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姐妹把我娘亲拐跑了》 第1章 重生了，但不是亲生的 天玄国建德五年，皇后寝宫之中传出一声清脆的啼哭声，自此天玄大公主温知渺降生。 那一日皇城之上霞云密布，百鸟盘旋于章德殿之上歌唱啼鸣。 问天台卜算问卦，说大公主乃福星转世。 龙颜大悦大赦天下，更是于皇都之中设宴三天与民同庆。 而身为福星本人的温知渺，混混沌沌且有些费力的睁开一点点缝隙，透过缝隙勉强看到了一张妇人的脸。 妇人年岁似乎不小了，具体容貌不太清晰，温知渺隐约感觉到对方应该是在抱着自己。 看的有些费劲索性还是闭上了眼睛。 “娘娘，孩子顺利出生，是个小公主。”妇人将她抱到了一个看起有些虚弱的美艳女子面前。 女子半躺在床上，看起来有些憔悴虚弱。 温知渺再次好奇的睁开眼，虽然依旧不是很清晰，但感觉应该是个美女。 女子半躺在床上，抬眸看了一眼妇人怀里的小孩，然后忍不住皱起眉头，面露嫌弃。 当然女子的神色温知渺是没看清的，但听还是听得到的。 “初生的婴孩都这般的丑陋吗？”女子好奇的声音传入温知渺耳中。 抱着温知渺的妇人尴尬的笑了笑：“回娘娘，初生儿还没长开，过几日就好了。” “那本宫过几日再来看吧。”美艳女子毫不犹豫的说道。 温知渺：？？？ 从二人的对话来推测，这不应该是她亲妈？ 好不容易投胎了被亲妈嫌弃了，这合理吗？ “那位都安顿好了吗？”温知渺听着亲妈询问抱着自己的妇人。 “回娘娘，已经安顿好了，等过几日产妇恢复了些之后，就会送她出宫，她也承诺此生绝不会再踏入皇城半步，不会来认公主殿下。” 等等，这好像不对，这不是她亲妈啊？ 居然还是这么狗血的抱养情节？ 温知渺觉得自己刚刚出生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她好像是在去参加好友婚礼的路上出了车祸，应该是当场死亡了。 再醒来就在这了，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辈子终于投胎到了一个富贵人家了，结果这剧情好像有点奇怪啊。 “那就好，那边记得给足银两至少保其后半生无虞。” “她怎么都不哭。”被唤作皇后的女人嫌弃又好奇的看向温知渺。 “奇怪，公主殿下是有些安静了，明明刚刚降生的时候都还在哭。”抱着温知渺的妇人也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温知渺感觉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无语的配合着她嗷了一声。 那么大手劲干嘛！ 温知渺不满的想瞪她一眼，结果只做到了用力睁了下眼睛。 坐在床上的皇后看着面前的婴孩，挥舞了一下拳头，似是在表达对嬷嬷有些不满一般。 但随后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刚出生的婴儿，怎会有这种心思。 “陛下在何处？”皇后淡淡的问了一句。 那嬷嬷垂着头没有答话，倒是一直候在旁边的一名年轻的宫人答话道：“陛下在御书房，不曾过来可要去通知一声？” “不必了，他自会知道的。” 皇后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婴儿：“带公主下去休息吧。” 小孩子的身体果然没什么精神，温知渺吃了一会瓜之后就困了。 只隐约记住了她是个公主，母亲是皇后，但她那素未谋面的假父亲是个皇帝，皇后生孩子皇帝都没过来，看起来两人关系不太好。 其他的就一点都记不住了，实在是困了。 迷迷糊糊之中喝了点什么，然后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过来是被饿醒的。 温知渺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婴儿总是在哭了。 这饿了也没法说，除了哭能怎么办。 她嚎了几嗓子就有妇人过来看顾她了。 听声音应该不是那天见过的老妇人，也不是她的漂亮母后。 根据上辈子看小说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她的乳母。 作为一个二十四岁的灵魂，她是不太想喝奶的，但是作为出生的婴儿温知渺也没有什么选择，只能眼一闭就开始进食。 吃完之后，奶妈拿着玩具逗她玩了会。 百无聊赖的温知渺也只能玩这些。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不过温知渺好歹也算是能慢慢睁开睛了，能看清人了还是挺高兴的。 她从出生后每天的生活都格外的安逸，醒了就吃，吃完就玩一会，玩累了就接着睡。 吃喝拉撒都不需要自己管，这日子，除了无聊点，还是挺好的。 就是待遇实在太好了，有些不习惯。 她随便嚎两嗓子，那些宫女啊奶妈啊就紧张的不行。 封建时代的宫女也不是好当的，惨啊。 温知渺觉得自己已经够配合，够乖了。 结果还是遭殃生病了。 成年人感冒发烧都难受的够呛，何况小孩。 温知渺也不想闹，可是实在是难受，一难受就忍不住哼哼唧唧的。 小孩子一哼唧，哼唧大声点就成了哭泣。 她一生病，来来往往的人好像更多了，除了平日里眼熟的几个宫女和奶妈，还来了不少提着箱子的老头，应该是太医。 开了些药难喝的要死，温知渺原本想着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配合着喝点。 可是喝了几口之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喝着喝着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可怎么办啊，小公主一直在发热，可又实在是不肯喝药。”给奶妈和宫女急得不行。 皇后听闻公主生病，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刚进门就隐约听到了一道稚嫩的声音：“哎呀，别愁了，我喝，为了你们的小命也为了我自己的小命，我喝还不行吗？” 皇后微微蹙眉，环视四周，并未看到什么幼童。 只有小公主躺在摇篮之中咿咿呀呀的。 服侍她的奶妈和宫女在旁边一边给她收拾，一边愁容满面的。 皇后狐疑的走到摇篮旁边，奶妈和宫女吓得连忙要下跪。 “不必了，公主状况如何？” “回娘娘，公主忽然发热，太医们来看过也开了药，可...” “呀，漂亮娘亲来看我了？”皇后忽然又听到了那稚嫩的声音。 皇后低头看着还在咿咿呀呀的小公主，有些狐疑的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戳我干嘛？”已经稍微长开了些。 皇后看着不再是皱巴巴的小公主，睁着双漂亮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自己。 她似乎是听到了这小家伙的心里话？ “拿药碗过来。”皇后对旁边的宫女说道。 宫女连忙将药碗递上。 皇后试探着给这小家伙喂药，结果这小家伙还真配合着喝了起来。 “苦苦苦，呜呜呜~”温知渺一边喝着一边在心里哀嚎着。 “乖，没多少了，喝完身体好了就不用喝了。”皇后忍不住笑了声，看着某些小家伙说着配合喝药，可喝一半吐一半的样子，还挺可爱。 “行吧行吧，你最好别骗我。” 温知渺骂骂咧咧的喝完了那一碗药。 皇后就听了她全程的吐槽，说的最多的就是苦字。 第2章 刚活，就病了 “果然还是皇后娘娘与公主母女同心。”旁边的宫女奉承道。 皇后只是淡淡笑了声，没有回话，但是面前的小家伙忽然又说道：“还得是你们会骗人哈，我都听到了，我俩是假母女。” 皇后原本伸手去准备去逗逗这小家伙，结果忽然听到她的话，手顿在了原地。 “漂亮母后怎么皱眉，不高兴嘛？我还是长得很丑？不应该啊，她们不天天夸我可爱吗？难道又是骗人的？” “可恶，我亲爹是谁？肯定是怪我爹基因不好，导致我变丑了，呜呜呜，漂亮母后会不会嫌弃我，别啊，我很乖的母后！” 皇后听到她心里不停歇的吐槽，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她的小脸蛋，还是滚烫的，这么烫还有心思想别的。 微凉的手让温知渺不自觉的抓住了，小手勾着皇后的手，心里嘟囔着：“贴贴。” “不行了，好困哦，唉，可惜了，醒来肯定又看不见漂亮母后了。” 皇后看着她逐渐睡着了，但呼吸之间还是感觉很烫。 她看着小小的人儿，长开了些倒的确不丑了，甚至有些可爱。 “将小公主抱到章德殿去。”皇后原本伸出手想去抱抱她，但是看着那小小个的，又挺害怕的。 不敢去碰，毕竟从未带过小孩，身边也没有过什么小孩。 “诺。” 一行人带着小公主跟着皇后浩浩荡荡的去了章德殿。 皇后命人将这小家伙放在自己身边便是。 随后自己拿了本书坐在了旁边。 皇后看着身边睡着的小婴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小家伙才这么丁点大，怎么能知道那么多？ 甚至都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说她是妖物也不像，心思似乎还是挺单纯的。 只是不知道如今她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身世，日后会不会吵着要去见亲生母亲。 皇后看着那小家伙，还是有些头疼。 可如今将她送出宫也不现实，自己需要这么个孩子。 “且先看看再说，既然是如此早慧的孩子，希望你日后也不要做愚蠢之事。”皇后看着睡着的小婴儿低声说道。 皇后一边看书一边守着她。 身边还有一名名唤云舟的小宫女在伺候着。 这小宫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眼神与其他宫人相比倒是格外的清澈，甚至看什么都带着几分好奇。 若是仔细看便会感觉到她的目光与小公主的眼神是有着几分相似的。 前几日皇后身边处置了一群人，而云舟原本就是章德殿之中的小宫女，因为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溜达遇到了出来走动的皇后，竟莫名其妙的被皇后留在身边做了个近侍。 听闻好像是从前侍奉皇后的那位大宫女犯了事，已经被处死了，正好空出来了个位置。 皇后大晚上的出来散步，撞见了正在胡言乱语的小宫女。 觉得她看着顺眼，就留在了身边。 说实话，云舟本人还挺担忧的，整日的提心吊胆，毕竟她的前一任可是被处死的。 虽然在皇后身边待了几日，觉得皇后的脾气其实也挺好的。 但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 突然莫名其妙的车祸死了，然后来了这个世界，也没继承原主的记忆，什么都不懂。 这几日云舟可谓是活的战战兢兢的。 看着熟睡的小公主，还有坐在小公主旁边看书的皇后，云舟只觉得有些惆怅。 她上辈子和闺蜜温知渺约好一起去参加共友的婚礼，结果因为封路绕了下路就车祸死了。 也不知道渺渺会不会很担心她。 二人是孤儿院一起长大的，从小关系就好，也算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她死了渺渺肯定很难过。 云舟正站在皇后身边，胡思乱想着的时候，那小公主忽然哼哼唧唧的醒了过来。 温知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换了个地方了。 但她此刻也没有什么心思去观察周围怎么样了，只觉得浑身烫的难受，非常的不舒服。 “我不是吃过药了吗？这太医行不行啊，完了完了，我怎么还在发烧，不会烧傻了吧呜呜呜。” 原本还在看书的皇后突然又听到了那稚嫩软糯的声音，且夹杂着婴儿的啼哭。 她连忙放下书，伸手探了下小婴儿的额头，还是很烫，甚至比刚刚更烫了。 “来人宣太医，快，公主的发热好像越发严重了。”皇后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慌张。 云舟也有些慌了，这可是古代，小孩早夭的概率还挺高的。 她也不是学医的，不然还能帮帮忙。 此刻能做的也只有吩咐人抓紧去太医署叫太医过来。 温知渺难受的边哭边抱怨。 “呜呜呜，我还那么小，刚投胎呢，还不想死啊，上辈子是个孤儿身体也不好，这辈子是个早死的，我命有那么惨吗？” “难道我在地府的时候没和阴差打好关系？可我也不记得我去过啊。” “完了完了，肯定是因为地府的人发现我没喝孟婆汤就让我投胎了，所以想要早点将我召回去。” 皇后听着她的胡言乱语，又好气又好笑。 “呜呜呜，疼~”温知渺以为她上辈子已经够体弱多病了。 但是没想到小孩生病还更难受。 皇后听到她那些话，忍不住有些怜悯和疼惜。 “乖，不哭不哭，母后在呢。” “太医呢？怎么还没来？”皇后一边温柔的哄着这小家伙，一边着急的询问太医。 云舟在旁边看着感觉小公主脸都通红了。 “娘娘，太医署距离章德殿有些距离，小公主身上的温度怕是有些高，要不先用湿毛巾给小公主降降温？”她大着胆子问道。 皇后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懂医术？” “奴...奴不懂，但这是民间常用的法子。”云舟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她干嘛多嘴。 旁边那些侍奉的乳娘什么的都没说话，她怎么就非要说这一句。 她可不信这些人不知道物理降温这法子。 “民间可有？” “回娘娘，有，有的。” “那还不抓紧些！”皇后语气有些微恼，这些人一个个为了自保，什么也不说。 得了皇后的吩咐，那些原本侍奉公主的人，连忙去准备湿毛巾。 云舟接过她们递上来的毛巾，连忙给小公主敷在了额头。 冰冰凉凉的东西敷在额头之后温知渺的确觉得舒服了许多。 她迷迷糊糊的看着站在皇后身边的人，胡思乱想着：“坏了，真烧傻了，不然怎么看见云舟年轻的时候了？” 皇后听到她的话，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女。 云舟被她看着，顿时紧张了起来。 第3章 关于皇后的那些传闻 云舟非常认真的想了许多，她应该没做错什么吧？ 少女低眉顺目，恭敬的退到了一旁，不敢直视皇后的眼眸。 分明据她所知皇后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堪堪比她大四岁而已，甚至还没有前世的自己年岁大。 可站在她面前就是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对方毕竟是自小长在这种高端环境之中的。 又是在十五岁就成为了皇后。 这几天云舟别的没干，但是对皇后的事倒是打听的挺清楚的。 皇后本是前镇国大将军的女儿，但因为这位前任镇国大将军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别无其他子嗣。 当时新皇刚刚登基，内忧外患，需要拉拢前任镇国大将军的势力。 便向前镇国大将军求娶了其女。 苏家为了家族势力稳固，便同意了当今圣上的求娶。 可封后不过三年，镇国大将军及其妻子，便双双战死在了战场上。 根据云舟从前读史书以及看过的小说来看，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毕竟新皇刚刚稳固了自己的皇位，天玄刚刚与北边的蛮族达成和平协议，镇国大将军及其妻子就战死了，这着实有些奇怪啊。 而宫中也有传闻，说帝后自成婚之后关系就一直不太好。 有人说皇后本是有心爱之人的，结果被迫入宫。 也有人说皇后本是想效仿其母亲，征战沙场做个女将军的，却因为被召进宫，自此愿望不得实现，故而不待见帝王。 当然也有人说皇后不知足不识好歹。 云舟是觉得这些说皇后不识好歹的也是蛮奇怪的，当皇后就是什么莫大的殊荣吗？ 如果人家的志向真的是做个征战沙场镇守一方的女将军，那如今将人困在这皇宫之中，不就无异于将龙困于泥潭，凤凰关进笼子？ 这谁乐意啊。 当然后来云舟也得知了一件事，如今的帝后是同朝听政的。 天玄已经经历了四代帝王，当今天子乃是第五代帝王，这个王朝已经不是什么新生的王朝了。 可整个天玄的军队战斗力却日益衰弱，如今最能打军队便是前镇国大将军手下的炎武军。 而这支军队如今的掌控权，便在眼前这个不过堪堪比自己大四岁的年轻皇后手中。 所以面对皇后，云舟真的是有种控制不住的敬畏。 好在皇后也只是看了她几眼，没有说什么，便再次将注意力转回了小公主的身上。 皇后方才听到小家伙的话，的确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她身边的这位侍女的确是叫云舟。 眼前这小家伙诞生三日后，皇后晚上处理完政务，闲来无事便在宫中闲逛了一会。 没想到正遇到躲在假山后看着月光无端吟诗的云舟。 一个宫女，却会吟诗，短短几句却道尽了对家乡的思念。 皇后的确是对那小宫女有了几分好奇，稍稍听了一嘴之后，便心血来潮的决定将人留在身边做个近侍。 在这宫中想要做皇后的近侍，至少也是要识字的。 但寻常人家很难有会识字的女子，会识字的宫女相对于其他的宫女而言也都算是出身不凡了。 而这样的人有很有可能是这皇城之中的贵族们安插过来的。 皇后起初也不过是好奇她到底是何人派到自己身边来的。 她可不信普通人，会有这样的才华。 与其让一个危险始终藏在暗处，不如留在眼皮子底下，又正好她身边还缺一位侍奉之人。 故而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云舟才被皇后留在了身边。 云舟可没想到，自己胡乱念了一下太白先生的诗就升职了。 不过是一首静夜思罢了。 温知渺得了湿毛巾，哼唧的也没有那么大声了，只是偶尔哼唧两声，安分了不少。 不过皇后可知道她心里的吐槽从来就没停过。 迷迷糊糊的在心里胡言乱语着。 “唉，我这辈子这胎投的好像也不怎么样，估计这身体，也活不了多久。” “老天奶啊，下辈子能不能让我享一次福啊？” “也不知道云舟怎么样了，我死了她肯定会难过的。” “可恶，死之前也没留个遗嘱什么的，早知道就应该把我那一丁点的财产都留给她。” “呜呜呜，舟舟，难受死我了。” 皇后头一回觉得有人会这么聒噪。 她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而后再次询问云舟：“太医还没来？” 这家伙，估计是一难受就觉得自己要死了，人之将死话是真的多。 “回娘娘，估摸着，马上就到了。”云舟去过太医署几回。 倒不是去办什么正事，只是自从被留在皇后身边之后就觉得自己知道的东西有点太少了，连皇宫都没摸清楚。 所以特意在晚上皇后入睡之后，自己在皇宫之中踩点了几次，将去往各宫的时间都估算了一遍。 她这人没有别的本事，就是记性比较好，时间感和方向感挺强的。 果不其然，皇后刚刚问完，太医署的医官就过来了。 来的是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女官。 云舟眼角微微一跳，这么年轻，能行吗？ 传闻不是说，小公主诞生那日天降祥瑞，问天台亦说小公主乃是福星，喜爱至极。 这么爱，怎么连个有经验的太医都不舍得派过来？ 这和传言也不相符啊？ 总觉得有点奇怪。 云舟看着烧的厉害的小公主，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只能在心中为她祈祷别有事才好。 看到这小婴儿，她总忍不住想起自家闺蜜温知渺。 渺渺也是从小就身体不好，倒也不是有什么绝症，就是从小身体不好，很容易就感冒发烧之类的。 皇后看到来的是这样一位年轻的医官，眼眸也微微冷了几分。 云舟站在一旁，大抵感受到了皇后的不悦。 “可有把握？”医官给小公主号过脉，又查探了一番之后，皇后冷声问道。 医官紧张的后退了几步，拱手作揖：“公主只是稍感风寒，这时节天气忽冷忽热，本就是小儿容易发病的时节，娘娘不必忧心。” 皇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治不好，本宫可拿你问罪。” 医官抿了抿唇，但还是垂首应下。 第4章 退烧了，不用死了 云舟看着那医官忙碌了起来，招呼着她们这些随侍的宫女帮忙。 一边帮忙，一边感慨着，在这种人吃人的时代，谁都得战战兢兢的。 皇后在旁边看了一会，见小公主的情况逐渐的稳定了下来，便让医官和乳娘以及平日里照顾小公主的一群人都留下了。 她一会还要去召见几位朝臣，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云舟也跟着她一起过去了。 到了章德殿的前殿，皇后带着她去了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偏殿之中。 另一位侍奉在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宁筠已经在这边候着了。 宁筠是自小就跟在皇后身边的，从她未出阁到掌控半个朝廷，一直都是皇后身边最信任的人。 云舟跟着皇后不过几日，但不妨碍她对宁筠格外的佩服。 怎么会有人能做到面面俱到，不仅能帮皇后处理许多正事，还能兼顾好皇后的生活起居，简直就是牛人。 云舟觉得自己可做不到。 “云舟，研墨。”皇后在桌案前坐下，桌上摆着不少的奏折，这些都是递到皇后这边来的折子。 说来皇后和皇帝怎么分配的，云舟还真不清楚。 她只知道，二人如今的状态有些像武皇和高宗。 不过根据她这几天的打听，当今帝王可比不上高宗皇帝，甚至给人家高宗李治提鞋都不配。 空有野心没有什么本事。 皇后能不能和武皇相比，云舟就不太知道了，毕竟还没到最后，谁知道呢。 云舟一边研墨，一边胡思乱想着，她的眼睛也不敢乱看，毕竟那些折子上面可都是些国家大事，看多了长针眼。 皇后和云舟刚刚坐下一会，皇后才看完了几本折子，就有大臣过来求见了。 云舟和宁筠一同站在了角落，安安静静的听着皇后和朝臣议事。 听了一会明白了商议的大概是今年春闱之事。 听起来科举似乎已经有了，而且制度也相对完整了。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对应古代的那个朝代。 不过听起来世家和寒门似乎并存着，世家的力量也不算是很小。 感觉还挺像二圣临朝的时候，了解到信息不太多，云舟也确定不了。 完全没听过的朝代，她估计是穿越到了某个平行时空，又或者小说世界之中。 不过这些都和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没什么关系。 也不对，毕竟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要是有命能一直留下来，估计也还是有些关系的。 不过暂时还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她最大的用处也就是帮皇后研墨。 她和宁筠沉默着站在旁边看皇后与朝臣议事，越看越觉得皇后真的分外厉害。 一讨论政事那股气势，还真有那么点睥睨天下的感觉。 云舟忽然有些好奇皇后在朝堂上会是什么样的，只是想想都觉得很有压迫感。 宁筠看了一眼这位新来的宫女，虽然看着一脸认真的样子，但总觉得，她好像在走神。 皇后与朝臣商议完政事之后便去用了午膳，云舟跟着宁筠学习如何侍奉。 要了解皇后每日的习惯不说，还要记住皇后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什么时候该提醒皇后做什么了。 这些事宁筠渐渐的开始交给云舟，毕竟宁筠作为皇后身边的得力助手，更多的还是对外。 这些琐事自然要找个人来做，而云舟目前看起来身份最干净，虽然时不时的溜号走神一下，但记性好，人也机灵，说过的东西一遍就记住了。 偶尔犯点小错，说一次下次就绝不会再犯。 这也是这么多天过去了，皇后还将她留在身边的原因。 半个多月的时间而已，云舟对皇后的生活上面的事情也基本上手了。 云舟陪着皇后用完膳又陪着皇后去看了一眼小公主。 小公主的温度没有那么高了，医官说喝了药睡着了。 皇后点了点头，坐在旁边看了会睡着的小人儿。 粉粉嫩嫩的，感觉和刚刚出生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人。 那会看着真的丑，如今不再是皱巴巴的了，倒是挺可爱的。 不过感觉这身体里应该是个成年的灵魂了。 皇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会，眼神有些复杂。 她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宫女来替自己生了这个孩子，居然会有这么离奇的事发生了。 可听着她的心声又觉得应该也是个单纯的，心思并不复杂。 “照顾好公主。”皇后看了会便又离开了。 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她对小孩本也不喜欢，何况如今这孩子的身体里还是个成年的灵魂。 云舟又跟着皇后回了她自己的寝宫，服侍着皇后午休。 等皇后躺下了，她才能去吃口饭休息一下。 大宫女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温知渺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她醒过来的时候，似乎还是在那陌生的地方，不是在她已经有些熟悉的育婴房。 身体似乎不烫了，但饿得慌。 她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间，因为躺在床上也看不出个啥，看了会没了兴致之后就直接开始嚎。 嘹亮的哭声将旁边侍候的医官和乳娘都召唤了过来。 医官先是探查了一下她的状况，探查完之后深深的松了口气：“好了好了，小公主退热了，已经没事了。” 她可是守了整整两天了。 温知渺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儒雅的女子，看穿着不像是宫女，也不是乳娘，还带着帽子，如今不太聪明的脑子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人可能是宫里的医官。 怪好看的。 但再好看也当不得饭吃。 温知渺饿，又说不出来，于是就接着哭。 还好这两人识趣，懂了她的意思。 乳娘连忙过来给她喂奶。 而医官则是跟着另一位宫女去了皇后寝宫外。 宁筠不在，只有云舟守着，听下面的小宫女说医官和小公主的贴身侍女来汇报小公主已经没事了。 连忙转身去通告了皇后。 这大半夜的，皇后居然还没睡，还在那处理政务，也是够勤勉的。 相比起那天天寻欢作乐的狗皇帝，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皇帝。 “娘娘，小公主退热了。”云舟站在她旁边躬身说道。 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后，并未有任何的停歇，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嗯，那就好。” “娘娘可要去看看？” “晚些时候再说，还有些没处理完。”皇后动了动脖子。 “那奴让她们好好照看着些公主，若是公主睡了再来通传一声。”云舟试探着开口。 “也好。” 得了皇后的应允，云舟便让人出去回话了。 自己则是走到了皇后身边，小声问道：“娘娘可需要奴替您捏捏肩？” 皇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莫名的笑了声，索性搁下笔：“嗯。” 云舟不知道她为何笑，但她既然答应了，云舟也就老老实的过去帮忙给她捏捏肩膀捶捶背。 她手法还是可以的，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在理发店兼职过，学过各种按摩。 还学了点做发型的技术。 当时的温知渺还调侃她，要是毕业了没找到工作，可以直接去理发店当员工，反正她也有天赋。 第5章 你们忙，我先睡 皇后感觉云舟给她捏了捏之后确实舒服了些。 “手法不错。”皇后再次拿起笔，顺口夸赞了一句。 云舟退到了旁边：“奴小时候跟着奶奶学过。” “嗯。”皇后依旧只是淡淡的应了她一句，而后继续批阅奏折。 而另一边温知渺吃饱喝足之后又精神了，她睡了太久了，这会虽然是大半夜的但真不想睡了。 侍女在旁边拿着玩具逗她玩。 温知渺不知道为什么还真挺感兴趣的。 她将这归之为人了婴儿的本能，就算是她有着成年的思维，也还是抵抗不了这种本能。 但是小孩的耐力终究只有那么一点。 温知渺玩了会就累了。 就在她再次犯困之前，漂亮皇后居然来看她了。 “这个点了也不睡，真能熬啊，皇后大半夜也要加班吗？不加班的话干嘛还不睡？” 皇后刚刚在那小家伙身边坐下，就听到她心里的一连串问题。 她低头看着那小家伙，一双清澈的眼眸，好奇的看着自己。 “漂亮美人也不能熬夜啊，你瞅这一熬夜，人都憔悴了，没白天漂亮了。” 皇后听着她的心里话，嘴角微微上扬，这家伙，你说她成熟吧，心思也挺幼稚的，一天天的就关心这点事。 “算了，肯定是关心我，这大半夜的都还来看我，这不是爱是什么！” “母后贴贴。” 温知渺一边在心里胡说八道自言自语自我攻略着，一边伸出短胖的小手招呼皇后。 皇后看着觉得有些好笑，伸出手配合着她，让她抓住了自己的指尖。 “啊我死了，母后笑起来真好看。” “虽然不是亲娘，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她都这么爱我了，和亲娘有什么区别。” “能有个这么温柔美丽的母后，这辈子就不算是白活，早夭也认了！” 皇后听着她那些胡言乱语，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一天天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生个小病就给她吓得。 “母后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皇后反抓住了她的小手，有些郑重的说道。 “嘎？”温知渺愣了下，有些不明白皇后怎么说的这么突然。 皇后看着她呆呆愣愣的样子，笑了笑。 “公主瞧着还挺有精神头，娘娘可要逗公主玩会？”侍奉温知渺的宫女，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皇后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婴儿的身体里装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真的会喜欢玩这些东西吗？ 不过她还是犹豫着将玩具拿了过来。 结果这家伙玩的还真挺开心的。 感觉... 比之前见的时候要幼稚，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温知渺倒是一边玩一边吐槽自己真是太无聊了，看到这种幼稚的东西都觉得好玩。 稍微玩了会之后，温知渺就又不想玩了。 她消停了下来，眼皮都开始耷拉了。 “漂亮母后晚安，我困了，你也早点睡，熬夜伤身，我还没长大呢，你得保重身体。” 在彻底睡着之前，温知渺还叹了口气：“没看到云舟，果然之前是我烧糊涂了，舟舟怎么可能也来了，她肯定活的好好的。” 温知渺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皇后给她盖好小被子，伸手轻轻刮了她的小鼻子：“管的还挺宽。” 小公主既然睡着了，皇后也就准备回去了。 云舟跟在她身边，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小公主。 原来才几天的小孩长这样啊。 “云舟，你入宫前可有过什么好友？”回宫之后，服侍皇后更衣的时候，皇后忽然询问了云舟一句。 云舟微微一顿，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了：“回娘娘，奴入宫前曾有过一名好友。” “姓甚名谁？” 云舟有些疑惑，皇后为何问她这些？ 但她不敢隐瞒，还是老实回答了。 “回娘娘，姓温名知渺，但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皇后听到她的话，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云舟被她看的心里发毛。 “节哀。”皇后收回目光，语气再次恢复了那副淡漠的样子。 云舟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但皇后已经踏入了沐浴房，她只得继续跟过去伺候。 皇后沐浴的时候，喜欢喝点小酒，云舟必须在旁边伺候着。 第一次的时候还挺不好意思的，侍奉皇后沐浴的时候，整个的面红耳赤。 毕竟别的不说，皇后这脸和身材是真的...让人挺容易害羞的。 而且云舟从前就算和温知渺关系再好，也不会看彼此的身体。 几日下来，虽然不再面红耳赤了，但内心依旧害羞，眼睛不敢乱看。 她又不是原主，没接受过这种‘不要脸’的训练。 宁筠这几日似乎在外替皇后办事，总不在宫中，所以也只有云舟能侍奉了。 皇后泡在浴池之中，闭目养神，虽然只露出一截肩膀和锁骨，但云舟作为一个21世纪的人，也还是不敢多看。 尤其是她原本性取向就为女。 而皇后如果放在前世，那不就是妥妥的高冷成熟御姐？ 完完全全就是云舟的审美和喜好。 皇后虽然感受到了她的拘谨，但看在侍奉还算到位的份上，也就当没看见了。 至少不如前几日，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 皇后泡了会澡，喝了几杯酒，便直接睡下了。 云舟算了算了时间，明日有早朝，这都睡不到五个小时，小小年纪就这么卷，真可怕。 等皇后睡着了，云舟才回自己房间睡下了。 皇后是自己主动这么卷，云舟躺下之后觉得自己才惨，她是被迫这么晚睡早起。 要知道前世她可是没事能在家睡十个小时的！ 一想到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云舟就只能督促自己早点睡了。 温知渺可比她们快乐多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睡够了还有人专门陪玩。 逍遥自在，快乐似神仙。 但温知渺发现自己现在思考的能力似乎不如之前了。 发了一次烧之后，她有时候听到什么都要思考好一会才行，而且关于前世的一些事，记忆也逐渐的模糊了起来。 就好像前世的记忆在慢慢的被抹去。 偶尔温知渺自己发呆的时候，也会有些惆怅。 她并不想彻底遗忘掉那些过往。 至少不想忘了唯一的好友。 第6章 母后来看我了!不是被遗忘的崽! 云舟最近跟着皇后，深切的感受到了皇后的忙碌。 春闱快到了，有诸多事务要处理。 天玄南方年年多雨，易发生涝灾，如今眼看着雨季就要来了，今年的雨水和往年差不多，不出意外的话一些地方肯定又会有水患发生。 要未雨绸缪准备好救济百姓以及赈灾之事。 宁筠这几日也不知道去了何处，总之在宫中看不到人影，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就只有云舟一人。 故而有些事也只能她去做，于是她的职责又增加了不少。 原本刚刚到皇后身边的时候，只需要负责皇后的饮食起居就好了。 如今还要负责一些其他的事，比如后宫之中的诸多事务。 毕竟皇后本人要处理政务，那么后宫之中那些事也总要有人去处理。 云舟接手之后才发现后宫诸事真的是一团乱麻，皇帝的后宫人不少，但是后宫之中各个部门和办事流程，那是真的一点都不明确。 好些事云舟吩咐下去了之后，只要她不继续去问，就不会有结果。 而且后宫中的这些宫人，也都是哪个妃子最近得宠就听谁的，完全没有所谓的规章制度。 所有的制度就是一句话：宠妃为大。 这哪里行，虽说宠妃有些特权也很正常，可是这特权未免有些太过了。 妃嫔地位仿佛就是个摆设，毫无意义。 主要还是皇帝本人太放肆了，无视一切规则，喜欢的时候就宠上天。 云舟前世作为在大厂里面打过工的打工人，非常痛恨这些不按规矩行事的人。 什么都是乱七八糟的，简直讨嫌。 但她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说的好听是大宫女，但也终归就是个宫女而已。 皇后整日的忙于国家大事，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加班，云舟根本不敢拿这些事去烦她。 至于那位皇帝，云舟也见过两次，在宫中行走办事的时候遇到过。 倒是长了一副小白脸的样，唇红齿白星眉剑目，要不是知道他是帝王，云舟都要以为是个整日里流连于勾栏瓦肆之间，没什么本事的风流贵公子。 哪有半分帝王的威严啊。 每次看皇后深夜还在忙于政务，云舟都想说，这皇帝要不换皇后来当算了。 反正皇后有能力有兵权。 不过她也就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两句，可不敢真说，小命还是更要紧些。 万一她真说了，皇后自己没这个想法，她岂不是要人头落地。 今日没有早朝，皇后用过早膳之后，去书房看了一眼。 没什么重要的折子了，她几乎都是随便扫了几眼，然后直接让宫中的女官将那些奏折给皇帝送过去。 而后就走出了书房。 如今正值春日，今日阳光也不错，不晒人又有些微风，倒是适合出去走走。 “娘娘可要去花园之中走走？”云舟看皇后看向屋檐外，想着她也许久没有出去走走散散步了。 “不了，去看看公主吧，这半月本宫都在忙，也不知道公主如何了。”皇后想到那个小家伙，忍不住笑了笑。 看起来今天不忙了，而且心情还不错。 “回娘娘，小公主最近状态都不错，奴让建康宫那边每日都记录着公主的起居和状态，太医署那边也每日都会过来看顾。”云舟站在她身后恭敬的回答道。 小公主每天的状态，云舟都很清楚，只是见皇后每日都忙碌的很，加上小公主也没什么事，皇后又不曾主动问过，云舟也就不敢多说。 若说皇后不在乎这小公主吧，上次生病还挺紧张的，甚至处置了太医署不少的太医。 这事是宁筠去办的，但是云舟多少也还是知道些的。 上次小公主生病，太医署却没有及时派人去诊治，后来皇后的人亲自去请，也只是派了个年轻的医官过来。 且公主身边的人也没有积极的想办法给公主降热。 云舟一个对皇宫不是非常了解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后来听皇后和宁筠的谈话才知道，竟然是因为狗皇帝的示意。 狗皇帝竟然不希望小公主活下来。 难怪她之前打听的时候，听说小公主诞生之时龙颜大悦，可实际上却一次都没去看过小公主，整日里与后妃们寻欢作乐。 知道真相的云舟得到皇后的命令，让她多多照看些小公主，自然也就更上心了。 但是说来也奇怪，若说皇后不在乎公主吧，又命她好生看顾，并且处置了那些失职之人。 若是在乎吧，自己亲生的，忙起来却一次都不去看。 云舟只能理解为，有爱但不多，不如对权力的爱。 当然她也不是谴责什么，毕竟亲爹都想着小公主早夭，皇后这样的态度已经很不错了。 皇后听完了云舟所说之后，笑着道：“你倒是上心。” 云舟摸不透她话里的意思，猜不出她到底是希望自己上心还是不希望自己上心。 这些个上位者说话就是这样，总喜欢打哑谜。 云舟在内心叹息了一声，措辞了好久，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好。 最后咬咬牙，横竖要回话。 不管内心怎么波涛汹涌，面上依旧恭恭敬敬的样子。 云舟躬身，恭敬的答话：“娘娘政务繁忙，奴等自然不能让娘娘在为小公主的安危操心。” “起来吧，有心了，做的不错。”皇后微微勾起嘴角，夸赞了她几句。 云舟这才松了口气。 一路去了章德殿的另一处偏殿。 自从上次小公主生病之后，皇后就让宁筠亲自去挑选了几个信得过的侍女和乳娘。 小公主的饮食起居也转移到了章德殿。 皇后和云舟到的时候，侍女正带着小公主在晒晒太阳。 小公主躺在摇篮之中，伸手去抓面前的铃铛玩。 她倒是快乐的很。 听到有人给皇后行礼，温知渺转过头去看。 还有一小段距离呢，皇后就又听到了她的心声。 “呀，漂亮母后来看我了，不是被遗忘的崽了。” 要不是顾及面子，皇后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但即便是没有笑的那么放肆，也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云舟一看就知道她心情挺不错的。 看来还是喜欢小公主的。 第7章 是穿书了，忘了全文背诵了 皇后走到小公主身边，弯下腰伸出手指想去逗逗她。 结果小家伙倒是一点不客气的，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指尖。 [啊，又是被盛世美颜撞击到的一天。] [漂亮母后能不能经常来看看我，呜呜呜，想和母后贴贴。] [你都不来看看我，我们怎么培养母女感情。] 皇后听着她心里不停歇的话语，忍不住弯起眼眸。 指尖挠了挠她的下巴。 温知渺努力的抬起头。 [可恶，我没脖子啊，没办法配合你。] [算了，你自己玩吧。] 皇后听着她的心里话，有些哭笑不得。 “是不是又长胖些了？”皇后感觉这小孩，和上次见面又有点不同了。 更圆嘟嘟些了，看起来红润可爱。 “回娘娘，小公主素来吃得好，睡得好，每日也总是乐呵呵的，所以长得快。” [这是夸我吗？算了我就当你夸我心态好。] [好不容易投个好胎，那不得每天高兴点？] [虽然我感觉我应该活不长，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穿越到了前段时间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 [早知道就听舟舟的，全文背诵了。] 皇后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微微蹙眉。 从这话里面隐约能推测出，此人应该是来自异世？ 这等离奇的事，真会发生？ [漂亮母后怎么皱眉？难道觉得我太胖了？] [可我还是个孩子！胖点怎么了！] 皇后再次被她逗笑。 “能抱吗？”皇后小心的询问身边的侍女。 侍女听到她要抱小公主，顿时有些欣喜。 “回娘娘能的。” 侍女将温知渺抱起来，然后细心的教了皇后一下应该怎么抱。 从没抱过小孩的皇后显得有些笨拙。 但是能被她抱着，温知渺还是挺开心的。 皇后抱着她，让她正好能看到云舟。 果然一看到云舟的那一瞬间，温知渺就停下了胡乱挥舞的小手。 [咋回事啊，我怎么又看见舟舟了？应该不是错觉吧？] [大白天的我总不能出现幻觉吧？] [这脸和舟舟也太像了啊。] 温知渺觉得自己简直迷乱了，眼前这个宫女一样的人，真的和云舟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 她应该是没有看错的啊。 皇后听到她的话，若有所思的抓住了她乱动的手。 而后看向云舟：“云舟，你过来。” 云舟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叫她过去，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 [啥？和舟舟长的像就算了，怎么连名字都一样呢？] [我记得小说里面没有叫云舟的啊？怎么回事啊？] [难道舟舟也来了？] [我是死了之后才来了这里，难道舟舟也死了？她为啥会死啊？] 温知渺心里的那张小嘴叭叭叭的就没停过。 她实在是有太多的问题了。 云舟走到了皇后身边，心中的疑惑依旧未散。 皇后想了想将怀里的小孩递给她：“你来抱。” 云舟脑子都停顿了一下：“啊？” 她几乎是本能的发声，毕竟还没太习惯要谨言慎行这回事，偶尔难免还是会露馅。 “抱着，陪本宫去走走。”皇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云舟笨拙的将小公主接过来，然后用慌张的眼神求助之前小公主身边的侍女。 侍女过来帮她调整了一下抱姿。 这么小的小孩，抱着还是有些紧张。 皇后看着将紧张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的云舟，微不可察的弯起嘴角，甚至若是仔细看，还能感觉到几分揶揄的神色。 可惜云舟此刻注意力都在怀里的小孩身上，完全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 皇后也没有去御花园走动，章德殿之中自有一个小花园，以及景色不错的亭子。 温知渺在云舟怀里，咬着自己的手，观察着抱着自己的人。 脸和名字虽然都是一样的，但是她也还是不能太确定此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好友云舟。 还是需要再观察观察。 她在云舟怀里也不闹，就乖乖的任由她抱着。 侍女都说她很乖，从不认人，看见谁都是欢欢喜喜的。 跟着皇后转了转，稍微晒了会太阳，阳光有些热了便回屋了。 刚刚回到温知渺居住的偏殿，温知渺就觉得自己饿了。 乳娘将她抱去喂奶，皇后也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皇后忽然提了一句：“小公主过几天就满月了。” “回娘娘，是的，问天台前几日派人送了几个拟好的名字过来，娘娘还未得空去挑选。”云舟可是记得这件事的。 皇后点了点头：“嗯，晚上派人去请陛下来趟章德殿吧。” “诺。”云舟恭敬应下。 传话是云舟亲自去的，皇帝听了云舟的话之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了声：“朕知道了。” 云舟正准备告退，结果皇帝倒是走到了她身边，伸手牵住了她的手，一副认真端详的样子。 “皇后身边的新人？”皇帝笑盈盈的看着她。 “回陛下，奴确是皇后娘娘的人。”她紧张的收回手，后退了几步才缓过神回话。 “朕是什么洪水猛兽？”皇帝见她如此躲避自己，眼神变得有些凶狠。 云舟忍不住微微的颤抖，该死的狗皇帝。 “奴不敢，只是奴身份低微，不敢冒犯陛下天颜。”云舟当即跪下，整个身子都跪伏在帝王脚下。 帝王冷哼了声：“滚滚滚，本看着你有几分姿色，却不想和你主子一样无趣，告诉皇后，晚上朕会去的。” 云舟听到他嫌弃皇后，心中有些气，但对方是皇帝，她也不敢骂回去，只能憋着一股气滚了。 回到章德殿之后，云舟向皇后答复了皇帝的话。 皇后也只是冷淡的应了声。 而后让她将问天台取好的名字拿过来看看。 云舟将名字拿过去给她看，自己则是安静的站在旁边。 皇后将那些名字展开，倒是一眼看到上面的知渺二字。 “知天晓地胸襟阔，渺渺乾坤任我行。” 皇后平缓的念出这个名字旁边所做的诗。 “你以为这名字如何？” 云舟听到皇后询问她的意思，顿时愣住了。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当今皇室便姓温？ 姓温，名知渺。 那不是自家好友的名字吗？ 可皇后不是问过她，是否有好友，姓甚名谁。 所以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云舟真的一点都猜不透皇后的心思了。 第8章 异世之魂可用之 她站在原地许久没有答话，皇后也没有催促她，就安安静静的等着。 “奴...奴不敢...”云舟熟练的跪下，这些日子别的不熟练，这下跪的动作倒是相当的丝滑了。 “本宫倒是忘了，你曾有一好友名唤知渺，亦姓温。”皇后戏谑的看着面前的人。 云舟抖了抖，脑子开始疯狂的转动：“奴并不曾接触过问天台的大人们。”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啊！ “起来吧，本宫何时说你去过问天台？”皇后笑了声：“这么紧张做什么。” “本宫只是问问你觉得这名字如何？抛却你好友曾叫此名字之外，光听你觉得如何？” 云舟思忖片刻，再次垂首达到：“渺渺山河远，知途不畏遥。此名大气磅礴。” “不觉得给一个公主取这种名字太过大气，容易承受不了这样的气运从而早夭吗？”皇后淡淡的问道。 云舟摇头：“娘娘，奴不信这些，奴只信事在人为，名字只是一种寄托，何况公主乃是娘娘所出，便是大气些又如何？当朝大公主理应如此。” 皇后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这人怕真是那小家伙的好友，这二人还真挺像的，对皇权没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敬畏。 云舟看起来做事严谨，守规矩，但皇后也曾观察过她。 私下里她待人素来都是平等相待，即便是身为自己身边的大宫女，除了办事之时，也没什么架子。 她眼里的人，似乎都是平等的个体。 “你倒是敢说。”皇后让她起身。 “先下去吧，等晚些时候陛下过来了，还需伺候着。”皇后没有再继续试探她。 目光重新放在了那些名字上。 除了这么个名字，其他的皇后还真没什么看得上的，都太娇柔了。 诚如云舟所说，当朝皇后所出的大公主，名字大气些又如何？ 何况她也并不希望养大一个娇弱的公主殿下。 云舟从皇后那里走出去，然后在门口深深松了口气。 方才是真的快吓死她了。 想到一会皇帝过来还要伺候着，云舟便转身去了自己的住处。 她让人宫里的小宫女去帮自己取些吃的来。 自己则是打了水，疯狂的洗手。 “狗东西，臭男人，平白无故摸手干什么，脏不脏啊。” “小白脸，呸，还诋毁我女神，要不要脸。” “什么玩意，给皇后提鞋都不配。” 此刻四下无人，云舟实在忍不住小声吐槽了几句。 却没想到这些话都传回了皇后耳中。 皇后原本派人盯着她，是想看看她到底是谁的人。 毕竟能吟诗作对的，在这个时代，定然不会是寻常人。 可盯了这么久，也没见她和谁联系过。 倒是今日忽然背地里骂了帝王。 皇后听着暗卫转达的那些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今日在陛下那里发生了什么？”皇后听完之后又问了一句之前发生的事。 暗卫将今日云舟见皇帝发生的事也说了下。 皇后瞬间冷下了脸。 “宫里那么多妃子，还不够他闹的是吗？竟还盯上了本宫的人。” 虽说云舟确实长得不错，可皇帝竟公然调戏她身边的近侍，这不就是想打她的脸。 “下去吧，以后不用盯着她了。” 如今已经猜到了云舟的来历，也确实不用盯梢了。 皇后看着面前的待选名字，心思却不在上面了。 两个异世来的灵魂，是不是可以为她所用？ 这几日的观察下来，至少能确定云舟此人颇有才华，于事也有自己的见解，能力不错。 那个叫温知渺的家伙，虽然接触不多，但从她心中的那些话来看，似乎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若是这二人能用上，于她而言应该会是不错的助手。 第9章 伺候皇后就算了?怎么穿越了还要读书? 云舟可不知道皇后已经在心里给她和温知渺预留了打工位。 还在襁褓之中，每天就会阿巴阿巴的温知渺可就更不知道了。 云舟火速用晚餐之后就回到了皇后身边，皇后还在看书，今日难得不用批阅奏折了。 看起来是加班了好些日子终于不那么忙了。 能偶尔有空闲时间，也算是不错了。 不过云舟想起来皇后忙的时候那么多的事要处理，还是觉得皇后缺那么一个秘书处。 当然在她的记忆之中，古代皇帝其实也有自己的秘书处的。 比如在宋代就有一个叫做尚书内省的机构，全是女官，专门辅佐皇帝处理一些政务。 这些人虽然没有正统的官职，在前朝也没有姓名，但也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地位不一般。 唯一不好的就是因为接触的都是机密要务，所以不允许出宫。 要是皇后有想法，其实也可以组建这么一个类似的机构，这样至少能减轻自己的压力。 云舟看皇后在读书，就没有打扰，只是悄悄的出去了，询问那些小宫女们，今晚接待帝王的东西什么的是不是都准备好了。 她事无巨细的询问了一遍，确认都没有什么疏漏了才算是松了口气。 她性格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很容易焦虑，事情都要仔细过一遍才放心。 皇后这些日子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宫女看起来性格平和好相处，但做事倒是个小心细致的。 就算是没有政务上的能力，皇后也会将她留在身边的，毕竟用着确实舒心，比宁筠还细致几分。 都确认好了云舟才再次回到了皇后身边。 目光偶尔落在皇后看的书籍上，折子什么的她不敢多看，但是这些书籍，还是能看一看的。 毕竟一直待在这宫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云舟已经隐约猜到了，她应该是穿越到了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之中了。 小说之中的女主就是皇后，只不过男主不是皇帝，而是某位还没出场的大将军。 算是背景板男主，后期才出现的人物。 从皇帝皇后的名字，再到今日皇后突然问到小公主的名字。 云舟终于确定了下来。 之前虽然有些猜测，但是都不敢确定。 今日皇后问过之后，云舟非常确定，自己就是穿书了。 只是因为这本书，原本是没有自己这个人物的，而且小公主的名字也没有确定下来，所以云舟一直没有下定论。 可一想到那个和自家好友同名的小公主会早夭，云舟就觉得有些难受，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而且这几次接触下来，云舟也觉得小公主分外可爱。 “你识字？”皇后见云舟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书籍上，随口问了。 云舟想了想还是老实承认了，毕竟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奴幼年时学过一些。”这些日子，云舟试图调查自己的身份，可怎么查好像都是一片空白。 甚至曾经和她一起共事的宫女对她都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她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 可说凭空出现也说不过去，她所有的身份信息都是完整的。 云舟对这一点始终想不明白。 听了她的回答之后，在桌上挑挑拣拣了一会，而后将三本书给了她。 “既然识字，就拿回去看，看完给本宫说说你的感想。”皇后淡淡的说道。 云舟听到她的话，人都傻了，不是她就是一时无聊，随便跟着皇后看看，没想真读书啊。 她每天忙的死，哪有时间专门读书啊！ “诺。”云舟心里苦的不行，但面上还是要恭恭敬敬的接下皇后赏赐的书籍：“奴，谢过娘娘赏赐。” “别弄坏了，都是孤本。” 云舟拿着书的手都在颤抖，这么珍贵的东西，就别给了啊！ 弄坏了她几条小命也不够赔的啊！ 皇后瞧着她那看似恭敬，实则一副幽怨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 这宫里的人，一个个都循规蹈矩的都快没有灵魂了。 难得来了这么两个有意思的人。 看着云舟那些小动作，皇后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十天之内能否读完？”皇后询问道。 云舟看了看怀里的三本书，张了张嘴，理智告诉她，应该直接应下说自己可以就好了。 但是看着那些书，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云舟稍加犹豫之后，还是咬了咬牙，再次躬身：“奴学识浅薄，识字亦不是很多。” “你说几日？”皇后略带几分戏谑的看着云舟。 那神色让云舟感觉她像是故意在逗自己一样。 “一...一月。”云舟小声说道。 那声音要不是皇后靠的近，差点就听不见了。 “一月？”皇后听到她的答复是真的忍不住笑了。 “你可知太学生读这么三本书要几天？”皇后笑着问道。 “奴不知。”她怎么知道！ 能入太学的那是什么人？ 那可都是这个时代的尖子生，她什么条件和人家去比。 她都考不上清华北大！ “四日足矣。”皇后笑盈盈的说道。 云舟都要哭了，这可是文言文，她虽说是个文科生，当初学的也是中文系，可是这都毕业多少年了，毕业之后就很少去啃大头书了。 现在让她四天时间啃完这些书，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奴如何能与太学生能相比，娘娘高抬奴了。”云舟简直想哭。 皇后听着她略有些委屈的话语，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 如今这般瞧着顺眼多了。 这宫中从来不缺乏低眉顺目的人，看久了就仿佛在看一个个没有灵魂的躯体。 被规训在了各种规矩之中，好生无趣。 纵然知道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活命，变成那样也怪不得那些宫人。 甚至她自己都已经是那般的存在了。 可看到一个新鲜的，没有被规训过的灵魂，还是难免会觉得有趣。 “也是，太学生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你确实比不了。”皇后轻笑着说着。 云舟从她的话中，倒是没有听出任何贬低的意思，只觉得有些揶揄之意。 “那就二十日吧，一月还是太多了。”皇后又取了一支干净的笔，而后起身走到了云舟身边。 她牵过云舟的手，将那只崭新的笔放在云舟手中。 这些日子侍奉在皇后身边，云舟已经知道了皇后身体算不得很好，有些体寒。 可今日被她握着自己的手，才真正的感觉到了二人体温的差距。 已经这般时节了，皇后的手却还是一片冰凉的。 第10章 狗男人，没本事还非要犯贱 那股凉意从云舟的手心划过，很快便消失了。 云舟在皇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后，恭恭敬敬的应了声：“诺。” “去准备准备吧，陛下应该快到了。”皇后又恢复了那副淡漠而又威严的模样。 看着她毫无笑意的面容，云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方才她是在笑着的，甚至可以说是故意在逗弄自己。 细细回想一下，那样的皇后的确很有趣，也很好看。 “诺。”云舟不敢多想，连忙垂下头退下了。 她将皇后给的书籍和笔，放在了别处，又叮嘱附近的小宫女看着点，不要被人顺走了。 皇后所住的地方，和她的住处相隔着一段距离，肯定是不够她打个来回的。 这些书籍过于珍贵，作为曾经的半个读书人，云舟自然知道孤本的珍贵性。 所以也不敢交给小宫女们，只能先放在安全的地方。 安顿好这些宝贝之后，云舟本想去宫门口看看皇帝是否快到了。 但想想了还是先折去了皇后的衣帽间，取了一件稍微厚一点的外衣过去找了皇后。 “娘娘夜深露重，容易着凉，娘娘要不换一件外衣？”云舟小心的站在皇后身边，手中拿着刚刚挑出来的衣服。 皇后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了一眼云舟。 “也好，你倒是有心了。”皇后起身张开手，云舟过去站在她面前，替她解开此刻穿着的外衣。 皇后看着面前忙碌的人儿，她如今才刚过十六的年纪，比自己稍矮一些。 不管是行事还是面容，都还带着几分稚嫩。 此事若是宁筠来做，定不会直接拿着衣服就过来了。 虽说是细心，但也到底还是太单纯了些。 皇后本想提醒她一句，有时候在这宫中太体贴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话到嘴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如今这般也挺好。 云舟如今伺候皇后更衣已经很熟练了，还要得益于她以前喜欢穿汉服，不然还真不容易这么快上手。 堪堪替皇后穿好衣服，就听到门外的宫女来报说帝王已经在来章德殿的路上了。 云舟唤来小宫女，让其将皇后换下的衣服送回衣帽间。 皇后坐回方才的地方，云舟依旧站在旁边候着。 此刻她倒是没心思想别的了，只觉得累。 虽说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但整日里大部分时间也是站着的。 毕竟是个现代人，自从长大之后有了自己的收入开始，云舟就很少受过这种苦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由奢入俭难。 好日子过多了，突然要来伺候人，还真是累。 没多久皇帝果然来了。 皇后起身去迎接。 当然不可能去宫门守着迎接的。 守门的宫女将皇帝引去了待客厅，皇后这才带着云舟去了。 二人刚到，皇帝正在喝茶，看到皇后过来，皇帝阴阳怪气了一句：“皇后可真是大忙人，请朕过来吃个晚饭，还要朕等着你。” 皇后倒是挺淡定的也没有被他的阴阳怪气影响。 在他对面坐下之后，慢悠悠的端起漱口的茶杯漱了口。 “臣妾忙不忙陛下不清楚吗？朝中那些事臣妾要替陛下先过一遍，这后宫诸事也都要处理，小公主刚刚诞生，身子骨又弱。” 皇后顺着帝王的话接了下去。 皇帝肉眼可见的变得有些羞恼。 “若是陛下愿意将政务接回去，臣妾倒是能轻松一些。”皇后一边说着一边给皇帝夹了菜。 “不过臣妾看陛下每日也忙的很，比臣妾还忙。” 云舟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可不是忙的很。 今日要去这位妃子那里看舞，明日要去那位才人那里听曲。 听闻最荒唐的时候，还将几人召集在一起，也不知道干些什么。 反正云舟是觉得肯定不会是什么正事。 这副被酒色掏空的样子，可真是... 废物。 皇帝脸色虽不好，却又没有接皇后的话茬。 他是真的无能，也知道没有皇后他过不上这么逍遥的日子。 加上手中没有兵权，也没有什么心腹大臣。 当初他刚刚登基还是苏家协助他坐稳了皇位，要不是有苏家他早就被那些老臣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甚至这天下还姓不姓温都不好说。 后来皇后的父母先后战死沙场，天玄最强的一支军队也落入了皇后手中。 皇帝也不是没想过反抗皇后，可苏家两位将军虽然已经战死了，但是苏家身为世家的底蕴还在。 何况他也没有什么好选的。 皇帝这个皇位纯粹是捡漏来的，要不是他上面的两位皇兄内斗，把自己都斗死了，哪里轮得到他这个宫女所生的皇子继承皇位。 反正云舟知道了一切之后，就明白了，这皇帝就是个吃软饭的。 确实没能力，甚至都没野心。 看不惯皇后，又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有个有能力的皇后帮他把持着朝堂，总比被其他世家把持着好。 在他心里皇后再怎么有能力，也到底是一介妇人，是他的从属。 云舟只能说，男权社会的建立确实保护了很多人，比如眼前这位愚蠢的帝王。 当然这位帝王虽然说蠢，但也没蠢到底。 帝后一起用餐，倒是异常的沉默。 云舟在旁边看着，只觉得皇后的确是比皇帝更加贵气。 一举一动都有种优雅之感，反观这位皇帝，礼仪怕是一点都没学，云舟越看越嫌弃。 狗东西，哪里配得上皇后。 吃完之后皇帝就想走了。 “皇后可还有事？若是无事...” “有事。”皇后慢条斯理的擦了手。 皇帝本来已经想起身了，但是听到了皇后的话又老老实实的坐下了：“何事？” “过几日便是大公主的满月宴了，问天台早已经将拟好的几个名字以及封号送过来了，陛下一起去看看吧，将名字定下来。”皇后的语气平缓的说道。 皇帝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也好。” 云舟跟在帝后二人身后，看着皇帝在皇后身边，跟个小跟班似的。 还是忍不住疯狂在心里吐槽。 什么玩意，在自己面前拽的什么一样，在皇后面前还不是个鹌鹑。 二人一起去了皇后的书房，皇后将那几个名字展开走个形式让皇帝看一看。 “陛下可有看中的名字？”皇后站在旁边淡淡的问道。 “熙宁这名字倒是不错，知渺不太行，女孩子取这么个名字做什么。”皇帝看的随便，挑的也随便，但顺便要踩一下皇后唯一圈出来的名字。 皇后倒也没有反驳他，只是微微颔首。 “是不错。” 但随后就再次开口道：“不过本宫倒是知渺更合适。” “陛下觉得呢？”她笑盈盈的看着皇帝。 皇帝对上她的眼眸，眼里有些微微的不悦。 但良久还是笑了笑：“皇后觉得不错，那就这个名字吧。” 云舟都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犯贱一下。 第11章 臭男人，配不上我母后 云舟想不明白，可皇后却很明白是为什么。 不过是想时不时的试探一下自己会不会向他妥协一次。 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会真正的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女人，他们总是傲慢的，自命不凡的。 皇帝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温顺，否则不会时不时的挑衅一下。 不过皇后对于他的挑衅倒是从不放在心上。 在皇帝妥协之后，皇后倒是没有直接应下，而是略加思索之后，走到书桌前，提笔将那两个名字写下。 “云舟，去将公主抱过来。”皇后写完之后淡淡的对云舟说道。 “诺。” 云舟转身去了小公主所在的偏殿。 这时辰小公主居然还没睡。 乳娘说正吃饱了，精神着呢。 云舟去的时候便看到这位小公主，正躺在床上玩玩具。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自己去抱，这么小，她不太会抱，万一姿势不对，伤到了哪里就不太好了。 原本在玩闹的温知渺看到云舟过来，顿时转过头来看她，也不玩玩具了。 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心里叫着云舟的名字，想让她过来抱自己。 但很显然云舟读不懂她的手舞足蹈是什么意思。 [呜呜呜，舟舟你变了，你以前说我放个屁你都知道我想干嘛，都是骗人的！] [也不对，这也不一定就是舟舟，唉，你肯定不是。] 温知渺咿咿呀呀的自言自语着，反正也没人能听懂她说什么。 她算是明白了，就算是有着成年人的灵魂，她该是个小孩也还得是小孩。 没到时间她也不能违背人类的生长规律直接开口说话。 云舟看着床上欢喜异常的小公主，微微勾起嘴角看着她，眼眸之中是毫不掩饰的喜欢和温柔。 乖巧的小孩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但此刻不是逗她玩的时候，云舟招呼了在旁边侍奉的侍女，让其抱着小公主跟着她一起去了皇后的书房。 再回去的时候，书房之中安静的不行，皇后坐在那里看书，皇帝尴尬的在喝茶。 像个摆件一样。 “娘娘，公主殿下到了。”云舟进门之后垂首答话。 她还没进来皇后就知道她们已经到了。 毕竟某个家伙的心声老远她就听到了。 [漂亮母后找我干嘛？] [大半夜的这么想我？一定是看我可爱。] [想我干嘛不自己来找我，这不是寝宫吧？] [不对劲，肯定不是想我了。] [算了这皇宫里面的人都八百个心眼子。] 皇后从听到她的的心声开始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手里的书一点没看，全在听她说话了。 进了房间之后，温知渺还在好奇的打量着。 直到目光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唇红齿白，看起来有些虚弱，身量和皇后差不多。] [有贵气，但不多。] [懂了，废物皇帝。] [丑倒是不丑，还怪好看的，可惜了小白脸，配不上我漂亮母后。] [母后，抱抱！] 皇后看着那个在襁褓之中张牙舞爪，咿咿呀呀聒噪异常的小家伙。 想了想，还是让宫女将人抱了过来。 而后从她手中将人接过来，抱在了怀中。 [嘻嘻，母后贴贴。] [诶嘿，我就不要脸。] 皇后有些哭笑不得，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的人。 皇帝也凑过来，想要看一眼这位小公主。 [臭男人，莫挨本公主，脏东西，别以为我忘了上辈子的很多事就会忘了你的光荣事迹。] [小说里面可写了，荒淫无道，沉迷酒色，纳了几十个妃子，玩的可花了，要不然怎么年纪轻轻就一副快死的样子。] [哦对了，书里说了，我就是你害死的，起开起开。] 皇后听到温知渺的心里话，抬眸看了皇帝一眼，那眼神仿佛淬了冰一样的冷。 皇帝被她这样看着，讪讪的收回了目光。 但还是有些不满的问了一句：“朕想看看自己的女儿不能吗？” 皇后没有说不能，但某些人已经在心里尖叫了起来。 [不能！] [虽然血缘上来说，你的确是我爹，但你都想害死我了！] [呜呜呜，母后救我，我没有这么废物且肮脏的爹！] 皇后抱着怀里的人儿转了个身，怎么会有这么聒噪的人。 话赶话的就没停过。 “陛下，还是先干正事吧，既然你我各自挑了一个名字，那就让吾儿从这里面挑一个吧。” “小家伙，看看这两个名字，你喜欢哪个？”皇后一副平静询问的语气，好像怀中的婴儿能听懂似的。 温知渺闹腾的动作停了下来。 [啥？给我取名了？] [漂亮母后，你觉得一个没满月的小孩是能听懂你说话吗？] [算了算了，小孩是听不懂，但是我听得懂。] 温知渺看了一眼展开的两个名字。 [繁体字啊，这是知渺和熙宁吗？] 还好这两个字的繁体和简体区别不是很大，还是能认识的。 皇后听到她的的心里话，笑着道：“宝宝是更喜欢温知渺这个名字还是更喜欢温熙宁这个名字？” [哎呀，漂亮母后叫我宝宝诶，美了美了。] 皇后有些无奈，这家伙怎么老是跑题，能不能专注一点。 怎么真跟个小孩似的。 皇后不知道，或许是受这具身体的影响，温知渺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幼稚了。 “母后给你拿过来，喜欢就抓住，不喜欢就不抓好不好？”皇后声音温柔的说道。 [我觉得行。] 皇后将两个名字都拿了过来。 温知渺咿咿呀呀了好一会，还是伸手去抓住了知渺那个名字。 只有皇后知道，她是在纠结着要不要给自己换个名字。 [算了还是不换名字，本来从前的事就开始慢慢忘记了，还是留个名字吧。] [孟婆是不是趁我生病的时候偷偷给我喂过孟婆汤，不然我怎么开始慢慢的忘记从前的事了，太过分了，都不来打个商量。] [不过还好重要的事情没忘记。] 皇帝看着皇后怀里抱着的小家伙，伸手抓了皇后挑选的名字。 脸色莫名的有些不好。 “知渺，挺好，那以后就叫你渺渺了。”皇后无视皇帝的不悦，反正也没有哄他的意思。 她低头看着襁褓之中的小孩儿笑着叫了一声渺渺。 第12章 没人说当皇后侍女还要被压迫读书啊? 温知渺配合的回应了她一声，咿咿呀呀的顺便挥动了两下小胖手。 好像真能听懂似的。 旁人倒是没有多想，只觉得小公主还是挺喜欢皇后的。 而且小公主素来活泼，谁和她说话都要应和两声。 所以便是一直侍奉在温知渺身边的侍女也没有多想。 倒是云舟在旁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方才的情形看来，这小公主好像真能听懂话一样。 后来又主动挑选了那个名字。 要是没有死过然后又莫名重生在了这个世界，云舟就算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也不会多想。 但是眼下自己经历过一回，就难免多想了些。 难道渺渺真的也一起过来了？ “既然名字已经择定，那朕便先回宫了。”皇帝看着皇后逗弄小公主，一点都欢喜不起来。 而且皇后摆明了放着他，不希望他接触小公主。 身为皇帝虽然知道自己如今只能依赖皇后，但一次次被落了面子，还是觉得有些伤了自尊。 “陛下，渺渺的封号还没有择定。”皇后没有直接放他离开，而是再次说了另一件事。 “皇后自己心中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吗？”皇帝语气不善的说道。 皇后轻笑了声：“那便赐封号元昭，陛下以为如何？” “甚好。”皇帝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了。 [咦，小气鬼，这就破防了？] [元昭，这封号不错，我喜欢。] [母后威武，居然给我争取到了封号，我记得书中可没有，毕竟我好像是满月那天就死掉了。] [呜呜呜，母后我爱你。] 她肆无忌惮的表达着自己的欢喜，倒是让向来内敛的皇后有些不好意思了。 皇后抱着温知渺坐下，此时时辰还不算是很晚，皇后今日也没有很忙。 索性抱着她逗她玩了会。 有了名字之后温知渺还是很开心的。 不过皇后逗了她一会之后，就将人交给了云舟，让云舟陪她玩，照看着些。 云舟也没带过小孩啊，一时间就显得有些笨拙了。 她还有挺多话想要问的，想要确认一下这小公主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温知渺。 还有皇后为什么那般和小公主说话，就好像她能听懂似的。 不过此刻不是什么好时机，她也不好去问。 温知渺玩了一会之后就开始困了。 玩着玩着就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了。 云舟询问皇后可要让人送小公主回去。 皇后这才意识到，那聒噪的声音逐渐停息了。 她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安静睡着的婴儿。 “嗯，送回去吧。” 等侍女带着温知渺离开了之后，云舟依旧恭敬的在皇后身边站着。 “本宫事务繁忙，没什么时间时刻关照小公主的情况，你若是有时间就多去看看，偶尔陪她玩玩也好。”皇后叮嘱道。 “宫中各方势力鱼龙混杂，本宫便将小公主的安危交给你了。”皇后看向云舟，严肃而认真。 云舟忽然被予以重任，还有些惶恐。 但想到小公主要真是她认识的温知渺，那么她就是拼尽性命也要保护好她的。 上辈子的温知渺就很惨先天身体不好，一直都过的不是很好。 这辈子好不容易投个好胎，云舟希望她能一生平安顺遂。 且即便不是，那么小小的孩子，就要死于各种阴谋算计，云舟作为一个现代人，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当即应下：“奴，定全力保护好公主。” “嗯。” “时辰尚早，今日也没有旁的事了，你坐那，好好看会书。”皇后指了指下首平日里招待臣子时，臣子坐的那个位置。 云舟忍不住想哭，谁家好人还抓着身边的宫女读书啊，皇后果然不一般。 可她又不敢违逆。 “诺。” 云舟去将皇后赏赐的书带了过来。 坐在皇后指定的位置，老老实实的翻开书开始读了起来。 这三本书涉及的倒是没有什么治国方面的东西，只涉及了工农商三部分。 正经的古书，读起来还是有些晦涩难懂。 云舟一开始读的还是有几分吃力。 但是后来渐渐的就进入了状态。 一边读书，偶尔还会在旁边的白纸上做一些记录。 当然她如今记下来的一般都是一些自己觉得不妥的地方，或者不理解的地方。 皇后偶尔看了一眼，发现这家伙认真读起来还是很专注的。 以前温知渺就总说云舟这人像个书呆子似的，一读书的时候就会心无旁骛，两耳不闻窗外事。 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类型，更是如此。 一不小心就过去了一个时辰。 云舟起身伸了个懒腰。 正好听到报时，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看就看了一个时辰了。 她有些惶恐的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后。 皇后此刻也正好放下书：“时辰也不早了。” 云舟连忙收拾了东西，倒是有条不紊的。 收拾完之后，她起身询问皇后：“娘娘可要去休息了？” “也好。” 明日还要早朝，起的要比平日里更早一些。 云舟跟着皇后回了寝宫，服侍着她洗漱，直到皇后泡完澡出来云舟才算是彻底的无事了。 这一天天的感觉忙的死，但又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忙。 至少没有打工的时候那么忙，只要是上班时间，就是层出不穷的事等着处理。 但现在说很闲也肯定是不存在的，很多事她还没有彻底上手，宫里的人也不是那么熟。 不至于忙的脚不沾地，但也总觉得除了睡觉的时间就没有下班时间。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云舟打了热水给自己泡了会脚，捏了捏腿之后简单洗了个澡就睡了。 好在如今身份高了，洗澡水不用自己烧了，衣服也不用自己去洗了。 相比起下面那些宫女，她还算是不错了，至少有点特权。 次日早上还是小宫女那叫醒她的。 距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云舟得先收拾好自己。 然后再去叫皇后。 这些原本应该是宁筠的活，毕竟陪着皇后上朝，她这个小宫女还没这个资格。 但最近宁筠不知道去哪里了，皇后身边也只有云舟这一个大宫女，她不去就没人去了。 云舟真觉得自己忙的像个牛马。 第13章 熠熠生辉的皇后谁不喜欢呢? 还好皇后性子好，也确实有能力。 云舟又是个慕强的人，所以倒也没有那么深的怨气。 要去早朝自然要穿的稍微正式一些，她如今的衣服都是被调到皇后身边之后去内务府重新领过的。 衣服的布料比起她前世穿的衣服居然也不相上下。 果然是万恶的封建社会。 但云舟又觉得她现在好像也没什么资格骂，毕竟自己也算是半个既得利益者。 何况这种制度又不是她一个宫女能改变的。 说的好听点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说的不好听点，就是高级一点的奴隶。 云舟洗完脸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那么多做什么。” 她简单的去上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但又不至于让妆容太过明显。 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疏漏了。 云舟才转身去了皇后寝宫。 她去的时候皇后还未起。 从她梳洗完到进入皇后寝宫半个时辰都没过去。 卡着半个时辰的时候，云舟才出声叫了皇后。 皇后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声音还透着几分慵懒。 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气势和清冷。 坐起来时青丝散落，脸上还带着未清醒的倦意。 云舟站立在床边，一手撩着帘子。 来皇后身边都快一个月了，负责叫皇后起床也好些天了，但云舟还是会为这一刻的皇后心动。 真的有些好看！ 那种小说女主具象化了的感觉，真的太令人心动了。 “娘娘该起了，今日有大朝。”云舟提醒她道。 再怎么心动，也不敢忘了正事。 “嗯。”皇后淡淡的应了声，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她从床上下来，云舟连忙过去扶着她。 皇后莫名嗤笑了声：“本宫还不至于起个床也需要人搀扶着。” 云舟有时候过分谨慎让皇后也有些不自在。 宁筠若是在，可不会这么谨慎。 不过宁筠自小服侍她，自然是懂她的习惯。 云舟服侍她到现在也不过一月，皇后也不指望她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知道自己的一切习惯。 听到皇后的话，云舟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后了几步：“奴明白了。” 其实伺候皇后还是挺好的，相对来说事还是挺少的，至少云舟是这么觉得。 她也听过一些宫女抱怨其他的妃子。 那可真叫一个娇气，甚至一点小事都要大发雷霆。 皇后和他们比起来格局还是很大的。 要不怎么能当皇后呢，还能把持朝政，这就是区别。 云舟伺候皇后梳洗完毕，又看着那些负责给皇后更衣弄发髻的宫女们，帮她穿戴整齐朝服，梳好发髻戴上凤冠。 这还是云舟第一次看到皇后这样正式威严的装扮。 云舟看着她，微微有些愣神。 虽然还没有跟着皇后去朝堂上，可是云舟眼中的皇后依旧那样的熠熠生辉。 她好像生来就该如此。 皇后是与她这样的芸芸众生不一样的，她不是从芸芸众生之中生长出来的，她天生就是与众不同的。 生来就在云端。 皇后转头对上云舟的眼眸，云舟从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之中看到的有睥睨苍生的气势，高傲却不是傲慢。 她自云端垂眸望众生，却不是一种怜悯。 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和了解，云舟很清楚皇后对天玄的百姓是没有怜悯的。 她只是觉得身为上位者，便应该做上位者应该去做的事。 让这个世界更加公平，让天玄的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无食果腹无衣蔽体。 不是怜悯，而是觉得这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发什么愣？”皇后清冷的声音传来。 云舟被她的声音唤回思绪，而后耳根迅速的蹿红，她对着皇后发什么呆，丢人丢大发了。 “没睡醒啊？”皇后负手而立，抬腿往殿外走去。 云舟连忙跟上去。 “奴只是为皇后的威严折服。”云舟拍马屁道。 不然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对着皇后花痴了吧？ 这不是更不合适了。 “本宫可不需要这样的吹捧。”皇后轻笑着道。 云舟尴尬的笑了声：“奴这是心里话，不是吹捧。” 皇后踏上銮驾：“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子。” 云舟没好意思说，她确实没什么见识啊。 她一个现代人，上哪去见识他们这些皇权巅峰的人。 见也只在影视剧之中见过，而现在的影视剧，也很少有人能演出那种天潢贵胄的压迫感。 大部分都跟小孩过家家似的。 不过在看到皇后坐在龙椅之上的时候，云舟才觉得自己方才的发愣，确实是挺丢人的。 坐在龙椅上，聆听朝臣汇报的皇后那才是真的气势逼人。 随便一个眼神，一句反问的话都让人觉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躲在角落看着朝臣们回答皇后的话都要斟酌再三，生怕说错话的样子，忽然觉得皇后平日里对她是真的挺宽容的了。 但偶尔听着那些大臣的回话，云舟都觉得听不下去。 说的都是些啥啊。 这些人到底怎么当上官员的？ 云舟感觉这些人要是在未来的社会，连个编制怕是都混不上。 不都说世家子弟才学兼优，国之栋梁。 云舟怎么感觉这些话都是骗人的呢？ 大朝的时间比平日的小朝时间要长，小朝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可以来。 但是大朝来的官员可就多了。 也算是皇帝聆听底下官员们的工作而设立的吧。 随着底下的小官汇报完，越往上的官员说的话倒是越有一些听头。 云舟听着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有些人官位高也还是有原因的。 有些人确实只适合在底层打打酱油。 不过说能上大朝的是底层好像也不太合适，毕竟真正的底层，恐怕这辈子连天子颜面都见不着。 云舟在角落听着，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毕竟从前她只能在书中寻找一些上朝的情形，然后再写进自己的书中。 如今可是能亲眼所见。 就是狗皇帝有些碍眼，一副没睡醒被酒色掏空的样子。 就算是偶尔有大臣想要询问他的意见，也是一问三不知。 永远只有一句话：“皇后觉得呢？” 也难怪他不敢对皇后怎么样。 皇后就算是再强势，也不会废了他这个皇帝。 就他这个菜狗模样，要是没有皇后协助，一旦被朝堂上那些个老臣把持住，怕是会被压的比现在还狠。 第14章 皇后她强的可怕 要云舟说，这狗皇帝选择依附皇后，怕是已经是他这辈子做的最聪明的一个决定了。 早朝漫长，但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一些无意义的话题。 就像是她上班的时候非要开的早会，没什么意义，但是要开。 可云舟站在皇帝的角度看的话，好像不早朝也没有办法，废话也总要听一听，不听的话，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毕竟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只看折子。 等的云舟都饿了，这早朝终于结束了。 云舟看着从龙椅上走下来的帝后，皇帝站在皇后身边真的跟个陪衬似的，不忍直视。 皇帝邀请皇后一起用早膳，皇后直接拒绝了。 “臣妾今日事务繁忙，就不陪陛下用膳了，陛下若是得空，倒是可以来书房一趟。” 皇帝也拒绝了去书房。 他可真是半点都不想去，毕竟每次去皇后的书房除了挨骂就是挨骂。 他对政事本就一窍不通，书也没读过几本。 看见那些折子他就头疼，皇后又非要问他，不回答要挨骂，回答了说的不对也要挨骂。 他可没兴趣没事就去讨骂，和后妃们在宫中饮酒作乐不好吗？ 皇帝拒绝了自己的邀请，皇后一点都不奇怪。 二人也就此分道扬镳，各自回宫。 一回宫皇后就连忙让宫女来帮她卸了这一身的行头。 卸完之后，皇后换上便服，松了口气。 “真沉。”皇后坐在稍微歇息一会，顺便低声吐槽了一句。 云舟站在她身后忍不住眨了眨眼，原来当事人是真的会嫌弃这身行头太沉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反差感，让云舟觉得皇后... 还挺有趣的。 皇后喝了口茶，云舟站在她身边小声问道：“娘娘，可要去膳厅用膳？或是奴命人将早膳端过来？” 累了一早上的皇后，稍加思索之后，便选择了后者，她实在是不想动了。 云舟便去命人将早膳送了过来。 吃完饭之后，皇后也没有直接去处理政务，而是命人唤来了琴师和舞姬。 难得的听曲赏舞。 云舟还是头一回见皇后如此悠闲的姿态。 喝点小酒，听听曲，看看舞，的确是享受。 云舟也跟着她大饱眼福了一回。 赏了一上午的歌舞，云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古代人喜欢这些了。 确实好看啊，这谁不喜欢！ 皇后喝了些酒，有些微醺了，但因为早膳用的晚一些，故而并不饿。 让琴师和舞姬退下之后，皇后又心血来潮的说要换身衣服去练武场。 云舟看着换上了一身劲装的皇后。 眼前的人梳着高马尾，穿着英姿飒爽的劲装，加上那微醺的模样，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雍容华贵和冷意，多了些少年意气。 她好像从云端走入了人间，从遥不可及变成了意气少年。 云舟忽然意识到，皇后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 在她上辈子的时代，不过是个青春而单纯的大学生。 这样的认知，忽然让她无端的对皇后生出了几分心疼之意。 试想一个大学生，却要担起一国之重。 早死的爹娘、没用的丈夫、一群总想图谋不轨的臣子，强大而坚强的她。 云舟数了数，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爱了。 皇后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知道这家伙又走神了。 她伸手敲了下云舟的额头：“又发什么愣。” 云舟不自觉的伸手捂住了额头。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一天天的怎么尽在丢人。 她后退了一步：“奴...” “你没名字吗？”皇后笑盈盈的看着她。 云舟听到她的询问，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奴，自然有名字。” “那就说名字。”皇后说完之后便大步流星的跨出了寝宫大门。 云舟连忙跟了上去。 脑海里疯狂的想着，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后不许她自称奴？自称名字就好了？ 她认真回想了一下，宁筠在她面前好像也是自称名字的。 好像也不是什么特殊对待。 云舟一路想着，脚上也不敢停歇的跟着皇后。 到了练武场，皇后站在武器架旁边，问云舟：“有会用的吗？” 云舟连忙摇头：“回娘娘，不会。” 这架子上摆着十八般武器，什么长枪、长剑、长戟、大刀、流星锤都有。 可她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未来人，怎么可能会这些啊。 读书都已经是她唯一能会的事了。 “那就学学。”皇后取过一把长枪。 唤来侍卫与自己对战训练。 云舟退到了练武场的边缘，看着台上将一杆长枪舞的虎虎生威的皇后。 心里都忍不住尖叫了，这果然是女娲精雕细琢的仙品。 怎么会有人长的好看，还能文能武。 强的有些过分了。 云舟不自觉的想到那些关于皇后的传闻，有一条就是说皇后其实不想入宫，而是想去征战沙场。 要真是这样，那她会不会很遗憾？ 不过云舟也就是随便一想，因为很快注意力就再次回到了皇后身上。 与皇后对战的侍卫逐渐的有些敌不过她了。 云舟可是知道的，皇后并不是什么瘦弱的身材，只是穿衣显瘦而已，实际上身上的肌肉线条可好看了。 在对战之中皇后的酒意逐渐的散去。 玩枪玩腻了又换了长刀。 云舟看着那长刀，感觉她可能提都提不起来。 还说学？学不了一点。 等皇后尽兴了，云舟连忙上前递上帕子。 皇后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因为剧烈的运动，她不断的喘着粗气，可那眼神却比之前的那些日子都要清亮。 云舟看她有种，释放掉了浑身压力的感觉。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或许是皇后解压的一种方式。 皇后再怎么强大，她也是人，是人有了压力就需要排解。 “娘娘今日看起来兴致似乎很高。”云舟尝试着和她搭话。 说完之后，云舟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这胆子确实是越来越大了。 皇后笑了声：“还不错。” “一会将小公主抱来，陪本宫用膳。”皇后擦完汗，将帕子还给了云舟。 又吩咐了她一句。 云舟应下。 在皇后去梳洗的时候，她自己去了趟小公主的偏殿。 说起小公主，云舟还有些头疼，自己要怎么去确认小公主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温知渺？ 第15章 好闺蜜就要一起生一起死 正睡醒，迷迷糊糊的吃完午餐，还不是很清醒的温知渺可不知道自家好友发愁要怎么和她对暗号的事。 她正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享受着侍女帮她推摇篮。 一边玩着手里的铃铛，一边听侍女哼歌。 别说这侍女还挺有音乐天赋的，每次歌都哼的挺好听的。 云舟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公主，这副悠闲的样子。 自从心里有了猜测，她就忍不住将自家好友带入小公主。 越带入越觉得，越觉得小公主这副享受又摆烂的样子像极了自家好友。 来的路上云舟已经想明白了，如果小公主真是她认识的温知渺，她是可以直接问的。 小公主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可以用肢体语言表达，也可以发音。 这样一来，如果真的是，那就完全可以互相确认一下。 不过得找个机会，至少要周边无人的时候。 不然别人看着她对着一个小婴儿说的头头是道，怕是会觉得她有毛病。 云舟过去招呼了侍女，让侍女抱着小公主和她一起去见皇后。 温知渺原本迷迷糊糊的，但是一看到云舟过来就激动了。 她在摇篮里面挥舞着自己的小胖手。 ［舟舟？是你吗舟舟？］ 侍女看到小公主忽然欢喜的手舞足蹈，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像是要说话一样，眼睛还看向云舟。 侍女笑着对云舟道：“殿下看到姑姑过来欢喜的紧，想来也是知道姑姑是娘娘身边的人，所以如此欢喜。” ［什么跟什么啊，漂亮母后固然好，但是还是比不过舟舟在我心里的地位的！］ ［唉，可惜了我不能说话，不然我就问了。］ ［但是舟舟你能说话啊！你就不能问问我吗？］ 云舟看着小公主那激动又手舞足蹈的样子，越看越像自己那冤种闺蜜温知渺。 傻不愣登的，身体不好也每天都笑呵呵的。 明明很有能力却只想摆烂。 用她的话说就是人这么努力做什么，活一天乐一天就好了。 但你说她摆烂吧，也没那么摆，考上了知名大学的法学院。 毕业后也去了一家名气很高的律师事务所，渐渐的也在律所站稳了脚跟，非常得主任的赏识。 比起自己这个编辑，她可是比自己能赚钱多了。 甚至还拉着云舟一起买了一套房子。 侍女还在，云舟不好说什么。 但是看着小家伙那么激动的样子，云舟忽然灵光一闪，轻哼起来了一首歌。 这歌是她们当时都很喜欢的一首歌，以前还没死的时候，两人经常周末放歌，然后面对面的坐着看资料。 云舟哼了几句，果然见侍女怀中的小公主越发的激动了起来。 她手舞足蹈的挥动着手中的铃铛。 ［舟舟！舟舟是我啊，别哼了，我听出来了！］ 皇后还坐在膳厅，慢悠悠的品尝着小厨房新做出来的甜点。 结果忽然就听到了那聒噪的小家伙的声音。 从她那些话语之中，皇后大概是猜到了，此刻是什么情形，估计是云舟对这小家伙的身份有了些猜测。 所以做了些什么想要去确认小公主的身份。 结果还真对上了。 不过这家伙也不能说话，看起来云舟也听不到她的心里话。 这家伙倒是激动的知道了云舟就是她认识的云舟，就是不知道，云舟确认下来了没有。 云舟看着小公主那激动的样子，心里已经确认了七八分了。 但是小孩毕竟不能说话，所以云舟还是没有完全确定下来。 眼看着已经到了皇后用膳的地方了，云舟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只能找机会再去确认了。 云舟领着小公主到了皇后面前。 ［舟舟，你倒是再说两句话啊！］ ［再不行，你抱抱我！］ ［嗨呀，气死我了，我倒是长了嘴，但是不会说话，多惨啊！］ 从这家伙进入这偏殿的范围之后，皇后就不停的听到她的话，心里一堆的话，嘴上咿咿呀呀的。 有种吵的人脑仁疼的感觉。 皇后吃着饭，有些后悔将她叫过来了。 她扫了一眼这小家伙和云舟，然后淡淡的说道：“公主似乎挺喜欢你。” 云舟看着对自己傻乐的小公主，还有那手舞足蹈的模样，实在是没办法反驳，看起来的确是这样来着。 “既然如此，你就抱抱她吧。”皇后淡淡的说道。 云舟愣了下，看着侍女怀里的小家伙，有种想抱又不敢的样子。 说实话这要真是温知渺，她确实挺想抱抱的。 但是心里出于对小孩的敬畏，还是有些拘谨和害怕。 太小了，抱起来软绵绵的。 侍女倒是没有多想，听到皇后的吩咐，就立马作势要将人送给云舟。 云舟不得已接过去。 小心翼翼的将小公主抱过来，然后低头看着更加快乐的某些人。 云舟心里对此人就是温知渺的猜测又多了几分。 ［嘿嘿，舟舟，想不到吧，真是我。］ ［但是你怎么也来了？］ ［我死了你悲伤过度跟着来了？］ ［原来你这么爱我吗？］ 皇后听着她的话，虽然觉得聒噪却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虽然她对云舟不是很了解的，但很显然，云舟应该不是那种会因为好友死亡就悲伤过度跟着过来的人。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巧合。 云舟低头看着温知渺，看着她健康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自觉的欢喜。 ［呜呜呜，舟舟你怎么混的这么惨，我好歹投胎成了公主，你好像只是一个宫女。］ ［算了，没事，你等等我，等我长大了，我一定罩着你。］ ［不过好像是漂亮母后身边的宫女，漂亮母后脾气好像挺好的，应该不会为难你，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既然你都来了，在我长大之前，你可得好好保护我，我不想早死了！］ 皇后听着她那些絮絮叨叨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 这皇宫之中过于无趣。 能来两个鲜活的灵魂，热闹些也挺好的。 希望这二人不会在这宫墙之中心生隔阂吧。 至少目前皇后还是希望她们能好好的，保持着对彼此的这份赤诚之心。 温知渺和云舟说了许多，但是云舟除了逗她玩，也没法开口回应她什么。 毕竟温知渺咿咿呀呀的说的那些，云舟是真的半个字都听不懂。 所以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皇后身上去了。 ［漂亮母后今天看起来比之前更漂亮些了。］ 她没看到皇后今日在练武场的风姿，要是看到的，估计会更兴奋。 ［好像是不那么疲惫了。］ ［懂了，就算是天仙，天天要工作也会变丑一点。］ ［母后不要熬夜啊，熬夜会猝死的，真的。］ 皇后听到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但心里又觉得暖洋洋的。 丁点大的人，管的还挺宽。 第16章 太瘦了，本宫不喜欢 皇后净手之后，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但是吃之前又看向了抱着温知渺站在旁边的云舟。 “既然抱着小公主，就坐下吧，莫要不小心摔了这小家伙。”皇后语气轻缓的说道。 云舟听到皇后的话微微一怔，她本能的想要躬身道谢。 但是正准备做动作的时候发现怀里还抱着一个呢。 “不用多礼了，坐下吧，其他人上完菜就都退下吧，去外面候着就行。”皇后淡淡的说道。 膳堂很大，里面的陈设也很精致，吃饭的时候看着这样的场景，确实会觉得胃口都更好一些了。 而且皇后也挺会享受的，她偶尔心血来潮会在用膳的时候唤来琴师弹琴。 不过今日上午听够了，也就没有再唤人来了。 云舟头一回与皇后同坐一桌，说不紧张是假的。 心里再怎么想着人人平等，但是到了这种环境之中，就会不自觉的想到阶级，不自觉的向二人之间身份的差距妥协。 云舟恍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有些被同化了。 不过短短的半个多月的时间。 她习惯了伺候一个人，习惯了在比自己更有权势的人面前低眉顺目。 云舟心中一时有些复杂。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 即便是她服侍的人是皇后。 可若是放在上辈子的环境之中，皇后这样的人她也会崇拜，如果是她的上司，她也会听话去做她吩咐的事。 但不会这样小心翼翼的，甚至小心的差点忘了自己的来路。 “日后没人的时候不用这么拘谨，本宫身边不缺伺候的人，但是缺有脑子的，信得过的人。”皇后说着将一双筷子放在了云舟旁边。 “宁筠偶尔也会陪着本宫用膳，宁筠不在，你就当是你的职责吧。”皇后说这话的时候，说的格外的平静。 仿佛不是在说一件足以让朝臣参奏她的事，而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温知渺听到她的话也愣住了，心里对美食的垂涎都暂停了。 [咦，母后难不成也追求什么人人平等不成？] 皇后轻笑了声，她当然不追求这个。 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有绝对的平等的，至少在如今这样的世道是不会有的。 她只是觉得自从入宫之后，身边人都循规蹈矩无趣的很，只有自小跟着她的宁筠还好一些，可如今她想培养宁筠做些别的事。 宁筠有能力，皇后并不希望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做个籍籍无名的侍从，所以让她掌控了一些外面的事。 而宁筠忙碌起来之后，皇后偶尔也会觉得这皇宫之中着实无趣的紧。 好不容易来了个云舟，皇后并不希望她也变成那些只讲规矩，没有自己灵魂的人。 “本宫身边不缺循规蹈矩的人。”皇后最后解释了一句。 云舟隐约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这些日子伺候在皇后身边，她也大致感受到了皇后并不是什么死板的人。 她很有想法，注重能力，偶尔也会给自己找些乐子，很会劳逸结合。 这样的人，不希望身边人都是死气沉沉的，似乎也有可能。 “云舟明白了。” 但她虽然应下了，却没有伸手去拿筷子。 对上皇后稍微有些疑惑的眼神，云舟尴尬的解释了一句。 “从前不曾抱过这般小的婴儿，云舟只是害怕万一没抱好，摔了就不好了。”云舟这话绝对是真心话。 [别啊舟舟，不用管我，你快拿筷子，快吃啊！] [我吃不到，你得帮我吃！] [呜呜呜，我想吃那个鱼，看起来就要流口水了。] [我肯定老老实实的，不闹腾，不会摔下去的！] [你快吃！] 云舟不着急，某些牙都没长出来的家伙倒是急得很。 皇后听着她着急的催促，嘴角微微扬起：“吃吧，没事，摔不了。” 既然当亲妈的都这么说了... 再推辞就是对食物的不尊重了。 云舟一只手抱着怀里的小家伙，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拿过筷子。 别的不说皇后宫中的小厨房，味道确实很不错。 云舟每次看着心里都在疯狂的流口水。 而且皇后的口味和她有些像，会加一些辣椒，但是不喜欢特别辣，香辣就好。 汤也煲的恰到好处。 每次伺候皇后用膳，云舟都觉得心里苦的很。 只能看不能吃。 今天难得得到了皇后的赏赐可以吃一点了。 筷子都拿起来了，再推辞就太矫情了。 皇后看着云舟从一开始还不太放的开，到慢慢的享受起来了美食，满意的喝了口汤。 [啊，这汤看着也不错，炫！舟舟可劲炫！] [漂亮母后肯定不缺这一口吃的，让我们舟舟多吃点，你看这小身板，多瘦弱啊。] [都穿越了，怎么也不给我家舟舟有一个好一点的身体，胖一点也好啊。] [太瘦了，不好。] [舟舟你得学我，每天多吃一点，白白胖胖的才好。] 皇后听着她心里那些胡言乱语，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舟看着皇后吃着饭，忽然笑了，嘴角无可抑制的上扬。 一时有些迷茫的看向皇后：“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趣事？” “是挺有趣的。”皇后的目光落在云舟身上。 “近日里很忙？”皇后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云舟一时摸不着头脑，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老实回答了：“也还好。” “瞧着比刚刚调过来的时候瘦了些。” “日后每日去小厨房领一份膳食，太瘦了本宫要是哪天遇刺了，连护驾都护不住。”皇后说的一本正经。 但是云舟怎么觉得那么怪呢？ 虽然很正经，但是总让她有种在胡说的感觉。 护驾也用不上她啊？ 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护哪门子的驾？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多谢娘娘。”虽然心里有许多疑问，但是云舟不敢问，人家毕竟是给你好吃的，还是要接下的。 “每日若是无事的时候，便去练武场练上半个时辰，本宫吩咐个侍卫教教你们。” 皇后扫了一眼那些宫女，确实都有些瘦了。 皇帝喜欢瘦弱娇柔的女子，所以这宫中的宫女们也难免会跟风。 第17章 母后你就带着我吧 平日里皇后也不太关注这些。 今日被温知渺吐槽了几句之后，倒是真有这种感觉。 一个个的都感觉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对对对，多锻炼，身体好。] 温知渺在心里附和皇后的话。 她这会可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在说风凉话。 浑然不知皇后已经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开始让她开始习武比较好。 身为皇后所出的大公主，她的身边可不会太平静。 虽然可以派人去保护她，但皇后认真想了想，觉得别人的保护还是没有自己的强大来的更保险更实在。 温知渺可不知道以后有得她受的，演武场和书房就是她痛苦的源泉。 至于现在，实在还小，还能快乐好几年。 “我们？”吃着菜的云舟听到皇后的话，感觉嘴里的饭都没有那么香了。 “宫中的这些宫女们，都太瘦弱了，正好你带着她们一起。” 云舟听着皇后云淡风轻的话，差点裂开了。 她上辈子就不爱运动，甚至门都不爱出。 死了穿越了，要服侍人不说，还要被皇后压着读书，读书就算了，读书还能接受，看进去了，每本书都自有一种乐趣。 可怎么还要锻炼啊。 云舟想了下那些个虎背熊腰的护卫，她总觉得这会比军训还苦。 她对皇后露出了一个想哭的表情。 皇后全然无视了她：“抓紧吃，今日还未处理政务。” “没让你今天就去。”皇后说完还补了一句。 云舟欲哭无泪。 最后化悲愤为食欲，甚至都顾不得皇后是不是还看着了，自顾自的猛猛吃了起来。 等她吃饱了，放下筷子的时候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好像光盘了。 皇后招呼了其他宫女过来，宫女过来递上漱口水和擦手巾。 她慢条斯理的做着饭后的清洁，看着面前光溜溜的盘子，满意的点头：“嗯，挺能吃。” 云舟一时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夸自己。 皇后将温知渺的侍女和乳母唤了过来，让她们将小公主从云舟的手上接走。 “以后每天都按这个标准来。”皇后起身笑盈盈的说道。 云舟：...... 怎么有种皇后突然喜欢玩养成的感觉？ 可养她一个宫女干嘛啊？ 云舟可不知道，皇后是在替她的好闺蜜将她养胖点。 她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毛巾，又漱了下口。 顶着小宫女羡慕的眼神跟上了皇后。 别羡慕了，明天就都要跟着我受苦了。 皇后收拾完自己之后，走到温知渺身边，伸手将莫名安静下来的温知渺抱了起来。 这会温知渺安静的让她怪不习惯的。 “小公主怎么这么安静了？”皇后抱着温知渺，伸手逗了逗她。 “回娘娘，应是困了。”侍女看着温知渺那样子，猜着应该是犯困了，平日里这时候都睡着了，今日已经比平时更兴奋了，熬到现在才困。 温知渺迷迷糊糊的伸手抓着她的手：[亲娘，你不困吗？] [我困了，小孩子要睡午觉的。] [不过还是谢谢漂亮母后给我家舟舟吃的那么好。] [等我长大了一定拉着她一起好好孝顺您。] [不行了，真困了，漂亮母后午安。] [能不能将我带在身边啊...] [好无聊的...] 说完真的睡着了。 “睡得倒是真快。”皇后感觉抓着自己手指的小手软绵绵烫呼呼的。 心里有种奇特的感觉。 小家伙睡着了之后，呼吸均匀，眉眼比前些日子又舒展了些，瞧着越发的可爱了。 养个小孩，好像也没那么恐怖，还挺有趣的。 “嗯，将她的小床放到本宫寝宫去吧。”皇后依旧抱着她，走出了膳堂，直接往寝宫的方向去了。 云舟跟上皇后，总觉得今天的皇后有些不一样。 对自己态度比以前温和亲近，对小公主也更加温柔了。 “诺。” 乳母和侍女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欣喜。 她们都是上次小公主发烧之后，重新调过来的人。 平日里也挺喜欢这小公主的，小小的但是一直都很乖，不会乱哭，一哭就是要吃了或者要拉了。 别的时候都是乐呵呵的，对谁都是笑着的。 长得也可爱。 这样粉雕玉琢的娃娃，自然很轻易的俘获了她们的喜爱。 但皇后和皇帝平时都不怎么来看，偶尔她们也会担心小公主是不是因为是公主，所以不受自己父母的喜爱。 今日皇后说要小公主留在她寝宫之中，看来还是喜欢的。 她们一来是为小公主开心，二来是为自己高兴。 毕竟小公主受皇后重视的话，她们也能因为照顾小公主有功，得到一些赏赐。 按照皇后的吩咐，将小公主安顿在了皇后的寝宫之后，这些平日里照顾公主的人也不敢轻易离开。 皇后也没有让她们离开。 看着温知渺睡在小床上，一副格外香甜的感觉。 皇后仔细端详着她的小脸，似乎又胖了点。 “看来最近生活的挺好啊。”皇后轻声道。 云舟在旁边看着，也觉得这家伙日子挺滋润的。 “给照顾殿下的那些侍女和乳娘每人加一个月的俸禄。”皇后看了会那睡着的小人，起身后对云舟吩咐道。 “诺。” 云舟听到她们加钱，也挺高兴的。 毕竟照顾婴儿确实也不容易。 但是一想到要是照顾的是温知渺... 那好像还挺容易的，这家伙对生活没什么要求，只要能让她吃好喝好睡好就行了。 上辈子毕业之后，之所以努力了一番，也是为了想要有个舒适的住处，不用到处搬家。 一旦不用为了这些奋斗，她每天不知道会有多快乐。 云舟先是去服侍皇后更衣午睡，等皇后睡下了才出去告诉那些人加薪的好消息。 看着她们高兴的模样，云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种感同身受的快乐。 下午温知渺睡醒起来，发现自己好像也不在熟悉的地方。 她动了动自己的小手，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周围。 甚至拨弄了一下头顶挂着的铃铛。 她弄出的声响，将皇后和云舟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第18章 满月宴 今日皇后并未去书房，而是命人将折子送到了寝宫来了。 所以温知渺醒来的时候，还是在皇后的寝宫之中。 她的小胖手一扒拉小床上挂着的铃铛时，皇后和云舟就都看了过来。 “娘娘，小公主好像醒了。”云舟恭敬的对皇后说道。 皇后写完那一句批示，放下笔，走向温知渺的方向。 “倒是醒的早。”她在温知渺身边坐下，伸手挠了挠她的小手。 温知渺感觉有些痒，顿时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云舟在旁看着，觉得这场面实在是温馨，一时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母后，母后，别挠了，痒，哈哈哈，痒。] 皇后听到她在心里唤自己母后，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温知渺在她怀里便老实了下来。 [咦，今天居然没有被漂亮母后送回去吗？] [呜呜呜，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心有灵犀啊！] [您就是我亲妈！] 皇后听到温知渺的话，轻笑了声。 亲娘吗？也不错。 何况她说的也没错，虽然她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自己能听到这小家伙的心声，怕是比血缘关系更亲密了。 皇后抱着她在软榻上坐下，取过旁边的小玩意，陪她玩。 等温知渺玩的有些累了，皇后才唤了她的乳母和侍女过来。 并且对云舟道：“本宫还有些政务没处理完，你帮本宫去陪陪渺渺。” 正好看书看的有些乏了的云舟温声应下。 温知渺吃完之后，侍女又抱着她去收拾了一下尿布。 说来丢人，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如今装进了一个婴儿的身体里面，吃喝拉撒都不受自己控制。 一开始温知渺还怪不好意思的，每次都会自闭，现在直接摆烂了，就这样呗，能咋滴。 她一个没满月的小孩能咋滴。 收拾完之后侍女再次抱着她进了房间，给她放在了她的小床上。 云舟就坐在旁边陪她玩。 温知渺知道皇后在处理政务，也不会太闹腾。 皇后还在，云舟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每日皇后都会让人将温知渺送到身边来。 虽然没有住在一起，但只要皇后在章德殿之中，小公主就得陪在身边。 一眨眼就到了温知渺满月这日。 她自己倒是不记事。 但那天整个皇城之中都洋溢着喜气。 不仅仅是皇宫热闹，而是整个玄都城都热闹非凡。 帝王在玄都设宴庆祝，发了大量的喜钱以给大公主图个吉利。 温知渺的满月宴办的极其盛大，穿越过来后，还没见过这么盛大场面的云舟只觉得自己彻底开眼了。 问天台和礼部一同操办的这场满月宴。 一大早的温知渺还在睡觉呢，睡的口水直流的时候忽然被人抱了起来。 当然抱起来的时候她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吵吵嚷嚷的，她才清醒了过来。 她在侍女的怀里一路看到了不少人。 [咦，这是干嘛？] [天还没亮，好像还很早。] [起这么早干嘛？] [我一个尿都管不住的小孩，起这么早干嘛？] 皇后还没接到人呢，就听到这家伙一直在说话。 [好困啊。] “云舟姑姑，小公主抱过来了。”侍女小声对云舟说道。 云舟小心翼翼的将人接过去。 这几天抱的多了，倒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好，你在旁边候着吧，辛苦了，今日礼节繁多，你与公主乳母怕是都要随时候着。” [啥？舟舟你不是来偷孩子的啊？] [我今天这么忙吗？] 皇后听到她偷孩子的说辞实在忍不住，嘴角动了动，这家伙一天天的什么脑回路，谁敢偷一个宠爱正浓的公主？ 而且云舟偷她干嘛？ [我还是个孩子诶，舟舟要不你把我偷走吧。] [我读过书，皇家的礼仪真的很多，电视剧里面演的我看着都累，我一个小孩要这么累干嘛？] 云舟听不到她的心声，侍女更听不到了。 二人还在交谈，侍女和刚过来的乳母对云舟道：“云舟姑姑言重了，今日是殿下的满月宴，我等候着是应该的。” [哦，我满月啊，我才来了一个月？] [老天奶啊，看起来还要躺很久。] 云舟和他们聊着的时候，皇后和皇帝已经过来了。 皇后看了一眼云舟怀里的小孩，轻声问了一句：“公主早上吃过了吗？” “回娘娘已经吃过了。” [娘，别担心，我饱了。]温知渺也适时的回答了她。 皇后微微颔首，随后从云舟手里将温知渺抱了过来。 她身边的皇帝也好奇的看了一眼温知渺。 [不许看我，再看我哭给你看，臭男人，不守男德，不检点，离我母后远点。] 皇后听到她的心里话，有种想笑又暖心的感觉。 “陛下，走吧。”虽然想笑，但是皇后也是真怕她哭，小孩的哭声还是挺磨人的。 温知渺一脸好奇的跟着皇后还有皇帝去大殿上。 曾经只在影视剧之中看过的被人朝拜的场景，今日倒是亲身经历了。 [好刺激，我何德何能啊，居然还能当一回尊贵的公主。] [平身平身，我还小，你们这么跪，我折寿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哦。] 温知渺身为帝后所出的大公主，今日既是满月宴也是她的册封大典。 皇后早就和皇帝说过了，要在这一日给公主赐予封号以及封地。 这排面在天玄，可是许多皇子都没有享受过的。 朝臣们最开始也多有反对，但这些反对都被皇后压下去了。 温知渺先是接受了朝臣们的朝拜，又被皇后抱着去祭祖。 祭祖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饿了。 [好饿好饿，娘我真饿了，你让我吃一口吧，不然我要哭了。] 皇后一听她说要哭了。 低头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小声点对她道：“渺渺真乖，就快结束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怎么办？]温知渺不情不愿的在心里应了她。 皇后也没有诓她，祭祖结束，回朝的路上就叫了乳娘过来给她喂奶。 吃饱之后温知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但是起太早了，困得不行，路上就在云舟怀里睡着了。 云舟看着她那样子，有些羡慕嫉妒。 “你倒是好命，天天就知道睡。”她抱着温知渺极其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第19章 认亲成功 回朝之后先是宣布了温知渺的封号。 自此以后她就是元昭公主了。 温知渺在心里吐槽道：[人啊，还是要投个好胎才行，上辈子累死累活就为了有个房子住。] [这辈子在尿都管不住的年纪，已经是坐拥一大片封地的富婆了。] [不过，元昭公主这封号还挺好听。] 册封过后，满月宴就正式开始了。 而在天玄，满月宴当日也会有长辈送些东西的。 皇室满月宴更是会让问天台准备些东西，占卜过后通过随机抽签来抽取两样宝物算作先祖赐予之物。 皇后抱着温知渺，温知渺好奇的看着地上的那些东西。 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做工精致的发簪、金银饰品等等应有尽有。 [那个玉是什么，有点漂亮，还是血玉？] [本公主这辈子不缺钱，就要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好看就行，希望运气能好一点抽到这玉。] 温知渺在自己心里猜想着。 而后想了想觉得旁边那把剑也不错 [上辈子都不敢随便乱动，稍微激烈一点的事情一点不敢做，这辈子我一定要习武，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武学体系能不能飞檐走壁，可恶，当初也没看完啊，就看了开头。] 而后等问天台占卜完，皇后抱着她去抽签。 结果一抽还真是那两样。 随便抓的两个签，竟正好是温知渺心之所想。 不过温知渺本人完全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价值，但是那些朝臣们可是知道的。 那血玉是当年天玄开国之时，权势最高的长公主留下来的，如今也算是温氏的传家之玉。 那位长公主一生未曾嫁娶，守了天玄一辈子，就差一个皇帝之名了。 而那把剑，也是那位长公主留下来的。 虽说是小孩抓祖宗礼，但是谁都看到了，小公主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引，签都是自己抓出来的。 非常的直接。 想到她诞生之日的景象，一些有眼力见的臣子，当即开始吹捧了起来。 那言语间都快将元昭公主吹的当年那位长公主转世了。 [吹，接着吹。] [我什么资格和人家开国长公主比啊。] 朝臣在吹捧，温知渺在自嘲，皇后听着两句的话，差点忍不住笑了。 不过至此，今日温知渺的任务也完成了，可以安安心心回去睡大觉了。 今日好几次，皇帝都想要抱她，刚伸手呢，温知渺嘴一张就开始哭。 只要皇后抱过去就不哭了。 满朝文武都觉得这小公主是有点灵性。 温知渺带着自己满月宴上夺得的战利品回了住处，皇后和皇帝还有许多事要忙，至少要陪着朝臣喝两杯。 云舟就被派过去照顾温知渺了。 回到了温知渺自己的寝宫后，云舟想了想让侍女和乳母都先去休息，她自己坐在旁边陪着温知渺。 温知渺暂时也不困，就眼巴巴的看着云舟。 四下无人，云舟一只手抓着温知渺的手，一手提着一个铃铛。 “你是渺渺对不对？”云舟轻声问了一句。 温知渺听到她的询问，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孩要怎么回答她。 只能张嘴啊了一句。 云舟再次道：“你要是听得懂就伸手敲一下铃铛。” 温知渺乖乖的伸手敲了下铃铛，同时嘴上也不停歇，一直咿咿呀呀着。 云舟看着她这样子，有些可爱又有些想笑。 “是和云舟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温知渺对不对？”云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仔细的问了一句。 “是的话，敲一下铃铛。” 温知渺再次听话的敲了下铃铛。 “你也是死了之后穿越过来的？” 温知渺想点头，但是想起自己没有脖子，再次伸手晃了下铃铛。 “你怎么死的？”云舟好奇的嘟囔了一声。 温知渺无辜的看着她，你这要我怎么回答你的话？ “我是去参加婚礼的路上遇到封路了，然后就绕路了一下，就因为绕路了，结果遇到了超载又超速的货车，出了车祸就死了。” “我记得现场还有其他车也出车祸了，你不会也在吧？” 云舟推测了一下当日的情景，在她问完之后，温知渺激动的晃了好几下铃铛。 瞧着她那急切想说话的样子，云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知道了，也不知道咱俩这算运气好还是不好。” “你说你这穿越了还得从头长一回，我呢也就是个小宫女，咱俩只能抱紧你母后的大腿了。” 面对自家好友，云舟不自觉的放松了些。 在陌生的世界有一个熟悉的人，心里顿时有底气了许多。 温知渺听到她的话，深感认同，再次用力摇了摇铃铛。 “书里说你是个早夭的公主，我也没看完，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交代你到底怎么死的，但现在看起来你母后还挺重视你的，应该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 “还好我这个宫女还有点话语权，不是彻彻底底的底层小宫女。” “温知渺我是不是欠你的啊，小时候一起读书你起不来，我得帮你多打一份饭，现在一起穿越了，你倒好，穿成了小公主，我呢，还得保着你的小命。” “我不管你现在富贵了，等你长大了，要是敢忘了我，我弄死你。” 温知渺摇了摇头。 [那肯定不会！] 她手舞足蹈的像是在向云舟保证什么。 云舟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了声：“算了。” “不过说实在的，你这样子，还怪可爱的。” 温知渺又乐呵了起来。 两人没聊几句，温知渺的侍女和乳娘就回来了，温知渺打了个哈欠，困了。 云舟，知道小孩子困不困的自己也控制不了，就算是温知渺是个成年人的灵魂，但身体到底是个刚满月的婴儿。 她也忙了一上午了，此刻也是饥肠辘辘的。 但是她还要先去皇后身边侍奉。 打工人实惨。 云舟一回到皇后身边，便告诉了皇后一声：“公主已经睡下了。” 皇后微微点头，她还要陪着群臣稍微坐一会。 “你也下去吃点东西，今日也忙了一上午了。”皇后喝着酒淡淡的说道。 云舟心中一暖，打工人最高兴的事是什么？ 不就是跟一个有能力，又不完全把你当牛马的老板吗？ 而她现在跟着的老板就是这样。 皇后居然还能记住她还没吃东西。 云舟一边感动一边嫌弃自己没出息。 不过她还是很诚实的去吃东西了，真的饿了。 第20章 醉酒的皇后 今日宫中亦设有宴席，宫女太监们也算是改善伙食了。 云舟回到章德殿，和章德殿的宫女们一同吃饭。 不得不说确实比平时的饭菜要更好一些。 云舟没有喝酒，毕竟她吃完还要去皇后身边呢，万一喝醉了可就尴尬了。 说来这具身体的酒量如何，她也不太清楚。 今日休朝，与民同庆。 所以皇后倒也不太忙，云舟再次回到皇后身边的时候，宴席已经过半了。 场面也越发的热闹了起来。 皇帝喝了不少酒，又荒唐了起来。 甚至将一名宠妃叫到了身边侍奉自己。 皇后坐在旁边，也懒得管他。 那宠妃有些挑衅的看向皇后。 云舟正好看到了，只觉得有些人的确愚蠢的可以。 以为在这皇宫之中得到了皇帝的宠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过云舟倒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皇帝的那些宠妃嚣张跋扈的人也不少，也不知道小说里面小公主夭折会不会是这些人动的手脚。 看来以后要多防着点。 皇后也吃的差不多了，喝了些酒，脸颊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意。 和平日里那清冷疏离的样子大相径庭。 “云舟，扶我回去。”皇后唤云舟过来，连自称都没有了。 云舟闻言连忙过去扶着她。 皇后起身，和朝臣们说了几句体面话，就离开了。 留下皇帝和宠妃还在那里你侬我侬。 有些朝臣以为皇后是看不惯皇帝这放肆的模样。 今日元昭公主的满月宴上他都如此，的确是太不给皇后面子了。 云舟扶着皇后准备去坐驾辇，皇后却摆了摆手。 “陪我走走吧。” “诺。” 云舟叫人拿了伞过来，自己撑着伞跟在皇后身边。 皇后心情倒是挺好的。 云舟瞧着好像也不需要自己去安慰什么。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因为皇帝放肆才离开？”皇后笑着问了一句。 云舟思索了下摇了摇头：“娘娘不至于如此。” 那些个妃子，和皇后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她反正是想不出皇后有什么好气的。 “为何？”皇后倒是来了兴趣，好奇的反问她。 云舟抿了抿唇有点想说实话，但是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她还在斟酌的时候，皇后已经笑了：“直说便是。” “娘娘并不爱陛下。”云舟说完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甚至已经开始害怕了。 这张嘴啊。 “你倒是直白。”皇后笑着顺手折下一朵花，但没有任何生气的感觉。 “说的倒是没错。” “娘娘与那些人不一样，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事，娘娘本是天边月，岂是她们能比的。”云舟适时的拍了拍马屁。 “天边月？”皇后轻笑了声。 “为何不能是这当空日？”皇后转过头，看向云舟的目光多了几分凌厉之感。 云舟此刻撑着伞，因着比皇后稍矮，所以不得不举高一些。 皇后目光落在她握着伞柄的手上，忽然伸手将伞接了过来。 “你说，本宫当不当的？” 此刻二人站在桥上，桥下是游动的锦鲤。 阳光不算是灼人，但也有几分灼热。 皇后精致的面容上泛着几分红意。 其余宫女都跟在二人身后，不曾踏上桥。 云舟鼻尖渗出了些许的虚汗。 皇后给她执着伞，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落在云舟身上，让她倍感压力。 心脏跳动的极快，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和激动。 她稍稍后退了一步：“云舟以为，娘娘当的。” 她垂下头，微微躬身。 说完之后大气都不敢喘。 皇后却轻嗤了声，伸手将她扶起来：“本宫吃人？” 云舟对上她的眼眸，又匆匆移开，这可是大不敬，可她刚刚就是不受控制想看看。 “既然如此，你可就要好好读书了，否则怎么帮孤？”皇后语气慵懒的说道。 云舟跟上她的步伐，紧张的道：“娘娘，我来撑吧。” 皇后目光从她头顶扫过，继续往前走着：“再长长吧。” 云舟：...... 这是嫌弃她太矮了吗？ 但是皇后给她撑伞，云舟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太嚣张了。 可打量了一下自己和皇后的身高差距，想了想还是不逞能了。 那样举高手确实很累。 云舟跟着皇后继续往章德殿的方向走去，接下来的路，皇后倒是没有继续说此事了。 但是云舟自己忍不住头脑风暴了起来。 皇后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 她一个小宫女，皇后难道当真觉得她会有出众的才能？ 她认真回想了下，自己好像也没有怎么做出格的事吧？ 顶多就是帮皇后搭理一下后宫之中的一些内务。 然后可能还有一点就是识字？ 虽然说识字在这个时代是很稀罕少见，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就觉得自己可以帮她吧？ 还有皇后为什么这么信任自己，甚至将她的野心都在自己面前显露了出来。 云舟只能想到两个解释，一是皇后需要培养自己的人，而自己对她来说正好用得上，加上觉得她识字，以及打理后宫有条理，所以想要培养她。 二则是，皇后怀疑她。 这些天云舟大概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皇后诏到身边侍奉。 她认真想了想，那天遇到皇后的时候，自己因为太过迷茫惆怅，坐在假山边上，酸不拉几的吟诗呢。 好像是被皇后撞见了，之后好几次，皇后也试探过她，比如给小公主取名的时候。 而这个时代，有文化的人可不多。 要是自己是皇后，云舟觉得她可能也难免会想自己是不是其他人派到身边来的。 那么皇后今日之言，估计还有试探之意。 试探她会不会将皇后的野心说给背后之人。 也不能说她猜的不对，只能说，云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后能听到温知渺的心声，所以两人之间有了巨大的信息差。 云舟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忽然感觉皇后走路，总觉得好像有点恍？ 她又认真看了看，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 云舟连忙唤来了身后负责撑伞的宫女。 “娘娘，让她们撑伞吧，云舟扶着你。”云舟柔声对她说道。 皇后转头看向她，云舟这才看到皇后的脸色比刚刚更红了几分。 这是喝了多少啊？ 第21章 苟富贵，勿相忘 云舟想着便不自觉的问了一句：“娘娘喝了多少？” 身后的宫女以为她是询问自己，连忙答道：“娘娘喝了整整两壶秋露白。” 云舟：...... 她记得这酒挺醉人的，她倒是没喝过，只是听说过。 不得不说，皇后的这酒量其实挺不错了，喝了这么多，还能试探自己，还走了这么老长一节。 皇后听到宫女的答话，却无端的笑了声。 云舟将她手中的伞拿过来，递给了身边的侍女。 而后很自然的扶着皇后，皇后也任由她扶着。 “云舟，你喝过西北的酒吗？”皇后被她搀扶着，语气轻缓的问道。 云舟偷偷看了她一眼，虽然感觉走路没有很稳，但皇后的眼神却并不像一个醉鬼的眼神，甚至还透着几分清明。 “回娘娘，并未。”她上哪去喝西北的酒，她就不会喝酒。 以前也是，每次和温知渺她们出去玩，喝两口就醉了。 后来温知渺每次带她出去玩都会说，她喝不了会过敏，当然温知渺自己身体也不好，一样喝不了酒。 “西北的酒可比秋露白烈，这皇城之中的酒，没有烈酒。”皇后说完之后，神色似乎带着几分怀念。 “云舟只听人说过，说北方烈酒入口之后如刀割一般的，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好喝。” “酒要自己试过才知道好不好。”皇后懒笑着回答她。 云舟听着皇后和自己聊这些，忽然之间就觉得，她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拉近了不少。 她又不自觉想到，皇后的父母都是战死在了西北的战场上。 或许是喝了些酒之后开始思念父母，甚至怀念曾今和父母一起在西北的日子了吧。 云舟在心里叹了口气。 皇后和她们这些宫女们比起来也算是风光无限，可她的风光，好像也是亲人用血和命换来的。 她莫名的对皇后有了几分心疼。 云舟自己是孤儿，所以自小就很渴望这种纯粹又温暖的亲情。 而皇后曾经拥有过，后来却失去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种更让人难过一些。 云舟不曾拥有过，也说不清。 眼看着已经到了章德殿的门口，云舟搀扶着皇后，轻声道：“若是有机会，云舟一定听娘娘的，去自己尝试了一下。” “嗯。” “娘娘醉了，云舟先扶娘娘去休息吧。”云舟轻声道。 皇后并未拒绝她的安排。 回到了皇后寝宫之后，云舟帮她褪去外衣，又要作势去扶着皇后躺下。 可她的手刚刚伸出，皇后却笑着躲过了。 “本宫还没有醉的床都找不到。” “你若是无事，就去看会书。” 云舟：...... 她是怎么想的心疼皇后？是脑子有问题吗？ 是上辈子书读少了吗？又或者是被主编骂的少了？ 想起这个云舟又有些恨。 她上辈子眼看着就要晋升主编了，熬了那么多年，突然就死了。 穿越了也还要做个伺候人的宫女，当宫女还要被上司压着卷。 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皇后坐在床上，笑盈盈的看着她：“不情愿？” “不曾。”云舟哪敢说不情愿啊。 她有不情愿的资格吗？ 这时代，皇后愿意给她书，允许她读书，在旁人眼里，这简直就是莫大的殊荣，还不情愿，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那就去吧。”皇后说完就躺下睡觉了。 云舟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不想读书，她也想睡午觉。 但皇后吩咐了，她也不敢不去。 章德殿内有皇后的书房。 而在皇后办公之处的良策，也有其他的房间，里面存放着不少的书籍，还有她和宁筠的办公桌。 原本是只有宁筠的，但上次皇后让她多读书之后，就又给她加了一个地方。 云舟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翻开那书，看了还不到三分之一。 实在是原汁原味的古籍读起来真的不容易。 看了半个时辰的样子，云舟实在是熬不住了。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皇后午休起来，洗了个澡换了个衣服才来的书房。 听闻守卫说云舟进了书房就不曾出来过了。 皇后寻思着她竟会如此用功？ 结果一进去就看到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云舟。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那人道：“渺渺，说好的啊，苟富贵，勿相忘。” 听到云舟的呓语，皇后忍不住勾起嘴角，那双素来凌厉的丹凤眼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苟富贵，勿相忘？” 皇后笑着退出了云舟的房间，这家伙，倒是挺会说话。 云舟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主要是手麻了。 她醒了之后，起身问了一下外面的侍女什么时辰了。 一问才知道自己睡了整整一个小时了。 “娘娘呢？”云舟还不是很清醒，随口问了一句。 “娘娘已经在书房之中处理公务了，娘娘吩咐了，等您醒了就去找她。”小宫女恭敬的对云舟说道。 云舟：...... 有种上班被老板抓包睡觉的感觉。 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火急火燎的去找皇后了。 那位小宫女，本来还想叫住她的，但是云舟走的快，她没叫住。 云舟进了皇后的书房，恭恭敬敬的行礼。 “醒了？”皇后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随口问候了一句。 “嗯。”云舟尴尬的应着，尬的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哈哈哈，脸上都睡出花了。] 皇后原本低着头，忽然听到那稚嫩的吐槽，一时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了云舟侧脸上的痕迹，白嫩的小脸此刻比平日里红润些，脸上都是乱七八糟的纹路，加上云舟本就生的好看，这般看着倒是少了些故作老成的可爱。 她不着痕迹的勾起嘴角：“来帮本宫整理一下这些奏折。” 云舟乖乖的走过去。 并且这时候才注意到，温知渺居然也在。 看来皇后是真的很在意温知渺这个家伙。 不然怎么办公都带在身边呢？ 云舟在兢兢业业的打工，温知渺在那玩的格外欢快。 她是第一次正式接触这些奏折，所以难免谨慎。 皇后倒是注意到她处理的倒是比宁筠更有条理。 宁筠实在是不擅长做这些事。 如此一来皇后倒是更觉得自己当初将她留下是极其明智的选择了。 若非当时一时心血来潮，怕是要失去一个不错的助力。 毕竟皇后想着以云舟的性子，让她继续当个小宫女，她怕是也会乐在其中，要不是被逼到了，估计不会有半点往上爬的心思。 第22章 没有狗男人配得上我母后 若是云舟和温知渺知道皇后怎么想云舟的，估计会非常认可她的话。 这简直就是云舟的真实写照，只要还能过下去，就能继续躺平下去。 说不上摆烂，但绝对不会卷。 用云舟的话说就是，又活过一天就已经很棒了，人不要对自己有太高的要求。 那天之后，云舟感觉自己就好像被调岗了一样。 有种从实习生成为转正管培生的感觉。 不用再负责皇后的饮食起居，但是要负责帮她整理文件，分类折子。 并且还要完成每天的读书任务。 每天还要抽出一个时辰去跟着锻炼。 不得不说这样一来，饭量、身高、体重都在快速的增长。 当然她还有个任务就是要警惕着温知渺身边的状况，不能让一些试图图谋不轨的人有机可乘。 云舟感觉自己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唯一空闲的时间就是陪着温知渺玩乐，以及给她读睡前故事的时候。 她可不知道皇后之所以突然给她这么一个任务，不过是因为她的好闺蜜，随便吐槽了一下无聊，然后在心里嚎叫着能不能找个人来给她读读故事。 皇后自己是没有兴趣给她讲那些幼稚的故事，当然就只能安排她的好友给她讲故事了。 宁筠出宫办事半年后才归来，一回来就感觉一切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 皇后对云舟的态度很不一样，对小公主也格外的亲和。 云舟看到她回来了倒是格外的欢喜，她想着终于能有个人可以帮她分担一些了。 但是在宁筠回来后，云舟看到她的第一眼，云舟就知道自己的希望幻灭了。 宁筠归来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扎着高马尾，手握长刀。 那样子哪里像个宫女！ 那分明就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将军或者某些影视剧里面的暗卫形象。 云舟又不蠢，宁筠都这副打扮了，皇后怎么可能还让她做个单纯的宫女。 果然跟着宁筠一起进去之后，宁筠汇报的事就已经印证了云舟的猜想。 宁筠这一趟是去了南方，前些日子听闻南方小国不安分，时常骚扰天玄南方边境，又仗着自己熟悉地形总是和天玄的军队打游击战。 “娘娘，南方之事已经调查清楚了。”宁筠跪在皇后面前，说完还看了一眼云舟。 云舟正想主动点出去，却听皇后道：“但说无妨。” 在和温知渺玩一些无聊游戏的云舟和温知渺都愣了下。 温知渺刚刚还在感慨宁筠有些好看，英姿飒爽。 下一秒听到宁筠的话，还在想，不愧是皇后。 [诶，母后这是对舟舟这么信任了？] [舟舟一天天的也没干啥啊？] [她帮母后做过的最重要的事，也就是整理了一下文件？] [不过母后信任舟舟也不错。] [舟舟你能不能努力点，支棱起来啊，像宁筠一样，成为母后的左膀右臂。] [万一以后母后不是母后，而是母皇了，你就可以做个权臣了。] 皇后听到温知渺的那些设想，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倒是比云舟敢想。 [母后要是成了母皇，我是不是就是大公主了？] [不对啊，我不是母后亲生的，母后估计不会让我做太子，母后和男主会不会再生？要是再生的话，我是不是得和对方处好关系？] [可恶，越想越不甘心。] 皇后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有野心的话，结果下一刻温知渺的话还是让皇后忍不住感慨这两人不愧是好友，一样的胸无大志。 [我这么漂亮的母后，怎么就便宜了狗男人，烦。] [哪有男人配得上我漂亮母后。] [唉，算了，我这出生反正改变不了，只希望以后母后要是真成了母皇之后给我一块封地，能混吃等死就行，我肯定是不会争皇位的。] 皇后忍不住低声说了句：“就这点出息。” “啊？”宁筠没明白皇后为何突然说自己。 皇后揉了揉脑袋：“没事，你接着说。” “诺。” “属下这次去南方调查南方诸国之事，发现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属下多方查探之后发现乃是顺王在背后搅弄浑水。” “顺王？”皇后的指尖敲击着桌面，面色平静。 “倒着实让人惊讶。” 顺王乃是先帝的兄长，生来就有眼疾，为人也软弱无能。 当年先帝身为太子与众兄弟斗智斗勇之时，他就对皇位毫无兴趣，而且因为身体有疾病，也没有什么人拉拢他。 只有先帝怜悯这位兄长，给予了不少的关怀。 后来先帝登基之后，他也一直做了个闲散王爷，这些年也从未插手过朝堂之争。 一个不受宠没有任何实权的瞎子王爷，自然是没有人在乎的。 皇后和那位顺王接触过，的确是个温厚之人。 她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野心。 [顺王？好像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具体的情节了，可恶当初为什么没看完。] “顺王在封地豢养了不少精兵，然后又游说了南方诸多小国骚扰边境以天下人。” “顺王许了他们什么好处？”皇后沉声问道。 “许诺给他们最先进的海船技术。” “南方诸国近海，百姓多靠出海为生，但南方小国的造船之术与天玄最先进的技术相差甚远，若是能得到这造船术，对他们来说，的确利大于弊。” “只是如此？”皇后还是觉得若只是如此，应该说不动南方五个小国如此相助。 “还有，让他们的商人可以通过封地进入天玄进行贸易，免除所有的关税，而顺王只从其中抽取一成利润。” “这倒是利益巨大。”再加上这一点倒确实可以。 云舟倒是被她们的对话勾起了所有的回忆。 这本小说温知渺没看完，她也没看完，但她还刷了一些漫画片段。 当时因为这小说的数据很好，所以云舟就去看了一下，结果因为实在狗血，所以没看下去。 但后来大数据还是不断的给她推荐了一些相关的视频，所以也断断续续的知道一些剧情。 比如说这位顺王，就是小说之中男二的父亲。 这男二许给南方诸国的可不止是这两样，还有许多东西，比如天玄的各项技艺。 绝对不只是一个造船术那么简单。 而接受了这些好处的南方诸国，则要倾举国之力协助他争夺皇位。 想得倒是挺美的。 [啊，想起来了，顺王儿子，男二温明喆，十八岁，野心勃勃，是真聪明也是真心狠手辣，小小年纪还惦记上了我的漂亮母后！] 皇后正在思考的时候，忽然听到温知渺的吐槽。 她微微一愣。 这素未谋面的世子殿下惦记她？ 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 第23章 母后你别欺负舟舟 温知渺的话皇后都记在了心中，虽然很想直接问问二人可知道些什么，可宁筠还在也不好问。 “目前萧将军已经控制住了南方诸郡的形势，那些小国暂时也安分了下来，但属下总觉得他们好像是谋划着其他的事。” [母后你要不问问舟舟吧，我反正是不记得他想干嘛，没认真看书，但是舟舟也许认真看过了。] [唉，主要是不太喜欢小说剧情，加上那段时间忙着打官司就没看了。] [可是舟舟没我那么忙，也许看过吧，不确定。] 皇后听着温知渺心里的吐槽，不自觉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家伙。 结果一眼看过去，只看到这家伙在啃自己的手指。 那眼神清澈而又愚蠢。 温知渺见皇后看向自己，顿时对着她傻乐了起来。 皇后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这傻样谁能看得出她内心里是个成人。 云舟抱着她，不让她胡乱动来动去的。 温知渺一个不小心抓住了她的头发，云舟有些吃痛的小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轻点，祖宗。”云舟压抑着声音，非常小声的警告温知渺。 皇后和宁筠都在，她也不敢对温知渺放什么狠话，只能这么憋屈的小声警告她。 温知渺连忙松开手：[啊，对不起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 [这身体太小了，不好控制啊。] 温知渺放手快，云舟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她最近已经在学着爬动了，但是小婴儿的身体实在是难以控制。 “继续盯着吧，让萧将军也多加小心，人一旦有了野心，就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皇后对宁筠说道。 “诺，属下明白。” “下去休息吧，一路奔波辛苦了。”皇后看着她眉眼间的疲惫之色，也知道她这一路回来也很辛苦了。 “那属下就先退下了。”宁筠看了一眼抱着小公主的云舟，她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云舟能得到皇后的信任就算了，居然还兼任了看护小公主的职责。 等宁筠出去了之后，皇后对云舟招了招手，让她抱着温知渺过来。 云舟以为她只是想抱抱小孩，就直接抱着过去了。 皇后接过她怀里的小家伙，随手拿了一个拨浪鼓敷衍的陪温知渺玩了起来。 [母后，换一个吧，最近玩腻了。] 皇后低头看了她一眼，要求还挺高，但也还是顺手换了个小风车给她。 [母后我是失宠了吗？这是室内，我玩什么风车？] 皇后：...... 在温知渺的挑剔下，还是给她继续换了一个木鸟。 温知渺这才满意了。 “云舟，你觉得这顺王当真如此狼子野心？”皇后随口问了云舟一句。 她现在偶尔也会随便征询一下云舟的意见，或者听一下她的想法。 所以云舟也没有太在意什么，稍加思索之后就开口了：“顺王为人敦厚友善，此事乃是朝堂内外皆知之事。” “何况当初陛下刚刚登基，根基不稳之时顺王都没有什么动作，若我是他，不会放弃那样的机会，而选择继续蛰伏，这样毫无意义，他就算再怎么蛰伏，也不会赢得过已经坐稳龙椅的陛下。” “毕竟在陛下登基之前，先皇重病十来年，两位皇子互相争斗，朝堂内外动荡不安，朝臣四处站队，那时候才是他最好的时机。” “那时候都放弃了，现在年纪也大了，身体也更不好了，还想要谋反，图什么？图入土为安之前的这几年太安逸了？” 皇后听着她的话，一边逗了逗温知渺，一边轻笑了声。 她有些揶揄的看向云舟：“本宫对你是不是太纵容了？” 云舟微微一愣，而后故作惶恐的后退了一步：“云舟可是说错了什么？” 这半年，她在皇后身边的确是越发的放肆了，因为皇后确实挺纵容她的。 虽然没有让她做什么非常重要且关键的事，但的确没有太拘束她。 云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能感觉到皇后对她的放纵，甚至能感觉到，皇后并不希望她太守规矩，且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后来帮皇后整理那些奏折的时候，皇后偶尔也会问问她的意见。 一开始云舟还挺收着，但是渐渐发现不管她说什么，皇后都不会责怪她，只要言之有理，皇后都会虚心听着。 云舟承认自己是大胆了些，但她这胆子也不是皇后自己养肥的么？ “继续说。”皇后没有说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只是让她继续。 但是从那语气之中还是能很轻易的感觉到，她没有生气。 “所以必定是有人借着顺王的名号在做这些事。”云舟直接的给了皇后一个结论。 皇后点了点头：“有些道理。” “所以你觉得会是谁？”皇后直接问道。 “或许是顺王世子。”云舟垂首答道。 她有心提醒皇后，顺王世子毕竟也有十八岁了，野心勃勃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顺王世子的母亲只是一个舞姬，而他之所以会成为世子，只是因为顺王没有其他的儿子。” “娘娘对这样的人或许没有多少了解，越出身微末的人，一旦得到了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就会滋生更多的不甘和欲望。” “尤其是，在他本身是个聪明人的前提下，而当今陛下又...” 她没说完，但皇后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对方觉得自己有能力有格局，且本就是皇室血脉，凭什么只能偏安一隅。 “如此，也有可能。”皇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可随即皇后却一脸严肃的质问云舟：“本宫没记错的话，你出生贫民之家，被人贩子辗转卖了几次，才因为偶然之间运气好入了宫。” “既然如此，你怎么会知道顺王世子的出身，以及他的能力才华呢？” 云舟被皇后盯着，感觉背后都要冒汗了。 她怎么知道的？ 果然人还是不能说太多，说多了，都是给自己招惹是非。 她总不能说，我知道你们每个人的命运走向吧？ 云舟叹了口气开始疯狂的想着说辞。 “奴落入人贩子手中时，曾经遇到了一个和奴年龄相仿的奴隶，她就是从顺王世子府被二次贩卖出来的。” “奴也是从她口中听说的关于世子的为人。” 云舟努力的编故事，甚至还将这奴隶为什么会被逐出世子府的前因后果都圆了过来。 皇后听着她胡编的故事，头一次感受到了她编纂的能力。 要不是自己知道真相，怕是都要信了她的鬼话。 云舟见皇后不说话，只能冒着冷汗跪在了她面前。 温知渺见状，伸手抓了皇后一下。 [漂亮母后，你就别欺负舟舟了，这不是为难她么？她都编的这么努力了，你就相信她一下吧。] 皇后捏了捏她的小手，不许乱动，但是也没有继续说话。 云舟是真的摸不透皇后的心思，或者说除了皇后从前对她的宽容，其他时候，云舟都摸不透她的心思。 第24章 母后是在保护舟舟 “有些话，在本宫这里说说就行了，宫中耳目众多，聪慧有时候也是一种罪过。” “奴明白。”云舟听到皇后的话，知道她是在提点自己。 “起来吧，跪着做什么。”皇后只是想要提醒她一句，让她有点紧迫感，这半年是自己对她太过放松了。 但说实在的，皇后又觉得她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至少纯粹。 可如今她身边确实缺少一些有想法的人。 有能力的不在少数，但有想法的少。 这半年，云舟接手后宫事务，将原本混乱的后宫体系规整了不少，至少也能看出其能力。 如今越接触，皇后便越想用此人。 可她太放松，太纯粹，皇后又担心她会因为对这个时代的残酷缺乏了解而葬送自己。 云舟和温知渺都是那种看起来好像很恭敬，看似遵守规则的，但实际上却没有意识到她们从来都无法融入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中。 她们不应该遵守这些规则，而应该用自己的能力去创造一套新的规则。 云舟起身对上皇后有些复杂的眼眸，她微微一怔，不太理解皇后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你的猜测很有道理，本宫会让人去注意这位世子的。”皇后对云舟温和的笑了笑，而后随手拿了一个小玩具。 “上次给渺渺下毒的人是谁，找到了吗？”皇后转移话题询问了道。 “找到了，是祺妃。”如今这宫里倒都是她的耳目了。 云舟以前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自从皇后让她掌管后宫以来，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大内总管一样。 就算是她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主动来投诚。 一个个跑过来姑姑长姑姑短，云舟有时候真想回他们一句，你们不是杨过，不缺姑姑。 但这半年她也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在其中身不由己。 坐上大内总管的位置之后，就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别人的投诚她也不能那么清高的拒绝。 毕竟很多人都是各妃子宫中的人。 只要接受了她们的示好，并偶尔给一些好处，她就能得到整个后宫的消息，何乐而不为呢？ 要保护温知渺，要为皇后分忧就必须这样做。 不过半年的时间，温知渺都被下毒四五次了。 这些人也真是胆大以及不思悔改，每次下毒都会有人因此而丧命，但下一个还是不信邪。 而且温知渺一个公主，她们这么费劲的下药干什么？ 一个个一边冷嘲热讽着皇后没用，生的不过是个公主。 一边又在温知渺得到封地之后，一脸的不甘愿。 又害怕皇后，又总觉得自己可以取代皇后。 总有人觉得，只要自己坐上了皇后那个位置，就能得到和皇后一样的权力，一样能临朝听政。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有时候甚至是鸿沟。 皇后能坐稳这个皇后靠的可是她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单纯的靠父母以及家族。 苏家不给皇后拖后腿就不错了。 有时候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祺妃？” [啊，本公主的命就这么值钱吗？一个个的都想要我的命。] [杀了我到底能有什么用啊。] 温知渺反正是想不明白。 她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对皇后的地位有任何的影响。 而且这个世界不是宣扬男子为尊吗？ 她一个公主又不会继承皇位，这么紧张干嘛？ “祺妃背后是方家吧。”皇后淡淡的问道。 “是。” “方家这些年发展的确实还不错，朝堂之上也有不少的门生，方和裕确实有些能力，但是野心也太大了。”皇后摸了摸下巴随后有些费解的问道。 “如果是方和裕的主意，他应该不会如此愚蠢吧？”皇后在朝堂上和方和裕也算是斗过几回，此人的确很有能力，绝不可能会想出这么愚蠢的办法才是。 “不是尚书令的主意，是祺妃自己的主意，她怀孕了。”云舟想到祺妃给温知渺下药的理由，都有点想不通她的逻辑。 “因为她怀孕了，并且笃定自己怀的是个男儿，所以害怕您弄掉她的孩子。” [啊？所以是打算先下手为强，将我先弄死？] [有病的吧？] [都说虎父无犬女，这祺妃怎么一点都不聪明？] 皇后听到了这个理由，也觉得有些无语。 “她这孩子是谁的怕是还难说。”皇后听完之后轻嗤了一声。 “啊？”云舟一时没明白过来。 “陛下没有那个能力。”皇后淡淡的说道。 好像帝王不举这种事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云舟听到之后，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既然帝王不举，那温知渺哪里来的？ 她迷茫的看着皇后，皇后却并没有给予她答案。 [嘿嘿，没想到吧，我不是亲生的。] [你是不是也没看完书？你都过目不忘了，为什么不看完。] 温知渺晃了晃手里的玩具，对云舟指指点点。 “证据充足吗？”皇后用手挠了挠温知渺的下巴，她一思考的时候就会有一些小动作。 “人证物证俱有，娘娘可要追究？”云舟问道。 “追，为何不追究，方和裕这次可算是被她的好女儿害了，本宫可不只是要追究此事。”皇后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半年间皇后几乎都是本本分分的处理政务，云舟也没感受到她有进行什么朝堂争斗。 基本都是别人想要害温知渺，她才会回击一下。 “娘娘想要如何追究？”云舟感觉自己还是太稚嫩了。 “你将证据交给宁筠就好，其他的她会去做。”皇后倒是没有想要她去做后续的事。 云舟乐得如此，她不想去做这些事，一来怕自己玩不过，二来她会害怕自己会在一次次的算计之中迷失自我。 皇后交代完之后，云舟第二天就直接找宁筠交接了一下。 之后她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甚至都快忘了这事了。 结果一个月后，祺妃忽然被打入冷宫，尚书令方和裕被撤职。 云舟和温知渺听到消息的时候，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皇后这一局是真的玩了一把大的。 “你说皇后到底怎么做到的？最近也没有听说什么风声啊？”云舟实在是不理解。 她每天跟在皇后身边，连宁筠汇报的时候都在，也没听说她们商议什么阴谋诡计啊？ 温知渺倒是都听到了，宁筠好几次汇报的时候，云舟都正好不在，要么去读书去了，要么去练武去了，总之就是正好不在。 不是她母后没有算计，只是没有让云舟听到以及参与罢了。 宁筠此前也问过皇后为什么，明明想用云舟，却又为何不让她参与。 温知渺记得当时皇后的回答是：“本宫想将她用在干净的地方。” 那一刻温知渺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 她这位母后在保护着云舟。 保护着她的纯粹。 第25章 南北党争 不过这些温知渺暂时也没办法对云舟说。 她连爬都只能爬一小段，说话更是还不会了。 每天只会咿咿呀呀的。 不过好在云舟也没有纠结这个。 “没事，她们怎么操作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证明了你母后强！咱们确实抱到了一个大腿。” [有道理。]温知渺也是这么想的。 方和裕本来已经官至尚书令。 宰相之下便是三省长官最为大。 一品大员，如今却被皇后撤职流放了。 而且据云舟的了解，天玄如今内部也并不安定。 因为多方面的原因，南北方的官员形成了两党，互相之间看不顺眼。 科举的逐渐完善的确是让更多的寒门子弟甚至平头百姓有了出头的机会。 经历过百年乱世，加上前朝对世家豪族的打压，如今的天玄的确没有强大到能影响皇权的世家势力了。 但是因为天玄的官职体系问题，加上南北方经济发展等各方面的因素，导致了权臣的诞生，朝堂之上党派林立。 尤其是南北方官员之间的互相斗争。 先帝在位之时疯狂扶持南方官员，可北方集团到底根基更加深厚。 如今这位天子登基之前，两方就各自扶持了一位皇子，结果两败俱伤。 让当今天子捡了漏。 一直保持中立，且不太显眼的苏家出了一位镇国大将军，并且扶持了当今天子。 所以最初两党对帝王的态度都不太友善。 加上帝王无能，双方都想把持帝王，让自家人上位，最好能诞下子嗣，如此一来就能找机会废掉了当今天子，扶持幼帝。 可没想到，皇后苏卿珞手段了得。 帝王虽无能，却对她交付全部信任。 二人不仅没有成为傀儡，甚至因为炎武军的存在，而牵制住了两党。 如今朝堂之上二者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平衡。 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后掌控着炎武军，两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天玄的帝王并没有前朝那样一言九鼎。 宰相在天玄拥有很高的权力，比如官员的任免上。 而天玄开国帝王吸取前朝的教训，设立了枢密院来分散兵权，使得天玄的将领不能如前朝一样壮大，以至于形成一方割据势力。 但这样一来也导致了一部分文臣能干预军事调度。 云舟这半年间对这个时代的东西进行过整理。 其实这个时代就有点唐宋大杂烩的感觉。 天玄对武将并没有刻意打压，对文臣也没有宋朝那么尊重。 但是因为天玄历代帝王都更亲近文臣，加上过分依赖宰相，无形之中还是造成了一种文臣高于武将一等的感觉。 因为历代帝王的偏爱导致了位高权重的文臣能干涉军事调度，以及武将的任免。 但是也不至于像宋朝那样彻底打压武将。 戍边大员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士大夫也不是不可杀的。 总的来说就是重文轻武，但是没有宋朝那么严重。 先帝倒是不那么依赖宰相，甚至为了分散宰相的权力而设立了监察院，监察院最高官员，位同副宰相。 但先帝一人的励精图治也改变不了从前的积弊。 并且还因为先帝设立的一系列的新官署，而导致了天玄的官职体系越来越多，光是官员的俸禄都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先帝登基前二十年励精图治，试图改革，但一切才刚刚开始，就开始了长达十年的病重，十年时间有一半都是卧床不起的。 而另一方面知道自己重病了，又难免急功近利，过分扶持南方官员，打压北方官员，以至于二者之间的矛盾越发激烈。 如今百姓的课税也加重了不少，虽说南方经济发展了起来，整体是更富裕了，但富的也是商贾，普通百姓的生活却并没有更好。 先帝当初推行了一半的改革，没有彻底实施下去。 反对者不希望这政策能彻底落实，支持者为之争斗。 两者较量的结果就是，新政旧制并存，一片混乱。 两位皇子内斗十年，也造成了各种各样的混乱。 而这烂摊子就落在了这位捡漏的无能帝王身上了。 但是他都荒唐无能的人尽皆知了，这烂摊子无论如何也都落不到他身上了。 根据云舟的推测，这位帝王估计就是一心只想着享乐就好了。 偶尔抽风，心里会有一点不甘，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那种只要能让他继续玩乐他就满足了的心态。 知道这些之后，云舟是真觉得皇后不容易。 她坐上皇后这位置也不过五年，而五年的时间，她让原本动不动给对方找茬的南北两党，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虽说还没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让朝堂安稳下来了，也没有那么多人想要掌控帝王了。 宰相的权力看似没有削弱，但御史台、枢密院、监察院对其都有了牵制作用。 而各司各部之间，就算是党派不同，也不得不偶尔合作。 这也算是让两党之间的关系有了缓和。 云舟越想越觉得皇后的确是不容易。 这一次她要动方和裕，也是因为方和裕的野心太大，蠢蠢欲动的想要打破如今这短暂的平衡。 云舟不清楚，皇后是满足于眼下的平衡，还是有更深的图谋，但不管是哪一样，这平衡都不应该由方和裕来打破。 方和裕身为如今南方党派的领袖，野心勃勃，以尚书令职位之便利试图在枢密院安插自己的人进去。 这些事云舟都知道，也隐约猜到了，其他方面皇后或许都能暂时纵容一二，但是试图染指枢密院，皇后是绝不能允许的。 一个宰相已经是她的心头大患了，她不可能再纵容一个野心勃勃的方和裕。 而正好宰相出身北方，一样容不下方和裕。 “没猜错的话，这一次你母后应该是借用了宰相的势力，甚至南方党派其他人的势力，方和裕的野心太大了，南方党派之中的一些保守派也不赞同他的做法。” “你母后出面拉拢这些保守派，又承诺尚书令之职依旧会属于南方系，他们没有理由不答应。” “方和裕的落败，到最后已经不是你母后的命令了，只是他自己和所有人为敌的结果。” 正好走过来的苏卿珞，听到云舟和温知渺的聊天，索性站在门口听她说了全部的猜测。 听完之后，苏卿珞才发现自己对这位异世之魂的能力还是太低估了。 第26章 会说话了 [不愧是你啊，不枉费你当了那么多年的编辑。] 温知渺都不得不称赞云舟的推理能力。 云舟虽然不是什么网文编辑，但是出版社的编辑，接触到的网络文学其实也不算少。 而且她阅读量很广，严肃文学网络文学什么都看。 “唉，其实我也明白，皇后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估计是在保护我。”云舟叹了口气。 [恭喜你猜对了。] “有点说不出的高兴，但是又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摆烂了，人家在保护我，我明明可以帮忙出出主意什么的，却一直都为了安稳而什么都不提。” “渺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去帮帮忙啊？”云舟有些迷茫。 [你开心就好啦，毕竟卷入这些事之中，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我们都是现代人，和这些被权欲熏入味的古代贵族比，也不见得能斗得过人家。] [何况，你就算是看过那么多的史书，看过那么多的权谋小说，也终究只是看书，纸上谈兵和实践是两回事。] [你已经很棒了！] 温知渺在心里给予自家闺蜜，绝对的肯定。 [你让我活下来了啊，保护了我，也帮母后打理好了后宫，这都是帮忙了呀，不要自责。] [都教了你多少遍了，不要内耗，别总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有什么问题多找找别人的原因。] [从小就和你说，少责怪自己多质问他人，孺子不可教也，你气死我得了呗。] 本来还在因为云舟的话而沉思的苏卿珞，听到温知渺后面那些话，差点忍不住笑了。 这家伙倒是真的一点不责怪自己。 内耗这个词倒是新鲜。 云舟话看着温知渺咿咿呀呀的，一副着急和她说话的样子，忍不住使坏的轻轻捏住了她的小嘴。 “你说那么多我也听不懂。” [嘿，以前说我放个屁你都知道我想说什么，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我自己看着办就好了，估摸着还想夸我两句很棒对吧？” [呸，谁要夸你。] “我也知道你可能也想说，我们卷入其中也不一定斗得过这些人。” “可是渺渺，皇后保护了我们，她身在其中，我们在她身边，总觉得冷眼旁观有点难。” “何况你是公主，你连尿都还管不住呢，就有那么多人想置你于死地，我们很难置身事外的。”云舟温声对温知渺说道。 [你都有决断了，就是想到要是主动去帮母后了，就不能摆烂了，有些惆怅而已。] [我还能不知道你？躺又躺不平，卷又不想卷，纠结到最后，还是半个卷王。] 不卷没办法啊，要是和一些彻底躺平党一样，无欲无求还好，可偏偏她和云舟都不是无欲无求的人。 “算了，你说我要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主动一点？” [不动声色个锤子，母后都给你预留了打工位了。] “好像也没什么好想的，皇后似乎早就发现我的不对劲了，只是不戳破而已，不然干嘛让我给她当秘书。” “要我说，她就应该像宋朝皇帝一样，组建一个尚书内省一样的机构，专门负责辅佐她就好了。” “每天送进宫章德殿的折子那么多，一个人又看不完，六部每天递上来的折子一大堆，天玄又没有专门的皇帝秘书机构，虽然有人处理吧，但是流程不清晰，也不专业，还容易泄露出去。” [姐，我一个学学法的，不清楚你说的是啥，要不然你写下来？偷摸塞给母后。] 皇后原本以为云舟还要和温知渺再聊一聊，结果云舟话锋一转：“算了等下次有机会直接说吧。” 她晃了晃拨浪鼓：“你可快点长吧，天天我一个人对着你一个小孩自言自语，跟有病似的。” 说完又指着手里的几个玩具，问温知渺想要玩哪个。 二人玩闹的时候，皇后才走了进去。 云舟和温知渺也没想到皇后什么都听到了。 方和裕下台之后没多久果然是南方党派的其他官员顶上了尚书令的位置。 和云舟猜测的几乎一模一样。 温知渺都觉得她有点神。 方和裕之事过去了之后，朝堂上也一直没有什么大事，云舟也一直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和皇后说尚书内省之事。 加上今年下半年没有什么严重的灾患，农民收成也都还可以。 皇后也就没有那么忙碌。 温知渺慢慢的学会了走路，但还是走不稳，需要有人看护着，并且扶着东西才能走几步。 大部分时候都是云舟过来陪着她练习走路。 偶尔皇后没有那么忙的时候，也会过来陪陪她。 有时候温知渺看着一前一后守着自己踉踉跄跄走路的云舟和皇后，会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总觉得自己跟她俩带的娃似的。 宁筠回宫之后皇后对云舟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变化。 云舟要做的事和以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温知渺在皇后的羽翼下，也一直都是健康的成长着。 除了偶尔生一些小孩都会生的病，倒也没有其他的坎坷了。 自从那位祺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就再没有其他人不怕死的来找茬。 温知渺自己着急想要学走路，她实在是躺的有些无聊了。 所以学走路的进程比一般的小孩快一点。 好歹也是个成年人的灵魂，总不能比正常小孩慢吧。 皇后看着温知渺踉踉跄跄的走路，一边走心里还不停的吐槽。 当然更多的还是不信邪。 这家伙好像很少抱怨，从来都是一副积极向上的样子。 皇后还挺欣赏她的态度的。 温知渺感觉自己终于能不用扶着东西就能走两步的时候，第一场初雪落下了。 意味着以后会越来越冷。 温知渺也不得不穿的越来越厚实。 本来脑子和四肢就还没彻底成为一家人，这下穿的厚实了，就更不和谐了。 温知渺索性摆烂了，也不爱自己走了，成天的就让侍女推着她的小车去找皇后。 说话也还说不出来。 但勉强能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 比如，抱。 温知渺不甘心每天尝试着去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话，就算不成功也要尝试。 今日初雪，她兴奋的想要去看雪，毕竟上辈子她是真的没怎么见过雪。 但侍女不敢带她去，只能推着她去请示皇后和云舟。 温知渺进入皇后书房的时候，皇后正在批阅奏折。 她急切的想要从小车上下来。 皇后看到她过来，放下手中的笔。 “渺渺来了？” 温知渺从小车上爬下来，侍女牵着她，小人儿踉踉跄跄的往皇后的方向走过去。 皇后看着她扑进自己怀里，伸手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么着急？” “母...后...”温知渺原本只是和往常一样尝试着叫人，结果没想到这一次还真成功了。 云舟和皇后都有些惊讶的看向她。 皇后听到那稚嫩的声音唤自己母后，虽然知道她这壳子里面装的是个成年的灵魂，但是在听到的那一刻还是有种微妙的欢喜。 倒是云舟酸不拉几的看向温知渺，眼神哀怨。 上辈子天天说什么自己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亲人，结果这辈子第一次开口叫的都不是自己。 呸。 第27章 初雪方落，银装素裹 “殿下会叫人了，恭喜娘娘。”温知渺身边的侍女感觉比皇后还高兴。 [姐，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娘都没你这么激动。] 温知渺也就只能发出个简单的称呼。 她看向云舟，试图叫舟舟，但是发音太难了。 她试图叫，但发出的音节很奇怪，有些像兜兜又有些像头头。 奇怪的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云舟倒是大概猜到了她在叫自己。 [啊啊啊，可恶，算了，我再练练，气死了。] [都是小说世界了，它就不能让我时间大法一下吗？] “殿下，舟舟听到了。”云舟看着温知渺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 温知渺点了点头：“嗯！” 皇后揉了揉她的脑袋，看着云舟和温知渺终于能对上话了，莫名有种替二人高兴的感觉。 她看向云舟那压抑不住的嘴角。 自从她来了自己身边，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放松且毫无防备的高兴。 皇后猜测的并没有错，她的确是挺高兴的。 温知渺能说话了，就意味着她真的有了诉说和可以沟通的人了。 她不要脸的坐在皇后腿上，又伸手去扒拉了玩具，反正挺高兴的。 今天穿着一身粉粉的衣服，衣服毛茸茸的，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皇后捏了捏她的小脸：“渺渺过来是想干嘛？”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玩...” 她指向外面，眼巴巴的看着皇后。 侍女连忙道明了来意：“殿下想要出去玩雪，奴等不敢擅作主张。” [母后，母后，快带我去！]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 皇后看着她这丁点大的样子，即便是知道她是带着记忆来的，但目之所见的还是个小团子。 看着这么小小个的人，说着长这么大这种话，实在是有种滑稽感。 云舟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小子是真飘了。 温知渺前几天才刚刚病好，这就要闹着去看雪。 [这么看我干嘛？我没看过雪，你就看过了？] [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兴奋的很。] 温知渺看向云舟，对上云舟那嫌弃的眼神，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皇后看了一眼云舟，云舟面上一副平静的样子，看不出半点激动的样子。 但皇后知道她不是不激动，只是她已经玩过了而已，且她激动的模样皇后已经见识过了。 昨日问天台说今日或有大雪，所以昨日就说了休朝。 不上朝的日子，皇后也是不用早起的。 但云舟今日倒是难得起了个大早。 昨夜就已经开始飘雪了。 下雪的时候正好是皇后让云舟下班的时候。 走出去看到天空之中落下的雪花云舟就已经开始激动了。 皇后耳朵灵敏，云舟又是到了殿门口就开始激动，所以她一时没忍住走到床边去看了几眼。 平日里看着沉稳，无欲无求的人，站在雪下，伸手去接雪花，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欢喜。 少了平日里的故作淡定，将最真实的欢喜展露出来。 皇后就看着她身上逐渐落了一层雪，也不怕冷似的。 她自小不是在玄都就是在西北，所以从不觉得雪有什么稀奇的。 皇后坐在窗边，懒洋洋的看着那极致欢喜的人儿。 脸颊和鼻子都冻的通红了，还是才依依不舍的准备回去。 “舟舟，这会的雪没什么好看的，等明日早上起来，才好看。”与她关系亲近的宫女笑着提醒她。 云舟搓了搓手：“也是，等明日，白雪将整个天地都覆盖了，那银装素裹的场面一定好看极了。” “下雪有什么好看的？” “一夜红墙飞白霜，院庭玉树瓦同妆。”云舟对着手呼了口气：“怎会不好看呢？” “这诗听着是挺美的，舟舟你真厉害。” 云舟嘿嘿笑了声：“你也可以啊，你要是想，我教你识字如何？” “好啊。” 二人交谈的声音逐渐远去。 皇后的目光却依旧在窗外。 “一夜红墙飞白霜，院庭玉树瓦同妆。”确实是好诗。 她从前不喜欢下雪天，一到冬日，西北的将士总是会很难熬。 后来入了宫，她以为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她能做的事，是多了许多，可不能做的事也多了许多。 今年这样的大雪天，玄都以北的许多地方，只会有更大的雪。 死去的百姓也绝不会少的。 她虽有提前准备赈灾之事，但到底没有预料到今年这场雪会这么大。 前几日北地递过来的折子已经开始初显冻灾了。 这几日，总觉得心情烦闷的很。 可今日看到云舟的欢喜，那样烦闷的情绪好像也散了不少。 原来也有人会喜欢这样的雪天。 皇后吐了口浊气：“凭何你能如此欢喜呢？” 但那语气却仿佛带着几分愉悦。 皇后转身回了床。 床上放着几个汤婆子，倒也不冷，暖烘烘的。 她不爱找人暖床，自小就不喜欢身边有其他人的气息，所以从小就没有什么暖床之说。 次日云舟起了个大早，欢快的拉着伙伴去堆雪人。 玩嗨了就有些忘形了。 皇后不上朝的时候都会有晨起锻炼的习惯。 今日也不知为何，醒的倒是挺早。 甚至都未到宫女来唤她起床的时辰便已经醒了。 既然醒了，便索性穿上了衣服去了剑去院子里锻炼一会。 可练了会剑，却逐渐听到了隔壁传来的欢快的笑声。 其中便有云舟。 她们似乎在打闹着。 云舟本是和几个宫女起来堆雪人，却不自觉的打起了雪仗，一时闹起来就不自觉的往皇后寝宫靠近了。 皇后收了剑，静立在庭院之中，不多时就看到身着一身蓝色的云舟闯入了视线之中。 红墙青瓦之下，少女的笑容却那样肆意欢喜。 她像是梅花一样，在寒冬之中绽放，给这寡淡无趣的皇宫添了几分色彩。 只是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她又将那肆意和欢喜藏了起来。 不知为何，看着云舟收敛笑容，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恭谨的模样，皇后便觉得不喜。 温知渺见侍女和自家母后说了她想出去玩之后，她母后就陷入了沉思。 [决定准不准我出去玩，有这么难吗？] 听到温知渺稚嫩的声音，皇后才回过神。 她轻笑了声：“想去就去吧。” “母后陪你去。” 温知渺欢喜的差点蹦起来。 云舟内心自然也是欢喜的，上班能摸鱼谁不乐意。 第28章 想为她分忧 皇后将温知渺抱起来，云舟跟在二人身侧。 那位侍女也恭恭敬敬的带着取暖之物，跟在旁边，时刻准备着给小公主保暖。 “只能在院子里玩一会，不能走远了。”皇后叮嘱温知渺道。 温知渺乖巧的点头。 皇后站在旁边然后看了云舟一眼：“云舟，你陪渺渺玩吧。” 她自己倒是站在屋檐下，没有踏出去的准备。 温知渺虽然在心里好奇的问了一句：[母后不喜欢玩雪？] [这么老成干什么，我跟你说，你这个年纪在我上辈子，都还是个学生。] [该玩玩啊。] 皇后虽然听到了她的话，但依旧没有陪她一起玩的打算。 云舟倒是挺乐意陪温知渺玩会的。 一大一小的蹲在雪地里。 云舟还要看着点她，不允许她自己抓太多的雪。 温知渺本来觉得自己会玩的很开心，但是这小身体，好像没办法玩的尽兴。 就是云舟知道她是谁，也不准她抓太多的雪。 [可恶，生气了。] 她想尝一口雪，被云舟阻止了，就差伸手将她嘴里好不容易吃的一小口挖出来了。 “你现在才多大的，万一感冒生病了怎么办？这年头生病可不好治，风寒感冒死的人可不少。”云舟小声警告她。 温知渺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哼了声。 她伸手抓了一把雪，然后往云舟身上丢过去。 结果人小力气也小，都不远，只有一点点蹭到了云舟的衣角。 