人搜查所有房间,搜仔细点,不管厨子还是马夫,全部赶来这里,有反抗的,一律砍杀。” “陈有后,你们这组负责看管会客厅内的人以及大门方向,除了自己人,不准任何人进出,一有反抗也同样砍杀。” “刘布,你们这组跟我来!带上他。”随意指了一个瑟瑟发抖丫鬟摸样的女子,不再关注厅内被吓破胆的其余人,余良把人头丢在尸体上,不做停息的赶向下一处。 “我问你,张扒皮平常钓鱼后将鱼线等物放在何处?或是说这府内有没有什么细小坚韧的长线?”中庭内,余良一脸严肃的询问着咯吱咯吱牙关打颤的圆脸丫鬟。 “大爷,在那边..”丫鬟伸手指出方向。 “带路!” 丫鬟提着灯笼,带着余良几人走进后院,不一会他们踢开了后院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 灯笼映照下,屋内杂物众多,余良先是看见了几根竹制鱼竿,在鱼竿边上看见了一些细而透的丝线。 “韧度和透明度都还可以,没想到这里能有这种质量的鱼线!”余良检查鱼线,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用的是蚕体内的丝浆,拉成细线,晒干后就是这样子了,几年前我服徭役时见过。”刘布搭话,解开了余良的疑惑。 余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全都拿上,有这东西,接下来好办多了。” 取了鱼线,他们又向大门跑去,途中他们看见余田三人提着灯笼穿梭于各处房间,时不时有大喝声,叫喊声,东西打翻的声音,整个张府嘈杂又充斥着紧张。 拉开大门,余良倒退着走进大道延伸的黑暗里,直到退到在月光下能看见张府大门的最远距离。 “这距离差不多。”他嘀咕一句,又向大门返回,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道路两旁因大旱没了绿叶的树木黑影,差不多走到一半距离,他再次停了下来, 分别去确认了此处位置两边的两颗树木,心中有数,朝着大门口张望的刘布几人挥手。 “刘布、有地,拿上线头,你们去那边;你,和我在这面,按照刚才我说的,抓紧时间。” 两两各边快速行动了起来,摸黑上树,把鱼线拉直,牢牢绑在树干上。 一条在黑夜中难以看见,高于成年人,专门针对冲锋马队的陷阱就完成了。 ...... 林平安这面,临水村的村民听完他大喊的话语后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一些人高兴,仿佛是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妈的,杀得好呀!这斯早就该死了,要是能把张扒皮也杀了就好了。” 一些人则意识到事态的严峻:“啊?这马山被他杀了?” “他不是刚来咱村收完田租吗?岂不是粮食也被抢了?” \"遭了,张扒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村子真的要遭殃了。” 一些人还有点不信邪:“又不是我们村的人干的,就算张扒皮找来了又怎样?他都承认是他干的了,还找我们麻烦干吗?” 更有甚者,心生歹念:“要不咱把这人抓起来交给张扒皮吧,说不定他还会奖赏我们一点粮食呢。” 但更多的人都很明白:张扒皮是这一带的土皇帝,不管是不是临水村的人干的,他只要到了临水村。抓到林平安且供出同伙还好说;要是没有抓住,或者说抓住了没有供出同伙,粮食被劫的怒火肯定会在临水村发泄一番。 林平安嗓子都喊冒烟了,坐在马背上喘着粗气,焦急目光游走在视线内还在不知所措的各个村民。 就在他的耐心快要被耗尽之时,一个年迈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通知村里所有人,每家每户都带上柴刀,先到后山藏起来。” 林平安看向这道貌似很有分量的声音,拍马奔去:“老爷子,天水村.....” 老人伸手打断了林平安劝其去天水村的话:“天这么黑,路这么远,大多数人都饿着肚子,你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累死啊?” “况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把你交出去,没准能换得一线生机。” 林平安一时语塞,不过见村民们没有选择留守等死,也就没有反驳。 躲进后山,虽不能彻底摆脱危险,起码安全了许多不是吗? 第七章 临水危机 圆月高照,有风,气温还是那么炎热,近百号人在躲在后山的各个角落,大部分人都憋着怒火,在低声抱怨。 林平安把马拴在远处,选了一处能看见临水村的位置,那些对于他的埋怨甚至于辱骂,他都置若罔闻。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张扒皮豢养的家丁到底会不会出现在临水村。 只要出现了,那就证明余良的计划至少成功了一半。 要是没有出现,也就意味着他的伙伴们可能出事了。 至于没有出现,自己有可能会遭受到临水村村民们的加倍谩骂倒是其次。 所有人都熄灭了火把和灯笼,尽量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在休息。随着夜越深,他们怨气正越发加大,林平安的心也越发忐忑。 渐渐地,吵闹的小孩被妇人安抚睡去,几个咳嗽的老人也平息了很多。 这时,高度紧张的林平安却在逐渐安静的氛围中突然眼神一凝,他看见一队摇曳的火把朝着临水村而来。 “有人进村了,大家千万千万不要发出动静。”林平安又惊又喜,第一时间向周遭的村民做出警示。 下方的临水村,张老二带领着二十名家丁气势汹汹的冲进了临水村。 “出来个管事的人!”马儿打着响鼻,张老二一手握马绳,一手举火把,在漆黑的村落中高喊。 没有人回应他,除了他们这队人马发出来的动静外,周遭没有任何的声响。 “二爷,村子好像没有人。”一名家丁最先发现了异常,向张老二汇报道。 “就这几家,搜一搜!看看是躲起来了,还是逃跑了!”张老二那个气愤,火光映照下,他的脸色无比的阴沉。 ‘砰!’几个家丁翻身下马,各自踹开几处房屋,房屋内‘乒乒乓乓’地发出动静。 不一会,这几名家丁从房间中出来。 “这家没有人。” “我这里也没人。” “妈的!”张老二听着家丁们一声声的汇报,胸膛都在剧烈的起伏,“就是临水村的贱民干的,还敢全村人一起跑,我看你们能跑多远!” 他目光幽幽看向通向后山的道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跑,等我追上你们,定将你们千刀万剐。” “你们两个把村子烧了,其余人跟我追。” 林平安的视线中,两团火把留在了村子里,其余火把开始朝着后山方向移动,移动的速度不慢,火把在急速的情况下,在远处看,只能看得见一个小点。 后山的众人听见林平安的警示后,都在关注村子里的情况,见那几点火光开始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移动时,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他们朝我们追来了。怎么办?” “死定了,死定了。” “就是这个小子害了我们村,把他抓起来,把他交给张富贵。” 一丁点紧张的气氛起,立马蔓延开来,顿时就人心涣散,各种想法丛生。 “大家安静,安静。”林平安也很着急,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内讧,急促着压低声音劝诫大家。“都安静。他们现在只是判断村子里的人跑了,觉得我们只有山下的这条路能逃跑,千万不要出声,不然他们发现我们在山上,那就真的完了。” 他话一说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可就安静了一会,新的状况又发生了。 留守在村里两个火团一会消失,一会出现,穿梭在村子内,而随着他们穿梭的路线,一点点火光开始在黑夜中明显起来。 “那是我的家,燃起来了,他们在点火。”一女人直接站了起来,泪水夺眶而出,竟直接要朝村子跑去。 “牛壮,把你婆娘拉住。”威望很高的老爷子开口,这一刻他甚至比林平安还急促。 一汉子从地上爬起,也一脸气愤,但还是捂住了疯狂挣扎女子的嘴。 “村长,我家也着了!” “村长!” 村里的火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追击的马队也到了他们正下方。 林平安气的满头大汗,捏紧拳头爬在地上,死死的盯着下方急奔的马队。 突发状况又来了! “啊!娘亲。” 不知怎滴,一个本来睡着的小孩,无故惊醒,大哭喊娘。 马队仅差一点就远离他们了,这一声大哭,在寂静的黑夜中,十分醒耳。 “吁!”张老二勒马停住。 ‘吁’‘吁’‘吁’所有家丁都勒马停了下来。 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向后山的高处。 “他们在山上!妈的,找到你们了!”张老二大喝一声,调转马头,朝着林平安他们藏匿的位置冲锋。 “逃!快逃!老人小孩快逃。”林平安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朝各处村民疯狂的挥手。 “男人随我砸死他们。” 他捡起地上的石块,向下方向上而来的马队砸去。 用尽全力砸出几块,天太黑,距离又远,他自己也不知道砸没砸中。更让他揪心的是,和他一起砸石头的人却寥寥无几,基本上都在逃窜,有向更高处逃去的,有向斜下方滚去的。有的老人年迈,家人直接放弃了,抛在原地不管,还有的抱着孩子,中途绊倒,孩子滚向低处,正撕心裂肺喊着名字。 撒情况就由,就是跟着林平安铁了心要反抗的,少之又少。 就连带上后山本该成为武器的柴刀,在这个时候却成了绊倒他人的绊脚石。 不过,张老二他们也没那么轻松,后山山势陡峭,小道蜿蜒,错综复杂,仅有月光和火把照眀,他们骑马向上速度也并不是很快。但尽管如此,没有人反抗阻拦他们,追上慌张逃窜的村民们,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怎么办!怎么办!”林平安一边砸着石头,脑袋里一团浆糊,“要死在这里吗?” “逃吗?我要逃吗?”慌张的情绪让他一直做不出决断。 “二爷!二爷!” 一匹马从漫天大火的临水村冲了出来,一边跑他一边在朝着张老二他们大喊:“二爷!贼子杀上门了,快回去救老爷!” 什么! 带着冲天杀气的张老二,勒马楞在了半山腰。 确定没有听错后,他慌忙的勒马转身:“真他妈大胆~!” 此时此刻,他说话都带着粗气,鼻音沉重。 第八章 好急!好急! 林平安自然也听见来人高喊的内容,长长舒了一口。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张老二也如计划一样急速赶了回去。 那么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村民们对他的谩骂职责,甚至大打出手了;毕竟在这缺水的大旱时期,大火必将烧完整个村庄,气愤之下需要发泄也情有可原。 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还能比得了死亡的威胁吗? “余良!你们一定要成功啊!”他低声祈祷了一句,望向停了动作,正瘫坐哭泣的村民们;在村子火光的映照下,他浮起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 ...... 余良四人布置好陷阱后又来到会客厅。 在他布置陷阱的这段时间内,整个张府已经被余田三人翻了个七七八八,随处可见的地方都有丢弃的杂物,像是这里被人洗劫了一番。 而会客厅内,本来的人,带着彩、流着血被赶来的,三四十人,几乎填满了会客厅。 此时,会客厅的格局是:无头的张富贵被拖在了中央位置,在他前面还有五名竖着摆成一排的家丁尸体,而其余的活人像是一盆油水里滴进来一滴去油的清洁液体从而被排斥到周围的油渍。即中间空出一圈尸体位置,没人敢靠近,剩下的地方挤满了人。而在门口位置,七八名握着柴刀,身上带有血迹的青年,一脸严肃的徘徊着,给本就恐慌的厅内又施加一层压迫感。 属于张富贵的直系亲属们聚在一团,女眷居多,有两三个男子,不是年幼就是被吓傻,呆愣着,一个劲喃喃自语不知唠叨个啥。厅内也有非亲属的杂役侍女等人,虽也恐惧,但都出奇一致的和张富贵直系那群人拉开了距离,即便是空间有限,也在竭力远离,颇有一股在表达‘咱们和他们不是一伙的’的意思,期冀着能从当下的绝望中,找一点生还的可能,这就是他们现在能做的最有勇气的事情了。 时间流逝着,人太多,气温高,渐渐的,有些人开始出现中暑反应,昏厥倒地。 余良靠在游廊栏杆上小憩,内心默默地计算着时间,估摸着觉得时间过得差不多了,睁开眼低吟了一句:“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声音很小,但周围的天水村伙伴基本都听见了,坐着的,靠着的,一下子全都站直,望向余良。 今日最后的,也是最危险的一场战斗要来了吗? “都打起精神来!打完这一仗,这里的粮食,这里的清水,全都是我们的。”余良走向会客厅,路过几个同伴,他都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没有拍肩膀的,也投去鼓励的目光,微微点头。 被拍到的,没有被拍到的,听见余良话语的同伴,游离的眼神均明亮几分,精神倍增。 “找一个添油加醋的引子吧!”余良带着一群人走进会客厅,一窝蜂的求饶声马上冲进了他的耳朵。 “大爷,放我离开吧!我只是这里打杂的,是被强迫抓来的。” “小余,你还认识我不?我是临水村的李叔呀,当年你和你爸放牛的时候,还到我家讨过水喝呢,还记得吗?我也是被张扒皮强迫来养马的。” 各种求饶,各种述说无辜,甚至还有想去抱余良大腿求饶的,痛哭流涕。 “放心,我们不会乱杀无辜。”余良躲开要抱自己大腿的几人,伸手压住求饶的声音,目光看向一处一家三口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位置。 “你!起来!”余良指着三人中的男子。 “我....”此人正是刘东山,看见自己被余良点名,吓得舌头都像是打结,完全没了早时在张富贵身边剖析指点的自信模样。 “你在张扒皮身边是什么职位?”余良打量着他,询问道。 “小余,他是马山的跟班刘东山。这个狗日的平时欺男霸女,死不足惜!”刘东山没有回答,刚才向余良求饶的一个声音替他回答了。 “你....”刘东山充满杀意的看了抢先他出声之人一眼,随即表情变化,笑容僵硬,语气讨好对余良说道,“大爷,别听他胡说。您是有什么吩咐吗?您一句话,我刘东山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余良冷笑一声:“好!你跟我出来!” 刘东山心事重重,跟在余良的身后不断张望打量周围,一直走出了大门,走进青石道路边上的夜色里。 黑暗中,余良压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颤抖,阐述了叫他出来的目的:“上刀山下火海就不用了,我只需要等一会,你帮我一件事。” “大爷,有什么事?您说?”刘东山语气依旧讨好。 “等下,看见马队回来了,你跑过去,喊一句话,记住我马上要说的,一句也不能错。” “二爷,你们叫张老二是叫二爷吧?” 刘东山茫然的‘嗯’了一声。 “二爷,快!快!老爷快顶不住了!他们好多人,府里死了好几个人了。” “听明白了吗?我说的话,语气。” 刘东山又‘嗯’了一声,一时不知为何要这样做。 “听明白了就好,要是说错了,守在里面的,我的两个兄弟你也看见了,他们会杀了你的家人的。明白了吗?”余良威胁道。 “明白了!明白了!”受到威胁,刘东山哪还敢继续去猜测余良这么做是什么目的,只敢谨记着余良阐述的内容及语气,确保等下不会出错。 黑夜安静着,张府的大门敞开着,只有一盏灯笼挂在门檐上,另一盏则掉在地上,火吞噬着灯笼竹体,呈现出一种刚被打砸后的场景。 张老二带着一队马队急速冲出山涧,离张府的距离近了,隐约看见门口的场景,本就心急,又急了几分。 这时,他的视线中,有一个身影在青石道路上一瘸一拐的向他奔来。 跑得又近了一些,张老二从轮廓上判断可能是经常跟在马山身旁的刘东山。 “二爷!快!快!老爷快顶不住了!他们好多人,府里死了好几个人了。” 听见喊出的声音,彻底确认了来人,而他话里的内容,直接把张老二急到了极点。 他用尽全力挥鞭打马,已是最快,还想更快! 第九章 诡异的事 “驾!”“驾!”“驾!” 刘东山差点被急速而过的马队带翻,回头不知所措的看奔去的张老二等人。 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 这么做是干什么? 就在他完成任务松一口气,疑惑之际,接下来的场景,差点让他把晚饭都吐干净了。 只见张老二心急如焚想冲进大门解救被围困的父亲及家人,哪怕家门口就在前面不远,他还是想让马跑得更快一些。 ‘还是让我赶回来了吧!看我怎么杀死你们!’ 可能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吧,浑然没有发现,也不可能发现,黑夜中正有一根几乎透明的鱼线横在他的前方。 马匹奔跑得越快,那么他的生命就会结束得越快。 他拍马冲过了鱼线的地方,马依旧向前冲刺着,他的身体也还在马背上被载着前冲,但是脑袋却奇异的掉落了下来,人首分离。 没有任何预兆,仿佛是什么神迹,就连惨叫声都没有响起,死的毫无痛苦。 在刘东山的眼中,就是一个骑马的黑影,突然间最上面的黑球莫名的掉了。 怎么回事?太诡异了! 紧跟在他身后几名家丁也同样如此,除了一位身高矮一点的家丁,鱼线卡进了他的头骨里,没有被分成两半;其余只要冲过那个距离的,都是齐刷刷的脑袋和身体分家。 “吁!”“吁!”“吁” 后面的冲刺的人看见这个状况,立即勒马想要停下。 急速想急停,扯拉缰绳的手用尽了全力,最终的结果就是人仰马翻。 十几人的马队,同时人仰马翻,摔伤的,踩伤的,被马身和同伴砸伤的,仅这么一会,冲忙赶回的二十人,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完好。 不等他们任何一人站起,一直埋伏在边上黑暗中的余良几人冲了出来。敌我太好分辨了,只要是躺着的,都一刀一个,哪怕有个四五人还能一边起身一边勉强做出反抗,也很快死于刀下。 “呼!” “呼!” 余良,余田,等天水村参与此次伏击的同伴,站在尸体堆间,浑身是血,喘息着。 “打下来了!张扒皮这个狗日的,被我们打掉了。” 最先发出声音的是余良,他的语气由慢变快,充满着欢喜。 紧接着余田:“都杀光了,哈哈,张扒皮圈养的奴才也被我们杀光了。” 刘有地:“粮食是我们的了,还有那些水。” 林正业:“活下来了,我们一个都没有死!都还活着!” “哈哈哈!” “哈哈哈!” 黑暗中,几人相互看向各自的身形,终于无所顾忌的大笑了起来。 “开粮仓,对,开粮仓!” 大笑之后,林正业像是突然想到了这点,最先朝着大门奔去。其余人见状,也赶忙跟在其身后,深怕自己慢了一步,就没了自己那一份一样,这动静吓得留守在府内的陈大和陈二娃两兄弟以为没能阻拦住张老二大部队呢。 当然,余良并没有像他们一样,而是默默地留在原地,含笑看着猴急狂奔的伙伴们,见他们冲进张府后,再转身走到吐得快脱水的刘东山旁。 “他们怎么会?你不会是仙人吧?”刘东山虚脱地擦着嘴上的污渍,询问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 “回去吧!”余良没做任何回答,给了其一个回府的命令。 刘东山也不敢追问,像个谨慎的小媳妇走在余良前面,眼神一直向上斜视,怕目光会不小心看见地上的惨状,又呕吐一场。这样做脚下就避免不了会踩到尸体,他一感觉到不对劲,哭腔一起,身体一缩,连声‘勿怪,勿怪’,立马收脚迈向另一边。 但这斜视的目光,倒是让刘东山发现了那条挂着几滴小血滴的鱼线,他恍然的转头求证:“是这东西?” 余良还是没做出回答,只是竖起柴刀割断了鱼线,又催促了一声:“走快点。” 再次走回张府内,余良见守在会客厅门前的陈大两兄弟都挂起了轻松的笑容,后院的位置一声接着一声传来熟悉且夸张的惊呼声。 “哇~” \"哈哈!\" 不用去看,余良都能猜到他的同伴们定是看见了大量的粮食,他们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能拥有的,非常大数量的粮食。 ......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也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我相信你不会对我撒谎吧?” 偏厅内,余良喝了一口水,淡定的向正襟危坐在另一旁的刘东山问道。 “大爷,你顺便问。”刘东山当即起身想通过鞠躬等举动表达忠兴,被余良伸手压了回去。“我知道的决不隐瞒!” “马山说‘还有十天就会下雨’。你知道为什么吗?”自在山涧听见管家马山的话后,余良就对这句话念念不忘,当时时间紧迫不敢多问,现在同样的问题,他又甩给了刘东山,希望能从刘东山这里得到正确的答案。 刘东山的思绪飞转:“管家,不,马山说的.....” “那他多半是从老..张扒皮那听来的。” “张扒皮嘛,嗯?前几天进过城。” “我知道了!”李东山眼神明亮,又一下站了起来,“马山前几天和张扒皮进城去过一次城主府,定是他们在城主府遇见了城主大人或者什么其他人,从他们口中得知的。” ‘城主大人知道这些?靠占卜?神灵?’这是余良第二次听别人说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时露出笃定的表情,他的眉头紧了起来,‘不可能啊,这种社会,不可能有人能准确的预知天气,根本没有这样的科学手段啊。’ 难不成这世上还有超出我认知以外的人和物? ‘多半是经验常识或迷信之类的吧!’刚想这么自己骗自己把心中的这个疑惑蒙混过关,但立马他就意识到这样做不对。 此时余良的思想和生活习惯还停留在上一世,他自然而然的把当今社会和上一世的封建社会画等号,但这毕竟是一个新世界呀,哪能一样呢?不可能一样吧! 他强行告诫自己,一定得去多了解这个世界,现在的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太少了。 第十章 询问与回答 “余爷?”刘东山疑惑地轻喊了一声,把余良的思绪拉了回来。 余良暂时把脑子里的思想都抛开,又平静的坐回椅子:“如果城主府的人知道张扒皮被我们杀了,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处理当前可能存在的危机最重要。 对于这个问题,李东山直接想都没想,当即就做出了回答:“余爷,说实话,你们得抓紧时间逃!” “是,你们胆子大,手段狠,张扒皮也确实该死几百次。” 确实因为余良搞了这个大的事,还成功了,使得李东山对其心生了一些佩服。 “但都没用,城主府一旦知晓此事,是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城主府的强大,超乎你们的想象,哪怕你们再多几百人,上千人,都不可能是城主府的对手。” 这笃定的样子,在余良看来,不像在吓唬。 “城主府为什么不会放过我们?”余良没在有多强这个话题深究,转而又问道。 “你断了他的财路啊,这张扒皮每年给城主府上交的赋税和进贡,少说也有七八千两白银。现在因为你们的原因,没了这笔进贡,你觉得.....”刘东山声音越说越小,意思是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一个普通农户家一年的收入顶多五十两白银左右,而七八千两白银,着实是一笔巨款啊,换做任何人,突然少了这么一笔收入,哪能不生气呢? 余良明白了关键,略做沉思,继续问道:“那我们也每年给城主府进贡,你觉得城主府会不会放过我们?” “不能吧!”李东山的语气不是很确定,但阐述了自己之所以这么认为的原因,“整个敬龙城,不管大小地主都在向城主府进贡,多半是城主府承诺过会庇护他们吧....,不然他们只管收钱财的话,岂不是每个地主都人人自危?而且,你想啊,哪个地主平时不是在人前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的?肯定是有底气的吧。” “不然,余爷,你去探探张扒皮几个子女的口风呢?或许就知道了。”李东山不愧是天生的狗腿子,慢慢从恐惧的情绪中走出来后,竟自然的开始为余良这方思考问题,下意识出谋划策了起来。 是一个利益集团吗? 余良的询问还没有完:“城主府平时会派人上地主家走动吗?” 李东山道:“很少会来,一般都是城主府的人去执行什么任务,路过时,会借宿在当地的地主家。” “地主们呢?一般什么样的事情得主动去城主府汇报?张扒皮平时去城主府的次数,勤不勤?” “这我不是很清楚。”李东山咽了口唾沫,看样子有些口渴,“我在这里七年的印象中,张扒皮一年顶多去两三次城主府,除了寿辰,和年底进贡的时间,好像就只有去年和几年前城主府专门派人来叫他去过两次。哦,前几天去过一趟,是城主大人的寿辰。” 这样的话,城主府那边第一时间发觉不了这里的变故! 余良这样想着,倒了一碗水递给李东山,在李东山受宠若惊,连连感谢时,又问道:“上供是什么时间?” 李东山灌一口水,舒服的‘啊’了一声,才道:“年节的前几天。” 年节在余良脑海中和春节是一个意思,他简单的算了算时间:只要城主府不专门派人到张扒皮此处,从而发现蹊跷,运气好点,可能五个月后,他们才会发现这里的变故。 余良琢磨了一会,表情严肃了几分:“你知道城主府的情况吗?有多少军队,士兵们的实力怎么样?” “我只去过一次城主府,不清..”李东山是下意识在回答,话说一半,察觉到这个问题隐藏的信息,顿时吓了一个透心凉,惊恐抬头,迎着余良锐利的目光,舌头不自觉的打结,导致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不...清..楚,你不会...是..想..。” “别多想!”余良朝李东山挥了挥手,“你去吧,回到原来的房间,等下你的家人就可以和你团聚了,这段时间,你可以继续生活在这里,但是不能外出,我可能会再问你其他问题。” “好的,好的!”李东山起身连续点头鞠躬,满脸冷汗,一边擦着汗,步伐矫健的逃离偏厅。虽很关心自己家人的安危,但在此刻也只能选择听余良的话,再没其他任何的选择。 夜已深,同伴们兴奋的声音已经消停,但趁着这难得的安静,余良独自坐在偏厅红木椅子上,双手撑着膝盖,眼眸微闭,面色凝重,低头沉思着接下来的打算。 挑明?谈判?向城主府进贡?赌一把城主府不杀我们? 不可能! 这不成了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吗? 这个想法刚起,余良就做出了否定。 就算赌赢了,在他看来,也完全违背了他的初衷。 那么不是城主府向我们开战,就是我们向城主府开战了! “这是一场恶战啊!呼~~” 余良的眉头紧皱起来,他清楚的知道:只要向城主府开战,他们这股起义的力量,就将在青鸢国彻底曝光,从那以后所面对的,将不再只是一场战斗,几个家丁,而是一场战争,一支军队。 如今真实确切的走出了第一步,所袭来的,让余良真切实感能感受到的压力,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竟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来气来。 “你现在背负的,是今天和你一样拿柴刀战斗的同伴们的性命,是整个天水村的性命。一步不慎,你!你们!都将万劫不复。余良!你退无可退了!” 内心的声音强行警告着余良,立即抹杀了刚萌生的一丁点‘退意’。 热风吹进偏厅,吹过他沉思的脸庞,他猛然抬头睁眼,表情坚定,似有一道精光从他的目光中迸射出来。 只听他低声呢喃了一句:“五个月的时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随后他起身来到偏厅门口,朝视野里第一眼看见的余田喊到:“余田,喊他们都过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第十一章 战后部署 天水村众人向余良所在的偏厅赶来,除了留两人守着会客厅大门外,不一会人就全部到齐。 众人进屋,各自找椅子坐下,余田几人年岁稍微大点的,一坐下便看向余良,等候余良接下来的安排。而刘布及两三位年岁小,还藏不住事情的,则带着亢奋的笑容,坐下了也在小声交谈着,言语中几乎全是战利品怎么分配的内容,憧憬着分到某个战利品后,该如何如何利用,会对自己及家人带来如何如何的变化,竟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亢奋,喋喋不休。 “好了,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余良打断热闹的氛围,开启讨论正事的环节。 “如今张扒皮是被我们彻底打倒了。”毕竟现在算得上是一次战后表彰大会,所以余良还是以表扬作为开头。 “大家表现都很不错。”余良脸带微笑,“说实话,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刘布,陈二娃,会被吓得尿裤子呢。” 适当的一句玩笑,顿时,偏厅内的气氛,轻松了起来。 “怎么可能!你们肯定看见了吧,田哥,你作证啊,在山涧时,砍死那个黑棍子家丁,那血呀,溅得老子满脸都是,我楞是眼睛都没眨一下。田哥可是看见了啊,你别撒谎啊!”听见余良的玩笑,刘布像个小孩,面对质疑,立马不服气起身辩驳。明明余良说的都是没有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要证明个什么。 余田瞥了他一眼,然后撇过脑袋:“没看见,没看见。” “田哥!你.....”刘布两步跨到余田身边,抓着他的肩膀:“你故意撒谎。” 这一幕,惹得厅内哈哈大笑。一洗众人因初次见到血腥隐隐压抑的心情。 “行了,行了。”余良笑意更浓,“我又没说你被吓尿裤子了,你急个啥啊。” “反正,我的意思是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不仅没一人减员,连重伤的都只有有后一人。”余良一边说,一边端起水碗,“今天,大家干得很漂亮;我们以水代酒,干了这一碗。” 一群脸型还很青涩的年轻人,学着大人们的严肃摸样,双手端碗,举在胸前,同时喝了一声:“干!” 余良喝完水,把空碗放在一旁,紧接着说道:“在我家屋里时,我就告诉过大家,我们这一次要干的是革命,并不是当一次强盗土匪,杀了人,抢了粮,人一走,这件事情就完了。” 听见话题逐渐严肃起来,众人也正色了几分,没人再在这个时候插科打诨。 “况且,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们也走不掉,逃不脱,要是让城主府的人知道了,甚至会连累到村子,连累到我们的家人。” 轻松的气氛已荡然无存,大家都知道,余良说的话是事实。 “所以,我希望大家明白,我们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余良说完,盯着大家。 “明白!”余田接话,“余良,你就说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对,余良。现在我完全相信你!”余兴旺也接话道。 如果说没成功之前对余良有着一点存疑的话,那么现在成功了,还是在他们心中觉得不可能能成功的条件下成功的,对余良态度的转变可想而知,当下必定是无比的信任。 “好!”余良收回目光,“那么我就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如果安排到不合你们意的事情,还望大家以大局为重。” “不会!” “肯定不会,余良,你说便是。” 大胜过后,人人都想回村庆祝,但目前的情况下,不可能人人都有这样的机会,余良才选择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余田,你胆子大,心思细,等下你们这组人,把府内的,门外的尸体全部挖坑埋掉,切记,千万不能烧,以防火光和烟雾引起他人注意,谨防意外。” “埋了后,换下现在守主厅的刘大年和李大喜两人,留在府上,看住府上剩下的人,他们可以向往常一样生活在府内,但不准他们出门。特别是张扒皮的直系亲属们,明白了吧。” 留在府上,意思是等下不能回村了。余田三人的眉头都些微皱了皱,但很快就各自舒展开了。同时回应道:“好!” “陈二娃,你堂哥现在还在双峰垭口,你现在就去换他,任务和他一样,并让他直接回村就行了。” 陈二娃内心也有些不舒服,还是因为余良丑话说在前头的原因,无理由找任何借口,‘嗯’了一声,转身欲走。 “等一下。”只有他一个人执行任务,余良就多交待了两句:“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观察。” 在余良看来,双峰垭口是一处非常重要的地方,因为天水村、临水村、石园村这三个离张府最近村子生活的人要去敬龙城,必须要经过双峰垭口,此处可谓是锁住张府消息的关键要道。只要外面的敬龙城人士这几天没进这三个村子,拦在住此,阻碍进城的人,就能确保不会有人发现张府之事后,进城通风报信。 至于本来敬龙城人士,也不大可能在这段时间来这几个村子,毕竟是大旱,来受罪干嘛?况且有亲戚在这三个村的,要接走的,也早就接走了。 只要处理好张府接下来的事,再安排两三人守在此垭口,余良觉得拖几个月时间的机会又大了几分。 “嗯!”陈二娃又嗯了一声,离开张府。 “那么剩下的人,争取把刚才门外乱跑的马都找回来,再灌满水袋,拉上山涧的粮食,咱们回村。” 安排到此处,门外一道‘哈哈哈’狂笑的声音传来,林平安从临水村骑马赶了回来。 是的,他安全回来了! 虽然他这个人对现在的临水村来说非常重要,但临水村的人面对张老二都只想着逃,又怎敢用强硬的态度来对敢杀马山并和张扒皮作对的林平安呢? “你们真的成功了!门外那一堆尸体,让我.....” 他正和守主厅大门的李大年两人交谈,没等他抒发完兴奋的情绪,余良来到偏厅门口朝他喊道:“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找马御马之事,毕竟林平安是他们中最熟的。 众人齐齐开始按照余良的安排安排起来。而此时,返回村子的余钱和郑有后,正在村长土房外的空地上,在火把和灯笼的照耀下,接受着村里众人的盘问。 大热的天,他们已不知多少次伸手去抹脸上的冷汗。 第十二章 回村 余钱和刘有后在半路遇见了村里出来找人的队伍。 两人赶紧对好借口,硬着头皮迎上队伍。 “石头叔,二叔。我们在这,有后受伤了,快回村给他治疗。”首要的肯定是要让这群人赶紧回村,况且刘有后也确实是受了重伤,有且只有这么一个理由。 “你个狗日的..你们跑哪去了?”一汇合,闻其言,余钱亲爹一马当先,朝着余钱就要来一记耳光。 “啊,有后,你怎么了?你们到底去干什么了啊?” “小钱,你田哥呢?他们人呢?” “小钱,二娃是和你们一起的吗?人呢?” 一堆着急的疑问当即把余钱两人淹没,余钱躲过扇来的耳光,只觉得一阵头大。 “他们都没事。回村再说。回村再说。” “嗯,没事,咱们先回村吧!”刘有后也虚弱的搭话。 “回什么村?”老村长林老爷子愤怒,“快告诉我们,你们都去干什么了?其他的人在哪?” “哎呀!”余钱的脾气也上来了,“再不回去,有后就死在这了。我都说了,他们没事,他们没事!” 又是一阵朝着两人的谩骂后,最终还是救儿心切的刘有后亲爹缓和说道:“这么晚了,我们这样找下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还是先回村吧,回村听小钱把事情讲清楚,再做打算。” 就这样,一群人回到了村子。 一个村子,一百三十多号人都聚在了村子门前的空地,有着一些药材经验的林老爷子以当下能做出的最好的医疗手段给刘有后敷药包扎,一边包扎一边眉心直跳:“这是刀伤啊,你们是去抢其他村的人了吗?” “还有,你们抗的这袋谷子是哪来的?” 村里人此时都猜测余钱他们多半去抢其他村子了,顿时心头的担心又多了几分。 村民们都围着他,余钱也只得阐述起他刚编的慌言:“哪是抢什么粮食啊,我们本来是去落霞涧打狍子,余良跟我们说,他前几天找水的时候,在那里看见有狍子跑动,可刚到那里就遇见张扒皮。” “他说用一袋粮食,雇我们帮忙打狍子。我们答应了。” “至于,刘有后的伤是他自己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了刀上。” “嗯,是我不小心砸到刀上了。”龇牙咧嘴的刘有后适当的配合着余钱的谎言。 “你骗鬼呢?”当即就有人怒而反驳:“张扒皮有这么好心,还用粮食雇你们?” “还有,他家不是养的有下人吗?用得着雇你们?” 看来大家对张扒皮的习性都很了解,余钱的这个谎言有些站不住脚。 但即然谎言已经说出口了,余钱还能怎么办?哪怕是各种缝补,也只有把这个谎言继续下去了。 “他家的下人不是都去临水村收租了吗?这几天不是收租的时候吗?” “都是真话,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不管有没有打到狍子,天一亮,他们就回来了。” 不管有没有骗到人,但余钱知道他们肯定都饿着肚子,立马转移话题道:“这粮食都抗回来了,二叔,你们去把他凿成米,做成饭,先填饱肚子。谁家有天水上游挑来的水也别藏着了。” “不行,你小子是在骗人,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着急的家长们还是不依不饶,持续对余钱发难。 扛回来的那袋粮食,就这么摆在空地上,也不知是知晓了这是从张扒皮那得来的,还是没饿到极点,总之,没人去动。 就这样,余钱两人,各种和他们周旋,阻止人出村,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啊,但终究是坚持到了下半夜。 下半夜,气温依旧炎热,余钱说的喉咙都冒烟了,但其大伯,也就是余田他爹组织着几人非要出村,没法的余钱,只能用尽全力抱着余大伯大腿,力竭的前一刻,他抬头看见几个火光朝着村子而来。 他的心即紧绷又期待,确认了这几个火光的速度并不快,不是气势汹汹杀来的,才惊喜喊到:“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要出村的几人,村长,以及村长门前空地上的众人,包括用麻布包扎着前胸的刘有后都朝着出村的那条大道看去。 只见火光离他们越来越近,熟悉的面孔走进了他们的视野里。 走在最前面是余良,后面是林平安驱赶着马拉板车,板车上堆着一堆麻袋和水袋。 “我就说他们没事吧!”余钱仿佛冤屈得报,蹦起身叫喊着。 而村里众人则都沉默着,注视着余良他们回来。 “我们回来了!”走到人群中间停下,余良平淡的说出了一个令整个村子都震惊的消息:“张扒皮被我们杀了!从今以后,他的所有土地都是我们的,不用交一分田租。” 在场就只有被折磨了半宿的余钱在高兴地叫着:“爹,娘,二叔,幺爷,张扒皮被杀了,土地不用交租了。” 短时间内,仿佛除了余钱之外,就没有人消化掉这个消息,就连与余良一起战斗,现在一起回来得几名同伴,也看见其爹娘的反应后,不敢说话。 过了很久,才有一个哭声响起:“小良,你爹死后,婶子还借给你七八生米呢,你为何要这样害你婶子,害村里的人啊?” 老村长此刻也如同没站稳般猛退了两步,用力拄着拐杖才稳住了身形:“你们..竟如此...” 参与事件,有家人的林平安几人,也被其家人或揪着耳朵,或踢倒与地上:“胆大包天,谁给你们的胆子?” 参与事件,有家人却因为任务没有回来之人的家属,则焦急的问询回来的人:“平安,小钱呢?难道....” “刘布,我家陈大呢?” 好像就余良最为淡定了:“各位叔伯婶子,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出事,没有回来的,是在办其他的事情。请各位都不要生气,也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会跟村子带来更大的危险。” 之所以不让余钱告知他们真相,而是等余良回来才告知,是怕村子里的人知道消息赶到张扒皮那里,不管是阻止,还是帮助,造成人群混杂,让张扒皮方计划外的人溜走,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现在,事情已经做了,但我觉得我并没有害你们,而是在救你们。” “你们看,这一车的粮食和水。而且张扒皮那里还有很多粮食,足够大家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今天,这些粮食和水,我就放在这里。” “你们愿意要的,自己来取。” “后面,我们还会有更多像今天一样的事情。可能是其他地主,可能是城主府。但放心,我都会做充足的准备,不是鲁莽行事。” “总之,你们考虑清楚。是拿了粮食继续留在村子里,还是躲进山里。只要不去敬龙城,我都不会阻拦你们。” 说到这里,余良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最后,我要说的是。” “求神拜佛没有用,我们的选择只有等死和反抗!” “我只是那个第一个站出来反抗的人!” 说完,余良走出人群,回到自己那间土屋。 第十三章 村里变化 黑夜将尽,黎明将至。 一架堆着粮食和水袋的板车,孤零零地摆放在天水村的空地上。 而此刻的天水村,家家户户都还亮着微弱的火光。 有的屋内有着争吵讨论的声音:“不行,你今天必须去把钱儿接回来。” “哎,接回来!接回来!接回来又该咋办?他们杀了张扒皮,要是惊动城主府,整个村子都要玩完。” 有的则是鞭打喝骂的声音:“谁跟你的胆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商量一下?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要翻天了!” “商量!商量了你们能同意吗?” 有的则是窸窣的讨论声音:“余良那娃儿,平时少言寡语的,竟敢干这样的事情。你看没?他那样子,就是他带的头。” “从小就没爹娘,能活这么大,哪是那么简单的。万万没想到啊,大家平时很少关注的娃子,胆子竟然这么大。” 但统一的,这每家每户,在各种声音里,时不时的都会响起一阵饥饿引发的肠搅肚子声。 约莫又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有人影走近那辆孤零零的板车。这道人影打开一个麻袋,用手里的工具装了一些粮食,又从水袋倒了一些清水后离开。 离得最近的老村长自然是听见了这轻微的响动,他翻身想要起床,却停在坐立的姿势上,随即慢慢睡下,仿佛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 越来越多的人影出现在板车位置,有的还打了照面,但都没有对话,仅是各取所需。 等到天光微亮,板车不仅是孤零零、还空荡荡地摆在那里了。 余良回家后,强制自己小憩了一会。 天一亮,就翻身下床,打算出门。 几位叔伯辈的同村人刚好赶来,见大门没锁,直接推门而入。 “小良,大伯和你商量个事。” 余良来到堂屋,见说话的是余钱的父亲,他同姓隔了几代的大伯。正准备喊一声大伯,就又听见余大伯说出了要商量的事情。 “昨晚回去后,我考虑了一下。” “你们既然已经杀了张扒皮,我们村子基本算是没有回头路了,大伯现在怪你也没用了,但你弟余钱还小,这样吧,大伯和你一起,让余钱回来,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听你的。” 其余几人也说明来意,基本意思都差不多,都是救儿心切,可能昨夜深思熟虑之后,觉得大旱之下,逃嘛,丢不下自家祖坟;不逃嘛,那就是等死。没得办法,只有跟着余良一起干了。 “我知道几位叔伯的意思。”余良打断七嘴八舌的声音,说道:“但各位叔伯,我余良做决定做这件事之前就有了之后的打算。” “昨晚我也说了,不仅是杀几个地主,当几回强盗,这样的话,总有一天我们会死在军队手中。” “我们真正要做的,是联合我们这个村,更多和我们一样的村,更多和我们一样的人,共同打造一个我们自己做主的世界。” “但时不我待呀,我们现在急需的是一群年轻的,能快速成长的军队。” 余良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下去:“恕我直言,叔伯们,你们年岁都大了,空有一身蛮力,学东西很慢,可能..不是..那么..能够快速的成长。” 见众人听见这些话表情都不是很好看,余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当然,你们的心情我很能理解,虽不能奉献在一线,但有些地方还是非常地需要你们。” “那..我们能做...点..什么...”有些不甘,但余良说的确是实话,从话中,他们也听出了他们可能有其他的安排。 余良微微一笑:“叔伯们,接下来我们年轻人们专注的事情就不再是田间地里,不再是应付旱灾。我们大部分的时间得训练,做好准备,来应对城主府的进攻。所以,村子内部里的事情,就得仰仗各位叔伯了。” “而且,我们的后勤,一些事情需要的帮助,也全都要靠着各位!”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众长辈不约而同的回应,但还是有着很多疑惑,“具体需要我们怎么做呢?” “武装队!”余良解释:“就是村里的人,不管男人女人,大人小孩,组建一支能一致对外,并配合我们,有着武装力量的队伍。” 余大伯来了一点兴趣:“就是说我们这些老家伙专门成立一支队伍。随时听你们的命令,你说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是这个意思呗?” 余良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好!”余大伯稍显兴奋,“村里的人我去组织,我就先当这个头了。” 说完,他还看向和他一起来的其他人:“你们没意见吧?” 可能是大家在余良阐述时,都看出了余良是真的一步一计划,全在仔细考虑,并不是一时热血上涌。 不知不觉间,就对他有了一些信任。 而且,在他们的内心中,张扒皮是一只不可战胜的猛虎,余良却让这只猛虎伏诛了,哪怕没人把这件事挑在明面上,潜意识里是对余良非常佩服的。 “那小良,我们可就等你的安排了!” “今天就有事。”余良也不客气,“大伯,你先在村子里把武装队组织起来,然后分成两部分,一些人,差不多来个八九个吧,最好早点,来张扒皮老巢找我们,另一部分人则在午饭之前去临水村村外等着。” 经过这么一阵耽搁,余良才出了家门,此时,另外一群人也早就聚在了他家门口,是除了陈有后外,昨天同余良回村的伙伴们。 这是余良昨天回程时向他们交代过的:今早集合。 他们的目光不敢去看从余良屋内出来的父辈,而他们的父辈则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于是,他们在父辈们不舍担心的目光中,在一同前来的娘亲家属们苦兮兮哀求的声音里,跟着余良,牵着马,马拉着空荡荡的板车,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村子。 ...... “昨晚,我挨了好一顿竹片。” 低沉的气氛,在出村走了一段距离后的交流声中消失掉。 “我还不是。” “我记得,余良小时候那一次偷鸡蛋喂狗才打得很。比我们昨晚都打得很。” “哈哈,对,我也记得,我家隔了老远,都听见他的哭声。” 一边走,一边交流着,不时讲着童年时的趣事和丑事,本最应该讨论的昨天发生的种种事情,他们却只字未提。 一夜之间,他们像是长大了很多,仿佛全都感觉到了一种很沉重的东西压在了他们的肩膀上。 而彼此间的感情,也在这一夜,悄无声息的变得更为亲近。 他们所聊的丑事和趣事,也正是他们察觉到了这些变化后,无话找话硬找出来强行交流的谈资。 是的,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的想一起聊公共的话题。怕一转眼,就没了那个聊这些内容的人。 第十四章 临水村 回村只待了几个小时,余良众人就再次来到张府。 余田三人一夜未眠,把守着张府的前后门,见余良他们返回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至此,汇聚在张扒皮府上的,除了受伤的刘有后,前往双峰垭口的陈二娃,土屋议会的人拢共有十四人。 至于昨夜挤在会客厅的张扒皮府上之人,昨天余良回村前就全部放了出来,有几人中暑晕倒,其余人身体都无大碍。 而把他们放出来后,除了都很恐惧以外,各自的态度又分为三种。 一部分人,比如几个服侍张扒皮家眷的丫鬟下人,他们老老实实的回房睡觉,早上又早起,仿佛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原来是怎么做的,现在依旧在怎么做。 一部分人,多是被逼迫来帮工的,或是刘东山之流的墙头草,则是各种献殷勤的与余田他们交流,甚至主动请缨,帮他们做事。 还有一部分就是张扒皮的亲属家眷了,他们则在想方设法,要逃出张府,要去报信或搬救兵,被余田发现,按照余良的交代,直接杀鸡儆猴,砍杀当场。 余田把这些情况和余良做了交流,和余良预想的情况差不多。 “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你们三先休息一下吧,等下村子来人,我们还要去和你爹汇合。” “我爹?”余田闻言,声音都有些颤抖。 余良点了点头:“我已经说服村里的长辈们了。” “好!”余田忍着泪水没有流出来,“我先去休息一会。” 他疾步离去,随意找了一处卧室。 大约在阳光完全悬在半空,余良估摸着是十点左右的时间,天水村的人来了。 其中大人有八人,有刘大喜与刘大年的父亲,他们见到自己儿子真的全乎后,彻底安心了。 “小良,你大伯搞了个什么武装队,让我们找你。然后听你安排。” 出乎余良的预料的,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九名十四五岁的年轻小伙。 “良哥,余伯伯也叫我们来找你。” 不仅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组织起了武装队,还举一反三,把村里余良当初没有选择参加土屋会议的另外一些年轻人也叫了过来,可见余田父亲,余良的大伯在村子里的威望。 同时余良也猜测到,村长多半也默许了这件事情。 他舒心很多:天水村算是团结起来了。 平时愚昧是愚昧了一些,刀架在脖子上,还是知道清醒的。 真是太庆幸当初是选择先做事再交待的程序!要是一开始非要用嘴巴去说服,不知要多久才有现在这个效果。 那么现在情况是:整个天水村,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基本全都聚在了余良的身边,算上刘有后,总共二十五人。 三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父辈们,可能也有三十人左右吧,也成了‘武装队’的中坚力量。 除去五十名左右的女人和老人,整个村子能集合的力量,已基本上全部集合完成。 “石头叔,你们留五人,看着府里的人。另外三个去双峰垭口.....你们几个跟我....” “余田!林平安,你们几人去装水,牵马拉粮....” “余钱,你们几人在府里给大家搞点吃的...” ...... 通往临水村的路上,余良这群年轻人汗流浃背。 两车粮食,一车装着清水的木桶,全是在这大旱季节救命的东西。 晌午十分,他们和余大伯带领的武装队汇合,拢共近五十人,组成一支浩荡的队伍,走进了临水村。 本来临水村的情况要比天水村好上一些,毕竟他们这里处于天水河的上游,河里的淤泥上还飘着一层污水,即便是粮食不多,熬点稀粥,挖点草根树皮,吊着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昨晚的一场大火,把村子烧了一大半。 旱上加火,就如雪上加霜啊! 由于水资源稀少,他们昨晚眼睁睁看着大火蔓延,没有一点办法,承受能力不行的人,差点把眼睛都哭瞎了。 最后用尽全力,打火扑火,勉强才包住几栋房屋。 余良他们进村时,村里的人差不多都聚在村尾开阔地上,一个个的黑头土脸,满脸颓废。 年轻力壮的,正在和村长商量着怎么分配去找水和找粮。也有从家里抢出来点存粮的,偷偷摸摸的,背着其他人,分享给自己的家人。 此时,一个妇人最先发现进村的余良他们,虽饿得虚弱,还是用她最大的声音,喊道:“杀来了,杀来了!”。 太紧张,太惊慌,她喊话时气喘吁吁,内容也没头没尾。 余良还在感慨村子竟然烧成了这样,在找村民们聚集的地方呢,看见老妇的同时也听见了老妇的喊声。 “我们也吼起来吧!林平安,你走最前面。” 整齐的声音瞬间响起,压过了翻半天没起身,已嘶哑的老妇声音。 “打倒地主,分田分地;推翻封建、解放人民!” “打倒地主,分田分地;推翻封建,解放人民!” 老妇人都哭出来了,内心中觉得他们肯定完蛋了,但听见传入耳朵的声音,愣了一下,泪眼婆娑的眼睛看见队伍最前头的林平安。 昨夜天黑没有完全看清林平安的脸,现在听着他的声音,又结合着身高轮廓,一下就完全确认了林平安的身份。 “啊~是你!” 其余人也被吓了一跳,应激过后,也基本都认出来林平安。 “各位乡亲们,张扒皮已经被打倒了。”在‘打地主,分田地’的背景音中,他们走到了开阔地前,林平安给周围的村民解释着。 “老刘,我天水村余家老大.....” “哎,陈叔,我...” 余良大伯他们这些父辈们,也在喊口号之余,满脸怜悯的向这个村有过交集或见过的人打着招呼。 啊?张扒皮被打倒了! 这分明是利好他们的消息,但听到后,也只是呆愣着,没人喝彩,没人和余良他们交流。 若不是长期受着压迫,此刻定然不会连最基本的喜悦情绪都表现不出来。 余良队伍走到开阔地另外一边的背阳地方停了下来,口号暂时停下,喝水休息。 这时,就该余良余大伯他们出场了。 第十五章 地主李鸿宝 余大伯看向围观着他们的村民们,沧桑憨厚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 “各位乡亲,我是天水村的余家老大,你们肯定有人认识我。”余大伯才刚起头,又撇过脑袋看向余良,见余良点头,才笃定了一些,继续说道:“这两车东西大家都看到了吧。” “这袋袋里面,全是谷子。是从张扒皮那抢过来的。” “有一部分,肯定是你们自己种的。” “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们都是在强忍着张扒皮,肥沃田地的地契都在他那,就算偷偷开个荒,把地养肥了,到头来还是被他抢去。” “一年到头,费劲巴拉的,剩了什么?啊?剩了什么啊?哪怕是像今年这样的大旱,他还是要把救命粮食收走。而且你们村子现在的惨状,也是他的狗腿子干的。” “真是畜生,畜生啊!” 一开始是余良交给他的话术,但还没熟记这些内容,有些磕磕绊绊,到后来还忘词了,只得临场发挥,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说着说着自己也完全带入进去,不知不觉夹杂了本身的情感,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还挤出了泪花。 但这样的效果却比照本宣科的背诵好上数倍,超过了余良的预期。 “现在张扒皮已经被打死了,虽然不知道他强征豪夺囤积的这些粮食能不能让大家渡过这场大旱......” “余老大,你...你的意思是,这些粮食和水,都是给我们的?”余大伯说了这么多,临水村的人群中才终于有人站出来回应,只不过开口的第一句是为了好处就是了。 “是的!”余良站到余大伯的身前,把精神状态提满,高喝道:“这些粮食本就是张扒皮从各位手中收刮来的,现在只是还给各位。” “接下来,我们还会去打倒其他地主,下一步就是石园村的李鸿宝。”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但我还是想要劝一劝大家。” “联和起来吧!你们连家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难道还等着这些爬在我们身上吸血的吸血虫死灰复燃?吸干你们这一辈,再吸干你们的子孙后辈?” “该怎么选择,你们一定要好好想想啊!” 说到这里,余良走到粮车前,解开一个麻袋,里面干燥的谷子流向地上。 “这些粮食呢。我大伯也说了,是从张扒皮那抢来的,至于要不要,你们自己选择。” 这些粮食,本就是余良用来打开这群懦弱村民们最后一道心门的东西,只要他们来领了,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承受张扒皮利益集团后续的报复。 就看他们敢不敢了! “一个时辰后,不管粮食有没有发完,我们都会前往石园村。” 拿起水囊,灌一口水,余良退到阴凉处,低声给周围的同伴交代了一句:“注意周围,预防有人去石园村通风报信。”随即坐在地上默默的等待临水村村民们接下来的动作。 村民还在交流着,各种表情层出不穷,有惊恐的,害怕的,有明显是在怂恿别人的。但目光无一例外都对粮车非常渴望。 久久拿不定主意,但依旧没人愿意收回目光,干看着,舔舐着干燥的嘴唇。 “去问问村长吧!”有人建议,但内心其实已有了答案,明显是在找一个借口罢了。并把这个借口寄托在了德高望重的村长身上。 他们张望着找到村长的位置,向村长靠去。 有人带头,其余村民也赶紧效仿,把村长围得水泄不通。 如此情况,德高望重的村长也不得不做出决定,他内心是很想拒绝的,就算张扒皮死了,也还是怕有人为张扒皮报仇。但他也明白,要是不接受这些粮食的话,他们村子必定不可能熬到明年。 相比于昨夜,他说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此刻村长却犹犹豫豫了。 “要不,去领吧,毕竟..也是咱们自己种的粮食...” “既然村长都这样说了,那咱们就听村长的。”是想要的回答,立马就有人离开人群走向粮车。 “大家排好队,平均分配,人人都有啊!”见一个个都走向了粮车,余良一笑,高声招呼起来。 不多时,粮食和清水就分得差不多了。 临水村的村民们做出了选择,心中再无芥蒂,氛围一下就融洽很多,两村之间有过交集的,也终于敞开心扉聊了起来。 余大伯游走在各个熟人之间,牢牢记住余良交代的任务,话里话外都是劝说的内容。 “家都没了,还怕个撒呀。” “你们村和咱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这样,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搞个武装队,先重新修房子,两村多走动。” “至于年轻人嘛,比我们老家伙有用,就让他们年轻人干年轻人的事。” 类似的话语,在余大伯他们的交流中层出不穷。 舂米烹食,在简陋的露天环境做了一顿饭,众人填饱肚子后,余良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石园村赶去。临水村的村民们,不管是去看热闹的,还是真的下定决心跟着余良他们行动的,队伍又壮大了几分,不管战斗力强不强吧,反正十分唬人。 临水村,天水村,石园村,三个村子各自相邻,成‘品’字形分布,张扒皮兼并的是临水村和天水村的大部分土地,在石园村则要少很多,但这并不代表石园村的村民活得要幸福。 在石园村也有着一个地主,李鸿宝。 说到李鸿宝,其实他之所以成为一个地主,和张扒皮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李鸿宝本是一个小小的富农,自从娶了张扒皮的大女儿后,在张扒皮的扶持下,才从富农身份转变成了称霸石园村的地主。 成长时间不久,李鸿宝虽比不上张扒皮,但实力也不容小觑。往年风调雨顺时,手底有着大量的长工和下人,即便是今年大旱,也还豢养着十几个家丁。 夕阳将尽,瘦瘦高高,右眼旁长着一颗大痦子的李鸿宝正品着茶,享受着两个丫鬟摇扇吹来的微风,脸上有些疑惑。 “奇了怪了,今年岳丈不派人来石园村了?” “难道大旱的原因?不对呀,这大旱,那些贱民们不才更好拿捏吗?” “明天还不来的话,得派人去问问了。” 第十六章 冲进李府 李府的位置就在石园村的村头,是整个石园村修建最豪华的一栋建筑。 抢别人祖宅,刨别人祖坟的事他没少干,石园村整个村头位置都被他霸占完了。修狗舍,建花园,宛如在石园村硬生生的造了一处皇宫。 “打倒地主,分田分地;推翻封建,解放人民!” “打倒地主、分田分地;推翻封建,解放人民!” 晚饭时间,李鸿宝殷勤的给张扒皮大女儿,长得腰圆脖子粗的张招弟夹菜呢,听见外面传来口号声。 “这大热天的,谁在聒噪?” 他没听清具体的内容,以为是村里哪个村民在无故喊叫。 外院听清楚具体内容的管家肯定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汇报了。 “夫人,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人未到,声先至。 “什么事情,搞这么慌?”张招弟一边咀嚼着肥肉,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呼!呼!”老管家把在门沿上,喘了两口粗气平复一些,说道:“不知道是什么势力,叫嚣着....” 李鸿宝还没当回事,给自己夹了口菜,正准备吃,却见张招弟嘴里被塞满了,只得把这口菜放回碗里,自己出声问道:“叫嚣着什么啊?” “打倒...地主,分田..分地;...推翻封建,解放人民!” “什么!”闻言,李张两人都停了进食,李鸿宝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整齐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这个时候,不用老管家汇报,整个李府的人都能清晰的听清内容了。 “贱民造反了!” “听声音是朝我们来的,哼!胆大包天。” 张招弟抹去嘴角油水,并无惧意,甚至还嘲讽的说道:“打死两个他们就知道害怕了。” “喊李大壮他们过来,谁叫得最大声,就打死谁。” 他们简单的擦了擦手,就朝着大门走去,期间和李府内的家丁们汇合,约莫二十多人,带着棍棒刀具,气势汹汹。 李鸿宝本是走在最前面,满脸凶相,却在看见门外那群高举拳头,振奋喊着口号的人群后,一下就变了脸。 他停步后退。 “去,打死他们!快去!” 他不断的向前挥手,让府里的下人顶去前头,而他自己则退到最后面,并眼疾手快的抓住要随着家丁们冲出去的自家二弟和老幺。 “快走,情况不妙。” “大哥!什么情况不妙?” 三人慌忙往奔向后门,脱离了府内家丁,李鸿宝才解释道:“带头的不是本村人,还这么多人,专门来搞我李鸿宝。这么大的胆子,说不定我岳丈那边都出事。” 随后,三人又遇见了因肥胖走路较慢的张招弟。 “鸿宝,怎么回事?” 李鸿宝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夫人,没事,我们去拿几根棍子,这帮贱民,我要亲自动手才能吓唬住他们。你只管去前院看热闹就行了。” 说话,三人不待张招弟再说点什么,急匆匆远离。 “为什么不带上嫂子和小年他们?” “带个屁,现在是逃命,哪有这个时间?”李鸿宝阴狠之色尽显,“你嫂嫂那身肥肉,能跑多快?” “留她在府上,还能让下人们多抵挡一阵子。” “快走,直接去敬龙城,带人杀回来。” 李府前院,余良队伍刚到大门,不等人下令,一窝蜂如洪水般冲进李府。 老管家及家丁们哪能料到直接就动手?瞬间就被人潮淹没,任其心中有多少的污言秽语,多少的恐吓言论,一字也未说出来。 大门被挤掉,老管家被撞倒,家丁们还未出手,各种手段就招呼到了身上,晕的晕,死的死。 姗姗来迟的张招弟刚看见这混乱的场景,仓惶间,刚有反应,便听见一道声音响彻在耳边:“这是张扒皮的大女,恶毒妇人,打死她。” ‘砰砰’两声,她眼冒金星,直接倒在了地上。 恍惚间,她看见鱼贯而入的人群,看见数不清的脚底,一下接着一下的踹在她抖动的肥肉上。 到死她都没想明白:这群人,怎地如此大胆啊? 太快了,霸占一方土地的李鸿宝老巢,就这么被攻破,仿佛是纸糊的一般。 石园村及临水村来看热闹的人,这些因骨子里刻有着惧怕始终保持距离不敢靠前的村民们,全都被这一幕震惊了,他们此刻才恍然察觉:原来这些耀武扬威的地主恶霸,竟如此脆弱! 而地主李鸿宝本人,他成功的从后院逃出,悬着的心刚放下一些还没完全放下,随即又立刻悬了起来。 他们鬼祟猫腰的要向边上小道跑去,一转身,却见七八道身形站在了他们面前。 余田握着柴刀,冷笑着,俯视他们三人:“早就听说李鸿宝阴险狡诈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三人缓缓抬头,已是面如死灰,李鸿宝的声音颤抖:“大爷,留条性命,什么都好说。” “当然要留你性命。”余田大手一挥:“绑起来!” 这面冲进李府的人们,分散在各个房间翻找隐藏躲避的人,一旦找到,稍有反抗,就是一阵拖拽殴打。 可能就算是李府,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欢呼声、求饶声、狗吠声、打砸声,不绝于耳。 余良立于前院,指挥呵斥着因兴奋有些过头的同伴,余田几人则拽着被五花大绑的李鸿宝来到他的身前:“这厮果然要逃。要不是我爹他们经常来这村放牛,听别人摆过李鸿宝,知晓他狡猾得很;不然,还真让他逃了。” 余良看了一眼哭丧着脸的李鸿宝,不理会李鸿宝嘴里不断哀求的声音,转而对一旁协助他维持秩序的林平安道:“麻烦快去找几张白纸,米饭,和笔墨过来。” 李鸿宝好歹是一个地主,这些东西在他的府上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不多时,几张做工粗糙的纸张及其余东西就送到余良手中。 随后,余良用米饭粘了三顶高尖的三角白帽。分别写下‘恶霸地主李鸿宝’,‘恶霸地主李鸿财’‘恶霸地主李鸿贵’,写好后分别戴在三人头上。 “好了,天快黑了,把他们拉出去吧!” 第十七章 游村 石园村的建筑分布在天水河下游沿河而建,一条大路就能从村头走到村尾。 夕阳已尽,天光还在。 李鸿宝兄弟三人被麻绳束缚着,背着一根木棍,头戴白纸高帽,被一众人推攘着,自李府开始,沿着村里的这条大道,正式开始游街。 “李鸿宝,真该杀,剥削贫民做恶霸!”一路上众人高喊着口号。 也不知是谁从李府搜出来一个铜锣,跟着口号的节奏‘哐啷’‘哐啷’的敲个不停。 “李鸿宝,真该杀。剥削贫民做恶霸!” “哐啷,哐啷。” 口号夹带着铜锣,那动静,让整个石园村人尽皆知。 却只有余良带来的人在参与这场活动,大量的村民都仅仅只是关注着。 不管是躲着门后的,窗下的,大家都感觉胸中一口恶气释放,此刻异常舒畅;但就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来观看! 游村的队伍走到了村子的中段,而石园村的村民仿佛消失了般,除了队伍高喊的口号以外,就再也没了其他的声音。 早已被安排的武装队又派上用场了,一开始武装队没有跟在游村的队伍里,而是先一步分散跑到村子的各处角落。 余大伯看见游村的队伍快要经过他,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手里有一把干泥,稍微瞄了一下,避开架着李鸿宝的同伴,把这把干泥狠狠地扔在李鸿宝脸上。 他也大喊:“李鸿宝,真该杀。” 越来越多的‘武装队’人员从各处角落窜了出来,做着余大伯一样的举动,随后也高举着拳头加入游村的队伍高喊口号。 这样一做,让石园村本村的人误会了。他们没有看清楚具体是何人,还以为是本村人带头了,早就憋不住,自个也冲出房屋,捡起石头和干泥砸向李鸿宝兄弟三人。 砸了以后,自然发现都是陌生面孔,但砸都砸了,心一狠,牙一咬,干脆加入队伍里,喊的声音比任何人都大。 等走到村尾,戴着高帽的三人,脸都被砸得看不清本来面容,气若游丝,危在旦夕。 村头到村尾走了一通,队伍开始原路返回。 他们的口号又变了。 “地主李鸿宝已被打倒,开始分粮分水。” “哐啷,哐啷。” 队伍越发浩荡,等再至李府,整个石园村村民已全都聚在了一起。 余良,站在大门前,慷概激昂讲了一番如同临水村的话语,再分完粮食和清水,天差不多黑尽了。 摸黑返回天水村时,余良长松了一口气,到了此时,他已十分确定,三个村都被他绑在了一条船上。 革命的基石打下后,接下来就是去把它紧紧打牢了。 而到了此时,跟在余良身边的余田等人,特别是从山涧劫粮就参与行动的几人,不管比余良年长,还是小一点的,内心都被余良彻底折服,看向余良时也毫不掩饰目光中的佩服。 昨天才开始突击张扒皮,今晚就打倒了李鸿宝,也就一天的时间而已,换做以前,谁敢去想? 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余良组织着大家,做到了! ........ 路上安排好几处重要地点的换防人员,回到天水村,余良没有休息,马不停蹄的安排了一次会议。 开会前,村里留守的村民们准备好了晚饭,竟还是村长组织的,哪怕只有稀粥,却让劳累了一天的众人,吃上了一口热乎的饱饭。 这次会议的人员并不多,毕竟干的这些事情,是个人都很疲惫,余良让他们都去休息了,只留下几个必须参与会议的人员。 余大伯,余田,林平安等加上余良,总共八人。 在余良的土屋,松油灯冒着黑烟,众人光着上身,摇着扇子,余良简单寒暄了两句,会议就开始了。 “现在呢,张扒皮,李鸿宝两个地主都被打倒了,长期压迫我们的人死了” “但我们处境也更加危险了。” 是众人皆知,这两天老生常谈的危险话题,余良没做更多的解释,挑明前提后,直接开始阐述他组织这次会议的用意。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预防这些危险提前来临,以及怎样去面对这些早晚会到来的危险。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哪有人能有建议啊?就是一个张扒皮,拿给参与会议的众人,也没人有信心能搞定。 “小良,你直接说吧,你想怎么做?”余大伯翘着二郎腿,最先出声。 “那我就安排工作了!”余良平淡道。 “安排吧!安排吧!”又是余大伯,蒲扇朝着余良挥了两下,一副轻松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已经完全认同余良了。 其余人也没意见,余良说道:“首先,张扒皮那处府邸,我的打算是作为我们的大本营。那处位置特殊,和三个村子都不挨着,一旦出事,哪怕府邸被攻破了,村里也还有时间做其他应对。” “而后,这几天,我会带着几个张扒皮府上的下人去敬龙城拉水,顺便看一眼敬龙城的城防布局。” 说到这里,众人的心都沉重起来,轻松的余大伯也是如此。 “真的要打敬龙城吗?”余田小心翼翼的问道。 打敬龙城,哪怕是这两天见过了血光,在他们看来,还是压力山大,不愿去想。 “打!必须要打!我们别无选择!”余良的态度坚定,不容置疑。 “大伯,你们武装队接下来主要负责张府、李府、双峰垭口的换防,可以允许人进城,但必须要确保是不会去告密的,最好特别信任的人跟着去,毕竟人心不可测,一旦有人把消息传到了城主府,后果我们暂时还承担不起。” “临水村和石园村组建‘武装队’的事情,也要大伯您牵头,不仅要组建起来,还要稳住他们的心。” “还有,张扒皮和李鸿宝那里抢来的粮食,同样由大伯您组织分配,三个村子都分,你最好联合三个村的村长,不能盲目分配,最好是各村统一烹食,做到人人都有,人人都能吃饱,最大限度的让这些粮食保障大家度过更长的时间。后续分田分地,也是一样。” “就是这三件事,劳大伯费心了。” 余大伯凝重的点了点头,余良又把目光看向林平安:“平安,陈大,兴旺,你们呢,口才比起其他人相对好一些,就负责召集三个村的年轻人,发展他们加入我们的队伍。告诉他们事实,只有反抗,才有出路。” “余田,余钱,大年,你们再找几个人,这两天把张扒皮府邸前那片干田平整出来,天气比较热,注意劳逸结合,别中暑了。” 第十八章 进城 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余良第二天醒来,虽然因前两天过度劳累,并做了一些这具身体不易做到的动作,导致肌肉有些酸痛。 但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进城! 今天余良去敬龙城要干三件事。 第一件:拉水!张府存量的清水已经不多,大旱时节,只有进城拉水这一条路。 第二件:查看敬龙城的城防情况,这是一个合格指挥官要做的基本战前准备。 第三件:有机会的话,调查城主府的实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 敬龙城属于青鸢国偏僻的城池之一,岁月虽然悠久,管辖辽阔,但是由于资源有限,土地贫瘠,此城建造得并不豪华,人也不多。 而且世袭的各代城主,长期收敛的财物也从不拿出来建设城池,让这座城池还是古早的原始模样,石块砌成的高墙,建有箭楼和瓮城的城门,而城门前的护城河却不复存在,是在时间的长河中被风沙填平了,成了一片广阔的荒野。 很难想象,管着四五十个村庄,及大片的辖地的敬龙城,竟是这样一座破败的主城。 嗯?越到敬龙城越凉快! 来的路上,余良感受到一些变化。 一开始他还觉得是错觉,走着走着,他才确定是事实。 奇了怪了,这相隔也就三五十里地,中间又没有什么山脉大河,怎地一处在承受着干旱,一处却是正常气候。 让余良想不通! 他们一行八九人,牵着三辆马车,马车上有十几个空的装水木桶。 “军爷,我是张富贵的管家,进城拉水的。”李东山轻车熟路的应付过城门的询问。一行人得以进到城里。 这时,余良的精力从温差转移到了守城士兵上。 铁块缝制的普通甲胄,统一制式的带鞘长刀。个个身强体壮,手心有老茧,肯定是长期在进行训练。 不敢长时间注视,暂时,余良用肉眼观察到的,就这么多了。 来到城内,李东山一边朝着打水的地方走去,一边给余良介绍着城里的布局。 “这里是西城街,只有天水、临水、石园三个村子的人进城才到西城街。可能就是因为我们这三个村最偏僻贫穷,导致西城街也是敬龙城最穷的一个街区!” 余良接着此番介绍询问道:“意思说,属于敬龙城管辖的其他村子,都是从其余的城门进城了?” 李东山点头回答:“是的!我们那个方向虽然地方大,但是土地太贫瘠了,养不活人,就只有三个村子。反之另外几个方向的土地要肥沃一些,养活得人多,村子也就多了,且村与村离得都很近。都从其他两处城门进城,让其他两个街区比西城区热闹很多。” “嗯!你继续说!” 李东山继续介绍着:“这西城街基本都是些肉铺和铁匠铺,酒楼和客栈则集中在东城街。南城街嘛,多是一些小贩和富商居住的地方,至于北城街嘛,就是城主府所在的地方了。而且..”李东山的声音压低了很多,“在北城街除了有城主府,还有好几处府邸和场所,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住着什么人物,一般人连靠近不准靠近。” “意思说,整个北城区,都属于禁区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没有特别的人带着,是不准去那边的,北城门也不准进人,都得绕到其他城门。” 一边听着介绍,余良也自己观察着周围。 城内的道路是青石道路,他们走的是大路,走了一段,也只看见几个岔道,余良判断整个城市格局可能就是‘十’字型或者‘井’字型。 青石道路两旁的建筑大多是木制结构,修了两层或者三层带后院,没有平房一层。这些建筑此时开着门脸,高挂写有经营种类的布帆,于风中飘扬。 至于人嘛,不算多,基本都行色匆匆,办完自己的事情后,匆匆离去,生活节奏貌似很快。 李东山带着余良他们在南城一处经营酒楼的门前停了下来。向门口接待的小二交道后,不多时一位和张扒皮有几分相像的健硕妇人走了出来。 “小姐,府上的水用完了。” 来人正是张扒皮的三女儿张秀花,长得没有她大姐张招弟那么胖,但已经朝着那个身材发展了。 张秀花剔着牙,斜眼用鼻孔看人:“爹爹他们还好吧?” 李东山弯腰低头说道:“老爷和夫人们一切都好!” “嗯!去后院井里打水吧!”肥手一挥,就不再理会余良几人了。 李东山招呼着轻车熟路的灌好水,队伍开始返程。 由于北城街是禁区的原因,到了返程时,余良都只能远远的查看城主府那边的情况。 北城街一眼看去,要比其他街道干净,而且那边明显热闹得多,行走在那边的人,穿着都是丝绸锦缎,摇折扇,走阔步,非富即贵。 “看来回去还得想个办法进北城街。” 这次有些遗憾,随后他们又随意看了几家布店、铁铺,来到城门前休憩了一阵。 余良又趁着休憩的这个时间观察着城门处的情况。 楼上楼下都有士兵,楼上的一部分在箭楼里,一部分在城墙上。 这几个箭楼要是藏人的话,差不多能藏进去三十几人,而城墙上站满则差不多能有七八百人。 余良把这些观察到东西都记在内心中。 回到张府后,余良第一时间找了点纸张,画画写写。 第二天,第三天,余良又单独一个人前往敬龙城,到了晚上才回来。晚上他也没闲着,他询问余大伯,挖来一些干粘土,和了水,像个匠人般,在房间内忙活。 第三天晚上,余田回府休息时,看到了余良忙活的东西,顿时大吃一惊。 他看见余良前面的桌子上,竟然摆了一座敬龙城! 是的,就是一座敬龙城,缩小无数倍,用粘土捏出来的敬龙城,除了北城街是空的外,其余所有地方都用捏的有模有样,十分细节,细节到在黏土的城墙上,还捏着几个小人。 “这是....”余田指着黏土敬龙城诧异道。 “这叫沙盘!有大用处。” 满意的看了一眼沙盘,余良才问余田:“怎么样,那几块干田,平整出来没?” 余田老实的开始汇报正事:“差不多了!” “林平安呢?他那咋样了?” 余田又道:“刚还看见他,和他聊了两句,他们招揽来了差不多七八十人。全是三个村子的年轻人。” “七八十人!加上天水村原来的,嗯,组建一个中队得行了。”余良嘀咕着,“那北城街的事,就得安排其他人了。” 第十九章 职务 已是打掉张扒皮,李鸿宝两大地主后的第四天。 这一天,余良又召集了余大伯等人在张府开会。 会议的地点不再是村里土屋,来人对新环境都带着新态度。有模有样端坐在红木椅上,各自泡一盏茶,不管渴不渴,时不时抿两口。 颇有一副当家做主站起来的主人姿态! “在这里我先做一个决定,以后我们开会可能是常态,就算没有紧急会议,每个星期都开一次。一个星期就是七天的意思。主要是总结完成的工作以及安排下一步工作。地点嘛,近段时间就在这个会客厅。而万一要是遇见了突发情况需要开会,再按当时的情况而定。大家有意见吗?” “没有!”众人一一作答,答完抿茶,学着他们见过的富人样子,却因身上的穿着和长期受苦的样子,显得不伦不类。 “还有以后参加会议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我说的也不一定会全对,所以我的建议是,以后但凡出现了有争执的问题,就搞一个举手决定。” 举手决定? 大家都很诧异,不听你的听谁的?余大伯当即持反对意见:“可是,万一举手决定的结果还是错的怎么办?我觉得还是你......” 反正余大伯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概就是无脑相信余良了,可能着实是因为余良这两天的表现深深把他折服了吧。 “当然,毕竟我看的书比较多嘛,不夸张的说我懂的肯定比各位多一点。” “这样吧,还是按照我刚才说的来,我呢,有一个一票否决权。在我觉得、得到的结果还是不妥时,我就行使这个权利。同理,以后大家都成长了,也有拥有一票否决权的权利。” “嗯,这样可以,这样可以。” 类似于这第两个会议决议,余良接下来又延伸着再定了几个规定。 例如往后组织会议的人不再全是余良一人,有资格参与会议的人,每人都要组织,一人负责一周,组织人还得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再就是,每次会议的时候,找个会写字的人,记录下会议简要,确保重要的会议决定能成书面保留下来。 并且,至此以后,每个人负责什么工作就专项负责这个工作,相当于确定每个人的职位,一人一岗一责。 说完这些,他们才开始交流起这几天完成了的事情。 “我这面在临水村和石园村说服了七十一人,跟他们明确了明天下午天黑前到这里汇合。” 林平安最先说他这两天的工作成果。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听我讲述了打倒张扒皮的行动细节后,当时就热血上涌了。” “嗯。那林平安,你以后就负责他们的思想工作了。”余良顺势把林平安的职位确定了下来,“职位就叫‘思导员’。” “思导员!思导员!”林平安默念着这个新奇的称呼,觉得有趣,欣然接受。 “嗯!那陈大、余兴旺,你们暂时就是‘副思导员’了” “你们三人,会议以后,好好去钻研思想方面的知识,毕竟这么多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要是以后遇到特别懂人心方面的高手,更要不耻下问。” 说完,余良看向余田。 “前面那几块干田,昨天就全都平整出来了。”余田开始汇报道。 这两天的余田,余良都看在眼里,基本每次看见他,都是浑身湿透的状态。 “那以后我们训练场地就有了。”余良对待余田如林平安一样,紧接着便给了余田的职位及负责事项。 “余田,以后你就负责,战事场地,情报收集,商定作战计划,以及纠察惩罚。那么余田,你以后就是‘参将’;余钱,李大年以后就是‘副参将’。” 确定了职位和职责,余良马上就给他们安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明天就先把咱大本营先改造出来。” 改造计划一出,‘张府’这个称呼在这次会议中被改掉成为了过去式,现在称为‘营部’,原来张扒皮的家属们会被赶到后院,其余边缘的下人,由余大伯安排以后要做的事情。把前院的房间,按大小,改为‘宿舍区’,‘指挥部’,‘会议室’,‘食堂’,等等。 余田认真的点着头,脑袋里思索起改造步骤。 “我这面和临水村、石园村的老家伙们呢,已经搞定‘武装队’了。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肯定是听我安排的,有一两个脾气倔的,我吼两句就老实了。你说的什么重要位置,我安排谁去谁就去。没有人有意见。” 余大伯侃侃而谈,看其情绪,他非常热爱他现在的工作。 \"粮食分配嘛,和三个村子都商量过,最后决定每个村统一开火。希望大旱早点结束吧,在粮食分完前。\" “嗯,辛苦大伯。”工作上,余良对待余大伯和余田两父子并无区别,“刚也听林平安说了,明天有一批人过来,他们来了以后呢,就要展开训练。” “只要训练量一上来,伙食条件就得跟上。现在白粥稀饭,到时候哪能受得了?” “这样,张扒皮和李鸿宝那里搜刮出来的钱财,我分一部分给你,你用来进城购买柴米油盐,精肉蔬菜。人手不够的话,村里婶婶们以及原来的那些下人,反正你安排就行了。” “买肉买菜?”余大伯口生津液,不敢想象。他们这辈人以前,可是要过年节的时候才有吃肉的机会。 “对。村里人的伙食也可适当提高,具体你看财物的情况,你自己决定。” “除此之外,进城去找或者你有认识的懂木匠活的,整点高低床,具体怎么做,开完会我画图纸给你。” 余良神采奕奕的看向有些官瘾的余大伯。 “反正现在,大伯就是‘武装队队长’和‘粮曹官’,一人兼两个职位。” “好!”“好!”余大伯笑得合不拢嘴,连道了两声好。 “那么,接下来,商量一下,明天人员到齐后的事情.....” 会议持续了很长时间,等到结束就要散去时,林平安才突然问道:“哎,对了,余良,你是什么职位啊?也没个称呼啊!” 余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幽幽,嘴唇微动,泪光泛现。 “就叫我‘队长’吧!” “还有,以后工作时间,大家最好以职务相称!” 第二十章 编制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按照昨天会议内容进行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七十多名年轻人陆陆续续到达营部大门。 一群长期营养不良,身材瘦弱的年轻人们,或穿着破布上衣,或光着上身将衣服搭在肩膀上。 裤子也多种多样,皆有补丁,有偏大的,明显是从父亲或哥哥那得到的传承;也有偏小的,束缚着屁股蛋子,每次一举一动,缝线的地方都像是在崩开边缘。 他们各自交流着,特别是同村相熟的,更是抱团热聊,话里话外充斥着对面前这栋以往只能远远观看的府邸的好奇。 等天水村的年轻人也从营部出来后,林平安才走到门檐下大喊一声:“都安静一下。” 顿时,人群安静下来,一个个质朴单纯的看向林平安。 林平安拿出一个线装的本子,翻开后,上面是细毛笔写着一个个名字。 见余良点头后,林平安继续喊到:“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喊‘到’,并站出来。听明白了吗?” 说的都是大白话,在场也没有低能儿,没有询问那就代表都听懂了。 “一屯长,李大风!” 李大风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到”,走到人群与大门之间的空地。 ‘伍什屯’是余良思考后才决定沿用的当下的军队制度,这样方便那些了解过军队概念的人能熟悉得更快,省得搬用余良自己熟悉的那套,还得专门解释。 但余良又基于自己熟悉的管理经验,做了轻微的改动,把本来的‘甲乙丙丁’代号,改为了大家都熟悉的‘一二三四’,把编制人数由无什一屯,改为了三什一屯,且由于人数原因,一般一个什是十人满编,但不是每个什都有十人,有少数几个,只有九人。 林平安的声音还在继续。 “一什长,刘有地。” “到!”,刘有地学着李大风的步骤,走到李大风的身后,站立着。 “一什成员:乔明!” “到!” 后面有样学样,接连叫了几个名字后,一什成员加上什长刘有后一共十个人,林平安才将手上的册子翻到了第二页。 “二什长,林安康。” “二什成员:袁才文。” “......” 一声声‘到’,林平安的手里的册子又翻了一页。 “三什长:林正业。” “.....” 三什的人名也叫完了,林平安册子停了一下。 “好了,大风,带你们一屯的先进去吧。” 最先站出来的李大风闻言,转身对站在他身后,还不明所以的青年们大声喊道:“都跟我来!” 由李大风带队,绕过林平安,走进了营部里面。 他们进去后,林平安继续翻动着他手中的册子:“二屯长:陈二娃!” “四什长:刘布。” “五什长:林力强。” “六什长:刘有才。” 二屯的人员齐员,进去后,紧接着三屯。 \"三屯长:李大喜!\" “七什长:刘有后。”刘有后缠着麻布绷带,走了出来。 “八什长:朱大力。” “啊?”来自石园村的朱大力一脸疑惑走了出来,还在嘀咕着,“我也能是个什么东西什长?” “九什长:牛兴发。” 同样的,来自临水村的牛兴发也是一脸的疑惑。 九什成员的最后一个名字喊完,册子也翻到最后一页,林平安舒了一口气收起册子。 “全都来了!”他低吟了一声,眼神中很是欣慰,在念名字之前,他都没确定这些人员能全部到齐。 他露出了笑容,又将目光看向余良。 作为一个‘思导员’,他觉得得到这个职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很成功。 余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走吧!我们也进去!” 余良走进营部,时刻关心着营部内的一切。 昨天会议时的内容属于纸上谈兵,现在到了实操环节,他必须要时刻关注,预防有人犯错,或是不知道干啥。 一屯长李大风带领着一屯的人走到中庭位置停下。 “自我介绍一下。”他站在三十人前,“我叫李大风,是一屯的屯长。” 没有纪律观念,没有报告就有人接话道:“什么叫做屯长啊?” “对呀,屯长是个什么东西?” 李大风伸手按下各种声音:“你们可以理解为,管你们这群人的人。” “哦,那就是‘官’呗?这里还有什么官啊?” 李大风又道:“这样说也可以。具体的还有什么职位,等你们回到什里后,你们什长自然会给你们介绍。” “接下来你们就跟着你们什长回到什里吧!” “一什的跟我来!”刘有地招手喊道。 “二什的跟我来,别跟错了!”林安康喊道。 “三什跟着我!”林正业喊道。 一屯人员分散离去。 门前贴着‘一什’字样纸张的房门前,刘有地带领的一什人员停了下来。 他推开房门,一群人随之进入。 此房间本是一个偏厅改,改造后,里面的家具和杂物全都已经搬走,除了地上有几张竹编凉席,便只剩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休息的地方了,睡觉就睡在这些凉席上,我想大家都很习惯。过两天会有新的床,肯定比你们自家睡的地方好。” “睡哪里我倒是不在乎,什长,是叫你什长吧?” 刘有地点头,示意此人继续说下去。 “好,那什长。你先给我们说说哪个管哪个,哪个是个什么官。” 李大风回应道:“嗯,最大的是队长,余良余队长长就是站在‘思导员’林平安旁边那个。林平安则是刚才那点名的人。” 一连串介绍下来,李大风把他知道的职位和对应的人全介绍了一遍。 “他们到底是管什么的啊?什么‘队长’‘思导员’的。” 这李大风就算知道,也讲解不明白,只得含糊糊弄过去:“反正就是管你们的。慢慢你们就会明白了。接下来,我们大家就开始自我介绍吧,我先来....” 除了陈大和余兴旺参与了九什和十什两个来自临水村和石园村什长的什。各屯各什都和余良预想的进行着。 他和林平安几个人游走与各个什门口,时不时的停下来观察一会,见没有犯错后,才走到下一个什。 时间到了傍晚十分。 随着余大伯大喊了一声:“开饭啦!” 什里的人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找不到在哪里开饭,再被故作凶悍模样的什长们呵斥,他们又回到什里,跟在什长后面,朝着食堂走去。 余良早就等待在了食堂门口,见到各什长带领各什人员在食堂前的空地上停住。 “嘘!!”余良拿出专门在敬龙城找了好久,本是小孩子玩的一种竹哨,吹了一声刺耳的哨声。 “以后听见这个声音,就代表着要集合了。各什长把人员带到吹哨人的面前。” 先确定这个规定后,余良才道:“接下来一个个进入食堂,什长带头,打好饭菜了,找到你们什长的位置,一个什一张桌子。不要乱跑。明白吗?” 参差不齐的声音回应:“明白了!明白了!” “好,享受大家到这里得第一餐吧。吃完饭后,回到什里后,再各自熟悉你们什里的人员后,早点休息。” “明天呢,咱们就要开始新兵的第一课了!” 第二十一章 第一课 第一天的晚餐,第二天的早餐。 带给了这些生活在山村的青少年们第一个震撼。 余大伯按照余良的安排,买来了猪肉,油盐,哪怕晚餐时就只是猪肉汤配白米饭,他们都感动坏了,一个个的肚子吃得滚圆。“哎呦,哎哟”得称唤到下半夜才睡着。 而第二日的早餐,更是让他们直呼:原来米粥还能配菜的? “嘘!” 吃完早饭,太阳还没有出来,余良吹响哨声,陆陆续续地,所有人在什长带领下,集合在了营部中庭里。 林平安余田及各屯长早就站在了余良身边,昨夜就是他们这群人排队换岗查看着宿舍区的情况,搞得有几人,此时萎靡不振的,强提着精气神。 “今天大家可以随意一些,条件有限,大家随意坐下就行了。” 于是,大家都各自找了一处位置坐下,有坐地上的,有坐栏杆上的,有靠着树干的。 “首先,欢迎各位。欢迎大家来见证及参与一项伟大事业的崛起。” 余良欢迎完,故意停顿了一下,林平安见状,带头鼓起掌来。 有人带头,其余人也纷纷鼓掌,虽然他们在此时还不明白什么是伟大的事业,甚至根本就不明白‘伟大’是何意。 掌声毕,余良目光灼灼地环视众人,似乎酝酿了很久,他才淡淡的问出了一个问题:“现在,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你本来觉得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大家举手,想到什么回答什么。” 众人都沉思着,不一会,有人陆陆续续地举起手来。 首先第一个人,他有些小聪明:“来参与一项伟大的事业。” “哈哈哈!”余良被这个回答逗笑了,示意他放下手,目光继续游走:“还有吗?” “打地主,抢粮食!”又有人回答。 “还有分田分地,以后就不交田租,也不用被抓去劳役。”甚至还有人补充。 “还有吗?”余良起身,慢步走入思考的人群,犹如一名正在上课的老师。 “操练习武,打更多地主,还要打到敬龙城去。” “我听我阿爷说,是因为张扒皮死了,要是让城主府发现了,肯定不会饶过我们村子里的人。我们集合起来,是防止敬龙城的人打过来。”有听老人们分析过的。 “对!我们是在保护村子,保护家人!”好多人都是这样的答复,貌似这个答案,就是他们能想到的,最符合的答案了。 于是,被这个答案截止,很少有人再作出其他回答。 余良走回到原位:“你们刚才说的,对!但不全对!” 也不再卖关子,他给出了最终的答案:“我们现在做的是:革命!” 一个陌生的词语砸进了等待正确答案的人群中,人群愣了一下,顿时讨论了起来。 “革命!什么玩意是革命?” “不是来打地主,分田地的吗?” “这革什么命是怎么回事?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余良没有阻止这些讨论,他默默的等待着讨论的声音都低了下去,才顺着其中的‘什么是革命’这个问题回答道:“什么是革命?革命就是摧毁现在这个旧的腐朽的社会制度,建立一个新的进步的符合我们的社会制度。” 说出这个新的概念,当场就带来了反馈。 “听不懂!你听懂了吗?” “没有!” 而另一群听过一些的,以林平安为主的几人,则赶紧牢记余良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 还是没人听懂也在余良的预料之中:“我问你们,我们的父母,长辈,为什么辛辛苦苦了一辈子,到头来,大多数时间,还是吃不饱肚子呢?” “因为有地主!”有了刚才的第一个问题,现在再问问题,回答的人就要踊跃得多了。 “有了地主为什么会这样?”余良开启一问一答的形式,意欲引导他们得到‘何为革命?’的答案。 “因为地主有大量的田地,我们没有,而我们要种地才能有饭吃,种地就得租用地主的田地,租用了就要交田租。交了田租,就吃不饱了。” 一个逻辑连贯的回答,余良很满意,继续问道:“那么为什么会有地主?或者说是谁给了他们的这么多土地,谁给了他们收田租的权利?” 一问一答到这时,又或许是这些问题击中了他们的痛处,回答的浪潮到了顶峰。 “敬龙城城主,是敬龙城在给他们撑腰,城主允许地主有这么多的土地。城主和地主们是一伙的。” “对!是这样的。” “就是敬龙城,我们是不是要打敬龙城?” “还没问完呢。”余良再问:“又是谁在给敬龙城撑腰呢?” “王?是他让城主给地主们撑腰。”一众人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都被引导得到的答案吓到了,“我们是要造反?” “对!但不全对!”余良用了刚才一样的语句。 见众人一下从热情高涨变得鸦雀无声,他掷地有声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么问题来了,假如现在有另外一群人,打进了敬龙城,甚至推翻了青鸢国,换了一个人当王。现在,你能吃饱饭了吗?” “应该能吧?”讨论的声音熄又复燃,“他要是有良心的话,肯定会让人人种地不用交租,大家都能吃饱饭了。” “也说不定!只要当了王,就要养很多的军队,养军队肯定要钱财呀。那钱财从哪来?说不定就只会少收一点。” 两种答案的人都有,余良见差不多了。 “所以,现在大家是不是都想到了,要不要交租,要不要收钱才是决定我们吃得饱不饱的关键。如论谁当王,只要不交租了,不收钱了,就能吃得饱饭了。” “所谓的革命就是,不仅要推翻现在的王,更要推翻现在这个交租收钱的制度,建立一个既让国家安全,又能让每个人都能吃得饱饭的新制度。而且,不仅仅是交钱收租这一个制度,还有更多的,不利于我们大多数的,只要是落后的都要统统推翻掉。让我们以至于我们后代的命运,得以改变!” 有人渐渐地懂了,眼神逐渐明亮起来。 “所以,回到第一个问题,你们来做的,不仅仅是保护自己的村子,自己的家人;也不只是打倒几个地主,推翻几座城池;我们是在革命!” “代表着我们一样的农民,以及那些还受着压迫,吃不饱饭的工人,渔夫,等等,生活在最底层的大多数,去推翻这个压迫着我们的王权和制度。一天不成,革命一天;一年不成,革命一年;一辈子不成,那就革命一辈子。” “我们是一支革命军!” 没有带头,没有组织,顷刻间,整齐的声音响起。 “革命军!” “革命军!” ...... 第二十二章 五个词语 “好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将要干的事情,那么问题又来了!” “就我们这个样子,能革命成功吗?” 此问题一出,众人都没怎么思考,不约而同的摇起头来。 “那怎么可能!” “我去敬龙城的时候,看见守门的士兵魁梧得很,穿着铁做的衣服,还带长刀长剑,长枪之类的武器。一个人恐怕打我们好几个。” “对呀!肯定不可能成功的。” 几乎每个人都是不看好的态度,但这也不奇怪,而是现在,他们的眼里,现况确实如此。 换做任何一个人来,也定是这样的态度。 余良的声音响起,暂时打破了这种悲观的氛围:“那你们为什么还选择到这里来?” “我觉得我们能变强!接下来肯定是要训练的吧?难不成让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去和那些士兵们拼命?”第一个回答,是对未来的憧憬。 “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吧?不仅仅只是我们这些啊!村子里其他人也喊来参加呀。”这个回答是对当前形势的判断,他认为参加战斗是一件人人有责的事情,并不只是他们这些人的事情。 “因为,我相信你!”各种回答声中,这一道声音显得小了一些,但还是让余良听见了。 余良马上把目光看向了他,诧异也欣慰:“为什么你会相信我?我也只是和你们一样大的青年人罢了!” 此人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等着他回答的同年人们,最后才将目光直视余良:“因为我听林..思导员说,你们十几个人,就打倒了张扒皮!” “我知道张扒皮手下有二三十个家丁,每个家丁都很强壮!但你们还是赢了!” “这样都能打赢,我相信你也一定有办法让我们打进敬龙城。” 对呀!这不正是大家来到这里的理由之一吗? 这不也正是明知希望渺茫,还是来了这里的原因之一吗?因为在在场所有人的内心中,已经早就因为余良而有了一点底气。 “对!因为我们相信你!” “我们相信你!” 一个个都仿佛找到了正确的答案,由零零星星的回答慢慢变得整齐起来:“我们相信你!” “你们都相信我?”余良不觉的挺起了胸膛,此时,他的内心也有了一点底气。 “相信!” “哈哈!”余良笑的很开心,“那你们相信我能让在场的人都变强,能让我们这些人就能打进敬龙城吗?” “相信!相信!” 余良缓释情绪,笑意不减:“我也相信我自己!” “既然你们都相信我,那我就告诉你们,怎样才能打进敬龙城,怎样才能把革命的大旗插到城主府的高处,去唤醒更多的人。” 讲到了今天他想讲的主题,他的声音高了很多: “第一,我们的思想要统一,要合格!现在我们这么多人聚在了一起,人心叵测,每个人内心里面想的是什么,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但现在,为了我们大家共同的大业,请你们将脑海里歪门邪道的思想都抛开,统一一个一致向前的思想,不能你一个想法,我一个想法,到时候中和不到一起,你干你的,我做我的,这怎么成得了事?所以,大家心里一旦出现想不明白,想不通的事情,可以随时找什长、屯长、思导员、或者我进行探讨。” 众人都默默地记着这个内容,觉得说得非常有道理。 “第二,我们的军事要过硬。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开始训练了。刚才有人说了,敬龙城守门的士兵魁梧强壮,我们这个样子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么训练自身,强健体魄,就是我们需要去做,且马上去做的事情。只有把军事素质练到过硬的水平,才能和他们一较高下。” “这里呢,大家也不用担心。我曾经看过一本高人的兵书,我从上面学习到了很多训练的知识。只要认真训练,大家一定会变强的!” 无人质疑,余良能以少敌多打倒张扒皮,有本兵书,很合理。 “第三,我们的作风要优良!我相信大家本身就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不是强盗土匪之类的勾当。刚才说了,我们是一支革命军,代表着大多数和我们一样的人。那么在他们的眼里,你是一个什么形象,我们整个革命军就是一个什么形象;一旦你一个人养成一些不好脾性,被别人厌恶;这些厌恶就会附加到我们整个军队身上,他们就会把我们当成和张扒皮一样的人;那个时候,就会有其他的,像现在我们这样的人,来打倒我们了。” 说完了第三点,在一众认真的目光中,余良开始了第四点。 “第四,我们的纪律要严明,这是重点,也是红线。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里也一样。” “来到这里,我们已经算是军人了,但军人的自由是有限度的,从古至今,一向如此。河流没了堤坝必定会横流无羁,军人也是如此,一旦没了纪律必将松懈溃散。” “况且,如果连自己都约束不了,自己都管不了,还怎么保护家人?还怎么保护村子?” “所以,在这里!大家必须切记,训练有训练的纪律,休息有休息的纪律,作战有作战的纪律。一旦有人违反制定出来的纪律,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 余良喝了一口水,说到第五点。 “第五,我们要保障有力。以后我们是要打仗的,但是只会冲上去,挥刀砍杀,还远远不够。” “如果你旁边有战友,朋友受伤了,倒下了,你还得会急救,才能第一时间保住他的性命。还有,万一你们走散了,队友都受伤了,你还要会寻找食物,寻找吃的,你才能拯救这些队友。” “以上这些情况就是保障有力的重要体现。” 第五点说完,余良观察着大家的反应。 “以上的五点,就是我们以后打进敬龙城,甚至打更多胜仗的前提,大家都记住了吗?” 有人肯定点头,也有人还迷糊着没有完全明白意思。 “暂时还没有理解透的也没有关系,先牢记这五个词语,慢慢消化。”余良一个词一次词的从嘴里蹦了出来,“思想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 第二十三章 纪律 吃过午餐,简单休息了一阵,时间来到下午。 余良的哨声又把这群人集合到了中庭。 “上午,我说了纪律严明是重点,也是红线。那么今天下午,就告诉大家这些纪律有那些。” “时间有限,具体的,细致的,到时候思导员会编写成文字样式发放到各什里,再由什里识字的人为大家朗诵和解读。” “现在,我要讲的是最主要的,称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什 “首先,三大纪律,第一大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 “第二大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第三大纪律:一切缴获要归公。” 说完了三大纪律,并一一解释了这三大纪律的含义。余良又讲述八项注意。 “一、说话和气。” “二、买卖公平。” ..... “四、借东西要还,五、损坏东西要陪.........八、不虐待俘虏。” 最后完全分析完三大八项,距离晚饭还有一阵时间,余良又见这些文化水平偏低的战士们并没有完全理解透。 他临时起意:“内容确实很多,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记住了,在这里,为了更好的帮助大家理解和遵守,我把这三大八项编成了一首歌。” “从上午听到现在,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了,接下来,大家心情舒展一些,跟着我学唱这首歌谣。” 还要学唱歌?脑瓜记得发胀的战士们来了兴趣。 虽然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传唱的歌谣;但歌谣这个概念他们都很明确:平时田间地里劳作时,有感而发,随心而出的旋律,配着一些顺畅的言语,称之为‘歌谣’。 “咳!咳!” 余良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一句带着旋律,不算难听的歌词从他口中吟唱了出来:“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没有乐谱,没有乐器,大家跟随着余良吐出的旋律,一句一字也吟唱着。 余良一连交了五六遍,最后见大家差不多能顺利地唱完整首歌了,他不再引导,抬起双手有节奏的摆动,让战士们跟着他打拍子的节奏唱了起来。 一连几遍优美整齐的歌声中,太阳落山了,饭香传来了,新兵们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天,结束了! 晚上,新兵们各自待在什里,或讨论着白天的内容,或不由自主的吟唱新学的歌谣,而余良他们的事情却还没有结束。 队长余良,思导员,各屯长,集合在会议室。 已是这几天的,不知第几次会议了。 “现在我们革命军成立后,战士工作虽然是当下的重中之重,但是其余工作我们也得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林平安,余田他们,还是处于单听余良安排的阶段,各自点头,没有人搭话。 “第一,训练方面。我的想法,不能说想法了,我打算的,还是一步步地来,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他们也不可能一下就成为凶猛的战士。” 现在的余良其实相当于在手把手一点一点的传教林平安等人,他也不得不教,毕竟他一个人实在管不了那么多,而且等到万一以后队伍扩大了,他们早晚都要独当一面才行。 “我觉得我们不能急功近利,直接训练怎么去打杀,虽然我们时间紧,任务重,随时都有危险;但仓促练上几天,又有什么用呢?到时候还不是死的死,伤的伤。倒不如先把这些因素和危机抛在一旁,按照最高要求进行训练,要练就练一支强大的军队出来。” “总之,士兵们太珍贵了,我不想他们稀里糊涂的走上战场,又稀里糊涂的死在战场。” 余良算是提前跟他们打了一个预防针,免得到时候正式开始训练后,他们因为不理解,而对余良产生质疑。 “训练这方面先不说了,由我全权负责;林平安,你这面。还是思想问题。” 林平安及两名‘副思导员’都竖起耳朵,他们和新兵们一样在今天接收了很多知识,有些头疼,却又不得不认真倾听着。 “今天我虽然讲了很多!但是年轻人,也就是你我这个年纪,思想情况你们都清楚,很跳跃!今天是这样的,明天就可能是那样了。所以,这几天,或者说在打敬龙城前,你们都要时刻关心他们的思想状态;我白天讲的,只是起到一个打牢地基的作用,剩下的建设就全靠你们了。” “嗯!”林平安点头,遂又询问:“具体我们该怎么去做?我真是一点头绪和想法都没有!” 对此情况,余良也很理解:“多和他们交流。平时没事的时候和他们聊聊天啊,吹吹牛啊,打成一片;其次,要多注意观察他们,熟悉他们,比如某个人,平时是什么样的状态,突然有一天,他不是这个状态了,这时,你就要警觉了。他的思想状况可能出现什么问题了。诸如此类吧,多观察,多交流。” “好!”林平安吸了一口气,倍感压力。还真是一个细致的工作啊! 教了林平安三人该怎么去做,余良再凝重的看向余田。 “营部的一些改造我看也差不多到了尾声了。那另外一件事情,得交给你,你得开始计划起来!” 看见余良严肃的表情,余田的心情跟着紧张了起来:“什么事?” 余良说道:“我搞的那个模型你也看见了,现在就差北城街的情况了,你呢,这几天通过观察,找几个脑子灵活的,不管是新来的战士,还是村里的村民,确定几个人选,我到时候有大用。” “记住,他们到时候会去执行一个十分危险,孤立无援,但对我们又无比重要的任务。途中不能有任何差池,一旦出错,连我们,以及这里全部的人,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你必须得好好观察,好好选人,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听见这个任务,余田感到的压力比林平安都还要大了数倍,竟有些不敢回应了。 “但也别太过担心,我会协助你,你也可以随时找我商量。” 直到余良说了最后这句话,他才有一丝能喘气的空间。 第二十四章 训练 营部大门出去不远的距离,本是一大片属于张扒皮的良田,要是在往年的这个季节,远远就能瞧见这里有着大片金黄的水稻在微风中起伏,稻浪翻涌,好不壮观。 只不过现在,这里已经干涸得只剩下隆起的田埂,以及田埂包围着的一道道裂痕。 而在紧挨着大道边上,有着五棵垂死挣扎老树制造着阴凉的地方,于这片荒凉的景象中显得十分突兀。 这处地方现在看不见田埂和裂痕,似乎是被人力夯填过,平整且紧实。 便是余良安排余田平整出来,用于训练的地方了。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也正是因为此处有树荫的缘故。毕竟这么热的天,随便找个地方顶着烈阳训练的话,哪还能达到训练的目的啊,队形一集合,就得有人中暑倒地。 此时,太阳刚刚冒头。 余良站在专门预留的高处,下方,近百名士兵已集合完毕。 “从今天起,我们的训练,就正式开始了!” 看见一众士兵跃跃欲试,十分期待的表情,余良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 当初自己入伍时,又何尝不是这副摸样呢? “你们很期待吗?”他恶作剧般,询问了一声。 “期待!队长,你是不是要教我们什么招式啊?”这群年轻士兵们,无一不是极其兴奋。 “对呀,队长,你可不能藏着掖着哟,我可听思导员说过,你杀张扒皮时,用的是武功招式。” 完全没有人会预感从此以后将会迎来什么样的训练,此时面对余良的询问,还嬉笑着高声的进行反馈。 “武功招式,我确实有,但不是现在就教给你们。”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打好基础。” “何为基础?怎么站,怎么坐,怎么走,便是基础。” “那么,现在,我们就开始训练怎么站!” 这一瞬间,余良的记忆仿佛进行了一次闪回,他仿佛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面对着一群陌生到熟悉的面孔。 “怎么站?我们先要听清两个口令:立正和稍息。” “看好了!”余良亲身做起了示范,“当听到‘立—正’的口令后,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这个样子;两腿挺直.............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颌微收,两眼向前平视。” 他讲到身体的哪个位置,手就指向哪个位置。 所有的动作要领叙述完,余良瘦弱的身躯,挺拔的站在树荫下,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都看明白了吗?” “现在大家听口令...” “立—正!” 随着一声令下,战士们模仿着余良刚才的样子,绷直着身体站在原地,但最终定格的形象,却是多种多样。 有左肩高,右肩低的;有上半身倾斜,撅着着屁股的;也有收拢过度,耸着肩膀的。 余良走到场地中,一个一个的纠正他们错误的地方。林平安、余田等土房议会的人员也和战士们一样,没有系统训练过,也就没了特权,站在队列中,等待着余良的纠正。 纠正完一圈,余良再回到刚才的位置。 “下一个动作,稍息。” 如‘立正’一样,讲解‘稍息’这个动作时,余良也是边讲解边示范。 两个动作讲解完,余良竟贴心的让他们简单休息一阵子。 “训练就训练这个啊?这也太简单了吧?”这才刚开始训练,且还是训练的前两个动作,就有人开始失望了。 “不是,不就两个动作吗,咋还专门拿出来训练了?” “这也没多累呀,还休息个甚,以后都这么训练的话,几时才学武功招式呀!”也有担忧的。 休息了约莫十分钟时间,哨声响起,再次集合。 “巩固一下刚才学的两个动作!”余良根本没有给士兵们反应的时间,用高亢的声音喊到:“立—正!” 稀松散漫的队伍刹那静止,他们昂立着,挺拔着,这一次,这支队伍,终于有了几分军队的摸样。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余良的这一声‘立正’,带着他们走进了痛苦的魔狱。 余良缓慢的穿梭在队列中,与刚才一样,纠正着个别动作不标准的战士。与刚才不一样的是,从头走到尾,纠正完了所有人,他都回到了下令的位置,却没有下达‘稍息’的口令。 他站在高处注视着他们,有人身形不知不觉间歪了,他贴心的再次来到此人的身后进行纠正,并小声的在其耳边耳语道:“重心放在前脚掌。” 十分钟过去了,大多数士兵开始冒汗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摇晃。 余良也不急,一次又一次扶稳摇晃的身子。 十五分钟过去了,开始有人面露痛苦之色,咬着牙,五官皆用全力。 “大家再坚持一下,考验大家意志力的时候到了。”唯一轻松就只有余良了,他如同一个逛花市的老人,闲庭信步,时不时驻足停望。 半个小时过去,士兵感受到筋骨开始疼痛。 很疼,每根筋都紧绷着。 一个简单的站立,原来会如此的痛苦! 很可惜,他们现在才发现这个真相,属实是没有心理准备,导致有些难以承受这股预期之外的痛苦。 ‘动一下吧,就让我稍微动一下吧!’可能这是大多数人此刻的想法吧。 但有过思导员和什长们传达过各种纪律,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去做其他动作。怕自己是这群人中第一个犯错的。 而刚才对这个‘简单动作’感到轻视与失望的士兵们,此时已恨不得马上收回说过的那些话。 这尼玛简单是真简单,但痛苦也是真痛苦。 怪不得刚才还让大家休息呢。 一个小时过去,士兵们又迎来了新的体验。 痛苦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没了!筋麻了,全身都麻了,人仿佛轻飘飘的,没什么感觉了! “稍息!” 心心念念的这个口令,姗姗来迟,迟得他们都觉得来不来都无所谓了。 啊!咋稍不起息了! 麻了,麻了,身体不听指挥了! 余良哪能不知他们现在的处境:“慢慢的放松,跟着我学,甩甩手,扭扭头,踏步。一抬左脚,二抬右脚。” “一二一,幺二一!” 第二十五章 体能 训练第一天的上午,训练了‘立正’和‘稍息’两个动作。 下午,由于阳光换了方向,平整的训练场地不合适了,简单重复了两遍以后,就让各什长去找了有树荫的地方,在树荫下组织其什里的战士进行训练,直到一天结束。 训练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余良分别教了‘停止间的转向’、‘蹲下与起立’、以及‘行进与停止’。 在余良的训练计划中,前面的这些训练全是属于‘队列训练’,除了培养战士的形象以外,还能训练战士的服从意识,团队意识;而到了‘行进与停止’这一步训练以后,就意味着,一项新的内容就要加入进来了。 长跑! 专门训练战士的耐力。毕竟一个战士有很大概率会面临多种多样的挑战,耐力便是面对这些挑战最基本的要素。 晚饭前一个小时,各什各种各样的训练被一声哨声停止。 余良赤着上身,等待着战士们在‘一二一’‘幺二一’的喊声中,跑步到他面前。 “问大家一个问题。”他笑嘻嘻的,近两日对他已有些了解的战士,下意识的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打了一个寒颤。 “你们想家没?” 林思导员及各屯长在余良手把手的教导后,教育传达工作做的很出色。经过几天时间教导改变,战士们回答问题的时候,不再是你一句,我一句,嬉皮笑脸,插科打诨了。 他们回答的时间很统一,清晰的听见回答声里,两种不一样的答案。 “想了!” “不想!” 不过,在余良这里,他需要的回答只有一个,不管是想了,还是不想,他想听见的只有‘想了’,回答不想的,他直接装作没有听见。 “想了?既然大家想家了,那我就带大家回家。怎么样?” “没人回应啊,太惊喜了吗?” “那好,今天就先回临水村。” 临水村距离营部差不多十多里的路程,正在大家琢磨着余良是真的顾忌大家的思家情节,还是别有用意,便听见余良口令声响起:“全体都有,向右转!” ‘啪嗒!’ 一声整齐的靠脚,紧接余良又口令道:“跑步走!” “幺二一!幺二一!” 余良跑在队伍的左侧,一个劲的喊口号统一着部队的步伐。 他们从训练场地出发,一路向着临水村的方向跑去,途中道路变窄,队伍由五路纵队变为两路纵队,但在‘幺二一’的口号声中,步伐没有变乱,依旧统一。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一起唱!” 行进时唱歌,这两天余良也对战士们进行过训练,其效果和‘幺二一’口令是一样的,为的是统一队伍的步伐。 唱到重音,落地的必须得是左脚,要是落地的腿不符合这个规律,那就证明你的步伐与大部队不统一了,必须马上做出调整。 在整齐悠扬的歌声中,他们跑进山涧。 来到这个位置,已经有人开始出现状况了、 气息跟不上,步调也跟不上。 但没有听见停步的命令,他们只能扶着小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别人超过,自己则慢慢吊到队伍的末尾。 别说他们了,现在余良也开始气短,满头大汗,喊‘幺二一’的声音都弱了好几分。 ‘这具身体的体能还真是差到了极点!’ 他感慨着,调整着呼吸的节奏,继续拖着沉重的步伐带领队伍,往着临水这个方向。 等到跑出山涧,队伍里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乱,再也看不见任何轻松的面孔,绝大多数都脸色煞白,‘嗨!嗨!’地吐着粗气。 “看来....大家...都不是很想...回家啊!”余良挤出难看的微笑,本意是去嘲讽,却因自身状况,使得这句嘲讽的话断断续续,没了那个味道。 “不想...回家,那咱.就..回营地去。” “前面...右后...转弯!” 出了山涧,总的路程差不多三四里地,反正不到三公里,这支打着回家看望的队伍,因体能不行,无奈返程。 “余..田!林..平安..!”余良一边往回跑,一边交代痛苦地跟在其身边的余田和林平安两人,“你们..两人..留在此地,每个人必须...绕过你,才能返回!还有!召集掉队的人员,慢慢跑回来。” 这时的队伍哪还如出发时那么整齐,基本属于是各自为战,各有各的节奏,各有各的步调。 余良看了一眼,还有半数以上的人员在努力的跟着他,不过看样子,也快要坚持不住。 这种关键时刻,余良当然知道不能让他们就此放弃了。 “大家坚持住,越难受...越要坚持,只要熬过了...最难受的阶段,就会...迎来一种别样的感觉。” “都忍住,不要..吐!也不要走!” “好,大家自由跑,营部大门..集合,抓最后...三人,罚营部清洁卫生..三天!” 说完了这些,余良牙齿一咬,憋出一股劲,率先冲了出去。 不用再下达口令,也不用再说话,他呼吸的节奏调整的很快,三步一呼,两步一吸,按着这个节奏,步伐逐渐平稳,逐渐均匀。 又出山涧,他整个身子包括发丝间都是汗液,浑身都湿透了。 不仅外表如此,内里也难受得紧。 呕吐的感觉涌到了嗓子眼,他很想吐,但他忍住了;下一刻,他感觉他的视线模糊了,周围的景象正在发胀膨大,眩晕感袭来,就要倒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前倾。 ‘不能倒,也不能停!’ 余良告诫自己,继续着前进的步伐,哪怕此刻是因为有惯性才能迈出步伐。 就在一瞬间,他在浑噩眩晕中,清晰的察觉到一股无形的禁锢被打破了。 他睁开眼,所见的一切无比的清晰,呼吸也前所未有的畅快,就连刮在脸上的风,都是带有一阵一阵的凉意。 爽!他感觉全身上下,整个身心,都无比的爽! 营部大门就在前方,他大喝了一声,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冲刺。 除了余良,后面只要坚持下来的战士们,也感受到了这种爽彻身心的感觉。 一个个‘啊!’‘啊!’的,学着余良开始冲刺。 “怎么样?突破极限的感觉怎么样?”余良慢走踱步在营部大门,每一个冲刺而归的战士,他都带着笑意询问一声,并热心的告诫他们,‘不能坐,不能躺,先慢走几步。’ 最后,四分之三的人员,坚持跑回了营部;另外的,晕倒的,呕吐的,实在跑不动的,则在林平安和余田两人收尾带领下才返回营部。 第一次体能训练,得到的结果,还算不错。 第二十六章 下雨 本来觉得按照这个训练计划进行下去,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从三个村子召集来的这群瘦弱的年轻战士们,就能全都变为合格的军人。 但是,在训练开始后的第六天,发生了一件事,却让训练耽搁了一阵。 这天,晚饭过后,各什长正组织着各什人员进行着三个一百的训练,‘一百个下蹲、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 林平安则在准备着一周一次的会议,这一周是他负责这件事,他很认真的布置着会议室。 而余良则巡视着各什长组织训练的情况,同时也在等待林平安吹哨喊:“各干部什长到会议室集合。” 但最终这个哨声还是没能吹响,林平安的第一次组织会议并没能成功。 但会还是开成了,只不过由例会变成了紧急会议。 一切都因为,在这个晚上,天空竟然下雨了。 是的,三个村子饱受大旱折磨的村民们,心心念念,各种求神拜佛,烧香上贡祈求的雨,下来了! 第一个被雨滴砸在脸上的是六什的一个战士,当时他正在中庭做着下蹲,天空落下第一滴雨砸在他脸上时,他还没有发现。 训练时出汗太多,覆盖了知觉。 随着第二滴,第三滴雨砸在他的脸上,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僵住,机械的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 “雨....雨吗?”他结结巴巴的哽咽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甚至以为是自己太期待而产生了幻觉。 越来越多的雨滴砸在他的身上,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雨滴带来的冰凉和湿润,再也绷不住内心的惊喜。大喊道:“雨!下雨啦!” “什么?下雨了?”听见这声大吼的战士们,不可置信的停下训练的动作,走到瓦檐外的中庭中。 “真的还是假的?” 一个一个战士走进了中庭里,他们都感受到了雨滴砸脸的快感。 “下雨啦!” “真的下雨啦!” 惊呼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雨也越下越大。 几乎所有的人走跑到了雨幕里,张开双臂,微抬脑袋,脸带狂喜,享受着雨水的浇淋。 余良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有喜也有忧。 喜的是,这一场大雨,代表着持续了半年的大旱,算是结束了。 村民不用再担忧水源的问题,田地里也将重新焕发生机,继续承载着孕育粮食的使命。 忧的是,当雨滴落下的时候,他想到了当初在山涧时,听见的,那位马山管家说的一句‘还有十天就要下雨了’,现在算一算时间,刚好是十天的时间。 他不是随便说说,也不是猜的,他确实准确的知道十天后会下雨。 哪怕这个消息是张扒皮从城主府听来的,但是这未免也太准确了吧? 谁有这么大的能力?是科学还是玄学? 这时,余良又联想到第一次去敬龙城时感受到的,两地的温差。 当初就一直压抑在他心头的一个担忧再度涌现出来:这个世界真的有超出我认知的能量? 在北城街能探知这一切的真相吗? 余良的眉头越皱越紧,表现得与大雨中狂喜惊呼的人群们成了两个极端。 除了这个担忧,他也在担忧另外一件事。如今大雨一下,那么这些战士们的心境又会有怎么的变化呢? 如果说他们之所以能聚在这里进行训练是因为绝望的情况下,不得不做出的选择的话。 那么现在,雨水带来了希望,他们又会做怎样的选择呢? 哪怕是知道现在三个村子已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城主府势力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但侥幸的心理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呢? 毕竟进攻敬龙城是真有可能会死,但回去老老实实的当农民,可能还有机会活。 想到了这些,余良马上来到会议室,招呼兴奋看雨还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干部们开紧急会议。 没过过久的时间,余大伯,余田,等重要干部人员,皆是一副哈哈大笑的摸样来到会议室。 坐在了位置上,他们的这股狂喜劲都还没有彻底消去,高声阔谈的交流着:“哈哈,好雨啊!” “是啊!再也不担心张扒皮这里的粮食被吃完了,也不用再去城里拉水了。” 余良本不该打断他们这个劲头,对于村子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好事。但处在了他这个位置,他又不得不打断。 “各位,下雨的事情,咱们等下再讨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马上商议。” “好!”见到余良严肃的表情,林平安意识到事态有变,收起笑容,关上大门,把雨幕的声音隔绝到了门外。 “这雨一下,好事是好事,但对我们来说,也不全是好事!” 余良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们这九十多名战士的心态可能会有变化。” “原来他们没得选择,不选择我们的话,只有死路一条;而现在雨一下,情况就变了。” “人一旦有选择,就会安逸,一旦安逸,就会没了危机感,没了危机感,就会有侥幸啊!” 林平安一听余良这么说,凭着这几天锻炼出来的敏锐性,也立马明白余良为何会有如此担忧。 这一瞬间,他是有些羞愧的,因为思想状态这方面是由他来主导的,但今天要不是余良说出来,他还没有察觉到。 “所以,这雨啊,我是想让它下,也不想让它下啊!我最想的是和敬龙城决战后再下。”余良叹息着,愁容尽显。 几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和战士们不一样,他们可都是没有退路的人,也不想革命都进行到了这一步,却止步于此,功亏一篑。 “那队长,现在咋办?”关键时刻,他们的目光,也只能看向余良。 沉思了一盏茶的时间,余良眼中精光迸发:“林导员,接下来思想工作这方面就更要加大力度。从今天起,工作上,我们的态度要更强硬一些,凡违反纪律,屡劝不改的,必须进行处罚;一有不打招呼偷偷离开的,全都按逃兵处理,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家人,都不再得到我们照拂。” “但私下里,我们又要更温和一些。不抛弃,不放弃每一个战士;不管是动之以情,还是晓之以理,让他们牢记革命的伟大与必要。确实,确实,怎么劝都不动的,只要好好沟通过了,咱也得遵循人家的自由。” “武装队!”余良目光看向大伯,“配合好我们的工作,虽然现在下雨了,但粮食这方面,村民们还必须靠你们武装队才能度过今年,必须统筹协调好,不能因为村里的事影响到这里的战士。” “以及垭口的站岗工作,换班勤些,人安排多些。大旱结束了,可能敬龙城那面有人会陆续到这面来。但凡从敬龙城来的,一、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营部,二、不要让他们发现村子里的异常。至于村里的人,还是和原来一样,只让信得过的人进城。” 余大伯凝重的点了点头。 从余大伯那收回目光,余良继续说道:“本来,有些事情,当然,也是早晚都要说的事,我暂时还没有整理完细节。但现在这个情况嘛,就不得不提前把这些整理出来了。” 第二十七章 事件 “第一件事,凡是在这里的战士,以后每月都能领取一笔津贴,津贴就是军饷。” “第二件事,明确军衔制度。具体细节等下讨论。” “第三件事,出一个立功受奖的奖赏细则。让他们树立起荣誉感。” “这三件事就是我们等下要讨论的内容,今晚必须要把细则给商量和落实下来。” “而明天上午让他们正常训练,借着上午的时间,我和林平安再把我们等下商议的结果细则,整理成册,确保明天下午全员上思想教育课时,能拿得出来。” “商量这些事情前,还有一件事。”余良把目光看向余田。 余田顿时严肃,认真的看着余良。 余良问道:“上次说的,留意的人员,你观察得怎么样了?” 余田回答道:“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我确实有了几个合适的人选,不过都是村里的人员。” “本来我是打算找在营部的人,但一看他们太过于年轻,你又说了任务的重要性,才把找人的目标转移到了村里的大人身上。” “他们分别是,余二叔,陈学文,以及余柳。” 余大伯铿锵有力的抢先说道:“他们三个我只要说一声,肯定没有怨言。田,你放心啊!大胆去干!” 很支持他儿子的工作。 余良点了点头:“好,营部稳定后,喊他们三人过来,我再安排工作。” 其实在余良的内心中,巴不得马上就开始这个计划。 这个任务就是关于敬龙城的潜伏计划,一开始是想让余田选出来的人进城探查北城街的情况以及时刻观察敬龙城的动静,毕竟营部与敬龙城隔了这么远,突发情况得马上有人来汇报,才有时间去想应对之策。 但现在,又有另外一件事需要调查了。 为什么会下雨? 是的,这个没头没尾,不知从何查起的事情,是此时余良最想知道的事情。 “那余参将,两位副参将,你们先离开吧,今晚的营部的站岗执勤,就交给你了。” “大风屯长,大喜屯长,二娃屯长,你们三人也先去休息,明天就由你们组织训练。” 不能因为他们在开会从而忽视了会议室外和明天的情况,余良只得安排余田他们先行脱离会议。 余田几人走后,会议室紧接着开始商议起余良刚提出那三件事的细节。 “我们从张扒皮这里以及李鸿宝那,一共抢到多少钱财?” “换成白银拢共两万两....” ...... “嗯,抛开这些必须的,还剩下这么多....” 一直讨论到大雨停歇,天色泛白,林平安拿来的粗糙纸册都写了整整三本,他们才把细节确定完毕。 ...... 雨停了,训练场夯实后,并不泥泞。 李大风吹响哨声,按照计划,带着战士们前往训练场进行训练。 而余良与林平安吃过早餐,继续留在会议室进行整理抄录工作。 一夜未睡,哈欠连天,两人强撑精神,述读的声音不停,抄录的笔尖不停,正待两人眼看着快要结束,还庆幸距离下午思想教育课有三四个小时,能简单休息一下。 李大风匆匆忙忙推开会议室房门,焦急的朝余良说道:“连长!出事了!” 战士们思想变化带来的问题这么快就出现了吗? 一下,余良的困意全部退却。 ...... 事情是发生在训练场上。 李大风带领着队伍到达了训练场后,学着余良以前的样子,先是整体在一起进行立正练习。 这么多天的训练,他自然是知道立正的标准的。战士们立正以后,他游走在队列间,纠正着那些不是很标准的战士。 反正一切都是受到余良的影响,所有作为指挥官的一切都在模仿余良以往的作为。一边纠正着,也就和余良一样,嘴里在念着些什么。 “下雨了,天气转凉了。家里的情况也不担心了,更加适合大家训练了。” “所以呢,大家要更加专心一点,好好锻炼自己,才能让自己的家人以后都能过上现在这种好日子。” “我们中有作为儿子的,也有已经是父亲的,为家人着想,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这些念叨的碎语,本意上,李大风是想让战士们都安心一些,他作为参加了紧急会议的人,知晓当下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多多少少想做点事情,减轻余良他们的负担。 但是他搞忘了,他和余良不一样。 这里的人,对于余良是佩服的,有着这种佩服的情绪在,平常训练时,内心是接受余良的命令的。 但李大风,是和他们一样的年轻人,一开始也什么都不懂,还和大家一起训练呢。 现在你凭什么来训练我们,来纠正我们啊? 还有模有样以长辈长官的口气,说出这些教你做人的话来。 个别战士心中隐约有些不舒服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李大风又纠正到了一个心里不舒服的战士身上。 “哎,刘二虎,挺胸。一个男子汉,耸着个肩膀像什么样子?” 第一次纠正,刘二虎还配合着抬头挺胸,规规矩矩做出了个标准的立正姿势。 可没过多久,他自己松懈了,又让李大风看见,再次出现在他的身后。 “怎么个事,二虎。今天一炷香都坚持不到了?再坚持一炷香,一炷香后就结束了。” 李大风模仿着余良浮现起坏笑,说着类似玩笑的话语,刚捏到刘二虎的肩膀。 刘二虎立马就用力摆了摆肩膀,把李大风的手摆开。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不练了!” 他气呼呼蹲了下去,一脸愤怒和不高兴。 这相当于违抗李大风的命令啊,不是在拂李大风的威严吗?这李大风能受得了? “刘二虎!”他怒喝道:“我数三声,跟我站好!不然罚你跑到山涧再跑回来!” “三!” “二!” ‘一’字还未出口,刘二虎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瞪着李大风:“我说了,我不练了!” “我就不明白了!”仿佛做出了反抗的举动以后,一些压在心里很久的话也能说得出口了,“天天练这个有什么用?” “学了这个能打得死敬龙城那些士兵吗?还是说学了这个能挡得住亮晃晃的大刀啊?” 李大风也不甘示弱:“你没有资格质疑这些,这是队长看过兵书后,特意安排的训练!” 声音大了,火气就更加压制不住。 刘二虎吼道:“就算我没有资格质疑,但你也没有资格说我!你谁呀?”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全是你们天水村的人在当官,我不爽你们很久了。” “你们凭什么啊?” 刘二虎吼完,走出队列,向着营部走去。 “老子回家种地了,有跟我一起走的吗?不求练了!一起收拾东西去!” 有了他的带头,队列里竟真的走出来七八人汇成一伙,埋怨谩骂嚷嚷着要回家。 第二十八章 不服 余良听见李大风汇报后走出会议室,刚好撞见手里提着草鞋的刘二虎几人。 “站住!”余良威严的呵斥了一声。 走到营部大门的几道身形停了下来,刘二虎回头,看向余良,脸上怒气未消:“队长!我不干了!” “不干了?” 余良刚才的呵斥仅仅只是想让这群人停下来,他自然知道这些人都还在气头上,自己越发怒效果就越不好,所以此时余良的语气非常的平和。 “是受到什么委屈了吗?” “刘二虎,我观察过你,你平时训练积极,也乐于助人,怎么就不干了呢?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余良的语气平和了,刘二虎的语气也跟着平和:“不是受到了什么委屈,只是有很多不服!” 余良走近,拍了拍刘二虎的肩膀:“这能有什么不服的嘛,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走,我们去训练场,今天当着大家的面,你把所有的不服全部说出来,我一一给你解答,要是回答得你不满意,你随时可以离开,我绝不拦你。” 刘二虎一副没在怕的表情:“反正刚才我都说过了,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 训练场内的众人经过刚才刘二虎这么一闹后,没再继续‘立正’的训练,一个个的盘坐在已经干燥的地上,各自讨论着刚才刘二虎引发的事情。 另外两名屯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大规模的小声讨论了;虽然可以高声呵斥,但考虑到呵斥后有可能会引起更多人更大的不满,便没有阻止,任由他们这般讨论了。 直到看见余良和刘二虎他们来了,讨论的声音才停了下来,都好奇的看着余良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你们先过去坐下吧!”余良挥了挥手,让刘二虎几人回到队列中,然后他站到最高处,脸带笑意说道:“刚才刘二虎说不干了,让我很是惊讶,他说他有很多不服。当然,我们平时没有注意到他或者你们的这些情绪,这是我们的失职。让你们内心的这些不舒服挤压了这么久。” “为了弥补我们的失职呢,我决定,现在当着大伙的面,让刘二虎同志把这些不服都说出来,在你们的见证下,我一一为大家进行解答。” 也不用询问大家愿不愿意,余良直接朝着回到了队列里的刘二虎伸手示意:“来,二虎,有什么不理解的,现在说出来听听,可千万别藏着掖着。毕竟,今天,我在这里,就是来回答问题的。” 刘二虎站直身体,显得很是理直气壮:“第一,我不明白天天搞这些训练有什么用。明明到时候上战场是真刀实战的干架,而我们连作战用的刀是什么样子的,都还没有看见过。”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在开始训练前,余良就给了他们答案,可能有一部分人懂了,还有另外一部分并没有懂,又有可能这几天的训练实在太枯燥了,让本来懂了的人,都开始厌烦,生出抵触情绪。 但对方问都问了,余良也无所谓,再回答一遍嘛。 细致到现在阶段练的这些不仅仅是为了军队的形象,还在锻炼大家的服从意识,团队意识和耐心。以及这几种意识对一支军队的重要性。 “对于你说的作战用的刀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 连这些明明是刘二虎用来作为夸张修饰的语句,余良都顺带着一起给出了回答:“我们作战用的武器,我早就在考虑了。基于我们的敌人练了好几年的刀,你们觉得我们也练上一段时间刀法之类的,会是他们的对手吗?” “肯定是不可能的嘛。所以我考虑的武器,一定是最适合我们这些人的,同时也是在战场上最有用的武器。” “第一段阶段的训练完成后,这个武器就会亮相。用不了多久大家都可以看见了。” “大家放心吧!难不成还真让你们拿着柴刀,提着烧火棍就去拼命?” 都回答到这个份上了,还回答得这么细致,刘二虎对于第一个不服,也差不多得到释怀和理解,但其实他内心中最不服的,是第二件事,见余良看着他,他又起身:“还有,为什么什么什长,屯长,思导员的,都是你们天水村的人,是因为你们很熟的原因吗?我们凭什么不能当‘官’?” 问到这个问题时,刘二虎下意识的忽略两位其他村的什长,但整体确实如他所说,梗着脖子,问得也是一个铿锵有力。 “这个问题,我暂时先不回答你。”余良像是在吊胃口,又像是在顾左右而言他,看在众战士的眼中,就像是被人问到了关键处,作不出回答。 “我其实也早就想问一问为什么了。刚才我都差点跟刘二虎一起走了,什么什长,屯长的,我凭什么做不得了?” “我也是,我什长比我都还小,我竟然还要听他的,我忍了好几天了都。” 因这个问题再次调动大家的不满,战士们脸色居然逐渐义愤填膺了起来。 余良看在眼里,一点也没有着急。 他是真的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那肯定不是的! 他觉得他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就算有可信度,也不会那么高,还不如让当事人,被质疑的人来回答问题。这才更显得有说服力。 “这样,再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请一个人上来讲一个故事。可能这个故事你们听别人讲过,也说不定听了好多次了。但毕竟还有人没听过。” “这个故事呢,就是我们第一次战斗,前面那处山涧劫粮的故事。” “我们接下来,就请一个当事人上来,讲讲他第一次参加这次战斗的细节,以及当时他的心情。大家想听吗?” 大部分战士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虽然平时也问过天水村的那几个人,但详细的内容和心情,还真没听他们讲起过。 “想!” “好!”余良目光随意一扫,第一下就看见了陈二娃,“陈屯长,就你来讲讲吧!” “我吗?”陈二娃临时被余良安排,还在状况外呢,一下没回过神。 “是!”他赶紧回应,并跑向余良位置。 第二十九章 事迹报告 陈二娃屯长小跑到指挥位置立定转身,羞涩地扣了扣后脑勺。 “那个....那个...” 一开始,他犹豫得不知从何说起。急得这群期待他讲述的战士们心里直骂娘。 他自然也从众人焦急的表情里看出了隐藏的话语,不出意外的话,全都是;‘你倒是快说呀!’‘墨迹个什么呢?’ “咳!咳!那个,那我就开始说了!” 终于,他理清了思绪,开起了头。 “其实,那天我....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愿意来的啊。反正换成以前,我是肯定不敢的!实在是饿急了,再不吃顿饱饭的话,就要饿死求了。” “那天队长说今天就开始行动,那个时候我都还迷迷糊糊的。稀里糊涂的就跟我大哥陈大出发了。” “具体是什么个行动计划,当时我也不清楚,可能队长说过了,但饿得我可能又忘记了,我只知道我跟着大哥一起,藏在..诺...” 陈二娃一边回忆着,一边转身指向远处山涧:“顶顶上的那片树林头。” “直到看见马山那个杀千刀的带着的一群人,我才意识到我们马上要干什么..” 那天惊心动魄的一幕浮现在陈二娃心间,叙述的节奏开始流畅起来。 “我们可能马上就要劫粮杀人了!” “你们知道嘛。当我有这个意识的时候,我害怕极了!” “不怕大家笑话啊,爬在松树渣渣上,我整个人都在抖,要不是好长时间没喝水了,说不定我尿都吓出来了..” 讲述到这里,配合着陈二娃心有余悸的表情,众战士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甚至李大风,李大年等几个同样参与了行动的人,还高声打趣。 “我证明!当时我就在他旁边,挨着我们的两根枯树,都被他抖得差点断了。要不是我把按住了,行动还没开始就暴露了!”李大风笑容满脸,说得极其夸张。 李大年马上接话:“哪有,你也在抖!是我把你们两个按住的。还有,你当时明明已经吓尿了,我都闻到尿骚味了!” 又引来一阵大笑,整个训练场的气氛,经过这两场哄笑,变得格外轻松。 “你俩就不要吹牛皮了,闭嘴!”陈二娃继续说道:“当时虽然害怕得很,但行动都开始了,我内心就只有一直在告诉自己,‘陈二娃,不要怕,反正都要死。’‘陈二娃,就算死,也要当饱死鬼’‘陈二娃,他们欺负你家里人这么久了,死之前还不敢拼一次命吗?’。” “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让自己不那么害怕。直到听见队长喊了一声‘砸!’。” 说到此处,他开始激动起来,表情夸张,双手舞动:“当听到‘砸’的声音响起,我当时那个...” “那个热血上涌啊!脑袋里啥想法都没有了,就只有‘干’。” “我拿起准备的石头就开始砸,就朝着马山那个方向砸!也不知道能不能砸到,反正是用尽了全力,手都感觉甩脱节了。” “一大堆啊!我记得我准备在我身边的,有十几块石头,全都被我砸完了!” 情绪起得高,听故事的人就很容易带入进去,战士们随着情节的变化,表情也在变化。 “意识到石块被我砸完了,我才从热血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你们猜我接下来看见什么了吗?” 完全沉浸在他的故事当中,仿佛自己亲身也亲身参与了似的,对于陈二娃的提问,立马就有人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声音。 “看见了什么?” “看见啥了?” 陈二娃这么卖了一个关子,些许有些得意:“我看见,山窝窝里,躺着四五个人。肯定是我扔的石块砸中的。” 他一脸肯定的表情,像是在炫耀,而一起参与事件的其余人则是嗤之以鼻。 “接下来就是最紧张的时刻了,不是还有几个人运气好,躲过了我们砸的石块嘛。这个时候队长余良又下达命令了。他喊我们跟他冲,生死当头,千万别手软。” 讲到这里,听闻情节变化,战士们又全都紧张了起来。 “我拿起柴刀,紧张极了。犹豫了,不对,不对,我没有犹豫。” 意识到讲述的情节可能有点毁形象,陈二娃竟还杜撰了当时的心情,但也无伤大雅。 “我看见大家都叫喊着冲了下去,我一点都没有犹豫,跟着大家往下面冲。” 余下的情节,可能陈二娃都觉得再杜撰的话就没人信了,他老老实实地讲述道:“冲到了那几个大汉身前,我哪知道怎么对付他们呀?举起柴刀就是一顿乱砍!” “而且,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后背还被砸了一棍子,但不知怎么滴,当时就是感觉不到疼痛。一心想的就是砍死他们,要是砍不死他们,我就要死在这里。” “砍到没力了,喉咙都在冒烟后,我才停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场景了!” 他一边讲一边也在回忆当时的经历,直到现在回想起,他的脸色还是会煞白,心有余悸。 “那些大汉终于被我们砍死了,他们就倒在地上,一个个的,身上全是小指宽的伤口,呼呼的冒着鲜血。” “那场景....” “那场景....” 他伸手抚摸着前胸,由上而下反复均匀的划动,以此来顺波动的气息。 “真的,那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瞪着眼,张着嘴,他们躺着地上,都还在凶狠的看着你。” “我那时..我那时...简直不敢相信,我们竟然把他们全都砍死了。以至于我清醒以后,看着他们,整个人都在抖。” “是的,止不住的抖,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反正就是抖!” “我都告诉自己不要抖了,可就是要抖。我明明都想到了张扒皮平时怎么欺负自己的,平时怎么个凶神恶煞的!可就是止不住呀!” “呼!呼!”他喘着粗气,抹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就讲这么多吧,讲不下去了。” 陈二娃的讲述完了,一时间场内还是安静的气氛,直到余良带头,由他一个人孤单的掌声起,一刹那变成一场整齐的掌声。 第三十章 好处与惩戒 陈二娃走下台,余良又走上台。 掌声还持续着,余良也没有急,而是等到了掌声完全停止,他才说道:“刚才陈二娃同志的先进事迹报告,各位也都听见了。” “现在,我们再回头去看刘二虎刚才的不理解和质疑。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你们是他,你觉得你们会不会和他一样?” 每个人心中想象的自己一定是伟大的,无所畏惧的;直到有能够带入的人和事时,才会理性起来,反思起来。 没人回答,也就是有了回答。 “我想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吧?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之常情。” 还是没人回答,但众人都认同的点起了头。 “接下来,你就是陈二娃屯长,刚刚做完了他讲述的事情,但又有其他的突发事件发生了,这个时候你必须得马上做出判断,下达决策,不然你手下的战友们,就会面临生命危险。” “这个时候,你能冷静下来吗?” 余良等待大家的答复,战士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不能,起码还要缓一会。” “不清楚,没试过怎么知道。” 过了好一会,始终没有一个统一的答复,余良才笑了笑,说道:“是不是没有人敢保证能马上冷静下来?” “所以!”余良把目光看向也在思考的刘二虎,“这就是我觉得他们能当什长屯长的原因。” “因为他们经历过战斗的洗礼!” 一字一句,斩钉截铁,说完了,还不容置疑看向众战士:“你们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位没有参加过战斗的指挥员身上吗?” “大家还有质疑吗?” “刘二虎,你还有质疑吗?” 刘二虎站立着,脸色羞愧发红,好在他仅仅只是一个做事激进,心思单纯的人,不那么好面子,当即就低头:“对不起,队长,我错了。我没有想到这些!” 余良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好了,既然没人质疑了。时间还早,那大家再训练一会吧,下午在中庭院子里上思想教育课。” 一件突发事故被余良解决了,但他休息的时间也没多长时间了。 冲冲赶回营部,提前去食堂吃了点东西,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哨声响起。 余良很惨了,但更惨的还是要林平安,他是一点都没睡,主要是因为下午的思想教育课,是由他作为主讲,且这节课传达的全都是重要的内容。他哪敢怠慢,一直都在熟悉整理出来的内容,确保等下传达的时候,不会出现差错。 对于思想教育教育课,战士们的心境在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后,也发生了转变。 一开始,是新奇,还能听得头头是道;但听多了,就和不爱上课的大多数人一样,觉得烦躁,难熬。 所以,下午上课前,各种的小议论小想法就在到处传了。 “又上课,又上课;肯定是上午刘二虎那事,又要教我们该怎么想,该怎么做了。”一些人的想法是这样的。 “这次说不定不一样,多半他们怕我们和刘二虎一样,要讲好话劝我们呢。”另一部分人则是这样的想法。 反正他们猜测的,是与刘二虎事件脱不开关系。 没人往下雨这件事情上联想,也没人认知到自己因为一场雨,心境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上课,林平安就宣布了津贴制度。 此制度一出,战士们顿时就开心起来了。 “看吧!看吧!肯定是劝我们,哄我们的吧!”一部分想到这点的人,摆出了早就看穿了的模样。 总之这个消息一出,大家把异生的多余想法暂时压了下去。 一个职位最低的战士,一个月竟然能领二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是二十多两啊,差不多快赶上一家人种一年的地了。 关键是,在这里不愁吃,穿的听说也会发,这二十多两银子是实打实能存下来的,不用其他花销。 再联想到,张扒皮李鸿宝一倒,家里人种地也不用交田租了。 这可真是好日子啊! 一时间,又有一种想法升了起来。 千万不能让敬龙城城主来把这种好日子夺去了,哪怕是死,也不允许。 况且,此时,对于死,他们也没有那么畏惧了。 因为在林平安讲的津贴制度后半部分,还明确说了,只要在战场上残废或战死,家属会一次性得到一笔抚恤金,按级别而定,最低都是三年的军饷。 好消息还没完呢,林平安讲了军衔制度后,又紧接着讲了立功受奖的制度。 什么优秀战士,三等功,二等功,好几种,每种立功要达成的条件;关键是在这些立功条件达成后,不仅有奖赏,还有可能会晋升。 晋升之后,津贴就涨了,这又是一笔收入啊。 至此,战士们的情绪空前高涨,就算有人拉着他们走,他们都不可能要走。 但同时,他们的心中也错误的理解为,刘二虎这么一闹,居然搞到了这么多好处。 异心又起:要是经常这么闹的话,好处是不是更多呢? 余良猜测到刘二虎事件后,又恰好提出这些决定,会有人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在上课前,余良就交待了林平安,一些新增的惩戒内容也要一并讲出来。 于是刚有异心的战士,就马上被接下来的惩戒制度吓到了。 “一、关于逃兵的处理方法.....” 什么!除了正常退伍和申请退伍以外,其余以任何方式离开营部的人,都属于逃兵。 逃兵将不享受在部队一切福利,甚至家人都不会得到照拂,还有战时逃兵还将受到处决.....等等。 新增逃兵惩戒制度这一项,一下子就把全部的多余想法消灭于无形。 他们也在此时才发现,刚才之所以对刘二虎是那个态度,是因为他是初犯,且还没有相应的制度规范,现在明确了这些,就不会再这么处理了,也就不可能再像刘二虎那样好运了! 最后思想教育课上完,众战士心惊胆战的回到宿舍等待开饭。 但大多数,还是持开心态度,并更有决心和信心、坚定了自己革命的信念。 第三十一章 暗号 一场突发的思想浪潮,在几个新制度出炉后基本解决了,剩下的少部分犹豫摇摆的,也在后面几天,林平安和另两位‘副思导员’单独的谈话交心里稳定下来。 军队继续正常训练,明显感觉到战士们更愿意服从,热情更高了几分。 营部算是安定下来了,余良安心很多,便着手展开北城街的事情。 这天,余田带着三个人于下半夜来了营部,除了夜岗的两位干部,便再也没有其他人知晓此事。 余良早就等候在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微弱的火光猛地摇曳了一下,同时响起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余良从假寐的状态中醒来,睁开眼,看见了提着灯笼的余田,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三人。 正在轻手轻脚关门的是余二叔,全名‘余川’。 在天水村,余姓算的上是一个大姓,但少有同辈血亲的关系。基本都要往上数好几代才能溯源到同一个祖先。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生存条件实在太艰苦了,每家尽最大的能力也只能养得活一个孩子,能养活两三个小孩的家庭,有,但不多。 所以这位余二叔,对于余良来说,并算不得亲近,只是按照族谱字辈排算,他们这一辈人才尊称他一声‘二叔’。 说是‘二叔’,其年龄也仅仅比余良大了十二岁,但面貌却看上去大了二十岁都不止,可见其定是长期辛勤劳作,身体样貌才会被摧残至此。 二叔长着一张圆脸,布满了沟壑,只要一笑,这些纵横的沟壑就会挤到一堆,让他的这个笑容看上去很和善,更显得他人畜无害。 自进门后就在四处张望的人则是陈学文,他的年纪和余二叔差不多;但看上去要年轻很多,脸上无皱纹,手上无老茧,衣服也是整洁无补丁,要不是其衣服布料实在是太过廉价出卖了他来自贫苦人家;换上一身锦衣华服,说自己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家主或少爷,不看气质,但看外表,有可能都有人会相信。 陈学文自成年以后就很少接触田地里的农活,他主要负责的是将村里各家捕猎得到的动物皮毛带去敬龙城出售,从中赚点跑路费,饿不死也富不起。 所以,由于他的这个工作属性,周边的几个村子,论对敬龙城的熟悉程度,他绝对是第一人。 而怯生生走在最后的,便是余柳。他和余良余田两人不仅是同姓,更是同辈。只因她是一名女性,出生在当下这个社会,让她从懂事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 当然,在天水村,大多数人对于余柳都是比较佩服的。 余柳十五岁嫁给了同村的陈大黑,只过了一年,她就守寡了。当下这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世俗观念,无疑是给她的人生上了一把悲惨的枷锁。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婴儿,一对年迈的公婆,一下子就成为了她的负担。 如果在余良前世的主流观念里,用某个年龄段来形容是一个女人的花期的话,那么在余柳这里,她在花苞正要开放时,伴生的不是喝彩与鼓励,而是老茧与泪水。 最终她也没有迎来花开时的芬芳,她尽了最大的努力,诞下生命还是凋零了,老人也仙逝了。如果一切都不变的话,她的一辈子都将是那栋破败的土房子。 “二叔,学文哥,小柳姐。”余良一直谦卑的在等待他们三人,进屋关门后,他很热情,引导三人坐下,并亲自为他们倒上茶水。 “小良,你可是干了一件大事啊!”可能是做着小买卖的缘故,陈学文一见余良,就不吝的赞赏。 “你们不怪我就行了!”余良应付了一句,也坐了下来。 “哎!怎么会怪你呢?”陈学文佯怒,“感谢你好来不及呢,我这几天在村里听见的,讨论的,全都是你。而且村里人都下定决心,一定会支持你到底,拼了命都要支持你。” 不管真的假的吧,就算有一部分人是真的,余良也是很感动的:“谢谢你们理解!” 没有再在寒暄这件事一直进行下去,余良直戳主题:“二叔,学文哥,小柳姐,为什么叫你们来,大伯和余田都跟你们说了吧?” 陈学文眼力见很快,也正色的回应余良的问题:“就说叫我们来找你,说帮你做什么事!具体的还不知道。” 二叔呢,依旧一副憨厚模样:“余良,有什么事你就说!我肯定按你说的做。” 余柳则还是没有说话,进门后也只是向余良点了点头。 余良直接看向三人,严肃的说道:“是有事,但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殃及性命,你们自己考虑清楚,我不强求。” 三人的脸色也随之凝重起来,没有一下子就做出回应,认真的在思考着。 “小良,姐不怕!我不晓得你为什么会选我...”最先做出回答的竟然是一直没有说话的余柳,她一出声就开始哽咽,“但姐很想帮你,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白送粮食给我,不怕我还不起...” “只要村里人能帮我照顾好婆娘和孩子,保证她们以后能过上现在这样的日子,我死都不怕。”第二个回应的是二叔,一副从容的模样。 “我...我...哎!”陈学文的回应则结结巴巴的,直到叹了一声气后,才流畅起来,“那我也参与吧!你知道吗,你干了这件大事,可把我羡慕坏了,我也想和你一样做件大事,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高看我一眼,不再说我只会耍嘴皮子。” 三人都给出了承诺,余良心定,于是前倾身子,压低声音:“嗯!是这样的.......” 黑夜寂静的氛围中,只有微光的会议室里,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小,就算此时有人趴在房门上,也根本听不清里面讲述的内容。 余良把他思忖良久才制定的计划告诉了三人,他们倾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这些就是你们进城后首先要做的事情。” 说完了前期计划,余良又继续讲出了一套方案,确保这个计划不出任何差错的进行下去。 他先是专门把余二叔带到最里的屏风后面,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二叔,你记住这个代号:镜花。这是你以后得专属代号,只有叫出你‘镜花’这个代号,并说出:窗前明月光;你对了:疑是地上霜后,他安排你要做的事情,才是你要去做的事情。你汇报情报也是如此,但不用叫对方代号,只需对出你的暗号。除此之外,不管是学文哥,余柳姐,所有没有按照以上流畅进行的人,他们说的话,你都不能信。” “并且,暗号不是长期的,会不定时更换。但传递新暗号的人,除了我,就只有余田。” “刚才说的,我再重复几遍,你记牢了!” 余二叔之后,陈学文和余柳也得到了相应的代号和暗语。 直到天亮前,这次秘密会议才结束。 第三十二章 再进城 自上次下了一次雨以后,没过两天又下了一次雨。 绿草重新发芽,大地间有了一点绿色,于是鸟叫和虫鸣回来了,热流和灼气消散了。 一个新生的,赞新的世界,正在开始! 这几天的天水村,余大伯组织着武装队成功疏通了因前段时间干旱而堵塞的水渠,从又有河水流动的天水河引来了食用和灌溉的水源,让村民们陆陆续续回归到田地里。 他们不可能一直就等着武装队发放张扒皮李鸿宝那里抢来的粮食,三个村子,这么多人,能吃多久? 水稻及几种主要农作物的季节虽然过了,但这个世界也有的花生啊,萝卜呀,从营部分发下种子后,只要种下了,一两个月就有收获。 自己种下了,心里才有底。 这次大旱还有谁没被饿怕的? 而且,这一次,他们劳作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以往,种地是无奈的。不种,会被饿死!种了呢,祈求今年收成好一点吧,能给自家多留点。 现在,种得都是自己的?应该都是自己的吧?希望都是自己的吧?肯定都是自己的,只有那什么革命军能赢的话! 子子辈辈,一代又一代,只有到了现在这代人,才体验到了看得到的希望是一个什么滋味,尽管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这个希望很渺茫,但至少有可能,毕竟强如张扒皮和李鸿宝不是都倒了吗? 同时,在这几天也发生了几件小事。 村尾余柳那间经年失修的茅房土屋倒塌了,没想到明明是一场带来生机的雨,却带给了她更大的灾难。 武装队出面,说可以帮忙修缮。 这个自强的女子,还是抿着嘴,饱含泪光的摇头拒绝了。 她从废墟中翻找出几件泛白全是补丁的衣物,站在废墟前沉思良久。 “听说敬龙城的富贵人家,家里会找一两个手脚利索的下人。” 于是,她背着一个很小包袱,离开了这处承载着她二十几年生命的村子。 村里那个嘴皮子很厉害,每次都能在皮毛上找到哪怕是一丁点小洞的陈才文,又忙活了起来。 “狐狸皮,鹿子皮,狗皮,牛皮,拿来卖咯,先给货后给钱;放得再久也不涨价,早卖早享受。” 在三个村子,吼了一整天。 “脑子饿傻吧?哪家还有这些东西?有的话,前段时间不都卖了吗?” 一个个村民,把这个精明的人看成傻子:“我就说吧,活都不会干,早晚会饿死!可怜他的婆娘和小娃,不交田租了,却没一个男人能帮忙,分地都不敢多要。” 尤其是看着他空着手进城,更加坚定了他们的这个看法。 余姓二叔,在这天也郑重其事的和自己婆娘说道:“分的田地这两天我全都翻完,点下种子。过后我去城里看看能不能牟个卖力气的生计,我再两头跑,趁着目前不交田租,也没喊徭役,我们多存点铜板。又遇见干旱的话,能熬过去!” 其媳妇心疼的看着这个外表憨厚的男人:“川,这太累了吧!只要不交田租,田地里的,够咱们一家人吃了。” 二叔闷头扒着从村长那里统一分发的饭菜,没再回应,也没有安慰撇过头去独自抹泪的妻子。 三个人三件事,很细微,无异常,是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正常做出的反应。以至于他们的事情都没给村民们增加什么田间地里的谈资,最多是谈到穷处拿出来聊两句,但也聊不下去个什么。 这天,余良又要进城了。 随行的,除了余田,还是有原张府下人李东山。 李东山此前一直在后院生活,但毕竟也属与余良共处一府,见到余良的机会多,更是直接见证了一群近百人什么都不懂的田间青年,经过余良的教导和训练,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渐变成一群有纪律、有规范、有着军队雏形的人,甚至具体到个人,每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或许在战士们的个人角度很难察觉,但在他这个旁观者的眼中,是再明显不过。 如果以往李东山对于余良,是在讨好,服软,因保命而不得不卑躬屈膝的话,那么现在,则更多的是佩服和欣赏了。 进城后,他们的第一处目标,还是张扒皮的女儿张秀花。 以前,通过李东山的叙述,得知了张扒皮与嫁到城里的这名女儿来往很频繁,原府上的蔬菜肉类大部分都是从张秀花这里采购的,包括大旱期间的水源。 下雨前,李东山带着余大伯来了两次,下雨后则一次没有。 余良这次来的目的,就是确认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张秀花是否察觉到了异常..... 他们进城后,经过小二通报,余良再次见到了这位喜欢用鼻孔看人的三女儿张秀花。 “咦?怎么又是你来?”张秀花从酒楼出来,啃着一颗没削皮的梨,“老马和二哥呢?” 李东山赶忙回应道:“管家这段时间身体抱恙,二爷也忙着事情走不开!” “忙什么事情?对了!”张秀花一边嚼着果肉,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李东山,“前几天不是下了一场雨吗?我爹怎么没派人来个口信什么的?” 果然起疑了!好在是疑心刚起,能作出化解。 余良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好主动回答什么,毕竟此刻他和余田扮演的都是李东山的跟班。 李东山可是差点接任张府管家的人,脑袋哪能转得不快? “老爷和二爷这两天都在忙着那些贱民的事情,下雨了,不是田地又能开种了嘛,在和他们签订借种还粮的事情呢。” 借种还粮,是当今地主剥削百姓的手段之一,以往通常发生在春天;那些没有种子的农民在地主手中借了种子以后,通过用粮食的方式偿还。但偿还的数量很多便是了,以至于让这些借了种子的农民除了正常的田租以外,还得再额外增加一笔支出。 李东山继续说道:“今天我们来,就是老爷让我来告诉小姐,他那边一切安好,小姐不要担心。” 第三十三章 酒楼 “那就行!”吃完了,张秀花大咧咧的用手抹掉嘴角果渍,“除了这个,你们三进城还有其他事情吗?” 平常张扒皮派人进城不可能就为了给张秀花捎口信,肯定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捎口信通常都是顺便为之。 于是,李东山用早就想好的借口回应道:“买点干草,今年田地里没收成,马匹的粮草吃完了。” 张秀花再没多想,也没那个时间去多想,此时,小二跑到她的身边:“老板娘,新来几个要做下人的,掌柜说让你做决定!” “让那几个下人进来吧!” 也没和李东山和余良他们打一声招呼,以她的地位也不需要,张秀花直接转身走进了酒楼。 “你们几个,跟我进来!”店小二朝余良的身后招手。 余良转身,看见三个拘谨的妇女,她们听见了店小二的呼喊后,沉默着路过余良,与其擦肩而过。 余良的面色未变,是正常的打量目光;余田则有些轻微的脸色变化,他自己也意识到了,立马恢复成正常脸色。 之所以造成余田有如此的变化,是因为三个妇女之中的其中一人,正是他的熟人,余柳。 余柳此举,便是余良给她安排的任务了。 先前,在召集余柳她们三人深夜会议之前,余良就从李东山及这段时日经常进城的人员口中得知,一直服侍张秀花的老妇重病,可能时日无多。 于是余良告诉余柳,进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到‘秀花酒楼’探听是否有招收下人的消息。倘若有,争取抓住这个机会;倘若没有,则在酒楼周围找一个其他生计。反正哪怕是要饭也得在酒楼周围要。 看她此时眼袋浮肿,精神不振的样子,应该就是在敬龙城露宿了两天,才等到了这个机会。 至于余良如此安排,是有何种深意呢? 那就是张秀花这个人物啊,太关键了! 现在的营部还能正常训练,全仰仗于张扒皮被打倒的消息没有传到敬龙城来。 这个消息非常重要,于是张秀花就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安排一个人在她身边,一旦发现张秀花起了疑,或者说做一些会让余良他们提前暴露的事情,能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营部,让余良早做预防。 很好,走出了第一步。 余良心里眼眸深邃着,但进了酒楼后事态的发展,他就无从插手与观望了,只得离开此处,开始操办进城后的其他事情。 街道上人来人往,充斥着叫喊声和吆喝声。三人的形象也不那么引人注意,就连一些拉客的商家,都直接略过了他们,或许是看他们三人像是从偏僻村子里来的,没什么油水可榨。 “进去吃点东西吧!” 另一处牌匾为‘客来酒楼’的酒楼前,余良停了脚步。 他想知道更多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第一步只有通过听,听见了博闻多识的人,再找机会去问。 酒楼便是能听见众多声音的人,但也不能选秀花酒楼,就只能随意找了另外的酒楼。 刚好是晌午时候,此时在酒楼里的人很多,店小二随意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位置,他们也不矫情,总比被看不起,赶出去的好。 酒楼的布局很传统,是余良在影视剧中看见的酒楼模样,一楼是大厅,有柜台和记账先生,柜台前按一定的距离,摆满了八仙桌,供一些要求不高,只为填饱肚子的食客们落座;二楼和三楼就要私密得多,只能看见环绕四周的木质游廊,以及一间间写着‘天’‘地’等等字号的房间门。 余良三人所坐的位置位于进门的右侧面,这个位置是最嘈杂的一个位置,只要有人进门,他们必定会被打扰。 既来之则安之,喝着免费的热茶,余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围的食客。 邻桌的是几个健硕的男子,他们没有点菜肴,全是主食米饭,互相之间也不交流,一人一个大碗,端于脸前,手不停的用筷子将米饭扒拉进嘴里。 隔着过道正对面的是一对父子,看着应该也是来自哪个村子,或是变卖什么乡下东西,一大一小的两只竹编背篓就放在桌子的旁边。他们两人只要了一碗热汤面,布满胡须的父亲就正坐看着对坐的孩童,‘呼哧呼哧’的吸嗦着面条。 最让余良感兴趣的,则是这对父子领座的一名高瘦男子。 此男子穿着一身本色灰洗得泛白的长袍,长脸,些许胡须,皮肤白净,面色有些忧愁。 他的体型比余良三人看上去都要高很多,高了将近一个脑袋,余良估摸着起码到一米九了。却正是因为高而显得要比他们弱,不说余良,也不说黝黑精瘦的余田,单是他们三人中最弱的李东山,上去都有可能一拳将这名男子干翻。 柔弱书生?这是余良对他的第一印象。 余良的好奇心被激起,他转而问到李东山:“我们这个世...我们这敬龙城,有书生吗?” 就余良几次进城的印象,他没见到过教书的先生,也没有见到求学的学子,关键是,这城里的也没什么官职制度,也就说明肯定没什么科举制度。 “书生?专门读书的人吗?”果然,李东山没听过‘书生’这个词语,但其思维发散很快,“专门读书的人有呀,我记得有个李老头吧,教一些富贵人家孩子识字的。他平时就爱读书,听说还写书呢。” “嗯!”余良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既然‘书’这个物件都有,那有书生也就不奇怪了。 知晓了这些,余良继续打量着书生,书生进酒楼后还没有点吃食呢,店小二守在一旁,他手一边伸进怀里,一边说到:“来碗热汤面,再来壶...” 他的话没有说完,怀里的手一顿,随即又不信邪的使劲抠了两下,最后满脸无奈的把手伸出来,手心只有几枚铜板。 “就来碗热汤面吧!” 这一幕让余良有些忍俊不禁。 原来还是一名贫穷的柔弱书生啊! “关注一下此人,摸清楚他的来路。”余良用眼神指引目标,低声和余田说道。 读书多的人,见识肯定比一般普通村民要多! 这是余良根深蒂固的一个想法。虽有意外,定是大差不差! 等探清这人的底细,找个机会和他交流交流,他定能回答自己很多问题。 第三十四章 服装 书生很快就离开了,余良暂时没打扰,没主动讨好,觉得还不是时候。 最终他们在‘客来酒楼’也没旁听到什么名堂,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结账离开。 天色尚早,开始办下一件事情。 在李东山的带领下,他们到了西城街一处卖布料成衣布庄集中的地方。 秋季伊始,天气转凉,战士们还穿着自个准备的单薄衣物,恐怕再过几天,就该扛不住了。 是时候给战士们筹备统一的服装了。 当下的纺织水平很落后,主营的基本都是粗布与麻布,绸、缎、等布料少之又少,更别说绵和绫,有个一两匹,都是摆在店内高处,作为镇店之布。 “你们这里做成衣的话,是知道相关的尺寸就行了吗?”名为‘巧手布庄’的店内,余良询问着热情介绍布料的中年女子。 “要我们的布尺丈量才行,别的布尺丈量过来,可能会有误差。” 余良明白其话里的意思,当下虽然度量单位是统一的,但由于制作度量工具的工艺不那么成熟,难免会出现两把布尺,刻度一样,长度却有差别。 “客官要是需要成衣的话,我这里丈量完尺寸,你再选好布料,过两天就能来取了。”瞧见是需要成衣的客人,还能多赚一笔手工费,女子生怕这笔买卖黄掉,介绍得更加的卖力。 余良点头,打量着布匹同时,手也在触摸着布匹,感受着布匹的触感。 “这种布匹多吗?”最终,他的手停在了一匹透气性好的丝绸布料上。 这种布匹在敬龙城来说,造价可算昂贵呀,女子当即笑开了花。 “有的,我自家就有染坊。客官是要制作多套衣物吗?” 余良凝思了一会,盘算着告知了店家真实的数量会不会引起她或他人的怀疑,最后想了一下,在真金白银利益交织下,商家都会贪婪,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把士兵们的衣服分散到几个布店进行制作,但如此数量,就算分散了,对于这些布店来说,都算得上是一笔大生意。多找几家店,无疑于是多让几个人知道,还不如就让少数人知道要安全些。 再说了,就是制作衣服而已,又不是打造盔甲护具,店家也不会一开始就往‘造反’上联想。 “我需要用这种布料,制作两百套,成品的衣物。”余良淡淡的开口,女子当场就呆在了原地。 “两百...套!客..客..官,你莫要寻姐姐开心了。” 这怎么可能!数量之大,还是价格昂贵的丝绸,女子当然不信了! “有这么多布料吗?”余良又问一句,并摊开手掌,掌心一锭金灿灿,约莫十两的金锭映入女子的眼帘。 她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竟然不是再开玩笑。 “有!有的!只要先付定钱,我肯定有这么多布料。”虽被震惊到,但经商多年的女子一边镶上铺子木板,挂出有事牌,一边压制住激动的心情进行了回答。 就算自家没有这么多布匹,有了定钱,还不能从其他布庄,甚至其他城进购吗? “没问题!”余良的回答也很爽快,“那我的要求是,做成的成衣,样式不用太复杂,要利于活动,利于穿戴。” “稍等!”女子赶忙进到内屋,拿出几套成衣,供余良挑选样式。 最后余良挑选了一类没有长衣、长袖牵绊的服装样式,有点类似于余良记忆中的‘短打衣’,不仅利于行动,且紧身后更显士兵英气。 “那颜色...?”确定的样式,女子询问起余良要选择什么颜色,“这几匹布的颜色,就是所有的颜色种类了,客官,本店的颜色一定是整个敬龙城最多的,我这里没有的,其余店也肯定没有!” 尽管女子的语气很笃定,但余良还是觉得颜色太过单一,拢共只有六七种,不由心生感慨:侵染工艺还是太落后了呀! 没法考虑服装的迷惑性和干扰性了,只得决定选择最具肃杀之气的黑色。 眼看即将成交这么大一个单子,女子心里乐滋滋的,又是倒茶看座,又是自我介绍:“客官,街坊邻居都叫我‘巧姐’,不知怎么称呼您?” 她已经开始着手算账和交付定金的事宜了,殊不知余良还更大的惊喜没给她。 “我姓余。”余良只道了一个姓,手摸着一匹浅色粗布上:“用这种布料,再做两百件短衣和短裤。样式我等下手绘给你吧,很简单,你一看就会。” 刚才确定的是外出和行动时要穿的服装,而短衣短裤则是为了流汗最多的体能训练。 “啊!”巧姐已被接二连三的惊喜搞昏了头,舌尖都在发麻,\"好..好..好的。\" “那么御寒的棉衣!”余良起身张望。 “还有棉衣?”巧姐说话都不那么利索了,小本买卖,哪想到会接这么大的生意? “还是深色外料,内絮棉花。上衣要稍长,最好直接到膝盖。” “鞋子嘛,你这能做鞋子吗?” 巧姐麻木的摇头,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点头:“我一个亲戚会做,他开着艺庄。” “那也交给你吧,做成靴子式,不要套入式,要鞋带捆绑式,等下我画给你一幅图解。材料嘛,鞋底要多层牛皮,鞋面也得薄牛皮,嗯,就是这样。” “最后,再搞一百条红色的长巾,普通粗布就行,这么长。”余良用双手比画着。 “算一下吧,多少银两!” 过了好一会,巧姐不知道核算了多少遍,最后拿着价目并详细的解释道:“一匹布料能做两件成衣,一匹丝绸十两银子、粗布一两.....” 算的很详细,具体到就连平时不怎么对外宣说的手工费都介绍了出来,总价为两千多两白银,抹去零头,整整两千五百两。 余良从张扒皮和李鸿宝两人那里总共收刮了两万余两银子,今天是他开销最大的一笔,但在余良这,就如改善伙食和明确津贴制度一样,觉得这是必须要花的钱。 随后,他们约定交付二十套成衣付一笔钱,这样做的好处是:余良不用担心定金付多了商家跑掉;商家也不用担心,收到了定金,自己的家底又不能一次性采购所需的布匹。 “尺寸和鞋码这些,等下你在我的身上演示一下,需要哪几个尺寸,然后我们再把你的布尺带走,两天之内,把你需要的尺寸记录好,交给你!” 签订好在城主府那生效的制式契约,画了相应的图解,丢了折合白银两百两的金锭作为定钱,余良再告诫了巧姐,‘订购之事,不能外传,后续还有更多的订单。’后,才离开了巧手布庄。 下一步,该是最重要的武器了! 第三十五章 武器 “队长!这会不会太奢侈了?” 