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真好》 契子 我站在高高的山顶,脚下是万丈深渊,风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灌满了我的衣襟,吹乱了我的发。我仰望苍穹,星辉落满了我的双眼。天空是那么的黑,星星是那么的亮,她的身影在星光中若隐若现。星星离我好近,近的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我抬起手,想要触摸那一颗最亮的星星,想要抓着在星光中若隐若现你,可是星星好象知道我的意图,就在我抬手的一刹那,一颗颗都幻化成了一根根的光线,带着你急速的后退,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风更大了,风声在天地间呼啸着,我看到星光消失的天际卷起了漫天的大雪。雪花在我的身边飞舞着,风将我的身躯轻轻的托起,直直的摔下悬崖。 坠落,不停的坠落。 我已绝望,我不再挣扎,任由自己跌进万丈深渊。 你出现了,白衣飘飘,黑发在风雪中飞扬,如仙女般从天而降,你抓住了我,你抱着我飞上了天,飞过漫天的雪花,飞到山巅。 你拥着我,你对我说,你回来了,你不再走了,你会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 我看着你的眼,你的双眸如星光般灿烂。泪水从我的眼框滑落,跌碎在地上,就在泪水跌碎的那一瞬间,风停了,雪停了,杜鹃花象潮水一般漫山遍野的开过去,放肆的开放……。 第一章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正在做梦,梦里,杜鹃花正在放肆的开放着。 可恶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除了手机的显示屏在不停的闪烁以外,屋里一片漆黑,所有的一切都象是被浓浓的黑色墨水笼罩着,想是已经半夜了,真是讨厌,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除了斌不会有其他人。 “喂,要死啊你,深更半夜的搅人好梦。” 对方先是一楞,继而哈哈大笑, “是不是在做发财梦啊,哈哈,我说啊,你可没那个命哦。” 果然是斌。 “有没有关你屁事,”我没好气道“知不知道搅人好梦是天下最大的恶行。” “那位名人说的?” “我。” “切,你要成了名人我到可以跟着沾光了。” “沾你个头,什么事?快说。” “有圣旨到。” “什么圣旨不圣旨的,有屁赶快放完,要不我挂电话了。” “别别别,我也很无辜啊,我正做春梦呢,刚要到关键时刻,那死妮子一个电话把我的春梦搅没了。”电话那头,斌显然是一脸的无辜。 “你说谁?” “洁。” “谁?”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洁啊,不要告诉我你连她都忘了。” “她不是在美国吗?”脑子里浮起了一个身影。 “她将在今天早上八点五十在浦东机场降落。” “她要回来?” “嗯。” “为什么?还没到毕业的时候啊。” “不知道,没说。” “哦。” “她这会儿应该在飞机上了,登机前给我打的电话,严令我们两个必须一起去接她,而且她出港的时候必须在第一时间看到我们,否则她就在机场不走了。” “还那死样,一辈子改不了。” “你五点半到我楼下接我。” “现在几点?” “北京时间三点五十……嗯……刚过二十八秒。” “好。” “那挂了,过会见。” 离五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从我住的地方开车到斌家大约要二十分钟,想是无法再睡了。 挂了电话,起床冲了个淋浴,靠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思绪又飞到了她的身上。 对面墙上,照片里的她依然在对我微笑着。 今天是她走后的第一百二十三天,她走得那么决断,没有任何的留恋,而我却依然迷失在她的笑容里,迷失在她的热吻里,迷失在她的身体里。我曾经试图沉沦,试图放纵,但我发现,除了她,任何女人都无法让我兴奋。原来她带走的不只是我的心,还有我的情欲,我的一切。 打开一罐啤酒。 我喜欢啤酒。 我喜欢啤酒中苦涩的香甜,喜欢看啤酒倒在玻璃杯里时,上面那一层白白的虚虚的泡沫,一如她走后我的心情,虚虚的感觉,苦涩中却带着香甜。人生何尝不就是一罐啤酒呢,带着苦涩,带着香甜走完一生,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归于虚无。 天已经开始微微的亮了,看了看手表,五点了,该去接斌了。 我掐灭了烟头,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啤酒,用纸巾抹了抹嘴,对着她的照片说“乖乖,我走了,回来见。” 介绍一下我的死党,斌和洁。 斌、洁还有我,从小学到高中我们都在一个学校,而且一直是同班同学。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洁并没有同我和斌混在一起,所以那时候我和斌在学校里的斑斑劣迹都与她无关。到了高中,我们三个居然进了同一所学校,分在了同一个班级,洁大呼与我们两个有缘,从此便与我们结为死党,在班上横行霸道。虽然我们经常惹是生非、搞点恶作剧,但由于我们三个的学习成绩一直还是不赖的,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先生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分数高的学生先生们总是喜欢的。 斌好象天生就有女人缘,高高的,帅帅的,笑起来坏坏的,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初二的时候就用他那迷人的笑,把邻班的一个小女生迷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亲了嘴。这家伙从来不把感情当回事,“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是他信奉的至理明言。被他始乱终弃的女人却没有一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纠缠不放的,即使忽然哪一天想起了某个旧相好,一个电话竟然还会乖乖的来了,惊叹之余不得不佩服这厮手段好生了得。 洁从小就象个男生,留着齐耳的短发,从来不穿裙子,除了校服就是一身牛仔,言行没有一点女孩样。洁的脾气比男人还男人,一次她同桌的女生被一个男生欺负了,她抱打不平,抄起桌上的墨水瓶就砸了过去,砸的那个男生满脸挑花开。后来她怕怕的告诉我们,那一家伙幸亏是砸在了眉头上,如果砸中眼睛把人家眼睛砸瞎了,她就要以身相许赔给人家做老婆了。高中的某一天,洁忽然变的文静了,还留起了长发,我和斌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这孩子开始思春了。 高中毕业后洁考上了省城的艺术学院,我和斌分别进了本市的师大和工学院。斌虽然玩世不恭却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大二的时候怂恿我和他合伙在师大对面开了家酒吧,酒吧的名字是洁起的,她说橘黄色是所有颜色里最亮最跳的,就叫橘黄酒吧。 斌把酒吧开在师大对面有两个原因,一是这小子惦记着我们师大里的那些漂亮mm,他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二是全市人民都知道,师大路一到晚上美女多,来看美女的更多。 酒吧一开张生意就出奇的好,斌里里外外一把手,根本不用我操心,事实上我也操不了那个心,我的遗传里似乎没有一点点干生意的基因存在,于是便落得做个现成老板,专心读我的书了。 洁的家在县城,每到学校放假她总是不先回家,而是来我和斌这里玩上一两个星期才想起来要回家。每次来之前都是死乞白赖的要我和斌一起去接她,还必须是要在第一时间就看到我们。自从知道我们开了酒吧收入颇丰后更是死皮赖脸了,挎着个小包,晃晃悠悠的就来了,连换洗的衣服都不带,竟然还没有一丝愧色的对我们说“谁叫你们是大户呢?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大学毕业后洁在她当县城副县长的老爹努力下进了我们市里的物价局,虽然专业不对口,总算吃的是皇粮。我和斌自由惯了,懒的受人指使,便放弃了各自的工作机会继续经营我们的酒吧,并在市中心又开了家中等规模的饭店,日子到也过的轻松自在。 忽然有一天洁请我们吃饭,席间向我们宣布她要去美国留学。我和斌劝她,女孩子家嫁个好老公是最实在的,要那么深的学问干什么。她说她去意已决。那一晚,洁喝醉了,第一次喝醉。 到斌楼下五点二十八分。 斌已经在等着我。 这家伙最让我喜欢的地方就是时间观念特别强,从来不迟到,但这家伙也从来不等人,时间到了最多再等五分钟,五分钟之后被等的人如果还没出现的话,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是扭头就走,他说“不守时间的人就不会守信用,不守信用的人不可交。” 斌拉开车门坐到助手席上,“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扭过头来对我说“我知道一家面馆的面味道不错,开车。” 从小学到现在,只要是我们两个早上一起出去的话,铁定是要共进早餐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问对方是否已经进过食了。 这是一家不大的店,大约只有十四、五个平方,里面是操作间,外面放了四张桌子,由于生意特别好,在店外面又摆了两张桌子,占了人行道的一大半。老板是一个秃头、微胖、五十岁样子的男人,负责下面条,老板娘到是颇有几分姿色,负责收钱及和食客打情骂俏,夫妻两个加上一个小工,到也把一个小小的面店经营的红红火火的。老板娘看见斌和我,远远的就和斌打招呼,显然斌是这里的常客。 “老板,还是老样子?”老板娘对斌说。 “再加一碗煎蛋面,两个蛋。”斌知道煎蛋面是我的最爱,除非不吃早饭,要吃就是一碗面两煎蛋,吃了十几年了硬是没吃腻。 “好嘞,一碗牛肉面,一碗煎蛋面,两个蛋。”老板娘扯着嗓子朝里喊。 “快一点哦,我们还要赶飞机呢。”斌和老板娘开玩笑,脸上又是一付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你打飞机去还差不多。”老板娘开始和斌胡扯。 “有老板娘你在还用的着我打飞机吗?”斌一脸坏笑。 “去,去,去,老娘才看不上你这样的小小小鸟呢。” “喂!你怎么知道我是小小小鸟呢,我可是只大大大鸟哦,你要给我恢复名誉。” “打不死你个小屁孩,”老板娘作势欲打,“面好了,死过去吃面去。” “哈哈哈……” 吃好早饭天已经完全亮了,太阳象一个硕大的火球在东方的天空中燃烧着,释放着无穷无尽的能量,用它的光和热昭示着它的存在。 无云, 晴空万里, 出行的好日子。 车驶上了沪宁高速。 斌醒了过来。这家伙一上车就开始睡。 “到哪里了?”斌揉着脖子问我。 “刚上沪宁。” “才上沪宁啊,我还以为快到了呢。”斌坐直了身子,点燃一根烟递给我,自己也点了一根。 我把车载空调换成外循环模式,让车内的烟气排出车外。 “你说这死妮子为什么现在回来?”斌吐了个烟圈,问我。 “你都不知道我那知道,她不是一直和你单线联系的吗?” “这一来一去的机票就要花不少钱,她在那边打工也挣不了几个钱,会不会她家里出了什么大事?”斌猜测。 “见了面不就知道了。”我响着喇叭超过了一辆大货车。 “不过听她电话里的语气到是不象家里出了什么事,挺快活的样子,喂,我说,这妮子会不会带个黄毛绿眼的老外男朋友回来?” “你絮不絮啊,象个娘们儿似的,人家带什么人回来关你小子什么屁事。” “要真带个老外男朋友回来我可得好好斩她一家伙,报这妮子这么多年白吃白喝我的血海深仇,呵呵。”斌掐灭了烟头,作摩拳擦掌状。 “这一点有同感,十分同意。”我附和。 “你说奇怪不奇怪,洁每次打电话给我问的最多的就是你,什么浩过的好吗?浩最近都在干吗呀?真是晕死,她想知道你的情况干吗不直接打电话给你?” 忘了介绍,浩就是我,我叫浩。 “哦,我知道了,她可能是怕你那个狐狸精吃醋你小子没好日子过,不过我到觉得洁对你好象有点意思,你说那狐狸精有什么好的,这不,跑了,把你小子甩了,还是洁适合你。” 斌说的狐狸精就是我的乖乖,那个已经离开我一百二十三天的她。 斌看不惯她,说她有股妖气,象狐狸精一下,哪个男人被她迷上铁定死翘翘。 她也看不惯斌,说斌不负责任,整天花天酒地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并严令我少和斌来往,以免被斌带坏,害得我被斌大骂重色轻友。 “放你妈的屁,闭上你的那张臭嘴,要是再让我听到一声狐狸精别怪我不顾十几年的交情和你翻脸。”我不允许有人亵渎我的乖乖,任何人都不行。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小子算是完了,犯不着为了一个狐……呵呵……女人坏了咱哥们儿的感情,我再睡会儿,你给我好好开车,别又走神了,老子的小命可在你的手上呢。” 斌把椅背向后放倒,不一会儿就酣声如雷了,真是羡慕这家伙,放到就能睡着。 车平稳的行使在高速公路上,路一直往前延伸,象是永远没有尽头。 人生就象是路上的车,在这一个路口,会有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车和你走上同一条路,然后在下一个路口离开了你走的路,去到一个你同样不知道的地方。人生就是这样不断的经过一个又一个的路口,不断的有人与你同行,不断的有人离开你去走他们自己的路,可是我们不知道,究竟谁能陪自己走到路的尽头。 乖乖走了,我的路该怎么走呢? 莎拉。布莱曼的高音在车内流淌,《月光女神》——是她送给我的,而她,现在在哪里呢? 到机场的时候是八点半,离洁的飞机降落还有二十分钟。 我们来到国际到达厅,斌在电子显示屏前查找洁的航班。 “准点到达。”斌说。 我看了下表。 “还有八分钟,到外面抽根烟正好。”我说。 我们来到大厅外面,靠着垃圾桶点燃了香烟。 大厅的广播里不时的传来航班起飞和降落的信息。过道两边的棕榈树长的枝繁叶茂,在微风中婆娑着。 八点五十我们准时来到了出港口,二十分钟后洁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依然是一身牛仔,依然是一头长发,依然是挎着个小包,依然是晃晃悠悠的就来了。 洁看到我们一下就冲了过来,搂着我和斌就叫开了,“两位哥哥,可想死小妹了。” 洁其实比我和斌都大,比我大两个月,比斌大五个月,可她非要做妹妹,她的逻辑是做妹妹才可以撒撒小娇,才可以发发小脾气,才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我们的宠爱。 自洁冲过来以后斌就一直在往后面看,洁见他一直看着她的身后觉得奇怪,也转过头去看了一下,问斌“你贼眉鼠眼的看什么呢?” “就你一个人?”斌有点失望。 “怎么了?不行吗?本姑娘尚未婚配,没办法拖家带口哦。”洁说。 “完了,报仇无望了。”斌十分夸张的叹了口气。 “什么?报什么仇?”洁转过头来问我。 “不关我事,你问他。”我用大拇指朝斌摆了摆。 “喂喂喂,你也赞同的哦,怎么就让我一个人下地狱啊,交友不慎啊!” 洁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斌,“快说,快说。” “上车再说吧。”我说。 “哼,要是有什么不好听的有你们好瞧的。” 车驶离机场的停车场,驶上了机场高速。 洁坐在助手席,斌很自觉的坐到了后面,因为他知道,洁喜欢坐助手席。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报仇无望了?”洁扭过头问斌。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把烟递给我。”斌用手指着放在中控台上的香烟,想岔开话题。 “不行,不说清楚别说烟,今天你饭都别想吃了,哼……”洁开始发飚。 “哈哈哈,你小子老实交代吧。”我从后视镜里看着斌说。 “对,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洁说“我的政策和党的政策高度一致。” “我说我说,”斌无奈,把要斩洁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把我拉下水,“浩也有同感的哦。” 洁拿起香烟朝斌砸了过去。 “浩哥哥才不会呢,都是你的点子,对吧,浩哥哥。”洁看着我说。 “呵呵。”我不置可否。 “靠,就你浩哥哥是好人啊,合着就我一个是坏人啊。”斌喊冤。 “浩哥哥才不象你那么坏呢,我要什么浩哥哥都会给我买的。”洁说。 “喂,有点良心好不好,好象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买过似的。”斌说。 “你是被我逼的,浩哥哥是心甘情愿的,对吧,浩哥哥。”洁看着我。 “嗯,给洁妹妹买东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准备把斌推下“悬崖”,谁叫这家伙刚才想把我一起拉下水。 “就是嘛,还是浩哥哥好。”洁的脸上笑开了花。 “我的天那,你小子亏不亏心啊。”斌大叫道。 洁抓起靠垫摔向斌。 “别再闹了,”我说“洁,怎么突然回来了?” “对对对,说说,你怎么这时候想起来要回来。”斌来了精神。 “想你们了啊。”洁说。 “就这么简单?”我看了一眼洁。 “嗯。” “不会吧,真没其它的事?”斌不相信。 “事嘛到是有一点,不过现在可不告诉你们。”洁说。 “切,神秘兮兮的,准没好事,懒的知道。”斌打了个哈欠。 “回去再聊吧,洁的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又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让她休息会儿吧。”我对斌说。 “还是浩哥哥疼我,那我睡会儿,浩哥哥你慢慢开,小心点。”洁一脸的幸福。 “唉,我这坏人是当定喽。”斌嘟喃着。 不一会儿两个人都进入了梦乡。我把cd的音量调低,依然是那盘我听过无数遍的《月光女神》,可是,我的女神,你在哪里呢? 第二章 她叫婷。 《月光女神》是她送给我的。 刚认识的时候我问她叫什么,她说“叫我乖乖吧。” 人的名字本来就是一个符号,只要你高兴,随便叫什么都可以,阿猫、阿狗;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等等等等,就是叫普京、布什都没人管你,只要记住某个符号等于某个人就行了。 所以,我一直都叫她乖乖。 我和她是在网上认识的,qq里。 我和她本来是两条平行的光线,永远都不可能有交点。她在她的城市出没,我在我的城市游荡,就算有机会能够面对面的走过,也只是和曾经在街头遇到的无数人一样,擦肩而过而已。 可是,在某一天的晚上,千里之外的她用鼠标轻轻的点击了我,就那么轻轻的一点,两条平行的光线被玻璃折射了,折射到了一个点上。 后来她说:“这是缘分。” 我相信缘分。 是的,我相信缘分。 缘分这东西并不仅仅是存在于男女之间、婚姻之中,它存在于我们所能碰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同床而眠是缘,同船而渡是缘,同车而行是缘,擦肩而过亦是缘。但有缘未必就有分,缘和分是两个东西,缘决定了人们能否遇到、能否相识,而分则决定了人们遇到了、相识了之后能否在一起相守下去。四年的大学我和师大有了四年的缘和分,毕业以后如果我留在师大教书一直到退休,那我和师大就是有缘有分了,当我离开师大的那一刻,和师大缘还在,但和师大的分就结束了。缘永远都会在,分随时会结束,有缘认识的人永远都不会忘掉,但是否能够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就要看有没有分了。比如我大学四年的同学,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是我的同学,这个事实永远都不可能改变,我们有了四年同窗共读的缘分,四年结束了,各自东南西北飞了,分也随之结束了。缘分这个词造得太符合它所要表达的意思了——缘决定了相遇的时间,分决定了分开的时刻。 我和她就这么遇到了,不经意间、很随意的遇到了。 我们在qq里漫无目的的聊,从学习到生活,从文学到音乐,从爱好到怪癖,最后我们惊人的发现,我们有着那么多的相似之处,就连我们使用的生活用品的品牌竟也一样。 “我们注定会相识,不在现在也在将来。”她说。 聊着聊着,网络无法满足了,开始通电话,常常是电话里一说就是几个小时,不得不挂的时候依然是依依不舍。 有一天,她在电话里说:“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我说:“我也爱上你了,见面吧。” 于是我们决定在她学校所在的城市,我们见面。 那一天是十一月十三号,晚上七点,我到达了她的城市。 天已经开始冷了,冬日寒流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这座地处北方的城市,落叶混着垃圾在墙角处打着转,空气中布满了被风扬起的尘埃,冷冷的、干干的,伴着灰尘的味道。 我们没有过视频,也没有发过照片,因为她说要留一份神秘,留到最后的时刻再把它揭晓。 但我还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她。 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束腰的灯心绒外套凸现出苗条而又丰满的身材。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饰物,闪闪的发着兰色的光。瀑布般的长发在风中飘逸,期待伴着紧张的眼神在出站的人群中搜寻着。 我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后,轻轻的喊了一声:“乖乖。” 她“啊”了一声,猛然转过头来,眼睛怔怔的看着我,数十秒后才反应过来,怯生生的问我:“浩?” “嗯,是我,是不是很失望啊?” “没有。”她低下了头,摆弄着衣角。 “你好漂亮。”我说。 她的头更低了。 我看着她,她低着头。 我们就这样站着。 电话里有说不完的话,而此时此刻却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这样傻傻的站着,世界好象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感觉不到有人从我们的身边经过,感觉不到城市中从来没有停止过的噪音,时间和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抬起了头,柔柔的说:“走吧。” 这一天,成为了我们的纪念日。 她带着我几乎是走遍了她所在的城市。 我们钻进胡同去看寻常百姓家。 我们蹲在街边吃五毛钱一串的麻辣烫,“老板,多放点辣椒嚯。”她说。 我们去歌剧院听交响乐团的阳春白雪。 我们去肯德基吃“洋垃圾”,“香辣鸡腿堡、玫瑰烤翅、热橙汁,谢谢。”她对我说。 我们去茶楼喝茶。 我们去公园漫步。 我们去市民广场放风筝。 “你是风筝我是线。”她说。 我们去超市购物,薯片是她的最爱,番茄味的。 “一进超市你的眼睛就象狼一样的放着光。”我笑着对她说。 “害怕了?”她调侃我。 “就你这点还吃不穷我哦。” “你说的哦,我可要疯狂购物啦。” “请便。”可最后也只是买了一点点零食。 “我很好养活的哦。”她说。 更多的时候我们待在宾馆里。 我们说着、笑着,依偎着。 “我漂亮吗?”她问。 我没有回答,语言是多余的,我在她的脸上——右脸,轻轻的、轻轻的亲了一下。 那是我第一次亲她, 我看到,她的眼睛里升起了一团雾。 “我们是网恋吗?”她说。 “不,我们的爱已经升华,也许曾经是网恋,但现在我们是真正的爱。” 我拥着她。 我看到,她眼睛里的雾气更浓了。 我亲着她的发、她的眼、她的唇,我们的舌头交汇在一起,我听到了她的心跳,我感到了她身体微微的颤抖。 顺着她的脖子我慢慢的吻下去,我的唇停留在她的乳沟处,我知道,这已是极限,虽然我想,很想,但我必须控制我的欲望,虽然我知道,她也想,也很想,可我不能继续,因为我怕伤害到她。 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我们彼此都在煎熬。 灵与肉的煎熬。 玫瑰园是她所在城市标志性的园林,每年到了玫瑰花盛开的季节这里就成了玫瑰的海洋,吸引了全市乃至于全国的游客来到这里,许多年轻人更是选择在这里缘定终身。 有一位诗人这样写道: 我不会再记得旅途的辛酸 劳累 不会再记得冬天的寒冷 假如你肯送我玫瑰 那么 我就是你永生永世的仆人 为你洗衣 做饭 叠被 亲爱的 情人节的烟花太美 我已经走过一个又一个孤单的季节 假如你肯送我玫瑰 我就是你地老天荒的情人 为你守侯 相思 直到永恒 玫瑰本身就爱情的象征。 现在已是初冬了,已经过了玫瑰开放的季节,只剩下了满园玫瑰树的枝干在风中颤抖,那么孤独,那么寂寥,如同爱的痛了的人儿,独自伤心。 花败了,来的人自然也就少了,人就是这么的现实。 我和她背靠背坐在园内的草地上,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微风送来了一阵阵青草的芬芳。远处有几位老人在打门球,他们的笑声给萧杀的园林内增添了几份色彩。 “象是在做梦一样。”她说。 “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网络是那么的虚拟,可我们却……” “网络也有真诚的啊。” “太少了。”“我们是真诚的就行了。” “你爱我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爱就是爱,我不会在爱上附加任何的条件,我只知道我爱你,这就够了。” “如果见面后你发现我是一个很难看的女孩,你还会爱上我吗?” “只要你以前给我的信息是一个真实你,没有任何的欺瞒,如果我爱了,我还是会继续爱,我看重的是内心,不是外表。” “真的?” “真的。” “你知道吗?我把你想象的好完美。” “那我可让你失望了,我不完美。” “有一点点哦。”她转过身来搂着我的脖子,脸贴在我的脸上。 “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哦。”我把她抱在怀里。 “唉,就凑合用吧,哈哈哈……” “好啊,那现在就用吧。” 没等她反应过来,我亲上了她的唇,我们在午后的阳光下拥吻着,在象征着爱情的园林里演绎着我们的爱。 下雪了。 北方的雪总是会来得早一点。 “今年的雪好象特别的早。”她说:“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再陪我走走吧,我喜欢走在飘雪中。” 这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就要回去我的城市了。 我也喜欢雪。 我喜欢雪的白,我喜欢雪的纯,我喜欢雪的飘洒。 爱情就象雪一样,洁白的、透明的、一点一点的堆积着。一片是你,一片是我,当雪融化的时候,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清哪个是你哪个是我,我们融合在了一起了。 我们手拉着手走在雪花飞舞的街道上。 “雪花代表着困境中的希望。”她说。 雪落在她的肩上,也落在我的肩上。 “乖乖。”。 “嗯。” “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被你的声音诱惑了。” “我的声音?” “电话里你的声音特别好听,上瘾。” “我的声音好听?” “嗯,你不觉得吗?” “没有。” “哦。” “没人这么说过。” “真的很好听。” 街道上华灯初上,霓虹闪烁,雪花在灯光中飘飘洒洒,好美。 我替她拂去发上的雪。 “你的头发真好看。”我轻抚着她的长发。 “喜欢吗?” “喜欢,一直为我留着,好吗?” “嗯,只要你喜欢,永远为你留着。” 我把她搂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香的,薰衣草的味道。 “今晚我不回学校了。”她依在我怀里说,声音好低好低。 但我听明白了,我把她搂的更紧了。 杏林宾馆原来是医药局的招待所,改革开放后重新装修了一下便升级为宾馆了。由于受规模的限制,所以虽然地处繁华的长江路,但还是属于那种有钱人不会来住、没钱人住不起的地方。 她在我到的前一天就把房间定好了,定在这里的是因为这个宾馆安静而且出入方便。 宾馆的设施虽然简单,值钱的也就是一台电视机,一台空调,但却很干净。 房间的正中放了一张大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套,白色的被子,清清爽爽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房间里开着暖气。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坐在床上看着电视,可似乎是心不在焉。 从外面回来她就一直这样坐着,她明白,今天晚上将会发生什么,是期待还是害怕?亦或是即期待又害怕呢? 她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我坐在她的旁边专注的看着她。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外面的雪依然下着,寒风裹着雪花在漫天的飞舞,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霓虹灯在积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亮,格外的艳,格外的煽情。 房间里特别的热,北方的城市到了冬天总是把屋里搞得特别的热,屋外是三九寒冬,屋内却是春意洋洋。 我打开窗户,寒冷的风、霓虹的光、嘈杂的音一下子全都涌进了房间,有雪花轻轻的飘了进来,我伸出手,让雪花飘落在我的手上,瞬间化成了一滴水。 我点燃了一支烟,看着飞舞的雪花,我讨厌雪融化时路上的泥泞,可我却喜欢雪花漫天的飞舞。我的城市很少下雪,每当下雪的时候我都会象现在这样,站在窗口,点燃一支烟,静静的看着雪花从天空中飘飘洒洒的落在我的世界里,在我的心里融化。 今天,我不再是一个人看飘雪了。 我感觉到,她在我的身后注视着我。 我没有动,我喜欢被人从身后注视的感觉,如果有一个人能在你身后默默的注视着你,那就说明你在她的心里,她在关注着你,她在读着你。 “关上窗子,好吗?我有点冷。”她说。 “嗯。”我关上了窗子,拉上了窗帘。 “过来。”她说。 我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她站了起来,站到了我的面前。 “看看我的小蛮腰吧,明天就要走了,走了就看不到了。”她告诉过我,她对自己的身体最满意的地方就是她的小蛮腰。 她轻轻的掀起了毛衣,轻轻的掀起了内衣,她的小腰呈现在我的面前。 好细,好白。 我伸出手,抚摸着,我用手搂着她的腰,我的两片唇贴在了她的肚皮上,轻轻的、柔柔的、带着湿润在她的身上游走。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动,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开始发烫。 她脱掉了毛衣。 她脱掉了内衣。 我看到了她的胸罩,黑色的,带着蕾丝的花边。 我抱着她滚落在床上。 我亲着她的发, 我亲着她的眼, 我亲着她的鼻, 我亲着她的唇, 我们的舌头纠缠着、吸吮着。 顺着她的脖子我慢慢的吻下去,我的唇停留在她乳沟的时候,她解掉了胸罩的扣子,一对小巧、挺拔的乳房在我的眼前颤动。 我抚摸着, 我亲吻着, 我用牙齿轻轻的咬着, 我用舌头柔柔的舔着,她呻吟着,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我的爱抚下不断的扭动。 “给我……”她的声音低低的,近乎是在哀求。 房间里好热。 我们的身体更热。 血液在我们的身体里沸腾,欲望在燃烧着我们,外面的世界此时此刻和我们完全没有了关系,我们能听到的只有呻吟和肉体相互撞击的声音,那是最原始的声音,也是最动人的声音。 