云舟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皇后抱着汤婆子站在屋檐下，看着不远处闹腾的二人，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云舟倒是没有生温知渺的气，只是觉得她这小小个的生气起来着实有些可爱。 她拂去身上的雪，站起来后又弯下腰伸手将温知渺抱了起来。 “你可小心点，我现在欺负你易如反掌。” [可恶，我早晚要报仇，云舟你等着。] 皇后没听到云舟的话，倒是听到了温知渺生气的话。 宁筠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皇后站在屋檐下，含笑着看着雪地里的二人。 自从皇后进宫之后，她就已经很久没见过皇后这般轻松的模样了。 宁筠往雪地里看过去，看着小公主似乎有些生气的在扯云舟的头发。 她只以为皇后是对小公主宠爱极了，看着她闹也觉得欢喜。 宁筠过来的时候，云舟正好抱着温知渺回到了皇后身边。 温知渺实在小，就算是她自己贪玩，云舟也不敢真让她玩很久。 “你明年两岁了，自己再撒欢的玩呗，现在路都走不稳，还想玩，玩锤子。”云舟来的路上，嫌弃的说了温知渺几句。 温知渺哼哼唧唧的还是不高兴。 [云舟你变了，我都不是你最好的姐妹了，你都嫌弃我了。] 也就是云舟听不到她的心里话，要是听到了，高低得应和她两声。 她俩一起长大，不嫌弃才有鬼了，从小到大都是在互相嫌弃好吗？ 一回到屋檐下，温知渺就挣扎着要从云舟怀里下来。 一下来就往皇后的方向跑。 小小一团，跑起来也不稳，踉踉跄跄的扑在皇后腿上。 [母后，我要告状，你身边的侍女欺负人。] 皇后弯下腰伸手将她抱起来，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 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云舟为你好，生病了怎么办？是不能再玩了。” [母后怎么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什么都知道，我也没说话啊。] [咱俩也不是真母后，怎么就这么母女同心呢？] 皇后沉默了一会，伸手捏了下她的屁股，死孩子说什么呢。 [嗷呜，痛，母后你怎么揍人。]温知渺忍不住吱哇乱叫，皇后也不理她，只是依旧抱着她，看向宁筠：“有事？” “回娘娘，此次赈灾物资都已经上路了，负责赈灾的路将军也已经过去了。”宁筠站在十步之外对着皇后恭敬的回话。 皇后看着她与自己的距离，自从宁筠不再是她的贴身侍女之后，和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宁筠对她已经不是单纯的对待从小一起长大的苏卿珞了，当然皇后自认如今她对宁筠亦是如此。 “让暗阁的人盯紧一点，本宫不希望此次赈灾有什么蛀虫。”皇后没有避开云舟和温知渺。 “诺，属下明白。”宁筠恭恭敬敬的应下。 “嗯，北地灾区一旦有任何异动都务必禀告给本宫。”皇后再次叮嘱。 云舟听到二人的对话，倒是轻轻叹了口气，她要不要提醒皇后一句呢。 这次雪灾会比她想象的严重，这场雪还只是开胃菜而已，这时候还有一场更大的冻灾。 剧情之中那位所谓的男主，就是在这时候积累了一部分力量。 原剧情之中皇后也是早早有准备赈灾，但这些粮食都只够支撑第一场雪灾的。 第二次雪灾来临之时，朝廷已经没有什么余粮可以救济灾民了。 而南北两党争斗，加上一部分野心家，想要从皇后手中夺走权力，嘴上说着还政于天子，可实际上不过是想自己掌权而已。 朝堂之上这些出身豪族者，身居高位者，没有一个愿意拿出粮食来的。 但男主出身商贾之家，来自南方，这一年南方倒是风调雨顺收获颇丰。 男主的家族在天玄开国之时支持另一位称王者，然而那位王最终落败了，所以男主的家族，也就此没落，当初有能之士都被天玄开国皇帝斩首了。 所以男主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复仇的心思来的。 他利用金钱打探朝堂之上的消息，又多方牵制导致皇后无粮可调。 最后自己却从南方购买了大量的粮食送去北方赈灾。 并暗中招募了不少兵马，为他之后成为天选大将军打下基础。 这人设不能说差，有能力的野心家也是不错的人设，何况他只是让皇后调不到粮食，不是看着北地百姓死亡。 借助天灾增长自己的威望，说不上善人，但也不算恶人。 在和皇后这个女主还没遇见之前，这一切也符合他的人设。 只是云舟觉得自己如今既然知道一切的发展，似乎还是应该提醒一下皇后。 她不希望女主成为男主成就大业的工具人。 何况这今日看着皇后为北地灾民操心，也难免会产生一些想为她分忧，让她少操心些的想法。 第29章 说话就说话，摸下巴干嘛! [雪灾，怎么有点熟悉，好像这一次皇后被人陷害了？好像也不对，但是雪灾好像挺严重的，舟舟和我说过一两句，为什么会和我说我也不记得了。] [算了，不记得，记得我也没法说，舟舟应该会说的。] 皇后听到温知渺的心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云舟，她真的会主动吗？ 皇后想了想最后还是在内心叹了口气，她不敢将一切赌在云舟身上。 不管云舟说不说，她都要好好的在谋划一下了，看起来这次雪灾不会那么简单。 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极其愚蠢的事。 “渺渺可想习武？”皇后忽然询问温知渺。 宁筠看着皇后询问温知渺，忍不住想，这么小的小孩她能听懂吗？ 结果小公主居然一脸兴奋的点头，甚至手舞足蹈了起来。 “要...要...” 云舟在皇后身边瞧着温知渺那没出息的样子。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温知渺上辈子确实挺惨的，身体不好都不能随便活动，稍微动一动就气喘吁吁，呼吸困难。 虽然说她没出息，但云舟内心还是挺为她高兴的，有个能跑能跳的身体比什么都强。 皇后眼眸含笑的看着她：“好，等长高些，让宁筠教你。” 宁筠看着皇后怀里的小团子，有些为难，让她教公主殿下？ 她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皇后已经放弃了让云舟习武这件事了，强身健体效果倒是还挺明显的。 但是武艺精进是不指望了。 连把剑都舞不明白。 云舟练了半年之后，皇后就曾经心血来潮想要检验她的成果。 结果她是一点长进都不没有，武器一样都不会用。 皇后当时就嫌弃过她怎么一点都不争气。 彼时，云舟握着剑，低着头，小声反驳了一句：“四肢不协调，我有什么办法。” 她从上辈子开始就四肢不协调，脑子是脑子，四肢是四肢。 军训都差点同手同脚，没办法的。 皇后听到她的小声反驳，差点给气笑了。 后来也就不指望她能练出个什么来了，能强身健体就不错了。 皇后随便扫了一眼云舟，练了好几个月，好像是长高了些，好歹没白费这几个月训练她的侍卫耗费的功夫。 再次回到书房，皇后放着温知渺自己在旁边玩，宁筠和云舟协助她处理政务。 入冬之后，上奏给帝王的折子就多了许多。 年末三省六部都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皇后每日也是忙的不行。 今日温知渺来找她，皇后愿意陪她出去看看雪，都算是忙里偷闲了。 三人忙碌的时候，温知渺倒是没心没肺的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侍女抱着她回了自己的寝宫，下午就没有再来了。 一天下来，好不容易处理完那些奏折，皇后只觉得都有些腰酸背痛了。 入夜之前宁筠就离开了，此刻书房之中只有皇后和云舟二人。 云舟看着皇后揉腰，便自觉的走过去帮她捏肩捶背。 皇后任由她帮忙，心里倒是想着，她这力气是比之前大了不少。 几个月前云舟刚来她身边的时候，捏肩捶背的手法虽然不错，但是力道着实是轻了些。 如今倒是正好。 “娘娘，为何不找些人过来协助您处理这些政务呢？” “虽说有奏事殿，但是奏事殿分类之后再送到您这里，也还是有许多。” “现下您身边的这些女官，也只是帮您按照时间分类整理，并不知道奏折的内容，不知道轻重缓急，许多官员为了自己方便即便不是十万火急的奏折也会盖个加急的章。”云舟看着皇后那疲惫的模样忍不住试探着开口。 “且这些女官，虽说识字，但对政务一窍不通。” “依你之见该如何？”皇后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语气轻缓的询问她的意见。 从温知渺的心声之中，皇后已经大抵知道了云舟就算是谋算能力稍逊，但脑子里的知识还是非常丰富的。 按照温知渺的说法，那可是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知识。 云舟好像曾经为了工作读过不少。 “娘娘不妨如科举一样，选拔一些有能力的人士入宫，并且设立一个只对您负责的机构，让她们协助您将这些要送入御书房的奏折分名别类，娘娘想要知道当天各部有什么事，也可直接询问她们。” “要是有外界之人想要从她们入手，探查本宫的消息呢？”皇后再次问道。 “娘娘可以只选拔女子，可以是单身终生不愿嫁人者，也可以是已经嫁人，但如今独身者，这些人只要入了宫，不到一定的时限，是不允许出宫的，只要她们接触过的事务，还没有公之于众，或者还没有了解就不能出宫，也不允许与朝臣接触。” 皇后示意她停手，不用继续捏肩捶背了。 云舟停手之后，安静的站立在旁边，她也没有继续去说，只等皇后自己思考清楚。 “你心中已有具体的想法？”皇后思忖许久之后，觉得可行，几个月前云舟随意提了一句被皇后听到之后，皇后就已经有些心动了。 但之后一直都非常忙碌，且云舟也没有再在她面前提过，这家伙总是这样，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又或者是觉得不好开口。 今日她能主动开口，皇后还是很欣慰的。 “但说无妨，对与错，本宫都不会责怪。”说完之后皇后又有些不解的伸手勾起云舟的下巴。 她微微靠过去，非常认真的看着云舟。 对于皇后突如其来的动作，云舟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突然动作这么... 暧昧？诡异？ 皇后端详着她那张脸，这张脸看着倒是清秀可人。 算不得艳丽的那种，但看着让人觉得格外舒心。 而且她身上还有种这宫中许多女子都没有的书卷气。 看似文弱，却不娇弱，总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韧。 “娘娘？”云舟见皇后一直盯着自己看，一时有些尴尬，忍不住疑惑的唤了她一声。 “再说，本宫何时责怪过你？”皇后一脸认真的询问她。 云舟：...... 认真想想确实是没有过来着。 但，没有就没有啊！ 您动作这么暧昧干嘛！ 会崩人设的！ 第30章 肯说些有用的，不做乌龟了? 云舟没出息的心脏快速的跳动着，她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娘娘不曾责怪过云舟。” 皇后听到她的话，这才放开她：“那不就得了，但说无妨，你有想法只管说就是了。” “本宫身边缺人，你不是向来都很清楚的吗？”皇后忍不住埋怨的看了她一眼。 云舟被她看的莫名，有些摸不透她为什么这样看自己。 她是知道，但是她没好直接说啊，总要找个时机才行啊，不然皇后怕是都会疑惑她一个宫女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本来这次说，也只是想简单的提个建议，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说多了一点点。 但是也的确是因为皇后对她太纵容了，云舟认真思考了一下，皇后好像真的没有真正责罚过她，甚至都没说过几句重话。 云舟见皇后非常感兴趣，就不自觉的多说了几句。 “知道。”云舟乖乖的点头。 “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本宫不问你过往之事。”皇后扫了她一眼，仿佛很清楚她担心些什么。 云舟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愣。 皇后现在是真的求贤若渴啊，不过心中更多的还是感激。 “云舟明白了。” “日后可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后戏谑的问她。 云舟尴尬的点头：“能。” “嗯，那就继续。”皇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而后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云舟将自己了解到的关于尚书内省的所有东西都说了，当然她说的也不一定全对，毕竟史书上关于这些内廷女官的记载真的很少。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找笔画下来。 皇后看着她在桌上扫视，询问了一句：“需要画？” “嗯。”云舟乖巧的点头。 皇后给她让了个位置，云舟站在旁边准备躬身去画。 “自己去拿凳子。”皇后瞧着她那样子有些嫌弃的说道：“姿势丑陋，本宫不喜。” 云舟：...... 您老怎么还管我写字的姿势如何？ 但皇后都说了，她还能不听咋的，再说坐着写字肯定是要更舒服的，傻子才不乐意。 云舟老老实实的去搬了凳子过来，然后坐在皇后身边，一边写一边给皇后讲解。 皇后听得也格外的认真，甚至会和云舟讨论一二。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后半夜。 云舟终于放下笔，她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转过头对皇后道：“娘娘，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了。” 她说完下意识的抬头想去看皇后，却在对上皇后眼眸的那一刻愣住了，甚至再次没出息的心跳加速。 因为方才皇后要一边看她写什么一边与她讨论，所以二人的距离不自觉的就拉近了。 云舟抬头去看皇后的时候，二人之间不过一节手臂的距离，近的她都能听见皇后的呼吸声。 皇后原本也是在她抬头的那一刻意识到二人的距离有些近，但是看着云舟突然就变得通红的脸颊，她的心情倒是莫名的好。 云舟匆匆站起来，后退了几步，垂首道：“云舟冒犯。” 皇后倒是有些戏谑的看向她：“你冒犯什么了？” 云舟张了张嘴，嗫嚅着不知道如何说。 “本宫没说你冒犯，就算不得冒犯，别胡思乱想。”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张纸拿起来看了看。 “你这字倒是还能再练练。”皇后点评道。 云舟顿时更加的尴尬了，她的毛笔字，是跟着公司的一位同事学的，进了出版社之后才跟人学的，以前哪有条件认真学这些。 “云舟日后定然勤加练习。”云舟小声说道，但是听那语气就充满了不情愿。 每日必修之事又多了一项，云舟哪里能高兴的起来。 “日后不用去练武场锻炼了，每日早晨跟着本宫一起晨练便是，至于练字，无事之时，就在这书房之中写写字就好，本宫空了就给你看看。” 云舟听着皇后的话，忍不住内心腹诽，她到底是皇后的宫女还是皇后的学生？ 但是她还是怂，不敢说。 “想法挺好的，本宫也觉得可行，只是想要选拔你说的这些人才，怕是不容易，这么大一笔开支，那些老顽固不会同意的。”皇后安排好云舟之后，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这个简单，娘娘就说是给陛下纳妃或者填充内廷女官就行了，现如今后宫的体系也挺复杂的，甚至有诸多重复的职务，很多职务完全可以裁撤。” 云舟想到皇后刚刚说的话，顿时大着胆子说了自己的想法。 “裁撤的人员省下来的开支，与增添人员的开支差不了多少。”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被裁撤的人员该去向何处？”皇后看着云舟，认真的询问她。 云舟倒是没有多想就回答了：“娘娘若是想成就大业，是不是需要大笔的银两？” “是。” “我知晓一人，颇有经商之才能，娘娘若是能将其收为己用，必能解决钱财的问题。” “而宫中这些被裁撤者，若是愿意，也可以换个地方继续任用，若是不愿意就给一些补贴自行归家即可。” 皇后听到她的话，倒是有些意外，不是意外云舟知道这么多，而是意外于云舟突然想通了愿意和她说这么多了。 看来那句不问过往，还挺有用。 “何人？”皇后淡淡的问道。 “川夏沈家二女儿，身有残疾，不受重视，但于经商之道颇有自己的见解，如今沈家实际上的经营者便是她。” “沈家二女儿？本宫记得沈家不是沈家大公子掌权吗？何况如此有能力的人，会甘心为他人做嫁衣？”皇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沈家大公子掌权，但沈家大公子只是抓住了她的软肋而已，她是为了保护母亲和年幼的小妹不得不听话。”云舟当初还挺喜欢这个角色的。 剧情好像说，这位沈家二小姐并不是沈家女，而是她母亲嫁入沈家之前就已经有了的。 她也是刷视频看评论中的人说的，不确定真假。 皇后听着云舟的话，越发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毫无了解，甚至开始觉得这个世界有种说不出的不真实感。 但想到温知渺的那些心里话，这个世界似乎本就不真实。 云舟见皇后沉默不语，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发呆。 “娘娘若是不信可让人去查探一下。”云舟小心的说道。 皇后闻言稍稍点头：“嗯，本宫自会派人去。” 云舟小小的松了口气，她还怕皇后不信。 “什么时辰了？”皇后看着外面又开始下大雪了，随口问了一下时间。 “回娘娘，亥时过半。”门外的宫女连忙作答。 平日里这时辰皇后该洗漱睡了，但她今日看着却还挺精神的。 云舟权衡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今晚就提醒一下皇后雪灾之事好了。 “娘娘，今年雪灾怕是不会这么容易结束。”云舟垂着头，不敢看皇后。 她就怕皇后多问，到时候没法解释。 皇后听到她的的话，微微挑眉，懒洋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做乌龟了？”皇后意外于她居然愿意开口提醒了，一时没忍住逗她。 云舟听到她的话，倒是比她更意外。 第31章 能预言的梦 她以为皇后至少会问一句她为何会知道这些，或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 可皇后什么都没问，只是戏谑的调侃她终于肯开口了。 “娘娘就不想问些别的？”云舟实在是好奇。 皇后忍得住不问，她是忍不住。 听到她的询问，皇后取过旁边的夹子揭开熏香的盖子拨弄了一下。 “本宫说了，不问你的过往，你为何会有这般的学识本宫也不在乎，本宫只要结果，以及你的忠诚，只要你能给到本宫想要的结果，并且足够忠诚，其他的本宫为何要问？”皇后淡淡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云舟听到她的解释，微微一愣。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掌握整个天玄的女人，这格局确实不是她能比的。 “云舟明白了。”云舟站在皇后面前，微微垂首。 “当日娘娘所问，云舟如今有了答案。”她语气坚定的对皇后说道。 “云舟愿辅佐娘娘为这天下唯一的太阳。” 皇后听到她的话，放下手中的夹子。 “好，那本宫便拭目以待。”皇后听到她的话，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你方才说这场雪灾不会这么快结束，何以见得？”皇后顺着她之前的话，接了下去。 “娘娘，实不相瞒，云舟偶尔会做梦，而梦里的事，基本都能成真。”云舟思来想去，还是给自己找了个相对合适的借口，解释一下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这世上竟有如此的奇事？”皇后懒得戳破她，索性顺着她的话，陪着她演下去。 “所以你梦见了什么？和这场大雪有关系？” “是，我梦到今年还会有一场更大的雪灾，而朝廷似乎没有那么多的粮草赈灾，梦里还有一个叫做路旭尧的男子，不知是何身份，但是在梦里，他带着不少粮食还有冬衣去了北方赈灾。” “北方的百姓对其感恩戴德，真实还有了不少的追随者，这位路旭尧好像与当地郡守是好友。”云舟将自己知道的简单的说了一下。 她已经提示到了这里，云舟想着也足够了。 再细致就太像梦了，她相信这些信息也足够警醒皇后去调查了。 果然皇后稍加沉思之后便觉得不对了。 “朝廷都没有钱粮赈灾的情况下，得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有那么多的钱粮赈灾？”皇后轻嗤了一声。 “今年南方风调雨顺，南方不可能调不出赈灾的粮食，除非有人不希望本宫调度粮食去赈灾。”如今南北两方党争严重，虽然有她在其中调和，但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在的。 若是有人早在朝堂安插了不少的耳目，刻意运作之下，也不是没有可能导致朝廷调不动粮食。 “本宫知晓了。”皇后微微点头：“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明日本宫会让宁筠去调查一下此事。” 云舟听到皇后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 “那云舟先陪娘娘回寝宫。” 皇后放下手中的笔：“也好。” 二人一走出去，出门之前，云舟还给皇后披上了披风。 结果一出门，云舟自己倒是先打了个喷嚏。 一开始下雪的时候她的确很兴奋，但是人被冷到了之后，就没有兴趣了。 她一个南方人，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寒冷的天气，尤其是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温暖的暖气。 皇后扫了一眼在揉鼻子的云舟。 “你这是仗着自己年轻？”穿这么点，她不冷谁冷？ 云舟尴尬的笑了笑：“回娘娘，今年陛下下令各宫妃子的冬衣做的要比往年更厚实一些，所以宫中宫女太监们的冬衣用料便难免少了些，不是我仗着自己年轻。” 她已经穿了好几件了。 皇后闻言微微蹙眉。 随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转过身面对云舟，而后伸手将披风披在了她身上：“明日将各宫之中都叫过来，本宫要问话。” 云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后，整个人顿住了。 她有些不能理解皇后的行为，按照这个时代的严苛的等级划分，皇后该是君，而她连臣都不算，只是个奴而已。 皇后为何如此对她？ 云舟不是迟钝的蠢人，她在皇后身边这将近一年的时间，能感受到皇后对她和对其他人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即便是宁筠，好像也不太一样。 “娘娘，不可，您...”她想拒绝，虽然皇后低头为她披上披风的举动，着实让人心动。 可她知道这不是在看小说，即便是小说，她也是身处其中。 她会因为这样的举动心动，却绝不敢逾矩。 纵然她心里想着人人平等，可面对封建等级的时候，人为了活命，是会不自觉屈服甚至自我适应的。 皇后看着她那惶恐的样子，微微垂下眼眸。 指间微捻，心里叹息了一声，这皇宫果然是会将人更改的地方。 “本宫习武之人，不至于，今日所说都很有用，赏你的。”皇后转过身，语气多了几分冷淡。 云舟看着她往前走的身影，心脏不自觉的微微一颤。 她自小心思敏感，自然察觉到了，皇后在这深宫之中，一直都是孤寂的。 甚至内心深处也明白，皇后对她的不一样是因为她的特殊，她不像这宫中其他人一样惧怕皇后。 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但也是个人。 方才似乎是自己不知好歹拂了皇后的好意。 内心里还是有些挣扎，毕竟伴君如伴虎。 皇后待她再好也终究是君王一样的存在。 她所读的书，所学的史都在提醒她，在这样的封建制度之下，作为一个底层之人，不应该与上位者太过亲近。 可看着行走在屋檐下的皇后，云舟又觉得自己的确有些不知好歹。 她的目光落在檐外不断飘落的雪花。 跟着皇后走了一路，心里的两个小人也打了一路。 最后踏入皇后寝宫的时候，云舟忽然开口道：“多谢娘娘。” 皇后淡淡的应了声：“这么久才想起谢恩？” “冻傻了。”云舟小声嘟囔了一句。 皇后听到她的的抱怨，微微勾起嘴角。 “娘娘明日是要替我们主持公道吗？”云舟一脸期待的看着皇后。 皇后懒洋洋的扫了她一眼：“只是整肃一下后宫而已。” “你不是说内廷混乱没有规矩，本宫身为皇后自然要整肃一番，不过你也知道本宫事务繁忙。” 言下之意就是这事还是要交给云舟去做的。 云舟心里叹了口气，又是得罪人的活。 “云舟明白。” 她最后还是咬牙问了问：“那我可以动到陛下宠妃头上去吗？” 皇后走到衣架旁边张开手，云舟连忙过去帮她更衣。 “本宫事务繁忙，你只是代为行事，一切都是本宫的命令，本宫难道动不得几个小小妃子。” 云舟顿时喜上眉梢，这种狗仗人势的感觉还挺好。 但是随后又忍不住呸了自己一句，果然人不能太得意忘形，不然连自己都骂。 第32章 共浴 “这般欢喜？有妃嫔得罪你了？”皇后随口问了一句。 “那倒是没有，但是有人总在编排娘娘，有些看不惯。”云舟如实说道。 这话倒是真的，这宫里的红眼病太多了。 有些人说话的时候，着实讨嫌的很。 皇后轻嗤了一声：“跳梁小丑，不足挂齿。” “那不行，娘娘大度不计较，但是我听不惯。”云舟顺嘴接过话。 皇后如今在她心里都堪比偶像甚至女神一样的存在了，偶尔听到那些家伙自己要搞雌竞就算了，还用一些话诋毁皇后，她的确是有些听不惯。 她们稀罕皇帝那根烂黄瓜，又不是人人都稀罕。 听着她愤慨的话，皇后也轻笑了声：“这些人不过是自小被教导着以男子为尊，她们生来就是为了家族，为了许多东西，但从没有为了自己。” “我懂，她们觉得自己是藤蔓，而男子便是她们依附生存的大树，可不是这样的，女子也可以成为自己的大树，如同娘娘一样。”云舟听到皇后的话，忍不住抒发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但这不是她们诋毁娘娘的理由，娘娘放心了，我不会用她们的方式对待她们的。” “毕竟要是她们之后能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愚蠢，才更爽。”云舟直白的向皇后袒露了自己的想法。 皇后褪去了外衣，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不过寝宫之中烧着炭火，即便是只穿着中衣也不觉得冷。 “嗯，你看着办就是。”她稍稍伸了个懒腰。 “只要别让她们烦到本宫面前来就行。”忙了一天终于放松了下来，皇后的神色也不自觉的懒散了几分。 云舟看着面前的皇后，取下发簪之后发丝散落下来，不再是白日里威严端庄充满压迫感的样子，整个人慵懒随意，甚至洒脱。 怎么会有人怎么样都好看呢？ 人前人后不管什么状态都一样的迷人。 云舟觉得不能再多看了，再看就忍不住心动了。 她承认，她就是好色。 “娘娘可要去沐浴了？”云舟问道。 皇后扫了她一眼，忽然有了个坏主意。 “嗯，总归你也尚未沐浴，便先服侍本宫沐浴过后再回去休息。”皇后语气平淡的说道。 云舟一时也没有多想，直到皇后吩咐值夜的侍女多准备一套里衣的时候才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为什么要多准备一套里衣？ 她脑子开始疯狂的转动。 而此时皇后已经往浴池的方向去了。 “杵在那里作何？你站在那里如何服侍本宫？”皇后转过身见她还站在那里，忍不住问了一句。 云舟回过神立刻跟了上去。 但是一颗心还是没出息的上蹿下跳了起来。 她跟着皇后进入了浴房，皇后懒洋洋的坐在软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随后斜睨了云舟一眼：“不过几个月不曾服侍本宫沐浴，连更衣都不会了？” 云舟顿时觉得丢人丢大发了。 皇后喝了一口酒之后，她连忙过去给皇后更衣。 褪下里衣之后，看着皇后露出的白皙后背，云舟感觉自己脑子已经不会思考了。 她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忍不住心脏狂跳。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比几个月前第一次服侍皇后的时候还紧张。 等皇后褪去所有衣物，又将头发撩上去，缓慢的踏入了浴池之后，云舟依旧站在岸上，一脸迷茫和不知所措的样子。 皇后看着她那样子没忍住在心里嫌弃了一句没出息。 “你杵在那里如何服侍本宫？”皇后懒洋洋的泡在浴池之中，微抬眼眸一脸不悦的询问云舟。 云舟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这是真要她脱了衣服下去给皇后搓背？ 云舟应了声，手忙脚乱的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甚至急的额头都冒出了虚汗。 皇后实在不能理解，服侍自己沐浴而已有这么恐怖吗？ 若是云舟能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大概会哭丧着脸回答她，对一个女同来说，真的很恐怖。 何况还是面对自己心中的女神。 皇后看着云舟脱去身上的衣物，一边喝着酒，一边懒洋洋的打量着她的身体。 比刚来自己身边的时候胖了些，至少瞧着不是一副瘦骨嶙峋的小豆芽一样了。 但是锻炼了这么久，怎么身上还是一点肌肉都没有。 “你每日锻炼是不是偷懒了？”皇后好奇的问道。 云舟刚刚踏入浴池就听到了皇后的询问，心里所有旖旎的思绪都散了，脑海之中只有两个字：污蔑。 赤裸裸的污蔑。 “娘娘，张护卫每天谨遵您的要求，不完成任务不许我离开的。” 其他宫女还偶尔会被放放水，她？想都不要想。 每次她想偷懒，张护卫都会义正言辞的拒绝她。 “若是被娘娘知道了属下给您放水，回头娘娘会给属下加任务的。” 好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 皇后啧了一声：“那看来是每日的训练任务还是太轻了。” 云舟心里粉红的泡泡彻底散没了，皇后到底是什么魔鬼，现在每天那么累还少了？ “过来给本宫捏捏肩。”皇后对她勾了勾手指。 云舟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 心中带着愤愤不平的给她捏肩。 因为心中不满，手劲都大了几分。 皇后倒是舒服的眯起眼睛，一脸很满意的神情。 “嗯，挺好的，就保持这个力度。” 云舟顿时一噎，心里的气也泄了。 给皇后伺候的满意了，皇后才放过了她。 也没有让她继续搓背了，只是说让她自己泡一会。 皇后在她旁边懒洋洋的喝着酒。 不得不说，皇后还是挺会享受的，忙的时候认真工作，忙完了也绝不亏待自己。 就是闲下来的云舟半点不敢多看她一眼。 “喝口酒？暖和一下，好入睡。”皇后笑着建议她道。 云舟连忙摇头：“我喝不了。” 她一杯倒的酒量哪里敢喝酒。 “果酒罢了，并不醉人。” 皇后都已经说第二遍了，云舟想了想也不敢再拒绝。 便轻轻点了点头，何况她也闻过那酒，透着果香，应该不会很醉人吧？ 结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一杯下肚，还没一刻钟呢，就已经昏昏欲睡了。 皇后闭目养神了一会，再睁开眼，发现旁边的人居然因为醉酒睡着了。 实在是目瞪口呆了。 她这辈子是没见过这么容易醉的人了。 若是温知渺在大概会告诉她亲爱的母后，这世上有种人称之为一杯倒。 看着睡着的云舟，皇后倒是有些为难了。 第33章 从皇后床上醒来 云舟歪歪扭扭的靠着浴池边睡着了，白皙的小脸变得通红。 本来泡澡就泡热了，一杯酒下肚之后，整个人都有一种白里透红的感觉。 皇后侧头看着睡着的云舟，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她将最后一点酒喝完，而身边的人也因为没有支撑不自觉的歪到了她身上。 小小宫女居然敢靠着皇后睡着了，也是胆大的不行。 “就这么点酒。”皇后一边扶着她的腰肢，一边忍不住无语的吐槽了一句。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能喝的，想起之前说的让她有机会尝一尝西北的烈酒。 这怕是尝不了半点。 就这么一杯果酒都睡成这样了。 皇后一边内心想着此事，一边不自觉的感受着手上的触感。 腰肢纤细而柔软，与自己的很不一样。 倒是和云舟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有些像。 软软的好像没脾气一样。 再泡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皇后犹豫了好一会之后，伸手将人抱起来往岸上走去了。 她本来也想过要不要叫宫女进来服侍云舟更衣，然后再让宫女将她送回她自己的房间。 但是看着云舟睡着之后那安逸乖巧的样子，皇后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不希望有人再看到她这样子。 平日里服侍自己更衣都能脸红成那样，若是醒来知道被其他宫女看过了，不知道要羞成什么样。 未来之人都如此放不开吗？ 这样想着，皇后便伸手将她抱起来了。 等皇后自己回过神，已经抱着人到了岸上了。 她将人放在软榻之上。 目光不自觉的扫了一眼那两个小包子。 “成日里吃的也不少了，怎么哪哪都不长。”皇后没忍住伸手捏了下云舟的小脸。 云舟长了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五官端正精致，是一眼就能看出的美人。 否则皇帝看到她的第一眼也不至于起了色心，且宫中不少宠妃都忌惮着她。 不是那种明艳的美人，而是一种充满了书卷气息的温婉美人。 皇后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个来回，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竟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 她往日从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这样打量一个人甚至不自觉的关心。 皇后一时有些羞恼，她拿过旁边的浴巾擦干了自己的身子之后便穿上了里衣。 至于云舟，皇后内心里竟不太想找人来服侍她更衣，但是让她给云舟更衣。 皇后想了想之后，还是放弃了，最后胡乱的给她擦了擦，拿过另一条浴巾将她裹住，而后抱着回了寝房。 守夜的宫人看着皇后抱着云舟出来，初时一个个的都有些惊讶。 “出去。”皇后感受到她们惊讶的目光，语气微冷的说道。 宫人连忙匆匆退出，甚至贴心的将门给关好了。 这宫中，女子之间互生欢喜或是互相抚慰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皇后忽然好女色，还是让人有些惊奇的。 毕竟皇后入宫这些年，身边除了宁筠从未有过什么亲近之人，连冬日都不要暖床的宫人。 次日云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今日的被窝异常的温暖。 被子也格外的柔软，她忍不住蹭了蹭，然后哼哼唧唧了几声。 她一向这样，起床之前总要哼唧几声。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床，这被子怎么这么软？” 云舟虽然自然醒了，但是整个人还是不太清醒，眼皮也很难睁开。 她打了个哈欠之后，猜测道：“难道我又回来了？” “之前的事都是做梦？” 皇后在她哼哼唧唧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听到云舟闭上眼的猜测一时有些无语。 但凡睁开眼睛看看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不应该啊。”云舟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景象，一时更加懵了。 这古色古香的场景，也不是她的房间啊。 整个人顿时变得异常的清醒。 她不自觉的转头看过去，看到躺在自己身侧的皇后，正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着自己。 “回哪去啊？”皇后实在没忍住问了她一句。 云舟脑子都空了，这什么情况，她为什么在皇后床上？ 人醒了之后就记起来了，这可不就是皇后的寝宫，皇后的两米大床吗？ 昨天晚上，皇后让自己服侍她沐浴，然后问她喝不喝酒。 她好像喝了一杯，酒是果酒，云舟暂时很确定她没有多喝，就一杯。 然后呢？ 然后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好像喝完有些困。 她此刻脑瓜子嗡嗡的。 不是她喝了一杯酒，怎么就到皇后床上来了？ 酒后乱性？ 不应该啊，正常来说都醉成那样了，不可能会有欲望啊？ 医学上也说不通啊。 云舟思来想去，壮着胆子微微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没穿... 什么都没穿... 要死了，她都醉成那样了，怎么爬上皇后的床的？ 云舟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皇后就在旁边看着她那精彩的表演，什么也没说，也没解释，就噙着笑看着她变脸。 云舟想不通，索性抬眸看向皇后，试图从她那里得到一些解释，或者说真相。 “娘娘，昨晚我喝醉了？”云舟试探着问道。 “嗯，喝醉了。”皇后懒洋洋的坐起来。 甚至给了云舟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你身为本宫的侍女，无论如何不都应该是你伺候本宫？你倒好，还让本宫伺候你。” 云舟再次开始了疯狂的阅读理解，这个伺候，到底是哪个意思？ 她想不明白啊！ “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皇后已经起身了，昨日她睡在外面这会倒是直接起了。 “怎么你不起，是等着本宫给你更衣？”皇后凉飕飕的问道。 云舟哪敢啊！ 她连忙就坐了起来。 然后坐起来之后就被冬日的冷气冻的一个哆嗦。 脑子再次提醒了她一下，她什么也没穿。 她抓着被子的手都快将被子绞成麻花了。 “娘娘...我...” 皇后看着她通红的脸颊，戏谑的问了一句：“你怎么？” “没...没衣服。” 她说完连耳朵都红透了，脸颊埋在被褥之中，仿佛要将自己闷死一样。 丢人，太丢人了。 皇后瞧着她那样子，本来想解释的，忽然间又不想解释了。 逗逗她似乎还挺好玩的。 按照温知渺的心声来说，这二人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年纪应该也不小，怎会还如此纯情？ 皇后不太能理解。 但还是将床头的衣物丢给了她。 “自己穿，难不成还让本宫给你穿？” 云舟抱着皇后丢过来的衣服缩进了被窝之中。 她此刻只想求皇后别说话了。 第34章 她纯血女同诶，会难过的 皇后倒也不着急更衣，依旧站在床边看着被窝里面拱来拱去的某个人形状的物体。 她在思考，这样真能穿好衣服吗？ 但是在云舟掀开被窝的那一刻，皇后看到已经将自己裹严实的云舟。 被窝里面穿衣服对云舟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从小就训练好了。 孤儿院的冬天很冷，直接起床穿衣服，每次都会冻的直哆嗦，所以她和温知渺早就已经练就了在被窝里面摸黑穿衣的功夫。 云舟起来之后，连忙垂首站在皇后面前。 “娘娘恕罪，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她哆嗦着说着话，也不知道是吓得哆嗦，还是冻的哆嗦。 皇后轻笑了声，想着昨晚睡着之后的云舟。 “酒品，倒也没有不好，挺乖的。” 云舟听到她的话，更疑惑了，所以昨晚她们到底有没有啊！ 她也没觉得不舒服啊。 之所以没想是自己把皇后怎么样了，主要还是云舟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她醒着都打不过皇后，更别说醉酒之后了。 但是她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啊，实在不清楚做过之后是不是真的会有不舒服。 “冷就抓紧穿衣服，误了本宫晨练的时间，你今日的训练任务可就要翻倍了。” 云舟旖旎的心思彻底没有了。 她现在只想问皇后三十多度的体温怎么说的出这么冰冷的话。 云舟看到床头摆着的两套衣服，都挺精致且金贵的，一看就不像是她的衣服。 “那套是本宫初入宫时置办的衣物，穿过几次，后来身量高了，穿不了了，赏你了。”皇后淡淡的说道。 说完也没有真让云舟更衣，自己拿起了另一套劲装麻溜的穿上了。 云舟也连忙去穿衣服，虽然说屋里烧着炭火，但还是觉得冷。 这套衣服可比云舟自己的宫女服好多了，料子柔软许多，穿在身上也更暖和。 而且正好适合云舟如今的身高。 “还行。”皇后看着面前的人儿，换身衣服看着顺眼多了。 “本宫那里还有几身旧衣服，回头你自己去整理一下。”现下已经彻底入冬了，而云舟也说了宫中制衣的棉絮什么的也不太够了。 就算是重新制衣也还要等些时日，而且也不可能给她单独制衣。 宫女的衣服都是有规格的。 云舟在皇后说完之后，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是怕自己太冷，但是如今再制衣也来不及，所以将旧衣赏给了她。 云舟倒没觉得被羞辱，只觉得心里有些暖。 毕竟皇后的衣服不仅做工精致，而且一般都没穿过几次，和新衣服有什么区别！ 那边皇后已经束好了马尾，云舟也连忙收拾好自己。 宫人从外进来，准备好了洗漱之物。 云舟头一回跟着皇后被人伺候着洗漱，只觉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皇后看着她那局促不安的样子忍不住嫌弃道：“就这点出息。” 云舟：…… 她就是没出息啊，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这些人今日偷偷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暧昧。 她哪里能自在的起来！ 要今日她是这些宫女她也一样八卦和好奇，可今日她才是那个被八卦的。 两辈子的打工人只想吃瓜，不想被吃瓜，这种心情皇后是不会懂的。 洗漱完之后云舟就被皇后无情的拖出去晨练了，大冬天的愣是给她练出了一身汗。 云舟感觉自己回去的时候腿都在打颤。 以至于温知渺叼着奶嘴，和往常一样听那些宫女大清早的聊八卦的时候，听到的版本就成了：听说了吗？听闻昨夜云舟姑姑是在皇后寝宫留宿的，早上起来的时候走路都发软。 “娘娘不愧是习武之人，真凶猛。” 至于她们后面讨论的皇后娘娘怎么突然好女色了，温知渺都听不进去！ 她觉得自己小小的脑袋有点不够用。 她两辈子的好闺蜜云舟，在她这辈子的养母床上过了一夜，起来的时候腿都是发软的。 这消息怎可能让人不多加联想！ 尤其是她一个曾经也看过不少网文小说的现代人。 温知渺觉得嘴里的早餐都不香了，只想去找她的好闺蜜云舟问个明白。 她想不明白，这二人怎么就这么突然！ 平时在她面前的时候，也都挺有距离感的啊？ 总不能是在防着她一个没满周岁的小孩。 就算是云舟知道她的来历，会防着她，她那冷冰冰的母后总不能啊！ 而且云舟也不可能防着她！ 温知渺不信，立刻饭都不想吃了，嚷着要去见母后。 侍女不得不带着她去找皇后。 温知渺过去的时候，只有皇后一人在用膳，宁筠在旁边汇报工作，云舟并不在。 皇后吃着饭呢，还在和宁筠说让她去调查一下路旭尧，以及朝中是否有人和这位叫做路旭尧的家伙来往密切的官员。 刚刚说完就听到了那稚嫩的声音。 [啊啊啊，不行我要吃瓜，昨天晚上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舟舟是女同，我知道，但这不是一本言情小说吗？漂亮母后不是女主吗？女主和男主不是官配吗？怎么就弯了？] 弯了？这又是什么词汇，女同又是何意？ [不对，重点是她俩什么时候背着我暗度陈仓了？] [也不对，也不像演的啊，平日里舟舟对母后的敬畏不可能是假的，虽然说舟舟喜欢母后，那也只是对女神的喜欢这样的，不可能是对爱人的喜欢啊，她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 [我明白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然后一夜情了？] [也不对啊，言情小说的女主不应该是铁直吗？和我一样的笔直笔直的。] 感觉每个字每句话都听到了，就是不能理解温知渺每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第一次感觉到了她们和自己有沟通的代沟。 不一会果然看到了那个穿的像个雪团子一样的家伙，即便是侍女抱着她，都能感觉到她眼神之中的热切。 果然一看到皇后，温知渺就向皇后伸出了手：“母...后...抱，抱。” 她急切的想要皇后抱她，心里依旧在尖叫着。 [母后，母后，你到底有没有把舟舟欺负了，你们真做了吗？] [听说她都腿软了，母后，你也太狠了。] [你说说你，你又不喜欢我家舟舟，干嘛欺负她，她纯血女同诶，会难过的。] 皇后：...... 她昨晚就不应该把云舟留下，早上也不应该逗她。 到底谁传成这样的？ 还有这家伙能不能说点能听懂的？ 皇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语言词汇储备竟然如此匮乏。 第35章 听说了吗，云舟今天走路都是虚的 皇后看着跌跌撞撞跑到自己身边的人儿，还是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眸充满了好奇。 心里的话是半点都没有停歇。 “母后，绉~不见。” [舟舟呢，舟舟呢，不会起不了床吧？这么刺激了？] 要不是听得见她的心里话，皇后是真猜不到她想说啥。 “舟舟早晨与本宫一起晨练，此刻应当是回去梳洗换衣了，她身体太差了，不过是在雪地里练练剑就不行了。”皇后一手抱着她，一边吃着饭，随口给她解释了一下。 [哦，这个意思的晨练啊，吓我一跳。] [所以走不动道，不会也是因为被训练的走不动道吧？] [果然三人成虎，以讹传讹要不得。] 皇后差点回她一句你也知道谣言不可信？ [不对啊，不是说早上舟舟从你寝宫出来的吗？] [可恶，母后你们俩到底做了没有？] 皇后实在听的头疼，早知道昨晚早些让那些侍女出去了。 这些人的嘴是真不严实啊。 “渺渺现在可以喝粥吗？”皇后转移了话题。 “公主平日里会自己要求喝一些粥。”负责服侍温知渺的侍女如实回答道。 “拿一碗过来吧。” [呜呜呜，我真惨，看着这么多好吃的，我只能喝粥，能不能长快一点！] 皇后一边喂温知渺吃东西，一边心血来潮的说了一句：“等渺渺两岁了，就能读书了。” 温知渺仰头看着她，嘴里的粥都忘了咽下去了。 [您自己听听这合适吗？两岁的小孩她能读懂点啥？] 正常两岁的小孩是读不懂什么，但是温知渺不是啊。 所以皇后觉得她可以早点读书。 “也就一年的时间了，本宫得开始给渺渺物色伴读和老师了。”皇后说的一本正经，温知渺听的颤颤巍巍。 娘，你是真的卷啊。 你小时候也这么卷吗？ 我不想卷啊，我就想当个废物公主，混吃等死。 皇后听着她心里的吐槽，低着头非常和善的对她笑了笑。 既然已经做了天玄的大公主，怎么可能混吃等死。 皇后吃的差不多了之后，云舟才匆匆赶来。 温知渺瞧着她，走路是挺虚浮的。 也难怪被以讹传讹了。 [啧，惨，太惨了，母后你现在折磨她了，以后就不能折磨我了哦。] 死道友不死贫道。 皇后只是轻笑了声来回应她。 云舟是用完早膳再过来的。 皇后吃过早餐后，将温知渺抱起来。 温知渺伸手抱着她的脖子。 [嘿嘿，母后贴贴。] [可恶，感觉越来越幼稚了，长的像小孩就算了，行为也越来越小孩了。] [可是真的好想被人抱着！有安全感！] 皇后听着她的话，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的确能感觉到温知渺对自己的依赖，就算是心里住着一个成年人，可她内心里好像很渴望母爱这种东西。 皇后也没有做过母亲，只是感受着温知渺对自己的喜欢，还是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也愿意做些事让她感觉到安心。 “用过早膳了？”皇后漫不经心的问询了一下云舟。 “回娘娘，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就将内廷的管事们都叫过来吧。”皇后抱着温知渺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诺。”云舟躬身应下，连忙吩咐人去将那些管事都叫来章德殿。 [咦，母后这是要干嘛？] 皇后算是感觉到了温知渺确实有点小孩心性，不像个成熟的大人，她的注意力会很轻易的被转移。 只要有新鲜的事，就能占据她所有的注意力。 看来还是不能完全将她当做成年人，归根到底还是个小孩。 云舟跟着皇后到了章德殿之后，给她沏了一壶茶，她现在沏茶的水平提高了不少。 皇后将温知渺放在旁边的小椅子上，给了她一支笔和一张纸，随便她乱写乱画。 不多是内廷大大小小的管事都过来了。 这些人挤在书房之中，原本空旷的书房竟显出了几分拥挤。 皇后打开云舟整理好的后宫之中的所有资料。 对着那些资料挨个的问话。 温知渺就在旁边看着自己母后问话，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就套出了真相。 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冷着脸坐在那里，语气淡淡的问两句话，心里有鬼的就忍不住跪下求饶了。 没出息。 云舟站在台阶下面，看着坐在那里面色冷峻，眼眸犀利的皇后，她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站在台阶下的人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惧怕。 上位者身上那种无形的威压在皇后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要知道朝堂上那些臣子在皇后面前都不敢造次，何况这些人只是困于后宫之中的小人。 皇后这一顿询问下来，云舟才发现这后宫之中藏污纳垢之处那么多。 要只是这些管事自己贪污一点点，获得一些小利也就算了。 可居然还有胆大者将宫廷之物贩卖出去。 除此之外，还有帝王的宠妃们，置办各种超出规格的东西。 没有人守规矩，品阶从来都不重要，只要皇帝宠爱谁，谁的宫里就会有最好的东西。 皇后只是将这些人都处置了，严重者甚至直接杖毙。 上面越乌烟瘴气，底层的宫女们就只会越难过。 甚至不受宠的妃子们，想要度过一个好一点的冬日都困难。 “本宫平日里鲜少过问后宫之事，不是让你们如此胡来的。”皇后淡淡的说道。 她往日只是懒得管，前朝事要管，后宫事也要管，她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何况帝王每次宠幸谁，就想将协理后宫的权利交给谁。 皇后从前为了让他少来烦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多管。 只是如今云舟既然提了一嘴，她怜悯那些底层的宫女，也愿意自己去做这个出头鸟，皇后想着也不过是帮她开个头的事。 一整个上午，云舟和温知渺都在看着皇后处置人。 温知渺倒是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云舟不一样。 她感觉皇后不是在单纯的整顿人员，而且偶尔会询问她的意见，俨然有一种，本宫只示范一次好好学的感觉。 云舟心里发苦，她本来就不是强势的性格。 一时又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招揽这么多事。 第36章 预言，是可以伪造的 清理完内廷一大批人之后，也到了午饭的时间，皇后办事的效率一直很高。 不过一个上午，就将一些毒瘤该杀的杀，该撤职的撤职。 等人都走了，皇后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随后果然询问云舟：“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云舟低下头，看是看明白了，但她觉得自己还是很难做到的。 “这后宫，本就是人踩人、人吃人的地方，你想要底下的人得到多一点的公平，想要其他人都守规矩，那就得让自己凌驾于规矩之上，在这里生存的规则就是这样。”皇后此话是在提醒云舟。 在这个时代，她所奉行的人人平等的那一套是不可能的。 眼下的土壤长不出那样的果实。 云舟听到她的话，心尖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云舟明白了。” 果然入乡随俗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想要在封建时代坚持自己的理念，只会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温知渺原本在玩着木块，皇后提醒云舟的时候，她也不自觉的听了下。 她和云舟的想法倒是有些不一样。 [母后说得对，想要别人都守你想要的规矩，的确是得让自己凌驾于规则之上，你就是规矩。] [谁让这就是封建社会呢？而且未来的社会也没有达到绝对的公平，哪有什么绝对公平，人心都是脏的！] 反正温知渺是不相信会有绝对公平的世界。 皇后的目光落在温知渺身上，看来二人虽然来自同一个未来世界，但想法和理念还是不一样的。 温知渺的确比云舟更适合做天玄的大公主。 她应该会比云舟更狠更果断一些。 不得不说，皇后的猜测还真是如此。 从小温知渺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是个狠人，她也很知道利用自己所有的优势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皇后正准备去用膳的时候，宁筠过来了。 索性就叫上了她一起用膳。 温知渺伸手向皇后讨抱，皇后将她抱起来，非常顺手的就塞给了云舟。 云舟抱着温知渺，心里苦的不行，她手臂还是酸的！ 皇后早上训练她，训练的有多狠，自己不清楚吗？ 下午的时候皇后又让云舟向宁筠说了一下子路旭尧的事。 宁筠听完之后表示会全力去调查路旭尧此人。 至于尚书内省一事，皇后也没有现在就提，眼下雪灾之事才是最重要的。 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现下准备的赈灾粮是够了的，但要是真的还有下一场大雪，那就完全不够。 此刻就从各州郡调取粮食，怕是有些困难。 北方各州郡，应该是不能了，但是今年的南方仓廪富足。 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说服南方的官员们，主动点。 朝廷是可以强硬的调粮，但一旦这么做了，皇后自己会陷入被动的境地。 也会和南方党派离心。 她毕竟不是帝王，没有那种天然的威严和地位。 在这些朝臣眼中，她也不过是党派之一罢了。 帝王再怎么废物，他也有一种天然的崇高地位在。 “此事，你们可有什么办法？”皇后想到这些已经开始头疼了。 云舟也在认真的思考着，第二场雪灾是在春节前不久，突降的冷空气，让北地一夜之间处处都是冰冻，不少人一夜之间被冻死。 可按照一般的经验来看，今年这场大雪下完之后，应该不会再有大灾难。 “娘娘，或许可以利用天谕。”玄学有时候是最能让人信服的。 皇后听到她的建议立刻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娘娘可以利用公主殿下与问天台。” “公主殿下如今周岁都不到，如何能配合我们？”宁筠有些不解。 “可殿下会说话了，会说话就可以利用。” “殿下降生之日天降祥瑞，已经有不少人相信了她身负祥瑞，抓周之日也与众不同的，抓取了开国长公主的两样信物，加上不足周岁已经能言语了，任何一点都足以说明，殿下天赋异禀异于常人。” “你是想通过渺渺让问天台发出预警？”皇后大概明白了过来。 云舟点头。 问天台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之中可是很有威望的。 “再让一部分人去百姓之中散播预言，信的百姓多了，官员不管信不信，都会信一点的。” “而且我昨日又梦到了一事，北方戎族会在半月后组织一次大规模的抢劫，他们的重点是弋邹、右曲、安洛三城。” “此三城，如今兵力充足，也未曾遭逢大灾，为何会攻击此三城？”皇后知道云舟知道一些未来之事，但是依旧心里有些疑惑。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皇后认真思考了一下，此处距离灾区的确很近，而那边的行军大总管的确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 被调虎离山也确实很有可能。 “只要众人信了，娘娘便可以减免部分赋税和南方官员谈判，同时让南方商户捐粮，南方经济刚刚开始发展，自然是希望朝廷能支持的，而北方此次大面积受灾，北方官员为了北地百姓也自然会愿意妥协一二，这样一来娘娘就是帮了所有人，谁都应该感激您。” 皇后听完云舟的话之后，眉头逐渐的舒展开来。 这件事最难的不过是让温知渺散播预言。 若是寻常小孩，的确有些难，但温知渺不是。 催着她多练练应该能行。 此刻正在旁边睡觉的温知渺可不知道，她的好闺蜜和好母后已经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这的确是个可行之法。 只要公主能说话，其他都是能做到的。 有了解决之法后宁筠便先去调查路旭尧了，云舟依旧坐在殿内协助皇后处理政务。 “你倒是很有想法。”皇后夸赞云舟道。 云舟可不敢当，她只是多读了两本史书，加上看过大部分的剧情。 这次戎族偷袭，也是导致温氏皇族声望降低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刚好想起来了，所以想着可以利用一下。 “那教渺渺说梦话的事，就交给你了。”皇后看着她笑着说道。 云舟顿时笑不出来了，而且对上皇后那笑容。 她怎么觉得皇后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不应该啊，她查过自己的身份是很齐全的，而温知渺一个小孩，谁会想到她穿越的？ 就算是穿越的，她从娘胎里出来就在这个壳子里面了，那她就是现在的温知渺啊。 不可能有人会怀疑她们之间的关系吧。 “毕竟她平日里和你最亲近，你去教效果好一些。” 皇后又解释了一句，稍稍打消了云舟心里的一些疑惑。 第37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当天温知渺刚刚醒来，就看到云舟坐在她房间的桌案前在写些什么。 “绉~舟~”温知渺揉揉了眼睛，迷迷糊糊想要从小床上爬起来。 她可是练了两天呢，终于勉强能把舟舟两个字叫出来了，但还没来得及实践呢。 加上这会刚刚醒来，本来就容易嘴瓢。 侍女见她醒了，连忙过去将她抱下床。 云舟听到她叫自己，也转过身来了。 温知渺打着哈欠往云舟的方向跑过去，不要脸的扑进她怀里。 云舟将她抱起来：“还挺能睡。” “小...”温知渺不满的反驳。 小孩子本来就要多睡点，有什么问题吗？ 云舟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侍女，笑着道：“你先去休息吧，我陪着殿下就好。” 侍女也知道云舟和温知渺素来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加上云舟本来就是皇后派来看护温知渺的。 所以也没有说什么，正好还能清闲一会。 等侍女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云舟和温知渺。 温知渺看了一眼桌上那些字，大部分还是认识的，有些太复杂的繁体字不是那么认得。 “写嘛呢？”温知渺现在已经学会了专门挑自己说的比较轻松的字来说。 “自己看。”云舟淡淡的说道。 温知渺果然老实的自己看了一下。 云舟已经是想尽办法，用简单的语言将‘预言’写出来了。 温知渺看完之后，不可置信的看向云舟，然后又指着自己。 “你，我？” “嗯，不用怀疑，你来说。”云舟憨笑着对她点头。 温知渺：...... “妈？”她疑惑的看着云舟。 “你妈也同意了。” “坏人。”这两个字倒是顺溜的很。 她一个没满周岁的小孩！ “不帮忙你妈就有麻烦了，今年大雪还有一场更严重的，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而且男主也会在这时候出场。”云舟又给她复述了一遍剧情。 温知渺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好吧。” “你能自己努力练习吗？”云舟实在是不想教。 “不...”温知渺摇头。 眼神清澈的看着云舟。 “我...会忘，记不住，那那么多。”她磕磕绊绊的和云舟说着话，看得出是非常努力了。 云舟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温知渺，随后轻轻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忘了许多从前的事？” 连她都觉得过往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已经开始模糊了，何况温知渺还是个小孩呢，有人说小孩三岁之前的记忆会重置一遍的，那到时候，温知渺会不会也彻底忘了呢？ 温知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伸手抱着云舟的脖子：“不，不会忘你。” 云舟眼眸微弯：“好了，知道了，你要是敢忘了我，我一定揍你。” 温知渺用力点点头。 开什么玩笑，云舟可是她自己找的唯一的亲人，肯定不能忘。 在这个世界，她甚至可能不相信她的母后，但绝不可能不相信云舟。 “行吧，那我教你，好好学啊。” 温知渺苦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开始学着说那些话。 皇后过来的时候，老远就听到了温知渺在心里哭嚎着：[太难了，太难了。] [你们这是拔苗助长！我还是个孩子！] 但是进去之后看到的就是云舟抱着温知渺，正在一句话一句话的教她怎么念。 要不是听得到温知渺心里的吐槽，这场面还挺和谐的。 不过皇后刚刚过来一会，温知渺就不干了。 她伸出爪子捂住云舟还要念的嘴：“不学。” “玩。” 云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还想不想帮你母后了？” “学好久了。”稚嫩的声音不满的反驳。 宁筠跟在皇后身边，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的惊讶完全表现在了脸上。 “就三句话念通顺了。”云舟嫌弃的说道。 温知渺耍赖的两眼一闭，脑袋往后一仰：“不...” “鸭砸...小孩。” 云舟将她翻过来轻轻揍了一下屁股。 “哭...给你...看。” 说话磕磕绊绊的，但是要顶嘴。 这场面看着既让人觉得惊讶，又有些哭笑不得。 云舟拿她没办法：“爱学不学。” 她将温知渺抱正。 温知渺这才满意的抱着她，然后下巴放在她肩上。 结果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家母后站在门口。 [啊哦，是不是完蛋了，母后是不是全听到了？] [她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 [会不会觉得舟舟有病？] [也不对啊，她都让舟舟来教我了，只能说明，她也有病。] [正常人谁让没满周岁的小孩就说话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上天选我做她女儿是有道理的，和我一样有病。] 皇后：...... 她什么都没干就被自己挑选的女儿确诊了有病。 莫名有点冤屈。 但温知渺面上还是很欢喜的，她在云舟怀里蹬了蹬。 云舟还在整理桌面，有些嫌弃的问道：“你能不能老实点？” “母...母后，抱。” 她挣扎着从云舟怀里出来，云舟这才意识到温知渺是在提醒她皇后到了。 云舟心里也一惊，皇后不会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吧？ 温知渺往皇后的方向跑过去，皇后看着她颤颤巍巍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快步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温知渺是真的高兴她能来找自己。 [嘿嘿，漂亮母后贴贴。] [虽然你和舟舟一起压榨童工，但是我原谅你了，谁让你是苦命的言情女主呢。] [我是你女儿，我不帮你谁帮你。] 皇后听到她心里的话，心尖微微一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就你机灵。” 温知渺笑呵呵的点头。 随后看向宁筠，又忍不住去撩一下宁筠。 [帅，宁筠姑姑也好看。] [天天看美人，幸福了。] “渺渺学的如何了？”皇后看着她一天天这么快乐，就有种想给她找点事干的想法。 要是云舟知道她的想法，估计也会点头赞同她的想法。 温知渺每天快乐的，让她真的很想给找个学上。 上班是有点难，太小了。 上学还是可以的。 两岁左右应该就可以了。 果然听到皇后问自己学的怎么样了。 温知渺又垮下了脸，满脸的幽怨。 她推了推皇后，一脸不想和她们玩的感觉。 转身就抱着宁筠的小腿。 “一共六句话，学了一半了。”云舟倒是给皇后汇报了一下进度。 皇后闻言低头夸了温知渺一句。 “真棒。” 温知渺被她夸了一句之后，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第38章 娘娘莫不是真喜欢她? [还是母后好，舟舟就知道说我学的慢！] [我是小孩，小孩！] 皇后轻笑了声：“那今天就到这吧。” 听到皇后的话，温知渺立马高兴了起来。 她想出去玩，但云舟实在不想陪她出去玩，最后也只能缠着宁筠带她去玩。 宁筠带她去了演武场，看那些侍卫们训练，温知渺还是挺高兴的。 云舟则是跟着皇后回了书房，继续当牛马。 晚上云舟走了之后，宁筠才好奇的问了一句关于云舟和温知渺的事。 “娘娘，殿下与云舟？” “你相信这世上有转世投胎，却保留着上辈子记忆的人吗？”皇后淡淡的问了一句。 宁筠微微一愣：“这...这不是只有话本中才有的故事吗？” 皇后轻笑了声：“可渺渺就是如此。” “她是年少身亡，然后投胎来的，而云舟与她正好是旧识。” 皇后简单给宁筠解释了一下，宁筠与她自小一起长大，二人的情谊不比云舟和温知渺差。 只是碍于身份，面上看起来没有云舟和温知渺那么随意罢了。 “竟是如此。”宁筠忍不住惊叹。 “若是如此，那她会不会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从而与您离心？” “甚至会不会可能去找从前的亲人？”宁筠到底还是和皇后关系更好一些，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皇后。 皇后轻轻摇头：“不会，她是孤儿，没有父母亲人，云舟是她曾经唯一的朋友。” “至于离心。”皇后轻笑了声：“应是不会，她如今还挺喜欢本宫的。” 每次见面就在心里喊着贴贴。 “您如何知道的？”宁筠有些不解。 皇后倒也没有说自己能听到温知渺心声这种事。 “偶尔听云舟和她聊天猜到的。” “也无事，她若是真有异心，我也早有准备。” 这倒是，在皇后决定找这么一个养女的时候，就有了准备了。 宁筠微微点头：“也是。” “希望殿下与娘娘能一直如此。”宁筠笑道。 皇后摆了摆手：“此刻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谨，陪我喝一杯。” “诺。”宁筠应下，也真不和她太客气。 喝了几杯酒之后，宁筠有些好奇又八卦的问皇后：“宫中传，昨日云舟是宿在娘娘宫中？” “是，让她陪我喝酒，结果不过一杯而已，就醉了。”皇后摇了摇头，语气还有几分嫌弃：“酒量极差。” “那也可以让侍女送其回房啊。”宁筠可不信她的话。 要是她不愿意，就算是云舟醉死了，也会被抬出去的。 皇后再次喝了口酒：“你不觉得她挺有意思吗？” 宁筠听到皇后的询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娘娘莫不是真喜欢她？”宁筠思索了许久之后，有些小心的问道。 皇后轻笑了声：“喜欢啊，她和渺渺都不是这宫里的人，也不属于这皇城，她们身上有一种你我没有的自由的气息。” 宁筠认真思考了一下几次和云舟的接触，而后点头：“确实。” “云舟是有些不一样。” 她的恭敬是因为理智告诉她应该恭敬，而不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尊卑使然。 云舟的眼睛里没有这皇宫之中那些人的浑浊和麻木。 她像是一只误入笼子的野鸟。 如此一想，宁筠倒是有些明白皇后对她的纵容了。 “何况她的才华可助我，不是吗？” “我问她，若是我想做这世间唯一的太阳，她是否愿意协助我。” 皇后想着那日云舟的反应，脸上不自觉的泛上笑容。 “她那时候表现的有些惊讶，有些犹豫，但没有惊恐，也没有觉得不应该。” “甚至我从她的眼神之中，隐隐的能感受到一种期待。” 宁筠听完之后，稍加沉思：“此人身负异能，又有如此才能，若是能一心一意辅佐您，倒是天助您了。” 皇后只是再次倒了杯酒，没有继续说云舟了。 “明日你帮我去找一趟栾雪枫，就说我需要她，北地的那些将领我信不过。” “那边士兵和将领在北地多年，世代驻守在那里，心中对玄都早有不满，路旭尧要是真想拉拢也不是不能。” “确实如此，此前几位帝王都不重视武将，如今我朝武将地位本就不如文臣，北地多年无大战，北地将士想要出头也困难，怕是早有不满。”宁筠很赞同皇后的话。 “先帝为了不打仗多次和北戎求和，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宁筠就很看不惯先帝求和的行为。 皇后轻叹了声：“战事真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但先帝在此事上的确懦弱了些。” 二人喝了一壶酒，聊了好一会，云舟写完今日皇后布置的策论带着她的论文来找皇后的时候，二人结束了闲聊。 云舟看着和皇后坐在一起围炉煮酒，言笑晏晏的宁筠。 再想想今日自己和皇后之间的传闻，一时有些费解，怎么宁筠和皇后之间就毫无流言蜚语呢？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宁筠和皇后的关系不也挺好的么？ 宁筠告辞离开了之后，云舟将自己的策论给皇后看。 皇后喝了半壶酒却也没有显露出半点醉意。 她认认真真的看完了云舟的策论：“你这策论若是出现在科举卷子上，本宫必钦点你为状元。” 云舟摸了摸鼻子，心想着就她这策论，在后世连个普通公务员都考不上。 她之前去考过，申论才得了一个八十分。 后来就放弃了。 “娘娘抬举了，是娘娘教导的好。”云舟糊弄了两句。 皇后轻笑了声：“不必如此谦虚。” “让本宫来写，不见得写的比你好。” “写的挺好的，明日早朝本宫便让朝臣一起看看。”皇后将她的策论收了收起来。 云舟顿时惶恐了起来：“啊？还要给朝臣看啊？” “要不我再改改？”云舟顿时有了一种要被考核的紧迫感。 “你还挺不满意？”皇后轻笑了声。 “不满意。” “那就是糊弄本宫？”皇后微微挑眉，眼神有些危险的看着云舟。 云舟顿时一噎，尴尬的道：“不是，只是时间短，来不及细细琢磨。” 皇后轻笑了声，随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坐。” 云舟也不和她客气，宁筠都不客气，她为什么要这么客气。 “本宫吃不完了，就罚你吃完这些吧。” 云舟有些想不明白她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样的，哪有罚人是罚吃完对方喜欢的糕点的？ 她悄悄看了一眼皇后。 见皇后含笑着看着自己，分明就是在逗她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了。 第39章 强迫症自讨苦吃 云舟避开皇后倒也眼神，努力让自己的专注力都集中在糕点上。 不得不说糕点还是挺不错的。 云舟晚上吃的不多，这会确实是有些饿了。 一个不小心就把那些糕点都吃完了。 她捂着嘴小小的打了个嗝。 打完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皇后。 皇后裹着外衣站起来：“既然想改就改完再回去休息吧，你那房间灯光也不够亮。” 云舟刚刚才因为吃饱了而心满意足。 结果就听到皇后说让她改完策论再回去。 眼神都变得幽怨了许多。 皇后轻笑着道：“可不是本宫要你改，是你自己非要改。” 云舟撇了撇嘴，是她嘴欠，她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你慢慢改，本宫先去休息了。”皇后起身往寝殿内殿走去了。 炭火也依旧给云舟点燃在这里。 云舟叹息了一声，人啊，不能没事找事。 可看着那粗糙的策论她又实在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道坎。 云舟这一改就上头了，直到子时都还没走。 皇后原本坐在内殿看书，子时更声刚过，皇后便随口问了身边的宫女一句：“云舟还没走？” “回娘娘，云舟姑姑还在写着些什么。”皇后起身去看了一眼，还真是在奋笔疾书，甚至神情专注。 皇后只是看了一眼也懒得管她了。 自个先去睡了。 只是皇后没想到，等次日她都起来准备去上朝了，居然看见云舟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旁边的炭火还燃着，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日睡之前的衣衫。 皇后微微蹙眉，让宫女给她加了一条毯子盖在身上。 但换完衣服出来，见云舟还在旁边睡着，还是没忍住走近看了一眼。 只见云舟左手边放着一叠的东西。 最上面的是那昨晚说的要改的策论。 下面还放着好几张宣纸。 她将第一张拿开，下面那一张是整个尚书内省的完整结构，比上次给她画的还要完整的多。 从结构到人员配置都凑完整了。 再下面是这次赈灾的具体措施，不只是筹集粮食的办法，还有具体怎么安顿灾民的办法。 皇后扫了一眼之后，看着睡着了哼唧了两声的云舟，无奈的笑了声。 “搞得好像本宫压榨你一样，策论是你自己要改的，这些也是你自己要写的，可都与本宫无关啊。”皇后低声说道。 但还是命人将那几张纸都收了起来。 要是温知渺肯定能知道云舟为什么会写这些乱七八糟的。 在她眼里，改策论就是今天的正事，越正经的事，越觉得不想做。 只要不做正事，做什么都是摸鱼。 一摸鱼就忘了时间，再加上一点拖延症，皇后看到云舟的时候，她才睡下半个时辰，正是睡得沉的时候。 皇后走到门口准备去上朝，宁筠也已经赶过来了。 但踏出门的那一刻，还是转过身去了。 在宁筠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将云舟抱起来放在了外间守夜宫女专用的软榻上。 还吩咐人换一床厚一点的被子过来。 做完这一切，皇后才带着笑容往太极殿的方向去了。 “您对云舟似乎很不一样。”宁筠在半路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皇后将那一张云舟已经改完的策论给宁筠看了一下。 那策论上写着天玄若是想要改变现状，应该从那些方面入手。 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甚至针砭时弊极其敢说。 宁筠看完之后也忍不住感慨：“这是云舟所写？” “是啊。”皇后轻笑了声：“除此之外，还有这个。” 她又将云舟整理的赈灾之法给宁筠看了。 宁筠看完之后眼睛都亮了：“这上面所述不正好解决了娘娘最近头疼的一些事吗？” 皇后今日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了许多：“是啊。” “看不出啊，云舟竟有如此见解和才华。”宁筠也忍不住称赞道。 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换一个人，就算是有如此才华，也不过是皇后眼中一枚好用的棋子或者下属罢了。 皇后对云舟还是过分不同了。 早朝上皇后还真让人念了云舟那一篇策论。 这篇策论写的极其不怕得罪人，南北方都得罪了，但也南北方都夸了。 虽说涉及改革的地方，不是每一点都有人赞同。 但绝大部分人对这策论还是保持着一种欣赏的态度。 “诸位看看这策论写的如何？”皇后是在议完今日朝政之后才让人念的。 所以她时间充裕的很，半点都不着急。 宰相率先出列：“敢问娘娘这策论是出自何人之手？” “这不重要，诸位只要客观的评价一下这篇策论便好。” 宰相思考了一下，先是批判了一下他觉得不太好的地方，随后又夸赞了一下写的好的地方。 总结下来就是针砭时弊，敢写敢说，比许多科举的考生写出来的要好。 之后便是吏部尚书：“若此策论出现在科举之中，臣以为当入三甲之列。” 一些清流老臣也夸赞了起来，这些清流本就是以抨击帝王来彰显自己的不畏强权，所以对云舟这篇策论自然是大加赞赏。 总得来说，大部分人还是觉得瑕不掩瑜。 “不知娘娘可否告知此策论乃是出自那位大儒之手？若是可以，当请其入仕啊。”宰相虽说弄权，但也还是有几分惜才之心。 “不是什么大儒，不过是本宫身边的侍女罢了。”皇后淡淡的说道：“只是前些日子本宫闲来无事教其读了些书，竟就已经有了如此见解，可惜了此等人才，不能为我天玄做出更多的贡献了。” “侍女？”满朝文武都因为皇后的话愣住了。 他们一个个方才可都是对这篇策论大加赞赏的，此刻若是再以从前那一套迂腐的言论来说什么不是，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是啊，本宫身边新来的侍女，诸位说是否可惜。” 众人摸不透皇后的心思，难不成想让女子入朝堂？ 可众人刚刚才夸过，若是说不可惜，似乎也说不过去。 只能顺着皇后的说的确有些可惜。 若是皇后真想让此人入朝堂便再寻反驳之法。 然而皇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人将策论收起来了。 “诸位大人的评价，本宫会转达给这策论主人的。” “今日若是无其他事了便到这里。”皇后说完扫视了一眼众臣。 宰相领着众臣微微垂首。 没有人说话，那就是没什么事了。 皇后起身径直往台阶下走去。 皇帝跟在她身后，像个跟班一样。 第40章 听说了吗?云舟又从皇后宫中出来的 帝后一同离开之后，宰相祁泰鸿身边顿时围绕了不少人。 “祁相以为皇后今日之举是为何意啊？” 祁泰鸿摇了摇头：“圣后心思，岂是你我能猜测的。” “莫不是想在朝堂之上安插一些女官？” “这如何可以？女子如何能出入朝堂之上，荒唐，荒唐。” “你这话就不对了，圣后亦是女子，若是想于朝堂上安插一些女官也并不奇怪嘛。”有稍微看得开一点的年轻官员笑着道。 “牝鸡司晨，牝鸡司晨！”有顽固不化的老臣，还是忍不住呵斥了几声。 “林大人，慎言，慎言。” 如今皇后掌权，这还没走出太极殿呢，就在这辱骂皇后，不是找死是什么？ 这些人的辱骂，皇后从来都知道，只是懒得去管，这些个顽固不化的老臣，一边骂她牝鸡司晨，一边又暗地里求到她头上来的样子，着实是滑稽极了。 皇后回去的时候，温知渺倒是已经醒了，吵着要来见皇后。 一回宫就看到了同样刚刚到的温知渺。 温知渺看到自家母后，一如既往的欢喜。 高高兴兴的往皇后的方向跑过来，磕磕碰碰的还是要走。 宁筠看着眼前这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小团子，实在想象不出她身体里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实在是平日里这位殿下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幼稚之感，除了说话早，走路也早一些，别的都和旁的小孩没什么两样。 皇后弯下腰去抱她。 温知渺没忍住伸手去触摸了一下皇后头上的凤冠。 [艾玛，真好看。] [这做工，真精致啊。] [纯金的吗？] [戴在头上不重吗？] [母后你辛苦了，要不取下来，我帮你看着点。] 皇后哭笑不得，这算盘珠子都蹦到她脸上了。 “渺渺要是喜欢，母后命人给你做一顶如何？” 温知渺连忙摇头。 [不好，死沉，我要这玩意干嘛，看看就好了，我说笑的母后。] “不，不要，母后的，好看。”温知渺心里吐槽完，还在嘴上回了皇后。 皇后轻笑了声：“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做，做梦，怕。” 她这话倒是她自己发挥的，云舟昨日教她的时候，只说让她看着自由发挥，说反正比较着急，能尽快就尽快。 温知渺说完之后，她身边的侍女连忙向皇后汇报：“回娘娘，小殿下昨日总是梦魇，好几次都是从梦魇之中醒过来的。” 皇后低头扫了这家伙一眼，还挺能演。 [嘿嘿，母后夸我，我演的到位吧。] 皇后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乖，不怕，母后在呢。” “嗯。”温知渺配合的紧紧抱着她。 皇后也顺势将她抱进了自己的寝宫。 结果一进去温知渺就看到了还在软榻上睡觉的云舟。 温知渺一愣：[艾玛，啥情况，舟舟你怎么又在母后宫中睡了？] [你俩真没做什么不可言说的事吗？] 温知渺说完之后皇后面色一僵，这死孩子又瞎想什么呢？ [也不对嗷，这好像是连接着寝殿的小书房。] [懂了，熬夜加班的苦逼打工人，真惨啊。] [母后你这种压榨的方式，比另一种压榨的方式可恶多了。] 都穿越了还要007，可太惨了。 “舟舟？”温知渺指着云舟，满脸懵懂好奇的看着皇后。 皇后淡淡的应了她一声：“嗯，舟舟，舟舟昨晚看书太晚了，所以在这里睡着了。” [还真是加班，惨。] 皇后有种无力解释的感觉，可不是她压着云舟加班的。 抱着温知渺进入了内殿之后，皇后将她放下：“你自己玩，母后先去更衣。” 朝服过于厚重，皇后可不想一直穿着。 温知渺被皇后放在她的梳妆台面前。 一时好奇的温知渺忍不住趴在旁边看了起来。 看了会又去旁边的书堆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书堆里面居然翻出来了一块玉佩。 温知渺没忍住好奇的放在书上看了起来。 这玉佩的做工和材质都是上好的。 上面刻着一个珞字。 温知渺研究的时候，皇后已经走到了她身后，见她看那玉佩看的入迷，在她身边坐下：“喜欢这个玉佩？” 听到她的询问，温知渺连忙摇头，玉佩上刻着字，这字十有八九就是玉主人的名字之一。 她只是对古代的玉佩有些好奇，肯定不会抢别人的东西。 [玉佩是母后的，难道母后的名字里面有个珞字？] 皇后倒是将玉佩拿起来给温知渺看上：“上面刻的是母后的名字。” “苏卿珞是母后未出阁之前的名字，你若是喜欢便送你了，苏家人每个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都会有一块独属于自己的玉佩，上面会刻着自己的名字。” [苏卿珞，挺好听的啊，唉说好的言情小说，结果我一个看了十多章的读者，连女主名字都知道，这算什么女频？] [也是满唏嘘的，只要嫁人了，就算是皇后，也一样会失去自己的名字。] [人人都叫她皇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她叫苏卿珞。] 苏卿珞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愣，她没想到温知渺关心的居然是这个。 明明无关紧要的事，却让她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好像被说中了什么心事一样。 [没关系，等我长大了我记着，你别骂我不孝女就行。] 苏卿珞不免被她逗笑。 [要是你不介意舟舟无礼，没有尊卑，倒也可以让她这么叫你，她过目不忘，肯定能记得你的名字。] [算了，皇后对你们来说也算是一种尊称，我估计你也不太在意真名不真名的。] 苏卿珞重新将她抱起来，将玉佩放在她平日里总带着的小兜兜里面：“保管好了。” “母后还没用膳，既然来了就去陪母后用膳吧，舟舟估计还要睡一阵去了。” 温知渺倒是不介意陪着皇后去吃饭，毕竟看着就香。 但她也渐渐发现，小孩的五感和大人好像是有些不太一样。 以前很喜欢的味道，现在以小孩子的身体来闻或者品尝，反倒觉得不喜欢。 一上午温知渺都粘着苏卿珞。 而云舟则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上午。 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又在皇后寝宫，还吓了一跳。 还好这一次不是在皇后的床上。 但是不妨碍章德殿的流言再次有了新版本。 第41章 熠熠生辉的人谁会不爱呢 帝女降生之日，天生祥瑞之诏，百鸟朝凤，而如今十月能走能言，实乃天降神童。 民间更是有传言曰，帝女实乃神女转世历劫而来，将庇佑天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自大公主如今不过十月已经能走能言的消息传出皇宫之后，民间关于帝女的传言就越发的神乎其神了。 可如今帝女夜夜梦魇，便是在皇后身边也时时会被梦魇所困。 皇后诏来问天台之人，询问可有法治疗。 问天台众人悉心听取帝女梦魇之词，总结后竟得出帝女所言乃是说天玄今年还有一场雪灾，且会冻死无数百姓。 若不认真对待，天玄恐会引来天罚。 问天台之言连宰相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倒是皇后呵斥问天台荒唐：“渺渺如今不过稚童，如何真能预言这等大事。” “娘娘，那日您也在啊，小殿下在梦魇之时所说之话虽含糊不清，却也能听出大意，臣等不敢有所隐瞒，便是今日这朝堂上任何一位大人听到小殿下所言，都会得出和臣等一样的结论。”问天台的那位台首诚惶诚恐的跪下。 “还请娘娘重视，小殿下实非常人，是我天玄之福星啊。” 问天台又说这几日问天台上下，日夜观测天象，也得出今年的确还会有一场大雪。 说的倒是有鼻子有眼的，那些包括宰相在内的那些人几乎都已经信了。 云舟今日在旁边旁听朝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天台在这个世界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总归有用就行。 且那日早朝之后，民间就已经彻底流传开了帝女预言雪灾之事。 这当然是有宁筠派人在里面推波助澜的功劳。 虽然有些损，但确实有用。 那日上午宰相等人就来章德殿求见苏卿珞了。 苏卿珞正在书房批阅折子，听到两位宰相都过来了，甚至还有太傅也来了。 她看向云舟，微微勾起嘴角：“你这办法倒的确有用。” 云舟摊手：“若他们不信鬼神之说就没用了。” 可惜这个时代，哪有真不信的，就连她所在的那个时代，都有富商养小鬼。 越是上位者越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失去如今的地位。 云舟起身，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伺候着苏卿珞，一副卑微侍女的模样。 苏卿珞让人将那几位求见的大臣都叫进来了。 “臣等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宰相站在几人之首，恭恭敬敬的对苏卿珞行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赐座。”苏卿珞说完看了云舟一眼。 云舟连忙去叫人安排座位。 速度倒是挺快的。 等几位大人都落座之后，云舟便站回了她应该站的角落，准备开始吃瓜。 温知渺还在皇后身边睡着。 小小的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祁泰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家中也有小孙女，难免对小孩有几分喜爱。 温知渺睡着了，一只手还要抓着苏卿珞的衣角，看起来格外没有安全感。 要是苏卿珞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怕是会忍不住笑。 什么没有安全感，纯粹是她睡着之前抓着自己衣角在玩闹。 玩累了就睡着了，睡着之后也没松开，一只小手抓的格外的紧。 不过倒是无心插柳了。 “诸位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何事？”苏卿珞一副不解的样子询问他们。 祁泰鸿和副宰相冯衡对视了一眼：“臣等是为赈灾之事而来。” 苏卿珞放下笔，微微蹙眉：“宰相也觉得问天台所言可信？” 祁泰鸿起身，恭敬的躬身：“娘娘，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涉及雪灾，却还是不得不重视，若真有大雪，朝廷等大雪落下再去准备怕是就晚了，若是能提前防范又何乐而不为呢？” 云舟站在旁边，就看着祁泰鸿说完之后，礼部尚书也出列了，之后来的这几位大臣都在劝说苏卿珞早作准备。 苏卿珞依旧一副为难的样子。 等他们苦口婆心的说完之后，苏卿珞才叹了口气：“诸卿所说，本宫都明白，可诸卿也知道，今年北地收成一般，此次赈灾已经耗费了不少了，再想调粮怕是困难，不知诸位可有什么办法？” “本宫倒是想让那些富商和当地豪族捐献一些。” 宰相叹息了一声：“娘娘，整个北方今年收成都一般，怕是没有多少富商愿意。” “为何不从南方调粮？” 苏卿珞为难的蹙眉：“诸卿容本宫好好想想，诸卿所言确有道理，的确不能坐以待毙。” 她一副头疼的样子，和宰相等人虚与委蛇了一阵。 “本宫也想从南方调集粮食过去，可南方诸多豪强和商户，怕是不一定愿意，若是太强硬的征调，怕是会激起南方百姓不满，都是我天玄子民，就算是征调粮食，也要心甘情愿才是最好的。” “本宫想着...” 苏卿珞开始了她的忽悠，按照云舟出的主意，和这些人说给南方愿意捐献粮食的富商豪强减免一年赋税。 并且开放南北通商，如此一来也能增进南北方百姓的交流以及感情。 互通有无自然也能增进整个社会的经济水平发展。 可宰相等人，还是觉得这样不妥，若是如此，岂不是会加剧百姓的流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百姓不管如何流动，都是在我天玄境内，何况经商也不是人人都有经商的能力，可商户能让农户所产的东西流通，岂非共赢？”苏卿珞淡淡的问道。 宰相等人思索了片刻之后，觉得有些道理。 “何况一地百姓频繁流动，难道不是因为当地官员无能吗？”苏卿珞语气微重。 云舟看着苏卿珞和宰相等人拉扯谈判。 那样恩威并施的苏卿珞，仿佛在发光。 比她刚刚进入编辑社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领导还有魅力。 苏卿珞偶尔转过头，对上云舟的眼眸，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透露着一种崇拜，一种欣慰，还有一丝苏卿珞不太明白的兴奋。 云舟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心中其实是一片悲凉的，她不爱封建社会，也不喜欢这个尊卑分明的时代。 冥冥之中遇到了苏卿珞。 她让云舟留在了她身边，云舟从第一天就开始欣赏起她的能力和才华。 可后面又总会在夜深无人之时惋惜，这样的苏卿珞在这个时代也只能成为他人的陪衬。 但随着与苏卿珞接触越深，云舟就越明白，有些人生来便是高山，任何人都无法遮盖她。 她喜欢这样熠熠生辉的苏卿珞。 第42章 自觉的牛马 等宰相和宰相等人拉扯完，一行人正要走的时候，温知渺终于睡醒了。 她安安静静的睁开眼，见有人在，又开始演了起来。 一副梦魇的样子。 宰相等人听着她的呓语，分明就是和问天台差不多。 哭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太容易了。 温知渺极其卖力的演出，云舟和苏卿珞也配合着她。 苏卿珞将她抱起来，温柔的哄着。 云舟也连忙过来，可温知渺还是哭。 苏卿珞只能对那几位大臣道：“诸卿先回去考虑一下吧。” “渺渺乖，不哭不哭，母后在呢。”她尽心尽力的扮演着一个慈母。 宰相等人也就直接走了。 等直到走出好一段，大公主的哭声才消失了。 [哭累了，走了吧？这还不走？] 温知渺心里念叨了两句，然后象征性的抽噎了两声，慢慢停下来了。 苏卿珞伸手轻轻戳了下她的小脸：“不错，挺卖力。” 云舟其实一直很奇怪，皇后为什么对温知渺的过分聪慧毫无怀疑。 但她也不敢问。 “母后，饿...”温知渺终于停止了哭泣，张嘴就是讨吃的。 苏卿珞连忙让宫女带着去找吃的。 等温知渺走了之后，苏卿珞微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此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苏卿珞舒了口气，只要这些人同意给南方富商和豪强一些好处，那南方那群根基不深的新秀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云舟在她身边再次坐下：“恭喜娘娘。” 苏卿珞嘴角微微上扬：“说来还是你主意出的好。” 她这么夸云舟可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宰相这些人回去找南方官员们聊了些什么。 总之次日早朝苏卿珞再提此事之时，完全没有人阻拦，甚至一个个都乐意的很。 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的党争，朝堂上和谐的不行。 他们能这样，苏卿珞自然高兴。 下朝之后，云舟跟在她身边，天空之中下了一点小雨，云舟撑着伞，苏卿珞坐在銮驾上看着她。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回到了章德殿门口，云舟收了伞一抬头，就对上了苏卿珞那双眼眸。 云舟微微一愣，随后飞快的移开视线，与人对视实在是尴尬。 她招呼小黄门将脚垫拿过来，而后伸手去扶苏卿珞下来。 苏卿珞平日里少有让人搀扶，云舟也大多都是装装样子。 可在那双微凉的手落在自己手上的时候，云舟还是忍不住抬眸看了她一眼。 纤细白皙的手搭在云舟的手上。 其实云舟一直不太明白，苏卿珞明明会武，身体素质也不错，怎么手却总是微凉的呢？ 可她认真想了想，又觉得她好像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冬日再冷也就是微凉罢了。 苏卿珞抓着云舟的手，倒是暖呼呼的。 下了轿，进入屋檐下，才堪堪松开云舟的手。 云舟的手和自己的手不太一样。 软绵绵的，像小孩的手一般。 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苏卿珞还真想多捏两下。 云舟抿了抿唇，将手收回袖子之中，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苏卿珞为什么要捏她的手。 耳根莫名的有些红。 苏卿珞侧头扫了她一眼，轻笑了声，而后径直走进了章德殿。 温知渺如今走路越发稳当了，就总喜欢往苏卿珞这边凑。 她和寻常小孩不一样，不会很吵闹，苏卿珞也就随她，甚至给她摆了个小桌子和小凳子。 在寝宫和书房都铺上了一层暖和的毯子，方便她在上面趴着玩。 云舟看着苏卿珞一回来就去和温知渺互动。 她站在旁边看着，心里也暖洋洋的，她为温知渺高兴。 高兴她这辈子有个疼她的人了。 温知渺上辈子就总畅想，要是她是个正常小孩，会不会有一个疼她的妈妈。 云舟总说会的。 可她们都知道不会，能将孩子遗弃的父母，就算是温知渺是个正常小孩，生活也不一定就很好。 只是就算是心里知道，也还是免不了有所希冀。 如今苏卿珞对她是真好，也是真的纵容。 如此对温知渺来说也算是圆满了。 陪了会温知渺，苏卿珞便去换衣服了，换完让云舟陪着她一起用餐。 云舟如今也已经习惯了，从不推脱。 章德殿有自己的小厨房，小厨房如今做出来的东西越来越符合她的口味了。 吃完之后云舟倒是没陪着皇后去书房，她最近领了皇后旨意在整肃后宫。 每日忙的和苏卿珞不相上下。 偶尔在苏卿珞身侧坐下，也是在伏案处理后宫内务。 帝王无能，但是妃子倒是纳了不少，这人多的地方就难免有诸多麻烦事。 苏卿珞虽然没有怎么关注云舟具体的改动，却也偶尔会从云舟或者帝王口中听到一些。 上次无意间听到几个小宫女在闲聊，似乎都觉得云舟大刀阔斧的改动之后，各宫各司的确都安分了许多，且职责也都分明了许多。 出事了想要找到负责人也更容易了。 当然这样一来就有妃子不满，那些妃子自然就会去帝王面前闹。 帝王来找过她，苏卿珞只是淡淡的对他道：“他们是陛下的宠妃，既然进宫了自然要守皇宫的规矩，陛下您是帝王，不该被几个宠妃牵着鼻子走。” “您愿意赏赐什么本宫都不会管，但不是您赏赐的，超过位分规格的东西就不是她们应该图谋的。” “还请陛下记住，这些后妃您可以宠幸，可以宠爱，但不能被她们牵着鼻子走，这些妃子身后有没有人，陛下应当清楚。” 讨说法不成反被数落一顿的帝王只能再次灰溜溜的走了。 云舟看着他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声：“皇家怎么会有这么窝囊的人？” 苏卿珞倒是觉得挺好的：“他要是不窝囊本宫就不会选择他了，本宫并不想和朝臣斗还要和一个自诩聪明的帝王斗，本宫嫌烦，虽然他们温家也出不了什么太聪明的人。” 言语之间的嫌弃简直就是毫不掩饰了。 当然云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废物被嫌弃本来就是应该的。 嘲笑完了帝王之后，她还是要做牛马。 云舟叹息了一声，吃完晚饭就自觉的去了书房。 改动的时候，事务才是最多的，为了不让她的改革耽误事，很多事云舟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 皇后真心觉得她一个宫女，近日倒是比自己还忙。 但不得不承认，自从云舟来了她身边之后，后宫做那些糟心事已经完全不需要她操心了。 宁筠都没有她的能力。 第43章 初谈女子学堂 后宫诸事本是归内侍省掌管的，可天玄自开国以来就没有几个能在位十年的皇后。 可以说在天玄，皇后也是个高危职业。 所以整个内侍省都是相对混乱的，云舟着手整顿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给自己揽了个多大的麻烦。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苏卿珞也下令让她去改了，云舟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改。 这一统计，云舟才发现这皇宫之中，冗余的人员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加上考虑到的轮班、备用人员等等，居然还有三分之一是多出来的。 难怪内廷每个月的开支会有那么大。 云舟的改革可以说是将现有的规矩一半都推翻了。 工作量自然不可能不大。 堪比一家万人的集团，这工作量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在她还是从后宫之中找出了不少有能力的女官，可以协助她管理后宫之事，而且她的改动受到了绝大部分底层宫女的支持。 再加上苏卿珞在背后给她撑腰，所以一切倒也还算是顺利。 就这样云舟都要烧高香了，至少没有任何一个宠妃敢阻拦她的动作，顶多是有些不满，阴阳怪气几句。 这对云舟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她毕竟缺乏管理经验，虽然很多事可以去请教苏卿珞，可是有些事也觉得不是很好去问。 总觉得问多了显得自己格外的愚蠢。 苏卿珞今日事务已经处理完了，心血来潮来云舟这个大总管的办事处看看。 云舟正在核对账目，苏卿珞看到她面前的纸上写了许多的奇怪的字符，她好像在根据那些字符来核对账目是不是准确。 “烦，当年怎么就不好好学学算盘呢？这种东西还是算盘更好用。”云舟正埋头苦算，一边算一边吐槽。 她是面对着窗户的，所以正好背对着苏卿珞。 苏卿珞让人不要通报，自己则是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云舟身后。 她看着云舟计算的速度，虽然她看不懂，但是结合云舟念叨的，大概知道她算没算出来。 笨方法，但是速度倒也不是她想象的那么慢。 不过和算盘比起来确实差了点。 不知不觉的云舟就核对完了今日的账簿。 她嘴上还嘟囔着：“有本事给我一个excel，我还需要算？我直接给你拉个表格。” “那是什么？”苏卿珞忽然问道。 云舟听到她的声音，僵硬的转过身，对上苏卿珞笑盈盈的表情，云舟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怎么来了？她什么时候来的？ 云舟满脑子都是问号，甚至惊讶的忘了行礼，直到苏卿珞都已经落座了，她才想起自己刚刚没有行礼。 “坐着吧，核对账目？”苏卿珞拿过账本看了一眼。 “昂。”云舟实在是不喜欢做这种事，她不爱算数，所以最近在抓一个小姑娘，她偶然间发现那小姑娘的记忆不错，而且对数字也挺敏感的。 所以云舟准备把她培养起来，以后好做打工人。 当然每日的账目都会有专门的机构核对，只不过云舟还是想自己再核对一遍，以免被人蒙蔽了。 “这些圈红的是什么？”苏卿珞好奇的问道。 “感觉不太对劲的地方，等明日还要去过问的。”云舟认真回答道。 苏卿珞放下账本，目光落在她身上，感觉她最近好像又瘦了些。 “推进进度如何？” “一切顺利，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毕竟动荡大，我就想着，许多事还是自己再核对一遍比较好，尽量减少因为人事变动而产生的纰漏。”云舟乖乖的回答。 苏卿珞微微颔首：“挺用心的。” 云舟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她拘谨又乖巧的回了一句谢谢夸奖，就再没有其他了。 “你这算数的办法是怎么来的？”苏卿珞倒是对她算是的办法挺好奇的。 云舟听到之后，连忙解释了起来。 九九乘法表倒是不难，这个苏卿珞也知道，只不过民间很多百姓不识字会背也不见得认识每个字的写法。 竖式也比较好理解，换成更简洁的数字，联合在一起似乎确实很不错。 总的来说，就是一种通俗易懂的记录和计算办法。 苏卿珞稍加思索了一会道：“此法可能推广？” “啊？娘娘要是想要推广，我便教给其他人就好了。”这有什么不能推广的。 “可这办法用来计算账本什么的，还是不如算盘好用。” 苏卿珞却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为了那些商户，而是为了寻常百姓，这些符号通俗易懂，且只有十个符号，很容易学，若是能推广，寻常百姓简单记个账什么的就容易了许多。” 云舟这才明白了过来：“我明白了。” 说到这里云舟忽然又眼眸一转：“娘娘，今年大雪，怕是玄都也有许多被遗弃的孤女，不若我们找个人办个女子学堂，专门教授这些女孩子一些学问如何？不是教女德女诫的那种。” “这些人说不定以后还能为您所用呢？”云舟小心翼翼的说道。 苏卿珞听到她的话，微微颔首：“倒也是可以。” “但你怎么突然想办学堂？”苏卿珞可不相信她是心血来潮。 “前几日有位刚刚进宫的宫女，求着我收下她，她说她不想和三岁的妹妹一样，被丢弃冻死在天寒地冻之中。” “我打听之下，才发现在玄都城外的一些村庄或者小镇，因为遭逢天灾，家中人多养不起那么多人，就将女孩或发卖或丢弃。”云舟小心翼翼的说道。 苏卿珞听着，脸色也微微有些不好：“本宫知道了。” “那学堂？”云舟再次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有合适协助办学的人就去办，本宫可以出资。”苏卿珞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的说道。 云舟连忙应下：“我看享誉玄都城的庄晓曼，白鹤居士倒是挺合适的。” 这白鹤居士苏卿珞倒也听说过。 “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本宫只给你一百两。” 一百两也很高了。 苏卿珞喝了口茶之后，还是状若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会觉得本宫无德失职吗？” 云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看着她的眼眸都充满了一种疑惑和不解。 “玄都乃是皇都，天子脚下，可玄都之外都有那么多的冻死的孩童，本宫难道不失职吗？”苏卿珞说完之后叹息了一声。 谁知道云舟只是很认真的摇头。 “这又不是娘娘的错。” 这种事怎么着也不可能完全怪到皇后头上。 第44章 发烧 “若天玄从前富饶，百姓生活也富足，到了娘娘执政之时却从了这般，那自然是娘娘的过错。” “可不是。”天玄自建国以来就没有几个励精图治的皇帝。 先帝都算是比较有能力的了，可他的能力还不够，不足以支撑他的想法。 盲目的改制倒是让天玄更加动荡了。 云舟又不蠢，不至于这些事也不明白。 苏卿珞看着她轻笑了声：“若是朝堂之上都是你这样的为国为民的官员，帝王就算是无能也无妨了。” 云舟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可不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为国为民，这帽子太大了，她可不敢戴。 “娘娘谬赞了，云舟不敢当。” “还没忙完？”苏卿珞看着她桌案上那些堆积的东西，顺口问了一句。 云舟不好意思的点头：“云舟笨，没有娘娘那么高的效率。” 苏卿珞顺手拿了一本，上面记载的乃是今日的调动之类的事。 “这些也都要你亲自过目？你不是说什么都亲力亲为，不如带好团队？” 云舟苦哈哈的看着她：“可我没有团队啊，宫里那些老人，很多我都不敢用，都是老油条，新人又还没有培训出来。” 苏卿珞轻笑了声：“培训了哪些人？” 云舟这倒是半点都不含糊，她直接将一本本子拿出来，上面都是记载的人员。 对应着内侍省许多重要职位的之后准备推谁上去。 “这是你准备新上的内廷制度？”皇后看着倒是有些惊讶。 “对呀，我给娘娘看过的，娘娘让我自己看着办就好。” 苏卿珞难得有些心虚，她当时只看了个开头，没有认真看后面。 这下仔细看，一层一级职责分明，将偌大个后宫一万多人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这些人数，你是怎么确定下来的？” 云舟正想回答，却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喝了口水之后才再次回答苏卿珞：“我自己去问的。” “受凉了？”苏卿珞瞥了一眼她抱着的热水。 云舟放下水杯：“应该没有吧，这两日也没有怎么出去吹风啊。” “自己注意点。”苏卿珞提醒了她一句。 云舟听到她的关心，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乖巧的点头：“好，多谢娘娘关心。” “你病倒了，这些事没人管，本宫不想管。”云舟心里的感动正浓之时，苏卿珞又将她的感动驱散了。 果然万恶的大地主的话信不得。 “一个个去问？”苏卿珞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接着方才的话题问了下去，语气甚至带着些怀疑。 云舟连忙摇头：“那不是，那肯定不能一个个去问。” “我是让各司各部自己上报人数，然后再请宫中姐妹们去调查核对的，别人我信不过，章德殿的姐妹们我还信不过吗？而且之前你让我协理后宫之事，也有一些来巴结的。”云舟端着杯子嘿嘿笑了声。 苏卿珞嘴角微微上扬：“倒是不蠢。” “倒是整理的挺好的，但是等你真正开始改变制度的时候，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会，我不是让这些老人一下子就上去，也不是一下子就改变所有的名称，慢慢来。” “像绿圈的，其实就是我想推的管事者已经有实权了，只是上一任还没达到出宫的年纪，所以还没有挂上那个名字而已。” 云舟认真的给苏卿珞说着自己的计划，她不是想要一下就将这些都推行下去，而是徐徐图之。 苏卿珞忽然叹息了一声：“先帝若是没有你这么着急，怕也不会导致天玄如此动荡了。” 云舟却又摇头：“那不一样，整个国家改革赋税制度这种事，和一个小小后宫的改革还是很不一样的。” “先帝最大的问题在于，他自己没办法掌控朝堂的时候试图改革。” 云舟说完之后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她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看着她眼中的心虚之色，只是笑了笑：“会下棋吗？” “会一点，但是我会的可能和娘娘会的有些出入，娘娘可不许笑话我，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还请娘娘指教。”云舟先给苏卿珞打了预防针。 苏卿珞轻笑了声：“你啊，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自己留后路。” “嘿嘿，我胆小。”云舟笑嘻嘻的对皇后道。 “本宫协助你将这些处理完，你一会陪本宫下一局。” 云舟顿时点头如捣蒜。 苏卿珞瞧着她就像是只得了小零食的小狐狸一样。 一个人处理这些很慢，但两个人，尤其是另一个还是皇后，自然就快了许多。 等二人坐在了棋盘前，云舟才赫然发现她如今在苏卿珞面前是越发放肆了。 是一种不自觉的放松，面对苏卿珞她就是会觉得对方不会责怪她的不守礼，她也不需要在苏卿珞面前时刻记挂着尊卑。 甚至会不自觉的交付信任以及依赖。 云舟说不出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毕竟苏卿珞可是当今皇后，甚至是个图谋之至尊之位的人。 可就是如此，苏卿珞对她的这份特殊才让云舟越发的欢喜，甚至不自觉的沉沦。 她算是看透了，没有多少人能在特权面前保持清高，至少她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云舟陪着苏卿珞下棋，可却感觉越来越冷了。 期间还是打了几个喷嚏。 苏卿珞抬眸看着她，瞧着她的脸色似乎有些红。 索性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果然滚烫。 “发热了自己不清楚？”苏卿珞收回手，有些不悦的问道。 云舟听着愠怒的语气，顿时低头认错：“对不起。” 苏卿珞听到她道歉，顿时又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恼火。 “来人，宣太医。” 她收了棋子，最后看着像个鹌鹑一样的云舟叹息了一声。 “不下了，去那边床上好生歇息。”苏卿珞指了指外间宫女守夜用的小床。 这床和她的内侍不过隔着一道屏风。 平素里苏卿珞少有让人守夜，真遇到什么刺客那些小宫女也打不过。 云舟听话的去床上躺着。 苏卿珞又让人取了一床厚一点的被子过来。 云舟看着苏卿珞给她盖被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人会给她做这些。 不是温知渺不照顾她，而是温知渺身体更差，更多时候还是她照顾温知渺。 云舟躺下之后只觉得头更昏沉了，苏卿珞坐在她床边，看着她那脸越发的红。 这样子倒是越发的惹人怜爱了。 第45章 深夜照顾 太医来的倒是快速，但来的依旧是上次给温知渺看病的女医官。 苏卿珞扫了她一眼：“浑身发烫，你看看怎么回事。” 这位医官自从上次给温知渺看病有功之后，就一路被苏卿珞提拔上去了，她让宁筠打听过，此人师从民间圣手洪玥。 按照规矩洪玥是不允许门下弟子入宫的，可此人却宁愿被逐出师门也要入太医署。 宁筠亦未查出这背后原因，只知晓此人医术卓绝，乃是洪玥最满意的弟子，尽得其真传。 可因为出身民间，并非什么医道世家出身，又是女子，自然就不受重视了。 上次温知渺发烧的时候，皇帝听信宠妃挑唆，心里觉得温知渺不是他孩子，加上一些大臣想要为难苏卿珞。 所以才派了这么一个在他们眼里医术并不精湛的女官过来。 可没想到这位名唤陆皎月的女官，还是将小公主救回来了。 此后苏卿珞便给她往上提拔了几次，甚至每次过来把脉问安都是陆皎月来的。 太医署的人这才明白了过来，他们这是彻底将皇后得罪了。 如今悔不当初却也已经为时晚矣。 要不云舟说这宫里总有一些蠢人，好像不带脑子活一样。 苏卿珞何等人也，哪里是他们能拿捏的。 迄今为止云舟都没见她怎么动用过炎武军的势力。 八万炎武军，苏卿珞就算真想直接谋权篡位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只是兵戈一起，天下必定混乱，苏卿珞不愿见罢了，她如今反正也把持着朝政，徐徐图之更加稳妥。 天玄虽说号称有百万大军，禁军与厢军加起来粗略计算也有百万之众，可大部分如今都只能称之为酒囊饭袋。 八万炎武军可是天玄如今最强的一支军了。 所以掌控着炎武军又能平衡朝局的苏卿珞，哪里是这些小手段能算计到的。 倒是阴差阳错的让苏卿珞在太医署撤换了一些人。 太医署看似不重要，可整个皇宫之中上至帝王，下至小小太监的安危都在他们手中。 若是有人有心安插人手，也能搅的整个皇宫不安宁。 陆皎月听了苏卿珞的话连忙起身去给云舟把脉。 她将一块薄纱搭在云舟的脉搏处。 苏卿珞给她让了位置，在后面看着她诊治。 陆皎月又看了看云舟的其他症状，转身给苏卿珞汇报：“云舟姑姑应是吹风受凉了，近日天气骤冷，宫中多突感染风寒者，臣给开几副药，喝下之后好生休养几日应当无事。” 风寒在这个时代还是不容小觑的。 云舟迷迷糊糊的，也听不清她说什么，只是心里清楚，她可能就是受凉感冒了。 古代感冒应该也不容易治吧？ 云舟一边难受一边祈祷自己别太倒霉，成了那些因为风寒感冒而死的倒霉鬼之中的一员。 陆皎月给她开了药，又连忙让人去煎药。 “嗯，今夜你就先守在这边吧，万一病情反复也免得来回奔波。”苏卿珞看着云舟一副难受的样子，眉头依旧无法舒展开。 说不出为什么，就是看着她这么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挺不好受。 也许是因为觉得云舟着凉是为了后宫之事奔波劳碌，所以心中有些许的愧疚。 可宁筠也曾为了出任务而受伤，那时候苏卿珞虽有愧疚，却并不会如此心疼， 苏卿珞说不清为什么，便让自己不再去想了。 “娘娘可要趁早送云舟姑姑回房？”陆皎月再次问道。 苏卿珞看了躺在小床上的云舟，最后淡淡的道：“不必了，就让她呆在这里吧，你只需负责将她治好便是了，屋内炭火可足？不足可让人再添两个。” “回娘娘，已经够了。”陆皎月感觉到皇后对那躺着之人的关照与特殊，虽心中好奇，却也不敢多问什么。 在这宫中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她只是个太医，最重要的就是治病救人，别无其他。 医童熬好药之后，陆皎月端过来，又小声的唤了云舟几声。 云舟迷迷糊糊的起来，一醒来就闻到了那刺鼻的药味，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当真是提神醒脑的很。 “云舟姑姑，还请先将这药喝了再睡。”陆皎月恭敬的说道。 看着她手中那一碗黑漆漆的药，云舟忍不住皱眉。 最后叹了口气，还是端过去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了。 “这也太苦了。”云舟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陆皎月轻笑了声：“良药苦口。” “已经先死了。”云舟说完又迷迷糊糊的倒下了。 陆皎月听到她倒下前的话，没忍住微微勾起嘴角。 她倒是没想到皇后身边这位竟还是个如此有趣的。 苏卿珞在里间也听到了，同样的忍不住勾起嘴角。 喝完药之后云舟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陆皎月在偏殿守候，苏卿珞的寝宫之中也没有多大人。 除了云舟偶尔的咳嗽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烧倒是在慢慢退了。 她咳嗽苏卿珞也睡不着，偶尔听见她咳的厉害了，会出去看看，但好几次出去，都是看到云舟踢开被子，衣领都扯开了的样子。 原本苏卿珞是想叫人来照顾的，但是看到云舟那衣衫凌乱的样子，最后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是自己动手帮她理了下衣衫，又盖好了被子。 守了她好一会，直到咳的没有那么厉害了，才又净手回了里间。 可一晚上也没有怎么睡好。 好在第二天云舟醒来，已经退烧了，就是出了一身臭汗，整个人还是有些虚。 苏卿珞去上早朝的时候她还没醒。 等下朝回来云舟刚刚醒了一会，一醒来就回了自己房间，甚至吩咐人将她用过的被褥什么的都撤换掉，将皇后寝宫也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甚至在宫内熏一些草药。 苏卿珞看着那些宫人打扫随口问了一句是谁吩咐的。 “回娘娘，是云舟姑姑吩咐的，她说风寒容易传染，还是消毒一遍比较妥当。” “消毒？” “嗯，云舟姑姑说的，陆医官也说确实会更稳妥。” “云舟姑姑还说，娘娘若是要休息，不若先移步偏殿。” 苏卿珞轻嗤了一声：“她倒是思虑的周全。” “那就依她之言。”苏卿珞转身往偏殿去了。 而那边云舟将自己从头到脚清洗了一遍才敢去找苏卿珞。 第46章 喜欢，但偏于敬仰 彼时苏卿珞刚刚吃完饭，看着匆匆赶来的云舟淡淡的问了一句：“身体还没好，跑过来做什么？” 云舟笑着将一本折子递给她：“来请娘娘过目的。” “娘娘看完我就走，我还没好，肯定不会留在娘娘身边，以免将病气过给娘娘。”云舟垂首，老老实实的回话。 苏卿珞看着她，无端的有几分恼怒，她何时是这般意思了？ 但苏卿珞一时恼她，也就没有解释。 接过折子看了一眼，是今日云舟要做的人事调动。 她随便扫了一眼，盖上了凤印就给了云舟。 云舟接过东西也立刻转身走了。 “小白眼狼。”苏卿珞小声嘀咕了一声，枉费她昨晚照顾她一晚上。 此后三日云舟都未曾踏足苏卿珞的书房和寝宫。 倒是听闻近日宫中人员变动颇大。 第三日苏卿珞自宣德殿与中书门下众人议事归来，竟看到云舟与陆皎月走在一起相谈甚欢。 远远看着也不知道二人聊些什么，只觉得二人之间氛围极好，欢笑不断。 苏卿珞上一次见那样肆意开怀的云舟也只有初雪那日。 第四日云舟带着整理好的东西，以及她在后宫之中寻到的一些有些才华但背后又无人也不受帝王宠爱的人。 这样的人不多，云舟也只挑出了三个合适的。 “娘娘，这些人我简单聊过，感觉都还不错，当然肯定还是需要您再次挑选才知道合不合适了。” 云舟汇报的仔细，谈的正事，苏卿珞也没有说什么，认认真真的听完了。 她做事向来仔细，且都是提前请示过的，苏卿珞挑不出什么错。 “好，明日本宫会将她们传唤过来试试。”苏卿珞微微点头。 汇报完了正事之后，云舟抱着那些东西，有些忸怩。 苏卿珞扫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冷淡：“有事？” 云舟咬了咬牙，有些尴尬的拿出一个香囊：“娘娘前几日照顾我，可云舟没有什么好用来感谢娘娘的，便找了陆医官配了些东西，做了个药囊，但是味道不难闻，是娘娘平日里喜欢的香味，如今冬日，娘娘已经许久没有佩戴香囊了。” 她说着说着却好似不知道说什么了，声音渐弱，耳朵也红了个头。 苏卿珞看着她那惴惴不安的样子，目光又落在她手中的香囊上：“你不给我，我如何看？” 这次愣愣的将香囊给了她。 苏卿珞看着上面的图案：“香囊你绣的？” 云舟连忙摇头，她哪里会绣花？ [肯定是舟舟画的，她补个衣服都被温院长嫌弃的。] 苏卿珞忽然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往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了那躲在门后面的小家伙。 温知渺每日都会跑来找她和云舟玩，最近云舟说怕把风寒传染给小公主，禁止侍女带着温知渺来找她。 所以温知渺也好几天没见过云舟了。 今日来找苏卿珞，倒是正好撞见了这好戏。 [舟舟，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母后了。] [你冷静点啊，姬恋直没有好下场的。] [她以后会有男主的，爱不得！] 苏卿珞第一次觉得这家伙话多的有点不爱听了。 “但图是我画的，我不会绣花，只能拜托绣坊的绣娘们帮忙了。”云舟小声道。 苏卿珞闻了下香囊：“还不错。” 随后就直接挂在了腰上。 云舟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笑容也轻松了许多：“娘娘喜欢就好。” 她看着苏卿珞，眼眸弯弯的像是盛着星河一样。 “另外后宫之中一些人，我暂时还没有裁撤，我是想等过完年之后再说，而且您这边暂时也还没有和沈家小姐商议好，暂时就先不撵出宫了。” 见云舟又开始说正事了，温知渺才冲进来了。 “舟舟~”她练了好些日子，总算是能叫清楚了。 云舟看着她欢喜又急切的向自己跑过来。 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蹲在地上准备迎接这冤种朋友。 温知渺扑进她怀里，奶声奶气的问她：“你病好没？” “谢殿下关心，已经好了。” “吓死我了，那就好。”温知渺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云舟心里暖洋洋的，将她抱起来，低声道：“没事，感冒而已。” “这鬼地方，感冒会死人的。”温知渺嘀咕道。 云舟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没事，这不好了吗？” “陪，玩。”温知渺眼眸一转，一副鬼精鬼精的样子。 [快快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母后。] 苏卿珞听到之后却心思一转，对二人道：“本宫还要处理政务，你就带着渺渺去隔壁玩会吧。” 云舟立刻颔首：“诺。” 她抱着温知渺去了隔壁的小书房，温知渺不让侍女靠近，自己拉着云舟去了她的玩具台。 “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母后？”小小的人儿叉着腰，质问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人。 云舟莫名其妙的啊了一声：“我是喜欢你母后啊，但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收起你肮脏的心思。” [呸呸呸，我心思哪里肮脏了，你都给我母后送香囊了。] “可我听说，宫女们都，都说...”她到底太小，一着急就嘴瓢了，好久才说清楚了自己听到的传言。 云舟哭笑不得的给她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上次的事你也知道了，虽然我确实是在她床上睡了一晚上，但那是因为我喝醉了，皇后说不知我介不介意外人伺候，所以没有命人将我送回去，你也知道，我那酒量。” “腿软是因为你母后是魔鬼啊，训练了一早上，能不腿软吗？” “送香囊是因为我突然发烧，也是在你母后宫里昏倒了，她说懒得来回折腾，就任由我在宫女守夜的小床上睡了一晚上，可能我晚上咳嗽吵到她了，劳烦你母后给我盖被子了，心里过意不去，就请求陆皎月帮我一起配了个香囊，你母后什么都不缺，我能送她什么啊？” 云舟看着温知渺无辜的摊手。 [骗小孩也不是这么骗的，我母后可是堂堂皇后诶，手掌天下权柄的女人，她给你盖被子诶！] 苏卿珞听到温知渺的心里话，再次愣住了，她对云舟似乎是有些特殊了。 温知渺的话，宁筠的话都在她脑海之中回响。 “真的？没有隐瞒了？”温知渺一脸严肃的样子。 云舟用力点头：“没有了，都是实话。” “你真的没有暗恋我母后？可她对你这么特殊？”温知渺还是觉得不可信。 云舟叹息了一声：“渺渺，你我都是从遥远之地而来，你应该知道，好奇和特殊不等于喜欢。” “你母后对我特殊，不过是因为我和这宫里的其他人不太一样，我不可能有那种从骨子里对皇权的对帝王对皇后的敬畏和膜拜，你母后那样的人，如何能看不出来。” “而我如今身上所负的知识于她又有用，她向往自由，也渴望身边有人能将她当苏卿珞对待，而不是一个皇后，更重要的是她也渴望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我或许能帮她，所有的这一切加起来，得了一份特殊。” “她逗我，优待我，很大概率都是因为，这样能让她感觉到一丝放松，在这冰冷的皇宫里面，勉强抓住曾今的自己。” “你说得对，我喜欢她，但如今这份喜欢，绝对是敬仰大于倾慕。” “所以，不用担心。”云舟捏了捏她的小脸：“我还没有无礼以及自大到想要掰弯一个直女。” [嗯嗯，那就好，不喜欢她就好，十个暗恋九个没有结果的！] 苏卿珞不知道云舟和温知渺说了什么，但至少听到了结果。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结果，她有些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气恼。 恼恨无处发泄，最后憋着一口气让人给温知渺送了一本三字经过去，温知渺学云舟负责教。 主打一个谁也不想好过。 第47章 好看的女人都有毒 忽然接到了任务的二人，确实是一脸懵圈，且充满了不可置信。 [娘，亲娘，我还没有一岁！] [这就开始背三字经，这合适吗？合适吗？] 温知渺内心在咆哮，苏卿珞听到她的咆哮之后心里倒是满意了。 她觉得挺合适的。 云舟看着手里的三字经，在对上温知渺要喷火的眼神，心虚的道：“别这么看着我啊，我也不想啊，这不是我出的主意。” [呜呜呜，我命怎么那么苦啊。] [拔苗助长，不可取的！] “娘娘说了，午膳之前，公主殿下得至少背下十句。”传信的宫女看着二人那几乎一模一样的悲苦模样，有点同情又有点想笑。 温知渺原地倒下，甚至撒泼耍赖的打滚。 “娘娘还说了，若是殿下不配合，就没收所有玩具。” [娘亲，你可真狠，太过分了！] 温知渺在心里无能狂怒，她越生气，苏卿珞嘴角的笑容倒是越大。 云舟叹了口气对那宫女道：“知道了。” 等宫女退下了，云舟摊开书：“来吧，那么多法律条文你都背了，几句三字经而已。” 温知渺指着她的手都颤抖，小孩控制不好自己的情况，指着指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在云舟面前忽然放声大哭，着实是给云舟吓了一跳。 云舟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哭。 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有这么委屈吗？背个书而已。” “呜呜呜，我不想，我就是，就是忍不住。”她一边哭一边抽噎着对云舟解释。 云舟无奈的蹲在她旁边，等着她停止哭泣。 全程都是温知渺在哭，云舟在努力的憋着笑。 她和温知渺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以至于看到她哭，是真的忍不住想笑，虽然眼前的人儿还是个小团子，但是云舟总能不自觉的想到她原本的样子。 等温知渺好不容易哭完了，云舟温柔的帮她擦了眼泪：“哭完了？” “昂~”温知渺仰着头，还哼了一声。 “那就来背书吧。”云舟对着她晃了晃手里的三字经。 温知渺又想哭，但是被云舟制止了：“你再哭我把你丢到你母后面前去，让她教你你信不信？” 她哪敢不信啊。 最后温知渺还是不情不愿的跟着云舟背起了书。 奶声奶气的念着三字经的样子，倒是怪可爱的。 苏卿珞过来检查的时候温知渺已经背的差不多了。 听着她背完十句，苏卿珞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渺渺真厉害。” 温知渺却哼了一声，不爱搭理她。 [好看的女人都有毒，张无忌你娘诚不欺我。] 苏卿珞再次哭笑不得，所以这张无忌又是谁？ 算了，若是纠结这个，苏卿珞觉得自己怕是这辈子也纠结不完，毕竟是涉及到另一个世界她从未接触过的一些文化和知识。 “好了，我让膳堂熬了你喜欢的粥。”虽然温知渺吃不了多少，但苏卿珞还是让人精心准备了。 [这还差不多。] 吃过午饭之后，温知渺没多久就睡了。 毕竟还小，闹腾一上午已经耗尽了能量，需要关机休息一会了。 侍女抱着温知渺回了她自己的寝宫，苏卿珞也准备去休息，云舟服侍她褪下外衣，看着她躺下之后就准备自己出去了。 结果苏卿珞大手一挥，让她在外间守候着，直接睡在外间就好了。 云舟：...... 皇后都发话了，她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躺下。 当然也没有那么勉强了，这床怎么感觉被换过了，更软了，睡起来更舒服些了。 最近太疲惫了，云舟不自觉的就睡着了。 等苏卿珞醒了她都还没醒。 苏卿珞看着她睡的脸颊发红的样子，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又发烧了。 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倒是没有发烧，纯粹是睡太香了。 苏卿珞看着她睡的这么香，就有种想把她抓起来干活的冲动。 但是想想这几日她便是生着病也还在忙，难得今日闲下来了。 最后也还是不忍心将她叫起来。 苏卿珞自己穿戴好衣服，吩咐好宫女们不要随意进去。 自己则是先去了书房。 先是将云舟推荐的几人召过来，那几人都是早年入宫的女子，但因为家境一般，又不是帝王喜欢的类型，所以从入宫到现在有一人甚至从未侍寝过。 苏卿珞也没见过这三人，这三人入宫时间比她还早。 姜书屿、楚安然、沐清河。 此三人皆出身平凡，但凡家中也算是书香之家，而当今帝王最不喜欢的便是这般的女子。 他自己胸无点墨，就不爱他人在他面前舞文弄墨。 入宫多年一直不受宠，甚至可以说半只脚在冷宫也不为过。 苏卿珞将此三人召唤过来。 一眼便感觉到此三人身上的确有股书卷气息，温文尔雅谦和君子不屑争宠也是正常。 光看外形苏卿珞还是很满意的。 “臣妾见过娘娘。”三人一同入内，对着皇后躬身行礼。 苏卿珞没见过她们，她们也只见过这位传闻之中的皇后寥寥数次，多是在宫中宴席之上。 从苏卿珞入宫第一天起就将每月固定初一十五的请安撤了，她好好的人，不需要这些各怀心思之人来给她请安。 “嗯，不必多礼，赐座。”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三人均不敢多言，心里都是惴惴不安的。 虽然云舟说过皇后不会为难她们的，但也还是难免紧张，这可是皇后。 等三人落座之后，很快就有人给她们上了笔墨纸砚。 上面提着几个字。 “就以此为题，写一篇策论吧。”这策论的题目，乃是从云舟当初那一篇策论之中取出的。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几分紧张。 小黄门在旁边通知道：“时限一个时辰，还请几位才人尽快作答。” 苏卿珞坐在主位上，俨然一副主考官的模样。 姜书屿率先提起笔，身侧的宫女在给她研墨。 而另外二人还在思虑。 苏卿珞也不管她们，自顾自的批阅奏折。 云舟倒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午觉。 醒来发现苏卿珞已经不在了，从宫女那里一打听，心里又再次划过一丝异样。 但还是火急火燎的梳洗完毕往书房跑了过去。 一进书房就看到那副紧张的考试场景。 身为局外人的云舟都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第48章 你呢?要什么赏赐? 她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姜书屿、楚安然、沐清河三人正在认真作答，奋笔疾书。 云舟从她们后面走的，甚至偷偷看了一眼题目。 看完之后忍不住感叹，皇后还是皇后，出题真狠。 不过她也不敢多看，扫一眼就跑到苏卿珞身边去了。 苏卿珞扫了她一眼，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云舟将那高高摞起的两堆奏折处理分类一下。 她什么都没说，但云舟和她似乎已经有了一种无形默契。 抱着那些奏折就去了自己的工位上。 奏折按照部门以及紧急程度一一分类。 不过因为要看里面的内容，所以速度也没有那么快。 倒是和苏卿珞批阅的速度正好契合。 书房很大，在云舟提议之后，苏卿珞就直接换了一个书柜，以便于分类存储。 近日苏卿珞也在思考收拾一处宫殿出来专供她处理政务。 南宫的承风殿倒是不错，可惜位于南宫，距离章德殿太远。 苏卿珞并不想每日办公休息还要来回奔波。 北宫合适的殿宇倒是不多了，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含德殿还不错。 距离章德殿也没有那么远。 但她还没下定决心到底是放在北宫还是南宫。 南宫倒是距离三省六部的公廨府衙比较近。 “时间到！”小黄门在旁提醒三位才人，该交卷了。 姜书屿已经放下了笔，楚安然和沐清河显得有些紧张。 宫女将三人的卷子收上来，宫女又给三人上了茶。 苏卿珞倒是没有急着看，而是让云舟先看看。 云舟虽然不理解，但也只能听话的开始阅卷。 她其实觉得大家都写的挺好的，文采比她好多了。 不过相比起来姜书屿还是写的更务实一些。 云舟看完之后抱着卷子去了皇后身边，她顺手拿过旁边的小凳子坐下，坐下之后就开始和皇后说自己的看法。 她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下面三人看的胆战心惊的。 可在见皇后没有任何的反应之后，胆战心惊变成了惊讶和对云舟的好奇。 云舟此前就和她们说过，说皇后需要几名协助办公的人，她们可以来试试。 那时候三人就觉得皇后对待身边这位贴身大宫女极为不同，可也没想到会这么不同。 关于云舟和苏卿珞之间的那些传言，虽然在章德殿内传的离谱，可到底没有人敢外传，一个个对外口风还是很紧的。 苏卿珞听了云舟的话之后，轻笑了声：“你还挺喜欢这些过分华丽的辞藻？” 云舟被她说的不好意思。 只能尴尬的回答道：“娘娘，我是个俗人。” 在皇后面前不称奴，直称你我，这宫中除了云舟怕是再没有谁敢如此了。 云舟可不知道那三人心中的弯弯绕绕，自从之前在皇后面前太过恭谨引起皇后的不满之后，云舟就放肆了许多。 如今都已经习惯了，反正皇后自己让她这样的。 “确实俗，但是评判的倒是没错。”苏卿珞认认真真看过三人的策论，比不上云舟，但也比得上一些所谓才子的策论了。 “过了，明日起就过来帮忙，云舟你负责安排她们。”苏卿珞抬眸对三人说话的语气与和云舟说话相比，冷淡了不少。 那双漂亮的眼眸之中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锐利和威压。 “诺，臣妾领命。”三人异口同声的道。 听到她们自诩臣妾，苏卿珞微微一顿：“来本宫手下做事，就做不得陛下的妃子了，只能做个小小女官，此事需与你们说明白，本宫让你们来也不是来趁机争宠的，你们要做之事与前朝官员无异，月俸亦少不了你们，可想清楚了？” 此事云舟已经和她们说过了，三人不仅没有任何的失落，更是面露欢喜，姜书屿和其他二人对视一眼，而后出列答话：“臣等愿意。” 倒是个机灵的，苏卿珞微微颔首，看起来很满意。 “如此明日就过来，过几日本宫会命人给你们收拾出住处，往后就不再是后妃了。” “诺，多谢娘娘。”姜书屿领着楚安然和沐清河叩谢皇后。 “嗯，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云舟才小声问道：“娘娘可是想好了尚书内省办之处放在何处？” “本宫尚未想明白是置于北宫还是南宫。”苏卿珞叹了口气。 “南宫的确更合适，可距离章德殿太远了。” 懂了，这是不希望通勤距离太远。 “那就去章台殿住呗，章台殿越含德殿相邻，距离各个公廨也近，您召见臣子也方便，早朝在太极殿，距离和章德殿去太极殿的距离差不多，而且陛下整日在宫中寻欢作乐，您偶尔见了也觉得厌烦，索性眼不见为净，随他在北宫折腾。” 苏卿珞一听便觉得也挺有道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理，就依你之言。” 不得不说苏卿珞真的是个行动派，当天下午就命人开始将书房之物都搬去了章台殿。 章台殿原本也是帝王入住或处理政务之处，只是先帝更喜北宫，所以才转移到了北宫。 如今苏卿珞不过是搬回来。 认真说了章台殿的格局还更好些。 苏卿珞让云舟负责搬迁书房的东西，至于寝宫之物，云舟就交给了另一位名唤乐冉的宫女，这宫女年岁和云舟相当。 跟着云舟混了这么久，也逐渐熟悉了皇后寝宫之中的事。 如今章德殿的一些琐事都是她在处理，为人温和，又学了云舟的嘴甜和撒娇，所以如今章德殿里里外外的也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她倒是谨记着云舟的真言：都是打工人别太互相为难，不过也别太好，有些人会得寸进尺。 不得不说这话只要能做到，真的能得人心。 不管是云舟还是乐冉的速度都很快，晚膳过后，云舟就说明天可以直接搬去章台殿了。 剩下的东西不是那么重要，可以慢慢搬迁。 “渺渺呢？” “回娘娘，小殿下的偏殿也已经准备好了，与这边相差无几，小殿下今日下午已经过去玩闹了一番，没有不适应。”乐冉躬身答话。 苏卿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倒也是个妥帖的。 “做的不错。”苏卿珞夸赞了两句，随后又命人将今日负责搬迁的人都进行了一番赏赐。 云舟也为乐冉等人高兴。 “那就去看看吧。”苏卿珞擦了手之后慢条斯理的起身。 云舟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今夜月色倒是不错。 “你呢？要什么赏赐？”苏卿珞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云舟还在看着二人重叠了一部分的影子。 忽然听到询问，呆呆的啊了一句。 苏卿珞就不明白在旁人面前都那样精明的人，在自己面前怎么总是这么傻不愣登的。 第49章 新的玩伴 “乐冉做的不错该赏，你当然也是？”苏卿珞有些好笑又无奈的看着她：“我是这般厚此薄彼的人吗？” “何况你此次肃清后宫一样有功，又给我推荐了那三人，均合格。”苏卿珞笑着说道。 云舟想想也是，一般来说确实会有赏赐，但苏卿珞问她想要什么赏赐，云舟一时还真想不出来。 她觉得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好的，有吃有穿有住，什么都不愁。 好像也没什么好要的。 她挠了挠头最后想了想对苏卿珞道：“娘娘，我能不能攒着一起？攒到您觉得可以在皇宫外赏我一套房的时候，一起给我行不行？” 苏卿珞：...... 她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人讨赏是这般讨的？ “不行的话，就赏我银子？”云舟瞧着她那样子，似乎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能不能有点出息？就光惦记着几两银子？”苏卿珞恨恨的说道。 她现在不能明目张胆的骂温知渺，但可以明目张胆的数落云舟。 云舟小声嘟囔道：“可银子才是最保险的。” 谁都可能背叛她，但银子绝对不会！ 苏卿珞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行了，改日我让人在宫外看看，何处地段的院子较好。” “啊？”云舟以为她不愿意给，所以退而求其次要银子，结果苏卿珞话头一转又答应了直接给她一套房，这也太不真实了。 “谢娘娘。”云舟反应过来连忙道谢。 苏卿珞瞧着她，连眉毛都透着欢喜。 看着她那欢喜的模样，苏卿珞心里也莫名的欢喜了起来。 “这么高兴？” “高兴啊，这不是老有所依了吗？为何不高兴。”没有养老保险，总得自己给自己筹备保险吧？ 苏卿珞笑着跟着她继续往章台殿的方向走。 “今日搬了些什么东西过去？”苏卿珞随口问道，顺便转移了一下话题。 云舟也认认真真的和她说了起来。 苏卿珞听着，不觉得枯燥，少女温和的声音仿佛如清泉一般悦耳，诉说的方式也颇有条理，不会让人觉得杂乱。 出了章台殿，云舟又说含德殿那边下午让姜书屿三人也去看了看。 暂定的住处距离含德殿很近，也安排了专门的护卫守候，闲杂人等不允许随意接近。 毕竟这些人日后要协助苏卿珞处理国事，是断不能接触外臣的。 短短一天的时间，她倒是什么都做好了。 “挺好，晚上给你加鸡腿。”苏卿珞半开玩笑道。 云舟最近闲下来了，倒是忽然有些新的想法：“娘娘，我能自己用小厨房吗？” “你会下厨？”苏卿珞稍为意外。 “一点点。”云舟也不太敢说自己会，她会的也不过就是一些垃圾食品而已。 “你是章德殿的管事，你要用厨房，谁还能拦你不成？”苏卿珞笑道。 那倒也是，只不过云舟觉得到底还是要和主人家说一说比较好。 “想做些什么？”苏卿珞好奇的问了一嘴。 “也不是什么，就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云舟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是想弄炸鸡翅。 苏卿珞莫名笑了声，之后就没有继续问了。 眼看着就要到章台殿了，苏卿珞走进去之后未感觉到一丝凌乱，搬进来的那些东西已经整理的井井有条了。 入住倒也能住，不过苏卿珞想了想之后还是觉得等都搬过去了再说。 倒是可以先搬迁她的书房，这几日先将就在章德殿住着，来回多走两步。 此后三日章德殿都在进行搬迁工作，前朝官员也难免听到了一些风声。 祁相还特意来问了一句为何突然想搬到章台殿。 苏卿珞给出的解释倒也是有理有据。 她说章台殿距离各个公廨府衙更近，又顺便说了下帝王整日在宫中寻欢作乐，宫中宠妃过多，偶尔遇见碍眼的很。 又说欲将含德殿当做奏折存放以及专门办公之处，如今她那书房已经不够宽敞，存储不了那么的资料和奏折。 有理有据的祁相倒也是无话可说。 苏卿珞正式入住章台殿那一日，南方筹集的粮食也到位了，正在往北运送。 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云舟都觉得自己又要感冒了。 不过好在还是没有，皇后赏赐她的那些旧衣服之中有不少厚实的。 再加上每日跟着皇后混，炭火充足。 且每日清晨会被皇后拉着一起锻炼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好像还是挺有用的。 姜书屿、楚安然、沐清河这几日跟着云舟学着怎么协助皇后处理政务，也慢慢的上手了。 简单分理工作不算很难，主要是要对朝堂之事有一定了解。 苏卿珞目前对她们还没有那么信任，所以重要的事，依旧不会交付到她们手里，云舟本来觉得自己不用做牛马了，结果还是要。 不过比从前倒是轻松许多了。 她在后宫之中提拔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已经上手了，乐冉如今也成熟了许多。 忙肯定是没有从前那么忙了。 苏卿珞也知道她让人分工合作的那些事，能找到有能力的帮手也是她的本事，苏卿珞犯不着为难她。 何况如今这般，宫里的各项事务倒是更加有条理了。 倒是温知渺最近都不爱来找她们俩了。 好像就因为上次苏卿珞让她背了一下三字经，这几天都躲着苏卿珞走。 不过听说她找到了个新玩伴。 当今帝王三皇兄的独女，当年那位三皇子早就已经被处死了。 王府也被抄了，独留下这么个女儿。 还是当年先皇看着尚且在襁褓之中的婴儿，着实于心不忍就留下来了，封了个郡主。 这些年一直由宫中太妃养着。 那位太妃平日里深居简出，鲜少露面，不是在礼佛就是在礼佛的路上。 也就是上次这太妃病重，这位被人遗忘的郡主才跑出来寻太医。 正好遇见了在皇宫里面瞎逛的温知渺。 六岁的小人倒是挺聪明，一下就猜到了温知渺的身份。 温知渺好心的带着她去找了陆皎月，然后就赖上人家了。 每天屁颠屁颠的让侍女带着她去太妃宫中。 一口一个阿姊，死皮赖脸的赖着对方。 第50章 落魄的郡主 云舟这几日也忙，正好也不得空去找温知渺。 她自己找到了乐子倒也挺好。 等正式搬迁那日，云舟和苏卿珞看到温知渺那丁点大的人，牵着个五六岁同样粉雕玉琢的小孩儿，两人的表情是一致的惊讶。 不过苏卿珞还是先想起来了，这宫里如今除了温知渺别的小孩应该就只有那位前三皇子的遗孤——温九昭。 那日温九昭看到苏卿珞小脸上虽然紧张，却没有什么惊讶之色。 只是恭敬又紧张的给苏卿珞行礼：“九昭见过皇后娘娘。” 小小的人那般恭敬的跪在苏卿珞面前，苏卿珞看不见她的神色，只是垂眸看着她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微颤抖的手。 云舟听到那个那名字也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 温九昭，后来的反派之一。 十五岁的年纪就和温明喆合作了，她想协助温明喆登上皇位，温明喆要皇位和苏卿珞，而温九昭要那宰相之位。 非常有能力的野心家，也是颇有人气的女配。 难得一个虽然争，但不是和女主争男主或者男二宠爱的角色，所以收获了一批粉丝。 连云舟自己对这个角色也颇为喜欢。 可看着此刻跪伏在苏卿珞面前，小心谨慎的小人儿，云舟即便是知道她自小便图谋甚大，也还是很难将这般的小孩和未来的野心家联系起来。 温知渺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扑进苏卿珞的怀里：“母后，抱。” 苏卿珞弯下腰将她抱起来，温知渺又指了指地上的温九昭。 “阿姊。” [母后母后，你能不能先放过她，我知道她是我那三伯伯的女儿，但我真的很无聊。] [而且她后来虽然是反派，但是她强啊，男二全靠她出谋划策才能不断给男女主使绊子，啊就是你和那尚未出场的狗男人。] [我没看完小说，但是我刷到过视频，粉丝都说，要不是有男二那个猪队友，她自己都能当女帝了。] 苏卿珞微微挑眉，这么大个劲敌，而且还没长大她为什么要放过。 [所以要从娃娃抓起，抓过来打工，母后你对你未来的员工好点。] 温知渺疯狂给苏卿珞暗示，又看向云舟。 [舟舟你说话啊，母后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苏卿珞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底的冷意已经散去了，甚至捏了下温知渺的小脸：“什么时候悄悄的就跑去找了你九昭阿姊了？” 有时候苏卿珞都觉得老天爷让这家伙的灵魂进入这个小身体里面，真的是有安排的，毕竟很多时候这家伙的想法倒是和自己如出一辙。 比如她那句恶毒的好的打工人要从娃娃抓起。 温知渺和苏卿珞费劲解释的时候，云舟和她打着配合过去将温九昭扶起来。 “郡主快起来吧，地上凉。”云舟弯下腰将小小人儿扶起来。 顺便眼尖的看到了她手上的冻疮。 整只手都布满了冻疮，云舟看着有些心疼。 又摸了摸她身上的衣物，还是有些单薄了。 云舟看到有一些是她整顿后宫之后给各宫新送的冬衣。 但除了那些之外其他都是格外单薄的衣裳。 她大概有些明白温知渺为什么将她带过来了。 按位分来说温九昭是先帝册封的九璃郡主。 再落魄的郡主也终究是郡主，可在这后宫之中却沦落至此。 整个人看起来也瘦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云舟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苏卿珞，想着要是苏卿珞要是不待见这位，她要怎么去说服苏卿珞。 可苏卿珞对上她的眼眸格外的平静，没有丝毫的不喜或者厌恶之色。 跟在苏卿珞身边久了，云舟也就知道了苏卿珞对这位九璃郡主并没有任何排斥。 她对温九昭笑了笑，而后伸出手去牵着她。 “乐冉给郡主一个暖手的汤婆子。”苏卿珞到底还是开口说了一句。 温九昭这次听到她的话倒是有几分讶然。 乐冉取了个汤婆子过来给了温九昭，云舟帮她将手捂好：“冬日冷，去章台殿还有些路。” 温九昭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云舟，稚嫩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郝然：“谢谢姑姑。” 云舟如今是后宫之中最大的管事，温九昭并不是不问世事的太妃，对于这些还是知道的。 “不客气。”她伸手有些亲昵的揉了揉温九昭的脑袋。 苏卿珞命人备了马车，云舟牵着温九昭上车的时候，温九昭还有些拘谨。 还是苏卿珞发话她才敢上去。 上去之后也是坐在角落里面什么话都不敢说。 倒是温知渺，从她的小兜兜里面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玩具，缠着温九昭陪她玩。 到了章台殿之后，温知渺又不要脸的问苏卿珞能不能给温九昭也安排一间房间。 苏卿珞正好顺着她在温知渺的偏殿之中给温九昭安排了一间房。 温九昭原本紧张的说不敢，但云舟开口解释了一句：“郡主误会了，不是让您非要住在此处，郡主陪伴太妃这么多年，自然舍不得太妃，娘娘的意思只是说郡主平日里来陪公主殿下玩乐之时可在此休息。” 反正太妃对温九昭也没有多关心，以后自然会来长住的，这一点云舟并不担心。 “嗯。”苏卿珞淡淡的应了声。 温知渺又凑过去亲了苏卿珞一口：“母后，最好。” 云舟给了她一记眼刀，呸，臭女人，哄人的话张口就来。 [舟舟你别这么看我啊，我当然和你天下第一好，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姐妹，我这不是为了哄母后吗？] 苏卿珞微微一眯眼，看向温九昭：“九昭如今可会三字经了？” 六岁了总该会背了吧？ “回娘娘，九昭会背。” [怎么又是三字经？母后你对它这般爱吗？呜呜呜，我不爱，别不是又要我背吧？] [母后你清醒点，我真的还小！] 苏卿珞难得笑的温和，可云舟看着她那笑容，只觉得有人怕是又要倒霉了。 “那以后每日就由九昭教授渺渺三字经的背诵吧，每日十句就好，本宫要查。” [魔鬼！] 温知渺看着苏卿珞，一个劲的摇头：“母后，不，不...” 结果自然是她再怎么不也没用。 苏卿珞说完之后正好宁筠过来寻她，苏卿珞揉了揉温九昭的脑袋：“妹妹小，帮本宫看着点，她太皮了。” 温知渺心里呐喊再多遍，也挡不住她亲爱的母后和最爱的闺蜜直接走了。 当然云舟走之前，还笑盈盈的给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不是她教就没事，好闺蜜嘛，就是不能一起痛苦。 第51章 母后哄我诶 温知渺还在心里大声唾骂云舟过分，温九昭挠了挠头，看着丁点大的妹妹，尚且还清澈的小人儿，眼神都透着迷茫。 渺渺还那么小，她话都说不清诶，真的能背书吗？ 温九昭想不通皇后是不是开玩笑的。 旁边的侍女倒是忍不住笑了声，然后低头对温知渺道：“殿下加油。” 温知渺气鼓鼓的叉腰：“不学！” 温九昭想到宫中关于温知渺的那些传言，加上这几日和温知渺相处过程感受到的。 最后还是觉得皇后娘娘应该不是开玩笑的，渺渺确实很厉害。 是不一样的。 毕竟太妃说她是快两岁的时候才会说话，可渺渺才那么小。 温九昭伸手去牵温知渺的手：“渺渺乖啦。” 听到她的话，温知渺顿时就想哭给她看。 她一想眼睛立马就开始泛红。 她身边熟悉她的侍女顿时明白她这是要哭了。 连忙将小玩具塞给了温九昭：“还请郡主陪小殿下玩一会，奴等还要去收拾新殿。” 每次小殿下一哭，那可难哄了，不哭够绝对不停的。 所以几人用猜拳的方式决定了一下谁留下来看守，其他人就走开了。 温知渺可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她也不想哭的，可是泪腺就是止不住！ 稍微一委屈或者生气就忍不住哭。 而且自己都停不下来。 苏卿珞和云舟从含德殿巡视回来，乐冉上去迎接二人的时候顺便汇报了温知渺的情况。 “娘娘，小殿下身边的人过来汇报说小殿下哭了许久。” 苏卿珞有些不解的问道：“她哭什么？” 乐冉尴尬的道：“似乎是不想学三字经。” 苏卿珞顿时一噎，这也值得哭那么久？ 十句三字经而已，能花她多少时间？ 云舟一开始还在心里吐槽她丢人，可听说她哭了将近一刻钟，温九昭哄了好久，宫人还拿出了新的木马给她玩才不哭了又忍不住有些心疼以及愧疚 从头长一回事真不容易，还真是小孩化了。 云舟小心翼翼的询问苏卿珞：“娘娘，要不，去看看？” 好歹是姐妹，总不能不闻不问的。 苏卿珞微微颔首：“嗯，今日午膳就安排在那边吧。” “诺。”乐冉躬身应下了。 二人一路到了温知渺的偏殿，到的时候温知渺正在看温九昭给她捏泥人呢。 她虽然会走路了，但是控制手指做精细动作还是挺难的。 温知渺看到苏卿珞和云舟过来，撇撇嘴哼了一声。 [不原谅你们，哼。] 苏卿珞听到她的心里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这么幼稚。 [我想有一个不带脑子的童年有错吗？] 苏卿珞稍稍顿了下，目光落在那张还有些气鼓鼓的无比稚嫩的小脸上，眼睛还有点肿肿的，应该是因为哭的太投入的缘故，她忽然觉得自己或许的确不应该。 温知渺的灵魂可能的确和云舟一样来自未来的世界，在成为这个世界的温知渺之前，她或许的确是个成年人。 可进入小孩身体里之后，她的思维也被小孩化了许多。 甚至从心声可以感觉到，她已经遗忘了许多过去的事，很努力才记住了某些事。 她和云舟不一样，云舟从前也好，现在也好都是个成人。 苏卿珞思考的时候，云舟已经走到了温知渺面前了， 她伸手将温知渺搂入怀中。 “好了，不想学就不学了，我帮你劝劝你母后好不好？别生气了。”云舟听到乐冉说了她哭了好久之后，就立刻明白了温知渺的委屈。 从前她们在孤儿院的时候，必须很努力很乖巧才能得到院长以及其他的大人们的喜欢，有时候有人过来想要领养人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定要乖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才有可能被领养走。 可因为温知渺身体不好，她再怎么表现也没有用，没有人会领养一个药罐子。 云舟想着自己走了，孤儿院就只剩下温知渺一个人了，所以如果对方不愿意带着她们一起走，云舟就不接受领养。 因此二人也一直没有人领养。 她们在孤儿院相依为命着长大，她应该想到这一点的，可她却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一点，所以在听到她委屈的哭的时候顿时就心生愧疚了。 “对不起，不哭了。”云舟轻轻哄着她。 听到云舟和自己道歉，温知渺又忍不住委屈，可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哼：“哼。” “我最近在学蛋糕了，等来年你生辰，我给你做好不好？”云舟低声对温知渺说道。 苏卿珞知道二人在说悄悄话，所以没有靠过去，温九昭离得远，听不太清，只是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云舟和温知渺。 云舟姑姑和渺渺关系好像很好。 侍女都见怪不怪了，很多时候都只有云舟能哄好小殿下。 “不，不许骗我。”温知渺伸出手要和她拉勾。 云舟没有再嫌弃她幼稚，她也意识到了温知渺是有一定程度的退化的。 如今的温知渺和曾经在孤儿院之中那个小小的温知渺很像。 只是那时候她自己明明身体也不是很好，但有人欺负云舟，她也会挺身而出。 曾经她们都没有美好的童年，可上天给了温知渺一次新的机会，也算是给云舟一次机会了。 她不能亲身再经历一次，但至少可以看着温知渺无忧无虑的活一次。 云舟伸出手和她拉完勾，温知渺才从她怀里出来。 苏卿珞走过去，也在她身边蹲下，温柔的笑了笑：“不生气了？”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明白，云舟和自己来道歉是因为了解自己。 苏卿珞为什么来哄自己？ [漂亮母后也是来哄我吗？]她的心声充满了不可置信。 苏卿珞将她抱起来：“好了，不学就不学，是母后太急了，母后给你道歉好不好？不生气了。” 她甚至亲了温知渺一下。 [妈耶！母后第一次主动亲我，第一次！呜呜呜，她还向我道歉，原谅你，原谅你。] 苏卿珞听着她心里激动的呐喊，一时有些不懂有那么高兴吗？ 可小小的人儿抱着她的脖子，软乎乎的道：“不气母后，母后亲亲。” 苏卿珞又觉得一颗心都化了。 养个女儿好像确实挺不错的。 第52章 一家四口 云舟瞧着有些嫌弃她的没出息，但最后还是笑开了。 虽然在心里吐槽了温知渺两句双标，但还是为她高兴的。 她知道温知渺一直很期待有个疼爱她的妈妈，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可忽然又看到了旁边的温九昭，未来的大反派如今也不过六岁，看着苏卿珞抱着温知渺，小脸上写满了羡慕。 云舟想了想还是走过去，蹲在她旁边，拿起一只她捏好的小兔子，温柔的笑道：“很漂亮，郡主好厉害。” 温九昭听到云舟夸赞她，脸上写满了错愕，除了温知渺没有人夸过她做这些东西是很厉害的事。 可就算是温知渺夸她，温九昭也没觉得特别的欢喜，因为温知渺是小孩，在温九昭的视角里面，比自己小比自己幼稚的温知渺夸她并不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 可云舟是大人，也是皇后娘娘身边很厉害的人，她说自己做这些很厉害。 温九昭心里顿时有些说不出的欢喜。 “姑姑喜欢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舟轻轻点头：“喜欢，郡主可以送给我吗？” 温九昭用力点头：“可，可以。” “云舟多谢郡主。”云舟嘴角上翘，躬身道谢。 温九昭有些受宠若惊，在这宫中，没有人会对她这样客气的。 太妃虽然养着她，可从来不会关心她什么。 而先皇去世之后，太妃自己在宫中都没什么地位，何况她养着的温九昭，更没人放在眼里。 苏卿珞一眼看出了她的慌张和局促。 “姑姑，不用谢的。” 苏卿珞微微蹙眉，随后冷声对温九昭道：“九昭，你是郡主，即便是云舟对你行礼也是应当的，何况寻常人之间互送礼物也要道谢的。” 温九昭迷茫的看向她顿时更紧张了。 “母后，不，不要骂。”温知渺立刻出声对苏卿珞说道。 云舟也对温九昭笑了笑：“娘娘的意思是，希望郡主自信一点，你是郡主啊，不用这么拘谨的。” 她和温知渺很能明白这种骨子里带着卑微的孩子，只是一时不能适应别人对她的尊重和好意。 温九昭像是她们曾经的倒影。 “娘娘午膳备好了，现在可要移步过去？”乐冉适时的插话。 云舟对她眨了下眼睛，像是在夸她一样。 乐冉在苏卿珞看不到的地方对云舟无声比了个击掌的动作。 温知渺趴在苏卿珞怀里，伸出小手要和她击掌。 但乐冉和温知渺毕竟不熟，看着温知渺的姿势，还有些犹豫。 “好，九昭也一同吧。”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温知渺见乐冉不理自己，又拉了拉苏卿珞的衣领，指了指乐冉然后又伸出手。 苏卿珞眼角突突的，按照以前她哪有耐心陪着她们闹腾。 但是看着温知渺那清澈懵懂的眼神，最后还是无奈的对乐冉道：“渺渺想和你击掌。” “啊？真是啊？”乐冉整个人都兴奋激动了起来。 随后小心翼翼的和温知渺击掌了。 之后一整天乐冉逢人就说，小殿下主动和她互动。 温知渺可不知道因为那些关于她身世的传闻，她现在在宫里可是比皇后还红的红人。 苏卿珞都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好的脾气跟着两个小孩折腾。 温九昭被云舟带着去了膳厅，苏卿珞坐下之后，云舟示意温九昭一起入座。 温九昭紧张的不敢入座。 苏卿珞彻底没了耐心：“本宫让你一起吃饭就一起，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 她对小孩本来就没那么多耐心，温知渺已经算例外了。 温九昭自卑又不是她的错。 他们温家人自己造孽，关她什么什么事。 留下温九昭纯粹是给温知渺找个玩伴。 云舟连忙拉着她坐下。 温九昭看着苏卿珞，虽然冷冷的，但是并没有其他人看她时那种轻蔑和厌恶。 小孩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她们是能感受到这个世界对她们的善意和恶意的。 桌上的菜是她从未吃过的，每一样都很好吃。 温知渺吃不了那些，只能坐在她的儿童座椅上被人喂儿童餐。 不过小厨房的人很用心，就算是儿童餐也还不错，今天的加了鸡蛋的软饼，软糯香甜温知渺很满意。 温九昭一开始有些拘谨，后来越吃越香也就放开了。 云舟已经习惯了陪着苏卿珞吃饭了，四个人坐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和谐。 乐冉在旁看着，再想到宫中的传言，莫名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不就是一家四口吗？ 但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乐冉就不敢再多想了。 心里默念着冒犯。 吃完饭之后，温知渺就开始犯困了。 苏卿珞让人带着温知渺和温九昭去休息。 往自己寝宫走的时候苏卿珞忽然道：“命司衣司给郡主重做一批衣裳。” “诺。”云舟连忙应下，心里想着苏卿珞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 回到寝宫之后，苏卿珞脱下外衣准备午休，一边更衣一边抱怨：“小孩真烦人。” 云舟忍不住轻笑了声。 “你笑什么？”苏卿珞微微眯着眼看着云舟。 “可娘娘还是注意到了郡主的处境。”云舟笑吟吟的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忽然想，她是真的越发放肆了。 “渺渺如今越发聪明了，本宫没空每日陪着她玩，你要协助本宫处理政务，协理后宫，哪有那么多时间陪她，还是说你觉得你自己定下的六局二十四司的制度下，还是不太忙，很有空闲去陪她？”苏卿珞戏谑的问道。 云舟连忙道：“忙， 很忙，多谢娘娘为云舟减负，娘娘用心良苦，云舟感激不尽。” 苏卿珞看着她那副生怕自己再给她增添任务的惶恐模样，忍不住轻笑了声。 “行了忙了一天了，去休息吧，就在外间休息就好，免得回你自己房间还要再生炭火，浪费。”苏卿珞说完便往床上一躺。 “诺。”云舟伸手帮她去放纱帐，见她已经闭上眼眸这才转身去了外间。 自从苏卿珞动不动就让她留下来陪睡之后，云舟还真觉得冬天也没有那么难捱了。 当然这个陪睡只是在首页的外间小床上睡，没有别的意思。 想着苏卿珞刚刚的话，云舟抱着被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和苏卿珞相处久了，也逐渐明白她只是面冷罢了，虽不算心热，但也并非不近人情之人。 第53章 长高这种事，强求不来 昨日南方筹备的那些粮草已经开始往北地运送了，但宁筠尚未回宫。 云舟知道她估计也是挺忙的，忙着要调查沈家小姐沈洛灵以及路旭尧的背景。 应该都挺不容易的。 沈洛灵有大才，听闻后来被路旭尧从沈家解救出来，此后就一直跟着男主做事，帮助男主经商积累了不少的财富。 要不是有她，男主后期想要起事怕是还没有那么多的钱财。 就是不知道苏卿珞信不信得过这位了。 若是能争取过来，倒是极好。 剧情后面还说沈洛灵也入了后宫，封了妃子。 云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也是看视频看到的，没看到原着后面。 要真是这样，多少是有点恶心的。 女频诶，男主开后宫，就算是和她说只是挂个名字，云舟都不能接受。 这完全就不在乎女主。 有时候看一些小说真的挺无助的，说是女频，但是作者对男主的爱意都快溢出屏幕了。 比男频还男频。 不是说所有女频小说都这样，但云舟吐槽的这种，也还是有的，偶尔运气不好遇到了这种，更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要是里面的女角色被塑造的还可以，就更恶心了。 就像是这本小说的原着，女主女配的能力都很不错，可要么是男主的追随者要么是爱慕者。 就说苏卿珞，在原着里面本来很强一人，以皇后之身能把持朝政这么久，将天下治理的也很不错。 可遇到男主之后就像是被降智了一样，遇到点什么事都需要男主来救。 人设完全毁掉。 云舟刷到的大部分的视频其实是吐槽，爱女主读者们自发的吐槽和不满。 “发什么呆？”苏卿珞看着云舟好好的就对着镜子发呆了。 自己看个信的功夫，她就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苏卿珞清冷的声音将云舟拉回来，她转过头看着已经穿戴整齐，一身劲装的苏卿珞。 还好，现在苏卿珞是有机会改变自己的现状的。 云舟假装一脸痛苦的看着苏卿珞：“娘娘，今日能不能休息一天？” 也不能说假装，天天大清早的被苏卿珞拉起来训练，是真的痛苦，没有半点装的成分在。 苏卿珞听到她的话，稍稍弯起嘴角，走到她身后，扶着她肩膀转过去继续面对镜子。 云舟看着镜子里面的二人，苏卿珞的下巴依旧刚好能搭在她头顶：“就这么丁点高，还想偷懒？” “娘娘，长高这种事，强求不来。”她上辈子也就这么高，是苏卿珞太高了好吗？ 苏卿珞轻嗤了声，手臂忽然又落在了她的腰上。 云舟心里一紧，心中有些疑惑，她忍不住低头看着苏卿珞的手臂：“娘娘？” “嗯。”苏卿珞淡淡的应了她一声，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白皙而修长的手在云舟腰上摸索着。 云舟一时觉得有些痒，忍不住动了动：“娘娘，别别...” 苏卿珞却勾起嘴角，继续戳了戳她的腰窝。 “就这样还想偷懒？”苏卿珞没好气的敲了下她的额头。 云舟看着她退开，依旧满脸的莫名其妙。 “腰身太无力，下盘都不稳，抓紧时间。”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云舟：...... 活阎王是什么样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她尬笑着看着苏卿珞，老老实实的躬身：“是，皇后娘娘。” 苏卿珞抬腿率先走了出去，云舟跟在她身后满脸的写着绝望。 乐冉本来是在外面满脸八卦的等着二人出来，看到苏卿珞出来的时候满脸笑容，但是等到云舟出来，乐冉只觉得她脸上透着淡淡的死气。 云舟觉得烦死了，她一点都不想锻炼，一点都不想，她就想躺着当个废物。 可一到院子里苏卿珞就开始教她打拳。 不仅如此，还要嫌弃她出拳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云舟对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结束了晨练，云舟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今天也不知道苏卿珞发什么疯。 不过还好早饭还不错，气得云舟饭都多吃了两碗。 她感觉自己长高估计是不可能的，但横着长还是挺有希望的。 苏卿珞训练她越狠，她食欲就越好，和刚来的时候比，饭都多吃了一碗了。 感觉脸都开始圆嘟嘟的了，一定不是她的错觉。 苏卿珞瞧着倒是挺满意的，胖了些，看着赏心悦目多了。 “今日早晨收到宁筠来信，说是粮草已经开始往北方运输了，应该最多十日就能到。”苏卿珞将今早看过的信的内容给云舟说了下。 “挺好。”云舟也不知道她告诉自己做什么。 吃完饭之后云舟忽然欲言又止的看着苏卿珞，苏卿珞扫了她一眼：“说。” “娘娘，就是那个，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了那白鹤居士庄晓曼吗？”云舟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嗯，说过，然后呢？”苏卿珞在前面，淡淡的应了一声。 二人此刻正在去往含德殿的路上，苏卿珞走在前面，身上裹着厚实又不缺精致的披风，神色难得有几分散漫。 近日风雪稍歇，年末诸事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加上有了姜书屿几人在含德殿专门协助，倒是相对轻松了些，再加上粮草已经筹备完成。 故而今日苏卿珞的心情还挺不错。 “我此前让人将那些流落的女孩都聚集在了城郊的一处宅子里，宅子改名鹿林书院，如今女孩们倒是都安顿好了，只是这夫子之事尚未落实，而且我想了想，一些年岁已经快及笄的女孩，如今再让其从头读书，怕是也有些晚了，就想着能不能找些手艺人来教授她们一些手艺，如此一来日后及笄了也能有个谋生的手段。” 云舟紧张的说了许多前情。 苏卿珞微微颔首：“你想出宫？” 云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什么都还没说，苏卿珞就已经清楚了她的想法了。 但苏卿珞既然这么问了，云舟也只得乖乖点头：“嗯，不知娘娘可否准许？我想亲自去请一下这位白鹤居士，此前我让人去请过，她不愿。” 云舟小心翼翼的看向苏卿珞。 苏卿珞并没有多做停顿，而是直接道：“好，明日吧。” 云舟还有些意外，苏卿珞居然会答应的这么快。 [昂？出宫？谁要出宫？带我去玩！] 苏卿珞刚刚听到声音，就在转角处看到被侍女抱在怀里的温知渺。 第54章 受欺负的郡主 苏卿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这么小小个的，还想出去玩？ 人不大心倒是挺野的。 温知渺看到二人，立刻高兴的呼唤二人。 一到云舟面前就往云舟怀里扑。 [老实交代，是不是你要出去玩。] [带不带我一起？不带我，我就咬你。] 温知渺一脸认真的盯着云舟，云舟幽幽的叹了口气，而后对温知渺轻轻摇头，表示她决定不了。 看到她的动作，温知渺软乎乎的小脸上都仿佛写着不高兴。 [啊啊啊，不管不管，带我，带我！] [娘亲，娘，母后，带带我吧。] 心里一边尖叫，温知渺一边眼巴巴的看着苏卿珞。 “母后，玩...” 苏卿珞实在受不了她，太吵了。 “今日没空，云舟也没空，明日带你出宫去玩，今日自己先去找你九昭阿姊玩。”苏卿珞伸手碰了下她的小脸，倒是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冰。 [哦，对，我是来找母后求情的，都怪这该死的注意力，集中不了一点。] 苏卿珞听到她的心声，伸手将她抱了过来：“这么大清早的就过来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那个什么臭贵妃，把九昭阿姊扣下了，让她跪在冰天雪地里面了，母后你救救她！] “母后，阿姊，冷，跪着。”心里话太长了，温知渺只能简短的挑几个词说出来。 苏卿珞看向侍女：“渺渺是说九昭被人罚跪了？” 侍女连忙点头：“回娘娘，是钟贵妃，今日郡主早上来章台殿的路上遇见了钟贵妃，今日郡主身上所穿的乃是一件浅蓝色的袄子，未曾想和钟贵妃的竟有些花纹有几分相似，应是同一位绣娘所绣，钟贵妃便说郡主故意的，觉得郡主冒犯了她，便让郡主将那衣服脱下来，在雪地里跪着。” “小殿下过去的时候，钟贵妃与陛下正在亭中饮酒，贵妃让说我等唆使小殿下，欲将奴也拖去杖责，是小殿下拦着，奴才得以抱着小殿下回来。” 苏卿珞冷哼了声：“钟贵妃？钟毓秀？” 温知渺疯狂点头。 [对对对，就是那个女人，嚣张跋扈！一天天的就知道雌竞，灭一灭她的气焰，教育教育她只知道抢男人是最愚蠢的！] 这话苏卿珞倒是挺赞成的。 “云舟去吧，本宫没空陪她一个小小妃子玩这种把戏。”苏卿珞还真是看不上这些个只知道争宠的妃子。 成天的觉得自己得了帝王宠爱就可以在宫中为所欲为了，连姜书屿她们都比不上。 要是帝王强大，得了他的宠爱能为自己谋取一些权势，能让家族得利，这样的情况苏卿珞倒也不说什么了。 很明显如今这后宫之中受宠的一些妃子并非这般想。 [都没脑子咩，我母后才是那个手握大权的人诶，都怎么想的，我要是她们，我就来巴结母后，巴结个臭男人有什么用啊。] 苏卿珞抱着温知渺继续往含德殿的方向走去：“中书令要过来，本宫没时间，云舟就辛苦你去一趟，顺便让九昭直接搬进章台殿，与渺渺同住。” “太妃老了，宫里送些东西，多安排两个宫女照看。” “给陛下带句话，就说本宫问他能不能约束好宫中妃嫔，若是不能，本宫不介意代为管教。” “叫上空竹带二十名羽林一同前往，钟贵妃禁足一月。” 空竹乃是羽林军宫中守卫的一名小统领。 负责宫中秩序与安危。 “诺。” 苏卿珞冷哼了声，想通过这种手段给她下马威或者使绊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母后威武！]温知渺在心里吹着苏卿珞的彩虹屁。 苏卿珞抱着温知渺进入了含德殿，姜书屿等人已经在忙碌了。 云舟之前就说姜书屿的能力乃是三人之首，学识渊博眼光也长远，这几日苏卿珞也能感受到她于政事颇有见解。 苏卿珞有意让她来做这未来的内尚书令，所以许多之前都是交给云舟去做的事，都交给了姜书屿。 见苏卿珞抱着温知渺进来，姜书屿连忙行礼，此刻书房内只有她一人，楚安然和沐清河在资料室，还在整理那些从章德殿搬过来的资料，这里面有许多资料还需要备注分类上书架，工作量还是挺大的。 “不必多礼，忙你们的。”苏卿珞抱着温知渺坐下，乐冉给她倒上茶。 苏卿珞让温知渺自己在旁边先玩，随后习惯性的拿过旁边已经整理好的折子。 姜书屿在旁边简单汇报了一下，今日有十本整理出来的标注了紧急的折子。 她先是汇报了一下都是来自六部之中的那一部，以及具体都是什么事。 今日倒是有些特殊，大理寺和御史台联名递上了一本奏折，是参奏宰相的。 “说是宰相与北方戎族有所往来。”姜书屿说的小心，此事毕竟事关重大，她不敢多言。 “好，知道了，你去忙吧。” [宰相？和戎族有往来？没印象，话说宰相叫什么来着？我只记得好像是个女扮男装的来着，好像叫什么师，师什么来着？我不记得。] 苏卿珞听到她的话，眼眸微深，宰相不是祁相？ 难不成是后面上位的？ 祁泰鸿真的和戎族有往来？ 苏卿珞看完大理寺和御史台联名的奏折，上面陈述了他们为何会怀疑此事。 看完之后苏卿珞将那本奏折单独放在了一旁。 随后先去处理其他的事，又接见了中书令和礼部的几位官员。 就好像没有看到过这件事一样。 温知渺坐在旁边还有些好奇。 [母后不管吗？还是说信任现在的宰相，不能吧。] 就在温知渺好奇的时候，云舟已经回来了。 她正要汇报，苏卿珞却先开口了：“办完了？” “办完了，一切顺利。” “嗯，过来。”苏卿珞示意她在自己旁边的座椅上落座。 云舟狐疑的坐下，随后苏卿珞将那本参奏的折子给她看了。 打开之后，云舟还微微一愣，祁泰鸿这就按捺不住了？ 原着不是还要过个两年，她本来还想等过完年，皆有年后才会发现的一个贪污腐败的案子提醒苏卿珞。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这么早就出现端倪了？ 苏卿珞瞧着云舟那有些错愕的样子，倒是摸不透她到底知不知道此事了。 不过她素来不爱猜，猜不到，直接问就是了。 第55章 人心经不起考验 “你怎么看？”苏卿珞认真的询问云舟。 云舟将奏折放下：“不若将大理寺卿以及联名的御史叫过来先行询问。” “不急，我是问你，觉得祁相真的会有不臣之心吗？”苏卿珞懒洋洋的喝了口茶。 [母后，不是这个问题，我虽然不知道后续剧情，但是我觉得一个手握大权的宰相，会有野心很正常，尤其是把持朝政的还是个女子，如今温氏皇族衰弱没有一个有能力的。] [有点能力和追求的，可能都会觉得自己可以搏一搏。] [当然我不是说母后您身为女子不能执政啊，我是在谴责他们无知的偏见！] 温知渺不能直接张嘴说，但是心里已经叭叭叭了许多了。 苏卿珞低头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嘴角微微翘起。 心里对温知渺的赞赏之意更盛，其实某种程度来说，温知渺会比云舟更会运筹帷幄，也更适合做一个上位者。 她忽然也开始期盼着温知渺快点长大了，她或许会比云舟绽放更耀眼的光芒。 云舟很好，就是内敛了些，不主动去擦拭是发现不了这颗明珠的。 不过也好。 “娘娘，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能坐上宰相之位的怎么可能毫无野心，不能赌也赌不起。”云舟说的隐晦，但意思已经表达到了。 她不相信祁相。 “所言有理，既然如此就传大理寺卿和御史台那位一同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苏卿珞一副全然不太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感觉。 云舟也不知道具体是怎样的，她也没看完全文，虽然总是刷到一些视频大致了解剧情。 但毕竟不细致，很多东西只有看了原文才能知道。 毕竟视频表述的东西毕较少，而且粗糙，甚至有可能断章取义。 只不过再怎么断章取义，事情的发展也偏离原着太多了。 原着之中，祁相不轨之心表露出了至少是两年后，而且是在男女主认识之后。 女主能平息祁相叛乱之事还得到了男主的帮忙。 那时候男主已经在西北和朝堂都布局良多了。 虽然云舟至今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以一个不在朝堂的商人身份却比女主这个手握重兵，得到一部分朝臣支持的圣后还牛的。 只能理解为金手指了。 大理寺卿和那位联名的御史一起过来的时候，云舟带着温知渺在旁边玩，苏卿珞端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不怒自威。 大理寺卿林泉和那位御史台的那位御史叶繁一进殿就恭敬的叩拜。 此二人对苏卿珞这个圣后的恭敬可比其他人更明显。 云舟察言观色的能力素来厉害，瞧着二人那模样便猜测此二人应该都是苏卿珞提拔上来的。 不属于南北党之外的圣后党。 这部分人在朝堂上并不多，但似乎各个都很忠心。 不是那些自诩拥护帝王的清流，嘴上说是清流实际上不过是墙头草。 这部分人对苏卿珞都是绝对的忠诚，也不知道苏卿珞怎么做到的。 只能说御下有方了，天生的帝王之材。 云舟和温知渺看起来在玩，实际上都在竖起耳朵听。 其他的一些老臣来的时候，看到云舟和温知渺总会提醒苏卿珞需要避嫌。 可此二人什么都没说。 苏卿珞让他们坐下，便直入主体问了此事。 “你们是如何发现此事的？又是如何知道对方知晓此事的？” “回圣后臣是在追查一桩命案之时隐约发现了一些端倪。”林泉率先出列，又将一卷案件宗卷拿出来，双手递上。 云舟起身过去接了宗卷，传递给了苏卿珞。 苏卿珞展开看完，顺手就给了云舟。 林泉和叶繁对视一眼，他们二人也算是苏卿珞的心腹，此前圣后最信任的分明就是宁筠。 可如今已经成了这位云舟姑姑了。 想着上次苏卿珞在早朝上让众人评判过的策论，想来便是这位所写了。 林泉和叶繁顿时对云舟多了几分敬佩，心里也难免可惜为何是个女子，若是男子便能同朝为官，定能与二人成为知己了。 云舟坐在苏卿珞下首的位置上，认真看了宗卷。 叶繁也将自己的巡视笔录交上去了。 林泉身为大理寺卿，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位黑白两道通吃的商人死在了玄都，且死法惨烈。 是被人割断喉咙，放干了浑身的血液而死的。 这位黑白通吃的商人名东勇，生意遍布整个天玄，和诸多商人以及朝廷官员都有往来。 按理说这样的人，不可能随便死亡。 不管是哪一方人都会竭尽全力保下他。 “奉圣后之令臣一直都在追查此人，记录与其有往来的官员，大理寺虽追查却也没有动过追捕的心思，圣后说过此人日后有大用，臣便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收集了他的许多产业和把柄在手上，可半年前此人突然死亡。” 苏卿珞微微颔首：“本宫知晓，你曾上书说过此事。” “臣便一路追查，最后发现宰相府与此人也有些往来，祁相公子更是其座上宾，偶然间发现一封破损的书信，上面有祁相公子的密印，上面的内容已经不完整了，只依稀看到北戎二字。” “臣又想继续追查祁相大公子，却不想竟然遇到了同样来追查的叶御史。” 叶繁也起身说了一下自己发现的经过。 他此前奉命去西北诸郡巡视，却发现西北诸郡都有些奇怪，对他这个巡察御史看似恭敬但处处防备。 叶繁觉得奇怪，若是心中无鬼，何必那样防着他。 一开始他只是以为那位郡守有贪污之嫌，可多方调查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但到了下一处依旧是如此。 “西北虽说苦寒，然西北诸郡的郡守却都清贫如洗，这不正常，臣便起了疑心，最后发现果然是诸郡联合贪污，收敛了巨大的财富，西北隶属北党，自然也就隶属于宰相。” “果然臣追查之下发现了这些财富很多都是送去了西北军中。” “至于送去军中到底是收买军士，还是另外招兵买马，臣尚不知，因为之后就被宰相府发现了，并且用重金收买以及用仕途威胁。”叶繁倒是真的半分都没有隐瞒。 “臣亦然，祁相公子许臣高官厚禄，以及用妻子性命来威胁，臣不得不从，这份联名书亦是在祁大公子的授意下所书。” “臣惭愧，有负圣后之托，请圣后责罚。”叶繁跪下请罪。 林泉亦跟着跪下，姿态不似作假。 第56章 云舟是性冷淡?不信 “起来吧，本宫何时说过要罚你们呢，能坦白就无错。”苏卿珞淡淡的道。 “当初让你二人分入南北党，便是为了知己知彼，做的很好了。”苏卿珞倒是没有半分不悦和不满。 只是笑了笑：“我说祁泰鸿怎么会不让两个儿子入仕，说的倒是清正廉洁冠冕堂皇的，原是在谋划更大的。” “祁元恺让你们联名上书，不过是在试探你们二人，也是在试探本宫。”苏卿珞淡淡的道。 “明日早朝本宫会让你们二人继续负责追查此事，你们只管应下就是了，祁元凯想让你们怎么查就怎么查。”苏卿珞淡定而又平静的说道。 林泉和叶繁有些不能理解。 “照做便是。”苏卿珞再次冷声吩咐。 “臣领命。”二人异口同声的应下。 “嗯，出去吧。”苏卿珞挥了挥手。 [咦，母后是不信他们的话？]温知渺吃着小厨房给她做的小零食，一脸懵懂的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向她招手：“渺渺，过来，母后抱抱。” 温知渺立刻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苏卿珞将她抱到了腿上，帮她擦了擦另一只手：“母后给你找两个玩伴好不好？” 温知渺顿时一愣，不解的对苏卿珞眨了眨眼睛。 [不会其中一个就是祁相的小孙女吧？上次臭老头说他有个孙女，和我差不多大。] 苏卿珞要不是怕暴露自己能听到她心声的事，都想夸她两句真聪明了。 温知渺的脑子，和她还真是同频的很。 亲生的都不见得这么同步。 “好呀。”温知渺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傻乐：“玩，好，读书，不好。” 苏卿珞忍不住戳了下她的额头，怎么还趁机夹带私货呢？ “人总要读书的。”苏卿珞还是忍不住逗她。 温知渺顿时又苦着脸了。 随后苏卿珞又看向云舟：“你觉得本宫将祁相的小孙女接进宫来陪渺渺玩如何？” 云舟一顿忍不住问道：“娘娘就不怕祁相太过警惕？” [笨死了，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怀疑他，等案件水落石出之后，再放了他孙女，表示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他，以此让他打消怀疑。] “本宫直接说不怀疑他，他就信吗？”云舟一时没想到这点，苏卿珞便稍加提点了一二。 云舟顿时了然：“我明白了，先紧后松，如此一来放松警惕的就是祁相了，娘娘好计谋。” “至于这第二位陪伴的，你觉得何人子嗣合适？” 这次云舟倒是和温知渺一样反应过来了，毕竟看了那么多的权谋小说，不能白看。 两位玩伴，一个是嫌疑人祁相的孙女，另一个自然就得是真正调查真相之人的子嗣了。 云舟思来想去，朝堂之中适合给温知渺做玩伴的又不是祁相一派，还能牵制祁相的合适人选的确是不太多。 “枢密院院首或者监察院院首。”云舟思考了一圈，只有这二人的孙女和女儿合适。 枢密院院首是三朝元老，绝对的中立，也有权威。 监察院院首乃是后起之秀，三十八岁已是检察院之首手段了得八面玲珑和刺头都是对他的评价，勉强属于南方系，但和南方党的关系也没有很亲密。 更重要的是，此人在原着里面就是未来的宰相——师观潮。 女扮男装入朝为官二十载，当年十八岁中状元，一路高升，官途坦荡。 云舟打听过此人，才华、手段、交际都无可挑剔，否则也不至于不入任何一个党派却能一路高升了。 后来她初任宰相之后，还出台了许多有益于民生的政策，后来投靠了男二温明喆，最后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也是一些读者唾骂的点，女频文，却让一个能力如此出众的女性配角获得了全文最惨烈的下场。 温知渺不知道这些，但云舟知道，她想自己是不是能试着救一救她，就像对温九昭一样努力挽回一下。 毕竟现在要争天下的可是苏卿珞了，那么这些女人也许可以得一个善终呢？ 苏卿珞想到温知渺之前说的下一任宰相是师什么。 朝中姓师的官员只此一位。 从前苏卿珞对此人的印象并不怎么好，甚至想过要不要换掉。 可现在云舟也暗中推荐她，苏卿珞虽不太清楚其中缘由，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二人。 何况听温知渺说，此人亦是女子，得知之后难免多了几分同理之心。 “那便师监察之女与何大将军的孙女都一起进宫，听闻师监察之女如今也才三岁，大将军的小孙女也是三岁，正好好陪渺渺玩，且师家名门世家书香门第何家将门之家，文武双全了。”苏卿珞索性不做挑选，一起抓进来。 云舟想了想觉得也好。 [嘿嘿，那不是热闹了，甚好甚好，我喜欢，都是漂亮姐姐诶。] 苏卿珞听到温知渺那般欢喜的原因，忍不住再次戳了下她的额头，没出息。 她忽然担心这家伙以后不会四处拈花惹草吧？ 比云舟放肆多了。 眼看着到了午膳时间，苏卿珞决定先去用膳。 “母后，阿姊~”她眼巴巴的看着苏卿珞，倒是没有忘记温九昭。 “郡主稍后会到。”云舟差点没控制住对温知渺的嫌弃。 她能不知道温知渺？是个好看的姐妹她都心疼的死。 上辈子就这样，到处留下情债。 惹得别人痴心错付了又一脸惊恐的跑来告诉自己她不是故意的！ [略略略，女孩子哪有不好的，云舟你个性冷淡不会懂的。] 苏卿珞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云舟，这家伙会是性冷淡？ 瞧着也不像啊？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担心她喜欢上别人，耽误自己的大事。 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最合适。 云舟跟在这母女身边，可不知道二人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出去就看到了已经过来了乖乖候在门外的温九昭。 温九昭已经换了身衣裳，穿得比昨日厚实了许多，小脸看起来也红润了些。 苏卿珞瞧着她那瘦弱的模样，淡淡的道：“以后每日清晨跟着空竹去晨练半个时辰，弱不禁风。” 云舟和温知渺同时看向她。 [魔鬼母后。] 云舟虽然没说话，但那脸上仿佛也写着恐怖二字。 苏卿珞不觉得有什么错，她对这几人已经很宽容了，半个时辰而已，小孩子不锻炼什么时候锻炼？ “不然像你一样，这么大了还弱不禁风？” 云舟微微歪头，脸上的恐怖仿佛变成了两个问号。 怎么还拉踩？ 第57章 她不像宫女 [母后你就别为难舟舟了，她现在已经很好了，以前都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嗷，可能最激动的时候就是看着喜欢的女明星姬叫。] 苏卿珞：...... 虽然半懂不懂，但大概明白了云舟也有看到喜欢的女性从而非常激动的时候。 不知为何，这样想想她就觉得有些不爽。 在旁人面前可以那样肆意，她是让她觉得压抑了？ [不过她应该还是更喜欢母后这样的，女明星固然好，但她自己说的更喜欢事业型的。] 温知渺可不知道因为自己絮絮叨叨的一句话，晚餐都丰盛了许多。 温九昭在章台殿住了下来，太妃那边也没有说什么，甚至对温九昭没有半句挽留，温九昭次日去搬东西的时候，太妃在佛堂礼佛根本没出来看她。 云舟是跟着温知渺陪着她去的。 敏锐的捕捉到了温九昭关门的时候，眼里的失落。 她伸手揉了揉温九昭的脑袋：“郡主，或许太妃只是不想连累你，希望你去章台殿过的更好呢？” 温九昭仰头对她笑着摇了摇：“姑姑，不会的，太妃从来都不在乎我，就像她养着的那种猫儿，给吃给喝的养着，但猫儿想要亲近她，太妃却从不让。” “我问太妃为什么不喜欢却要养着。” “太妃说，那猫儿幼时被它母亲送到了她面前，这宫中再差也少不了一只奶猫的一口吃的，顺手养着的事，可她是不喜欢猫的，所以也不喜欢猫儿的亲近，更不会给猫儿关怀。” 云舟和温知渺听完之后都愣住了。 “太妃对我不差，只要有她一口吃的，就不会饿死我，但对我的去留她不关心，我生她能养则养着，我死她也并不会因此而伤心。” “我不怨太妃的。”温九昭说完又低下头低声呢喃：“是我自己奢求的太多，与太妃无关。” 云舟不知道怎么说，太妃这样的人，说她坏吧，其实不坏，她只是生性凉薄和谁都亲近不起来而已。 “送，送去，修，无、无情道。”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道。 云舟被她逗笑，别说太妃这样的人，换个赛道证道成仙说不定能成功。 无情道的好苗子，可惜了，不在修仙世界。 温九昭都是没太明白，她挠了挠头，好奇的问云舟：“姑姑，渺渺说什么？” 云舟一手抱着温知渺，一边伸出手，温九昭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牵住了她的手。 温九昭仰头偷偷看云舟，她觉得云舟姑姑的手，并不暖和，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觉得很开心。 “渺渺想说，不是你奢望的太多，只是太妃的世界里面，世间万物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猫儿幼小没有自理能力，她便养着，这是善。” “她不愿与猫儿亲近，这是本性如此，她可以救人可以救猫，可她还是她，不会因为猫或人而影响己身。” “不是郡主要的太多了，是太妃境界太高了，而你我，皆凡人。”云舟低头对温九昭眨了眨眼。 “太妃就像是那高悬天边的月亮，月亮没有温度，可她会为在夜间行走的旅人照亮世间。” “郡主可莫要辜负了明月的心意。” 温九昭再次低下头，看着云舟牵着自己的手，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之后云舟就没有继续和温九昭说这些了。 温知渺闹她，说她神神叨叨的。 云舟忍不住怼她小屁孩。 两人在一块，就算是一个幼童，一个成年人，也还是容易拌嘴。 尤其是如今温知渺一着急说话就磕磕绊绊的说不清楚，云舟就更好嘲笑她了。 温九昭看着云舟和温知渺嬉闹。 她有种云舟姑姑从不将渺渺当做小孩的感觉。 这倒是让她猜对了，云舟大部分时候，是不怎么将温知渺当小孩。 就算是她现在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妈宝女了。 温九昭入住章台殿是大清早的，云舟特意去接的，因为温知渺说想看看太妃有没有虐待过温九昭，让云舟过去帮忙看看。 毕竟云舟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等回到了章台殿，正好是苏卿珞下朝的时间。 温九昭又跟着过来蹭饭了。 跟着苏卿珞和云舟吃了几天饭，原本瘦弱的小孩都变得红润了许多。 今天苏卿珞答应了云舟一起出去找白鹤居士，故而用过早膳就让人备好了马车。 温知渺死活要跟着去，苏卿珞就顺手将温九昭也带上了。 要出宫肯定是不能穿宫中服饰的，云舟随便换了身不带宫中标识的衣裙。 青色的齐胸襦裙，看似单薄，但内里都是绒毛，两条黄色的飘带从束胸处飘落。 白色的绒领将脖子裹的严严实实，外面裹着一件厚实的同色披风，披风设计的精致，外层还有一层似坎肩般的披绒。 云舟今日只是简单的在头上梳了个发髻，发髻点缀着细小的青色花钿。 其余青丝均垂落在身后。 少女立于红墙之侧，容貌昳丽。 不像是宫中的宫女，像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 此时有些小雪飘落，虽不可能有积雪，可云舟还是撑了一把伞，毕竟苏卿珞还没出来。 云舟在门口等着苏卿珞，那两个小的已经上车了，在车上闹腾着呢，马车是直接去接了她们，然后再来的苏卿珞的寝宫外。 苏卿珞从寝宫踏出的那一刻就看到了那立于红墙之下的少女。 那身青色衣裙，是她未出阁之前家中姑母亲手为她所做，但后来苏卿珞再未穿过。 如今这衣裙被云舟穿着，却这般的贴合。 苏卿珞远远的看着，眼中的惊艳毫不掩饰。 少女没有那冬日绽放的红梅那般的耀眼，也没有那般浓郁的香气。 她像是白梅，不那么惹眼，却总能给人惊喜。 苏卿珞再次抬腿往外踏去，一步步走到了云舟面前。 云舟同样为今日的苏卿珞所惊艳。 平日里的苏卿珞总是威严的，高高在上的。 可今日的苏卿珞像是那天空上飘落的雪。 清冷却并非冰冷。 一袭杏色长裙，清冷出尘却并不显得过分素净。 披在身上的厚实披风点缀着红梅，仿佛昭示着主人和衣服一样，看似清冷，但也能有红梅绽放。 第58章 般配! 苏卿珞走到云舟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错。” 云舟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渺渺和九昭呢？”苏卿珞随口问道。 “车上，玩呢。”云舟也随意回答道。 马车隔音并不好，温知渺自是听到了。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们自己听听，这像不像老夫老妻的对话，不靠谱的爹：娃呢？操碎心的娘：车上。] 苏卿珞正要踏上马车的动作因为温知渺的一句话而微顿。 [算了算了，云舟想做我娘？不行不行，吃屁。]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卿珞和云舟上了车，驾车的护卫问了一句：“娘娘，可是直接走？” “嗯。”苏卿珞淡淡的应了声。 那边云舟已经落座，而温知渺和温九昭坐在另一侧，温知渺正仰着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云舟。 [我靠，姐妹，你怎么突然这么好看！] [上辈子也没觉得你这么好看啊？] [不对，上辈子我姐妹也是美人，就是有点招直男。] [但是没有这么让人惊艳，也没有这么夸张啊!] [让我瞅瞅，好像也没怎么化妆的，涂了个粉底抹了个口红？] [果然人靠衣装！上辈子就让你别天天穿的那么随便，不听吧，你早这么打扮我不早送你出道了，咱俩不早飞黄腾达！] 苏卿珞听着温知渺那不带停歇的对自家姐妹的夸赞，夸的都快怀疑这人是不是温知渺了。 毕竟平日里温知渺都是吐槽更多。 [诶，不对，怎么和我漂亮的母后这么般配呢？] 苏卿珞看着她的眼神都差点显露出来几分疑惑。 [你俩，能不能为了我，莫名其妙上个床？再不济亲个嘴也行，想看。] 苏卿珞：...... 云舟感觉温知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变态，后来眼神又在自己和苏卿珞之间来回漂移。 她那点骚里骚气的心思，云舟一猜一个准。 云舟脱下披风，弯下腰将温知渺抱起来了。 然后背对着苏卿珞，小声警告温知渺：“收起你变态的眼神。” 温知渺无辜的眨了眨眼：“可是...” “好好磕。”她说完还对云舟眨了眨眼。 云舟对她简直咬牙切齿。 “直！” “哇！”温知渺张嘴就要哭。 苏卿珞给了她一个眼神，温知渺本能的觉得有点危险。 她缩了缩脖子。 她蹬了蹬小短腿：“不抱，和阿姊玩。” 云舟将她丢在了温九昭面前。 温九昭看着温知渺转过头对云舟做了个鬼脸，满脸疑惑的在二人之间来回看，怎么也没看明白，云舟怎么温知渺了。 苏卿珞倒是给自己倒了杯茶。 “怎么你也这么幼稚了，和渺渺还有秘密了？”苏卿珞随口一问。 云舟顿时心里一咯噔。 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没，就是和殿下玩玩。” 苏卿珞也没有戳破她：“也是，渺渺与你好友同名，你对她好也正常。” “你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会有这么巧妙吗？也许她又回了你身边呢？” 苏卿珞笑盈盈的看着云舟。 温知渺听到之后都忍不住仰起头，脸上的嘻嘻哈哈也没了，小小人儿看起来挺紧张。 “若真能有这样的缘分，云舟自是十分欢喜。”云舟没有正面回答。 苏卿珞倒是笑了：“你还真相信转世轮回之说？本宫是不信的。” “若真是有转世轮回，这世间又为何还会有那么多的怨气？” 云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娘娘何故发此感慨？”云舟猜不透，犹豫之下还是直接问了。 “随便探讨。”苏卿珞喝了口茶。 此时已经到了宫门处，守门的禁军将士在盘问护卫。 护卫拿出一面令牌：“出宫办事。” 那将士看完之后顿时心一惊，连忙让开。 苏卿珞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云舟索性也坐在车上的绒毯上陪着温知渺和温九昭乱写乱画。 苏卿珞虽闭着眼睛，可心却并不静。 她想到了战死西北的那些战士们，想到了母亲。 战报上说，她是被乱箭穿心而死的。 若是真有轮回，这辈子她可曾过的好？ 自己已经这般努力治理天下，若是转世轮回，就算是寻常人家也不会过的太差了吧？ 苏卿珞漫无边际的想了许多，心中空落落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荒原。 “阿姊，到了。” 柔软而温暖的手落在苏卿珞的手上。 苏卿珞睁开眼，对上云舟那张漂亮的脸颊。 “娘亲，抱，不走。” 听着温知渺不想自己走路而耍赖皮的求抱的声音，感受到云舟掌心传来的温度，苏卿珞心底的荒凉似乎被一阵暖风吹过。 “好。”苏卿珞将温知渺抱起来。 云舟重新披上披风，而后牵着温九昭下了马车。 马车是停在一处宅子面前，宅子看起来不算新，但也不算破旧，而且面积很大。 温九昭跟着云舟，一脸好奇的打量。 “姑姑，此处是何处？” “鹿林书院，里面有很多和昭昭一样大的女孩子在这里读书学习。”云舟笑着解释。 温九昭跟着云舟走了进去。 一进去书院的女管事就过来了：“可是云舟小姐？” 她是对着苏卿珞询问的，实在是苏卿珞看起来更像是个走南闯北经商的家主。 苏卿珞转头看向云舟，仿佛在问她你又编了什么故事？ 云舟轻咳了声：“是阮管事吗？” 那身着布衣的女子躬身回道：“回小姐，正是，不知小姐是？” “我是云舟，这位是我家阿姊，今日陪同我一起来罢了。”云舟笑着道。 那位阮管事脸上稍稍露出了几分惊讶，似乎没想到投资书院的竟是女子竟是如此年轻的女家主。 “家主这边请，白鹤居士说今日要下午才得空来看看。” 这些都是说好的，云舟也没有什么意见，倒是有些小心的看向苏卿珞。 “阿姊可要在书院看看？” 苏卿珞微微颔首：“也好。” 温知渺蹬了蹬腿，想要下去玩。 苏卿珞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想全程自己跟着逛完整个书院，我不介意。” 温知渺撇了撇嘴，然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抱着苏卿珞的脖子：“娘亲抱。” 没出息。 第59章 询问幼时过往 苏卿珞抱着温知渺，云舟便牵着温九昭。 鹿林书院不小，这宅子是云舟让人花了不少心思买下来的。 听说是前朝某个贵族建立的，但是听说闹鬼，所以就没有什么人敢来住，又在玄都外面，所以一直闲置着无人入住。 云舟倒是不信什么闹鬼，就算是她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但她还是相信依照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鬼。 而且上辈子哪家学校没有过坟场传说啊，很多学校都有建立在坟场上面的传说。 反正云舟是不太信的。 事实上这书院建立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什么异常。 而且书院里面的这些孩子，都是贫苦人家的女孩，要不然就是小乞丐，没那么胆小。 经过装饰和改造之后，这书院还是不错的。 云舟和苏卿珞跟着那位管事，听着她的各种介绍，云舟又忍不住夸自己真会找人。 “这位阮管事你又是从何处找来的？”苏卿珞当真是好奇，云舟整日在皇宫之中，哪里找来的这些人。 “这位阮管事以前是宫里的人，因为得罪了宠妃，就被逐出宫了，但阮管事家中从前也是有过读书人的，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云舟当然不认识那么多的人，但是她调整宫中人员的时候，难免接触到记录人事调动的卷宗。 就正好从那些卷宗上入手，找到了这位阮管事。 因为建立六局二十四司，以及规范人员而裁撤下来的一部分人也被她送到书院来了。 一些人负责教授他们所会的技能，一些人就是负责书院的后勤而已，毕竟也有这么多人。 而且云舟也不是开了这一处就不开了。 另一方面则是，一部分人先放出宫，以后好用。 如今书院之中已经有了几十号人，且都是女子，云舟似乎只救治女子。 阮管事听着二人的对话也渐渐琢磨过来了，云舟或许是家主，可她这位阿姊，似乎还是更有话语权。 不过不管是哪位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孩子们现在何处？”逛了好一会也没有见到小孩在哪，苏卿珞便好奇的问了一嘴。 “哦，此刻都在上课，还没到课间休息的时间。”阮管事恭敬回答。 [我姐妹真棒，你是不是把学校的作息搬过来了？]温知渺在心里猜测着。 而后云舟也回答了苏卿珞的话。 “我给他们排了严格的上课时间表，一节课两刻又三分之一刻，然后休息一刻钟接着上下一堂课。” [果然如此。] [啧，这算不算自己淋过雨，要把这群小可怜的伞也撕了。] 温知渺幸灾乐祸的说道。 苏卿珞大概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也知道她只是调侃而已。 但她倒不认为云舟这行为是在撕伞，她分明就是在给这些小孩撑伞。 “可否去看看？”苏卿珞问道。 “自然，夫人这边请。”阮管事对苏卿珞恭敬的说道。 苏卿珞听到夫人二字还觉得有些陌生，但是瞅了一眼怀里抱着的熊孩子，想了想还是算了。 温九昭倒是全程乖乖的，偶尔好奇会询问云舟一两句。 云舟也会耐心的给她解答。 跟着阮管事到了学堂外面，稍稍听了一会苏卿珞就明白了，这里教的东西确实很全面，寻常女子就算是读书习字也是要读女诫的，可这里不读。 这里教圣人之学、教谋生之计，但不教三从四德。 一路逛下来，苏卿珞对鹿林书院还是很满意的。 全程逛完之后，回去休息的路上温九昭忽然小声的问云舟：“姑姑，九昭可以来这里读书吗？”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闪耀着期盼。 云舟却笑着对她摇了摇头：“不能。” 温九昭紧张的看着云舟，又看了看苏卿珞，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询问：“为何？” 苏卿珞垂眸看了她一眼：“你要读书，自当是入太学读书，此处所教授之内容，于你而言太过浅显。” “九昭也能入太学吗？”温九昭有些好奇的问道。 “若你想，自然能，你自己若不想，旁人也强求不得你，读书之事，乃你一人之事。”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温九昭听完之后，似有触动，她放开云舟的手，对着苏卿珞作揖：“九昭受教。” “嗯。” 入了休息处，阮管事给她们泡了茶之后就让云舟支开了。 让她等白鹤居士过来的时候再叫自己一声就行。 过了会书院内开始热闹了起来，午膳时分到了，书院内的那些学生也都出来了，热热闹闹的。 温九昭趴在窗户上看。 “想出去玩？”云舟走到她身边问了一句。 温九昭有些腼腆的摇头：“我就看看。” “想出去也可以，不过怕是就只能你自己出去了，渺渺还小，我是不想抱她出去的。”云舟笑着道。 温九昭乖乖摇头：“不出去，在这里看看就好了。” 此处正好能看到在外面的那些学生们，打打闹闹的，倒是欢快的很。 那是温九昭没见过的样子，同龄人之间互相玩闹，肆意调侃。 她自小没有任何朋友，太妃整日里都在礼佛，也鲜少与她说话。 这样的热闹对她来说是新鲜的。 但不常与人交流的温九昭也没有出去的想法，她的确只是好奇看看。 云舟感觉她应该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真这么想，便回到了苏卿珞身边。 苏卿珞正在翻阅书籍，温知渺玩了一上午已经累了，这会正好睡着了。 “你对她倒是上心。”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云舟微微一顿，而后诚恳的给苏卿珞解释了。 “我少时也是如此，故而看到郡主难免同病相怜。” 苏卿珞的手一顿：“你少时，过的很苦？亦无父母？” 云舟思考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 “我少时长大的地方与此处相似，一群无父无母或者被抛弃的小孩聚集在一起，有一些如阮管事一样的长辈。” “很苦倒也不算，和他们比，可能好些，我记忆中至少没有流浪过，但我少时不爱说话，记东西快就难免会被师长们夸赞，而有些小孩会看不惯我这种，有些男生就会欺负我，或者抢我的东西。”云舟轻笑了声。 她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不像在回忆苦难。 第60章 给别人送诗集好的很 “娘娘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好友吗？” “便是这位好友，总会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出来帮我，小小个的，但她打架凶，很疯，那些男孩子拿她没办法，后来渐渐的随着那些男孩子被一些无法生育的夫妻领走，我与她也年岁渐长了，也就没人欺负我们了。” “那你们为何无人带走？”苏卿珞说不问过往，可云舟主动开口了，难免还是好奇。 “我们是女孩，来领养的很多人更希望是男孩，当然乖巧可爱的女孩子也讨喜。” “也有人想要带我走，但他们都不愿意带我好友一起。” “好友身体不太好，体弱多病，就算是不死带回去也基本是三天一小病，麻烦的很，所以没有人愿意。” 云舟喝了口茶后继续说道：“后来年岁越发大了，就更没有人想要了，再之后就是机缘巧合入了宫中，有幸侍奉您。” 她说完之后还对苏卿珞笑了笑，眼神透着真挚：“能遇到娘娘此生之幸。” 苏卿珞移开眼眸，不再与她对视。 云舟这话是真心心存感激，毕竟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要不是有幸遇到了苏卿珞，怕是要过的辛苦许多。 而且也没法和温知渺相认。 “你自己努力的。”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云舟嘿嘿笑了声：“那也要感谢您给我机会。” “行了，少拍马屁。”苏卿珞略嫌弃的说道。 只是始终不敢看云舟的眼睛。 两人聊着的时候，阮管事过来询问二人可要一起用餐。 云舟倒是一点不客气的应下了，不过她不敢给苏卿珞做决定。 苏卿珞毕竟身份不一般。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就算是相信云舟，但苏卿珞也还是谨慎的没有过去。 这天下盯着她的人太多，今日她出宫之事也不见得就完全无人知晓。 还是小心为上。 云舟也理解，反正过会也会有人过来给苏卿珞送餐。 毕竟温知渺的餐食，还是要专人制作的。 温九昭倒是跟着云舟去了。 苏卿珞透过窗户，看到云舟牵着温九昭。 二人走在长廊上，腼腆的温九昭在她面前似乎也放松了许多。 短短时日，温九昭对云舟倒是信任的很。 苏卿珞眼眸微沉，心思全然不在书上了。 云舟便是那样的性子，她对人真诚，旁人便也容易信任她。 可一想到自己在她眼中与其他人毫无区别。 苏卿珞莫名的有些不喜。 她说不清自己为何会有这般的心思。 或许是真的喜欢吧。 苏卿珞低头看着看着温知渺那睡着的样子，伸手碰了碰她的小脸：“你这好友虽没你吵闹，但与你一般，和谁都能处到一块去，难怪你二人能一直做好友。” 对此，苏卿珞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 云舟带着温九昭去食堂吃饭，温九昭过分精致，难免会有小孩好奇的看过来。 不过温九昭是跟着云舟还有书院的一些师长们一起吃饭的，所以也没有小孩敢上来打招呼。 她虽对这些小孩有些好奇，却也不希望有人过来打招呼，毕竟温九昭如今也没什么和同龄人交流的经验。 云舟倒是希望她能和同龄人一起玩一会，但温九昭自己不想去，她自然也不会强求。 等云舟和温九昭回去的时候，苏卿珞已经在吃饭了，一名女子正在给温知渺喂饭。 女子身着劲装，旁边还放着她的佩剑。 五大三粗的侍卫笨拙的给温知渺在喂吃的。 云舟看着都觉得滑稽。 不过动作倒是小心，温知渺吃的也挺高兴的。 [趁我睡觉偷摸出去玩？]温知渺看到云舟牵着温九昭回来，不满的伸出爪子对她指指点点。 苏卿珞轻笑了声：“吃完了，考察的如何？” 她一句话倒是给云舟解围了。 [哦，去吃食堂了啊，那没事了，没我吃的好。] 温九昭走到了温知渺身边，坐在旁边一脸好奇的看着温知渺吃饭。 “阿姊，吃...吃吗？”温知渺嘴角还沾着饭，一脸懵懂的询问温九昭。 温九昭对她笑了笑：“不了，渺渺吃。” “阿姊吃过了，很好吃。” [嘿嘿，九昭也好看，又幸福了。] 苏卿珞看了一眼温知渺，忍不住好奇，和她比起来，云舟可真是半点都看不出喜欢女子。 她这便宜闺女一口一个自己不喜欢女孩子，但可信度真的很低。 用过午膳之后没多久，白鹤居士就过来了。 云舟自己去接待的，苏卿珞可没有兴趣陪着她去。 二人没聊多久云舟就回来了，一个时辰都不到。 回来的时候看起来还挺高兴的，一看就是谈妥了。 “这么快就谈妥了？”苏卿珞还有些意外。 云舟点头：“白鹤居士喜诗，我送了她一本诗集，都是圣贤所作之诗，她一高兴就答应了啊。” 虽然借古人的诗不厚道，但是也是云舟花了两个晚上背下来的，而且是特意挑选出来的，没有特定的地点人物历史事件的一些抒怀、赏景之类的诗。 “你还会作诗？”苏卿珞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不会，只是从前听过别人做的诗，借花献佛罢了，虽不要脸，但有用就行。”云舟难得如此不要脸。 苏卿珞轻笑了声：“倒也没错。” “那诗集可还有第二本？”苏卿珞倒是好奇她们那个时代会有些什么诗。 云舟听到苏卿珞这么问，有些尴尬的摇头：“没，我就写了那么一本。” “哦，那便算了。” 云舟正松了口气，结果苏卿珞又开口道：“不急，既然是你背下来的，改日慢慢写也行。” 她就知道！ 万恶的大地主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 云舟幽怨的看着她。 [啧，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要歇歇啊母后。] “空了或者心情好了，随便写来看看，很费事吗？”苏卿珞不解的问道。 哦，那倒是可以。 云舟脸上幽怨的表情散去了。 “走吧，不是说想去看看玄都的夜市，此刻回城，寻个酒楼坐坐也差不多夜市开张了。”苏卿珞淡淡说道。 云舟立马又来了精神。 第61章 娘!我恋爱了，她好漂亮 鹿林书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云舟去和管事还有庄晓曼说了一声，便跟着苏卿珞回城了。 马车一路驶回玄都城，苏卿珞似乎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云舟抱着温知渺一起趴在马车的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 二人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出宫。 难免有些好奇。 温九昭在云舟旁边，她虽说已经六岁了，但也从未看过宫外的景象。 苏卿珞一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宫外就有这么新鲜？ 她随口问了一句，云舟也顺嘴回了一句：“您就当我们是井底之蛙，素来只能坐井观天，如今终于能出来了，可不得看看天有多大。” 苏卿珞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看着那三人的背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马车最终停留在了一处院子面前，这院子处于玄都城的中心地带，主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宅子很大，虽处于闹市之中，里面的环境却格外的清幽。 一看就是有行家专门设计过的。 云舟跟着下了车，一路跟着苏卿珞往里面走，至于温知渺则是由护卫抱着。 一双眼睛也到处好奇的看着。 [这是哪？母后你的私产吗？] 不只是温知渺这么想，云舟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她也不敢问出来。 “此处乃是我未入宫之前，母亲亲自找人给我装扮的，宅子的设计者乃是天玄最好的大师设计的，可惜我还未曾来住过。”苏卿珞听到了温知渺的心里话之后，便主动开口解释了。 她自然知道云舟也是好奇的，只是不好意思问。 “原是如此。” “你上次说想要一处宅院，隔壁那宅子如何？”苏卿珞看向云舟笑着问道。 云舟顿时就惶恐了起来，她是说过这话，但是也没想过要这么贵的房子啊，这地方的房子不用想都知道有多贵。 这可是都城市中心的房子！ “娘娘，此处，太过贵重。”云舟连忙惶恐的拒绝了。 [娘，她素来没出息，以前疯狂星期四我真给她五十，她都不好意思。] [她只会嘴上说说，我建议你给我，我的就是她的，以后我再给她，完美！] 苏卿珞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这算盘倒是打的很好。 “本宫难不成还送不起你一座宅子？”苏卿珞语气略有些不悦。 “还是说你看不上？”苏卿珞微微眯起眼看着云舟。 云舟无端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怎会看不上。” 云舟恭敬的对着苏卿珞躬身：“云舟谢主上恩赐。” 苏卿珞这才满意了：“嗯，起来吧。” 回来的路上一切顺利，所以此刻距离夜市开启还有些时间。 但云舟和温知渺甚至温九昭都对外面太过好奇，所以就直接出去了。 宅子嘛，反正在这里。 依旧是侍卫抱着温知渺，就算是温知渺不停在心里抱怨自己失宠了，苏卿珞也没有继续抱她的想法。 都抱一天了，已经抱够了。 至于云舟，她实在是没有那么好的臂力一直抱着。 夜市还没开场，倒是可以先去吃个晚餐。 苏卿珞直接带着几人去了一家酒楼。 她对玄都城还是挺熟悉的。 云舟忽然想到，原书之中好像说过，未入宫时的苏卿珞也时常混迹玄都城。 也曾打马郊外与其他富家子弟骑马射箭，也曾肆意张扬。 那时候的少年人无忧无虑好不快活。 男主就是那时候见过苏卿珞许多次，但只是远远见过，没有机会上前打招呼。 后来男主随父离开了玄都城，苏卿珞就成了他心里的白月光。 云舟看着苏卿珞的背影，她忽然好奇那样的苏卿珞又是何等的耀眼。 心中难免唏嘘，若是苏卿珞的父母没有死，她是否依旧是玄都城最张扬耀眼的将军府独女，不用这般机关算计，沉稳冰冷。 云舟看着苏卿珞的背影胡思乱想着，一时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 一脚踏空，身体不受控制的往苏卿珞的方向扑过去。 她刚刚撞上苏卿珞的后背，苏卿珞就转过身，手臂搂住了她的腰肢。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苏卿珞微微蹙眉问道。 云舟靠在她怀里，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苏卿珞的脸上。 看着苏卿珞那样子，她忍不住老脸一红。 “摔一跤还摔发烧了？” [母后，你是木头，她那是害羞和觉得丢人了。] 苏卿珞：...... 云舟匆匆忙忙的从苏卿珞怀里出来，脸更红了。 温知渺靠在侍卫怀里，温九昭被侍卫牵着。 但两人都一样的直勾勾的看着苏卿珞和云舟。 温知渺眼里明显是兴奋，倒是温九昭看了看云舟又看了看苏卿珞，一双漂亮的眼眸之中充满了好奇和懵懂。 云舟对上她的眼眸，顿时更觉得尴尬了。 “在想，一会吃什么，怪香的。”云舟无比尴尬的解释。 “多谢阿姊。”云舟脸都要烧起来了。 苏卿珞瞧着她那样子，倒只是笑了声就走了。 [唉。] 苏卿珞刚刚走上楼梯就听到了她那好闺女的叹息。 [姐妹，你糊涂啊，不能爱直女！醒醒！] [智者不入爱河！] 苏卿珞眼角微微挑了下，温知渺但凡不是她亲自挑选的闺女，今天都得被丢出去。 云舟如今还对自己好姐妹的担心一无所知。 她现在只有满心满眼的尴尬。 一行人上了楼，结果掌柜说已经没有包厢了，但是还有屏风隔开的小隔间。 来的晚了也只能如此了。 虽说苏卿珞也可以以权势压人，但今日既然是微服出访，便不适合如此。 在往小隔间走的路上，温知渺忽然惊叹道。 [娘！我恋爱了，她好漂亮，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的女孩？] 苏卿珞：...... 有些人是半点不记得自己刚刚才说过的话。 什么智者不入爱河，全是说给别人听的。 但是听到温知渺的话，苏卿珞也忍不住转头看了过去。 结果这一眼看去，倒真是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孩。 以及... 监察院院首——师观潮。 第62章 偷偷看漂亮姐姐 至于那个漂亮小孩，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其女儿。 二人一看就是“父女”，一眼就能看出来眉宇间的相似。 师观潮此人在朝堂上也素有俊美之名。 听闻她一直有个妻子，但这些年也没人见过其妻子长什么样。 只说在老家。 最初都觉得这不过是他的推托之词，可谁知道三年前居然真有了个女儿。 可却听闻妻子难产而死了。 一开始也有人说这女儿并不是他的，但随着女儿越长越大，眉眼和他也是越来越像了。 二人只要站在一起就没人敢说二人不是父女。 不过即便是如此，也还是许多人想嫁与师观潮。 毕竟年纪轻轻已经官至监察院院首之位，如今前妻已逝，又只有一个女儿。 但师观潮来者皆拒，不管对方是何等身份，都拒绝了。 苏卿珞看了一眼便去了隔壁的小隔间，她此刻并不是很想与臣子遇上。 但她们的隔间与师观潮的隔间也还是挨着的。 虽说有一道屏风，可屏风又不能隔音。 云舟也注意到了，不过看苏卿珞的反应她就明白了苏卿珞并不想和师观潮碰面。 苏卿珞先落座，云舟坐在她对面。 “娘亲...抱...”温知渺在护卫怀里，可劲的伸手。 “让你云舟姑姑抱。”她可不爱抱着这么个小屁孩吃饭。 云舟不得不抱着温知渺，两人大眼瞪小眼。 温知渺先不要脸的道：“姑姑，贴贴。” 云舟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她丢了。 “贴贴。”她回答的毫无感情。 “渣...” “渣女。”温知渺不客气的指责她：“哼，不...不爱，了。” 云舟给了她一个白眼，随后在她耳边低声道：“少得寸进尺。” “略~”温知渺对着云舟吐舌头。 云舟真想回怼她，但是不经意对上对面的苏卿珞和温九昭的眼神，二人此刻都看着她和温知渺。 想怼人的话也咽了下去。 其实她总觉得奇怪，苏卿珞从不问她为何和温知渺关系这么好，为何能沟通顺畅。 毕竟很多时候她虽说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总觉得如果她是苏卿珞也还是会觉得有些奇怪。 可苏卿珞从来都不问什么。 一开始云舟也没有注意，自己在温知渺面前总会不自觉的就暴露出本来面目。 后来注意到了一点，就有意在苏卿珞面前展示，可苏卿珞也从不多问，甚至没有任何的疑惑。 如今苏卿珞是没有任何疑惑了，可云舟心里的疑惑已经越发深了。 她总觉得苏卿珞好像知道些什么。 可云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知道？ 暗卫？ 云舟倒没有觉得恐惧和害怕，只是疑惑。 云舟要抱着温知渺，温九昭就只能坐在苏卿珞身边。 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她对苏卿珞还是非常敬畏的，不敢有丝毫冒犯。 至少如今是这样的。 苏卿珞可没有什么哄小孩的想法，就算是感觉到了温九昭的紧张，她也没有说安慰的意思。 只是在点菜的时候，淡淡的说了一句，想吃什么随便点。 温九昭也不敢太放肆，只点了一个，就乖乖的坐在那里了。 云舟看着她都觉得压力大。 漂亮的小脸没有半分松弛感，一直绷着脸不苟言笑。 这样倒是隐约能看出几分未来野心家的样子了。 温九昭和苏卿珞一样，身上自带一种疏离清冷的感觉。 云舟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总觉得这两人也挺像一家人。 隔壁的师观潮和女儿也在聊天。 苏卿珞不自觉的听了一下。 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今日似乎是师观潮女儿的生辰，师观潮特意出来陪她吃饭。 顺便考察了一下她所背的诗词。 三岁的小儿，竟已经会背好几首诗了，也算是个小天才了。 隔壁“父女”一片温馨，而这边温知渺一片闹腾。 看到什么都想抓一下。 没一刻能停下来。 “多动症吗？”云舟实在受不了了，压低声音咬着牙问她。 温知渺仰着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好奇嘛。” [不能怪我，天性使然，就是控制不住，我还是个孩子！] 以前她这么说的时候，苏卿珞也觉得她确实还小。 但今日看着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温九昭，还有隔壁三岁能诗的师观潮女儿。 苏卿珞忽然觉得，可能熊孩子确实都是自家的吧。 “姑姑，要不我陪渺渺玩？”还在等菜，温九昭坐在苏卿珞身边实在是紧张，忍不住开口主动请求。 “也好。”云舟半点不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温九昭也就坐到了温知渺身边去了。 温知渺坐在云舟和温九昭中间，有人愿意陪她闹腾，她自然高兴。 云舟看着二人玩闹，听着温知渺的笑声。 最后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算了，她开心就好。 她转过头，倒是对上了苏卿珞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透带着几分好奇。 云舟也不知道她是在好奇什么，只是自觉的移开眼，她不敢多看苏卿珞的眼睛。 看多了容易沦陷。 苏卿珞偶尔看着她的时候，云舟会觉得那双清冷的眼眸之中，仿佛带着些不应该有的温柔。 她甚至说不清到底是真的，还是她幻想出来的。 内心她是希望不是幻想，可理智又告诉她，苏卿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她有什么温柔。 云舟只能让自己别去想那么多。 她只要好好做个谋士就好了。 温九昭陪温知渺玩也从不觉得枯燥和无聊，不像别的小孩，不喜欢和比自己小的一起玩。 有她在还真是让云舟和苏卿珞觉得挺省心的。 终于上菜了。 不过温知渺的食物，还是护卫从宫里取来的。 晚餐倒是温九昭给她喂的，温九昭似乎还挺享受照顾温知渺。 温知渺很快吃完，隔壁的师观潮那一桌也和她们差不多时间上菜。 她吃完了，温九昭还在吃。 无聊的温知渺又忍不住拉了拉护卫的衣角。 然后从座位上下来，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屏风边上。 她真的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小孩，所以又忍不住从屏风后面探出头去看人家。 [哇哦，好漂亮的小姐姐，斯哈...] 苏卿珞真有种想把她丢出去的想法。 丢人，别说是她女儿。 第63章 同逛夜市 师挽月原本坐在师观潮旁边，转头之时忽然看到旁边一个小小个的人儿从屏风后面探出头。 身后更有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肢，避免她摔倒。 小小人儿正偷偷看着自己，见自己看她，便乖乖的露出笑容，也不害怕。 “挽月看什么？”师观潮好奇的问了一句。 “一个妹妹。”师挽月乖乖的回答了她。 师观潮也看了过来。 那小人儿不过一岁左右，看起来格外的开朗可爱。 见自己看过去也不闪不避，大大方方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甚至挥舞着小手，像是打招呼一样。 苏卿珞和云舟听到师观潮的声音，顿时一愣。 温知渺打完招呼之后也愣住了。 [坏了，应该不会招过来吧？]温知渺想着自家母后应该是不太想被臣子看到的。 毕竟堂堂皇后私下出宫这种事还是挺难解释的。 苏卿珞幽幽的叹了口气，明知道如此还非要去偷看一眼。 到底是谁被美色所害啊？ “妹妹既然来找你，便去打个招呼吧。”师观潮笑着道。 师挽月听到了她的话，便立刻从座位上下来，然后跑到了温知渺面前。 她蹲在温知渺面前，温知渺倒是不要脸的就往人怀里扑。 师挽月不得不伸手扶着她，还好身边的护卫拉着点，不然两人怕是都要摔倒。 “姐...姐~” “漂亮。”温知渺不要脸的粘着人家。 云舟在背后看着，有种没眼看的嫌弃感。 师挽月听到她的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妹妹也很漂亮。”师挽月低声道。 苏卿珞给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连忙将温知渺抱了回来。 “少主，这位小姐与公子，还在吃饭呢。” 温知渺撇撇嘴，委屈的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微微眯起眼：“坐回来。” 都说好了会将师挽月召进宫来给她做伴了，急在这一时吗？ 温知渺委屈的哼了声。 苏卿珞有种拿她没辙的感觉，这么丁点大，揍也不能揍。 “再皮，你自己先回家。”苏卿珞轻声道。 语气不重，但威胁之意明晃晃的。 护卫在苏卿珞的授意下，去隔壁对师观潮和师挽月道歉：“少主年幼，打扰二位用餐，抱歉。” “无妨，都是小孩，喜欢玩闹也属正常。”师观潮倒是温和。 师挽月也跟着摇头：“妹妹很可爱。” 她一双眼睛如琉璃一般，小小年纪就和师观潮一样，自有一股书卷气息。 之后两桌人各吃各的倒也没有互相打扰。 倒是温知渺有些疑惑。 [不是，我有病啊，我刚刚为什么非要去看？] 她有时候是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像是小孩子喜欢什么就要得到，没有道理可言。 [看来身体的影响好像还挺大。] [可恶。] 温知渺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幼儿的思维和她原本成人的思维在互相拉扯了。 [娘嘞，我不会精神分裂吧？] 温知渺忍不住开始在心里担忧了起来。 苏卿珞听到她的话，微微一顿，心中也难免担忧了起来，如真是如此，的确挺有风险的。 [嗐算了，多大点事，顶多人格分裂呗，受苦的又不是我，以后请诸位多多包涵我美丽的精神状态。] 苏卿珞：...... 她看这家伙现在的状态就挺美丽的。 师观潮和师挽月先用完餐，走之前，师挽月偷偷看了一眼温知渺。 温知渺笑着向她挥手告别。 温九昭此刻坐在她身边，见师挽月看过来也抬眸看了她一眼。 只是温九昭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 师观潮并未过来，对方家长方才一直不曾出面，想来是并不愿意与她接触，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归对方既然不愿意，她也就不便打扰了。 看着师观潮牵着师挽月离开了，护卫便过来告知了苏卿珞一声。 苏卿珞微微颔首，看着还在慢慢吃饭的云舟。 “这肉羹看来很得你心？”苏卿珞淡淡的问道。 云舟吃了一口，轻轻点头：“挺不错的，不腻。” “那回头让厨子来学学。” 云舟握着瓷勺的手一顿，她有些不解的看向苏卿珞，眼眸之中似乎透着几分不解。 “我也觉得不错，九昭呢？”苏卿珞浅笑着问道。 温九昭乖乖点头：“好吃。” 云舟顿时无话可说。 她看着对面有些松驰的苏卿珞，总觉得出宫之后的苏卿珞，有些不太一样了。 好像没有那么冷，没有那么紧绷了。 吃完之后，苏卿珞让护卫去结了帐，而后一行人便走去了夜市。 此时也是已经开张了，人也多起来了。 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 夜市上卖的小玩意也挺多的。 温知渺拉着温九昭什么都想去看看。 云舟倒是没有她那么激动，虽然新奇，但到底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至于如孩童一样欢喜。 她感兴趣的还是一些发簪、首饰、服装以及一些民间做工精细的小玩意。 职业本能吧，以前做编辑的时候就看过不少古代服饰的书籍，有时候自己写书还会去考古一下。 所以如今见到实物，难免会仔细看看研究一下。 遇到特别喜欢的才会去买。 苏卿珞只跟在几人身后，温知渺和温九昭那边有护卫，倒是不用担心她们的安危。 云舟看到一支做工非常特别的簪子。 实在没忍住过去拿起来看了一下。 摊主是个看起来普通女生，但摊子上的簪子都做的挺好的。 尤其是旁边一支单独摆放的簪子。 “这簪子多少钱？”云舟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贵点需要五两银子。”女子笑着对云舟说道。 云舟点了点头：“值得。” 这簪子的材质虽然比不上达官贵族们所用的，但五两银子的价格确实值得了。 簪子上面雕着一只凤凰，浴火重生，虽是木簪，但配色调制的极好，栩栩如生。 “我要了。”云舟从怀里拿出钱，又顺便看起来了其他的。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云舟好奇的问道。 女子轻轻颔首：“是啊，家中父母病重，便想着出来赚些钱。” 摊位上的簪子虽都只是木簪，但做工着实用心且精致。 云舟买的这一只，还有一些铜叶点缀。 苏卿珞走到云舟身边，看到那簪子也觉得确实不错。 第64章 凤凰簪 “若是之后有损坏，也可来找我修簪，不额外收费。”女子诚恳的说道。 云舟笑着应下，而后拿着簪子询问苏卿珞：“阿姊觉得如何？” 她举着簪子对着苏卿珞对比，若这簪子是金簪，给苏卿珞戴应该会很不错。 木簪就有点廉价了。 “不错。”苏卿珞接过簪子，顺手帮她戴上了。 随后满意的点头：“妆容若是再明艳些会更配。” [说什么一起出来玩，你俩出来约会的吧？] 温知渺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苏卿珞转头看了一眼，只见温知渺趴在护卫怀里，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和云舟。 [不过母后说得对，我家舟舟本来就是美人，就是不爱打扮。] 温九昭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似乎也逛的差不多了。 苏卿珞收回手，看着面前的少女，诚如温知渺所言，云舟的五官很好看，只是不爱装扮自己。 少女此刻笑容明媚，看着自己的眼眸还有几分疑惑和不解，但见苏卿珞未再说其他，便也将疑惑收起来了。 [不过，浴火的凤凰，真敢啊，小姐姐瞧着身份不简单啊，化妆了吧？还是画丑了的那种，一般人可不会雕刻凤凰，更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售卖。] 温知渺都能想到的事，云舟和苏卿珞自然不会想不到。 云舟伸手将那簪子取下来，再次笑着问摊主：“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凤凰图案吧？” 摊主却是坦然的摇头：“姑娘看错了， 这不是凤凰，乃是西南之地的孔雀，您瞧。” 她又从摊位上打开了另一个盒子给云舟看。 那盒子里面也是一支木簪，只不过上面的图案一看就是孔雀图案。 “只是配色有些不一样，我曾在一幅画上见过一只不一样的孔雀，乃是金色的孔雀，故而雕刻在了簪子上。”女摊主倒是说的坦荡。 云舟与苏卿珞对视了一眼，云舟笑着问她：“这画倒是有趣，就是可惜了不能一观此画，不知姑娘是在何处所见？” “西南一位富贵人家，实不相瞒，我家中也曾是西南大族，只可惜后来家道中落，到父亲辈已经彻底没落了，只是年幼时随祖父见过，具体是何画当时年少未曾记住，只记住那栩栩如生的孔雀。”女摊主笑着解释。 “原是如此，您这手艺着实厉害，可是家传？”云舟再次夸赞道。 女摊主却摇了摇头：“非家传，幼时与师傅学的，师傅已经去世了。” “抱歉。”云舟躬身道歉。 “无妨的。”女摊主倒是摇了摇头，不甚放在心上。 云舟随后又看向了她手中的另一支簪子：“不知这支可卖？” “姑娘若是喜欢，自然可卖，一样五两。” 云舟爽快的掏了钱。 她拿着两只簪子一同转身，随后笑盈盈看着苏卿珞：“不知阿姊可会嫌弃？” 苏卿珞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木簪上，轻轻摇头：“自是不会。” “那还请阿姊稍稍低头。”云舟将手中的凤凰簪帮苏卿珞戴上。 开什么玩笑她可不敢戴。 苏卿珞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另一支戴在了她头上。 云舟微微一顿，似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身再次面对摊主。 “我姐妹二人欲来玄都开一家首饰铺子，不知姑娘可有兴趣？我姐妹二人愿聘请姑娘来为铺子设计首饰样式，每个月月钱好商量。”云舟笑着对那摊主说道。 女子微微一顿，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二人竟还有如此打算。 她虽看得出二人乃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但也未曾想竟还管着家中铺子。 “这...”女子面露为难。 “不着急，姑娘可先考虑，考虑好了，可去城外鹿林书院找姓阮的管事。”云舟将一块木牌给了她，那上面刻着鹿林二字，背面是一个云字。 是鹿林书院的身份牌，本意是和工牌还有学生证一样的东西。 “不知小姐如何称呼？”那摊主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舟。”云舟对其拱手：“姑娘可认真思考，姑娘不论何时考虑好，都可来鹿林书院，此诺永不逾期。” 那女子听着她的话，心中诧异。 但还是接下了她的木牌。 “好。” 云舟付了钱，拿着簪盒便离开了。 走出一段路之后苏卿珞笑着问她：“我何时说要开首饰铺了？” “主上不想吗？可此人能雕刻出如此生动的凤凰，想来不会是寻常人家，又敢当街贩卖，主上觉得正常？”云舟反正觉得不正常。 云舟刚刚说完，一名护卫就过来了：“主上，我们的人再去买，对方并不售卖，说这簪子是有人定制的，不外售。” “哦，也就是说我们走之后，她又摆出来了一支一模一样的？”云舟问道。 “回元君，却是如此。”那护卫恭敬的回话。 “元君？”云舟不解的看向苏卿珞。 “孤想着，不知让她们如何唤你，小姐听着不相配。”苏卿珞随口解释了一句。 “哦。”云舟还是想不明白不唤小姐有许多可以唤的，为何唤元君？ “派人盯着没？”苏卿珞继续询问护卫。 “已经派人盯着了。” “嗯，那就先盯着吧。”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而后她又笑着看向云舟：“若她没有问题，你也当真要开首饰铺？” “此人若真无问题，能做出如此设计那也是天纵之才。” “其设计若是有厉害的工匠协助打造，定可名满玄都，只是用木头打磨雕刻的簪子已经如此耀眼，换个工匠自会更上一层，那些贵夫人的钱不就入了主上的口袋？”云舟笑道。 “孤知你学识不错，倒是不知道你还会经商？”苏卿珞揶揄道。 云舟摇头：“属下不会。” “但审美还是有一点，如今玄都城中贵夫人所用的那些首饰，虽好看，但比起这摊主的设计还是差了点。” 她见过那个世界上下五千年的珍品，哪怕只是视频或者照片，也知道什么是最好的。 “看来沈洛灵之事得催促宁筠，抓紧些了，不然你这赚钱的欲望可越发止不住了。”苏卿珞半开玩笑道。 云舟微微勾起嘴角，转身看到已经过来的温九昭和温知渺。 她将之前买的一个小玩意给了温知渺。 “拨浪鼓。” 温知渺拿过去晃了晃，然后歪头看着云舟：“打call？” 云舟：...... “你开心。” 温知渺晃的更起劲了。 云舟总觉得她脸上写满了熊孩子三个字。 随后她又将另一个东西给了温九昭。 那是一套皮影戏的剪纸，专供儿童玩的。 温九昭看着怀里的木盒子，又看了看云舟，有些腼腆的道：“谢谢姑姑。” 云舟微微弯起眼眸：“不客气。” 温九昭想了想，将一个糖人给了云舟，脸还红了。 “渺渺说，姑姑会喜欢。” 云舟接过那糖人，没有拒绝温九昭的好意，只是笑着道谢：“谢谢九昭。” 温九昭有些害羞的摇头。 苏卿珞站在旁边冷哼了声，而后对云舟道：“该回去了。” 云舟起身跟上苏卿珞的步伐。 随后一路走出了夜市，在街口上了马车。 上了车之后云舟才剥开糖纸吃了一口。 第65章 暖床是要暖一晚上的 有种红薯糖的甜，确实还挺不错的。 按理来说红薯在宋代是还没有传入的，但谁让这是个虚构的世界呢。 苏卿珞看着云舟吃着糖人，脸上是满意的神色，她忽然想到云舟确实喜欢甜食。 回宫后时间也不早了，云舟一回去就服侍苏卿珞准备睡了。 苏卿珞忽然想到一件事：“你明日搬到本宫寝宫旁边的那间房去，免得本宫若是晚上要找你，不方便。” 云舟听到她的话，目光都快呆滞了。 晚上找你不方便，这是什么万恶大地主的发言？ 半夜都不能好好下班吗？ 苏卿珞看着她那样子，嘴角微微上扬：“怎么不愿意？” “没，是欢喜的。”云舟违心的说道。 苏卿珞也并未戳破她。 云舟服侍苏卿珞脱下外衣之后，苏卿珞去洗澡了，云舟还没有回去，坐在苏卿珞的寝宫等着她出来，等的人都昏昏欲睡了。 不知不觉的就趴着睡着了。 今天出去了一天，也没有午休，难免犯困。 等苏卿珞沐浴完出来，就看到云舟躺在躺椅上睡着的样子。 她走过去在云舟身边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 “怎么想在本宫这睡？” 云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对上苏卿珞那张脸，不自觉的垂下眼眸，可一垂眸，便看到了苏卿珞微微张开的衣领。 白皙的脸颊霎时红透。 “娘娘恕罪。”她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苏卿珞轻笑了声：“今夜似乎是比往日要更冷些，本宫正好缺个暖床的，抓紧去沐浴梳洗。” “明日有早朝，耽误了本宫上朝你可是大罪。” 这帽子扣下来，云舟可就不困了，立刻准备转身回房去沐浴。 “一来一回太慢了，就在浴房沐浴吧。” 苏卿珞披了件外衣，然后拿过旁边的书看了起来。 云舟见她已经不理自己了，只能老实的按照她的吩咐去沐浴。 洗完之后苏卿珞让她先上床。 云舟犹犹豫豫的上了床。 她躺在里侧，一动不敢动，被子都快把自己捂死了。 苏卿珞稍微看了会书，便准备上床了，云舟见她要来睡了，连忙起身。 “无人告诉你，若是寒冬天，暖床是要暖一晚上的吗？” 云舟顿时停在了那里，是没人说过啊！ 虽然她知道有这回事。 但... 和苏卿珞睡一晚上，这... 不合适吧？ 苏卿珞见她那样子，忍不住再次开口：“还不睡出来，难不成我睡外侧冷的地方？” 云舟：...... 是她想多了。 不过说是外侧冷的地方，其实也没有多冷，毕竟都有汤婆子暖过了。 苏卿珞在里间躺下，云舟在外侧躺着。 一开始还因为紧张没睡着，可渐渐的呼吸就均匀了。 入睡的比苏卿珞还快。 次日云舟醒来，发现自己将苏卿珞搂的死死的。 一条腿还搭在苏卿珞身上。 她就说不能这样吧！ 她睡相就是不太好啊！ 云舟轻手轻脚的想要跑，苏卿珞睁开眼，抓住了她的手：“怎么先跑了罪证就不存在了？” 云舟：...... “娘娘，不是...我...”她想要解释，可又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一张脸都憋红了。 “行了，睡相是真差。” 昨晚云舟先睡着了，结果一个劲的往她身边挤，上次还没有这么夸张，或许是上次没有昨晚那么冷。 说是喊她暖床，苏卿珞倒是觉得她比自己冷。 “娘娘下次还是换个人来吧。”云舟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首先，她没办法做到心里毫无旖旎。 其次，她也不够暖和啊！ 云舟转头对上苏卿珞的眼眸，总觉得苏卿珞看她的眼神有些冷。 “还不起？耽误本宫上朝唯你是问。” 云舟连忙爬起来。 苏卿珞扫了一眼她的领口，领口开了两个扣子。 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 但云舟刚刚掀开一点被子就冻的直哆嗦。 “冷，好冷。” “今天是不是比昨天要冷？” “嗯。”苏卿珞淡淡应了声，面色平静的下了床。 云舟也连忙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一看自己的衣扣居然开了，连忙扣好。 穿戴整齐之后，一同洗漱完，云舟跟着苏卿珞走出去，顿时一个激灵，这也太冷了！ “昨日已经有折子递过来了，北地已经降下第二场雪了，好在粮食已经过去了，这次你与渺渺都有功劳。”苏卿珞轻声道。 云舟冻的不想说话，她在玄都都这么冷了， 不敢想象北地到底会有多冷。 以前只在网上看到北方的朋友说零下几十度，但她也没有切身体会过。 “娘娘过奖了，最后该怎么做还是娘娘去做的，我只是提供一点思路。” 苏卿珞浅笑道：“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 云舟嘿嘿笑了声：“那娘娘能不能赏我点东西？” “嗯？要什么？”她居然会主动讨赏，苏卿珞还挺意外。 “前日，我看您放在书房的那幅画挺好看的...” “要就自己去拿。”苏卿珞直接道。 “好的，多谢娘娘。” 苏卿珞和她边说着，也到了太极殿了。 大臣们均已经在了，皇帝和苏卿珞在门口遇见。 在看到云舟的那一刻，眼眸之中有了几分惊艳。 他也许久不曾见过云舟了，如今的云舟比之前吃的更好了，圆润了些，看起来自然也就更好看了些。 但他经过上次的警告，加上转过头就对上苏卿珞淬了冰一样的眼神，顿时收回了视线，什么都不敢说。 今日早朝上的议题还是关于北方赈灾之事，众人都夸圣后有先见之明。 之后就是谈论祁相有不轨之心之事。 林泉和叶繁出列，言辞凿凿的指责祁相。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林泉乃是大理寺之人，而叶繁乃是御史台之人。 不论是御史台还是大理寺众人都出列请求彻查，而南方党派亦趁机拱火。 祁泰鸿倒是一片坦然。 “臣自认清白，不惧调查，既然二位大人已经上报了，那臣亦自请彻查此事，关乎国本之事不可马虎。”他倒是说的正义凛然。 云舟在背后听到之后忍不住心中腹诽，这臭老头是真能演。 在被抓出来之前都完全没人相信他会是谋权篡位之辈。 可实际上呢？在西北养着五万私兵，私下里还收买了不少地方豪族，在这些地方也养了一些私兵。 苏卿珞听着两边吵了许久，而师观潮和何老将军倒是什么都没说。 算是少数一些中立派。 最后苏卿珞还是依计让林泉和叶繁继续追查此事，务必给出更有力的证据。 祁泰鸿也趁机请求暂时卸任，苏卿珞自然还是表现出一副信任他的样子，请他留下，毕竟如今并未有什么实证。 最后祁泰鸿一副推辞不过的样子，继续担任宰相之位。 满朝文武一时喜忧分明，南方系的各个都高兴的不行，北方系倒是都有几分忧虑。 下朝之后苏卿珞就叫人给祁泰鸿、何老将军、师观潮都叫去了含德殿。 三人被传召的时候都有些意外。 师观潮素来不参与党争，而何老将军三朝元老德高望重，祁泰鸿如今又是当朝宰相，都是朝中重臣，但此三人平日里往来并不密切。 不过既然圣后有诏还是要过去。 苏卿珞拉着帝王一起，将三人请进了含德殿。 等三人进来，苏卿珞笑着，请三人入座。 但他们哪敢先坐下。 “不知圣后可是有何吩咐？”祁泰鸿率先开口问道。 “私事，三位爱卿先坐吧。”苏卿珞淡笑道。 三人闻言也只能先坐着，宫女太监鱼贯而入，开始上菜。 等菜都齐全了，苏卿珞才开口：“今日请三位过来，只是有一事相求。” 苏卿珞伸手夹菜，皇帝在旁边像个摆件，什么也没说。 “不知圣后有何吩咐？”三人脸上都充满了不解。 “诸位也知道，渺渺如今也快一岁，渺渺早慧，这宫中也无人陪伴，三位家中正好都有适龄的女孩儿。” 她话都说到此处了，三人还能有何不明白的。 “娘娘是想让老臣家中的小孙女能进宫陪伴小殿下？”何老将军率先开口。 “是，无需每日入宫，也无需住在宫中。” “日后渺渺年长些要入太学，自然也需要伴读。”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师观潮和何老将军答应的倒是挺快的。 祁泰鸿原本还在犹豫，但是见其他二人也都答应了，也就只能同意了。 离宫之时便同意了次日便会送家中小儿入宫。 那顿饭吃完之后，云舟还亲自送他们离开。 帝王自然是自行离开了，云舟可不想送他。 “师观潮和何老将军为何会答应的这么快？”云舟还是有些不解。 苏卿珞笑了声：“因为他们心中无鬼，且有所求。” “何老将军三朝元老，何家子嗣不少都是在边关驻守，若是家中小孙女能与大公主交好，未来或许有朝一日能保何家。” “至于师观潮，她没有根基，本宫向她抛出橄榄枝，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她为何不入南方党派？” “自然是因为，看不惯。” 师观潮乃是监察院的院首，能做到这个位置，依靠的从来都是皇权，而不是党派。 先帝对其极为倚重，先帝死之时她已经官至监察院院首之位了。 而后苏卿珞上位，也从未打压过她。 “何况你说她女扮男装，本宫亦是女子。” 师观潮只有苏卿珞这一个选择，至少目前而言是如此。 至于那位男二，或许已经和师观潮接触过了，但这位顺王世子，如今终究还只是个世子，布局也尚不完善。 师观潮只要不傻，现在都不会投靠顺王世子。 次日师挽月、何元瑶、祁玲琅一同入宫。 温知渺还一脸迷迷糊糊呢，就有人来通报说她的伴读到了。 她高高兴兴的出去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那位漂亮的女孩。 师挽月也看到了她和温九昭。 第66章 好耶，有陪玩了 温知渺原本还不是很清醒，是被温九昭牵着出来的。 此刻看到师挽月倒是一下就精神了起来。 其实不管是温九昭还是何元瑶、祁玲琅都挺好看的，但就只有师挽月长在了温知渺的心巴上。 温九昭有种小小年纪就冷冰冰的感觉，何元瑶瞧着和温知渺自己一样开朗，祁玲琅又太腼腆。 是有师挽月又温柔又漂亮，不是冷冰冰的也不过分热情。 虽然还都是小孩，但性格还是很分明的。 温九昭牵着温知渺，侍女在温知渺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她摔了。 “渺渺，这是皇后娘娘送过来的伴读们。”温九昭给温知渺解释。 领路的宫人也在旁边垂首挨个介绍。 温知渺欢喜的看着她们，满意的点头：“漂亮，喜欢。” 她仰着头看着温九昭，温九昭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伴读是要陪渺渺读书的。” 温知渺连忙摇头：“不读。” 何元瑶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她走到温知渺面前，大大方方的伸出自己的手：“小殿下，我叫何元瑶。” 她出身武将世家，性子也活泼。 温知渺也伸出自己的小手：“瑶瑶姐姐，好。” 师挽月见状也走过去，小大人似的对温知渺躬身行礼：“小殿下，臣女师挽月。” [太正经了，不好不好。] 温知渺跑到她面前，一点都不矜持的扑进师挽月怀里。 她扬着头，脸上挂着笑容，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号：“姐姐~渺渺...” 师挽月在她扑进自己怀里的时候，很小心翼翼的抱着她。 她年岁也不大，这样抱着温知渺，看起来有些费劲。 温知渺报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师挽月看着温知渺那张漂亮的脸蛋，先是笑了起来。 而后稚嫩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解，犹豫了许久才问道：“殿下是说，你叫渺渺？” 温知渺点头：“昂~” 小小人儿微微仰起头，看着面前比自己稍高一些的女孩儿，拉长了尾音，异常的可爱。 祁玲琅见两个同伴都自我介绍了，也害羞的上前小声道：“殿下，我...我叫玲琅。” 这两字多少有点为难温知渺，她是真的一下子念不明白。 “玲玲~”温知渺抱着师挽月转头看向祁玲琅，笑着叫了她一声。 倒是温九昭在远处，始终板着一张小脸，时不时看看温知渺和师挽月。 云舟过来的时候，温知渺和她的小姐妹都已经玩上了。 她现在倒是快活的很，云舟一开始还担心她会不会不太适应，现实是有些人适应的极快。 倒是温九昭不太适应。 她坐在长廊上，看着温知渺和其他人在玩闹。 看起来有些落寞。 昨夜突然降温，此刻天空之中已经有雪花开始飘落了。 何元瑶拉着温知渺等人在玩游戏，也不知道她从哪学来的。 温知渺似乎还在认真听游戏规则。 云舟本来想去问问温九昭，为什么不过去找其他人一起玩。 结果刚刚抬腿走过去，就看到温知渺又晃晃悠悠的跑到了温九昭身边。 “玩，一起。”温知渺趴在温九昭的膝盖上，眼巴巴的看着温九昭。 温九昭低头看了看温知渺，又仰头看向了云舟。 云舟对她笑了笑，温和而又充满了鼓励。 温九昭低下头对温知渺笑了笑：“好呀。” 温知渺又扑进了云舟怀里。 云舟蹲下去抱着她：“啧，挺快乐啊。” 温知渺骄傲的仰起头：“羡慕吧？” “没...没用。” 云舟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就嚣张吧，急什么啊，你总要读书的，别犯在我手里。” 温知渺气不过，抓过她的手咬了一口。 虽然没有太用力。 云舟哭笑不得：“你属狗吗？” “哼。” “好好照顾九昭她们。”云舟叮嘱温知渺道。 温知渺啧了一声：“放心吧，交给我。”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口：“孩子王。” 云舟嘴角微微扬起：“得了，知道你孩子王。” “别在外面玩太久，出汗了容易感冒，这个世界感冒了，可不容易好，听见没？”云舟忍不住啰嗦了两句。 温知渺乖巧的点头，然后又一本正经的道：“老妈子。” 云舟微微眯起眼：“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温知渺对她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要跑。 结果因为人太小，当场摔了一跤。 云舟无奈的蹲在她身边，将自己的手递给她：“自己爬起来。” “哦。”温知渺尴尬之下也就什么都不说了，老老实实的扶着云舟的手爬起来了。 云舟笑着对她道：“你就是想损我，也好歹等长大了再说啊。” “云舟你等着。”温知渺不服气的道。 “成，我等着。” 温知渺爬起来之后，温九昭倒是又走到了云舟身边，她将一幅画展开给了云舟。 上面是云舟和苏卿珞一起在夜市上走着的场景。 笔触非常的稚嫩，但看得出画的很用心。 色彩构图其实都还挺不错的，人体画的不是那么好。 一眼能看出是小孩的画，但也一眼就会觉得喜欢。 “送给我的？”云舟笑着问道。 温九昭难得害羞的点头：“嗯，送给姑姑和娘娘。” 云舟嘴角微翘：“好，谢谢郡主。” “姑姑叫我九昭就好。”温九昭低声道，说完又觉得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惴惴不安的不知道如何再说。 “好，谢谢九昭。”云舟温柔的再次道谢。 长廊外的雪花稀稀疏疏，落在常绿的树叶上也慢慢积累了一点点白。 云舟蹲在温九昭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渺渺小，劳烦九昭多看顾了。” 随后她又指了指其他人：“都还小，所以九昭是大姐姐，不用避着她们，要是都太皮了，你就教训她们。” 温九昭害羞的点头：“姑姑，我明白。” “好了，那我先回去了，去给娘娘看看九昭的画。”云舟伸手帮她理了理衣服。 忽然想到她的冻疮，又伸手拿过温九昭的手看了下，冻疮还没有全好。 “有好好涂药吗？”云舟问道。 “有的。”温九昭乖乖点头。 “嗯，那就好，别抓破了。” 再次交代了她几句，云舟才离开了。 温知渺那个最小的家伙，倒是很自然的做了孩子王。 云舟将那幅画带去了含德殿，回去的时候苏卿珞正在认真伏案处理工作。 她从门口进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批阅奏折的苏卿珞。 云舟总觉得苏卿珞认真工作的时候，有一种不一样的气场。 听到云舟关门的声音，苏卿珞抬眸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云舟的眼眸。 云舟笑着走到她身边，看她的墨没有多少了，便很自然的继续给她研墨。 第67章 小小年纪挺有母爱 “渺渺那边如何了？”苏卿珞随口问了一句。 “小殿下非常高兴，毕竟又看到她心心念念的漂亮姐姐了。”云舟揶揄道。 苏卿珞也忍不住笑了声：“倒也是，她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等批阅完那一叠奏折，苏卿珞的目光才落在云舟带回来的东西上。 “这是何物？”苏卿珞随口问道。 云舟将那幅画展开：“九昭送的。” 苏卿珞伸手拿过去认真看了看。 “她倒是有心了。”这画虽然笔触稚嫩，但也确实是画的很用心了。 云舟微微勾起嘴角：“是吧，我觉得九昭还是挺好的。” 苏卿珞将画放在了旁边，笑着道：“你似乎很喜欢她。” 云舟颔首，倒也没有隐瞒：“为何不喜欢？” “九昭很聪明，只是从小没有人关照，所以话少了些，也不太会表达而已。”云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温九昭的喜欢。 “如今和渺渺相处久了，这不是也学会了一点东西了吗？”云舟觉得要是能让温九昭改变从前孤僻的性格也挺好的。 上辈子就是因为太孤僻了，所以野心才会不断的膨胀，最终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云舟其实很不喜欢这本小说，当初在热榜上，很多人推荐，说女主有多聪明，女配们都很有光彩。 可云舟看就总有种作者不过是塑造一个个优秀的人来给更优秀的男主做配，包括女主也像是男主的战利品一样。 说是女频，但云舟感觉男频男主都没有他快乐。 尤其是她当时还没看完，但是已经刷到了很多相关的视频。 知道了那些女配们的结局之后，她也就看不下去了。 看了前面再知道了结局之后，俨然就是一种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感觉。 云舟不喜欢这种。 她看小说的时候对性向没有什么要求，写得好都能看。 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喜欢看多一些女角色大放异彩。 云舟站在旁边感觉自己说完喜欢温九昭之后，苏卿珞就一直看着自己。 “娘娘，怎么了？”云舟疑惑的问道。 苏卿珞轻笑了声，随后揶揄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挺有母爱，渺渺喜欢你，九昭似乎也挺喜欢你。” 云舟：？？？ 这是夸还是骂？ 怎么奇奇怪怪的？ “今日比昨日冷了许多，还好你是想昨日出去，再晚几日提本宫可就不陪你出去了。”苏卿珞调侃完云舟，却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转移了话题。 “今日确实更冷一些。” “北地的折子又递过来了，前几日就已经大雪了，宁筠和栾雪枫按照你说的那些办法提前安置了百姓和灾民，让伤亡减少了许多。” “此次你又立一功，要什么奖赏？”苏卿珞轻声问她。 云舟摇了摇头：“好像没什么要的。” 这个世界确实没什么云舟特别想要的，那些特别贵重的东西，她只看看就够了，也不是非要收藏着。 字画什么的，反正都在苏卿珞的书房摆着，她想看都能随便看。 古籍孤本什么的也一样。 云舟还真想不出什么别的特别想要的。 “你呀。”苏卿珞无奈的摇了摇头。 “昂？”云舟一时不明白她怎么了？ 她现在有吃有穿，喜欢孤本字画也都能看，宫外的话本故事她也不缺。 以前羡慕小说里面的飞檐走壁，这辈子也真就被苏卿珞每天抓着练剑。 她现在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啊，宅子苏卿珞也送了，还能有什么？ 人活着不就图这些吗？ “算了，你素来无欲无求的。”苏卿珞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腊月二十便会休朝了，直至元宵过后，倒是能好好休息一阵了。”苏卿珞懒洋洋的说道。 云舟听着流下了羡慕的泪水，古代人的假期是真的长啊。 腊月二十到元宵过后，这可真长。 虽然中间如果有需要处理的重要事务，还是要处理的，但是总得来说还是非常清闲的。 “今年北地虽遭雪灾，但宫宴还是要简单办一下的。” 云舟听到苏卿珞的话，连忙面色一僵：“娘娘，我没经验啊...” 果然苏卿珞笑着道：“没经验就学啊，办一次不就会了？” 云舟真的很想问她，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不必大办，简单请官员们吃个饭而已，至于后妃的宴席，本宫就不参加了，也没兴趣了，你知会骆贵妃一声，让她去操办就好了。” “骆贵妃？”云舟对此人倒是有些印象，但这位骆贵妃素来深居简出的。 “她是温淮尚是皇子之时，先皇给他挑选的，骆飞槐之女。” 苏卿珞解释完之后云舟依旧一脸迷茫的看着她，似乎完全不知道骆飞槐是何许人也。 “骆飞槐乃是前朝骆氏之人，天玄开国之时，骆家曾倾力相助，但后来骆氏谋反，被满门抄斩，只剩下骆问安这一位了。” “温淮当年刚刚上位，不想让人觉得他一上位就杀了唯一的发妻，再加上我与骆问安有过几面之缘，对其有些好印象，便一直留下了。” 云舟了然的点头：“原是如此。” 她虽然看过一点小说，但是小说毕竟不会什么都讲到。 倒是苏卿珞有些好奇，云舟居然对骆家一无所知，要知道骆家可还是有些残余势力的。 而这股残余势力，当年也是苏卿珞母亲保下的，一部分融入了炎武军之中，其他的则是分散进入了天玄各个军队之中。 骆家当年谋反也是因为先帝怀疑太过，而进入骆家麾下的那些人也都是被朝廷赋税逼的走投无路的一群人。 后来这些人苏卿珞的母亲虽然保下了，但也被彻底分散了。 云舟倒是抓住了其中一些点：“那岂不是各大军中都有以前的骆家军？” 苏卿珞笑了声：“的确是如此。” 云舟看着苏卿珞，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苏卿珞，也不太了解她的父母。 苏卿珞的母亲极力保下那些人，这之中只要有一两个努力上进且能记住苏卿珞母亲恩情者，那么苏家能控制的军队就又会多一支。 第68章 有你相助，我岂能输? 苏卿珞并没有隐瞒她的想法，直接展开了地图。 “如今西南淮川郡的郡守栾嘉勋也就是栾雪枫的父亲，便是当年的骆家军统领，只不过我母亲帮他改名换姓了。” “栾雪枫自小长在京都，与我也算是旧识，此次我让她领兵去了北地，也是因为我信得过她。” “栾小将军也算是栾家独子，他领兵倒也合适。”云舟记得当时苏卿珞还宣了这位入宫，次日早朝就说了让他负责粮草运输之事。 那栾小将军长得倒是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就英武异常。 要是没感觉错的话，应该能有一米八几，而且看起来就壮实。 “独子？”苏卿珞笑了声：“非也，乃是独女。” “你以为只有师观潮女扮男装？栾家亦是如此，只不过她的父亲知道她女子的身份，只是因为栾雪枫自小就想入伍，她父亲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了。” 云舟微微一愣，竟然还有这回事。 但认真想想，这位也没有在原着之中出现过，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书外的人不了解也正常。 苏卿珞又给云舟画了几个地方，那些如今的大都督都是她父母提拔上去的，虽不属于炎武军，但这几位都是受过她父母恩惠的。 “那如此一来，娘娘手中掌控的兵权，岂不是很多？”云舟觉得苏卿珞就算是现在想改朝换代好像都不是什么难事。 苏卿珞轻笑了声：“想什么呢？” “他们只是受过我父母的恩惠，不等于会听我的，人都是逐利者，若是我父母在，或许他们的确会听，但换作是我，就不见得了，我需要的是利用这份恩情，再加上一些利益，才能使这些人为我所用。” 云舟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是。 恩不恩的，也要看人家记不记。 “至于祁泰鸿，现在我还不能动他，就算是知道他心怀不轨，现在也不是动他的时机，朝堂上那些人如今看着是保持着和平了，但实际上都不为我所掌控，我还需要壮大自己的势力。” “短时间内祁相应该也不会直接谋反，只有一个北方系的支持，于他而言是不够的，何况如今还有何老将军这个三朝元老活着。”云舟明白过来后，便接过了话。 “天玄的武将虽然没有那么受重视，但像何老将军这种，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动的，毕竟有功勋在身，又掌管着枢密院，祁相在没拿到枢密院的控制权之前，断然不会直接谋反。” 苏卿珞听着她的分析，笑着点头：“是这样，不蠢。” 云舟尴尬的笑了笑：“娘娘就莫要取笑我了。” “不是取笑你，是真心的。”苏卿珞认真道。 “如你所想，当年我父母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野心，否则不会布局那么多。”苏卿珞如实说道。 “但他们纵然有野心，也从未想过要踏着百姓的尸骨上位，当年我母亲说，若帝王是扶不起的烂泥，或是荒淫无道之人，便可取而代之。” “陛下确实如此。”云舟一点不避讳的说道。 苏卿珞轻笑了声：“是，确实扶不起，我父亲尚在之时也曾教导过他，可他...” “只图享乐，半点治国之心都没有，若我是他，分明就可以借助苏家和我父母的力量，掌控朝堂，可他没有这种想法。” “他怕死，怕自己太要是太有想法会被我父母废掉。” 云舟啧了一声，确实挺没用的。 后来的事，云舟大概知道了。 “但是后来镇国将军在与北戎大战之中阵亡了，当时的北戎王也是个奇才，镇国将军不慎中了埋伏，阵亡在了山谷之中。” “但前北戎王也在那一战之中身受重伤，不到一年也死了，北戎如今也内乱了一年多了，直到今年才新任北戎王才再次出现，这位北戎王，和她兄长一样不简单啊。”苏卿珞叹息了一声。 这些云舟倒是知道，毕竟她之前也帮苏卿珞看过一些奏折，对如今各国的局面还是了解的。 “北方又北戎虎视眈眈，南方诸国名义上归顺天玄，但实际上也总是动不动就骚扰边境百姓，南方海域不少地方都为这些小国掌控，一些渔民想要出海时常与这些小国发生冲突。” “这些年国库已经不算充盈了，所以若非不得已，我也并不想此时就与祁相起冲突，祁相此人，就算是谋反，也不会堵上整个天玄的未来，他要的是如今天玄的皇位，绝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小国帝王，那样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所以这一次您会给祁相台阶下，然后趁机在西北安插自己的人手，比如栾雪枫这样的后起之秀，而朝堂上，如今两方党派斗争不断，您需要一股新鲜的血液注入，也需要与民休息，充盈国库，这些都需要时间。” “是啊，这些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苏卿珞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许的疲惫之感：“就是不知道祁相等不等得起了。” 云舟认真捋了捋，三年后好像还真是祁相谋反的时间。 “娘娘会赢的。”云舟坚定的对苏卿珞说道。 苏卿珞其实想问，她觉得自己会赢，是因为知道未来的剧情，还是因为相信自己。 “有你相助，我岂能输？”苏卿珞微微眯起眼，笑着看着云舟。 云舟被她看的不自在，连忙找借口跑路了：“娘娘，我想起方才姜司使说让我去帮忙看看卷宗，我先去看看。” 苏卿珞看着她离开，嘴角稍稍勾起，跑那么快做什么？ 等午膳时分苏卿珞还没见到云舟回来，便顺口问了一句乐冉她去哪了。 “回娘娘，云舟姑姑去小厨房了。”乐冉小心回答。 “厨房？”苏卿珞倒是有些意外。 虽然之前云舟向她请示过用小厨房之事，但也没见她去过几回。 自从她成功将后宫改制之后，云舟就轻松了许多，之前那位她特意培养起来算账的小宫女也开始上手了。 这内廷之中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各司其职，看起来人比之前要少了，但因为责任更加明确，办事流程更加清晰，所有人都觉得好像比之前更轻松了。 云舟也就能每天摸摸鱼了，这几天就格外想弄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麻辣烫什么的。 这宫里吃的东西，还是稍微清淡了些，天天吃，也会觉得寡淡无味。 第69章 吃飞醋 苏卿珞去找云舟的时候，云舟的麻辣烫底汤正好出锅。 不少宫女都围在一起看，围着是真的香。 云舟让厨房的大娘将锅底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那桌子中间居然是镂空的，上面还放着一个火盆。 这东西苏卿珞倒是真没见过。 也不知道云舟到底什么时候搞出来的。 大圆桌摆着不少的菜，在场的宫女都期待的围着桌子。 锅底放下之后，云舟笑着对她们道：“想吃什么自己烫。” 她沉迷于自己的火锅，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处的苏卿珞。 苏卿珞也没让乐冉说话，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看了一会。 随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云舟，在那些宫女面前的云舟是没有任何压力的，她很放松。 和自己面前时的紧张和小心安静是不太一样的。 苏卿珞第一次意识到，她或许永远也看不到云舟在自己面前肆意妄为的样子。 因为不管如何她们之间始终有着一道鸿沟，是身份造成的鸿沟。 如今她们是君臣，日后或许永远都只是君臣。 苏卿珞去了温知渺的偏殿。 她去的时候看到温知渺已经在吃午饭了。 她的小伙伴们和她坐在一个桌上，一起吃着一桌子的菜。 温知渺还特意坐在了师挽月身边。 左边是师挽月，右边是温九昭，人家两人都吃的斯斯文文的，她有人喂饭还吃的乱七八糟的，文雅与她半点不沾边。 倒是和云舟那边一样的热闹。 苏卿珞看着却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远远看着温知渺小小个的，却还抓着一块糕点想要喂给师挽月吃。 [啊，真的太好看了，有种养成的快乐。] [都是我养的小崽子，多吃点。] 苏卿珞听着温知渺心里乱七八糟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候她倒是半点都不觉得自己也是个小崽子了。 尤其是看着师挽月给她擦嘴，分明就是人家照顾她更多。 苏卿珞正想踏入的时候，云舟倒是过来了。 “娘娘，您怎么来这了？是想和小殿下一起用餐吗？”云舟不解的问道。 “来看看。”苏卿珞语气稍冷了几分。 云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您不用担心小殿下，小殿下如今高兴的很。”云舟看着温知渺那粘着师挽月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有多快活。 她和温知渺一起长大的，能不知道她那点心思。 估计心里还觉得自己是在玩养成呢。 毕竟她以前就挺喜欢类似的游戏。 苏卿珞轻笑了声：“那倒是。” 远远看着都能感觉到她的开心。 “娘娘不回去用膳吗？厨房弄了些新东西，娘娘有没有兴趣回去尝尝？”云舟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卿珞听到她这么问，心尖的冷意不自觉的散了几分。 “哦？什么东西？”苏卿珞转过身，便往膳堂的方向走去了。 “娘娘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云舟嘴角微微上扬。 “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神秘？”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很神秘的东西，就是云舟自己做了几道后世的菜品而已，但是也不知道苏卿珞会不会喜欢。 她原本只是去厨房随便捣鼓捣鼓，结果没想到很多后世的菜品需要的调料这个世界居然都有。 一开始还没有那么熟练，她就只能请那些小宫女们当小白鼠了，包括火锅。 苏卿珞一走进膳堂，就看到了摆在里面的火锅桌，边上还有其他一些熟食。 看到那些东西，苏卿珞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误会云舟了。 “此物名火锅，在西南一些地方有些百姓会这么吃，娘娘前些日子说吃的太寡淡了，我就想着或许娘娘可以试试这东西。”云舟笑着道。 苏卿珞微微一怔：“因为本宫说了？” “昂...是啊？” 不然呢？ 如果只是她自己想吃，就只能偷偷摸摸搞点了啊。 苏卿珞落座后，云舟也跟着落座了。 云舟拿了旁边试毒专用的碗筷舀了一勺底汤，正准备尝一口。 苏卿珞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不必，你准备的，本宫信你。” 云舟对上苏卿珞的眼眸，眼底有微不可察的慌张一闪而过。 她连忙垂下眼眸：“娘娘，该试还是要试的，您信我，可经手的人多，我却是不敢保证。” 云舟还是抿了口汤，确认了没有问题。 “娘娘想吃什么？”云舟放下碗筷，依旧不敢看苏卿珞。 苏卿珞的手依旧搭在她的手腕上，云舟不敢挣扎，却止不住心跳如雷。 苏卿珞见她耳根好像有些红了，放开了她的手腕：“随便。” 云舟便当真随便下菜了，不过本来她挑过来的菜就大部分都是苏卿珞喜欢吃的。 先下了一些，然后帮苏卿珞调好调料。 “娘娘可以蘸着这个吃。”云舟对苏卿珞说着怎么吃。 “嗯，好。”苏卿珞淡淡的应下。 而后云舟将已经好了的一些肉捞出来。 “娘娘试试。” 苏卿珞按照她说的尝了一口：“确实不错。” 云舟不自觉的弯起眼眸：“您喜欢就好。” “火锅？”苏卿珞顺口再次问了一句。 “嗯，是的，此物名火锅，做倒是不难做，主要是调好底料就好了，挺适合人多的时候一起吃。” “挺好，很不错。” 苏卿珞说着拿过公筷，伸手给她夹了一些肉。 “让你来陪吃的，不是来夹菜的。”苏卿珞语气生硬的说道。 可云舟却忍不住脸更红了。 “谢过娘娘。” 云舟也低着头开始认真吃饭了。 没一会厨房又送了炒饭过来，小厨房的那位大娘的手艺确实挺好的。 另外还配了一些饮品，苏卿珞好酒，但白日里还要办公，也不可能多喝。 云舟喝不了，就想着说让厨房的大娘帮忙弄些果酒。 类似于饮品，酒味不重。 失败了好些次，最近才算是成功了。 云舟献宝一样的让苏卿珞品尝。 感受到她那期待的眼神，苏卿珞喝了一口，配上这火锅一起喝倒是挺解腻的。 “搭配的挺好的，不错。” 苏卿珞说完，云舟就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都无法遮掩了。 见她高兴，苏卿珞心底的那一抹不悦也散去了。 第70章 吃火锅不带我? 那日之后，章台殿之中好几日都流行吃火锅。 而这股火锅风也被温知渺听到了。 那日温知渺跟着何元瑶在院子里偷偷玩雪的时候听到了路过的宫女讨论了。 还说到火锅是云舟发明出来。 温知渺当时就不高兴了！ 怎么能背着她吃火锅！ 当时就气鼓鼓的要去找云舟，原本在房间内一起看书学习的师挽月和温九昭也出来了。 听着温知渺激动的要去找云舟姑姑，温九昭连忙过去问她找云舟做什么。 [气死我了，她背着我吃火锅，不能忍。] [可恶，我还想吃烤肉，呜呜呜。] 温知渺在心里非常不满的吐槽。 “渺渺乖，云舟姑姑近日在忙着准备宫宴的事，很忙，要不等晚上我们再去找？”温九昭倒是知道云舟最近应该很忙。 温知渺听到她的话，又稍微冷静了下来。 师挽月和何元瑶年纪比温九昭要小，做温知渺的伴读也才几天，所以只能在旁边看着。 温知渺最后也只是不满的撇了撇嘴就算了。 “那...那晚上再去。”让她放过云舟是不可能的。 一定要去质问。 师挽月伸手过去牵她的手：“殿下，外面很冷。” “瑶瑶也是，不要在外面玩了。” 温知渺看向她那张漂亮的小脸：“那你陪我玩，不许看书。” 师挽月自从来了章台殿，每日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温九昭一起，温九昭读书她就看着。 温知渺这里有很多话本故事，她偶尔会请宫中的侍女们帮她念。 而何元瑶和温知渺，妥妥的两不爱读书的混子。 她俩一听书，这俩就溜走了。 师挽月对上她的眼眸，小小年纪脸上倒是出现了无奈之色。 “好吧，殿下想玩什么？” “叫渺渺。” “就是，叫渺渺。”何元瑶也在旁附和。 温九昭看着忍不住笑了声。 她和温知渺相处的时间稍微长一些，知道她一向如此，倒也见怪不怪了。 温九昭作为唯一的大孩子，领着几人进去了。 晚膳之前师挽月和何元瑶就回去了，今日祁玲琅没来，听说是拉肚子了。 她们一走，温知渺就拉着温九昭一起去了含德殿。 果然苏卿珞和云舟都还在忙。 [臭女人，吃火锅为什么不叫我，还说给我蛋糕，都是骗人的。] 人未到声先至。 她刚进殿门苏卿珞就听到了她的声音，看起来是找云舟兴师问罪的。 苏卿珞默默在心里对云舟聊表同情。 云舟此刻正坐在殿内另一处办公桌前，处理后宫事务呢。 月底了，她还是要核对一下各宫的账目。 虽说后宫中嫔妃之间的宴席不需要她筹备，但宴请前朝官员还是要她管的，所以忙肯定是很忙的。 而苏卿珞也没法闲着，北地的折子，一日一送。 此次再临风雪，北戎果然按捺不住想要趁火打劫。 好在苏卿珞早早的将栾雪枫调过去了，让她镇守云舟所说的突破口。 这才成功挡住了北戎的入侵。 今年是大风雪之年，而北戎又是游牧为生，如今生存艰难苏卿珞也能理解。 但理解不等于她能容许北戎抢夺天玄的百姓，谁都不容易，不能因为你过的不容易来就我家抢劫。 这话是云舟说的。 栾雪枫也没有辜负苏卿珞的期望，甚至斩杀了一位当地的司法参军。 又给当地大都督去信，说明利害。 去信的措辞乃是苏卿珞的人所教的。 祁泰鸿虽说想要谋反，却也并不希望北戎入侵。 所以目前来说在对付北戎这件事上，苏卿珞和祁泰鸿还算是在同一立场上。 至于那位路旭尧，宁筠的人在北地虽然看到了路家的人去北地进行救济了，但路旭尧本人却并未来。 不过路旭尧和北地官员之间的一些信件往来还是查到了。 只是这人却始终没有找到过。 苏卿珞不怀疑宁筠的能力，只能说此人确实颇有城府。 按照云舟说的，在话本剧情之中，他会借助此次雪灾收买民心，同时培养自己的势力，而眼下看来此人是不会如此了。 因为朝廷赈灾及时，没有他能发挥的空间，所以也只是过去布施一下，让路家的名声扩散一些。 而且从宁筠的来信中可以看出，他虽然和各地官员都有往来，但目前来说，也只涉及一些商道上的事，让对方在路家商行开过来的时候行个方便。 都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迄今为止，宁筠都找不到当事人到底在哪，只能说对方的确很有头脑。 看着北地每天送过来的伤亡和赈灾情况的折子，苏卿珞还是头疼。 虽说赈灾已经算是及时了，可天寒地冻的，冻死人终究是难免的事。 而且因为大雪而导致的雪崩，或者封路也都是难免的。 情况依旧很糟糕，死亡人数依旧在增长。 所以这几日苏卿珞的食欲受到心情的影响也不是那么好。 云舟看在眼里，这才想着弄个火锅给她开开胃。 倒是没想到引起了某个小家伙的不满了。 温知渺一进来就直奔云舟的方向。 倒是温九昭还老老实实的对着苏卿珞行礼了。 “九昭拜见圣后。”除了苏卿珞自己宫中的人，其他人多是唤她圣后。 毕竟她不只是一个皇后，更是王朝实际的掌权者。 “起来吧，怎么过来了？”苏卿珞明知故问道。 温九昭摇了摇头，但随后又道：“渺渺想来找云舟姑姑，九昭不知道为什么。” 她倒是乖。 另一边温知渺已经爬到云舟腿上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 “干嘛？”云舟不解的问她。 温知渺叉着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火锅。” 云舟轻笑了声，低声道：“嗯，吃了，红油的，想吃？” “过分，不，不带我。” “你吃不了。”多大点人啊，就想吃火锅。 “那...那不能等我嘛！”温知渺还是不高兴，说好的好姐妹呢！ 云舟啧了一声，低声在她耳边道：“你母后最近压力大的饭都吃不了几口，火锅开胃，你不管吗？” “哦，这样啊。”温知渺顿时哑火了。 [原来是母后胃口不好，那算了，原谅你了。] “对不起。”温知渺仰头对云舟道歉。 她素来如此，错了道歉也是飞快。 云舟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以后少冤枉我。” 温知渺乖乖的点头。 第71章 醉酒被抓到了 苏卿珞听到温知渺的心里话，顿时明白了云舟为何弄火锅。 竟是看自己最近食欲不佳才弄的。 顿时心情又好了些。 那边云舟和温知渺还在小声蛐蛐什么，苏卿珞也听不见，索性询问起温九昭读过些什么书。 温九昭起身接受苏卿珞的询问，对于苏卿珞的询问，她基本上也能对答如流。 这二人一问一答的倒是挺顺畅。 那边云舟和温知渺一起看着只觉得恐怖。 “六岁。”温知渺转头看着云舟。 “嗯，六岁，但是已经读过好几本诗集了，而且是没人特意教的情况下。”云舟接过话。 “恐怖如斯，变态。”温知渺不客气的评价了温九昭。 “要不以后怎么做大反派，大反派能有几个愚蠢的？”云舟倒是接受的挺快。 “对哦。”温知渺说完，脑袋埋在云舟的怀里。 “我死了。” “好好活着。”云舟面无表情的回了她一句。 “你现在只爱我母后了，不爱我了，臭女人。”温知渺现在说话顺畅许多了，怼云舟也顺畅许多了。 “别胡说八道。”云舟捏了下她的小手，但另一只手还是稳稳当当的扶着她，以免她掉下去。 “你敢说你没有非分之想？” [我才不信！] 苏卿珞不免看过去，不信什么？ “上次就说了，我没有，你别乱讲。”云舟警告她。 温知渺趴在她怀里认真的点头：“嗯，你不喜欢就行。” “万一，万一你，你真喜欢，失恋了，我还要...安慰你。” “要是其他人，我还能帮你，骂！” “母后，不能。” “再说，我不要叫你后妈。”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道。 云舟哭笑不得：“那你还嗑？” “这不，不妨碍。” 嗑cp和姐妹真喜欢，能一样吗？ 这点温知渺还是分得清的。 另一边苏卿珞已经考核完温九昭了。 “九昭学识不错，既如此，等开年了，本宫便送你入太学读书，好好读。” 温九昭听到她的话，稚嫩的脸上顿时露出高兴的神色：“九昭谢过圣后。” 小小人儿匍匐在地，神色恭敬，倒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起来吧。” 苏卿珞说完看向温知渺和云舟。 “怎么赖在你云舟姑姑身上不肯下来了？”她语气揶揄，温知渺那样子真是舒坦的让人想揍她。 坐在云舟腿上，靠着云舟，两只小脚丫还晃来晃去的。 心里吐槽着自己变态，面上还一脸无辜的样子。 苏卿珞真挺想把她和温九昭一起丢去读书的。 但是想想她那天哭的那么难过，还是算了，盘算着让她玩几年再说。 过了五岁再不好好读书，可就能揍了。 温知渺听到苏卿珞的话，从云舟的腿上下来，然后跑向苏卿珞的方向。 “娘亲，抱。” “不抱，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完。” “不处理，吃饭，走。”她拉着苏卿珞的衣角，不依不饶。 [不按时吃饭，回头胃口更不好了，到时候还要苦了我家舟舟，想着怎么给你改善伙食。] [走了走了，吃饭去了，工作忙不完的。] [咋得还想着地球不爆炸，你不下班啊？] 苏卿珞哭笑不得，最终只能将耍赖坐在地上的人抱起来：“好了好了，去吃饭。” 温知渺这才满意了。 今日的菜品倒也挺符合苏卿珞的口味，温九昭坐在云舟旁边，云舟给她夹了一些不辣的菜。 但小孩似乎都很好奇，眼巴巴的看着云舟手里的辣菜。 云舟最后只能给她夹了一块。 温九昭吃了一口就满脸通红了。 玄都之人不嗜辣，苏卿珞已经算是一个意外了。 何况温九昭还是个小孩。 “不骗你吧？”云舟笑着道。 温九昭辣的连忙扒拉了几口饭：“没...没骗。” 温知渺也眼巴巴的看着，云舟给了她一个想都不要想的眼神。 半月之后就是除夕夜了。 苏卿珞想要当天下午在宫中宴请群臣，晚上就正好都能回去陪家人过除夕了。 半月间，因为苏卿珞多方调度，北地的灾情也算是稳定了下来。 到了除夕之前的几日终于传来了好消息，风雪已经小了很多了。 灾民也都安置好了，如今已经没有多少后续的伤亡了。 苏卿珞也算是松了口气。 朝臣早就已经放假了，从除夕前三日起，师挽月那几个小孩也不用进宫陪伴温知渺了。 除夕宴是云舟一手操办的，规格达到了，但也没有很铺张浪费。 那日君臣尽欢，帝王更是喝得烂醉如泥。 而云舟这个主办人从头到尾都要盯着，还好姜书屿等人能帮忙，不然全靠她一个人得忙死。 这时候云舟的好人缘就显露出来了。 宫中好几位妃子都曾给云舟出谋划策过，宴席当天也愿意帮她盯着点。 等群臣离去，云舟也算是松了口气。 后续收尾的事就用不着她自己盯着了，交给宫中那些管事去就好了。 结束后云舟本来想回自己房间倒头就睡的。 结果陆皎月正好过去找她，说是姜书屿等人想邀请她一同共庆。 毕竟要是没有云舟，姜书屿三人也不会有如今的日子。 云舟想了想确实也有些饿了，也就没有推辞。 跟着陆皎月一起去了姜书屿三人所住的院子。 进去之后，看她们已经准备一些简单的酒菜。 云舟说自己不能喝，但楚安然说自己一样喝不了多少，况且拿的酒是果酒，最近宫中挺流行的，不醉人，入口清甜。 陆皎月也说根本没有多少酒味。 云舟尝试着喝了一口，确实还好。 但是她没想到后面会因为聊的高兴了就多喝了些。 她一开始是觉得自己没有喝醉，但渐渐的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脑袋开始有些晕乎乎的。 苏卿珞离席之后就回了宫，但是一直没见云舟回来。 温知渺也早早的过来了，因为云舟说了，晚上她们可以一起跨年，从认识以来，几乎每年她们都在一起跨年，温知渺并不想今年断了。 所以早早的就和侍女说了，就算是她睡着了，到时候一定要叫她起来。 结果她倒是早早的过来找人了，可云舟却迟迟没有过来。 云舟意识到自己有些上头了，便起身向众人请辞。 陆皎月见她起身，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可是有些醉了？”她为人谦和，又因为温知渺和苏卿珞平日里都是由她来把脉问安的，加上自己生病几次也是找到她。 一来二去的云舟和她也算是好友了。 陆皎月见她脚步虚浮就过去扶着她了。 “是有些，但回去眯一会就好了。” 楚安然笑她怎么酒量比自己还差。 云舟只能笑着说自己酒量一向不好。 “那我先送你回去。”陆皎月有些不放心，毕竟人是她们叫来的。 “那就麻烦了。”云舟鲜少喝酒，也就不敢逞强了。 陆皎月扶着她一路往她自己的房间而去。 刚刚到房间门口就遇到了同样回来换衣服的苏卿珞。 第72章 那你心疼她吗? 苏卿珞看着陆皎月扶着云舟，云舟的脸有些泛红，整个人也晕乎乎的。 一看就是喝多了的样子。 苏卿珞不自觉的抿了抿唇，看向陆皎月搭在云舟腰上的手，眼眸都冷了几分。 陆皎月看到苏卿珞不自觉的惶恐，想要行礼。 “不必了，免礼。”苏卿珞冷声道。 虽说苏卿珞对陆皎月说了免礼，但陆皎月见她面色不善，以为她是因为云舟喝多了而不满。 “娘娘，是我与姜司使几位为感谢云舟姑姑而请她过去一同吃一顿，没想到云舟姑姑只是浅酌了几口就便开始有些醉了，还请娘娘恕罪，云舟姑姑并未贪杯。”陆皎月替云舟解释。 苏卿珞冷冷的应了声：“嗯。” “云舟姑姑意识到自己有些醉了，便不再喝了，路上还让臣给她弄解酒茶。” 陆皎月没想到自己越解释，苏卿珞便仿佛越发的冷漠了。 苏卿珞没有接话，只是走到了陆皎月面前，伸手去扶云舟。 云舟的确是有些醉了，她看着苏卿珞都有重影了。 “皇后娘娘？”云舟微微歪头，却正好靠到了陆皎月的肩。 苏卿珞有些强硬的将她搂入自己怀中：“陆太医无事就回去吧，云舟自有人照顾。” 陆皎月有些不明就里，但看着苏卿珞搂着云舟腰肢的样子，又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严重。 “诺。”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苏卿珞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陆皎月微微一抖连忙应下：“臣明白。” 不敢多问连忙退下了。 离开了章台殿的陆皎月从惊恐之中回过神，隐隐回过味来了。 皇后娘娘对云舟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想着自己今日的举动，陆皎月难免吓出一身汗。 苏卿珞低头看着靠着自己的人，依旧满脸的写着不悦。 乐冉跟在苏卿珞身后，见苏卿珞接过云舟，小心问了一句：“娘娘，可要奴扶云舟姑姑去休息？” “不必，你也下去吧，煮一碗醒酒茶过来。”苏卿珞冷声道。 乐冉不敢多说，老实退下了。 走之前看到云舟忽然伸手抱住了苏卿珞的腰肢。 乐冉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 主子们的事，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从小带她的姑姑教给她的道理，虽然她也很想看，毕竟乐冉早就觉得皇后娘娘对云舟似乎挺不一样的。 和对姜司使甚至宁筠姑姑都不一样。 苏卿珞感觉云舟搂住自己的腰肢，身子微微一僵。 “你倒是不客气。”苏卿珞搂着她的手并未放开。 周身的冷意也彻底散去了。 云舟紧紧搂着她，甚至不客气的蹭了蹭：“做梦嘛，客气什么。” 苏卿珞：...... “放开。”苏卿珞命令道。 “哦...小气鬼。”云舟不满的说道：“做梦都不让抱。” 她基本不喝酒，也很少会像这样喝醉了，却没有完全昏睡过去。 云舟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喝醉了还是做梦。 苏卿珞看着她不满的噘嘴。 嘴角忍不住上扬，而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没有带着她进她自己的房间，倒是带着云舟进入了皇后寝宫。 “果然是做梦，苏卿珞居然会抱我诶~” 云舟伸手摸了下苏卿珞的脸颊：“嗯，好看。” 苏卿珞将她放在床上，微微挑眉：“与陆皎月比如何？” “咦~”云舟有些嫌弃的皱眉。 “果然是做梦，苏卿珞怎么会问我这种话，不符合人设。” 苏卿珞：...... 所以她在云舟和温知渺心里到底应该是什么人设？ “原着里面，苏卿珞都不会问男主这种话，呜呜呜...” 苏卿珞一时头疼：“罢了，不想回就算了。” 她起身准备去换衣服，可云舟却忽然抓着她的手。 “小气鬼，不说你好看就走了。”云舟说完还打了个嗝。 苏卿珞差点气笑了：“那你要说吗？” “那有什么好比的，当然是苏卿珞好看，陆医师好看，但没有苏卿珞好看，差一点。” “不对，差挺远的。” “就是，就是总是冷冰冰的，不好。” 还真评价上了。 但评价的苏卿珞挺满意。 这喝醉的样子倒是挺好骗的。 苏卿珞再次俯下身，伸手勾着云舟的下巴：“那你觉得苏卿珞如何？” 云舟脑袋昏昏沉沉，看着她也总有虚影。 “你别晃。” “乖，先回答我。”苏卿珞低声哄着她。 “唔，挺不容易的~”云舟迷迷糊糊的说道。 “好像就比我现在大四岁诶，父母双亡，一个人要撑起偌大的王朝，内忧外患，惨。” “以后还要给男主做嫁衣，可恶...” “不会给他人做嫁衣的，傻子。”苏卿珞捏了下她的鼻尖，而后指尖不自觉的落在她的唇上。 “那你只是因为心疼她吗？”苏卿珞温声问道。 云舟怔怔的看着她。 “心疼？不应该吗？”云舟不自觉的眨了眨眼。 “可她不需要人心疼。” “乱讲，没有人不需要，她厉害又不是不会累。” “这就是你想帮她的原因？”苏卿珞问道。 云舟微微张开嘴，而后伸出手，对她摇了摇手指：“no, no 我帮她是因为她厉害，这样厉害的人，不应该只做别人的皇后，她明明自己就可以做着天下最尊贵的人，虽然还是万恶的大地主，就知道压榨人。” 苏卿珞忍不住扬起嘴角，她很满意这回答。 云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这样也能保护好渺渺了。” 苏卿珞看着眼皮沉沉，一副想要睡的样子，伸手去帮她解外衣。 “脱了衣服再睡，不然不暖和。” “哦。”云舟忽然又坐起来了，乖乖的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苏卿珞看她解的还挺顺畅的，就没有帮忙了。 她坐在旁边，看着云舟脱衣服。 可能真的是喝醉了，最后竟然连里衣都差点解开了。 苏卿珞连忙抓住了她的手。 “不冷吗？”此刻她正坐在床边，二人靠的近。 云舟呆呆的看着她，随后慢慢的靠过去。 苏卿珞也静止在那里，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可云舟在靠近她唇瓣的时候，却还是转过头去了，倒头就睡下了。 留下一脸疑惑的苏卿珞。 “呜呜呜，就算是做梦，我也不能试图亲直女啊。” 听温知渺说多了，苏卿珞大概也明白了所谓直女是什么意思。 应该就是只喜欢男子，不会喜欢女子之人。 可她何时说过自己喜好男子了？ 不都是这二人根据剧情自己猜的吗？ 第73章 好姐妹一起睡 苏卿珞看着某个蒙着被子睡着的人，无端的被气笑了。 起身不愿搭理她，换了身衣服就直接去了正殿。 正殿之中，温知渺正拉着温九昭在画画。 温九昭倒是画得认真，可温知渺完全就是在乱涂乱画。 纸上都被她画的乱七八糟的。 脸上手上都沾染了颜料，整个一小花猫。 温九昭看着她乱画也不生气。 毕竟温知渺只是自己乱画，并没有去她的画上乱涂。 温知渺毕竟和寻常小孩不一样，她还不至于手欠到去温九昭的画上乱涂乱画。 玩累了，温知渺就将画笔丢掉了，自己往地上一躺，四肢摊开。 温九昭见她这样子，也爬到她身边，拿过帕子细细的给她擦脸。 “渺渺乖，从地上起来好不好？会冷。” 温知渺一骨碌翻了个身，抬起头看着温九昭。 “阿姊，不画，出去玩。”云舟和母后半天没来。 温知渺已经等的没有耐心了。 “外面冷。” “阿姊~姐姐~”温知渺不依不饶的撒娇。 侍女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偷笑。 “好吧好吧，那渺渺想出去做什么？”温九昭耐着性子问她。 “看猫猫。”她最近在章台殿看到一只幼小的野猫。 “猫猫很远，太冷了。”那猫在章台殿最远的偏殿之中，宫女都少有去的。 温知渺叹了口气，好像也是。 最后想了半天，她还是决定往地上一躺。 “那...听故事...” 这个要求温九昭还是能满足她的。 苏卿珞过去的时候，就看着温知渺躺在铺着绒毯的地上，身下还垫着一块厚实的垫子，四仰八叉的躺着。 温九昭在给她讲故事。 听到侍女通报皇后到来，温九昭连忙放下故事书，起身给苏卿珞行礼。 温知渺也翻身起来，依旧是趴着的姿势，但此刻正仰着头看着苏卿珞。 [咦，舟舟怎么没来。] 苏卿珞听到她提云舟，便再次无奈。 她的好舟舟此刻睡的正香呢。 不过云舟没来，温知渺也没事，她往苏卿珞的方向爬了爬，然后伸出手求抱抱。 苏卿珞看着她那脏兮兮的样子，嫌弃的避开了。 “带殿下去清洗干净再抱过来。” [很脏吗？还好吧，颜料不是都干了？] [呜呜呜，被嫌弃了。] 苏卿珞真的很难不嫌弃她这鬼样子。 允许她未到适龄不用读书，也不是让她这么玩的。 温九昭见温知渺被抱走，立刻跟了上去。 人都走了，一时又只剩下苏卿珞一人在了。 她看着桌上的画纸，一时兴起，重新展开了一张画纸。 提笔画了起来。 等人物的大概出来之后，苏卿珞看着那画却微微出神。 画上之人赫然就是云舟。 苏卿珞垂下眼，最后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孤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苏卿珞放下笔，吐了口浊气。 而后将那画纸丢进了火盆之中。 复而提笔重新画了一幅。 这一幅倒是比方才那一幅更加精致些。 苏卿珞画的认真，不知不觉的一个时辰便过去了。 外面的天色也已经全黑了。 温知渺和温九昭重新换好衣服过来了。 听到温知渺那稚嫩的声音，苏卿珞收了笔，将那幅画也收了起来。 这次温九昭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小袋子。 温知渺不要脸的跑到了苏卿珞身边，扑进了她怀里。 “香香，母后抱。” [娘！我洗完澡了，快抱我。] 苏卿珞哭笑不得的将她抱起来。 洗干净之后的小脸白白净净的，看着有个精致漂亮的小娃娃了。 什么都好，就是脸皮挺厚。 “舟舟？”温知渺见云舟还没来，一时好奇。 “喝醉了，在睡觉，渺渺若是想找她，不如自己去叫她起床怎么样？”苏卿珞笑着道。 温知渺听到云舟喝醉了，还挺新奇：[她那酒量还喝酒？] [我看她是真的飘了，喝一杯啤酒都倒下的人，还敢喝酒，咋不上天呢？] [母后你也不管管她。] 苏卿珞疑惑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她为什么要管着云舟？ [算了，我去教训她，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嘛，万一出事怎么办？] 温知渺又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苏卿珞：“母后，找舟舟~” [臭女人，说好的每年都要一起跨年的，再不起来，年都跨完了。] 苏卿珞自然不会拒绝她这个请求。 抱着她去了寝宫。 但是在她踏入自己寝宫大门的时候，温知渺又疑惑的歪头。 她抱着苏卿珞的脖子：“舟舟，那边？” “她在这边睡了。”苏卿珞坦然的回答了温知渺的话。 [嘎？] [她怎么又睡你房间？母后你又把她灌醉了？] [你俩到底偷偷背着我做什么了？] [母后你不会真弯了吧？] 她心里话就没停过，面上看着苏卿珞的眼神，始终透着好奇。 活像苏卿珞把她好姐妹怎么样了似的。 “她和姜司使等人吃饭，喝了几口酒，就醉了，认错门跑本宫房间来了。” [哦，她超爱，喝醉了都只知道跑你房间。] [姐妹，你真完蛋了，你爱上我母后了咋整吧你。] 苏卿珞忍不住轻笑了声。 抱着温知渺到了凤床旁边。 温知渺半点不客气的踹掉了自己的鞋子，爬上去趴在云舟身上。 “起床~” 她喊的一点也不小声。 苏卿珞也不管她，放下她就去旁边坐下把玩着桌上的鲁班锁了。 云舟迷迷糊糊的被温知渺叫醒。 她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儿，忍不住蹙眉：“祖宗，又怎么了？头疼着呢。” “活该，让你喝。”温知渺伸手捏她的脸。 “我哪知道古代的果酒也这么醉人啊。”云舟也很无辜。 那酒入口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她一杯都没喝完。 结果吃着吃着饭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别吵，困。” “跨年~喝汤。”温知渺趴在她耳边低声道。 云舟有些不耐烦：“这不是还早吗？” “跨年要熬到半夜，你也睡，不许吵。” 温知渺被云舟强硬的抱进了被窝。 温知渺小小人的也拗不过她。 结果就是，一大一小真一起睡了。 苏卿珞过来看的时候，一时都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给温知渺脱了外面厚厚的棉服塞进了被子里。 至于温九昭，听说温知渺睡着了之后，倒是主动向苏卿珞请求回去看看太妃。 苏卿珞也准了。 今日除夕，此刻又入夜了，外面倒是热闹的很。 宫女们一个个的也都欢喜异常。 只有皇后的寝宫，还安安静静的。 苏卿珞坐在那里看书，一大一小的两怨种姐妹躺在她床上睡了。 最后还是被外面宫宴开宴放烟花的声音吵醒的。 第74章 都是梦罢了 云舟醒来的时候温知渺还在睡着。 她迷迷糊糊的想起来了之前温知渺来找自己的事，还有之前苏卿珞扶着自己进房间的事。 但她分不清那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虚幻的事情记倒是还记得，但是云舟是真的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云舟坐起来，一低头发现自己衣衫半开。 她顿时整个人都蒙了，又低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温知渺。 云舟一时是真的分不清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打量了一下环境，好像真的是苏卿珞的床。 云舟将扣子扣好，揉了揉脑袋，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隔着屏风还能看到苏卿珞坐在软榻上看书。 外面是接连不断的烟花声。 今日除夕，宫中又设宴，想来已经到了开宴的时间了。 云舟看着放在床头那套新衣服。 伸手拿过去比了比，应该是她的不是苏卿珞的，苏卿珞比她高一些，而且这颜色也不是苏卿珞喜欢的。 云舟微微一顿拿着衣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挺能睡。”苏卿珞清冷的声音传来。 云舟抬眸看过去，却见苏卿珞并没有转身。 “床头的衣服是给你的，一会渺渺醒了，你负责给她穿好衣服。”苏卿珞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 云舟老老实实的拿过衣服，而后隔着屏风应了声：“诺。” 她穿好新衣，那衣裳分明就是新剪裁好的。 云舟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微微出神。 浅蓝色的衣裙被她穿在身上正好合身，且上面的绣纹也极其用心。 她如今对宫廷之中的许多事都挺了解的。 故而很清楚，这衣衫上的绣纹精细度绝不是她一个宫女能拥有的。 即便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也不该有这样规格的衣裳。 “不合身还是不喜欢？”苏卿珞的声音再次传来。 云舟连忙走出去。 走出屏风外，看到苏卿珞身着月白长裙，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籍，那是一本排兵布阵的书籍。 云舟忽然想起宫中的传言，苏卿珞本是希望跟着父母一同戍守边疆的。 她定然很喜欢纵马驰骋的感觉。 “没有不合身，云舟甚是喜欢，多谢主上。” 苏卿珞打量了她一眼，眼眸之中有几分满意之色：“嗯，喜欢就好。” “渺渺还没醒？”苏卿珞随口问了一句。 “殿下还睡着。” “她倒是快活，玩累了就跑过来找你睡一觉。” 云舟想着自己迷迷糊糊之间做的事，好像是她强行将温知渺拉进被窝来睡觉的。 一时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主上，我...”云舟有些小心翼翼的站在软榻旁边，小声的想要询问下午的事。 “吞吞吐吐作何？”苏卿珞自然知道她想问些什么。 “我为何会在您的...床上？”云舟实在是分不清虚实了，只能找另一位当事人询问。 “你与姜书屿等人一同饮酒，喝醉了，陆皎月送你回房，孤正好回来换衣服，在门口遇到了，便让乐冉送你进来了，你回房不还得额外生火？浪费炭火。” 云舟听着苏卿珞的解释，她怎么就不信呢？ 苏卿珞对上她狐疑的眼神，轻笑了声：“怎么你是觉得，孤会亲自伺候你？” 云舟：...... 她可什么都没说。 苏卿珞轻笑了声：“那都是你的梦。” 云舟怔怔的看着她，心中有些失落。 她让自己压下心中的失落，最后换了个话题：“九昭呢？” “她想回去看看太妃。”苏卿珞淡淡的回答她。 “这样。” 云舟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单独和苏卿珞相处。 她只觉得心尖有些酸涩和失落。 “主上既然不去宫中宴席，那我先去厨房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云舟行了一礼，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转身的那一刻只觉得鼻尖都酸涩了。 从苏卿珞让她不必自称奴开始，从苏卿珞给她准备厚实的衣服开始，再到后来让她畅所欲言的说自己的想法。 云舟一直能感觉到自己是不一样的。 甚至和宁筠相比都是不太一样的。 可她也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和苏卿珞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性别，还有这封建制度之下的身份之别。 苏卿珞对她的纵容，或许更像是对宠爱的宠物都纵容。 她困于深宫，便喜欢自己身上那一丝和旁人不太一样的‘自由’。 但人总是贪得无厌的。 苏卿珞从不喜欢让人暖床，却会让自己去做所谓的暖床之事。 她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却会在自己生病之时在旁照顾着。 即便是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应该，可依旧会不自觉的沦陷。 想要的也就自然更多了。 或许只是方才的梦，对她影响太深了。 云舟走出寝殿之后，在拐角处站了许久。 直到心尖激荡的情绪平复下去。 苏卿珞看着她离去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其实还有一问，她想问云舟，希不希望梦能成真。 可最终理智还是拉住了她。 她此刻都深陷这旋涡之中，尚未挣脱出来，着实不该有多余的念想。 何况如今她便是向云舟表明心意，于云舟而言也并不公平。 她尚是天玄的皇后，无论她与帝王是否有名无实，可这名终究在。 如今便是她向云舟表明心意，后世史书也只会书写是她蛊惑于自己。 那样坦荡的人，苏卿珞并不希望她在史书上被记下如此一笔。 何况除却此事，苏卿珞也很清楚，这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能永远隐瞒的消息。 今日她与云舟表明了心意，明日朝中那些老家伙就会知道此事。 目前而言他们是容不下云舟的。 苏卿珞能保她性命无忧，她不能保证能让她不受流言蜚语的侵扰。 可瞧着方才云舟那般落寞的样子，苏卿珞又着实不忍心。 她揉了揉眉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云舟去了小厨房，温知渺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外面都已经开始第二轮的烟花了。 她一脸迷糊的自己爬起来。 然后跑到了发呆的苏卿珞面前。 “娘亲...抱~” 苏卿珞瞧着面前的小团子，声音也软糯糯的。 一副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她唤自己娘亲。 纵然不是亲生，可这一年来，苏卿珞早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儿了。 她弯下腰将人抱起来。 “醒了怎么不叫人？” 温知渺伸手抱紧她，脑袋依旧靠着她的额头。 “舟舟，不见了。” 苏卿珞拿过小毯子给她盖上：“舟舟去厨房了，一会不是要一起吃饭，她总要去看看。” 温知渺忽然仰头看着，然后黏糊糊的蹭了蹭苏卿珞。 “真好~” 第75章 直女的把戏 [这辈子舟舟也在，还有娘亲，真好~] 苏卿珞听到她的心里话，心弦好像被拨弄了一下。 “嗯，真好。”苏卿珞挠了挠温知渺的下巴。 “那渺渺能帮娘亲一个忙吗？”苏卿珞轻声问道。 温知渺仰着头：“昂~” 苏卿珞将一块玉佩放在温知渺手中。 “帮娘亲将这个给舟舟好不好？” 温知渺接过玉佩，认真看了看。 那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只狐狸，但狐狸身上又有红色点缀。 看起来非常威武精致。 “漂亮。” “这是苏家主母的玉佩，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调动，你外祖母留下来的情报网，渺渺帮娘亲交给舟舟好不好？” [啊哈？苏家主母？] [娘，你在说啥？] [咋滴要娶我家舟舟啊？] [还是说，这就是你们直女的把戏？] 温知渺看着玉佩，又看了看苏卿珞。 [算了，帮帮你吧，你就说你是不是想追我家舟舟？] 苏卿珞眼眸微弯：“娘觉得此物交给舟舟最合适，你觉得呢？” “漂亮，送舟舟，好。”温知渺顺从的点头。 她亲娘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而且这样一来，不管她这位母后是不是喜欢舟舟，至少能证明她将舟舟当心腹了。 如此也算是给了云舟一个保障，温知渺又不傻当然不会拒绝。 说好之后，苏卿珞才叫了人进来给温知渺穿衣服。 等温知渺穿戴整齐了，母女俩一起走去了膳堂。 云舟已经都安排好了。 今日章台殿也格外的热闹，温九昭已经回来了。 温知渺看到她回来欢欢喜喜的跑过去抱住了她。 “阿姊，背。”她臭不要脸的要温九昭背她。 温九昭倒也乐得背她，就是吓得旁边的侍女，颤颤巍巍的守着二人。 菜品都备齐了。 今苏卿珞和云舟等人在一间房，章台殿的宫女太监们，在隔壁吃喝。 苏卿珞说今日不必拘谨，都可入座，也备了一些烟花可在宫内空旷处放。 落座之后，温九昭先乖巧的给苏卿珞还有云舟说了贺词。 而后章台殿众人也在云舟的带领下一同向苏卿珞说了贺词。 云舟心中的那份酸涩也在这气氛之中被冲淡了。 姜书屿等人也一同过来了。 随后便是宴饮。 苏卿珞给自己倒了杯酒，想了想又给云舟倒了杯。 云舟尴尬的看着她：“主上...” 她实在是不想再喝醉了。 “怎么，和其他人喝得，不能陪孤喝一杯？”苏卿珞笑盈盈的看着她。 [咦，怎么醋味那么浓。]温知渺嗦着手指看着苏卿珞，一双漂亮的眼眸充满了好奇。 苏卿珞看了她一眼，温知渺倒是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欢喜的蹬了蹬腿。 整个一副傻闺女的样子。 苏卿珞无奈的收回了视线。 “云舟酒量差，可否只浅酌一口？”云舟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轻笑了声：“准。” 云舟这才松了口气。 宴席之上倒是其乐融融。 所有人都开怀畅饮，云舟也渐渐放开了。 等都吃饱喝足了，玄都城也正好敲响了年钟。 温知渺闹着要放烟火，侍卫早就带着她和温九昭去了。 年钟响的那一刻，苏卿珞和云舟站在二小儿身后。 满城烟花绽放，好不绚烂。 温知渺看完烟花之后，跑回了云舟身边，伸手抱着她的腿：“新年快乐。” 然后又仰头看着她：“姑姑，红包。” 云舟低头看着某个俨然要把熊孩子贯彻到底的某人。 无奈的将她抱了起来。 “准备了...” 她将一条护佑平安的平安符挂在温知渺的脖子上。 “愿尔此生，平安喜乐。”此话是贴着温知渺的耳朵说的。 只有温知渺一人听到了。 [咦，姐妹你现在好文绉绉的。] [不过，我喜欢。] “嗯，平安喜乐，不分开。”她伸出手要和云舟拉勾。 云舟轻笑了声：“幼稚鬼。” “拉勾！”温知渺才不管她。 什么幼稚不幼稚的，她就是小孩，幼稚点不是正常的吗？ “好~”云舟伸手和她拉勾了。 温知渺也从自己的小兜兜里面翻出来玉佩给她。 “娘亲，给你。” 这话听着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温知渺叫她娘亲呢。 云舟接过玉佩，有些不解。 但温知渺已经蹬着腿想要下去了。 云舟只能放开了她，随后又取出另一条吊坠弯下腰去给温九昭戴上了。 等她再次回到苏卿珞身边，苏卿珞也向她伸出手：“我的呢？” 云舟歪头看向她，怎么堂堂皇后还向人讨要礼物啊，她缺吗？ “难不成没想过要给孤送？”苏卿珞不悦的问道。 云舟叹了口气，她可没说过不送。 只是经过今日之事，有些不好意思送了而已。 但是想着都做好了，也不能不送了。 “唔，娘娘回去自己看吧。”云舟也没什么好送的，她能买到的东西苏卿珞都不缺。 只能送些不太值钱的手作品了。 苏卿珞微微挑眉：“好。” 此时温知渺和温九昭已经再次点燃了一个烟花。 温知渺不会玩，但是喜欢看，就让温九昭玩给她看。 温九昭对她倒是纵容的很。 苏卿珞忽然开口询问：“你说，九昭以后会不会是个好姐姐？” 云舟不知道，毕竟世事无常，但她希望是。 “会的。”云舟还是遵循了自己内心所希望的回答了苏卿珞。 “但愿如此。” “这玉是主上让殿下转送的吧？”云舟握着那玉，有些期待的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微微垂眸对上她的眼眸，这一次并未移开。 “云舟。” “嗯？”云舟的心忽然跳的很快。 “有些话，身为天玄的皇后，我不能说。” 苏卿珞很认真的对云舟说道。 “希望你能明白。” 云舟抿着唇，忽然就笑开了：“云舟...明白了。” “但有句话，我想与你说。” 云舟忽然就紧张了起来。 “云水迢迢路未知，请君且待好风吹。”苏卿珞说完之后，目光落在那玉佩上。 “若你能明白，就收好这玉佩。” 云水迢迢路未知，请君且待好风吹。 云舟忽然又忍不住鼻尖发酸了，她好像不是在一厢情愿。 “云舟，愿等。” 苏卿珞笑了起来，再次看向温知渺和温九昭。 “好。” 第76章 新年礼物 云舟收了那玉佩，苏卿珞也告诉了她那玉佩能调动暗卫收集情报。 用的好可以甚至可以了解到整个天玄乃至北戎的一些消息。 “龙影卫？”云舟顺口问了一句。 苏卿珞微微挑眉，忽然想诈一诈她：“你如何知晓？” 云舟：...... 她好歹断断续续通过各种渠道刷了全文，虽然不连贯，但也知道大概剧情。 龙影卫可是后来男主能一统天下的重要助力之一，能网罗天下消息，龙影卫在天玄和北戎都是无孔不入。 云舟不至于这个也没记住，但却着实不知道如何向苏卿珞解释。 可看到苏卿珞那含笑的样子，云舟又咬了咬牙，她忽然就笃定苏卿珞在诈她。 云舟如今很笃定，苏卿珞就是知道一些秘密，关于自己和温知渺的秘密。 不然一个能预知未来的说辞应该无法说服眼前人。 “主上不是应该很清楚属下的来历，以及属下为何会知道这些事吗？”她也懒得装了。 累了。 苏卿珞轻笑了声：“也许吧。” 没否认，看来就是真的知道。 不过苏卿珞不想坦白，云舟也就不坦白了。 毕竟她们现在只是上下属的关系罢了。 等温知渺和温九昭放完了那些小烟花，再次欢欢喜喜的跑回二人身边。 苏卿珞将她抱起来，伸手擦了擦她脸上黑漆漆的东西：“小花猫。” “嘿嘿。”温知渺不管不顾的抱着她。 “玩高兴了？”苏卿珞笑着问她。 温知渺乖乖点头：“好玩。” 苏卿珞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那就该回去休息了。” 她将温知渺递给了照看的侍女，而后从怀里拿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小刻刀，弯下腰去送给了温九昭。 “刀可以用来雕刻木头，也可以用来杀人，更可以用来保护人，看你怎么用。”苏卿珞将刻刀放在温九昭手里。 温九昭握着手中的刻刀，仰着头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难的对她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而后乐冉又过来给了温九昭和温知渺一人一个福袋，福袋里面放着金色的岁币。 也就是压岁钱。 苏卿珞轻声道：“岁岁平安。” 温九昭连道谢都忘了，她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愣愣的看了许久。 苏卿珞帮温知渺将福袋放进她的小兜兜里面：“该去睡了。” [睡什么睡，我精神着呢。] 苏卿珞微微眯起眼，温知渺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不妙。 连忙开口道：“娘亲晚安。” 她如今倒是不爱叫母后，爱叫娘亲了。 很奇怪明明只是换了个称呼，却总觉得更加亲近了。 “晚安，去睡吧。” 温九昭这才回过神，她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对苏卿珞行礼：“九昭谢过圣后。” “起来吧，不必如此拘谨。” 苏卿珞忽然想到曾经小小的云舟和温知渺是不是也这般的拘谨小心，得了一点好处都会觉得不可置信，要百般确认是不是给自己的。 代入云舟和温知渺，便总会不自觉的对温九昭多了些宽容。 温知渺和温九昭被侍女带着回去休息了。 那些宫人还没结束，苏卿珞也就没有叫人，甚至让乐冉也去继续玩会，不需要跟着伺候她。 章台殿的守卫森严，即便是今日这样的日子，也容不得任何的松懈，故而苏卿珞身边倒是不太需要一个宫女时刻跟着。 云舟也吃饱喝足了，便亦步亦趋的跟着苏卿珞回了寝宫。 回到寝宫之后，苏卿珞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桌案上的两个盒子。 云舟没说话，只是跟着她，看着苏卿珞径直走向书桌，莫名的有几分紧张。 苏卿珞倒是一点不犹豫的打开了第一个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方丝帕，丝帕上面的图案是一名女子身着盔甲手握红缨枪，坐在白色骏马之上，意气风发的样子。 丝帕下面还放着一对耳坠，看起来很漂亮，那材质苏卿珞竟一时猜不出是什么。 “这是用何物所做？”苏卿珞好奇的问道。 “树脂，找宫中工匠特意做的。”云舟老实回答道。 苏卿珞看着那半透明的耳坠，有些喜欢。 “不错。” 另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居然是一本立体书，记载了许多天玄的风土人情。 苏卿珞很难想象，这些看似不值钱的东西，她花费了多少心思。 “您...喜欢吗？”云舟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卿珞将那三样东西放回去，随后轻轻叹息了一声。 云舟听到她的叹息，有些不解，心底也有了几分无端的失落。 可下一刻苏卿珞却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有力的手臂禁锢着云舟的腰肢，浅淡而又熟悉的香气钻入云舟的鼻尖。 苏卿珞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脑袋，不让她看自己。 随后矜持隐忍的侧头在她的发丝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傻子，不累吗？”苏卿珞低声在她耳边问道。 “不累啊，用不了多少时间。”云舟低声道。 “很喜欢，谢谢。” “只是你如此，倒显得我太不用心了。”苏卿珞低笑着道。 “不会啊，您给我很多东西了。” 云舟觉得，她所求的，苏卿珞基本都已经给她了，也不少了。 “是你要的太少了。” 云舟倒是没觉得，她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一生安稳就好了。 “对不起。”苏卿珞很郑重的再次向云舟道歉。 “我如今还给不了那些本该给你的东西。”苏卿珞低声道。 云舟犹豫了许久才伸手回抱住苏卿珞。 屋内烛火摇曳，相拥的人隐忍而克制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不用对不起的，我愿意等，也愿意此生陪伴在您身边。”她本就不奢求什么。 在之前意识到自己对苏卿珞的那一份喜欢之时，就已经做好了不需要回应的准备。 如今知道了不是她的一厢情愿，云舟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苏卿珞对不起她。 苏卿珞无奈的笑了声：“你还真是...” “太容易满足，也很容易骗。” 云舟愣了下，而后耳根有些红。 “我不经骗，你...别骗我。” 苏卿珞轻笑了声：“不骗你。” 云舟这才放开她，红着脸让她去洗漱，自己则是准备回自己房间去了。 苏卿珞懒洋洋的看着她：“暖床不是你如今的职责之一吗？” 云舟：...... 她真的很想说一句：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第77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云舟转过身笑盈盈的看着她：“主上不是希望，别因此产生什么流言蜚语吗？” 苏卿珞轻笑了声：“可暖床侍女人人都有，孤身为皇后却连个暖床的都没有，未免有些特立独行了。” 鬼扯的人人都有，就你们上流人士有好吗？ “此事无人敢说什么。”苏卿珞软声道。 倒不像是在命令，像是在请求。 要不是理解苏卿珞的处境和想法，云舟都想骂渣女了，这在后世不就是明晃晃的玩暧昧。 但她知道苏卿珞心里的负担。 苏卿珞可以借着暖床的名义，让二人之间有一些更亲近的接触。 但也的确是无法直接将二人的关系摆在明面上。 一来太过明显，宫人看得出来，宫人看得出来就难保这章台殿完全没有他人的眼线，她不希望流言蜚语落在云舟头上。 二来苏卿珞大概也是不希望顶着皇后的身份与她正式建立情侣关系，她自己心里会觉得不公平，即便云舟本身不在乎。 云舟都理解，自然也不会为难她。 轻笑了声，对苏卿珞微微躬身：“属下回房去梳洗换衣，暖床应该不需要伺候沐浴了吧？” 苏卿珞一顿，然后勉强点头让她回去了。 虽然之前叫云舟服侍过，但人一旦确认了某种事，心境就会不一样。 苏卿珞觉得以她如今的心态，或许没有之前那么强大定力了。 云舟老老实实的担下了暖床的工作，但也的确就是暖床了，非常兢兢业业。 除了偶尔睡觉不老实的时候，不自觉的在睡梦之中抱上去，其他都很遵守暖床侍女的规矩。 起的会比苏卿珞要早，洗漱完再去叫苏卿珞起床。 然后不早朝的日子被苏卿珞拉着去晨练。 她倒也是真的一视同仁，章台殿的侍女每月还有考核。 云舟偶尔还是会和温知渺吐槽她过分，万恶的封建大地主。 当然这都是后话。 新年第一天云舟醒来的时候，苏卿珞也正好醒了。 今天虽然没有早朝，但是各位诰命夫人都要携家眷来参拜她这个皇后。 臣子自然也是要去向帝王恭贺新春的。 不过今日倒是不用在公众宴饮，参拜过后各自离去就行了。 但章台殿里里外外还是要在检查布置一下的。 云舟起床之后就直接忙去了，毕竟里里外外让乐冉一个人忙，她也过意不去。 且今日初一，皇后与帝王自然是要一同用膳的。 温知渺一大早就跑过来讨红包了，在章台殿转了一圈，小兜兜都装满了。 等到了时辰，帝王带着侍从浩浩荡荡的来了章台殿。 温知渺正好在门口缠着云舟要红包，虽然昨晚已经要过了，但她向来脸皮厚，再要一个怎么了。 温淮一来就看见那位被宫里宫外传的神乎其神的闺女，正抱着皇后身边大宫女的小腿。 对方则是一脸无奈加不耐烦。 “你信不信我给你丢出去。”云舟咬着牙，压低声音道。 温知渺却对她做了个鬼脸，然后从小兜兜里面掏出一块金饼送给她。 不仅如此，另外还掏出了一颗极其漂亮的珠子给她。 “红包，换。”温知渺一脸傲娇的说道。 云舟哭笑不得，随后正想拿出自己给她准备的东西，却忽然瞥见了已经到了门口的温淮。 被帝王看见自己这般随意的对堂堂公主，云舟还是有些怕的。 她连忙将温知渺抱了起来：“你可亲可敬的父皇来了。” “少来，恶心。”温知渺嫌弃的道。 又不是真的，虽然苏卿珞没明说，但都说他不举了，那自己肯定不是他的血脉。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什么样的父皇，才能一年都没见过两次。 她记得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就是这狗东西联合外臣默许太医院不许给她治病。 害得她差点死了。 呸。 温知渺不拿他当仇人都不错了。 虽然私底下嫌弃，但是明面上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云舟抱着她过去给帝王行礼。 礼数周全的领着一众宫人跪在温淮面前。 温知渺倒是大胆的仰着头看着他。 温淮看着那小人儿，也没让云舟起来，只是走过去，蹲在温知渺面前，伸手要去抱她。 “渺渺，叫父皇。” 温知渺沉默的看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透着懵懂。 她微微歪头，然后向温淮伸出手。 “红包。” 温淮面色一僵，他哪里想的起来准备这种东西。 但今日他还是笑着对温知渺道：“父皇已经叫人送去渺渺房间了，一会渺渺去看就知道了。” 温知渺脑袋转过来，手也收回来了，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云舟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 “姑姑，抱，去看。” 温知渺半点不给面子的举动，让温淮有些恼怒。 当场呵斥道：“你们便都是如此教导公主殿下的吗？” 温知渺啧了一声，本事不大脾气挺大。 她可不怕这狗东西，现在他在朝堂上的名望，还没自己一个不足一岁的小公主高。 她仰着头看着温淮：“凶巴巴，坏人，不礼貌。” 温淮被这么个小人教训了，脸色顿时更加不好了，还带了几分尴尬。 苏卿珞此刻也出来了，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人，声音平静的道：“都起来吧，不用做事？” 云舟连忙起来，顺便将温知渺抱起来了。 温知渺见苏卿珞来了，更加狐假虎威了。 “母后，坏人，凶巴巴，赶...赶出去.”温知渺不高兴了起来。 苏卿珞给了云舟一个眼神，让她带着温知渺离开。 估计温知渺又是小孩心性发作了。 甚至估计过后又要骂自己有病。 毕竟害得云舟和一众宫女跪了那么久，等温知渺理智回归，必然会自责的。 苏卿珞知道她的想法，自然也不会责怪她。 云舟也直接抱着温知渺走了。 “朕让你们走了吗？”温淮也冷下脸来了。 苏卿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陛下今日若只是为了来我章台殿教训人，那就请回吧。” 温淮单薄的唇紧抿着，最后还是收敛了气焰。 “皇后说笑了，朕只是见渺渺被她们教的连朕这个父皇都不认识了，一时有些恼怒罢了。” 苏卿珞嗤笑了声：“陛下，这一年，你见过渺渺几次？” “渺渺才多大，除了每日都见的人，能记得住谁？陛下何必为这种事生气。” 言下之意不过是说温淮小气了，有损帝王气度了。 温淮沉着脸，最后还是笑着应和了苏卿珞的话，跟着走进了章台殿。 他的皇位是捡漏来的没错，一开始也是祁相见他无能所以扶持他上位了。 但没想到最后苏家半路将他截了，不仅协助他稳住了皇位也稳住了朝堂。 所以温淮如今才能安心在后宫之中沉迷享乐。 苏卿珞不是什么好人，但温淮也清楚自己要是落入了祁相的手中，只会死的更快。 苏卿珞不会直接杀了他，可祁相不一样，祁相会想办法让他留下子嗣，然后操纵幼帝。 左右不是入虎口就是进狼窝，温淮还是选择了依靠苏卿珞。 第78章 送上门来的打工人 温淮跟着苏卿珞一同进去用了早膳，没多久宫中妃嫔便过来给皇后问安了。 云舟作为大宫女自然要过来伺候的。 温知渺也要过来凑热闹，坐在苏卿珞的腿上，好奇的看着那些妃嫔。 不得不说好看还是好看的，虽然都是些柔弱的女子，但容貌都是一等一的没的说。 苏卿珞就听温知渺夸了一早上，哪个她都觉得好看。 只不过但凡有对苏卿珞稍微不敬的，或者拎不清的宠妃想要趁机挑衅一两句，温知渺就会立刻在心里吐口水。 [好看倒是好看，就是用脑子换了容貌，有什么用。] [别人都知道这宫里宫外都是我娘说了算，你倒是看不明白。] [狗皇帝在旁边屁都不敢放，看不懂什么意思嘛？] [这么笨呢？挑衅皇后？话本子看多了吧？] [算了算了，看在你是民间出身，字都不认识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苏卿珞听着她心里的接连不断的吐槽，心情也忍不住好了，本来这些人的挑衅她就不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诚如温知渺所说，会挑衅她的多是一些没什么远见和想法的女子。 她们的思维里面便是夫为妻纲，苏卿珞没兴趣和这些人纠缠不休。 妃子们请安完毕，便是那些诰命夫人大臣家眷一起过来了。 师观潮身为监察院院首，按理说其家眷也应该进宫来向皇后问安，但师观潮妻子已逝，便可以免了这一遭。 但如今师挽月作为公主伴读，于礼还是要来一下。 师观潮作为外臣不得入章台殿，师挽月便是跟着何元瑶及其母一起来的。 温知渺看到二人过来，欢喜的从苏卿珞身上下来，温九昭牵着她，跟着她跑到了师挽月面前。 “姐姐，新年...快乐。” “殿下，新年快乐。”师挽月在她扑上来的时候，熟练的伸手揽着她。 这些日子她都已经习惯了，温知渺经常会这般扑过来。 何元瑶在她母亲另一侧，也偷偷看向温知渺：“渺渺，新年快乐~” 温知渺伸出手对她招了招手：“瑶瑶，新年好~” 苏卿珞和云舟看着主动至极的温知渺，一面觉得她过分放肆，一面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何元瑶的母亲平灵夫人对苏卿珞微微躬身：“臣妇拜见圣后。” 帝王早已离去，他惯来不爱这些，何况坐在苏卿珞身边总觉得压抑。 他可以说服自己做个听话的傀儡皇帝，但无法接受时时刻刻在苏卿珞身边，感受着那股压迫感。 “不必多礼。”苏卿珞浅笑着。 她对这位平灵夫人还是格外敬重的，何家将门世家，当年天玄与西边疏勒国对战，这位平灵夫人也曾随军征战。 在军中威望颇深，后来疏勒成为天玄属国，承诺每年朝贡纳税，何元瑶的父亲成为西部康郡大都督，镇守康郡。 何家老夫人又去世了，平灵夫人便从边关归来，把持偌大的何家。 先帝亲封其为平灵夫人。 苏卿珞听母亲说当年其与平灵夫人也是至交好友，只可惜如今已经天人永隔了。 平灵夫人也算是看着苏卿珞长大的，如今聊起来也并不尴尬。 温知渺拉着何元瑶与师挽月躲到旁边的偏殿之中玩闹去了，云舟本想跟着去看看，但见温九昭也跟着过去了，便没有去了。 有侍女和温九昭在，应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某些人臭不要脸的粘着人家师挽月，着实是脸皮挺厚。 平灵夫人与苏卿珞聊着聊着，忽然就聊到了云舟身上。 先是夸赞了云舟一番，又忽而将话题转移到了她家中阿妹身上。 平灵夫人的阿妹乃是嫁与了青阳一位富商之家，出嫁前与其夫君也算是两情相悦，恩爱和谐。 可天意弄人，那富商之子竟于三年前落水而亡，二人如今又无子嗣。 而富商家中又不至于那一个儿子，以至如今平灵夫人的阿妹在夫家处境尴尬。 守陵三年未过又不得离开夫家，便是想回娘家也回不得。 这风俗云舟也听说过，但她一直都是持谴责的态度，什么玩意，人都死了还要强行守活寡三年。 苏卿珞听完之后，笑着询问平灵夫人：“夫人是想将自家姐妹接回来？” 平灵夫人却起身立于殿中，神色平静的躬身行礼。 “臣妇有一请求，不知圣后可能允。” “夫人快请坐，不知是何事？但说无妨。”便是苏卿珞也有些疑惑她到底想要作何。 难不成是希望她废除这三年守陵的习俗？ 此事倒也不是不能。 “听闻圣后想要建立一个协理公务的机构，且只要女子，臣妇斗胆推荐家妹。” “家妹来信说，此生已无再嫁之思，出阁之前家母也曾教过我姊妹二人诗书经集，也曾读过不少史书，若论才能，家妹绝不比天下男子弱，只可惜女子之身不可入仕。” 苏卿珞听完之后，有些诧异，不曾想这平灵夫人竟然是为了此事而来。 她寻人之事，虽说并未大肆宣扬，但姜书屿等人的存在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平灵夫人会知道此事，苏卿珞倒也没有那么惊讶。 如果没猜错的话，平灵夫人口中这位妹妹，应该是崔家最小的女儿，比她小十岁，并非一母同胞的妹妹。 只是如今看来二人关系应是不错。 “夫人既然如此说了，本宫自然欢喜，只是入了这宫门，可就出不去了，甚至夫人也不可轻易与之往来，夫人可想好了？”苏卿珞严肃的问道。 平灵夫人轻笑道：“便是不见也无妨，她若能做自己想做之事，做阿姊自然更为她高兴。” “如此甚好。”远昌崔家的女儿，苏卿珞自然相信其学识，只是有些事还是需要考验。 苏卿珞也说了若是不成，亦能保其妹自由，平灵夫人哪有不愿之理。 按理说这样的高门想要接自己女儿回来，本不是什么难事。 只可惜，守陵这等习俗，便是这些高门最为严格，自己都是如此，又岂会主动去打破。 平灵夫人纵然有意接妹妹回家，可家中父亲不允，她亦不能太过强求，只能另寻出路。 第79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平灵夫人走时，何元瑶与师挽月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 温知渺还亲自去送了。 何元瑶和师挽月走的时候，一人还提着一个小袋子，里面是温知渺给她的小崽子们准备的新年礼物。 祁相夫人倒是最后一个来的，来时还带着祁玲琅。 温知渺不待见祁相那老头，但对祁玲琅还是挺喜欢的。 她倒是雨露均沾一视同仁，都送了个小礼袋。 一上午接待完那些夫人，苏卿珞也难免觉得疲惫。 好在之后倒是无事了，北地灾情也算是稳定下来了。 北戎想趁火打劫，但栾雪枫早有准备，联合当地守军将北戎军拒于关门之外。 宁筠是当日下午归来的，一身风霜，看起来比离宫之前憔悴了许多。 但那双眼眸倒是一如既往的坚毅。 北地的情况与送回玄都的奏章信笺上写的一样，灾民都已经安顿好了，没有发生流民暴乱之事，也没有过多的死伤。 “云舟之前的提议都很有效，提前准备了不少的药材也都用上了。” 宁筠对着云舟躬身：“宁筠替北地百姓谢过了。” 云舟有些惶恐的扶她起来：“宁大人客气了，都是为了主上。” 宁筠起身对云舟笑了笑：“主上果然好眼光。” 她嘴角微微勾起，有几分暧昧的在云舟和苏卿珞之间来回打量。 “好了，一路奔波先去休息会吧，晚上一同过来用膳。”苏卿珞制止了她打量的目光，让乐冉带她回房去休息。 宁筠走后，苏卿珞看向云舟轻笑了声，明明没有什么，可她一笑，云舟就忍不住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晚上宁筠一同过来吃饭，大年初一赶回来也算是一起过年了。 宁筠于苏卿珞而言，如今是半个亲人。 温知渺在她回来之后也雨露均沾的送了她一个小礼物，都是从她的宝库里面翻出来的。 甚至没皮没脸的坐在宁筠腿上吃饭。 过完初一苏卿珞算是正式进入了休假期。 宁筠也并未再离宫，每日在宫中训练那些侍卫，甚至早上空了，还训一训那些宫女。 不过云舟倒依旧是每天跟着苏卿珞晨练。 整个宫里最快乐的无非就是温知渺，每天乐呵呵的，不用早起也不用读书，吃饱了就玩，玩够了就睡。 冬天也不是那么爱动弹。 有时候她睡觉，温九昭就在旁边读书，那读书声也吵不到她，甚至觉得非常催眠。 宁筠回来，苏卿珞倒是有了能对练之人。 云舟每天看着二人对练，依旧只会惊叹。 从前只能在视频里面看到的不知道真假的动作，如今竟然真的呈现在了她眼前。 也让云舟明白了一点，牛顿真的不管这个世界，轻功是真的存在。 自从不用上朝了，苏卿珞好像都堕落了。 每日虽说还是那个时辰起，但整天看看书，听听歌舞，闲来便和宁筠练练手。 有种满身的疲惫都散了似的。 “果然不管是谁，上班久了，都是一股子班味，你母后自从不上班了，看着都年轻了不少。”温知渺和云舟一起待在角落里，云舟小声对温知渺道。 温知渺咬了咬她的手指，随后非常认同的点头。 “你最近很爱咬人啊？”云舟没好气的瞪她。 温知渺无辜的说道：“磨牙。” 云舟：...... “好想出宫去玩会。”温知渺叹口气。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心倒是挺野的。”云舟笑着对她道。 温知渺嘿嘿笑起来，仰头看着她：“你不想吗？” 云舟轻咳了声：“想。” “外面应该挺热闹吧？” 苏卿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坐在茶炉旁边的一大一小，两人挨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云舟低声对温知渺道：“你去，求求你母后。”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 云舟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你自己怎么不说？最近母后都不逗你了，你失宠了？] [想出去玩还唆使小孩先开口，没出息。] 苏卿珞正喝着茶，忽然听到了温知渺心里对吐槽。 被杯子挡着的嘴角微微上扬。 云舟还在和温知渺对视。 最后二人似乎分出了胜负。 温知渺哼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靠近苏卿珞，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苏卿珞故作不知的看着她：“何事？” “娘亲，出去，玩……”温知渺眼巴巴的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喝了口茶：“让宫女陪你去不就好了？” 温知渺抓耳挠腮，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她思考了好一会，又挠了挠头：“糖糖，好多人，玩～” 她一个小孩，又不能和苏卿珞说的太明显。 苏卿珞微微扬起嘴角：“渺渺是说想出宫玩？” 温知渺懵懂的看着她，一脸迷茫，仿佛不知道出宫什么意思。 “就是那天晚上有很多人的地方。”苏卿珞耐着性子陪她演戏。 温知渺思考了一下，乖乖点头。 “这几日没什么好玩的，过几天上元节才有意思，城内会有灯会，届时娘亲带你去游湖观赏如何？” 温知渺觉得也行，便点头答应了。 她今天也玩了一整天了，温九昭还在练字，她自己一个人无聊才跑过来找云舟玩的。 宁筠坐下之后，三人一同饮茶，云舟和宁筠讨论着各地的风俗，温知渺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苏卿珞抱着她，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样子，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伸手碰了下她微张的小嘴。 小鬼睡着了还是很可爱的。 不过抱久了也累，何况苏卿珞也怕她睡得不够舒服便让侍女抱她回去了。 温知渺走之后，苏卿珞忽然看向云舟：“昨日下午听闻你与姜书屿等人在玩什么叶子牌？还输了不少钱？” 云舟：…… 打个牌被说就算了，怎么输钱这种事还被拿出来鞭尸。 她上辈子明明牌运挺好的！ 其实就是前几日她说古代太无聊了，都没什么消遣，温知渺就给她出主意说可以打牌。 云舟也觉得可行，就拉着姜书屿等人玩了会。 结果一群新手，牌运简直了。 还好都是消磨时间玩一玩，并没有玩很大。 云舟挽尊一样的摸了摸鼻子：“也没有很多。” “既然如此，孤给你个机会？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赢了。” 苏卿珞浅笑着道。 宁筠在旁边瞧着，总觉得苏卿珞对云舟的态度很不一样。 第80章 打牌也放水 苏卿珞让人取来了叶子牌，顺便将骆贵妃请了过来。 平日里苏卿珞忙，这位骆贵妃也从不来皇后殿中，云舟虽然见过这位骆贵妃几次，却着实不了解。 今日骆贵妃主动过来，身上还披着狐裘大衣，她和苏卿珞很不一样，苏卿珞是那种清冷出尘的美人。 和宁筠也不一样，宁筠是有一种英气的美。 而这位骆贵妃则是明艳大气的美人，是让人能一眼就看到她的美，张扬肆意。 可美中又带着几分强势和锐利。 像是带刺的玫瑰一样。 “难得你居然会主动请我过来。”骆锦书笑着走进屋内，身后侍女接过她解下的狐裘大衣，而后恭敬的垂立在旁。 云舟和宁筠起身见礼，骆锦书摆了摆手：“谁不知道你们二人都是她苏卿珞的心腹，在宫中地位比我这个不受宠的贵妃要高。” 宁筠笑了笑：“骆小姐说笑了。” “这是什么？叶子牌？”骆锦书有些稀奇的看着桌上的叶子牌。 “嗯。”苏卿珞随手拿过来理了下牌。 云舟诧异的看向苏卿珞，倒是骆锦书喝着茶笑道：“看来你这身边的宫女不知道你苏卿珞从前也是这玄都城的一霸啊。” “我跟你说，你家主上，入宫之前那也是成日里喝酒打猎混迹酒肆赌场的人物，十赌九赢，赌坊都不爱放她进去。” 云舟讪笑了声，那是真不知道。 苏卿珞微恼的瞪了她一眼：“怎么成日里待在你那宫里没话说啊？见着个人就忍不住要将这一年的话都说完？” 骆锦书老实的点头：“对啊，成日里在那鬼地方憋死我了，你又一天天的忙的脚不沾地，不爱搭理我。” “我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乐子，结果那乐子又被你关起来了，话说你能不能把钟毓秀放出来，她不来找我麻烦一天天的怪无趣的。” 云舟不自觉的竖起耳朵，总觉得有八卦。 “没有钟毓秀也有其他争宠的人啊，她们不来找你？你这个贵妃可和其他贵妃不一样，可是掌握着一半后宫的协理之权。”苏卿珞随口说道。 “得了吧，什么协理之权，不就是给你当苦力。”骆锦书不满的瞪了苏卿珞一眼。 “你当什么苦力了？如今这宫中都是云舟在打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天的什么都没干。” 骆锦书轻咳了声：“哪有什么都没干，那不前几日还帮你办了宫宴。” 苏卿珞懒得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 她迅速的发完牌，然后对云舟道：“骆贵妃家财万贯，你记得从她手中多赢一些。” 云舟老实的点头，输人不输阵，虽然这牌看着着实不怎么样，但牌桌上怎么能先输了气势呢！ 四人就在牌桌上打了一下午的牌，云舟的牌一开始稀烂，但后来倒是越来越好了。 再加上苏卿珞有意无意的喂牌加放水，最后还真就是云舟一个人赢三家。 到了晚饭时分，温知渺醒了，非拉着温九昭过来找苏卿珞和云舟的时候几人才结束了牌局。 温知渺来的时候，最后一把才刚刚开始。 她一边好奇的看着骆锦书，心里夸着骆锦书漂亮，一边爬上云舟的腿，半点不客气的坐在云舟腿上。 温九昭也站在苏卿珞和云舟中间好奇的看着。 “你那女儿？”骆锦书看了一眼温知渺，笑着问苏卿珞。 “嗯，渺渺，叫姨姨。”苏卿珞随口让温知渺叫人。 温知渺听话的叫了一声姨姨，她一向会卖乖，看的骆锦书心花怒放。 云舟刚刚拿起来牌，温知渺看了一眼就嫌弃：“臭。” 不止是温知渺嫌弃，云舟也嫌弃。 而且两人出牌还有异议，但是碍于这一桌人，云舟还是很给面子的让温知渺指点了她的牌。 最后自然是输了，而赢家则是骆锦书。 骆锦书放下牌之后，笑吟吟的看着温知渺：“渺渺，来给姨姨抱抱，你娘不讨喜，还是你乖，你一来姨姨就赢了。” [哦豁，我好像成了那么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了。] [但是我也不知道娘亲你动不动就给舟舟喂牌啊，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那么出。] 温知渺觉得输了牌肯定不是她的问题，是那两人打配合不告诉自己。 骆锦书将温知渺抱了过来，笑呵呵的亲了她的小脸一口。 温知渺很受用。 倒是温九昭依旧站在苏卿珞身边，好奇的看着骆锦书。 “这又是谁？不会是你大女儿吧？”骆锦书随口说道。 但即刻就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对，你信上只说生了这么一个女儿，这小家伙都五六岁了吧？年龄不太符合。” “这是安和郡主。”苏卿珞命人将叶子牌收了，云舟给她重新添了一杯茶。 “哦，当年那位三皇子的女儿啊。”骆锦书还是有些印象。 “嗯。” 温九昭也乖巧的出列对骆锦书行礼：“九昭拜见贵妃娘娘。” 骆锦书微微眯起眼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乖巧之中透着识人知事的机灵，不是个简单的孩子。 和她母亲父亲也很像。 “郡主不必多礼。”骆锦书笑着道。 温知渺倒是乖巧坐在骆锦书怀里。 乐冉过来说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云舟收了今日的战利品，跟着苏卿珞和骆锦书走着。 骆锦书一边逗着温知渺，一边向苏卿珞询问着宫中发生的一些事。 就好像她这一年并不在宫中。 云舟认真回想了一下，她好像也是一个月前才正式见到了这位骆贵妃，之前都只是听说过有此人。 听闻身体不好，一直称病不出，整日在宫中修道。 她刚刚来的时候，甚至对这位骆贵妃都没有什么印象，还是后来慢慢的从一些宫女口中知道了此人。 加上前些日子整顿宫务，才对骆锦书的清阳殿有了几分了解。 如今看起来这位骆贵妃哪里身体弱了，恐怕是称病却暗中离宫了。 而离宫之事苏卿珞应该是知道的。 说不定还是二人早就串通好的，骆锦书出去可能也是去为苏卿珞办事。 但是从二人言语之间，又觉得不太像，云舟一时猜不透。 第81章 海外有更广阔的天地 很快到了膳堂，苏卿珞和骆锦书先行入座。 云舟和宁筠依旧站在旁边。 苏卿珞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都坐吧，都是自己人，无碍。” 温知渺也伸手招呼云舟：“姑姑，坐...坐着，抱。” 她在骆锦书怀里挣扎了一下，朝着云舟伸手。 骆锦书笑着问温知渺：“姨姨抱着不好吗？” 温知渺一双漂亮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她：“吃饭，姨姨不会。” 她那意思是嫌弃骆锦书不会喂饭。 骆锦书大概猜到了，但还是询问了一下苏卿珞：“渺渺是说，她要吃饭，我不会喂？” “嗯。”苏卿珞淡淡应了一句。 骆锦书看着云舟将温知渺抱过去，然后有些好奇的看着温知渺：“世人皆说元昭大公主乃神女降世，我本是不信的，今日一看，渺渺还真是神了。” 她是没生过孩子，但是也见过一些小孩，她反正是没见过哪家小孩这么小的年纪就会说话了，而且还这么聪明。 “夸夸，姨姨好人。”温知渺坐在云舟腿上对着骆锦书笑。 这时候乐冉推着温知渺的儿童座椅过来了。 “自己坐。”苏卿珞看了一眼温知渺，看她坐在云舟腿上那放松肆意的样子就不顺眼。 两腿摊开，脚丫一晃，身体靠着云舟，那叫一个放松快乐。 “一会乐冉给你喂，云舟姑姑自己要吃饭，你睡一下午了。” 温知渺哼了一声，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自己去坐着了。 [你就宠她吧，我睡一下午，她打一下午牌，有什么区别？] [娘，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舟舟抱我你不高兴。] 苏卿珞听着她的心里话，轻咳了声，没有搭理她。 [不接受你的解释！] “让厨房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蛋羹，还有你喜欢的那个粥。”苏卿珞看向温知渺，语气柔和了许多。 [这还差不多，原谅你了。]温知渺对苏卿珞招了招手，一副满意的样子。 温九昭也坐在她身边，小声道：“等云舟姑姑吃完饭，我们再找她玩好不好？” 温知渺乖乖点头，不过她总觉得温九昭对云舟有种不一样的亲近和崇拜。 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温九昭没事就会找她说云舟的好话。 骆锦书和宁筠在旁看了这场家庭闹剧，两人心照不宣的觉得苏卿珞有鬼。 不过骆锦书也只是笑着看了看苏卿珞，什么都没说。 苏卿珞没有说话，倒是宁筠先开口了：“这一年游历南方诸郡可还好玩？” 骆锦书笑盈盈的道：“挺不错，泛舟山水之间，好不惬意。” “不过也有些穷山恶水之地，充满瘴气和毒虫，环境恶劣，深山之中自有天地，不知外界是何年月，更不知道国号为何，年号为何，帝王何人。” 骆锦书说着自己这一年来的见闻，温九昭和温知渺听得津津有味。 云舟感觉这样的地方，和她曾经看过的许多书籍上的小部落也对的上。 生产力没有那么高，有一些看起来愚昧落后的习俗，便是在她所在的后世也不一定完全清楚。 当然，封闭的小地方也有他们的好处，自给自足怡然自得，也算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了。 骆锦书这一年果然不在宫中，不过也不是云舟之前猜测的那样，替苏卿珞出去办事。 她就是单纯的出去游山玩水，看遍世间繁华寥落。 也是很有趣的人生了。 这不就是后世许多人羡慕的环游世界吗？ 虽然不是真的环游世界。 “听闻海外有仙山，山上有仙人，倒真想去看看。”骆锦书半开玩笑道。 温知渺咬着勺子，呆呆愣愣的对骆锦书摇头。 “嗯？渺渺什么意思？” “仙山，没有，长生，假的。”温知渺对她眨巴眼睛。 [这么漂亮可不能去修仙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人都是会死的，丹药更不能乱吃，都是毒药。] 骆锦书听着她的话，眼眸微微颤动。 苏卿珞倒是见怪不怪了。 “渺渺生来与常人不同，此次北地大雪便是她梦见的，或许真是有些天生异常吧。”苏卿珞随口解释了一句。 “我曾看过一本古书，古书上记载了一些奇异之事，涉及海内外的许多东西，志怪之书真真假假也不知道，不过我想海外或许有些不一样的人和不一样的文化，娘娘若是有幸得见可记得记录下来，云舟很是好奇。” “这倒是，不过如今我朝的海船，怕是撑不到那么遥远的距离。”骆锦书叹息了一声。 “总会有更好的船只出现的。”云舟笑着安慰她。 “说的也是，待我游遍天玄的山川河流，指不定就有更好的船只出现了。”骆锦书倒也是乐天派，并不纠结于此。 “可惜人力不足以踏遍世间，若是能，我定要去看看这世间所有地方。”骆锦书笑着道。 “能的。”温知渺再次插话。 “小苗苗，姨姨我是不能的，你努努力，指不定你能呢？” 温知渺只对她傻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她也不能，想要游遍全世界，怕是还要等好多个世纪呢。 骆锦书今日似乎挺高兴的，拉着宁筠和苏卿珞喝了不少酒。 云舟今日倒是滴酒都不敢沾了。 自从上次喝醉了，她就再也不敢碰酒了。 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别碰的好。 再说万一苏卿珞喝醉了也需要人照顾。 不过最后苏卿珞和宁筠倒是都没醉，只有一个骆锦书喝醉了。 苏卿珞让人送她回去了，宁筠也说还有事需要处理，先走了。 温知渺拉着云舟陪她画画剪纸，而温九昭则是在旁边跟着云舟学。 苏卿珞懒洋洋的半躺在旁边的躺椅上，换来了一名乐师在弹奏。 目光偶尔落在带孩子的云舟身上。 她对小孩好像总是很有耐心，从不会不耐烦。 不会嫌弃，就算做的不好，也会好好的去引导。 苏卿珞有时候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小时候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所以总想对和自己有差不多经历的人温柔一点。 云舟前几日自己出钱给书院的小孩买了些新年礼物，还有新衣，这些她都没和苏卿珞说过。 但是她不说苏卿珞也能知道。 云舟的温柔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玄都和皇城之中，实属难得。 当然温知渺的心大和天真亦然。 第82章 不喜欢是可以直说的 之后几日骆锦书每日都会来章台殿，要么一起玩叶子牌，要么去逗温知渺。 这章台殿倒是难得热闹。 云舟也从苏卿珞口中知道了，骆锦书所谓的称病其实都是假的，就是离宫游山玩水去了。 她不爱帝王、不爱皇城，也不爱权势，此生所愿便是终老山水之间。 都给自己规划好未来了，年轻的时候到处游玩，等老了就找个道观等死，用她自己的话说，指不定运气好还能羽化登仙。 云舟倒是觉得她这自由的思想也挺好的。 就是有些好奇她的钱从哪里来。 苏卿珞无奈的指了指自己。 云舟：...... “她愿意让我借助她的名义去联络曾经的骆家军，若是我有需要，她亦会归来帮忙，从皇帝的私库里面拿点钱财，让她去游山玩水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交易倒是挺合适。”云舟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骆锦书这样的日子，也挺潇洒的。 “你也想去？”苏卿珞问道。 云舟轻笑了声：“纵情山水之间，何人不想呢？但想和能不能是两回事。” 她想归想，但也不可能丢下苏卿珞一人在这皇城之中，何况温知渺也在。 已经身处这时局之中，就不是想出局就能出局的了。 苏卿珞若是真的撂挑子不干了，今日丢下一切，明日可能就会被杀手盯上了。 何况现在抛下一切，是对那些支持她之人的背叛，陷那些人于险境。 如今这朝堂上，一团糟乱，苏卿珞一走，就只会更乱，离天下大乱怕是也就快了。 所以云舟很清楚苏卿珞离不了这皇宫，温知渺亦然，她们都在，云舟便是自己一人离开也不安心。 况且，见证一个女主盛世也是她心中所愿。 苏卿珞指尖捏着一枚棋子：“也许等到诸事落定，还会有机会。” 云舟轻笑了声：“但愿。” 二人没有继续聊此事，只是安安静静的将那一盘棋下完。 窗外温知渺拉着温九昭在放炮。 她每天倒是快乐的很，温九昭之前一个沉闷的阴郁小孩都快被她带成熊孩子了。 苏卿珞也懒得管她，反正就算是摔了，她自己也知道理亏，所以哭过之后顶多过来撒娇求一下安慰。 还是挺好哄的。 这个假期苏卿珞是真的过的很放松。 后宫诸事不用她操心，北地也逐渐的安稳了下来。 祁相目前而言还不会拉找事。 有云舟相伴，又有正好归来的骆锦书和宁筠。 这个冬节，她在乎的人都在身边了。 没有往日的孤寂清冷。 自从入宫之后，苏卿珞从未像这样放松过。 母亲和父亲尚在之时，北戎王强势，二人也离不得边疆。 何况那时候苏卿珞身上也有着重担。 如今身上的担子虽依旧沉重，可有人分担，却觉得多了些盼头。 不多时乐冉泡了茶上来，那茶闻着格外的香，入口清甜。 苏卿珞喝了一口之后笑着问道：“你就捣鼓出来的新东西？” 云舟摸了摸鼻子：“算是吧。” “好喝。”苏卿珞嘴角微微上扬。 云舟得到她的认可，也止不住内心的欢喜。 自从除夕那夜说开之后，云舟便觉得这日子都美好许多了。 若是能一直这样清闲下去也挺好。 “前几日听你和渺渺说对射箭感兴趣？”苏卿珞问道。 云舟连忙摇头：“没兴趣，是渺渺说好玩。” 她可不傻，古代弓箭手的要求有多高她可太清楚了。 那可不是一两天能练出来的。 “能上战场的弓手自然是要求高，但若只是用来玩乐的，哪有有什么要求，君子六艺之中便有射箭一项，你当那些公子哥们都能达到弓手的水平？”苏卿珞笑着道。 云舟认真想了想，也是啊。 “若是想学孤倒是可以教你。”苏卿珞眼眸含笑的看着云舟。 云舟对上她的眼眸，总觉得其实她想不想学不重要，重要的是某人似乎很想教。 想到被她教这些东西，云舟就不自觉的戴上了痛苦面具。 在习武锻炼之事上，苏卿珞真的是一点水都不会放。 至今对她都是要求严格。 虽然云舟觉得自己比从前是结实了许多，以前手臂上，腹部摸上去都是软绵绵的肉，现在感觉再练练都能出马甲线或者腹肌了。 而且好像还长高了点。 虽然还是比不上苏卿珞那么高。 见她犹豫苏卿珞也不勉强她：“不喜欢便算了。” 云舟看着总觉得她是不是有些失望，最后还是开口道：“也没有不喜欢，就是怕自己学不会。” 苏卿珞看着她，忽然伸出指尖稍稍抬起云舟的下巴。 “你很不会拒绝？”苏卿珞轻声问道。 云舟被她那样看着，脸颊有些发烫。 她避开了苏卿珞的眼眸：“也不是。” 苏卿珞放开她，而后稍稍有些不解的问她：“那为何不拒绝？分明没有很喜欢。” [怕你失望啦，她是笨蛋。]奶声奶气的吐槽传入苏卿珞的耳中。 苏卿珞听到之后微微一顿，而后看向云舟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是在勉强你，只是那日听你和渺渺提到，所以问一句罢了，若是不想便算了。”苏卿珞也觉得云舟就是个笨蛋，为了不让她失望而勉强自己，着实没必要。 [呜呜呜，娘亲活该你能得到她的芳心！她就吃你这套！] 苏卿珞：...... 活该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但是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在谈？这对我很重要。] 一天天的就记得这点事，能不能想点正经事。 坐在苏卿珞对面的云舟听到苏卿珞的话，整个人仿佛僵硬住了一般。 她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心湖却好像再次被剥动了一下。 苏卿珞忽然想起了云舟的过往，想起小心翼翼的温九昭。 以及看似放肆开朗的温知渺。 她们似乎都有一个共性，不管外在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 内心里都是很在乎身边人想法的。 