走出布庄,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余田,才不解的问道。 在布庄时,他和李东山两人的惊讶,一点也不比作为当事人的巧姐少。 “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在后勤保障方面,也必须得做到条件允许下的最好。”表面是在解释,更多的,还是余良在传授余田相关的军事知识,“这直接关系到军队的战备能力和作战效能提升。” 余田默默地把这些内容记在心中,说话间,他们到了下一个目的地。 一处‘叮叮当当’清脆响声,接连不断的街道。 这处道路两边开着多家铁匠铺,在门外就能看见里面有一名或多名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买力的在红光映照的火炉前捶打,‘叮叮当当’的声响,就是他们每一次锤击所发出来的动静。 衣物、保暖的后勤工作刚才已经做了,武器也得加紧提上议程! 战士方面,基础的队列和体能训练已经进行了半个月,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该开启下一步的战术训练。 而开启战术训练,没有武器怎么能行呢? 但关于‘武器’这件事,一直让余良都很忧愁。 这东西太特殊了,一旦批量制作,肯定比服装更惹人怀疑,毕竟很轻松就能推敲出,一次搞这么多的武器,不是造反就是打劫。 最好的办法,就只有在天水村这种众人皆知意图,自己又能掌控的地方秘密打造。 确实,天水村、临水村、及石园村都各自有一两个小型的铁匠铺,但没有那么多的原材料啊! 总不能让村里的村民把家里的柴刀,农具什么的全都上交,熔了铁水铸造武器吧! 至少暂时还不至于这样,并没到走到这一步。 深思熟虑了很久,余良才做出决定,那就是以采购农具的形式,把所需的原材料分批次,不惹人怀疑的运回村子里,再让村里的铁匠熔掉,铸造成需要的武器。 同时,采购农具时,也可以打造一个样品,让村里的师傅有个模仿的对象;要是再问出一些城里师傅先进的锻造方法就更好了。 来到铁铺一条街,余良没有盲目的走进任何一家铺子,而是先在外面询问了几个路人,归拢总结出一名技术最好的铁匠师傅,才来到这名师傅所在的铁匠铺。 铺子名为‘张老大铁铺’,‘张老大’便是此铁铺的掌柜兼口碑良好的师傅。 夕阳如血,敬龙城多数人家都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别处而来的百姓,也趁着天光还在,返程归家;因此这个时间段,铁铺内并没有客人,学徒伙计们也进了内屋,只剩有张老大一人,在捶打着快要成型的农具。 余良三人绕过摆着各式农具的摊子来到红光映照的火炉旁,张老大还没有察觉到客人进店,余良主动出声:“张师傅!” “啊!”张老大手里的动作不停,回头望了一眼,“你们,等一哈啊!” 又捶打了几下,把农具捶打成型,夹在一旁的大水缸里,‘呲...’,水缸冒出一阵水汽。 做完了这些,张老大才一边擦着汗水,一边走向余良他们。 “选锄头还是镰刀?” 这个季节卖得最多就是这两件农具,张老大理所当然得认为余良他们也是这样的客人。 余良摆了摆手:“不是的,张师傅,我想锻造一把武器!” “武器?”张老大的眉宇间明显有一股厌恶之色一闪而逝,“哪个地主家的?” 整个敬龙城,也只有地主以上的阶层才有用到武器的必要。 余良又否认道:“不是地主家的,用来打猎用!” “哦,这样啊!”张老大的表情旋即好看很多,笑容也重新回到脸上,“这边墙上的挂着,你看一下,有适合你的吗?” 铁匠铺内,除了各式的农具,建筑爪钉之外,也在墙上挂着几把刀剑类的常用武器。 余良大致打量了几眼,铸造武器用到金属明显比农具等其他物件的金属好一些。 一般农具的用料很简单,基本是黑铁,粗铁,表面的气孔明显。应该是受限于当下冶炼技术的落后,哪怕金银铜铁已经出现,不再是单一的青铜,但铸造成品后的效果并不理想;好在农具嘛,是一个消耗品,更注重的是实用,质量和外表倒是其次。 而武器和农具就不一样了,这东西主要是用于攻击和防御的,关乎生命,实用性和质量要求同等重要。 “这几把刀剑的材料和这些锄头农具的材料不一样哈?”余良装作认真挑选,随意提问的样子。 “那是!”张老大一副骄傲摸样,“这几把刀剑都是我亲手锻打的,反反复复,捶打了几百次,才有了如此硬度。” 捶打了几百次?钢? 余良想到了一个词语:百炼成钢! 张老大现在所说的,应该就是这个词语最基础的解释了吧。 取下一把刀具,余良拿在手中感受,确实硬度明显,响声清脆,就连薄弱的刀刃处,都是明亮清晰,锋刃平整,没有缺口,没有气泡。 “武器的样式,我能不能自己设计呀?”余良觉得就这把刀的锻造材料差不多够用了,于是直奔主题,询问道。 “只要不搞千奇百怪的样式。我肯定是整得出来!”张老大很自信,可能得益于自己的技术过硬吧! 耽搁了一阵,找来纸笔,余良一边画图,一边叙述要求。 “后端直接铸成大指粗的铁棍就行,但前端,我需要打磨成三面,每一面都得有锋刃,锋刃间的凹槽要明显,最前面,则磨成尖刺,幅度越长越好。” 余良叙述着画完,赫然出现在纸上的,乃是其祖球赫赫威名的‘三棱军刺’。 这便是余良最终确定,战士们要用的武器了。 在决定此武器前,余良也不是没有想过能否锻造一批热武器出来。 以他前世专业的武器知识,只要不是涉及到现代化电子类的精密元件,类似于95式自动步枪,03式自动步枪,甚至是37高炮,57高炮等等靠人工击发的武器;他几乎记得所有的部件和组装过程,只要材料符合,部件齐全,他分分钟就造出来。 但之前他进城,就大致了解过,敬龙城现有的原材料和冶炼工艺根本就不可能实现,比如在前世非常简单的‘弹簧’,在敬龙城都很难完成,更别说什么底火、膛线、活塞,等高精尖技术了。 更让他觉得离谱的是,这个世界,当然,这个世界余良还没完全了解,单在敬龙城,祖球华夏四大发明,在这里仅有两个,造纸术和印刷术,无火药与指南针。 是的,只要上过初中,有硫磺,硝石,草木灰就能勾兑的火药,都没有出现。 基于这些种种,如果余良非要造一把热武器的话,就算成功了,敬龙城的军队都不知把天水村翻地几遍了。 以上就是余良经过深思熟虑后选择冷兵器的原因了。 而之所以选择三棱军刺,是因为,革命军要面对的是一群穿着甲胄的士兵,余良观察过城门处的士兵,他们甲胄的关键部位是由一块块铁皮穿连缝制而成,刀剑之类的传统兵器,力量不够,可能连士兵的外甲都破不了。 军刺就不一样了,不仅能通过铁片的缝隙刺进敌人的体内,三棱的效果,还会让敌人快速丧失战斗力。 恰好,余良精通各种格斗技巧,伟大的‘解放刺’也是其中之一,且更适合如今没有长期系统训练过近身格斗技巧的战士们。 铁炉燃烧让铁匠铺内有着一股热流,张老大盯着余良的图纸端详了半晌,眉头是皱了又舒,汗水擦了又擦。 “这....整体倒是简单,但这凹槽和三面刃....” “凹槽和三面刃....” 他有些犯难,又仔细想了想。 “如果用锉刀锉的话,嗯,锉刀应该可以!” 能行就行,可能做工有些复杂了点,但余良稍微有了点底。 交了定钱,回到营部统计完尺寸,本以为能顺利的等到服装和武器到位,但却出现了一个意外.... 第三十六章 垭口 起因是秀花酒楼一名回乡探亲的杂工,他在返工时,带了一只陷阱捕获的野狍子。 想着讨好吝啬的掌柜张秀花来换取一次涨工钱的机会,他把这头家里人都不舍得吃的野狍子,连皮带肉献给了张秀花。 张秀花自然很乐意的接纳了,当即叫后厨大师傅卸下一只后腿,就要烹饪尝鲜。 做酒楼生意的,不管是掌柜还是下人,一日三餐的时间都与平常人不同。 就比如,秀花酒楼这里,他们的午饭,是在晌午过后,天黑之前,中间这段客少的时间。 酒楼后院,膳房的饭桌上。 张秀花一边责骂刚出去游手好闲的丈夫,一边念叨着要是没有她娘家这个酒楼肯定开不成,就算开成了,也肯定在敬龙城站不稳脚跟之类的话语。 服侍她们的下人都习惯了,这种事情,在她们夫妻间,早就是常态了。 光念叨倒无所谓,关键是张秀花越念叨,回想起未出阁前关于娘家的种种自在和惬意,又想起今年其娘家那边刚经历了一场大旱。 “爹娘和二哥他们,今年可能还没尝过这些野味呢!” 于是,她放下品汤的木质汤匙:“去喊陈壮牛来一下。” 余柳应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却未做表现,转身去寻陈壮牛。 是的!余柳。 她凭借长期独自一人生活锻炼出的利落手脚,讨得张秀花的欢心招她进了酒楼,主要负责服侍张秀花夫妻两人的起食饮居。 不一会,陈壮牛疾步而来,张秀花吩咐道:“明天,你扛一只狍腿,给我爹送去。” 一旁的余柳闻言,顿时慌了神,差点露出惊慌的神色。 这让陈壮牛送狍腿到张扒皮那里,那还得了? 就凭现在张府的变化,他不是一下就知道张扒皮不复存在了吗? 余良他们不就暴露了吗? 余柳内心无比焦急。 这可怎么办? 不能阻止陈壮牛前往,这样会引起张秀花的怀疑,自己也没有阻止的借口。 可是不阻止的话,他一去,余良他们就彻底暴露。 莫非把他扣押在营部不准他回来?可那样张秀花还是会察觉的。 先不考虑这么多了,等下把这个消息传到余良那里再说。 她耐着性子服侍完张秀花两人用餐,有了一段能自由支配的时间。 她必须要赶紧把这个消息送到余良交代的双峰垭口,而且还得在城门封禁,张秀花晚饭前赶回来。 并且这期间,张秀花还不能使唤她做什么事,一旦有事使唤她,发现她不在,以后她就不能按照要求继续待在张秀花身边了。 但当下她也管不上那么多了,趁没人注意,她离开了秀花酒楼,自西城门出城,快速的朝着双峰垭口赶去。 不会骑马,她只能靠双脚步行。 一段行程后,汗水湿透了她背心,甚至还呕吐了两次,刚养几天有点血色的嘴唇,异常煞白。 她自己都感受到气短胸闷,十分难受;可是她丝毫未有停下歇息的想法,瞅着目标方向,举步维艰的前进着。 ....... 双峰垭口处。 余良明确了此处位置的重要性后,余大伯很快便安排武装队在一侧山峰的顶部修建了一个矮木屋。只需在木屋的边上,就能看见组成垭口两座山峰的全貌,不管是有人从下方垭口经过,还是绕道翻山,都能第一时间看见。 虽驻守木屋的人能看见别人,但别人却很难看见这个木屋,因为木屋上面铺满了干燥的藤蔓作为遮挡物,除非走得很近了,否则很难在远处看清。 余良进城经过这里来检查时,就评价过:“嗯!是一处隐秘的哨所!” 可见这处哨所,建得相当符合余良的要求。 今天,负责驻守此处的三人,全是来自天水村。 这是余大伯的意思,不管哪天,他安排人时,都必须安排一名来自天水村他信任的人,其次再夹杂一到两名其余村子的人。 像今天这种三人都是天水村的,更是常见。 这三人已多次来这里驻守了,经验充足,甚至很多经验还是他们总结的。 知道遇见从敬龙城来的陌生人,要先装成路人询问其目的,确定其不会带来危险后,告知武装队其余人员,由武装队派人跟踪,直到其离开。 要是可能会带来危险的,则马上通报到营部处理。 当然上面两种情况很少,下雨以后,也才发生了几起,都不算危险,不是逃荒归来的本村人,就是来看望亲戚的。 他们处理得最多的,是从村里要出去的人。 有信任之人带领的,会直接放其出去。 没有信任之人带领,他们就会态度强硬,凶神恶煞的呵斥回去。 遇见绕道翻山非要进城的,他们则会打一顿,交给其村里的武装队。 此时,夕阳大大地挂在木屋的背面,把木屋所在的整座山峰都弥漫在了红光里。 “咚!咚!” 木屋上方响起两声敲击木板的沉闷声。 “来人了!” 木屋内,负责晚上去下方垭口当暗哨,以及接替木屋上方观察哨的两人从休憩中醒来。 他们的目光统一看向头顶发出声音的木板,沉声问道:“余阳,几个人?” 负责白天岗哨的余阳回应道:“一个!” 紧接着,木屋内两人委着身子起身,扒开遮挡木屋的藤蔓,三人全都看向下方垭口。 只见一女子,气喘吁吁,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垭口位置,正双手撑在膝盖上,平复紊乱的气息。 “是余柳!嗯?她不是进城当什么下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都是同村人,三人肯定是认识余柳的,只是他们有些疑惑,余柳怎么这么着急! “管她的,上次她出村时,大伯都没过问什么。” 确定了余柳的身份,三人警惕的心也放了下来,爬在木屋上观察的,活动了一下身体,继续观察着;晚上要接岗的,也回到木屋躺下,继续休息。 却就在此时,调整气息能完整说出一句话的余柳抬起头看向木屋所在的山峰,双手竖在嘴边,忍着直视夕阳带来的刺痛感,竭尽全力的大喊道: “飞流直下三千尺!” 第三十七章 办法 “喊的什么玩意?” 木屋内的两人听见传来的喊话,不明所以。 而在木屋上方的余阳,却是立刻掀开了身上的藤蔓,快速的朝着山下冲去。 “什么个情况?他在搞什么?” 两人重新把脑袋伸出木屋,看见飞奔的余阳,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的疑惑。 当初,在余柳三人进城以后,余良把三句暗语交给了余大伯,让余大伯每次安排岗哨时,只能告诉其中最信任的一人,并告诫他,接收到暗号,就代表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余阳正是今天三人中,唯一知道暗号之人。 他知道发生紧急情况了,哪还敢耽搁,恨不得直接滚下去。 快速跑到余柳的面前,余阳也是气喘吁吁,但还是第一时间对出了暗语的下半句:“疑是银河落九天!” “咋了,小柳?” 暗号没有问题,余柳快速的说道:“小阳,你快回营部告诉余良,明天张秀花会让人带狍子腿到营部。” “啊!” 听到这个消息,余阳马上就认知到此事的重要性,当即急声追问:“明天什么时间?” “多半是明天一早就出发!具体时间还没有确定,但肯定会来。让余良赶紧想出应对之策。” 余柳比他还要着急,直接推搡起余阳:“小阳,你快去汇报!快去呀!” “好的,好的!”余阳随即转身,仅是朝着木屋位置斜视了一眼,不敢耽搁,便匆匆离去。 幽幽的目光看着余阳的身形消失在视野里,余柳又如来时那般,忍着不时传来的难受劲,返回敬龙城。 两人一见面,交谈两句,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奔跑,都在赶着时间。 在太阳刚落山,战士晚餐时,余良得到了余阳带来的消息。 他先谁也没有告诉,一个人回到房间内,苦思对策。 正如余柳听见此消息时的想法一样,张秀花安排的要做的这件微末事情,却带给余良一个巨大的难题。 难处在于送狍子腿之人的去留问题。 放他离去,他有可能会把原张府、现营部的情况告知张秀花,张秀花必定会告知城主府。 强迫其留下,张秀花迟迟不见使唤之人回去,心生疑惑,多半会再安排人前来,一而再、再而三,她终究会发现真相,然后告知城主府。 派人控制住张秀花? 她在敬龙城内,开这么大一家酒楼,客来客往,人进人出的。 一、没有得力的助手,现在哪怕是学习能力很强的林平安,余田等几人,都不能在体量如此大的敬龙城内执行任务不惊动他人。除非是上一世和余良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们,才有这个可能。 二、不好善后,就算真的成功在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下控制了张秀花,或直接杀掉了张秀花。可她的酒楼还在啊,她还有丈夫和下人啊。事后一天可能安全,两天可能安全,可三天,四天,张秀花一直不出现,总会有人发现蹊跷,察觉异常。 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是山高皇帝远的张扒皮所不能比较的,实在是变数太多,风险极大。 那只有从被安排的那个人身上下功夫了! 不能轻易放他离去,又不能强硬使他留下,那对其策反呢? 余良的眼眸亮了亮!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怎么策反?苦口婆心?钱财收买? 能策反吗? 一个人在面对危险时,所说出来的,很有可能是为了活命,而无奈承诺的谎言。 就算他答应不将营部如今的情况讲述出去,余良敢信吗? 那让他不敢把这些情况讲出去呢? 一道灵光从余良脑中划过,他猛地抬头,眼中凶光乍现!立马推门叫来余田和余钱两人。 只有这个办法了! 他将刚才收到的消息告诉了两人,两人的反应都差不多,只觉得危机降临,惶惶不安。又没有解决的办法,从而焦头烂额。 余良没有废话,直接安排道:“你们两人马上前往敬龙城,要是城门关了,等到第二天一早,第一个进城。要是城门未关,就更好,进去后直接去秀花酒楼,余田脸熟不能出面,由余钱你,不管是打尖还是住店,进酒楼想办法找到余柳。记住,她的代号是:水月。暗号是:飞流直线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让余柳告诉你们,送狍腿之人的具体情况,来自哪个村子,有无家属。倘若此人是外乡人,你们就巧起冲突,打伤他,让他无法再正常进行送狍腿之事。” “换到另一人后,还是继续探实此人的具体情况。反正必须要确保送狍子腿的这个人就是敬龙城周围村子的人。” “知晓了具体情况,马上赶去他的那个村子,带来他的一个亲属,妻儿子女或父母血亲都行。但切记,不能伤害到这个人。” 余田两人听得即仔细又诧异,均对余良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目光。 又很快释怀,听完后凝重点头,马上就展开了行动,骑马从后门离开。 这段时间内,林平安教会了他们骑马的技巧,且只有他们这两人去,余良才觉得能够胜任。 而余良呢,他之所以不前往,是因为,他还得守在营部,预防明天随时可能发生的其他紧急情况。就比如来人不是一人,还有同伴啊,就比如寻找其家属时出现意外没得手,等等预料以外的事情。 “呼!”余良长出一口气坐回椅子上,旋即又无奈的摇头,“竟然用到了家人威胁这招!” 是的,他刚才想到的办法就是,用送狍腿之人的家人来逼迫其不将营部事情告知张秀花。 招数确实有些卑鄙。 但这是余良能想到的最安全、最保险的办法了。 他不得不这么做!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如果只关乎到他一个人的性命,他做一次圣人也就罢了。 但他现在肩负的可是三个村子,几百口人的性命。 他敢当这个圣人,他能做这个圣人吗? 况且,话又说回来。真将其家人绑回来了,他也不会折磨虐待对方,充其量只是把他们接到这里,做客一段时间而已。 心不狠,不成事,余良竭力压下愧疚的心情。 这一夜,他和被关在城门外的余田余钱两人,以及秀花酒楼仆役间的余柳一样,有一些辗转难眠。 第三十八章 客人 天刚亮,雾气朦胧。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余田两人迫不及待的接受盘问进到城内。 一些酒楼早上不会接待客人,一些酒楼早上则相反,全看酒楼老板的心情,以及常年定下规矩。 秀花酒楼就是属于早上会开门做生意这一类的,张秀花爱财如命,对她来说,蚊子再小也是肉。 余钱基本属于第一批进入酒楼的客人了,他进到酒楼时,店小二才开始擦拭桌椅板凳呢。 “哟,客官,早上好!要点什么?” “来碗热汤面!”余钱高喝道,生怕别人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这是故意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好是余柳能记得他的声音,主动出现,省得他再用‘肚子痛’之类的办法去后院找她。 时不我待呀! 余柳昨日安全回到酒楼后,所幸没引起别人注意,但身体超负荷后导致几乎是一夜未眠,天一亮给张秀花两口子准备早餐和洗漱用具都是忍着浑身的酸痛。 但她在不忙的时间,还是尽可能的在前院溜达。 她有预感,今天上午一定会有天水村的人来寻找她。 果然,她听见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立马来到酒楼大厅。 她看见了熟悉的面孔,一直盯着后门张望的余钱也看见了面容憔悴的余柳。 余柳看了余钱一眼,继而转身离开。 余钱心领神会,朝店小二喊道:“小二,茅房在哪?” “后门出去,院子左拐!” 走出后门,跟着余柳的背影,到了一处偏僻的位置。 两人焦急的心情,再也隐藏不住,皆瞬间流露于表面。 “水月,飞流直下三千尺。”虽然都很熟悉,但基本流程还是得进行。 “疑是银河落九天!”余柳快速回复,继而追问:“小良想到处理的办法了吗?陈壮牛马上就要出发了!” 她带着哭腔,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导致声音都在颤抖。 “队长让我问你几个问题!”余钱的目光不时地向周围张望着,确保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什么问题?” 余钱道:“送狍子腿的人是谁?他来自哪个村子?是独身一人,还是有家属,家属在村里,还是接到城里?” “要是不知道的话,你马上去旁敲侧击的问一下!我就在大厅吃面。” 余柳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我知道,我知道!” “是陈壮牛送狍子腿,我们没事的时候交流过,也相互介绍过!他是从东义村来的,老家有个婆娘和儿子!在村里务农!” “好!放心吧柳姐!队长想到办法了!”事情算是顺利,没有进行到其他环节,余钱点头安慰了余柳一句,返回酒楼。 他‘呼哧呼哧’干完刚端上来的热汤面,丢下铜板,快速和余田汇合。 两人两骑,从西城门入,在城内分别于两个地方吃完早餐,又马不停蹄从东城门出城,风急火燎的赶向东义村。 双峰垭口! 今天是营部李大年带人过来接岗,除了张扒皮刚倒下后的前几天,还是第一次有营部的人来这里换岗。 余阳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事,很配合的做好了交接岗。 日上三竿,李大年的视野里,终于来人了! 一灰布麻衣的汉子,牵着一头托着麻袋的小毛驴,慢悠悠的走入垭口。 “一个人!”李大年在山顶上的隐秘中,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一人一驴。 他非常确定这就是今天他在这里要关注的人! 因为驴背上的麻袋,还有一段狍蹄子被绑在了口子外面。 “向队长汇报去吧!”他向跟着他一起来换岗的兄弟李大风作出命令。 余良早上给他们几人是这样安排的:等一个从敬龙城来的人,带有狍子腿,看见他后,不要惊扰他,然后马上安排一人回营部,告知余良来人是否有同伴,是否带兵器。 营部! 战士们在正常进行着训练,除了少数几人知道现在正面临着一点危机外,其余所有人都没察觉到异常。 往日怎样,今日还是怎样! 余良背手站在大门位置,表面是在看战士们的训练情况,实则一直在等待李大年传回消息。 看见李大风风尘仆仆的赶回,余良依旧不为所动,淡定的听着其汇报的内容:“一驴一人,无兵器。” 简短的汇报,余良浮起一丝笑容:“既然来客人了,那咱就去接一下吧!” 两人,信步,朝着敬龙城方向的大道走去,似年迈老人无事时的田野漫步,很惬意,一点也没有慌张感。 不多时,一人一驴向他们迎面走来,可能听见远处有整齐叫喊声,牵驴之人伸长了脖子在张望,很是好奇。 他也看见了正慢步而行的余良两人,好奇的向他们询问道:“哎,两位!远处叫喊的是什么声音啊?” 余良带着和善的笑容:“啊!这声音啊。村民们没事干!” 没事干? 陈壮牛一脸的问号。 村民们还会有没事干的时候?你们这面不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旱吗? 而且就算是真的没事干,也不应该跑到地主门前叫喊呀! 这可是地主呀!你们不怕? “阁下可是去张扒皮那里的?”李大风明显有些紧张,装模作样的学着余良那样用和善的语气去询问。 差点坏事,‘张扒皮’三字竟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余良在一旁都微微皱眉,本来他是打算先和陈壮牛套下近乎,以最小的力气束缚住他,免得动静大了,惹起战士们注意,导致战士们各种猜疑,心态产生波动。 陈壮牛可能也不想节外生枝,假装没有听见话里的关键字眼,点头回应:“嗯!” 他自己在村里,私下也会给地主们起外号,外面的贫苦百姓苦地主久矣,是个什么心情,他当然知道。 “既然是去张府的,那大风,我们两人送他进去吧!” 余良一个眼神,懊悔差点犯错的李大风心领神会,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将手搭在陈壮牛肩膀上。 “你们干什么?嗯...嗯...” 名字虽叫陈壮牛,但陈壮牛一点也不壮,只是一般身材,被余良两人束缚住,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他牵着驴,余良两人架着他,捂着他的嘴,三人成一个怪异的姿势,快速走向营部。 由于毫无预备,他愣是一点大的动静都没有发出来,也就没有惊动到任何人了。 第三十九章 团聚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敢在张府周围干抢劫的勾当! 陈壮牛还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强盗土匪,虽被强力束缚,但还是在竭力挣扎。 “嗯!嗯!” 要是能发出一点声音引起张府里面的人注意的话,很有可能会获救。 他这样想着,挣扎得越发猛烈。 然而,他看见余良竟是架着他往张府赶去,一时间有些懵了。 难道他们就是张府的人? 很有可能,他猜测着,这地主嘛,干点抢劫绑架的勾当,也不是很奇怪! 他们肯定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身份后,我肯定就没事了。 随后,从大门进到府内。 他又懵了! 这里怎么不一样了啊? 我过完年节才来过的呀,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宿舍区?食堂? 这都是什么啊? 人呢?府里的下人们呢?家丁们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陈壮牛眼神逐渐的惊恐起来,也不敢再继续挣扎,任由余良两人把他架到一间屋内。 随后束缚他的人松开了手,但更用力的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识时务的陈壮牛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快速的表明自己的身份:“两位好汉,我是张老爷女儿张秀花酒楼的长工陈壮牛,是来给张老爷送狍子腿的。” 都到府内了,李大风的表情也没必要再假装了,直接冷笑回应道:“什么张老爷,早就烧得渣都不剩了!” “啊?”突如其来的信息让陈壮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旋即如冷水泼面,打了一个激灵。 “你...你..你们..把张老爷,杀...杀..啦?”他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很难消化这件天大的事情。 目光惶恐的看去,看见余良两人坚定的目光,见对方不是在说谎的样子,没了任何侥幸,彻底惊慌的情绪一下涌上他的心头。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他起身打算下跪,要向余良他们就要磕头。 余良哪能真让陈壮牛磕下去,一把抬起了他的额头。 他没有受人磕拜的爱好,也担心陈壮牛以头触地撞伤了额头,回城惹来张秀花的询问。 “不必如此,我们不会伤害你!” 将颤抖着的陈壮牛从新扶回椅子坐下,余良心平气和的与他说道:“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好汉请讲,好汉请讲。不用商量,肯定照办!” 正如余良预想的一样,人在遇见危险时,会因求生的欲望,而答应对方提出的任何要求。 这不,余良还没有说要商量什么事情呢,陈壮牛就先答应了下来。 “很简单,你回城后告诉张秀花,狍子腿张老爷收下了,夸她很有孝心。” “意思就是我说的这个意思,什么语气,什么口吻,我想你不是第一次接触张扒皮和张秀花,知道该怎么说!” “好的,好的。”陈壮牛连连应是,又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的要求? “行!你答应了就行。没其他要求了。你既然来了,那就吃过午饭再回去吧!” 自己真的可以回去? 陈壮牛表面惊恐,内心却无比的疑惑。 不怕我回去告诉掌柜?对我这么放心? 难道他们都是莽夫? “午饭就不劳烦两位了。你们还是先放我回去吧。放心,这里的事,我一定不说,也会按照你说的要求回复掌柜。” 看着陈壮牛放松了一些,余良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劳烦,不劳烦。” “趁着这个时间,你还可以参观参观这个新的张府。”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陈壮牛在营部看见了战士们有序的返回,看见了丰盛的午餐。 这是在练兵? 他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这些阵仗! 他回城的心情,更急迫了几分,起了舍命逃跑的打算,却因为李大风一直跟在他的身旁,咬了好几次牙想要舍命,又看了看自己稍显瘦弱的身材,最终全忍了下去。 一直到午饭后,休息了一阵,战士们又唱着歌奔赴训练场,他才等来了可以回去的消息。 “走吧!我带你去后门!” 李大风拉着他,经过后院,陈壮牛终于看见了几个熟识的面孔。 原本在张府养尊处优的夫人小姐,竟挽着袖子卖力清洗厨房用具呢。 看来张扒皮真的一命呜呼了! 等等!好熟悉的声音! 越走近后门,他越能清晰的听见一阵熟悉的叫骂声。 “妈个匹的,你们地主瞎了眼啊?老娘这种姿色的也看得上?还绕开敬龙城,咋滴,你们地主强抢民女现在都偷偷摸摸了?” “快放老娘回去,田里还有几亩谷子没割呢!” “放开我儿子!狗日的,老娘和你们拼了!” 咦?怎么这么像自己婆娘的声音呢? 他迫不及待的看向门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朝着他招手的余良,随后是站在余良旁边脸上有着几道指甲划痕,一脸无奈的余田,以及余田用尽全力抓着胳膊的妇人。 还真是自己的婆娘! 那边上的,爬在另一人肩上睡着的,还有自己七岁的儿子! 陈壮牛心都碎了,就说没那么简单嘛! 妇人矮小黝黑,卷胳膊露腿,小腿上还有干枯的灰色淤泥,一看就是从田里出来没多久。 她谩骂得很起劲,应该是除了抓他上马,余田再未对她有强硬手段,使得她不那么惧怕。 “好了,让他们团聚一下吧!”余良轻声说道。 余田这才放开了抓胳膊的手,妇人挣脱,骂声更甚:“团聚,团聚你妈来个....” 嗯?团聚? 她的目光一瞥,看见了心碎了,脸垮了的陈壮牛。 “你怎么在这?”她两步冲到陈壮牛身前,抡起拳头朝着他胸口砸去,“你个狗日的,在外面惹了些什么啊?”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从妇人脸颊上掉落。 这一幕又激起了余良愧疚的心。 事都干了,也不能于心不忍了,余良扶起被两拳捶到地上的陈壮牛:“回城吧!我们商量的事情可不要忘了!” “你媳妇和孩子,就先在这里住两天!” “等到你媳妇确认我们不会伤害孩子后,她再回去收谷子。” “意思是,孩子必须留在你这呗?”陈壮牛泪眼婆娑,沮丧到了极点。 “哎!放心吧!”余良连续拍着他的肩膀,“我们这的环境,这的氛围,这的伙食,刚才你也看见了。” “希望你能理解我这样做!” 第四十章 酒馆密谈 狍子腿危机在大部分人没有察觉中得以解决。 通过这件事情,让余良的危机意识又紧绷了许多,以至于这件事情后,他专门派人进城,催促起暗碟的任务进程。 陈学文不知从哪搞来一张上好的黑熊皮,这等猛兽的皮毛,在这个季节,是绝对能卖出一个非常好的价格的。 秋季来临,敬龙城的富人们逐步开始筹备起冬衣。 棉花棉袄最为流行,主要是因为原材料很多;但富人们更喜欢的,还是猛兽毛皮,不仅保暖,制成衣物后穿在身上,还能提高自身的气质,一举多得。 奈何资源稀少,长期都属于供不应求的状况。 怀璧其罪,陈学文用深色的麻布包裹着,小心翼翼来到西城街巷子深处的一家小酒馆内。 他左右观看了一番,然后坐到最角落的位置,点了一壶他从未尝过的好酒。 说是好酒,其实在这个破败的小酒馆里,也只是少掺了一点水而已。 他到这里来,是为了等一个人。 心不在焉的吃了几粒下酒的水煮花生,不多时,一道熟悉的面孔掀开门帘钻进了酒馆。 是一名身着干净整洁青布长锻的老者,老者虽看上去干瘪瘦瘠,却肤色红润,一看就不曾长期受苦,只是年岁到了,机能流失。 此老者人称石老鬼,是家族在敬龙城乃至附近的几座城池开了多家布庄,名副其实富家子弟韩锦华的奴仆下人之一,地位如同心腹。 除此之外,石老鬼也是陈学文贩卖动物毛皮的上家之一。 见石老鬼进来,陈学文起身招手,又怕惊动远桌几名微醺的同行,没敢发出声音,用表情表达了他的热情。 石老鬼则用眼窝深处仿佛常年都冒着精光的眼球咕噜噜的环视一圈,才走向招手的陈学文,一脸的不爽:“怎么选这么一个破烂地方?说吧,找我什么事?” 陈学文满脸赔罪:“石爷,勿怪,勿怪。” 他笑嘻嘻讨好着给石老鬼面前的杯子倒满酒水,从桌子下面拿出自己带来的包裹,俯下脑袋,轻声说道:“石爷,给你看一件好东西!” 像是做贼心虚,陈学文又谨慎的看了一眼周围,确认没人注意,才打开护得很紧的包裹,但也没有完全打开,只将包裹内的东西露出一点,随即快速的拴回原样。 举杯将喝的石老鬼动作一顿,眼中精光更甚:“瞎子皮?” 其主子产业就是经营布庄,他服侍多年,耳濡目染,才有了私下收购贩卖动物毛皮的底气。 又哪能不知这黑熊皮的珍贵呢? “哪来的?”石老鬼脸上尽是贪婪,且伏有被他掩饰住的杀机。 一张完好的黑熊皮能卖大几十两银子,足够买下一位普通人的性命了! “收购的,收购的。”陈学文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脸堆笑的回应道。 “收购的?”石老鬼放下一口未喝的酒水,语气冰冷了许多,“你们村子那边刚经历一场大旱,能收到这种东西?” “再说了,就算有,你能出得起这个本钱?” 他仿佛看穿了一切,直直的盯着陈学文:“你什么底细我还不清楚吗?” “老实交代清楚,不然我严重怀疑你是用黑狗皮来诓骗于我!” 陈学文大惊失色,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石爷,我怎敢诓骗你呀?” “确实,我们村子大旱,不说这熊皮了,就连狗皮,猫皮都没有,这是我在另外村子收的啊!” “大旱是大旱,我也要活命啊!原来走的几个村子收不到东西,我肯定去其他村子了!” “是吗?”石老鬼还是在审视着他,“那你的本钱从哪来的呢?” 明明就没有什么仇恨纠葛,石老鬼和陈学文也还没开始建立利益牵连,但石老鬼却像是审讯犯人般在审讯着陈学文。 陈学文竟也像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居然一直老老实实、诚惶诚恐的做出回答。 “借的!找地主借的高利贷,老婆孩子都压出去了!” 石老鬼信了几分,收起威严,抿了第一口酒水。 “那你今天找我,是打算和我交易这瞎子皮?” “不是,送给石老您!”陈学文笑嘻嘻的,就要推出包裹。 “送我?”石老鬼那对想看穿一切的目光又回到陈学文的脸上。 “是这样的!”陈学文赶紧做出解释,“我前几天进村收购皮毛时,遇见了几个猎户。他们手里还有几张上等的皮毛。” 石老鬼听到关键处,立马打断说道:“都是瞎子皮?” 陈学文点头:“不仅瞎子皮,还是大虫皮!” 这一回答,石老鬼呼吸都紧促了几分:“哪个村子?” 陈学文讪笑,没做回答,不管又没有这个村子,但陈学文知道,只要说了出来,他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恕罪,恕罪!”石老鬼居然主动道歉,“你继续说!” “本来我第一时间是打算和石老合作的,但考虑到石老毕竟也不太方便,又不敢找其他人,怕别人杀人越货。” 确实,陈学文说的是实话,石老鬼是有主子的,平时搞点少的外快,主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涉及到钱财利润大的,他要是再这样干的话,无异于是在背着主家吃里扒外。 他是有这个分寸的! 所以石老鬼没有否认,仔细聆听着。 “还希望石老帮我引荐韩少主!” “嗯!引荐我家少主?” 石老鬼的目光射来,陈学文再做惊慌状。 “石老放心,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所有利润私下我再分你三成!” “这一张瞎子皮,算是见面礼,也是石老的引荐费!” 石老鬼看着递到他面前的包裹,沉思了一会。 最后,终究是贪婪战胜了理智,接过包裹,并态度坚定的增加条件:“五成!” 陈学文一脸肉疼,脸色痛苦,纠结了石老鬼一杯酒水的时间,才咬牙点头:“好!” “我不敢百分百能引荐成功!”石老鬼站起身来,把杯子放回桌子,“但你也得做好准备。” “公子从不来西街城,你这几天去置办几身好点的行头。万一引荐成功了,是要去北城街的。” “好的,好的。感谢石老,感谢石老。”陈学文惊喜异常,连连鞠躬。 第四十一章 城主府 三天后,陈学文收到好消息。 几张上好的动物毛皮对于石老鬼来说算是一笔特别大的生意,但对韩锦华来说,虽也算得上是一笔生意,但也不是特别大,随便派一名敬龙城的代理掌柜接洽此事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碍于是从小看自己长大的老仆及信任的心腹引荐,韩锦华没有多想,随口答应下来,让其带人来北城街。 北城街,锦绣布庄后院。 陈学文焦急的等待了好久,才被石老鬼接进北城街,来到布庄后院的会客厅。 他是独自一人前来,硕大的包裹费了他好多力气。 当然,这气喘吁吁的模样恰好掩饰住他兴奋的内心,让他有时间调整成紧张的样子。 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会客厅等待了好长时间,就连石老鬼说去叫其少主,也好一会未返。 不会搞这种手段压价吧? 陈学文这样想着,表面着急,内心却无所谓,管你压多少价呢,只要够本钱就行了,早点来收了,我好离开,还有其他事情呢。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不是在给他下马威,而是韩锦文啊,此时还在回家的途中呢! 几位狐朋狗友,美酒娇娘,夜夜笙歌,是韩锦文这位富家子弟的日常生活。 这也造就了他如今这体态孱弱,眼圈浮肿,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石老鬼是在韩锦文经常醉宿的青楼找到他的,细心的给他披了一件白色披风,才搀扶上马车,赶回布庄。 等到陈学文终于听见会客厅外传来动静时,已是白日高悬,快到晌午时刻了。 “见过韩少主!”陈学文主动迎出会客厅,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朝着还醉态迷离的韩锦文鞠躬问好。 韩锦文审视了一眼陈学文,因残余的酒意上头,微微打了个摆子,很快移开目光越过一脸讨好笑容,正在自我介绍的陈学文,来到会客厅。 “你就是老石说的,卖动物毛皮的?” 他打开陈学文带来的包裹,检查了一下毛皮质量,很随意的说道:“嗯!三张皮,质量还不错!一张一百两银子。” “好了,我去睡觉了!” 陈学文还以为要谈一谈呢,这么快就结束了,关键是这价格,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啊! 这几张毛皮放在外面西城街,南城街,最多也只能卖到七八十两银子。 到了这里,随口就是一百两! 这平时,他们这种做毛皮生意的,到底是被收购商们压了多少价格啊! 韩锦文走了,陈学文呆呆的收过下人递来的金锭,只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这就是和富家子弟谈生意的好处吗? 还好当初给了石老鬼好处,不然他定不可能引荐自己。 “小子!过两天我再到西城街找你!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石老鬼压低着声音,送陈学文走出布庄,“不要在北城街闲逛,小心惹来麻烦!” 表面: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回西城街! 内心:不闲逛我来干鸡毛啊?我找这几张好皮容易吗? 独自走在生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踏足街道上,陈学文此时才敢浮现出一丝笑容,任务到此时,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他先是留意着过往的人群,发现这些人的穿着和他花大价钱制购的衣服差不多,但听见个别交谈的内容,才得知,这些人大部分竟然都是生活在这里的大户人家的下人。 而那些在豪华马车内,看不见模样的人,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原来,我忍着痛下了血本,才只是像是一个下人吗? 抛开心头的不忿,陈学文开始打量街道周边的建筑和商家。 这里商家的经营种类和其余街道商家的经营种类差不多,有酒楼布庄,有饰品香料等等。 但种类差不多,质量却不一样,陈学文透过门脸看进一家香料店,看见摆在明面上的几种香料,都是其余街道作为镇店香料的存在。 明明是一座城,还整得一处天,一处地的。 陈学文鄙夷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但他没想到因为这口唾沫引来了不远处正巡逻的士兵们注意,其凌厉的眼神,随时都有朝他走来的可能! 我去!吐口唾沫都不行? 做贼心虚的陈学文赶紧伸脚擦去!然后扬起脑袋,装作不甚在意。 内心早就慌急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啊! 士兵们也只是瞅了他一眼,看他算是懂事,目光转向了别处。 陈学文长舒一口气,继续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并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越往城主府的走,巡逻的士兵就越来越多,周遭的商家则越来越少,反倒是各种豪华的府邸多了起来。 并且几乎每处府邸前,都有膀大腰圆的家丁护卫看管,一个个凶神恶煞,目光灼灼。陈学文隔着老远,都感觉到他像是被几处府邸的护卫盯上了。 一个陌生的面孔,很难不引人注意! 到了这个位置,少有的几处经营场所也是奢华至极,单是刻在匾上的‘百宝堂’、‘风雷园’等大字,都是金光闪闪,恐怕造价不凡。 又走了一段距离,陈学文停了脚步。周围已经没有经营的商铺,他不敢再继续往前,再走下去,必定会受到巡逻士兵的盘问,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好在,走到这处位置,已经可以远远的看见城主府。 虽只能看见城主府的大门,但其雄伟的程度还是让陈学文感到震撼,这是他这辈子看见的,最豪华的一处建筑。 大门的形式是五间三启门的形式,此时只有边上的一扇角门开放着,供府内下人出入,而正中的那扇硕大的,悬着一张刻有‘城主府’三字牌匾的正红色朱漆大门则紧闭着。 而门再往前,便是一片宽阔的青石广场,广场上石狮、灯柱、拴马桩和辖禾木等设施一应俱全。 时不时有手持长枪、穿明光亮铠的士兵于大门前经过,皆是杀气十足,使人望而生畏。 这是护卫城主府安全的巡逻士兵,巡逻的间隙时间非常之短,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擦肩而过。 而城主府内部,陈学文就不知全貌了,但通过角门看见的一处房角,窥知了一二,青瓦红檐,层楼叠榭。 要不是看见城主府的外观,我还真没感觉整个敬龙城原来这么破落。 因为震撼而有了一些感慨,陈学文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驻足观望,不仅会被府邸的护卫注意,可能连城主府的士兵都要注意他了。 他转身离开,并在回程的路上仔细记着刚才观察过的各个建筑,以及交汇穿插的道路情况。记忆力有限,他觉得,起码还得利用石老鬼两到三次,才能把这面的布局记得差不多。 第四十二章 各自努力 陈学文任务的进展走出了很大的一步,同样,余川余二叔这面也没有闲着。 进城以后,他来到西城街的一家肉肆,并以极低的工价成为了这家肉肆的伙计。 其老实巴交的样子,很明显,肉肆的掌柜是为了剥削他的劳力。 但心如明镜的余川依旧装成一无所知,他又何尝不是要在这家肉肆完成余良交代的任务呢? 肉肆怎么和余良的任务有关呢? 要是这家肉肆是唯一一家给敬龙城守卫军供生肉的商家的话,那关系就很大了。 表面上,余川任劳任怨,什么重话累活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私底下,他每天都把送往军营的肉量详细记了下来。 并在和其余老伙计对话时,有意无意的询问:“今天又是送哪个营啊?” “今天怎么多了很多?咋滴?弓箭营多人啦?” 他不敢明面上问守城士兵有多少个营,每个营有多少个人,但通过同一个营每次的肉量,加减人之后发生的变化等等参数,都不用送到余良那里,他这比榆木稍好一点的脑袋都能计算得出共有多少个营,每个营大约有多少人了。 只要时间够久,甚至能做到误差只在个位数。 要是还能亲自送肉进营的话,那就更别说是人数了,各营各兵种所用的武器种类,盔甲样式,军营位置等,他都能详细记录下来。 所有人都在各自忙碌着。 一转眼,已是余良回营部后的半个月时间。 营部余良房间。 放下手中的泥土,他满意的看着眼前自己的作品。 除了城主府位置是一处没有塑形的建筑外,手工捏成的沙盘上,整个敬龙城已是栩栩如生。 陈学文经过多次进入北城街带回的布局详情,为余良上次完成三分之二的这件作品补齐了除城主府以外的所有空白。 高低一致的四方城墙,布局分明的四个街道群,穿插纵横的大小道路,无一不是与真实的敬龙城等比例缩小。 又目光深邃的注视了一阵眼前这座与他内心已是猎物的城市,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余良才收回思绪。 余大伯:“武器全都铸造完成了!” “好!现在就去看看。”余良回应。 三棱军刺的第一根样品,张老大用了两天时间完成,余良拿来后观察了一阵,前段尖刺位置,三面的樋,基本和他见过的第一代军刺差不多,唯有不足的话,就只有血槽位置凹下去的部分明显不那么均匀,导致三面樋上的锋刃歪歪扭扭。 余良很理解,这并不是张老大的铸造水平不行,而是现在的技术只能做到这样了。 只要影响不到实用性,在质量有保证的前提下,他是能够接受的。 于是,有了样品,在余大伯的协助下,将三个村子有铸造经验的师傅们全汇聚到了临水村,当天就点燃了炉子,风箱阵阵。 全程参与了前面几根军刺从锄头到成品,余良见铸造的三位师傅已差不多掌握铸造方法,才敢放心让他们独自铸造。 并在今日,下达的铸造一百根的任务才终于全部完成。 且刚好在战士们进行下一步训练内容前。 一百根一头黝黑,一头光亮的军刺就摆在天水村铁匠铺的地上。 余良到了后,每一根都反复掂量查看,感受其重量,刮拭其锋利。这玩意是战斗的家伙,关乎到战士们的性命,他可不敢有一点的松懈。 确认好质量,提起其中一根:“握把在哪?” 余大伯:“就在隔壁!” 握把,是余良专门针对这些军刺搞出来的属于兵器主体的木质部分。 本身军刺是要固定在步枪上才能发挥出他最大的威力,倘若缩短长度,做成匕首的形状,除了单兵作战以外,在大规模的战斗中,起不到很大的作用。 但当下,还做不出来步枪,而且真做出步枪来了,这军刺也没那么重要了。 没有步枪的情况下,余良就想了一个办法,发动木工较好的村内师傅,用既硬又轻的衫木,打磨雕刻成似步枪外形又非步枪的物件。余良称之为:握把区! 握把区留有卡槽,军刺如一根钢钎,打造之时,余良就算好长度,并在铁水塑型时与后端部分增加了卡进握把区的楔形凸起。 要卡进握把区的部位主要是起固定作用,韧度要求不高;只需把军刺前端有杀伤力的部位进行反复捶打,确保前端的韧性就行了。 握把区和军刺卡在一起后,一把成型的兵器,就出现在了余良的手中。 整个兵器有一米六的样子,契合余良前世步枪加刺刀的长度,前端是军刺攻击部位,后方握把区,能舒服的让持有者做双手抱握的动作,上方还有整条裸露在卡槽外的金属部位,关键时刻还能起到防御的作用。 可谓是一举多得了! 余良把玩了一阵成型的兵器,比较满意。 “仿造的木质军刺也搞完了吧?”余良问道。 余大伯:“也整完了,正准备拉去营部呢。都上马车了,没在这里!” 除了铁制的军刺和握把外,余良还专门叫人仿制了一批木质的。 余良这样做也是有目的的。 前期不可能直接让战士拿真实有杀伤力的兵器进行训练,这样很容易误伤到队友,导致流血事故。 所以,在战士们没有熟练运用武器装备之前,这批兵器对于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只能去看,少部分时间才能上手去摸。 “行!这些也全部拉到营部去!” 余良大手一挥,颇有一股大采购的兴奋摸样。 这或许也是古今中外,祖球这世,所有军人,面对新装备武器时,都会油然而生的亢奋心情。 跟随着拉兵器的马车,余良看着正在道路上光着膀子进行体能训练的战士们。 一个月的时间,这些战士们已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天很大训练量,但这些战士们的身材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强壮起来,原本体重不到一百斤的,现在基本都超过了一百二十斤,原来细胳膊细腿的,现在都能看见黝黑皮肤包裹着的疙瘩肉了。 本身的气质更是变化中最大的一种。 原本弱不禁风,羸弱的模样,如今一个个的姿态挺拔,眼神锐利,皆是英气十足。 军旅,男人最好的医美! “服装也全部到位了,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变化,才在统计尺寸时写大了一点,果然没错。” “明天该发第一次津贴了,那么,服装也一同发放下去吧!” 余良琢磨着,嘴角含笑,似在期待着什么。 真不敢想象,这群人穿上了统一的服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第四十三章 换新装 吃过早餐,战士打扫完什内的清洁,做好了出操训练的准备。 在中庭集合完毕,值班的李大风屯长却没有下达‘跑步走’前往训练场的口令,而是在规整队伍,报数后,大喊一声‘立正’,转身跑向队伍一侧的余良。 停步,立正,敬礼,目视余良:“报告队长,全员集合完毕,应到九十七人,实到九十七人,请指示!” 余良回礼:“入列!” 随后余良李大风两人擦肩而过交换了位置。 做什么?不去训练吗? 是要讲什么事情吗? 战士们一时间有些疑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稍息,讲一下!” 余良站在队伍前方,说道:“今天上午不组织训练,是发放津贴和服装。我念到名字的,出列去会议室找林导员和余田参将,领到津贴和服装后,仔细核对数额和尺寸。若有出入,第一时间向什长汇报。明白了吗?” 发津贴和服装了? 发钱和发服装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战士们顿时心中心花怒放,但碍于队伍的纪律,都不敢有过大的反应,只能在脸上表现出来。 那是一个灿烂,那是一个亢奋啊! “李大风!” “到!” 第一个进入会议室的是屯长李大风,战士们的目光跟随着他,等待了一会,看着他抱着一堆衣服出来,都恨不得自己的脖子再长一点,能看得仔细一点。 “刘有地!” “余明!” 一个接着一个,有序的进入会议室,又带着灿烂的笑容出来回到队伍,让边上还没有领到东西的战士侧着脑袋越发激动,忍不住压着声音询问:“多少钱?多少套衣服啊?”。 全队近一百人,花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全部发放完毕。 “这黑色的,一共有两件,是我们日常训练,和行动时...”余良讲述了一遍各类衣物的穿着的时间和场合,才解散了队伍。 解散后,在什长的带领下,战士们迫不及待的回到什里,开始一遍又一遍数着津贴,以及试穿新衣。 “呜....”有个别战士捧着手中的银子哭了出来,“银子啊,我有银子了。” 按理来说,哪怕是如此贫苦村子出来的战士,也不至于为了二两银子就有这般反应。 他们虽平时从田地里得到的收入不多,但也不是没见过银子的人。 之所以这般,所有的战士都是因为一个原因。 那就是这笔钱,是第一笔真正意义上,他们能够自由支配的钱。 以往,家里秋收以后,交掉地主的田租以及敬龙城规定的赋税,剩下的粮食基本上就只够家里的口粮,哪怕某一年收成好一些,有多余的粮食,变卖换了几两银子,这笔钱也要留来添置衣物农具,偿还种子钱,修缮房屋等等,每一颗铜板都有固定的去处。 “看管好自己的钱财。”余良声音在宿舍区外响起,是在提醒,“可以交给各什长暂时保管,或者交给余粮曹,写好家庭地址,他可以帮你们带回家里。” 数完了一遍就能数清的津贴,战士们的精力开始放到新发的服装上来。 原来营部那些个当官说的话,竟都是真话。 说要在宿舍装上下床没过几天就装好了上下床,大多数战士在自个家里,基本上十二三岁了,都还和父母挤在一张床上,不是不能多建一处房间,也不是没有制造木床的技术,确实是农活太多,人很累,也没有时间。 到了这里才真实的体验到一个人独处一张床的快乐。 说要发衣服,现在也统一发下来了。 衣物这种长期使用,坏了能补的东西,在这里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把它当成了一件传承的东西。 父亲有了新衣物,旧的就传给儿子;叔伯们的衣服小了,穿不下了,就传给年轻的下一辈。基本上一件衣物都得经过好几人好几年,有的甚至穿得衣裤明显不合身了,但没有新的换下,愣是强硬的穿在身上,绷得难看。 一次性发五六件衣裤,他们哪见过这阵仗啊? 还全都是崭新的!有的人活一辈子都穿不了这么多。 “还挺合身!”有的战士将作训用的黑色衣服上身,虽没有镜子看不见整体的样子,但脖子以下的样子还是能看见的,上下打量一番,感觉很满意。 “这样一套的有两件?要不,送一套回家给家里人吧!” 很多人不约而同的都有了这个想法,让本来在会议室统计要寄钱战士的余大伯,遇到难题了。 “领导,这衣服能和银子一样,能帮我带给家里人不?” “领导,我也是,不止这一件,还有这大衣也是。这么暖和,我爹一到冬天就腰疼,有了大衣御寒,肯定就不痛了。” 会议室排成了长队,记录的余大伯也不敢做余良命令以外的事情呀,正打算去向余良汇报一声呢。发现长队排到中庭的余良刚好过来。 怎么回事?寄个钱咋还排上队了呢? 得知情况后,余良一时语塞,竟沉默了一下。 都是善良的战士啊!有点好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全都是自己的家里人。 但军需物资毕竟是军需物资,哪能变成谁人都能用的平常物品? “这些衣服不仅是属于你们自己的,也是属于咱们营部的。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 余良的语气很温柔,并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但也请你们也尊重军装的含义。” “没有关系!我保证只要我们革命成功。这样的衣服,甚至更好的衣服,都会成为每个人每个家庭,很日常的物品。” 战士听了进去,默默转身回什。 “哎,这件怎么没人送去?”劝完战士,余良发现会议室还多出一套小巧的衣物,是给现已生活在营部后院的陈壮牛儿子的衣服。 “等我忙完了,我送去吧!”协助余大伯的余田应承道,“那孩子挺讨喜,我蛮喜欢。” “好!”余良也点了点头,“下午展开战术训练,讲解武器的使用,特别是你,余田,你们几个干部,一定不要缺席。” 叮嘱完余田,余良回到房间,等待午饭的同时,脑海里也在回忆着许久没有完整演练一遍的‘解放刺’。 第四十四章 新的阶段 下午,余良拿着一把组装完成的三棱军刺前来。 余良一眼看去,看见这统一的着装,整齐的队列,英气十足的面孔,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他仿佛看见了好多熟悉的影子,心有感触。 轻呼了一口气,才得以释然,调整到往日模样。 战士们也在宝贝似的稀奇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刚发下去时就各什奔走,找熟悉的战友,相互点评了半天。现在出训了,眼神还是控制不住,看看别人,又看看自身,以此对比穿上新衣服的变化。 直到他们看见余良出现,还拿着一件奇怪的东西,注意力才全都转移,都看向余良手里的兵器上,一脸的好奇! 这难道就是队长说过的,适合我们的武器? 怎么这么小一根,咋还有木头呢? 这好像不太适合呀?拿这么小一把兵器去和敬龙城士兵们亮晃晃的长刀比拼? “各位,队列和体能训练已经有一个月时间了。”余良来到队列前,传达训练计划,“我相信你们自己也感受到了这些训练带给你们的变化,现在回到家里,可能家里人都不敢相认。” “以后,这些内容会挪到早饭前进行训练,日常的训练要进行到下一步了,那就是战术训练。” “何为战术?” 如今纪律严明的战士们,早已养成认真听讲,无人出声的习惯,得以让余良的讲解没有停顿。 “战术指的是指导和进行战斗的方法,其中包括协同动作、战斗部署...........这些,也就是说战术反映的是战斗的规律。” 剖析完战术的意思,余良也并不担心战士听不听得懂。 不管听得懂还是听不懂,他都得讲,因为在场的不仅有余田这样的军官干部,还有一些或许有一天会成为干部的战士。这些内容他们记下了,等成长到了某个地步,自然而然的就会懂了。 “当然,和你们息息相关,具体到你们个人,当下最需要的,便是进攻战术和防御战术了。” “说到进攻战术,怎么少得了武器呢?” 终于说到武器了,一群好奇心早就爆棚的士兵们,顿时提起了精神。 “我手中的这把兵器叫做‘军刺’.....” 余良详细讲述了三棱军刺的结构,每处结构起到的作用,以及为什么选择军刺作为兵器的原因。 战士们听得异常仔细,听见一把看上去不怎么唬人的军刺居然这么厉害,眼神中皆浮现出跃跃欲试的冲动。 “接下来,就把兵器发放给大家。让大家感受一下!” 就在战士们以为马上就能亲手感受到兵器带来的金属质感时,余良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但是在发放兵器之前,我要强调几点注意事项,都认真听。” “一、兵器关乎我们战士的生命,可以说兵器就是战士的生命,如果遗失掉,变卖掉,你们就相当于丢掉了自己的生命。所以每件兵器上都刻有一串数字代码,这是这件兵器的编号,也是你们专属兵器的编号,是独属于你们自己的,更是你们负责维护与保养兵器的编号。” “二、基于大家的战斗技能还在初期阶段,兵器在手容易误伤同伴,所以除了特别强调带上实物兵器的训练时间外,其余时间兵器都得放在什内的兵器柜中。” 这兵器柜在余良讲话的同时,已有人开始陆陆续续搬进各什内。 “兵器柜会上锁,钥匙由各什长保管。” “第三!” 余良的目光与语气都严肃了很多。 “严禁兵器对敌人以外的任何人;不能将兵器对准自己的什长,自己的战友,以及村里的村民,广大的百姓。哪怕是玩笑,也不允许。这是我们革命军必须要表现出来的态度。” “都听明白了吗?” 声如爆雷,战士们齐喝道:“明白!” 随即,一件件兵器由几个屯长组织着,分派到各战士手中。 战士们兴奋的摸索着,仔细的观察着兵器的各个部位。 有的战士还用指甲弹打着兵器本体,就好听几声清脆绵长的金属颤抖声。 可战士们研究的时间越长,就越开始好奇,这兵器到底该怎么用? 到底该怎么用?余良自然会教! 将实质兵器放在一旁,换上了木质的仿品后,余良开始正式传授军刺的使用方法。 “第一招:突刺!” 余良一边做出动作,一边讲解着动作的要领,如教‘立正’时一样。 “突刺时,两臂向目标猛力推刺,同时以右脚掌的蹬力,腰部的推力,推动身体向前,随即以小腿带动大腿,使左脚向前踢出一大步,在左脚着地的同时刺中敌人......” “第二招:垫步刺!” 当然,余良现在教学的这套刺刀术,是经过他上午思考后,改造过的成果。 应对即将面临的战斗环境,一些原针对与祖球战斗特点的防御性战术,比如‘防左刺’、‘防右刺’、被他改为了‘防左劈’、‘防右劈’、应对的是这个时代以刀枪剑戟为主流武器的特点。 战术随着战争的产生而产生,又随着战争和军事技术的发展而发展,只有适应当前时代的战术,才是好战术。 讲得仔细也就讲得很慢,很一会儿,余良才将一套刺刀术才讲解完。 于是,队列的间隔距离拉开,战士们也跟着学了起来。 观看时战士们很认真,心中也默习了好几遍。 但正式开始了好几遍,余良看来还是歪七扭八,几乎没有一个战士是标准的。 出现问题了! 一个人出现问题,可能就是那一个人的问题,但一群人都出现问题,那这个问题肯定是出在余良这里。 看来这样还是不行。 必须得实行第二种训练计划。 一直都在告诫自己不能急功近利的余良,但经过张秀花送狍腿事件后,无论多坚定的内心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着急,产生了留给他们的训练时间不会那么理想化,有五个月时间。 所以他稍微加快了训练日程,直接到了兵器技术这种专业性极强的训练阶段。 直接略过了战术基础动作的训练阶段。 也就是说,现在拿着兵器训练的士兵们,还根本不知道弓步、马步、是个什么步。模仿余良的动作时也只能模仿其外形,找不到发力方式,和最优的转换方法。 这样做最大的一个弊端,还不止如此。 最大的弊端是,就算战士们能准确学成余良传授的所有动作要领,花费的时间也会很长,且一直对基础动作没有概念。 余良毕竟是名经验充足的老兵,在尝试加快进程时,就做好了承担失败的准备,制定了第二套方案。 第四十五章 保障难题 第二套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将现在的训练分为两个部分,上午训练战术基础动作,下午再训练兵器的战术技术。 而对于战术基础动作,余良也做了很多的改动。 卧倒起立,匍匐前进,等这类适用枪林弹雨的动作,他觉得可以少练或者不练,基本上现在的作战环境用不着这些。 各类步伐啊,倒功啊、向左滚,向右滚之类的动作呀,这种的,就可以加强练习。 毕竟这些动作不仅在进攻时能够用得上,在防御时也能起到不错的效果。 就比如到了战场上,看见敌人的长刀砍来,万幸成功避开了攻击,但因没有系统的躲避动作,按本能躲避,导致在躲避时脚崴了呀,手锄地磕痛了呀,接下来的战斗,还是必将因为这些伤痛而陷入被动。 反正这类动作,训练后,能大大提升作战时战士的生存空间,要是长期训练,形成肌肉记忆,这类动作会下意识做出来,更是有如神助。 就这样,第二天开始,战士们的训练就按照第二套方案进行了起来。 也正如余良所预料的一样,学习了战术基础动作以后,再进行军刺训练,战士们便学得更快,动作也规范了很多。 然而,这样的训练持续了几天后,一个新的难题又随之出现了。 还是一个大的难题,不得不去解决的难题。 战术训练不同于队列训练,队列训练的动作少,强度小;但战术训练涉猎的动作多,强度大,很容易就让战士们产生训练伤。 基本上自战术训练开始后,每次结束一天的训练,带队返回时,余良都能看见很多的战士身上都有着明显的摩擦伤,最严重的伤口甚至有一指那么长。 虽未伤根本,只是擦破了表皮,并不影响什么。 但余良看在眼里,心中很不是滋味,也意识到一股危机感。 作为指挥者,他很明白,这看上去像是小事,毕竟现在的战士不是以前那种柔弱之人,免疫力强,很快就能康复;但倘若不做任何处理,万一受到感染,以现今的医疗技术,那就是一件大事了。 况且,由小见大,看见了训练伤,就能预想到作战时的战时伤;那时还没有好的解决手段的话,这支队伍如何能长久以往的走下去? 后勤保障中的医疗保障,虽迟但到啊! 那该怎么去解决,这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呢? 采集草药,储备草药? 像一个普通村民一样,受了伤,糊点草药,熬几天,好得了就好,好不了就一命呜呼? 这怎么可能! 以往因为医疗水平不得不这样也就算了,如今余良来了,他是来自‘现代化部队’的人,他能眼睁睁看着不管是村民还是战士们,这么宝贵的生命,死得这么憋屈? 单是草药肯定不行! 一来恢复时间慢,二来极容易感染,让伤口发脓,伤情加重;三来,有的就算好了,也还是有可能留有隐疾。 而且,现在单是战士人数的这近百人,只要一受伤就上草药的话,以现在的训练强度,都能让采药的人忙个不赢。 那用村民口中常说的军队里用的那种金疮药呢? 效果比平常草药好上很多,也便于携带保存。 可经过几天派人去观察和采购,余良通过汇报发现金疮药由于军队要用的原因,药方属于半保密状态,市面流出来一些成品金疮药,量也很少,且价格昂贵。全靠市场流出的这些量,不仅不够日常所需,更别说进行战备储存了。 如果非要用这个金疮药作为常用药的话,还得想办法搞到药方,然后再去收集药方所需的药草进行加工。 属实麻烦! 这金疮药也行不通! 余良琢磨着,一时间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 看来得亲自进城,到各药铺询问和观察一番。 选出几名训练好、进步快的干部和战士带领整支队伍进行训练,趁着训练逐步进入正轨,余良有了一点能脱离训练场的时间。 利用这些时间,余良进城了好几趟,往返了好几处药铺。 却还是一样,始终没有找到相应的草药或药方解决当下这个难题。 这天,他再一次茫无头绪的从东城街一家药铺离开。 往回走的路上一直在思考。 导致注意力不集中,没有观察路过的行人,以及脚下的道路。 “让开,让开,快让开!” “嘭!” 他被一道惝恍逃窜的身形撞了一下,跌退数步才稳住了身形。 正欲抬头去看到底是何种情况,就听见一道气急了的喊骂声传来:“你还跑,你个杀千刀的畜生!老娘卖掉甜杆凑了一两银子,一转眼,全被你拿去喝酒了!” 是一名村妇,在追打她的酒鬼丈夫! 很平常不稀奇的事情。 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事在这座破败的城池中上演,在大多贫苦百姓中上演。 有的人当成看一场乐子,伸长脑袋和跟随脚步,去看事件的后续。 有的人当成了交流谈资,与同伴议论起谁对谁错,对自认为的过错方,严厉指责。 余良却是一个例外,他愣在了当场。 像是得到了什么惊天的消息被惊吓,又像是寻道多年,突然顿悟,正在消化顿悟之后的所得。 呆立的姿势没有持续多久,随即他就茅塞顿开,恍然大悟,整个人欣喜若狂。 他哪还有心情去追究撞他之人,去关注他们夫妻间的后续啊?在这一刻,他已经想到了解决难题的办法了! 不是什么平替金疮药的方子,也不是他总结出什么新的灵丹妙药。 他没那么丰厚的医学知识。 而是他从妇人喊骂的语句中,得到一些关键字。 这些关键字由如一把钥匙,解开了他脑海中庞大的记忆。 把那些暂时没有想起的东西浮现到了表面。 一些漫不经心的说话将我疑惑解开! “怪不得都说落后使人封闭呢”余良哈哈一笑,似在嘲讽自己,“我竟然将地球,最常用,最简单,人人都知道的医学常识给忘了” 旋即,他的步伐变得极其之快,不是在跑,是在疾走。 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这是他整理思路的一个手段,通过阐述的方式,查漏补缺。 第四十六章 高度白酒 “酒!酒能消杀,避免伤口感染!” “但消杀的酒要60度以上才是最好,现代这个社会因为自然发酵的条件限制,所有售卖饮用的酒只有10几度,全是米酒,达不到消杀的条件。” “不过没有关系,哪怕在敬龙城,在天水村,也能制作出一个简单的蒸馏装置;就算比不上实验室和工厂里的标准也没有关系,只要蒸馏装置做成了,把现在十几度的酒再进行蒸馏,反复的蒸馏,就算得不到最高纯度的酒精,超过消杀度数的白酒还是能得到的。” “哈哈!” 余良越想越高兴,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配上他疾走的模样,在路人的眼中,活脱脱的像是个傻子。 “这要是成了的话,村里的人,还能多一个谋生的手段,高度的白酒必定能卖一个好价钱的吧。” “还有甜杆!不管是甜高粱还是甘蔗,都可以制糖。刚好是秋天,正是成熟的季节。” “不用白砂糖,白砂糖不知道怎么搞,但红糖简单啊!” “红糖可以直接敷在伤口上,能加快血液循环,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不仅如此,不仅如此。” 余良一个人念叨着,竟还越说越兴奋了。 “这红糖方便保存,携带简单;不像现在的蜂蜜糖浆,糖饴石蜜,不是太稀就是太硬。” “战士们带一些在身上,除了受伤时用得到,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 “他们能随时随地的补充糖分了!随时补充战斗力。” “并且,甜杆的残渣也能酿酒,什么都不会浪费,还能节约酿酒用的粮食。” 余良的眼神越来越亮。 “可行!非常可行!只需配备少量的金疮药之类的外伤药物就行,至于感冒什么的风寒疾病,除非遇见传染性极大的,平时有一两名行军大夫,就能解决。” 兴奋带起动力,余良买了一根所谓的甜杆,发现竟是甘蔗以后,立马又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营部,统计完所需的物品,交代了下去。 管后勤这块的余大伯,办事效率也很高,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把余良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完毕,拉到了天水村。 东西一准备齐,叮嘱了余田几名干部训练时的注意事项,他便一心扎进了‘科研’工作上。 首先是制造高度白酒! 余良并没有选择从粮食发酵这一步开始,是直接选用的市面上那些贩卖的度数低的米酒。 毕竟从粮食到酒的这个过程,这个技术在这个世界已经完全成熟了,不需要余良专门去琢磨,可完全省略掉这一步,节省了很多时间。 直接从蒸馏这一步开始。 鼓捣了一天,也没有一个说明书什么的,余良按照自己平时从书本视频中见的蒸馏装置的样子,以铁锅、木桶、竹管、湿麻布等东西成功鼓捣出了一个看上去有模有样的蒸馏装置。 整体的外形是,铁锅架木桶,木桶高处插了一根竹管用来引流蒸馏的水汽,并且还用湿抹布密封了木桶与竹管的连接处。 余大伯一直在帮忙,他实在想不出余良搞这玩意,是用来干什么的? 但看余良一直小心琢磨,势在必得的样子,这东西仿佛很重要,也就一直干帮忙,有着疑惑也没问出口。 直到这时见余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才有了询问的契机。 “小良队长,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呀?” 余良心情大好,得意盯着自己制作出来的装置,回答道:“赚钱的东西!” “加柴点火,试一下!” 天都黑了,晚饭还没吃呢,余良却仿佛没有感觉到饥饿。 “打开木桶,把酒倒进去!” 又经过一系列的操作,余良认真的等待着收集成果了。 火势很旺,雾气蒸腾。 守在竹管引流的这一头,等了好一会,余良却发现只有雾气出来,没有接到一点白酒。 失败了吗? 有一点化学和物理知识的余良很快就想通了失败了原因:少了一个冷却的步骤,白白放走了酒蒸气,根本收集不到白酒。 于是,第二天,本来的土灶旁边,他和余大伯又用泥土和石头垒了一个灶,并且这个灶也是一样,有一口大锅,放着一个大桶。但有区别的是,新灶铁锅里面的水,是从下雨后地下河复流流经的井里打上来的冰凉井水。 竹管也变长了,连接在两灶木桶的顶端。并多出一截竹管,在新灶木桶的底部。 “这一次肯定能行了!” 劳累了一整天,浑身脏不拉几,像是一个小花猫,余良的激情却依然充沛。 “呲呲呲....” 蒸汽挤出湿毛巾的声音不绝于耳,不多时,余良终于看见一股清澈的细流从新灶木桶的竹管中流了出来。 余良开心的用陶罐接着,倒掉前面的一点,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 “好香的酒气。”余大伯忍不住赞叹道。 凑近余良手里的陶罐,余大伯又再次赞叹了一声:“好清澈的酒!” 米酒是浑浊的,蒸馏出来的酒对于余大伯他们来说,确实非常的清澈。 余良手指沾了一点白酒在舌尖尝了尝,顿时舌尖就感觉到一股浓烈的灼烧感。 “大伯,你也尝一尝!只能沾一点!”虽然余良很确定这个装置提炼不出特别高度的酒精,但还是怕万一高了会产生毒性。 余大伯学着余良的样子尝了一口,立马脸皱在一起。 “烧舌头,这什么酒啊!” “就叫烧酒吧!”余良回应完,心里嘀咕着,这度数可能有五十多度了。 在祖球,老军部的人,在品酒这件事上是特别有研究的。 “这酒的滋味,当下卖的酒没有任何品类能对比,肯定能卖好价钱呀!”余大伯这时也终于明白,余良一开始为什么说这是赚钱的东西了。 “嗯,到时候,买几只小动物来,灌它们一点,没有问题后,你们再认真品尝这烧酒滋味,再做出定价。” “至于村子里,要不要发展这项产业,把这白酒的情况和村里的人商量后,你们自行决定就行了。” “商业方面我不是很在行,就不必向我汇报,等以后我发现了商业方面的人才,再请他来帮忙。” “流程方面,你刚才也看见我是怎么做的,实在不懂再来问我。” 余良和余大伯说完这些,目光又回到手里的陶罐。 “这都是敬龙城之事以后得事了,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赚钱,等下把收集的酒再蒸馏一次。” “这件事搞完了,还得去整你拉回来的几车甜杆呢!” 第四十七章 红糖 当夜,余良带着蒸馏了三次的高度白酒回到营部。 路上,他将白酒涂抹一些在身上,除了有一丝冰凉感,到了营部都没有其他的不良反应,他这才放心的找了几名有着轻微擦伤的战士,在他们‘啊!啊!啊!’的叫声中,对他们的伤口进行了消杀。 仅过了一个晚上,余良就发现,进行过消杀处理的伤口,比战士身上几乎同一时间受伤,没有消杀过的其他伤口,愈合得更好一些。 “看来蒸馏了三次的白酒,已经达到了消杀的标准。” 有了这次成功,接下来红糖的制作,余良就更加有信心了。 就回营部住了一个晚上,到了白天,他又在天水村忙碌起来了,打杂的还是负责后勤的余大伯。 制作红糖的前期,还是整理所需用具和打造场地。 这些准备工作做好后,才正式开始制作的流程。 取一部分乌红细长的甘蔗,沿着关节位置,砍成差不多一样长度的小段。 然后在石槽里,余良和余大伯‘嘿’‘嘿’‘嘿’的用粗木棒敲打甘蔗段,把甘蔗的水分敲打出来,顺着石槽流到木桶里。 这是一件体力活,两人光着脖子干了好半天,才得到一桶满的汁水。 “以后有条件了,还是用驴和马来做这道工序吧,一般人还真遭不住!” 一边和余大伯交流着,两人把这桶汁水抬去用竹筛过滤,清除掉里面一部分的残渣。 一连过滤了好几遍,才把残渣很少的汁水倒进铁锅里,点上柴火,开始熬制。 余良觉得他了解过的这套流程,比蒸馏白酒要简单得多,但他的第一次熬制,还是失败了。 得到的成品明显和他见过的红糖不一样。 “环节出问题,还是哪些条件没达标?” 一次成功他从未想过,所以他并不气馁,又紧接着开始下一次熬制。 一连几天,他都待在村子里,一次接着一次的熬制红糖。 终于,浪费了一整车甘蔗,废掉了他好多体力,得到的成品勉强有点他见过的红糖样子! “记住我刚才的流程了吗?及时赶泡,一直搅动,....” “还有火候的大小!” 按照他这次成功的全过程,如法炮制又实验了一次,得到的成品更好,基本没有什么瑕疵,余良才满意的点头。 “这红糖和白酒一样,村子里也可以工业化。” 又是一个赚钱的方法?余大伯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有些疑惑:“这些方法,你是从哪知道的?” “呵呵!”余良讪笑道,“书上,从书上看的。” 余大伯也哈哈一笑,一副看开了的样子:“管你是不是从书上看的呢?我就当两个多月前,咱村请神请成功了!” 其实余良的种种表现早就超出了村民们对他的了解,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对普通人的了解。 但他们又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奈何总结他对村子做的事,全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大家都和余大伯的想法一样。 管他的呢! 不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余良带着成品的红糖回到了营部。 ....... 随着红糖和高度白酒以及部分的金疮药普及进革命军,余良的身影又回到了训练场。 并且随着他的回归,训练进入到了实操的阶段。 几个用枯草扎成的稻草人,出现在了训练场上。 战士们对着空气‘杀’‘杀’‘杀’,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有了一个发泄的目标。 一个稻草人,每天都要挨上几千次突刺。 ....... 敬龙城,北城街。 陈学文经过几张毛皮积累了一点资本,又通过石老鬼的关系干起了贩卖稍低于市价的昂贵衣物的买卖,结识了几位和他利益相关的二流子弟。 陈学文几乎每天跟在他们身后。 虽说算是一个狗腿子吧,但好歹在北城街有了一席之地。 满春院,二楼阁楼! 一桌三人,陈学文加上两名喝得微醺的公子哥。 他们看着一楼舞台上妖娆曼妙的舞姿,不时发出‘嘿嘿’‘嘿嘿’的傻笑。 比起服侍他们的女子,陈学文还要殷勤一些,不断的给两位公子哥添酒,但嘴里也没有闲着。 “李少,听说李老爷是城主大人原来的下属,是不是真的啊?” 圆胖白净的李家少爷李高,双手撑着桌面直了起身子,嘴里的酒水顺着脖颈流到地上,斜嘴歪眼说道:“当然是真的!” 他很在乎这层关系,哪怕是喝醉了,也不容别人质疑:“整个北城街有谁不知道?” 同桌另外一名公子哥,拍打着桌子,应和着:“是的。”“是的。” 陈学文闻言,支开服侍他们的女子,身体向李高凑得更近些,一脸的谄媚样。 “那这么说,李少是不是随时都能去城主府?你的这个身份,恐怕城主府的士兵没有不认识你的吧?” “那是自然!”说完这话,李高像条死鱼一样,挺了两下,爬在桌子上的酒水上,竟‘呼哧呼哧’的睡着了。 “喂!李少?李少!” 这搞得陈学文十分晦气,明明话题都展开了,却没有从其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 “别叫他了,他吹牛皮的呢!”见李高睡着了,边上韩锦华的隔房堂弟韩锦云说道,“他爹早就老了,没用了,还进城主府呢,大门都不敢去。” 陈学文琢磨了一下,觉得说的有道理,李高要是真的有这层身份,还需要在自己这买低价的皮毛衣物? “我去过城主府,跟我大伯去的。”韩锦云微红着脸,眼神坚定的盯着陈学文,以此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城主府的前厅有多大,后院有多大,我都知道!” 韩锦云的大伯不就是韩锦华的父亲嘛,那确实是敬龙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很有可能是真的! 陈学文立马又从李高身边挪到了韩锦云身边:“那韩少爷,你们平时一般什么情况,或什么节日,才能进城主府啊?” 一般证明自己没喝醉的人,肯定是真的喝醉了。 这韩锦云就是这样的人,他根本没有去听陈学文的询问,自顾自的说道:“而且,我还在城主府听见了一件和你有关的事情。” 和我有关? 城主府这么高高在上,会说一些和我有关的事情。 你骗鬼呢?陈学文觉得自己又白白搭进去几两银子,什么收获都没有。 “好,和我有关,和我有关!”没了兴致,陈学文便开始随意应付了。 “我知道了你们村子那边,为什么会干旱!”渐弱渐迷糊的声音还在继续。 啊?!! 陈学文顷刻间所有的酒意全都消散,一下子清醒无比。 知道为什么会干旱?那肯定就知道为什么会下雨了! 这正是余良安排的,他们要探查的情报之一! 第四十八章 贾慎独 “韩少,是为什么?” 陈学文差点失了态,语气无比焦急,好在韩锦云醉意朦胧,没注意到他的变化。 “那是因为青云.....呼!呼!”韩锦云和李高没什么两样,话说一半,爬在桌上,也呼呼大睡了起来。 “青云什么?喂,韩少!青云什么?” 虽都是只把话说到一半,但韩锦云比起李高,更加让陈学文觉得可恨,他是实实在在的把陈学文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却又让他这颗心急坠而下,形成一个巨大的落差! “妈的!”陈学文那个气呀,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更是恨不得马上给韩锦云来上两个耳光。 狠狠地喘了两大口粗气,陈学文才恢复理智,随即吩咐被他支开的女子,扶着这两位公子哥回房休息。 这一夜,他也待在满春楼,为了节约钱财,一个人躺在一张异常芬香的大床上,心猿意马的度过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一亮,趁着韩锦云清醒了一些,但酒劲还没有过去,陈学文赶跑和韩锦云睡在一起的女子,扶起陈锦云到小桌旁,并递了一杯满春楼准备的早茶:“韩少主,昨天你交代了,你大伯要叫你们开什么家族会议嘛。让我提醒你早些回去。” “嗯!”韩锦云扶着昏沉的脑袋,喝了一口茶。人是清醒了,和正常人无异,但精神依旧十分萎靡。 “那什么,昨天你不是说,我们村子的大旱,和什么青云有关嘛,可刚说一半,少主就疲乏去休息了。”陈学文试探性的说道,准备看韩锦云的态度,再引诱他把这件事讲完。 “嗯?”韩锦云闻言,立马正襟危坐,谨慎的目光审视向陈学文,“我说过吗?” 杀气只在一瞬间,怕陈学文吓着多想,韩锦云旋即打起圆场:“胡话,都是说的胡话。你什么村子,什么大旱,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昨天和今天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陈学文的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个消息是不是隐藏了什么大秘密? 但看韩锦云此时的态度,他立马意识到,不管是不是隐藏了什么大秘密,他要是知道了,多半会引来杀身之祸。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少主是知道的,我们村子刚经历了一场大旱,你又刚好提到关键之眼,让我很敏感。” “不过,现在大旱都过去了,我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你说是吧!” 陈学文尽可能让自己的回答轻松一些,堆在脸上的笑容不那么僵硬。 “那我昨夜还说其他的事情吗?”韩锦云压低声音,一脸的严肃。 “没有!没有!讨论的全是颠龙倒凤的快活事情,我刚问的,你也只是提了一嘴,没有多讲。” 听见回答,韩锦云长舒一口气,看得出来,他要是说出了天水村的事情,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韩锦云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起身整理好身上衣物:“我先回家了,今天家族要商议今年向城主府进贡的冬衣数量和款式。” 陈学文心思飞转,送韩锦云走出房门。 “韩少,到时候送衣物时,能不能让我也去观摩一番,看看你们家新出的成衣款式和工艺,我学习学习,到时候咱们私下做的成衣也好卖些。” 石老鬼、韩锦云和陈学文,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已属于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石老鬼为利益,韩锦云为零花,陈学文就不必多说了。 他们里应外合,扒在韩家布庄身上吸血,却又不伤及韩家布庄的根本,得以生存。 所以,这才让陈学文有底气,向韩锦云提出刚才的这个要求。 “我看到时候能不能行吧,不行的话,我和石老头也会带出相应的图解的。” 送韩锦云离开,陈学文又转头结了账,再向李高交待了一声,才回到西城街。 而他在西城街,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余田!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装成陌路人。 看来余田不是来交接情报和安排任务,是来办其他事情的,陈学文就此离去。 余田此次进城确实是有其他事情。 自上次和余良在酒楼见过那名瘦弱的书生以后,他就按照余良的吩咐探查这名书生的底细。 这名书生的穿着的气质都异于常人,哪怕余田当天没有跟踪他,过了两天后,余田就又在敬龙城看见了他。 书生居住的地方在敬龙城西城街,是一间破败的泥土房。 余田时不时进城来到这处泥土屋查看书生的情况,并和周围人闲聊,探听书生的底细。 经过几次打听,得知了书生的很多情况。 书生名叫贾慎独,一个文绉绉的名字,寻常人家想取都取不出来。 但贾慎独不是他的原名,他的原名叫贾豆豆,出生在一个小贩家庭,父母以贩卖豆腐为生。 贾慎独的命运悲惨,父母在他六岁时双双离世,得一位专门教大户人家子女读书识字的老先生所救,他专门给老先生背书箱,并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这一背就是十几年,就在年初,老先生也过世了。 本来他可以继承老先生的衣钵,靠教书识字养活自己;但他性子高傲,非要收取和老先生一样的酬劳,彻底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只得回到父母留给他的祖屋。 “看来,他的积蓄用得差不多了!” 余田这样判断着,因为他对贾慎独的关注,发现他这段时间一次比一次消瘦。 精神状态也越发的低落。 这一次更是看见他到了浑浑噩噩的地步。 明明未饮一滴酒,走起路来却是摇摇晃晃的。 余田跟着贾慎独从西城门出城,一直往天水村的方向前进。 “这是要去干吗?怎么出城了?” 余田不明所以,耐着性子远远的跟随着。 贾慎独走出西城门前的荒野,来到离双峰垭口不远的一片矮树林。 他在矮树林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棵稍微高点的树木,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根白布,绕过树木高处的枝丫,打了一个结! 他这是要上吊?余田做出随时营救的准备。 打了结,试了试松紧程度,贾慎独又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过了好一会,猛吸一口气,双手紧抓白布提起自己的身子,并把脖子套进白布当中。 “额!额!” 很快,窒息的感觉蔓延至他脑海,他双腿浮空不断的挣扎着,整个人由于没了支点,吊在空中打圈。 就在他白眼上翻的前一刻,他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形出现在他前方,然后才没了意识。 第四十九章 寻死原因 贾慎独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两张陌生的面孔。 “我...我死啦?这里是?”他虚弱的问道。 余良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你没死!” “啊?我没死?”贾慎独一脸茫然,感受着脖颈传来的痛楚,慢慢的坐起身子。 “是你们救的我?这里是哪里?”他询问着,反正都是想死的人,即便面对两个陌生人,也没有产生什么恐惧的情绪。 “是他救了你!”余良指了指边上的余田,“这里叫做营部!” 也是基于是一个要自杀的人,余良所幸也不和他藏着掖着,找什么谎言。 “营部?”贾慎独下床,表情冰冷,“你们救了一个并不会感谢你们的人。” 看来他还是死意已决,只是骨子的涵养让他没有去责怪坏了他‘好事’的余田。 “能讲一下,你寻死的原因吗?”余良任由他向房门走去,不做阻拦。 “说了也无甚意义,反倒影响你们的心情。” “就当讲一个故事了!来这世间一趟,总要让一两个人认识你,知道你吧!” “不然,你在这个世间留下了什么呢?” 余良抓住了一个读书人对名声问题的这个软肋,让他的脚步顿了顿,推门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有酒吗?”贾慎独收回手,转过身慢步来到椅子坐下。 不用余良给什么眼神,主观能动性很强的余田推门出去,不一会,就带来两坛白酒加酒碗,以及一盘下酒的水煮花生。放在两张红木圈椅中间的四方高脚茶几上。 迫不及待的贾慎独独自倒了一碗清澈的白酒,抿了一口。 “啊~好酒~!”一口酒下肚,他脸上忧郁的情绪仿佛一扫而空,仔细看了看碗里的白酒,竟浮现出一丝兴奋的表情,“初开琥珀香,一口火滚肚。这是你们自己酿的酒?” “怎么和其他酒不一样?” 为了不扫贾慎独的兴致,训练时间从不喝酒的余良还是给自己的酒碗里倒了一点白酒,并回答道:“是的,叫烧酒!” “酒如其名,酒如其名。”贾慎独一边赞赏,一边又大灌了一口,很是满意的长呼一声:“啊~~” 余良也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交流道:“讲讲你的故事吧!” 于是,接下来贾慎独一边喝酒,一边讲述自己的身世。 “我叫贾慎独......” 他讲述的内容和余田调查的情况差不太多,只是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私事和小事。 “那你为什么不想活了呢?”坐在茶几另外一边的余良听完讲述后,又问道。 此时,一罐白酒,差不多一斤的样子,已全都被贾慎独喝完。 “当然是活着没什么意思啊!” 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情绪高涨很多,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这个世道活着没意思啊!” 嗯?是个觉醒者? 余良按捺住好奇心,用引导的语气追问:“你觉得这是一个什么世道?” “强者永远强大,弱者永是弱者。” “强者欺行霸市,烹人吸髓,肆意妄为。” “弱者却迂腐愚昧,自私自利,不思进取。” 贾慎独说着说着,泪水流了下来,情绪从高涨慢慢的宕了下来,最终更是惆怅细语:“我这辈子读了很多书,知道很多道理,可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人在乎我知道什么。他们只要求会识字,会算术就行,全是如此。根本不想知道书里的故事,根本不想知道这些故事告诉的是什么道理。” 惆怅着,失望的情绪涌现:“他们的脑海里就只有敬龙城,就只有城主大人,就只有怎么才能占一点邻居的便宜,怎么才能讨好骑在他们头上拉屎的那些人。” “他们的眼界太小了,太小了。” 举碗再喝,再说:“不知道这青鸢国有多大,这个世界有多大。” “他们觉得生在这里,就该死在这里。” 仿佛是挤压在他心里好长时间的这些话,今天终于全部说了出来,贾慎独说完像是彻底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 “这世道根本就容不下我。” “没意思。” “没意思。” “......” 还真是一位觉醒者。 余良的目光有些佩服,因为这些佩服,产生了一丝悲悯。 知晓甚广,心气极高,思想超前,导致郁郁不得志,加上如今山穷水尽。这就是余良对贾慎独当下的总结。 “酒都喝差不多了,怎么样,现在还是不想活吗?” 贾慎独打着酒嗝,一脸的苦笑:“没意思啊!” 他喝了这么多烧酒,脑袋竟还是很清醒,要不是他长期靠酒精麻痹,产生了抗性,换做其他人,如此酒量,早已不省人事了。 余良也见他还透露出清醒,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为什么不尝试一下,以自己渊博的知识去把这些迂腐愚昧的人唤醒呢?” 微眯的眼睛睁开了一些,贾慎独瞟了余良一眼:“唤醒他们?唤醒他们干什么?” “推翻这个你觉得没有意思的世界,建造一个有意思的世界呀!” “可是我还不知道什么样的世界才有意思呀!”贾慎独叹了一口气,他确实是太迷茫了。 “一个没有剥削、没有两极分化、公平、公正、富裕的世界。” “一个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书读的世界。” “一个生有所养,老有所依;青年有理想,暮年有建树的世界。” 余良的情绪也高涨了起来,他的这些话,仿佛也憋了很久。 “一个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的世界。” “你觉得这样的一个世界怎么样?”余良已站起了身,目光直直的盯着贾慎独,眼神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并想让这团火焰燃向浑浊的贾慎独。 旁听的余田愣住了,被目光盯住的贾慎独也愣住了。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贾慎独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兴奋得大笑起来。 但很快,他的笑容又凝固在了脸上:“可我一个人,也办不到啊!” 余良幽幽的声音响起:“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第五十章 青鸢国 贾慎独当夜并没有走出那个房间,酒劲上来后,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努力的回想起昨天的支言碎语,那些振聋发聩的语言,还完整无缺,自杀的想法随之消去大半。 “好酒!妙人!还不知两位妙人的名讳呢!”他整理好衣物,推开房门,打算找到余良,认真的道一声感谢,顺便再和这位谈得来的人,再交流一下。 而这他这么一推,仅存的另一半自杀想法也彻底消去了。 他看见门外的中庭里,站着近百名整齐肃穆的战士。 这是?一支军队? 怪不得昨晚他和我说了这么多呢。 这一刻,贾慎独明白了很多。 怪不得他让我去唤醒那些愚昧的更多人呢。 原来他早就走在路上了! 已经有了领路人了,我为什么不能跟上呢? 他双拳紧握,压抑着自己雀跃的内心,看着战士们整齐的从他眼前跑过。 余良这时脱离了队伍,走到贾慎独身旁:“怎么样,酒醒了没?” “这是一支军队吗?这是一支军队吗?”贾慎独抓住余良的胳膊,兴奋得像是找大人要糖的孩子。 “是的!”余良没有否认,“叫做革命军!” “革命军,革命。”贾慎独琢磨着军队的名字,对余良更加欣赏起来,“革命,这个词用得好啊!” 他是个读书人,很简单的就剖析出‘革命’两字的意思。 “你是怎么召集这么多的人?我这是在哪里?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你们这支叫革命军的军队?” 是的,贾慎独从自杀失败到苏醒过来,除了一个‘营部’的模糊称呼外,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具体位置呢。 “这里本来是一个剥削天水村,临水村,石园村三个村子的地主的府邸。走吧,边走边说,先带你去吃点早餐。”余良完全一副主人翁的样子,一边引导着贾慎独向食堂走去,一边给他介绍着,“不过,现在,在我们这三个村子作威作福的地主们,都成了过去式了。” 一边看着贾慎独吃着战士们余出来的早餐,余良大致讲了一下他们的事迹,。 贾慎独确实很饿,但他更想和余良交流。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早餐,抹去嘴角的米汤,他很认真的对余良说道:“我不想死了,我想留在这里,我能做点什么吗?” 这就是他作为一个孤家寡人的好处了,不管是自杀还是选择余良他们这种危险的事业,都不需要去思考其他因素,有了想法,就能立即做出决定。 对于这个人,余良还是有着一些拉拢之心的,不仅是要从他那里询问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问题,从他昨天表现出来的样子,余良对他脾性和为人有了初步的判断。他留在营部,前期,可能用处不大,但后期,特别是敬龙城之事后,他能起到的作用可就非常的大了。 他能成为一个让革命的火种燃得更大的人。 “可以!你可以教村里的村民,和战士们读书识字。” “啊!又是教人读书识字啊。”很明显,贾慎独野心勃勃,并不情愿留在营部就干这些他习惯了好多年的事情。 余良安慰道:“暂时!以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教给你。而且非你不可!” “当然,你要是厌烦了这些事情的话,也可以教他们一些先进的思想,我到时候阐述给你两个伟大人物的思想,你就可以教给他们。” “哪两个伟大人物?”贾慎独好奇的问道,他博览群书,自认为没有他没有听说过的伟大人物。 余良有些心虚的回应:“一个姓马,一个姓恩,你不认识。对了!” 快速的转移话题:“你不是见识广博嘛,对这个国家,这个世界肯定很了解吧!” “知晓一些,知晓一些。将军,忘了问了,你贵姓,怎么称呼?” 他们从食堂离开,来到中庭游廊的石桌石椅处坐下。 “我不是什么将军,我叫余良,可以叫我余队长。” 倒上茶,两人的身份转变,余良成为了询问的人,贾慎独则成了那个回答问题的人。 “你可以大致的说一下,我们这个国家以及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吗?我从小都生活在村子里,对外界的了解知之甚少。早就想听一些这方面的内容了。” 贾慎独对余良这个问题一点都没有意外,毕竟当下大多数人和余良是一样的。 他介绍道:“我们这个世界,叫做浮荒大陆;而我们所在的国家青鸢国,只是浮荒大陆上的一个很小的国家。比青鸢国更大的还有大周帝国,大元帝国....一共五大帝国,而和青鸢国差不多大小的小国,就更多了。据我从书上了解。” 贾慎独喝了一口茶:“除了五大帝国,其余还有七十多个国家。” 居然这么大,余良稍显震撼。 只要再问出青鸢国的大小后,就能初略的估算出这个叫做浮荒大陆世界的大小了。 “说说青鸢国吧!” 贾慎独继续介绍道:“青鸢国,处于浮荒大陆的北瞻洲。” “等等!”余良打断了贾慎独的话,“浮荒大陆还分为几个洲吗?” 贾慎独点头:“是的,浮荒大陆一共分为八个洲四大洋,极北洲、北瞻洲.......” 他一口气讲完了世界的八洲四洋,余良认真的倾听着:“继续说青鸢国!” “青鸢国一共有六十四座城池,全是由城主管理,城主就相当这个城池的王,决定着一切。” “我们所在敬龙城属于是青鸢国最贫穷、最小的城市之一......” 一边听着青鸢国的情况,一边由敬龙城的大小,推演着整个青鸢国的大小,最后余良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世界,可能比地球要大很多! “有个问题啊,咱青鸢国,全是城主城池的模式,这么简单的权利架构,怎么就一直坚挺了几千年呢?是吧,青鸢国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吧?” “何止!”贾慎独摆了摆手,“单是我从书本上了解的,青鸢国起码有上万年的历史。” “但说到权利架构!”贾慎独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不多时,才继续说道,“根据书本记载,青鸢国早期,权利架构不是这样简单的。” 他思考了一下,回忆书本上的知识:“早期,好像有什么郡守,县衙之类的,还有好多其他部门,我暂时忘记了。但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些部门都不见了,成了现在的城主制。” 第五十一章 新信息 郡县制。中央集权? 余良一下陷入了沉思,这和古华夏的权利框架一样的啊,人类文明进程难道没有相似性吗? 怎么后续的历史发展却和古华夏不一样呢? 某段进程上可能发现了什么事。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 “书本上都没有记载,那些郡和县是怎么没的?”余良不甘心的又问道。 “没有,没有。”贾慎独回答得很快,一点思考都没有,回答很是笃定,“书里根本就没有记载原因,也没有什么历史节点供我们参考和分析。” 奇了怪了! 余良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但连贾慎独都不知道,他也更不可能知道了,连推导都没法推导。 余良只能作罢,并把话题拉向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上来:“那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群,和特别的势力?超乎常人的那种?能准确的预知什么时候干旱,什么时候下雨,这种的。” “超乎常人?”贾慎独哈哈一笑,“我以为你的思想和村里那些只认识几个大字的人不一样呢?怎么也在相信鬼神邪说呢?” 他似乎在嘲笑余良:“都是正常人!只是权利大小,地位高低有区别!” 这家伙莫非在撒谎?余良对贾慎独产生了一些怀疑。 但他也没有必要对我撒什么谎呀,他都这样了,自杀是装不出来的吧? 接下来,他们又聊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其他话题。 余良苏醒至今,脑袋中才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模糊的世界观。 趁着战士们还没有训练回来,两人还在交流,但他们之间的身份又发生了一次转换。 轮到贾慎独问余良,一些他比较关心的话题了。 “你刚才说了革命军的由来,我很想问,咱们的革命军真的就只有这么些人嘛?这可是三个村子啊,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还有好几支这样的队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憧憬,一脸的期待。 “没有!”余良的回答很老实,让贾慎独露出一个很明显的失望表情。 “就这么点人,下一步肯定面对的是敬龙城,敬龙城少说也有两三千人马,根本不可能对手!”是真把自己当成革命军的人了,贾慎独失望过后,便开始着急了。 “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是有信心的。” 这个问题,余良何尝没有考虑过,但他毕竟处在他那个位置,一些着急的情绪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并且也正如他说的一样,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倘若把战士们都培养成和他巅峰时期的特种兵水平,近百人的队伍,打一座两三千当代守军的城池,胜率都不能说很高了,是非常的高。 但他也明白,他巅峰时期的军事素质,是他吃苦受累,花费大量时间,经历了无数次死里逃生才成就的。 这群战士中,有个一两人达到他那种水平,他相信有这个可能;但全部都达到他那种水平,无疑是天方夜谭。 最乐观的表现,这些战士们充其量也只能锻炼成合格的野战军战士水平。 但野战军的水平,余良觉得差不多也够了,只要战士们协同默契,指挥官战术得当的话,那也能爆发出很强的战斗力。 “有信心是好事,那我唐突的问你一句,就敬龙城那坚实的城墙,你打算怎么突破进去?据我所知,一般的攻城战,双方所需的兵力,起码要有五倍之差;到你这却反过来了,并且反过来的差别还不止五倍,十倍二十倍都有了。” 能说出这些话,证明贾慎独虽所学甚杂,也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军事常识。 当然,他说的这个问题,余良也早就想过了。 现在,他的想法是,充分利用敬龙城和营部之间的信息差,也就是敬龙城在明,革命军在暗的这个绝对优势,革命军以百姓的身份进城,然后从城的内部开始瓦解,逐步向外攻破。 这也是他需要敬龙城内部建筑详细布局的原因。 余良大致把自己的想法讲了讲,就当是闲聊,毕竟理论上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谁也不清楚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贾慎独听得眉头越来越紧。 “你这办法不行啊!”贾慎独很笃定的说道,“年节前的半月时间,城主府会肃清非本城的流动人员,而且盘查力度会加强。” “因为这段时间城内有大量的财物,是地主们向城主府进贡,以及城主府向上面进贡的时间段。” 闻言,余良的眉头也皱了一些。 这个信息他还是第一次知道。 要是这么多年,敬龙城一直都有这个规律的话,那么这个信息本该是除了以前那个天天疲于生存的余良之外,人尽皆知的一件事。 余良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信息。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这只能怪他自己。 他一直都没有提起过自己的作战计划,别人就算知道,也没那个契机告诉他呀。 还好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余良庆幸自己给贾慎独透露了一些,不然真到了实施作战计划的时候,那就很被动了。 “我会再思考思考的。”余良起身,危机感涌现,没了继续闲聊的兴致,“你先在周围随便逛逛吧,到时候我再叫大伯协助你的工作。” “我就不能直接参与革命军训练,和战术讨论上吗?”不知是贾慎独自己的原因,还是受到了余良的影响,他现在仿佛是一个炙热的战争爱好者,极想融入军旅相关的工作中。 “有需要我再喊你!”余良没有否定他,也没有答应他。 还需要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军事方面的天赋。 有待观察吧! 这次和贾慎独的谈话,余良得知了大量的信息,同时也有了一些困扰。 青鸢国历史方面的困扰余良暂时没有时间去考虑,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和他生命相关,和战士们生命相关的第二套攻城战略。 回到房间内,他手捏着下巴,踱步慢行,围着沙盘转圈。 “如果从内部突破的方案行不通的话,那就必须要从外部突破了!” 他的目光看向沙盘上的城门位置。 攻城战术!投石车?云梯? 思想刚朝着传统的作战方面联想,余良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不行!这样无疑是在舍掉自己的优势,去迎合对方的主场! 现在革命军用的是现代化军队的训练方式,哪能抛弃训练成果,用传统的方式去打传统的战争啊! 第五十二章 关键词 不舍去自己的优势,不去迎合对方的主场,不去打传统战争。 那么革命军成型后,优势有哪些? 余良停了踱步的行为,取来纸笔。 原来设想的方案可能行不通后,他得尽快做新的作战方案。 这是一件时不我待的事情,因为必须要先作战方案,才能做出完整的作战计划,有了完整的作战计划才会有针对性的训练方向。 毕竟战士们的战术训练的下一个阶段就是:模拟实战训练。 现在连作战计划都没有,还模拟个什么实战?实战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之所以取来纸笔,是因为在制定‘作战计划’前,余良有一个习惯:会把想到的一些关键信息记录下来。 关键信息怎么来?是来自于对敌我双方各种情况周密的分析和判断。 于是余良开始把敬龙城军队和革命军进行对比: 敬龙城军队在余良这里属于他认知里的古代军队,结合余二叔带回来的一些信息,他分析出士兵们是以利益为驱动,这种军队通常集结慢,协同能力较弱。 且士兵们兵龄呈大龄化,营养长期摄取不全面,基本上都有夜盲症,夜间作战能力较弱。 而革命军,是以纪律和集体主义作为主要驱动,集结快,协同强。 在伙食方面,余良从训练开始后就一直在提升战士们的伙食标准,加上他们的年龄不大,夜盲症不严重,很适合夜间作战。 总结到了这里,余良提笔写下了第一个词语:夜间! 敬龙城的守卫军有骑兵、步兵、弓箭兵、城主府近卫兵,等等,不管有多少个营,每个营有多少个兵,正如贾慎独说的事实一样,人数上肯定比革命军要多。 正面对抗的话,不管革命军多强,长时间被消磨,必死无疑。 那不能正面对抗,在余良这里,觉得适合对敬龙城作战的就只有一个现代化战争中常用的战术了。 余良写下第二次词语:城市游击战! 而且对于游击战,革命军还有另外一个优势。 守城士兵不管任何兵种,都穿着铁片盔甲,虽然重量有区别,但始终天然多了一道负荷,还限制很多动作的灵活性。 反之,革命军战士全是轻装上阵,行动迅捷,动作灵活。 余良写下第三个词语:轻装。 写到这里,余良停住了,迟迟没有落笔。 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沙盘的城门位置,思绪则是又回到了贾慎独提出来的那个问题上。 该如何进行外部突破,如何攻破城门? 以上所有的优势,都是建立在攻破城门,进入城内后,才能全部发挥出来。 他死死的盯着城门,脑海中,很多的战术一一闪过。 突袭、偷袭...... 他想了很久,整个脑袋都疼了起来。 出去吃了点饭,回到房间后,他又俯在沙盘前,还是在思考刚才的问题,外面响了好几次贾慎独叫喊和敲门声,他都没有理会。 此时,这道厚重的城门,就像是横在余良眼前的天埑,隔断了他的所有希望。 太绝望了! 绝望的情绪蔓延,让他的思绪如麻,根本理不出一个头。时间没过多久,他就感觉他现在的脑袋不止是在疼了,更是在膨胀,在变大。 不能这样,余良使劲的摆了摆脑袋,遗忘掉脑海里各种不成熟战术从开始走到失败的推演。 他坐到椅子上放空了一阵。随即不断告诫自己,不能着急,沉下心来。只有冷静,才能战胜一切。 在以前,执行任务时,他也不乏遇到过多次绝望和找不到解决方法的情景,而且那时候的种种,还不像现在,有时间让他去进行思路;那时候往往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决定,不然下一刻,带给他的就是死亡。 经历了太多,余良有非常明白,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这种时刻,还不冷静的话,就很容易产生放弃的想法,想法一起,后续再做任何努力都将徒劳无功。 不多时,冷静下来的余良,这才又从新开始调动起思绪。 但这一次,他不再对如何攻破城门这个问题的本身进行思考,他是在联想。 联想华夏几千年的历史里各种伟大的战役,看看从中有没有合适的战术,能搬到他正在经历的事件中来,解决他当下遇到的这个难题。 他的联想越来越近,都顺着朝代时间线拉到了近代。这时间线中,确实有一些着名的攻城战役,但不是水淹,火攻,就是围城,不符合他当下处境,解决不了他的这个问题。 那么近代!余良本不打算细想,毕竟到了近代多是热武器战争。 但骨子的一些情绪,让他忍不住缅怀了一下。 也只有缅怀一下近代的那些面临的处境比他现在的处境还要绝望的先辈们,余良才有继续思考下去的动力了。 等等,先辈们! 他们要是现在和我一样,会想出一个什么办法呢? 一部浩瀚的革命史,一群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伟大人物,一些振聋发聩的战争名词出现在了余良脑海中。 他想到了先辈们用了很多智慧的战术,突破重重困境,获得了胜利。 智慧的战术?他想到了先辈们前期是怎么和多了好几倍的敌人进行周旋的。 成了!我成了! 余良兴奋的扑向沙盘,如一个饥渴见水的乞丐。 为什么非要在城门上纠结呢? 既然没有办法攻破,可以考虑其他地方呀。 不能左右城墙,不能从天而降,但可以从地下出现呀! 这不就绕开了这个难题吗! 对呀!根本不需要硬碰硬,根本不用以卵击石,城门是自己的难题,也可以成为敌人的弊端啊。 余良观察着沙盘,确定了刚自己想到的办法的可行性,从新蘸上墨,在‘夜间’、‘城市游击战’、‘轻装’的词语后面,又重重的写了一个新的词语。 地道! 并且,在写这个词语时,他不由自主的哼唱着一段好听的旋律: 地道战!嘿!地道战!埋伏下神兵千百万。 第五十三章 地道 敬龙城西城门荒野外,贾慎独自杀的那片树林里,余良带着余大伯余田两父子在树林中穿行。 余良一边走,目光也同时四处张望,最后聚焦在一处地势低,相对隐蔽的地方。 他走到这个位置,在地上踩了几下,然后扒开枯树叶,用手抠出泥土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他满意的放下泥土,随后身子慢慢的转动,再观察完了一圈,满意的表情却消失了,摇了摇头。 一连辗转了好几处地方,余良做了好几次相同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这里的土质松软,地势低洼,路过的人很难看见这里的动静,就选这里吧!” 他在旁边的树干绑上一根布条作为记号,立即琢磨起下一个问题。 “届时会有大量的泥土,还得找一个地方处理这些泥土。” 余大伯和余田已经知道余良的计划,此时也思考起余良所说的这个问题。 “这里离双峰垭口有五里的路程,一个成年人挑一担过去的话,可能要半柱香的时间。得安排好合适的人数,才能保证地道内挖出的土不堆积。”余田说道。 “嗯,前期少量的,可以洒在周围。”余良觉得余田说得可行,“但毕竟是大量的泥土,只有挑到我们自己人守着的垭口另一边,才能确保别人不会发现异常。” “走吧,先进城吧!” 他们今天并没有动工的打算,是先来勘察场地,正式动工还得经过一些准备才行。 前往敬龙城的途中,余良提前向余田交代着开工后的注意事项。 因为革命军训练的原因,余良除了前面几天会全程参与挖掘工作,后面的大部分时间,则会让余田来全权负责。 而且,这里离敬龙城不远,余田还能更好的统筹和安排陈学文,余柳三人的事情。 “一、不管有没有人进行挖掘工作,都必须要在周围安排暗岗,密切的关注入口周围的情况。” “二、注意挖掘进行时的安全问题,用木头做好洞壁的防护,避免塌方。” “三、挖掘人员换班勤一些,洞内空气少,时间待久了,人员可能有不良反应。” “.......” 余良交代完了这些注意事项,进城后,马上赶去和林平安会合。 林平安先他们一步进到了城里。 余良他们负责的是入口的事宜,而林平安负责的则是出口。 “我分别在西城街、南城街、东城街,找了三处人烟稀少的位置,我觉得都可以作为出口位置。” 四人汇合,林平安简略的汇报完,他们又赶向所说的三处位置进行了视察。 最后余良总结道;“我觉得三个地方都可以,先想办法在这三个地方买下或租下一处房屋。” “当然,也得有一个主次之分,西城街这里距离最近,作为出口的主要位置。挖通后还有时间的话,再把这三个地方都连接起来。” “可是。”余田本是在认真的点头听从安排,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就算我们从入口那边开始挖,也不能保证挖的出口位置刚好是我们选的这三个地方。” 在当下没有精密测量仪器的帮助下,入口和出口的连接问题,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长隧短打!”余良说道,“前期,地道入城的这个阶段简单,就算方向角度出现偏差,问题也不大,毕竟敬龙城还是很宽的,只要我们在地上靠步行的方式丈量出总体要挖掘的长度,地道比丈量的长度再多挖长一段距离,基本上就能够挖到城内。” “但到了城内后,就要每隔一段距离向上挖一口竖井了,然后再由一个个竖井指引,最终将整条地道引到我们选定的出口位置。” “当然挖竖井是件特别危险的事情。” “危险来自未知,我们不知道竖井掘开后的地点。要是出现在了某人家里,会造成恐慌,导致暴露。” “所以,竖井最后掘开的洞口一定要小;掘开的时机,也必须要选在晚上,一发现不对,马上在内部用土石向上回填,最多只能给别人造成一个老鼠洞的错觉。” “另外,就算安全的掘开了竖井,在地上做好记号后,也要快速回填,避免白天被人发现,引起怀疑。” ....... 勘察工作回去后,余大伯马上就安排了二十几名稍显壮实的武装队成员。 余良对这批人进行了详细的分工,一部分人是负责挖掘,准备了村内铁匠铺新打造出来的铁铲,铁锹,铁钎等工具。 一部分是负责泥土运输,准备的是扁担和竹筐。 还有的人是负责防护材料,刨制长条木块,收集固定抓钉。 等等... 安排好了分工,做好了准备工作,正式的挖掘就开始了。 余良是身体力行的,七八天的时间里,他先是干了挖掘工作,又干了防护工作,泥土运输工作;通过和村民们边干边总结,基本上每个程序,他都得出了一套快捷迅速且安全的工作方式。 这七八天的时间里,地道向前推进了近百米长度,安全无事故;再挖几天就差不多要挖出小树林,来到城门前的荒野位置了。 不过,后面的挖掘工作余良就没法再继续带队了。 营部战士们进行战术基础训练和兵器技能技术训练已经有了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动作,格斗技巧几乎都掌握得非常熟练。 再这样继续进行下去,也仅仅只是增强他们的肌肉记忆而已。 他必须得回归训练场,带领战士们,开启下一步模拟实战训练。 模拟实战训练,主要的是训练战士们的协同作战能力,适应战场能力以及班长什长等干部的指挥作战能力。 不过,在进行模拟实战训练前,关于实战时的几个重要道理,余良还得教给战士们。 他打算在接下来两天的时间,把这几个道理教给战士们。 从脱离地道挖掘工作回来后的当天晚上,余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不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几个道理,一定会让战士们记忆深刻的! 第五十四章 比武 第二天,许久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的余良,让战士们的训练热情比往日高了几分。 值班屯长组织着操演了一套刺刀术,正准备按照往常一样,由什长带开,各什自己组织接下来的训练。 但余良却走到指挥位置:“今天就不由‘什’为单位进行训练了。” “我们来进行一场特别的训练,并且这个训练,会关乎到你们每个什的荣誉。” 简单的两句话,让战士们好奇了起来。 难不成又像队列训练一样,以什为单位操练刺刀术,看哪个什做得整齐一些? 也只有这种训练方式,才能关乎到每个什的荣誉。 就在战士们都觉得肯定是这样的时候,余良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他们的猜想。 “现在,每个什,选出一名什里公认的刺刀水平最强的人,选出来的这个人,到队伍的前面集合。” “开始讨论!” 队列排列是以什为单位的,战士们讨论起来很方便,很快一个什的战士就围在了起来。 不多时,讨论到了尾声,九名公选的最强战士陆陆续续来到队伍前端。 看着这几个人,余良这才开始讲述今天具体的训练内容。 “今天,我们将进行一次队内大比武。” “你们选出来的人,将代表你们什参与此次比武。最后获胜的这个人,会获得一个‘刺刀王’的称号,他所在的什,也会获得‘尖刺什’的称号。” ‘刺刀王’、‘尖刺什’,单听称呼都感觉到霸气,这要是哪个战士,或者哪个什,得到了这两个称号,那在整个队里,不昂着脑袋走路? 一时间,战士们好胜心被激发了起来,不停的出声给自己什的代表加油。 “所有人,立正!” “后退一步走!” 战士们连续退了几步,留出一大块空地,然后在‘坐’的口令后,席地坐在地上。 “比武的方式很简单。”余良开始介绍起规则。 “这段时间你们也和自己什里的同伴进行过对练,这对练,就是比武的内容。” “报告!”有名选出来的战士起身,举手提问,“是不是只要对练赢了另外八人,就算是赢了这场比武?” 余良摇了摇头,伸手让其坐下:“比武一共分为两轮!” “第一轮,是从你们九名从其余战士中选出四名,自己什的人除外,只要连续对练胜利四场,就能进入第二轮,反之则失败,当即淘汰。” “第二轮,由第一轮晋级的人员,分组进行对练,胜者留下,败者淘汰,直到最后只有一位胜利者,这场比武才算结束。” “报告!”又有一名战士举手提问,“第一轮是我们自己选人,还是队长你替我们选?” 余良回答道:“你们自己选择,可以选强的,也可以选弱的。” “报告!怎样才算对练胜利?” 余良道:“等一下刺刀前端会沾上墨水,谁先在对方关键的位置留下印记,谁就算获得了胜利。” “报告!关键部位有哪些?” 余良:“关键部位会用白纸代替!” 余良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进行回答,等所有人都没有疑问了,队内比武正式开始。 首先上场的是来自一什的乔明,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他由一个和大家一样的瘦弱青年,变成了最强壮的几人之一。 余良递给他一把蘸好墨水木质军刺,并在他胸前贴上一张范围很大的白纸:“你可以选择你的对手了!” 乔明一手拿着木质军刺,昂首挺胸的走到观战的战士们面前。 他表情很嚣张:“有谁想我对练吗?” 除了一什的大声叫好声,其余战士没有任何人做出回应。 他举起军刺,朝着战士们指去:“怎么?你们都怕了吗?” 这么一问,顿时,好几名受激的战士就站了起来。 “我来!” “我来!” 何止四名,同时出声的都有五六名,还有几名只是站起来了,没来得及出声呢。 “你!”“你!”乔明反选环节,他随意指了四名起身的战士,然后向余良报告道:“报告队长,我选完了。” 选出来的战士也来到队伍前端,余良将另一把木质军刺丢给来自二屯五什的孔平,贴上白纸。 “对练——准备!” 听见余良的口令,乔明和孔平两人立马双手抱握军刺,尾端贴与跨处,尖刺端斜上,与喉部同高。同时,他们以右脚掌为轴,半面身体转向对方,前脚轻跨一步,双腿微屈,做好了准备姿势。 “开始!” 先出手的是乔明,他直接以突刺进攻,孔平见招拆招。两人在训练场上一连过了七八招。 最后,乔明抓住机会,戳到了孔平胸前的白纸上,并大喊着推着孔平后退,直到孔平跌坐在了地上,他才收回军刺,喘着粗气。 第一场,孔平败了,他起身揉着胸口,把军刺交给第二名挑战者。 第二名挑战者马上示意可以开始对练。 间隔时间不长,第二场比武就开始了。 不得不说乔明对刺刀的理解还是很到位的,第二名挑战者,也只比孔平多坚持了六七招,就落败掉。 一什的战士们兴奋极了,叫喊助威的声音又大了很多。 然而,到了第三场,乔明的体力明显不支了,反应越来越慢,每一击也不如对战前面两人那样势大力沉。 哪怕靠着熟练的军刺技术,在二十几招后,他还是落败了。 “哎!”一什的战士们哀嚎了一声。 同样的情景发生在后面几个出站的战士身上。 到了最后,竟没人进入到比武的第二轮,最高战绩也才击败三人而已。 “我不服,他们一个一个接着来,我的体力根本就跟不上!” “对!只要让我休息一会,别说四个人,七个八个,都不是我的对手。” 落败的几人,输给了以前不可能会输的对手,让他们觉得窝火,没有一人接受现在的结果, 余良微笑着,看向这些不服的战士们。 “请问一下,你们命中敌人的关键部位后,是谁教你们把对方推倒在地,才收手的?”余良问道。 没人大声回答,只有小声的嘟囔:\"这样做,不是显的霸气嘛!\" 余良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转向其余坐着的战士,表情严肃:“这就是他们面对第三个对手,第四个对手时,没有体力的原因。他们自己把体力浪费了。” 随即,他要交给战士们的第一个道理脱口而出:\"上战场不是为了彻底的杀死敌人,而是有效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消耗敌军的战斗力。点到对方的关键位置,规则上对方就丧失战斗力了,节约下大喊消耗的体力,到第四位对手还能没有体力吗?\" 第五十五章 体能 上午是队内大比武,让战士们明白了一个关键的道理。 到了下午,余良把队伍带至训练场,战士们也换好了体能训练时的短衣短裤。 余良改变了训练的内容,把本该晚饭前进行的体能训练,挪到了下午战术基础动作训练的这个时间。 一到训练场,余良就拿出一截截测试过的,从点燃到熄灭大约需要九分钟左右时间的短香。 “目标山涧出口,一屯长已经在山涧外了。只要全部成员在香燃烬前跑出山涧再回到我这里,下午的训练就算完成,其余时间全为休息时间。” 余良阐述了下午的训练内容,战士们基本都露出高兴的神色。 “报告队长,意思是不是我们都在香燃烬前跑回来,今天就不再训练了,都是休息时间。” “是的!”余良点了点头。 “报告,队长你是不是看我们最近训练太辛苦了,专门找这么一个训练方式,让我们能休息一下啊!”又有人大声喊道,开了一句玩笑。 体能的训练从队伍集结后没几天,就一直在进行,是从未落下的训练内容之一。 战士们现在的体能,比起一开始,都各自有不同程度的进步。 除了几个体能进步太慢的,大部分战士都信心满满。 “出发!” 余良点燃香,下达口令,战士们向着山涧方向奔袭而去。 等到香快燃到尾部位置,刚远去的一部分战士开始陆陆续续的返回,一个个的满头大汗,但样子还是很轻松的样子。 看得出来,这前面几名战士,体能是非常优秀的。余良规定的这条路线,一来一回,有差不多三公里的长度,在香燃尽前,也就是说在九分钟之内,七八分钟左右的时间跑完三公里,哪怕是余良的标准,也得说一声,优秀。 “队长!太简单了!”先回来的这几名战士,慢走了几步,一脸的笑容,“我们平时跑的距离比今天可长多了,今天突然喊跑这么点,始终觉得还能再发挥发挥。” “那是队长对咱好!” “感谢队长,今天可以休息一下午了。” 几名战士你一句我一句邀功似的和余良交流着。 余良含着笑,没有过多回应,一个劲地盯着已燃到底部的香。 香已经燃到了最底部的位置,香灰不断掉落,眼看马上就要熄灭掉。 这时,越来越多的战士在燃尽前赶了回来,可还是有几名战士在他们视野的远处。 哪怕是冲刺,也不可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了。 “又是他们几个,每次体能训练,都是他们在最后面!” 有体能好的,自然也就有体能差的,这几个在规定时间内没有赶回来的战士,就是平时体能差的那几人。 已经回来的战士们,对这几个人那是一个气呀,各种埋怨的声音响起。 “哎,本来下午可以休息的,被这几人搞黄了,还得再跑一次。” “自己体能差,平时就不知道多练练吗?” 体能差的战士们能回来,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非常的难受。但看见一群人埋怨的表情,含恨的目光,责怪的话语,只得默默地的在一旁喘着粗气,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无论听见多难听的话,都没脸进行反驳。 “很可惜,有人没能在香燃尽前回来。” 余良再看向最先回来的几名战士,刚才有多骄傲,现在他们就有多沮丧和气愤。 “休息一下,等会开始第二趟!” 休息到大家的气息都平稳了,训练再次开始。 最先回来的,还是那几名体能好的战士,虽然这一次他们用的时间比第一次要多了一些,回到余良这里时,燃烧的短香,比第一次剩的,要短一些。 这一次,他们没再到余良面前邀功了。 而是就站立在返回的道路上,不断向着正在赶回的战士们大喊:“快点!都再快一点!” 到了最后,还是先前掉在最后那几位战士,他们气跳如雷:“妈的,乔沙,你就不能冲刺几步吗?” “我知道你很难受,就冲两步,冲了这两步,今天的训练就结束了。” 很可惜,就算多了几个催促叫喊的人,第二趟还是没能全部的人在短香燃尽前赶回余良身边。 “休息一下,马上开始第三趟!”余良冷漠得像是一个冰块,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啊~~”一群战士躺在地上,沮丧的悲叹了一声。 本以为今天下午的训练会很轻松,但接连两趟,马上还会有第三趟,一趟接着一趟的体能训练,比他们感觉比平时不知道累了多少倍。 “出发!” 这一次,埋怨得最凶的那几名战士已没有那个精力再进行埋怨了。他们跑回来后,也不再充当加油打气,大声责骂的优越人,而是从新跑向山涧,跑到掉在最后,体能最差的战士身边。 “跟着我的步伐,仔细感受我的呼吸频率。” 他们在想办法带领这几名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战士前进,甚至伸出手抓住他们,拉着他们进行奔跑。 “感受呼吸频率!加油!加油!” 这一般是余良对他们鼓舞时用的词语,现在这几名有能力返程带人的战士,用来鼓舞着他们身旁,竭尽全力前进的战士们。 这一声声的鼓舞声音契合着奔跑的节奏,像是带来了新的动力,总体步伐竟快了几分。 “加油!” “加油!” 刚刚在规定时间返回终点的其余战士们,也开始远远地向他们叫喊着:“加油!加油!” “很遗憾,还是没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全部返回!” 和第二趟一样,大家慢走几步后,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或挤着衣裤里的汗水,但不一样的是,一个个的都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出发!” 下午的时间过去了一半,战士们没有如愿得迎来休息,他们沉默着开始向山涧奔去。 那几个体能最好的战士,也不知是体能彻底耗尽,还是听天由命了,这第四趟,竟没有一马当先地冲去最前头。 第五十六章 全都回来了 并且整个队伍也有了改变,前三趟都是一个接一个,犹如蚂蚁搬家,但这一趟,跑动的队伍很集中,没有掉队很远的,也没有冲得很前的。 他们并没有商量,每个人的目的却都很明显,就是把那几名体能较差的战士,围在最中间。 接下来,这几名体能较差战士,就受到了来自其他战士的特殊照顾。 有出声引导和提醒的。 “跑步最重要的是呼吸节奏。跟着我们的步伐,不要乱!” “重心前倾啊,队长不是讲过嘛,前脚掌着地!” 有在后面推动助力的。 “大哥,没听见有人跟你说前脚掌着地吗?你怎么还后仰啊,我推得很重呀!” 虽一直有人在对他们做各种帮助,但这些体能差的战士在跑出一段距离后,还是逐渐坚持不住,捂着腹部,眼看又要掉到了队伍的末尾。 “乔明,他是你们一什的,你们一什的人员负责拉着他!” 乔明喘着气:“还用你说,我知道!” 于是,各什的人员,两人一组,轮流交换,或拉或架着其什内体能较差的战士,得以让整支队伍的步伐没有减慢太多。 而体能差的战士,感受着自己的待遇,不想连续拖几次后腿,也咬着牙,拼着命地迈动自己的步伐,没有丝毫放弃的想法。 人群没有分散得很广,步伐基本上都很统一。 有一道加油的声音响起,不知是他在鼓舞自己,还是在鼓舞体能较差那几名战士。 这一道声音响起,越来越多的加油声响起,异常的整齐。 并且他们从一屯长那里调头后,还是保持着这样的步伐,这样的加油声。 没人估算和在乎,他们这一次用的时间,比起前面几次是多了还是少了。 “什长,我不行了!换你来!” 帮扶的工作也一直在持续,这两个人不行了,马上换到什里的下一个人,甚至是其他什的人员。 “好的!”林安康接替同什的帮扶人员,把体能差的那名战士的手扛到自己的肩膀上。 他们就这样相互帮扶着,在一直未间断的‘加油’声中,返回了余良站立的位置,一开始的起点,现在的终点。 “啪!啪!啪!” 隔着老远,余良就开始给他们鼓掌了,脸上带着的是欣慰的笑容。 等到他们全部到达终点,他们看向用作计时的短香,惊喜地发现,有一点火星才刚刚熄灭,最后的那一点香灰,将将掉落。 我们在规定的时间回来了吗? 真的全部都回来了吗? 余良看着这群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欣喜若狂的战士们,掌声不断:“恭喜你们,在规定的时间,全都回来了!” “耶!回来了,我们回来了!”还有一点点体力的战士,高兴的蹦了起来。 而那些体力耗尽得差不多的战士,没了那个蹦起来的能力,只是快速的粗着粗气,胸口以极快的速度起伏,‘嘿,嘿,嘿,’的发出笑声,眼角却挂着泪光。 “回来了!回来了!” 全部人高兴的都是‘回来了’这件事,他们像是一些事情忘记了。 没有人高呼‘终于可以休息了’之类的话语。 “恭喜你们。”余良又响起了一道恭喜的声音,“知道了怎么才能不抛弃,不放弃自己的每一名战友。” “也初步明白了集体的概念。” “今天夜训取消,各位在营部,自由活动!” ...... 战士们休息的时间,大多是用来清洗自己的衣物和被褥,以及余良发明的一些文娱活动。 是的,余良给战士们带来了一些文娱活动。 战士们时间安排是训练六天,休息一天;有一次休息的时候,余良发现战士们在清洗完自己的衣物之后,却没有什么事情做。竟是三三两两同村的,相熟的,或是同什的,有感情的,聚在一起,聊一些无聊的话题! 有家室的聊一些荤话题。 有孩子的,聊一些孩子的话题。 没有家室和孩子的,便是吹牛和玩笑。 这样也太单调了吧! 战士们的训练本来就很枯燥了,休息的时间却还是这么的乏味,不利于身心健康啊! 于是,余良想了一些办法。 他先是用木头刻了一副象棋,然后把规矩繁多的围棋改为了趣味性更足,也很简单的五子棋。 得以让战士们,在休息时间有了一些文娱活动。 体能训练完的这天晚上,战士们和往常休息一样,汇聚在食堂,看队里两个公认象棋技艺最高的战士,进行棋艺对决。 本来是一件观棋高语,军师众多,其乐融融的一场友谊比赛。 然而,这一次,却发生了一点小争执。 争执的起因是一匹马下一步要走的位置。 棋盘上,马受到了对方军的威胁。 主战的战士觉得该逃马,跳到窝心位置。 而后面的一位观战军师却有不同的意见,觉得窝心马会让后面的棋很被动,应该飞象做炮架,形成保护。 这名军师很有主意,也很激动,手直接伸到了棋盘上。 “不能窝心,该飞象!” “凭什么不能窝心,窝心还能保象!” 两人争执了起来,旁边观战的也各有想法,两人僵持了很久,把对面的对手都等急了。 到了后来,两人争执的语言竟然脱离了棋盘,开始进行人身攻击。 “你懂个屁,就你这榆木脑袋,你这手下败将,懂什么叫象棋吗?” “谁他娘的是手下败将?上次你特么的一直不变招,长将耍赖!你说我是你的手下败将?” 两人越吵越激动,唾沫横飞,含‘娘’量极高。 甚至到了最激动的时候,还出现了小幅度的推搡动作。 当然,这只是一件小事,战士们都很熟,也不记仇,最多两天,就会和好。 但这件事传到了余良耳里,他却微微一笑,决定把这件事放大。 正愁他们才刚刚理解集体概念,还不深刻,还不知道团结意识呢。 不用明天去训练场在训练中找教导的机会了。 就这件事就行! 还能让他们更加的深刻! 第五十七章 认错 毕竟是战士们自己争取得来的休息时间,当天晚上余良没有什么动作,让他们开心的度过了这次休息的时间。 等到第二天,队伍一集合,余良沉着脸,在队列前方喊到:“乔子平,林永宁,出列!” “是!”两位争执的人员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见余良是叫的他们两人的名字后,隐约知道可能是因为什么了。 “向后转!” 两人与队列面对面,标准的站在战士们和余良的中间,等待余良接下来的命令。 余良继续严肃地大喝了一声:“全体都有!蹲下!” 所有战士都听从命令蹲了下去。 军队里面的‘蹲下’和外面平常人的‘蹲下’是不一样的,外面平常人的蹲下,可能会根据自己的习惯,和舒服方式做出千奇百种的样子。 但在军队,每个动作都有统一的样子,并且有相应的标准。 蹲下这个动作也不例外。 战士们右腿向后半步,统一向下,将臀部的重心座落在右脚跟上,双手平放在大腿上,上身挺直,目视前方。 “我叫你们两人出来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们自己清楚。” “保持这个动作不能动,直到你们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才能起立。” 余良说完,像是没把这次蹲下当成一次惩罚,而是一次平常的队列训练,游走在队列中间,时不时的纠正动作不标准的战士。 这个‘下蹲’的动作看上去很简单,可能在大多数没有经历过的人看来,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惩罚。 不就是保持这个动作不动嘛?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一旦有经历过的人,就会知道,这个动作异常的折磨人。 因为这个动作,如果保持长时间不动,动作不特别标准的话,就会异常的难受,难受到可能超出一个人意志力的极限。 难受的阶段分为几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疼痛阶段。脚后跟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蹲下了几分钟以后,受整个身体重量的压迫,脚底的前脚掌部分便会开始疼痛。 从脚掌部位开始传来疼痛后,又会产生两种发展。 第一种发展是,受不了这种疼痛的人,因为疼痛,这类人会一直想法设法,偷偷摸摸,或者快速换脚,来进行小幅度的调整,让产生疼痛的脚掌部位一直都在活动着。 一直都在活动着,就不会麻木,便会持续的带来疼痛。 第二种发展是,意志力较强的人。这些意志力较强的人,哪怕是很痛,也一直保持着不动的姿势,哪怕是上半身都在颤抖,脸上都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下半身也坚持一直不动。过不了多久的时间,这种人就会进入到第二个阶段。 第二个阶段是麻木阶段。长时间的压迫着脚后跟,使得脚后跟的血液循环不顺畅,一不流畅,便丧失掉很多的知觉。这个阶段,唯有的一个感觉,就是感觉承受力的这只脚像是在变大,皮肤上仿佛有好多电流在跳动。 第三个阶段就是僵直阶段了,到了这个阶段,基本上感觉不到整只承受脚的存在了,屁股仿佛是坐在一团软绵绵的肉团上,甚至会产生错觉,让你觉得这个肉团不是你身体的部位。 蹲下的战士们过了一段时间后,细密的汗珠不断地冒出他们的额头,表情皆是痛苦之色,身形也轻微摇晃。 “你们两个倒是说呀,认个错而已!”他们咬牙切齿的看向队伍前方的两人。 “哎呀,快点呀!疼得受不了了。” 可能是这个痛苦的滋味着实让人受不了,当事两人也不再和对方置气了。 乔子平:“报告队长!我错了。” 余良淡淡的看向他:“错哪了?” 乔子平:“不该和林永宁起争执,他是我的战友,是以后要并肩战斗的兄弟!” 余良没有说他说得对,也没有说他说的错,没做任何回应。 林永宁也大声说道:“报告队长,我也错了,我也不该和乔子平起争执!” “起争执是一件正常的现象,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我不认为这算什么错误。”余良在两人都出声以后,才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这一次认错没有过关,战士还得继续蹲着。 “为什么明明是他们两人犯错,我们也要跟着受罪呀?” “对呀,凭什么呀?赶紧好好认错呀,连累我们很爽吗?” 其余战士们都统一的开始责怪面对面的两人,看着他们的表情那个愤怒呀,恨不得起身指着他们大骂一顿。 乔子平和林永宁自然也能看见战士们吃人的表情,愧疚的情绪一涌而起。 “报告队长,我不该骂乔子平。” “报告队长,我也是!” 余良点了点头,骂人确实是一件错误,但还是没有下达‘起立’的口令:“还有吗?” 询问时,目光还飘飘的看向貌似并无瓜葛的战士们。 “报告.....我不该动手推人!” ........ 两人似乎把能总结的所有错误都总结完了,余良依旧没有下达‘起立’的口令。 时间又过了一会,战士们更加的难受了。 就在这时,队列中却响起了一道声音:“报告队长,我也错了!” 发出声音的是乔子平的什长。 余良诧异的看向刘有才:“哦?你错哪了?” 刘有才回应道:“乔子平是我什的成员,我平时没有起到监督和表率作用。” 他一回应完,林永宁的什长刘布也马上阐述自己的错误,和刘有才的回应一样。 有了他们两人认错,其余人也开始反思自己。 不多时,一名战士也大声说道:“报告队长,我也错了,我当时看着他两人起的争执、对骂以及推攘,我就在边上,却没有阻拦他们。” “报告队长....” “......” 越来越多的认错声音响起,都认完错后,余良才终于喊了一声:“起立!踏步走!” “今天,通过这件事,我要告诉大家。” “我们是一个集体,每个人都是集体中的一员,发生了错误不只是一个人的责任,只有共同承担,共同发现问题,才能更像一个集体。” “换句你们熟悉的、粗俗一点说法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而你们个人,在做每件事情前,也要有这个思考,我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集体,会不会给集体带来什么危害。” 第五十八章 名额 这天,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整支队伍便没有再前往训练场。 余良组织着革命军,学唱了第二首歌谣。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 “向着封建主义开火。” ...... “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世界......” 至此,余良把面对实战要学会的经验和道理,要秉持的精神,全都交给了这群年轻的战士。 下午,发完军饷以后,革命军迎来了建立之后的,第一个大胆的决定。 “全军放假一天,每个什允许两名人员,在思导员处报备后,自由出入。” 自由出入是个什么概念?以往的放假休息,充其量只是让战士们能够在营部自由活动,从来没用过自由出入这个词语。 这就意味着,这一次放假,一个什有两名成员可以回家了! 营部离三个村子的距离说远也远,说不远也不是很远,往常也有村里的村民来营部见自己的家属,营部会做出接待,让战士有一个短暂的相处时间。 甚至有时候长途体能训练时,队伍还会跑到离村子不远的那些位置,个别战士能眺望见自己的亲人。 但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家’,真正意义上的‘团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战士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规定一出,两个自由出入的名额,一下子就成为了每个什里激烈讨论的话题。 只是这讨论的方向嘛,有点与常理相悖。 此时,一屯一什的房间内。 作为什长的刘有地,看了一眼什里的人员,一脸不容置疑说道:“这次我们班的两个名额,我是这样决定的。” “乔明来自临水村,他们村子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修建村里被烧毁的房屋,可以让出一个名额给他,让他回去看看家里房屋的修建进度!” “还有就是王开,你们也经常听他说他那个刚会走路的儿子,让他这个作为父亲的,去尽一天父亲的职责。” “就这样决定了!” 平时什长的话,在什里那毋庸置疑,绝对属于权威,基本没有战士会反对。 但这一次,却有人站出来反对,竟还是得到了‘待遇’的乔明:“我不同意!”。 他的表情很坚决:“月初那次体能训练时,我已经看见村子的情况了,我不需要这个名额。你安排给其他人吧!” 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很想回家的,但明明机会落到了乔明的头上,他却选择了拒绝。 “我的这个名额也不要,我婆娘带着孩子来营部看过我。再说了,回去婆娘念东念西的,听着都烦。”王开也出声拒绝,脸上尽是嫌弃的神色。 “要不,这样吧,其中一个名额,我觉得应该给什长。”有一个战士举手说道,“他比我们更需要这次名额。” 什长刘有地阴沉着脸:“我需要什么名额?你特娘的放屁!” 提出建议的战士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道:“我都听见你说梦话了,说对不起爹娘,那次行动时一个招呼都没打,害他们担心了一整夜,父亲等了一晚上,都气急咳血了。后面就算见面了,本来想承认一个错误,但好几次话都嘴边了,始终没开这个口。” 嘟囔到这里,这名战士提起勇气看着刘有地:“什长,我相信你,这次回家后,你一定会开这个口的。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刘有地红着脸,已是怒不可遏:“我说什么梦话?你特娘尽放屁。给我蹲下!” 于是这位好心的战士哭丧着,蹲在了什里。 差不多的情况在各个什内上演着,本该努力争取的名额,成为了每个什内争相推脱的名额。 一直讨论到了夜间,上报名额的最后截止时间,各什才讨论出一个结果,并且这个结果,大多都还是在什长严厉强硬的态度下决定的。 然而,在决定了回家的人员以后,这些回家的人员,紧接着就面临了一堆不得不做的,琐碎的小事。 全是来之同一个村的战友们。 “这是我这个月的津贴,麻烦帮我带给我家人,让他们修缮一下房屋,改善一下生活。一定要告诉他们不要省钱,该吃吃,该用用!” “帮忙告诉我婆娘一声,少做点,一个人实在过得艰难,就回娘家去。” “告诉一声,我爹娘......” 基本上每个回家的人员,都承担了数件,数十件,同村战友委托的事情,感觉他们回到家里了,也没有多长的时间得以团聚。 余良这面,他也来到村子里。 当然,他不是靠着特权得到了回家的名额,实际上他一直都有这个特权,但他一直都没有家人,他也回不去心灵的那个‘家’。 他当村子是来考察场地的。 他要为接下来的实战训练,寻找一处合适的场地。 为了契合敬龙城城内全是建筑物的场景,他也得找一处全是建筑物的地方。 他们营部周围的,安全的,有大量建筑物的地方,就只有三个村子了。 首先来到的是天水村,村里忙碌的村民一如既往地与他热情的打着招呼,最激动莫过于被安排到这里来教导小孩读书识字的贾慎独了。 他让陈壮牛的小孩陈小牛给他背书箱,两人都很想见余良,愣是拉着余良抱怨了半天,要进军部啊,要和战士们在一起啊,再商量商量攻城的计划啊! 摆脱了贾慎独,余良又来到临水村。 临水村则要闹热很多,好几处地方正在修建新的房屋,村民们干得热火朝天,整齐的号子声此起彼伏。 最后,余良来到石园村,观察了一阵后,找到村长,说了一些以后会多有打扰的客气话语。 比起天水村的房屋较为分散,以及临水村大部分是新修新建的房屋,只有石园村最适合作为模拟实战的地方。 做出了这个决定,叮嘱了村长让村长传达给每个村民以后,等到休假回家的战士们回来,那么模拟实战训练,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便是战士们快速积累实战经验的关键环节。 第五十九章 游戏 战士们休假归来,余良告知全体战士改为夜间训练,叮嘱他们注意休息,倒好生理时差。 第二天,晚上。哨声响起,部队集合,整支队伍在夜色中被拉到了石园村。 模拟实战的前期,余良并没有将革命军分为‘红蓝’双方进行对抗训练,而是先让他们适应战场环境以及适应夜间行动状态。 适应战场可不是让他们像个没事人一样,打着火把,提着灯笼在村子的闲逛啊! 余良想了一个办法,让战士们玩一场游戏。 并且这个游戏,战士们小时候基本都玩过,那就是‘躲猫猫’。 阵营是分为‘藏匿者’与‘寻觅者’。 第一次游戏是由其中一个什队员作为藏匿者,进到村子里,但不能进入村民家,负责在规定的时间内隐藏在村子里各处隐蔽的地方;剩下的战士,再以什为单位,听从什长的指挥,在藏匿者藏匿时间过去后,进村寻找藏匿者,除了不能问看戏的村民外,就不再有什么其他的规矩了。 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藏匿成员最多的那个什,将成为下一次游戏的藏匿者。 前面几天,战士们是中规中矩的在玩这场游戏,躲藏者会在一个地方保持不动,或被找到,或到时间结束;寻觅者呢则是严格听从什长的安排,集结在一起,由村头到村尾,扫荡式的进行搜索。 几天以后,游戏开始逐渐变得有趣了。 躲藏者不再保持一动不动,他们会主动观察寻觅者的踪迹,寻找寻觅者的盲区,小心谨慎地绕到寻觅者搜寻过的地方,大大地增强了‘生存’几率。这种战术的出现,也就不得不迫使寻觅者也要做出改变,什长开始学会了分工,他们会把什里的战士分为多个组,两人或三人一组,一组负责搜查,一组负责观察,甚至还有的什配合默契,会主动留出破绽,诱使藏匿者通过破绽转移,却转移到守株待兔的寻觅者人员跟前。 这个阶段持续到每个战士闭上眼睛,马上就能回想起整个石园村的全貌,‘藏匿者’和‘寻觅者’的身份变了。 变成了‘进攻方’和‘防守方’,同时也不再是赤手空拳,木质军刺发放到战士们手里,再加之在身上贴一张白纸,与上次队内大比武一样。 行动也不是由什为单位,而是‘一个什’对战剩下的其余战士。 再后来,到了月底的时候,才彻底变为‘红蓝’双方。 自红蓝双方的形式开始后,基本上每天,余良都会提出一些,在战士们看来千奇百怪的任务。 比如,今天是‘护送行动’,由红方担任护送方....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什么斩首行动,阻拦行动,突袭行动啊,层出不穷。 战士们通过这些行动呢,也再次迎来一次大变样。 如果前期的训练生活是让战士们由瘦弱变为强壮,变肌肉明显的话,现在的这些行动,让战士们的肌肉变得又不那么明显了,原来一些发福,体重增加的战士们,体重又开始减少了一些,变得‘精瘦’。 而且,现在的战士们掌握的技巧,不只是余良教的那些技巧了。 因地制宜,面对两堵距离不远的土墙,他们能双腿蹬着,背着军刺,‘呼哧呼哧’的,以很快的速度蹬到最高处。 在高处时,能一个跳跃,再一个翻滚卸力,重新爬起身,没任何事的跑出去很远。 遇到一个墙洞时,都不用小心翼翼,慢慢伸脑袋再伸手的钻过去,而是一段助力,直接蜷缩身体,一下子就从这个墙洞跃过去。 屯长,什长们的指挥决策能力也同样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刚才一什进村后朝着西方前进的,三什,你们什以最快的速度绕到前面,五什,你们就朝着西方,跟在他们身后,咱们来个...队长说的那个‘关门打狗’。” “你们两个把灯笼丢掉,上房去,看他们在往什么方向逃,然后用最大的声音给我们提示。” 当然,这段时间,石园村的村民们确实受了不少的罪,但他们现在本身就很支持余良的工作,除了前面几天被吵得有点睡不着觉,把家里睡得轻的老人送到了其余两个村子;时间越久,到了现在,有的人甚至成了听不见这些动静,反而睡不着觉的地步。 总之,营部和村子这面,一切都按照余良的计划稳步的进行着。 地道的挖掘方面,在余田的组织下,期间只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塌方,快速的解救出了被掩埋的人员,除此之外,便再没发生任何的意外。这几天,地道更是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挖进了敬龙城内,并开了第一个竖井,没引起别人的注意,让地道的方向顺利地沿着既定的出口方向挖去。 挖了这么久,他们明确的感受到这地道的工作量着实惊人。 现在的双峰垭口,从敬龙城这个方向看垭口,一切都很正常,山是山,树是树。 但只要有人翻过垭口,就能看见一副令人吃惊的场景。 垭口山峰的另一面,竟是成片成堆的黄土,一眼望去,基本上看不见一点绿植。 一次陈学文回来汇报工作的时候,看见这一幕,差点惊掉了下巴。 而陈学文他们三人,在敬龙城的工作,也各自都获得了不少的收获。 单是陈学文,他终于等来了进入城主府的机会。 这个机会,不仅有可能见到敬龙城的城主府内生活的那些人;还有可能弥补上余良沙盘上的最后一点空白。 “切记,明天你的身份只是咱们韩家的一个下人,负责的是搬运货物箱子。其余人在说话的时候,你好好听着就行,一句话都不能说,更不能做出什么表情,明白吗?”进入城主府前的晚上,石老鬼严肃的叮嘱着陈学文。 “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知道所有衣服的款式和布料。我和韩锦云不方便出面,不然以后市面流出来同样的款式,家族里的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就全靠你了。” 陈学文严肃的点头铭记,等到石老鬼离开,他收起全部的表情,眼神变得异常的深邃,琢磨着什么。 第六十章 城主白临 在敬龙城,一般布庄是属于是第一批向城主府进贡的进贡者。 因为到了关乎衣物这种东西,提前进贡了,城主府的人能提前享受。 所以他们一般在十月份,天气刚刚入冬时,便开始进贡了,其余的进贡者则是在年节前陆陆续续开始。 说到进贡,每年除了高昂的商业税外,还得白白浪费这么多精力,这么多财力,来办这件只有出账,没有进账的事情,看上去像是一个冤大头的行为。 但就是这个行为,为了得到这个机会,每年各个布庄间都要争破头才能抢得到。 原因很简单,只要今年得到进贡的机会,明年不仅仅会得到城主府的庇护,有一些成衣款式还有可能大卖。 这还是一件商业行为。 一旦城主府的大人物,甚至城主本人,他们穿上了某个布庄做的衣服,那在富贵人家或地主眼里,能穿上这个布庄的衣物,便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 放到余良那里,他就很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了:代言作用。 进城主府的当天,陈学文早早的就穿着韩家布庄家丁的衣服,出现在韩家布庄里面。韩锦云在清点所有货物箱子的数量,看见陈学文后,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站在其中的一个箱子前。 这些箱子,就是装有进贡服装的箱子了,除了家族里的少数几个人以外,其余人最多只知道箱子里其中一两个款式,无法得知全部的款式,这便是石老鬼和韩锦云要安排陈学文混进去的原因。 箱子是黑色的箱子,一共八个,全由红布捆绑着,安排了两个家丁抬一个箱子。 等下是由韩家家主韩鸿风和两名韩家老人亲自带队,除此以外,就只有抬箱子的下人才能跟随着进到城主府。 此时,城主府。 城主白临,正坐在书房内,听着下属汇报事情。 “城主,西门山的矿石已差不多开采枯竭,那里的人是调回城里,还是就地解散?” 城主府不只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权利机构,同时也掌控着很多产业,比如盐业,矿业,等等,而且他们掌控的这些产业在用人成本和生产成本上都非常的少,要么直接派军队,要么就是征召村里的壮年服徭役。 闻言,白临抬起头。 白临约莫四十多岁,身高体壮,很是魁梧。 单是这个身材,单是他那张坚硬的面容,不论他的气质,一般寻常的练家子,看见他,都会下意识的退缩几分。 要是配上气质的话,更是会吓得人胆寒。 当然,他的气质是来自于他长期身居高位的缘故。 长期的身居高位,让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威严,眼神也在任何时候都显得深沉。 加上他喜怒不形于色,悲欢不溢于面,让他在其每个下属的眼中,都犹如一座巍峨雄伟的山岳。 “就地解散吧!”白临看了一眼下属,淡淡的说到。 “是!”下属鞠躬后退。 下属出去,另一人进来,是城主夫人,陈氏。 “老爷,韩家进贡的衣物到府了,您要去看看吗?” 白临这次连头都没抬了,自顾自的忙着案上的事情,轻淡的回应道:“你看了就行了。” 外面,第一次进到城主府的陈学文,也终于看见了城主府的一部分神秘模样。 他们是从城主府大门旁的角门进来的,一进门,走了一段青石铺就的平地,他便看见一条两丈左右,也就是差不多六米宽的河流,河流名叫龙游河,从北城门地下河引入,流经城主府,再从城主府出去,流经北城街,南城街,再汇入地下河。 河流上架着八座石栏铁索的拱桥,拱桥距离很近,基本只留出小段河流供人观赏。 整体相当于是把游龙河的这一段囚禁在了城主府,变为了一处景观。 拱桥的另一面,再是一片青石铺就的平地。 进贡队伍抬着箱子走过拱桥,站在青石铺就的平地上,就又能看见两座巨大的铜狮,比起大门外的石狮都不遑多让。 铜狮后面又是一道大门。 再经过这道大门,便来到一处广场上,广场的周边全是青瓦红檐大红柱的房间,这里便是城主府的前院。 来到这里,便是他们这支进贡队伍能进到城主府的最深处了。 至于后面的建筑,那些能看见一点的各种树木,挂墙绿植,便无法得见。 哎,陈学文悄悄叹了一口气。 还是看不到城主府的全貌,他有些失望! 士兵把他们引到其中的一间房间,让他们在此等候。 这等候的期间,陈学文打量着他眼前的一切。 既然来了,不管能不能看见整个城主府的全貌,至少把能看见的,全部都记下来。 他看见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士兵举着长枪站立着。 而且这些士兵站立的位置很讲究,不是站在柱子后面,什么栏杆下方,全是站在敞亮,能快速做出反应的位置。 看上去比外面巡逻的士兵还要厉害!陈学文默默地感慨了一声。 不多时,城主夫人,从内院出来,跟在她身边还有几个妩媚吟笑的女子,以及年轻不大的少男少女。 应该就是城主夫人、几名妾室、以及子女。 陈学文暗搓搓地看了几眼,记清楚样貌后,马上就把目光看向了跟在她们身后带刀的内院士兵身上。 城主府的近卫军不是一体的?分了几个部门吗? 有在门外巡逻的,有在前院站岗的,还有内院随时跟在重要人物身边的。 陈学文当即做出了这些判断。 “夫人,这件衣物叫做青丝鱼纹服......” 趁着韩家家主一件件从箱子拿出服装做着介绍,陈学文记下了一两件的样子和材料。 随即他还是继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做得非常谨慎,没引起他人的注意。 这要是让石老鬼和韩锦云知道了,肯定会气个半死! 费尽心机让你进府,是让你来看这些的吗? 不过,此时的陈学文早就把这两人忘了,他现在心心念念的是:‘不知道今天这一趟带回去的信息,对队长有没有用。’ 第六十一章 疑心 陈学文得到了一些信息,离开城主府后,第一时间传回了余良那里。 而三人组中的另外一人,余二叔余川也有收获,并且收获还不小。 他在肉肆的工作干得非常不错,肉肆老板越发的喜欢他。并且因为他的存在,还专门辞退了两位杂役。 无他,就是性价比高,余二叔一人顶三人,并且连一个人的工钱都用不了。 这样一来,余二叔的工作就很忙了。不仅需要上货下货,收猪按猪,还要负责送货。 其他多出来的工作,虽很让他无奈;但能够送货,他可太开心了。 他到这个肉肆来得目的,就是看在老板背景强,专门给军营送肉,让他有机会进入军营。 不然,就算他看着再老实,在这么压迫的情况下,也早受不了这种欺负,辞工离开了。 今天是他这个月第五次到敬龙城守卫军的弓箭营送肉。 除去城主府近卫军,守城军其他的军营驻扎在北城街与南城街交界的位置。 军营沿着这处位置破败的城墙修建。 不过城墙虽破败,也长期未翻修,却丝毫不用担心军营的安全问题。 除了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建有敌台以外,在军营的范围内,也建有很多个高台,站在高台上,很轻松就能看见整个军营范围内的风吹草动。 就比如现在,军营的明哨早就看见了余二叔行踪。 余二叔拉着猪肉,汇报了自己老板的名号后,得以进入军营范围,来到弓箭营的位置。 “哟呵!老余,送肉呢?”远远地有熟悉的士兵和余二叔打着招呼。 他不是第一次送肉,自然认识了很多的士兵,并且这还不是他主动结识的。 是因为他前几次来送肉时,太惹眼了。 一个人扛一头整猪,真的很难不惹人注意。 士兵们这才主动和他认识。 “厉害,厉害,你这家伙来我们弓箭营吧,这膀子力气拿来扛猪肉太浪费了。”这是他第一次扛着整猪下货时,那几个换防归来的弓箭兵发出的感慨。 而余二叔没有表现得受宠若惊,还是憨憨的样子,没去回话,默默地抹着汗水,‘呼哧呼哧’地扛这头整猪走进伙房。 对他感兴趣的那几名士兵没有着急离开,看见他从伙房出来,还围了上去,丢了一把弓给他。 “嘿,扛肉的,试一试能不能拉个满弓,能拉几下。” 也是为了找点乐趣,士兵各自下了赌注,就赌余二叔拉开他们的制式长弓,能拉几下满弓。 “我..我还要...”余二叔一副有事要忙的样子,说话吞吞吐吐的。 “没事,花不了多长时间。” 士兵们本身就有点跋扈的性格,围着余二叔,要是余二叔没按他们的要求做事的话,可能真的不会放他离开,哪怕余二叔的老板很有背景,他们也能找什么偷吃,偷拿的借口,免去罪责。 “好!就拉开就行了吗?” “是的!” 于是,余二叔一个用力,一把制式长弓,很轻松就被拉满。 连续拉了几下,他表现得不满意,需要换一把弓,担心把弓拉坏了。 最终换了四把弓,拉了二十多下,才佯装力竭,离开了弓箭营。 这第五次来,他开始主动的和看见的熟人打起招呼,并主动要求把长弓丢过来把玩两下。 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有人怀疑他不安好心。 其实,他通过几次拉弓,已经总结归纳出这弓箭营统一制作的长弓,用到多少石的力道,能够拉满。 把这些数据传到余良那里,余良稍微实验一下,弓箭营的最远射程就能计算出一个大概。 这个数据,在战场上,很重要! 这还只是他给弓箭营送肉得到的收获,他给其他兵种的营送肉时,也得到了很多关键的信息。 比如说骑兵营的战马粮草是从哪来的,步兵营的长枪有多长,哪个营有多少个什,百总,千总长什么样子。 这就是余二叔余川起到的作用,他和陈学文两人的任务进程,都表现得很乐观。 但在余柳这面,她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余良虽然按时地派李东山到城内向张秀花抱平安,但时间久了,张秀花还是感觉出来一些异常。 “奇怪了,二哥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进城了吧!”一次吃晚饭时,张秀花这样念叨着。 余柳在一旁马上聚精会神地开始旁听张秀花的念叨,倾听她会朝着哪个方向进行发展。 “虽然他取了妻室,但他那个性格,基本上一两个月都会进一趟青楼。” “难道二哥变了?”张秀花这样猜测着,并把目光看向他的丈夫,质问道:“有没在青楼遇见过我二哥。” 他那丈夫赵孝筷子一顿,佯装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什么时候去过青楼?你这斯,血口喷人!” “你在老娘面前装什么啊?”张秀花破口大骂,“老娘还不清楚你吗?平时不清候你,你还以为你做的很隐蔽呀!” 赵孝害怕的低下了脑袋,唯唯诺诺的回答道:“没见到。” “好吧,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吧?”见对方承认,张秀花不依不饶起来,直接打翻了其饭碗。 是人都有三分火气,赵孝噌的一下硬气了几分:“你到底是让我装,还是不让我装?” 说完又怕张秀花发更大的火,饭都没吃饱,也不等张秀花回答,赶紧逃离战场:“懒得和你纠缠这些。” 张秀花则眼冒凶光地看着他离开背影,好一会消了火气后,才又开始喃喃道:“今年冬衣也没人来制。娘亲和嫂嫂她们每年入冬,都会迫不及待进城定制冬衣的。”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她有了一些怀疑。 她就这样在饭桌上沉思了起来,边上余柳的手心都在冒着冷汗。 “应该不会吧,哪个敢找阿爹的麻烦?” “可能还是那场大旱,引发了太多事情;不管了,过几天忙完了酒楼里的事情,亲自回娘家看看就知道了。” 做出了这个决定,她再起身一路咆哮着离开了膳房。 “你还有那个精力逛青楼,今晚你要不拿出点本事来,看老娘打断你三条腿!” 留下收拾餐桌残局的余柳,心脏砰砰直跳。 第六十二章 突然返回 得到了余柳传回来的消息,余良意识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隐忍,营部暴露的风险越来越加大。 不仅仅是张秀花,还有好多无意出城往他们这个方向来过的人,不管是游玩,狩猎,这些普通人也发现了一些异常,只是没去细想。 所有的酝酿都在往着彻底开战上演化。 而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模拟实战,余良也觉得是时候让革命军进行训练的最后一步。 这一步以后,整支革命军就将彻底变为一支极具组织能力及杀伤力的队伍。 他要开始给每个什的每个人员进行具体的分工。 当然,这最后一步,本应该是模拟训练之前的事情,但余良之所以把它调到了最后,是他根据当下面临的具体情况,做出的改变。 因为他们没有那个时间,让战士们能充分地把一个不擅长的专业,练得熟练。只能先通过模拟实战,观察到每个战士具体的能力、擅长的战斗方式,然后再给这个战士配备适合他的专业。 就比如,视力好的,可以作为弓箭手。 力量大的,可以作为投掷手。 ...... 人员预分工确定了,副武器也便紧锣密鼓地开始铸造起来。 首先是多功能战术军刀,匕首大小,带在身上用途很多,能据,能砍,能刺。 然后就是远程的弓箭,余良制造弓箭没有仿照守城军的那种蛮力大弓。他来自现代军队,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弓即省力,又准度高。 复合弓! 特种兵出生的余良对复合弓异常的熟悉,熟悉到每个零件的大小,每一处的幅度角度,他如数家珍。 而且在当今的条件下,制造一把简易的复合弓,并不是难事。 除了两截弓片用韧性好的厚竹片,其余的部位只需用木头和青铜就可以了,硬度够,重量轻。 滑轮组,弓身部分,以现在失蜡法技术,灌以青铜,成型后打磨掉瑕疵,再以多股麻线搓成弓弦。一把简易的,符合滑轮省力原理的复合弓就制造完成了。 配上这些副武器,又经过了几天模拟实战的磨合,革命军已蕴含了极强的战斗力。 ........ 十一月中旬,气候彻底进入冬季,天空洋洋洒洒的飘下雪花,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这天,革命军又发了新的衣物,是一顶雪白的冬帽,以及一张白色的披风。 这天,秀花酒楼的生意不那么忙了,张秀花决定回娘家看看自己的娘家人。 牵着那头上次陈壮牛牵的毛驴,带上陈壮牛和余柳,踏上了回娘家的路程。 一行三人,两人步行,一人骑驴斜坐,还托着大大小小三四个包裹;看上去是简单一仆一从一主人的组合,但张秀花,她那身材,配上干廋的毛驴,让她们这一行人,露出极强的违和感。 张秀花在驴背上轻微的颠簸着,喃喃的念叨起来:“我这心啊,咋一直在蹦蹦直跳呢,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啊?” 念叨完,脸色忧心忡忡的,塞了两块糕点后,脸色才好转了一些。 而牵着毛驴的陈壮牛,跟在毛驴后面的余柳,两人的心思各有不一。 余柳前几天就把张秀花可能出城的消息传递回了营部,只是当时不确定准确的日子。 今天突然说要出发,导致她心里不是很有底,不知道营部那边有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是不是想到了处理这件事的办法。 她虽然不知道营部上次处理陈壮牛详细的过程,但见到陈壮牛从营部回来后,没有任何反常,跟个正常人似的,她就知道营部对于陈壮牛的事处理得很完美,所以寄希望于这次应对张秀花突然回来,也能处理得一样完美。 走在前面,牵着毛驴的陈壮牛此刻的想法与余柳虽都有着一点担心,但陈壮牛更坦然一些。 他可不知道余柳是营部的人,也不知道其实他们这一趟已经传到余良的耳中,他到现在都还以为他们此行可能给营部那边带去一个‘大惊喜’呢。 他颇有兴致的猜测着,张秀花发现张府如今的样子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当然,这并不是陈壮牛在祈祷营部那边早点被别人发现,把有人造反的消息传到城主府。 他现在对余良已经没有任何的仇恨。 实际上,上次他从营部回到酒楼后,只要有了时间,他都会主动再去营部,主要是看望他的儿子,今天他们的这段路,这两三个月的时间,他都走好几遍了。 通过他一次次看望儿子,他明白了营部现在是在干多么伟大的事情,由衷的佩服这群人的胆子这么大。 他也走进过天水、临水、石园三个村子,发现这里的百姓过的全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继而他对余良的一些恨意,稍稍的淡化了一些。 再见到自己的儿子,在这里吃得好,都长胖了;穿得也好,还专门有新衣物;前几天还听说有人教他读书识字。本来残留的一点恨意算是彻底烟消云散,反倒有了一点感激,致使他开始完全站在余良这一方,有时遇见了余良,还会主动谈起张秀花最近的近况。 今天张秀花喊他一起回家时,也只有一开始有那么一点担心,毕竟张秀花去到了营部,营部的情况就会彻底暴露,就算羁押了张秀花,也只是拖延一段时间而已。 但是他想着余良肯定有办法处理这件事,哪怕不能和当初处理自己一样,也定会想到其他办法。 这么长时间没有暴露,他不信余良是一个莽夫。 而且他那里就算再担心,他也没有能力解决到这件事,索性他把心态放平稳一些,就把张秀花引到营部去,让余良自己解决这件事。 他哼着小歌,脚步踩在薄薄的积雪上,有一搭没一搭应合着张秀花唠叨的话语。 “可能是天气太冷吧!” 张秀花思索了一下:“我穿这么厚,也没怎么感觉到冷啊!” 陈壮牛脑筋一转:“那老板娘回来后得找个大夫看看了,我听说有些身体好的人,有时候会无缘无故的心跳加速。” 身体好,在现在这个贫穷的社会,就只有一项外在指标能够体现,那就是‘胖’。 “咦,这地上怎么这么多脚印?”张秀花的注意力被地上的脚印吸引,“积雪上还有这么多的黄土。” 是处理地道里的黄土时,挑夫不小心洒了一些在地上,因为积雪的原因,显得很明显。 “不行,不行。”张秀花突然揪住毛驴的颈毛,“先回去,先回去,我得去城主府找两个熟人,让他们和我一起。” 第六十三章 她死了 张秀花肯定不愚蠢,不然她不可能经营这么大的一家酒楼,余良之所以能够瞒着她这么久,除了一直安排人给她传递假消息之外,还仰仗着现今社会的交通不便利,信息传递手段落后。 今天,她看见地上这么多的黄土,她就意识到了不对。 不是她发现了正在进行的地道工作,而是她知道,天水村这个方向的那场大旱,几个月的时间,这里的村民根本翻不过这个身来,他们现在必定每天都还在为饱腹的东西疲于奔命,哪有那个精力来这里挖黄土?就算是房子要塌了,必须要修缮了,但为了吃的,也只能简单修缮,能跑这么远的地方挖土吗? 唯一有这个能力还能做这些事情的,就只有她的娘家,张扒皮这个地主了。 但这几天她没有收到从张府传来有任何要修缮哪处房屋的消息。 事有蹊跷,她又联想到许久未进城的二哥,该制冬衣的娘亲,种种迹象,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些村民没有吃的,不会.....? 正常来说,村民们没有那个胆子,但她不敢侥幸,万一是真的,她此行无疑是去送死。 “啊!回去吗?”余柳被突然返程的消息搞得有点不知所措。继而反应过来她不仅要回去,还要去城主府借人。 该怎么办? 她如果去城主府借来了几个守城军与她同行,营部必将彻底暴露,陷入危险的境地。 多半城主会直接派兵剿灭。 时间紧迫,要想个办法把消息传到垭口去。 还好现在离垭口不远了,我就算身份暴露了,革命军的人也能在张秀花进城前追上她。 嗯!就这么办! 余柳打算以方便的名义,暂时脱离她们这个三人队伍,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垭口。 “那个,老板娘,我想.....” 她刚开口,话还没有说完,走在毛驴前面的陈壮牛却突然顿住脚步,打断了她的话语。 “老板娘,我去撒个尿!” 说着把牵毛驴的绳子强行塞给余柳,跑进树林。 余柳那个气啊,但她马上静下心来,余田告诫过她们三人,不管遇见多么紧急的事情,都要想办法快速冷静下来。 她牵着毛驴,深呼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着:不要急,还有时间,等到陈壮牛回来,我还有时间。 可能是她的思绪太不集中,最多只能分精力关注脚下的道路。 后面‘砰’的传来一声巨大东西响动,然后‘啊’的又想起一声女人的痛呼,手里的绳子一下受力,是毛驴想要挣脱的迹象。 本就心里毛躁的余柳,被这瞬间发生的一连串动静差点吓得心从嘴巴里吐出来。 她惊恐转身,看见本该去方便的陈壮牛正高举着一块大石头,表情惊慌,身体颤抖地喘着粗气。 在他的面前,躺着的,则是从毛驴背上翻下来的张秀花。 张秀花是后脑勺着地,嘴微张,眼浑圆,大量血液从后脑勺冒出来,浸染着雪白的积雪变红,红色如火苗蔓延般蔓延扩散。 “你......”余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啊! 这陈壮牛到底是为啥? “不好意思了,余柳妹子!” 陈壮牛从第一次动手杀人后的空白期中恢复,看向余柳,满脸的愧疚。她并不知道余柳和营部的关系,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他肯定不可能放余柳就这么离开。 但他至少还存着一点善心,哪怕是他下定决心要杀掉余柳,也尽力阐明为什么杀她的原因,期望一个无辜的鬼魂的原谅他。 “我不能让她回去找城主府的人。” 他眼神凶厉,高举沾着血迹的石头,一步一步地朝着余柳靠近:“只要城主府的人,过了前面的垭口,我的儿子就很危险。” “你可能不知道,她所谓的娘家,那个臭名昭着的张扒皮,早就被人杀死了!我的儿子现在就和杀掉张扒皮的那些人在一起。” 余柳从中听出了一些大概,与陈壮牛成对峙之势,小心翼翼地后退着。 “陈壮牛,你冷静,你听我说...” 陈壮牛肾上腺素飙升,哪能听得进余柳的话语,他还是自顾自地说道:“但他们不是土匪,他们也不是强盗,他们是一群真正的在我们老百姓做事的人。” “我不允许我的儿子有意外,我也不想他们那群人有意外。” 看着陈壮牛眼神通红,就快要完全失去理智,余柳叫喊的声音大了很多:“陈壮牛,你听我说!我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她哪能听不出来,陈壮牛嘴里的‘他们’指的是余良所成立的革命军。 “余良,余田,林平安,李大风,营部。”余柳不断地说着关于革命军的关键字,试图让陈壮牛意识到她真的是‘自己人’。 这样做确实有效果,陈壮牛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听到这些名字,脚步停了下来:“你真的是...”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余柳,从她嘴里的说的那些名字,确实是他几次到营部认识到的人。 余柳也松了一口气,主动过去让陈壮牛放下了石头:“我的任务就是在张秀花身边,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现在张秀花已生死不知,加之刚才陈壮牛说的那些话,她才决定说出这个秘密。 不用再动手伤人性命,陈壮牛也就不再去过心关,一下就平静了很多:“那么我送狍腿那次...?” 他突然想到自己送狍腿时被人守株待兔的经历,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余柳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的!” “好!好!”陈壮牛不仅没有责怪,还有点开心,“刚才对不起,对不起!” 他道完歉,马上把目光看向地上的张秀花。 “死了!她死了!”他探了探张秀花的鼻息,他动手着实是太过着急,热血上涌,没有顾及出手时的力道,牙一咬,眼一闭,用了最大的力道砸在张秀花的后脑勺上。 “现在怎么办?” 动手之前,他并没有想到,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去想,该怎么处理此时的场景。 第六十四章 新的安排 余柳虽然也很慌张,但是她面对危急关头,比陈壮牛要稍微淡定一些。 “后续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她不能就这么躺在这里。” “要是有人路过,肯定认得出她是秀花酒楼的老板娘。” 余柳来回踱步,思考着后续该如何处理。 “这样,我们把她抬到驴身上,然后把她带到营部去!” “后面的事情,我们掌握不了,只有去找小良了!” “好!