终于,我们的爱,再一次在爱欲中升华。 那一晚我们一夜未眠。 我搂着她躺在床上,她象小猫一样温顺的偎在我的怀里,脸紧紧的贴着我的胸膛,黑色的发撒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我们就这样赤身裸体的相拥着,彼此感觉着对方的体温。 我闻着她的发,香香的,薰衣草的味道。 我抚摩着她的背,她的背好柔好滑。 我感到我的胸膛湿湿的。 是她的眼泪。 我把她拥的更紧了。 “浩。” “乖乖,我在。” “时间过得好快,明天就要走了。”她幽幽的说。 “嗯。” “舍不得你走。” “我也舍不得啊。”我吻着她的发。 “还会再来看我吗?” “会的,你也可以来看我。” 她双臂环绕着我,她的唇吻着我的胸膛,我感觉到她的眼泪不断的落下来,跌碎在我的身上。 “我是你什么人?”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我。 “爱人。” “你会永远爱我吗?” “嗯。” 她吻住了我的唇,我感觉到了她的担忧和无助,因为我的回答只是一个“嗯”字。 我吸吮着她的眼泪,用我的唇将她的眼泪一点一点的吻干。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虽然我们聊了很多,虽然我们相处了一个多星期,可我始终未能探知她的内心、她的过去,她对我来说依然是一个迷。 尤其是在和她做爱以后,我发现,她给我的不是她第一次,我没有看到她的一抹处女红,她很会做。 虽然我不在乎这个,她的过去与我无关,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过去,在我之前她的过去是属于她的,事实上我的第一次也不是给了她,我的第一次在我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我只要她的今后,她的今后只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除非她不再爱我,除非她离开了我。 可是,只有二十岁的她,有着怎样的过去呢? 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我坐的火车是早上八点十分的,725次。 月台上熙熙攘攘站满了人,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中国的火车站永远都是这么的拥挤和嘈杂。 雪,依然放肆的下着,铅灰色的云低垂在天空,风卷起了雪花,漫天飞舞,偶尔有几片飘进月台,飘落在她的脸上,慢慢的融化,然后如泪水般滑过她的脸。 她依在我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我,抱得好紧,仿佛一松手我就会立刻消失不见了。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我。 我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搂着她。 我们的心情就象这灰蒙蒙的天空,我们的心里在飘着雪。 离别的愁绪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在那深深的拥抱中就可以感觉到彼此的不舍。 火车开动了,就在火车开动的那一瞬间,透过车窗,我看到了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的心被震撼了,望着她追逐火车的身影渐渐的被雪花淹没,我告诉自己,今生今世我一定要对她好。 第三章 现在回想起来,小的时候我就是一个孤独的、多愁善感的人。 我不害怕孤独,寂寞似乎与我无缘。但婷走了以后我品尝到了孤独的滋味,寂寞象无边的黑夜笼罩着我,我就象一匹孤独的狼,独自行走在无垠的黑暗中,唯有对着惨白的月光发出凄凉的嗥叫。 记忆中小的时候,我很少和小朋友一起玩。 但我可以花几个小时蹲在地上看蚂蚁搬运食物,我会想,小蚂蚁家里有冰箱吗?如果没有的话食物变坏了怎么办呢? 我会整整一个下午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云发呆,把云的变化想象成各式各样的东西。 我不断的重复着类似的事情并且乐此不彼,为此,我的父母颇为我担心了好几年,他们担心我无法适应将来的生活。 从小到大,除了斌和洁我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直到现在亦是如此。 我凡事追求完美,而斌遇事则大大列列,可能是性格上存在如此大的差异,我和斌反而到成了最好的朋友,也许这就是性格上的互补吧。 小学的时候我已经读完了四大名著——《西游记》、《红楼梦》、《水浒》和《三过演义》,虽然有很多字我还不认识,但我读完了。 后来我读金庸的武侠小说和琼瑶的言情小说,再后来读张爱铃,读三毛,读渡边淳一,读村上春树……,我读了很多我喜欢的书籍。 好象听谁说过,小说看多了会迷失自己,尤其是那些描写浪漫爱情的小说。 是的,我迷失了自己。 十九岁的时候我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我的英语老师,现在看来十九岁的我并不懂得什么才是爱,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懵懂少年青春的骚动,激情过后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我很快就走了出来。 但自从婷出现后,我真正的迷失了自己,至今未能自拔。 对爱情的态度似乎和性格有很大的关系,象我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在遇到爱情的时候注定会百分百的投入自己所有的情感,但也注定容易受到伤害。 高三的时候我爱上了一个人,后来才知道那不是爱,只是喜欢而已,或者是青涩年龄懵懂的骚动。 我的班主任,也是我的英语老师,李老师。 我高三的时候她从大学毕业分到了我们学校。 我喜欢她,因为我喜欢《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无数次的梦想着能遇到现实中的小龙女,然后我会象扬过和小龙女那样的和她爱到天荒地老。 她,李老师,象极了我相象中的小龙女,白色的衣裙,黑黑的长发飘逸在身后,尤其是她那幽幽的眼神更让我陶醉,那时候我觉得今生就是她了。 所以,上她的课我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出神,英语成绩一落千丈。 高考前三个月的某一天,李老师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 “浩同学,最近怎么了?上课老是走神。”她看着我说。 我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无法回答,我无法告诉她我喜欢她,是因为她使我上课的时候神志恍惚,这是我心底的一个小秘密。 “我看了你以前的成绩,各门功课都非常优秀,可这半个学期你的成绩有所下降,尤其是英语。你的英语底子很好,告诉老师,是学习有难度吗?” “不是……”,我觉得我的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那告诉老师是为了什么?找出根源老师帮你一起解决。” “是我不够努力。”我只有扯谎。 “浩同学,老师也是从你这样的年龄过来的,象你这样年龄的人都会有很多很多的想法,我们姑且把它定义为青春的骚动,这很正常,老师也有过,但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老师不管你在想什么,坚持最后三个月,好吗?” “嗯。” “从下个星期开始,你每个星期六下午到老师家里来,老师给你把英语补一下,你的底子很好,三个月应该能补得上。” “哦。”我心里好高兴,至少每个星期六的下午只有我和她在一起。 “你是我喜欢的学生,我希望你能在高考的时候考出好成绩,现在开始什么都别去想了,把心安下来,再拼三个月,好吗?考上了大学老师会奖励你。” “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好,你可以走了,记住老师的话,不要让老师失望。” 我走出了办公室,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心,老师,我不会让你失望,老师,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奖励,哪怕是一支笔一个本子,我会努力。 七月初我收到了师大的录取通知书。 我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她,我告诉她我没有让她失望。 她在电话里说“恭喜你,晚上到老师家来吃饭,为你庆祝一下。” 好漫长的一个下午。 吃过午饭,我躺在床上,可我无法入睡。 起来,打开电脑,玩cs,可水平不错的我今天无论是扮警察还是扮土匪,上场就死翘翘。 打开mp3听歌,可平时喜欢的那些歌星今天怎么唱的那么难听。 看电视,叽叽歪歪的电视剧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看小说,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一个下午就这样倒腾来倒腾去,好不容易熬到了五点,冲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还残留着洗衣粉香味的运动短裤和t恤,打车直奔李老师家而去。 一路上我的心在唱着歌,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是那么的熟悉,这些我走过无数次的街道,今天是如此的美丽。 终于到了。 我站在她家门口,让自己的心平静了两分钟,然后按响了门铃。 “谁呀?”门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老师,是我。”我回答。 “是浩同学啊,”她打开了门,“进来吧。” “老师好。”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太热了。”她把我拉进了屋内。 屋里开着空调,凉凉的,好舒服。 她给我到了杯橙汁,冰的,“你先坐会儿,看看电视,还有两个菜做好就可以吃饭了。” “老师,你别忙了。” “没关系,一会就好。”她转身进了厨房。 我在这里补习了三个月的英语,休息的时候我们就坐在沙发上聊天,我大概了解了她的一点情况。 她的家在外地,大学毕业后分到了我们学校,一个人生活在我们的城市。大学的时候她有过一个男朋友,我看到过他的照片,一个帅帅的、阳光的男人。他们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相约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可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他为了能够出国留学,接受了一个房地产商的女儿的追求,分手的时候他对她说“爱不是全部生活的意义。”老师告诉我,爱的时候她哭过,可那一刻她没有哭,她相信他真正爱的人是她,只不过他太现实,他要的东西太多了。 她依然保留着他的照片,电脑旁边就有一张他们的合影,是在西湖边拍的。他搂着她的腰,她笑的那么甜。每次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心里总是酸酸的,为什么站在她身边搂着她的那个人不是我,如果是我,别说是出国留学,就算是给我一座金山也无法让我离开她,我会爱她一生一世,我会为她付出我的一切。 电视机里的画面在我眼前晃动,可播的什么我全然不知道,我在我自己的思绪中游荡。 “浩同学,吃饭了。”她在餐厅里叫我。 “啊?”我的思绪还在游荡中。 “过来吃饭啊。” “哦,来了。”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餐厅。 我看到一桌子的菜,没有一样熟菜,全是她亲手做的。 见我拘谨的站着,她把我按坐在椅子上。 “不要这么拘束,随便一点,好吗?”她坐到我的对面,说。 “嗯。”我依然低着头。 “你高中毕业了,马上要上大学了,我不再是你的班主任,不再是你的英语老师了,我们可以是朋友,或者把我当成你的姐姐,其实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姐,这样你就用不着拘束了,好吗?” “姐……”,我感觉我的声音象蚊子的叫声,其实我多么希望可以叫她一声亲爱的。 “哎,”她答道“喝点酒吧,一是祝贺你考上了大学,二是祝贺我有了一个弟弟。” “好的。” 她拿来一瓶红酒,又从冰箱里拿来一桶冰块。 白色透明的酒杯,盛满着红色的液体,客厅里的音响里传来克莱斯曼的钢琴曲,如果再有一对红烛,多么象是一双情侣在充满浪漫的气息中享受着烛光晚餐啊。 “祝贺你,浩。”她举起酒杯。 她叫我浩,她不再叫我浩同学了。 我举起酒杯,轻轻的和她的酒杯碰在一起。 我的唇帖着酒杯的边缘,慢慢的将酒倒入口中,我在品尝,似乎在品尝她的唇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伴着红酒的味道。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我感到我的脸在发烫,我感到我的血液在沸腾,我怔怔的看着她,她的脸上微微的泛着红潮,是因为酒吗?还是因为……? 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看到了她的眼神,幽幽的,含着一种期待。 她,枯萎的太久了。 “忙了一下午,浑身都是汗,你坐会儿,我去洗个澡。”吃过饭她说。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水流声,想象着水流滑过她的身体,想象着她的手在涂抹沐浴露时经过她的乳房,她的肚皮,她的……,我感到我的心在骚动,我感到自己的下体在膨胀。我把头埋在了腿上,我发现自己是如此的下流、龌龊,我怎么能去想这些,她是我的女神,我是在亵渎她啊,可是,我却是实实在在的想了,止不住的想了。 正当我为自己的念头而可耻的时候,一阵香气飘了过来,我抬起头,她就站在我的面前,象出水芙蓉一样的娇艳,白白的玉体在吊带睡裙下若隐若现。 我呆呆的看着她,我只能呆呆的看着她,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轻轻的坐在我的身边,靠我那么近,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喜欢老师吗?”她的唇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我感觉到了她嘴里的气息。 我低下了头,不敢看她,我怕被她看穿我的秘密,可是我知道,我象关公一样的脸已经告诉了她一切, “老师知道你喜欢,要不然你不会在上课的时候呆呆的看着老师走神,要不然你也不会在短短的三个月就把英语成绩提高到全班第一。”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小秘密,原来她知道,原来她早就知道,我把头垂得更低了,我就象一个小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抓住了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老师也喜欢你,怕影响你高考才没有告诉你,还记得老师说过要给你奖励的吗?” “记得。”我的声音好低好低。 “看着我。”她扳过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看到了她眼里的一团火。 她的双手捧起了我的脸,她的唇帖上了我的唇,原来,这就是她要给我的奖励。 