所以云舟会害怕，害怕拒绝了提出来的要求后会让自己不开心。 苏卿珞从前是不会去想这些的，可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很不希望云舟在自己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 她希望她能和如今的温知渺一样，一样的肆意，一样的可以放肆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第83章 史上最年轻的孩子王 云舟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确实没有特别感兴趣，相比起来，我还是更愿意去学学皮影戏，或者去听听曲。” 苏卿珞转头看向外面，正好看到柱子后面的三个脑袋。 骆锦书也是真无聊，跟着小孩一起瞎看。 “好好学，学好了唱给我看看。”苏卿珞收回目光半开玩笑的道。 云舟也看到了以温知渺为首的三人，无奈的瞪了她一眼。 温知渺对她做了个鬼脸然后便跑开了。 上元节那日温知渺对着苏卿珞撒娇，想要早点出去玩。 苏卿珞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她们先去了城中的院子。 温知渺兴致勃勃的要去串门，苏卿珞自然不可能陪着她去的。 最后也只有侍卫带着她和温九昭一起去串门了。 她先是去了祁相府中把祁玲琅拐出来了，又去何家，去的时候何元瑶正在挨揍呢。 温知渺过去还让她少挨了一顿揍。 而后又跑去了师家，师家与前两家不同。 偌大的府邸稍显冷清，府中也没有多少下人。 整个府邸只有零星几个下人，而师观潮也没有什么家眷。 年节期间师观潮又让一部分下人回家探亲去了。 温知渺去的时候，师挽月正在背书。 师观潮还在查看公文。 温知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她才是真正的卷王。 她娘放假都不干活了，她还在偷偷的卷。 也难怪未来能成为一朝宰相，甚至还提出了不少先进的政策。 就是可惜和先帝一样着急了些，被男二温明喆忌惮，并且刻意陷害，让男主找到了她意图谋朝篡位的证据。 当初祁泰鸿真正谋反的时候都只是砍头流放，可师观潮因为加了一项女扮男装的罪证，最后却被五马分尸。 温知渺仰头看着师观潮，一身简单的衣袍，发丝随意挽起来，不像是手握重权的监察院院首。 倒更像是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一般。 师观潮见温知渺看着自己，也微微低头，笑着唤她：“殿下怎么自己出宫了？” 那模样，也难怪这玄都城中不少贵女想给师挽月做后妈。 相比而言那些真正的男子而言，师观潮可胜了太多。 为人刚正，皮囊上佳，又是朝中重臣，喜欢也是正常。 温知渺指了指师挽月，乖巧的对她笑了笑：“找姐姐...玩。” 虽然刚刚夸了一下师观潮千好万好，但是师挽月才三岁多不到四岁，就要背书识字了。 温知渺还是觉得师观潮此人，挺变态的。 自己是个卷王就算了，还要带着闺女卷。 虽然她至今也不知道师观潮这闺女哪里来的。 云舟也说不知道，她没看完全部剧情，只知道一个大概。 师挽月见温知渺过来，原本绷紧的一张小脸霎时露出了笑容。 “渺渺。”这些日子都被温知渺和何元瑶带偏了，已经习惯了张口叫渺渺。 温九昭在旁边一直牵着温知渺，小小年纪倒是有注意到，温知渺叫其他二人都是叫小名，叫师挽月总是叫姐姐。 听着总觉得比她这个阿姊还亲近些。 师挽月小心翼翼的看向师观潮，而此时跟着温知渺来的护卫也上前向师观潮解释。 “殿下贪玩，说宫中无趣，娘娘便命我等带殿下出宫寻自己的玩伴，大人放心，我等会护卫好殿下与诸位小姐的安全。” 既然是圣后的旨意，师观潮自然不会拒绝。 她伸手揉了揉师挽月的脑袋：“去吧。” 侍卫也再次躬身：“晚膳过后，属下等自会护送小姐归家。” “有劳。”师观潮也回了一礼。 温知渺见师挽月过来，迫不及待的扑向她。 这是师观潮第二次见到师挽月和温知渺相处的场景，她也是着实没有想到，这位小殿下会如此喜欢和自家女儿相处。 师挽月抱着她，放松了笑了起来。 温九昭在旁边小心看着，生怕二人摔倒。 “殿下，该回去了。”侍卫蹲在旁边小声哄着温知渺。 温知渺倒也不为难她，伸手向她讨要抱抱。 苏卿珞身边之人，少有不喜欢这小殿下的。 可爱，黏人，偶尔有些小脾气，但大多时候还是不为难人的。 小小年纪却总给人很懂事的感觉。 温知渺走之前还对师观潮挥了挥手。 师观潮觉得有趣，便也学着她的样子向她挥手。 回别院的路上，温知渺还指使侍卫去买了不少东西，什么看着有趣的她都想买。 最后就是苏卿珞看着她买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哭笑不得。 小小年纪倒是挺会花钱。 不过看在温知渺还记得给自己和云舟买点东西的份上，就算了。 上元灯会是在晚上，白日里苏卿珞和云舟自然没有什么事。 温知渺倒是拉着她的伙伴们玩的开心。 玩累了就一起睡个午觉。 二人去看她的时候，她倒是睡的挺香，贴着温九昭牵着师挽月。 苏卿珞还想问云舟，她以前也是如此？ 但又着实不好开口。 一个被窝睡着五个小孩，一个个的都睡的乱七八糟的。 苏卿珞摇了摇头，半开玩笑道：“这怕是史上年纪最小的孩子王。” 云舟忍不住笑了声，不得不说苏卿珞对温知渺的评价，和温知渺对自己的定位简直一样。 中午二人一同吃过饭，云舟捣鼓着她最近的新宠皮影戏，捣鼓着就开始犯困了。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转过头便看到苏卿珞半靠着坐在软榻上看书。 云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看书姿势不对容易腰酸背痛。” 苏卿珞轻笑：“近日是有些，要不你给我揉揉？” 云舟轻轻点头也没拒绝她。 苏卿珞顺从的趴在软榻上，任由云舟帮她揉了揉。 “主上近日不是常去练武场训练么？何来的腰酸背痛？”云舟不解的问她。 苏卿珞微微侧身，没让她继续揉了，嘴角噙着几分笑意：“许是练过了。” 云舟总觉得她说鬼话。 但下一刻苏卿珞却伸手搂过她的腰肢，将人带到了软榻上：“还说你不是不会拒绝，分明困了。” 云舟被苏卿珞压在软榻上，心跳像是那乱奏的鼓点，又急又乱。 第84章 没有谁能拒绝一根笔直的木棍 苏卿珞却并没有将她如何，只是伸手解开了她的外衣，而后扯过被子盖在了她身上：“困了就睡，何必如此勉强自己。” 说完她自己也躺在了云舟身侧，只是手臂依旧搭在云舟的腰上。 云舟的心跳依旧没有平复下来，早在苏卿珞给她脱外衣的时候就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当苏卿珞给她盖好被子时，云舟才知道，是她多想了。 果然上辈子读过的书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胡思乱想。 “您...” “这不是宫里，没那么多眼线，自然用不着那般拘谨，何况...”苏卿珞再次睁开眼睛，笑盈盈的看着她。 “孤让贴身侍女暖床怎么了？冬日里这么冷，有何问题？” 云舟抿着唇，嘴角不自觉的上翘。 “嗯。”云舟往她身上靠了靠，乖巧的闭上眼睛。 只是依旧在微微颤抖的眼睫毛和那尚未平静的心跳，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苏卿珞没有笑她，也没有打扰她，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待云舟不知不觉睡着了，苏卿珞才闭上眼睛。 这边二人刚刚睡着没多久，那边温九昭倒是被吵醒了。 何元瑶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一醒来发现其他人都还在睡觉。 她自己无聊，就爬起来了，起来后在房间挥舞着她今天刚刚从屋外捡回来的一根笔直的木棍。 那木棍只有头上有个小小的弯曲，剩下的部分都是笔直的。 何元瑶一眼就爱上了，非要捡回来。 当然非要捡回来的也不只有她，还有温知渺。 即便是其他三人都不理解她们对一根棍子为什么会有那么执着的爱意。 何元瑶醒了就在挥舞着自己的木棍，结果一不小心将桌上的茶杯挥落。 房间内都铺着垫子，原本声音也并不大，侍女们也很快就过来收拾了。 何元瑶自觉做了错事，老老实实的站在角落不敢说话。 师挽月和温知渺还在睡着，半点不受影响。 但温九昭自小浅眠一丁点声响就能将她吵醒。 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到抱着她的棍子，老老实实站在边边上，不敢妨碍侍女换新地毯的何元瑶。 隐约明白了方才那声音了到底来自何处。 温九昭看了一眼身边的温知渺，虽然还是贴着自己，但一只手依旧紧紧牵着师挽月。 转过身将温知渺摆正，而后替二人盖好被子。 温九昭从床上起来，拿过何元瑶的衣服走到她身边：“为何不穿衣服？” 何元瑶仰头看着她，轻轻摇头：“不冷。” 屋内炭火充足，倒确实不冷，加上她好动，一刻也闲不下来，身上倒是确实不冷。 温九昭询问侍女需不需要给她穿上，侍女也说不必，何元瑶穿的已经够了。 闻言温九昭也就放下了何元瑶的衣服，转身自己去穿好衣服。 何元瑶见她醒了，终于有人能陪着自己玩了。 而且侍女已经换好了地毯，她心里也没有那么慌张了。 在温九昭穿好衣服之后，立刻笑嘻嘻的上前牵着温九昭的手：“郡主姐姐，我们出去玩吧？” 温九昭本来是拒绝的，但是耐不住何元瑶的撒娇耍赖。 在这方面她倒是和温知渺很是相投。 看着她在地上打了几圈滚，又坐在自己对面在白纸上乱涂乱画，温九昭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头疼。 “别闹了，陪你出去，别在这打扰其他人休息。”温九昭无奈的对她说道。 何元瑶终于高兴的起身，拿着她的棍子就要出去了。 “穿衣服。”温九昭板着脸对她说道。 何元瑶老老实实的跑回来穿衣服，但她自己不会穿，只能提着衣服鞋子主动去找侍女。 侍女过来帮她穿好，这家伙又抄起了自己的棍子。 温九昭在侍女的协助下穿戴整齐，有些不情不愿的跟着何元瑶一起走了出去。 别院很大，可供小孩玩闹的地方也多。 何元瑶是标准的三岁小孩，玩的也幼稚。 初时温九昭跟着她，内心也是充满了嫌弃。 但渐渐的也不知怎么的，还是被她带偏了。 嘴上说着不好玩，却还是会跟着她。 虽然大部分时候何元瑶在温九昭眼里，就像太妃口中的皮猴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这边温九昭在寒风瑟瑟之中，陪着何元瑶在别院的湖边拿石头砸冰面，侍卫和侍女们小心翼翼的守在旁边。 另一边师挽月在温九昭她们走后一刻钟左右也醒了。 醒来后看了看左右，温知渺和祁玲琅都还在睡。 祁玲琅裹着自己的小被子，睡的很是安分。 而温知渺则是整个的缩进了自己的怀里，小手还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半刻不肯分开。 师挽月看着她睡着的乖巧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不着急起床，就在旁边看着温知渺睡觉。 第一次见她就觉得这个小妹妹格外的可爱，而且会主动过来找自己玩。 师挽月也没想到那天见过的小妹妹居然就是宫里的小殿下。 师观潮素来忙碌，府中又没有其他的同龄人。 师挽月的性子又很难主动去找别人玩，左右官员的家眷偶尔过来找师挽月玩，她还会觉得人家幼稚。 主要是大部分的小孩都和何元瑶一样，闹腾吵闹没有分寸，且总是脏兮兮的。 所以小挽月并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 尤其是一些男孩子，过分讨人厌。 可温知渺和那些家伙好像都不太一样，她也皮，也会将自己弄的脏兮兮的。 但也乖，会甜甜的叫姐姐，软糯糯的像个小团子。 更主要的是，她不会乱动别人的东西，也不会在师挽月喜欢的手账本上面乱写乱画。 祁玲琅和温知渺差不多时间醒过来，温知渺醒来的时候还哼哼唧唧了好久。 看着师挽月已经醒了，便不要脸的趴在人家身上，小手还要去抱着师挽月的脖子。 祁玲琅见状也凑过来，贴着师挽月躺下。 伸出手去逗了逗温知渺。 温知渺原本还有些迷糊，和祁玲琅玩了会倒是精神了。 师挽月用商量的语气对温知渺道：“渺渺起来好不好？” “姐姐要被压死了。” 温知渺这才乖乖的爬开。 第85章 只想当废物 爬开之后，温知渺趴在床上：“哎呀~起不来了，姐姐抱抱，就起来了。” 走过来的侍女听到她那奶声奶气的话，站在床边忍不住偷笑。 祁玲琅爬到她旁边，戳了戳她的小手：“那我也起不来了。” 两人就这样一起趴着，师挽月已经习惯了她那点小把戏，也不管她。 “那我起床了哦，你们起不来就算了。”师挽月从床上爬下去，侍女过去帮她穿好鞋子。 师挽月见温九昭和何元瑶不在，便礼貌了的问了一下二人的去向。 “郡主与何小姐去湖边了，何小姐说要像家中阿兄一样去炸鱼。” 师挽月有些好奇的歪了歪头：“炸鱼是什么？” “我知道，就是，就是...将炮仗，丢...丢进冰里面，然后嘭，炸了。”温知渺听到何元瑶炸鱼去了，顿时来了精神。 师挽月只觉得听起来很神奇，并且有几分好奇。 “我想去看看。”她将目光投向身边的侍女，希望对方能带她去看看。 “师小姐想去，奴给您引路。” “我，我也要。”温知渺趴在床上仰着头看着师挽月和侍女。 祁玲琅也在旁边举手：“月月姐姐，我可以跟你去吗？” 师挽月笑着走向二人，而后趴在床边，伸手戳了戳二人的额头：“不都起不来吗？” 祁玲琅立马一骨碌爬起来：“起得来。” 温知渺也想爬起来，但她太小了，行动比不上祁玲琅。 侍女好心过来将她抱起来了。 “殿下得先穿好衣服再说。” 祁玲琅和何元瑶还能自己勉强穿穿，温知渺可完全不可能自己穿衣服。 小胳膊小腿的，动一下都不方便。 等穿好衣服了，贴身侍女过来抱着温知渺跟着师挽月等人一起去了湖边。 因为要去湖边，所以温知渺整个的被裹的格外的严实，就只露出了眼睛鼻子。 那边何元瑶已经在侍卫的帮忙下在湖面砸出了一个洞。 但是往里面丢了好几个炮仗都没有反应。 温九昭拉着何元瑶在岸边，远离冰层。 不拉着这家伙就直接跑过去了。 温知渺她们过来的时候，侍卫正在往水里丢炮仗。 不得不说温知渺等人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一来就听到了响声。 水花溅的老高，何元瑶倒是高兴。 祁玲琅吓得用手捂住了耳朵，但是又觉得好玩，忍不住的往那边看。 温知渺上辈子就想干这种事了，但是上辈子孤儿院里面有不少男生，那些男生玩的脏，总喜欢去炸泥潭。 弄脏了衣服之后就会被院长和孤儿院的老师们揍。 温知渺一看他们挨揍，就熄了想玩的心思。 但是炸鱼这种事她还是愿意看看的。 “再...再来。”温知渺在侍女怀里手舞足蹈的。 堂堂禁军侍卫，陪着几个小孩在这炸鱼塘，侍卫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这件事。 炸完鱼塘何元瑶又闹着要玩些别的，总之都是一些熊孩子的游戏。 温九昭全程拉着她，生怕她一激动就冲上去自己动手了。 熊是真的熊，胆子也是真的大。 放鞭炮都要自己去放。 云舟醒来的时候苏卿珞已经醒了，云舟原本还是迷迷糊糊的。 结果突然听到了一声爆竹声，整个人都惊醒了。 “她们不会在玩爆竹吧？”云舟打了个哈欠，眉头微蹙。 “嗯，刚炸完鱼。”苏卿珞已经听护卫说过情况了。 云舟哈欠打了一半都停住了，她总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温知渺那家伙的馊主意。 但苏卿珞说居然不是温知渺的主意，而是何元瑶的主意。 云舟想了想何元瑶出身武将世家，而她家中有长姐有阿兄，想来耳濡目染也不奇怪。 云舟忽然好奇的看着苏卿珞：“主上幼时不会也是如此吧？” 苏卿珞实在太过淡定，甚至没有训斥什么，云舟很难不怀疑，她小时候也这样。 “小孩不都这样？”苏卿珞没好意思说她小时候可比现在的何元瑶嚣张。 何元瑶毕竟还小，或许等再大些也会更闹腾。 温知渺等人玩够了炮竹，便又回到了院子里，何元瑶想要玩她的棍子，但是除了温知渺没人想陪她玩。 而温知渺如今又太小，虽然会走路了，但是不是很稳。 何元瑶思来想去，只能求着温九昭找她玩。 温九昭板着脸拒绝了她，给她找了个侍卫陪练。 她倒也高兴，就是苦了侍卫，得收着劲陪她玩。 温知渺趴在窗边看着她玩，满脸的写着羡慕。 温九昭忽然觉得，温知渺以后和现在的何元瑶估计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师挽月和祁玲琅跟着温九昭在房间里，画画的画画，听故事的听故事。 温知渺看够了何元瑶就又爬回来，然后在温九昭和师挽月中间躺下，拿着根绳子在那编花。 苏卿珞和云舟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云舟看着满屋子的小孩，总觉得和幼儿园也没什么区别。 就是可怜了侍女侍卫们，突然就成了幼儿园幼师。 温知渺见二人到来，欢喜的爬了过去。 到了苏卿珞面前就伸手要抱抱。 苏卿珞见她今天还算是干净，也就没有拒绝她的求抱。 “你阿姊和她们都在读书。” “不读。”温知渺拒绝的干脆。 苏卿珞没忍住拍了下她的屁股：“不学无术。” [我只想当个废物公主，以后养一屋子的美女。] 苏卿珞听到她的心里话，再次揍了她一下，一天天的。 其他人见苏卿珞过来，都恭敬的叩拜行礼。 苏卿珞抱着温知渺坐在了温九昭和师挽月的对面。 她扫了一眼师挽月的画，年纪小，比不上温九昭，但也比同龄的祁玲琅要好些。 说实话看着师挽月那张脸，苏卿珞也挺好奇师观潮到底从哪找来这么个小孩。 肯定不会是她自己生的。 这几年师观潮从未请过假，平日里上朝也没有任何异常。 女子怀孕再如何，肚子也总会与平时有些出入。 可她记忆之中，师观潮素来都是连官袍穿在她身上都是修身的。 云舟在祁玲琅身边坐下，看着她在翻故事书。 不过小孩翻这些也就是看个好玩。 二人刚刚落座就有侍女端着几碗药汤过来了。 给小孩暖身体驱寒的，毕竟刚刚在外面吹过风。 师挽月和温九昭倒是乖乖喝了。 剩下三人得哄着喝。 温知渺闻着那汤药也不爱喝，但苏卿珞拿过碗，神色冷峻：“喝掉。” 看着她那冷冰冰的脸，温知渺不敢多说半句，老老实实喝下去了。 祁玲琅和何元瑶本来也在说难喝，但是瞥了一眼苏卿珞。 同样都不敢说话了，乖乖喝完了。 第86章 前尘往事 老老实实喝完了暖身汤之后，温知渺又不安分的从苏卿珞的怀里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师挽月和温九昭身边，人看着也老实了不少。 苏卿珞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无奈的笑了笑。 此刻天色已经不早了，灯会也即将开始了。 苏卿珞和云舟过来，也是让侍女给几个小孩收拾一下。 随后一同坐马车去了城内一家酒楼之中。 苏卿珞订了最好的视野的包厢，正好能看到城内的游街表演。 几个小孩在窗边欢欢喜喜的看着表演。 苏卿珞和云舟则是坐在另一个窗口，桌上摆着不少吃食，旁边烧着烤炉。 云舟要了和小孩们一样的喝的，苏卿珞要了一壶梅花酿，是这酒楼的招牌酒。 不醉人，入口清甜，云舟也小酌了半口。 她是真不敢多喝，对自己的酒量太有数了。 云舟看着下面的舞龙表演，还有各种杂耍，天玄作为如今这个时代最强盛的国家，便是如今比不上开国时创立的两个盛世，却也还是比周边小国要强盛的。 玄都作为天玄最繁华热闹之地，倒是让云舟隐约窥见了几分盛世繁华。 但她和苏卿珞都很清楚，如今的天玄，也只有玄都会有这样的繁华。 甚至这繁华之下隐藏着无数的腐烂，和云舟曾经在史书上所见的盛世还有很大的差距。 不过温知渺和几个小孩可不会去想那么多，她们倒是高高兴兴的吃着糕点看着表演，欢喜极了。 云舟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温知渺的身上，只见她懒洋洋的靠着师挽月，时不时的仰头和她的小姐姐说些什么。 师挽月还想逗她什么了，温知渺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张嘴去咬她。 温九昭笑着牵着温知渺的手，带着她继续看外面的喷火表演。 云舟有时候忍不住想，老天爷让她穿成了小孩，是不是为了弥补她上辈子的遗憾，让她能再次体验一遍童年。 一个拥有正常身体的童年。 苏卿珞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她浅浅喝了口酒，而后开口道：“能与我说说，你和你朋友的故事吗？” 苏卿珞抬眸看向云舟，云舟对上她有些好奇的眼眸，微微勾唇：“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一开始。”苏卿珞直言道：“这个世界其实只是一个话本，而你们则来自一个我全然陌生的地方，可对。” 云舟木讷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疑惑。 “你难不成有系统？”云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苏卿珞不解的侧头：“那是什么？” 云舟：...... “没什么。”猜错了而已。 “当然一开始所知道的，仅仅只对渺渺，而你的事，是后来才知道的。”苏卿珞指尖捏着酒杯。 云舟故作淡定喝了口茶：“你，怎么知道的？” 她实在是好奇，按理说温知渺要是告诉了苏卿珞，应该会告诉自己的。 何况温知渺现在话还不是非常利索，应当是不至于说给苏卿珞的。 “当然怎么知晓的，暂时不便透露。”苏卿珞故意卖关子。 她还不想让云舟知道自己能听到温知渺心里话的事，倒不是防着什么，是单纯的觉得，有些话让云舟知道了挺尴尬的。 云舟本就脸皮薄。 听到苏卿珞说不便说，云舟鼓了鼓腮帮子，小声嘀咕道：“不说就不说。” “我和她很小就认识了，在孤儿院，就是一个专门抚养被遗弃的小孩的地方，我是三岁的时候被送去孤儿院的，听说以前我家条件还可以，但是后来我爸沾染上了赌博，我妈割腕自杀了，我爸失踪了。” “嗯，爸妈就是父母。”云舟浅笑着说道。 “我妈其实挺爱我的，就是太过懦弱了。” “渺渺和我不一样，渺渺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院长说，她是在大雪天被送到门口的，送过去的是一个婆婆，婆婆说在雪地里看到的，快冻死了。” “她是跟着院长姓的，名字也是院长取的，她从小就身体不好，很糟糕，经常生病，大夫说是先天性免疫系统缺陷，这么说可能有点复杂了，总之就是从小体弱多病，很难治。” “而且我们本来也就是孤儿，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治疗，只能靠自己小心些，幸运的是院长阿姨对我们很好。” “渺渺从小就忍不了一点委屈，别人欺负我们，她一定要当场找回去那种，明明小小个的，但总站在我前面，也不怕那些男生伤到她。” 云舟浅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没有人愿意领养她。” 云舟挑着说了些她们从前的事，且重点都在温知渺身上。 从她的描述之中，苏卿珞大概明白了温知渺对云舟而言为何那般重要了。 她们是比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亲近的存在，知道彼此的不幸，也知道对方有多努力。 至今云舟都觉得，温知渺能拖着那样的身体考上一流的大学，后来又从事了喜欢的职业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苏卿珞听完之后，目光停留在了温知渺身上许久。 若不是听云舟说，她猜不到那样大大咧咧，每天都只知道乐呵的家伙，有过那样的过往。 “但是我想，她此生应该是很快乐的。”云舟一手撑着下巴，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苏卿珞却懒洋洋的勾了下嘴角：“现在可能是吧，以后就不知道了，毕竟书总是要读的。” “没事她就嘴上说说，真读起书来，会自己偷偷卷，嗯...就是偷偷学，很爱装。” 上辈子就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就是很喜欢在人前装的很轻松不学也能考高分的样子，实际上背地里都在背书。 苏卿珞听着，不自然的抿了口酒，她没好意思说自己小时候也这副德性。 有时候她都怀疑温知渺真不是她亲生的吗？ 当然这种过往苏卿珞是不可能自己主动说出来的，毕竟听云舟吐槽的语气，是很嫌弃这种行为的。 “那你呢？”苏卿珞忽然开口询问云舟。 “嗯？”云舟一时没转过弯。 “那你觉得此生如何？”苏卿珞不自然的问了一句。 云舟看着她那别扭的样子，没忍住笑了起来。 “我觉得啊...”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懒洋洋的看着窗外。 “甚好。” 苏卿珞等的焦急之时，云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就好。” 第87章 一天天的就装 上元灯会人太多，苏卿珞等人就没有下去凑热闹了，不过花灯还是让人送了几个上来。 小孩子看看就好了，毕竟花灯之中有烛火，不小心翻了也不好。 今夜不宵禁，整个玄都城过了子时都还是热热闹闹的。 不过几个小孩倒是都有些困了。 苏卿珞让护卫将她们都挨个送回去了。 走的时候温知渺已经去与周公会面了，苏卿珞将她抱在怀中，离开了酒楼。 温知渺就这样在苏卿珞怀里睡了一路，回宫后宫中侍女给她换衣服她也没有半点反应。 上元节已过，便要恢复正常的上朝了。 苏卿珞洗漱完便直接睡了，云舟依旧得履行暖床的职责。 倒是已经彻底习惯了。 次日一早苏卿珞准时醒来，倒是云舟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还是苏卿珞将她拉起来的，就差让苏卿珞伺候她更衣了。 开年第一次朝会还是很隆重的，帝王还要去祭祖，忙忙碌碌的一上午才算是结束。 温知渺起床的时候，发现谁都不在，温九昭去太学了，今日太学也正式开始上课了。 温九昭如今已经快七岁了，自然该去读书了。 苏卿珞和云舟尚未下朝，今日她的其他伙伴们也不会入宫。 甚是无聊的一天。 好不容易等到了苏卿珞和云舟回来，但两人吃了个饭就开始新一轮的忙碌了。 苏卿珞身为圣后要接见的人自然多，而云舟则是忙着帮她组建内尚书省，以及了解龙影卫。 总之就是没有人有空搭理温知渺个小屁孩。 好在下午温九昭就放学了。 但放学了也没用，学堂的夫子还布置了不少的课业。 温九昭得先完成才能陪温知渺玩。 好在之后师挽月等人会继续进宫陪她，不然温知渺都想象不出来自己会有多无聊。 云舟和苏卿珞忙着搞事业，祁相那边暂且还隐忍着没有发作，苏卿珞短时间内也不会直接刺激他去谋反。 上次有人举报祁相谋反之事也‘水落石出’了，最终的结果便是有人诬陷，故布迷阵。 且三月份的时候，沈洛灵也被人带来了玄都，连着一起带过来的还有她的母亲和妹妹。 之后三年云之商行异军突起，逐渐遍布整个天玄，甚至涉及各行各业。 世人只知道商行管事是位姓沈的娘子，见过本人的却极少。 这三年间一切都在按照云舟和苏卿珞所期待的那样发展，唯一让二人困惑的便是龙影卫翻遍整个天玄也找不到男主路旭尧。 至于男二温明喆倒是还不用那么担心，毕竟顺王还没死，他还不能继承顺王的爵位，没有完全掌控一切。 男主路旭尧虽没有找到，但路家的产业这些年却还是在照常发展，那些官员也依旧在庇护着路家。 由此推断男主肯定没事，而且应该察觉到了宫中有人在找他所以才躲起来了，大概率是换了个身份。 毕竟这种事对男主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云舟认真算了算时间，现在也快到剧情正式开始的节点了。 她倒是不着急去找男主，剧情如果自主推动，那男主肯定会主动现身的。 只要路家的势力没有过分壮大就好了。 这三年间苏卿珞稳住朝堂，让南北党争变得没有那么激烈了。 而且暗地里也有了一批忠实的追随者。 云舟则是替她重新布局龙影卫，以及负责和沈洛灵对接。 这些事苏卿珞都交给云舟之后，宁筠则是安心入伍了，去了军营跟在了栾雪枫身边。 她本就不适合做这些事，只是当初苏卿珞身边实在无人可用了。 能绝对信任的人也只有她一个，宁筠不得不去做这些事罢了，如今有了更合适的人，苏卿珞自然放她去了她更愿意去的地方。 这三年军中也有了更多效忠苏卿珞的将领。 而她和祁相的矛盾也隐隐显露出来了。 毕竟三年之间一直在努力的可不只有苏卿珞，祁泰鸿也在布局。 朝堂之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祁泰鸿的人、路旭尧的人、温明喆的人都暗藏其中。 像是登台唱戏一样，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开始上场了。 这宫中唯一轻松的二人便是温知渺和温淮了。 温淮是自知这些事他无法插手，也懒得去关心，今朝有酒今朝醉。 而温知渺则是因为实在太小也没人将她放在心上，苏卿珞知晓了她上辈子的那些事之后，也不曾再给她什么压力。 只愿她此生平安顺遂。 温知渺如今也三岁了，每天在宫中和何元瑶、祁玲琅捉迷藏，打打闹闹的。 至于师挽月，如今倒是鲜少和她们一起闹腾了，小小年纪的一副老成的样子。 不过温知渺她们玩的时候，师挽月会抱着书在旁边看。 若是温知渺摔倒了她倒是会第一时间过去扶起来，比侍女的速度还快些。 此时温知渺正拿着雕刻精致的木剑跟何元瑶在比划着，祁玲琅在旁边当裁判。 师挽月抱着一本书坐在长廊上，看着温知渺和何元瑶在玩闹。 温知渺年纪虽小，但个子倒是长的比同龄人高，和祁玲琅比都矮不了多少。 主要是祁玲琅实在小小个的，比师挽月都要矮一些，和何元瑶这家伙更是没法比。 用温知渺的话说，这家伙就是一天天的使不完的牛劲。 如今正值炎夏，等入了秋，她们三人也要入太学去读书了。 温知渺都在想自己要不要跟着去学堂算了，主要是都去读书了，就她一个人一天天的也是真的无聊。 温知渺和何元瑶比划了半天，何元瑶有意让着她，两人半天也没分出胜负。 旁边的侍女算着时间，见温知渺擦了擦额头的汗，觉得也该叫她们进来了，但她们的话这小殿下素来不爱听。 每次都是笑嘻嘻的说听到了，然后半点不肯回来。 故而侍女走到了师挽月身边，小声请求她去唤二人回来。 师挽月点了点头，而后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院子里：“殿下，阿瑶，别闹了，天气热都进来吧。” 温知渺听到她叫自己，连忙收了剑，往后一摔：“哎呀摔倒了。” 师挽月过去扶她，温知渺起来后就伸手抱着她：“姐姐，好热。” “摔疼没？”师挽月紧张的问她。 何元瑶笑嘻嘻的凑过来：“渺渺又不是第一次骗你了。” 祁玲琅也在旁边点头，温知渺对她们吐了下舌头。 侍女也跟了过来摸了摸温知渺的后背，一手汗。 温知渺立刻被带走去换衣服了。 何元瑶和祁玲琅自然被带走了。 师挽月看着温知渺那撒欢跑的样子，莫名觉得她和何元瑶也没多大差别，一天天的使不完的劲。 第88章 骄奢堕落小公主 温知渺老老实实让侍女帮她收拾完，洗了澡换了衣服再次跑出去。 师挽月还是坐在那里看书，温知渺跑过去趴在她背上。 “姐姐。”她素来喜欢这样软乎乎的叫师挽月姐姐，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是这样。 师挽月反手搂着她的腰：“嗯？渺渺洗好了？” 温知渺乖乖点头：“嗯，姐姐闻不到我身上香香的吗？” 云舟要是在高低得嫌弃她两句不要脸。 但是温知渺无所谓，她就爱粘着师挽月。 虽然何元瑶和祁玲琅也会陪着她玩，但是总觉得不一样。 她好像一直就很喜欢这种温柔的女孩子。 温知渺转过身又懒洋洋的躺在师挽月的腿上：“天天读书都不无聊吗？” 师挽月拿过桌上的团扇给她扇风：“为什么会无聊？书上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呀。” 她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读书无聊，虽然少时被逼着背那些诗词的时候确实有些无聊。 但是后来在温知渺这里看到了许多有趣的书籍，上面都是一些有趣的故事。 而且她识字快，记忆力好，所以五岁的时候就通过各种听说读写认识了不少的字。 偶尔还跟着温九昭读书，自从接触到了这个时代的‘拼音’之后识字的速度就更快了。 其实云舟也想过要不要普及后世的拼音，毕竟后世拼音注音的方法还是挺简单的。 但最后看了看还是觉得不可行。 虽说小说是用后世的简体字写的，但世界好像会自行演变，比如文字和发音，就和后世的现代汉语有很大的区别。 倒是她以前学过的反切法更好用。 其实云舟以前就想过，如果没有拉丁文的出现，说不定中文发展到后面也会发展出自己独有的拼音体系。 虽然只是一个假设，但谁又说不能实现呢？ 不过不管是云舟还是温知渺都自认没有能力去促进这个发展的。 只能期待后世之人好好努力了。 温知渺其实学的很快，但她真的不爱学习，偶尔看一看学一学，加上小孩的学习力，以前跟着云舟看书的时候觉得困难的古代拼音竟然也让她学会了。 当然何元瑶和祁玲琅就没有这么快的学习速度了，尤其是何元瑶，一听读书比温知渺还头疼。 云舟曾经和苏卿珞说过，等到正式读书了，这两人绝对会手牵手一起时不时的逃课。 温知渺的目光落在师挽月拿着的那本书上，又是古代寓言故事。 “姐姐，一会我们去看跳舞吧？”温知渺现在堕落的很，动不动就喜欢去看跳舞，听曲。 “好。”师挽月并未拒绝，温知渺的绝大部分要求师挽月都不会拒绝的。 她还挺喜欢跟着温知渺一起玩闹的。 二人等了会，等到何元瑶和祁玲琅一起出来。 “你们好慢呀~”温知渺嫌弃道。 何元瑶跑到二人身边，嫌弃的道：“渺渺，你天天就知道占挽月的便宜。” 温知渺对她做了个鬼脸：“你就是羡慕。” “我才不羡慕。”何元瑶晃悠了一下温九昭给她的画：“看到没，郡主姐姐给我的。” 确实让她装到了，温九昭那天看她跟着护卫在练剑，又正好在画画，就顺手给她画了一张。 画上面的何元瑶拿着剑，还真有那股范。 温知渺轻哼了声：“阿姊给我画了好多！” 祁玲琅在旁边坐着：“郡主没给我画，但是给了我好多可爱的剪纸，还有雕的小动物。” 温知渺忽然觉得她家阿姊才是雨露均沾，谁都不落下。 虽然整日里看着和母后一样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容易靠近。 不对应该是比母后还冷，温知渺觉得温九昭就像是那种后天性凉薄。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导致她不太懂怎么和人亲近，但能感受到别人对她的好。 温知渺喜欢粘着她，一部分也是因为她希望能尽力让温九昭感受到温暖。 “好了不要吵了，一会郡主就下学了，渺渺要等郡主一起吗？还是现在就去？”师挽月看着稚嫩，但说话却很有条理。 感觉是和她母亲学的，看起来文弱，实际上很有想法。 温知渺虽然自诩要当孩子王，但实际上大部分时候师挽月才是那个孩子王。 毕竟师挽月说的话，没有人不听，包括温知渺自己都会乖乖听着。 “那等阿姊一起吧。”温知渺目光落在桌上的西瓜上面，西瓜是外来物种，如今产量还没有很高，所以也算是稀有之物。 但皇宫毕竟是皇宫，这些东西还是有供应了，甚至夏天也会有早就存储好的冰块，在皇宫之中可是有好几个冰窖。 这些东西她不用，她的好父皇和那些后妃们也会用。 所以温知渺倒是没有半点愧疚感。 时代如此，少她一个也少不了那么多的骄奢淫逸之辈。 “不要吃太多哦。”师挽月在温知渺吃了不少之后开始阻止她。 “就是就是，你上次吃多了就拉肚子。” “嗯，我也记得。”祁玲琅跟着附和。 温知渺撇了撇嘴，她也不想拉肚子。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看着那些冰块，温知渺眼眸一转，仰头看着师挽月：“姐姐，我们去厨房吧，让厨房熬酸梅汤。” 这个时代也有酸梅汤，但味道不太好喝云舟就让小厨房按照她的记忆改良了一下。 有时候温知渺觉得云舟简直就是上天送给她的机器猫，什么都有。 脑子里总有温知渺想不到的东西。 温知渺其实也不知道厨房有没有酸梅汤，但想去看看。 “厨房已经在熬了，我和玲琅去看过了。”何元瑶啃着西瓜一边对温知渺说道。 “哦。”温知渺翻了个面趴在师挽月腿上。 “阿姊怎么还没下学啊~老师不会又拖堂了吧？”温知渺长叹了一声。 “殿下，郡主还要一个时辰才下学呢。”旁边的侍女给温知渺提醒道。 没有钟表，温知渺对时间实在是不敏感，只觉得一天天就这么过了。 “好吧~”温知渺有些无聊，也不让出去捞鱼，也不让玩剑，什么都不让。 师挽月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小人：“我给渺渺讲故事？” 温知渺想了想乖乖点头：“好~” 第89章 糟心的男主出现了 师挽月找了个温知渺会喜欢的志怪类的故事，慢慢给她讲了起来。 何元瑶和祁玲琅也在旁边听着。 云舟过来看的时候就看到四个小孩，温知渺没个正形的躺在师挽月旁边。 何元瑶和祁玲琅在争论故事的内容。 师挽月稚嫩的声音不急不缓的给她们讲着故事。 有时候云舟都觉得有师挽月在，原本负责带这些小孩的侍女们可是轻松了太多。 温知渺听到云舟过来了，连忙爬起来了。 她跑向云舟，云舟顺手将她抱起来了，这几年天天被苏卿珞拉起来晨练。 云舟的身体素质确实好了不少了，虽然至今也才一米六五的样子，比不得苏卿珞。 但抱个三岁小孩，还是不会觉得很吃力。 “你不是在忙吗？”温知渺伸手抱着她的脖子。 “是啊，很忙，但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来找你出出主意。”云舟小声对她道。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我只是个小孩。” “少来。”温知渺如今已经三岁多了，前世的事虽然忘掉了一些，但也没全忘。 而且虽然有时候小孩心性发作，但到底不是完完全全的小孩。 温知渺装死的趴在她怀里：“你们这是压榨童工，我要举报。” “去，你娘亲就在含德殿，说不定她也有问题问你。”云舟笑吟吟的说道。 温知渺气鼓鼓的伸手捏她的脸，云舟握住她的手腕。 “不让你白打工，上次你不是想要一套积木？快做好了。”云舟哄着她道。 “不行，那是你上次答应给我的，不能用在这次。”温知渺不满的嘟囔。 “哦，所以那套傀儡人不要了是吗？”云舟勾起嘴角，揶揄的问她。 温知渺：...... 又被拿捏了，但是真的很想要。 “要~舟舟最好了，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温知渺弯起眼眸。 云舟轻嗤了声，随后对其他人道：“你们先玩，我带殿下去有些事。” 师挽月等人老实的点头。 云舟抱着温知渺去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温知渺看到她桌上摆着一张名单。 云舟将她放下，而后将名单给她看。 温知渺看到名单上有一个圈出来的名字。 “萧元驹？”温知渺念出那个名字，但是一下子也没想出来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 “嗯，萧元驹今年的新科状元，新鲜出炉的新科状元。”云舟淡淡的对她说道。 温知渺挠了挠头：“所以他是谁，有什么问题？” “我记得我之前刷到过一个视频，是男主的单人向视频，里面就有萧元驹这个名字，是男主的化名之一。” “这样啊，所以是男主化名来考状元了？”温知渺眨了眨眼，指尖落在那个名字上。 “应该是，我没看完小说。”云舟叹了口气。 温知渺摊手：“我也没有啊。” “都告诉你里面有重名，让你全文背诵不听吧。”云舟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温知渺无辜的眨眼：“姐，我看的时候小说还在连载！而且我那时候正好有个官司。” 云舟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但是我调查到曾经和温氏争天下的，正是萧家，路旭尧敢化名萧元驹，你说是不是巧合？” 温知渺被她这么一提醒顿时明白了过来：“你是说，男主不姓路，而是姓萧，路家只是将他抚养长大而已？” “是。”云舟点头，她是这么猜测的。 “很有可能。”小小的人儿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 “难怪路旭尧会突然消失了怎么都找不到。”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祁相对他非常的热情，甚至希望他能入赘祁家，你觉得这正常吗？”云舟语气微冷的问道。 温知渺立刻摇头：“正常个锤子哦。” “祁相都要谋反了，还希望新科状元入赘，鬼才信两人没有任何的交集。”温知渺撇了撇嘴。 “确实不正常，而且萧元驹还拒绝了。”云舟轻笑了声。 “可路家通过暗地里的渠道，给祁相提供了许多的资金，甚至是粮草，武器。” 温知渺一时没明白：“他这么嚣张吗？” “明目张胆给祁泰鸿提供这些东西？而且帮助祁泰鸿，他图什么？”温知渺挠了挠头。 随后她忽然眼睛一亮：“不对不对，除非他笃定了祁泰鸿不可能成功。” “难道他知道剧情？”温知渺歪着头，好奇的问道。 云舟摇了摇头：“不是，他不知道剧情。” “但是祁泰鸿的私军之中有很多他的人，并且边疆将领很多人都收了他的好处，萧元驹除了明面上路家的生意，还有暗地里的生意，多是一些走私生意，来往于北戎和天玄之间。” “南方诸多小国他倒是没插手，因为那些地方被温明喆把持着。” 温知渺觉得自己小小的脑袋有些不够用：“所以...他一个小小的平民怎么做到这些的？” “就算是皇商也很难这么夸张吧？” 云舟笑了笑：“路家如今的家主是和萧元驹一起长大的发小，本来经商能力就很强，原着里面还有了沈洛灵的协助，沈洛灵其实最主要的就是负责这些暗地里的生意，路鹏池负责明面上的生意。” 温知渺仰着头：“昂？那我娘呢？我娘有什么金手指？” “很遗憾，你娘就只有一个炎武军和一个龙影卫，最后还都成了路旭尧的金手指。” “呸。”温知渺忍不住吐口水。 “然后呢？”温知渺恨不得将男主抓过来咬两口。 “然后我没记错的话，剧情里面今年南方会有水患，祁泰鸿会趁机谋反。”云舟把玩着手里的一块石头，这已经成了她解压的一种方式了。 “昂，你说过，我记得，你们不是早就已经有准备了吗？还屯了三年的粮食。” “是，但现在出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 “前几日我收到龙影卫的消息，萧元驹和温明喆，以及北戎女王都有一些私下里的联系。” “我有些想不明白如今他到底想做什么，毕竟有萧元驹这个男主在前，祁泰鸿和温明喆肯定不会成功。” “如果我是写书的，就算是定下了让他赢，那也要让逻辑圆的上，但我现在想不明白，所以只能找你来参考参考。” 温知渺有些好奇：“你怎么不去问我母亲？” 她觉得苏卿珞肯定比她更有想法。 “这三年间，苏卿珞扶持了一批南方富商，让南方经济有了很大的发展，但税收这方面却始终没有完善的方案，依旧混乱，这些日子祁泰鸿正揪着这方面不放，你娘亲此刻还在和师监察商议。” “哦，这样啊。” 温知渺摸了摸下巴，小小的人儿眉头紧皱。 一边联合实际，一边向云舟询问一些剧情里的东西。 闺蜜二人一大一小都是一副头疼的样子。 第90章 孩子太闲怎么办? “不行，在这我想不出来。”温知渺趴在桌上眼巴巴的看着云舟。 “去屋顶？” “搞点零食。” “你倒是挺会享受。”云舟瞥了她一眼。 “啊，不然干坐着聊天啊？”温知渺摊手。 云舟想了想打开了自己的零食柜子：“自己挑。” “你怎么背着我偷偷藏零食？”温知渺一边谴责她，一边不客气的挑了起来。 “说什么呢？这都是给你准备的。” “舟舟，你真好。”温知渺改口还是挺快的。 云舟嫌弃的给了她一个白眼：“得了，快点挑，一会还能赶上夕阳。” 温知渺挑了些小零食，然后又让厨房弄了点酸梅汤过来。 云舟笑着调侃她：“天天吃零食，小心蛀牙。” “不怕，我还要换牙的，再说了，我哪有天天吃，都是我娘的眼线。”温知渺撇了撇嘴，她多吃一口西瓜，晚上苏卿珞都得说她。 “为你好。”温知渺提着装着零食的小篮子跑出去，而后对外面的侍卫伸手讨要抱抱。 侍卫对她的这些行为都已经习惯了，伸手将她抱起来，温知渺又指了指屋顶：“你能飞上去吗？” 闻言侍卫稍稍提气，便带着温知渺到了屋顶。 苏卿珞身边这些个护卫，没有哪个还没有抱着这位小殿下‘飞’过。 为此在温知渺不知道的地方，这些人还互相卷轻功，因为有次有个护卫带着温知渺‘飞’完之后被评价不够稳。 苏卿珞知道之后都一阵无语。 温知渺已经被护卫放在她的儿童椅上了，至于屋顶上为什么会有儿童椅，当然是温知渺和云舟的馊主意。 云舟经常想不出问题的时候就喜欢爬到屋顶上去坐会。 不知道什么毛病，可能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当然她上辈子就很喜欢坐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工作，经常没灵感的时候就去公司附近的咖啡厅。 咖啡厅人不多，又正好在江边，有时候晚上的景色确实很不错。 温知渺偶尔来找她，见她一个人坐在高处，便也要上去。 年幼的时候只能坐在侍卫怀里。 后来苏卿珞看不过去，索性让人在屋顶加装了座椅。 当然还有个更好的办法，在屋顶再建造一个亭子其实就好了。 只不过在现有的房屋上再建造，比较麻烦，云舟说懒得去弄了，所以最后就算了。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简单在屋顶加装了一个遮阳遮雨的，然后摆了两个座位和一个茶几。 云舟爬上去的时候，温知渺已经坐在那里嗑瓜子了。 当然瓜子是已经剥好的瓜子仁。 见云舟上来，温知渺热情的招呼她落座。 “话说，我想问。”温知渺像个乖乖学生一样举手。 “说。”云舟冷漠的回复她。 “不能直接弄死他吗？”温知渺不解的问道。 “他刚改名换姓来考取功名，你猜他身边有没有高手保护？”云舟没好气的开口道。 “他有高手我们也有啊，多派点。”温知渺半开玩笑道。 “嗯，也行。”云舟一本正经的点头。 温知渺一噎：“开玩笑的...” 这要是不能一次性杀了他，后续肯定会比较麻烦，祁泰鸿现在和萧元驹的联络本就密切，逼急了祁泰鸿直接起兵，那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管怎么样，祁泰鸿手中的兵都不能落入萧元驹手中。 “那...试试策反祁老头呢？”温知渺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舟垂眸看着她：“你觉得概率有多大？” “渺小，但不试试怎么知道？祁老头是觉得皇室无能，又不是希望天下大乱，万一呢？”温知渺小声道。 云舟轻笑了声没有否决她：“那你觉得萧元驹到底想做什么？” 话题又拉回来了。 两人像上辈子一样，讨论着小说剧情。 有时候讨论的激烈了，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苏卿珞从含德殿归来就见二人还坐在屋顶上，夕阳尚未完全落下，一大一小的并排坐着，正好背对着她面对着夕阳。 宫中分明也有观景阁楼，但这两人总说太远，不爱走懒得去。 还说什么在屋顶不一样，苏卿珞是想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 两人似乎还在争吵，苏卿珞想了想还是不上去了。 自从某个小家伙说话顺溜了时候，她俩吵架的时候是苏卿珞唯一觉得自己无法插嘴的时候。 [狗男人，不怀疑好意，换个身份肯定就是来故意搔首弄姿勾搭我娘亲的。] [姐妹，你争气点啊，我还不能说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俩有点啥呢，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娘看着越发笔直了呢？] 苏卿珞：...... 闺女眼神是不太好使。 [算，嗑cp人的宿命罢了，到最后都是假的，呜呜呜。] [姐妹，不行你和陆皎月谈一下也行，姜司使也行啊！] 苏卿珞微微挑眉，看起来孩子是不能太闲了，三岁半了，算算也算四岁了，入秋之后可以一起丢去太学读书了。 温知渺和云舟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最后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两人似乎才达成了一致。 苏卿珞看着二人下来，一边喝着酸梅汤，一边玩着云舟摆在院子里没有完成的木雕。 “吵完了？” 温知渺过去抱住苏卿珞的大腿。 “娘亲。”苏卿珞手上脏就没有去抱她。 “怎么了？” “新科状元是坏人。”温知渺仰着头对苏卿珞说道。 苏卿珞嘴角微微上扬：“说来听听？” 自从三年前的上元节苏卿珞和云舟说了她知道二人的来历之后，温知渺也懒得装了。 温知渺乖乖坐下，然后伸手戳了戳云舟：“舟舟你说。” “我会嘴瓢。”温知渺对她吐了吐舌头。 云舟想起她嘴瓢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 温知渺现在虽然说话是利索很多了，但是每次一激动，或者说话一快，就还是容易嘴瓢。 “新科状元就是路旭尧。” 云舟一开口就让苏卿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先说一些我们知道的事实，然后再说说我们的猜测吧。”云舟慢慢悠悠的开口。 苏卿珞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擦手巾：“嗯，你说。” 云舟没有说她们讨论的过程，因为实在是太没逻辑了。 她和温知渺吵架的时候哪有什么逻辑。 第91章 野心勃勃的 “萧元驹才是他的本名，路旭尧不过是他在路家挂名的身份，应该是察觉到我们在找他，所以金蝉脱壳直接改名换姓了。” “萧元驹消失了整整三年，这三年间他应该是北戎活动，甚至之前就和北戎有联系，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北戎女王指不定就是他扶持起来的，因为他需要北戎的协助。” 苏卿珞微微蹙眉：“这说不通，如果他想要天玄，那北戎混乱于天玄才是最好的。” 用她母亲的话说就是，地盘又大，又不好管理，总之就是就算能打下来也不是很想要，不如就让他们乱着。 “那若是他的野心是吞并整个北戎和天玄呢？” 苏卿珞顿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云舟其实是想到了这个世界是个大杂烩，唐宋杂糅的明显，但认真看看也有点元的成分。 这样一来，男主要是有点野心的话，幻想自己能一统北戎和天玄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男主嘛，在哪个频都是最优待遇。 云舟这么一说，苏卿珞便觉得有些说的通。 “可北戎女王也并不是吃素的。” “那北戎女王若是心许于他呢？” “娘亲，你不懂恋爱脑很可怕的~”温知渺对苏卿珞眨了眨眼。 苏卿珞一时无言，似乎也有道理。 “当然能成为北戎王，肯定不可能是单纯的恋爱脑。”云舟抿了口茶。 “我更倾向于萧元驹有别的办法把控北戎，或者最差也能让北戎再次分裂混乱。” “嗯，继续。”苏卿珞一边和温知渺一起玩着积木，一边听着云舟继续说。 “至于温明喆那边，我想他们很有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我最近调查到温明喆手中有了一批工匠，在协助他研究海上战船。” “海上战船？”苏卿珞微微蹙眉，这倒是比较麻烦的东西。 “如果真的研究出来了，那么温明喆一统南方诸国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温知渺用力点头：“可惜我不是相关专业的，不然指不定我能搞出蒸汽机，然后直接开启大航海时代。” “你怎么不开启海贼王的时代？”云舟给她一个白眼，一天天的尽说些乱七八糟的。 “哦，也行，娘亲我给你说过海贼王的故事吗？” 别人家养孩子都是家长给孩子讲故事，但自从温知渺知道了苏卿珞一直都晓得自己的来历之后就开始倒反天罡了。 没事就抓着苏卿珞给她讲故事，苏卿珞也愿意听。 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也不能出去玩闹，温知渺还是看过不少书的。 电视剧、漫画、动画、小说，什么杂七杂八的都看，总得来说知识储备不比云舟少。 只是对正统历史不感兴趣而已。 苏卿珞摇了摇头：“没讲过。” “那等我空了给你讲。”温知渺嘿嘿笑着躺在苏卿珞腿上。 “好。”苏卿珞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 “但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研制出来的吧？”苏卿珞将话题转移了回去。 “就算是不能成功也无所谓啊，南方小国一群乌合之众，只要温明喆能整合出来一个训练有素的水军，他就能一统整个南方诸国。”云舟见侍女端着切好的西瓜过来，一时眼馋。 “南方多瘴气并不宜居，要来何用？”苏卿珞依旧不解。 “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如此。”云舟挠了挠头，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地形好的地方还是有的，而且有不少的水果确实很好吃。”温知渺在旁边举手。 苏卿珞摸了摸她的脑袋：“看起来渺渺有改善之法？” 温知渺眼眸一转：“那也没有，但我觉得因地制宜还是能救的，毕竟当地还是有百姓的。” 这倒也是。 “你们不会是觉得萧元驹会有办法协助南方诸国改善环境吧？”苏卿珞问道。 云舟轻笑了声：“那自然不是。” 她吃了口西瓜：“萧元驹如果不知道未来的知识，应该是不懂的。” “但是他确实可以利用商贸来和温明喆达成合作，温明喆手上有很多南方诸国的产物，他虽然可以通过封地给走私商贸减免赋税，从中牟利，但终究没办法畅销整个天玄。” “这时候萧元驹给他工匠，又给他销售渠道，二人达成合作一起贩卖那些东西呢？象牙在天玄可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可我听说最近玄都不少权贵都在求购此物，那么渠道是从哪里来的？” 这样一说确实很难让人不联想。 “他们的合作或许不长久，但目前而言，祁泰鸿的确是二人都觉得很不错的工具人，利用祁泰鸿将天玄的水先搅浑。” 话说到这份上了，苏卿珞不至于还不明白。 “萧元驹不会让祁泰鸿成功，但可以趁机图谋祁泰鸿手中的兵马，温明喆不需要祁泰鸿的兵马，但他要一个在南方立国的由头。” “看来陛下这次是不得不死了，他不死孤就得死。” “可依你们之言，萧元驹不希望孤死，这恐怕也是他入朝的原因之一。”苏卿珞笑了起来。 “好算计。” “昂，如果是笨蛋父皇死了，那萧元驹就能趁机拥立一个温家的宗室子，把持朝政。”温知渺将面前的积木推倒。 那哗啦的声音，倒真有点大厦将倾的意味。 “若是娘亲你喜欢上萧元驹，那对他来说就是皆大欢喜，若是娘亲不喜欢，女子而已自会有无数枷锁将娘亲继续困在这深宫。” “温明喆也有了立国的理由，讨伐萧元驹和娘亲就是最好的理由，若是成功了，他就是未来的天玄新皇，若是不成功，再怎么样，也能缩在南方当个土皇帝，南方诸国还是有那么大的地盘的。” 这盘棋确实下的很不错。 今天和温知渺一起讨论，两人才发现之前陷入了一种误区之中。 在龙影卫没有查到温明喆和萧元驹有往来的时候，二人总觉得两个情敌不可能合作。 现在才发现错的离谱。 情敌和暂时的合作并不冲突。 是她们被原着困住了，原着可以做参考，但现在很多东西都变了，不可能什么都和原着一样了。 两人吵了一下午，根据原着，再加上小说逻辑推理，才有了现在的猜想。 当然猜想很粗糙，细节都没有。 第92章 年龄三岁，工龄三年 苏卿珞重新拿起一块积木：“如此说来，祁相倒是比他们更在意百姓的生死。” “祁相便是想谋反，也未曾想过，要将天玄弄的一片混乱。”苏卿珞幽幽叹了口气。 云舟看向苏卿珞：“主上准备后续如何做？” 祁泰鸿布局三年，苏卿珞又何尝不是呢？ 祁泰鸿自诩兵马粮草充足，甚至招募了不少私兵，而天玄各军之中都有向他投诚者。 却不知这些投诚者之中，亦真亦假。 从前苏卿珞孤身一人独木难支，父母曾经的部将非死即伤。 苏家如今的主事者乃一群庸碌无能之辈，目光短浅不仅不帮苏卿珞，甚至投靠了祁泰鸿。 在云舟与温知渺未出现之前，苏卿珞手中可用之势力不过龙影卫与炎武军。 云舟刚来时，苏卿珞也不过是勉强平衡南北两党，于夹缝中给自己谋求出路。 想到那些过往，云舟便忍不住心疼。 好在这三年多的时间，借助云舟和温知渺所知道的一些事，加上苏卿珞步步为营已经逐渐摆脱了被动的局面。 这三年云舟通过已知的部分剧情帮苏卿珞拉拢了许多人，不只是师观潮和何家、崔家这等重要人物。 宁筠本有将才，但在原着之中始终不曾离开过苏卿珞的身边。 只有在最后与温明喆决战的时候显露出来过她的能力。 可这一次因为云舟的到来，她得以进入军中施展才能。 也因此替苏卿珞在军中布局良多，拉拢发掘了不少可用之才。 如今这局面，三人联手固然麻烦，但不管是萧元驹还是温明喆都还不算成气候，唯一棘手的不过是祁泰鸿。 真要开战也有一战之力，北戎虽令人头疼，也不是完全没有破局之法，萧元驹能和北戎交易，他们自然也能。 北戎女王若是真恋爱脑，那也只能让北戎也乱起来了，在此事上祁泰鸿应该会很乐意与她们联手。 一个强大的北戎对中原王朝的威胁不言自明。 只是战事一起，天下大乱，遭殃的终究是百姓。 天玄自建国起，除却前两位帝王与民休息，其他时候政局都很动荡，百姓的生活并未有多好。 苏卿珞代行帝王之权后，平衡南北党争，才勉强给百姓争取了几年安稳日子。 如今若是再起战事，民间起义不会少的。 苏卿珞最顾忌的应该还是这方面。 云舟不确定苏卿珞到底想怎么做，但不管她想如何，云舟都会全力协助。 苏卿珞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积木，良久不曾发声。 当下若是不想起兵戈，那最好的破局之法是打破祁泰鸿对萧元驹的信任。 甚至让祁泰鸿放弃谋反，虽说希望渺茫，但也不是没有。 眼下这局面对萧元驹和温明喆是机会，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云舟心中也有想法，但苏卿珞自己不明说，她自然不会直接说。 [嘿嘿，我有办法，你们问我我就告诉你们，论和祁家关系最好，那不还得是我吗？] [娘亲，要我说，你就趁机登基得了，祁泰鸿距离皇位是一步之遥，你是半步！] [自信点，干他们！] 苏卿珞揉了揉温知渺的发丝，终于有点出息了。 [但我不当皇太女嗷，我怕被别人干掉。] 苏卿珞：...... 当不当的倒也由不得温知渺。 毕竟苏卿珞并没有第二人选。 当初她要这么个女儿时，便是存了那么一份心思的。 只是苏卿珞没想到，如果所有人都按照剧情走的话，她特意留下的女儿会早早死掉。 甚至是死于温淮那个蠢货和外臣的联合下。 苏卿珞思及此，看向温知渺，眼神之中带了几分愧疚疼惜。 有时候她在想，她和温知渺的心意相连，会不会是某种暗示。 她说不清，毕竟外世之人能来到她所身处的世界已经很神奇了。 那世间再有一些玄妙之事发生也不一定就不可能。 当然苏卿珞只是在心中猜测，并未向眼前的二人说过。 云舟还在等着苏卿珞的回答。 苏卿珞沉思了良久：“这皇位既然都想要，那孤倒也想看看，孤坐不坐的稳了，若是祁相还记得自己当初刚刚入仕时的志向，孤自然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若是已经忘却了少年志，那也只能兵戎相见了。” 云舟听到她平静的话语，不由得扬起了一抹笑容。 她起身对着苏卿珞躬身：“属下明白了。” 温知渺撑着下巴看着二人：“你们看起来是喜欢办公室y吗？” 苏卿珞没明白，云舟倒是猝不及防的看着她，而后耳根通红。 她瞪了温知渺一眼：“少胡说。” 温知渺捂着自己的小嘴，尴尬的对云舟笑了笑。 “嘿嘿，不小心说出来了。” [哎呀，脸红什么嘛，娘亲反正听不懂，怕啥，咱们加密通话。] 苏卿珞：...... 被她这么一搅弄，凝重的气氛倒是散去了。 苏卿珞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渺渺和玲琅熟，也别总是待在宫里，偶尔也可以出去玩玩，去小伙伴家里串个门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吧？” 苏卿珞说完笑盈盈的看着温知渺。 温知渺沉默着眼巴巴的看着苏卿珞。 但心里已经尖叫了一圈了。 [娘，你可真是我亲娘，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这么压榨童工合适吗？] [我生来就是为了打工的吗！] [谢邀，今年三岁，工龄三年。] [娘，觉不觉得这样有点过分了！] [就算是你我有上辈子的记忆，但我到底还是个小孩！] “乖。”苏卿珞微微勾起嘴角。 “对了，入秋之后你的那些小伙伴也要入太学读书了吧？”苏卿珞伸手勾了勾她头上翘起来的一根小呆毛。 “昂？”温知渺仰着头微张着嘴看着自家娘亲。 “渺渺一个人不会无聊吗？”苏卿珞笑着问道。 云舟一听就知道某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温知渺闭上嘴，整个人也老实了。 她是想过都去读书了，她也跟着去算了。 但是她还没说呢！ 何况自己主动提的，和家长决定的那能一样吗？ 温知渺轻哼了声：“娘亲答应了我的，五岁之前，不读书。” 苏卿珞含笑着点头：“嗯，答应你的，没说让你去，只是如今朝中没有适龄的孩童能来给你当玩伴了怎么办呢？” 温知渺沉默了，说实在的，现在真让她和三四岁的小孩玩，她也觉得人家幼稚了。 虽说她现在也幼稚，但是和那些真小孩还是不一样的！ 她只会偶尔小孩心性发作，控制不了脾气而已！ “那...那我还是去读书吧。”温知渺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虽然是自己说的，但总觉得被亲娘套路了。 第93章 谁都能哄的心花怒放 苏卿珞满意的点头：“真乖，太学之中除了你九昭阿姊，如今可没有其他人，你得去保护她们。” 温知渺眼眸一转，这倒也是。 她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这般看着倒真是个幼稚的小孩。 云舟在旁边看着苏卿珞套路现在脑袋时灵时不灵的某个小孩，有些想笑，但最终还是憋住了。 也没有戳穿苏卿珞。 最后温知渺答应了时不时去小伙伴家里鬼混，并且会配合龙影卫的行动。 当然答应的时候，还表现的一脸为难的样子。 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花了，这三年间，这皇宫哪哪都被她玩够了，老早就想出宫去玩了。 只是之前实在年纪小，所以苏卿珞也不敢放她出宫。 温知渺的第一站就是师府，假公济私拉着所有人去师挽月家里玩。 师观潮下朝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已经成了幼儿园了。 里里外外明里暗里有着不少的暗卫。 看到在后院捉迷藏的几个小孩，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师院首一时竟觉得自己家里有些陌生。 她看到那位小殿下躲在柜子后面，而这一局是师挽月负责找其他人。 她第一个找到的就是温知渺，误打误撞的找到的。 温知渺和她四目相对大眼对小眼，然后伸出手拉了拉师挽月的手。 “姐姐~” 师挽月一听她那语气就知道又要求饶。 最后无奈的对她摆了摆手，让她重新找个地方藏起来。 温知渺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师观潮，眼眸一转就跑到了师观潮身后。 借助师观潮宽大的官袍挡住了自己。 师观潮转过头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小殿下一时哭笑不得。 素来听闻这位小殿下鬼灵精怪的，小小年纪做事也不按常理出牌。 但她与这位小殿下接触不多，自然是不太了解的。 今日再度见到，只觉得传言果然不虚。 温知渺如今在朝堂上的声望可高的很。 她借助云舟的记忆，预言了几次大一点的天灾。 而且都是在问天台的见证下预言的，如今世人皆说元昭公主乃天降神女。 连带着苏卿珞的声望都水涨船高。 这迷信的招数可不是温知渺想出来的，是云舟和苏卿珞合伙想出来的。 百姓既然信仰这些东西，那不如就借他们的信仰一用。 神迹是不是真的存在没人知道，但人确实可以制造一些神迹。 古往今来从不缺招摇撞骗者，何况她们并不骗人，说的都是事实。 男女主的剧情可能偏离，但天灾却很难会改变。 师观潮早就已经入了苏卿珞的阵营，也曾借助温知渺的能力帮苏卿珞拉拢了一些朝臣。 这些官员也并不是都不信鬼神之说，有些人不仅相信，甚至入魔一样的相信。 师挽月也看到了师观潮，师观潮只是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玩她的。 今日在师府之中的人可不只有她们几个，还有何元瑶呼朋唤友过来的一些她在宫外的伙伴。 素来冷清的师府，竟难得热闹了起来。 只是师观潮不明白怎么圣后会突然允许小殿下出宫。 何元瑶是第二个被师挽月找出来的。 小孩子总是这样，被人找出来了，就喜欢来搅弄浑水，她也跟着去帮师挽月找人。 接连找出来了其他三个人，最后只剩下温知渺不知道藏在哪里。 师挽月虽然知道她藏在哪里，但是依旧没有那么迅速的将她找出来。 而是任由其他人在后院到处寻找。 最后还是祁玲琅先看到了她。 祁玲琅今天头上扎着两个小团子，点缀着白色的球球，身上穿的裙子也是米白色的。 看着温知渺躲在师观潮身后，张大了嘴看着温知渺，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胆大躲在大人身后。 她如今也六岁了，也听爷爷说过师大人，从爷爷从口祁玲琅对师观潮的印象就是很厉害的人。 然后她偶尔也会跟着何元瑶来找师挽月玩，撞见过师观潮几次。 素来不苟言笑的师院首即便是面对师挽月的时候都是淡淡的，虽然不至于冷酷，却也让祁玲琅觉得有些惧怕。 虽然师观潮每次看到她都会温和的笑一笑，可祁玲琅还是觉得：挽月姐姐的父亲很可怕。 所以对于温知渺居然敢躲在师观潮身后的举动，祁玲琅着实惊讶。 她虽然没说出来，但是表情太过明显了。 何元瑶立刻跑了过来，然后就一眼看到了师观潮身后的温知渺。 “月姐姐，渺渺躲在你父亲身后。”何元瑶一看到温知渺就对着还在装模作样照样的师挽月吼了一嗓子。 小小年纪嗓门倒是挺大。 师观潮也转过身，笑着对温知渺道：“殿下，你被发现了。” 温知渺嘿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随后走到师观潮面前恭敬的行礼：“渺渺谢过院首大人。” 师观潮有些意外，这小殿下果然过分的聪慧。 “殿下不必客气，您是公主，何须对为臣者言谢。”师观潮浅笑着道。 温知渺却再次摇头：“院首大人此言差矣，母后说，如院首这般的臣子，国之栋梁也，我和您比什么都不会做，当然是要敬的。” 小小个的人儿，声音都还未脱去奶气，可站在自己面前，却说着这般正经的话。 有些震撼，又有些莫名的可爱。 师观潮蹲下去和她平视：“那殿下要如何谢我？” 温知渺眼眸一转：“母后允我以后随便出宫找姐姐们玩耍。” 师观潮有些意外圣后竟会允许此事，但她心中虽意外却也没有说出来。 “所以呢？” “所以我能不能在姐姐房间旁边有一间休息室，我不想回宫休息，好远。” 师观潮一时有些想笑：“可殿下不是说要谢臣？殿下这可不算谢。”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我从母后那里讨了一块墨，上次院首想要，母后没给。” 师观潮微微挑眉，没想到这小殿下居然还偷偷看到了此事。 温知渺从自己的小兜兜里面翻出来了那墨盒：“这个可能当谢礼？” 师观潮看着手中的墨盒，嘴角忍不住上扬：“自然是可以。” “那院首可能允本殿下的要求？”温知渺说本殿下的时候还有些羞耻，实在是没说习惯。 师观潮忍不住笑了起来：“殿下的有什么要求只管与府中下人说就好了。” 温知渺转过身，欢喜的扑在师挽月身上：“嘿嘿，姐姐我厉害吧，我就说院首大人会答应的。” 师挽月看着她那一系列的操作，看的一愣一愣的。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好被糊弄的样子。 第94章 小挽月的来历 师挽月看了看师观潮，又低头看了看紧紧抱着自己的小殿下，忍不住点头：“嗯，渺渺真厉害。” “那我们快去找地方。” 皇宫里面有个游乐园，都是应温知渺的要求建造的。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滑滑梯，蹦蹦床，甚至旋转木马都有。 她的想法对于宫中那些工匠来说非常的新奇，加上云舟的讲解以及温知渺凭借自己浅薄的知识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原理。 还真是让她弄出了一个游乐园。 如今出宫了，她觉得师府挺宽敞的，但是又太冷清了，后面一大块空地都没有用武之地，就又想借师观潮的地盘弄个小游乐园。 师观潮此刻还不知道，等过了几日发现有工匠来府中动工才知道温知渺的想法。 苏卿珞拿她没办法，便也由着她去了，甚至将师观潮叫过来，向她赔礼致歉了，还说要赐她另一座宅子。 师观潮拒绝了，只是笑着道：“圣后言重了，殿下愿意弄也好，府中热闹些，挽月一人在家确实冷清了些。” 只是她依旧想不明白，为何苏卿珞会让温知渺出宫，出宫毕竟危险，即便是有暗卫守护也是危险之事。 在她问出自己的不解之后，苏卿珞也没解释，只是让姜书屿将龙影卫查到的一些东西给师观潮看了。 距离温知渺和云舟依据小说逻辑和已知剧情推测出来结果，已经过去了十日。 这十日云舟从结果倒推线索，再让龙影卫去调查，还真是查出来了一些东西。 她从祁泰鸿的几个儿子入手，查到了萧元驹和祁泰鸿的儿子之前就有往来但此事祁泰鸿却并不知道。 祁泰鸿还想将小女儿交给萧元驹，希望萧元驹能入赘祁家。 萧元驹也确实和祁泰鸿的小女儿，也就是祁玲琅的小姑姑祁谷玉偶有接触。 云舟是能感觉到这狗男人会的很，非常能钓。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通过萧元驹的介绍，祁泰鸿的大儿子和北戎联系上了。 这已经脱离了祁泰鸿的初衷了，祁泰鸿想要谋反，也确实和北戎有过一部分的交易。 但这些交易都是一次性的，也绝不会造成引狼入室的后果。 可他大儿子在萧元驹的引诱下，和北戎的交易已经完全超过了祁泰鸿的底线。 如今龙影卫还没查到萧元驹和路家的往来，但温明喆那边却有了些线索。 这些零星的线索组合起来，至少能证明云舟的猜测大方向是正确的。 师观潮听完云舟和姜书屿一起的解释之后，心下大惊。 她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新科状元背后竟是这样盘根错节的关系。 “我让渺渺出宫，只是为了让她给祁谷玉提个醒，顺便也给祁泰鸿提个醒，他的儿子们有些愚蠢了。”苏卿珞淡淡的喝了口茶。 但师观潮还是有些担忧：“殿下不过三岁，这般重任...” 苏卿珞笑了笑：“她忽悠你忽悠的还不够简单吗？。” 师观潮想起来那位小殿下，年纪虽然小小的，但心眼是一点不少。 这般说来怕是真有可能。 苏卿珞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倒是突然道：“渺渺这家伙挺喜欢她挽月姐姐的，只是她说小挽月父姓并不姓师，也不知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 师观潮闻言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师观潮握着手里的茶，手臂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苏卿珞放下茶杯：“院首不必紧张，孤今日不是来问罪的。” 师观潮一时有些不解的看向苏卿珞。 苏卿珞嘴角微微上扬：“孤只是有些好奇，院首是否想过有朝一日，以女子之身正大光明的为官拜相。” 师观潮此刻确实是惊讶了，她放下手中茶杯走到苏卿珞面前，惶恐的跪下叩拜：“臣欺瞒圣后罪该万死。” 苏卿珞把玩着手中的扇子：“院首说笑了，院首为百姓为天下鞠躬尽瘁何罪之有。” “孤说了不是问罪，但院首尚未回答孤的问题。” 师观潮微微一顿，对上苏卿珞的眼眸，心思百转最后对着苏卿珞再拜：“臣无一日不想。” 苏卿珞笑了起来，她走到师观潮面前，弯下腰亲自将她扶了起来：“那就请院首与孤一同努力，如何？” 师观潮站起来，对上苏卿珞的眼眸，又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云舟，云舟只是对她笑了笑。 那一刻师观潮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澎湃。 往日她愿归于苏卿珞麾下，只是因为苏卿珞有能力，且愿意听她所提出的建议。 可今日苏卿珞一席话，却让一切都变了。 她以为苏卿珞只是想掌权，却不想终究是她狭隘了。 再观苏卿珞所组建的内尚书省，全是女子，这些人用事实证明了，女子的能力从不低于男子。 师观潮对着苏卿珞再拜：“臣愿以此生追随主上。” 苏卿珞再次将她扶起来：“爱卿起来吧，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拘谨。” 等苏卿珞回到了主位上，云舟倒是好奇的看向师观潮：“院首，云舟有一事实在好奇。” 师观潮知云舟掌管龙影卫，这天下可没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一时也不解的看向云舟：“不知还有何事会让云大人困扰？” “小挽月到底怎么来的？”云舟一双好奇的眼眸看着师观潮。 其实最好奇的真的不是她，而是她那个冤种姐妹，好几次都央求云舟让龙影卫去帮忙查查。 但云舟都拒绝了，实在是师观潮如今是盟友，且云舟对她是心存敬佩的，这事说来也算是人家的隐私。 私下里调查不合适，但直接问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了。 师观潮哑然失笑，没想到竟然是此事。 云舟会问，就表明她没有再过分深入查过自己的私事，关于挽月父亲之事，应该也只是调查她来历之时查到的。 师观潮自己是监察院的院首，对于这些事还是理解的，毕竟监察院也有自己的暗探。 当然这也从某些方面表明苏卿珞真的信任自己。 为人臣子者，似乎总容易因为这种事而感动。 “是我孪生阿姊的孩子。”师观潮犹豫了一会之后如实说道。 第95章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妈是吧? 云舟闻言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毛病，也只有孪生姐妹的孩子才有可能和她这么像。 “原是如此，只是没想到院首竟还有个阿姊？我记得南陵师家只有一个独子啊？” 师观潮有些好奇：“云大人就未曾查到我本不姓师？” “倒是查到了院首是师家收养的孩子，并未发现有其他一同收养的小孩，之后便未曾再深入调查了。”云舟如实回答了。 师观潮感激的对她躬身：“多谢。” 云舟连忙摆手：“这有何可谢。” “我本姓不姓师，乃是前朝云楚叶家之人，前朝末年天下纷乱，天下群雄并起，温氏祖先最终夺得皇位一统天下。” “但我叶氏也因此满门抄斩，我祖父乃是叶氏旁支机缘巧合逃过一劫。” “只是叶氏也自此家道中落。” 这云舟倒是知道，前朝叶氏也曾权倾朝野过一时，后天下大乱叶氏亦是支持萧家之人。 “叶氏的落败是天下局势所造成，祖父说时局如此罢了，怪不得旁人。” 的确如此，若当年赢的是萧家，当初追随温氏者亦会是叶氏这般的下场。 “年幼时家中虽说不富裕，却也有几亩良田不算困苦。” “只是后来恰逢天灾，彼时先帝刚刚登基，朝堂同样混乱，无人管底下百姓死活，我家也是那时候彻底散落，双亲亡故，我与阿姊亦失散了。” “只是我运气好，遇到了养母，她将我带回师家，养母见我识字，便让我同兄长一同读书习字。” “兄长实在是没有读书的天赋，只爱经商不爱考取功名，可师家名门世家，岂能允许独子去经商。” “兄长叛逆不愿接受家中安排，暗中与人离开了南陵，养母便向养父建议，让我代替兄长去考取功名，更是给我安排了一个流落在外这些年才找回的身份。” “难怪。”后面这些倒是和世人所知的对上了。 “入朝之后，我一直在寻找阿姊的下落，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吧，七年前我终于找到了阿姊，在一个小镇上，阿姊嫁给了当地的一位纨绔子弟。” “那纨绔当初就是看上了我阿姊的容貌，强取豪夺，我找到阿姊时，阿姊已经怀孕，那纨绔也因为她怀孕之后不能陪伴，将阿姊丢在府中偏院不管不顾。” 师观潮说到此处，眼眸之中隐隐有恨。 “我将阿姊带出，置办别院甚至寻了当地名医替她调理身子，可阿姊吃过太多的苦，身子难养，终究是在临盆之时离去了，只留下了挽月。” 这样就都说的通了，难怪师挽月和师观潮这么像。 孪生姐姐的孩子，和她像也是正常。 这疑惑可算是解开了。 只是这瓜又苦又酸。 师观潮为官如此用心，怕也是希望这世上能少一些苦命的孩子。 当日温知渺回来之后，云舟就将这故事告诉了她。 温知渺听着听着还哭了起来，然后抽抽搭搭的问云舟：“那挽月姐姐自己知道吗？” “师观潮说不知道，可能因为还小，所以还没有和她说这些事。” “也是啊。”温知渺抓过云舟的袖子给自己擦了擦眼泪。 云舟看着湿了一片的袖子，咬牙切齿，恨不得再给她揍一顿。 但对上温知渺那红彤彤的眼眸，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但是在温知渺再一次要拿她袖子擦的时候，云舟果断的抽回了袖子。 “鼻涕都糊脸上了上，你没有帕子擦吗？” 温知渺展开自己手里的帕子，理所当然的说道：“用完了。” 云舟：....... 死孩子，早晚给你丢出去。 但该说的正事还是要说。 “你抓紧混进祁家，我好安排龙影卫进入祁府进行调查，调查之事不需要你费心，龙影卫自己有办法。” “好嘞，那我就只需要负责让祁谷玉对萧元驹心生怀疑就行了是吗？”温知渺吃着瓜，晃悠着脚丫询问云舟。 “嗯，这是你最主要的任务，最近各个封王都要入玄都述职，顺王已经老了，不可能长途跋涉来玄都，温明喆称病不敢来，所以这一次代替顺王来的乃是顺王长女温融雪。” 听着云舟的话，温知渺迷茫的看着她：“昂？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在原着之中多次给你母后下毒，欲置你母后于死地。”云舟幽幽的说道。 “为了什么？别告诉我是为了男主。”温知渺嫌弃的说道。 “恭喜你猜对了，毕竟这本小说就是一本男主本位的女频言情，当初在榜上的时候就被很多人排雷过，但架不住男主梦女也多，所以依旧霸榜了很长一段时间。”云舟无奈的摊手。 温知渺：...... 算了，人和人的想法不一样。 “在温融雪入京之前，萧元驹和她私下里有过联系，我不知道现在温融雪还喜不喜欢男主，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合作，但不管哪一个都是你的机会。” “懂了，在温融雪入玄都之前和祁谷玉打好关系，然后再拉着她无意间撞见和温融雪喝茶或者约会的萧元驹。” “如果祁谷玉脑子清醒，自然会和祁泰鸿说萧元驹奇怪的地方，祁泰鸿会去查，你也就有机会让他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如果祁谷玉不清醒，那就只能骗骗小玲琅了。”温知渺吃着瓜，西瓜汁弄了一身，一边吃一边和云舟说着。 “嗯，至于温融雪那边，我会亲自去接触一下，不用你操心。”云舟顺手给她擦了擦下巴。 “昂，好。” “我娘亲呢？还在加班吗？”温知渺问道。 “嗯，最近朝堂上关于税收的事，吵的沸沸扬扬的，而且祁泰鸿又趁机提出了土地改制，我一会还要去给她帮忙。” “你一会去看看九昭，她最近似乎压力有些大，劝劝她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云舟叮嘱道。 温知渺挠了挠头：“这些我都不太懂，不然还能帮帮你。” 云舟听完之后笑了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律法相关的东西还记得吗？” “记得！那可是专业！”她就算是再怎么退化，专业不能忘了。 “那以后总有你能帮忙的地方。”云舟抓过她的手帮她擦了擦。 温知渺仰头看着她，只觉得有些糟糕，她的好姐妹，现在越看越像她另一个娘。 “舟舟，你好像个老母亲哦...” 温知渺以为云舟会揍她，没想到，云舟只是白了她一眼：“你也知道？知道你还这样？” 擦干净手的温知渺挠了挠头：“嘿嘿，我也不想，控制不了，有时候就会是比较熊孩子，你别生我气，大不了等我长大了，我给你养老。” 云舟对着她真挚的眼眸，轻笑了声：“我生你气做什么。” 但云舟心里还是有些复杂的，她如今是很难将温知渺当做纯粹的好友。 第96章 别人家的白菜被我家的拱了 就算是还有前世的记忆，但平日里小孩心性还是比较重的，无法像成年人一样理智。 “欠你们俩的。”云舟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不行，母后压榨你的事不能算我头上，你不满你去找她发工资，不行你就赖在她床上去。”温知渺叉腰，一码归一码，给她娘亲打工的事不能算在她头上。 “行了，我也没指望你给我加工资。” “话说你现在怎么都不去我娘亲房间睡觉了，你们不睡一起我嗑什么？”温知渺直接舞到正主面前，甚至还质问起来了。 云舟微微眯起眼：“小屁孩，信不信我把你丢到你娘面前去？” “本来你娘都说了，你虽然有曾经的记忆，但现在到底是小孩，身体和脑子都跟不上，就不为难你了，让你度过一个快乐的童年。” “但你说，要是你当着她的面问了这些问题，她会不会考虑给你加大工作量？”云舟笑盈盈的问温知渺。 温知渺：...... “舟舟，我错了，我不嗑了。”温知渺认错倒是极快。 云舟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瓜：“好了，回去洗澡，我去含德殿了。” “好嘞，舟舟拜拜。”温知渺撒腿就跑，不多停留片刻，生怕被云舟抓去找苏卿珞。 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样子，云舟忍不住摇了摇头。 随后转身去了含德殿。 一踏入苏卿珞的办公处，云舟便看到了那还在伏案工作的人。 连日的忙碌下，苏卿珞也是肉眼可见的疲惫，云舟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心疼。 而另一边听完故事的第二天，温知渺一大早就往师挽月家里跑了。 苏卿珞吃早饭的时候没看见她，顺嘴问了一下。 云舟凉飕飕的道：“心疼她的好姐姐去了。” 苏卿珞看着云舟那样子：“你怎么一副白菜被拱了的样子？” 云舟听着立刻摇头：“不是。” “我是可惜师观潮家的白菜，被我养的猪拱了。” 苏卿珞忍不住笑，倒也习惯了，二人向来这样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最在乎。 之前温知渺每次生病严重些，云舟都担心的不行。 云舟心情不好，温知渺也会去努力逗她开心点。 偶尔还是教苏卿珞怎么哄人。 温知渺昨晚听完故事之后，就老心疼师挽月了。 大早上一起来就求着云舟要了她珍藏的一套皮影戏，要拿去哄她的好姐姐。 当然温知渺也从自己的小金库里面翻出来了一把云舟想要很久的扇子作为交换。 早上师挽月才刚刚洗漱完，就听下人来报，说元昭殿下来了。 师挽月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结果走出去，老远就看到了那小跑着的人儿。 师挽月还没反应过来，小人儿已经扑进了她怀里。 “姐姐，早啊。” “早啊，渺渺怎么来这么早？昨天不是说等辰时再一起去玲琅家吗？” 昨日离开的时候，祁玲琅邀请她们去家里玩，说是他小姑姑给她准备了许多玩具，但是不好带出来。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想姐姐了啊。” 对于她张口就来的想念，素来含蓄的师挽月还是有些害羞。 “圣后许你出来了吗？”虽说师挽月如今才六岁多，但心理年龄可不止六岁，总是老成的很。 “准了准了，娘亲说不管我，随我去哪玩。”温知渺高高兴兴的拿出那一套皮影戏，还有她让身边宫女找人搜集的寓言故事。 整理成册的故事整整有四本，还贴心的配了插画。 “送给姐姐。”温知渺一股脑的给了师挽月。 师挽月看着她身后的侍女们抱着的东西，一时有些迷茫：“渺渺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啊。 “想送，你别管。”温知渺理所当然的说道。 师挽月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送人礼物，却让收礼的别管。 “好~谢谢渺渺，是要去看看游乐园的进度吗？”游乐园还在建造呢，师挽月以为她会想看。 “不看，我又不是包工头，姐姐我饿了。”她仰着头一副撒娇的样子。 “那我让厨房准备吃的。” “好哦，那我们先等着，先去看皮影，姐姐你好好学，学好了演给我看。” 师挽月听着她的话，大概明白了，她为什么送这些东西给自己了。 温知渺素来喜欢看戏，什么戏都喜欢，皮影戏自然也喜欢。 但皮影戏她更喜欢云舟姑姑表演的，可是云舟姑姑似乎不爱给她演，可能是想让自己好好学，好给她演，师挽月在心里猜测着。 虽然猜得有些过分了，师挽月倒是没有什么不乐意的情绪。 温知渺拉着她进了书房，然后两人趴在地上，温知渺给她介绍每个皮影是谁，有什么故事。 等到了府中下人过来请她们去吃早饭才算是作罢。 吃完了早饭，索性又一起去祁家。 马车上温知渺端出跳棋让师挽月陪她玩。 师挽月发现她总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玩具。 自从宫里多了一位小殿下，这玄都小孩每天都有了新花样可以玩了。 沈洛灵曾在一次进宫的时候看到温知渺那些奇怪的玩具。 随后便发现了商机，开辟了儿童玩具的道路。 还和云舟打了个商量，以后温知渺每让工匠做出一个新鲜的玩具，就将图纸送给她，她再去批量制作，然后高价卖给玄都的那些富贵人家。 当然平民的生意也要做，卖给平民的就是一些比较普通一点的玩具。 当然她也并不阻止普通百姓模仿制作，毕竟平民百姓仿制的肯定还是有些不一样，品质也不一样。 云舟当时就觉得难怪原文里面，男主能靠着她获得大量的财富，这商业头脑真的不是盖的。 而且沈洛灵的投资眼光也非常的不错。 三年时间云之商行能遍布南北，就是因为她出色的投资目光。 云舟不懂商业，但感觉沈洛灵这样的人放到后世也会是风投大佬，真的很牛。 她看中的项目，基本没有起不来的。 以至于如今温知渺也是个小富婆了，而且玩具产业起来了之后，温知渺的玩具也是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只要她可能待的地方，都摆着她的玩具或者故事书。 她的出行马车也改成了儿童专用。 云舟都吐槽过觉得苏卿珞太纵容她了。 苏卿珞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堂堂公主应该的。 这已经不算是多富丽堂皇了。 此刻温知渺正趴在马车的毯子上，师挽月坐在她的对面。 两人正面对面的在玩跳棋。 第97章 初到祁家 温知渺心大，下棋也随意，倒是师挽月虽然年纪小，但是非常小心谨慎。 眼看着温知渺就要输了。 她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师挽月：“姐姐~你让让我嘛~让让我，我都连输两盘了。” 师挽月有些为难，她咬着手指，眉头皱起。 师观潮教她的素来是不管是看棋还是下棋都要尊重棋，这样放水算不算不尊重棋？ 可温知渺拉着她可劲的撒娇，她又忍不住心软，有点招架不住。 温知渺见她还在犹豫，索性爬过去，扑倒在她身上，伸手去挠她痒痒。 师挽月怕痒，被她一挠，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好好，让你，让你，渺渺别挠了，痒。”师挽月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 温知渺这才满意的放开了她。 “小赖皮。”师挽月伸手去捏她的脸颊。 温知渺嘿嘿笑了两声：“不管，不管。” “好嘛，好嘛，让着你。” 她将棋落在了明显不该落的地方。 温知渺趁机找回局势。 最后在师挽月的放水下赢了那一盘棋。 马车也正好停在了祁府门口。 温知渺还是第一次来祁府，铺垫了好些天呢。 下车的时候看到何元瑶的马车也正好到了，她一下车就跑过来探头往车里看。 温知渺将她拉回来：“阿姊不在，今日学堂小测，她不能来。” “哦，好吧。”何元瑶有些失望的道。 “明日就是休沐日，阿姊可以出来陪我玩。”温知渺见她那样，又补了一句。 何元瑶这才高兴了起来。 温知渺等人一下马车祁府就有人过来迎接了。 祁玲琅在她母亲和小姑姑的陪伴下出来迎接。 温知渺看到祁玲琅也欢欢喜喜的打招呼，但牵着师挽月的手可一直没有放开过。 她拉着师挽月一起走向祁玲琅：“玲琅早上好呀。” 祁玲琅也对她挥了挥手：“渺渺早上好，你先去找了挽月姐姐吗？” 温知渺用力点头。 何元瑶在旁边不理解的看向温知渺：“渺渺那你怎么不先来找我？” 祁玲琅在旁边忍不住笑了起来：“阿瑶，你别想啦，渺渺只会主动去找挽月姐姐，你太皮了，上次还把郡主姐姐惹生气了。” 何元瑶挠了挠头，心虚又不知所措的低下头：“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上次宫里和温知渺玩闹，想在温知渺脸上画画，但是温知渺跑开了，她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笔摔在了温九昭的作业本上。 画好的画也毁了，最后还是云舟过来，引导温九昭改了画之后才将人哄好了。 本来温九昭都快画完了，她那样一搞墨汁洒在上面，基本上是毁了。 又气又委屈的温九昭眼睛都红了，温知渺将何元瑶推开后，哄了好久都没用，她又不会画画，最后只能求助云舟。 一看到云舟过来温九昭就委屈的掉眼泪，那蓄在眼中始终没有落下的眼泪也瞬间落了下来。 所以今天何元瑶问温九昭怎么没来，也是因为温九昭生她气好久了，她想找机会道歉一直找不到。 “好了啦，都过去了，等下次阿瑶见到阿姊的时候再去好好道歉啦。”温知渺不想说那些转移了话题。 “玲琅你不是说你家有好玩的吗？”温知渺一脸好奇的看着祁玲琅，漂亮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期待。 还在门口彻底被几个小孩忽略的祁玲琅的母亲和她小姑姑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时机。 祁谷玉笑着对温知渺行礼：“殿下，好玩的也在里面呀，想要玩总要先进来。” 温知渺听到她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被何元瑶和祁玲琅带偏了，都忘了给主人家行礼打招呼。 虽然说祁相那老头要谋反了，但是她是来上门玩的，表面上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再说万一计划顺利小老头不谋反了呢？ 温知渺放开师挽月的手，一本正经的对着祁谷玉和祁家少夫人行礼。 师挽月也跟着她见礼。 祁谷玉看着二人那样子忍不住笑：“殿下不必多礼，快进来吧。” 传闻这小殿下聪慧，乃神女降世。 以前祁谷玉是不信的，但今日一见倒是瞬间有了好感。 是不是神女降世不一定，但聪慧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温知渺再次转过身牵住了师挽月的手，嘴上却是在夸祁谷玉和祁玲琅的母亲：“玲琅总说她小姑姑和母亲才是天下最漂亮的，今天一见，小姑姑你果然很漂亮，夫人也漂亮。” 祁玲琅跟在她娘亲身后，小心的探出脑袋：“我肯定不骗你，我小姑姑就是好看。” 祁谷玉自小被人夸赞早就已经习惯了，甚至有时候会觉得那些人的夸赞充满了阿谀奉承之感。 但是今天被个漂亮小孩一夸，竟还有些不好意思。 师挽月在旁边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已经看透了这家伙，是个女孩子她都能夸。 温知渺进去之后，祁府上下不少人都在迎接她，看到她进门都跪了下来。 一下子搞到温知渺怪尴尬不好意思的。 她去师家和何家可都没有这样的排面。 师家和何家和苏卿珞比较相熟，对温知渺也相对更了解一些，所以没有搞这些。 祁家有些不一样。 温知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那些人，有些尴尬的，头一回被这么多人行大礼且云舟和苏卿珞还不在。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拉了拉祁谷玉的衣角：“小姑姑你让他们起来吧，我...本殿下不需要他们跪。” 温知渺仰着头，看着祁谷玉说话也说的非常小心。 祁谷玉看着她那样子，一时间有些被萌到。 虽然自家的侄女也可爱，但天天看到底没有那么新鲜。 而且眼前这位可是金尊玉贵的元昭公主。 祁谷玉弯下腰去，笑着对她道：“殿下只需要说平身就好了。” “我知道，我不好意思。”温知渺贴着祁谷玉的耳朵，有些脸红的对她说道。 祁谷玉忍不住弯起嘴角：“那我帮殿下转达？” 温知渺立刻点头：“嗯嗯。” 祁谷玉起身，清了清嗓子道：“殿下说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师挽月有些不解的看向温知渺，之前温知渺在宫里教训那些欺压小宫女的太监时可不是这样的，神气的很。 身高不够还要站在小凳子上发号施令，这会说不好意思说一句平身她可不信。 温知渺见她看着自己，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小手落在师挽月的唇上，精致的脸上挂着笑容。 师挽月看着她那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故意的，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第98章 初见男主 “小姑姑，我们就是来玩的，你们不用管我们，我...我自己玩就好了。”温知渺又对祁谷玉说道。 祁谷玉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她便和自家嫂子说了声，让那些下人都散了，就留下一些平日里负责陪玩的人就好了。 “这...万一公主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没事，我会在旁边看着，而且也不是遣散所有人，殿下看着就不喜欢被太多人围观，到时候搞的殿下不自在，回去找圣后娘娘告状，岂不是更麻烦？”祁谷玉对自家嫂子解释道。 对方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道：“那都依你之言，殿下就交给你照看了。” 祁谷玉让她放心，不用太过担忧。 等家中长辈都散了，祁玲琅也放开了，和往常一样拉着温知渺她们去玩。 她带着温知渺等人去了自己的小院。 院子一看就是改造过的，里面也是个小型儿童乐园。 这一天温知渺也没做别的，就跟着祁玲琅她们撒欢的玩，祁府之中除了祁玲琅还有几个年长些的男儿，七八岁的样子。 被长辈强行叫过来陪玩，但温知渺不爱搭理他们，只是说了一句自己只想和大姐姐玩。 祁家人没有办法只能将女娃都叫过来了。 祁谷玉在旁边观察着，只觉得这位小殿下确实与众不同。 这小殿下不像同龄人那么娇气，对待女孩子也没有什么架子。 但是对男孩子就不一样了，冷着脸，高傲的很，也不爱搭理。 当然如果对方很有礼貌的话，她也会比较礼貌，虽然不亲近但不会无礼。 可惜整个祁家也只有那么一位男孩子能得到她一点好脸色，就只有她三哥的小儿子，还是因为她三哥常年不在家，总在外面厮混，这小侄子都是她三嫂带的。 三嫂出身书香门第，学识涵养都不是她那不学无术的三哥能有点。 教出来的儿子也和她三哥完全不一样。 这位小殿下就只对这么一个男孩子有过一点好脸色，其他人都是冷着脸爱搭不理的。 祁谷玉在祁玲琅的院子里照看着这些小孩。 温知渺玩了一天，连午饭都是在祁府解决的。 之后半个月温知渺都是在这三人家里到处玩，祁谷玉偶尔会身兼祁玲琅监护人的职责，陪着她一起去。 渐渐的温知渺和祁谷玉也是混熟了，一天天的一口一个小姑姑，谁能不爱。 温知渺每次看到祁谷玉都会送她一些小礼物，看起来是小礼物，但都很用心。 有时候祁谷玉都会有一种相比起温知渺送的，萧元驹偶尔送的那些东西，真的很不走心。 而且温知渺对祁玲琅毫不设防的样子，搞得祁泰鸿都摸不清苏卿珞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这日温知渺又拉着师挽月等人一起来祁府玩，她们来的时候萧元驹正好在祁府做客。 祁玲琅如今六岁了，正是好奇的时候，她早就听说小姑姑和这位可能会结婚，所以每次看到萧元驹过来都会好奇的去跟着偷看。 今天正好几个好朋友也都在，几个小屁孩也要跟着去。 温知渺看到萧元驹送了祁玲琅一支簪子。 根据云舟打探到的，萧元驹在玄都城的首饰铺买来的，没多走心，就是问店家哪个是最近卖得最好最贵的。 那簪子是很不错的，但是不够用心。 而且温知渺偷偷跟了一路，发现萧元驹对祁谷玉根本没有多上心，很少夸赞，也很少奉承，古言高冷男主的通病不长嘴。 祁谷玉也有一点古早古言女性的通病，尤其是高门贵女的通病，就喜欢对方那对他爱搭不理的死样子。 甚至觉得他与众不同。 对方稍微给一点甜头就高兴的不行，有时候温知渺都在想这和白粥小姐有什么不一样的？ 祁泰鸿虽然是个野心家，但对家中女儿还是很疼爱的吧？也没亏待什么啊。 祁谷玉哪怕是眼高于顶的高傲她都能理解，在萧元驹面前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她不理解。 几个小鬼头一路跟着，祁谷玉其实早就发现了。 萧元驹也发现了，他好奇的看向角落里那个精致漂亮的小人儿。 “听闻元昭殿下近日经常来府上和小小姐一起玩？”萧元驹试探性的问道。 声音不小，温知渺能听到。 他一问出来，温知渺就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过来了，估计是听说了她时常来玩，所以想从她入手接近她娘亲。 毕竟从云舟那里的来的消息可是表明，这狗男人现在还惦记着她娘亲。 就是她娘亲每次都是公事公办，从来没有私下召见过他。 他这个新科状元现在都还没被正式授予官职。 毕竟这个流程比较麻烦，不只是他，很多今年考上来的都还没正式授予官职。 “是啊，殿下和玲琅关系很好，一起玩到大的，最近圣后允许殿下出宫，所以殿下时而会过来一起玩。”祁谷玉说完还对着那藏着的小小人儿笑了笑。 温知渺回了她一个乖巧的笑容。 萧元驹看着她那样子有些恍然，仿佛看到了小时候苏卿珞。 “听闻小殿下自小聪慧，不到一岁便能言语，民间可是充斥了许多关于小殿下的传闻。” 祁谷玉听到他的话，思考了一下问道：“萧公子是想见见小殿下？” 温知渺听到那话，也没有丝毫犹豫，懒得多了，直接走了出来。 小小人的仰着头上下打量着萧元驹。 “你就是新科状元？玲琅未来的姑父吗？”温知渺一副倨傲的样子看着萧元驹。 她这话问出来，萧元驹和祁谷玉一时都有些尴尬。 虽然二人在接触的事，玄都城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但被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些尴尬。 祁谷玉在旁边不知道如何作答，一张白皙的小脸有些泛红。 萧元驹倒是先对温知渺行礼：“微臣萧元驹见过殿下。” “臣的确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不知殿下如何得知？” “自然是在母后的书房见过，新科前三甲都会去面见母后，本殿下看到你很奇怪吗？”温知渺摆着公主的架子，一副看笨蛋的眼神看着萧元驹。 “是微臣眼拙，未曾看到殿下亦在书房。”萧元驹请罪道。 温知渺摆了摆手：“这不重要，你还没回答本殿下的话。” “你是小姑姑未来的丈夫吗？” 第99章 挑拨离间 萧元驹没想到温知渺竟然不依不饶，他一时有些尴尬，他自是不能在苏卿珞的女儿面前应下这等话。 “微臣与祁小姐尚是好友，殿下姻缘之事天注定，讲究顺其自然...” 后面那些话是想解释给祁谷玉说的，意思是他们现在还只是朋友，但姻缘之事未来如何尚且无人得知。 “小姑姑，他都说了你们只是朋友，那明日你还是和我去见见挽月姐姐的父亲吧，比他好看，而且厉害，我看过师大人打架，能保护你，这新科状元不行，不好看，还不如我父皇好看。” 后面那一句是有点违心了，男主肯定是比她那懦弱又菜鸡的小白脸父皇要好看一点的。 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男主美则美矣，但看着不讨喜。 而且野心勃勃，还惦记她漂亮母后！ 就后面那一条就能判死刑了，臭男人。 当然前面的那一句是她的私心，她真的有点嗑祁谷玉和师观潮。 温柔年上和开朗年下多好啊。 祁谷玉听到她说的又害羞又尴尬：“殿下可莫要乱说。” 但也因为温知渺这句话，忽然就对萧元驹冷下来了。 她以为这些日子二人也算是心意相通了，可没想到会得到萧元驹一句只是朋友。 萧元驹也完全没想到，他的计划会被一个小孩彻底打乱了。 “小姑姑你忙完了吗？”温知渺仰头看着祁谷玉。 祁谷玉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怎么了？” “陪我们玩啊。”温知渺说的理所当然的。 萧元驹在旁边露出了一个自认很帅气的笑容：“不知殿下想要玩什么？” 温知渺打量了他两眼：“你？也行，我们要玩扮演，你来当马儿？不然我们不缺人了。” 萧元驹：...... 眼眸中的阴沉一闪而过，但最后还是笑了起来：“既然殿下不缺人了，微臣就只能等着下次的空位了。”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里面是一个做工精致的瓷偶，应是听闻温知渺最近喜欢这些东西，所以特意让人打造的。 别的不说做工确实很精致，甚至里面还准备了好几套漂亮的可供换洗的小衣服。 “不知殿下可喜欢？” 他这态度是个人都看出来了他今天到底是为谁而来的了。 温知渺接过那东西看了看，略有些嫌弃的退给了他：“不要，都玩过了，过时了啦，你自己留着玩吧。” 说完她转身拉着祁谷玉走了：“小姑姑走了，玲琅她们还在等着你呢。” 萧元驹看着毫不犹豫走掉的温知渺，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温知渺可不管他，倒是祁谷玉还稍稍对萧元驹颔首以示歉意。 “那谷玉就先不送萧公子了，萧公子既然有事便先去办事吧。” “小姑姑快点~”温知渺一点都不讲礼貌的催促她。 祁谷玉被温知渺和几个小孩一起拖走了。 玩了一下午之后温知渺也要回去了，苏卿珞不允许她晚上再回宫。 因为回宫的路和去师府的路有很长一段重叠的，所以每次温知渺都是先去师府将师挽月带出来，再一起带回去。 下午玩的太累了，温知渺躺在马车上的垫子上，师挽月坐在旁边陪着她。 看着躺在自己旁边抱着小抱枕的温知渺，是师挽月也趴下来了，她伸手戳了戳温知渺的脸颊。 “渺渺好像很不喜欢那位状元。”师挽月白天一整天都没问，但这会还是有些好奇。 因为在她的记忆之中，温知渺从来都不是那样嚣张没有礼貌的人。 “不喜欢，以为自己长的帅别人就都会喜欢他啊？”温知渺哼了一声。 师挽月有些不明白，温知渺将抱枕丢开，然后伸手黏黏糊糊的抱着师挽月。 “他都不喜欢小姑姑，还骗小姑姑，欲擒故纵。”温知渺小声嘟囔。 师挽月有些不解：“欲擒故纵什么意思？” 这可难到了温知渺。 “就是...就是想抓猎物却先放掉，等着猎物自己上门。”温知渺胡乱的解释着。 师挽月还是有些不解。 “哎呀，不管他，反正姐姐也不许喜欢他，他是坏人。”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道。 师挽月微微弯起眼眸：“嗯，我不喜欢他。” 温知渺对着她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她倒是顺嘴，搞得人家小姑娘怪不好意思的。 师挽月也在她身边躺下了。 眼看着到了师府门口，师挽月该下车了，温知渺不情不愿的松开她。 “姐姐，那我们明天见哦，明天九昭阿姊会和我们一起去书院。”温知渺坐起来对师挽月挥了挥手。 “好，明天见渺渺。”师挽月下车了还对她挥了挥手。 温知渺看向师府门口，正好看到下班的师观潮，她笑着对师观潮也挥了挥手。 师观潮见她那样热情，也只能向她挥手告别。 目送温知渺都马车离开后，师挽月转过身看到师观潮，立刻躬身：“父亲。” 师观潮向她伸出手：“今日去哪玩了？” “去玲琅家了。”师挽月没有隐瞒。 师观潮有意无意的问了一下温知渺在祁府都做了些什么。 师挽月有问必答，师观潮愣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感觉好像就是小孩玩闹。 可看苏卿珞那样子，又似乎对那位小殿下很是信任。 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后招吧。 师观潮只能这么猜测了，否则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就算是温知渺聪慧，可再聪慧也到底是个小孩。 而另一边温知渺回到宫中，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温九昭。 明日和后日是太学每月的休沐日，是以今日温九昭早早的便下学了。 温知渺看到温九昭在门口，连忙站在马车张开手，笑嘻嘻的对温九昭道：“阿姊抱。” 如今的温九昭已经长大了不少了，三年时间让她的身量拔高了不少，面容也长开了许多。 只是依旧清清冷冷的，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像是天边的月亮一样冷清，不愧是太妃养大的孩子，这性子都和太妃如出一辙的淡漠。 但是在看到温知渺时，那冷淡的神色散去，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了笑容。 “渺渺回来了？” “嗯嗯，回来了。”看到走到自己面前的温九昭，温知渺不客气的扑到她怀里。 苏卿珞可真不是吓唬人的，自从温九昭开始上学之后，每天的锻炼也少不了一点。 所以对温九昭来说，抱抱温知渺倒不是什么难事。 轻轻松松的就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了。 第100章 我那沉迷工作的老母亲 “累了吗？”温九昭笑着询问温知渺。 温知渺摇头：“不累啊，玩有什么累的，读书才累。” 听到她的话，温九昭忍不住笑了笑：“读书也不累，很好啊。” “那是因为你们都是卷王。”温知渺觉得她这姐姐在原着里面能当反派真的是有道理的。 温九昭在她眼里就是那种聪明学霸，而且还是卷王学霸。 明明已经学的很快了，但还是会努力刷题，将其他人远远的甩开。 追求百分百的完美。 温九昭抱着她进了寝殿：“好了，渺渺读书还早呢，怕什么？” “快去换衣服，云舟姑姑说让我们一会一起去用膳。” 她看着温知渺身上乱糟糟的衣服，要是让圣后看到，她又要挨批评的。 温知渺乖乖的点头：“好，那阿姊你等等我。” “嗯，去吧。”温九昭揉了揉她的脑袋。 看着温知渺撒欢的跟着侍女去了浴房，忍不住扬起嘴角。 渺渺明明比她聪明多了，只是真的不爱学习罢了。 温知渺可不知道温九昭对她的评价，欢欢喜喜的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再香喷喷的跑出来。 她出来之后，就看到那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女孩坐在书桌前，正在提笔练字。 上次被苏卿珞说了两句字还得多练练，温九昭就可努力了，有空就在练字。 温知渺跑过去看了一下，只觉得温九昭的字好像是写的越来越好了。 “阿姊，我好了。” 温九昭听到她的话，放下手中的笔，又将桌上的东西都摆放的格外整齐。 等她收拾完，侍女递过来帕子温九昭擦了擦手，这才伸手过去牵住温知渺的手：“那走吧。” 温知渺和温九昭一起去了苏卿珞所在的主殿，乐冉说二人还在云舟的书房。 两人便再次溜去了云舟的书房。 门是关着的，温知渺悄摸摸的推开一条缝隙。 温九昭没过去看，她觉得这样很失礼，但让她拦着温知渺又做不到，只能自己不看。 温知渺透过那缝隙看到正襟危坐，在讨论着什么的苏卿珞和云舟。 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你俩真就这么努力？只知道工作啊？] [真不谈一个？] [姐妹你行不行啊，别光暗恋啊。] [算了，云舟你现在看起来比我娘亲还直。] 苏卿珞正在和云舟看宁筠的来信。 宁筠的信上是关于西北各路行军总管最近的动向，从那些看来，祁泰鸿应该快动手了。 炎武军已经做好准备了，玄都城外最重要的关隘长华关苏卿珞也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当然祁泰鸿也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最近朝堂上都是一股紧张的气氛。 温淮近日越发的沉迷歌舞酒色，他愚蠢却也不至于在苏卿珞和祁泰鸿相争到了这份上还看不出来。 正和云舟整理着各方信息的时候，忽然听到温知渺的吐槽。 那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几分苏卿珞心中的烦闷。 她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只白嫩的小手。 “滚进来。”苏卿珞没好气的开口道。 [娘，你变了，你以前对我很温柔的，不爱了是吗！] [呜呜呜，你现在只爱舟舟了。] [不管，你不哄我，我就不告诉你我今天遇到萧元驹了，他还想讨好我，但是被我嫌弃了。] 苏卿珞微微挑眉，一天天就她戏多。 “今天去哪野了？”苏卿珞接过云舟给她倒的茶，随口问了一句。 从门口进来的温知渺立刻回答了她：“祁府。” “祁谷玉和萧元驹关系怎么样了？” 她一问温知渺就倒豆子一样的都倒出来了。 倒完之后才想起，自己本来是要留着等苏卿珞哄的。 结果自己倒是因为她随便一问就老老实实交代了。 [可恶，这该死的分享欲，忍不住一点。] 苏卿珞听着她那不甘心的吐槽，忍不住勾起嘴角，小屁孩的，还想坑她。 云舟听完温知渺的话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师院首知道你想给她找个对象吗？” 温知渺吐了下舌头：“不知道，倒是挽月姐姐知道。” “哦？她居然没意见吗？”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我们讨论过，觉得她们很配。” 云舟哭笑不得：“你就骗小孩吧。” 温知渺无辜的眨眼：“我也是小孩，再说我哪有骗。” “我准备等明天去书院的时候，给小姑姑带点小礼物，让她知道什么叫用心，不能就这么被臭男人骗了。” 苏卿珞微微挑眉：“孤怎么不知道孤有那么多亲戚？” 温九昭在温知渺身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娘亲，这你别管，我在外面的野亲戚，不会带回来给你看的。” 苏卿珞：...... 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你抓紧点。”苏卿珞发话道。 温知渺吐了下舌头：“那也不是我一个人抓紧就有用的啊，温融雪还没到玄都呢。” 温九昭在旁边听着她们的对话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是又不敢问。 只是隐约知道几人谈论的事和祁相有关系，而祁相想要谋反之事她也是清楚的。 云舟看着她那样子，轻笑了声：“九昭不必疑惑，稍后也有其他事需要九昭帮忙。” “先去吃饭吧，吃完饭之后再与你说。”云舟伸手落在温九昭的肩上。 温九昭轻轻点头。 她喜欢这样，被人信任着的感觉。 吃完饭之后几人再次回到了云舟的书房，云舟先是询问温九昭：“九昭和祁琮可认识？” 温九昭点了点头：“认识，但是不熟。” 祁琮是祁家长孙，和温九昭同岁如今也是一同在太学读书。 “不熟没关系，你想办法让其他一些温姓子弟，没事找找他的麻烦，动手揍他也没关系，但要让这件事看起来和你没有关系，能做到吗？”云舟觉得能当未来反派的家伙，应该不至于做不到这一点吧？ “舟舟，你玩校园霸凌啊？” “霸凌一个霸凌者，有什么问题吗？”云舟摊手，祁琮可不是什么善茬。 “没问题。” 不仅没问题，温知渺还能举双手双脚赞成。 温九昭想了想，认真点头：“姑姑，我可以的。” 云舟满意的对她笑了笑：“那就交给你了。” 苏卿珞发现有时候她真的弄不清楚云舟和温知渺的想法，思维是真的跳脱，难以捉摸。 超乎寻常思维，但又很有用。 第101章 一下得罪两人 温九昭虽然答应了，但是还是很好奇：“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卿珞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慢悠悠的道：“因为这天下就快姓祁了。” 温九昭微微一怔：“可是...” “不是有您在吗？”她想说这天下就算是改姓苏也不应该改姓祁吧？ 苏卿珞轻笑了声：“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是快了。” “当然如果做点什么，那就有可能姓苏。”苏卿珞微微扬起嘴角：“如此，你还愿意吗？” 她平静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女孩有着温氏皇族一贯优秀的外貌。 也有着和她母亲相似的清冷和野心，只是这野心还没有完全生长出来。 当然有野心从来不是什么坏事。 实现野心的手段才有好坏之分。 温九昭看了看温知渺，又看向云舟，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只是在她思考完之后，忽然起身跪在了苏卿珞面前：“九昭愿追随圣后，愿竭尽全力护殿下周全。” 小小年纪，甚至声音都还没有脱去稚气，但跪在苏卿珞面前眼神却格外的坚定，语气也没有半分动摇。 温知渺从凳子上下来，跑过去将她扶起来：“阿姊不必如此的。” 苏卿珞浅淡的勾起嘴角：“起来吧，愿你记住今日之言，孤不需要你做什么，日后尽心尽力辅佐渺渺便是。” 温九昭再次垂首：“九昭明白。” [唉。]温知渺莫名叹息了一声。 苏卿珞知道她叹息什么，但并没有安慰的打算。 此生她投生在这样的时代，身处旋涡中心，很多事就由不得她想如何。 今日一言，温九昭和她之间就不再是姐妹之情，而多了君臣之义。 温知渺惆怅的不过是此事，但君臣也能推心置腹互相信任，只看温知渺自己如何做了。 若事成，温知渺注定会成为君王，为君之道是复杂的，注定不会纯粹。 温知渺似乎也知道，鼓着腮帮子有些幽怨的看着苏卿珞。 [臭娘亲，现在好了啦，阿姊以后对我肯定会更小心，我不累的吗？] 苏卿珞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小年纪累什么累。 但温知渺心里知道，却也没有过多的抱怨，只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做皇太女这件事，她是跑不掉了。 [娘，实在不行，我觉得阿姊比我适合做皇帝。]温知渺在心里吐槽着。 [啊，我真的只想摆烂啊娘亲，嘤嘤嘤。] 苏卿珞真的很想回她一句，你不想。 而且温九昭适合做辅政大臣，但不适合做帝王，这样生性凉薄且容易偏执的人，做帝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致使她陷入偏执之中。 苏卿珞看得出来，温九昭不是那种很在乎百姓死活的人。 她只在乎自己所在乎的人。 云舟看着那一家三口闹完了，单手撑着脑袋：“你俩要站着继续听我说？” 温知渺闻言立刻走到了云舟身边，伸手向她讨要抱抱。 云舟难得没有拒绝她直接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目前已知三日后温融雪会进城，而萧元驹应该会亲自去接她一下，这么看来的话，肯定就不是温融雪单方面的喜欢萧元驹。” “跳出恋爱关系看，二人肯定有什么合作，而且这合作是避开温明喆的，如此就很难不怀疑温融雪有其他的野心。” 自从上次意识到了原着只是原着，现实是现实之后，云舟就不再以单纯的喜欢与否来看待任何一个女配和男主之间的关系了。 北戎女王也好，温融雪也好，她们或许真的喜欢男主，但喜欢也定然不会是全部。 而且说不定原着之中她们也不是单纯的喜欢男主，云舟毕竟没看完。 这部小说出圈就是因为有一些出彩的女性，比如苏卿珞、师观潮这些名气比较高的，也难保其他女性不会。 就是因为出彩，但是又最终沦为男主男配的附庸所以才让那么多人意难平，甚至怒而开骂。 如果只是扁平的女配形象，那应该就不至于被骂成这样。 所以云舟这些日子反思过很多，觉得她不该困于那样的思维。 毕竟苏卿珞能觉醒，那其他人也能。 “也对，温融雪指不定和温明喆有一样的目的，北戎有个女王，娘亲把持朝政，她想做个南方诸国的王，也不是没有可能，没记错的话，温融雪的母亲就是某个南方小国的公主吧？”温知渺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 苏卿珞没有打扰二人的梳理，其实她一开始就没想过温融雪是因为喜欢萧元驹才入局。 只是后来云舟她们一说，苏卿珞才觉得，或许也有这个原因，但应该不是主要的原因。 本来苏卿珞还想着什么时候提醒一下二人，不能太过困于原本的剧情思维，毕竟如今她们已经身处其中。 剧情早就已经乱了。 只是没想到二人竟然自己开悟了。 苏卿珞看向云舟，有时候她真的会很好奇，云舟到底会有多少让她惊喜的地方。 “萧元驹和温融雪如果有什么合作，那等她入城后，二人肯定还会相见的。”云舟再次给了温知渺关键信息。 温知渺仰着头，一脸憨憨的看着云舟：“舟舟，你是让我想办法吗？” 云舟伸手捏住她的上下唇，忍不住勾起嘴角：“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温知渺扒拉开她的手，装死一样的，往后一仰。 云舟逗她：“你继续往后一点，摔下去我可不管你。” 苏卿珞也一副懒得管她们的样子。 温知渺一个鲤鱼打挺又坐起来了：“那我可要编了。” “明天就让娘亲召他入宫，然后娘亲你记得把那半边玉佩戴上。” 苏卿珞一时有些疑惑：“什么半边玉佩？” “就你小时候救了萧元驹之后他送给你的半边玉佩啊。”原着里面可是写了的，这个她记得。 因为第一章就是男主的思念。 苏卿珞：...... 这谁知道丢哪去了。 温知渺手舞足蹈的给她描绘了一下玉佩的样子。 苏卿珞不耐烦的道：“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而且这办法太离谱了。” 说完还不经意的看了云舟一眼。 只见云舟也在瞪温知渺。 苏卿珞这才舒坦了些。 第102章 暗流涌动 温知渺顶着两道凉飕飕的目光，吐了下舌头：“那就不戴，把玉佩找出来我帮娘亲还给他，他自己自然会脑补。” 云舟：...... 她都能想象到温知渺会怎样胡说八道。 “哎呀，我不乱说，我就把玉佩给他，然后说一句娘亲说新科状元肖似故人，问他是不是，如果是就收下，如果不是就不收。” “虽然这文被吐槽的死，但我也刷到过一些东西啊，比如男主深情，他要不深情能有那么多梦女吗？” “所以就算是剧情变了，但至少目前来看，这点没变啊，他要不喜欢娘亲他假扮身份考取功名做什么？他要不喜欢，他今天暗戳戳讨好我干嘛？” 这倒是有理。 苏卿珞微微颔首：“也好。” 将他的东西还给他，也不算是错。 “我就顺便给他戴上，然后让祁谷玉看见，祁谷玉那样骄傲的人，肯定就会怀疑了，祁谷玉既然知道祁泰鸿要谋反，就会对他起疑，会去调查。” “这事，我算不算办成了！”温知渺大声问道。 苏卿珞扶额，感觉有种不靠谱的癫感。 但又不得不说，似乎也可以。 “就这样吧。”苏卿珞对温知渺挥了挥手：“时辰不早了，早点回去睡觉。” 今日沈洛灵来信了，她还没来得及看，龙影卫那边不需要苏卿珞操心，云舟自会安排。 但既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如今就要开始调兵遣将了。 从这个月开始会有不少封王断断续续的进入玄都，这是祁泰鸿最好的机会。 调兵遣将之事云舟不懂，只能靠苏卿珞自己把握大局。 这三年间，豢养私兵的，可不止是祁泰鸿，苏卿珞同样会养一批私兵，只是她养的兵和寻常的兵不一样。 她养的都是女兵。 而女兵的好处就是，没有人会怀疑，即便是假扮成平民百姓混入玄都城也没有人会怀疑。 等温知渺和温九昭走了，苏卿珞才打开沈洛灵的来信。 “洛灵那边说武器都已经分批运进玄都城了，只等工匠到位就能开始组装了。”云舟也跟着看了一下。 “入城的一共是一千五百人马，弓弩都是最先进的，加上我们所能掌控的中央禁卫军和城防守军，够吗？”云舟对此没有很清晰的概念，她对行军打仗本就一窍不通。 苏卿珞笑了笑：“用兵不一定要数量多，而是要用对祁泰鸿善于玩弄人心，但在用兵之道上，他怕是不太行。” 云舟挠了挠头：“我是不太懂。” “嗯，没事，孤再思考一下如何布局，这些人就先以各种工人的身份留在玄都城，你负责安顿一下。”苏卿珞展开玄都城的地图认真研究了起来。 云舟也不敢打扰她，帮她续上平日里她喜欢香。 同样在旁坐下，继续陪着她加班。 等苏卿珞有了思路，转过头看向云舟，云舟正在给龙影卫写信，旁边是她画出来的行动思路。 苏卿珞目光落在上面，虽说有时候云舟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霸凌祁家小孩。 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很有计划的人，和温知渺还是不太一样的。 按照她的思路，感觉祁泰鸿应该走不到最后一步，但也不得不防，祁泰鸿几个儿子的野心，怕是比他要强。 等云舟忙完了，转过头便对上了苏卿珞的眼眸。 “主上考虑好了？”云舟淡淡的问道。 苏卿珞微微颔首：“嗯。” 她伸出指尖落在云舟眼底的青色上：“最近都没休息好？” 云舟想了想勉强点头，她不想在苏卿珞面前装。 最近事太多了，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在脑海中想很久才能入睡。 苏卿珞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那今晚留下来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她的下巴放在云舟的肩上，轻声问道。 云舟闻着她身上浅淡的清香，仿佛心都宁静了许多。 “我也很久都不曾安眠了。”苏卿珞可怜兮兮的说道。 云舟忍不住回抱住她：“好。” 她答应的极其小声，甚至脸颊都有些红。 其实温知渺有句话也没说错，这三年间，她们确实还不如曾经那般亲密。 一来是因为知道了彼此的心意，不用去互相试探了，二来也是因为这宫中的眼线着实多。 就章台殿都多了不少的眼线，即便是知道对方是眼线，却也不能直接清理出去。 再加上云舟接手龙影卫之后也确实忙碌。 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几乎都是与工作相关。 要与臣子斗智斗勇，要为百姓生计考虑。 这几年苏卿珞几乎无一日空闲，云舟看在眼中，又如何能不帮。 苏卿珞拉着云舟一同去梳洗，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云舟还是很容易害羞，眼睛不敢再苏卿珞身上过多的停留。 梳洗完二人一同躺在床上，云舟难得鼓起勇气主动靠过去揽着苏卿珞的腰肢。 苏卿珞很是受用的亲了下她的额头：“乖睡吧。” 或许是因为身边有人相伴吧，当真是一夜好眠。 次日温知渺和温九昭早早的离开了皇宫，还带着许许多多的礼物一起出宫去了。 而苏卿珞则是召了平灵夫人崔素华入宫，一同商讨布防之事。 温氏皇族如今无能人，而天下百姓又困苦，平灵夫人曾在军中待过，自是清楚百姓的不易。 在其妹崔如萱入内尚书省为官之后，便对苏卿珞又多了几分好感。 知晓了祁泰鸿欲谋反后，竟说奉祁老头为君，不如奉苏卿珞为君。 后又因祁泰鸿打压远在边关的何家人，而平灵夫人的丈夫便是首当其冲被打压的，这位曾经在军中也是有着赫赫威名的平灵夫人一怒之下便向苏卿珞投诚了。 崔素华对玄都有很深的了解，且也曾领军作战过，在见识到苏卿珞的军事才华后更是钦佩不已。 如今苏卿珞要做的，就是将手中能调遣的人马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祁泰鸿的底气绝大部分是来自于禁军，如今禁军大半的掌控权都在他手里。 苏卿珞和他争了三年也只争到了三分之一的禁军掌控权，祁泰鸿毕竟是两朝宰相了，在朝中势力颇多。 三年时间能做到如此已经是苏卿珞所能做的极限了，否则也不至于要调兵入玄都。 何老将军也好，师观潮也好，他们能控制的兵马都是边关的兵马，远水救不了近火。 好在兵马能调入玄都，如今也算是和祁泰鸿手中的禁军势均力敌了。 温知渺等人去鹿林书院的时候，玄都城的街道上已经初显热闹了。 可这些平民百姓大概没有人能想到，繁华的玄都城暗中的争斗已经越发激烈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不管哪一朝百姓却依旧是这些百姓。 天子有能且贤明他们就好过些，天子无德无能他们就难过一些。 第103章 送礼要用心! 云舟和苏卿珞肯定是没有多少时间去鹿林书院的，所以书院的一些事云舟也管的少。 今年更是基本都是温九昭去帮忙照看。 别看她小小年纪的，但是处事稳重有想法。 书院那些管事也不敢忽悠她。 温知渺今天说去书院，其实不是她要去，而是温九昭正好要去，她跟着去玩而已。 只是恰好想到可以带祁谷玉一起去看看。 今天和温九昭一起，就没有去接师挽月了，温知渺坐在马车上看了会外面热热闹闹的场景，她看的入神，让温九昭以为她想去玩。 “渺渺想去？”温九昭坐到她旁边好奇的问了一句。 温知渺转过头，满脸不解的看着温九昭：“我在阿姊眼里就只知道玩乐吗？” 温九昭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渺渺很厉害也很聪明。” “如今还能替圣后分忧了，我都不能。”温九昭是真心觉得温知渺比自己厉害。 从小就很厉害很聪明的那种。 温知渺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起来：“我和阿姊不一样啦。” “阿姊比我聪明多了。”温知渺可不是吹捧她，她是真这么觉得，毕竟上辈子自己在温九昭这个年纪，还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呢。 孤儿院虽然过的不容易，但总得来说每天也不用多想什么。 长大后温知渺才知道，她和云舟待的那个孤儿院，算是比较好的了，不是说物质条件是最好的，而是她们遇到的院长和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好人。 和现在鹿林书院的管事差不多，都算是好人。 温知渺伸了两个懒腰，懒洋洋的靠着温九昭：“好啦，不和阿姊互相吹嘘了，阿姊来陪我下棋。” 她说着又从马车的某个小抽屉里面掏出了一副新的棋盘：“是阿姊以前没玩过的，阿姊最近好忙，都不陪我玩。” 温九昭看着她将棋盘摆好，有些歉疚的道：“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温知渺挠了挠想不明白温九昭怎么什么都能道歉。 “不许道歉，快来快来。” 温九昭看着趴在地上玩闹的人儿，忍不住和她一起趴下，明明是很幼稚的事，但是和温知渺一起的话，好像就不那么幼稚了。 “阿姊还生瑶瑶的气吗？”温知渺小心翼翼的替好友打听一下。 “嗯？生什么气？”温九昭一时有些迷茫。 “就是上次她不小心弄坏了阿姊的画呀。” 温九昭闻言笑了声：“不生气，只是当时有些焦躁，好不容易画好的，突然就要重新画了。” 温知渺认真想了想，换作是她的话，肯定还是很生气的。 “生气也没关系，让她自己来哄阿姊。”温知渺嘿嘿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让她哄？我已经不生气了。”温九昭还是有些不解。 “哎呀，不一样，她做错了事，错了就是错了，阿姊可以不生她的气，但是她得来道歉。”温知渺一边玩着，一边向温九昭解释。 温九昭想了想觉得也是：“好，那我等她来道歉。” 二人到的时候祁玲琅和何元瑶已经到了，师挽月的马车竟然一路跟在温知渺她们后面，就那么跟了一路，也不吱声。 等马车停稳，师挽月从马车上下来，守在温知渺的马车旁边。 温知渺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师挽月那张漂亮脸蛋。 “姐姐？你在等我吗？”温知渺有些开心的问道。 师挽月轻轻摇头：“不是，我也刚到。” 温知渺往后看去，只见师家的马车就停在她车后面。 “姐姐跟在我后面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温知渺不解的问道。 师挽月看着她被侍女搀扶着顺着脚垫走下马车，等到了最后一个台阶却不肯自己走下来，而是伸着手向师挽月讨要抱抱。 她如今长大了许多，师挽月抱不动，只能过去蹲在她面前。 温知渺也不客气的趴在她背上。 “给渺渺个惊喜啊。”师挽月背着她，带着稚气的声音充满欢喜的回答她的问题。 “嘿嘿，那姐姐给到了。”温知渺又转过头去看温九昭。 只见温九昭刚刚走出马车，正看向自己和师挽月。 温九昭看着被师挽月背走的温知渺，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怎么她就转头去帮渺渺拿一下她的画册，这家伙就跟着她的好姐姐走了。 抱着温知渺的画册走下马车，然后快步追上二人：“挽月也才来？” “嗯，见过郡主姐姐。”师挽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温九昭颔首，以示尊敬。 “不必多礼。”温九昭见她背着温知渺，自然是不会让她继续行礼的。 温九昭又看向温知渺：“渺渺要不要下来？” “不要。”她紧紧抱着师挽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那累着人家挽月怎么办？”温九昭笑着问她。 温知渺鼓了鼓腮帮子，然后不解的问道：“我很胖吗？” 温九昭瞧着她肉嘟嘟的小脸，感觉好像是有些胖了：“比之前胖了些。” “不胖啦，渺渺很轻。”师挽月抢答道。 但温知渺还是很识趣的从师挽月背上下来了。 三人一进门就看到了书院管事带着好些人过来迎接她们，早到的何元瑶和祁玲琅也一起过来了。 祁玲琅有祁谷玉陪着，何元瑶倒是向来都是一个人，独立的很。 等管事们行过礼，温九昭过去找管事交代一些事，何元瑶已经跑过来了。 “渺渺，挽月姐姐你们怎么才来？”何元瑶拉着温知渺的手，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温九昭身上。 温知渺嫌弃的扒拉开她的手：“等阿姊就等阿姊，别来找我。” 何元瑶憨憨的笑了笑：“我不好意思。” “你都道歉多少次了，还不好意思，谁信呐。”温知渺啧了两句。 何元瑶挠了挠头：“这次不一样。” 温知渺才不告诉她温九昭已经不生气了，甚至都没放在心上。 每次都皮的惹阿姊生气，道歉是她应得的。 “哎呀，你自己去找阿姊，我要去找小姑姑了。”温知渺对她做了个鬼脸然后就跑开了。 师挽月看着她去找祁谷玉，认命的跟了上去。 有时候她觉得温知渺真的很忙。 第104章 小狗道歉 温知渺找到祁谷玉，先是甜甜的叫了一声小姑姑。 又转过身向形影不离跟着她的护卫伸手，护卫将一个盒子奉上。 温知渺想要伸手去捧，但是被护卫躲开了。 “殿下，很沉，殿下拿不动的。”护卫直接说道。 温知渺吐了下舌头：“也对嗷。” “但我可以自己打开。”温知渺说完护卫就很配合的蹲在了她面前。 温知渺招呼祁谷玉：“小姑姑过来，过来。” 她一口一个小姑姑，比祁玲琅叫的还亲热，祁谷玉实在无法拒绝。 温知渺费劲的打开了盒子，大盒子里面套着好几个小盒子。 她又打开了第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她特意挑好色号的胭脂。 “小姑姑，这些颜色都很适合你，我让她们去定制的。” 听到温知渺的话祁谷玉有些惊讶，她看了看温知渺又看了看她面前的胭脂，很难想象一个小孩会懂这些。 “小姑姑不要惊讶，我还会上妆呢，要不要试试呀，嘻嘻。”温知渺可不是吹的，她真会。 本来这技能已经遗忘了，但是之前看云舟化妆，突然又心血来潮缠着云舟教她，一来二去的死去的记忆就又回来了。 祁玲琅也举手：“姑姑，渺渺真的会，她给我化过，你还说漂亮。” 祁谷玉这下不信都得信了。 温知渺又打开了另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丝巾，做工和调色都很漂亮，是她之前一直想买但是买不到的。 玄都燕阁之中出品的东西都很好看，但基本上都是一出就被买光了，有些还需要预订才行。 每个小盒子里面都装着一个小惊喜，最后一个是一只玉簪，玉簪的设计极其精巧。 玉簪做成了竹节模样，上面雕刻着精细的竹叶，末端是绽放的竹花。 祁谷玉惊诧的看着那盒子：“殿下，这些都是送我的？” 温知渺认真点头：“嗯，对啊，不过不是我一个人送给你的，是我们一起送给你的，我们准备了好些日子的！” “不信你问玲琅，她们都知道。” 师挽月在旁边打配合，跟着温知渺点头：“小姑姑，渺渺去你家之前听说玲琅要给你准备生辰礼物，就说要一起帮你准备，这些都是我们一起想出来的。” 祁谷玉低头看向祁玲琅，祁玲琅有些害羞的道：“姑姑，我想给你个惊喜。” “玲琅的零花钱都用光光啦。”温知渺笑嘻嘻的道。 祁谷玉一时有些感动，但也有些疑惑。 “这胭脂是殿下准备的，那这玉簪呢？” 师挽月小心翼翼的举手：“我的主意，我说想送小姑姑一个竹子一样的礼物，渺渺就给我介绍了初初姐姐。” “那是谁？”祁谷玉有些想认识这玉簪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江叶初呀，燕阁最好的首饰设计师。”温知渺理所当然的回道。 “殿下认识此人？”祁谷玉有些意外。 温知渺点头：“认识啊，母后的首饰很多都有她参与设计。” “原来如此。” 温知渺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小姑姑想认识的话，明天我请她出来一起和你吃饭怎么样？正好明天就是小姑姑的生辰了。” 祁谷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就先谢过殿下了。”祁谷玉躬身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小姑姑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我们准备的礼物呢。”温知渺继续追问。 祁谷玉伸手接过那个盒子：“很喜欢，谢谢你们~” 祁玲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姑姑不客气。” 礼物是之前就准备的，温知渺昨天看萧元驹送的东西就琢磨着送点更好的，让祁谷玉感受一下什么叫用心送礼。 后来思来想去，不如直接将她们几个一起准备的生辰礼送过来。 感觉更能打动人心。 事实上也证明了她的想法没错。 那边温九昭和管事已经聊完了，正从管事的房间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惴惴不安站在门口的何元瑶。 温九昭想到早上在马车上温知渺说的那些话，大概猜到了何元瑶的来意。 她走出去，故作不解的问何元瑶：“阿瑶怎么在这里，不去和渺渺她们玩吗？” 何元瑶紧张的张了张嘴，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事的话，那我先去找渺渺了。”温九昭等了她好一会，就看着眼前的家伙抓耳挠腮的，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何元瑶连忙抓住她的手：“郡主姐姐，你先别走，我...” 温九昭看向面前的家伙，何元瑶平日里会习武，加上何家人基本都是人高马大的，没有小矮个。 明明才六岁多，比自己小三岁呢，如今居然已经和她差不多高了。 那一刻温九昭忽然莫名想着，何元瑶每天比祁玲琅多吃一碗饭不是没有道理的。 吃了也长了。 而祁玲琅每天都不爱吃饭，所以小小个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郡主姐姐，对不起...”何元瑶涨红了一张小脸，诚恳的对温九昭道歉。 “我上次不是故意弄坏你的画的，下次不敢了。”何元瑶站在温九昭面前，手攥着温九昭的衣角。 温九昭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角，被这么一抓肯定皱皱巴巴的了。 她一时忍不住皱眉，但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的何元瑶，只能深深呼吸了一口，告诉自己何元瑶是妹妹，只是太紧张了。 这才勉强压抑住了没有生气。 “没事，都过去了，我不生气了。”但是她再不放开自己的衣服，温九昭就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生气了。 好在何元瑶还算识趣，听到她这么说之后，立刻松开了她的衣服。 另一只一直藏在身后的手也拿了出来，手上还抓着一个盒子。 “那，那是道歉的礼物，郡主姐姐你收下吧。” 看着何元瑶那惴惴不安的样子，温九昭还是伸手拿了过去。 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枚印章，印章上刻的是温九昭的名字。 温九昭拿过去看了看，发现那应该是玄都城最有名的刻印师刻的，上面带着对方的标记。 “渺渺说，郡主姐姐会喜欢的，我就求我娘带我去买了。”何元瑶低着头不停的搅弄着自己的手指。 温九昭将印章放回去，合上盒子，面上依旧冷淡，但那蹙起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 “谢谢，很喜欢。” 何元瑶立刻抬头，脸上洋溢着笑容：“那就好。” 温九昭觉得她很像只小狗，犯了错就耷拉着脑袋，被主人原谅了就又欢喜异常。 第105章 也许有个女君也是不错的事呢? 小狗何元瑶得到原谅之后心情都好了不少，蹦蹦跳跳的回到了温知渺等人身边。 温知渺看着她那样子就知道道歉成功了，刚刚还装作一副不敢说话的样子，也不知道装个什么劲。 “别理她，让她自己傻乐去吧。”温知渺小声对师挽月说道。 师挽月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好。” 今日休沐，学堂也不开课，这里的学生们也难得休息。 一群小孩的地方总不会很无聊，温知渺拉着祁谷玉和她们一起玩，还会和那些救助来的小孩一起。 甚至祁谷玉还被赶鸭子上架去上了一节课。 甚至还见到了名满玄都的白鹤居士庄晓曼。 对于庄晓曼会来这里任教，祁谷玉还是很诧异的。 又顺势了解到了这里教授给女孩子的课程并不是女诫之类的东西，而是和太学之中的男子一样学习。 不仅如此，还会教授一些以后出去谋生会用到的技能。 祁谷玉从不知玄都还有这样的地方。 温知渺见白鹤居士和祁谷玉相谈甚欢，也就懒得管她了，只是悄悄给庄晓曼说，让她帮忙将祁谷玉招聘进来。 这几年书院管事和庄晓曼也算是知道了云舟和温知渺等人的身份。 “庄老师，小姑姑一会问什么，您直接回答就好了，不用隐瞒。”温知渺说完又将一个盒子塞给了庄晓曼，里面是她从自己的小金库里面翻出来的材质上好的毛笔。 庄晓曼看着面前这小小的人儿，从她第一次接触这位小殿下开始，对方就一直这般聪慧。 “好，这笔就不用啦，谢过殿下。”庄晓曼哪好意思收她的东西。 温知渺还是塞给了她：“我又不用，好笔留着落灰多可惜。” “殿下过两年就要开始读书了，总能用得上的。”庄晓曼笑道。 温知渺连忙摇头：“不读不读，哎呀，庄老师你拿着吧，舟舟答应了的，她说庄老师教这么多学生也怪辛苦的，拜拜，我要去玩了。” 庄晓曼看着跑开的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笔，忍不住笑了声。 祁谷玉从旁边走了过来，笑着看向庄晓曼手中的笔：“殿下很会送礼啊。” 庄晓曼合上盒子，嘴角微微上扬：“若殿下是男儿便好了，殿下素来很知道怎么投人所好，也很得民心。” “小小年纪见解，学识已经超越无数成年人了，虽总是嘴上说着不学，但你若是认真同她讲什么，她都会好好听着。” “若是男儿日后登基，定是百姓之福。”庄晓曼感慨道。 祁谷玉的目光落在长廊下，温知渺和师挽月正在陪着一个刚刚进入书院不久，对书院还不是很熟悉的小女孩。 而何元瑶则是带着几个小孩在扎马步，温九昭带着祁玲琅在陪一些小孩做木雕。 其他人祁谷玉并不是很了解，但自家小侄女她还是知道的。 祁玲琅自小娇气，但自从做了温知渺的伴读之后就不那么娇气了。 遇事不是只会哭了，会和家中长辈好好说讲道理了。 从前只觉得欣慰，认识温知渺之后才知道，或许这些改变都是受了这位小殿下的影响。 “这书院不会是小殿下说要建造的吧？”祁谷玉半开玩笑的问道。 庄晓曼忍不住笑了声：“书院是三年前建造的，三年前小殿下还不足周岁呢，如何能有这种想法。” “我不知道，但圣后陪着来过几次。” 祁谷玉心中惊诧，这竟是圣后的主意吗？ 可就连她父亲都没提过此事。 “书院为何只救助女孩，且我看书院之中的掌事者以及那些先生好像都是女子？”祁谷玉继续问道。 庄晓曼笑了笑：“这天下男子有何可救治的？就算是一同流浪，女孩子也总是更弱势的一方，男儿们等长大了，只要愿意做事，总有事可以去做，便是为奴工钱都会比女孩高一些。” “可女孩们不一样，若是没有人帮衬，她们的归宿无非就是长得好看的最终会成为富人的奴或者妾，长得不好看的就只能做底层最卑贱的奴隶，最后成为男奴的妻子。” 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甚至祁谷玉身边的侍女也有不少这样的。 平日里不觉得，可这样说出来之后，却忽然之间有种悲凉之感。 祁谷玉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心头发闷。 “祁小姐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天下出个女君也是不错的事，或许书院之中的女孩就不是赔钱货了，也就不会自出生就被遗弃，或者家中缺钱之时，最先被卖为奴隶的也不会是这些女孩了。” 这话大胆极了，可连着她后面那些话，祁谷玉却说不出半句谴责之言。 她想起了圣后所组建的全是女子的内尚书省，曾经她不能理解，那些人为什么宁愿永远困在深宫之中也要主动去从事那样一份工作。 如今和庄晓曼聊下来竟忽然惊醒一样的发现，除却圣后所开辟的这条道路，女子没有任何入朝为官的途径。 “祁小姐觉得自己与你的兄长们相比，能力如何？更差吗？还是差不多？”庄晓曼笑着问她。 见祁谷玉沉默，庄晓曼也没有逼问，只是笑着道：“祁小姐不必回复我，小姐自己心中有答案就好，就怕小姐心中无答案。” 祁谷玉转过身面对庄晓曼：“闻居士一言，胜读十年书。” 庄晓曼请她入座，将棋盘摆上：“祁小姐或许不信，这些话，很多都是小殿下告诉我的。” “她也会去告诉那些女孩们，她们不是一无是处。”庄晓曼笑着道。 祁谷玉心中的惊诧越发的强盛，庄晓曼却又再次道：“当然也有可能是云舟姑姑教给她的。” 看着庄晓曼将其中一盘棋子放在自己的面前，祁谷玉忽然开口道：“居士，我想与小殿下下这盘棋。” 庄晓曼看向远处的温知渺，轻笑了声：“也好，我帮你问问，可不敢保证能成功，有时候小殿下想玩的时候，也叫不动，毕竟还是小孩。” 祁谷玉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第106章 若你为帝，你想做什么? 温知渺听庄晓曼说祁谷玉想和她下棋，沾满颜料的小脸上充满了一种错愕。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才会特意想和一个三岁小孩下棋。 “渺渺要是不想就算了。”庄晓曼在外人面前，还是会叫她渺渺。 温知渺想了想：“也没不想啦，那就去吧。” “姐姐陪我去好不好呀？”温知渺看着师挽月，小声撒娇。 师挽月轻轻点头：“好。” 两人跟着庄晓曼去了庄晓曼平日里读书喝茶的地方。 温知渺看到祁谷玉满脸欢喜的和她打招呼：“小姑姑，你找我啊。” 祁谷玉看着她一副想扑向自己的样子，心里第一反应是想要躲开。 实在是太脏兮兮了。 也不能说脏兮兮，主要是身上，脸上都沾染了不少的颜料，祁谷玉今天穿的衣服又是比较偏淡的颜色。 只怕是被她碰一下之后，衣服都废掉了。 温知渺见她面露难色，那神色，她曾经在云舟脸上见过太多次了，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跑到祁谷玉面前之后，温知渺还是停下了：“嘿嘿，逗你的，不抱你，略。” 祁谷玉原本沉重的心情被她一下冲散。 她对温知渺笑了笑：“不知可否能与殿下下一盘棋？” 温知渺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胡乱的擦了擦手。 师挽月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又拿了帕子认认真真的帮她擦了擦，沾满颜料的小手变得干净了许多，师挽月这才放过了她。 “可以啊，但是你得让着我，我下棋水平稀烂，不然就不下围棋，下我的棋，跳棋或者五子棋，或者你让着我。”温知渺不要脸的说道。 祁谷玉忍不住笑了起来：“行，让着你。” 温知渺这才转过身，伸手要侍女抱上座位。 她坐在座位上，师挽月站在她旁边。 温知渺先落子，祁谷玉让着她，开局也没有很难。 两人下了一会之后祁谷玉忽然问道：“殿下可会有遗憾自己不是男子的时刻？” 温知渺一只手搭在椅子上，本来还在看祁谷玉的棋，听到她的询问抬头看着她：“小姑姑到底想问什么？” 她不想做谜语人。 “若是殿下身为男子，那就有可能不只是一个公主，如今陛下只有您一位子嗣。”祁谷玉继续问道。 “哦，想问这个啊。”温知渺了然的点头。 “不遗憾啊，只要我想，不过是一个太子之位，娘亲都能给我。”温知渺实话实说。 祁谷玉：...... 好像无法反驳。 “再说女孩子多好啊，女孩子可是女娲娘娘捏的和自己同性别的人，那必然是最好的，男人都是泥点子。”女娲造人的故事，在这个世界也有流传。 温知渺说出来周围几人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祁谷玉看着面前眼神清澈的人儿，一时陷入了沉思。 温知渺说的太直白，直白到让她不得不怀疑，其实父亲所有的一切行动，圣后都知道，并且不太放在眼里。 “再说就算是做不了太女也无所谓啊，天下之大，我能做的事多了去了，我可以做教书的老师，可以做生意，也可以仗剑天下行侠仗义，再不济只要不死，还能去种地的嘛。” 温知渺说完又乐呵的看向师挽月：“姐姐，我要是去种地，你陪我去吗？” 师挽月有些为难的想了想：“我可以陪你去，但是我不会。” “学嘛，我也不会。”温知渺笑嘻嘻的靠在她身上。 “好。”师挽月认真的点头。 祁谷玉忍不住扶额，感觉话题又被她带偏了。 但也忍不住认真思考，这世上确实有很多事可以去做，只要想做。 “还是说小姑姑很遗憾自己生而为女？若小姑姑是男子，待有朝一日祁相成功登基，小姑姑或许有可能争一争太子之位是吗？”温知渺双手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祁谷玉。 祁谷玉内心惊骇，她没想到温知渺小小年纪会知道这么多。 知道就算了还直接说出来了。 “可是圣后让殿下来询问的？”祁谷玉不确定的问道。 温知渺摆了摆手：“母后才不管那么多呢，她忙死了，没我这么无聊。” “本来也没想问的，但是小姑姑问我了，我实在是好奇，所以问一句啦。”温知渺笑着解释。 然后目光又落在棋盘上，她棋艺确实不怎样，即便是祁谷玉已经放水了，她还是觉得有些难。 最后思来想去，将求助的目光放在了师挽月身上。 师挽月和她大眼瞪小眼：“自己下啦，场外援助不公平。” “姐姐~帮帮我嘛，我不会~不会，不会。” 听着她又耍赖皮，师挽月着实有些无奈。 被她缠的没办法了，师挽月还是小心看了一眼祁谷玉，又小声道：“就一次哦。” 温知渺乖乖点头：“好。” 师挽月给她指了指棋盘上的位置，温知渺立刻落子。 然后笑嘻嘻的看着祁谷玉，祁谷玉对上她的笑容，沉重不起来一点，甚至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几分宠溺纵容的表情。 “小姑姑，要是你当了皇帝，你想做什么？”温知渺继续问道。 祁谷玉倒是一时被她问住了，她犹豫了许久，却还是没有开口。 温知渺也不等她回答：“小姑姑没想好，但我想好了。” “我想建女子学堂，我想让女孩子也能入朝为官，我还想取消奴隶买卖，禁止丢弃溺毙孩子，取消青楼这样的地方。”温知渺挠了挠下巴：“虽然都挺难的。” “但是没关系，只要能坚持下去就是祖祖辈辈无穷尽也。” 祁谷玉被她说的那些震撼到了。 “姐姐呢？”温知渺又转过头去问师挽月。 师挽月眼眸转了转：“那我做渺渺的臣子，帮渺渺。” 温知渺的棋艺确实稀烂，就算是祁谷玉心神不宁甚至放水，她还是输了。 祁谷玉放下手中的棋子，轻声问道：“殿下为何与我说这些？” 温知渺无辜的眨眼：“我没想说，是小姑姑你先问的。” 祁谷玉：...... 好像是。 “殿下既然明白我父所图谋之事，难道就不担心吗？”祁谷玉还是不解。 “不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成王败寇大不了就是被宰了呗，何况祁相肯定不会杀我，一个公主，在他们眼里成不了气候的啦。”温知渺微微扬起嘴角。 眼神却不再如先前一样单纯清澈，祁谷玉仿佛从那双眼眸之中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 “但祁相得先成功不是吗？孤不认为母后会输。”温知渺把玩着手中的棋子。 她从凳子上跳下来，顺手牵住了师挽月的手：“小姑姑，新科状元非良人，小姑姑和祁相想借其势没有关系，但孤喜欢小姑姑，所以还是不希望小姑姑所托非人。” “与虎谋皮，可要想好啦。”温知渺背对着祁谷玉，对她挥了挥手就走了。 今日之言除了庄晓曼和师挽月，再无其他人得知，在棋局开始之时，侍女和护卫就都离开了。 祁谷玉坐在那里许久，不知在思考什么。 本来温知渺不想这样和她明说的，但祁谷玉既然问了，温知渺觉得索性说开好了。 以祁谷玉的为人，应该是不会破防且恼羞成怒的。 至少关于萧元驹之事，应该会听劝。 实在不听劝，那温知渺也只能说，救不了没办法。 和祁谷玉下完棋回到院子里后，温九昭立刻走上前来了：“渺渺，没事吧？” “祁小姐找你有什么事吗？”温九昭看着温知渺还有些紧张。 “没事啊，就是下棋啊，她赢了，姐姐不肯帮我。”温知渺撅着嘴轻哼了一声。 师挽月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你和别人下棋，我不好在旁边说啦，这样不合适。” “不听不听。”温知渺再次耍赖。 “那我给渺渺赔罪好不好？”师挽月有些没辙，只能小心翼翼的求饶。 温九昭听完之后，松了口气，然后又教育温知渺：“渺渺不要闹，你这不是为难挽月吗？观棋不语真君子。” “没关系，我是小人。”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道。 温九昭也被她整的无话可说，温知渺又比了比自己和她们俩的身高：“我不小吗？”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嗯，是小妹妹。” 温九昭觉得师挽月比自己还能顺着她，这可不好。 云舟姑姑说了，渺渺不讲道理的时候，不能一味的顺着她。 不过见温知渺完好无损的过来，温九昭也算是放松了下来。 “阿姊不用担心啦，小姑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真的，她人很好的。”温知渺认真的说道。 刚刚走出来的祁谷玉听到她这句话，又忍不住心情有些复杂。 说温知渺聪明吧，她是真的聪明，说她像大人吧，还是挺小孩心性的，比如容易轻信人。 看到祁谷玉出来，温知渺也没任何芥蒂的向她打招呼，邀请她一起去画沙画。 祁谷玉没办法像她那样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只能笑着说要和庄晓曼去看看教学的地方。 温知渺也不强求，哄大人她还觉得累呢。 祁谷玉走了之后，温知渺就继续欢欢喜喜的去玩了。 玩累了又在书院和那些小孩一起吃了晚饭才离开的。 回去的路上温知渺躺在温九昭怀里睡了一觉。 她闹腾一天了，确实是有点累了。 回宫之后，温知渺就跑去了含德殿，老老实实的向苏卿珞交代了她干的事。 “娘亲，我做错了吗？”温知渺说完之后，苏卿珞许久都没有说话，温知渺还以为自己做错了。 苏卿珞闻言这才转过头扫了她一眼：“没什么错，没事就自己去玩吧，娘亲有事。” “娘亲在想什么，也许我能帮忙呢？”温知渺说完之后就想给自己扇两下，多嘴。 苏卿珞将她抱在怀里，不客气的给她看调兵图。 本来以为温知渺会不感兴趣，结果温知渺倒是挺感兴趣的。 加上她的思维比较跳脱，倒是真给了苏卿珞一些挺有用的建议。 云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温知渺在苏卿珞怀里睡着了。 她走过去有些好奇的问道：“这皮猴子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在这陪着你了？” “玩累了吧，在外面鬼混一天了，还去教育了一下人家祁谷玉。” 苏卿珞将她今天干的事告诉了云舟，云舟想了想：“她会说，应该也是信得过祁谷玉的为人。” “祁相所图谋之事，人尽皆知，也没什么隐瞒的。”云舟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说不定直说还有奇效。”苏卿珞看着睡着的人儿，使坏的捏了下她的鼻子。 温知渺不满的哼唧了两声，苏卿珞放开她，没有继续闹她了。 云舟将人抱起来，放在了屏风后面专门给她准备的小床上。 “龙影卫那边传来新消息了，关于北戎女王和温明喆的。”云舟将信放在苏卿珞面前。 苏卿珞有些疲惫，并没有即刻打开看。 而是伸手将云舟揽入了怀中，云舟不得不坐在她腿上。 “不看了，明天看，让我抱抱。”苏卿珞贴着她小声说道。 云舟脸颊微微发烫，但还是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很累吗？” “累。”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精神确实会疲惫。 “师观潮三日后会启程去南方诸郡进行巡视。”苏卿珞低声道。 “那要将挽月接进宫吗？”云舟提议道。 “也好，反正渺渺喜欢粘着她。” 在粘着师挽月这件事上，温知渺倒是长情的很，从第一次见人家就黏黏糊糊的一口一个姐姐。 之后温知渺在宫里休息了两天。 第三天她本来想去找师挽月的，结果一起来就看到了师挽月在她的小书房里面念书。 温知渺看到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她又趴在师挽月的背上。 “父亲说，她要出趟远门，可能要很久才回来，就将我送到宫里来了。”师挽月如实回答她。 温知渺挠了挠头：“哦，这样啊。” 肯定是娘亲让师院首出去办事了。 “那也好~”温知渺嘿嘿笑了起来。 她还是很乐意的，立刻欢欢喜喜的带着师挽月去找房间了。 安顿好师挽月，隔了一天又溜出宫去了。 这次还是不要脸的去了祁府，甚至运气挺好的遇到了萧元驹。 温知渺还是按照计划，当着祁谷玉的面将玉佩给了萧元驹。 她给玉佩的时候问了一句可是故人，萧元驹脸都快笑烂了。 倒是等他走了之后，温知渺看到祁谷玉脸上有种彻底的失望。 温知渺还过去拍了拍她道：“小姑姑，不用难过啦，男人而已，不行就下一个，都是乐子。” 祁谷玉：...... 顿时有种伤心不起来一点的感觉。 第107章 现在的小孩，真厉害 祁谷玉本来有点难过，但是认真想了想温知渺的话，又觉得挺有道理的。 男人而已，她祁谷玉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仔细想想她也没多喜欢萧元驹，只是因为身边人都说她与萧元驹很相配。 说萧元驹很优秀，年少有为。 但这几天被温知渺和那几个小孩轮流着吹捧夸赞，祁谷玉忽然就有了一种：自己和他也没有差很远的感觉。 眼看着温知渺已经再次去和祁玲琅等人捉迷藏了，祁谷玉摇了摇头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过多久，祁玲琅就又跑过来找她：“小姑姑，你能不能带我们出去吃饭？” 正在看书的祁谷玉不解的看向祁玲琅：“出去吃饭？为什么？” “阿瑶说，十里醉出了一款超好吃的甜点，冰冰的甜甜的，我们都没吃过，想去试试，但是娘亲肯定不让我们去的。” 祁谷玉有些哭笑不得，她本来是想等中午父亲回来，和父亲说一下萧元驹的事。 本来这些天就一直在犹豫，今天突然彻底想通了，正准备说呢。 “渺渺的主意？”祁谷玉问道。 祁玲琅腼腆的点头：“但是，但是也不全是渺渺的主意，我和挽月姐姐也想去。” 她满脸期待的看着祁谷玉：“小姑姑，好不好嘛。” 祁谷玉那一刻忽然心情有些复杂，温知渺对祁玲琅确实很好，祁玲琅也确实很喜欢她。 可若是有朝一日，父亲真的反了，那二人也注定是要决裂的。 祁谷玉忽然有些怨，怨父亲明知道会有这样一天，还是让玲琅去给温知渺做陪玩和伴读。 对圣后更多的则是不解，祁谷玉分不清她是知道且笃定，温知渺的聪慧会处理好这份友情，还是只是单纯的设局利用。 但祁谷玉至少知道，温知渺自己很清楚会有这样的后果。 相比而言，还是她父亲的举动更伤人，祁玲琅年幼又比不得温知渺的聪慧，她至今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来自亲人的隐瞒、利用，若是有朝一日她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不会怨。 祁谷玉伸手牵住祁玲琅的手：“好，带你们去。” 温知渺等人看着祁谷玉出来，一个个都异常欢欣雀跃。 就那么几个小孩，加上温知渺的马车够大，祁谷玉索性和她们坐在了同一辆马车上。 坐了一会她就后悔了。 除了师挽月安静一点，其他人都吵闹的很，甚至她的小侄女也是如此，嘴就没停过。 好不容易到了十里醉酒楼，师挽月要了一间上房带着几个小孩进去了。 一进去这几人就开始闹腾了起来。 只有师挽月还坐在自己位置上喝茶，安安静静的，像个漂亮的瓷娃娃。 祁谷玉笑着问师挽月：“挽月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去玩？” 师挽月眨了下眼睛：“累。” 她不是很爱动，可以偶尔陪温知渺玩一玩，但是不太乐意在温知渺和何元瑶玩的时候加入进去。 实在是何元瑶的精力太旺盛了。 祁谷玉看着在那边比翻跟头的三人，忍不住认同师挽月的话，陪她们玩是挺累的。 “听说你父亲去巡查了，那岂不是家中只有你一人了？” 祁相和师观潮这几年，不是很对付，但祁谷玉对师观潮本人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说实在的，说起年少有为，似乎师观潮更有为一些。 萧元驹今年二十有三，这个年纪高中状元虽然很不错了，但师观潮当年可是十八岁就中了状元，岂不是更强。 这玄都城不少女子心悦于师观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眼下看着师观潮的女儿，举止之间颇有几分师观潮的影子。 师挽月摇头：“不是，父亲走后，我就入宫去住了，圣后说让我陪伴渺渺。” 她说这话时还有几分腼腆。 祁谷玉倒是从她话中感受到了圣后的高明之处。 这样不就是将师挽月拿捏在手中，如此师观潮若是真爱女儿，就会绝对听从圣后的调遣。 从前她不打听朝堂局势，父亲所行之事她也鲜少过问。 她总觉得自己左右不了什么。 可这些日子，刻意了解之下，祁谷玉才惊觉，圣后绝不是她从前以为的那样。 无论是远见、格局、谋略似乎都在父亲之上。 相比较而言，圣后的确比父亲更适合做帝王。 祁谷玉抿了抿唇心中思绪越发复杂，若是跳出女儿的身份，她大概会更支持圣后。 可血缘便是血缘不可斩断。 甜点还没上来，师挽月喝着茶想了想又道：“小姑姑，我去宫中不是圣后要求的，是父亲也想我入宫。” “为何？”祁谷玉更不解了。 “我知道，小姑姑以为圣后将我困在宫中是为了让父亲办事，但不是的，我自己也想入宫，不仅是因为渺渺在。”师挽月对祁谷玉笑了笑。 祁谷玉这才惊觉，眼前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话总是不多的小孩，竟也如此通透。 “宫中藏书多，郡主姐姐也可以教我读书写字，有不懂的还可以问云舟姑姑、乐冉姑姑，很好啊，我喜欢的。”师挽月再次弯起眼眸。 “而且父亲说过，圣后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师挽月知道祁相想要谋反，父亲和她聊过，也知道要是祁相成功了，圣后和渺渺就不好过了。 她不懂渺渺为什么还要去祁府玩，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她也不懂渺渺和祁谷玉拉近关系是为了什么，但师挽月不想要祁谷玉误会渺渺和圣后。 在她眼里圣后和渺渺都不是坏人。 祁谷玉忽然失笑：“现在的小孩，真厉害。” 她说完转过头看向窗外，目光落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却猝不及防的看到了萧元驹与一名女子并肩走在街道上，有说有笑，比和自己在一起时更加放松畅快。 二人一同走进了十里醉，短短一小段路，祁谷玉就感觉到了萧元驹的体贴温柔。 祁谷玉眼眸沉了沉，倒不是因为萧元驹与别的女人一起，只是忽然彻底明白了，此人所图谋的怕是不只是一个驸马之位吧。 那女子她昨日碰巧见过，顺王大女儿温融雪，先帝亲封的柔熙郡主。 一边与自己虚与委蛇，一边向温知渺示好，另一边又和柔熙郡主关系匪浅。 温知渺所言与虎谋皮，怕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第108章 南方来的正牌亲戚 温知渺过来吃甜点的时候，祁谷玉暗戳戳问她是不是故意带自己来这里的。 “啊？”温知渺迷茫的摇头：“故意过来干嘛？” “故意过来吃冰？那确实是故意的。” 对上她那迷茫的眼神，祁谷玉着实是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我看到萧元驹了。”祁谷玉直白的说道。 自从上次下完那盘棋之后，祁谷玉已经完全没办法将温知渺当做单纯的小孩了。 温知渺嗦了一口冰：“哦，看到就看到呗，咋了，我去哪还得调查一下他在不在啊？” 祁谷玉：...... “小姑姑以为我特意带你来看他？这谁能预料到啊，小姑姑想多了啦。” 就算是故意的也不能告诉祁谷玉。 祁谷玉听她那么说，心里的疑惑打消了几分。 吃完之后，温知渺等人不想回祁府，而是想去师府，主要是那边的游乐园已经建好了，小孩好新鲜，实在想去看看。 就算是师观潮不在家，但是师府的小主人师挽月在啊。 祁谷玉不得不再次跟着一起去了。 师府里面的游乐园建的很不错，祁谷玉以前也没看过。 她忽然想，要是她小时候能玩到那些东西，该有多快乐。 温知渺这一天都没有怎么过来找祁谷玉，倒是给祁谷玉整的挺抓心挠肺的。 到了晚饭时间点，温知渺就直接回去了。 祁谷玉和祁玲琅也直接打道回府了。 回去之后祁泰鸿正好在家，她的大哥和三哥又不在家，也不知道又去做什么了，只有二哥在家。 但是二哥向来木讷，为父亲所不喜，就算是那件大事也没有怎么让他参与。 “父亲。”吃完饭之后祁谷玉忽然叫住了祁泰鸿，她思来想去，萧元驹之事还是要和祁泰鸿说一声。 祁泰鸿转过身看向她：“嗯？玉儿有何事？” 祁谷玉对他微微躬身：“玉儿有事想与父亲说，可否去父亲书房？” 祁泰鸿有些不解，不知祁谷玉到底有何事找他，但他素来宠这小女儿，笑了笑道：“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去书房父亲就知道了。”祁谷玉卖关子道。 “好，那就走吧。” 到了书房之后，祁谷玉将自己对萧元驹的怀疑如数说出。 当然关于自己和温知渺下的那盘棋，她倒是只字未提。 祁泰鸿听完之后也陷入了沉思：“这萧元驹，说是与路家关系甚密，路家的少主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可我始终查不出其身份，你的怀疑不无道理，为父回头再好好查。” 说完他有看向了祁谷玉，满脸慈爱：“为父这么多孩子，唯有你最像我，可惜了我儿不是男子，若是身为男子...” 祁泰鸿叹了口气，还是有些可惜。 听到自家父亲的话，祁谷玉忽然想起了温知渺所说，那位小殿下说只要她想要，她的母亲自会为她谋划。 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如何。 那一刻说不清是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巨大的失落。 “父亲，一定要走到那一步吗？”祁谷玉犹豫着问道。 祁泰鸿脸色瞬间变得严肃：“玉儿为何这样问？当今天子无道，一介妇人把持朝政，玉儿为何觉得为父不可？” 祁谷玉第一次鼓起勇气回答了她的父亲：“可圣后将天玄治理的很好不是吗？只要于百姓于天下有益，为何不可？” “父亲少年时所做的诗中，每一首都透着凌云志，都透着想要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愿望，如今已经变了吗？”祁谷玉第一次觉得她的父亲不是永远都是对的。 “可他温氏后继无人，皇后掌握权柄，必然会导致外戚专权，届时朝堂定会混乱。” “可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祁泰鸿目光犀利的看着祁谷玉。 祁谷玉摇了摇头：“无人。” “女儿只有最后一问，若是起事会导致天下大乱，父亲依旧会如此吗？温氏后继无人，那几位兄长便是帝王之才吗？” 祁谷玉问完对着祁泰鸿微微躬身：“女儿不知父亲的答案，父亲也不必告诉女儿，父亲若是执意起事，女儿只求父亲留下小殿下一命，不为其他，至少想想玲琅。” 说完祁谷玉直接走了出去，今日寥寥数语，祁谷玉终于明白了，她心中一直以来隐隐存在的不满到底是什么了。 是父亲对她看似宠爱，实则无视的不满。 是父亲对兄长们明面打骂，实则重视的不满。 荒芜的心中像是有一颗种子在生根发芽。 之后好些日子，温知渺都没有再来祁府，只是隔两日会请祁玲琅进宫。 祁谷玉没有再见过萧元驹，也没有再见过温知渺。 但她能感觉到整个玄都城下的暗流越发的汹涌。 萧元驹来求见了她几次，祁谷玉都拒绝了。 她将自己关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门也不见人。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祁泰鸿虽说感觉到了女儿和自己的离心，但也还是听劝的去调查了萧元驹。 这一查却越查越心惊，祁泰鸿没想到，他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可他也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执棋者终以身饲局。 这些当然都是云舟有意送到他面前的。 还差最后一步，祁泰鸿还没查到萧元驹和北戎以及温明喆的交易。 祁泰鸿被这些消息打的措手不及之时，云舟倒是卸去了许多紧张，甚至还有闲心询问温知渺，要不要和她一起出去吃个饭。 温知渺被温九昭布置了作业，正写的不耐烦的时候，云舟邀请她一起出宫去，那她哪里会不乐意。 立刻丢了手中的笔：“去去去，舟舟带我。” “求我啊。”云舟笑着道。 “求你。”在这种事上，温知渺向来没有节操。 只是她没想到和云舟约饭的竟然是温融雪。 “你怎么偷偷和温融雪勾搭上了？”温知渺小声问云舟。 “你忙着和你的小姑姑打好关系，哪有时间关心我在做什么？我可都和你娘亲报备了的。”云舟没好气的回答她。 “那你就说吧，我和祁谷玉打好关系有没有用？祁泰鸿是不是按照计划去调查萧元驹了？调查完之后是不是深受打击了？”温知渺叉腰问她。 “是是是，你最厉害。” “那没有，我肯定没有你厉害，至少现在是。”温知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两人说这些的时候，温融雪还没来。 等温融雪进雅间的时候，就看到温知渺坐在云舟旁边，叉着腰仰头看着云舟。 想来这就是她那位废物堂弟的神童女儿了。 第109章 合作愉快 “姑姑？”温知渺看了看温融雪又看了看云舟，像是在询问。 云舟忽然就觉得，这家伙亲戚怎么那么多。 “嗯，殿下的姑姑，柔熙郡主。”云舟当着温融雪的面对温知渺还是很尊重的。 温知渺歪头看着她，即便是听到温知渺叫她姑姑，也依旧冷冰冰的。 温家人可能都这个样子，温九昭也是。 一看就是个不喜欢小孩的，温知渺也就没有去犯贱了。 她跟着云舟坐下，乖乖叫了声姑姑就没有说什么了。 “云大人怎么还将小殿下带来了？”温融雪不明白云舟带个小孩做什么。 温知渺正喝茶呢，就被自家亲姑姑嫌弃了。 她仰着头无辜的看着温融雪。 “郡主别嫌弃小殿下，她刚帮祁谷玉看清了萧元驹的真面目。”云舟笑着道。 温融雪有些惊讶的看向温知渺，温知渺已经不爱看她了，低头吃着自己的糕点，快快乐乐的。 “她才多大？能有那么厉害？”温融雪明显不信。 温知渺将自己觉得很好吃的一块糕点喂给云舟：“舟舟，这个好吃。” 云舟张嘴咬下，温知渺擦了擦手，然后趴在桌上上，笑着看向温融雪：“姑姑，萧元驹是个人渣这种事，还要多厉害才能看得出来吗？” “他是不是对姑姑说过此生非姑姑不娶？和祁小姐只是逢场作戏，等拿到了祁相的兵权就扶持你做南国女王？” 温融雪听到温知渺的话，一时间脸上有些诧异。 但随后她还是看向了云舟，她不信一个小孩能有这样的想法，只会觉得是云舟或者苏卿珞教的。 云舟喝了口茶，笑着道：“郡主，看来不信我之前说过的话。” “舟舟，你又说我什么坏话？”温知渺不满的叉腰。 “夸你呢，乖。”云舟伸手戳了戳她气鼓鼓的小脸。 “好吧，我信了，但姑姑不信。”温知渺笑着看向温融雪。 “不过，不信就不信呗，我本来就是个小孩，就你和母后压榨童工。”温知渺哼哼唧唧的说道。 云舟轻笑了声：“哦，那就随便殿下了。” “殿下不帮忙，你漂亮的祁谷玉小姑姑会被渣男骗的家破人亡，小玲琅会变成孤儿，嗯，阿瑶和挽月应该会没事。” 温知渺听完她说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使坏的在云舟耳边说道：“母后也不能给你转正。” 云舟：...... 温知渺被云舟瞪了一眼，心情好了不少。 温融雪在对面看着二人斗嘴，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笑意。 “小殿下聪慧，倒是我这个做姑姑的见识浅薄了。”温融雪笑着看向温知渺。 温知渺对她摆了摆手：“姑姑不必自谦，姑姑掌控着顺王封地的所有财政，真的很厉害了。” “若非姑姑不能继承爵位，哪里轮得到温明喆。” “爵位不是一定要继承，也可以是自己争取，郡主以为呢？”云舟适时的接过话。 温融雪笑着道：“看来苏卿珞的野心确实很大啊。” “可是小家伙你姓温。”温融雪笑盈盈的看着温知渺，但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 温知渺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急急忙忙的擦了擦嘴：“哦，我也可以姓苏。” 温融雪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但回过神又觉得，还挺有道理。 “也是，你又不亏。”温融雪忽然就有点羡慕了。 眼前这小鬼，只要她母亲足够努力，她完全不需要争什么。 当然前提是，如果她母亲以后没有别的小孩的话。 “郡主是对这次的合作不满意？是不喜欢温明喆的武器藏匿点，还是不喜欢那些船只？”云舟笑盈盈的问道。 “都很满意。”温融雪微微笑着：“但我要见苏卿珞，我想要她亲自保证，会扶持我做南国女王。” “郡主，你想要的东西只有你自己能争取，南国女王不是我们说扶持就能扶持的，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很多东西，但王位依旧不是我们说你行，你就行的。”云舟希望温融雪能看明白这件事。 温融雪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同样的，若你为王，必须向中原王朝称臣纳贡，郡主可想好了？”合作之前，条件还是必须谈明白的。 这事温知渺倒是不知道云舟和她娘亲什么时候谈好的，不过想想觉得也有道理。 南国那一片，地势复杂不好管理，如果都归于天玄领土范围内，也就意味着中央朝廷的压力会更大，朝堂上的斗争指不定也会更激烈。 毕竟不管是南北任何一方都不愿意去扶持那穷乡僻壤之地。 但如果温融雪能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度，那么与中原王朝互通往来的情况下，指不定会有更好的效果。 这样一来苏卿珞的压力也会小很多，本来如今天玄领土范围内的百姓就过的不算很好了，这部分都没解决。 北方还有北戎虎视眈眈，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理如今南方诸国的范围。 而温融雪既然想做这个女王，自然会尽心尽力去治理，一个天玄的封王可能不会尽心尽力去管理。 但一国之王却肯定会尽心，至少对温融雪是如此。 温融雪在云舟反问过后，轻轻点头：“这是自然。” 她想得到苏卿珞的支持，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而且就目前南方诸国的状况而言，向中原王朝寻求庇护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云舟端起酒杯，笑着看向温融雪。 “和云大人的合作一直很愉快。” 温知渺倒是很好奇：“舟舟你什么时候联系上姑姑的？” 不是知道萧元驹和她有联系都没有多久吗？ “在来玄都的路上，云大人就联系上我了。”温融雪倒是主动回答了温知渺的问题。 “舟舟你好厉害，比我厉害。”温知渺真心夸赞道。 “龙影卫的功劳。”云舟可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温融雪看着云舟轻轻笑了起来：“云大人谦虚了，龙影卫是一把刀，这刀挥向何处是由执刀人决定的。” 温知渺看着温融雪对云舟那欣赏的样子，身为闺蜜的直觉让她觉得不对劲。 第110章 你喜欢谁我都支持的 温知渺坐在旁边没有说话，暗中观察着。 “若非你这个执刀人能想到我身上，龙影卫也不会去查，所以云大人确实厉害，难怪苏卿珞敢有野心，身边有你这样的助力，我也敢。” 温融雪对云舟的夸赞无比的直白。 “谬赞了。”云舟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厉害。 眼看着也聊完了，云舟拿过菜单询问温融雪：“郡主可要点菜，到午膳时间了。” “有推荐吗？”温融雪对这里的菜品可不熟悉。 温知渺连忙举手：“我知道。” 她热情的推荐了几个菜，温融雪见云舟没有意见，就都点了。 “殿下又是何时来过？”云舟不解的问道。 她忽然意识到，这家伙每天在宫外滋润的很。 “没来过，但是阿瑶给阿姊带的糕点都是这里的啊，很好吃，那些菜都是她说好吃的。”温知渺笑嘻嘻的说道。 云舟微微挑眉：“没记错的话，这是风月之地吧？” 虽说她也觉得青楼这样的地方是对女子的压榨，她也不爱来。 但今日是温融雪约在这里，所以才过来了。 而且也不得不承认，这地方很好做掩护。 “对啊，但是不妨碍糕点好吃，舟舟你以后把这地方铲除了之后，能不能把做糕点的厨子留下？”温知渺一脸期待的看着云舟。 云舟垂下眼眸：“殿下，这恐怕得你来做了。” 苏卿珞在位期间能不能完成那么多事还真是不好说。 “向天再借五百年给娘亲。”温知渺张嘴就胡说。 “我会转告的，你祈祷今天的作业不会很多吧。” “恶毒，太恶毒。”温知渺指责她。 温融雪听着二人不自觉的斗嘴，也不觉得无聊，甚至觉得有些有趣。 但也从二人的对话之中了解到了一件事：“小殿下和云大人是想铲除青楼？” “姑姑叫我渺渺就好。” “郡主叫云舟就好。”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 温知渺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姑姑，不是故意抢着说话的。” “既然渺渺唤舟舟，那我便也唤舟舟吧，直呼其名不太合适。”温融雪笑着道。 “舟舟也不必唤我郡主，没记错的话宫中也还有另一个小郡主，难不成舟舟每次见面都这么生疏的唤她？”温融雪笑盈盈的看着云舟。 云舟想说不一样，但又觉得既然说好是盟友，太过生疏也不好。 “融雪说的是。” 温知渺在心里替她亲爱的娘亲拉起了警戒线，她聪明漂亮的姐妹身上好像有那个什么温氏捕捉器。 从她没出息的父皇到温九昭再到温融雪，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她的好姐妹。 