好!”六神无主,一点主意都没有的陈壮牛,连连点头,“把驴牵过来!” 他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张秀花抱着站了起来,“嗯~~太重了!” 最后,两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把没了生机的张秀花抱到驴背上,然后踢打开地上的积雪,覆盖掉血迹。 革命军大部分的人都在休息,因为是夜训的缘故,昼夜颠倒。 但几天前收到余柳传回来的信息后,余良就在双峰垭口安排了更多的人手,并严肃的告诉他们,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向他汇报。 这时,余良的房门被人猛烈敲响。 出事了? 余良醒来,第一反应就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一般的工作汇报,不会来打扰他休息。 他赶紧穿衣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白帽白披风,负责今天在双峰垭口站岗的武装队人员。 “队长,张扒皮的那个女儿回来了!” 果然回来了吗?余良眼神微眯,一道寒光射出。 他其实早有想到了处理这件事的办法,那就是直接将张秀花囚押在营部。 谨慎小心的争取了近四个月的时间,让革命军基本成型,不再那么迫切的再需要训练时间。 现在还需要时间的,就是战士们对敬龙城的熟悉程度,以及地道最后的贯通工作。 地道进城以后,西城街的这处出口,已经彻底打开;现在在进行的,就是另外两个街道出口的连接工作,而且按照当前的进度,这也要不了多久的时间,最多只需要半个月。 一个女子回娘家待个十天半个月的,还算合理吧? “但是死了!” 死了?余良的瞳孔一缩。 “怎么死的?是谁动的手?在哪个位置动的手?有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哨兵回答道:“是她的仆人和下人,现在正拉着她的尸体往营部赶来。” 仆人和下人? 余良很容易就猜到这中间肯定有余柳,但是她们为何动手,他暂时还不是很清楚。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垭口吧,密切关注敬龙城方面的动向。并告知余田参将,暂停地道挖掘,做好入口处的隐蔽工作,等到我的命令,再进行动工。” 哨兵前脚离开营部,余良后脚也走出门外。 他现在担心不是张秀花死了有什么影响,他现在担心的是,张秀花死的时候,有没有被敬龙城那边的人看见。 要是被看见了,将消息传回秀花酒楼,或者是城主府。他们营部可能今天就会有危险。 不多时,余良就看见牵着毛驴,托着尸体,一脸惶惶不安赶来的余柳和陈壮牛两人。 两人见到余良,把事情的经过细致地给余良讲述了一遍。 “这么说,你们动手的时候没有被其他人看见?” 陈壮牛点头:“在小树林里,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见周边没有其他人,我才动的手!” 余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两个应对突发情况的‘新手’,当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做得不错!”余良肯定的说道,“当初那种情况,你们这样的选择是对的!” “当然,还是欠考虑,毕竟你们没有提前想到完善的后续处理手段,万一你们在处理尸体的时候,被其他人发现怎么办?哪怕人迹罕见,也不能确保就没有人。” “余柳的想法最稳妥。” 余良没有告诉他们,为什么余柳的做法是最准确的。 其实当时余柳能把消息传到双峰垭口,垭口的人马上就能通知在地道里的余田,以余田他们现在的反应速度,张秀花肯定是回不到敬龙城的。 “不管怎样,从结果来看吧,这件事没有做错!” 余良赞赏着两位,把他们迎进营部一间有木炭的偏厅,然后叫来武装队的成员处理好张秀花的尸体。 看来是等不到年节,各处地主进贡时,就得向敬龙城彻底开战了。 余良这样估摸着。 最多再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也就是十二月初,敬龙城那面就会陆陆续续派人到这面来。 但现在的余良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并没有忧愁,更多的是一股肃杀之气。 当天晚上,战士们醒来,准备进行夜训之前,余良派人叫回余田,并喊上余柳和陈壮牛,做了一次工作安排。 “从今天起,革命军从一什、二什、这个顺序,一天一个什,去敬龙城。” “没有任务,就是去逛街!” “给我把敬龙城,大大小小的道路,高高低低的房屋,给我记清楚。” “记的时候,脑海里也要演练,我该用哪个动作能最快的爬到这个屋顶,我该抄哪条小道能最快到达对面。” “都记住了吗?”余良问道。 “记住了!” 这是余良在派战士们进城熟悉地形,就像当初熟悉石园村的地形一样。 只有战士们去亲眼看见,去亲眼记住,作战时才能更有把握。 这是他那个沙盘不能带给战士们的东西。 “柳姐,陈壮牛。” 余良专门向战士们介绍了余柳和陈壮牛。 余柳的任务没了任务目标算是中断了,陈壮牛也用实际行动加了革命军。 “你们两人,还是要时不时的回酒楼一趟,以取换洗衣物,拿什么随身物件为借口,观察酒楼那边对张秀花迟迟没有回去的态度。当然,自己也要小心,只要有人起了疑心,你们就会很危险。” 余良安排他们两人这样做,一来能知道他们把必将产生的怀疑告知城主府的大概时间,余良这面能最快的做出反应;二来,他们要是能让秀花酒楼的人越迟产生怀疑,留给革命军的时间也就越多。 时间越多,对革命军的准备工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六十五章 酒楼赵孝 “然后,余田。” 余良的目光看向余田:“虽然现在天气糟糕,但地道三个出口的连接工作还是得加快,告诉武装队的叔伯们,多辛苦一下。” “至于那两人的情况。” 具体是哪两人余良没有说,但余田肯定知道:“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失联。” 余田肯定的点头,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余大伯。”余良脸上有些愧疚,“我知道你们武装队是这段时间最忙的,但是特殊时期,你安抚好武装队的叔伯们。” 余大伯摆了摆手:“小良,有什么事,尽管说!你是队长,我也算是一个队长,还是那句话,我说什么,他们肯定听我的。” 余良点头,没有质疑:“高度白酒,红糖,现在需要大量地制造出来。” “人手不够的话,最好让村民们全部参与进来,地里的冬萝卜什么的,过几天再收。” 平时余良是特别不愿意把工作安排到村子里的村民身上,但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舔着脸把这些工作安排下去了。 “还有上次我跟你说的那种小口的陶罐,也烧制一批出来。不管质量与外形,只要装水不漏就行。” 余大伯拍着胸脯,一副都是小事的模样:“没问题!” 安排好了个别人的具体工作,余良才对整支革命军喊到:“除了一什明天进城,留在营部继续休息以外,其余人带往训练场。” 值班屯长带着队伍离开,余良拉住林平安,是有话要和他私下说。 “现在开战在即,战士们肯定也察觉到了。”余良和林平安并排跟在大队伍的后面,一边走,一边小声的交流着,“战士们现在的思想状况,属于是重中之重。” “你多费点心思。” 林平安本就是主管思想方面,经过这三四个月向余良请教以及自己工作摸索,他已经总结出了一些经验,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战士们的心性可能会发生变化;知道战士们发生了心性变化后,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干预劝导。 “嗯!我知道!” 林平安沉思着点头,也没有不好意思,把一些想到了却不知道怎么做的情况讲出来,和余良进行探讨。 “战士们这段时间的心情肯定是紧绷的。当然,我觉得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白天休息的时候。”林平安讲述起亲眼看见的情况,“我看见好几名战士很长时间都睡不着。” “私下里,我就问他们。” “他们告诉我,他们听说了革命军肯定在年节前和敬龙城开战,距离年节越近,他们就越来越焦躁。” “但又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清楚自己是在期待,还是在害怕!” 余良仔细的听着:“还有其他情况吗?” “有!”林平安继续说道“下午的时候逛宿舍,会听见很多的战士说梦话。” “但都是噩梦,咆哮着什么砍死你,我也不活了之类的。” 听林平安说完,余良知道战士们是什么情况:“心情太紧绷,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这是一个正常现象,面对上战场,可能面临生死考验,很少有人能做到从容。” “队长,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林平安不耻下问,“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战士们会越来越休息不好,恐怕会造成临战之时精神不佳呀。” “这样!” 余良和林平安两人的交谈,让他们两人离大部队越来越远,余良看着队伍里微弱的火光,说道:“你抽时间去敬龙城,找个说书先生,或是什么戏班子,再不济找青楼的艺伎也行。” “把他们带到营部,让他们给咱们战士表演一回,让战士紧绷的内心,松上一点。” “啊!”林平安一脸的惊讶,他没想到余良竟会想到这样的一个解决办法,“那真请到了营部,还放不放他们回去?” “放回去,合适的时间就放回去!”余良淡淡的笑到。 林平安汗颜,也学着余良的口气:“那出城士兵询问的话,就说是张扒皮请的吧,张扒皮的名声不用白不用。” “呵呵呵....”两人呵呵的笑着,步伐快了一些,追上了训练的队伍。 而此时,秀花酒楼。 张秀花回娘家,最高兴的莫过于赵孝了。 他早就巴不得这个凶恶的婆娘回娘家,给自己留一段自由的日子。 当天晚上,他就从柜台拿了一笔银子,风风火火跑到他们这条街道的凤栖楼,一连两三天,花天酒地,听曲赏舞。 至于,酒楼的运营,本该是赵孝亲自经营,但赵孝心大得很了,大手一挥,直接甩给了酒楼的下人。 挣钱还是亏钱他也不在乎,先潇洒几天再说。 他心想,等潇洒够了,再回酒楼装下样子,等张秀花回家。 八九天的时间里,赵孝只回了两次酒楼,每次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小二:“那婆娘回来没?” 听见店小二摇头说没有回来,赵孝提心吊胆的心情当即好转,又开心了起来。 没回来好啊,没回来好啊! 但他是好了,酒楼就恼火了。 由于没有张秀花掌控全局,这几天,酒楼人员开始松懈,小二没有以往那么热情,后厨没有以往那么敬业。 热情不够,味道不好,本还能保持酒楼正常运营的老顾客便来得越来越少,每天开门营业,到最后算总账,连以往一半的营业额都没有。 本来到了冬季生意就不好,现在老顾客都没了。张秀花再不回来的话,眼看就要关门歇业了。 “那婆娘回来没?” 这天,赵孝又鬼鬼祟祟地回到冷清的酒楼,轻声细语的询问靠在炭火旁打瞌睡的小二。 “老板...”店小二吓了一跳,要是张秀花的话,他现在这明目张胆的偷懒,定会被狠狠批评一顿。 “没..没有..,余柳回来拿衣服,说还要待几天。”小二一看是赵孝,松了一口气。 “还没回来?”赵孝一脸疑惑,“那婆娘爱财如命,舍得这么长时间不回来?” 不过这疑惑也只是一瞬:“管她的,没回来正好,我还能再过几天快活日子。” 第六十六章 文工团 “咦,怎么就这么点钱了?”赵孝来到柜台,见柜台里并没有多少银两,本高兴的心情有一点不满。 “老板!”小二无奈的说道,“这几天生意不好呀!” 赵孝盯着小二,小二大惊失色:“你不会以为是我拿了吧?” “全拿走了!”赵孝就算有着一些怀疑,但也不想去处理这些事情,一把抓完柜台里的银两,“那婆娘也不知把存银藏哪去了。” “老板,留点呀!酒楼还要运转。”小二悲哀的喊道,“这个月商税还没上交呢。” 赵孝连后院都没回,缩着手准备抵御寒风,又打算要外出了,“运转不了,就关门。那婆娘肯定在这几天就会回来了。” 余柳回了一趟酒楼,得知了酒楼现在的状况,让余良判断此时营部还能有一点放松的时间。 林平安很快就按照余良所说的办法,去敬龙城请来了一个唱小曲的班子。 当天晚上,集合本该出训得战士们,得以听一场小曲。 要是在以前,听小曲这件事,这些战士们这辈子都可能享受不到。 战士们的心弦松了一些,至少在今天,听完小曲以后,他们没有再东想西想了,都装模作样的和战友讨论点评,以至于第二天白天,是近段时间来,战士们睡得最安静的一次。 而唱小曲的这个班子,能来这里唱小曲,期间也经过了很多坎坷。 班子的班主叫做花飞章,是名年过半百的老者。 他们这个班子的形式是一家人的形式。 花飞章负责弹三弦琵琶,儿子负责杂工,搬桌子,搭台子这类的体力活,女儿和儿媳负责吟唱。 一开始,林平安到敬龙城找到他们,说是替地主表演时,他们是不大愿意的,但考虑到近了年关,挣点银两过个好年,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等他们到了营部,发现营部现在的场景,才意识到:这哪是地主啊!这是一支军队呀! 而藏在这么一个地方的军队,不可能是敬龙城的军队,肯定是造反的呀。 几乎每个人对造反的人,都下意识地认为是强盗和土匪之流,所以花飞章当时以为他们是必死无疑了。 他当时提出的条件是,曲可以唱,自己也可以死,但能不能放了自己的儿女儿媳。 余良跟他解释了好久,说了他们不会拿他怎么样,还解释为什么要请他们的原因,花飞章才信了下来。 这一信下来不要紧,苦地主久矣的花飞章当即就决定免费给战士们唱一场,甚至还要捐出一些积蓄,不为别的,只为支持余良他们的事业。 余良当然不能要了,说他要是有这份心的话,可以多创作一点激励内心的曲子,甚至余良还示范了几首他自己会的。 说以后他们革命成功了,花飞章可以经常到革命军来为战士唱曲。 要是能再多组织一些他们这种文艺工作的人就更好了! 花飞章是认真的和余良在讨论这件事情,问道:“我们一家人,可以称之为戏班子。但要是多组织一些人的话,该叫什么呢?我没有一个什么名分,其他的班子,也不会听我安排呀。” 余良笑了笑,就当是闲聊,随口说了一句:“就叫文工团吧!平时在外面给别人唱戏,挣养家糊口的钱,有时间了再到军队,唱点曲子给战士们听。”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花飞章在给营部的战士们唱了一晚后;暂时不准离去嘛,他们就一直在三个村子里,唱曲给正忙着余大伯安排事宜的村民们听;他看见村民们现在的伙食,御寒的衣物,以及这么支持革命军的态度,竟下定了决心,要是革命军成功打进敬龙城的话,一定要去按照余良说的,去组建一个‘文工团’。 这么一支为了百姓的军队,凭什么不能给他们唱曲?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十二月的第一天,余田汇报,地道的三个出口连接成功,并且三处出口所租住的房屋都分别安排好了人员把守。 意思就是说,现在只要革命军想,随时都能通过这个地道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敬龙城。 甚至可以说是,革命军现在就能直接打敬龙城守卫军一个措手不及。 但余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做,城里的居民没有心理准备,很有可能会造成无辜群众伤亡。 当然,既然时间提前,敬龙城的防备工作还没彻底收紧,余良也不是没有想过就用他一开始想的那套从城里向外攻的手段,地道作为辅助;但那套方案是建立在年节的时候,城内居民回乡祭祖,人数最少的时候。 还是稳步走下去吧,他决定还是按照他脑海已制定好的,地道战的‘作战计划’来。 战士们进城实地观察的顺序又轮转到了一什,开启了第二轮。 并且,从这一天起,模拟实战训练停止,战士们不再每天晚上都前往石园村,而是一直待在营部里。 没有调整作息时间;白天休息,晚上余良再传授一些近身格斗的技巧,或者近身的匕首术。 各什里的武器柜也从今天起没有了上锁的流程,只要有需要,战士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能全副武装。 林平安则见缝插针的和一些这段时间又表现得忧心忡忡的战士们聊天,什么都聊,不只是村里的,敬龙城的,甚至是一些荤腥粗俗的话题。 武装队那面,地道工作的多余人员撤了回来,加入到白天的警戒人员中;除此之外的其余人员,把制作出来的高度白酒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装进水囊和包裹的红糖及一份金疮药放在一起;一部分装进烧制的小陶罐内,再按照余良的要求,用碎布塞紧陶罐口。 而村里的其他村民们,此时也仿佛感知到了要发生什么事,取出这几个月变卖农作物得来的银两,进城买了大鱼大肉,买了鸡蛋,买了鞋垫针线。 这些东西,他们以往年节时,都不一定能舍得买上一样。 第六十七章 暴露 秀花酒楼几个下人着急了。 这几天的营收越来越差,眼看明天就是一月一次征收商税的日子,而柜台里的钱根本就不够。 当然,这本不该是他们这些下人该考虑的事情。 奈何现在老板娘!老板娘没在;老板!老板一天也不归家。 “干脆关门算了,我们做了这么多,她又不会给咱们加一丁点的工钱,你信不信?等她回来了,还会把怒火发到我们身上,说我们没有经营好酒楼。”有个后厨的下人这样劝说到。 “我也是说,这么冷的天,窝在被窝里不舒服吗?非要自找麻烦跑来受罪!” “老板都没放在心上,我们上杆子找罪受!” 就在他们抱怨讨论时,消失了几天的赵孝醉醺醺地回来了。 “那婆娘回来没有?”一如既往地,他推门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探头询问。 “没有!” 本来看在赵孝是老板的份上,下人平时装装样子,对他是很客气的,但其实在他们的内心当中,特别是在张秀花长期耳濡目染下,他们根本就看不起赵孝。 此刻见赵孝还是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小二瞥了他一眼,回应的态度没有丝毫的尊重,尽是厌恶之色。 听见回应,赵孝才挺直了胸膛走进酒楼,来到柜台。 “这几天的营收呢?”他看着只有几个铜板的内柜,一脸的失望。 “没生意呀,哪来的营收?”小二没好气说道。 “妈的!”赵孝低骂了一声问道“那婆娘回娘家多少天了?” “半个月了!” “这么长时间。”赵孝疑惑地坐到椅子上,“奇了怪了,她这次回去这么多天!不应该呀!” “这酒楼可是她的命根子!不要了?” 疑惑着,他把目光看向了撇着头无聊的小二:“你去我岳丈家喊她回来,就说酒楼要关门了!” “我去?”小二自然不是很满意,“这么冷的天?” “难道还是我去呀?”赵孝拿出来一点当老板的样子“你是不想要工钱了是吧?” “去就去!”小二对工钱两字无以回应,转身进到后院牵驴子。 这一整天,没钱继续花天酒地的赵孝蜷缩在酒楼后院烤着炭火,为了迎接张秀花回来,他还专门吩咐不情不愿的下人们,把整个酒楼都清洁了一遍。 一直等到夜色黑尽,却依旧没有看见张秀花回来,甚至去叫人的小二也没有回来,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还没回来?” “怕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眼见明天就是上交商税的日子,在敬龙城交不上商税可能面临查封酒楼的后果,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城主府,报告张秀花失踪。 一个酒楼的老板娘,还是地主的女儿,城主府就算是敷衍,也会派两个人应付一下吧。 也正和张孝想的一样,第二天上午,两位守城军和他一起出了城门。 昨日酒楼小二被垭口暗哨束缚后,第一时间就带到了余良处。 简单的一通询问,余良确定今日还会有人再来。 只要酒楼的人能拼出一个完整的脑子,那么今日除了酒楼的人之外,一定还会带上几名城主府的人。 果不其然,垭口武装队人员汇报,三匹快马正朝着营部方向赶来,其中还有两名士兵装扮的守城军。 “记住我说的了吗?” 余良看向边上有些忐忑的乔明。 乔明是被余良私下叫来会议室的,并让他今天执行一件特别的任务。 乔明略显紧张地点了点头:“记住了!” 余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紧张,就拿出平时训练的水准就行了。” 交代完乔明,走出门外,余良拿出竹哨,吹响了集合哨。 “所有人员,全副武装,到中庭集合!” 现在是上午,按照战士们调休的时差,这个时候相当于是平时的上半夜,所以大部分战士并没有休息。 战士们很快就集合完成。 但集合完毕后,所有的战士并没有平时训练时的那种松弛感,一个个的都紧绷着脸,甚至好几名战士在集合都完成了,还在检查自己带的武器装备是否齐全,生怕自己少带了什么。 余良看在眼里,听完值班屯长的汇报人数后,严肃地看向战士们,出声问道:“怎么?大家是觉得要开战了吗?” 战士们全都沉默着,雪花飘舞,让他们裸露在外的面部,冻得泛红,却更让他们的表情显得肃穆。 “好!”余良大喝了一声,“既然大家都觉得是要开战了,但是大家还是听从命令,选择了集合!” “没有让我失望!” “我相信你们也不会让咱们几个村子的村民们失望!” 经过余良这么简单的两句,战士们的表情又坚定了一些。 “不过,今天并不是彻底开战,只是来了一小股敌人。” “之所以集合大家,是想通过事实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到底有多强!” “立正!向右转!” 营部这边集合了战士们,赵孝和两名守城军也路过垭口,离营部越来越近。 “前面就是我岳丈家了!”赵孝勒了勒缰绳,指向他们视野里的府邸。 穿盔带甲配长刀的士兵看了看赵孝指的方向,凝重地说道:“情况不容乐观,不出意外的话,你的岳丈肯定是出事了!你说前段时间这面有场大旱,那么可能是有人造反了。” 另外一个士兵也点头出声:“我们一路走来,没看见一个村民,也没有看见一名你岳丈家的家丁!” “而且,过了垭口那边,不知从哪来的黄土,明显是最近挖出来的雪都没覆盖完,如果在建什么东西的话,那么干活的人呢?很诡异!” 赵孝一脸害怕:“那两位军爷,要不要先回去?多叫些人来?” 士兵摇了摇头,一脸自信:“不必,就算真有贱民造反,他们能有多强的战斗力?” “哪怕不能杀他们个底朝天,但想离开,也没人能拦得住!” “驾!” 他们决定继续前进,并加快了速度。 “咻!” 传来一道破空声,夹杂在风雪呼啸的声音中。 一支小巧,浑身金属质感,尾部是鸡羽的箭矢射向了其中一名守城军。 第六十八章 对战 箭矢来得太突然,根本没给三人任何反应的时间,被命中的这名士兵肩部被插了一个对穿,从马背上翻了下去,然后再因为惯性的关系,在雪地中滚出去很长的距离。 “吁!”“吁!” 剩下的两人冲出去了一段距离,才紧急勒马停了下来。 “撤!”另外一个守城军大喊了一声,赶紧调转马头,“弓箭能破甲!” 刚才他还很有信心呢,现在看见居然有能破甲的箭矢,所有的信心瞬间消散,满脸惊慌。 他是喊了‘撤’,但赵孝却没有听从他的命令,直接快速地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分别朝着四个方向跪拜,大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他的视野里没有人,根本不知道箭矢是从哪里射来的,只能朝着空气磕头,并竭尽全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大一点,让现在主宰他们生死的人听见。 越喊越慌,吓得尿液湿透了他的棉裤。 调头的士兵,刚要抽鞭打马,在他的侧方,突然从雪地里站起来一道道身形,白色的帽子,白色的披风。 要不是他们主动现身,他不全神贯注的话,根本看不见这些爬下后,与雪地融为一体的战士。 正是革命军! 余良也一块巨石后面走了出来,随手把手里的弓箭丢给一旁的余田。 “既然来了,还没有到目的地呢,就要回去了?” 他含着笑,看向被包围了,在马背上抽刀,如临大敌的那名士兵。 马的鼻子被勒得难受,一圈又一圈的在原地转圈,不断打着响鼻,大量的热息从马鼻喷了出来。 “大胆毛贼,我乃敬龙城守卫军,快快放下武器,城主大人留你们一个全尸。”他明显有些慌乱,但却还是佯装镇定,高举制式军刀,厉声喝到。 “所有人,退后!”余良下达命令。 革命军战士们警惕着后退,一脸的严肃,不一会就回退出一段距离,留出很大的一片空地。 “乔明!” “到!” “杀掉他!” “是!” 乔明一人一刺,离开革命军队伍,来到士兵面前。 深呼吸一口气,右腿后撤,压低身形,抱握军刺成格斗准备姿势,严阵以待的面向他正前方的一人一马! “找死!”士兵见对方只派一人前来迎战,顿觉受到侮辱,反手一拍马屁股,亮出刀刃,裹挟着凌厉的杀气朝着乔明冲去。 观察的战士们见到这一幕,一个个的都屏住了呼吸,仿佛自己就是对敌的乔明;虽在观战,但紧握着军刺的手心都冒出了汗水。 战马爆发的速度很快,两人很快就拉近了距离。 “呀!”士兵的身形斜在马背上,单手举刀,在距离对手只是几步之时,瞄准目标,做出上扬与下砍的动作。 标准的骑马砍杀!充分的把马匹前冲产生的势能加之到他砍下的这一刀之中。寻常步兵很难对抗,不仅要格挡势大力沉高出自己一个身位的长刀,也同时要顾忌到马匹的冲撞。 战刀袭来,全神贯注的乔明目光一缩,军刺刺出的同时,翻身右滚,用的是平常训练的战术动作,心随意动,连贯且顺畅,不仅避开了长刀和马蹄,还顺势用军刺刺尖的锋刃划开了马匹的肚子。 他第一击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消耗掉对手的战马,不然对方始终比他高出很多,导致他很难命中对方。 战马的耐力很好,士兵一次冲锋没有得手,马上又调转马头冲向刚刚起身的乔明。 乔明丝毫不敢耽搁,立马做出应对。 接连四次,乔明都用迅捷的身法躲了过去,搞得士兵很是窝火。 “就知道躲吗?鼠辈!我看你还有多少力气!”士兵呲牙叫骂,又发起一次冲锋。 然而,这一次,马匹冲出两步,猛地一下前蹄下弯,马受伤严重,已没有再冲锋的动力,导致士兵整个人从马背上被抛飞出来。 好在现在是冬季,地上有一层积雪,士兵摔得不算严重,他在乔明主动冲来前翻身而起,一脸的戾气:“他妈的!” 随着战马倒下,攻守易位,冲来的乔明冲刺,垫布刺,上刺,下刺,所有的招式全招呼向现在和他一样身高的士兵。 士兵不断地做出格挡,但是乔明收刺出刺的速度极快,哪怕他成功挑开了前面所有的招式,自己也节节败退,脚下好几次不稳,险些摔倒,也险些被尖刺命中。 而此时的乔明仿佛才刚刚找到状态,呼吸节奏平和,查漏补缺即时,尽挑着士兵难以防守的部位刺去。 越战越勇,丝毫没有力竭的现象。 “你特娘的....”一直被压制着打,怒气攻心,又挑开一次进攻后,士兵后翻手腕,就要斜劈,哪怕挨上一刺,也要把自己变为进攻方,掌控战斗节奏。 “噗!” 斜劈之势僵持在了半空,乔明垫步一刺,军刺直接从士兵身上甲胄的铁片缝隙刺进了他的前胸。 随后他立马收回军刺,快步后退,拉开身形。 “你他妈的....”士兵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胸前,呼呼的冒出血水。 他还没有放弃,捂着胸口,就又要和乔明展开下一次对决。 乔明也在不远处再次摆出应战姿势。 可这名士兵只是前冲了两步,捂着伤口的手掌就变得异常鲜红,大量的血液从他指缝间冒了出来,用了再大力道去压迫伤口,却还是止不住。 并且前胸这种关键位置,血液尤为重要。 士兵感觉到他的力气正在快速的流逝,体温急速的下降,好冷,好冷,他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 再抬头时,整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苍白了极点。 “我.....” 他后面所有的话都没有说得出来,整个人直直地扑在了雪地中,前脸埋于积雪之中。血液还在渗着积雪向周围渗透。 “赢了?”乔明挪步向前,把士兵翻开。 士兵煞白僵硬,已无任何生命迹象。 “死了!他死了!”乔明浑身湿漉漉的,全身都是刚才翻滚时留下的污渍;但脸上却是狂喜,一边说,一边回头去找余良的身形。 见余良也满意看着他时,他又大喊了一声:“他死了!” 第六十九章 明日攻城 边上一直揪着心围观的战士们,这时也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他们脸色兴奋的神情,一点也不比参与对战的乔明少。 余良看着他们,朗声说道:“看见没有?看见乔明一个人是怎么对战一人一马的吗?是不是你们平时训练的动作?” “之所以我让乔明一个人出战,是想借这个机会告诉你们,你们自己有多强!” “所以,以后都给我自信起来!” 余良说到这,话锋一转:“但也不能盲目自信,我们对自己自信是好事,但对敌人该重视还是得重视。” “可以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战术上一定要重视敌人!明白了吗?” 众战士高呼:“明白!” “行!把那个家伙架着,把两匹马都牵走。”余良指了指,不远处还跪在地上,不断颤抖的赵孝。 “两具尸体等下由武装队的人来收。” “你们回到营部抓紧时间休息。” “我们明天正式对敬龙城发起进攻!” 余良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大,从他连贯的语气来看,这一句话显得十分的突兀。 等到所有战士都离开,一开始中箭翻下马的士兵,慢慢地爬起了身,他怯怯观察了周围后,再看了一眼身上细长的箭矢,不敢贸然拔出来。 随即看了一眼营部方向,跌跌撞撞地向着敬龙城跑去。 中午时分,雪下得又大了一些,洋洋洒洒,夹杂着呼啸的寒风,本来还裸露在外的城墙等部位,也没用多久也融进了白色的一片。 西城门守城的士兵,靠不断地走动,来抵御这刺骨的寒冷。时刻都在期盼着换防的人赶紧来,自己好回到温暖的军帐。 这已经不知道是守城长枪士兵第多少次哈气搓手。 他把长枪夹在腋下,双手合十来回搓动,抬头时,却看见一道跌跌撞撞,肩上头上全是雪花的身形,正艰难的朝着城门而来。 “是谁?”他提醒了边上的同伴,两人握紧长枪。 一眼就看出了不像是进城的普通百姓,因为他们看见来人的肩膀位置插着一根细长的箭矢。 等此人走近了一些,他们更是清楚的看见,这人竟穿着他们守城军的甲胄。 “是骑兵营的人!”城墙角楼里的人比下方两人看得更清楚一些,马上朝他们说明,“他中箭了!” “骑兵营的人?早上出去两人,回来一人,还中箭了,难道遇到了敌袭!” ‘敌袭’这个词语,不管是敬龙城,还是青鸢国,都是好久没有听过的词汇。 其实这些士兵们最主要的战斗经验,全是来自一些地方在徭役时受累反抗的民乱,很简单,也很快就能解决。 “发生什么事了!” 守城士兵主动迎了出来,扶起这名归来的骑兵营士兵。 “有人造反!快.....”士兵已经非常的虚弱,说话都断断续续,“快带我去城主府....” “他们有.....大动作,明天就要攻城!” “先别说了!”守城士兵深怕他马上死掉,扶着他朝角楼的人喊道,“快马加鞭带他去城主府,有大事!” 城主府,城主白临。 此时,他正与一名身穿白色衣袍的青年品茶交流。 平时高高在上,对谁都不苟言笑的白临,却对他对面这位明显年岁小于他的青年客气亲和,仿佛面对的是一位同辈之人。 “今年北城银楼得到了一套上好的银器,我已经让白为表达了喜好。” 百为是白临的儿子。 城主府的人虽然身份尊贵,但对于一些喜好的物品也不好明目张胆的索要,多是选择稍微委婉的表达,考验商家察言观色的能力。 “等到银楼上供以后,就送到青云,门主多半会喜欢。” 白袍青年穿着单薄,但一点也没有很冷的迹象,抿了一口茶:“白叔还是一如既往地有孝心。” 两人话题刚刚展开,一道极快的脚步声传来,随即身形半跪在门外。 “大人,骑兵营有人求见,说是出事了!” 白临放下茶杯:“带他上来!” 而旁边的青年,明显知道接下来是城主府的重要事宜,却依旧云淡风轻的喝着茶水,没有离开的打算。 不多时,奄奄一息的骑兵营士兵就被带到了白临所在的房间。 “城主。”士兵提着最后一口气,“天水河那面有人造反!” “我看见的叛兵有差不多百人。” 他的气息越来越弱:“还说明天正式进攻敬龙城!” 说完,他脑袋低垂,晕死过去。 “造反?”白临像是对着词语很陌生,硬生生的从嘴里挤出这个词语。 随即一股威严的霸气凭空而生:“叫守城军屯长以上军官到城主府议事。” 下达了这个命令,白临回头看了一眼喝茶的青年,没有任何言语,见对方轻轻点了点头,才离开了房间。 青年一直未起身,房间只留了他一个人,他把玩着茶杯,嘴角浮起笑意:“造反?有趣!” 临近傍晚,敬龙城表面看上去一切正常,实际暗中有几道暗流正在快速地流动着。 陈学文和余二叔余川接到从地道进城的余田传来的命令。 最快最大限度的把明天叛军攻城的消息散布开。 放中箭士兵是余良有意而为,目的是把明日攻城的消息传回到城主府。 这么做是故意把战斗的场景固定在敬龙城,不然城主府主动进攻,战场就将在他们营部那个方向了。起不到攻城一窝端的目的。 于是,余田等进城的人,陈学文和余二叔两人的关系网,都开始在各处,或是闲聊,或是报告,把消息传开。 叛军明日攻城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在敬龙城传得人尽皆知。 甚至还有一些吓人的消息,说叛军人数众多,有投石车,床弩等大杀器。 顿时,整个敬龙城人心惶惶。 大部分民众为了不受战事牵连,怕伤及自己这个无辜,当天就带上细软,要出城避战。 而守城军,在消息传回城主府没过多久的时间,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分别赶往各处城门,特别是西城门,更是重兵把守。 并下达了一个命令:只准出城,不准进城! 与此同时,营部。 什长以上军官会聚在会议室,聚在敬龙城的沙盘前。 第七十章 长久的等待 会议室内有多张椅子,分成两排,中间空出来的区域,是余良叫人打造的一张巨大桌面,不算很高,到一般成年人的腰部位置;而在桌面上,则摆放的是敬龙城的沙盘,沙盘旁还摆放着几个红纸糊成的小旗。 余良一个人站在上方,正面对着大门,也对着敬龙城的沙盘, 不仅如此,在余良的身后,还挂着一张人工绘制的敬龙城平面图。 所有在会议室的人都端正坐立,表情严肃,盯着站立着的余良。 余良目光从众人的身上一一划过,随后目光一凝:“各位,问大家一句话。” “你们有信心打赢明天这一仗吗?”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和余良从土屋起义走过来的人,虽对正规大战没有什么概念,但对余良他们有着一些莫名的自信。 余大伯最先说道:“我相信可以,一定可以!” 他这个后续才投身革命工作的积极分子,最先做出了回答。 “相信!”“相信!” 众人紧接着,也坚定地做出了回答。 余良道:“各位,我们只能相信!” 是自信,更多的也是无奈,但余良把那一份无奈埋得很深,不管其余人和他是不是有着同样的感触,这份无奈,他肯定不会表现出来了。 “关于明日作战计划如下,各位请认真倾听,牢记任务。” 正式的任务安排开始,记性好的更严肃了几分,觉得自己记忆力差的掏出了纸笔,不管自己的字迹是不是工整,有多么的歪歪扭扭,他们都动起笔来。 “首先是余大伯,武装队人员继续加强周围的警戒工作,及时更新接岗暗号,虽然现在守城军得到的消息是我们明日攻城,但他们也有很大的可能会派出小股队伍进行侦查或袭击。” “这次不用事事向我汇报,能消灭的,快速消灭;不能消灭的,直接紧急集合。” 余大伯朗声回应,一点都没有胆怯的情绪:“好的,今天我亲自警戒。” “另外...”余良还是看着余大伯在询问,“要准备的物资,都准备齐了没?” “全准备齐了,就在隔壁偏厅。” “好!你们武装队还有其他安排,等下再说。”余良说完,再看向林平安,“今天,你们思导员,副思导员,密切关注战士们的休息情况。” “让战士们不要太过紧张。” 说完了林平安,余良双手撑在桌面上,拿起一个小旗子:“明天下午战前动员以后,战士们会通过地道进入到敬龙城。” “进入敬龙城以后,一屯长...” 一屯长李大风微微昂起头,眼神看向余良手中的小旗:“你们一屯的任务,主要是负责西城街.......” 战前的任务安排,一直持续到了下半夜,各屯长什长才离开会议室。 离开会议室后,他们马上把接到的任务安排,人员分工,转述给了什里的战士们。 这天晚上,敬龙城的也确实派出几队人马前往他们这边,但奈何人员很少,很快就被余大伯亲自带队,消灭在了雪地中。 看见派出来的小队,城主白临也确信了骑兵营战士传回去的那个‘明日攻城’的消息,不是叛军为了逃跑拖延时间故意传达的假信息。 基于此,他便把所有的作战重心转移到了敬龙城防御布局。 按理来说,就三个村子,就算造反,对他来说也不算得什么波澜。 能有多少人?能有多强的战斗力?根本算不得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但他从继承了城主以后,哪怕平时傲慢无度,却一直没有轻视任何人。 看上去有点矛盾。 这么说吧,傲慢无度是他作为城主要向外面表明的态度,是他统治者身份不得不展现的格局;而不轻视别人,则是他坐稳这个位置的手段,也是他从自己家族好几个继承人中成功登上城主之位的原因。 “既然要攻城,那就让他们来攻城!”判断完当下的形势后,他是这样说的,“正好锻炼守城军的作战能力,还能看看叛军到底有多少实力。” “只给他们一天的机会,不管到时候他们的在村子里制造了多少的陷阱,我都会派兵屠戮掉村子里的所有人。” 他也觉得在自己的地方作战,更加的占有优势。 却正好契合了余良的谋划。 第二天,整个敬龙城的将士,就一直在等待着叛军攻上门来。 上午! “注意了,叛军可能马上就要来了!哈哈,好久没有大开杀戒了,只要他们敢来,咱们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所有的人马!” “这可是我们等了好久,能立军功的机会!” 西城门,大门紧闭,一个负责此处对战的都统将军战意盎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城楼上的弓箭手,城门后的重骑兵,重骑兵身后的步战兵,全是严阵以待,刀枪列阵。 下午! “妈的,叛军肯定是趁着天黑攻来,传令所有的士兵,不能掉以轻心。” 寒风呼哧哧地呼啸着,鹅毛大的雪花狂乱地飞舞着,士兵们被冻得都快僵硬了。 虽然他们都穿着很保暖的衣物,但是长期的不活动,加之身上还是冰冷的铁器盔甲,吃的也是准备的干粮,没有热量来源,哪怕是穿得再厚,也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冷。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一直在等待的叛军,此时才刚刚集合。 一长五短,紧急集合的哨声。 革命军战士们仿佛一直都在等待这个哨声的响起。 他们马上戴上白帽,披上披风,并动作迅速携带早已分配到什里每人一份的保障物资,清水,药物之类的,再从武器柜拿上自己所属编号的武器。 “幺二一!” 什长下达调整步调的声音比平时强硬了很多。 很快,所有的战士在什长的带领下,在中庭集合完毕。 整齐,挺拔的队伍,在飘飞的大雪中,犹如一道道树立的雕像。 只能通过白帽下定而有神的目光,冻得发红的鼻尖和脸庞,以及不断呼出的热气,才能看出,他们全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第七十一章 战前动员 “报数!” 值班屯长调整完队伍,大喊一声。 “一!” “二!” .... “满伍!” “报告队长,全员集合完毕,应到九十七人,实到九十七人!请指示!值班屯长,李大风。” “稍息!” 余良在雪花中,余良走到队伍的最前方。 “命令!” 战士们‘啪’的一脚,成立正姿势。 “所有革命军战士,于今日傍晚正式进攻敬龙城。详细作战计划已下达至各什长、屯长。所有战士严格听从什长、屯长及各级长官的安排,遵守作战纪律,发挥训练水平,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余良宣读完命令,林平安紧接着走到余良的位置。 他抬头看向挺立在雪地中的战士们:“各位,实战的时候到了,考验我们革命军的时候到了!” “长期以来,可恶的地主在剥削我们,他们踩在我们自己开垦的土地上,踩在我们祖祖辈辈的脊梁骨上,让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可一向被我们尊敬,被我们膜拜的,高高在上的城主,青鸢国的王,他们呢?” “他们没有关注过我们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们也懒得管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死活;甚至他们还变本加厉地支持着那些剥削我们的地主,站在我们对立面。” 林平安激动慷慨的情绪,带动着所有的战士,全都升起了一股怒气。 “这样的日子,你们受够了吗?” 战士们,整齐而坚定地吼道:“受够了!” 林平安继续说道:“这几个月,我们几个村子都过上了一段平和,安稳,没有人剥削,没有人凌霸的日子。可是呢?敬龙城的城主不同意,现在的王权不同意。” “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战士又爆发出一阵肃穆庄严的大喝:“打下敬龙城,打倒青鸢王,革命!革命!” “对!我们要革命!我们要想继续过上现在的日子,就只有打下敬龙城,打倒青鸢王。” 林平安用他最大的声音问道:“全体革命军,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整齐的声音同时响起,同时停下,林平安的情绪还是刚才那般的慷慨激昂:“全体都有,向后转!” ‘啪!’ 革命军战士转身,面向通向天水村,临水村,石园村道路的方向。 “现在你们面对的,就是咱们的村子,村子有咱们亲人,有咱们的子女,有咱们祖祖辈辈生活过的痕迹。这是我们就算是死了,也有人记得我们的地方!” 林平安右手握拳,举到太阳穴位置。 “所有的革命军战士们,面对我们的故乡,现在跟着我宣誓!” “我林平安宣誓...” “我余良宣誓....” “我余田宣誓....” “我....宣誓...” “英勇顽强、不怕牺牲、严守纪律、......坚决完成任务,彻底消灭敌人!” 宣完誓,整个营部整整安静了将近一分钟,林平安才下达了向后转的口令。 随即,余良再次向前,吼道:“作战任务现在开始!各屯各什,按照作战计划,开始行动!” 各什长马上就要响起跑步走的口令,却在这时,雪花弥漫了视野的营部大门方向,出现了一群人。 他们从茫茫的大雪中走了出来,向着战士们走了过来。 他们有的是佝偻拄着拐杖的老妇人,穿着崭新的棉袄;他们有的人是抱着襁褓,襁褓里还有婴儿啼哭的女子;他们有的是眼含热泪,却还努力的强撑长辈姿态的中年男子。 他们全都是天水村,石园村,临水村的村民。 他们没有任何的队列观念,也没有去看最高长官余良、林平安等人的表情,他们就这样强硬地、视若无物地走进了革命军的队列当中。 “娘,你怎么来了?” “娘来看看你,这是娘给你纳的鞋底,你赶紧换上,暖和。” 妇人擦拭着战士脸上的雪花,轻抚着战士冻得通红的脸庞,说话的声音很柔和,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却始终压制着哽咽的情绪。 ...... “你....” “我什么我?”年轻的女子一副强硬的态度,让战士一下子气势就弱了下去,“我刚好路过,来告诉你一声,你儿子会说话了!” “还有,儿子的名字我已经取好了,不要说我一个女子说的不算数,就叫‘余进城’。谁也不许改!” ...... “小子!你娘腿脚不方便,让我转告你一声,家里的房子修好了!今年没有漏一点雨!” 战士嬉笑着:“是你修的吧!” “不是你老子我,还能是谁?” ..... 还有很多的,没有亲属在革命军的村民也来了,他们全都挎着一个竹篮,竹篮上面用蒸笼用的那种白布紧紧地密封着。 到了革命军的队伍后,他们才将手里的竹篮掀开,里面竟是仔细烹饪的鸡鱼等热菜。 “来!有筷子!婶婶亲自做的,快尝尝!平时可没有这个机会!” “这叫做定心蛋,揣两个在身上,进城前一定要吃上两个!” 不仅是他们,一直在三个村子里教书识字的贾慎独也急匆匆地冲进营部,直接跑到余良的面前。 “你这厮,怎么开战也不通知我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告诉你,你小看我了!” “虽然我没有什么不世之略,但也绝不是愚不可及之辈。” “我不管,我一定要跟着你们行动,我也要进城。” 他不知为何态度如此强硬,明明只是一介书生,却下定了决心,要走上腥风血雨的战场。 余良此刻也不可能再花大量的时间来劝导他,权衡利弊后,说道:“如论你说什么,作战时都不允许你进城,不允许你妨碍整体的作战计划。” “至于天亮后,你随意!” 贾慎独还想再争取一下,但看余良态度坚决的样子,知道多说无益,忍下来后忿忿不平地嘀咕着。 “天亮后,就天亮后。” 第七十二章 开始行动 村民的出现耽搁了一会,却并没有影响正常的行动时间, 天色阴沉沉的,但天光还在,是傍晚十分。 实际上,放他们进到营部,余良也是知晓的,他应允过。 革命军的战士们开始有条不紊的按照什长交待的任务行动起来。 一什,到偏厅,现在的战备室,带上了前段时间加工完成的陶罐。 这些陶罐里面全是装着高度白酒,口沿处用麻绳捆绑着,且陶罐体积并不很大,四个都能绑在一起,一只手就能提起来。 一什的战士双手提起八个,有序的带上陶罐,离开战备室。 二什也是如此。 三什则换了另外的物质,弓和箭。 不多时,每个什的人员都按照计划领到了最后的物资,他们形成了一条长龙。 从营部出去,一个紧接着一个,向着敬龙城的方向前进。 风又大了一些,雪又狂了一些,一百人的队伍也算得上很长了,但要不是吹起了他们的白袍,露出袍内与白雪有色差的大衣,以及他们走过后,在地上留下的深一个浅一个的脚印。目送他们远去的村民,可能很难一直跟随着战士们远去的身影。 “快!跟上!跟上!” 余田和余良几人,一直在游走在队伍外,从队伍的开端,站在难走的地方,搀扶每个战士的身形,一直搀扶到最后一名战士,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队伍的前方。 很快,革命军的队伍,就像是一条游走在大地上的白龙,快速地游到双峰垭口,再由双峰垭口游到冰雪覆盖的小树林。 小树林,地道入口。 余良余田又以最快的速度先到一步,早就等候在此处的武装队人员,马上掀开铺在地上的竹席,积雪翻飞,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一屯长!” 李大风喊到:“到” “引路,带你们一屯人员,按计划行事!” “是!” 李大风率先走进地道中,抽出火折子,点燃一个火把! “一屯人员跟我来,每个什长举一个火把,队伍不要拉太长,跟着我的火光!进!” 一什人员开始往地道里面进,一个接着一个,脚步声在地道中传来回音。 等到了全部的人员都进去完毕了,余良看向余大伯。 “好了!你们武装队可以登场了!”说完,余良也钻进了地道。 随即余大伯重新盖上竹席,防止雪花卷进地道,堵住了入口。 做完这些,他小跑着来到双峰垭口。 垭口处,已有上百名武装队人员等候着。 “老家伙们!”他狞笑着,大喊了一声,“该我们登场了!” 这些年长的家伙,可不像革命军年轻战士们那样有纪律,听见余大伯下达了命令后,一个个举起武器,大喊着:“整起来!” “弄他丫的!” “好啦!好啦!”余大伯伸手压下他们的声音,“激情留着,别被灌进嘴里的风雪搞灭了!” “出发!”他大手一挥,“遛狗的时间开始咯!” 武装部近百人一个个提着各种各样的农具,大摇大摆朝着敬龙城走去。 敬龙城这面,等了一天的守城兵小股小股的进行换防,把冻得不行的换下去休息一阵,把休息好的士兵换来备战。 骑兵们也在小范围的进行走动,不仅是让士兵们有点活动的时间,也是确保战马能正常的行动。 都统将军在城头烤着炭火,一边用火钳翻着木炭,一边骂骂咧咧的:“什么狗屁叛军。那带回来消息的家伙,肯定是撒谎了!” 他问向边上的副将:“那家伙死了没有?” 副将也不知道,但这不是什么关紧要的问题,猜测着回答道:“应该没有吧!” “没有?”将军怒目圆睁,“耍老子一天的时间,他没死,老子回去了也扇死他!” “肯定是遇到了几个土匪强盗,自己打不过,没有面子,才撒了这么一个谎。” “要我说,今天就该直接出动两个营的兵力把几个村子屠干净,还白白派了几个人去送死。” 他忿忿不平的,着实是等了一天,等得很窝火。 他们这个时代的战斗,很少会把正面对抗的战斗时间想到夜间,到了傍晚的时间,就以为对方有很少的几率会再来。 但也不是彻底不考虑夜间的情况,始终在预防着什么夜袭之类小概率事件,不然现在他们早就撤回军营,哪还在这遭罪? 并且,城主白临本来的命令就是,一直要把这样警备情况坚持到明天大军出城。 “将军!将军!来人了!” 这时,角楼观望的士兵大喊。 一时间,所有的士兵都提起了精神,都统将军马上带上头盔起身,看向荒野方向。 荒野中,一群普通百姓摸样的男子,人人手持一把农具,冒着风雪,朝着西城门冲来。 “哈哈哈!”都统将军看见来敌竟然是这副摸样,拿着的武器居然是柴刀,锄头等等的农具,差顿时乐了起来。 “这就是叛军?这就是叛军吗?” 他反问着周围的士兵,口气是明显的嘲讽。 “跟他们一点尊重,油锅加热。” 油锅,一直是守城士兵们的常用手段,主要用于攻击用云梯强登城墙的敌人,一瓢下去,那滋味,真实的切肤之痛。 而下方叛军并没有云梯,加热油锅也算得上另外一种嘲讽。 “弓箭手,准备!” 城楼上,弓箭手快速在城楼上散开,到达规定的地方,拉弓搭箭。 荒野中,余大伯等人快速地向城门靠近。 冲到了一定位置,他双手一伸,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他用在风雪中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喊道:“就是这个位置了,再往前就危险了!” “各位,干活了!” 他命令一下达完,所有武装队人员,站直了身体,有人主动请缨:“我先来!” 这人向前一步,看向视野里因为风雪有点模糊的城墙:“那个傻大个!你娘过得好吗?爸爸我很想她!爸爸也很想你,大儿子。” 距离有点远,传过去的声音很弱,都统将军听得不是很仔细:“怎么停下来了?那人在说什么呢?” 边上的副将是明显听清的,但是此时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第七十三章 人员到位 最后在都统将军再次询问之下,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将军,在骂你!” “骂我!妈的!”都统将军一下子青筋直冒,“给我放箭!” “放箭!” 随着命令传到箭在弦上的弓箭兵。 ‘咻’‘咻’‘咻’。 如蝗虫过境的箭矢成雨幕抛飞向半空,夹杂在风雪中,朝着武装队飞去。 不知是风雪天气的影响,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这些箭矢却只飞到武装队几步远的距离,全插到雪地当中,没有对一个武装队人员造成伤害。 “果然和小良队长说的一样,他们的弓箭只能射到这个距离!”武装队里的人员,顿时有两个一脸的兴奋,是答案得到了证实之后的那种喜悦。 基于此,武装队人员的叫骂声就更加有信心了。 一个个的争先恐后朝着城墙叫骂,叫骂的内容那是一个比一个难听。 都统将军哪怕没有听清全部的叫骂内容,但好歹听清楚了一些,怒火上涌,血气翻滚。 “骑兵出城!杀掉他们!” 他下令,城门开始缓缓打开。 余大伯一直在关注着城门动向,看见城门打开了,按照余良的推断就是守城士兵开始主动出战了。 他马上又伸出手大喊:“停!停!” 他喊停了叫骂的声音,伸手疯狂地朝身后挥动:“撤,快撤!” 他们这群人是肯定不敢和守城军全副武装的骑兵对抗的,而且他们也从来没有打算过和任何人进行正面对抗。 所有的武装队人员开始在重骑兵出城前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逃离。 “跑了!他们跑了!”城门观望哨马上将看见的情形汇报给都统将军。 “跑了?莫不是在前面设置了什么陷阱?他们刚才这样做就是引我们的人出城?”都统将军并没有完全被怒火占据理智,此时见到当前的情景更是完全的清醒过来。 “让骑兵不要跑出我们的视野,派小队人马进行追击。” 折返的武装队人员快速地跑进小树林,趁着夜色藏到小树林深处。 很快,冒着风雪追击而来的守城军,就完全丢失了追击的目标,他们又迫于命令,不敢再继续往前,毫无收获地转了一圈以后,返了回去。 对未知,终究会存在着一点恐惧。 他们现在只要派出一队人马冲进天水河方向的三个村子,就能把三个村子杀得一个底朝天。 但风雪弥漫,天也黑了。 传统的思想告诉他们,叛军准备了一段时间,肯定会埋下一些陷阱。并且始终还有城主下达的守到明天大军出发前的命令。 在这场心理博弈中,革命军方面,占据了上风。 西城门没有关闭,骑兵回城以后,直接开着城门,能确保下一次出城能更加的迅速。 不多时,凭空消失的武装队人员又出现了,还是出现在弓箭射不到的区域外,甚至因为城门打开的缘故,又远离的一点。 又叫骂了一番,等到骑兵一出现,又立马转身逃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一来二去,你来我跑,往复了两三次。 如果骑兵一直在城外,他们就始终不出现;进城了,他们就出现了。 武装队的人员虽然累得各种喘气,但都有惊无险的在骑兵追上来之前,逃进小树林里,靠各种滑动,不留下脚印的到隐蔽位置,进行隐藏。 都统将军索性耍起了脾气:“让他们骂,我就不信,他们能骂到明天早上!”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城外的武装队人员身上时,城内一直神秘的队伍,已经伺机埋伏在了他们周围。 正是通过地道进城的革命军队伍! 进了地道后,各什长按照作战计划的安排,分成三队,从三处出口出来。 一屯人员的任务是负责西城门,他们从西城街的出口出来后,围聚在这处出口所在房间。 房间内,还有提前送到这里的战备物质,伤药箭矢,兵器啥的。 屯长协调指挥,行动前,又专门给三个什长再次重复了任务。 “刘有地,你们一什,分成两波人,带上陶罐,分别在这两处巷子,切记不要攀爬,虽然高处对你们更有利,但手里有东西,万一磕碰发出声响,会导致我们的行动提前暴露。一定要严格按照命令行事。” 李大风铺开一张敬龙城平面图,在松油灯下,朝着几个位置指了指。 “是!”刘有地沉着回应。 “出发!” “一什跟我走!”刘有地站起身来,围在周围的一什人员也起身,背着军刺,双手各提起地上四个一组的陶罐,他们率先推门而出,左右张望了一眼,迅速快捷的跑进风雪当中,朝着西城门方向奔去。 “林安康,你们二什的地点是这处屋脊,带上弓箭,到达指定位置后,朝着这个方向摇旗,然后影藏身形,等待命令。” “是!” “出发!” 二什人员和一什人员差不多,起身出了房间,奔向任务地点。 “林正业,你们三什的任务是.....” 一屯的人员,分批次,各自小心的游走在西城街,他们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不断的变化掩体。 城里的军队虽然也有小范围的调动,但是由于主要的兵力都在几处城门,对城内防范放松,又加之这么大的风雪作为掩护,让他们进行得很顺利,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而离西城门越近,危险开始加大,越来越多的守城军在这个范围走动,热身的,备战的,不时有目光朝着他们隐藏的方向看来。 但是他们总是会在没人注意时进行移动,不多时,一什的人员分为两组到达了西城门延伸主道不远处的两处巷子里,快速的将手里的陶罐放在地上,解开绳子,各自放在各自顺手的位置。然后再轮流着伸出带着白色冬帽的半个脑袋,观察外面动静。 二什人员也绕到要上的那处屋脊背面,几名战士身法迅捷,看得出来,他们对于怎么上到这个屋脊,早已在脑海中演练的数遍,即便是有积雪,增加了一些攀爬的难度,但靠着几个人配合,比如一个队员交叠着手,使力向上抛,一人助跑踩手一蹬,助跑之人就轻松地来到了高处。最后一人只需上去的人一拉,所有的队员,就在没有发出多少动静的情况下,到达了既定位置。 不多时,远处独自来到一处能纵观全局的屋脊的屯长李大风,看见各处发出的信号,明白一屯所有人员已经就位。 第七十四章 战斗打响 天色已彻底黑尽,风雪逐渐小了很多,整个敬龙城只有汇聚在各处城门前的火光,才能照耀出城内一些建筑物的轮廓。 “关闭城门!”西城门上,都统将军下达了命令,撤回所有兵马。 看着远处,点着火把,声音嘶哑还在叫骂的武装队人员,他已经不想再和对方周旋了。 只要明天天亮,大军出城,管你什么魑魅魍魉,管你有多少陷阱诡计,都将化为雪地里绽放的红莲花。 是的,他现在有点不懂城主为什么会做出守城迎战的决策,白天的时候直接杀过天水河,就算损失点人马,那又怎样呢? 明天不还是要这样干吗? 今天白白看着一群蝼蚁在荒野中谩骂了自己一炷香的时间,想想心里都不愉快。 当然,就算有再多的不愉快,他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城主的权威,还不是他在明面上敢质疑的。 就在他准备再待上一炷香的时间,等来另外一名负责守夜的都统将军,他就可以回去在两个小妾那里发泄掉今天所有的不愉快。 “雪小了!明天是个好天气!”他这样判断着,似乎也是在给叛军们下定判决。 骂爽了的武装队,也在归拢队伍,看样子是要返回了。 “我看你们明天还敢不敢来骂。”都统将军咬着牙,紧盯着武装队,耳朵里却传来一阵急促的竹哨声。 是那么的刺耳,在众多将士嘈杂的动静声里,都能听得异常清楚。 他顿时朝着竹哨发出的声音看去,但只能看见远处的一些轮廓,根本看不见什么人影。 思考间,下一刻,‘咻’‘咻’‘咻’几道凌厉的破空声从黑夜中袭来。 作为少数有着作战经验的都统将军,立马察觉到威胁,噌的一声抓起长刀,站起身来。 而他周围的,视线根本没有在城内方向的,弓箭兵们,反应就没他那么快了。 在都统将军起身的同时,十几名弓箭手,脑袋或重要部位就同时被一支细小的金属箭矢洞穿,当即失去了生命。 “敌袭!敌袭!在城里!” 都统将军大喝,其他发现了危险的人,也在大喝。 “在那个方向!”都统将军从死亡弓箭兵身上的箭矢判断出箭矢射来的方向,对下方有些动乱的军队大喊。 ‘咻’‘咻’‘咻’ 箭矢还在不停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射来,不断有人倒下。 他们这种有火光照明的地方,此时直接成了一个鲜明的靶子。 “弓箭手往那个方向射!”一道道命令从都统将军口中发出,“骑兵,去把人找出来!他们没有多少人,射来的箭并不多。” 通过射来的箭矢数量,都统将军也很快就能判定出对方射手的数量。 守城军弓箭手马上调转身位,拉弓射箭,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反向射回去。 可他们一连射了两三轮,敌方却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们射出去的箭矢,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不应该呀!同样是弓箭,凭什么你能射到我,我就射不到你呢?而且我们弓箭手一个营两三百人,箭矢的数量是你几十倍,就算你藏得再隐蔽,面对这漫天的箭矢,咋还能一直保持同样的节奏?不躲避的的吗? 并且,这力气就用不尽了吗? 守城军拉弓射出两箭,黑暗中已经飞来了四次箭矢,这节奏相当于是射一支无缝衔接着下一支。 这对把弓拉开都要一个过程的守城军来说,很不理解。 一时间,两百多弓箭手,竟然被十人左右的箭矢压得有点不敢冒头。 不断有人中箭,城下正在和骑兵交换队形的步战兵也有人中箭。 而中箭以后,又给他们带来一些麻烦。 平时,一个人中了一箭,哪怕是深深地陷进了身体,只要砍掉箭身部位,暂时还能保持正常的行动状态。 但今天,他们中箭的人,却无法进行这样操作。 因为射进他们身体的箭矢,是全金属的箭矢,射进了身体,不比得木质箭矢,想砍也砍不断。 但若不折断呢,要么就得拔出来,同时也就让血液也流出来;要么就一直让它插在身上,各种行动都不方便,万一磕磕碰碰还更加加重伤势。 最关键是,感受到这种箭矢的厉害以后,他们也无法把射来的箭矢作为己用,因为这箭矢比他们的制式箭矢要短,他们的弓只需拉到一半,箭矢就无法搭到弓身的位置上去。 “弓箭兵留下,轻骑兵前冲,步战兵跟上。” “就是那个方向给我冲!” 都统将军还在下达命令。 给骑兵清开道路,轻骑兵一马当先,近百人的队伍,四五匹并排,一队紧接着一队冲了出去,后面跟着小部分重骑兵,再之后是步战兵,多兵种在大道上铺开,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所有人,撤!”屋脊上,林安康下达撤退的命令,二什的战士收弓起身,带上没剩几支箭矢的箭囊,从屋脊跳到斜面巷子的雪地上,走进巷子深处。 他们刚才位置的前方,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木制箭矢,全是守城军士兵射来的,却连射得最远的一支,也还离他们有半丈的距离,他们硬是把守城弓箭营的射程算得死死的。 “在那!看见人了!” 二什战士从屋脊起身时,露出了身形,让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来的士兵们终于锁定了他们的身形。 骑兵营的士兵有了目标,开始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加速。 这时! 又是一阵刺耳的竹哨声响起! 城墙上,阴沉着脸的都统将军,在这竹哨声响起后,看见骑兵营前方约一百米左右的巷子里,走出两道人影。 他们两人都各自拿着一个点着火的陶罐。 只见两人朝着正面冲来的骑兵们,连续交叉着跨出三步,随即蹬地送髋、转体挺胸、挥臂扣腕。 摊在他们手里冒着淡蓝火光的陶罐,就从他手中成抛物线,扔到骑兵的位置。 这还没完,两边巷子第一人投掷以后,马上滚离原地,他们身后,下一个投掷手已经就位。 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动作,第三、第四个陶罐飞向了守城军。 第七十五章 引至小巷 陶罐在空中飞舞,骑兵在污迹一片的青石道路上前冲。 一百米的距离很快就拉近只有四五十米,飞舞的陶罐刚好落在这个位置。 ‘哐!’陶罐砸在骑兵的甲胄上,当即裂开,瞬间浓烈的酒精味蔓延。 同时,淡蓝的火焰也‘哄’的一下,在士兵的身上燃烧起来。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一下就被火光包围。 由于他们穿着繁琐的甲胄,白酒流进他们内衬,流动的火焰也同样燃进他们的内衬。 根本打不熄,他们从马上摔下来,哪怕没有摔得失去知觉,能快速地在雪地上翻滚,但火焰就是滚不熄,即便大把地抓起积雪,往甲胄里面塞,怎样都弄不熄。 有的陶罐丢过来没有砸到人,但是在青石地上碎裂开后,火焰铺燃开,也一下蔓延在周围的人身上。 一开始,火焰在他们身上燃烧,他们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的疼痛,只是因为恐惧在扑打,但没有用多久时间,炙痛开始袭来,附肤之痛,痛不欲生,一发不可收拾。 火焰的光芒很淡,着火的人能看见火焰下自己的皮肤在起泡,水泡在裂开。 “啊!”“啊!”“啊!” 前头队伍全都是在地上打滚,身上,地上,甚至雪地上,积水上,全都是淡蓝的火焰。 不多时,声音减小,除了白酒的火焰,身体组织也开始燃烧,火焰才渐渐变得通红。 被前头阵仗吓得勒马停步的后续队伍,也是一团慌乱,摔倒的摔倒,冲撞的冲撞。 有骑兵冲撞着步兵,步兵被踩踏。 有步兵被踩踏,吃痛翻滚,绊倒了其他的同伴。 这后续部队里受伤的人数几乎赶上了前面被陶罐波及范围内点燃的士兵人数。 “队伍散开一些,兵分三路进行冲锋!” “躲开罐子两步的距离!” 都统将军在城楼上大喊,叫着各什什长的名字,命令他们要行动的方向。 有了他的统筹,慌乱的士兵们渐渐稳定下来。 飞来的陶罐,在士兵燃烧的火光照耀下,能看见轨迹,他们有了应对的办法,在落地前避开,留出安全的位置,除了有几个被自己人阻拦,导致躲避不及时的倒霉蛋以外,受伤的人数开始减少。 所有人听从都统将军的安排,分成了三路,有两路朝着两边扔陶罐的方向,有一路朝着第一批弓箭手消失的方向。 “退!” 两处巷子的革命军战士,扔出了最后一个陶罐后,朝着巷子深处退去,做出逃离的假象。 没了阻拦,骑兵营的人马很快就越过燃烧的士兵,追到了他们巷子的位置。 这时,尖锐的竹哨声再次响起。 又听见了哨声!都统将军眉心一跳,预感有大事发生。 他已经顾不得去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目光看向骑兵手里火把带来了一些视野的哨声方向。 “你们几个从后面的小巷子绕过去,找到吹哨的人,把他解决掉!” 守在他身边亲卫领命离去。 他的命令还没有完:“你们也下去一部分,跟在步战兵的后面。城外可能不会来人了!” 刚才没有抽调全部的兵力到城内,防了一手城外有变! 眼见城内的战局成如今这样,不派部分弓箭兵下去的话,骑兵始终有掣肘。 但战局始终没有朝着他理想的方向发展。 步战兵的速度是不可能跟得上骑兵的,前头的骑兵已经追到几处巷子口,后面的步战兵还在大道上,两个兵种间,拉开了一些距离。 就是这段距离间的巷子里,冒出来一队人马。 他们竟一直在这附近,看着守城军士兵们被火烧,看着后续的骑兵从这里冲出去,并且还通过靠墙的方式,躲过了一开始那波弓箭兵射来的箭矢。 三什长林正业下达命令:“砸!” 又是那种小巧的陶罐。 大道上几队三四百名步战兵,明显距离这几人很近,却看见对方拿出了陶罐后,有了心理阴影,一个一个的推攘着后退了好几步。 而冲出来的革命军人员,只是象征性地朝着步战兵扔了两个带火的陶罐后,其余所有的陶罐,全部朝着不远处的大道上砸去。 这一部分陶罐是没有点火的。 ‘哐啷’‘哐啷’ 他们疯狂地把手边的陶罐砸在地面上,异常浓烈的酒香蔓延。 “你们三个去那边。”林正业指向一什跳下的巷子。 “你们三个去那边。”这一次指向的是二什几人的方向。 最后再指了一个方向,他指的三个方向,和都统将军指的方向是一样的。 接到命令的革命军战士,白袍一掀,取下白袍下背着的军刺,一脸肃杀之气向着命令的方向冲去。 最后离开的林正业拿起最后一个陶罐,点上火,猛地砸向地面。 一片火海就这样出现在了步战兵前面的大道上,硬生生地阻拦了步战兵前进的步伐,后面支援的弓箭手,也同样无法前进。 “绕路!从旁边绕过去!” 都统将军在城楼大喊。 后续被打断,冲到前面的骑兵不知,还是追进了巷子里。 由于分成了三路的原因,再加之被陶罐火海燃烧的,惊吓翻下马的,等等各种损失了四五十人后,三路骑兵的人马都不到四十人。 他们看向院子深处,看见革命军的人,还在举着火折子往深处走。 就连最开始跳下屋脊弓箭兵,也还在巷子里。 “还是让我们追上了吧!”有一个骑兵什长狞笑道。 巷子里的积雪比起外面道路要厚得多,战马踩上去就陷到了小腿位置,导致他们无法发挥出得心应手的冲刺砍杀战术。 而在他们差不多进到了巷子中间位置,距离敌方越来越近时,后面的骑兵发出大喊:“后面来人了!” 后面的骑兵勒马后看,看见三名革命军战士,抓着明晃晃的军刺站在了巷子入口处,摆出战斗的姿势。 与此同时,本就在巷子里的革命军战士们,也全都停步转身,取下后背的军刺,看向了他们。 第七十六章 城内游击战 说是小巷,其实只是对于外面的大道而言;巷子并不是特别窄,约莫有一丈的宽度,三人并排行走都还有闲余的地方。 但对于骑兵的战马来说,就显得有点拥挤了,最多只能两骑并排。 骑兵四十人全部进到了巷子中,前面后面,皆是穿着白色披风,手持军刺的革命军战士。 “妈的,凭你们想堵住我们?”一名骑兵厉声喝道。 这场景不显然就是他们被人前后堵住了吗? 而且还是几名战士就把他们给堵住了。 大战一触即发,前头的骑兵往着前面突破,后头的骑兵勒马转身防止后背受敌。 然而,革命战士之所以费了这么大力把他们引到巷子里,必然是因为这里对骑兵不利,对他们有利。 由于是在巷子里面的缘故,骑兵很难形成并排战术,他们真正的战力,实际只有前后两头最前面的几名士兵,中间的那部分人,通通变为备用支援,无法进行有效战斗。 并且由于武器的关系,骑兵所配备的制式长刀,要想发挥出最强的战力,长刀需要自如的左劈右砍,各种转换。但在巷子中,他们自己人相隔比较近,哪还能自如地做出这些动作? 充其量只有上扬下砍的动作能发挥得出来。 反观革命军就要不一样,他们手里的军刺,冲刺最有冲击力,皆是前后幅度比较大的动作,就算躲避攻击,会用到左右格挡或者横刺防劈,动作幅度都很小,能在狭小的空间内自由完成,根本没有什么大开大合的动作。 再加之地上的积雪,骑兵最有力的冲击手段也被限制。 战斗一开始,就直接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 革命军战士配合默契,他们始终保持着三角阵型,最前面的一人负责格挡攻击,后面的一人负责主动出击,其余人再配合着前面两人。 长刀袭来,最前面的战士横刺格挡;他的身后,一道身形窜出,军刺直直的插进马匹的前腹,马匹受痛一下矮了下来,第三人出现了,军刺插进骑兵的胸膛。 差不多全是这样的战况,很快,前后边,捂着伤口的骑兵就不断地倒下,挣扎的马匹也越来越多。 也不用太多,连人带马倒下了四五人之后,前后两边的道路就被地上的尸体给堵住了。让想要前冲的骑兵,连马蹄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哪怕是踩着被杀士兵的尸体,也歪七倒八的,很难前进。 战斗持续着,守城军支援队伍的动静开始传来,但他们来得还是太晚。 革命军战士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军刺一个一个的杀死敌人。 他们把两头的道路堵死以后,先前让他们闻风丧胆的火焰陶罐又出现了。 用得也不多,只用了两三个,丢在他们剩余的骑兵中间,火焰燃烧开,他们避无可避,活生生的被困烧至死。 三处巷子都燃起了火光,响起嘈杂的哀嚎之声。 竹哨声又起,一长两短,是集合的哨声。 等到支援的守城军队伍到达哀嚎的火光周围,哪还看得见一名革命战士,全是还在各种挣扎,弃马背着一团火,到处翻滚的己方士兵。 “朝那个方向去了,去找!把他们全找出来!” 都统将军气急了,从战斗爆发到现在,他只看见了敌人几次身影,自己这方却已损失惨重。 弓箭兵,步战兵,加上大量的骑兵,伤亡人数,不下两百人。 同样的情况,在其他几处城门的位置,也在发生着。 稍微站在高一点的位置,就能看见整个敬龙城内,有着七八处火光,正在熊熊燃烧。 持续了半炷香时间的突袭战后,战局开始转入到游击战。 黑夜中的白色在这里的冬季,是最好的掩护色。 风没有再吹,雪也停了,留给大地的是刺骨的寒冷,留给敬龙城的却是纷争的马蹄,和各种嘈杂的动静。 “看见人了吗?” 不时有守城士兵的询问声,他们奔波在敬龙城的各个街道,寻找那些披着白袍的身影。 “这边没有!”回答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两队人马刚要变转方向,地上的积雪中突然腾起几道身形,军刺封喉,一击即撤。 其余人一阵慌乱,他们刚做出反应,准备进攻,这几道身形又以极快的速度攀上屋脊,消失在了夜色中。 姗姗来迟的箭矢,只插进了他们离开时留在雪地上的深坑中。几名捂着脖子,鲜血直流的士兵,就这样在同僚战友的关注中,流逝了生命,连挽救的余地都没有。 “追!那面!” 剩余的士兵赶紧举起火把,往那几道身形奔去的方向冲去。 可他们刚走,还是刚才那处地点的屋脊上又跳下来几道身形,队伍后方的几名弓箭兵,丝毫没有做出反应,就被捂着嘴巴,让军刀抹掉了脖子。 直到好几人倒地的声音发出了动静,才引起前面人的注意,他们再回头时,看见的还是几道离去的熟悉背影,以及没了生息的同僚。 “多注意屋顶和积雪!”有人做出提醒,“看见身形,马上警示。” 西城街,地道出口。 “快!接一下!” 从城门离开以后的武装队,立马把人员分成了两批。 第一批是继续观察着西城门的动静,预防他们突然发疯对天水河方向发起冲锋,虽然这样的几率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另一批马上回到垭口,把堆放在那的物资送进地道,送到三处出口的地方。 进城的革命军所带的物资是有限的,基本上第一波突袭战后,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各屯在完成了突击战以后,留了一半的人在城内,负责游击作战。 给这一部分人的任务是,不需要处处拼命,只需要时不时的出现,对寻找他们的士兵造成一点困扰,让守城军的人认为他们一直都在城内。 而其余的人则全部回到了各城区所在的出口,迎接下一批物资。 他们带上这些物资,马上要赶向下一处地方。 第七十七章 阻拦支援 三个城区,三处出口位置,武装队的人员,一个接着一个的把物资从地道送了出来。 所有人员随即携带好陶罐,箭矢之类的资源;有受伤的战士,也趁着这个时间,消毒敷药。 他们这一次要前往交界位置的守城军军营。 按照时间推算,从他们袭击开始,到现在,守城军支援的队伍也差不多要开始集结,准备支援了。 确实如此,刚才的袭击战,导致传信兵没有及时地将消息传到城主府和守城军军营。 革命军转为游击战以后,具体的情况才传达到了这两个地方。 “咚!咚!咚!” 巨大的鼓声从军营方向传来。 “列阵!列阵!” 大量的火把点起,守城军士兵们按照所属编制在营地前的空地汇集。 此时的时间是上半夜,本该是他们正常作息的时间。 但对于军人来说,虽然身心有点疲惫,却都还能克服,至少在目前来说,他们还是吃得消的。 列阵完毕,职权最高的将军阐述了现在城内的状况,快速安排各兵种的任务。 都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军令很快就传到所有将士耳中。 随即,他们按照军令,朝着城区开拔。 一千余人,形成一支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气势汹涌 他们只要到达城区,城区的各处通道就能有富余的兵力,革命军进行游击战的风险将会提高。 革命军第二个阶段的作战任务,便是阻拦他们进行有效支援。 “战斗!” 支援队伍必经之路的黑暗中,响起了一声大喊。 顿时,从西城街和南城街赶来的,补充完物资的革命军,在两边朝着守城军队伍展开动作。 陶罐和箭矢不要命的作用到守城军的队伍中,哀嚎声,命令声,愤怒声,各种声音异常嘈杂。 ‘咻’‘咻’‘咻’ 突然袭击只是稍微让守城军慌乱了一下,调整后,他们马上就展开了反击,大量的箭矢朝着两个方向飞去。 “退!退!前面的快退!” 李大风大喊,让砸陶罐的战士赶紧后退,退到箭矢的距离之外。 但还是有几人中箭负伤,最严重的,胸前被箭矢洞穿。 革命军的人数太少了,守城军的人数太多了。 他们这一番突然袭击,虽然造成了对方五六十人的伤亡,但这五六十人于守城军,只相当于是一张大饼被咬上一小口,对他们有点影响,但伤及不到他们的根基,造不出很大慌乱。 而革命军到了军营位置,这边没有大量的建筑物为掩体,他们的身形很难隐藏,随着高台上的士兵不断的给下方指挥官报告他们的动向。 一时间,革命军显得很被动。 “你们追击此路!” 指挥官很快朝着两个方向派出人马,追击的人员离开,剩余的守城军还是有很多,毫无停歇的继续朝着城区奔去。 “他们难道就这样主动出击,跑来送死吗?”守城军指挥官有些疑惑,到了他这个地位,想事情肯定不会只看表面。 他顿时反应过来,停了进城的脚步,望向身后的军营。 “原来是这样!”这名方脸严肃的指挥官,脸上露出一股犀利的杀气。 三屯的战士,在一屯和二屯发出突击时,他们还一直压低着身形,尽量让白色的狍子盖住身上的部位。 他们的任务不是主动出击,而是在支援的守城军离开后,潜伏到守城军的军营,执行下一步计划。 “咻!”“咻!” 距离军营很近了,他们侧方的大队人马也走出了一段距离,行动正式展开。 只要再耽搁一阵,一什和二什的兄弟战友,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两支箭矢,从他们小巧简易的复合弓上射出。 两处高台上,一直在关注着远处战局是哨兵,报告战局状况的声音戛然而止,轰然从高处摔了下来。 “行动!行动!”三屯长下达命令。 三屯的战士再也不顾身形,提着物资就朝着现在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将士把守的守城军军营冲去。 一边跑,他们不断的拉弓射箭,把另外几处高台上的哨兵和弓箭兵射杀,冲到了军营后,亮出军刺,由各什长带领着各什人员,在军营中分散开。 “在城墙下集合!”李大喜屯长下达了命令,也冲了出去。 各什的人员虽然分了一部分还留在城内,但他们剩余的人,配合还是非常的默契,留守在军营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一路走,一路解决着敌人,同时不断在土房草顶的军营中泼酒点火。 一路走,一路点,基本没有放过任何一间房屋。 最重要的粮草和伙房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地点,他们早就得到了准确标注,不可能会有遗漏。 “你们回去,救火,灭敌!”看见军营烧起了火光,指挥官不得不抽调出一个营几百人的兵力返回营救。 他不得不这样做,要是伙房和马匹粮草都被烧完,他们的处境也会变得被动,会变成一直暂时没有粮食补给的队伍。 就算破开敬龙城居民们的民宅,也不一定能快速得到补充。 要是战局发展成持久战的话,会很不乐观。 进城支援的队伍得到削弱。 突击作战的革命者战士不再继续被人报出位置,很快就逃离了追捕。 孤军深入,一路带着火光的三什队员,也汇集到了城墙脚下。 他们此次来,不仅仅是烧掉军营,还要从军营后面的城墙登上城楼,杀向那几处城门。 谁能料到,有人会从这么多守城军驻守的军营位置,登上城墙啊? 因为没想过,所以这处城墙位置的敌台里,安排的弓箭手和作战人员,是所有地方最少的。 他们汇集以后,马上沿着这里修建的石阶登到城墙之上,几箭射杀掉匆匆从敌台出来迎战的士兵。沿着城墙向最近的城门赶去。 一切都按照着作战计划在进行着,到了此时,革命军这面的伤亡并没有很多。 那作为制定出这份作战计划的,革命军最高指挥者,余良呢?他在哪? 城主府侧面的龙游河上,余良、余田、以及余钱,李大年,四人在冰面上商量着什么。 第七十八章 进入城主府 制定作战计划前,余良分析过革命军和守城军两军之间的优劣势。 只不过一开始是从普通士兵的角度进行的分析。 但一场战斗不仅仅只是单位作战的士兵,还关乎到指挥层面,天气因素,兵种风格等等。 简单来说,要想赢得现在的这一场战斗,不可能是革命军战士杀死掉每一个守城军士兵。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首先,人数上就有着巨大的差距,革命军只有近百人,守城军有三千多人,就算革命军再强,用到了适合革命军作战的游击战术,也不可能做到全歼敌人。 但只要不全歼敌人,战斗就会一直进行下去。这得打到猴年马月去啊? 余良分析后,觉得要想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必须要解决掉一个关键因素。 那就是城主府! 城主府是整支守城军的最高指挥机构。 这不仅仅只是擒贼先擒王,杀敌先斩首这么简单! 对于守城军来说,就算城主死了,他们也能继续战斗下去,只要他们的信念够坚定,甚至能战斗到最后的一兵一卒。 打掉城主府真正的作用是,快速的切断整支守城军信息的传递,指挥命令的传达,作战局势的分析,快速的让守城军‘瘫痪攻击’。 而且,要彻底拿下敬龙城,城主府也是关键的一环。 这一环,是和,此时在城中进行战斗的革命军战士,相辅相成的。 只让革命军战士在城内作战,哪怕表现得再英勇,杀敌无数,守城军后面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命令,让他们不得不进行战斗。 而只打下城主府,守城军没了后续的动令,但看见你们革命军只有百十号人,哪怕你们的个人能力再强,我们人多,也不是不能拼一下的。 所以,既要革命军战士让他们恐惧,还得让他们没有持续战斗的命令。 这才能让守城军军心崩坏,没有继续战斗的勇气,才能让他们激生投降的想法。 这就是余良他们四人没和大部队在一起战斗,来到此处的原因。 平时北城街有巡逻不让进,但今天,战斗爆发后,很多的兵力都为了护卫城主府而收紧。 他们很轻松的进入北城街。 进入北城街后,余良按照收集的情报,马上来到龙游河的上游。 这条河是现在余良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到城主府的唯一途径。 现在城主府周围大量的兵力,不管城内的战斗有多么的激烈,他们都没有前往支援的意思,但他们巡视的地方,却始终忘记了这条龙游河。 不是他们不仔细,而是这条龙游河,在修建城主府外墙的时候,城主府外近百米的河道全都用大块青石覆盖,龙游河就这样覆盖在了青石之下。 这导致他们平时巡逻的视野里,就没有看见过外面的龙游河。 久而久之,他们的思想中,这条河流被完全的忽略了。 殊不知,到了冬季的时候,河流结冰以后,这龙游河变成了一条天然形成的,通进城主府的地道。 “这周围是生活区域,里面的冰层可能不厚,等下进去的时候,千万千万小心一点,要是破冰掉到了河水中,神仙难救。” 余良向三名同伴做出提醒,然后安排进入顺序:“隔三米进一个人,哪怕是在里面也要保持这个距离,不然重量集中到一点,很容易造成冰层坍塌!” 说完,余良率先钻进黑黝黝的,只够弯下身子才能通行的桥洞。 踩在冰面上,他感受着冰面的承受能力,然后点起松油灯,沿着冰面,向黑暗的地方进发。 头顶是厚重的青石板,好在是冬季,不然这些青石板上不知道会滋生多少的小型生物。 脚下的冰冻的河水,余良小心翼翼的向前挪步,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冰面给踩破。 也怕一不注意走急了,把自己滑倒,他们能活动高度拢共只有七八十公分,要是滑倒的话,调整身形都要耽误一阵时间,影响进程。 就这样,在这种极端寒冷的冰面上行进了好一会,余良才来到了一处有障碍物的地方。 他慢慢的转身,把氧气稀少,不稳定的油灯放在另外一只手前,手掌在火光后晃动。 这是他在提醒后面的人,不要再前进了。 后面几个接连传递,都得到了信号,他们前进的步伐暂时停了下来。 随后,余良慢慢地放下油灯,轻轻地把油灯往前面推出一点,力道控制得很好,既怕把油灯推熄了,又怕把油灯推远了。 见油灯推到了自己的理想位置后,他再整个身体都爬在冰面上,翻身,掏出军刀。 他现在不得不这样做,不然无法进行接下来的路程。 因为他们现在到了城主府的外墙位置。 外墙的地基要求比较高,在建筑河道这一段时,这两三米的宽度,都用了很厚重的青石。 所以,河流从这一个位置开始,青石又压下来很多。 他只有爬着才能通过。 这也意味着,通过这段爬行的区域,他们就能进入到城主府了。 翻身的余良,调整好军刺和一些随身物品的位置后,把军刀刺向头顶的青石。 刺是刺不进的,但刀尖会和青石产生一些摩擦力,余良借助这些摩擦力使力,得以让他的身体在冰面上滑行。 他刺一下,身体拱一下,再适时的把松油灯推一下,废了好一整力,这压低青石的冰面,才结束。 借着油灯向上看去,他看见了上方的拱桥。 成功进到城主府了,赶紧熄灭松油灯,余良翻身坐起。 抓着拱桥低处的造型边缘,等另外三名和他汇合后,他再慢慢的直起身,确认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后,猛得一用力,抓向拱桥外面的栏杆,整个头部露出了城主府地面。 周围都没有人,他刚要跃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在他的四面八方。 脚步声之后,一道道火光亮起,几十上百的人,全把目光看向站立在冰面上的余良。 “你们往回走!快走!”余良低头大喊。 第七十九章 陷阱 余田还在犹豫,就算遇见了危险,他也不是第一时间选择独自逃命的人。 他刚要做出回应,余良紧接着就是一脚,让他的身体在冰面上滑动,往着他们来时的方向。 余田就这样,还没有看清楚上面是什么场景,就又滑向了河道远处。 另外两人,也是同样如此,他们也同样有一丝犹豫,见余良低头,那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睛扫向他们。 大丈夫当机立断,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婆婆妈妈,剩余两人也赶紧调整身形,紧跟着余田的身形。 “余田,什么情况?” 现在他们也顾不得几个人在一起会不会导致冰面破碎了,一来他们来的时候体验过冰面的坚固程度,二来,他们确实要赶紧分析上面的情况。 出了外墙地基的位置,他们三人还回身望了望余良方向的情况,并马上各自阐述猜测的情况。 “肯定是一个陷阱,我们中计了!”余田脸色阴沉,语气愤恨。 “多半是这样,队长之所以没有走,是想拖住他们,免得我们全部陷入被动!”余钱接话,并分析余良的行动动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李大年接话,语气急促。 余田回头使劲地爬在冰面上张望,却始终看不见余良方向的状况,只能收回目光,翻身坐起身来:“现在只有我们三人另外想办法,看看怎么拯救队长了!” 他咬牙切齿:“想要快速击败队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还有时间。” “那我们赶紧出去!” 城主府内,余良。 在三名同伴离开的一刹那,他就双腿双臂同时用力,抓住拱桥外形的边缘,跃出了龙游河。 其实在他刚发现情况不对劲的时候,他自己是有那个能力马上折返逃离的,但他只要那样做了,他们所有人都会被逼进寒冷,逼仄,空气稀薄的河道中,无疑是成了瓮中之鳖。 他选择留下,不管面对的敌人有多强大,至少让他们这几人,多几分生存的可能。 城主府内,约莫百余名士兵,手持着长枪长刀,围着刚刚从游龙河里跳出来的余良。他们没有急于发动攻击,而是做出随时战斗的姿势,等待一个‘动手’的命令。 除了这些地面的上人员,在他们的后面,还有十几名高举火把,提供视野的士兵,以及蹲在满是积雪的外墙上,拉弓搭箭的弓箭手。 好大的阵仗!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啊! 余良临危不乱,环顾一周,寻找破局的可能! 就在这时,城主府第二道门的位置,举火把的士兵微微让出道路,又一群带着长刀的士兵,簇拥着一队人走进余良的视野中,走进包围圈的边缘。 一名魁梧的中年男子,一名白袍青年,以及在他们身后的,一群穿着厚重盔甲,手扶刀把,面容冷峻的头领将军。 中年男子目光凌厉的盯着余良,以一个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你现在无路可逃了。” 余良面对着他,猛冲了两步。他这两步,带动了好多人动作。 中年男子身边的士兵马上护在他的身前;包围余良的士兵,也猛地向前收紧,外墙上的弓箭手顿了顿弓箭。 余良冲到中年男子身前几步远的位置处停了下来,他这番动作,目的只是拉近和中年男子的距离,让围墙上的弓箭手,不敢随意发射,免去他所受到的一点威胁。 “没事!”中年男子,像是有恃无恐,扒开了护在他身前的士兵,继续说道,“没想到你们就只派了这么几个人来我府上,真是大胆。” 当然,此刻,余良还没有找到能快速破局的办法,既然对方暂时没有对手,他于是就握着军刺,全身紧绷,引而不发;并且眼神游走,寻找薄弱的位置。 “你是城主?” 看见这个男子威严的模样,加上周围士兵对他的态度,余良很快就判断出此人的身份。 白临答道:“是的!” “胆子大?反抗和死亡之间,哪还有选择?你不给他们生路,我就只有革命了。” “你的意思是你发起的这场叛乱?”白临的眼中有一丝诧异,他确实没料到余良竟然还是叛军的头领。 “两军高层见面,聊一聊?这么多年都没人造反,你不是也无趣吗?就没有什么好奇的?” 被重重包围着,很难杀出去,余良觉得这么紧绷下去,也只是白白消耗自己的精神力,索性放下了戒备的状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这不是他在托大,也不是他彻底放弃了,而是在这短暂的两句交谈中,他发觉城主这人非常的自信,盲目的自信会产生一些松懈,只要松懈,余良就有可能找到机会。 “而且,我现在肯定是逃不出去了,让我死个明白,怎么样?” 余良的表情彻底放松了下来,示敌以弱,让对方主动放松警惕。 可是能设局伏击余良的城主,那会那么简单? \"可以!不过你要束手就擒。我们才可以谈一谈。\"白临一边说,一边转头望了一眼旁边一直是一张看热闹脸白袍青年。 青年见白临的眼神中有些疑惑,回应了一声:“不认识,没见过。” 他的这个回答貌似对白临很重要,让白临的底气更加充足:“怎么样?” 余良在判断,如果自己真的束手就擒的话,这是不是一个阴谋。 要是自己放下了军刺,对方立马对自己展开攻击,很危险! 但是自己如果不这样做,对方可能也会马上展开攻击,也很危险! 当然,他也看见了白临看向青年的举动,让余良的注意力移到了青年身上。 这青年是何人?为什么高高在上的城主会对他如此态度? 而且城主好像很在意青年的态度,青年回答之后,城主更加的自信了一些,没了畏惧。 那么也就是说,有这个青年在,城主应该不会马上对我展开攻击。 毕竟,城主现在是胜券在握! “我可以放下武器,但请给你的敌方最高指挥官一丝尊重!大大方方的谈话。” 第八十章 白临的判断 这也算得上是对白临的一种道德绑架。 让他不得不在士兵们面前,展示他的伟岸大度,以及自信。 “可以!”白临又回答道。 随后,他朝着周围的士兵伸出手,士兵们后退出一段距离后,他再握拳,士兵们停止。 还是将余良包围着,只是包围的范围大了一些。 这城主明明都这么自信了,还是异常的谨慎啊! 余良也放下了军刺,摊了摊手。 “你为什么知道我一定会来城主府?” 白临朝后面挥了挥,后面的士兵马上抬出几张椅子。 城主,青年,以及几位地位较高的指挥将军,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余良。 在城主府大门进来后的这处空地上,余良站在,一群人坐着,一群人围着。 两军高层见面,以一个极不公平,极不尊重的形式中,展开了谈话。 “当我知道有叛军的时候,我就在想,以天水河方向三个村子,只有三两百人的人数,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就算是杀掉了一两个地主,也不可能会盲目到敢主动向敬龙城宣战。” 白临阐述者自己的想法,是真的想让余良死得明白一些,同时也是在对一些内心中的答案。 “那么以最坏的打算,不把你们看成一群乌合之众,你们敢主动向敬龙城宣战,也就意味着,你们可能有攻进敬龙城的办法!” “显然!”白临露出一丝微笑,“你们做到了!战斗在城内开始了,确实让我震惊了一下。” “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进城内,我猜测,你们肯定知道什么秘密通道,或是自己创造了一个秘密通道。” “我说得没错吧?” 他微笑着看着余良,等到余良的回答。 余良一直站立着,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也就是没有否认,白临继续说道:“刚才传信兵,带回了城内的战况!” “长久没有实战的士兵,结结实实吃了一个大亏。” “你们能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这么密切地配合,不出意外的话,起码准备训练了三个月以上。是吗?” 他又在问余良,余良回答道:“是的,你说的没错!” “大旱的时候,我们就在准备了!” “没有办法啊!没人救我们,我们就只能自救了!” 他回答了白临的问题,没有撒谎,通过这种一一印证白临内心想法的方式,让白临滋生一股装逼得逞的快感。 有了快感,一切都和他想的一样,才能更自信嘛!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杀到这里来的。” “哈哈哈”白临大笑了两声,一脸的得意,“很简单!我当时想到了你们有可能会攻进城内。” “但我们双方始终会有人数上的差距,就算你们单兵能力再强,三个村子,老弱病残,全部上阵,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杀掉我敬龙城的所有士兵!而士兵们,只要有我还在,就必须得一直执行我下达的命令。” “等到天亮,那就是你们最后的死期。你们敢等到天亮吗?” “而不等到天亮,想快速的解决这场战斗,就必须得让战斗的命令停止。” “你只能来找我!这也是我第一时间没有主动出击,选择防御的原因。” “免去了主动踏入你们陷阱的可能,还能来这么一个瓮中捉鳖。” “啪!啪!啪!”余良鼓起了掌,“是我小瞧你了!” 这确实是他内心的想法,他有考虑过城主不会那么好对付,但没想到这么难对付。 这其实也是情报工作没有接触到城主白临的原因,不然余良要是知道白临的性格的话,他的计划就会有所改变了。 停了一阵的风雪,在这下半夜的时间,又开始了。 周围照明的火把在风雪中摇曳,挂在房梁上的灯笼也在晃动。 “起风了!你也死得很明白了!”白临起身,打算离开,也是在变相的下令让士兵们杀掉余良。 “等一下!”余良喊了一声,让白临的身形一顿,“我还两个问题要问。” 白临的心情愉快,紧绷的情绪早已荡然无存,他大大方方地起身,余良却在这个时候猛然袭来。 “砰!”白临也不是平凡之辈,危机时刻出拳应对,两拳相撞,余良借力弹飞,在冰冷结冰的青石地面上滑开,掀翻了几个刚反应过来的,包围他的士兵,并快速撞进扫在一旁的积雪里。 抓起积雪,他朝着积雪旁边举着火把的士兵挥去。 火把当即熄灭,他的这方向,能见度瞬间降低,射来的箭矢,也不知道是否命中目标。 谨慎了这么长时间,居然大意了这么一下。 白临自然知道是自己出了问题,他的情绪被引导到开怀得意的程度,放松的状态下,让周边的士兵也有了一丝懈怠,导致余良能这么突然的发起一击。 “杀死他!”他阴沉着命令道。 “这小子,很有趣!”白袍青年接话,呵呵的笑着。 熄灭周围的几个火把,余良在成堆的积雪后面躲过了胡乱射来的箭矢,然后抓起积雪朝着另外灯笼和火把砸去。 “啊!”“啊!” 是举火把照明的士兵被同僚的箭矢误伤了,余良的速度很快,快速的游走着,不多时,整个拱桥区域就陷入了黑暗,只有挪开凳子在后退的白临位置,还有一点亮光。 “保护城主!” 有一点光亮,很容易成为目标了,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士兵们全都向白临的位置汇去。 黑暗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陆陆续续的,刚才熄灭的火把重新被点燃,而余良的身形却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他跳进河里了!” 有一道声音响起,一部分士兵举着长枪,把几座拱桥围得结结实实。 而发出这个信息的人,则慢慢的退到护在城主白临身边的士兵中。 要是有人注意到这人的话,就能发现,这人身上穿着的甲胄非常的松动,戴在头上的头盔也明显的大了很多。 这人和大多数士兵一起,慢步倒退着,退到了第二道大门,他侧身进门,又大喊:“城主大人进来了,快关门!” 城主白临退回了前院青石广场。 门外一堆人,还在张望着河里的动静。 等注意到边上一名被扒去甲胄,脖子流血的同僚时,大门已经关闭了。 第八十一章 杀进内院 退回第二道大门后的,除了几名重要的人物外,就只剩下城主白临的贴身士兵了。 这处广场的柱子旁挂满了灯笼,他们立马就发现了队伍中的一张陌生面孔。 “你.....敌袭!”最先发现的人大喊,发出警示。 余良丢掉只是披在身上的甲胄,抽出防身军刀,快速的解决掉此人,冲向游廊。 这面没了弓箭手,他奔跑时,顾忌就少了很多。 身手恢复了八九成的余良,和这些穿着笨重甲胄的士兵周旋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他的首要目标,还是先打掉用于照明灯笼,只要没了视野,外门的弓箭手就算进来,也无法第一时间对余良形成威胁。 一些士兵一边注视着余良的动向,一边护着城主白临以极快的速度还在后退,看着样子,他们是要一直退到内院。 不多时,整个广场处就只剩下几个冲内院冲出来的火把,还在风雪中各种摇曳,根本起不了多大照明作用。 而余良还继续游走着,期间不断的推开游廊侧方的房门,给自己接下来隐藏身形创造条件。 “城主,这厮真是狡猾。” 白临身边,有位将军和他进行对话。 他们几人依旧没有过多的紧迫感,一边退向内院,一边关注着余良的动向,并适时做出点评。 “不仅仅是狡猾!”白袍少年没等白临回话,主动出声说道:“在把控人心,观察环境,几个方面,都很出色。” 听见把控人心几字,白临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但他生气归生气,说话还是很客观的:“身手也很了得。怪不得训练出的这些士兵!打了守城士兵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咯!”白袍青年叹了一口气,“他要是不造反的话,你还能招揽招揽。” 余良当然不知道,他此时正被人犀利点评。 他的体力消耗很大,正靠在一根大柱子后面喘气,蓄势发动下一次攻击。 他的下一次攻击方向,是打算朝着通往内院的地方发起。 不然,等下外门的士兵进来,就算他能靠着这多间房屋,进行躲避周旋,但想要进入内院,就很艰难了。 “呼!” 他猛吐一口气,起身解决掉,举着火把追到他身前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白临退去的方向。 守在内院入口的士兵,严阵以待。 却迟迟没有等来余良的攻击。 刚才追去士兵的火把明明熄灭了,下一步应该是朝着这个方向来才对。 现在去哪了? 余良借着黑暗,躲进了距离内院入口不远的一个房间内调整气息,先前打开房门的举动,给这些士兵们在视线上造成了一些阻碍。 以他冲刺之后的姿态,如果与入口处的十几名士兵缠斗的话,他自己可能也会有危险。 特种兵不是万能的,糟糕的状态下,没有把握做到以一敌十。 外门的士兵开始朝着广场汇聚,整个广场开始变得明亮起来。 就是现在! 气息渐渐休憩得平稳的余良,在外门士兵涌到内院入口前,从门内冲出,扑向还在寻找他身形的那十几名士兵。 他的军刺刚才留在了拱桥那边,军刀又比不得军刺,所以每一次攻击都得朝着士兵的脖颈,不然作用到了甲胄上,对他们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好在,距离不远,冲得又快,第一名士兵他解决得很顺利。 随即,余良抢过他手里的长刀。有了长刀在手,造成伤害范围变大,剩下的士兵很难与余良进行对抗! 砍杀了两三名士兵,让他们守住入口的阵型有了一个突破口,余良抓住机会,冲进了内院。 一进内院,余良猛地松了一口气。 这面的地形,很适合他战斗。 内院是大量的假山,池塘,树木茂密,植被繁茂。 这些景观包围着一些房间,不出意外的话,房间里还有大量的下人和白临家属, 外面的动静一直很大,很多房间里都还点着灯,隐约的光线照亮着内院的景观和通行的道路。 就算外面的士兵全都进来了,要想在这样的地形中,把余良揪出来,可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人也能打一场游击战!”余良低吟了一声。 只要找到现在白临的位置,那么这场偷袭变成的突围战就算完成了。 此时,龙游河。 余田三人,小心翼翼的朝着进入时的方向返回。 他们在仔细的听着头上的动静。 “他们果然派人来堵截我们了!” 头顶的青石板上,传来大量的脚步声。 “现在怎么办?我们就算到了出口,一冒头,也会迎来成千上万支箭。”余钱忧心忡忡的回应。 着实是他们现在的处境,太被动了。 “一直在里面,等他们进来?”李大年提出建议。 “他们进来,这冰不得塌了?”余田当即反驳,“而且,一直躲在里面我们也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太冷了!” “那就杀出去!”余钱一脸怒气,眼神决绝,“大不了就是一死!杀一个算一个!” “我们可以死!”余田感觉抓住想要去拼命的余钱,“但这是最后的办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余钱有些气馁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去,要死也和队长死在一块。” 眼见他们手里松油灯的松油越来越少,再想不到办法的话,他们就得在这黑暗、寒冷的河道被冻死。 余田突然灵光一闪:“对,杀回去!” “对!杀回去!”他呐呐着,似乎在分析这个决断的可行性,“刚才我们都听见了一声嘈杂的声音。” “在喊什么快出来!” “隔了这么久,不可能是在喊我们。那就证明队长没有落到他们手里。” “甚至还挣脱了他们的控制。” 余田跟在余良的身边,有了一些通过简单事情,判断整体局势的思维。 “走!我们现在杀回去!” 他最终决定执行这个建议:“现在他们肯定以为我们要逃走,很难猜到我们会回去。” “回去后,我们还能帮队长分担一些敌人。再说了,和余钱说的一样,反正前后两边都是死,那就和队长一起战死。” 第八十二章 白临位置 余田三人,再次回到了拱桥位置。 他们发现上方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动静。也不知队长现在怎么样了。” 没了动静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两个情况:一是余良被束缚,这里没了防备。二是余良摆脱了敌人,战场不在这个位置。 但无论是上述的哪两种情况,对于他们三人现在的情绪来说,都只有一种选择。 那就是,从这里出去,杀进城主府。 要么是给余良报仇,继续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任务;要么就是协助余良。 “上面只有几个人!等等...”余田的脑袋伸出了拱桥桥面,仔细观察地面上的情况,突然听见一些嘈杂的声音。 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里面传来叫喊的声音!队长没事!队长没事!” 他压低着声音,快速的向两名同伴叙述了他察觉到的情况。 “你们跟上!”随即,他一用力,身形来到了拱桥之上。 周围有三五名士兵,但他们的注意都在城主府的里面,况且他们刚才才清理了一次龙游河,怎么都没有料到还有人会杀回来。 没人发现余田他们跳出了龙游河。 三人猫着身子,游走到地面士兵的身后,黑夜,视野很低,他们用抹脖子的办法处理掉这几人。再汇聚在一起。 “怎么进到里面去?” 余田在黑夜中,思考了一下。 “穿上他们的盔甲,大晚上的,谁知道你是谁呀?” 浑水摸鱼,余田此时也想到了和刚才余良一样的办法。 于是,他们把尸体上甲胄拔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摸进了城主府内部。 ..... 来到内院的余良立即寻找掩体,躲避了身形。 “注意积雪上的脚印。看见有突兀的,立即报告。” 大量的士兵冲进了内院,举着火把在各处开始寻找。 余良或是隐藏在挂满积雪的树木后,或是隐藏在假山旁。 他的潜伏经验哪是这些士兵们能比拟的? 就算是在雪地上,很容易暴漏身形,他也有充足的经验隐藏自己。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的找到城主白临的位置。 时间流逝着,下半夜的温度又降低了很多。 没有怎么剧烈活动的余良也感觉到越来越寒冷,但上一世锻炼的超强的忍耐力,让他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还能继续坚持着。 小心地转移了好几次位置以后,他看见他不远处的地方汇集了大量的士兵。 这不是主动暴漏了白临的位置吗? 但基于白临能在府内设下埋伏,专门等他上门;这样的人物,很有可能又是一个陷阱。 他耐着性子靠近,观察了一阵。 这些士兵汇聚的地方是一处小院,小院内灯火通明,男女下人络绎来往。 很显然,这是一处大人物居住的地方。 不多时,他又看见,有背着旗子的士兵从院子里出来,快速的离开。 是在传递军令! 那么这里定然是有指挥敬龙城守城军的人物存在。 不是职权极高的将军,就是城主白临。 就是这里了,接下来余良需要琢磨的就是怎么在重重保护下,接近白临。 他观察着守护这里的士兵,见士兵们都是一脸严肃,虽然身体没有走动,但眼神皆观察着其余地方,可谓是谨慎至极。 “需要的是时间!” 天气寒冷,他们又不是经常熬夜,只要等下放松一些,精神不再紧绷,各种后遗症就用涌来,他们会犯困,会挨冷。 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余良的选择就只有等了! 他轻轻的攀上一棵树木,轻到树上的雪花都落下来很少。 到了树上以后,被挤压了大量积雪的树枝,隐藏掉他整个身形。 “就看谁能熬过谁!” 余田这面,他们换上了城主府近卫军的衣服,快速的来到内院。装模做样的和其余士兵一样,在各处寻找。 他们猜也猜到了,现在正在寻找的,就是他们的队长余良。 “你们那边有发现什么异常吗?”突然,他们的后方传来一声询问。 余田回头,故作镇定地回应道:“检查了两遍,都没有什么发现!是不是躲到某个房间里面去了?” “那去那边再看看,就算躲进了哪个房间,也不是我们能够检查的!” “是!” 他们和这一队士兵分开,继而小声交流起来:“队长,真是厉害!” “现在的队长恐怕躲藏在离城主不远的地方!”余田小声地分析着,从目的推导过程。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也要向城主所在的地方靠近,等到他们发现外面少了几个人,我们就很有可能会暴露。”余钱接话,脑袋也活泛了很多。 “嗯!先找城主的位置!” 三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和其余士兵交流,应付得很到位,一路上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不多时,他们三人也来到了人多的地方。 “队长多半就在这附近。” 三人硬着头皮朝着白临所在的房间走去,走近了距离,被一名士兵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名士兵是觉得他们在这里,这里已经够安全了,余良不可能会躲到这里。 “其他地方都找完了,没有发现他的身形,我们想来请示一下,可不可以进夫人他们的房间去找一下!” 说得很在理,外面的地方没有,那肯定是藏到某个房间。 只是现在没有城主下达命令,搜寻的士兵不敢进屋。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汇报一声。” 阻拦之人离去,余田三人哪会按照他的指示站在这里等候呀? 他们还是继续往里面走去。 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跑来,直接撞开了余田他们,样子很急,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向城主或和城主在一起的人进行汇报。 门外守护的士兵本来的注意力是在余田他们身上,看见他们还在往前走,正欲出声训斥呢,却又来了一个人,他们只能把注意力从余田三人身上移开,伸手把这个急匆匆的士兵拦了下来。 “快报告城主,外面出现几具尸体,还被扒去了甲胄。可能又有人混进来了!” 第八十三章 挡在门前 说的是我们呗? 余田三人立马抽出守卫军用的长刀,先动手为强,朝门内攻去。 只要外面寻找的士兵按编制一个集合,他们三人必定暴漏,还不如现在立即发难,免得等下人更多了,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 他们三人配合默契,即便是余田决定的突然发难,剩余的两人也没有什么慌乱的表现,也只是动作稍微慢了一步,但还是比他们近在彼此的士兵快上很多。 当即,一人一名,共三名近卫军就被他们砍死在刀下。 “敌袭!” 剩下的三十多名近卫军,立马涌上来,包围了余田三人。 “妈的,看来是走不掉了!”余钱恨恨的说道,手握长刀,满脸戾气。 “两位,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余田见状,也和余钱是差不多的情绪。 “好!”李大年坚定应了一声。 三人就这样,背靠背,各自负责一个方向,与包围他们的近卫军,展开了战斗。 殊不知,这战成一团的战局外,一道身形从院子外的树上跳了下来,借着假山、石桌石椅等物体的掩护,直扑房间的大门。 此处房间,是白临内院的住处的私人会客厅,现在被改为了临时指挥所。 厅内,站在几位身手较好的贴身护卫,以及与白临一同退到内院的将领将军。 在外面的嘈杂声传进来之前,他们围在一张敬龙城平面图前,通过通信兵传来的战况,分析和指挥着此刻敬龙城正在发生的战斗。 “叛军确实准备了很长的时间。”有一位将领将军这样说道,“他们借用敬龙城的建筑环境,隐藏身形和发动突然袭击。能这么熟悉这些地利条件,哪怕是周边离得比较近的几个村子的村民,也不可能这么熟悉。” 白临在主位,很严肃:“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现在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将军低头,不敢忤逆:“我觉得,所有的士兵需要集中在一起,我们现在不是要杀掉他们多少人。而是要等到天亮,直接发兵去他们的大本营。” 白临又问:“聚在一起,一开始不就是聚在一起吗?不还是遭到重创了吗?” 将军回应道:“那是中了他们的计,人员一集中,注意防守,他们的攻击就会变得很微小。” “放屁!”白临一拍桌子,“你说他们那种火罐子,造成的攻击很微小?” 边上另外一个将军见风使舵,向着白临说话:“对!士兵们聚在一起,他们的火罐子不是更好的发挥威力吗?” “而且,现在营部起了大火,还得先考虑明天出征时的粮草问题!出征能快速解决战斗倒好,万一他们又是这种神出鬼没的战斗方式。士兵们连连续作战的干粮都不够。” “对!”又有人站起身来,“我觉得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在城内的叛军全部消灭光!” 七嘴八舌的讨论愈演愈烈:“不一定需要全部消灭光,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天亮之后,继续围剿在城门叛军,第二部分则是按照原计划出征,他们在城内发起战斗,肯定大部分主力在城内。” “明天出征的人数可以少一点。” 白临汲取着大家的意见。 “可行!就分成两部分。等到天亮了,他们在城内的行动就不会再像夜晚那么隐蔽,士兵们战斗也不会那么被动。” “可是,万一明天风雪加剧呢?对骑兵们来说....” “两三百人,何须全是骑兵,步战兵也完全可以。而且只要抓住了刚才的那个叛军头领,他们没了指挥作战的人员,不管是村子,还是城里,都将会是一团散沙。” “还有。”白临伸手,“传令下去,把他们进城的秘密通道找出来,只要找到这个通道,他们就会被困死在城里。” 他们讨论得很激烈,外面却爆发了更大的动静。 正是余田三人发动了攻击。 听见外面传来的汇报声,白临目光阴沉的看着大门:“又混进来人了。不管是守城兵,还是近卫兵,都太久没有经历实战。” “看看,被一两百人打成什么样子了!” “这次事件过后,加强练兵的程度,还有你们...” 白临冰冷的目光看向房内的一群将领将军:“你们也是享受太久了,讨论半天,硬是没有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 堂堂一城之主,被主动打上门的叛军搞得如此被动,传出去,有损他城主的威严,他很生气。 白临的怒气未消,一直坐在旁边的白袍青年眼神一凝,下一刻,白临正对面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一个身形急速的冲了进来,直冲他的面门。 这道身形的发间,肩头都带着积雪,横砍过来的长刀也带起了一丝凌冽冷气。 白临反应不慢,一脚踢起铺放地图的长桌,随即再马上立住身形,随时应对接下来的攻击。 房间内的各将领将军、护卫士兵,只是滞了一瞬,马上拔刀反击。 余良的第一击砍在了被踢起的长桌上,下一次攻击受到将领将军的阻拦,不得已,只能和他们展开一场混战。 反倒是被定为主要目标的白临,和白袍青年一起,严肃的站立着,成了一个看客。 临时指挥所外面,混战的余田三人,以及围攻他们的士兵,都听见了房间传来的动静。 “是队长!”余田大喊了一声,满脸都是鲜血。 “阻拦进去支援的人。” 得知余良出现了,他们战斗的激情又澎湃起来。 进攻防御都积极很多,并适时地调整身位,堵在了白临所在房间的门前。 外面不断的士兵朝着这边汇集,长枪兵,弓箭兵,乌泱泱的,给余田三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但他们都是决绝之意,没有半分的胆怯,哪怕他们觉得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他们也没有退缩。 他们很明白,等到这些士兵们冲进了屋内,护在了城主的面前,他们今天的行动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只要多坚持一刹那,余良成功的机会就要多一丁点。 三人就这样,坚守在大门前,各种骂娘,各种大喊,不时有敌人的血水溅起,不时他们也受到了伤害。 但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向房内看上一眼。 第八十四章 与城主一战 屋内的余良知道现在没有士兵进来支援,是余田他们三人在拖延。 他很清楚余田三人的战斗力,比得过大多数的士兵,却很难在多人的围攻之下,坚持太长的时间。 速战速决。 必须得速战速决,不然外面三人就很危险了。 以一战十几,对专业的军人,用冷兵器,就算在余良前世巅峰的时候,他也只能保证顺利脱身,最多击杀两三人;但是要持续作战,并全歼敌人,故宫的人来都得脱成皮。 那怎么办?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小的时候可能很多大人都教过。 “你个傻子呀,你打不过这么多人,就不知道揪着一个人打吗?” 特种作战也是一样的原理,除了目标,一切都不重要。 只要杀掉了目标,哪怕你死了,这个任务也算完成了。 余良的目标就是白临。 围攻的情况下,除非有长期一同训练,有默契,懂得阵型的队伍;不然围攻之人也会很乱,不知下一刀是你砍,还是我砍,一窝蜂上去又容易自己人影响自己人。 这给了余良一些机会,他快速的躲过砍向他的长刀,身形拉到了白临身前。 只要到了能够攻击的距离,身后对他的攻击,也就不那么在乎了,他的所有力道是朝着白临而去。 白临置身事外,一直在观察着余良的战斗风格,心中有些疑惑。 “膝盖、胫骨和肘部这些部位,不仅可以进行攻击,也能作为防御,这是从哪学来的?看他章法有度的样子,不像是在胡乱应对。” “那一招横刀出拳,一拳击中,击中的力道明明不大,为什么在击中之后,手臂还有第二道力道爆发出来,一寸一寸的。” “他那一刀竟然还配合着身法,看似很柔,却将砍向他的力道卸掉了,并以下腰弯身的动作躲开后续攻击,同时还兼顾有攻击手段。” “他不可能是普通人!” 他的目光撇了一眼和他一同观战,没有任何出手打算的白袍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可能在怀疑白袍男子刚才说过的某些话的真实性。 正在他这一撇之时,余良已经杀将到他身前,虽其也非常狼狈。 白临此刻没有选择后退,他竟然有一丝主动要试一试深浅的想法。 换做任何一个人,不管有多谨慎,亲眼看见一个强大的敌人,在自己的眼前,体力消耗巨大,武器砍得报废,且身上全都是伤,眼看没有多少威胁了,也会想自己对他进行最后的了结。 这种心情,其实换到余良的祖球,就会很容易理解。 游戏中:“都别给我抢啊!最后一个人头留给我。” 生活中:“让开,让开,让我踹一脚。” 特别是白临现在对余良产生了些佩服的情绪,对他有一种认可。 不能说白临是有多么的技痒难耐吧,而是他只要击败了他所认可的敌人,他就滋生一股莫名的成就感。 白临的拳法大开大合,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拳法,他伺机抓住余良的手腕后,以拳冲下腹之势打向余良的下腹。 却不知道,这明明是重创余良的一招,马上就将他自己带进了死亡的深渊。 抓住手腕,让余良手里的长刀脱落,肚子上重重的一拳,拳劲之大,还是充分发力,使得余良整个身体,以被抓住的这支胳膊为支点,腾飞起来。 余良嘴里当即喷出血水,险些晕厥过去。 余良用现在还仅留的清醒,借住腾飞之势,以被抓住这支手为固定的支点,直接翻到了白临的背面。 机会来了,这一瞬间,余良直接把劣势转为优势,另一只活动的手反扣支点手腕,连带着白临的手,一用力,三只手就在白临的脖子间,形成了柔道中的裸绞姿势。 两人摔倒在地上,白临肚子向上,背后扒着余良,余良双手不断用力。 “啊!” 余良目眦欲裂,大喊着激发体内的潜力,白临在挣扎,导致他们两人在地上无规律的挪动,不断地碰到室内的桌椅板凳。 “啊!” 再大叫了一声,余良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缺氧了。 脸上,用力的双臂上,青筋直冒。 但他深知他此刻不能松手,一旦松手,不仅白临能成功脱险,他自己也再无再战之力。 白临比他更缺氧,他的脖颈泛红肿大,插在余良双手间的手掌,怎么向外用力,怎么向下使劲,都伸不出来,成了束缚他自己的一环。 起初,他还能有点力气进行挣扎,但等到双腿也被余良缠住后,就只有腰部还能发力,但腰部发力解决不了脖颈的危机,他的脸部也开始充血,隐约间眼球也在翻白。 当然,声音也在发生变化,由连续用劲的‘啊~~~~~’,变为了断断续续的‘嗯——嗯——嗯。’ 围攻余良的士兵将领们,迫切想要救援,却有些犯难。 余良的整个身体都在白临的背后,裸露在外的只有胳膊和双腿,他们两人行成了一体,像一只被钓上岸的活鱼,一拱一拱的,到处摆动。 救援的士兵哪敢用刀砍呀?这么小的范围,又不是固定目标,砍到了城主怎么办? 期间,他们还挣扎到了白袍男子身边,白袍男子双脚跳动,生怕打搅了两人的战斗,跳到边角位置,平淡的表情变得深沉,拳头捏了又松。 就在士兵手足无措,为难之际,一位将军下达了命令:“用手,用手把他掰开!” 得到命令,士兵们丢掉手里的长刀,一涌而上,使力的掰动余良用于束缚的手脚。 “松手!松手!给我松手!”有将军气急败坏,见缝插针把拳头伸进白临的背下,轰击余良的面部。 “就这样,让他们不要移动,我把他的手砍断。” 又有一名将军捡起长刀,冲向乱成一团的战团。 现在被众多士兵固定住,余良和白临确实没法再移动,这刀砍来,很大机会能砍到余良的手脚。 余良听见这声叫喊,“啊!”再一使力,移动的范围不大,但成功移动了一点。 第八十五章 白临已死 这一刀砍到了白临的胸部。 提刀的将军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不断呢喃:“遭了,遭了。” “把刀给我,我戳死他!”直到有人喊了一声,他才回过神。 大动作不行,只能使用小动作。 但为时已晚! 此时的白临,喉咙没有发出声音,身体没有挣扎,眼球彻底翻白。 余良感受着白临挣扎的幅度,估摸着白临差不多没有再战之力。 他猛得松手,把白临向前一推,准备戳他胳膊的将军那动作是一个快呀,前戳的刀都收成了一到残影,要是他那把刀插进了白临的胸膛,只要白临没死,他的下场比刚才误伤之人还要惨。 推出去,又收回来,余良站起身,用没有任何动静的白临身体挡在自己身前,背靠墙壁。 “他死了!你们的城主死了!” “白临已死!” 白临现在的状态确实和死了差不多,脖颈上一道巨大的红印,脸部青紫发肿,眼球上翻,下半身还流出失禁的大小便。 表面看去,确实和一个死人无异。 不过,余良内心很清楚,此时的白临可能还没有死,只是机械性假死;他刚才束缚的时间只有不到两分钟,一般要造成一个人彻底死亡,起码要四五分钟。 现在要是有一个懂一点的人,对白临进行紧急急救,按压胸腹,人工呼吸,他很有可能会恢复生机。 不过,这个时代,哪有人懂这些呀? 看见白临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们当即就傻了。 “余田,你们进来!”余良又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一直在阻挡着外面支援士兵的余田三人,听见里面余良传来的声音,一下子涌起一丝喜悦,油尽灯枯的状态下,硬是被他们逼出了一点潜力。 “进!进去!”他向边上的李大年大喊。 于是,两人架着奄奄一息的余钱,退进了房间。 余良大喝:“谁也不准拦!” 不管余良是不是敌方,他的这一声大喝,让还没有从城主死亡中完全回神的屋内士兵们又是一滞。 余田三人得以和余良汇合。 他们三人此时的状态,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糟糕! 余田和李大年两人浑身都是伤,从士兵们身上扒下来的盔甲早已残破不堪,至于他们手上的武器,近卫军精良的长刀,虽没有卷刃,刀锋却大大小小的有无数个豁口,样子像是成了木工们经常用到的锯子。 更惨的是余钱,他耷拉着脸,身上脸上的血糊得完全看不清他本来的面目,不仅如此,他捂着胸前最大的伤口,另外还有几道伤口在冒着血。 嘴里也在吐着血,眼皮仿佛很沉重,一直在下沉。 他抵抗着下沉的眼皮,用力的喘着粗气,声音嘶哑不连续:“队长.....我...还..能..战..斗!” “快给他上药!用绷带压迫动脉。”余良快速给余田交待任务。然后抓着白临的身体,目光凶历的看着涌进房间,把他们团团围住的士兵们。 “杀掉他们,给城主报仇!”有名将军阴狠的出声,怒气溢满了整个房间。 “等一下!我有几个问题问他。” 白袍男子在这个时候却走了出来。 “星月公子!”将军有些着急,他现在巴不得马上砍死余良。 星月只是很随意的给了这名着急的将军一个眼神,将军立马闭嘴,不敢再进行言语。 白袍青年走进包围圈,士兵们自动给他让出道路,他好奇的打量着余良,询问道:“你的武技从哪学来的?” 除了舍命与白临战斗时,余良一直都在关注这个白袍男子的动静。 他隐约有些猜出白袍男子的身份。 那就是陈学文带回的一个不完整的消息中提到的:来自青云。 趁着他走进包围圈,没人动手的时机,余良快速地调整着气息。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 白袍男子微微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向着余良伸了伸手,示意余良可以询问。 “我们村子为什么会有大旱?” “我知道你来自青云,肯定知道。” “哟嚯!”白袍男子一愣,随即浮现出一丝惊喜,“你竟然知道我来自青云山,所以你也是武道之人?” 他有些恍然:“虽然你的武力很弱,但从成套招式可以看出,定有师承,且经过长期的训练,不是一个普通村民能办到的。” 青云山? 余良的内心震撼,这个世界真有超出认知的势力?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势力?是武道吗? 这青云山又和敬龙城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刚才一直没有动作? 余良内心惊涛骇浪,脸色却不变:“请回答我的问题!” 星月回答道:“是因为火山!” 火山? 星月并不急迫,耐心的给余良做出解释:“在天水河更往西,大约两百里的绝境荒原上,有几座火山。爆发后,过个一两年的时间,你们那面就会迎来大旱。” 余良的一些疑惑得到解答。 怪不得敬龙城往西的方向,是整个敬龙城最贫瘠的方向。 “那你们怎么知道为什么会下雨?” 星月道:“我们青云山存在几千年了,当然知道一些气候规律。每过多少年火山就会爆发一次,爆发后过了多长时间会迎来干旱,干旱多久后会再次下雨。我们都有详细的记录。判断出来不算什么难事。” 听见了这些回答,余良的目光迸发出剧烈的恨意:“那你们为什么不提前让几个村子的人提前做好应对?” “哈哈哈”星月不屑地笑了几声,“我们为什么要管蝼蚁的死活?” “这好像是们城主大人要管的事情吧?”星月的声音低了几分,看着没被急救,彻底死绝的白临“不过,我知道他听见这个消息后,并没有放在心上,想想也是,区区两三个村子村民的性命,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他还不如多弄点钱财,让自己的儿子得以进入青云山。救几个村子,那得耗费多少钱粮啊!” 余良咬牙切齿:“你们明明一句话的事情,就能让很多人免受痛苦,却连这种小事都不愿意做,你们凭什么凌驾与我们普通百姓之上?” 第八十六章 青云星月 星月又是呵呵一笑:“一句话?这句话我凭什么要说给那些普通人听呀?” “你知道,我的一句话有多重要吗?” “我说敬龙城西面会迎来干旱,我说这干旱会持续多长的时间。” “我只要把这些话,很轻松地说给那些商家子弟,王权直系。他们就会觉得我们是神明!” “是预知一切的神明,甚至会觉得我们青云山能造成这发生的一切。” 星月很狂妄,仿佛是在向余良炫耀:“他们会源源不断给我们上贡,会听从我们的命令。” “我们想让谁活,谁就能活,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想让谁做城主,谁就能做城主。” “他们永远不敢反抗!他们惧怕,他们畏惧。” “当然,你这个无知者,是一个例外。” 到了此时,余良已经分析出当初陈学文带回来的不完整信息。 ‘因为青云山的人说有一场大旱!’ 就这么简单,却在市井中犹如是一场神明的预言。 基于此,现在余良的内心五味杂陈,有失望,有愤怒,有悲悯。 失望的是,他在内心猜测过,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什么修仙者,长生者之类的势力,但现在看来,即便是对面貌似背景强大的星月也不是这类人物,可能确实有超过余良认知的力量,他们或许真的有实力,很强,但肯定比传说中修仙者要差得远。 毕竟真正的修仙者,可不需要利用垄断知识,垄断信息,来伪装成神明的假象。 而没了修仙者,余良基本就没有办法回到地球了,所以他才失望。 愤怒的是,他们竟然因为懒得管,不愿管,凭什么管,而让三个村子,几百号人,就这样苦苦地煎熬着大旱,他们吸着血,却连产生血液的母体都不愿意维护。 至于悲悯的是余良对于他们这些普通村民,被一些谎言欺骗着,只要知道季风区,干旱区,上层气流,下层气流,之类的科学词语,很多神明的奇迹,就能得到解释。 “好了,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星月直视着余良。 余良一丁点都不想再和面前的这人交流,他觉得星月傲慢到了骨子里,他在以他的傲慢藐视所有的普通人。 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神明,高高在上。 “我的武技来自群众,是那些你看不见的蝼蚁!” 星月的眼神一凝,哪能听不出余良语气中的嘲讽意思。 他冷笑着,猛地踢向地上一张完整的红木椅子,椅子以极快的速度砸向余良。 余良心惊,赶紧把白临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 “啪!” 椅子砸在白临身体上,顿时四分五裂,连带着在他身后的余良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道,震得他心肺直颤,直接坐在了地上,满口溢血。 “区区蝼蚁,你很能打吗?你能打有个屁用。”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连一招都承受不住。” 他袍摆一挥,掀翻了扑来支援的余田和李大年,一脚踩在余良的脸上,蹲下身子。 “踩死你!很容易,但会脏了我的脚!” 随后他起身,蔑视了余良一眼,向屋外走去。 “好了,你们杀掉他吧,然后叫白为来做这个城主。” 走出房屋,星月伸出手指含进嘴里,朝着天空的夜色吹了一声口哨。 风雪缥缈,一团巨大的黑影从城主府不远处的风雷院起飞。 黑影爆发出一声长鸣,直接响彻了整个敬龙城。 它裹挟着狂风扇着翅膀,降落在城主府,降落在后院星月的面前。 它一降落,所裹挟的狂风直接将门口的血水和积雪扇向四周,聚在门口的士兵也被掀翻,门窗颤动,火把熄灭,只有在这股风中衣袍咧咧的星月挺拔的站立着。 余良通过几个顽固的灯笼照明从屋内看出来,那是一只寻常耕牛大小的苍鹰,爪如钢铁,喙如勾刺,眼神犀利。 即便一群人,面对这个畜生,都会有极强的压迫感。 苍鹰匍匐在星月的面前,星月脚底用力,跃到了它的背部,随即又是一声尖啸,苍鹰振翅,再掀一阵狂风,一人一鹰从城主府离开,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一幕不仅让余良感到惊讶,边上的士兵们也一脸惶恐。 等到一人一鹰都走了一阵,他们才赶紧把注意力回归到余良身上。 余良松了一口气,苍鹰他认识,但这么大,还被驯服的苍鹰他确实没见过。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释怀了,都换了一个世界了,哪还能完全与祖球一样呢? 而且通过简单的交手,这个一直在他心里早有芥蒂的,真实存在的,认知外的势力,他也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是人非神! 超出了一点余良的意料,但在可控范围。 确实他的身手很强,强到比他巅峰时期都要强,但终究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真气,飞剑之类的怪东西。 是人就会有弱点! 就比如现在,他就暴露了一个弱点。 傲慢! 他傲慢到连敌人都不愿意亲自消灭。 殊不知,他这么一走,剩下的一切都在余良的掌控之中。 就算他被大量的士兵围着,看似马上就要被围攻致死,他一点都没有慌。 甚至星月刚才的一席话,让余良现在处理当前的处境更加有信心了。 “快!杀掉他!你,去喊百为少主。”一实权将军大声命令着,到了这个将军现在的地位,他已经完全和城主府绑在一起了。 “各位!刚才那个青云山的人说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余良起身,余田和李大年护在他的两边。 他在星月说话的时候,就观察到了士兵的表情。 在围攻的砍刀砍来之前,他高举双手:“抛开立场不说,大家都是一样的普通人!” “刚才他说的话,我不信你们没有一点的感触。” “你们真的愿意给这些欺骗着你们,压迫着你们的人卖命?” 将军见士兵的动作一滞,直接夺过一把长刀,冲向余良:“还听他说什么废话,杀了他给城主报仇。” “现在!你们杀掉他们!”余良手指向朝着他冲来的将军,声音更大了一些,“我保证既往不咎,让大家堂堂正正的做人,不再做为别人卖命的工具。” 人群中,穿着弓箭兵盔甲的余二叔余川,捡起一把长刀。 第八十七章 倒戈 余二叔自从和弓箭营的人熟识之后,加上他自己表现出来的力气,很轻松地就加入到了守城军弓箭营。 哪怕他原来的肉肆老板有点背景,但对于军队要人,他再心疼也得放人。 大是大非起码分得清楚吧?为一个人和甲方有芥蒂,不是一个划算的选择。 进入弓箭营后没过多久,就迎来了革命军的正式宣战。 他所在的什被分到了城主府。 这个情报他提前汇报给余田,余良得知后,马上把他加到了作战计划的一环。 所以,在余良进到城主府以后,不管多危险,多急迫,他都始终没有对弓箭兵动手。 倒是余二叔作为弓箭手的一员,还趁着黑暗,‘误杀’了几位亲卫军士兵,期间,更是隐蔽的,主动的,迎合着余良的行动路线,得以让余良顺利很多。 当然,前期他都只是在辅助,发挥的作用不大。 而此时,到了现在,才是他正在需要执行余良交代任务的时刻。 他捡起地上的长刀,在所有士兵内心稍微有些松动的时候,他大叫了一声,砍向其中一名将军级别的将领。 白刃出,红刃回。 还围着余良的士兵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余二叔踩着地上捂着伤口库库冒血的将军,高举长刀,大声喊道:“各位!我觉得他说得对!” “刚才那个什么青云山的人,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把我们当成傻子!” “我们大家都是普通人,但我们也是人啊!” 余二叔终究是一个老实人,他的语言很匮乏,情绪倒是起了,但说出的这么几句话,已经是他刚才在脑子里面过了好几遍才展现的成果。 就这么几句,都快要让他词穷,只得立马讲起余田让他强记硬背的话来。 “现在的天水村,就是以后你们家人所在的村子。” “城主不愿意管天水村的老百姓,他也不会管同样是老百姓的你们。” “他们既然能让几个村子的人,冒着生命造反,肯定是让那几个村子的人都过上了好日子。他一定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余二叔,脸色涨红,生死关头,居然生出一丝社恐感。 要不是先前星月的一席话,给这些士兵们种下了动摇的种子,不然他这几句话,真达不到特别好的煽动效果。 “你....把他砍死!”有白姓将军见余二叔突然动手,再听见余二叔的话,士兵们却都在踌躇不决,他慌了神,赶紧大喊。 余良都不重要,这个喊话的士兵,现在必须死! 士兵们先是习惯性地看向发出命令的上级,但都犹豫了。 当久了听从命令的人,一时间不敢自己做个什么决定,他们又看向自己身旁的同僚,见同僚们也眼神漂浮,犹豫不决。 索性大家都犹豫起来。 “兄弟们,砍死他!”余二叔大喊,冲向喊话之人。 他当了倒戈之人,又再当起领头的人。 “砍死他!” 身边犹豫了半天的士兵们,终于是做出了这个重大的决定,提刀跟上。 不多时,几个权位极高的将军,就被他们砍死在了刀下。 “好汉,接下来需要怎么做?我们听你的!但要我们和城内的同僚战斗,恕我们不能从命。”一位什长级别的士兵,抹掉脸上喷溅的血迹,露出一副忍了好久,终于出一口恶气的爽快感,拱拳向余良问道。 余良从地上站起身来,捂着伤痛的地方,回应道:“各位,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哪会让你们同僚相残。” “大家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最后,请大家不要有一点倒戈叛变的负罪感!” “记住!你们倒向的是人民这一方!” 余良看了一眼扶着昏迷的余钱也起身的余田两人,先解决伤员的事情:“把余钱扶到一个安静的房间去。” 余钱的伤势是他们这几人中最重的,但没伤及到关键,生命危险可能不大。 就算如此,余良可不敢掉以轻心,问向屋内的士兵们:“城主府上有大夫吧?哪位先帮忙喊过来一下。” 回革命军地道太远了,只有想到就地取材的办法。 当即就有人自告奋勇,马上应声而出。 接下来余良又给这些负担少了很多的士兵安排道:“城主府的重要人物,你们近卫军都是知道的吧!由你带队...” 余良指向余二叔:“先把他们控制住!” “府内的其他士兵,你们的同僚,也劳烦各位好言劝说,实在不行,束缚即可。” 安排好城主府内的事,接下来就是敬龙城事情了。 已到凌晨十分,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天就差不多要亮了。 风雪天气反复无常的,一会大,一会小,此时彻底停了下来。 还剩在屋内的士兵簇拥着余良走出门外。 刚好,一名背旗的传令兵急匆匆而来。 传令兵还不知道城主府的变故,他按照常规程序,急速到房门前半跪,双手抱拳,就欲汇报城内当前的战况。 但他马上意识到有些不对,看了一眼边上看着他的同僚,一个个沉默不语,也在看着他。 这气氛怎么不一样? 他又抬头看向从屋内出来的众人,没有城主的身影,没有平日面熟的实权在握的将军。 他明白了过来,随即一副波澜不惊,一如往常的样子,寻找到了人群中间最陌生的余良。 他朝着余良拱拳道:“报告城主大人!”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称呼,让余良都愣了一下。 不待余良解释,传令兵继续道:“我方将士由营部位置冲上城墙,随即兵分两路,击掉了城墙上的大部分敌台,马上将会与西南两个城门的守城大军交锋。敌方城门位置,皆有三个营以上兵力把守,很难彻底拿下。” “城内战斗依然在持续,敌方不断地踹开民房,寻找秘密通道;我方士兵作战英勇,神出鬼没,杀敌无数,让敌方军心涣散。” “城主大人,请指示!” 嗯?我方将士冲上城墙? 敌方守着城门? 这脑回路一下让周围的士兵们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理清了这传信兵传达的情报是他转变了阵营的内容后,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你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吗? 第八十八章 旗帜飞舞 余良暗暗佩服了一下这名传令兵的反应速度,也没有去揪他内容里‘城主大人’之类的字眼,直接下令道:\"带符传令,所有守城士兵退出战场,回军营等候下一步命令。军符呢?\" 他命令里面的双方,传令兵自然能够分辨。 守城军重要军令的传达有两种方式,认符和认人。 一名士兵递上从白临身上搜出来的军符,余良丢给传令兵。 传令兵抱拳起身,急速退去。 敬龙城内,军帐大本营出来的支援部队补充到战斗中后,整个敬龙城到处都是穿盔带甲士兵们的身形。 他们举着火把,穿梭在城内的各个小道,各处民居。 目光游走在屋脊房檐等高处。 革命军的出击基本全是从这些地方突然出现的,让他们吃了很多亏,都打出心理阴影了。 而城内大多的居民房屋,只要有革命军的战士在这个范围出现过,房门都会被士兵们踹开。 一些胆子大些,或者老了走不动的,没有出城避战的本城居民,遇到士兵们的搜查,也是敢怒不敢言,提心吊胆的看着自己的家里被翻得杂乱不堪,最后还要点着油灯,毕恭毕敬地送他们离开。 整个敬龙城,都差不多被翻了一个底朝天,到处都是混乱摸样,嘈杂大喊之声不决。 眼见就要搜查到革命军地道的其中一个出口。 从城主府出来的传令兵骑着一匹快马,手举军符,背后的旗子在在驰骋下,猎猎作响。 “西城门都统将军听令!” 他勒马停在西城门下方,高举军符,朝着城楼大喊。 鏖战一夜,甚是窝火的都统将军,站在城楼上:“说!” “各营各什,召回城内所有士兵,回到军帐大营修整,等待下一步命令!” 他甚至还强调了一声:“是所有士兵!” 说完,不顾都统将军的反应,立马又勒马调头,跑向下一处城门。 “回营修整?”都统将军方形坚硬的脸上,露出了无数的疑惑。 马上就要天亮了,你喊我回营修整? 战斗局势才刚有逆转的迹象,都重创了好几名敌人,你喊我回营修整? 敌方已经在做最后的殊死一搏了,登上城墙的敌人,也在不远的地方,因为打掉前面的敌台,用完了箭矢,你喊我回营修整? 都统将军愣着表情看了一眼边上的副将,他在确认他是不是听错了军令。 副将也是一脸懵逼。 不光是他,城墙上的弓箭兵,城楼下汇集修整的其余士兵,都是一脸懵!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令。 “这....莫不是城主府出事了?”副将猜测道。 总不可能把守城门的士兵撤得一个不剩,是为了给敌人制造陷阱吧? “城主府出事了?”都统将军呢喃着,目光涣散。 他判断了无数种战场的局势,就是没有想到过城主府会出事,哪怕有可能会遭到攻击,但也不至于城主会出事呀,城主府这么多人。 就算城主出事了,还有其他的将军呢,他们全是城主白临的嫡系,好几位同样姓白呢。 怎会有这样的军令传来? 都统将军有一个特别不好的预感:莫不是,他们都死了吧? “继续.....”他打算的是下达继续守城的命令,还是有一点骨气的。 但随即他又想到,要是其他几个地方都选择遵守军令的话,他们这处就算顽强抵抗,将面临的是所有敌人围攻他们这一个地方。 打了一晚上的时间,对方什么战力他哪能不清楚? 并且即便是到了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要是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了他这里的话,会不会是一个摧枯拉朽之势。 除了今天,他们也没有正真意义上经历过实战,所以都统将军身边没有一个经过生死考验的心。 就算他热血上涌,想要一战到底,也不会有一人会主动出声支持他的这个决定。 “是城主府先降的...”不仅不支持,甚至,他的副将还给了他一个台阶。 他低垂着头,一脸丧气,声音极低:“下令召回所有士兵,回营修整。” 生平第一仗,就是一场败仗,他沮丧的情绪,可想而知。 传令兵持着军符,把刚才同样的命令传达到了其余几处城门。 不多时,城门上的集合大鼓被敲响。 分布在敬龙城内的士兵们,陆陆续续朝着各城门赶去。 屋脊上,巷子中,白袍已经泛黑或有点点血迹的革命军战士,看见了士兵们退回城门的人潮。 他们纷纷现身,或矗立着,或搀扶着,军刺血红,连手持的位置都形成了血痂。 天光泛白,映照出了他们稚嫩通红的容颜,映照出了他们每一次喘气,吐出的热气。 他们的目光充满了坚定,充满了成长蜕变后的锐利。 随着浩浩荡荡,垂头丧气的守城士兵从城门位置离开,革命军战士开始按照分配的任务各自向城门奔去。 早就上了城墙,一直在城墙上作战,并清扫了多个敌台的三什人员,也大大方方的沿着城墙,走向空无一人的城门。 他们最先到达城门,等到所有战士都聚齐后,有声音大喊道:“旗子呢?旗子在谁手中。” 一名战士从怀中掏出来一张事先交给他的红色旗子。 几处城门皆在进行这个程序,连城主府的余良也不例外。 他们三人安排好了受伤的余钱后,一同走向城主府大门。 城主府内所有的士兵都被劝降,皆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就这么目送着余良走向城主府大门。 “旗子呢?”余良问道。 余田从怀里掏出一张满是被刀枪击破形成破洞的红色旗子,旗子湿哒哒的,不是因为天气潮湿,而是因为余田的鲜血把整张旗子浸湿,使得红色的旗子,更加的鲜红。 “插上去吧!” 余良驮着余田爬上城主府的大门,然后递给他一把士兵们用的长枪。 长枪反头插在城门上,另一头一张破烂的红旗舒展开。 太阳从东方升起,血红的太阳刚好映照在旗子的侧方。 没有任何图案的红旗,有初升的血红太阳相伴,在飘舞,在飘舞! 飘舞着! 第八十九章 进城前 插上红旗的士兵前往西城门集合,余良也朝着西城门赶来。 西城门外,一夜的风雪完全覆盖了昨天武装队人员留下的痕迹。一切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整个天地都是一片雪白,透露着寒冷,透露着平静。 武装队的人员和城内的战士一样,也是一夜未眠。 虽然他们的任务不是战场,不是杀敌;干的事情却和战士们一样重要。 他们源源不断的通过地道把物资送进城内,并悉心的配合着思导员林平安治疗伤员,给伤员上药,给伤员缠绷带,转运受伤极重的伤员。 同时,还起到一些心理上的安慰作用。 林平安劝说着伤员不要睡,要坚强,马上就会迎来胜利之类的话语时,他们也会在身边帮腔;有时遇见是自己亲属的革命军战士,他们还会拿出往常长辈的态度,训斥这个受伤的战士:“小子,不准跟老子睡!听见没有?” 有人在城内作战,他们在后方安抚军心,各自根据各自的任务,一直忙碌着。 好一点的就是,武装队人员,能拥有一点休息的时间。 不过说是休息,窝着垭口位置,感受着飘零的雪花,他们根本就睡不着。 心情极其矛盾。 他们有时会期盼着夜晚早点过去,有时也会祈祷着夜晚不要过去。 早点过去是想早点迎来胜利的消息,不要过去则是想给战士们更多的时间。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天亮前,运送物资的行动才宣布结束。 但由于他们一直是在地道内工作,根本不清楚现在的敬龙城是什么样的情况。 所以,相比于战士们面对的是生与死的考验,他们更多的是不知道结果的心灵上的压力。 各城门插起红旗时,垭口左侧山峰的高处,余大伯下达命令,集合了一脸疲惫的武装队人员。 “各位,打起精神来!怎么?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真的没有那些小孩能熬吗?”他想适当地开一句平时经常开的玩笑,来缓解现在这种忐忑的气氛。 没起作用。 清晨的气温也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哪怕能看见血红的太阳。 不少人的双手插在袖子里,在空无一物的物资堆积点缓缓站起身。 “天亮了,走吧!看看城里什么情况!” 余大伯心里没底,一副忧心忡忡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的柴刀捏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不知道等下看见城门上还是站着那些穿着甲胄的士兵时,他是该下达杀进去的命令,还是下达回村的命令。 一群人都想早点得知结局,他们谁也不愿意走在最后面,开始奔跑了起来。 纵队变成了横队,即便是没有路不宽,他们也在小树林中奔跑。 没过多久,他们冲出了小树林,然后看见城头上,有一张红旗在飘扬。 那是余良告诉过他们的,只要有红旗在城头飘扬,也就证明敬龙城被成功攻下。 “赢了!他们赢了!” 余大伯揪着的心放了下来,继而是极度的狂喜:“老林,你说撒呢,不是他们赢了,是我们赢了!” “我说的他们,就是我们啊!” 此时,敬龙城西城门,城门前。 所有的革命军战士集合在城门下,余良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战士们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缠着绷带,绷带上还有渗出的红色。 而在他们的旁边,冰冷的雪地上,铺着十几张草席,草席上,躺着十几具尸体。 尸体穿着和战士们一样的衣物,放着和战士一样的武器。 脸庞和战士一样的稚嫩! “立正!” 余良大喝了一声。 八十余名战士,个个表情肃穆,眼角含泪,站得笔直。 “向右转!” 他们转过身体,面对着这十几具尸体。 “向我们的同伴,向英勇的战士,向你们面前的十二名烈士,鞠躬。” 战士们弯下腰,低下头,泪水从眼眶滴落。 后续赶来耳朵武装队成员,看见了这一幕,也跟着战士们做出同样的举动。 看着那躺在地上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有些人甚至哽咽着发出了声音。 鞠躬长达三分钟,余良再次发出指令。 “礼毕!向左转!” 等到战士们恢复好了情绪,余良庄严地说道:“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他们的血不会白流,他们的牺牲不会不值得!” “我不会忘记他们,你们也不会忘记他们,我们的革命事业也不会忘记他们。所有的,千千万万,将来奋起反抗的人民,不会忘记他们。” 余良的目光看向汇集在战士们后面的武装队人员:“余粮曹。” 余大伯听令,也大声回应了一声:“到!” “送英雄回村!” “是!”得到了指示,余大伯马上安排武装队人员,去将这十二名死亡战士的遗体抬回所属的村子。 “陈大、余兴旺。” “到!”“到!” “两位副思导员,跟随队伍回村,安抚好战士家属。” 处理好死亡战士的事宜后,余良再将目光看向队伍。 “各位战士,我身后的敬龙城,经过我们一夜的战斗,成功被攻下来了。” “现在,请拿出自己的红色布巾!” 战士一个个地从怀里掏出先前发放的红色布巾,学着余良的样子,栓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条红色的布巾,在战士们的身上,异常地显眼,红得刺目。 “马上!我们就要迈着胜利者的步伐,正式走进敬龙城!” “虽然我们的人数不多,大家也战斗了一晚上,十分的疲惫。” “但请大家再打起精神来!” 余良一脸的严肃:“接下来,是我们给敬龙城居民展示我们革命军精神的时候。” “要让他们看见是一支怎样的军队,战胜了敬龙城几千人马的大军。” “要让他们看见是一支怎样的军队,拉开了反抗的序章。” “各位,拿出你们的气势,告诉他们,反抗才有希望,革命才能自由。” 余良的语气顿了顿,随即撕心力竭地大喊道:“告诉他们所有人....” “敬龙城!解放了!” 第九十章 进城后 “所有人,跑步走!” 余良大声下达命令,战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跑进城门。 虽然由于一晚上的战斗,牺牲了几名战士,受重伤在治疗也有几名战士,还有副思导员等几人在执行其他任务不在队列中的战士。 进城的革命军队伍其实很小! 但他们队列异常的整齐,每个人身上即便是沾满了鲜血,绑满了绷带,他们也昂首挺胸,眼神坚定,表情肃穆。 鞋底砸击着青石街道,“踏!踏!踏!”,只有一个步调。溅起了地上的雪水,溅开了地上血水,气势之足,如排山倒海! “思想合格,一、二。” “思想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战士们从来像现在这样吼得如此撕心裂肺,他们咆哮着,涨的脖子通红。 这声整齐的口号,层层叠叠,席卷而开,伴随着初升辐射的阳光,驱散了清晨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黑暗,带来了寒冷长夜之后的第一束温暖。 口号声把这个经历一夜嘈杂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的敬龙城叫醒! 西城街,巧姐布庄。 巧姐因为有太多货物的原因,不得不留在店里,没有出城避战。 昨天晚上,她听着外面街道时不时传来的喊杀声,哀嚎声,可把她吓坏了。 在她看来,就算真的有叛军造反,战场应该在城门位置才对,从来就没有想过,战斗会在城内爆发。 她有些后悔,为了钱财,把自己处于险境。 特别是到了下半夜,这股后悔的情绪更加的明显起来。 守城军踹开了她布店的房门,一窝蜂的冲进了布店。 “军爷,军爷,你们这是?” 没有人理会她,甚至还大力把她推到了角落。 她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士兵们用搜查的方式,损坏了店里昂贵的布料,赞新的成衣。 等到士兵们走了以后,她看着一片狼藉,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一时间她想到了她这么多年的艰辛。 开布店几年的时间,基本都是起早贪黑,哪怕有些盈利,交了商税以后,剩下的也没多少,过得十分艰辛。 好不容易前段时间来了几单大生意,经过这么一闹,挣那几单大生意的利润,大部分都得用来抵扣这些损坏的成本。 她哽咽着收拾着店内的残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口号声,随后又传来一阵‘踏踏踏’的脚步。 这是? 她很怕,虽然她刚才看见守城军一队队的撤离,但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赢了!甚至,在她看来,哪怕是叛军赢了,叛军也只会比守城军更可恶,更凶残。‘叛军’嘛,这个词语,总不得是一个好词。 但是,她还是壮着胆子,躲在门口,向外张望。 下一刻,她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革命军的队伍,从她店门前跑过,她看见革命军身上的衣物,脖颈上的红布巾,脚下的鞋子,是那么的熟悉! 啊?原来一直做的成衣,竟然是叛军的衣物! 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口号震天地从大街上跑过,是他们赢了这场胜利? 他们才这么点人,就赢了这场胜利? 和巧姐同样惊讶的人,还有很多。 一处民居的二楼,一对年老的夫妇通过轻掩的窗户,看着下方革命军战士跑过。 “哎呦,他们都还是孩子呀!”老妇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么年轻,他们就是叛军吗?” “他们和咱孙子一般大吧?” 旁边的老翁回应:“嗯!就是和咱孙子一般大。他们...他们...” 老翁泪眼婆娑,可能是因为士兵们身上的血迹,让他不由自主滋生了一点悲悯。 “踏!踏!踏!” 队伍来到北城街。 一家天亮开门查看外面情况的商户,听见动静传来,立马转身,紧闭房门,命令店内的下人:“快!堵住房门,藏好钱财。” 在他们所接受过的知识里,叛军进城,第一步就是进行烧杀抢掠。 几人死死地抵住房门,却听见脚步声离开,并没有朝着他们店来的动静。 “走了?”他们不可思议地相互对视,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通过门缝查看外面的情况。 哪有烧杀抢掠的迹象呀? 他们不仅看见了革命军队伍就这样从门店前的大道上经过,还看见了,走在队伍一侧的余良和林平安,在清理地上可能伤及无辜的,守城士兵们遗留的刀枪,在扑灭可能会蔓延燃烧的杂物。 没有烧杀抢掠的迹象,越来越多的人都走出房门,他们相互交流着。 “守城军败了吗?”有人张望,寻找他们平时看见的士兵的身影。 看见守城士兵的人回答道:“败了败了!他们都被安排回军营了。” “你们看见了吗?就几十个人,全都是小孩,打败了几千守城军。” “吹牛的吧?除非是天神下凡!”有人不信。 “我骗你干什么?你不信可以去看看,他们朝城主府跑去了。” 革命军没有对城内居民出手,给了居民们一些胆子,三三两两走出房门,循着口号声的方向,汇聚成一股浩荡的人流。 北城街不再是一处禁区,没了巡逻的士兵,人流没有任何的阻拦。 队伍中有第一次进到北城街的居民,但他们没有好奇北城街的商家布局,而是跟着大多数人的方向,涌向了城主府。 城主府大门,飘扬的红旗下。 “立定!” 余良发出指令,队列‘啪’的一声,停在了门前。 余良发现远处无数的居民正在注视着他们。 战士们也感觉到有无数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笔直站立着,一动不动,把那坚毅的表情高高昂起。 余良走到队列前,目光一一从士兵们的脸上闪过。 他低沉地说了一句:“同志们!辛苦了!” 战士们狂啸。 “为千千万万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平民服务!” “为世世代代受着封建权利压迫的普通人服务!” “为人民服务!” 第九十一章 居民的态度 这几声狂啸直接冲进了围观群众的耳中。 他们听得明切! “我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我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有一个奴仆打扮的青年,一脸激动地向旁边的人说道,“他们说要为我服务。” “啊!啊!”有人崩溃大哭,磕拜在地,“我家女儿被狗日的地主抢去了,他们能为我做主吗?只要能为我做主,就算他们是强盗土匪,我也会为他们立牌位,上香火。” 更多的人则还是持怀疑态度。 “话谁都会说,吼两声谁不会呀?” “恐怕过两天,只是换了一个城主,我们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希望他们能让我们过得好一点吧,不奢求好太多,一点就行了。” 奢求的声音刚出,一下就有一道反驳的声音:“你在想屁吃,他们打进敬龙城,敬龙城就是他们的了?青鸢王会允许?” “不出意外的话,敬龙城还有大战咯!” “看他们就这点人,过两天就得被赶出敬龙城。” 当然,他是在陈述他看见情况,合理分析出的发展。 但不管怎样,革命军的出现,给他们死寂了一辈子的心,带来了一丝抖动。 “如果他们将来真的按照他们吼的去办,我希望他们守住敬龙城。” 人群的讨论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希望吧....希望吧....” “哎,对了,他们叫什么军队呀?我听说书先生说书时说过,一般人一多,有领头的,都会给自己这些人取一个名字。” 陈学文在队伍中,回答了这个他身边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疑问:“革命军!” “改天换地,救当下,救以后,救子孙后辈,革命军!” ......... 城主府。 余良暂时让战士们进行休整,而他还要处理后续的事情。 攻进敬龙城,占领城主府,对于余良来说,战斗不是结束了,而是才刚刚开始。 对敬龙城发动攻击,就意味着彻底向青鸢王的王权发起冲击。 革命军登上了舞台,不再是一群躲在山村里卧薪尝胆,不为人所知的队伍了。 这里的情况,这样的一支军队,用不了多久,可能现在就已经向其余的城池传播,终将会传到青鸢王的耳中。 那么,接下来肯定会有力量对敬龙城展开行动,还很有可能是雷霆一击的大动作,毕竟革命军是这么久的岁月里,唯一一支造反,并攻下一座城池的军队。 这是对如今掌权者狠狠的一次打脸,若不立马把这次打脸变成一次对世人的警告,掌权者的威严何在? 当然,余良现在面临的不仅仅只是青鸢王,这一个封建势力。 从击杀白临到现在,就一直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心间。 那个青云山! 他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势力,蕴含了多么强的能量。 他只知道这股势力是凌驾于城主这个权利机构之上的。但不清楚两者之间的具体关系,现在打下了城主府,他们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以及,这股势力又和王权有着什么联系? 余良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不仅如此,他现在还要考虑守城军受降士兵该如何处理的问题,及当下敬龙城的管理问题。 兵力有限,帮他的人有限,哪怕林平安和余田等人跟在余良身边这么久,确实从他身上也学了很多的东西。但处理这么大的一个摊子,他们几人的能力还是太微弱了。 “余田,你先控制好城主白临的嫡系亲属,取走一部分城主府的钱财,然后马上带人赶到守城军军营,原来那些守城士兵的军饷是多少,今天就给他们发多少。并告知他们,只要过了这两天时间,如果不愿意接受我们安排的事务,他们可以正常领取退伍军饷,随时离去,绝不会限制他们的自由。” “还有。”余良继续朝余田说道,“告诉你父亲,所有的革命军战士,所有受降士兵的伙食保障,一视同仁。” “确保受降士兵不起哗变!” 余田凝重点头,拖着受伤的身体,去执行余良安排的任务。 余良又把目光看向林平安。 “林导员,联合武装队或村里的人员,清理街道上的士兵尸体,残缺武器。” “切记,所有死亡守城军士兵的姓名籍贯,万不可公布,只需秘密记录下来。一旦让其家属得知,这生死的仇恨,就比如现在还在营部的张扒皮家属,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抚平的。” “现在,我们还没有精力来安抚他们的怒火。” “另外,再派一部分人,统计好城内因战斗受到损坏的居民财物,并帮助一些受到伤害的居民进行治疗。不管是谁在昨天晚上造成的损坏和伤害,统统都由我们革命军买单。” 林平安仔细地听着,余良对他的安排还没有完。 “还有,处理完上面的事情之后,在几个城区搭建高台,等两位副思导员回来,以演讲的形式,告诉城内的居民,我们是一支怎样的军队。” “一定要阐述清楚我们的主旨,我们的目标,我们为什么这样做,等等,以防城内居民人心惶惶,发生民乱。” 余良安排完了这些,他还是站在城主府的门口,看着刚休整一会的战士们,从他的身旁经过,奔赴要执行任务的地点。 他朝着每一个战士都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群从村子出来,还带着伤挂着彩的人,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都不会再有什么休息的时间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余良孤独地站立着。 怎么面对将要发生的,其余势力对敬龙城的攻击,就全挑在了余良的身上。 开战前,他考虑过,有一些计划。 但突然出现的青云山势力,实力太过于强大,让他原来的那些考虑基本上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他一筹莫展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那是被他严厉命令留在营部的贾慎独。 余良一股无名之火升了起来。 第九十二章 撒谎 贾慎独天一亮,就迫不及待的从营部离开,他没有随着等候在营部的其余村民一起出发,而是自己一个人,走在大部队的前面,以最快的速度赶向敬龙城。 期间,他看见两位副思导员的队伍,一番询问,得到了确切消息。 他激动的情绪就无以言表了,整个人都仿佛疯癫了。 癫到都进到了城内,他嘴里还在念叨:“打赢了!哈哈!居然打赢了!” 他穿着他经常穿着那身轻薄棉袍,在看见了余良的身形后,更是狂奔了起来。 “你们居然打赢了,我没有看错你们!” 所有能用于赞美的词语,一窝蜂地从他嘴里吐了出来:“你果然不同凡响,功比开天,劳如辟地,乃是古今之雄,让我久仰不止,久仰不止。” “你真是出于其类,拔乎其萃......” 余良眼神阴沉地看着距离他越来越近的贾慎独,他哪有心情听贾慎独在这里对他的各种夸奖。 一把就抓住贾慎独的衣领,把他推靠到石狮子上,让其双腿悬空。 余良用杀人的目光盯着贾慎独,愤恨地说道:“你竟然敢骗我!” 贾慎独的喉咙被压迫着,说话有点费力:“我...我..哪里骗你..了?” “还在装傻?”余良的表情又凶狠了几分,“青云山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救下自杀的贾慎独后,余良和他有过一番谈话,期间余良问过他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问题,还特意问了有没有什么超乎常人的势力,但当时从贾慎独的回答中并没有听见‘青云山’这些字眼。 余良不信这么博识的贾慎独不知道青云山的存在,他当时肯定是撒谎了。 贾慎独的脸色一变,继而苦涩着脸哀求道:“先...先..放我下来..我给你..解释。” “咳..咳..”余良放下贾慎独,贾慎独跌坐在地上,扶着脖子连续咳嗽了几声,才胆怯轻声的问道:“你遇到青云山的人了?” 余良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他一个凌厉的表情,贾慎独吓得缩了缩,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我承认我撒谎了,可我不是怕嘛。” 怕? 听见这个解释,余良恨不得给他来上一脚。 “你连死都不怕,你在怕什么?” 贾慎独向后挪了一段距离,见到余良向前,他继续后挪。 “你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余良追问着他,贾慎独见退无可退,才鼓起勇气说道:“我怕你们知道了,就不造反了。” “我怕,你们怕!” 这么一个出乎意外的答案,让余良更是怒火丛生,他快走两步,再次揪起贾慎独的衣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你特么....” “你知不知道,你隐瞒的这些信息,是在让我们去送死!” “我知道,我知道。”贾慎独的双腿悬空,没有规律地摆动,嘴里求饶之语涌出:“我错了!我错了!” “但现在你们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饶了我,不饶也行,求你放我下来,我受不了了!” 余良再次把贾慎独丢在地上,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的怒火。 现在不是惩罚了贾慎独,就能解决当下的种种事情。 等到他压下爆发的情绪,余良厌恶地瞥了一眼贾慎独,说道:“那现在你可以把隐瞒的情况告诉我了吗?” 贾慎独满脸愧疚,讨好的看着余良,说道:“可以!我这次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快说呀!”余良又忍不住想给他一脚。 贾慎独说道:“当时你问我,县衙,府衙这种权利机构是怎么没的,我其实也知道。” “是因为,在很久岁月以前,涌现出了几个靠着专研武技、武艺,而出类拔萃的武者,他们展示出了很强的力量,人们就开始效仿,到了后来,效仿的人多了,他们发现专研武技武艺,不仅能使自己身体变强,还能起到延年益寿的效果,这样,人就越来越多,按各自所学形成了各种门派,统称为武道门派......” 余良听着贾慎独的叙述,大致听懂了他所说的内容。 门派形成以后,就相当于是一股势力,势力一形成,就牵扯到了权利。 但是武道之人,因为其自身所学,实力高于常人,普通人的权利机构根本就束缚不了他们,导致这些管控普通人的权利机构逐渐被抹除掉。 后来,武道中人,为了巩固自身的权利,垄断的了武道知识,垄断了武道人才。导致这个世界直接成两极化发展,普通人始终是普通人,武道之人永远是武道之人,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 再后来,就是武道门派开始以极强的实力垄断资源,圈定地盘。 就比如青云山,他所圈定的地盘就是敬龙城,以及敬龙城相邻的武阳城和曲安城。 做到了这一步,本应是由武道门派亲自管辖城池,但由于门派之人要钻研武道,管辖的权利还是下放到了普通人身上,这才有了‘王’和‘城主’。 城主每年都要把资源的一部分上交给所属的武道门派。 大鱼吃小鱼,武道门派再上交一部分给青鸢国背后更强的武道门派。 青鸢王、城主之类的是管辖普通人的,门派势力则是管辖他们的,势力划分又导致普通人的权利结构割裂感很严重,也就导致每个城各自制定各自的法度。 有了这股凌驾于‘普通机构’外的势力,这就是为什么‘国家’还存在,但权利机构却这么简单的原因。 有了这股有超强战力的势力存在,这就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权利机构,却延续了这么多年。 简单点来说,整个青鸢国就是一个势力联合国。 ‘所以,历史进程在武道诞生的时候分叉了。’ 余良拿这个情况和自己的祖球进行比较,如果现在的祖球是在狂点科技树的话,那么当前他所处的世界就是在狂点武道树。 “能延寿多久?”余良问贾慎独。 “我知道最长寿的,起码有一百多岁了!” 现在的医疗环境,七八十岁都算是长命的人,一百多岁确实算得上长寿。 “武道里的人,最强能有多强?” 贾慎独思考着,回答道:“我听说,他们能一拳击倒一根碗口粗的大树,还能飞檐走壁,还...” 贾慎独没有见过真的武道之人出手,他也是听别人说,想到什么说什么。 第九十三章 分析对策 “青云山,有多少人?” 贾慎独不是很确定的回应道:“不知道,但我猜,肯定有近万人。” 他解释他这样猜测的原因:“我老师在世的时候,听他说过。青云山不止是一座山,那是一大片山脉;这几千年的底蕴,我想肯定不止几百人几千人那么简单。” “而且,我还知道青云山的位置,那里常年有军队驻守,不允许普通人进去打扰,长久以往,加上他们不屑于世俗平凡,让平常百姓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近万人比特种兵还厉害的势力,那确实比较恐怖。 “我看见的一位名叫星月的青云山弟子,是什么来头,还有他驾驭了一头苍鹰,是人人都这样吗?” 余良不敢想象,要是青云山近万人都驾驭苍鹰的话,无疑是一群开飞机的特种部队,和他们作战,根本不是面对一个强大敌人那么简单,无疑是以卵击石,被降维打击。 “不认识!不是的!”贾慎独对于这个问题回答得很笃定,应该是他在这件事情上,很有了解。 “那苍鹰叫黑羽鹰,看,就那,风雷院,就是青云山在敬龙城畜养黑羽鹰的地方,我认识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和我谈过,黑羽鹰的畜养非常的困难,整个青云山,只有不到五十只。” 不到五十只,余良松了一口气,这空中力量,勉强能够接受。 基于贾慎独所阐述的内容进行判断,余良屏除了一些以前错误的猜测后说道:“意思就是说,现在我们占据的是青云山的势力地盘,接下来我们要承受的可能不会是青鸢国的军队,而是青云山的力量?” 贾慎独见余良的怒气基本上消散得差不多了,胆子大了些,不再一直观察余良的表情来调整自己的语气:“是这样的。” “不过,这段时间青云山也应该不会向我们直接发起攻击,最多让武阳城和曲安城派出平乱军队,青云山就算来,可能也只有一两人。” “嗯?”余良眼睛一亮,“为什么?” “临近年节,是各个门派向青鸢王势力上供的日子,财物众多,皆要押往青城。所以,在他们势力间有一个规定,就是年节前一个月的时间,武道门派人员不允许大规模出山。” “不然,谁知道你是去办事的,还是来抢劫的?” \"一旦发现,距离最近的其他势力,就会各自派出一部分人,组成一支联合队伍,对这个势力展开攻击。\" “这也是从风雷院的人那里得知的。” 余良心思急转,原来各武道势力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呀!甚至可能巴不得有人犯错,他们好瓜分其地盘和资源。 “本来我不想瞒着你,后面都想说了,但听说你们会在年节时间段进攻敬龙城,我才忍了回去,没有把知晓的全部都说出来。”贾慎独这么一解释,又怕重新激起余良的怒火,急忙又补充了几句,“我知道你肯定会想到办法对付青云山,你连敬龙城都打进来了,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余良白了贾慎独一眼,贾慎独的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 余良无语。 “你以前给我说的武阳城和曲安城的距离准确吗?” 贾慎独点头。 如果是派这两个城池过来的话,那么刚打下来的敬龙城,还能安静两天。 武阳城和曲安城,一个距离敬龙城三百多里,一个距离敬龙城四百里,现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季节,派遣出征的军队,起码都得三四天的时间,才能赶到。 而且余良对这两座城池的军队人数,也有判断。 两座城池比起敬龙城,是要富裕一些,城池更大,平民更多,但大也大不到哪去,多也多不了很多,顶天有个五千多人的军队。 能派遣出征的人,不可能超过城内军队一半的人数,毕竟这段时间也是地主向城主上供的时间,和敬龙城一样,城内也得收紧固防。 也就是说,两个方向,能向敬龙城发起进攻的,每一边差不多也就在两千多人左右。 从青云山给这两座城池下达命令,集结军队,加之路途的时间,留给余良的最少还有四天的时间。 余良沉思着这些问题,迈步走进城主府。 贾慎独在边上还在说些什么,但余良完全处于深思的状态,对于他接下来的内容,就没有怎么关注了,都是一些讨好,征求余良原谅的话语,倾听了,也只会浪费余良的时间。 严厉的说了一句:“你进城就是来看胜败的?你既然想和我们一起,那就去帮忙,看看有什么事你能做的。” “好的,好的。”听见余良没有责怪的话了,贾慎独赶紧离开。 余良则来到了城主府后院,先前白临议事的房间,将就他所用的那张地图。 那张地图虽然只对敬龙城绘制得比较详细,但还是笼统地标记出了武阳城和曲安城两座离得最近的城池。 武阳城在敬龙城东北面,曲安城在敬龙城东南面,三座城池相连,形成一个钝角三角形。 基于这地理位置的原因,这两个城池就算出兵,在中途也不可能联合,不会汇集成一整支军队,给余良造成巨大的压力。 余良现在在考虑的是,该怎么面对两支军队带来的威胁,给革命军争取来年节前的这段时间,好有充足的时间思考应对青云山雷霆一击的方案。 他原来想过,有了青云山,就不得不再按照原来的思路重新梳理一遍。 死守敬龙城? 怎么守? 现在的敬龙城,几处城门大大开放,无一兵一卒把守,革命军又人数有限,怎么去守? 现在他们的立场可是和一天前的守城军是一样的,在明面上的,是要承受攻击的。 劝说守城士兵重操旧业? 人心难测,刚打了人家,人家怎么可能马上给你卖命? 就算说服了,敢用吗?要知道他们可不是起义投降,而是战斗投降。 “不行!” 余良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死守敬龙城,那就是在等死! 那不能守,主动出击? 余良的目光看向地图上,看向连接三个地方的路线,想要主动出击,就只能选择在这些路线上。 “富则火力覆盖,穷则战术穿插!” 余良一拍桌子,青云山暂时下不了场,这个原先考虑的方式,增加了些危险,但依旧可行。 第九十四章 火药 但毕竟是多了青云山这个因素,本该马上制定突击计划的余良,不得不继续思考下去。 哪怕现在的青云山,在年节前只能派出几人参与到战场上,却终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一天想不到解决的办法,这块巨石,就会一直压在余良的心间。 武道,可真新奇! 余良想到,在祖球上,也有很多练武之人,有世外高人,也有家族传承,具体祖球上的练武之人,有多厉害,谁也不是很清楚。 有一边说着‘相信科学’,一边飞檐走壁的道长。 也有大喊‘接、化、发’被一拳撂倒的武馆正派。 余良又想到,其实在华夏古时候,也是有着很多门派的,对现代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什么‘峨眉派’、‘少林派’的,到现在都还存在着。 但古时候他们的辉煌无从考究,现在不是成为了景点,就是被写进一些小说。 算得上是没落了! 那么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落的呢? 热武器的出现。 热武器的出现?余良联想到这里,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对呀!热武器必定是武道之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抗衡的东西。 三步之外枪快,三步之内枪又准又快!这句谚语一直在华夏流传着,就能说明这个事实。 可联想到热武器,又回到余良以前思考过的难题,现在这个世界,冶炼铸造技巧太落后了,根本铸造不出精密的零部件。 就连火药都没有! 就在余良打算把这个经常在脑海中冒出来的执念,再一次抛之脑后时,他突然顿住了! 不对!有可能会有呀!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他想到了当初青云山星月提到的,关于村子大旱的原因。 是因为一处火山! 火山! 火山附近必有硫磺! 有了硫磺,不就能制作火药了吗? “啪!”余良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一想到热武器,人们就下意识地进入到一个误区,余良也不例外。 总是把热武器联想到现代所用的精密枪械上。 但精密枪械之所以会出现,也是因为有以前落后的火器,慢慢发展演变而来的。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一下子凭空整出来一把ak-47,整出来一把95-1,那肯定是天方夜谭。 但在华夏古时候冶炼技术落后的时候,不也有一些热武器吗? 火铳,红衣大炮之类的。 这些相对落后的热武器,应用到当下的战场上,不也一样是降维打击? 清朝军队去攻秦朝的城,也是可行的呀。 