我的脑子一片眩晕,我的身体是僵硬的,虽然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和她亲吻的情景,可此刻,我的双唇紧紧的闭着,我无所适从,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拉起我的手抱着她的腰,她用舌头轻轻的挑开我的唇,挑开我的牙齿,将她的舌头送进了我的嘴里,寻找着我的舌头,然后和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我颤颤的把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她一下子咬住了,含在嘴里,拼命的吸吮着。 她抓起我的手,按在她的乳房上,轻轻的揉着。 我听到她一声欢快的呻吟。 她的手伸进我的短裤,抚摸着那早已挺起的命根。 我好热,我感到我的血液就要冲出来了,我挣脱了她的亲吻,我紧紧的抱着她的身躯,我什么都顾不了了,我对她说“我想。” “抱我进房。”她的双手环绕着我的脖子。 我抱起她,用脚顶开了房门,把她放在了床上。 当我把自己剥的赤条条的时候,她也退去了那一层薄沙,原来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我看到她雪白的乳房挺立着,我看到两粒乳头象樱桃一样鲜艳欲滴,我的血直往上冲,我扑了上去。 可是,当我接触到她身体的时候,甚至还没有进入,我就喷涌而出了。 我软软的趴在她的身上,我不敢看她,我只觉得自己好没用。 “不要紧,第一次大都是这样的,不要气馁,以后会好的。”她抱着我,抚摸着我的背,安慰我。 她亲着我,从我的额头一点一点的往下亲,我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亲吻。 当她亲到我的下体的时候,我再度雄起。 这一次我顺利的进入了,我在她的身体里驰骋,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年龄和地位的界限,没有了尊贵和卑贱,没有了贫穷和富有,有的只是原始的欲望在升腾,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才是回归了真正意义上的人,抛开了所有一切的原始的人。 那一晚,我从男孩成为了男人。 那一年的暑假我流连在她的家里,她教会了如何接吻,如何亲吻她的身体,如何做爱;她教会了我如何挑逗她,如何让她高潮迭起。我们在床上,在沙发上,在地板上,在餐桌上,在浴室里,在所有可以做的地方做,她的呻吟和叫声更增加了我的疯狂,我在她的身体里倾泻着我十九岁的青春和体力。 暑假快要结束前的一个晚上,我和她激烈的缠绵后,她对我说“以后不要来了。” “为什么?”我抱着她大叫。 “为了你好,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应该有你的生活。”她挣脱了我的拥抱。 “不,我不要,我只要你。”我再次的抱紧她。 “你冷静点,我们这样是不正常的,这样会毁了你。”她推开我。 “我不管,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要你,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 “不可能的。” “为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 “因为你象他,你的眼神好象他的眼神,你看着我的时候仿佛是他在看着我,做爱的时候我闭着眼睛,幻想着是他在我的身体里驰骋,明白了吗?你只是他的替代,我爱的人只有他,我只是因为你象他所以才喜欢你,但我不爱你。” 我呆住了,呆呆的看着她,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原来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原来她从未爱过我,原来我只是一个别人的替代品。 我穿上衣服,冲出了她的家门,我发疯似的的街上跑着,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跑累了,直到跑不动了,我瘫到在地上。 我仰面躺在,望着满天的星光,奇怪?我没有去想她,而我想到的竟是斌。 我拿出手机,给斌打电话。 “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在干什么,立刻给我滚到a8来。”说完我就把手机挂了,我没有给他回答的余地。 a8是一家迪斯科酒吧。 那一晚,我喝醉了,第一次喝醉。 我在酒精中结束了我的初恋。 那一年,我十九岁。 第四章 洁回来的当天晚上,我们在橘黄酒店为她接风洗尘。 我和斌的酒店,还是用的洁起的名字。 斌有野心,说将来要干成集团公司。 我们在这里为洁接风。 清一色的川菜。 沸腾鱼、麻婆豆腐、夫妻肺片、辣子鸡……。 因为洁喜欢,川菜是她的最爱。 洁的观点:吃川菜当然是越辣越舒服,越麻越过瘾,最好是辣的满头大汗,麻的合不上嘴。 此时的洁已经顾不得淑女的形象了,就象饿鬼投胎一样,嘴里嚼着菜,碗里堆着菜,筷子上夹着菜,含含糊糊的大呼过瘾。 终于,洁的速度放慢了。 终于,洁放下了筷子。 “过瘾,过瘾,太过瘾了。”洁大呼,忽然发现我和斌楞楞的看着她,“你们看着我干吗?怎么不吃啊?” “喂,是不是在国外天天都吃不饱啊?我怎么看你象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斌说。 “别提了,美国的那菜还叫菜啊,你们可不知道有多难吃哦,还是咱祖国的菜好吃啊。”洁拿起啤酒给我和斌到满,自己也到了一杯,站起身来说“来来来,小妹敬两位哥哥一杯,干。” “好,为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干。”我站了起来。 “干。”斌也站了起来。 三只酒杯碰到了一起,我看到了洁的眼睛里有一丝泪光。 后来我才知道,洁的泪光不是为了我的那句友谊能够天长地久。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洁要的不是友情,而是爱情。 吃过饭斌提议去唱歌。 洁说“还是去学校吧,好久没回去看看了,那里有我们的青春、我们的梦。” 谁说不是呢,青涩的年代青涩的梦,太多太多的美好、太多太多的憧憬留在了校园里。那时候的我们,就象一个个的青苹果,酸酸的、涩涩的,懵懵懂懂的我们,哭过、笑过,喜欢过、暗恋过、在心里勾画过多少美好未来,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已成为了回忆,我们已经走出了懵懂,我们已经开始成熟,甚至我们已经开始世故了,纯真已经离得我们越来越远了。 我用一根烟就贿赂了门卫让我们进去了。 我告诉他我们曾经是这里的学生,现在想回母校看看。 我们围着学校走着,我们看了我们教室,我们看了老师的办公室,我们看了食堂,我们看了小花园,最后我们在操场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楼还是那个楼,花园还是那个花园,操场还是那个操场,可物是人已非,我们都长大了。 我们静静的坐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微风送来了阵阵桂花的香气,多么熟悉的味道啊,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桂花的香味是这里独有的,因为,在学校的小花园里有一棵比我们的年龄大了好多好多的桂花树,现在,依然在开着金黄色的小花,依然在把浓郁的香气送给我们。 我想到了李老师,她等到他了吗? 斌是不是想到了那个在学校小花园里被他亲了嘴的女生呢? 洁呢?洁在想什么?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难猜透的。 月光如雪,一样的月光洒在了我们的身上,而我们的思绪却在各自的天空里飞扬。 我抬头仰望着那一轮明月,它是亮的,但它不圆,它缺了一块,就好象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会有那么一块缺憾,“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也许,残缺亦是一种美吧,美的让人心痛,美的让人落泪,美的让人无法忘却。 今晚的月亮是残缺的。 但今晚却是月光如雪。 “我住哪里?”洁忽然问。 “啊……?” “啊……?” 我和斌正想着各自的心思,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我可不住宾馆哦,一个人在宾馆里闷都闷死了。”洁说。 “不住宾馆住哪里?”除了宾馆我还真想不起来她能住哪里。 “不住宾馆就住浴室吧,那里人可多呢,你肯定不会闷的,哈哈。”斌坏坏的提议。 “死去,我才不住浴室呢,我不管,你们给我安排。”洁开始耍赖。 洁用手指指着斌,“要不住你那里,”随后又指着我,“要不就住你那里,你们选择吧。” “我那里可不行哦,”斌使劲的摇着手,“我那里可是随时会有美女光顾的,呵呵,不方便的,不方便的,你还是住浩那里吧,反正他现在就一个人住。” “啊呸,还没学好啊你,就你那地方,脏兮兮的,请我去我还不去呢,”洁看着我说“浩哥哥,我就住你那里了,不准拒绝。” 看来她是吃定我了,我无语,即使想拒绝也是拒绝无效了。 “坏了,现在几点了?”洁跳了起来。 我和斌被她吓得也站了起来。 我看了下手表,“九点半,怎么了?” “商场几点关门?”洁问。 “平时是九点,今天是周末,要到十点半才打佯。”我说。 “嘿嘿,嘿嘿,你这死丫头又没有带换洗的衣服了吧。”斌歪着头看着洁。 “有两位哥哥在还用得着小妹带衣服吗?要是带了岂不是太看不起两位哥哥了。”洁振振有辞地说,“目的地,金鹰国际,出发。” “还真会挑地方。”斌大摇其头,“浩啊浩啊,旧仇未报又添新恨哦,哈哈……。” 洁抬腿向斌踹了过去。 斌转头就跑。 洁在后面追着。 金鹰国际购物中心占椐了一栋十八层搂的一到五层。 一楼,珠宝、钟表、化妆品。 二楼,箱包、皮鞋。 三楼,女装, 四楼,男装。 五楼,体育、休闲用品。 斌说店里还有事,自己打车走了。 我将车停在金鹰国际的地下停车场,和洁乘电梯直接到了三楼。 洁直接进了内衣专区。 我站在外面,我还不习惯穿行在那些花花绿绿的女人的胸罩和内裤中。 洁左挑右选的拿不定注意,见我站在外面,朝我招招手,“进来啊,还害羞啊。” 我磨磨蹭蹭的走到她跟前。 洁手里拿着几种款式的胸罩,问我“什么颜色好看?” “啊?”我有点拘谨。 婷一向是自己去买内衣的,买回来她会穿给我看,然后问我好不好看。 “陪女朋友买内衣还害羞啊,现在这样的男人可不多喽。”旁边的营业员打趣着说。 “喂,发什么呆呢?问你呢,什么颜色好看啊?”洁说。 “哦。” 婷最喜欢黑色的带蕾丝花边的那种。 “黑色的带蕾丝花边吧。”我说。 “好……,就拿这套黑色的吧。”洁对营业员说。 我看到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眼神。 从金鹰国际出来后我们又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大包吃的东西。 女孩子好象都有吃零食的通病,要是家里没有了零食她们就会感觉是到了世界末日了。 婷也喜欢吃零食。 也许是太累了,回去的车上洁一语不发。 而我却在想,要是今晚婷突然回来了我可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虽然我知道走了一百二十三天她不会再回来了。 原来,我的内心仍然在期盼着她能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回到我的身边。 我住的是一套两居室的房子。 上大学以后我就离开父母一个人独立生活了,我喜欢自由,也喜欢安静,我害怕父母整天在我耳边唠唠叨叨,虽然我知道他们爱我甚过爱他们的生命,虽然我知道他们担心他们唯一的儿子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会吃苦,但我还是在他们的苦苦挽留下搬了出来,因为我喜欢有一个自由的空间,一个人静静的读读书,写点东西,想想我自己的事情。 起初是和别人合租,后来和斌合伙的酒吧赚了钱,我就把这套房子买了下来,虽然房子的年代有点久远了,但因为地处繁华的青年路,购物出行都非常的方便,所以我还是决定买了下来,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到也清清爽爽、安安逸逸。 我和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了。 “我先参观一下你的狗窝。”洁把东西放在沙发上后说。 洁瞥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婷的照片,转身进了卧室,然后来到书房,站在书柜前,看着满满的一书柜的书。 “这些书你都看过?”洁问我。 “看过一点点,大部分是摆在那里做做样子的。”我说。 我喜欢逛书店,看到喜欢的书我就会买,至于买回来看不看那是另外一回事。 洁从书柜里拿出一本书,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这本书可是经典啊,你看过吗?” “看了三遍,严格的说是第一遍只看了三分之一,第二遍只看了一大半,而前两次我都必须回过头去重新开始看才能继续看下去。” “这可是二十世纪难道一见的小说啊,也是第一部哲学小说。” “是啊,在小说中,人物不过是哲学中的代码,情节也不过是哲学中的情境。” “灵与肉,轻与重,你明白了吗?”洁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是啊,灵与肉?轻与重?我明白了吗?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曾在灵与肉、轻与重之中徘徊过,或者正在徘徊着,可我们明白了吗?灵与肉,我们选择了哪一个?轻与重,我们放弃了哪一个?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天枰,而砝码就是欲望,在欲望之下,每个人对于各种类型的爱都有自由抉择的权利,都有负起诚恳执著的义务。人生的责任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却也是最真切的实在,解脱了负担,人可以变得比大地还年轻,但解脱了负担一切将变得毫无意义。欲望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负担。 “不早了,去洗洗,早点休息吧。”我不想讨论这样沉重的问题,事实上我也没有能力去讨论这个问题,因为我自己依然在灵与肉,轻与重之中徘徊。 洁把书放回了书柜,用疑问的眼光看着我。 “快去洗吧,我帮你把床铺好,洗过赶紧睡觉。”我避开了洁的眼光。 书房里有一张单人床,斌有时候会在这里过夜。 我从柜子里拿出棉被和床单,开始铺床。 “唉,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洁叹了口气,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我点燃一支烟,走到了阳台,推开窗子,月亮已经不见了。 因为,下雨了。 “浩。” 洁在浴室里喊我。 “什么事。”我掐灭了烟头。 “拿件睡衣给我。” 睡衣? 衣柜里有婷留下的睡衣,可我舍不得拿给她穿,可是不拿婷的我到哪里去找睡衣给她呢? “快点啊。”洁在浴室里喊着。 “哦,来了。” 我打开了衣柜,拿出了婷的睡衣,我在心里说,对不起,乖乖,我把你的睡衣给别人穿了。 我敲开了浴室的门,洁裹着浴巾,看着我手上拿着的睡衣。 “她的?”她看着我问,一脸的不快。 “嗯。” “我不要。”她关上了浴室的门。 “没有其它的了。”我说,心里却是一阵窃喜。 “穿你的。”洁隔着的浴室的门说道。 真是莫名其妙,我摇着头,拿出我的睡衣递给了她。 “你去洗吧。”洁走出浴室说,宽大的睡衣穿在她的身上就象龙袍一样。 我洗好澡出来,洁坐在沙发上,用浴巾檫拭着她的头发。 “怎么还不睡?”我问她。 “等头发干了就睡。” “哦,”我在她的身边坐下,“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没有回答,继续用浴巾檫拭着头发。 “你怎么样?过得好吗?”她问我。 “我?” 我过得好吗?她指的是物质还是精神呢? 物质上,我有一家酒吧和一家饭店的股份,我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衣食无忧,我不算富有,但足够我潇洒。 可精神上呢?我的精神寄托在哪里呢?我迷茫,我爱的两个女人,一个人还在我的城市,可是心不属于我;一个留下了一颗心,可人却没有了音讯,我就象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孤儿,独自行走在天地之间,没有了方向,没有了希望。 “还行,不算好,但至少不坏。”我不想在她的面前流露出我的心酸,我不需要别人来分担我的寂寞和痛苦,我只想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真的吗?我看未必,你的眼神掩饰不了你的心灵,你的眼睛里看不到从前的你了。” “人都是会变的,我们都长大了,都不在纯真了。” “不,不是的,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的孤寂和你的伤痕。” “每个人都会有伤痕。” “但你拒绝治疗。” “有些伤口是永远都无法愈合的。” “难道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 “……” “唉。”洁见我不回答,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可你何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呢?”洁站了起来,深深的看着我,看着我的唇,我感觉她想做什么,可她控制住了,没有做。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洁走向了书房。 “晚安。” 回来后的第二天下午,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亮剑》。 正播到李云龙去田雨家提亲。 “真是男子汉,连提亲都这么霸道。”洁感叹道。 “喜欢这样的男人?”洁非要我陪着她一起看。 “只是欣赏,但不喜欢。” “为什么呢?找这样的男人做老公很有安全感的。” “这样的男人是会为了保护老婆去和别人拼命,但同时他们也很霸道,必须要老婆顺着他们,甚至还会有家庭暴力的倾向,所以我不会选择这样的男人做老公的。”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呢?” “你觉得呢?”洁望着我说。 “女人的心,秋天的云,不好琢磨的,呵呵。”我避开了她的目光。 “但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哦,是吗?” “当然。” “不说这个了,晚上想吃什么?” “让我想想,哦,对了,那个牛蛙王还在吗?” “在啊。” “太好了,去吃牛蛙,想起来就流口水,在美国我还好几次梦见在那里吃牛蛙呢。” “好,我打电话给斌。” “对对对,叫他请我们,哈哈,我吃死他。” 晚上六点钟我们就到了牛娃王,这家店生意出奇的好,来晚了就不一定有位置了。 我们点了一个大份干锅牛蛙,一碟沾酱黄瓜,一碟五香花生。 我和斌要了冰冻啤酒,洁要了一瓶橙汁。 牛娃一上桌,洁就顾不得锅里的油还在热得冒泡就对牛蛙发起了进攻,那样子又象是回到了初中时代她那小男孩的摸样。 斌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店里陆陆续续的坐满了食客,我们来的早,占据了一张靠窗口的位置,可以看到窗外的霓虹闪烁和行色匆匆的人流,霓虹的热烈和满脸冷漠的行人组合成一张怪异的图画,而与之相反的是饭店里喝得热火朝天的人们,扯着脖子尽可能把自己的声音放大,惟恐别人听不到他们的高谈阔论,所以,在中国的任何一家饭店,热闹永远是主旋律。 “洁,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吗?”斌又一次提起了这个问题。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们了回来看看你们。”洁说。 “你有那么好?”斌始终不相信洁只是为了看看我们而回来的。 “洁,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到你。”我说。 “真没什么事,你们别瞎想了。”洁夹起了一块蛙腿往嘴里送。 “不说算了,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斌问道。 “怎么?才两天就想赶我走啊。”洁斜着眼睛瞪着斌。 “得得得,看来我又做了回恶人,你就是不走了也不关我事。”斌赶紧求饶。 “难得回来一趟就多待几天吧。”我说。 “还是浩哥哥疼我,”洁转过头对着斌,“就你坏,哼。” “好好好,我坏,我走行了吧。”斌作势欲走。 洁一把把斌拽住,说“想走啊,哼,在那里买单。”洁指了指吧台。 “喂,是你请我吃饭啊还是我请你吃饭啊?”斌看着我。 “我也没有办法哦,呵呵。”我耸了耸肩,一付很无奈的表情。 “我靠,合着是喊我来买单的啊。”斌大叫。 “哈哈哈,答对了,加十分。”洁坏坏的笑着。 “唉。交友不慎,与人不淑啊。”斌靠在椅背上叹道。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问洁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了,可洁一直都在否认,但我感觉到洁回来一定是有事,但究竟是什么事呢?我琢磨不透,也许只有等她走了以后才能知道。 第五章 从婷那里回来后我和她的联系更频繁了。 原来只有在上qq的时候才可以联系,或者是她在宿舍的时候用学校的ip电话打给我,为了随时可以告诉她我的思念,我买了只手机寄给了她,从那以后,短信成了我们倾诉爱意的主要方式,斌曾经笑我是“手机王子”,整体抱着个手机在那里捣鼓。 一天下午,我和斌窝在我们酒吧里喝啤酒,看着我手指飞舞着写短信,他说:“累不累啊你,有啥话打个电话不就完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话是不好直接说的,一定要用文字表达才行的。”我一边写着短信一边说着。 “切,就你们这些学文学的人会整,整天整一些情啊爱的,难怪管你们这些文人叫骚客,还真叫对了。” “你懂个屁啊,你懂什么是爱情吗?你体验过爱情的滋味吗?” “受伤的滋味吗?”斌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谁受伤了,我们好的很着呢。” “哦?是吗?那么请问,那一晚在a8,我亲爱的浩同学是为谁而醉啊?” 斌并不知道我和李老师的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要保护她,毕竟她是一个老师,将来还要面对她的同事和学生。但那一年的暑假我的确是冷落了斌,所以后来他很坚定的认为我谈上了恋爱,至于和谁他搞不清楚。每次提起这个事他就会大骂我不够意思,有艳遇也不与兄弟分享,虽说是兄弟妻不可欺,可养养眼总还是可以的吧。 “别管我是为了谁,爱情就是这样的,有甜蜜也有痛苦,会得到也会受伤害,这才是完整的爱情,爱情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爱让人们痛并快乐着。”我举起酒杯,“来,为爱情干杯。” “酸酸酸,你少给我来这些酸不拉叽的东西,酒我是陪你干了,可我不是为了爱情,我只爱我自己,只有爱自己才不会受伤害。”斌一仰脖,喝干了杯中的酒。 “悲哀啊。”我也一口气把酒喝完。 “看看到最后是谁悲哀哦。”斌把杯子加满了酒。 和斌交往了十几年,我始终未能明白他何以如此的鄙视爱情。 大学毕业后斌再也不看书,除了报纸上的体育版,他几乎不看所有的文字,他说,书是毒药,会让人中毒。 而我,自从婷离开我以后,除了烟和啤酒外,书成了我唯一的寄托。 婷说放寒假来看我。 她是瞒着她家里人来看我的,她告诉她的父母还要过一个星期学校才放假。 那一年的春节特别的早,所以一月六号她们学校就放假了。一月五号的下午,我去车站接她。 她出现在了出站口,兰色的牛仔裤、淡黄色的羽绒服、白色的围巾,拖着一个行李箱,一头秀发依然在微风中飘逸。 看到我,她放下了手里的行李箱飞扑过了,紧紧的抱着我。 良久,她终于抬起了头,泪眼朦胧的说:“浩,终于又看到你了,想死我了。” 我抚摸着她的发,我的唇贴上了她的唇。 我们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拥吻着。 我所在的城市地处长江北岸,虽说城市不大,却是人杰地灵的福地,有体育之乡、教育之乡的美称,颇出了一些人才。 说我居住的城市是一块福地是有根据的。老人们回忆说,这块地方从来没有过大灾大难,自我记事以来确是如此,其他地方或赤旱千里,或洪浪滔天,我们这里却是风平浪静、风调雨顺,据说是有一位很好的菩萨在保佑着我们。 传说:好象是在九十年代的某一年,要闹大地震,会死几万人,这位好心的菩萨急急赶去如来佛祖那里求情,最后求得用一只麻雀来换一条人命,记忆中那一年的某一个晚上,楼只是晃了一下,而大家说那一年的麻雀的确是看不怎么到了。 传说归传说,这位菩萨的香火却是很旺的。 我从来不烧香不拜佛,到不是我对佛祖、菩萨心存不敬,只是觉得如果烧了香拜了佛,那就要逢庙必进,遇佛必拜了,要是哪天不小心漏拜了哪位菩萨,却是有挑佛烧香之嫌,是对这位菩萨大大的不敬了,所以,为了以示公允,便都不拜了,但内心对各位菩萨还是恭敬有加的。 就象她带我走遍了她所在的城市一样,我也带着婷扫荡了我的城市。 我的城市没有什么著名的小吃,有的也只是类似羊肉串、麻辣烫这样的外来户,但我们这里的江鲜却是全国闻名的,婷对此赞不绝口。 更让她留连忘返的是遍布大街小巷的外贸服装店,既好又便宜,一件“阿迪达斯”的小棉袄百十块钱就搞定了。 漂亮的衣服永远会让女人魂系梦牵的。 所以婷大呼:“我爱这座城市。” 大部分的时间我们缠磨在床上,我们没有节制的做爱,在彼此的身体里尽情的倾诉着爱和思念。 她说:“我离不开你了。” 我说:“我也是。” 她说:“怎么办?” 我说:“毕业后来我这里。” 她说:“好。”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她要回去她的父母身边,虽然我舍不得她走,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留下她的时候,分别是为了重逢,总有一天我不会再让她离开我的身边。 送她走的那一天,下雪了,好大的雪。 我居住的城市很少下雪,可偏偏今年的今天下起了雪。 她送我的时候漫天雪花, 我送她的时候雪花漫天, 难道我们注定要在风雪中送别吗? 她悄然离开我的那一天亦是大雪分飞,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雪花是冷的,如同离别时的心情,除了冷还有什么呢? 送走她以后我回到家里,心里空落落的,我在屋里转来转去,寻找着她留下的痕迹,我知道,我真真切切的爱上她了。 如果说她送我走的时候,在火车开动的一瞬间,她夺眶而出的眼泪让我决定今生今世一定要对她好的话,那么我现在的决定是要爱她一生一世。 婷终于快毕业了,她答应毕业后来我的城市,每天陪着我看朝霞升起、夕阳落下,哦,对了,还要去看那满天的繁星熠熠生辉,我们手牵着手走在星光下,多么浪漫啊。 “开心吗?”婷发来短信。 “当然开心啦,盼望着这一天早日到来哦。”我给她回信息。 “真的开心啊?” “和你在一起能不开心吗?” “长期在一起生活和偶尔见面可不一样哦,时间长了你会不会烦我啊?” “怎么会呢,疼你都疼不过来呢。” “我事先声明哦,我的脾气可不好哦。” “我没发现啊。” “那是因为没有在一起生活,呈现在你面前的都是一个美好的我,我的脾气真的很坏,在一起生活了你就会知道了,你能容忍吗?” “只要不是原则性的事情我都会让着你、顺着你、哄着你。” “什么是原则性的事情呢?” “就是你有别的男人,除此之外什么都好说。” “这到不会,既然爱你,决定和你共赴此生我就不会背叛你。” “那就好,小女生发点小脾气也是正常的,你是我的小乖乖,我会把你哄好的,呵呵。” “那你呢?” “我什么?” “你会有别的女人吗?” “不会,有你就足够了。” “听说十个男人九个坏哦。” “那我就是另外那一个。” “真的?” “嗯,真的。” “不要被我发现哦,被我发现你就死定啦。” “你不会发现的。” “什么?哼!” “我不是那个意思哦,我的意思是我不会有别的女人,呵呵。” “哼,这还差不多,浩,说真的,有你真好!”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你真好! 是啊,“有你真好!”可真好的你却丢下了真好的我,走了,留下了孤独的我走不出回忆,走不出你的爱,走不出你的情,走不出你的一切。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誓言依然在耳边,你侬、我侬的情景依然在眼前,可我,剩下的只有一颗破碎了的心。 终于熬到婷毕业了,我把房子有重新装修了一下,因为她说家里要有温馨的感觉。我又买了辆福克斯的两厢车,可以带着她去江边吹风,可以带着她去看星星。 “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抱着她,闻着她的发,香香的,薰衣草的味道。 “不要再分开了。” “嗯,你到哪里我都陪着你。” “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我就是你的小粘虫。”婷在我怀里开始撒娇。 “我上厕所你也跟着啊。”我在她挺拔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那我就在门口等着你。” “小赖皮。” “不是小赖皮,是小粘虫。” “好好好,小粘虫,就怕哪天你烦了不粘我了。” “才不会呢,我粘着你你可不许烦我。” “怎么会烦呢,你可是我的骄傲哦,呵呵。” “永远都是你的骄傲?” “嗯。” “爱我一生一世?” “嗯,永不变心。” “有你真好!” 两个人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婷来了以后我和斌之间疏远了很多,每次去斌那里我都带着她,兄弟之间的一些话就不好说了,加上他们两个也是互相看不惯,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气氛不是太好,所以我和斌之间的走动就越来越少了。 我和婷沉迷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幸福笼罩着我们,那一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的时光。因为有她在我身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阳光是那么明媚,就连下雨我也觉得是情意绵绵。 我带她去看星星,我们携手站在浩瀚的星空下,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在对我们眨着眼,仿佛是在祝福我们。 她指着一颗最亮的星星说:“那就是我。” 我紧紧的搂着她,“你就是我生命中最亮的星星。” 某一天的晚上,我对她说: “我们结婚吧。” “结婚?”她有点迟疑。 “是啊,我要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可我还没有告诉家里人我们的事呢。”“那你找个机会告诉他们啊。” “浩,我惧怕婚姻,我还没有准备好。” “傻瓜,结婚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知道……” “其实我们现在不已经是象夫妻一样的生活了吗?