虽然是不一样的喜欢，她的好父皇是单纯好色，温九昭是一种‘恋母情结’，而眼前这位，估计得是她娘亲的情敌。 姐妹太优秀了，没办法。 但她现在其实也看不出她娘和云舟到底什么关系，两人看起来就像是比较信任的上下属。 其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连比较亲密的动作都没有。 前两年小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那股拉扯感，现在半点没有。 池子里没有一点涟漪。 温知渺也不清楚她们私下里有没有什么亲密接触，毕竟又不给她看。 但她还是最嗑云舟和她娘亲。 温知渺其实挺心疼云舟的，上辈子云舟也就一点比她好点，身体没那么差而已。 其他也都差不多。 这辈子她好歹还有苏卿珞真心疼，但云舟却还是一个人。 所以温知渺真心希望她能找一个喜欢她并且她也喜欢的对象，并且能懂她会心疼她。 主要是... 温知渺看了看自己的这小胳膊小腿，实在很难帮上云舟什么大忙。 出个门都需要人跟着呢，这世界的人口拐卖也多得很。 只要云舟能找到那么一个人，不是苏卿珞也没关系，当然如果是的话就更好了！ 云舟和温融雪倒还挺能聊的。 一开始的气氛不是那么融洽，但是聊到了私事后气氛就轻松了许多。 二人的喜好居然意外的重合度很高。 温融雪也喜欢研究皮影戏，喜欢看各种杂书。 她甚至去南方诸国游历过，从她口中云舟能听到很多书上没有记载的事。 温知渺也乐得听，奇闻轶事或者异地风俗，都很有趣，听完还能回去给师挽月吹嘘。 前面喝茶气氛挺紧张，后面吃饭倒是其乐融融。 吃完饭云舟就带着温知渺准备回去了。 温融雪亲自送她们上的马车。 上了车之后，温知渺坐在云舟腿上好奇的问道：“舟舟，你喜欢她吗？” 云舟笑着道：“喜欢啊，融雪很有兴趣，做朋友很好啊，为什么不喜欢？” 温知渺点了点头：“也对。” “那你还喜欢我娘亲吗？”温知渺实在是好奇。 云舟垂眸看着温知渺，脸上的笑容柔和了许多。 “喜欢啊。” “好的，你承认了。”以前云舟都是死不承认的！ 温知渺可不知道，从前云舟只是不敢承认，在不确定苏卿珞心意之前，那句喜欢说出来，就会给自己增添妄想。 她不敢。 只是如今云舟也不知道如何与温知渺说二人的关系。 温知渺伸手抱着她：“舟舟。” “嗯？” “你喜欢谁我都支持的。”温知渺仰着头认真看着她。 云舟轻笑了声：“随礼吗？” “随，我有小金库，都给你。”温知渺认真说道。 云舟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脸：“不用，好好收着。” “但是。”温知渺又有些苦恼的道。 “你要是喜欢我娘亲太辛苦了，要不换个人喜欢吧？”温知渺真诚的建议道。 云舟哑然失笑，这家伙。 但心里也是真的感动，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没心没肺的温知渺。 “你娘亲听到这话，你可能要挨揍。”云舟隐晦的给她提醒。 温知渺瞪大眼睛：“你这意思不会是你们俩早就成了吧？” “然后还偷偷瞒着我？”温知渺那一刻真的觉得不可思议。 “你自己猜。”云舟故意卖关子。 “啊啊啊，不行，不随礼了！你都不告诉我！” 温知渺破防了。 第111章 想玩养成 云舟看着她那破防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激动做什么？” 温知渺只是给了她一个幽怨的眼神。 云舟伸手戳了戳她气鼓鼓的小脸：“好了，我和她...” “没确定关系呢，她让我等，你说我能等到吗？”云舟笑着问道。 温知渺闻言咬着手指头思索了好一会，最后又躺下了，脑袋枕着云舟的膝盖：“不知道呀。” 如今天下局势紧张，谁是最后的赢家一切都未可知。 “但，我不管，你们就是骗我！”温知渺哼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一副不听的样子。 云舟伸出指尖挠了挠她的下巴：“骗你什么了？” “就骗我，平时在我面前装的那么正经，我差点都以为你俩是不是说了什么没戏了！”温知渺气鼓鼓的回话。 云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以为你看得出来，没想到你现在笨笨的。” “少颠倒黑白。”温知渺不听她狡辩。 “宫中人多眼杂，苏卿珞只是...”云舟语气忽然放缓了许多：“只是不想我被误会。” “不论如何，她如今都还是天玄的皇后，但凡我与她两情相悦之事传出去，你觉得世人会如何去说？”云舟反问温知渺。 温知渺不蠢，云舟都这般说了，她不至于还听不明白。 小手挠了挠头：“好像也是哦，那不行，我家舟舟这么厉害，这么聪明，不能被他们胡乱编排了。” 云舟低头看着她，心里有些暖暖的。 她想温知渺算不算上天在她悲催的人生中，送到她身边的福星呢？ 至少不论如何都能让她感受到这一丝温暖存在。 温知渺见她看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我今天没弄脏脸吧？” 云舟实在没忍住：“你也知道自己每天像个花猫一样？” “那不是控制不好力道吗？我以后一定小心。”温知渺不反思自己不应该乱玩，而是反思了下次一定藏好。 “你啊。” “你别用这老母亲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不想叫你妈，我还不承认你这个后妈呢。”温知渺欠揍的回复她。 云舟：...... 感动不了一点，都是假的。 “不过呢，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以后我给你们写史，我让史官好好写，不许胡乱编排。”温知渺闭着眼睛摆了摆手，一副让云舟安心的样子。 “那可是帝王才有的权力。”云舟笑着看着她。 温知渺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一本正经的问云舟：“那你觉得，我把阿姊扶上位，然后我负责给她监工史书编纂，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想你给我当娘，但九昭阿姊明显把你当半个娘，你对她好，她肯定不会乱写你和娘亲的事。”温知渺说的非常认真。 云舟实在没忍住白了她一眼：“我非的给你们当娘吗？” “你是三天没挨揍皮痒了是吗？”云舟将她提到自己腿上，微微眯起眼，一副要揍她的样子。 温知渺欠揍的对她眨眨眼：“那谁让咱俩现在年龄差这么大呢？说实话，我还想体验一下给你当娘，把你从小小个养大一定很有成就感。” 就像养师挽月似的，肯定很快乐。 云舟拍了下她的屁股：“一天天的，倒反天罡。” “一个师挽月不够你玩养成的？” 温知渺也不气，云舟揍她都很有分寸一点不疼，不像她娘亲，是真揍。 “那不一样，我就觉得你会不会很累。”她黏黏糊糊的伸手去抱着云舟。 云舟一下就心软了，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温知渺的小手。 “你看，你要保护我，要帮娘亲处理好后宫的事，还要掌控龙影卫，了解天下局势，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这些事。” 温知渺纵然对前世生活的许多细节都忘了，重要的却也还是记得。 她知道云舟最喜欢的不过是闲来无事看看书喝喝茶，或者在阴雨天找一部电影看看，秋冬天气好的时候去徒步爬山，又或者逛个街买买衣服再找个麻将馆坐一下午。 没什么很高的志向，追求的不过是一份安稳度日。 可如今身在时局之中，很多她不喜欢的事都不得不去做。 云舟对上她真挚的眼神，不自觉的伸手捏着她的耳垂：“不会。” “这对我来说，或许也是一种乐趣呢？”云舟勾唇看着温知渺。 温知渺闻言认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骗人？”稚嫩的声音少有的严肃。 云舟低头看着温知渺那张脸，和她前世幼时没有很大的差别。 只是前世在孤儿院，穿着打扮随意，没有这般精致可爱。 “不骗人，你不觉得读完了几千年的历史，总会有一种遗憾吗？” 温知渺听她这么说顿时明白了。 “懂了。”温知渺说完又从她腿上滑下去，四仰八叉的躺在马车的毯子上。 “困了...”温知渺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就要睡觉。 云舟没好气的将她从地上捞起来：“这可不是你自己的马车，也不嫌脏。” “那你抱我嘛。”说话间已经有了困意。 云舟将她搂在怀里：“睡吧睡吧，欠你的。” “不欠，我以后真的给你养老...” 云舟看着她迷迷糊糊的很快睡着了，无奈的轻笑了声。 马车一路回到了宫中，云舟抱着温知渺从马车上刚刚下来，尚未进殿门就看到苏卿珞从殿内走出。 二人对视一眼，苏卿珞的目光落在云舟怀里睡着的人儿身上。 “这就睡着了？”苏卿珞语气颇有几分无奈。 “回圣后，殿下在马车上时就说困了。”云舟对着苏卿珞微微福身，在外二人还是恪守礼节的。 也难怪之前温知渺觉得二人如今疏离的很。 苏卿珞走向前，将人从云舟怀里抱了过来：“她倒是能睡。” “殿下年幼，玩累了自然就容易入睡。”乐冉也在旁边乐呵的说道。 云舟跟着苏卿珞一起去了温知渺的寝宫，刚进入偏殿温九昭和师挽月就一同过来了，见到苏卿珞还是恭敬的行礼。 就算是和温知渺关系再好，在苏卿珞面前也还是紧张的。 毕竟那可是圣后。 甚至两个真正的异于常人的天才都知道，或许以后就不只是圣后了。 再加上苏卿珞本就自有一股威严气度。 第112章 小孩有礼物，我没有吗? “渺渺睡着了，不用守着她。”苏卿珞自觉不过是平淡的语气，但听在两小儿耳中，便像是命令。 二人乖乖的应下，不敢跟上去。 倒是云舟对着二人笑了笑：“九昭可是放假了？” 温九昭在云舟面前总是会更放松，她对着云舟轻轻点头。 然后又想到了之前云舟交代的事。 “姑姑让我做的事我做好了。”祁琮昨日还被抢了零花钱，并且挨了一顿打。 云舟自然知道，龙影卫不能直接去揍祁琮，但这些消息还是知道的。 温九昭说完之后，云舟从袖兜之中取出了之前就准备给她的小礼物，一盘可用来画画的颜料。 “九昭很厉害，做的很漂亮。”云舟笑着夸赞道。 温九昭拿着那小礼物，有些惊喜的看着云舟：“真的吗？可我后来想，我还可以做的更隐蔽的。” 云舟听着她懊恼的语气，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不愧是原着中十三岁就野心勃勃的大反派。 原着中男主还没有那么快争夺天下，他毕竟不是苏卿珞和祁相，他有钱，却没有那么多的权。 兵力也要花时间去积累，所以原着之中争夺天下最激烈的时刻不是如今。 而是在几年之后。 毕竟即便是在原着里面，苏卿珞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受男主的。 男主和云舟还不一样，他的野心从二人重逢的时候苏卿珞就看出来了。 只不过原着女主没有做女皇的野心，虽有能力也心怀天下，却依旧想要扶持一个男皇。 这点也被很多读者吐槽过。 至于温九昭的野心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云舟还真不知道。 只知道她性格有些过分冷漠和偏执。 这辈子接触过之后云舟才知道是为什么。 那样的性格她不是第一次见，在孤儿院之中，总有一些这样的小孩。 温九昭虽然不是长在孤儿院，但是从小被太妃养着，太妃又是那样清冷的性子。 所以温九昭感受不到旁人对自己的在乎，她的世界之中只有孤冷，而她又有着超越常人的智商。 早慧也早伤。 得了调色盘的温九昭展开后，看着那些里面都是她想要的色块，但是派人出去买，都说买不到那种颜色的。 她喜欢画画，用的颜色有时候也与众不同，经常调出一些市面上没有的色彩。 而云舟送她的就是市面上没有的颜色。 “我与洛灵说能不能想办法批量制作一些不一样的颜料，也许能大卖，能赚钱的事，她自然乐意去尝试，便找人试了一下，这是第一批，还没拿出来卖，玄都城中都还没有。” 云舟学过一点画画，以前没事的时候还接过画头像的活，给一些写手画画简单点人设。 所以每次看到温九昭自己无意间调出来的颜色都觉得很有趣。 这个世界的绘画水平倒是不太高，可能是因为作者没有着重笔墨去写过这方面。 所以世界的自我发展中，这方面也成了比较薄弱的。 云舟新奇之下就让温九昭身边的书童帮忙记录下每次她新调出的颜色的色号，在专门的纸上涂抹一点记下就好。 收集的差不多了就送给了沈洛灵。 沈洛灵倒是挺有兴趣去倒腾一下，最后还真让她弄出来了。 估摸着又在思考着怎么才能大赚一笔了。 苏卿珞从温知渺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云舟和两个小孩相谈甚欢。 她站在檐下，目光温柔的看着很有耐心和小孩沟通着的云舟。 有时候苏卿珞也会想，她怎么什么都会。 就像是温知渺给她说的故事中的机器猫，抓起来抖一抖它的口袋，总会掉出你想不到的惊喜。 云舟夸完温九昭又看向师挽月，师挽月面对她也不太紧张，腼腆的笑了笑。 “这是给挽月的。”云舟又拿出另一个小盒子， 打开之后里面全是口袋书。 算是这个世界的口袋漫画了，只不过也是沈洛灵发掘出来的。 造价很贵，因为别看是口袋书，上面的所有插画都是高价找画师来画的，故事也都是特意找人编的。 有深意又符合小孩。 师挽月看到那书顿时眼前一亮，她一直很喜欢这些，但不好意思向师观潮讨要。 师观潮在育儿之事上没有任何经验，也不太会和小孩相处，加上朝中事务繁忙，师挽月自己不说，她也一时没有注意到。 每次师挽月都只能在温知渺这里看看。 虽然她也满足，但能收到这样的礼物到底还是开心的。 师挽月捧着那个小盒子，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姑，可是我不能帮你做什么。” 她都听到了，郡主姐姐是因为帮云舟姑姑做了事，所以得到了奖励，可是她好像没有帮忙做什么。 云舟听到她的话，有些诧异，而后温柔的笑了笑：“你帮我陪着渺渺了，就是帮忙了啊。” 漂亮的小人儿微微皱眉，似乎觉得还是不对：“可是，我不是帮姑姑才陪渺渺的。” 云舟一时无奈，这小孩还真是别扭。 “送礼物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多原因的，关系好就可以送啊，渺渺有时候给你送礼物也需要理由吗？你给渺渺送礼物需要那么多理由吗？”云舟笑着问道。 师挽月想了想好像也是。 等她终于接受了，云舟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起身，然后准备去找苏卿珞。 一抬眸却看到苏卿珞站在温知渺的房间门口，正含笑着温温柔柔的看着自己。 对上那双眼眸，仿佛能感受到隐晦的缱绻。 苏卿珞见她终于和两小儿沟通完了，她迈步走向云舟：“走了。” “诺。”云舟跟上去，一路回到了在含德殿的书房之中。 苏卿珞落座之后，忽然揶揄的看向云舟：“都有礼物，那孤的呢？” 云舟对上她含笑的眼眸，一时有些窘迫，她似乎是没想到苏卿珞会这么问。 “难不成没有？” 云舟无奈的笑道：“主上，哪有上司向下属讨要礼物的道理？” “何况不应该礼尚往来吗？” 她将问题抛了回去，言下之意便是，你都没送我。 苏卿珞难得放松，看着坐在下首的云舟，无奈对她道：“过来，坐那么远做什么？孤吃人？” 云舟不明就以的过去，正想在苏卿珞旁边的位置坐下，却被苏卿珞伸手揽入了怀中，一不小心就坐在了她腿上。 她总是这样，比云舟还主动。 可分明也是她说需要再等等的。 第113章 囚禁什么的要不得 苏卿珞搂着云舟，鼻尖是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云舟坐在她腿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温融雪已经答应合作了，她要南国女王的位置。”云舟轻声对她说道。 苏卿珞淡淡应了声：“嗯，倒是没有想到她的野心和温明喆竟然一样。” “有何不好？至少她可以做盟友，而温明喆...”云舟一想到温明喆是对苏卿珞别有所图，她便有些心中不悦。 “我不喜欢他，而且此人没有帝王之才，便是登基上位了，也不见得会为百姓谋福祉，他只是想要权势。”云舟直白的说了不喜此人。 苏卿珞轻笑了声：“只因为如此？” 云舟别扭的应了声：“不然？” 苏卿珞搭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紧：“你还没回答我，我的礼物呢？” 云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还真讨啊？” 苏卿珞不解的看向她：“为何不能真讨？” “给她们几个小儿的礼物都那般用心，我不如渺渺便算了，怎得还不如九昭和挽月？” 苏卿珞说的委屈。 堂堂天玄的圣后如此幼稚。 云舟无奈的瞪了她一眼，随后从怀里取出一个手镯。 “顺手从柜台取的，看着做工还不错，送你了。”云舟稍稍有些别扭的说道。 苏卿珞伸出手，请她帮自己戴上。 云舟将手镯套在她手上，皓白的手腕与暖玉的手镯一同入眼。看起来极其相搭。 她确实是顺手拿的，但也是因为一眼看上，觉得很适合苏卿珞。 对于自己的眼光，云舟非常的满意。 送完了礼物，云舟欲从她怀中起身：“温融雪想见你，你见吗？” 可苏卿珞依旧扣着她的腰肢不让她起身。 “那就见见吧。”苏卿珞没有放开她，而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不知何时将一枚戒指套在了云舟指尖。 “嗯？”云舟看着指尖的墨玉戒指有些惊诧的看向苏卿珞。 “配你的官服。”苏卿珞轻声道。 天玄尚玄色，不管是帝王服还是官员的官服都是墨色为主，只是深浅制式不一样。 “官服？”云舟不解的问道。 “若成，祁泰鸿这相位也该腾出来了，师观潮拜相，监察院就少一个院首。”苏卿珞轻声道。 云舟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我？” “嗯，不可吗？”苏卿珞笑着问道。 “孤虽想将明月藏于身后，却也知明月高悬于天才是最好看的。”苏卿珞温声说道。 “可以拒绝吗？”云舟认真的说道。 苏卿珞笑着问道：“怎么你也想提前退休？” 云舟一本正经的点头：“嗯。” 苏卿珞捏了下她的手：“不许。” “你这是自己不能退休，所以也不许别人退休？”云舟笑盈盈的问道。 苏卿珞轻笑了声：“嗯，渺渺还小，只能先辛苦你了，你忍心让我一个人这么忙吗？” 云舟笑着问她：“我为什么不忍心？” 重活一世温知渺还能摆烂十几年，她一来就当牛马，有什么不忍心的。 “那也行，你安心做皇后也可以。”苏卿珞笑道。 云舟揶揄的问道：“怎么要将我关在皇宫？” 苏卿珞叹息了一声：“倒是想。” “我会生气的。”云舟认真的对苏卿珞说道。 她不是开玩笑，她可以留在皇宫陪着苏卿珞并且帮她，但要是苏卿珞禁止她出宫，她真的会生气的。 苏卿珞指尖勾起一缕发丝：“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如此。” 真将云舟关在宫中，只能活在这方寸之地，苏卿珞想终有一日她们会彻底离心的。 云舟的思想与才华也不该被困在这地方，她该去看看外面广袤的天地。 “你是不是想如骆锦书一样，四处游历？”苏卿珞第一次这样认真的询问云舟。 云舟没有隐瞒的点头：“嗯，我喜欢。” 苏卿珞沉默了许久，她想将云舟留在身边，又不愿她不开心的留在自己身边。 人总是很矛盾的。 “但我也喜欢像现在这样，能做点什么能名垂青史的事，比如，扶持一个女帝。”云舟转过身捧着苏卿珞的脸。 “不要多想，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人生好长，我想做的很多，想要的很多，但总要一步步来，一口吃不成胖子。”云舟靠在苏卿珞怀里，轻声与她说道。 “好。”苏卿珞眼眸中再次浮起笑意。 云舟从她怀里起来：“所以你想何时见温融雪？” “明日吧，总归要召见的。”这些入朝述职的封王都是要见的。 云舟看了一眼她桌案上的文书：“所有的红缨军都已经进玄都了，都安排好了，只等萧元驹什么时候动手。” “嗯，宁筠也来信说最近边关已经有异动了，北戎军调动频繁，栾雪枫也说青州有一部分兵马动向不对。”苏卿珞接过话，和云舟说起了正事。 云舟对用兵之道不太懂，但兵马这样异常的调动她还不至于看不懂。 “如今温明喆那边有温融雪会牵制，此方不需要太多担心，但也不得不防，毕竟温融雪既然有野心，也难保，她的野心不只是一个南国。”云舟看着苏卿珞摊开的地图认真分析。 “龙影卫的人虽与北戎女王联系上了，但对方并没有回复，倒是对沈洛灵所说的通商之事颇感兴趣。”云舟说完又顿了一下。 “根据线报来说，这北戎女王怕是真的对萧元驹痴心一片，不是能轻易策反的。”云舟幽幽叹了口气。 “无碍，边关那边有栾雪枫与何木，青州军进京的路上有红缨军，也有崔素华推荐的姬小将军所领的骆家军旧部阻拦，不会轻易入京。” “最近三处的关隘守军呢？除了阳谷关的孙启是温明喆的人，温融雪说了她会去阻拦，还有其他两处，你要如何？”调兵之事都是苏卿珞自己在筹谋，云舟不擅此道自然不会随意插手，但也总要知道一下苏卿珞的安排。 “我会调一部分禁军过去，让萧元驹以为我已经误判形势，玄都空虚，他想要机会孤便会给他。”苏卿珞沉声道。 “但祁泰鸿若是执意要反，一场兵戈在所难免，他不是萧元驹，萧元驹有钱但在朝中的人脉和威望终究都很薄弱，可祁泰鸿不一样。” “他若执意反，这朝中会有一半支持者，届时朝堂动荡，民间不安，无论输与赢都不是我想见的。” 若世道本就混乱苏卿珞无话可说，可如今世道尚算安稳。 苏卿珞还是希望能和平解决最好。 第114章 一起洗澡节约用水 “此事...”云舟不敢保证，只能说尽力而为。 “祁谷玉已经将自己关起来好些天了，但她应该和祁泰鸿说过了，我这边在尽力让祁泰鸿看穿萧元驹的真实企图。”云舟叹息道。 苏卿珞看向她笑道：“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尽力而为。” 云舟摊手：“我压力大也没用。” 但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次日祁谷玉就跟着祁玲琅进宫了，让温知渺给向苏卿珞传信，说想要求见。 祁玲琅、何元瑶一般都是早晨入宫，祁谷玉跟着入宫的时候，温知渺才刚刚起来。 拉着师挽月跟着温九昭在晨练呢。 两个小人儿跟着温九昭在打拳。 听到侍女来通报说祁玲琅等人来了，温知渺当即高兴的跑出去找。 她已经好几日没去找二人了。 昨日跟着云舟出宫去了，但是也没有去见何元瑶和祁玲琅。 师挽月也跟着她跑出去了，温九昭身上还穿着简单的晨练服，跟在二人身后倒是不疾不徐的。 温知渺跑到门口，看到祁谷玉跟着二人一起来了。 “小姑姑。”她欢喜的叫了一声。 祁谷玉看到她，忍不住勾起嘴角，但在宫中，还是要守礼节的，她对着温知渺微微躬身：“臣女见过殿下。” 看到温九昭过来又对着温九昭躬身行礼：“见过郡主。” “小姑姑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温知渺连忙过去扶祁谷玉。 “祁小姐不必多礼。”温九昭疏离的对祁谷玉说道。 她对人一向不热情，除了对温知渺和云舟，对其他人都是带着一种淡漠疏离之感。 即便是师挽月、何元瑶、祁玲琅等人的待遇，也只是比其他人稍微好一点。 祁谷玉在她心中就是不熟的人。 何元瑶欢喜的跑过去抱了温知渺一下，然后将自己这几日弄到的一把木剑送给了温知渺。 “好看吗？”何元瑶献宝一样的将木剑给温知渺。 “好看。”温知渺握着那木剑格外的欢喜。 温九昭站在她身后忍不住摇了摇头，但嘴角却是不经意的上扬着。 云舟姑姑还让她多督促渺渺读书，督促不了一点。 温知渺的性子，就是更加好玩，一让她读书就头疼。 祁玲琅也凑过来了，同样拿出自己的木剑：“阿瑶说要教我练剑，但我不会。” 几人说说笑笑的往殿内走去。 温知渺拿了剑，欢喜的伸手去拉师挽月的手：“姐姐，我有新的了，我那把送给你怎么样？” “不用，渺渺自己收着玩就好。”师观潮虽也要求她习武，但师挽月本身还是不太喜欢舞刀弄剑的，至少没有温知渺那种狂热的喜欢。 “你怎么就只记得给挽月送东西，也不见给我送一送。”何元瑶抱怨她。 温知渺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还要我送？你都自己拿。” 何元瑶嘿嘿笑了声：“你自己说的，随便拿，我家的东西你也可以随便拿啊。” 温知渺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嫌弃的摇了摇头，以后她可就不敢这么说了。 让一个公主去她家随便拿东西，她是真敢。 回到殿内，师挽月看着她额头的汗，拿出帕子帮她擦了擦。 “小姑姑今日怎么来了？”温知渺不和何元瑶那家伙闹了，转而有些好奇的询问祁谷玉。 祁谷玉笑着对温知渺再次躬身：“殿下所说的，这些日子我总在思考，如今总算是有了结果，故而可否请求殿下帮我与圣后说一声，便说祁谷玉求见圣后。” 温知渺眼眸一转：“小姑姑求见母后是想要与您父亲作对吗？” 祁谷玉却笑着回答她：“一定要作对吗？人之幼时父母教养，教养之恩无以为报。” “可父母亦非圣人，年长之后若发现父母有错，亦当纠之，若明知是死路，却不言不语看着至亲踏入不归途，岂非不孝？” 温知渺听到她的话，顿时弯起眉眼：“小姑姑果然非常人也。” “待用过早膳，孤与阿姊一同带小姑姑去面见母后可行？”温知渺觉得自己都还没吃饭，不想那么早就去打工。 又不是早八！ 算了，没有手机和夜生活的世界，早八都晚了。 “谢过殿下。” “不客气的，我要先去沐浴啦，出好多汗。”大夏天的就算是晨练也能有一身汗。 温知渺转过身拉着师挽月：“姐姐，一起吗？” 师挽月有些不好意思：“殿下，这不好。” “哎呀，节约用水。”她顺口胡诌的。 师挽月实在难以拒绝她，只能跟着她一起去了。 等温知渺和师挽月走了之后，何元瑶有些好奇的询问温九昭：“郡主姐姐，渺渺和小姑姑说的什么意思啊？” 她问的很小声。 温九昭无奈的看着她：“挽月都听明白了，你们同岁，让你每天别就知道玩闹也不听。” 被温九昭嫌弃了的何元瑶挠了挠头：“好嘛。” “所以什么意思呀，郡主姐姐~”温九昭被她吵的头疼。 “与你无关的意思。”温九昭说完拉开她的手：“我也要去沐浴了。” 说完毫不犹豫的走了。 何元瑶看向祁谷玉，祁谷玉笑着道：“自己猜。” 而温知渺和温九昭已经一起泡在了浴桶之中。 师挽月看着面前玩水的人儿，好奇的问了一句：“所以小姑姑是想说服宰相大人不要谋反了吗？” 温知渺点点头：“是吧，真心还是假意就不懂了。” 师挽月认真思考了一下：“应该不能骗人吧？” 她虽听懂了，但到底还是年少。 温知渺笑着靠近她：“姐姐你不懂，有句话叫做，兵不厌诈，假的也不奇怪啊，先来忽悠我们。” 师挽月抿着唇：“这样好坏。” 温知渺笑着对她泼水：“可是坏人就是很多啊。” “尤其是能做官的，哪有多少真正的好人。” 说完之后，温知渺又看向师挽月：“姐姐好聪明，这都听懂了。” 师挽月觉得被她夸实在是有些怪怪的，明明她比自己还小，她都能听懂，为什么自己听懂了还要被她夸。 “那渺渺不是更厉害？”师挽月懵懂的看着温知渺。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都说了我们不一样啦。” 师挽月想了想觉得也对：“也是，大家都夸渺渺是神童，我们是不一样。” 温知渺：...... 她不是这个意思。 第115章 投诚 祁谷玉被拉着和几个小孩一起吃饭，有温九昭在，何元瑶这家伙都安静了不少。 难得餐桌上没有太过吵闹。 吃完饭之后，温知渺便带着祁谷玉去了含德殿。 温知渺在门外看到那些守卫问了一句：“母后在殿内吗？” “回殿下，娘娘正在与司使等人议事。” “哦，好，那我先去母后书房等着。”温知渺转头对祁谷玉招了招手。 侍卫让温知渺直接进去了。 温知渺进去之后还直接招呼祁谷玉坐下。 苏卿珞和云舟还在旁边议事，温知渺拉着温九昭陪她剪纸。 温九昭一边陪她玩，一边帮她将弄在地上的纸屑捡起来。 主要是一会苏卿珞回来看到满地的纸屑肯定要训人的，温九昭可不敢不收拾。 祁谷玉坐在旁边分外的紧张。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苏卿珞和云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祁谷玉紧张的坐在那里，温知渺和温九昭还在玩着。 祁谷玉看到苏卿珞进来，连忙起身：“臣女叩见圣后。” 苏卿珞见她要跪，出声道：“不必跪了，坐着吧。” 温知渺看到苏卿珞回来了，忙跑到她面前伸手要抱。 “不抱。”苏卿珞冷酷的拒绝她。 温知渺紧紧抱着她的大腿：“不要，娘亲~” 苏卿珞被她缠的烦，伸手将人抱了起来。 [嘿嘿，抱大腿成功。] 苏卿珞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最近不出去野了？” [娘亲你这话说的，我怎么算出去野呢？我可老实了，而且我出去不是帮你打工吗？] “哪有野，都是正事！”温知渺不光心里那么想，嘴上也说的理直气壮的。 苏卿珞有些哭笑不得：“行行行，就你正事多，你的正事是不是有一部分还包含去师府的游乐园？” “嗯，包的。”对小孩来说这怎么不算呢？ 云舟在旁揶揄的笑了笑。 祁谷玉没想到温知渺和圣后之间的相处居然是这样的。 苏卿珞抱着温知渺坐下，温知渺坐在她腿上，然后对苏卿珞道：“娘亲，祁小姐想和你聊聊。” “不是你小姑姑了？”苏卿珞半开玩笑的问道。 “你不认的嘛...”温知渺小声嘀咕。 苏卿珞看着她伸手去抓桌上的东西，也懒得管她。 “不知祁小姐想聊什么？”苏卿珞淡淡的问道。 云舟并未参与，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温九昭旁边喝茶。 顺便看着温九昭收拾温知渺那乱糟糟的桌子。 云舟可懒得帮她收拾，上辈子温知渺就这样，非常随性，而云舟也没有温九昭那么讲究。 祁谷玉起身：“那几日殿下与臣女所说的话，臣女回家之后思考了好几日。” [哦，原来在闭门思考啊，所以是思考完了来投诚吗？] 温知渺也不知道她今天来到底是想来干嘛的。 苏卿珞听着温知渺心里的猜测没有说话，只是冷静的看着祁谷玉。 祁谷玉倒是突然就没有那么紧张了：“臣女今日前来是想揭发父亲欲谋反之事。” 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由祁谷玉说出来，还是有些让人惊讶。 [这么直接？]温知渺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开口。 “祁相谋反，若成祁小姐不就是公主了？为何要揭发？”苏卿珞也不和她打哑谜，只是笑着问道。 “可公主，与太子却差的很远，殿下说的对，臣女确实遗憾过自己生而非男儿，只是不肯承认罢了，但那日殿下一言臣女又觉得，生而为女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这几日祁谷玉想的很清楚，父亲的选择是错的，为人女者，自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走入不归路。” “你愿协助孤说服你父亲？”苏卿珞浅笑着问道。 祁谷玉站在房间中央，恭恭敬敬的对着苏卿珞叩拜：“臣女愿听从主上调遣。” 屋内一时有些沉默，苏卿珞看着跪在地上的祁谷玉，只是看着并未开口说话。 温知渺看了看祁谷玉又看了看苏卿珞。 [娘亲，你说句话啊，怪沉默的。] 祁谷玉见苏卿珞久未开口，心里一时有些忐忑，开始思考着，苏卿珞是不是觉得她只是假意投诚。 “孤如何信你？”苏卿珞淡淡的问道。 她确实心有怀疑，温知渺对祁谷玉所说的那些话，或许对她是有一些触动。 但摆在祁谷玉面前的路，不是只有一条，她也可以选择，协助父亲登上皇位，然后自己坐上那太女之位。 “毕竟你的兄长们，没有你的能力。” 祁谷玉笑了声：“确实没有。” “这也是一条路，但如今这是一条走不通的路。”祁谷玉直起身子，依旧跪着背脊却是挺直的。 “萧元驹不会让父亲成功，圣后也不会让父亲成功，这盘棋上面的棋子太多了，谁都可以是执棋者，也谁都可以是棋子。” “父亲，从一开始就是萧元驹看上的一只很好的出头鸟对吗？”祁谷玉不知道真相，但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你是聪明人。”苏卿珞没有否认她。 “那日白鹤居士问我，若天下出个女君，不好吗？”祁谷玉再次开口。 “当日我没有答案，今日祁谷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还望圣后相信我的诚意，待圣后登基之日，宰相祁泰鸿会亲自领百官相迎祝贺。” 祁泰鸿这个本意图谋反的宰相，亲自率百官迎新帝登基，对苏卿珞来说自然是最好的。 “起来吧。”苏卿珞淡漠的开口道。 “那你所图又是什么？”苏卿珞再次问道。 “只求家眷平安。” “你几位兄长，你怕是保不住。”祁泰鸿或许还可以谅解，但祁家长子和三子与北戎有往来，与萧元驹有合作，这些苏卿珞都容不得。 祁谷玉沉默良久，最终声音发涩的说道：“属下明白，兄长们犯下大错，属下不会分不清。” “好。”苏卿珞淡笑着：“那孤恭候你的消息。” 祁谷玉再拜。 “孤要一份萧元驹和你父亲的调兵图。”苏卿珞再次说道。 云舟对祁谷玉笑了笑：“若是需要协助，可与我说。” 祁谷玉只听闻过这位云舟姑姑，从前也只知道是圣后极为器重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 她不曾想过这位让众多官员忌惮的人，竟是这样温文尔雅的女子。 第116章 情敌见面 刚刚与祁谷玉聊完，乐冉便进门通传道：“圣后，柔熙郡主到了。” “请去章德殿中候着吧，孤稍后便到。”今日苏卿珞将温融雪请进宫，除了温融雪本身就需要和其他封王一样入宫述职。 还有一个理由便是借了温淮的名义，说是请她进宫叙旧。 晚些时候还要叫温淮过来走个过场一起吃顿饭。 故而才将接待之处放在了章德殿。 [哦豁，娘亲，你情敌来了。] 苏卿珞刚刚吩咐完就听到了温知渺在心里幸灾乐祸。 但...情敌？ 苏卿珞一时有些不太明白了，云舟和温融雪不也就见过两次？ [诶嘿，我家舟舟可招人喜欢啦，你不好好努力可不行的。] 温知渺倒是乐得吃瓜。 苏卿珞微微挑眉，她倒要看看这所谓的情敌是什么样的。 说起来苏卿珞还是年少时见过温融雪两面，后来温融雪和顺王一起去了封地之后，就再没见过了。 也不知如今是何模样。 说来温融雪与她似乎是同岁。 温知渺没有去送祁谷玉，因为苏卿珞拉着她一起去见她的“亲姑姑”了。 至于祁玲琅跟何元瑶，反正在宫里也都混熟了，再说还有师挽月在。 温知渺被苏卿珞抱着一起回了章德殿。 本来苏卿珞是不想让云舟跟着一起去的，但与温融雪联系一直也都是云舟在负责，没办法让她不去。 到章德殿的时候，温融雪已经等了一阵了。 苏卿珞坐的驾辇，温知渺和她一起的，本来苏卿珞想说给云舟配个轿子，被云舟拒绝了。 她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 而且早就习惯了，就当是走路摸鱼了。 温融雪看到苏卿珞抱着温知渺进来，忙起身行礼。 “郡主不必多礼。” 温知渺倒是向她挥了挥手：“姑姑，早上好呀。” 温融雪对上她的笑容，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女人，呵，昨天刚看到我的时候，还一副不喜欢小孩的样子。] [到底还是被我的可爱征服了吧。] 苏卿珞：...... 怪不要脸的。 云舟在旁微微躬身：“见过郡主。” “不必多礼。”温融雪脸上带着笑意，看到云舟之时仿佛温柔了几分。 [装，娘亲你看她，我不骗你，真是你情敌。] 苏卿珞挺想让她闭嘴的，但一想温知渺也确实没开口。 “此次一路北上，可还顺利？”苏卿珞放下温知渺，有侍女过来上了茶点。 “一切顺利，许久不曾回京，沿途倒是和去时很不一样了，皇嫂果真心系万民。” 温知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没劲，又是这样的打哑谜。] 她在心里悠悠叹了口气，然后想了想偷摸跑到了云舟身边去了。 苏卿珞和温融雪叙旧，温知渺也没有插嘴，只是指了指桌上的坚果，眼巴巴的看着云舟。 云舟无奈只能帮她剥。 温知渺正吃的开开心心的，话题忽然又转到她身上了。 那一刻温知渺仿佛感受到了上辈子一些网友说的，过年回家表演一个的那种感觉。 当然也没有那么夸张，起码没有让她背诗。 在温知渺再一次感叹无聊的时候，苏卿珞放下茶杯：“郡主可要出去走走？” “也好。”温融雪也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温知渺没想到这宴席，是曲水流觞宴。 歌舞酒宴一样不少。 [娘，你早说啊，有这地方你在里面唠嗑那么久干嘛。] 苏卿珞都懒得搭理她。 在里面聊的是叙旧，出来了就不止她们了。 过了会帝王带着几位宠妃过来了，那位之前对温九昭嚣张跋扈的钟贵妃如今还是贵妃，但已经老实多了。 看到苏卿珞和温知渺老老实实的行礼，而且看温淮的眼神也再不似从前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关个禁闭还真就想通了，出来之后主动来找苏卿珞认错了，后来还推荐自家妹妹入内尚书省。 她妹妹倒是个灵秀通透的人儿。 听闻是死活不肯嫁人，而钟家又不是什么大世家，小门小户的。 钟家两姐妹说是一母同胞，却差得很远，钟贵妃遗传了她母亲的美貌，她妹妹倒是相貌平平，但颇有才华。 云舟考察过后觉得可用，也就进了内尚书省，如今算是个书令史，在司宪司。 温知渺看到皇帝来了也懒得行礼。 温淮一直不理解，这女儿为何对自己如此不待见。 就连他身边的妃子，只要不犯傻，温知渺都是笑颜以对的，唯独对他从来都没什么好脸色。 温融雪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时间倒是有些不解了。 就算是和母亲更亲近一些，也不至于对温淮这个亲生父亲如此不待见吧？ 温知渺坐在苏卿珞旁边，也没有给温淮腾个地方的自觉。 温淮最后只能坐在苏卿珞的另一侧，和钟贵妃一桌。 云舟单独坐在一桌，倒是安静。 偶尔喝两口茶，看看歌舞，怡然自得，全然没有一点身处高位的权臣模样。 人一多场面就热闹了起来，不过那些妃子们，如今也算是都明白了，这宫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苏卿珞。 她不只是一个皇后，到底也都是在宫中待了好些年的人了，不至于这点都看不透。 看不透的，都已经不在了。 苏卿珞喝着酒吃着东西，温融雪和温淮在聊着，但温融雪的心思明显不在酒席之上。 目光倒是时不时的落在云舟身边。 苏卿珞看在眼里，本就有些不悦了。 再加上温知渺这个看热闹的，时不时在心里幸灾乐祸的说两句，听着就更烦人了。 钟贵妃先开了个头，说玩投壶，输的上去表演才艺，在场的都要上，当然苏卿珞除外。 这投壶说简单也简单，但对这些妃子来说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眼看着轮到了云舟。 云舟也没有推辞，起身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箭，顺手就投进去了。 一共十支箭，全中者为胜，否则皆要接受惩罚。 好在这些年在苏卿珞的魔鬼训练下，这种事还是不难的。 十支皆中。 温知渺在旁给她鼓掌。 温融雪也笑着道：“不知云舟大人的骑射是否也不错？” “明日可有空陪本郡主一同去狩猎。” [娘，她约舟舟诶，你不拦一下？] [虽然姑姑也不错，但我还是更嗑你俩，你争气点啊，别让我cp就这么be了啊。] 苏卿珞：...... 第117章 帝后翻脸 苏卿珞没说话，云舟自己先拒绝了：“郡主若是想要狩猎，云舟倒是可以安排人陪同郡主，只是过几日就要在宫中设宴，宴请诸位封王，圣后事务繁多，云舟怕是抽不开身，还请郡主见谅。” 这关头，她哪里会有时间去陪着温融雪狩猎。 祁泰鸿那边也还没有任何的确切消息。 北戎暗卫早就已经有一大批潜入了玄都，云舟都还没摸清楚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温明喆那边温融雪也需要去阻拦了，说白了都没空。 云舟也不知道温融雪为什么在这时候还邀请她狩猎，但不管为什么，她确实是没空。 温融雪早预料到了结果，也没觉得很失落。 “如此就麻烦大人了。”她去狩猎也不是单纯的狩猎。 宴席还在继续，到了温融雪的时候她也是十支十中。 最后有人问温知渺要不要来玩。 温知渺掏出了自己的弹弓：“我不会，我只会这个。” 她使坏一样的用弹弓对着那故意提议的人：“娘娘要试试吗？” 温淮瞪了她一眼：“元昭，不得无礼。” 温知渺眼眸一转，直接对着温淮弹了一个纸球过去。 温淮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发而出了。 “皇后就是这样教育公主的？”帝王冷眼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陛下说什么？渺渺只是年幼贪玩了些罢了。” “或许是她早慧，知道早些年是谁不想她好过呢？” 两人之间突然就针锋相对了起来。 帝王面色不虞，隐隐透着怒气，但即便是这样也抵不过苏卿珞随意一个眼神来的有压迫感。 苏卿珞轻笑了声：“臣妾每日要处理政务，哪有时间去教导，倒是陛下既然无事，不妨多花些时间来陪伴渺渺。” “她与父皇还不如与钟贵妃相熟，陛下不该反省一下自己吗？为人父者如此不闻不问当真合适吗？”苏卿珞一边给温知渺夹菜，一边随口说着。 温淮额头的青筋越发的明显。 帝后失和，场面一度异常的沉默。 云舟见状连忙起身：“圣后，属下忽然想起来，今日西北边境的折子，尚未处理。” 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句说辞，但没有人会阻拦苏卿珞的离去。 在苏卿珞走了之后，帝王将面前的桌子一脚踹翻，面色有些阴郁。 “朕才是这天玄的皇帝。” 他弯下腰去，抓着钟贵妃的衣领：“贵妃你说是不是？” 钟贵妃看着他发癫都已经习惯了，平日里温淮看着还算是正常，但是一旦喝了酒就是这副德行。 何况，今日还被元昭公主这个亲女儿瞧不起了，有些不忿也是难免。 温知渺跟着苏卿珞离开。 温融雪喝了最后一口酒，也起身向温淮请辞。 可她的话刚刚说完，温淮就一脸阴沉的看着她：“连王妹也觉得朕不配坐在这皇位之上吗？” 温融雪目光沉静的看着他：“陛下，臣妹自然不会如此想。” “陛下是天子，此事毋庸置疑。”她垂着首，语气恭敬。 温淮一时挑不出错，温融雪也得以全身而退。 走出了章德殿，温融雪才勾起一抹笑容：“好精彩的一出戏啊。” 而这出戏，不到一日的时间就传入了所有朝臣的耳中。 当夜天子就联系了许多拥护天子的老臣，商议欲从圣后手中夺回权柄。 萧元驹从温融雪口中听闻了此事，他坐在阁楼之上喝着酒。 “苏卿珞不像是会如此冲动的人，此事怕是有诈。”萧元驹觉得这怕是故意作戏给温融雪看的，想要试探顺王的心思。 温融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是与不是的，帝王的反逆之心被激出，于你我总有好处。” “你朝中不是有诸多人脉，天子想要人，不妨我们送他一程如何？”温融雪建议道。 萧元驹思考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决断。 “机不可失，帝王失德，宰相犯上作乱，新科状元助太后扶大厦之将倾，届时两败俱伤，你从宗室之中扶持一个幼帝上来大权不就掌握在手中了？” “苏卿珞要的无非就是一个没有帝王牵制的太后之位，她想将温淮这个绊脚石踢开，你相助一手，日后便是她的心腹，你所图谋之事，不就成了一半？” “又或者不挑选宗室子，直接扶持元昭公主上位，引起群臣反对，如此一来还能一箭三雕，苏卿珞也会被群臣反对，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温融雪提议道。 “你已经布局良多了，苏卿珞这一步棋，应是想逼迫祁泰鸿，以帝王来搅弄局势，让祁泰鸿更有紧迫感，最好能自乱阵脚，可这步棋她却着实下错了。”温融雪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 “你说的也有理。”萧元驹嘴角漫开笑意。 “北戎军已经到了？”温融雪问道。 “到了。”萧元驹勾起嘴角：“待你好弟弟的那些人也到了，三日之后，这玄都城就会很热闹。” 温融雪目光缱绻的看着萧元驹：“等你事成...” 萧元驹却只是冷淡的道：“融雪，我说了，我们只能是好友。” 温融雪垂下眼眸，有些受伤：“你总说，你心中有人，可我从未见过你身边有旁的女子。” “元驹，哪有帝王一生一世只娶一人的？古往今来从未有过。” 萧元驹眉目冷漠：“我说了，我可以与你共谋大事，亦可许你爵位，但旁的恕元驹无法承受郡主厚爱。” 说完他就冷漠的走掉了。 温融雪依旧坐在那里，萧元驹转角之时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清泪，只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但还是决绝的走了。 等他彻底走远了，温融雪啧了一声，随后喝了一口酒。 “回去告诉云舟吧，我都照做了，三日后宫宴之上会很热闹。”温融雪说完没有人回应她。 但在暗处有隐约有一道黑影离开了。 温知渺和云舟还没睡，今夜的皇宫也并不平静。 帝王传召了几位老臣在永安宫之中彻夜宴饮，靡靡之音不曾断绝。 而温知渺等的都犯困了才等到了龙影卫归来。 那位龙影卫穿着黑色的劲装，一身轻巧的落在云舟的书房。 温知渺看到她终于来了点精神。 第118章 哦，嫌我是灯泡了呗 龙影卫将温融雪和萧元驹的对话与云舟和温知渺事无巨细的都说了。 温知渺听到最后，忍不住夸了萧元驹一句：“难怪他能做男主，深情起来自己都信了。” 她才不信一个明知道温融雪喜欢他，却还是纵容着温融雪一步步深陷的男人，真的会深情不寿。 也不会信一个用自己当诱饵对祁谷玉欲擒故纵的人，会觉得爱情神圣不可玷污。 顶多只是觉得自己的喜欢不可玷污。 萧元驹这样的人，付出的一切，终有一日都会讨回来的。 他可以抛却一切不择手段的追求人，但日后这些付出都是要从对方身上讨要些什么的。 温知渺不喜欢这样的人，这种人很多都是在你不爱他的时候，一定是无私的爱着你，得到你的爱之后，他曾经对你的爱，就会化为枷锁，让你愧疚将你囚禁，让你喘不过气。 萧元驹就很像这种人。 但这样的人如果只是小说男主，当然讨喜，只要不写到最后。 就像灰姑娘的故事不写到最后一样。 云舟让龙影卫走了，温知渺吃着小蛋糕：“舟舟，我看不明白，你们想做什么？” 温知渺到底是不如她们两个心思多，小孩的身体和脑子多少有点儿限制，尤其是她还困了。 云舟看着她已经犯困了，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早让你回去睡觉了，你非要一起等。” 温知渺支吾了一声：“可是...” “你一个人总这么忙，我都帮不上忙。”温知渺困倦的说道。 “那你知道了你就能帮忙了？”云舟笑着问道。 “说不定呢？”温知渺实在困了。 “你快说啦。” “不是困了？我抱你回去，回头再说。”云舟轻声道。 “唔...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她勉强睁开眼，自从穿越后，她们都没怎么一起睡过。 云舟稍稍犹豫了一下，温知渺又嘟囔道：“哦，你要去找娘亲，我是灯泡呗。” 悠悠的叹了口气：“你这脑子一天天能不能想点正经事？” “我有想啊。”温知渺委屈的回道。 “温淮今日之举也是你娘亲授意的，不管祁泰鸿还想不想谋反，今日我们都是给萧元驹一个机会。”云舟轻声解释。 “哦，懂了，萧元驹会派人支持菜皇帝，然后他的人就暴露了，这样一来如果成功了就能将朝堂之上他安排的那些人也都拔除了。”温知渺想着这些好像又没有那么困了。 “嗯。” “那要是我们失败了呢？”温知渺问道。 “那祁泰鸿一定会成功，祁谷玉会成为他唯一的孩子，太女之位非她莫属，萧元驹不可能会有机会。”云舟对温知渺说道。 温知渺彻底清醒了。 “我明白了。”温知渺抬眸看着云舟。 “两辈子都一起死，这算不算比亲姐妹还亲？”温知渺对她弯起眼眸。 云舟笑了声：“算吧。” 亲生的血缘，也不见得比得过她们之间的信任了。 比如祁谷玉和她的兄长们。 今夜不平静的可不只有皇宫，还有祁府。 祁家长孙今日下雪之后顶着猪头一样的脸回到家，一看就是被人打成这样的。 祁琮一开始不敢说，唯唯诺诺的，这段时间他被霸凌的实在是怕了。 但祁家长子祁文星就他这么一个孩子，加上祁文星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尤其是如今即将起事，更觉得自己已经差一步就入主东宫了。 见儿子这般模样，自然是怒火丛生，逼着祁琮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祁谷玉在旁边问了一句：“一开始他们为什么打你？” 祁琮唯唯诺诺的不敢说，祁谷玉一看那样子就知道有鬼。 但祁文星不听那么多，只觉得温家人欺人太甚。 “温氏皇族？我倒要看看温氏还有几天可以嚣张的。”祁文星本就喝了点酒，一时间竟当众大放厥词。 “逆子，一天天的沉迷勾栏酒肆，能成什么大气！”祁泰鸿这些日子本就烦恼。 祁文星和祁文诺和路家往来甚密，勾结北戎，给北戎提供了无数兵器和钱粮的事，他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祁文诺更是野心膨胀至极，他想要的都不是太子之位，而是帝位。 想在事成之后，直接将祁泰鸿这个父亲送去黄泉之下。 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成器的。 加上知道了北戎和顺王也在这趟浑水之中，还有萧元驹那些谋算后，祁泰鸿早已经心生犹豫了。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他似乎也别无选择了。 祁文星还想说些嚣张的言论，被祁泰鸿吩咐人拖下去了。 “此事我明日会在朝堂上与圣后讨个说法，大晚上的都吵什么吵。”祁泰鸿将人都遣散了。 只留下了祁谷玉。 “玉儿，陪为父去后园走走，父亲也许久没有和你一起下棋了。” “是，父亲。”祁谷玉应声跟上去。 她一介女儿身，祁家两位野心勃勃的男儿，根本不将她放在心上。 祁谷玉跟着祁泰鸿到了最偏僻的亭子之中，周围都是祁泰鸿的护卫，全然不可能会有人能听到二人的谈话。 落座之后，祁泰鸿的脸上显露出了几分疲惫。 “玉儿，你说为父真的错了吗？”祁泰鸿叹息了一声问道。 祁谷玉率先落子：“父亲心中，还没有答案吗？” “琮儿之事，你说可是圣后所为？”祁泰鸿猜测着。 “父亲，琮儿之事是否是圣后所为，女儿不知，但女儿知道父亲不知道的那一切都是圣后想让您知道的。” 祁谷玉抬眸坦荡的看着祁泰鸿。 在祁泰鸿震惊的眼神之中再次缓缓开口。 “父亲可知道，圣后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觉得自己能阻止萧元驹，但圣后便是阻止不了父亲，也会为父亲铺好路，圣后若是不成，父亲会如愿登上帝位。” “圣后所愿，从不是一个皇位，而是这天下的安定。” 每一句都像是鼓槌一样，落在祁泰鸿心中的那一面鼓上。 那一盘棋父女俩下了整整一夜。 没有人知道父女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第二日祁泰鸿身为宰相早早去上朝，府中上下还是一片宁静。 祁谷玉直接去了祁泰鸿的书房，一刻钟之后又出来了。 迎面撞上了同样来书房的祁文诺。 “谷玉你为何在父亲书房？”祁文诺有些不解的问道。 祁谷玉坦荡的将一本手札给他看：“我与父亲刚刚结束棋局，父亲允我来书房借这手札一阅。” “倒是兄长怎么来了？”祁谷玉将话题抛回去了。 祁文诺双手背在身后：“我未看到父亲去上朝，还以为父亲尚在书房之中。” “哦，父亲已经去了。” 兄妹俩随意聊了两句就各自分开了。 第119章 醋意有点浓哦 自各地封王纷纷入玄都以来，本就热闹的玄都城变得更加纸醉金迷。 暗地里如此，明面上更是如此。 温知渺在皇宫待不住，索性求着空竹带她出去。 空竹作为侍卫之中武艺最高强的，现在已经被苏卿珞送来保护温知渺了。 虽说温知渺身边从来就不缺护卫，但普通护卫和空竹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殿下，您得先征得主上同意。”空竹虽然觉得这时候出去玩不合适，但也不可能给她做决定。 当然前提是苏卿珞得同意她出去才行。 温知渺又迈着她的小短腿跑去找了苏卿珞。 去的时候没想到云舟也在，二人正凑在一起看什么。 见温知渺过来，苏卿珞对她招了招手，温知渺老老实实的走过去。 看到桌上的调兵图温知渺顿时明白了：“祁相的调兵图吗？” “嗯。”苏卿珞将她抱到了腿上：“若是你，你要如何应对？” 明明是想来找苏卿珞批准她出去玩的，结果被抓了壮丁。 [嘤嘤嘤，娘亲我不想这么努力，我想出去玩。] 温知渺在心里哭泣着。 苏卿珞轻笑了下，没有搭理她，方才隔着老远的距离她就听到了这家伙的呼唤声。 从进入自己能听到她心声的范围内开始，就没停止过。 一路在说着要去哪里玩。 从听到她的心声开始，苏卿珞就没想过真放她出去玩。 她一个三岁小孩，不会有人觉得抓住她就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何况她身边的护卫不会少。 但温知渺最终还是没能跑出去，祁泰鸿和萧元驹是不会抓她，但如今玄都城鱼龙混杂，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在浑水摸鱼。 虽说不一定会抓她来威胁自己，但危险总是有的。 云舟见苏卿珞抱着温知渺在看图，也就没有掺和了，她看这些就头疼。 主动让位给了温知渺。 该做的也都做了，如今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设宴的那一日。 忙碌了太久，越临近了倒是越有一种平静感。 云舟也难得清闲了下来。 她去了厨房，让厨房的人帮忙着准备了一些东西。 烦闷的时候她总喜欢做些吃的来排解。 云舟自己对吃倒是没有那么上心，但是喜欢做。 以前做东西，总会不小心做多了，然后她和温知渺两个人也吃不完。 最后都是各自带着去分给同事了。 现在倒是不担心了，这章台殿上上下下的人可不少，她再怎么做多了，也不至于消耗不了。 温知渺被苏卿珞压榨着看了许久的行军图。 她反正也是张嘴就说说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苏卿珞采纳没有。 等苏卿珞说不看了的时候，温知渺有种终于解放了的感觉。 [看起来有点危险，唉算了，不出去添乱了，出去一趟还要带着好多护卫。] 苏卿珞本来还以为温知渺会继续向自己请求出去，结果她倒是自己想开了。 “娘亲，我能叫阿瑶和玲琅她们一起进宫来玩吗？”温知渺问道。 苏卿珞笑着道：“当然可以，如果她们愿意的话。” 温知渺对她咧嘴：“会愿意的。” “那你自己让人去请吧。”苏卿珞也不管她，小孩有自己的人际关系。 温知渺用力点头，随后有些好奇的问道：“舟舟呢？” 旁边的侍女垂首答话：“云舟姑姑去厨房了。” “舟舟做吃的去了，我要去看看。”温知渺对云舟的手艺一向很馋，很多次唆使云舟去开店。 云舟都拒绝了她，她说不想做店主，想做全职闺蜜。 温知渺想了想觉得自己没能耐养活两个人。 最后两人最终的目的地都是彩票店，开心的时候买一张当场刮掉。 不开心的时候买一张从周一刮到周五。 每天给自己一点期待。 “娘亲，一起去吗？”温知渺询问苏卿珞。 [你最好去，我听说姑姑进宫了，来之前就听说和菜皇帝喝酒去了，说不定这会已经去找舟舟了。] 苏卿珞忍不住深深叹息。 “走吧，一起去。” 果然到了厨房就看到温融雪和云舟站在一起，一人围着一个围裙，温融雪在旁边给云舟打下手。 温知渺站在门口看热闹，别说两人还配合的挺好，主要是温知渺想不到温融雪居然也挺喜欢做甜点的。 并且还很会。 [娘，你会吗？] [娘要不你学学？] [她俩看起来配合很好。] 苏卿珞不会，也不想学，只想让温知渺闭嘴。 云舟无意间转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 她对上苏卿珞的眼眸，放下手中的东西，恭敬的转身行礼。 温融雪见状也连忙对苏卿珞行礼。 她是没想到苏卿珞这样的人居然会来膳房这种地方。 苏卿珞见温融雪果然也在，一时有种气闷之感。 她放开温知渺：“渺渺说要来找你。” “顺路就送她来了。” 苏卿珞说完，温知渺转过身，满脸疑惑的看着她，顺便指了指自己。 [娘你确定只是我自己要来吗？你顺哪门子的路？] [我只是问问你要不要一起，是你自己一起的！] [我劝你好好说话，死傲娇追不到老婆的。] 但苏卿珞还是冷漠的看着二人：“郡主既然来了，云舟你就好好招待一下。” “诺。”云舟微微躬身。 “孤先去含德殿了。”苏卿珞依旧算是耐着性子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云舟提着一盒已经蒸好的糕点出门追了上去。 温知渺对温融雪笑了笑：“嘿，姑姑好啊。” 温融雪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殿下好。” “姑姑叫我渺渺就好。”温知渺对她弯起眼眸。 “那渺渺要试试姑姑做的糕点吗？”温融雪笑着问温知渺。 [女人，第一天你还对我爱搭不理的，现在知道讨好我来和舟舟拉近关系了？] [糕点还挺好吃，算了，你想问什么，我勉为其难告诉你一下。] 苏卿珞走出了小厨房所在的院子还是能听到温知渺的心声。 只言片语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但应该也就是和云舟相关的话题。 一天天的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第120章 果然还是熊孩子，偷鸡蛋被鸡揍了 云舟提着食盒追出去，顾不得什么礼仪，连忙伸手捉住了苏卿珞的手腕。 “何事？”苏卿珞转过身，还有些别扭。 云舟放开她的手腕，打开食盒取出一块她惯爱吃的顾不得旁人伸手喂给她。 “尝尝。” 侍卫自觉的转过身去。 苏卿珞对上她的眼眸，不自觉的张嘴咬了一口。 是熟悉的味道。 “你近日进食总是很少，这样不行，晚些时候我再让厨房做些开胃的菜。” “这段日子是有些忙，疏忽了一些事，但你不能我不管你，你自己也不管吧？你是小孩吗？”云舟忍不住数落了她两句。 苏卿珞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云舟也瞬间沉默了。 她靠在苏卿珞的怀中，听着她自己耳边的呼吸，方才主动的勇气突然又消散了。 像是尴尬突然漫上了心头。 虽说她也知道苏卿珞对自己的心思，但这些年她们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很有分寸的。 除了偶尔无人之时苏卿珞会抱她一下，或者疲倦的时候一同入睡，其他并没有什么。 像喂东西这种事，也是头一遭。 “我不在你也不能忽视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最近事多，忙起来总忘了，饿过了又觉得不饿了，但是这样不行。” 或许是上辈子和温知渺一起生活久了，她知道身体不好的后果。 所以总是不希望身边人忽视自己的身体。 “好。”苏卿珞低声应下。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听着苏卿珞的道歉，云舟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有种不习惯的感觉，但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对方会因为你的在乎而道歉，至少证明是在乎你的想法的。 “你别不高兴，我和融雪没有什么，她来找我说萧元驹行动的事，见我在研究吃的，有些感兴趣罢了，毕竟你知道玄都的口味和南方很不一样。”云舟给苏卿珞解释。 “她对我可能有些不一样，或许是感兴趣，或许是新鲜，但那是她的事，我不喜欢的。”云舟再次小声解释。 苏卿珞这种别扭的人，云舟怕自己不解释，她可能会闷很久。 说她别扭不是说她不相信自己，是一边相信一边不开心。 本来就烦心事多。 [舟舟出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哄好没有。] [唉，我那没出息的姐妹。] [算了，谁让她超爱呢。] [娘亲没长嘴，舟舟应该不会，舟舟不是那种性子。] [唉，娘亲啊，你可对我姐妹好点哦。] 苏卿珞忽然又听到了温知渺的心声。 [姑姑，你讨好我也没用啊。] 苏卿珞侧头，唇瓣不经意的划过云舟的侧脸：“嗯，我知道。” 云舟感觉到她唇瓣擦过自己脸颊，不争气的脸红了。 “你拿着能吃多少算多少，渺渺还在，我进去看看，一会我做些菜，午饭可能要和她一起吃个饭，下午她就会借着狩猎的名义去城外守着，温明喆的兵已经到了玄都城外五十里处，急行军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城门下，所以她必须去。” 苏卿珞的指尖落在云舟的唇上，嘴角微微上扬：“嗯，我知道，去吧。” 云舟脸瞬间更红了，挣扎着从苏卿珞怀里出来，垂眸不敢看她。 苏卿珞收回手：“我先走了。” 等苏卿珞走了，云舟才转身回了院中。 温知渺看她那样子，应该就是已经解除误会了。 [唉，不够狗血啊，早知道不让舟舟出去了，让娘亲误会个三百章，然后追妻火葬场，应该很刺激。] 苏卿珞：......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温知渺可不知道她被苏卿珞在小本本上记仇了。 云舟回来后，脸已经没有那么红了，看起来自然了许多。 温知渺坐在那里吃糕点，云舟顺口问了一句：“今日怎么不带着你的好姐姐了？” “姐姐跟着阿姊去晨读了，我还小，不读。”温知渺不要脸的拒绝了读书这件事。 温融雪看向温知渺：“渺渺确实还小啊。” “娘亲说让我过了夏日，等秋日学堂开学，跟着一起去读书。”温知渺说着又萎靡了。 “幼小的花儿即将接受风霜雨打。” 温融雪再次感觉到了她与众不同的可爱，和寻常小孩可真是太不一样了。 “渺渺还没四岁吧，怎么这么早就要读书了？”温融雪也没明白苏卿珞怎么这么着急。 温知渺摊手：“谁让我聪明呢。” 听到她的话云舟嫌弃的说了一句：“你就自恋吧。” “我不聪明吗？”温知渺不满的反问。 “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读书你就是下一个伤仲永。” “有你有娘亲，我就是躺平当废物也做不了伤仲永。” “仲永最终泯然众人矣，我会吗？我会吗？我靠发癫也不可能泯然众人！”温知渺说的义正言辞。 云舟看她一脸没救的嫌弃。 温融雪只觉得神奇，倒是信了民间的一些传言，这位小殿下，的确很不一样。 “自己玩，没空陪你。” “我知道，娘亲胃口不好嘛，你要去和林大娘说，让她做些开胃的。” 温知渺摆了摆手：“你忙吧，我自己玩。” 说着就自己去找厨房的那些小姐姐们去玩了。 温融雪也跟过去了，她现在对温知渺是有些好奇。 不多时师挽月也过来了。 温知渺看到她就想扑到她怀里去，师挽月本能的躲开了。 “渺渺你去鸡窝了？”这乱糟糟的样子，看起来哪里像个公主。 温知渺对她点头：“嗯嗯，我去掏鸡蛋了，被母鸡揍了。” 师挽月一听有些着急：“受伤没？” “没有，姑姑拎鸡仔一样将我从鸡窝拎出来了，舟舟要求的。” 温融雪站在她后面直摇头。 之前才觉得温知渺不像个小孩，下一刻她就能做出熊孩子都爱做的事。 没一刻消停的，精力旺盛的很。 云舟评价她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不过云舟也不拦着她，总归温知渺心里也有数，不会真的做熊孩子。 不该做的肯定不会做。 她只是因为上辈子很多事都不能做，这辈子看到什么都想去尝试一下。 师挽月走过去看着她身上沾着的鸡毛，还是伸手帮她清理了一下。 “好了渺渺，不要在这闹了，回去洗洗。” “哦，好。” 温知渺转过身对温融雪挥手：“姑姑午饭时候见。” 看着她乖乖的跟着师挽月离开，温融雪还觉得挺不可思议。 第121章 你就宠她吧 那日温知渺清洗完之后，何元瑶等人就过来了。 她也没再去小厨房，只是在吃午饭的时候再次遇到了温融雪和云舟。 两人依旧挺有话题可聊的，毕竟爱好重叠度真的非常高。 有温融雪在，云舟本来是想着就不先一起吃饭了。 但苏卿珞见她在旁边候着，语气冷淡的道：“坐下。” 云舟对上她的眼眸，带着几分询问。 苏卿珞稍微放缓了语气：“都是自己人，坐下吧。” 云舟这才和往常一样坐在了苏卿珞身边。 温融雪看着苏卿珞顺手给云舟夹菜的样子，有些惊奇二人之间的关系竟这般好。 又想起上午云舟提着食盒追出去的样子，总觉得二人之间不像是君与臣。 温知渺对云舟的态度也很不一样，就像是对老朋友一样，很奇特。 “娘亲，我想吃那个。”温知渺指了指苏卿珞面前的红烧肉。 苏卿珞顺手也帮她夹了。 餐桌上的苏卿珞看起来好像不那么遥不可及了一样。 温融雪觉得有些割裂，但又觉得这样的苏卿珞挺好的。 这顿饭和寻常人家的饭桌没什么不一样，坐着三个大人，还有温知渺的那些小伙伴也都在。 温九昭是第一次见温融雪，看到温九昭的第一眼，温融雪便觉得，她像极了她的母亲和父亲。 也有一种生长于深宫之中的凉薄。 但和她兄长不一样的是，温九昭没有抛弃手足之情。 这顿饭吃完温融雪就离开了，云舟带着温九昭亲自送她离开的。 走之前温融雪问过温九昭一个问题：“这天下便是改姓，你也不在意吗？” 温九昭只是平静的看着她，而后微微躬身：“姑姑难道在意？” “九昭只知道渺渺视我如亲姐，圣后待我亦不薄，九昭生于深宫之中，遇见渺渺之前不知何为亲人。” 温融雪一顿，想到温九昭的经历，倒也正常。 “姑姑一路小心。”温九昭再次礼貌道别。 温融雪未再问什么，只是转身往宫门的方向走去了。 云舟牵着温九昭的手：“九昭上次的事做的很棒，需要什么奖励吗？” 温九昭轻轻摇头：“姑姑，不要的，我也想帮你们做点什么，渺渺总能帮到姑姑和圣后，可我好像都不能做什么。” 云舟带着她进门之后，非常认真的看着她：“九昭，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读书，好好玩，享受你这个年纪应该享受的一切。” “不用去想着帮大人做些什么，渺渺和你不一样，并且她做那些不影响她玩啊。”云舟笑着对温九昭说道。 “她没有学习任务，你有。” 对上云舟温柔的眼眸，温九昭似乎被说服了，乖乖点头：“好，我明白了。” “乖。” 之后两日过的特别的平静，宫里在热热闹闹的准备这次的宫宴，帝王偶尔和几位朝臣在宫中密谋，苏卿珞也没有去管，就好像自己根本不知道一样。 那些封王基本上也是温氏子弟，少数几个异姓封王。 而且封王本身是没有兵权的，本来开国皇帝都不想封王了，但后来还是迫于朝臣的压力还是封了几个王。 后来就依旧将封王的传统延续了下来。 如今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十来位了。 主要还是后世子孙实在没有出什么特别有治世之才的帝王。 宫宴正式开始那天，早朝也是正常进行，早朝上苏卿珞和温淮坐在一起，一同听取了那些封王的汇报。 温融雪作为顺王的代理人，也递上了汇报的折子。 这些苏卿珞都已经听过一遍了，如今只是再走一遍流程而已。 今日也到了要给那些中举的年轻士子们封官职的日子。 萧元驹站在群臣之中，原本以为苏卿珞应该会让她进六部之中的任何一部，但怎么也没想到苏卿珞竟是将他外调了。 今年那些士子无一例外都被外调了。 如今中央朝堂可不缺人，缺的是能下放的官员。 云舟曾经提议过，改革地方官员选拔制度，苏卿珞也想要去改，但目前明显还不是时候。 毕竟改革官制，意味着要动到很多人的利益，这对某些人来说比换个帝王还难以接受。 毕竟天高皇帝远，换个帝王只要不触及他们的利益，很多人根本就无所谓，但动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身上，很多人可就接受不了了。 所以在她没有彻底掌控朝堂之前，这些事还不能做。 不论是将所有人都下放，还是祁泰鸿居然没有开口帮他说话，都让萧元驹觉得事情好像和他预料的不一样。 他接不接受苏卿珞可不管他。 早朝顺利结束，苏卿珞回到了宫中，云舟带着几个小孩在等着她一起吃早饭。 今天的早饭是云舟特意研究的，这两天没什么事，她也得了空闲可以去研究一些新的吃的。 都是一些清凉开胃的菜。 温知渺见苏卿珞回来了，连忙拉着师挽月去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师挽月倒是不敢在苏卿珞还没坐下的时候先坐下。 她还是没有温知渺那么放肆。 吃完早餐，苏卿珞难得的没有去含德殿，而是心血来潮拉着云舟去了练武场，美其名曰检查一下她现在的武艺水平。 云舟哭丧着一张脸和她对战。 苏卿珞实在是太狠了，云舟感觉苏卿珞手里的长枪打在自己的刀上，手都在发麻。 云舟哪里打得过苏卿珞，过了几招就认输了。 最后还是空竹上去陪她练练。 温知渺和师挽月还有温九昭一起坐在旁边观看。 “我以后也要像娘亲一样厉害。”温知渺看的两眼发亮，她觉得这样真的很飒！ 温九昭看她吃着瓜的样子：“渺渺，习武很累的。” 平时让她扎个马步都嫌累，居然还想练就圣后那样的武艺，温九昭虽然纵容她，但在这件事上，实在是不太看好温知渺。 “没事，我可以。”温知渺信誓旦旦的说道。 师挽月虽然也有些怀疑，但还是顺着温知渺的话点了点头：“嗯，我相信渺渺。” 温九昭忽然想起了平日里云舟总对她说的一句话：你就宠她吧。 这一刻她算是体会到了云舟说这话的心情。 第122章 不眠之夜:充满肃杀的玄都 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吧，温九昭确实没有以前那么无条件的纵容温知渺了。 宴席是晚宴，还有一天的时间。 上午苏卿珞活动了一下后，下午就在宫中休息了一下午，睡了个午觉之后，又陪着云舟弄了一下午的皮影。 这些苏卿珞原本都是不太感兴趣的，但是看着云舟捣鼓，或者偶尔给她搭把手，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一下午的时光过的很快，中间萧元驹还试图求见苏卿珞，被苏卿珞直接拒绝了。 她是觉得没有见的必要。 今夜就算是萧元驹赢了，他们也没有在此刻见面的必要。 本就是不相识的人。 今日无论谁赢了，都是一个人上人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好见到。 云舟倒是不管她见不见，只是一心在捣鼓自己的皮影。 苏卿珞看着泰然自若的云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就没担心过，我真的会因为你们所说的剧情的力量而爱上他？” 云舟看着她的眼眸认真回答道：“担心过，所以最初我并不敢靠近，喜欢一个注定会喜欢别人的人，很痛苦。” “但喜欢这种事，从来也不受人控制。”云舟说完又转过头来，耳朵有些红。 “何况，现在我相信你。” “对我而言这里已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世界不会有剧情。”云舟认真说道。 “如果要怀疑一切的真实性，那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无限怀疑，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那我原本所在的世界也不见得就是真实的，怀疑这些没有意义，不过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你说的对。”云舟身上总有一种通透豁达。 眼看着夜幕降临，晚宴也要开始了。 苏卿珞和云舟也不得不先去换衣服了。 从夜幕降临的那一刻起，藏在黑暗之中的人也好鬼也好都开始出动了。 苏卿珞今日穿着一身玄黑色的蟒袍，尊贵无双，凌厉的凤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云舟看到她的那一刻，感觉想象之中的女皇具象化了。 苏卿珞站在寝宫门口，身后是烛火摇曳的寝宫，灯笼高悬，微弱的天光和灯火的光芒一同落在她身上。 云舟有些恍惚，她忽然想过去牵住她的手。 她没有克制自己的想法，而是顺从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一步步走向了苏卿珞。 而苏卿珞也同样走到了她身边，在云舟伸出手之前，先牵住了她的手。 “会怕吗？”苏卿珞问她。 云舟轻轻摇头：“不啊，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该怕的是你才对。” 苏卿珞眼眸温柔的看向她：“我有何可怕。” 她自小见惯了这些尔虞我诈，也见惯了战场上的厮杀，自母亲与父亲逝去之后，她一度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可云舟和温知渺的到来，让她明白了，人这一生总是在不断的失去不断的得到。 二人携手走出章台殿，出了殿门，云舟放开了苏卿珞的手，恭敬的迎她上轿。 另一边温知渺也在乐冉的带领下跟着苏卿珞的驾辇去了大殿。 今日的宫宴格外盛大，整个皇宫四处都透着热闹。 到了永乐宫门口，苏卿珞停下来等着温知渺。 温知渺欢欢喜喜的跑过去牵住了她的手。 苏卿珞索性将她抱起来了。 “娘亲，今晚好热闹。”温知渺看着远处的大臣们，对苏卿珞说道。 “还有更热闹的。”苏卿珞笑道。 温知渺忽然心血来潮的问道：“可以留一个烟花，等到结束之后，我给娘亲放吗？” 苏卿珞轻笑道：“就你鬼主意多。” “好不好嘛。”温知渺撒娇。 “最大的那个如何？” “好。” 母女俩一同落座，帝王也刚刚到了，温知渺坐在苏卿珞的怀里，根本没看温淮。 帝后和元昭公主均已到场，宴席也直接开场。 流水一样的珍馐佳肴被送到了宴席之上，玄都城最好武者乐手轮流上场表演。 光看这场面不可谓不盛大，歌舞升平宾主尽欢。 温知渺也看的津津有味。 祁泰鸿今日也穿着黑色的官袍，坐在百官之首，开宴之后领着群臣向帝后敬酒。 可在黑暗之中，与这一切相对的，是寂静的玄都城之中传来的刀兵相接的声音。 是玄都城外，各路人马聚集的声音。 萧元驹坐在宴席之上，面色平静，祁泰鸿在酒席之上同样言笑晏晏。 但所有人的笑容之中都透着几分不自然。 这场盛大的宴席在一个个手握利刃的士兵们行动的时候，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崔素华今日没有去参宴，而是换上了一身玄甲，取出了尘封已久的长枪。 何元瑶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母亲，母亲对她依旧温柔，可看起来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崔素华踏马离去，何元瑶在门口看了许久，良久转过身看向家中祖父：“祖父，母亲做什么去了？” 何老将军将她抱起来：“你母亲是在去为她自己还有你父亲，讨个公道。” 何元瑶没太听懂。 但隐隐感觉到是很重要的事：“母亲会成功的。” “她只能成功了。” 从何家踏上苏卿珞那条船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说完何老将军深深叹息了一声，与何元瑶一同看着崔素华纵马离去。 今日之举是否正确，何老将军也说不清楚，但他何家也不欠温氏什么，自天玄开国，何家便世代镇守边关，从无二心。 可天子不信，朝臣不信。 一次次的打压，一次次的为难。 既如此不如坐实这别有二心的罪名。 崔素华从何府纵马而出，尚未到城墙之下，便有一队禁卫军拦在了她面前。 “何夫人，止步。”为首的将领同样手握长枪，严肃的对崔素华说道。 “薛统领，今日宫中设宴，你不去维护宫宴秩序，带兵来此作何？” “何夫人又是为何来此呢？” “城外叛军临城，本将奉圣后之令率兵诛灭叛军，怎么薛统领要与本将一起去吗？”崔素华亮出令牌，横眉扫过面前的那些士兵。 “城外何来叛军？今日我等不过是为了清君侧，妖后把持朝政，惑乱朝纲理，当诛。” 听到这话，崔素华忍不住笑了声。 “好说辞。”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红缨军何在！”随着崔素华的话音落下。 巷子里涌出了一群身披红甲的将士，她们手中的兵器都是最精良的，身上的红色盔甲宛如染上的鲜血。 训练有素，杀气凛然。 唯一让人不解的就是，这些人居然均是女子。 第123章 混乱玄都 那位薛统领和他的士兵们，看着那些从巷子之中涌出来的红缨军，一开始有些震撼和惊惧。 但在看到对方全是女子之后，那位薛统领又忍不住笑了声：“夫人是觉得这些弱女子能拦得住训练有素的禁卫军？” 崔素华纵马靠近他，手中长枪猝不及防的出手：“你大可试试。” “试试本将的兵赢不赢得了你们这些在玄都城中早就已经荒废训练的酒囊饭袋。” 她的话让那些士兵觉得被羞辱了。 随着薛将军一声令下，禁卫军一个个愤怒的出刀。 可这些愤怒的士兵，却没能在他们所嘲笑的女兵手下撑过一炷香。 崔素华的长枪刺穿那位统领的心脏。 长枪染血，猩红的血液顺着枪尖滴落在地上。 “缴械投降者，不杀。” 主将已死，其他人的士气迅速的降落，而红缨军依旧气势汹汹。 不知道是谁先放下了刀，最后这些人都被捆了起来。 崔素华带着红缨军继续赶往城墙的位置。 今夜的玄都城注定不会太平，城内已经有了多处战斗了，城外是随时可能破门而入的叛军。 苏卿珞交给崔素华的任务是守住城门，不能让任何叛军踏进玄都城半步。 玄都城的守卫军不全是苏卿珞的人，有一部分是祁泰鸿的人，还有一部分是温明喆的人，或者说萧元驹的人。 不得不说二人确实谋划了挺多。 若皇后不是苏卿珞，他们定然会成功。 距离玄都最近的平阳关也是他们的人，而这部分人今夜也到了玄都城之外了。 领兵之人乃是顺王当年身边的近卫，顺王见他有将帅之才，留在自己身边做个护卫着实可惜了。 便求了先帝，让他入伍从军。 如今身为一关统帅，手下士兵自然不少。 又挂念着顺王当年的恩情，所以在得知温明喆的野心之后，便表示愿意协助。 可他没想到今夜来拦截他的人，不是苏卿珞的人也不是祁泰鸿的人，而是柔熙郡主温融雪。 温融雪一身戎甲，手握长刀带着五百守城军拦在了路口。 “孙将军，今日过了这个路口，你可就没有回头路了。”温融雪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大将军，语气严肃。 孙启从未见过这位郡主这般模样。 “郡主为何拦我？今夜孙某所为都是为了世子大业。” 温融雪轻笑了声：“世子大业？世子的大业我父亲可不知道。” 孙启一怔：“顺王不知？这怎么可能？” “世子可说了这一切都是顺王殿下的旨意。” 温融雪拿出顺王令牌：“奉顺王令，规劝孙将军不得擅离职守。” 孙启看着她手中的顺王令牌犹豫了许久。 “孙将军，今日世子殿下不会成功，这玄都城中的确会有一场博弈，但今日胜出者只会是圣后或者宰相，孙将军要想清楚了。” “将军若执意要去本郡主不拦着，要攻城也好，要围城也好，全看将军。” “但将军要明白，今日无论他二人谁赢了，将军的下场都不会很好，于将军有知遇之恩者乃是父王，不是我那愚蠢的弟弟，我那愚蠢的弟弟不值得将军如此舍命。” “将军若是此刻打道回府，本郡主不会与任何人说将军擅离职守之事。” 温融雪把玩着手中的刀，笑盈盈的看着孙启。 “郡主可保孙某性命无忧？”孙启明显还是有些不信。 “孙叔叔，你从小看着我长大，融雪没有骗你的道理。” “孙叔叔只要回去，官位，名声绝不会有任何损伤，融雪以项上人头做担保。” “温明喆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其实不过是他人砧板上的肉，孙叔叔可莫要纵容他胡闹了。”温融雪再次诚恳的劝诫。 孙启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温融雪的话。 “不过叔叔可否留一半的兵马给本郡主？”温融雪在孙启准备离开的时候，笑着问道。 孙启不解的看向她：“郡主要兵，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扶新帝登基啊，天子无德，自当扶持新帝，您说呢？” 孙启当真看不懂温融雪了。 “郡主心中的新帝又是哪位？”孙启目光凌厉的看着她。 温融雪笑了声：“叔叔说笑了，新帝是谁可不是我决定的，是看以玄都城为棋盘的这局棋，到底谁能下赢，谁赢了谁就是新帝。” “叔叔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如今的形势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但我至少能做些什么，保住父王和我那愚蠢的弟弟不是吗？” 孙启沉吟片刻，只觉得几年不见，他已经完全看不懂这位郡主了。 “好，兵我给你，但郡主也别忘了自己的诺言，如果过了今夜，郡主还活着的话。” “多谢叔叔。”温融雪笑着对他扶手作揖。 孙启给温融雪留了一半的兵马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温融雪看着多出来的一千兵马，想了想萧元驹借助帝王和祁相的名义调过来的三千兵马。 应该是能应付了。 此刻皇宫之中的宫宴还在继续，城外城墙之上崔素华直接斩杀了那准备开城门的守将，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指挥权。 城内红缨军阻拦在各个重要关卡，任何人不得进入。 此刻苏卿珞和萧元驹都不清楚外面的情形具体如何。 宫门被紧紧封闭。 禁卫军将整个皇宫守的密不透风。 毕竟不管是任何一方势力，都不希望今夜有什么变故。 而此时在祁府之中，府门被关闭，祁谷玉坐在门前，面前摆着一盘棋。 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两位兄长：“大哥、三哥，父亲交代了，今夜祁家人谁也不能离开家门。” “我奉父亲之令，看住二位兄长，莫去寻死。”她说的直接，脸上带着凉薄的笑意。 “祁谷玉，你知不知道今夜父亲去皇宫赴宴，所做的是何等大事？”祁文星带着几分杀意的询问她。 “知道，所以父亲说了你们一个都不能去。” 祁文诺阴冷的眼神落在祁谷玉身上：“看来小妹早已经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了。” “不知小妹到底与父亲说了些什么？”祁文诺想起那几次祁泰鸿单独与祁谷玉谈心的事。 “没说什么，三哥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三哥只知道，今夜你们不可出。”祁谷玉冷声道，俨然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小妹既然选择阻拦父亲的大业，那就莫要怪兄长无情了。”祁文星手中长剑出手。 祁谷玉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忍也散了。 第124章 狐狸露出尾巴 祁谷玉轻轻叹了口气：“来人。” 几名身着黑衣的护卫忽然出来了。 这些人的武艺全都是顶级高手的水平，祁文星和祁文诺的武功哪里是对手。 不过片刻就被制服了。 祁谷玉看着他们二人：“二位兄长可愿意与我下完这一盘棋？这是我今日与父亲未下完的棋。” 祁文星呸了她一句，祁文诺只是冷笑了声：“你会将父亲置于死地的。” 祁谷玉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到底是我会将父亲置于死地，还是二位兄长不想父亲活？” 她的问话让二人无言以对。 “罢了，带下去吧。”她已经不想管了。 祁谷玉依旧坐在门口，慢悠悠的下着那一盘残局。 等她的两位兄长被带走了，祁谷玉才问了一句：“外面情况如何了？” “回小姐，北戎军已经行动了，但是被城中突然冒出来的女兵们阻拦了，这些人自称红缨军，我们的人还在按兵不动。” “城外呢？”祁谷玉再次问道。 “崔将军杀了守城将领，接过了守将的指挥权，城外两千兵马进城失败。” 按照萧元驹原本的计划，这两千兵马应该是能顺利进城的，可惜他算漏了崔素华，也算漏了苏卿珞的野心。 苏卿珞若是只要一个太后之位，自然会纵容他的一些举动，但是苏卿珞要的不是太后之位，而是那皇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世人给女子预设的总是过于平庸。 “小姐，我们的人可要动？” “为何要动？让他们先打着，不急，温明喆的人这不是还没出现吗？”祁谷玉笑了笑。 苏卿珞和云舟这两人着实是恐怖，温明喆这次称病没有来入朝述职，可龙影卫还是查到了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萧元驹。 他的人也早就潜入城中了，除了一个平阳关，他在朝中可是还有其他人。 只不过他自己不敢来，有野心却又不够胆量。 给自己留了一条在南国称王的后路。 亥时方至，宫宴之上有喝醉的臣子迷迷糊糊的说要回家了，不胜酒力。 祁泰鸿坐在那里笑盈盈的说道：“聂大人，今夜这酒可还没喝完。” 说完禁卫军将整个永乐宫里里外外都围的水泄不通。 苏卿珞倒也不着急，她抱着温知渺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禁卫军一来，这些人就坐不住了。 “祁相这是何意？”有人酒都醒了，指着那些禁卫军质问祁泰鸿。 “陛下以为臣这是何意呢？”祁泰鸿笑着问温淮。 温淮面若死灰：“祁相...你这是谋反！” 祁泰鸿笑了起来：“陛下说笑了，臣是为了护卫天子安全。” 萧元驹也站起来了：“顺王世子谋反，还请陛下、娘娘移步北宫。” 苏卿珞将温知渺抱起来：“既然状元郎与祁相都这么说了，那就走吧。” 萧元驹看着苏卿珞那平静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后，皇后你不能不管！”温淮有些惶恐的说道。 “陛下，你我手中均无可控之兵，我们拿什么管。”苏卿珞戏谑的勾起嘴角。 萧元驹看着温淮那像落水狗一样的模样一时心中舒畅。 温知渺走之前还顺手拿了一块糕点：“娘亲不能端一盘走吗？” “就知道吃。”苏卿珞没好气的说道。 “昂，想吃嘛...” “吃多了积食，晚上不好入睡，听话。”母女俩的谈话一时让人分不清苏卿珞是有后手还是，真的无知无畏。 可她是苏卿珞啊，绝大多数人还是更相信她不可能是无知无畏。 温淮被侍卫拉着回到了北宫，苏卿珞和他被分开了。 苏卿珞也乐得如此。 她刚刚入北宫章德殿没多久萧元驹就过来了。 萧元驹看着苏卿珞在陪着温知渺下棋。 “参见娘娘。”萧元驹站在她面前，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温柔和迷恋。 苏卿珞笑着看向他：“敢问是哪位娘娘？” “过了今晚本宫，可就不是了，萧大人不必如此，本宫倒是要提前祝贺萧大人平步青云了。”苏卿珞笑着道。 萧元驹总觉得苏卿珞的态度很奇怪。 “元驹来找娘娘，并不是想来和娘娘说这些的。” 苏卿珞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那萧大人想说什么？” “那日娘娘让小殿下赠我玉佩，并问臣可是故人。” “是，看着眼熟。”苏卿珞也直接应下了。 “那娘娘可是还记得少年情谊？” 苏卿珞觉得他颇为好笑，她与萧元驹能有什么少年情谊，不过是救过她一回，可能后来萧元驹也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屁股后面当过小跟班。 但说实在的，当年她父母具在之时，给她当小跟班的贵女公子多了去了。 一个萧元驹她可记不得。 “不记得。”苏卿珞如实说道。 萧元驹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黯然。 “娘娘不记得也正常，但元驹只想问娘娘一句，娘娘可想做那万人之上的太后？” “怎么，萧大人想要扶持我儿登上皇位？”苏卿珞有些戏谑的问道。 温知渺也对萧元驹眨了眨眼：“状元郎，孤要是当皇帝，赏你做个大官。” 萧元驹没想到苏卿珞竟会如此相问。 “娘娘是想女主天下？” “有何不可吗？萧大人方才问本宫想不想做太后，难不成是不想扶持我儿上位，而是另有他人可选？陛下还有其他的子嗣？”苏卿珞戏谑的问他。 “自然没有，只是女主天下，此事怕是有些困难，不若先过继一位宗室子过来，待时机成熟再将其废掉，如此也有其他理由可让殿下继位了。”萧元驹还真是认真考虑了起来。 苏卿珞勾唇：“待到本宫心悦于你之时，再趁机让渺渺让位给你是吗？” 萧元驹听到了苏卿珞的话，脸上的震惊丝毫没有掩饰。 “娘娘为何会如此想？”萧元驹故作镇定的反问，甚至脸上还有些伤心之色。 苏卿珞轻笑了声：“萧大人心中所爱到底是谁呢？柔熙郡主？北戎女王？祁家小姐？还是孤？” “你...”萧元驹隐隐感觉事情在慢慢的失控。 “萧元驹，你是觉得改名换姓孤就找不到你了？还是说孤应该唤你路旭尧？” 苏卿珞起身，懒洋洋的走向旁边的剑驾。 萧元驹看着她将剑抽出，那一刻才明白，苏卿珞什么都知道，她只是在戏耍自己罢了。 “苏卿珞，你送我玉佩，也只是为了试探我？”萧元驹喉咙发涩，一脸受伤的样子。 苏卿珞只觉得好笑。 “萧元驹，孤与你可并无什么少年情深，深情演的久了自己都信了？” 萧元驹听到她的话，却突然笑了。 “如此看来我也不用绕什么关子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萧元驹对你的真心绝对是真的，今日之后渺渺会登上帝位。” 温知渺听着，歪头看着他，忽然开口道：“我不想当诶。” 萧元驹：...... 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第125章 登基 苏卿珞倒是没有说什么了，只是笑着对萧元驹道：“那孤便拭目以待了，不知天亮之后，孤能不能坐上那太后宝座。” “萧元驹，绝不食言。”萧元驹一脸真挚的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忽然笑了起来，难怪原着之中的自己会喜欢他。 只能说写这话本的作者，将这位男主塑造的勉强还可以。 今日但凡坐在皇后位置上的不是她，而是一个没有那么强大的野心的苏卿珞，萧元驹的计谋是能成功的。 一个深情又聪明的美男子，愿意为了你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你的女儿推上皇位。 不去深思的话，确实会让很多女子为之倾倒。 可他太聪明了，太有野心了，苏卿珞可不喜欢这份聪明和野心。 既不喜欢萧元驹的自信，也不喜欢他的深情。 或许会有很多人喜欢他吧，但苏卿珞不喜欢一个和她争天下的人。 萧元驹深深看了一眼苏卿珞，然后转身离开了。 苏卿珞将刀再次入鞘，重新坐在了温知渺身边。 温知渺伸手给她喂了一块糕点：“娘亲，吃吗？你都没吃什么？” 苏卿珞叹了口气：“我担心舟舟，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温知渺收回手。 [不给了，还没原谅你们瞒着偷偷在一起的事呢！] [哼！] “舟舟不会有事的，娘亲你要学会相信她。”温知渺心里吐槽完，想了想还是安抚了苏卿珞两句。 “但愿吧，外面比这里可是凶险太多了。”苏卿珞伸手揉了揉温知渺的脑袋：“所以渺渺自己呆在这里好不好？” 温知渺想了想乖乖点头：“好。” 她也想去帮忙，但是她实在太小了，温知渺也知道，自己出去了也帮不上忙，只会添乱，还需要额外的人来保护自己。 “那你一定要好好的把舟舟带回来。”温知渺仰着头看着她。 “嗯，我们一起回来。” “不许骗人。” “不骗人，如今局势掌控在我们手里。”苏卿珞捏了下她的小脸。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半场放烟花是大忌。”温知渺严肃的告诫苏卿珞。 苏卿珞忍不住笑了声：“知道啦~” 温知渺摆了摆手：“那去吧。” 苏卿珞嘴角上扬，难得主动亲了下温知渺的额头：“等娘亲和舟舟回来。” 温知渺点头。 等苏卿珞走了之后，温知渺才乖乖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也不是不担心，只是苏卿珞在的时候，她觉得总不能都愁眉苦脸的，这样不好。 而且... 温知渺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帮不上忙。 这时候就真的嫌弃自己这个小身体了。 也不知道阿姊和挽月怎么样了。 在章台殿，肯定也被关起来了。 温知渺趴在桌上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苏卿珞是直接走大门出去的，门口的守卫被空竹解决了，她就大摇大摆的直接走出去了。 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祁泰鸿和萧元驹的人已经斗起来了。 萧元驹将勾结北戎的罪名按在了祁泰鸿头上。 温明喆的人也加入了战局之中。 从皇宫内到皇宫外处处都是战斗。 苏卿珞先是跟着空竹去找到了云舟。 云舟并不在章台殿，而是在南宫朱雀门内与突袭的伪装成禁卫军的北戎军士战斗。 她不擅指挥，但此刻需要有一个人稳定军心，所以即便是心中有几分惧怕，也还是强自镇定的站在军中。 苏卿珞策马而来时，云舟就感觉自己仿佛终于有了支撑。 可云舟依旧没有第一时间上去依赖着苏卿珞，而是快速的和苏卿珞说了下眼下的战况。 “萧元驹和温明喆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多，温明喆用南疆药物控制了几位禁卫军统领，萧元驹带来的人不多，但都是北戎精锐，很难打，城门那边不需要担心，崔将军守得住。” “温融雪已经带着人去支援了，陛下那边召集来的一些人正在和祁泰鸿手下不受控制的叛军作战。” “目前来说局势还是我们占优势。” 云舟快速的说完，就有一支箭矢往她的方向来了。 苏卿珞迅速将她拉入怀中，手中的长刀快速的将那箭矢斩落。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好。”苏卿珞握着她的手，明明是大热的天，云舟的手却是微凉的，额头都是汗，平日里精致的妆容，此刻看不见半分。 云舟紧紧抓着她的手：“兵分两路，我去苍龙门，你解决这边。” 苏卿珞对她摇了摇头：“不必，你不懂兵法，跟在这边就好。” 云舟想了想还是听话的点头了：“好。” 苏卿珞快速的发号施令，红缨军和能听从调遣的禁卫军在看到军令之后，同时行动了。 一本假模假样听从萧元驹指挥的划水禁卫军，瞬间调转了刀锋。 也不再如之前那样要战不战的样子。 萧元驹听到部分禁卫军反水的消息，顿时就想到了苏卿珞身上了。 苏卿珞不是会随便听人摆布的人，他之前就有防着，但是千防万防还是没想到苏卿珞能调动的兵马会有如此之多。 崔素华守住了城墙，萧元驹的援军进不来，突然冒出来的红缨军打乱了萧元驹和温明喆所有的计划。 原本的战局形势瞬间扭转。 苏卿珞亲自指挥，加上祁泰鸿的兵马相助，这一场叛乱不过一个时辰就平息了。 萧元驹想要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空竹率领的羽林卫将他团团包围了。 苏卿珞骑在马上从玄武门直接进入了崇德殿。 被押解过来的萧元驹，看着苏卿珞一步步走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看着祁泰鸿站在百官之首恭敬而又虔诚的的跪下，苍老的声音说着：“吾皇万岁。” 识趣的百官依次跪下，殿内呼喊万岁的声音越来越多。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苏卿珞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区区太后之位。 她的野心与自己一样，她要的从来都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她要的，是光明正大的做这天下之主，而不是一个垂帘听政的太后。 萧元驹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要苏卿珞的心，想要苏卿珞手中的兵与权，可苏卿珞比他果断。 第126章 问罪 苏卿珞坐在龙椅之上，萧元驹被迫跪在地上。 “萧元驹，你可知罪？”苏卿珞手中的长刀撑在身侧。 仿佛向天下人宣告，她的皇位不是靠任何的人禅让得来的。 “圣后说笑了，臣何罪之有，圣上尚在，圣后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不妥当吧？”萧元驹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此刻他已经不再单纯的将苏卿珞当一个女人看待了，而是一种审视政敌的态度。 “今夜乱臣贼子祸乱宫闱，陛下已被你所杀了。” “萧元驹，你自己刚刚做完的事，这就忘了？”苏卿珞戏谑的看着萧元驹。 萧元驹诧异的看向苏卿珞：“圣后可莫要污蔑臣，臣怎会弑君！” “陛下临终之前，抓着孤的手亲口说的凶手是谁，好几位大臣都看着，孤难道还会说谎不成！”苏卿珞厉声道。 “臣不曾弑君，亦不曾谋反！要谋反的乃是顺王世子温明喆，以及宰相大人，臣只是为了阻止他们。” 萧元驹还想反驳，可祁泰鸿只是出列恭恭敬敬的跪在苏卿珞面前：“回禀陛下，臣确实为此人所唆使，此人蒙蔽臣两位儿子。” “欺骗他们为他行方便之门，致使北戎军深入玄都，教子无方，臣确有罪。” 身为两朝元老的祁泰鸿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这是祁谷玉转达给他的保全祁家人的条件，他可以活，祁家其他人也可以无罪，但祁文星和祁文诺，切切实实的和北戎有过交易。 甚至提供给了北戎更好的兵器锻造之法。 而且还协助萧元驹给北戎提供了一些工匠和其他的一些技术。 这些别说苏卿珞无法原谅，就算是祁泰鸿自己也无法原谅。 若是北戎愿意称臣还好说一点，可北戎野心勃勃，根本不会称臣。 这便是彻彻底底的通敌叛国。 祁泰鸿无法辩解。 身为两朝元老，能官至宰相在朝堂上和民间都能有颇高的声望，祁泰鸿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坚持。 萧元驹还想说什么，云舟已经押着被俘虏的北戎将领，还有几位叛军首领进来了。 栾雪枫也在昨日赶回了玄都，带回了不少萧元驹和北戎女王来往甚密的消息，云舟也拿出了诸多他收买朝中大臣的证据。 温融雪最后踏入大殿的时候，萧元驹的眼眸之中明显透着不可置信。 温知渺此刻也被空竹带着到了大殿，正好看到了萧元驹不可置信的眼神。 云舟看着他那样子，忍不住笑道：“怎么萧大人觉得郡主不应该背叛你是吗？” “她，应该对你死心塌地对不对？”云舟笑着问他。 “咦，多大的脸啊。” 稚嫩的童声在大殿之中响起，给这场面添了几分滑稽之感。 苏卿珞对温知渺招了招手，温知渺费劲巴拉的爬上那九重台阶。 “母皇，这台子能不能别做这么高，累。”温知渺吐槽道。 苏卿珞忍不住笑了笑：“以后你自己拆。” 温知渺眼眸一转，众人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有苏卿珞知道这家伙又打退堂鼓呢。 [真让我继承皇位啊，这多累啊，真不考虑换个人？] 苏卿珞将她搂到自己腿上，小声在她耳边道：“渺渺想不想当皇太女。” “这个...”温知渺一双漂亮的眼眸转了转：“我想想嘛。” 苏卿珞也不着急，总归也不急在这一时。 随后温融雪又陈述了萧元驹和温明喆互相勾结之事。 没有人想到萧元驹看起来一副谦和公子的模样，野心却这么大。 连祁相和苏卿珞都不过是他们的棋子。 萧元驹看向苏卿珞：“我从未想过杀你。” 苏卿珞一只手握着温知渺的手：“朕知道。” “但也改变不了你通敌卖国之事。”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只要将北戎纳入中原王朝的版图，又何来通敌卖国之说！苏卿珞你不过是妇人之见！”萧元驹有些愤怒的说道。 苏卿珞笑了声，她正想说什么，但还没开口温知渺就已经好奇的看着他了：“萧大人的野心的确很大哦。” “但萧大人真的觉得控制住了一个北戎女王就能控制整个北戎？”她一双清澈的眼眸看着萧元驹，好奇而又懵懂。 可她只是一句话，就让满朝文武震惊了。 一个不足四岁的小儿，为何会懂这么多事？ 云舟不疾不徐的接过话：“萧大人，想要将北戎纳入版图少不了要动兵戈，你知道攻打北戎将会消耗多少国力吗？你知道自天玄开国到如今，不过三十年吗？三十年，不足以让经历了百年乱世的中原恢复元气，明白吗？” “且这三十年间，因为有太多你这样的人，你们玩弄权势，玩弄帝王，开国三十年，已经经历了几位帝王，需要给你数吗？” “你自以为自己乃天潢贵胄，可你考虑过那些百姓吗？” 苏卿珞看着萧元驹，已经没有兴趣多说了，只是摆了摆手：“萧氏后裔，萧元驹勾结北戎，企图祸乱中原，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她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没空听萧元驹继续辩解那么多。 萧元驹被拖去天牢，苏卿珞看向栾雪枫：“栾小将军一路归来，路上情况如何？” “沿路反将皆已擒获，共三名守将被萧元驹之徒收买，两人擒获，一人被得知真相的士兵斩杀。” “如此甚好，辛苦小将军了。”苏卿珞冷声说道。 “云舟，边关情况如何？”苏卿珞看向云舟。 “根据边关来信，北戎原本想趁着玄都调兵之际偷袭边关城池，但因为消息错误，已经被古大都督领兵击退。” “何木将军镇守的弋安关一切太平，鹿金国不敢来犯。” “除南方有两处小规模的起义之外并无其他动荡。” 云舟说完之后，恭敬的垂首站立在群臣之列。 群臣听完这些，心里松了口气。 可那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就再次提起来了。 禁军将整个大殿包围，外面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天依旧是黑沉沉的。 苏卿珞坐在龙椅之上，一言不发。 无端的压迫感在众人心中蔓延开。 “崔将军尚未归来，城外的叛军，也还没彻底清除，在崔将军归来之前，还请诸位陪朕等一等了。”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在崔将军归来之前，主动交代的，朕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待崔将军归来，朕可就要依律法查办了。” 苏卿珞微微勾起嘴角，被她眼神扫过之处的官员仿佛都觉得自己头顶悬着一把利剑。 祁泰鸿看着锋芒毕露的苏卿珞，她确实会是个合格的帝王。 是他老了，这一局他输的彻底。 第127章 局势已定 没有人说话的大殿格外的寂静，温知渺打了个哈欠，靠在苏卿珞怀里，眼睛不自觉的就闭上了。 在一片寂静之中，她倒是睡的安稳。 苏卿珞察觉到她已经睡着的时候，放下了手中的刀，给她调整了一下姿势。 坐在龙椅上的新帝抱着小公主，垂眸看她的时候，神色不似面对群臣时的冷峻。 苏卿珞再次抬眸，对上了云舟的眼眸。 认真想了想再次开口道：“云舟此次护卫玄都有功，特任命为监察御史，掌监察百官之职。” “栾雪枫此次一路自边关入玄都，护卫我朝安宁，晋殿前司都虞候，护卫皇城安全。” “温融雪救驾有功，顺王世子温明喆失德剥夺其世子之位，封温融雪为顺王世子，袭承顺王爵位，特赐特别行事之权，监察南方诸国。” 苏卿珞册封完三人之后，群臣再次骚动了起来。 “陛下三思啊！天下从无女子入前朝为官之理。”他们反对的只是云舟和温融雪，毕竟此刻栾雪枫还是男儿身。 几名自认问心无愧的老臣再次劝诫道。 苏卿珞忍不住笑了声：“你们口中的天下也没有女子为君之先例，这龙椅朕是不是也坐不得啊？” “请问诸位抛去女子之身份，以她们的才能，可是担不起这些职位啊？” 随着苏卿珞的质问，那些老臣再次沉默。 祁泰鸿再次出列：“臣倒是以为担得。” 苏卿珞的目光有些复杂的落在他身上。 祁泰鸿的确是有大局者，可她之后却也是真心不敢再用了。 若非自己身处这局势之中，她也不觉得祁泰鸿不该夺位。 “诸位还是想想，可有什么要交代的。”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压迫感再次落在朝臣身上。 最后是一位心理素质差一点的年轻官员先出列：“萧元驹曾给过臣一笔金银，让臣做了些小事。” 苏卿珞让他细说那小事是什么事。 说完之后苏卿珞也没有直接责罚他。 只是问了一句，还有没有人要交代。 接着就又有几人出列。 都说萧元驹和温明喆让他们办的只是小事罢了，但这些小事加起来，却正好给萧元驹和温明喆开了方便之门。 “你们可知道，若是监察院的人再晚一点发现那些藏在城中的火油，今夜这皇宫，会在温明喆失败的那一刻，烧成火海。” 苏卿珞眼眸沉沉。 监察院的人在师观潮离开之后，就一直在全力协助龙影卫调查玄都城的所有异象。 听到苏卿珞的话，那些官员一个个都噤声不言了。 不多时崔素华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回到了大殿之中。 “回禀陛下，城外叛军皆已平息，共俘虏叛军一千余人，死亡人数尚未统计。”崔素华，一身戎甲，戎甲之上是斑驳的血迹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崔将军辛苦。” 苏卿珞将温知渺抱下去，当着众人的面将她交付给了云舟：“云大人，带元昭回去休息吧，她认人醒啦见不到熟悉的人会哭。” 云舟对上苏卿珞的眼眸，她抿了抿唇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抱过了睡着的温知渺。 “诺。” 云舟转身离开之后，大殿的门被关上。 苏卿珞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刀，一步步走到群臣之中。 “朕给的机会时限到了。” 说完迅速的一刀刺穿了兵部尚书的腹部：“刑大人，身为兵部尚书，收受贿赂五百两黄金，给温明喆提供兵部制造图，论罪是不是当斩？” 她说完就果断的抽出刀，陆皎月等一众太医连忙上前救治。 苏卿珞又看向了中书令。 “中书大人，能告诉一下朕，当年朕的父亲镇北候在与北戎一战之时，为何援军迟迟不到吗？一致几万士兵只能与北戎大军死战，最后活下来的不足原本的十分之一吗？” 中书令对上苏卿珞森冷的眼神，只能战战兢兢的道：“陛下，此事当年已经有定论了，是因为天灾影响，雪崩封路了。” “哦？那到底是谁的人故意制造了雪崩啊？”苏卿珞依旧笑着，却让那中书令觉得不寒而栗。 这些人在高位上久了，已经很久没尝试过这样被人审视的感觉了。 刀尖划过他的喉咙，苏卿珞轻笑了声：“朕不杀你，当年之事尚有存疑，待大理寺和刑部以及监察院再次调查清楚再说。” 但他逃过一劫，其他心存侥幸者却没有逃过。 温融雪站在旁边，看着大理寺卿点名，苏卿珞虽然没有再亲自动手了。 但她坐在高台之上，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什么。 等人都清点完了，整个大殿少了几乎三分之一的人。 苏卿珞太疯狂了，疯狂到了温融雪都觉得自己无法与她相比。 可她的疯狂又是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疯狂。 “诸位今日也都辛苦了，回家休息去吧。”此时已经快天亮了，苏卿珞摆了摆手让众人归家。 外面战斗后的残局还没收拾，那些大臣们走出去，看到地上散落的尸体，素来安居在玄都城之中的文弱的文官们哪里见过这些场面。 有些受不了的文官当场吐了起来。 武将们倒是好许多。 等人都走了，禁军才开始收拾残局。 六局二十四司的宫人们也都出动了。 在天亮之前，整个皇宫再次焕然一新。 而那些居于北宫的妃子们，今夜也注定无法安眠。 尤其是听到了温淮已经死亡的消息之后，心理脆弱一些的直接晕了过去。 北宫之人，尚无人知道新帝是谁。 祁泰鸿是最后走的，他以为苏卿珞会留下他说些什么，可苏卿珞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也回去休息。 温融雪和栾雪枫也跟着众臣一起出宫了。 玄都城之中红缨军和护城军已经打扫过了，地上都是被水冲洗过后的湿漉漉的感觉，仿佛下过一场大雨。 只是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尚未彻底散去。 所有人都沉默着，也不敢多言，处处可见的红缨军，这些老油条不敢放肆。 苏卿珞回到章台殿，温知渺已经醒了，云舟在陪着她。 见她进来，两人都看向她，眼神如出一辙的欣喜。 温知渺再次跑向她，扑进她怀里，软糯糯的叫了一声娘亲。 苏卿珞浑身的戾气彻底散去。 再次对上云舟温柔的眼眸，苏卿珞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第128章 心中的惶恐 温知渺见苏卿珞看向云舟。 [小情侣也要好好说说悄悄话，那我就先走啦，你们没事就好啦。] [困死我了~] [娘亲你尽早给我家舟舟名分哦。] 温知渺看着她们，心里已经说了不少了。 “娘亲，我要去睡觉啦，明天可不可以不早起？”温知渺问道。 苏卿珞蹲在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你还点烟花吗？” [可恶不点我又不甘心，可是我真的有点困了。] [紧张了一晚上了诶。] 苏卿珞忍不住亲了下她的额头：“很困了？那就明天晚上点。” “好！”温知渺高兴的看着她。 “那娘亲晚安，舟舟晚安。”走之前温知渺还去抱了一下云舟。 “去吧。”云舟让乐冉送她回去。 等温知渺走了，云舟看着苏卿珞衣服上的血迹，有些紧张的问她：“可有受伤？” 苏卿珞摇头：“不曾，别人的。” 她没有过去抱云舟：“让你担心了，已经没事了，都好了，明日照常早朝就好了。” 苏卿珞温和的对云舟说道。 “好，那你先去收拾一下吧，早点休息。”顶多只能睡两个时辰了。 云舟不想耽误她睡觉的时间。 “好。”苏卿珞也不想带着满身血气的靠近她。 苏卿珞去沐浴更衣，云舟也回自己房间沐浴去了。 然而等到苏卿珞沐浴完，却发现云舟没有回来。 她问了侍女一句，云舟可是睡下了，侍女说在泡澡。 苏卿珞算了算时间，感觉这澡泡的时间有些长了。 索性直接进了云舟的沐浴室，一进去就看到云舟靠在浴桶边睡着了。 右肩还有一道伤痕，应该是被箭矢擦过留下的。 苏卿珞叹息了一声，看来撒谎的不只是自己。 水已经不太热了，苏卿珞微微撩起袖子准备将人抱出来。 她刚刚将云舟抱出水，云舟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了。 连着好些日子精神都是紧绷的。 今夜也着实凶险，与北戎对战的时候并不是那么轻松，好几次都差点守不住宫门。 她又不会打架也不擅指挥，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 作为一个没见过死人的普通人，今夜的场景对云舟来说，太过刺激了。 紧绷的精神在得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稍稍放松了下来，加上喝了陆皎月给的药，那药本就有安神的效果，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云舟睁眼对上苏卿珞的眼眸。 没有像第一次那么害羞，而是伸手抱着苏卿珞的脖子。 脑袋靠在她身上。 “苏卿珞，我真的好怕。”她怕不能成功，怕自己会死，怕苏卿珞会死，怕温知渺会死。 那些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也怕。 但理智又告诉她，不可以退。 第一次鲜血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云舟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冻结了。 她真的慌，慌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 是禁军厮杀的吼声将她拉回现实的，拉回她的理智。 苏卿珞心疼的亲了下她的额头：“过去了。” 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这个时代就是如此，想要权力就避免不了流血。 “过不去的，以后指不定还是会经历的，我知道，我不是要退缩，只是怕。”云舟低声道。 她紧紧抱着苏卿珞：“你能，陪陪我吗？” 当不用再强装坚强的时候，她闭上眼睛都是死去的人。 “我明白，我当然会陪着你，傻瓜。” “我第一次跟着母亲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也是这样，这不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我们是个正常人，正常人面对死亡甚至要亲手去杀人，都会有一些惧怕和敬畏，这不奇怪，也不丢人。”苏卿珞低声说道。 “嗯。”云舟低声应着。 云舟的卧室之中没有其他人，苏卿珞将她放在床上，拿过被子替她盖上。 然后自己也顺势上了床，再次将云舟揽入怀中。 “我没穿衣服。”云舟后知后觉的有些害羞的说道。 苏卿珞轻笑了声：“无碍，都抱过了。” 云舟：...... 确实第一次同床共枕就是这样了，但那次她喝醉了！ “不行，我...” 苏卿珞亲了下她的额头：“乖了别动了，还要早朝呢。” “现在不怕了？”云舟笑着问道。 “温淮都死了，朕现在才是帝王。”苏卿珞忽然就嚣张了起来。 “他真死了？”关于温淮的事，苏卿珞没让云舟去处理。 “当然没有，他是挺废物的，但也不算十恶不赦，罪不至死，我让人送他出宫了，温融雪带走了，送去了南方，这辈子不能回中原。” “他问我渺渺是不是他的孩子。” 云舟顿时不困了，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说他不举？” “逗你玩的，不举倒是不至于，但确实无法生育，孩子也不是他的，但也确实有温氏血脉，是温淮一个没有名分的妹妹的，那位无名公主和一位护卫相爱了，但那护卫突然死了，她想寻死，我保下来了，她也出宫了，送去了远昌，远昌也算是富饶之地。” “前些年听说重新嫁人了，对方是个木匠，日子也算是不错。” “你就没想过若是这个孩子日后知道了真相，会想要去寻生母？”云舟还是好奇。 “想过，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顺手救了这个孩子，有没有这个孩子本身就无所谓，只是这位无名公主的母亲，年少时帮过我一次，算是还恩罢了。”苏卿珞闭着眼睛低声对云舟说着。 “若她长大了，要认，那就舍弃公主身份回生母身边去呗，我想要继承人的话，并不难。”苏卿珞温声解释。 这倒也是。 “何况，要真是等到我老了她才反悔，那我也只能说，世事无常，人各有命，我都老了没几年好活了，也管不了那么多。” 苏卿珞还是挺看得开的。 “偌大的基业被人败光也无所谓？”云舟调侃道。 苏卿珞微微勾唇：“且不说如今渺渺不会败家，便是真败家了，也只能说事事自有天定，都是命。” “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不困了？” 她的手在云舟的腰上滑动了一下，云舟顿时老实了：“睡。” 云舟转过身去背对着苏卿珞，根本不敢再说话。 第129章 辛苦了御史大人 苏卿珞很满意她的老实。 忙碌一夜，都很快就入睡了。 只是在天快亮的时候，云舟好像梦魇了，嘴里都是呓语。 苏卿珞被吵醒，却又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只看到她额头都是虚汗。 苏卿珞不得不将她叫醒。 醒来后的云舟看到苏卿珞那张脸，顿时忍不住紧紧抱着她。 苏卿珞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梦。” “不是你的错，你想若是昨日我们败了，那胜利者也不一定会这般愧疚，说不定睡的还很安稳呢？”苏卿珞笨拙的安慰她。 “那不行。”云舟小声道。 “我惨死了我肯定要变成厉鬼去他梦里，让他夜夜不得安宁。” 苏卿珞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乖，别想那么多。” 她轻轻拍着云舟的后背。 云舟紧紧贴着她，直到感觉腰上酥酥痒痒的。 苏卿珞带着薄茧的手在她腰上滑动的感觉那般明显。 云舟再次脸红：“是不是快早朝了？” “嗯，快了。”苏卿珞还没发现她的异常，依旧在安抚着她。 “那我先去洗漱。”云舟飞快的拿过床头的衣服，缩在床角穿着衣服。 苏卿珞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这是害羞了。 忍不住笑了起来，难得没有开口戳穿她。 云舟穿好里衣之后才掀开被子。 下床之后点了灯，然后看着柜子上的官袍。 犹豫着要不要穿的时候，另一只葱白的手已经将衣服拿过来了。 她将外衣展开：“还没见你穿过，让我看看。” “应该是合身的。” “本是想让你直接接任监察院的，但想想你已经掌管着龙影卫了，再多一个监察院怕是很累，且监察御史的官职虽然没有那么高，但算是朝臣心中的正官，更合适你一些。”苏卿珞对云舟解释道。 这些云舟也清楚，毕竟师观潮在那个位置上，也曾饱受诟病。 也就是靠着她自己卓越的人脉和手段才扭转了风评。 “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朝堂上帮帮我，如今积弊太多，想要改革免不了需要人支持。” 云舟幽怨的看着她：“听起来，我并不会更轻松。” 苏卿珞倾身亲了下她的嘴角：“辛苦了御史大人。” 云舟瞬间脸红了个透彻，两人还是第一次有这样亲密的动作，往日也至多是互相拥抱一下，或者亲一下额头。 苏卿珞看着她红着脸的样子，只觉得异常喜欢。 “好了，我也回去更衣了。” 没有继续下去，一来苏卿珞怕自己沉迷美色不愿早朝，二来怕有些人将自己烧了。 苏卿珞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息，想等云舟主动些实在是有些难，她太容易害羞了。 云舟看着她走出去，自己则是老老实实的穿上了衣服。 她看着镜子里身着红黑色官袍的女子，一时有些恍惚。 云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有做女官的一天。 别说上辈子没想过，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没想过。 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没想到会遇到苏卿珞，更没想到温知渺也一起来了。 云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一刻从前的那个穿着简单衬衫在编辑部中每天过一天算一天的云舟，仿佛与身着官袍的云舟错身而过了。 镜子里最终只剩下了那穿着红黑官袍的女子。 眉宇间没有了那股随意和摆烂的轻松了。 眼神也不似从前清澈了。 环境是会改变人的，本心也不是说你想坚持就一定能坚持到。 但云舟不觉得惋惜。 她伸出手对镜子里的女官挥了挥手，笑着说了句：“嗨。” 曾经的云舟很好，现在的云舟也很好。 再次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云舟就走出了房间。 苏卿珞也正好出来。 云舟对她行了君臣之礼：“微臣参见陛下。” 苏卿珞勾起嘴角：“走吧，莫要误了早朝的时辰。” 而此时的温知渺还在床上躺着呢。 师挽月睡在她身边，温知渺紧紧抱着人家，一条腿还搭在她身上。 昨夜她也不想自己一个人睡，死乞白赖的抱着枕头爬到了师挽月的床上。 她不曾见过那些战斗，倒是没有云舟惶恐不安。 但这其中的凶险，她也能想到。 昨晚温知渺回来之前，师挽月和温九昭也都没睡，都在等着。 直到温知渺蹦蹦跳跳的回来，告诉她们都没事，云舟也没事的时候二人才算是放心了。 并且都听话的回去睡觉了。 结果温知渺自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洗完澡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最后还是选择抱着小枕头去找师挽月。 就是没想到她去的时候，师挽月也还没睡着。 见温知渺过来，一开始她是拒绝的，准备陪陪温知渺就让她回去睡觉。 结果聊着聊着，温知渺就躺在她腿上睡着了。 师挽月不得不费劲的帮她调整好睡姿。 睡着之后也不老实，师挽月一躺下她就靠过来了，把人当抱枕抱着。 师挽月挣扎不开，只能任由她抱着了。 以至于两个小孩睡着没多久，天都快亮了。 云舟跟着苏卿珞一路到了太极殿。 几个时辰过去，皇宫之中换了新的花，满地的血迹被清洗的一干二净，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鼻尖不再是血腥味，而是浅淡的花香。 云舟不知道是该感慨宫人办事的效率高，还是感慨这个时代真的能吃人，权力的变动总会让其他人惶惶不安人人自危。 太极殿的大门还没有打开，群臣依次站在台阶上。 苏卿珞来到太极殿门口大门才打开。 云舟回到自己应该在的地方，祁泰鸿领着群臣依次进入太极殿。 苏卿珞身着玄金色的龙袍，头戴冕旒在龙椅上坐下。 祁泰鸿领着群臣跪拜。 太极殿内山呼万岁，玄都城中的那只有新帝登基时才会撞响的大钟响起。 钟声传遍整个玄都城。 昭示着这个国家更换了新的帝王。 崔素华领着一千红缨军站在太极殿外的广场上。 在殿外的大臣们跪下之后，所有禁卫军与红缨军也一同跪下了。 山呼万岁的声音也同时传遍了整个玄都城。 “平身。”苏卿珞的声音自上位传来。 一切好像都变了，又好像没有很大的变化。 今日之前也都是苏卿珞主持朝政。 只不过换个称呼罢了，从圣后到陛下。 栾雪枫今日也不再是男装，而是穿着武将的官袍，但梳着女子的发髻。 她出列之时，不少人都愣住了，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是女子。 面对老臣的质疑，栾雪枫只是笑着道：“昨日钱大人还夸我年少有为，怎么今日因为我少了那一根，就不是年少有为了？” 她说话直接又俗气，偏偏又是事实让人无法反驳。 最后还是祁泰鸿出面揭过了这个话题。 如今女主天下，在朝堂上争论女子不该为官，除了龙椅上那位不同意，外面的红缨军怕是也不会同意。 第130章 臣子住在帝王寝宫合适吗? 栾雪枫的官位不是单纯的靠着从龙之功的来的，她为男儿身之时便已经是立下了不少战功。 在她揭露自己女儿身之前，也从未有人觉得苏卿珞让她做个殿前司都虞候有什么不好的。 毕竟她在边疆这些年立下的战功都是可以查到的。 如今恢复女儿身，虽还是有老臣觉得，女子不该为官，可他们无法与苏卿珞抗衡，也无法与红缨军抗衡。 今日算是正式授予官职，并赐官袍、官印等。 昨夜苏卿珞又清理了一批人，各司各部的事务也总要有人处理。 本来天玄的官员就过多，苏卿珞老早就想裁掉一些人或者下放一批人了，但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 昨夜倒是正好清理了不少人，尤其是上层的官员，少了不少。 苏卿珞正好趁机提拔了一批人上来补齐空位。 这些人都是在底层徘徊了许久，有能力但是没有什么背景，也无人推荐的。 如今世家寥落，世家已是空有其名，百年战乱之中许多人因为前朝的前车之鉴，对世家心生憎恨，许多豪门世家被屠戮了。 但经历过乱世，这些残留下来的世家已经没有什么家底了，但那股子孤傲清高却越发的明显。 也使得这些世家出身的子弟，很难在本朝受到重用。 帝王用他们也是为了平衡朝局，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世家在当地还是有些名望的。 但天玄自开国就各种党争严重，温氏能把控天下那么久，也是因为之前的战乱将人口和各方势力的东西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加上开国帝王定下与民休息的基本国策，所以百姓也不愿意再起动荡了。 可是朝堂上的争斗从来也不少，苛捐杂税也并不少。 加上温淮父亲想要改变现状，却又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导致了更多的麻烦。 新政颁布下去，底下人阳奉阴违双政并行，又在新政刚刚颁布没多久的时候就死了。 留下一大堆乱摊子。 若真是温淮自己掌权，天玄怕是早就分崩离析，起义四起了。 苏卿珞刚刚当上皇后之时，可真是一堆烂摊子，但那时候她母亲和父亲还活着，在军中颇有声望，那些臣子也愿意配合她。 当时有个好一点的开局，成功把控住了一部分话语权，这才有了后面几年和朝臣互相拉扯的资格。 只是后来北戎强盛，加上后方自己人陷害，致使苏卿珞双亲惨死北地。 她便只能徐徐图之了。 如今苏卿珞掌控绝大部分的兵权，祁泰鸿之流又站在了她这边，一时间没有人敢反对她的政令。 但苏卿珞也明白，上行下效是常有的事。 所以暂时也不准备大肆改革。 改革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在自己都不确定能将政令彻底实行下去的时候，最好是维持现状。 温淮父亲的改革其实有很多可取之处，但他掌控不了朝局，死得也早。 那日早朝苏卿珞只是将一部分不能缺人的职位补上了空缺，其他的还是要好好思考商议，不是随便一句话就能认命的。 她也没提是否要改国号的事，她不提群臣就不敢提。 倒是在此事结束之后，温融雪请求入殿。 温融雪向苏卿珞请求回顺王封地，并保证届时定会再次将温明喆亲自押解回玄都。 苏卿珞自然是允了。 早朝结束之后，群臣三三两两的走出去。 栾雪枫看向云舟，对她笑了笑：“常听宁筠说你很厉害，之前还不觉得，这次我是真的心服口服。” 云舟对她礼貌的笑了笑：“将军说笑了，比起将军镇守边疆，护卫我朝安宁，我所做的算不得什么。” “不一样的。”栾雪枫笑着摇头。 “父亲曾与我说，为将者镇守边疆，文臣者治理天下，缺一不可。” “我瞧不起他们那些人，是因为一个个的心中都只会钻营利益，那些人有多少人早已经忘了自己当初的凌云志呢？” “而陛下与云大人和他们，不一样，是值得敬佩之人。”栾雪枫非常认真的说着。 云舟轻笑了声，她哪有那么伟大。 两人走出大殿，栾雪枫要回府，便顺便问了云舟一句：“云大人住在何处？” “章台殿，陛下还未说是否让我出宫去。”云舟如实相告。 栾雪枫挠了挠头：“这多尴尬啊，住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怪吓人的。” 不只是她这么想，旁边一些人听到了也觉得怪吓人的。 “云大人还是早些向陛下请求，出宫自立府邸吧。”崔素华也走上前，笑着说道。 其他一些年轻的官员，也犹豫着围了过来。 三言两语的说着，都是劝诫云舟早点出宫自立府邸。 云舟只是笑着说一切听从陛下的旨意。 她哪敢决定啊，她主动说要出宫，某些人又要不高兴。 但云舟也觉得她如今有官职在身，总住在章台殿，似乎也确实不太合适。 可出宫，就不能留在苏卿珞身边，云舟也觉得不合适。 和众人分开之后，云舟忍不住在心里悠悠的叹息了一声，真难啊。 云舟回到章台殿之时，苏卿珞都已经换好衣服了。 在等着云舟回来一同用早膳。 温知渺牵着师挽月在玩什么，温九昭蹲在旁边看两人玩，似乎都在等着她吃饭。 云舟有些歉意的向苏卿珞道歉。 “被同僚们拉着聊了几句，回来晚了，抱歉。”温知渺转过身看向云舟，顿时眼前一亮。 “舟舟，好看！”她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啊啊啊，姐妹你穿官袍怎么会这么合适，果然当初就该送你去考公务员，一次不成功大不了再考一次。] [真不错。] 苏卿珞听着温知渺嘴上心里一起夸了十几遍，还真的一点都不吝啬夸赞。 “姑姑，好厉害。”温九昭也站在云舟旁边有些腼腆的夸她。 师挽月跟着点头。 云舟被她们搞的怪不好意思的。 “我去换衣服，你们先吃。”云舟低声道。 “不着急不着急，等你，你不回来娘亲都不许我吃的。” [娘，你谢不谢我吧。] 温知渺心里骄傲的小人自信的抬头。 这个家不能没有她！ 不然就她娘亲那个闷葫芦，肯定不会说的。 做好事不留名可不行啊。 第131章 炙手可热的小殿下 苏卿珞听着她自信的发言，低头喝了口茶：“渺渺早上吃过一些小糕点了，不能再一下子吃那么多了。” 云舟闻言忍不住笑了声，随后转身回房间去换衣服了。 温知渺看着苏卿珞，莫名哼了一声。 [不帮你了，你就自己犟吧，犟种没有老婆。] [娘亲你浑身上下嘴是不是最硬的地方？] 苏卿珞：......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要怎么说啊。 再说温知渺就是吃过小糕点了啊，她要是忍不住先偷吃一点，然后再跟着吃早餐回头又撑到了。 温知渺还真是转头就和师挽月继续玩了起来。 没多久云舟也过来了。 换了身轻便的白绿色的衣裙，整个人看起来又没有穿着官袍的那种沉重感了。 苏卿珞倒是更喜欢她这样穿，还是更符合她的年龄。 看到云舟过来，师挽月拉着温知渺：“渺渺，洗手吃饭了，一会再玩。” 温知渺听话的跟着她去洗手。 洗完手之后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苏卿珞给她夹了些菜，想要缓和一下母女关系。 结果看着温知渺那高高兴兴的样子，还有那些不着调的心里话，好像根本就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 随口苏卿珞又忍不住笑自己，是她想太多了，温知渺有时候也真的很小孩心性，不怎么记事。 玩高兴了，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用过早膳，云舟还是要去御史台办公。 办公自然还是要穿官服，云舟忽然觉得自己换衣服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是她忘了，还不习惯这个流程。 等云舟换好衣服，去找苏卿珞，准备和她说一声要去御史台了。 苏卿珞见她穿着官服进来就知道了，她要去御史台了。 一时间又觉得有些烦闷，早知道不给她封官了，就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但那样苏卿珞又觉得实在埋没了云舟的才华。 明珠不该蒙尘。 “要去御史台了？”苏卿珞问了一句。 “嗯。”云舟乖乖的点头。 苏卿珞点了点头：“我今天要见祁泰鸿。” “要让他主动请辞吗？”云舟问道。 苏卿珞摇了摇头：“师观潮还没回来，至少要等师观潮回朝再说，我是想让祁谷玉入监察院。” “倒是可以。”云舟点头。 “那祁文星和祁文诺呢？听说祁谷玉已经亲自命人废了他们的双腿和左手了，只留下了一只右手，如今形同废人，还要杀吗？”云舟问道。 “那就看祁泰鸿的态度了。”苏卿珞笑了笑。 “明白了。”云舟点了点头。 “去吧，早点回来。”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云舟听到她那句早点回来，心里又莫名暖洋洋的。 “好。” 云舟去了御史台，上岗第一天事务是真的多。 加上云舟是苏卿珞身边的人，没人敢糊弄她。 光是看那些堆积的卷宗和资料，云舟都能想象到整个御史台上下积压了多少事务没有处理。 明明整个御史台上下那么多人。 中午的时候温知渺拉着师挽月还有温九昭一起来了御史台。 侍卫提着食盒跟在她身后。 温知渺可是奉了她娘亲的命令来给云舟送饭的。 温知渺一来，整个御史台上下可都是战战兢兢的，御史大夫亲自去迎接的。 那老头温知渺不认识，但温知渺也不管他是谁，只是摆了摆手：“不用管孤，孤来找云御史，平日里都是云御史陪孤吃饭的，没她孤不习惯。” 她一句话让云舟在御史台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温知渺带着人进来的时候，正好有年轻的同僚邀请云舟一同去御史台的食堂吃饭。 云舟看到温知渺过来，笑着对那人道：“不了，殿下来寻我了。” 那人一看到温知渺，连忙跪拜，谁不知道这小殿下是陛下心尖尖上宝贝，夺位都不耽误抱着哄睡。 要是温知渺知道他怎么想，肯定会反驳他。 云舟才是她母皇心尖尖上的人好吧，她就是个工具人，送饭的工具人。 “舟舟，吃饭。”温知渺让那些人起来，别那么大阵仗。 云舟走向她，温知渺伸出手不要脸的要抱抱：“走累了，你抱我。”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云舟高低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她走累了，她上一天班还累呢。 但御史台那么多人在，云舟还是将她抱了起来。 “殿下怎么来了。” “你不在宫中，没人陪我吃饭。”温知渺对她笑了笑。 云舟哪能不知道她啊，出宫去玩的时候也没见她想起自己。 想了想就猜到了应该是苏卿珞的主意。 温知渺在御史台和云舟一起吃了饭，吃完饭就跑了。 她答应苏卿珞给云舟送饭的前提就是吃了饭就能出宫去玩了。 云舟见她那样子，哪能不知道她是为了出去玩啊。 温知渺不仅出去玩，还一路呼朋唤友。 先是去了祁府将祁玲琅叫出来了，又去了何府将何元瑶叫出来了。 最后回到了师府，师观潮不在家，师府没有大人，可以撒欢的玩。 玄都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温知渺去师府还不到一个时辰，那些玄都城中达官贵人的孩子们就都轮流登门拜访师挽月了。 作为这个家唯一的主人家，师挽月虽然不情愿，也还是要过去招待一下。 一个六岁的小孩要绞尽脑汁的思考怎么委婉的拒绝那些想和她一起玩的小孩。 送走了三个人之后，温知渺跑出来给师挽月出主意：“姐姐，你就闭门谢客呗。” 师挽月看着她：“这样是不是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都不怕打扰你，做人不要为难自己，要为难别人。” 师挽月漂亮的脸蛋上，还是有些纠结。 直到第四个来了，是个蛮不讲理的男孩子，比师挽月大几个月，趾高气扬的。 一向只想讲道理的师挽月实在应付不了。 温知渺看着就要出去了，最后还是温九昭拦住了她。 温九昭实在是怕温知渺的处理手段太过粗暴。 看到温九昭过来，师挽月立刻投过求助的目光。 最后那熊孩子被自家的侍从连拉带拽的走了。 毕竟熊孩子不怕死，他们可不想因为得罪郡主而获罪。 这地方实在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师挽月看向温知渺：“渺渺，我们回宫吧，求你了，他们总来。” 最后温知渺只能跟着回宫了。 第132章 越发不掩饰的爱意 回到皇宫之后，温知渺其实也不无聊，皇宫里面也有不少的游乐项目。 她和何元瑶两只猴子似的到处乱窜。 师挽月不想跟着她跑，跑一会就累了。 见温九昭在研究棋谱，她有些好奇的凑过去：“郡主姐姐，你能教我下棋吗？” 她虽然也会一点点棋，但温九昭自认为实在是下的挺一般的。 她上次看师观潮和别人下棋，那是真的厉害。 温九昭放下手中的棋谱答应了她：“好呀。” 如今放假期间，她也没有什么事，每天就是看看书。 鹿林书院那边其实也用不着她多管，毕竟有管事在，她只要每个月去一两次看看情况就好了。 温九昭摆好棋盘，师挽月感觉这棋盘有些眼生：“郡主姐姐换棋盘了吗？” “嗯，陛下赏赐的，她说让我好好练习棋艺，这棋子也很漂亮，我还没用过呢。” 温九昭解开棋盒，里面是白玉的棋子和另一种师挽月看不出材质的黑色棋子，但是做的非常的漂亮。 白玉棋子有种透亮的感觉，黑色的棋子认真看去，里面像是有星辰一样。 师挽月忍不住感慨：“这也太好看了吧。” 温九昭也就是因为和师挽月下棋才拿出这棋子，要是和温知渺下棋她就拿以前的旧的。 和何元瑶更是随便拿一盘棋就好了。 师挽月爱棋也尊重棋，会好好爱护。 温知渺有时候会不小心摔地上，温九昭可舍不得这么好的棋子被她摔坏。 何元瑶那稀烂的棋艺，五子棋都下不明白，还是不为难她了。 祁玲琅不爱围棋，倒是更爱象棋。 温知渺和何元瑶在追赶着比划彼此的木剑，祁玲琅自己坐在鸟笼边上逗鸟。 试图教那鸟说话。 这鸟是前几日有人送过来的，苏卿珞嫌它聒噪，就放到了温知渺这边来了。 小孩倒是喜欢逗。 在教会了那鹦鹉说威武之后，祁玲琅欢喜的叫温知渺过去听。 “渺渺，它真的会学说话诶。” 何元瑶和温知渺跑过去看，三个人又凑在一起，比鹦鹉还吵闹。 师挽月和温九昭还在廊下下棋，根本不搭理这三个吵闹的家伙。 远处整个章台殿最高的阁楼上，苏卿珞和祁泰鸿还有祁谷玉坐在一起，正好能看到几个小孩在闹腾。 吵闹着又开始说要教鹦鹉背诗，教着教着鹦鹉，又变成了互相攀比谁记得的诗更多。 苏卿珞很少看温知渺和小伙伴一起玩的样子，今日观察了许久，倒是忍不住想，她这样真的不是欺负小孩吗？ 不过光看这情形，也是真看不出那小小的身体里面装着一个半成年人的灵魂。 成年人的灵魂与小孩心性并存，倒也是挺神奇的。 爱玩爱闹是真的，认真起来不像小孩也是真的。 不过今日主要也不是看温知渺，她邀请祁泰鸿来这里喝茶，主要也是为了让他看看自己的孙女。 “宰相大人，玲琅和渺渺的关系如你所见，并不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们会一起上学，届时一起参加科考，以玲琅的能力，中举应该是不难。”苏卿珞笑着道。 祁泰鸿也笑了笑：“殿下年纪轻轻已有如此才能，确实少见。” “只是陛下留郡主在殿下身边，就不怕一山不容二虎？” 这不只是祁泰鸿好奇，也是祁谷玉好奇的事。 “合格的帝王从不应该惧怕身边的猛虎，若是怕了，那就不是合格的。”苏卿珞抿了口茶。 “那是朕的失败，也是她自己的失败。”苏卿珞说的很平淡，她从不担心这种事。 “再说她为朕独女，身边若无能人鞭策，难免太过安逸。” 温知渺总想着摆烂，苏卿珞可不让。 祁泰鸿笑着道：“陛下所言有理。” 晚膳之前祁泰鸿和祁谷玉就离开了，顺便接着祁玲琅一起回去了。 都是几个小孩，除了温九昭和师挽月，另外两人，对玄都城发生过的事，都是不了解也不懂那么多。 何元瑶只会嚷嚷着她母亲超级厉害，她以后也要和母亲一样。 还献宝一样的去找温九昭，给温九昭看了看她新学的枪法。 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她倒是学的很快。 温九昭都跟不上她。 祁玲琅倒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时候温知渺也只能庆幸，祁玲琅不是祁文星和祁文诺的女儿。 而是祁家二子的女儿。 祁泰鸿不待见那个二子，对他的两个孩子倒是挺喜欢的。 祁玲琅的兄长，算是整个祁家孙辈之中，最会读书的，也是最有书生气质的。 而祁玲琅自己则乖巧可爱，祁泰鸿看她就像是看小时候的祁谷玉，难免更多几分喜欢。 祁泰鸿和祁谷玉刚刚离开宫门不久，云舟那边也算是下班了。 一路坐着马车回到了宫中。 苏卿珞在章台殿之中随便逛逛，云舟进门的时候，苏卿珞也正好到了门口。 她看着云舟轻咳了声：“回来了，还适应吗？” 那一刻云舟忽然就决定，她得赖在这章台殿，出去开府，每天下了班都没人。 她不喜欢。 云舟和温知渺都是害怕孤独的人，若是没有可以取暖之人，那自己也能熬。 若有了，便舍不得放手。 “嗯，和祁相聊完了？” 苏卿珞向她伸出手：“嗯，喝喝茶而已。” “明日祁谷玉就会去监察院报到，祁泰鸿答应了暂时不会退位，会协助我给师观潮铺好路，也等祁谷玉在监察院积累足够的威望再退。” “条件是，放过他两个儿子的命，如今反正也已经是废人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苏卿珞牵住了云舟的手，与她说了今日的谈话。 云舟微微颔首：“也是，萧元驹和温明喆一死，这两人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何况祁泰鸿确实有治国之才，抛去他之前的野心，也的确算个贤相。 没做到最后一步，那就算不得谋反。 “今日在御史台，可还习惯？”苏卿珞牵着她往里走去，状若随意的询问了一句。 云舟觉得她如今越发放肆了。 一点回避的想法都没有。 第133章 哦豁，看见了不起的事 “苏卿珞，你现在都不避着人了吗？”云舟笑着问道。 “你很介意？对朕直呼其名，也不见得你多讲究。”苏卿珞笑着道。 云舟浅笑：“帝王与我的距离太远，我不喜欢。” 苏卿珞依旧牵着她：“你喜欢就好。” “这章台殿之中如今也没有其他眼线了，不必过分小心翼翼，在朕自己的地方都要小心翼翼的，那朕这个皇帝做的也过分窝囊了。” 苏卿珞可不是温淮，她没必要那么过分小心翼翼。 云舟嘴角微微上扬，那颗心仿佛又安定了下来。 “今日厨房有你喜欢吃的。” “好，我先去更衣。”官袍实在是太厚重了，云舟早就想脱下来了。 可官袍都是有材质要求的，就算是她是帝王身边近臣，也不能太过放肆，随意改变官袍材质。 苏卿珞淡淡应了声，随后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跟着云舟去了她的房间。 云舟去洗漱更衣，苏卿珞坐在她房间的外间，屏风将房间隔成两半。 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苏卿珞便坐在书桌前，看着云舟桌上的那些东西。 她很喜欢收集一些志怪小说，或者风俗录，也喜欢根据上面的记载，复原一些东西。 云舟的喜好很杂，那些都是从前苏卿珞不会去接触，也不会去看的东西，但如今跟着云舟看多了，也觉得很是有趣。 换好衣服出来后，云舟看到苏卿珞在看她的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乱画的，我的画技很一般。”她就是大学的时候跟着社团的学姐学了一点点素描和涂色。 学姐评价她：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很有趣的画法。”苏卿珞倒是觉得挺可爱的。 云舟走过去，苏卿珞顺手就将她捞到了自己怀里，她现在可是顺手的很。 加上苏卿珞手臂本来就比许多女子有力气些。 云舟也懒得挣扎了：“不去用膳吗？” “渺渺那只皮猴子估计还在洗澡更衣呢。”温知渺每次都能把自己玩的脏兮兮的。 然后大部分时候来见苏卿珞的时候，都会老老实实的先收拾干净再过来。 不光会被训，还会被嫌弃，主要现在还有师挽月和温九昭监督了，她不去那两人也不同意。 云舟靠着苏卿珞，见她还在翻自己的画册。 忽然想起后面有些东西，有点不好意思给苏卿珞看。 “没什么好看的。”云舟抓住了苏卿珞的手。 她不太想苏卿珞看到自己心里那些吐槽。 然而苏卿珞可不是什么听话的人。 云舟不让她看，她倒偏要看看都有什么。 “难不成真画画骂我了？”苏卿珞半开玩笑问道。 云舟脸颊微红，她不擅说谎，尤其是在苏卿珞面前。 不想说，又不想骗，最后保持了沉默。 苏卿珞趁机继续往后翻了翻。 结果还真是又骂她的。 骂她万恶的封建大地主，骂她卷王，还骂她乱撩。 还说她是直女。 苏卿珞看完之后，有些哭笑不得的问云舟：“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男子了？我若是喜欢男子，温淮那张脸并不差，用不着那么努力的去搞一个小孩。” 云舟无辜的看着她：“那我怎么知道，这本来就是小说世界，万一你就是对不喜欢的人不管男的女的都生理厌恶呢？” “我那时候也不清楚，你到底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还是作者为了双洁设定，就不让两个主角，和其他人有肉体接触呢？” “都有可能是吧？我作为一个不知情的人，有点纠结，很奇怪吗？” 云舟说完又戳了戳苏卿珞的脸颊：“你今天很闲哦？” “当皇帝了就荒废政务了吗？” 她不想和苏卿珞说这个，这不就是彼此处刑嘛？没必要没必要，现在都知道彼此的心意就好了。 翻旧账除了让双方都尴尬，没有意义。 苏卿珞委屈的看着她：“我都加班多久了，不能歇息两天吗？” “再说了，朝堂上不就那些事，早一天晚一天处理都一样。” 她又不是半路皇帝。 “真有急事，姜书屿会过来说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将那些兵都调回去，该问罪的问罪，萧元驹的问斩时间还没定下，北戎那边要记一笔账，至少要遣外使去骂一顿，暂时不能开战，我还不能派人去骂了？” 云舟听着苏卿珞的话，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果然史书诚不欺我，有时候国与国之间的外交，也不是都有意义，很多时候就是单纯泄愤。 “正好借着新帝登基，与民同庆的理由，减免一部分赋税，再乘机将整个赋税制度都规范一下。” “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多着呢，如你所言，要修运河，南方经常水患，如今的治理都是治标不治本，还要重新修订律法，至少十年之内都别想好好休息，还不能趁着刚刚登基的时候，歇两天了？” 苏卿珞越说越委屈，云舟就随口一说，她还真顺杆爬。 “打住打住，我没说你不能休息。”云舟一时头疼。 苏卿珞越说越头疼，这寥寥数语，分明就是把未来十年的工作计划都做好了。 她上了一天班真的一点都不想听。 上了一天班的人都没说什么，苏卿珞倒是在为自己据理力争几天假期，云舟觉得明明自己更苦。 “今日有同僚问我，要不要自己出去开府，陛下觉得呢？一个官员，总是住在帝王的寝宫，似乎不太合适吧？”云舟头疼了，便也忍不住故意逗苏卿珞。 果然苏卿珞一听完就幽怨的看着云舟。 “不许出去。” 云舟虽然已经做好决定了，但还是想要逗逗她。 “可是身为御史总是住在帝王寝宫，肯定会被同僚们说，是靠不正常手段爬上去的，怎么办？” 苏卿珞脸色忽然一沉，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 “真想出去？”苏卿珞再次问道。 “我...”云舟一副苦恼的样子：“我不知道。” 苏卿珞忽然就有些烦闷，她勾着云舟的下巴，非常认真的说道：“朕不许。” 出宫了，一天都见不到一面，苏卿珞一点都不愿意。 云舟忽然就笑了。 苏卿珞意识到，她故意的。 气恼之下，目光落在了云舟的唇上。 房间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苏卿珞想到那一次云舟喝醉了，也是这样看着自己。 也不知到底谁先靠近。 等反应过来，苏卿珞已经将云舟扣在怀中。 湿热的吻落下，云舟被她压在书桌上，不得不伸手抱着她的脖子。 灵巧的舌尖探入云舟的口中。 从未接过吻的云舟，脑子都是空白的，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苏卿珞的吻。 [舟舟应该下班了吧，不知道她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温知渺一边想着，一边欢快的蹦哒进云舟的房间，她见房门没关，就自己进来了，也不是一两次了。 结果一进门，就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看到了什么！ 说好的还没彻底确定关系呢！ 娘亲，你们古代人都这么玩的？ 第134章 可以不当太女吗? [啊这，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我先走？] [娘亲，姐妹，你们倒是关个门啊。] [这么嚣张合适吗？] [说好的还没确定关系呢？怎么就亲上了？] [我懂，唇友谊是吧？] [好好好，上次是我错怪你们了，我就假装生气一下，你们不告诉我也无所谓的，不用真一点都不把我当外人。] 苏卿珞正找到一点感觉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那稚嫩的声音。 原本找到的那点感觉瞬间消散了。 苏卿珞放开云舟。 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云舟的唇上，原本娇嫩的唇瓣，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 云舟的眼眸好像都泛着水光一样，耳朵和脸颊也都是通红一片。 那平日里总是带着书卷气的面容，此刻透着肉眼可见的羞涩。 苏卿珞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靠过去再次亲了一下。 反正都看到了，那就不管门外那个聒噪的家伙了。 温知渺心里吐槽着，过了会又偷偷从门口探了个脑袋出来。 [还没结束呢？娘亲你挺会啊。] [还是说你俩早就熟练了？] 苏卿珞没有转身，云舟对上她的眼眸，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那么会？” 她和温知渺一样好奇，作为一个现代人她都不太会。 苏卿珞轻咳了声：“这些，出阁之前都会学的，有人会教。” 云舟：...... 失策，你们古代贵族可一点都不缺少性教育。 倒是她这个从未来过来的人太保守了。 毕竟云舟看的小说，和苏卿珞接受的相关教育相比，还是差得远了。 第一次接吻，云舟感觉她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心还是跳的很快。 “去吃饭？”云舟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卿珞看着她呆呆愣愣的样子，指尖落在她的唇上：“唇脂花了，不需要修补一下吗？” 云舟连忙起身往梳妆台的方向去。 结果刚刚推开苏卿珞，就看到了门口探出的那个小脑袋。 云舟刚刚看过去，就见一只小手捂住了温知渺的眼睛。 “渺渺，不要看了，这不礼貌。”师挽月没看到，但温知渺刚刚和她说了云舟和苏卿珞在里面。 师挽月也不知道苏卿珞和云舟在做什么，但见温知渺那偷偷摸摸的样子，就觉得她肯定不是在做什么好事。 温知渺是被拉回去了，甚至被师挽月拖走了。 但云舟还是脸红的快烧起来了，她看向苏卿珞，感觉脸上的温度好像又上升了几分似的。 “渺渺和挽月好像偷偷看了。”云舟尴尬的说道。 苏卿珞本来想安慰她，小孩不懂什么，但想到那小孩是温知渺，好像又说不过去，别人不懂，她懂得很。 “回头给她加点作业。” 云舟：...... “你可真行。”云舟哭笑不得的说道。 “不小心就算了， 但她偷看第二次就是她不对了。”苏卿珞一脸正经的说道。 “所以你知道她来了？” “听到脚步声...就刚刚，她跑太快了，我，嗯，只来得及放开。”苏卿珞解释道。 云舟：...... 还是尴尬。 “不管她，她要敢多问，就让她多背书。”苏卿珞一本正经的说道。 云舟给自己补了一下唇脂，为温知渺默哀了一声：“你可真是亲娘。” “身为未来的皇太女，本就不能太过懈怠。”苏卿珞的理由可太有道理，有道理到云舟都无法反驳。 等二人重新整理好衣冠，再次走出去的时候温知渺等人已经在膳堂坐好了。 看到云舟和苏卿珞携手而来，温知渺在心里夸了她们两句：[好，就要这个节奏，多发点糖，好得很。] [但是先说好，我不认舟舟当后娘啊，她不能平白比我高一个辈分，娘亲，我们就各论各的吧，也不委屈你降辈分了。] 苏卿珞都想不明白，她一天天的怎么就能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本来就各论各的得了，不然呢？ 总不能她还和温知渺称姐道妹吧？ [请问，你俩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还有谁上谁下？不行，互攻才是王道。] [下次你们睡觉的时候，能给我在旁边放个儿童床吗？我不看，真的。] [没想到活了两辈子，嗑的第一对真cp是我姐妹和我娘的cp，还得是自家人啊。] 温知渺坐在凳子上，脸上一脸乖巧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全是骚话。 苏卿珞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渺渺，坐好，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皇太女还是要点皇太女的样子。” 温知渺仰着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娘，我还不是。” “朕说你是，你就是。” 小人儿张大嘴看着自家娘亲，一脸的无言以对。 “昂，行。”温知渺能说什么，分明就是报复。 刚刚肯定听到她跑过去的声音了，赤裸裸的报复！ 看一下怎么了！ 看一下没什么，但她想看的太多了就不合适了。 “母皇，我能不当吗？”温知渺还想挣扎一下。 “不能，除非你找个更合适的人来。”苏卿珞无情的拒绝了她。 她不想为难自己再去找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培养成功的小孩来为难自己。 有现成的人选为什么要去为难自己？ 这可是从温知渺哪里学来的处事原则：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温知渺天天这么说，苏卿珞觉得挺有道理的。 再说了，这也不是温知渺说不当就能不当的。 “你还要想好，你找到的这个人，得我满意，还得那些朝臣满意，还得是个女子，还不会对你卸磨杀驴。”苏卿珞笑着对她说道。 师挽月认真想了想，随后小声对温知渺说道：“渺渺，好难，算了吧。” 温知渺转手就指向温九昭。 温九昭正在喝茶，对上温知渺的眼神：“不要，我不行。” 她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 不管是渺渺也好，陛下也好，或者云舟姑姑，她们有了权力，都是真心想为这天下人做点什么。 而温九昭一直不明白，天下人如何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要对她好的人都好好的就行。 其他的温九昭觉得都不重要。 做帝王，和温淮之流比起来她可能还算是不错了，但和陛下比起来，温九昭自认她永远达不到苏卿珞和云舟那样的高度。 但或许渺渺可以。 温九昭已经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不论陛下和朝臣同不同意，反正她自己是不愿意的。 第135章 真的很像亲生母女 被温九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的温知渺，绝望的低下头。 “行叭...” 苏卿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云舟忽然看了温知渺一眼。 她准备等吃完饭，认真问问温知渺，是不是真的很不愿意做皇太女。 如果真的一点都不愿意，云舟还是会和苏卿珞说一说，不要太过为难她。 云舟也终究不是苏卿珞，她不想温知渺被赶鸭子上架。 用过晚膳之后师挽月要练字，云舟就顺便去找温知渺聊了聊，问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欢。 温知渺坐在那里玩拼图，听到云舟的询问，挠了挠头：“我是觉得自己做不来，你看看娘亲，她多恐怖啊，她只要晚年不昏庸，她这不是妥妥的载入史册的明君，说不定都能排上前几名的超级大佬。” “那我上去，要赶上娘亲的成就，那得多努力才行啊。”温知渺皱着脸，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就是不想那么努力，都死过一回了，若说更想做什么，我当然是更想像骆姨那样，走遍这天下，看遍这天下。”温知渺双手撑着下巴。 “但我又觉得，人是不是不能这么胸无大志啊？”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而且你说，要是等到以后，我放弃了皇位，但是上位的是隋炀帝那样的，登基之前贼能伪装，登基之后荒淫无道，我会不会愧疚呢？” 云舟摇头：“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就想脑袋空空什么也不管，但你和娘亲那么努力打下的基业，要我看着她毁掉我也做不到。” 温知渺挠了挠头：“就是，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可能我还需要认真想想。” “舟舟，你知道吗？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诶，你和娘亲都厉害，我也觉得名垂青史，能为百姓做点什么很好，我又怕我自己做不来，如果另外找一个人，她比我做的更好呢？” “我就是感觉吧，你们不能要求我现在想清楚，我想不清楚。” “你帮我和娘亲说说嘛，不要那么着急，我们也可以从那些孤儿之中物色一下聪明点的来培养啊，先看嘛，行不行？” “你说我一个未来世界的混子，我什么条件当皇帝啊。” 云舟知道她的想法，也真的能理解她的想法。 她现在都是这么想的，她一个在编辑部混日子的小编辑何德何能，居然能成为帝王身边的近臣。 “我明白。”云舟揉了揉她的脑袋。 “嗯，我会帮你和你娘亲说一声的，至于同不同意就是她的事了。”云舟嘴角微微上扬。 温知渺对她嘿嘿笑了声：“还得是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娘亲说，感觉很对不起她。” “不会的。”云舟捏了捏她的小脸。 温知渺靠在她身上：“舟舟，你觉得和我娘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云舟毫不犹豫的回答她。 “那就好。” “那你做龙影卫的首领，做御史大夫开心吗？” “目前来说还行，一开始有点赶鸭子上架，现在觉得也挺不错的，心境的转变我很难形容。” 温知渺对她嘿嘿一笑：“没事，不用和我说，你开心就好。” “当然我知道，你现在恋爱脑可能正是厉害的时候，就算是有压力你肯定也舍不得放下我娘一个人，是吧？” 云舟了解温知渺，温知渺自然也了解她。 “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挺不礼貌的。”云舟直白的说道。 温知渺嘿嘿一笑：“那是，我能不知道你？” 苏卿珞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在下棋，五子棋。 她也没催促，只是坐在了云舟身边，看着两人玩。 直到师挽月练完字之后，温知渺才放下棋子对云舟道：“好了啦，我就不当灯泡了，你们玩去吧，小孩不想哄大人玩。” 云舟哭笑不得：“得了吧你，你就是想粘着人家师挽月。” “乱讲，我是给你创造机会。”温知渺对她做了个鬼脸就跑开了。 云舟在温知渺一点也不担心苏卿珞会怎么着她。 等温知渺跑远了，苏卿珞才摇了摇头：“走吧，不管她。” “你就不问问我和她聊了什么？”云舟笑着看向苏卿珞。 “你想说自会说，毕竟是你们的秘密。”苏卿珞笑着道。 苏卿珞牵着她的手，一路往二人的寝宫走去。 云舟跟着她，将温知渺的想法告诉了她。 苏卿珞听完只是笑了声：“她呀，最后终究会走上这条路的，不用担心太多。” “这么笃定？”云舟倒是不明白苏卿珞为什么这么笃定了。 “她与我太像，等着吧，她若届时真不想，我自然不会逼她，我知道你舍不得。”苏卿珞看着云舟。 别看云舟天天一副很嫌弃温知渺的样子，实际上最舍不得她吃苦。 “我们打个赌如何？”苏卿珞笑着道。 云舟摇了摇头：“不赌，你说的对，她与你很像，要是不知情，我都会以为她真是你亲生的。” 苏卿珞骨子里也不像看起来那么稳重，她可是打听过，苏卿珞以前，那也是玄都城有名的纨绔，嚣张得很。 温知渺从上辈子就不知道低调是什么，一样嚣张。 甚至两人还有一模一样的不服输的性格和莫名其妙的喜欢被人夸赞。 别说，苏卿珞也有这种感觉。 “你说这算不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苏卿珞笑着问道。 “也许吧，只是我们尚不知道这天意到底什么意思。”云舟也勾起嘴角：“但也不重要了。” “过好当下就好了。”要想的事已经够多了，云舟不想再去思考太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另一边，温知渺在师挽月回来之后，欢欢喜喜的跑到她身边，一个熊扑就扑到了她怀里。 师挽月差点站不稳。 温九昭在旁边看着，无端的有种酸不溜秋的感觉。 以前师挽月没进宫的时候，渺渺明明更喜欢粘着她。 师挽月站好之后，温九昭认真的问了一句：“渺渺，真不学学写字？” “不要不要，还不读书呢就要练字了，那不是没苦硬吃吗？”温知渺才不要。 古代的字难认又难写。 认就算了，勉强记住了大部分的字，写可真是太为难人了。 尤其是那毛笔，她真的觉得很难学。 而且入了秋，苏卿珞肯定要送她去读书，就那么几天好玩的，还自己找苦吃，她才不要。 温九昭说不动她也就作罢了。 倒是师挽月，也顺着温知渺的话对温九昭道：“郡主姐姐，等渺渺想学的时候，她自己会学的，不用着急的。” 温九昭哭笑不得，真有种师挽月太惯着温知渺的感觉。 第136章 你有没有撩过别人 云舟牵着苏卿珞，两人难得清闲的走在章台殿。 夜晚的章台殿和白日里有些不一样，当初整个章台殿也都是云舟负责装扮的。 大部分地方她都挺熟悉的。 苏卿珞牵着她十指相扣，今夜的月色不错，倒也适合出来走走。 从温知渺的寝宫回苏卿珞寝宫要经过一处池塘，池塘不小，边上还有一个小亭子，荷花倒是开的正好。 “要过去坐坐吗？”苏卿珞问道。 云舟不能理解的看向她：“去干嘛？喂蚊子吗？” 苏卿珞：...... “只是想到第一次见你时。” 云舟忍不住笑了声：“听我念静夜思？” “那诗叫静夜思吗？”苏卿珞还是第一次知道，后面她也没问过。 “是，我前世的世界之中一个非常有才华的诗人所做的世人称他为诗仙。”云舟随便说了一句。 “太白先生？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听过。”苏卿珞只觉得耳熟，但又想不起来世上是否有此人。 “你当然听过，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这句就是他的诗啊。” “原是如此。”常听温知渺说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倒是很少听云舟说一些正经的文学相关的知识。 云舟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是小说世界演变而来的，作者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无形之中带着一些另一个世界的文化也是正常的。 两人随意的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寝宫门口。 云舟欲放开苏卿珞：“我该去洗漱了。” 苏卿珞去拉住她的手：“浴桶难道比浴池更好洗吗？” 章台殿的浴池是这章台殿刚刚修建的时候就有的，苏卿珞自然也就顺便用了。 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云舟听到她的话，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她什么都没说，但苏卿珞已经拉着她进去了。 乐冉已经安排人准备好了沐浴用的东西，见苏卿珞拉着云舟过来，又连忙让其他人去准备了一套云舟的沐浴用品。 苏卿珞带着云舟进入了自己的寝宫，等侍女准备好东西便将人都挥退了。 云舟脸颊依旧发烫。 苏卿珞这次倒是没有让她帮忙更衣了，自己脱去外衣，看到云舟还杵在那里，揶揄着问道：“怎么，这是希望我帮你？” 除了偶尔幼稚的时候，苏卿珞如今鲜少在云舟面前说一些过分疏离的尊称。 尤其是今日云舟还说了，觉得帝王离她太远，苏卿珞与她才亲近一些，苏卿珞记下了也更注意了。 云舟听到她说的话，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卿珞轻笑了声：“我帮未来的妻子更衣似乎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不是吗？” 说着已经拉开了云舟的腰带，云舟回来后就换了常服，常服与官服相比没有那么繁复，解开也更容易一些。 云舟红着脸抓住她的手腕：“我...我自己来。” 苏卿珞笑着放开她，虽然她倒是挺想帮云舟更衣的，但看着她那样子，总觉得自己再多动两下，她能把自己烧了。 云舟看向苏卿珞小声道：“你先进去。” 苏卿珞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脸：“又不是第一次共浴了，这么害羞？” 云舟轻咳了声：“不一样...” 之前她和苏卿珞虽说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有彻底捅破了，但终究也是没有捅破。 前两次都是苏卿珞以伺候的名义说的，就算是尴尬，碍于身份也不能拒绝。 何况终究还有一层身份在。 如今彻底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看苏卿珞不再是君上，而是恋人。 这种感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苏卿珞靠过去握住她的手，抓着她的手一起拉开了自己中衣的衣带。 “有何不一样？”苏卿珞也明白，但就是想要云舟彻底说明白。 面对误会，云舟会主动解释，但是对于两人之间的感情，她却好像总是很被动，苏卿珞不主动她便不主动。 苏卿珞想要她说出来。 纯白的中衣散开露出里面单薄的肚兜。 精致的锁骨出现在云舟眼中，苏卿珞带着云舟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云舟，回答我好不好？” 苏卿珞伸手将她圈入怀中，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温热的呼吸洒在云舟裸露的脖子上。 “之前你让我等，我虽知你的心意，但你我到底是君臣，可如今我不想拿你做君主了苏卿珞。”云舟说话的时候心跳的极快。 苏卿珞能感觉到让她说出这些话有多为难她，云舟内敛惯了，也从来都不会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此刻她能说出来于苏卿珞而言已经是极大的欢喜了，苏卿珞也明白怀中的人儿定是鼓足了勇气。 “好，那便不做君臣。”苏卿珞亲吻她的发丝：“只是恋人，在外你想守礼就守，你不想就不守。” 云舟忍不住笑了声，她觉得苏卿珞的恋爱脑比她严重。 “若我在朝堂之上对你直呼其名，怕是要被群臣喷死，我可不想。”云舟还是怕那些老头的。 “那就没办法了。”即便是帝王，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甚至那些老家伙会连着她一起骂，总不能都拖出去斩了。 云舟仰头亲了她一下：“但私下里，你只是我的苏卿珞可好？” “自然好。”苏卿珞可是求之不得。 说话间苏卿珞已经不知不觉解开了云舟的外衣，甚至已经在解她的里衣了。 云舟咬了她的手腕一口：“你耍流氓。” “嗯？有吗？帮自己的妻子更衣怎么能算耍流氓呢？”苏卿珞倒是说的理直气壮的。 云舟戳了戳她的腰肢：“谁是你妻子？” “既然不是，那你现在算不算耍流氓？”苏卿珞指了指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 云舟连忙要收回手，但被苏卿珞按住了。 “耍流氓就耍流氓吧。” 云舟没忍住揪了一把她的腰，倒是挺紧实。 “苏卿珞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多...”她想说骚话，但是又总觉得对着苏卿珞那张脸说不出来。 可转念一想，苏卿珞以前也是玄都有名的纨绔子弟，会这些似乎也很正常。 “你以前是不是也会这么撩别人。”云舟小声的问道。 苏卿珞哭笑不得，她觉得自己有点冤枉。 “没有，在你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喜欢女子，至于男子，这世间男子大都带着一种过分的傲慢，我不喜欢，不骂他们就不错了。”苏卿珞非常诚恳的说道。 云舟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 苏卿珞这高傲的性子，确实会看不上那些没她有能力还比她傲的男子。 不知为何，忽然就高兴了。 第137章 浴池共饮 云舟嘴角的笑容刚刚扬起，下一刻就压下去了。 苏卿珞趁和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帮她将外衣脱掉了，甚至中衣也都散开了。 “这样就一样了，都一样还害羞什么？”苏卿珞满脸无辜的看着她。 云舟忽然觉得她和温知渺一样满嘴歪理。 可被苏卿珞这么一闹，倒真是没有那么尴尬了。 互相帮彼此褪下最后的遮挡，云舟眼睛根本不敢乱看，急急忙忙的就踏入了浴池之中。 苏卿珞跟着下来，看着云舟已经在认真洗澡了，站在她背后，指尖轻轻抚摸过她肩头的伤口：“疼吗？” “还好。”就是一点皮外伤，陆皎月给她上过药在时候就好很多了，已经结痂了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要不刻意去碰触就好了。 苏卿珞亲了她一下之后，也暂时没有去继续闹她，老老实实的先清洗完。 等二人都洗的差不多了，苏卿珞走到了另一侧去泡澡，顺便拿过岸边的酒杯开始品酒。 云舟想了想也跟着她过去了。 “要喝一口吗？”苏卿珞笑着问她。 云舟摇了摇头：“不了，明日早朝，起不来就糟糕了。” 她现在对自己的酒量毫无信任，古代这种酒按理说应该是不醉人的，毕竟技术在那里，可她就是喝不了。 苏卿珞笑了声，伸手揽过她的腰肢，云舟猝不及防的靠在了她怀里。 本想抬头说苏卿珞什么，可她还没开口，苏卿珞的吻已经落在了她唇上。 下午被打断的吻可是让苏卿珞一直心心念念着。 云舟被她抱着，不知不觉的坐在了苏卿珞怀中 她不得不伸手紧紧抱着苏卿珞。 灵巧的舌尖抵着云舟的皓齿，苏卿珞吮吸着她的唇瓣，云舟不得不配合她，微微张开了唇放任那灵巧的舌尖探入自己口中。 通过苏卿珞云舟也品尝到了一丝果酒的甜味，不令人讨厌，甚至还有几分一样的喜欢。 就好像是如雪莲般清冷的苏卿珞，染上了一丝丝的甜味。 云舟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心跳也跳的极快。 苏卿珞的指尖在她腰上摩挲着，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云舟忍不住的战栗。 抱着苏卿珞的手臂逐渐的用力，绵长的吻让云舟差点喘不过气。 苏卿珞最后轻轻咬了下她的唇瓣，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指尖落在云舟的心口处：“这么紧张？” 云舟猫儿一样靠在她身上，轻轻的咬了一口她的脖子，不敢留下痕迹：“你都不给我半点准备。” 她的呼吸尚未完全平息，心跳也是。 因为过度害羞，耳垂仿佛要滴血了一样。 苏卿珞看着她那样子，越发觉得可爱的紧。 “你不是不能喝，让你尝尝味道，还喜欢吗？”苏卿珞笑着问道。 云舟的舌尖舔舐过刚刚被她咬过的地方：“喜欢。” 说完又低头，小心点亲了她那日战斗时留下的伤口，即便是自己肩头的伤也还没全好，但看着苏卿珞就是会觉得更心疼她。 苏卿珞搂着她腰肢的手微微用力：“云舟。” “嗯？”云舟略带疑惑的回应她。 “别闹。”苏卿珞实在受不了她这样，云舟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她真的很难保证自己还能坐怀不乱。 云舟轻笑了声：“我还以为你怎么样都心如止水呢。” 苏卿珞见她故意闹一时没忍住再次靠过去吻住她的唇，实在是有些食髓知味。 往日只知那唇瓣看起来好看，却不知品尝起来也是这般的美好。 这一次的吻越发的漫长，云舟觉得自己的唇怕不是都肿了。 当然事实证明也只是她的错觉而已，苏卿珞还没有这般粗鲁。 一吻结束，云舟轻轻推了下苏卿珞：“别闹了啦，洗完就上去了。” 苏卿珞听话的没有继续闹她了。 乖乖的跟着云舟上岸了。 穿衣服的时候苏卿珞倒是没有继续闹腾她了。 只是云舟偶尔还是会不经意的瞥一眼苏卿珞的身体，不得不说身材确实极好，要什么有什么。 不仅有腹肌，腰肢看起来也比较细，但不是那种瘦弱的纤细，手臂会有那种云舟喜欢的漂亮的肌肉线条，不是肉疙瘩大的那种，但看起来也很有力量感。 那日战斗留下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但还没全好，在白皙的肌肤上有种带着反差的诱惑。 即便是以前也知道，但认真看还是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些都是平日里掩盖在宽大的衣袍之下看不出来什么。 云舟也很自觉的直接往龙床上一躺，反正苏卿珞也不会让她回自己房间的。 等苏卿珞灭了灯，回到床上云舟已经闭目养神准备入睡了。 苏卿珞在她身边躺下，过了会还是没忍住伸手将云舟抱在怀里。 云舟顺从的转过身面对她，闻着她身上浅淡的沐浴过后的清香，一种安稳的感觉弥漫在心尖。 两人呼吸交缠，最终云舟鼓起勇气仰头亲了苏卿珞一下。 藏于黑暗之中，她的勇气好像也多了些。 云舟主动撬开苏卿珞的唇，她翻身在苏卿珞上面，吻技十分生涩，但她会主动对苏卿珞而言已经很难得了。 她的吻和苏卿珞很不一样，没有那么强的占有欲，温柔许多，像是温水入喉一样。 吻够了云舟放开苏卿珞，忽然有些认真的问道。 “你以后会为了平衡朝局而纳妃吗？”寝宫之中只留了一盏微弱的起夜灯。 云舟借着那微弱的灯光认真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抱着她，低声道：“不会，事实上纳妃也很难平衡朝局，且后宫妃子对朝堂的影响力也没有那么强，你看那些如今还困在宫中的妃子们，可能影响什么？” “更多人的送女儿入宫，不过是希望女儿能诞下皇子，家族能跟着一起兴盛，若是运气好扶持个帝王上位，就能做掌权的外戚，不过是一种豪赌。” “平衡朝局的办法很多，朝堂上那些人也不会真的因为你对一个妃子好，就听你的话，该有野心的还是会有。”苏卿珞认真的与云舟解释。 “所以不必担心。” 她笑着道：“我又不奢望我所建立的王朝能千秋万代，如你所说，帝王这样的存在日后也会消亡。” “活在当下就好了。” 云舟趴在她身上轻声道：“你有时候，真的不像个皇帝。” “皇帝应该是什么样的？冷酷无情？”苏卿珞揶揄的笑着：“那你会不会怕。” “会。”云舟直白的回答了她。 “但我也不想放弃，至少当下我相信你，日后你若敢不守诺，我就让渺渺提前篡位。” “好呢。” 苏卿珞亲了亲她：“那现在先别想了，早点睡，明日还早朝。” “又或者，你还不想睡也可以。” 云舟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我知道~” 苏卿珞明白，也并没有想那么快。 第138章 问斩 苏卿珞登基的第三天，早朝之上，苏卿珞顺口问了一句，萧元驹的斩首日期定下了吗？ 刑部那边说定在了秋后。 “太晚了，就这几天，找个好日子斩了吧，和那位北戎军首领一起。”苏卿珞可不想等到秋后。 按照云舟和温知渺说的，这是本小说，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剧情的力量能影响一些人的命运。 苏卿珞难免会担心夜长梦多。 如今这满朝文武都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还没人敢协助萧元驹越狱。 但再过些日子，真等到秋后那可就不好说了。 作为男主，他拥有的运气和人脉苏卿珞不敢去赌。 刑部说于理不合。 苏卿珞只是冷眼看向那位刑部尚书：“和一个勾结外族祸害我朝百姓之人说礼？” “李尚书可能不太清楚，若非陛下运筹帷幄，若非宰相大人与之虚与委蛇摸清楚了萧元驹的计划，今日李尚书可能就没办法在这里与陛下说于礼不合了。”云舟出列接过话。 “李尚书不妨问问兵部昨日收到的边关急报上所说的，此次北戎女王大举进犯之下，边关死了多少将士，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云舟看向兵部尚书，话题已经抛出去了，赞同早日问斩者自然会出来为苏卿珞辩驳。 说完云舟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好像什么都没说过。 她算是明白了，所谓早朝，很多时候都是每天的例行辩论会。 最后还是赞同者胜过。 最后刑部尚书心一横：“臣觉得，我们还是不能和北戎关系闹的太僵了，这尸体还是要送回去的，既然如此萧元驹的头颅和身体也一并送回去吧，监察院不是说萧元驹与北戎女王有些说不清的关系。” 云舟听完之后顿时一梗，她算是知道了什么是邪门的保守派了。 这位刑部尚书保守是真的保守，他不赞成这么早斩首，甚至觉得北戎大将应该送回去，顺便借此和北戎谈判。 但你说他保守吧，在苏卿珞决定了要早点斩首之后，他要把人北戎女王的情夫和大将的尸体送回去。 也不知道是真好心还是挑衅。 哦，他甚至还想好了，要派几名能言善辩的过去，并且还要派重兵护送人家棺材回去。 云舟觉得她要是北戎女王，她会被气死。 刑部尚书的意见最后被激进派支持了，甚至一些武将还主动请缨，想要揽下这个差事。 云舟听着他们吵吵闹闹，忽然认同了那句话，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以前看别人的议会，指着鼻子对骂、互殴，她还觉得离谱。 事实上真正的政治斗争可能也是朴实无华的，来这个世界几年，她也见过臣子在朝堂上互相唾骂的，就差动手了。 吵完了之后，难得朝堂上下达成了一致，萧元驹在后天问斩，问斩之后由主动请缨的一位将军将北戎大将和萧元驹的尸体给北戎送回去。 那存活下来北戎俘虏也一并押解回去。 三日后萧元驹和北戎大将被斩首的时候，整个玄都城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了。 萧元驹在囚车上游街示众的时候，就已经被百姓唾骂了无数遍了。 刑部尚书亲自监斩。 温融雪也跟着人去观看斩首了。 她站在人群之中，萧元驹被斩首之前，看到了人群中的温融雪。 他至今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沦落至此，苏卿珞不爱他，他明白，但温融雪为何也会背叛他？ 那些喜欢都是虚假的吗？ 萧元驹虽然不喜欢温融雪，但扪心自问，他也享受着温融雪对他的爱意和温情，更重要的是温融雪说了会助他登上皇位的。 