只要火器从余良的手中制造出来,对付青云山,余良就有办法了。 他已经知道青云山最大的弱点。 那就是傲慢!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也根本不可能去想,革命军会主动对他们发起攻击。 只要火器运用得当,哪怕人数相差较大,突袭之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硫磺,硫磺。”余良念叨着起身。 一切的后续发展,都得建立在运回来硫磺后才能展开,距离年节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余良想到了就一刻都不敢耽搁。 出了房间,他马上找到几名受伤较轻的战士,一共五人。 “刘二虎,这次由你带队,快马加鞭,出了天水村,一路向西,绝望荒原,听说过吧?” 刘二虎点头,但眼神中有些恐惧。 余良不知道,是从青云山星月那里听说的,所以问了两句:“听名字叫绝望荒原,很危险吗?” 刘二虎阐述他了解过的一些情况:“听长辈们说,那面植被稀少,巨石裸露,常年都有各种的地火喷发,还有剧毒的蛇虫鼠蚁,很危险。我们打猎都不往那个方向走。” 两百里地,一百公里,说远也远,说不远也不远,但余良重生至今,并没有发现那边有火山什么的迹象,也就证明那边在现在是处于沉寂状态,加上现在是冬季时间,积雪会把很多危险规避掉。 余良做出了判断,就算派人去,也不是在派他们去送死。 “你们几个人,驾驭马车,到那荒原去,找到火山口,在火山口附近寻找一些黄色块状的矿石,油脂光泽、硬度不高,一捏就碎,找到了后,搬到马车上,运回天水村。” “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绝望荒原我没有去过,具体的危险,得靠你们自己规避。” “还有,搬运矿石时,一定不要用皮肤接触,捂好眼耳口鼻,明白了吗?” 刘二虎凝重的点头,他听得出来,这个任务非常的重要,哪怕再危险,他也没有退缩的想法。 “事不宜迟,你们今天就出发。驾驭三辆马车,中途再轮换休息。” “是!”刘二虎领命离开。 余良估摸着,一百多公里的距离,这一去一回,加上搬运的时间,以及人迹罕至,道路复杂,积雪深厚,危险众多,等等其他因素,起码得花费三天以上的时间。 三天的时间,另外一种材料也要准备齐才行。 余良走出城主府,找到了在忙碌午饭的余大伯。 “村民们是不是也有人进城了?”看着到处走动,来见证历史的熟悉面孔,余良问道。 余大伯点头:“是的,刚好能帮一些忙,换一部分人去休息。” “忙完了这一阵。”余良吩咐道,“你找几个人,帮不了你们太多忙的婶婶就行,让她们带上一个陶罐,在猪圈、马厩、茅房附近的地面、墙脚,找一种白色的,像我们身上的碎皮或是盐花形状的东西,收集起来。” “找得越多越好,村里不够,就在敬龙城找。有大用!” 有大用!三个字,又打在了余大伯的嗨点之上,余大伯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那玩意我也看见过,肯定会收集出来很多。” “另外。”余良的吩咐还有,“在找几个人,收集一些家里灶房燃过的木炭,不是用来取暖,只要是木炭,细碎一点都没关系,甚至越细碎越好。” “好,好,好。” 余大伯连连回好,至此,余良制作火药的几种原料,都在准备当中了。 第九十五章 受降士兵 这是应对青云山,要做的准备之一。 但这只是一个准备,余良最先要面对的,终究是那可能正在集结的两支军队。 攘外必先安内。 解决不掉城内的隐患,革命军战士抽不出身来,穿插战术就执行不起来。 而城内,最不稳定的因素,就是受降的守城军士兵。 余良朝着军帐营地走去。 余田按照余良的吩咐来到这些受降士兵的营地,收缴了所有兵器。 他发现,这些受降士兵的情况,分为几种。 第一种,就是亲眼看着身边战友一个个倒下后,滋生了一些战场后遗症的士兵。 他们的心情很简单,不想当兵了,想早点回家,原来加入军队,也只是为了找一份营收,少受一点压迫,但是到了军队后,还是要受到上级和同僚的压迫,让他们早就萌生了离开军营的想法。特别是看见身边有同僚死去后,又加上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们离开军营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第二种,就是被打了一晚上,投降后想要报仇的士兵。 他们现在的心情,就是一肚子的怒火。当然,这类士兵呢,平时也肯定是有小团体的,不是有同乡,就是相熟了几个有共同爱好的。他们平时不是那种会刻意压迫别人的人,但由于有小团体的缘故,少受了很多欺负,渐渐养成一些张扬的性格,不惹别人,也不怕别人。 见到自己小团体里有人有人战死了,义气爆发。 现在他们有些不忿,觉得打下去的话,肯定能报仇。 第三种,就是极度想要再继续战斗的。 他们的性格很激进,之所以参军,就是因为骨子里有好勇斗狠的基因,哪怕他们在城内作战时,一直被压着打,一直被牵着打,但越打,他们越兴奋,甚至还有一种,这才是我该遇到的对手,此类的想法。 有这样的性格,平时他们也表现出这个性格该有的态度。他们从来不在平民面前耍军威,看不惯别人欺负弱小,一旦遇到不忿之事,总是会毫无顾忌地大打出手,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同僚。 现在被召回到营地,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想要继续战斗也不是为了反抗,而是内心中对革命军的佩服,有切磋之意。 第四种,就是完全想要彻底反抗的人了。 他们呢多是白家嫡系的嫡系,参军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保护白家的城主之位,为了白家而战,换其他任何人,都不服。 最多的人,是第五种。 这类人中最多又是分配到城主府护卫的人,他们中有些人听见了青云山星月说出来的内容,认识到自己一直被上层的势力诓骗着,此时仿佛是觉醒了,不愿意再这样下去。 凭什么让我们像一个傻子一样去保别人的命?守别人的钱? 凭什么骗了我们,还要继续听你的话? 总之,就是一句话:卖命可以!但要有尊严的卖命! 剩下的,还有一部分的人有其他的想法,但余田除了在战斗之时,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些守城士兵,时间很短,能了解到的就这么多。 提前发放了这个月的军饷,稳住了一些人情绪,基于上面的几种状况,还是有很多的人在议论,在讨论下一步动作。 见余良过来,余田陈述了这些情况。 余良马上就分析出,这是这些守城军队,甚至与整个封建王朝军队内部的一个弊端。 士兵们没有一个统一的核心价值观。 这导致,哪怕是到了如今这种状况,他们也不能拧成一股绳。 遇到这种情况,余良觉得处理起来,也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分而处理即可! 开饭前,余良叫来了几名士兵,是和余二叔一起拔刀反戈,真实拿出投名状的几个人。 把他们几人叫到一处无人营房内,询问了他们一些问题。 “现在这些士兵们有几种态度,你们混在他们当中这么长时间,他们具体的分布能了解吗?” 其中一人指了一个方向回应道:“我一直在这面,这面的人在谋划重新夺回敬龙城,救出城主白临的长子白所。” 其余几人,也相互指了几个方向,说了那些位置的人,都在讨论什么内容,现在是什么态度。 原来他们已经自动的,按照自己的思想,分成了相应的阵营。 这就好办多了。 于是余良马上与余田等几名革命军战士,商议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首先,等会大家先去把屯长以上级别的将领将士,单独请离,有他们在,下面的工作,不好进行。这些人,我到时候亲自和他们交流。” 余良说了一个前提,接下来,开始安排具体任务。 “第一种情况的人,把他们带到营地的左面,只需对他们做出承诺,稍加安抚,他们就不会再有多余的想法。李大风,吃完饭,你带三什成员去办就行了,说话的态度豪爽点,承诺的时候笃定一点,全程都要保持自信,明白了吗?” 李大风点头! “第二种情况的人,找出他们当中,说话比较有分量,能命令得动其他士兵的那几个人,把他们单独请到一个地点,或用钱财招卖,或用人身威胁,让他们看见好处,又要让他们感到害怕。这尺度有点难以把控,余田,等下就由你亲自去。” 余田点头。 “第三种情况的人。”余良的目光看向没有任何什长屯长等职务的战士乔明,“乔明,你去,喊他们不服的人,出来和你打一场!打到他们服为止。” “对了,这次是切磋,可不是战斗了,态度一定要平和一点,他们很有可能是我们以后的伙伴。” 乔明一脸兴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单独带队去完成一项任务。 “至于第四种情况的人。”余良冷哼了一声,“那些人先不用管,也就二三十人。安排几名战士,经常在他们面前走过来,走过去。他们自然会找一处特别隐蔽的位置聚集。到时候你们再一起出动,把他们全部带走。” “至于剩下的,可能还有大几百个的人,等处理完了前面几波人后,再来考虑他们。” “他们这种没有明显态度表现的,可能是最难搞的,到时候让林导员来宣讲两场,让他们认识了我们革命军后,再看看他们具体的态度。” 第九十六章 软禁 午时,余大伯带领一批人员,来到了守城军营地。 到了营地,他们开始架锅生火。 就露天的那种,守城军营地在昨晚经历了一场大火,虽然有一部分人回来扑灭了火势,但到了现在,还是有几处位置,在冒着青烟。 其中的伙房,包括里面囤积的食物,更是被烧得一干二净。 要保障两千人左右的伙食,跟着余大伯来的人,就不止只有武装队的人了。 天水村、临水村、石园村,三个村子里的人,得知了革命军胜利的消息后,除了老弱病残、孕后期,其余村民全员出动,他们来到敬龙城,听余大伯的安排,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让革命军战士和武装队人员的工作量少了很多。 就比如现在,和余大伯一起在生火煮饭的,大部分都是村子里的妇孺。 这些婶婶阿姨,打仗和干体力活用不到她们,但做饭这件事,他们算得上是得心应手,动作迅速,淘米洗菜,发挥得游刃有余。 蒸的是白米饭,刚经历战争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以为会用稀粥之类的简单方式来将就度过,却出乎他们意料,闻到了甑子上竹编盖子冒出的米饭香。 煮的是大锅菜,都露天条件了,不可能还搞几道精致小菜吧?但即便是大锅菜,锅里的食材也是相当丰富,有菜有肉,各种配料。这对革命军来说,算是简陋的,但比起守城士兵们以往的伙食,却好了很多。 不仅如此,为了照顾不同士兵的不同口味,还贴心地放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摆放了粗盐以及这个世界特有的调味品。开饭后,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添加调料。 米饭飘香,浓汤翻滚,挑动着这些没吃早饭士兵们的味蕾,他们看见伙食的丰盛程度后,更是眼冒精光,本来讨论的一些事情,到此时都基本都抛之了脑后。 这还只是营地这面,同样的煮饭场景,在敬龙城还有两三处。 除了保障士兵,同样还得保障城内的居民,因为考虑到没有能力出城避战的,多是些老人和不方便的人。 这一幕给士兵们和居民们带来的冲击,不只是饭菜本体带来的震撼,还有其他的因素。 为什么村民们会这么乐意,这么积极地来帮忙? 军和民,自古以来都是两个不同的团体,甚至在这个世界,很多时候,还是两个相对的团体。 为何两者之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会这么的融洽? 不止只是革命军中有自己的亲属那么简单吧?革命军才多少人?村民有多少人?哪来这么多亲属? 这让很多人想到了战士们在城主府门前吼的那几句宣言,这一刻,他们隐约觉得,宣言里面的内容,可能是真的。 这一支叫做革命军的军队,有点不一样! 大锅饭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很快,在战士们的维持下,各处都有序地吃到了可口的饭菜。 余良、余田等革命军高层,也和大家一样,端着一个碗,打好饭菜,就这么蹲在雪地上,大快朵颐。 场面有些壮观,余良一眼看去,不禁有些感慨。 这样的场面,其实在余良这里,他经历了太多次,拉练时,外训时,都是这种一大群人,没有凳子,蹲在地上,捧着铁碗吃饭。 对于余良来说是感慨,对于守城士兵们来说,却有一些意外,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打了一场败仗,竟然还吃上了这么好的伙食。 哪怕随意丢点干粮,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有的人在吃饭时,偷偷地靠近也在吃饭的革命军战士,低声地问道:“喂,哥们,你们平时的伙食也这么好吗?” 革命军战士摇了摇头,守城军士兵一脸失望:“我就说嘛,也就是今天为了安抚我们吧!” 下一刻,革命军战士说道:“这是我这半年来,吃得最差的一次。” 啊?士兵一下错愕,表现得即吃惊,又心酸。 吃完午饭,战士们按照余良刚才的安排,分开进行工作。 首先是有实权的将领们,从城主府找来花名册,在倒戈士兵的指认下,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把他们请到了一间没有被烧得太残破的营房内。 总共近百人,大大小小的职务。 现在青鸢国的军队的军衔制度是这样的: 中下级别的有伍长、什长、什长以上有屯长、再往上是百将也可称百总,之后是千将也可称千总和都统将军。 更上的就是高级别了,有副大将军,大将军,总将军。 不过所有的副大将军,和大将军,在城主府被余良三人,给一锅端了。 现在被请到营房的,最大的也就是都统将军,指挥西城门战斗的那位也在。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良,是革命军的队长。” 面对近百名四十多岁的汉子,余良一个青年,一点也没有怵,自信的扫视过众人。 下方的将领们,仔细的打量起余良来。 “毛头小子!”方脸的都统将军说道,凌厉的目光看向余良,“我要是知道,你们战力强悍的人只有这么点人,我是肯定不会听那道军令。” “磨也要磨死你们!” 他肯定是不服的,特别经过一上午的观察,知道了革命军才这么点人时,不服的情绪更是放大了几倍,起了命令军队反抗的念头。 “可现在他们不一定听你的话了。”余良回应到。 “哼!”都统将军冷哼一声坐回原位,“我承认你是有些手段,又是钱财,又是食物,还各种承诺,搞得现在军心涣散。” “但,那又怎么样?不听我的,也不可能听你的,不是吗?” “过不了几天就有军队赶到敬龙城,我看你拿什么应对!” 余良微微一笑,淡定自若:“那就不牢你们操心了。” “请大家到这里来,并不是想对各位说什么好话,只是就劳烦各位在这里待到明天天亮。” 余良说完,起身,六七名战士,握着军刺站在营房的出口处。 第九十七章 招揽 余良在和这些将领们谈话时,其余战士也逐步地进行着安排的任务。 好在今天白天没有刮风下雪,持续到下午,太阳快要落山,全都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这时,林平安也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 他比起余良来,还要更累一些,就连午饭都是一边忙碌一边咽下的。 一座城,哪怕是敬龙城这样的小城,清理完昨晚的战斗遗留,必定会耗费不少的体力。 但他接下来还有事要做,一刻都不敢休息,马上开启下一步任务。 陈大和余兴旺两人也从村子回来了,两人的眼袋皆是浮肿的,可见送战士尸体回村,他们经历了多少次痛哭。 三人聚头,简短地开了一次会。 成长到今,他们在执行任务时,不在余良的关注下,也能发表自己的看法,也能相应的协调工作。 他们三人对下一步任务,进行了分工。 下一步是演讲,是代表革命军,向整个敬龙城,阐述革命军成立的过程,成立的意义,在进行一个怎样的事业。 可以说,他们就是革命军的嘴巴。 陈大和余兴旺负责城内居民,林平安则负责守城军军营。 几人虽然有些忐忑,但是都没有感到有多大压力,甚至有些兴奋。 这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他们一直跟在余良的身边,余良给他们讲述了新的思想,不仅让他们对自己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对现在的世界有了一个认识,更对以后的世界有了一个展望。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内心有着一个准确的目标,明确的知道想把这个世界改造成一个怎样的世界。 商议完,各自分开。 林平安赶来见到余良,对接了晚上的细节。 此时的余良,正在安排武装队人员,搬一些柴禾到营地。 守城士兵们御寒的被褥这些,全在大火中被焚烧过,就算抢救及时,棉絮在燃烧下会有一股怪味,用来御寒,冷倒是不冷,但人受不了。 当然,现在也没那个能力给这些士兵们发放新的棉被,哪怕有这么多钱财,城内在短时间内也协调不来这多物资。 最后,只有一个办法能让这些士兵们熬过冬季寒冷的夜晚:营地营房内生火堆,以火驱寒。 柴禾很好找,毕竟基本上每家每户,到了冬季都有囤积柴禾的习惯,变卖一部分,对他们影响不大。 有了柴禾,做好通风,过渡一个晚上完全没问题。 柴禾一捆接着一捆的搬到营地来,先没有往各营房军帐分发,而是在士兵们平日擂鼓集合的空地上,架起了几个大火堆。 再从城主府搬来一张桌子,放在空地的前方。 吃过晚饭后,革命军战士把所有人都引导到这个空地集合。 此时这片地方,积雪被武装队的人员清扫干净,在火堆的炙烤下,士兵们可以随意的坐在地上,也接触不了多少湿气。 他们出是出门了,但怨言还是有的。 “做什么?刚才你们不是讲了很多吗?” “这么冷,还把我们往外赶。” \"降都降了,我们也不会再做什么了,你们这连翻四番的。\" 各种嘈杂的声音,奈何将领们都被专门带走了,有怨言,也没人愿意做出头鸟付诸行动。 人员聚集完后,在场的革命军战士,再两三人分组,携带武器,均匀的分布在这些人的中间。 虽然在白天对他们进行了一些工作,反抗的可能性不大,但预防万一,还是做出了相应的准备。 几个火堆熊熊大火的映照下,这处位置在黑夜中,显得一片通红,‘啪啦’‘啪啦’,干柴在火堆里不时发出轻微的炸裂声,让火苗在不规律地在跳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前面的桌子,他们不知道这张桌子放在这里起到什么作用。他们也不知道革命军召集他们要做什么事情。 战士们维持着纪律,全都坐下后,林平安走向桌子,两手一用力,爬到而来桌面上,站直身体。 他面朝着把目光都看向他的士兵们,大声说道:“各位,请安静一下!” 下方议论的声音停了一些。 “首先,给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 “我叫林平安,来自天水村。是革命军的思导员。” 火光的照耀下,他的面庞坚硬,自信,还有一分骄傲。 “思导员是什么?”下方有人在问,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官职。 林平安看了一眼:“这是我们革命军的一个军内职务,你们可以这样理解为,我说的话,算得了数。” 介绍完自己,林平安模仿着余良平时面对多人讲话时的状态,毫无紧张的情绪往下说道:“我知道在场的各位,现在内心都很忐忑。” “你们可能在猜测着,我们会怎么对待大家。” “会不会处死你们呀?会不会让你们做下次战斗的前锋?会不会直接让你们去做苦役?” “我知道我们的战士可能给你们讲过一些,承诺过一些,但肯定还是在担心的,是不是?” 守城军士兵们不约而同的点头。 林平安微微一笑,音调大了几分,高声说道:“但我现在明确的告诉大家,大家不用担心。我们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成战俘,只要过了这几天,你们就是自由的,并且还能享受到我们的遣散福利。” “这是我给大家的保证。” 有信的,有不信的,有持怀疑态度的,但没有人进行反驳追问,继续听林平安讲下面内容。 “其实,在我内心中,我并不希望大家全部离开。”林平安的目光扫过人群,语调变轻了一些,不过还是保证大家都能听清。 “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 此言一出,火堆旁的士兵们,一个个表情夸张。 “这招揽人的手段太低级了吧,也不说点实际好处。” “现在哪个做城主都不知道,还招揽我们,要招揽我们,拿出点态度呀,起码新城主,上台说两句吧?” “我反正是不可能了,不管他们开什么条件。打仗太吓人了!” 第九十八章 我愿意 等大家都讨论得差不多了,林平安又大声说道。 “大家先别这么着急拒绝。可能你们还不了解,我们是一支怎么样的军队。” “那么,请大家听一听我们的故事。” 于是接下来,林平安声情并茂的讲述了革命军的由来,从天水村的那场大旱开始,打地主,练精兵,到最后打进敬龙城。 并阐述了他们现在的目标,想要构建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士兵们由被强制聆听的不适感,慢慢融入到林平安的故事当中。 他们大多数都是来自普通家庭的普通人,带入到革命军的视角后,不多时,就深有感触了,并随着故事推进,由衷对他们生出一分佩服之情,换做他们,他们是肯定不敢做出这些事情的。 到了后来,再听见林平安讲述了革命军的伟大目标时,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热血沸腾。 人人平等! 没有阶级,没有压迫! 等等! 这样的语句,在这样的时代从一个年轻人的口中说出来,对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会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冲击! 可想而知! 林平安讲述的内容太多,讲得他很口渴,但他没有一丝停顿,语气随着情绪起承转合,直击每个人的内心。 最后,他恳切的看着大家,再说出那句:“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 “我愿意!” 安静的人群中,传出来一声大喊,站起身一名脸上全是淤青的中年汉子。 他正是先前余田汇报中的,第三种情况的那种人,一腔热血。 脸上的淤青则是和乔明切磋时,乔明在他脸上留下的。 “我一直在想,我参军到底是要干什么,今天,我终于知道了。” “你们有这么大的目标,我凭什么不帮助你们?” 他一脸激动的说完,紧接着,又有一人站了起来:“我也愿意。” “我和我的家人,都受够了的地主的压迫,我早就恨不得,把他们抽筋扒皮。”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站起了身。 “如果真的和你们说的一样,以后没有田租,没有徭役。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你们伙食太好了,我回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再吃到现在的伙食。” “我也愿意....” “......” 几乎起身了三分之一,约莫五六百人。 林平安伸出双手,把这些声音压了下去:“好,欢迎你们愿意来帮助我们。” “你们可以放心,同时这也是我为大家的保证。” “我们不会把大家当成一个工具,不哄骗大家,不隐瞒大家。我们服务对象只有一个,不是城主,不是地主,而是大多数,和大家一样的,普通人。” “另外,实在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完成理想的人,还是那句话,过了这几天,你们就是自由的。先前我或者我们的战士,对你们做出的任何承诺都算数。” 有叙述和交流了一些内容。 最后林平安说道:“今天要说的,就这么多。愿意留下来的,等下到这里来登记,其余人,领柴禾,早点休息。” 余良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处营地,不过期间他去了几次城内。 城内这样的演讲还有两处,是由陈大和余兴旺组织进行的。 也是燃起火堆,摆放高桌,汇集了城内大量的居民。 陈大和余兴旺面对的人群是城内的居民,所说的内容和林平安有一些区别,但总体上大同小异。 居民们反应的态度,就比投降士兵们热烈得多了,他们和革命军之间,没有两个阵营天生的隔阂,没有胜利者与失败者造成的距离。 听见了革命军是来为他们做主的,畅想了两人说出来的以后的世界。 那当然是支持了,当然是拥护了! 这些居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天村民们和革命军战士之间这么的融洽了。 这真的是一支为人民做主的军队呀! “真的希望他们能守住敬龙城啊!” 真正的认识了革命军,有些居民开始为革命军担心,怕这曙光刚刚照进来,就这样熄灭掉。 “快!快回去取点钱财来,我要支持他们。” 有稍有资产的商户,一脸的激动,高昂的商税压得他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我能加入你们革命军吗?” 有的想跟着一起干,明知这支军队即将承受更残酷的战争。 “我老了,不能上战场了,但有什么需要老夫的,你们可以到西城街,永盈钱庄旁边的.....” 还有报家庭地址的。 基于三个地方的对外发声,这个夜晚,能平静下来一些,不会发生太大的动乱。 内忧解决了一些。 一天一夜没得到休息的革命军战士和武装队,有了能轮休的条件。 但余良他们这几个高层人物,依旧无法进行休息。 下半夜,随意在城主府找了一个房间,屯长以上干部悉数到齐,攻下敬龙城直到现在,才将展开第一次会议。 与此同时,一只黑羽鹰从离曲安城较近的青云山脉中飞出。 黑羽鹰上,星月脸色阴沉。 “妈的,全都是废物,一个受伤的人都杀不死。” 他回到青云山后,敬龙城风雷院一人出了敬龙城,快马加鞭,把敬龙城当下的情况汇报到了青云山。 本以为当时余良必死无疑,等到门内长辈对他进行指责的时候,他才得知,当时已经重伤的余良不仅没被杀死,还成功攻下了敬龙城。 他不知道后续的事情,不知道余良是怎么做到的,更不可能觉得是自己肆无忌惮的说了一些别人不爱听的话,才造成当下的情况。 他只知道被门内长辈一顿谩骂,是从他在青云山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被指责谩骂。 他很生气。 他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赶回敬龙城,杀掉那个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蝼蚁。 门内长辈给他的安排是,先去武阳城和曲安城,让两城的城主出动兵马,他随军出发。 “一群蝼蚁,还要出军?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部解决!” 傲慢! 从记事开始,到现在二十五岁,有着地位的天然优势,让他把傲慢刻进了骨子里! 第九十九章 一些琢磨 快马加鞭用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将消息从敬龙城送到青云山。 而星月从青云山前往敬龙城,有着黑羽鹰的缘故,只需要不到半天的时间。 下半夜,不知道并没有敌军的余良,还是在按照有两路敌军的预判,引导着会议流程。 大家都很困了,但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地步,甚至像余良这种,本身受了伤的,因为忙碌的原因,阵痛阵痛的,反倒让他们一直保持着清醒。 真不敢想象,他们一旦休息以后,种种的后遗并发症,这些疼痛还会放大几倍来冲击他们。 “以上,就是我判断两路敌军的路线,中途的路况,地理环境这些,有谁知道的吗?”余良在地图上描了一条线,抬头望向众人。 地图是平面地图,只标示了路线,和各个地名。 现在在房间内的,全是革命军人员,都来自天水河方向,就算可能有去过敬龙城东面的人,也不可能完全记得东面的地理环境。 “要不,找两个熟悉东面的守城军战士问一问呢?” 余田拉过地图,认真地说道:“就比如来自安镇谷和永泉沟这两个村子的,一个离武阳城比较近,一个离曲安城比较近,只要找到这两个村子的士兵,这两片地方...” 他指着所述两个村子到敬龙城之间的一片位置:“的情况,起码能够知道个大概吧?” 会议开始后,余良先就阐述了敬龙城的外患,并决定采用中途阻击的方案,现在正在讨论的是,这个方案执行的具体细节。 当然,既然是细节,要是有敌军来袭方向的实地堪舆图肯定更好,奈何没有,留给余良们的时间不多,不支持让他们现在派人出去进行实地堪舆。 余田提出的这个想法很靠谱,也是最节约时间的办法;只要有足够的,来自这两个村子的人,共同阐述,就能拼凑出一个大概的地理环境。 “拿花名册来。” 接下来,他们在花名册上,找到了几名来自这两个村子的士兵。 事不宜迟,立马派人出寻来了这些人。 找人的动作很轻,不然惊动到别人,还以为是偷偷把他们带出来解决掉呢。 半炷香后,几个睡眼惺忪的士兵,就被带到了开会的地方。 听闻是询问一些地理环境,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大半夜的,突然被悄悄叫起来,他们当然是以为要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 就这样,在有熟知的人讲述下,一些山脉走向,树木丛林,在余良几人的脑海中,各自有了一个模型。 “这几处位置,可以制造一些陷阱。” “这几处位置,可以来一场速战速决的突击,不恋战,打完就走。” “........” 有了一些地理环境的模型,他们在安排任务的时候,就很容易地能带入进去,甚至开始在脑海中演化战斗时的场景。 被叫来问话的士兵也一直没有离开,余良让他们留在这里,推演到了哪个地方,就再次向他们确定这个位置的情况。每个人的脑容量有限,哪怕是听过一遍整体的地理环境,随着推演,也很大可能会忘记,还需要再向他们进行询问。 这也相当于是给这些士兵们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他们此时才彻底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失败。 这作战计划,都精确到每一个兵,每一条路了。 当然,不是余良非要这么仔细,属实是现在革命军的人,太少了。 一直讨论到天光微微亮,关于怎么应对两支军队的作战计划,才商量得差不多。 但这才是此次会议的第一项内容,处理了最急迫的危机。 接下来就是相对于不那么急迫的,但是也很急迫的事。 “战士们最迟明天下午就得开始行动,所以天一亮,争取安排更多的战士进行休息。” “那敬龙城怎么办?现在几个大门都空无一人。” 跟在余良的身边,众人的思维和眼界格局,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却还是有一些这个世界约定形成的常识,根深蒂固地扎在他们脑海中。 就比如,在他们看来,城门到了晚上就该关上,城门随时都要有人把守。 基于现在这个世界,还没有社会治安防控体系的概念,把守城门,控制人流,区分人群,确实能避免很多事情。但这样做,并不能特别提升社会公众的安全感。 “以后非战时,城门就不用关了。随意进出。” “但城内,要成立一个治安部门。” “昨晚,不是有很多人愿意加入我们的吗?就让他们来执行这件事情。” 招降再用的那些士兵们,余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他们编入革命军的编制。 原因很简单,他们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适应革命军的战斗风格,起不到协同作用;而要是专门让他们组建一支队伍,又无疑是派他们去送死。 他们本是内忧的一类,现在重新启用,余良还是觉得把他们拿来解决内忧。 “等我们出发后,林导员,你全权负责这个事情。” “成立一个治安部门,再成立几支治安队。帮助居民们解决一些实际难题,同时处理城内一些在这个时间段趁着战斗结束偷鸡摸狗,别有用心的人。” “并且,成立以后,你还得把这些情况告知给居民们,让他们求救有人,申冤有门。” 这个部门一成立,敬龙城居民和投降士兵们,肯定要安稳很多。 可能还有其他的更好的解决办法,但余良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这样,他的专业是军事这块,对于政治体系,他属实是不太了解。 如何制定法度,如何施行法度,包括民生、治安、等等各方面的,有着浅薄的认识,也知道什么样才是好的。 但他毕竟不精通,从未深谙此道。 又没有料到重生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不然就专门补习这方面的知识了。 哪怕当初可能在书籍报刊上学过一些精华,但哪还记得住呀? 就像是小学四年级的第五课的一样,谁记得是什么内容? 现在能记住的,都是一些常识的,或者是记忆深刻的。 ‘以后,还得专门去找一个这方面的人才,来做这个城...不对,没有城主了。’ ‘县....那就城长!’ ‘还有城委书记、治安局...’ 余良这样琢磨着。 第一〇〇章 星月归来 天光微亮,会议进行到了后期。 “大伯,城主府的钱财这些,还是由你做好统计。白临的亲属们,也由你们武装队进行管理。” 长久的工作,让一向亢奋的余大伯都有点萎靡:“嗯。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保障敬龙城的肉菜供应。” “现在不是只有几个村的村民那么简单了,还有守城军士兵和一些居民,粮食倒有,城主府有很多。这肉食,蔬菜,地里长的就这么多,肉肆这几天也无法正常营业进行屠宰。” 余良摆了摆手:“这不是什么事。等我们阻击了那两支军队。就该拿周边村子的地主们开刀了。” “敬龙城解放,所属的村子,也理应马上得到解放。” “说到这...”余良的目光又看向林平安,“你成立的治安队要注意了。敬龙城被攻破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了那些地主耳中,这几天,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探听情况,甚至会进行上供什么的。” “先不要打草惊蛇,导致他们携带钱财跑掉,等我们忙过身来,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又讨论了一会,天色大亮,他们此次会议才终于结束。 走出房门,在阳光的照耀下,地上的积雪反光严重,刺得他们这群一天两夜没有睡觉的人,眼睛生疼,却又让他们精神了一些。 吃了点早餐,补充点体力,又和赶来非要让余良安排事情的贾慎独掰扯了一会。 基本休息了三四个小时的革命军战士,准备好了余良交代东西,随时准备出发。 却在这时,一声鹰唳,划破长空,响彻敬龙城。 余良立马抬头看天,远空一个黑点,正朝着城主府飞来。 看到这道身影的余良、余田、李大年几人,皆是一惊。 余良还没有把青云山的具体情况告知给革命军,暂时只是给他们打了一个预防针,说是一个强劲的敌方势力。 但经历过的余良余田三人,可是知道其恐怖的。 余良的脸色凝重,看着身形不断变大的黑羽鹰,确定了只来了一只后,马上给余田安排道:“留几把弓箭给我,其他人即可离开城主府内院。去带上战斗物资,按前晚的战斗方式进行战斗。” 余田明白余良,是前期要一个人单打独斗的意思。 他咬牙想要和余良一起战斗:“队长!” 余良深沉的声音,坚硬,不容置疑:“听命令!” 革命军战士们,不知道飞来的这只鹰代表什么意思,但看几位上级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知道肯定不太对劲。 都不用下达命令,一个个地握紧了手中的军刺,做出战斗准备姿势。 “所有人,跑步走!”余田压抑着有些担心的情绪,下达了命令。 等他们走后,就只有余良一个人留在了内院,他甚至还专门爬上屋顶,生怕黑羽鹰背上的人,看不见他在哪个位置。 黑羽鹰果然把目标锁定在了余良的身上,它开始俯冲,直直地朝着余良冲来。 余良拉弓射箭,箭矢一只接着一只,这么大的目标,根本不需要做过多的瞄准。 黑羽鹰的身型确实够大,但也够灵敏,俯冲的情况下,也能做出一些闪避的动作,躲过了起先的几支箭矢。 后面的几支,成功射进它的身体。 不过,却仿佛对它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四五支箭矢插进它的体内,全是留于表面,被身上的羽毛和糙厚的皮肤,抵消了大部分伤害。 它俯冲的速度是极快的,几个呼吸之间,近到了余良眼前,庞大的身躯,直接占据了余良的全部视野。 这么近的距离,余良已经无法再拉弓射箭了,黑羽鹰张开双爪,锋利的爪子直抓他的面门。 破空声在余良耳边炸响,这对爪子要是成功抓住他的话,他的脑袋必定当成稀碎。 余良身形急速后退,作用范围太大了,余良还是躲不过,他随即马上仰面倒下,借着房顶屋脊的斜度向下翻滚,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对凶猛的利爪。 而他刚才所在的位置,直接被抓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 ‘砰!’ 余良顺着房梁上的冰锥摔到了内院的青石地面。 虽只有三米左右的高度,但他本来身上就有一些刀伤,这么一砸,筋骨尽疼,伤口崩裂,让他差点没法站起身来。 不过,来人是星月嘛! 他傲慢! 黑羽鹰在屋顶上,翅膀一扇,带起大量瓦砾翻飞后稳稳站定。 星月跳下鹰背,一边拔出黑羽鹰羽毛间的箭矢,一边不屑对刚从地上爬起身的余良说道:“没想到你命这么硬!” “让我跑这么一趟,你会后悔上次没有死掉!” 他放完狠话,拔掉了箭矢,轻轻地拍了拍黑羽鹰的脑袋,黑羽鹰振翅高飞。 他主动抛弃了,他这个天大的优势。 随后,他直接从房顶跳到余良的身边,正面朝着余良一拳。 战斗就这么打响了! 余良双手格挡,掌心瞬间麻痹,力道太大,他的身形被砸得急速后退。 这一刻,余良看见了星月出拳时,拳劲震开的衣袖下,胳膊上的肌肉线条。 这体脂率真低,肌肉线条太明显了。 余良还没有完全卸掉这第一拳的力道,只见星月脚步一点,身形又瞬间前冲,前冲的速度竟追上了有惯性加持的余良,旋即,第二拳又攻向了他的面门。 危急之下,余良再次双手交叠进行格挡。 “嘭!” “嘭!” 第一声是拳头击打在他手心发出声响,第二声是余良因为两拳的力道加持,撞到了一棵景观树上发出的声响。 树木上所有的积雪经他这么用力的一撞,瞬间全部抖落,砸在余良身上,缠在身上的绷带立即湿透。 “死!” 连感受疼痛的时间都没有,脸上的积雪刚从余良眼部掉落,余良就感觉到,一股劲风从他左侧面庞推来。 他的余光看见那道踢来的残影,身子靠树猛然下滑。 又是一声巨响! 余良身靠的那棵树木,小腿粗细,直接从被踢中的位置,拦腰折断。 倒下来的枝丫,刮到他的脸上,出现了道道血痕。 太强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出三次如此势大力沉的攻击。 身形,速度,力道,加上他本身的身体状况。 这个世界竟然对武道的开发和研究,到了如此变态的地步。 第一〇一章 多对一 而现在的余良,情况非常的糟糕,他虽然成功地扛过了三次致命的攻击。 身子骨却几乎都快要散架。 外伤还好,凭借毅力能够克服。 撞到树干的那一下,却对他背脊骨造成伤害,直接影响了他多个神经,疼痛这些是其次,主要是有些部位,他想动也动不了。 余田带领着革命军战士离开内院后,马上来到物资堆放的地方。 位置不远,就在城主府大门,这是他们为应对两路敌军准备的物资,刚好此时用得上。 “快!快!按照进城作战时的标准,带上物资。”余田指挥着战士们从马车上卸下物资。 此时的革命军战士一共有五十多名,除了受伤较重的,留守敬龙城的,以及参与其他任务的;其余的所有战士都在这里了。 “记住,敌人非常强大,千万不能因为只有一个人就轻敌!”一边快速的拿物资,余田一边告诫着他们。 李大年也在搭话:“动作都快点,队长现在急需我们。” 队长都不是对手吗? 听见这些消息,战士们一个个的心都紧绷了起来。 不多时,他们各自携带了相应的物资,整齐地站在余田前面。 “具体的作战计划,没有时间再讨论和安排,所有人员听从什长的安排,拿出攻城时的勇气和智慧。进!” 没有计划,什长们自己开始协调。 “我们从房屋后面上去,你们二什正面应敌,队长若是受到重伤,见机行事,带走他。” 经历了一场战争,战士们破了胆,不再像初上战场那么忐忑;屯长、什长们也相比于以前演练时更加的默契。几句话,几个眼神,就能快速地明白意思,做出相应的协同配合。 他们涌进内院,明明只对付一个人,却拿出了对付两三千守城军士兵一半以上的兵力。 算得上对星月,足够的重视,和尊重。 内院中,余良激发了所有的潜力,又成功躲开了星月的一击。 余良在这种状态下竟然躲过了连续三四次攻击,使得星月的怒火又旺盛了很多。 “给我死!”他大喊着,正欲向余良发起下一次攻击。 愤怒蒙蔽了他的大部分感官,终究是没有完全封闭,进攻前,他听见有一道破空声,朝他袭来。 “哼!” 他冷哼一声,一个转身后踢腿。 从屋顶上接连飞来几个带着蓝色火焰的陶罐。 第一个,星月转身的后踢,准确命中,直接踢到了一堆积雪当中,积雪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快速袭来。 他就腿部很灵活,但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朝不同的落点出脚。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流露出棘手的情绪。 星月侧身躲过后面的几个,奔跑的速度很快,又有几个陶罐与擦身而过,砸在了其他位置燃起火焰。 不多时,整个门前都是火焰,但星月身上却一点火苗也没有。 战士们在房顶上冒了头,为了更好地命中星月,他们沿着他这方下滑了一点距离,剩下的陶罐继续朝着他砸来。 陶罐更密集,这给星月找到了一个机会。 他直接踢飞第一个,这一个踢出去,撞击到后续的几个。 “砰!” 陶罐在空中破碎,带着爆炸声爆发成一团巨大的火球。 冲击波席卷,星月主动后退了两步,躲避炸飞袭来的陶罐碎片。 而房顶上的革命军战士则是马上埋低脑袋,躲过碎片,造成战斗空挡。 他们的内心都很震撼,因为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不仅能直接用脚踢飞陶罐,还能连续躲开剩下的。 他们在城内作战时,使用了无数个陶罐,每一次都得到了满意的效果。 对战这一个人,到了现在竟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这人的反应速度真是快到了离谱。 怪不得要用城内作战时的战术,不游击着,这人马上就会对他们展开反击。 其实反击已经来了。 余良趁着陶罐对星月造成的干扰时,立马从原位置挪移,另外一个方向赶来的革命军战士,架着他脱离了战斗范围。 避开爆炸的星月,第一时间没有看见余良位置,直接选择对房顶上的革命军战士发动攻击。 趁着战士们埋头不能连续攻击,他双腿用力蹬在刚才被他一脚踢断的树干上,借助剩下树干的弹力,身形一下跃到了三米多高的屋顶上。 落在屋顶后,他还保持着异常的平稳,不需要调整的在覆盖着冰雪,本来就很松动的青瓦上,快速地奔跑,冲向其中的一名战士。 什长立马下令:“转移位置!转移位置!” 可星月如履平地,来得太快了。 哪怕是第一时间就开始转移,离得星月最近的这名战士,也很快就被他袭到了身前。 战士们很被动,此时的战况,不允许他们从正面滑下去,下方到处都是火焰。他们只能回到房顶屋脊的高处,借助另一边的坡度滑下,才能成功转移位置。 眼看都到了最高处了,离得最近的战士听见背后的破空声急速袭来。 他明白,他跑不掉了。 可他边上的战友,已经开始下滑了,只要追来的这个人,看不见他们落到背面积雪堆上后,再次转移的方向,在短时间内就不会受到此人的攻击。 反正自己肯定会被攻击到,还不如给战友们多争取一点时间。 这名战士,牙一咬,直接放弃了下滑的姿势。 手中的火折子快速点燃最后一个陶罐。 转过身! 他抱着这个点燃的陶罐,要迎面去承受接下来的攻击。 星月的一脚本要踢向这名战士的背脊,只要被他踢中,不是死亡就是残废。 可是,他这一脚踢出,那名战士却放弃了逃离的行动,一下转过身来,胸前还抱着一个燃烧着的陶罐。 “哐!” “哄!” 一脚踢中,陶罐碎裂,罐内酒精喷洒,火焰瞬间蔓延。 战士横飞,嘴里喷着鲜血,火焰在他身上燃烧,让他变成一个火团。 星月也被喷溅出来的白酒波及,踢出的那条腿,以及身上的一些位置,也燃烧着火焰。 愤怒到了极点,仿佛是他前面二十多年没吃过瘪,都集中到了今天。 星月扯掉身上燃烧的衣物,抓起青瓦上的积雪,抹掉附着在皮肤上燃烧的白酒。 他双眼冒着怒火,孤独笔直地站在房顶之上,杀意凌然! 裸露的身体部位,把他整个人的肌肉和筋骨全都展示了出来。 宛如一个瘦一点的黄色皮肤的比克大魔王。 第一〇二章 火人 一个人在屋顶,没有动作,周围也没有自己的战友。 是一个固定靶子! “射死他!上下左右,全面封锁。” 余田一声大喊,第三波革命战士,从后院的假山后,树木后露出身形,蓄力的弓弦一松。 八九道箭矢,成网状,射向屋顶之上的星月。 箭矢的速度,加上箭矢的分布,除非能够瞬移,不然星月绝不可能躲过这每一根箭矢。 只见星月目光如炬地盯着朝他飞来的箭矢,双腿猛然一用力。房屋的横梁‘轰’的一声断裂开。 他就这样从屋顶掉到了屋内,所有的箭矢到了眼前,却全都没有命中目标。 星月就这样硬生生的完成了一次向下的瞬移。 “砰!” 掉进屋内的星月,马上从房内冲出,一脚踢飞挡住他的两扇大门,大门飞出,又扇开了门前的一部分火源。 他从剩下的火焰中冲过。 “啊!”他大叫着,一拳砸到一名战士隐蔽身形的假山。 假山倾倒,碎石乱飞。才转身逃出几步的战士,被乱飞的碎石砸中,扑倒在雪地中。 又有箭矢飞来,迫使他无法第一时间对这名战士下死手。 他又转向其余目标。 余良恢复了一些,此时正在不远处的园林中,看着凶猛的星月,急速地想着应对的策略。 虽然现在星月的攻击目标是他附近的战士。但再这样下去,就算最后花费极大的代价,杀掉了星月,战士们也得同样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个代价是余良所不能承受的。 革命军战士太少了,每一个都很珍贵,少了一个,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 必须要马上找到解决他的方法。 余良分析着星月的战斗方式。 身体的开发,招式的变化,步伐的运用,基本都到了变态的程度。 箭矢和陶罐,哪怕是在短距离的情况下,只要形不成封锁方向的网状阵型,他也有足够的反应力,能快速避开。 到了现在,唯一对他造成的伤害,还是刚才在屋顶时,被白酒溅到身上,烧掉他的衣服。 溅到身上? 溅? 液体! 对!液体! “所有人,取下陶罐上的布条,不用点火。” 既然整体的陶罐你有能力躲避和踢开,液体你总该不可以了吧? 转移他过来的战士们,马上按照余良的命令,把剩余陶罐的布条拔掉。 “以我前方二十米范围内,分散队形躲避,见他冲来,发动攻击。” “攻击时,不要直接朝着目标,朝着他前方一米的地方攻击。” 这是余良在根据刚才星月爆发出来的速度,做出的提前量。 “行动!” 战士们马上分开,快速地找到隐蔽的位置。 这些战士们躲得很草率,园林的条件也有限,不能完全地规避身形,只要有人扫一眼,马上就能找出这个区域内的好几个战士。 但余良知道,星月必定会将他作为第一目标。 基于此,余良现出身形,朝着正在进攻另外一名战士的星月,拉弓射箭! 星月耳根一动,余良的箭矢刚离开弓身,动静不算太大,星月却当即察觉。 他猛然转身,仰头避开飞来的箭矢。 这一刻,他发现了余良。 刚才追击的那个战士,就不重要了。 他像一只发毛的野兽,眼神恨不得把余良吃掉。 “马上,我就要让你死!” 他直接朝着余良冲来。 余良又连续拉弓射箭,在余良的箭矢刚飞出的那一刹那,星月就判断的箭矢飞行的路线,用几个幅度极小的躲避,成功躲开了连续飞来的几支箭矢,并且他前冲的速度并没有减少多少。 当然,他也看见了,躲藏在他两边的其他战士,但在此时的星月眼中,就算他们能对他造成一些影响,他也不想管他们。 等杀掉了余良后,再慢慢的去解决他们。 第一个战士发动攻击,朝着他丢出了一个陶罐,没有点火,酒水随着抛飞从陶罐中洒出。 到了星月的面前,甚至陶罐内都剩不下多少酒水了。 虽剩不了多少,却终究是有。 因为有提前量的缘故,这些陶罐是星月很难避开的,他能做的,就是降低速度,用拳或者用掌,把这些陶罐拍飞。 陶罐是拍飞了,里面的白酒却洒了一些在他的身上。 一个陶罐可能没有什么,但接连的五六个陶罐,洒在他身上的白酒就有点多了。 他自己都闻得到,其身上浓郁的酒香。 终于,他冲到了余良的身前。 一拳递出,罡风阵阵。 明知他的拳劲很大,余良也并未躲避,并且还主动朝他出手。 嗯? 星月大惊,他看见余良攻向他的不是拳头,也不是武器,而是一个冒着一点红光的火折子。 遭了! 以他现在酒人的状况,但凡有一丁点火星落在他的身上,他瞬间就能被点燃。 所有的势能,都是朝着余良去的,即便是他,能做出的改变也是有限的。 他的拳头击中了余良,余良的火折子也碰触了他的拳头。 余良被砸得抛飞出去。 他则‘哄’的一声,成了一个火人。 一开始,酒精燃烧的起始温度不算太高,他还能马上动手扑打。 但这怎么能扑打得熄呢?他又开始朝着远处的池子跑去。 火焰的温度开始上升了,不一会,就高达了几百度。 他开始承受不住了。 “啊!~~~~” 极致的疼痛,让他不断地撕心裂肺的咆哮着,整个人张牙舞爪,连带着他逃离的路线,也都燃起了火苗。 “啊!~~~” 生命意志确实够强,他整个人都完全被火焰吞噬,却还能坚持着不偏离路线。 “射死他!给我射!” 余田马上组织刚才被打得有些乱的战士们,朝着火人星月展开进攻。 大量的箭矢,不要命的射向星月。 星月现在根本不能再躲避和阻拦战士们拉弓射箭。 几番箭矢过后,他直接变成了一个刺猬。 最终他还是没有跑到水池处,他扑倒在了中途,嘶喊的声音越来越弱,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后来,他彻底安静了! 淡蓝的火焰,慢慢让他整个人以及身上的金属箭矢都变得深红。 第一〇三章 带伤出发 武装队人员进入内院,收拾残局! 余良被战士们搀扶起来,身体非常的虚弱。 他轻微的说道:“去!风雷院,把那只大鸟烧死!” 没有人驾驭和指挥的黑羽鹰,就算体型很大,十分的危险,但是两个火烧陶罐下去,哪怕逃脱得了变成烤鸟的命运,也逃脱不了变成一只秃鸟的命运。 “嗯!知道知道!” 余良的状态太不好了,余田回应完,赶紧对战士们说道:“快,快去把府里的大夫喊来。” 随后,刚才在屋顶上被星月踢中一脚的战士,也和余良一起被抬着前往安静的房间。 他的伤比起余良还要重很多,身上的火虽然被熄灭了,但是有大面积的烧伤,胸前的肋骨,看其样子也是断了好几根。 但好在还有一口气。 而被抬去房间的途中,余良还是在继续吩咐着余田:“做好预防,可能还有青云山的人会来。” “下一次可能还不止一个!” “总结刚才战斗经验,分析他们的作战风格,尽早找出他们的弱点。所有战士,箭不离身,刺不离手。” “留守在敬龙城的人,更要做好这方面的防备!” 此时余良像一个唠叨的妇人,不断的吩咐着这些事务。 他可能是感受到了自己将会进入一段时间的沉睡,毕竟持续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休息,加上如今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是铁人都不一定能扛得住。 “知道了队长!你先别说了,大夫马上就来了。” 余良哪会听余田的安慰,他还在继续说着:“昨晚商讨的计划,还是要继续进行,重新准备物资,准备好了,即刻就出发!” 直到送到了房间内,大夫被人匆匆架来,他也还睁着眼睛。 “这身上的伤太多了!” 大夫又是号脉,又是在余良的身体各处查看。 “还有内伤。” “不过身体并无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即可!” 接下来,就是给余良重新上药,重新包扎,以及熬药喝药的环节。 这个时间内,重新准备的物资也准备齐了。 而现在能够出发执行任务的人,又少了刚才和星月战斗时,受到重伤的几人。 整支队伍,只剩下五十人了。 余田本来是打算直接下达命令开拔,但考虑到余良的伤势,他还是不放心的返回看一眼余良。 他发现余良到了现在,还没有休息! 见到余田出现后,甚至还坐了起来,问道:“怎么样,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余田老实的回答道:“准备好了,我马上就出发!” “来,扶我一下!” 扶你一下?你要干嘛?要方便? 余田很是疑惑,为了不更多的耽误出发时间,他准备叫门前的武装队人员,来搀扶余良。 却见余良不耐烦起来:“快呀!愣着干嘛。扶我一下,我们出发呀!” 啊! 余田愣了愣。 “队长,你伤成了这样,大夫说要休息一段时间,就不必一起去了吧?所有的计划,我都知道,我能行的!” 没有搀扶,余良自己龇牙咧嘴的下了软榻。 “我不去怎么能行?很多的陷阱,我不在,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布置!” 余田急了:“可是,队长,你的伤!” “我的伤都是小事,我自己清楚!” 这余良确实很清楚,他自己的身体情况,外伤这些虽然很多,但都没有伤及要害,消过毒,敷上药,过几天会慢慢的康复。 至于内伤,他觉得只要能正常的活动,正常的使力,就不算是特别严重。 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他经历过更严重的时候,且多不胜数,内伤都严重到直接晕厥。 现在这样这么的清醒,在他这里算不上最严重。 他觉得他不是在强撑! “这是命令!” 余田嘴巴张到一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命令’两个字,对他现在革命军身份来说,太沉重了! 无奈,他满脸的不情愿,扶着余良来到准备出发的队伍里。 “队长,那你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余良点头:“多带上一辆马车吧,我可以在马车上进行休息。” 出发队伍除了会骑马的战士一人一匹马以外,还配备了好几辆马车。一些装着食物药物,一些装着御寒的棉被,一些装着作战物资,剩下还空出来几辆,是让不会骑马的战士们乘坐,同时也能让战士们随时休息。 十分齐全! 战士们看着他们的队长余良,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坚持一起出发。内心中有些感触,隐约有些发酸,但都没有表现出来,埋在了心里。 就这样,缠得像一个木乃伊的余良,坐进了其中的一辆马车。 队伍慢慢的走出敬龙城东城门,走进一片白茫茫的洁白中。 余良直到这时,才缓缓的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响午十分,风雷园传出一阵拼杀的动静。 不多时,拼杀的动静就快就平静下去,里面没有正式的青云门弟子,都是一些普通人,激不起多大的动静。 紧接着,一声鹰唳,带着哀嚎,腾飞向空中。 这只黑羽鹰浑身燃烧着火苗,他痛苦在空中各种翻腾,哀嚎阵阵。 最后它身上的火苗越来越大,哀嚎声变小,直直的掉向了天水河方向。 从远处看,就像是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落向了大地。 林平安从风雷院冲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几名原是守城军里的熟面孔,领头的几个更是脸上有着淤青的那种。 “这处的危险已经排除了!以后这里就是你们所有人办公的地点。” “等其余人过来后,再派出几个小队,去其他地方,看看还有什么会对城内的居民造成威胁!” 林平安,看着这群人兴奋的表情,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等所有人到齐了,先选出小队的队长,以及分管和总管事务的人。” “这些人,我建议大家竞争上岗,觉得自己能做的,都可以上台述说自己的优势,然后再由投票决定!” 这是余良教给林平安的办法。 城内又开始下起大雪,雪花飘舞,一点一点的落在敬龙城被战斗损坏,被大火烧坏的地方,慢慢的累计,形成积雪。 第一〇四章 出兵 风太大,革命军战士们不便穿戴白色的披风,使得他们在这个洁白的世界中,如白布上爬行的蚂蚁。 一路走来,他们经过了不少的村庄,到了冬季,少有村民还在田间地里忙碌,所以此行,他们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 也就遇见了几个在风雪中,因家里余柴不足,进山砍柴的人。 他们看见革命军这么多人,还带着兵器,便连滚带爬的逃走了,遗矢的柴捆都不敢在捡起来。 时间来到傍晚,风雪没见有停下的迹象。 队伍在一处平坦道路边上停歇。 繁重的心事,让余良在这个时间醒了过来,虽然只酣睡了几个小时,但他的精神状态恢复了很多。 他下了马车,身上的伤痛在睡了一觉后彻底爆发,动一动手,伸一伸手都会牵动神经,引起疼痛,不过这种疼痛,对于早已习惯的余良,是可以忍耐着。 感受着马车外的凉风,酣睡没有完全退却的疲惫感在一激灵之后,彻底全无。 “我睡了多久了?”余良问向边上的余田。 余田打着哈欠:“马上就要天黑了!现在的位置是昨夜讨论时,说要布置陷阱的地方。” 余田是在场唯一一个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的人,眼圈深重。 “今天就在这个扎营吧,你也必须得休息一下。” 战士们去寻找背风的位置,余良则开始观察起此处位置的环境。 地势平坦,视野开阔,这种不大可能布置陷阱的地方,如果布置了一些陷阱,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们现在行走的路线,是沿着是敌军来袭的反方向所进行的,此刻选定的第一个陷阱地点,实际上是敌军要经历的最后一个陷阱。 所以,在考虑这处该不该布置陷阱之前,还要先考虑前方的一系列陷阱,会给敌军造成什么样的心态变化,会如何去面对后续的路程。 “嗯!到时候在这里挖一个大坑!” 余良站在选定的大坑位置,朝四周环顾一圈。 “边上再布置几十个小陷阱。” 余良所谓的陷阱,有一些真正布置起来并不难,比如说这一处,他想采用的就是竹尖陷阱。 到时候返在周边砍来一些竹子,截成一小段一小段,一头削尖,再通过火烤增加硬度。 然后再把这些竹刺插进提前挖好的坑中,泼几桶沤肥的粪便。 最后再铺上一层薄薄的土壤和树叶,加之有着风雪天气的加持,这些陷阱很快就能完全被隐蔽。 天色太晚,这样的工作,就只能明天留下两名战士在这里进行了,正好弄好了陷阱后,守在附近,不让附近的村民闯入。 余良确定了这个位置的陷阱方式,战士们也找到了适合过夜的地方。 在不远处一个避风的位置,边上搭着几个简易的茅草棚子,是当地的村民,为了防止夏秋两季有动物啃食周围的庄稼,专门用来守夜的。 两个距离不远的茅草棚子,正好给战士们一个容身之所,加上带棚的马车,完全够战士们休息了。 烧起火堆,喂过马匹,安排好值守人员,战士们迎来了他们在野外的第一晚。 晚上,一只黑羽鹰从青云山飞出。 鹰背上,一脸色阴沉的男子,微眯着眼,在沉思着什么。 黑羽鹰速度极快,裹挟着大量的雪花扑在他的面部,让他的眉毛上,发丝上,都形成了冰碴。 明明出山时看上去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飞出一段距离后,在风雪天气的影响下,满头雪白,瞬间变成了一个老翁。 但这仿佛对他没有造成什么影响,除了皮肤冻得有些通红,整个人的状态,没有表现出有任何寒冷的迹象。 不多时,黑羽鹰飞进一座城池,直接降临到城池中最大的那栋建筑物门前。 男子从鹰上跳下来,连续的几个摆头,抖身;身上,头上,所有的冰渣,所有的雪花,皆尽数掉落。 门前时士兵把守,看见巨大的黑羽鹰降落后,他们立马毕恭毕敬的低着头,不敢去注视来人。 男子就这样,没有任何阻拦询问的走进府内。 刚走进府内,立马有一阵急匆匆的步伐向他迎来。 “星水公子,这么晚上门,是有什么事吗?” 领头的是一位颇有白发的中年男子,腰宽肚圆,一身锦衣华服,尽显富贵气态,加之他一举一动彰显的威严姿态,不难判断,他是一位上位者。 此人正是曲安城城主,杜经武。 他问向星水的口气不尽然全是询问,也有一点试探。 天黑前,他才将将收到敬龙城传来的消息,已经预感到了星水前来所谓何意。 经此询问,实际是他在验证内心的猜想。 “杜城主,你马上召集城内兵马,派遣一支军队前往敬龙城。” 星水直接下达了命令:“敬龙城有贼人造反,实力强悍,已成功攻进敬龙城。” “你派遣的军队与武阳城的军队汇合,务必夺回敬龙城,全歼叛军!明白吗?” 杜经武暗道果然是这样,明面上则表现得十分气愤:“真是大胆!星水公子请放心。我马上安排兵马!” 但又话锋一转:“不过,过几日,我要将准备好的贡礼运往青云,需要人手。你看一半的兵马合适吗?” 他可不敢派出全部的人马,敬龙城有人敢造反,他曲安城难道就完全没有吗? 原来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是因为没有先河,现在有了,还能不防? 特别是这年节前,城主府财物收纳最多的时候。 “嗯!”星水点头,“按我说的去办吧!” 说完,他没有到内院喝个茶,或休息一下,转身直接走出大门,重新骑上黑羽鹰飞向武阳城。 差不多三个多小时以后,他又将同样的命令,下达给了武阳城二十多岁的年轻城主齐天禄。 就这样,敬龙城攻破后的第二天晚上,最近的曲安城河武阳城,开始连夜点兵派将,准备出征物资。 第二天,天一亮,两支军队,从两个地方,冒着风雪,浩浩荡荡的朝着敬龙城开拔! 第一〇五章 九岭山 从未有过出征经验的两支军队,所属将领采用的全是从书本上、上级处学到的行军知识。 行则发哨远探,止则息马抄粮。 先是派出负责侦查和联络,带有腰刀及弓箭的士兵,每一里地一队,始终保持这个距离,遇见敌人,立马摇旗示警。 各种情况,有各式旗语。 他们的后面,才是大部队。 而大部队又为骑兵开路,步战兵跟随,最后再由重骑兵护卫辎重。 要是在春秋季节,这样的行军方式,确实是最把稳,最安全的。 但奈何现在是冬季,大雪飞舞,这样的行军方式,就会有很大弊端。 在风雪中摇旗,就算离得不算特别远,也很有可能传达不清楚。 然后就是动静不明,中途就算遇到什么事情,叫喊的声音也会被寒风的声音淹没掉。 最后就是这种分批次,分兵种行进的方式,不是完全给余良的穿插战术准备的吗? 当然,余良还不知道他们才刚出发。 天一亮,革命军继续按照地图上标示的路线前进着。 “这个地方,岔路太多了,且都还能到达敬龙城,到时候在这边上其他的道路也得布置点陷阱。” 一路走,余良一边做着标记。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已经在地图上做了好多的标记。 而他们这时,也来到一座大山脚底。 山名为九岭山,顾名思义,这座山有九处山岭,可见之大。 不仅大,海拔也高。 山顶处,堆积了大量的积雪。 找了一个砍柴的村民询问。村民哆哆嗦嗦的讲述了这座山的情况。 这座山最大的那个山岭全是裸露的岩石,植被稀少,到了山腰才有植被,还全是藤蔓这种。 这种情况,便经常会有石头从山顶滚下来,砸在下面的湖泊中。 而且,这座山一入冬一下雪是最先垫起积雪的地方,到了第二年夏天才完全化完。 余良马上有了一个判断,这是一座层积岩结构的大山。 他遥望着被雾气环绕的山顶,问道:“平时,上面除了石头,有没有积雪什么的,滚下来?” 村民肯定回答道:“有!一到冬天,只要打雷,上面的雪,就像泥石流一样,哗啦啦的就滚下来了。你看山脚下的九岭湖,湖水基本都是从山上滚下来的雪化成的。” 余良的眼睛一亮。 这完全就是一个天然的陷阱呀! 倘若曲安城的军队要前往敬龙城,不想绕特别特别远的路,就必须往这座山山脚九龄湖边上经过。 余良看了一眼,九岭湖这处刚好是山脚的低洼处,他有了一个办法。 他在地图上着重的标记了出来。 随后,他们走过九岭山继续往前。 过了九岭山,再走一段距离,他们停止了步伐。 从地图上看,他们行进的位置,已经到了敬龙城和曲安城的中间。 行进到此处,他们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而曲安城的军队要到这里起码要多一倍的时间。 毕竟余良他们队伍人少,辎重轻。大部队行军则不一样,人多,辎重重,又是风雪天气,比起他们,肯定要慢上很多。 按照余良的推算,算上被星月耽搁半天的时间。曲安城的士兵,可能在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早上,到达这个位置。 “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吧!砍树扎营!” 于是,革命军的队伍停在了九岭山往曲安城方向几里地外植被繁茂的地方。 而余良之所以不继续再往前,是因为他们还有另外的一支军队要对付。 如果只针对这一支军队的话,另外一支军队杀进敬龙城,就若如无人之境,没有任何阻拦。 必须两支军队都要有所应对。 中途,他们留下了六七人在相应地方布置陷阱,以及阻拦村民。 现在的战士人数,还剩下将将四十名。 余良看着他们这点人数,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窘迫感。 但他知道,只要他们这些人在沿途把士兵搞得异常疲惫,等剩余的人到达敬龙城,武装队加上林平安组织的几百号人,守城门的压力,就要减轻很多。 看了一眼天色,余良向余田交待道:“你就守在这里,我明天晚上之前赶回来。” 余田凝重地点头,他知道,现在余良马上就要前往另外一支敌军前来的道路上,探查路况和布置陷阱。 “一什还有多少人?” 李大风回答:“七人!” “都会骑马吧?” “对!” “一什人员给我走!” 然后,他们按照地图上直线的方向,向着武阳城通往敬龙城的那条道路,快马奔去。 人数这么少,他们不可能同时兼顾两边的敌军。 但既然余良朝着那个方向跑去,自然是他有办法。 在武阳城通往敬龙城的中途,有一条八九米宽的大河。 湍荡河! 大河是由曲安城那个方向流来,中途弯弯曲曲,离曲安近,离武阳城远。 如果是在其他季节,只要把中途的几座木桥毁掉,就能直接阻拦武阳城往敬龙城的去路。 奈何现在是冬季,河面结了冰层。 虽然河水湍急,冰面可能不是很厚,多半承受不住军队通行。 但余良还是担心,于是他特地准备了一马车的盐。 他要去毁桥,以及在桥附近的河面上撒上盐,使冰面再薄一点。 人能通过没有关系,只要辎重通不过就行。 一旦辎重无法过来,士兵们哪怕过了河,也不会再继续前进。 毕竟破釜沉舟的勇气,哪是这第一次出征的军队能拥有的? 当然,盐也不用撒太多,撒多了也不够。 就桥附近的那段距离,只要敌军在桥附近掉进河中,就有很大的可能以为整条河都是这样的。 哪怕将领非要去找能通过的河段,也没有关系,找到了,试探试探,必定耽误他们一阵时间。 余良要的就是拖延时间。 一路人,几人收起兵器,没有对他们经过村子的村民造成多大的恐慌。 而余良手中没有指南针等辨别方向的东西,他们只能路过一个村子,询问一个村子,确保没有偏离方向。 连续奔骑了一下午,他们来到湍荡河边上的一个名为吉水村的村子。 “找户人家借宿一宿吧!天亮了再到河边去。”余良命令道。 第一〇六章 做主 “啊!是你...?” 就在余良停马张望,看具体到哪户人家借宿之时,传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 余良循着声音望去,一个穿着单薄,浑身湿透不知是雪水还是汗水,身形相对大多人要健硕一些的中年人,正浑身颤抖地看着他。 见余良向他看来,他立马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朝着余良呼道:“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 余良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惊了一下,下马将缰绳交给边上的战士,来到中年人面前,将他扶起。 “你认识我?”余良问道。 中年人抬头,露出脸上的一些伤痕,以及红肿的眼圈,他说道:“我刚从敬龙城回来,在城主府大门前我看见过您,那些小娃娃士兵都对你很尊敬。” 这么一说,余良明白了一些。 原来是他们攻进敬龙城时,他就在城内,还看见他们在城主府大门前的讲话。 “大伯,别叫城主大人。以后也没有城主大人了!叫我余良就行!” 中年人起身,抹去脸上的水渍,但还是不敢称呼余良的本名,眼巴巴地看着余良问道:“余大人,你们到我们吉水村,是要做什么事吗?” 他似乎在期盼着什么,直勾勾的眼神,等着余良的回答。 “明日有事要办!” 主动有人送来,余良便顺其自然地说道:“大伯,你怎么称呼,还有我们这几人,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宿?” 中年人有些失望情绪,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这个情绪直接浮现在表面。 但还是有对掌权者的恐惧,忙不迭地的回答道:“可以!可以!小民叫胡刚。” 随后,其余的战士们也下了马,在一些躲在门后的村民们注视下朝着胡刚的房子走去。 胡刚的房子是多数人一样的土屋。 一行人来到他家门前,房门并没有上锁,但紧闭着。 胡刚敲响房门,不一会一个粗糙显老的妇女打开房门。 “她爹!”看见胡刚的面孔,妇女泪水如溃堤般涌出,也没有发现后面的余良等人,直接扑在了胡刚怀里痛哭,“我以为你也被李世仁抓去了。” 哭完,不待胡刚回话,抬头看见余良几人,立马表情大变,松开胡刚朝着余良冲去:“我跟你们拼了!” 看着情况,应该是把余良认成了李世仁的人。 胡刚拉住妇女,急忙说道:“他们不是李世仁的人。不是抓我的。” 随后,胡刚大致向妇女介绍了一下,引着余良和把马匹拴在屋檐下的战士们进屋,而妇女则在边上,一个劲地抽噎着,擦着眼泪。 堂屋不大,堂中有供香的灵牌。 家具也不多,四处放着的,全是各式的农具。 几人进屋后,待客的凳子也不够,战士们几人挤在了三根长凳,将将坐下。 见夫妇两人明明异常的伤心,却因为自己前来,有些诚惶诚恐,又是端水,又是生炭火。 余良知道他们肯定有什么事情,便直接问道:“胡大伯,家里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还有那个李世仁,是什么人?” 胡刚犹犹豫豫的,在挣扎着该说还是不该说。 “胡大伯,你尽管说。放心,我们绝不是什么坏人!” 最后,胡刚夫妇紧握着手,对余良说道:“大人,请您为我们做主!” 他拉着妇女,又跪在地上,朝着余良磕头。 余良皱眉,给了离得近的战士一个眼神,战士把两人扶起身来。 “胡大伯,你要我们队长做什么主,你倒是说呀。” 胡刚说道:“地主李世仁,抢了我的女儿。还让家奴殴打村里的村民。” “我走投无路了,请大人给我和村民们做主!” 接触这一会,听夫妇间谈话的只言片语,以及身上的伤痕,余良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现在听其说出来,算是完全明白! “胡大伯,你放心,队长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都不用余良回答,边上的战士就主动进行搭话,他们都了解后续革命军会进行哪些行动。 “对!所有的地主,都跑不掉!肯定会把你女儿抢回来!” 胡刚拭去眼角的泪水,愣愣的看着说话的战士们:“真的...吗?” “真的!”余良斩钉截铁地给了他一个笃定的答复,“所以,你进城是为了找城主告状吗?” “嗯!我想去找城主大人,结果连那条街都没有进去,还被士兵们打了一顿。在城里待了几天,结果你们就打进了敬龙城,还打下了城主府。” “哐啷!” 倒水的妇人被吓得摔碎了碗,她到现在才知道余良们的身份,刚才的介绍只是说余良是来自敬龙城的大人,现在仔细听完,才知道这个年轻人竟然做了这么大一件事。 她一时间激动起来,这几个年轻人,竟然真的能给他们做主。 至于什么造反,杀进城主府,这种天大的事情,此时在她心中都是小事了,她只关心救回自己的女儿可能真的有希望了! 胡刚被碗碎的声音打断了一下,随即接着说道:“然后,我在城主府门前听见了你们说的那些话,可是我还是不敢找你们,旁边的人都在说,你们只是说说而已。我怕我又被打一顿,那样的话,我就回不来。” 胡刚说到这,撩起身上的衣服,全是各种淤青,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 余良刚才还在好奇,他怎么没有在城内自己去找林平安伸冤,因为现在肯定成立了治安队了。 原来是他没有听见林平安当时的演讲,就直接回来了,按这个天气,这个距离,走路的话,确实要一两天的时间。 险些让余良觉得林平安他们做了一些无用功! 余良松了一口气说道:“胡大伯,放心,那个李世仁活不了几天了。但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们不能马上对他怎样,也请你理解。” 地主抢女子,都这么多天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而抢女子不像抢男子,不会轻易夺人性命,有这个能耽搁的时间。 随即他说出自己的苦衷,为了让胡刚不再继续担心:“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这件事情办成功了,所有的地主都会受到该有的惩处。所以,做主的事情,请胡大伯,再多等两天。” 战士们也接着余良的话口各种安慰,胡刚见他们有能力杀掉原城主,还这么客气,并且他们根本就没有骗他这个小人物的必要,渐渐安心下来。 “你们要做什么事?我能帮忙吗?” “如果,一个人不够的话,我还能在村里再叫一些人。” “李世仁抢我女儿时,很多村民都帮过我!虽然没有打赢他们家奴。” 第一〇七章 吉水桥 当然是人手越多越好,这件事情上,余良没有矫情。 “那你们早点休息。我现在就去找点帮手!” 胡刚两夫妻安排好余良几人,冒着风雪走出了家门。 说是安排,其实对于村民家里来说,十分的简单,腾出一个房间,没有床也没有被褥,只有相对足够的空地。 这已经是最好的招待了,胡刚甚至还将家里仅有两床被褥要交给余良,余良直接拒绝,他们只要能有一个遮蔽风雪的地方,就已经足够。 而安排好的胡刚两人在风雪中,敲响其隔壁家的房门。 开门的人看见胡刚有一丝惊讶,随即急忙让两人进屋。 这户人家一家四口,本围在柴火前,讨论余良一行人的事情,见胡刚登门,好奇地问了起来。 “快进来,快进来。” “胡刚,你家的那些人,到咱们村子来干什么的?”男主人问道。 胡刚抖落身上的雪粒,正欲回答,火堆旁的老者,用拐杖用力地杵着夯土地面说道:“胡刚,是不是又是李世仁的人?他们上门是来做什么?” “直接说出来,大不了我们和他拼了。” 说话的态度,看得出来,这位老者其实在这个村子有点威望。但之所以话语中没有说‘全村的人和他拼了。’,是因为,他的威望,仅局限在姓‘胡’的这几家人中,其余的村民,他的影响力还不够。 就比如,前段时间胡刚家里的那些事情,一个村子的人,几乎人人都知晓,每个人都在谴责李世仁的行为,暗地里甚至把李世仁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尽了;但最后敢出头的,也就姓胡,有血亲关系的几家。 明哲保身嘛,明面上,只要没有戳到自己的心管子上,这些底层的贫苦百姓,哪敢去得罪一个地主? 老子什么都没有,老子怕谁?这种终极怒火,只有在彻底绝望的时候,才会爆发。 但现在没有绝望,吃不饱也饿不死。 他们每天都很忙,忙着自我生存,在小块小块的土地上自耕自作,无协作、无交换。 偶有反抗之心,会很快消散。 阶级跨度太大了!农民的反抗成本太高了! 反抗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地主那么简单,是地主后面的城主集团,是有军队的。 让这份压抑的心就仿佛成了一个血缘传承的东西,父传子,子传孙。 一代又一代,不断积累膨大。 这么多年,也只有余良这么一个外来者,挑起了一点火焰,还是在有大旱‘增益’的加持下,才起来的。 或许他们也是差一个‘增益’吧! 此时的胡刚有了一个‘女儿被抢’的‘增益’,再有余良这个先河亲临,过往种种的犹豫都统统消散。 “胡常,是这样的!” 听完老者的话,胡刚坐到火堆前,马上给这户人家讲述了余良几人的来历,他们干了什么事情。 虽然他没有听到过城内的演讲,不知道所谓的革命军,所谓的新世界,但是还是让胡常一家听得热血沸腾。 “帮!必须要帮!”中年的一家之主胡常还没有回答,老人直接答复到,“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城主府前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只要说了,就有可能是真的。” “哪怕有极小的可能是真的,我也会帮!” “你们去多找几个人,管他什么事情,保证明天人手要够。” 这个夜里,风雪没有消停多少,胡刚两人直到下半夜才回到住所,轻手轻脚,生怕扰了靠着墙壁,爬着凳子睡觉的余良几人。 第二天,余良几人醒来没有看见胡刚夫妇,他们走出房门,一群人,约莫二十人站在胡刚门前。 “余大人,这都是我找来帮你们办事的人!”胡刚最先说道。 帮不上什么忙,却还是来了的,胡常父亲,那位老者,紧接着胡刚说话:“我听胡刚讲了你们的事情,有什么要帮忙的,直接给他们说。” 余良看着一群庄稼汉子,大多数脸上还有伤,不出意外的话,是参与到胡刚事件中,受到牵连的人。 余良盯着众人点头:“好!我们确实缺人手,多余感谢的话,等到以后再说。” “今天,我们要做的事情是,毁桥砸冰!” 老者眉头一皱,没想到余良几人竟然是要做这件事情,但还是没有过问缘由,拐杖杵地,强硬地说道:“那你们就跟着去毁桥砸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老夫。” 剩下的事情? 余良此时还不明白,因为在地图上看不见详细的地形;等战士们从屋檐下,柴禾堆牵出马,一行人带好工具,嚼着干粮来到河边,他才知道为什么还有剩下的事情了。 河道确实结了冰,不是想象中那么厚,中间位置还能看见冰下流淌的水流。 有一座横跨两岸的石桥,吉水桥,饱经沧桑,长满各式青苔。 七八米宽的河,能修这么长的桥,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大工程。 很难想象他们这个村子的先辈,花费多少年的时间,才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建造完成。 其功劳,单是在桥头建碑立庙,余良觉得都还不够。 大桥连接着宽敞的道路,两岸是砂石河堤,长满了水草,有一些长期洗衣淘菜变得光滑的大石头。 再外面则是成片的土地和水田。 两岸一样。 也就是说,在对岸也有吉水村村民们的田土。 这一座石桥,是连接两岸的唯一道路,毁了桥,也就意味着,明年河面化冰,村民们将无法再去对岸田地耕种。 这,村民哪能没有怨言? 要是让地主李世仁知道了,还更加麻烦。 都是他的田地,是他收租的摇钱树,百姓的死活他不管,但在他地盘上干这事,那怎能行? 毕竟饿死了这一代租农,下一代加到谁的头上去?这个道理他肯定会懂! 好在李世仁府邸离村子有段距离,暂时还不知道;他们到了河边,是几个村民匆匆跟了过来。 老者拦在他们身前,风雪中,他大喊道:“乡亲们,今天我胡老汉要做一件对不起祖宗的事。” “但,这是为了我们村子的以后!” 第一〇八章 失算 胡老汉这么一吼,来人顿时一惊。 都听见了要毁桥,还这么大义凌然,当下他们就不干了,一人站了出来,与胡老汉进行理论。 “笑话,我刚才听见了,你们要毁桥,毁了桥,我们哪还有以后?” “胡大伯,是不是前几天我们没有帮胡刚?现在联合其他村子的人来搞我们?” “看你一把年纪了,不想和你动手动脚,快点让开!” 胡老汉气急,拐杖有一杵,本来还打算好生劝说,现在看村民们似乎不买他的面子。 他在胡姓中是个长辈,小辈们在他面前,只有他说话声音大的份,长期如此,胆气壮大,被地主逼急了都敢还手几下。 是当今社会,十个村子都找不出来一个,敢梗着脖子说话的人! 所以对村民们发火,他完全没有任何负担。 “就是要毁桥,怎么了?” “他们杀进了敬龙城,连城主都被他杀死了!你们要去阻止,那就去!” 啊? 连城主都杀了? 村民们一时哑火。 这谁还敢去? 就算是看余良他们的样子不像,心中也胆怯了几分。 “还有!”胡老汉继续大喊道,“这里的事情,谁也不准告诉李世仁。要是谁敢去,让我知道了,我肯定刨了他家祖坟。” 只敢在村里横的村民,经这么一吓,没人再敢带头。 余良全程注视着胡老汉阻拦这些村民,暗道还好有他在,不然村民们就要直接和他理论了。甚至胡老汉亲自和他理论。 杀城主这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信任度肯定不够。 除非拔出兵器,才能吓住他们。 但这样的话,以后的一些工作,就要难做一些了。 “我们也马上行动起来!” 胡姓的人,革命军战士,马上带上工具来到桥上。 三拱长桥,这个时代能设计出这种类型的长桥,属于智慧比较高的人了。 余良指挥着他们,站在下方桥孔交接的桥柱位置上,开始毁桥。 只需破坏拱形的结构,中间这两米多宽的桥面就会直接掉下去。 毁桥容易建桥难,不多时,第一块方形的石块被三人合力撬了起来,后面麻绳跟上,绑着石块,在结冰的青石桥面上拖开,桥面出现了一个坑洞。 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 第一层,第二层。 风雪随着他们的进程推进,变得小很多,干着活又感觉不到寒冷,大家轮流交换,一炷香两个小时后,‘轰隆’一声,最下面的那块石块被撬动,都不用搬起来,整个桥面直接坍塌,大量石块掉在河面,砸碎了河面的冰层。 中间那孔拱桥已然被毁。 余良估摸着距离,还得毁去一孔拱桥才更保险。敌军要是毁掉几个辎重马车,搭在桥柱上,还是有可能会通过的。 又耗费了近一炷香时间,第二拱石桥,被毁掉! 现在整座大桥,就只有吉水村这面,还有一点桥面。 “接下来,大家捡起地上的石头,把河道上的冰面砸碎!砸的河道,越长越好!看见前面那处拐进山峰的河道吗?最少要砸到那里!” “这面也要砸到前面拐弯的位置。” “都小心一点,别掉进河水中了!” 晌午,补充点干粮,红糖,喝几口胡刚妻子烧来的热水,他们这群人开始在河面上,狂砸石头。 冰面不是特别厚,能过人,但在这疯狂的砸击下,由一处处白色痕迹,慢慢的浸水变淡,淡成一块浮冰。 他们这二三十人,几乎一刻都没有休息,只要站在河滩上能看见的河道都被砸得到处是裂痕,并且拐弯后看不见的河道,也同样被砸了很多。 这之后,马匹带来的二十多袋盐巴,开始派上用场。 盐巴很贵,余良却不得不做这样的浪费。 两人一袋,在被砸开的河道上如天女散花一样洒开,不求能化掉剩下的冰层,只要裂开的冰块,不粘合在一起就行。 不粘合,就会被流水,越冲越碎! 做完这些,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天黑。 余良把要注意和维护的一些事项,以及剩余的盐巴,交待交接给了胡老汉。 并告知他们有大军要来,一旦大军出现,不能出现在他们视野中,十分危险。 交待完,骑上马,随即快马加鞭赶去和余田汇合。 这处位置,是他们这些人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破坏了。 就算不能彻底阻止敌军过河,拖他们大半天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有了这大半天的时间,余良能做很多事情。 下了一整天的雪停了下来,余良在天黑前和余田进行了汇合。 一汇合,立即对接进度,再次对作战计划进行查漏补缺。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余良的计划来进行的。 他没有想到,星月是独自前往敬龙城,并没有第一时间命令曲安城和武阳城出兵。 两支敌军不是按照余良估算的时间出发。 当晚,余良就察觉到了不对! 派出探查的革命军战士回来汇报,前面几十里的道路,完全没有发现敌军的身影。 这几十里的路程,至少是敌军大部队大半天的路程,主动推进到这么远去查探他们行踪,居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形。 是没出兵,还是来晚了? 肯定是来晚了,当时听了贾慎独讲述以后,余良就坚信两座城池一定会出兵。 都打进敬龙城了,青云山不可能就派一个星月前来就算了事,更不可能对他们不管不问。 之所以造成这样消息滞后的局面,其实是余良没有先派探子前往这两座城池的原因。 不过不是余良没有想过,是现在他们的处境,派了也起不了多大的用。 有了探子,就算两城一有动静马上回城汇报,但那样做的话,等消息传回来就晚了。 他们的所有工作,都要做提前量,必须得是和敌军的出发同步才行。 “执行侦查的人员,继续侦查任务。敌军肯定会来!”余良笃定道。 “明早按照原计划进行。” 在青云山这方,可派兵也可不派兵,但在余良这里,他不能去想是不是不会出兵。 他赌不起! 到了此时他不得不按照原计划进行。 都这一步了,很难再做出改变了:一是,没有更好的,能替代当前计划的新计划;其次是士兵们布置陷阱,熟悉作战环境,耗费了大量精力,再进行突变任务,会承受不住。 “希望,吉水桥,不要有变故!”余良有些担心。 第一〇九章 护河不冻 吉水村。 胡刚和村里好几个胡姓都一夜没睡。 在余良说出,有大军要来时,除了早已确定的胡刚以外,其余人都彻底相信了敬龙城被攻破的事实。 对于专门向胡刚讲述的,以及余良在接触他们后说过的几句承诺,他们又相信了几份。 他们很愿意帮助余良。 因为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其他城池来的大军是和原来敬龙城军队一样的人,他们重新夺回敬龙城,老百姓们以后的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可能变好,且很有可能会变得更糟。 但余良他们不一样,哪怕他们还没有完全相信余良说的话,也不知道余良接下来要对敬龙城周边的村子做出什么样的改变。 但在他的身上会有变化,不是固定的结局。 可能和原来一样,可能和原来不一样。 期盼的就是这个不一样了! 他们这些人,分批次在河边观察情况,每间隔一段时间,就朝着河面洒盐。 有他们在,省了余良专门安排两名战士在这里做这些工作。 一直洒到天亮,余良带来的盐巴全都用完了。 但胡刚还是没有听见什么马鸣的动静。 他看了一眼河面,哪怕现在没有下雪,再过两三个时辰,河面还是有可能会冻上。 冻上后,万一又降温几个时辰,冻结实了怎么办? 那岂不白干? 这几个时辰的时间,其实就是余良想要拖延的时间,但此刻却连大军影子都没有看见。 现在都没有来,是不是就不用再管河面了? 胡刚不敢确定,找到胡老汉,商量解决办法。 胡老汉琢磨了一会,自语似的说道:“那余队长说有大军要来,应该是肯定有大军要来。” “他没有必要骗我们。” “现在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大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是还没有到这个位置!” “既然这面都晚了,那么他去办的另外的事情,是不是也晚了?”胡老汉猜测着,“他要的是不是大军必须要在这个位置被拦住?不在乎是早到还是晚到?” 胡刚点头:“大伯,那现在怎么办?没有盐巴了!” 胡老汉脸露坚定神色:“一定不能让河面结冰!” “不管大军是早到还是晚到,坚决把他们拦在河对岸!” “这样!”胡老汉拄着拐杖站起身来,“让村子里的人,去河边架锅烧水,然后把热水倒进河里。” 寻常百姓家食盐很少,太昂贵了,并且他们平时吃得并不丰盛,都舍不得用食盐。 如果非要用余良洒盐化冰的办法,他们整个吉水村,也凑不出来多少食盐。 “啊!”胡刚嘴巴微张,“要是对岸的士兵看见烧火的痕迹,等他们过了河,万一..万一..屠..” ‘屠村’两字卡在了他们的喉咙,这么恐怖的事情,他有点不敢说出口。 “大不了村里的人,先跑进山躲两天!我就不信两天就把我冻死了!”胡老汉咬着牙,彻底下定了决心,“况且军队是有任务的,不会在我们吉水村耽误太长时间。” 胡刚觉得可行,但脸上还是有些担忧:“但村子里的人。” 胡老汉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今天,我这老脸不要了,用尽各种办法,也要让他们同意这件事!” “我现在就去找才老哥。” 才老哥叫刘才,是吉水村,岁数最大,自然而然成为村长的人。 没有里正这类的官职,一般村子里,岁数最大,又颇具公允的老人,会自动成为村子的村长,平时村民邻里之间,有什么纠纷,或不愉快的,都会找来村长,评理和定夺。 胡老汉找到村长,告知了事情的大概,村长说他做不了主,让其自己去召集村民询问,不管同不同意,他都没有意见。 随即,胡姓年轻人,开始去通知那几个相对威望高点的村民。 此时的村民们,大部分人都是一肚子的气。 昨天,对他们很重要的吉水桥,在他们眼睁睁注视下,被毁掉。 虽不敢找那几个外来人理论,但对胡姓的人,是无比的气愤。 好几个老妇人,朝着胡老汉家的方向,对着空气,把胡老汉一家骂了个够,后来骂得没词了,一些陈年旧事都拉了出来,继续叫骂。 还是把那几个重要的村民找来了,一路上这几人怒气未消,各种喊骂。 “现在知道找我们了?昨天毁桥之前,怎么不先和我们商量一下啊?老不死的。” “要不是你们姓胡的人多,你看我敢不敢找胡老头拼命?” 好在,男人骂人都是要把你怎么怎么滴,老子什么什么滴,很少有妇女那种诅咒类难听。 “你们先去河边吧!”人到齐了,胡老汉直接让胡姓的人先前往河边,他自己一个人,来面对对他有很大恨意的这几个村民。 “各位,我知道你们现在特别恨我!但我要说出我现在在做的事情后,你们肯定能理解我!” 他讲述了他听说的余良的所作所为;现在他们在河边做一些列事情的原因,以及余良承诺过打掉李世仁之类的事情。 对李世仁的恨,是大家都共有,众人都心动了一下。 但对士兵的害怕,也是大家共有的,心动的那一下,又很快平缓下来。 胡老汉向来是先礼貌两句,两句说不通,脾气就上来了。 “妈的,我管你们去不去!我只是通知你们一声。” “反正,我就在河这面等大军,到时候得罪了他们,他们屠村的时候你们也跑不掉!” 他扯着嗓子,一脸无所谓。 “去不去你们随意啊!” “万一到时候,要是现在这个新城主赢了,我帮过他们,给了我们好处,你们可千万别眼红。” 胡老汉拄着拐杖,走过人群:“告不告诉李世仁,你们也随意,只要胡家的人没有被全部抓住,军队过河后,胡家的人也会告诉士兵头头,桥是我们吉水村毁的。” 胡老汉越说,脸上鄙夷的色彩越浓:“一群傻子,赌一把都不敢赌!你以为这些士兵打进敬龙城,重新来个新城主,你们有好果子吃啊?李世仁为了讨好新城主,不把你们身上的皮都扒光!” 虽是说话的语气强硬,但胡老汉这几句中,有威胁,有引诱,句句说在村民心中。 众人一个个臭着脸看着他:“嘿!你这人!” 都拿整个村子来威胁了,他们不得不上船,一边叫骂着,一边回家安排起来。 收拾完逃亡物品,扛着柴禾,来到河边,架起大锅,水汽蒸腾,都还在持续的传来叫骂声。 甚至骂到了激动处,还有人直接站起身,指着胡老汉大骂。 胡老汉也不甘示弱,也起身骂回去,陈芝麻烂谷子全都抖了一遍。 但由于几个威望的人都到了河边,于是村里基本每家每户都安排了人来,冬猎的不冬猎了,地里的活计也放下了,一锅又一锅的热水,向着河面倒去。 第一一〇章 敌军来了 余良这面,他们迎来了巨大的挑战。 挑战不是来自敌军,而是因为残酷的环境。 敌军晚出发,他们就得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多等待一段时间。 天亮后,他们按照原定的计划,在选定的位置等待伏击行动的命令。 伏击,人员就不能再大范围的进行活动,一旦大范围的活动,这漫山的积雪,很容易留下痕迹,增加他们位置暴露的风险。 而小范围的活动,身体没有办法产生热量,不产生热量,身体就会越来越冷。 余良看着披着白袍在周围小幅度低动静跺脚,脸部冻得发紫,却眼神坚定的战士们,打气道:“现在考验的是我们的意志力。坚持才能胜利。” 他自然也很心疼战士们,特别是看见战士们,在这几天,因为寒冷对他们身体造成的一些伤害。 有手上长了冻疮,冻得像一只猪蹄的。 有的脚趾长了冻疮,走路都不敢使劲用力的。 还有的白帽下,耳朵长了冻疮,形成厚厚一层血痂的。 同时,余良也有一些欣慰,战士们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怨言,充分发挥了他在一次思想教育课上讲过的‘不怕苦、能吃苦’的革命精神。 反之,从曲安城和武阳城出征而来的士兵,就没有这样的觉悟。 距离九岭山还有大半天路程的武阳城军队,行军队伍中,不时有士兵们抱怨的声音。 “真特么倒霉,这冰天雪地的,还要出征打仗!”有士兵一边行军,一边搓着手与边上的同僚抱怨着。 他们属于步战兵,整支队伍中最苦的就属于是他们。 边上的同僚叹了一口气:“哎,自认倒霉呗,不然还能咋办?” “妈的,今年怎么下这么大的雪。烦死了!” 这名战士依旧继续抱怨着:“怎么偏偏今年会冒出来一支叛军呢?去年、前年、我在李屋山维持铁矿的时候,不冒出来。” 另有一名同僚接话:“叛军就叛军吧,主要是敬龙城守城军也太弱了。” “他们周边才几个村子呀?就算有叛军又能有多强的实力?偏偏还打进城里去了。嘿嘿!” 更多的同僚参与进这个话题:“下雪倒没什么,一直在走路,感觉不到有多冷;主要是这年节前出征,太特么气人了。我存够一年的军饷,打算今年回村就让村长做媒,娶妻生子。” “这么一搞,啥时候才能有个婆娘哦!” 怨天,怨地,怨对手,怨友军,他们各种抱怨,一肚子怨气。 同样的情况,不止是步战兵,这支军队里,还有好几处,皆是各种各样的抱怨内容,各种程度的怨气大小。 唯有一处队伍,没有这方面的埋怨。 那就是出征大将军范定远所在骑兵队伍。 他们这,大将军、副将军、都统将军、随军参谋等一部分实权将领在一块,周边的士兵就算心里有怨言,哪敢在明面上表现出来,被他们听见了,要是按扰乱军心,一刀把他们砍了,那死得也太冤了! 这时,一骑快马反方向朝着范定远奔来。 马上士兵背上插有旗子,所有的行军士兵,全都给他让出足够通行的道路,不敢有丝毫阻碍。 背旗士兵勒马停在范定远马前,直接在马背上汇报道:“报告大将军,军队前方发现有一骑来回的马蹄印。屯长判断不是周边地主畜养的马匹,因为在附近没有发现有人砍柴和耕种的迹象。” 他们行军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发现特殊情况。 范定远先是命令旗兵再探再报,然后问向边上的其他将领:“你们是怎么看的?” 一随军参谋夹马快跑两步,来到范定远边上,回应道:“只有一骑的话,我猜测可能是敬龙城叛军派来侦查的。可能看见我们侦查的士兵,得知我们大部队前往,赶回敬龙城汇报了。” 范定远:“意思就是说,叛军马上就要知道我们出征的消息了!” “那该如何应对?” 另一都统将军道:“知道就知道了!我们反正还要和曲安城的军队汇合。这么多人,他们早晚会知道。” “如何应对,是他们考虑的事情!” 范定远点了点头,又问道:“叛军会不会在我们行军途中发起攻击呢?” 刚才那位参谋也低头思索了一下,随即才说道:“距离敬龙城近一点的话,很有可能。” “但现在我们出征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敬龙城,要组织半路偷袭,起码也得是明天、后天的事情了。” 其他参谋接话说道:“我认为也是这样的,而且敬龙城回来的碟子说过,那什么革命军,根本没有多少人,就算把原来敬龙城守军都招降了,这么几天的时间,军心不稳,就算组织了偷袭,也不足为惧。” “嗯!”范定远觉得说得有理,旗兵刚才所汇报的内容,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了。 “全军修整半炷香!架锅烧水。” 他们执行的不是营救任务,而是出征任务,所以军队不用急行军,每行进一段距离,都会组织一次修整。 并且到了中午的时候,还会命令火头军,烹煮热食,不然这么寒冷的天气,士兵们单吃干粮的话,很容易扛不住,造成非战斗减员。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侦查斥候发现的马蹄印,虽确实是敬龙城派来侦查的人,但并没有赶回敬龙城进行汇报。 侦查战士在大道上下马,把马匹拴在边上,他自己则是钻进小树林,小心翼翼地处理掉自己走过的脚印,来到余良身边。 “队长,敌军来了!我看见他们的侦查斥候了!” “还有多远的距离?”余良目光一凝,询问道。 “我一路急行回来的,先锋的侦查队,可能还有一炷香;后续大部队我没看见。” 见到先锋侦查队,就赶紧撤离的战士,在大道不直,视野不开阔的地方,是看不见大部队的。但在余良看来,只要有先锋斥候,敌军肯定就来了,守株待兔就行。 “你把马蹄延伸到九岭山,藏好马,再步行从树林赶回来。” 总算来了! 余良命令完,目光看向武阳城的方向。 第一一一章 埋伏 “所有人活动身上关节,补充糖分,填饱肚子。” 战士们都汇集在这片只有人高的树林里,听见命令后,开始一边进食着干粮,一边又是哈手,又是轻轻跳动。 脸上兴奋之色尽显,完全是一副摩拳擦掌的行为。 “携带战斗物资,面向我集合。” 快速在物资堆里携带好,下派给他们的,相应数量的物资,身边的战友,什长再做一次检查。 确认无误后,面前余良集合完毕。 树林中,积雪少,相对隐蔽的空地上,余良在全副武装的队列面前左右走动,一边用坚定的语气说着话,一边举着食指对语气的坚定程度进行增幅。 “首先,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是一场伏击战!” “伏击战最考验我们的是忍耐力。所有人,等下在埋伏的时候,没有攻击的命令,不管有多冷,不管有多难受,是虫子爬进你的耳朵里,还是水流到你脖子里,都不准有任何动作!” “其次,所有人,必须严格听从指令,出击时就出击,撤退时立即撤退,不能有丝毫犹豫。” “然后就是各个什长,必须要细心地检查各什人员的埋伏情况,清理埋伏时留下的痕迹。” “........” 余良细致地说完各种注意事项,并再次强调了此次行动的重要性,由于林导员没在,他还兼顾着给战士们说了一些坚定信心的话语。 做完了这些,他才下令道:“按照作战计划,各什长带领各什人员,到指定位置,做好战斗准备。” 战士们马上朝着指定的地方奔去。 他们要埋伏的位置,是大道边上一座山陵的山腰,山腰上有一些小的灌木丛,刚好适合战士们躲藏。 山陵坡度不算太斜,战士们从灌木丛中起身能很好地站稳身形,也能很好地进行奔跑,不会因为太陡而摔倒。 而且这处山陵,看向下面行军大道的视野也很宽阔,当然,有利有弊,敌军也更容易发现他们。 但最终之所以还是选择在这里,是因为,这处山陵直接连着后面的一大片树林,便于撤离。 余良他们已经规划好了路线,战斗之后,钻进树林,按照勘察过的路线,往九岭山方向逃去,敌人的追兵,哪怕会很多,钻进了树林,他们也难追上战士们。 战士们做好埋伏,各什长细致地用积雪压住战士们的白袍,处理好战士们留下的足迹。并捧起地上的积雪洒在被碰掉的灌木丛上。 这一系列做完以后,从远处大道看去,很难看清这半山腰位置,藏了这么多人。 他们做好了准备,范定远那边也刚刚下达继续前进的命令。 侦查士兵重新往敬龙城方向挺进。 半柱香一个小时后,第一队侦查斥候出现在了革命军战士的视野里。 这队侦查斥候约莫有一个什的兵力。 他们的速度很快,但不会一直持续这个速度,一般每前进一段距离,会修整一段时间,确保他们不会拉后面的队伍太远。 直到他们看见后面第二队侦查斥候的出现后,才会继续前进。 所以,出征军,是后面部队的行军速度,来决定整支队伍的行军速度。 这支侦查队伍,在革命军埋伏位置前方约莫两三百米的位置进行修整,弓箭和武器一直不离他们手心,眼神也四处张望着。 山陵也肯定在他们的观察范围中。 只不过这几人看见的山陵和他们前段道路经过的山陵没有什么两样,全都是积雪,以及被压弯吊着冰渣的灌木。 喝了两口水,第二支先遣队伍出现,他们继续前进,从战士们眼前经过,没有发现异常。 只要第一队侦查士兵没有发现异常,第二支侦查队伍就很难发现了。 毕竟后面的几支侦查队伍,想着前面的人反正探查过了,他们就不再那么的细心,更多是承担旗语传递的作用。 第二队也从战士们眼前经过了。 随即第三队,第四队。 再之后,就能听见,大量的马蹄声,嘶鸣声,各种盔甲在马背上颠簸发出来的声音。 敌军大部队来了! 此时的革命军战士们,也到了余良所说的,考验忍耐力的时候。 爬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本来的热量很快就会消散,各处关节、部位,便开始变得冰冷,带来刺痛。 眉毛上、睫毛上,残留的水分开始结冰,结冰的过程会让他们有很强的不适感,类似于发痒的那种感觉。 但他们不敢有任何动作,哪怕是‘嘶啊’的呻吟声都不敢发出来,连发抖的幅度都要特别控制。 这种忍耐力,几乎都违背了生理学。可能事后再问这么些战士们,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能坚持下来。 就这样咬着牙,一直忍耐着,骑兵走到了眼前。 所有骑兵都没有快速驰骋,而是按照正常步伐在前进,几百名,走在不算太宽阔的大道上,一排一排的,有很强的压迫感。 范定远就在骑兵们的中间,被持盾骑兵组成的阵型保护着。 他没有发现革命军战士,但是革命军余良却发现了他。 这种被特殊兵种守护着的,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个军队的指挥人员了。 余良把阵型中间几人的盔甲样式,容貌特点,记在脑海中。 指挥集团都出现了,余良依旧没有下达战斗的命令。 所有的革命军战士,还在继续忍耐,从到达这个位置到现在,他们已经保持埋伏姿势近两个小时。 再这样持续下去,有个别战士,可能会出现温暖的反差感觉了! 骑兵后面是步战兵,步战兵由于没有马匹的加持,他们只能小跑着才能不被前面的队伍拉开很远。 等到步战兵从革命军战士眼前走过,大军的最后的队伍,重骑兵出现了。 重骑兵连人带马都穿着厚重的盔甲。 士兵手握沉重的长枪长戟。 单是一人一骑看上去都很吓人! 一支队伍都是这样,每走一步,身上铁片抖动,发出整齐的声音,那就更吓人了。 第一一二章 打一下换一地 一般情况下,重骑兵是一支军队最精锐的部分,负责冲锋陷阵,拥有强大的杀伤力。 这种关键的队伍,最多的时候,都是在军队最前面的。 但行军时,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在特殊天气的行军过程中,他们往往会到队伍的最后面,负责押送军队的粮草,武器等辎重。 此时在重骑兵的护送下,一长队堆着满满当当,由人推马拉的辎重马车,在道路中艰难的前行着。 他们走到了战士们埋伏的区域。 等到最后一辆辎重马车出现在余良的视野中,余良大喊了一声:“进攻!” 下午,傍晚前,没有下雪,埋伏了两个多少小时的革命军战士,终于在余良一声‘进攻’的命令声后,现出了身形。 余良要打的就是这些辎重。 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支辎重队伍。 哪怕有重骑兵在,余良还是照样发出了命令。 重骑兵听见了余良的命令声音,一个个马上勒马,‘吁’‘吁’的看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 此时的革命军战士在重骑兵的眼中,无疑是神兵天降。 “敌袭!敌袭!” 队伍有些慌乱,传令兵从队伍中冲出,往前面的部队冲去,一边冲一边朝前面的部队喊道:“敌袭,敌袭。” 重骑兵首领也很快勒马转身,手中长枪一指:“列阵!” 能列个什么阵,中间这么多辎重马车,他们所谓的列阵,只是把马头调转到革命军战士的方向,竖起手中的长枪长戟,做出迎战准备。 然而迎战准备又有什么用呢? 穿插战术的目的并不是说要歼灭多少敌人,而是打击敌纵深内的要点,分割和打乱敌人部署! 执行起来十分艰巨,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 要想充分地发挥出这个战术的优势,降低自身的危险,就必须得边打边插,打一下换一地,不给敌军集结的时间。 所以,余良安排的作战任务中,就没有和他们正面对抗的打算。 ‘攻击’只是一个行动开始的号令。 战士们马上拿起携带的陶罐,点燃,朝着辎重马车,和重骑兵们身上砸去。 一人三到四个陶罐,共四十人沿着大道进行的埋伏,虽然没有完全把这只重骑兵辎重队伍纳入到能攻击的范围,但三分之二还是有的。 他们快速的扔完手里的陶罐,火焰在重骑兵的身上和辎重的马车上燃烧起来。 “撤!撤!” 余良扔完手里最后一个陶罐,马上下达撤退的命令。 “撤退!撤退!” 身边的余田也重复这样的命令,听到命令的屯长、什长,也重复这个的命令,避免在战斗发起后,因环境嘈杂,这命令不能传达到所有的战士耳中。 就这么攻击了一下,重骑兵刚从迎战转变为出击,随行的弓箭手才刚把箭矢搭在弓身上。 革命军战士们转身就开始撤离了! 毫不恋战,甚至说都不叫战,一个敌军都没有接触到,全是革命军在高处单方面的发动攻击。 大量的辎重马车和重骑兵在火焰中发出哀嚎的声音,场面混乱至极。 造成这一切的战士们已经钻进了小树林中。 虽然刚才长久的埋伏让他们的身体有一些不适感,但在这种环境,生死考验的情况下,肾上腺急速分泌,硬生生把这些不适感压了过去。 他们低着头,快速的在这一片并不算茂盛的小树林中穿梭着。 一路上,大量的树枝疯狂的刮着他们的脸庞,刮出了很多血痕;同时,他们的身上也湿透了,全是在跑动的过程中,碰到的冰渣雪粒化成了水。 一部分重骑兵追了上来,他们追进了小树林。 前面还好,灌木很低,对他们的阻碍不大,大量的灌木被重甲战马强行压倒。 但彻底跑进树林后,他们继续追击就艰难了起来。 对这些重骑兵造成困扰的,是地上在冬天还顽强活着的藤蔓。 大量的藤蔓,缠绕着马蹄,让好几个重骑兵直接人仰马翻。 等后续步战兵赶来,战士们已离跑出很远的距离了。 战士们一边跑,一边判断路线。 在这里一天多的时间,他们早就熟悉了周围的环境,适应了相应的逃离路线。 按照规定的路线分散逃离一段时间后,他们在一处地点聚在了一起。 “各什长清点人数!”余良喘着气,命令道。 众战士也在喘着气,经过拼命的奔跑,身体产生大量的热量,挥发着身上的水份,整个人都在冒着水汽。 人数一个不差,且都没有怎么受伤,唯有的两个受伤的战士,都还是他们自己在逃跑的过程中摔倒了,擦破了一些皮。 “队长,人数全到齐了!”余田汇报道。 余良点了点头:“敌军的先头部队应该到九岭山了,但现在肯定停下来了。” “我们也抓紧往九岭山方向前进。” “所有人,身体压低,只能在灌木中前进,不要让外面的敌军发现我们。” 接下来就是考验他们体力的时候了。 从地图上看,把伏击地点到九岭山连接成一条直线的话,他们逃离的路线,就是以这条直线为直径的椭圆弧线。 武阳城军队哪能判断到,刚刚袭击他们的敌人,会专门绕这么大一段路,又跑到他们前面? 真要逃命,肯定会带领队伍从九岭山的另一面逃离啊! 之所以要重新到九岭山有湖泊的这面,是因为余良在九岭山,给武阳城军队准备了一个大礼物。 此时,敌军部队,范定远气冲冲的返回队伍后面。 刚才被陶罐砸中的重骑士兵,因为流火有无孔不入的优势,导致盔甲里面也燃了起来,很难施救,大部分被砸中的士兵,被活活烧死。 只有小部分火苗在盔甲表面燃烧的,扑灭即时的,得到了拯救。 损失几十名重骑兵还好,辎重物资上的火,就更让范定远头大了。 辎重大部分都是一些可燃物,前期扑不熄,后期更难扑熄。 不一会,火势就越来越大。 铲雪扑火,好不容易挽救了一些物资,杂乱的丢在大道边上。 让整个军队的后面队伍,一片狼藉。 “你们不是说,今天不回有突然袭击吗?” 范定远,满脸杀气,看向边上的将领和参谋。 第一一三章 雪崩 现在生气也晚了,辎重被烧掉了一半。特别是粮草和备用箭矢这些辎重,救都救不出来,天性爱火。 除此之外,重骑兵也损失了二十多名。 “前面那几队侦查的,是干什么吃的?” “召回负责屯长!” 现在范定远十分的生气。 参谋人员的错误判断,侦查人员的粗心大意,是范定远生气的诱因。 但最让他生气的,还是革命军的这种打法。 就好比是你平白无故地走在大路上,背后突然冒出来一人,猛地拍了一下你的屁股,把你拍得贼疼,他却逃之夭夭了。 “去追了没有?”看着革命军逃离的路线,范定远问着身边的都统将军。 都统将军立即回答:“追了,步战兵出动了一个屯,积雪覆盖的情况下,跟着痕迹,肯定能追上他们。” 听完汇报,清点好剩余的辎重,斥候屯长也一脸惶恐的来范定远旁边。 “参加大将军,卑职疏忽,罪该万死,请大将军责罚。” 如此重大失误,责罚是肯定避免不了的,这位斥候屯长,当即就迎来一顿谩骂,被撤去了职务,还要等待后续的惩罚。 临阵换将! 范定远这个简单的,很正常的举动,却是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由于值班屯长被召到军队后方,前方的侦查队伍,没有协调指挥的将领,全都停滞不前,疏于继续侦查。 绕了一大圈的革命军,在后面的追兵没有追上他们之前,绕到了敌军的前方。 这一趟逃亡路线,差不多是有六七公里的路程,先前把所有的马匹都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战士们硬是一步一步跑下来的,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半个多小时,敌军一直在处理辎重被烧的问题,没有前进,所以并未影响余良制定的计划。 只要他们现在一个冲刺,就能先敌军队伍跑进九岭山区域。 “先修整一下。后面追兵还没有追上来!” 余良命令队伍停下,战士们赶紧开始调整呼吸。 九岭山,九座山岭,整个山脚线,全长有三四公里。 余良接下来的计划是,他们现身,主动引后方的骑兵队伍对他们进行追击,等追击的队伍进入九岭山的范围后,他们会引动一场雪崩,埋掉追击他们整支骑兵队伍。 这就是余良给他们准备的大礼。 九岭山山顶位置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且整个山势形状,植被情况,完全有形成雪崩的条件。 在余良的印象中,一战的时候,就有大炮轰击山腰,制造雪崩来杀伤敌人的先例。 他也想用这个方法。 不过有两个问题,难住了余良很长的时间。 一是,己方战士该如何逃离! 二是,如何制造这场雪崩! 制造雪崩最难,他现在可没有能够轰击山腰的大炮。 他想到了除了大炮轰击还有另外一个诱发雪崩的因素。 声音! 九岭山中间位置有一处胡泊,胡泊的另一边也同样有好几座小山峰,让这个位置形成了一个山谷。 山谷可以对声音进行放大。 但这不一定能成功,有可能会触发,但并不是一定能触发。 容易触发的条件下,大吼一声就触发了,不容易触发时,一个人怎么喊也不会触发。 想要保险一点,就必须要巨大的声响。 那该怎么发出一个巨大的声响呢? 所有战士一起吼! 现在战士们都学会了腹部发音的技巧,平时体能训练后,也经常会用长喊来抒发体内的郁气。 应该能行! 至于第二个问题,战士们该怎么逃跑。 余良把逃跑的路线安排到了中间位置的九岭湖,现在湖面结了冰,他们能从湖面上通过,但追上来的骑兵,马蹄没裹布的话,是无法在冰面行进的。 他们只需跑到湖泊另一边的山峰里,就能摆脱骑兵们的追赶。 “行动!” 追兵快要赶来,战士们也调整好了呼吸。 余良一声令下,战士们冲出小树林,直接射杀掉一脸沮丧的一队先锋斥候。 故意让后方另外的侦查士兵发现。 他们跑进了九岭山的范围后,接到消息的骑兵队伍,才开始朝他们追来,且中途还被,追着革命军绕了这么大一圈的己方士兵,冲出小树林,阻拦了一下。 马匹的速度肯定比余良他们革命军战士要快得多。 “驾!”“驾!” 骑兵们使劲地发出声音,整齐的马蹄踩实了地上的积雪后,也发出整齐的声音。 收到消息,组织追击,反应速度也一般,等余良带领革命军战士跑到湖泊位置时,他们才刚刚追进九岭山范围。 “深呼吸!” 湖泊上,革命军战士整齐的站立着,余良命令道。 战士调整好急跑后的呼吸节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吼!” “哎~~~~~~~~” 战士们整齐对高处的山腰发出吼声。 像是对山歌时的第一个音调。 声音绵长,经过小山谷放大,声波冲上九岭山的山顶。 余良看见山顶像是有白粉溅起。 能行!能行! 余良紧接着又安排战士们再吼了一声。 这时骑兵队伍也来到了胡泊位置,后面跟着的步战兵也进了九岭山范围。 “撤,撤。” 敌军来袭,余良再看了一眼高处的动静,赶紧下达撤退的命令。 骑兵们根本就不知道战士们在干嘛,直直向着战士们杀来。 但他们刚冲到冰面上,前头的几匹战马直接侧翻,在冰面上滑开。 后面的骑兵不敢下冰了,领头的命令道:“放箭!” 战士们快速在冰面上跑开,跑到另一边的山峰,只有几名战士背上挨了一箭,好在没伤及要害。 “下马,追!” 将领再要下令,却听见他们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骑兵们也听见了,声音越来越大,他们赶紧转身。 于是他们就看见了一副吓人的景象。 山上积雪如万马奔腾般,滚滚而来。 “走!快走!” 雪崩的速度何其快,何况他们本来发现就晚了,根本就来不及。 马匹刚调转,滚下来的雪流直接就把他们全部淹没。 后续的步战兵发现得快,但也只跑出去一小部分,前头部队同样被淹没掉。 第一一四章 前往吉水村 范定远看着被雪崩淹没的骑兵和一部分步兵。 不知该庆幸还是恼怒。 要是对方没有先选择攻击后方辎重,他肯定也在骑兵队伍里,被积雪埋葬。 当然,余良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直接引他们到九岭山。 不过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选择先袭扰敌军辎重。 如果只是消灭的敌方一部分人马,后续的队伍,在保障齐全的情况下,还是会对敬龙城造成很大的威胁。 但烧掉了他们一部分辎重,他们的保障就将捉襟见肘,虽不至于直接撤军吧,至少会迫不及待地要和曲安城的军队汇合,汇合后会迫不及待要想攻城。 倘若不这样做,粮草会越来越少,士兵得不到保障,战力就将会越来越弱。 哪怕是第一时间派人回武阳城,让武阳城紧急加派辎重,后续辎重运来前,他们也得硬生生的饿上几天肚子。 两军对垒之前,他们可能就成残军败将的摸样了。 那种情况下,革命军只需进行几次袭扰战术,就能彻底打垮他们的军心。 不过,这其中也有风险。 万一途中敌军恼羞成怒,直接冲杀周边的村子,抢粮烧房。 这种穷凶极恶的事情,他们是做的出来的。 就是因为怕发生这些事情,余良才会一路都布置陷阱,让敌军把所有的火力和怒火,都放在革命军身上,安排在沿途的战士们,不仅在预防周边村子的村民走进陷阱中,同时也兼备着第一时间疏散村民的任务。 “剩下的就交给沿途的战士吧!” “余田,你负责队伍后方,倘若有敌兵按着雪地痕迹朝我们追来,马上加急汇报。” 雪崩以后,战士们改变路线,跑出了九岭山范围。 没有雪崩影响,后续敌军也过不了多久就会追来。 追兵其实在余良这不足为惧,敌军的主要任务是挺进敬龙城,就算安排了追兵,也只是一少部分,有个一两百人顶天了。 况且雪崩之后,骑兵少了,能追击的,很大可能是步战兵。 对付他们,革命军战士就算人数不多,只要战术安排得当,又搞一次伏击什么的,他们就不足为惧。 余良现在更担心的吉水村。 他现在还不知道吉水村是什么情况。 但已经意识到曲安城的军队恐怕也会延时到达,带领战士们辛辛苦苦毁桥砸冰的行为,很大可能是一次白用功。 余良有一丝计划落空的失落感,但没有完全失望,任何计划他都有失败后的反应延伸计划。 不尽然就没有拯救的办法。 按照武阳城敌军的时间,如果两边是同时出兵的话,曲安城的军队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刚好到达吉水桥。 最坏的情况是,现在河面重新结冰,整支敌军没有任何阻拦地通过了湍荡河。 革命军只要马上转战湍荡河,刚好可以袭扰这支敌军后方的辎重队伍。 和对付武阳城敌军一样,摧毁他们的后续保障。 虽然无法再在这支敌军的前面布置陷阱,对他们的削弱有限,却已是在最坏的情况下,能执行的最好的办法了。 “其余人,带上剩下的物资,连夜赶往吉水村。” 天色发暗,没有下雪,能够举火把照明,有了连夜赶路的条件。 吉水村,湍荡河边上。 吉水村的村民从自家搬来了一捆又一捆的柴,在露天环境下烧柴火,比在自己灶房里烧火,要废柴得多。 烧了一整天的时间,废掉了村民家里一大半的存柴。 但在他们三四十口大铁锅不懈的努力下,整个河面,从山峰峡口流出的这段河流,竟在这严寒的冬季,冒着一阵阵热气。 此段河流,没有一点冰块! 热水往下游流去,连带着下游一段距离的河段,冰层也变薄了很多。 这就是村民们一整天的效果。 这一整天的时间里,近百号村民,他们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好几次变化。 一开始是在吵架,大多数人的火力都集中在脾气不好的胡老汉身上,胡老汉和胡姓的人时不时的会回应两句。 过了一段时间,实在是吵累了,村民们便默默地忙碌了。 铲雪进锅的人,负责铲雪进锅,从大锅里,用木桶提着热水,到河边洒在河面上的人,负责提水泼河。 到了晌午时分,留守在家里的妇女们,准备了热粥,并合力抬到河边。 刚才还剑拔弩张吵架的人,此时喝着热粥,时不时地会聊上两句,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即便还是有人看见胡老汉会‘哼’的一声,撇过脑袋,努努嘴;形成的辱骂话语终究是没有再说出口。 响午后,继续上午同样的工作内容。枯燥乏味的村民们,便开始自己给自己找乐趣了。 比如泼热水时,会夸张喊上一句:“嘿咻!” “哦~~豁~~” 村民们之间的氛围开始变得融洽。 这份融洽持续到傍晚,烦躁的情绪到达了顶点。 “哪有什么大军啊?这么半天了,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白白烧了家里这么多的柴。” “胡老汉,我说,你是不是骗我们呢?这要烧到什么时候?” 胡老汉还是那个暴脾气:“不来不是更好吗?怎么?你们这么想死啊?” 一出口,就有人不舒服。 “胡老头,你说话要不要讲点道理,什么叫我们想死?不是你强行让我们来的吗?” 于是,停歇了半天的吵架,又开始了。 就在他们一边继续烧水泼河,一边又大声吵架的时候,一队先锋斥候,出现在了河对岸,快要跑到毁掉的桥头处。 眼尖的村民发现这道身形,大喊一声,吵架的声音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他们听见还有更多的马鸣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赶来。 “跑!快跑!大军来了!” 等这一队先锋斥候来到桥头位置,看见桥河河面的情况后,再抬头,村民们已经跑了很远的位置,留在河边的,就只有还架在火堆上,冒着热气的大锅。 “村子里不能待人,万一游过来一队士兵,能把我们一个村子都杀干净。大家穿厚实一点,往后山跑!”这一次胡老汉这么大声说话,再也没有迎来谩骂的声音。 “真来大军了,敬龙城城主真的被杀了!” “昨天那些人,真的就是杀掉敬龙城城主的人。” 村民们彻底确定了一件事实。 第一一五章 伏击追兵 桥被毁掉,河面没有结冰,大军无法过河。 留给村民们逃离的时间很充足。 但大家都不敢有任何懈怠,就像胡老汉所说的那样,只需要游过来一队,十几个士兵,就能把他们一个村子都屠个干净。 事先就有准备,很快,整个村子的人就全部往着后山跑去。 而曲安城的大军这面。 先锋斥候把湍荡河的情况,汇报给出征大将军林强束。 林强束来到河边,看着眼前的情况。 “难道叛军就是从这个村子出来的吗?”他怀疑到。 身边的参谋也在琢磨着:“费了这么大的阵仗,破冰毁桥,是为了什么?” “要是叛军真的是这个村子出来的,我们要是有人强行游过河,会不会中了他们的埋伏。” “毕竟游过去的士兵,不能携带太重的武器,也不能穿甲胄!” 有也这样的考虑也确实不奇怪。 不管是曲安城军队,还是武阳城军队,都知道革命军的人数很少。都认为他们不可能会同时向两支敌军发起攻击。 所以,此时在林强束的视角来看,革命军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既然是冲着他们的来,河对岸埋伏有革命军就不足为奇了。 于是,他没有安排作战士兵游到对岸,而是命令负责探查的斥候小队。 “去探查一下上下游,看看最近的,能过河的河段在哪里。只需派一个人回来通报,其余人全部过河,探明河对岸的情况。” 都看见是人为故意为之了,林强束肯定不会觉得整条河都是这个样子。 既然是人为破坏,那么所有的革命军加起来,又能击碎湍荡河多长距离的冰层呢? 他当即就判断出来上下游肯定有能符合军队通过的河段。 不过,他们军队经不起绕路的折腾,走了一天的路程,中途也就修整了一两次,况且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 安全起见,只能在原地修整,等待先锋斥候传回探查到的情况后,再进行行动。 林强束,就曲安城军队遇到的特殊情况,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吉水村逃亡的村民们,也搀扶老人,抱着孩子,逃到了后山。 天很快黑了下来,往着吉水村赶来的革命军,正在中途一处位置进行埋伏。 范定远确实派了一百多人的步战兵对他们进行追击。 收到消息的余良,当即选了一个地方对他们进行埋伏。 黑天的缘故,没有月光,他们不需要再做繁琐的伪装。 熄灭了火把,黑色就是最好的伪装色! 他们耐心地在埋伏位置,等待了二十分钟,随即传来嘈杂的声音,大量的火把出现在了革命军战士的视野中。 “脚印在前面。踩踏的地方,积雪还没有融化,他们就在前面不远。我们快要追上了!” 追击的士兵兴奋地向指挥将领汇报。 他们追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了,终于快要追上了,众人都抽出腰间的长刀,有点兴奋。 “加快速度!”将领下令。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出来一声命令声。 “打!” 随即,战士们朝着追击队伍的火把位置,一支又一支的射出箭矢。 “啊!啊!” “有埋伏!有埋伏!全部散开。” 根本不需要瞄准,第一波箭矢只要是朝着火把的位置射去的,基本上都命中了目标。 等他们分散,寻找好了掩体。 追击的一大半士兵已经倒在地上了。 他们刚有的一点兴奋心情,这一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接触到现在,这群士兵已经和革命军打过三次交道。 可这三次交道,他们连和对方正面抵抗的机会都没有,每一次都让他们损失惨重。好不容易感觉快要追上了,却又遭到了伏击。 追击士兵找好掩体后,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向战士们的方向射箭。 他们火把经过一波攻击全都熄灭,导致没有视野,全是盲射。 只知道目标的大概位置,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白白浪费了很多箭矢。 “朝他们那个方向摸过去。” 双方都躲在黑暗中,始终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追兵将领压抑着紧张的内心,下达了一个命令。 摸过去? 哪有那个机会。 只见黑暗中,一点火星闪过,一团带着火苗的陶罐,砸在中间一处清理后裸露出来的石头上, 陶罐碎裂,火光蔓延。 这一点火光对追兵们的作用不大,但对经过长期在黑夜中演练的革命军战士来说,那作用可就大了。 火光配合着雪白的积雪,这处范围有了一定的能见度,战士们分工明确,按‘什’为单位固定了攻击路线。 他们快速地游走着,很快就到了追兵们躲藏的范围内。 追击士兵只能看见有一些影子朝他们涌来,刚冒头准备射箭,一支早就瞄准他这处位置的箭矢却先一步射进了他们头颅。 随着革命军战士涌进他们的范围,随即就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以及嘈杂慌乱的打斗声。 十几分钟的时间,剩下的几十名追击士兵,没有激起多大的风浪,除了八九个往脱离战场方向逃跑的士兵外,其余人受伤的受伤,丧命的丧命。 余良重新点燃火把,一大堆人躺在地上。 有没有任何动静,死亡的。 有捂着伤口哀嚎的。 有受伤不严重,趴在地上装死的。 余良看了一眼,判断剩下的这些人,不会再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了。 “受伤的先处理伤口!” 这次伏击,革命军战士只有少数几人受了伤,没有造成一人伤亡。 “其余人处理地上的残余战力!” 补刀! 现在补刀会耽误一会的时间,也不符合某些规矩,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要是这些伤兵,形成队伍,冲到周围的村子,那村民们就得遭殃。 接下来补刀过程中又遇到一些反抗,完全处理好后,他们继续向着吉水村前进。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到达吉水村。 在距离吉水村,一两公里的地方,先遇到了吉水村的村民们。 第一一六章 袭扰 村民们先是一阵慌乱,逃命的情况下,突然出现这么一群人,顿时被吓了一跳。 但在火把的映照下,胡姓村民看清楚了余良等几个见过战士的面容,声音才大了起来。 “不要怕,是余大人!是余大人!”胡刚吼道,有一丝忧愁的脸上,更多的是开心。 其他村民这才从拖家带口慌不择路中的情绪下,冷静下来。 余良也明白,他们现在遇见的,是吉水村的村民。 两波人,举着火把,如会师般,在后山的雪地中,汇成了一个大圆。 余良先是问了吉水村的情况,得知吉水村的村民为了阻拦敌军做的那些事情。 特别是胡刚,他女儿还在地主手里呢,却仅仅因为余良的一个承诺,还是义无反顾地遵从余良安排的计划。 本来他们对余良的安排的事情,在盐巴洒完的那一刻,就算完成了。 最后出现了变故后,竟和胡老汉商量后,发动整个村子的人,坚定地执行着‘敌军来临前,河面不能结冰’。 余良用革命军最高指挥官的身份,正式的和胡老汉以及胡刚等人,亲切地握了握手。 他们不知道这握手是什么含义,但看余良肃穆认真的表情,知道了余良想要表达的感谢和认可。 “辛苦大家!” 余良让村民们继续在山坳中,山洞里等一些地方进行躲藏,并告知他们后续要注意的危险。 然后脱离村民们,开会决定今天晚上,就对河对岸的敌军,展开一定的行动。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余良将敌大我小、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所进行游击战的十六字作战方针,以及如何在游击战中歼灭敌人,讲述给战士们。 不是直接机械的安排任务。虽有点耽误时间吧,但余良觉得阐述这些内容是有必要的。 实战是传授教导的最好时机!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所有战士弃了马,以步行的方式,向湍荡河进发。 战士们是分散行动的,分成了两个战斗小组,分别由余良和余田进行带队,一路上游,一路下游。 人数少为何还分散呢?集合在一起不是更能集中战斗力吗?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此次要执行的不是歼敌任务,而是一次袭扰任务。 人员一集中,容易产生动静,引起敌军警觉。 中途暴露身形,就无法到达指定的袭扰地点。 余良这一组先来到了吉水村。 他们发现,吉水村内有一队先遣过河的侦查队伍。 他们躲藏在隐蔽位置,看着这队人马,举着火把在村里四下搜索。 “告诉余田参将,小心敌人的斥候。” 夜晚的能见度,在没有火把的情况下,很低。 战士们虽熟悉在黑暗中作战,但在地形不是太熟悉的情况,信息传递始终是一个难题。 余良告诉边上的战士,战士以步行传递的方式,朝着余田小队前进的方向跑去,过了一会又轻手轻脚的回来。 对于此时在吉水村的敌军斥候,余良没有出击全歼的打算。 这几个斥候人数不多,他们很容易就在无伤的情况下,把他们全歼。 但敌军的斥候是每固定一个时间就要传回一次消息的,把他们全歼了,固定时间没有消息传递到敌军将领,敌军马上就会引起警觉。 他们耐心地等候着敌人离开村子,然后才从隐蔽的地方出来,按照原定的路线前进。 战士们找到能过河的河段,再摸到敌军驻扎的地方,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林强束在临时军帐内,也收到了斥候传来的消息。 “一个村子的人,都不见了?”他感到奇怪。 “周围的地方你们侦查过了吗?” 斥候回答:“没有,虽然看见杂乱的脚印跑动的方向,但感觉有埋伏。” “最近能过河的地方,有多远。” 斥候再回答:“要翻过侧面的两座小山,没有路,必须要强行劈开荆棘,才能到达河滩,对岸也是这样的情况,清理出能让辎重车通过的道路的话,恐怕要花费半炷香的时间。” 斥候士兵本来接触的军事知识就多,很多情况不用探讨,他们也能估算得出来。 “嗯,你去吧!加强对营地周围的巡查力度。”让斥候离开,林强束成沉思状:“不是埋伏我们的?废了这么大周章,只是为了让我们延时过河?” 他望向帐内的将领和参谋人员,昨天判断的,河对岸有埋伏的猜测,现在看来是不对的了。 “恐怕是这样的!”有参谋人员回答道,“现在革命军面对的不止是我们一支队伍。还有从武阳城出发的队伍。” “拖住我们的时间,他们好全身去对付武阳城军队。” 林强束点头:“这么说,革命军已经知道有两支队伍向敬龙城赶来了。还算有点脑子。” “那如果,我们能早点过河,直接派出一队骑兵脱离军队向武阳城军队而去,岂不是可以直接对革命军形成前后夹击?” “这样,我们不用在敬龙城前汇合,就能对革命军造成重创!” 林强束憧憬着! “机会不大!”参谋泼了一盆冷水,“他们肯定在中途路线留有哨兵。一有动静,他们必定会朝着敬龙城方向撤退!” “嗯。”林强束又点头,“确实不可能没有后手。” “但早点过河,可能会打乱他们的计划。”他这样判断道。 见众人都没有对他的这个判断提出质疑,他紧接着说道:“不用等河面结冰,明天一早,重新规划能过河的道路。抓紧时间过河。” 他们在讨论的时候,革命军战士们,也全部摸到了敌军营地周围。 过了河后,战士们先聚在隐蔽位置,分配了所剩不多的各种物资。 随即再次进行了一次化整为零,分为两人一组,拉开战略纵深,扩大袭扰范围。 余良估摸着时间。 由于两队是分开行动的,到达作战位置后,无法传递信息。 为了确保两队人员都到了战斗的位置,他们便把发起进攻的时间延长了一些。 第一一七章 边走边打 曲安城军队是在河对岸一片相对高一点的位置进行扎营,哨兵的视野开阔,但视野仅局限于白天。 这不是一块平整的地方,大多是村民的土地。 士兵们在天黑时,砍伐了周边遮挡视线的树木,拔掉了土地里还未收割的庄稼,硬生生地把这一处地方弄得空旷很多。 临时营房在这片区域的中间位置,是一片布帐篷,约莫二十个,各个帐篷的距离不集中也不太远,中间穿插着各什各屯的战马拴和临时马厩。这样的阵型避免了起火蔓延,也能保障集结迅速。 但即便如此,士兵人员,辎重马车,相对行军时,还是比较集中。 为了应对这个弊端,在营帐位置四面往外的百米的位置处,还捆扎了一排排拒马。 巡逻士兵和岗哨,便只需在拒马的范围内,就能保障中间营帐位置的安全。 “打掉岗哨!” 黑暗中,余良命令边上的战士。 战士拉开弓箭,朝着他们前方不举着火把的哨兵,射出箭矢。 准确命中,火把掉落。 瞬间,周围的岗哨反应过来,立马发出示警。 “敌袭!敌袭!” 紧接着,营帐区,响起集结战鼓。 “咚!咚!咚!” 反应速度,确实够快! 但他们集结得再快,对余良他们的行动,影响都不大。 听见集结的战鼓,周围的战士们,包括另外一个方向也到达指定位置的余田分队,顿时明白,行动开始了。 他们各自打掉距离他们最近位置的哨兵和巡查士兵,搬开拒马,向中间营帐位置冲去。 冲出了三十四米的距离,眼见马上对方的弓箭守就要集结完毕了,他们各自停止。 点燃手中的陶罐。 交叉步,臂带腕,陶罐纷飞,落到营帐。 “撤!” 和攻击武阳城重骑兵一样,也是只攻击一波。 手中的陶罐飞完后,马上就撤离。 化整为零,纵深拉长的缘故,战士们攻击很分散,不是只集中在一点。 所以,整个营帐范围,到处都燃起了火光。 有的只丢出去了四五十米,没有砸到帐篷上,但火光燃起后,对集结的弓箭兵照成了一些视野上的阻碍。 有力气大的,丢了六十多米,完全丢到帐篷上面。 白酒陶罐,不像当下战争时用到的火箭。 火箭击中后,燃烧的只是一个点,扑救即时的话,造不成多大范围的损伤。 但白酒陶罐,只要一碎,火焰会‘哄’的一声,燃起一大片。不说扑灭了,人一但靠近,都很容易会引火烧身。 “骑兵营,追!其他人灭火!” 林强束走出火光蔓延的营帐,一脸怒气,组织着慌乱的大军。 追? 怎么追? 革命军是化整为零各自战斗的,一旦撤离,没有固定的方向。 再加上,这黑夜掩护,身形都看不到。 几百名骑兵哪怕在第一时间穿上盔甲,带上弓箭长刀,骑上战马,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进行追击。 而且撤离的战士,不像来时那样,不敢暴露身形,需要小心翼翼。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管他遇到的是荆棘还是杂草,统统往河边跑去。 带来的大部分战斗物资都用完了,战士们身上那是一个轻盈,沿着他们刚才摸过来的路返回。 随后又在河岸位置集中在一起。 “什长清点人员。” 河滩上,余良看着一个个从荆棘丛中钻出来的战士,命令什长清点人数。 什长对各什人员进行点名。 确定了人数,他们随即渡河到对岸。 “检查武器装备,做好战斗准备!” 还没完呢,他们还要在河滩上,进行一次伏击,打得对面的敌军不敢过河。 又是山峰斜坡,又是树林荆棘的地势,骑兵基本是寸步难行。 从军帐大营追来的骑兵只到了不能走位置,还需要牵着马,探着路,才来到河滩。 前面一群人躺平了道路,点着火把,清理了路上阻拦的东西,后面才能跟上。 而到了河滩,要渡过湍荡河的冰面,则要需要在马蹄上套上布条。 就在一群骑兵在河边给马蹄套布条的时候。 “进攻!” “咻。咻。咻。” 十几支箭矢在朝他们射来! 不是!你逃了就逃了,我追不上算追不上,你半路伏击又算怎么回事? 我们都在耽误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呗? 逃命不该是一个劲就知道跑才对吗? 我们这么多人追你们,你们难道就不怕吗? 骑兵们发出一阵阵哀嚎,就算有一定的警戒人员,但他们的视力,在黑暗中,哪能看到很远的距离? 河对岸的革命军虽然也看不见很远,但他们手里又有火把,又成为了被攻击的靶子。 大量的士兵被接连射来的箭矢命中。 陆陆续续的反击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射完两三波以后,革命军战士又撤离了。 死亡和受伤的骑兵及战马,在这么密集的情况下,减员人数高达近百人。 剩下的骑兵,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追击了:敌人太狡猾了,万一到了对岸,还有其他的埋伏怎么办? 军帐位置,林强束黑着脸,奔忙在到处都是火焰的营地中。 布帐篷太好烧了,火势燃开后,能救的,就只有帐篷里面的一些物资了。 有的士兵救慢了,连帐篷里面的物资都来不及营救。 除了帐篷,和御寒的随军棉被以外,辎重马车也烧起了好几辆。 战士们全是靠着信仰扔的陶罐,没有固定的目标,砸到这一处的陶罐,着实是因为运气好。 林强束倒是第一时间组织人员到这处关键位置进行灭火。 但还是让大量的辎重在这场火焰中被毁掉。 白酒着火,按照平时的浇水的灭火方式,是不一定能浇熄的。 “怎么水上面都有火?” “灭不掉!” 慌忙的士兵,见识到了这火焰的威力,心态更加绝望。 等白酒充分燃烧了,火焰才一点一点地被浇熄。 等天光微亮,士兵们一个个黑着脸,被烟熏得直咳嗽,这一场救火,耗费了他们大量的精力,个个都疲惫不堪。 第一一八章 烧村 余良和余田两支队伍在吉水村位置重新集合。 清点人数,处理伤口。 他们又赶到村民们隐藏的位置。 “抓紧时间休息一会。” “胡大伯,你安排几个休息好的村民帮忙站一下岗。” 天亮了,忐忑了一晚上的村民们也全部醒来,他们重新把烧得只有一股青烟的火堆点燃。 看见余良们离开这么长时间回来后,一个个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你..你们..不会和大军交战了吧?”胡刚结结巴巴地问道。 革命军这么一点人,大军这么多人,主动出击是村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胡老汉观察要仔细一些,他看见战士们身上箭矢什么的,都少了很多,特别是刚才还看见陶罐,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他一下就猜测出来,余良他们肯定是主动出击了。 “好!怪不得敬龙城城主会死在你们手上。”他满眼都是佩服。 这几十个人,换成一般人,谁敢对一两千人的军队发起攻击? 余良暂时没有时间来应付这些问题和赞扬,他向胡刚提出要求后,又向胡老汉说到:“胡老,你们的村子可能保不住了!” 现在天亮了,不出意外的话,敌军应该马上就会开辟辎重物资与马匹通过的道路,快速过河。 而他们过河的第一件事,一定是直接洗劫吉水村。 毕竟昨晚的事情,让他们很生气,所有的怒火,急需一个发泄的地方。 胡老汉脸上无惧:“村子毁了就毁了,主要是我们大家会不会被发现。” 余良道:“毁掉村子后,应该会派小股人马寻找你们。这没事,我们暂时会和你们在一起,到时候把他们解决就行了!” 余良这样解释完,胡老汉安心了很多。 “除此之外,胡老,你安排几个人,往敬龙城方向,告知沿途村子的村民,有大军来袭,早点逃离。” 当然,这件事情其实安排革命军战士要更快一些。但现在革命军战士几乎每个人都带着伤,急需一点休息的时间,好进行接下来的行动。 而且,让村民们去通知这件事情,面熟的情况下,可信度要高一些。 “好,没问题。”胡老汉点头,随即问了一声,“遇到地主咋办?” 胡老汉的目光注视着余良,似乎很在乎余良接下来的回答,可能他们之所以帮余良这么多,就是在等待余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原来的承诺不是特别的保险,起码现在要拿出一点行动才行。 “遇到地主阻拦,只要逃出一人回来汇报,我马上就会安排人马去拯救。地主无需再害怕。” 胡刚听见这里,眉梢一喜,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李世仁!” 李世仁的问题余良一直没有解决,但原来余良没有去解决,是因为他确实太忙了。 至于现在嘛,要解决这件事,已经用不上他们了。 余良朝胡刚说道:“你们村子现在已经拎成一股绳了。其实不用我们,也能救出你的女儿不是吗?” 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你看,这周围的人!” 胡刚转身看了一眼,周围的全是他们村子的村民。 原来之所以会受到地主的欺负,是他们村子的村民不够团结。 经历了这么一晚,算得上是一场磨难。 很多人懦弱的内心其实已经有了一些变化了。 就比如现在,经常被人辱骂的胡老汉,村民们已经没有对他再进行辱骂了,昨天到现在,很多的事情,隐约还要征询他的意见。 “我们...我们..”胡刚有点犹豫,自己村的村民,都是什么性格,他长期接触,哪能不知? “你告诉他们,只要抢了地主,你们就不用再在这荒野上忍饥挨饿了。哪怕村子被毁了,也暂时有栖身的地方。” “地主的府邸嘛,就算不是特别大,你们一个村子的人,挤一挤还是住得下的。” 胡刚眼神中有了一些被挑动的火苗,拳头都捏紧了。 “放心!地主的家丁你们都交过手,大概战力你们都清楚,一个村子的男人,他们不是对手的。” “好!”胡刚的目光看向了胡老汉,一脸坚定地说道:“大伯!” 他这是让胡老汉去说服村子的村民们,他还没有威严能说服村里的其他人。 胡老汉在余良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严肃的表情,听着余良的话,他不像胡刚那样救女心切,自己也在独立的进行思考。 最后,想了种种后果,再结合当下的局势终觉得还是按照余良说的做,更能解决他们当下的状况。 都被逼到这么份上了,打一个地主又怎么了? 人做事都是一个破胆的过程,做了一件平时不敢做的事,只要成功了,后面拥有的勇气,就会激增很多。 破河拦军就是他们的第一胆。 “好!你说的这些事,我马上安排下去。” 这一席交流后,很多不算太危险的事情都让村民们去办了,革命军战士得以休息一点时间。 曲安城军队这面。 从火中救出来的物资从新装上马车,受了伤死亡的士兵安排返程。 林强束简单地和参谋们商议了一会。 他们现在再进行商议时候,一个个参将都开始吞吞吐吐,不再像一开始那样阳光。 本来按照常理来推断的事情,全都按照非常规的情况在发展,所以他们现在不再敢进行一些猜测。 “马上开辟一条通往河滩的道路。实在有过不去的辎重,分摊到士兵们身上。” “另外,骑兵先过河,确保大军过河时不会有其他突发情况。发现敌军,直接追击。” 虽然被突如其来的革命军打击了一下信心,但天亮了,还是有一点底气的。 一晚上没得到休息的士兵们,马上又开始了挖土开路。 先遣的侦查和骑兵队伍先过了河,开始在河对岸一些地方仔细搜查。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最近的吉水村,一番土匪般的搜查下,没有发现一个人,抢走了家里所剩不多的粮食后,骑兵们一不做、二不休,点燃火把,从村头到村尾,一家一户引燃。 整个吉水村变成了一片火海。 第一一九章 两军相见 骑兵烧完村子后,随即循着雪地上杂乱的脚印,开始寻找革命军的身形。 休息了两个多小时的战士们,恢复了一点体力。 在村民们又转移后,对敌军发起了一次突击。 双方的死伤虽然不大,但战士们打一下就跑。 骑马撤退井然有序,没有一点慌乱。 让骑兵们十分恼怒。 关键他们还得一直追下去,战士们始终在他们追击的范围内,有时都以为追丢了,偏偏下一刻又出现了。 这是余良故意安排的,引着他们往远离沿途村庄的路线跑,边走边打,像是在调戏骑兵人员。 先遣部队交锋了,大军也开辟出来了道路,在中午的时候,敌军渡过了湍荡河。 一次几人,一次几人,骑兵们追击十几公里后,发现他们的队伍,竟然减员近百人了。 从昨晚到现在,四五百人的骑兵队伍,现在只有三百多人还有战斗力。 “等待大部队!” 骑兵脱离大部队太远了,将领不得不放弃追击,一来他们没有一个好的战术能重击革命军队伍,二来他们不敢保证,这是不是又是革命军阴谋,引走了他们后,是不是在后方还藏有队伍,直接对他们的大部队展开攻击。 这么一个等待,正好有时间让余良安排革命军战士们,在大道上布置陷阱。 等到骑兵等到大部队后,他们继续前进,见识了革命军的狡猾,很小心。 但哪怕再小心,还是会避免不了一些小陷阱。 杀伤力不大,却非常恶心,一次又一次打击他们的军心。 而在和曲安城军队周旋了一上午后,革命军在余良的带领下,又转战了路线,袭扰另一支路的武阳城军队。 武阳城军队一路向敬龙城,一路都是早就布置的各种的陷阱,侦查队伍随时都是紧张状态,仔细的检查着他们要前进的路线。 紧张了很多,小心了很多,却又没有料到,攻击是从后面来的。 由于被前面一波波的陷阱引导,军队后方的侦查警惕力度,相比起前方要小很多。 革命军一阵突击,只打相对靠后的队伍,打了又走。 接触了两支敌军这么多次,革命军从来没有和他们正面交锋过,不是偷袭就是伏击。这种情况下,自己伤亡很小,敌军伤亡较大,并且打掉了他们大半的保障辎重,打乱了他们军心。 按照时间推算,两支敌军可能在明天上、下午的时间到达敬龙城外。 革命军这来回袭扰,只休息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疲惫,是战士们面临的一个困难,却也是他们必须要克服的一个困难。 “打起精神来!今天晚上还要继续战斗!只要坚持到明天下午,大家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战士们几乎都看不清真实的面孔,各种伤口,身上不是绷带就是伤药。 甚至有几个战士受伤太重,明明巨疼异常,却还是假装没事在忍耐着。 余良哪能看不见?安排了他们一些相对简单一点的任务,比如疏散村民,布置陷阱之类的。 到了晚上,他们又开始向两支敌军展开了游击战。 上半夜,下半夜,两支敌军队伍起码受到两次以上的袭击,中途还因为两边追兵突然碰面,不知道是友军,打了一半,才发现不对劲,无缘无故造成了一些伤亡。 等到天亮,两支敌军的所有士兵都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休息。 而革命军人员,在天亮前,已经先一步从两支敌军中间的空挡位置,回到敬龙城了。 “集合剩余城内所有留守的革命军战士,以及全部治安队和武装队!” 余良不知疲倦地安排着任务,大军临城,最关键的时候要来了。 武阳城的敌军先到达敬龙城,他们出发时有两千名左右的兵力,现在只有一千余名了,中途死的死,伤的伤。 并且赶到了敬龙城,粮草等辎重也所剩无几了。 他们现在在期盼的,就是友军能给他们一些保障。 等到下午,曲安城的军队也到了以后,两支军队相互一看,差不多是同样一个样子。 本来还抱有一点希望的双方士兵,士气直接跌落到谷底。 两军大将军见面,也是愁容满面,商议下一步计划时,频频扶头,半天定不下来一个准确的计划。 等待两支敌军汇合的余良,收到战士传回来的消息。 随即,他马上组织了又得到一两个小时休息时间的战士们,加上林平安这几天归拢的治安队,以及武装队人员,主动出城作战。 是的,主动出城。 不会等他们带着云梯,派遣重骑兵,来攻城。 他们一路上不断地袭扰两支敌军,主要就是为了两支敌军不得休息,丧失战斗意志。 做得很成功,所以等下两军开战,在余良看来,能真刀真枪交战的可能性很小。 现在集结的敌军,可能大一点的惊吓都承受不住。 所有人集合完毕,革命军战士作为主力,治安队和武装队则承担呐喊,表现气势的作用 “冲!” 余良大喊一声,一马当先,朝着驻扎在敬龙城城门外一两公里的集结敌军奔去。 两军大将军还在进行着商量呢,其余的士兵,在摆弄被烧过的帐篷,正在扎营驻寨,听见一阵山呼海啸的声音朝着他们而来。 “杀呀!杀呀!” “杀!” 他们朝敬龙城方向看去,一大片乌压压的人马,正朝着他们冲来。 “林将军,如何是好?”范定远目光有恐惧闪过,问向边上同官职的林强束。 他们眼中冲来的人,不说有几千人吧,起码也有近千人。 而他们这边,虽然集结在了一起,人数也有两千多人,但这两千多人,两天两夜没有正常休息,并且是提心吊胆才到达这处位置。 根本就没有正面对抗的勇气。 “骑兵,重骑兵,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弓箭兵,放箭!放箭!” 林强束马上对边上的各兵种都统将军下达命令,自己则目光闪躲。 “撤!我们先撤!” 他派出一部分阻击队伍,只是为了掩护自己撤退。 第一二〇章 击退敌军 骑兵也是兵马疲惫,奈何军令下达,他们硬着头皮进行迎击。 骑马奔出,箭矢,陶罐,随即涌来。 本来就被敬龙城冲出来的这群人的气势吓到了,一开战直接又承受到一大波攻击。 他们也不敢迎敌冲锋了,有的调转马头,往回跟着大部队撤离,有的直接抛弃大部队,往陌生的方向撤离。 同样收到命令的弓箭兵也是如此,他们只射出一轮箭矢,没有伤及到革命军;然后马上就转身进行逃离,他们可没有马,不远一点距离进行逃跑,等对方冲他们面前了,他们想逃就逃不掉了。 就这样,才集结没有多久的军队,一个合适的攻城计划都还没有商量出来,就被敬龙城冲来的,气势汹汹的军队吓得当场撤军。 撤军在没有严密组织情况下,队伍会十分溃散,一开始还成队撤离,逃着逃着,嫌前面的人挡住了自己的步伐,于是士兵们开始各逃各的,杂乱无章。 让追上来的治安队和武装队,他们没有什么作战经验,但对已经没有任何作战勇气的士兵们,还是处于上风。 余大伯哈哈大笑着砍杀了两人。 这是他成立武装队后,到现在,第一次见血,第一次杀敌。 队伍中还有贾慎独,他一直在等待余良他们回城,他不知道余良在安排什么计划,但内心中始终相信余良能对付得了所有的敌人,自信程度几乎到了盲目的程度。 哪怕他自身体质十分羸弱,还是跟在冲出城的队伍中,兴奋地对几个本身就倒在地上的士兵,一个脑袋一棒子。 不仅如此,林平安勒马停止追击的步伐,他回头看见,敬龙城竟还有人在朝他们冲来。 这些人,全都是敬龙城的居民们,他们没有合适的武器,都是棍子菜刀之类的。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些居民们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看见这一幕,战士们内心中的一些事情在这一刻更加的坚定,一股浓浓的自豪感在他们内心生起。 对这一幕有最大感触的,还属治安队的人员,他们全是从原敬龙城守卫军改编过来的,重来没有想过,敬龙城的居民们会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 这一刻,他们的眼角有一丝湿润。 “和他们拼了!” 追来的居民们气喘吁吁的,一个个都是一副豁出去的面孔。 “好了,好了,敌人都被我们赶跑了!”林平安高举着双手,堆满了笑意看着这群居民。 他从未组织过这些居民这样做,现在的一两百名居民都是他们自发的。 林平安生出一股极强的成就感,这几天的时间里,没有余良在身边,整个敬龙城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组织和规划。 居民能有如此的举动,无疑是证明他的工作做得很到位。 余良追了敌军一段距离后,也停了下来。 不是不追了,按照他们的规划是要一直把他们追得不敢回来为止。 但征战了好几天的革命军肯定不适合来做这件事情,于是便交待原来守在城内,一开始没有随着他们出城的战士带领着一部分武装队人员,进行接下来的追击任务。 命令他们,不是要真的追上去杀掉多少人。 只要一直在他们身后,不让他们在逃回的途中,骚扰周边的村庄。 倘若他们回头反击,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逃,像一个狗皮膏药,粘在他们身后,直到他们完全没了精力,只能回到原来的城池,任务就算结束。 做完了这些,至此,敬龙城的内忧外患,算是全部处理完毕。将迎来短时间的安定。 ...... 青云山,星水站在山门处。 在他的头上的高空中,有四五只黑羽鹰在附近的空域内来回飞行,执行着警戒任务。 一支军队,护送着一车车用红布盖着的物品,来到山门前。 见到一脸傲气挺拔站立的星水,军队的将领顿时降低了姿态,亲自小跑着来到星水的身旁。 “星水公子,卑职齐山,负责护送此次曲安城的贡礼,一共十车,分别有金器.....” 名叫齐山的将领汇报贡礼的内容,说完后递上详细的贡礼明细,带着讨好的笑脸,又说了一句:“杜城主让我向星水公子问好,向青长老问好,向青山主问好。” 星水看着本子上的明细,又看了一眼停在山门处的十几辆马车,向边上的两名师弟示意了一个眼神。 两名穿着一样服侍的师弟,马上跑向马车,一辆马车一辆马车掀开红布,查看马车内的物品。 自始至终星水都没有对齐山的讨好有任何的表示。 等两位师弟点好了物品,星水平淡地对齐山说道:“好了,贡礼我已经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齐山不敢有任何的不爽,点头哈腰的后退,退到一定距离后,再朝着士兵们挥手:“回城!” 士兵们走后,又等了一阵时间。另外一支军队,从另外的方向,来到了山门前。 这群士兵来自武阳城,和刚才那群士兵表现得没有什么两样,也是屈躬卑膝,交接完贡礼随即返回。 传信兵还没有把两支出征敬龙城军队的情况传回来,所以包括青云山在内都还不知道敬龙城方向的情况。 接受完了贡礼,星月脸色阴冷。 “希望敬龙城那些贼人能坚持久一点。”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等我从青都回来,定要亲自出手,为师弟报仇!” 今年负责送贡礼到青鸢国都城青都的任务,是由星水带队。 每年都会在年节前十天左右出发,所以明天,就是他们出发的时间。 与此同时,这个时间段,武阳城和曲安城,每天都有大量的地主,备了贡礼带上家丁来到所属城里。 没有统一奉上贡礼的要求,一般都是几个相互熟悉的地主约在一起,送礼的同时,说不定还能和城主府内的重要人物,拉上关系。甚至还有可能会遇见城主大人。 而本来和这两个城池一样的敬龙城,今年大不一样。 第一二一章 星火燎原 这几天的时间里,敬龙城周围的各大地主,前前后后得知了敬龙城发生的大事。 火着了,先要观察风向。 少部分头脑简单的地主,马上表达了态度,第一时间带着准备好的贡礼进到城内,却一直没有找到现在所谓的新城主。 连是谁,都没有打听清楚。 问一些巡查的士兵吧,士兵们居然直接对他翻白眼,甚至眼中还有杀气。 这让他们很不适应,原来的士兵对他们的态度,不说有多客气吧,至少不会爱答不理! 他们心里没了底! 还有一部分地主,他们虽然得到了消息,但没有第一时间对敬龙城表现出任何的态度。 他们先派出自己府上的家丁进城探查情况,期间,他们又得到了两路大军的消息,更不敢有任何的态度了。 不过这部分人,在今天听见,两路大军被打退了以后,有些慌乱了,赶紧命下人准备贡礼,在最近的时间,要亲自赶往敬龙城。 还有另外一种地主,这种地主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世仁。 大冬天的,府上的人很少会外出,抢来的胡刚女儿,一连哭晕了几次,这几天也稳定了下来,后来听说了敬龙城的消息,和大多地主一样处于观望状态。 当然,他并没有得到大军撤退的消息,在前一天的晚上,一群蜂拥而来的村民,冲破了府邸大门。 家丁们风风火火地跑出来,就被愤怒大喊的村民们围攻。 直到李世仁都被打得像一个野狗一样了,他都始终没有搞明白,贱民怎么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胆子? ........ 敬龙城内,余良组织着关键人员商议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前几天派出去拉硫磺的战士回来了,满当当的几车硫磺现在已经停在了天水村。 而余良安排的,准备其他的东西,在余大伯亲自监督下,也全部准备齐。 也就是说,现在余良只要有时间,就能把火药调制出来。 这让余良对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有了一定的底气。 “首先,城里的事情,留两队治安队负责就行。”余良看向原守城军士兵,现治安队大队长吴牛。 吴牛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第一件事就提到他,他立马严肃地做出回答:“是!队长!” 太过严肃,他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站得笔直。 紧张程度,与在场和余良已经熟识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另外一件事。” 余良点了点头,示意其坐下,继续说道:“就是周边村子的地主!” “等下会议结束后,马上清点人数。” 余良拿出林平安准备的资料,是敬龙城所管辖的所有村子。 “一共四十五个村子,四十三个地主,现在只有四十二个了。” “明天革命军,武装队,治安队,统一分组,分成四十二个队伍,统一出发!” 余良估摸了一下,这样分配的话,每支队伍的人数大概将近二十人,大多是原来守城军的职业军人,加上战斗力强的革命军战士,二十人一队的话,对付地主豢养的家丁,不会有多大的阻力。 反正比起天水起义时,那十几个年轻人,阵容要豪华得多。 余良捏紧了拳头:“一定要重拳出击,地主霸道了这么多年,明天,让他们把全部的都吐出来。让他们成为过去式。” “现在敬龙城说不定就有好多地主家的爪牙,这个决定,在出发之前,谁也不能泄露。” “只要活捉的地主,全给我押回敬龙城,到时候在全城居民,村民们的见证下,送他们下地狱。” 这一个行动任务发出来,众人一阵热血,仿佛是被压迫了这么多年,终于到算总账的时候了。 “好!”“好!”“好!” 余大伯,余田,吴牛,同时做出回答。 “这就是明天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说完这件事,余良目光转向林平安。 “打完地主以后,林导员,关注周边村子的年轻人。年节前,做好新兵源进城的准备。革命军的队伍必须要壮大了!” 众人的脸色随之又热血了一些。 这一次补充新兵源,可不再是当初三个村子一样,只有近百人。 起码是多几倍的人! 人一多,大家都有底气! 贾慎独也参与了会议,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参与感,只随着大家的情绪热血了两下。 这时,余良的目光看向了他。 余良冷落了他这么长时间,加上对他发过一顿脾气,现在给他安排任务,他必定会斩钉截铁地答应下来。 因为他上次的错误,现在对余良很愧疚,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做点事情。 “贾慎独,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这一句话,贾慎独等得太久了,一时间,他的整个脑袋仿佛都充血了! “队长!什么事!你直接说。”他回答的笃定程度,比平时余大伯都要坚定数倍。 “你,找几个知识面广的人,认可我们革命军理念的人。只要有符合的人选,人数随你定。” 贾慎独是个文化人,什么是知识面广的人,他当然清楚。 “宣讲我曾经告诉过你的那些思想。” 贾慎独认真听着,一个劲地点着头。 “等到年节后,你们离开敬龙城!” 贾慎独一愣。 离开敬龙城?离开敬龙城干什么? 不可能派他们去打仗呀! “我...我..离开?”他疑惑道。 余良点头,语气沉重起来:“你们前往青鸢国的各个城池,各个村子。” “把我们敬龙城发生的事,告诉给全天下的人,告诉他们有一支军队叫做革命军,告诉他们革命军是要做什么。” “这是我曾经给你说过的,唤醒更多的人。” “这是一件艰巨的任务,你们可能会被军队追杀,可能会被人误解。而且,你们只能独自与这些困难做斗争,没有援兵,没有后路。” “你愿不愿意?” 真是一件悲壮的事情啊,贾慎独想起前几天林平安一个人演讲的样子,他幻想他是林平安的位置,整个胸腔的热血都要爆炸了。 “好!好!好!” 他连续说了好几声好。 “告诉了他们,他们认可了,然后让他们来敬龙城吗?” 余良摇头:“告诉他们就行了。让他们内心燃起革命的火焰。” “只要革命的火焰燃起,那么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 第一二二章 改变时代的东西 讲完了几件近段时间要做的大事,剩下的小事没有花很多的时间。 但最大的一个问题,余良没有在会议上提出来。 那就是关于青云山的。 此时十二月中旬已过,距离年节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 余良还能准备的时间,最多最多只有半个月。 年节后,四五天,就算青云山再忍耐,也差不多该发起攻击了;要是不忍耐,可能年节一过,直接就会发起攻击。 打跑了两支敌军的第二天,余良把一个图纸交给陈学文,让他去联合城内所有的铁匠铺,熔铸一些东西。 他自己则回到天水村,看见了堆着村子里的各种材料。 负责去拉回硫磺的刘二虎汇报后,直接参与到了打地主的行动中,村子的男人也大多如此,余良现在能叫来帮忙的人,就只有婶婶辈的妇女了。 不过,对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这些妇女也足够了。 甚至他觉得妇女还更适合一些,毕竟他们比男人要更细心。 “小良,这东西不是用来做火折子的吗?收集这么多来干嘛?”婶婶们对于余良,还是习惯叫小良。 这也是她们在其他村子或敬龙城居民们面前,感到自豪的一种方式。 余良看见她们所指的,是陶罐装着的,从墙角,土地上收集来的硝石,一共有十几个酒坛大小陶罐,她们收集了三个村子,加上整个敬龙城,才收集到这么一点。 “做火药!” 余良简单地解释了一句,目光看向那六七车硫磺矿。 事不宜迟,余良赶紧张罗着大家,做好防护工作,把马车上的硫磺矿搬下来。 做火药之前,首先要做的,是硫磺提纯。 提纯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准备齐全提纯所需的工具,就能办到。 先把这些矿石加热到一百二十度以上,等矿石中的硫磺融化成液体后,过滤掉其中的杂质,再把硫磺融化的液体倒进100度的水中,过滤析出的固体硫磺,高纯度的硫磺,便成功提纯出来了。 为了确保冬天的低温,不会影响提纯的过程,余良专门腾出两三栋土房,在墙外边烧火,使屋内的温度提高,相当于是一个敞开的砖窑,使提纯出来的高度硫磺能快速干燥。 两天后,余良手指碾动着指尖的硫磺粉末。 很顺利! 硫磺提纯出来后,接下来就是制作火药了。 重生这么长时间,已心如止水很长时间的余良此时突然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甚至有一句话,差点从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新的战争方式要来了!” 压抑着澎湃的内心,余良将碾成末的木炭和硝石,加上提纯的硫磺,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 这个比例,基本上接触过的人都会,余良自然也非常的清楚。 大抵是,硝石最多,木炭其次,最后是硫磺。 先是尝试,余良混合的总量不算太多。 不多时,一大把黑色的粉末东西,就堆在了余良面前。 “这就是火药吗?小良。”一位婶婶询问道,她们一直在帮余良的忙,早就对所谓的‘火药’感到好奇了。 如今看见余良一脸兴奋的样子,知道肯定是成功了,这才出声进行询问。 “嗯,火药,一个可以改变时代的东西!”余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随即,他把这一把黑色粉末用小铲子铲到地上,取出了火折子。 火折子杵到黑色粉末上的一瞬间,发出‘呲呲呲’的声音,爆发出一团明亮火光,在很快的时间内快速燃尽,变成了白烟。 并扩散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燃尽后,粉末堆放的周围,被熏出了一大团漆黑。 婶婶们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只有余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开怀。 “得行!得行!” 第一步,尝试成功了! 于是,他马上让来帮忙的婶婶们,按照他刚才混合的比例,把剩下的材料都混合在了一起。 硝石太少,按比例混进了硫磺和木炭后,另外两样材料都还剩下一大半。 而混合出来的黑色粉末,堆在地上有四五堆,换成他祖球那种,装25千克水泥的水泥袋子,能装十几袋。 这点数量,余良肯定嫌少,在进行下一步之前,他又让村子的一些婶婶们,再去敬龙城以外,原来没有收集过的村子继续收集。 没有发现硝石矿,硝石的来源,就只有这样的土办法了。 双管齐下,继续找硝石去硝石,余良开始进行下一步。 堆在地上的这些黑色粉末,现在也算得上是火药,只不过是属于粉末火药,威力有限,不方便存放和运输,因为颠簸后,这种火药的状态不稳。 要想得到更好的火药,还要把火药颗粒化。 把粉末火药变成颗粒化火药,制作过程余良也很清楚。 先把混合好的火药放进木臼中,然后加入酒精,生产红糖时中途熬煮的糖浆,混在一起搅拌成湿泥的状态。 这个过程,其实很危险,中途为了让三种材料完全混合,必须要一直搅拌,期间要是动作大了,磕到了,碰到了,产生了火花,就会产生爆炸。 余良告诫着帮忙的婶婶们,一定要小心。 不仅告诫,余良还时刻关注着。 等到搅拌充分后,再把这黑色糊泥状的东西,放在炙烤后,已熄火,确保没有半点火苗的土屋内。 这本是一个晾干的过程,但冬天的天气,和硫磺一样,余良没有那个时间来等待自然晾干。 他知道的,一些放进铁锅炒的方式,他也不敢,那太考技术了,风险又大,一般人根本不能去尝试,一不小心,就是渣都不剩。 最后退而求其次,选择相对安全一点的烘干办法。 搬出去,再炙烤,又搬进来。 反反复复又过了两天,糊泥状的火药,终于干透了。 接下来,就是把这干透的火药,碾成颗粒粉末了。 这又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事情! 碾磨的过程中,力道要巧,重了容易爆炸,轻了又碾不碎。 余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教给婶婶们,让他们每次碾一小块,且距离还隔得很远。 十几个婶婶,一整天的时间,才把泥糊装的火药碾碎。 最后再经过一道竹筛筛选,再碾压的过程。 颗粒状的黑火药,便在这个世界现世了! 第一二三章 打地主行动 余良在研制黑火药时,林平安、余田等其余人员也按照着计划在进行。 余良前往天水村的那天,打地主的队伍,从敬龙城发起了行动。 他们从敬龙城的各个城门出城,随后分散成四十几支队伍,以迅雷之势,赶往各个村子。 一直在城内观察着情况的地主们爪牙们,还以为是其他方向又有大军来袭,根本没有想到,全是冲着他们主家去的。 远一点的村子骑马,近一点的村子步行。 所有分队,在前往地主府邸之前,先会专门去被地主所压迫的村子走上一趟,并喊出口号。 “打地主,分田地。铲除封建地租剥削,实现‘耕者有其田’。” 声音很大,惊动了整个村子的村民。 东义村! 陈壮牛就是这个村子的人,革命军打进了敬龙城后,他帮着在城内忙碌了两三天,等林平安彻底稳定了敬龙城的局势,才回到了村子里面。 回来后,他和他婆娘聊着敬龙城变天的事情。 “还好当时是派我去送的狍子腿。”陈壮牛总是会提起这句话。 明明当初这件事情带给他的是危险,但现在却完全把这件事情当成了自己的运气。 “换做其他人,可能事情就不一样了,革命军可能就暴露了。”这是他之所以这样庆幸的原因。 经过这一系列变故,听陈壮牛说过,他亲自杀死他的老东家的事情,陈壮牛的婆娘在这段时间比以前要温柔得多。 原来他内心觉得陈壮牛有点懦弱,现在则觉得真爷们。 “相公,那革命军,接下来会做什么?你知道吗?” 陈壮牛喝着清粥,思考了一下回应道:“不知道,不过按照革命军的风格,肯定是做一些帮助我们老百姓的事情。” “这几天我在敬龙城里,全是帮他们做的这些事情。” 就在他们闲聊之时,门外传来一阵吼声。 “打地主,分田地......” 他仔细地聆听着,声音越来越近。 “是革命军的吼声!” 那种腹腔发声的声音方式,他一下子就听出来。 两口子赶紧跑到门口。 其村子也有很多扒在门口张望,听着动静的村民。 并且,所有村民都听清了口号的内容。 陈壮牛一喜,此时,他猜到了革命军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了。 带着笑容,他转身回到屋内,带上锄地用的锄头,冲出门外,向查看动静的邻居们吼道:“村民们,革命军来打地主了!大家一起去帮忙!” 革命军?打地主? 对于信息堵塞的村民们来说,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知为何陈壮牛会表现出这么开心的样子。 打地主?谁敢打地主? 一部分村民甚至觉得很搞笑。 “喂!我说,你们愣住干啥呢?是还没有被地主压迫够吗?”陈壮牛婆娘的嗓门要大得多,她也拽着一把镰刀,气势汹汹的,“敬龙城城主都被喊口号的革命军打死了,怎么,你们还不信他们能打地主啊?” 敬龙城城主都被打死了! “壮牛!你们是从哪听说的这个消息?前几天有些逃窜的士兵,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 陈壮牛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解释,而且也不用他去解释,等他们有时间去敬龙城,所有的事情,他们自然会清楚。 “到时候你们自然知道,打不打地主,你们随意。我反正是要去的!” 负责东义村的人是乔明,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吼的声音也最大。 跟在他身后的是治安队和武装队混编人员,一共有十五人。 “乔明兄弟,我!我陈壮牛!” 陈壮牛在营部待过一段时间,肯定认识相对优秀的乔明。 乔明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循着声音望来。 “原来你是这个村子的呀?”乔明快走两步,来到陈壮牛身前,问道。 陈壮牛点头,乔明紧接着又说道:“既然你在这个村子,那你快喊上村民们,一起杀到张地主那。” “不用他们出手,去看热闹就行!” 他们在村子里这么一阵折腾,不仅仅只是来告诉村民们他们做的事情。 他们还要集合村民们,不管是不是真的敢出手,只要跟着去看热闹了,那么他们的队伍就会变大。 队伍一变大,气势就会很足,气势一足,地主豢养的家丁就会感到害怕。 后续打进地主府邸时,遇到的阻力就会少一些。 当然,他们不是怕这些阻力,但尽量吓一吓敌人,让己方遇见的危险小一点。 无论危险是大是小,能尽量规避的,还是要尽量规避。 此时的村民们,有各种想法和猜测,几乎都在和旁边的邻居进行交流。 自己都不知道,邻居又能知道个撒?最终,他们跟在乔明他们后面,往离他们村子最近的地主府邸而去。 张地主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动静,听清楚了口号的内容,马上联想到敬龙城变天的事情,以及所派家丁传回来的消息,分析出,他马上要面临的,是敬龙城新城主派来的人。 “都出去,去给我把门挡住!” 他心慌地开始收拾行李,叫来妻儿子女,想要马上逃跑。 最终,他还是没有逃得掉。 被他派出来送死的家丁们,看见乌泱泱的村民朝着他们涌来,本打算像往常一样挺起胸膛,拿出架势,吓唬一番。 却看见领头的人当中竟然有穿着守城军盔甲的人。 糟了,平时懦弱的村民,有人撑腰了! “锄头在手,跟我走!”让家丁们脸熟一点的陈壮牛大喊了一声。 乔明带着混编战士们,发起了冲锋。 家丁们一顿分析,早被吓破胆了,哪还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冲进府邸的十几人,当即就把他们打趴在了地上。 不多时,没来及逃跑的张地主,也被两个治安队人员架了出来,一脸的鼻青脸肿。 张地主被押着,从东义村的村民间走过。 只是来看个热闹的村民,低沉着脸,没有任何交流,安静的看着这个平时对他们吆五喝六,吃拿卡要的地主,在今天,鼻青脸肿地被架着,从他们人群中走过。 第一二四章 心意 真的是打地主的!盘踞在这里好几代的地主,就这样轻松的被打掉了。 随即有村民想起一开始的口号。 打了地主就要分田地了! 分田地,是分给我们吗? 他们不敢把好事往到自己的身上去想,这是这么多年,生活带给他们的总结。 “年节之日,便是此畜生人头落地之时。” “届时,会在敬龙城,对他进行审判!”乔明对着村民大声喊道。 审判地主!打倒了,还要审判! 直到这时,村民们的态度开始发生了变化。 一股极大的喜悦感冲上他们心田。 不管所谓的分田地,是如何分,是不是真的如口号所说的会铲除封建地租剥削。 但现在,他们眼见为实的,打地主是真的! 这个他们恨之入骨,时常做梦把他扒皮拨肉的地主,真实的、狼狈的、从他们眼前被押走。 “打死他!打死他!”人群中,陈壮牛发出喊声,他的婆娘,他的儿子,跟着喊了起来。 慢慢的,边上的村民,跟着他的声音,也喊了起来。 声音如山呼海啸! 这是在东义村。 隶属与敬龙城管辖的其余村子,也先后发生着几乎一样的事情。 冲进地主家的方式不同,但把地主从其府邸拉出来时,地主脸上那副求饶的面孔是一样的。 最终,整个敬龙城辖地内,包括一些挨着敬龙城辖地的几个村子,所有的地主府邸,全都被革命军在两天之内冲破。 由于是同时行动的原因,仅仅只有三名最狡猾的地主,带着钱财逃跑成功,剩下的所有地主都被五花大绑着押向敬龙城。 一开始,村民们还不知道事情的全貌,还以为只有欺压他们的这个地主被打倒了。 等到第二天,第三天,他们收到了其他村子的消息,才知道原来所有村子的地主,都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叫革命军!他们打进敬龙城的时候,我就城内!他们当官的说了,他们是一支为我们老百姓做主的军队!” “我有个亲戚是石园村的,他跟我说,革命军的人有一部分是从他们村子出来,现在他家男人还参加了什么武装队。而且他们村子已经有半年都没有交田租和地租了。” “我也有个亲戚是敬龙城西面的,我听说不仅没有交田租地租,革命军还把从地主手里抢来的粮食分给了他们,让他们渡过了夏天那场大旱。” “怎么会有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军队。”各种讨论,不断有人印证的事实,还是有一些老人不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最后他们把这支军队,归功于是他们求神求来的。 “祖宗显灵,神仙显灵,是你们派天兵天将来拯救我们了吗?” 吉水村的村民向前来的革命军交接了李世仁,没过多久也收到了周边村子地主被打掉的消息。 胡老汉在李世仁府邸把听到消息传达给村民们,哈哈大笑:“怎么样?几天前我让你们帮那几个娃娃,没有错吧?” 他很自豪:“都记住咯,他们是一支为老百姓做主的军队,他们叫做革命军!” 村民各自交流着,有些中年汉子,以及一些年轻人,双眼憧憬。 “我们也能加入他们革命军吗?” 有了这样的热血,他们后悔刚才没有拦住两个战士询问一番,看来只有等有机会去敬龙城后,再询问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了。 聚在一起听胡老汉说话,同时也在等大锅饭的人群中,胡刚抓住其女儿的手,悄声地在她耳边说道:“能把你救出来,也多靠了革命军。要没有他们,我们村子根本就团结不起来。” 其女儿叫做胡娟,可能受到了李世仁一些折磨,造成了一些心理阴影,有点什么小动静,都能吓她一大跳。 听闻自己父亲小声说的话,她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但内心中,有一股想法冒了出来:我有什么能报答这些我没有见过的恩人吗?我能为他们做一些事情吗? 胡老汉见村民们对他投来的是感激的目光,身姿顿时挺拔了几分。 “为咱老百姓做主的军队,那么咱老百姓肯定要拥护。” “我建议,今年年节我们带上干粮去敬龙城过,给那些娃娃们带点我们的心意,同时看看那些地主的下场。” “老胡!我赞成!”村民马上给出回应,并且对胡老汉不再是侮辱性的称呼,而是相对比较亲切的‘老胡’。 “我也赞成,可是我们能带什么心意呢?” 吉水村在大火中被烧得干干净净,除了随身带着逃跑的,他们啥都没剩下,非要送的话,就只有李世仁府上的东西了。 胡老汉看来早就想好了,他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心意嘛,不需要太大。这样的军队,就算我们送值钱的东西,他们肯定也不会接受。” “大家田地里的冬菜,不是没有被烧嘛,就采点冬天的蔬菜就行了!” “礼轻情意重!” 这是吉水村,很多的村子都有一样的想法。 甚至有的离得比较远的,骑马要一天,走路要两三天路程的村子。现在已经开始出发,赶往敬龙城了。 此时,敬龙城同样很热闹。 昨天很多居民自发组织出城作战,回来后受到了林平安及另外两位副思导员登门感谢。 这让他们很感动,更加觉得当时做出那样的决定是对的。 又等到第二天晚上,他们居然看见,平时穿得雍容华贵的地主,竟然被战士们押送着进到城里。 “那个是东义村的,叫张....” 