结婚以后的生活和现在的一样啊,没什么好怕的。” “既然都一样又干吗要结婚呢?这样不是很好吗?” “生活是一样的,可结婚以后你就是我法定的老婆了。” “你很在乎这个吗?” “当然喽,结婚以后别的人就没有机会把你抢走了。” “我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嗯,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她紧紧偎在我的怀里,双手搂着我的腰,我亲着她的发,好香。 “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抬起她的头,我看到她的眼里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 第六章 “出去走走。”洁回来的第三天,吃过晚饭后洁说。 这是一条偏僻的马路,白天就很少有人走,晚上就更没什么人来了。路灯昏暗的光透过斑驳的梧桐树的枝桠,洒落在被月光照得惨白的水泥路上,被深秋的风吹落的的树叶在地上打着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路边的草丛里不时的传来一两声秋虫的鸣叫,凄凉的叫声就象天上的月亮一般惨白,仿佛是在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道别。 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快到中秋了,几乎是满月,钱钟书先生说满月就象是孕妇的肚皮贴在天上,而我现在到觉得那一轮惨白的月亮象是一个独眼巨人的眼,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它脚下的大地以及在这片土地上活着的芸芸众生。 人为什么要活着? 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a question”—— 莎士比亚名著《哈姆雷特》中丹麦王子的经典独白。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几乎每一个人在内心充满疑虑、矛盾、犹豫、痛苦而无法自拔的时候都会想到这个问题,到底是生存还是毁灭? 选择毁灭的人彻底解脱了,选择生存的人依然在疑虑、矛盾、犹豫、痛苦中苦苦挣扎,他们中的有些人是害怕死亡,而有些人虽然不怕死亡却没有自我毁灭的勇气,还会给自己一个非常漂亮的理由——自寻短见的是懦夫。 比如我,我不怕死,但我没有自杀的勇气,所以我仍然苟活在人世间,仍然在没有意义的生命中活着。 “在想什么?” 洁的双手抱在胸前,似乎在抵御着深秋夜晚空气里的些许寒意。 “猪。” “猪?” “嗯。” “怎么会想猪?” “你不觉得人活着很累吗?”我没有直接回答洁的问题。 “那要看你如何去看待生活。” “一个人从生下来到死去,真正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就是上学前的那么几年,读书的时候为了父母的期望拼搏,毕业以后为了自己的生存拼搏,等结了婚有了孩子又要为家庭拼搏,甚至于还要为孩子的孩子拼搏,一路拼下来差不多已是油枯灯尽了,然后疾病缠身、老态龙钟的等待着死神的召唤,你觉得这样的一生有意思吗?” “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这样想过吗?” 我无法回答洁的问题,事实上那一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生活中充满了阳光,幸福就象春天的毛毛雨,滋润着我的心、我的每一片肌肤。鲜花将会开满我们的未来,我们携手走在铺满鲜花的路上,一路走下去,直到我们慢慢的变老,直到我们离开这个世界。 “其实做猪真的很好,无忧无虑,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没有爱也没有恨,不用思考,不用争名夺利,不用为了生存而奋斗,虽然最终免不了成为盘中餐,但它活着的时候却是轻松、惬意、快乐的。” “人和猪不同,人是有责任的,对家对社会的责任,这是人和猪本质的区别。” “是啊,就是因为有责任,所以我还活着,如果不是为了我的父母,也许……” “难道你现在活着的意义只是为了不让你的父母伤心吗?” “也许是吧。” “但你知不知道你父母看你这样同样会伤心的吗?” “我知道,但我无能为力。”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会有很多人为你心痛吗?” “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不是无法改变,是你不想改变,当你有一天真正的走出了现在的你,你会发现有很多人在爱着你,你会发现生活其实可以更美好。” “也许吧,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能够再一次的感动我,让我看到什么是真正的爱,也许我会走出来。” “会有的,相信别人,也相信你自己。” “希望吧。不早了,回去吧。” 洁回来后的第四天中午,我和她去酒吧找斌,准备在那里泡一个下午。 酒吧里客人不多。靠窗口坐着一个学生摸样的女孩,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着键盘,看那样子好象是在和什么人聊天,不时的露出开心的笑容;靠近里面的卡坐里坐着两个老板摸样的人,正在低声的交谈着,听着对方说话不时的点着头,脸上的笑是职业性的,让人感到虚伪的笑。 酒吧里静悄悄的,唯有英格玛的《迷——西元一九九零》在大厅里低转回旋。由于是中午,再加上英格玛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音乐,服务员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倦意,见我和洁进来,都又强打起了精神。 我们径自走到吧台。 “斌呢?”我问吧台里的服务员。 本来想先给斌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要去酒吧,可洁说要给他来个突击检查,看看这小子有没有在干坏事。 “老板在总经理室。”一个男服务员回答。 “这小子在。”我对洁说。 洁蹑手蹑脚的走到总经理室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听了一会,洁朝我摇了摇头,意思是里面没有动静。我招招手让洁过来,然后拿出手机打斌的电话。 “喂。”斌接电话。 “快滚出来。” “什么?” “滚出来啊。” “你在哪里?” “出来就知道了。” 斌打开门,睡眼朦胧的,看到我和洁站在门外吓了一跳。 “你们搞什么名堂,来也不先打个电话。”斌说。 “我们就是来突击检查的,看看你有没有在做坏事。”洁说。 “切,我能干什么坏事,就是要干也不会在这里干。”斌说。 “这可不好说,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做什么谁敢吱声啊。”洁有她的道理。 “既然来了就开喝吧。”斌不理洁,对我说。 这是我和斌的习惯,只要我到了酒吧,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会没完没了的喝啤酒。 挑了靠窗口的位置坐下,斌问洁:“你喝什么?” “珍珠奶茶。”洁回答。 服务员很快端上了啤酒和奶茶,我和斌各自打开了一罐啤酒,洁用吸管喝着她的珍珠奶茶。 “你们两个跑来又没什么好事吧?”斌说。 “没有,没有,就是来和你喝酒聊天的。”我说。 “洁,什么时候回家去,我们开车送你。”斌问洁。 “不回家了,这次回来没告诉我家里人,省得他们絮絮叨叨的,烦死了。”洁回答。 “明年就要毕业了吧,是准备回来发展还是留在美国?”我问洁。 “到时候再看吧。”洁回答。 “要留在美国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吧,各种资料要递交有关部门审批的。”斌说。 “你说我是回来好呢?还是留在美国好?”洁问我。 “你家里的意见呢?”我反问洁。 “就我一个女儿,他们当然希望我回来,你呢?希望我回来吗?”洁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其实洁回不回来和我有什么相干呢?她现在这样问我,我到后悔问她这个问题了。 见我不说话,洁低下头,用吸管搅着杯子里的奶茶。就在她低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她失望的眼神。 “也许这次我不该回来。”洁幽幽的说。 斌似乎看出了什么,用眼睛瞪着我,然后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斌的信息是发给我的,“我终于知道洁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她是为你回来的。” 我茫然的望着斌。 斌又发来一条短信,“她一直都爱着你,现在依然爱着你,但被你忽视了,你把爱都给了你的乖乖,所以你把洁的爱忽视了。” 爱?什么是爱?我早已把爱沉到了心灵的最深处,我不想再爱,也无法再爱,因为我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还有没有真爱存在。 “不要道破,否则难以相处。”我给斌回了一条信息。 沉默…… “正好洁回来了,我们搞个同学聚会吧,高中毕业以后还没有聚过呢,怎么样洁?”还是斌打破了沉默。 “随便你们。”洁情绪依然低落。 “好啊,问题是上哪里去找他们呢?”我赞同斌的提议。 “去找李老师啊,她那里有我们所有人的住址和电话的。”斌说。 “对对对,既然说了那就马上行动,现在就去找李老师。”我想赶紧结束这难堪的场面。 到了学校,刚好李老师没课,师生相见自是一番寒暄。我只喊了一声“李老师好”便不再说话了,李老师也只是客客气气的和我点了下头,彼此心照不宣。 聚会定在了这个星期六的晚上六点,同时还邀请了李老师和其他几位任课老师。 第七章 婷走的那天下午我正在酒吧里和斌商量圣诞节酒吧的布置。 马上要到圣诞节了,这个舶来的节日成了现下年轻人的狂欢节,而酒吧历来是年轻人过圣诞节首选的地方,所以每年在圣诞节到来之前,我和斌都会早早的就开始准备酒吧的装饰,力求每年都有新的创意。 本来我要婷和我一起去的,让她也给出出主意,可她说她想睡一会儿,我只好一个人去了,没想到这一别竟成了我和她的永别。 “亲爱的浩,我走了,我不值得你爱,忘了我,过好你的生活,保重。”这是婷发给我的最后一条短信。 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我以为是她在和我开玩笑。 “别胡闹,好好睡觉,我过会就回来了,当心我回来打你的小屁股。”我给她回了一条信息后就继续和斌讨论酒吧的事情了。 “乖乖我回来了。”每次回到家我都会边开门边喊她,她听到我的声音就会欢呼雀跃的跑出来,扑进我的怀里,然后就是拥抱和亲吻。 可今天屋里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 她不在家里,我忽然想起了她发给我的那条短信,难道是真的,我的心开始收缩,不祥的预感在心里一点点的开始蔓延。 一直放在衣柜上的旅行箱不在了,衣柜里她的衣服不在了,我的血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头。 打她手机,关机了。 我发疯似的冲下了楼,发动了车子直奔车站而去,我期盼她还在车站,我期盼她还没离开。 车站的侯车大厅里人山人海,我穿行在认群中,一遍一遍的寻找,我旁若无人的大喊着“婷婷,婷婷”, 可当最后一班车驶离车站的时候,侯车大厅的门缓缓的关上了,我的心随着缓缓关上的大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我无助的坐在台阶上,眼泪滚落出来,跌碎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我不断的拨打她的手机,可一直都是关机,有手机以来我第一次如此的憎恨“对方已关机”的提示,这是个让我感觉到绝望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心在凄凉的呼喊着。 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我爱你爱得不够? 为什么你只留下了一句话就逃走了? 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留下你的机会?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心一阵阵的在绞痛,象是有一把锋利的刀片,一刀一刀的在我的心上划过,痛得无法言语,痛得无法思考。 我呆呆的坐在台阶上,烟头在我的脚下堆积。 天空飘起了雪花,飘落在我的身上,在我的脸上融化,冰冷冰冷的,我的身体冷得在颤抖,这种冷不是来自雪的融化,而是来自我的心,心比雪更冷。 斌给我打来电话。 “不要占我的线。”我对他吼道,然后就把电话掐了,我害怕万一婷给我打电话时因为手机占线而和她错过了。 雪越下越大了,世界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我开着车在象幽灵一样在城市里谩无目的的穿行,整个人象灵魂出了壳,只有那一阵阵刀割般的心痛告诉我还活着。 我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不能回家,那里有太多她留下的痕迹和气息,我知道,回到那里我会死掉。 我不能去斌那里,他曾经给了我无数次的忠告,但我始终不相信,我不相信婷会离开我,而现在她真的走了,我无法面对他。 我从灯火通明的城市开到漆黑一片的郊区,又从漆黑一片的郊区开到灯火通明的城市,自己也不清楚这样来来回回的转了多少次,最后,我把车停在了江堤上。 雪疯狂的下着,悄无声息的飘落在地上,雪落长江,长江已被风雪淹没,看不到滚滚东流的江水,只有江水奔腾的声音和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划过。 就在这江堤之上,我和她无数次的来到这里,手挽着手看星星,她说她喜欢浩瀚的星空,她说她就是夜空中那颗最明亮的星星,她说当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想她了就去看星星,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她。 我拥着她,我对她说,我不会让这颗星星离开我的世界,我要让她在我的生命里永远灿烂。 可现在,星星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 我一罐罐的喝着啤酒,冰冷的液体流进了我的身体,但我却感觉不到冷,因为我的心比这冰冷的液体更冷,比外面的风雪还冷。我要把自己灌醉,然后就这样死掉。 醒来的时候模模糊糊看到白色的天花板,闻到一股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我感觉到头部剧烈的疼痛,想抬手摸一摸疼痛的地方,却被一只手按住了。 “别动,你在打点滴。” 是斌的声音。 我抬起另一只手,摸到我头上裹着的纱布。 “我在哪里?”酒精还没有完全消化掉,我的脑袋依然晕乎乎的。 “在医院,头部受伤,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不会有什么影响,但要住院治疗和观察,没什么问题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出院了。” “我在医院躺了多少时间了?” 我看到斌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从我找到你到现在,你已经昏迷了十八个小时。” 十八个小时? 我在医院躺了十八个小时? 十八个小时之前我在干什么? 