在天牢之中的这几日，萧元驹也想过了许多失败的原因。 他甚至求见过祁泰鸿，询问他为何最终又不反了。 祁泰鸿看着萧元驹，心平气和的和他喝了一杯茶。 喝完那杯茶，祁泰鸿也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 祁泰鸿只是说：“我曾经和你一样，我也觉得温氏无能，后继无人，皇后掌权，以后定然会导致外戚专权。” “若以常理论，你的确不会失败，但很可惜，你我遇到了陛下这样的对手，那日我也遇到了小殿下，小殿下和云大人在聊天，她们说了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萧元驹迷茫的摇头。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是不是觉得，你我之间是一样的？” 萧元驹诚恳的问道：“难道不是吗？我所做的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为了天玄？他温淮有什么能力，温氏将这天下治理的一团糟乱，我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祁泰鸿摇了摇头：“可你也没想过引北戎军进来，会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必要流血和牺牲总是少不了的。” “可你凭什么让他们牺牲呢？”祁泰鸿笑着问他。 祁泰鸿对他摇了摇头：“萧元驹，你我之间不一样，你和陛下也不一样，若夺位真的那么容易，陛下不用等这么多年，我也不必等这么多年。” “百姓于我们而言或许是如蝼蚁，但你可以心里这么想，却绝不能真这么做。” “何况，你以情爱为饵，这本就是最不靠谱的。” 祁泰鸿过来一趟，也不是希望他能醒悟什么的，他过来只是因为想到家中两个逆子。 闲来无事，就来逛逛而已。 温融雪在萧元驹被斩首之前就转身离开了，看到萧元驹满身狼狈的样子，温融雪勾了勾唇。 她的笑容让萧元驹想起了祁泰鸿的话，以情爱为饵是最愚蠢的。 萧元驹看着温融雪离开的背影，有些迷茫，他有这么做过吗？ 他与温融雪之间，更多的不应该还是利益的相交吗？ 萧元驹人头落地的那一刻，都不曾想明白。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一个巨大的烟花冲天而起。 仿佛在庆祝什么。 烟花是温知渺点的，她特意找人弄来的。 反正她没道德，萧元驹死了她就是高兴。 祁谷玉和云舟在喝茶，今日休沐，祁谷玉邀请了云舟，正好聊到了萧元驹求见祁泰鸿的事。 说到情爱，云舟只是笑了笑。 “不，他至死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在用情爱钓着任何人。” “喜欢他，只是那些女子一厢情愿的事，不是吗？” 云舟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第139章 清闲不了一点 祁谷玉忽然就明白了过来。 若是没有温知渺的刻意点醒，怕是她也是那些女子之一。 她之前对萧元驹的确有一些好感，若是无人干预，她也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在萧元驹那看似极有分寸的接触下沦陷。 “如此我倒是要多谢小殿下了。”祁谷玉笑道。 云舟喝了口茶：“祁大人自己头脑清醒，小殿下不过稍加提点一二。” 毕竟恋爱脑是叫不醒的，比如那位北戎女王。 她好像真的对萧元驹爱到了骨子里。 也不知道听说了萧元驹被斩首之后，会不会发疯。 但这位和其他的恋爱脑，又有点不太一样。 她恋爱脑，但在政治上也并不蠢。 不然怎么可能能统一整个北戎。 云舟收集了很多与北戎女王有关的资料，方方面面都表明，此人是个狠人。 北戎王室乌兰家族的人都快被她屠杀干净了。 就剩下那么几个听话的，她就是个恋爱脑，也影响不到她的王位。 虽说此次北戎在天玄这边吃了亏，但是龙影卫昨日才传来消息，说是北戎正准备对西边的胡延国发兵。 等北戎屯兵了胡延国，北方游牧可就真是只有北戎这个劲敌了。 一个兵强马壮的游牧民族可不好对付。 好在西部疏勒国，这些年也都没出什么特别有野心有能力的君王，作为天玄的属国，疏勒还算是安分。 不过抛去北戎女王对萧元驹的恋爱脑，她也是野心勃勃的。 云舟只能安慰自己，不管有没有萧元驹，北戎都不好对付。 祁谷玉如今已经去监察院入职了。 进入了监察院，祁谷玉才知道监察院之中的情况和她以前听闻的很不一样。 监察院监察百官，却并不是那么阴暗。 当然这样的机构终究还是要看帝王怎么用。 若是帝王只将其作为自己的眼线，收集百官的污点，那确实不可取。 温淮的父亲就是这么用的，所以师观潮最开始的时候才会被百官瞧不起甚至唾骂。 监察院到了苏卿珞手中，她倒是没有这么用。 监察院虽然监察百官，但总得来说，其职责与御史台多有重叠。 云舟甚至觉得合二为一都行。 但苏卿珞又说，留着也好，互为佐证。 云舟说若都是这样，官员体系只会越来越杂。 苏卿珞觉得也有道理，但到底还是没有将二者合二为一。 毕竟还是要认真讨论才行。 何况如今监察院院首的权力很大，形同副宰相，已经成型的机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更改的。 云舟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没有和苏卿珞争执。 萧元驹被斩首之后，尸首立刻被收敛了，并没有多做任何停留就送出了玄都。 温融雪也过来请辞了，玄都之事已了，苏卿珞下旨封温融雪为顺王世子，群臣本来想反对，但是最后也只是反对无效。 此次玄都能免去一场兵戈，甚至整个天玄能免去一场兵戈少不了那些被苏卿珞调动的将士们。 红缨军就不说了，祁泰鸿原本想调入京的青州军就是红缨军首领姬青槐领兵阻拦的，所领之兵就是红缨军和曾经的骆家军。 祁泰鸿养在西北的五万精兵也是被各方兵马拦住的。 不然等到祁泰鸿做好决定，这些兵马早就已经到了玄都了。 兵马一路到了玄都，兵临城下，就不是祁泰鸿说不反就不反的事了。 祁泰鸿能在最后时刻妥协，也是因为他的主力军都没到。 认真想想就知道苏卿珞定然做了拦截。 而这些人自然也是要封赏的。 崔素华就不说了，直接接管了玄都城的护卫，姬青槐等一众将领人虽不在玄都，该赏该封的也要给。 红缨军也算是正式编入了正规军之中。 听闻有了一支所向披靡的女子军，不少百姓对红缨军都很好奇。 而这些日子，红缨军协助崔素华巡街维护玄都安稳什么的，也让玄都的百姓知道了女子参军，与男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强壮的女人也并不少。 就这些零零碎碎的事，处理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各路兵马要各归其位，清理掉那么多官员，但事还是要有人去做。 苏卿珞趁机裁撤官员和机构也不是轻易就能完成的。 登基是登基了，却真是一点空闲也没得。 云舟身为监察御史入御史台之后，也是事情一堆。 她所负责的察院负责分察六曹（吏、户、刑、兵、礼、工）及百司之事，纠察其谬误，大事奏劾，小事则举正。 以往苏卿珞也没有认真管过这方面，如今认真一看，许多都是糊弄。 该弹劾的不弹劾，不同党派之间的互相胡乱举证。 曾经御史台就是南北党争的一个工具。 都想安排人进来，都想弹劾对方。 说是乌烟瘴气的一点都不为过。 要不是担心开除的人多了，就真的没人做事了，云舟是真想将这些人都换掉。 但最后还是压着火气没有冲动行事，毕竟能进御史台的，能力不一定很强，但背后基本都有人。 每天云舟下班了回章台殿的时候，苏卿珞也不见得在，一半时间都在含德殿。 云舟忽然就明白了，皇帝才是最苦的打工人。 如果想做个明君的话。 明明已经坐在了那最有权力的位置上，却好像受到的束缚也更多了。 这时候云舟是真羡慕温知渺，一天天的在宫里撒欢的玩。 云舟和往常一样，下了班坐在回宫的马车上。 忙了一天，感觉眼睛都是酸痛的。 正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呢，就听到了温知渺呼唤她的声音。 云舟撩开帘子看向外面，只见温知渺趴在窗户边向她招手。 “你下班啦？”温知渺问道。 “嗯，你又跑出宫去玩了？” “才没有，我和阿姊去书院了，今日段老师也在，她让我给你带了一套首饰，说是贺礼。” 温知渺口中的段老师就是几年前她们在集市上遇到敢做凤凰簪的女子。 全名段云亭，后来龙影卫多方调查才知道，她是前朝皇室血脉。 原着之中，前朝复国势力很久之后才出现的。 但段云亭却向云舟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表示，她已经对复国之事感到疲倦了，现在只想做个普通人，安安稳稳的生活。 这话云舟可不敢信。 至于段云亭怎么想，云舟也不知道。 但至少这几年她的确很安分。 第140章 又多一名女官 龙影卫这些年没从段云亭身上查到什么，反正没发现段云亭和什么可疑的人接触。 所以云舟和苏卿珞也就没有动她，只要她安安分分的，也不是不能容忍她的存在。 何况原着之中，这股复国势力并不算弱，苏卿珞觉得不论如何也还得留住她。 毕竟是前朝公主，既然知道这些事，只要那些复国势力想要行动，段云亭就不可能真的一辈子和那些人毫无联系。 段云亭还真听了云舟的建议，在玄都城的首饰店做了个设计师。 如今玄都城百分之八十的贵族们所用的首饰都是出自她的手中。 别的不说，她的设计确实很好。 段云亭的设计，加上沈洛灵做生意的手段，畅销玄都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而段云亭也会时不时的去鹿林书院帮忙。 一来二去的，温知渺和温九昭也就和她熟识了起来。 二人的身份除了管事和庄晓曼，其他人倒也不知道。 但段云亭大概是很清楚的。 只不过谁也不说，温知渺和温九昭只当她是书院的老师，而段云亭也只当她们是普通富人家的子弟。 目前看来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段云亭见过云舟几次，都是云舟得空去书院的时候见到的。 她和云舟也算是聊的来，如今听说云舟做了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也如普通朋友一样送来了贺礼。 云舟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一套女子的首饰，精致又不失质感，这次真是孔雀。 一整套的孔雀元素，搭配常服或者官袍，似乎都是很合适的。 云舟看完之后笑了笑：“看来改天还要去谢谢她了。” “九昭下次何时去书院？带上我一起。”云舟看向温九昭笑着道。 温九昭认真算了算时间：“十日后。” “十日后书院开学了，管事让我去看看，段老师说她也会去。” “十日后，也好，届时提醒我一声，我怕我忘了。” 温九昭乖乖点头：“好的姑姑。” 她还是喜欢叫姑姑，不喜欢跟着章台殿的人改口叫卿大夫。 总觉得太过疏远。 云舟也不在意，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怎么叫都行。 温知渺非要车夫停车，然后带着温九昭钻进了云舟的马车。 “今天怎么不带上挽月？” “师院首今天回朝啊，人家娘亲都回来了，总不能还不让人回家了，舟舟你上班上迷糊了？”温知渺歪头问她。 云舟一顿，还真是忘了。 “太忙了。”云舟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 “算了原谅你了。”温知渺也知道云舟忙得很，所以没有和她计较了。 倒是打开了另一个特意抱过来的小盒子：“给你买的小吃，这个是我买的，下面还有一盒糕点是阿姊买的。” 云舟看着面前冰冰凉凉的小吃，有种这两娃没白养的感觉。 温知渺给云舟买的倒是多，有玄都城特有的类似于冰凉粉一样的东西，还有她喜欢的酥脆的卷饼。 云舟先吃了那盒冰凉粉，夸了温知渺几句。 “正好。” “那是，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口味？”温知渺骄傲的扬起下巴。 云舟忍不住笑了声：“好，谢谢。” 温知渺摆了摆手：“不客气。” 云舟吃完那冰凉粉，又打开糕点拿了一块吃了一口。 吃完之后对温九昭笑道：“很好吃。” 温九昭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谈话间已经到了章台殿之外了。 温知渺先跳下车，一下车就看到了正从另一条道走过来的苏卿珞。 她歪头看着苏卿珞：[娘亲你真的不是卡着舟舟下班时间一起下班吗？] 苏卿珞沉默着，小屁孩一天天知道那么多有什么好处吗？ 难得这几天云舟保证了不会加班，到点就走，她还不能卡个点回来了？ 云舟和温九昭一同下了马车，一下车就对上了苏卿珞那双过分冷静威严的眼眸。 但是在与云舟对视的时候，即便是旁人也能很轻易的感觉到，她眼中的威严和冷峻在慢慢的散去，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温知渺就看着她娘亲不值钱的勾起一抹笑容。 [娘，你真没出息，我以前看错你了，我以前觉得你很高冷，得我姐妹努力追才行。] [所以你们这种人，真的就是要么冰山，要么火山是吗？] 温知渺吐槽着又忍不住看向温九昭。 [阿姊，你不会也是这副德行吧？] 苏卿珞是真想说，她一天天的管的是真多。 一家四口往殿内走去，乐冉站在旁边，觉得这场面看着，也挺赏心悦目的。 就是温知渺现在没有之前那么快乐了。 师观潮回来了，师挽月也没有什么借口住在宫中了。 每天只能和从前一样，卡点进宫卡点出宫。 而最近玄都城最大的八卦就是，师观潮，监察院的师院首，竟然是个女子。 师观潮回玄都第一次早朝就换回了女装，一身早就已经定制好的女子官袍穿在她身上似乎更加的合身了。 这比栾雪枫当初公布自己女子身份时，还让人震惊。 如今纵观这朝堂之上，竟已有了好几位身居高位的女官。 云舟和栾雪枫就不说了，这二人本就有从龙之功，至于崔素华，人家本也就军功赫赫，封个将军根本就不奇怪。 而祁谷玉身为祁相之女在两位哥哥已经废掉，生下一个本就平庸的情况下，祁相为了祁家让女儿入朝为官，也是正常。 可谁也没想到师观潮竟然也是女子。 要知道很多人都很认可师观潮，觉得一旦祁泰鸿退位了，以苏卿珞对师观潮的倚重，师观潮是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宰相的，毕竟如今的监察院院首本就堪比副宰相。 有才学，有能力，样貌也是顶顶好的，妥妥的温润君子，甚至当初多少人想将女儿嫁给她。 结果这短短两个月不仅换了个女帝，连师观潮都成了女子。 有多少人在背地里惋惜温知渺不知道，但她知道有很多女子似乎突然醒悟了，性别根本不重要。 你看师观潮一个女子，也能如此有魅力。 一时间师观潮在那些贵女圈子中，倒是更惹人喜欢了。 主要是她虽然恢复了女装，可那股子气质还是在。 温知渺看她们，就像是看上辈子追帅气姐姐的网友们。 也不是喜欢女生，就是喜欢那种气质而已。 上辈子的直女网友们是喜欢帅气，这辈子的贵女们是喜欢那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这种喜欢，和性取向根本就没关系。 但不妨碍温知渺就是想嗑师观潮和祁谷玉。 你看现在都是上下属了，不是更好嗑了？ 第141章 天下局势 师观潮回朝之后，苏卿珞和云舟的压力明显小了很多。 很多事苏卿珞和云舟出面，没有那么好说，但是有师观潮在其中斡旋，就容易了许多。 北地来信说北戎大将和萧元驹的尸首已经好心还给北戎了。 前去接引的北戎将军与天玄负责护送棺椁的队伍差点起了冲突，天玄带着三千精兵去往两国交界之处的，北戎负责接引的将军是北戎女王的亲信。 但随行的还有一位北戎国师，虽只是国师却似乎有着极高的话语权，阻止了一场本是必然会发生的冲突。 双方就那样平静的进行了交接。 北戎这次的态度过分平和，全然不复以往的作风。 派去的外交使臣与武将都想不明白北戎到底怎么想的，居然会这么平静的接受了天玄的羞辱和谴责。 可得到了监察院和龙影卫消息的云舟和苏卿珞却很清楚，北戎女王只是无暇顾及天玄。 与胡延国开战在即不想与天玄再生事端罢了。 何况此次北戎本就理亏，这些年在萧元驹的协助之下，北戎四处征战吞并了许多小部族，领土壮大了不少。 但这些部族尚未彻底被驯化，在吞并胡延国之前北戎女王暂时不想再与天玄开战。 何况根据龙影卫的消息北戎女王已有身孕。 只是北戎想一举统一北方草原，苏卿珞却绝不会答应。 天玄早已修书给胡延国，只要对方愿意称臣纳贡，天玄自会予以支持。 胡延国本不愿向天玄称臣，苏卿珞倒也不着急，受两次毒打不想灭国的话自然就愿意了。 在北戎崛起之前，胡延国也曾是草原上的霸主，甚至中原最为混乱之际，胡延国也曾兵临北方最后一道天险之下。 但始终不曾突破这一道天险，中原再混乱对抗外敌却也不含糊。 两代明主相继去世之后，胡延国内部便爆发了矛盾自此四分五裂，北戎便乘势而起。 云舟看完这个那些历史，只感慨这天下的纷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无论是北方草原还是中原大地，相比起来倒是开化度比较低的南方诸国相对稳定。 但封闭愚昧，甚至至今有些部落还在奉行人祭。 有时候纵观人类的文明史，真的会感觉充满了血腥和残酷。 胡延国曾狼子野心，可如今天玄却也需要它来牵制北戎，国与国之间永远只有利益。 如苏卿珞所料，胡延国与北戎交战三次，三战三败，最后老老实实的向天玄称臣求援。 有了天玄的支持后，胡延国也守住了剩下三分之二的国土，甚至开始反击。 北戎也意识到了，没能快速吞并掉胡延国这场战争就只能持久下去了。 何况除了北地胡延国，天玄西部的鹿金国这些年也是野心勃勃想要扩张。 有时候看着那世界地图，要不是大陆板块不太一样，她真能代入前世的历史了。 苏卿珞已经够强大了，可周围那些游牧民族一个个也都不是吃素的。 北方有北戎，西部有鹿金国，东北还有一个近海的东澜国。 温知渺说大概是因为气候原因，让北方许多寒冷地带变得温暖了许多，由此多了很多宜居之地，游牧民族也因此强盛了起来。 东澜国疆域不大，天玄建立之初还想称皇，后被天玄开国皇帝领兵揍了一顿这才老实称臣做了属国。 但天玄历经几代无能帝王，东澜国也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 云舟根据许多风物志的记载上来看，东澜国往东有许多岛屿，岛屿上亦有海外之民。 真假不知，东澜国的海军倒真是当世第一。 “你能不能把它打下来，这样就老实了，造船技术也有了，温融雪也有了支持。”云舟某天看到东澜国海船撞毁东海商船的奏折，有些无语的对苏卿珞说道。 “东澜国自是要打，但不是如今，天玄历经几代帝王的瞎折腾，国库支撑不起，得先休养生息三年，何况东澜擅海战，而天玄海军的确弱。”苏卿珞也想，但眼下的确不行。 “没事你有想法就行。”云舟是真看不惯东澜国那做派，尽恶心人，打不过就欺负平民百姓，动不动伪装海盗抢劫沿海商船。 苏卿珞倒是忍不住笑着问她：“看不出来啊，你也有这么好战的一面。” “东澜国主乃前朝判臣之后，一群没道义的小人实属看不惯。” “不过现在也确实是不合适，攘外必先安内，内尚不安呢。”云舟就是吐槽两句，也不是真想让苏卿珞现在发兵。 “好，三年后我御驾亲征如何？”苏卿珞半开玩笑道。 云舟却突然严肃了：“不准。” 苏卿珞满心欢喜的笑了起来。 如今师观潮已经回了玄都，边境除去对胡延国的支持，北地倒是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了，鹿金国虽蠢蠢欲动，但目前蠢蠢欲动的对象不是天玄。 何木镇守弋安关，鹿金国可打不动何木。 温融雪已经回到了顺王封地，原本说好的她自己押送温明喆回玄都等候问斩。 但顺王突然病重，温融雪无法离开，只能派亲信押解温明喆回玄都，已经送进了天牢之中，等候大理寺和六部清理完此次参与叛乱的人，一同定罪后，秋后问斩。 所以目前来说苏卿珞和云舟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只要按照计划一步步来进行改革就好了，至少目前完全没有任何外患，边疆安宁国内便能安稳许多。 倒是温知渺的压力突然就上来了。 毕竟还有一天太学就开学了。 师挽月和温九昭倒是没什么压力，包括祁玲琅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甚至有些小期待。 只有温知渺和何元瑶想到要开学了就不太高兴。 开学前一天晚上，云舟还特意来找温知渺，提醒她明天又要去上学了。 温知渺听着她的话，撅着嘴满脸不高兴。 “我真的要去读书吗？我都读过一次了。”温知渺痛苦的问她。 云舟拿出一本史书：“全都看得懂吗？” 温知渺沉默了。 第142章 亲闺女，当面商议谋反 “尊贵的温律师，你现在还能记得多少？字会写吗？让你去给人当诉讼律师，你还能辩论吗？你对我朝律法了解吗？”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别问了。”云舟每问一句温知渺脸上就多一份痛苦。 她真不想读书，就想做个没素质的野人。 但是真想到以后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野人，她那该死的好胜心又起来了，绝不能容忍自己这么废物。 云舟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还小，我又不逼你，慢慢学不就行了，苏卿珞也不会真的逼你，这么痛苦干嘛？” 温知渺趴在她腿上：“那说好，你不许来检查我的作业。” 云舟戳了戳她的小脸：“我倒是不想检查你的作业，你只要保证自己别来求我给你开小灶就行。” 温知渺不保证，她保证不了。 “舟舟，我又忘了好多事了。”温知渺叹了口气说道。 “孤儿院的好多事都很模糊了，甚至以前觉得很痛苦的背书，半夜准备资料那些事，都成了模糊的影子，有时候想起来甚至会觉得那是别人的故事。” “有时候也会莫名的控制不了脾气，就是会生气，真像小孩一样喜怒无常。”温知渺惆怅的对云舟诉说。 云舟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就是小孩啊，这有什么？” 温知渺又坐起来：“我有时候生完气，又突然觉得自己神经病。” “我不会真精神分裂吧？” 云舟哭笑不得：“这很正常。” 小孩的本能和曾经作为成年人的理智互相拉扯是正常的。 “但是我查过诶，温家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我不会也有吧!” 云舟沉默，这问题真是问得好，她怎么知道？ “没事，温家那么多毛病，那也都活了那么多年，至少不会早死，大不了你就不当皇帝呗，发癫也祸害不到其他人。”云舟倒是看得开。 “再说又不是必定事件，你怕什么？” “安心。”云舟捏了下她的脸。 “也对嗷。”温知渺又想开了。 “算了，我发癫受苦的还得是你们。”温知渺嘿嘿笑了声。 “没事，我又不管你。”云舟嘴角微微上扬。 “好狠的女人，不爱了是吧，只爱我娘亲了是吧？见色忘友，渣女！”温知渺批判着她。 “你再骂两句，你作业翻倍。”云舟笑盈盈的看着她。 温知渺闭嘴了。 “姐，我错了姐。” 云舟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不还是这个死样子，你怕什么？” “再说人活着有几个人不发癫？”云舟倒是看得开。 “舟舟，你说得对。”温知渺疯狂点头。 随后想了想又突然问云舟：“所以你和我娘亲什么时候官宣？什么时候结婚？” “不对应该是你们俩会官宣吗？总不能当一辈子地下情人吧？那不行。”温知渺忽然操心了起来。 “行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云舟轻咳了声，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 “怎么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了？”温知渺叉腰看着她。 “你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那是我娘亲，你把她掰弯了...” “不对，现在看来她自己就不怎么直，不能算你掰弯。” 云舟点头：“嗯，有道理。” 本来就是苏卿珞先撩她。 “总之，我就要管，她会纳妃子吗？就像那些男皇帝那样，你们有讨论过吗？” 云舟听着温知渺的话，真心觉得她是挺能管的，但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要是像那些男皇帝一样，还要纳妃，那你就不要她，我支持你去找温融雪，咱俩里应外合一起造反。”温知渺满嘴胡言道。 云舟都习惯了她画的大饼，从上辈子就开始画饼。 什么等她发财了，给她点十个八个的美女，又或者说等她发财了，给她买一栋大别墅。 天天吃饼，云舟已经免疫了，知道她一天天就这个德性。 但苏卿珞不知道啊，刚来就在门口听到温知渺大放厥词，不仅要造反，还要唆使云舟去找温融雪。 一天天的，不给她添堵不舒坦。 苏卿珞踏入房间，握拳轻咳了声。 温知渺：...... [哦豁，完蛋了，娘，你没听见对不对？] “娘亲，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刚吗？”温知渺试探着问道。 “在你要造反的时候来的。”苏卿珞微笑着看着温知渺。 温知渺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她转过身脑袋埋在云舟怀里，像鸵鸟一样装死。 “舟舟我刚刚说什么了吗？不记得了。” 云舟笑着将她拉起来，然后一样看向苏卿珞：“听见没，你敢纳妃她会造反的。” 苏卿珞无奈的笑了笑：“不是说了，不会有的。” 温知渺这才抬起头：“你俩早商量好了啊？那你不早说？” 云舟无辜的对她眨眼：“逗逗你。” “得了吧，明明就是不好意思说，所以让我别管。”温知渺嫌弃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有时候苏卿珞会觉得，两人之间真的过分了解了。 令人心生嫉妒。 但转念想想她们一起长大的，又都没有亲人，也算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相伴相持着长大，互相了解也是应该的。 苏卿珞在云舟身边坐下：“所以聊了些什么？” “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云舟不好意思，温知渺可是好意思的很，亲娘也不能让她姐妹谈一辈子地下恋。 “看舟舟。”苏卿珞倒是坦然的伸手握住了云舟的手。 云舟脸颊突然就红了。 温知渺思来想去，问了一句：“所以是皇后吗？” 苏卿珞疑惑的看向她：“不然呢？” “哦，没事。”温知渺缩了缩脖子。 “行了，没事就早点去睡，别老缠着舟舟。” 温知渺对着她微微歪头，满脸写着不解。 [那是我姐妹！] “再闹，你改口叫她母后。”苏卿珞威胁她。 “我才不。” [你怎么不管我叫姐。]温知渺在心里嘟囔。 苏卿珞微微眯起眼，温知渺连忙恢复了正经。 “明天要上学了，我要早点去睡了，娘亲拜拜，舟舟拜拜。”说完就跑了，正好撞见过来的温九昭。 “阿姊怎么来了？”温知渺在门外小声问温九昭。 “书院之事想要与姑姑汇报一下。”温九昭如实说道。 “哦，好吧，那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她再去碍眼，她娘亲都要把她丢出去了。 温九昭就看着她火急火燎的跑掉了。 而屋内云舟听到温九昭和温知渺说话，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苏卿珞的手：“放开啦，不太好。” 苏卿珞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她的手。 第143章 入学 第二天一大早，温知渺就被温九昭从被窝里挖出来了。 温知渺眼睛都睁不开，洗漱完人都还是懵懵的。 “渺渺乖，要去太学了。”温九昭好脾气的哄着她。 温知渺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背。”温知渺向她伸出手，满脸的不讲道理。 “渺渺，这不合适。”去学堂，温九昭觉得还是要严肃一点。 “不管，不管，阿姊~”温知渺不讲道理的撒娇。 温九昭最后拗不过她，只能弯下腰去将她背起来。 二人走到章台殿门口，马车已经备好了。 温九昭让护卫帮忙将温知渺放上去。 从章台殿到了太学用不了太长的时间，所以温知渺在车上补觉也没有补多久。 其实平日里她也不至于这么困，就是昨晚想到今天要上学，就莫名其妙的不想睡。 到了太学门口，已经有不少的学子在排队进入了。 太学不是谁都能进的，每日早上这些学子都必须拿着自己的腰牌，经过了门口守卫的检测才能进入。 虽说如今太学已经开放了女子入学，而且女德课也被彻底取消了，因为云舟提议开设了另外的技校。 虽然这技校目前来说也只有达官贵人的子弟才能进入，但好歹比女德课要好。 温知渺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是犯困的。 太学不管什么身份，只要是太学的学子，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待遇。 所以即便是温九昭也要老老实实的排队进入。 温知渺属于今年的新生，只能去新生那边排队。 可温九昭看着她那眼睛都还睁不开的样子，实在是没办法放心让她自己过去。 好在到了新生队伍那边，一眼就看到了和一群同龄人扎堆在一起小声说话的何元瑶。 何元瑶个子高，在一群同龄人之中格外的显眼。 她又和温知渺一样，是个人都能和人家聊两句。 身边聚集的人不少。 温九昭牵着还在发懵的温知渺走到何元瑶面前：“阿瑶。” 何元瑶听到温九昭叫她，连忙从人堆之中跑出来：“郡主姐姐，怎么啦？” “看到挽月和玲琅吗？”温九昭直接向她询问师挽月。 何元瑶挠了挠头：“还没看到诶，可能还没来，怎么啦？” 温九昭看了眼温知渺，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队伍，再不进去她要迟到了，今日讲课的老师很严格，会被罚的。 但她对何元瑶又有几分不信任。 “那你帮我照看一下渺渺吧，她昨晚睡得晚，这会还不太清醒。”温九昭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温知渺交给何元瑶。 何元瑶看着还一脸迷糊的温知渺，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呀，郡主姐姐，你放心渺渺肯定不会丢的。” 温知渺隐约听懂了她们的对话，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阿姊，你去吧，不用管我，偷小孩也偷不到我头上。” 听到温知渺还能开玩笑，温九昭也算是多了几分放心。 但走之前还是叮嘱何元瑶：“看好渺渺啊。” 何元瑶用力点头：“郡主姐姐你放心吧！” 等温九昭走了，何元瑶牵着温知渺给她那些朋友们介绍。 刚刚温九昭带着温知渺过来的时候这些小屁孩就在猜测这个小人儿是谁。 聪明的就猜到了肯定是宫里那位小殿下。 这些人对温知渺还是很恭敬的，一口一个殿下。 温知渺实在是困，也不想搭理他们，只是伸手比了个嘘的动作：“吵。” 她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敢真过去打扰。 温知渺牵着何元瑶的手，站着闭眼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何元瑶说师挽月和祁玲琅一起来了。 温知渺才睁开眼看了一眼师挽月和祁玲琅来的方向。 师挽月一靠近，温知渺就放开了何元瑶的手。 一副乖乖的样子，对师挽月伸手要抱抱：“姐姐，抱抱。” 师挽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些不好意思：“渺渺，一会就要进去了。” “不管嘛，姐姐昨日都不曾进宫陪我，不管。”温知渺起床气没全消，谁和她讲道理都听不进。 师挽月只能任由她靠着自己，紧紧抱着自己的腰肢，然后脑袋埋在她怀里继续睡觉。 何元瑶在旁边酸溜溜的说道：“渺渺我比挽月要高啊，你刚刚怎么不靠着我睡觉。” 温知渺嘟囔了一声：“不要。” 何元瑶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膈人。 祁玲琅在旁边笑：“阿瑶，你就算了吧，挽月姐姐来了，渺渺哪里会搭理你。” 何元瑶撇了撇嘴，怎么不会，她们俩一起去炸鱼的时候挽月就不会跟着。 当然她没说出来，因为太学的老师已经出来了。 让所有人都安静，并且排好队。 师挽月戳了戳温知渺：“渺渺，老师来了，乖啦，起来了。” 温知渺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脑子还是不太清醒，反正师挽月牵着她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没有人敢排在她后面，师挽月只能带着温知渺在第一位排好。 太学的老师本来还想问小殿下来了没有，结果队伍第一个就是那个小小的人儿。 那太学的老师小心的询问了温知渺一声：“敢问可是小殿下？” 苏卿珞并没有给温知渺安排什么特殊的倚仗，读书而已，犯不着那么大的阵仗，当初温九昭第一天入学也是和普通学生一样的待遇。 温知渺看着面前的老头，点了点头：“嗯，是。” 她稍微清醒了点，对着那老头躬身：“元昭见过山长。” 所谓山长便是太学的最高负责人，看起来倒是挺和蔼的，就是不知道实际上怎么样了。 “这是殿下的腰牌，日后每天凭腰牌进入书院。” 温知渺接过去，看了看，对老头露出笑容：“谢谢山长。” 这小殿下意外的守礼知礼，让太学的那些老师们还挺高兴。 却不知道，这位小殿下的懂礼貌都只有表面，之后的十来年，还有得他们头疼的。 聪明但不听话，甚至反压你一头的学生，在哪都是最不好管的。 而这位眼前这看似乖巧的小殿下，便是如此。 第144章 死装卷王 为了表现对温知渺的重视，书院给温知渺配的‘班主任’是书院最有经验的老师。 上课第一天温知渺跟着师挽月一桌，她是整个班里年纪最小的，身份又不一般，自然有自主选择同桌的权力。 虽说温知渺比起同龄人已经高不少了，但是在这个班里看起来还是比较小。 毕竟和其他的同学差了两岁多呢，小孩子差两岁多平均身高还是有不小的差别的。 第一节课也没上什么课，就是班主任老头在上面讲了很多规矩。 温知渺听的昏昏欲睡，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那位曾夫子又不敢说她什么，而且也觉得温知渺年龄实在太小了，听不进也是正常。 第二节课开始就换了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夫子，温知渺听他说那些听的越发犯困了。 师挽月好几次叫醒她，温知渺都是强撑了一会就再次倒下了，听不了一点。 这位男青年教师，年轻是年轻，但上课着实让人昏昏欲睡。 一点意思都没有。 因为有师挽月在，温知渺也不敢逃课什么的，虽然她很想，但被师挽月看着，实在是不敢。 上了一个月的课，温知渺就痛苦的不行，主要是小孩学的东西实在是基础，这基础班的课程别说温知渺一个半成年人的灵魂，就连师挽月都能轻松应付。 每天就是背书、识字，连个数学课都不上，她实在没有很大的兴趣。 偏生这些太学的老师又极其负责，经常布置了要背诵的东西，必须挨个背完了才能走。 温知渺不想学也要背两句。 她都是当天老师布置了背诵任务，晚上回去求着云舟给她开小灶，第二天又跑去学堂上装一把，装完就继续睡觉。 其他人都夸她怎么那么厉害，睡觉也能听课，只有师挽月知道实情。 哪有什么睡觉也能听课的，不过是某个小殿下背地里偷偷学而已。 温知渺倒是装的快乐，云舟每天还要给她辅导一下，痛苦的很。 辅导的时候云舟才发现温知渺真的忘了很多东西，尤其是语文，本来读书的时候就不是她的强项。 一写作文就头疼，不是憋不出字就是跑题。 后来写议论文还好点，小时候写记述文，总是乱写。 数学成绩倒是一直挺不错。 后面政治历史也学的一般般。 不过勤能补拙，那时候拼着一口气想要离开孤儿院过更好的生活，所以还算是努力，学的也挺认真的。 温知渺在太学一个月的光荣事迹都传到了苏卿珞耳中。 难得休沐，苏卿珞拉着云舟去狩猎场狩猎，云舟还是不太用的来弓，拉弓需要的力气可不小。 “渺渺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苏卿珞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云舟笑了笑：“嗯，差不多，挺爱装的，上课假装不认真，实际上回头偷偷补我的笔记，也不知道有什么乐趣。” 苏卿珞没有接话，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有什么乐趣，总之就是觉得挺有乐趣的。 不过如今年岁上来了，也觉得挺幼稚的。 “但她现在估计不是这样想，很有可能是真的听的困。”云舟都能想到温知渺每天听着那些太学的老头们讲课会是什么样的。 苏卿珞笑了声：“倒是辛苦你了，每天还要给她补课。” 云舟摇了摇头：“倒也还好。” 温知渺只是听不进太学老师那一套。 加上当年就不爱学文言文，如今面对这纯古文教学，头疼是难免的。 “没事，你让她自己适应适应，会好的，她虽然嘴上说着不行，但其实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失败。” 云舟没说完，想当年温知渺那可是考试考砸了都能哭一个小时的。 苏卿珞越听越觉得，温知渺和她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鬼样子。 如此倒也是不太担心了。 云舟倒是忽然笑道：“苏卿珞，你有没有觉得，你比以前更关心她了？” 要知道当初刚刚来到这边的时候，苏卿珞对温知渺可没有多少关心。 苏卿珞不自然的咳了声：“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人都是将心比心的，当初也是因为温知渺和云舟是真心待她，苏卿珞才能放下心防去接触她们。 而此刻还在学堂睡觉的温知渺，可不知道云舟和苏卿珞在讨论她。 她此刻趴在桌上，师挽月坐的端端正正的在背书。 背的是简单的千字文。 今天的内容比较简单，温知渺背了一会就完成了任务，完成任务之后就懒得背了。 师挽月不一样，她个卷王，她要往后接着自学。 时间差不多了，老师让他们停下，然后挨个开始抽背。 温知渺坐在第一排，又是痛苦的被第一个抓起来背诵的。 还好她记住了。 背完之后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又继续让其他人背诵。 今日最后一节课，背完就能下学了，背过的回家，背不过的留下来接着背。 来之前温知渺以为老师可能管不住学生，毕竟都是达官贵族的子弟。 来了之后才发现，大家都是这样，那就等于没什么区别。 这些学生高贵，这些老师又何尝不是。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学，温知渺拉着师挽月就跑了出去。 过了会何元瑶和祁玲琅也跟了上来。 “渺渺今天下学早，要不要出去逛？”何元瑶询问温知渺。 祁玲琅在旁边提醒何元瑶：“你少带渺渺到处乱玩，回头郡主姐姐又会训你的。” 何元瑶如今不爱进宫，就爱带着温知渺出宫去玩。 她觉得宫里没意思，游乐园也不能天天玩。 还是出宫到处跑有意思。 温知渺其实也这么觉得，但是苏卿珞不让，而且温知渺自己也明白，现在暗中盯着她的人不少，还是不能乱跑。 不过不能乱跑，也不等于完全不能出宫。 她闲得慌，就出了个鬼点子，让何元瑶去摇人搞跳蚤市场。 任何地方都有富人区和穷人区，玄都城也不例外。 达官显贵们住的地方都不能算富人区，得算贵人区。 这地方的守卫还是很森严的，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温知渺就这么组织着一群小屁孩在祁府和师府的那一条街上摆起了地摊。 可以从家里搬东西，也可以自己搞一些东西。 第145章 帝王与臣子 只不过温知渺似乎有点低估了这些小孩的财力。 那些家伙就差组织家丁将传家宝搬出来了。 她只是无聊想搞个跳蚤市场，结果好像一不小心知道了不少了不得的东西。 比如某个自诩清廉的高官，家里宝贝其实不少。 都是藏在家里观赏收藏。 官员家里有超出俸禄的财宝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但被家中的小屁孩搬出来显摆，这可就尴尬了。 主要还是那几个独子、独孙，平日里在学堂就嚣张惯了，什么都爱显摆，家里人也惯的很。 其他一些平日里就听话的，感觉的出来家教很好的，这次也都是规规矩矩的。 温知渺可不知道她这一闹，还真让监察院查出了不少案子。 其中让祁谷玉头疼了好久的私盐案就是因为这事，让祁谷玉找到了苗头，接着追查下去才发现重要线索。 贩卖私盐这种事，自古有之，而且层出不穷，主要还是其中利益太大了，过于诱人。 这种后续温知渺本人可不知道，她只知道快乐的到处乱逛。 太学每月也有月考，第一次月考第一名是师挽月，第二名是温知渺，祁玲琅没进前三也算个前十。 至于何元瑶，前三没有，前十也没有，倒数第十倒是有一个。 身为家长的崔素华，很光荣的被老师请去了学堂，顺便把她也教育了一顿，给崔素华气的，顺手抄了个棍子就追着她满大街的揍。 温知渺拉着师挽月和祁玲琅不厚道的偷偷去看。 此刻正好温九昭她们也下学了，看到温知渺等人躲在柱子后面偷看，忍不住走过去问了一句：“渺渺在看什么？” “看阿瑶挨揍，她考了倒数第十名，崔将军被曾老头骂了，堂堂大将军诶，被骂的脑袋都快钻进地缝去了，惨，真惨。”温知渺都同情崔素华。 温九昭：...... 她也觉得崔大将军有点惨。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也还行，毕竟何大都督也是崔将军自己挑选的。 “没关系，大都督当年也被何老将军追着揍。”温九昭笑着道。 何元瑶正好跑过来，正好听到了温九昭的话。 她忽然一个激灵就躲在了温九昭身后：“娘，你不许打我，郡主姐姐都说了没关系。” “郡主说没关系，我就不能揍你了？”崔素华眼眸一挑，怒气未散，凶神恶煞。 “那父亲小时候学习也不好，爷爷都说过了，父亲小时候学习也不好，这不能怪我，我这都是天生的。” “再说了，爹也不懂吟诗作对，也不懂...不懂哄你开心，那还不是能找到娘亲你这样的，能上战场能掌家的漂亮娘子，说不定我以后也能找到，学习不好不代表什么！”何元瑶狡辩道。 温知渺听她说完之后，连忙拉了一下温九昭：“哦豁，阿姊你别管，她屁股要开花了。” 本来崔素华还没那么气，何元瑶这么一说，更气了。 棍子一撩何元瑶就差点摔倒，但她读书不好，习武倒是颇有天分，一个打挺又站稳了撒腿再次跑。 见她跑远了，温知渺拍了拍手：“明天她要带着她开花的屁股来学堂了。” 师挽月有些不解：“渺渺为什么这么笃定？” “是这样的，因为何大都督呢，也是个大老粗，某些方面来说崔将军是很嫌弃的，要不是大都督那张脸确实也不错，可能不满意的地方会更多一点。” “对了，她还说读书不好不怪她，何家人都这样，但崔家人可不是，崔家世代书香门第，就出了崔将军这么一个武将，就算是武将崔将军的文采也不比文臣差，也就是说自己生下来的熊孩子，一点没传到崔将军的好处，全是何家的缺点，能不生气吗？” 师挽月明白了：“活该挨揍。” 只不过温知渺没有料到的是，第二天何元瑶不仅是屁股开花的来学堂，崔素华也跟着一起来了。 还带了不少的礼物过来，特意在学堂开门前找到了师挽月。 言辞极其诚恳的请求师挽月给何元瑶补习。 一下子给师挽月整懵了，不敢收礼物，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只是涨红了一张脸说她不行。 就算是她跟何元瑶是好友，但是面对崔素华师挽月还是有些尴尬和胆怯。 毕竟是长辈，而且如今崔素华可是和她母亲一样的官阶，玄都城中不少女子的榜样和向往。 这样的人可不是寻常的长辈。 温知渺见她那为难的样子，跑到师挽月身边，先是礼貌的对崔素华行礼。 “见过大将军。”温知渺礼数周全，倒是给崔素华搞的不好意思了。 平日里温知渺虽然也会去何府玩，但大多数时候，崔素华都不在家，毕竟现在有公务在身。 “殿下不必多礼。” “将军可是要给阿瑶找小老师？”温知渺笑着问道。 崔素华不好意思的点头：“正是，不知殿下可是有合适的人推荐？” “有啊。”温知渺笑着道。 崔素华顿时眼眸一亮：“不知是何人？” “我家阿姊。”温知渺向她指了指正在给同学讲解诗文的温九昭。 “将军找挽月姐姐没用，阿瑶不会听挽月姐姐的，但是她听我家阿姊的，可乖了，真的，不骗你。”崔素华平日里忙， 而何元瑶与温九昭平日里又只会在学堂和宫里才有交集，崔素华当然也就不知道这些事。 “当真？”崔素华再次向她确认。 “保真，不信将军可以看看。”温知渺说完就跑向了温九昭。 她对温九昭小声交代了几句，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只见温九昭走到了坐立难安的何元瑶身边。 温九昭只是随便问了一下何元瑶此次考试怎么会考的那么差？可是有什么不懂的？ 崔素华就看着何元瑶像个鹌鹑一样站在温九昭面前。 温九昭又让她背了几句诗，何元瑶磕磕绊绊的背不出来，脸都红了。 “将军，我没骗你吧。”温知渺笑盈盈的道。 崔素华对着温知渺躬身：“多谢小殿下。” “不谢不谢。”温知渺摆了摆手，笑得像只小狐狸。 等崔素华上前去和温九昭沟通了，师挽月才看向温知渺：“渺渺又在卖什么关子？”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没什么，只是给阿姊一点助力。” “阿姊已经十岁了，再过几年也可以去考功名了，到时候娘亲肯定已经铺开女子科考了，入朝堂，总是需要一些助力，崔家和何家若是能相助，她也不至于只能依靠我和娘亲的势力。” 毕竟帝王与臣子，天然隔着一条鸿沟。 师挽月认真的看着温知渺，她觉得温知渺说的有些复杂不是很懂，但也大致明白了，她是为了温九昭。 这样想着，便又觉得渺渺的确是极好的。 第146章 私人教学 温九昭最后还是接了崔将军的委托，何元瑶在旁边看着还挺高兴的。 但温九昭也说了：“如此每日下学之后，阿瑶须得随殿下回宫，我只在宫中给她辅导。” “这个没问题，她要是不听话，郡主只管教训，什么办法都行。”崔素华非常诚恳的说道。 温九昭尴尬的笑了笑：“届时再说吧，惩罚终究不是上策。” 但后来温九昭才知道她这话说早了，有些人真的就是不罚不成器。 崔素华走了之后，也到了书院要开门的时间了，温九昭还想去找温知渺。 结果温知渺跑得不是一般的快，一开门就进去了。 温九昭只能看了一眼何元瑶：“进去上课吧，好好听讲，别再那么闹腾了。” 何元瑶与她虽不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也不是同一个老师，但这家伙的名声温九昭也是知道的。 听说上次还和她的同窗打了一架，那同窗欺负年纪小的学子，正好被何元瑶撞见了，当场呼朋唤友与那人打了一架。 反正学院之中，已经有不少她的小弟了。 温知渺倒是还算是老实，坐在师挽月旁边，也不敢做什么，除了上课睡觉其他都还好。 那日下学之后，何元瑶要跟着回宫，温知渺想了想拉着师挽月的衣角道：“姐姐也一起去嘛，和阿瑶还有玲琅一起不好吗？” 现在一放学，要是她不跟着师挽月出宫，师挽月就不跟着她回宫。 一回去就被温九昭压着读书，可无聊了。 温九昭也在旁边笑道：“既是殿下的伴读，本也该跟着一起去。” 师挽月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再次回到温知渺所在的偏殿，和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书房之中每个人的位置也都还在。 今日的老师布置的作业是抄写古文。 温知渺的字实在是有点没眼看，师挽月早早写完了，就在旁边看着温知渺痛苦的抄古文。 看了一会，师挽月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渺渺，你不能这么写，乱写一气不如好好练字，老师让我们抄写也是为了练字。” 温知渺抬起自己沾着不少墨汁的脸：“可是练字好累。” “那我们一起写好不好？你好好写？写不完没关系的，剩下的我可以帮你。”师挽月认真的对温知渺说着。 温知渺：...... “老师又不傻，我这狗爬的字，一般人都模仿不来。” 师挽月一时噎住，她忽然有点想说还挺有自知之明，但想了想又觉得挺不合适的。 最后教养还是让她将话憋回去了。 祁玲琅倒是在旁边笑了起来：“哈哈哈，挽月你别帮她，被老师发现不是自己抄写的，会挨揍的，老头揍人可疼了，上次阿瑶被揍了之后手心都肿了一整天。” 温九昭原本在做自己的作业，忽然听到祁玲琅的话，转过头看向何元瑶：“你还要府中的下人帮你做抄写？” 何元瑶低下头 ：“太多了...” 温九昭扶额叹息，她以前只知道何元瑶爱玩，实在是不知道她还能如此顽劣。 “若是再如此，我就和崔将军说，教不了。”温九昭非常认真的对何元瑶说道。 何元瑶乖乖点头：“不会了不会了，郡主姐姐我知道错了。” 祁玲琅和温知渺在旁边看好戏，然后师挽月开始催她们俩：“玲琅，再不抓紧，出宫之前你可就写不完了。” “哦，好。”祁玲琅倒不是不写，她就是性子温吞，慢悠悠，写字也慢慢的。 但是字写的比温知渺好看多了，透着一种秀气。 温知渺的字和何元瑶一个鬼样子，都是狗爬一样的字。 祁玲琅在旁边自己安安静静的写字，温知渺跟着师挽月一起写的满脸痛苦。 温九昭忙完自己的再去看何元瑶的抄写。 只是扫了一眼就忍不住眉头紧皱，将何元瑶的抄写拿开，然后语气毫无温度的说道：“重写。” “啊？可是我已经写完了啊。” 温九昭认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字：“写完的背的下来吗？” “背不下来。”何元瑶老老实实的摇头。 温九昭将她自己的抄写放在她面前：“来你自己照着念，能再次和原文一字不差的念出来，就不用重写了。” 何元瑶接过自己的抄写，念了三句就开始卡壳了。 温知渺在旁边笑话她活该。 温九昭扫了她一眼：“渺渺背下了？” 温知渺闭嘴了。 她觉得阿姊真的变了！ 以前都很纵容她的，现在都变得和云舟一个德行了。 上次云舟检查她的作业就嫌弃她了，还找母皇告状，特别过分。 师挽月将温知渺的脑袋转过来：“别惹郡主，回头陛下知道了会揍你的。” 温知渺这才老实了下来。 乖乖的跟着师挽月写完了那一篇文章。 写了三次师挽月才算是满意了。 温知渺写完感觉自己已经背下来了。 她算是彻底下课了，何元瑶还在受苦。 温九昭守了她一个时辰，让她重新认认真真的抄写了一遍，握笔姿势也不对，哪哪都不对。 何元瑶痛苦温九昭也痛苦。 温知渺在旁边吃瓜，就好像看一个极致随性的人和一个强迫症患者。 好在何元瑶在温九昭面前还算是听话。 老老实实的写了一个时辰。 最后温九昭看着她比之前好一点的，起码能认出来的字，勉强放过了她。 主要是她下午还有琴艺课。 温知渺等人还小，如今还在识字阶段，君子六艺都还没有开始系统的学习。 但温九昭每天的课程很满，虽然礼乐射御书数此六艺太学都会教，但对于薄弱的课程，一般世家都会再私下安排老师补习。 温知渺这才知道，在古代世家子弟也是各个都卷的要命。 相反纨绔子弟才是少数。 任何一个能传承百年的世家，都不可能满门纨绔。 默默无闻的卷王才是大多数。 只不过这些人不如纨绔那么吸引眼球，大部分都是按照家族安排好的路，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不一定官职很高，权侵朝野也少，大多数都是无名小官。 但是他们联合在一起，就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这也是在天玄之前世家为何那么强大的原因之一。 前朝末年群雄并起，但无一例外都会针对世家，那些曾经掌控力极强的世家被彻底打散。 而天玄开国皇帝又开创了科举，让寒门有了更多入仕的可能。 也的确是开拓之举了，但世家也不是完全不存在了，只是影响力没有那么强了。 寒门想要入仕也终究没有这些出身优渥的卷王容易。 就连师观潮说师家不如那些大世家，但她也绝不算寒门。 这满朝文武就没有几个真正的寒门，更别说比寒门生活更艰难的普通百姓。 第147章 逃课受伤 到了时辰温九昭要去上琴艺课和骑射课，便吩咐师挽月督促何元瑶背书。 所有人只有何元瑶还背不下来。 温知渺靠着天赋异禀，抄写了几次就背下来了，她记忆力其实挺不错的，要不然当年那么多法律条文也背不下来。 祁玲琅没有那么快，但多读一读也算是背下来了。 温知渺下课了就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看着何元瑶，非常的欠揍。 日落之前温九昭终于归来了，抽查了一下何元瑶的背诵情况。 磕磕绊绊的并不流利，但好歹是背下来了。 有了温九昭的补习，第三次月考的时候，何元瑶终于不是垫底的了。 崔素华就差押着何元瑶一起来给温九昭道谢了，把温九昭吓的不轻，连忙说不用。 第二年再开学的时候，已经开始系统的学习六艺的东西了。 如今太学招收的学生多了，学院也不得不开设了分院，本来想说将男女分开，正好分院做女子学院，但苏卿珞说不必如此。 没有分开的必要，就放在一起学习一起竞争就好了。 有人说女子怕是跟不上男子的进度。 苏卿珞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孤听闻今年好几次考核九璃郡主门门功课都是第一，元昭与师院首之女也从未出过前三，跟不上进度吗？” 云舟适时的拿出排名，自从去年太学开放了女子入学之后，一些家中只有独女的，或者爱护女儿的，或者女儿自己据理力争成功的都入学了。 排名上来看，这些人极少垫底，基本都在前列。 倒是一些被家中宠坏了的男丁们，成绩不堪入目。 太学乃是最高的官方学府，里面的学子众多，人一多那些老师也就管不了什么男女什么身份，都是一样的教一样的罚。 当然也因为温知渺曾经闹过一回，她班上就曾有老师对男女学子两套标准，温知渺表示不满，最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这么做了。 一个班尚能如此，若是真男女分院，一部分老师就更加明目张胆的两套标准了。 读书从来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但有些辛苦是必要的。 温知渺向苏卿珞提议将前世九年义务教育那一套模式搬上来，到了年龄就往上升，过了十五强制毕业，不可以再留级。 这个世界十五岁都能成家立业了，毕业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温知渺心里还是觉得十五岁挺小的，但基于世界的平均医疗水平和平均年龄来说，确实也可以成家立业了。 只不过十五岁生孩子，温知渺还是觉得过分了，怎么着也要十八岁吧？ 云舟也这么想，但综合下来，还是没有那么快在法律上做规定。 只是规定了，成婚必须去官府进行登记，然后年龄必须满十五，出生的小孩也要登记，不登记的一旦被发现了，将会有罚款。 只不过罚款还是延后实施了。 毕竟突然实施下去，又会成了地方官僚敛财的手段。 自从六艺都进入了必学课程之后，温知渺每天都忙的死。 何元瑶唆使了她几次逃课，但每次她要跑的时候，都会对上师挽月的眼神。 师挽月分明什么都没有说，温知渺却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不许两个字。 五岁之后，温知渺有些课实在是不想听，但她天天和师挽月同桌，她一想跑，师挽月就会看着她，温知渺又不好跑。 最后她想了个办法想要和师挽月分开坐，不是姐姐不好，实在是有些课听的真的想哭，那些老头还一个个的眼睛贼尖，觉也不准睡。 但在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师挽月听完后只是愣了下，随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平静的应了声好。 温知渺得偿所愿的跟何元瑶同桌了，真就是正大光明的逃掉所有不喜欢的课。 跟何元瑶同桌的第一天，师挽月说家里有事不去宫里了。 第二天温知渺逃了最后一节课还没回来呢，师挽月已经回家了。 第三天跟着温九昭去学琴艺课了，学完就出宫了。 第四天跟着温九昭学算数，学完出宫了。 第五天看着进学堂的最后一刻进了学堂，根本不搭理温知渺。 温知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师挽月肯定是生气了。 她去找师挽月道歉，说她想搬回去和师挽月同桌。 但师挽月只是笑着对她道：“渺渺不是不喜欢坐在第一排吗？没关系的，而且渺渺说得对，那些你读懂，不学也没关系。” 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此时夫子也过来了。 温知渺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有些挫败的挠了挠头。 下了课正想去找师挽月，就见一个女孩拿着课本去找师挽月请教问题。 刚刚那节课是算数课，以前有人不明白那么多，会在课间来找温知渺和师挽月求教。 但此刻人家在问问题，温知渺也不好过去。 本来温知渺准备等这节背诵课结束之后再去找师挽月。 结果课上了一半，有人来找何元瑶，说是看到有高年级的学子在打架，问她过不过去看热闹。 隔壁班的一个学子边睿彤，出身书香门第之家，但整日里就爱舞刀弄剑，今年八岁。 以前小时候总被家里人说女孩子成天没个女孩子的样。 后来朝堂上有了宁筠、崔素华、栾雪枫、姬青槐等一众女将军之后，这家伙也学会了反驳，说她以后也要当大将军。 给她家里人气得，偏生又无法反驳。 入了太学之后就整日和何元瑶厮混在一起，打架也凶的很。 后面认识了温知渺，立刻有了以后的人生志向，她说想给温知渺当贴身护卫。 现在已经不是何元瑶的跟班了，是温知渺的死忠护卫。 听她那么一说，温知渺跟何元瑶也来了兴趣，立刻偷偷摸摸跑出去了。 这老夫子虽然严格，但是经常听学生们念着念着书就睡着了。 温知渺真的觉得太学现在很需要改革，非常需要年轻的血液注入，也需要女老师的注入。 随着年岁的增长，温知渺越发觉得太学改革挺迫切的。 之前她没提，苏卿珞也没着急主要还是因为没有那么多女老师可以投入进来。 这两年算是搜罗了一些足以胜任的女老师了，估计快提上日程了。 何元瑶拉着温知渺跑出去之后，两人跟着边睿彤去看了热闹，好像是礼部尚书和儿子和兵部尚书的儿子打起来了。 礼部尚书的儿子喜欢工部某位侍郎的女儿，但对方和兵部尚书的儿子好像有婚约。 特别狗血的故事。 何元瑶拉着温知渺在旁看热闹，两边都带着自己的小弟，在太学的练武场打架。 温知渺评价了一句闲的。 结果被个不认识她的学子听到了，推了她一下。 温知渺一时没有防备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别的不说，她这些年是真被养的细皮嫩肉的，磕在那尖锐的石头上就破皮了。 温知渺看着那男生，无辜的说了一句：“你完了。” 那家伙是真不认识温知渺，虽然知道小殿下也在太学读书，但是谁会想到小殿下会这么无聊的逃课看他们打架啊。 第148章 过分娇气的小殿下 温知渺看着自己的伤口，其实她倒是觉得不太严重，但就是流血了，看起来挺恐怖的。 比如何元瑶就吓到了，连忙过去看温知渺的伤口。 温知渺真的觉得疼，龇牙咧嘴的。 边睿彤已经一拳砸向那男生了。 “你好好的推小殿下干嘛？” 那男生听到她说小殿下，顿时懵了。 刚刚温知渺说他完了的时候，这家伙还想嘲讽两句。 但转眼看到了旁边的何元瑶，以为是何元瑶身边的人，没有继续开嘲讽，想着一会道个歉就算了。 可他完全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推的人居然是当朝小殿下。 他再蠢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温知渺疼的都要哭了，她向何元瑶伸出手：“阿瑶先背我去找大夫吧。” 一开始看着不是很夸张的样子，毕竟和她前世受过的一些伤比起来真的不算严重。 但已经太久没有看自己流过血了，温知渺真觉得自己娇气了许多，就这样已经忍不住想哭了。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觉得丢人，所以还是强忍着了。 何元瑶将她背起来，连忙跑去了书院之中配备的医馆。 毕竟太学之中的学子都是一些比较金贵的少爷小姐，万一也有点小磕小碰的也能及时治疗。 温知渺腿上被那根木头划了一道长条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何元瑶将她背起来的时候身上也沾染了一些。 原本在打架的人听到有人说小殿下受伤了，也都停手了，不敢再闹了。 何元瑶背着温知渺去了医馆，医馆里面的大夫都是从太医署调过来的。 医术是没得说，但看到过来的是温知渺也难免紧张。 除了大夫紧张，闻讯匆匆赶过来的太学老师和几位管事也紧张。 看着温知渺的伤口吓得不行，连忙让大夫去帮忙看。 “大夫这个严重吗？”温知渺倒是还挺淡定的询问。 她心里觉得疼得死，但死要面子的个性还是让她强忍着不愿意掉一滴眼泪。 “不算严重，就是皮外伤，臣给您上点药止住血包扎一下就好了，就是清理伤口可能会有点疼。”那大夫是个青年女大夫，还是之前温知渺说太学的大夫都是男子，若是有女孩儿受伤，有时候不方便。 如今太医署又是陆皎月管事，所以女子倒是多了不少，调几个人过来还是容易的。 “好的，那明天能结痂吗？” “能的。” “行，那您弄吧，我，我忍着点，阿瑶你不要去告诉阿姊和挽月姐姐。”温知渺不想让她们知道，知道了肯定又会心疼，然后温九昭还会说她逃课的事。 温知渺想想就头疼，随后又忍不住唾弃自己，上辈子白活了一世，一点不像活了两辈子的人，连温九昭都怕。 何元瑶挠了挠头：“渺渺怕是瞒不住的，那么多人都听到了。” 温知渺：...... 算了她刚刚疼傻了，没想到这茬。 “那就算了吧。” 大夫已经准备好了东西，要给她清理伤口了。 疼是真的疼，大夫一边给她清理，温知渺一边疼的龇牙咧嘴。 本来就已经是强忍着了，结果一抬头看到师挽月气喘吁吁的推门进来。 “渺渺怎么样？严不严重？”师挽月看到温知渺流血的腿，素来处变不惊的小脸上此刻也是毫不掩饰的慌乱。 “姐姐，没事的。”她想安慰师挽月，但说完就忍不住嗷了一声。 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偏偏师挽月来了她就忍不住想哭了，温知渺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眼泪直流。 师挽月连忙过去抱着她：“不看不看。” 温知渺靠在她怀里疼得一颤一颤的，时不时发出呜咽的声音。 等温九昭得到消息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场面。 温知渺听到她过来了，抬头看了一眼，眼睛红红的，还在忍不住抽噎。 温九昭并没有询问她怎么逃课，只是问她伤的重不重。 大夫连忙说不严重，只是伤口比较长，加上温知渺这辈子确实被养的娇，所以流血看起来很多，但伤口并不深。 而且温九昭来的时候温知渺都已经包扎好了。 得知没有大碍之后，温九昭难得端起郡主的架子询问太学的老师们可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回郡主，小殿下受伤是个意外，今日是因为礼部尚书家的小公子与兵部尚书家的小公子纠集了一些学子在学院偏僻处争斗，恰好小殿下路过，不慎被金部司金部郎中家的那位推了一下，小殿下正好跌落在一块尖锐的小石子上。”温知渺的班上的曾老师出来解释。 “据我所知，那个时候正好是上课时间吧？上课时间学子们能随意出入吗？还是说太学诸位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温九昭站在那里，半大的人儿板着脸自有一股冷峻的气势。 温知渺闻言垂下头，半句话不敢说。 “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告陛下。”说完还看了一眼温知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后对侍卫招了招手，让那侍卫过来抱温知渺回宫。 师挽月、何元瑶还有匆匆跑过来的祁玲琅也连忙跟了上去。 上了马车，温九昭看着温知渺的伤口，又忍不住说道：“你啊，还皮吗？” “阿姊我错了，我以后不逃课了。”温知渺连忙认错。 温九昭倒是没有继续说她了，只是看着她的伤口再次问道：“疼吗？” “疼~”温知渺娇气的撒娇，眼泪汪汪的，一副又要哭了的样子。 瞧着她那样子，温九昭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师挽月拿出自己的帕子帮她擦眼泪：“乖了，渺渺不哭了。” 温知渺顺势靠在她怀里。 温九昭一噎，本来想安慰的，看到温知渺那样子，忽然就安慰不出来了。 这家伙，还挺会趁机卖惨。 估计是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师挽月了，师挽月不搭理她，想要趁机和好。 看来这伤确实不严重，不然怎么还有心思想那么多。 马车一路驶回宫中，温知渺还没回来，苏卿珞已经知道她受伤的事了。 知道伤的不算很严重才算是松了口气。 又得知是因为逃课才受伤的，有种活该的感觉。 但温知渺一回来就一脸委屈，眼泪汪汪的样子，苏卿珞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倒是先低头认错了。 苏卿珞一时哄也不是说也不是。 第149章 把舟舟借给我一晚上行不行? 看到她那副哭唧唧的样子，苏卿珞最后还是不忍心的叹了口气：“过来，走的动吗？” 温知渺慢腾腾的挪过去，苏卿珞将她抱起来：“疼？” 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上，伤口长长的，包扎的范围看起来广。 “疼~”温知渺可怜兮兮的向她撒娇。 苏卿珞戳了戳她的额头：“还逃课吗？” “不了，娘亲我错了，阿姊已经骂过我了。”温知渺低着头一副知错的样子。 苏卿珞一时哭笑不得：“你阿姊会骂你？少来骗我。” 温九昭顶多说她两句，怎么可能舍得骂她。 被戳穿的温知渺脸颊有些红。 “娘亲，太学真的要改革一下，有些过分嚣张的学子，那些护卫根本不敢拦。”温知渺转移了话题。 “而且女老师太少了，舟舟之前不是去招募人了吗？招募到了没有？” 苏卿珞没好气的看向她：“这会和我扯正事了？” 温知渺低着头：“哪有，我之前就有说过这件事的。” “这不正好是个机会，把上面那个老头撤掉，走路需要人扶了，怎么管的好学生啊，而且一些老夫子就让人家回去养老嘛。” “这些老头天天上课，他们睡觉，下面学生们打闹，这不行。” 苏卿珞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嗯，所言有理，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温知渺听到她的话，顿时愣住了，她指了指自己：“娘亲，你开玩笑吧？我？” [娘！你清醒一点啊，我才五岁，五岁你明白吗？] [哪怕你让九昭阿姊去办呢？也没有那么离谱，她今年好歹十岁了，十岁在这时代虽然小，但也不是没有聪明人。] 苏卿珞微微勾起唇：“你上学的地方，你去整顿不是天经地义？难不成你想让舟舟那么忙，还来负责这件事？还是你觉得朕亲自来负责这件事？” “娘，满朝文武，是只有你们两个吗？”温知渺问的非常认真。 “国子监是都在吃干饭吗？”太学归属于国子监之下，改革当然也是要国子监的人去办。 苏卿珞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满朝文武不是只有我们俩，但除了我们俩，谁知道你想怎么改？你指望国子监那些老头能主动安排女老师？” 温知渺眼眸一转：“那我要把国子监祭酒换个人。” “那老头不行，天天就知道去喝花酒，自命清高，实事一件不干，辞了他。”这两年温知渺天天在学堂混也不是瞎混，起码还是知道了一些事。 比如那国子监祭酒，就是整天啥事不干。 整个国子监都啥事不干，太学的一些老师倒是累死累活的。 “嗯，你自己看着办，朕只给你权力，当然如果办的不好遭到满朝文武的反对，朕也不会保你。”苏卿珞抓着她的小手将一枚令牌放在她手里。 “见此令牌如朕亲临，你看着办。” 温知渺幽怨的仰头看着她：“母皇，你知道什么是万恶的封建大地主吗？” [我还是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做长工吗？]温知渺觉得苏卿珞真的离谱到家了。 苏卿珞只是笑着道：“不想负责办此事也行。” “那逃课的事，总要有点惩罚吧？”苏卿珞笑盈盈的看着她。 温知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 “娘亲，我错了。” 埋怨的时候就是母皇，撒娇认错的时候就是母亲，真是给她整明白了。 苏卿珞将令牌给她：“太医院的人包扎的？” “嗯嗯。” “好好养伤。”苏卿珞看着她的伤口到底心疼。 “那娘亲，今晚我能和舟舟一起睡吗？你把她让给我一晚上行不行？”温知渺晃了晃她的衣角。 苏卿珞微微挑眉：“你又没受什么大伤。” “就一晚上，别这么小气嘛，娘亲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最大气的娘亲。” 苏卿珞忍不住捏她小脸：“一天天的，少来。” 温知渺又看向苏卿珞，她实在是好奇两人到底是哪一步了。 [你们俩总不能天天睡一块就纯睡觉吧？] [谁上谁下啊？互攻？我觉得行，互攻才是王道。] [但我看舟舟每天那精神抖擞的样子，娘亲你也不像是努力过的啊。] 苏卿珞：...... 她算是明白了云舟为什么说她满脑子废料了。 这脑子是一天天的就知道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看来是得让她做点正事忙一下了。 母女俩谈话间乐冉进来传报说兵部尚书在外求见。 “昂？他来的这么快吗？来道歉吗？” “朕召见了他，兵部最近有些人员改动。” “嗷，我听说过，前任兵部侍郎贪墨军饷，刚被革职了。”这种事温知渺还是知道的，不至于这都不晓得。 “让他进来。”苏卿珞对乐冉说道。 兵部尚书一进去就看到温知渺坐在苏卿珞腿上，那位小殿下看着他满脸好奇。 “参见陛下，公主殿下。” “起来吧。”苏卿珞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兵部尚书却立刻向温知渺道歉，非常诚恳的说自己教子无方什么的。 “嗯，尚书大人你家儿子是要管管，小小年纪的学人约架不好，约架、逃课、早恋，齐全了哦。”温知渺一本正经的教训人家兵部尚书。 苏卿珞在旁边听着也没做声。 兵部尚书就只能下面低着头，一个劲的应声。 温知渺说够了，见那老头也不容易，而且在兵部这么多年也是兢兢业业的，就是识人不清，还能被下面的侍郎给糊弄了。 这但凡是电视剧，温知渺都要骂两句离谱，下面的人贪墨那么多，上面的尚书却一无所知，这能不离谱吗？ 但事实就是这么离谱，这案子查了很久了，御史台、大理寺、监察院联手查办的，最后证明他就是不知情，当然也证明了无能。 估计这尚书也是做不下去了。 温知渺说了会又觉得自己说太多了，她转过头看向苏卿珞，苏卿珞笑着问她：“说完了？” “说完了。”温知渺乖乖点头。 “那就自己去玩吧。”苏卿珞将她放下：“小心点伤口，别再弄到了。” “好的娘亲。” 温知渺刚想跑，想了想又转过身来看向苏卿珞：“那你还没答应我。” 苏卿珞一时头疼：“答应你答应你。” 温知渺伸手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娘亲最好了。” 说完就走了，走之前还对兵部尚书摆了摆手。 第150章 哄小朋友真的好幼稚哦 朝臣们都习惯了，经常苏卿珞召见他们的时候就会撞见温知渺要么坐在苏卿珞腿上，跟着她一起听。 要么就是被压着坐在苏卿珞旁边在写作业。 大多时候就是温知渺在学堂闯祸了，回来就会被苏卿珞收拾。 护卫抱着温知渺走出去了，等温知渺回到自己的寝宫，温九昭和师挽月等人都在。 何元瑶在老老实实的背书，看到温知渺回来了也不敢动。 一看就是被温九昭训过的样子。 师挽月见她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渺渺回来了？陛下可有责怪你？” 温知渺献宝一样的给她看苏卿珞给她的令牌：“肯定是要说两句的，但是也给了我这个。” 师挽月不太知道那是什么，她好奇的看了看：“这是什么？” 温知渺将那令牌转过来，非常简单粗暴的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字。 这令牌温知渺之前就吐槽过，但苏卿珞说，这样简单明了，有点见识的都看得懂，从天玄开国就是这样，她也懒得改了。 师挽月有些好奇的看向温知渺：“那陛下是让你做什么呀？” “嘿嘿，让我整顿太学。”她在苏卿珞面前卖惨，在师挽月面前倒是装起来了。 师挽月对她笑了笑：“渺渺厉害。” 温九昭闻言认真想了想道：“此事可不容易，渺渺不可大意。” “知道~阿姊会帮我吗？”温知渺眼巴巴的看着温九昭。 温九昭见她腿脚不利索的走到自己身边，还伸手晃了晃她的衣袖。 “你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说，毕竟我没有渺渺那么厉害。”温九昭只能这么说了。 “好~” 温九昭见她没什么事，伸手将她抱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今日的作业还没写。” 温知渺：...... 她转头去看师挽月：“我写完了。” “渺渺没事我就先回家了。”师挽月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看起来还没消气。 温知渺一听她要走就知道她还没完全原谅自己呢，连忙从凳子上下来，不要脸的扑进师挽月怀里。 师挽月怕她摔倒连忙扶着她：“渺渺，不许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温知渺却已经抱着她：“姐姐，不要走嘛，你走了都没人陪我写作业了，好不好嘛，我还让人做了好多好吃的，你都不来。” 祁玲琅和何元瑶在旁边偷偷看热闹。 最后在温知渺的死缠烂打下，师挽月还是留下来了。 温知渺今天写作业的时候倒是难得乖巧。 老老实实的写完作业，小心翼翼的问了祁玲琅一句：“玲琅，你想吃点什么吗？” 祁玲琅倒是答应的快。 说完温知渺又看向温九昭和师挽月。 “少吃一些，回头正式吃晚饭你又吃不下了。”温九昭叮嘱她。 “阿姊，别这么死板嘛~” 温九昭笑了声：“你们吃，我一会要去练武场，就先不吃了。” “挽月你帮我看着点这家伙，今天不写完作业不能吃零食。”温九昭指了指抓耳挠腮的何元瑶。 她今天没好好听课，很多都不太懂。 温九昭每次都要她自己先做完，再给她改一遍，改完再放她离开。 师挽月点头：“好的。” “阿姊，你去吧，我们帮你一起看着。”祁玲琅也在旁边搭腔。 以前她们总是一口一个郡主姐姐，后来温九昭就让她们跟着温知渺叫就好了。 这几个如今在她眼里也算是半个妹妹了。 师挽月和祁玲琅乖巧听话，祁玲琅虽然没有师挽月那么沉稳，但也比何元瑶这个皮猴子要好。 等温九昭走了之后，温知渺叹息了一声：“阿姊真的好忙啊。” 师挽月认真的看向温知渺：“渺渺以后也会这么忙的。” 温知渺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姐姐不许这么补刀。” 师挽月忍不住弯起嘴角：“嗯，事实罢了。” “姐姐，我错了~我不该非要和阿瑶同桌，不该逃课。”温知渺没皮没脸的再次道歉。 祁玲琅在旁边吃着水果，嘿嘿笑了声：“渺渺你活该啦。” “阿瑶也是。” “那你当初和我同桌，渺渺不就没机会了。”何元瑶嘴硬道。 “我才不要和你同桌，你吵死了，而且上课也不安宁，总是上课来找你，而且来找你的全是不好好学习的。”祁玲琅摆了摆手表示嫌弃。 “我考不好，小姑姑会说我的，娘亲也会不高兴的。”她才不能和何元瑶瞎混。 温知渺倒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阿瑶，你一会回家会不会被崔将军揍？” 何元瑶挠了挠头：“不知道啊，可能吧。” 何元瑶实在皮，崔素华有时候气狠了也是真揍，何老将军根本拦不住。 “揍就揍吧。”她倒是看得开。 祁玲琅在旁边笑着道：“阿瑶你现在算不算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才是死猪。”何元瑶不服气的反驳她。 “今天是我害渺渺受伤的，母亲要揍也是应该的。” 祁玲琅想了想：“那我明天给你带个垫子，崔将军肯定不会让你带的。” “你是好人，下次还让兄长给你带十里醉的吃的。”祁家管的严，不允许祁玲琅在外面乱吃东西。 而何家没有那么严格，何元瑶的几位堂兄也是玄都城出了名，和她一样书是读不进的，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有时候祁玲琅嘴馋了，就会求何元瑶帮她带吃的。 当然何元瑶对祁玲琅有事相求的时候更多。 毕竟祁玲琅看起来没有师挽月那么正经，而温知渺到底是公主，她总不能天天求一个公主。 最主要的事，她求温知渺的事，最后温九昭都会知道。 偶尔温九昭问起何元瑶就不知道如何回答。 几人吃了些糕点，师挽月见何元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再次督促她写作业。 祁玲琅问了温知渺要了几本故事书，自己坐在旁边看了起来。 她一看这些故事书就容易入迷，完全听不见别人说什么。 温知渺索性拉着师挽月到了旁边的房间去了。 一进去，温知渺就献宝一样的给了师挽月一本手工书。 师挽月越看越欢喜，里面都是她喜欢的一些东西，有可以开屏的纸孔雀，也有会动的九尾狐狸。 “姐姐，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是不想和姐姐一起，只是那些老头上课实在无聊。” “对不起，我明天就搬回去和姐姐一起行吗？”温知渺再次道歉。 师挽月听着她的道歉，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脸：“好啦，那我不生你气了。” “这书就不要啦，太珍贵了。”她看得出这书做工很好，而且肯定也是宫中最好的画师和工匠做的。 温知渺将书再次推到她怀里：“这是姐姐的生辰礼物，过几日就是姐姐的生辰了，提前给你。” 师挽月这才收下了。 哄好了师挽月之后，温知渺心里也松了口气。 随后又觉得真的好幼稚哦，小朋友之间的吵架真的很幼稚。 第151章 学霸和学渣是不能同频的 师挽月抱着书，想了想还是靠过去抱了下温知渺：“谢谢渺渺。”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那姐姐不要生我气了。” 师挽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真的没有生气了。” 温知渺不信她的话：“你之前都不理我。” “那是之前，不许说啦。”师挽月不好意思的道。 温知渺这才高兴了起来。 师挽月抱着书回到隔壁的共用书房，祁玲琅好像有些看不懂的地方，何元瑶还在抓耳挠腮。 温知渺跑去看祁玲琅，师挽月过去看看何元瑶的情况。 这家伙白天都不怎么听课，现下让她背那些东西，多少也是有些困难。 师挽月认真想了想，又提醒了她一句：“明日老师会让我们就今日的内容进行讨论。” 何元瑶感觉更痛苦了，温知渺感觉她脸上都写满了痛苦两个字。 她最后还是别别扭扭的请师挽月帮她讲讲。 师挽月也不知道怎么给她讲，她觉得这东西不就这样吗？ 典型的学霸理解不了学渣，不懂他们需要掰碎揉烂才能明白的需求。 最后还是温知渺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给何元瑶讲了讲。 温九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何元瑶难得乖巧的在听温知渺给她上课。 虽然温知渺自认自己也是半吊子，但起码她知道的那样一点东西她还是能讲明白的。 对何元瑶来说已经够了。 温九昭走过来检查了一下何元瑶的学习成果，勉强算是满意了，也就放过了她。 还要一会才到晚饭的时辰，温知渺今天受了伤也不能乱跑乱玩，何元瑶今天也难得乖巧了。 温知渺思考着要怎么整治国子监和太学，何元瑶和祁玲琅还有师挽月被温九昭丢去扎马步去了。 坐在廊下的温知渺看着扎马步的三人，快快乐乐的吃着小零食。 正快乐呢，小零食也被温九昭收走了。 “渺渺，不能吃太多。”温九昭有些无奈的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 “为什么呀~”温知渺眼汪汪的看着温九昭，阿姊真的变了，都不宠她了！ “阿姊好严厉哦。”温知渺不满的噘嘴。 温九昭轻咳了声：“姑姑说你总是吃太多小零食，然后现在你每天正经饭都不怎么吃，她说你以前就这样，让我看着点你。” 听完温九昭的话，温知渺苦着一张脸，上辈子从小被云舟禁止无节制吃零食，这辈子还要被云舟管着。 真是好姐妹。 她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好吧。” 说着好吧，但实际上一点也不高兴。 温九昭瞧着她那样子，忍不住心软，最后还是拿了一块小一点的糕点喂给她：“乖啦。” 张嘴咬下那一块糕点之后，温知渺这才心情稍微好了点。 何元瑶马步倒是扎的挺标准的，师挽月和祁玲琅平日学习是没问题，但一扎马步或者练操练拳的时候就满脸痛苦了。 温九昭的目光在三人之中扫视了一下，有护卫守着加监督倒也不怕她们偷懒。 这些还真不是温九昭要求的，本就是苏卿珞要求的，自从温知渺五岁之后，一些基础功也给温知渺提上来了。 当然也因此温知渺再也不能睡懒觉和摆烂了。 每天早上要起来跟着护卫练习，本来苏卿珞还想要她做完作业再继续松松筋骨。 但温知渺努力抗争，最后变成了每三天一次。 也因此作为伴读的三人也逃不过每三天一次的锻炼。 师观潮倒是挺乐意师挽月动一动的，至于祁谷玉，第一次听祁玲琅说自己腿酸痛的时候还挺心疼。 她倒是觉得没必要，但毕竟是苏卿珞的要求，她也不能反驳。 一个月下来，祁玲琅都已经习惯了。 “我今日听渺渺给阿瑶讲课，她似乎就能听明白，可我平日里给她讲，她也不是不认真听，就是不懂，却是为何？”温九昭忽然想起这件事，好奇的向温知渺询问了一下 。 温知渺挠了挠头：“因为我懂的也不多啊。” 温九昭却还是觉得不对，温知渺懂的也不算少。 “是这样的，阿瑶她学的慢嘛，不像你和挽月姐姐，你们很多东西一听就懂了，都不用老师解释，可是阿瑶和我不是呀，所以得给她从最底层最基础的开始讲起她才能接受的更快一点。” “不信改日你让玲琅给她讲讲，可能都比你和挽月姐姐给她讲接受的更多。” 有时候天才是很难教别人的，因为他们会理所当然的觉得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啊，不是看一下就懂了吗？ 但是其实对很多普通人来说不是这样的。 温九昭认真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那渺渺为何还让我给阿瑶补习？你自己给她补习不是更好？”温九昭再次问道。 “阿姊，我给她补习的前提是，她会好好听啊，今日之事比较特殊，她自己心里过不去，觉得是她害我受伤，加上你也训斥了她，所以能稍微静下心听我说。” “平日里我们一起玩习惯了，她不会好好听的，我没有威慑力，你才有，什么教学方法都得学的人愿意听才有用啊。”温知渺无辜的看着温九昭。 温九昭思索了一下觉得温知渺说的有道理，但她还是有一事不明：“我对她很凶吗？” 不然何元瑶为什么只怕她？ 听到温九昭的询问，温知渺顿时乐了：“阿姊不凶，只是坐在那里不苟言笑，抬眸冷漠的看着，自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阿瑶就怕这种。” 温九昭：...... “但我们都知道阿姊不凶啦，只是不太爱笑~”说着温知渺还伸手帮她手动拉了个微笑的表情。 想起原着之中温九昭协助温明喆运筹帷幄的样子，温知渺就觉得她的阿姊，还是挺可怕的。 原着之中说她因为从小生活艰难，所以不得不很小就观察人心，百般算计，十三岁就能做男二的谋士，确实了不起。 如今的温九昭却还是有几分十来岁小孩该有的懵懂，心思也没有那么深沉可怕。 看得出温九昭依旧是心思深沉的人，但没有原着中描写的那么阴郁了。 果然环境对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尤其是如果还有一个很依赖信任的长辈能进行引导的话。 对温九昭来说，云舟就是这样的长辈。 第152章 滑跪要快，哄人才快 温九昭在温知渺放下手的那一刻，忍不住勾起嘴角。 那样温润的笑容，倒真有几分云舟的影子。 “对嘛，阿姊要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虽然你还年轻，但要未雨绸缪。”温知渺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温九昭轻笑着戳了下她的小脸：“就你会骗。” “这怎么能叫骗呢，读书人的事，不能叫骗。”温知渺嘿嘿笑了起来。 那边三人今日份的训练也算是结束了。 师挽月额头都是汗，温知渺见她们回来了，当即抛下了温九昭慢腾腾的走向了师挽月。 温知渺拿出帕子给师挽月：“姐姐擦擦。” 祁玲琅在旁边笑：“渺渺，我们没有这个待遇吗？” 何元瑶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 温知渺将她们推向已经过来了的侍女们：“自己去换衣服啦。” 温九昭看着温知渺拉着师挽月去更衣室，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家伙一天天的就知道粘着挽月。 现在师挽月她们在的话，温知渺有时候就不跟着苏卿珞一起吃饭。 毕竟苏卿珞要等着云舟下班，而云舟偶尔会加班，小孩等不了那么久。 今日云舟又让人传信回来说要加班一会，温知渺就和其他人一起先吃了饭。 吃完之后休息了会其他人就要回家了。 等人都走了，温知渺忽然灵光一闪，让人将宫中的工匠叫过来，吩咐人给她打个轮椅。 温知渺正忙活的时候云舟和苏卿珞一起过来看她，就见她在指挥着工匠画图纸。 云舟哭笑不得的过去：“你至于吗？又没伤筋动骨的，就一点皮肉伤，你还整上轮椅了。”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舟舟你不懂，得先把事情闹大，让他们觉得理亏，才能无理取闹。” 云舟是不懂嘞，她很少会做这种事。 苏卿珞倒是懂，所以没说她什么。 等工匠走了，温知渺伸出手向云舟讨要抱抱。 云舟嫌弃的让她去找苏卿珞：“上一天班累死了，你说你一天天的也不上班，还逃课，我看你是真能耐了，能不能干点正事？” 温知渺听着她数落自己，耷拉下脑袋：“别骂了别骂了，你比娘亲还老妈子。” 云舟啧了一声：“行，谁爱搭理你似的。” 温知渺听云舟的语气不对，连忙滑跪认错：“姐，我错了姐，别生气。” 她现在怎么一天天都在惹人生气啊！ 刚刚她为什么会没脑子的说出这话的，温知渺反应过来都想不明白。 “舟舟...对不起，我说话不过脑子。” 苏卿珞和温九昭在旁边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能滑跪这么快。 云舟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说话不过脑子？” “对不起嘛。”温知渺挠了挠头。 “谁和你个小屁孩计较。”云舟想了想还是将她抱起来了。 温知渺靠过去亲了她一口：“嘿嘿。” “腿还疼吗？” “和以前比起来，其实还好啦。”就一开始疼，后面就好多了。 以前可是经常会有持续性的疼痛。 “以后小心点，本来就怕疼。”虽然这辈子身体是好点了，但是怕疼的体质倒是带过来了。 温知渺乖乖点头。 温知渺本来想拉着云舟陪她玩会的，最后变成苏卿珞陪玩，云舟在旁边的躺椅上睡着了。 等温知渺的贴身侍女过来提醒她该睡觉了苏卿珞才起身。 云舟还在睡，她最近忙的很，最近正好是季度总结的时候，很多事要做。 各地送上来的折子都要查看清点，御史台的案件一下子就多了。 这两年御史台给力了起来，配合监察院朝堂上的风气好了太多，云舟真的挺努力的，苏卿珞也知道她的辛苦。 “早点去睡，舟舟最近很忙，没事别老来找她。”苏卿珞叮嘱温知渺。 温知渺：...... [娘亲，她忙怪谁呢，她是给你打工，怎么还怪到我头上了？] 苏卿珞听着温知渺心里的话，寻思着她还是太闲了。 “娘亲晚安。”温知渺只敢在心里吐槽，面上还是乖巧的不行。 要是不是苏卿珞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就真信了她乖了。 “晚安。”苏卿珞淡淡的回应了她一声。 说完走向云舟，弯腰将云舟抱了起来。 [哇哦，公主抱，可以可以，娘亲臂力不错。]温知渺又嗑到了，表示非常的满意。 云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是苏卿珞，整个人不太清醒的伸手抱住了苏卿珞的脖子，本能的靠在她怀里。 温知渺目送二人离去，表示非常满意，温九昭倒是非常懂事的没有去看，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特别礼貌。 第二天温知渺一大早就起来了，虽然今天不用练操，但生物钟已经养成了，到了这个点就起来了。 她坐在廊下等着温九昭晨练结束的时候，工坊的工匠将轮椅推了过来。 温知渺惊讶于他们的效率，居然这么快就做好了。 “殿下试试，可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工匠恭恭敬敬的站在温知渺身边。 这工匠也是个女子，之前云舟想做个什么结果一些男工匠总是不能明白她想要的点，一气之下广发招募，招募了几名技术不错的女工匠进宫了。 不得不说心思确实会更细一点。 温知渺坐上去试了试，发现确实很不错，挺舒服的。 “可以，就这样吧。”温知渺非常满意。 等温九昭收拾好了，出来看到温知渺的轮椅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轮椅和温知渺一起被放在了马车上。 等到了学堂外面，温知渺的贴身护卫将她抱在轮椅上，推着她去排队。 不少人都看了过来，绝大部分的学子都不知道温知渺到底伤成了什么样，今天一看她坐着轮椅来，顿时以为她伤的非常严重。 就连不明真相的老师们都被吓到了。 师挽月也惊讶到了，跑到温知渺身边：“渺渺。” 温知渺知道她想问什么，连忙伸手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骗人的~”她压低声音对师挽月说道。 师挽月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但听到她说是骗人的，顿时松了口气。 第153章 轮班听课 温知渺坐在轮椅上被推进学堂，然后又回到了师挽月同桌的位置上，还好这位置还没人占。 主要是师挽月坐在第一排，很少有人愿意过去。 加上老师也不知道温知渺还要不要回来，不敢调动座位。 温知渺这个公主殿下在学堂里面，还是挺有特权的。 其实要是按照从前温氏的行事风格，温知渺的老师应该都是单独的团队，根本不会让她一起来学堂上学。 温知渺坐在轮椅上，今天第一节课是数术课，温知渺听的依旧犯困。 主要是太简单了，而且用汉字写数学，她真的觉得看着头大，非常想将简单的阿拉伯数字普及一下。 拼音就算了，拼音确实不行，古汉字和未来的简体汉字很不一样，很多没法拼，何况古汉字有自己的拼音，用着也还好，不算很难。 听着听着课温知渺就忍不住睡着了。 睡着之前还征询了一下师挽月的意见：“姐姐，我真的好困，眯会行不行，好不好呀~” 她压低声音撒娇，师挽月拿她实在是没辙，只能让她睡了。 师挽月也知道数术课温知渺一向学的挺好的。 但今天上课的这老师不是他们班平时的数术老师，是另一个非常严厉的老头。 见温知渺在第一排还睡觉，就算是知道她是元昭公主也还是将人叫起来了。 今天学的是九九乘法表。 温知渺虽然困，但还记得自己今天是个小残废的人设。 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背诵了出来，人反正是不清醒的，背得倒是流畅。 台上的老师又抽查了一些，温知渺本能的回答了他。 老头看了看温知渺，随后又突发奇想问了一些对于他们这个年纪来说比较难的算术，温知渺也随口就回答了，别的不说她的计算能力一直挺强的。 温知渺答的速度非常快，基本都不怎么思考。 平日里她上课睡觉也没人会为难她，考试反正也就是那么考，学院的老师也就是觉得她聪慧，但没想到会这么超乎常人。 “老师，你问超纲了，别问了。”温知渺真的困。 但那老头明显没想就这么放过她。 又出了三位数的算术考她，温知渺皱着一张脸，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直接说了答案。 她上辈子小时候还参加过心算比赛的好不好，拿这些考她，是不是有点太侮辱人了。 “老师，可以了吗？”温知渺明显有几分不耐烦了。 她困得死，脾气就开始有些不太好了。 温知渺也发现了，这辈子她的脾气，有时候挺差的，有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住。 肯定是基因问题，她以前不这样的！ 那老头看她那样子，老实的没有再问了。 温知渺打了个哈欠又趴下接着睡了。 心里想着，这老头挺负责的，放进白名单。 睡完那节课之后，温知渺对师挽月说了声：“姐姐，我最近要去别的班上轮流听课，你要和我一起吗？” 师挽月不理解：“为什么要去别的班轮流听课？”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考核。” 师挽月歪头，还是不懂，哪有学生考核老师的？ “太学里面也很多混子的，不把这些混子送出去，我怎么送一些女老师进来？” 师挽月顿时明白了：“懂了，可是，我们能行吗？” “嘿嘿，没事，姐姐只要陪着我就好了，我再把九昭阿姊叫过来。”师挽月还小，但是温九昭的学识储备量可不少，她那小书阁里面的书温九昭这几年都看完了。 而且还时不时去文清楼借书看，可以说现在的温九昭只是没有原着之中那么阴郁和多疑，也没有那么强的野心，但能力和学识已经具备当反派的资质了。 师挽月点了点头：“好。” 她很少质疑温知渺的安排，毕竟和温知渺一起长大的，知道温知渺虽然年纪小，但是母亲都夸她很厉害，那就一定是很厉害。 师挽月很聪明，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越了很多同龄人了，八岁的人儿已经有着超乎常人的沉稳和学识了。 但奈何温知渺就不是正常小孩，所以她总觉得自己和温知渺比还是有些差距。 温知渺让侍卫推着她去找了温九昭，顺便说了自己的想法。 温九昭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 她同意了，温知渺就拿着苏卿珞给的令牌，直接去找了太学的院长说自己要去轮流听课。 院长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殿下，这么多的班级您要一个个去听吗？” 温知渺摇了摇头，随后拿出一张表格：“山长您安排就好，孤只是想把每个老师的课都听一遍，母皇让我自己挑选未来的授课老师，那孤不得都听一遍？” 她这么说也是希望她去听课的时候，那些老师都能拿出自己的真才实学。 温知渺对这位山长态度也挺一般的，这位所谓的院长也是国子监祭酒一手提拔上来的，不是什么真正教书育人的家伙。 此前诸位帝王都不怎么重视太学，毕竟从前太子和皇子们的教学都有专门的老师，所以太学还真是乌烟瘴气的，鱼龙混杂。 苏卿珞之前就想过整顿，但也诚如温知渺所说，收集一些有学识又能够来太学教书的女老师不容易，所以才拖了这么久。 那院长一听温知渺那么说，顿时就同意了。 答应她今日下学之前会给她做好安排，温知渺这才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温九昭陪着她，和师挽月一起跟着回到了自己班上。 目光扫过何元瑶的位置，忍不住蹙眉：“阿瑶今天没来？” 温知渺小声道：“被崔将军揍啦，等下学了，我还要去看看她，昨日我虽让阿瑶给崔将军带信了，说明了是我自己要逃课，和阿瑶无关，但是依照崔将军的性格，阿瑶肯定还是要被揍的啦。” “阿瑶以前在学堂的事肯定都被翻旧账了，还是怪我，也不知道被揍的狠不狠。” 温知渺今天一看何元瑶没来就猜到她肯定挨揍了。 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温九昭想了想对温知渺道：“若我晚些出来便稍等我一下吧。” “阿姊要一起去吗？”温知渺问道。 “嗯，一起去看看吧，挽月和玲琅不是也要去吗？”温九昭还能不知道她们，肯定是一起去的。 温知渺点了点头：“是要去的。” 但她没想到温九昭会提出一起去，毕竟平日里好像还挺嫌弃何元瑶的。 温九昭对其他人并没有非常热情，温知渺还是看的出来的，不能说冷漠吧，但肯定没有对自己这么关心的。 第154章 早朝上告状 下学后温知渺和师挽月还有祁玲琅先放，便坐在马车上等等温九昭。 温九昭一结束就立马过来了。 马车驶到何府门口，何府的守卫都认识几人了，直接就将人放进去了。 一行人直接在府中侍女的引导下去了何元瑶的房间。 何元瑶趴在软榻上背书呢。 身上盖着一张薄毯，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念书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小姐，殿下她们来看你了。”侍女小声对何元瑶说道。 何元瑶一个激灵转过头，顿时捂紧了身上的薄毯。 “渺渺，郡主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还有我们。”祁玲琅和师挽月也走了进来，刚刚祁玲琅下了马车又想起自己忘了拿东西，师挽月就等了她一下。 何元瑶脸有些红，她尴尬的挠了挠头，只知道傻笑着，也不知道说什么。 身上的薄毯倒是捂的死死。 温知渺笑着问道：“怎么屁股开花了不好意思让我们看啊？” 何元瑶脸更红了：“没，没有别乱说。” 师挽月在旁边笑了声：“放心，我们不看。” 祁玲琅也跟着点头。 “你没把信给崔将军吗？还揍你揍的这么狠？”温知渺好奇的问道。 她想过何元瑶要挨揍，没想过她会被揍的这么狠。 何元瑶挠了挠头：“娘说昨天的事不和我计较。” “但是以前我在学院干的事都被她知道了，也不知道谁告的状。”何元瑶小声嘟囔。 她在学堂可不老实，不学无术的学生们做的事她都做了，她娘知道了能不气吗？ 温九昭凉凉的说道：“崔将军想要知道你做了什么，还需要有人告状？” 何元瑶缩了缩脖子，对上温九昭微凉的眼眸她就觉得挺害怕：“也是啊。” 温知渺从自己的小布兜里面拿出一盒药：“诺，我找陆院长要的药，专治外伤。” 何元瑶接过去，对她笑着道：“谢谢渺渺，就知道你会关心我的。” “那是，所以能给我看看你开花的屁股吗？”温知渺欠兮兮的问道。 “不行。”何元瑶捂的更紧了。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笑了，你怎么还坐上轮椅了？”她记得昨天都还能走路来着啊？ 师挽月在旁边默默说道：“坐上瘾了。”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 祁玲琅也在旁边道：“你不知道，她今天把曾老头还有山长吓坏了。” “嘿嘿，我还准备借着这个机会把学院的守卫都换掉，一半都是关系户，要不得。”温知渺笑着道。 温九昭看向温知渺：“渺渺准备换成什么人？” “红缨军特训出来的一批专门的护卫。”想换守卫这事，温知渺老早就想做了。 她和云舟说了声，云舟说让红缨军训练一批人出来就好，去年招募的一批人员。 沈洛灵得知此事后还特意来找云舟，说想要开个专门武馆给玄都城的这些人达官贵人们提供护院。 云舟和温知渺听完之后沉默了，不得不说沈洛灵的想法是真的超前，这不就是后来的安保公司吗？ 其实现在也有一些，就是规模不大而已。 沈洛灵倒是想的多，她给云舟写信说，第一批让红缨军训练，后面的再由第一批的来训练。 倒是挺有想法。 温知渺至今没见过沈洛灵几面，还是她刚来玄都的时候见过，后面就去外面做生意去了，这几年都没回来过。 相当于苏卿珞聘了个理财经理，也不常见面，定期发财报给你看看就行。 而那一批人现在也训练的差不多了，招募来的普通人，但是普通人经过系统的训练也会有很强的力量。 毕竟红缨军从前也多是普通的女子。 师挽月有些好奇的看着温知渺：“渺渺什么时候做过这些？” 温知渺对她眨眨眼：“不是我做的，我就是提了一嘴，然后舟舟让沈掌柜的人帮忙招募人手，也不知道怎么的沈掌柜也知道了，就成了她的人一手负责了，我没做什么啊。” “哦，原来如此。”师挽月点了点头，她就说每天也没见温知渺做什么啊。 温九昭微微一顿，她忽然意识到温知渺其实做了很多事，说是给云舟添麻烦，但某种程度来说似乎也算是分忧。 太学改革是迟早的事。 温知渺又拉过何元瑶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问她也保密，就是没说。 第二天温知渺就拉着温九昭和师挽月一起去轮流听课去了。 何元瑶也照常去上课了，但前天还求着温知渺和祁玲琅帮她带个垫子。 可到了学院才发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屁股恢复程度，根本坐不下。 今日温知渺不在自己的班级，何元瑶百无聊赖的，就将自己的那些小跟班都叫过来了。 然后下午就又发生了一起学生闹事事件，没闹出什么大问题，也没人受伤，就是互相骂架，然后吵吵闹闹的阵仗挺大的。 接连三天都是如此。 第四天温知渺就带着那些已经训练有素的护卫们过来了。 直接将学院之中原本的护卫都替换了。 山长那老头还想阻拦，但温知渺拿出苏卿珞给的令牌，笑嘻嘻的看着他。 她直接将人都换了，也不征求山长的意见。 从那天开始逃课的，在学院里面打架斗殴的都会被抓起来。 出去打架温知渺是真管不着，但是在学院里面打架，影响可不太好，他们不想读书，总有人要读书，影响别人就是不对。 次日早朝国子监祭酒就在朝堂上参了温知渺，说元昭殿下在太学为所欲为。 温知渺就等着他呢。 上学时间比早朝要晚，温知渺特意起了个大早，就等着国子监奏她，不参奏她还看不起这家伙呢。 国子监祭酒刚刚说完，温知渺就坐着轮椅出来了。 “祭酒大人是说本殿下为了保证太学学子的安危是无理取闹吗？是要有更多的学子在学院像本殿下一样腿瘸了才好吗？” 温知渺无辜的看着那国子监祭酒。 “孤好歹是个公主，在太学内都能因为学子打架斗殴而受伤，其他人呢？” “这就是祭酒大人说的太学秩序一向良好。” 她坐在轮椅上，伸出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脚，清澈的眼眸好像真的很不解。 “母皇，元昭只是想让太学能真的变成教书育人的地方，大家都安安静静读书不好吗？” “母皇说太学是为了培育未来国之栋梁的地方，可如今大家都不好好学习，祭酒大人却说太学秩序一向良好，大人就可以骗人吗？” 她微微侧头，稚嫩的脸上一片迷茫，给一众大臣都问懵了。 云舟看着她表演差点忍不住想笑。 [啧，我这演技那肯定是没的说，今天我不演死你，我就改姓苏。] 苏卿珞：...... 本来确实按理说要给温知渺改姓的，但她和云舟说她不想改。 她的温不是温氏皇族的温，是孤儿院院长阿姨的温。 孤儿院的院长对她来说也算是半个妈了，温知渺并不想抛弃这个姓。 第155章 南风馆 国子监祭酒被她问的没话可说，毕竟太学的一些学子时不时的打架斗殴也是事实。 “母皇，还有哦，儿臣发现太学的学生大部分都不好好学习，有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有权，然后要求家里地位比较低的学子给他们做作业的，还有威胁老师的，超级过分的。”温知渺用孩童的视角控诉太学的荒唐。 她倒豆子一样的什么都说了，什么校园霸凌啊，老师也区别对待啊。 “哦，对了，还有女学子被男孩们一起欺负嘲笑，但是有些老师看到了也不管，敢问这是对母皇的不满了？是母皇下令说所有适龄女子和男子都可以去学堂读书的哦，且只要符合年龄要求以及测试合格就不可以拒绝，但是一些老师和男学子肆意嘲笑排挤，可是对母皇不满？” 这话说出来，国子监祭酒和太学的山长汗都流下来了。 最后温知渺还非常疑惑的询问国子监祭酒：“敢问祭酒，太学应该是这样的吗？” “这些都是孤，亲眼所见哦，难道孤还要骗母皇吗？” “孤还只是伤了腿，只要好好调查就会发现，好多学子不只伤了腿，诸卿好好想想家中可有人无端的受伤？然后都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磕了撞了的？”今日可是大朝，不是只有六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参加。 听到温知渺的话，有人立刻出列：“臣的女儿前些日子回来，腿上均是淤青，臣多方文化，小女支支吾吾并不敢多言，只说是自己摔的，可持续好些日子都不曾好，昨日还与臣说不想去学堂了，今日公主一言，点醒了臣，臣女恐也是遭遇了殿下所说之事，还请陛下还臣一个公道。”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 温知渺看着逐渐出列的人，有些臣子还说出了霸凌者是谁家的。 还有那个老师视而不见，不敢管的。 [娘亲，我好像干了件了不得的事，你是不是可以跟着这个去查查一些家伙了，也算是个借口？] 不只是温知渺这么想，苏卿珞和云舟也想到了，云舟悄悄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就连祁谷玉和师观潮也是这么想的。 祁谷玉看了一眼师观潮，师观潮对她微微颔首。 “陛下，臣请彻查此事，太学乃是天下学子求学之处，实不该如此乌烟瘴气，此事无关律法，大理寺不便介入，监察院请查。”祁谷玉站在殿中，语气诚恳。 云舟也跟着出列：“此事涉及国子监，御史台责无旁贷，臣请查之。” 温知渺：...... [娘，不是我给她增加工作量，是她自己主动的，你不能迁怒我嗷！]温知渺心里叫嚣着，面上还要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苏卿珞。 苏卿珞无语，她有说要怪她吗？ 虽然确实会因为云舟要加班，见面时间减少而烦躁，但也不至于迁怒温知渺。 “准，此事由元昭主理，御史台与监察院协理，不可懈怠！”苏卿珞冷声下令。 云舟有些意外的看了苏卿珞一眼，又看了看一脸痛苦的温知渺。 看起来这母女俩早就商量好了？ “臣领命。”祁谷玉倒是没什么意见，她很清楚温知渺虽然年纪小，但是能力可不小。 御史台除云舟之外的两位御史大夫也出列领命。 师观潮和祁泰鸿都没说什么，其他人也就没敢提出异议了，虽然心里都会想着，一个五岁小儿能主理什么？ 温知渺也坐在轮椅上，对着众人作揖：“元昭便先谢过了。” 这有礼有节落落大方的样子，又很不像一个五岁小儿。 那日早朝之后整个太学和国子监都是人人惶恐不安。 温知渺回去上课的时候消息灵通的老师看到她都是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 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有问题。 温知渺也懒得搭理这些人，倒是那些一直对她一视同仁的老师，温知渺更愿意尊重。 那天开始，整个国子监和太学就迎来了浩浩荡荡的检查。 温知渺依旧在继续她的轮流听课计划。 并且让龙影卫和监察院调查一下国子监和太学的那些家伙，都有哪些人经常出入花楼。 最后整理出来的名单可真是挺多啊。 半个月的时间，温知渺课也听完了，调查这些人根本用不了太多的时间，一个个都嚣张的很，根本不遮遮掩掩。 因为这些人不属于朝堂上多受重视的人，以前苏卿珞也关心不到这上面。 所以他们甚至比许多六品以上的大员更嚣张。 一半以上的人都有问题，尤其是那太学的山长和国子监的祭酒。 收受贿赂，豢养娈童，简直没眼看，装的一副清高的样子，实际上败类到了极致。 还服食五石散，简直肮脏的不能再肮脏了。 看起来本应最干净的两个地方，却如此的肮脏。 温知渺真的很生气，但她还想当面抓个现行。 祁谷玉来找她汇报的时候，温知渺忽然眼眸一转：“小姑姑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监察院的人查到说那位国子监祭酒今日要去玄都城之中最大的南风馆。 祁谷玉犹豫了一下：“殿下，那等肮脏之地殿下还是不要去的好。” 温知渺挠了挠头：“长针眼吗？” 祁谷玉轻咳了声：“嗯。” “那小姑姑你去不也长针眼吗？”温知渺歪头。 祁谷玉：...... “所以我也不想去，但不得不去。”祁谷玉诚实的回答。 “孤想要抓他们一个现行啦。”温知渺摸了摸下巴。 “那要不这样，小姑姑你扮男装进去，我也扮男装进去，然后找个包间，你就说我小小年纪有虐待的癖好，但是又不方便让别人知道，如何？” 说完她又翻出一个面具：“我不让人看到我长什么样。” “小姑姑，好不好呀，好不好呀。”温知渺撒娇道。 “顺便还能查一下南风馆之外的其他花楼，都查封了！” 祁谷玉笑了声：“殿下怎么知道监察院最近想做这些？暂时不能撤掉所有的青楼但至少能从玄都做起。” “可是光靠这些，也不能就这样直接封啊，我的建议是从买卖良人开始查，如此也能顺势颁布禁止买卖幼童的政令，禁止不了所有人，但至少保护一下小孩吧？”温知渺认真说道。 祁谷玉点头：“殿下的建议臣记住了，会从这方面入手的。” 温知渺摆了摆手：“小姑姑，私下里不用这么客气的。” 可自从那日和温知渺谈过话之后，祁谷玉已经没办法平常心对待了。 第156章 演技确实不错 祁谷玉答应了温知渺晚上带她一起去南风馆，这会还没放学，温知渺又找到了温九昭和师挽月。 “阿姊，姐姐，能不能帮我个忙？”温知渺戳了戳温九昭和师挽月。 师挽月和温九昭一同不解的看向她：“渺渺想做什么？” “晚上你们能不能召集一些学子去南风馆外面，等祭酒和山长出来的时候，不用做别的，就在外面见一下礼就行。” 师挽月之前听温知渺说祭酒和山长都不是什么好人的时候，还特别的惊讶。 后面知道了一些细节之后，只觉得二人可恨。 此刻温知渺一说，她就明白了：“渺渺想让他们丢脸是吗？” 温九昭也笑了声，很损，但挺解气的。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嗯。” “这个要去找阿瑶，她叫人比较快，毕竟学院里面各个学龄段的人物她都认识。”师挽月眼眸一转，想到了何元瑶。 “确实。” 温九昭好奇的问了一句：“她这么厉害？” “是啊，阿瑶很能认识人的，而且也很能收小跟班，阿姊不知道吗？”师挽月微微歪头。 温九昭摇头：“不知。” 她平日里又不打听何元瑶在学堂的事，而一般何元瑶在她面前也比较老实。 “嘿嘿，阿瑶那么怕阿姊，怎么可能带着她的小跟班去阿姊面前晃悠啊。” 温九昭：...... 她在何元瑶心里那么有地位吗？ 师挽月忽然想了下：“那是不是南风馆的前后门都要有人？万一他们跑呢？” 温知渺看着师挽月，眼眸瞪的圆圆的。 “姐姐，你要好坏哦。” 师挽月迷茫的眨眼：“这算坏吗？坏人才坏。” 温知渺对她竖起大拇指：“有道理。” 商量好了之后，师挽月先去找何元瑶，而温九昭也去找人了。 温知渺继续听课，等到了下学，她直接跟着祁玲琅一起回祁府了。 祁谷玉没下班当然没回来，师挽月要指挥何元瑶去摇人所以没有一起去。 温九昭则是去了趟鹿林书院，温知渺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温九昭也没告诉她。 晚上祁谷玉的马车如约来祁府接温知渺，祁玲琅想跟着她一起去玩，温知渺拒绝了：“看了要长针眼的，小孩子不要去。” “可是渺渺你都要去，你比我还小。”祁玲琅真的看着小小的，平日里也很文静，但好奇心一点不比其他人低。 “可是母皇要我调查，你又没有。”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吧。”祁玲琅叹了口气。 祁谷玉看着和祁玲琅都差不多高的温知渺，很想问她天天吃什么了，怎么自家的小孩就总不长个。 但一想，祁玲琅也经常跟着温知渺一起吃，吃的也不少，脸倒是圆嘟嘟了些，个子是没长多少。 她兄长和嫂子也不算很矮啊。 温知渺换了衣服戴上面具，看起来当真像哪家的小公子，并不惹人怀疑。 “那殿下稍后可莫要说话。”带堂堂公主去南风馆这种事，祁谷玉真怕自己小命不保。 可她下午请示了师观潮，师观潮只是笑了笑道，听她的安排就行。 “小姑姑，我为何不能说话？”温知渺开口便是小男孩的声音。 祁谷玉看着她满脸惊奇。 “嘿嘿，这下小姑姑不用担心了吧？”她上辈子大学的时候学过一点配音，虽然学艺不精，但装个正太音还是可以的。 祁谷玉对温知渺笑了笑：“殿下果然多才多艺。” 温知渺摆了摆手：“没有啦。” “前些日子有个口技人去鹿林书院教学，那才厉害，一个人靠着声音演绎了一出故事，我就是学着好玩，学了点皮毛。” “是有听说过。”祁谷玉自从去过一趟鹿林书院之后，平日公务不忙的时候也时常去坐坐。 和庄晓曼也逐渐成了好友，更是认识了段云亭。 师观潮一直知道有那么个地方，毕竟师挽月会告诉她。 只是从前公务繁忙去的少，后来有了祁谷玉的分忧，便也没有那么忙碌了。 休沐之时偶尔也会一起去坐坐。 鹿林书院如今收纳的女童已经很多了，甚至第一批大龄女子都毕业了，经过书院的学习，也学会了一些谋生的技巧。 师观潮真心觉得那云舟和温知渺很有想法。 所以这次也是让祁谷玉听温知渺的吩咐就好了。 整个调查过程祁谷玉也是事无巨细的向温知渺汇报的。 御史台那边负责的不是云舟，而是她手下的一名新提拔上来的女御史，给个历练机会。 本来那位也觉得一个五岁小儿能懂什么，可温知渺拉着她和祁谷玉开了两次会，那位女御史就明白了，民间关于元昭公主的传说都是真的，甚至还小觑了。 今日那位御史倒是不去南风馆，倒是会在外面做好防守，防止有人逃出去。 马车一路驶入南风馆，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在门口等着，看到祁谷玉热情的迎上来。 看到温知渺下车又笑着对她见礼：“果然是个小公子。” “苏兄，里面请。” 温知渺也跟着演了起来：“堂兄，这是何人？” “为我们带路的人，这地方要保护来客的隐私，所以都是熟人带路，进去了，还要登记自己的实际身份，不可胡乱登记。” “哦，这样啊。”温知渺微微颔首。 编造身份这种事，当然是祁谷玉的事，温知渺只负责进去看热闹。 有熟人带路，一切都很顺利，进去之后，负责沟通的也是那位熟人，祁谷玉和温知渺只要负责装成高贵的富家公子就好了。 不多时就有一名看起来娇弱的小男孩被送了过来，唇红齿白，看着确实漂亮。 温知渺当着南风馆老鸨的面过去捏了下他的下巴，男孩的眼中闪耀着恐惧和好奇。 “真漂亮。”温知渺夸赞道。 “小公子可还满意？”那老鸨谄媚的问道。 温知渺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满意。” 她拍了拍那小男孩的脸，随后又忍不住狠狠给了一巴掌。 看着小男孩脸上红色的巴掌印，温知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祁谷玉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她不像演的。 老鸨见她这样，便安心了不少。 温知渺又扫了他一眼：“滚出去。” 随后又转过身对那小男孩道：“跪下。” 喜怒无常的暴戾小孩可真是被演的淋漓尽致。 老鸨一行人连忙出去了，不敢打扰客人，毕竟这小公子出手可是真阔绰。 第157章 真正的社死 等人都走了，门外的侍男便将门带上了。 温知渺蹲在那男童面前，拿过旁边的戒尺放在他手里：“自己制造点动静，装出被打的样子，装不出来就自己打自己。” 男童有些迷茫的看着她。 温知渺用戒尺拍了拍他的脸：“听得懂人话吗？” 她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也不想真动手揍人，感觉脏了自己的手。 男童连忙点头：“懂，懂，公子别打我，别打我。” 他似乎已经被打怕了。 温知渺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了祁谷玉面前，祁谷玉给她倒了一杯茶。 “你刚刚演的挺像那么回事啊？” 温知渺撑着下巴笑了笑：“那是，要不是...” 要不是身体不好，以前还想过去当演员呢，真有经纪公司挖过她，可惜了大学读的法学专业，那合同一看就是卖身契。 温知渺觉得自己蛮奇怪的，真让她特意回想，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偶尔因为某种契机聊到了某些事，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你的人在行动了吗？”温知渺好奇问道。 “已经去了，一会会过来传信。” 温知渺突然好奇：“昂？所以他们要怎么给你传信？” “一会不就知道了？”祁谷玉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再说，一会还要怎么传信吗？确定了人在哪，控制好了整个南风馆都给端了，据我所知，今晚这南风馆可是热闹的很。”祁谷玉微微勾唇。 “哦，看起来，今晚来的人很多啊？我记得我朝律法有规定，朝廷官员不得狎妓对吧？南风馆也算吧？”温知渺啧了一声：“胆子都挺大啊。” “岂止是算，你可知满朝文武有多少人豢养男宠伶人。”祁谷玉摇了摇头。 “我倒是不歧视同性恋，我甚至不歧视一夫一妻，只要他们自己心甘情愿，奈何多得是骗婚的，成婚之后告诉妻子其实好男风，留着妻子独守空房，你说要是允许人家自己出去玩也就算了，偏偏要求女子受女德，我呸。”温知渺忍不住嫌弃的吐口水。 祁谷玉忽然觉得这小殿下知道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殿下所言极是。”祁谷玉往常不怎么认真想，如今听温知渺一言便觉得确实如此。 温知渺觉得坐在这里实在无聊，想要看看下面的场景，毕竟她们进来的时候走的后门，大堂什么样都没见过。 她想看，但祁谷玉将窗户按的死死的。 “殿下尚年幼，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不必看。” 温知渺：...... “真不行吗？” “真不行。” 让温知渺看这些，祁谷玉不确定云御史和陛下知道了，会不会把她流放去南方。 温知渺叹息了一声：“好吧。” “我不告诉舟舟和母皇也不行吗？”温知渺还想挣扎挣扎，她不是感兴趣，就是好奇。 “不行，龙影卫今日也在，您就当是为臣头上的乌纱帽着想。” “那你带我来的意义是？”温知渺歪头询问。 “是殿下非要来。”祁谷玉笑着道。 温知渺：...... 无话可说。 半个时辰后，整个南风馆突然一阵吵闹。 不多时门口便传来了官差的声音。 门口的侍男被抓，门却被恭敬的打开了。 “大人，都已经捕获了，今日到场官员共三十名，另有十几名公廨小吏。” 这数量，温知渺还真是挺意外的。 她牵着祁谷玉走了出去，屋内那男童迷茫又惶恐的看着这些官差。 “带走安置吧。”祁谷玉淡淡的说了一声。 这场热闹温知渺也没看到什么，等她出去的时候，嫖客也好男倌也吧都已经穿戴好了，至少没有什么不雅的。 国子监祭酒、太学的山长以及其他几名官员被押在大厅正中央。 温知渺走过去，微微解开面具，笑盈盈的对国子监祭酒道：“祭酒大人，山长，好久不见。” 那几人看到温知渺顿时脸色大变。 “殿下，殿下臣冤枉。”有人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 “冤枉什么？难不成诸卿不是来嫖的，是来卧底的？孤看起来那么好骗吗？”温知渺指着自己满脸无辜。 祁谷玉走过来：“殿下，一切都已经清点好了，今日南风馆无一人离去，馆中之人皆已捕获。” 温知渺摆了摆手：“移交大理寺处理就好了，此事既然涉及我朝律法，那还是让大理寺审理更为合适，祁监察辛苦了，待孤回宫自会向母皇禀明今日之事。” “好了，热闹看完了，诸位大人，外面还有更大的热闹，一起去看看？”温知渺笑吟吟的说道。 监察院的官差押着这些人走出南风馆。 一出去就看到众多太学学子在场，一个个手中都提着灯笼，见祭酒与山长出来，立即同声见礼：“学生见过祭酒，见过山长。” 从南风馆出来的一路上都是这些学子。 今日的玄都城，可是热闹的很。 温知渺还没回宫，云舟和苏卿珞在宫中就已经听到了此事。 二人坐在一起下棋，这些年云舟的棋艺也算是有了点长进。 “她还是会损人。”苏卿珞忍不住说道。 云舟笑了起来：“这可不算什么，没结束呢。” “哦，还有什么？”苏卿珞有些期待和好奇的问道。 “明日就知道了，不着急。” 从南风馆到刑部大牢那一整条路上都是年轻的学生们，有太学学子，有鹿林书院的学生。 后面被叫名字，可就不只是祭酒和山长了，在场的官员一个都逃不掉。 祁谷玉跟着温知渺，忍不住给她竖起大拇指：“殿下可真狠。” “这算什么？”温知渺勾起嘴角：“才开始呢。” 她把玩着手中的一颗琉璃珠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监察院可将玄都城内所有的青楼都监控好了？”温知渺问道。 “自是按照殿下所言，每一处都命人监控着，甚至调用了玄都府，府衙的官差人手。” 温知渺轻笑了声：“那就好，一个个来嘛。” “御史大人一直想废除玄都的青楼和花街柳巷，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既然这次机会送上门了，总不能不用。” 祁谷玉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忽然觉得这位可比云御史心要黑的多。 第158章 传播花边新闻 等人都送走了，祁谷玉去处理后续公务，温知渺的马车行驶在回宫必经的大道上。 路过一处巷子的时候，温九昭的马车从里面出来。 马车上是师挽月和何元瑶，还有不让跟着去南风馆的祁玲琅。 何元瑶看向温知渺：“渺渺怎样，这次我办的不错吧？” 温知渺扬起嘴角：“不错，但我看有一部分人是鹿林书院的吧？” “嗯，不然哪里有那么多人。”何元瑶挠了挠头，毕竟太学的学子，很多家里管的严，可不让出来。 “阿姊不怕有人去书院找麻烦吗？”温知渺歪头问道。 温九昭看向她：“渺渺是否太小看阿姊了？找麻烦也得有找麻烦的能力。” 温知渺扬起嘴角：“那也是。” 那可是温九昭。 师挽月趴在马车边缘，看到温知渺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笑着道：“渺渺今日这身打扮真好看。” 温知渺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忽然就害羞了。 “嘻嘻。” “挽月你就少夸她了，今天夸她的人还少？”祁玲琅在旁边笑道。 “别人夸过了，我就不能再夸了吗？这是什么道理？”这样的温知渺从未见过，穿着一身小公子的衣袍，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温知渺一听更飘飘然了。 温九昭一看就知道她什么德行，为免某人过分高兴，温九昭转移了话题：“过会会有人将那些学子都送回去，最早的那一批已经送回家了，剩下的也会对应送回家，你们几个也抓紧回家，明日还要上学。” “山长都被抓了还要上学吗？”何元瑶苦着一张脸。 “山长又不给你授课，他被抓了跟你要读书有什么关系？”温九昭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何元瑶闭嘴不敢继续说话了：“哦，知道了郡主姐姐。” “老鼠见到猫~”祁玲琅在旁边小声对师挽月说道。 温九昭正好听到，有些无奈。 这几个家伙，没一个真正安分的好吗？ 何元瑶和祁玲琅算是顺路，温九昭派了护卫护送她们回家了。 师挽月上了温知渺的马车，正好回宫也要经过师府。 “渺渺，南风馆是什么样子的？”师挽月有些好奇的问道。 温知渺摊手：“不知道啊，没看到，小姑姑不让我看。” “祁监察不让你看是为你好，不是什么都能看的。”温九昭没好气的说道。 “好嘛，反正没看到。”虽然能想象一下场面，但想象和真看到还是很不一样的。 等到了师府门口，师挽月下了马车，温知渺跟她挥手告别。 太晚了她有些犯困了，靠着温九昭就睡着了。 回宫之后云舟和苏卿珞还在等着她，本来还想问两句的，结果一看这家伙睡得可不是一般的沉。 眼皮都睁不开了，那圆领的衣袍穿在她身上，倒也意外的妥帖。 侍卫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苏卿珞将人接了过去，主要是云舟要求的，但云舟自己不想抱她，觉得太沉了。 “九昭今晚也辛苦了，早点洗漱一下睡觉吧。”云舟看向温九昭，温和的对她道。 “好的姑姑。”温九昭在云舟面前总是带着几分腼腆。 一同将温知渺送回她自己的寝宫，知道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云舟也算是松了口气。 苏卿珞倒是没她那么担心，这家伙鬼精鬼精的，哪里会让自己身陷危险之中。 次日温知渺醒来的时辰和往日差不多。 这些日子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到点了就行了。 醒来后洗漱完，又乖乖跟着温九昭去晨练。 这些都是苏卿珞给她定下的行程，这几日她那点皮外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不妨碍行动。 温知渺可以在外面装没好，却不能在温九昭和监督教授她习武的护卫面前说还没好。 装不了一点，一眼就看穿了。 晨练完，换上太学的衣服老老实实跟着温九昭去了学堂。 今日学堂上那些老师比以往都要严肃沉默，上课也都更认真了。 毕竟昨晚的事，如今可都已经传遍了。 如今太学管束也森严，不出学堂之前，根本不能知道外面有什么事。 太学一切安稳，可外面都已经闹翻天了。 今日一大早就有一群小童拿着一张张纸满大街的见人就送，那上面写着的都是昨晚那些官员们豢养男女宠、流连花街柳巷，有些甚至还染病了。 除此之外更有一些贪污受贿的八卦。 苏卿珞一大早就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当然肯定不是针对宣传的人，更多的是对引起这一切动荡的罪魁祸首们的震怒。 祁谷玉在早朝之上陈述了国子监协助科举舞弊、收受贿赂、搅得太学乌烟瘴气的罪行。 大理寺和刑部联合上书，给出对昨日出现在南风馆的一众官员的处罚建议。 依照天玄的法律，嫖娼虽不会直接被免除官职，但降职下放也是必须的。 大理寺说完之后，云舟便再次出列：“臣以为，嫖娼狎妓者，理应罢职不叙。” “为官者，百姓之父母也，青楼南风馆之地，乃天下百姓苦难深重之处，为父母者不为百姓谋福祉，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私德混乱何以为官。” 她刚说完就有人出来反对。 反对完又有人出来支持。 吵吵闹闹的，苏卿珞也就听着。 最后等他们吵够了，苏卿珞懒洋洋的道：“此十三人，杖五十贬官下放，如有再犯者罢职不叙，日后若天下士子有犯此罪者，记载入籍，不可参加科举，不可举荐入仕，永不录用。” 苏卿珞一锤定音，还有顽固者请她三思。 “哦？朕思虑的还不够周全吗？” “爱卿是觉得自己有办法平息宫门之外的民怨，还是觉得自己犯过怕被查出来？”苏卿珞坐在龙椅之上，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 “若均不是，为何惧怕制定律法规束品行不端者？” 她平静的目光扫过众人，没有人敢再次吭声。 师观潮和祁泰鸿同时出列：“陛下英明。” 云舟跟着附和了一声，其余人无人敢再言其他。 第159章 年方五岁，工龄三十 早朝结束之后检察院与大理寺、刑部联合去往国子监和太学进行了一番调查。 国子监乃是大理寺与刑部负责，太学这边便是祁谷玉亲自负责。 知晓温知渺不愿让这些事影响到学子们的正常上课，所以并没有过分大张旗鼓，毕竟有问题的老师也都已经被调查出来了。 至于另一些单纯教学能力一般的，这个不归祁谷玉管。 监察院的人来的快去的也快，温知渺收到消息的时候祁谷玉都已经走了。 不得不说祁谷玉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 也的确有接手监察院的能力，监察之臣一般都不得参与党派之争，祁谷玉倒是也挺合适。 这些年祁泰鸿也慢慢的不怎么管事了，朝中大小事务都慢慢的交接到了师观潮手中。 师观潮除了没有宰相的挂名，实际上早已经比祁泰鸿这个挂名宰相更有实权。 太学和国子监被彻底清洗了一遍，但人员的补充苏卿珞也不管。 温知渺去问的时候，苏卿珞只是笑着道：“此事不是都交给你负责了吗？” “啊？”温知渺坐在她腿上，一脸的迷茫。 “娘，你真看得起我。”温知渺满脸痛苦的说道。 苏卿珞给她指了指满桌子的奏折：“今年南方水患严重，朕准备趁此机会修建运河疏理河道，此事急不得，但总要有个开头。” “江南刚刚开始推行新的赋税改革制度，当初你祖父在位时推行的土地和赋税改革之法虽好却未能完全推行，如今新政旧政杂糅在一起，都是要改的，要不我先给你处理太学之事，这些留给你处理？” 面对苏卿珞揶揄的笑容，温知渺连忙摇头。 这可开不得玩笑，她哪有这个本事。 苏卿珞嘴角微微上扬：“你可以找人帮忙，我不是给你令牌了？” “昂~”温知渺叹息，她真的不想年纪轻轻就开始当牛马！ [这下真是年方五岁，工龄三十了，啊啊啊啊啊啊，真痛苦！] [我和舟舟的区别在哪里，她十五岁开始打工，我五岁开始打工。] 苏卿珞听到了，但并没有安慰她。 “等你把太学之事安顿了，朕准备改国号，还没定下来，你有什么想法？”苏卿珞笑着问道。 温知渺摇头：“没有。” [娘，你清醒一点，我，文盲，问我你还不如问舟舟。] 相比起古代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知识储备来说，温知渺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文盲。 苏卿珞也没有为难她了：“好了，自己去玩吧，娘还有奏折要批。” “好吧。”温知渺从她腿上跳下来，她一下课就过来了，毕竟今天的事闹得还挺大的。 师观潮如今事务繁忙，除了休沐和每天下了班基本不在家中，温知渺也就顺势将师挽月拐进了宫中。 出了含德殿回章台殿的路上温知渺挠了挠头，忽然觉得不对劲：“玩什么玩啊！” 她哪有空玩啊！她要写作业还要挑选合适的补位人员。 还要思考怎么补位会更合适一点，太学现在的制度也不合理，也要改！ 她哪有空玩！ 想想温知渺就头疼。 这些事她真的一点都不擅长啊！ 她哪里干过管理啊。 回去之后其他人都在，温知渺耷拉着脑袋回来的，众人还以为她被骂了。 “渺渺怎么了？”师挽月第一个起身问她。 “没事。”她张开手抱住师挽月，脑袋靠在她肩上：“呜呜呜~” 温九昭在旁边小心问道：“陛下责怪你了？” “还不如骂我一顿呢。”她小声嘟囔道。 何元瑶在旁边探出脑袋：“陛下让你干活了？” 温知渺点头：“昂~” 她现在惆怅的很，感觉茫然毫无头绪。 温九昭轻声问她：“陛下让你做何事？这般为难？” “一会说吧。”温知渺深深的叹息。 “我要先吃点东西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心灵。”温知渺气鼓鼓的说道。 这下温九昭可真不好拦着她了。 温知渺吃了点水果和甜点之后，才终于又觉得人生啊，还是美好的。 “母皇说，太学和国子监的事，是我开头的，所以也该我收尾。”温知渺趴在桌上，想起这个就还是惆怅。 温九昭轻笑了声：“渺渺不应该早就料到了吗？” 师挽月也歪头：“陛下一般不会帮你收拾后面的事，要不然你去找云舟姑姑。” 温知渺说道师挽月大概是明白了，但这事她肯定是帮不上忙的，所以只能给温知渺出主意让她去找其他人帮忙了。 “舟舟好忙的~”温知渺哪里好意思去找她。 温九昭笑着道：“那就没办法了。” “晚上云舟下班了，你找她帮忙给点建议应该是可以的吧？”师挽月思考了一下。 温知渺眼眸一转：“这倒是可以。” 师挽月又笑眯眯的道：“那渺渺现在得先把字练了，然后把今日的作业写完才行。” 因为太学的老师们如今一个个人人自危，所以给学生布置的作业都多了。 温知渺忍不住思考这算不算是挖坑把自己坑了呢？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温知渺也不会问，问出来多丢人啊。 赶在晚饭前努力写完了作业，何元瑶因为默写的时候打小抄被温九昭发现了，这会正在长廊上跳蛙跳呢。 本来温九昭也想好好教的，奈何有些人就是八百个心眼。 最后温九昭不得不罚她。 甚至温知渺还给她出主意：“阿瑶，下次要不要去宫里人最多的那条道上跳？” 何元瑶连忙摇头，那多丢人啊！ 温九昭倒是觉得不错：“嗯，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就得去了。” “郡主姐姐，我错了...”何元瑶哭丧着脸。 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在读书这件事上，在温九昭心里堪比油盐不进。 崔将军能文能武，她怎么就光学到了何都督一家的毛病呢？ 又不是真笨，自从被温九昭监督着读书以来，何元瑶的成绩还是肉眼可见的提升了不少的。 一边跳蛙跳一边背书，好歹是赶在晚饭前背下来了。 第160章 情侣装?带我一个亲子装不好吗? 如果师挽月等人都在，章台殿的小厨房会给温知渺这边的偏殿单独准备一份适合小孩们的餐食。 如今御膳房的人都会时常来找章台殿的小厨房取经。 原本如今小厨房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毕竟苏卿珞身为帝王，御膳房自然会随时候着，以及了解她的喜好。 但到底是跟着她从皇后时期一起过来的，加上云舟偶尔也喜欢去小厨房做点吃的，毕竟直接去御膳房研究她的新鲜想法也不合适。 还有就是御膳房和章台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所以这个小厨房就一直留了下来，但和御膳房也算是来往密切。 今天云舟不加班，太学的事，也不是她负责，明日就是休沐，所以早早就回来了。 温知渺写完作业就去找她了，走之前还和其他人说了让她们自己吃饭，她去找云舟肯定要和她们一起吃饭的。 云舟一回来刚刚换好衣服就听见了温知渺叫她：“舟舟！” 自从上次撞见了云舟和苏卿珞接吻的事，温知渺就一直很有分寸了。 虽然云舟开着门，她也会老老实实的敲门。 谁知道情至深处心血来潮的小情侣会做点什么？ 万一不小心看到了，她家小气鬼娘亲又不高兴，不高兴就给她加作业加工作，她才不要。 云舟穿着水蓝色的长衫走出去，看到温知渺，自然的向她伸出手，温知渺牵着她的手：“你最近好像下班都很早。” “好歹也算是个部门领导，我天天加班底下人得忙成什么样？除非非常紧急或者堆积的事实在多，不然没必要这么累。”云舟笑着对她说道。 “也对，我们不能做那种万恶的领导。”温知渺一本正经的点头。 “怎么不去和你小伙伴玩了？”云舟揶揄着问她。 “那也得定期和你这个大忙人联络一下感情了，不然都淡了！”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道。 云舟捏了捏她的小手：“难为你了，百忙之中还记得和我联络一下感情。” “到底谁更忙啊？你可不要乱扣帽子。”温知渺不满的哼了一声。 “那是我想吗？那还不是你的母皇大人，过分励精图治，又想要修运河，又想要改赋税，对了她想明年科举准许女子参加科考。” “嘛，其实不如发展一下生产力，话说我不懂，为什么都有辣椒了，但是没有土豆和红薯？这不科学，我看过现在的地图，虽然没有完整的世界地图，但是你说辣椒是通过南国传入来的，在南方一些地带已经广为流传了，但是按道理讲辣椒能传入，土豆和红薯为什么会没有？” “你去问原着作者啊？”云舟摊手。 温知渺鼓了鼓腮帮子：“我的建议是，将南方诸国纳入版图，然后开启航海时代。” “嗯，建议的挺好，下次别建议了，我的建议是你努力成长把苏卿珞换下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云舟笑盈盈的看着她。 温知渺：...... 那还是不了。 “你以为将南方诸国纳入版图是那么容易的吗？你想开启航海，不如从东澜入手，虽然东澜在中原东北方向，但他们靠海，有着比南国更先进的造船和航海技术，南方瘴气多，未开化的地方也多，文化程度都还没跟上，你以为你娘为什么答应温融雪协助她统一南国？” “不是不知道温融雪统一南国之后，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很大的威胁，但如今确实得有人去做。” “哦，好复杂。”温知渺还是觉得很复杂，她就是个臭学法律的，不懂这么多啊！ “所以，好好读书。”云舟笑眯眯的说道。 “那不然发展一下什么制盐、炼铁、炼油什么的技术呢？哦，还有火炮。”温知渺突发奇想道。 “不是不可以，但我不会，也不懂，你懂？”云舟笑着问温知渺。 温知渺挠了挠头，她应该确实是比云舟懂得稍微多一点的。 当初她俩选科就不一样。 不过论专业，温知渺肯定是够不上的，业余水平都够呛。 “不懂，但是这种东西，又不是非要我懂，我可以指定个大方向，让懂得人去研究不就好了，我为什么要为难自己。”温知渺理所当然的说道。 云舟忽然想到苏卿珞说的，她终究会走上那条道的。 还挺有道理。 “现在还想当皇帝吗？努努力开创你的航海时代，你不行，你的下一任可能行。”云舟笑着问她。 温知渺幽怨的看着她：“你就知道拿捏我。” “不心动吗？” 就说了吧，姐妹不能当同事，太了解了总被拿捏，太过分了。 “不心动我就不和你聊这么多了，都聊的跑题了。”温知渺可能对做皇帝确实兴趣不大，但是云舟给她画的那个大饼，那是真心动。 “你看你其实什么都没忘。”云舟忽然莫名其妙的说道。 温知渺一顿，仰头看向云舟。 “对哦，好像是。”温知渺良久才认真点头。 她只是把一些记忆藏起来了。 “舟舟，你真好。”温知渺嘿嘿笑了声。 “我真好的后果就是你偷偷去工坊把我让人做的模型拿走了？”云舟嫌弃的问道。 “我就看看，晚上就给你送回来，你上次不也拿走了我的东西。” “你的就是我的，你自己说的。”云舟质问着她。 “胡说，我说的分明就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我一会就告诉你妈你作业太少了。”云舟勾唇道。 “姐，我错了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我听说鬼话。” “嘿嘿。” 两人随便说着说着就已经到了膳堂，苏卿珞已经在等着了。 [咦，情侣装。]温知渺看了看苏卿珞又看了看云舟，后知后觉意识到二人今天穿的是情侣装。 [怎么不给我搞一套，亲子装不好吗？] 苏卿珞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带她。 [不带我就不带我，改天就拉着舟舟去穿姐妹装，不带娘，略略略。] 苏卿珞非常认真的思考，温知渺最近是不是真的太闲了。 不过温知渺倒是回答了她这个问题，不是太闲了，是纯纯报复。 [天天给我增加工作量，回头就把你老婆拐跑了，这可是我亲姐妹！] 苏卿珞：...... 第161章 她好像比我重要 温知渺跟着云舟走进膳堂，见她们都来了，苏卿珞便示意宫女们上菜。 云舟本来想在苏卿珞身边坐下，结果温知渺这家伙先坐在了她和苏卿珞之间，然后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舟舟，坐。” 苏卿珞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一眼，温知渺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苏卿珞。 [略略略，就不让你老婆和你坐一块，以后少欺负我知道不，指指点点。] 云舟说得对，孩子还是不能太闲了。 听到了温知渺的心声，苏卿珞又抬眸看向云舟。 温知渺立刻转过身瞪着云舟。 云舟忍不住笑了声。 最后还是在温知渺给她安排好的座位上坐下了。 “今天的菜看起来不错。”云舟转移了话题。 苏卿珞也只能顺着她，给她夹了一个鸡翅：“嗯，吃吧。” 温知渺自己坐在中间怡然自乐，甚至动不动喊云舟帮她夹菜，没办法人太矮了，远一点就夹不到。 云舟似乎知道她就是故意的，也没有过于惯着她。 “让你娘亲给你夹。”云舟嫌弃的说道，一天天的还登鼻子上眼了。 温知渺看向苏卿珞。 苏卿珞慢悠悠的说道：“你可以站凳子上。” 温知渺哼了一声：“都是坏人。” 云舟看着她那气鼓鼓的样子，没忍住伸手戳了下她气鼓鼓的小脸。 “你逃课朕都不和你计较了。”苏卿珞轻描淡写的帮她回忆了一下她自己的光荣事迹。 [行呗，一次不慎终身耻辱了呗，可恶。]温知渺低下头不敢造次了。 见她老实了，云舟还是给她夹菜了。 终于老老实实的吃完了这顿饭，刚吃完温知渺又把云舟拉走了。 苏卿珞本来想跟着去的，但是温知渺老老实实的对她说道：“娘亲，要不你回避一下？看着你我紧张。” 云舟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我等她问完就回来，你让她做事应该也不是希望她搞砸吧？” 苏卿珞无奈的任由温知渺拉着云舟去了云舟的书房。 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些什么，聊完天都黑了。 温知渺走之前还特意跑过来对苏卿珞说道：“娘亲，舟舟还给你了。” 苏卿珞：...... 等她又撒欢的跑了，苏卿珞才一脸幽怨的看向云舟。 “她好像比我重要。”苏卿珞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云舟忍不住轻咳了声：“怎么会，别乱想。” 说完还走到苏卿珞面前，弯下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怎么还和她计较。” “她还是小孩，时不时就会有小孩心性。” 苏卿珞将她揽入怀中，云舟顺势坐在她腿上。 “我看她可不是小孩心性，我让她处理太学后续的事，不情不愿的，分明就是故意找茬。”苏卿珞摇头说道。 云舟勾起嘴角：“她一直这个样子，从小就这样，记仇的很，长大后好一点，但也睚眦必报。” “她也不是真和你计较，就是想偷懒不成功，总要作妖一下才舒坦。”云舟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再说了五岁就要干活了，那确实也会不高兴嘛，当然我知道你是想给她立威。” 说完云舟亲了下苏卿珞的嘴角：“你这个当娘亲的，就让着她点呗。” 有时候云舟真觉得这两人幼稚的不相上下。 她都还没说什么，这两人倒是较劲起来了。 “她从小记仇都记了些什么？”苏卿珞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可多了。”云舟认真想了想，然后慢悠悠的开口道：“小时候有小男生在她书里放虫子，她就去抓了蛇放人家被窝里，当然蛇是无毒的蛇。” “不是身体不好吗？还这么勇？”苏卿珞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是身体不好，但是孤儿院在的地方，确实偶尔会有些蛇，她以前跟着孤儿院的校工一起去抓过蛇，也认识了一些蛇，那次是正好遇到了住的寝室进了蛇。”云舟想起来也觉得温知渺勇猛的过分了。 “再后来，我读书的时候有个男生追求我不成功，就到处散播关于我的谣言，渺渺暗地里收集了不少证据直接告他损害他人名誉。”云舟想起那一次，还是觉得温知渺真的挺无畏的，毕竟对方也算个小富二代。 “那后来成功了吗？”苏卿珞忍不住问道。 云舟点头：“成功了，对方还赔了钱。” “那就好。”苏卿珞点了点头。 “但是渺渺被恐吓过很多次。”云舟想起那些，还是会觉得有些愧疚。 她虽然嘴上嫌弃温知渺，但心里也一直记挂着她为自己做过的事。 苏卿珞很难想象两个女孩面对一些有钱人的恐吓，要有多大的勇气。 “不过都过去了。”云舟见苏卿珞蹙眉，伸手抚平她的额头。 “就这么结束了？”苏卿珞再次问道。 云舟摇了摇头：“后面他们家破产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进去了。” 温知渺懂法律，云舟却不是那么懂，但她会写，知道怎么写会让网友同情。 苏卿珞听完了来龙去脉总算是心里舒畅了。 “难怪你和她能做这么久的朋友，是不是总是她在前面搞事，你躲在后面默默的帮忙？”苏卿珞笑着问道。 云舟无辜的对她眨眼：“怎么会，我们很讲道理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苏卿珞心情不错的扬起嘴角：“也是。” “不过是一个太学的事，还需要找你求助吗？”苏卿珞靠着云舟懒洋洋的问道。 “你似乎高估了她，她是有心眼，也很有想法，但是确实没做过管理，对如今天玄的情形也不是那么了解。” “我如今看她，就好像真的看到了她年幼的时候，张扬放肆有点小聪明，但没有那么有条理，苏卿珞你得给她时间，她和我说了好几次，过往的事忘了许多。” 云舟靠在苏卿珞怀里：“其实我担心过的。” “我怕她真的全部都忘了，独留我自己一人记着那些过往，那也是一种孤独苏卿珞你明白吗？”云舟很少对人吐露这些事，但是面对苏卿珞，她总会不自觉的放下心防。 哪怕只是找个人说说也是好的。 苏卿珞没法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她不会忘记你的。”苏卿珞觉得以云舟在温知渺心里的地位，别的不敢保证，但肯定不会忘记云舟的。 云舟低低应了声。 “嗯。” “已经放宽心了。” 来之前安慰温知渺的话，并不是单纯的安慰温知渺，也是安慰自己。 第162章 五岁小儿代掌国子监 “她方才找你咨询什么？”苏卿珞转移了话题。 “她向我咨询是从如今的国子监提拔一个新的祭酒，还是从外面空降更合适。”云舟懒洋洋的伸手翻开了一本奏折。 “那你觉得呢？”苏卿珞也确实好奇。 “我觉得？我是觉得空降不合适，总要让下面的人觉得奋斗还是有点用的。”云舟笑道。 以前天天骂老板，现在自己也成了这个样子，人啊。 “她怎么想？”苏卿珞问道。 “她想提拔薛家那位。” “薛家？哪个薛家？”苏卿珞还真是一时想不起来。 “就是那个祖上皆是文豪大家的薛家啊，薛如清，今年四十岁，但是其才华早已经名满整个天玄，公认的才女，先帝在位时不还写了诗文批判先帝么？” 苏卿珞倒是想起来了：“薛如清啊，如今可是门生遍地了，当初那批判的诗文我也看了，很有道理，每一条都很有道理。” “嗯，她之前就批判过太学，也批判过如今的科举根本不合理。”此人在天玄的确很有名声，但是说实在的，云舟也不清楚她适不适合当国子监的祭酒。 毕竟国子监要统管整个天玄的各大学院，不仅仅是一个太学，只是从开国时起那些祭酒都偷懒不管各个州县的学府而已。 “那你与她说完之后她怎么想？”苏卿珞还真是挺好奇温知渺会怎么想的。 “她说她在考虑一下，过几天不就知道了？”好不容易下了班，云舟实在是不想和苏卿珞再聊这些了。 “行~”苏卿珞笑着道。 她靠过去亲吻云舟，云舟被她扣在怀中，苏卿珞如今的吻技越发的熟练了。 云舟偶尔是真觉得难以招架。 便如此刻，苏卿珞的舌尖勾弄着云舟的舌尖，手臂揽着她的腰肢，说她克制吧，那灵活的手在腰间移动着，看起来也没有多克制。 最后云舟有些受不了的推开了她，脸颊通红，耳根也仿佛要滴血了一样。 她平息了一会自己的呼吸，最后忍不住伸手捏苏卿珞的脸颊：“苏卿珞你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这里是书房。” “这个时辰无人会来，再说还有空竹在外面守卫着呢。”苏卿珞一本正经的说道。 云舟听到她的话，忍不住靠过去咬了她一口：“那也不行。” 苏卿珞轻咳了声，一脸乖巧的点头：“好，听你的。” 云舟给了她一个白眼：“信你才有鬼。” 这话都说了多少次了。 而另一边，温知渺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师挽月等人已经走了。 只有温九昭还在等着她归来。 询问完云舟之后温知渺并没有觉得更轻松了，反而是觉得更头疼了。 她觉得云舟说得对，又不确定现在的国子监到底有没有什么人合适顶上祭酒的位置。 云舟今天给她分析了很多。 当祭酒不一定是要自己的学识有多强，最重要的是能管好教育，且要有能力。 温知渺看到温九昭坐在那里看书，忍不住走过去趴在她背上。 “阿姊，好难啊。”她蹭了蹭温九昭。 “姑姑没给你建议吗？”温九昭放下书笑着问道。 “给了，但是我还是很纠结。”温知渺小声道。 温九昭笑着将她拉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纠结什么？” 她倒是愿意听温知渺好好说说。 “纠结是从国子监提拔人上去，还是说从外面挑选人进来。” “国子监现在就没有几个人真正想要做事，当然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怀才不遇者，但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它现在需要新鲜的血液。”温知渺叹息。 “还有太学山长的人选，以及如今学校的各种规章制度，考核标准。” 温九昭看着她趴在桌上一脸惆怅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我相信渺渺能做好的。” “别光相信我啊，你的帮帮我阿姊~”温知渺撒娇道。 温九昭忍不住笑了笑：“好，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还没想好呢。” “如果你目前纠结的就是这些，那我的建议是现在纠结也没用，不如等明日你我一同去一趟国子监，观察一下所有国子监的官员，慢慢来嘛。”温九昭宽慰她道。 “好吧。”温知渺觉得也是，她现在自己在这纠结好像也没什么用。 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温知渺都很少在学堂，每天就等着师挽月下课了，借鉴一下她的笔记。 文学课温知渺还是需要恶补的，毕竟以前没学好就算了，但是现在身处这个时代，学不好多少有点丢人。 每天要看的东西多，一个月了她也还没有决定下来。 她也知道前朝那边都在催，只是苏卿珞帮她压下来了。 温九昭倒是给了她不少的建议，不得不说作为原着之中智商排名前几的人，温九昭真的和常人不一样。 国子监许多规矩都要改，这一个月温知渺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最后想了想就自己暂代了。 一个五岁的小屁孩暂代国子监祭酒，一开始国子监上下都觉得她是在胡闹。 可随着温知渺的雷霆手段，还真是让人员缺少了近四分之一的国子监正常运转了下来。 就是苦了下面的人加班挺多的。 师挽月和往常一样跟着马车到了温知渺的寝宫，结果温知渺又不在。 何元瑶和祁玲琅都习惯了。 最近她们也听家里人说了不少和温知渺相关的事。 总觉得那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小殿下和她们认识的渺渺不像是一个人。 就连崔素华都在家夸过温知渺，行事严谨果断，有想法有谋略，驭下严谨。 温知渺不知道怎么挑选合适的人，也不知道对方上位之后能不能按照她的想法来改。 索性就决定等她都改好了，换个中规中矩的人上来就好。 至于本来想扶上位的薛如清，温知渺决定让她担任太学的山长。 这样也算是都全了。 苏卿珞知道她的想法之后，也没有反驳，只是问了云舟一句：“这样就不觉得累了？” “我是想让她学会用人。”苏卿珞有些哭笑不得。 “不一样，你得体谅一下，我和她不是从小看惯了权势斗争，从牛马到上位者身份的转变需要时间适应，她现在还是牛马式的工作方式，你让她自己慢慢适应。”云舟吃着水果，慢悠悠的帮温知渺辩解了两句。 权势这方面苏卿珞从小耳濡目染，看的多了也了解的多了。 但云舟和温知渺不是。 当初被迫赶鸭子上架的云舟，经历的路程和温知渺差不多。 第163章 当庭社死 温知渺这次前前后后折腾了两个月，然后才从太学提拔了一个原本职位不算低但为人比较中庸。 虽然不一定能干出多大的业绩，但肯定不敢改温知渺定下的规矩。 温知渺暂时不需要他很强，只要听话就好了。 而薛如清则被任命为了新的太学山长。 她不管怎么折腾都非常的顺利。 温知渺心里清楚，是所有人都在帮她。 苏卿珞就不说了，本来她就是拿着苏卿珞的令牌在瞎搞。 云舟肯定也是压下了许多弹劾的奏折。 祁泰鸿那老头不知道，但现在好像已经不怎么管事了。 师观潮估计也是暗地里帮了她不少。 阻碍她的人，不用想，肯定是南北两党的人。 前任祭酒就是北方党派的。 但温知渺这一次裁撤掉的可不只是北方党派的，几乎是无差别的扫射。 扶持上去的也是个没有什么背景，从前在国子监就不受重视，因为过于明哲保身，不愿意加入北党也不愿意投靠南党。 在国子监那么多年了，没什么功绩也没有什么过错，像个局外人。 温知渺裁撤国子监那些人的时候，朝堂上也吵吵嚷嚷的不同意，各种引经据典进行反驳。 但是温知渺是和他们讲道理的人吗？她根本不讲道理。 温知渺坐在苏卿珞腿上：“娘亲，我就说了吧，他们肯定会屁话一堆。” 她声音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前排的人反正都听到了。 师观潮轻咳了声：“殿下，大殿之上还需谨言慎行。” “嗯嗯，师院首说的是，孤受教了。”温知渺一副听训的样子。 有些倚老卖老的老臣正要教育温知渺。 温知渺倒是清了清嗓子：“诸位既然不满意孤此次办的事，那我们来聊点别的如何，比如上次那南风馆还没查完呢。” 有心虚的臣子连忙出列：“殿下，此事移交大理寺和刑部，不宜在朝堂上一直谈论。” 温知渺转头看向苏卿珞：“娘亲，不能谈吗？” 苏卿珞轻笑了声：“自然能，元昭想谈什么？直说便是。” “陛下！元昭殿下如今年纪尚小，过多干预政事岂非胡闹！” 温知渺撑着下巴，看着跪伏在地的几位老臣：“老头，你先起来吧，跪太早了，一会再跪。” 仗着苏卿珞撑腰，又仗着还有年幼无知的盾牌，她现在可是嚣张的很。 祁泰鸿本来想说什么，但是见苏卿珞那笑盈盈的样子，又想起祁谷玉回家后对他说过的那些事。 本来他也不觉得这位小殿下真有那么夸张，但从自家女儿的描述中，他也不自觉的信了。 倒也想看看温知渺到底会说些什么。 “陛下若是在这般纵容小殿下胡闹，臣便在此长跪不起。” [那你跪着呗，我还求你起来不成，知道什么叫封建社会，什么叫吃人吗？你们吃下面的人，我吃你们懂吗？] [蠢货，我娘又不是那些废物皇帝，还能怕被你道德绑架了不成？] 温知渺嘴上损两句还觉得不过瘾，还在心里直接开骂了。 苏卿珞压着嘴角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跪着吧。” 对于苏卿珞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朝臣也十分的意外，一个个都垂下了脑袋。 最怕这种软硬不吃的皇帝。 温知渺拿过放在桌案上封好的一张纸：“诸位开始点名了哈。” “排名按百家姓顺序哈，不分职位先后。” 云舟在底下看着她忍不住摇头，就她花样多。 苏卿珞也有些哭笑不得，确实是挺能折腾的。 但温知渺展开那名单之后，苏卿珞也有点笑不出来了。 温知渺念之前，还转过头问苏卿珞：“娘亲，真要都念吗？” 苏卿珞揪了一下她的腰：“你说呢？” 都念了，这满朝文武还得走也一半人，她现在哪有人填补空位，只能等下一次科举之后慢慢补人。 “哦，那我看着念。”温知渺先给她点了几个人，苏卿珞轻轻颔首。 “封德厚，封大人人如其名，厚德载物，你是真一点不留，都封起来了，库部司贪墨公款嫖娼，甚至背地里拉皮条的生意都有你一份，孤得夸夸你，这么无耻的官员，你是独一份。” 她不仅点名，她还点评。 被点到那位顿时汗流浃背，当场跪了下来。 “左宙，左大人给玄都城中各个黑帮团伙提供庇护，身为玄都的护卫军统领之一，黑白通吃啊，厉害的。” 稚嫩的声音在大殿之中挨个点名，都是一些在背后给玄都城各大青楼撑腰的官员。 当然也只是表面上的，在背后的，温知渺查出来了，但是没有直接念。 只有一位是例外，吏部的一位侍郎，苏卿珞想换掉，这位置至关重要，但如今被南党的人把持着。 “吏部侍郎，周侍郎，纵容家中弟弟置办青楼，收受北戎贿赂给北戎探子提供容身之处。” “好了，点名结束，现在能聊一聊孤想聊的事了吗？”温知渺笑盈盈的问道。 相比起她后面捅出来的事，小小一个国子监的事都算不了什么了。 苏卿珞看着那些家伙一脸惶恐的样子，也暂时没有提那个话题。 “继续吧，国子监各个职位的人员安排你都决定好了？”苏卿珞淡淡的问道。 “决定好了。” 她将人员名单给苏卿珞看，苏卿珞看完之后将那名单递给今日内尚书省负责早朝记录值守的内使。 自从苏卿珞登基之后，内尚书省也抬到了台面上，入编正式官员编制。 但规矩还是和从前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条，内尚书省六司的内使每次早朝都要随帝王一同上朝，记录早朝内容。 今日值守的乃是崔内使。 她接过那名单，随后在苏卿珞的示意下念了出来。 “诸卿可还有异议？”苏卿珞随口问道。 那些朝臣哪里还敢有异议，生怕自己还有什么异议，那小祖宗又要捅出更大的篓子了。 他们可是真的承受不起了。 一件青楼案已经波及了众多大臣，再来可真是没法收场了。 师观潮率先出列：“臣无异议。” 云舟也跟着出列：“臣无异议。” 这人员任命就这么过去了。 第164章 新伙伴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后面的事温知渺也就没管了。 “娘，结束了，那我上课去了。”温知渺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对上她那解放之后的快乐眼神，实在忍不住将她从腿上抱下去：“去去去，别在这碍眼。” “好的母皇大人。” 走之前还对那些朝臣摆了摆手：“再见。” [下班了下班了~] 她甚至还在心里哼起了胡编乱造的歌谣。 等她走了之后朝堂上的氛围再次凝重了许多。 苏卿珞如今已经将早朝时间减少了许多，每七天就两次，一次小朝一次大朝。 实在是每天都起那么早也是真累，何况也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事要论。 真有事直接找上门来就行。 “今日元昭所说之事，便交由御史台、刑部、监察院一同查办吧，不得徇私枉法。”苏卿珞也不想多说了。 名单都在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多的半句话都懒得说，命崔内使将名单递给师观潮。 师观潮看了一眼那名单，便知道苏卿珞已经很仁慈了。 或者也不是仁慈，只是杀掉这上面这一批，牵扯的利益太大了，不如杀鸡儆猴，断掉他们一些助手也好老实一点。 “臣等领命。” 温知渺快快乐乐的去上课，而国子监那边该升职的升职。 倒是薛如清没想到任命的旨意这么快就到了。 温知渺在下决定之前，通过庄晓曼也去找过薛如清几次。 薛如清和温知渺接触过几次后也觉得这小殿下，确实不一般。 温知渺请她的时候，她也表示只要小殿下有诏，她自是愿意的。 只是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天，这任命书就真的来了。 薛如清接着那任命书都还觉得恍惚。 那天温知渺快快乐乐的去上完课，又跟着师挽月回家了，在她家坐着等了师家的侍从从外面的酒楼带回来的小吃。 还是垃圾食品好吃。 宫里的也好吃，但是总觉得天天吃的太健康了，没有那么快了。 师府之中的游乐园还在，温知渺做完作业就拉着师挽月玩去了，祁玲琅是每次做作业都写得太慢了，何元瑶则是真的因为背书慢所以慢。 玩累了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府中下人过来禀报说，工部郑侍郎的千金和边家的千金边睿彤一同来拜见师挽月。 甚至还非常正式的递了拜帖。 师挽月看着那拜帖，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温知渺：“我不认识她们啊。” 这两人她是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边睿彤还从温知渺和何元瑶的口中听过。 可郑侍郎的千金，好像她们也没有交集。 唯一一次听说还是上次温知渺受伤，听说那在学校里面打群架的两位学子就是因为她。 师挽月当时还说觉得她挺惨的，两个幼稚鬼非要打架，还连累了她。 温知渺也摇头：“不知道啊，我也不认识这个郑侍郎的千金，见过，但没打过招呼。” “好吧。”师挽月想了想还是接下了拜帖。 “请她们进来吧。”师挽月对那过来传信的小厮说道。 “好的小姐。” 温知渺眼眸一转：“嘿嘿，那我先躲起来。” “为什么？”师挽月有些不解。 “不为什么，好玩，万一看到我，她们就不说实话了怎么办？” 师挽月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渺渺每天好多想法哦。” 温知渺顺手抱着她：“不好吗？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师挽月乐呵的笑了起来：“好的，受教了。” 温知渺还真就躲到了师挽月待客厅的屏风后面去了。 边睿彤和郑舒跟着师府的小厮一路到了待客厅。 师挽月已经在等着了。 她看着那个有些紧张的漂亮女孩，还有那跟在她身边的边睿彤。 “挽月姐姐。”她倒是个自来熟的，跟何元瑶真的挺像。 明明就只见过师挽月几次，从何元瑶那里知道自己比师挽月小，就一口一个挽月姐姐的。 师挽月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也还是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边小姐怎么来了？”师挽月故作得体的问道。 “就是舒舒想要来找找你，但是不好意思，我就说我带她来。” 温知渺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陌生哈。 郑舒站在边睿彤旁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是一紧张除了整张脸涨的通红，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师挽月一时没忍住轻笑了声，她走过去牵住了郑舒的手：“我知道，郑舒，隔壁班的，很厉害，上次月考是第五名。” 郑舒和她同龄，也是同一个年段，只是不在一个班级，见过但是没搭过话。 当时何元瑶就说怎么还有比祁玲琅还害羞内敛的人。 但也就是那么一说，没人去打扰她。 “不，不厉害，没有师姐姐和小殿下厉害。”她磕磕绊绊的说道，说完脸就更红了。 “我们好像同岁，叫我挽月就好。”师挽月虽然也文静，但可没有郑舒这么害羞。 “好，好的，挽月。” 师挽月请她们坐下，然后询问她们过来是有什么事。 郑舒害羞，最后还是边睿彤帮她说完的。 大概就是郑舒想要谢谢温知渺，而且也想要和温知渺道歉，但是一直不敢，也找不到机会。 “上次，上次他们是因为我打架，所以才害殿下受伤了，母亲总让我去道歉，但是我不敢...” 说着还低下了头，整个人显得无比的紧张。 师挽月大概知道了，她轻笑了声：“殿下不会怪你的，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母亲说是我的错。”她低下头再次小声道：“也应该道歉。” 温知渺有些无语，哪有这样的母亲啊。 本来就和郑舒没有关系啊，那两个傻缺男生自己瞎搞，换个人郑舒都只有被连累受罚的份。 师挽月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到门口伸出来的两个脑袋。 可不就是何元瑶和祁玲琅么？ 师挽月瞪了她们一眼，何元瑶做了个鬼脸就躲起来了。 而温知渺也在这时候从屏风后面出来：“不用那么担心，我真不怪你，跟你又没关系。” 她这突然出来的，可真是给郑舒和边睿彤吓一跳了。 第165章 阿瑶也是当上小老师了 温知渺站在师挽月身后，顺手搂住了师挽月的腰，从她身后探出个脑袋。 “真的不用紧张啦，我不会怪你的。”她就是在后来知道了那个女生是郑舒，所以完全没有去找她。 郑舒真的是比祁玲琅还乖巧内向的女孩，每天一下课就赶紧坐马车回去了。 绝对是个十足十的社恐，温知渺可害怕自己吓到她。 郑舒看到温知渺，还是满脸的紧张。 直到边睿彤激动的对温知渺行礼：“见过殿下。” 她这一下给温知渺整的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行了行了，你就别整这死出了。”温知渺和边睿彤算不上特别熟悉，但也不算不熟。 主要是这家伙单方面的热情，每次看到温知渺都是热情十足，现在的梦想就是长大给温知渺做贴身护卫。 以至于虽然温知渺觉得自己和她不熟，但是看到她就客气不起来。 边睿彤站起来：“嘿嘿。” 倒是郑舒，还是恭恭敬敬的对温知渺行礼了。 差点就跪下磕头了。 温知渺连忙过去将她扶起来：“真不用这么客气，我也不怪你，来都来了交个朋友嘛，叫我渺渺就好了，她们都这么叫。” 何元瑶也一点都不客气的从门口进来：“对啦，叫她殿下她不习惯。” 师挽月一时无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不习惯。 现在真让何元瑶叫殿下，明明是她更不习惯。 祁玲琅也跟着进来了，有些好奇的看着郑舒。 看了会之后她过去对郑舒笑了下：“你好，我叫祁玲琅。” “我，我...我叫郑舒。”郑舒还是很紧张。 “嘿嘿，我听过你的名字。”何元瑶在旁边笑呵呵的说道。 “边睿彤说你胆子很小。” 郑舒害羞的看了一眼边睿彤，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祁玲琅忽然眼眸一转，从自己身上的小背包里面拿出一个鲁班锁：“要一起玩吗？” 郑舒眼睛亮了许多，但脸上还是写着犹豫。 祁玲琅倒是直接将鲁班锁给了她：“走呀，一起玩。” 见祁玲琅将郑舒拉走了，何元瑶也想跟着过去。 师挽月叫住了她：“阿瑶，你作业做完了吗？阿姊让我看着点你们，你要是没做完就去玩的话，我会告诉阿姊的。” 何元瑶往游乐园跑的步伐顿时停住了。 她苦兮兮的看着师挽月：“挽月，你能不能不告状啊，我就剩下背书还没背完了，我晚上回家去背还不行吗？” “不行。”以前温九昭也信过她的鬼话，现实就是到了第二天，何元瑶依旧背不出来。 温九昭找崔素华打听了才知道，她回家根本书都没看。 “没事你去玩吧，一会九昭阿姊反正要来。”师挽月笑着道。 “啊？郡主姐姐今天也要来啊？”何元瑶现在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喜欢往温九昭身边凑了，主要是每次不是被训就是被压着读书。 实在是不敢。 但不爱往温九昭身边凑也不等于不怕。 “嗯哼，阿姊今天说等训练完就过来，接我回宫，嘻嘻，不客气。”温知渺对她笑呵呵的说道。 何元瑶瞬间萎靡了，像只小狗一样，头上的两只耳朵耷拉了下来。 “好吧，那我去背书。” 温知渺忽然灵光一闪转过头询问边睿彤：“你呢？作业做完了吗？” 边睿彤的成绩那也是不堪入目，何元瑶倒数第十她倒数第九。 边家在她之前那可是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自天玄开国至今，边家一共出了三个状元。 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所以如今看到边睿彤这个成绩，边家上上下下都愁的很，家里从没出过这么混的。 边睿彤听到温知渺的话，挠了挠头，只能尴尬的笑。 温知渺也对她露出微笑：“向左转，然后出门，回家去做作业，明天要是你作业没做完，我就让老师把你放在进门的广场上，脑门上贴着不写作业四个大字。” 边睿彤：...... 想想都觉得恐怖。 “殿下，别别别，我这就回去写作业。”说完她就往门口跑。 跑了一半忽然想起来：“我不会啊，家中兄长都嫌弃我笨，不肯教我，父亲忙，母亲...母亲病了，我不敢去找，万一给气的病更重了怎么办？” 温知渺沉默了：“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拿过来，让阿瑶教你。”温知渺笑嘻嘻的说道。 何元瑶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 “不行吗？她的程度你都教不了吗？阿姊这几个月的辅导真的毫无效果吗？”温知渺无辜的看着她。 何元瑶哼了一声：“行，谁不行了，去去去，拿过来。” 等人走了只剩下温知渺和师挽月，师挽月戳了戳温知渺的脸颊：“渺渺好坏哦。” 温知渺无辜的眨眼：“这怎么能算呢？” “这叫一层层带教，然后也顺便巩固自己的知识。”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道。 师挽月笑着弯起眼眸：“渺渺好厉害。” 她一夸温知渺就不好意思了。 “没有啦...” 祁玲琅拉着郑舒在玩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郑舒也很感兴趣，难得有人陪着她一起折腾那些，祁玲琅倒是更起劲了。 她好像一直都很喜欢那些模型啊，或者书上描述的千奇百怪的东西，也喜欢自己动手。 温知渺感觉她就像个非常文静的理工科女生。 而其他人对那些都不是那么感兴趣，也就偶尔温九昭会陪陪她。 因为温九昭学过一点雕刻和剪纸之类的东西，动手能力反正比其他人强一点，也能和祁玲琅那奇奇怪怪的脑回路搭上一些。 温知渺和师挽月就不太行了，何元瑶更看不懂了。 今天和郑舒倒是挺合拍的。 没人陪她去游乐园玩了，温知渺想了想也跟着她们回了书房。 师挽月回去之后就开始看杂书，温知渺跟着她看了一会，又跑去看祁玲琅她们捣鼓。 祁玲琅在组装一只可以飞的小木鸟。 那是宫中的工匠们帮她做出来的，本来只是给温知渺的小玩具。 但是祁玲琅实在是好奇为什么木头鸟能飞起来。 求着工匠教了她，甚至最后工匠还在温知渺的建议下将那木鸟拆分成了可组装的组件，让祁玲琅自己去研究。 她研究了一个月倒是大概看明白了，这会正好拿出来给郑舒玩。 没想到郑舒也特别感兴趣。 第166章 背后蛐蛐人是要挨揍的 温九昭来的时候就看到何元瑶好像在教什么人。 “阿姊你来了啊。”温知渺看到温九昭过来立刻欢喜的叫她。 师挽月也放下书向她打招呼。 “昭昭阿姊。”祁玲琅也转过头打招呼。 倒是何元瑶好像在气头一样，甚至没发现温九昭来了。 “她这是？”温九昭有些不解的看向何元瑶。 “教边睿彤写作业呢。”温知渺顺口说道。 温九昭正想问边睿彤是谁，结果那两人这会倒是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边睿彤她还是眼熟，见过两次。 “她怎么来了？”温九昭不明白怎么就一个下午的不见，温知渺的小分队又壮大了。 温知渺简单说了一下今天下午的事，温九昭了然的点头。 说到让何元瑶教边睿彤，温九昭倒是觉得挺不错：“是个好办法。” “庄老师就是要求她班上的同学的，好的带差的。”温九昭前两天刚刚去了鹿林书院。 何元瑶看到温九昭过来，立刻委屈的过来找她诉苦。 “郡主姐姐，她好笨。” 温九昭落座之后慢悠悠的倒了杯茶：“我有说过你笨吗？” 何元瑶迷茫的摇头：“没。” “那你凭什么说她笨呢？”温九昭认真的看着她。 何元瑶垂下脑袋：“我错了。” 温九昭叹了口气：“让你教她，不是让你嫌弃她，你认真想想，当初我要是一口一口你太笨了，你还学吗？” “推己及人阿瑶。”温九昭说完还对她笑了笑：“加油。” 何元瑶看着她的笑容，挠了挠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过了会温九昭又将一瓶涂外伤的药给了她。 “伤好了吗？”温九昭问道。 何元瑶脸有些红：“没，没事的。” “陆太医给的，拿回去吧，可能有用。” 何元瑶将药收了起来，连忙点头：“谢谢郡主姐姐。” 温知渺看着她那美滋滋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生嫌弃。 等何元瑶跑回去继续教边睿彤写作业之后，温知渺才突然想起来：“她怎么受伤了？” “渺渺不知道？”温九昭倒是有些意外。 温知渺迷茫的摇头：“不知道啊。” “那日我在太学偶遇了阿瑶和几个与我同岁的学子，大概是考差了吧，说了些话不太好听，阿瑶和他们拌嘴了几句。” “然后第二天休沐我去鹿林书院，正好撞见了阿瑶又约了他们出来，打了一架，腿上受了点伤，居然没和你说过吗？”温九昭真以为温知渺知道。 温知渺摇头：“什么混蛋骂你啊，阿瑶还不告诉我。” 看着温知渺那气愤的样子，温九昭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过去了，没必要和他们计较。” “过不去，明天我就喊人揍他们。”温知渺继续气鼓鼓的说着。 “不行我去问阿瑶，阿姊你不说就算了。”温知渺一骨碌爬起来往何元瑶的方向去了。 问完之后温知渺才知道，原来是几个考试考不过温九昭的男生，背地里说温九昭是陛下养的童养媳，等以后要嫁给苏家，给苏家生儿子继承大统的。 不然陛下为什么留着她一个温家人。 温知渺听完之后更气愤了。 爹的，小金针菇们一天天读书读不好，嚼舌根倒是挺会。 “贱男人，明天我就给他堵太学门口套麻袋打一顿。”温知渺骂骂咧咧的说着。 她实在是气不过，温九昭在她心里那就是亲姐姐一样的，她不能允许别人这么说。 师挽月在温九昭身边坐下：“阿姊，他们说的实在过分，渺渺生气是正常的。” 温九昭轻笑了声：“嗯，我知道。” “我只是以为她知道，和阿瑶一样，是怕我难过所以没说。”温九昭轻声叹息。 何元瑶对上温知渺质问的言笙，挠了挠头：“我已经打过了。” “不够，你干嘛不早说。” 温九昭看着温知渺那气愤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我...”何元瑶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温九昭一眼，似乎在观察她的神色。 “渺渺，你别怪阿瑶了，她是不希望这些骂我的话被更多的人知道。”温九昭倒是一下猜到了何元瑶的想法。 “嗯...”何元瑶有些不好意思。 温知渺气愤过后也反应过来了，何元瑶是对的。 “没事，我套麻袋给他们打一顿，不会知道是谁打了他们。”温知渺还是没有放弃打人的想法。 师挽月在她说完之后对温九昭笑了笑：“阿姊要拦着吗？” 温九昭无奈笑道：“我拦得住吗？” “大概是不行的，渺渺有很多办法躲着你揍人。”师挽月诚实的回答。 “那不就得了。”温九昭之前只是懒得和跳梁小丑计较。 但温知渺非要帮她出气，温九昭也没有拦的理由。 温知渺和何元瑶再加一个边睿彤当初就开始大声密谋了起来怎么揍人。 师挽月倒是什么都没说，就陪着温九昭坐着。 祁玲琅和郑舒虽然听到了，但是这些她们俩也不懂。 尤其是郑舒，还一脸乖宝宝的迷茫样。 密谋完了，温知渺终于稍微舒坦一点了。 温九昭看着她那高兴的样子，忍不住扬起嘴角。 “这么气？” “气。”温知渺用力点头。 温九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只听说温九昭班上的三个男生在上课之前被人套麻袋打的鼻青脸肿的，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薛如清第一天上任就遇到了这种事，也是头疼，但一来是校外被打的，二来也确实找不到人。 更何况一了解这三人的情况，也是她不喜欢的那种不好好学习的。 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但那三个男生的苦难并没有结束，薛如清上任的第三天就有学生哭哭啼啼的来告他们三个的状。 最后查清楚发现他们仨最喜欢抱团嘲笑或者造谣别的学生。 新官上任的薛如清当即让他们当着全太学师生的面做检讨。 这事可是被其他学生嘲笑了一整年。 温知渺一直怀疑这事是温九昭本人做的。 但是她没有证据。 不过结果温知渺反正是挺满意的。 当然也有不开心的地方。 那就是薛如清上任之后，不仅按照温知渺想的那样，公开考试招聘了一批女老师，严抓教学。 对学生们也更严格了，就算是温知渺上课睡觉也是要被记过然后呈报给苏卿珞的。 一下子给温知渺整老实了。 当然老实也只是表面上的老实，背地里还是老实不了一点。 第167章 为帝王者，不能空有理想 自从国子监和太学被整顿过之后，学子们上学确实都安分了许多，教学质量也提升上去了。 而那些女老师，也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水平。 毕竟这些人的出身并不差，都是从各地网罗来的才女。 倒是比那些个书呆子男老师们更能接受薛如清的一些教学理念。 温知渺也恢复了她摆烂的生活。 主要是苏卿珞忙着改国号的事，也没空搭理她。 温知渺刚刚放了暑假，就听说她娘要举办祭天大典，准备改国号和年号了。 苏卿珞登基第二年，改国号为天启，年号泽元。 祭天大典那日，温知渺也必须跟着去，她穿着量身定制的衣服，在苏卿珞之后群臣之前，那感觉还真是挺不一般的。 祭天自然要去城外的祭坛，声势浩荡。 一路上都有一些过来围观的百姓。 温知渺看那些百姓，从他们脸上看到的大多都是欢喜的神色，只有寥寥几个文人不怕死的欲冲出来指责苏卿珞。 但还没出来呢，就已经被守卫军拖走了。 温知渺的驾辇在苏卿珞之后，毕竟是封建社会，不论如何苏卿珞才是君，这样正式的场合，温知渺可不被允许和她坐在一起。 两年的铺垫下，苏卿珞不过是想改个国号，没什么人敢反对，就算是反对，最终也只会被压下去。 整个祭祀的过程中都是重兵把守的，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温融雪特意从封地归来，那些没有被撤去封地的异姓封王也都赶回了玄都。 作为唯一的皇女，温知渺受到的待遇还是很不一样的。 即便是她如今尚未被封为太女，但群臣也一样要叩拜她。 温知渺看着匍匐在地的文武百官，听着要一声声的万岁。 除了震撼之外，心里还多了一些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像是埋在心里的某一颗种子，突然破土冒出了一点点尖尖。 