大量的居民聚在街道边上,对着被押回来的地主指指点点,有认识的,直接报出了名号。 从第一个地主被押进城,陆陆续续,接二连三,不时就有地主被押进城来。 有的居民在做饭,看热闹的邻居时不时就来给他分享。 “又押回来一个,是湍下村的。” “又押回来了,这个地主是南坡沟的。” 这一天一夜,他们好不热闹。 这个时间,成功研制好黑火药的余良也赶向敬龙城。 地主的事情不是他在负责。 他进城要做的,是去看各处铁铺,按照图纸,所熔铸的东西。 第一二五章 爆炸了 当时余良交给陈学文的图纸上面的内容很少。 是余良在会议前,抽时间画的,只有两件物品。 第一件,是一个梨子大小的铁罐。 陈学文,包括他把这个图纸交给的打铁师傅,都不知道铸造这个东西是要用来干嘛。 只有余良知道! 他要制造一批手雷。 因为火药原料回来的晚,青云山留给革命军的时间又少,这样的情况下,能充分利用火药做出杀伤力大的东西,就只有手雷了。 图纸上的,便是手雷的外壳。 现代手雷一共由四个部分组成,外壳、炸药、引信和保险装置。 当然,此时的余良,肯定不可能复刻出一枚完全一样的现代手雷。 难点在于引信部分! 引信分为弹簧片,弹簧,撞针和底火。 这些填充到内部的东西,不仅对材料有要求,还需要小而精的技术,不是做成了一个大概就行得了的。 哪怕最后真的把这些东西都成功制造出来了,那时间都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了。 何况,其中的底火,还是他们现阶段难以逾越的难点。 所以,现在余良制造出来的手雷外壳,对他来说,只相当于是一个鞭炮的外层。 必须要借助线形引信点燃,才能达到引爆的效果。 至于选择铁制的原因,是为了加大威力,毕竟是打仗嘛,不可能拿着一堆鞭炮上战场不是吗。 且余良规划中,还会在里面加上钢珠,这铁鞭炮造成的威力还会更强,青云山武道修炼,身体强壮又怎样?还能挡得住炸飞出来的钢珠不成? 余良来到全是铁匠铺的这条街道。 几天的时间,他所需要的东西,已经熔铸出来很多。 一箩筐一箩筐的,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摆在铁匠铺的地面上。 当时,陈学文拿着图纸过来,找到了张老大。 经过林平安和战士们共同努力下,革命军在敬龙城的风评非常的好。 听说是要为革命军铸造东西,张老大马上召集了整条街的铁匠师傅。 谁都没有反对意见,况且陈学文说了,会按照正常的物价给他们铸造的费用。 不给钱,他们都愿意干,何况还有钱收,他们更愿意了。 就这样,这条街所有的铁匠师傅聚在一起,开了一场动工前的技术探讨大会。 图示要求非常的简单,以他们的技术,只要先用蜂蜡做出一个成品的样子,再把黄泥糊在上面,一加热,黄泥凝固,蜂蜡流走,手雷外壳的模型就做成了。 最后一步再从模型留的孔洞灌进铁水。 冷却后,手雷外壳就成型了。 探讨完,十几家铁匠铺同时开工,做模具做模具,熔铁矿的熔铁矿,灌铁水的灌铁水。 一开始很慢,熟练后变得很快,到了第三天,就那一天的时间,整条街就熔铸出来四多百个。 余良来时,已经一共有两千多个了! 余良检查了熔铸后的成品。 很满意! 目前的工艺,以铁水熔铸的器物,全都是生铁。 生铁含碳量高,杂质多,硬度够,却也脆,用力砸在地上,直接就能砸成好几块。 不像熟铁那样,韧性足,能锻造,砸不坏。 这些因素,却刚好可以符合余良的要求。 他们配制出来的火药,还没有达到炸药的程度,比不上tnt之类炸药爆炸后的威力,这即硬又脆,刚好能让目前的火药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余良翻看了好几个,都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的工序就像做鞭炮一样,很快就能完成。 当然,最终成品的东西,不能称之为鞭炮,而叫‘铁壳雷’,余良祖国华夏的明朝前就出现了。 “这些差不多了!” 余良马上命令人员把这些东西往天水村拉去。 今天他就要迫不及待的装填火药。 至于铁壳雷内部的钢珠。 现在这个条件下,肯定制作不出来每颗一样大小的钢珠。 但不要紧,要对敌人造成伤害,不需要那么多讲究,只需要收集各铁匠铺内平时掉落在地上的小铁砂、铁皮即可。 况且,余良的图纸上,明确是把铁壳标示成的菠萝状,这种生铁壳,在爆炸后,本身就会产生很多碎片。 不仅如此,基于星月留给余良的映像很是强大,他还会专门为他们这种武道中人,加一些料。 砒霜,巴豆,等毒性极强的中药粉末。 爆炸后,虽然这些中药粉末会被燃烧很多。 但瞬间爆炸,终归不会全部燃烧干净。 这些带着毒性的药粉,作用到伤口上,以当下的医疗条件,哪怕他们青云山有高于世俗城市几倍医术的大夫,也能让他们非常头大,难以治疗。 拉回天水村,灌上填充物,接出一根由薄纸加火药加浆糊搓出来的老鞭炮引信,最后再把小指粗的进药口堵上,一枚铁壳雷,便成功现世。 余良招呼着周围的人躲在遮挡物后,他亲自把这颗铁壳雷放在一堆西瓜大小的石堆间,点燃引信后立马撤离。 “砰!” 不多时,在一群人的见证下,铁壳雷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那一堆西瓜大小的石堆被炸得东倒西歪,甚至挨着铁壳雷的那两块,直接被炸裂开了! “哇!队长!这是甚啊?” “队长,你是神仙吗?咋还整出来一个天雷?” 周边观看第一颗铁壳雷爆炸的战士,武装队,及村民们,全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再看见爆炸后的威力,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么一小颗东西,点上火后,居然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他们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一箩筐一箩筐装着的,还没有装火药的铁疙瘩。 心想,要是全部都填了火药,这能炸死多少人啊? 也就是他们这些人对爆炸没有概念,不知道这东西的爆炸,会对以后的战争方式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但凡知道爆炸的概念,和这铁壳雷爆炸后的影响,他们此时早就欢呼起来了,脸上定是狂喜的神色。 说不定还会把这个消息,奔走相告,告诉村里听见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人,告诉在敬龙城没有听见声音,也不知道发生事情的人。 告诉他们:“第一颗铁壳雷,爆炸啦!” 第一二六章 关于青云山的计划 “队长,好东西呀!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和敌人开战时,只要把那根线点燃,扔到敌人中去,那造成的伤害,比装着白酒的陶罐,都要管用!” “不过和白酒陶罐一样,有些缺点。”这名战士有话直说,“每一次都要点火,很麻烦!” 他讲述了自己的亲身经历:“前几天打敬龙城时,好几次差点没点燃就扔了出去!” 白酒需要明火才能点燃,余良没有办法。 但这铁壳雷嘛,余良还真有这个办法避免这个问题,并且他已经安排人去准备所需要的材料了。 只要材料准备好,他把办法教给村里的人,立马就能批量生产起来。 他要做的,便是拉式摩擦点火。 在硝石,火石,火药等东西都齐全的情况,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具体方法简单,余良的先辈在地雷战时期,这种方法很普遍,什么一拉就爆的地雷,抱着手里用被子包裹的炸药包,都是用的这种方法。 加之他看过一本叫《民兵某某某某教材》,对于制作土地雷,土炸弹,他很有经验。 余良此时仿佛有一种,他正在走他们走过的路,那种感觉。 当夜,他就把这种办法实验了出来,并告知了村里的村民,马上进行量产。 届时,只需在铁壳雷上面,再加一根大拇指粗的铁管或木管,管中塞进他制作的点火装置,一拉麻绳就能点燃铁皮雷。 虽然这东西保存不了太久的时间,无法和木柄手榴弹媲美,并且威力也没有木柄手榴弹大。 却已经是无限接近了。 这铁壳雷一现世,余良攻击青云山的计划便就此成形。 可不是战士们带着铁皮雷冲进青云山啊,那样就算造成了一些伤害,也不可能让整个青云山的弟子都丧失战斗力。 除了配备一部分给战士们以外。 余良还有其他手段,且现在敬龙城的铁匠铺已经按照图纸开工了。 他还会制造一个导弹形状的铁皮外壳,外壳分为两瓣,合在一起,就像是一颗完成的导弹,但其实中间是空的。 中间空出来的这个位置,会装上这种铁皮雷,具体的大小能装个三四十颗铁壳雷就算达标。 作战时点燃主引信,由投石车抛出,引信最短的非杀伤目的的鞭炮在半空爆炸,爆炸的威力让合在一起的铁皮解体,并点燃铁皮内三十多颗铁壳雷的引信,这三十多颗铁壳雷会如天女散花一样,从高空落下,在敌人的头上、身上或者面前爆炸。 这东西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集束炸弹’。 余良要做的,便是这简易版的集束炸弹。 有瞬时火力密集、覆盖面积广、毁伤效能大的优点;比拿起弓箭,一波又一波拉弓射箭,还不一定能伤到敌人,要好用得多。 至于投石车,原敬龙城守城军,现敬龙城治安队的一些老兵就会做,打了地主回来,他们也已经在开工了。 一般造出来的投石车,能投掷的差不多四十斤左右,刚好符合余良集束炸弹的重量,投掷的距离差不多有一百五十米到两百米。 也就是说,攻打青云山时,在一两百米外,就能出其不意的发起攻击。 大大地保障了战士们的安全。 青云山不是人多嘛,人多更好,只要他们人员一集中,来上这么一发,一下就能打掉他们一大群人。 武功再高又怎样? 当然,在作战计划中,这集束炸弹只是余良的第一步攻击计划。 基于革命军战士们和青云山武道人员,单兵作战能力相差太远。 而且铁壳雷也有限,大杀器用了后,革命军战士在后期就会处于弱势。 余良的后续计划是,在革命军战士快要处于弱势时,命令撤退。 在撤退的路线上,余良会安排大量的地雷。 地雷的种类很多,什么绊雷、拉火雷、踏雷,余良都会。 只要铁壳雷足够多,余良甚至能直接给他们布一个地雷阵,让他们寸步难行。 “没有铁雷造石雷啊,没有炸药自己碾呀。” “.........” “.........” “拿起铁锤拿起钻啊,山洼石壁把药填啊,满山摆成地雷阵呀。” 余良想出来这套作战计划的时候,内心情不自禁的哼出了这首歌。 但这个作战计划,就算一切都按余良的推演进行,但还是有一个不定的因素。 那就是青云山那五十头黑羽鹰。 这黑羽鹰放在放在当下这个时代,相当于是一支无法攻击到的空军编队。 哪怕余良制造出来了火药,制出了铁壳弹,缺乏有效的地对空手段,也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由空军来对战陆军,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为了解决这个隐患,余良来到村头。 在敬龙城,林平安带人对付过星月的黑羽鹰,现在尸体被天水村的村民搬了回来,就放在村头。 冬天极冷,尸体还没有腐烂。 余良近距离的观察了一下,他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种奇特生物。 他抚摸着尸体上,几乎烧光了的羽毛。 感叹了一句:“畜生就是畜生,既然能飞,找个没结冰的塘子,不就不被烧死了吗?” 畜生? 对呀!它是畜生,它不是人类,它根本就没有人类的智慧。 瞬间,余良想到办法了。 这个办法就是,引出来一头黑羽鹰,大量的陶罐砸到它的身上, 畜生在吃痛的情况,第一时间会赶回自己的老巢。 酒精这种燃烧物附着在它的身上,只要它带着火焰回到老巢,那么一大群黑羽鹰都会因为它这个火种,从而遭殃。 哪怕不能解决掉青云山所有黑羽鹰的威胁,至少也能解决一大半。 他开始仔细琢磨起来。 先看一下青云山山门这些位置,平常是不是有人骑黑羽鹰在侦查。 要是有的话,战士们埋伏好,引上面的人和鹰下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像星月那样是他主动前来,以现在的装备,配合默契一点,在对方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还是能够解决的。 并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 伏击的黑羽鹰着火,飞回老巢途中,还能引起青云山其他人警觉。 他们一警觉,人员就会不自觉集中。 这人员一集中,恰好能让集束炸弹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至此,余良针对青云山的所有计划,全部规划完成。 第一二七章 征兵新要求 进攻在即,年节将近。 革命军的工作,不仅是余良,还有很多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现在的林平安,正在做准备的,就是年节后将要展开的征兵。 他和余良商量后,多增加了几项规定。 自革命军进敬龙城后做的这些事情,造成的影响,不用猜想都知道,年节后,必定会有很多的人想要加入他们的革命事业。 而人员一多,就不能再像创业初期时,什么样的人都要了。 所以,多增加的几项规定,全都是对新征兵源的要求。 第一,到时候十几个人一组,进行简单的肢体协调观察。 余良告诉林平安的方式是,让他们脱了光溜溜的,做几个动作。 抬手,举手,齐步走,开合跳,鸭子步走等。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加入了革命军,所有的训练内容都不是只针对一个人,会统一训练,一些动作不协调的人,成长起来肯定会慢些,届时便跟不上他人的训练进度,达不到协同作战的要求。 第二,就是请来大夫,对他们进行身体检查。 虽然当前时代的医疗条件差,但一般真才实学的大夫,只需看一眼,就能判断得出,你哪个内脏可能有什么状况;把一些重大的疾病,传染病检查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三,则是对新增兵源进行心理测试。 余良告诫林平安,这是最重要的一项,上述两种通过观察和大夫诊断能发现毛病。 心理上的东西,通过短暂的观察,可是不能发现的。 余良教给林平安几个问题,让其征兵时对他们进行一对一的询问。 拿两个问题举例:第一个问题:如果你在路上看见普通村民遭遇到了危险,这时你在旁边,在明知营救会有危险的情况下,你还愿不愿意去营救? 这个问题,林平安也思考了一阵,他不明白问这个问题能看得出来些什么。 如果站在一个普通士兵的角度,好像救或者不救,都没有什么关系。 但余良告诉林平安,最正确的答案选择‘救’! 君子不救,这是人之常情。 但革命军,必须选择救。 原因就是,加入了革命军,那么你就是人民的军队!必须要救! 第二个问题:倘若你和一个陌生的异性独处一室,在不考虑外貌等先天因素下,时间足够久,你的内心会不会一些特别的想法? 讨论到此问题的时,边上有一个旁听记录的战士,他当即就回答道:“没有?” 余良问他为什么没有? 他回答道:“因为我是革命军!” 这是受到了第一个问题的影响。 余良让他抛开刚才那个问题的影响,回答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名战士才吞吞吐吐,犹犹豫豫,脸发烫的小声回道:“应该会有吧?” 余良点头:\"其实这才是正确情况。君子论迹不论心,在这个问题上,就很适用。” “倘若,他内心真的就没有想法呢?” 余良笑着哼了哼一首他特别熟悉的民谣:“和我在.....走一走,捂一捂!” 除了这两个问题以外,还有其他的问题。 届时,所有问题问完,只要没有达到一定的分数,这种新兵,就不能接收,而分数高的,会重点培养。 以上这些,就是即将开始的新征兵源的一些新要求。 时间在大家忙碌中度过。 转眼之间,距离年节只有三天时间了! 此时的敬龙城汇聚了大量的人员,全都是从周边村子赶来的。 他们可能没有多余的钱财在城内消费,每个人都带着干粮,也可能没有钱财居住客栈,会几个人一起,在城外的空地上,烧一个大火堆来御寒,等着审判地主之时。 且基本上从村子赶到城内的人,都会带着一些东西,有自家地里割来的冬菜,有连续几天纳的鞋底,有养了几年舍不得杀的老母鸡下的鸡蛋。 他们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革命军,找所谓的新城主。 他们要把他们手中的‘心意’交给让他们改天换地的革命军。 战士们不敢收,不敢要,要了就会违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但奈何村民太过于固执,非要交到战士们手里。 迫于无奈,强迫着收了很多。 蔬菜鸡蛋这些上交后,余大伯马上就安排到了伙食里,时不时会在街道上放饭,让赶来敬龙城的村民们,不用每顿都吃干梆梆的干粮。 林平安及两位副导员,在这段时间,见此机会,只要有空,就会频繁到大街上,进行演讲。 并告知所有人,革命军会在年节后,招收新的兵源。 相比于老一辈人进城是对革命军感恩戴德。 年轻人们,特别是岁数越小的,他们看见平常整齐的行走在敬龙城内,或者站在城墙上目视远方的革命军战士,眼神中不全都是救他们与水火的感恩,更多的是崇拜。 这些年轻人觉得战士们实在太帅了,那笔直挺拔的身躯,那坚硬的眼神,那整齐威风的步伐。 他们觉得战士们的一切,都太帅了! 这种情绪是他们在原来的守城士兵身上从来没有的!只有在这些战士们身上,才感到安全,才会有百分百的信任。 很多的年轻人,内心都生出了一股冲动:我要加入他们,和他们一样,去保护自己的村子,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现在拥有的一切。 “娘,在敬龙城过完年节后,我也想加入革命军!” 当即,就有不少的人向自己的家人表达了这样的想法。 家人对于子女总是担心的,加入革命军,也就意味他所承担的风险,要比普通人多得多。 一时间,长辈都无法做出回答。 “我要和他们一样,赶跑欺负我们的人,打光所有的地主,保护你们,保护村子。” “那个姓林的大官说的,以后肯定是一个平等,没有压迫的世界。我也要去做这件事情。” “娘,我长大了。就让我自己做一次选择吧!” 这几天,不知道有多少父母被自己儿子说的话,而泪湿眼眶。 当然,也有一些哭笑不得的。 \"娘,以后肯定日子要好过些了,你们也不老,我加入革命军后,就给我生个弟弟吧!\" 而在敬龙城有史以来最热闹的日子里,平时经常看见的革命军战士,却在一天之内全部消失了。 只有晚上,一些睡得浅的人才看见,他们整装待发,带着两三百名治安队人员,动静极小的出了城。 第一二八章 关卡 停了几天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仿佛是想在今年结束前,再挣扎一番。 革命军队伍,如一条长龙,往着青云山方向前进。 天亮后,他们一路遇到很多正在赶往敬龙城的村民。 一开始,这么多人,会把这些村民吓一跳,但在对方认出他们的革命军身份后,恐惧便消散了。 恐惧消散后,他们会站在道路边上,热情的向战士们打着招呼,时不时的还有人会塞一些东西在战士们手里。 这让战士们的行军过程不那么枯燥,村民表达出的那种真实的拥护感情,使得战士们更加坚定决心,一定要打赢这一场战斗。 再苦再累,也咬着牙一直坚持着。 长途急行军很痛苦,但没有什么怨言。 本来赶往青云山需要两天的路程。 他们风雪无阻,哪怕是在晚上,无法进行火把照明的情况下,也提着发出微弱光亮的灯笼,继续前进着。 最后用了一天两夜的时间,革命军来到了离青云山最近的一个村子里。 这个村子叫迈石村,隶属曲安城管辖,革命军前几天打地主行动并没有来到这个村子。 所以现在村子里还有很多的村民,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大事。 革命军进村时,先是顺便解决了欺压村子的地主,然后派了随军的参将余田,以及副思导员陈大先进村子,和村民们讲述了敬龙城发生的事情,提出了想在村里借宿的想法。 村民长期被地主欺压,如今这支军队,一来就把欺压他们的地主解决掉,很感激。 又经过余田和陈大一顿讲述,最终说服了大部分村民。 有些人是真的愿意革命军进村,有的虽然心里不是那么愿意。 但毕竟革命军是一支军队,他们肯定害怕,不愿意也不敢表现出来呀。 总之,不管村民们是什么态度吧,革命军人员得以进到村子内。 当然,不是余良非要到村子里来,革命军是有能力驻扎帐篷的。 但考虑到青云山有黑羽鹰这个因素,要是驻扎帐篷的话,目标一大,他们的行动很快就会暴露。 小心谨慎走了这么长一段路程,最后都要到目的地了,却暴露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进村后,在余良和村长的组织下,把战士和治安队人员,分配进一些居民的家里。 这个村子一般大小,有百十户人家,完全够他们三百多人居住。 而住进去了居民家里,让村民很忐忑,不管是啥想法,都主动的准备食物热水。 战士们在进村前,余良就向所有人强调过,除了住宿,不准再给村民们增加任何的负担。 所有人吃的,用的,全都听从余良的统一安排。 这一安排不要紧,革命军开启大锅饭后,伙食比本地村民们好了好几倍。 接下来就不再是村民给战士们准备食物了,而是村民们吃上了战士们的食物。 虽是军需物资吧,好在革命军不缺,出发前,他们带了几大车,保障村民一两顿还是没有问题的。 并且还有一些好处,这样做了后,即能报告村民们的借宿之恩,又能快速的和村民拉近距离,让战士们的心理负担小一些。 就这样,连续赶路的战士们,在村民们温暖的房间里,安心的度过了一晚,卸掉了这两天积累的疲惫。 第二天,十二月二十九日,再过一天就到了年节之时。 余良询问村里的一些村民问题,让余良有些失望。 哪怕他们离青云山不是很远,但所有的村民基本对青云山都不是很了解。 他们不知道青云山里住着的是什么人,以及有多少人。 主要是他们接近不到青云山。 迈石村离青云山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中途有一个长期被军队把守的关卡。 就是因为有这个军队关卡的存在,封锁了村民了解青云山的途径。 他们知道的,就是每年年节前的十几天,会有军队拉着一车一车的东西路过他们村子。回去的时候,这些东西又全部不见了。 过了几天后,他们又会看见青云山中有人出来,拉着一车一车的物品离开青云山,不知道要去哪里。 长期如此,他们对青云山十分的好奇,以至于诞生了非常多的传说。 说什么青云山上住着很多的神仙,连军队都要来保护他们。 也有人说青云山住着一大群妖怪,经常有特别大的鸟从山中飞出来。 神仙、妖怪这些传说一流传下来,普通的村民们,对青云山就更感到害怕了。 还好革命军有保守行动秘密的要求,不然村民知道他们是来对付青云山的,一些坚信山中住得有神仙的村民,说不定会阻止他们。 无奈,余良没有在村民这里得到太多关于青云山的消息。 稍有收获的是一些关于军队关卡的信息。 把守青云山关卡的军队,只有二十人左右,也就是两个什的兵力。 并让村民在地图画出这两个什兵力平时观察的哨位,居住的营房地点。 随即,余良让余田组织二十几名战士,立即出发,去把这个关卡打下来。 并让他们打下来后,换上士兵的衣服,继续履行关卡士兵平时履行的任务。 如此大雪纷飞的天气,动作只要足够快,是可以在不惊动青云山任何人的情况下,解决掉这些士兵的。 一切都很顺利,余良下达了命令后,当即就展开了行动。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战士回来通报,他们已经拿下了设卡位置。 于是,余良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了这处关卡。 关卡之所以拦得住外面的人员进入,是因为这处关卡的位置很特殊,在两座山峰之间,有点像天水村到敬龙城的那一处双峰垭口。 只要占据了最高的位置,就能发现周围的所有情况。 还好余田有充足的作战经验,带领着战士们在雪地上,树林中,一点一点挪动过去到敌人身前,才在敌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一个一个的把他们解决掉。 余良站在高处,看着远处在风雪中很模糊的青云山山脉。 “那么前面这片地方,从明天开始,就变成一片地雷区吧!” 他看着关卡到最近的青云山山峰的范围,呢喃着。 第一二九章 埋雷 风雪中,余良一身白色朝着青云山走去。 他是先来观察这片区域的地形。 大多是山丘地形,并不险要,直到看见了篆刻着‘青云门’三个字的大石碑后,后面的山势才开始险要起来。 又摸近一段距离,余良看见一排四五十阶,两米多宽的石阶,石阶的顶端有四根雕龙画凤的巨大的石柱,石柱组成了一道巨大的牌坊式山门。 山门顶端横梁上的篆刻着四个大字‘武道青云’。 其边上的几根柱子也同样篆刻了一些字。 但余良离得位置有点远,除了最大的四个字,其余刻字看得不是很清楚。 此时,山门附近没有人,但余良不敢再靠近,再靠近,出现意外,逃都逃不掉。 他快速地记清楚周边的地形,折返回来。 “你们就守在这里!注意安全。” 余良命令完余田,而自己则是回到村子。 不多时,革命军正式人员,吴牛,在村长家集合。 时间紧迫,得知了具体的地形地势后,余良马上开始安排任务。 “余田参将已经把敌军关卡打下来了,所以现在我们,很顺利就能到达青云山的山门。” “那么今天晚上,李大风,你带着......” 先是安排了各什人员,负责布置地雷的位置。 每人,特别是什长,屯长,都在仔细的记录着。 余良强调过,布置地雷的位置一丁点都不能出错,不然撤退之时,在本来计划的撤离路线上出现了地雷的话,那炸到的,可是自己人。 余良部署完了战士们,再把目光看向吴牛。 “明天下午,你们治安队,组装好投石车,清点好物资,等我命令,出发前往关卡。” 吴牛点头,这是他第一次配合余良作战,他不敢有任何的差错。 最后,全部任务安排完毕,随即战士们去准备等会所需的物质,吴牛也集合治安队人员,开展他们治安队要做准备的事情。 这天,夜色中。 一群白袍白帽的战士们,人手提着各式物资,冒着雪,在微弱灯笼的照明下,分批进入青云山山门前的山丘范围。 余良带着二什的人员,小心翼翼到达青云山大石碑不远的位置。 “铁壳雷拿出来!”他指挥着边上的战士,要手把手地教他们安装地雷。 在敬龙城的时候,众战士都分批次地在余良这进行过讲解,也适当的做过几次实操。 但毕竟训练时间太短了,总体业务不是很熟练。 余良觉得在这正式对敌安装地雷时,还是尽量地给战士们再讲解一遍。 “现在我要安装的叫做踏雷。” “踏雷,最少要挖两个洞!” 余良扒开地上五六公分厚的积雪,在泥土地上挖上一个洞,放进去两颗铁壳雷。 铁壳雷顶部用敬龙城卖炊饼得那种油纸包裹着,避免风雪天,雪融化后浸到土里,打湿了引信。 先在两颗铁壳雷从点火部位连接出一根鱼线。 “这个小一点洞,就是放地雷的地方,放进去后,用泥土压实,并且保证鱼线处于紧绷状态。” 余良把鱼线拉出一段距离。 “这第二个洞要挖大一点,确保我们带来的木板能悬在上面。” 鱼线拉过第二个洞,另一头拴在石头上。 “这两颗石头是固定鱼线用的,石头足够重的话,可以直接放在隐蔽的位置。也可以再挖一个洞把石头埋在地里。” 这样一阵操作,通过第二个洞上方的鱼线就绷直了。 余良小心翼翼的把带来木板放在鱼线上,再在周围埋上土。 “埋到看不见木板就行!” “这就算完成了,只要敌人一脚踏在木板上,木板被他的体重下压,便会牵动鱼线扯开地雷上的点火装置,点燃引信。” 余良埋完一个踏雷,并做了伪装,前往下一个地点。 “接下来,这个雷叫做绊雷!” 余良指着雪地草丛中的一棵小树。 “这棵小树,就是制作绊雷要用到的东西。看我操作!” 余良又取出两颗铁壳雷,点火装置处用鱼线连接着,然后在小树边上挖了一个洞埋进铁壳雷,依旧把鱼线牵出来,绑在小树上。 “高度不能太高,不然容易被敌人发现,也不能太低,不然敌人绊不到;大约比鞋子脚尖高一点就行!明白了吗?” 就这样,余良连续布置了几个地雷。 他们不是随意在埋雷,白天开会时,制定的严密计划,此时正在执行着。 挨着撤退路线比较近的地方,埋雷后,会插上一根高于积雪面的茅草,到了撤退之时,拔掉这些茅草,别人就无法发现这个位置有猫腻。 而他们安装的时候,是沿着一条主路的两边安装,不同安装小组,只准左右走动,不能前后走动;要想前后走动,必须走到中间还没有安排人埋雷的主路才能进行。 这样做,避免一不小被自己同伴埋的地雷炸到。 而且,他们所谓的主路,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路,是专门为了埋雷,从新规划的一条主路。 真正意义上,平时进出青云山的主路,此时还没有安排埋雷。 这条主路的埋雷,是明天的正式开战前的工作,不然要是白天青云山出来两个人,踩中了其中一个雷,一下就把他们的行动给暴露了。 “有黑羽鹰!” 一声低喊,立马,所有的战士,用棉衣捂着灯笼,保持爬在地上的形状,一动不动。 每一组埋雷小组都有一个负责放哨的人员,见到青云山方向有黑影飞起,不管是啥,马上就会做出警示。 收到警示的战士们必须停止一切动作,遮挡一切光源。 于是,小心翼翼进行了一晚上,战士们才收尾回到关卡处。 “余田,你们倒休的人员安排好,要是有青云山出来的人,你做好应对!我先带战士们回去休息,下午所有人再来和你汇合!” 余田点头。 余良安排的任务还没有完:“白天的时候,你观察一下黑羽鹰飞出来的规律。” “昨晚我观察了一会,青云山内部的人,也会在一定的时间,对青云山周围巡查一番。你找好这个规律,我们才能更好的做出伏击黑羽鹰的计划。” 余田又点头。 天亮后,雪一直在下,完全覆盖了革命军昨夜留下的痕迹,直到下午,才停止。 雪停了,仿佛在宣告今年也将过去。 第一三〇:青云山 青云山脉一共十五座山峰,高的山峰挺入了云霄,十分壮观;低一点的,则相对在最高山峰的半山腰。 总体,高低起伏,层峦叠嶂,峡谷众多。 而这十五座山峰,除了最高的那几座,其余每一座山峰的山顶位置,都被人工斧凿成平地,修了此起彼伏的建筑物群,以及一个宽阔的广场。 每座山峰通向每处广场道路前,又都修有牌匾式的山门。 山门横梁篆刻的内容各不一样。 青风门,铁拳峰、天腿峰..... 如果有人能在天上对这片区域进行俯视的话,定会被各个山峰,及各处山门的建筑,感到震撼。 放在余良的祖球华夏,这种地方必定会成开发成一处旅游景点。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各出山门,却只有一些年轻面孔的小孩,在清扫着广场和建筑物周围的积雪。 多处偌大的山峰,都显得冷清。 唯一一处,十分的热闹。 主峰青云峰! 原来大部分的人都聚在了主峰青云峰上的广场上。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日,这天的晚上,便是青鸢国的固定节日,年节。 除去近十年内加入青云门成为外门弟子,现在打杂、服侍的人,没有资格来到主峰,四千多名正式弟子全都聚在青云峰上。 到了晚上,这些聚集的弟子,两人一排分配了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堆满了蔬果酒菜。 各种交流,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还只是青云峰的广场,是属于正式弟子们的。 广场前的大殿里,还有青云山各门主,副门主,长老,以及山主青日凌。 青日凌便是青云山最大权利的那个人,之所以姓‘青’,是青云山长久以来有一个规矩,进入青云山后,所有人都会改姓青,后面再冠以‘日月星辰、天地玄黄’其中的一个字,来表示辈分,八个字用完再进行一个轮回。 现在,青日凌,即是山主,也是‘日’字辈唯一一人。 先前与余良有过交手的星月,则是‘星’字辈的人,全名叫做,青星月。 单是‘星’字辈的人成长到现在,就有资格和一个城池的城主打交道,可见青云山所掌握的权利和威望之大。 大殿中,青云山的重要人物们,一边吃喝玩乐,一边观看着各山门弟子带来的舞拳舞剑表演。 “不错,不错,月羽,你们飞剑峰又出了几位优秀弟子呀!” 主位上,刚看完一场舞剑表演,满头白发的青日凌哈哈一笑,喝掉杯子中的酒水,向他侧手边上一名白裙背剑的女子说道。 “师尊,咱青云门的弟子,全经豪门望族层层挑选才得以进到山门。挑选出几个优秀弟子还是很轻松的。”她表面很谦虚,却难掩自豪。 青云门不对外招收弟子,所有能进到山门的弟子,都是从城主集团,或豪门望族中筛选进来。 不选普通人,除了当初星月对余良说过的那些话得出一些原因外,还有一个现实因为。 习武资源需求量极大,即便是垄断了大量的资源,能保障的,也只有少部分能带给他们利益的人。 至于豪门望族,要求极高,像陈学文当时接触的韩家,都没有达到标准。 整个敬龙城只有白临家族,才稍微有点这个资格。 曲安城和武阳城,这类人相对要要多一些。 听完月羽的回答,青日凌的目光又看向月羽边上一个闷头吃东西的中年男子。 “月尘,你们神拳们就不行了!连弟子,居然都被普通人击杀。” 这就是月尘一直在闷头吃东西的原因,他的弟子星月在敬龙城被革命军击杀,这是他们这一代青云门,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当时,星月一直没有从敬龙城返回,整个青云山炸了锅。 敬龙城被攻破了只是让他们气愤一下,星月出事,他们青云门的弟子出事,便让他们彻底暴怒。 在他们的眼中,普通人只是一群蝼蚁,一个优秀的弟子,却被蝼蚁击杀了,可想他们的心情有多少怒火。 多名长老和门主,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当即就要派弟子前往敬龙城。 奈何时间节点太过于特殊,最终被青日凌压了回来。 气愤归气愤,即便弟子或同门都死在外面了,他们对于外界的看法也只有一点改变。 对于星月的遭遇,在他们看来,是因为被众多的蝼蚁围攻,双拳难敌四手,才落败的。 届时,只要他们多出动几个人,所有的敌人都会被他们消灭。 没办法,他们这种人长期形成的优越感,一时半会根本改不了! “曲安城和武阳城,派出的军队不也失败了吗?”唯一变化大点的,就只有星月的师傅的月尘了,但也只是他为自己找得借口,嘴硬不想承认自己教徒失败罢了,所以勉强承认对手有点强。 “哼!”青日凌白了他一眼,“年节过后,你自己安排人去把敬龙城的事情解决掉。” “一群乌合之众,让我们青云损失这么多贡礼,这件事情,你们神拳峰负全责。不给我把损失的这部分补上,神拳峰今年的资源,直接减少一半。” “今天年节,高兴的日子。我不想再多说了!” 说都说完了,他却说不想多说。 闷着头的月尘也不敢顶嘴,继续默默地吃着东西,连酒都没有喝一口。 这个话题在开启的那刹那,主殿内的气愤压抑了很多。 月羽见状出声道:“师尊放心吧,月尘师弟明天就把这件事情解决好。突然冒出来几个跳梁小丑罢了,被咬了一口,拍死就行了!至于,曲安城和武阳城派两支废物军队,明年让他们多交一半的贡礼!” “好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这一茬过去后,马上衔接弟子进来表演,刚才一些不愉快的气氛散去,大殿内,包括广场上,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却在这时,黑夜中传来一声鹰唳,声音很大,压过了众多的欢声笑语。 弟子们抬头看去,看见一团火光,正急速从山门外飞来,直直的飞向圈养黑羽鹰的峡谷。 “怎么回事?” “那是黑羽鹰,着火了?怎么着的火?” 广场上抬头看见这一幕的弟子,顿时哗然! “快把这件事禀报山主,可能是出什么事了!” 第一三一章 年节的晚上 一刻钟前,青云山外的关卡处。 战士们借着一身白的视觉误差,小心翼翼地补完了主路上的地雷。 余田和几个战士经过一天的观察,也得出了黑羽鹰巡查的规律。 “马上应该会有巡查的大鸟!”他语气算是比较笃定的,但只观察了一天,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不自信,加了‘应该’两字。 余良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命令做好战斗准备。 青云峰传来的欢声笑语很大,哪怕隔了有点距离的关卡位置,战士们也能时不时的听见。 这些声音和战士们的境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可是年节呀,战士们的内心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别样的情绪。 往年,哪怕一年过得都很不如意,一家人也会聚在一起,做一些他们平时吃不上的食物,穿上缝了补补了洗的干净衣服。这一天,整个村子都会点着灯火,在欢声笑语中度过最后的一个夜晚。 而今年,他们吃的全是冷冰冰的干粮,没有欢快,只有一点都不能放松的神经。 是的,没有一个人留在迈石村,中午过后,所有人就全部离开了。 为了让村里的村民能过上一个安心的年节,他们没有透露任何关于他们接下来行动的消息。 革命军仿佛是今年年节来给村民们送礼的过客,打掉了压迫他们的地主,让他们吃上了一些美食。 还告知了一些外界的事情,让他们能在今晚年节团聚的时候,家人间多一些话题。 “同志们,此时在敬龙城,在大家的村子,我们的父母,正在过着象征着年末的年节。” 陈大站在三百多人的队伍前,做最后的动员。 “我相信他们过得并不是很安心,因为都在牵挂着大家。” “但是,他们知道,只要我们能够凯旋,那么从明天开始,这个年节一过,以后的日子就会不一样了。” 陈大想着余良刚才对他们干部动员时说过的一些话。 “同志们,打起精神来。黑暗笼罩着大地,就让我们今晚,给我们的家人带来曙光吧。” 没有兴奋,高声的呼喊可能会惊动青云山;没有笑脸,寒冷加上年节这个特殊时间,让战士们很难浮现出一丝笑容,就算有,也十分的僵硬,算不上发自内心的笑容。 有的只是坚毅的神情,以及坚定的目光。 陈大并没有询问大家有没有信心,夜色中,微弱的火光照耀下,他看着战士们的神情,低沉的说了一句:“准备行动!” 随即,战士们开始按照制定的计划展开行动。 近九十名革命军战士,作为主力,开始清点身上的铁壳雷,背上箭矢、以及军刺陶罐等物资。 一什,二什人员先行离开了大队伍,他们要前往青云山的另外两个出口布置地雷和进行阻击。 除了他们面前的主要山门出口,青云山另外还有两处出口,这是战士到了迈石村后,巡查了两天才发现的。 但是另外的出口都比较险峻的,要翻陡峰,攀悬崖,没有宽阔的大道,进出都很危险,里面的人有可能出来,外面的人很难进去。 因为过于险峻,不仅没有军队把守,连青云山内部的人员,都很少从另外的出口进出,所以余良最终决定,一个出口派去一个什的兵力,带上铁壳雷这个秘密武器。 先行出发的两个什,绕过地雷区,前往任务地点。 三什,四什的人员,一共拿出三十多个白酒陶罐,站在明显的位置,在等待着什么。 五什、六什的人员,一人拿出一面高过人的红色大旗,做出要奔跑的姿势。 剩下的革命军战士,则还在往自己身上挂东西,大量的铁壳雷,大量的箭矢,只能不影响正常行动,尽可能地往身上挂去。 而其余的治安队人员,他们和革命军战士不一样。 在吴牛的安排下,一堆一堆的聚在一起。 每一堆人群中间,要么是投石车,有四架;要么是装填好的集束炸弹,装在箩筐里,一共八个手推车;要么是一箩筐一箩筐的铁壳雷,也有六个手推车,是几个村子加班加点,制作出来的两千多枚铁壳雷,大部分都在这了。 “大鸟来了!”关卡最高点,余田发出警示。 三什和四什的战士,立马精神紧绷。 余良亲自来做指挥。 “点火把!” 首先就是用火把的光亮把巡视的两只黑羽鹰引过来。 “朝他们挥动火把!” 点燃火把的战士,朝飞在最前面的黑羽鹰挥动着火把。 这么明显的行为,黑羽鹰背上的人,只要不瞎,就肯定看见了。 当然,能作为巡视的人员,那怎么能瞎呢? 前面的黑羽鹰稍微降落了一点高度,被朝他们靠近了一点。 “射箭!” 刚才是在吸引黑羽鹰上面的人员的注意,现在射箭则完全是为了挑衅,不管能不能射这么高,能不能对它造成伤害,只要做出挑衅的行为就算达成目的。 果然,黑羽鹰明显变成了俯冲的姿势,鹰背上的人认出了下面的人不再是原来的那些士兵。 他马上要对挑衅他的人发起一次攻击。 傲慢嘛!攻击一次再汇报,和现在就去汇报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心想着,说不定自己一个人把他们全部都解决了,连汇报的必要都没有了。 “注意,注意。”余良在大吼。 黑羽鹰俯冲的速度是极快的,裹挟着刀锋刮骨般的飓风。 “躲开!” 还有七八米就要俯冲到地面,余良吼完这声,马上在不平整的地面上滚开,等待着攻击的战士们,全都跟着余良的反应做出动作。 “扔他!” 下一刻,俯冲一抓只抓到一些积雪和黄土的黑羽鹰昂头开始升空。 战士们早就把所有陶罐埋在雪层中,防止被俯冲的黑羽鹰带来的风浪掀开,躲开攻击后,用火把一点过去,立马点燃所有陶罐,然后趁着这个时机,疯狂地砸向黑羽鹰。 黑羽鹰背上的弟子俯冲时还在狂笑,大喊是哪来的贼子,胆敢挑衅他,下一刻就看见大量的陶罐飞来。 他也是‘星’字辈的弟子,反应是何其之快,陶罐飞到他面前时,立马就跳下了鹰背。 剩下孤独的黑羽鹰带着熊熊烈火,飞上了高空。 第一三二章 发起进攻 而跳下鹰背的‘星’字辈弟子也没好受到哪去,对他有实力预估的余良,早就安排好了针对他的计划。 他刚落脚,附近另外分工的战士,一人一个木桶,直接满满两桶白酒,朝他浇了过去。 紧接着一个带火陶罐扔出,他瞬间变成火人。 有心杀无心。 对付他,可比全力战斗的星月好杀多了! 一番下来,仅有两名战士在躲避黑羽鹰时受了点轻伤,其余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至于后面的另外一只黑羽鹰,看见前面同门的变故,惊慌之下大喊了一声师兄,竭力想要阻止俯冲的黑羽鹰。 到了这么程度,不管力气多大,也无法改变黑羽鹰的轨迹,无可奈何,只得强硬的跳下鹰背。 距离太高了,起码有三四十米。 跳下后,虽然没有被摔死,也没有受太重的伤,却也无法第一时间稳住身形,埋伏在附近的战士立马就是酒水泼来,随后他和他师兄一样变成了火人,在哀嚎中被燃成灰烬。 同样,他驾驭的那只黑羽鹰,也带着熊熊的烈火,飞向高空。 成功击杀两人,拢共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离得远一点的治安队人员直接惊掉了下巴! 这配合得太默契了吧,简直就是严丝合缝,一环接一环。 他们到底是怎么训练的啊? 本来以为接触了几天,大家都觉得对革命军战士们很了解了,经过这短暂的一场战斗,才认识到,了解到的,还只是皮毛。 没有给他们过多的震撼的时间。 余良大喊了一声,这一声也不再考虑会不会引起青云山的人注意了。 “行动!” 命令一下,扛着红旗举着火把的战士们,马上朝着前方的雷区奔去。 “后面的跟上,跟上。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余良在带头,余田在顾尾。 最前面扛着红旗的人员,沿着没有地雷的秘密路线奔跑。 每走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举着红旗的战士停下来,站在原地给后面的人指明道路。 确保后面的人不会偏离路线,引爆针对敌人的地雷。 “啊!冲啊!” 吴牛也下达了命令。 治安队人员,马上推着车子,在红旗战士的引导下,冲向青云山方向。 青云山! “那是黑羽鹰,着火了?怎么着的火?” 广场上抬头看见这一幕的弟子,顿时哗然! “快把这件事禀报山主,可能是出什么事了!” 热闹的青云峰广场,一下慌乱起来,有的伸长了脖子,想看清黑羽鹰着火的状况。 都昂着头,没有看地,差点就造成了踩踏事故。 有的立马奔向主殿,要把这个状况告诉给里面的重要人物。 “遭了!我的鹰!”第一个从主殿跑出来,有资格拥有一只黑羽鹰的优秀弟子,见到着火的黑羽鹰,想到自己的鹰还在峡谷,恐怕会受影响。 他快速地奔向广场的边缘,一边跑一边把手指伸进嘴巴,想要进行呼唤。 着火的黑羽鹰一声声的响起哀鸣,随即众人又看见第二只着火的黑羽鹰。 “还有一只!肯定是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羽鹰自然是不会给他们做出答复,羽毛烧过以后就会烧皮肤,关键是白酒早就通过羽毛的缝隙流到皮肤上面,火势一点都没有变小的迹象。 黑羽鹰个子大,与普通的老鹰有体型上的区别,但习性上是差不多的,筑巢选用的也尽是一些可燃物。 回巢的鹰一边飞,一边在滴着火苗。 一路上点燃了一大片黑羽鹰的巢。 第二只鹰又再把火势加大几分。 不多时,黑羽鹰峡谷的山腰峭壁,就燃起了熊熊的火光,大量的黑羽鹰带着火苗升空,发出阵阵哀嚎。 有的黑羽鹰死死的守在巢内,巢中有几枚巨大的鹰蛋,这是它们的后代,他们不舍得。于是火焰在它们身上没有任何阻拦的燃烧开。 有的黑羽鹰抓着鸟蛋飞向高空,却因为火苗附身,吃痛的情况,爪子下的鸟蛋一松,直接从高空掉下。 拢共五十多只黑羽鹰,最终仅有十几只完好无损的逃离了老巢,却因受到惊吓,飞离了青云山。 让此时在青云峰广场边上疯狂的吹着口哨的人,明明看见了有一群黑羽鹰飞起,却怎么也召唤不回来。 青日凌怒气冲冲的走出大殿,看见火光映照的黑羽鹰峡谷,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着火的两只黑羽鹰是平时巡查弟子乘骑的那两只,这番动静后,大家都反应过来,山门外出事了。 具体是什么事,他们还不知道,青云峰位置很高,上山的路弯弯曲曲,普通人一口气跑上山,起码都得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消息还未传到山顶。 而山上的人,黑夜的情况下,也无法用眼睛看清山下的具体情况。 武道中人只是把武技和身体开发到极致,内核还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千里眼顺风耳那种异能。 “你们下山看看怎么回事。”月羽先派自己门下的一百多名弟子下山,随即侧过头和青日凌交流起来:“师尊,莫不是天雷堡打过来了吧?这几年,他们早就蠢蠢欲动了!” 边上其他门主附和着道:“我猜也可能是他们。妈的!” 下层人有下层人的争斗,上层人也有上层人的争斗。 天雷堡,便是离青云山最近,与青云山为了资源,有明争暗斗的武道门派。 青日凌,白色的眉毛差点覆盖掉他阴沉的目光。 “我也忍了他很多年了,要不是顾及青都那面的态度,我早就想对他们动手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如今,竟然敢主动出手,很好!青都那面不会再说什么了!” 自始至终,他们这几个重要人物的谈话中,就没有想到敬龙城所谓的叛军。 哪怕叛军在前段时间刚击杀了他们一名弟子,他们也没往革命军身上联想。 “既然来了,那就让他们站着走进山门,躺着抬出山门!” 白发的青日凌一点也没有老人的那种羸弱,说话很有底气。 这时,从山脚跑上山的外门弟子,爬在石柱下,有气无力的说道:“各位师伯师叔,举着红旗的叛军打来啦!飞剑门的师姐们说,他们就能解决,让我来和你们说一声。” 第一三三章 战时决策 举着红旗的叛军? 青云山的人都知道革命军的一些标志,一时间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普通人,敬龙城叛军? 他们想到的都是天雷堡,从来没有往革命军身上想过。 “妈的,大胆,大胆!真是倒反天罡,倒反天罡!”这个消息传到了青日凌耳朵里,那是一个气急败坏。 敬龙城被抢了,是普通人之间的斗争,是他们的势力,是只是让他们觉得被扇了一个耳光,充其量脸红一下。 现在这群普通人打到了自家山门,还杀掉了几名弟子。 这个消息要是传到武道门派中,他们这一个武道门派,还怎么抬得起头? “不管来了多少人,给我统统的杀死!明天赶往敬龙城,叛军从哪几个村子出来的,那几个村子里,一个人不许留。”对于相等实力的天雷堡,刚才还是重视表情,现在知道了革命军,完全就是想要发泄的情绪了。 是被一支蚊子咬了自己一个包,想要一巴掌拍死的那种发泄。 “统统给我下山,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一段时间前,山脚下的革命军。 所有人按照制定的路线跑过大石碑,来到无雷区,大队伍前行的速度又快乐很多。 山门内,留守的弟子全是近几年才靠家世加入青云山的外门弟子。 他们的武艺完全比不上‘星’字辈的人。 星月从小在青云山神拳门长大,苦练了起码二十年,才有了现在的身手,他们才几年,根本没有可比性,也就比外界的士兵和白临这种武夫要厉害一些。 所以,不可能像星月那样,能躲避箭矢。 “准备,放箭!” 革命军队伍涌到了最大的山门前,余良大叫,让弓箭手放箭。 他可不知道先遭遇的事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完全没有轻敌,余良对青云山的人,全是按照星月的标准来看待的。 第一波放箭是想把第一波敌人打乱,好进行下一步攻击。 “后面的人,上!” 放箭之后,后面的战士拿着铁壳雷跟上,冲进牌坊山门。 可他们冲上阶梯,来到山门下,却惊讶的发现,有好几个人身上插着箭矢,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随即他们明白,原来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躲避箭矢的能力啊! 这对革命军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但是现在还不能消化这个好消息,一切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着。 “你们,快,带上东西,去这座山的半山腰。” 上了阶梯,牌坊山门后面,是一个不大的小广场,延伸出去是连绵的山峰的山脚。 小广场分了几个岔路,岔路通向不同方向的山峰。 余良看了一眼他正前方的青石道路,抬头望去,这条道路中间的那座山峰,山顶的火光最多,刚才听见的,以及现在传来的,大部分声音,都是从那座山的山顶传来。 应该就是就是青云山脉的主峰了。 因为没人对青云山里面有了解,所以现在所有的决策,都是余良当机立断做出来的决策。 “你们这一架投石车以最快的速度到一、二、第三座山峰的半山腰!那处位置,角度好一点话,是直接能投到那座主峰的。” 各个山峰的道路全都是青石道路,弯弯曲曲,每隔一段距离会修一个落脚的亭子,亭子里,现在都还点着松油灯,以便照明。 余良借着这些松油灯发出来的光亮,大概看清了山峰的轮廓与位置分布。 “快去!带上相应的物资!” “五什人员跟上!余田你去亲自指挥。” 首先他让治安队的一架投石车,前往隔着主峰有三个山峰,的那座山峰的半山腰。 “等到下山的人群到达能够攻击的范围内,立即发动攻击!就朝着人群给我打,不要节约物资,并且打完后不能有任何停留,马上赶来集合,倘若下山道路被封锁,不能乱跑,原地隐藏,等待救援。” 余良向余田交待完,目光看向另外一架投石车。 “你这一架,到第二座山峰!六什人员跟上,刘有才什长指挥。” “你这一架投石车,往这面的第三座山峰的半山腰。七什人员跟上,李大喜屯长指挥。” 之所以要让他们去这几个山峰的半山腰,是余良打算在高处位置对下山的人群发动攻击。 他们有投石车这个优势,不可能会去正面战斗。 且半山腰投山脚,以高打低,是最好的攻击方式。 “剩下的,就在这个位置!” 并且,还有一个时间差的因素,现在主峰上的人肯定也以最快的速度在跑下来,给他们选择阵地地点的时间有限,只有最近的山峰最节约时间。 命令一下达,吴牛马上安排了起来。 人多就是力量大,接下来的道路基本上都是呈上坡形式,阶梯众多,带有轮子的板车根本推不动。 于是,治安队的人员,几乎是一起在用力,抬投石车的抬投石车,抬其他物资的抬其他物资。 全程都是冲刺状态,遇到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情况,马上另外的人员进行替换。 而每一架投石车队伍中,都安排了一个什的革命军战士,负责遇到青云山弟子时,保障投石车的安全。 不敢奢求一路畅通,革命军战士时刻都准备着经历一场大战,手里的铁壳雷从未离手;但一路走去,几乎遇到的所有人,单用弓箭就给解决掉了。 是队长说的那么厉害吗?怎么跟当初杀到城主府的人差了很远啊! 他们都嘀咕了起来。暂时还不知道所有的精锐弟子都去主峰过年节了。 半个多小时后,所有人到达既定位置。 好几个治安队人员,这一波冲刺,直接虚脱了躺在地上。 哪怕大战在即,也顾不得什么,只想大口大口的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山峰低谷的路线就是这样,看着很近,真二八经的跑一趟却很远,也就隔了两三个山峰,拼了命的情况下,都用了大半个小时。 同样的,先一波下山的飞剑门女子,此时也才刚刚到达山脚。 没了黑羽鹰,他们所有消息的传递,全回到了原始模式,山脉有多大,他们传递消息就有多困难。 此时的山顶,才刚刚收到革命军打进山门的消息。 “人下来了!投石车能用吗?” 山腰的空地上,余田问向上山时分解了投石车,刚重组好的治安队负责人。 负责人回答道:“可以了,没问题。” “看见人群没有,距离够不够?” \"够!\" 大铁壳外表的集束炸弹从箩筐中抱了出来,放进了投石车发射的网兜里。 第一三四章 震撼的一波打击 “放!” 余田手中的小红旗子,猛得向下一挥。 一头是集束炸弹,一头是装满了石块的箩筐,炸弹方向的麻绳一松,杠杆原理的作用下,点燃引线的集束炸弹被投向高空。 飞剑门弟子在月羽的安排下,是第一批下山的弟子。 近两百人,从山顶广场沿着山道来到下方。 青云山为一个武道门派,门内又分了多个武种,按照弟子的专长分为拳法,脚法,刀法等,飞剑门所有弟子主练的便是剑法,门主为月羽。 又因为月羽为女子,在她这一代门主的要求下,所有弟子也全都是女子。 这群飞剑门的弟子到达山脚,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一把剑鞘,手中拿着一把长剑。 她们的步伐轻盈,又是下山的缘故,基本上没有感觉到多少疲惫。 也就是说,她们现在的战斗力,与她们全盛时期,没有什么两样。 突然,几名女子听见了一声‘放’的声音,好奇抬头,看见一团黑影朝着他们抛来。 “什么东西?” 她们之中很多人,早在半山腰就看见了下面的叛军,看见他们朝着各个方向跑去。 她们知道跑到那些地方是为了埋伏,但在她们看来,就算伏击,攻击手段无非就是弓箭、刀枪等传统攻击手段。 她们何其的自信,论兵器武技,她们随便派出一个弟子,就是世俗界的神。 胆敢杀进青云山,无论革命军怎么埋伏,都是在找死! 这也是她们在遇见上山汇报消息的弟子时,说出了她们就能解决话的原因。 “出息了!投石车吗?”又一女子抬头,看见抛向她们的黑影。 “哈哈哈,以为这样就能对我们造成威胁吗?”边上另外一名女子停了脚步,也看着急速朝着她们飞来的黑影,提醒边上的同门,“她们带来了投石车,看着点头顶。” 虽是提醒,语气中满是嘲讽:“这可是他们的大杀器,都给我小心一点!” “哈哈哈!” 闻言,其余弟子也抬头看见了飞来的黑影,全无惧色。 投来的物体速度很快,但在她们眼中,还是太慢了,以她们的反应速度完全能够躲得过去。 “师姐,那点火星是什么?” 判断了落点,人员躲开。 有人看见了黑影尾部快速燃短的火星,嘲讽之余有点好奇。 不过,也不用她们慢慢琢磨答案了。 火星已经燃尽。 随即她们听见‘砰’的一声,飞向她们的那坨巨石居然直接在半空爆出一团火光,就在她们这堆人的正上方。 “怎么回事?那不是石头,分成了两块了!” 爆炸的火光不算太大,但是声音很响,爆炸之后,集束外壳解体,里面大量的铁壳雷,滋滋的冒着火光,如雨点般四散掉落。 所有的弟子都驻足观看,她们似乎忘记了这是敌人向她们投来的东西,全被漫天洒落的火星所吸引。 只有少部分,天然对不理解的事物感到恐惧的人在大叫:“快闪开,这是他们的诡计!” 有不同的声音,奈何他们对于爆炸都没有认知,还是没有过多的急迫感。 “砰!”“砰!”“砰!” 铁壳雷掉在了她们的头顶,掉在了她们脚边,或者说就在她们的眼前,发生了爆炸。 一声声连贯着,如同一串点燃的鞭炮。 紧接着第二个集束炸弹抛来,两个炸弹间隔的时间不长,也在空中炸开,抛洒出大量的铁壳雷。 站在余良方向的视角,飞剑门弟子们聚集的区域,如同一锅热油舀进了一勺清水,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啊!”“啊!”\"啊!\" 铁壳雷爆炸后的炸出来的钢珠和碎片,在一瞬间,炸向附近的青云山飞剑门弟子,大量的痛呼声响起,大量的泥土,大量的血雾,一束接着一束,仿佛在跳动。 发生在一瞬间,很多的人还不知道躲避。 当然,躲避也没有什么用,掉下来的铁壳雷实在是太过于密集,她们人员集中的区域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被覆盖掉,跳动的血雾,便是钢珠铁片快速的穿过弟子们的身体所发出来的。 近两百名弟子,一共承受了三枚集束炸弹,没有一个弟子在爆炸后完好无损,现在还能有一口气的,算是特别幸运的了。 太震撼了! 看见这一幕的革命军战士,治安队人员,无不是张大了嘴巴。 他们知道余良创造的这个玩意有点厉害,万万没有想到这么的厉害! 刚才还气势汹汹跑到山脚道路上,一人拿着一把长剑的青云山飞剑门弟子,在两枚集束炸弹之后,全都躺下了! 哪怕看不见具体的惨状。 但听见刚才吵闹的声音,在一刹那间彻底就安静,只有一点火光,和烟雾。不仅他们震撼了,余良自己都有一点震撼。 在前世,他只知道集束炸弹的原理,了解过它能造成的危害。 但真正看见还是第一次,这威力逊色了手雷一两倍的铁壳雷,居然都能造成这么大的威力! “这相当于是一辆武装直升机上的重机枪,朝着一片固定的区域进行扫射啊!”他呢喃着,“怪不得在08年,这玩意被禁用了呢!” 就这样,第一批下山,非常自信能杀掉余良他们的飞剑门弟子,一下直接就被团灭掉。 “哎!喔!” 几处投石车阵地,余良所在的指挥阵地,同时爆发出一声欢呼声, 是的,在敌人的地盘上,他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分明这才是第一波敌人,后面还有大量的敌人呢,他们就仿佛这一场战斗,已经完全取得了胜利。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第一仗,打出了他们的底气! 见识过星月战斗力的战士们,一直在内心都隐压着一块巨石。 星月的强大,让战士们感到有一股无力感! 哪怕是后来,他们通过协同又击杀过青云山的正式弟子,这份无力感也没有完全消去。 现在见识到了集束炸弹的威力,这压抑在他们内心中有了一段时间的压力,才得以完全消化。 内心舒畅,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第一三五章 不敢往前 “所有人,时刻警惕!” 刚才的咆哮声,是战士们忍不住对自己内心的抒发。 各处的指挥官,马上下达保持警惕的命令。 这是在战场,任何时间都不能有一点的轻敌。 所有的指挥官跟在余良身边这么长时间,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简单的这么一吼,兴奋的战士和治安队人员,立马就安静下来。 令行禁止,不止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战士,这几天的时间,治安队人员也深受影响。 于是,这一声突兀的兴奋吼声,就响了一声,多余的,小范围的,再也没有第二声响起。 这让跟在飞剑门后面一段距离的青云山其他弟子有点不知所以。 后面下山的人,由于山路弯曲的原因,不知道前面是发生了什么情况,眼尖的,可能看见了抛飞的集束炸弹,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后来他们听见一些动静,猜测前面可能发生什么事情,步伐加快了一些,路窄点就一人接着一人;路宽点就一窝蜂,他们只想快点看见前面是什么动静。 “什么声音?怎么回事?是在欢呼吗?” 欢呼声传来后,本来听见动静,有点多余想法的人,心中有点慌乱。 哪怕他们从来没有把所谓的革命军放在眼里,但前面传来的种种不明所以的声响,还是让他们心中有点发毛。 “革命军是不是天雷堡扶持的?” 甚至在跑动的同时,他们升起了各种各样的想法。 “嗯?你这么一说?哎,还真有这个可能!不然他们凭什么敢主动对我们发起攻击?” 就在他们讨论之际,前方又响起一阵惊呼的声音。 这一阵声音,不再是他们眼中的敌方发出来的,而是他们前头的自己人发出来的。 相隔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第二波人员来到了山脚道路上。 冲在最前面的人,步伐非常的快,突然,他看见前面,是两具血淋淋的尸体,火光的映照下,她们身上有好几处空洞在冒着鲜血。 “等一下,等一下!” 他赶紧刹住步伐,观察前面的情况。 随后,他看出来,尸体是他们平时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接触的飞剑门女弟子。 现在却这么惨的躺在地上,完全没有一点的生机。 这名弟子被吓得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大喊:“停下来!” 本来好生生的赶路,突然半道出现两具熟识的尸体,换做任何人,可能都被吓一大跳。 当然,一个人还好,可他后面还跟着有其他的人。 他被这么一吓,停了脚步,后面的人也得赶紧停下,一个人能停下来,两个人能停下来,却总有一个人没有办法即时刹住。 多米诺骨牌效应下,他还是没有站稳,扑到前面的尸体上。 其他人也没有站稳,发生了一起踩踏事故,让下山的队伍一阵慌乱。 好在他们都是武道中人,区区的踩踏事故对他们的影响不大,就算后面的人从青石道路边上摔道翻滚,也摔不出什么大碍。 只是让后面的人员,更集中了。 人员一集中,余田又看见了机会。 “放!” 旗子一挥,命令一下。 早就准备好的投石车马上工作起来。 又是一场屠杀,一个集束炸弹作用范围内的四五十人,不断的从身上炸出来一股股血雾。 后面看见这一幕的人惊呆了。 他们瞬间有了一股干呕的感觉,但同时干呕的感觉又被恐惧的情绪压了过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革命军感到恐惧,但这个恐惧来得太晚了,让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对敌的准备。 “后退!后退!快后退!” 前面的,没有受伤的人,疯狂地朝着后面的人大叫。 因为没有准备,遇到了危机,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就是撤退! 后面的人退的动作慢,前面的人退的动作快,人员又集中了! 余田马上稍微调整了投石车的位置。 他这处山峰的半山腰,在选好位置后,紧密的调试下,是能打到主峰的半山腰处的。 “放!” 这一下比前面几次的距离靠前了一点,也就是说,在空中爆炸后,掉落的铁壳雷会掉落在主峰靠上一点的区域。 又有一部分人,死在了铁壳雷爆炸之下。 本来向前的队伍,现在还在后退。 余田一发接着一发,让一枚枚集束炸弹向青云峰抛去。 最终,他们所携带的十枚集束炸弹,全部用光。 而青云峰从山脚开始向上,快到半山腰的位置,躺满了尸体,和在微弱哀嚎的人群。 少说也有六七百人! “撤退!离开!”集束炸弹用完,又有撤离的机会,余田没有什么犹豫,马上向边上的人下达撤离的指令。 投石车立刻被分解掉,抬杠杆的抬杠杆,抱轮子的抱轮子。 此时的物资没有上山的时候多了,人员们要承受的压力也就少了很多,逃跑的东西快了一倍不止。 青云山弟子,山顶还有一部分没有下山,还站在广场上面。 都听见了山下的动静,只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下山的人,返回来一些。 “山主!山主!” 这是下山人群的后面部分,他们听见前面人员不断响起的哀嚎声,也听见了前面的人一直在喊撤退。 看不见完整的战斗场景,只能去想,未知让他们更加的恐惧。 “怎么回事,那个在空中炸开的东西是什么?” 青日凌冷漠地问到这几位重新退回广场的弟子。 站在他身边的各个门主,长老全都面色凝重,等待着弟子回答。 “山主,他们有秘密武器!那肯定就是他们的秘密武器!” “我听见了好多师兄师弟的哀嚎声!好像前面的人走到一定的位置,就无法再前进。” “可能,好多的师兄师姐,都死了!” 闻言,青日凌站在广场边缘,高处的罡风吹动着他的衣袍,深邃的目光看着山下有着点点火光的黑暗。 “还真是小瞧他们了!” 他吐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直到此时才愿意承认的话语。 “革命军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再继续下去,必须连根拔除!” 第一三六章 他们跑了 而他身旁的青月尘和青月羽,两人的表情各不一样。 青月尘虽也是一脸的凝重,但在这时却敢抬头去看青日凌了,他弟子星月死在革命军的手里,让他在青云山内部,一直都抬不头来,现在连山主青日凌都承认革命军很有威胁,往日的那种丢了面子的情绪便荡然无存。 青月羽则满脸的担忧,最先派出的全是她飞剑门的精锐弟子。 一开始她没有太多的担心。她的弟子她自己很清楚,哪怕是天雷堡的人来,凭她派出去的这些弟子,也能很好与敌方周旋。 但到了现在,回来汇报的人,居然没有任何一句关于自己弟子的情况,只说了前面很危险。 “有没有看见我飞剑门的弟子!”她有些不好的预感,询问向正在等着他们安排的折返弟子。 “羽师叔,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后面下山的人,都遭遇了危险,恐怕.....”汇报的弟子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但字里行间却已算是彻底回答了所问的问题。 青月的羽的眉头皱了起来。 本是一个风韵的妇人模样,皱了眉头,变成了一脸杀气的师太。 “师尊,我亲自去会会他们!”她按捺不住了,飞剑门拢共三百多名女子,要是一下子损失了近两百名的话,她有点承受不起。 青月尘也站了出来:“师尊,我也下山去会会他们,你本来不就是安排我带队去对付这个革命军嘛。”低沉了几天,终于可以挺直一点腰杆说话了。 于是,两人带着贴身的弟子,朝着山下走去。 “让一让!羽师叔和尘师伯来了。” 两人从拥挤的人群中来到半山腰。 半山腰,亲历了第一现场的弟子们,一个个的脸色都是煞白,甚至有好几个,看样子还呕吐过了。 “前面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去解决那些蝼蚁嘛?怎么全都聚在这里?”有着担忧的青月羽,积攒了一肚子怒火,她看见这些弟子完全没有前进的打算,当即就是一顿责骂。 “师叔,我...”被责骂的弟子中,有人吞吞吐吐的回应。 “好了,师妹,我们先去前面看看!” 接下来,这两个在整个青云山都有极高威严的人,见到他们生平最恐怖的场景。 两人的目光所及,全都是尸体,尸体码着尸体,尸体挨着尸体。 “呕!!”刚才还趾高气扬进行指责的青月羽立刻受不了,呕吐了出来。 虽然她是武道中人,武功再高,但是她从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 “师妹!” 青月尘赶紧扶住青月羽,他的脸色也很难看,但心理素质要好一些。 “他们...”缓过来些青月羽浑身都在颤抖,不过不是被吓成这样了,而是她现在特别的清楚,她的弟子已经尽数死亡。 “他们一个也别想走!”她擦拭着嘴角的污渍,话语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不过,即便她怒火攻心,面对前路的血腥,她还是在心理上有特别大的压力。 也怕死! 不敢前进! 青月尘也是这样的情况,他转身,向半山腰惊魂未定的弟子们喊到:“青云山弟子,能被这样就吓住吗?” “你们,对!就你们两个,带头,给我冲下山去!” 他冠冕堂皇的命令门下的弟子去打前锋,自己却没有一点前进的动作。 被点名的两人,吞咽着唾沫,看了一眼前面的路程,再相互对视了一眼。 “哎!他们...他们这是!” 就在两人不敢前进,又不敢违逆门主命令,犹豫之际,有人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呼喊,让他们看向山下的道路。 正是余田在引导着战士和治安队人员撤退,且此时已经撤到了山脚道路上。 “他们跑了!他们跑了!” 弟子们欢呼起来。 “他们不是一直都有那种秘密武器,现在肯定用完了,开始撤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次,青月尘亲自带队,喊得很大声:“大家跟我一起冲!不能让他们跑掉一个人!” “都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呀!”青月羽也在大叫。 见状,本来被吓了不敢下山的弟子们,在两人的压迫下,又开始继续往山下开始冲去。下 他们从同门师兄弟,或师姐的尸体上踩过去,等到了山脚位置,明明没有受伤,身上也全都是血迹和火药残渣! 等他们走上平缓的青石道路,整条道路上全是积雪化了流下来的血流,加上他们本身全是血迹的样子。 在火把的照耀下,他们仿佛从血河中出来的人。 余田带队,在青云山弟子到达山脚的时候,撤回到了余良的身边。 余良满意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治安队,不吝啬的夸奖了一句:“各位,干的漂亮!” 这句话,让人群的精神强硬了几分。 余良接着命令道:“除了革命军战士,其余人先行撤退!这处要不了这么多人!” 治安队的战斗力肯定比不上革命军战士们,就算是打配合战术,面对青云山的弟子们,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且带来的集束炸弹是有限的,青云山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刺下,早晚会冲到他们这个位置。 基于此,余良便马上安排治安队人员先行撤退。 “严格按照旗子路线撤退!” 青云山弟子们向着余良这处山门冲来。 知道敌方还有几处埋伏的弟子都死在了前面几次攻击中。 现在冲来的这些人,完全不知道,另外两处山头也有打击了他们锐气的投石车。 第二座山峰的刘有才,看着下方的火把越来越近,高举红色小旗子:“准备投放!” 治安队人员早就准备就绪了! 看见前面十发集束炸弹造成的威力后,他们早就迫不及待想自己也发射一枚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之色。 人群越来越近,直线距离只有一百米的时候,刘有才猛地旗子下挥:“放!” 另外一处山峰,是李大喜屯长作为主指挥的阵地。 他们的情况和刘有才那边基本是一样。 皆是兴奋。 第一三七章 分散前进 刘有才位置的集束炸弹扔向了青云山弟子。 没想到还有这秘密武器,本来前冲的队伍瞬间停止了脚步。 “他们还有,他们还有,快撤!”第一个看见飞来集束炸弹的人,马上以最大的声音做出示警。 然而他自己却怎么也挤不出人群,背心都冒出了冷汗。 青月尘和青月羽本来是在队伍的最前面,听见示警的声音,马上转身,丝毫没有师伯师叔的长辈风度,马上用尽了浑身解数,展现出极强的身法。 两人,直接踹在一名弟子身上,靠身法让身体腾空到弟子们的头顶,以蜻蜓点水的方式,快速来到队伍的后方。 他们这样的一脚,本来转身还在寻找机会逃跑的弟子,直接被踹倒,连带着好几个弟子摔在地上,彻底断送了他们逃走的机会。 空中爆开,铁壳雷乱飞。 大片弟子哀嚎着。 第二枚集束炸弹来了! 又是一片弟子发出哀嚎, 尸体又从前面延续到山脚位置,血流成河。 一连十枚集束炸弹结束,又有大几百号弟子死在了爆破的铁片和钢珠下。 另有一部分人则被自己的同门踩死或压死,大家都是同门弟子,差不多的身手,在逃跑的时候,形成了武力上的对抗,武力弱的人,便变成了倒霉蛋。 “师兄,怎么办?” 一队伍后面,青月羽心有余悸的问向一样逃到后面的青月尘。 所有的傲气,所有师门长辈的威严,所有对自己门下弟子被击杀积攒的怒火,在这一次死里逃生后,荡然无存。所以,青月羽问向青月尘的口气明显的柔了很多,并带着着急的情绪。 “这玩意太厉害了。一次性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刚才只是看见悲惨的场景,现在亲自领教了,青月尘的脸上凝重放大了数倍。 “快看!他们又开始撤了!” 摔了好几跤的弟子看见刘有才他们从山腰撤了下来。 和刚才一样的情况,有了刚才的判断错误,此时弟子们不敢有任何追击的打算。 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他们再追上去,中途又突然冒出来一波攻击。 “师兄,要不,我们就一直不出去,反正他们除了那个秘密武器,没有其他办法对我们造成伤害!” “我不信他们能一直堵在山门,还不走了不成?”青月羽的胆气被彻底打掉,话语中尽是退缩之意。 青月尘目光盯着逃跑的敌人队伍,思考着应对的办法。 “既然他们的这个武器是有限的。”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我们先聚集在这里,一次少派几名弟子,等到他们的这个武器全部消耗完,不就可以对付他们了吗?” 他嘀咕着,目光从边上惶恐的弟子们身上看去。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去!追上去!” “我....我吗?师伯!”弟子一听安排到的是自己,当即语气就颤抖了起来。 青月尘的表情十分的严肃:“你在违逆我?” 青月羽帮腔:“还愣着干嘛?没有听见你师伯的命令吗?” 点名的三个弟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硬着头皮走出人群,小心翼翼的路过成堆的尸体,提心吊胆追向刘有才他们。 大部队未动,就只有三人在追击! 刘有才撤到了余良所在的位置。 余良看着后面追来的三人,冷笑道:“终于知道分散了吗?” 他看向边上的战士们,问道:“有谁愿意去会会他们吗?” 余田主动请缨:“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 几波攻击打出了战士们的自信,他们都知道了自己身上挂着的铁壳雷的威力。 余良这面,完全不像青云山弟子们一样在相互推攘,而是个个举手主动请缨。 “刘布,林力强。你们两人去吧!” 余良做出人选,并叮嘱了两句:“切记,拉开引信后,马上趴下。另外,不要正面战斗,距离近了,马上逃离!” 余良知道革命军战士和青云山弟子之间的差距,这次只是派他们去面对一下,并不是要派他们真的去拼命。 “是!” 两人信心十足,向着冲来的两人摸去。 他们先跑到一处位置,埋伏在边上的草丛中,等到对面的三人走近了,约莫距离有二十几米的位置。 两人同时一拉铁壳雷的引信,铁壳雷冒出一阵青烟,随后丢出铁壳雷,马上爬在地上。 三人早就被铁壳雷搞出了心理阴影,此时看见草丛中冒出两人,居然把这玩意丢在他们身边。 黑灯瞎火的情况下,他们的反应做不出当初星月那种,飞来一个踢走一个的效果。 况且,两枚铁壳雷都不是直接扔向他们的身体,而是扔在他们的旁边,根本不给他们踢走的机会。 他们能做的,就是下意识地转身逃跑。 “砰!” “砰!” 两声爆炸声响起,铁片和钢珠飞出,他们仅仅跑出去三四米的距离,背上,后脑勺上就出现了好几个血洞。 简单的呻吟两声后,没了呼吸。 余良这面,听见爆炸声,再见刘布两人点起火把开始返回,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赢了!赢了!” 另一边,一直在关注着三人的青月羽和青月尘,听见爆炸声响起,和边上的弟子一样,都是心脏一颤。 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听见了余良这面的响起的欢呼声,每个人都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 顿时,期待的表情在他们的脸上僵住,每个人都低下了头,丧了气。 甚至还有人在这时尽可能往队伍后方靠,避免下一波点卯的时候,喊到自己的名字。 “我就不信了!” “你!别走,给我站住!”青月尘又开始点卯,“还有你,对,你,你,你们四个。给我过去。” “你,你们两,从这面绕过去,不走大路!” “你,你们,从这面绕!” “我就不信了,他们还用之不尽了不成!” 反正不是青月尘去拼命,他没有负担地在指挥着弟子。 这一次他让弟子兵分三路,摸向余良所在的位置。 堂堂武道门派,都开始偷偷摸摸起来了! 第一三八章 退回山顶 可是,这么做用处并不大。 不走青石道路的情况下,就得在草丛和积雪中前进;这种路况,很难看清楚脚下什么情况。 哪怕他们平时武道训练,敏锐度异于常人,也保不准下一脚会不会摔倒。 所以,他们还是会时不时的会点起一点火光,去甄别脚下的道路。 这让站在高处的李大喜看得清清楚楚。 李大喜马上安排人把这个情况告知给余良。 余良得知信息后,立马派人做出应对! 也就是说,青云山弟子以为他们很隐蔽,实则在革命军眼里,很明显。 不多时,三路人马就被反伏击了,炸死在半路。 “妈的!”听着三个方向传来的爆炸声,有了经验,都不用再去求证,青月尘立马就知道,他派出去的人员,死在了半路。 “师兄,还是等到天亮吧!天亮了要好对付些!到时候不管要不要兵分几路,都能更好的对付他们!”青月羽仿佛成了一个柔弱需要别人保护的弱女子。 “也只有这样了!”青月尘点头道。 可真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余良早就看出来他们被打得不敢走出主峰。 一开始安排三队人马到三处山峰的半山腰,余良还以为他们有能力能打到他们这个位置呢。 现在居然就这样就怕了! 既然怕了,那余良就要主动出手了! “来,火把点大一些,光明正大地推着投石车,往主峰方向前进。呼喊声喊大一点。”余良命令道。 这是他们打进了山门后,第一次主动发起进攻! 不过余良安排的这次行动,其实只是去吓吓他们,迫使他们所有人员全部退回到主峰山顶广场。 “余田,你安排一辆投石车,看见没那座挨着主峰那座山峰?去山顶,等他们都退回山顶后,朝他们发起攻击!” 两座山峰之间的距离也就一百米左右,山顶对山顶,有着一点仰角,也能把集束炸弹投到对面的山顶广场。 余田点头,马上和吴牛分配人员。 “杀呀!杀呀!” 做好了战斗部署,战士们举起火把,大喊着,向主峰位置发起了冲锋。 龟缩在主峰山脚的青云山弟子们听见响起的动静,当即抬头,看见大量的火把正朝着他们冲来。 从火把发出来的光亮中,他们看见了被一堆人推着的投石车。 他们主动冲锋了! 难道说他们还有很多的秘密武器吗? 两千多个青云山弟子开始躁动起来,本内心就惶惶不安,此时更加的恐惧了。 很多的人没有听从在场拥有指挥权利的青月尘与青月羽的命令,直接开始朝着青云峰山顶退去。 一边逃,一边差点把‘快跑呀’三个字喊出口来。 青月尘看见这个状况,咽了一口唾沫,喊道:“退回山顶!” 就这样,余良他们冲到半路的时候,所有的弟子们已经退到了半山腰。 由于一直都是在撤离,余田他们的动作也就没人看见了! 青云峰广场。 青日凌一直在关注着下面的状况,他通过一枚枚集束炸弹炸响发出来的动静,知道了青云山弟子处于弱势。 他的眉头就没有一刻是展开着的。 蕴含在他体内的压抑的气息,让边上的人都不敢离他太近。 这时,他也听见了山下传来的呼喊声音,他捏着广场边缘石栏的手一用力,直接把一块石块捏成了几块。 “山主,先回到大殿吧!” 有长老出声劝说,显然,他也听见了下面的声音,并做出了一定判断。 “山主!我觉得我们死守山顶位置,等到天亮,寻找反击的机会。” 一开始他们态度的有多么的不屑,此时他们的态度就有多么的凝重。 这场仗打成现在这个样子,直接打垮了他们所有人长年累月积蓄的傲气。 青日凌没有回答,他一直都在沉默着,不知在考虑着什么。 倘若有人离他近一点,就能听见他嘴里呢喃的一些话语:“先祖们,没想到青云山,在我晚年的时候,会经历如此的一个大劫!” 作为门主,他考虑的事情要更多一些。 不单单是该如何去打跑杀上门来的革命军,他还要考虑,打跑了革命军后,周边其他武道势力对他们青云山的态度。 要是让其他的武道势力知道了他们今晚的事情,就算打退了革命军!青云山也很有可能迎来灭顶之灾。 他们在等待灭掉其他武道门派的机会,其他的武道门派又何尝不是也在等待一个机会呢? “我愧对你们,几千年了,今天却在我的手里,被一群普通人打进了山门。” 他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一个急火攻心,他的喉咙传来了一口甜意。 他伸手捂嘴,再放下,指尖全都是鲜血。 青日凌本就年迈的面相瞬间又苍老了几分,仿佛即将病危垂死。 “山主!” “山主!” 边上看见这一幕的长老和门主,一下涌到青日凌身旁,把他的身体扶住。 一百多岁的老人了,出现这种状况,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万一在这个时候,青云门山主,以这种方式被活活气死,整个青云山的士气,必定又会被打击下去一大截。 恰恰此时,撤退的弟子,退回到了广场位置。 扶着青日凌的人员看见弟子们退回,不敢让他们看见山主的状态,急忙对身边人说道:“快!咱们先把山主扶回大殿!” 青日凌急火攻心只有一口气在撑着,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发出很大的喘气声音。 “告诉他们,让他们必须把这个革命军连根拔起!我不能愧对青云山的历代山主!” “山主,弟子知道!你放心!” “放心吧山主,天一亮就是那什么革命军的死期。你先不要牵挂了。” 弟子们不断的劝诫着青日凌,生怕他坚持不到明天早上。 余良的队伍在青云峰山脚停了下来。 再追上去,属于是硬碰硬,这对革命军来说会是一个劣势。 点燃大量的火把,所有人站在山脚尸体少的地方。 接下来就等余田他们到位,对山顶发起攻击了! 第一三九章 审判前 相比于此时青云山的紧张,在敬龙城这几天基本全都是欢声笑语。 打地主行动后,大量的人群齐聚在城内。 整个敬龙城管辖的村子有四十多个,人口一万余人,除去了老弱病残孕,几乎全都到了敬龙城内。 加上城内原住民,每天的人流量达到了两万多人次! 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士兵,没有了靠阶级施压的城主集团。 这些最底层,什么都没有的村民,在城内都很自由,让敬龙城前所未有的热闹。 热闹到,明明是寒冷的冬季,进到城内,都能感觉到很温暖。 因为嘈杂的声音赶走了冷清,大量的人流赶走了冷清,才让这份温暖具象化。 一些精明小摊贩,推着流动推车,在每一条街道进行叫卖。 而商家则是精确的洞察了主要的消费群体,所有的商品,都是物美价廉那种款式。 就比如布店这种的,把昂贵的布料基本都收了起来,摆上的全都是村民们有可能能消费得起的款式。 “真是没想到,今年年节,竟然是家里最安静!”有人感慨道。 “这样好啊!我最喜欢热闹了!”有人表现得很满意。 当然,他们的满意,离不开的,是城内,没有随着余良出征的治安队人员。 这段时间,治安队人员属于是敬龙城内最忙的人,没有之一。 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他们分成几个分队,轮流维护着敬龙城的治安。 这期间,出现了一些小偷小摸的迹象,有了治安队的存在,凡有告,必被捕。 治安队总部在这段时间也基本上是门可罗雀,处理着一些摩擦纠纷,误会,孩子走丢了之类的情况。 这样连续几天下来,所有在敬龙城的人,都知道了现在的敬龙城有一个治安队,以及治安队的总部能处理事情。 让他们养成了遇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直接去找治安队的习惯,不再是哭天喊地去找村长或威望高的人了。 年节的这天,城内人员到达了顶峰。 大家没有选择在自家度过他们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是因为所有的人都想看见今天对地主们的审判。 天亮后,他们就一直在等待着。 此时,大量的人群赶往城主府方向,走进那条他们以前没有资格进入的街道。 午饭后,巨大锣鼓声响起。 城主府内,一队治安队人员先跑了出来。 先跑出来的这部分人把聚集的人员分开,让出了一条五米多宽的道路。 他们打开了道路后。 第一个地主,被囚禁在木质的囚车上,被治安队人员推着出了城主府。 此地主披头散发,穿着一身单薄的,泛白的单衣。 他的手脚在囚车中都被束缚着,脑袋高于囚车车顶,戴着高高的白帽,胸前则挂着一块大大的木牌,木牌上写了地主的名讳。 地主李世仁! 他被推着走到大街后,后面另一架囚车跟上。 每一架囚车里面的地主,身上的装扮和脸上的表情都差不多一样,只有胸前牌子上的名字不同。 地主张大发! 地主刘财! 这些地主前段时间被抓回敬龙城后,就一直被关押在城主府内。 并且,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们没有得到任何食物,连水都没有喝一点。 最开始,他们还能说出一些求饶或者威胁的话,三天四天后,他们没了说话的力气,便蜷缩在被囚禁的地方,像一条死狗。 等到今天,他们被压到囚车上,大多都半死半活了。 “哐!哐!哐!” 在地主耳边敲响的铜锣声音,让其中的几个地主微微的睁开了一点眼睛。 刺眼的天光,照进这几个地主的眼睛,他们看见了一些人的轮廓。 其中有一个地主嘴里下意识的说着:“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把所有的钱财都上交给你们革命军。” 不对!怎么有光! 这名地主激发最后潜力,睁开了眼睛。 随后,他看见一排排的目光在看着他,目光中全是满满的杀意,嘴巴还在大喊着一些话语。 这是....? “狗日的张瘸子!” 他听见了叫喊的声音,下一刻,一大坨雪球,砸到了他的脸上。 囚车队伍很快,一直在敬龙城的街道游荡着,老百姓们跟在囚车的身边,不断的捡起地上的积雪砸向被囚车束缚的地主。 整个敬龙城都沸腾着,全是各种难听的叫骂声。 “杀千刀的李世仁!”胡刚那个激动呀,一直跟在李世仁的囚车旁边,一把一把抓着地上积雪,积雪没有了,就抓污泥,反正抓到什么就是什么,不断的招呼着虚弱的李世仁。 他的女儿也在身边,她脸上全都是泪水。 这个在囚车上的男人,对她造成了特别大的伤害,现在她看着李世仁的状况,心理上的伤害,终于稍微缓解了一些。 最后,囚车队伍绕了敬龙城一圈,来到屠宰街街口。 这一处街道特别的肮脏,满地都是长年累月形成的动物血痂。 人群汇聚到了这里后,林平安站在事先搭好的高台上。 “各位!安静一下!”他大喊了一声 队伍虽然停住了,但百姓们的发泄还是没有停下。 囚车停下来反倒让他们能更好地砸中目标,能更好地对着目标叫骂。 有的人直接冲到了囚车前,抓着囚车里面地主长发,各种拉扯。 现在的地主们,比从城主府出来的时候,又惨了好几倍。 他们从头到脚全都是各种污渍,脸上全是血迹,头顶是头发被拔掉后留下的血洞变成坑坑洼洼的光头。 好几个地主彻底死了。 但是,就算死了,他们也还是得接受审判! 林平安压下了嘈杂的声音,环视看了一眼爬在屋顶的,爬在树上的,各种方式围观的人群。 “各位,年节到了,今天过后,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为了迎接新的一年,这些肮脏的,恶心的东西,就让他们永远留在今年的最后一天,让他们成为过去式!” “现在!开始对地主们进行审判!” 第一四〇章 审判地主 第一个地主李世仁从囚车中被拉了出来。 治安队人员把他押到台子下方的空地上。 这一处空地,是这条街道,经常杀猪放血的地方,地面最为肮脏。 李世仁就这样神志不清地被按着跪在这个处位置。 押着他的治安队人员还专门扶正了他头上的高帽,抹去了他胸前牌子上的污渍,露出他的名字。 “李世仁,吉水村人,年龄三十五,兄弟一人,正妻一人,妾室三人,儿子两名,女子两名。” “以他这些血缘亲属,组成吉水村地主集团,常年欺凌吉水村村民,罪名如下:” 林平安拿出记录的文字资料,大声的阐述起李世仁的罪行。 “一、暴力征收土地,额外增加高额田租。李世仁长期豢养多名家丁奴仆,霸占村民自由开垦的荒地作为己用,并且在原敬龙城城主府制定的田租要求上,继续增加田租。让整个吉水村的村民苦不堪言,甚至收成不好的时候,年终收入完全不够缴纳高额的田租数量。” “二、高利贷剥削。对于收成少,收入少的村民,李世仁强迫村民借其钱财,并以驴打滚、金鸡上架、挖根子等方式计算利息,迫使村民偿还高额的利息,.....” “三、阶级压迫。李世仁认为他就是吉水村的皇帝,所有村民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动辄对村民施以殴打、鞭笞、拷打等酷刑,甚至强抢民女,绑架、杀害村民......” “.......” 林平安一条一条的将李世仁的罪行公之于众。 阐述完后,语气一顿,围观的人群顿时爆发出巨大的呼喊声:“杀死他!杀死他!” 胡刚的声音最大,吉水村的其他村民声音次之。 一座城,一群人,此时就只有一个声音在山呼海啸。 “杀死他!” 可见所有的村民对这些地主,是有多么的愤怒。 “好!”林平安再次伸手,压下咆哮的声音,做出最后的终结:“李世仁,作恶多端,剥削无数,种种罪行,罄竹难书。现对其砍头,以示警戒,望后来人切勿再有做村霸地主的想法。” “行刑!” 压着他的治安队人员将翻着白眼的李世仁又用力一压,走出来一名抱着大砍刀的刽子手。 这名刽子手本是在敬龙城守卫军中执行军法的刽子手之一,虽然没有砍过多少次人头,但好在有过一两次,有着一些经验,所以不那么紧张。 他走到李世仁侧面,喝了一口高度的烧酒给自己壮壮胆,随后再高举砍刀,用力挥下。 干净利落! 血一下就泼在路面上,十分的显眼。 李世仁头顶的白帽脱离,人头直接滚到了大路上。 人群中不敢看这么血腥画面的撇过了脑袋。 怕小孩有心理阴影的家长,用力捂住小孩的眼睛。 而专门想看见这一幕的人,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李世仁的人头翻滚了一两米! 人群立马又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叫好声:“好!” “好!砍得好!” 所有围观的人员,每个人的脸上都起了红温。 这一刀,着实是让他们太激动了,仿佛是斩开了他们内心憋了好几年的那股窝囊气,刺破了他们积攒了一辈又一辈的终极怒气。 他们都知道,滚落的人头,代表着他们被地主压迫的日子,从今天开始正式结束。 这还是第一个地主李世仁,林平安紧接着又开始审判下一个地主。 每一个地主所犯的罪行都基本上都差不多,林平安很多的言语大多都是重复的。 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没有降低群众们的热情。 他们就乐意看见,这些地主一个个被砍掉脑袋。 除了第一个地主李世仁,后面的地主,每五个人被审判完了后,再押到旁边,跪成一排。 然后,五名刽子手同时行刑。 这期间,有的地主还有意识,在被审判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大小便失禁。并努力地挤出能量,竭力的出声,在喊:“我错了!我错了!” 也有的地主,在审判前就被吓死掉了,押到行刑的地方,整个身体早已软绵绵了。 但即便这样,还是没有逃过身首分离的结局。 斩的不是地主这个人,革命军要斩的是地主这个阶级。 最后所有的地主,在这一场审判中被杀得一干二净。 治安队人员拉着尸体前往城外进行焚烧。 审判大会到此结束! 城内的人,还是没有离开。 地主杀了,可是年节还没有过完。 敬龙城这一刻成为了一个大家庭,在举行着年节的庆祝。 林平安专门安排了治安队准备很多的食物,一车一车地推到了街道上。 有一个酒楼出来带头,觉得反正这个月的商税不用交了,他把这笔钱用来免费给敬龙城的群众安排伙食。 于是,他的酒楼门口,也开始免费给群众发放食物。 有了一个酒楼带头,另外的酒楼也开始效仿。 除了秀花酒楼,所有的酒楼都这样做了起来。 当然,不全是免费在送,酒楼还是正常接客的,只是进到了里面才收钱罢了。 不止是酒楼这个行业,很多行业都差不多。 并且,为了有噱头,还有人专门取了一些名号。 比如酒楼里,有套餐就叫《地主一家》,全是猪肉,类似种种。 一些个戏班,说书先生,直接把摊子摆在了街道上,为敬龙城的热闹再添上一把火。 戏班紧急排练了新的内容,以诙谐的形式演绎了革命军打进地主家里的场景。展现出革命军、地主、村民等等各种角色各不相同的演绎形象,让围观的群众,既觉得欢笑,有时也会落泪。 说书先生则直接以革命军为主角,讲述了从革命军进到敬龙城,到打掉地主。 语言的技术让讲述的内容跌宕起伏,而描述又将革命军夸张化,甚至直接把革命军描述成了天神下凡的样子。可能这就是革命军在他心中的形象吧! 这个年节,敬龙城无比喧哗,灯火通明! 到了晚上零点,林平安拿着一串红辣椒一样的东西,带来城主府前。 这是余良走之前,在制造铁壳雷之余,专门造出来的一串鞭炮。 林平安听着此时都还有的,从各处传来的喧闹声,又遥看了一眼青云山的那个方向。 他微微一笑,用香点燃了这串鞭炮。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第一四一章 打到主峰 青云山。 余田带领着人员跑到了山顶,整整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群山上有一些外门弟子,一两百名左右。 余田带的人,也差不多有一百多人。 不过真实作战取得胜利的关键靠的不完全是人数,不是绝对一对一,一换一。 这些外门弟子们,早就听见了山脚传来的声音,他们鬼鬼祟祟地派人下山进行查看,查看的人员看见一些场景,马上回来告诉了山上之人,山脚的惨状。 每个外门弟子的内心早就被恐惧占据了。 余田上山后遭遇到他们,他都做好了死战的打算。 一波弓箭后,这群青云山的弟子居然直接全部跪地求饶。 “好汉饶命!大人饶命!” 求饶的声音接连起伏。 外门弟子没有一个人有战斗意志。 原因很简单,他们平时作为追赶目标,作为崇拜目标的师叔师伯,现在正一堆堆的摆在山脚下呢。 他们都败了,这些人又怎么可能认为自己能赢呢? “所有人,双手抱头!” 余田见状,马上把他们分成几波,赶进广场周围的不同房间。 这又耽误了小半个小时的时间。 也就是外门弟子没有过多的反抗,不然耽误的时间可能更长,甚至可能直接失败。 余田不敢有过多的休息,马上开始安排人进行下一步动作。 余良交代过,到位后,立刻就要对主峰发起攻击,所以在针对这群外门弟子的时候,治安队有一部分人已经在组装投石车了。 而且,余田在生起死战的想法的时候;还生起了一个想法:哪怕是死,也要朝对面山顶扔几个集束炸弹才能死! 此时,投石车已经组装完毕。 对准方向,做好计算,放上集束炸弹,一些准备就绪。 “放!”余田大喊了一声。 青云峰山顶! 所有的弟子都退回到了广场。 天刚黑下的时候,他们也同样聚集在这里,那时候还显得十分的拥挤呢。 此时却显得有些空松! 也是,毕竟一开始有三四千人,此时只剩下了两千多人,不得不这么空松。 而这剩下的这一两千人,每个人都是面如死灰,他们现在急需一个强大的人站出来,冲下山,杀掉几个革命军人员,来重新建立信心。 最好是山主这样的,既强大,平时又极具威严的人物。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所谓的山主,此时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青日凌在大殿中,一阵接着一阵的咳嗽,每一声咳嗽都会从嘴里咳出来一些血沫。 这副模样了,几位门主,长老,哪还敢让弟子们看见山主青日凌此时的状况啊? “师尊!”青月羽和青月尘走进大殿,刚刚出声,立马被青日凌身边的长老用手势示意噤声。 两人随即看见青日凌的状况,立马委身向前。 于是,本来还在外面指挥的两个门主级别的长辈也回到了大殿。 这样一来,外面的弟子彻底成了一团散沙。 他们下山下不得,大殿不准进! 相当于,被困在了这个广场上。 每个人都显得很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要干嘛。 对于他们面前,案桌上的菜肴酒水,此时全然生不出任何滋味。 “要不要去问问门主和山主!一直等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呀!” 终于,过了一段时间后,有的弟子开始急了。 “可能是打算等到天亮吧,你们看,下面的贼人也不敢上来,不是吗?”说这话的,可能是门主长老等重要人物的子女,内心也很急,却没有表现出来,“天亮了,才对我们有利!” 一个认着急可能怨声不大,又等了一阵时间,听着革命军在山下的欢呼声,一波接着一波。 大多数人都开始着急了。 “马上就要天亮了,怎么还没有一个人出来部署一下啊?” “天亮后我们该干嘛啊?怎么去干啊?山主呢?门主呢?” 大量的怨声响起,让广场开始出现动乱。 他们骚动的声音,山脚下时不时响起的呼喊声音,导致几乎弟子都没有关注到,隔壁山峰的广场。 其实以主峰的地理位置,专门去注意的话,是能看得清楚余田们的动作的。 “山主!山主!” 有人大喊了起来,这种如同等待死亡的滋味特别的不好受,让他们内心对长辈的尊卑观念都降低了很多,使得他们都敢直接对着大殿叫嚣‘山主’两字了。 青云山几个重要人物在安排上确实做得不到位。 不管是胜仗还是败仗,他们完全忘了门下的弟子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随时都能被他们一言一行就能支配的弟子。 “真是反了天了!”听着外面的声音,坐在椅子上的青月尘起身,哐的一声打开房门:“都在吵什么?是山下的反贼打上来了吗?” 一下声音安静了很多,一个门主的威严,压迫少了很多,但余威还是在的。 只是除了最害怕的神拳门弟子,其他山头的弟子,对青月尘展现出来的威严,承受力要强一些罢了。 有弟子当即就问了出来:“师伯!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就一直这样等吗?” “我们正在商量此事!”青月尘趾高气扬的说道,很恼怒。 他们一直在大殿内讨论该如何去对付革命军。 除了‘等’,他们也想能先取得一场胜利,哪怕只是一名革命军人员都行。 又有弟子正欲发问,却听见一声‘放!’的声音。 这个‘放’字,他们可太熟悉了。 瞬间,整个山头无比慌乱,全都不敢抬头去看,他们直接爬在地上,爬在案桌下。 有人还为了争抢一个案桌在大大出手。 打开大殿大门的青月尘听见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后退一步,紧紧的关上大门,并抬起手臂粗的门栓要把大门锁住。 “怎么回事?” “咋了,师兄。” 大殿内的重要人物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但见青月尘这个情况,立马站了起来,询问道。 青月尘一边紧锁大门,一边回应着:“打上来了,他们打上来了!” 此话一出,青月尘的几个同辈师兄弟,瞬间先前两步,不是去应战,而是帮助青月尘拴门。 外面传来门下弟子的敲门声,和‘开门呀,师伯。’的喊叫声。 他们全都视若无睹! 外面,集束炸弹抛到了半空,还未炸开,广场上就先成了一片狼藉。 各种酒水,菜肴被掀翻得到处都是。 ‘砰!’ 空中爆炸,外壳分离,铁壳雷抛洒。 第一四二章 撤回关卡 ‘砰!’“砰!”“砰!” 这一枚集束炸弹包含的铁壳雷引发的爆炸,比在山脚时要好看多了。 爆炸溅起的不再只是血雾和泥土,这里有大量的菜肴,有大量的酒水和案桌,溅起来的东西更多元了一些。 唯一不变的,就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和哭喊声。 现在处于山顶广场的青云山弟子密集程度,比在山脚时还要密集。 虽然有着一些案桌之类的杂物遮挡,但奈何集束炸弹一枚接着一枚,不断的炸起各种物品的粉末,不断的让各种姿势躲藏的弟子倒下。 大殿内,重要人物们透过门缝或窗缝,看见了外面的场景,彻底呆了! 他们这些重要人物,除了青月尘和青月羽,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这样的场景。 于是,大殿内的人也变得心如死灰了。 大殿也被钢珠和铁渣溅射到,好在没有对里面的人造成伤害。一位长老颓废的坐到椅子上,满脸的沮丧神色。 “完了!” 他的整个心都凉了! “外面,怎么....” 青日凌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站起来看看外面的情况。 青月羽直接把他按了回去。 她和青月尘两人知道集束炸弹的威力,心早就凉了,所以他们没有屋内其他人表现得那么夸张。 还有注意力关注山主青日凌。 “师尊!你先调整自己的状态,外面的事情,先不要理会!” 余田一共带上山顶十枚集束炸弹,几乎拿走了剩下数量的三分之一。 十枚集束炸弹以后,停了下来。 山脚下! 余良听着爆炸声暂时停了下来,望向上山的道路,命令道:“治安队人员返回关卡位置!并告诉李大喜屯长,安排人员在山门接应我们,以火把摇动为信号。” 命令完治安队人员,余良又朝革命军战士命令道。 “革命军人员跟我上山。都跟在我的后面,注意观察道路两边的情况,发现危险,立马做出警示。” 余良带头,主动朝着山上跑去。 虽然集束炸弹会造成特别大的损伤,但毕竟人是能够活动的,不可能就站在那里等着炸弹去炸他们。 人这么多,肯定有能逃掉的! 正如余良所料,广场上,真正丧失战斗力的人员,只有半数左右。 另外的一部分,或用同门的尸体作为掩护,或在炸弹到来之时躲进了一些建筑物内部,又或者沿着上山的路下山了一段距离。 除了前面几颗集束炸弹炸死了很多的人,后面几颗集束炸弹造成减员并没有多大。 而现在革命军所剩的集束炸弹不多了!只有二十余枚。 就算全部扔完,也不可能炸死全部的青云山弟子,该到了撤退的时候了。 余良此次上山,是为了掩护余田他们下山! 不管对方还有没有那个胆气对他们发起进攻,余良都不得不防! 他们这一次只会跑到半山腰,看见一个下山的人,朝他们扔一颗铁壳雷。 确保下山的青云山弟子,会持续面临危险。 “撤!撤!” 集束炸弹用光,余田安排人员进行撤退。 上山用了一个小时,正儿八经战斗也用了一个小时,其中还有一半的时间在对付囤积在山上的外门弟子。但有组织有纪律的撤退就要不了这么长时间,只需要半个小时不到。 他们撤到山脚,被余良安排返回的治安队人员刚好与他们汇合。 一群人,再将余良交待的命令传达到李大喜屯长那里。 李大喜安排随即也安排人员撤退! 于是,打进青云山的大部分人员,一窝蜂的,在短时间内,直接撤出了青云山。 只有余田、李大喜等十几名战士,守着一架投石车和两枚集束炸弹,在等待着余良撤回! 余田举起一个火把,朝着主峰的方向疯狂摇动! 在半山腰伏击的余良看见了信号,马上发出命令。 “所有人员,撤退!” 他独自一人进行断后,有两名不放心非要和他一起的人,也被余良强制命令先走一步。 不过,此时的青云山弟子,只剩下了一千来名,全分散在青云峰山顶广场的各个建筑物内,完全集结能力,更没有战斗的勇气。 着让余良一路撤退都很顺利,节约了准备用来给他断后的两枚集束炸弹。 最后所有的人都安全撤出了青云山,并沿着既定路线,取走插在雪地中指引路线的红色旗子,返回到关卡位置。 此时,天亮了! 一什、二什、前往另外出口伏击的战士们也全员安全回归! 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伤痕。 确实有青云山弟子从他们那两处位置逃跑。 不过‘星’字辈的弟子占少数,大多是一些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在摸黑的情况下出了青云山范围,因为险峻的地势,让他们自身在非战斗的情况下,先就受了很大的伤害。 一什二什的战士们,轻轻松松的就把他们给解决掉了。 而身上的伤,则是几名‘星’字辈的青云山弟子造成的。 他们不比外门弟子,能对革命军战士造成一点压力。 但最终都在严密的配合下,也还是被解决了。 “天亮了,或许他们的底气又要开始足起来了。” 余良看着青云山方向,进行战场局势分析。 “但这地雷阵,够他们吃上一壶!” “余田,现在剩下的铁壳雷还够用,你马上带人去另外两个出口也布置一些地雷!” “万一,遇见有大批敌人,就放弃这个任务,直接返回!” 由于火药有限,拢共只生产了不到三千枚铁壳雷,且大部分都被塞进了集束炸弹中。 一开始,余良还以为不是很够用。 但现在,他看了一眼带回来的物资,剩下还有三分之一的数量,便马上安排余田去另外的出口也埋一些地雷。 打算给现在的青云山,营造一个四面楚歌的境况。 让他们彻底丧失对战勇气。 “剩下的人,分批次进行休息。” “吴牛,安排人员,架两架投石车,装在明显的位置,明显到青云山的人出了山门就能看见!” 他们还没有撤回敬龙城的打算! 因为青云山不比得其他城池的普通军队,要是等他们缓过了气来,组成一支很小的队伍,也会对革命军造成很大的威胁! 青云山广场,半天没有听见动静,又看见外面天光大亮,躲在一些隐蔽位置的弟子开始慢慢的走向广场位置。 大殿的大门也打开了! 青日凌颤巍巍走向大门,闻着外面涌进来的刺鼻的火药味。 他的目光看向了广场。 第一四三章 青云山总结 青日凌的目光看向广场。 那是一片的狼藉,以及满地的尸体。 而站着的,是从各个地方小心翼翼聚集到广场,趁着天亮四处张望,逃过一劫的弟子。 这样的场景能够出现在青云门? 这样的场景能够出现在青云峰? 青日凌感到一阵极强的眩晕感! 他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在旋转! “噗!” 他直直向着后面倒去,嘴里喷出一团血雾。 “师尊!” “师尊!” “山主!” 这一幕,不止是门主长老等重要人物,还有出现在广场的‘星’之辈的弟子们,广场上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倒下的青日凌被眼疾手快的青月尘抱住,没让他的头砸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 “师尊!师尊!” 青日凌满脸都是血雾敷面形成的血水,眼睛紧闭着,已是陷入晕厥! “快!快把山主抬进去!”长老大喊着。 广场上,看见这一幕的青云山弟子,与最近的同门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发出任何语言,却都相互知道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离开青云山吗? 这就是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询问。 到处都有目光在交汇,其中有一人,突然脖子一偏。 此人算是做出了一个回应。 他这一偏,于是,十几个人开始朝着他靠近。 “你们干什么?”有不理解的弟子出声询问。 没有人回答,这些弟子汇聚在一起后,立马就有人直奔了主题,小声说道:“门主们肯定还要对付革命军,我们去看看狂刀峰那边能不能离开!” “黑羽崖那边也有一条路!” 快速的交换了信息,这群人没有丝毫犹豫,就要离开广场! “站住!” 他们的步伐被一道威严的声音呵斥住。 “你们这是要离开吗?青云门培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在这危难时刻,这就是你们回报青云门的方式吗?” 逃离的人群面色巨变,仓惶回头。 “噗!” 青月尘以极快的速度,冲到领头之人背后,朝着他的后背就是一拳。 那人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转身双手交叉抵挡住拳头,但拳头裹胁的力道,还是让他喷出了一大口血。 “正值用人之际,这一拳,算是给你的警告!” 没打死,青月尘很失望。 不过不能再继续动手了。 这一拳是在体现他的威望,是在警告其他人。 再继续追击的话,可能就会引起反抗了! 武道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后,便会很难再提升。 哪怕青月尘贵为青云山‘月’字辈的长辈,但在武道方面,也就比‘星’字辈的弟子们,厉害了那么一点点。 并且这厉害的一点,还是强在岁数优势形成的心境、心性,以及招式运用等,通过时间硬生生形成的优势。 但在身体方面,因为年岁增长,强壮程度,恐怕还不如在场的一些弟子。 也就是说,哪怕现在青月尘非要和其中一个‘星’字辈的弟子进行战斗。 只会有两种结果。 第一种就是,青月尘只需一两招,就打败了‘星’字辈的弟子。 第二种就是,青月尘一直没有打败‘星’字辈的弟子,反而最终让‘星’字辈的弟子拖败。 战鹰熬鹰! 青月尘白了一眼捂着胸口的弟子,再环视了一圈其余人。 “所有人,全部都给我出来!” 他吼了一嗓子,气势比昨天晚上雄壮多了! 确实,天亮后,他有了很大的勇气。 并且他已经自我忘却了昨天在众弟子面前丢的脸。 他是一个被绑在青云山这艘船上的人物。 其余弟子逃走了,回到家族,避开革命军,是有机会过一个正常人生活的。 但他不行,他是青云山的一个门主,离开了青云山,避开了革命军,也会被其余的武道门派找麻烦。 以他在青云山的地位,没有一个武道门派的中高层不认识他! 而在武道门派之间,除了制衡,就是打打杀杀,他必死无疑。 所以,哪怕此时青日凌晕厥,没了最关键的人物,他们这些次重要人物也得顶上来,保住青云山。 “全都给我出来!现在天亮了,你们还在怕什么?” 经过他连续吼的两声,陆陆续续地,从广场建筑物中走出来一些弟子。 除了受伤严重的,现在还有战斗力的,能有一千多人。 “所有人,找自己的门主,等待安排。” 不止是青月尘,其余的门主和长老也终于站了出来。 很奇怪,敌军撤退了,他们知道团结了,知道指挥了。 可能是再不站出来,青云山会彻底玩完吧! 都还不知道革命军正在青云山外的关卡处。 在青云山的范围内,他们没再看见革命军的身影,下意识地认为革命军是撤回了敬龙城。 也就是说,现在集结队伍,打算的是前往敬龙城,直奔革命军总部。 “天亮了,能看见他们什么时候投放那杀伤力强的东西!再和他们战斗的话,对我们造成的威胁就不是很大了,很有可能速战速决。” “要是能召唤回两支黑羽鹰,就更好解决了。” 汇集的弟子在他们这群人的余威下,暂时安定了下来。 青日凌也有专门的人员在救治,其余人便开始探讨接下来的行动。 但青云山毕竟不是军队,从来没有从战术层面去考虑他们昨夜的失败,皆是把造成当下这种状况的原因,归咎于革命军突然出现秘密武器。 由这个想法,觉得革命军的撤退,是因为白天他们能看见投石车进行攻击的时间。 “憋屈了一晚上,死这么多人,妈的,必须把他们连根拔起。” “但必须要快!以现在青云山的样子,要是让天雷堡的人知道了。凶多吉少啊!” 这是他们除了革命军面临的另外一个难题,革命军的出现,打破了他们两个武道门派之间的平衡,弱势的一方,直接会面临灭门的危险。 毕竟天雷堡是有实打实的能力与青云山进行正面战斗的。 “只要天雷堡现在还没有得到消息,等我们剿灭了革命军,收缴了他们那会爆炸的玩意,可以转身用那东西来对付天雷堡的人。” “这一次危机说不定能度过去!” “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归拢人员,早点出山。” 第一四四章 走进雷区 青云山广场,除了大量的‘星’字辈人员以外,也有大量的外门弟子赶来主峰集合。 除了绕路逃离时被一什二什革命战士解决的,以及被余田打得现在都还不敢出来的,基本其余山头的外门弟子都全涌向了主峰青云峰。 昨天他们没有资格参加主峰的年节晚宴,让他们逃过了一劫,也让余良节省了多枚集束炸弹。 现在,他们鬼鬼祟祟地探头,看见师伯师叔们颓废的样子,一个个的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当然,这些人全都只有十几岁,正儿八经的战斗也用不上他们,青月尘看见后,也只是安排他们处理现在青云山的狼藉。 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十几岁的外门弟子,现在变成了青云山的未来。 大量的‘星’字辈弟子死亡,后继这些苗子要是再损失的话,青云山比起其他武道门派,相当于是直接断了两代了,想快速地生成以往的影响力,就肯定不可能了。 这时,呼喊黑羽鹰的弟子垂头丧气地回来。 吹了半天口哨,嫩是没有一只黑羽鹰回来。 “师伯,黑羽崖,被烧干净了!多半那些黑羽鹰不会回来了!”有躲在黑羽崖不远山头的外门弟子汇报道。 昨夜的大战一触即发,根本没人有机会去营救大火中的黑羽鹰,白白造成了青云山这一大战力损失。 青月尘见此状况,无奈地摇头。 “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青月尘成为了此次出征队伍的领头,青月羽由于弟子差不多死光了,只得留守青云门,顺便照顾晕厥的青日凌。 于是,汇集的弟子,浩浩荡荡地踩着地上同门的血迹,朝着山门出发。 革命军! 撤回到关卡位置已三个多小时时间。 治安队保障人员,都开始准备中午的午饭。 组装的投石车很明显,并且还在上面插上两杆红旗,生怕青云山的人看不见。 余良一直在注意青云山的动静,听见了青云山内部有声音传来。 “准备战斗!”他命令道。 他不是怕青云山的人会打到他们面前,现在能马上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只有黑羽鹰。 不管现在还有没有黑羽鹰,他都不得不防! 青月尘带队,来到山门,只是一遥望,就看见了飘扬的红旗。 太明显了! 他一伸手,前进的队伍停步。 “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有安排两个弟子先去侦查。 青云山不像军队,有严格的编制,所派的人员也只是青月尘第一眼看见的人。 不是去送死,两名弟子还是很乐意的。 他们来到山门外,站在石碑上,看见了关卡处的具体的情况,立马转身回去汇报。 很险,再走两步,这两人就要走到埋地雷的范围。 “门主!那些革命军还没有走!”汇报的时候,两人都慌急了。 什么! 青月尘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打算的是杀向敬龙城,却没想到才刚刚走出山门,这个计划就宣布落空。 他转身看向其余几位门主,示意他们向前,商量怎么应对这个突发情况。 侦查的两人继续汇报道:“还架着投石车!现在看见的两支红旗就是绑着投石车的。” 听完汇报,边上另外的门主紧接问道:“那秘密武器呢?放在投石车上了吗?” 他太想听见革命军的秘密武器已经用完了这句话了! 可这位门主悬着的心,只有一直这样悬着了。 “没...没..看清。我怕..他们看见我了!” 投石车给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仿佛成了他们的梦魇。 明明能判断出来,只要看着投石车发射,他们是能马上进行躲避的。 “月尘师兄,现在怎么办?”门主问向青月尘,现在的青云山总指挥。 青月尘扶额揉着太阳穴。 不一会,他说道:“就算打到敬龙城,我们早晚也还得面对这玩意。” “要是现在堵我们的就是昨晚的那些革命军,不是专门留几个人来误导我们的话。” “这对我们来说,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他强行从得到的情报中分析出一个益端,“只要他们没有在敬龙城,他们带来的那玩意就有限!” “只要把他们的那玩意消耗完,我们在这里就能把革命军的主力解决掉!再去敬龙城面对的压力就会少很多。” 似乎和昨晚分析的一些情况差不多,其余门主听完后都点着头。 “月林师弟,你从你们天腿峰选几名弟子先去打头阵。毕竟天腿峰的身手要敏捷很多,看见投石车有动静,能立马撤回来。” 天腿峰门主点了点头,回头挑选了六七名弟子。 这六七名弟子,提着心吊着胆被逼迫成了前锋。 他们走到了大石碑位置,负责放哨的战士发现了他们,马上把情况汇报给了余良。 余良淡淡的一笑。 “果然只有六七名!” 他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情况。 之所以把投石车搞得这么明显,就是为了让青云山的弟子们不敢一窝蜂地前进。 毕竟雷区的地雷有限,要是一窝蜂,不怕死般地前进的话,说不定还真能让他们冲到关卡位置。 敌方畏惧集束炸弹,余良也想节约集束炸弹留到下一步行动。 于是他先通过投石车威胁,让敌方不得不分批次前进,进到了雷区,炸死一波人,便会给后续的人心理上增加压力,更加让他们不敢出山。 并且一直要这样进行下去,时间越久越好,等待一个消息传回余良这里。 现在,一架投石车,即便只是一个摆设,做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让余良的这个计划得以进行。 前锋部队,走进了雷区里面。 他们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飘扬着红旗的投石车,突然,其中一人只觉得脚下一矮。 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见陷入雪地中的右脚! 滋滋滋... 这声音太熟悉了! 他的脸色发生巨变! 边上的同伴好奇地看他为什么不走了。 爆炸声就响了起来! “砰!” 他踩到的是一处踏雷,牵引了两枚铁壳雷。 就算他们天腿峰的步伐再快,也快不过爆炸溅飞的钢珠和铁片。 瞬间,挨在一起的几人,立马就扑在了地上。 第一四五章 青月尘的想法 所幸的是,单是两颗铁壳雷埋在土里爆炸后的威力,不是特别的大。不像集束炸弹,爆炸后有密集碎片,能快速的收割有生目标。 踩到地雷的这几人,每个人都被碎片击中,但还是有两人没有完全死去。 他们捂着伤口爬回山门处! 山门处,青云山的弟子,听见地雷炸响的同时,所有人都是统一的被吓得一震。 为什么啊? 这一声爆炸让他们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不知道铁壳雷的爆炸原理,不明白怎么路上会无缘无故的发生爆炸。 “这....这....” 青月尘指着爆炸的位置,舌头仿佛在打结。 这时,青云山常年积累的傲慢,带给他们的弊病,又展现出来了一个。 那就是明明昨晚对他们造成大量伤害的铁壳雷,这么有威胁,他们却没有去研究。 只要细心一点,是可以在尸体堆中,找出一些哑雷的。 找出一两个哑雷,分解开,再进行分析。 就算分析不出爆炸的原理,也起码能够知道怎样才能爆炸! 但现实是,在这枚地雷没有爆炸前,他们的判断是,这爆炸的东西要点火才能爆炸。 可现在也没人点火啊! 怎么就爆了呢? “救我....救我..门主!”爬回来的两名弟子,抱住他们师尊青月林的脚脖。 雪地中,他们爬行的痕迹,异常的明显,就在青云山弟子们正前方,血红、刺眼。 “来人!把他们抬到后面去!” 青月林安排人员把两名弟子抬开,表情明显对他们没了信心。 现在的医疗手段,没有酒精消毒,就算把体内带着火药,涂有毒粉的铁片取了出来,感染之下,这两人也难以活命。 “怎么办,师兄!” 门主们又开始问青月尘。 “还能怎么办?难道这样就被堵在山里不出去吗?” 青月尘有些恼怒,马上继续安排道:“再派几个人,注意脚下。” “他们多半不会投放那秘密武器。不用去看那架投石车。” 他看着青月林还没有行动,语调又高了一点:“快安排人呀!” 在弟子面前,被别人呵斥,就算呵斥的人是自己的师兄,也相当于是直接打脸。 但此时的青月林确实拿不出什么主意,有些埋怨,没有表现,转身又从自己弟子中挑选人员。 青月尘还在继续安排:“月成师弟,你安排一点人,从另外的出口出去,绕到他们身后,对他们进行攻击。” 兵分几路嘛,也是他昨夜想过的。 看见又有人小心翼翼的出现在雷区,余良心安定了一些。 “休整的人,差不多了!”他对李大风说到。 李大风屯长吹响竹哨。 裹着厚衣服睡觉的战士和治安队人员醒来,马上按队列集合。 在青云山弟子只注意脚下,却没注意到边上的鱼线,造成拌雷爆炸的爆炸声中,余良对着队列,命令道:“三什、四什战士。” 此两什什长,立马认真起来。 “你们等下去将布置地雷的战士和余田参将换回来。\" 余田带去的人员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那就证明他们要么是守住了另外两个出口,要么就是全体阵亡了。 一直都没有远处的爆炸声传来,不难判断,他们是守住了。 这么长时间,该换他们回来休息一下了! “吴牛,你们治安队。” 轮到吴牛认真起来。 “你们治安队,只留下一百人!物资方面,只留下三分之一的铁壳雷,以及四枚集束炸弹。其余人员带上非留下的物资回到迈石村。并且所有的物资保持在马车上。人员注意休息,马匹注意喂食。等待随时出发的命令。” 吴牛立马答道:“是!” “留在这里的人员,做好长期在此鏖战的准备。” “接下来的战斗形式,将会分为白天和晚上,白天随时准备发射集束炸弹,晚上摸进雷区安装地雷!” 因为没有下雪,还能看见雪地上旗子插过的印记,革命军是有能力再进入雷区的。 李大风作为战士代表,严肃的回应:“是!” “开始行动!” 安排完了任务,余良专门找来三什长林正业,在他们出发去换防之前,专门又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 “如果。另外两个出口有人员出来,在保障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抓一个活口;然后带到我这里来,我有话要问他。” 如今这个样子,青云山和革命军两方必将处于相互牵制的状态,有铁壳雷的情况下,青云山的弟子很难出来,没有铁壳雷,则革命军很难抗衡。 而要摆脱这个牵制状态,就必须要有一个第三方势力加入。 但有能力作为第三方势力的,必须得是一个和青云山一样的武道门派。 余良带领队伍到青云山的同时,就安排了陈学文前往不属于青云山势力管辖的凤和城,去寻找掌控着凤和城的武道势力,并找到门派地点。 但陈学文毕竟是一个普通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接触不到城主集团以及武道门派。 短时间内,很难得到余良需要的消息。 他不一定在余良这面铁壳雷耗尽之前,把这个消息带回来。 现在,余良发现了一个快速得到这个消息的可能。 从武道门派的口中去得知另一个武道门派是最快的。 而原来以为所有的人都像星月一样强大,不敢有活捉的想法。 昨夜战斗时,他发现有一些人并不是像星月一样,拥有强大的战斗力,才衍生出了这个想法。 林正业点头,牢牢的把这个任务记在心中。 青云山山门,第二波人员刚走进雷区没多远就被炸死和炸伤。 “妈的!” 青月尘急了,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前冲,把沿途的陷阱都触发,这样后面的人就没有危险了。 可是派出去的这个人肯定会死,他暂时没有敢说出来。 毕竟现在连打前锋都没人很愿意,明着派去送死,又怎能叫得动人? 先等其他两个出口位置的消息传回来,没有成功的话,再考虑怎么说服人执行这个行动吧! 第一四六章 如何死 可是,青月尘一直等到了下午。 也没有听见革命军后方传来什么动静,反倒是听见了他们青云山的后方传来爆炸的声音! 一下,他就明白了过来。 另外的出口也被革命军给堵住了,想通过其他渠道绕到革命军的身后,很难办到。 于是,他不得不用他想到的,那个大胆的想法了! 他不知如何开口,只有把这个重任交给他的师弟青月林。 “月林师弟,你挑选几名弟子,分成几波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对面贼人面前。” 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贼人面前? 你说冲到就能冲到呢? 要冲到早冲到了。 看见青月林一脸的问号,青月尘干脆直接明说了:“哎!月林师弟,就是安排你们天腿峰的人。去把那些陷阱都触发掉,蹚出一条路出来,这样我们后续的人就能通过了!” “你的意思是,明着让他们去送死?” 前面两波迫于无奈被他们这些门主安排着去打前锋的人失败后,剩下的弟子们每人都很抗拒。 一直都是他们青云山的人在死,革命军的人一个都没用碰着,对于他们来说,心态早就崩了! 而现在还明着说让他们去送死? 那怎么会干! 青月林支吾起来:“师兄..我....” 他没那个能力能说服自己的弟子。 不想也不愿! 此时,青月林心中的怨气,比起刚才又更盛了一些。 刚才呵斥他,本就让他有了一点不爽;现在又来使唤他,还要继续在自己弟子中挑选送死之人。 换谁,谁都不爽! 其他山峰的人就不行吗?虽然我天腿峰的人更敏捷一些,但其他山峰的人也不差到哪去呀! 就一直选我天腿峰的人,当我天腿峰好欺负呢? 他甚至想直接反问一句:“你怎么不派你铁拳门的人?” 支吾了一阵,青月林索性直接来了一句:“我安排不了,要让他们去送死,师兄你还是亲自去说吧!” “我....”青月尘一句话卡在了嗓子眼,心想:现在我要是能安排得了人,还找你呀? 看着青月林拂袖转身的背影,青月尘的目光阴狠,很快又收敛起来。 看来这样强硬地安排人,行不通了! 那就只有慢慢劝说了。 “铁拳门,狂刀峰的人留在这里,其余人先回去休息!随时准备汇集。” 出!暂时是出不去! 但一大群人一直聚在山门,也不是办法! 于是,青月尘便安排多余的人员回去修整,留下少部分人把守山门。 而他自己,则默默地在观察,看能说服哪几个人来执行他那个大胆的计划。 关卡处! 三什四什人员前往换防后,余田回到了关卡位置。 也是恰巧,青月尘安排的人员,刚好想从他守的出口出来,被他们用铁壳雷解决掉。 其中,有一位弟子,侥幸活了下来! 林正业才刚到位置,直接就完成了余良交待的任务。 他马上告知了余田,队长余良给他安排的任务。 于是余田决定,就把他们俘获的这名重伤的青云山弟子带回关卡。 他是很忌惮青云山的弟子的。 所以即便是这名弟子受伤非常的严重,余田还是命人先把他打晕,然后用布条把他捆了一层又一层,几乎捆成了一个木乃伊。 并且,在押回关卡的途中,余田亲力亲为,亲自押送着此人,手里紧握着铁壳雷,随时都能拉燃引信。 余良看见余田带回此人,马上来到关卡后方,隐蔽的位置。 “用水浇醒他!” 一盆冰凉的雪化水泼在束缚弟子脸上。 弟子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他们青云山弟子的穿着,看着他的面孔,也没有一个是他熟识的面孔。 “这是...?” 可能是因为有晕厥的经历,导致他苏醒后,暂时忘却了战争的事情,在他发出了第一个音节后,才蓦然想了起来。 “你们!” 他惊慌失措,却由于全身的各个部位都被束缚着,一进行挣扎,活像一根大大的蛆虫。 “不要紧张!”余良平和道,“你很幸运,你们那群人,只有你活了下来。” 要是在全盛的状态下,这些布条还真无法束缚住这名弟子,只不过,现在他受了重伤,一阵挣扎,最终勉强把布条崩开了几根。 见状,余田马上又在他的身上缠了几层布条。 “你们要干嘛?”弟子无奈,盯着余良,反抗失败后,目光中能透漏的,就只有恐惧! “问你几个问题!”余良大大方方地直奔主题,连对方名讳都没有询问。 “回答了,能活!不回答,就死!” 赤裸裸的威胁,是正常情况下,很常见的那种威胁。 但在这名弟子看来,他要思考的,不是‘不回答,就死!’这后半句话的真实性;真正意义上,他要思考的,是前面半句,‘回答了,能活!’。 不是不能答,可答了,真的能活吗? 他持怀疑态度! 他当然想活了,可要是根本就没有‘活’这个选项,即便当下这个处境,他也是有一点骨气的。 见此弟子没有做出回答,余良又道:“不怕死?” 余良微笑着:“到时候,我会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然后把你关在一个大木桶里,只把你的脑袋留在外面。每天供你吃的,喝的,但就是不让你出来;你所有的排泄物都会汇集在你身体所在的这个木桶中。然后慢慢地,让你自己排泄物生出的蛆虫,活活把你折磨死!” “这中间过程,你自己能想象到吧?” 与其给他强调,如何如何让他活下去;余良剑走偏锋,告知了他,他会怎么去死! 要是告知了他这些,他都不说的话。 那么就算拍着胸脯保证他会活下去,各种哀求,他也不会说。 反倒还有可能适得其反,让他觉得,不说是不是就不会杀他了? 余良想早点得到结果,不想浪费时间,于是,直接强调的是死亡这件事。 聚在周围的革命军人员,听见这样的酷刑,皆是一脸的恶心,何况可能会自己实践的青云山弟子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哆嗦着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第一四七章 天雷堡 余良给了余田一个眼神。 余田意会,将这名弟子的身体扶得相对正了一些,喉咙位置的布条也松开了一些,确保他等下所有的回答都能听得清楚。 余良问道:“离青云山最近的武道门派是哪个?” 闻言,弟子有些疑惑,也有稍微的一点气愤。 不是问青云山的事情吗?怎么问其他门派了? 你们是在和我们青云山对战呀!问其他门派是怎么个事?青云山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吗?难不成,你们还打算针对所有的武道门派不成? 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却又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回答道:“天雷堡!” 余良:“天雷堡在哪里?” “凤和城西面,天雷镇!” 余良的目光一凝,关键的信息已经得到。 他不担心这名弟子是不是在撒谎,毕竟他刚才说那个残酷的死法时,清楚地从此人眼中看见了恐惧的神色,这是装不出来的! 而且,现在留给余良的时间不多,没有先探查,先试错的本钱。 不管是真还是假,都只有将这个消息当成真的。 “青云山和天雷堡的关系怎么样?”余良又问道。 弟子回答:“水火不容!” “那你们这么多年,怎么相安无事?” 青云山弟子答道:“因为我们两个武道门派本来实力就差不多。” “你去过天雷堡吗?” 青云山弟子摇了摇头:“没有!” “青云山所有的人,去过天雷堡的,有多少?知道天雷堡周围地理格局的人有多少?” 此弟子想了一下,回答道:“除了几个门主外,剩下的人几乎都没有去过!” 接下来,余良又问了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你们武道门派之间,是可以随便开战的吗?” 青云山弟子稍微蠕动了一下,缓解一下身体各处传来的难受感觉:“是的!不过,一般都不敢。毕竟你挑起了事端,发起了战斗。另外的门派也可能在后面等着你们两败俱伤,再攻击你。倘若大一点的武道门派,欺负小门派,周围的小门派会联合起来,毕竟谁也不敢保证,大门派要对付的下一个,不是自己!” 余良明白了,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要是两个武道门派之间,有一方能在没有多少损失,也不会对另外的门派造成威胁的情况下吞掉另外一方;有了上述条件,就会毫不犹豫地对另外一方门派发起攻击。 知晓了其中关键,余良放松了很多。 接下来就像是在闲聊般。 “兄弟,怎么称呼?” 直到这时,此名青云山弟子才说出来他的姓名:“青星木!” “问一下,你们青云山是一个武道门派,特别钻研的是哪一种武道?什么都练的话,练杂了的话,也不可能存在这么多年,是吧?” 这个问题又让青星木郁闷了一阵! 不是!你把我们青云山打成了这个样子,你还不知道我们青云山所钻研的武道? 当然,这也不怪余良。 余良不是不想知道,而是这些信息,他没有人能问得到。同样,也还有时间问题,他没有那个时间慢慢布局,只为得到青云山的具体情况。 他所接触的只有青星月一个人,而青星月是拥有黑羽鹰的弟子,属于青云山的精英。 在余良这,只要把所有的弟子按照青星月作为标准看待,就肯定没错! 青星木将青云山的情况向余良说了一个大概。 即便是现在才知道这些信息,余良也听得很仔细,毕竟对战还没有结束嘛,能多了解就尽量多了解。 “那天雷堡,你又了解多少呢?” 回答到了这个份上,青星木逐渐流畅了起来。 “我知道他们不是专研的拳法,腿法,剑法,这种武技类型的门派。” 余良来了兴趣:“那钻研的是什么?” “各种暗器、毒药之类的。总之,和天雷堡的人进行战斗,烦得很,一不小心就给你来一个阴招!” 余良点了点头,也对,武道并不只局限于拳脚刀剑,还有很多其他的兵器,有暗器什么的,也很正常。 后来,青星木又回答了余良很多的问题。 最后,余良拍了拍手:“好了!我想问的就这些!” 一问一答间,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那我?” 青星木开始紧张了,问题问完了,岂不是自己的结局也该揭晓了? “我说过,不会杀你,就肯定不会杀你!” “不过..” 转折词一出,刚松一口气的青星木悬着的心又吊了起来。 “你得先告诉我,你们武道中人,在什么情况下,才永远都发挥不出原来的战斗力!” “换一个说法就是,我该怎么样废掉你的武功?” 青星木面如死灰,他早就该想到的,两方交战,哪能这么轻松地就放过自己呀! 不过,什么都没有活下去更重要。 他只得咬着牙回答道:“断掉手筋和脚筋!” “好!”余良起身,向余田点了点头。 余田立马就把青星木抬走。 于是,青星木活是肯定能活下来了,但手筋和脚筋也必定保不住了! 青云山这面! 青月尘最终把目标人选选在了他铁拳门弟子身上。 没有办法,他观察了半天,其他的山峰的弟子,平时虽然对他很尊敬,但让他们去送死,必定不会再听他的。 威严随着死亡的出现和时间流逝,越来越不管用。 四个弟子汇聚在青月尘的面前。 青月尘一脸柔和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来说说,为师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咋这个时候来谈心了?四人相互对视,都是一脸的迷茫。 其中一人答道:“师尊对我们,那定是悉心教导,爱护有加!” 青月尘听着这个回答,满意地露出了一些笑容。 “既然如此,那为师求你们办一件事情,你们愿意不愿意?” 求?从不苟言笑的师尊口中说出来,四名弟子当即脸色大变,有一些慌乱。 “师尊,你有事情,直接安排就是了。你说求我们,不是在折我们的阳寿吗?” “就是!” “就是!” 青月尘笑容又浓郁了很多:“你们都这样说了!那为师就安排了!” 第一四八章 内乱 等到青月尘说出了他的计划。 四名弟子当即就愣在了原地。 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他们的师尊青月尘之所以是刚才的态度,原来是要他们去送死呀! 当下,他们骑虎难下。 但死!是真不想送! “师尊,这...我们恐怕会坏了你的计划,要不,还是去找天腿峰的师兄们吧!他们的身法要比我们好上数倍。” 青月尘被呛了一下,态度立马严肃起来。 “既然你们答应了为师,就不能反悔!” “在场有你们几个师叔作证,你们只要敢反悔,违反青云山,重守承诺的传统,那就门规处置!死罪!” 四名弟子心想:我们可是你的弟子,你可是我们的师尊,都用死来威胁了吗? 他们正欲磕头哀求,青月尘大手一挥:“就这么决定了,没得商量!反正,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们不去必死无疑,去了还有一线生机!” 下午过半,青云山山门,青月尘带队,汇聚了过半弟子,又打算开始下一轮试探。 被他强行安排的四人,此时哆哆嗦嗦的站在最前面。 “快去!” 青月尘一声令下,四人闭着双眼,朝着雷区冲去! 他们没有去看关卡处正看着他们的革命军,也没有去看地下会不会踩到什么东西,几人都用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一个劲的只管冲刺! 这么一顿操作,还真让他们连续踩到几个地雷都没有炸到自身。 爆炸声接连响起,他们跑出了十几米的位置。 最终在一枚反方向的踏雷下,团灭! 有效果! 弟子虽然死了,但是青月尘却露出了笑容。 “你!你!学他们的样子!快,冲过去!” 他强硬的抓过边上的两名弟子,直接朝着雷区丢去! 不想劝了,也不想威胁了。 这一次青月尘直接用上了手段,把活人往雷区开始扔了! 两人并没有站起身来,直接就触发了两枚地雷,炸死在当场! 这样也行啊! 只要把所有的地雷都触发掉,后面的人不就没有危险了吗? 青月尘仿佛魔怔了一般,又抓了两个躲避不及的弟子,扔进雷区。 “砰!” “砰!” 地雷接连炸响。 他又要抓,身边的人却全都一脸惊恐的躲开了。 他竟然快追两步,揪回来两位转身跑出去好几步的弟子,继续如法炮制。 经过他这样一顿操作,安全距离,被他实打实的向前推进了十几米。 “等一下,师兄。你清醒一点!” 这时,青月林抓住了青月尘伸去抓人的胳膊。 “干什么?青月林,你没有看见这片区域可以安全通过了吗?”青月尘对自己的战果感到十分的骄傲,用来责怪阻拦自己的青月林。 “青月尘!”青月林不再使用‘师兄’这个称呼,而是直接喊了他的名字,才使魔怔的青月尘停下了动作。 “为什么白白浪费弟子们的性命?”青月林质问。 青月尘打算再以战果回应,却被青月林接下来的话搞得直接僵住。 “既然你刚才的那个办法可行,为什么不用其他东西,而非要用人呢?” 对呀! 刚才确实是热血上涌,失了理智,因为他这一失理智,对所有的弟子们造成了极大地恐慌。 所有人,全都朝着山门里面跑去。生怕自己跑慢了,被青月尘抓住丢到雷区。 一片慌乱,给在青云山内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弟子们,造成了一个革命军又打回来的错觉。 “找其他东西!对!快去搬点石头,木头之类的东西过来。” 此时,青月尘都丝毫没有察觉他这样的举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他狂喜,吩咐着敢留在他身边的门主。 逃回青云山内部的弟子们,有一部分人汇聚在一起。 “这青月尘完全不拿我们当人!就算他和我师尊是同辈,我也忍不了了!”有大师兄级别的弟子,对围在他身边的其他人发泄道。 “师兄!他不配指挥我们。我觉得在面对那革命军之前,得先把这老家伙弄掉!” “我赞成,不然下一个可能就是你我当中的人,被他抓去送死了。” 同龄弟子每人都是一脸的怒气,很快就商量出一个大家都同意的观点。 那就是先把青月尘杀掉,然后再安排其他的师伯,来主持大局。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不然又有其他师兄弟要遭殃!” 浑然不知的青月尘正回到山门抱来了一块石头,冲进雷区几米后,猛然一甩,把石头甩进了雷区更远的敌方。 虽这枚石头没有引发爆炸,但让青月尘确定了那处石头位置能安全通过。 他又兴冲冲的转身。 刚才商量好的弟子,立马把他围住,并立即发动了进攻。 “你们....你们干什么?”突如起来的攻击,直接让青月尘后退了一步。 他勃然大怒,厉声呵斥:“你们竟然敢对我动手?” 哪有这么多废话,青月尘昨晚到现在,怒斥了很多次了,弟子们早就免疫了。 “兔崽子!那是你们师伯,你们要造反?”门主和长老们,见状也出声训斥,就要支援。 这时,青月林却拉住了第一个要冲的长老,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觉得,月尘师兄不合适主持大局。让他休息一下,更好!”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犹豫了,确实,经过青月尘命令的种种事情,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回溯到最开始,也是他的弟子星月在敬龙城没有阻止革命军崛起,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好吧!” 于是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不再插手! 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声提醒一句:“别下死手!” 可不下死手能行吗? 以下犯上! 弟子们会等青月尘养好伤再来收拾他们? 他们的每一拳都是照着青月尘的要害攻去。 而本该在这个时候来帮自己师尊的铁拳门弟子,此时也是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决。 刚才他们的四个师兄,是怎么被青月尘逼到雷区去送死的,他们全都还历历在目呢。 “走吧!就假装没有看见。” 凉了的心,难以再暖回来! 第一四九章 军队转移 青云山内乱了。 战斗持续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一个人对革命军战士出过手呢,此时正儿八经算得上战斗的,竟是对他们自己人。 青月尘很强,连续击倒了好几名弟子,可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 他被击中了一拳后,节节败退! “你们...你...”他嘴角溢血,看了一眼在寻找下一次进攻机会的弟子,又看了一眼一旁袖手旁观不愿意出手的同辈师弟。 这一刻,他内心有点慌了。 慌了,破绽便更大。 一代青云山门主级别的人物随即被众人围攻,打成重伤。 “行了!” 眼见青月尘就要死在几名晚辈手中,青月林出声呵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同门一场,还是自己的师兄,青月林不可能真的让青月尘死在自己面前。 维护自己的形象,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愣着干嘛?把你们师尊抬下去呀!”他冷着脸撇向铁拳门的弟子。 不想出手,假装没有看见,一直承受着该不该出手的心理压力的铁拳门弟子,随即把库库吐血的青月尘给抬走。 刚才动手的弟子,一直都是在下死手,是肯定想把青月尘击杀在当场;但奈何青月林出声了,他们暂时只能作罢! 他们能理解青月林,都是门主嘛,真当着他的面把青月尘打死了,他的面子何在? “算了。”围攻的众人一对眼神,低声交流了一句:“反正他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这两天私下再找机会。” 放是肯定不可能放过的,要是等到了青月尘恢复过来,那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只是现在没有机会,只能私下偷袭。 青月林一直都没有出手,多半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判断。 做了这么一大件违背伦理的事情,这群弟子得赶紧找一个靠山。 “请月林师伯带领青云山度过此次危机!” 刚才动手对付青月尘的弟子带头,拱手半跪在青月林面前。 其余弟子见状,也纷纷拱手半跪。 “请月林师伯带领青云山度过危机!” 让抬到半路的青月尘,听见整齐的呼喊声,一时又气得吐出几口鲜血。 边上另外的门主和长老,见状,走到青月林身边,轻声说道:“月林,你来主持大局吧!” 青月林举手压声,无多余废话:\"去找一些石头之类的物品来,我们重新趟一条路出来,趟到对面敌人面前。\" 他直接用命令的方式,接替了主指挥大权! 余良看见半天没有动静,后来又出现了整齐的某某某带领度过危机的声音,他当即明白是青云山内部出现了问题。 本来询问完青星木,看见了山门处,敌方有了新办法。 一直在关注他们接下来的动静,却在中途没有继续下去,等了半天,原来是出现内乱了。 重新开始,但天快要黑了。 他们尝试着新办法,在天黑前又前进了一段距离。 天黑后,举着火把的情况下,很难有白天那么顺畅,于是青云山弟子,停止进入雷区,退回山门修整。 他们很警惕,晚上也派人站岗,让战士返回重新埋雷的计划落空。 余良观察了一阵,暂时找不到好的办法。 不过,余良马上要进行下一步计划,只能暂时将这处战场交给余田。 好在,敌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才能度过雷。 并且就算过了雷区,到了关卡,战士们还可以往一走退一边战斗。 关卡外,也能布置地雷,并且可以布置拉雷和串雷。 不再是他们走过来,没有发生爆炸,就代表没有地雷那么简单了;而是战士们想什么时候拉就什么时候拉,想什么时候炸他们,就什么时候炸他们。 又或者是,走到前方的人员,踩中地雷,他反而没事,后方的八九个地雷发生爆炸。 也就是说,山门到关卡这一两里地的路程,加上后续还能边退边打,起码还能坚持三四天的时间。 “这里就交给你了。”余良开始和余田做交接。 从青星木口中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时间紧迫,下一步计划迫在眉睫,继续在这里耗下去,只会把革命军逼到死亡的结局。 余田知道接下来很危险,毕竟大量的物资马上就将被余良带走,但他还是凝重的点了点头。 交代了一些后续面对各种情况该如何处置的问题,留下一半的革命军战士,余良直接回到了迈石村。 先撤回来的治安队人员得到了一阵良好的休息,余良决定连夜出发。 至于他带着的,一直没有得到休息的革命军战士,就只有在途中进行休息了。 人员离开了迈石村,村民们都全体静默。 虽不知道余良他们这些人到底干了什么事情,连昨夜持续到现在,一直听见爆炸的声音。加之又看见有少数人员身上带着血迹。 他们已经预感到了,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各人有了各人的想法! ..... 正月初一的晚上,两百多人的队伍在大道上前进着。 各村庄,各城池都还处于庆祝年节的氛围里,所以,余良他们这支队伍,没有引起过多人的注意。 日夜兼程! 两天后,正月初四的早上,他们来到了凤和城城池外。 乔明和李二虎两人先进城,在部分居民房屋墙壁留下的暗号指示下,找到了先几天来到凤和城的陈学文。 成功对上暗号,陈学文赶来和余良汇合。 “有多少关于武道门派的消息?”余良问道。 没找到就是没找到,陈学文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毕竟这是关乎到战争走向的问题,他不可能为了面子编假消息,或是不确定的消息。 余良没有责怪,这么短时间,打听一个普通人都不知道的势力,没有找到很正常! “你知道天雷镇吗?” 闻言,陈学文眼睛一亮,一些他遇到过的疑惑,在余良问出这个问题时,瞬间全部解开了。 “知道!”他回答道,“这天雷镇就和武道门派有关吗?” “怪不得,我进城时看见过几个人,只说了‘天雷镇’三字,没有被士兵做任何盘问和搜查就进城了。” “我还以为武道门派是个什么山,什么门之类的。探听时也是关于神秘的山,神秘的谷这些方面。从没有往镇这个方向去想。” 还是不够敏锐,找错了方向。 不过仅通过余良的一个问题,马上就把这一切都联想起来,陈学文已经算得上非常的优秀,只要提升一点敏锐感,就是一位高端的碟子了。 这样一番交流,符合青星木讲述的内容。 现在余良可以确定,青星木没有撒谎! 第一五〇章 探查天雷堡 既然是一座镇,那么肯定比一座山要好找。 余良派出前锋人员,大部队随后,绕过凤和城,朝着西面出发。 当天傍晚,他们找到了天雷镇,并在十几里外进行修整。 余良独自一人前去探查天雷镇。 镇要比村大,占地面积要广得多。 由于天雷镇的特殊,几处要道都有专门的人员把守,普通人不允许踏足。 就算余良想亲自或派前锋人员,也没有办法进到镇内。 于是,余良只能来到一处地势高的地方,俯视整个天雷镇。 天雷镇四面环山,处于一个低洼位置。 其中三个方向连绵的山势呈低到高发展,北面的山势最高,中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特别高的山头,高到快要耸入云霄。 这个突兀的山头,外形是一块完整且巨大的石头,四面光滑陡峭,皆是几乎与地面呈九十度的悬崖。 在这冬季时候,特别彰显出这个突兀的山头。 孤傲! 它没有堆垫积雪,只有少许的藤蔓,裸露在外的全是黑黝黝的石头本色。 按理来说,这么陡峭,这么险峻,上面不可能会有什么人。 但余良却看见,山头的山顶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还修建了很多的建筑物。 仰着头,余良感叹这山这么高,这么陡,竟然还能修建房屋,那得多大的本事呀。 余良判断:这个山头上的建筑物,就是天雷堡了! ‘莫不是这天雷堡的来历,就是长期被雷劈的缘故的吧?’余良这样猜测着,目光转向天雷堡下面的天雷镇。 背靠着陡峭的天雷堡,有着天雷堡做靠山的天雷镇比一般的镇子要大得多。 余良估摸了一下,其占地面积有敬龙城城区一半那么大;并且格局也很相似,除了挨着山峰的地方,四面都建造得有防御性质的围墙,把整个天雷镇牢牢地裹在中间。 天快黑了,相隔又不近,余良能看见的镇内的情况有限。 能看见的是,镇内房屋的建造风格很统一,不算太豪华,也并不简陋。 此时,有少数的地方点起了灯笼,照耀着行走在镇内各处道路的人流。 人流不大,似乎没有什么商家,加之不允许外面的人员进入。 证明这不是一个带有商业性质和居住性质的镇子! 那应该就是为天雷堡服务的镇子了。 也就是说,天雷镇加上天雷堡才统称为一个武道门派。 看着镇内各处的升起的炊烟,各处传来的铸造声音。 结合着青星木讲述的一些内容,余良基本猜测出了一个大概。 天雷镇是天雷堡武道门派的人钻研制造暗器,毒药等武器的地方。 余良在脑海中换了一个比方,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十分的明显了。 天雷镇是一个工业园区,而天雷堡则是这个工业园区的行政大楼。 这说明,不管是悬崖下的天雷镇,还是悬崖上的天雷堡,对于天雷堡这个武道门派来说,都一样重要。 判断出了这些,余良觉得他的计划能继续进行。 不时有大鸟在天空盘旋,余良害怕暴露,于是马上离开,回到了大部队。 回来后,基于他刚才看见的情况,他把人马分为三组,并给这三组人马的指挥官,分别指出一个地点。 均是天雷镇周围环绕的群山中,三处位置较高,又很隐蔽的地方。 余良计算过,这三个位置到天雷镇领空的直线距离只有两百多米,在投石车投掷的范围内。 不过,现在余良也只是先把这三个位置指出来。 但三队人马现在还不能出发。 天雷镇这样的地势条件,毕竟是低洼,只要滚石和水攻,就能对天雷镇造成巨大的伤害。 天雷堡的人又怎会不知?哪能不提前防备? 余良在观察的时候,便看见有类似黑羽鹰的生物在高空盘旋。 肯定是巡查的人员! 余良在等待一个机会。 等到天雷堡的人,大部分都离开了,放松警惕,三组人马就能奔赴这三处位置了。 “陈学文,你知不知道当初进凤和城的,天雷镇的那几人,有没有离开凤和城?” 陈学文思索了一下答道:“没有!他们带了一队马车,应该是进城采买东西的。我在城内的这几天,没有看见大队马车离城!” “那好!” 余良的目光看向乔明,刘二虎两人。 “你们两人,明天一早和他一起进城,扮成皮草商人的样子。” “然后,你们三人想办法接近天雷镇的那几人。无意间把青云山被革命军袭击的消息透漏出去。” 无意间? 除了陈学文,乔明和刘二虎两人都有点迷茫。 余良看出了他们的迷茫,直接说道:“整个行动,你们两人全程听从陈学文的命令。” 有过碟子经验的陈学文,‘无意间’这个火候,他还是手拿把掐的。 三人都点头离去,回帐进行准备。 剩下的李大年、吴牛等干部人员,开始商量到时候行动的细节。 青云山。 余良离开后的第二天,在青月林的指挥下,他们距离关卡位置只有一半的距离了。 可谓神速! 期间死了几个人,但总体来说,比青月尘指挥时,死的人数要少得多。 死伤少了,前进的距离也增加了,弟子们又有了一些斗志,让青月林指挥起来轻松很多,能叫得动人。 “下面的一段距离,就由我来吧!” 一名弟子站了出来,正是先前围攻青月尘的主谋。 他的脸上带着一点血迹。 明眼人都知道他干了什么? 他主动请缨或许是为了平复他杀戮后,紧张的内心。 “好!小心一点。”青月林淡淡了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此弟子,马上搬起一块石头,走进雷区,走过他们探过的安全位置。 到了没有探过的位置时,他把他手里的石头,猛地朝着前面一滚。 “砰!” 石头碰到了一枚地雷,发生爆炸。 由于距离相隔较远,在扔出石头后,他立马爬在了地上,这枚地雷爆炸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这就是他们一直在用的办法,虽然不能清掉途中的每一枚地雷,却效果明显,对后续人员造成的伤害要小得多。 第一五一章 传递消息 余田时刻站在高处观看他们的动静,眼看着他们走过的雷区越来越多,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就越来越重。 起码要坚持五天的时间。 这是余田给自己下达的一个目标。 只要他们这里坚持的时间越长,余良接下来的行动就会越有利。 “准备好集束炸弹!” 为了拖更长的时间,余田决定在安全路线上的痕迹彻底泯灭前,把投石车推到攻击距离内,朝着青云山山门来一枚集束炸弹。 两三天的时间过去,可能青云山弟子忘记了集束炸弹的威力。 要提醒他们一下了!让他们前面几天那种怕死的情绪再重新升起来。 他选择在晚上进行,投了一发后,回来时,清掉雪地上的脚印时,不对对面观察到,这样就不会暴露安全路线。 当天夜里,剩下的战士推着投石车进到雷区,朝着山门投了一枚集束炸弹。 夜守的弟子不多,只炸死了二三十人。 随着集束炸弹炸响,死亡的阴霾又重新弥漫在青云山弟子们的心间。 集束炸弹制造出一段没有两军对峙的空档期。 战士们重新在他们走过的地方布置地雷,并用在关卡外装进箩筐里的积雪,覆盖掉埋雷的痕迹。 返回的脚步,投石车的车辙痕迹,也是如此。 于是,青云山方面,虽然找到了方法,加快了速度,但这枚集束炸弹后,又回到了起点。 弟子们又不敢再快速往前了。怕死的情绪重新占据他们的内心。 无奈,青月林专门用一天时间,各种承诺,各种奖励,让弟子们才克服了爆炸的阴影。 布局方面,青月林也做出了调整。 直接放弃山门夜守,所有青云山弟子全部退进山里安全的位置。 只派出少量的人员进行趟雷,以及安排人员守在排过雷的安全位置,预防战士们又趁夜埋雷。 其实战士们不会再趁夜埋雷了,投石车也不能再进行出动,因为安全路线,被他们主动清理掉了。 又过了差不多两天,余良走后的第四天,青云山弟子趟雷神速,进程来到,能用弓箭攻击战士们的距离。 到了这处,两军算得上到了冷兵器交手的范围。 这对革命军来说不利,正面战斗必定毫无胜算。 余田命令所有战士隐蔽到弓箭射不到的掩体后面,在敌方进入到投石车的攻击范围后,再次投放了一枚集束炸弹。 虽然这一枚集束炸弹只炸死打前锋的七八个人,却又有了一段空档期。 “撤!刘布,组织埋雷!” 空挡时间内,余田下达了撤出关卡的命令。 他看了一眼所剩的物资。 即便是边走边埋雷,最多还能拖住青云山弟子一天的时间。 一天后,青云山弟子就能突出重围,自由活动! 凤和城! 天一亮,陈学文带领着乔明和刘二虎两人进城。 他们拉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堆满了各处收购的动物毛皮。 这本身就是陈学文出门时为了掩饰自己身份的家伙,都是按照他本来身份定制的,没有任何不妥,于是很轻松地就进到了城内。 既然是一个马队,目标比较大,他们三人很快就在城内找到了来自天雷镇的马车。 来得比较及时,一开始陈学文看见他们时,马车是空荡荡的状态,这时再看见,所有的马车都堆满的东西。 再晚来一段时间,那就得在半路遇到他们了。 而在半路遇见,‘无意间’就很不好操作。 陈学文发现的马车停在一家酒楼的旁边。 不出意外的话,关键人物就在酒楼里面,只是不知道是在包间还是在大厅。 三人走进酒楼,在小二的招待下,他们在大厅一处空桌坐下来。 陈学文见过此天雷镇的人,肯定有印象,但在大厅内,他没有看见。 只得一边观察着外面马车的动静,一边耐心地在酒楼内等待着。 过了一会,酒楼二楼的一间包间走出来三人,领头的是一位满脸胡渣的壮汉。 这几人都是一副普通村民的模样,给人的第一印象太过于普通,根本不会把他往武道门派上思考。 特别是陈学文这种听说了武道门派后,在脑海中有一个武道门派是如何气质,大概外表等方面有设想的人。 这也是当时进城,陈学文没有想到天雷镇是武道门派的原因之一。 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天雷镇哪个地主家的人。 此时见到他们,陈学文还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敲了下桌面。 这是进酒楼后,陈学文给其余两人安排的暗号。 等到几人走到他们旁边,乔明以正常交谈的语气说道:“这次回去,也不知道迈石村那面还能不能走!” 刘二虎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很自然地回应道:\"应该可以了吧!年节呀,难道过年节还在打仗?\" 迈石村没有引起天雷镇几人的注意,哪怕他们被迫听见了刚才的谈话。 但接下来陈学文说道:“哎!那青云山到底是什么山呀?这么多革命军,就为了攻打一个山头?” 三人都没有去看步伐稍微慢了一些的几人,继续交流着:“迈石村的村民都不知道。可能是武阳城驻扎在那有军队吧!” “可死了这么多人,也没有看见青云山的人穿当兵的盔甲呀!” 听到此时,几人的步伐都是一滞,领头的汉子主动转身来到陈学文桌子前。 “三位小兄弟,你们说的革命军,是什么军队?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陈学文按照正常人被陌生人搭讪时该露出的疑惑表情,观察了一下,见对方是一个村民模样,才回答道:“敬龙城那边有人造反,把敬龙城的城主都杀了。再过两天消息肯定就会传到凤和城来了!” “哎!天天打仗,搞得我们有家不能回。” “哼!”乔明一脸抱怨接话道:“往年的今天都在家里,今年却跑到了这大老远的凤和城。” “回不去就回不去,趁这几天多挣几枚铜板不好吗?”刘二虎接话。 汉子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意思就是说,敬龙城造反的革命军,打到青云山了,还打死青云山的人?” 陈学文点头。 汉子抱拳感谢,然后快速和他的同伴交流着,走出了酒楼。 出了酒楼后,单独有一骑卸下了后面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往着天雷镇方向奔去。 第一五二章 堡主得知 这一骑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天雷镇。 守住要道的人员,看见此人熟悉的面孔,拉开拒马后,一边询问:“大材,咋滴啦?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 全名冷大材的汉子,没有过多解释,简单的说了一句:“我找大长老有事!” 进到了镇子,他骑行的速度还是很快,其目标很明确,正是镇子中间的一间房屋。 除了一路上都是‘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镇里的道路上,也有少许人员在外走动,有人抱着一个非常大的箩筐,里面装满了煤炭;有人推着一个木板车,木板车上堆着的是,某种金属的矿石;有人在这么寒冷的天光着膀子,露出爆炸的肌肉,站在道路上,一手捏着锤子,在甩动着发酸的胳膊。 冷大材从这些人身边快速掠过,使得他们一阵慌乱,好在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还行,没有出现鸡飞狗跳的场景。 “大材,你这是咋了?” 他们回过神来,呵斥道!却只能看见冷大材远去的背影。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道路上的人员,相互对视,眼中皆是疑惑。 “吁!” 到达目的地,冷大材勒马,翻下马背快速地掀开房屋的门帘,走进门内。 先没有看见人,他直接开始吼道:“大长老!” 被称为大长老的人,是一个过了半白的老人,他正佝偻在一张四五米长的大案桌前。 桌面上摆放着各种各样造型的暗器。 有绣花针长短的钢针,被安置在一根毛笔粗细的器物内;有只有筷子长短的短箭,搭配的弓却是依靠卡扣结构才能击发的弓弩;还有分叉成三面,尾端绑着一圈绳索的钩索等等。 冷大材进门前,他正在一样样的观察,这桌子上的东西是否符合成品的标准。 由于他过于沉浸,他都没有听见外面马蹄的声音,听见冷大材大喊一声,他才猛地抬头。 “大材....” 冷大材没有给他询问的话头,两步来到大长老面前,欣喜地说道:“大长老,你知道我在凤和城听见什么了吗?” “别咋咋.呼...” 还是没有让大长老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我听说,现在青云山正被一支军队围攻。” 大长老的脸上本来都出现了不悦的情绪,眼看就要强硬的责骂冷大材,但听见这句话,组织好的责骂语言硬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 他看着冷大材兴奋的眼神,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青云山?被军队围攻?” 很疑惑,一个武道门派咋就和军队挂钩了呢? 听见这个消息,他没有冷大材那么兴奋。 在他这个年纪,城府要深得多。 他很明白,听风就是雨的话,很容易吃大亏。 他表情严肃,问道:“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仔细给我讲讲。” 于是,冷大材便把在凤和城听见这个消息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那三个人,都是普通人?” 冷大材回忆了一下陈学文三人的面孔,然后确定的点了点头。 “现在,那几个人还在凤和城吗?” 冷大材摇了摇头:“不知道!” 问了这些,大长老又沉默了一阵,是在思考。 会不会是青云山给天雷堡下的套? 青云山和天雷堡两个离得最近的武道门派,相互间都是属于平时打交道最多的武道门派,也是最有威胁的武道门派。 对于对方的任何消息都必须得要认真对待。 思考了一阵,大长老起身。 “你先回到凤和城,看一看那几个外乡人还在不在城内,倘若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但不要惊扰他们。确定他们没有任何异常后,再离开。” 冷大材点头,起身,脸上有些不甘心:“那咱们?要是这个消息是真的话,我们天雷堡完全可以....” 大长老伸手打断了冷大材的话语:“这件事情,我先去和堡主商量后再做决定。我说的事,你马上去办!” 冷大材起身出门,又按照刚才的速度奔向凤和城,再次惹来几声呵斥和询问。 冷大材一走,大长老便没有心情再继续研究案桌上的这些东西了。 他出了房门,独自一人走出镇子的一个空地,朝着天空‘咕咕咕’的发出一阵叫声。 一只和黑羽鹰差不多大,却和黑羽鹰有着外表上差别的大鸟,自空中飞下停到他的身边。 他骑在大鸟身上,飞向了悬崖之上,天雷堡当中。 天雷堡上的建筑物要比天雷镇少很多,但所有的建筑物比下方镇子里的看上去要坚固很多,大多都是用铁铸的。 一些建筑物的房间,会竖起长长的铁棍。 看来这么多年的传承,他们早已掌握了规避雷电破坏的办法。 大长老从大鸟身上下来,走在全是石头,没有一点泥土的道路上。 “大长老?你今个怎么上来了?” 犹如鬼魅般,大长老身后的建筑物里,走出来一位男子。 不等大长老回话,悬崖的下方,又猛然跳出一位男子。他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很轻松的就从悬崖下跳了上来。 也就是说,此人刚才一直像那些藤蔓一样,是挂在悬崖上的。 暗器要配身法,这天雷堡建得如此高的意义,或许就是为了培养出顶级弟子的鬼魅身法。 “那骑马在镇里狂奔的是大材吧,是有什么事吗?” “轮得着你们关心吗?” 大长老白了一眼,不理会两人八卦的内心,他没有敲门,直接推开较矮的那间房屋。 房屋内,一老人坐在椅子上,在翻看一本全是插图的书本。 见有人推门,他连人带椅子转身。 是的,他坐着的,不是一把普通的椅子,而是一个全金属制作,带着轮子的轮椅。 “师弟,什么事情?” 大长老自个找了位置坐下,随后把冷大材带回的消息讲述了一遍。 一段时间,两只大鸟从天雷堡飞出,朝着凤和城飞去。 十几里外。 余良看着天空飞过的大鸟,眼眸微眯。 他呢喃道:“终于开始有动作了吗?” “余田,再坚持一下!” 第一五三章 天雷堡出动 陈学文无意间把消息传递出去后,按照经验,一直留守在凤和城内。 他们走街串巷,做着一个毛皮商人该做的事情。 角落中,有一双一直在观察他们的眼睛,他们三人浑然没有注意。 随后,他们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观察着他们的冷大材没有发现他们任何的异常,才放心离开。 冷大材刚走出城外,两位同门便拦住了他。 “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 都是同门,全都认识,一见面,直接奔入主题。 冷大材摇头,表情笃定:\"没有!\" “好!” 仅仅三句话,仿佛落实一件特别大的事。 此后,两只大鸟再起飞,一只返回天雷堡,一只直接朝着青云山的方向。 而回到天雷堡的弟子,立即把城内的情况又禀报给了大长老。 堡中矮房内,不再只有大长老和堡主两人。 一共有六人,最年轻的一人,双鬓也带着几丝白发,岁数不小。 “堡主,既然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咱们就赶紧安排弟子出发吧?”最年轻的是五长老说道。 他们此时聚在这里,就是商议怎么处理关于青云山的这个消息。 “要不要等到冷天良回来再决定?穿云隼,一去一回,只需一天的时间。”较为谨慎的二长老道。 冷天良是此时正乘骑穿云隼前往青云山的弟子。 大长老道:“恐怕青云山一直也在防备着我们这面的动静。等到冷天良回来,他们多半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而且,那革命军就是一支普通人组成的军队,哪怕对青云山造成了一些麻烦,都过了三四天的时间,革命军多半已经被解决了!” “那就更要现在出发了!”五长老一拍桌子,“再晚一点,他们肯定调整好了!” 讨论的主体思想出现:要不要趁青云山和革命军战斗时,他们从中入局,杀青云山一个措手不及,达成清灭青云山的目的。 堡主白了一眼冲动的五长老,责怪的是他拍桌的举动,他沙哑的声音响起:“确实,等了这么多年,才有这么一个机会。” “咱天雷堡掌控的资源,相比于五十年前,减少了很多;如果趁这个机会,打掉了青云山,那么我们天雷堡起码两百年内,不再为资源发愁。” “好歹算是一个机会,折腾一趟也损失不了什么。” 堡主已是有了决定。 接下来他们开始做出部署,半炷香后,大队人马奔出天雷镇,几十只穿云隼直扑青云山。 并且为了应对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坐轮椅的堡主都亲自出征。 他坐在马车中,在队伍的后端。 他们出征的动静很大,山腰隐蔽处,余良看见人马从大道离开,退回到革命军人员集结的地方。 他们一走,余良制定的计划便要执行了起来! 执行任务的命令一下达,三组人员马上按照余良事先安排的地点,小心翼翼地摸去。 整个天雷镇加上天雷堡,差不多有三千人马,出动了一千多人后,剩下的人对于镇子周边的巡查力度便稀松了很多。 三组人马安全到达目标点后,将分解的投石车以及一些战略物资,埋藏进了积雪中,树林里。 埋好后,人员又随即撤退,不在目标地点逗留。 巡查力度变小,不代表没有巡查,大量的穿云隼离开,也还是有少量的穿云隼时不时的在盘旋,人员要是留在指定的位置的话,必定会被天雷堡的人员看见。 而埋好这些物资,是为了下次任务时,能够更迅速一些。 余良从来没有想过在短时间内对天雷堡发动攻击。 实力不允许他这么做。 攻击青云山是他们革命军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与青云山打到现在,革命军付出了很多的精力,差点耗费掉所有的铁壳雷。 如果接连着又对天雷堡发起攻击,哪还有那么多的铁壳雷?不说铁壳雷,连制造铁壳雷必须要的火药,现在都没有! 而之所以在铁壳雷如此紧缺的情况下,还来到天雷堡,是余良打算用最后剩下的铁壳雷,给革命军争取一些时间。 起初的革命军战士,自打进敬龙城到现在,剩下的还能战斗的,只有六七十人左右。 必须得有一段没有战争的时间,来补充新的人员。 至于怎么争取得到这个时间,余良已经想好了办法。 晚上,物资埋在指定地点的人员回来后,余良又让人把青星木带了过来。 现在的青星木,手上脚上绑着纱布。是挑了他的手脚筋后进行的包扎。 从人道主义角度来说,对于战俘青星木,革命军方面做得很仁至义尽。 缴获了他们的武器,就没有再对他进行虐待。 只是可惜的是,青星木的武器是武力,是双手双脚。 而把他带在身边呢,也是余良特意安排的。毕竟他是来自武道门派,对关于武道门派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带他到身边,遇到关于武道门派的,随时都能用得上。 这不,此时就用上了。 “距离天雷堡最近的武道门派是哪个?除了你们青云山!” 青星木从治安队人员中得知了天雷堡人马出动的信息,他确定他们青云山这次彻底的完了。 于是,面对余良的询问,热情了很多。 “荡月谷!清风城东面。此处位置出发,快马不休息,三天到达!” 举一反三,他不仅回答了余良的问题,更延伸性地给出了其他问题的答案。 “荡月谷的和天雷堡,以及你们青云山之间的关系;也是如同你们青云山和天雷堡一样吗?” 青星木肯定的回答道:“一样的,一样的。除了特别强的武道门派,其他小的武道门派之间,关系都差不多。除非是实在隔得太远了,没有什么交集。” 这些问题其实在青云山外的关卡时,余良就可以询问。 而拖到现在才询问,是因为余良那时还不确定计划会不会进行到下一步。 也不确定青星木是不是手脚筋断了后就真的没有战斗力了。 余良预防他通过自己询问的内容,推演出一个大概,逃走后,坏了整个计划。 第一五四章 到达战场 得到了答复,余良叫来陈二娃和另外一名战士,命令道:“你们两人,快马加鞭奔赴清风城。到了清风城后,找一个长期落脚的住处。并在城内做好能找到你们的印记。” “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如下。” \"等待我每三天派来清风城找你们的人,对上暗号即可。” “每对了一个暗号,找你们的人,会带来下一个新的暗号。” “倘若有一天,三天都没人找你,或者说找你的人暗号不对。” “那么,你们就在清风城大肆宣扬,青云山被天雷堡灭;天雷堡又被革命军攻击,死伤惨重!” “不用管有没有人听得懂,你们只需要把这个消息传播,让更多人听见!” “这是一个长期任务,没有得到返回或换人的命令,这个任务你们便会一直进行下去。明白了吗?” 两人当即都凝重点头。 然后马上离开,奔赴清风城。 做完了这些,余良对于天雷堡这个武道门派需要做的事情,算是完成了一大半,接下来,就是等待天雷堡的队伍凯旋了。 ...... 冷天良骑着穿云隼,用了半天的时间到达青云山范围。 盘旋着,他看见了地上的情景。 青云山弟子已经趟雷来到关卡位置,余田正指挥着革命军人员在撤退。 没有了雷区影响,憋了几天的青云山弟子像是一群冲进苞米地的猴子,打算一鼓作气,追上撤退的余田队伍。 “砰!” 关卡外,重新布置的地雷,给他们突破束缚的热情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都不远乱!都不要乱!”青月林大喊。 激动的弟子们这才平静了下来。 “他们肯定是一边走,一边在路上也布置这些东西。” “都不要怕!”青月林看着余田他们撤离的方向,“既然他们是撤退,布置这些东西的范围肯定不广,大家不用追在他们屁股后面,从左右两边绕过去,就没有这个玩意了。” “并且,他们只会也布置越少,越到后面,对我们的威胁就越少。” 青月林吼完,朝着前方挥了挥手:“按我刚才说的,出发!” 弟子们的步伐减慢了一些,虽不时还是会触发地雷,但伤亡的人员要少很多。 穿云隼上,冷天良看着这一幕,三分疑惑七分欣喜。 疑惑的是,这爆炸的玩意是个什么东西? 欣喜的是,青云山真的和什么革命军在战斗,打到现在都还没有打完,并且还不时有人被炸死! 因为爆炸的声响太过于吸引人,他的目光没有怎么仔细观察青云山里面,不然看见被抬在广场上摆放着的一具具尸体,会更加的震撼。 他不敢久留,怕青云山的人发现了派出黑羽鹰拦截他。 于是转身离开,要将他看到的画面传递给天雷堡堡主或长老。 返程后一个小时,他遇到了后续赶来的穿云隼大部队。 大长老也在穿云隼队伍中,他们拉开了地面部队差不多一天时间的距离,只是为了早点奔赴战场,抓住机会。 “‘砰’的一声,像天雷炸响?”大长老皱着眉头,“这是那什么革命军用的武器?” 冷天良点头:“不知道是怎么制造出来,威力比我们的万针桶都还要大,那东西喷射出来的暗器能直接穿透青云山那些人的身体。” 他们不知道铁壳雷是个什么东西,把它按照他们思维归属到了暗器当中,基于这样,炸出来的钢珠铁渣可不也就是暗器嘛。 “并且,我看见那个暗器,不用人为就能击发,让青云山的人吃了大亏!” 听见冷天良这么一说,慎重的四长老犯起了嘀咕:“要是我们参与进去,这个革命军会不会也拿这个暗器来对付我们呀?” 一个着名的,主修暗器的门派,竟然被别人的暗器给吓到! “应该不会吧!”冷天良继续讲述着他看见的情况,“革命军现在正在逃命呢,人也不多,可能是走战死了吧,被青云山的人追着打,坚持不了多久了!” 事实上,他看见的情况确实如此。 大长老点了点头:“既然用这暗器连青云山都没有对付得了,那对付我们肯定更加的艰难。” “现在,趁着青云山还在和革命军周旋,我们立刻杀到青云山,给他们来一个突然袭击。” 大长老直接一招人,穿云隼重新起飞:“天良,你去把这些情况告诉堡主!” 一大群穿云隼以最快的速度,一个小时后,到达了青云山。 这么大一群目标,他们一出现直接就暴露在了青云山弟子们眼中。 青月林正追击着余田,双方马上快要到迈石村的位置。 而余田,他们的铁壳雷已经全部用完。 现在在半路架起投石车,最后两枚集束炸弹,炸完了,他们便没有任何抗衡手段。 “放!” 旗子一下,集束炸弹投出。 到了投石车能攻击的范围,又是在白天的情况下,革命军的一举一动是应该会被青云山弟子密切关注的,保证投发集束炸弹后,他们能很快做出反应,减少造成的伤亡。 余田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之所以还是选择把剩下的集束炸弹投向追兵,是为了给他们争取逃亡的时间,也是为了能轻装逃跑。 却恰恰在这时,天雷堡的穿云隼群出现了。 接连的叫声,吸引了青云山弟子的注意,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余田的动作。 导致他们看见集束炸弹飞来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这枚集束炸弹发挥出了第一枚集束炸弹一样的威力,大几十名弟子倒在了爆炸声中。 而这一幕又恰好让空中的天雷堡战斗群看见。 造成如此大的伤亡,让他们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放!” 第二枚集束炸弹发射,余田马上下达撤退的命令。 他也看见了天空的大量的穿云隼,余良告知过遇到各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快!骑马!以最快的速度撤!” 剩下的革命军战士只有二三十名,撤退比起大部队撤退要自由得多。 他们不断地拍打着马屁股,激发出最快的速度,要逃离穿云隼的视野范围。 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参与的了。 为余良他们争取的时间,他们也争取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他们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逃! 第一五五章 一个威胁 一边是革命军在逃,一边是天雷堡弟子在来。 青云山弟子的选择当然是天雷堡! 天雷堡是什么实力,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青云山哪能不清楚? 准确的说,他们是选择躲避天雷堡的攻击;毕竟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和人数,根本不能和乘骑着穿云隼有绝对优势的天雷堡抗衡。 “还是让他们知道了吗?”青月林抬头看着正在俯冲的穿云隼,满眼都是绝望。 一股老泪终究从眼眶崩了出来,模糊了他的视野:“天亡我青云山!” 