我努力的回忆着—— ——下雪了; ——我开着车,从城市到郊区,从郊区到城市; ——我在江边喝酒; ——我摔下了江堤; ——头部一阵剧痛;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里; ——婷呢?婷为什么没在医院陪我; ——对了,婷走了,所以我会在江边喝酒。 我的心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然后痛的就象被刀割的一样。 “我的手机呢?”我问斌。 斌从床头柜里把手机拿给我。 只有天气预报和一些无聊的信息。 她没有给我打电话, 她没有给我发信息。 心又是一阵剧痛,我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庞无声无息的滑落。 “知道我怎么会找到你的吗?” 我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我宁愿他没有找到我,我宁愿就这样死掉。 “是她告诉我你可能会在那里。” “她在哪里,快告诉我。”我倾起身体,一把抓住斌的手。 “你先躺好,”斌把我按到在病床上,“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晚上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走了,她怕你出事,要我这几天陪着你,她说如果我找不到你的话让我到江边去找你,你很可能在那里,挂了她的电话后我就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家里也不在,我赶到江边的时候只看到了你的车却看不到你的人,我走下江堤发现你躺在地上,头上流着血,着实把我吓了个半死。” “快把号码给我,查一下区号就知道她在哪里了,我要去找她。” “她用的是ip电话打的,没有号码显示,只显示‘号码不祥’四个字。”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一切等你康复了再说吧,你安心养病,说不定过几天她自己就回来了。”斌安慰我。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婷,你会回来我身边吗? 我感到我的心在不断的收缩。 一个男医生走到我的床前。 “醒了。”医生说,然后把听诊器听放我的胸口,看着手表数着我心跳的次数,接着翻开我的眼睛看了看,“没什么大碍,头部的伤口愈合了就可以出院了。”他收起了听诊器,“你的朋友真不错,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守着你,眼都没有闭一下。” 医生去查下一个病房了,我看着斌,“谢谢。” “切,谢个屁,谁叫你是我哥们儿呢,以后我有事的时候伺候我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店里去看一下,晚上再来看你,”斌站了起来,“哦,对了,我没敢告诉你爸妈,我怕他们担心,如果他们打电话给你你最好也不要告诉他们,知道吗?” “好。”我点点头,“你走吧,晚上别来了,我没事,你早点回家休息,明天有空过来的时候给我带两本书来。” “好,那我走了,有事打我手机,拜拜。” “拜拜。” 斌走了,我重新闭上眼睛,她会回来吗? 我开始回忆,回忆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许,以后我只能生活在回忆里了。 一个星期了,婷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有短信,没有电话,她消失了。 一个星期后斌来接我出院。为了清理伤口,我的头发被煎掉了一块,斌带来一顶绒线帽让我带上。 “今天是平安夜,准备怎么度过?”斌问我。 “还能怎么过呢?”我苦笑,“除了到酒吧喝酒我想不到我还能去哪里。” “好,今晚我陪你。” “你不用陪你的那些mm吗?”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当然是陪兄弟更重要喽。” “算了吧,我一个人就行,你还是去陪你的mm快活去吧。” “你就听我的吧,今晚我们喝个痛快,但有个前提,不许喝醉。” 我真想喝醉,永远都醉着,这样我就不会去想她,这样我就不会再心痛。 “我送你回去吧。”斌说。 “不用了,我没事,今天酒吧里忙,你回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点,车还放在我这里,别开了,打个车回去,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拜拜。” 我在酒吧门口和斌告别。 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西方的新年到了,耶稣就要诞生了。 耶稣诞生到世间来拯救人类。 可谁来拯救我呢? 我走在积雪的街道上,雪已经停了,堆积在树枝上的雪不时的飘落下来。 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有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我不想回家,我怕家中那熟悉的一切,我怕家中她留下的气息。 我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啤酒,边喝边走,就象酒鬼一样在城市里游荡。 当我把最后一口啤酒灌进肚子里的时候,我发现我走到了李老师的楼下。 我敲开了李老师的门,她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自从那年的夏天我从她家逃离以后,再也没有去过她的家,今天,当我再次站在这门口的时候,我已不是原来的我了。 “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她问我。 “因为耶稣诞生了。”我坐在了沙发上,就在这张沙发上我丢失了我的初吻。 “你喝多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要走,陪我坐会儿。”我一把拉着她。 “失恋了吧。”她说。 “你怎么确定我是失恋了呢?” “男人酒喝多了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面子,二是爱的受了伤,很显然你不属于前者,如果今天你是为了面子而喝多了的话,你不会想到到我这里来的。” “算你说对了,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爱情是什么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说的清的,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都不一样,金钱、地位、欲望,外貌等等,都可能成为爱情的筹码,很多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诺言在这些东西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你相信爱情吗?” “曾经相信,现在不知道。” “你还爱他吗?” “说不爱,我还在等他;说爱,我没有为他守身如玉,你说这是爱还是不爱呢?” “也就是说你的心只能给他,你的身体却可以给别人。” “这就是欲望,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也有需要。” “至少你还在等着他,这就说明你还有爱。” “也许吧。” 她站了起来。 “我去给你倒杯水。”她说。 “喝点酒吧,很久没和你一起喝酒了。” “你还能喝?” “没事。” “好,就陪你喝点。” 酒杯握在手中冰冷的,如同我的心,杯中的酒亦象我心中流淌着的血液,冰冷的。 我举起了酒杯, “来,为爱情。” 两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女人的心是玻璃做的,可谁知道,男人的心比玻璃还脆弱啊。 “张小娴在一本书里说过,爱情就是含笑饮毒酒,是吗?”我摇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的酒随着摇动的酒杯晃动。 “是啊,爱情就是一杯毒酒,明知会中毒,但还是会喝,而且很多人一生都在喝,喝着同一杯毒酒。” “你等的到他吗?也许他早已把你忘了。” “不知道,也许我永远都等不到他。” “你这样做值得吗?” “等待就有希望,我不想有一天他回来我身边的时候我已为他人妇,我知道我自己的内心,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会舍弃一切跟他走,那样我会伤害到一个无辜的人,甚至是一个爱我的人,我不想这样,有些人会用一生去等待,有些情要用一生去守侯。” “好,让我们一起含笑饮毒酒,来,为了那未知的等待,为了那一生的守侯,干。” “干。” “哈哈哈……” “哈哈哈……” 笑声中,我们流下了眼泪。 酒一杯一杯的喝着,泪水肆无忌惮的流着。 她无人可以倾诉, 我无人可以诉说。 终于,两个伤心的人可以面对着另一个人痛痛快快的哭着,把压抑在心中的那份苦尽情的发泄出来。 “抱我。”她说。 我抱着她,我闻着她的发,可是,她的发上没有那香香的,薰衣草的味道。 “吻我。”她说。 “对不起,我不能。”我轻轻的推开她。 她看着我,眼光是那么的深邃。 “看来你比我更懂得珍惜爱情。”她说。 “也许是我中的毒比你更深。” “我能在你这里睡一晚吗?”我说。 “可以,不过只有一张床。” “没关系,除了她,我已没有情欲。” 她就睡在我的身边,那个我曾经为之着迷的躯体近在咫尺,但我没有任何一点的欲望,我的婷不但带走了我的心,还带走了我的情欲,带走了我的一切。 第八章 同学聚会的那天晚上,我喝醉了。 男人醉酒也许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斌同洁把我送回了家,直接放倒在床上。 “你回去吧,我来照顾他。”洁对斌说。 “好的,等他睡着了就没事了,你睡之前倒杯水放在床头,他夜里会很渴的。” “嗯,你走吧。” 斌走了。 “难受吗?”洁问我。 “嗯。”我的眼睛睁不开,头好重,晕晕的。 “要喝水吗?” 我点点头。 洁给我到了一杯水。 “来,坐起来喝水。” 我试图坐起来,可是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头就象是一块大石头一样的沉重。 “唉,干吗喝这么多酒,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洁把我扶起来,让我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拿起杯子喂我喝水。 “睡吧。”喂我喝过水后洁欲让我躺下。 “让我靠会儿,胃里好难受。”坐起来后我感觉我的头舒服了很多。 洁放下了杯子,轻轻的替我揉着胃,不一会儿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做梦了,一个重复了无数次的梦。 梦里雪花在飞舞,她抱着我飞上了天,飞过漫天的雪花,飞到山巅。 她拥着我,对我说,她回来了,不再走了,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 她吻着我的唇。我想看她,可我的眼睛无法睁开。 “乖乖。”我喊她。 她没有回答,我感到她的颤抖,她的唇离开了我的唇。 “不要走。”我一把抱住了她,死死的抱着,我害怕一松手她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把她压在身下,我疯狂的吻着她,吻她的眼,吻她的唇,吻她的身体…… 我听到了她的呻吟,她的呻吟是那么的动听,是那么的诱人。 我扒光了自己,也扒光了她,我驰骋在她的身体里,我要发泄的不仅仅是情欲,还有对她的思念对她的爱,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恨。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午时的阳光透过窗帘顽强的照射进来。 我的嘴里又苦又干,脑袋依然是模模糊糊的。 “醒了,还难受吗?”洁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好多了。” “喝点水吧。”洁递了杯水给我。 “谢谢。”我坐了起来,一口气喝完了整杯的水。 我掀开被,起身想去卫生间,但我发现我一丝不挂, 我看到了床单上一抹桃红,我想起了我做的梦, 婷呢?她没有回来? 那么,我的梦? 难道……? 我的脑袋一下子蒙了。 我看着洁,她的脸上泛着红晕。 原来我的梦是真实的,原来不是婷,原来是洁。 天哪,我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语无伦次,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不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太沉重了,它意外着离别,意外着失去,有爱的人都无法承受这三个字,我承受不了,你也承受不了。” 是啊,这三个字太沉重了,它包含着无奈,亦包含着绝断。无奈的离去,或者是决断的走开,如同分手时候说再见,其实是再也不见了。 婷走了以后给我寄来一封信,唯一的一封信,在信中她对我说“对不起”,可是,我们的爱、我们的情仅仅就是这三个字吗?不,它太沉重了,沉重的让我无法负担。 相爱中的人们,如果你选择离去,请不要说“对不起”。 我不敢看洁,我的内心充满了内疚,对洁的,更是对婷的,我没有能为婷守身如玉,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我终归是在她之后又进入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体,至少是我的肉体背叛了她。 “你不要内疚,是我心甘情愿的,当我控制不住吻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洁坐到床边,握着我的手。 “知道高中的时候我为什么留起了长发吗?是因为你喜欢长发的女孩;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留在父母的身边而选择一个人在这座城市吗?是因为这里有你;知道我为什么决意要出国留学吗?是因为你有了她;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吗?是因为我想得到你的爱,可是,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知道,我这次仍然无法得到你的爱,你的眼神里充满了忧伤,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依然活在她的世界里,她是你的全部,你的心里无法再装下另一个人。” “唉……”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被人辜负了,我又何尝不是辜负了别人呢,也许,爱情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你爱着别人的时候有人在默默的爱着你,你被伤害的同时你也在伤害着另一个人。 “我爱了你那么多年,爱的卑微,爱的执着,我不敢告诉你我爱你,我害怕你知道后会逃离,我害怕你会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宁愿就这样默默的爱着你,我以为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对你的爱,我以为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爱,我以为有一天你也会爱我,可是我错了,爱不是放在肚子里的,爱是要说出来的,爱是要给你爱的人知道的,如果当初我告诉你我爱你,也许你会逃离,逃离我的视线,甚至连朋友都做不了,但也许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所以……,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抬起头,看到一双透明的眼睛,“所以,现在我要对你说——我爱你。” 