许多年后温知渺想，那应该是权力的种子。 那颗种子苏卿珞很早就埋在了她心里，直到看到了那一幕，才破开了一点点土壤。 当权者，总要对权力有欲望，才能掌控手中的权力。 为帝王者，不能空有理想。 祭天大典结束后，苏卿珞和温知渺的驾辇从玄都城的主街穿过，百姓在街道两边并未被清理掉。 苏卿珞偶尔会对两侧的百姓露出笑容。 不过今日过后玄都就不叫玄都了，而是改名云京了。 苏卿珞甚至取消了云京的宵禁，开放了夜市，当然监管也是相对严格的。 当日皇城内外同庆，欢畅持续至半夜。 日落之后夜市开放，今日云京会有花灯，温知渺想去玩。 苏卿珞也没有拦着她，只要带好护卫就好了。 温知渺对随身带着保镖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抗拒的。 毕竟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小命更要紧。 得到了苏卿珞的允许，温知渺就拉着温九昭出宫了，不仅出宫了，还呼朋唤友一起出去玩去了。 只不过花灯夜市到底人多，所以每个人身边都跟着一名护卫罢了。 温知渺欢欢喜喜的出去玩了。 苏卿珞也换上了一身常服，等云舟睡醒了起来，就看到苏卿珞坐在床边，一身寻常的衣袍。 上午祭天大典起的太早，回来之后又有宫宴，宴席之上云舟被同僚们劝酒难免喝了些。 宫宴结束回到章台殿半句话没说倒头就睡了。 苏卿珞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有叫醒她，只是帮她调整好了睡姿，任由她入睡了。 如今朝野上下关于二人的传言有很多。 有说帝王就是看上了云御史的，也有说陛下不过是为了将御史台彻底掌控在手中，甚至人觉得是云舟勾引了帝王，所以才能得到御史之位。 苏卿珞做了很多努力，但依旧无法控制所有人的想法。 总有失意者觉得他人的名利都是通过龌龊的手段得来的。 苏卿珞听过那些传言，但云舟自己说懒得管，所以也就真的懒得管了。 但至今也没有人清楚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章台殿之中的消息几乎没有人能打听到，满朝文武也只知道云舟依旧住在章台殿。 最开始那一年的猜测最多，后面渐渐的就少了，毕竟云舟坐镇御史台，不能轻易得罪。 何况云舟行事也少有特权，几乎都是依照律法规章行事，朝中的老古板们也挑不出她什么大错，顶多就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小违规，还比不上这些老古板们自己违反的规定多。 如今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想要给云舟介绍夫婿。 想起这个苏卿珞就来气。 云舟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睡之前也没喝醒酒茶，这会就算是睁开眼了，人也还是懵懵的。 “苏卿珞？”她抱着被子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声音带着几分软糯沙哑。 “嗯，是我，还没醒呢？”苏卿珞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 “嗯...不要。”云舟再次闭上眼睛，半张脸藏在被窝下，像只懒洋洋的猫儿。 平日里有些不近人情的云御史，私下里总是有些软乎乎的。 甚至也不是真不近人情，而是不擅应酬，因为不爱交际不爱喝酒所以总是摆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仅仅是为了避免有人过来故意套近乎找关系。 “渺渺去看花灯了，你要不要去？”苏卿珞轻声问道。 云舟还是有些迷糊：“她去就去嘛，困。” 说着还侧过身，一副还不想起的样子。 苏卿珞忍不住笑了声：“喝了多少？” “没多少，烦死了。”云舟有些不耐烦：“酒有什么好喝的。” 苏卿珞在她身边躺下，顺毛一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下次就直说不喝，没关系的。” 云舟靠在她怀里，又睡了过去。 苏卿珞也只能陪她一起继续睡一会了。 等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云舟才算是真的清醒了。 醒来看到苏卿珞那张脸，云舟没忍住靠过去亲了一下。 “醒了？”苏卿珞微微睁开眼，对上云舟的眼眸，又靠过去亲了一下云舟的唇瓣。 “嗯~”云舟懒洋洋的靠着她。 “你怎么过来了？”云舟笑着问她。 “今日无事，本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整日在这宫里怕你闷得慌。”苏卿珞轻笑着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谁知道你睡的这么沉。” 云舟眼眸微弯：“那你下次宫宴和他们说，都不许饮酒，只能喝茶。” 苏卿珞无奈：“这可真是做不到。” “那你现在还去吗？”云舟问道。 “天都黑了，还来得及吗？”苏卿珞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 “又没关系，宵禁取消了，夜市会到子时过半才结束，看看时辰再说嘛，渺渺那家伙出去了也没那么快回来。” 云舟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苏卿珞从后面抱着她的腰肢轻声道：“可是这会不想出去了。” 云舟将她从自己衣摆之下钻进去的手抓出来，本来刚刚睡醒的脸就烫，这会更烫了。 “别闹...” 苏卿珞这才不情不愿的收回手。 第168章 再逛夜市 起床洗个漱再问了下时辰发现确实不算很晚，云舟又问苏卿珞还想不想出去。 苏卿珞已经整理好一群了，轻轻点头：“去啊，听闻今夜云京还有杂耍表演和舞狮，怎么不去。” 云舟转身要去换衣服，苏卿珞指了指放在床头的衣服：“这套如何？” 听到她的话，云舟转身将衣服拿过来，展开看了一眼，又对着苏卿珞看了看，没有戳破她，轻笑了声。 “好。” 云舟去换了衣服出来，淡雅的粉为主调显的没有那么老成，精致的金色花纹又为其添了几分尊贵之感。 衣服是按照云舟的身量来剪裁的，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云舟想了想随便给自己挽了个发髻，苏卿珞在首饰台上看了一眼，挑了一支做工精致的木簪，仔细的将之插入云舟的发丝之间。 垂落的几缕发丝又添了几分俏皮。 苏卿珞看着她，忽然又心血来潮在拿过旁边的画笔，在她眼尾添了几片桃花。 寥寥数笔勾勒出的桃花，让眼前的人儿月儿的娇俏。 苏卿珞还是更喜欢这样的云舟，少些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和郁闷。 用云舟和温知渺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少点班味吧。 “甚好。”说完还靠过去亲了云舟一下。 云舟转过身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她鲜少这样盛装打扮。 苏卿珞从背后揽着她，烟青色的衣裙与云舟身上的衣裙交织，看起来又有种和谐之感。 “该你帮我了。”苏卿珞低笑道。 云舟浅笑了声：“好。” 她没有给苏卿珞点花钿，只是给她梳了个偏清冷些的发髻。 苏卿珞并不适合浓妆，她五官本就偏英气和清冷，浓妆艳抹倒不是不好看，只是有些不符合她的气质。 云舟其实很喜欢给人装扮，但以前忙，汉服之类的也只能看看，何况汉服也很贵。 收拾的倒是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两人携手走出房门的时候，乐冉站在门口差点看直了眼睛。 别的不说，在她心里满朝文武确实找不出一个在颜值上和陛下更登对的人了。 就算是师院首也不行。 不是不好看，主要是不相容。 马车已经在外面了，空竹堂堂帝王近卫再次沦为马夫。 苏卿珞倒是没有带多少人，就几个心腹跟着。 “要去找渺渺吗？”云舟问道。 苏卿珞不解的看向她：“找她做什么？” “她现在可不只有你一个好姐妹，她好姐妹如今可多了。”苏卿珞语气莫名的酸。 云舟忍不住笑：“你少挑拨离间。” 关于温知渺好姐妹多这件事，云舟上辈子就领教过了。 她哪怕去某个地方兼职一天，只要一起兼职的有个正常的女孩子，都有可能加上联系方式。 简直就是社交悍匪。 苏卿珞可不承认自己挑拨离间：“这算什么挑拨。” “这不算吗？”云舟笑盈盈的看着她。 苏卿珞轻咳了声没有说话了。 马车驶入主街，自从解除了宵禁之后，云京城就算是入夜了也热闹了很。 街上除了买东西的，还有跳舞的、杂耍卖艺的、表演皮影戏的、变脸的，若非也是也有时辰规定，云京城甚至能彻夜不眠。 苏卿珞还是第一次来，云舟倒是来过两次了，第一次是姜书屿等人邀约她一起出来的。 听闻陆皎月也会一起去，苏卿珞还吃了许久的醋。 今日的云京城比起往日更加的热闹，甚至有酒楼老板高兴的发放免费的糕点。 马车停在十里醉面前，苏卿珞走下去，向云舟伸出手，云舟也搭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二位小姐，吃点什么？”门口迎客的小厮看到二人忍不住眼睛一亮。 空竹走上前不动声色的将他隔开：“定了雅间。” “好的，好的，里边请。” 二人坦然的走进去，吸引了不少顾客的目光，但苏卿珞始终牵着云舟的手不曾放开。 “我嘞个天，那不是陛下和云御史吗？”二楼雅间之中有正好来此吃饭的朝廷官员看到了二人。 这是今年新晋的年轻官员，与他一同吃饭的另一位官员顺着看了过去，看完连忙将窗户关上了。 “今日你可什么都没看见。” “哦哦。” 进了雅间，云舟笑着问苏卿珞：“你也不怕有官员正好在此吃饭，看见了怎么办？” 苏卿珞懒洋洋的道：“看见就看见啊，还能如何？” “你好嚣张哦。”云舟伸手，葱白的指尖顺着苏卿珞的喉咙滑动了一下。 苏卿珞轻咳了声：“反正他们也会猜，不如直接看个明白。” “早点有个心理准备，等朕封后的时候才能平静一些。” 云舟忍不住笑，将手从她手中抽出，自己动手去倒茶：“嗯，有理，不愧是陛下，未雨绸缪。” 听着她的调侃，苏卿珞也不介意。 两人坐在雅间看向窗外，这地方的视野很好，今晚的所有演出都能看到，而且能看到远处河面上游动的花灯表演。 “是想就坐在这里看，还是下去逛逛？”苏卿珞问道。 云舟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下去走走嘛，坐在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好。” 苏卿珞自然是没有意见。 两人用过餐便一同往街上走去了。 今日人多，崔素华和云京府衙的人似乎也担心出事，隔几步就能看到维护秩序的士兵和官差。 苏卿珞和云舟走在人群之中，十指相扣，俨然有种寻常伴侣的感觉。 云舟喜欢看小摊子，甚至会去逛一逛那些画本摊子。 这些其实算是官面上禁止的，只不过一般来说只要没有什么煽动性的言论，官府的人也懒得禁止。 苏卿珞耐着性子跟着她逛街，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两人逛着逛着看到一个花灯摊子，正想要去买，结果看到边上画面具的摊子上坐着几个小孩。 苏卿珞和云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间的温知渺。 正拿着画笔和何元瑶互相涂脸呢。 何元瑶正要往温知渺的面具上涂，温知渺连忙趴下去护住自己的面具：“不行不行，这两个是给娘亲和舟舟的。” “那你涂坏了我的。”何元瑶还是不甘心。 温知渺将自己的面具递给她：“那你涂这个，这是我自己的，涂坏了也没关系。” 苏卿珞听到那话，忍不住笑了声：“算了，看来还是惦记我们的。” “那你还吃醋。” “两码事。” 两人看了会也没有继续看了，而是按照原计划去买了花灯。 放完花灯又沿着跨越河流两岸的桥慢慢走了走。 云京城，比云舟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更加的繁华了。 “苏卿珞。” 云舟转动着手中的团扇，忽然转过身，用团扇遮住苏卿珞的眼睛。 苏卿珞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她的后续。 云舟靠过去，快速的在团扇上亲了一下。 快的那句我喜欢你，也差点淹没在热闹的人群之中。 她说完便转过身了。 苏卿珞却再次精准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吾心亦然。” 第169章 气氛都到了，再躲就不礼貌了 云舟拉着苏卿珞在夜市上逛了许久，直到夜市即将闭市了才打道回府。 而温知渺和她的小伙伴们早就已经回去了。 温知渺回到章台殿才得知云舟和苏卿珞不在，守卫说也是早早就出去了。 “逛夜市去了？”温知渺倒是没想到苏卿珞居然愿意跟着云舟去逛夜市。 “属下不知。”守卫哪里知道苏卿珞和云舟会去哪里。 温知渺也就问一下，想把自己从夜市上带回来的小玩意给她们。 结果居然不在那也就算了，反正天天会见面，大不了明天再给就行了。 温知渺快快乐乐的跟着温九昭回去了，温九昭也抱着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面是她搭建好的积木，自从温知渺说想要玩积木之后，沈洛灵又发现了商机。 现在云京城有不少卖这种的商家。 有些是找画师画了图，然后再自己去做积木块的，有些是自己就是画手，从构图到整个搭建都是他自己做的。 温九昭今日在夜市上看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就顺手买了，还在店家的指导下直接搭完了。 本来也是想送给云舟和苏卿珞的，结果二人不在，她也只能先抱着回去了。 温知渺睡着之后云舟和苏卿珞才慢悠悠的回宫了。 明日不用早朝倒也不必那么着急回去。 苏卿珞自去年起就减少了早朝的频率，她也不想起那么早。 着实是没有必要，真要是有事直接去含德殿找她就好了。 二人回到宫中，苏卿珞非常自然的牵着云舟进入了自己的寝殿。 云舟也懒得和她说，直接就跟着进去了，毕竟她要是拒绝，某些人又要不饶人。 今日着实玩的高兴了，但走了一晚上，云舟也觉得有些疲惫。 她想去沐浴，苏卿珞也跟了上去。 云舟刚刚踏入浴池之中，苏卿珞便入了水，随后非常直接的从背后抱着云舟。 下巴轻轻的放在云舟的肩上：“累了？” 即便是说开了关系之后，因为云舟的过分害羞，二人也很少会一起共浴，只有苏卿珞有时候撒娇或者强烈要求的时候云舟才会妥协一下。 感觉到后背传来的柔软的触感，云舟依旧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也来了？”云舟抓着她的手，轻声问道。 “我也累了~”苏卿珞亲了下她的侧脸：“所以不想再等一轮热水了。” “就请云御史大发慈悲，允我一起沐浴可好？”苏卿珞笑着说道。 云舟耳朵有些红。 “我不允你也下来了。” “真不允啊？”苏卿珞嘴角微微上扬。 云舟轻咳了声：“我可没说，但你这样，我不好沐浴。” 苏卿珞笑着放开了她。 云舟往旁边挪了挪，开始认真搓澡了。 苏卿珞看着她认真搓澡的样子，实在觉得有些可爱。 云舟认真洗完又稍微坐着泡了会。 泡的整个人昏昏欲睡的差点睡着了。 眼睛差点闭上的时候，苏卿珞过去将她抱了起来：“好了，困了就去睡觉，别再泡了。” 云舟伸手抱着她的脖子：“苏卿珞...” 听到云舟叫她的名字，苏卿珞低头看了她一眼：“嗯？” “和你谈恋爱好不真实。”云舟靠着她，低声说道。 苏卿珞轻笑了声：“怎么个不真实感？” 云舟摇了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知道，就是觉得不真实。”云舟闭着眼睛，听着苏卿珞的心跳声。 直到苏卿珞将她放在岸边的软榻上，才再次睁开了眼睛。 苏卿珞在她上方认真的看着她，握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可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 偶尔会从温知渺那里听到安全感这个词。 苏卿珞便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没有给足云舟安全感。 云舟抬眸看着她，对上苏卿珞认真而又专注的眼神，没有回答，只是仰起头亲了她一下。 她本来只是想亲一下便够了。 可苏卿珞不愿放开她。 她伸手扣着云舟的脑袋，吻的有些急切，甚至带着轻易能感受到的占有欲。 云舟不得不稍稍仰着头，配合着她的吻。 感受着她的舌尖她的温度，鼻尖是属于苏卿珞独有的味道。 云舟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但不是沐浴的花香，也不是平日里室内的熏香，而是苏卿珞身上所带的，独属于她的味道。 苏卿珞的手扶着她的腰肢，云舟上半身不得不被迫悬空了一些。 她慢慢的回应着苏卿珞的吻。 唇舌交缠，隐约的能听到那沉重的呼吸声。 云舟感觉到自己身体传来的某种酥麻的感觉，忍不住脸颊发烫。 那是属于情动的感觉，云舟作为上辈子博览群书的人，很清楚，但也正是因为很清楚，所以有些害羞。 苏卿珞终于舍得放开她的唇瓣。 再次垂眸看着眼前的人，苏卿珞只觉得心尖痒痒的。 刚刚泡过澡的人儿，浑身上下好像都笼罩着一股氤氲的水汽。 被吻过的唇越发的红润。 眼神有些闪躲，却越发的惹人怜爱。 苏卿珞仿佛受了蛊惑一样，唇舌顺着她的侧脸一路到了她的耳垂。 张嘴轻轻的咬了下。 身下的人儿微颤，本就有些急促的呼吸愈发的沉重了。 云舟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别在这。” 在浴室做那种事，云舟还是觉得过分羞耻了。 苏卿珞听到她的话，被蛊惑的思绪回归原位。 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云舟：“你？” “你要是不会就算了。”云舟有些羞恼的说道。 苏卿珞轻笑了声，脸上欣喜的神色完全来不及收敛。 她尊重云舟，怕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怕她还没有想要和自己有更亲密的举动。 加上如今她们的关系也的确还未得到世人的认可，苏卿珞也一直克制着没有更进一步。 最多也不过就是在睡前或者偶尔疲惫想要撒娇的时候讨个吻。 云舟倒不是没想过，只是她实在没办法鼓足勇气主动去提这件事。 而且也怕苏卿珞万一不会怎么办？ 她做主动的那个？知识倒是有，但云舟从未实践过，对自己的技术并不信任。 好几次鼓足勇气想要主动一下，最后对上苏卿珞那双眼睛，又泄气了。 今天主要是觉得气氛都到这里了，所以鼓足勇气说了一句。 第170章 云御史可还喜欢? 苏卿珞顺手拿过旁边的浴袍给自己裹上，也随手给云舟裹上了。 而后将云舟抱起来，直接走向了内室。 自从云舟经常会过来睡之后，只要二人入了房间，乐冉和其他宫人就会很自觉的不再进来。 苏卿珞将人放在床上，随后温柔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屋内的烛火还燃烧着，但烛火那暖黄的灯光色调，加上周围垂下的床帘，更添了几分暧昧。 话虽是云舟说的，可此刻看起来更紧张的人却也是她。 她忍不住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好像连发丝都在透着害羞。 苏卿珞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隔着被褥在云舟身侧躺下了。 有力的手臂伸出，隔着被褥禁锢住云舟的腰肢。 随即温柔而又小心的吻落在云舟的眼眸上。 “我会不会，云御史体会一下不就好了，若是做的不好，还请云御史多多包涵。”苏卿珞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说完还轻笑着咬了下她的耳垂。 云舟有些紧张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一颗心跳得格外的快。 “乖，放松些，别这么紧张。”苏卿珞一边亲了亲她的脖子，一边柔声安抚着云舟。 随着苏卿珞的吻愈发的放肆，盖在云舟身上单薄的被褥也被推到了旁边。 在被子彻底被推开的那一刻，身下人儿妙曼的身姿也完整的展现了苏卿珞的眼眸之中。 苏卿珞俯下身，如对待珍宝一样在云舟心口的位置小心翼翼的亲吻了一下。 红唇轻碰绸缎，在白绸之上留下唇印，让过于素净的白绸添了几分颜色。 感受着苏卿珞的动作，云舟不自觉的想到前世吃冰淇淋的场景。 云舟总觉得苏卿珞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可于苏卿珞而言云舟才是她的温暖。 往日总是云舟侍奉帝王，而今日帝王却想侍奉她的臣子。 云舟忍不住轻轻咬着下唇，不自觉的发出悦儿的轻哼。 “苏卿珞...”她忍不住轻声呼唤苏卿珞的名字。 一只手不自觉的落在苏卿珞的脑后，遵循着最原始的渴望，轻轻将她的头往下压。 红与白相交，融合出一幅绝美的画卷。 被戏弄着的人儿，眼神逐渐迷蒙。 灼热的气息从口中吐出。 苏卿珞抓住云舟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炙热的唇瓣继续着。 看着云舟因为被自己逼迫着训练而比从前稍微紧致些的腹部。 满意的烙上吻痕。 “唔~” 云舟的腰向来敏感，苏卿珞不过是忍不住留下一个吻痕，便让她忍不住战栗。 察觉到苏卿珞似乎还要继续，云舟紧张的抓着她的手臂。 “不...不要。” 苏卿珞轻笑了声，却并未听从她的建议。 甚至故意在小腹上留下一个牙印。 云舟根本阻止不了她。 只能闭上眼，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触觉却无法屏蔽。 唇瓣温软的触感更是无法屏蔽。 苏卿珞再次抬眸时，眼眸之中的渴望更沉了几分。 温柔的吻落下，像虔诚的信徒。 云舟撇开眼，双眸紧闭，甚至不自觉的咬着下唇。 身体有些热，脑袋有些混沌，像是喝醉了一样带着几分微醺。 云舟隐约觉得自己便是那湖面上飘荡的一叶扁舟。 又或者是云上的一叶飞舟，随着白云飘荡。 那一瞬间云舟脑海之中想要苏卿珞更进步的念头越发的强烈，可隐忍克制的性子让她说不出请求的话。 “苏卿珞...”云舟只能呼唤苏卿珞的名字，试图让她明白自己的所想。 听到心上人呼唤自己，苏卿珞支起身子，吻住她的唇瓣。 没有回答，只有灼热的吻。 云舟被她吻的愈发晕乎乎的。 略带剥茧的指尖在顺滑的绸缎上滑动，仿佛想要通过触摸来体会丝绸的质感。 “唔~”云舟有些受不了的轻哼了一声，又忍不住咬了苏卿珞一口。 苏卿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双漂亮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一层水雾，平日里总是温文儒雅的人儿，此刻有种别样的破碎之感。 令人想要欺负，又忍不住心生怜惜。 云舟有些难耐的咬着唇，苏卿珞还在试探着。 她有些受不了，微带哭腔的道：“别这样...” “你能不能...”云舟有些难以启齿。 她忍不住再次去咬着自己的唇瓣，葱白的指尖紧紧抓着那上好的被褥。 苏卿珞亲吻她的唇瓣，体贴的询问：“如何？” 云舟偏过头，几次张嘴欲说，最终还是无法开口。 只有微沉的呼吸声，和自眼角渗出的清泪。 苏卿珞看着她克制的模样，终是不忍再逗她。 “乖了，是我不好。”她轻柔的吻去云舟眼角的泪珠。 随后又低头，再次吻上云舟的唇瓣。 如她所愿。 可云舟太紧张了，身体都是紧绷着的。 苏卿珞只能尽量让她轻松些。 可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云舟在疼痛来临的那一刻咬了她一口。 云舟知道有些人第一次的时候会很痛，但她没想过自己会是这个群体之中的一个。 虽然不是特别的疼，但也还是有点。 云舟放开苏卿珞之后，忍不住小声道：“你，你先别...” 她一说苏卿珞就乖乖听话，静静的等着她下一步的吩咐。 苏卿珞见她那样子哪里还忍心乱动，只能轻轻抱着她 云舟此时只觉得自己有点社死。 她不想说话，只能将脑袋埋在苏卿珞怀里。 她不说话苏卿珞也不敢乱动，就那么抱着她。 云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好像那股轻微的疼痛慢慢的消散了。 她靠在苏卿珞的怀里，咬了她一下。 “好了...不疼了。” 苏卿珞亲了下她的额头，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着。 再三确认云舟的确没有什么异样了。 直到云舟紧紧抱着苏卿珞，甚至忍不住在她肩上轻轻咬了一口。 云舟躺在旁边，身体因为剧烈运动过，呼吸都是急促的，胸脯起伏的频率也格外的高。 苏卿珞的目光又落在躺在旁边的人儿身上，忍不住再次低头去吻她。 云舟微张唇瓣迎合她的吻，甚至黏黏糊糊的搂着苏卿珞的腰肢。 一吻毕，苏卿珞的指尖落在云舟唇上。 云舟尴尬的抓着她的手腕，拿开她的手：“别闹。” 她都没擦手，云舟羞的转过头去了。 苏卿珞轻笑了声取过帕子擦干净手，看着云舟躺着也跟着她躺下，侧身抱着云舟。 “舟舟。” 云舟没好气的抬腿轻轻踢了她一下。 “刚刚不是一口一个云御史叫的欢？”云舟简直受不了她。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恶趣味。 苏卿珞当即求饶：“我错了...” “陛下怎么会错呢。”云舟轻哼了一声，就转过身去了。 苏卿珞只能继续哄。 哄了好久云舟才算是稍微气消了点。 苏卿珞亲了亲她的耳后：“等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们成婚可好？” 云舟转过身笑问她。 “你就不怕你的臣子们反对？” “没事，那不是还有渺渺能舌战群儒吗？我看那天她在朝堂上就挺能说的。” 云舟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你可真是好娘亲。” 苏卿珞在她放开自己的脸颊之后笑道：“为了娘亲的幸福，做女儿的努力点是应该的。” 云舟实在忍不住抱着苏卿珞笑了起来。 苏卿珞便又靠过去亲她，亲着亲着便再次停不下来了。 那日帝王的寝宫之中，烛火一夜未熄。 第171章 禁止乱写 第二天云舟反正没起床，也没去御史台报道。 据温知渺从乐冉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云舟和她亲爱的母皇应该是午膳十分才起来了。 也不是温知渺非要去打听人家小情侣的私事，而是温九昭那天想去找云舟，正好休沐嘛。 温知渺也就跟着去了，结果去了之后发现云舟不在自己房间。 本来以为两个卷王又去含德殿了。 结果乐冉说还没起呢，在帝王的寝宫，一直没出来。 两个卷王居然不起床，温知渺一寻思这事就不对劲。 在一寻思，这可是这么多年头一遭啊！ 章台殿的谣言最盛的时候，云舟都是大清早被挖起来锻炼身体。 温知渺沉默了一下，顿时想到了是真的回事。 她有些欣慰的点头：“不容易啊，终于修成正果了。” 过分早熟的温九昭在旁边听的满脸通红。 “渺渺...” “不可妄议。”温九昭小声对她说道。 温知渺点了点头：“懂，懂，不妄议。” “我自己心里偷偷嗑，可惜我不会画画，不然我高低画点同人漫。”温知渺是真有些可惜。 她在绘画上面的天赋，可以说真的很拉胯，学了这两年了，也还是连只鸟都不会画。 不过也好，还有何元瑶陪着她一起拉胯，温知渺也没觉得有什么。 就是师挽月的天赋，目前来说除了在舞刀弄剑上没有什么天赋，温知渺还没发现她有什么其他短板。 温九昭就更不用说了，温知渺觉得她就是全能型人才。 怎么会有人什么都会啊，习武不落下，学习也没有落下，艺术上面的天赋也是一绝。 有时候温知渺都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小说女主的配置才对啊，怎么回事配角！ 还是恶毒女配！这怎么可能！ 但是温知渺想了想，原着女主是她的亲亲母皇，这么一想就又有点理解为什么温九昭只是配角了。 毕竟在温知渺心里，温九昭虽然厉害但是和苏卿珞相比的确还是有些距离。 苏卿珞的谋略和手段，的确是温九昭比不了的。 不过这会温知渺的心思，更多还是在那两个没起来的人身上。 她们昨晚到底做没做，做没做！ 总不能是熬夜谈天说地吧！ 要真是那样，温知渺觉得自己会提着瓜子去边嗑瓜子边嘲笑云舟没出息。 “渺渺，走了啦，回去了，一会挽月她们不是要进宫。”温九昭也算是看明白了，骗某些人，只能用师挽月。 也不知道师挽月身上有什么魔力，让她就那么爱粘着。 “嗷，对哦，今天约了和姐姐她们一起进来做糕点的！”温知渺自然也有自己的手工课，太学的老师布置了做东西，但是温知渺不爱做，就叫她们进宫来做糕点。 毕竟章台殿的小厨房，说是小厨房，实际上也挺大的，只不过比不得御膳房而已。 温九昭将温知渺哄着离开了，也没敢继续来打扰云舟和苏卿珞。 两人本就折腾了许久，睡的也晚，加上没有人敢打扰，所以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时过半。 云舟醒来的时候都是懵的。 她一醒苏卿珞也就跟着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云舟忽然就想起了昨晚的那些荒唐事。 顿时脸上又冒起了热气。 苏卿珞忍不住笑了声，耳后靠过去亲了下她的嘴角：“还这么害羞？” 云舟伸手戳了戳她的锁骨：“你就一点不害羞？” 苏卿珞再次将她搂进怀中：“有什么害羞的？” 她不仅不害羞，还再次亲了下云舟。 好像怎么都不够似的。 也就是刚刚醒来，云舟死活不然她吻，不然感觉这个床又要起不来了。 看着苏卿珞满心满眼都是欢喜的模样，云舟似乎也被感染了些。 不过还是轻轻推了推苏卿珞：“起啦...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看外面的阳光，云舟感觉肯定不会早。 也不知道宫中那些人会不会又说些什么。 倒不是觉得不能说，也不是回避，云舟就是觉得有点尴尬和害羞而已。 苏卿珞听话的掀开被子起来：“好...” 在她掀开被子的那一刻，云舟脸上好像又上了一层薄红。 苏卿珞那白皙的肌肤上，一夜之间多了不少的痕迹。 至于这些痕迹怎么来的，怕是没有人比云舟自己更清楚了。 抓痕吻痕咬痕都有。 云舟忍不住用被子捂住脑袋。 她昨晚有那么凶吗？ 苏卿珞套上里衣，转过身，看到某人用被子将自己捂住。 忍不住笑了声：“好了，我穿好了，这么捂着不闷吗？” 苏卿珞稍稍掀开她的被子：“继续捂住，捂熟了怎么办？” 云舟对上她的眼眸，又往下看了一眼，见她确实穿好了才算是作罢。 “那你不要看我。” 苏卿珞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至于吗？ 但云舟不许她看，苏卿珞也就转过身去了。 等云舟穿戴整齐了才再次转过身。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唤了侍女进来服侍洗漱，顺便问了一下时辰。 得知已经午时过半了，再对上侍女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暧昧和一脸嗑到了的神色，云舟简直尴尬。 苏卿珞倒是半点不避讳，当着侍女的面就已经揽上了云舟的腰肢。 “一会想吃些什么？” 云舟只能忍着心里的尴尬直接说了自己想吃的。 苏卿珞让侍女吩咐御膳房去做。 除了寝宫，云舟又从乐冉口中得知温知渺和温九昭来过。 云舟幽幽的叹了口气，她都能想到温知渺那兴奋的样子了。 苏卿珞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牵着她的手平淡的说道：“便是知道又如何？反正她不是天天盼着你封后？” “你不懂。” 苏卿珞和温知渺就算是有些相似的地方，但也终究不是一个人，苏卿珞怎么会懂温知渺那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等着吧，过几日你就能在云京城看到以你我二人为原型改编的话本了。” 云舟对苏卿珞露出一个微笑。 苏卿珞有些哭笑不得：“她还会写话本？” “她不会，但她会找人写啊，太学那么多学子，随便找个文采好的，给点钱或者其他的好处是吧，那不是很正常。” 苏卿珞觉得也有理。 但她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她现在巴不得昭告天下。 第172章 话本满天飞 不出云舟所料，第五天云京城已经有了帝王和御史的话本故事了。 一开始只是在非常小的范围内流传，奈何还是被云舟知道了。 云舟买了最新出的那一本，刚刚两万字的章节去找温知渺。 温知渺只是满脸无辜的看着她，只说自己不知道。 云舟又将证据摆出来，温知渺才不得不承认。 温知渺没皮没脸的道：“姐妹，你就让我代一下嘛，你知道的我以前就好这种设定。” 上辈子想找这种就不容易，这辈子算是如愿了。 云舟忍不住踹了她一脚：“写就写，敢写废料你就死定了。” 温知渺缩了缩脖子：“不写，不写。” 云舟觉得自己想收回温知渺和苏卿珞像的话，苏卿珞没她这么怂，滑跪也没那么快。 毕竟在苏卿珞的世界，我错了也是你的错，绝对不是我的错。 温知渺犹豫了一下：“真不能？” 苏卿珞也没这么欠兮兮的。 “不能！” “好吧。”温知渺叹息，还有些可惜。 警告完温知渺，云舟又问她：“上次九昭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那天云舟赖在苏卿珞的寝宫休息了一整天，哪都不想去，实在是浑身酸。 第二天才算是缓了过来，可第二天又处理了一天的公务，改国号听起来简单，但连带的很多文件也都需要按照新的标准来，年号也是如此。 所以加了几天班，忙完了才想起了上次温九昭找她的事。 今天过来温九昭又在练武场，还没结束，索性先问了一下温知渺知不知道。 “哦，就是鹿林书院的事，她想扩建，而且想招收外面的学生，像太学一样，按年龄段开班授课，但是和太学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也只想收女子，而且课程延续现在书院的课程。”温知渺简单说了一下。 还有就是书院如今收的学生越来越多了，甚至有一些人生了女娃不想要，直接就丢在了书院门口。 后来书院加了夜间的守卫就变成了放在了书院周围，书院管事看到了也真不忍心就这么不管。 管事找温九昭商量能不能扩充地方，开设一个地方专门收这些幼儿的地方。 “这年头又没有亲子鉴定，也找不到到底是谁丢的啊，也挺烦的。”温知渺叹息。 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还是观念跟不上，没办法。 救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后续那些人不想要的孩子都送过来，不救，都看到了放着不管也做不到，毕竟不管的话，那么小的孩子真就只能等死了。 除此之外一个问题，就是一些附近的百姓想送自家的女儿和儿子来书院读书。 毕竟鹿林书院和别的书院不一样，鹿林书院会请一些有技术的人来教授除了读书之外的技能。 木工、染织、蚕桑等等的技能，只要能成功毕业出去就能有一个谋生的手段。 很多人知道之后都很心动，甚至还有人因为书院只收女孤儿上门来闹事。 更有一些文人墨客在各大酒肆抹黑辱骂书院。 庄晓曼气不过，还带着女老师们过去和他们对骂过。 然后那些家伙就各种君子不与小女子计较的模样。 以前书院还没有这么大规模的时候没有这些事，最近听说鹿林书院想要开分校了，一个个急得死，也不知道急什么。 温九昭最近就是在考虑扩建书院或者直接建立分校，以及要不要开设幼儿部的事，但也只是有这些想法，没有完整的计划。 “阿姊可能有一些想法吧，但是不敢直接实施，她需要你这个‘母亲’以及创办者的肯定。”温知渺还不忘调侃一下云舟。 云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多鼓励鼓励她？” “姐，你在她心里和我在她心里的地位能一样？你那是她的人生导师。” “至于我，我在她心里就是有点小聪明，但是平时还是比较皮比较闹腾，需要她保护的妹妹。”温知渺对自己在温九昭心里的地位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云舟有些哭笑不得：“行，等她结束了我和她聊聊。” “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温知渺还挺好奇的。 “忙完了，给自己放松一下。”云舟伸了个懒腰：“我全新的皮影戏今天刚刚好了。” “要唱给我听吗？”温知渺不要脸的问道。 “想的挺美，想想吧。”云舟嫌弃的道。 “所以你和我娘亲修成正果了吗？”温知渺话题突然就拐了。 云舟：...... “闭嘴，关你屁事。” 温知渺叹了口气：“我好奇嘛，你说我娘亲一个古代人，怎么会这些？” “古代人学的比你多。” 温知渺眼眸一转：“你说的对，我现在也是古代人了，以后有人教我吗？” 云舟坐在凳子上，拽了她的屁股一脚。 温知渺拿手中的抱枕揍她。 一大一小的又幼稚的打了起来。 闹够了云舟问她：“你今天怎么不找你好姐妹们去了？” “阿瑶被阿姊拉去跑步去了，她不好好背书，默写打小抄，被阿姊拉去跑操了，睿彤跟着她跑去了，姐姐说今天家中有事，好像是她的祖母到云京来了，玲琅带着舒舒在木雕房做木雕呢。” “别说我觉得她们俩有学土木的天赋，自己搭建了一个模型，模拟洪水和防洪，有点东西。” 云舟满意的点头：“好好培养，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 “你可拉倒吧你，人家年纪小小的就惦记上了，你也是万恶的大地主，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压榨的。” “闭嘴吧你，你就不惦记？” “惦记。”温知渺老实点头。 不多时温九昭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累的耷拉着耳朵的何元瑶和边睿彤。 “休息一下，抄写写完就回去，写不完就在宫里过夜吧。”温九昭冷冰冰的说道。 边家自从知道边睿彤跟着温知渺混，一开始还挺担心的，后面嘴都快咧到耳朵了。 毕竟边睿彤自从被温九昭训了之后，每天回家后，作业也写完了，老师交代的背诵没背完也开始着急了。 边家都恨不得来登门给温九昭道谢，但是被边睿彤拦住了。 毕竟有了何元瑶那个前车之鉴，温九昭一开始就和边睿彤说好了，不许边家人过来找她。 而且本来她也没想管边睿彤，只是边睿彤跟着何元瑶混，有时候难免看不过去。 何元瑶和边睿彤走了之后，温九昭进门就看到了云舟。 本来冷冰冰的人，看到云舟顿时有了几分紧张和局促感。 好像见到了家长一样。 云舟倒是温柔的唤了温九昭过来，温知渺很自觉的将空间让给了这对‘母女’，自己快快乐乐的去找何元瑶去了。 那天云舟非常认真的听了温九昭的想法，从各方面予以了肯定和鼓励。 温知渺总结为打鸡血。 但她没想到这鸡血的持续效力会那么长，整整持续了十年。 温九昭将原着几年用来和主角斗智斗勇的智力全用来发展书院了。 或者说，职业技术学校！ 这发展反正温知渺是真料不到。 云舟也没料到。 第173章 少年意气 “陛下，还请陛下给臣评评理，还臣一个公道！”大清早的太极殿上就有大臣跪在地上哭的声泪俱下。 身着黑色朝服，面容精致满脸的无辜的少女站在百官之首。 听到那大臣那般难过委屈的哭泣，少女转过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 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她往大殿中间微微一跨步，头上的流苏稍稍晃动。 “儿臣同请母皇评理，还云京百姓一个公道。”少女微微躬身，声音清越动人。 比起那声泪俱下的老臣，她倒是平静的多。 “到底何事？元昭，苏侍郎状告你当街殴打苏家少爷，可有此事？” “打了。”温知渺直起腰，平静的回答了苏卿珞的问话。 苏卿珞有些头疼的：“怎么又打人？” 这十年间，温知渺在学堂内外揍过的富家少爷可真是不少了。 苏卿珞自认她年少时虽然嚣张，但也没有这么嚣张吧？ 哦，还不算那些她没动手打人，只是诓骗过的富家少爷和少姬。 “母皇容禀。”温知渺躬身，一副恭敬乖巧的样子。 若非满朝文武都知道她那些光荣事迹，光看她那张脸，可真是看不出来她惹过那么多事。 “苏家少爷当街强抢民女、殴打府中下人致死、侮辱府中侍女致残等等恶行数不胜数，儿臣揍他不过是正好遇见了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推搡其母亲，儿臣曾劝阻，苏家少爷不仅不听，更嘲笑儿臣女子之身妄图龙位。” “此乃对我朝律法的蔑视，对陛下的蔑视，儿臣是莽撞了，但云京官差不敢管，大理寺来的不够及时，儿臣身为皇女，不得不管，否则云京百姓心寒。” 苏卿珞听完之后目光扫了一下那跪在大殿之上的人：“苏侍郎，可有此事？” “殿下切勿血口喷人。” 他正要继续反驳，温知渺却笑了声：“叔爷，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说着温知渺又从袖兜之中取出了几张诉状纸：“这些都是被压在云京府衙之中的诉状，可怜的受害人求助无门啊。” “母皇这些人随时可听候传召。” “除此之外，还有些话本故事，母皇要不要看看？”温知渺笑着看向苏卿珞。 苏卿珞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 “大意不过是女皇登基，宠幸女宠，膝下无子嗣继承皇位，只得让母家男嗣继承。” “这话本是在置我朝律法于不顾啊，律法严明男女均可继承家业，无高低贵贱之分，儿臣可记着呢，就是叔爷好像不记得，苏家少爷也记不得。” “科举都落榜的废物，野心倒是挺大。”温知渺笑盈盈的看向跪在地上的苏侍郎。 “母皇，民间还有歌谣，母皇听吗？”温知渺无辜的看向苏卿珞。 苏卿珞轻嗤了一声：“不听，一点破事吵到朝堂上来，大理寺和刑部都是摆设吗？”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出列，连忙惶恐的表示会进行彻查。 ［大理寺和刑部也觉得是破事啊，本来就不归他们管，底下县衙该管的。]温知渺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还不是娘亲你要把猪养肥了再宰，还让我当出头鸟，好让你杀鸡儆猴。] 苏卿珞听着她心里的吐槽，忍不住给了她一记眼刀，干这么点事也各种不满，就她话多。 温知渺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陛下！可臣的儿子双手双腿尽断，此刻还躺在床上呢。” 温知渺忍不住接了一句：“死不了，那手脚又不是接不好，叔爷要是请不起好的接骨大夫，孤给你介绍两个，管用得很，崔将军家女儿常用。” 崔素华是没想到自己还能被这么提到，多少是有点丢人了。 “叔爷居然不担心他那一根小蘑菇也断了吗？那个接不起来，当时马失控了，一脚踩了下去。” 温知渺刚刚说完，那位苏侍郎就直接昏迷了过去。 “啊哦。” “叔爷还真是年纪大了，心理承受能力不行了，母皇早点让叔爷退休吧。”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卿珞思考了一下，好像有些道理，便也真跟着点头：“有理。” 满朝文武：...... 他们对这小殿下是真无奈，行事从不按常理出牌，为人又嚣张的很，经常无理也能说成有理。 偏生陛下对其又宠溺至极。 不少臣子对温知渺都是又爱又恨。 不过如今朝堂上男女官员也达到了七比三的比例，所以为温知渺说话的还是多。 就比如此刻，她说完之后，便有女官出列为她说话了。 本来男官也想出声反驳。 但苏卿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此事勿要再朝堂上议论，尔等是无事可议了吗？朕倒是不知道诸卿整日竟如此清闲？清闲到了早朝除了讨论两小儿的私事，其他没什么能说的？” 帝王不满，那些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师观潮位于百官之首，当即出列道：“回禀陛下，关于今年我朝风调雨顺，但南国多涝灾，南国女王上书请求我朝支援。” “陛下，臣以为不可，近日东澜国在我朝边境蠢蠢欲动，多方骚扰，似有进攻我朝东北方之意，东澜毒瘤不可不除啊陛下，兵戈一起士兵自然需要粮饷。” 苏卿珞懒洋洋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北方士族出身，这是深怕征调他们的粮食啊。 “若是打个东澜就无力支援了南国了，那天启也别启了，直接亡了。”温知渺轻嗤了一声。 “殿下慎言！”听到她的话文武百官都跪下了，这话可真是说不得了。 [娘亲，可千万不要生气啊，我没别的意思，我也是想夸夸你的！] 听到温知渺的话，苏卿珞倒是微微勾起了唇。 她目光扫向群臣，落在跟着师观潮装模作样躬身的云舟身上。 云舟近日倒是格外的沉默。 或者说自从苏卿珞自五年前非要温知渺跟着上朝之后，只要温知渺在，她就给自己放假。 不然平日早朝，只能说的当属御史台那些人。 在云舟的带领下，御史台的人可真是怼天怼地怼群臣怼帝王。 有时候苏卿珞也被怼的生气，生气之后便只能公私不分找云舟这个头头算账。 御史台的那些人都习惯了，只要他们哪天真将帝王气到了 云御史第二天上班准迟到。 满朝文武对二人的关系也都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主要是只要不是在办正事，帝王从不掩饰，甚至有时候还带着几分炫耀。 都习惯了。 反正也管不着。 也就苏家那些人被人一拱火还真敢跳火坑。 第174章 主动请缨去往南国 “行了，都起来吧，元昭所言也不无道理。”苏卿珞随口说道。 臣子们起身各个面面相觑，总觉得哪天元昭殿下要真谋权篡位了，陛下都得笑着夸她两句有勇有谋。 见过疼爱爱子女的，没见过这么疼爱的。 朝堂上开始议论正事，无非就是打东澜和支援南国要如何取舍。 温知渺倒是不明白有什么好取舍的。 如今天启国富兵强，打个东澜而已。 “母皇，儿臣请领兵前往东澜。”东澜这些年在北戎的唆使下，越发的放肆。 天启扶持了一个胡延国，北戎就和东澜这个搅屎棍沆瀣一气。 若非南国女王乃是温融雪，怕是难过，北戎也要去搅一搅浑水。 北戎女王倒真是个不安分的。 “殿下，不可！万万不可啊！”有老臣被温知渺的请求吓了一跳。 随后便是一片阻拦之声，就连云舟也看了她一眼，似乎不太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眼神充满了警告，仿佛在说温知渺要是真敢去，她就完蛋了。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甚至狡黠的眨了眨眼。 [虽然我真挺想去的，但我估计也没人会同意我去，不如激一激那些武将，我再请求娘亲让我去找姑姑就好了，就是恐怕得把陆院长带走。] 苏卿珞听到她心里的嘀咕声也算是明白了她真实的意图。 温知渺想去找温融雪，估计也是顺便想探查一下南国的具体情况。 这些年关于南国野心勃勃的传闻也越来越多。 查当然也得查一下，但苏卿珞没想到温知渺会想自己去查，苏卿珞想不明白温知渺想要自己去查的原因。 “母皇，儿臣只是觉得我天启泱泱大国，边境百姓却总被东澜劫掠，实属耻辱，东澜这些年海军强盛，东海诸岛奇珍异宝众多，我朝想要得到那些，都得从东澜手中高价收购。” “更过分的是，东澜仗着自己海军强大，总在海域中欺辱我朝渔民，害得当地百姓生活困难，实乃耻辱。”温知渺说的义正言辞。 那些武将原本已经因为不善言辞被文官们说的无话可说了，这会听到温知渺的话又支棱了起来。 几位武将纷纷出列请战。 苏卿珞却笑了笑：“东澜自然要打，但诸位可擅海战？” 此话一出有几位将领都沉默了。 “打是要打的，但主帅朕自有人选，至于南国那边，便由元昭领军送些物资过去吧，顺便探望一下你姑姑身体如何了。” 温融雪这些年为了统一南方诸国，四处征战不说，更是常年在瘴气深重的地方，身体也一日日被拖垮了，这两年确实时常得到她病重的消息。 “儿臣领命。” 只有云舟微微蹙眉看向苏卿珞和温知渺。 之后早朝上又提到了兴修水渠疏通河道之事，这十年来苏卿珞和云舟真的做了很多事。 如今因为兴修水利，南方水患也少了许多，再加上推动南方经济发展改革赋税制度等一系列措施实施下去，天启的经济文化都有了很大的发展。 文人墨客众多，商贾来往于各国之间，如今的云京城可谓是天下最为繁华之地。 只是还是有些可惜的就是，鹿金国把持西边要塞，不愿与天启通商。 苏卿珞还想改变如今的土地分配制度，自前朝开国至今，土地兼并现象已经日渐严重了，这些如今看起来还没有多大的问题，但再继续个十年可就不好说了。 虽说十年后苏卿珞估计就退位了，但她也没想过给温知渺留个烂摊子。 但动赋税已经引起了许多乡绅豪强的不满，短时间再动土地制度肯定是不合适的。 云舟和苏卿珞虽想，但也知不可过分着急。 早朝就那些旧事进行了一番讨论之后就散了。 近来天启朝政安稳，国内局势也安稳，所以倒也真没有那么多紧急大事可论。 下了早朝，群臣恭送帝王离朝之后，才依次离开了太极殿。 到了殿外，温知渺追上云舟。 云舟和师观潮此刻正并肩而行，不知在说着什么。 温知渺一过去二人便停止了谈论。 云舟看向温知渺，有些气闷的问她：“为何要去南国？” “姑姑与我来信，望我前去南国协助调查一桩事。”温知渺如今十五岁，身量高挑，已经比云舟高出许多了。 “不知南国托殿下调查何事？”师观潮好奇问道。 “姑姑说，南国恐有前朝势力存在，欲通过传教来愚弄百姓，南国百姓多困苦无知比不得中原百姓，可她近日身体每况日下，怕是没多少时日了，身边近臣信不过，故给我来信。” “为何给你传信，却不给我和你母皇传信？” “这我怎么知道，但我也的确想去看看。”温知渺摊手。 “南国未开化之地多，若是能找机会好好建设一下，待姑姑百年之后，直接纳入我天启版图，岂非更好。”温知渺笑道。 师观潮看向她，这位小殿下的野心倒是不比她母皇小。 “若是殿下要去，便带上挽月一同去吧，也好有个照应。”师观潮轻声说道。 温知渺挠了挠，她也想。 “可过几日就是会试了，姐姐还要努力复习参加考试呢，我总不能让她别考了，直接跟我去南方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吧？”温知渺可真做不到。 “殿下，筹集粮草还需几日，没有那么快，等殿下出发的时候估计会试也结束了。”师观潮笑了笑。 温知渺想了想：“也是。” 眼看着已经走到路口了，师观潮得回家了，温知渺和云舟自然是回宫。 远远的看见祁谷玉在等着师观潮，温知渺笑了笑：“舟舟，你说小姑姑和宰相大人到底有没有可能？” 云舟看了那二人一眼：“也许有可能吧，谁知道呢。” “你都说有可能，那就应该是有可能了。”温知渺还挺期待这一对的。 “南方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去，当真要去？”云舟还是担心，那可是流放之地，哪有那么容易去。 “舟舟啊，你和娘亲总想着我早点接手，我不做出点成绩，如何令人信服。”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 “我又不逼你，你娘也不会。” “唉，那谁让我心疼你们呢。”温知渺笑盈盈的道：“我知道，你们想退休出去玩。” “放心了，我会把陆院长拐走的，我偷摸查到了陆院长为什么进宫了。” 云舟微微挑眉：“哦？” 对于陆皎月为什么进宫，云舟还真是好奇过，但她也懒得去查，毕竟陆皎月只要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动作，不管她进宫是为了什么都无关紧要。 “找个女孩，是温融雪的妹妹，当年见过一面，对方有先天性疾病，陆皎月答应她会给她治病，但是只知道对方是皇室中人，不知具体姓名。” 云舟沉默了，温融雪的妹妹，病的比温融雪还重，真能治吗？ “能不能治不好说，但陆皎月肯定愿意去试试，她愿意去，那温融雪也就有了一线生机，万一能救呢？” 温知渺叹了口气：“姑姑要是突然死了，本就貌合神离的南国，肯定一下子就散了。” 倒也是这个理。 第175章 想去江南 温知渺跟着云舟回了章台殿，用早膳的时候苏卿珞也问了她为何突然想去南国。 温知渺很平静的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去。 苏卿珞听完只是表示明白了。 “她想去的理由我是明白了，你同意她去的理由呢？”云舟看向苏卿珞，仿佛等着她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很好姐妹，这些年，你对娘亲是越来不客气了。] 温知渺在旁边同样一脸好奇的看向苏卿珞。 “是哦，娘亲你就不怕我过去出什么事吗？嘤。” “嘤你个头。”温知渺越长大，那性格倒是和苏卿珞越不像了。 苏卿珞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她那么不要脸和跳脱。 云舟倒是习惯了，温知渺两辈子都是这个死样子。 “温融雪要是真死了，南国必须收入囊中，否则南国必乱。”苏卿珞平静的说道。 “若你不想做皇太女，那也需要一个自己能完全掌控的势力，否则新皇上位容不下你，你去何处安身立命？若你想做皇太女，这便是你的第一份功绩，朕册封你，群臣也更信服。” 温知渺听完苏卿珞的话，微微一顿，突然觉得鼻尖有些酸酸的。 [呜呜呜，娘亲你真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温知渺在心里嚎啕着。 苏卿珞只觉得她吵闹，从小吵到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听这家伙的鬼哭狼嚎。 苏卿珞顺手给云舟夹了菜。 “既然要支援南国，筹集粮草之事也不可马虎。”苏卿珞还是不太适应这样太过煽情的场面。 温知渺听到她的话，心里的感动散了一半。 [娘亲，不愧是你，生怕我过度感动是吗？]温知渺面上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知道啦~” “但是我想要陆院长陪我一起去，顺便还要从太医院挑几个人一起去，南国瘴气多，医术发展也一般，带过去教教他们也好。”温知渺想了想认真说道。 苏卿珞点头：“嗯，随你。” [娘，你老实说，这么多年了，是不是还把人家陆院长当情敌？不至于吧你？] 温知渺看着苏卿珞那样子，忍不住猜测道。 苏卿珞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白眼。 云舟在旁边看的莫名其妙：“她又惹你了？” 面对云舟不解的询问，苏卿珞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哪天不惹我？”苏卿珞实在是有几分嫌弃。 温知渺给她夹了菜：“娘亲，别生气了，这样清冷人设容易崩。” 云舟实在没忍住笑了声：“行了，你再说，你可真就完蛋了。” 说完云舟还忍不住看了一眼苏卿珞，清冷人设嘛... 不能说全崩吧，反正也没剩多少了。 毕竟某些人私下里撒娇次数也挺多的。 用过早膳之后，温知渺和二人说了声就直接走了。 “苏家的事，你准备如何处理？”云舟和苏卿珞难得一起在御花园走动。 苏卿珞牵着云舟的手：“苏家毕竟是父亲的母族，家族之中也不尽是苏天禄一党那样野心勃勃唯利是图的。” “我不过是对一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那么管而已，苏家一些人大多都是一些趋炎附势之人，父亲当年过分被家中规矩束缚，不听母亲的话管束苏家，后来也算是自己自食恶果了。” 云舟却有些心疼的看向苏卿珞，轻轻的叹了口气：“可你父亲的优柔寡断导致的恶果却落在了你身上。” 苏家当年也算是一方大族，皇权微弱的情况下，牛鬼蛇神总是多的，苏卿珞父母征战在外，他们以粮草供给作为威胁，胁迫苏卿珞嫁入皇家。 等苏卿珞父母征战归来，知道了家中事之后，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苏家和苏卿珞父母也只能选择协助温淮坐稳皇位。 好在苏卿珞并非池中鱼。 苏卿珞对上云舟的眼眸，弯下腰去亲了她一下：“不必难过，世间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诚如你所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云舟对于她的好心态也只是笑了笑，难怪是能做帝王的人，思想确实不一般。 “苏家算是济中一带的乡绅大家，掌握不少土地，济中一带土地肥沃，在开国之初也算是人口聚集之地，虽说如今江南一带因为治水得当，人口经济也算是起来了，但和济中相比还是没有那么深的底蕴，粮食产量也还是稍差。”云舟拉着苏卿珞在一处小亭之中坐了下来。 “是如此。”苏卿珞点头。 “但也是土地兼并最严重的地方，你想改革土地制度，所以想要拿苏家开刀？”云舟问道。 苏卿珞点头：“是。” “不全是吧？”云舟揶揄的看向苏卿珞：“你那心里的算盘绝不可能就这么一把。” “之前就一直默许苏天禄和他儿子到处散播你欲立他儿子为太子的谣言，甚至还故意多次夸赞和赏赐苏星纬，赐予官职等等都是为了培养他们的野心是吗？”云舟很少去询问苏卿珞平衡朝局的一些手段。 大多时候都只是猜猜罢了，这次她也不曾询问过，只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相信苏卿珞会有自己的计划。 “是。” “还真是养猪。”云舟戳了戳苏卿珞的心口：“陛下的想法还真是多。” “那也要猪愿意吃才行啊，他们要是没有野心，我也没办法让他们的野心膨胀起来。”苏卿珞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你是想将整个苏家都连根拔除，还是留一部分人？”云舟好奇问道。 苏卿珞伸了个懒腰：“那得看表现了。” “只是你想好了要怎么改了吗？”苏卿珞看向云舟。 云舟叹了口气，轻轻摇头：“不曾。” 土地改革和税收改革一样，很困难。 尤其是对熟读史书的云舟而言。 她太清楚她所在时代的土地制度是不适合这个时代的。 但是那些史书上所记载的制度也都是有好有坏。 尤其是历史看的太多，对每一种制度糟糕的一面都很了解。 这导致她非常难做出取舍。 如今在江南进行实验的赋税制度，云舟也不清楚是不是最合适的。 苏卿珞牵住她的手，非常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云舟这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制度，你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人，你不要对自己有过高的要求。” 云舟对上她的眼眸，内心安定了许多。 “待东澜事了，我想去江南看看。”云舟轻声说道。 苏卿珞眼眸微弯：“好，我陪你去。” “朝中无人合适吗？” “师相代管便是，你说的，一个好的领导人，应该学会带团队，不然累死的就是自己。” 云舟忍不住笑了声。 她不经意的看向湖面，却只见湖对岸一袭红衣的某人正风风火火的跑过。 “我还以为她直接去找师挽月了，居然还没去？” 苏卿珞也看到了温知渺。 “那方向应该是书阁，给挽月借书去了吧。” “其实她揍苏星纬，除了她在朝堂上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有一个原因是，苏星纬喝醉了，胆肥的当街调戏挽月。” 苏卿珞有些好奇：“所以她对挽月到底是什么心思？” 说是情爱一般的喜欢，却也不太像，说不是，却也的确对挽月与众不同。 云舟摊手：“我哪知道她。” “管她做什么。” 云舟起身伸了个懒腰：“今日不想上班，不知陛下可愿与我一同去听听曲？” 苏卿珞握住她的手：“自然。” 第176章 少年君子 云舟拉着苏卿珞去云京城最大的戏班子看戏去了。 温知渺则是从书阁之中借了书就风风火火的跑去了师府。 她跑到师府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师观潮和祁谷玉从里面出来，两人并肩而行，都是一身官袍。 看起来都是一副要去上班的样子。 “殿下。”二人见到温知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温知渺对二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笑起来总让人觉得十分无害，一双漂亮的眼眸总是那般清澈。 与她不熟的人只会觉得她天真可爱。 但师观潮和祁谷玉可都是领教过这位的手段的。 “师相，祁院首。”几年前祁泰鸿隐退的时候师观潮自然也就上位做了宰相，而祁谷玉也凭借自己的能力当上了那监察院的院首。 “挽月去书房了，殿下自可去书房寻找。”师观潮对她笑了笑。 温知渺嘿嘿笑了下：“多谢，姐姐让我帮她借书。” 她展示了一下自己怀中的书。 师观潮也只是微微颔首，并未说什么。 等温知渺小跑着进了师府，祁谷玉揶揄的看向师观潮：“师相就不怕小殿下是看上你家挽月了，那可是从小就粘着了。” 师观潮笑着摇了摇头：“女儿的事管不了那么多，你父亲难道管的住你？” 祁谷玉对上师观潮的眼眸，沉默了一瞬间，随后移开了眼睛：“父亲老了。” “和她们比，我也老了。”师观潮倒是承认自己确实不算年轻了。 三十多岁的宰相，怎么也算不上老。 祁谷玉看着师观潮依旧是那副清润的样子，再次跟上她的步伐。 “这次漕运贪污案，切忌小心查探，若真是如你所说，涉及整个陈州府的官员，可不是小事，我可允你特别行事，但若是打草惊蛇，对方先反咬你们监察院一口，陛下那边追查下来，我可不帮你瞒着。”师观潮再次严肃的对祁谷玉说道。 祁谷玉对她微微躬身：“臣定会将此事探查明白。” 师观潮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身官袍也掩饰不住满身的文人气息，她甚至不会半点武艺，但是这十年在监察院却协助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破获了不少的案件。 甚至如今监察院在他国的眼线比自己当院首时更加深入了。 祁谷玉见师观潮看着自己，无端的有些紧张：“您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无事。”师观潮摇了摇头。 “去吧，此事不可马虎。”二人办公之所并不在一处，今日祁谷玉来找师观潮也是为了手上的一桩案子。 祁谷玉再次躬身。 温知渺跑进师府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妇人。 妇人身着蓝色的衣裙，正在侍女的带领下在四处观看。 看起来就不像是新来的管事也不像是客人，毕竟哪有主人家出门了，客人还在家的。 温知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应该是师挽月的祖母，她瞬间尴尬了起来。 蒋倚云也看向了温知渺，少女站在长廊之下，一身红衣张扬肆意，身上琳琅环佩，头上带着精致的发饰，远远看去亦有一股贵气，但又不掩少女的娇气。 “这是？”蒋倚云向身边的侍女询问。 “老夫人，这是元昭殿下。”侍女在旁提醒道。 蒋倚云连忙过去行礼，温知渺都还在犹豫到底是过去打招呼，还是绕路走开。 结果蒋倚云倒是向她走来了。 “老身蒋氏叩见殿下。”她说着就要跪了。 温知渺连忙扶着她：“老夫人不必多礼，不用跪，不用跪。” 她一手抱着书，一手还要扶着蒋倚云。 温知渺向旁边的侍女疯狂的使眼色。 侍女连忙将蒋倚云扶起来。 “我来找挽月姐姐，老夫人不用拘谨，也不用招待我，我熟路，熟路。”温知渺尴尬的笑了笑。 随后对着蒋倚云微微颔首过就继续往师挽月的书房去了，只不过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蒋倚云看着温知渺走了，有些好奇加不解的看向身边的侍女：“这...殿下亲临真不用招呼？” 侍女笑了笑：“殿下与少姬一同长大的，平日里也喜欢与少姬一起玩。” “老夫人不用担心，殿下没有什么架子的。”侍女没说岂止是没架子，甚至还会被师挽月管着。 温知渺一路到了师挽月所在的小院。 进了小院又穿过一小段幽静的竹林才看到那藏在竹林之中的书房。 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女子坐在窗边，正在伏案写作。 女子眉目温柔，细看和师观潮也有几分相似，但师观潮自带一种疏离和威严，此少女却不然。 眉眼间比师观潮更加稚嫩，眼眸也更清澈，不似温知渺的天真可爱，女孩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山间的清泉。 为了方便读书，发丝也梳的格外工整，袖口也是特意为读书人改良过的窄袖。 温知渺放轻了脚步，没有惊动师挽月，悄悄的进了书房，走到师挽月身后扫了一眼，只见她又在写文章。 温知渺将书放在旁边，有些心疼的说道：“姐姐不用这么刻苦的，你肯定能过的。” 她半点也不客气的在旁边坐下，又顺手帮她研墨。 师挽月听到她的话，抬眸看向了温知渺。 放下手中的笔，取出怀中的帕子帮她擦了擦汗。 “自己骑马过来的？”师挽月柔声问道。 温知渺眼眸微弯：“嗯，今日有早朝，我在早朝上状告了苏家那狗东西，又和娘亲还有舟舟一起吃了饭，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不用那般着急的。”师挽月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我不来，姐姐一上午怕是都不会休息了，那多累啊。” “姐姐明明早年已经通过童试了，何苦再走一遭科举。”温知渺不理解。 “不一样，我也想知道自己和天下士子们比起来，水平到底如何。”师挽月笑道。 温知渺耸了耸肩：“好吧。” “那我陪姐姐再读一个时辰的书，剩下的时间，姐姐去看我的蹴鞠比赛如何？” 师挽月还没说话呢，温知渺就生怕她拒绝，拉着她的手撒娇：“好不好嘛~” “今日可是我们和那些臭男人约好的决赛，我肯定会让他们输的按照约定学狗叫的。” “我没说不去...” “你不来我也是要去的。” 温知渺的比赛，师挽月怎可能不去。 第177章 君臣有别，但年少情谊不用 温知渺答应陪着师挽月认真看看书，倒也确实安安静静的陪着她一起看书。 师挽月还在写她的策论，温知渺就在旁边看书。 只不过她今日看的都是一些与南国有关的书籍。 这些年南国在温融雪的治理下已经变得宜居了很多。 瘴气没有那么多了，加上中原派去的一些工匠对各方面进行了支持，南国各方面的工艺也有了不少的发展。 再加上之前萧元驹给温明喆的造船图纸和给过来的造船工艺，南国所造的船只与东澜的船只相比并没有很大的差距。 苏卿珞敢对东澜发兵，也是因为这些年天启海军所用的战船都是温融雪提供的。 当初温融雪能一统南国，天启也的确给予了不少的支持，给兵给粮，后期统一了之后也是传授各种技艺，南国能发展至今少不了双方的合作。 如今一些只产于南国的奇珍异宝在天启境内也没有那么稀奇了。 但即便如此，南国对于远在云京的温知渺来说，依旧是个陌生的地方。 她要过去，除了要放着瘴气避免自己感染致死，还要多加了解当地的风俗习惯。 南国说白了，就是她上辈子的少数民族聚居地。 民族众多，各种风俗也多。 且此次是涝灾，自然也要治理，温知渺要带去的人不少，涉及到细节的专业，她肯定是不行的，但大致的情况还是要了解。 师挽月都写完了那一篇文章了，温知渺还在认真研读。 放下笔之后，师挽月没有立刻叫她。 而是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看了她一会。 漂亮的人儿认真钻研的时候和平日里跳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认识温知渺这么多年，师挽月对她的性子也是有些了解的，平日里说着一点都不爱读书，但学业其实从来没有落下过。 看起来可爱软糯，实则内心要强极了，容不得自己将明明能做好的事搞砸了。 师挽月看了一眼她所看的书籍，是关于南国的书籍。 早饭时分师观潮就已经和师挽月说了，让她陪着温知渺一起去南国的事，师挽月自然不会拒绝。 就算母亲不说，她也会陪着去的，让温知渺一人去，师挽月总是有些不放心。 温知渺看完一个阶段，伸了个懒腰，甚至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转头对上师挽月的目光，乖乖的对她笑了笑：“姐姐写好了？” “嗯，随便写写，晚上再让母亲帮我看看。”师挽月嘴角微微上扬。 温知渺将她的文章拿过来，整个人也歪歪斜斜的往师挽月怀里躺。 师挽月顺手圈住她的腰肢：“你也不怕摔，我要是躲开呢？” 温知渺举着她的文章：“姐姐会吗？我相信姐姐不会忍心我摔倒的~” “摔了就哭给你看。”温知渺一副无理取闹的娇气样。 师挽月无奈的笑了笑：“就你嚣张。” “那是因为我知道姐姐疼我。”温知渺倒是不要脸的很。 师挽月听着她的话，垂下眼眸，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伸手帮她理了下发丝，没有应话只是轻笑了声。 “这文章，不得拿个状元？阿姊三年前夺得了状元，姐姐今年再夺个状元，我就认识两个状元了，让阿瑶再努努力去夺个武状元，就是三个了，真有面子。”温知渺翻身起来，将文章放在桌上。 “渺渺自己不参加，渺渺若是参加怕是比我强。”师挽月笑着道。 “那不可能，写这些文章，我不在行，不过让我当个状师我应该在行。”温知渺说完又转过身去捏了捏师挽月的脸颊。 “姐姐不要妄自菲薄啦，姐姐在这方面就是比我厉害啊，虽然打架打不过我就是了。”温知渺嘿嘿笑了声。 师挽月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好了，你下午不是有蹴鞠比赛吗？不去练练？” “要去的，走。”温知渺翻身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师挽月倒是没有她那么跳脱，而是姿态得体的起身，起身后还正了下衣冠。 温知渺拉着她就要走，师挽月却将她拉了回来：“衣服都没整好。” 听到她的话，温知渺低头看了眼自己，乖乖的整理衣冠。 师挽月也在旁边帮着她，弄好了之后才跟着她走了出去。 两人离开小院，温知渺直愣愣的就拉着师挽月要往门口的方向去了。 师挽月只能再次拉住她：“祖母昨日才刚刚到云京，我不在家用午饭，还是告知祖母一声为好，免得祖母不知情还要等我。” “哦，也对哦，那姐姐你自己去吧，我去门口等你，见你祖母，我怪尴尬的，刚刚我来的时候见到了你祖母，她二话不说就要跪了，我也不好意思啊。” 对外人就算了，对身边几个好友的长辈，温知渺还是很懂礼貌的当做自己的长辈对待的。 师挽月看着她那为难的样子，轻笑了声：“好~” “那你去门口等我，我让管家准备马车。”师挽月温声道。 “不用了吧，骑马过去就好了。”温知渺想着自己反正是骑马过来的，坐马车慢悠悠晃也太慢了。 “在云京城纵马，回头那些大臣又参奏你。”师挽月无奈说道。 “那就参呗，御史台是舟舟管着，监察院是小姑姑管着，娘亲顶多装模作样罚我闭门三日，我再偷摸翻墙出去又没人知道。”温知渺笑嘻嘻的说道。 “再说，我也不会很快，保证不会伤到人。”温知渺吐了下舌头。 师挽月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小心些为好。” “好嘛，我慢点。”温知渺乖乖听话。 师挽月对她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去门口。” 温知渺蹦哒着去了师府门口，她的马也有人帮忙牵过来了。 她就坐在马上等着师挽月出来。 师挽月的确没有让她等太久，只不过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她的祖母。 蒋倚云听说温知渺要走了，说什么也要出来送送。 温知渺不得不又从马上下来，慌张的扶着蒋倚云不让她行礼。 师挽月也忍不住笑了声，但她不好劝是什么。 君臣毕竟有分，她与温知渺只是多了一份少年情谊，所以随意了些。 第178章 赛前练习 劝着蒋倚云不必行礼之后，温知渺巴不得早点走。 她眼巴巴的看着师挽月，师挽月无奈的用手中折扇敲了下她的脑袋：“又犯懒了？” “我忍不住会骑快点嘛，但你又不许。”温知渺小声嘀咕。 师挽月轻笑了声，还是纵着她。 师挽月翻身上马，一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伸给温知渺。 温知渺握住她的手，同样翻身上马了。 她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的抱住了师挽月的腰肢。 “祖母，回屋去吧。”师挽月再次对蒋倚云说道。 说完就策马往温知渺她们平日里的训练蹴鞠的地方去了。 温知渺如今的身高与师挽月差不多，都有个一米七左右。 脑袋靠着师挽月，温知渺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早起好困哦，明日还要去处理公务，好烦~” “你自己揽的活。”师挽月轻声说道。 “不听。”温知渺耍赖。 “那你靠着我眯会。”师挽月最后还是放弃了和她讲道理。 “嗯~”温知渺声音懒懒的，一听就是已经犯困了。 从此处去往她们的训练场还要一些时间，温知渺也当真就靠着师挽月睡了起来。 等到了目的地人都还是一副犯困着，不太清醒的样子。 师挽月转过身去戳了戳她的小脸：“渺渺，到了。” 温知渺在她身上蹭了蹭：“这么快吗？” 师挽月轻笑了声：“是哦，快下马。” 温知渺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下了马，依旧一副困倦的样子。 “渺渺，你怎么才来？”何元瑶的声音传来，温知渺睡眼惺忪的看了她一眼。 “来那么早干嘛，练习一下不就行了，那些个菜狗还能让我用全力？”温知渺伸了个懒腰，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边睿彤从旁边跑过来：“当然不能，但是殿下就当是陪我们练练嘛。” “走呗。” 师挽月将马拴好，再次走过来，何元瑶和边睿彤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四人走进练习场，其他队员都在了。 温知渺说她去换身衣服。 身上这衣服可是金贵的很，可不能穿来踢球。 她转身去换衣间换了一身和何元瑶还有边睿彤等人同款的球服。 走出来的时候还在系头上的发带。 整个人气质再次有了不少变化，看起来英气了许多。 也没有了刚刚睡眼惺忪时的软绵感。 师挽月坐在旁边的看台看着温知渺和她的队员们在踢球，那些队员也都是太学之中认识的学子。 大部分是出自武将之家，只有少部分是边睿彤那样，家中都是文人，偏她好动。 师挽月对蹴鞠不感兴趣，但看着温知渺在场上奔跑，也愿意看看。 踢完那一场也到了午饭时间了，温知渺当初就是为了方便练习所以在城郊建了这么个地方，除了蹴鞠，还有马球。 这地方可是养着不少的马，还配备了专门的食堂。 结束之后温知渺跑向师挽月：“姐姐，去吃饭吗？” 温知渺额头还有些汗，隔着几步距离对师挽月笑着。 师挽月向她靠近，温知渺却后退了一步：“一身汗臭，我还没洗澡。” 看着她那样子，师挽月忍不住笑了声：“还行。” 师挽月主动牵过温知渺的手：“走吧。” “姐姐，我刚刚踢的怎么样？”温知渺转过头，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师挽月，好像很期待她的夸奖。 “很厉害。” “嘿嘿。” 两人一起走进食堂去吃饭，这饭菜的水平可不差，温知渺花大价钱将城中一个酒楼的厨师挖了过来。 拿了自己的饭菜寻了个地方落座，何元瑶和边睿彤也凑了过来。 其他人倒是各自坐着。 主要是她们和温知渺在踢球的时候都很融洽，但是私下里真的能毫无隔阂的和她一起玩闹的人还是少，毕竟身份在那里。 “玲琅和舒舒今天不来吗？”师挽月最近沉迷读书，对她们这些事倒是不太了解了。 “我没叫她们，过几日她们不也要参加考试了吗？她们和挽月姐姐不一样啦，比较紧张。”边睿彤挠了挠头。 而且这次和云京城那些公子哥们的比赛，也是临时起意，就十天前定下的，实在是有人犯贱。 本来温知渺组这么个队只是为了好玩，她上辈子不能做什么太过分的运动，所以小心翼翼了一辈子，这辈子就很爱动，什么都想去试试。 加上除了在太学学的那些君子六艺，在宫里也是从六岁起就每天会被空竹监督习武，苏卿珞还会定期检查她的武艺。 苏卿珞对云舟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尤其是两人表明心意之后，更是云舟不愿她就不强求了，顶多偶尔拉着云舟活动活动，能达到锻炼身体的效果就好了。 对温知渺的要求可高多了。 习武之后温知渺就好像有一身的牛劲，不发泄出来就不安逸一样。 在太学三天两头被老师投诉，温知渺、何元瑶、边睿彤，简直就是实打实的问题学生。 薛如清要不是温知渺亲自请来的，都不敢相信太学那些规定是温知渺自己制定的。 其实温知渺觉得很冤枉，她制定的校规哪有那么严格！ 后面很多规定明明都是薛如清加上去的。 去年何元瑶非要拉着温知渺去踢蹴鞠，一开始温知渺还不乐意，后面就喜欢上了。 索性在太学招生，组建了两支蹴鞠队，平时自己踢着玩，也没想去竞争什么。 结果前几日，有个公子哥喝醉了跟何元瑶起了些冲突，嘲笑何元瑶的蹴鞠踢的稀烂，还说女子会踢什么蹴鞠。 这一下就给何元瑶惹恼了，本来差一点就要提着拳头去揍人了。 结果那天温九昭正好也在他们所在的酒楼之中与同僚吃饭，看到何元瑶就走了过去。 何元瑶被温九昭拦着不许动手打人，何元瑶又觉得委屈。 最后还是温九昭向那公子哥下了挑战书，行不行的，比赛场上见分晓就好了。 打了人就不占理了。 何元瑶觉得也有道理就乖乖听从了温九昭的安排。 因为太过临时，所以何元瑶和边睿彤就都没有通知祁玲琅和郑舒。 毕竟她们也清楚二人为了备考，紧张着呢。 温知渺想了想倒是觉得可以叫她们一起过来，总要适当放松一下，也不是靠这一两天的努力就能精通所有的知识。 “但是现在再去叫她们也来不及了吧？”边睿彤挠了挠头。 这倒也是，确实有点赶了。 “那就算了吧。” 只不过没想到下午温知渺带着队伍过去的时候，祁玲琅和郑舒已经在场外等着了。 除了她们还有温九昭。 第179章 蹴鞠比赛 今年师挽月、何元瑶等人十五岁那年，便毕业了。 彼时温知渺虽然年龄未到，但她实在是受不了在学堂里每天被薛如清盯着了，也就跟着毕业了。 主要是这魔鬼山长还是她自己聘来的，温知渺有时候想反驳还反驳不了。 现在离开了太学，每天是自由的很嘞。 当然虽然离开了太学，但苏卿珞说了，该学的不能落下，私课也不能不上。 所谓私课就是会有少傅来教授她帝王之道。 不仅不能逃课，还不能睡觉，一对一教学睡不了一点。 好在私课也不是每天都有，不然温知渺真觉得要疯。 而且只要好好学完少傅们所教授的知识，苏卿珞也不怎么管温知渺做什么。 不过云舟还是会时不时交给温知渺一些任务的，毕竟她如今是御史台的头头了，很多事不方便去做。 温九昭如今也已经入朝堂为官了，官职虽然不高，但到底是正经科举入仕的官员，一些事也就同样不方便去做了。 加上云舟将一部分龙影卫交给了她，温九昭本就挺忙的了。 只有温知渺身份有，但也没有什么官职，行事又不按常理出牌。 所以经常被云舟压榨着去干活。 不过这种活倒也不是常有。 因此自从离开太学之后，温知渺的确是自由了不少。 中午蹴鞠队的队员们吃完饭就去休息了。 温知渺去冲洗了一下，重新换了身衣服，才再次粘在了师挽月身边。 洗完澡之后身上有了一股浅淡的清香，师挽月没有休息，这地方的休息室都是集体的，她不习惯，索性在阴凉处看会书。 温知渺坐在她身边，伸手将她的书抽走，懒洋洋的靠着她：“姐姐，不要一直看书，不累吗？” 师挽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做什么？” 此刻二人正好坐在树下，温知渺靠着树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借给你枕一下。” 师挽月轻笑了声：“好。” 她当真顺势躺下了，枕着温知渺的腿，偶尔有微风吹过，倒也是悠闲。 师挽月当真就这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其他人都醒了，训练场又开始热闹了。 温知渺见她睁开眼，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而后低头看着师挽月：“姐姐休息好了吗？” 她低着头，靠的近，少女明眸皓齿，像是个小太阳一样。 “嗯。”师挽月伸手轻轻推了下她的脑袋，然后自己翻身坐了起来。 “是不是要过去了？”师挽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嗯，差不多了。”温知渺站起来，弯下腰将手递给师挽月。 少年意气和女子的娇俏在她身上，融合的非常完美。 师挽月握住她的手顺着力气站起来。 十五岁的女孩儿，已经这么高了，等再过两年怕是要和她母亲差不多了。 温知渺拉着师挽月往人群之中走去。 何元瑶顺脚将蹴鞠踢给她，温知渺也立刻接住了。 “走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往比赛的场地去了。 她们去的时候，比赛的场地已经有了不少人，很多都是慕名而来观战的。 温知渺等人刚刚入场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唤声：“渺渺，阿瑶，这边！” 祁玲琅坐在看台上对着二人挥手。 温知渺和何元瑶一起看过去，只见祁玲琅、郑舒、温九昭都坐在最前排的看台上。 何元瑶的目光落在她们那边，眼眸之中是压抑不住的欢喜。 师挽月对温知渺道：“那我过去她们那边，加油。” 本来温知渺也想去打个招呼的，结果看到男队也正好过来了。 温知渺对温九昭等人挥了挥手，便是自己看见了，就没有过去了。 师挽月则是走向了温九昭等人所在的地方。 男队那些人就算是看不起女队，也不敢在温知渺面前造次。 温知渺笑盈盈的看着男队领队的那人。 “候飞白，今天把你都叫过来了？” 这人乃是侯阳郡大都督的儿子，平日里在云京城也是嚣张惯了的。 温知渺往日只知道他踢球不错，也不爱来看，不过这人的名声倒是听过，听闻还有不少粉丝呢。 “殿下。”候飞白对温知渺行礼，他身后的那些男队也跟着行礼。 “殿下武艺超群，早已想领教一下了，今日有机会和殿下切磋，自是不愿错过。”候飞白笑着说道。 他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虽然皮肤黑了点，但五官端正俊朗，和云京城那些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们有些不一样，看起来更加的有力量。 温知渺轻笑了声：“如此，那就请了。” 说完她又面向所有的观众：“今日我们两队，都会拿出自己最好的实力来赢战的对吧，候队长？” 候飞白脸色一僵，他倒是不如队员那么自大，他曾经见过温知渺的骑射，也见过她和宫中护卫对战训练的样子，更是听他的兄弟们说过何元瑶和他们打架时的实力。 他可不觉得眼前这二人会踢不过自己那些队员。 本来他都想好了，今天不管怎么样不能赢的太过分了，到时候再说是顾及温知渺和女孩们的面子，没有用尽全力。 没想温知渺居然当众让他们承认自己一定会展现自己全部的实力。 温知渺不仅让他这个做队长的说，更要所有队员都这么承诺。 说完之后，温知渺又戏谑的看向候飞白：“孤可没有让人找过你们，让你们故意输吧？” “没有。”候飞白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温知渺又招了招手，有护卫拿着一沓纸进来了。 “那就把承诺书签了吧。” 候飞白看到承诺书上面的内容，脸色越发的不好了。 郑舒有些好奇，观众席上有些人也很好奇。 “挽月姐姐，为什么比赛渺渺还让他们签东西？” 师挽月笑道：“因为一定会有人玩不起的，赢了就是女子果然玩不了这个，输了就是他们让着。” “渺渺只是防范于未然。”祁玲琅也附和道。 “那，那他们要是回头再说是渺渺以权势压人逼着他们签的呢？”郑舒还是不太明白。 “这么多人看着呢。”祁玲琅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分给了郑舒一半。 “看着就好了，不用替渺渺担心，她有的是办法整人。” 温九昭闻言轻笑了声，挺有道理。 第180章 遇刺 签完了承诺书，比赛也正式开始了。 比赛也逐渐的激烈了起来。 而在人群之中正坐着两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云舟和苏卿珞坐在人群之中，苏卿珞脸上戴着一张面纱让人看不出真容。 本来是看完戏就准备回宫的，结果没想到出门戏班子就听到有几个身着太学服饰的少年说要去看元昭殿下的蹴鞠比赛。 温知渺踢蹴鞠两人倒是都知道。 但是今天有比赛这事，还真是不知道。 云舟问苏卿珞：“要去看吗？” 苏卿珞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两人就直接过来了，本来已经没有位置了，还是花重金买来的两个位置。 看着温知渺在赛场上奔跑着。 苏卿珞笑道：“还是年轻有活力。” 云舟看向苏卿珞：“你年轻的时候不也这样吗？” 苏卿珞认真想了想：“我年轻的时候喜欢打马球，不喜欢这个，再年少些便是跟着母亲和父亲在西北，舞刀弄枪的，战场也上过几次。” 云舟伸手握住她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与她十指相扣。 她总是这样，话不多，但很会安慰人。 不多时赛场上终于进了第一个球了，是何元瑶踢进去的。 男队那边的氛围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那场比赛比了很久，最后还是温知渺她们赢了。 为了防止有意外，赛场周围都是禁卫军，一旦违规想动手就会直接被拖走。 比赛结束之后，温知渺懒洋洋用脚尖勾起地上的球。 “你们输了，听说你们队已经是云京城最好的队了？”温知渺笑着询问他们。 输的人看起来都垂头丧气的。 候飞白作为队长不得不回答温知渺的话：“回殿下，是的。” “也不过如此。”温知渺轻嗤了一声，她将球丢给候飞白：“管好你的人，以后少在外面臭嘴。” “女子如何？红缨军不是在镇守边疆吗？与鹿金国几次大战是没赢吗？” “有空在这云京城贬低别人，不如去边关看看，能踢好蹴鞠是不错，但除此之外能证明你们什么呢？” 温知渺目光扫过所有人，随后转过身对他们摆了摆手：“加油。” 只是随着温知渺那句话刚刚落下，就有一支箭矢对着她而来了。 除了飞向她的箭矢，还有另一支箭射向了云舟。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卿珞和温知渺同时转身。 苏卿珞手中的短剑出手，云舟也本能躲避。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从看台上跳出来的不少身着粗布麻衣的大汉，各个手持利刃。 人群瞬间惊慌了起来。 温知渺躲过那暗箭，立刻对那些禁卫军道：“保护百姓撤离。” “殿下！” “孤自有人保护，用不着你们，武器！”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立刻有暗卫出现将给了她一把刀。 何元瑶赤手空拳应付着这些突然出现的大汉：“别光给她啊！我也需要！” 温知渺一刀废了了一名大汉的手臂，脑子里连愣神的时间都没有，连忙夺过对方的武器，丢给了何元瑶。 温九昭见情况不对也赶紧过来帮忙，师挽月将郑舒和祁玲琅推给禁卫军：“护送她们出去。” 她同样要了武器加入了混战之中。 “渺渺往东边撤离。”师挽月刚刚观察了一下形势，觉得往那边是最好撤离的。 “好。” 另一边苏卿珞和云舟身边的暗卫也赶过来了。 苏卿珞牵着云舟的手，同样往温知渺她们前进的方向跑去。 今日温知渺有比赛，很多人都知道，但苏卿珞和云舟出门只是一时兴起，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来看温知渺的比赛也是一时兴起。 如此就只能说，身边有人透露了她们的行踪。 甚至能很明显感觉到，这些刺客的目标就是云舟。 云舟的武艺并不佳，只能勉强躲避一些攻击，大部分时候都是暗卫和苏卿珞护着她。 “冲着你和渺渺来的。”苏卿珞语速极快的说道。 “嗯。”云舟的情绪倒是挺稳定的。 她看着那些杀手，下手快准狠，基本都是朝着命脉过来的。 “怕是专业的杀手组织。” 在闹市杀人，的确不是上上选。 但是对云舟和温知渺来说，一旦她们进了宫，就更加没机会了，皇宫的守卫可不是开玩笑的。 “今日你出行，崔将军的布防一定会很严。” “应该不是冲着你来的，闹市杀帝王，应该不会有人觉得自己能成功。” “估计是冲着渺渺来的，我只是意外，你出门的时候就带着面纱，也是少有的装扮，估计是没看出来你是谁。” 云舟一边躲避追杀，一边冷静的分析。 “还好渺渺听话，出门都会带着护卫。”这些杀手很强，但暗卫的实力也不算差。 烦的是那时不时冒出来的冷箭。 观看比赛的观众，已经在一部分禁卫军的疏通下离开了大半。 崔素华也带着都城守卫军快速往这边赶了。 可能是见温知渺那边的守卫太多了，再加上温知渺本身实力不差。 那些杀手选择了集中攻击云舟，甚至暗中射向云舟的冷箭也越来越多。 温知渺和温九昭等人此刻也看出来了云舟和苏卿珞。 “阿姊，你带几个人去保护舟舟和娘亲，我想办法自己脱身。”温知渺当机立断的对温九昭说道。 “好。”温九昭没有犹豫，当即带着一半护卫去找云舟了。 温知渺转身看向边睿彤和何元瑶：“阿瑶，彤彤，你们俩敢不敢跟着我去遛狗。” “走！” “姐姐，我先溜，你去找人帮忙过来找我们，我会沿着我们以前追月亮的路线跑。” 杀手太多了，不将他们分散开，云舟和苏卿珞那边的压力会很大。 这场馆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弓箭手，还是得跑出去再说。 师挽月握紧手中的剑，最后咬了咬唇：“好。” 温知渺带着一半的暗卫从比赛场之中跑了出去。 而有了温九昭带过来的一半暗卫，云舟这边的压力顿时少了许多。 听到温知渺自己带着人先跑出去了，苏卿珞忍不住蹙眉：“她太大意了，对方也有可能是故意的。” 眼下也不清楚对方真实的意图，只能等援兵过来。 温知渺出去了，苏卿珞也没有着急离开了。 找了个能勉强躲避暗箭的地方。 “护卫军应该快到了与其出去乱跑不如在此等待救援。” 暗卫和杀手的实力不相上下，温知渺一跑，一半的杀手就直接跟着过去了，或许是觉得又有时机了。 看来比起杀云舟，他们的第一目标还是温知渺。 第181章 脱困 “九昭，派几个人去找一找那些弓箭手的位置，先把他们杀了。”苏卿珞一边应对着不断靠过来的杀手。 云舟手中也拿着一把剑，两人一边躲避着暗箭一边应付那些突破暗卫防守进来的杀手。 二人互相背对着，但云舟的武力值实在是不怎么高。 身上已经有了三四处伤口了。 看着有些泛黑的伤口，云舟顿时意识到了，那些暗箭上都有毒。 云舟一恍神的功夫，便看到一支暗箭射向了苏卿珞。 而此时苏卿珞又正在应付一名实力较强的杀手，这些杀手的实力的确很强，暗卫已经杀了不少人了，可这些人还是没有任何撤退的想法。 云舟几乎没有多想，立刻用一张木椅挡着暗箭。 苏卿珞杀了那杀手之后反手将云舟揽入怀中，剑尖扫过她身后杀手的喉咙。 鲜血喷射而出，落在云舟的后背上。 云舟感受到了，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满手的血。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握紧了手中的剑。 好在暗卫已经找到了几名弓箭手，绞杀了那些弓箭手，眼前的局势就容易应对多了。 另一边温知渺跑出了比赛场，没有往闹市而去，而是穿街走巷甚至不停的翻墙。 那些杀手明显对云京城不熟，也不了解云京城的布局。 可能原本想的就是在比赛场之中将温知渺杀了，所以场外倒是没有多少埋伏。 虽然追杀她的人不少，但是外面没有时不时射出的冷箭。 加上温知渺等人熟路，跑的快，能追上来的杀手不多，暗卫一波波阻拦着。 但也有聪明的从别处进行包抄，战斗总是难免的。 何元瑶看着追过来的人似乎多了起来。 “渺渺不如我们分开，我走一路你走一路，我引开一部分人，睿彤和一部分暗卫保护着你继续跑。” “不行，太危险了。”温知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何元瑶倒是顺手就取下了她头上的发带：“行了，就这样。” 她跑的飞快，温知渺根本拦不住，最后只能按照她说的那样做。 另一边师挽月跑去求援，很快领着护卫去温知渺所说的方向去寻找她。 崔素华的救援及时赶到，温九昭立刻请求带一队人马去寻找温知渺，苏卿珞命她速去。 温九昭和师挽月在一处巷子口相遇，看巷子之中的情况，应该是分成了两队跑了。 两人当即分头去追踪。 师挽月继续沿着温知渺所说的路线去追，温九昭往另一条路去了。 温九昭沿着打斗痕迹一路追上去，最先找到的倒不是温知渺，而是何元瑶，何元瑶和三名暗卫面对五六个杀手，地上还有几名杀手的尸体。 何元瑶手中握着长刀，原本充满少年气的人此刻身上全是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杀手的。 那双总是有些懒散，笑起来充满阳光的眼眸此刻满是戾气。 温九昭赶过来的时候，何元瑶正一刀扎进了一名杀手的心脏。 眼看着救援到了，何元瑶稍稍松了口气。 她看向温九昭，微微动了动唇，却没有像往日那样叫她郡主姐姐。 温九昭走到她身边，护卫迅速的清理那些杀手。 “渺渺呢？”温九昭有些心急的问道。 何元瑶看着她，整个人背靠着墙壁愣愣的摇头：“我们分开了。” 温九昭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于急切了，看着何元瑶身上的伤口，叹了口气，将手伸给了她：“我让护卫送你回去疗伤，他们刀上有些毒，必须及时处理。” 何元瑶乖乖的点头：“好。” 她伸手握住温九昭的手，温九昭将她拉起来。 看着她那样子，最后还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很厉害。” 何元瑶看向她，最后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郡主姐姐很少夸我。” 温九昭倒是尴尬的轻咳了声：“行了，赶紧去疗伤，我还要去找渺渺。” “好。” 何元瑶没有继续跟着去添乱了。 另一边师挽月一路追过去，一直到了她们看月亮的湖边，只见一群暗卫好像在湖边寻找着什么。 而湖中也不再如以往一样干净，血液将湖水染红，湖面上有一件球衣漂浮着。 岸边有不少尸体，有杀手的，也有暗卫的。 师挽月那一刻只觉得身体发冷，但依旧冷静的让随行而来的护卫一部分去捕捉那些杀手，另一部分下水去寻找温知渺。 不多时杀手全部死的死抓的抓了。 下水的护卫也上来了。 “师少姬，我等在水下并未找到殿下，除了两名暗卫和三名杀手的尸体，并未看到其他的尸体。” 师挽月只觉得身上越发的冷了。 “找，顺着护城河再找一遍，这湖水连同护城河的水，殿下聪慧，定然是逃脱了。”即便是这样说着，可师挽月还是止不住心底的慌张。 她往一处温知渺可能逃生的方向而去。 一路奔跑着，最后终于远远的看到了正一条小船上的温知渺和边睿彤。 二人并未脱离危险，小船上还有三名杀手追着她们过来了。 师挽月跑动的速度更快了：“殿下在前面，快些！” 她鲜少在人这样多的时候快速奔跑。 温知渺转身之际看到了岸上的师挽月和赶过来的护卫。 “睿彤，找机会上岸。”温知渺对边睿彤说道。 “好！” “姐姐，帮我找两根竹竿！”温知渺抽空对温知渺喊道。 师挽月连忙点头，岸边的百姓虽然害怕，但也有人认出了正在被追杀的是当朝小殿下。 温知渺整日在云京城穿街走巷的，以至于一部分百姓还是认识她的。 “殿下，接着。”有人从岸上丢下了两根竹竿。 温知渺眼疾手快的接住其中一根，边睿彤也迅速的抓住了另一根。 两人丢掉手中的武器，迅速的撑着竹竿往岸上去了。 在二人离开小船的那一瞬间，岸上的弓箭手立刻放箭射杀那些杀手。 温知渺一上岸师挽月就跑过来了。 师挽月充满后怕的搂着温知渺。 “可有受伤？” “没有啦，我那么灵活，怎么会让自己受伤，我再让自己受伤，可就对不起那些暗卫，也对不起阿瑶了。” 温知渺倒是反过来轻轻拍了拍师挽月的后背。 “没事了。” 虽然她也害怕，但温知渺想着也不能所有人都慌里慌张的。 第182章 解毒 “殿下。”护卫首领过来请罪：“属下等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温知渺放开师挽月摆了摆手：“不必如此，孤无事，先回宫吧。” 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边睿彤：“还好吗？” “还行，就是有点过分刺激了”边睿彤还在大口喘着气，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腿没力气了。 她茫然又无辜的看向温知渺。 温知渺招呼了一名护卫过来：“背她回去。” “是。” 头一次被禁军护卫背着的边睿彤还挺不好意思的。 温知渺牵着师挽月的手，护卫已经牵了一匹马过来了。 她翻身上马，又将手递给师挽月。 师挽月上马之后又对那护卫长道：“告知郡主一声殿下已经找到了。” “诺。” 温知渺一路疾驰回了皇宫。 她在回宫的路上听说云舟受了伤，那些杀手的刀上都有毒。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根本管不上什么禁止疾行。 一回到章台殿门口，温知渺立刻翻身下马跑了进去，甚至顾不上同样还在马上的师挽月。 师挽月明白她的焦急，也只是匆忙下了马，跟着温知渺跑了一路。 温知渺停留在了苏卿珞的寝宫之外，此刻寝宫内外都是禁军护卫。 护卫想要进去，温知渺伸手将她推开：“母皇责罚孤自一力承担。” 她直接闯了进去，师挽月却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看着。 太医院的医童们在苏卿珞的寝宫之中进进出出。 师挽月什么也不敢问，只能在外面等着。 直到温九昭也回来了，温九昭抓住一名医童问道：“受伤的是何人？是陛下还是云御史？” 医童惶恐的道：“不是陛下，不是陛下。” 温九昭看起来倒是更紧张了。 而此刻在殿内，温知渺和苏卿珞母女俩站在一块，云舟躺在床上，陆皎月坐在她身边在帮她处理伤口。 温知渺身上还是湿漉漉的，看起来也是狼狈异常。 陆皎月在帮忙去毒，本是不想让任何人打扰的，但苏卿珞和温知渺都保证一定不会打扰她。 毒不算是无解之毒，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解。 只是这毒会引起发热致人昏迷，加上云舟的伤距离心脏近，必须小心处理才行。 温知渺和苏卿珞这一等就是等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陆皎月才起身：“云御史身上的毒已经清除，只是高热还需要服药，外伤也需要好生养着，此外就没有什么了。” 听到她的话温知渺紧绷了一天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陆院长救治御史有功，只是这毒来自何处陆院长可能看出来？”苏卿珞倒是比温知渺镇定许多。 “臣还需要去研究。”陆皎月恭敬的说道。 “好。” 等陆皎月等人走了，温知渺有些脱力的坐在地板上。 看着苏卿珞蹲在她面前，温知渺抬眸对上苏卿珞的眼眸：“南国还去吗？今日的杀手很有可能是来自南国，是为了杀你也是为了震慑你。” “若去，这一路怕是少不了杀手。”苏卿珞目光冷静的看着温知渺。 “去！”温知渺语气坚定的说道。 “若是来自南国，那么也表明南国的确有意图谋反之人，姑姑的病情指不定也有隐情，我不能将这么大一个隐患放着不管，若我不去，母皇也会派其他人去的是吗？”温知渺问道。 “是。”苏卿珞点头。 “儿臣请去，只是今日刺杀的幕后指使者定然不可能只有南国实力，若是只有潜伏在南国的前朝势力，杀我就够了，何苦杀舟舟，想来定然是因为对方与舟舟有过节，能和舟舟有过节的太多了。” “此事明面上要查，私下里一样要查。”苏卿珞眼神冷到了极致。 只是适合调查此事的人，苏卿珞和温知渺却都没想好。 “娘亲，先对外宣传舟舟伤重昏迷不醒吧。”温知渺再次说道。 苏卿珞起身：“正有此意。” 起身后苏卿珞将手伸给温知渺：“这么怕？” 温知渺握着她的手站起来：“我不是因为被追杀怕的，我是怕舟舟出事。” 苏卿珞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抱了她一下，拍了拍她的后背：“是我没保护好她，与你无关。” 温知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点想哭。 “那你以后要保护好她，娘亲，我真的欠舟舟很多，娘亲，舟舟对我来说曾经是唯一的亲人。”温知渺靠着苏卿珞带着哭腔的说道。 “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苏卿珞再次向温知渺保证。 “嗯。”温知渺靠在苏卿珞怀里，却还是忍不住哭。 “娘亲...” “嗯？” “我还是怕的，在水下被追上的时候。”她在苏卿珞和云舟面前还是不一样的。 面对苏卿珞就好像是一个永远可以依靠的地方。 而面对云舟，温知渺只会希望自己更强大一些，这样可以保护自己也保护好云舟。 “怕是正常的，人都会害怕。”苏卿珞温柔的哄着她。 “那样算不算很没用？”温知渺将眼泪蹭在苏卿珞身上。 “不算，很棒了。”苏卿珞如她小时候一样哄着她。 “你才十五岁。” “舟舟肯定告诉你我们的来历了，我不止十五岁。”温知渺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依旧紧紧抱着苏卿珞。 “那也是十五岁，既然已经是上辈子，那就不能完全作数，何况你不是自己和舟舟说忘了许多。” “若照你这么算，我也做不了你娘亲了？”苏卿珞轻笑问道。 “那不行。”温知渺撇了撇嘴。 “哪有当娘当一半的，不行。”她倒是死皮赖脸。 苏卿珞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行了，去洗洗然后去看看那些护卫，还有你那些小伙伴，至于调查的事，大理寺和监察院会去查的，你抓紧时间调度粮草。” 温知渺被她安慰了一下心情也好了些。 “嗯。” 她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云舟。 “那娘亲也好好休息吧，娘亲没受伤吧？”温知渺猛然想起这个事，差点给忘了。 “不曾。” “那就好。”温知渺再次松了口气。 “那我走啦，舟舟醒了告诉我一声。” 温知渺这才安心离开了苏卿珞的寝宫。 第183章 行于黑暗，勿失本心 温知渺一出去就被温九昭和师挽月围住了。 “没事，舟舟没事，阿姊不用担心。”温知渺对温九昭说道。 “陆院长说毒已经排出来了，只等退烧就没事了。”知道温九昭担心，温知渺也没有向她隐瞒。 温九昭终于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的目光又落在温知渺身上，本来还有许多话要说，但最后也还是因为心疼她没说了。 “吓到了吗？”温九昭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温声询问。 温知渺挠了挠头：“一点点。” “快去洗洗换身衣裳吧，护卫那边已经安排好救治了，陆院长也说了会让太医院上下尽力，阿瑶的伤是陆院长亲自的，也没什么危险了。” 温知渺对温九昭笑了起来：“谢谢阿姊。” “和阿姊这么客气做什么？”温九昭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看着在旁边还是很担心的师挽月，笑了笑：“好了，挽月也担心死你了，带她一起去休息吧。” 温知渺乖乖点头：“嗯，那阿姊也别太忙了。” “嗯。” 温知渺转过身，对师挽月露出一个傻笑。 师挽月主动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好了，快去休息。” 温知渺被师挽月拉着回到了她自己的寝宫。 看着温知渺身上那脏兮兮有些狼狈的样子，还有手臂上擦伤，忍不住心疼：“还说没受伤。” “自己弄的，不是被利刃所伤的，不算不算。” “好了快去洗洗。”师挽月催促她。 温知渺笑着看向她：“姐姐要一起吗？” 师挽月稍稍有些不自在：“不必了。” “一起嘛~姐姐好久都不曾陪我一起沐浴了。”温知渺有些不高兴。 “都是女孩子怎么了？”温知渺靠在她身上撒娇。 师挽月脸有些红。 “好不好嘛，姐姐就当陪陪我好不好？”温知渺蹭了蹭她。 见师挽月还是没说话，指了指她身上被自己蹭脏的地方：“脏了，也要换。” 师挽月哭笑不得，最后还是依了她。 只不过沐浴的过程中还是全程不敢多看温知渺一眼。 沐浴完毕，又有侍女过来帮温知渺和师挽月将头发擦干。 但温知渺等不了那么久，头发半干的时候就直接梳起来了。 “我还要去看看阿瑶和睿彤，还有那些护卫呢，差不多就行了，一会就干了。” 她过分着急，师挽月也只能陪着她一起去了。 只不过先拿过沐浴之前就已经让侍女们准备好的糕点，硬是给温知渺喂了几块。 温知渺吃完那几块糕点是觉得胃里舒服了一些。 “谢谢姐姐。” “好了去吧。” 温知渺先是跑着去看了一下何元瑶和边睿彤，边睿彤没受什么伤，就是太累了，本来刚刚踢完球，又被人追杀一路，体力耗尽也是正常的。 要不是心中愧疚，温知渺也早就倒头睡下了。 何元瑶的伤势严重些，身上的毒虽然清理干净了，但是和云舟一样还高烧昏迷着，刚刚喝过药，还需要留在太医院进行观察。 其他那些护卫的伤势，可就更严重了。 温知渺去看了一下，有些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忍。 但即便是不忍她还是巡视了一遍。 她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甚至几年前苏卿珞登基的时候她就知道的。 可再次这样切身感受到，温知渺还是有些迷茫和惆怅。 师挽月仿佛知道她的迷茫，从营地出来后就一直陪着她。 她紧紧握着温知渺的手，让温知渺感受到了来自她身上的温度，感受到了身边有人在陪伴着。 “姐姐，我想喝酒。” “不行。”师挽月直接拒绝了她。 “那我想烤串。”温知渺沮丧的说道。 “好。” 两人来到章台殿的小厨房，请小厨房的人帮忙将烤架拿出来。 就她们两个坐在那里烤串。 温知渺什么都不说，只是沉默着，师挽月陪着她烤串，看着她吃东西。 苏卿珞过来的时候，温九昭也在门口。 温九昭见到苏卿珞，正要行礼，苏卿珞摆了摆手：“不必了。” “渺渺在里面？” “回陛下，是的。”温九昭如实回答。 “状态怎么样？”苏卿珞再次问道。 “有点魂不守舍，挽月在陪着她。”温九昭说完又叹了口气：“恐是觉得今日之事是因自己而起。” 似乎为了验证她的话，小院之中温知渺忽然迷茫的询问师挽月：“姐姐，我是不是不应该那么肆意的在云京城乱跑，我要是老老实实待在皇宫之中就没有那么多事了是吗？” 师挽月动了动唇，而后很认真的对温知渺摇头：“不是。” “渺渺，不是你的错，今日你处理的很快，所以没有百姓因此受到波及，也没有因为过度混乱而导致一些踩踏事件。” “云京城是天启都城，若是连当朝公主都不能在云京行走，那也只能说明云京的守卫真的堪忧。” “你身边带着许多护卫，已经做好防范了，不管是今日还是以后，身为元昭公主，你不可能永远待在皇宫之中。” “至于舟舟被伤，今日就算是没有你的事，背后之人想来也会找机会刺杀舟舟，此事更与你无关了。” “渺渺，有人想要复国，有人想要搅乱天启，今日就算不是你，也总会有其他人遇险，如你所说，立场不同的是无法调解的，这世上有人想要建立一个和平盛世，就有人想要破坏，这些人可能是曾经被灭国的皇室后裔，可能是北戎、鹿金、东澜等的人，也有可能是原本操控着绝大多数的土地人口的地方豪族。” 苏卿珞听到师挽月开解温知渺的话，轻笑了声，她看向温九昭：“走吧，她会想开的，何况还有人开导呢，你我再去只会让她更紧张。” 温九昭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跟着苏卿珞走出一段之后，温九昭忽然向苏卿珞请求道：“陛下，可否让九昭负责调查此事？” 苏卿珞转过身看向她：“你？” “是，九昭想为陛下与殿下分忧，此次刺杀绝不是那么简单。” “刺杀渺渺可以说是南国之人的图谋，但刺杀姑姑的，恐与朝堂有关，陛下与渺渺不方便查，九昭愿去做那个暗中之人。” 温九昭说完更是直接跪下了。 “臣请调查！” 苏卿珞看着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可知云舟不愿你去接触这些肮脏的事。” “起来吧。”苏卿珞将她扶起来。 “可是...”温九昭想要继续争取。 “行于黑暗中的人，容易迷失方向，也容易迷失本心，朕知道不让你去，你也会去调查的，朕只是想提醒你，别辜负了她对你的期望。” 温九昭看着苏卿珞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第184章 母女缘分 那天晚上温知渺没喝酒，但也半宿未眠，倒不是无酒自醉，而是吃撑了。 撑了半宿才算是不那么撑了，等她好了也实在是太晚了，宫门也早就已经关闭了。 温知渺就直接拉着师挽月在自己的寝宫之中直接入睡了。 第二天温知渺一觉醒来，竟不是大中午的，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刚刚天亮。 眼睛还有些酸涩，但温知渺还是爬了起来。 师挽月还睡在里侧，温知渺轻手轻脚的帮她盖好被子，自己穿好衣服就直接出去了。 温知渺刚刚洗漱完，师挽月就从卧室出来了。 “渺渺，醒了怎么不叫我？”师挽月一醒来发现温知渺并不在床边，顿时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姐姐昨晚陪了我一晚上，我只是想让姐姐再稍微睡会啦，没想到姐姐居然也醒这么早。” 温知渺看向师挽月，她眼底也有些青色，一看就是未休息好的样子。 看到她那样，温知渺难免有几分愧疚。 师挽月走近，顺手帮她理了下衣裳：“那渺渺为何醒这么早？” 温知渺挠了挠头：“可能是习惯了，平日里都是这个点醒的。” “我也是。”师挽月温声说道。 温知渺抬眸看着师挽月，师挽月目光平静，并没有任何想要继续劝诫她的意思。 “可是要去看看云舟姑姑和阿瑶她们？”师挽月直接问道。 “嗯。” “等我洗漱，我陪你去。”师挽月伸手揉了揉温知渺的发丝。 她总是这样，看似文弱实则内心坚定。 二人洗漱完先是去了苏卿珞寝宫，苏卿珞已经不在寝宫之中了，但温知渺和师挽月想去看云舟倒是很顺利。 一晚上过去云舟的烧已经退了，陆皎月正好在，温知渺询问了一下情况，得知这两日间云舟应该会醒过来，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又一起去看了何元瑶，何元瑶的状况也和云舟差不多，温知渺松了口气便去看那些士兵们的状况了。 太医院忙碌了一夜，能救的都救下来了，没救下的也是回天无力了。 温知渺听完之后也只能表示知道了，然后命人按规定给他们的家眷送上抚恤金。 结束这些之后，温知渺又对师挽月道：“姐姐，你回去温书吧，我要去各部要人去了。” 师挽月却牵着她的手：“我与你一起。”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笑，她转过身眼眸微弯：“姐姐不用如此担心我，我当真没事，只是今日本也应该去做那些事了，不然待你结束科考，我还未筹集完赈灾物资可就不好了。” “只是你三日后考试我便不能陪你去了。”温知渺温声道。 师挽月对上她的目光，温知渺以为她不答应，拉着她手撒了撒娇：“我当真没事~” “好，那晚些时候我再入宫来找你。”师挽月伸手抱了温知渺一下。 温知渺在她放开自己之后，伸手帮她捋了一下发丝。 “姐姐回去吧。” 师挽月离开之后温知渺先是转身去了含德殿，她刚到殿外就见守在门外的侍卫对温知渺摆了下手。 “殿下，陛下正大发雷霆呢，殿下先等着吧。”乐冉也从旁侧出来，轻声对温知渺说道。 温知渺笑了声：“好的，多谢姑姑。” “不知里面是何人？” “崔将军、大理寺卿、禁军统领、监察院祁院首、云京太守，好些人呢。” 温知渺点头，大概也猜到了。 云京城藏着这么些人欲刺杀当朝公主和朝中大臣，可这些人没一个发现的，怎可能不被问责。 温知渺也在想，这些人到底是谁指使的？ 根据昨日的调查，这些应该都是江湖上的某个杀手组织的人。 可温知渺认真想着，却又觉得好像有什么被她遗漏了一样，有些奇怪。 按理说不应该啊，云京城的守卫怎么可能会让这么多可疑之人进入却无任何一方势力察觉？ 怎么想都不应该。 温知渺闭上眼认真思考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随后忽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想起其中一名杀手使用木棍时的招式。 军中常见的长枪路数。 不是杀手，是退伍的军人。 如果不是这几日混进来的，而是早就已经在城中的，只是这几日才组织起来的呢？ 温知渺闭着眼睛认真思考着。 在母皇登基之前萧元驹的人能进来、温明喆的人能进来，那前朝的势力呢？ 段云亭在云京城潜伏了这么久，那她的手下也潜伏着，似乎也很正常吧？ 可温知渺又觉得不对劲，段云亭没有理由这么做，突然这么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原着之中段云亭一伙人的复国势力很强，主要是潜伏在南国和鹿金国。 就算温知渺如今去调查南国，段云亭也没有理由在她出发前于云京城刺杀她。 更没有理由刺杀云舟。 那么除此之外还有谁会想杀了她和云舟呢。 温知渺非常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她在门外思考着，苏卿珞在里面大发雷霆，要求里面那些人必须彻查此事。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了，率先出来的是云京太守。 中年人此次低垂着头，一副惆怅的样子，看到温知渺云京太守连忙行礼。 温知渺看着他，忽然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才摆了摆手：“忙去吧。” 最后走出来的是祁谷玉。 温知渺对她微微颔首。 等人都走了，温知渺才走了进去。 “娘亲。” “怎么起这么早？”苏卿珞抬眸看了她一眼。 “没事就行了啊，过来找娘亲一起吃早饭。” 苏卿珞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想了想微微颔首：“也好，走吧，叫九昭一起。” “方才已经和阿姊说了。”温知渺对她微微弯起眼眸。 苏卿珞轻笑了声：“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还行，缓过来了。”温知渺点头。 苏卿珞赞赏的对她点头：“嗯，不愧是我女儿。” 温知渺眼眸一转，心里嘀咕了一句：[说不定咱俩在某一世真是亲生母女呢。] 苏卿珞微微一怔，她转头看向温知渺。 但认真想想，应该也不能吧，她真的会和所谓的男主生孩子吗？ 苏卿珞有些怀疑。 但她觉得自己和温知渺之间，应该还是有某种渊源，否则为何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 第185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温知渺拉着苏卿珞去吃早饭，温九昭已经在章台殿等候着了。 见苏卿珞和温知渺过来，温九昭连忙起身。 她此刻身上穿着官袍，衣服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温知渺一直觉得温九昭有强迫症。 平日里自己要是去她房间，随手拿了什么东西，温九昭虽然不会说，但等她下次来，那东西一定是再次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不会偏离分毫。 还好她只是自己强迫症，不会强迫温知渺。 顶多偶尔看不过去温知渺凌乱的桌子帮忙收拾一下。 除了温九昭会帮忙收拾，师挽月也会帮忙收拾，总之温知渺的狗窝很难乱到哪里去。 三人一起吃饭，早餐是偏清淡的口味。 温知渺率先吃完，吃完之后，她就对苏卿珞和温九昭到：“娘亲，阿姊，我觉得这次的刺杀吧，可能要从温家宗室和苏家入手了。” 二人闻言倒是没有多惊讶，都平淡的点头。 苏卿珞慢条斯理的擦了嘴，而后轻声道：“嗯，九昭会负责此事，你只管调度物资，准备好去南国。” 温知渺看向二人：“你们都猜到了？”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都能看出来。”苏卿珞略带嫌弃的说道。 温知渺一噎：“娘，不亲了吗？你别老嫌弃我，回头我在舟舟耳边说你坏话。” 苏卿珞微微眯起眼：“你倒是去试试。” 温知渺缩了缩脖子：“不敢。” [我偷偷说！] 贼心不死。 “看起来苏星纬父子也是被人当枪使了啊。”温知渺摸了摸下巴：“不如顺水推舟如何？玩点诈骗。”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 苏卿珞看向温九昭：“得问你九昭阿姊可愿与温家虚与委蛇了。” 温九昭起身：“臣愿意。”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彻底将温家清理了，日后总还是会有些麻烦，朝堂之上还有不少人明面上对陛下恭敬，实际还是在期望着陛下能还政于温氏，他们不反对渺渺继位也是想着待陛下退位之后再来拿捏渺渺。” 温知渺啧了一声：“我又不是奥利奥，扭一扭泡一泡更好吃是吗？” 虽然不知道奥利奥是什么，但后一句还是听得懂的。 温九昭忍不住笑了声：“可能确实觉得渺渺更好拿捏吧。” 听到她那话，温知渺那该死的胜负心又起来了：“呸，一群臭老头。” “行了，此事就交给九昭了，你与祁谷玉多联系，大理寺那边暂时不要透露。”苏卿珞说完便起身了。 “云舟还未醒，你们该忙忙去吧。” 温知渺和温九昭起身送苏卿珞离开，等苏卿珞离开了，温知渺又看向温九昭。 “阿姊，和你商量个事呗。” “嗯？”温九昭不解又好奇的看着她：“何事？” “阿瑶本来想跟着我去，但是她现在这不是受伤了吗？” “是。”温九昭点头，还是不太明白她的意图。 “就是，阿瑶可以跟着阿姊，偶尔也能帮帮忙。”温知渺对温九昭道。 “为何是我？”温九昭再次不解：“渺渺好像很希望我与阿瑶多接触。” 她看着温知渺眼眸之中有几分无奈。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阿姊既然已经猜到了...” 温九昭叹息了一声：“渺渺希望我多借借何家和崔将军的势，我明白。” “也不全是啦，阿瑶性子跳脱，除了阿姊也没人正镇得住她，我与她是好友，有时候说话不那么管用，崔将军手段强势惯了，阿瑶日后想去战场，若她如今这般去，怕是要吃不少苦才能长记性，她跟着阿姊也好学着沉稳些，我不想她去了军营以后多吃亏。” 温知渺真挚的说道：“何况，此次调查，阿姊也可利用她的身份忽悠忽悠。” “不需要，但你希望我带带她，那便带带吧。”温九昭倒也没有再次拒绝她的请求。 温知渺笑着看向温九昭：“多谢阿姊。” “那我先去忙了。” 温九昭对她微微颔首。 看着温知渺跑开，温九昭想了想转身往太医院去了。 何元瑶还躺在太医院呢，昨夜为了便于观察，何元瑶一直就在太医院待着，也没送回去。 走一半才想起也不知道今早何家人有没有将她接回去。 但已经走一半了，索性就继续去看看。 好在她到太医院的时候何元瑶还在，何老将军也在旁边守着。 崔素华作为皇城守卫军统领，今早又被帝王训斥了，自是不可能懈怠，故而并未过来。 “见过老将军。”温九昭进屋就看到何老将军在，她对这位何老将军还是有几分敬意的。 何老将军和朝堂上一些迂腐的老臣不太一样，早年也是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郡主不必多礼。”老将军也对她微微颔首。 温九昭面对这老将军也有几分拘谨，只能转过身去询问御医：“阿瑶状况如何了？” “回郡主，今晨已经退烧了，再观察一日，若是能醒来便无事了。”御医恭敬的回答她。 温九昭稍稍松了口气：“多谢。” “郡主客气了，份内之事。”御医也拘谨的很。 见过何元瑶之后，温九昭便再次向何老将军告辞，今日不早朝但她还有原本的公务要忙。 温知渺去各部要人要粮草，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支援南国之事不好从地方豪强手里掏，只能从国库存粮之中出了。 从哪调粮也是个技术活。 她还想从问天台拖个人走，此人是问天台的一个小小记录官。 本来这种人温知渺应该不会认识，但偏偏就是机缘巧合让她认识了。 那也是个怪人，就喜欢折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温知渺会认识她，纯粹是因为她去问天台瞎晃悠，然后迷路了，就撞见了这么个怪人。 这家伙很喜欢看天象，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为人也沉闷的很，不爱说话，就爱倒腾些木头，用磁石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温知渺倒是觉得是个人才。 她还自己一个人弄出了一个城池的模型。 祁谷玉和郑舒和她聊过几次，发现她知道的东西真的很多。 虽然沉默寡言邋里邋遢，因为一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就什么都忘了。 第186章 雨天接人 温知渺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在各部找到了负责人，将自己的要求吩咐了下去。 忙完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温知渺还想着借把伞先回去。 结果正在借伞就听到贴身护卫道：“殿下，师小姐在外面等着您，马车也在。” “姐姐？她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时辰前，殿下彼时正在忙碌，师小姐说不用打扰你，她在马车上等等您便好了。” “楚秋，下次姐姐来找我，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楚秋是空竹一手训练出来的，在习武知道上天赋异禀，如今实力已经和空竹差不多了。 昨日温知渺正好吩咐她去做些事，加上比赛的时候周围禁卫军并不少，也没有人想到刺客会在有禁卫军的情况下还去刺杀温知渺。 昨日温知渺遇刺，楚秋就被警告了之后不论什么事，她和另一个搭档楚安都必须有一个在温知渺身边。 楚安是空竹今天安排过来的，之前本来想着在训练训练。 这二人算是空竹训练出来的最得意的弟子了，本来还想着等楚安在训练训练，结果温知渺这边根本等不了。 “诺。”楚秋跟着温知渺的时间也不算很长，不是很清楚温知渺的人际关系，毕竟好苗子也不好找。 有官员送了把伞过来，楚秋帮温知渺撑着伞，一路往门口走去。 师挽月的马车就停在门口，温知渺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温知渺上车的时候，师挽月正坐在车中看书。 雨势不小，坐在马车中声音也不小，但师挽月并未太受影响，倒是温知渺一上车她便抬眸看了过来。 见温知渺从雨中进来，师挽月忙放下手中的书，伸手去拉她。 温知渺上了马车，楚秋和车夫坐在一起。 “姐姐不是说进宫找我吗？怎么还来此接我了？”温知渺询问师挽月。 师挽月拿过毛巾帮她擦着身上一点点淋湿的地方。 “你不在，总归无事，进宫路上遇到令狐枫，她说会有雨，楚安说你只带了楚秋去六部官署了，我便想着来接你一下也不费事。”师挽月放下毛巾。 令狐枫便是温知渺想要去问天台要的人，这人她倒是不愁要不到，问天台的人见她整日疯疯癫癫的也不修边幅，并不怎么重视。 只是她师从问天台的司卿，所以才能在问天台当个记录官。 除了司卿没有人觉得令狐枫有什么特殊才能。 她是问天台的人，搭建城池模型什么的，看起来也没有多少用处。 至于观察天象，问天台的正经官员基本都会，不算什么大本领。 性格也古怪，说话颠三倒四的，沟通困难。 温知渺倒是有些理解，毕竟上辈子也听过一些个天才，在某方面很厉害，但是在其他方面就是疯子。 不过此刻温知渺倒是不关心令狐枫。 温知渺听师挽月是特意过来接她的，心中难免有些感动：“谢谢姐姐。” 师挽月伸手捏了下少女的鼻尖：“客气什么？” “今日可还顺利？” “顺利，我出马那有什么不顺利的。”温知渺笑着道。 “那就好。” “云舟姑姑和阿瑶都已经醒了。”师挽月也是习惯了，虽然如今云舟已经是御史了，但还是会习惯性的叫她姑姑。 “真的？那就好！”温知渺终于露出了欢喜的笑容，看起来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自然是真的，骗你作何，不过陛下让章台殿包括太医院上下都不能泄露云舟姑姑已经醒了的消息，违令者斩。”师挽月温声道。 温知渺整个人松懈下来，转过身脑袋靠着师挽月的肩膀：“困了。” “那回去好好休息。”师挽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姐姐不问我为什么对舟舟那么紧张吗？”温知渺开口道，但声音很轻。 “云舟姑姑自小陪伴渺渺长大，渺渺紧张不是应该的吗？”师挽月低声说道。 “姐姐好笨哦。”温知渺笑了声，却将师挽月抱得更紧了。 她知道以师挽月的聪慧不会毫无疑惑，她又不是温九昭对云舟有着八百层滤镜。 “渺渺想要我聪明的时候，就变聪明了。”温知渺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心弦好像被拨弄了一下。 她依旧黏黏糊糊的贴着师挽月。 “姐姐回去有休息一会吗？”温知渺轻声问道。 “没有，并不困。”师挽月低声道。 温知渺笑了声：“那我困了，想眯会。” “好，去后面躺着？”马车后侧有一个相对宽敞一点的可以勉强躺一下的地方。 “不要，就这样。”温知渺抱着她，就那样眯上眼睛。 马车在雨中慢悠悠的回到了章台殿。 下马车的时候楚秋手上已经有了一把大一些的伞了，能确保温知渺不会再被淋到。 温知渺和师挽月一起进了殿内。 “姐姐要和我一起去看看舟舟吗？”温知渺笑盈盈的问道。 师挽月想了想还是摇头了：“渺渺去吧，陛下寝宫我总归是不能进的，等云舟姑姑再恢复些我再去看她。” “也好。” 温知渺拿过伞又火急火燎的去了苏卿珞的寝宫，师挽月则是去了她的书房之中继续读书。 云舟的确已经醒了，只是还有些虚弱。 温知渺求见的时候苏卿珞正在寝宫陪伴云舟，她已经陪了一天了，奏折都是姜书屿亲自送过来的。 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后，温知渺一眼就看到了苏卿珞在给云舟喂药。 本来因为虚弱脸色就很苍白，这会喝着药脸更是皱起了。 温知渺看着，本来是想来关切一下的，结果看到云舟的表情瞬间破功笑了起来。 “舟舟，你这样子，好丑啊。” 云舟给了她一个白眼：“闭嘴吧你。” “干嘛还这样一口口喝？不是更苦。” 云舟微笑着看着她：“你看我这样，自己端得住碗吗？不一口口喝，让你娘给我灌啊？” 温知渺看向她两只手都被缠的严严实实的，确实端不了碗。 “哦，也是哦。”温知渺看着云舟忽然就干巴巴了起来。 她挠了挠头：“苦就苦点吧，至少没死。” 云舟看着她那迷茫又带着几分无措的样子：“温知渺，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什么？” “经常去孤儿院门口晃悠的二傻子。” “滚吧你。”温知渺顺嘴就怼了她。 “少咒我，我等着你给我养老呢。” “你等着，等我有能力了，我就建个养老院，给你送进去。” 两人就这么互怼了起来。 苏卿珞在旁边，也不插话，但听着二人互怼，心情也好了不少。 第187章 分离安排 何元瑶和云舟已经醒了，温知渺心口的石头也算是彻底移开了。 会试之前的那几日，温知渺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找师挽月，基本都是到了晚上师挽月会过来找找她。 温九昭主动揽下了调查之事，如今也是忙的不行。 云舟休养了几日也算是恢复了。 如今最清闲的人倒成了她了，每日被苏卿珞盯着好好休养，连看书都不允许太久。 苏卿珞要是忙，云舟就自己玩玩皮影戏，或者看看歌舞。 这皇宫中的歌姬和舞姬是真的厉害，那些表演以前云舟可都只能在荧幕上看到。 如今倒是能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了，不得不说厉害也是真的厉害。 堕落了几日之后，云舟一点都不想回去上班了。 苏卿珞每日还是要去一趟含德殿，公务总还是要处理的。 每天从含德殿回来，就看到云舟不是拉着姜书屿、陆皎月等人打牌，就是在看话本故事。 要么就是在看歌舞，再不然就是在捣鼓她的皮影。 小日子快乐的让苏卿珞都嫉妒。 当然嫉妒的也不只有苏卿珞，温知渺也嫉妒。 温知渺还是第一次这么系统的和各部打交道，还是有很多流程不太熟，又或者不知道要怎么和某些官员打交道。 今日又是去兵部碰壁了，虽然最后事还是给她办了，但温知渺回来的时候还是一肚子的气。 她本来想去找师挽月的，但是转念一想明天就是会试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师挽月了。 该吩咐的吩咐了，温知渺如今也只用等着各部都准备好就可以直接走了。 这三天可真是给她忙的脚不沾地的。 温知渺先是去何府看了一下何元瑶。 何元瑶如今也是一样的快活，虽然人还是和云舟一样虚弱，但现在何府上上下下可都是将她供着的，要什么都行。 温知渺和她待了一会，看不惯她那悠闲的样子，跟何元瑶说了声此次去南国就不带着她了。 何元瑶本来一听还老不高兴了，直到又听到温知渺说让她跟着温九昭多帮帮忙。 “行，这个没问题。”让她跟着温九昭她可是乐意的很。 温知渺戏谑的看着她：“这么高兴？阿姊可是严格的很，不怕被她训斥了？” 何元瑶挠了挠头：“怕。” “那你还这么高兴？”温知渺揶揄的看着她。 何元瑶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只能嘴硬说道：“我为什么不能高兴？不用跟着你去那瘴气丛生的地方受苦了。” 温知渺轻笑了声：“让你读书，你天天养猪，南国如今没有那么夸张了，姑姑一统南国之后，砍掉了许多树，开辟出了很多宜居之地，很多百姓也从山林之中走出来了。” “虽然瘴气还是有一些，但也没那么夸张了。”能清除一些瘴气，还是温知渺和云舟一起给了温融雪一些建议。 虽然开荒一些地方不容易，但好歹也算是有些效果。 随着一些小城池扩大，一些本来就在南国和天启交界之地的居民也会迁移过去。 主要是南国那边只要愿意去开垦土地就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土地。 可在天启大部分地方，土地都已经是固定的了，开垦荒地一来不容易，二来官府发现之后一样会记录进官方档案之中，这都没事，官府发现了也顶多是缴纳一些赋税。 更重要的是官府会发现，那一些有钱有势的人也会发现。 这样你的田地就有可能被占有。 而在南国土地兼并还没有那么严重，因为大家都不算是很富有。 因为这部分的南迁，南国人口也增加了不少，人口的增加自然就促进城池和村落的发展。 人多了，开垦多了，瘴气自然也就会散去许多。 何元瑶听到温知渺嫌弃的语气，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南国潮湿，树木也都格外的高大，此去不容易，你要去，还是要多加小心，万一瘴气入体也不是开玩笑的。” 温知渺笑了声，伸手抱了抱她：“知道啦，我没准备自己深入南国。” 这点觉悟温知渺还是有的，她虽然要去南国，但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可开不起。 她也是打算在顺王封地待着就好了。 温融雪虽然统一了整个南国，但苏卿珞也没有撤去她顺王的封号，封地也没有收回。 “那就好，你可不能乱跑，你可是天启唯一的小殿下。”何元瑶半开玩笑道。 温知渺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行了，你没事了就行，我回宫去了，累死了。” 何元瑶懒洋洋的吃了一块小糕点：“你怎么不去找挽月了？” “明日就是会试了，我去打扰她干嘛？”温知渺没好气的问道。 何元瑶挠了挠头：“对哦，我都忘了。” “你又不参加，记着干嘛？”温知渺倒是觉得挺正常的。 “我娘倒是想要我参加文试，以后做个文官。”何元瑶撑着下巴叹了口气：“我不肯去参加考试她可生气了。” “崔将军是不希望你如大都督一样，镇守边关听起来很厉害，但也确实辛苦，边关之地都是苦寒之地，何况上战场凶险，崔将军有多担心何大都督，就有多不想要你步后尘。”温知渺伸手拍了拍何元瑶的脑袋。 “你好好想想吧，也不急在这一时，今年秋后才是武举，时间还长呢。”温知渺笑着道。 “何况就算是武举过了，也不是直接就去边关了，还要在你母亲手下训练一年才会分配去各个军中呢。” 温知渺幸灾乐祸的说道。 何元瑶：...... 一想到要在她娘亲手下被训那么久，她就心里犯怵。 “算了...你说的对，我得再好好想想。”何元瑶想去边疆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但想到温知渺说的话，她也确实犹豫。 “那你慢慢想，我回去了，累死我了，哪有你现在悠闲啊。” 何元瑶拄着拐杖站起来：“我可不只是悠闲，我跟你说我那天可厉害了，你不知道那些杀手那么多人都打不过我。” 温知渺扫了一眼她的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行，你最威风。” “那是，可惜那刀不趁手，给我一把趁手的刀，我肯定乱杀。” 温知渺就听着她吹。 但心里也还是暖暖的。 她转过身突然抱了一下何元瑶：“那就再辛苦阿瑶，帮我保护好阿姊，阿姊此次要调查之事也定然是凶险万分，身边危险不会断。” 何元瑶见她突然认真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后背：“放心交给我。” 温知渺笑了声：“行。” 她将何元瑶扶回去坐下，然后摆了摆手就走了。 第188章 皇太女的位置让不得 温知渺走出何府，直接翻身上马，纵马而去。 楚秋跟在她身后，不敢远离。 温知渺本来以为何元瑶已经够悠闲了，回宫才发现云舟比何元瑶悠闲。 何元瑶只是躺在那里吃吃喝喝。 云舟是直接在章台殿看起了皮影戏。 旁边还有乐师奏乐。 云舟半躺在躺椅上，吃着水果，悠闲的看戏呢。 温知渺大步流星向云舟走去。 那些人见到她正要行礼，温知渺摆了摆手：“不必如此，你们该做什么继续做就好了。” 她走到了云舟身边：“舟舟，你好悠闲哦。” “这是我这十年来，努力工作换来的，我应得的。”云舟仰着头笑盈盈的看着温知渺。 温知渺听到她的话，顿时无话可说。 “也对。” 温知渺也坐在她旁边，跟着她一起看戏：“娘亲今日怎么不陪着你了？” “师相找她呢，说是涉及漕运贪污案。”云舟啃着西瓜子，好像说的是个很寻常的事，根本不是什么可能震惊朝野的大案。 “漕运贪污？真敢啊，这些人胆子是真肥了啊，是觉得这几年运河通畅了许多，更赚钱了是吗？”温知渺啧啧了两声。 “是吧。”云舟点了点头。 温知渺看着她的左手：“算了，不说这些，不归咱管，你手怎么样了？” “还有点没力气，估计还得养一些日子。”云舟看了一眼自己还吊着的左手。 “那你好好养着吧，后天我就要走了。”温知渺也抓了一把瓜子继续嗑了起来。 云舟顿了下，还是叹了口气：“去了小心点，瘴气还是挺危险的。” “我不乱走啦，我就在顺王封地待着，那里还不算是瘴气横生之地，而且这些年南国开发了很多，好多了，你别这么担心。” “倒是你，以后一定要带着护卫出行，你这又是怂恿娘亲改革赋税，又是想改革土地制度的，那些地方豪强能放过你才怪呢。” “我准备去江南看看。”云舟在温知渺说完之后忽然对她说道。 “哈？”温知渺都没想到。 “江南那边新的赋税制度试点也已经有五年了，奏折和文书上看都是好的，但我不确定会不会是欺上瞒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娘亲说我轴，也和我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完美的制度，但我还是想尽力做的好一点吧，至少在我能力范围内尽量做好一点。” 温知渺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你确实是又轴了哈。” “凡事都亲力亲为，不得累死？”温知渺戳了下她的脸，她倒也知道云舟为什么会这么想，上辈子她就这样，总会在某些事上轴的很。 但温知渺也能理解，性格和习惯已经养成了，就很难再改变了。 如果说精英家庭容错率很高，就算是偶尔失败一下也不算什么，而普通家庭可能经不起一次严重的人生失误。 那么温知渺和云舟便算是连小失误都很难承受，因为她们的身后甚至没有双亲兜底。 所以总会习惯了将自己能做好的事做到最好，对自己负责也对其他人负责。 从苏卿珞登基到现在过去十年，苏卿珞整顿吏治、改革军制，缓解南北党争，积极治水、修建运河，鼓励经济发展。 十年间天启的人口增长了不少，经济也繁荣了不少。 但随着经济的发展，土地兼并也越来越严重，原有的赋税也越发的不适应了。 五年前苏卿珞和云舟就在好几个地方进行了新赋税制度的试点。 如今五年时间过去，云舟便想看看成果再推行全国。 只是曾经不过是试点，而苏卿珞和云舟挑选的几个试点之处也都是经济和人口刚刚开始增长的地方，彼时推行时还没有很大的阻碍。 全国推行这件事，有人在朝堂上提过几次，估计有些人就开始坐不住了。 更因为有风声传出去，说帝王想要收回所有的私有土地，以后只能租赁国家的土地。 温知渺伸了个懒腰，而后看向云舟：“舟舟，我觉得吧，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这天下不是你的天下，不管怎么样，也是我娘亲的天下，你这么大压力做什么。”温知渺笑着问道。 云舟：...... “你说的对。” “你得看开点，人呐这辈子不可能把所有事都做了。” “你呢再给我几年，你安心退休不就好了。”温知渺笑盈盈的看着云舟。 云舟笑了声：“想通了？” “想通了。”温知渺点头。 “什么时候？” “你和阿瑶受伤的时候。”温知渺老实回答了她。 云舟微微一愣，没有说话，而是等着温知渺继续说。 “你们受伤昏迷后我就明白了，我是天启唯一的公主，娘亲唯一的继承人，我想不想这都是事实。” “我不做皇帝，很多人也容不下我，我要么臣服乖乖听话，要么死。” 温知渺懒洋洋的吃了一块糕点：“但是好像不管是哪一样我都做不到啊。” “我这性子，听话是不可能的，让我死，凭什么？”温知渺勾起嘴角。 “还有，娘亲说的对，坐在那上面发号施令的感觉，还挺不错的，权力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合适的。” 云舟看着温知渺那样子。 轻笑了声：“你说的对，那你好好加油，我只能说，我尽量在跑路之前结束我手上的工作。” 温知渺给她比了个ok的动作。 “没问题。” “那你还要去江南吗？”温知渺再次问道。 “去，我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去好好玩过，虽然每年回去避暑山庄住一住，但也是从一个宫殿到另一个宫殿，没意思，想出去看看。”云舟如实说道。 温知渺闻言笑了起来：“哦，顺便去玩啊，那可以。” “带我娘不？她怎么去啊？”温知渺感觉她的小气鬼娘亲肯定不同意云舟自己一个人出去玩的。 “不带，自己去看江南美人。”云舟半开玩笑道。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告状哦。” “你去啊，她又不信。” 温知渺：...... 确实，她拿什么和云舟比！ 第189章 临走前的放松 苏卿珞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温知渺和云舟一人躺在一个躺椅上，嗑着南瓜子看着皮影戏，好不快活。 她自门口走到温知渺身边：“你今天很闲？” 温知渺仰着头看着她，对上苏卿珞也明显不喜甚至有几分嫉妒的目光，温知渺坐起来：“回娘亲，不闲，刚回来不到一刻钟。” “都调度好了？”苏卿珞问道。 “嗯嗯，明日会在早朝上汇报。”温知渺想着就不占用苏卿珞的下班时间了。 苏卿珞点了点头：“也好。” 她看了看躺椅，就两个，她俩一人占了一个。 “咳，娘亲你要坐这吗？我坐舟舟旁边去。”温知渺故意揶揄着问道。 苏卿珞扫了她一眼，默默走到了云舟身边去了，此刻已经有宫女添了一张躺椅了。 “看什么？”苏卿珞问道。 “看书生爱上富家千金的狗血故事。”云舟如实回答道。 “你是真没什么看的了？”苏卿珞忍不住笑了声。 “也不是，今天这位只会这些故事，他的故事库没有更新，边看边吐槽嘛，也是一种乐趣。”云舟回答她。 苏卿珞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 “也行。” “啧，这有什么难的，想要好看点，换个皮影不就好了，把男书生换成女书生，就香了。”温知渺在旁边出主意道。 云舟一顿，顿时觉得有道理。 操纵皮影的人都沉默了。 从小殿下坐下看戏开始，就和云御史疯狂的吐槽过他的故事了。 苏卿珞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之前那个唱皮影的呢？” “杀了，是个鹿金国的奸细。”云舟淡漠的说道。 “哦。”苏卿珞也平静的很：“送出去了些什么？” “我知道。”温知渺在旁边举手。 云舟差点想伸手去捂住她的嘴。 “天启皇帝陛下时常与云御史彻夜不眠，可见的确是宠爱至极。” 苏卿珞：...... “就这？” “就这啊，娘你还想他送点什么？”温知渺笑盈盈的问道。 苏卿珞对她露出个微笑，充满了警告意味。 [不说就不说嘛，但你俩真的夜夜笙歌彻夜不眠吗？] [这么凶狠？不合适吧？] [到底谁上谁下，给我个信啊。] [算了倒也不用问太多，舟舟肯定受，问题是，反攻过没有啊？] [姐妹，要是一次都没反攻过，我看不起你！] [体力不行，你上玩具啊。] 苏卿珞简直听的头疼，还真是满脑子的废料。 虽然，也不是没有。 云舟在旁边已经有点脸红了。 “所以有可能舟舟这次遇刺，与那道信也有关系呢。”温知渺猜测道。 苏卿珞沉默了一瞬间，倒也没有否认温知渺的猜测，确实是有可能的。 “有人怕娘亲你真立舟舟为后，也有人是为了阻止你推行新赋税，更有人是为了御史台御史之位。” 温知渺撑着下巴：“反正理由多的去了。” 苏卿珞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道：“你怎么知道朕准备等你从南国归来后册立云舟为后？” 温知渺歪头看着她，脸上的疑惑都溢出来了。 “娘亲，首先，我不知道；其次，我没问！”温知渺有些无语。 云舟也一脸震惊的看向苏卿珞：“你没和我商量。” 苏卿珞满脸无辜的看向她：“你不愿意吗？” 温知渺在旁边咔咔嗑瓜子，现场围观她亲娘向她的好姐妹求婚诶，真刺激。 云舟对上苏卿珞的眼眸。 那双平日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此刻充斥着浓浓的期待。 云舟终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她移开眼眸：“我没说不愿意，只是没想到你会如此迅速。” “你若不想...”苏卿珞见云舟也没答应，以为她还是有些不愿意的。 心底有些失落，但云舟没有给她将接下来的话说完的机会。 云舟的指尖拿着一块糕点，在苏卿珞说了半句时便将糕点塞进了她嘴里。 “闭嘴，我没说不愿意。” 温知渺在旁边点头，嗯，姐妹出息了。 看起来是不会受欺负的。 苏卿珞吃完那块糕点，看了一眼正在吃瓜的温知渺：“你今天是挺闲的。” 温知渺轻咳了声：“娘亲，我后天就要去南国了诶，这一去至少几个月的时间，娘亲是有别的乖乖女儿了吗？都不会想我吗？都不想在我走之前多和我相处一下吗？” “闭嘴。”苏卿珞听的头疼。 温知渺装够了，也立刻闭嘴了。 但闭嘴一会，她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不过这次是开口指点耍皮影戏的怎么耍。 最后对方被迫唱了一出女书生和女妖精的故事。 听完天色也正好全黑了，温知渺听的很满意。 那编故事的也挺能编的，一看就是在温知渺提出要求之后直接现场编的。 听完了故事，温知渺又没皮没脸的跟着苏卿珞和云舟一起去吃饭去了。 还好云舟休养了几天，右手好歹是能动了，不然她吃饭都要人喂。 想想那场面还挺社死的。 温知渺今天没去找师挽月，也没去找温九昭，倒是赖在云舟和苏卿珞这边了。 无所事事就拉着两人打扑克。 愣是打到了云舟困了温知渺才放过了她们。 温知渺离开了苏卿珞的寝宫，伸了个懒腰，还是不太困，索性转道又去找温九昭了。 她去的时候，温九昭还在书房呢。 温知渺在心里吐槽她真的是精力过分旺盛。 有句话不就是说，成功人士一般都是天生精力旺盛的。 因为精力不旺盛的除非聪明到了极致，否则基本都被淘汰了，成功不了。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纵观那些个高官，或者说生意有成的，好多都是睡眠都比一般人要少很多。 但依旧会保持着旺盛的精力。 温九昭就算是这类人。 她白天上班，晚上处理龙影卫传回来的各种消息，还要抽空发展一下鹿林技术学院。 真的是每天都忙的不行。 温知渺进门的时候温九昭就察觉到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温九昭的身后，想看她在忙什么。 “想看就大方看呀，你来我这何时还需要偷偷摸摸了？”温九昭忍不住笑着问道。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 然后从背后取出一个小酒壶。 “阿姊，来点吗？” “这么嚣张了？偷喝酒？”温九昭用折扇轻轻敲了下温知渺的脑袋。 “梅子酒啦，不醉人。” 温知渺眼巴巴的看着温九昭。 第190章 考前焦虑 温九昭放下手中的笔，又整理了一下桌面，才起身面对温知渺。 “当真想喝？”温九昭认真的询问她。 “喝一点点行不行？阿姊~陪我喝一点点嘛，不多喝，我就是想试试。”温知渺撒娇。 “我十五岁了，过两个月就算是成人了。”温知渺眼巴巴的看着温九昭。 温九昭受不了她的撒娇，最后只能答应陪着她喝一点。 小厨房那边准备了一点点下酒菜过来。 温知渺拉着温九昭在庭院之中坐下，桌上还摆了一盘棋。 “阿姊你喝过酒了吗？”温知渺好奇问道。 温九昭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喝过。” “你背着我偷偷喝酒。”温知渺不满。 温九昭轻笑了声：“同僚之间免不了应酬。” “那也是哦。”温知渺喝了口酒，感觉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喝，或者说没有她期待的那么高。 上辈子就总想多试试，但身体不好，不能瞎折腾，温知渺知道自己赌不起，所以也不敢赌。 她好不容易搞了点钱，可不想全部都砸在医院里面。 温知渺喝了几口之后就忍不住去夹菜了。 “渺渺今天看起来，很紧张。”温九昭笑着说道。 温知渺挠了挠头：“阿姊，你有考前焦虑症吗？” “考前焦虑？你是指考试之前的焦虑吗？”温九昭向她确认。 “嗯嗯，对，就是这个。”温知渺点头。 温九昭想了想轻轻摇头：“不会。” “我会。”温知渺小声道。 温九昭忍不住笑了声：“你明日又不考试，焦虑什么？” “难不成为挽月焦虑啊？她也不需要你担心啊。”温九昭揶揄的说道。 “不是这个。”温知渺挠了挠头，她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说。 “那是什么？”温九昭好奇的询问温知渺。 温知渺纠结了很久：“就是...我不是要去南国了吗？” “懂了，怕自己做不好？”温九昭再次问道。 温知渺轻轻点头：“嗯...” 温九昭笑了声：“不用这么担心，没事的，没人会责怪你。” “不是谁则不责怪我，我不想把事情搞砸，然后留下烂摊子等人来给我收拾。” 她这心情，温九昭倒是明白。 “如此。”温九昭伸手夹了块鱼肉，慢慢吃了一口：“这个阿姊可帮不了你，但是我相信你可以的。” 温知渺叹了口气，忍不住又喝了口酒。 喝着喝着倒是觉得，也还不错。 就是她喝了几口之后，脸颊慢慢变红了。 “好了，你自己说的就一点点，已经脸都红了，不许喝了。”温九昭夺过她的酒杯。 温知渺鼓了鼓腮帮子。 “不行...”温九昭这次可没有再顺着她。 “明日会试，你不去接她？”温九昭转移话题问道。 温知渺点头：“要去的呀，但是不是得下午才结束考试吗？” “是，但要是喝多了，第二天会头疼很久。”温九昭给她解释了一下。 温知渺嘟囔着：“也是。” “不用那么紧张，没事的，有什么不会的就传信回来，姑姑和陛下都会帮你的。”温九昭安慰她。 “也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温知渺点了点头，但心情看起来并没有好很多。 “既然不想睡，那阿姊考察一下你的剑术如何了。”温九昭笑盈盈的看着她。 温知渺点了点头：“好。” 楚安回去帮温知渺取了剑，两人去了空旷些的地方。 温九昭出手并没有多留情，温知渺也只能全力以对。 另一边温知渺走了之后，苏卿珞和云舟也并没有立刻就睡，而是让乐冉派人跟着温知渺看看她要去哪。 得知温知渺去找温九昭了，苏卿珞还有些疑惑。 “她这大晚上还找九昭做什么？” 云舟轻笑了声：“求开解，她有考前焦虑症。” 苏卿珞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又不是什么考试。” “可这比考试更难，考试考砸了，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这事办砸了，是很多人的事。”云舟向苏卿珞解释道。 “这有什么好焦虑的。” 云舟笑了笑：“看来这点你们挺不一样的。” 或许是苏卿珞从小生活的环境和温知渺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吧。 苏卿珞认真思考了一下，点头认可了云舟的话：“是不一样。” “她和你一样，容易没有安全感。”苏卿珞说话的时候是看着云舟的眼睛的。 云舟哑然失笑：“倒是给你看明白了。” “可我还是做不好。”苏卿珞叹了口气。 云舟伸手抱着她：“不是，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就是因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所以她怕你失望。”云舟靠过去亲了她一下。 “原是如此。”苏卿珞似乎明白了一点。 “那你呢？”苏卿珞又转过头看向云舟。 云舟笑了声：“从前会，你当时非要将我赶鸭子上架的时候，我也挺慌的，后来发现，就算是搞砸了，你反正也不会说什么。” “就无所谓了。” “至于现在...” 云舟对她笑了起来，眼眸弯弯的宛如天边的新月：“我搞砸了，那不应该是你的错吗？” 苏卿珞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是何道理？” “我的道理。” 大概懂了，就是没什么道理。 苏卿珞低头去吻她，耳鬓厮磨。 “前日有人送了一盒小礼物。”苏卿珞贴着云舟的耳朵小声开口。 云舟有些困倦的应了声：“嗯？什么？” “一些小东西。” 云舟还是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已经来不及了。 所谓的小东西是她曾在一些史料上见过的。 取乐之物。 本来迷迷糊糊的，突然清醒了，本来想开口指责某人不讲道理。 但那过分强烈的感觉，让云舟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只能急促的喘息着。 苏卿珞将她抱起来，抱在自己怀里，背对着自己坐下。 云舟闭上眼，羞于观看。 “混蛋。”难耐之际还是忍不住骂了她一句。 苏卿珞只是笑着，在她脖子上留下一个吻痕。 如今云舟不用上朝也不用去官署了，苏卿珞也更肆无忌惮了。 指尖握着手中的小玩意。 云舟不自觉呼吸一滞。 事情突然往这方面发展，她真的没想到。 忽然觉得错怪温知渺了，论满脑子颜色，苏卿珞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191章 不允许翻旧账 次日云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苏卿珞已经不在寝宫之中了。 想起昨日的荒唐，云舟只想给苏卿珞来两拳。 自从苏卿珞在某个话本上看到了这些东西，就一直心心念念着。 甚至特意收了一套。 云舟在床上坐着，认真思考着，哪天要反击回去。 但看着自己的手臂，有感觉，这个哪天，怕是还要等很久了。 毕竟平日里就没有苏卿珞力气大，就算是一开始苏卿珞让着她，最后也总会欺负回来。 云舟好几次都想问她，真的不累吗？ 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问，应该就算是问了，苏卿珞大概率也只会让她多锻炼。 云舟坐在床上漫无边际的想着的时候，床帘忽然被撩开，苏卿珞站在床边，笑盈盈的看着她：“想什么？” 转过头对上苏卿珞那双笑盈盈的眼眸，云舟又不争气的红了脸。 “起，你没去含德殿？”云舟小声问道。 苏卿珞嘴角微微勾起：“今日云京有会考，热闹的很，那些个大臣也没那么多事汇报。” 云舟轻笑了声：“你自己想偷懒就直说。” “你若是有事要忙，谁敢偷懒啊？” 苏卿珞在床边坐下：“不许偷懒一日吗？” “明日渺渺就要去南国了，自然要给她好好践行一下。”苏卿珞笑着道。 “所以你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云舟掀开被子，如今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害羞了，反正最后的结果也是被苏卿珞看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苏卿珞，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帮我更衣。” 苏卿珞笑了声，也当真听话的帮她穿衣服。 云舟就那么一说，苏卿珞真坦坦荡荡的要上手帮忙了，她倒是更不好意思了。 毕竟某人并不老实。 “渺渺呢？”云舟起身准备去洗漱的时候顺便问了温知渺一句。 苏卿珞从后面抱着她，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你就是更关心她。” 云舟有些哭笑不得：“昨晚她找九昭喝酒去了，才问了一句，不然平日里我哪有多问她。” 苏卿珞放开她的耳垂：“醒来就出宫去了，估计去等挽月了。” 云舟漱完口，转过身亲了苏卿珞一下。 “你现在怎么连她的醋都吃？”云舟伸手挠了挠苏卿珞的下巴。 她看着苏卿珞的眼神非常的认真，不像是随口一问。 苏卿珞紧紧抱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忽然有些好奇，你们曾经...” “没有，不喜欢。”她一开口云舟就知道她想要问什么，所以回答的非常干脆。 “我们一起长大，只有姐妹情谊，没有别的，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云舟直接回答了她。 苏卿珞笑了声：“可你说我们很像。” “是很像，但也不像，她有种是你带出来的小孩感，你呢，更高冷。”云舟说完就没有继续说了。 再说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卿珞和温知渺是有相似之处，比如野心、手段、行事果断等等。 但也真的不像，温知渺喜欢做笑面虎，苏卿珞不会，她从来都是淡漠疏离的，再不熟的时候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冰。 温知渺则不然，温知渺有一种从内而外的热情。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云舟就是喜欢苏卿珞这种看起来高冷的类型，对温知渺那种人来疯的热情不感冒。 做朋友很好，但的确没有那种心生悸动的喜欢，从来没有过。 “人和人总有相似之处，你非要思考这些的话，挽月和我也有相似之处，九昭也有，但你觉得我和她们一样吗？充其量算是有某些共同点。” 云舟伸手，捏住苏卿珞的嘴，而后眼眸一弯：“你要是一直要计较这些，这日子可是没法过了啊。” “我接受你哪天不喜欢我，但不接受你的不信任和质疑。” 云舟虽然在某些事上不主动，但在解开误会这件事上，她一旦察觉到了，就不允许误会过夜。 苏卿珞对她眨了眨眼，云舟放开她的唇瓣：“想狡辩什么？” “我没有怀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没有。”苏卿珞小声说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 “你要这么说，朋友确实是更志同道合啊，但喜欢可以是志同道合，也可以是互不相同，没有那么多道理。”这种事谈什么道理？哪有什么道理可讲啊。 云舟对待恋爱关系，是绝对的感受派，她从来都觉得喜欢和不喜欢，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一定要你写一篇策论来论一下你为什么喜欢我，你能写出来？”云舟笑着问她。 苏卿珞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了声：“喜欢的理由肯定是有的，但要用那种方式来论...” “这个，真没必要吧？”想想还挺尴尬的。 云舟忽然想到前世的一个梗，没有哪一对女同能逃过写小作文的命运。 想着她自己忽然就笑了起来。 苏卿珞看着她那高兴的样子，靠过去亲了她一下：“对不起，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不信任和怀疑。” “但是有醋味。”云舟依旧揶揄她。 “没有，这是污蔑。”苏卿珞绝不会承认的。 何况她也看得出，云舟对温知渺的感情吧，多多少少带了点长辈的关怀。 毕竟这辈子她真是看着温知渺长大的，现在的温知渺又多多少少有点年轻气盛，和以前当律师时的沉稳根本没法比，难免有点姐妹情以外的关怀。 云舟也懒得继续和她计较。 这会已经快午膳时分了，索性就直接去吃午饭了。 温知渺不在，就她们两人一起吃。 也是常事了，自从温知渺上学之后，和她们一起吃饭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苏卿珞今天摆烂，云舟索性拉着她陪自己去做陶瓷。 云舟喜好广泛，画画、雕刻、皮影戏等等。 最近又迷上了做陶瓷，但突然伤了手，不太方便，索性拉着苏卿珞去给自己打下手。 工坊的人见帝王陪着云御史过来，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惊恐。 毕竟这十年间，苏卿珞给云舟打下手的次数真的挺多的，这宫里宫外的谁不知道两人的关系。 只不过没有人敢说而已。 第192章 考试结束的礼物 云舟和苏卿珞在放松，温知渺则是在考场外等候着。 蒋倚云也在考场外等着，不过温知渺倒是没有过去打招呼，她怕对方遇到她又紧张。 温九昭今天难得陪着她，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后甚至摆上了棋盘下棋。 温知渺的棋艺说实在的，真的烂，云舟这些年还算是有了很大的长进。 她的棋艺就一直都是入门水平了。 但温九昭也愿意和她下，就是温知渺自己下了一盘之后，没那么感兴趣了。 她让楚秋把她的跳棋拿出来：“阿姊，围棋有什么意思，不如来下跳棋。” 温九昭倒是没意见，虽然她不觉得跳棋更有意思，但是温知渺要玩，她也愿意陪着玩。 下围棋需要静下来心来，但很明显，温知渺哪里静得下心。 跳棋倒是不用，随便下下也有乐趣。 在考场外等着的人一个个看起来都挺紧张的，温知渺在温九昭的陪伴下倒是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心也逐渐静了下来。 直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温知渺和温九昭也正好结束那一盘棋。 祁玲琅是第一个出来的，祁府倒是没有人特意过来等着。 温知渺看到她出来立刻伸手打招呼。 一看到祁玲琅温知渺就将摆在旁边的一个大木盒子给了她：“恭喜，暂时性解放了。” “这是什么？”祁玲琅有些好奇的问道。 “等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祁玲琅笑了声，又指了指旁边的两个盒子：“这是舒舒和挽月的？” “对的，考试结束，不得好好庆祝一下？” 温知渺笑着说道。 她没有问考的好不好，考的好与不好都才刚刚考完，不管怎样都应该先放松一下。 本来祁玲琅还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被冲散了。 “说得对。” 温九昭站在旁边看着温知渺，笑了下。 渺渺好像从小就有这种能力，她总能轻易的让所有人开心起来，当然和她作对的人除外。 不多时郑舒和师挽月并肩出来了，她们二人正好在出来的路上遇到了。 郑舒看起来还有些紧张不安。 师挽月已经安慰了她好几次，没什么关系的，但她看起来还是有些放不开，似乎对自己的答卷挺不满意似的。 祁玲琅看到她有些微红的眼眸，心里微微一紧，她将手中的盒子再次放下，转过身对郑舒笑了笑，又往前走了两步 ，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没事的，你可以的。”在祁玲琅牵住她手的时候，郑舒当即紧张的抓紧她的手。 “可我觉得我写的很差。”郑舒低着头，依旧惴惴不安。 温知渺过去微微弯下腰对她笑了笑：“舒舒，没事的。” “我要是没考上，父亲会更不喜欢母亲的，母亲就又会不高兴。”郑舒觉得自己这次写的不好。 加上来自家里的压力太大了，她从小内向，一直受父亲的打压式教育，以及母亲动不动的抱怨，抱怨她不是个男孩，本来心理承受力就差。 祁玲琅有些笨拙，不知道怎么安慰，眼看着她要哭了，只能伸手抱着她，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 “没事的。”她轻轻的帮郑舒顺着后背，郑舒每次一压力大就容易浑身紧绷着。 温知渺想了想将准备送给她的礼物盒直接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模型，是最新修建的运河和配套水利设施的模型。 郑舒出身工部侍郎家中，在她祖母离世之前，一直都是跟着祖母生活的，她母亲因为她是个女孩儿，对她并不怎么上心。 倒是祖母对她更亲一些。 从小也喜欢带着她做些手工之类的，想看什么书也都给，所以郑舒对着这些东西也都很感兴趣。 看到那东西，郑舒果然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好奇又新奇的看着那精致的模型：“渺渺，这是？” “送你的啦，你都能参加会试了，已经很厉害了，让睿彤和阿瑶去考，她们连会试都参加不了。”温知渺对她笑道。 郑舒听到她的话果然没有那么低沉了，甚至忍不住笑了声：“阿瑶和彤彤听到，会找你闹的。” “闹呗，本来就考不上。”温知渺摊手。 那两人的水平，她能不知道吗？ 祁玲琅也顺着话茬和她聊了起来。 眼见着郑舒放松了下来，温知渺也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师挽月，师挽月微微扬起嘴角：“所以，我有礼物吗？” “姐姐当然有。” 温九昭也忍不住在旁边调侃道：“她怎么会忘了你的。” 她这么一说倒是整的师挽月有些不好意思了。 温知渺将最后一个小盒子给了师挽月。 师挽月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是一把折扇，还有一个香囊和一个镯子。 就是香囊的做工和其他两样的做工看起来不太一样。 上面绣花的针脚也很粗糙。 折扇上面有一幅画，是冬日梅花盛开的场景，下面有个印，那师挽月很眼熟。 是云京城外青云观的观主的印。 这画一看就是温知渺特意去求来的。 镯子的做工也一眼就能看出是温知渺平时所用饰品的水平，定然也是特意定制的。 “镯子是前些日子找江叶初设计师和段云亭老师一起做的，姐姐试试合不合适吧。”温知渺有些尴尬的挠了挠。 温九昭在旁边笑话了她一声。 师挽月倒是伸出手：“既然是渺渺送的，那就请渺渺帮我一下如何？” 她晃了晃手中的折扇似乎在表示自己没有手了。 温知渺连忙表示可以。 她取过镯子，帮师挽月套上了手镯。 大小倒是刚刚合适。 师挽月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抬眸对上温知渺的眼眸。 那双清澈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正含着笑意，似乎很满意自己帮她挑选的礼物。 师挽月又看向那香囊，伸手拿了起来。 做工确实很粗糙。 但里面的香料闻着很不错。 师挽月直接挂在了自己腰间。 “很不错。” 夸别的温知渺都没有不好意思，但是夸这个香囊不错，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祁玲琅和郑舒此刻也站在旁边。 郑舒看着师挽月的礼物，又看了看自己的。 “渺渺好贴心哦。” 祁玲琅笑了声：“她什么时候不贴心？” “这倒是。” 温九昭也将自己准备的礼物给了她们，没什么金贵的，都是她自己雕刻的木雕而已，但是很漂亮很精致。 之后温知渺又招呼着一起去十里醉搓一顿。 师挽月看了看温知渺，又看了看在不远处的祖母。 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但我要先送祖母回去，顺便陪她在城中逛逛，祖母来了好些日子，我还没能好好陪陪，待晚上我直接去十里醉找你们可好？”师挽月看向温知渺。 温知渺看了看师挽月又看了看蒋倚云，挠了挠头，是她疏忽了。 “也好。” 师挽月便先去找她祖母了，祁玲琅和郑舒倒是不急着回去，温知渺索性把何元瑶还有边睿彤也一起叫出来了。 何元瑶还是坐着轮椅出来的，看起来也是惨兮兮的。 第193章 招人喜欢小殿下 温知渺等人先去了十里醉，一进去温知渺就让店家准备三桌份量的菜。 “点那么多做什么？”温九昭也没明白她要做什么。 “让书院那些参加完考试的，还有一些优秀生过来吃饭，其他人的就让书院自己奖励点吃的吧，我给钱。”温知渺伸了个懒腰。 “明天就要走了，又要好久都见不到他们了。”最初的那个书院已经是鹿林书院的总部了。 这十年间，温九昭真的非常努力的将书院发展到了许多地方。 并且还发展出了幼儿收留所，和孤儿院差不多吧。 这个时代从来不缺被遗弃的孩童。 至于供养书院和幼儿所的钱，则是沈洛灵那边提供的。 外加温九昭自己招募来的一些愿意资助的富商。 在这一整套的体系逐渐完善了之后，温知渺又协助温九昭向朝堂争取了一笔款项。 并且她还提出，可以在全国各地推广这样的模式。 但是想要推广这个可没有那么容易。 还是得慢慢来。 温知渺和一众年轻官员据理力争之下，这方案倒是通过了，但是推行还是很缓慢。 毕竟认真算下来，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但不管怎么样，起码是在推行了，只不过官方推行的，就很难只收容女孩子了，毕竟还需要当地富商的资助。 “请她们来，你要去陪着一起吃饭吗？”温九昭问道。 温知渺笑着摇了摇头：“不去了，她们看到我总是很惶恐。” 郑舒在旁边小声搭话道：“渺渺是公主，当然会。” 温知渺笑了声：“嗯，所以为了她们自在一点，我就不去了。” 没多久何元瑶和边睿彤也过来了。 何元瑶还坐在轮椅上呢，今天温知渺没告诉何元瑶要过来等人。 还特意叮嘱边睿彤拉着何元瑶在府中玩会就好了。 毕竟还受着伤呢，虽然毒素排出来了，但外伤也不是这几天就能愈合的。 何元瑶进来，看到她们都在，不满的向温知渺嘟囔：“你去考场外接人也不叫上我一起。” “好好养伤吧你。”温知渺笑道。 “我好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自己走路了。”何元瑶不服气的说道。 “得了吧你。”温知渺笑着扫了一眼她还固定着的脚。 “挽月怎么没来？”何元瑶好奇的问道。 “她去陪老夫人了。”温知渺抿了口酒，感觉不如昨晚喝的好喝。 温九昭见她偷偷喝酒，连忙制止她：“少喝点。” “昂~”温知渺乖乖点头。 祁玲琅已经从柜子上取出了那一副象棋，拉着郑舒陪着自己下起了象棋。 何元瑶和边睿彤坐下，十里醉的歌姬和舞姬便也进来了，温知渺懒洋洋的坐在那里，何元瑶和边睿彤欣赏不来这种高雅的歌舞。 边睿彤跑到祁玲琅和郑舒旁边看两人下棋去了。 何元瑶倒是没有走开，而是坐在温九昭旁边。 温九昭顺手取出围棋：“来一局？” “好啊。”何元瑶有点紧张的点头。 “阿姊，你让着点她，她菜的很。”温知渺在旁边笑话她。 何元瑶脸有些红：“才不需要让。” “你就嘴硬吧，阿姊可是能和圣手卢通下半天的，你那水平说让阿姊放点水都不合适，得放海你才能不迅速落败。”温知渺摇了摇头。 “说得好像你多强一样。”何元瑶忍不住和温知渺拌嘴。 “我不强啊，我都求着阿姊让着我。”温知渺理所当然的说道。 何元瑶一噎，好像也是，温知渺从来不装高手。 温九昭笑了声：“好了，会让着你的。” 何元瑶顿时笑了起来：“郡主姐姐就是好。” 温知渺啧了一声，懒得搭理她。 倒是自己抱着琴去找那乐师了。 这十里醉高薪聘请来的乐师，水平可不一般。 若说温知渺哪方面最差，那肯定是绘画，音乐倒是还好一点，她乐感还行，虽然不算高手，但有名师指点的话，也还是能听。 舞姬出去了，只留下了乐师继续教温知渺弹奏。 一行人各玩各的，倒也是习惯了。 夜幕降临之后师挽月才过来。 一进门就忍不住看向温知渺和乐师。 乐师是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年龄其实和师挽月等人相仿。 只因为实在有天赋，小小年纪琴艺就已经名动云京了。 此刻两人坐在一起，温知渺弹奏，乐师以笛和之，看起来倒是异常的和谐。 可能是对这次的弹奏很满意，温知渺停下了弹奏之后，还对乐师笑了笑。 “多谢，好像明白了。” 乐师对她微微俯身：“殿下客气了。” 这云京城之中，没有几人不认识温知渺，乐师也自然早就知道了温知渺的身份。 温知渺转头看向师挽月，当即起身：“姐姐。” 乐师见她起身了，估摸着自己也要出去了。 “殿下。”乐师紧张的唤了温知渺一声。 温知渺转过头，迷茫的看着她：“怎么了？” 那乐师从袖兜之中取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温知渺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朱霏过几日便要离开云京去往江南之地了，家中父母想去那边做生意，这是小人自前些日子的来的琴弦，听闻殿下在寻。” “这些年朱霏一家能在云京安身，多亏殿下照拂。” 温知渺挠了挠头：“你客气了，我也没帮你什么。” 朱霏一家当年因为家中出了些意外，一致家道中落，家中几乎一贫如洗，好在朱霏弹的一手好琴，还能来酒楼弹琴补贴家用。 只是她生的好看，家中又无背景，难免被人欺负，温知渺等人遇见几次，便也顺手帮过她。 一来二去的那些无赖公子们也就明白了这人是小殿下罩着的，不再放肆。 朱家也因此再次好转了起来，朱霏阿姊和母亲常在夜市上卖东西，攒下了一些家业。 只是朱家本就是江南一带的，当年是跟着父亲过来做生意才来了云京，谁料他父亲被人坑骗了，丢光了所有家产不说，人也早早离世了。 师挽月站在旁边，看着朱霏看向温知渺的眼神。 那眼神她并不陌生，甚至常常看到。 这云京城中，被温知渺帮扶过的女孩可不少。 温知渺的性格又是外向开朗的，而且一般帮人的话，就会帮到底。 不只是师挽月不奇怪这眼神，其他人也都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第194章 同去南国 等朱霏离开了，温知渺打开那个盒子，里面的确是她寻了好久的琴弦。 温知渺将盒子递给师挽月：“姐姐，给你。” “别人送你的，你转手送我，不合适吧？”师挽月笑道。 温知渺挠了挠头：“可我就是帮你找的啊，你不要我留着干嘛？” “咦~”何元瑶在旁边咦了她一声。 “你怎么不帮我找？”何元瑶笑着问她。 “你上次要的那把剑，我没给你找吗？不要还给我，我花大价钱才找到的。”温知渺没好气的对她说道。 何元瑶笑了起来：“不行，都送给我了，不给你。” 老实说温知渺对身边人都挺好的，只要对她好的，她也绝不会吝啬。 “好了，既然姐姐也到了，吃饭！饿死了。” 温九昭落下一子：“你自己睡到过午才起来，叫你吃东西，你又说昨晚酒喝多了，吃不下，现在知道饿了？” 温知渺吐了下舌头：“我错了~” 师挽月看向温知渺：“渺渺喝酒了？” 温知渺挠了挠头，怎么有种她喝点酒，是犯了大错的感觉。 “昨晚阿姊陪着喝的，没有乱喝。”温知渺小声说道。 “怎么突然想喝酒了？”师挽月好奇的问道。 温知渺挠了挠头，没有和她说自己是因为心情惆怅才去喝酒的：“好奇嘛。” 师挽月看着她，又淡淡的移开眼眸：“酒有什么好奇的。” “没喝过就好奇啦。”温知渺伸手拉过她的手。 “今日十五，会有烟花表演。”温知渺拉着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自五年前开始，每月十五，云京城都会有一场烟花表演，规模或大或小，都是在护城河上，而在十里醉正好能观看全貌。 离开之前正好还能看一场。 小二进来询问她们要点什么菜，边睿彤对点菜倒是积极。 等所有人都点好了，温知渺又给师挽月吹自己前几天新学的曲子。 那天晚上温知渺没有再喝酒，其他人也都没喝酒。 书院的人在下一层，听起来也是热热闹闹的。 郑舒和祁玲琅自然不会跟着温知渺一起去，温知渺问二人有什么安排吗？ 祁玲琅挠了挠头：“我和姑姑说，我想出去游历，姑姑同意了，但是母亲和家中其他长辈不同意，她们觉得两个女孩子出去太危险了，说什么也不同意。” 她一直想出去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只能在这云京城中，通过书本看一些东西。 她也喜欢去和各种各样的工匠们交流，看各种不一样的东西。 温知渺想了想：“担心也是正常，毕竟你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而且和外人交流都紧张。” 别看祁玲琅和她们一起的时候，好像还可以，不是很内向，但一旦面对外人，多说两句话都脸红，内向极了，还是个社恐。 当然如果和郑舒比起来，那她还好。 郑舒真的会紧张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祁玲琅挠了挠头：“我可以多带点护卫出门嘛。” “小姑姑也不懂武艺，但还是能做监察院的院首，甚至破获了许多奇案，再说如今天启哪有那么混乱，又不是前朝。”祁玲琅还是想出去。 “这倒是可以。”温知渺摸了摸下巴：“要不你和骆姨联系一下呗。” “若你真想，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温九昭也对她说道。 骆锦书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游历，很少回云京。 能联系她的也只有龙影卫了。 祁玲琅眼眸微亮：“这个可以。” 郑舒在旁边，顿时觉得饭都不香了。 “你们都要走了啊。”郑舒低声问了一句，声音透着浓浓的落寞。 她没什么朋友，在座的就是她全部的朋友了。 一来是家中管着，二来是性格内向，所以在遇到温知渺她们之前，郑舒只有边睿彤一个朋友的。 二人会成为朋友还是因为边睿彤的主动，加上从小一起长大。 所有人都顿了一下，最后还是何元瑶笑了起来：“没有啊，我不走啊，舒舒随时可以来找我玩。” 边睿彤挠了挠头：“我要跟着渺渺去。” 她这个贴身护卫的角色，自我适应的非常好，虽然温知渺从来没说过她是护卫。 师挽月想了想：“让玲琅带着你去呀。” “父亲不会同意的。”郑舒叹了口气。 温知渺笑了声：“多大点事，我就说让你跟着我一起去，然后半道你再去找玲琅呗，又或者，你们先和我们一起出发，路上再思考想去哪，顺王封地以南就不要去了，挺危险的。” “不过就是去南国的路上，肯定不能游山玩水，我们必须急行军过去了，调集粮草已经耽误了好几日了。”温知渺说道。 祁玲琅倒是眼睛一亮：“有道理，可以。” 她虽然内向，但是胆子可比郑舒大多了，而且果断许多。 说完见郑舒还在犹豫，祁玲琅又笑道：“舒舒担心什么？只要你能和殿下搞好关系，你父亲不会不答应的，只要你父亲高兴，你母亲也会高兴的。” 听起来很可笑，但郑舒家中便是如此。 哪怕她考上了状元，在她爹眼中也是不受重视的。 郑舒本来还在犹豫，听到祁玲琅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祁玲琅伸手抓住她的手：“所以啊，与其在家遭罪，还不如跟我去游山玩水呢。” 虽然性子内向，但祁玲琅不笨，她很清楚温知渺这次南下就不再是那个和她们一起长大的温知渺了。 等她从南国归来，指不定就是皇太女了。 就算是一起长大，祁玲琅也并不想参与到朝局之争中去。 祁家会全力协助温知渺，这点祁玲琅很清楚。 但她自己对朝堂之争毫无兴趣。 她宁愿去协助修建水渠，或者做些别的事，也不喜欢这些争斗。 这次参加会试，也只是为了让母亲高兴一下。 郑舒低头看着祁玲琅抓着自己的手，心里的那一丝犹豫很快散去。 “好。” 她答应的很快，让其他人都有些惊讶和意外。 温知渺笑了笑：“那就说好了，明日城门口见，若不来，我让楚秋去把你们绑来。” 郑舒忍不住弯起眼眸。 她觉得此生能认识她们，当真是极大的幸运。 