俯冲而下的天雷堡穿云隼,其背上的弟子们,在接近地上的青云山弟子时,轻描淡写地抬起右手,右手上,套着一个袖箭,袖箭有三支短小的箭矢。 轻轻一抬,对准要攻击的目标。 “咻,咻,咻!” 三支箭矢射出,直奔青云山弟子的后背。 对于这些冷兵器攻击,青云山弟子还是有能力能够躲开;可是他们即便是躲开了飞来的袖箭,接下来穿云隼的利爪就很吃力了。 没有对空战力的情况下,仅是一波俯冲,青云山就损失了不少人。 “哈哈哈!”空中有人在大笑,“青云山的孙子,你们爷爷来了。” “撤回青云山!”青月林看着慌乱的弟子,竭尽全力的大喊。 尽管他知道,就算所有人都退回来青云山,只要天雷堡的地面队伍到了后,他们也难逃失败的下场。 但是,此时的青月林已经没有考虑该怎样才能取得胜利了。 现在退回青云山,有青云山的建筑物做掩护,穿云隼就无法锁定目标,他们几个师兄弟一聚齐,能商量一下,如何给青云山保留一点火种。 青云山可以败,但不能败到被灭门! 刚才出了雷区追击余田他们有多兴奋,现在青云山弟子退回山门就有多狼狈。 期间,还触发很多雷区里面没有被触及到的地雷。砰砰砰一堆爆炸,出雷区时小心翼翼躲避的地雷,此时又作用在他们身上。 天上加上地上,等青云山弟子退回了山门,回到了各建筑物内,各门主清点人数,失联的人数拢共高达两百多人。 穿云隼嚣张地在青云山山间和上空盘旋着。 “那是...?” 大长老身边,有人看见了躺在主峰各处的青云山弟子的尸体,惊呼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由这一声惊呼,引起了大长老的关注,随即大长老也看见了这一幕。 他的眉头随即皱了起来。 竟然死了这么多人! 他看见整个青云山主峰,从山脚到山顶,几乎铺满了僵直的尸体。 这还是这几天时间内,外门弟子一边忍着恶心,一边从堆积的尸体堆中,清理出来的,正在按照各山峰门派进行分选,准备统一活化的尸体。 那些已经抬到火花地点,不在这处位置的尸体,天雷堡的人还没有看见呢。 “这..青云山死了这么多人?” 这大大颠覆了他们武道门派对一个武道门派的认知。 哪怕就是他们天雷堡,对完整的青云山发起进攻,也不可能造成这么多人死亡。 就算几个武道门派联合,这种场景也不会出现,最多只是杀一部分人,把青云山的人全部赶出山,而且还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行。 但现在他们看见的,全都是青云山弟子的尸体,一个那个革命军的人的尸体都没有看见。 “你们俩,去找一下逃走的革命军。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他们。”大长老吩咐道。 多年宿敌已是笼中之鸟,大长老却没有一点的高兴神色。 从中入局的手段,让他们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千载难逢的胜利,此刻给他感觉却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明明赢了,却感觉被一个更大的威胁,威胁着。 两支穿云隼分离青云山上空,其他的穿云隼继续在天空徘徊。 余田这面,他们二十几人,全力的情况下,逃出了差不多百里的路程。 到了这么路程,胯下的马匹开始承受不住。 从城主府收缴来的马匹,比不上武道门派专门饲养的宝马,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错了。 余田率先停下,他觉得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比较安全,反倒是继续再奔跑,可能会有暴露的风险。 “就在这树林里面扎营,把马匹拴到隐蔽的位置。”余田命令道。 作为经历了好几场战争,还有独自收尾能力的指挥军官,余田在军事指挥上,已算得上登堂入室。 只是扎营肯定不会保险,他还继续命令道:“人员分为两人一组,轮班站岗,每一炷香的时间换人。” 第一批站岗人员,他亲自上阵。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白茫茫的一片,钻到树林中,穿上白色披风,搭上白布帐篷,从天上很难看见下面有人。 天还没有黑。 余田站在一处高一点的位置,打量着周边的情况,当然,他最主要观察的,还是天上。 青云山的弟子,是不可能追来了。他们骑马,青云山弟子步行,就算是武力再强,五六十里的距离,也不可能追得上。 现在余田担心的,就是后期加入战场的天雷堡人员。 他断定,只要天雷堡人员看见青云山的惨状,必定会把他们革命军视为一个强大的威胁,必定会派人来追寻他们。 正如他猜测的一样,人员在树林中躲避好后,没有过多久的时间,就有两只大鸟从空中飞过。 余田爬在地上,直勾勾地注视着两只大鸟在他的头顶盘旋。 盘旋了一阵,似乎没有发现异常,两只大鸟离去,飞向敬龙城的方向。 “既然只有两人前往,也就是说,就算他们到了敬龙城,也不敢轻易对敬龙城发动攻击。” 余田这么思考着。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现在,他们已经安全了,那么该考虑的,便是庙是否会安全了。 “把我们视为威胁同时,也会防备我们,也就是说,短期内,敬龙城还是很安全的。” 余田松了一口气。 第一五六章 察觉异常 天雷堡堡主所带领的地面部队,在第二天的下午到达了青云山的位置。 大长老围而不攻,等待的便是这群地面部队。 第一时间,大长老把自己看见的情况,告诉给了堡主。 为了看得清周边的视野,堡主此时并没有在马车里面,而是以他的轮椅作为轿体,四位弟子用铁杆把他抬着。 “这么说,现在青云山,剩下的,除了外门弟子以外,就只有一千人左右了?” 大长老点头,脸上依旧是一点没有对这个消息感到欣喜。 “那革命军,制造的那暗器,你们研究过了没有?” 听见询问,大长老马上拿出一枚从地上小心翼翼捡来的,没有爆炸的哑雷。 作为一个主要研究暗器的门派,看见铁壳雷爆炸的一瞬间,他们的敏锐性,就让他们注意到了铁壳雷。 控制了局面后,第一个研究的东西,不是怎么攻击青云山的山门,而是马上找出一枚爆炸的铁壳雷,开始研究内部的情况。 “就是这玩意!”大长老介绍道,“这里面掺杂着一些黑色的药粉,以及铁渣之类的东西。” “这黑色药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要遇见了明火,会急速地燃烧起来,随即产生大量的能量,直接冲破生铁外壳,发出天雷一样的声音。靠里面的铁渣钢珠,以外壳裂开后的残片,对人造成伤害。” “最主要的,就是这黑色的粉末?”堡主把一些火药倒在手掌上,仔细地嗅了嗅。 很刺鼻,让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比起我们的万箭桶还要厉害?”没有见过爆炸后的威力,找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东西,询问其威力,来进行对比。 “穿透力强很多!离得近一点,人体可以直接穿透,远一点,也会轻松地穿入体内!” 大长老继续讲述着:“并且由于产生伤害的铁渣和铁片太小了,穿进人体内后,很难再取得出来。以及,我还在里面闻见了一些毒药的味道。” 堡主又闻了闻火药,翻来覆去在手掌上仔细研究起来。 “这大部分好像是某种矿石粉末。”他呢喃道,“一点火就能产生能量?” 他抬起头,有了一丝灵感,问道:“是像上次镇子面粉作坊失火,发出巨大的响声,瞬间**出来的那种能量吗?” 大长老闻言,回想了一下他看见过的场景,然后回答道;\"对!就是那种!会在一瞬间涌现出强烈的火光。\" “嘶...”堡主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有料到,这种能量,居然真有人能找到其规律,能掌握住,能利用上。 “也就是说,他们靠这玩意,一个一个的,把青云山的弟子,杀了一大半?” 大长老继续汇报道:“不完全是,他们把这玩意,装进一个大铁壳里面,用投石车投向半空中,然后同时点燃;铁壳在半空中解体,几十近百颗的这种暗器,同时洒向人群中,同时爆发出能量!” 这么一句详细的讲述,哪怕堡主没有起眼所见,也想象出了,能造成的破坏。 堡主的面容也凝重了起来。 “革命军呢?” 他也感觉到了革命军带来的威胁。 “逃走了!看见我们出现后,立马逃走了!”大长老回答道。 堡主沉思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逃走的革命军有多少人?” 这么一问,大长老立马察觉到了不对,这么大岁数,经过这么一提醒,他哪能不知道。 凭他看见的那点革命军人数,就算有铁壳雷这个神秘暗器,也不可能压着青云山这么打,还让青云山损失这么多弟子。 “只看见,不到三十名!”大长老回答得有些犹豫,有种不好的预感。 堡主听见这个回答,脸上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这么点人?” “快!派人去附近的村子问一下,他们刚到青云山时有多少人?” 看见了这些,他的目光看见冷天良:“你,快回镇子,看看附近是不是有异常。” 命令完,又让把冷大材喊了过来。 “你再将在凤和城,听见青云山消息时的场景再讲一遍。” 这么几个问题一问,边上就算反应慢一点的人,都明白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了。 革命军可能是故意传递的这个消息,把天雷堡大部队引到青云山,他们大部队则到了天雷镇,设下埋伏。 虽然对方只是一支普通军队,但是在铁壳雷的出现后,让他们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一不小心,青云山就是他们的下场! 冷大材又认真的,仔细的把接触,后续再观察陈学文时的情况又讲了一遍。 “堡主!就算正如我们猜测的一样。”具体是什么样的猜测,在场之人都明白了,便不用再细说了,大长老说道,“他们的这种暗器也不会太多,不然他们可以直接接连不断地攻击青云山,根本不用演上这么一出。” 堡主点了点头,他深邃的目光看向青云山山脉,刚才一些疑惑谨慎的情绪丢掉了,杀气彰显了出来。 “都走到了这一步了,不管他们有没有去天雷镇,这青云山,今天是灭定了!” 来都来了,青云山就在眼前,鸭子都煮熟了,不管有什么阴谋诡计,也必须得和青云山打一场。 一声令下,地面部队杀向青云山。 此时,青云山的弟子们,全聚集在青云峰山顶,由于天上有大量穿云隼,弟子们又全挤在大殿内。 “他们开始进攻了!”听见山门传来的声音,青月林一脸的沮丧。 “等下就按照我们昨晚商量的做!” “我们肯定是要死了!”这副境地,青月林不用再照顾大家的士气,“你们几人,就拼了命的往黑羽崖那边出口逃!” 青月林的眼前,是现存弟子中,最精锐的十几人。 “不管最后谁逃出去了,找到从青都返程的星水等人,告诉他们,逃!往青都方向逃!” “等到有实力,再杀回来,替我们报仇!” 往青都送贡礼的星水等人,现在成为了青云山仅留的火种。 “希望能杀回来吧!” 星水带走的只有几人,报仇? 青月林说得都不太自信! 第一五七章 自杀与被杀 天雷堡地面队伍的加入,青云山很快就被沦陷。 虽然天雷堡出动的人马只有一千多人,青云山剩余的弟子,也有一千多人;但天雷堡出来的人,除了身体素质外,其余针对战斗的综合能力,是要比青云山厉害的。 不然,拢共只有两三多人的天雷堡,不可能和青云山外门弟子加上内门弟子有八九千人的青云山,抗衡这么多年。 沦陷后就是屠杀了。 即便是外门弟子,武力值不强的情况下,也不得不竭尽全力加入到战斗中。 虽然他们的加入,唯一取得的成果,是给‘星’字辈的弟子增加一点存活下去的几率。 就比如,天雷堡弟子手一挥,从袖子中喷射出来的烟雾,相对于‘星’字辈的弟子能在烟雾中硬抗着作战,只是意识稍微产生点模糊;这些外门弟子就完全没有抵抗力了,几秒钟之类内,便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更别说,那种肉眼都很难捕捉到的绣花针,有的外门弟子,直到被击中的位置出现了疼痛的感觉,他们才恍然发现,他们早就中招了。 外门弟子解决后,内门弟子之间的战斗随即开始。 大殿内的侧面房屋。 青云山最后一批掌权者聚集在这里。 屋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的,便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过来的青日凌。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好他现在晕厥了,要是苏醒着,看见现在青云山的样子,就不是晕厥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是当场被气得一命呜呼。 “师尊!青云山完了!”青月羽跪在床前,始终没有抬头,看不见具体的表情,但从她说出这句话的语气,能听得出来,她已经充满了死意。 “师尊!各位师兄!师妹先走一步!” 说完,他从裙底掏出一把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地插向自己的脖颈。 鲜血溅起,她的身体软绵绵地摊在地上,这才露出了她那不甘心,不瞑目的表情。 她自杀的全程,周围青月林等几位‘月’字辈的同门,没有一人出手阻止。 每个人在听见她说这句话时,都是侧目,痛心疾首,不忍观看。 他们、包括自杀的青月羽,都知道,青月羽作为青云山的女子掌权者;她的身子,对于宿敌的天雷堡来说,是多么大的荣耀! 她宁愿死,也不愿活着受辱。 其他人也宁愿她死,也不愿她去苟且活着。 这是青云山最后的尊严! “佩服!佩服!” 一道声音,突兀的传进他们这个房间;窗边,大长老一改往日佝偻的摸样,很矫健的跳了进来。 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全程观看了青月羽自刎。 身形鬼魅,毫无动静,还是他主动出声,屋内倍感伤心的青月林众人才察觉到。 “冷无禁!”青月林看着出现的大长老,含恨地看向他,“老小子,你既然主动送上门来,那我们死之前也要拉上你垫背!” “对!冷小儿,杀不了冷无命那个瘸子,难道还杀不了你吗?” 嘴炮了两句,大战一触即发。 顿时,整个房间内,弥漫起大量的烟雾。 大长老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带动起烟雾翻滚。 无数的钢针,成暴雨般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在这翻滚的烟雾中,飞舞。 ‘噔、噔、噔。’ 这是钢针打击到金属物件发出来的碰撞声。 随着碰撞声滋生的,还有大量的,细小的火花。 ‘砰!砰!砰。’ 这是青月林等其他四五位长老门主,拳脚刀剑打碎边上家具的声音。 被烟雾弥漫的战斗持续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最终一声巨大的‘砰’的一声,他们所在的这个房屋,彻底炸裂开, 烟雾随着炸裂的窗桓和墙体涌入大殿。 到了这时,才看清了几人战斗的身影。 大长老连续后退了几步,身上有多处伤痕。 青月林几人也没有好到哪去,虽然他们还笔直的站立着,但是身上有着很多的钢针,并且都在不断的发出咳嗽的声音。 “哈哈哈!”大长老大笑了一声,“刚才只是陪你们玩玩!” 此时的大殿内,几乎全是天雷堡弟子,少有的几个还在战斗的青云山弟子,也在几人的围攻之下,完全处于下风。 “你们死期到了!”大长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退出去,对边上的弟子下令道:“杀掉他们!” 接到他的指令,无事的天雷堡弟子没有丝毫犹豫,一涌而上,凭借鬼魅的身法以及以多战一的打法,和天雷堡最后一批掌权者,战到了一起。 战斗很激烈,动静像是要把这座豪华的大殿掀翻一般。 大殿外,堡主冷无命是以巡视战场的姿态来到青云峰山顶广场的。 四名弟子抬着他,他所经过的地方,全都是青云山弟子的尸体,他所经过的路线,两旁站着的,全都是他天雷堡的弟子。 他第一次来到青云山,就这么轻松地来到了青云山。 大殿内的战斗还在继续,不过所发出来的动静越来越小了,除了几名长老门主,所有的青云山弟子,都躺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随着战斗持续下去,不时有天雷堡的弟子吐血,被一旁的弟子扶到了边上,另外的弟子又围了上去。 不多时又有弟子吐血被抛飞出来,接应的弟子赶紧上前,查看伤势。 而堡主和几位长老,就冷静待在外围,认真地关注着战团的形势。 又过了一阵,喧嚣的战场发出一阵特别大的叫喊声。 “杀掉他!快杀掉他!” 是天雷堡的弟子在大喊。 大喊的原因是因为青月林被几名天雷堡弟子合力抓了出来。 像一头年节要被杀掉的肥猪,几人合力的作用下,拉出了主战场外,边上一直没有战斗机会的人,一拥而上,各式招式齐出,全作用到青月林身上。 青月林还是顽强的站起身来,他的眼耳口鼻无一不在流着血水。 恐怖的他,缓缓地环视了一圈边上继续找着攻击机会的天雷堡人员。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却还是没有坚持住,直直地朝着后面倒下。 ‘嘭!’ 重重的一声,溅起不少的灰尘。 他躺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站得起来! 第一五八章 半路拦截 随着青月林倒下,其他门主长老,被围攻着也相继倒下。 最后,战斗彻底平静了下来。 青云山众高层,皆陨落与此! “堡主!这是....”杂乱的尘埃中,有弟子发现了一具苍老的身体。 那是青日凌的,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埋在了战斗造成的尘埃里。 如今他被扒了出来,除了白色的毛发,已看不清他具体的面容。 但即便是这样,天雷堡的弟子们,还是认出了他的身份,第一时间汇报给了堡主冷无命。 冷无命推着轮椅向前。 对于一个武道门派的最高的掌权者,就算是现在这幅模样了,也理应受到相应的重视。 “他....还没死!”探息的弟子得到结果,下意识地躲开了一段距离。 一个活着的门派山主,给普通弟子造成的压迫感是非常强的,特别还是长期把他视为敌人的普通弟子。 好几名弟子立马挡在冷无命身边。 大长老道:“没事!他早就晕厥过去了!” 听见大长老这样说,突然紧绷的弟子们,这才放心地让开道路。 昏迷的青日凌前,冷无命俯视着他! “可惜了!”冷无命叹了一口气,“没有让你看见,你们青云山是怎么灭亡的!” 这是嘲讽,是一个胜利者最想表达的情感,不过随即冷无命口气变化:“还以为能和你正面打上一场呢!” 后面的这句话,是对一个老对手逝去的惋惜。 当然,这样的惋惜,是在绝对优势胜利的情况下才能抒发出来的,倘若他们是一招一式才打成的这个样子,恐怕就不再会有惋惜了,而是一口唾沫! “就别让他醒来了!让他死得轻松一点。” 死的轻松一点,对于天雷堡来说,并不是难事。 青日凌死去,青云山彻底被天雷堡收入囊中。 接下来就是处理青云山山脉事务,以及属于青云山管辖的几个城池的事务。 冷无命离开大殿,从青云山俯瞰着整个青云山山脉能看见的一切。 这时,先前派去执行任务的穿云隼飞了回来! “堡主!我问了周边一个村子的村民!” 这名穿云隼上的人员,正是被派去周边村子询问革命军人数情况的人员。 “从他们那了解到,那什么革命军有好几百人!” 一个普通村民,见到一个人从大鸟上跳下来,对他们的震撼,可想而知;即便是对革命军有一定的好感,这种情况下,却哪还敢有什么隐瞒。 “几百人?问了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这么多人集体转移,只要知道他们来过,就很可能知道往哪走的! 弟子继续回答道:“问了!村民说....往...” 他指了一个方向,此方向并不是回敬龙城的方向,而是前往凤和城的方向之一。 “好!明白了!你下去吧!” 此时,冷无命基本上已经确信革命军的动向了。 他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几位长老,几位长老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不言而喻。 看法一样! “老二,老三,你们两人带一点人留在青云山,收拾残局。” “其余人,跟我回镇!” 没有过多耽搁,简单地修整了一下后,天雷堡组织人马,开始返回。 余良这面! 他等了近三天的时间了。 消息传递太不方便,他现在还不知道青云山的结局,以及最担心的余田他们的情况。 说心里不毛躁,那肯定是假的。 但既然计划都执行到这一步了,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早晨! 得到报告,有一只穿云隼返回,在天空盘旋! 余良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只回来一只穿云隼,不是大量铩羽而归,那就证明青云山的局势发展得还不错。 至于余田的情况,简单!把穿云隼上面的人,抓下来问一下就知道了! 有过对付黑羽鹰的经验,对付穿云隼也是一样的道理。 穿云隼的速度要稍微快一些,但攻击力要弱一些。 针对的办法,完全可行! 唯一有区别的是,在对付青云山弟子时,是杀死对方;而现在对付天雷堡弟子则是要活捉对方。 活捉比杀死,在技术难度上,要难了数倍。 鱼余良先是安排一名战士,主动暴漏身形。 果然,吸引了冷天良的注意。 但现在冷天良的任务不是攻击,而是侦查;尽管发现了目标,却一直天上,就是不下来! 余良感到不妙,要是他赶回天雷镇,搬镇里剩下的人员的话,等镇子里的人找到他们,他们可是招架不住的! 怎么办? 余良亲自上阵,拿出一杆红旗,疯狂地摇动着。 这仿佛是在给冷天良传递一个友好的信号。 冷天良看见摇动的红旗,一阵发懵! 本着急赶回镇提醒的冷天良,疑惑地看了一阵, 接下来,余良又拿出来一张白纸,同样用手举着摇晃。 其实是一张白纸,上面没写什么内容,只是随便画了几笔,装成的是书信的样子。 “书信?”冷天良看见了白纸,“这是想让我交给堡主吗?” 他思考着,天雷镇出动了这么多人马,他们要是对天雷堡有什么想法的话,肯定早就展开攻击了! 还真有可能是要交给堡主的信纸! 他降低了一点,以俯冲的姿势,想抓住信纸后,直接飞离。 但他这么一降低,直接到了可被攻击的范围。 几大桶白酒立马招呼到他身上。 他刚想起飞,十几个革命军战士跃起,扑到穿云隼的背上,不要命的,只为把他扑下来。 他的身体素质被青云山弟子要弱,在十几名战士受伤的代价下,终于把他扑了下来。 “兄弟!冷静一下!” 余良大喊制止起身想要攻击,已经伸出袖箭的冷天良。 “我们不会要你性命,你看!” 余良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点燃一罐白酒,燃起火焰。 这是告诉冷天良,现在他们只需要一点火苗,冷天良就必死无疑。 “你!你们....” 冷天良身上的各种暗器毒药,都在发射的边缘,看见这一幕,平静了下来。 第一五九章 站在大道上 穿云隼在天空乱叫,一直盘旋着,不愿意离开。 地上,冷天良看着围攻的战士们,脸上尽是狠辣的神色:“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告诉你们,大不了同归于尽,只要你们敢点火,我保证,你们也好不到哪去!” 他说的都是实话,现在他身上带着的暗器就有三四种,还有三四种毒药,鱼死网破的话,围攻他的战士们,必定会受到一定的伤害。 余良淡然道:“这位兄弟,稍安勿躁!我们只是想和你谈谈,出此下策,实属无奈!” 由于要保证后续计划的顺利进行,余良在选择和冷天良谈论的方式上,选择的是先强硬后松弛。 既证明自己的实力,也表明了谈一谈的态度! “谈一谈?谈什么?我告诉你!”冷天良看着一直在说话的余良,看出了他是革命军的首领之一,“我是不可能告诉你们天雷堡任何信息的!” 余良闻言,淡然一笑:“我并没有打算询问你们天雷堡的信息!躲避在此处没有对你们天雷镇发动攻击,并不是不了解你们天雷堡,不敢发动攻击!” 摆事实,讲道理,冷天良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那你想谈什么?” 余良问道:“青云山是不是被你们攻破,成为过去式了?” 冷天良谨慎着没有回答,但从他的表情,余良已经知道了答案。 “请问一下,我们留在青云山的同伴,逃走了吗?” “放心!一定会抓住他们的!”冷天良放了一句狠话,同时也暴露出了余田他们现在的情况比较安全。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余良彻底放心下来。 “兄弟,那就不好意思了!在你们大部队回来之前,你得和我们在一起了。” “还请你告知你的同伴。”余良抬头看向在天上盘旋的穿云隼,“让它安生一点,嘎嘎乱叫着,也救不了你。” “净做一些无用功!” 侦查前锋失联,大部队必定会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哪怕天雷堡打下了青云山,有了新的地盘,但天雷镇和天雷堡还是他们这个武道门派的根基,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察觉到危险,他们不敢不救! “请他到帐篷里面休息!”余良对围在冷天良身边的战士命令道。 没有对冷天良有任何的束缚,冷天良就这样湿着身体,带着浓烈的酒味进了战士们的帐篷! 余良并不担心他会有什么反抗,他看得出来冷天良不是一个傻子。 只要不是傻子,能判断得出来,如果革命军现在对天雷镇发起攻击的话,必定会对天雷镇造成特别大的损伤。 既然不伤害她,他最好的做法就是乖乖等着大部队回来,将天雷镇的风险降到最低! 抓住冷天良的第三天早上。 余良估摸着,撤回的天雷堡大部队,差不多要到了! 他命令原来的三组成员,立马赶到躲藏着投石车的地点进行潜伏。注意观察,等看见他手中的大旗挥舞,显出身形,进入对天雷镇准备攻击的状态! 当看见他手中的红旗,朝下挥动了两下,三处位置的负责人,立马发起攻击口令。 前几天没有潜伏到山林中去,是因为天雷堡大部队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倘若,当时提前潜伏到了山林中,抵抗着寒冷,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等到正儿八经要行动的时候,就算没有被冻死,也无法正常行动! 此时,战士们立即行动。 前去的人员不算太多,每一处都只有十人,全是革命军中的精英战士。不是人多就更有用,毕竟还没有到正式攻击的时候,需要潜伏一阵时间,人多了反而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一切准备就绪。 等到日上三竿,嘈杂的队伍迁徙声传来了。 来了! “把他请出来吧!”余良命令道。 前两天从天上被请下来的冷天良,又被战士们从休息的帐篷中请了出来。 他谨慎地看着战士们手中提着的白酒,心有顾忌。 等他到了余良的身边,看见了远处密密麻麻,急速赶来的人影,他所有的顾忌全然散去。 大部队回来了,天雷堡并没有受到攻击,他不需要再考虑要不要挣脱革命军对他的控制。 现在,安心地等待被救就行了! 余良带着他,再带了十几名战士,来到了大路中央,一手扶着旗杆,直直的站立着,似乎是要专门等待天雷堡的大部队! 等着被救的冷天良却一时间有些懵了! 就这样站在大道上! 他们?这是要正面应战吗? 冷天良疑惑地看了看他旁边的战士们。 他实在没有想出,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他们这样做,是要? 他的疑惑,让他显得有些局促,被多人围着的情况下,更像是被威胁了感到害怕! 先遣的穿云隼发现了余良他们的行为,并且看见了人群中局促的冷天良,不敢轻举妄动,马上回头告诉队伍后端的冷无命。 “就站在大路中间?冷天良也在!” 他们猜到了革命军肯定是来针对天雷堡了,一路还担心着,是不是已经发动了攻击。 并且由于冷天良一直没有传回消息,甚至都怀疑冷天良是不是遭遇不测了! 现在却得到消息,革命军竟然大大方方地站在他们回程的大道上。 是已经拿下了天雷镇再对我们宣战吗? 大长老问道:“要不要直接发动攻击?” 对于冷天良安危,怎能比得上一个武道门派重要? 冷无命直接拒绝道:“不行!他们只有十几人,其余人的东西,现在还不知道。” “那杀伤力极强的暗器。还是要防一下的!” 忌惮不是人,而是铁壳雷! “你们几人,加快速度,看看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吧!只要他们对你们发动攻击了,后续人员立即动手。” 忌惮归忌惮,但敌方要是敢动手,他们也必然会直接开战。 除了天上不敢下来的穿云隼,几匹快马脱离大部队,急速跑到了余良前方。 “前方何人?” 这几骑明知故问地大喊了一声,想通过余良回答,来判断他们的目的。 余良拱手:“革命军队长余良,想和你们堡主谈一谈!” 余良说完,给冷天良一个眼神,示意他自由了! 第一六〇章 谈一谈 返回的冷天良见到了堡主冷无命及几位长老后,立即阐述了他这几天的遭遇。 每个人的出发点不一样,冷天良表述的是他多么的无奈,不是不想反抗,之所以反抗不了的理由。 而长老们和堡主并没有兴趣知道他过得惨不惨,有没有受伤;而是想从冷天良的阐述中,分析出革命军这么做的意义,有什么目的。 大长老问道:“你说他们有几百人!除了道路上的这几人,其余人呢?” 冷天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一早上,他们就安排人上山了。山上的位置,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就是镇子周边的山脉的高处!” 上山? 大长老一惊,他可是看见了投石车投放集束炸弹的场景。 就投石车投放的距离,在山上是完全能够打到天雷镇的。 四长老一脸的凝重接话:“也就是说,他们早就到了这个位置,却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今天估摸着我们要回来了,才开始行动的吗?” 冷天良点了点头。 四长老分析道:“看来他是真的想和我们谈一谈!” “不出意外的话,青云山的一切,就是他故意这样安排的。他清楚我们早晚会知道青云山的变故,这么大一件事,肯定瞒不住。” “从而分析出,只要我们知道了,肯定会参与进去;也必定不会放过他们革命军!” 堡主点了点头,认同这个猜测:“对我们有防备嘛,能理解!毕竟他们有那个暗器在手,是有资格和我们掰一掰手腕的。青云山都被他们打得这么惨了。” 他还夸奖道:“这革命军的头领是个人物,通过青云山能联想到我们天雷堡,还做出了应对!” 沉思了一阵的大长老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打断道:“不对!他们的暗器应该不多了。不然他完全不会惧怕我们,又何来要谈一谈?” “这是我们前几天就猜到的事情,之所以现在都没有天雷镇进攻,还有另外一件事。”他继续把想到的情况叙述出来,“他们肯定惧怕我们的穿云隼。我在青云山看过黑羽鹰筑巢的地方,发现那里事先被一把大火烧光了。” “证明他们在进攻青云山之前,先清理了对他们造成威胁的黑羽鹰,这才有了后面的优势。” 冷无命听着,面容舒展开:“听你的意思,革命军对我们威胁并不是很大?” 大长老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这些因素,天雷镇肯定没了。” “那既然这样,就不和他们谈了!”冷无命杀气瞬间升腾。 “堡主!等一下。”谨慎的四长老又说话了,“都没有威胁了,那谈一谈又何妨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哈哈哈!”冷无命爽朗地大笑了两声,“老四,也就你一直都是畏畏缩缩的。” “无妨!谈一谈,就谈一谈吧!” 冷无命看向冷天良:“你去喊那个革命军的首领过来吧!只准他一个人过来!” 四长老又补充了一句:“搜一下身,可别带什么东西!” 于是,冷天良再次回到了余良面前。 “堡主说可以和你探一探,但你只能一人前往!且不能带任何的武器!” 听见这个要求,身边的战士们,当即就不干了。 “队长!” “队长!” 他们立刻出声阻止。 余良伸了伸手,打断他们劝阻的声音。 “乔明!”余良把手中的旗子交给了从凤和城完成任务回来的乔明,“你带上旗子和三名战士,找一个高处,保证我能看见你,你也能看见我!” “一旦看见我有什么任何意外,立马摇旗!” 乔明庄严地接过红旗接,带上三人,跑向高处。 本来一人就够,为了确保他不会被暗器和毒药秒杀,余良又让他另外叫上两人,确保关键时刻旗语能顺利传递。 安排完,余良跟在冷天良的身后,走过目光几乎快要杀死他的天雷堡队伍,来到了冷无命面前。 “就是你想和我谈谈?” 余良观察着天雷堡指挥集团,冷无命先开口说话了。 其余人也在打量着余良,余良面色平常,很自然说到:“在下革命军队长,余良。想和堡主谈一谈咱革命军与天雷堡以后的相处方式!” 没有卑躬屈膝,没有低声下气,语气中还隐约带着点威胁的味道。 大长老站了出来:“我管你是什么革命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作战的物资肯定不多了。竟敢如此态度,你知不知道,让你说两句话,算是给你面子了!” 余良淡然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道:“确实不多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不过,剩下的,还是能对天雷镇造成一些伤害的!” “好大的口气。”沉不住气的五长老,手指指向余良,“只要你敢有任何动作,天雷堡保证你们革命军一人不剩,敬龙城寸草不生。” 余良依旧没有质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我知道你们能办!但既然我都到这里了,你们也不差这点时间,何不听一听我要说的相处方式呢?” “哈哈哈!”冷无命再次大笑,似乎觉得尽在把握,吃定了革命军,“那你说说看!” 余良说道:“青云山的陨落,虽然我们出了很大的力;不过,我们不在乎,送给你们了!” 第一句很豪爽。 “你们可以慢慢处理青云山以及青云山管辖的曲安城和武阳城的事情。” “但我敬龙城,你们得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谈一谈吗?这分明是提要求呀! “哈哈哈!”冷无命又大笑,这一次大笑是那种感到荒唐的笑声,“就凭你们革命军?” 余良波澜不惊,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们革命军哪能对你们天雷堡造成威胁呢?” “造成威胁的是荡月谷!” 荡月谷三字一出,听见余良说话的众人,无一不是皱了皱眉头。 “现在,我只要有任何闪失,我安排在天雷堡外的人员,会立马对天雷镇发动攻击。” “你们肯定看见了我们拥有的武器具体能造成多么大的杀伤力!” “诚然,武器是不多了!但或多或少的会对天雷镇造成一些伤害。” “届时,你们受到攻击的消息,传到了荡月谷的耳中,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余良直勾勾的盯着冷无命反问道:“你们不是刚从青云山回来吗?” 第一六一章 一场谈话 如果刚才算是要求的话,余良现在说的这些话,完全相当于是威胁了! 并且还是拿一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陨落的门派作为下场,来进行的威胁! “你!大胆!”五长老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些,立马向前两步,就要对余良动手。 余良不躲不避,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堡主冷无命。 刚才余良通过余光,看见了站在一处土丘上的乔明;既然乔明已经就位,此时的他,哪怕马上受到攻击,他也无所畏惧。 “等一下!”看着余良这么有恃无恐的样子,冷无命面无表情的举起手,阻止了冲动的五长老。 “你说荡月谷,确实,荡月谷能引起我们的重视!不过,你觉得你们的人,能把消息传递到荡月谷吗?” 余良坦然的对冷无命说道;“我早就安排人到清风城了!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内,没有人去和他对接,那么,他们就会把这个消息广而告之!” “我根本不用特地跑去告知荡月谷,只需要整个清风城知道就行了。这样做,说不定最后还不止荡月谷一个武道势力知道,你认为呢?” 起到了效果,余良继续说道:“实话和你们说了,我、包括整支革命军,乃至整个敬龙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和你谈的。” 余良的眼神中充满着坚定:“只要我们成为了历史的尘埃,你们也必定会步入我们的后尘。” 说到这里,余良举起手,给乔明做出指示。 远处的乔明见状,举起红旗,大力的挥动了一下。 随着他的红旗挥动,潜伏在三个位置,积雪里的战士们,听见指挥者传来一声‘战斗准备’后,纷纷现出身形,以最快的速度翻出投石车,及集束炸弹等物资。 熟练的组装,熟练的装填! 他们一出现,此时天雷镇的留守人员也发现了异常。 架起来的投石车,实在是太明显了。 留守的穿云隼随即升空,眼见就要对三处突兀出现的人员发起进攻。 余良手还高举着,不远处,乔明的红旗地也高举着。 冷无命头上的穿云隼下来,把他看见的情况,告诉了冷无命以及各位长老。 “怎么样!你们能在短时间内阻止我们的几次攻击?现在能谈谈吗?” 余良完全是一副鱼死网破,我死了也要拉一点你们的人垫背的样子。 冷无命的脸阴沉到了极点,向来暴躁的五长老也捏紧着拳头,气鼓鼓的。 “是选择共生,还是共亡?”余良给出了选择。 堡主在考虑的,不是能不能直接消灭掉革命军。 就革命军现在的这些兵力,以他们武道门派的优势,彻底消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这其中牵扯到了荡月谷。 正如余良所言,对他们天雷堡造成威胁的,是荡月谷这个武道势力。 是!今天他们就能完全消灭革命军。 但革命军也会反抗,不可能站成一排让人一个一个地抹掉脖子。 他们会反扑,反扑的手段是威力强大的暗器。 哪怕他们拥有的暗器不多了,但毕竟是有。 有了这个暗器,就能对天雷镇造成伤害。 天雷镇对于天雷堡这个武道势力来说,人员是其次,主要是有大量的,重要的基建,以及基建里面存储着的大量的战斗物资。 这些天雷镇的基建和囤积的物资受到一定程度的攻击后,后续面对荡月谷,必将处于弱势,抵抗无力。 几个武道门派之间,之所以这么多年能够相安无事,那就是他们之间能够相互制衡,有一种平衡。 而能形成这种制衡关系的一个前提,就是他们之间的综合实力是差不多的,一旦有人打破了这个平衡;对手不会放过机会,毕竟会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掉对方。 就比如现在的青云山! 脸上阴沉了一阵,尽管冷无命很不愿意开口,还是从他口中吐出了一句话:“让他们停手!” 有了他的这个命令。 大量的,起飞的穿云隼,已在空中举起袖箭,随时准备发射,却紧急停了下来。 此时,从天雷镇出来,到冷无命这个位置,这一大片区域内,呈一个剑拔弩张的气氛,随时会发生大战。 “你说的相处方式,就是不能对敬龙城动手?” 冷无命眯着眼,语气很平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积攒了大量的怒火。 余良放下手,他也很平静,但只要有人在他身后,就能看见,他后颈上冒出了大量的汗液,在这寒冷的冬季。 “是的!” “不过,为了确保你不出尔反尔,镇子周围的人员,暂时不会撤离,会一直处于随时攻击的状态!” 在天雷堡的地盘上进行驻军,以及接下来余良所说的细节,主要是为了确保刚才确认的相处条件能够长久的持续下去。 “你们的人,不允许靠近他们;只要发现你们的人在靠近,驻守在此处的人员会毫不犹豫地展开攻击!” “堡主....”五长老的脸都憋紫了,发出奇怪的音调,处于一个暴走的边缘。 他是众长老中,最气愤的一个人;相比较下,边上同样被气得有些难受的其余人,则相对于正常一些。 大长老道:“请问阁下,队长是你们革命军中的什么级别?” 如果面前的这人不是革命军的最高首领的话,那么岂不是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物? 我管你什么革命军?这是大长老一见到余良时所说的话,此时的表现,却是打了他自己的脸,主动询问起了姓名和职位。 “我的话算数!”余良没有正面回答,不管他们后面会不会去探查出他的资料,至少在他们探查出来之前,能够给他们在无形当中施加一些压力! 四长老的态度,截然相反:“余队长,要不咱们回到镇子里,再详细讨论一下?” “放心啊,我们没有恶意。权当请你做客了!” 他是众长老看上最平静的一位,虽一开始也很气愤,但此时,一番对话下来,眼神中有了一些欣赏的意味。 “四哥.....”五长老又憋出了一些声音,怒目而视,很是不满。 “不必了!”余良拒绝,“我来找堡主要谈的,就这么多。还请堡主给个答复!” 第一六二章 诡异的平衡 堡主没有用语言回应,盯着余良半晌,他也有他的尊严。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余良转身,补充了最后一句话:“顺便说一句,别想着什么借刀杀人!” 受到了余良的威胁,明面上,天雷堡可能不会对革命军采取什么行动。但是以他们武道门派这么长岁月的底蕴,完全有能力再另外扶持一股势力,或者说就用武阳城和曲安城的军队,来针对敬龙城,搞一些破坏。 “还是那句话!”余良说得斩钉截铁,“要么共生,要么共亡!” 其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只要革命军受到威胁,不管是所谓的世俗势力,还是其他的武道门派,他们必定会把天雷堡拉下水。 就这么简单! 一群人用喷火般的眼神看着余良离开! 随即,余良召回乔明,条件已经谈完,现在也不需要再进行什么命令了,只要天雷堡有什么动作,直接就是鱼死网破。 大路中间的人员让开了道路,让天雷堡的人员回到天雷镇。 余良回到革命军队伍后,马上开始安排驻守人员的换防事宜。 工作交待得很详细,精确到向清风城传递消息的人员何时出发,何时返回;平时投石车的状态,负责投石车人员的换防要求。 以及三处投石车的信号传递。 是的,三个投石车之间,也要进行信号传递。 余良从青星木那里了解过天雷堡弟子的风格,神出鬼没的,不得不做出三个投石车被分而击之,秘密打掉的防备。 有了信号传递后,在规定时间内,另外两方没有得到相应的回馈,便会知道哪个投石车出事了,于是就不用考虑和等待了,直接对天雷堡进行攻击。 安排完了这些,第二天,余良带领人员光明正大的来到三处投石车位置,搭起帐篷,修起工事;确保后续驻守的人员,能长期的在这处位置坚持下去。 这些事情,耗费了余良一天多的时间。 正月初八,余良带领队伍,开始返回敬龙城! 天雷堡这面! 被余良半路拦截一顿威胁后,他们回到了天雷堡! 长老们又来到了悬崖上的矮屋进行商议。 到场每一个长老,包括一向谨慎,脾气较好的四长老在内,心情都不美好。 “堡主!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们秘密安排人,分别把那三处投石车毁掉?”五长老在低气压的氛围中,最先开口说话,“就凭他们这些普通人,抽个晚上,很好解决!” “不可!”四长老接话,“那个队长能想到这样的铤而走险,却很实用的生存方法,你说的他肯定也已经想到了!” “这样做对天雷镇太不保险了!” “都安静一下!”堡主冷无命伸手,打掉了两人的交流。 堡主说道:“无禁,倘若那革命军真的对天雷镇发起攻击,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损失?” 大长老脑海中开始计算,每算到一点,就说出一点:“算他们三个位置,每个位置只能成功发出一枚大暗器!以现在镇子的人员密集程度,人员方面的话,可能会损失一百多人!” 五长老又插话了:“一百多人,损失得起;荡月谷对我们影响不大。” 分明大长老的话还没有说完,听见五长老这么一插话,堡主等人白了他一眼,他的激动才消去。 大长老继续说道:“不排除他们还有烧掉黑羽崖的那种武器!” 看过青云山黑羽崖的现状,不难猜出革命军有大范围起火的东西。 “同时攻击的,除了那大暗器,再加上能快速燃烧的武器的话。” “镇子里,起码还会烧掉一些建筑物!” “一些建筑物...”冷无命沉思了,天雷镇的建筑物,除了集中的居住区域外,有很多是生产作坊,生产的是天雷堡弟子的武器,暗器,毒药等等的。 都十分重要! 只是空的还好,关键是里面还有大量的存量。 存量更重要! 讨论到此时,五长老主张的正面或侧面暗算来摆脱困境的方式,已经在议题之外了。 “那么把镇子里的重要作坊及武器物资等转移出去呢?” 议题正式来到讨论避其锋芒这个方式。 “嗯!这个办法可以!”四长老最先点头,“不过,不能明着转移!得偷偷摸摸的,不能让革命军的人发现了!” 怕的还是一旦革命军发现不妙,直接鱼死网破! “偷摸转移要得要多久啊?关键是,转移到哪去?”三长老问道。 冷无命说道:“可以转移到凤和城,让吕阳州把城主府给我腾出来!” 他的身份地位,是可以让城主吕阳州这样做的。对方还不能有任何怨言。 “不引起注意。”大长老估摸出了时间,“按正常频次,正常人数进出进行转移,起码得三个多月的时间。” “三个多月的时间!”冷无命带着冷笑,“就算他四个月的时间。” “四个月后,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还有一件事!派几个聪慧点的弟子,前往敬龙城!探知一下那黑色的粉末是什么!” 毕竟还有四个月的时间,革命军有了这段时间修养,武器肯定会得到补充。 到时候,就算他们转移成功了,面临的将不再是鱼死网破的威胁了,而是很多大暗器的威胁。 这期间,他们必须得把关键的黑色粉末搞清楚。 只要搞清楚了,他们天雷堡就肯定能制造得出来。 只要制造出来了,他们不用完全转移,就能对革命军正面战斗,哪怕遭到一定的损失,有了这么大威力的新暗器,也完全不惧荡月谷的威胁。 不仅不惧,甚至还能主动对荡月谷进攻! 基于前面的讨论,天雷堡高层一致决定。 先转移,谋发展! 而返程途中的余良哪能没想到这些? 一个老牌武道门派,会甘心就这样? “只要能争取三个月的时间,鱼死网破这个办法就没用了。但三个月后,天雷堡又有何惧之有?” 这两个因为荡月谷因素而达成某种平衡的双方,在此时都认为,三个月后,能主导对方! 第一六三章 征兵流程 余良带领着队伍正在返程,中途,遇见余田,合并在一起。 年节前出来,到现在差不多十天的时间,除了一部分人员受伤,只牺牲了个位数的人员。 相比于青云山几乎被连根拔起,他们算得上获得了一场大胜! 而在这段时间内,林平安留守的敬龙城,严格按照出征前分配的任务,在进行着。 正月初一,来到敬龙城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开始回村。 人是走了一些,热闹的氛围却没有减少多少。 年节前就大肆宣扬,许多人关注的,征兵工作正式展开! 林平安考虑到人数原因,特意在敬龙城设置了三个征兵点。 征兵点的征兵流程有几关,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直接进去的。 在人员来到到征兵点时,首先看到的一张书写的,字体特别大的告示,告示上的内容是对于征兵的各种要求。 鉴于大部人文化程度偏低,告示的旁边安排得有一名专门讲解的人员。 西城街征兵点。 乌泱泱的人群,天一亮就把这处位置围住了! 认字的自己默念着告示上的内容,不识字的,焦急地询问边上的人员。 “哐!” 讲解人员敲了一声铜锣,大喊道:“各位都是有意愿加入咱们革命军的人员吗?” “是的!” “对!这上面写的啥呀?” 讲解人员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随即说道:“各位先安静一下。接下来我会为大家宣读我们革命军征兵的要求。” 随着他的宣读,围观的众人分为了三种态度。 一部分是失望的神色,他们不符合告示上的要求,要么是年龄大了,要么就是身高体重这些不符合。 本来是抱着一腔热血来的,却在告示前就被刷下来了。 另一部分则是开心激动的,告示上贴出的每一个条件都很符合,又因为有选拔的意味在里面,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从众多人员中脱颖而出的,有了一丝优越感。 第三种就是有个别条件不符合,却又很想加入革命军的人员,“不管了,我随便报一个年龄,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抱着这个思想想要蒙混过关。 就这样,有了告示这第一道层筛选,好多的人都是失望而返,剩下的人开始排队正式进入征兵流程。 进入征兵点的第一个流程,便是登记籍贯姓名,登记完了后,每个人领取一张写着各种标题的纸张。 纸张上面的内容,姓名、年龄这一项由负责登记的人员填写了。 剩下的包括身高,体重这些等,需要测量之后才能填写的内容,则还是空白! “进去吧!往后走!第二个房间!” 第一个通过登记的人员,名叫胡山,他拿着这张纸,继续往里面走,来到第二个房间。 第二个房间很空旷,只有一张用于书写的桌子,以及几样丈量的工具。 “表给我!”坐在桌子前的人员说了一声。 胡山把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白纸交给了他。 “去量身高!” 顺着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胡山来到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面前。 这名工作人员拿出布尺,从脚跟到头顶,给他丈量完后,看向桌子方向道:“一米七七!” “下一项!” 胡山紧接着又到了这个房间的下一个位置。 这一处是量体重,奈何当前时代还是秤砣计重的时代,胡山坐进箩筐,像卖猪时称猪一样,得到了自己的体重。 “一百四十斤!” 这个房间只有这两项内容,工作人员把数值填写在他的表格上后拿出一枚印章,‘啪’的一下,在自己填写的内容上盖上印章。 “好了,去下一个房间吧!” 胡山再次拿起纸张,走向下一个房间! 第三个房间内,生着炭火,很温暖。 胡山却在这个房间内看见了一名他见过的大夫。 胡山犯嘀咕了,不对呀,我来参军的,不是来看病的呀! 一进门,纸张交上去,大夫随即对他观察了起来。 先是一直专注在胡山的脸上,看着他的面相,后命令其伸出舌头。 再后来,大夫又指着外面远处的屋顶,问胡山能看见哪个符号。 胡山看出窗外,窗外是敬龙城居民区的屋脊,在这些连绵屋脊的不同距离,有三处用白布崩平画着的符号。 有方形,有圆形,有三角。 胡山看见了最远,最小的那个符号:“最远是一个三角!第二远的是....” 大夫点头,在纸张的视力这一栏写了‘极佳’两字。 做完这些,大夫又让胡山伸出左手,给他号了一阵脉。 再接下来,一个要求,让胡山有些懵了! “把身体的衣物裤衩,全部脱干净!一丝不挂!” 啊? 为何要脱光衣服? 想仔细询问一下到底为什么,想了一想后,胡山看屋内都是大男人,觉得脱光了也没什么,再扭扭捏捏的反倒显得自己矫情了! 于是,他按照大夫的要求,脱了一个一丝不挂! 脱完后,大夫再给他的身体来了一个全方面检查。 “好了!你先在边上等一下!” 还要等一下? 裸体胡山不自在的站在房间角落看着后面的人员一个接一个地进来,又一个接着一个的脱光衣服站在他的旁边。 进来了差不多十人后。 房间门关上,暂时不让外面的人进来了! 一位一直在房间内的工作人员起身,对屋内的十位裸男说道:“接下来,你们跟着我做一些动作!” 接下来的事情,让胡山可能一辈子都会记忆深刻,他们这一群裸男,在房间内,进行了各种步伐,各种跳动。 等到做完这些,出了房间,看见了纸张上的印章,都还有些发懵。 本来来到这个房间的一共十人,进入下一个房间却只有九人了。 接下来,下一个房间,竟然是他们经常看见的,在大街上讲话的,明显是一个管理者的林平安。 林平安和他们进行了一对一的谈话,问了一些问题。 问题千奇百怪,胡山都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进行着回答。 这一次,林平安直接把他们的纸张收回了。 胡林得知通过了前面的考验,就在房间内,等待后续通知。 第一六四章 几支队伍 胡山走的这一趟,便是现在革命军征兵的全过程。 很多来帮忙的治安队人员,看见革命军的这一系列,可谓是大受震撼。 他们原来是敬龙城守城军的人,当初他们加入军队时,比现在的流程简单多了! 不过,看得出来,现在革命军的新兵,比起当时他们守城军的新兵,不管是精神面容,身体状态,积极程度,都要好得多。 按照这样的流程,两天后,第一步征兵工作算是完成了! 一共通过流程的新兵有三千多人! 这三千多人,暂时没有直接分什分屯,而是按照应征入伍的地点,分为三波人,分别找了位置,集中在一起。 第一波人就八百多人,安排在了现在的治安局,原来的风雷院,及附近的府邸。 第二波人,近一千多人,来到了城主府。 第三波人,则带到了原守城军驻地。 敬龙城的守城军,除了一部分成为了治安队人员,剩下的,在武装队人员的看管下,大部分都还处在营地当中呢。 只是,现在人数少了很多。 余良当初给林平安安排的是,这些守城军可以分批次,分人员安排退伍! 基于他们的特殊性,一次性全让他们自由了,可能会给敬龙城带来一些不稳定的因素。 基本上,在余田和余大伯的安排下,每天只安排十人左右办理退伍手续,结算退伍费。 退伍人员的选择方面,是按照怒气和怨言程度,来进行选择的;最先退伍获得自由的人,是最和平的那些人,拿了钱,直接就回归了家庭。 越到后面,还剩在营地的人员,就是越有可能会反抗的人。 要是他们在心态上不进行改变,知道其中关键的治安队人员或是武装队人员都很清楚,越到后面的人,越有可能会死! 囚禁在房间内的将领们,在年节的前几天,也同样全部都放了出来。 他们有的可能已经认命,有的可能想要积极生活,有的则还在想着‘反清复明’的勾当。 这种将领级别的重要人员,除了平时人员在注意着他们,余川余二叔等一些个拿了投名状的士兵,一直潜伏在剩下的守城士兵中,潜伏在他们身边,时刻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和一言一句。 反正现在就是,他们每个人的状态和想法,林平安都了如指掌。 只要有什么不对劲的,马上就能做出应对! 到了正月初四,守城军投降士兵,就还剩有三百多人在营地! 随着新征新兵的大量到来,这些遗留士兵,心性再次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们开始意识到,可能无论再怎么努力,敬龙城也回不到以前了! 在营地的另一边,安顿好新兵。林平安开始对接下来的工作,制定计划,不管是马上就展开的,还是等余良回来后再商量细节的,都提前有了一些想法。 计划重要的有五点。 第一、关于余良回来前的新兵安置。 这第一点,林平安已经做了决定。 余良回来前,主要是让新兵们了解革命军的各项规章制度,福利津贴,并再次强调革命军成立的意义,过程、事迹等等。 也就是说,在余良没有回来之前,所有的新兵,都会聚在一起,全是上课! 第二、指挥层要做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会把新兵的资料按照村子进行整理,然后派出人员到村子里,询问村长,村民等等与新兵长期接触的人,了解新兵的真实情况。 一些瞒报的,瞎报的新兵,在这一步会被筛选出去。 并且这样做了,还能确保新兵里面,没有来路不正,或带着特别任务的人混进来。 哪怕现在革命军的事迹,才传到周边的村子和城池,但必定是引起了一些势力的注意;类似于武阳城、曲安城城主集团这些,可能会有小动作。 在防间保密上,不能打任何的马虎眼。 第三、就是落实训练场地。 现在,只有张扒皮府邸这一处训练场地。 可人员这么多,一个训练场地不可能装得下。 新兵已经征集完毕,新的训练场地必须要马上确定。并且训练场地配套的营地建设也得马上跟上。 第四、关于训练骨干人员的制定。 这么多新兵,只有一个主指挥官肯定教不了。 原来的革命军战士,会进行打散,分散到新兵中去,去成为什长,成为屯长。 像当初是由土屋起义的人员带领的一百多人战士训练一样。 以老带新,这些新兵们才能快速地成长起来。 第五、就是关于新兵的后勤保障。 这一部分是余大伯在负责,相对于保障原先的一百名革命军战士,如今人数多了三十倍,在工作量上,肯定也会大幅度提升。 就比如采购肉菜果蔬吧! 敬龙城一直都是容纳几千人的城池,每天要多保障三千多人的话,就敬龙城的商家体量根本运转不过来。 这几天村民大量进城,就差点瘫痪了,还是余大伯一直在用城主府的资源顶着。 后面的情况,得考虑进村收购。 现在没有了地主这个因素,收购这些东西,不会伤及村民的根本。 但收购的人员,收购的价位,得提前做出准备。 这只是肉菜果蔬,还有衣服、被褥、等等的生活物资,也是一样。 暂时,林平安想到的下一步计划,最重要的就是这五点。 等余良回来后,便会在细节上都会完成落实。 敬龙城,除了林平安外,还有另外几人,也在征集人员和初想计划。 第一个人,是贾慎独。 余良给他安排的任务,是寻找一些他认可、以及达到要求的人。队伍成立后,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前往青鸢国的各个城池,去点燃星火,去唤醒民众。 现在,他已经寻来了三十二人,有年轻的,有老者,其中还有一个熟人,胡刚的女儿,胡娟。 人员聚齐,随时可以出发,只等余良回来,给他们做最后的交代。 第二人,是余柳。 出发前,余良私下给他安排了任务。 这件事,除了余良、林平安、余田三人,便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要组建一支队伍,队伍里的人是接下来要遍布到青鸢国各个城池的碟子人选。 第三人,是花飞章! 现在他还和革命军没有任何关系,但当初余良一句随意的话,让他下定了决心。 他正在网罗文艺娱乐人员,要成立一个文工团! 第一六五章 各报平安 正月初十,除了驻守外地的人员,余良带领两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回到敬龙城! 这一日,堪比年节那天。 虽然敬龙城的居民们不知道余良此次出征是参与了什么战役,又啃了多么难啃的骨头;但他们知道,他们一定是打了一场胜仗! 当城内的第一个居民看见返回的军队,发现领头的人是熟悉的余良时,开始欢呼起来。 “军队回来了!偷偷出征的军队回来了!” 城里的居民们听见这个声音,纷纷涌出家门,聚集在城门口,聚集在通往城主府的道路两旁。 余良带领着队伍越来越近,欢呼的声音更大。 花飞章在人群中,看见这样的场景,一下子心血来潮,组织着他组建的文工团,让他们带上乐器,在人群中,吹响欢快的曲子! 而其余的居民则是自发地喊出一个相同的声音。 “革命军!” “革命军!” 余良是在队伍最前面,他率先骑马进到城内,走进被夹道欢迎的道路中。 他伸出手,向边上的人群轻轻地挥动着。 看见他一挥手,人群中,居民的表情立即亢奋了起来,他们也疯狂地挥动起双手,卖力的吼叫‘革命军’三字! 跟在余良后面的余田,吴牛等等,所有的人员,都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有的革命军战士或是治安队人员的家属在人群当中,他们被自己的亲人看见后,亲人立马争先恐后地,喊着他的名字,伸长了手,要和他击掌,想要摸一摸他。 虽然没有鲜花,没有鞭炮的声音,但这一幅壮观的场景,不仅是居民们在充分地表达胜利的喜悦,更重要的,是让战士们感受到了荣耀和自豪! 这是他们以往从来没有享受过的! 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新兵们,那颗革命的种子,在一瞬间,牢牢地生根,开始发芽! ....... 城主府,回归的余良,没来得及进行修整,马上和林平安交接这段时间各自的工作进程,以及当前遇见的一些问题。 只有两人,主官碰面! 余良的叙述很简单,这个短会主要阐述的是受伤死亡的人员人数,以及与天雷堡形成制衡的一些重要因素。 至于对青云山战役的后续总结与分析,那是后面的事情。 听完余良的叙述,林平安也开始讲述敬龙城的情况。 从审判地主后开始讲述,分析了居民的心态变化,他们对革命军的态度,总之一句话,目前居民们对于革命军是友好态度。 也就是说,两位主要负责人,开始时简短的一些交流,都表明了各自负责的事项,皆是利好的消息。 敬龙城很安稳,短期内没有战争威胁! 算是双方各自向对方报了一个平安! 这些讨论过后,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按轻重缓急程度,他们先进行了一个大概的梳理。 新兵、革命军建设、敬龙城管理、村子村民人员管理、城防等等... 是的,没有在战场上拼命了,处理的问题却更多,要是遇到一些懒得思考的人,觉得还不如去打生打死呢。 简单的做了交接,和碰了一下后续的规划。 回城后的余良,才等来了休息! “有人来找我的话,就说我去研究秘密武器了,十分重要,不能有任何打扰!”休息前,余良对余大伯说道。 这是余良特意给余大伯交待的,余大伯这个人,威望高,年纪大,脸皮厚,能码得住一些人。 之所以这么交代一句,是余良已经预感到了,他只要回到了敬龙城,会有一大堆事情来找他,这样会导致他一刻休息都不得安宁。 不是他非要逃避这些事情,是他早就对非常急迫非常重要的事情和林平安做了商讨和决定;在他休息前,都还没有主动去解决的事情,是暂时不那么急的事情。 而他,劳累了这么长时间,再不好好休息一天的话,他可能会再次‘重生’。 他哪敢赌还会不会有一次‘重生’的机会? 果不其然,余良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后,就有人早上门来了。 第一个找上门来的,是贾慎独。 贾慎独认为他现在的事情,是最大的事情。 他估摸着余良休息个两炷香时间差不多了,马不停蹄的就找上门来。 “大伯!队长人呢?” “慎独,你的事情,队长说了,等明天早上,他会和你详谈!” “啊?还要等明天早上?”他是一腔热血的,特别是觉得欺骗了余良一次,本就愧疚,又接到了余良安排给他的这么重要的任务,他恨不得余良回来的时候,就直接抓住余良,把他负责的事情,先商议好。 “不行!我们一直在等他回来,今天必须要给我把后续的事情,讲个清楚。” “时不我待呀,我们得抓紧出发了!” 余大伯直接一句话打发了回去:“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队长正在........” 说的全是余良所说的话,硬推着贾慎独离开了城主府。 第二个找上门来的,是城内的几名商贾。 他们上门的理由很简单,说是感谢余队长,解放了敬龙城,要向余良赠送一些礼物。 余大伯好言感谢,送走了这几人。 第三个找上门来的,竟然是给余良说媒的妇人。 说那个村子的,那户人家,妮子长得是何种何种漂亮,何种何种的贤惠。 余大伯,对这些媒婆,口才方面,哪能说得过她们,最后自己逃之夭夭,交给可怜的守在城主府大门的治安队人员,命其必须守住大门。 后来,又来几个不到岁数参军的年轻人,嚷嚷着要见一见自己的偶像,要膜拜膜拜其的风采。 余大伯挡人挡得有点烦了,这些个小孩子,他直接呵斥几句,让他们害怕离开。 这一天,络绎不绝的人员来到城主府,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想要见到余良本人。 还好余良早有预感,提前做出了应对,不然,现在他都还在和他们周旋呢。 第一六六章 暗流涌动 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余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来贾慎独。 贾慎独昨天就等不及,此时见到了余良,心却反倒平静下来了。 此时,他似乎有种别样的情绪。 有一些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一直涌现! 下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他了? 他们进行了一阵密谈,没有别人参与,就只有余良和他贾慎独两人,一个小时后,贾慎独一脸坚定之色离开的城主府。 又过了没有多久,一支商队,多辆马车,离开敬龙城! 这支队伍中,时不时地有人回头,他们仿佛在记住这座他们十分熟悉的,从小长大的城市。 贾慎独离开!余良又单独找来了余柳。 详谈了一个小时,余柳也离开了敬龙城! 但她们的离开方式和贾慎独不同,他们不是组成一支队伍离开的。 她们是分成一个人、最多两人,分批次,分时间离开的敬龙城,走出城门后,她们前进的方向,也不大相同。 总体上,与离开敬龙城的普通村民,并无二般。 与此同时,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孔赶来敬龙城。 现在的敬龙城,城门没有守城士兵把守,出得容易,进得也很容易。 一波是从曲安城赶来,一行五人,每个人都很魁梧,佯装成变卖家乡特产的村民,进到城门后,他们就在四处打量,太出神,有时候甚至来了询价的路人,他们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还以为敬龙城的居民们都被屠杀得差不多了,怎滴看上去还是这般的繁华?感觉比咱曲安城都要繁华很多!” 在他们听的故事中,一旦有军队占领一座城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屠杀城内反对的居民,抢劫他们的财物,奸淫城内的女子。 但现在,他们进城后,所看见的一切,却完全没有这样的迹象! 有人询问就有人回答:“是看上去比曲安城繁华一点,不过,这应该都是表象。你想啊?” 这群人是曲安城城主特派,来敬龙城探听革命军情况的碟子。 “你想啊?大家都知道革命军没有多少人,他们现在肯定想快速地扩充兵力!” “要是来一次大屠杀的话,哪能有兵力补充?就算强行征兵,征来的兵能甘愿卖命?” 一问一答,各种分析着,他们对敬龙城有一个初步的判断。 表面繁华,实则虚弱! 至于青云山覆灭的消息,除了几个城池的城主,其余便没人知晓。 革命军从天雷镇撤退后,天雷堡人员马上就安排人处理青云山事宜,所有的情况都呈封锁状态。 毕竟这个消息要是传到了荡月谷耳中,可能会钻出来一个分一杯羹的势力。 接手青云山,就相当于接手了武阳城和曲安城。 这两座城池的城主,第一时间就被天雷堡人员上门告知,只对他们叙述了现在青云山被天雷堡所击败,两个城主当即就知道,现在管辖着他们的上级,已经换了一股势力。 对他们的影响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大在他们前几年专营的投资打了水漂,能不能一直做这个城主,有了悬念。 从小的方面看呢,他们平时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只是以后给他们下达命令的人换了罢了! 由于天雷堡的人没有告知,所以,现在这些来敬龙城的人,还不知道革命军拥有怎么强大的杀伤力。 同样,武阳城派来的人也一样! 而他们之所以来到敬龙城,是因为这两座城池的城主都在猜测天雷堡接下来会让他们做什么事情。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被叛军拿下的敬龙城。 会不会让他们作为前锋,再次进攻敬龙城呢? 加之他们派出的军队又都在革命军手上吃了大亏。 于是,自作主张,先派出人员来到敬龙城,为后续可能的出兵做准备! 除了这两组由各自城主府派来的人员,还有第三组人员。 便是天雷堡派来的人员。 他们的任务,比城主府所派的普通军队人员的任务要重得多! 不仅要探清革命军的状况,还要调查革命军现在所拥有的秘密武器。 并且特别交代了,黑色粉末是第一要务,重中之重。 他们这群人来到敬龙城后,不像武阳和曲安两队人马,还聚在一起,立马就分散开了。 分散后,就更难在广大的人群中,将这些看上去和村民无异的人员给找出来。 他们每个人的任务都很明确,先从周边的居民口中分清楚,那些是人核心的革命军,那些人又是他们现在才刚知道的治安队。 分清了革命军人员后,他们各自长期只盯着一个人,观察目标的一举一动,寻找一个攀谈或接触的机会。 他们觉得,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肯定能得知黑色粉末的秘密。 殊不知,送走了几波人的余良,此时在城主府又会见了一个人。 锦绣布庄,韩锦文。 这是陈学文引荐的。 当然,不能算是引荐。 陈学文寻找到韩锦文是这样说的:“韩少主,我们队长请您到城主府一趟!” 听见陈学文这么一说,陈学文没有避讳而听见这句话的,石老鬼、韩锦云、及一众韩家重要人物,脑壳都炸了! 特别是石老鬼和韩锦云,他们长期和陈学文厮混在一起,直到今天才得知了陈学文的居然是革命军的人。 不过,这倒让他们感到庆幸,要是提前知道了,对陈学文搞什么动作的话,现在锦绣布庄还不知道是什么结局呢! 审判地主那天,可把他们整个韩家都吓得够呛! “见锦文?”韩家家主疑惑,看陈学文的态度很和善。 陈学文没有过多解释,一句‘队长要求的’,韩家内无人再敢追问和反驳。 韩锦文来到城主府,余良单独和他相见! “锦文少主。”余良在称呼上很客气,“你也不想你们锦绣布庄,失去往日那般辉煌吧?” 韩锦文惶恐,不知道余良这么询问所谓何意。 他紧张地回答道:“城...队长,您找我来,是有什么需要用到我们锦绣布庄的吗?” 余良淡淡开口道:“以你们锦绣布庄的财力,以及在周边几个城池的影响力,倘若你想加入一个武道门派的话,有多大的机会?” 第一六七章 任命大会 听见这个询问,韩锦文惊骇愕然。 就他的身份,他是知道武道门派的,不仅是他,他们家族内有着一定地位的,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一些。 “很...很难!” 他真实的回答道,这件事情,对于韩锦文来说,没有必要对余良有任何的隐瞒。 锦绣布庄,不管是家主,还是他这个富家弟子,以往确实拼了命的想加入一个武道门派,甚至可以说所有的奋斗目标都是为了加入一个武道门派,进入一个新的阶层。 但做了很多努力都没有成功。 他哪能不知道,加入一个武道门派有多么的不容易! 余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那么紧张:“如果说现在有这个机会的话,你还想加入武道门派吗?” 韩锦文认真思考了一下,即胆怯又笃定地说道:“想!” 武道门派的强大,只有了解过的才知道其到底有多强大,会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好!”余良微笑着,“现在有机会了!” 看着韩锦文有一丝欣喜的表情,余良的话锋一转:“但你加入武道门派后,记得在规定的时间,和我安排的人,进行交流!” 韩锦文不傻,他当然听出了余良的意思。 这是要让他做一个潜伏在某个武道门派中的钉子。 可他为何这么笃定自己会答应? 还有,他又为何能确定自己能够加入一个武道门派? 余良立马为他解了疑惑。 “当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过,我要提醒你,我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人看见你来见我,以后,等你真的加入了某个武道门派。我只要说你是我的人。” 余良目光深沉的看着韩锦文,一股威严的气压释出。 “那么你不是我的人,也会变成我的人。” 意思很明显,不管韩锦文答不答应,等他确实加入一个武道门派,余良只要一句话,就能污了他的身份。 哪怕他没有做任何吃里扒外的事情,只要余良是武道门派对立面的人,其门派内也会怀疑他。 他将跳进大河也洗不干净! 考虑完各种利弊,韩锦文回应道:“队长,您能让我帮您做事,是我的荣幸!” 余良哈哈一笑:“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现在青云山已经灭亡,天雷堡在短时间内,必定会扩招弟子,来加固自己扩大后的势力。你的机会来了,该怎么把握,你家族的家主和长老,会给你答案!这么多年,你家族里的人应该研究过的吧?” 什么!青云山灭亡了! 韩锦文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联想到了前几天革命军半夜出征,以及后来举城欢腾的回归场面。 难道青云山是因为革命军灭亡的? 他不敢想象革命军怎么会拥有这么强的实力。 如今又牵扯进来另外一个武道势力天雷堡,还在眼睁睁的看着革命军壮大。 越想越恐怖,韩锦文没敢询问余良一些疑惑的具体原因,接下来所有的交流都是回应用语‘嗯’,‘好’,‘是’。 “那好,记住我所说的。你们韩家在这两天就回武阳城去吧!” 锦绣布庄的生意覆盖了好几个城池,所以他们家族的人,生活在哪个城池都不足为奇。 韩锦文离开城主府,时间已经来到傍晚。 吃过晚饭后,革命军干部人员又汇集到城主府,进行后续工作会议。 晚上的这个会议,要讨论的是新兵。 先讨论了新兵的训练场地,结合余田白天一天的观察,能容纳这么多人训练的地方,只有两个。 第一处就是原张扒皮住所,现在不管是村民还是战士们都称之为‘营部’的地方。 但营部位置的体量不大,余良听后,决定暂时先不进驻新兵。 基于新兵的人数增多,能够进行挑选。到时候营部位置,可以用来训练一百人左右的,挑选出来的优秀人员。 在余良的概念里,也就是所谓的‘特种兵’。 至于剩下的新兵,则只有选择第二个地方,守城军营地。 那里有现成的营房设施,有现成的训练场地,且容纳得下两千多人这个体量! 只需要进行简单的翻修,直接就能用得上了! 确定好了训练场地,当天晚上,他们按照革命军战士的名册,又立刻制定好了骨干人员的分配问题。 除了这些,这天晚上,余良还对高层的一些人员,表明了可能会有工作变动的提醒。 比如余大伯,余良让他尽量的培训出一位能接手他后勤管理的人员,并且武装队队长这个职位,可能也会卸任。 还有就是林平安,除了在军队方面,要更多地和村民们打交道,过不了几天,他可能会身兼数职! 第二天,工作持续按照计划进行着。 上午,召集了所有的革命军战士,在城主府,展开任命大会! 所有的战士们,身份都发生了变化,包括现在在外驻守的人员。 新兵会分成三个营。 余田出任新兵一营大队长、陈大任教委员。 二营大队长余钱,教委员余兴旺。 三营大队长李大年,教委员李大风。 除了主官人员,其余的,屯长变队长,什长变屯长,战士变什长。 并且,余良明确跟他们说了,由于现在新兵人员众多,前期会很辛苦,很难管理;一个什可能会有三十人左右,等到三个月以后,有了优秀的管理人才涌现,才会按照正常编制,回归正常编制,变成十人一什。 人员任命完毕,随即余田按照现守城军军营的营房编号分配各营的区域。 “都记住了吗?” 战士的眼神皆是眼冒光亮,这对他们来说,可相当于是升官。 “记住了!” 余良起身补充了一句:“新兵开始训练后,相当于在场各位骨干会被分散;所以你们也必须得时刻保持警惕,一有命令,马上按照现在的队伍聚齐。以防敬龙城发生意外情况!” 余良提醒完,此次任命大会完毕,得到新任命的战士们,成新的大队编制前往营地查看各属的位置。 熟记了营地位置后,明天他们便要分配兵源,迎接新兵,一同搬到这个新的地方,开启训练生活。 “队长!现在我们都成队长了!那您呢?”,离开前,有战士突然问道。 余良:“就叫团...哎,入乡随俗,就叫将军吧!” “那林思导员?” 林平安的目光也看向了余良,毕竟在原军队编制里,也没有他这个职位。 余良道:“政治员。” 第一六八章 城市管理 分配兵源,分编制层层集合,再按什回营,发放物资。 一天的时间,通过审核的新兵们,全都分配完毕。 干部骨干都是余良亲自带出来的,具体每个项目的训练方式,他们都很清楚。 有余良制定的训练大纲推动下,新兵们要从一个地方村民转变成一个合格的战斗员,三个月的时间,不在话下! 新兵问题解决后,所有工作多管齐下,会议不断。 “余大伯,现在开始,敬龙城的事情,台面上的主要负责人,就交给你了!新设‘城长’职务,等你彻底卸任了革命军后勤和武装队工作后,就不再和革命军混在一起,分开管理!” “你要慢慢培养你的团队,具体团队的选拔方式,咱们后续再谈。现在是前期,拿不准的,我会参考!” 早就给余大伯打过了预防针会有职务变动,会上,余大伯听见这个消息,还是有些诧异。 主要负责人,那岂不是,和原来的城主一样? 他本就是一个一腔热血,且‘官瘾’特别大的人,听见会上一致定通过的这个任命,诧异之后,他没有一点的退缩,拍着胸脯表示,‘没有问题!’ “说实话,该如何管理一个城市,我确实不在行!” 余良并没有树立一个‘神仙’的形象,不算太懂的,直接实话实说。不拖大,不装懂! “不过,我这里也有几个管理的方法,你和你将成立的团队,可以作为参考,再从我说的这些方法上,扩展开,以此为框架,找到自己擅长的方式。” 余良把他在祖球了解的方式方法搬了过来:“第一,管理一个城池绝对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建议让每个人都能参与进来。” “就这几天吧,你可以派人,到已经解放的村子,让每一个村子派出一到两名代表,或是村长,或是德高望重的村民。敬龙城城区也不例外,商人、小贩,等各行各业的都能作为代表,到敬龙城来,开一次大会。” “会议名称,就叫‘革命派敬龙城全体代表大会。’” 讲到这里,余良引申出来一个新的概念‘革命派’,具体的宗旨和理想,与革命军差不多,只是‘派’和‘军’两字上做出区分,是‘革命派’不一定是‘革命军’,但是‘革命军’一定就是‘革命派’。 革命军要听革命派的! 于是,一个新的职位,由林平安担任的,区别与革命军,兼职与敬龙城的职位诞生,‘书记’。 书记和城主两人会相互配合,共同治理敬龙城。 只是工作上有一些区分。 林平安管的是人员和法务,余大伯管的是发展和建设。 也就是说林平安代表的是‘革命派’,余大伯代表的是‘敬龙城’。 说完这些,余良又说回‘敬龙城全体代表大会’。 “让他们来开会的目的,是为了一起商议后续的土地分配事宜,征税事宜等等,每个人都能提出意见,经过讨论,再投票决定!” 余良的目光看向林平安:“这个期间,你就可以带人,详细做好记录;颁布出一部咱们敬龙城的法律文典!” “这样可行!”现城长,余大伯满脸惊喜,听完余良的叙述,询问道:“这个会开多久合适?” “半个月就行了!” 短了谈论不出什么具体内容,长了呢,又迟迟运用不上,使敬龙城一直是一个无法状态。 余大伯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此时他都想到了很久以后的事情,他再次问道:“这次大会,我猜测啊!村民们很多的问题,可能是关于自己村子的,要修桥,要修路,春耕种子之类的问题。前期可以我们出钱,可城主府和地主们收缴钱财有限,现在革命军又有这么多人,田租又废除了,后面该怎么办呢?” 这其实是余大伯作为城长所管理的发展问题。 既然余良开了一个头,那么余良就开始叙述他想到的,能解决的办法。 毕竟余大伯第一次做城长,没有一个头,又怎么能往后面理呢? “发展工业!” 余良详细解释道:“就比如现在我们天水村的白酒和红糖,以后就可以专门圈一块荒废地,请一些剩余劳动力,统一进行加工。等以后更多的城市解放了,可以把这些东西制成商品,贩卖到各个地方。” “不仅自己发展,产业多了,私人也可以发展,征收合适的商业税就行。” “这样就能保证敬龙城能长期发展了!” “当然!”余良敲了敲桌面,示意他马上要讲的内容,是重中之重,“一些土地资源和自然资源,类似于特殊矿石、盐巴、种子等能够影响到民生的产业,不允许私人承包,谨防垄断。” 提到矿石,余良离开讨论话题,特意安排了一个任务给余田。 “从治安队人员中,找几个有矿山巡守经验的人,让他们去寻找一种无色透明、斜方或三方晶状、呈颗粒或白色粉末的矿石,长期寻找。” 这是硝石矿,自然硝石太少,即便现在还有婶婶们在到处收集,也无法满足以后的战争用量。 只有找到了硝石矿,余良才能大量制造火药,铸造更精良的武器! 有了更多更精良的武器,才能摆脱天雷堡的制衡状态。 后续,会议又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结束后,参与会议的每个人都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很多。 在没有打进敬龙城之前,他们还以为打进来就完事了,没想到打进来了,事情才刚刚开始。 作为治安部部长到场的吴牛,一场会议下来,话没说几句,事情却多了很多;不过他对余良的态度却更加佩服了。 要是原来的城主能这样的管理的话,那百姓哪还会有滔天的怨气? “这些只是我提出来的一些方法,具体如何对一个城市进行管理,我只讲了九牛一毛,更多的,还需要你们自己在工作中进行摸索。” “我会把握延伸发展的主线,不会走弯路。” “并且,这几天的会议,我们会一直讨论这个问题,查漏补缺,完善不足。直到代表大会开始。” “知道知道!”余大伯样子庄严了很多,他说道,“你能开个头,很了不起了!” 了不起吗? 余良一阵感慨! 牵着线头过河,哪能有摸着石头过河了不起? 第一六九章 兵工厂 大会小会,各种会议。 敬龙城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余良开始处理另外一件,必须要他才能牵导的事情。 那就是建立一个兵工厂! 这件事情,是保密等级最高的一件事情。 革命军对于这个时代,所有的优势,都体现在了武器装备上。 不管,战术层面,战士层面,武器装备等等革命军表现出的各个方面,只要有人观察,有人模仿,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拉近差距的。 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武器装备,只有这个东西在短时间内不会被人窃取到核心,只要保住了武器,也就确保了每一个战士的战力能一直领先于这个时代。 毕竟个人和战术层面,在对外战争时,不可能瞒得过他人;而武器,哪怕落入了敌人手中,对方也不一定能够造得出来。 就比如现在的‘火药’对于天雷堡,他们只知道是一个矿物粉末,却不知道是何种矿物,哪怕经过多人的分析,分析出了矿物的成分,但不知道配比配方,还是制作不出来。 除非他们能够用大量的时间,来进行各种的尝试。 这起码要花很长的时间! 所以,基于武器的重要性,兵工厂就必须要隐蔽,必须要封闭,所有相关人员也必须要能保守住秘密。 干惊天动地事,做隐姓埋名人! 这是余良在筹建兵工厂时,对参与人员的硬性要求。 当初帮助余良制造火药,知道火药全部流程的天水村人,以及出去寻找过硝石的人,是余良决定第一批纳入兵工厂的人。 这部分人全都是来自天水村,几乎全是属于婶婶辈的人。 好在人员只有三十几人。 余良对她们做了思想工作后,她们都很理解。 两年的时间嘛,熬一熬就过去了,她们本身就对革命军有强烈的拥护感,加之又不是白帮忙,是有工资拿的,于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是的,对于这部分人保密和隐姓埋名的要求年限是两年。 余良很清楚,两年后,各方势力,在各种尝试下,也会把火药制造出来。 也就是说,两年后,这火药将不是一个秘密。 况且,等到了两年后,革命军还在的话,肯定成长成了一支强大的军队,不再会是一支要靠‘火药’才能威胁敌人的队伍。 第二部分人,就是敬龙城的铁匠们。 他们掌握了熔炼的关键技巧,是必不可缺少的一类人。 有了他们,才能把火药灌入到他们锻造出来的武器当中。 是保证批量制造的关键。 第三部分人,便是能研究和改进武器装备的人。 有了这一部分人,革命军的武器,才能迭代提升,威力变强。 现在这种人,只有余良一个人适合;除此之外,敬龙城便没有其他有适合的人,还得慢慢挖掘。 其实,天雷堡有一部分人非常的适合,他们常年研究暗器,有些零件制造过程,用料选择上,在这个时代中,甚至比余良还要专业。 可惜,现在的天雷堡,属于敌对势力! “要是能策反一部分人就好了!”余良叹息道。 除了以上的几类人员,余良还找了近百人,负责兵工厂的基建和维护。 重要的事情加紧时间干,半个月后,一处工坊式的兵工厂在深山老林中建成了! 兵工厂的地址选择了天水村往西的荒山,再往西的话,是绝望平原。 这么荒芜的地方,很少有人会来。 人员是一次性,趁着夜晚带走的,所以除了少数几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关于迁移的脚印痕迹等。 年节以后,开春季节,地面上积雪开始融化,基本一夜之间,所有的痕迹就全都不见。 这样的作为,让天雷堡派到敬龙城的人,一下子没了方向。 最开始,他们紧跟着某个革命军战士。 明明都观察了好几天的时间,却在一天之内,战士们全去带新兵,他们一下子皆丢失了目标。 他们不得不聚在一起,商议下一步行动。 西城街,客来酒楼,包间。 领头冷天峰问道:“目标都丢失了?有人知道原因吗?” 冷天晴道:“囤积在北城街的新兵们,全都转移了,我猜测,应该是这些新兵开始训练了!” “哎,也就是说,我们这几天,相当于竹篮打水一场空啊!那现在怎么办?”第三人冷天凌问道。 冷天峰沉思了一阵:“既然士兵们这条路现在走不通了,那么咱们直接从那黑色粉末开始查!” 这个想法一出,另外的两人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这样做的话,是不是太容易暴露了?” 即便是在敬龙城内,也只有革命军和一部分随军出发的治安队人员才知道。除此之外,就只有和革命军正面战争过的人了。 他们只要一询问,行为就很容易暴露。 冷天峰也很为难:“我知道,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带着敬龙城如何如何好的消息回镇子?” “而且,没有探知到那黑色粉末的信息,回到镇子,大长老肯定会生气。” 气氛变得很沉默,好一会后,才有一个声音说道:“那该问谁?我们小心点?从治安队或是居民下手?” 冷天峰摇了摇头:“不!我想了一下,制造这么多暗器,用了这么多黑色粉末,肯定会有一个专门生产这个东西的地方。” “我们要是找到了生产这个东西的地方,在这个地方的周围,肯定会有,知道这个东西的人!” “生产这个东西的地方?” “村子?” 三人集思广益。 “这几天,听那些说书先生,以及居民们谈话,他们打进敬龙城时,还没有用那种暗器!” “也就是说,这种暗器,是在打进了敬龙城,出发往青云山的这中间段时间,才出现的!” “这短短的十几天时间,最有可能调动合适的人员,寻找到合适地点。” 一个答案豁然开朗! “革命军成长起来的三个村子!” 第一七〇章 碟子暴露 “嗯!肯定就是三个村子的其中一个!” 到了这个答案,对他们来说又感到了更大压力。 要是在敬龙城,或是周边几个人员流动频繁的地方,他们这些陌生人,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现在,他们要是去的三个村子是作为革命军发源地的村子。人员流动不频繁,所有村民警惕性高。 他们只要一到达村子,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我们该怎么去这三个村子呢?” ....... 第二日,一辆马车,三个收购药草的商人,从西城门出发,前往天水村。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天水村。 敬龙城的所有人都知道,革命军的最大首领是在天水村出生的。 这不是什么秘密,第一次进城时,天水村进城帮忙的村民,就自豪地宣布了这件事情。 来到双峰垭口,看见积雪融化后,露出来的黄土。 “这应该就是他们挖地道时,运出来的黄土,这么多。嘶...从这一点就能看出,那革命军的首领,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革命军进入敬龙城的过程,城内的居民们都倒背如流了,所以这,对冷天峰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在观察这一处地势,高处,也有人在观察着他们。 知道天水村很危险,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还没有进村呢,就被别人注意了。 双峰垭口的暗哨,一直都没有废除。 特别是这段时间,余良还交代了,要加强力度。 余柳出发后,传回来的消息,没有表明天雷堡对敬龙城有采取动作的迹象。 但余良深知,憋了一肚子气的天雷堡,不可能就这么沉默下去。 多半是明面上不敢,怕鱼死网破;暗地里早就派人潜伏进来了! 既然有人潜伏进来,其要探查的目的,哪能没有他们映象深刻的铁壳雷? 于是,余良判断,他们早晚会来天水村。 观察的暗哨马上把消息在三人之前传回天水村。 如今负责武装队的人员是余大伯亲手带出来的余阳。 他是少数知道余良带走人到了何处,在干何事的人。 他明白余良现在在干的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所以,他不允许这三人到天水村查出任何的一点消息。 “通知村子所有的人,紧闭房屋,躲藏起来,不允许出来闲逛。” “另外,把消息传递给余田大队长。” 不能打扰余良,只能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余田了。 之所以谈判这三人不怀好心,是因为,现在城内正在由余城长组织进行代表大会。 每个人都在关注着大会的进度,哪怕是一个外村来的商人,也不大可能有闲心进行商业行动。 所以这三人,多半别有目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真的是普通的商人。 这么重要的时间段,宁杀错,不放过。人一抓到,余田自然会判别! 冷天峰三人,自以为很自然的来到天水村。 他们一进村,却没有看见任何的一个村民,所有的房屋都紧闭着。 “吼两声?” 按照普通商人的形式,他们进到村子后,是要通过高声大喊的方式,来表明他们进村的目的。 比如以往的陈学文:“收皮毛嘞......” 看着这寂静的场景,冷天峰眸子眯着,脸色阴沉。 \"不对劲!现在是正午时分,不仅看不见一个人,连一户炊烟都没有!\" “暴露了?” “那直接用武力!”经过提醒的冷天凌脸色巨变,杀气凌然。 他们来自天雷堡,是有能力轻而易举的屠掉一个普通的村落的! “不行!”冷天峰语速加快,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撤!赶紧走!” 另外的两人不明所以,他们一边往回走,冷天峰才一边给他们做出解释。 “既然村子都得到了消息,那么此时,我们三人的消息也肯定传到了敬龙城!” “屠村自然很容易,但现在这个情况,村民肯定都躲藏了起来,找到他们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等敬龙城的军队人员到了,我们想走都走不掉了!” 另外两人一阵后怕。 然而,他们三人还是撤离得太晚了。 余田接到消息后,马上召集了几位正在组织训练的战士,带上武器装备,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天水村赶来。 “他们离开了!肯定不是普通商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三人的余阳,看见赶来的余田,马上汇报了他观察的情况! “往哪个方向走了?” 余阳指了一个方向,余田立马追了上去。 抛弃马车,骑马撤离,天雷堡人员有着极强的反侦查属性,余田他们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追上他们的踪迹。 可这个地方,就算他们再能逃,又怎么有从小在这个地方长大的余田熟悉呢? 他们要想彻底逃离,双峰垭口是一条必经的道路。 于是,追查无果后,余田马上收拢人员,在双峰垭口守株待兔! 果然,得知暴露,一心要想撤离敬龙城任务的三人,在天快黑时,出现在了双峰垭口。 “放他们过来,要是造不出伤害,就把他们引到雷区去!” 余田准备很充分,一共布置三个小范围的雷区。不管等下接触到这三人,他们是选择进攻,还是逃离,都有办法能引到其中的一个雷区中。 “好!放箭!” ‘咻!咻!咻!’ 埋伏的战士们现出身形,箭矢朝着三人射去。 见到箭矢,三人的第一选择的是逃跑! 做出这样的选择,原因很简单。 他们为了潜伏进敬龙城后不暴露身份,在从天雷堡出发的时候就没有带大量的,他们熟练使用的暗器。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能用于战斗的,只有他们身上带着的少量的,方便携带和隐藏,进城门时不会被守城士兵搜查出来的暗器。 谁知,他们到了敬龙城才发现敬龙城如此开放,根本没有守城人员! 不过后悔已经来不及! 他们躲避着从几个方向不断射来的箭矢,朝着唯一一个能够逃离的方向撤去。 余田带着笑容,紧盯着他们的动作! 第一七一章 拆解暗器 “砰!” 一声巨响,认真的躲避着飞来箭矢的冷天峰三人,浑然没有发现地上的东西。 这么近的距离,爆炸之后,哪有不受伤的? 又加之被突发的爆炸影响后,难以照顾飞来的箭矢。 也就意味着,在触雷的那一刻,他们三人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看看都死了没?” 余田带人涌到他们面前,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躺在地上的三人,皆是糊满了血迹和火药,已无任何可以继续战斗的迹象。 “这个人还有一口气。”一名战士探了鼻息后回应道。 “这面两个死透了!”又一名战士也回应。 余田走到没有死透的冷天峰面前,“你们两个把他带走!让他体验一下那个青云山弟子的待遇,然后努力把他救活。” 那个青云山弟子,说的是青云山的青星木,被断掉了手筋脚筋的人。 “剩下的人,排掉周围的地雷,防止误伤村民。” 从接到消息到现在解决事情,花了半天的时间,没有一个战士受伤,还带回去一个活口,可谓是大获全胜。 他们把人囚禁起来,等到余良回城时,再把这件事汇报上去。 此时的余良,正在兵工厂内,干得热火朝天。 硝石矿还正在寻找当中,火药的量一直是一个问题;但即便如此,武器的制造上,还是按照正常的制作计划进行着。 红衣大炮的研发阶段。 带来的材料很多,够得上连续几次都不成功的消耗。 还是用的失蜡法,一根粗大、黝黑的、炮管被制造了出来。 经过两次炸膛失败,第三次,离绝望平原不远的地方,‘砰’得一声,一处不高的山丘,被一坨铁球炸得粉碎。 周边的人员,一阵欢呼。 这一次,他们比看见铁壳雷还要兴奋。 红衣大炮的出现,直接颠覆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在他们的视角,这无疑于是一个普通人凭空制造出了能控制的天雷! “现在这个成品算是合格了!你们就按照这一门大炮的流程,批量生产出来。” 随着红衣大炮的研制成功,余良已经在兵工厂近十天的时间了,差不多要赶回敬龙城一趟了! 虽然,这段时间,没有人不好的消息传递到他这里。 但总体的发展,他还是要回去看一看的,这样才能确保路子不会走歪! 同时,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这么长时间,硝石矿一直都没有消息,他再不回城想想办法的话,那么做出来的红衣大炮,不就成了摆设了吗? 然而,等余良回到了敬龙城,还没有来得及询问这段时间的总体发展,余田却先告诉他冷天峰三人的事情。 “果然潜伏进来了吗?” 余良估摸到了这种情况,没有料到的是,居然有一个活口留了下来。 “现在醒了吗?情绪稳定吗?” 余田把近期冷天峰的情况告诉余良。 余良来了兴趣:“等下我就去会会他!” 简单地和领导层们开了一个小会,了解了近段时间的发展。 都是正常情况,于是余良安心地来到治安局的牢房里。 原来敬龙城虽然有囚禁人员的地方,但没有成规模的牢房,从治安局成立以后,牢房才建立了起来。 余良进到牢房时,冷天峰正靠在逼仄的墙角睡觉。 先没有打扰,而是转身看了一眼陪着进来的吴牛。 余田有最重要的新兵需要训练,抓回来,确定了冷天峰没有危险后,就把他交给了吴牛。 “你们从他那里问出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吴牛摇了摇头:“一直没有说话!鉴于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所以也没有对他动用刑法!” “确定是天雷堡的人?” 既然对方都没有说话,余良有些疑惑,吴牛和余田是怎么确定,对方是来自天雷堡的! 吴牛解释道:“我们从他的身上收出了一些暗器和毒药,才判断的他的身份。” 暗器和毒药? “带我去看看!” 余良来了兴趣,他还真没有认真研究过天雷堡的这些东西。 当时听青星木叙述的,关于天雷堡的情况,知道其门派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是暗器和毒药。 也就是,天雷堡在暗器和毒药这两件东西上,有着很深的造诣。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当然得好好的观摩观摩。 余良在吴牛的带领下,来到一个房间。 房间里面摆着的,就是从冷天峰三人搜刮出来的,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 看着这些东西,余良首先被一根大拇指粗的铁筒所吸引! 外表与普通的,平时用于加固一些大物件上的金属物件差不多。 这要是直接用绳索绑在马车上,根本看不出来的是一件暗器,只会认为这玩意是特意用来加固马车连接位置的金属制品。 他拿起这件东西,尾部有能拧动的部位。 余良朝着无人的地方,拧动了一下。 “咻!咻!咻!” 铁筒的前方,随着他的拧动,直接喷射出了十几枚钢针!每根钢针的尖部都直接扎进了石块砌成的墙壁上。 吴牛及跟随人员都吓了一跳,他们虽然收刮了这些东西,但在余良没有命令之前,一直都没有敢认真研究。 现在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东西的威力,如此凶残,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余良也有震惊,更多的却是高兴。 别人在乎的是这玩意的威力,他看见的则是这东西的工艺。 这么精细的东西?是这个时代能制造得出来的吗? “你们先去忙吧,我先研究一下!” 余良觉得,既然天雷堡能制造出这种精密的东西,是不是证明,有一些这个时代无法完成的壁垒是不是并不存在,只是被武道门派把工艺给垄断了! 小窗透进来的阳光中,余良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暗器一一的拆解开。 齿轮、弹片、与钢针严丝合缝的套筒、.....。 一大堆零件,摆在了余良的面前。 这精细的程度,竟然是在没有机床的情况下制造出来的! 余良非常意外,他又认真看了看制造这些零件的材料! “不像是纯铁,这坚韧的程度,绝对是某种合金!” 第一七二章 加入天雷堡 惊叹于天雷堡的手艺,同时也让余良感觉到一阵悲哀。 这样的技术,要不是被他们这种武道门派所垄断,让时代正常发展,也不至于整个世界冶炼和制造技术,还这么的落后。 悲哀后又生出一股危机,要是他们的火药这些被天雷堡的人研制出来,再配上他们垄断的熔炼和锻造技术,那么对革命军的威胁将不堪设想。 随即,余良又把其余的东西一一操作后再做出分解,研究得差不多了,再次和吴牛来到冷天峰所在的牢房。 此时,冷天峰已经醒来了。 他看上去很虚弱,身上绑着很多的绷带,脸色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看见余良进来后,冷天峰脸色一震,表情巨变,大喊起来。 “你凭什么救我?凭什么救我?” 虽然吧,他的手筋脚筋被挑断了,使得他这两天喝水进食像一条狗一样,但好歹是救了他一条性命,现在看见了余良,他不仅不感激,却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样子,蠕动着身体,来到余良面前。 “他很想死吗?”余良没有理会疯狂的冷天峰,先是问了一声旁边的吴牛。 “刚苏醒后的两天,他一直想自杀,也不愿意进食;被我们的人收拾了几顿,强行进食几次后,才老实下来!” 怪不得这么大怨气,原来是想死没死成! 余良点了点头,对冷天峰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不是一个懦弱的软骨头。 来到冷天峰面前,隔了一道木栅栏,余良蹲下,俯视着爬在地上的冷天峰:“你刚才问我凭什么救你?” 余良平淡道:“因为我想问你一些东西。” “你休想!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手上使不上力气,冷天峰只有靠脑袋冲撞栅栏。 余良没有管冷天峰表明的态度,掏出一枚从暗器上拆卸下来的零件:“这东西是你们人工制造出来的吗?” “哈哈!”冷天峰基本痴颠了,时而愤怒,时而大喊,听见余良的这个问题后,又开始大笑起来。 “不是我们造出来的,还有谁能造出来?你是不是想知道怎么制造的?哈哈,就不告诉你!” 可能是余良问到了他骨子里的自豪,也可能是现在这个情况下,这是他唯一能嘲讽到余良的因素! 却不知道,他已经在无形当中回答的余良的问题。 也就是说,这确实是他们人工制造的东西! 看来,以后遇见天雷堡的人,要尽量多留一些活口才行!只要能策反两人到兵工厂做技术指导,很多的武器,就能生产了! “这东西,你们天雷堡是人手一件吗?”余良又拿出只剩下一根铁筒的暗器。 “一人一件?你小看我们天雷堡?我们一人好几件!怎么样,你们怕了吗?哈哈哈!” ‘砰!砰!砰!’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撞击着木栅栏,并且还不断地朝着余良吐着血水。 余良一退再退,眼见冷天峰自己把自己折磨着快要晕厥了。 这一个问题,余良又得到了关键信息:技术方面,他们很熟练! “将军!要不要把他绑起来?这样他就不能动了!”吴牛问道。 余良摇了摇头:“今天就这样吧,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再看了一眼无法冷静的冷天峰,余良离开牢房:“时刻安排人看着他,不能让他死了!” 这一次治安局之行,余良得到很重要的消息。 他觉得,还好事先找韩锦文谈过话,不然现在陈学文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曲安城,锦绣布庄。 陈学文看着院子里面的一箱箱贡礼,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立着,明显忐忑不安的韩锦文。 他安慰道:“不用紧张,这就是你们韩家几百年来终于争取来的机会,你该高兴!” 韩锦文咽了一口唾沫:“真的没事吗?你不会暴露吗?”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韩家竟然得到了两个加入天雷堡的名额。 可见天雷堡要快速稳定青云山的决心。 两个名额!要是放在没有革命军之前,对于韩家来说,这种好事,就是祖坟冒了青烟。 “你担心什么?我都没有担心!”陈学文淡然道。 得到了有两个名额后,陈学文改名了,他现在叫做韩锦云。 并且,他和韩锦文两人的身份,也出现了反转。 原来,陈学文对韩锦文,可是不敢抬着脑袋说话的,一直都是低着头。 现在,却是韩锦文以这样的态度,来对待陈学文了。 两人又小声交流了很多,不多时,由韩家家主,殷勤地引导着一支队伍走进了院子。 带头的人,余良在的话,一眼就认得出来,是他当时和冷无命谈话时,一直在边上憋得脸色发紫的五长老。 “冷长老,这就是我们韩家的两位犬子!” 家主一一为五长老介绍了韩锦文与陈学文,然后再把手势指向地上的贡礼:“这是我们韩家,为天雷堡准备的一点礼物,还请冷长老笑纳。” 五长老只是在韩锦文和陈学文的脸上扫了一眼,目光直接过渡到了地上的箱子上。 “好!你们来把这些东西抬走!”五长老指了指地上的箱子,对身后的弟子命令道。 随即才看向陈学文两人:“你们两个,跟在我后面吧!” 天雷堡虽然提前调查过韩家,知道韩家有韩锦文和韩锦云两堂兄弟,却没有见过两人的具体面容,有韩家家主介绍后,便没有起疑心。 “走!”陈学文小动作拱了拱不知所措的韩锦文。 “额!好好!” 两人和已经形成一支队伍的,新招的其余人员走在一起。 所有人都很亢奋,只有韩锦文是一个例外。 “你倒是笑呀!”见状,陈学文又拱了拱韩锦文。 韩锦文这才慢慢压下紧张的情绪,表情逐渐自然,陈学文这才舒了一口气,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妈的,要不是没有你这孙子老子进不去天雷堡,真想给你两下!怂包!”陈学文在心中暗骂。 队伍在曲安城又进了几户人家,最后队伍很庞大,乘坐马车,前往青云山。 全程下来,明明是他们天雷堡需要人员巩固扩张的势力,却趁着这个机会一直在大捞特捞。 捞了就算了,被捞的人,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 怪不得每一个武道势力,都一直在争取和扩张能掌握的势力范围。 第一七三章 祭奠 正月底,守在敬龙城协助整体发展的余良,终于等来了发现硝石矿的消息。 还好派出的是有采矿经验的人员,他们按照余良的描述,仔细回想自己所见过的矿石,几经周折,才找到了一处硝石矿。 要是没有他们,这茫茫大地,不知道要多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找到这处矿石地点。 得到消息后,余良马不停蹄地赶往矿山。 硝石矿的位置在敬龙城范围内的一处洞穴,洞穴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余良所描述的矿石。 余良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发现了这处洞穴,虽然矿石的数量并不多,但比起拿着箩筐四处收集的要多几百倍。 “召集人员,开出合适的工钱,立马进行开采!” 余良下达了开采的命令,他自己则带走几块矿石原石回到兵工厂,找来几名协助人员,进行提纯工作。 具体是怎么个提纯法,余良从未上手尝试过。 在他前世所学的知识中,有一些军事类的书籍,记载过怎么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生产和获取一些重要的物资。 硝石矿提纯,他还有一些印象! 经过破碎、研磨、溶解、结晶等工艺步骤,每一个步骤他失败了再尝试,尝试了再失败,一次又一次。 整整耗费了五天的时间,才得到一部分能用的,提纯过的硝石。 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按照成功的这个步骤,再反复的进行尝试,把纯度提高。 全程和他制造火药时一样,他每一个步骤要达成的目的,都详细的讲述给了身边的人。 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他绝对信任的人。 传授他们这些方法和原理,是余良想培养一批专业人员,好应对以后必将到来的,大规模生产! 不对这个技术进行垄断,这个技术才能成长。 说不定跟在他身边的这些人,有一个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离开余良后,自我研究,不断革新,以后很有可能琢磨出更好、更快、更节约成本的办法? 工业不就是这样进步的吗? 矿石一车车地运回到临水村。 临水村经过重建后,分成了两个村落,一个村落是被张扒皮烧掉的,现在没有住人的老村落,一个村落是后期修建的新村落。 借着被烧掉的老房子作为硝石提纯的生产基地,陈壮牛、胡刚这种绝对拥护革命军工作的、以及这几天一直跟在余良身边帮忙学习的人员,由他们进行带队,硝石提纯工作正式开展。 从这以后,一桶又一桶的硝石,运到兵工厂,开始制造火药。 之所以没有把硝石提纯的生产基地与兵工厂合在一起,是因为兵工厂的保密程度太高,但矿石运输是一个明面上的工作,无法掩人耳目。 只能单独把硝石的这一部分独立出来。 同样,这样也能保证,一处地点被发现,不至于所有的秘密都被一锅端掉。 余良这面一切都在正常的在发展,统筹新兵训练的余田,也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训练。 所有的,近三千名的新兵,经过近一个月的队列训练,完全的换了一个面容。 他们有了最早的那批革命军的影子,站如松、坐如钟、一板一眼,皆能展示出一个良好的形象。 而在新兵们转入下一个阶段前,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时刻。 缅怀烈士活动以及立功受奖表彰大会。 这是余良就近段时间,各项工作,都在按部就班、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形下,决定的。 余良早就想抽个时间举行这两件事情。 正好抽新兵们厌倦枯燥训练,即将转入下一个阶段训练的节骨眼,举办这两件事情。 这比给他们上十节政治教育课,都要管用! 二月初五,一大早,敬龙城的居民们就听见震天的口号声。 他们全都被惊醒,虽平静了几天,可并没有让他们觉得远离了战争,听见声音的第一瞬间,就是紧张地朝着外面的街道看去。 是又要打仗了吗? 直到他们看见的是一队队整齐的队伍,正沿着街道跑出西城门,往天水村方向赶去时,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打仗! 随即,他们好奇这些战士们,这是去干吗呢? 一些没有什么事情的人,跟随在大部队的最后面,带着看热闹的心情,去一探究竟。 看热闹嘛,只要日子过得过去,是大多数人成本最低的消遣方法。 战士们出了西城门,来到双峰垭口,过了双峰垭口再往前走,到达天水村、石园村、临水村三个村子的岔路口。 在岔路口的边上,原来是一片几块田大小的平地。 此时,这处平地上,立了一块巨大的石碑,碑文铭刻着‘革命军烈士陵园’几个大字。 石碑后面,是新修的二十二座坟头! 每当有战士牺牲,林平安及当时的副思导员,都会和牺牲的革命军战士家属商议,得到家属同意后,把烈士们安葬在了这个位置! 二十二座新坟前,各自都有墓碑,墓碑上雕刻着烈士的名字,牺牲年龄,事迹等生前的简介。 战士们整齐地站在石碑前。 这是第一次开展祭奠烈士活动,所以流程比较简单。 由余田主持着,宣讲了各个烈士的姓名事迹,阐述了对烈士家属后续会获得什么照顾,随后再敬献花圈,扫清坟前杂物。 最后,所有的战士低头默哀,三鞠躬! 气氛一直很压抑,这场祭奠活动,给在场的几类人都留下了不同的感觉。 一是,烈士的家属们,他们的后续生活得到了保障,哪怕对于自己家属的离开,还有很多的悲伤,但基于革命军对他们家属以及牺牲家人的重视程度,让他们反倒有些自豪的情绪。 ‘儿子,好样的!我看见了你的战友们,知道你干了一件伟大的事情!’ 第二类人,是到场的新兵们。 这些牺牲烈士的精神,在这一次祭奠活动中,激励了他们刚刚厌倦的内心,最初的那股子热血,在这一刻回来了! 第三类人,就是看热闹的居民了。 “对死人的态度就能看出他们对活人的态度。” “说得对!这样的军队,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不拥护!” 第一七四章 酒楼说书 祭奠活动的第二天,立功受奖表彰大会如期展开。 营地训练场,战士们带着小板凳,坐在新修用来上政治课的广场。 台上,由林平安主持着立功受奖表彰大会的流程。 表彰一共表授了一等功三人,二等功三十人,三等功四十人。 每个立功的人,林平安都清楚的叙述了他们的光荣事迹。 事迹不是瞎编乱造,虽然林平安不可能在战斗时观察到每一个战士。但他通过询问战友,所属什长、屯长,得知具体事件,保证了功勋的真实性。 除此之外,还表彰了两个荣誉称号,不过都是集体的。 一什被表彰为‘火雷英雄什’,二什被表彰为‘夜鹰尖刺什’,两个什在进攻敬龙城时,在西城门作战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实至名归。 当然,这些功勋和称号都不是只有口头称号。 每一个上台的人,林平安都给他们颁发一张他亲自书写的证明纸张,盖了印章,以及让铁匠铺打造了圆形勋章。 并且,在表彰大会前,林平安就说过得到这些功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优待,有什么样的奖励。 新兵们,坐在舞台下,看着一个个战士上台授勋受奖。 每一个上去的人,他们的眼中都会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中途休息时,他们交谈的话语间,无不是在表达:自己要是也立功受奖的话,那就太好了! 他们在内心都给自己暗暗地下定了决心:我一定也要立功受奖! 荣誉感在这一刻,具体的表现了出来,表现在了他们羡慕的目光中,表现在了他们笃定的表情上。 直到表彰大会结束,新来的战士们,或多或少在心性上都发生了不同的变化。 对于接下来,要进行的战术训练,也充满了憧憬。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万里城,一家酒楼内。 贾慎独以一名说书先生的身份,不收取店家任何驻场费用的情况下,在这家酒楼内进行说书表演。 酒楼内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但是贾慎独一点也没有人少收取赏钱也会很少的失望感。 他敲了一下醒目,清了清嗓子,客人们都把目光看向他时,他提高声音说道:“听惯了鬼神邪祟,说多了怪事奇事,今天,在座的各位可算是来着了。” “接下来,我要说的,保证在座的各位没有听说过,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一个故事!” 贾慎独的开场白一起,虽吸引了一部分人的关注,但所关注的这些人,并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趣。 “切,故弄玄虚,说书的都是什么亲身经历的,不敢公布于世的说辞!唬人的罢了!”有人一脸不屑地和边上的同伴交流着,显摆他的见多识广。 “娘!我要听神仙的故事,快让他讲神仙的故事。”有的小孩在弯酸,搞得其母亲一脸的无奈。 贾慎独没有理会周遭的反应,自顾自开始按照要讲的内容往下讲述着。 “话说,在我们青鸢国的最西面,有一座小城,名叫敬龙城;而在敬龙城的更西面,有着三个村子,他们分别是....” “持续了几个月的干旱,民不聊生....” “余良大喝一声,一刀斩断了张扒皮的脖颈...” 随着贾慎独的故事渐渐深入,周围的人群们,也带入到了故事当中,刚才不屑的几人,满脸认真。 有不懂事小孩打闹的妇人,直接指着小孩的鼻梁,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你再打闹,信不信我扇你耳光?”,小孩被吓得,端坐在了旁边,不再敢说话。 这一切不是因为贾慎独说书的方法有多么的高级,也不是其中的内容有多么的惊悚刺激。 而是他们听见这故事的内容,确实没有听过,好像真的是一件真实的事件! “稍等一下啊!我喝口水!” 故事暂停!贾慎独起身,要去打水。 内容断了,有人叫嚷:“后面呢?快讲!我给赏钱!” “老板,给这位先生泡一壶好茶,算在我的头上。” 贾慎独选择的酒楼不是特别豪华的那种酒楼,在这个万里城内,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下。 之所以这样选择,是因为他要避开地主劣绅这个阶级的人群,避免说书的过程,中途被人制止。 酒楼的老板一直在后厨忙碌,没有仔细听贾慎独的说书内容,出来看见现在的客人比刚才多了很多。 他把功劳算到了贾慎独的头上,马上命人去泡一壶好茶,自己也站在一旁想听下贾慎独说得到底有多好。 吹冷热茶,喝过两口,贾慎独继续刚才的内容。 “刚才讲到,地主张扒皮的脖颈被余良一刀砍断......” ....... “城主白临,翻着白眼,边上的士兵,无不是手足无措....” 后面的内容越说越劲爆,在当下这个阶级政权下,绝对是禁忌内容。 “掌柜的?这还能让....”连店小二都忍不住提醒了一声,听得脸色严肃的酒楼老板。 酒楼老板伸手,打断店小二没有说完的话:“天黑了,酒店该打样了,去把门关了吧,他想继续说完,就让他继续说!可不能扫了老顾客们的兴致。” 酒楼老板一抬头,他这才发现,此时的酒楼大厅,皆是满座;不止是大厅,二楼三楼的游廊上,也全是从包间内出来,爬在栏杆上听书的人群。 “好的!”店小二应了一声,就要去关闭酒楼大门。 一人匆匆从外面跑来,俯在贾慎独的耳边说道:“有人带着守城军来了!” 不用调查都知道,听书的人群中,有地主家或者城主府的下人,为了趋炎附势,才干了这狗腿子事情。 “各位,今天的内容就讲到这里!”贾慎独伸了伸手,“大家平时怎样,现在怎样就行!” 有人会意,知道可能发生了意外。 酒楼老板便是察觉到意外的人之一,他命令小二:“撤去说书的桌子。” 很多客人也反应过来。 “小二,一碗花生,一壶酒。” “好嘞!” “小二,一碗热汤面!” “好嘞!” 瞬间,整个酒楼还原成平时热闹的模样。 第一七五章 赠书 这是贾慎独在酒楼做的事情,除了酒楼外,万里城外的一些村子里,也有着一些人员。 积雪化尽,春耕开始。 平时繁忙的田间地头,此时多了一个闲聊的外乡人。 “我从敬龙城来!敬龙城那边现在可是变天了!” 这些外乡人一般都是以收购什么农作物或者药材的方式走进这些村子的。 一天不熟,两天不熟,第三天时,基本上能和少部分的村民交谈两天,到了四天五天,他这个从外面进来的,见多识广的人,在和村民们熟络的情况下,反倒成了村民们主动交谈的人物! “变天?下暴雪了吗?” 在村民们的认知里,‘变天’这个词语,还是一个只能直译的词语。 “那是这种变天呀!我说的是那种改变天命那种变天。” 看着闲下来歇两口气的村民还是一脸不懂的样子,外乡人解释道:“敬龙城的城主和地主们,全都被一支叫革命军的叛军杀光了!” 他故意压低着声音,说得很神秘的样子! 妇女们露出惊恐的表情,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信息,而汉子们则是突然来了兴趣,左右张望,没有发现有地主的下人在附近,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具体什么情况,能详细说说吗?” 外乡人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去,淡淡地开口道:“这事呢,要从一个叫做天水村的地方说起...” 不敢相信的妇人,还是没有战胜自己的好奇心,杵着锄头或扁担站在边上,听着外乡人接下来讲述的内容。 “第一个被杀死的地主叫做张扒皮...” “解放时,像什么吉水村呀,好多个.....” 不止只有外乡人一个人在说,边上还有一个女子在帮腔:“我就是从吉水村出来的,在革命军的人员到来前,我就被地主李世仁抓去了!” 此人正是胡刚的女儿胡娟,这些对于她来说十分伤心,不愿提及的往事,她本不是愿意说的。 但是为了大局,她自己决定,剥开血淋淋的伤口,为这些陌生的村民们讲述自己悲惨的遭遇。 有着当事人的描述,让本身的村民很共情,听见所有的地主和城主的下场时,在场之人,几乎皆是热血沸腾。 “哟!晌午了!”外乡人抬头,“你们继续忙!咱们就先走!” 今天,村民从这些外乡人的口中听见的其实就只有一件事:有一群人,做了他们只敢在梦里做的,早就想做的事情。 真的有人敢这样做? 他们还成功了! 劳作的人并不算多,听完以后,也没有嚷嚷着问东问西。 与在城内的人员不一样,他们表达情绪的时候不敢太过于大胆,有几个明明都亢奋得满脸通红,拳头捏紧了,并且欢呼的话语都到了嘴边,最后还是硬生生地给压了回去。 看着讲述这些事情的外乡人走了,他们才敢小声地交流起来。 “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女子说得梨花带雨的,我想很有可能是真的吧!” “妈的,要是李瘸狗再来欺负我们,我们也把他干掉算了!” “我.....” 有人热血上头,一下子就说出了疯狂的想法,让岁数大点的一时不敢接话。 “说着玩的,呵呵,说着玩的!” 可真的是说着玩的吗? 此时此刻,他们的内心当中,多多少少已经受到了影响,多年积攒的怨气,有了一个可能会发泄的方式。 并且这个发泄的方式,已经有人成功了! ‘要不要把今天听见的内容,给村子里的其他人讲一讲?’ ‘说不定我们村子,也有可能像那个天水村一样,能够团结起来呢?干一件这么大的事情呢?’ ‘要是其他人都敢的话,我肯定也敢!’ 不知不觉间,这些村民们,萌生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而刚才那些外乡人,离开了这个村子,又嚼着干粮,去往了下一个村子。 这段时间,这些外乡人,分成了几个组,从这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 经过长达半个月,他们口中的故事传到了每个村子一部分村民的耳中。 最后,走遍了万里城几乎全部的村子后,人员才回到敬龙城与贾慎独集合。 其实,万里城已经是他们的第二个城市了! 贾慎独带领人员在离开敬龙城之前,就对他们要前往的城池做出了选择,是按照敬龙城事件能传播的范围来进行决定的。 距离敬龙城近的,这么大的事情,随着人员的走动,早晚会传过来。 距离远一点的,人员走动不频繁,消息传递会断掉,信息很有可能传达不达的城池,才成为他们选择的目标。 有了第一个城池的经验,知道平时要躲避那些人员,所以这个万里城,他们进展得很顺利。 不过,好歹也有十几天了,再谨慎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们不得不转移到下一个城池。 离开前,有人找到了贾慎独。 “先生,你好。我是前天在酒楼偶然听见说书的林生沙。先生故事很精彩。” 贾慎独注视着来人,判断其找他的来意,是敌是友。 “谢谢!本职工作罢了!” “冒昧地问一句,先生所讲的内容,真的是真实发生的吗?” 不明白对方所问何意,贾慎独故作高深:“真亦假来假亦真!” “哈哈!”来人大笑了一声,随即又幽幽地感慨道,“真希望,这个故事是发生在我们万里城啊!” 看到其确实是期冀的表情,贾慎独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是吗?” 来人身形一滞。 贾慎独继续说道:“你想要判断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可以亲自前往敬龙城看看。” “我要离开敬龙城了,希望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吧!”贾慎独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本自己着作的书籍,“感谢你对我说书的认可。” “无以感谢,赠书一本!” 贾慎独把书籍交到了来人的手中,然后头也不回朝着城门外走去。 来人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到贾慎独的背影都看不见了,他翻开他手里的书本。 翻开的第一页,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新时代、新思想》 第一七六章 前往青都 青鸢国都城,青都! 作为整个青鸢国权利最高,最集中的地方,这座城池和其余的城池不大一样。 首先,就是城池的大小上,比起最西边的敬龙城,大了有十倍不止。 其次,繁华程度,敬龙城的商家和居民加起来,满打满算只有一万人左右,而在青都,所有的人员,达到了十万人之巨。 并且,除了这些固定人口,每天都还有大量的,从其他城池过来进行商业交流或一睹都城风采的人群。 流动人口也有几万之多。 有着这么多人,有着这么密集的商业行为,青都的繁华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别看青都这么繁华,人员往来这么的频繁,但人员的构成却并不复杂。 这座城池,基本上全都是各个武道门派的弟子。 武道门派,在青都内,并不是什么秘密,路上随便看见一个,就很有可能会是哪个门派的精英弟子。 城内也有少部分的豪绅商贾。 但在青都,他们没有一点能耀武扬威,俯视众人的底气,反倒他们得低着头走路,各种行为都小心翼翼的! 对于他们,都很可能一不小心丢掉性命。 当然,也还是有普通人。 他们的生活要比其他任何城池的普通人都要惨。 如果在其他以普通人作为主要人群的城池,普通人尽管受着精神压力,却还是能在不犯错的情况下,按部就班地生活下去。 青都中的普通人,便属于是真实的蝼蚁般的存在了! 或者说,可以直接给他们社会地位换一个称呼。 奴隶! 他们连商品都不如,是主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是随时能直接砍杀,侮辱的存在。 他们没有人格,没有尊严,没有自己的思想! ...... 二月中旬,青都西城门! 两辆推着死人、准备找个荒野喂狗的板车刚出城门,一骑快马快速地奔了过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负责运送贡礼前往的青都的青云山弟子青星水。 他的运送任务早就完成了! 在返程的途中,遇见了从青云山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一名同门师弟。 这名师弟,告知了他青云山覆灭的消息! 所有负责运送贡礼的人员一下子都傻在了当场。 当时是正月中旬,青星水返程走了好几天的路程,从青云山逃出来的弟子,也沿着前往青都的路线,找了他们几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青星水得到这个消息时,青云山已经覆灭好几天了。 一切都确定成为了定局! “是天雷堡吗?” 能够把青云山打到覆灭的,青星水最先想到的就是天雷堡。 至于革命军,他出发时,只知道师兄死在了他们手上,但这并没有让他觉得革命军有多么强大的能量。 他的思想和所有的武道门派人员的思想一样,能消灭武道门派的,就只有武道门派。 “天雷堡和哪个门派联合了?” 随后,青星水红着眼睛,听完了覆灭的经过,得知了青云山门派长老交代的遗言。 “妈的,革命军!天雷堡!” “这革命军怕不是就是天雷堡的人吧?” 他的怀疑不无道理,从幸存弟子的描述中,革命军所运用的武器,太像天雷堡的作风了! 他有了这个怀疑,所以让他既愤怒又无助! 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办法才能报这个灭门之仇。 他们这些逃过一劫的人,能组织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强大的天雷堡。 可他又很不甘心。 青星水和青星月一样,是属于在青云山长大的人,其中的一名长老正是他的父亲,所以押送贡礼这么重要的事情,才落到了他的手中。 有了这一层身份,他对青云山的感情,便和其他的同辈师兄弟们就完全不一样了。 其余的同辈师兄弟,只是把青云山当成自己的师门,离‘家’这个概念,还要差上一点。 他则是,都不是‘当’成了,青云山就是他的家。 即便有着天雷堡这座他们无法撼动的武道门派,他也要想尽办法,报掉这个仇! 一开始的几天,他都把主要想针对的对象都集中在了‘天雷堡’上,想尽了各种可能对付天雷堡的办法。 拉拢周围的武道势力? 现在的他,哪还有那个资格,去和任何的一个武道势力商讨什么事情;就算有,他又能有什么理由说服别人呢? 别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听你几句话,便愿意帮你对付另外的一个武道门派吧? 潜伏进天雷堡,直接杀掉天雷堡的高层呢? 在天雷堡面前搞暗杀,那成功的机会可就太渺茫了! 越想越没办法,青星水积怨成疾,精神开始崩溃,也就是报仇的那股信念还在制支撑着他活着。 “师兄,要不,咱们还是想办法先对付革命军吧?” 一说到这,青星水终于精神了起来。 对呀,以前只想着怎么对付天雷堡。 那太难办了! 既然困难,为什么不先对付革命军呢? “我要去见青鸢王!” 他终于找到了先报一点仇的机会。 他可以不从天雷堡下手,毕竟天雷堡是一个武道门派。 武道门派之间,只要吞并得不太过火,不一下子积蓄太强大的能量,青鸢王一般都是不理会的。 所以,平时在不是特殊时间时,两个武道门派的摩擦和争斗,虽然忌惮着青鸢王的态度,但还是会频繁发生。 而革命军就不一样了。 革命军属于是一支叛军,尽管在青星水的猜测中是个天雷堡挂钩的,但在明面上革命军和天雷堡是两个组织。 没有任何一个武道势力,会允许反叛力量的出现。 这直接触碰到了武道门派的底线! 哪怕革命军和天雷堡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天雷堡也不敢在明面上承认其有关联!不然,他就会迎来大量武道门派的围攻。 要是青鸢王知道了革命军的存在,且还攻破了一座城池,青鸢王必定不会坐视不管。 耽误了几天的时间! 下了这个决定后,青星水马不停蹄又调转行程,再往青都而来。 他要将革命军的出现,带到大量武道门派出现的青都,告知青鸢国最大的掌权者,青鸢王! 第一七七章 见到青鸢王 青星水进城一路狂奔,直奔青都皇城。 他也从未进过皇城,哪怕是来过两次青都,每一次都是在皇城外就交接了所有的贡礼。 以往都是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进到皇城内涨一涨见识。 没想到,现在,他却以求援的方式,期盼着第一次进入皇城的机会。 敬龙城叛军的消息,其实早就有专门的人员传递到了皇城。 那时革命军才初露头角,刚刚攻进敬龙城。 只不过,当时青云山还在,曲安城和武阳城的军队才刚刚出动。 虽不是一件小事情,青鸢王得知了,也无法忍受一只叛军冒出,却并没有直接参与指挥。 他的地位摆在那里,即便是很生气,也要先等武道门派青云山先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如果随便一直叛军就王对王的话,他的地位岂不是和一般城主的地位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后面发生的,两路大军被打退,消息也传回了青都。 第二次又正处于年节期间,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还是那句话,青云山没有出动,青鸢王想理会,也被身份束缚着。 “你们青云山,必须把叛军杀得一个不剩!” 这是青星水在青都交接完贡礼后,回程前,皇城的一个官员找到青星水传递的,青鸢王的态度。 再后来,青云山也覆灭了。 这一次,消息在天雷堡的故意封锁下,事情发生了好几天后,青鸢王的情报机构才知晓。 还是天雷堡的人员大规模出动,发现了异常,情报机构一步一步顺着线索探查下去,才探查到了青云山的覆灭。 而知道了青云山覆灭的消息后,情报机构的人员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往着青都传递。 由于这个时代消息传递的方式太过于落后,也没有给每一个情报机构的人员都配一只飞禽猛兽。 靠得还是人员和马匹这种传统的传递方式,山高路远,传到青都骑马用了十天的时间。 消息到达青都后,又要经过层层传递的方式,才传到了青鸢王耳中,再次耽误一天的时间。 青星水到达青都时,青鸢王也才刚刚得知这个消息。 这一次,青鸢王是彻底的怒了。 一支叛军,竟然消灭了一个武道门派! 这相当于直接触碰到了青鸢王这个阶级,他不得不亲自下场了! “青云山的人吗?”青鸢王刚派出人员去收集详细信息,青星水求见的消息随之传来。 “让他来见我!” 就在青星水赶往皇城时,另有一匹快马也进入了青都。 来人正是天雷堡的大长老,冷无禁! 他来的目的,也是要把革命军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告知给青鸢王! 不管当时是青云山上的部分长老,还是躲过一劫的青星水,他们都下意识地把革命军和天雷堡联系在了一起。 大长老本就是天雷堡的人,他哪能不怕青鸢王也有这样的猜测。 同时,由于天雷堡被革命军所威胁着,他来到青都,除了主动上报,也要请求青鸢王摆脱这种牵制。 两人前后脚朝着皇城赶去。 皇城占了青都起码三分之一的面积。 并且,各处要点,所行道路,有着大量的军队把守和巡逻;这些军队可不是普通人,每一个都是青鸢门的精英弟子,他们服务着皇城,就相当于是在服务着青鸢门。 即便是常年生活在青云山这种超脱世俗的武道门派中,青星水对于皇城的豪华,也感到十分的震撼。 一路上,他走在宽阔干净的青石大道上,两旁皆是数不清的红墙黄瓦的建筑;大道连接着多道楼阁,路径了多处广场,越往后走,建筑物越加的华丽。 最后的一段距离,青星水看见的,就全都是气势磅礴,金碧辉煌的宫殿了! 引路的人员,把青星水带到了其中的一座宫殿。 殿内,有一个金漆雕龙的宝座,座位上,坐着一位和他差不多岁数的青年。 此时,青年正低着头,在翻看着贡礼清单。 是的,年节的清单,到现在,他都还没有看完! 虽没有抬头,但仅从外表的气质,让青星水与之相比,立见云泥之别。 青年身材匀称,剑眉英挺,神情锐利。听见传来的动静,他抬头看来,瞬间,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气质,奔涌而出。 “启禀大王,青云山青星水带到!”带路的人先鞠躬向青年汇报。 青星水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地对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道:“青云山青星水参见大王。” 青鸢王表情沉稳,看了青星水一眼:“嗯!” 他没有招呼青星水起来,似乎他习惯别人跪着和他讲话。 “等另一个人到了,你仔细讲讲反派军的事情。” “是!”青星水回答,内心升起了很多的疑惑。 另外一个人是谁?难道是青鸢王的碟子? 不多时,随着天雷堡大长老的带来,青星水终于知道要等的人是谁了! 他看见大长老的同时,即便是在皇城这么重要的地方,即便是青鸢王正在盯着他们两人,他目光的中杀气还是没有收敛得住。 “你....” 甚至,在青鸢王说话之前,他差点直接起身对冷无禁发难。 好在他没有彻底因为仇恨而丧失理智,在话出口的瞬间,忍了下来。 他太气了,要是没有冷无禁到来,他有很大的信心,把反叛军的帽子扣到天雷堡身上。 大长老冷无禁自然也看见了跪在地上的人。 因为他是天雷堡的大长老,所以青星水认识他;而冷无禁对青星水却不认识,毕竟青星水在青云山的地位不同那些老家伙。 但是,冷无禁认识青星水身上的衣物。 青云山还有漏网之鱼! 冷无禁也是一惊。看见其身上青云山的喜庆款式的衣物,马上就想到天雷堡把前来青都运送贡礼的人员忽略了,才造成有漏网之鱼的情况。 此时见到青星水,冷无禁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想到要到青都汇报情况,不然,怀有深仇大恨的青云山弟子,指不定会说些什么! 他的目光很快就从青星水的身上移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面对青鸢王,也跪在了地上。 “天雷堡冷无禁参加大王!” 第一七八章 求援变死亡 两人到齐,青鸢王收起所有的工作,以议事的姿态面对跪在地上的两人。 还是没有打算让两人起身。 除了习惯,可能也有叛军的发展,让青鸢国的这个王,有些气愤。 “你,说一说,那反派军怎么回事?你们青云山又是怎么回事?” 冷无禁很想先开口说话,却因为是青鸢王的命令,他尽管十分着急,也不敢有任何忤逆,只是低着头,目光悄悄的冷冽了起来。 青云山最后是覆灭在天雷堡手中,青星水哪能说出天雷堡的好话。 正如冷无禁所猜测的一样,青星水把革命军的情况讲述完以后,情绪激动了起来:“大王,我认为这个所谓的革命军就是天雷堡暗中培养的势力。” “这支军队一路崛起得太迅速了,并且一开始才一百人左右,不仅拿下了一座城,还能抵抗两支军队。普通人不可能做到。” 青星水尽可能叙述完他这么猜测的原因。 “而且,革命军所用的那些武器,点火就能发挥很大的威力的暗器,除了天雷堡,还有哪个门派能够做得出来?” 听到这里,冷无禁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血口喷人!” “大王,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当时他根本就没有在青云山,哪能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 “武道门派本就是弱肉强食,青云山的覆灭要怪就只能怪他青云山太过于弱小,自己覆灭了,就给对方冠以反叛军的名号,你还要不要脸了?” 冷无禁保持跪姿,侧转方向,瞪着青星水,满脸的怒气。 “肃静!”边上,一名老人轻喝了一声。 两个义愤填膺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要不是在青鸢王面前,这两深仇大恨的,且如此愤怒的人,哪能说安静就安静得下来。 “这么说,你知道整个事件的经过?”青鸢王的目光看向了冷无禁。 冷无禁恭恭敬敬地把所知道的情况讲述了一遍,毕竟是一个参与者,所以他讲的内容,要比青星水详细了很多。 甚至,他还讲述了他们研究铁壳雷的进度,以及现在革命军是用什么办法在威胁着天雷堡! 这么一说,确实把革命军和天雷堡在暗器上的联系分开了,且很有说服力! “那你觉得怎么办才能解决掉那支革命军?” 青星水说完青鸢王都没有接话,而冷无禁说完后,青鸢王却主动讲话了。 单是这一个态度,青星水直接就慌了。 “大王,他肯定是在撒谎,一开始他们天雷堡就想好了,故意这样做的。” “大王,大王,他肯定在撒谎!” 青星水一个劲地说着,边上的老人又出声了。 “肃静!他们要是有那种暗器,何必多此一举?就不能直接对付你们青云山吗?” 老人这么一反问,青星水当即有些哑口! 是呀,天雷堡要是研制出了这么厉害的暗器,何必再搞出来一支革命军呢?直接对青云山出手,不就是普通的武道门派争斗吗? “撒谎了!撒谎了!”青星水回答不上来,只得失魂般地低吟着。 冷无禁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回答青鸢王的话:“大王,我需要您下旨,让荡月谷及我天雷堡周围的武道门派,不会趁天雷堡之危,对我们大打出手;这样,天雷堡就能大胆的对付革命军。” “我天雷堡保证,只要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定会把革命军杀得片甲不留!” 青鸢王听完,沉思了一瞬。 威严的目光看着冷无禁,一派的大长老被这样的眼神盯着,都顿感不自在。 “好!” “你带上我的令牌前往天雷堡周边的武道门派,让他们合作一起对付革命军,期间,武道门派之间不能有任何的内斗!” 青鸢王说完,看了一眼边上的老人。 老人马上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制令牌,恭敬地递给青鸢王。 青鸢王接过来后,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丢给了冷无禁。 “谢大王!” 冷无禁接到令牌,感恩地匍匐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有了这道令牌,余良当时对他们天雷镇的威胁,算是有了破解之法。 正如余良当时说的一样。 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不是他们革命军,而是同属于武道门派的荡月谷。 现在,令牌在手,不仅是荡月谷,其余的武道门派也不能出手。一旦动手,就算革命军届时对天雷镇造成大量的伤害,由于没了后顾之忧,他们后续还是能全心地对付革命军。 况且,现在的天雷镇也转移了一部分产业,造成的伤害还能减少很多。 “拿着这个令牌回去吧,要是革命军还是没能斩草除根,你们天雷堡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冷无**言,再次匍跪:“大王放心,天雷堡必将彻底消灭革命军!” “下去吧!”青鸢王手一挥,议事到此结束。 全程只是通过叙述,就判断了两人各自对话的真假,并且能立马做出决定。 可见青鸢王是一个分得清对错,下的了决定的掌权者。 冷无禁起身离去,没有看地上的青星水。 青星水各种危机涌现,他想跪行到青鸢王更近的距离。 “大王,大王,天雷堡在撒谎!天雷堡在撒谎!” “你也下去吧!”青鸢王没有理他,起身走向殿内。 老人直接走到青星水身后,抓住他的后领,直接把他拉出了宫殿。 “大王!大王!” 无论怎么叫,都没有用了! 他慌极了。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他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了。 皇城内的人员不会拿他怎么样,只会把他请出皇城。 但是冷无禁必定会在皇城外面等着他,他一出皇城,冷无禁就会对他发起攻击。 他必死无疑! 现在唯一能够救他的,只有青鸢国最大的掌权者青鸢王,可现在,青鸢王却让他退下。 这是让他去死呀! “大王,他在撒谎!大王!” 士兵们押着他,朝着皇城外走去,他的声音都哑了,没有换来一点效果。 最后,他还是被丢在了皇城外。 果然,等在皇城外的冷无禁,直接对他动了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明明是来救援的,却踏上了一条死亡之路。 此时的他,何尝又不是一只蝼蚁? 第一七九章 荡月谷 冷无禁杀掉了青星水后,就这样把他的尸体,大大方方的丢在了皇城旁边。 并花钱让负责巡逻这街道的人员,在两天之内不将尸体抬走。 虽然在皇城外面,但尸体位置不算太明显,不会脏了皇城的形象。 做完了这些,冷无禁没有着急赶回天雷镇,而是在暗中观察着青星水的尸体。 一具尸体,不算一件大惊小怪的事情,但摆在地上嘛,总会有人围观。 第二天,几名弟子就在尸体面前惊呼了起来。 “师兄!” 这几人便是随着青星水赶来的,另外的,还幸存的青云山弟子。 最快的一匹马被青星水骑走,让他们晚了一天进城,进城后就直接到了皇城周围,来探寻师兄的踪迹。 还没有认真去探寻呢,往热闹堆一钻,便看见了青星水的尸体。 他们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不知道危险就在附近,**协力把尸体抬上马车后,他们与围观的人群分离开来。 冷无禁随之出手。 当然,冷无禁也不是一个人进城,很快的速度内,就把青云山最后的几名独苗杀死在了皇城前。 “干什么的?”皇城巡逻士兵过来,他们收了冷无禁的钱,明知故问地吼了一声。 “没事!门内纠纷,不劳大人操心!” 正常的一问一答,冷无禁带着尸体,走出城门,把尸体随便丢在了荒野中喂野狗,然后赶回天雷镇。 十天后,他们赶回了天雷镇。 没有任何休息,与堡主冷无命商量后,就又启程前往荡月谷。 此时的天雷堡,除了周围山上还留有革命军驻军这个威胁以外,其余的,所有的事情,都稳定了下来。 青云山方面,他们只派去了不到五十人,就把战斗后的青云山清理了出来。 原来的,青云山弟子的尸体,被他们抬去丢到了黑羽崖,一把大火,烧了二十几天,把尸体烧了干净。 移走尸体,清理道路,修缮房屋,随后再召集新的弟子。 现在的青云山,有了近千人,虽然基本上全都是新弟子,不过让死寂的青云山恢复了人气。 五十名天雷堡弟子,逐步分配新收的弟子,在五长老的统筹下,开始传授新弟子们一些本事。 而天雷镇方面。 在天雷镇的人员,一直都没有放弃转移的动作,他们按照平时正常出入的频次,一次一次带走少量的物资,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天雷堡内,已经有四处重要的地方,得到了转移。 “那个老头,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回来又出去,肯定是去办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小山顶,搭建的木屋中,一名战士,把看见的情况汇报给了驻守在此处的最高军官朱大力。 “天雷堡的大长老?”朱大力出门,看着此时骑在穿云隼上正要升空的冷无禁,有些若有所思。 由于驻军的危险性,于是随时都有战士在观察着天雷镇的一举一动,并且特别注意着重要人物的动向。 比如当时天雷堡队伍从青云山回来时,跟在堡主冷无命身边的人,以及认识陈学文的冷大材。 “他上一次出去时带走的是几个人,是用什么方式离开的?”朱大力问道。 战士想了想道:“四个人,骑马!二十几天前!” “这么说来,”朱大力嘀咕道,“他是去了一个大鸟不能飞的,一去一来要二十几天的地方。” “那会是哪里呢?青云山那边的人有看见过他吗?” 朱大力琢磨着他是不是去主持青云山那边的工作了。 战士回答道:“他没有去青云山!当时他出去时,我们的人跟了他一段距离,不是青云山的方向。” 两人交谈间,冷无禁起飞,飞向的方向是清风城的方向。 “又不是去青云山!”朱大力眉头皱了一下,有不好的预感, “你,连夜赶回敬龙城,把这个情况告诉将军!”朱大力当机立断,立马命令道。 冷无禁没有丝毫停歇,大半天的时间,在天刚黑,还没黑尽的时候,赶到了荡月谷。 荡月谷的地势特殊,是在群山当中,周围布满了沼泽和毒物;即便是在毒药研究有一定建树的冷无禁,在荡月谷面前,也不敢托大。 他老老实实的在山谷前降落,一群荡月谷的女子围上来时,他举起手中的令牌:“奉青鸢王之命,前来与柳映雪谷主商议事情。” 荡月谷是个女子门派,派中大多数人都认识冷无禁,毕竟是对手门派嘛! 此时听见冷无禁的话,所有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冷无禁手中的令牌上,画了一只像凤凰一样的图案,正是青鸢门的标志,青鸾。 这种令牌一般人不敢仿制,一旦发现,必定灭门。 “令牌给我,我去禀报!”女子虽然没有发动攻击,但对冷无禁的态度依旧没有半点的尊重。 冷无禁没有生气,大方的把令牌丢给了女子。 女子离开后又返回。 她带领着冷无禁,在密林中各种穿梭,复杂之极。 要是平常人来,除了记忆力超强的,不然走出几分钟后,必定迷路。 整个行程共用了十几分钟,走出最后一片密林,豁然出现一个山谷。 山谷中有一个湖泊,湖泊中倒映着天上的明月,明月在水中荡漾。 荡月谷便是由此而来! 在湖泊的周围,修建了修建了大量的木屋。 不管是木屋还是湖泊的周围,都长满了花卉,现在春季才刚刚开始,却已是阵阵飘香。 女子继续引导着冷无禁前进,沿着湖泊来到了一处最大的木屋前。 “谷主,人带来了!” 女子汇报,木屋内传来一声魅惑的女人声音。 “进来吧!” 女子推开木门,示意冷无禁自己进去。 走进木屋内,在暗黄的灯光下,一个木榻上,斜坐着一名穿着不多,露出大片冰肌玉骨的少妇。 不是别人,乃是荡月谷谷主,柳映雪! “冷长老!请坐吧!”柳映雪嫣然一笑,轻声道。 这一瞬间,冷无禁只感觉浑身燥热。 第一八〇章 一级战备 冷无禁咽了咽口水口水,压下突然冲击而起的欲望,盘坐在了木榻前的矮桌前。 柳映雪雪白大腿往后一收,手指轻轻的一推,把令牌推到了冷无禁面前。口中妩媚诱惑的声音再起:“不知冷长老今日会光临小女子寒舍,只有茶水招待,还望冷长老不要见怪!” 冷无禁从来没有这么局促的时候,浑身都不自在,收起令牌后,僵硬的笑了一笑。 “柳谷主客气了!” “我今日并不是为了喝茶,是有要事相商!” “哦?”柳映雪一边倒着茶水,很惊讶的样子,“想不到我们两个门派还能有要事相商的时候!” “让我猜一下!” 茶推到了冷无禁面前,柳映雪浅笑着,微胖的圆脸上露出两个酒窝:“是革命军吗?” 她也是最近才得知了革命军和青云山覆灭的事情。 知道后,暗地抱怨了天雷堡捡了这么大一个狗屎运。 不过,在冷无禁来之前,柳映雪发现了一些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那就是天雷堡在捡了青云山这么大一个便宜后,为什么没有直接对革命军发起进攻。 按理来说,天雷堡不可能没有这个实力。 她想了想觉得,革命军可能有什么东西,对天雷堡有着威胁。 她可不像青星水那么傻,会把革命军和天雷堡联想在一起。 “是革命军的那个武器,让你们很忌惮吗?” 柳映雪得到消息后当然知道,是革命军有大量的,强大的暗器。 判断天雷堡之所以不出手,可能是因为这种暗器对天雷堡造成了威胁。 虽然还没有调查到革命军驻军这些情况,但柳映雪的这个猜测也算是猜对了大半。 站在她的角度,不可能直接上来就猜到了是她荡月谷的存在,才对天雷堡造成的威胁吧? “哎!柳谷主,果然厉害!”此时,有着多年功力的冷无禁,彻底压制住了内心的各种的躁动,他的神情自然了很多。 “不过柳谷主只猜中了其中一部分,其实真正对我们天雷堡造成威胁的........” 反正了有了青鸢王的命令,冷无禁如今也不再惧怕什么,当即他就把革命军是怎么威胁的,告知给了柳映雪。 柳映雪听完,笑容再起:“没想到这个革命军的首领是个这么聪明的人,不仅让你们帮忙解决了青云山的收尾工作,还用这个办法强迫你们不敢对他发起攻击。” “有意思,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好好地给他泡一壶茶!” 冷无禁不想把话题扯得太远:\"所以,请柳谷主协助,清灭这支狡猾的革命军!\" 柳映雪道:“没有问题,我不仅不会趁虚而入,还会主动与你们天雷堡联合,不过,事成之后,我们荡月谷会得到什么好处?” “就算青鸢王,也不会让我们荡月谷白白给你们天雷堡做事吧?” 相当于是提前商议好战利品的分配问题,冷无禁并没有任何的不悦。 “柳谷主,你看这样行吗?清缴了革命军后,曲安城归你们荡月谷管辖,你觉得如何?” “哼!”这是柳映雪第一次发出不讥的声音,“好一个冷无命!” 他直接说了天雷堡堡主冷无命的名字。 “这肯定是他提出来的吧?” “曲安城都被你们收刮完了,留给我们荡月谷一座空城,有什么用?” 没有豪门贵族的城池,对于他们武道门派来说,确实相当于是一座空城。 因为豪门贵族是看得见的,自然资源是看不见的。 柳映雪的目光瞪向冷无禁:“你之所有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赶往青都,就是因为需要收间收割几个城池的富饶人家吧?” 一下说中了天雷堡的所有谋划,冷无禁脸色稍微红了红,随即又立马正常的说道:“柳谷主,你误会了!曲安城商家众多,矿产丰富,城主也很听话,是三座城池中,最好的一个了!” “罢了!”有着青鸢王的令牌,柳映雪虽然不是很满意,还是挥了挥手,“我答应你了!明天我就派人前往凤和城,和你们的人商议联合的计划!” 于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冷无禁不再逗留,起身告辞,借着月光飞向下一个武道门派。 ......... 两天后,在快马加鞭的情况下,朱大力派出的战士,把消息传递到了余良这里。 余良一听,立刻就察觉到了很反常。 他拿出地图,分析着冷无禁的轨迹。 这个时代堪舆技术有限,迄今为止可能除了青都皇城,还没有任何人有一份完整的全国地图。 所以,在地图上他只能看见冷无禁离开的大致方向,以及可能经过的几个城池。 是去找其他武道门派求援了? 不对!余良考虑着,找其他武道门派求援的话,附近的几个门派,一来一去都要不了二十几天。 莫非是? 余良从治安队找来一名见识稍微广一点的人员,询问其从敬龙城前往青都的方向,以及所需要的时间。 得到了回答后,余良按照方向和时间推断,得到了冷无禁可能是前往了青都的可能。 确实,要想摆脱当前革命军对他天雷堡的威胁,就只有去说服周围对天雷堡有威胁的武道门派。 但是,武道门派哪是一张嘴就能解决的,就算明面上答应了,背后也可能会给你来上一刀。 要想让武道门派不能动手,只有青鸢王的命令最管用。 ‘看来这个大长老,确实是去了一趟青都!’ ‘嗯,这就说得通了,他从青鸢王那里拿到了青鸢王的承诺,回来后就立马前往了荡月谷!’ ‘也就是说,现在荡月谷这个威胁,可能被天雷堡解决了!’ ‘那么接下来,他们就有胆子对我们发起攻击!说不定还是几个武道门派一起进攻!’ 想到了这些,余良赶紧让战士回到驻军地方,通知留守人员撤退,越快越好。 并且,他赶紧召集城内革命军的主要人员开了一次会议。 整个敬龙城的革命军,包括训练了两个多月的新兵,全部进入一级战备! 第一八一章 袭击天雷镇 消息一来一去花费了四天的时间。 这四天的时间中,冷无禁组织着说服的武道门派组成了联盟。 他只说服了两个武道门派,不过这已经够了。 其实再说得绝对一点,说服一个就够了。 原因很简单,就比如说说服了荡月谷后,他们就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对付革命军这件事情上,只要有其他的武道门派想玩黄雀在后这个把戏,荡月谷便可以帮他们抵挡住,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即便是他拿着青鸢王的令牌能够命令多个武道门派,但革命军就只有一支,覆灭的门派只有青云山一个,最后大获全胜得到的战利品也不多。 门派越多越不够分! 眼见着就要对革命军发动攻击了! 朱大力在收到余良的回信前,提前做出了一些准备,因为他在冷无禁有一些动作后的第二天,发现天雷镇竟然开始明目张胆地转移重要物资。 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他的神经随时都紧绷起来! 等到余良的消息传到了他这里,他便没有丝毫的犹豫,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偷偷摸摸,仓惶逃命般的撤退,对于朱大力来说,肯定会有一点不服气。 他决定,在保证能够全身撤退的同时,给天雷堡一点颜色看看。 晚上,他下达的第一道命令是:三处地点所有人员收拾东西,准备好轻装撤退的打算。 第二则是,快速制造一些假人,摆放在驻军地点的周围,做出驻军地点一直有人的假象。 第三个命令,也是最后的一个命令:在三个投石车发射所用的绳索下面,点燃一炷香,香的底步铺上一层火药,做好了这一切,再小心地,在不被天空的穿云隼人员发现的情况下,秘密进行撤离。 三道军令后,驻军的革命军战士马上展开行动。 由于是天黑,穿云隼上的天雷堡弟子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点对他们三个地方进行侦查,但是有了假人的掩护,他们连续几次侦查都没有发现异常。 这一切的表象,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们巡查得并不是很仔细。 听门内的一些人员说,近期就是他们的死期,要是今晚把他们激怒了,到时候做不到赶尽杀绝,岂不是这段时间威胁带来的怒气,会发泄不彻底? 直到两个小时后,第五次进行侦查,穿云隼上的人才发现了一些异常! 怎么刚才那些革命军战士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现在还是保持这样的姿势? 他们难道一点都不活动的吗? 发现异常后,几人一顿分析,然后壮着胆子朝这三个地点靠近。 却不知这个时候,香已经燃尽了,他们还没有彻底看清楚稻草人的面容,就先看见一阵猛烈的火光。 那是尾香燃到了火药,火药一下燃烧,点燃了绑在树干上的绳索,同时也点燃了集束炸弹的引线。 “咻!”“咻!”“咻!” 三个方向基本上没有间隔多长的时间,三个带着火星的集束炸弹就飞向半空中。 穿云隼上的弟子见状,马上开始对天雷镇里的人员做出警示。 “他们攻击了!” “敌袭!敌袭!” 他们在大叫,这么一大叫反倒让在屋内的一些人员走出了房屋,增加了被铁壳雷炸中的几率。 集束炸弹在半空解体,大量的铁壳雷冒着火星抛洒进天雷镇当中。 一些铁壳雷砸在屋脊上,打碎了瓦片;落尽了屋内,一些铁壳雷冲击力不够,掉在了屋脊却没有打碎瓦片;一些铁壳雷直接掉进了从屋内走出来的人群中。 “砰!”“砰!”“砰!” 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炸起了密密麻麻的血雾和碎屑! “怎么回事?” 冷无禁一脸杀气的走出房屋,集中爆发的爆炸声一瞬间就响完了,他这里收到的攻击不多,出门看见的,是爆炸后的场景。 从周围各种呻吟的声音判断,被铁壳雷覆盖到的区域很大!他快速地走动了一圈,粗略判断,有近百名弟子丧失了战斗力。 这是人员方面,十几处房屋屋顶被炸得稀烂,有两三处囤放易燃物品的建筑内,正在冒起火光! 还好他提前把一些易燃的物资转移了,不然现在的火光可能更多! 原来只是看见过打在青云山弟子身上的效果,现在他们自己也挨上了三枚,那是真的痛! “难道是他们知道明天要进攻了吗?”冷无禁认为有着穿云隼,他的所有行踪都没有暴露才对。 来不及思考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对方已经进攻了,那么天雷堡方面也干脆直接把行动提前。 也不得不提前,不然,天雷镇还会持续地受到集束炸弹的攻击! “呼唤穿云隼,发动进攻!” 十几分钟后,原革命军三处驻军地点,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冷无禁降落在其中的一处,目光所及,差点一口老血没有憋住! 哪还有革命军战士的影子呀? 他所看见的,是披着革命军衣物的稻草人,以及一片没有任何用处的狼藉。 “不可能!不可能!” 冷无禁眼球发红,这是他不愿意接受的场面! “他们肯定是刚刚才逃跑!追!给我追!” 积雪早就融化了,如今无法再通过地上的脚印来判断他们逃离的方向。 穿云隼直接巡查到了凤和城位置,都没有发现逃离人员的踪迹! “早就撤离了?”得到消息的冷无禁几乎快要发狂。 “明明投石车才没有发射多久,他们怎么可能早就撤离了?” “大长老,你看!”有一名一直在周围寻找的弟子发现了地上火药燃烧后的痕迹,以及被烧得有些发黑的绳索。 看见这些线索,结合投石车的发射原理,冷无禁分析出了革命军是怎么做到的,人走了投石车却自动发射。 “还是小看你们了!”他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咬牙切齿地喃喃道,“不过没有关系,就算你们今天逃走了,再过几天的时间,也就是你们的死期!” “你们,往着敬龙城的方向继续追!” 第一八二章 发兵敬龙城 逃走的朱大力带领众人绕过了凤和城,此时在一处隐蔽的山林中休息! “天一亮!所有人,分批次,换衣服,折返回凤和城!” 之所以余良敢把这么重要的驻军指挥权交给朱大力,就是在日常的训练以及敬龙城和青云山战役时,余良发现了朱大力是几个有着指挥作战能力的人员之一。 要是换成其他人,现在既然都逃到凤和城外了,可能就会一鼓作气继续往着敬龙城方向撤退! 这时,朱大力就发挥出了他临场分析局势的能力。 哪还能往着敬龙城逃呀? 天雷堡可是有着穿云隼这能天空飞行的东西,能持续盘旋一天的时间。 地上跑的,哪有人天上飞的快? 而且这么多人在地上跑动,在天上一眼就看见了! ‘不能继续逃,得先稳定下来,要想全身而退,此时要做的,并不是逃亡,而是隐藏。’这是朱大力就当前局势做出的决定。 按照朱大力的命令,绕过了凤和城的三十名革命军战士,又原路返回,在天亮后,分批次进入到了凤和城! 在人多的地方,躲过追击和巡查的机会才能变大! 最近的,人最多的地方,就只有凤和城! 凤和城内,他们早就布置了几处能够容身的地方,分批进到城内后,他们再秘密汇集,并不显得突兀,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赶回敬龙城,把我们的情况汇报给将军!说我们暂时在凤和城,等待下一步命令!” 集合后,朱大力再安排了一个人,把消息传回到余良那里! 他们这样一做,冷无禁安排的,乘骑穿云隼追击他们人员,连续追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都没有发现逃离人员的踪迹! 明明是一支三十人组成的军队,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消息再次传回到冷无禁那里,冷无禁很愤怒,但也无法判断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反倒是进到城内的革命军人员,发现了凤和城与往常不一样的变化。 他们发现在城主府周围的人员,比一般的城主府要多很多。 守护和巡逻的士兵,看上去都不是普通士兵。 “这是?”朱大力又发现了这些异常。 于是,他马上安排进到城内的人员,对周围秘密进行调查。 没想到,他们这一支逃亡的军队,此时却无意间,插进了敌人的心脏上! 是的,凤和城现在是三个武道门派联合的总指挥部。 转移了天雷镇的几处重要作坊,天雷堡的人干脆直接霸占了凤和城城主府。 所以,后续三个门派的高层,讨论对革命军作战计划的地方,便也是凤和城城主府了。 今天本就是天雷堡、荡月谷、加之冷无禁最后拉拢的银枪门,三个武道门派最后一次碰头。 这次碰头后,就会按照制定好的计划,马上对革命军发起进攻! 此时,天雷堡出现了意外,革命军可能提前知晓了计划,并单方面地发动了攻击。 导致发动进攻的时间有所延迟! 城主府,三个武道门派的高层悉数到齐。 冷无禁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冷无命,把昨晚的情况向另外两个武道门派的高层详细的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革命军可能知道了我们三路联军的事情?”柳映雪表情有些慵懒,这是他开始思考事情时,常常流露出来的表情。 “冷瘸子,你们天雷堡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奸细呀?”粗狂汉子模样的银枪门宗主万复凯大声质问道。 “胖子!闭上你的臭嘴!有奸细也可能是你们的人。前面几次商议,只有我们几个门派的高层知道。我们和革命军水火不容,不是你们的人,还能是谁的人?”冷无命反击。 “妈的!”万复凯直接拍了一下桌子,他的脾气火爆得很,“你什么意思?” 要是天雷堡五长老在此的话,多半这处大厅内,已经开始爆发战斗了! “两位,都稍安勿躁!”柳映雪说话了,“追究奸细现在不是最重要的,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进攻了,他们早晚会知道。” “我觉得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向革命军发兵,让他们少一点准备的时间!” “好!那现在我就下达命令。”柳映雪暂时阻止了可能爆发的冲突,冷无禁赶紧出来打圆场。 “冷天良.....” 冷无禁的命令先是安排的三个门派的空中部队,随后再是各个城池的普通士兵,几个城池合并,组成一支一万人左右的大军,以最快的速度开拔向敬龙城。 派出飞行部队的原因,不是为了先去打头阵。 空中部队有限,打一个少一个,去打头阵的话,太奢侈了! 并且他们已经得知了,敬龙城新征召了新兵,算上原有的治安队和武装队,总兵力有四千人左右。 他们可没有信心,一支一百多人的空中部队能把这四千多人直接消灭。 空中部队派出去的目的是协调地面的普通士兵,避免出现曲安城和武阳城两路军队遭遇到的那种半路埋伏,没到目的地就造成大量伤亡,军心溃散。 普通军队以后,才是三个武道门派的正式弟子。 正式弟子对他们来说,培养一个耗费巨大,先去抗杀伤力大暗器也不合适,所以走在最后。 而普通士兵他们就无所谓了,死多少,他们都不在乎! “冷大材,你安排点人,继续追查那三十人的队伍。”没有发现朱大力等人的踪迹,冷无禁心中始终有些心神不安。 随着冷无禁的命令一下达完,接到命令的人员马上按照指令行动起来。 一处露天摊位前,朱大力听见普通士兵快速集结的动静,又看见天空中飞走的大量的猛禽。 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他当然立马就猜到是所谓何事! “不行!必须还要派人回敬龙城,把现在的情况汇报给将军!” 刚刚才派出了一名战士传递信息,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又派出了一名战士,传递新的刚察觉到的新情况! “三个月了,战争又要开始了!” 他低念了一句,向着城主府的位置摸去,最有机会探查到敌军最高层信息的人,现在除了在凤和城的朱大力,就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第一八三章 革命军的组成 当天下午,凤和城守城军作为先锋部队,浩浩荡荡地朝着敬龙城的方向前进。途中,他们会容纳此时也开始行动的,其余城池的守军城,组成一支完整的地面部队。 哪怕是吃过败仗,打得仓皇逃窜的曲安城和武阳城,在天雷堡人员的强势命令下,也各自派出了一千多人。 余良还没有收到大军来袭的消息! 但是他通过判断,预感到了短期内会爆发战争的可能! 他没有太过于担心! 近三个月的时间,统一集训的新兵们,基本上都已经转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战斗员。 并且,他们的训练,和第一批革命军战士们的训练方式是不一样的。 当时,第一批革命军战士,要应对的是敬龙城,人员有限的情况下,需要的是以一敌百的本事。 余良对于他们的训练,是结合着敬龙城的形势制定的训练。 而现在的这一批两千多人,近三千人的新兵,则是按照应对大型战争来进行训练的。 他们在战术训练以后,没有直接开展模拟实战的训练,而是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专业训练。 余良前期扎根在兵工厂,就是为了等兵工厂和其余事情进入正轨后,好在这个阶段参与到新兵们的专业训练上。 是的,现在的革命军,已经涉及到了专业! 基于余良研发的新式武器的出现,革命军的专业分为了几种。 第一种是投石车集束炸弹专业,这部分新兵,是借调了治安局局长吴牛来进行指导训练。 对付青云山时,是吴牛带领的治安队负责布置组装投石车,运送集束炸弹,并且他在原来是守城军时,就已经接触过了投石车,有着大量的知识储备! 不管是讲解投石车的组件,投射角度等等专业知识,他都非常合适! 第二种专业是新研发的红衣大炮。 这个专业,只有余良最为精通,所以是余良亲自指导的训练。 训练的内容不止局限与怎么运用红衣大炮,还要了解红衣大炮的性能,原理,各门炮的射击距离和各种弹丸的作用,以及出现故障后,如何修复等等,仅是一门炮,就有很多的知识! 第三种专业是工兵专业,这个专业的战士,是由余田负责指导的训练。 余田跟在余良身边,从余良那里几乎学习到了所有的地雷布置方法,现在他又把这些专业的知识,传授给了这部分新兵。 除此以外,这一部分专业的新兵,还要学习军事工程保障方面的知识,破障,架桥,通路,伪装,布置防御工事等等。 第四种是弩床对空专业,这个专业的战士,是由原守城军治安队的一名弓兵营士兵来指导训练。 而此专业用到的弩床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传统弩床,是余良专门针对武道门派空中力量所改造过的弩床。 改造过的弩床新增了能灵活机动的轮子,加上了省力的复合轮,并改动了部分零件,能做到仰角射击。 所用的箭矢,也不再是普通的,对付地面目标的弩箭。 而是在原有的弩箭上,捆绑了引线,可燃物,酒精等储物小罐,命中目标后,能快速,大面积地燃烧起来! 除了这几种不同于这个时代传统的专业兵种,革命军中也同样有传统的专业兵种。 改良后的长军刺骑兵,复合弓弓箭兵,步兵,侦查兵,通讯兵,后勤保障兵,纠察人员等等。 并且,战士们在专业训练完成,新兵生活结束后,分配成了原来标准的十人一什,新的什长、屯长、队长,也由合适的人员进行担任。 调动方面,更加的迅速! 重新分配后的部队虽然没有磨合几天,但总体来说,已经初见默契,应对大型战争没有多大的问题。 两天前,余良下达了一级战备的命令。 现在所有的革命军人员,全部进入到备战的状态。 所有的环节,严格按照指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城主府,革命军总部! “消息传来,武阳城和曲安城的守城军士兵,在进行大规模的调动!” 余柳派出的碟子每天都有新的消息传来。 余田作为消息的接收人员,一次性的阐述完了自己收到的信息:“并且,有穿云隼频繁地在这两个城池飞进飞出!” “天雷堡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余良问道。 现在的指挥主力,不可能是曲安城和武阳城,所有的指示,有且只有一个地方,在对这两个城池进行着指挥。 那就是天雷堡! “现在没有,但就在今明两天,肯定有新的消息传来!” 天雷堡出兵的信息,不管是朱大力派出的人员还是余柳负责的碟子,都还没有传递到余良这里。 现在革命军能知道的,只有周边的几个城池! 不过,单是周边的几个城池,已经可以判断出很多的事情了! “就目前的信息来看,天雷堡应该是要对我们发起进攻了!”余田先分析道。 余田说完,余良说了自己的一些猜测,他猜测天雷堡可能去过一趟青都,并且说服了另外的武道门派。 “我们先要有这个思想准备,这一次我们面临的,不仅仅只是天雷堡一个武道门派,可能是有多个!” 闻言,气氛沉默了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着退缩的表情。 “不过,参与的武道门派虽然有可能增多,但是还是有大量的普通的守城军参与!” “这可能是我们要面对的主力!” 余良阐述了这么猜测的原因:“青云山的覆灭,不可能是一件小事,周边的武道门派或多或少的,都不再会像以前那样傲慢。” “也就是说武道门派已经把我们当成了一个对手!会防着我们的!” 余田接话道:“这么说来的话,曲安城和武阳城的队伍,可能是派出来作为前锋的军队!正儿八经武道门派的人,多半会跟在这些普通士兵的后面。” 在场的人全都发挥出主观能动性,余钱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按照原来的,中途伏击,埋地雷,布陷阱的方式,能不能对敌军造成影响?” 余良摇了摇头:“这一次,有大鸟的情况下,很难!” 第一八四章 联合大军 “对!有大鸟,提前出发的话,能看见我们的一举一动!”经过余良的提醒,余钱坐回原位,继续琢磨。 “有大鸟咱不是也不怕吗?把床弩推出去!看见一只射杀一只!”刘布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出自己的看法! “不行!”负责对空部队的总指挥林正业说道,“床弩只能对付低空目标,有效射程在一千米左右。飞太高的话,攻击不到!”他对复合床弩的参数已经了解得十分详细,知道虽然是对付空中的目标,但也有着一定的局限! “中途不行,岂不是说我们要守着敬龙城,先防御再寻找反击的机会?”再有人接话。 各种讨论,想到了各种应对方式。 这时,朱大力派出的人员,以及余柳负责的人,几乎同一时间奔向了城主府! 他们两人都是以最快的速度,没日没夜,中途在革命军的转换点换了三匹马,才提前了半天把消息带回了敬龙城! 非常的疲惫了,两人回到了敬龙城后,一口水都没有喝,直接奔向了城主府! 两人前后脚,直接闯入了会议室! “将军,凤和城发兵了!” “敌军出动!” 两个传递着同样消息的人,太过专注,直到在会议室才碰到一起。 “快,给他们倒水!”余田见两人疲惫的样子,马上安排人员去给两人倒水,“一个一个说,尽量说得详细一些!” 于是,接下来两人,各自把各自要传递的消息,传递给了会议室的众人! “好!打得好!”余钱首先拍手,对朱大力临走还偷袭了天雷镇,表示十分的痛快! 刚才稍显紧张和压抑的气氛,此刻活泛了很多! 结合着两人传回来的消息,会议室的众人都发现,他们刚才已经把情况猜测得大差不差了。 这相当于节约了一大段商议战术的时间! 两位传递消息的人员下去休息,会议室的人员依旧没有散去,继续结合着刚得到的完整信息,商议着应对方法! 最后,余良决定,就以敬龙城本身的城墙优势,来应对接下来的战争。 有了决定,于是战备状态的革命军开始行动起来了。 大量的新式武器,一夜之间,秘密从兵工厂运到临水村,再由临水村运进敬龙城,分配到各屯各什。 城墙上,床弩、投石车、大炮交互排列,一致对外。 战士们直接把营部驻扎到了各处城门下,避免了届时调动需要花费时间。 所有的保障人员,就在城中心位置,架大锅,堆物资,时刻保证着物资能第一时间运送到战场上。 城外也是一样,工兵在城外,朝凤和城的方向,开始布置地雷,毁掉道路,把特意留下的安全路线,交接给负责侦查的战士。 还有一个地方也在抓紧时间进行加固,那就是当初进攻敬龙城时,所运用到的地道,余良觉得后续战争可能用得上,便安排了部分人员开始维护,确保长时间没有使用了也不会出现意外。 同时,林平安等非军事长官的人员,开始对城内的居民,以及周边村子的村民进行转移,避免一旦开战,伤及无辜! 山谷,密林,岩洞等等的地方,成了百姓们,临时躲避战乱的地点! 总共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到位了! 三个武道门派召集来袭的军队,刚刚才进入曲安城管辖区域。 进入到曲安城的管辖区域后,曲安城军队汇入大军中,加上先一步到达曲安城等待的武阳城守卫军,整支为了革命军而来的大军,算是彻底的整合完成。 一共有七个城池的人马,加在一起,一万多人。 他们没有过多的逗留,直接朝着敬龙城开拔。 一路上,逢河搭桥,逢山开林,只要是他们要行径的地方,不管是庄稼地,还是放养家畜的草地,他们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进行踩踏。 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让后续的队伍,行进的道路能够宽敞一些,使整体的行军步伐能快那么一点。 不属于敬龙城管辖的百姓们,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呀,看见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庄稼被踩踏,心在滴血,却又不敢有任何言语。 甚至,有部分士兵,路过某个村子时,看见村子里面有年轻的女子,没有任何约束和惧怕直接就冲进了村子当中。 进村后续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 而他们呢,还振振有词:“老子是去打仗的,一不小心就会死在战场上,还不能提前享受享受吗?” 可以说,联合大军所过之处,罪行累累,民愤滔天。 “前面到什么地界了?” 联合大军的总指挥是来自天雷堡的四长老。 相对于武道门派的其他高层,这位四长老异常的谨慎,并且在余良和冷无命‘洽谈’时,他就在旁边,算是和余良打过交道了,三个武道门派高层会议时,一致同意派他作为普通士兵的总指挥官。 身边人员拿出地图,回答道:“前面是九岭山地界,过了九岭山,全速行军的话,还有两天的路程,就能到达敬龙城!” 四长老名为冷无形,他又问道:“天空人员,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下属回答道:“有一些异常。不过不是革命军,他们发现周围村子里的人,全都不见了!” 冷无形点头:“看来革命军已经收到消息了!提前转移了村里的村民!” “传令让天上的人员再仔细一点,特别是什么密林之类的地方,多观察观察,说不定就有革命军人员的身形。” “地面上,最前面的人员,注意脚下,谨防陷阱!” “今夜不扎营修整了,继续赶路!明天天黑前赶到敬龙城!” 冷无形觉得,只要他们能提前一点时间赶到敬龙城,敬龙城的革命军就少一点时间进行准备,他们联合大军的胜算就要大一些。 作为一个总指挥,当他坐到这个位置时,就间接性的有了一股野心,那就是在不需要后续武道门派弟子的参与下,能全歼革命军! 