原来,洁一直都在爱着我,原来,我一直都在辜负着一份爱,可这份爱我明白的太晚了,我的心已被另一个人占据,她的爱、她的情就象一座坚固的堡垒,我在里面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她将永远囚禁我的心,我永远只是堡垒里的一个爱情的奴隶,无望的守侯着天长地久的诺言。 “爱了你这么多年,我无怨无悔,我知道‘我爱你’说的太晚了,我知道我可能永远都得不到你的心,但今天我至少得到了你的人,那一刻你是我的,我知道你把我当成了她,可我宁愿相信这一夜我是你的妻子,也许以后我会嫁人,但我把我的初吻和初夜给了我最爱的人,我是幸福的。” 洁抚摸着我的脸,我看到了她的笑,可她的笑里有泪光在闪烁。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替洁抹去眼角的泪珠。 “知道玫瑰和夜莺的故事吗?” 我摇摇头。 “波斯有一个传说,每当玫瑰花开的时候,夜莺就开始歌唱,对它倾诉爱意,直至力竭声嘶,痴醉于玫瑰的芳香,随即倒落于玫瑰树枝下。当夜莺知道玫瑰被阿拉真神封为花之女王时,它非常高兴,因而向吐露芬芳的玫瑰飞了过去,就在它靠近玫瑰时,玫瑰的刺刚好刺中它的胸口,鲜红的血将花瓣染成红色。 如今波斯人仍然相信,每当夜莺彻夜啼叫,就是红玫瑰花开的时候。” 玫瑰象征着爱情,她所在城市的玫瑰园里,那些盛开的红玫瑰是否也是夜莺的鲜血染红的呢? “你我就是那只夜莺,你有你的执着,我有我的执着,我对你没有任何的要求和奢望,我只希望死的时候能在你的怀抱里。” 我一把抱住了洁,泪水滑落了下来,我哭了,洁哭了,远方的你哭了吗?洁的心碎了,我的心碎了,远方的你心碎了吗? 第九章 婷走了以后给我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浩: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离去。 离开你不是不爱,是因为太爱,我们在一起太过完美了,完美的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们没有过争吵,甚至都没有红过脸,如果我们一生一世都能这样生活下去的话,就算打死我也不会离开你,可是我没有信心,不是对你没有信心,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有人说婚姻是人一生中最大的赌博,可我不敢赌,我怕输。我知道我的性格,我知道你会容忍我,可婚姻生活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是要风风雨雨的几十年,我害怕有一天我让你累了,让你倦了,让你疲惫了,我害怕有一天我们美好的感情被生活磨的支离破碎,与其到那时候感情磨没有了分手,不如在现在还完美的时候分开,就象烟花在最灿烂的时候毁灭,彼此还能在心中留下最美、最好的一面,留下一段值得一生回味的爱和情。 当你和我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已决定要离开你了,可能是由于家庭的关系,我惧怕婚姻,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具有家庭暴力的家里,我爸喝过酒以后就会打我妈,把我妈打的死去活来,小的时候我只知道哭,大了以后我去保护我妈,我爸就连我一块打,那时候,每次我爸出去喝酒,我和我妈就觉得世界末日又到了,我就是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长大的,所以我的性格中也存在暴力的倾向,只是因为你的柔情让我没有机会发作而已,可婚后的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出现,我不想到那时侯我会伤害到你,更不想到那时候我们彼此伤害,所以,我决定离开你,离开我的最爱。 原谅我,浩,我知道我的离去会让你痛不欲生,因为我知道你在我们的感情中投如了你的全部,你期盼能和我天长地久,我又何尝不期盼呢?可我不敢,我不敢去赌,我怕到最后我把你伤的更深,所以,我选择离去,所以,我选择让我们的爱在回忆中天长地久。 亲爱的浩,你永远是我的最爱,在我心中你早已是我的老公,永远都是,我知道你痛,时间会治愈你的伤口,你很好、很优秀,会有很多的女孩喜欢你、爱你,忘了我吧,重新开始你的生活。虽然我走了,但我会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你,我会在遥远的地方默默的为你祈祷,为你祝福,祝福你健康、幸福。 亲爱的浩,保重! 永远爱你的乖乖 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只有发信城市的邮戳——深圳。 原来她去了深圳,听她说过她有个姨早年去了深圳工作,但我不知道她姨住在哪里,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问她。 我决定去深圳,去找她,我一刻都不能停留,读完她的信我立刻打电话定了第二天飞往深圳的机票。 第二天的下午,我降落在深圳保安机场,坐机场大巴然后转公交车到达了我预定的酒店——好时光公寓酒店。放下行李后我出了酒店,找到一家网吧。 “乖乖,我知道你在深圳,我现在也到了深圳,我是来找你的,可我不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你,只好在酒店等你了,我住在好时光公寓酒店608房间,你快来见我,我带的钱不多,仅够一个星期的,如果能狠心不见我的话,钱花完了我就在深圳的街头流浪,直到你肯来见我,我爱你,快来见我吧。”我给她的qq里留言,同样的留言我也发到了她的手机上,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看到的,她会来见我的,她不会忍心让我流落街头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待在酒店里一步都不敢离开,我害怕和她错过。我就象一个怨妇等待着那个负心的丈夫。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终于没有等到她。 最后一天的下午,我到酒店大堂结了帐,走出酒店,我坐在酒店大门旁的台阶上。 街上的人群来来往往,可谁会注意到他们的身边有一个伤心的人呢? 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你不是说过永远爱我的吗? 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 你真的能够看着我流落街头吗? 不,不会的,她不会这么狠心的,我的婷不会让我流落街头的。 对了,肯定是她没有看到我的流言,是她不知道我来找她,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来见我的。 我就在酒店的门口等,我一定能等到她。 太阳渐渐的西沉,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象血一般的鲜艳。 华灯处上,霓虹照亮了街道,特区的夜晚是如此的娇艳。 可是, 你在哪一条街道之上呢? 你又在哪一盏霓虹之下呢? 我仿佛感觉到了你的存在。 我努力的在人群中搜索,可我看不到你身影。 我闭上了眼睛,我在感觉,感觉你的气息。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双脚。 “乖乖。”我喊到。 我猛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恋,斌的脸。 原来不是婷。 好失望。 “你……怎么来了?”我问斌。 “跟我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跟我回去。” 认识斌以后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脸上的表情如此的可怕。 “是她告诉你的?” “跟我回去。”斌似乎不想和我说其他的。 “不,我不会回去的,我要在这里等她。” “我再说最后一遍,跟我回去。” “不。” 斌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我们从来没有动过手。 他竟然敢打我。 我站了起来,扑了过去,我和斌撕打在一起。 我发疯了,我把这几个月的怨气全都发在了斌的身上。 我吼叫着,我拳打脚踢,没头没脑的奔斌而去。 斌只是躲闪,斌没有还手。 直到我打累了,坐倒在地上。 “发泄完了?”斌也筋疲力尽了。 “对不起。”我喘着气。 “喝点?” “好。” 斌买了一箱啤酒。 当110巡警赶来的时候我和斌坐在地上喝啤酒。 “为什么打架?”一个年轻的警察很严肃的问。 “闹着玩,我们说好谁输了就请客喝啤酒。”斌扬了扬手中的啤酒。 “什么?”警察似乎不相信斌说的。 “是真的。”我说 “疯子。”警察丢下一句话鸣着警笛扬长而去。 “哈哈哈……”我和斌相视而笑。 今天的星空特别的高,风吹过来,带着海水的味道。 “知道我为什么不相信爱情吗?”斌说。 这正是我多年来的疑问,我也曾问过斌,但他只是淡淡说,女人,麻烦。 “我十六岁的那一年,我爸爱上了一个女孩,她也很爱我爸,她比我爸小十七岁,我爸为她和我妈离了婚,我没有怪他离开我妈,因为我妈对我爸并不好,那时候,甚至我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她成为我的后妈,虽然她比我大不了多少。我爸深深的爱着她,是那种完全、彻底、毫无保留的爱,他们在一起六年,到快要结婚的时候,她说她无法接受我爸有我这么大的一个孩子,无法接受自己成为别人的后妈,她抛弃了她对我爸所有的承诺,离开了我爸,离开之前她对我爸说,她不是不爱我爸,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一关,她说她会守着这份爱一个人过一辈子,她说当我爸老了的时候她会来照顾他,我爸再一次的相信了她,相信了她的爱,可是她离开我爸后不到一年就传来了她要结婚的消息,她举行婚礼的那天晚上,我爸在自己的房间里点燃了两根红烛,为她祝福,第二天早上,我推开他的房门,他死在床上,他用刀片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染红了床单,染红了地板,他的手里握着的是一张她的照片。” 斌哭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斌流泪。 “爸留下了两封信,一封给我的,另一封是给她的,在给她的信里我爸对她说‘春天,如果你看到一朵鲜花,那是我在对你微笑;夏天,如果你听到一声蝉鸣,那是我在对你诉说;秋天,如果你看到满天的繁星,那是我在对你眨眼;冬天,如果有一片雪花落在你的脸上,那是我的亲吻,而每当下雨的时候,那每一滴雨水都是我思念你的泪’。我爸在留给我的信中要我把给她的信寄给她,但我没有,我选择把这封信、她的照片,还有她送给我爸的所有的东西,和我爸的身体一起化为灰烬。从此,我不相信女人,更不相信所谓的爱情。” 原来是这样。 那个女人不但毁了斌的父亲,也毁了斌。 本来斌可以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享受爱情的酸甜苦辣,经历欢乐趣、离别苦的过程,可一切都被那个女人毁了。 “那时候我好恨那个女人,她夺走了父亲,我想杀了她,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杀了她,我爸的在天之灵不会原谅我的。” “所以后来你就选择了游戏人生。”我说。 “人生本身就是一个游戏。” “现在还恨吗?” “无所谓恨,无所谓爱。” “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那样的。” “你的乖乖又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她?” “她同样抛弃了你,她同样会嫁给另一个男人,你不恨她吗?” 我恨她吗?我曾经试图去恨她,有了恨就不会再有心痛,可我恨不起来。 “我不恨她,每一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爱不是锁链,爱是给予,如果给出的爱一定要得到回报的话,那不是爱,至少不是真正的爱,那是自私。” “我不会给予。”斌扔飞了一个空啤酒罐。 “还记得叶小倩吗?”我问斌。 “记得,你们师大的校花。” “你喜欢她吗?” “她很漂亮。” “她告诉我你不是那种人。” “那种人?” “今天一个女人,明天一个女人的那种人,事实上你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即使有人主动投怀送抱,你会选择逃跑,你只是需要有人陪着你,因为你寂寞。” “她怎么知道?” “女人有女人的办法。” “她还好吗?” “你自己去问吧。” “她应该结婚了吧。” “没有。” “哦。” “追求她的人很多,但都被她拒绝了。” “可能是她的要求太高了吧。” “不是,追求她的人中有很多都很优秀。”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问你。” “问我?” “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孩,曾经主动的对你说她爱你,可你拒绝了她。” “我没有爱,我不想伤害她。” “不想伤害的人一定是你喜欢的人。” “我承认我喜欢她。” “但你走不出你少年时留下来的阴影。” “也许吧。” “人间还是有真情的,至少我相信有,我没有资格说服你,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她还在等你。” 是啊,我没有资格说服斌,我的身边有的只是抛弃和被抛弃,伤害和被伤害,辜负和被辜负。 尾声 那一年,斌结婚了,和叶小倩。 那一年,洁在美国成功的举办了她的第一次个人画展。 那一年,李老师的男朋友遇车祸身亡,消息传来的那一天,李老师没有哭,她笑了,她精心的打扮了自己,然后扑进了一辆载重卡车的车轮下,她选择了和她爱的人同样的死法,她选择了和心爱的人一样的支离破碎,如果另一个世界里他的身体是破碎的,那么她不愿意自己是完整的。他们终于可以在天国相见了,我相信,他再也不会离开她了。祝福他们。 李老师给我留下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她说“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我亦在等待,一生都会等待。 那一年的春天,中国汶川发生里氏8。0级大地震, 那一年的夏天,北京奥运会完美落幕, 那一年的秋天,神七成功飞天, 那一年的冬天,我躲进了一个被风雪覆盖的小山村,开始了我第一篇小说的创作。 每天晚上,我依然重复着同一个梦。 我的梦里你是惟一,你的梦里我是惟一吗? 我喜欢这个小小的山村,因为这里有山清水秀的风景,这里有淳厚质朴的村民,更是因为这里的冬天有漫天的雪花在飞舞,这里的春天有漫山的杜鹃花在开放。 每到雪花飞舞的时候,我会跑到山顶,站在雪地里,张开双臂,让雪花落满我的全身,我喜欢雪花飞舞,因为,你说过雪花代表着困境中的希望,因为,你会在漫天的风雪中从天而降,因为,雪花开过将会有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放肆的开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