第一八五章 兵临城下 联合大军一路往西,蜿蜒的队伍,犹如一条长龙,途中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气势汹汹的直奔敬龙城! 时间来到三月三号的下午,穿云隼人员来报,距离敬龙城只有不到十里的距离,他们在天上,已经能够看见敬龙城的城墙! “这又是什么新武器吗?” 空中人员看见了城墙上面的各种武器,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器,所以,这些细节,也第一时间汇报给了总指挥冷无形。 冷无形眉头紧皱着,火药他们都还没有研究明白,现在又多了一些没有见过的东西,莫名的担忧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他所能看见的普通士兵。 管他什么新武器,这些人来的目的,就是用来打前锋的,死再多也没有什么心疼的。 如果他所率领的一万多人的联合大军攻不下敬龙城,无法完成他的野心;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一万人直接消耗,确保后续的武道门派弟子能够更全面的了解革命军! 难道这么多人死完之前还看不明白新武器,找不到应对的办法? “冷天峰还是没有消息吗?” 这几天天雷堡的人一直都在等待潜伏进敬龙城的冷天峰能传回一些重磅消息,按照当初给他们的时间期限,这两天是最后的期限了,可是他们却没有返回! “没有!后续进城的人,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冷无形稍微有些失望,猜都能够猜得到,这几人可能凶多吉少了。 \"恐怕遭遇不测了!\" “罢了,即便是没有带回火药的具体信息,即便是不知道此时敬龙城的状况,关系也不大!” “先扎营休整,明日直接兵临城下!”冷无形命令道。 已经距离敬龙城不远,士兵连续赶路很疲惫,不可能直接攻城,全是炮灰也得修整一晚,才能更有胜算。 “周围注意警戒,贼子有夜袭的传统!” “都统将军以上将领,来我军帐议事!” 此道军令一下,急行军一天一夜的士兵们终于放缓了脚步,开始扎营休整。 夜晚,将领议事,研究新发现的武器可能会有什么作用以及确定明天的围城计划。 他们计划着明天把主要的兵力集结在东城门,其余城门派出小队人马,防止革命军弃城逃跑。 与此同时,革命军总部,也在开着会议。 “将军,敌军在十里地外休整,要不要派出战士,骚扰一下?” 余良摇头:“不必了,敌军人数过多,骚扰起到的作用不大。况且,武阳城和曲安城的士兵吃过这样的亏,这一次肯定会有所防备,很难成功!” “余田,余钱,你们两人负责今夜值守,一有动静,擂鼓示警。” “其余人员,时刻保持在自己的战斗岗位上,每两小时进行一次轮换!” 己方不夜袭,余良也要预防着敌方有可能会夜袭,虽然这样的可能不大,敬龙城虽然残破,但也有城墙存在,小股敌人夜袭城池只会有来无回。 他要防的是天上的空中部队,这才是对革命军最大的威胁。 好在,敌方的穿云隼过于珍贵,这个夜晚也按捺了下来。 夜幕降临,双方都知道对方距离不远,都知道对方灯火通明,却默契的十分平静,颇有一股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氛围。 第二日,天一亮。 最后一批换防的革命军士兵撤离岗位,新的一批精神的士兵走上城墙。 休整了一晚上的联合大军也继续开拔! “砰!”“砰!”“砰!” 距离敬龙城还有四五里的时候,联合大军触发了工兵布置的地雷。 十几人受伤,丧失战斗力! “报!前面有陷阱。” 前锋触雷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到冷无形这里。 冷无形骑马加快步伐,来到触雷的地方。 “过了这片密林,就是敬龙城外的荒野,不能停顿,骑兵上前,下马!” 远征作战,他们不可能不研究敌人的攻击手段。 在青云山时,天雷堡的人员是看见过,用铁壳雷布置地雷的攻击方式,知道革命军拥有这样的手段。 几番讨论下,他们已经掌握了应对的办法! 三十几名骑兵骑马上前,来到冷无形的身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驱马开路!” 于是,下一刻,下马的骑兵,抽出鞭子,狠狠地朝着马屁股抽去。 马儿吃痛,朝着敬龙城的方向的狂奔。 “砰!”“砰!”“砰!” 马在跑,雷在响。 泥土和碎石翻飞! 有的马直接被炸翻。 没有被炸翻的马,受到爆炸声的影响,惊恐着继续奔跑。 直到所有的马匹都被炸倒在地以后,各种的动静才停了下来。 “前面这段路程安全了!继续前进!”冷无形又下令,大军推进。 刚才那三十匹马,趟出了四五百米的安全路程。 果然,走进被趟过的路段时,就再也没有爆炸声响起了! 走一段,停一会,抽鞭打马,同样的动作,反复的使用。 最终,他们走出了这片密林,除了最开始触雷伤亡的十几名士兵,后续的路程,只有五十匹战马伤亡,再无一人受伤。 他们来到了荒野中,此时,通过肉眼就能看见前面的敬龙城! 穿云隼能看见城墙,城墙上的余良也能看见天空有穿云隼;在听见爆炸声之前,他就知道敌军已经快要兵临城下。 所有的革命军战士,箭上弦,炮进膛,整处城门差不多有两千战士,皆蓄势待发,鸦雀无声! “来了!”余田看着荒野,低沉的嗓音发出了一个声音。 这时,穿云隼全部现身,他们全都聚集在荒野的上空,宛如一群瞄着荒地中快要死去活物的乌鸦,在这处领空来回的盘旋。 穿云隼的下方,联合大军从密林中钻了出来。 人员在汇集,从几人,十几人,几百人,到后面密密麻麻的一大群。 如一汪滚滚而来的洪流,滚流进了偌大的荒野。 两侧的士兵朝着另外的城门涌去,带起漫天的灰尘。 中间的士兵继续朝着敬龙城东城门逼近! 纛旗在飞舞,长戟在朝阳下反光。 马蹄声,盔甲武器的金属碰撞声,士兵增势的呼号声,排山倒海,响彻天地。 冷无形大喊:“攻城!” 战鼓起,军号响! 第一八六章 两军交战 滚来的洪流喊声震天。 有扛着云梯的,有推着投石车的,有抬着攻城槌的,有背着弓箭拿着盾牌的。 全都是步兵! 速度的最快的骑兵在最后面并没有出动,保持着随时进攻的状态。 现在还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只有敬龙城战士主动出城应战,或者说攻城槌撞开了城门后,他们才会发起进攻。 可是,余良就从来没有打开城门的打算。 他看着气势汹汹涌来的士兵,持续的判断着双方之间的距离。 “集束炸弹放!” 最前面的士兵,已经到了投石车能够攻击的范围了! “咻!咻!咻!” 三枚集束炸弹抛向了半空,分散到冲刺的人群中,血雾飞溅,哀嚎遍野。 “放!” “放!” “放!” 不断有什长,挥动小旗,一个又一个集束炸弹投向了敌军。 “大鸟来了,弩床准备!” 穿云隼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快速的解决敌方的杀器,尽量让地上的人员不减员。 十几只穿云隼快速地掠向正在工作的投石车,却没有看见投石车旁边的床弩已经瞄准了他们。 “约两千米!” “一千五百米!” “一千四百米!” 有专门的,对距离比较敏感的人员,在用目光判断着穿云隼和床弩之间的距离。 “一千米!” “九百米!” “射!” “咻!” 扁担粗的箭矢,带着燃烧的火苗,从床弩上射出,仰角所对准的方向,正是其中一只穿云隼的方向。 破空的气流没有完全熄灭箭矢顶部的火焰,成功地命中了其中一只穿云隼。 瞬间,穿云隼的腹部燃起熊熊火焰。穿云隼吃痛,带着火光和黑烟,在空中胡乱地挣扎。 其背上的人员不得不抛弃坐骑,从高空跌落,摔在了荒野上,肺腑震动,冒出鲜血,当场晕厥。 只是可惜,穿云隼太过于灵活,床弩的攻击做不到持续,反应过来后,关注到床弩,后续很难再命中,基本十几台床弩同时发射,才有可能命中空中的一只。 好在,这些射出去的箭矢也没有浪费,没有命中穿云隼,却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到了下方的地面队伍中,同样爆发出一圈火焰,烧中了好几名步兵。 有的甚至直接命中士兵的身体,让其身体某个部位直接被贯穿,然后死了还不算完,他的尸体还燃起了熊熊火焰。 躲过了箭矢的穿云隼,在下一波弩箭到来之前,飞到了城墙上空,投石车的顶上。 他们没有直接强硬地对控制投石车的战士进行攻击,而是在投石车的上空,朝下丢出一些冒着烟雾的陶罐。 陶罐砸在投石车的附近,滚滚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咳!咳!咳!” 被烟雾作用到的战士顿时开始咳嗽,连续咳嗽几声之后,眼耳口鼻冒出鲜血。 这烟雾竟然带着剧毒! 七八台投石车,被这一波烟雾攻击,当场瘫痪! 余良见状,马上命令:“所有人捂住眼耳口鼻,救治受伤人员。” 他的目光一瞥,看见了边上的一桶清水,这是为了预防战士们操作不当,可能引发火灾而预备的。 “用水,把烟雾浇灭!” 冒烟的原理肯定有火,有火,水就能有用。 马上有战士照办,几盆水下去,烟雾熄灭,危机解除,补充人员继续操作投石车。 “又来了!” 穿云隼又在临近,床弩马上运作,再次发动攻击。 而下方的地面部队,趁着这个时间推进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敌方也开始架起投石车,准备投放石块! “大炮瞄准投石车!” 除了天上的穿云隼,最对城墙上的战士造成威胁的,就是敌方的投石车了。 所以,在敌方的投石车运作起来前,就要把他们消灭掉。 城墙上,红衣大炮调整方位。 “开炮!” 火把触碰到红衣大炮尾部的引线。 “砰!” 一声巨响,铁制的实心弹丸从炮口喷出,以极快的速度射向正在装石的投石车。 攻击地上的固定目标,经过训练的战士们,那不是一打一个准? ‘轰隆’一声,刚立起来的投石车,直接在弹丸的攻击下散架。 冲击不仅击碎投石车,连带着中途波及的人员以及投石车附近的人员都连带着受伤或死亡,伤亡一大群。 “这铁管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联合大军后方,看见这一幕的冷无形一脸的骇然。 这一炮不仅是打在了投石车上,也打在了他的心上。 远程的,能命中目标的,这么大杀伤力的武器,对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会和此时冷无形一样。感到震撼和恐惧。 微缩着瞳孔,冷无形沉默着,继续看着红衣大炮一炮接着一炮地攻击他方的重要目标。 一时却没有应对的办法! “放!” “射!” “开炮!” 接连不断的口令在敬龙城的城墙响起。 地上,冲刺的士兵们伤亡非常的巨大,一枚集束炸弹过来,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间会一刹那间形成一圈无人地带,那是因为此处位置的人员,全都受伤或死亡躺在了地上。 后面的,本是用来攻城的投石车,一架也没有架起来,刚有动作,就会响起红衣大炮的巨响。 天上的穿云隼也不是很乐观。 见识到了床弩的威力后,也没有那个胆子再靠近。 烟雾丢下去会被浇熄,袖箭暗器什么的,超过了能造成伤害的距离。 他们只能在高空盘旋。 “长老!还继续进攻吗?”冷无形身边,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们现在看见的,虽然还有一大部分人员继续朝着城门冲锋,且马上就要冲到城墙下了;但是更多的,是躺在地上的尸体,几乎直接铺满了整个荒野,到处都燃起火光。 “继续!”冷无形面无表情地说道。 伤亡的士兵最多只有三五千人,还剩下大半的兵力,既然已经快到城墙下了,就没有撤回来的道理。 战鼓继续敲着,军号持续吹着。 城墙下,第一批士兵到达,接着第二批士兵到达,他们架起云梯,开始往城墙上进行攀爬! 第一八七章 攻城失败 爬墙的士兵速度异常的快,这就是他们的使命,他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爬到城墙上。 只要有人能够成功的爬上城墙,也就意味着,这场战役胜利的天平就要开始倾斜了。 因为,一个人上得了城墙,就代表着这个云梯的后续人员也能上得了城墙,大量的人上了城墙,就有人能下去开得了城门。 开了城门后,大军后面的骑兵就能开始出动了! 但是,这些杀红眼的,把生命置之度外的士兵们,似乎忘记了,他们的投石车没有对城墙上的革命军造成一点的伤害。 即便是有着一部分弓箭手作为掩护,他们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 城墙上,余良下令,弓箭手和红衣大炮都对着敌军的弓箭手进行攻击。 联合大军的弓箭手,采用的是天雷堡研发的弩箭,重量轻,射速快。 不过比起革命军的复合弓,还是小巫见大巫! 双方的弓箭手在对射! 革命军配合着红衣大炮。 几次对射,形式当即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联合大军的弓箭手,一波接着一波的倒下。 城墙上,虽然也有一部分战士被敌方的箭矢射中,却都是少数。 双方的伤亡,相差甚大! “上来了!” 弓箭手压制过对方的弓箭手,其余的人员就能更好的去对付云梯上面的敌人。 并没有采用传统的石头或是热油,革命军有更好的武器来针对他们。 那就是在敬龙城战役中,表现得十分亮眼的白酒陶罐。 点燃,丢下,砸在攀爬云梯的敌人身上,裂开,火焰爆发,顺着白酒的流动,火苗持续燃烧。 “啊!”“啊!” 顺着城墙一字排开,所有在云梯上的士兵,都带着熊熊的火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从高处开始坠落。 坠落了还没有完,城墙上持续地朝着下方丢陶罐,让墙根的火焰越燃越大。 不一会,直接在这一段城墙下,形成了一条火焰演变的隔离带,连带着搭在城墙上的云梯也一块燃烧起来。 云梯够长,后续的士兵继续架起云梯! 但是架上后,他们却发现,人员无法进行攀爬。 因为有火烧带的缘故,他们一旦攀爬就会被火焰灼烧。 无疑于是把云梯架在了火海之上,高温灼烤着,没有引火上身,却依旧无法通过。 并且,形成了火海以后,战士们的陶罐转而砸向稍远一点的士兵人群,持续把火海的范围扩大。 战况至此,到了城墙下的士兵本以为看见了登上城墙的机会,火海形成后,则变成了对他们单方面的屠杀! “撤!撤吧!” 看不见任何希望的士兵,终于被恐惧的情绪填满。 他们没有去等后方总指挥冷无形下达任何的命令,全都转身开始撤离。 “撤!撤!快撤!” 一人撤,众人撤!整支攻城的联合大军都开始撤! 就连刚准备运作起来的攻城槌队伍,看见了这样的情况,也直接丢下了攻城槌,生怕自己跑慢,会永远留在这处陌生的土地上。 逃亡不代表着战争结束! 集束炸弹无止境地投放着,红衣大炮一炮接一炮,每一炮都会炸起好几名逃亡的士兵。 天空还在盘旋的穿云隼,看见地上的情况,一瞬间有刹那的失神,下一刻,其中一两只被射来的弩箭射中,火焰燃烧,冒起黑烟,斜斜地朝着荒野掉落。 \"失败了!\" 联合大军指挥部,边上的高级将领看着正在往着他们而来的败逃士兵,心气跌到了谷底。 冷无形阴沉着脸,他知道,他现在再下达任何的命令,都起不到一丁点作用了! “救治伤员吧!”他叹了一口气! “没有受伤的人员,每隔一段时间,继续对城门发起进攻。” 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气,“其余城门外的士兵,也开始攻城!” “长老,这样做,不是必败无疑吗?” “这给了他们消耗我们战力的机会呀!” 居然有人质疑他,一向显得和蔼的四长老,虽然没有直接训斥这个敢质疑他的人员,但还是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 对方见状,立马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嘴。 质疑他的人,正是来自曲安城的范定远,他是按照普通军队的作战局势来进行的判断。 他不知道,冷无形这么做,其实有着其他的目的。 看见红衣大炮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次攻城计划已经失败了。 但之所以还一直让士兵进攻,就是因为,他要用这一万士兵的性命,来给后续赶来的武道大军换一点优势。 杀不了更多的革命军战士,还不能让革命军战士疲惫了? 我们这一方就是人多,够你杀,但你少,一直在城墙上,保持着高度的紧张,精神肯定会受不了。 只要你疲惫了,等武道大军来,就该轮到你们吃亏了! 这一刻,武道门派组成的大军,去对付一个由普通人组成的军队,居然要靠人数才能形成优势。 纵观整个青鸢国的历史,这还是头一遭! “救我!快救我!” 撤回的士兵,终于到了安全距离,有的士兵胸前插着金属箭矢,无力地朝着没有行动的骑兵求救。 有的士兵受伤不多,把手中的刀插在地上,扶着刀身,狠狠地喘着粗气。 也有的士兵,直接躺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不知是在庆幸,还是彻底丧失了斗志。 喊杀声,炮击声趋于平静,联合大军的人员基本上都撤回到了安全的距离。 看着这稀疏的人群,冷无形都不用安排人员专门进行清点,他大概判断出,进攻时的七千多兵力,撤回来的,已是不足两千了! 加上其余的,此时正在其他城门的兵力。 单是这一次进攻,他们联合大军的兵力就损失了一半。 并且,这剩下的一半的兵力,还有起码五分之一的人员是伤员。 但这对冷无形来说,却算不上是可惜的事情。 让冷无形感到可惜的,是武道门派弟子组成的穿云隼空中部队,这一次也损失了十只。 十只!整整十只啊! 总共才一百只左右的空中部队,一下子就损失了十只,可谓是损失巨大! 第一八八章 战局有变 革命军这面,余良已经走下了城墙,暂时交给余田来主持大局! 他看着正在救治的伤员。 “伤亡多大?” 林平安负责的是伤员的救治,他回答道:“牺牲了七十五人,重伤一百三十五人,轻伤三百多人。” “牺牲的战士大部分是肺部吸入了毒气!” 余良点头:“全力救治,伤口必须仔细处理,不管是医务人员还是受伤的战士自己,都要放在心上,预防其他感染!” 通过毒气这种肮脏的手段,余良有些担忧敌军在攻击的武器和箭矢上也涂有毒药,不仔细处理的话,很有可能导致受伤的战士出现其他感染! “后勤人员呢?”余良问道。 现在负责后勤的人是余阳,听见余良的呼喊,他马上跑到余良的身边:“将军!在!” 余良命令道:“用白酒兑点水,喷洒在城墙上,以及城门周围。” 看见余阳一副迷茫的样子,余良解释道:“刚才受到了毒烟的攻击,周围可能有残余的毒性,白酒是为了消毒。” “消完毒后,准备好食物,让战士进食!” 命令完后勤,城墙上面传来了一阵喊声,余良马上转身跑上城墙。 “将军,他们又开始进攻了!” 余良看去,只见联合大军一部分人员,踏过地上的尸体,正朝着城门冲来。 “这么点人?” 冲来的敌人,最多只有几百人的兵力,余良有些疑惑了。 “这不是派他们来送死吗?” 此时,余良突然察觉到一件怪异的事情。 那就是除了穿云隼上的是武道门派的人员,联合大军进攻的全都是普通人。 明明几个武道门派形成了联盟,不可能只有普通人参与作战。 加上余良还看见,敌军的骑兵部队也没有出动! 余良怀疑,他们可能在蕴藏着一个阴谋!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进攻的小波敌军,被城墙上的战士打退了! 随即,有消息传来,另外几处城门,敌军也开始发起了进攻。 “也是普通士兵吗?”余良问道。 通信兵回答道:“是的!死了几个人就走了!” “天上有大鸟吗?” “没有!” 几个城门都是这样的情况,让余良越来越预感敌方有阴谋! 正如范定远想的一样,一直这样下去,不就是相当于主动送上门来,求着被消耗吗? 难道采用这样的方式,消耗我们的物资储备? “不对!不对!” 余良组织部分人员,商议这种诡异的情况。 他很担心,先前胜利的氛围,让己方人员被喜悦蒙蔽,丧失了思考。 “将军,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反常!” “按理来说,如果他们出动的是武道门派的弟子的话,伤亡肯定没有现在这么惨重!胜算更大!” “可为什么不一来就派武道门派的弟子呢?” 余田恍然大悟:“这样看来,先前他们组织的大军攻城,敌方的高层就已经猜测到了肯定会失败?” “是知道我们的新武器吗,才不让武道弟子上场!” “更奇怪的是,见识到我们的新武器,明知必定失败了,却还让他们继续送死。” “就比如现在都还在送死!” 确实,他们在城墙下商量时,城墙上各种指令声接二连三地传来,也就证明,又有小股敌人在组织进攻! “这么做,能有什么目的呢?能影响到我们什么呢?” 抛出问题,就有人开始朝着这个问题开始深思。 不一会,余良就想到了:“这么做,只能让我们一直得不到休息!” “他们用这么多士兵的性命,来换取我方的疲惫!” “也就是说,他们真正的进攻还没有开始!” 不敢想象,这么大规模的攻城,竟然还不是真正的进攻。 那真正的进攻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余良肯定道:“肯定是武道门派弟子组成的部队了!” “继续加强城墙上的防御,主要盯住天上的动静!” 余良发现他对天雷堡还是了解不够,要是了解得够的话,他现在就能推算出,正式进攻时,对方有可能会运用的进攻方式了。 下达了命令后,他来到治安局地牢。 这里有一个天雷堡的人,虽是临时抱佛脚,但还是有可能会从他口中得知到一些信息的。 地牢有采光的竖井,冷天峰的牢房正好在竖井的边上,所以,余良不用松油灯或火把,就能看见冷天峰牢房里面的一切。 经过一长段时间的修养,此时的冷天峰除了手筋脚筋被挑,使不上力气,身上所有的伤口皆全部愈合,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 他坐在茅草上,看见走进来的余良,哈哈大笑了两声:“哈哈哈,开战了吧?” 战争的动静实在太大,哪怕他处于地牢当中,通过竖井也听见了外面的一些声音。 “知道守不住,打算来把我杀了?” 冷天峰没有丝毫的害怕,一副得意的样子。 余良站在木栅栏外,冷冷说道:“是的,有一万人的军队正在进攻敬龙城。不过他们马上就要死光了!” 适时的,余良脸上浮现出一些讥笑,打算刺痛冷天峰的心灵。 冷天峰不以为然,以讥笑还以讥笑:“那又怎样?不出意外的话,死的都是普通士兵。” 他很笃定,能大规模被革命军战士杀死的,肯定全都是普通的士兵。 他还不知道几个武道门派联合的事情。 只在考虑的是天雷堡。 天雷堡不可能有一万人之多的弟子,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死的都是普通人了。 “就算都是普通士兵又怎么样?”余良继续说道:“哪怕你们整个天雷堡全部弟子出动,也不可能登上我敬龙城的城墙!” 激将法,余良前面所有的内容,都是为了引导出现在这一句嘲讽。 冷天峰又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笑话!真是笑话!” “这敬龙城的城墙才有多高?” “我天雷堡弟子根本就没有把这城墙放在眼里,以我们的身手,想要到城墙上面,太简单了,十分的简单!” “小子,你根本不了解天雷堡。你太无知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天雷堡除了暗器,身法也是闻名整个青鸢国!” “哈哈哈,可笑至极啊!” 他猖狂的看着余良,满脸的自豪,眼神中全是对余良的蔑视。 他对面的余良,却在这个时候,露出一丝冷笑。 “现在,我不就知道了吗?” “谢谢!” 闻言,冷天峰察觉到自己说错话,脸色大变,身体发冷! 第一八九章 秘密行动 余良见了冷天峰后,马上又回到了城门位置。 陆续的进攻还在持续着。 人都是怕死的! 联合大军被派出来的人员,自己也发觉自己个是被派出来送死的! 不过,意识到了也没有用,逃兵的下场也是死! 于是,他们只能像完成任务般,冲到了城门前,在革命军准备进攻时,马上就折返,赶紧逃亡。 来得快,跑得也快。有被杀死的,只能怪倒霉! 并且,敬龙城每一个城门,基本上都是同样的状况。 革命军也看淡了。 看见他们过来,一点都不紧张,随便攻击两下,反正他们马上就会逃走。 慢慢地,双方都形成了一种默契。 你来你的,我打我的,倒霉被击中的,那就活该! 余良也没有料到,战局会成这样的发展。 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因为余良此时发现,持续这样下去的话,革命军只会越来越松懈。 而不松懈的话,一直保持紧绷着情绪,战士们的精神也很快就会崩溃! “接下来就一组人在城门上组织防御。有特殊情况,再敲鼓示警!” 余良决定,把换防的时间拉长,这样,疲惫的,就只有少数的一部分人。 安排好城门上的事情,余良马上又开始去安排其他的事情。 通过冷天峰的对话,余良猜测着,下一波天雷堡的进攻,可能是在天黑以后。 届时,他们就应该会展现出他们身手好的优势了。 对待敌人不能有任何的轻视,所以,此时,余良干脆就按照敌军最厉害的情况来进行猜测。 假如说,天雷堡的人员,身法技能拉满了,他们能飞檐走壁,直接可以腾飞到城墙上。 这算厉害了吧? 假设了前提,余良按照这样猜测继续推演下去。 拥有这样的身手,革命军肯定防不住,天黑的情况下,他们的新武器也不能准确的瞄准目标。 同时,经过白天一天的时间,战士们的精神都不是很好,对方的人上了城墙,涌入城内后,战士们根本做不到快速转移,必定会死伤惨重! 近距离对抗,对方出自武道门派,革命军这面,肯定不是对手。 种种推演,最终都是没有办法正常对抗! 余良叹了一口气! 难道就这样把敬龙城让给他们吗? 让给他们? 余良大脑开始快速地运转起来。 既然对方借用天黑来进攻己方,自己为何不能借着天黑来打他们呢? 天黑的固定的,是大自然的自然现象,谁也控制不了,你能利用,我也能利用! 要是能在天黑的情况下,把敌方的指挥部,几炮轰平的话,那敌方不也损失巨大吗? 想到这里,余良再把问题拉回到最开始,无法正常对抗,那就不对抗了。 敬龙城让给他们又何妨? 余良有了一个计划,趁着天黑还有一段时间,马上开始运作起来。 他先是到城门下,叫来屯长以上的军官,和他们开了一场临时会议。 “步兵营、骑兵营.....开完会后,你们全部退回城主府,今天晚上,你们的任务,就是死守城主府!” “余田,你的任务,最艰巨,也最危险。” 余田认真起来。 “等下,天黑以后,由你来统筹三个城门的防御!三处城门守城的人员,就安排给你一百人。” “我猜测,晚上,敌方的进攻可能会加强!而且很有可能会出动武道弟子。” “他们的速度会很快,身手会很强,城门必定会失守!” 这不是余良在吓唬余田,在战场上,还对自己的战友隐隐瞒瞒的话,那才是对战友最大的伤害。 “你要做的,是在对方的武道弟子进攻前,一直守在城墙上,看见武道弟子出动后,马上弃城!组织着人员撤向城主府!” “撤回到城主府后,和他们一样,死守城主府!” 余田本以为是要自己死守敬龙城呢。 虽然他知道这样做他肯定会牺牲在城墙上,听见余良刚才说的那些话时,有一些害怕,却更多的是热血。 是那种‘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的热血! 现在,余良却说,要他遇见敌人时组织逃跑。 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他没有质疑,坚决服从军令。 余良还在继续安排着:“炮营,弩床营,除了城墙上必要的,剩下的,全部带上.....” “.........” 最快的语速,最精确的话语,最清晰的语气,余良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完。 随即,城内的革命军便开始按照命令行动了起来。 现在是晌午时间,距离天黑还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 但是,这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对于接到了余良命令的革命军来说,并不算多。 一刻也不敢耽误。 大量的战士,以最快的速度从城门的位置离开。 城中间的后勤人员,在发放完食物以后,也同样如此。 持续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城门处,除了城墙上面还有人员,城内几乎全都空了。 由于事先把所有的居民都转移了出去,此时的空城,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都没有的空城。 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敬龙城内,外面的联合大军,根本看不见。 哪怕有侦查的穿云隼,迫于床弩的威胁,也靠不近,看不明! 城内,人员都撤走后,工兵返场! 他们开始在城内的青石道路下,居民房的街道边,甚至一些居民的房子里,布置地雷! 这可能会损失掉很多的建筑物,余良做好了赔偿的打算。 特殊时刻,特殊做法。他相信居民们是能够理解的! 就这样,三处城门附近的街道中,都布置了很多的地雷。 且每一个地雷用墨汁做了不显眼的标记。预防战争结束后,有地雷没有触发,减少一些后续排雷的难度! 反正黑夜,黑色本来就是隐身色!做上了记号,敌方进城了,也发现不了。 工兵布置完了地雷,一部分的战士退回了城主府。 城墙上,来回走动的战士表现得十分的正常。 联合大军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第一九〇章 弃城 夕阳血红。 联合大军,指挥大帐! 做为总指挥的冷无形,却坐在帐篷内的侧位上,此时,比他更大指挥官来了! 他只是普通士兵的总指挥,在他上面,不仅是普通士兵,还有武道弟子,更大的总指挥则是大长老冷无禁。 冷无禁坐在主位上。 帐内便无任何普通人员,全都来自武道门派。 “敬龙城那边,暂时还没有发现异常吧?”冷无禁问道。 冷无形回答:“三个城门都被围住了,所有的叛军全都在城内。出不来人,发现不了异常。” 所谓的异常,就是后续赶来,此时集结在驻营地的,两千多名武道弟子。 一女子声音传来,她是荡月谷的长老之一,叫做柳映红:“那么等到天黑,就可以直接将他们一锅端了!” “还是要小心一些!”冷无形谨慎惯了,从来不敢说大话,“他们现在又多出了几种新式武器,威力十分的巨大。” “本来,我还以为有着穿云隼的配合,靠着一万人的普通士兵,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可到了现在,不还是没有攻下来吗?” 银枪门的长老万复旋接话:“我刚才去前线观察了一阵,确实多了一些新武器,能发挥出很大的威力。” “但是,他们攻击的时候,要对准目标,才能把威力发挥出来。” “等到了天黑,视线受阻,只能胡乱进攻。” “到时出动是武道弟子,身手比普通士兵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胡乱进攻,影响不大!” “只要能以最快的速度登上城墙,他们的防御就相当于变成了纸糊。” 冷无形点头:“我就是这样想的,而且,我安排大军持续地对他们进行进攻,就是为了让他们越来越松懈,越来越疲惫。” “后续武道弟子出征的话,不出意外,应该一个回合就能登上城墙!” 冷无禁点了点头:“嗯,行吧!马上就天黑了,让剩下的士兵,不管伤有多重,都全给我去攻城!” 意思就是说,还是由普通士兵在前冲锋,普通士兵可以全部去死了! “门派弟子也做好准备,跟在普通士兵的身后。” “还有,你去让骑兵把战马喂饱,进城前的进攻顺序是联合军士兵,武道弟子,最后是骑兵!” “等到城门打开了,再由骑兵冲到最前面,直接杀向城主府!” 他们实在是把武道弟子的性命看得太重了。 此时讨论的计划中,就连攻破了城门,派去打前锋的,居然还是由普通士兵组成的骑兵。 不多时,夕阳消尽!夜色降临! 联合大军进攻的号角和战鼓又开始响了起来。 疲惫了一天,没有得到休息和进食的士兵们,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进攻。 余田肃立在城墙上,看向这一次进攻的士兵。 “队长,无缘无故出现了很多敌军!” 虽然是在夜色下,大量冲刺的人群,即便在低能见度的情况下,还是能看得见一些轮廓。 穿云隼的鸣叫声此时也响了起来。 “大鸟也出动了!” 他们抬头看去,能隐约地看见天空中的穿云隼身影。 “果然轮到武道弟子出动了!” 余田马上开始下达命令。 “床弩注意,不用等大鸟临近,炮响后朝着天空攻击两次,攻击完了后,从西城街中段撤下城墙,随后撤到城主府。” 西城街中断,是余良命令工兵给守城士兵留的安全路线,只有从那个地方走下城墙,才没有触雷的危险。 “大炮注意,进入攻击范围,朝着密集的人群连续攻击五炮。攻击之后,什么都不用管,也从西城街中段撤离回城主府。” “投石车注意,炮响后,攻击三次。投完也撤!” “行动的信号,以炮声为准!” 下达完西城门的命令,余田转头,看向另外几个城门的通讯兵。 “传令其他城门的士兵,不用攻击,直接撤!” 大量的人数都集中在他这里的东城门,中途也没有看见有敌军朝另外城门的方向赶去,余田当即判断,东城门是敌军攻击的重要地点。 既然这里才是重点,那么其余的城门就没有在防守的必要了,节约时间,余田便让他们立即撤退! “所有的指挥官最后撤,撤之前,烧掉城墙上的所有武器!” 撤离肯定带不走城墙上的武器,但也不能留给敌人。 几个陶罐下去,是最保险的,不仅能烧掉带不走的武器,还能阻挡一下上城敌军的时间。 就这样,一道道命令急速传达了下去。 战士们很疲惫,但是都知道现在属于是临门一脚,个个都干劲十足! “砰!” 敌军临近,第一声炮声响了起来。 “放!” “射!” “开炮!” 这一声炮响后,战场热闹起来,各种声音接连不断。 几波攻击后,大量的普通士兵倒在半途,隔了一些距离的武道弟子却并没有多少伤亡,还是跟在所剩不多的普通士兵后面,继续朝着城墙靠近。 “撤!撤!撤!” 按照刚才余田的命令,各种兵种,在严格的执行完后,没有丝毫的犹豫,有秩序的沿着城墙往西城街跑去。 到达指定位置,下了城墙,跑向城主府。 他们在撤离的同时,敌军也来到了城墙下。 所有的武道弟子,都停在了一定的位置。 他们没有继续前进,而是直接伸出右手,朝向城墙的方向。 “咻!” 听见他们的手臂位置发出了一声这样的动静。 一枚冒着寒光的银钉急速从他们手臂上的套筒射了出去。 银钉带着一根细小的丝线,金属材质,麻线粗细。 随着银钉插入了城墙的顶部,丝线也在夜色中崩着很直! 然后,下一刻。 发射人员站得笔直,保持丝线一直紧绷,边上的人员,直接跳到这丝线上,如履平地般在丝线上行走了起来,并且速度非常的快! 沿着城墙排开,一次性起码有二三十人,用同样的办法,踩在丝线上,在由低到高进行前进。 要是在白天,还能用箭矢和红衣大炮,对他们造成一定的威胁。 可是现在是在晚上,他们上了丝线后,速度之快。等确定了身形再去瞄准的话,丝线上的人员都已经登上城墙了! 第一九一章 敌军进城 武道弟子一鼓作气,几步登上了城墙。 然而,登上城墙后,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汹涌的烈火,以及死寂的空城! 人影,一个不见! 被大火隔绝,城墙上的人员无法进行交流,只有离得最近的人员,用着错愕的目光相互对视。 仿佛都在询问对方: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后面,还有大量的人员从丝线上到城墙。 没有什么区别,后续人员上到城墙之后,表现出来的情况,皆是一致! “下去看看!” 都知道事情没有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但是来都来了,城墙都上了,敬龙城都已经进了,此时再返回的话,多少有点不甘心。 于是,他们从城墙跳下,正式进入到敬龙城中。 “砰!” 第一个进城的人,触发了一枚地雷,当场被炸死! “陷阱!是陷阱!” 突兀的爆炸声,炸醒了刚才不清醒的进城人员。 “他们不见了!这是他们给我们设置的陷阱!” “那...现在...是..撤退吗?”有人慌慌张张的询问到,他僵直在原地,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生怕下一个触雷的人会是自己! 有人大声吼道,听声音的底气,应该是一个指挥的人员。 “撤什么撤!你,就你,去把城门打开!放骑兵进来!” “几个城门全都堵住了,叛军肯定还在城内。给我找!” “穿云隼呢?”指挥官边说边举起火把,朝着天上招手,示意随着他们飞进敬龙城的穿云隼下来,汇报天空中看见的情况。 天上的穿云隼也是一样,飞到敬龙城的领空时,也是一下子有点懵。 本来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床弩,说没就没了。 壮着胆子降低了一点高度,却看见了一片的寂静。 “人呢?快找一找!”随即,有几乎咆哮的声音,在对旁边的其余穿云隼同门大喊。 不一会,惊喜的声音才响起:“我看见他们了,他们在城主府那边!” 飞得高,确实看得远,撤离的余田等人的动静,终究是没有逃过高处弟子的目光。 高处的弟子大胆地降落下去,把消息汇报给了进城的武道弟子。 “他们在城主府,骑兵进城后,让他们直奔城主府!” 远处,大长老冷无禁及一干武道门派高层,一直在关注着,敬龙城城门的动向。 “没有爆炸的动静了!” “朝着天空射去的弩箭也没有了!” “投石车也没有投射了!” 每一次敌方的动向,都会有视力好的士兵,传到他们的耳中。 他们皆露出了一丝畅快的笑容。 冷无禁更是爽朗的大声说道:“哈哈哈,我就说吧,只要咱们几个门派的弟子出动,敬龙城就是纸糊的。” “现在敌军没有了反击的动静,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人已经登上城墙了!” 就连接下来他们听见的,敬龙城内地雷爆炸后传到他们这里减少了很多的声音,在他们看来,只是革命军在做着最后的顽隅抵抗。 “城门打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冷无禁直接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他大笑的声音更大了:“哈哈哈哈!” 在场的,只有四长老稍微皱了皱眉头,心思急转。 ‘不对呀!即便是敌军不是对手,这抵抗的动静未免也太薄弱了吧?’ 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出声说道:“师兄...” 话刚出口,冷无禁的声音直接就把他压了过去:“快!擂冲锋战鼓,让骑兵冲锋!直接冲进城内!” 随即,在他命令后,战鼓的风格变换,鼓点开始热血起来。 看见城门打开的骑兵,听见战鼓的动静,长戟一指,立马开始冲锋。 距离不算太远,他们一鼓作气,很快,就冲进了敬龙城内。 从城墙上跳下来的武道弟子,害怕前进会触碰到隐藏的地雷,一直等待在原地。 直到现在骑兵们冲进了城内,他们才又有了一些动作,只不过不是冲刺,而是全都汇集到了骑兵的后方。 “他们在城主府!直接杀向城主府!” 进城的骑兵根本来不及去观察周围的情况,刚有一个‘怎么这么快就把守城的人杀光了?’的疑惑,向城主府冲刺的命令就下来了! “砰!砰!砰!” 骑兵直指城主府,地雷的爆炸声也随之响起。 骑兵的速度是很快,第一个触雷的士兵可能没有被地雷所炸伤,却作用到了他后面的骑兵。 也就是说,只要触碰到了地雷,必定有人马被炸伤。 这一声声的爆炸声响起,胯下的战马,立即受惊。 原有的冲刺阵型,瞬间打破,战马根本不受士兵们的操控,疯狂地开始四处逃窜。 骑兵乱了! 自己马撞到自己马的,自己人伤到自己人的,自己人被自己马仰翻在地的,自己马踩到自己人的。 单是这几处的爆炸声,就对他们造成了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给我把马控制住,继续往城主府给我冲!” 武道弟子哪管你骑兵的生死,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你赶紧骑着战马给我往前冲,冲出一条安全的道路来。 “给我冲!” 他们甚至冲进骑兵中,用自身的武艺攻击在战马或人员身上,让他们赶紧执行自己的命令。 街道上,乱成了一锅粥! 天上,没有任何阻挡的穿云隼,第一批到达了城主府。 第一只刚有所行动,降低了一点距离。 “射!” “咻!” 这两天他们当成了梦魇的床弩,便带着火星射向了他! 穿云隼燃烧,人员跳下,落在了青石的街道上,摔成烂番茄! “这里也有床弩,大家小心,只丢毒罐,丢了就走!” 黑夜确实给了他们很多的便利,他们也不再去观察城主府内的情况了,直接拉升了高度,让城主府内的战士看不见他们的身形。 并且一边向上拉升,一边把手里的毒罐扔进城主府。 却不知,城主府内,此时正有七八队人员,蒙着湿布,提着水桶,每落地一个,他们就扑灭一个。 看来早就对这一招有了预防。 “点燃那几堆柴禾,其余人员熄灭火把。给天上的人员,造成我们被打得没了还手之力的错觉!”余田命令道。 黑夜嘛,你飞高了,我看不见你;但你也看不见我呀! 第一九二章 奇兵突现 果然,这样对天上的人员造成了影响。 这火势这么大都没有灭,而且,也没有看见有人员举着火把在跑动。 难道,他们被我们毒罐给消灭掉了? 下去再给没死的人员致命一击? 好几只穿云隼开始降落,要是他们刚才的攻击真的起到了效果的话。 那相当于是骑兵还没有到达城主府呢,他们就把叛军给拿下了! 理想是丰满了,现实是骨感的! 六七只穿云隼下降到了床弩的攻击距离,再下降一点,就更能更清晰的看见城主府里面的情况了。 “射!” 声音的传播需要一定的时间,天空中的人员听见了微弱的命令声时,带着火星的弩箭也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中计了!” 捏着穿云隼头上羽毛,这几人拼了命想要躲过即将到达的攻击。 除了一只穿云隼有这么幸运,剩下的六只,全部中箭,燃起大火! 而前往城主府的骑兵部队,此刻才刚刚走到一半的距离。 爆炸造成的慌乱,重新调整成整齐的阵型,花费了他们一定的时间。 现在虽然接触到的地雷越来越少了,但是吃过了亏,前进的步伐再也没有了进城时那么的快了。 不管后面的武道弟子怎么催促,能提快的步伐也很有限。 远处,联合大军的指挥官们,还是通过观望和汇报的形式在判断着整体的战局! “还在抵抗?” 陆续听见的爆炸声,让他们意识到彻底拿下敬龙城的进程并没有非常的顺利。 所有的人脸色一点一点的逐步变得严肃且阴沉。 特别是看见有五六只穿云隼同时从天空掉落,更是阴沉到了极点。 尽管如此,他们依旧觉得,马上就能彻底拿下敬龙城! “还胆敢反抗!哼!不知死活!”冷无禁冷哼了一声! “师兄,城内会不会是敌军专门给我们设的陷阱,他们这样做是不是想请君入瓮?”四长老冷无形终于把他的担忧说了出来。 所有关注战局的高层人员,齐刷刷地把目光看向了他。 “请君入瓮?请君入瓮又怎样?”脾气暴躁的万复旋,满脸横肉,一脸的不屑,“我们入的就是这个瓮!” “这么多弟子进了城,不管多硬的瓮,要不了多久的时间,也得给我破!” “呵呵呵呵”柳映红搔首弄姿,嗲言嗲语地接话“无形长兄,你就是谨慎过头了。” “打进别人老巢了,难道还不允许别人反抗吗?” 如此顺利地进到城内,导致他们这面太多的人急速**起来,放松了警惕。 这让冷无形觉得自己说的话像是在给他们泼冷水的错觉,可他做不到任何的改变,毕竟现在的指挥权并没有在他的手中。 就在他们开始摆出椅子,等待捷报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 “砰!” 这声音不是城墙上那个铁管武器发出来的声音吗? 怎么离得这么近了?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他们赶紧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颗实质的铁球,夹着超强的破风声,正极射而来。 一转头,刚看见,下一刻,炮弹就到了他们这处位置。 当即,围着他们的弟子,八九人,就被这一颗铁球的能量波及,冲飞出去。 紧接着! “砰!”“砰!”“砰”“砰”。 接连响起大炮的声音,并且所有的攻击都集中在他们这小范围的地方。 除了大炮的攻击,天空中,集束炸弹裂开,大量的铁壳雷洒落,倾盆而下! “敌袭!敌袭!” 有士兵在大叫。 大叫却没有用了。 发生得太快,反应根本不够。 冷无禁几人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快变成废墟了。 冷无禁和身边的另外的几人,全都被炸成了重伤,万复旋更是直接被炸死! “从哪来的?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冷无禁满眼都是恐惧,不知是在询问哪位。 没有人回答他,这时,天上掉落的铁壳雷也开始爆炸了。 他看见,周围想要来保护他的弟子们,身上冒出一股股血雾,最终没有来到他的身边。 他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冒出血雾。 来自荡月谷的柳映红,刚才脸上还带着妩媚的笑容呢,现在却挂着血迹,脸色煞白。 她薄纱一挥,红色的粉末弥漫在她的四周。 这是她常用的,能攻击敌人,同时也能掩护自己逃走的手段。 可是,他面对的根本不是敌人,而是冷冰冰的铁球和钢珠。 红雾是用出来了,红雾中,她的血雾也溅射了出来。 散去后,她的身体成为了筛子,雪白的皮肤流满了鲜血,倒在了地面上。 现在,在此次突发情况下,唯一还存活的高层人员,就只有冷无形了。 他一直都在警惕着四周,始终有不好的预感。 在听见炮响的第一时间,立马抓过来一名手下弟子挡在自己身前。 随着周边的人员倒下,他也倒在了地上。 并且倒下后,胡乱的抓过来几具尸体,盖在自己的身上,躲过了掉落的铁壳雷。 虽然,他也受到了一些伤害,但是,他至少是存活了下来! 联合大军在战场后方的,总共只有几百人! 第一波攻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带走了一半的人数。 马上,第二波攻击接上。 用时十分钟,大炮、投石车、加上箭矢,多重攻击的配合下,联合大军的指挥部直接被一锅端掉。 密林走出来两束火把,火把下,余良的面容浮现。 “打回城去!关上城门!”他看向敬龙城,眼眸中杀气弥漫,“关门打狗!” 余良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还要仰仗着他们打敬龙城时挖的那一条地道。 在战备的那几天,他专门派人清理了这一条地道,并且对进出口都做了一定的隐藏。 联合大军到来后,虽然第一时间清理了周边区域,并安排了哨兵人员,防止有敌人从其他地方出现,但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一条地道的出口。 下午,组织人员撤离了城门后,人员就把一部分的炮和物资送到了地道中。 天黑后,他们再从地道出来,悄悄地处理了观察的哨兵,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地摸到了能够攻击到他们指挥部的距离。 联合大军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敬龙城的战局,谁又能想到,他们要对付的敌人,已经来到了他们一千米外。 第一九三章 打回城内 一番远距离的攻击后,敌人能正常站起来战斗的几乎没有。 战士们再冲入战场,把还存活着弟子,全都消灭了个干净。 随即,他们再整装前进,奔向敬龙城! 此时,他们看起来才像是来进攻敬龙城的军队一样。 而在城内的武道弟子们,本身被各种爆炸声围绕,浑然不知自己的大后方,已经失守了,他们还闷着头往着城主府进攻呢。 只有天上的穿云隼,在听见动静后,看见了指挥部的情况。 “现在怎么办?” 天空交流,要靠特别大的声音。 吼一声可能最近的同门还没有听得见,就必须得再吼几声才行! 很明显,空中队伍,完全乱了套,他们在无规律地乱飞。 加上交流困难,好一会才得到有效的沟通。 城主府,城主府不敢靠近。 自个指挥部的敌人,也不敢去进攻。 “快下去,告诉地面的人!” 等到了战士们打完了指挥部,再冲进了敬龙城,他们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地上的弟子们。 但进入城门的战士们已经把城门关闭了,在街道上架起了投石车和大炮。 “砰!砰!” 地面弟子刚刚得知后方失守的消息,随即,后方就传来的大炮的响声。 黑夜中,他们回头,好几门大炮同时喷出火焰。 天空中也有集束炸弹,冒出一阵猛烈火光,开始解体! 要知道,从后面对着他们进行攻击,可相当于武道弟子顶在前面。 几炮下去,铁壳雷掉落,死亡的几十人,全都是一直把自己生命看得十分重要的武道弟子。 “妈的,出城!” 前后夹击,即便是武道弟子,在面对这些新式出现的大炮和铁壳雷,也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胜算。 可是,他们想要杀出去,又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用来进城的丝线,在进城时就已经用了,现在还有的,也只有少数。 且,就算这几个少数的,用了进城时一样的办法,把丝线射到了城墙之上;他们现在的队伍也特别的溃散,根本组织不了有序的撤退。 “分散跑,人员不要太集中!” “天上的人,袭扰他们,掩护我们!” 太集中了,死亡的人数只会增多。 这是他们在这种慌乱的情况下,能够想到的,最能保存有生力量的办法了。 可是,分散后,他们又得面临另外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一开始革命军战士在城门布置的地雷。 “砰!”“砰!”“砰!” 敬龙城,在午夜之时,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是炮声,将军打回来了,他们成功了!”余田听见城内响起的炮声,整个人的眼睛一亮。 “所有人!” 他激昂的挺直了腰板,站在各指挥官的人群中。 “开始反击!” 有专门的人员,在城主府吹响了反击的长号。 本来守在城主府的战士,接下来,要主动出府去迎击了。 联合大军的骑兵也快到城主府了。 十几枚集束炸弹,直接打断了他们刚摆脱地雷后,提起来的冲刺速度。 他们损失巨大,又出现了人仰马翻的状况。 因幸运没有被爆炸伤害到的人员,稳住战马后,第一下考虑的,是该继续组织进攻,还是想办法撤退? 后面的同僚又带给了他们一个更绝望的消息。 他们的后面,也有敌人在进行着攻击。 “死里一条了,杀进城主府!” 绝境给了他们拼命的勇气,各级指挥官指挥着剩下的人员,调整阵型,选择继续对城主府发起进攻。 “杀呀!” “杀呀!” 这不是他们鼓舞士气的喊杀声。 而从城主府内冲出来的,革命军战士的喊杀声。 他们也是骑兵,穿着整齐的衣服,提着寒光的军刺。 两军很快在北城街的街道间展开了对战。 顿时,双方骑兵的差距就具现了出来。 革命军战士无论从格挡,冲刺,还是个人勇气上,都完全占据上风。 两军交锋,本以为会是一场力量均衡的战斗,却在一开始的那一刹那,直接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场景。 联合大军的士兵是越打越少,革命军战士这面则是越战越勇。 并且,这样的情况还在急速地加剧着,因为,他们都能听见,敬龙城内的爆炸声越来越多,天空不时有穿云隼在坠落。 种种的迹象,都在表明,联合大军这一方一直都是处于下风。 进城的战士们,用了齐射,炮击、集束炸弹几板斧后,快速地爬上火焰熄灭的城墙。 虽然在敬龙城,战士对周围的环境和建筑分布要比远道而来的武道门派弟子们熟悉得多。 但是,武道门派弟子们的身手确实厉害,即便是在对周围的环境不那么熟悉的情况下,也能做到快速的转移,隐匿身形。 革命军根本没有近身作战的可能。 除了远程的饱和式攻击,别无他法。 战士们一边躲避着天空的穿云隼,一边抽准时间,对城内的武道弟子进行攻击。 就连一炮只能杀死几名武道弟子,且还要损坏一栋房屋的代价,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进行攻击。 不然等到一会,周边的地雷越来越少,武道弟子从各个方向涌到他们附近,他们就会很被动了。 穿云隼开始进行低空攻击,杀伤了大量的战士。 并且还对战士们造成了一些干扰,让有的战士好几次明明瞄准了目标,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打击。 好在,城主府的骑兵一波冲刺打开道路以后,城主府内的人员马上用最快的速度,拉着床弩,走安全街道,上了城楼,架起床弩,对低空的穿云隼进行攻击。 好几轮床弩攻击,穿云隼才对城门战士的干扰变得少了很多。 打到现在,最先萌发出退意的,便是天上的穿云隼人员了。 他们是最有机会,应该是绝对可以逃离战场的人。 退意一起,没过多久,就真的实践了起来,直接选择了撤离敬龙城,抛弃地面的同门。 他们一走,敬龙城的战争便演变成了形成战阵规模的军队,针对在城内四处躲避的残兵败将间的战斗。 下半夜,各种爆炸的声音越来越少,人员走动的脚步声越来越多。 战局进入到最后的收尾阶段! 第一九四章 战斗结束 一夜的炮火,硝烟四起。 天亮后,余良站在城外,看着城内四处冒起的青烟。 心中有一些别样的滋味。 好好的一座城,一夜之间,竟然变成了这样。 他所看见的,是城门前,血淋淋,一望无际的尸体,密密麻麻的,根本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 是城墙上溅得到处都是的血迹,以及墙根城头,大火过后,烧得漆黑的青石。 是此时从敞开的城门看进去,各种建筑物被炸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的街道。 “新建的城市,一定会被原来的更漂亮!”余良在内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 城内,虽然没有了大范围的喊杀场景,但是战争并没有结束。 武道弟子的尸体在城内各处都躺了一大堆,却还是有部分的弟子隐蔽在了各处建筑物内。 搜查他们,会给战士们带来很大威胁。 因为,只要有战士们搜寻到了其中一人的踪迹,这个人暴露后,必定是搏命攻击,身上各种的暗器毒药一股脑的使用出来,一不小心,战士就会中招。 每每搜寻到一名武道弟子,往往少则有一名战士被攻击身亡;多则四五名战士吃亏,死亡或造成减员。 但即便如此,战士们还是像清道夫一样,有组织有规划地,排查着敬龙城里的每一个地方。 “将军!这个人,好像是一个高层,当时看天雷堡人员回镇时,我记得我看见过他,他就跟在天雷堡那个堡主的身边。” 这时,清理战场的几名战士,押送着一名神志模糊,受伤很重,但没有生命危险的中年人来到余良的面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联合大军普通士兵的总指挥,冷无形。 冷无形并没有晕厥,整张脸上全是血污,火药残留之类的污渍。被火药灼烧过后的长发,也飘散着。 他浑身无力,意识模糊,微眯着眼,嘴里不停地发出呻吟的动静。 “嗯?” 虽看上去有些落魄,但余良看见他,脑海中还是有一些印象。 “这不是,邀请我去天雷镇详谈的人吗?” 当即余良就判断出来,此人肯定是天雷堡的长老之一,不然当时,他也不敢在天雷堡的堡主面前,主动说话。 “他既然没死!就把他送到治安局大牢里,交给吴牛,按照以前的方式,争取还是把他救活。” 余良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觉得他可能对后续的事情,能带来一些帮助。 “说不定,他就像那个冷天峰一样,有用得着的时候。” 战士们继续清理着战场,本来都被转移到了安全地方的居民们,今天早上听见动静变小了,小心翼翼的前往敬龙城进行查看。 看见清理战场的人,穿着的是熟悉的革命军的衣物。 顿时,大胆的跑出来,大喊道:“胜利了!胜利了!” 这几人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在尸体堆前,相互交流,表达看见胜利法是革命军的喜悦:“我要回去告诉乡亲们,革命军胜利了!” 他们自然也看见了敬龙城里面,经过一夜战斗后的残破的场景,但是从没有从他们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的不高兴情绪。 或许,在他们看来:只要最后是革命军赢,敬龙城被**了又何妨?要是是革命军输,原来的掌权者回来,敬龙城修得再漂亮又有何用? 他们是第一波看见胜利场景的居民,看见后,马上跑回去告知了其余的村民。 他们朝着天水村的方向,一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武装队的人员在执勤。 大战来临,提前从敬龙城转移的老百姓们,也把警惕做到了他们能做到的极致。 两个小时后,转移后的老百姓们都开始往着敬龙城赶来。 随即,武装队人员,自发地加入了清理战场的工作中。 各种恶心的场景,对他们的心理承受力有很高的要求。 但,他们都没有退缩,煞白着脸,按要求的进行着清理。 等到了晚上,敬龙城也搜查完了,搜得很仔细,不可能有武道门派的漏网之鱼,并且,在搜查的同时,也把没有被引爆的地雷排除。 敬龙城又恢复到了一开始一样的安全,居民这才开始进城。 进城的居民看见了自己的家变成了废墟,看见了自己的牌坊还在冒着青烟。 他们都没有说话,虽然心情不怎么美丽,却未对路过的革命军战士,有一句的怨言。 余大伯和林平安举着火把,来到破损最严重的街道。 “各位乡亲,战争是残酷的,我们也想更好地保存好敬龙城的一切,但是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两人各自说了很多的话,主要是安抚这些有财产损失的居民,以及提出对他们的下一步政策。 余大伯表示:战后重建的工作,会由他们的城长机关全权承担,新的临时安置处,也已经给他们选好了。 只要给时间,重建后的敬龙城,肯定会比原来的更好。 总之,不管敬龙城战后是有多么的残败,整体的氛围,却是一片和气,欣欣向荣。 凤和城就不一样了。 全速逃亡一天多时间的穿云隼,终于赶回了凤和城。 他们直接降临到了城主府中! 府内,冷无命坐在轮椅上,一直在等待着穿云隼给他传回来前线的消息。 可是,让他感到吃惊的是,他一直等待的穿云隼,竟然一次性地回来了这么多。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没有听见任何的消息汇报,他的脸色就先阴沉了下来。 他不好的预感是对的,穿云隼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丁点的好消息。 联合大军除了他们天空的几十只穿云隼,还有一千多名当时负责其他城门的士兵外,其余所有的人,一个不剩。 相当于,一夜之间,联合大军,全军覆没。 这个消息的到达,差点就让冷无命步入青日凌的下场,喉咙都开始发甜了,被他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一天?就一天?” “就算不敌,连十天半个月都坚持不了?革命军这么强?” “啊!啊!” “我们可是凌驾于这个世界所有人之上的武道门派呀。对付一群普通人,就一天!” 这输得太彻底了,顿时让冷无命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第一九五章 败方议事 输得太彻底。 绵延了几千年武道门派所铸就的优越感,在此时,有些岌岌可危。 “不行!不行!一定要消灭他们。” 冷无命看了一眼旁边青鸢王的令牌。 这是冷无形出征时,交给他手里的。 这相当于是一件能够号令整个青鸢国大多数武道门派的权杖。 他喘着粗气,在想着是否要下达那个,几千年来,第一次下达的命令。 武道门派正式对世俗开战! 不是以普通军队的名义,而是以武道门派的名义! 他沉思了很久,终于,他的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目光中带着一股坚定。 “去请柳谷主以及万门主,前来议事!”他冰冷的对着边上的弟子吩咐道。 凤和城内。 一直都在城内活动的朱大力在大量的穿云隼回归时,他就发现了异常。 这还是城内第一次有这么多大鸟出现,当时,大军出征时,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朱大力摸到城主府附近,像一个普通居民一样。 他发现,有从城主府出来换岗的士兵,脸上都没有带着任何的笑容。 ‘看来,联合大军败了!’ 单是从这简单的情绪表现,他就判断出了整体的战局变化。 虽然不知道,具体败成了什么样子,战事有没有结束;但丝毫不影响,这样的情况,会让他感到高兴。 他捏着拳头,咬着牙齿,在内心中默默地‘耶’了一声,然后快速离开城主府,继续在凤和城观察着动静。 既然败了,天雷堡肯定会紧急制定下一步计划。 果然,没有过多久的时间。 有战士就带给他了一个消息。 “屯长,有一批人员进城,看上去不是普通人。” 看上去不是普通人?那不就是武道门派的人吗? 武道门派的人,此时又出现在了凤和城,一下子就让朱大力警觉起来。 “现在他们在哪?” “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过来,赶向城主府!” 朱大力二话不说,立刻打开所在酒楼包房的窗户,通过窗户,刚好能看见通往城主府的这条街道。 急促的马蹄声,从远一点的位置传来。 街上有一些普通人在走动,但是急来的马匹,丝毫没有出声做出提醒,看见被人挡住了前路,马匹上的人,直接抽出鞭子,朝着挡路之人抽去。 不管被抽之人是生是死,在如何嚎叫,他们都不管不顾。 这群骑马的人,都穿着白色的紧身劲衣,几乎是人手一杆银白的长枪。 中间的壮汉,最为气势汹汹。他脸上长满了胡须,怒目圆睁,似乎心情不是很美好。 ‘是武道门派的人,不错了!’ 他继续关注着,这一批人走后,又有一批人赶来。 而后赶来的这批人全都是女子,她们没有骑马,采用步行抬轿的方式行走在街道上。 每一个女子,都露出大部分的雪白皮肤,一举一动间透露出极强的魅惑。 魅惑得,就连刚才被鞭子抽了,滚在路边嗷嗷嚎叫的人,此时仿佛都痊愈了,呆呆地跌坐在路边,目光随着女子们的脚步滚动。 连窗后的朱大力,都几乎失神。 等到她们走远了,他才彻底回过神来。 “好险!”朱大力暗吐一口气,这要是是在战斗的时候遇见她们,他此时肯定已经死了! 又看了一会,没有发现再有武道门派的人出现后,他才关上窗户。 收敛思绪,朱大力在房间深思。 “两个武道门派,加上天雷堡,一共三个武道门派!这就是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的所有武道门派吗?” 观察了这么一会,朱大力就提取出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只要他把这些信息传回到余良那里,余良再通过描述的一些细节,去询问前段时间活捉的武道门派弟子,就能判断出,敌军联合的,是哪几个具体的武道门派。 他马上找来纸笔,快速地把他所看见的细节都记录下来。 写完后,唤来一名战士,让其赶紧把记录的东西带回敬龙城。 必须要快,现在还能出城,要是突然有人下令关闭城门的话,这份信息就传不出去了! 毕竟,就目前看见的状况来说,很有可能会关闭城门! 正如他所猜测的一样,两队武道门派的人进城后,战士把消息带出城后,城门便关闭了。 城内的朱大力,以及当初从天雷镇转移到城内的战士们,现在彻底成了失联的一群人。 他们成了革命军中,唯一一群,被迫生活在敌人腹地的人。 并且,天雷堡对他们的搜查还是没有停止,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城主府。 三个门派的最大掌权者聚集在一起。 冷无命把青鸢王的令牌放在非常明显的地方。 现在的他,也不得不用这样的手段,才能保证他所说的话,还能有一点用处。 同时,这样做,也是在保证他天雷堡还能继续地存活下去。 要知道,等到敬龙城的消息传回来后,他们天雷堡就将进入到一个特别尴尬的境地。 派去进攻敬龙城的武道弟子中两千多人中,天雷堡的弟子占据了其中的百分之八十,整整有一千六百多人。 这一千多人,又占据了天雷堡势力的一大半人数。 不算上青云山新招的,天雷堡总共有三千多名弟子,一次性出动了超过一半的人数,还加上两名长老。 几乎全军覆灭啊,这损失,对天雷堡来说,何其之大。 换成没有令牌前,荡月谷和神枪门,定是毫不犹豫对他们发起进攻,快速吞并掉天雷堡! “联军大败了!除了穿云隼,几乎全局覆灭!” 没有必要瞒着,说不定对面的两人早就收到了消息,就算没有,消息也迟早会传回来。 两人闻言,都没有回话。表情还是一开始进门时的表情。 女的沉默,男的压抑。 看来他们也知道了。 不仅是天雷堡,他们两个武道门派,也各自有着损失。 一个损失了一名长老,一个损失了自己的亲弟弟。 “瘸子!现在打算怎么办吧?你拉拢我们去对付的,现在我弟弟死在了战场上,你总得给一个说法!”万复凯心中的怒火,压抑到现在,终究是爆发了出来。 第一九六章 胜方议事 “说法?我还想要一个说法呢!”冷无命冷笑了一声,“你觉得,现在是你指责我,我指责你的时候吗? “你什么意思,是打算这样算了吗?”万复凯一拍桌子,指着无法起身的冷无命。 “我说两位,你们能不能先冷静下来。今天我们是来商量事情的,不是来内讧的。”柳映雪用一些语言阻止了两人的冲突,“我们三个,都有损失。但是要为这些损失承担责任的,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人。而是那一支革命军!” 柳映雪说完,两人瞪了一眼,才恢复成一开始的样子。 “说说吧,你叫我们来,有什么打算?”她问向冷无命。 冷无命舒了一口气,缓缓道:“今天,叫你们来,是要你们出动门派弟子,组成武道联合大军,进攻革命军!” 另外两人的眉头都皱了一皱,他们都清楚,一旦这样做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武道门派放下了高高在上的脸面,参与进世俗的战争中,这会对他们在那些权贵富豪们心中的形象,打一些折扣。 当然,也不是会完全一落千丈,只要战争打得迅速,打得强硬,也有可能会变成一次威慑! “以武道门派的名义?”柳映雪因为皱眉,美丽的脸庞变得平庸了一些。 冷无命叹了一口气:“哎,我们还是小瞧革命军了....” 他把穿云隼弟子带回来的,敬龙城的情况,完整的在两人面前叙述了出来。 “新的武器,这么大的杀伤力?”听完后,柳映雪忧心忡忡的,“他们的实力,完全相当于是一个新的武道门派呀!” “所以说,我才叫来两位,我认为由武道弟子组成大军,必须赶紧进行。”冷无命说着,看向万复凯,“不然,你觉得你们神枪门,能抵挡得住他们吗?” “一旦我们天雷堡完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们神枪门。” “以及..”冷无命的目光又转向柳映雪,“你们荡月谷!” 气氛一时间有点沉默,最后还有由柳映雪最先出声。 “我同意!” 万复凯又拍了拍桌子:“那就这样吧!接下来该怎么做?” 契合了冷无命的计划,后续他们又经过了一番讨论,三个武道门派总共能集结出八千名武道弟子。 由出人最多的万复凯为这支军队的总指挥,兵力集结后,便将再次开拔敬龙城。 敬龙城。 两天的时间,基本把破败肮脏的战场收拾了出来。 所有的尸体都汇集在一起,准备挖一个巨大的土坑,把他们埋掉。 余良特意安排人,并告诫他们掩埋的速度要快一点,随时用白酒对身上进行消杀,毕竟现在不是冬天了,气温增加,时间越久,尸体腐烂,越有可能滋生传染性的疾病。 古今中外,很多次大一点的战争后,都产生过瘟疫。 可不能让革命军没有死在敌人手中,就先被瘟疫击垮了! 余大伯也带领着相关人员,规划着敬龙城的重建问题。 当然,现在只是规划,还没有真正的开始实施,敌人是打跑了,并不代表战争就已经结束,只要天雷堡这个武道门派还存在着,战争在短期内,就没有结束的可能。 余良则召集着相关的人员,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他很清楚,是时候开始对外扩张了! 一个敬龙城从来不是他们的目的。 并且,就算他愿意一直守在敬龙城内,外敌也会源源不断地增加! 只有扩张,才能保证敬龙城的稳定,才能保证革命军能持续地壮大。 毕竟,革命军的人数是有限的,只要不扩张,不管他们现在拥有多么先进的武器,总有一天,人员也会被耗尽。 城主府,作战指挥室,余良站在地图前。 “敌人亡我之心不死,这一次他们大败,也就意味着,下一次他们的攻击可能会更加的猛烈!”余良不认为天雷堡知道战败后,会暂时放弃进攻敬龙城。 因为,天雷堡肯定清楚,只要他们不进攻,那么他们天雷堡就会被革命军所进攻。 现在革命军和天雷堡,双方都知道,天雷堡现在损失惨重!实力大打折扣! “不过,我们不能再在敬龙城等着他们来打了!” “我们也要远征,一来,在中途打垮他们后续的来军,毕竟把敬龙城作为战场,对敬龙城造成更严重的伤害。二来,我们也得走出去,才能彻底清除掉天雷堡这个毒瘤!” 没有人有意见,余良便安排起远征和留守的相关事宜。 “骑兵部队....” 仔仔细细地讲了很多,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所有到会的人员,每一个都听得异常的仔细。 一共安排部署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关于远征的事情,才安排结束。 远征结束后,大部分人员散去,去做该准备的工作。 余田等几名高层指挥官,继续留在会议室内。 “只要我们出动兵力消灭了天雷堡,解放曲安城和武阳城,应该问题不大!现在这两个城池还有多少的兵力?” 远征的目的,也是为了解放所有的城池,是余良一开始的初心。 余良询问后,负责密谍工作的余田回答道:“两个城池的兵力差不多,这一次他们又派了大半人马,就算能逃回去一些,剩在城内的,应该不足两千!” 不足两千的兵马,对于现在的革命军来说,那不就是轻而易举吗? “好!林委员,你们的人最近几天就可以开始运作了!” 林平安点头。 他负责的是思想这一块,且有一些计划,余良提前和他商量过,自然明白余良所谓的运作是什么意思。 届时,他会派人先进入到这两个城池,大肆宣扬革命军的情况,让这两个城池的居民,对革命军提前有一些认识。 相当于是贾慎独,此时在遥远的城池,正在做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是通过这样的行动,提前对这两个城池内的城主府集团,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争取到时候,消灭了天雷堡,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让两个城池的城主府集团主动投降。 就算没能做到这些,也能尽量提前让两座城池的居民能主动地转移到安全地点,以免正式开战时,伤及无辜! 第一九七章 双方出征 双方都在组织兵力。 凤和城这面。 会议之后,两个门派的弟子开始陆陆续续地汇集到凤和城。 都以武道门派的名义出兵了,也不再装了,阵仗大点,又有什么所谓的? 几千人,气势汹汹涌进城内。 他们大摇大摆地在街道上行走着。 在各自门派有点地位的,带着门内的弟子,强硬的闯进一些商家。 “滚!都给我滚!” 一处酒楼,武道门派的人一进门,直接就把大厅中的普通人赶走,大刀阔斧地坐在座位上。 “老板呢?” 没有任何人敢惹这群瘟神,掌柜也不例外,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笑脸相迎。 和酒楼差不多一样的商家,还有很多。 进城的武道弟子,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各种吃拿索要,没有花费一分钱。 就算有的商家,抱着惹不起还能躲不起吗?这样的想法,却没想到,就算他们关门了,还是没有得到安宁。 这些武道弟子知道商家是干什么的,会直接用脚踹商家的大门,大声的让商家出来,只要不出来,他们便直接踹门而入。 可不止是神枪门的弟子是这样哦,荡月谷的女弟子更让商家们觉得难受。 她们以女子的身份,虽然表现得没有神枪门的男子们夸张。 笑呵呵的,阴阳怪气地和商家对话,看上去也和和善善的。 消费完再阴阳怪气的:“官人,你就忍心收我这小女子的钱财吗?” 敢收吗?能收吗? 这对于商家来说,还不如直接把他打一顿,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虽然这只是武道门派的一部分人,但这么大的基数下,就算是一小部分人,对于凤和城来说,都承受不起。 接下来这几天,整个凤和城,全都被‘洗劫’了一番! 民怨激愤,却又无可奈何! 朱大力等革命军战士对于这样的情况,气得那是一个牙痒痒,却又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非常的无奈。 终于,进城的武道弟子,集合了队伍,远征离开了凤和城,人们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这群瘟神,终于走了! 终于去打仗了! 基本上,每个百姓的心声,都出奇地一致。 ‘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全都给我死在外面吧!’ 有的商家,甚至在家里拜起了神像。 “让他们打败仗,求神仙保佑,让他们打败仗,全部都死光!” 也就是他们只知道,这些人是去打仗的,还不知道革命军的消息。 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他们在拜神的时候,就会多一些话语。 类似于:“保佑革命军个个神勇非凡,打败敌军!” “保佑革命军,一定要胜利!” 反观敬龙城这面! 情况恰好相反! 战士们开始集结,做好了出征的准备。 百姓们会主动地帮忙。 当然,他们能帮到革命军的有限,能做的只有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说,帮忙搬动一下辎重物资,帮忙清理一下运送的道路。 初具规模的文工团,更是载歌载舞,沿街表演,给紧绷的战士,带去一些情绪价值。 等到出征队伍集结完毕后。 百姓们又自发聚在一起,排成长队,给年轻的战士们进行语言上的鼓励,送他们踏上征途! 两边的情况不一样,但事实是都开始出征了。 而在他们出征的同时,联合大军的战败的消息,也传到了附近的各个城池。 最近的曲安城和武阳城,城内,已是各种传闻漫天飞了。 本来,他们有很大一部分人早就看见了联合大军出征时的场景,也知道在敬龙城有一支叛军的事情。 “完了!完了!革命军这一次算是完了!我专门去看了,起码有一万多人。敬龙城就算男女老少拿着菜刀斧头齐上阵,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赢呀!” “把咱家武儿,送去天雷堡这步棋算是走对了!一次性出动这么多人马,敬龙城算是彻底的完了!” “哎!这一次算是完咯,果然,造反就是一条死路。” 这是联合大军进攻敬龙城前,这两个城池内,大部分人对即将开始的大战,比较主流的看法。 但是,现在,新的消息传来,他们的看法又变了! “不得了,不得了!一万多人的军队,听说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哪是一个人都没有回来呀?我刚刚看见回来了几十个士兵,蓬头垢面的,一看就是吃了败仗!” “太厉害了!那支革命军怕不是神仙下凡吧!这么大一支军队,这才几天呀,就把他们打成了这样!” 他们还不知道武道弟子的事情,但单是从人数对比上,就给他们很大的震撼了! “我听离得近一点的村民们说,有特别大动静,响了一天一夜!很有可能真的是天神下凡,能引动雷电呢,不然,哪来这么大的动静?” 相比于战争前的死气沉沉,得知胜利者是敬龙城后,莫名的,这两个城池都开始激动了起来。 “守城士兵都快要打光了!你们说,革命军会不会直接打到我们这里来呀?” 这样一说,由激动直接变成了亢奋。 “打来好呀!赶紧打来吧!我有一个吉水村的亲戚,听他说,自从革命军出现后,敬龙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什么变化?快说说?我没有往那个方向去,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城内很多的人都知道。敬龙城现在没有地主了!村民们种地,再也不用交田租了!” 这样的谈话,让一些消息比较闭塞的,来自村子的村民听见了,默不作声的靠近了一些,仔细地聆听接下来叙述的内容。 “何止是地主,商户的商税,等等,全都有很大的变化。还搞了一个什么代表大会!” “现在的敬龙城根本不是城主在管理,而是百姓们自己在管理!” “所有的规章制度,都是百姓们自己提出来的,统一投票决定后,才施行的!” 这样一说,除了和地主们有着牵连的人员外,城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期盼着革命军能早点打进他们敬龙城。 第一九八章 曲安哗变 不止是这些普通人。 城主集团也出现了摇摆的状况。 曲安城,城主府。 会议室内,杜经武正在和他的心腹们商量事情。 被强硬要求派遣出去的守城军,出发时有一千多人,现在却只回来了几十人,并且还带回来了联合大军一天的时间内,惨败的消息。 杜经武哪还能坐得住? 毕竟,但凡革命军要出征攻城略地的话,第一个就是距离敬龙城最近的曲安城。 战事的消息,也不用杜经武再详细地重说一遍了,毕竟现在整个曲安城的人,几乎都已经知道了。 “现在,我们该如何应对?”杜经武一脸不安的询问道。 “天雷堡那边?”有人试探性地问道,这么大的事情,天雷堡不会不给出指示吧? 问到这个,杜经武绝望地摇了摇头:“没有人来,我们可能被放弃了!” 没有武道门派撑腰,他们城主府可谓是一点底气都没了! “这...要不,我们跑?现在革命军还没有出兵,我们还有时间,要是等到他出兵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跑?”杜经武一城之主,这样小众的词汇用到他的身上,让他一时间有点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可现实仿佛只给他了这样的一条路。 他还是有一些犹豫:“如果真的打来了,我们投降的话。还有没有生存的可能?” “恐怖不行吧!毕竟敬龙城的地主们....” 要知道,地主可是绑在他们城主集团上的。 敬龙城的地主都是这样的下场,这么强硬的态度,他们哪还有机会投降的机会? “看来只有逃跑这一条路了!”杜经武哀叹了一声。“既然这样,那大家都赶紧回去准备一下吧,跑去远一点的城市,府内的钱财,至少让我们这一辈人,能过一个好日子了!” “不过!”他当然没有傻到极点,革命军他们怕,天雷堡他们同样也怕,“都小心一点,带上直系的亲属就行了,其他人就不要管了!” “我们争取在今天天黑后就出发!并且还要,分批逃出曲安城,不然,让天雷堡的人发现了,我们还是死路一条!” 曲安城如此,武阳城也同样如此。 整个城主府单是直系的人员,加上必要的服侍人员,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人。 这么多的人,肯定不可能做得到不被任何人发现,就安全逃走! 他们分成了几个批次,每个批次差不多二十人,确定了目标城市后,趁夜就开始出发了。 第一批次的人,是由城主带队,城主的权威还在,很轻松的就出城了! 等到第二批次,第三批次,守城士兵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全是城主府的人,大包小包,大车小车的,这是要去干嘛? 马上就有士兵头领察觉到,这城主是打算要逃呀! 他很清楚,只要城主逃走了,他们这个城池就成了一个无主空城,他们士兵的存在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只能自动解散。 反正是不可能重新找一个城主出来,毕竟有可能会等来革命军的进攻。 “不能让他们走!” 放走了两波人,守城军的几个屯长以上的头领商议后,来到了城门。 “他们要逃!直接给我抢了他们!” 肯定是要自动解散了,那不捞点本钱,以后怎么生活? 一个想着逃跑的城主,没有任何的威胁,这是城主主动放下了权利! 后续的,城主集团想要出城的人,便被士兵们抢夺杀害! 做出这些事情的动静很大,城主逃走的消息,哪怕是在晚上,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曲安城! 天亮后,看见大量的士兵直接冲进了城主府,更加的确定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冲进城主府的士兵,是在收刮城主府内没有带走的钱财。 情况演变到现在,不止是士兵们,就连城主府内的守卫军,家丁丫鬟等,也主动的参与进收刮的行列中。 一阵收刮之后,这些得不到满足的士兵们,又商量着把主意打到了城内的普通居民身上。 城主府都抢了,其他人为什么不能抢? 抢了就走,谁能奈我何? 好在这时,林平安派出的人员来到了曲安城。 他们也没有想到曲安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他们知道,接下来可能百姓们要遭殃了! 士兵们已经演变成了土匪强盗,抢完了城主府后,弱小的百姓,他们是不可能会放过的。 看来不用再运作什么了。 “快!让那些看热闹的居民赶紧往我所在的这个街道汇集!就说我们是革命军的!” 与其用语言介绍革命军;实际行动是更好的介绍方式。 他们一行人有十几人。 全速行动起来,在城主府的周边,劝说着看热闹还没有察觉到接下来可能出现什么情况的普通居民。 “我们是敬龙城来的革命军。我们长官说了,现在请大家全部汇集到东街!不然等下大军进城的时候,爆发了战斗,会伤及到无辜!” “我们是敬龙城来.....” 十几人在人群中游走,高声大喊着。 与此同时,在曲安城的其他街道,也有人在大喊着,把那些没有去城主府看热闹的人,也全都喊到了东街! 哪有什么大军进城! 他们这样做,只是让这些百姓能早点聚集到东街罢了。 毕竟不搬出一点重磅的消息,你高喊几声,哪会有人听你的? 如今,曲安城的情况,汇集人员是对付士兵们的唯一办法。 不然等着他们挨个击破,不出一天,整个曲安城,就要被这近一千名士兵抢光。 当然,他们汇集,不一定要真的对士兵们开战。 人数聚集起来了,会对士兵们造成一定的压迫力。 团结就是力量! 让士兵们不敢动手! “各位,暂时聚集起来,是怕那些当兵的,等下会对你们下手。” 短时间内汇集了两三千的居民,直到这时,他们才后知后觉,吓出一身冷汗。 此时,收刮完城主府的士兵们,也听见了外面的一些消息。 “革命军大军要进城了?那还抢不抢了?” “没办法抢了,先进城的革命军,把居民们聚在一起了,好几千人。我们哪是对手啊?” 第一九九章 敌军部署 然而,弃城逃跑的杜经武等人,也并没有能够逃到一个安全的城市。 他们逃跑的路线,刚好和出征的武道大军撞到了一起。 他们还没有感知到,天上飞行的穿云隼,就发现了他们的一行人的身形,马上汇报给了军队中的将军。 不多时,一队人马,就将他们拦截了下来,被带到了万复凯面前。 “你们是干什么的?”万复凯问道。 “门主,我认识他,他是曲安城的城主!”军队中,有天雷堡的弟子,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名他见过的城主。 接下来,杜经武得到的下场,就是被砍杀,抛尸在了荒野。 通过逃跑的杜经武,万复凯感觉很有可能其余城池的城主,也是这样的情况,他下令马上组织人员,前往周边的城池,勒令看管好每一个城主。 城主属于武道门派的直系下属,哪是能说自由就自由的? 不出意外,同样想到了逃跑的武阳城城主,正在收拾财物呢,就被赶来的武道弟子控制住,不让他有任何动作。 但是,只是控制了城主。对于武道大军来说,出征更为重要,这些临时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武道弟子,并没有直接参与到城池的管理。 得以让林平安安排的战士,能顺利的在城池里面,开展工作! 这些都是小插曲,最主要的是,是两支距离在不断拉近的大军! 本来单程四五天的距离,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要两到三天,两支大军就必定会在中途的某个地方相遇。 双方的目标都很明确,也不可能在中途会岔开! 武道大军这面,穿云隼提前看见了革命军的队伍。 “妈的,他们竟然敢主动出兵!”得知这个情况的万复凯,当即怒气上涌,同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有点不知所措。 他一直认为他带着几千的武道士兵,是去攻城的,从来没有没有打野战的准备。 “距离我们还有多远的距离?” 脾气再暴躁,这么多前车之鉴摆在面前,他不敢不把革命军放在心上。 “最多半天的路程就能遇见!” “大概有多少人?” “只是一支小队,不到两千万!” 武道大军一共有八千多人。 不到两千人,可不就是一支小队吗? 连续问了几个问题,穿云隼人员把得知的消息全都告知了,万复凯下令停军,他先和另外门派的长老们商量一下。 “门主,我认为,这可能对我们有利!”他神枪门的一个长老说道,并详细的分析了起来,“在敬龙城,他们有着城墙的优势,才发挥出了那些新武器的优势。但是在荒野的环境下,少了这个优势之后,我们更容易攻击对方,也更容易摧毁对方的武器!” 万复凯点了点头,觉得说得有道理。 荡月谷一女子长老摇了摇头,出声说道:“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我们虽然没有真正地和革命军打过交道,但是通过各种的信息,不难看出,革命军的首领必定是一个精通军法,有勇有谋之人。” “既然你都知道了,在野外,他们会处于劣势,他会不知道?但是他还选择出征了,这说明什么?” “我觉得,这说明,你猜测的是错的!” 女子一口气说了很多:“他们可能根本不惧怕野外作战!” 她这么一说,万复凯又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刚才出声的长老,所有的内容都被全盘否定,内心有一些不愉快。 “但是,有一件事情,是不可争辩的事实,那就是,我们的人数,是那革命军的几倍!所以,我们在人数上,占据了很大的优势!”他不服气地又说道。 这样的优势,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 “然后呢?” 这大家都知道呀,可人数优势又有什么用呢? 前段时间的联合大军,一万多人,不是还是被革命军打败了吗? “并且,除了人数,我们每个弟子的身手都比革命军要厉害得多!”此长老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反观革命军,他们所依仗的,只有那些威力巨大的新武器。” “一旦我们把他们的新武器摧毁掉,就算我们只剩下几百人,也能消灭他们整支革命军!” 本来是不服输硬着头皮在说,现在他越说,感觉越有了对付革命军的办法。 “前期,我们不管是空中部队,还是地面部队,重点都放在毁掉他们的武器上,不管死多少人,只要成功了,胜利就是我们的!” 说到最后,他直接亢奋了起来,一时间,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嗯!说得对!确实毁掉了革命军的武器,战争很快就能取得胜利!”荡月谷的女子长老没有反驳,并表示了赞同,让长老更加的得意了几分。 “那就这样!”万复凯由刚才的观点延伸,开始布置战术! “那么等会直接加速行军,快速赶去交战,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两军一旦交锋,立刻爆发出最强的冲击力,目标是摧毁他们所有的新武器!不管死多少人,都要摧毁掉!” “这场战斗,要的就是一个‘勇’字!大家认同吧?” 人们都点了点头。 “那大家都同意了,现在大军的队列变化一下!就由天雷堡的弟子作为前锋...” “等等!”万复凯的话还没有说完,天雷堡的二长老出声打断了战术的布置,\"万门主,你刚才说的,这场战斗要的是一个‘勇’字,我们谁都知道,你们神枪门,最突出的,就是一个‘勇’字,现在怎么让我们天雷堡打头阵了?\" 他也是迫于无奈才出声的,但没人接他的话茬 谁都知道,冲在最前面,其实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命令!你难道不遵守?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把我们神枪门放在眼里?” 天雷堡上次战斗惨败以后,现在的实力,对于武道门派来说,已经差到了极点。实力决定地位的话,万复凯对于这个二长老,可以不用有任何的敬畏。 要不是有青鸢王令牌存在,脾气暴躁的万复凯,甚至想一巴掌拍死他! 二长老被这一呛,愤怒起身:“你.....” 但随即又想了想自己天雷堡的状况,脾气又收了回去,咬着牙齿:“谨遵万门主命令!” 第二〇〇章 革命军部署 在武道大军得知革命军消息后,余良也收到了武道大军的消息。 “来得这么快吗?” 余良冷笑了一声。 “大概有多少人?” 革命军这面没有穿云隼这种方便的工具,只能把匆匆一眼通过肉眼观察到的情况,全部汇报出来。 “天上有大鸟,远远看去,队伍延绵很长!和上次进攻我们敬龙城的人数差不多!” “和进攻我们敬龙城的人数差不多?”余良一惊,“岂不是人数也在一万人左右?” “这么快就集结出这么多的人数!” 余良判断道:“看来这一次,是由他们武道门派的弟子出兵了!” “是不是有男有女?” 侦查弟子点头:“嗯,少部分女的,大部分是男的!多数士兵用的武器是长枪!” 这么一汇报,余良就猜到了一个大概了。 “看来是荡月谷和神枪门,以及天雷堡的弟子组成的大军了!” 前两天的时间,朱大力派出的战士,把凤和城的信息带给了余良。 余良立马就找来青星木,询问关键的一些细节。 通过和青星木一问一答,余良准确地知道了,现在武道势力那边,形成的联盟是荡月谷,天雷堡和神枪门。 他还知道了每个武道门派的特色,擅长的是什么! “停止行军!拿地图来!”余良也下达了暂停行军的命令! 摊开地图,余良仔细地琢磨着。 现在,他们距离曲安城,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后续的路程,基本都是平原地势,全都是地主们的良田和土地。 基本上是一望无际了! 唯有的一片有山岭的地方,就是他现在所在的范围! 如果说在平原上进行战斗的话,那么人数少的革命军,必定会占不到什么优势。 但,现在革命军的情况,必须借助一些地利,才有可能对付得了,来犯的这股强大的敌人。 想到这个关键,余良马上收起地图,抬头开始观察,他们所在位置的地势。 山势并不高,但是很密集。 两军交战,如果在这个地方,只要革命军能够一直在高一点的位置,就会形成一个居高临下的打法。 这优势,不就出来了吗? 还有不到半天,两军就要交锋了,时间紧,余良不敢耽搁,马上开始传达一道道命令。 “余田,周围这些山峰,虽然都不是什么高山,但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比较好的阵地。” 余良指了三处呈三角形分布的山丘。 “这几处,保证每一座山峰都能有五门大炮,两架投石车,以及六台床弩!” 这其中的数字,并不是余良在胡说。 就拿床弩来说,这是对付空中目标的;如果只有一台床弩,要对付空中的活动目标,那无疑于是天方夜谭。 只有形成了火力网,才有可能会击中空中的活动目标。 六台床弩,是形成火力网的最小单位,再由三处地方分布,从而形成一张更大的火力网。 “在前面的地方,安排战士赶紧布雷。” “这后面!”余良转了一个身,“剩下的大炮和投石车,便安置在那几处!” “挖阵地,做掩护。特别是大炮这种武器,一定要把阵地打牢,确保开战后,能持续攻击!” “但同时,也要有一部分武器能灵活机动,好进行撤离!” “所有的战士,检查身上的铁壳雷和箭矢....” “届时,不要死战,我们会选择边战边退....” 余良安排的战术,从一开始就不是打近身战的战术。 他已经预感到了,两军交锋时,敌军一开始一定会非常的勇猛。 他清楚,敌军更加的清楚,革命军现在的优势,就是拥有铁壳雷和大炮这样先进武器。 开战后,敌人哪能不想尽办法,来摧毁己方的这些武器? 所以,边打边退,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持续地一直发挥己方的优势。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 打到后期,再施行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方针,便能牢牢地把握战局的发展! ..... 命令以后,战士们快速的行动起来,武道大军也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他们这里赶来。 在天黑之前,大量的穿云隼出现在了余良的眼中。 余良所在的指挥所,是在后方高处山峰的地方,视野很好,边上用树枝和植被做出了伪装,哪怕是在天上,也很难看得清楚,这处地方有多个革命军的高层。 “先按兵不动!放他们更近一点。” 穿云隼出现,唯一能对他们造成伤害的方法,就是把他们引得近一点,然后再进行攻击。 “下面有问题!” 空中,有人看见了下面的情况。 这么多的战士,即便按编制分散到了多个地方,且做了一定的伪装,但是,毕竟天上的穿云隼有好几只,一个人没有看出异常,两个人,三个人,总有一个人看出了下面的异常。 “是革命军!他们没有动!” “是先遣,还是大部队?”大喊交流着,虽然确定了是革命军人员,但是不确定是不是主力部队。 “你们两个,飞近一点看看!” 被射怕了,即便是有灵活的穿云隼,空中的人员,也不敢贸然地向前,只能以命令强迫手下的人,去面对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两名弟子,不敢忤逆,很害怕,却还是降落了一些。 “打不打?”余田问道。两只穿云隼已经到了能够攻击的距离。 “看来,他们连天空部队都这么谨慎了!”余良点了点头,“打吧!不然他们该回去了!” 反正后面的穿云隼不会再到攻击距离内了,就只能把送上来的两只笑纳! “打下来!” 命令传达下去,本来在指挥部周围也有很多的床弩,但是这些床弩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指挥部。 现在只有两只穿云隼,不可能因为这点敌人,就把指挥部的位置暴露了。 离指挥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一战士摇了摇旗子,远处的一支床弩队得到命令。 点火,发射! 两只穿云隼,反应过来,但没有逃掉,被成功命中,从天空掉落。 高空的其他人员见状,大喊撤退! 随着他们的撤退,远一点的武道大军,得知了前方是革命军主力的信息! 第二〇一章 荒野交战 信息再次传回万复凯。 “门主,前方是革命军的主力!我们的人,损失了两只穿云隼!” 万复凯一听,自动忽略了损失两只穿云隼的事情,关注的重心全都放在了‘革命军主力’这几个字上。 “全军听令,全速挺进,遇见敌人直接进攻!”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下达了前进进攻的命令。 命令层层下达,不一会,大军就开始冲刺了起来。 滚滚的灰尘在这片荒野中卷起,如同这处荒野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泥石流,随即这片天地都开始震动。 “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很远的位置都能听见。余良并没有看见敌军的身影,就已经知道他们来了! “准备迎战!” 震动的声音越来越大,所有的革命军战士,脸色全都肃穆了起来,整张脸上全都是认真的神色。 除了后方重要的指挥部位置以外,其余的布防战士,全都主动暴露出身形,严阵以待。 “砰!”“砰!”“砰!” 布置的铁壳雷开始炸响,前冲的一些人马被炸翻在地。 但是,这仿佛是一个信息,让武道大军更加的勇猛,更加的往着前方用力的冲刺。 有了爆炸声,那就证明革命军就在前方。 所有的布置的铁壳雷基本都被引爆,对方还没有和革命军正面对抗,就损失了两百多人。 “冲!都给我冲!” 军队中,有长老,教头之类的掌权者,龇牙咧嘴,目眦尽裂,一个劲地催促着弟子们往着前面冲锋。 “吹响一点!还有你,给我敲响一点。特么的,都没有吃饭吗?” 后方,万复凯喝骂着吹长号,擂战鼓的弟子。 “你们的人呢?怎么没有动静!”喝骂完普通弟子,万复凯再把目光看向身边的荡月谷女子长老,应该是有某种行动,没有开始。 荡月谷的女子长老呵呵一笑。 “慌什么?我给她们的命令是,等旁边的人出现了惧怕的情绪后,再行动!” 她解释着,看见了冲锋大军里的一些变化,笑容盛了一些,“你看,这不就开始了吗?” 虽然,万复凯下达的命令是,不管死伤有多严重,都必须得一股作气,直接杀进革命军当中,把所有的,能远程作战的武器都销毁掉。 但是,人都是怕死的,哪怕有这么热血的氛围笼罩着,一旦看见自己的身边有大量的人员倒下,自己又差点中招,恐惧的情绪还是会控制不住涌上心头。 穿插冲刺队伍中的荡月谷女弟子,这个时候就要开始发挥出他们的作用了。 她们的人数很少,不过穿插在大军中的位置很均匀,看得出来,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发现有人滋生出了恐惧的情绪后,荡月谷的女弟子,直接在马背上,身上的薄纱轻轻一挥。 顿时,一股粉色的粉尘,弥漫到了大军当中。 接触到这些粉尘的士兵们,立即情绪大变,整张脸涨红,连眸子都变得血红。 他们像一只即将发狂的野兽,彻底丧失了理智。 少部分仿佛没有受影响,开始往回跑。 荡月谷女子们没有理会回跑的人,对冲锋的人大喊:“冲!” “冲!冲啊!”大量的弟子在咆哮,竭尽全力地狂啸着。 身下的马也发狂了起来,体内的潜力被激发了出来,激怒般开始狂奔。 指挥所高处,看见这样状况的余田,脸色发沉。 “他们吃春,药了吗?怎么感觉不对劲呢?都死了这么多的人,还这么不怕死!” 这不符合常理,余田总觉得哪点不对劲! “看见那些女子没有?是他们搞的鬼!” 余良观察得要仔细一点,他一开始看见了敌军有减速的迹象,突然又全都变了。 更响的军号,更响的军鼓,以及小头领的命令,不可能会达到这样的效果。 继而注意到了有一阵接着一阵的红色粉尘,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余良观察到了! “传令下去,注意敌军中的女子,等下集束炸弹,就朝着有女子的地方扔!” 冲过了地雷区,马上就要到了革命军战士所在的区域。 穿云隼也大批压进,直接开始俯冲,背上的弟子手中陶罐开始起烟。 “打!” 革命军战士出手! “砰!砰!砰!” 三个地方的大炮开始狂轰,冲刺的敌军,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射!” 咻咻咻! 一支支带着火苗的床弩,形成一张巨网,同一时间飞向了半空。 陶罐在掉落,穿云隼也在掉落。 “快!接上,三什的人不行了!”有毒气陶罐,虽然很快就被熄灭,但是第一时间接触到的战士,还是受到了影响,咳嗽着,没了战斗的能力。 屯长马上安排人,以最快的速度换掉受伤的战士,确保攻击不出现断档。 “三个位置!看见那三个位置没有?” \"人员扩散开,围攻那三处地方!把那三个地方的武器全都消灭掉!\"万复凯在随时做出细节上的调整。 “投!” 距离越来越近,敌方没有被大炮轰倒的人员,已经到了能够被投石车攻击的地方。 集束炸弹开始投放。 又是一长串,如同鞭炮炸响般的声音。 几百名弟子身上冒出了血雾。 但是,这些冒出了血雾的人,明明都受伤极为严重了,脸上却没有一点的,疼痛的表情。 他们还在大喊着:“冲呀!” 带着血水在大喊,满脸都是血痕,整个人恐怖到了极点。 有马被炸死的,缺了一条胳膊的士兵,单手提着长枪,眼睛血红着,还是一往无前的用双脚在冲刺。 而然,下一刻,后方的冲刺的马匹,对他们却不管不顾,明明是自己方的战友,却直接从正在用双脚冲刺的人员身上踏了过去。 一匹接着一匹,直接把冲刺的人,踏成肉泥。 “他...他..们没有理智!这..什么情况?”余田惊呆了,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仅是余田,连余良都对此慎重了起来。 \"这是某种能够蒙蔽人理智,覆盖痛觉的药物吗?\" 肯定不可能是某种邪术,唯一能对这种怪异想象做出解释的,就是那些女子的粉末是某种药物。 第二〇二章 革命军撤退 这肯定不行! 余良有了一些压迫感,要是荡月谷的女子能一直用这样的药物作用在他们那一方的士兵身上,接下来的整场战斗,完全就是革命军的战士在对付一群没有痛觉的怪物。 ‘不应该呀!要是荡月谷有这样的药物,岂不是整个青鸢国都是她们的天下了?’ 这样的药物太过于恐怖,余良不相信,就没有一点的后遗症。 余良认真的观察着,果然,他看见了一些情况。 那就是最开始中招的一批弟子,在爆发了一整猛烈的冲刺后,马匹和背上的人员,都在冲刺的途中,冒出大量的血水,然后谁也没有碰到他,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这药粉是有时间限制的!他只能起到固定时间的作用,时间一过,人员就丧失所有的行动力!” 看见了这些关键的余良,也明白更多的情况。 “怪不得,这些女子会出现在冲刺的敌军队伍中,不然一开始就给大军人员用这样的药物,她们根本就没有一同冲刺的必要!” “守住阵地,他们自然会倒下!”余良沉着脸命令道。 战场前沿,无所畏惧的敌军冲到三处跑阵地的山丘脚下,开始进行向上的冲刺。 “放箭!放箭!” 阵地中,大量的,负责保护重点炮阵地的革命军弓箭手,拉动复合弓,对着乌泱泱的敌军发射箭矢。 箭矢一网接着一网,冲刺的人群,一波接着一波。 关键是,敌军太癫狂了,明明身上都插上了好几只箭矢,却还是一个劲地往上冲锋。 战场是箭矢齐飞,爆炸不断,天空也不断地有冒着火光的火球掉落。 一时间,喧哗到了极点。 但是,按照这个打法,余良深深的知道,最后革命军会被一点点地蚕食掉。 就比如现在,三处阵地都出现了有多名弟子插着十几只箭矢,冲进了革命军的第一道战壕,杀死了七八名战士。最后还是在合力的情况下,抹掉了对方的头颅,才没有让伤亡继续增加。 过不了多久的时间,三处阵地就将会被敌方彻底包围。 如同一团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包围着的食物。 “四什,顶上!” “五什,顶上!” “快,床弩那边缺人!” 战士指挥虽然还是能有条不紊,但慢慢地开始出现了一些不那么及时的情况。 “差不多了!” 余良没有关注三处阵地的情况,他从分析出了敌军起到作用是荡月谷女子的粉色粉末时,就明白,这场战争胜利的关键,不在这三处阵地。 他一直看着敌军冲刺大军的后方,看见最后面的弟子,也开始受到了荡月谷弟子影响。 这起码派出了三千多人吧。 现在这三千多人,全都受到了粉色粉末的影响,接下来,他们自己就会因为副作用,自我造成伤害。 “撤!命令所有人,烧掉武器,开始撤!” “撤!” “撤!” 一道道撤退的大旗挥舞起来。 守着阵地很吃力的战士们,趁着没有被完全包围前,朝着敬龙城的方向撤退! 所有的,大炮,床弩,投石车,一样也没有带,全都放在了原地,点燃大火。 当然,革命军的后方部队还好,一直在战场外。 三处阵地的战士,撤退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虽敌方全是因马匹冲刺流血死亡的步行骑兵,他们还是很凶猛,在撤离的时候,让后面的战士,持续的受到攻击。 战士们疯狂地丢着身上的铁壳雷。 炸倒了几人,除了完全死亡的,受了重伤的人还是在不要命地冲刺,手中的长枪,不时会插进战士的后背。 “撤了!他们撤了?”后面,看见这个情况的万复凯,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这个时候,他是一点都不想革命军撤退。 他很清楚荡月谷红色粉末的副作用。 “映清师妹,沸血散,还有救没?” 荡月谷女子长老回答道:“救是能救,但现在来不及了!” “我们这沸血散的作用,就是侵蚀人的神智,让人只想执行内心中最渴望的想法。” “刚才他们想着的都是冲刺,所以才会一直这样进行冲刺!” “越冲刺,他们的血液就会越沸腾,沸腾到死亡。” “只要他们停下来休息,保持冷静,就自然有救!” “但是,现在,你能让他们停下来吗?你能让他们冷静吗?” 万复凯一脸苦相。 也就是说,这三千多人的首发阵容,除了一开始就特别坚定想要逃跑的人,以及没有被粉末作用到的人,其余人最后基本上全部都要死亡。 是!逃跑的人,被逮住后控制住了,活了下来,但这些人有什么用呢? 万复凯牙一咬,下定了决心:“传令,给我追,能杀几个算几个!” 命令传达下去,随即万复凯又看见三处阵地上冒起了熊熊的火光。 眼神又幽怨了很多。 “妈的,跑了还把武器给烧了!” “呵呵!”荡月谷女子长老轻笑了一声,“看来对方也知道他们的优势所在!要是我们有了这样的武器,就没有他们生存的余地了!” “嗯!”万复凯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边上的天雷堡二长老:“你们天雷堡不是以制造暗器出名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把对方的这种武器研究出来?” 二长老一直都没有说话,冲锋人员中,大半都是他们天雷堡所剩不多的弟子。 刚才听说,这三千人又要全部死亡,整个人都沉默到了极点。 他哪还有心情,回答万复凯这个嘲讽的问题。 他没有回答,脸色继续阴沉着。 战场中,革命军一边撤退,一边对后面的追兵进行还击。 后方的,刚才按兵不动的床弩,撤走了一部分,剩下还有几台,对着天空的穿云隼进行攻击,掩护后撤的战友们。 床弩数量不多,很难对天上的穿云隼造成伤害。但也够了,本来的目的就只是掩护,不是伤害。 确保不让穿云隼对逃走的战士,造成伤害就行了! 最终,革命军在损失了差不多有三百人的情况下,敌人自动倒下,才成功摆脱了追杀。 第二〇三章 双方扎营 阵地上,万复凯来到了大火燃烧后的阵地上。 革命军所有武器,只有金属部位没有被烧尽,其余的全部地方都被烧完了,并且,在刚才烧的过程中,周边的铁壳雷也被火苗引爆,把这处阵地炸得更是杂乱不堪。 万复凯的目光盯着这些不堪。 “真是舍得呀,威力这么大的武器,说烧掉就烧掉了!” “呵呵!”荡月谷的女子长老轻笑了起来,“不烧掉,难道留给你去打他们呀?” 万复凯没有接话,转身望了一眼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 很多人的身上并没有受伤,但是却满脸都是鲜血,冰冷地躺在了地上。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可惜’的神色。 比他更感到可惜的,是天雷堡的二长老。 他走在尸体堆中,翻看着地上天雷堡弟子的尸体。 “喂!醒醒!”每找到一个,他都会翻过来,轻声地呼唤着。 连续了好几个,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他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那是极度的伤心。 放在以前的话,他可能没有现在的这种情绪。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这相当于是他们天雷堡最后的弟子,倘若全部死掉了,他们天雷堡便算得上是掏空家底了! “不值得呀!不值得呀!” 他继续翻找着,嘴里在呐呐地念叨着这样的话语。 他有一些后悔,后悔当初要对青云山下手,要是他们不对青云山下手的话,也就不会和革命军打交道,要是不和革命军打交道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下场。 就算现在,他们有很大的机会消灭掉所有的革命军,但是天雷堡也没有了呀。 这当然是不值得了! “这老家伙,看来扛不住几天了!” 万复凯看着二长老的摸样,很不屑的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确实挺可惜的!一个冲刺就死掉了两三千人!” 他的话刚说完,神枪门的一名长老笑呵呵地说道:“我觉得这是好事!” “证明了,我们刚才讨论的战术是对的。这不,革命军不就被我们打跑了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有了‘革命军’这个词语以来,第一次把他们打跑呢!” 这么一说,万复凯开心了很多。 “战术肯定是没错了,下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用这样的办法就行了!” 他的目光又看见了地上的尸体:“不过,不用再派这么多人了,你看看,这几个明显就是枉死的!” “还有!”万复凯环视了一圈,用严肃的目光盯了一圈周围的指挥人员,“沸血散的事情,不能让其余的弟子知道了!” “不然,他们知道这是在送死后,可能会有其他想法!” “明白!”“是!” 边上的人员一一应是,谁都知道,这种消息,要是传到了大军当中,会引起多么大的哗变。不管知道的是不是自己门下的弟子,都不可能心无波澜。毕竟,一个士兵的宿命,可以战死在沙场上,但是不能在我没有上战场时,就给了必死的结局! “清理周围的尸体,今天就在附近扎营,明天继续前进,直奔敬龙城!” 都没有伤员要救治,他们的休整,轻松了很多! 革命军这面。 他们逃了很长的一段距离,都快要逃到九岭山地界了。 此时,天色渐黑。 “停步!就地休整!清点伤员!”余良命令道。 林平安满身都是血迹,这是他刚才救治伤员时,不小心糊在自己身上的。 “将军,要不要跟他们讲点什么?”他找余良主要就是询问这个问题。 这是他们革命军,第一次在和敌人战斗中,被打得撤退。 原来也有很多次撤退,但是都是战术性质的撤退,战士们提前知道。 而且这次不仅是首次撤退,还损失了两三百名战士,这也属于是革命军第一次在一场战斗中出现这么大的伤亡。 种种情况,很影响士气。 “不用了!”余良摇了摇头,“先让他们好好休息吧!经历了这么一场战斗,此时再多讲什么的话,他们会很疲惫。” “而且,现在敌军离我们很近,随时有再次爆发战争的可能!” 林平安点了点头:“那我和思导员们开个会,让他们注意观察所属战士的情况!” 余良点头,表示认可! 余田带领着工兵,开始在驻地的周围铸造工事。 现在的休整,可不是搭起帐篷呼呼睡大觉。 这种情况下,谁还能睡得着? 此时所谓的休整,是在这片范围内,按照各屯各队,修建好了阵地,架好了武器,形成了队形,再进行休整。 不然,等敌人突然杀到眼前,如何反应? 举着火把,各屯各阵地都安排了哨兵,然后才分批次进行休息。 隐蔽位置的帐篷中,余良还在组织着人员进行会议。 “人员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李大年回报道:“三百零八人死亡,一百人重伤,七百八十二轻伤!” 伤亡加起来超过了一半的人数了。 余良道:“多少专业人员减员?” “四十人!” 余良所问的专业人员,在场的人都知道,是负责投石车,大炮及床弩的人员,这些人在目前的革命军中相对来说比较重要。 损失掉了一个,可能就会导致一门炮,一门弩,一架投石车运作不起来。 “有人能顶得上吗?” 李大年点了点头:“其他屯的人,学过的人,我进行了紧急调动,确保剩下的武器还能正常地运作。” “好!战士倒下了,干部顶上,干部倒下了,非专业人员顶上。你们也看见了敌军的打法,武器是我们必不可少的东西!” “明白!” 问完了最重要的,余良又问到余田:“侦查队伍出去没有?” 余田回答道:“出去了!没有骑马,采用的是步行!” 敌军太近了,探查对方的情况必须得小心翼翼,才能不被发现。 但是少了马,给侦查的战士,又增加了很大的强度。 “好!一有情况,马上汇报!” “接下来,商议一下,我们的下一步战术!” 第二〇四章 准备偷袭 总体的计划虽早就规定了,那就是‘敌进我退..’那部分方针。 但是具体的细节,是随时要根据战况而进行改变的。 “现在,敌军在我们三四里地外休整,你们有什么看法?” 余田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今天他得知了己方竟然损失高达三百多人,一直都憋了一股气。 “要不,我们现在,就组织一波人,去把他们的营地烧掉!”余田愤恨地说道。 林平安当即就阻止了:“那肯定不会成功的!对方必定有非常严密的防守的,况且,他们还有大鸟飞来飞去,派再多的人,都很难对他们造成伤害。” 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余田哪能不懂,所以并没有反驳。 余良淡淡的说道:“偷袭是肯定要偷袭的,现在的敌我双方的悬殊,不偷袭的话,一旦正面对抗,我们可能又会牺牲一些战士。” “我们的战士可比对方的人要金贵多了!哪能经得起这样的损失。” 确实,武道弟子那边后边还有几个城池,几个门派,死再多的人,也能再进行补充。 革命军战士,每一个都是训练了三个月,才有现在的本事,牺牲一个当然巨大了! “只不过偷袭的时间,我们要选好!” “林委员说得对,我们以前用偷袭的战术打过他们,他们肯定会有所防备。所以趁着天黑肯定不行!” 余田扣着脑袋,一阵头大:“天黑不行,可是天亮了,就不叫偷袭了呀!” 余良摇了摇头:“谁说天亮不算偷袭了?” “如果你是敌方的人,你什么时候会放松警惕?” 余田和林平安都在思考余良的这个问题。 “当然是天亮之后,才会放松警惕了!”林平安说道。 余田也点了点头:“对,天亮之后,就会放松警惕了,毕竟,天一亮,我肯定就知道,你们不会再来偷袭了!” “哦!我明白了!”余田恍然大悟,“刚刚天亮的时候,他们最疲惫,也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他看向余良,带着笑意问道:“将军,我说的对不对?” 余良‘嗯’了一声:“不错,就是那个时间段,他们肯定也不会想到,天都亮了,我们还会对他们发动攻击!” “好!好!好!”余田激动了很多,“那怎么安排人员?明天早上,我一定会让他们吃一个大亏!” 余良琢磨了一阵,然后才慢慢说道:“如果,只派少数的战士去的话,带不了重武器,那么对敌人造成的伤害并不大。” “既然是偷袭,只造成一丁点伤害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他看向余田:“这样,你组织点人员,拆卸一架投石车,在凌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摸到敌人营地附近。” “不用到能攻击的距离,以他们现在谨慎的情况,肯定也到不了能够攻击的距离!” “在对方巡查范围外,距离远一点的地方就行了!” 余田一直在认真地点着头。 “到了你认为合适的位置,把投石车准备好。明天天一亮,他们要继续出征,只要出征的队伍,走到了你们攻击范围,你们放几枚集束炸弹,放了就逃。” 余田接话:“就相当于是当时对付曲安城军队一样吗?” 那一次是专门打的敌军后方部队,针对的是由普通人组成的军队。 “不行!要是那样的话,你们逃不了!” “我不怕死!”余田咬着牙齿说道。 “不是你怕不怕死的问题。对方是武道弟子,观察能力肯定比普通人强。出发前,他们肯定会有大鸟详细排查的。你能躲得过白天的低空大鸟吗?” 余田不再多说什么:“是!” “记住,投一两枚,就赶紧撤!后续我们还会有埋伏!” “是!” “嗯,你快去安排吧!” 第二天,天一亮。 春季的早晨会有浓浓的雾气,只要是有山谷的位置,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比太阳出来后,要低得多。 余田带领着十几个人,在淡夜白雾中朝着敌军方向潜行着。 每一个战士,都带着一些投石车的零件,或是一人扛着,或是两人抬着。 集束炸弹也在箩筐里,一共两枚。 “爬下!爬下!” 他们看得见天上模糊的影子,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敌方的大鸟,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暂停了前进。 这些战士,每个人的身上,都插满了带着树叶的树枝,投石车的零件上也绑着一些。 听见爬下后,他们爬在地面上,就像是一处自然生长的灌木丛。 “没了!继续前进!”余田看见天空的身影离开,又继续下达命令,战士们再继续前进。 他们断断续续,前进了很长一段距离,最后在一处高一点的位置处停了下来。 再往前走的话,就会遇到敌军派出来的,位于主营地一里外的岗哨了。 “就在这个位置!投石车下面的位置,先架起来,上面的部位先不装,太明显了!” 余田继续观察着天空的情况,战士们则开始组装起等会要用的投石车。 武道大军。 天一亮,温度有点低,战士们哆哆嗦嗦的收整好物资,然后困意绵绵在万复凯一声令下后,朝着敬龙城继续开拔! “今天再追不上革命军的话,他们可能就是直接回到敬龙城了!” 万复凯自信的说道。 “有没有可能绕路离开了?”门内长老问道。 “不可能!”荡月谷的女子长老回应,“敬龙城属于是革命军的老巢,里面藏了他们革命军所有的秘密。他们不可能会弃城逃跑!” 万复凯点了点头。 “那就加快步伐吧,早点杀到敬龙城!” 昨天花费了三千人达到的一场胜利,让他到现在都还有点高兴。 当时,刚结束战斗时,他没有这样的情绪,昨夜一想,高兴的劲直接起来了。 只要革命军消灭掉后,青鸢王的令牌就没用了,到时候神枪门便可以直接对天雷堡动手! 现在的天雷堡包含的可是两个武道门派的资源。 就算八千大军全死光了,他们神枪门,还有三千多人呢,对付天雷堡够了。 第二〇五章 突发事件 此次武道大军的组成,虽然神枪门出动的人数最多,高达三多千人。 但他们门派整体有七千多人,并且此次出动的,基本都是十年内的新弟子,主要弟子还没有出动,就算人数打完了,对他们的元气也伤不了多少。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赶紧杀到敬龙城内! 小山丘中,余田仔细的观察着前面的情况。 他听见了一些动静,先锋的骑兵开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由于有穿云隼的原因,武道大军的先锋部队只有一波,并且离大部队非常的近。 看见他们出现,也就意味着,整支大军已经来了! 天空的穿云隼开始低空巡查。 余田注意着穿云隼的飞行轨迹。 “这十几只大鸟,对我们这个地方的关注过去了,暂时不会再回来。” 趁着雾气还在,余田赶紧下达命令。 “组装投石车!” 几分钟后,投石车架了起来。 这时,武道大军也走进了他们投石车的攻击范围内。 配重的石头,全是就近寻找的。 组装的命令下达下去了,战士很快就把石头半了过来,装进拿出了集束炸弹的箩筐里。 “放!” 咻! 投石车投出去了! 这一枚集束炸弹一抛到空中,空中的穿云隼立马就发现了状况! “敌袭!敌袭!” 他们赶紧俯冲,对大军做出提醒! 士兵们基本都还睡眼朦胧,谁能想到刚刚开拔就迎来了攻击呢? 他们心中没有这个选项,也就没有一直紧绷着内心。 听见了提醒,还在四处张望呢? 天空集束炸弹解体。 他们这才知道是敌人发动了攻击。 “砰!砰!砰!” 根本没有怎么进行躲避,所有的铁壳雷全部掉进了他们的队伍中。 大量的人员血雾喷出,倒地身亡。 队伍一阵慌乱,接下来第二枚集束炸弹又来了。 两枚集束炸弹后,上百名弟子死在出征的路上。 这时,他们可还没有守到粉色粉尘的影响,受伤还能感觉得到疼痛,说不能战斗,就不能战斗! “撤!撤!” 余田马上命令完成任务的战士撤退,场地留下的东西,被他一个白酒罐烧掉。 “怎么回事?”万复凯大叫。 “门主,前面有敌袭!” 回复的士兵刚刚说完,前面却没有动静了,他自己都有点怀疑了,这是敌袭吗? 可是爆开的集束炸弹,以及地上的尸体不会骗人呀! “前面有偷袭!”汇报士兵改变了一下用词。 “呵呵!”荡月谷的女子长老,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看来对方不敢正面对抗,只能搞这种鬼鬼祟祟的偷袭了!”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前进,直到敬龙城,他又能偷袭几次?” 此女子一点都没有担心,倒像是有了这次偷袭,给她看了一些乐子。 “鬼祟小人!”万复凯怒骂了一声,“收拾伤员,继续前进,前面的人员仔细一点。” “还有天上的!”他还朝着天上大喊了一声。 而在更前方,余良也正在组织着人员,在布置着阵地。 他只留下了几百人,分别管理几门炮,几架弩,打算再和武道大军正面交锋一场。 当然,他也不得不这样做,毕竟一直这样退下去的话,会肯定会退到敬龙城的。 只要退到了敬龙城,对于战士们的士气影响会更大。 现在,革命军大部队,已经由林平安带领着后撤一段距离。 他们这几百人,组成的阵地,要是给对方造成了错觉,又认为他们是主力,再次用那种粉末影响了两三千人的话,那他们这一次阻击,可就赚大了! 余田的偷袭,就是让敌人谨慎一些,前进慢一些,他们好有多一点的准备时间。 不过,余良等回了偷袭得逞的余田,却没有等来武道大军的冲刺。 因为,在武道大军,发生一件谁没有想到的事情。 就在刚才余田发动偷袭的时候,天雷堡的二长老,带领着一群人,开始朝着青云山的方向跑去。 他们现在的位置,离青云山不远,很快就能到达青云山。 这件事情,二长老在昨天晚上就在谋划了! 他看着天雷堡的弟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在战争当中,明白再不留一点火种的话,他们天雷堡就要彻底完蛋了! 他们几个武道门派之间打交道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对方的习性。 要不是现在有革命军要对付,可能他们已经直接对天雷堡动手了! 等到消灭了革命军,青鸢王的命令算完成了,令牌的作用失效,天雷堡连谈判的资格也没有。 二长老想了想,反正有令牌在,他们可能不会把矛头转向天雷堡,现在逃走,还能给天雷堡保存一点有生力量。 天雷堡的人,确实少得可怜了,昨天整整一个晚上,聚拢后,才只有三百多人。 二长老告诉他们,虽然这场战争是由他们天雷堡引发的,但是已经超出他们能控制的范围。对付革命军,可能跟他们天雷堡没有什么关系了。 再继续战斗下去,他们也只是去送死的人。 他们要找一个机会逃走,离得最近的是青云山,是最好的逃离落脚点,并且青云山现在正好在天雷堡手中。 于是,今天,天一亮,二长老就一直在等待着计划。 余田的偷袭刚好转移了所有人员的目光。 他直接下达了命令,有所准备弟子,随即脱离了武道大军的军队,急速朝着青云山奔去。 不仅是他们这些人,天上的穿云隼,一大半都是天雷堡的人员。 随着二长老的一声口哨,早就收到通知的穿云隼,直接驾着穿云隼朝远处飞去,留下七八只来自荡月谷和神枪门的穿云隼,一脸的懵。 “怎么回事?不是敌袭吗?你们咋飞走了呢?” 万复凯也收到了二长老逃走的消息。 “妈的,老匹夫,劳资昨天就看他不对劲!”万复凯看向越来越远的穿云隼,满脸的杀气。 “跑了就跑了!”荡月谷的女子轻笑一声,第一次脸色阴沉,“这么点人,无伤大雅!” “正好!这可以作为我们日后进攻天雷堡的借口!” 第二〇六章 误导 万复凯眉头一皱。 察觉到她们荡月谷是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异常,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好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革命军的事情。”荡月谷女子长老呵呵一笑。 万复凯保持原样,看向已经在各种交流的弟子们。 “都在交流什么?给我加快步伐!我要是听见什么不好的话,定会戳穿你们的心脏!” 大喊之后,人员的声音小了一点,大军继续前进。 “来了!” 余田回到革命军后,就来到了余良的身边。 “咦!天上的大鸟怎么少了这么多?”余田发现了异常,他刚才看见可不止只有这么一点。 对比起昨天,余良也察觉到了这个异常,但是他们没有在武道大军里面安插眼线,不知道对方的具体情况。 单从现在看见的情况来说,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大鸟少了,我们的压力会少很多!” \"既然这样,那就给我狠狠地打!\" 敌人很快就进入到能够攻击的范围。 所剩不多的穿云隼,在这样减员的情况下,当然要谨慎了很多。 他们降低身形,根本不敢怎么仔细去看,就立马升空,赶紧离开。 “打!” 穿云隼一只都没有去汇报,余良就下令发起了攻击。 战斗再次打响。 这一次,可没人再来探查革命军是不是主力了。 “这是在堵截我们吗?”万复凯看见突然爆发的战争,有些兴奋,也有些担忧。 “前面什么情况?”他要问的,正是天上的穿云隼。 穿云隼上下来两名弟子,来到万复凯的身边,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说呀!什么情况?” 两名弟子说道:“只知道前面有敌军,没有看清楚具体的人数。” “什么?”万复凯怒目蹬着此人,一脸的不敢相信,“没有看清楚,你就敢来汇报?” 弟子颤颤巍巍地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此时,从万复凯的视角看出去,革命军方面,各种新式武器已经登场了! 这么多武器,看上去很像是革命军的主力呀! “映清师妹,看你们荡月谷了!” 荡月谷女子长老点了点头。 “没有问题!” 她离开了一会,对随军的几名弟子交待了几声,随即被交待的女子冲进了大军当中。 当然,这一次,万复凯学聪明了。 第一次死掉的三千人,有一部分全是没有对敌人造成任何攻击的人。 所以,这一次,他下令只派出了一千人的队伍进行冲刺。 一千人的队伍也不算太少,浩浩荡荡的,看上去还是很有威慑感! 他们冒着各种武器的攻击,朝着革命军进行冲刺。 不一会,由荡月谷的弟子们药粉加成后,开始癫狂起来,不要命地开始的大喊着展开进攻! “撤!” 李大年是在一线,余良在给他们任务的时候,就告知他了,只要看见敌军出现这样的状况,不管他们占据多么优势的地位,都要第一时间撤退。 他严格的执行着余良的命令,最后一轮攻击后,刚才还在进攻的战士们,立马开始撤退了! “我们也走!”余良平静地说了一声。 他们这几百人,已经达到了想要达到的效果。 一边走,余田还在和他一边进行着交流:“将军,天上的大鸟确实少了很多,我猜想,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余良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他都一直在观察着周围。 别的他不怕,他怕的是,这些大鸟突然出现在他们上空,疯狂丢那种毒气陶罐。 可是,大鸟这么大的生物,目标这么大,不可能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哎!我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时,林平安突然说话了,“你们看,那些冲刺的人员中,怎么没有天雷堡的人了?” 每个门派穿着的是什么样式的服侍,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他们早就烂熟于心。 仅此一说,他们几个高层指挥官又仔细地看了一看。 “对呀!确实没有发现!” 余良猜测到了一些可能。 \"是不是他们内部出现问题了!天雷堡的人退出了!\" 这样的猜想一出来,余田马上就回答道:“多半就是这种情况了,刚才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可能发生的,就是将军所说的这个事情!” 余良点头,嘴角浮现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没了那大鸟,就让他们倒点大霉!” “所有战士,赶紧撤离!下一个战场,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现在,余良已经看见对方派来进攻的人员只有一千人左右。 这说明,对方也不想出现无畏的伤亡,想花最少的人,办最大的事。 这一次,余良只派出几百名战士就给他们造成了误导。 当然余良之所以知道敌方是被误导了,是因为现在太明显了! 毕竟,要是对方知道他们只有几百人,是肯定不会派出一千人,还动用荡月谷的手段。 经过这次误导,敌方下一次一定会更加的谨慎。 但是,下一次,余良打算用全部的兵力了。 谨慎的情况下,对方进攻没有一开始三千人那种威胁,革命军说不定会一鼓作气,杀到敌方指挥位置去! 武道大军后方,本就有点不爽的万复凯看见革命军刚刚开打,就又开始撤退! 他差点没有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 这不是太明显不过了吗?他们又上当了呀! 派出的一千人,最后肯定又只得到一堆烂铁,全部都死亡掉! 事实也正如他说的一样,冲刺追赶的弟子们陆陆续续开始倒下,无缘无故的开始七窍流血。 现在,可和三千人那次不同! 没有参与追击的人,看见了这一幕,瞬间愣了一愣。 这怎么回事?敌军不是跑了吗?他们也没有和敌军有什么正面战斗呀。 怎么无缘无故就死了呢? 这样的发现,让剩下的弟子们,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有人想到了荡月谷弟子做了一些动作,开始找周边荡月谷的弟子,打算问一个究竟! 第二〇七章 军心 “是你们搞的鬼吗?那是粉色的东西是什么?” 事关生死,所以,询问的弟子们,一来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沉默什么?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吗?” 本来,要是荡月谷的女弟子能够好好的编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些神枪门怀疑的弟子们,可能还会被蒙骗过去。 但是,现在这么一问,荡月谷的女子竟然犹犹豫豫,眼神飘忽。 很明显,这其中有猫腻! “妈的!你快说!” 有脾气粗暴,直接双手抓住女弟子的脖颈,他把推到人群中。 周围的人群对这个问题也非常的好奇,这么一阵暴动后,他们很有默契地,把中间最重要的两人围住,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从其他方向看过来,根本就看不见有两人正扭打在一起。 荡月谷的女子,在武力上,哪是神枪门弟子的对手?她们平时主要修炼的,基本全都是歪门邪道;而神枪门是实打实的要锻炼体魄的。 “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吗?”荡月谷的女弟子喉咙被压迫着,说出来的声音不是很连续,但是还是把这句警告准确的说了出来。 “我不想干什么,你告诉我,那粉色的粉尘是什么?那些无缘无故的死亡的人,是不是和那种粉色的粉尘有关?”占了上风的神枪门弟子青筋暴起,刚才荡月谷女子没有回话,让他积攒了大量的怒气。 要不是为了得到其口中的答案,这名弟子只要再稍微一用力,荡月谷的女弟子,就必定会香消玉损。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扬出来的,一阵白色的粉末。 神枪门的那名弟子,刚才还怒气冲冲呢,在这白色的粉末飘散过后,没有任何预料的,直接白眼一翻,当场倒在地上。 连带着这名神枪门弟子周围的弟子,也有几人晕倒,剩下的,没有晕倒的,也感觉到头昏脑涨,昏昏欲睡。 “救命呀!救命呀!”荡月谷的女弟子,挣脱出来,整理身上的衣服,朝着荡月谷女长老跑去。 他这么一叫,顿时吸引了很多在怀疑,却没有注意到这面的人,他们看见倒在地上的几人,一时间又多了更多的怀疑。 再看见匆匆忙忙的女子,更加的迷茫了。 “怎么回事?” “那女子怎么了?” 荡月谷女子跑到了万复凯和荡月谷长老面前,还在假兮兮的整理衣服! “长老!有人欺负我!” 女子口中的欺负,是一个对不法作为的‘雅称’,真实的意思,大家都知道。 长老还没有说话呢? 万复凯首先就是一个凌厉的眼神看向女子,恰好在这时,其部下把刚才的小冲突汇报给万复凯,并描述了现在的状况。 不等别人说任何的话,万复凯直接一枪刺穿了告状女子! “胡说八道!大战在即,谁有心情欺负你?” “你!”荡月谷女子连救援的时间都没有自家的弟子就躺在了地上。 “怎么?师妹,你觉得我说错了?” 说完之后,还低声说了一句:“你看看周围弟子们的表情,这就是你们这个荡月谷弟子干的好事!” 万复凯对荡月谷女弟子的处理方式十分的不满,本就有些怀疑的人,现在怀疑的更多了! “呵呵!”荡月谷女长老皮笑肉不笑,“师兄教训得是!” 她确实没有追究,但是内心里已经起了很多杀意。 “敌人,就在前方!全体给我加快速度!” 转移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一个矛盾。前方不远的敌军,就是一个现存的矛盾。 “还在这里盘旋什么?前面去侦查呀!”万复凯现在看见谁都想吼两句,连天上穿云隼上的弟子也要扯着嗓子吼两句。 “都给我加速!加速!” 军心正在涣散,万复凯意识到了。 他下令加快速度,哪怕刚刚才结束一场战斗。 武道大军这面,各种猜疑的弟子被这突然的加快速度,把怀疑暂时压下去了一点。 但是一边进军,弟子们难免会一边进行交流。 “我跟你说,肯定是荡月谷的在搞鬼!可能门主都知道。” “门主都知道?这.....” “不管怎样,等一下防备着那些女子,准备点布条,看见女子靠近,就暂时闭气,用布条捂住口鼻。” “好!” 武道大军连地上同僚的尸体都没有管,快速地朝着敬龙城挺进! 此时,革命军这面,余良正在准备下一场战斗的阵地。 工兵们的速度很快,配合着炮屯,防空屯,投石车的战士,很久就布置出了阵地。 弹丸,集束炸弹,等等的物资,也有条不紊地搬到各个阵地中。 “守住阵地,我们就能迎来最后的胜利!”余良大声地对战士说道。 余良亲自发话,一直在撤退的革命军,本来丧失了一点的斗志,此刻全都恢复过来了。 “我知道,大家可能很难理解,我们为什么打一场,退一段。” “不是我们不优秀!相反,我认为我们的战士都是最优秀的战士。” “但是,我们的武器属性,只适合远程作战,这才是我们一边打,一边退的原因。” 余良的语气停顿了一下,目光环视过一个个看向他的眼睛:“同志们,你们还想退吗?” 一开始没有人回答,不多时才有一个声响响起:“我想决一死战!因为再退就退回敬龙城了!” “好!”余良的声音掷地有声继续说道,“我也不想退了!” “守住这条阵线,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 “有!” “有!” 顿时,一阵山呼海啸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天地。 “所有人听令,准备战斗!” 革命军战士们的声音太响了,追来的武道大军,全都听见了! 直接把前面的几人吓了一个激灵,让本该打前锋的穿云隼,听见这声音,直接慌忙的又升高了很多。 整个武道大军中,唯一一个比较亢奋的,可能就只有万复凯一个人了。 “敌军就在前面,这么大的声音,肯定是主力!” “冲!都给我冲!” 第二〇八章 看戏 “老三!带上你的人,冲最前面!” 万复凯快速的在安排阵型。 “老五,你负责侧翼!” 最前面的两只队伍加起来,只有不到一千人。 哪怕此时万复凯猜测前面的人可能是革命军的主力,但是经过了几次教训,他也不敢保准,还是只敢派出去少部分的人。 “妈的,剩下的这些穿云隼都是些胆小鬼!”自己门下的人,万复凯骂起了也一点都不含糊。 要是有足够的穿云隼,根本就不需要用猜测来前面到底是不是革命军的主力。 “怎么不赌一把呢?”荡月谷的女子长老这个时候说道,“反正现在弟子们都起了疑心,赌一把,万一对面的是敌军的主力呢?” 万复凯瞟了一眼长老:“赌一把?就算对面是敌军主力,怎么?全都上?最后让你们荡月谷的人对付我一个人?” 他这么一说,相当于和荡月谷不再遮遮掩掩了,你对我不爽,我也对你有怀疑。 “再说了,送命都是我们神枪门的人。你们弟子一个都没有事。这就是你一开始说的,没有解药?” 语气明显非常的不愉快,荡月谷的长老还是呵呵一声:“我门下弟子,早就有了抗体,当然没事了!” 他说的这个借口,哪还能骗得了人? “哼!” 万复凯直接不再理会。 武道大军前方,冲锋的人员已经到了革命军的攻击范围中。 爆炸声接连的响了起来,让武道大军的前锋部队,不断有人倒下! 冲刺的速度确实很快,很快就到了箭矢能对革命军造成伤害的距离。 到了这个距离,冲刺的进程开始减缓。 弟子选择了拉弓射箭,想打消耗战,间接的违背了万复凯的命令。 “冲呀!都给我冲!老三,你的人,攻击左侧的武器!老五,你的人,攻击右侧!” 万复凯单枪匹马前冲了一段距离,主动参与到战场中,用声音对身边的长老下达指令。 “该你的人了!”部署完,他看向荡月谷女长老。 荡月谷女长老点了点头,身边的女弟子,骑马奔出。 “荡月谷的人来了!大家注意!”前面打消耗战的弟子们,看见有女弟子奔来,立即对周围的同门做出提醒。 于是,他们不顾前面革命军猛烈的攻击,开始关注起边上的动静。 女子骑马到了附近,他们马上从马背上跳下来,爬在地上用布条捂着口鼻进行闭气。 一时间,冲刺的部队竟然全都下了马。 都没有马了,那还冲刺什么? “妈的,你们都反了吗?”万复凯看见这一幕,立即大骂了起来。 荡月谷女子的动作,确实是作用了出去,但是经过这样的变故,作用到的,全都是马匹。 马匹是冲刺出去了,人全在地上。 而且躲过了粉尘以后,地上的弟子起身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对这些女子展开了攻击。 “都给我死!你们这些蛇蝎女子!” “还想害死我们?那就让你们先死!” 突发的攻击,让所有冲出来的荡月谷女弟子,全都死在了联盟的神枪门手中。 炮声还在继续响起,人员也在继续倒下! 但是,此时,对于武道大军来说,好像这些爆炸的声音,不是很重要了! 武道大军后方,荡月谷的人看见了前方的状况,很多人都喊出了声。 “师姐!” “师妹!” 她们看见了自己的同门,死在了神枪门的手中。 “叫尼嘛啊叫!”神枪门没有冲锋的弟子,看见女弟子们痛心疾首的样子,亢奋起来,喝骂回应。 “你...你们...”荡月谷女子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师姐,和他们废话什么?刚才他们门主,直接杀了我们的一个师姐!现在又这么明目张胆。他们就没有真心地和我们联盟。” “对!说得对!革命军咱们先不管了,先把他们这群叛徒干掉。” 几句简单的交流。 不多时,大量的荡月谷女弟子穿梭在武道大军当中,各种颜色的粉尘在飘扬。 “这群娘们疯了!快捂住口鼻!” 于是,前方还在各种炸响呢,后面却乱成一团了! “你们什么意思?”万复凯看见这样的状况,也顾不上前面的战斗,以及不服从命令的弟子,侧目怒视边上的荡月谷女长老。 荡月谷女长老也不甘示弱,这一次丝毫没了低声下气的态度。 “我们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们是什么意思?你看见她们没有?”她手指的方向,正是刚才被神枪门击杀的荡月谷女弟子。 “好!既然这样,那就没得说了!” 万复凯说完,直接一枪插向女长老。 女长老在马背上起身后退,跃下马背,长袖一挥,一团无色的粉末弥漫在了她们战斗的区域内。 “雕虫小技!”万复凯也是长袖一挥,涌向他的所有的粉末都被散开,作用到了边上的弟子身上。 这几名弟子立马倒在地上,眼耳口鼻都是鲜血。 虽然死了几名弟子,但是还在马上的万复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一枪接着一枪,刺向在地上狂退的女长老。 女长老用了几次攻击手段,都没有对万复凯造成伤害;反倒是她躲避得越发的吃力。 “快走!映清长老。”有女弟子骑马赶来,一手将女长老抓到了马上,坐在她的前面。 两人一骑,快速的朝着战场外奔去。 “哼!想跑?”万复凯满脸不屑,举起长枪,用力一掷。 长枪带着呼啸的破风声,直接贯穿了两人。 后面的弟子是胸膛被贯穿,肯定是活不成了,前面的女长老肩膀被贯穿,没伤及要害。 两人带着万复凯的长枪,还在快速的奔跑着。 “给我追上他们!”万复凯丝毫没有担心两人能成功逃走,他命令完身边的弟子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离他最近的穿云隼,\"你也去追!\" 这一阵突然出现的内乱,持续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革命军这面,一开始还在认真的打着,发现地方内乱后,悄然的让几门大炮和投石车绕路前进了一段距离。 剩下的,没有得到命令的战士,开始看起了戏来。 不多时,余良看见敌方的内乱趋于平静,才淡淡地说道:“摇旗,进攻!” 第二〇九章 追击和逃亡 胜败的天平,在武道大军开始内讧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倾斜。 谁也没有发现悄然推进一段距离的革命军。 代表着进攻的大旗一摇晃了起来,密集的炸响声随之响起。 本就一团糟的武道弟子们,一阵慌乱,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人做出相应的指挥。 他们都不知道,现在是该冲锋,还是该逃亡! 而革命军这面,他们一展开攻击,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余良给他们的命令就是:“不管等下遇到什么样的变故,是敌人打到了你的身前,还是敌人选择了逃跑。都必须要保证炮弹和投石车一直要运作!” 战士严格按照余良的命令执行着。 有部分的武道弟子,选择了冲刺,并冲刺到了革命军的身边。 外围负责跑阵地安全的战士们,不顾一切地,用箭矢和军刺和弟子们战斗在一起。 一个人不是对手,那就两个人围攻一个人,两个人不是对手,那就三个人围攻一个人。 战士们越战越勇,没有一点退缩的迹象。 虽然,战争是残酷的,近战的战场中,每有一个神枪门的武道弟子倒下,就相应的,会有三个革命军战士丧失战斗能力。 但是,远程的,在大炮和投石车的范围内,只要坚持一分钟时间能够正常发射,武道弟子那边,就有几十人会倒下。 “冲.....冲..不!撤退!” 万复凯红了眼,他很想这一次能够完全的把革命军给拿下,毕竟他清楚,这一次要是革命军没有被拿下,他们的战争方向就会改变! 接下来就将是神枪门,天雷堡和荡月谷,三方之间会相互战斗!革命军在三个门派外,随机攻击! 本来有着青鸢王的令牌,还能形成一支一致对外的联盟。 但是当他们神枪门和荡月谷生出了坏心眼,导致天雷堡主动退出后,剩下的联盟其实在内心中就已经瓦解了,虽然还保持了一定时间的和气,却因为一两个人的搅乱,在瞬间,表面的和气消散,当即内战。 万复凯开始还没有多少担心,只要能够消灭革命军,他们神枪门是有能力和另外两个门派进行周旋的。 可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消灭革命军的实力,不仅如此,战场上的局势,正在向他诉说着:“你们这支军队,马上就要被全部消灭了!” 不管怎样,接下来,他们神枪门,必将左右掣肘,各种分心。 万复凯感觉到无奈,只有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撤退的命令下达后,守护阵地的战士们,压力顿时少了很多。 “撤退了吗?”余良看着战场上的变化,目光凝成了一点。 “既然撤退了,那我们就进行追击!” 余田闻言,马上下令:“都给我追!” 追击是没有大炮和投石车的,虽然大炮和投石车都安装得有轮子,但是这种快速的追击战中,机动起来还是很麻烦。 就算战士们拼尽了全力,在不考虑路况的情况下,推动着大炮和投石车没有掉队! 却在停下来进行攻击的时候,没有平整的阵地,导致准星失效,无法命中敌人。 战士们的身上除了近战的武器,就只有铁壳雷和箭矢属于远战,这些就是他们追击敌人的所有本钱。 但是,他们充满了激情! 除了当初参与了两城联军追击战的少部分革命军战士,对大部分新兵们来说,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追着敌人打! 他们全都热血沸腾! “一屯的跟着我!冲啊!” “二屯的跟着我!冲!” 所有的指挥官,高举军刺,朝着武道溃散人员追去! 武道大军的人员现在只有三千人左右了,且被追击着,很难还击。 他们一路跑,后背迎敌,不断有人中箭,从马背上摔下来。 “驾!驾!” 双方的人,都在催促着马匹。 没有马匹的步兵无序地向各个方向逃亡。 “妈的,跟他们拼了!”有武道弟子见身边的人倒下的越来越多,没了继续逃亡下去的心性,索性转身,等待追击的战士,要和他们决一死战! 他们都转身了,当然能够躲避射向他们的箭矢。 追击上来的革命军战士,看见这部分逃亡的人竟然在等待着他们。 战士们的热血很足,却没有完全被冲昏头脑。 “用铁壳雷!用铁壳雷!” 本来想要近战干掉追兵的武道弟子,最终还是没有迎来近距离的战斗。 他们不断地躲避着丢过来的铁壳雷,却还是被炸出来的钢珠作用到,全都死在了源源不断的铁壳雷轰炸下! “这面没人了,追那边那几个!” 战士们大致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几人,没有时间去查看他们的死活,看见了他们每人都受了很重的伤。 只要丧失战斗能力,他们的追击任务就算完成了,随即马上去追击其他的弟子们。 冲在逃离队伍最前面的万复凯不时回头看逐渐减少的门下弟子,脸色越发的阴沉。 “驾!” “荡月谷!等我回到了神枪门,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把所有的怒火都责怪向荡月谷突然的反戈,从来就没有去想自己的问题。 “你们几个,留下来拦住他们!” 要是在以前,他发出这个命令,作为一门之主,门下还是有弟子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 但是经过荡月谷风波,弟子们心性早就发生了变化。 现在,再让他们心甘情愿去送死,已经不是那么的愿意了! 除了少数几人选择留了下来,几个狡猾一点,丝毫没有勒马转身的动作,反而大声的询问道:“什么?门主!没有听见!” 这么大声,没有听见,谁信呢? “噗嗤!” 万复凯转身,暂时没有逃亡,快速的夺过边上弟子的长枪,用最快的速度出手,干掉了这几个狡猾的人。 然后,他再怒目看向边上的其他弟子:“你们几个,留下来,拦住他们!” 他的语气压抑着怒火,很明显,要是再有违背的声音,下场和刚才被杀的那几人是一样的! 第二一〇章 连下两城 经过万复凯这么一警告。 终于有人被迫留下来抵挡后面追来的革命军的骑兵。 有了人员抵挡后,万复凯这才摆脱了革命军的追击。 不过,此时,革命军追击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武道大军溃散得不能再溃散,短时间肯定无法再形成一支拥有战斗力的军队。 “停下来,打扫战场!” 停止追击的军号响起,收拢队伍的大旗开始摇晃。 两军从接触到现在,经过两三天的时间,终于到了尾声。 战士们撤了回来,收拾整理战场上的物资。 伤亡人员和缴获物资,不一会就汇报到了余良这里。 “死亡人数达到了五百人!”看见着触目惊心的数字,余良的心一阵剧痛。 革命军人员本就不多,五百人再加上前面的三百人,这数字太巨大了! “你来处理后续的事情。”心很痛,余良却没有空闲的时间进行伤心,他对林平安说道,“我马上组织战士,直接杀向曲安城!” 现在,他们的位置,离曲安城并不算太远。 之所以没有选择一直追下去,就是怕敌军在绝望的时候,选择冲入曲安城,对曲安城的百姓造成一些伤害。 给了他们能活下去的希望,敌军才不会在中途逗留。 接下来,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中途没有怎么休息,革命军一鼓作气直接奔赴到了曲安城。 此时的曲安城,几乎成为了一座无主之城,少有的先前被派到曲安城的武道弟子,看见革命军进城,马上就选择了离开。 原来的,城主府的守城兵,更是在武道弟子到来之前,就逃离了! 所以,余良带领的革命军没有受到任何的阻力。 大门敞开着,居民们欢迎着,兴高采烈地,走进了曲安城。 林平安先前派出的战士,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现在曲安城的居民们,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革命军的历史,以及他们肩负的使命。 加上他们有一部分人是知道敬龙城的,早就期盼革命军能拿下曲安城,解放他们。 所以,对于革命军,他们表现得十分的热情和欢迎。 革命军进城后,余良第一件事,就是在城墙上架上红衣大炮,投石车,床弩等武器,把曲安城牢牢地保护起来。 随后才是按照当初敬龙城的方式,让曲安城所有的人,都能认可他们。 有了曲安城,出征的革命军也算有了一个不是在荒郊野外休整的地方。 等到处理好了后续工作的林平安赶来后,余良再带领着部分战士,又赶往了武阳城。 武阳城比起曲安城,要艰难一些。 毕竟武阳城的城主,在还没来得及逃走的时候,就被武道弟子给拦截了下来,同时,也有着差不多一千余人的守城士兵。 但是,所有的抵抗都没有任何意义。 等到革命军的大炮架了起来,牢固的大门,还是如同纸糊的一般,被几炮就轰开了。 战斗仅仅持续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武阳城也沦陷了,战士们气势汹汹的进城,大量的士兵丢掉武器,整齐地站在一起,缴械投降。 当然,这些投降的人员中,并没有武阳城城主的身形。 他在革命军队伍进城前,就被武道弟子杀害。 城主的身份特殊,武道门派不允许他成为跪地求饶的一员。 就这样,从敬龙城出征的革命军,经过了十天时间,不仅打退了兴师动众前来讨伐的武道大军,更是直接拿下了两座有着政权机构的城池。 再经过五天的时间,两座城池的革命军同时出手,清缴了所有的地主。 至此,半个月一过,武阳城,曲安城,基本全面解放! 而之所以是基本上全面解放,是还有一处地方,暂时并没有在革命军的控制中。 那就是革命军原来打过一次的青云山! 青云山,青云峰。 陈学文规规矩矩地坐在众弟子的中间。 这是他进入青云山以后,每隔一个月就要经历一次的事情。 天雷堡的五长老,会给他们传授一些知识。 传授知识的方式,就是所有人聚集在青云峰,盘坐在地面的蒲团上,由五长老亲自为他们进行阐述一些关键。 不过,今天,虽然所有人依旧汇集在青云峰,却迟迟没有等来授课的五长老。 盘坐的弟子们,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 “前天迈石村的事情,你们知道了不?” 陈学文没有主动挑起话题,而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其他人讨论的内容。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听说了!不就是革命军来了一趟迈石村吗?我跟你们说,这根本不算什么,革命军来迈石村,不是来打地主的。” 参与讨论的这个人,貌似对这段时间的事件,非常的了解。 “迈石村的地主,在我们来这青云山之前,就被革命军打掉了。他们这次来,只是给村里的村民说,让村民们以后都不用再担心有新的地主出现!” “所以呀!迈石村不算什么,真正有事的,是其他村子,准确地说,是其他村子的地主。我估计,就没有几个地主跑得掉!” “啊?你这么说的话,革命军会不会对我们动手?听说原来青云山的覆灭就和革命军有关!”有人开始担忧了! “反正我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走的准备!天雷堡肯定是靠不住的!” 陈学文听着他们交流的内容,内心在分析着,革命军什么时候会对青云山动手。 他是从革命军中出来的,当然知道革命军早晚会对现在属于天雷堡管辖的青云山动手,并且很有可能就在这段时间内。 他在思考,自己该做一些什么事情,才能帮助到后续的大军。 自从进入到青云山后,陈学文就对外失去了联系,不要说革命军了,连韩家的人,他都联系不到。 同样,他也失去了一些外面的消息。 当然,也不是完全闭塞。 他每一次想要知道点什么,就会选择去偷听几名身份来历比较大一点的同辈弟子谈话,得知一点外面的情况。 “靠不靠得住咱另说,今天可能不授课了,多半会组织我们进行转移。” “前几天来到青云山的那群受伤的人,这几天完全把伤养好了,很有可能会带我们转移!” 第二一一章 连夜逃离 不多时,一群人从修缮好的大殿走了出来。 这群人当中,有好几个陌生人都是陈学文没有见过的。 “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呀?”韩锦文小心翼翼的询问正在进行观察的陈学文,很显然,连不善于观察的韩锦文都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仔细看看情况就行了!” 两人的交谈很小声,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就算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也只是一件小事,因为在场的又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个情况。 这一次出场,不再是五长老在带队,而是对于这些新弟子来说,有点陌生的二长老。 他走在前面,随后跟着的是脾气一向不好的五长老,在之后才是从战场上逃回来的天雷堡的弟子。 “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天雷堡的二长老....” 五长老先是做了一通的介绍,介绍完了之后,才让开身形,让二长老和大家讲话。 二长老说道:“各位新入门的弟子,今天就不由五长老再给大家授课了!你们加入咱们天雷堡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回到真正的天雷堡去看看啦!” 此话一出,知道内幕的一些弟子无不是嗤之以鼻。 什么叫回到真正的天雷堡去看看。 当初带我们来到青云山的时候,不是还说,现在的青云山也是天雷堡的地盘吗?我们这些人的目标不是把青云山打造成下一个天雷堡吗? 怎么现在又要回去看看了? 逃跑就是逃跑,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二长老的声音还在继续:“接下来,由你们的师伯师叔辈的人,组织着大家,往天雷堡的方向迁徙。希望大家在途中,不要生乱,严格听从师叔或者师伯的命令!” “好!你们去吧....” 不待新来的弟子有任何的询问,二长老直接就进行了安排。 和他一起从武道大军中逃回来的,以及本来就在青云山负责新弟子的,原来的天雷堡老弟子,从二长老的身后走进盘坐着的人群中。 他们早就分配好了,每一个人的目标都很明确。 到了一处范围以后,说道:“你们这两排的人,等下就跟着我!” 每一个老弟子,很快就分配完了全部的新弟子。 二长老又继续说道:“现在,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回到住处,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们等下就出发!” “大家抓紧时间,都去收拾东西吧!” 人员散去,老弟子带着新弟子走向住宿的地方。 “哎,怎么今天....” 散开的人群刚打算讨论些什么,在他们前面的老弟子马上就转过身来,严厉的指责了他们。 “讨论什么呢?抓紧时间去收拾东西!” 原来,之所以这么快就给他们分配了责任人,就是怕他们私下里会讨论一些不敢讨论的内容。 如今有了这么一个老弟子时刻的关注着他们,他们的心中就算有无数种猜测,也无法与旁人进行交流。 陈学文和韩锦文分配到了一组。 韩锦文一直不敢说话,规规矩矩的走在所属的队伍中, 而陈学文则是在观察,在张望! 他想着要是能够把这个消息传递给革命军,革命军人员在半路上对他们进行一波袭击的话。 天雷堡的这些补充兵力,就将再无任何作用了! 他推算过时间,一炷香之后,刚好是傍晚。 分析出二长老是要趁着天黑带他们出发。 革命军要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这些人,有很大的可能会顺利的撤回到天雷堡。 但是,就算在青云山的附近,有着革命军战士在观察,也不能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到将军余良那里,等将军余良得到了消息,他们这群人早就走没影了! 哪怕安排人悄悄的跟随,有穿云隼的情况下,跟随的人员也很难进行下去。 陈学文犯难了,拼了命把消息传出了,可能也没有什么用。 最后,他想了想,那就给革命军的战友们,留下一点记号,让他们能快速的追上来。 一边收拾行李,陈学文大脑一边疯狂的观察,什么东西能避人耳目,又能让革命军的人发现! 他看见了他的行李中,有一张红布。 这是革命军的一个传统。 只不过现在并没有剪成红旗的形状,放在包裹里,就是一张平常的布料。 他这么大胆的带进青云山,就是因为别人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把他和革命军联系在一起,毕竟只是一块平常的布料。 看见这张红布,陈学文有了一个办法。 他先看一眼等待着他们收拾东西的老弟子,发现对方并没有关注到他的时候,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他拿出小型的刀具。 小型的道具在天雷堡不是什么难见到的东西,相反,基本上每一个弟子都有一套。 基于天雷堡的主要优势,所有的弟子,在能工巧匠这项技能上,都要进行专门的训练,所以,有刀具也就不奇怪了! 他不敢耽搁,快速的用刀具把红布剪成一条一条的。 全部剪完后,再小心翼翼的装在包裹的最外层,很容易拿出来的位置。 等到所有的弟子都收拾完了东西,人员集结起来,开始有序的走出青云山。 确实如同陈学文猜测的一样,天空飞翔着大量的穿云隼。 不出意外的话,穿云隼肯定在周围进行了严密的观察,没有发现革命军的身影,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快!跟上!速度快起来!” 只有少部分的人员在骑马,大部分的人员都是自己背着自己的行李,艰难的在路上步行着。 一千人左右,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行进的人员排成了一条长龙,在边上老弟子的驱逐下,行进很快,不多时,就绕过了曲安城。 途中有新弟子可能是出现了不耐烦的情绪,和老弟子发生了一些口角。 没有过多久的时间,发生口角的这名新弟子,便离奇地消失了。 总之,即便有这么多人,队伍还是很安静,一旦出现了大声喧哗的情况,都会在短时间内,得到解决。 解决的方式也很简单,能解决事,就解决事;解决不了事,老弟子会把提出事的这个人带离大部队,秘密的解决人! 第二一二章 暗夜寻踪 这逃亡的一路上,陈学文一直安静到了极点。 这只是表象,其实,他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 每走一段距离,他就会悄悄地在边上的灌木丛中丢一条红色的小布条。 这就是他给革命军留的信号,只要有革命军的战士能发现一条小布条,顺着沿途的布条找下去,就能追得上他们这群人。 曲安城! 余良在下半夜的时候,才收到了青云山的信息。 “青云山的人全部撤离了!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汇报的战士很笃定。 几天前,余良安排在了一个什的兵力在青云山附近,其任务就是盯着青云山的一举一动。 余良知道青云山现在是天雷堡新弟子的聚集地,但是他不知道具体有多少的人,因为能告知他有多少人的陈学文,自从进入了青云山后,就一直处于失联的状态。 解放了曲安城后,他这才专门安排了一个什的兵力,盯住青云山,打算查实了详细的情况后,再对青云山制定合适的攻击计划。 虽然,有大炮等武器,强攻也能攻得下来,不过余良并没有这样选择。 在敌人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势必会出现一些意外,导致战士们出现大量的伤亡。 就剩这么一点地方了,该谨慎还是要谨慎一些。 然而,进程并没有如余良的愿。 一个什的兵力驻扎在迈石村,选择悄悄的靠近青云山进行探查,却每每到了外围,就不能再深进了。 天上的穿云隼,一直给地面探查的人员造成威胁。 就比如这一次青云山组织人员逃亡,因为靠不近青云山,他们是在人员出发后,才得知的。 一开始,是这几名战士发现天上的大鸟突然之间全不见了。 他们壮着胆子摸到了能够看见青云山的区域,也就是当初阻击青云山弟子的那处关卡! 等他们到了关卡位置后,却发现,青云山出奇的安静,一点火光都没有! 他们预感到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了!又壮着胆子摸进了青云山内部。 等安全的到了青云山的内部,才发现青云山已经人去楼空,一个人都没有! “连夜撤离了!这么多人,竟然完全没有听见动静,肯定是有计划,有分工的撤离!” 战士们当即做出这样的判断,并且立马派人将消息赶紧传到余良这里。 剩下的几人随即商量,兵分三个方向,去追寻他们逃离的路线。 其中两组自然是无功而返! 唯一一组得到了一些信息,却还是没有看见撤离的大队人马。 他们在半路,遭受了穿云隼的打击。 这一组派去的两人,受伤一人,死亡一人,导致了寻踪失败,彻底丢失了天雷堡人员逃离的路线,甚至是方向! “逃走了!” “不能让他们回到天雷堡!” 听见这个消息的余良眼中目光一凝,当即决定,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到这群人,并拦截下来。 结合青星木告知的天雷堡原有的情况,余良通过计算,得到了天雷堡现在正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还有一战之力,但仅有一战之力。 要是让这群人回到了天雷堡,给天雷堡注入了新鲜血液,谁也说不定,天雷堡会不会死灰复燃! “这几天还是没有人传递出来消息吗?”余良询问道。 一个什的兵力在青云山外待了这么长时间,要是里面的人能够传递出来的消息的话,应该早就传递出来了,余良虽然这么询问了一句,其实内心当中早就有了结果了! “还没有!”战士回答道。 余良的眉头沉了沉! “多少人不知道,只知道大概的方向!该怎么去追?” 夜色中,一个方向的范围那么的大。 倘若此时派出大队人马对那个方向进行大范围追击的话。 是!有可能能追得上,但也必须得分散。 一旦分散,战力得不到集中,其中一部分人就算发现了,也不能在短时间做出有效的攻击。 这就是当下这个时代,信息传递单一,造成的一个弊端! “告诉余田队长,集中两个屯的兵力!带好所有的武器,等待命令!” 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余良还是把要追击的战士们集合起来,一旦想到了办法后,能马上出动。 人员在集合,余良继续在思考。 “直接去凤和城堵他们?” “天雷堡的老巢还有一战之力,到时候一旦开战,岂不是会被前后夹击?” “并且,那边是什么状况,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武道大军失败了,并不代表几个武道门派失败了。 三个武道门派在凤和城有不少的兵力,这几天,他们之间也定是在进行相应的抗衡。 革命军在不知道任何信息情况下,出现在凤和城那种位置,无疑于是将战士们置身于危险当中。 虽然这次出征的目的就是灭掉天雷堡,但是不是现在! 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在中途把这股天雷堡的补充人员消灭掉,才是最安全的! “陈学文也在撤离的队伍中!他在撤离的时候,会怎么做呢?” 余良亲自带队,从曲安城出发,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到了青云山。 到达青云山后,他在道路上观察着,打算通过地上的脚印,去追寻大队撤离的方向。 奈何现在不是冬季,地上根本没有能够留下印记的条件。这个办法,最终也是无功而返。 “刚才你们就是在这个地方被袭击的吗?”余良问到边上受了伤,还能行走的战士。 战士点头:“嗯!是大鸟从黑夜中俯冲下来,我们来不及躲避!” “被袭击之时,有看见他们大部队人马吗?” 战士摇头! 就他们这个位置看去,前面道路众多,地形开阔,能走的范围很广。 并且,说不定还是大鸟故意在这里等着他们,其实撤离的队伍根本就没有从这面走都有可能! “将军,应该是这个方向!你看,这是他们不小心刮到灌木丛留下的布条!”余田拿出一截红色的布条。 看见这个布条,余良马上心生敏感,一手从余田那拿了过来,仔细的进行了观察! 第二一三章 投降 看这布条明显是被利器划开的痕迹,余良当即判定这不能是哪个弟子走路不小心被挂。 “快看一看,前面还有没有这种布条!”余良猜测这很有可能是陈学文专门留下来的记号。 果然不出余良所料,等待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战士又从几百米外的灌木丛中找到了另外一条。 再等了十几分钟,第三条也找来了。 到了现在,余良十分的确定这就是陈学文给他们留的信号。 他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队伍。 总共有差不多两百多人,去对付大多数是加入天雷堡只有几个月的新弟子,完全有这个实力。 不再耽误时间,余良下令马上开始进行追击。 一路追,一路找,追击持续到了凌晨,终于发现了天上的穿云隼。 “带人去高处,架上床弩!” 对付天上的东西,还是床弩最为有用。 余田接受到了命令之后,马上带人往着高处跑去! 等他一跑到高处,彻底看见了,走了一晚上,已经有点疲惫的天雷堡弟子! “快!赶紧架起来。你去禀告将军,敌人就在前面!” 天上的穿云隼也发现了追击前来的革命军,赶紧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二长老。 二长老转身看去,看见架设的床弩已经开始进行攻击。 他从来没有摸过革命军的新武器,不知道要运作这些新武器需要什么样的条件,下意识地认为,革命军的新武器能随时机动,随时运作。 所以,看见床弩开始了工作以后,就自动的认为,对方的投石车也开始架了起来,并且大炮随时都可能发射。 他很明白,他们这一群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付得了革命军。 第一时间,他下达的命令是:“老弟子们,带领新弟子,以最快的速度,往天雷堡方向跑!” 他下达了逃跑的命令,这是革命军的新武器在他心中留下的心理阴影。 其实,都不用他专门下达这个命令,在穿云隼示警的那一刻,逃亡的人群就开始慌乱了起来。 他们自动地朝着各个方向疯狂的逃窜,根本不去听老弟子的命令。 后面追击而来的革命军,那是一个轻松,都不用去防御,只管进攻和追击。 陈学文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周边的人群。 他先是摸到了老弟子的身边,看见老弟子的眼神中,有着一些恐惧和慌乱的神色,当即就知道这名老弟子肯定也慌到极点。 这种时候,要是内部有人给他来一次偷袭,不管他平时武力有多强,都很容易中招! 显然,内部能有这个能力发起这个偷袭的,在场的,就只有他最合适了,也只有他才有这心思。 他开始寻找机会! 革命军人员骑马奔入到人群中,用军刺和敢反抗的弟子展开混战。 新弟子们普遍不敢有什么动作,就算战士们追到了他们的身后,他们也只敢瞄准了一个方向,一个劲地朝着那个方向逃跑。 只有几名老弟子,在革命军追上来后,知道自己再继续这样逃亡的话,革命军就会从后背杀死他。 被逼无奈,从而转身进行抵抗! 虽然天色不是很明,但在火光的照耀下,战士们依旧很快就把那些指挥着别人的老弟子锁定。 一旦对方开始反抗了,革命军这面当即出动五人以上,进行围攻。 不一会,大部分老弟子就死在了乱战之中。 陈学文这面,他也一直在执行着自己的计划。 一开始,他拉上韩锦文,摸索着跑到一些熟识的人员身边。 “李虎,先别逃了,想活下去吗?” “你什么意思,陈学文?” “想活下去的话,等下就跟着我,按照我说的去做!” 看着陈学文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李虎惶恐地点了点头。 说服了李虎,陈学文又开始在人群中走动,再次说服了几人。 “你们在干什么呢?” 不过,他们这样的举动还是被老弟子发现了异常,老弟子一边组织着人员撤离,一边回头去呵斥他。 干什么? 陈学文马上就让他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了。 他直接两步来到老弟子面前。 趁着革命军还没有追上他们,陈学文快速地和这名老弟子说道:“师伯,我觉得,我们的这些人也该组织起来进行反抗。你看!” 陈学文指了指前面铁壳雷到处炸响的场景,以及好多人躺在地上的状况。 “我们就一个劲地逃,最后还是会死!” 他说得很真诚,老弟子确实朝着他说的这个方向开始思考:“可是,二长老....” 话还没有说完呢,陈学文藏着袖子里的短刀,便眼疾手快地插到了这名老弟子的脖颈上。 当场,大量的鲜血,就从这名老弟子的脖子上流了出来。 “你....你...” 老弟子握着脖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从马背上跌落了。 这一幕让刚才被他说服的那些人全都惊呆了。 他们还以为陈学文是有什么逃亡计划呢,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陈学文抹去脸上喷溅出来的鲜血,站在初升的红日前,一脸的坚定,对着一群还有点懵的人群说道:“跟着我,保证让大家活!” 这一刻,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猜到了,陈学文所说的让大家都活,是指带着他们投降。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且其实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这样做了,队伍后方,被革命军撵上的其中一部分新弟子已经开始投降了。 “都...都..听他的吧,他说的没错!我...我们和他们不一样!”韩锦文搭话,结结巴巴地说道。 现在也不是纠结陈学文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的时候了,革命军的大军眼见就要追上他们。 只要对方整齐地放一轮箭矢,在场大部分人都得倒下! “好!好!” 有一个人带头,剩下的人,基本也就没了其他的想法。 “学我的样子!” 陈学文在他们的最前方,高举着双手,站立在原地,等着革命军战士冲到他的身前! 第二一四章 完成任务 带队追击的人是余田。 他当然认识站立的人是陈学文。 两人碰面并没有进行什么交流。 余田看了一眼陈学文,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对身边的战士说道:“继续追前面的人,这群人,让他们到队伍最后面去!” 陈学文也只是用眼神进行回应,慢慢地从让出道路的战士们中间走过。 后面其他人学着他的样子,表情有些奇怪。 只要投降,就不对我们有任何的要求了吗?手脚不用束缚?身上不用搜查了? 虽然疑惑,但也不可能去主动地提出来吧? 于是,他们全都跟在陈学文的身后,还是保持刚才高举双手的样子,很顺利的来到的革命军的后方。 而放他们到队伍后方的余田继续带着军队,去追击前面的队伍。 革命军后方,余良看着绕过一众投降人员,走到他面前的陈学文,郑重地说了一句:“辛苦了!” 陈学文很坦然地接受下‘辛苦’两字,随即说道:“将军当时安排的任务,我觉得我应该算是完成了!” 他没有回头:“我带着投降的这些人,全都是学习能力比较快,在这几个月时间中,学了很多天雷堡技术的人!” 余良在筹建兵工厂的时候,就明确的知道,兵工厂建立之后,原材料,工人这些不会缺少多少,真正缺少的将会是,高精尖的技术人才。 他思考了很久,要去哪里寻找到这些拥有高精尖技术的人才。 当时,他还不是特别了解天雷堡,但是,敬龙城却抓住了冷天峰这名来自天雷堡的碟子,从拆解他随身携带的暗器,发现了天雷堡竟然有能批量制作小型零件的能力。 那天雷堡的弟子,不就是符合他所需要的高精尖的技术人才吗? 可那个时候,天雷堡和革命军属于相互制衡的状态,且双方都知道,过一段时间后,肯定会成为水火不容的两方。 就算从天雷堡策反或强行俘虏来了这样的人才,余良也不敢用。 最后,他想到了培养一批这样的人才。 从何培养?当然是让天雷堡来培养! 恰好那时,天雷堡开始大规模的扩招新弟子入门,余良叫来了有很大机会能加入到天雷堡的韩锦文,和他聊过以后,再和陈学文交代了这个任务。 一开始,余良和陈学文都没有料到韩家能争取到两个名额,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的被几个武道门派都熟知的韩家长子,韩锦文的身上。 陈学文给韩锦文教了很多加入天雷堡后,要做的事情。 后来,得知了韩家有两个名额,而韩家另外的人,并不被武道门派所熟知,所以陈学文有了能够冒名替代的可能。 这个想法告知给了余良以后,余良当即就同意让他去试一试。 事实证明,陈学文大胆的尝试获得了成功,他真的加入了天雷堡,亲自去执行余良交代的任务。 传递消息这项任务在来到了青云山后就失败了,剩下的时间中,陈学文便直接把重心放在了结交天赋高一点的同门身上。 几个月的时间,他结识十几人,并和他们打好了关系。 所以,刚才陈学文说带领他们活下来的时候,这十几个人才没有一个人有怀疑的情绪。以至于后来他们发现陈学文是要投降时,也没有生出一丝的责怪,甚至在内心中,还认为陈学文是为了救他们,才选择这样的做法。 而这些人,是陈学文加入了天雷堡就关注着的,知道他们对天雷堡还没有生出特别深厚的感情。 只需要认真劝化,给出好处,想要他们为革命军所用,问题不大。 同时,为了保护这些人,余良在解放完了曲安城的所有村子,唯独没有强攻的青云山的原因之一。 “在青云山,专门有天雷堡的老弟子教我们一些暗器的做法,很多精密零件的做法全都传授给了我们!”陈学文汇报着在天雷堡的事情。 余良点了点头:“好!大年,你先带着他们回到曲安城!关于他们的劝诫事宜,回到曲安城后,让林平安政委亲自参与!” “是!” 接待好这群人,余良又把目光看向其他的,投降的新弟子。 ‘这部分人也有可能用得上,当时候,不让他们接触到最机密的技术就行了!’ “把他们先集中起来,收缴身上的所有的武器!” 余良发出命令,除了被李大年的带走的那些新弟子外,剩下的新弟子全都松了一口气。 收缴武器,就证明,革命军不会杀掉他们! 余田还在追击着逃亡的天雷堡人员。 一千多人的队伍,此时只有五百人不到。 床弩也一直在向前推进着,在没有事先平整的地面上架起,虽然很难对天上的穿云隼的进行瞄准,但好在能对他们进行限制,让他们无法大胆地对地面的革命军进行攻击。 “妈的,我去和他们拼了!”逃亡队伍的前方,脾气暴躁的五长老不时回头看他们队伍的惨状,愤怒越发加大。 “老五,平静下来!你去拼命没有任何用处!”二长老骑马靠近,阻止了要调转马头的五长老。 “回天雷堡!我们两人必须要回到天雷堡!不然,天雷镇也保不住了!” 二长老很清楚,要是现在他们选择和革命军在此地战斗,最后陨落在此处的话。 天雷堡的冷无命,就将彻底成为一个光杆元帅。 一个光杆元帅将会对剩下的天雷堡弟子造成巨大的打击! 别说能在革命军和另外两个武道门派的威胁下存活下来,还能不能守护天雷堡都是一个问题。 “实在是太憋屈了!”五长老还是很想决一死战,但他也知道二长老说得是对的! “驾!” 最终,他没有掉头,继续进行着逃亡! 革命军追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奈何革命军的人数有限,无法做到全歼敌人。 让天雷堡队伍最前头以及一开始就选择从不同方向逃亡的人,成功逃脱了一些,剩下的,差不多七百多人,不是战死,就是投降! 第二一五章 开头和希望 投降的弟子第一时间就被带回了曲安城,在林平安和陈学文两人共同的努力下,没有用多久的时间就被说服。 等到余良回来后,面对这些人,他眼角都差点泛起泪光。 有了他们,革命军就能有很多的可能。 这个时代不仅有红衣大炮,不仅有铁壳雷,还可能会有很多的现代化武器。 他暂时没有告知这些人,他们日后会去做什么样的工作。而是让他们先返回自己家里,看一看家的状况。 大部分的人员都是来自曲安城和武阳城,他们的家世都和韩锦文差不多,好一点的,好不到哪去,差一点的,也差不了很多。 并且,人员的家世其实都很干净,看得出来,陈学文在选择他们的时候,就事先对他们进行过一些调查。 这群人中,没有一个是从地主豪绅家庭出来的,基本都是来自正常贸易的商户。 而让他们回家,就是让他们看见,这两座城池在革命军占领后,是怎么对待平民百姓的。 等到他们回到家里,再由家人亲自给他们讲述革命军的种种‘好’,这部分人心中对革命军最后的一点芥蒂也就完全消除了。 毕竟别人说,可能是假的;但是既然家人都这样说,那就不可能是假的了! 他们各自在家里待了两天的时间,随后革命军再把他们召回,他们心甘情愿地接受了革命军的召唤,集合起来,被带往了敬龙城,再由敬龙城带去了兵工厂。 这段时间,余良也像是进入了闭关的状态,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其实,这是他在按照记忆,绘制一些图纸。 两天的时间,他绘制的图纸厚厚一摞,每一份图纸上面,都是一些特别小的零件,并且标记这些零件的参数。 除了余良,没有人知道这些零件组装出来会是一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组装出来的这个东西会对这个时代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但是,余良也知道,现在只是初期而已,真正要把他图纸上的零件符合标准地制作出来,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好歹算是开了一个头,开了头以后,就有了希望。 忙完了这些事情,余良便把重心转到进攻天雷堡的事情上。 天雷堡现在基本上算得上是只有一个空壳了,大部分的弟子都死在了征伐革命军这件事上。 余良当然不可能让他死灰复燃。 只是现在天雷堡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除了革命军有消灭天雷堡的想法外,荡月谷和神枪门也有。 革命军贸然进攻的话,很大可能会卷入这个旋涡。 虽然前段时间打赢了这三个门派组成的武道大军,但是余良并没有骄傲的认为荡月谷和神枪门很弱。 相反,他们现在还很强。 哪怕是武道大军里弟子死亡得最多的神枪门,也并没有被伤及元气,毕竟出征都是其门内最底层的弟子。 更不用说荡月谷了。 荡月谷到目前为止,才出来一小部分人而已,基本都属于是在打辅助,伤亡的人员并不大。 两名长老,不到百名弟子,仅此而已。 好在,在对付天雷堡这件事情上,革命军还是占据得有优势的。 余良不知道天雷堡具体是用什么办法让另外两个武道门派联合起来对付革命军。 只猜到了一个大概。大概是和青鸢王有关吧。 得到了青鸢王的某种命令,从而才让另外两个武道门派联合起来。 所以,有了可能存在的这个命令在,哪怕现在的天雷堡岌岌可危,很容易就能攻下;荡月谷和神枪门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其动手。 青鸢王的命令不是摆设,一旦违反,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也就是说,现在的天雷堡是一个香饽饽,但是只有革命军才能吃! 香饽饽是香饽饽,危险也是大危险。 不出意外的话,如今,两个门派都在等着革命军去消灭天雷堡呢。 等到革命军消灭了天雷堡后,他们再以征讨叛军的名义,对革命军出手。 一举两得! 革命军只要到达凤和城区域,就会被荡月谷和神枪门这两个门派的弟子注意。 长途征伐,物资有限,就算最后成功地攻下了天雷堡,也无力再继续对付另外两个武道门派的倾巢出动! 而余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专门长途远征去对付天雷堡这个办法不行,那就不长途。 现在革命军有三个城池,借助这三个城池的资源,扩招武装队和治安队,一点一点地朝着凤和城的方向推进。 直接把主力和后方都搬到前线去,就有源源不断的物资了。 这样,打下了天雷堡以后,另外两个武道门派要对付的,就不再只是革命军的远征军,而是整个革命军有着物资保障的主力。 余良看着地图。 曲安城距离凤和城之间还有两个城池,天光城和万远城,这两个城池是属于天雷堡的地盘。 拿下了万远城,距离凤和城就只有一天不到的路程,甚至骑马半天就行。 而在拿下万远城之前,又得先拿下天光城,革命军的力量才能连成一片。 “集合兵力,明天出征天光城!”余良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对余田说道。 余田一走,又紧接着对林平安说道:“这两个城池的新兵工作,得加紧了!” 革命军的弊端之一就是战斗人员太少了。 导致革命军每攻下一个城市,就要快速地征召新兵。 且一个新兵成长起来,最少也要三个月的时间,基本属于是一天也不能耽搁。 “前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训练的场地,人员的统计,都完成了!”林平安在拿下了曲安城和武阳城后,就展开了征召新兵的工作,“这一次召集的新兵,人数大概在七千人左右!” 余良点了点头,指着地图说道:“再拿这两个城池后,人数应该能扩招到一万五千人左右。” 林平安点头:“这两地也已经安排人员提前进城,宣传工作已经展开!” 第二一六章 万里城 等到林平安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余良一个人。 他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贾慎独他们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拿下了天雷堡后,整个青鸢国必将开始全面讨伐我们革命军!” “这座千年暗室,革命军这团火种,不知能否照明啊?” 遥远的龙祥城,主城街道上,贾慎坐在牛拉板车上,一边颠簸,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囊里的茶水! “再有几个城池,就要到青都了吧?”他侧身问道。 同一辆板车上,胡娟翻看最近购买的一份地图,手指划拉着,说道:“龙祥城朝东面,再过两个城池,就能到达青都!” “这么近了?”贾慎独也瞟了一眼地图,然后说道:“在龙祥城待几天,到时候得绕路了!” 他的计划中,从来就没有包括青都。 作为青鸢国的都城,他们这些人去了也没有什么大用处,还很有可能暴露目的。 毕竟,他们要做的是唤醒青鸢国的普通百姓,青都哪有几个普通百姓? “站住!牛车那几个站住!” 本来贾慎独是在有说有笑,但是听见突然传来的雄厚的声音,他们一行五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非常有默契的,直接弃车而逃,钻进附近的人群中。 除了从敬龙城离开后的前面几个月他们的工作进展得比较顺利以外,越到后面,他们就越艰难。 一般好几个城池是一个武道门派的地盘。 他们刚在第一个城池做完相应的工作,被有心之人举报到了城主府,那么他们这些人的特征,就会快速地传到另外几座城池。 虽然,他们好几次都伪装成普通的百姓逃离的危险,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是有四五名同伴,被当地的城主府集团抓住,生死不知! 而有了这些经历,把贾慎独锻炼得越来越精明。几乎全要把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本事练成了。 在人群中,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哪个人是普通的村民,哪个人是地主的家丁。 一看形势不对头,他马上就能撤退! 他都养成这种本事了,便间接地说明,他干的事业,已属于大有起色。 凡是他们这群人走过的城市,现在的民心极不安稳。 比如现在的万里城! 自从贾慎独从这个城池离开后,大部分的人,闲来无事,都是在讨论关于革命军的事情。 革命军名号越传越广,上至城主府、地主集团;下至普通村民,下人奴仆,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但是这个时代消息传播的渠道很闭塞,他们只知道当时贾慎独那些讲述的内容。 要想知道革命军新的消息,就只有从那些流动的商贩处才有可能知道。 “哎!卖药的,你是不是从西面来的?” 游方郎中眯着笑脸,点头道:“是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游方郎中看了一眼周围,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才低声的说道:“最新的情况是,有一支一万人的大军,前去讨伐敬龙城的革命军!” “嘶!一万人!最后谁赢了?” 游方郎中摇了摇头:“我哪知道啊!大军出发时,我就离开了!” 消息传播确实够慢,一万大军的事情都过了很久了,才刚刚传到万里城! “哎!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的?”一开始询问的青年,得知了新情况,看向郎中,很可疑的追问了一句。 郎中摆了摆手,讪笑一声:\"今天你是第四批来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了!\" 问了这个问题的青年‘哦’了一声,随即离开摊位。 他绕过一条条小巷,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居民房内。 居民房中,有七八人和他差不多岁数的青年,此时正在用刀把一根根笔直的树枝削尖。 看这树枝的样子,很明显是箭矢的形状。 他们听见有人推门,瞬间握紧柴刀,看见推门而入的是自己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哎,我听见了革命军新的消息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抬头看向这个青年。 “从哪听的?保真吗?” 内屋中,又一个青年走了出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本书籍,《新时代、新思想》。 “生沙哥,我觉得说的应该是真的,我专门问过了,他是从西面来的!” 林生沙点头道:“说吧,什么消息?” 青年道:“有一支一万人的军队,正去讨伐革命军!”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都紧张了起来。 “一万人!滋滋!也不知道革命军能不能打得赢!”林生沙担忧道。 他的目光看向其他人,发现大多数都没有继续工作的迹象,继而说道:“不管这一次革命军能不能打得赢,我们的事情,还是要正常地开展起来。” “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再放弃掉,那太不甘心了!” “反正!我相信最后胜利的肯定是革命军!” “我们先准备好,只要革命军胜利的消息传回来,我们马上就行动!” 现在,他们在谋划一场对附近几个村子地主的攻击行动。 屋内的这些人,全都是来自周边几个村子的年轻人。 而且,这还只是一小部分,还有起码三十几人没有聚集在这里,而是还正常地在村子里,按部就班地劳作着。 只要他们这些人准备好,一声令下,马上就能赶来集合。 组织这一切的人,正是在说话的林生沙,当初他受到了贾慎独的影响,并且得到了贾慎独的赠书,内心就火热了起来。 等到贾慎独走后,他又询问了很多个外乡人,得知了革命军真的存在,于是便逐步地将火热改为实际行动。 他走遍了万里城管辖的大多数村子,贾慎独的人已经提前给他做了一些工作,基本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革命军这件事。 所以,他在找同行人的时候,省去了很多事情。 一个胸中有火的人,加上另一个胸中有火的人,一经商量,马上就达成了共识。 人性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一个人不敢做,而两个人,胆子立即就放大了数倍! 第二一七章 亲自去谈 三天的时间,革命军势如破竹,连续拿下了两座城池。 这两座城池基本上都没有进行什么反抗。 革命军打败武道大军的消息,这两座城池是最先知道的,连守护着他们的天雷堡现在都半死不活了,城主府哪还能有一点去对抗革命军的勇气? 就算他们的人数比革命军要多很多。 却也只是表面样子,城池是守护了,没有守多久就是了! 并且,最先逃跑的,也是这两个城池的城主。 基本上,两个城池的士兵在革命军到来之前,城主就已经不见了,指挥的,都是中层的将军。 随着两个城池被拿下,革命军的阵线已经无限推进到了凤和城! 凤和城,城主府,冷无命冷漠的坐在大厅中,边上是冷大材等几名没有出征的弟子。 “镇子留了多少人?” 冷大材汇报道:“还有三百人左右。” “老二和老五来了吗?” “正在从镇子赶来!” 二长老和五长老,成功逃脱以后,先是回到了凤和城,然后从凤和城又回到了天雷镇。 之所以返回天雷镇,是有一些原因。 一来是,天雷镇需要有人驻守,觊觎他们天雷堡的势力很多,不管是凤和城还是老巢天雷镇都需要人员把守。 二来是,随着他们逃回来的一小部分的新弟子,需要安养,在凤和城是不合适的,只有在天雷镇了。 而今天,安稳了几天时间后,便是要商量下一步打算的时候了。 冷无命询问没过多久,二长老和五长老便来到了城主府。 “师兄!” “师兄!” 两人都向冷无命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主动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万远城和天光城也被革命军攻下了!”冷无命说话都带着一股无力的感觉。 攻下青云山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开朗,那么的意气风发;而现在,也才半年多的时间,他仿佛老了很多岁,每一句话,都有气无力的,没有什么底气。 再配上他坐着的轮椅,整个人的形象宛如一名风烛残年的老人。 “哎!”二长老用叹气声回复了冷无命刚刚讲述的不好的消息。 “妈的!”五长老则是捏起了拳头,一脸的怒气。 “下一步,应该就是凤和城了!”冷无命又说道。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不管是厅内的三位长老堡主级别的人,边上的,冷大材之流的下一代弟子;他们都很清楚,现在的天雷堡根本无法抵抗革命军。 真的革命军打到了凤和城,他们最后的结局就只有陨亡。 “跟他们拼了!杀一个算一个!”五长老拍案而起,直接把他所坐的红木椅子拍得散了架。 “老五,你先坐下,他们还没有打来,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二长老马上出声阻止了暴躁的五长老。 “神枪门和荡月谷那边怎么说?”二长老问向堡主冷无命。 冷无命又叹了一口气,并摇了摇头,看向冷大材。 负责去和荡月谷和神枪门交流的人,便是冷大材了。 能用的人不多,以前冷大材从来没有一个人代表着天雷堡去找另外一个同等规模门派进行交流过,但在这几天却频繁的出现在另外两个门派。 冷大材苦涩地摇了摇头:“除了有弟子接待以外,其他人都不见我!” 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人更加的难受了。 “没有带上青鸢王的令牌吗?”二老张满脸戾气的问道,“明知道我们有青鸢王的令牌却不见我们,他们和革命军没有区别?也要造反吗?” “我现在就前往青都,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青鸢王。” 堂堂老牌武道门派,此时也只有拿出远在天边的青鸢王,才能给自己增加一点底气。 “不是!”冷大材继续说道,“他们把我迎进了门派内,很好的对我进行了招待,只是没有重要的长老见我。” “并且,接待我的人说了,他们长老正在商量对付革命军的事宜,基于天雷堡损失惨重,让咱们暂时休养生息,革命军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两个门派就行了!” “如果说实在想继续参与的话,就.....” 说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犹犹豫豫的。 本就一直处于十分愤怒的五长老看见冷大材现在的这副样子,严厉的呵斥了一句:“就什么呀?你倒是说呀!” “就什么?”冷无命的语气也是冷漠到了极点。 冷大材咽了一口唾沫,才非常小声,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眼神说道:“就让堡主亲自去谈!” 如果说刚才的气氛已经是压抑到极点,那么冷大材这一句话说完,气氛直接到了冰点。 整个会议室内,仿佛随便哪个人,呼出一口气,都能结冰。 只要了解过天雷堡的人都知道,天雷堡的堡主冷无命双腿有着残疾,不是说没有办法移动,而是这种特意让其上门的话,从对方门派的口中说出来,无疑是赤裸裸的嘲讽。 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再往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 只有极度生气的五长老,被正在说话的二长老按着,让其只能一个劲地生着闷气,像一只快要炸开的热水壶。 “还是我前往青都吧!” 虽然,荡月谷和神枪门现在的情况明面上还在对付革命军,就算去了青都,可能也没有用,但不管有没有用,貌似都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嗯!好!”冷无命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淡淡的点了点头。 “至于剩下的弟子,让他们每天都全副武装,革命军只要杀到凤和城,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镇子那边先不用着急,革命军想要攻向镇子,必须要经过凤和城,况且,镇子里面重要的东西,先前都已经搬到了凤和城。” 众人都没有任何异议,每个人的都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大厅。 人员都离开后,只留下了冷无命和冷大材两人。 冷无命的怒气到了这时,才压抑不住的开始发泄。 他先是把手边的茶杯用力的砸在了地上,把杯子砸得粉碎。 然后再命令道:“把凤和城内,神枪门和荡月谷的弟子,全部杀死!” 第二一八章 城内的战士 神枪门和荡月谷是留有一部分弟子在凤和城的。 虽然,他们已经没有和天雷堡的弟子有来往了,但是,他们之所以还继续逗留在凤和城,一方面是探查凤和城的状况,监视天雷堡现在的行动;就比如二长老前往青都的事情,他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二来,要是青鸢王问责下来,他们还能说,自家门派和天雷堡依旧还在联盟,不信你看,自己的弟子都还在城里呢,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他们现在在城内的位置,天雷堡的弟子也很清楚,革命军的人找不到,这些他们认识的人,武道大军失败的消息传回来后,天雷堡就在关注着他们的动向了。 他们怎么躲藏,都摆脱不了眼线。 “那老家伙出城了,是要去哪里?”朱大力依旧住在原来的客栈中。 一开始,天雷堡对他们的搜查很密集,到了后来,特别是接连两次大战失败以后,天雷堡的人员锐减,以及巡查重心转移,对他们搜查力度便减少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已经没有检查了。 士兵往往在出门的时候,才有上级领导会提醒一句:“发现革命军的人员,立即汇报。” 接受到命令的人,也没有把这道命令放在心上。 发现?这都过多长时间了?要发现早发现了。 “可能又是前往其他门派!” 朱大力位于凤和城内部,占据了得天独厚的地利,每每天雷堡或在凤和城内的武道门派出现什么变故,或有什么大的行动,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而这些信息的来源,也并不是很艰难。 经常,无意间,守城士兵的谈话,朱大力只要听见了,就能判断出很多潜藏的信息。 普通的守城士兵,在第一次远征失败后,武道大军成立前,他们的地位在凤和城内和普通的居民差不多,除了守城门,就只有给武道弟子们洗衣做饭的杂事了! 等到了武道大军也失败了,他们的地位才又被提了起来。 不过,这提起来的地位,也并没有代表,他们能和武道弟子平起平坐;守城军只是重新接手了城主府的守护工作,重新接手凤和城的城防工作。 同时,这也就意味着,等到革命军打来,他们将作为天雷堡的第一道防线。 由于这些守城士兵被迫着,无缘无故的,进入到了天雷堡的核心防御体系,他们谈话的内容中,便经常冲刺着一些重要的信息。 当然,听取他们谈话,很讲究技巧的,也不是想听就听得到。 朱大力安排了困在凤和城的战士,长期在士兵们爱去的酒楼蹲守。 虽然军营里开得有伙食,但人一旦吃一样的东西吃久了,就会产生厌烦的情绪,士兵们也不例外,一有了值守任务,抽交接班的空挡时间,总会去吃一点自己想吃的。 这些信息,便是战士们,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战士们装扮成路人,在边上听来的。 士兵们无比关心革命军和天雷堡之间的形式,闲下来时总会忍不住的讨论。 就比如前几天频繁往返荡月谷以及神枪门的冷大材,他回城之后的情绪,可能预示着什么事情,便是这些士兵们吃饭时,讨论的内容之一。 “那姓冷的大个,这几天几次回来都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看来搬救兵的事情基本没戏了!” 几个月前的底层士兵是没有接触过武道门派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革命军出现后,他们才刚刚了解有武道门派这种势力。 “哎!那咱们怎么办呀?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冷大材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会关乎到很多人的心态。 “逃也逃不了,打又打不过。我这悲惨的一生啊!” 大多数士兵,无不是在唉声叹气。 这便是朱大力知道冷大材行踪时的场景。 二长老出城门消息,也同样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传到了朱大力的耳中。 “我没有记错的话,那老头是天雷堡的一个长老!他亲自出城了!可能不是去搬救兵那么简单。” 朱大力沉思着,奈何他又出不了城,无法亲力亲为地去探究二长老的行踪。 他转而问道:“将军他们现在什么情况?那些士兵们有讨论过嘛?” 刚才还跟着朱大力一样愁眉苦脸的战士,被问到这个问题,脸色顿时好看了很多。 “谈论了!听他们说,现在万远城也被攻破了!过不了多久,就要打到凤和城来了!”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这可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好啊!”朱大力也舒畅了很多,“这样,要是那个二长老没有回来的话,咱们的人进城后,你提醒我一下,让我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知给将军。” 他始终预感二长老是去干什么大事去了! 提醒完面前的战士,让他和他牢记同一件重要的事情后,朱大力再说道:“让所有的人员都到我这里来集合!” “集合?”战士一阵诧异,他们被困到了凤和城之后,还从来没有全部人员集合过。 人员不算很多,集合起来却也是一个很大的目标。 在敌后做这样的行为,非常的危险。 朱大力确认地点了点头:“对!集合!让他们分批次前来,多打尖几个房间,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战士得到了确认的答复,马上从房间离开,前往战士们在凤和城的据点。 要通知到在凤和城的战士,对于当下来说,是一件比较艰难的事情。此时是白天,并不是所有的战士都在据点休息,而是在专门的任务点,执行当初朱大力交代给他们的任务。 等到战士把所有的人都通知到,并且到了酒楼这个据点,朱大力的房间集合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同志们,我想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了外面的情况!” “咱们的人,要打到凤和城了!” 此话一出,有几名还不知道的战士,顿时,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满眼都是雀跃和激动。 “我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会发起进攻,但是我相信就在最近这段时间。” “同志们,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 第二一九章 兵临凤和城 又过了几天的时间,等到革命军后续的物资运送到了天光城,并且天光城上的大炮和投石车都架了起来后。 一边由城内人员的组成的武装队带领打击周边的地主,一边革命军队伍做好了开拔凤和城的准备。 现在的凤和城处于封闭状态,城门外汇聚了大量的,害怕革命军打击而逃亡的地主。 他们现在唯一能够投靠的城池就是距离最近的凤和城了,不是他们不愿意逃到其他城池去,而是因为,地主们吝啬的毛病导致他们在逃亡的时候,带着大量的财物,要逃往更远的地方,路途中可能会遇到很多的不测,只有先到凤和城,再考虑下一个去处。 但是,他们来到凤和城以后,却发现凤和城根本不愿意让他们进去。 天雷堡的人也担心他们当中混了革命军的人! 无奈,等了一两天还是没有让他们进城的迹象后,他们只能继续带着财物,家属和家丁,往着更远的城池逃亡。 差不多几十个地主吧,最后也没有一个人能有好的下场。 他们是逃得更远了,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属于凤和城管辖的村子里的村民,他们都知道革命军的存在,听说了革命军可能在近期就要攻向凤和城,明白革命军的做事风格。 这些百姓们,已经开始自发地组织村民,清理危害本村的地主了。 他们遇见了这些逃亡的地主,也更加的确定了革命军肯定会打击地主,所以,连带着这些逃亡的地主,也成了他们打击的目标。 革命军对凤和城的仗还没有开始打呢,凤和城的老百姓们,就率先和地主们打了好几场了。 并且,由于他们打地主的动静很大,每一个地主的陨落,就代表着边上几个村子的村民也同时知晓了情况,一来二去,认识的人相互走动,村子连村子。 除了凤和城集团和革命军两股武装力量,又有一股由村民组成的民间武装成立了起来。 “革命军,快要打凤和城了,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场子!”民间武装的指挥官有很多,基本都是每个村子德高望重的人物。 “那种级别的战斗,咱们还是少参合了!” \"不过嘛,等革命军打进了凤和城,那些从凤和城逃走的士兵们,咱们可以收拾收拾!\" 打击地主给了他们底气,勇气越来越足,竟已经有了下一步进攻的目标。 时间来到了四月底,前往青都的二长老还没有到达青都。 余良正式带领着革命军,开始征讨凤和城! 这一次不是偷袭,不是小股力量扰袭,而是革命军的主力,近两千人,浩浩荡荡的出兵前往凤和城。 关注革命军动向的势力很多,余良自然也很清楚;这一仗要打出一场绝对优势。 这样才能给民间武装底气,有益于后续的征兵工作。 这样才能震慑蠢蠢欲动的神枪门和荡月谷,让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一天的时间,革命军兵临凤和城前。 大炮一排接着一排,投石车一架排着一架,整齐的战士们,挺拔地站在战阵当中。 微风起,战旗飘。 人数不多,才只有两千人,却因为气势,形成了一股极强的威慑力。 凤和城守城的普通士兵,还没有开战呢,看着城门前的革命军,就已经吓得发抖了。 城主府,冷无命。 他阴沉着脸:“来了吗?” 冷大材回应:“来了!” 五长老直接起身:“我先出战!” 五长老骑马奔出城主府,直接来到了革命军兵临的城门。 他没有打算关着城门等着革命军进攻,而是在即将跑到城门时,大喊道:“打开城门,随我迎战!” 他很清楚,革命军有着红衣大炮,就算关着城门,也只是稍微耽搁一点革命军进城的时间罢了。 主动出战,是他作为武道门派的长老,唯一的,还能有尊严的应战方式。 城门打开,城门内一千多人的普通士兵,跟着五长老的后面,一起涌出了城门。 他们一出来,就意味着,战争正式打响。 “准备!” 余田高举着旗子,始终注意着五长老带队人马与红衣大炮的距离。 等到他们的距离,到了红衣大炮的射程范围内,才挥旗高喊:“放!” “砰!砰!砰!” 这一次有备而来,带着大量资源出征革命军,单是红衣大炮就是二三十门。 红衣大炮分为两个单元进行发射,第一轮发射后马上装填弹药,第二个单元的红衣大炮马上能够衔接得上,确保了有持续的火力输出。 冲锋的军队哪能抵抗得了红衣大炮。 大炮多,敌人少。 连着三轮齐射之后,随着五长老出城的普通士兵,就倒下了一大半。 而剩下的这一半人马,又进入到了投石车的范围内。 紧接着,投石车又运作起来,剩下的一半人,继续以更快速度的伤亡,减少着战斗人员。 五长老的战马被第四轮的炮弹炸飞,他没有怎么受伤,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但他整个人浑身都是血肉,衣服碎裂,样子恐怖至极。 “啊!” 他还在大叫着,举着长刀,用奔跑的冲刺方式,继续朝着革命军冲来。 又连续响了几次炮声。 战场上再也没有一个敌人能正常地站在地上。 五长老也死在了冲刺的途中,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摸到一名革命军战士的衣角。 这就是革命军如今的实力,这就是余良带来的武器对这个时代的压制。 一千人左右的人马,连塞牙缝都不够。 起码也要来个三五千人,才能给革命军造成一点压力。 今天负责守城城门的士兵们,看着这一幕,无不是一阵胆寒。 这还打个毛线呀? 连对方的身都没有近到,这么多人就直接完了! 他们都想逃,但是,他们抬头,天上的穿云隼正在盯着他们。 “妈的,这个时候了,不去攻击敌人,来盯着我们干嘛?”士兵们一个个地,内心都在骂娘。 然而,不管他们想不想逃,想不想避战,此时都已经晚了。 有一波人,正从防守薄弱的城墙位置,上到了城墙上,现在已经摸到了城门位置,对他们展开了进攻。 第二二〇章 进城 这一波人正是被困在城内的朱大力等人。 当时他们开完会,决定了里应外合的决定后,就开始做出行动。 在革命军进攻前的这几天时间,他们做很多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将城内的居民们聚集在一个安全的位置。 凤和城和其他城池不一样,在武道大军出征的时候,天雷堡就下令关闭了所有的城门,导致城内的居民无法出城避战。 这么多的居民,一旦开战,不管战争发展成什么模样,必定会伤及到一些无辜。 朱大力不得不去想办法让普通居民少受牵连。 当然,一开始工作做得非常的艰难,毕竟城内的居民没有一个是认识朱大力的,哪怕他们都听说了革命军的大名,但是想要说服这么多的人,让他们心甘情愿,舍弃能给他们心理安全的‘家’,聚集到另外的地方,简单的几句话肯定不可能。 于是,朱大力分街道去找了每个街道德高望重,能说得动别人的人。 或是这条街道的商会会长,或是居民区年迈的老人。 先说服了这些人后,再由他们去说服另外的人。 事情比朱大力想象的还要顺利。 这样的人之所以成为了被别人推崇的人,在思想上本来就要比大多数人更有逻辑性,思考问题更全面。 一介绍,一说明,他们马上就明白了!根本不需要再去做过多的解释。 而且,他们同时还省去了朱大力很多的烦恼。 这些人对于凤和城内的情况,要比朱大力们清楚得多。知道什么人能够通知,什么人不能通知。 最后通知到了所有人后,都没有被城主府的人发现。 当时通知的内容是:“一旦听说革命军到了城门前的消息,就赶紧到南城街集合。” 南城街是普通居民们的居住地点,远离城主府,在这里进行避难,最为合适。 所以,有了朱大力做的这件事情,革命军到来的那一刻,几乎全城居民,就在革命军战士的带领下,跑到了南城街。 而那些没有被通知的人,此时还紧闭着房门,瑟瑟发抖呢! 也就是这个情况没有传出去,要是传到了革命军余良的耳中,说不定就没有在城门前列阵这些事情了。 余良要是知道居民们已经转移了,一到达凤和城,可能直接就开始进攻了。 停在城门前,等着对方主动进攻,就是在给城内听见动静的居民自主避难的时间。 而转移了居民后,困在城内的朱大力等革命军,又开始去做第二件事了。 他们开始摸到城墙上,打算从里面发起攻击,打破守城军的防御系统。 朱大力为代表的这些人,当初从天雷堡撤退以后,就直接被困在了敬龙城内,虽然是根正苗红的革命军,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的红衣大炮和床弩等新武器。 听说是听说了一些,具体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他们还不知道。 因为这个信息差,让他们觉得攻城打开城门是一件难事,便才组织了这一次偷袭城门的行动。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吧!他们这一次偷袭城门的计划进行得很成功。 其实,都不那么需要他们来偷袭,没有天上的穿云隼的话,这些士兵们早就想直接开门投降了! 他们的偷袭,带给士兵的不是绝望,反而是一种希望。 士兵们看见了上了城墙的战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反应较快的士兵,马上提着刀朝着战士冲去。 一边冲,一边用只有在地上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兄弟,小心天上的大鸟!” 表面是在进攻,实则是在警示。 “我投降了,但是我逃跑就要被天上的大鸟打死,你给我一刀,就这里!” 战士们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他们怕有诈,按照正常的攻击方式,朝着其中一个士兵攻去。 士兵稍微的躲了躲,革命军的军刺很厉害,可不敢硬抗。 躲是躲了,没有完全躲开,故意让军刺在身上不是要害部位的地方擦伤一下。 然后这名士兵动作很大地躺在了地上,把手里的兵器丢得老远,装死! “兄弟,头上!小心!” 下一个冲来士兵,一边冲,一边轻声喊着。 战士抬头,穿云隼正在下降。 天上的人也看见了城门的状况,开始发动攻击! “咻!” 一阵弓弦拉动的声音响起,降下的穿云隼刚刚降落下一段距离,还没有对地上的战士造成什么威胁,一支粗大带火焰的弩箭就射向了他。 无奈,他只有赶紧避开弩箭,无法对城墙的战士进行攻击。 “哈哈哈!好啊!” 看见这一幕,最高兴却不是登上城墙准备大杀一场的朱大力等战士们,而是凤和城的士兵。 “别打了兄弟!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老刘,把城门打开!” 他们知道了天上的穿云隼不敢降下很多,索性也就不装了,直接就投降了! “好嘞!” 下方的老刘听见了上面的大喊,‘轰隆隆’地把城门打开了! “你...”朱大力,看了一圈,有一点一身热血无处发泄的懵逼感,但这是发生在他眼前的事实。 他快速地清醒过来:“你们所有人,丢掉武器,双手抱头,在城墙下蹲在一排!” “好的!” “好嘞!” 朱大力大喊后,随即响起了‘兵兵乓乓’武器丢在地上的声音,一百多人的守城士兵动作很快的跑到城墙下,主动的双手抱头,蹲在一起。 “过去点,蹲成一排,不是蹲在一起。”甚至还嫌弃起同僚蹲得不整齐。 做完了这些,朱大力取出怀里的红旗,插在一柄长枪上,高高的在城墙上举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的穿云隼不再逗留,直接飞回了城主府! 看着这一幕的余良,则是紧盯着红旗。 余田看清了举着红旗的人,欣喜地说道:“是朱大力,他们没事!” 失联得有一段时间,虽然知道他们被困在了凤和城内,但是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 “好!” 余良骑在战马上,伸手朝着凤和城挥了挥:“进城!” 第二二一章 最后的抵抗 进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分派兵力去保护已经在城内集结的普通居民。 不过,冷无命此时也没有那个精力来管这些小事! 所有的天雷堡弟子集结在城主府内。 冷无命坐在大厅外,看着面前的,天雷堡最后的弟子们。 他的表情表现得十分的悲壮,捏在轮椅上的手,青筋直冒。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革命军进城的声音,他们都沉默着,一脸的严肃,不知道内心到底是在想什么。 可能更多的也是悲凉吧!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武道门派的弟子,无论哪一个出来,走到附近的城池,城主府都会把他列为座上宾,用好吃的好喝的招待他。 但是现在,他们站在这里,一个个犹如霜打的茄子。 “罢了!”冷无命叹了一口气。 “我天雷堡的弟子,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他的目光充满了对这些弟子的愧疚,缓缓说道:“迎战!” 弟子们也没有回复什么,冷无命这些最终结局似的话语,并没有让他们充斥起热血。 每个人依旧沉默地检查着身上的武器装备。 他们加入天雷堡是来出人头地的,是来光宗耀祖,富泽家族的,战死在普通人的手中,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其实在革命军刚刚出现的时候,在革命军打败了武道大军后,他们的信仰就已经崩塌了! 之所以还能听从冷无命的命令,有冷无命常年压在他们精神上的威严,也有他们最后的不甘心。 冷无命说完,弟子们朝着城主府外冲去。 天上的穿云隼也做出了战斗的准备,手里的毒气陶罐紧紧的握在手里,等下下方不管是自己人占多数,还是革命军占多数,他们都会毫不犹疑地把手里的陶罐丢到人群中。 最后一场战斗了,从能预知到的结局来看,他们的这一仗不是寻求突破,不是争取能活下来多少人,而是在自己死之前,能够杀掉敌方的多少人。 自杀似的一战。 此时革命军也朝着城主府在集结,进城后,朱大力马上就向余良汇报了凤和城这段时间的状况。 本来城内一共有多少个武道门派,在什么时候被天雷堡的人全部清理。 现在天雷堡的人汇集在何处。 余良听了这些消息后,马上就组织战士们,朝着城主府奔袭。 说是奔袭,其实速度并不是很快,都进到城里了,对于天雷堡的战斗也不再追求速战速决了,毕竟对方要是准备加强防御,在革命军没有攻进来之间,或者说还没有前来征伐凤和城之前,就已经完全。 通过朱大力汇报的,知道了天雷堡现在的大概人数,余良觉得,接下来清理天雷堡最后这批人员的主要方针,就是尽可能的保证己方能少受一点伤亡。 所以,他们奔袭的步伐,全是跟着红衣大炮,床弩,投石车的机动速度而前进的。 人员必不可能冲到最前面,有着这么强大的武器存在,还用人工去和对方换命?没有那个必要。 天雷堡剩余在凤和城的人员很少,但是余良对他们依旧非常的看重。 他安排了少部分的大炮,床弩等守在城墙上,剩下的,十几门红衣大炮,十几架投石车,十几台床弩,全都命令去进攻城主府。 战士们运送着这些武器到了城主府所在的那条街道以后,隔着很远的位置,就便开始布置起大炮投石车等武器的摆放位置。 “那里,去三台大炮!” “那面,去五架投石车!” “床弩,所有的床弩,在这里摆成一排!” 余田快速地指挥着,天雷堡的弟子在战士们刚刚到达指定的位置,部署好了装备后,憋着一股气,冲出了城主府大门。 “攻击!” 刚才还没有垂头丧气的弟子们,在看见了革命军敌人的那一霎那,开始爆发出了气势。 他们一人骑着一匹马,开始冲刺。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血肉的躯体,怎能挡得住大炮的轰炸? 他们也就比刚才的普通弟子更擅长躲避一些,好多人都能在炮响的那一瞬间,立即爬在地上,躲过了袭来的红衣炮弹。 如果只有一两门大炮的话,说不定还真让他们冲刺过来了。 奈何现在革命军的大炮实在太多了,你躲过了前面袭来的一发,下一发紧随而至。 而你要想一直爬在地上不起来,不好意思,集束炸弹开始投放了! 也就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吧,所有的天雷堡弟子就死在了城主府门前。 天上的,乘骑着穿云隼的弟子也不例外。 他们比地上的弟子要好一点的是,他们是唯一能够接近到革命军的。 虽然只是平面上的接近,并不相交。 他们成功投掷了几枚毒气罐,就被密密麻麻的床弩箭矢射杀。 最后剩下的,天雷堡的,二十几只穿云隼,全都陨落。 这些弟子算得上是对得起他们的武道生涯了。 本来从武道大军提前撤离后,剩下了三十几只穿云隼,有十几只在刚才革命军进攻凤和城的时候,选择了逃跑。 现在的,这二十几只,明明也是能够逃走的,却还是和地上的人员一起战斗到了最后时刻。 虽然没有翻起多大的浪花,但也战斗到可最后一刻。 弟子们都死光了。 冷大材推着冷无命,才从城主府内走出来。 看他们只有两人,革命军暂时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 冷无命的目光穿过大量的革命军战士,看见了革命军后方的余良。 他的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余良。 加上上一次在回天雷镇途中设计好的相遇,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余良。 这一刻,他不知怎么了,突然在内心中莫名生出一个感慨:要是这个年轻人,是天雷堡的人就好了! 是啊!要是余良是天雷堡的人就好了,那么天雷堡将成为青鸢国最强大的武道势力。 但为什么他偏偏就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呢? 为什么他偏偏就要受苦受难呢? 要是他没有受苦受难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奋起反抗了? 第二二二章 巡逻哨 余良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冷无命正在用一种特殊的目光看着他。 他也在看着轮椅上的冷无命。 余良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的讥笑。 天雷堡不过如此! “开炮!”余良淡淡的命令道。 早就瞄准了他们两人的大炮方阵,随着余良的这一句话,马上就展开了攻击。 冷无命的目光还是盯在余良的身上,在听见炮响的那一刻,他却突然手掌用力。 轮椅就是像是长在他的身上一样,快速地运转起来。 击发向他的炮弹,他瞬间就躲了过去。 果然,一个双腿残疾的人,还能继续坐在堡主之位上,是有一点真本事的。 他躲过后,快速地朝着余良冲来。 “残疾了也这么的厉害吗?不屈的灵魂呀!”余良此时脑海中,突然出现的,是这样的一个想法。 距离在很短时间,还真让他拉近了。 但是,接二连三的炮弹,形成了密集的火力网,即便他轮椅再灵活,也终究是徒劳无功。 他在用他最后的手段,想要对余良造成一些伤害。 握着铁制轮椅的手,手指在一些地方疯狂地按动。 这是植入他轮椅的机关,正在被他击发。 经过他这么一通操作,隐藏在轮椅里的钢针,钩爪,以极快的速度射向余良。 “很精良!”余良看见这一幕,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可惜,距离近了一些,但还是太远,他最后的这么一番挣扎,并没有伤害到余良。 不要说余良了,就连站在余良身前的几名战士,都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而冷无命的结局,自然是在炮弹的攻击下,死无全尸,轰成了碎片。 后面的冷大材,一开始的炮击他就没有逃过。 至此,整个天雷堡在凤和城的兵力,除了一早就逃走的穿云隼人员以外,全军覆没。 “清理城内的残局,收拢投降士兵,解散聚集群众!”余良命令道。 除了被穿云隼毒气罐伤害到的十几名战士,革命军以很小的代价,成功拿下了凤和城。 “周围有什么动静吗?”余良询问到。 在进攻凤和城之前,余良就交代给了余田一项任务,那就是派一些人到凤和城周边的地方进行警戒。 武道大军可是由三个武道门派组成的。 现在,革命军在进攻凤和城,他们不可能没有一点的动作! 余良怕的是,他们搞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又或者是趁着革命军攻打凤和城之际,两个门派直接发兵进攻天光城,切断革命军的后勤补给。 这些种种状况,都是余良一开始就纳入了考虑范围的。 表面上是革命军在进攻凤和城,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是一场三方的博弈,不仅是革命军与天雷堡,还是另外的武道门派。 余田回答道:“都有回报,是发现了一部分可疑的人,但是并没有什么动作!” 在两人谈话间,凤和城外的一个山头上。 刘二虎没有进城作战,他被安排到了这个地方进行警戒。 他属于革命军的老资格了,不管是专业技能上,还是战场经验上,他都是革命军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接到这个任务,他依旧像往常一样非常的用心。 “嗯?什么味道?” 就在刘二虎一边巡视着,一边听着凤和城的动静时,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微风,并闻到了一股非常怪的味道。 这个地方,刚才都没有这种味道! 这么长军旅生活养成的警惕性,让他立马察觉到了异常。 他低声说了一句:“捂住口鼻!” 说完后,他也随即憋起气来。 他们一共有三人,听见了李二虎的提醒后,另外两名战士马上捂住了口鼻。 但是,在身体素质方面,李二虎是要优于另外两人的。 他们虽然捂住了口鼻,但是随之而来的眩晕感还是没能挺得过去,稍微挣扎了两下,就直接躺在了地上。 看见两名下属的状况,李二虎知道出事了,并且他还没有发现到底是谁,是在什么地方在对他们发动的攻击。 他无法进行反击。 于是,他索性也学着两个战士的样子,躺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没有多久的时间,这一阵微风过后,味道渐渐散去。 他依旧没有起来,既然有敌人在暗处对他发起了攻击,那么看见他们三人这个样子后,肯定会过来查看的。 果然,不一会,两名女子,从不远处的密林中走了出来。 女子的身上全是绿色的植物装饰,钻进了树林里,几乎是直接与树林融为一体,比起革命军在军营传授的一些伪装技巧,都要强上很多。 李二虎虽然没有晕厥过去,但是脑袋还是非常的沉。 等到两名女子走到他的身边时,他感觉身上都快没了力气了,只能听见两人的一些声音。 “都晕倒了吧?” 女子分别探查了他们三人状态。 李二虎持续憋着气,连脉搏和心跳,都强硬得压得很低,完全把自己当成晕倒的状态。 “嗯!晕倒了!” 两名女子探查完了他们三人后,马上走到能看见凤和城的地方,并一边交流着。 “等下我们的人从这个地方摸到凤和城,直接从那里地方...” 其中一个女子,指着凤和城城墙一处比较残破的位置。 “进到凤和城!” “嗯,这个方向的哨兵都被我们清理了,革命军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在他们刚刚胜利后就进到城里。” 两位女子的很高兴。 “革命军!哼!有这么厉害的武器有什么用?等下还不是会被我们击杀在睡梦中。” 这些交谈,全都被李二虎听见了。 他已经判断出了两名女子是荡月谷的人,并且分析出了,荡月谷的人要趁着天黑摸进凤和城里,用她们门派特色来对付革命军。 两人交谈很短,确认了这个位置后马上折返到李二虎位置。 “你去告知谷主,我把这三人先绑起来。” 距离天黑已经不长了,李二虎觉得要抓紧机会回去把这个信息告诉余良。 不然凭着荡月谷杂七杂八的手段,战士们肯定真的可能会吃大亏! 一人去汇报,一人正在去刚才藏匿的地方去绳索。 有机会,可能跑得掉!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想要站起来! 第二二三章 下一个目标 等到荡月谷的女子取完绳索回来,李二虎费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是站了起来。 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十分的软,明明做出很大的动作,却只使出一丁点的力气。 ‘不行!我必须要马上赶回凤和城,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将军,不然,革命军可能会有危险。’ 荡月谷的女子也看见了站起来的李二虎。 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的杀气,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李二虎冲来。 刚才使用的是一种药粉,现在看见面前的这个人竟然在药粉的攻击下还能站得起来。 不管她平时是多么的依靠药粉这个攻击手段,现在都不敢再用了! 她怕她用药粉还是不能解决掉这个站起来的人。 所以,她打算直接用物理手段,解决掉这个人。 “跑!我要跑!” 李二虎整个脑袋都只有这一个信念。 他一步接着一步,非常吃力地跑到了能看见凤和城的地方。 追来的女子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他知道再继续跑下去,肯定逃不掉。 最后的一点力气,他打算用来拉开自己身上的铁壳雷,用铁壳雷爆炸后的响声,来提醒其他的暗哨,或是引起凤和城里面的人的注意。 他的手放在了铁壳雷的引信上,咬着牙齿使力,却并没有把铁壳雷拉开! 糟了!现在力气连拉开引信都做不到了吗? 他满眼都是绝望,看向了他正前方坡度极陡的斜坡。 好歹是一座山,斜坡非常的长。 发现了铁壳雷无法引爆后,李二虎便打算直接从这个山坡滚下去。 虽然,就算滚到了山脚,也不一定能把现在的状况传递回凤和城,但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并且,他很清楚,他滚下去,可能在中途会撞到石头或树木,很有可能会直接导致他死亡。 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追来的女子,一把抓空。 李二虎直接从山峰的高处滚落下去。 荡月谷的女子着急了,这个人从她的手下滚落了下去,也就证明,她们荡月谷的后续行动可能会充满变数。 而她,也将受到荡月谷高层的责罚。 她基本上没有经过思考,立马跟着李二虎的轨迹,弯着身子稳住重心,也朝着山下滑去。 李二虎在滚下山峰的一刹那,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 他能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撞到了什么东西,听见了自己身体里的骨头发出折断的声音。 他也记得他发出了痛呼的声音。 不知滚了多久,他感觉身体滚动的幅度慢慢地低了下来。 远处,正在将尸体抬出凤和城的革命军战士,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山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大到小腿粗的树木,小到没有人高的灌木丛,随着这样东西滚动的轨迹,剧烈的摇晃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 有战士指向了他所看见的异常。 “后面还有一个!” 随着他的提醒,立马,很多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山峰的方向。 “走!过去看看!” 特殊时间段,革命军才刚刚打进凤和城,周围的一切异常他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这一个什的战士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山峰的山脚跑去。 自由滚动的速度很快,荡月谷的女子最终还是没能在半途抓住李二虎的躯体,得以让李二虎滚到了山脚。 她刚稳住身形,想从山脚底下的灌木丛中钻出来,把不知是死是活的李二虎拖到一个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地方。 却在这时,发现了异常赶来的革命军战士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这么几个人,还是离凤和城这么近的地方,并且这赶来的人是在执行其他任务的人,不像那些暗哨一样,消失了一两个小时,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咬着牙齿,一脸的懊恼。 最后不甘地转身,朝着密林跑去。 \"是李屯长!\" 跑来的战士,看见衣服被挂得破烂,身上血迹很多且沾满了树叶的身体,马上就认出了这是他们革命军的一位屯长。 “你们几人,警戒周围!”带队的什长马上发出指令。 他很有防范意识,第一时间没有让战士们一窝蜂地围上去,而是先观察周围的情况。 人员朝着周围散开后,什长才亲自跑到李二虎的面前,检查他现在的状态。 他探查着李二虎的呼吸:“还有气!快搭把手,把他抬回城里去!” “你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城,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将军。” 凤和城。 余良快马奔赴到战士们在城内临时驻扎的地方。 他看见躺在床上的李二虎! 被两名战士抬回来后,战士马上请来了随军大夫对李二虎展开了营救。 现在,李二虎浑身上下全都缠满了绷带,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没有苏醒。 “具体的情况说一说?” 什长把发现了李二虎的全过程,向余良讲述了一遍。 “和他一起的人呢?” 革命军的传统,暗哨从来都不是只有一个人。 “回来之后,马上就安排人上山去搜查了!”什长又汇报道。 说话间,山上巡查的人此时也回来了。 他们又抬着两人,风风火火地跑进了驻扎营地。 “中毒了!” 这两人的情况比李二虎要好很多,随军大夫简单的一观察,马上就得出了结论。 “荡月谷的手段!” 和三个武道门派打了有一段时间的交道了,这样的手段,很简单就分析出来是荡月谷的所作所为。 “余田,安排人做好凤和城周边的防护,荡月谷可能会有行动!” 余良一边下完命令,目光又看向正在被治疗的两人。 ''看来要制作一点防毒面具才行!'' ‘等到防毒面具做好后,就是进攻荡月谷的时候。’ 基于三名战士受伤,余良在这一刻决定,下一步的征伐目标,便选定对付荡月谷。 本来,他还没有考虑好,到底是先对付荡月谷,还是先对付神枪门。 现在这个情况,无异于是对方主动让余良做出了这个抉择。 “将军,二虎屯长醒了!” 余良返回帐篷内,听着李二虎断断续续讲述了他遭遇的事情。 第二二四章 荡月谷议事 余良听完,凝重的点了点头。 他猜测,李二虎的逃脱,可能荡月谷今天的行动不会再进行了。 但是她们那样的手段,另外再找时间,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段时间的警戒,加强一些!” 余良嘱咐完,再快步回到凤和城的城主府! 他找来了纸笔,快速的一张纸张上书画着。 不一会,一副防毒面具的样子就被他画了出来。 这个世界没有橡胶,也不是说没有橡胶,是橡胶树还没有被人们重视起来。 所以,余良在纸张上备注了,防毒面具的主材料,用薄牛皮。 至于另外的,竹炭,绑带,这些东西都有。 相信这个图纸回到了敬龙城这个大后方后,很快就能生产得出来。 “也不知道十天能制造出来多少!” 画好了防毒面具,标注了面具的制作方法,余良还是有一些担忧。 他进到凤和城后,朱大力第一时间就将二长老的情况告诉给了余良。 余良当即就分析出来,这个二长老可能是前往青都了! 上一次联合大军以及武道大军的成立,就是因为天雷堡的大长老前往了青都的原因。 这一次又有人前往青都,接下来革命军面临的挑战,可能又得加强很多倍。 但是,担忧是担忧,却不是当下主意考虑的问题。毕竟,他当前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完。 第一件事就是关于神枪门和荡月谷。 这件事情,刚才余良已经有了决定了,就是等到防毒面具到位后,先进攻荡月谷,再打神枪门;而这几天的时间,革命军加强巡防力度。 第二件事就是天雷堡最后的收尾。 打进了凤和城,杀死了天雷堡堡主冷无命,但是天雷堡的根基天雷镇和天雷镇上的堡还存在着。 虽然天雷镇那边的敌人不多,但终究是要派人去剿灭。 派的人少了,可能打不过;派的人多了,又怕两个武道门派在中途发动攻击。 但如果全都派去的话,又怕刚攻下来的凤和城被攻击。 一旦他们革命军前往天雷镇的途中凤和城失守,那么革命军与天光城的联系就断开了。 相当于,军队在外,后方被敌人拦腰阻断。 最终,余良决定,天雷堡的收尾工作,等过几天的时间再进行。 天雷堡的弟子想要逃,就让他们逃就行了,反正天雷镇对于革命军来说,只是要其灭亡,并不是要杀多少人。 荡月谷,湖边草屋。 两名女弟子,跪在谷在草屋中间,高位上,柳映雪打量着她们两人。 “师尊,徒儿办事不利,甘愿接受任何处罚,与师妹无关!”说话的这名女子,身上沾满了树叶,脚底全是泥土,正是滑下山峰追击李二虎的女子。 “惩罚?”对于自己门派内的人,柳映雪并没有对外人那种稀奇古怪的表情,有愤怒表现出来的,就是愤怒的表情。 “你坏了我们谷内三千人,准备了一个星期的计划。这个惩罚,你能承受得住吗?” 是的,荡月谷针对革命军的行动,已经准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当革命军打下了天光城时,她们就在做着准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时冷大材代表天雷堡来寻求联盟时,他们对冷大材说的革命军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就行了。 这句话,并没有撒谎! 只是他们同时也想让天雷堡也灭亡就是了! 当时,荡月谷谷主柳映雪和长老们商量,制定出了,趁革命军打进了凤和城的当天晚上,悄悄摸进城,用他们的粉尘毒药,消灭革命军的有生力量。 这个计划一出,荡月谷的所有高层,有很大的信心认为,这个计划一定能成功。 但是没有想到的时,在一开始就失败了! 连硬着头皮执行下去没有可能。 她们也怕革命军的火炮的铁壳雷。 毕竟行动的人员暴露,革命军必定加强防守,她们再去的话,肯定就是去挨炮的了! 于是,在弟子汇报了这个情况后,柳映雪当即就决定放弃这个计划。 “先把她们两个押下去,关到百草房内!” 柳映雪白皙的手臂一挥,几名弟子出来,将两人押走! “你们也下去吧!” 她再一挥,房内,就只有荡月谷的几名长老留了下来。 “谷主,我认为这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只剩下几个人了,说话的内容自然全都是关键性的内容,“这次我们没有行动,神枪门那边也同样没有行动。” “这是不是证明,神枪门是在等我们先动手呢?” “说不定,等我们打下了凤和城,他们突然就从哪冒出来,直接进攻凤和城,又或者是直接来攻打这里!” 自从在战场上,荡月谷的弟子和神枪门闹了不愉快后,现在荡月谷对于神枪门的态度,对比起革命军,还要更加的痛恨。 特别是接下来接话的这名女子:“神枪门!宵小小人。要不是我抓了他们神枪门的一名弟子,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人,全都是死在他们的手里。” 荡月谷没有穿云隼和黑羽鹰,战场的情况全依赖天雷堡的人员或是自己门派参与战争的人员进行汇报。 所以,当时神枪门杀害荡月谷随军弟子的消息,第一时间并没有让荡月谷的人知道。 但是,荡月谷不可能发现不了异常。 逃回来的人,全都是神枪门的人,一个荡月谷的人都没有,太蹊跷了! 说话的这名女子其亲姐姐,正是代表着荡月谷随军的出征的长老,她在发现了蹊跷之后,直接抓了一名神枪门的弟子,才知道事实的真相。 “这个仇,咱们先暂时放在心里!”柳映雪叹了一口气,她不是不憎恨神枪门,而是她很清楚,要是现在她们荡月谷对神枪门发动攻击,造成两败俱伤,革命军必将她们两个门派都消灭掉。 革命军是不可能会联盟! 不管现在对神枪门有多大的仇恨,都只有先对付完了革命军,再去对付神枪门。 “先商量一下,咱们的下一步的计划。” 柳映雪看向屋内的几人道:“还是不能明面上宣战,只能背地里寻找机会!我们的下一步计划,还是朝着这个方向来思考!” 第二二五章 神枪门议事 “我总结了一下革命军的一些规律!”荡月谷的其中一名长老沉声说道。 她是荡月谷岁数比较年长的长老之一,基本上是属于柳映雪的姑姑辈了。这么大的岁数,最擅长的就是总结与分析。 她继续说道:“革命军每攻进一个城池,都会做的两件事情,打地主和招新兵。” “他们干这两件事的时候,人员流动非常的大,根本就不能管控到每一个人。” “所以,他们做这些事情的这个时间段,我们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混进凤和城。” 她这么一顿分析,在场的众人都点了点头。 最后,柳映雪总结性的说道:“这样,就按照大长老说的,到时候我们安排一部分人进入凤和城。” “而只要成功进到了凤和城,不用去对革命军的军营动手,找准一个机会,悄无声息地干掉任意一个城门的守城....” 荡月谷在商议着下一步怎么对付革命军的事情,同样的,神枪门也在商量这件事。 同样是一个房间,同样是少数的几个人。 万复凯坐在主座上。 “革命军那个余良,还真是小瞧他了!” 神枪门当然想在革命军进攻天雷堡的时候来掺和一脚了,并且他们都集结了队伍,就在凤和城外一两里地的密林中。 总共有四千多人,全是神枪门成才了的弟子。 可谓是倾巢出动,剿灭革命军的决心异常地强烈。 这也很正常,毕竟门主万复凯的弟弟,就死在了革命军的手里。 而且,万复凯大大咧咧的性格,即便是他们的人对荡月谷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们也没有任何防备荡月谷的举动,他从来就担心过,神枪门倾巢出动了,荡月谷会不会直接攻下了他们的老巢。 他的想法很简单,觉得荡月谷不敢有这样的行动。 他认为武道门派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革命军,所以,他也认为身为武道门派的荡月谷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便是他这么有信心敢倾巢出动的原因。 但是,即便是倾巢出动了,他们也没有机会对革命军下手。 他们派出的人员回报说,革命军在进攻凤和城的时候,就在周边的地区安排了很多的岗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能快速地传回到革命军的长官耳中。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还是很想进攻,都打算捏着鼻子都试一下了。 后面,消息再次传回来,革命军攻打凤和城并没有用多长的时间,也没有造成多少的伤亡,并且在进入了凤和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四处城门上架上大炮投石车等武器。 进攻敬龙城时候,他们就知道对一个由革命军把守的城池进攻,是多么的艰难。 最后,万复凯在众长老严厉的反对下,还没有开战就收兵! 来的时候花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备战用了一天,回去又是一天一夜的时间,仗没有打成,即便是武道弟子的身体素质极好,也感觉有点吃不消。 当然,弟子们回来了,还能有休息的时间;但是作为门主和长老们,可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回到神枪门,马上就开始开会! “天雷堡那个瘸子真他么的是一个废物。” “这么的不堪一击,连多消灭一个点革命军都做不到!” “对方还全都是普通人!真是废物中的废物!” 这一次的无功而返,万复凯把导致失败的原因责怪到了小瞧了余良,责怪到了天雷堡的弱小没有给他们创造一点机会。 “现在革命军攻进了凤和城,天雷堡就算他那天雷镇还在,也属于是名存实亡!眼看着革命军一步一步做大,消灭了青云山,消灭了天雷堡。” “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们了!” 刚才还只是生气,现在越说越感觉危机感上来,竟然说话的语气都开始有点轻微的颤抖。 旁座的各位长老一直都没有接话,他们了解万复凯的性格,他的话只要没有说完,其他人是插不进去的。 等到此时,万复凯的话说完了,才有一位长老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加强对门派内部的防御,正如门主说的一样,很有可能,革命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 这名长老说出了他之所以这么分析的原因:“我们前往凤和城的事情,肯定被革命军的哨兵看见了,这么多人,留下大量的痕迹,他们不可能不发现!” “而革命军从来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会一直进攻,看他们的样子,是要打到青都才会收手。” “就算在短时间可能没有什么动作,也只是在休养生息,征召新兵。” “不管他们打下了凤和城是继续扩张进攻,还是暂时先休养生息,他们总得制定一个目标。” 长老说到这,见众人都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他知道他分析得到了众人的认可,继续说到:“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很明显,不是荡月谷,就是我们神枪门!” “不出意外的话,革命军一定会先打我们神枪门。” 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发挥,说到了现在,才终于有一个声音询问道:“为什么呀?” 他回答道:“很简单!因为我们的综合实力要比荡月谷更强!” “先打强,再打弱,是他们现在最好的扩张方式。” “不然,他们和荡月谷先开战,损失一部分有生力量,即便是打下来了,也会被大幅度削弱,这不就给我们神枪门机会了吗?” 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仔细一分析的话,这并不成立。 当即就有人反问道:“你说的这个也可以说成,先打我们神枪门,他被削弱了实力,不是也给荡月谷机会了吗?” “那肯定不一样!” “因为,他们和我们战斗时,做好对荡月谷的防御是能做到的;但是他们如果进攻荡月谷,是不能防御我们的!” “你们仔细想一下,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名长老说了这么多,不管合不合理,有人已经看出来,他总的意思就是想说,不去进攻,要防御。 第二二六章 青鸢王重视 看着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在场的众人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嗯!” 有同样不想主动进攻的长老接话道:“我觉得也是这个道理,现在我们主动出击去讨伐革命军没有一点机会,还是把更多的精力用来怎么防御革命军,以及怎么在革命军出征的时候,对他们造成伤害,这些事情上。” “对了!有一件事,我刚才就想说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长老,突然插入了一句话。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他说道:“穿云隼上的人发现了提前离开凤和城的天雷堡二长老!” “他骑着穿云隼,往青都的方向飞去了!” 这是一个新情况,但是貌似对神枪门并没有什么威胁。 “前往青都好呀!我本来也打算派人去青都,告知革命军的事情。” “虽然很有可能,青鸢王已经知道了革命军的成长,也可能正在想下一步的应对计划。” “这样也好,看看青都怎么说吧。那我们暂时就考虑一下怎么才能在革命军的进攻下,存活下来!” 青鸢国,青都! 二长老乘着穿云隼,飞行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最后穿云隼实在没力了,只能降落在最近的城池外,他步行入城买了一匹骏马,继续朝着青都的方向前进。 他一刻都不敢停歇,接下来的时间一直都在赶路,穿云隼丢了,只有骑马,马累了,到最近的城池又换一匹。 十几天的路程,最后他只用了九天就到了青都。 青都的人基本都知道革命军的消息,这源于贾慎独在各个城池散播消息。 他的消息一传播出去,知道的人很多,最终都会汇集到青鸢国的权利中心,青都。 拖着疲惫的身体,二长老走进城内。 马上就有人发现了他这个陌生的面孔,通过观察他的样子,很明显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程。 有的人想知道革命军的消息,虽然不知道二长老是不是从革命军那个方向来的,但是问一下也不损失什么,万一他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不就通过他得知了革命军的第一手消息了吗? “喂!阁下!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是从哪来的?” 二长老根本没有打算在城内有任何的逗留,要不是在城门前马实在是不行了,他都想直接骑马骑到皇城脚下。 但是,青都里面的,基本上都是大人物,虽然他的身份也不低,但是天雷堡都基本属于是灭亡了,就没有了任何的底气。 他心急如焚,却也不得不停下来,把这个问题回答完。 “从西面过来!” “哎!我认识你,不是天雷堡的人吗?” 做到了一个武道门派的长老,在人越来多的情况下,自然是有能认识的。 天雷堡那不就是在西面吗?那不就是革命军所在的地方吗? 于是,这样的声音出来后,周围的人更加的多了。 “哎!你从西面过来,革命军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我听见最新的消息是,青云山都被这支叛军消灭了,是不是真的?” 隔得实在是太远了,即便是他们作为武道门派的人享受着大部分资源,但也不敢确保自己得到的消息百分百准确。 所以,他们在得知此人来自西面后,还是想再听知道的人讲述一遍。 ‘革命军!革命军!’二长老差点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了。 他来到青都就是为了革命军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汇报呢,却先被别人询问。 通过这样的一件事,二老张可以确定,现在青鸢国,每一个城市都知道革命军的存在了。 他耽误了一点时间,应付了这些询问的人,然后才赶到了皇城。 又等待了一段时间,得到通传,他才将现在革命军的情况,告知给了青鸢王。 自从上次大长老汇报过了之后,青鸢王陆陆续续也得知了一些革命军的消息,他认为有了他的令牌,几个武道门派联合起来,革命军肯定不是对手。 虽一个叛军触动了他的底线,但其实在他内心里,还是把革命军看得很轻。 现在,当事人讲述了情况。 他却发现革命军居然强悍到了这个地步! 他手握极强的权利,有着赫人的力量,也皱了皱眉头。 “也就是说,你们天雷堡也灭亡了?” 二长老哭丧着脸,他走的时候并没有亲眼看见冷无命死亡的场景。 但是,他很清楚,凶多吉少,基本上没有什么活下来的可能。 “应该是吧!革命军现在拥有新的武器.....” 他把余良发明的那些武器,有多么大的威力,等等的,相应的情况,全都告知给了青鸢王。 青鸢王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如果跪在地上的这个人,没有夸大其词的话,革命军的力量差不多都要威胁到他背后的青鸢门了。 不行!这股力量必须要尽快消灭,不能再让其成长! 青鸢王听完摆了摆手,让二长老先下去。 随着二长老离开,有好几个宫内的人出门,前往各处在青都都很豪华的府邸。 一个个重要的人物,赶向皇城。 二长老看在眼里,他知道,青鸢王之所以召集这些人,是要他们一起商议革命军的事情。 门派被灭的阴霾虽然还没有散去,但是看着这种阵仗的二长老还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革命军肯定完了! 他内心很确定,皇城叫了这么多人商议此事,肯定是打算亲自出手了! 正如二长老想的一样,进到皇城商议的人去了很久都没有出来。 宫内起飞很多只飞禽,看来是又要去找人到皇城来。 说不定,这一次找的人,就是负责征讨革命军的人选。 等到了第二天,还在皇城外等待下一次召见的二长老,突然听见街道内传来一阵骚动。 他循着声音看见。 一队人马,快速的朝着皇城奔来。 “那不是.....”二长老紧盯着这群人中领头之人。 这人他认识,在青鸢国武道门派中有着赫赫的威名。 万宗岛岛主,云天羽。 第二二七章 秘密进城 云天羽的到来,直接在青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的身份可不一样! 万宗岛在青鸢国,属于是前五的武道门派之一,其门下弟子超过两万人,管辖城池超十座。 青鸢国是一个由武道门派联合的国家。 虽是联合,但是大多数武道门派对于青鸢王其实是属于臣服关系。 也就是少数几个门派是真正的联合。 万宗岛就是其中之一。 由此可见,他的地位在青鸢国有多么高。 而他亲自来到了青都,又说明,这一次青鸢王对革命军有多么的重视。 云天羽进了皇城没有多久的时间,有人来将二长老再次请入皇城。 来到皇城最大的联合殿,他看见了一圈重要的人物都已经入座,每一个人身份,二长老都认识,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城是没有什么早朝这种平常封建帝国的传统,毕竟百姓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根本就没有管理的必要。 有的,只有一个会见重要人物的联合殿。 “你再把革命军的情况说一遍!”青鸢王在最高的位置,看见二长老出现后,马上对他命令道。 二长老不敢有耽搁,跪得老远,直接用最大的声音开始阐述。 他阐述的内容当然全都是革命军的强大,拥有的武器,在做什么样的事情。 他很清楚,只有把敌人说得强大一点,在场的这些人,才能不会有丝毫的含糊。 他一阐述完,青鸢王直接挥了挥手:“下去吧!” 明明他是当事人,接下来的事情,却不要他参与。 关键是他还得感激涕零的退走。 他的到来,只是为了叙述革命军的状况;他的离开并不影响这些大人物商量怎么对付革命军。 凤和城! 十天的时间过去。 革命军以以前攻下城池的经验,按照以往的传统正常的逐步进行着。 地主是要打的;不过随着革命军的出现,在整个青鸢国西面造成了极高影响,很多被长期压迫的村民,都学着革命军的样子奋起了反抗。 地主越来越难做,不再敢像往日一样猖狂,一个不小心惹急了村民们,直接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有了这样的情况,革命军在打地主这事上,要轻松很多。 并且,好多的地主,在革命军开始向凤和城进攻时,就已经开始逃跑了。 他们的财物和人员比起城主的要少,相比之下属于是轻装逃亡了,能活下去的机会便要大很多。 于是,用了一天的时间,凤和城管辖范围的地主,就被全部打光了。 征兵工作也一直在开展着,没有直接参加攻城战斗的林平安,其实是革命军中最忙的那个人。 武阳城,曲安城...一共五个城池,革命军攻下来这几个城池所用的总时间并不长,索性,林平安直接把征兵工作在五个城池同时展开。 他带领的负责征兵工作的团队,每个人都领着相应的任务,奔赴向这五个城池。 革命军干的事,对百姓的态度,加之林平安提前安排的人对这几个城池内的居民做的工作。 革命军在这一片区域中,口碑非常的好。 甚至,在大多数的百姓中,直接把他们当成了救世主。 所以,自征兵工作开展后,短时间内,就召集了大量的人。 总共的人数,差不多达到了两万人。 但这都是初步的人员,武阳城和曲安城的新兵,林平安已经筛选完了,下一步他还要赶往另外的城池,去筛选另外几个城池的新兵。 种种工作展开,凤和城这面,虽然战士们巡查的力度非常的大,但是流动的人员太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盘查得到。 并且,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让凤和城的人员乱到了极点。 那就是凤和城周边,在短时间内崛起的民间武装力量。 他们可能是故事听多了,组织起了武装力量学着替天行道的故事,举着大旗到凤和城,要加入革命军。 余良哪敢收留他们? 第一,这些人都是由普通的村民组成的,正儿八经到了战场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第二,就算革命军在征兵,他们也不是革命军所需要的年龄段。 第三,余良还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样的人。 余良很清楚,人越多,越难管理,何况还是这种早就形成了团体的人。 有的人窝囊了一辈子,拿起锄头,举起柴刀,杀过地主,砍过家丁,尝到了一点能左右别人的快感。 很有可能内心会迷失在这种快感中,要是让他们加入到革命军这么一个必须听从命令的军队,过段时间肯定会出现不服从命令的情况。 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明面上对他们进行拒绝,说得太明显了容易得罪他们。 况且,既然这种民间武装已经组织起来,就这样解散掉,太可惜了! 余良给他们安排了相关的人员,指导这些民间武装组成武装队,就像最开始的余大伯一样,保护自己所在的村子,同时,也预防他们朝着不好的方向进行发展。 虽然劝回去了,但是他们的到来导致凤和城内的人员十分复杂情况还存在。 荡月谷的女子,在这个时间段内,找到机会,装成普通村妇的样子,成功混进了凤和城一些女弟子。 并且开始秘密地集结起来。 “这几天一定要小心一点,谷主知道我们进城了,肯定已经在组织人员,准备对凤和城发起进攻了!” “你先去找一处民居,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进来的有一名长老,她们这一部分人,就全都要听从长老的指挥。 等到天黑了,一共有二十人进城,且没有被革命军发现! “民居找得怎么样了?”长老下达的命令还没有得到答复,她此时有一点不安。 并没有人回答她,就连派出去的那么弟子,现在在什么地方都还不知道。 她的不安越来越大,她突然发现,她们附近的人越来越少。 这种情况下,她知道自己暴露了,周围已经埋伏了很多的敌人,正在找机会对她们发动攻击! “是怎么暴露的?”领头长老到了现在还是没有想通。 包围她们的革命军,这时也慢慢现出了身形。 第二二八章 围歼 长老肯定是想不明白的。 其实,余良借助城内居民拥护革命军的优势,早就给城内的居民交代了一些情况。 告知他们遇到了几个陌生人聚集在一块,就要特别留意,这种人可能是潜进城内的奸细。 不过,为了普通居民的安全,余良也让他们发现了也不能惊动他们,而是第一时间告知给革命军的人员。 也就是说,现在的凤和城内,人人都是情报员,人人都是守护哨。 荡月谷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这些平民,正是让她们此时被包围的祸首。 “准备杀出城去!” 在荡月谷的女长老看来,现在这种情况,唯一能活下来的,就是摆脱现在的包围,并杀出凤和城。 她们每个人的手心,都捏着一把粉末,有的是马上就能让人晕厥的,有的是马上让人失去知觉的,有的人马上能感染对方呼吸道,可能会造成死亡的。 然而,正当她们准备殊死一战,却发现那些朝着她们围拢过来的革命军,却在一定距离外停步了,并没有直接动手的打算! “哼!看来他们也怕我们的手段!” 女长老脸上浮现一丝冷笑,看见革命军的反应,她有点自豪,这一份自豪来自荡月谷对于革命军的威慑。 “你们不敢近身?那更好!那我们就主动近你们的身。” 她快速地朝着身边的几名女子用以眼色示意,示意她们等下动手时,各自要突围的方向。 她们正打算动手,这时,场上的情况又变了。 她们听见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同时在她们四个方向出现。 还有增援的人吗? 随后,她们发现,一开始包围着他们的战士,在听见这些脚步声后,竟然统一朝着后面退去,看样子是没有战斗的打算。 他们是在撤退! 是把战场交给其他人吗?可是革命军的人不是都不一样吗?交给其他人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女长老不明所以,她快步向前突进一段距离,刚才慢悠悠后退的战士见状,猛然加快速度朝着后方退去。 一切的迹象表明,最开始的这批革命军,从来就没有和她们战斗的打算。 接下来,荡月谷的人终于知道了,要和她们战斗的,是哪些人了! 只见一部分战士后撤了,新的一部分战士挺了上来。 这后来的革命军战士,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个包裹了整个脑袋的面具,只有眼睛处留出了两个孔洞,但是孔洞上也还是罩了一层透明的薄纱。 面具不是平整的铺在脸上,右半张脸上,挂着一个黑黢黢的纱网包裹。 这是什么东西? 不管是革命军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火器,还是现在这种带在脸上的东西,都让武道门派的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有了火器这个教训,荡月谷的女长老不敢小瞧战士们带在脸上的这个东西。 她突然有一丝怀疑:这东西是不是革命军专门用来对付她们荡月谷的? 难道这东西能挡住谷内生产的毒粉? 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给荡月谷的女弟子们思考,接手了战场的战士,直接就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由于带着面罩的原因,战士们下达的口令是瓮声瓮气的,只有距离较近的战士才能听得清楚,但这并不影响战士们的行动。 只要他们看见了身边的人开始行动,就知道指挥的人已经下达了命令。 人员出现得太突兀,看见这些带着面具的战士们涌了上来,她们还是按照以往的战斗方式进行着战斗。 她们先是洒出手中各种颜色的毒物粉尘。 随着她们的出手,顿时这一处街道,弥漫起大量的粉尘,密度浓稠到通过肉眼都看不清前面的道路。 粉尘是很多,要是这些东西用来对付普通人的话,现在除了荡月谷的弟子外,其他人应该全部都躺在了地上才对! 但是,荡月谷的弟子,却还是不断地遭受着粉尘中战士从各个方向发动的攻击。 并且,当场就有好几名弟子,觉得洒出了粉尘,战场对于她们来说,已经占据主动了,导致戒备心降低,被摸到她们身后的战士,一军刺直接捅死。 嘈杂的打斗声,在粉尘中爆发,持续四五分钟的时间。 四五分钟后,等到这一阵粉尘全部都散去了,荡月谷还剩下五人站立着。 她们朝着地上看了看,悲愤地发现,地上的人基本上全都是她们自己门内的弟子,就算有十几名革命军的战士也受伤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失去意识,而是拖着自己受伤的身躯,一点一点的朝着远离战场的方向挪去。 答案很明显,荡月谷的杀手锏没用了! 领头的荡月谷女长老心都差点凉透了。 她们不像青云门,天雷堡,神枪门等这些武道门派一样,主要是在身体上面修炼武道。 她们从小接受的训练,就是技巧,制造毒粉,使用毒粉等等围绕着‘毒粉’展开的技巧,身体素质上,确实有练,但练得很少,只是比起普通的女子,要强壮得很多。 但是,男人女人的身体在先天上就有差别,她们比起普通女子要强,但比起男人来,那就差不了多少了。 在差不了多少的情况下,可不是就人多占据优势吗? “荡月谷有大难了!我一定要离开凤和城,把这个情况告诉给谷主。” 女长老当下想到了是,要是革命军用这样的面具去对付荡月谷,荡月谷必定抵抗不了多久的时间。 她使出了浑身解数,要从这包围圈中杀出去。 终究是难于上青天,在她的手下,陆陆续续的有战士被她击杀,但同时,她也遭受着多名战士对她造成的伤害。 最后,她实在是受伤太严重,躺在了凤和城的街道上。 随着她的倒下,全部进入凤和城的荡月谷弟子,便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余良来到战场,用手帕捂着口鼻,观察着地上的尸体,她很想这几人当中能有一两个活口,好从她的口中得知一点荡月谷的信息。 决定了进攻荡月谷,余良就已经开始在调查荡月谷。 经过一番调查,询问还被圈养着的青星木,得知了荡月谷是在群山当中,机关丛丛,不好进入。 要是能有一个俘虏,或许就能询问出具体的,进入荡月谷的路线。 第二二九章 问询 只是可惜,战士们对于武道弟子的恐惧性,并没有能留下一两个活口。 长时间都是让他们不要近身作战,早就在内心中有了一个武道弟子不好对付的暗示,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身作战,能把敌人打倒就不会让她站着,能把敌人杀死,就不会让她活着。 “清理了吧!” 余良看了一圈,最后淡淡的说道。 “所有参与战斗的人,都没有事吧?不管多大的事,只要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现在就赶紧讲出来。” 防毒面具首次公开亮相,虽然是按照原来的原理制造的,但是毕竟原来没有出现过,余良还不知道具体的性能,只能通过这些佩戴着参与作战的人员的回答,才能判断似乎合格。 “先离开这里再说!” 当然,余良不会让她们现在就摘下面具来进行回答,他现在捂着湿毛巾都还有点头晕眼花,要是让战士们现在摘下来了,必然会大口的呼吸,要是二次吸入有毒气体,岂不是刚才的战斗都白拼命了? 集合人员,来到了一处没有被毒粉弥漫过的街道。 战士们一个个地取下了头上的面具。 每一个人取下面具的一刹那,很明显就能看出,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和绑带的印记,甚至把脸上的皮肤都束缚得有些发白了! “说说感受!” 果然如同余良猜想的一样,取下了面具的战士们,基本上每一个人都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陆陆续续有声音开始回答道。 “就刚才敌人的那种粉末,倒是对我们没有什么用!但是...” “这呼吸太不顺畅了,特别是还要带着这玩意战斗,呼吸差点就没有跟上!” “对!我也是这种感受,喘气喘不上来!” 每个人讲述的,在余良看来,全都是正常的现象。 本来就是一个密闭的面具,当然或多或少的会影响一点呼吸, 余良道:“都属于正常的,多带几次,习惯了就好了!” 他内心有了把握,防毒面具在他这里算是通过了考验。 现在一共了有近千套这样的防毒面具,也就是说,现在可能向荡月谷发动攻击了! 可是,余良现在却始终面临着一个,不知道怎么进入荡月谷的难题。 这样的难题只能荡月谷的弟子才能知道。 不对!还有一个! 余良突然灵光一闪,当初联合大军进攻敬龙城时,有一个人没有死在炮击之下。 这个人很有可能会知道这个信息。 这个人就是天雷堡的五长老。 虽然,他来自天雷堡,但是余良猜测,几个武道门派之所以能够联盟起来,有一些相关的人员,一定去过另外两个武道门派的总部。 只要去过,就一定能知道对方门派的详细路线。 就算当时天雷堡这面去的不是五长老本人,去的是其他人。 这么重要的信息,去的那个人回来之后,也一定会将当时记下来的情况汇报给门派内比较重要的人员。 毕竟几个武道门派相互之间也是属于竞争关系,这么重要的信息,哪能一转眼就把他忘了? 想到了这里,余良便马上命人,以最快的速度,把现在还在敬龙城的天雷堡五长老,送到凤和城来。 如今的五长老,当时受的伤现在已经痊愈了。但是手筋脚筋的伤,还正在恢复当中。 这种状态,属于是能正常对话和生活,却不能使用力气。 余良在面对他时,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一来一去,三天的时间,五长老被带到了余良的面前。 五长老很沧桑,进到凤和城的一刹那,整个人的精神瞬间就萎靡了很多。 他当然知道,凤和城被革命军占领了,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意外。 他从来就没有看轻过余良,明白余良能剿灭他们天雷堡,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 见到了余良,他对余良说的第一句话是:“很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做到了这个地步!” 时间的流逝是会在一个人脑海中留下印记的,他算得出来,他随联合大军出征,到现在凤和城也在了革命军手中,这中途才过了多久的时间。 “人民必胜,正义必胜!”余良简单地用两个词语,就回答了五长老的惊讶。 “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打算在我们的面前炫耀吗?”五长老还是有很多的不甘心,且对余良有非常大的仇恨,他当然不会认为,余良这么急地将他送到凤和城,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是,我不是那种幼稚的人!”余良让其坐到一张椅子上,并且命人给他准备热茶和点心,对他的态度并不是对掌握着对方生杀大权的俘虏的态度,倒像是对待一个经常交流的朋友。 五长老自然也知道,此时再表现出多么的宁死不屈,多么的有骨气,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倒不如正常坐下来,看看对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余良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知道进入荡月谷的具体路线。我知道的,你们天雷堡的人肯定知道。” 问这个?五长老的瞳孔一凝。 他这是要对荡月谷下手了啊! “呵呵!”五长老轻笑了两声,“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告诉你们?” 凭什么认为我能告诉你们? 从这句话,余良就已经知道了五长老确实知道进入荡月谷的路线,因为他这句疑问句的前提是在默认自己知道的情况下,才询问出口的。 余良也以笑声回应:“哈哈!” “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但是我也知道,你们天雷堡也从来没有交心交肺的去对待过荡月谷,这么多岁月的明争暗斗,你们对于她们的憎恨,是除了我们革命军之外,最大的那一个。就像青云山憎恨你们天雷堡一样!” “而现在,天雷堡都灭亡了,你不会还想荡月谷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吧?” 对付五长老这种有点智商的人,余良从来就没有考虑过,用什么严刑拷打的手段能够让对方说出来。 要对付这样人,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用人性。 “你现在必须要告诉我!因为,你们天雷堡的二长老,还没有死,他现在去了青都。” “应该是去搬救兵了吧!”余良一直是一个无所谓的态度。 第二三〇章 得到路线 “只有让我们革命军去攻打荡月谷,才能让我们革命军更多的消耗力量,才能对你们天雷堡二长老搬来的救命有最大的好处!” 五长老的目光再次一凝。 他先前是不知道天雷堡二长老前往青都的事。 要是真的二长老前往了青都的话,确实如余良所说,只有让革命疲于作战,他搬来的救兵才能有机会,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掉革命军。 但是,他为什么把这个情况说出来呢? 生性多疑的五长老考虑了很多。 他又回到了最开始余良说的话。 就算他说的是假的,他也不想荡月谷还能像往常一样留在这个世上。 几千年忌惮的憎恨,岂是一朝一夕就能磨灭的? 哪怕现在最大的仇恨转移到了革命军这里,但是对于荡月谷的憎恨,也并没有消散多少。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说不定二哥早就已经死了!” 有机会,余良马上给了他一个定心丸。 “你可以在凤和城里面随便问!问平常的百姓,当然,这些百姓可能不知道;你可以去问你认识的豪门,商贾。他们这些人在关注着每一场战事,且认识你们天雷堡的一些长老。” “对!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自由了,你可以正常地在凤和城里面生活。” 余良很大方,伸出手朝着门外,示意门口的革命军战士。 不一会,战士推过来一个轮椅,余良介绍道:“这是我在这个城主府发现的轮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你们天雷堡的堡主留下的。” “我已经清除了里面所有的机关,现在你可以用他代步。” “暂时,由这名战士负责照顾你,等你走出了城主府,你可以随时换掉我安排的人,让其他人照顾你!” “只给你两天的时间,你在凤和城内随便去问,尽可能的去问。” “但是,你要考虑清楚,消灭荡月谷的机会就只有这几天的机会。” “不然,到时候,我们所有的战备力量,都将会用来等待你二哥搬来的救兵上,荡月谷可就会安全的脱离战争之外了!” 余良说完,五长老愣愣的看着推到他面前的轮椅。 以前在天雷堡只有堡主一个人坐着这个轮椅,现在凤和城只剩下了他一个天雷堡人,却依旧没有摆脱轮椅的命运。 他有伤感,诸多的情绪在一瞬间就涌了上来。 最后,是他的自尊心没有让他掉下眼泪,他压抑着嘶哑的嗓音说道:“好的!” 余良看着被轮椅推出去的五长老,看着他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城主府。 此次谈话,他一直都在关注着五长老的态度。 到了此时,他已经很确定,这名五长老肯定会将他想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所以等到五长老离开后,他就马上开始商议进攻荡月谷的事宜。 主要就是人员集合,武器分配,以及多兵种之间的协调问题。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概,等到了具体的路线出来了,还会有更详细的计划安排。 而离开的五长老,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去处。 在他的内心中,已经知道余良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毕竟敢有这么大的底气,能让他自由的在凤和城生活,这就是证明余良其实有恃无恐。 他没有真的去找熟识的问这些内容,而是像是一个离家很久的归人,行走在凤和城的各个地方,脸上全是感慨与怀念的神色,当然,该有的伤感,还是无法隐藏的。 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对着他指指点点的。 他看在眼里,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凤和城是除了天雷镇之外,他最熟悉的地方。他现在还有的一点遗憾就是没有回到天雷镇了。 他逛了差不多有一下午的时间,最后轻声地向推着他的革命军战士说道:“带我去见你们的将军吧!”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了,同时,也很容易就能从他的眼中看得出来,他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欲望了。 唯一的一点欲望,可能就是想等到他的二哥能带着大量的援军杀回来吧! 既然有着这么的一点欲望,也就说明,他此时已经打算将荡月谷的路线告知给余良了。 余良在这半天的时间中,已经做好了初步的部署,看见五长老回来了,没有什么意外。 还是在早上的那个房间,余良带着微笑,看着等候在一旁喝着热茶的五长老。 “想通了?” 五长老没有直接回答。 “能说说你们革命军剩下的一些计划吗?” “对付荡月谷的就不用说了,说一说你们革命军的扩张计划吧,以及怎么防备青都要来的军队!” 就当是闲聊天,余良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眼前的人都已经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了,他说一些内容出来也就无所谓了。 余良大概的讲述了一下革命军的计划,成立的意义,已经肩负的使命。 基本上所有的平民百姓都已经知道了,但是生在局中的五长老是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些事情的。 听完后,以他现在的身份,他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刻,他又多了一些遗憾,他遗憾自己不是革命军中的一员。 要是他也是这其中的一人,那会是多么的热血啊! 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双方之间有了无法弥补的仇恨。这份遗憾已经彻底无法修补了! “拿纸笔来!”五长老伸出手。 早就准备好了,余良当即就把纸笔给了五长老。 随即,五长老便将荡月谷的路线图画了出来。 余良大概瞄了一眼,便放在了边上。 “怎么?你不怕我画的是假的!只是为了让你们死亡更多的人?” 余良淡淡的笑道:“怕!当然怕了!” “但是,我相信你更怕荡月谷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好了!余生有什么安排?等你的二哥怎么灭掉我们革命军?”以玩笑的口吻,余良说出了五长老脑海里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希望吧!”五长老也回应道。 让五长老离开,余良这才开始仔细的观看着荡月谷的路线图,并且和整体局势的大地图进行对照。 第二三一章 敌军集结 得到了路线图,革命军马上就开始朝着荡月谷的方向加派兵力的巡查哨。 种种的迹象都在表明,新的战事,马上就要开始了。 各方势力在凤和城周边探查的人员都发现了这样的状况。 当然,余良在安排这些工作的时候,并不是说就直接这么明显让这些探查人员发现革命军下一步的进攻目标就是荡月谷。 他同时也派出了一些人,在神枪门附近动作。 派了兵力在神枪门附近,虽然只是一个幌子。 但是就是因为这一个幌子,还真让神枪门的人,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本来的猜测就是革命军的下一步计划可能是对着他们神枪门发起进攻。 现在看着这种状况,直接就当了真了。 一时间,神枪门马上开始对门派的内部进行加固。 神枪门这个武道门派,不像荡月谷一样,把总部搞得很隐蔽。 他们的门派就位于一个平常的地理位置,看管很严,但是目标很大。 有门派大门,有演武广场。 “这面的工事再垒高点,再垒厚点,革命军的大炮威力很大,这么点厚度,根本就抵抗不住。” “还有这面,这些树木就不要砍了呀,你这是给他们投石车扩开视野吗?有这些树木在,才能挡住你们在下面活动的动作,你到底懂不懂?” 门派内部的多名长老在这段时间算是忙坏了。 他们天一亮就是监督着门内的弟子,在神枪门总部的周围忙碌着。 同样的,荡月谷也在忙碌,并且,她们比起神枪门还要紧张。 上次进城的弟子,在一天之内全部都失联了。 她们的人都到了凤和城外,却一直没有看见在城内的弟子有什么动作,等了一晚上,她们可以十分的确定,进城的人,凶多吉少。 而又因为这部分是在凤和城内失联的,不知是死是活。 她们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要是自己的弟子中,有一两个人没有被灭口,岂不是能从这一两个活下来的弟子口中问出荡月谷的情况,甚至是进到荡月谷的路线。 即便是自己门派的弟子,知根知底,但是他们可不知道革命军的手段。 要是这路线暴露了,荡月谷可就被动了! 她们不像神枪门那样,弟子本身就有着强大的武力。 这也就是她们很慌的原因。 局中人不知局外事,两个武道门派的人,都没有发觉,原来他们作为高高在上的武道门派,现在革命军稍微有一点点动作,就要吓得他们整个门派都鸡飞狗跳。 余良也在抓紧着时间。 天雷堡二长老去了青都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 按照时间推算,要是此次青都之行顺利的话,针对革命军的命令或军队,已经在半路上了。 天雷堡二长老来到青都的第六天。 自从他接连几次前往了皇城后,就一直在青都内等待一些大动作。 这段时间内,除了看见有个别大人物赶来见青鸢王,却迟迟没有出征讨伐革命军的迹象,搞得他都有一点慌了。 他想早点让革命军灭亡,每时每刻都在想! 着急上火了几天时间,终于,他在今天看见了他想看见的大动作。 进皇城几天了的云天羽,在今天从皇城内出来了。 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大群,这段时间内,从各个地方赶到青都的人。 他们出了皇城后,各自交流了几句,最后留下了一句,“到望月城集合!”,然后各自离开。 这是商量好对付革命军的计划了! 二长老很肯定! 因为他看见这些个重要人物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杀气。 望月城是离青都最近的一个城池。 听见这样的一个消息,一直心心念念的二长老没有什么多余考虑的,第一时间就朝着望月城跑去。 也就花费了一天左右的时间。 等他到了望月城,先一步赶到望月城的武道门派,已经开始在清理城内的居民了。 连作为当事人的二长老都无法进入,报了名号都不可以! 但是,这也不妨碍他看见接下来的,令人振奋的场景。 首先,当天的晚上。 他看见大量的黑羽鹰和穿云隼之类等等的飞禽,从远处天空如同乌云般汇聚到了望月城上空。 密密麻麻的一片,把整个望月城都覆盖了。 根本数不出具体有多少头,只能大概的觉得,起码不少于三千只。 这些飞禽的到来后,有人在城内对他们进行着指挥,让他们栖息在了附近的山头。 一时间,整个望月城附近的所有山头,都冲刺着连绵不断的鸣叫声。 自从从凤和城离开后,二长老的心情就一直压抑着,看见现在的这副状况,他瞬间开朗了很多。 单是这飞禽的力量,就能直接消灭青鸢国内任何的一个中小型武道门派。 而现在,二长老很确信,这股力量是去对付革命军的。 “革命军!你们的死期到了!”孤单的一个人,他站在荒野中,看着一只接着一只的飞禽从他的头顶飞过,他按捺不住,发出了这样的一声,带着发泄意味的感慨。 这一晚,他虽然是睡在的荒山野岭,但是这是他这段时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等到了第二天白天,他被极其夸张,极其繁乱的嘈杂声吵醒。 他眯着眼睛从杂草堆中起身,随即看见,他前面的大路上,有成群结队的人马,正朝着望月城赶去。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人员全都是武道弟子,并且,他还从队伍中看见了几个熟人。 第一波从他面前经过的,起码超过了两千人。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便是晚了飞禽一个晚上,从地面赶来望月城的各个门派的武道弟子。 二长老又来到大道上。 然后,他又看见,其他的方向也有这样的武道弟子在赶来。 他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像一个小孩般,跑到了他附近最高的那棵大树上。 爬上了大树,他的视野开阔了起来。 他兴奋地数着,一支接着一支进城的队伍。 “第三支,那好像是风吹峡的人!” “第四支.....” 他所数到,叫得出名字的,每个武道门派,其综合实力都要原强于他们天雷堡。 最后,他饿着肚子,在这棵大树上一直数到了夕阳快要下山,才没有新的队伍从其他地方赶来。 “一共有十六支队伍,加上昨晚就已经到达的飞禽人员,人数差不多有四万人左右。” 他跳下大树,精神抖擞地拍了拍身上枯枝。 “四万人啊!四万人,革命军!你拿什么来抵抗?” 这一刻,他的自信爆棚到了极点。 “天雷堡的仇!马上要报了!” 他愤恨地看向西方,那是他们天雷堡的方向,那是最新崛起的,革命军的诞生的方向。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一腔眼泪却从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第二三二章 革命军集结 随着所有的武道弟子进城,整个望月城一共容纳了四万人的兵力。 到的这一天,城内并没有什么大动作,而是在各个门派长老或门主的安排下,到事先高层商议后制定的休息区域,休息了一晚上。 大动作没有,小情况却很多。 这天晚上,这么多人,当然直接就导致了,整个望月城一整晚都非常的嘈杂,各种吵闹声,各种叫喊声。 有不同门派,却早就认识的人,相互之间在走动。 有赌瘾很大的人,趁着只有这一个晚上的时间,用简单的骰子,在进行着赌局。 有权当这次出现是来散心的人,和边上的弟子吹嘘的人。 最多的,就是对于这次突然行动有着诸多疑惑,此时几个门派的人聚在一起,相互讨论的。 “什么革命军!搞这么大阵仗!哈哈!我觉得啊,这是小题大做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我听说,西面好几个武道门派,都被这一支革命给消灭了!” “那只能证明,西面的武道门派,太弱小了!真是丢咱们武道门派的脸!” “要我说呀!革命军算是干了一件好事!这些个弱的武道门派,早就该把他们手上的资源交出来了。反正革命军不打他们,过几年啊,也自然而然的,会陨落!” 临时集结起来的队伍,哪能有什么纪律性呢? 各种看法,一直吵到了天亮,都还没有消停。 要不是集结的时间短,说不定再在望月城多待几天的时间,门派之间都会出现矛盾,从而大打出手。 第二天天亮后,不管是昨晚休息了,还是没有休息的人,全都回到了自己门派的聚集地,然后由门派内负责的人,带领他们来到望月城城主府前集合。 所有人员集合完毕,作为主指挥的云天羽,从城主府内走了出来。 他看着一排排整齐地站在城主府前的人员,暂时没有说话,而是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本来还比较嘈杂的人员,在他这无声的动作下,一部分感染着另一部分,感染到了后面的,看不见前面情况的人,整体的氛围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人员全都到齐了吗?” 云天羽先询问和他站在一排的,各个武道门派的长老或领头的人物。 这几天的,就是他们这些人在皇宫内,商量怎么对付革命军的问题。 最终的决定,就是以他们这个几个在青鸢国算得上顶尖的门派,各自派出一部分,从集结地出发,以雷霆的手段,直接杀向革命军。 维持青鸢国的现状,他们这些头部势力,自然是人人有责。 “我吹风峡的人到齐了!” “我.....到齐了!” “我....的人到齐了!” 边上人员一个接着一个地进行回复,所有的人都回复完了,云天羽轻轻的点了点头。 云天羽外表看上去只有不到四十岁,但是他威武的身躯加上不苟言笑的面相,让他整个人自然而然地就带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即便是站在下面,对这个能命令动他们门派长老和门主的人,有着诸多的好奇,都不敢当场表现出来。 “好!按照我们商量的行军队伍,开拔敬龙城!” 他这云淡风轻的命令后,刚才安静的环境,顿时又重新热闹起来。 人员成门派编制,开始浩浩荡荡从城门出去,朝着凤和城的方向行进。 城外,早就等待着的二长老,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后,看见这样的动静,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像很多看热闹的平民一样,站在人群当中,伸长了脑袋,看着连绵不决的人员,从他的面前经过。 天上的飞禽也同时出发。 本来被这些飞禽占满的山头,在这些飞禽飞走了后,被遮盖的植被才被露了出来,但是露出来的这些植被全都被压倒了,并留下了很多的粪便。 二长老一直尾随在行军队伍的后面,他打算就这样一直跟着他们到达凤和城,亲眼看见这么强的一支军队,把打了他们天雷堡的革命军连根拔起。 他估摸着,这样的行军队伍,可能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直接到达凤和城,而天上的飞禽,考虑到需要休息的原因,能提前五天左右的时间。 “半个月后,革命军!全都给我死无葬生之地!”他咬牙愤恨的说道。 而此时正在凤和城做最后进攻荡月谷规划的余良,虽然已经预感到了有危机正朝着他们革命军而来,但是并没有把重心放在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危机上。 第一,是他不知道这一次来的阵仗有这么大。 料到了很大,没有料到这么大。 第二,则是,他认为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拿下荡月谷这个武道门派。 不是说她们有多么的可恨,而是他最烦的就是打生化战争。 凡是需要带着防毒面具打的战争在他这里一律属于生化战争,不仅是他,在他之前世界,只要是把生化武器用到战争上的,必将遭到所有人的唾弃。 再加之,之前荡月谷主动给余良做出的决定,所以才让余良下了决心要拿下荡月谷。 一开始是有一点热血上头的影响,余良冷静以后考虑,不管青都那面什么时候出兵或发出命令,哪怕是以最快的速度,也还要得有五六天的时间才能到达。 这是以一直都是最快的速度的情况下,在余良这里,留给他的时间,远不止五六天的时间,说不定会有十天左右。 而不管是五六天,还是有十天,这个用来消灭荡月谷,只要把大炮等杀伤性极大的武器运出了密林,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一切都准备完毕! 革命军战士集合在凤和城内。 总共有两千人,其余的人不是去迷惑神枪门了,就是已经开始打前锋了。 这两千人中,有一半的队伍,身侧都挂着一个挎包,挎包里面装着的,正是这一次用来对付荡月谷的秘密武器。 自从上次荡月谷的潜伏进城的弟子被全部消灭之外,又过了几天的时间,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战士带着面具进行了一些训练,现在基本上已经适应了带着面具作战的感觉。 “检查武器装备!” 集合战士们,每个什由什长各自再带着一名一员,开始检查此次战争所需要的武器。 大型武器检查完毕后,什长回到队伍,再检查一遍,已经自我检查过的各名战士。 “出发!” 战士们浩浩荡荡的从凤和城出发。 努力潜伏在凤和城周围的荡月谷和神枪门人员,马上把看见的情况,快速的向着各自的门派传回去。 两个门派的人,都认为,革命军这一次出征,是朝着他们来的! 直到出城有一段距离了,行军的队伍开始朝着荡月谷的方向前进了,他们才明白,原来革命军的目标是荡月谷。 荡月谷倒没有什么,她们预判对了! 但是神枪门就不一样,发现这种情况再把消息传回神枪门的话,神枪门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改变了。 他无法对革命军造成什么偷袭,堵截之类的事情。 更别说趁着革命军出征前往荡月谷,而安排人马对凤和城发动攻击了! 第二三三章 尖刀小队 大军正式朝着荡月谷前进后,部队的步伐便快了起来。 晚上,荡月谷所在位置的密林外,队伍暂时停止步伐。 前面就是看不见的通向荡月谷的密林,进到里面,就相当于是在丛林作战。 延伸实在太长了,这片密林犹如原始森林般,非常的广。 要是不是这么广阔的话,当时余良都考虑用‘炮火洗地’的方式,直接用大炮轰穿这片区域,直接到到荡月谷的人群居住的位置。 “尖刀小队,出列!” 余良命令道。 当时在进入敬龙城第一次征兵的时,有几处训练的场地可以选择。 一是原守城军的营地,另一处便是第一支革命军诞生的张扒皮府邸,第一个营部。 但是考虑到营部的地方太小了,所以余良当时并没有安排大队人马在那个地方进行训练,而是从战士当中选择了五十人,秘密的进行着特训。 由余钱带队,余良出的规划,且多次前往,进行考察和考核。 他们的训练时间要比普通士兵的训练要长,并且在以往革命军的战事中,都有他们的身影,不是成编制出现的就是了! 而这一次,他们总的训练时间,差不多有了半年的时间,练就的身手和作战技能,早就比普通的战士要高出一大截,顶尖的那几个,几乎都快要赶上余良巅峰时的身手了。 说句以这个世界为标准的,那就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体素质,比起所谓的武道门派弟子,都相差无几。 而且,这五十人并不是一直在埋在头训练,也秘密混在战士们中上过战场,所学的全都是专门应对战场环境的,并且已经得到过战场的验证。 所以说,在小队作战的能力上,他们比起武道门派还要更加的有经验。 已经有了半年的训练时间了,尖刀小队已经完全有能力来进行最危险,最艰难的任务了。 这一次,余良便让他们第一次成编制出现在革命军的队伍中,并且,此时,更是要让他们来作为一把真真的‘尖刀’,率先插向敌人的‘心腹’。 随着余良的命令,余钱走了出来。 革命军中,一起从土屋起义开始的人,现在都聚集在余良的身边,他们全都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余钱了。 现在的余钱,是他们这些人中变化最大的一个。 这种变化不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再次见到时,与最开始的形象作为对比,从而察觉到的那种变化。 而是实打实的,特别明显的变化。 就单说外表这一块,现在的余钱,身体异常的壮实,明明是身高上并没有二次发育,但是他和原来的同伴们站在一起,总感觉他要高上很多。 这是因为,他最为挺拔的原因。 身上的肌肉,即便是穿着统一的服装,可是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衣物被撑得鼓了起来。 皮肤也比原来黑了很多。 “真是大变样!”余田等等人员,都在内心默默的感慨了这么一句。 “报告将军,尖刀小队,应到五十人,实到五十人,请指示!”余钱掷地有声的声音,顿时,让所有的战士都打起了精神。 这一生汇报,也就意味着,战斗正式开始了。 “按照计划,出发!” “是!” 余钱回完,马上转身,看向他带来的小队人员。 “所有人听令!取面具!” “戴!” 他简单的一个口令,尖刀队的战士,进行的是整齐动作。 防毒面具制作出来,在凤和城检验合格后,余良便让人第一时间配装到了尖刀小队中。 他们虽然佩带面具训练的时间,和革命军的普通战士训练时间一样。 但是,在佩戴面具训练之前,尖刀小队的人员,就进行过其他的,相当于佩戴面具作战,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的训练。 比如,憋着气在水中战斗的训练。 比如,持续的冲刺训练,四百米障碍,五百米障碍的训练。 这些训练都有呼吸特别困难的因数,转移到了佩带面具后,他们很快就能适应过来。 所以,他们佩带面具和普通的革命军士兵佩带面具,有着十分巨大的差别。 尖刀小队的战士们佩带好了面具,余钱转过身,站在队员的前面,手成掌刀,用力的向着密林的方向一挥:“出发!” 他走在最前面,是第一个走进密林的人。 其余尖刀小队的人员则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绿色的衣物,脸上也涂着绿色的植物涂料。 身上除了有装面具的袋子,还有其他的东西,例如小腿上绑着匕首,腰间挂在铁壳雷和箭矢。 他们进入了密林后,又再次分成了几支队伍,以什为单位,四个方向都有人员在一边前进,一边观察。 淅淅索索的声音在密林中响起,余钱看着手中的地图,小心翼翼的判断着方向,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小心。 尖刀小队进去后,紧接着的,便是一部分有着防毒面具的普通士兵。 “余田,你们也跟上!”余良又命令道。 第二部分人,是由余田带队。 时间短,任务急,防毒面具在短时间内,只制造出了一千多个。 余田带领的,便是这分配了防毒面具的一千多人中的五百名。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为了支援前面的尖刀小队,出现了敌人后,他们也能有效的制衡敌人。 紧接着,余良又继续命令着。 第三部分人,是没有防毒面具的,一共有一千人左右,囊括了革命军中的各个兵种,他们的任务,相对与前面的两部分人来说,相对要安全前,毕竟他们属于第三部分了,危险都被前面两部分的人遭遇了,他们更多的作用则是清理后续队伍要行进的道路,砍掉拦路的树枝,清理挡路的石头,填平不容易上去的斜坡等等,最主要的,是蹚出一条能让他们后面的,有着重武器的队伍,能通过的道路。 再之后,第四部分人,差不多有六七百人。 这一部分人,是现在革命军当中,最重要的组成。 这一部分人,是推着大炮,床弩和投石车的人,他们也带得有防毒面具,但是现在没有佩带在脸上,而是放在腰间的挎包中,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才是革命军的底气,敌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来攻击他们。 所以他们身上该准备的,全都准备得有,比并且进入的顺序也是相对靠后的,安全的行军批次。 这部分最重要的战士进去了,便是最后一部分人了。 这最后的一部分人,有着四五百人,除了携带着一些物资,也兼顾给革命军的后方安全。 余良亲自带领着他们。 当然,余良走在了最后,很有可能不能兼顾前面的情况。 侦查兵的作用,便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了。 他们全都是由革命军中体能最好,动作最灵敏,速度最快的战士组成。 负责来回的传递各个作战单元的信息,发生的情况,以及余良的命令。 第二三四章 丛林作战 革命军是在上午的时候进入的密林。 而荡月谷的人,在几天就已经开始在密林中准备怎么对付革命军了! 借助密林的优势,布置一些陷阱,或者半途埋伏一些敌人才能最大的对革命军造成威胁。 所以,其实荡月谷真正的荡月湖所在地,并没有多少的人。 大部分人都没日没夜的在密林中忙碌着。 特别是昨天下午,他们得知了革命军行军的方向是朝着她们荡月谷来的之后,更是抓紧了最后的一点时间,完善先前准备的一切。 此时,还留在荡月谷的草屋中的,就只有柳映雪等荡月谷的长老这些人物了。 其余的人,全都已经安排在半途,阻击和消灭革命军。 “去夕月城和落霞城的人,去了没有?” 柳映雪等荡月谷的重要人物,除了商议怎么对付革命军外,也同时商议过,怎么预防革命军。 她们当时就有了一些手段。 基于她们门派内部的人数很少,且全都是女子。 所以她们唯一能叫来的支援,就只有隶属与她们管辖城池的守城军了。 昨天,得到了革命军要来进攻她们时,马上就派人前往所在城池,让城主马上派人前来支援。 当然,作为一个武道门派的尊严,她们是不会对一个城主说出‘支援’或‘救援’两字的。 这关系到她们在城主面前的地位! 柳映雪派去的人,所说的是:“谷主有令,立即召集兵马,随我出征,剿灭叛军!” 并还煞有其事地向几个城主解释道:“叛军正朝着我荡月谷所在的地方进军,届时,谷主会把他们全都引进密林当中。” “我们这些人,是去断了他们的后路,把所有的叛军都剿灭在密林当中。” 说的战术,其实要的是支援。 但是,离得近的夕月城和落霞城到达荡月谷所在的密林,考虑到行军的话,起码都要一天的时间。 原来她们的重心是在怎么秘密进到凤和城消灭革命军上,没有提前派人前往这两个城池,把守城士兵派到附近来等候。 而是到了昨天,才紧急派人前往。 “此时派去的人差不多已经到了几个城池的城主府了!很有可能军队已经出发,最多今天晚上就能到达!” 听见这样的答复,柳映雪和长老们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她们只要坚持到今天晚上不被革命军打到总部,荡月谷就能度过这场危机。 “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革命军,到底强到什么地步!” 松了一口气后,稍微有了一点底气,所以此时都敢梗着脖子说话了。 革命军这边。 余钱带领的尖刀小队走在最前面。 进入密林没有走多长的距离,他就发现了三四处陷阱。 密林中布置陷阱,这项技术在余良的面前,完全就相当于是小手段,她们能制造的,余良基本上都知道,而余良知道的,荡月谷的人却不一定知道。 而余良又把这些小手段全都教给了尖刀小队的人员。 精通这些原理,自然就能发现可能是陷阱的位置。 余钱是作为第一道关卡,他发现了陷阱后,就立马把他处理掉,不能处理的,比如挖坑排刺这种,便会用明显的标记物,把它标记出来,让后面的,第三部分,人手很多的人,再来处理。 而他则继续按照手中由巨石或大树作为参照物的路线图,仔细的判断方向,持续前进着。 后面的其他的尖刀人员,则是第二道关卡,他们负责余钱没有发现的陷阱。 有了这两道关卡,基本到第三部分人那里,就再也没有,没被发现和触发的陷阱了! “她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进谷路线的?前头那个人手里拿的是地图吗?” 进入了密林一里多路程。第一波负责伏击的荡月谷女子,在一棵参天大树上,观察着他们前方的余钱。 “没想到,他们能得到路线!”说话的这名女子气得牙痒痒,目光散发着幽幽的凶光。 敌方有详细的路线图,对于她们来说,可谓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荡月谷的弟子不可能只在正确的路线布置陷阱,那相当于是把正确的路线告诉别人。 从一开始她们就在密林的很多地方布置了很多的陷阱。 而现在,她们却发现有地图,且一直都按照正确的路线再走。 这相当于,她们有很多的陷阱都白白布置了,浪费了很多的精力。 “做好准备!快要到我们下方了!” 生气归生气,余钱和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们按照计划,马上就要发动攻击了! “奇了怪了!脸上戴着的是什么鬼玩意?像一个怪物一样!” 攻击之前,大家都对余钱及陆续出现在她们眼前的战士们的装备感到怪异。 但感到诡异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她们交流,要不然,等余钱走到了她们脚下,发现了树上攀爬的痕迹,发现了她们的存在,她们就不能再做出出其不意的攻击了! “攻击!” 领头女弟子压着声音发出了命令。 挨着的两棵大树上一共有五个人,她们顿时按照各自的分工发动了攻击。 有两人是朝着地面的人洒出一把毒粉,另外则是用手里的弓箭,射向她们能看见的敌人。 动作的幅度不算很大,但是毕竟能发出一点声音,特别是拉弓射箭的三人,且是在树上的原因。 面具的耳朵位置和眼睛位置一样,是最薄的位置,所以这点动静,还是让余钱察觉到了。 他马上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箭矢正在朝着他射来! 当机立断,他立马就朝着他探查过的,安全的地方滚去。 他的这个动作一做,跟在他后面的人也知道是遇到了敌袭,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躲避箭矢攻击的同时,立刻展开了反击。 毒粉的攻击没有任何的用处,反倒是遮住了树上之人的视线。 她们有不是经常用弓箭的人,第一轮没有命中目标后,第二轮马上就发现刚才的目标丢失了。 而尖刀队的人员,平时训练,所设置的场景多种多样,盲射也在训练的范围内。 他们刚才都看见了敌人的大概位置。 就在毒粉的弥漫下,直接朝着刚才敌人的方向,进行了一波盲射。 “啊!” “嘶!” “砰!”“砰!” 先是接连两声响起了痛呼的声音,这两声痛呼的声音后,又是连续的两声有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 再之后才是清楚的,人说话的声音。 “快走!毒粉好像对他们没有用,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谷主!” 很明显是有人逃走了,虽然轻轻松松就能追得上她们,但是尖刀的小队的人都不敢贸然追击,毕竟前面的地方,他们没有探查过,一旦追击,就会遇到陷阱。 余钱自然没有下达追击的命令,他手轻轻的挥动了几下,挥扇开了刚才的那些粉尘,随即他便看见了在地上各种挣扎的两名荡月谷女弟子。 两个女弟子从这么高的树上摔下来,各自又挂着两三支箭矢,虽然现在还有点力气能够挣扎,但是很明显,她们肯定是活不成了! “继续前进!” 余钱走到两人身前,给了她们一个痛快! 这副状态,连让她们带路的必要都没有! 第二三五章 攻击不断 队伍持续朝着正确的路线进发,不多时,前面的人又遇见了好几场战斗,虽有受伤,但是都没有造成特别大的减员。 一个多小时后,基本上都已经行进到了密林的深处。 按照地图上的标示,现在差不多行进了三分之一了。 再看前面的情况,前面的树林更加的密集,环境更加的复杂。 如果前面的路程是小打小闹的话,那么剩下的这一部分才是真正危险重重,荡月谷所有的兵力,都很有可能安排在这后半程的三分之二。 因为,她们在一开始打算的时候,还是抱有侥幸心,认为革命军可能会出现迷路的情况。 倘若真的迷路了,前面的那部分,稍微派点人周旋一下,就能很好地让革命军吃一壶了。 她们没有料到有地图的情况。 所以等到革命军都走过前程,隐藏在后半程密林中的弟子们,才开始紧张起来。 “谷主有令!所有的人员都朝着进谷的路线汇集!敌人知道正确的路线,再在另外的地方没有什么用!” 密林中战斗的情况自然也通过荡月谷的弟子传达到了柳映雪她们这群人中,得到信息,分析信息。 她们很快就判断出来,革命军那面有正确的路线。 也就是说,她在其他地方布置的陷阱,和安排的人员,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她马上下令:“去把其他地方的人员,都往进谷的路线汇集!不惜一切代价,拖延他们进谷的速度。” 她现在还在希冀着两个城池的援兵,能再天黑前到达荡月谷外围。 但是,她明显感觉到,现在可能已经拖不到那个时候了! 从汇报的信息分析,不仅知道了革命军有着正确的路线,她还知道了,革命军带着一种特殊的面具,能够隔绝她们弟子手里用于攻击的毒粉。 她的目光阴沉着,屋内众长老的目光也同样阴沉着。 “要是拖不住的话!就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她的此话一出,所有长老的目光都瞬间抬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所谓的那个办法,是她们荡月谷传承至今,一直都有的一个办法,也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的一个办法。 依托于荡月谷的地理位置特殊性,隐藏在丛山密林当中。 所以,她们一直都有一个自爆系统,那就是放火烧山。 一旦这样做了,也就意味着,不仅敌军会被烧死在这个丛林中,她们荡月谷也将消失于这个世间。 “我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又不甘心的长老,马上回应道,她虽然活了四五十岁了,但是她还没有活够! “希望吧!”柳映雪闭着双眼,扬起脑袋,脸上全是悲哀的情绪。 革命军后方。 有了前面几支队伍的分配,所有的重型武器,在这地形复杂的密林中,也在按照正常速度前进着。 密林太深,看不见外面的天色,现在又没有计时的工具,所以余良不知道现在的时间。 但是,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是天还没有黑。 因为即便是在密林中,也能有光线照进来,不然整支革命军连路都无法前进。 此时,已经是余良不知道第几次听见前面发出铁壳雷的爆炸声了。 不过,他不是很慌,因为,他听见的爆炸声,不是持续性的,证明这只是自己这方的战士正常对敌时,正常的攻击方式。 要是出现了持续性的,才有可能让余良慌一些。 毕竟只要出现了持续性的爆炸,那就意味着,敌人顺着他们前进的路线,一直在朝着后面攻击。 “余钱他们差不多走了有一半了!” 他手中也有地图,看见前面那棵三棵树挨着一起的地标,恰好在地图标记在了整段长度靠后的位置。 “修整一下!” 不确定是多久的时间,余良只感觉还没有到晌午,所以,他下达命令,让前头的人员先暂时修整。 “第二部分人,往前顶一顶,暂时接替尖刀小队的岗哨指责。” 要是一整个白天都保持着这种高紧张度的战斗氛围的话,就算是尖刀小队的人,也肯定扛不住。 必须要暂时休整,吃点东西,恢复一点精神。不然的话,后面半程的道路上,革命军这面就该减员了! 而要是正常的休整,敌人不可能眼睁睁就看着你们在她们的地盘上打瞌睡。 所以余良马上安排了第二部分战士,顶到前头去,暂时接替尖刀小队,让尖刀小队能够短暂的,得到良好的休息。 也正如余良所料,就在休整的时候,荡月谷的人,还真就发动了偷袭。 好在,第二部分战士的能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进入密林这么长时间,基本遇见的敌人都被尖刀小队给消灭了,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参与过战斗。 所以此时,尖刀小队在休息,第二部分战士的精神却很旺盛。 遇见了袭击,他们马上就展开了反击。 从动作上,战术上,杀敌所用的时间长,后面顶上来的战士虽然比不起尖刀小队那样的干净利落,但是好歹是革命军,比起一般武道弟子,或寻常的守城士兵的战术和战斗力还是要强上很多的。 最后在几名战士被受伤的代价下,成功地击杀了接二连三发动袭击的荡月谷女弟子。 休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队伍又继续前进,尖刀小队带上防毒面具,再次顶到队伍的最前端。 这后半段路程一开始,马上就是各种嘈杂的声音响了起来。 战斗直接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荡月谷的女弟子们,开始不顾一切地,明知道必死的情况下,对革命军发动攻击。 一时间,行军的速度开始降低了。 后面本来隔了一些距离的各个作战单元,在前面速度变慢的情况下,开始慢慢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首尾相连的队伍。 并且,这还没有完,首尾相连后,队伍开始变得臃肿。 本该一条开辟的道路上只走两个人,却因为臃肿的原因走了三个人,四个人。 第二三六章 加快进程 “怎么回事?爆炸的声音怎么这么近了?” 余良发现了不对劲。 按照正常的行军距离,就算尖刀小队在进行战斗,能听见的声音,应该隔得比较远才对,现在他却听得距离并不是很远。 “命令前面的队伍,按作战单元,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密林的情况,余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所有的革命军战士聚成一堆。 这么不熟悉的战场情况下,要是对方有什么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的话,很容易让大量的人员在短时间内出现巨大的伤亡。 行军的队伍又慢了很多。 前面发生的任何的信息,都很快的传到余良这里。 余良分析着这些信息。 “开始不要命的攻击了?” 这让余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明明离荡月谷的山谷还有一段距离,怎么现在就开始自杀式攻击了! 一般自杀式攻击都是在敌人看不见活下去的希望后,才会触发的。 现在刚刚走过一半路程没有多久的时间,她们就开始用这样的战斗方式了,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们是在拖延时间?” 可是余良觉得用这样的办法来拖延时间,等到拖不住的时候,或是打到了她们的山谷,那么她们就完全没有战斗力。 毕竟大部分的人都在前面拖延时间死掉了! “只有一种可能!” 余良想到了一种可能,且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让她们如此拼命的打法。 “肯定有援军!” 余良立马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如果真的有援军的话,余良的眉头皱了皱,那还真的不好打。 现在革命军的队伍在密林当中,前面是荡月谷的弟子,倘若援军从后面来,革命军就将处于一个被两面夹击的状态,会非常的被动。 毕竟重武器都集中在一起,根本就做不到两面兼顾。 “既然这样的话。”余良想了想,一开始他想的是让战士们尽量少受一点伤,少减员一些,所以才让整体的行程以安全为主。 现在看来,再按照这样的方法进行下去,不行了! “让前面的队伍,加快前进!”余良又发出了命令 这个命令以后,没过多久的时间,前面的战斗更加的激烈了起来,他们所经过的地方,能看见大量的荡月谷的女弟子死在了丛林当中。 当然,革命军战士,也不断地,从前面用担架抬到后面来疗伤。 每个被抬回来的战士,身上全都是利器所伤的伤口,不是毒粉所伤,能救的机会很大。 不过,战斗虽然激烈了,但是前进的速度确实要快了很多。 余良看着地图,仔细分析他们路过的标示。 “差不多还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到达荡月谷总部了!” 荡月谷。 柳映雪都听见了山林传来的爆炸声,很明显,革命军距离她们越来越近了。 “现在丛林里是什么情况?” 刚刚回来准备汇报的情况的弟子刚要说出口,焦急的柳映雪率先问了出来。 “我们好几处袭击点,都被敌军攻破,并且,他们好像加快了速度。我们的人拼了命抵挡,他们的人也在拼了命进攻!” 这样的一个新的情报,让柳映雪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他们现在到哪了?” “回谷子,叛军刚刚走过,千年藤那里!” 居然走到了千年藤了,怪不得这里都能听见革命军武器的声音了! “看来是坚持不到天黑了!” 柳映雪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等到了天黑,用处也不大了,毕竟援军进到丛林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她的话刚一说完,一名长老站了起来:“既然这样,那么现在就把弟子们集中在山谷前吧!不要再分散再去战斗了,事实证明,这样对叛军的伤害并不大。” 这名长老正是刚才不想用火烧山的那名长老。 哪怕是到了现在,她不想被迫的烧掉她从小长大的荡月谷,她也很积极的想要继续战斗。 柳映雪随意的摆了摆手:“随意吧!” 看得出来,她已经很绝望了! 刚才的长老直接站起了身。 “我亲自去指挥!” 她出了房屋,后面又追出来两名长老,应该是想法和她一样的。 “你们全都出来了干吗?”最先出门的长老回头看向跟随而来的几人。 她们马上回答道:“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不管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也要战斗到最后的一刻!” “革命军再强,也不能让他们轻易的就攻进了我们的山门。” 最先出来的那名长老无奈且焦急的说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全部都出来干嘛?回去一个人啊!要是谷主等下烧山了怎么办?” 最主要的目标就是不想烧山,现在不支持这个决定的人全都走了,不就意味着没人看住现在已经没了信心的柳映雪吗? 有一个人扭扭捏捏的回去了以后。 这群长老们马上开始安排了起来。 尖刀小队的人员,来到后面三分之一的路程时,明显感觉到,此时受到的攻击要少了很多。 “嗯?人呢?”余钱疑惑着。 他肯定不会认为刚才的战斗就把荡月谷的弟子全都杀过光了。 一路走来,他们确实杀掉了不少的荡月谷弟子,但是,拢共加起来,也只有一千人不到。 一个武道门派,哪能只有一千人呢? “人员集中一下!” 发现这个异常,余钱马上对自己小队的人员下达了命令,既然只消灭了对方这么点人,本来持续的攻击突然之间断掉了。 那么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肯定是有大动作。 说不定就是几百人,上千人,组成了攻击。 他们都预料到了这个情况,但是前进的速度并没有减少多少。 又走了一段距离,这期间除了几个陷阱,还是没有什么敌人发动的攻击。 终于,他们走到了一处全是松树的密林中。 安静,太安静了! 这是余钱到了这处位置的第一感受,随即他马上又感受到,嘈杂,实在是太嘈杂了! 第二三七章 密林决战 嘈杂的声音是因为突然在这片安静的丛林中出现的,大量的荡月谷女弟子。 此时她们不再是躲在什么地方,暗搓搓地对人进行偷袭了。 她们在等到革命军队伍出现在了这个位置后,全都统一的,从树后面走出来,从树上跳下来,从远一点的地方赶过来。 而且,现在出现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手中拿着她们原来引以为傲的毒粉,而是一个个的手中都拿着的是寒光阵阵的长剑之类的武器。 她们全都知道了,革命军脸上带着的面具,对于她们的毒粉天然存在克制,反正都要打到她们的总部了,这里已经属于是她们最后的抵抗的阵线。 所以,她们选择了,用她们稍微熟悉的冷兵器,来进行作战。 “停!” 看见她们的出现,余钱马上伸出手,给后面的队伍下达了一个暂停前进的指令。 现在双方还隔着一段距离,要是再前进一点的话,会进入对方箭矢的攻击距离之内。 此时可不像刚开始一样,只有几个人,射出的箭矢也只有几支,很容易就能躲避掉。 余钱大概瞄了一眼,前面的敌人少说也有近千人,不说每个人都带着弓箭,只要稍微有一半的人数选择先用弓箭进行攻击。 射出来的箭矢都会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尖刀小队的战士哪怕是再强,也不可能躲避这么多的箭矢。 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的攻击方式,就是用大炮轰,用铁壳雷炸。 可是,红衣大炮的队伍还在后面,要退到战线上来,还有一段距离。 “让后面的大炮到前面来。”余钱侧耳对边上的战士命令道。 战士闻言,没有回答,直接转身,去传达余钱的这个命令。 而在荡月谷这方。 她们早就知道了前面没有她们比较惧怕的大炮,所以,她们一开始的计划就是,等到革命军的人出现在了她们的攻击距离后,马上就对他们展开攻击,以免敌人的大炮推了上来。 “进攻!” 荡月谷的一名长老下达命令。 抓紧时间进行过一段时间战斗演练的女弟子们,马上就展开了行动。 先是拿着弓箭的弟子,快速的向前跑出一段距离,确认了敌人能够被攻击到,随即停下来,拉弓射箭。 密林中射箭,有很多的障碍物,却还是有大量的箭矢,射向了余钱的方向。 “躲开!” 尖刀小队的人员,立即躲到了自己最近的树木和石头后面,成功躲过了第一波箭矢。 他们一躲避,对方的第二波人员挺了上来。 她们从箭矢的人员后面冲到了最前面,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尖刀小队的队伍当中,直接提起自己手中的兵器,选择和战士们进行近身搏斗。 顿时,这片树林中,各种枝丫树叶开始乱飞。 喊杀声,痛呼声,响了起来。 尖刀小队个人的战斗力确实很强,但是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双拳还是难敌四手。战斗一开始,双方都出现了一定的伤亡。 好在,战斗没有呈现一边倒的情况。 革命军第二部分的战士们,赶上来后,成功加入到了战局当中。 一团乱战,在树木丛生的树林里,打了起来。 树枝上,枯叶上,到处都能看见刚刚滴落的血迹。 革命军后方,收到命令的红衣大炮战斗什,马上集合人员,用最快的速度把几门红衣大炮,往着前面推动。 余良也知道了前面的情况。 他和余钱的想法是一样的,命令红衣大炮前去支援。 通过汇报的人数,和敌人战斗的决心,余良猜测出,这可能是荡月谷,最后的一波的抵抗。 只要这一场战斗取得了胜利,也就意味着,成功突破了荡月谷的底线,后续可能不会再遇到什么强烈的抵抗了! 四门大炮行进很是艰难,路面不平,藤蔓众多。 不过人员很多,就算前面的道路大炮的两个轮子根本就上不去,但是还是被众人用蛮力推了上去。 前面的战场是叫喊的声音,后面支援的部队,在‘嗨哟’‘嗨哟’地喊着号子。 “就在这个位置吧!这个位置能对敌方造成伤害了!” 到了一处相对平缓的位置处,余田下达了暂停前进的命令。 刚才用力推炮的人员,马上从背上拿出小铲子,在地上挖出炮阵地。 这个过程又花费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十分钟后,炮阵地规整完成,大炮处于一个随时能够战斗的状态下。 并且后续而来的战士,马上围着红衣大炮的阵地,拿出弓箭,摆好姿势,引而不发。 余田吹了几声竹哨。 正在战斗的战士们,知道这声竹哨证明后面的队伍已经做好了准备。 余钱满身是血,脸上,身上,都被湿透了。 他听见这个声音,立马高喊:“撤!” 只要他们撤出去了,后面的攻击就不会误伤到自己人了! 随着他的一声撤,所有的,还在战斗的人员,马上一边战斗,一边朝着后方后退。 一边退,一边丢出铁壳雷,预防荡月谷的弟子无休止的对他们进行缠斗。 终于,革命军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终于摆脱了拼命一搏的荡月谷女弟子纠缠。 革命军这面,伤亡也同样非常的大,比起荡月谷方,至少一点。 本来革命军战士的身体素质比起女弟子们,是要好一些的,但是带着面具的原因,刚好把这样的差距持平了。 之所以还能造成这么大的伤亡人数比,全依赖于革命军的武器上,铁壳雷和军刺的差距,在近战这方面上,始终是荡月谷这方,无法弥补的。 而即便是退到了后续的革命军身后,退回来的这个弟子们,也迫不及待的脱掉头上的面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他们的这个样子,如果再继续战斗下去的话,真有可能形势会造成反转。 “怎么办?长老?” 革命军战士统一的,没有任何顾忌的,大量的选择撤退,刚杀红眼的女弟子们,一下子没了攻击的目标,便看向统筹她们战斗的长老。 第二三八章 放火烧山 长老很少正面作战,她的主要工作是在人群中观察着革命军后面的动静。 一开始战团太复杂了,加上树木丛生,即便是她多次转移,还是被挡住了看向革命军后方的视线。 直到听见了革命军那边传出来的竹哨声,她才朝着发出竹哨声音的地方看去。 随即,她便看见了革命军架起的大炮,以及围聚在红衣大炮周围的弓箭手战士。 “遭了!” 她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荡月谷完了! “走!快走!” 她立马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叫。 随着她的喊叫声响起,准备好的红衣大炮也开始吐出火舌。 “砰!”“砰!”“砰!” 三门大炮,同时就是三枚。 反应不及的女弟子,七八人当场就被其中一门大炮射出来的实心钢弹击中。 这么大的一颗钢弹,击中可不是在身上出现一颗小眼那么简单。 最前面被击中的人瞬间就被四分五裂,有了她们阻拦了炮弹的势能,后面的,被击中的女弟子,虽然没有再出现四分五裂的情况,但还是在炮弹最后势能的裹胁下,飞出去了一段距离。 另外炮弹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 不过,这是在密林中,比起荒野中开炮更加的有观赏性。 其中一颗炮弹击中红了粗大的树木,树木被击中的那个位置,直接变成了碎屑,上端带着枝丫,直接倒了下来,露出了树林外的阳光。 ‘砰!’‘砰!’‘砰!’ 又是接来的大炮炸响。 各种泥土,树木碎屑,加上人员的血肉,在密林中四处飞舞。 “追击!”余田看见大炮出现后,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马上安排围在大炮周围的弓箭手战士向前挺进。 大炮威力大,能击中的始终是少数。 只有彻底的占领了战场,这场战斗才能算得上胜利。 伴随着炮声,革命军这方的箭矢,开始在密林中形成一网一网的攻击范围。 没有被大炮击中的,正在逃跑的荡月谷女弟子,不断的,被后面射来的箭矢击中。 追击而去的革命军战士,需要担心被绊倒的,主要的不是藤蔓、石头这些东西,而是荡月谷女弟子的尸体。 荡月谷,草屋外。 外面传来的一声声大炮炸响的声音,每一发都像是轰击在屋内众人的心上,每一声响动,都会让她们的身体跟着颤抖一下。 气氛寂静到了极点,每个人的心中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这样吧!荡月谷宁可死在大火当中,也不能承受被敌人攻破的代价!” 树间透进来的阳光,证明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阵时间。 而革命军的大炮仿佛就响在了耳畔。 救援的部分来不及了,柳映雪的脸上也全都是决绝的神色。 “要不要等到三长老她们回来,再商量一下?”一开始被专门留下来,预防柳映雪做出鱼死网破举动的长老出声询问道。 “回来?还回得来吗?叛军都打到外面了,她们回来,也就意味着,叛军也来了。”柳映雪满脸都是苦涩且僵硬的表情。 就在这时,外面还真就响起了大量的脚步声,以及接连不断的呻吟声。 柳映雪几人的表情顿时一滞,随后,马上推开房门。 门外,正是和革命军最终决战,最后在大炮的攻击下,以及革命军的追击下,成功撤离回来的人。 平时里,她们不管是穿着,还是打扮,都是非常的美丽,但是此时,她们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狼狈。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受伤比较轻的,看见了柳映雪,用悲伤的语气说道。 柳映雪看着她们,洁白的脸上,流下了两滴泪水。 这种关键时刻,她终究还是一名女子,这么大的压力加到她的身上,实在是太过于沉重。 “三长老呢?你们看见三长老了吗?”其中一名长老问着在草屋周围的弟子们。 “我在这!” 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三长老此时身上插着两支箭矢,整个人非常的萎靡。 “他们马上就要进来了!我们再做任何的抵抗都将徒劳无功了!” 三长老身上的箭矢,是被革命军针对后造成的伤害。 她一开始在女弟子中各种高声说话,各种的统筹与指挥,让革命军的战士们,一下就发现了她是荡月谷的重要人物之一。 所以,在追击的时候,很多的攻击,都是朝着她在进攻。 只中了两支箭矢,对于她来说,都还算得上比较幸运了! “谷主呢?”三长老虚弱的问道。 寻找她的这名长老回答道:“准备最坏的打算了!” “嗯!”此时的三长老,再听见这样的回答,她的情绪没有一开始那么的激烈了,甚至她低下了头,轻声喃喃道:“那就这样吧!” “真的就这样了吗?”还是不愿意承受这个结果的长老,抬头望天,一脸的绝望。 革命军此时追击着荡月谷溃逃的弟子,来到了荡月湖的外面。 到了这个地方,也就意味,前面就是荡月谷的总部了! 余良在一开始就下达了命令,追击到了荡月谷的外围的,就先暂停追击,等到他到了后再做出决定。 毕竟是一个武道门派的总部,里面可能蕴藏着一个武道门派的底牌,要是贸然的冲进去的话,说不定会对战士们造成大量的伤害。 余良从队伍的后面走到了前面,看着前面大量的草屋。 “先从四周把那片区域围起来。架上大炮!” 他看了一眼地形,能用的,就只有大炮。投石车虽然造成的伤害会更大一些,但是树木众多,因素及变数也会增多。 “将军,那是怎么回事!” 就在战士们,马上要按照余良的命令开始进行时,余田突然发现前面的草屋的地方,开始出现一点火苗。 “火,她们放火了!”火苗越来越大,本身就是草屋,一有火源,立马就蔓延了起来。 “暂停行动!”见状余良赶紧大喊了一声。 他的目光幽幽的看着火焰越来越大的荡月谷总部。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真是疯狂啊!” 第二三九章 火势蔓延 余良的视野里,火势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不一会,他就能感受到极强的灼热感,以及不断在他的眼中放大的火苗。 见此情景,哪还有继续进攻的可能呀,再不跑的话,整支革命军都将被烧光在这处密林当中。 恰恰在这个时候,起风了。 风向正好是革命军来时的那个方向。 不敢再耽搁了,余良马上下达撤退的命令。 “所有人,按照原路返回,不能带走的重武器,全都留下,轻装撤退!” 这是在树林当中,一旦有火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在这个时候还考虑和心疼那些沉重的武器的话,最后可能是人和武器都带不走! 火势的情况,在场的革命军都看见了。 听见余良的命令后,各级指挥官不敢有丝毫的耽误,马上开始组织人员进行撤退! 刚才来的时候速度不算太快,毕竟中途会遇见各种各样的麻烦。 撤退的道路就舒服多了,没有任何的阻拦,只管闷着头往着前面冲就行了。 不过,由于革命军的人数很多,队伍长度拉得特别的长。 撤退的时候,哪怕道路畅通无阻,后面的人也加不起来速度。 风势带着火势,火势又助长着风势。 荡月谷燃起的火,很快就蔓延过了荡月湖,直接烧到了深不见底的森林中。 火海已经形成,急速的朝着风向的方向蔓延。 革命军队伍后面的人员,基本上是被火海追着在跑。 还好把重武器都丢掉了,不然,肯定会让整支军队的撤退速度减慢,一旦减慢,后面的战士们,可能就不好说了。 前面的战士跑得满头大汗,后面的人也被追赶的火苗烤得后背湿透。 森林外面,有很多的人在看见革命军这面进攻的进程。 不管是神枪门的碟子,还是附近的村民,或带着其他家族的人员。 他们不敢进入森林奔赴第一战场,去得到第一手情报,只能森林的外围,通过听或看,来猜测可能发生的情况。 一开始,在革命军进去了以后,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情况。 直到出现了铁壳雷的爆炸声,他们才开始交流起来。 “打起来,这么早就打起来了吗?这是革命军手里铁壳雷发出来的声响。” 革命军‘铁壳雷’的名字,在周边几个城池,都不是什么秘密了。毕竟关注的人很多,革命军战士之间的谈话,都能成为各人员之间的讨论内容。 铁壳雷,大炮这些名字,自然在民众间有着极高的讨论度。 “怎么响了两声,就不响了?” “肯定是试探性的攻击!哪有一开始就两军对垒的?” 听着这些简单的声音,外围的人,已经把森林里面的情况猜到大半。 后续每爆发一阵铁壳雷爆炸,都能引起外围这些人新一轮的讨论。 又过了一段时间,革命军的伤员,开始按照路线送出森林。 “有人出来了!是革命军的!是什么人?” “我看见了,是革命军的伤员!现在还有时间运送伤员,也就是说,现在革命军是占据上风的,不然哪有时间来救治伤员呀?”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你们看,只运送出来几个伤员;只是几个人而已,还专门分派兵力来运送,必定是占据上风才会这么干。” 又因为这么一点点的事情,他们分析了一大堆! 再到后来,他们听见的铁壳雷的声音越来越小,证明革命军越来越远,而听见了大炮的声音后,外面都感觉到无聊的人,顿时,精神了起来。 “重武器!革命军开始用他们的重武器了!” “这肯定是遭遇了荡月谷的主力!” “就看这一波了,这一波打完了以后,哪一方占据上风,哪一方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大炮持续的时间自然很长,停下了之后,各种的分析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赢了!革命军赢了!” “你是怎么听出来的?这大炮一停你就知道是革命军赢了?” 第一个发出革命军赢了这个观点的人,很自然地接话道:“很简单,这大炮的声音,是在统一时间,全都停了的。” “你们想呀,要是革命军的大炮是被荡月谷的人袭击,从而停止的。是不是炮声会一次减少一次。被打掉了一门,少一门大炮发出声音,一直到大炮全都被打完了,才会停止!” “你们思考一下,要是是革命军被打败了,这大炮的声音,是不是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小的停止掉,而不是一下直接就停止了?荡月谷的人,能一次性,直接把所有的大炮的毁掉吗?” 他这么一说,边上的人跟着他说的内容,开始思考,一开始思考,他们都一副确实如此地点着头。 “那既然大炮都用上了,荡月谷怕是完了!” “基本上是完了,还没有任何一支军队,任何一个门派,在革命军大炮的攻击下,还能存活下来。” 就在他们聊得越来越起劲的时候,人群中又有人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那是什么?” 他们站的位置很高,虽然不能俯视整个森林。 但是一股青烟从森林里冒了出来,他们这里看去,是能看得见的。 “这么大一股青烟,那得多大的火呀?” 距离这么远,还能看见的青烟,证明这股青烟的规模不小。 他们的目光都盯着青烟的,随后青烟渐渐减少,火苗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他们都能看见火苗,也就是说,火势已经蔓延很长了。 “着火了!荡月谷那个方向着火。” “我去,这么大的火,这一片森林都得全都被烧完了!” “这是谁点的火,这怕是疯了吧?” “疯了?荡月谷都玩完了,哪还管疯不疯?” “不过确实是太疯魔了,荡月谷一群女子,性子竟然这么的刚烈,门派灭亡了,也要拉着革命军一起死。” “现在看来,革命军也差不多完了,这么大的火势,烧得这么快,革命军恐怕一个都跑不了。” 基本上每个人都看好革命军能逃出这片森林。 第二四〇章 援兵到 就在他们认为革命军必死无疑,火已经烧到了森林的中间位置,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差不多能烧到边缘这些位置了。 周围的人,都打算撤退了,虽然火海没有烧过来,但是风是朝着他们这方向吹的。 待着这个地方,火烧之后的灰烬,等等,对人体不好的物质,都在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吹。 再待下去的话,喉咙很快就会受不了了。 “走吧!这么大一片森林,被一把火烧掉了,可惜了!” 大量的动物,事先预感到了危险,不再害怕人,直接从他们的身边逃窜。 “哎!是革命军!他们逃出来了!” 尽管周围的人,刚才讨论的方式都是站在中立的立场,但是在他们的内心当中其中早就有了立场。 很多的人,都是拥护革命军的。 看见了革命军竟然在这种条件下,逃了出来,他们自然是非常的兴奋了! 战士们有组织有纪律的从树林当中钻了出来。 他们基本上每个人都湿透了。 不仅是极度的高温,让他们流出了很多的汗水,极限的逃生,高强度的跑动,也让他们流出了很多的汗水。 先从树林里面出来的战士,马上回头,站在外面,搀扶后面的战士。 在一个帮助一个,相互搀扶下,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所有的战士都成功的走出了森林。 并且,他们至始至终没有抛弃那些牺牲了的,受了伤的战士,由两个人,三个人,轮流的抬着他们,也把他们一同送出了森林。 “集合队伍!回城!” 余良出来后,看见战士们劫后余生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荡月谷的结局已经不用再关心了,哪怕这一场大火,是她们金蝉脱壳的手段,也活该让她们能逃脱。 这么夸张的手段,有这一份魄力,就该有活下去的能力。 没有过多的休息,战士们马上在余良的命令下,立即集合队伍,往凤和城返回。 不是他们不愿意看着大火彻底烧掉了森林后再走,避免有荡月谷的弟子跟着他们也逃了出来。 而是他们还面临着很多的危险。 早先预计的援军还没有现身,要是在这种时候,他们突然出现给革命军发起突袭的话,革命军这面可能会难以抵抗。 因为,所有的重武器,都丢在森林当中,都丢在了大火当中。 再加之刚刚死里逃生,身心疲惫。 实在是太不适合进行一场大战了! 事实也确实证明,余良的担心是正确的。 革命军撤离后,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荡月谷的森林处,没有阳光,只有漫天的火光。 早期派去的女弟子,在半路就看见了火光,她马上命令士兵们加快速度,争赶慢赶,在天黑前,来到了森林的外围。 一共近四千的人马,由几名女弟子带队! 女弟子在队伍的最前面,火光映照着她们阴沉的表情,让她们几人看上去都异常的难看。 “现在怎么做?”在场的都是荡月谷的普通弟子,师门出现了这个大的改变,她们就算内心再难受,第一时间也做不出来什么决定。 几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那名女弟子。 发现所有的目光都盯着自己,那名年长的女弟子内心也没有底,也没有计划,说话都有些结巴:“革命军既然没有死在大火当中。” 她们从周围的痕迹,已经确认革命军必定已经成功撤离。 “反正,现在门派已经.....” 她的声音有些悲伤,这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完,说到一半后,强提精神,继续说到:“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为门派的亲人们报仇。” “革命军现在肯定没有走远,我们去追的话,说不定能追得上!” “你们觉得呢?” 没有人能当即做出决定,有这么唯一的一个决定,她们当场也没有分析什么,马上就同意通过了。 “行!那我们开始追!” 她们勒马转身,指挥她们的身后的守城士兵们,朝着敬龙城的方向开始追击。 她们还不知道的是,她们召集而来的守城军们,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就在她们进行商量的时候,守城军各个城池的首领,也在军队当中秘密地开着会。 “不出意外的话,这三个娘们,可能要让我们去追革命军!” 荡月谷还在时,他们称呼荡月谷的女弟子都是什么仙子,上仙之类的称呼,现在他们看见了荡月谷灭亡后,私下里称呼已经改成了‘娘们’。 “荡月谷都没有了,还让我们追革命军?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是啊!谁都知道,革命军有可怕的武器,一个武道门派都被打成这个样子,我们能打得赢吗?” “反正现在荡月谷都不复存在了,要不?我们?” 声音越来越低,他们讨论的事情,越来越大。 “暂时还是听她们的话,让我们去追,我们就去追。现在武道门派都是联合的,要是我们不听她们的话,虽然荡月谷不存在了,但是其他的武道门派看见我们做出反叛的举动,说不定把我们也打成叛军,那我们就惨了!” “嗯!说得有道理,让我们去追,那我们就去追!至于追上了,打不打,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呵呵呵,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追上了打不打咱们另说,革命军也不失是一个好的去处!” 话说得很明显了,几个城池的将领,立马就多了一些多地考虑的方向。 “驾!”几名女弟子下达了命令后,本是援军的队伍,马上开始朝着凤和城的方向开始奔袭。 天已经黑了! 革命军撤退的队伍一开始很快,但是经过一天的大战,又从火里逃生,到了现在,铁打的身体,体力都开始有点支撑不住了。 队伍越来越慢,而到了晚上,余良还是没有下达停止休整的命令。 战士都很理解,余良在半路上就召集了各级指挥官,把现在军队遇到的挑战都说在了明面上。 指挥官们把这些信息传递到每一个战士后,便都咬了咬牙,继续坚持下去。 第二四一章 追兵追到 在革命军返回到凤和城前,守城士兵追上了革命军。 “他们就在前面,给我进攻!”荡月谷的女弟子,可不管普通守城士兵的死活,只要看见追上了革命军,下达的就是进攻的指令。 “准备还击!” 现在没有了大炮,革命军这面很被动,面对这些追击而来的守城士兵,没有了重武器上的优势。 余良给战士们下达的还击的命令,便指的是近身肉搏了! 但是,尽管是近身肉搏,余良也有很大的信心,能抵挡得住守城士兵的攻势。 “所有人,准备还击!” 余田又把命令重复了一遍,顿时,战士们按照战斗队形排开,拉弓的拉弓,取出铁壳雷的取出铁壳雷。 在气势上,竟把追击的守城士兵压过去了。 “怎么办?打还是不打?”得到进攻命令的守城士兵,此时却没有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杀向革命军,队伍中,几个将领又凑到了一起,开始就眼前的情况进行商量。 虽然在地位上,荡月谷的几名女弟子是绝对的高高在上,但是在军令上,她们的军令并不能命令普通的士兵。 士兵们要听的,还得是所属的将领。 “都愣着干嘛?给我进攻!”荡月谷年长的女弟子,见士兵们并没有进攻的欲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得再次提高自己的音调,又重新把命令重复了一遍。 “妈的,赌一把!就算前面的革命军被我们杀光了!后续还有新的革命军!” “我听说,现在好几个城池都在大量招兵,招的肯定是革命军的后续队伍。” “今天杀光了,不代表革命军就这样倒下了。他们肯定会卷土重来!” “到时候,在大炮和投石车的攻击下,我们依旧无法活下去。” “而今天,我们不杀革命军,革命军的下一个目标,也很有可能是我们所在的那几个城池,我们还是跑不掉!” 说话的这名将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边上的其他将领顺着他的话,这么一分析,觉得确实是一个理。 “那你说的,赌一把!是什么意思?” 最开始说话的将领“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把这几个娘们抓起来,送给革命军,算是投名状,也算是一份示好!” 此话一出,小声密谋的几人,都是脸色发白,有一些犹豫:“这.....” “这什么这?革命军开始准备战斗了,等下他们要是主动进攻的话,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那行!” 时间太短,没有给在场的这几名将领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脑袋一热,还真就按照第一个提出意见的人的办法,开始办了起来。 “所有人,听我命令!” “所有人,听我命令!” 他们各自回到了,各自负责的士兵们的队伍当中,同时高喊了出了相同的命令。 荡月谷的女弟子以为,他们这是要下达进攻革命军的指令,脸上的怒气虽然没有完全消去,但是也好了很多。 殊不知,下一刻。 高喊的将领,抽出长刀,调转了马头,对准了她们所在的方向。 “给我拿下这几个娘们!” 娘们?不管是革命军,还是他们这一群守城士兵当中,能当得起‘娘们’两个字,就只有她们几个来自荡月谷的弟子了。 这是要拿下我们? 几名女弟子命令听得真切,却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不仅是她们,连一直都在等待命令的士兵们,也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拿下娘们? 首领转身了,是要拿下这几个,这几天以来,一直都在耀武扬威,各种命令指派的女子吗? “妈的,早就看不惯她们了!”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队伍马上开始统一地进行调头。 一个人调头的动作不大,但是四千多人同时调头,那动作可就很大了! “他们怎么回事?娘们?哪来的娘们!”远处,听见敌方那边大声吼出的命令,所有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们并没有看见,一直在指挥追兵的人是几名女子。 余良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看来这些追兵是不会攻击我们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把荡月谷最后剩下的几名女弟子抓住,然后送给我们!” 余田一听,顿时大喜:“哈哈,还有这好事呢!” 余良也以微笑回应:“不是无缘无故的好事,记住,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范围内!” 余良很清楚,这些士兵们不是惧怕的革命军,而是惧怕的,革命军威力巨大的大炮。 革命军开始看戏,他们看见守城士兵的队伍,在很快的时间内完成调头的动作,然后队伍当中爆发出了一阵战斗的动静。 粉尘飞舞,哀嚎遍野。 拢共只有五名弟子,能有多大的战力? 内战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战斗的动静变小了下来。 随即,余良便看见,敌军的队伍让开一条道路,一小队人马,压着几个女子朝着他们走来。 革命军虽然在看戏,可一直都是处于紧绷的状态,即便是到了现在,还是能做到只要余良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能发起攻击。 “让他们过来!”余良淡淡的说道。 紧绷的战士稍微放松了一些,压着人员的士兵慢慢地走向他们这面。 所压着的五名来自荡月谷的女弟子,此时只有两人还没有断气,浑身都是血,分别被两名士兵束缚着。 另外的三名,已经死绝,但她们的尸体还是被士兵们抬着,跟在前面押送队伍中。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余良的面前。 领头的将领脸上伤痕累累,双目充血,刚才他虽然没有冲在打杀荡月谷女弟子的最前面,但是还是被荡月谷的一些手段影响到。 不过幸运的是,他离得比较远,没有像近身战斗的,那几十名士兵一样,被五名弟子的殊死一搏杀死。 他双拳一抱,郑重朝着余良说道:“在下夕月城南城门督同将军陈胜余,早闻革命军威名,早已有了投靠之心,如今在下带领出征的所有士兵弃暗投明,望余将军接纳。” 第二四二章 怕 此时的余良并没有摆出一副谦卑的态度,面对别人的投降,他要展示的,是自己的态度和底气。 “陈将军!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革命军都看在眼里!很高兴,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余良的话音刚落,在陈将军身边的,其他城池的将领也赶紧开始自我介绍,深怕自己说话说慢了,没有给余良留下印象。 “余将军,在下......” 四五名都统将军,都一一做出了自我介绍,余良点了点头。 “我已经知晓了各位的名号和城池!也记住了你们的面貌,多说无益,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你们的选择是对的!” “至于你们以后的发展,可以参考敬龙城治安队!当然,你们也可以自由安排去处!” 现在是天黑,双方加起来,大几千的人马,却只有他们这几人谈话的声音,以及四处摇晃的火把! “各位,我们要回凤和城了,还有更大的挑战在等着我们。等我们革命军应付完了即将来临的挑战,前往你们所在的城池时,大家打开城门,我们再把酒言欢!” 随后,他们又各自寒暄了两句,余良也给出了一些承诺。 本该大动干戈的两支军队,却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留在地上的狼藉,全是刚才对付荡月谷女弟子所留下的,且最后留下的尸体,也只有五名荡月谷的女弟子。 荡月谷女弟子身上有很多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哪怕是活捉两人,余良也没有留下她们的性命,虽然从她们的口中,或许能知道很多的事情,但是余良不敢拿战士们的性命来开玩笑。 这一批肯定会到来的追兵离开后,革命军们所面临的危险,就只有在周围不现身,伺机可能会做出其他动作的人了。 现在还没有离去,且还没有现身的这些人,只有可能是来自神枪门,或者说是周边的,还没有被革命军解放的城池。 哪怕连只有总部还存在的天雷堡,都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余良分析他们即便躲在黑暗中,却还是不敢出手。 都没有形成规模,出手的意义有什么用呢? 要是荡月谷的援军能和革命军暂开一场大战,双方都出现了大量的伤亡,他们可能会出手搅一搅浑水。 现在的革命军,对比起从荡月谷密林时离开的状态,可谓是毫发无伤,也就断了他们出手的想法了。 最终革命军,在凌晨的时候,回到了凤和城。 疲惫了两天两夜的战士们,能安心的休息一阵了,毕竟原来防范的荡月谷,已经被清除了嘛。 第二天白天,荡月谷被灭,现在门派地址范围内还燃着大火的消息,传到了神枪门。 “这么快!竟然这么快!”万复凯不可置信。 神枪门的人在革命军正式确定方向,目标是前往荡月谷时,便马上将革命军的行踪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到神枪门。 当时,神枪门的所有人,都十分的吃惊。 不是奔着咱们来的吗?怎么去荡月谷了! 虽不至于所有的防御工事都白做了,毕竟革命军总会打上门来,防御工事又跑不掉,早晚能用得上;但是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劳作,一直紧绷着心,算是白担心一场。 不过虽是白担心一场,得知了革命军没有朝着他们神枪门来,却还是松了一口气。 “再探再报!” 松了一口气后,万复凯马上叫长老们来开会。 不来进攻了,那他们可就开始想怎么去给革命军制造麻烦了。 “凤和城还剩下多少革命军?” 凤和城周边的人员,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消息传回到神枪门。 革命军出征的人员,留守的有多少的人员,都是他们关注的重中之重。 “应该有几百人左右,不过城头上的武器并没有撤去!” “武器还在?”万复凯听闻,凝重了起来。 最开始,得到革命军进攻荡月谷的消息时,他的第一想法,马上安排人员进攻凤和城。 可惜消息传回来需要时间,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可能革命军都已经和荡月谷开战了。 他们再安排兵力进攻凤和城的话,还没有到凤和城,革命军可能已经打完了。 那样的话,他们要面对的,还是革命军的主力。 除非,革命军在进攻荡月谷的时候消耗了很多的兵力,他们才能有胜算。 并且,万复凯又得到了武器还在的信息,便万复凯把刚刚升起的想法放弃了。 “门主,要不?我们去援助荡月谷呢?” “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援助!”提出这个建议的长老马上解释道:“反正现在革命军的人才刚刚到荡月谷!我们马上安排人员到外围埋伏着,等到他们的仗打完了,我们再行动,不管最后胜利的人是谁,我们都马上发起偷袭!” “这个建议可以!” “嗯!我也觉得可以,基本上没有风险!” 当时,所有人都通过了这个建议,并且马上组织了人员,浩浩荡荡的,就要开始朝着荡月谷出发。 过了一天的时间,神枪门组织的人员出发,走到一半的路程,新的消息马上又回来了。 “荡月谷灭亡了!连周围的山林现在都还处于大火当中!” 万复凯一听,不可置信:“这么快!竟然这么快!” 抛去传递消息所需要的时间,万复凯算出来了革命军进攻荡月谷所花费的时间。 “一个白天就把荡月谷灭了?” 边上听见信息的其他长老也从震惊中回神,问道:“门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要不?我们追上去?革命军肯定刚刚才撤退,且是非常的疲惫,追上去肯定能消灭他们!” 可是一天之内灭掉荡月谷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震撼,打心底感到害怕,哪怕是刚刚提出来的办法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却始终担心着点什么。 怕! 革命军一次次的行为,一次次的举动,一次次的成功。 让脾气爆炸的万复凯,都感觉到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