第195章 画大饼 刚刚吃完饭没多久，护城河之上的烟花演出就出来了。 这地方视野不错，正好能观看全程。 “等我把火器威力提升上去，我就拿去打北戎，然后把北戎那一片都并入版图。”说着不准喝酒，结果因为上错了酒，又因为那果酒清甜，也没喝出是酒，温知渺就那么喝完了一整瓶酒。 等师挽月发现的时候，脸都已经红透了。 那酒醉的慢，一开始确实没有谁发现，还是师挽月发现她有点开始说大话了，才感觉有点不对劲。 温九昭喝了一口她剩余的那一点点酒，发现不是果饮。 “防了一晚上，没防住。”何元瑶倒是乐了。 这会看着烟花，温知渺忽然就开始说大话了。 北戎在中原王朝看来确实是很烦人的存在。 游牧民族不好管理，但骑兵强大，又喜欢在边境劫掠。 “可草原之地不好管理。”温九昭的想法和苏卿珞的想法也差不多。 温知渺看着外面的烟花，听到温九昭的话对她摆了摆手。 “不不不，虽然不好管理，但也不是不能管。” “娘亲觉得不好管，是因为如今天启还不够强，娘亲在位才十来年，前朝温氏将中原方方面面都糟蹋了一遍，这十来年全在收拾烂摊子了，但是如果继续这样发展十年，若是此行顺利，我将南国纳入我天启版图之中，再不济也能让他们做个附属小国。” “别看南国如今穷，但发展潜力很大，瘴气好解决，主要是要将人口迁移到雨林之外，开垦田地，南国近海，渔业很好发展，建立海港，开发海域也能富裕。” “十年后，我定要把北戎打下来，北戎狼子野心，我们不打他们，他们也想入主中原。” 喝多了的温知渺还在继续说大话。 她的畅想倒是非常美好，但真要认真实施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开发南国之地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版图扩张也必然的制度也要植入，否则中央鞭长莫及，一样管不了。 温知渺说了一会之后，眼巴巴的看着温九昭：“阿姊不支持我吗？” 温九昭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阿姊永远支持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温知渺这才高兴的嘿嘿笑了起来：“那行，到时候让你做宰相。” “那挽月呢？”温九昭揶揄的问她。 “姐姐？”温知渺看向师挽月。 “当然是做御史大夫啦，她骂我没有阿姊骂我狠。”温知渺对师挽月露出个乖巧的笑容。 然后忽然又嘟囔了一声：“不许骂我。” 温九昭：...... 她什么时候骂过她了？ “郡主姐姐哪里舍得骂你，别乱讲，郡主姐姐可没骂过你。”何元瑶倒是不满意了。 “阿姊，不骂人，阿姊看我一眼就行了，她都不用说话！”温知渺哼了声。 “阿姊也不骂你，你不怕吗？让你跑操哦。”温知渺幸灾乐祸的对何元瑶说道。 何元瑶：...... 噩梦。 “那我要做你的贴身护卫。”边睿彤在旁边说道，就她最认真。 “你抢楚秋和楚安的饭碗，不厚道。”温知渺说完自己还乐了。 师挽月坐在她对面，见她又歪头看向外面的烟花，也跟着她看了过去。 “漂亮。”温知渺小声说道。 师挽月看着对面漂亮的人儿，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忽然想起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面前的小殿下就总偷偷看她，指着她就说漂亮。 其实师挽月觉得她比自己更好看一些。 像是肆意绽放的桃花。 “那我呢？”何元瑶见温知渺喝醉了，有种损友的既视感，绝不能错过这个逗她的机会。 “你？你当我小跟班。”温知渺摆了摆手。 “玲琅和舒舒，我想想啊...”温知渺一只手撑着下巴。 “算了，给你们点田地和钱财，社恐当官为难你们了。” “彤彤，当个御林军统领吧。”温知渺大手一挥把小伙伴都安排好了。 何元瑶笑了笑：“你不是不想当皇帝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温知渺歪头问她。 “你现在都不想当皇太女。” “那不一样。”温知渺忽然沉默了许多。 “反正当皇帝也挺好的。”温知渺懒洋洋的往后一靠。 师挽月和温九昭同时看了她一眼，两个聪明人，似乎都能感受到温知渺心境的转变。 郑舒在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之后，忽然开口道：“那个...渺渺想研究火药的话，我...” “我能帮忙的。”说完郑舒又收回手，尴尬的想往祁玲琅身后躲。 “咦，你最近又对火药感兴趣了？”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些火药，但是制作出来的武器威力还是很小。 郑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玲琅带着我去制作爆竹的地方看了看，里面就有人自己做了，但是我觉得很粗糙，还可以改进，我...” “我学了一点，但是还没研究透，就是觉得很有趣，只是父亲不许我弄这些。” “那敢情好，就设个军器监，让，让舒舒来。”温知渺笑嘻嘻的说道。 师挽月轻笑了声，温九昭也笑着抿了口茶，放下茶杯之后笑道：“这倒是可以，火器若是能研究出来，在战场上想来确实会很有用。” “就，就这么说定了，然后玲琅帮我去造船，都，都不许闲着。” “那我去帮你打仗？”何元瑶笑着问道。 温知渺听到何元瑶的话，思考了很久：“等我御驾亲征的时候，你当大元帅！” 师挽月忽然想起温知渺自己常说的一句话，你看这个饼又大又圆。 大饼画完了，烟花表演也差不多结束了。 “阿姊，你得帮我挑选一些厉害的人，挑不出来从书院培养也好啊，我还想提高好多好多的技术呢，那些技术提升上去了，才能，才能...” “称霸！” 温九昭若有所思的看着温知渺。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温知渺的野心，比她想的要大的多。 她隐隐觉得温知渺想要的东西，若是真能做到，那或许会成就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时代。 而当今云舟姑姑和温知渺想要的似乎是一个东西。 第196章 夜谈 若是温知渺知道温九昭的想法，肯定会对她竖起大拇指。 要不怎么是原着之中温明喆一派的智商担当呢，真的聪明。 师挽月没有说话，只是给温知渺倒了一杯茶：“渺渺，你醉了。” “昂？我醉了吗？我都没喝酒诶。”温知渺眼巴巴的看着师挽月。 “喝果饮也会醉吗？我这么菜？”温知渺歪着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声。 “乖，先喝解酒茶，然后你该回宫了，明日可还要早起去往南国。” 虽然温知渺什么都没说，但师挽月还是察觉到她在不停的打哈欠，应该是很困了。 “哦，好吧。”她乖乖的接过师挽月给她的茶，但也想不明白喝果饮怎么会醉。 温九昭在旁边扫了一眼温知渺那笨笨的样子。 她好像从来不怀疑师挽月的话，好像从不觉得师挽月会骗她。 但她走的时候又缠着温九昭背她。 “阿姊。”众人起身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温知渺还趴在桌上，伸手拉了拉温九昭的衣角。 “嗯？”温九昭不解的低头看着温知渺。 “背~”她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师挽月在旁边看着，微微抿唇，无人看到她那细微的动作。 温九昭笑了声，有些宠溺的蹲在她面前：“看在你明天就要走的份上。” “不管，就要背。”温知渺趴在温九昭背上。 温九昭背着她下楼，师挽月跟在身后，直到温知渺上了马车。 “既然明日要一起去，那就都回去收拾一下吧，晚些时候陛下的旨意会送到你们府中。”温知渺这样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去请旨，若是不能也能温九昭去帮忙了。 “好，辛苦阿姊。”师挽月对温九昭道谢。 温九昭笑了声：“你们既唤我一声阿姊，便不必如此客气了。” 最初温九昭对这些家伙，是有些疏离，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也确实都当做了半个妹妹了。 “此行我不与你们同去，你们三个多看着点渺渺，莫让她冲动行事。”温九昭笑着看向师挽月还有祁玲琅和郑舒。 至于边睿彤，这家伙不跟着温知渺搞事就不错了，不指望。 郑舒有些腼腆的道：“可我觉得渺渺不会冲动。” 她对温知渺有些滤镜，总觉得她行事多会考虑周全再动手。 温九昭倒是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对师挽月微微颔首，这里面能懂温知渺的估计也只有师挽月了。 师挽月笑了笑：“阿姊不必担心。” “行，那明日城门口再见。” 说完温九昭便上了马车，马车往回宫的方向驶去。 其他人也就各自回家了。 师挽月回去的时候，师观潮已经归来了。 此刻正在和蒋倚云聊着天，母女俩这些年见面也不错，蒋倚云来云京之后师观潮白日里也忙。 此刻这对母女正在聊白日里师挽月带着蒋倚云在云京城逛，还帮她买了些衣裳和胭脂水粉这些。 又聊到师观潮让师挽月陪着温知渺去南国之事，蒋倚云正指责师观潮呢。 师挽月过去寻她们的时候，正好听见祖母在指责母亲。 “祖母，不怪母亲，母亲不说，我也想陪着殿下一起去的。”师挽月笑着对蒋倚云说道。 “你们母女俩啊，你说南国那地方，怎么能随便去，瘴气那么多，万一...”蒋倚云叹了口气，看向师观潮的眼神还是带着几分责怪。 师挽月的身份蒋倚云也很清楚，当年师观潮将师挽月抱回来的时候她就想让师观潮把孩子留在老家那边，她帮忙带就好了。 是师观潮执意要将师挽月带在自己身边，一来是怕给两位老人添麻烦，二来也是因为对阿姊心中有愧。 总觉得若是她早些找到师挽月的亲生母亲，或许她的生母就不会死了。 师观潮笑着给她倒了杯茶：“母亲莫气，挽月有自己的想法，何况她们也只是去顺王封地，不会深入南国，不必如此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这是我亲孙女，才见了几天啊。”蒋倚云还是有些不满。 师挽月笑了声：“祖母莫气，孙女定然小心保护自己，怎么去的怎么回来，可好？” 她帮着师观潮哄着自家祖母。 “行了，你母亲都不拦着你，还送着你去，我能说什么，但你在殿下身边，还是记得谨言慎行，伴君如伴虎，虽说你们有少年情谊在，但一旦身入朝局，就有了君臣之分，还是得小心些。” 这话师观潮倒是同意：“母亲，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我哪里睡得着。”蒋倚云没好气的说道。 师挽月笑了笑：“那祖母帮我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带的？今日已经吩咐青瞳帮我整理了一下东西，但孙女没出过远门，也不知道还缺些什么。” 蒋倚云扫了她们母女一眼，知晓师观潮与师挽月有话要说，便也没有打扰了。 师挽月在师观潮对面的位置坐下。 她刚刚坐下，师观潮就拿出一个盒子给了她。 盒子还挺大的，师挽月好奇的打开。 没想到第一层是一整套的胭脂水粉。 “是个大姑娘了，母亲从前也没好好送过你这些，这些我买的少，还是祁大人陪着我去帮你挑的，她说正好也要帮玲琅挑选，便邀我一起去了。” 师挽月真觉得自己被温知渺带坏了，师观潮一说，她就不自觉的想到自家母亲和祁谷玉一起逛街的场景。 好像...是蛮般配的。 “多谢母亲，很喜欢。”师挽月眼眸微弯。 然后她又打开了下一层，是一些装饰品。 “也不知道送你些什么，书籍笔墨这些平日里家中都有，殿下也送了你不少，思来想去只有送你些女儿家的饰品了。” 看着师观潮那难得拘谨的样子，师挽月忽然觉得有些好玩，她从未见过母亲这个样子。 “多谢母亲。” 随后师观潮又给了她一把短剑：“我知你不爱舞刀弄剑，但此行危险，殿下武艺虽好却也不能时刻保护你，总要有些防身的利器，这剑本想你及笄之时便送给你的，但那时炼制出来的不太满意，就又重新锻造了一遍。” 师挽月接过那剑，剑身很轻，剑的长短也正好适合她。 她素来用不太顺手长剑。 剑刃划过旁边的树叶，轻易划断。 “很喜欢，多谢母亲。”师挽月眼里是止不住的欣喜。 “喜欢就好。” 说完之后师观潮又沉默了下来，似乎有什么要交代的。 师挽月也再次坐下了，安安静静的等着。 第197章 师挽月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殿下此去南国，除了前朝欲复国之人，其余各方势力也都会看着，温氏、萧氏、那些反对女主天下的都不会安分。” 师观潮喝完一杯茶之后，才再次开口。 “所以你此行定要尽心协助殿下拿下南国，温融雪无论死不死，南国必须纳入我天启版图之中，这是陛下的旨意。” “陛下为何不直接与殿下说？”师挽月有些不明白。 师观潮抿了口茶，轻声道：“温融雪前些年收养了一名温氏女孩，如今南国许多事都是她在处理，是个有野心的小孩，如今我们也不清楚，她的一些举动到底是出于她自己的想法，还是温融雪授意，若是温融雪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是，可杀之，但陛下不欲逼迫小殿下。” 听完后师挽月大概明白了。 温融雪这些年虽然不常回京，但和温知渺的关系一直还不错，每次进京也都会给她带些小玩意。 对于这个姑姑，温知渺还是很喜欢的。 若是温融雪有反心... 师挽月对师观潮笑了笑：“我想陛下和母亲，有些低估渺渺了，渺渺分得清自己该做什么。” 师观潮摇了摇头：“傻孩子，你不懂，不是殿下下不下得去手，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保护。” “只是...” 师观潮叹了口气：“陛下不欲让殿下动手，我却让你去做，可会怪我？” 对此师挽月只是摇了摇头：“母亲多虑了，女儿怎会怪母亲。” 师挽月微微扬起嘴角：“既是陛下的旨意，母亲也无法拒绝。” “何况女儿明白，母亲比任何人都更懂女子要在官场上立足的困难，如今这局面，是你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女儿欲参加科考那日起就说了，女儿想做母亲这样的人。” “既然想踏入官场，那就没有什么不惹是非之说。” 师挽月当然不会怪师观潮。 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她若是如祁玲琅和郑舒一样毫无所求，那师观潮也不会让她去做这些。 但她自己有所求，有些事就是必须去做的。 师观潮便是贵为宰相，身为她的女儿也不可能一入朝堂便担任重要的职位，除非自己有其他功绩，否则也只能从基层小官做起。 但是那样的话，师挽月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少的时间才能与温知渺比肩。 而此次去南国便是一个机会，所以师观潮才会帮她争取。 路是她自己选的，师观潮只是在她选择之后，帮她争取机会罢了。 “此行，切记小心。”师观潮并没有劝师挽月什么。 一手养大的女儿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师挽月是个有野心的人，也是个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而师观潮并不觉得有野心是什么坏事。 “女儿谨记。” 母女俩刚刚聊完，帝王口谕就到了，同温九昭回宫之前说的差不多，就是让她们几个陪着温知渺去南国罢了。 师家和祁家倒是平静的很，边家和郑家只觉得费解，怎么都不明白这小殿下非要自家女孩儿陪着去南国做什么。 但就算是费解，也并未阻拦。 郑侍郎如温知渺所料的那样，还挺欢喜。 边家虽然不想边睿彤跟着去，但也不敢违抗圣旨。 温知渺喝多了在马车上睡了一路，结果一回宫却又醒了过来。 嚷嚷着要自己去请旨，最后温九昭不得不陪着她去。 那会云舟和苏卿珞正坐在一起玩拼图，本来还以为今晚温知渺不会过来找她们，没想到还是来了。 苏卿珞听说她为了那么点屁事特意醉醺醺的过来请旨，顿时觉得有些无语。 但最后还是在温知渺死皮赖脸的撒娇中让乐冉出宫去传个旨。 而后温知渺看到二人在玩拼图，也要死皮赖脸的一起玩。 醉醺醺的图都看不明白，还非要玩拼图，拉也拉不走。 喝多了人也原形毕露了，以前苏卿珞只是听着她在脑海里胡说八道。 现在是直接把胡说八道说出来。 还唆使云舟反攻什么的。 温九昭听的差点都想自己转身出去了。 这是能说的吗？ 温知渺还和云舟勾肩搭背的，自以为小声的和她蛐蛐，殊不知苏卿珞全听见了。 “姐妹，我跟你说，我藏了很多话本，还有小人书，回头都送给你，你好好学学啊，上次也不好好学，躺0固然好，但你就不想支愣一回吗？” “哦，对我还收藏了很多小玩具，都给你整理好了，等我走了，你自己偷偷去我房间书架旁边拿嗷，别告诉娘亲，你偷偷学。” 云舟：...... 她将温知渺的脑袋转过去：“睁大你的狗眼，她是谁？” “娘亲。”温知渺木讷的说道。 “她都听见了，还用偷偷的吗？”云舟没好气的说道。 温知渺挠了挠头，脑子不清醒，小聪明还在：“哦，那就都送给娘亲，你躺着。” 云舟给了她一个白眼，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糕点。 “困吗？” 温知渺倔强的摇头：“不困。” 云舟忽然勾起嘴角：“别光说我，你老实交代一下，你是不是喜欢挽月？” “喜欢啊。”温知渺认真点头。 “我是指恋人的那种喜欢。”云舟见她不清醒，开始套她的话。 温知渺闻言，认真思考了一下，而后一脸迷茫的摇头 ：“不知道，那没想过。” “渣女。”云舟不客气的吐槽她。 “乱讲。”温知渺躺在地上。 “我就是没想过啊，我又没谈过恋爱。” 说完温知渺打了个酒嗝，云舟嫌弃的推开她：“你这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胡说八道，你才醉了，我醒着呢。”温知渺不满的瞪她。 苏卿珞看了一眼她那啥样，可看不出清醒的感觉。 “你醒着个鬼你醒着，你连喜不喜欢人家都不知道。”云舟锲而不舍的套她。 “那...” “那...” 温知渺那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那我就是不知道嘛，都是一起长大的诶。”温知渺撇了撇嘴。 “你还和我一起长大呢。” “那我不喜欢你。”温知渺这下倒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不能乱搞嗷。” 这下换苏卿珞觉得诡异了。 温九昭在旁边听到云里雾里的，好生奇怪，渺渺怎么会和云舟姑姑一起长大呢？ 但好像从小她们的感情就很好。 “姐姐和舟舟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温知渺将旁边的抱枕挡在脸上。 “那和九昭还有阿瑶她们呢？” “也不一样。”温知渺乖乖回答了她。 “那是什么？”云舟揶揄的问她。 “我不知道啦，你好烦。”温知渺小声嘟囔。 但是云舟问的多了，她倒是真的认认真真的想了想：“我懂了，灵魂伴侣。” “姐姐超懂我的，比阿姊还懂，和你也不一样，你嫌弃我，她都不嫌弃我。” 云舟：...... “而且...而且你就算猜到我想做什么，但你很少会和我一样想那样去做，但是姐姐是哦，她想法和我一样。” “嗯，就是这样，一样的想法，很舒服。” 她说着说着，声音好像也带了些困意了。 云舟大概是懂了她的意思。 这样看来也确实挺像灵魂伴侣。 至于有没有其他的情感，看起来眼前这个家伙是还没搞清楚的。 第198章 启程 温知渺实在是困了，云舟再问什么都不肯回答了。 苏卿珞便让温九昭将她拖走了。 温九昭走的时候，脸和耳朵都红透了。 她虽然年岁不小了，但还没接触过这些，平日里读书也都是正经书。 不像温知渺和何元瑶，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小人书都看。 所以刚刚温知渺口无遮拦的那段话，是真的让她觉得害羞且尴尬。 温九昭拖着温知渺走了之后，苏卿珞笑盈盈的看着云舟：“她还真是记挂着你，为你考虑的挺多啊。” 云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摸了摸鼻子。 “难道...” 云舟轻咳了声。 “你不喜欢吗？” 虽然苏卿珞作弄她的时候是会更多一点，但是她也不知道没有反攻过好吧。 偶尔也会想看苏卿珞那样的人，隐忍克制着向她祈求讨饶的模样。 看着她那双平日里冷静威严的丹凤眼，染上人类本能的欲望，也别有乐趣。 其实她最近还有更放肆的想法。 果然人一旦不上班了，就会忍不住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一上班做什么就都觉得疲倦。 但苏卿珞好像不会，她这人天生精力旺盛，这么多年了，也依旧乐此不疲，完全没有别人说的那种在一起久了就没兴致了。 云舟只怕她太有兴致。 苏卿珞面对云舟的反问，轻笑着亲了一下她的嘴角，又后移到云舟的耳朵边上，亲了一下她的耳后：“喜欢。” “明日早上还要去送她，早些睡？”苏卿珞问道。 云舟点了点头，也确实得早点睡。 “好。” 但她没想到苏卿珞的早点睡，不是正经睡。 云舟洗干净躺在床上，苏卿珞在旁边做护理，顺便帮云舟做了下护理。 苏卿珞这些年虽然忙碌，但武艺倒是一点不落下，平日里没事就去练武场和空竹对练。 指尖也依旧有着微微的薄茧。 顺着云舟光滑的肌肤滑动，酥酥痒痒的，让云舟的睡意散了几分。 但她抬眸看苏卿珞，又只见她眼眸之中一片清明，搞得她都怀疑是自己乱想了。 直到苏卿珞炙热的吻落在她唇瓣上，云舟才明白，某人又是装的。 她最近手不方便，也只能任由她为所欲为了。 “渺渺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御史大人今日要不要试试，我寻到的新玩意？” “不...”云舟果断的拒绝。 苏卿珞搜罗的东西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东西。 “舟舟~”苏卿珞咬着她的耳垂，软声软气的撒娇：“试试嘛。” “或者让你先一次？”她的意思是让云舟先折腾她一次。 堂堂帝王，每次都来这套，但最后腰酸腿软的，永远都是云舟。 可她又真的很没出息，抵挡不了苏卿珞的勾引。 今日也是如此。 看着苏卿珞褪下身上的睡袍，看着那红梅点缀白雪的景色，云舟如何能无动于衷。 在外冰冷的帝王，在这方面永远热情且主动。 云舟俯身，叼着梅花，鼻尖是浅淡的馨香，苏卿珞用的香都是她决定的，也都是她喜欢的。 从前云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需求并不高，后来才知道，只是没有遇到那个人罢了。 红鸾帐暖，烛火摇曳，无酒自醉。 只是次日云舟差点就起不来了。 要不是苏卿珞拉着她起来，云舟估计又能睡到日上三竿。 二人收拾好云舟戴上面纱跟着苏卿珞去宫门口送温知渺的时候，温知渺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 少年人一身玄色劲装坐在马背上，金色的腰带束着腰肢，精致的血玉挂在腰上。 衣裳之上是用红线与金线绣制的凤凰花纹，头戴玄色纱帽，意气风发又不失沉稳。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也会隐隐透着淡漠和上位者的睥睨之感。 但在看到苏卿珞和云舟过来的时候，马背上面无表情的小殿下忽而一笑，脸上有着浅浅的酒窝，那双平静漠然的眼眸也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 随行的官员看着这位小殿下的神色变化，瞬间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夜之间冰雪消融，桃花盛开。 “娘亲。”温知渺下马，对着苏卿珞欢喜的笑着。 除非在非常正式的场合，否则温知渺唤苏卿珞永远是娘亲。 甚至除了早朝，温知渺都鲜少对着苏卿珞行君臣之礼。 苏卿珞也从不会说她什么。 圣上对这位小殿下的偏爱，可真是明晃晃的毫不掩饰。 二人之间看起来也从来都不是帝王和当朝公主，像是寻常人家关系极好的母女。 朝臣们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温知渺看向旁边的云舟，眼眸一弯，小声道：“早啊舟舟。” 她声音小，那些臣子也没听见。 “早，宿醉的感觉如何？”云舟笑盈盈的问她。 “不怎么样，头疼，我昨晚喝错了，不是故意要喝的。”温知渺小声嘟囔。 “行了，以后出门在外，自己小心点，可别再乱喝了。”苏卿珞无奈的叮嘱她。 温知渺乖乖点头：“嗯嗯，离开了云京哪敢啊。” “此行凶险，切不可让楚秋和楚安离开你身边。” “一切以自己安危为上，明白？”苏卿珞严肃的询问她。 温知渺再次乖巧点头。 “知道了。” “知道就行了，走吧。”苏卿珞忽然笑着道。 温知渺啊了一声：“就这样啊？” “不然呢？朕还亲自送你去南国啊？”苏卿珞半开玩笑的问道。 “那倒不用。” “别的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都说过了，如何行事你自己看着办，不管如何选择，你只要觉得自己能承受后果，我二人都会支持你的选择。” “只是身为天启的帝王，朕要你归来之日，给朕一个明确的答复，这一路，你好好思考。” 温知渺后退一步，对她微微躬身。 “儿臣明白。” 虽然在云舟和何元瑶受伤的时候，温知渺已经做过一次决定了。 但苏卿珞知道那是她在慌乱之下，情急之中的决定，身为母亲她还是希望温知渺再冷静的想清楚，自己对那个位置到底有多大的想法。 为帝王者，是不能像她如今这样无欲无求的。 除了为了云舟，为了她的小伙伴们，可还有其他为帝的欲望和理由。 苏卿珞已经给了她很长的时间，南国之行是最后考虑的时间。 第199章 告完状就跑 温知渺走之前还伸手抱了一下云舟，随后又伸手抱了下苏卿珞。 “娘亲，舟舟说她要去江南看美人，不带你。” 温知渺说完就跑了，云舟看着她翻身上马耳边是她说出发的声音。 云舟没有去看她，而是转头看向苏卿珞，苏卿珞倒是依旧在看着温知渺离开的方向。 但认识苏卿珞这么多年，云舟知道这家伙肯定没有那么好说话，肯定是憋着坏。 果然等温知渺一行人离开宫门之后，苏卿珞微微勾起嘴角转过头看向云舟：“看美人？” “不带我？” “你想去，自己跟着去不就得了。”云舟慢悠悠的往回走。 “谁拦得住你？”云舟将右手稍稍往后伸，苏卿珞懂事的伸手牵住她的手。 “再说她的话你也信，怎么不敢早点说，要走了说完就跑，不就是心虚吗？”云舟无辜的看向苏卿珞。 苏卿珞哑然失笑：“行，说不过你。” 而另一边温知渺一路骑马到了城门口，其他人都已经在等着了。 除了师挽月等人，还有随行的士兵和官员。 苏卿珞没来送，师观潮倒是亲自来送了，身后还领着百官。 这架势温知渺也是第一次感受，有些说不出的微妙感。 她自马背上下来，师观潮上前叮嘱了她几句。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也就是让她一路小心。 温知渺一一应下。 她对师观潮也有种不一样的尊敬，师观潮此人的确是有治世之才，她为相这些年，兢兢业业为百姓谋福祉，也为天下女子谋了不少福祉。 因为她的存在，让不少人看到了女子亦可为相位极人臣。 且作为这个时代的人，她很多想法让温知渺都觉得超前。 所以这满朝文武，温知渺除了听云舟的，就是听她的。 等师观潮叮嘱完，温知渺再次翻身上马，师挽月也跟着上马。 郑舒和祁玲琅马术不精，这般急行军她们自己骑马怕是跟不上。 边睿彤骑马太野了，师挽月怕祁玲琅和郑舒受不了颠簸，就没让她带了。 师挽月对温知渺道：“殿下带舒舒还是玲琅？” 温知渺想了想道：“玲琅吧。” 师挽月微微颔首，随后将手伸给郑舒。 郑舒上马紧张的搂着师挽月的腰：“谢谢挽月姐姐。” 师挽月轻笑了声：“客气了。” 祁玲琅也不客气的上马，她的马术还是比郑舒稍微精通一点，也没有郑舒那么紧张。 温知渺纵马往城门之外走，师挽月也跟了上去，边睿彤骑着骑着就到前面去了，而二人身后是跟上来的护卫队。 粮草并不是从云京直接运过去，南国靠近天启南侧，自然是要从南方诸郡调集粮草。 温知渺和师挽月等人都是第一次离开云京，在此之前，二人几乎没有离开过云京，最远也不过是在云京附近的避暑山庄。 好在一路上还是有人引路的。 离开云京城一路沿着官道行进，南国的事耽误不得，这一路几乎没有什么停留。 白日里几乎都在赶路，傍晚时分到达了驿馆。 沿途驿馆得知此次小殿下或许会来入住，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甚至清场只让温知渺入住了。 进入第一个驿馆，温知渺就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空旷的不像是靠近云京城的驿馆。 不用多想就知道驿馆的官员们估计是清场了。 她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但最后还是没有去找管事的官员。 她身份毕竟特殊，随行的人员又多，再者若真是有刺客，清场也好，免得连累他人。 只不过温知渺还是让人先锋兵计算好时间，让后续的驿站卡着她入住的时间清人就好，至少减少一点麻烦。 此去南国至少还需要七日，前三日只能走陆路，三日后到了渡口就可以直接乘船南下，速度会快一些。 但船也只能行一段路程，南国本就有洪灾，许多地方船只已经无法通行了。 这些年天启境内的新增了不少水道，但南国许多地方毕竟不在天启境内，温融雪也腾不出那么多人力财力来兴修水利。 连着赶路三天，第三天终于在渡口的驿站入住了。 下马的时候郑舒只觉得双腿酸痛的不行，差点站不稳。 温知渺本能的伸手扶了她一下。 郑舒性子闷，不似温知渺那边好动，也不似祁玲琅和师挽月，家中有安排骑射学习，更是要陪着温知渺习武。 她成绩虽然好，但郑侍郎对她的规划依旧是以后找个好人家，认为女子不必样样精通。 所以郑舒的身体素质着实不怎么样。 跟着急行军了三日，双腿两侧就已经被磨的红肿了。 “谢谢渺渺。”郑舒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道谢。 心里也不自觉的有些尴尬和愧疚，她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个拖累。 祁玲琅过来扶着她，边睿彤在旁边大声笑道：“以后乖乖的和我们一起锻炼吧。” 郑舒尴尬的点头：“嗯。” 温知渺笑了笑，而后看向陆皎月：“院首，可有什么药可以缓解骑马的擦伤。” 陆皎月的目光落在郑舒身上：“有。” “郑少姬稍后来找下官拿吧，在随行箱子里面。”陆皎月对温知渺微微躬身。 “谢谢。”郑舒也对着陆皎月回礼。 “少姬客气。” 温知渺将缰绳给了牵马的小厮，然后走到师挽月身边：“姐姐可还好？” 师挽月看着面前的少女，温知渺今日多穿的乃是一身红色的劲装，方便骑马。 “无碍。”师挽月稍稍摇头。 “那就好，若是不舒服可记得说。”温知渺大大方方的伸手牵住师挽月的。 师挽月颔首：“嗯。” “辛苦姐姐陪我走这一遭了，今日天色还早，等一会舒舒上完药，我们去附近的酒楼吃饭如何？” 这驿站是三日来唯一一个在城内的驿站，此城名为扶安城，十五年前还是个小城，这十五年间随着水运越来越便捷，此城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如今也是南北商人聚集之地了。 师挽月笑着点头：“好。” 温知渺牵着师挽月跑到郑舒和祁玲琅面前，和她们说了自己的安排，二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随后温知渺又叫住了刚刚进门就在到处撒欢跑的边睿彤，和她也说了下晚些出去逛逛，顺便一起吃饭的事。 边睿彤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她高兴的很。 第200章 茶叶微苦 “听闻扶安城有很多美食，我全部都要吃一遍！”边睿彤一副期待的样子说道。 温知渺揶揄的勾唇：“你有那么多钱吗？” 边睿彤被她问到了，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有，嘿嘿，但是渺渺你有啊。” 她家里人为了防止她花钱大手大脚的，所以给的银钱并不多。 温知渺没忍住向她丢了一根筷子：“你倒是会蹭。” 边睿彤接住筷子嘿嘿笑了声：“能者多劳，富者多出。” “尽是歪理。”温知渺嫌弃的嘟囔。 师挽月和祁玲琅忍不住笑了声。 “那也是你和瑶瑶带坏的。”祁玲琅笑道。 温知渺觉得根本不是，这家伙本身就这个德性。 这边的驿站没有清场，毕竟是比较大的驿站，全清了很多人会没地方住。 这驿站官员也是个犟种，不像前面两个那么怕被责怪。 温知渺等人一来，驿站的官员就都过来迎接了，为首的是个中年女子，身着官袍，看起来就是比较古板的那种。 对方还很诚恳的说给温知渺等人留了充足的房间，又说明了没有清场的理由。 温知渺自然能理解，本来她也没非要清场。 寒暄了几句，温知渺就说自己要上去休息了，也不多为难她。 结果去房间的时候，温知渺才知道，对方预留的充足的房间，就是她一个人可以拥有一间房。 其他人都得挤一挤，比如师挽月、祁玲琅、郑舒、边睿彤几人得想办法三个人挤在一个房间，然后还有一个人得和陆皎月等随行官员三人一间。 人来人往的人实在多，没办法临时腾出来。 最后温知渺看着几人，想了想还是对师挽月道：“姐姐和我一起睡吧，玲琅和舒舒还有彤彤一起吧。” 边睿彤虽然性子开朗，但让她和比自己年纪大那么多的官员们挤在一起，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因为也没什么话聊。 师挽月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好。” 边睿彤就差抱着温知渺的大腿哭着说殿下真好了。 温知渺无奈的看着她：“我也没说让你去和陆院长她们住啊，姐姐照顾你，肯定会自己去和陆院长她们住的，不是我救你。” 边睿彤又转过去感谢师挽月，活脱脱的活宝这一路有她倒是无聊不了一点。 分配好房间，不多时陆皎月就带着药过来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房间，温知渺就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姐姐，你累吗？” 师挽月思考了一下，还是轻轻点头：“有些。” 温知渺往旁边挪了挪：“挤挤。” 师挽月笑着摇了摇头：“太小了，塌了怎么办。” 她在木凳上坐下：“坐会就好了。” “好吧。” 温知渺难得没有像之前那么叽叽喳喳的。 师挽月看她闭上眼眸，可能是想小憩一会，也就没有打扰她了。 驿站里面还是挺安静的，温知渺闭眼小憩，师挽月的目光便落在她脸上。 马上就要及笄的少女精致睡觉的时候异常的恬静。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也藏了起来，但依旧会觉得漂亮，张扬的红色穿在她身上，似乎都成了她的点缀。 师挽月撑着下巴看了许久，意识到自己盯着温知渺看的时间有点长，她有些仓皇的收回视线。 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驿站的茶不算是多好的茶叶，入口微涩。 但冲淡了些师挽月心中的仓惶。 幽幽叹了口气，拿出背包之中的书，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最后依旧什么都看不进去。 隔壁祁玲琅在帮郑舒涂药，边睿彤跑下楼去找随行的护卫们唠嗑去了，她是真的精力旺盛。 不怎么骑马的郑舒跟着在马上颠簸了三日，大腿内侧被磨的通红。 本来郑舒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在祁玲琅拿着药帮她涂抹的时候，什么不好意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微凉的膏药涂在火辣辣的伤口上，从未受过这种苦的人儿顿时疼的眼泪汪汪的。 但她又不好意思真哭出声，眼泪蓄在眼中，楚楚可怜。 祁玲琅已经尽量小心了，没想到还是给她弄哭了。 放下药抬眸看向郑舒：“这么疼？” 郑舒一双杏眸此刻蓄满泪水，看的祁玲琅心疼的用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 “明日就要坐船了，应该会好些。”祁玲琅柔声对她说道。 祁玲琅伸手抱了抱她：“一会去城中采买一些柔软些的护具。” 郑舒抱着她，带着些哭腔：“玲琅你真好。” 祁玲琅笑了声：“是我拉着你出来的，不然你也不用遭这罪。” 郑舒摇了摇头：“我想出来，你们要是都走了，父亲肯定不会让我随便出门的，我不想只能困在那四四方方的宅院之中，不想每日听母亲哭诉，也不想让父亲给我介绍什么青年才俊。” 她的确很娇弱，身形小小的，身体也弱，比起其他人来说她很弱小。 但她似乎也很强大，有一颗强大的心，不会因为外物所扰。 祁玲琅忽然忍不住这么想了起来。 “你不怪我就好。”祁玲琅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帮你包一下，然后我们去找渺渺和挽月，如果你走的动的话。”祁玲琅笑着看着她。 郑舒用力点头：“走的动，我想出去看看，扶安城，这些年还有名，今天不去看就没机会了。” 祁玲琅笑着拿过旁边的沙布：“怎么会没机会，不是说好的日后还要一起去游历天下。” 郑舒看着她的笑容，腼腆的点头：“嗯！” 祁玲琅温柔而又小心的帮她包扎伤口。 郑舒全程红着脸，她本来想自己来的，但是祁玲琅说有人帮忙快一些。 等包扎好了，郑舒连忙快速的穿好衣裙。 两人大概花了半个时辰才收拾好。 去找温知渺和师挽月的时候，师挽月还坐在房间中，手中拿着一本书，只不过书页与半个时辰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听到敲门声师挽月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回过神，恍然的目光再次落在温知渺身上。 大约猜到了应该是祁玲琅和郑舒。 第201章 张牙舞爪的猫儿 师挽月起身去开门，果然见二人站在门口。 “舒舒涂好药了？”师挽月看向比自己矮一头的郑舒，关切的问道。 郑舒不好意思的点头：“嗯，没事了。” 祁玲琅在旁边笑着问道：“渺渺呢？不会在睡觉吧？” 师挽月笑了笑：“嗯。” “还是她和瑶瑶好啊，沾枕头就睡。” “连日赶路，确实累。”师挽月随口说道。 “那也是。” “我去叫她起来，你们进来等还是去楼下等？”师挽月轻声问道。 “我们去楼下吧，正好去看看。” “也好。” 等二人走了，师挽月再次关上门，然后转身走向温知渺。 师挽月站在躺椅旁边，看着睡着的人儿，脸上被竹片编织的躺椅弄出一道道红印。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温知渺这样子像只睡的潦草的猫儿。 “渺渺，起来了。”师挽月弯下腰柔声唤她。 叫了两声，温知渺转了个身，还是一副不愿意起来的样子。 师挽月有些无奈。 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脸颊：“乖了，不是你说要去城内吃好吃的，还要去逛逛夜市的吗？” 温知渺哼哼唧唧了两声，懒洋洋的掀开眼皮，看到师挽月的那张脸，不自觉的嘟起嘴。 师挽月的目光也不自觉的落在那娇嫩的唇瓣上。 “姐姐~”她懒洋洋的唤着师挽月。 声音带着不太清醒的慵懒，像羽毛一样扫过，痒痒的。 “你这样哪里能叫人起床，更想赖床了。”温知渺习惯性的伸手搂着她的腰肢。 师挽月不得不再次压低身子。 呼吸交缠在一起，师挽月的耳根悄悄发红。 可惹人心乱的小殿下依旧闭着眼睛无知无觉。 “要姐姐抱才起来。”温知渺懒洋洋的撒娇。 师挽月微微一顿，手臂还是穿过她的腰肢，将人抱了起来。 “乖了，玲琅和舒舒还在外面等着我们。” 温知渺揉了揉鼻子，师挽月放开她，起身直立在一旁。 赖床刚起的人儿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哼哼唧唧的几声才算是清醒了。 她总爱这样，起床对她来说似乎永远都是个困难事。 偶尔还要在床上伸好几个懒腰，滚上几圈才肯起来。 温知渺起床后，又去洗了把脸，人才算是彻底清醒了。 就是脸上的痕迹还没散，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儿。 师挽月用湿毛巾帮她捂了一下脸上的痕迹。 “这样出去舒舒和玲琅会笑话你的。”师挽月捧着她的脸，认真帮她消着脸上的痕迹。 温知渺乖乖的站在她面前任由她帮忙。 一双漂亮的眼睛不自觉的落在师挽月脸上。 以前温知渺不能体会什么叫做温润少年，如今倒是体会很深了。 师挽月抬眸对上温知渺的眼眸，有些不解的笑了下：“看什么？” “看姐姐。”她倒是说的直白：“好看。” 师挽月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耳朵又开始泛红了。 “好了。”她移开眼眸，不再与温知渺对视。 温知渺往铜镜之中看了看：“谢谢姐姐。” 师挽月看着她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的稍稍勾起。 温知渺非常自然的牵住她的手，二人一同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温知渺自觉松开了师挽月的手，驿站的楼梯并不宽敞，无法让两人并肩而行。 到了楼下，只见祁玲琅在看驿站房屋的建造。 拉着郑舒一起在研究呢。 扶安城的建筑构造和云京的构造有些不太一样，往日只能在书籍之中看到，如今能亲眼看到了，祁玲琅还是挺兴奋的。 郑舒跟着她，并不觉得枯燥，甚至和祁玲琅一样投入。 目光扫到终于下楼的温知渺和师挽月，祁玲琅止住观察，对二人笑了笑：“渺渺终于醒了？” 温知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嗯，久等了。” 郑舒轻轻摇头：“没事，反正也挺有意思的。” 就是来来往往的一些人总会好奇的看她们，这让郑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还好有祁玲琅陪伴着，不然郑舒在这大厅里面待不了一点。 “走吧，趁着天色还早去逛逛？”温知渺兴致勃勃的说道。 “好，彤彤呢？”师挽月倒是还记得边睿彤。 “在这！”边睿彤从门外探出头，对几人龇着大牙笑。 “等你们好久了！”她手中握着一把剑，站在门口，不笑的时候倒是有那么几分英姿飒爽之感。 笑起来就是个憨憨，比何元瑶还憨。 边家人满门人精，就出了她这么个基因突变的家伙。 五人一起走出了驿站，扶安城的城守本来是要来迎接她们的，但温知渺特意说了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她也不去城守府做客了。 此行时间比较赶，早日将粮草装船早点出发比较好。 此次去南国，一部分粮草就是转运到扶安城，再从扶安城用船运输到南方去。 在扶安城停留，一是为了让队伍稍微休息一晚上，二来也是为了等粮草装船。 明日一早就出发了。 扶安城的确热闹，南来北往什么人都有。 温知渺想起祁玲琅和郑舒想去游历的事：“骆姨可能比较难找，我倒是有另一个主意，你们回头跟着沈老师一起不就好了，沈老师从商也是走南闯北的，还更安全。” 这主意倒也不错。 祁玲琅想了想点头应下了：“渺渺的主意是挺不错的，但沈老师万一不想带着我们呢？” “沈老师好忙的。”郑舒也小声说道。 沈洛灵和她们几个也见过几次，教过一点东西，所以众人也就顺势叫她沈老师了。 温知渺笑着道：“问问嘛，不过你们自己问，我不帮忙哈，我要是给沈老师去信，就成了施压了。” 她的身份注定了随便做点什么，这世上许多人都不敢拒绝她。 祁玲琅点了点头：“嗯，明白。” 一行人走在街上，扶安城没有宵禁，白日里摆摊的和夜晚摆摊的，还是有界限，而且区域不一样。 此刻已经算是白日里经营的商家们收摊的时候了，好在几人也就是随便逛逛，若是遇到还没收摊的就过去看看，倒也算是放松。 边睿彤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看看，有时候人家都要收摊了，她也要跑过去强买。 温知渺虽然依旧活泼，但和边睿彤比起来，她觉得自己都算是沉稳的了。 不知不觉的便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温知渺和边睿彤觉得有些饿了，一行人便一起去了城中的酒楼之中。 不过一起吃饭的倒是不止她们五个，还有陆皎月、令狐枫，以及此次随行的几个官员。 第202章 八爪鱼一样抱着 她们五人去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等着了。 令狐枫今日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发丝也梳理整齐了，看起来是洗过干净了许多。 难得露出整张脸，不再如往常一样邋里邋遢的。 温知渺看她第一眼，竟还有几分惊艳。 算不上什么绝世美人，只是和她平日里比起来实在是好太多了。 陆皎月和她站在一起，陆皎月身上依旧是月白的长衫，令狐枫则是一身灰色...布衣。 温知渺忍不住思考，问天台的薪酬很低吗？ 不过她也就想想，问是不会问的，问了就要她发工资了，她可没钱。 今日也算是随便宴请这些随行之人吃一顿，顶多再请了歌姬舞姬乐师过来表演一下就完事了。 这顿饭倒是吃的很快，温知渺也不喝酒，她不喝酒其他人也不敢喝酒，真就纯品鉴美食。 刚吃完饭，就有人来通传，说是扶安城的城守请温知渺去做客。 吃饱喝足已经开始有些犯困的温知渺直接摆了摆手拒绝了。 “不去，困了，明日还要赶路。”温知渺抬眸冷淡的看着喘息的人。 对方被她那样看着，顿时身子压的更低了。 温知渺看着他那动作，淡漠的开口道：“楚安。” 楚安当即上前先发制人，边睿彤也拔剑往柱子旁边看似恭敬的小厮一剑刺去。 但对方身手和边睿彤不相上下，她倒是没能像楚安那么利索。 好在刚刚交手楚秋就过来了，楚秋一搭手，那此刻也迅速被擒获。 在几位官员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最近的两名刺客就已经被擒获。 楚安扣着那传信之人，在他身上挑开几处口袋和绑带，那人身上的匕首和暗器瞬间被抖落了。 温知渺摆了摆手：“带下去。” 她都懒得自己审。 随行的几名官员这会都还没回过神。 边睿彤收了剑回到温知渺身边：“殿下，暗处好像还有。” “有人处理，不用管。”温知渺扫了一眼藏在暗处那些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温知渺伸手牵住了师挽月的手：“姐姐，回去了，困了。” 她是真困了，丝毫不想管那些在暗处被捕获的杀手们，就这水平，不值得她亲自去管。 一名女官好奇的询问温知渺：“殿下是如何看出此人是刺客？” 温知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这么用眼睛看出来的啊。” 她对那位女官笑了笑：“赵大人不会武，不懂的。” 那位赵大人也确实不会武，只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温知渺看了一眼暗处被拖走的刺客，眼眸微暗。 她才刚到扶安城，这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温知渺嗤笑了声：“诸位做好准备吧，之后的路不会太平了。” 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拉着师挽月就往回走了。 今晚的刺客被处理的很迅速，自从上次遇刺之后，苏卿珞就给温知渺身边换了一批暗卫，这些人的实力比之前那一批强许多，都是空竹亲自训练出来的。 之前是跟在苏卿珞身边的，如今被派来保护温知渺了。 苏卿珞倒是不太担心自己，毕竟她身边的守卫森严的很。 回到驿站，温知渺让人准备了热水。 “姐姐要先洗吗？”房间内只有一个浴桶，而且浴桶不大，她们肯定是不能一起洗的。 师挽月听到她的询问，轻轻摇头：“渺渺先，我稍作休息再洗。” “哦，好。”温知渺听话的拿了衣服走进屏风之内。 师挽月躺在躺椅上，背对着屏风。 若是回头便能看到那晃动的人影。 即便是隔着屏风，但人影晃动还是能看见的。 温知渺在里面洗澡，师挽月闭上眼，耳中全是水流之声。 赶了一天路，这会洗个澡，倒也是舒坦。 温知渺洗完澡出来，身上只穿着中衣，领口松松垮垮的，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因为刚刚泡了澡的缘故，脸蛋也是红彤彤的，师挽月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温知渺在木凳上坐下：“姐姐，我好了，我让小厮提水上来？里面的水已经放掉了。” 师挽月见她喝完茶就要起身去叫人，连忙翻身起来，快步走到温知渺身边，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我去，不是困了？” 温知渺再次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也还好啦，洗完澡又好些了。” 师挽月揉了揉她松软的发丝：“休息吧，我叫一声就好。” “好哦。” 温知渺喝完水就乖乖去床上了。 送水的来得很快，师挽月将水提进来，见温知渺盘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支着脑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她也没有去打扰，自己先去洗澡去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见温知渺还是那个姿势。 走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温知渺早就已经睡着了。 上学这些年，再加上习武的训练，温知渺早就练就了一身不管什么地方，什么姿势都有可能睡着的本事。 最夸张的是扎马步都能睡着。 “渺渺？”师挽月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唔？”温知渺艰难的掀开眼皮。 “困了，就好好睡嘛。”师挽月有些好笑的说道。 温知渺顺势倒下：“昂。” “姐姐洗好了？”温知渺往里面一滚，给师挽月腾出地方，这床也不算很大，和她在宫里的床是比不了的。 睡了两天驿站的床，温知渺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由奢入俭难，可太难了。 以前总有人说封建社会的富贵人家，还不如后世的普通人。 这话温知渺真的保留意见，只能说有些方面肯定不如，比如吃的，米饭的品质就不能比，这是真的，但在穿和住方面，还真不是。 师挽月在外侧躺下，伸手帮温知渺盖了下被子：“洗好了，睡吧。” 温知渺真的困了，缩在被子里就睡着了。 师挽月又起身去熄了灯，躺在温知渺旁边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微微侧身看了她一会。 而后逐渐的被她的睡意感染，也再次躺平睡着了。 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温知渺紧紧搂着她。 师挽月比温知渺醒的早一点，本是想早些起床去洗漱的，结果发现温知渺抱她抱的紧，手臂搭在她腰上，一条腿压在她身上。 睡得...乱七八糟的。 师挽月无奈又好笑，只能继续躺着。 还好温知渺过了一会也醒过来了，因为平日里生物钟已经养成了，加上心里记挂着事，所以醒的也挺早的。 醒来后发现自己八爪鱼一样压着师挽月，温知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自以为轻手轻脚的起床了。 第203章 晕船 等她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师挽月也跟着起身了。 温知渺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尴尬的对师挽月道：“姐姐刚刚醒了？” 师挽月不擅撒谎，只能轻轻点头。 温知渺尴尬的笑了笑：“那下次有条件的话我们还是分开睡吧。” 师挽月平静的起身：“无碍。” 温知渺看着师挽月更衣，她背对着自己，一个眼神都没给。 果然她昨晚打扰人睡觉了！ 她昨晚邀请师挽月一起睡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起来自己睡姿差这事。 自从温知渺十岁之后，就没和人一起睡过了。 师挽月等人就算是去她宫中也会有单独的房间和床。 十岁之后就有各种身份之别，礼节束缚。 师挽月更衣完，温知渺已经洗漱完了。 温知渺将脏水倒掉，帮她倒上干净的水：“姐姐请。” 师挽月本来绷着的脸，因为她那讨好的模样又放松了下来。 “姐姐...对不起嘛，我一个人睡习惯了，所以睡姿可能有点...糟糕。”温知渺小声道歉。 “打扰你睡觉了，对不起~” 师挽月听到的话，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是为了这个，所以才说分开睡。 “没有打扰。”师挽月无奈的说道。 “真的吗？”温知渺明显有些不信。 “真的。” “那你都没睡好，然后不高兴了，骗人。”温知渺站在她身边，伸手勾着她的衣裳。 师挽月实在是有些无奈：“真的没有，不生气，也没有没睡好，只是稍微比你早醒了一点点而已。” “想着时间还没到，也不着急，稍微赖了会床罢了。” 听到她的解释，温知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真的？” “真的。” “还让不让我洗漱了？”师挽月笑着问道。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让。” 师挽月揉了揉她的发丝：“去梳头。” 温知渺乖乖的去梳头，今天倒不是高马尾了。 因为不用骑马了，所以就是简单的用发带扎了一下。 今日温知渺换了身粉白色的衣裙，搭上精致的披肩，简单的扎了下发丝，倒是多了几分随意闲适之感。 师挽月转过头，眼眸之中倒映着面前的人儿。 温知渺随手取出一把折扇，扇子展开，温知渺笑盈盈的看着师挽月：“姐姐，还可以吗？” 师挽月轻轻点头：“可以。” 温知渺稍稍歪头打量着师挽月。 水蓝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总有种飘逸之感。 就是挂在腰间的香囊总有种违和感。 浅粉色的香囊，做工也糟糕。 温知渺伸手要去拿她的香囊。 “作何？”师挽月稍稍躲开，不解的看向温知渺。 “不搭。”温知渺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师挽月抓着她的手腕，轻轻的拿开：“我喜欢。” 温知渺看着她转身去梳发，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随后心里有种隐秘的欢喜。 她应该没说过这香囊是她做的吧？ 两人梳洗完毕，收拾了一下包袱就下楼了，边睿彤一边嗦着粉，一边伸手向二人打招呼。 “渺渺、挽月，他们的粉做的好好吃。”边睿彤夸赞道。 她对寻觅美食，素来情有独钟。 师挽月对她笑了下：“那我也来一碗好了。” 温知渺倒是更爱吃面。 刚刚二人虽然在房间里稍微闹腾了几回，但并没有耽误什么时间，甚至下楼的时候陆皎月等人也才刚刚出来。 郑舒和祁玲琅收拾的稍微慢一点，但也算是赶上了早餐。 吃完早餐便直接登船了。 这些人都没怎么坐过船，不是指游湖那种慢悠悠的船，而是这种作为交通工具快速行驶的船。 一个个都很新奇。 温知渺倒是挺平静的，她不仅坐过船，还冲过浪，所以对坐船倒真的没什么新鲜的。 她以前担心自己会遗忘掉前世的记忆。 事实上也确实遗忘了许多，但重要的人和事，都还记得这就够了。 比如前世的院长，比如云舟，比如第一次去冲浪的记忆，都还在脑海中。 虽然冲浪这事，已经有点模糊了，但也算是记得。 而且她还去漂流、坐跳楼机，都尝试过了。 上辈子拿到第一笔工资的时候，就是奖励自己去一趟游乐园，拉着云舟一起去的。 后面也断断续续出去旅游过几次。 温知渺她们坐的船和运输粮草物资的船只不是同一艘。 她们乘坐的是客运船，不过这船上也没有别的人。 开船之后祁玲琅、郑舒、边睿彤好奇的在甲板上观看。 温知渺和师挽月也跟着出去看了会。 不多时温知渺便注意到了师挽月的唇色有些发白，晕船的征兆。 “姐姐没吃陆院长给的药吗？”温知渺看着她那样子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了师挽月。 “吃了，但可能对我没什么太大的效果吧。”师挽月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是晕船最严重的一个。 不过她刚刚这么想了一下，旁边就传来了呕吐声。 二人转头看去，只见边睿彤直接吐了。 师挽月顿时哭笑不得，看来有人比她严重。 温知渺和郑舒分别扶着师挽月和边睿彤进了船舱，祁玲琅去找陆皎月。 正坐在房间内看医书的陆皎月听到祁玲琅说师挽月和边睿彤晕船吐了。 连忙起身去看。 她过去帮二人施了针，又开了些药，二人喝过药之后才算是稍微好了些。 这么一折腾也到了午时了。 船只依旧在快速行进着，船上的伙食看起来倒也不算差。 但师挽月和边睿彤如今看到那些荤腥油腻就没有胃口。 除了她们二人，随行的护卫也有些晕船的。 最后陆皎月亲自下厨给众人做了一些简单清淡些的食物。 温知渺还是第一次知道陆皎月的手艺这么好。 “陆院长不仅会治病救人，居然还会下厨？”温知渺的确很惊讶。 陆皎月笑了笑：“云御史教的，她说下厨能解压能开拓思绪。” 温知渺听完之后，忍不住笑，这确实是云舟解压的方式，没想到还传给了陆皎月。 不过那也得陆皎月有这方面的天赋，不然要是像自己这样，怕是也传不了。 温知渺守着陆皎月熬了粥，装了两碗分别给边睿彤和师挽月送了过去。 这两人好歹也算是吃了点东西了。 不然还要在船上待好几天，一点东西都不吃可不行。 探望完她们两人，温知渺又去看了看那些护卫，晕船的确是挺不好受的。 第204章 上位者的相似感 船只需要行驶三日，三日后上岸，然后再行驶一日就能到顺王封地南绍郡了，南绍郡最大的城池便是南绍城。 温融雪如今便是在南绍城之中，南国许多人也自称是南绍国，只不过天启不承认罢了。 南绍毕竟是天启的一郡。 南国是没有统一都城的，毕竟如今的地位比较尴尬，温融雪作为天启的顺王，只是一个王，并没有被天启正式认命为附属国的国君。 所以温融雪或者她收养的那个叫做温柯的温氏女孩，有野心或者有其他想法也是挺正常的。 毕竟扪心自问，温知渺若是她们，或许也想要南国成为独立的王国，这也很正常。 对于这种野心，温知渺如果作为一个看客，她不会觉得温融雪或者温柯的野心有什么。 但温知渺不是看客，她身在局中，就容不得有个这么大的威胁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原来是这种感觉。 温融雪是靠着天启的扶持才能一统南国，即便是当初她和苏卿珞有过合作，但合作的情谊也早就过了。 这十年间，天启协助南国开垦荒地发展城池，提供各种工匠和技术支持，对于一些边境百姓的移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处于一个帝王的角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何况温融雪也如愿将温明喆赶下台，做了十来年的女王，也不算是亏待了。 不论是天启还是苏卿珞，对温融雪都没有任何亏欠了。 从温知渺出发前得到的各方面消息来看，南国都不只是想要天启承认其是一个完整的国家。 任何方面都表明，温融雪或者温柯是想要借助各方势力从天启独立出去，彻底的独立，甚至不想做附属国。 如果只是想独立，但是承认附属国的身份，或许天启都不会这么强硬，毕竟附属国至少也是依附天启。 受天启诸多恩惠，如今却想要彻底独立，脱离附属身份，甚至还想将南绍郡化为南国领土。 并且还和前朝复国势力以及温氏宗族合作，这些于天启而言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为帝王者不可能容忍。 不只是帝王不能容忍，朝堂上的臣子们大概率也容忍不了。 毕竟泱泱大国的尊严不允许被一群乌合之众如此挑衅。 且有了南国的先例，一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也会不安分。 温知渺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有些惆怅，如果真的是温融雪授意这一切，她的确会觉得有些头疼。 立场不同的对立最是无奈。 理解但不能接受。 师挽月因为晕船，喝了药之后就睡了。 温知渺在她房间靠窗的位置坐着发呆，转过头看了一眼睡着的师挽月。 估计师观潮让师挽月跟着自己，也交代了她一些事吧。 温知渺叹了口气，随后趴在桌上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她正看着窗外的河面，外面忽然传来了打斗声。 楚秋在门外唤了她一声：“殿下？” “在呢，没事。”温知渺对着门口的方向应答道。 “殿下莫要出来。” “嗯。”温知渺应了声，老老实实的在房间内待着。 只不过二人的对话将师挽月吵醒了。 师挽月有些乏力的起来，听着门外的声音，微微蹙眉。 “刺客？” 温知渺点头：“嗯哼。” “姐姐休息吧，没事，楚秋和楚安会应付的。”温知渺倒是淡定，没有丝毫的慌张。 她走到师挽月身边，看着她的脸色，比第一天好一些了，但还是有些不太健康。 “姐姐好些没？”温知渺问道。 “没事，好些了。”师挽月对她勉强笑了笑。 温知渺眼眸微弯：“那就好。” “姐姐要不要起来和我下下棋？”温知渺问道，这样或许能转一点注意力？ 她也不知道，就是那么一问。 “也好。” 师挽月起身，温知渺顺手拿了外衣帮她披上：“明日就能下船了，姐姐稍微忍忍。” “无事，不用这么担心。”师挽月笑道。 “彤彤怎样了？” 温知渺摊手：“和你差不多吧，你睡着之后我去看了她一下，也吃不了什么东西，只能忍着了。” 师挽月哑然失笑：“倒是没想到我和彤彤还不如舒舒。” “这个...” 说实话温知渺也没想到。 “但是晕船和这方面没关系吧？”温知渺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反正就这么哄着师挽月。 她将象棋拿出来，她不爱下围棋，更喜欢象棋或者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跳棋五子棋。 师挽月从来不要求她非要下什么，都是她开心玩什么就玩什么。 两人一边下着象棋，外面的动静也逐渐变大。 棋局接近尾声，外面的声音也慢慢的变小了。 在温知渺和师挽月僵持着的时候，楚秋再次开口：“殿下，已经解决了，但只活捉了两个。” “能审多少审多少吧，省出来的结果交给龙影卫，给阿姊送过去。”温知渺在屋内淡淡的说道。 她平静的好像遇刺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师挽月抬眸看了她一眼，随着年龄的增长，师挽月便越发觉得眼前的人儿，真就是天生的帝王。 沉稳、冷静，和你言笑晏晏，但你永远猜不透她的想法。 看起来随意的举动，总有后手。 即便是自己，有时候猜测她的想法也要费些心思。 温知渺撑着下巴：“进来吧，门没锁。” 她眉头轻锁，看着棋盘，不自觉的嘟起嘴：“姐姐怎么又有了新的路数。” 师挽月嘴角微微上扬：“不然都跟不上渺渺。” 温知渺哭笑不得，倒也不用这么努力。 “看得出是哪方人手吗？” “雇佣的刺客，暂时还看不出，身上连腰牌都没有，这次隐藏的很好，没有任何能代表身份的东西，实力也比上次的强。” “嗯。” “龙影卫有传信吗？” “有，段云亭找到了，没有离开云京，受了重伤，几乎死亡，郡主说此事应该于她无关，但不排除苦肉计。” “信给我。”温知渺伸出手，楚秋当即将信给了她。 温知渺扫了一眼，大概是这个意思，并且说其他的还在调查之中，刚刚追踪到温氏身上，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温氏和前朝段氏有什么往来。 她又将信给师挽月看了。 目前依旧没有太多的进展，这些人都隐藏的很好。 “那就等阿姊的消息吧，不着急，你们好好审。” “诺。” “彤彤刚刚没出来吧？”温知渺问了一声。 “没让边少姬出来，堵着门。” “那就好，都辛苦了，有多少人受伤？” “四人，随行太医已经在医治了，武器上有毒，解毒有些麻烦。” 温知渺放下棋子叹息了一声：“一个个的天天就是毒，烦死了。” “阿姊，回来再下，我去看看他们，你先好好休息。” 师挽月微微颔首：“好，去吧。” 温知渺起身离开，师挽月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孤寂感。 和陛下和母亲都有些相似。 第205章 在挨揍中偷闲 温知渺去探望了一下那些受伤的护卫们，好几个中毒的，但是毒素没有进入心肺，不算致命。 有太医院那些人医治，倒也没有特别严重。 温知渺去看了一圈就回来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审问的事自有专业的人去做，温知渺可不觉得自己还要学着去审人。 她回来的时候师挽月还坐在原地，棋盘也没有动。 温知渺带着一份小吃回来的，是酸辣的鸡爪，比较开胃的。 她一进来就夹了一块喂给师挽月：“姐姐试试，厨房刚做出来了，应该还算是开胃。” 师挽月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张嘴就着她的筷子吃了一口。 “还不错。”师挽月微微颔首。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那是，我以前可爱吃了。” 上辈子就喜欢吃各种无骨鸡爪无骨鸭爪，但一般这些东西卖的还挺贵的，所以在工资上来之前她都不怎么买。 不过人小时候的口味和长大后，确实有些差别。 师挽月微微扬起嘴角：“渺渺确实一直喜欢吃。” 她说完之后又抬眸看向温知渺：“只是不知道渺渺说的以前是多久以前呢？” 温知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 尴尬的笑了笑，半开玩笑道：“很久了，也许是上辈子呢？” 师挽月没有急着反驳，只是笑了声，而后又慢悠悠的道：“渺渺莫要诓我。”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嘿嘿，不逗你啦，继续？” 她看着棋盘，已经进入僵局了。 师挽月点头：“该你了。” 温知渺吃着东西，思绪好像稍微开阔了一些，直接大胆的吃掉了师挽月的炮。 师挽月也不着急，直接将了她一军。 温知渺还抽空吃了点小零食，看起来比刚刚放松了些。 最后师挽月输了，温知渺也不知道她是故意放水还是真的一着不慎，反正她是看不出来的。 毕竟师挽月就算是放水的水平，经常也比她要高。 温知渺有时候会忍不住想，是不是她其实从来没接触到过师挽月的真实水平。 不过她也无所谓，不会一直纠结这种事，反正只要自己玩开心了就好。 结束了棋局，温知渺瞧着师挽月的状态好了些。 “要不要出去走走坐一坐？我看玲琅和舒舒在外面捣鼓什么呢，好像是个什么模型。”温知渺询问师挽月。 师挽月想了想轻轻点头，总在房间待着，她也觉得有些闷。 温知渺当即收了棋盘，收拾完见师挽月在更衣，又主动上前去帮忙。 “姐姐，我帮你。”师挽月比平日里虚弱很多，更衣的动作都要慢一些了。 刚刚本来就只穿了中衣。 温知渺过去帮她扣扣子，她低着头，没注意到师挽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若是让人知道小殿下替我更衣...” “那就不让她们知道呗，娘亲还时不时帮舟舟更衣呢。”温知渺顺口接话，甚至师挽月那句话都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接上了。 只是说完之后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和师挽月如何能跟云舟和苏卿珞相比，关系都不一样。 温知渺尴尬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乖乖选择了沉默。 取过腰带帮师挽月束腰，看了一眼放在腰带旁边的香囊，没打算帮师挽月戴上。 她做着玩的，当时见云舟在帮苏卿珞做香囊，觉得好玩就跟着做了一个。 结果两人自己绣的都丑，云舟对自己要求高，又重新绣了一个，温知渺倒是没皮没脸的顺手将香囊塞进了给师挽月的那一箱子礼物之中。 也是没想到师挽月居然会喜欢。 她没帮师挽月戴上，师挽月倒是自己又转身取过香囊自顾自的挂上了。 温知渺看着她葱白修长的指尖系着香囊，愣愣的看着。 她在想师挽月到底是喜欢香囊，还是喜欢其他呢？ 可她现在不过是个小屁孩，甚至还没彻底满十五岁。 不过是长的着急了些，身量高了些，看起来比祁玲琅和郑舒气场更强一点，仿佛和她们是同龄人。 但无论如何也只是仿佛。 师挽月又帮自己正了下衣冠，即便是身体如此虚弱，她也不能容忍自己的‘邋遢’和无礼。 只要是出门，总是要将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 温知渺倒是随意多了。 只不过身边有温九昭和师挽月这两个强迫症患者，她自己不整理，这二人也总要帮她整理。 穿戴整齐温知渺伸手牵住了师挽月的手，自然的打开房门带着师挽月走了出去。 郑舒和祁玲琅坐在外面，两人凑在一起捣鼓着什么模型。 祁玲琅为主，郑舒帮着打下手。 师挽月和温知渺凑过去看，隐约能看出是个水利工程的模型。 模型很完整，山川河流都有，山川是以纸团来表示的，郑舒还特意帮忙上色了。 温知渺看不太懂，师挽月也不是太懂。 “玲琅，这是哪里啊？”温知渺问道。 “南国绍河沿岸，我根据书上的记载弄的，可能不太完整。” 祁玲琅叹了口气：“南国这几年水患越来越多了，可能也是因为人口越来越多，或者和天启的联系更多所以我们知道的越多了吧。” “我觉得不止，可能还有不当砍伐和造城的缘故。”郑舒在旁边小声补充。 “也可能吧。”祁玲琅点了点头。 温知渺看着那模型：“所以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祁玲琅想了想：“最好是让河流改道。” 说着她又取出了一张地图，沿着地图画了起来。 一边画一边说，甚至还表达了她觉得如今的水利工程依旧有不足之处。 温知渺听的认真，祁玲琅说的起劲，郑舒在旁边偶尔帮忙补充两句，师挽月时不时会发表一些自己的疑问。 四人讨论的过分投入，边睿彤过来看过一次，只觉得听的头大，站了一会就走了。 不多时随行的一名工部的官员还有令狐枫也闻声过来了。 二人在旁听着，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随着祁玲琅和郑舒的深入讨论。 令狐枫和那工部那位官员，看二人的眼神都觉得不可思议。 “果然是少年英才啊！” “想不到祁少姬和郑少姬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见解，还有这模型，精致，实在精致。” 突然被夸的二人抬眸看向出声的工部官员。 脸上有些尴尬和迷茫。 第206章 被揍颓废了 温知渺看了看那工部官员和令狐枫又看了看祁玲琅和郑舒，认真思考了一下：“要不您二位坐？” “不敢不敢，殿下坐，臣等站着就好，站着就好。”让这位给自己腾座位，他们是真的不敢。 温知渺摆了摆手：“没事，你们聊，孤也听不懂，若是讨论出什么有用的，记得上报工部。” 说完她就起身了，师挽月也跟着一起起身，将位置让给了那二人。 她本来是想拉着师挽月去看沿途的景色，结果边睿彤突然冒出来，说自己忽然有些剑术上的感悟，想和温知渺切磋一下。 温知渺看着她那样子，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比第一天好多了。 “真没事？”温知渺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 “真没事，陆院首妙手回春，给她扎了针又吃了药，睡了一晚上，我好得很。”她拍着胸脯说道。 温知渺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倒是调理的快。 在边睿彤的强烈要求下，温知渺当然是满足了她的愿望。 温知渺借了楚秋的剑，边睿彤也借了一名护卫的剑，二人当场切磋了起来。 甚至在切磋之前，还让楚秋帮忙看看有什么不足之处。 师挽月坐在阴凉处喝茶观战，倒也确实比一直闷在房间要舒坦一点。 边睿彤到底是比温知渺虚弱一点，最后还是比不过温知渺落败了。 她有些挫败的坐在地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温知渺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向她伸出手：“干嘛啦，不至于输一次就这样吧？” 边睿彤看着她的手，却没有立刻抓住，而是仰着头看着她：“殿下，说好的我给你做护卫的，可是这一路上我都没有发挥什么作用，武艺也不如你。” “方才遇到刺客，我也只能躲在房间里。”边睿彤叹了口气：“我好没用。” 她不起来，温知渺也跟着她坐下，手中的剑利落的入鞘，而后轻轻用剑柄敲了下边睿彤的脑袋。 “想什么呢？” “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没用啊，我还要这么多人保护，我怎么不是无所不能，我怎么不能一打几十呢？”温知渺没好气的说道。 “那不一样，你是殿下。”边睿彤固执的说道。 温知渺哭笑不得：“我是殿下我也和你一样是个人。” “上次被追杀，要不是你，我可能都死了。”温知渺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安慰边睿彤才这么说。 上次确实是如此，要不是何元瑶引开一部分人，加上边睿彤一直贴身保护她，两人配合着才能躲开那些杀手一次次的攻击。 “晕船这种事，是很多人都会有的正常的生理反应，护卫之中也有很多人晕船，他们都无能吗？西北边军若是调到东边去，很多士兵都是不擅水战，那是他们无能吗？” “还有啊，什么叫武艺还不如我？你非得此次压着我打你才舒坦是不是？见不得我赢一次？”温知渺愤愤的质问她。 “你赢我多少次了？” 边睿彤挠了挠头憨憨的道：“没数，我以后记着？” 温知渺上手锤她：“你还敢数？” 边睿彤一骨碌爬起来，对着温知渺做了个鬼脸。 温知渺追上去继续揍她。 气氛倒是欢乐了起来。 师挽月慢悠悠的喝着茶，目光时而落在打闹的边睿彤和温知渺身上，嘴角从慢慢上扬到慢慢下落。 她喜欢看温知渺这肆意张扬的模样，但想到她对谁都是如此的热情，师挽月又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 温知渺和边睿彤闹够了，一同回到师挽月身边，温知渺贴着师挽月黏黏糊糊的说困了。 “别呀，我今天刚从船员姐姐那里听了个故事，还没给你们说呢，别睡啊，你睡了，我讲给谁听啊？”边睿彤顿时拦着温知渺，不让她睡。 温知渺眼眸一眯：“行，你说，故事要是不好，我一定揍你。” 边睿彤拍着胸脯说一定精彩。 但温知渺和师挽月都想不到，她说的居然是鬼故事，而且描写的绘声绘色的，场面也恶心极了。 故事就是寻常的女鬼寻仇的故事，温知渺却不自觉的想到了另一个故事。 那是她当律师的时候遇到的一个案子。 一个女孩被未婚夫分尸的故事，和边睿彤口中的女鬼一样悲惨。 曾经她就想，这世上有没有可能少一点这样的事呢？ 如果从现在开始，女孩不再困于闺阁，走出那四四方方一眼看到人生尽头的地方，可以参军可以为官，积极锻炼身体，几千年之后，身体会不会进化的和男性的体能一样呢？ 她漫无边际的想着，边睿彤的故事也没有听完。 师挽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猜不透她在思考什么。 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温知渺到底在想什么，小时候以为自己对她已经够了解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却发现，对她了解的越多却好像越不了解。 “渺渺，你在听没？”边睿彤大大咧咧的询问温知渺。 温知渺喝了口茶：“在听，结局听起来很爽，但故事终究是故事，现实中死去的人大多无法化为厉鬼去复仇。” 边睿彤挠了挠头：“也对哦，那能怎么办，人都死了。” 温知渺笑着道：“所以需要更完善的律法来规束人性，也需要律法来对这样的人施以惩罚。” “可...”边睿彤叹息了一声：“也不是所有事都管得到吧？也有官员不管的时候。” “那还是律法和制度的问题啊，官员不管就没有人管这些官员了，不同样是监管不到位。”温知渺懒洋洋的说道。 边睿彤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有道理哦。” 随后她又看向温知渺：“殿下，我觉得你可以的！” 温知渺哭笑不得，她真的至今想不通边睿彤对她无条件的信任和崇拜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这问题她问过，但边睿彤一直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回答。 后来温知渺也就不强求她回答了。 快开饭了，边睿彤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揉了揉肚子：“我去厨房看看。” “看看？提前偷吃就偷吃。”温知渺揶揄她。 边睿彤一脸认真的瞪她：“我能是那种偷吃的人吗？” “你不是吗？” 又不是没一起偷吃过。 等她走了，师挽月也转头看向温知渺。 “我也觉得渺渺能做到的。” 边睿彤这么说，温知渺听听就过去了。 师挽月也这么说，她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第207章 驿站 师挽月看了一眼祁玲琅和郑舒，二人还在和令狐枫还有工部的那位官员在讨论着，甚至越来越激烈。 她轻笑了声：“其实我觉得玲琅不仅仅可以帮你造船，也可以帮你治水，她会的有点多。” 温知渺撑着下巴：“那还是更擅长造船，你看她造出来的模型，基本都很逼真很精致。” “舒舒也不错，适合抓去研究那些乱七八糟其他的东西，但是只有她们两个也不行啊，等回京，我要从书院挑选一批合适的人出来。”温知渺嘿嘿笑道。 师挽月倒是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唔，产业升级？试试嘛。”都穿越了，总要搞点什么。 温知渺反正是这么想的。 当然也不是胡乱试，只是想先聚集一批人，先来做实验，能不能成功反正她也不知道。 师挽月还是不太明白她的产业升级具体是哪方面，但大概能理解她想提升技术的想法。 次日船只终于靠岸，在水上行船的这三天，温知渺一共迎来了三波杀手。 还真是锲而不舍。 上岸后再有一日便能到达南邵城，如今已经是在南邵郡内。 明日怕是还会有一群杀手。 运输粮草的队伍换了一批人马，乃是南邵郡郡守派来的人，连夜继续往南方运输。 温知渺带过去的一部分继续随行。 而温知渺等人则是在渡口的驿站歇下，明日再继续赶往南邵城。 此处渡口来往人少，故而驿站官员再次将人员清空了。 刚刚进入驿站的时候，边睿彤就小声对温知渺说：“渺渺，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温知渺只是笑了笑：“有吗？” 边睿彤挠了挠头：“没有吗？” 楚秋和楚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周围。 “能有什么不对劲的，人都清空了，一会楚秋和楚安会负责好防卫布置就好了，别担心。”温知渺笑着道。 边睿彤想了想也是。 温知渺提着自己的行李踏入驿站大厅，因为知道她要来，驿站里里外外都提前打扫过，干净倒是挺干净的。 房间也是新打扫过，被褥什么的都是重新换过的。 看得出很上心。 房间充足，所以这次还是一人一间房。 但在准备进房间的时候，师挽月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还是和渺渺同一间房吧，彤彤跟着玲琅和舒舒一起，委屈彤彤一下。” 温知渺对师挽月眨了眨眼，她本意是不想让其他人都太紧张了。 但师挽月这么安排也不是不行，的确会更保险，但估计今晚这些家伙都没法好好休息了。 “行，这有什么委屈的。”边睿彤倒是答应的挺快的。 说来她也算是家里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习武之后倒是各种环境都适应的挺好的。 主要还是跟着温知渺每天被空竹训练，空竹应苏卿珞的要求，对她们几个可是严苛的很，甚至还会丢去野外求生。 除了祁玲琅和郑舒之外的其他几个人，被空竹丢去荒野求生了一个月之后，温知渺就感觉边睿彤和何元瑶的变化是真的大。 以前还有点贵女的骄矜，现在完全没有半点了，你就是让她们靠着树睡一晚上，估计也能秒睡。 温知渺还是不行，还真是做不到。 既然三人要共用一个房间，本来温知渺想着将最大的房间给她们三个。 但最后思来想去还是算了，毕竟刺客肯定会本能的觉得温知渺会住在那最舒适最大的那一间。 “这间...”温知渺站在门口看着布置的还挺文雅的房间，嘴角微微上扬：“空着吧。” “楚秋，楚安，你们晚上进去晃悠一下，在里面沐浴或者吃个饭什么的。” 二人闻言连忙点头。 温知渺和师挽月选择了相对普通的一间房，不过也都是特意布置过的，毕竟温知渺随行有多少人，驿站这边早就提前收到了。 边睿彤三人则是选择了相对宽敞布局稍微更好一点的那一间。 郑舒和祁玲琅还是很贴心的帮她弄了个软榻进去，虽然小了点，但两个软榻拼在一起，再好好垫上东西，其实睡起来也不错。 至于梳洗，自然能用其他的房间。 温知渺和师挽月一同进了房间，放下东西后，温知渺看了一眼窗外，什么都看不到，这一片是上等房，在靠里的地方，比较清幽。 “这驿站里面会有埋伏？”师挽月问道。 温知渺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谁知道呢，但确实很不对劲，姐姐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她们之前待过的其他驿站也没有这么安静的。 师挽月轻轻点头：“确实有点过分安静了。” “看来今晚是想下死手了。”温知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微微勾起，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师挽月伸手握着她的手：“前几日的审讯有什么结果吗？” “没有呢，都是硬骨头，严刑逼供都不说。”温知渺摊手。 “要么说了也都是假话。” “还得靠阿姊了。” “小姑姑最近在忙着漕运贪污的事，这也是大案，还是先专注那边吧，监察院和大理寺应该会派人配合阿姊。” “漕运贪污，怕是涉及的人不会少，搞不好和这些杀手也是有些关联。”师挽月也从师观潮那边听过此事。 温知渺微微点头：“嗯哼，不过，这些不用我操心，我呢，摆烂就行。” “阿姊晚上想吃什么？出去下馆子还是让人买点菜，我们自己烫火锅。”温知渺开口问道。 “出去吧，吃点特色的？”师挽月问道。 温知渺笑了起来：“最终你都会发现，不如吃点能吃的。” 她出去旅游过几次，一开始都想吃当地特色，后面都会发现根本吃不惯，还不如一顿炸鸡或者火锅。 师挽月嘴角微微上扬：“总要试试嘛，不合适再说。” “也对。” 决定好之后，温知渺和师挽月又去敲另外三人的门。 这次是坐船过来的，倒是没有上次那么疲惫。 师挽月和边睿彤也算是缓过来了。 听到想要出去走走，三人也是很乐意的。 第208章 卖身葬母 陆皎月和令狐枫还有其他一位温知渺并不眼熟的官员，坐在一楼的大堂饮茶。 看到温知渺下楼连忙躬身行礼。 温知渺语气轻快的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三人连忙起身。 “孤出去逛逛，尔等自便。”温知渺说完拉着师挽月就走了出去。 等几个年轻人都走了，那位官员笑了笑：“还是年轻好。” 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即便是渡口，也没有上午那么热闹了，这里不是云京也不是扶安城那种大城池，一到下午还是有些冷清的。 甚至摆摊的都没有多少了。 一些大一点的店铺倒是还开着门。 几人身后还跟着三个身形魁梧的护卫。 楚安和楚秋要负责驿站的守卫并未跟着一起出来。 温知渺找人打听了一下城中比较有名的店。 最后挑了一家老店，不是什么大酒楼，但好些人都说味道不错，几人也就听从了建议直接过去了。 街边小馆，看外面有点破旧，但还算是干净。 几人就在大堂里落座了，知道温知渺身份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不可能满城皆知，毕竟不是来巡视的。 只是几人看起来衣着华丽，老板还是不自觉的恭敬了几分。 那菜单看起来是找人特意手写的菜单，字倒是写的不错。 就是很多东西，温知渺等人也不了解，所以便直接让老板推荐了几个菜。 几人坐在大堂，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不少。 温知渺几人坐在那里，看着人来人往的，这些人的长相和云京人确实有些不一样。 不过来往的女子倒是不算少。 温知渺来之前了解过，这地方可能是因为中原的礼教和文明还没有那么深入，所以女子的地位并没有那么低下。 甚至南国还有些部族是女子当家。 百姓看起来也大多都是笑容洋溢的，比扶安城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看起来更轻松的似的。 不多时开始上菜，菜品倒是偏清淡。 众人一起尝了一下，味道竟然还不错。 在船上吃了几日，突然吃到这菜，对比真的挺明显的。 其他菜也都陆续上来了，味道也都不错，因为近河，河中之物不少，也不知道厨师怎么处理的，并没有什么土腥味，同时又保留了该有的鲜美。 师挽月今天都多吃了一碗饭。 吃饱喝足几人接着瞎逛了一下，小城倒也没什么特别好逛的，最大的街区从头逛到尾都用不了多少时间，加上这会本来也没什么人了。 一些裁缝店什么的倒是还开着门。 几人在城中瞎逛的时候倒是发现了有不少从南国逃难而来的人。 温知渺看着那些人，心中难免有些怜悯。 直到一名卖身葬母的女子出现在她们面前。 温知渺看着那木牌，以及那跪坐在地上，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 这种在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居然真的会出现在她面前。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温知渺无法理解这种事。 她甚至想过，古代那么多的地方，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不也可以？ 如今温知渺倒是稍微理解了一点，毕竟就当世而言，孝道文化还是很浓厚的。 何况也不是随便一个地方都能埋人啊。 一般也有固定葬人的地方。 几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那女孩看起来柔柔弱弱，似乎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要不然，我们帮帮她？”边睿彤先挠头说道。 师挽月倒是摇了摇头：“不急。” 她指了指身后的一名护卫：“去验尸。” “诺。”护卫颔首当即上前去与那一名女子交涉。 “若属实就帮她将母亲葬了吧。”温知渺在她走过去的时候再次说了一句：“卖身契就不要了。” 说完几人继续往别处走去了。 这座城不大，但也算是干净，这几年朝廷颁布的一些城创政策在这地方也有一些影子。 虽然贯彻的没有那么彻底，但好歹也算是有一些政策落实到了，比如垃圾处理就能感觉到。 至少不是随便乱丢，集市结束后，那些垃圾也会有专门的人来进行处理。 温知渺历史学的一般，还是在这辈子才知道，原来古代也有关于垃圾处理的相关政策，并不是无人管理。 而且随地大小便也是禁止的。 只不过因为官府人员只有那么多，不可能每个角落都能监管到，才会有那么多没素质的人。 毕竟这种事，在未来的社会也依旧无法杜绝，有些人就是返祖严重，没有作为智人的自觉，没办法。 “这城主，还是挺有想法的。”温知渺带着几人晃悠了一圈之后忽然感慨道。 师挽月跟着点头，郑舒和祁玲琅也认可她的说法。 只有边睿彤不太懂：“怎么说？” “首先道路规划就很合理，看得出很多道路是最近修建的。” “其次各个区域的规划也很合理，生活很便捷。” 师挽月点了点头：“一路走来看到了两个书院，而且从书院门口的介绍和书院的训诫词来看，应该也都是新成立的，并且两个书院的划分不一样。” “另外城中难民，也是集中安置的，并没有导致流民遍地。” 边睿彤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可是在云京和扶安城不都是这样吗？” “但这里不是云京也不是扶安城，这里只是一个边城，一个小镇罢了。” “能有这样的规划，已经非常不错了，甚至可以称之为同级别的楷模了。”师挽月再次接过话茬。 边睿彤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虽然她还是没有很理解，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面，规定不都是一样的，怎么还会不统一呢。 温知渺也没有和她多做解释，毕竟边睿彤本来就不爱读书，说再多她理解不了就是理解不了。 她觉得规定如此，都遵守规定，不就都能做到了？ 但事实上，每个地方情况不一样，上面的官员有有能力的有无能的。 准备回去的时候，看到街边有个卖小吃的摊子，几人过去一人买了一份。 是温知渺从来没吃过的东西，摊主和她也无法顺利沟通，毕竟这个时代又不是人人都会官话。 沟通不了也就作罢了，反正钱是通用的，买了东西直接走就完事了。 买完几人就直接回去了。 她们回到驿站的时候，那名护卫还没回来，驿站的防卫已经布置完成了。 刺客就算是能进来，也绝不可能是毫无动静的就进来了。 第209章 永远信任 温知渺回房间后，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师挽月坐在她旁边：“渺渺在想什么？” “在想阿姊和舟舟那边怎么样了，阿姊应该也受到了不少的刺杀吧。”温知渺幽幽的叹了口气。 “舟舟去江南了，娘亲应该跟着去了，倒是不用太担心她们，娘亲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温知渺伸手，用手枕着后脑。 “唔，不过出去，可能还是会比较麻烦一点。”温知渺笑了笑姿态有些懒散。 “姐姐，你说，我要是真死在这里，接下来他们想扶持谁上位？” 师挽月听着她的话，眼眸微微冷了下来：“渺渺不会死的。” 温知渺倒是乐呵了起来：“人固有一死。” “渺渺~”师挽月有些无奈的看向她。 温知渺对她嘿嘿笑了起来：“知道知道，姐姐说的死和我说的死不是同一种情况。” “不过，假设嘛，假设我死了，姐姐觉得那些人会如何？”温知渺没有避开这个话题。 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就永远只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 “温氏也许会扶持温柯上位。”师挽月轻声道。 “可温柯也是女子。”温知渺倒是觉得，应该不会。 师挽月稍稍思考了一下：“女子与男子当真那么重要吗？只要自己能得到权势不就好了？” 温知渺历史学的不好，但也知道，天下男子的确不希望女子夺权。 “姐姐，一碗饭就那么大，从前女子困于闺阁，那一碗饭是天下男子来分的，如今女子走出闺阁，这一碗饭要男女共分。” “若女人能从军能从政，能行商贾能做一切生而为人能做的事，还掌控了男人所没有的生育能力，你觉得天下男子会开心吗？” 温知渺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我是他们，我不会开心。” “当然，姐姐说的那种，不在乎性别，只在乎权力是不是在自己手中的也是一部分，人嘛毕竟不可能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能说什么样的都有。 “温柯可能是候选人之一，但绝不会是唯一的候选人。” “温氏宗族的人不会从苏家挑选候选人，因为扶持温氏子对他们来说才是正统，而苏家人...” “当你和皇位遥不可及的时候，你可能不会去争，但当你和皇位的距离，只有几步的时候，很多人会去争。” “苏星玮父子，是母皇敲打世人的，也是苏家的幌子，类似于，杀了他们父子，可就不能再杀我了哟。” 明明是很严肃的事，但是被温知渺说出来，师挽月就是忍不住被逗笑了。 “嗯，顺手的事。”师挽月忍不住接着她的玩笑话说了起来。 听到她的话，温知渺好奇的对她眨了眨眼睛，怎么还真接的和玩梗一样呢。 这么多年了，温知渺倒也清楚师挽月真不是穿越的，只能说可能人的脑回路就是一样的吧。 “前朝段氏那些家伙...” 师挽月喝了口酒：“估计也没想彻底复国，只是想要一个南国而已，陛下只要在一日，他们的复国就不可能成功。” 温知渺看着师挽月，忽然觉得她的好娘亲，的确是皇威深重。 刚登基的时候可能还有人觉得她不行或者有些小心思。 但是经过这十多年，帝王威严不可冒犯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了。 便是朝堂上那些老油条，都不敢随意揣测帝王心思。 头两年还天天说着让她纳妃，后来屁都不敢放了。 毕竟要说继承人，有温知渺在呢。 至于明里暗里说平衡朝局的，苏卿珞也没生气，只是笑着询问他们家宅可安？ 后面就没什么人敢说了。 再之后几年，在云舟和少数几个女官的推动下，加上鹿林书院的发展，各地学堂逐步开放女子入学。 聪明的女孩从来都不少，家中男子学不进的时候也总有一些人会送女孩去上学，虽少，但慢慢的也有了。 随着女子入学，科考也慢慢准许女子参考，文武不限，能者居之。 入仕的女子渐多，女人为家中主君的情况在云京也渐渐出现。 等那些老顽固们意识到苏卿珞温水煮青蛙的行为后，已经为时晚矣。 从女性入仕再到其他方方面面，掌控军权、改律法、裁减官员改革制度等等，帝王欲行之事，无不成者。 杀伐果断，冷酷无情，但也知人善用。 以至于登基至今，帝王威严的确是越发深重了。 刺客都不敢直接去刺杀帝王。 毕竟暗地里那些人，是有野心不是愚蠢。 温知渺觉得她娘，简直就是天生的帝王。 虽然有时候也会有点自我。 但没关系，身边不是还有个云舟嘛。 云舟觉得她太飘了，就让御史台可劲怼，御史台开怼，朝臣就好像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开始集体规劝。 温知渺忽然想起，朝堂上的一些不成文的规定。 比如帝王若是被御史台怼的生气了，次日云御史必然不会准时上班。 比如即便是师相也有不好与帝王直说的时候，这时候就只能去找云御史了。 这么说来，云舟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温知渺啧了一声，自我乐了起来。 师挽月不知道她突如其来的漫无边际的思绪，也不知道她在乐什么。 对上师挽月不解的目光，温知渺才意识到自己开小差了，思想跑远了。 她轻咳了声：“就是想到舟舟应该玩的挺开心的。” 师挽月信她的鬼话才有鬼。 “反正，我只希望姑姑没参与进这些事里面。” 师挽月也希望。 但她又不免想到另一件事：“若是南绍王不曾参与此事，那她的病？” 温知渺想到温融雪给自己的来信。 苏卿珞和师观潮都想过，温融雪会不会是故意引温知渺去南国。 温知渺也想过，但她内心里还是觉得，应该不是。 “姑姑恐凶多吉少。”温知渺抿了抿唇。 眼神之中多了些冷漠之色。 “所以渺渺才非要带着陆院首？”师挽月问道。 温知渺笑了声：“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渺渺一直不信南绍王会背叛天启对吗？” 温知渺轻轻点头：“不信，但身为天启唯一的公主，我必须和娘亲还有师相一样保持怀疑。” 师挽月过去抱了抱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抱着她。 温知渺闻着她身上浅淡的清香。 忽然脑子又跳脱了一下。 她想，至少这辈子她应该不会怀疑师挽月。 第210章 律法改革 “姐姐要不要早点洗漱休息一会？晚上可不太平。” 温知渺询问师挽月，师挽月想了想也轻轻点头：“好。” 二人依旧是在同一间房间，只不过今日是师挽月先去洗澡，温知渺翻身起来，没有继续坐在躺椅上，而是翻出了一本册子。 若是熟知律法的人便会看出，上面所书写的乃是天启现有的法律和更改后的对比。 以及建议的新增的律法。 温知渺手上的只是一小部分，并不是全面的。 自从离开太学之后，虽然自由了一点，但温知渺其实也没闲着。 如今朝堂上各部各司和她最熟悉的，应该算是刑部和大理寺了。 这些年温知渺将天启的律法也算是背的滚瓜烂熟了，一些她觉得过分的律法，早早就已经给苏卿珞提建议改掉了。 也不是乱改，肯定要征求刑部和大理寺的建议，毕竟后世之法不可能全然适应当世之事。 只是温知渺依旧觉得天启如今的律法不够完善，不太适应天启如今的发展。 温氏皇族多无所作为，温淮父亲算是清流了，可惜命不好英年早逝。 何况他改革的重点也不在律法，目光与苏卿珞相比，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故而天玄律法多沿用前朝之法，天启不费一兵一卒沿袭天玄朝政，律法自然也是沿袭。 当如今天启经济、人口、生产力与段氏执掌天下之时都有了极大的发展，女主天下，女子为官为将，首当其冲的便是婚姻法不适应了。 温知渺已经拉着大理寺刑部的一干人等研究了两年律法改革跟进之事，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但有苏卿珞的支持，也都在慢慢进行。 师挽月洗完澡出来就见温知渺在认真看资料。 时而提笔在干净的纸张上书写。 说着不爱读书的人，专注起来，其实比她更心无旁骛。 温知渺好像就是有这种能力，玩的时候玩的非常认真，专注的时候也能忽略身边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她手中的事。 师挽月没有打扰她，而是自己也在旁边坐下了。 温知渺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投注更多的关注，似乎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因为知道她过来了，所以看一眼，表示自己知道她的到来，但并不会因此打断自己的思绪。 师挽月坐在旁边，自觉的帮她研墨。 天色逐渐暗下来，温知渺依旧无知无觉，师挽月在旁边主动帮她点上灯。 直到温知渺写完批注，放下笔，师挽月才笑着和她搭话：“怎的来南国也还带着这些。” “没事的时候就看看嘛，他们还等着我回复呢，好在就差这一点了，之前看的差不多了。” 她将写的满满当当的纸张按顺序整理好。 “前些日子一直在看，今日写完回复，让楚秋派人送回去就好了。”温知渺淡淡的说道。 师挽月轻笑了声：“原是如此。” “累手。”温知渺嘟囔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师挽月过去帮她揉揉肩膀。 “累还一次性写这么多？不着急的话，也可以分开写啊。”师挽月问道。 温知渺嘿嘿笑了笑：“找工作状态不容易。” 师挽月可不觉得对她来说有多不容易。 “其实不是一下写完了。”温知渺将她丢在旁边的纸团都展开：“我之前都有做记录的，只是没总结起来。” 师挽月看着那些废弃纸团上潦草的字，再看看她专门总结写给刑部的回复，对比下就知道她有多认真了。 温知渺的字，还是师挽月自小压着她练出来的。 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什么书法大家，起码工整能看。 平日里她自己打草稿或者写随笔就原形毕露了，潦草的很。 仿佛也透露出了她的性格，平日里随性的很，但在正事上也从不含糊。 温知渺又拿过自己特意写的东西看了看，还是有些地方觉得不知如何更改才好。 现有的不好，更改后的也有不合理之处，她想不出更合理的，便只能暂时将自己觉得合适的建议写上去，再由刑部和大理寺进行讨论。 “我可真棒，今天错字都没写几个。”这个时代也有专属于的涂改液，但不是那么好用。 还是电脑打印更方便啊，这时候就开始怀念那些高科技了。 师挽月听到她自夸的话，忍不住笑了声：“渺渺本来就很棒。” 温知渺对于她的夸赞已经免疫了，她做什么师挽月都能夸，没有一点可信度。 “饿了，吃饭去。”温知渺伸了个懒腰，将东西都包收拾好。 还好她用的墨都是比较容易干的，加上窗口吹进来的微微风，此刻写好的东西也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剩下几张还没彻底变干的，用镇纸压着，等吃完饭回来应该也差不多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出门的时候，边睿彤正准备来叫她们。 “渺渺，挽月，这边，吃饭了！”她每天运动量大，到处上蹿下跳的，如今身高算是几个人之中最高的了。 温知渺目测她怕是能有一米八左右。 何元瑶都比她稍微矮一点。 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此刻和陆皎月站在一起，本就文弱的陆院长显得更加文弱了，还有几分娇小的感觉。 “来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下来，郑舒和祁玲琅也已经在了。 “白天吃的那家店关门了，这是驿馆的厨子做的，我觉得还不错啦。”边睿彤对温知渺说道。 其他人都没动筷子，就她已经吃了几口了。 毕竟在场的其他人可不敢在温知渺动筷子之前动筷，虽然这几日相处下来也知道温知渺脾气挺好的。 但大部分人毕竟不敢赌。 温知渺落座之后，发话让大家都吃，众人才没有那么拘谨。 吃完饭众人也都散了，该回房间的回房间。 温知渺倒是没回房间，她拉着楚秋在院子里切磋。 师挽月先回了房间，坐在窗边正好能看到下面的人。 边睿彤也是如此，她甚至会时不时的鼓掌叫好，实在扰民。 师挽月的面前摆着一张素描的画像，这种画法是她从云舟那里学来的，不需要特意研墨，只需要准备好凝固成型的墨块就好了。 画上是手握长剑的女孩，肆意又张扬。 眼看着温知渺结束了和楚秋的切磋，师挽月也不紧不慢的将画收了起来。 温知渺回到房间，就只看到了师挽月在帮她整理书桌。 第211章 帮忙擦头 温知渺归来的时候，师挽月已经帮她将要送回云京的东西整理好了。 毕竟此事师挽月也听温知渺聊了很多次，平时也会讨论，所以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 虽然这次温知渺出门还带着师挽月是没想到，但之前聊过讨论过，再加上温知渺都已经写好了，帮忙整理一下还是可以的。 温知渺看着整理的整整齐齐的东西，跑过去抱了下师挽月：“姐姐真好，谢谢姐姐。” 师挽月浅笑了声：“好了去洗洗，让楚秋派人给你送回去就好了？你再检查一下有什么东西漏了没？” 温知渺过去看了一眼：“没漏什么吧，只要这几张纸送回去就好了，其他的没关系。” “行，那我吩咐楚秋，你去休息一下。”师挽月伸手帮她撩了下发丝。 温知渺乖乖点头：“谢谢姐姐。” 师挽月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玩高兴了？” 温知渺点头：“楚秋很强，真的很强！” 她语气有点兴奋，平日里在云京，她就时常喜欢和何元瑶切磋切磋，要么就是和边睿彤。 但边睿彤刚刚下了船，估计还有一点虚，加上那天刚刚输了温知渺一次，温知渺也不太敢再叫她一起切磋。 另外就是温知渺其实一直想和楚秋或者楚安切磋一下，二人给温知渺的感觉就是很不一样，气息都和其他护卫有些不同。 师挽月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还有那兴奋的样子，不自觉扬起嘴角。 看得出她真的很高兴。 “那我先去洗澡，姐姐帮我吩咐一下她们。”温知渺将手中的武器放在桌上，乖乖的说道。 师挽月轻轻点头：“好。” 温知渺去洗澡，师挽月拿着她的东西出去吩咐楚秋等人。 刚刚交代完，就见下午那名去帮忙葬母的护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个女孩。 女孩年纪小，进来看到驿站守卫森严的样子，心生胆怯，看起来有些畏缩。 师挽月正好看到，便直接下楼来询问怎么回事了。 “怎么还把她带回来了？不是让你给点钱安置一下她就好了吗？”师挽月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护卫看到师挽月连忙躬身：“师少姬，她母亲我已经帮忙安葬了，甚至请人题字立了碑，也是葬在了村子里的安葬处，请村里人去做了个见证。” “但她自己非要跟着来，说母亲死了，她一个人在村子里也活不下去，肯定会被人强占的，所以求我救救她，属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先带回来请示殿下。” 那护卫弓着身子，生怕被师挽月责罚。 毕竟跟在温知渺身边的护卫都知道，这位师少姬的话便如同小殿下的话。 师挽月看了一眼那紧张到有些发抖的女孩。 轻轻的叹了口气：“家中就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回贵人，没...没有了，小女父亲早逝，只有一个母亲相依为命。”女孩怯生生的说道。 师挽月瞧着她那瘦骨嶙峋的样子，想到她的处境，怕是就算是和她钱财也守不住。 “罢了，那就留下来吧，只是我们要去南绍城，你可愿意跟着一起去？”师挽月温声问道。 “愿意，愿意的，求您收留我，我不想回去。”说着就已经跪下来给师挽月磕头了。 师挽月当即尴尬的将她扶起来：“不必如此，起来吧。” 随后师挽月又看向那护卫：“你带回来了，那就由你带她去安顿一下。” “给她一身好一点的衣服，安排一间房。” “诺。” 说完师挽月对她笑了笑：“不用着急，也许过了今晚你就不想跟着了，跟着我们很危险。” 女孩再次瑟缩了一下，师挽月也没继续说什么就上楼了。 那护卫看着身后瘦弱的女孩，挠了挠头，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她虽也是女子，但着实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 最后还是同伴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几个人一起带着那女孩，给她找了身不那么破旧的衣服，又给她安排了住的房间，拉着一起吃了晚饭。 温知渺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简单的中衣，头发用毛巾包着，她洗了头，这世代也没有吹风机什么的，就能擦一擦然后自然风干。 大多时候温知渺都比较懒，胡乱包好出来，请身边侍女帮她擦一擦。 如今身边没有侍女，她包的头发也比较松散，难免有水滴落在衣衫上。 水珠顺着白皙的脖子滑至锁骨。 师挽月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随后转身走向屏风，将上面搭着的干净的毛巾取下来。 “坐着。” 师挽月的声音总是那样，如山间清泉一样，清越又平静。 温知渺听话的在窗边坐下：“姐姐，你要帮我擦吗？” 师挽月走到她身后先是伸手帮她擦了擦脖子和锁骨处，温知渺身上的中衣也松松垮垮的，刚刚洗完澡，她总觉得有些人，不想裹那么严实。 “不擦干，一会衣服全湿了，着凉怎么办？”师挽月责怪她道。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没关系的啦，哪有那么容易着凉。” 师挽月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总这样。” “麻烦嘛。”她小声嘟囔着。 师挽月用毛巾细心的帮她擦着头发：“下午那女孩跟着护卫回来了，说是无依无靠，在村里也会被人欺负，估计给了钱也守不住，护卫拿不定主意就将她带回来了。” “哦，那也是，无依无靠的在村子里的确很难独自生活下去，她要是长的壮实些可能还好点，人也瘦弱谁也打不过，就是跟着我们，也不一定安全啊。”温知渺叹了口气。 杀手们可是只管自己便捷，可不会思考是不是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我让她先留下了，这么晚也不好送回去，让护卫多注意一下她房间的动静吧，然后由她自己决定要不要跟着。” 温知渺觉得也挺好的。 “行，那就这样呗。” 头发在师挽月的帮忙下也不滴水了，温知渺拉着师挽月的手：“姐姐不用忙了，就这样吧，吹吹就干了，不着急。” 师挽月放下毛巾，笑着应了声好。 第212章 行刺 祁玲琅她们应该也在洗漱了，温知渺坐在窗边的凳子上，懒洋洋的趴在窗户边上，看着院子里的景色。 “这小城其实也挺适合来养老生活的。”温知渺忽然说道。 师挽月想了想反驳了她：“可能不太适合，渺渺不喜欢下雨天，南方春夏之际多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不方便纵马也不方便外出狩猎。” 温知渺想起自己前世，就是在这样这样多雨的南方地带，一入梅雨季节孤儿院的被子仿佛都是湿漉漉的。 她确实不喜欢。 “姐姐说的对，但是时间合适的时候来玩一玩倒是可以。”温知渺笑着道。 师挽月勾起嘴角：“这倒是，待日后空了，再来玩？” 温知渺用力点头：“要来。”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入朝为官，姐姐想做什么？” 师挽月闻言轻轻摇头：“未曾想过。” “为何？”温知渺不解的歪头看着她。 师挽月对上她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少女，发丝未彻底变干还有些湿漉漉的，身上的中衣也松松垮垮的，看起来懒洋洋的，却又并不是不修边幅的邋遢。 和平日里精致高贵的小殿下形象全然不同，倒是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不为何，因为从小就想当官，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师挽月笑了笑：“似乎对不起母亲和老师们的教导。” 这天下能读书的人不多，为人母亲为人师长者将自己毕生所学教授给她们，也总希望这些知识和思想能传递下去，或者学过之后为世人做些什么。 更何况，师挽月仿佛自小就认定了温知渺一定会承袭皇位，认真想想，她似乎从没想过其他的可能。 即便是温知渺总说自己不想当皇太女，可师挽月从她所做的事来看，却总觉得她不会不当的。 从未认真想过这件事。 温知渺摸了摸下巴：“我想过，但我没想明白，如果不入朝，我也不知道做什么，游山玩水，好像也没有喜欢，至少没有玲琅和舒舒那么喜欢，摆烂的话，主要是没什么好玩的。” 要是有后世的游戏什么的，她也愿意天天玩玩游戏，偶尔出去旅游一下。 总要有点事做有个目标，温知渺才会有自己真实活着的实感。 所以云舟才总说，她的摆烂就是嘴上说说，用来骗骗别人的。 上辈子要赚钱，但这辈子并不需要她赚钱，她什么都不做也能很潇洒。 可温知渺觉得或许她和云舟一样，就是天生劳碌命吧，没办法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些东西。 前世她就是这个样子，明明自己过的也一般，但就是见不得比自己更惨的人。 “不说这些，下棋吗？姐姐。” “好。”师挽月轻轻点头。 温知渺又把她的象棋搬出来，一起玩。 下了两盘棋温知渺的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 温知渺说困了，两人便一起收了棋盘，把自己的行李也都收好。 免得晚上有些不懂事的进来把东西都打翻，她的东西可都宝贝的很！ 温知渺依旧睡在里侧，师挽月睡在外侧。 看着沾枕头就睡着的人，师挽月简直哭笑不得。 有点羡慕她的睡眠质量。 师挽月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身边的人又抱了上来。 她伸手搂了下温知渺，胡乱睡觉的人儿得寸进尺，一条腿还要架在她身上。 师挽月也管不着她了，困意上来，当真慢慢睡着了。 直到半夜时分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温知渺才醒来。 师挽月也瞬间翻身起来了，她将温知渺的外套也给了她。 温知渺不紧不慢的穿上衣服，发丝松松垮垮的用发带扎起来。 师挽月将灯点上，温知渺握住手中的长剑，倒也不着急出去，而是慢悠悠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看起来外面的刺客还没找到目标人物。 驿站之中的护卫也都在抵抗那些杀手。 温知渺抿了口茶：“人不少啊，下血本了。” 师挽月的短剑也在手边：“这驿站，好藏人，边城守卫不严，又恰好南国求援调了些人去赈灾了。” “船上的时机是最好的，但没想到你这么谨慎，没成功，这里是最后的时机，等你进了南绍城，机会就少了，再想杀你就只能等你离开南绍城了，但你离开南绍城的时候，南国恐怕已经不是现在的南国了。” 师挽月淡淡的说道。 “那就看看今晚谁能赢吧。”温知渺眼眸微冷。 两人坐在那里，正喝着茶，门突然被踹开。 两名黑衣人突然冲进来。 “在这里。” 温知渺啧了一声：“埋伏了这么久才找到，是不是有点蠢了。” 那黑衣人举刀就要挥向温知渺和师挽月。 “保护殿下。”楚秋出现在门口，挡住了那二人。 其他护卫和杀手们也都蜂拥而至。 温知渺看着从窗口冲进来的二人，啧了一声。 脚尖勾了下放在旁边凳子上的长剑，手握住剑柄。 反手利落的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鲜血瞬间喷射而出，温知渺微微侧身躲过。 这些杀手的身手都极好，倒也没想到温知渺身手居然还在他们之上。 看起来毫无威胁的人，杀人之时却没有半分手软。 师挽月与温知渺相比稍差了一点，没有那般果断。 温知渺解决了一人之后，窗口又进来了好几个杀手。 师挽月和那杀手周旋了一会，一剑刺入杀手心口。 之后即刻回到了温知渺身边。 随着进来的杀手越来越多，战斗也越来越混乱。 楚秋护着二人：“殿下，先出去，换个房间。” “好。”温知渺答应的很果断。 楚秋帮忙开路，温知渺和师挽月紧随其后，其他护卫护在她们身边。 “城守的人没来。”师挽月说道。 “不会来的，不急。”温知渺握住师挽月的手，且战且退，身上已经沾染了一些血液了。 两人在楚秋的掩护下进入了一间门窗还没被破坏的房间。 只不过没想到一进去今天晚上跟着回来的女孩居然也在里面，此刻正缩在床边瑟瑟发抖，脸上也都是血。 第213章 敢杀人才能活 那女孩看到有人提剑进来，先是瑟缩着说道：“别杀我，别杀我。” 她惶恐又不安的样子，倒是让温知渺有些不好意思了。 温知渺抽出一把匕首，缓慢走到她面前。 她蹲在女孩面前，把对方吓得不轻。 直到看清楚了温知渺的面容，才稍微安静了些。 她恐惧的眼神始终落在温知渺身上。 “拿着。”温知渺将匕首递给她。 “想要别人不杀你，就要敢杀了想杀你的人。”温知渺语气淡漠的对她说道。 师挽月的目光重新落在温知渺身上，她不太明白温知渺为什么会这么平静，明明她以前也从未杀过人。 女孩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接过温知渺递过来的匕首。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我不杀你，但今晚我不能保证有没有其他人会杀你，你不该跟着过来的。” “若过了今晚，我还活着，你可以选择回家，前提是，我活着，你也活着。”温知渺伸手握住她另一只手。 女孩儿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这样畏畏缩缩的可保护不了自己。” “对于外面的杀手来说，不是你躲进床底下，就可以不死，被发现了一样要死。” 说完温知渺放开她的手，再次对她笑了笑：“所以想要活下去的话，就站起来，抓紧你手中的刀。” 说完之后，温知渺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了，她懒洋洋的在木凳上坐下，一只手撑着剑。 “姐姐，你说他们多久会找过来？” “人很多，还有人不停的从外面进来，官府的人没来，我们的护卫应该能抵抗一阵子，但最多一刻钟。”师挽月冷静的分析道。 温知渺扬起嘴角：“一刻钟，差不多了。” “渺渺还有后手？”师挽月问道。 “前几日阿姊与我来信，说是这位城守姓温，她说她已经给陆都督传信，会来支援我。” “今日刚刚进驿站，龙影卫便说了，今晚大都督的人会过来，城守的人没来大概是因为，拦截我们的援兵去了吧。”温知渺平静的喝了一口茶。 师挽月眼眸微垂：“可是渺渺不曾告诉过我这些。”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可是姐姐调动监察院的人过来，也没告诉我呀。” “我非有意瞒你，监察院的人不一定及时过来，故而不好直接说。”师挽月无奈的说道。 温知渺伸手勾住了师挽月的衣角：“好嘛~知道姐姐担心我。” “调兵不是我调的，阿姊调的。” 师挽月看向温知渺：“渺渺就没有自己的后手？” “也有啦，这些杀手里面有些人是我买凶的，如果情况不对，我会让人给杀手组织传信，直接撤退。” 师挽月眼眸微微睁大：“渺渺什么时候收买了这些人？” “不是想买凶杀我么，既然如此我自己先杀我自己呗，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反正各方人马都会聚集，实在不行就诈死脱身，各种预案我都做了。” “明线上查不出什么，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温知渺伸手勾着师挽月的小指：“怕姐姐不同意，不敢说。” 师挽月没好气的看向她：“你可真行，这么危险的事，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就是危险才不能和你们说，你们肯定都不会同意的。”温知渺小声嘟囔。 师挽月也是着实无话可说，谁能想到她会买凶杀自己？ “道上的杀手组织不止一家，我给他们画的大饼是，黄金万两，钱嘛就摆在他们几个老大面前，这饼怎么样？”温知渺笑嘻嘻的说道。 “你如何找到所有杀手组织的首领的？”师挽月不解的问道。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姐姐，这种事要我自己去找吗？我手上有人。” 十岁起云舟和苏卿珞就都在往她手底下拨人，龙影卫，暗卫都有。 这些人，温知渺没留在身边，而是都派出去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任务，只让他们混迹江湖。 反正也有些聪明人，如今能帮温知渺打听到很多野路子的消息。 龙影卫的路子虽然也不是什么正规途径，但比起温知渺自己手下的那些人，还是更正经一点。 “所以这些杀手都是什么来路？”师挽月冷静又好奇的询问。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不知道啊，对方的阵营我又没打入，我只是买凶杀我，对于其他买凶杀我的，干他们那一行的，最忌讳出卖雇主信息。” “所以渺渺的意思是，这些人有可能出自同一批杀手组织，一部分你买来的，一部分其他人买来的？”师挽月都有点跟不上温知渺的脑回路。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嗯哼。” “但拿到钱的前提是，得到渺渺的人头？” 温知渺点头：“姐姐真聪明。” 师挽月没有继续再问，一开始确实有点不理解温知渺的意图，但如今已经很清楚了。 那些杀手组织的头领，就算是死了，也会有另一个首领，杀了他们没有意义，但为了黄金万两，他们一定会努力。 除此之外，温知渺应该还给画了其他的大饼，具体是什么师挽月不用问的太仔细，无非也就是互相合作。 毕竟这些组织之间也会有一些争斗，甚至自己内部都会有一些尔虞我诈，温知渺能找到首领，这些事不至于找不到。 温知渺也并不担心这些杀手组织会因为顾及只是一个陷阱而拒绝她的单子，一来利益明晃晃的摆在他们面前。 毕竟上位者永远不会共情下位者的，在这样的组织，最底层负责杀人的那些人也都是消耗品。 这个世界有武功也确实有轻功，但如同小说之中那样强大的一人突破千军万马来杀一个人。 至少这些杀手还是不行的。 就像是楚秋很强，但也不能一个人挡住那么多杀手。 二来除了金钱，还有一些其他的利益，是人就会有弱点，有所图，何况这些亡命之徒。 温知渺和师挽月刚刚说完，没多久那扇可怜的门就牺牲了。 杀手和护卫都在门口，有几个强大的杀手突破封锁冲了进来。 温知渺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插入了其中一人的心脏，她的速度总是很快。 师挽月与她配合，二人也坚持到了楚秋和楚安过来近身保护了。 这一次温知渺和师挽月也没有继续跑了。 似乎都在计算着时间。 第214章 笑面虎 那女孩在刀光剑影之中，完全懵掉了，温知渺之前和她说的那些东西根本就记不住。 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着，但脑子完全就是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住。 温知渺的余光看到一名杀手正要对她挥刀。 转身长剑割断杀手的手腕，师挽月配合着保护着她。 温知渺靠近那女孩，握住她的手，将她往前一带，匕首直接插入了杀手的喉咙之中。 “你不能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人来救你，惧怕和求饶救不了你。” 冷峻的话语落在女孩的耳中，仿佛一瞬间炸开了。 她猛的抽回了匕首，魔怔一样念叨着杀了你们。 温知渺放开她，只是堪堪护着，更多的精力还是在应对杀手。 她下手比师挽月更狠，但师挽月凭借着技巧和冷静，也没有拖后腿。 对战了这么久，双方都已经减员不少了，看得出势均力敌，如今都在搏，几乎都是拼尽了全力。 今日这样大规模的刺杀，不成功，这些杀手回去也活不了。 而今日这些护卫若是护不住温知渺，就算是活下来了，面对帝王的问责他们也没有活路。 楚秋应对着杀手之中实力最强的领头人，一时间无暇顾及温知渺。 温知渺和师挽月始终在一块，不曾分开。 偶尔温知渺也会帮身边的护卫解围。 “保护殿下！”一群陌生的身影闯入，师挽月看着那些人身上的服饰终于松了口气。 “监察院的人来了。”师挽月轻声对温知渺说道。 温知渺也稍稍松了口气。 “不用死了。”刚刚过分紧张的战斗，有那么几个瞬间，温知渺真的以为今天逃不出去了。 但下一刻师挽月同时被两名杀手攻击，她与温知渺相比身手本就稍差，同时被两名顶尖杀手攻击，一时有些应对不过来。 温知渺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两名杀手是一左一右同时挥刀。 师挽月挡住了左边的攻击，来不及回手。 温知渺长剑陡然挥出，一手搂过师挽月的腰肢，将她从围攻之中带出，却未曾顾及自己身后。 “渺渺，身后。” 温知渺闻言顿时止住了后撤的步伐。 身体当即往右撤，温知渺将手中长剑交给了师挽月，而后迅速接过师挽月的短剑，直接往后一掷。 师挽月同样握紧长剑旋身回转，长剑划破身后杀手的喉咙。 在温知渺身后的杀手，被短剑刺入腹部，同一时间锐利的匕首插进他的脖子。 喷射而出的鲜血将他身后的女孩面容染红。 温知渺收回剑，手臂依旧紧紧圈着师挽月的腰肢。 方才的情形实在惊险，若非温知渺和师挽月配合默契，怕是此刻师挽月已经受伤了。 温知渺沉重的呼吸落在师挽月耳中，同样的还有她急促的心跳声。 监察院的人配合原本的护卫们，趁机将温知渺保护的严严实实。 那方才帮了温知渺的女孩也被围在中间，依旧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 驿站之外有了明亮的火光，温知渺站立在人群之中，冷声道：“杀无赦。” 外面的士兵将驿站团团围住，驿站之内有了监察院的援手，杀手们逐渐落了下风， 局面逐渐被掌控，温知渺走到了大厅，来救援的士兵头头在她面前跪下：“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温知渺弯下腰将他扶起来：“唐将军言重了，能来已是极好的事。” “城守如今在何处？”温知渺淡漠的问道。 “城守府已经被控制了，殿下可要问罪？” 温知渺笑了声：“问，如何不问。” “备马，去城守府。”她依旧握着手中的剑，剑身之上还沾染着鲜血。 边睿彤等人也从角落之中出来，见温知渺要走，边睿彤连忙跟上去：“殿下，带着我。” 温知渺笑了声：“带你做什么？在这保护她们。” 可她刚刚说完，便有一只白皙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母亲和陛下怕殿下冲动行事，让我多加看着些殿下。”师挽月看着温知渺，语气平缓，仿佛完全只是公事公办一样。 温知渺无奈的叹了口气：“姐姐...” “殿下，此乃陛下之令。”师挽月看着她，目光坚定。 温知渺叹了口气：“好嘛。” 师挽月紧紧抓着她的手无论如何也不曾放开。 战马停在驿站门口，温知渺翻身上马，师挽月也跟着上马了，甚至搂住了温知渺的腰肢。 给那位唐将军看的一愣一愣的，他来之前可没想过还能有人会在这位小殿下面前这么嚣张。 温知渺纵马来到城守府外，随行而来的士兵整整齐齐的站在城守府的门口。 师挽月跟着温知渺进入城守府，府中之人皆聚集在大院之中。 见温知渺进来，一个个都瑟瑟发抖，只有两人神色尚算平静。 一位便是这位温城守，另一位是人群之中的一名少女，女子看起来与师挽月的年岁差不多。 温知渺懒洋洋的在入门的台阶上坐下。 她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迹，看起来一身凶煞之意。 师挽月站在她旁边，虽然身上也有不少血迹，但给人的感觉还是要文弱一些。 “温昌，温氏皇族旁支，温淮死后被流放至此地，任职期间治下严明，吏治清明，百姓皆言温青天。” 温知渺慢悠悠的开口，她的目光平静的看向为首的男子，男人一身灰色官袍，即便是面对温知渺依旧是挺直了背脊。 “臣，恭迎殿下。”温昌没有先回答她的质问，而是恭恭敬敬的俯身叩拜。 府中上下也都跟着叩拜。 “起来吧。”温知渺冷漠的说道， 温昌起身，看向温知渺：“殿下，先帝是您父亲。” “您不该如此直呼其名。”温昌一脸严肃的纠正温知渺。 温知渺笑了声，懒洋洋摆了摆手：“孤自小就不认他，如此无能的父亲，不要也罢。” 她说的过分直白，温昌倒是一时无话可说了。 “孤今日下午在城中逛了逛。” 温知渺倒是忽然转移了话题，甚至询问起了政务，半句话没有提温昌勾结外人意图谋杀她这个当朝公主之事。 聊了半天，温知渺再次站起来：“城守励精图治，治理有功，孤会上书禀告母皇予以嘉奖的。” 她的目光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家眷们，最后笑了笑：“孤一路行来，发现扶安城中倒是有处宅院，城守家眷应当会喜欢。” “听闻少姬对医术很是痴迷，太医院陆院首如今尚缺个弟子，不知少姬可有意？”温知渺看向人群中的女子，笑着问道。 那女子闻言眼眸都亮了几分，但又不敢答话。 谨慎的看了自家父亲一眼。 温知渺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依旧笑盈盈等着她的回答。 第215章 姐姐不要叫殿下 温昌面对着温知渺笑盈盈的目光，最后只能跪伏在她面前：“臣多谢殿下。” “既然如此，温少姬便直接跟随孤去拜师吧。”温知渺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 女子看了一眼自家父亲，温昌也只能跟着点头。 “城守，看在一家老小的份上，孤就不问其他的了，孤只想知道城守的调兵符是被何人拿走了，还假传军令，此乃重罪，城守可要好好查清楚了。”温知渺起身，笑盈盈的看着温昌。 温昌身子一颤，最后恭敬的回答道：“臣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少女清越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如此，孤便等着城守的消息了。” 说完温知渺转身牵住了师挽月的手：“时辰不早了，城守也早些休息。” 她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留下城守府上下一群人，惶恐又迷茫。 温昌小女温孟阳被楚安带回了驿站。 如今驿站里里外外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温知渺归来后驿站已经收拾的干净净了，唯有淡淡的血腥味还飘荡在空中一时半会无法散去。 “唐将军，今日辛苦了，之后还要劳烦唐将军随孤一同护送赈济救灾粮草前往南绍。”调兵过来，当然不可能仅仅是保护一下温知渺。 “诺。” 温知渺从马背上下来，自己下马后又转过身向师挽月伸出手：“姐姐，都说了没什么事的，我不惹事的~” 师挽月弯下腰抓住她的手，利落的下马。 “殿下行事当然心中有数，我只是怕他们对殿下不利。”师挽月无奈的说道。 “骗人，明明就是担心我过去之后冲动杀人。”温知渺不满的嘟囔。 师挽月轻笑了声，也没有反驳，确实是有过一点担心。 “姐姐莫要再一口一句殿下了，怪奇怪的。”温知渺小声道。 师挽月轻笑了声：“在外还是要叫的。” 温知渺不高兴的撅着嘴。 师挽月看着她那样子，轻轻握了下她的手：“渺渺~” 温知渺这才轻哼了声：“昂。” 随后她又看向温孟阳：“今日孤手下的护卫受伤的人多，温少姬晚上怕是要辛苦一下了，楚安带温少姬去拜师。” 说完她就拉着师挽月直接进门了，根本没有管温孟阳。 楚安也冷着脸，虽然没有直接说温孟阳什么，但也着实没有什么好脸色。 刚刚踏入大堂就看到边睿彤等人都在。 祁玲琅和郑舒看到二人回来几乎同时起身。 “渺渺，挽月你们回来了，怎么样？”祁玲琅有些担忧的问道。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无事，都早些洗洗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辛苦你们了。” 郑舒连忙摇头：“渺渺不要这么说。” 她紧张想说不用这么客气，但一下子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温知渺嘴角上翘：“好，不和你们客气，但是也确实休息不了多久了，也的确是该洗洗了。” 她安慰了其他人几句，又得知除了边睿彤受了点伤，其他两人并没有任何伤，温知渺便催着都去休息了。 “彤彤伤口处理了吗？”温知渺关心的问道。 “处理了的，令狐大人给包扎的，疼死我了。”边睿彤抱怨令狐枫粗暴的手法。 “没中毒吧？”这些个杀手组织都不要脸都喜欢搞点毒什么的。 边睿彤摇头：“没有没有。” 温知渺松了口气：“那就好。” 催着几人上楼去了，温知渺的又忽然想起今天下午被带回来的女孩。 她找了个护卫问了一下，得知对方还在包扎伤口，正好也要去伤员安置处看看，温知渺便拉着师挽月一起去了。 不带着师挽月，师挽月反正也要跟着的去的。 温知渺进去之后先去看了看其他护卫们的情况，又询问了一下楚秋伤亡情况。 最后统计出来的结果是死亡人数一共十五人，几乎都有些伤，但有一半只是轻伤，不妨碍。 温知渺微微颔首：“到了南绍城找个好点的地方让他们养伤，换一批人过来。” “诺。” 交代完这一切，温知渺才再次将目光落在那个在角落中刚刚包扎完的女孩。 她走过去，蹲在那坐在垫子上的女孩面前：“叫什么名字？” “笑笑。”女孩看着温知渺小心翼翼的回答。 温知渺笑了声：“可你不敢笑。” 笑笑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温知渺的目光落在她放在旁边的匕首上：“敢杀人了？” “敢，敢的。”笑笑突然用力的点头。 温知渺将匕首拿了起来：“匕首杀人还是不好用，杀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你得学会在别人攻击你的时候反击回去，不然不是她死，就是你死了，明白吗？” “明白。”笑笑木讷的点头。 温知渺对她扬起嘴角：“送你了。” 她起身就要走了，笑笑有些紧张的伸手抓住她的裙摆：“殿...殿下...” 听着她颤抖的声音，温知渺低头看着她：“怎么？” “您能教我杀人吗？”她颤颤巍巍的说道，甚至眼眸之中都透着恐惧，却还是鼓足了勇气与温知渺对视。 温知渺弯下腰，握住她的手腕，笑笑松开了她的裙摆。 “我不教你这些，你想学找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但杀人是一条不归路，你想好，是想要自保还是要如何。” 温知渺认真的看着她：“你也可以选择拿了钱，等到天亮了我让你送你回家，或者送你去鹿林书院读书，或者跟在我们身边，不知道哪天就死了。” 笑笑看着温知渺说完就离开的背影，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温孟阳在旁边听完了整场对话，此刻同样若有所思的看着温知渺的背影。 但随后便和外间师挽月那双墨色的眸子对上。 师挽月的视线很平静，二人甚至只是稍稍对视了一眼，温孟阳便觉得有些凉意。 明明师挽月还对她温和的笑了笑，但就是觉得她有点深不可测，比那位小殿下更难看透。 师挽月在外面询问物资可有损失，还和监察院的人说了下接下来需要他们继续随行保护一段时间。 直到温知渺从里间出来，师挽月才起身看向温知渺。 第216章 后遗症 “聊完了？”师挽月看向温知渺，嘴角微微上扬着。 温知渺乖乖点头：“嗯！” “好了，现在该你去休息了。”师挽月牵住温知渺的手。 温知渺听话的跟着师挽月上楼去了。 一名监察院的人好奇的问了一句：“殿下怎么这么听少姬的话？” “你不知道？殿下和少姬一起长大的，情同亲生姐妹，少姬又比殿下年长几岁，自然听话。” “哦哦。” “这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她以为这是监察院人人都知道的事。 那问话的人挠了挠头：“我又没去过云京。” 他从进入监察院开始就是这边驻守的人员。 二人刚刚进了房间，就有护卫送了水过来，师挽月催着温知渺去洗澡。 温知渺听话的去洗澡去了，顺带重新洗了个头。 她忽然觉得自己前面一次洗澡洗头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何必呢，反正都会弄的脏兮兮的。 等她洗完出来见师挽月在写信，温知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好奇的询问她写给谁。 “给母亲。”师挽月也没有瞒着她。 温知渺点了点头：“哦，那姐姐写完就去洗澡吧。” 她说完自己往窗口一坐，换了个干毛巾擦着头发。 师挽月看了她一眼，见她坐在那里也没说什么。 等师挽月写完信，温知渺还坐在那里，看着好像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师挽月走到她面前：“在想什么？” 温知渺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在想阿姊能不能顺着这条线将那些阴沟里的老鼠都给我挖出来。” “别想了，早点休息。”师挽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轻声安抚道。 温知渺嘴角微微上扬：“好。” 她乖乖坐在床上：“姐姐快洗，陪我睡。” 师挽月转身去找小二要热水。 等她洗漱完回到床边，温知渺已经躺在床上了。 师挽月坐在床边，等着发丝被擦的半干了才躺在了床上。 师挽月没睡，只是闭着眼睛，心绪有些杂乱。 她总觉得温知渺冷静的过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谁那有隐约感觉身边的人悄悄起来了。 等人彻底离开了床榻，师挽月微微侧头，借着窗口倾泄而进的微弱的月光看到坐在窗边的人儿。 她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窗边躺椅上，侧着头看着窗外，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温知渺坐了半宿，不曾睡着，师挽月便也那样侧身看了她半宿。 直至月落日升，清晨的阳光照入房内。 温知渺起身，神色的平静的穿戴衣衫。 她坐了一晚上，恍恍惚惚之中想起了很多。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有她上辈子帮忙打过官司的一个当事人，当事人是个设计师，四十多岁了，忽然有个孩子找上门说是她的儿子。 当事人终身未婚，只有一段昏暗的过往，她大学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了，卖到了村子里，被迫生下了这个孩子。 只是她相比起很多同样被拐卖的女孩幸运一点点，因为那村子被警察发现了，她逃了出来。 没有要那个孩子。 但没想到多年后那孩子还是找上门了，并且起诉她遗弃儿童，没有尽抚养义务。 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温知渺总觉得自己的思绪很多时候都没有逻辑。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笑笑。 也想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场政变，那一夜的皇宫也是充满了鲜血的味道。 想到了云舟，她和上辈子很不一样了。 她本该是一个有点懒散的，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觉得人这一辈子安安稳稳过去了就好，没事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就这样就很好了。 可如今她在为民请命，努力做个好官，一点也不摆烂。 想到那些死在她手里的杀手。 杀人的时候温知渺很平静，但杀完了，却总觉得满手的鲜血洗不干净。 可她身处这样的时代，这样的身份，她不杀人，只会有更多的人因为她而死。 温知渺又想到上辈子的自己，她似乎是一个很遵循法理的人。 可如今，她也成了上位者，学会了以权势压人。 前十五年云舟和苏卿珞都护着她，虽然会有嚣张的时候，但也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不涉及朝政。 一朝正式踏入朝堂，才更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世界比她想象的更能吃人。 温知渺恍恍惚惚的想了一晚上，吹了一晚上的风。 没什么头绪，但她知道她也没什么好选的，以身在此局中，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与其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别人来掌控，温知渺觉得她还是更乐意掌控别人。 这个世界有很多规矩她不喜欢，那不如由她来制定规则。 师挽月等着她整理好自己才懒洋洋的起床。 她伸了个懒腰，温知渺听到声音转过身：“姐姐醒了？” “嗯。”师挽月稍稍睁着眼睛看着温知渺。 少女今日穿的稍微隆重些，红色的衣裙之上绣着精致的火纹，热烈如火一般。 额间是红色的抹额，抹额中间是一块上好的玉环。 温知渺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怎么样，好看吗？” 阳光出来的那一刻，她好像又恢复了成了那个开朗热切的小殿下，张扬肆意。 师挽月眼眸微弯：“好看。” 她从床上起来，取过昨夜放在床头的衣衫。 清白相间的衣袍让她看起来依旧温润儒雅。 师挽月梳完发，温知渺取过一支玉簪穿过她的发丝：“与姐姐更般配。” 闻言师挽月看向镜子之中的自己，眼眸含笑。 通过镜子，师挽月温润的眼眸对上温知渺那双漂亮而勾人的桃花眼，只是一瞬间，师挽月便移开了眼眸。 “多谢殿下~”她故意这般叫她，甚至拉长了尾音。 温知渺脸有些红：“姐姐莫要这般唤我，怪奇怪的。” 师挽月被她逗笑，心头的郁气也散去了许多。 二人依次洗漱完，简单抹了口脂便下楼去了。 温知渺这辈子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天生丽质者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装扮。 她倒不是从自己身上感受到的，而是从身边的几位身上感受到的。 皮肤够白，五官精致，生来就是人家妆后的效果，还需要打扮什么。 二人下楼的时候，护卫和随行的士兵都已经在准备启程了。 边睿彤三人下楼的时候，一个个倒是都有着明显的黑眼圈。 祁玲琅和郑舒尤为明显。 看来昨晚是真的吓到了。 第217章 郡主姐姐 虽然郑舒和祁玲琅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但是也没有办法帮她们弄马车，毕竟马车的速度太慢了。 若是坐马车，今日之内怕是无法到达南绍城。 最后还是由温知渺和师挽月一人带一个。 今日这路上倒是安静的很，连伏击的杀手都没有了。 边睿彤在前面，到处找人聊天，尤其是那些随行的士兵，即便是对方木讷一些她也无所谓，反正她自己一个人也说的挺开心的。 她才是真正的社恐，社交恐怖分子。 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了南绍城。 在众人进城之前，远远的就看到了城门口的一行人。 温知渺微微眯起眼看着为首的女子，女子一身紫衣，腰间带着一把金色的匕首。 手腕和脚腕上都带着银铃，却并不显得轻浮或者过分妖娆，反倒有种异样的贵气。 先锋军停驻在城门口，温知渺一行人放慢了些速度慢悠悠的到了城门口。 为首的紫衣女子看到温知渺当即领着身后的群臣叩拜：“臣女温柯替母亲前来迎接皇女殿下，母亲病重无法起身，望殿下见谅。” 温知渺自马上下来，走到温柯面前，笑着将她扶起来：“禾悦姐姐言重了，姑姑病重孤自然明白，郡主姐姐起来吧。” 禾悦是温柯的封号，当年温融雪收养了她，十岁那年便替她向苏卿珞求了封号。 这封号还是温知渺帮她挑的，自然是清楚的很。 见温知渺如此，倒是给温柯搞的有点懵了。 她没想到温知渺不仅没有质疑也没有给她下马威，倒是一副笑盈盈天真无邪的样子。 温柯起身对上温知渺的眼眸，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清澈干净，半点不像传回来的消息上说的那样城府极深。 见温柯看着自己，温知渺微微歪头：“郡主姐姐，可有吃的？我饿了，为了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过来，可是一路急行军，唐将军说不能停，只在马背上啃了几口干粮。” 她说的委屈，给温柯整的一愣一愣的。 师挽月等人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对着温柯撒娇。 祁玲琅也不知为何忽然看了师挽月一眼，边睿彤和郑舒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在她们眼里温知渺一向这样。 只要是女孩子无论老少她都能对着讨好撒娇，毕竟薛山长对着她的撒娇耍赖有时候都招架不住，很多违反了太学规定本该重罚的事，都能被温知渺糊弄过去。 温柯对于温知渺的撒娇询问，虽然尴尬，但还是笑着请众人入城。 “殿下的接风宴自然早就准备好了，殿下里边请。”温柯对温知渺笑着道。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那就好。” “对了先介绍一下。”说完温知渺看向身后的唐将军以及监察院此次过来保护温知渺的首领。 “这位是唐将军，此次由母皇钦点过来接应孤运输粮草物资，母皇总是不信任我。”温知渺说着还嘟囔了一句。 “不过也多亏了唐将军，不然昨晚孤可能就死了。”温知渺对着温柯抱怨着，温柯看着她那样子，全然分不清她是真的随口抱怨还是试探她。 “这位是江司使，监察院在南邵郡分部的...” “殿下。”师挽月在她身后轻咳了声，提醒她慎言。 温知渺挠了挠头，无辜的看向师挽月：“哦，不能说吗？” 师挽月的眼神有些无奈，隐隐有种带不动的感觉。 温柯看着二人的互动，心中大致有了猜测，想来这一路上运筹帷幄的并非眼前这位小殿下，而是她身后的女子。 “这位是？”温柯好奇的询问道。 “哦，挽月姐姐，师相不放心我一人出行，也怕我无聊，让姐姐陪着我。”温知渺伸手牵过师挽月的手，对温柯笑了笑，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温柯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师挽月看向温柯，眼眸微冷，但随即还是礼貌的对着温柯微微躬身：“师挽月见过郡主。” 温柯对她笑了笑：“师少姬不必多礼，少姬之名禾悦早已有所耳闻。” 天启开童试后第一个通过童试的人，温柯如何能不知道，很早之前她就开始好奇师挽月到底是怎样的人。 画像她见过了，但如今看到真人，只觉得画像未曾画出她十分之一的风采。 二人目光相对，师挽月言笙微凉，温柯倒是嘴角含笑，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温知渺看了看温柯，又看了看师挽月，伸手抓住了师挽月的手：“郡主姐姐，这几位是我的朋友，都是为了出来玩玩的。” 说完她又给温柯介绍了一下其他人。 温柯也给她再次介绍了一下身后的几位重臣，温知渺礼貌的和他们打了招呼。 随后温柯又安排了人来和负责运输物资的进行交接。 “殿下，请。”温柯对温知渺做了个请的动作。 “郡主姐姐唤我元昭便好，不必如此客气。”温知渺对她微微弯起眼眸，灿若星辰。 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温柯觉得自己怀疑她都是一种过错。 一行人跟着温柯还有几名南绍重臣去了顺王府，王府看起来倒是并不奢华，甚至不如云京城中一些达官贵人的府邸华丽。 温知渺好奇的打量着，挠了挠头：“姑姑怎么也不换个大点的地方住。” 闻言温柯苦笑了声：“母亲一生为南绍操劳，说不必劳民伤财更换府邸，此处已经够住了。” 温知渺沉默了一瞬间，其实不管温融雪是不是真有野心，但都不可否认她对南国百姓所做的贡献，没有温融雪，南国不会有如今的局面，南国百姓只会过的更加糟糕。 “我能先去看看姑姑吗？”温知渺小心询问道：“我带了几名太医院的医者过来，或许能医治姑姑。” 温知渺眼神真挚，说的格外诚恳。 对上她的眼眸，温柯稍作思考：“殿下一路行来不是饿了吗？母亲此刻正在睡觉，不若等母亲醒了我再陪殿下去？” 温知渺想了想觉得也是，急也不急在这一时，何况陆皎月等人也要吃饭休息。 “是我考虑不周。”温知渺挠了挠头。 笑的着实有些傻憨憨的。 第218章 知名人物师挽月 师挽月始终跟在温知渺身后看着她和温柯言笑晏晏，听着她一口一个郡主姐姐，心中叹息。 也没见她叫九昭阿姊叫的这么欢。 虽然知道这家伙肯定又是在憋着坏，但听着总还是觉得不太悦耳。 接风宴就在顺王府之中，师挽月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些随行的官员，他们对顺王府倒是熟悉的很，像是平日里就常来走动的。 温知渺依旧牵着师挽月的手，温柯与她并排而行，时不时回答着温知渺的一些提问。 郑舒和祁玲琅一如既往的沉默，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二人总是相当沉默的，甚至让她们多说一句话都是在为难她们。 边睿彤倒是想说，但被温知渺千叮咛万嘱咐了不许多说，所以这会也只能乖乖的跟着郑舒和祁玲琅，什么都不敢说。 好不容易到了宴席之上，温知渺倒是大大咧咧的拉着师挽月坐在自己身边。 温柯笑了笑也没说话，她在温知渺另一侧落座，祁玲琅等人则是挨着师挽月落座。 那些南绍大臣，一个个心有不满，却又不敢多言。 宴席之上温知渺依旧在活跃着气氛，她问题可不少，不只是向温柯询问，也会向席上的其他人询问一二。 唐将军和监察院的人并未跟着一起过来，所以整场宴席还是挺轻松的。 对于那些歌舞，温知渺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而且，出现在宴席之上的歌姬和舞姬男女皆有，不得不说温知渺觉得那些男的比女的更卖力。 估摸着也是觉得，努力点指不定能得到她的青睐。 温柯全程都不动声色的观看着温知渺的神色。 最后发现这位小殿下，的确是对这些人完全没有兴趣。 她的眼眸之中只有纯粹的欣赏，并没有其他东西，没有那种不可明说的欲望。 见温知渺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温柯也就没有继续下一步的计划了，只让那些人老老实实的表演歌舞。 宴席开始时，温柯询问了温知渺的意见：“殿下可要喝酒？” 温知渺闻言没有立刻答应她，而是转头看向师挽月。 “姐姐...” 师挽月轻轻摇头，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乖。” 温知渺撇了撇嘴：“我想试试。” “陛下不许。”师挽月笑盈盈的看着温知渺，但在座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无形的压迫感。 温知渺轻轻叹了口气：“好吧好吧。” 说完转过头面对温柯：“郡主姐姐，我不喝酒，母皇说我还未行及笄礼，不可饮酒，不然回去打断我的腿。” 帝王对眼前这位有多宠溺，即便是远在南绍的众人也都有所耳闻。 听闻夺位之夜都是抱着的。 暗地里买凶杀她和明面上对她不敬可是两回事。 她不喝自然也没人会再继续劝酒。 跟着温知渺来的几位自云京而来的大臣看着她表演，什么都没说，也都默默的喝茶，滴酒不沾。 连带着南绍那群人也都只能喝茶。 说来可能是这些人最健康的一次宴席了。 吃饱喝足之后，温知渺反正是满足了，她懒洋洋的坐在那里，眼眸微垂。 过了会又靠着师挽月小声嘟囔了一句：“姐姐，能走了吗？好困。” 她声音很小，但温柯正好能听到。 师挽月伸手捏了捏她的手：“乖，再等等。” 温知渺不高兴的噘嘴。 见状温柯倒是很给面子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散了宴席。 又亲自领着温知渺等人去了顺王府中准备好的客房。 这次师挽月找不到什么理由和温知渺同房，只能听从温柯的安排，一人一间发那个。 温知渺进去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满意的点了点头：“挺好的，我喜欢，谢谢郡主姐姐。” “殿下喜欢便好。”温柯笑盈盈的回道。 温知渺比她稍微高一点点，听到温柯的话，微微弯下腰稍稍歪头：“郡主姐姐是不喜欢元昭吗？” 对于温知渺突如其来的询问，温柯又被她整懵了。 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殿下此话何意？禾悦怎会讨厌殿下。” “姐姐和玲琅她们都叫我渺渺诶，郡主姐姐总是叫殿下，不是不喜欢是什么？” “九昭阿姊也是叫我渺渺。”温知渺有些骄横的哼了声。 “不喜欢就算了，孤又不缺朋友。”温知渺有些高傲的站起来，然后对温柯道：“孤要洗澡。” 温柯有些哭笑不得，她素来讨厌这样骄横的人，可温知渺说出来的不讲道理的话，她却没法真的从心底里产生厌恶。 她是不喜欢过分自大的人，可温知渺的自大虽然也有高高在上的成分，但却让温柯讨厌不起来，或许是她眼眸太过清澈。 即便是心里对温知渺是不是演的依旧心存疑虑，但不可否认，的确是没有那种厌恶的。 温知渺关上门，一副被宠坏的小公主的模样。 师挽月对温柯笑了笑：“殿下脾气向来如此，但想和郡主亲近也是真的。” 温柯哑然失笑，转身面对师挽月：“师少姬很了解殿下？” “算不上吧，只是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多少知道些殿下的喜好。”师挽月嘴角微微上扬。 “郡主不必如此客气，唤我挽月便好。”师挽月对她笑道。 温柯面对师挽月倒是没有面对温知渺那样拘谨，看得出放松了许多。 “好啊挽月姐姐。” 听到温柯的称呼，在屋内端着茶杯偷听的温知渺手一抖。 师挽月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心里已经开始尴尬了。 “挽月姐姐比我年岁稍长，唤姐姐可有何不对？”她也笑着，但和温知渺给人的感觉是全然不一样的。 “没什么不对。”师挽月尴尬的捻了捻指尖。 “挽月姐姐可要先去休息？”温柯笑着问道。 师挽月为了逃避尴尬，连忙点头：“也好，辛苦禾悦带路了。” 对于温知渺的亲近温柯不太感冒，面对师挽月倒是上赶着热情。 温知渺贴着房门，听着二人渐远的脚步声，不满的哼了一声。 随后越想越不高兴，小声呸了一句。 虽然知道以师挽月的优秀温柯不可能不知道她，但也没想过温柯会上赶着和师挽月套近乎啊。 第219章 偷偷一起过夜 师挽月的房间并不是和温知渺的房间挨在一起的，甚至不是在同一个小院子。 温知渺住的地方，是比较宁静的小院子，当初温柯安排的时候倒是挺考虑温知渺，但实际上温知渺一点都不高兴。 “殿下对谁都这么热情吗？”温柯有些好奇的询问师挽月。 师挽月笑了声：“不是。” “那是？”温柯还是有些好奇不解。 “是对好看的女孩子都热情。”师挽月说着嘴角都忍不住扬起来了。 温柯听到她的回答，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这答案还真是出乎意料。 眼看着也到了师挽月的住处了，祁玲琅等人也是在这个院子之中。 温柯很有分寸的对师挽月道：“挽月姐姐也去休息吧，禾悦就先不打扰了。” “有劳。”师挽月对她微微颔首也就直接进去了。 师挽月进门之后边睿彤立刻蹦哒了出来：“挽月，她怎么也跟着来了？” 她一脸好奇的询问师挽月：“无事，顺路便给我带一下路。” 祁玲琅倒是笑了起来：“怕是被渺渺的热情搞懵了来询问一下挽月到底是怎么回事，顺便和挽月套近乎好进行下一步的试探。” 师挽月对她竖起大拇指，祁玲琅虽然也有点内向，但是比起边睿彤和郑舒还是知道的更多。 毕竟家里有个前宰相的祖父，还有一个如今正在监察院任院首的小姑姑。 她本人对这些事的了解度比那二人还是高得多。 “温柯不简单，不过你们不用太操心，该玩玩，渺渺会处理的，赶了一天路，也不早了，都去洗洗休息吧，舒舒的药还够吗？” 郑舒腼腆的点头：“够的，挽月姐姐不用担心。” “那就好。” 交代了其他人几句，师挽月也就回房间去了。 唤来王府中的侍从打了热水准备清洗一下。 赶一天路也当真是风尘仆仆了。 师挽月洗澡洗头花了不少时间，等她清洗完走到房间，看到那坐在她房间内软榻上的人影，一开始还吓了一跳。 但看清人影之后，又无奈的笑了声：“渺渺怎么过来了？” 温知渺翻身起来，脚丫晃荡了一下：“哼。” 师挽月着实有些疑惑：“怎么了？” “挽月姐姐~”温知渺夹着嗓子这么叫她。 师挽月顿时明白了过来，但还是有些哭笑不得：“渺渺还叫她郡主姐姐呢。” 温知渺不承认是自己先惹事的，只顾着哼了声。 师挽月走过去将屋内的灯点燃，原本笼罩在阴影中的人儿露出精致的面容，还有半个的发丝。 “我也没想到她会想和我套近乎。”师挽月站在她面前，稍稍弯下腰，语气轻缓温柔。 “渺渺就因为这个特意过来？”师挽月笑着问道。 温知渺撇了撇嘴：“才不是。” 师挽月眼眸微弯：“那是为了什么？” 她故意询问温知渺。 温知渺晃悠了一下脚丫：“一个人睡不着，我怕。” 她垂下眼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师挽月哑然失笑，温知渺会怕？ 反正师挽月是不信。 “都怪她，非把我一个人安排在那么远的地方。”温知渺不满的嘟囔。 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装完可怜又突然抬头看向师挽月。 师挽月此刻正用毛巾裹着发丝，一只手还扶着头发。 但难免有几缕发丝掉落，湿漉漉的发丝落在白皙的肌肤上。 刚洗完澡热气未散，师挽月也没想过房间会有第二个人，因此领口也没有裹的很严实。 温知渺不自在的移开眼眸，她两辈子都没见过这场面。 “我帮姐姐擦头发。”温知渺翻身起来，将师挽月按在软榻上，伸手拿过她手上的毛巾开始帮她擦头发。 两人都很沉默，师挽月和温知渺都没开口说什么。 等师挽月的头发不再滴水了，温知渺才放下手中的毛巾，她将一件外衣搭在师挽月的身上。 温知渺懒洋洋的横躺在软榻上，将发丝垂下：“姐姐，困了，好累哦。” 师挽月看着的睡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可不好睡。” “可我头发还没干啦。”温知渺躺在软榻上，声音都带着困意了。 师挽月思来想去，还是陪着她一起躺下了，学着她将发丝垂下。 温知渺伸手抓住了师挽月的手：“睡觉。” 师挽月听着已经开始犯困的声音，轻笑了声：“睡吧。” 赶路一天，也是真累了。 温知渺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师挽月本来觉得还不困，但温知渺在她身边躺着就是莫名的催眠，不知不觉的也跟着她睡着了。 睡到一半温知渺莫名的醒了过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发丝，已经干了，师挽月的头发也干了。 这样睡还是有些不舒服，温知渺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看着旁边陪着她到处乱睡觉的师挽月，眼眸不自觉的弯起。 温知渺轻手轻脚的下榻，然后弯腰将师挽月抱了起来。 本来没醒的师挽月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她的动作，微微睁开眼眸看了温知渺一眼。 “渺渺？” “嗯。”温知渺应了声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睡吧。” 说完自己也爬上床了，老老实实的在边上躺着，甚至在心里保证今天一定不会打扰师挽月睡觉。 师挽月整个人迷糊的很，完全分不清到底是温知渺真的抱她了，还是做梦。 直到第二天醒过来，看到自己真的在床上，才意识到她是真的被温知渺抱上床了。 师挽月坐起来，低头看着躺在身边的人儿，今天倒是乖巧了许多，没有死死抱着她，而是伸手抱住了床上的被子。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温知渺的脸颊。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骚扰，温知渺将脑袋藏在了她的被子里面。 一大早起来师挽月的心情就异常的好。 她轻手轻脚的起身，先去更衣洗漱。 等她洗漱完温知渺也起身了。 “姐姐，早。”温知渺揉了揉眼睛，坐在床边对她憨憨的笑着。 师挽月也弯起嘴角：“早，起来？” “起。”温知渺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的起来，半闭着眼睛穿好衣服。 穿是穿上了，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师挽月的要求。 看不过眼的师挽月又过来帮她整理。 温知渺觉得师挽月和温九昭就是妥妥的两个强迫症患者。 第220章 演戏当然要认真 不过好的就是她们自己强迫症，但不会只是嘴上说着让温知渺和她们一样。 看不过去也顶多就是自己动手帮她整理，温知渺也乐得乖巧的任由她们帮忙，不会多说什么。 穿好衣服，温知渺又去给自己梳发，她也不会什么复杂的发型，就会那么几个简单的。 师挽月见她自己弄又看不过去了，然后又过去帮她梳头，温知渺乖巧的坐在那里任由师挽月帮她梳发。 今日不需要赶路，但还需要去官署，所以师挽月给温知渺梳的发髻相对比较正经。 但也不失少女的娇俏。 温知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头，转过头抱了一下师挽月：“谢谢姐姐。” 师挽月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去洗漱吧。” 温知渺乖乖的去洗漱了，洗漱完后二人一同出门，边睿彤已经在院子里晨练了。 看着她在院子里耍枪，温知渺站在檐下看了会。 边睿彤看向温知渺：“渺渺，来陪我练枪。” 温知渺摆了摆手：“不了。” 师挽月好不容易帮她做好的造型，还要出去见人的呢，一会又弄的乱糟糟的，还要再折腾一遍，温知渺真不乐意继续被折腾。 “渺渺，你不能偷懒。”边睿彤指责她：“不然我回去就告诉空竹老师，你这一路上都在偷懒。” 温知渺冷嗤了一声：“我就偷懒了怎么着，好好练吧你，别下次又输给我。” 边睿彤似乎被她这句话刺激到了：“必不可能！” 温知渺懒洋洋的勾起嘴角：“好好训练边护卫。” “不然武考的时候，你打不过阿瑶就算了，连我都打不过的话，可是过不了考试的。”温知渺故意逗她。 “少来，你又不是武考的考官，打不过你我也能过。”边睿彤难得没有被她忽悠。 温知渺扬起嘴角：“聪明了一点。” 而此时祁玲琅和郑舒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挽月、渺渺，早啊，渺渺怎么过来的这么早？”祁玲琅笑着问道。 边睿彤后知后觉的挠了挠头：“是哦，渺渺你不应该是从隔壁院子过来吗？怎么从挽月房间出来了？” 温知渺被她这么一问，顿时有种老脸一红的感觉。 郑舒倒是反应了过来，她小声的在祁玲琅耳边道：“玲琅，我怎么觉得渺渺昨晚又是在挽月房间内睡的？” 祁玲琅轻笑了声，靠近郑舒小声道：“我觉得你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温知渺轻咳了声：“我来的早不行啊？” 边睿彤挠了挠头：“是吗？你起这么早？” “不行吗？”温知渺理不直气也壮。 边睿彤挠了挠头：“也不是不行吧。” 她也说不出，就是觉得不对劲。 “走了，去吃早餐。” 温知渺正准备带着小伙伴去找吃的，温柯倒是早早的就过来请了。 “元昭，早啊。”她今日倒是比昨日看起来自在了许多。 温知渺对她扬起笑容：“郡主姐姐，早啊。” “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元昭和诸位少姬可要现在去用餐？”温柯询问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师挽月身上，甚至微微一笑。 温知渺不动声色的将一切看在眼中。 师挽月也对她点了点头：“郡主早安。” 其余三人看着二人，有些好奇二人怎么这么熟悉了。 温柯带着一行人去吃早餐。 席上温柯询问温知渺：“元昭今日可要在城中逛逛？南绍虽不如云京繁华，但也别有特色。” 温知渺倒是瞬间眼眸亮了起来：“好呀，郡主姐姐给我做导游吗？” 她有些高兴的看着温柯，让本来对导游这个词有些不满的温柯又消气了。 温知渺在她面前的人设倒是立的非常稳，彻彻底底就是个从小被宠着长大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自认为也见过不少人的温柯，从温知渺身上真的感受不到任何的城府和心机。 有点娇气和高傲，但也真心没有什么坏心思。 师挽月倒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温知渺：“殿下，今日还有赈灾事宜要商量。” 温知渺顿时暗淡了下来：“哦，好。” “郡主，还是正事要紧，如今洪水虽是没有此前那么严重了，但雨季未过，还是会有第二波洪水的风险，而且受灾的灾民还没安顿好，那些物资也要及时发放下去，耽搁不得。”师挽月不仅训诫温知渺，顺便还说了温柯两句。 温柯被她说了也不生气，甚至看起来还有些高兴。 旁边看着的温知渺夹过一个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好嘛，但是姐姐要陪我去，我又不懂。”温知渺小声嘟囔。 温柯也笑着道：“挽月姐姐说的对。” 吃完早餐，温知渺倒是先问温柯：“姑姑醒着吗？” “时辰尚早，母亲怕是还没醒。” 温知渺摸了摸下巴：“好吧，那等姑姑醒了，我再去看看，让陆太医在王府之中等着吧啊，姑姑若是醒了，让陆太医先去帮姑姑诊治一下。” 她还是担心温融雪。 私心里温知渺还是不希望温融雪出什么事，毕竟年纪也不大，要真就这么死了，也是英年早逝了。 于公事而言，温融雪若是活着，温柯就不可能掌握权柄。 何况温知渺如今也怀疑温融雪的病，怕不是也是另有蹊跷。 温知渺说完之后温柯便轻声应下了：“那便如元昭所说，稍后我让府中下人去招待陆太医。” “哦对了，母皇说紫琼姑姑的病也可以让陆太医看看。”温知渺挠了挠头憨憨的对温柯道：“好像别的就没有什么了吧。” “想不起来还交代了什么，算了反正母皇让我带陆太医过来就是治病的，要是王府中还有什么病人需要诊治，也可以找陆太医。” 温柯听她还提到了温紫琼，的确是非常意外。 温紫琼和温融雪虽然是姐妹，但她自小就体弱多病，甚至一生都没有嫁人，上一位顺王还在世时这位就没什么存在感。 如今天下都改名换姓了，更是没什么人知道她的存在了。 但温柯没想到，苏卿珞和温知渺还会知道。 “禾悦叩谢陛下隆恩。”温柯当即谢恩。 温知渺慌慌张张的将她扶起来：“郡主姐姐这是做什么。” 师挽月在旁边看着她演戏，还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这几年没事跟着云御史唱皮影戏，还真挺有效果。 第221章 小小苏家，勇气不小 交代好让陆皎月去给温融雪和温紫琼看病，温知渺就跟着温柯一起去府衙了。 边睿彤自诩是温知渺的护卫，本来非要跟着去的，但温知渺让她留下保护祁玲琅和郑舒。 这理由也很正当，最终就没跟着去了，温知渺只带了楚秋一人，楚安则是留在顺王府中。 唐将军一行人借着之后还要护送温知渺回去的借口，直接驻扎在了南绍城外。 师挽月作为温知渺的谋士自然是要跟着她的，除此之外自云京一路随行而来的官员们自然也是要跟着来的。 南国水患严重，温柯也是真心想要解决。 从前的南国也并不是没有水灾，只是以前开垦没有那么广，人类分散居住，甚至有很多人都还是部落形式的居住方式。 那种分散的方式，就算是有水患中原王朝也不会知道。 而幸存下来的人则会换个地方继续居住。 如今因为中原文明的传入，加剧了南国许多未开化部落或者寨子的文明进程。 为了发展城池，开垦田地，以及为了驱散一部分瘴气，免不了要对曾经的雨林地带进行改造。 而方便人类聚居的地方，地形大多数比较平缓，且一定会在河流附近。 所以会有一种现在的水患更多的感觉。 而且河道规划不适应人类的聚居地发展，再加上河道一旦淤积堵塞就很容易有水患。 毕竟从人类文明有记载开始就一直在治水。 说是治水其实也是不断的在寻找人与水共存的方式。 温柯特意准备好了马车，那规格一看就是南绍城从未有过的规格。 稍微懂点的都知道这肯定是那位刚刚来南绍的小殿下的马车。 明里暗里看着的人不知有多少。 在南绍城最有名气的茶楼之中，一名身着南国特有服饰的女子透过窗户看向下面行驶的马车。 “这位元昭殿下竟能安然无恙的抵达南绍，的确是有些本事，难怪姑姑说她有些本事。”女子看着马车从正街上驶过，慢悠悠的说道。 “堇年公主在云京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复国大业。”坐在她对面的男子放下茶杯微微笑了起来。 身着黑色布衣长裙的女子见马车驶远放下窗户：“姑姑说这位小殿下有治世之才，如今天下安定，天子圣明无需再执着于复仇，段氏也应该放下那一切，好好享受当下的生活。” “堇年公主算是元昭的老师，老师对自己的弟子自然都是偏爱的，她久居云京，早已经与段氏旧部没有多少联系了，她的日子自然安稳，可困于山林之中的段氏旧部呢？” “几代人的心血和努力，岂是她一人说放下就放下的。”男子依旧摇头，极不赞成她的话。 女子微微歪头，她的年岁看起来与温知渺差不多，精致而又有些稚嫩的小脸上带着思索的神色。 她有一双和常人不太一样的眼眸，那双眼眸不似寻常人的眸色，而是偏灰色的，配上她那张过分精致的小脸，并不会让人觉得恐怖，只觉得仿佛不知不觉间便会被那双眼睛吸引。 “苏公子，你说，我能和她做朋友吗？”段寄灵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 “我见过她，很厉害，也很可爱，柯姐姐都能和她做朋友，我不能吗？”段寄灵歪头看着对面的那位苏公子。 长的倒是挺不错的，星眉剑目的，皮囊也算得上是上品。 但段寄灵对他没什么兴趣，她从小到大很多次收到段云亭自云京送来的信件中都有提到过温知渺。 段寄灵对温知渺的好奇，算是自小就有的。 她从小生活在寨子里没见过这位姑姑几次，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当年段云亭离开南国是因为她和自家父亲的理念有了很大的不同。 加上争权失败，被父亲派去了云京做卧底。 自此十多年不曾归来。 母亲说姑姑是个很厉害的人，她会织布也会写字，会做最漂亮的簪子也会最厉害的剑法，甚至蛊术也只是比父亲稍差一点。 一开始段寄灵只是好奇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来变成了好奇总被小姑姑夸赞的这位元昭殿下长什么样。 苏锦程看着段寄灵微微蹙眉：“灵公主莫不是也忘了段氏大业？” 段寄灵轻笑了声：“我段氏的大业就不用苏公子费心了，我只是好奇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是吗？” “说来元昭殿下与苏公子还是表兄妹，你们不熟吗？”段寄灵好奇的询问道。 苏锦程微微蹙眉：“不熟，元昭年纪小我五岁，交集不多，只知她每日在太学闯祸，违背太学规矩，整日玩乐不思进取。” 他内心里是看不上温知渺的，在他心中，温知渺不过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家伙，与苏星玮那个没脑子的也差不了多少。 他与温九昭同届，但并未入朝任职，但苏家有不少人在朝堂上，所以朝堂上的事，苏锦程也都知道。 虽说温知渺许多事最终的结果都是好的，但她的行事苏锦程一直看不惯，不像个皇女，像个纨绔。 但偏生苏卿珞对温知渺宠的很，朝野上下如今几乎没有多少人纠结温知渺会不会入主东宫。 这对满朝文武而言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 至于帝王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册立她为太女，很多人的猜测都是帝王希望这唯一的子嗣能没有压力，轻松愉快的度过童年。 苏锦程素来对温知渺不满也不喜。 他父亲是苏卿珞父亲的弟弟，也是如今的家主。 苏星玮那个废物没有和他竞争的能力，在苏锦程看来，他唯一的竞争者便是温知渺。 世人皆是如此，若你与皇位相隔太远，一般人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企图心。 可若是觉得自己距离那个位置不过几步之遥，便总想要争一争。 苏星玮如此，苏锦程如此。 他们总觉得苏卿珞能坐稳皇位，少不了苏家在后面支撑。 却没有细想过，让苏卿珞稳固皇位的是她手中的兵权。 各路边军加上红缨军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苏家不过是关内小小的世家，手中虽掌控了大量的财富和人口，但似乎在苏卿珞夺位的过程中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要是温知渺知道他们的自信，可能都会忍不住问一句谁给他们的勇气敢这么自信。 第222章 突然增加工作量 “苏公子放心，我只是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真聪明还是靠着身边的那位，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我段氏复国大业不可能放弃。”段寄灵伸了个懒腰，笑盈盈的看着苏锦程。 苏锦程手中的折扇打开：“锦程还有一事很是好奇。” “什么？”段寄灵将一块糕点塞进口中，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苏锦程。 嘴巴鼓囊囊的，像只仓鼠。 “灵公主一边与我苏家合作，一边与温氏来往甚密，到底是想站在哪一方呢？”苏锦程笑着问道。 段寄灵不紧不慢的将口中的糕点吃下，又喝了口茶润润喉。 “谁能助南绍立国，且扶我为国主，我就站在谁那边，这很难理解吗？” “中原的天下我不要，我也知道段氏没那个能力逐鹿中原，你和柯姐姐怎么斗是你们事，对付元昭殿下，我可以帮你们，但你和温柯怎么斗，暂时我是管不了的。”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呗，也许你们俩都失败了呢？也许我们仨都失败了呢？”段寄灵如今是段氏家主，她父亲三年前死于征战之中，是被温融雪手下的一名猛将一枪刺穿腹部，最后流血过多而亡。 父亲死后母亲的疾病也日益加重。 三年前段寄灵十二岁，她是个有野心的，但和她父亲的手段不一样。 她父亲总想有朝一日能入主云京城，让段氏重新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段寄灵还是比他清醒很多，以段氏如今的实力，拿什么和天启大军硬碰硬。 何况温融雪统一南方各个部落寨子，虽无女王之名，但早已经有了女王之实。 在南方经营多年的段氏如今的声望可比不过温融雪。 南国至今不曾立国，一来是中原王朝不允，二来是温融雪本身就犹豫。 起初段寄灵并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犹豫，毕竟在年少的她眼中，是苏卿珞夺了本该属于温氏的皇位。 父亲和母亲都给不了她答案，段寄灵便从书中去找。 书中也给不了她答案，最后她向段云亭求教。 段云亭给她回信的同时，送了她一只亲手做的簪子，那簪子上面雕刻着一只孔雀，做工异常精致。 从姑姑那里段寄灵得到了答案，段云亭告诉她，温融雪的确有野心，但她见过南国百姓的苦难，知道若是没有中原王朝的协助，这些百姓甚至依旧过着尚未开化的日子。 南国境内有着能和东澜国相媲美的造船技术，但这些技术没有掌握在普通百姓手中，而是掌握在段氏手中，再好的造船技术，对普通的百姓而言也是空谈。 但天启给了温融雪许多支持，除了兵马粮草以及许多军用物资之外，还给了工匠种子。 允许中原百姓来开荒传授种田技巧等等。 段云亭让她去询问寨子中的老人，在温融雪出现之前，他们有没有那么丰盛的食物。 她告诉段寄灵，温融雪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心中的善良和野心在拉扯。 南国百姓能有今日的生活不容易，如果一定要自立为王，公开宣布南绍国的成立，就一定会有兵戈，最终受苦的只会是下面的百姓。 何况对温融雪而言，她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 至于皇位，苏卿珞抢的温氏的皇位，不是温融雪的皇位。 苏卿珞不抢这皇位也永远轮不到温融雪。 段云亭说过之后，段寄灵便明白了。 只是温融雪能控制自己的野心，其他人却不能。 比如温柯，比如温柯背后的温氏。 当然明白了也不等于段寄灵就会放弃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又不想做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呢？ 做不了最尊贵的那一位，那也能退而求其次，当个女王也不错。 段寄灵说也许三个人都会失败的话明显让苏锦程有些不满。 他笑了笑道：“灵公主倒也不必如此长他人志气。” 段寄灵对他眨了眨眼：“我没有啊，其实我个人觉得，对不起苏公子和柯姐姐，我成功的可能性或许才是最高的，毕竟，当今帝王杀伐果断这毋庸置疑吧？” “最宠爱元昭公主也毋庸置疑吧？相比起来，我倒是不懂，你们凭什么去争？”段寄灵笑盈盈的看着苏锦程。 苏锦程脸色微沉，但他的确比苏星玮要聪明许多素来擅长伪装。 只是片刻便再次挂上了笑容。 “这就不用灵公主操心了，苏氏自然有苏氏的底牌。”苏锦程笑道。 段寄灵对他微微侧头笑了笑：“那就好。” 她可不关心苏锦程和温柯能不能成功，她只关心自己能不能成功，以及对自己有没有用。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柯姐姐说了，在南绍城不能杀人，除非她离开南绍城。”段寄灵向苏锦程转达温柯的话。 至于苏锦程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段寄灵可管不了。 她顺了一颗果子，欢快的走出了茶楼，她来南绍城其实也不多，所以南绍城的热闹对她来说也是热闹的。 身后的护卫小心翼翼的跟着她逛街，也是颇为不容易。 而另一边温知渺听着师挽月还有随行而来的一众官员和南绍城的官员们讨论着救灾治水的事，听得头疼。 本来也不懂这些，加上为了演戏也不能参与进去，就坐在那里演个傻子公主。 师挽月作为她的代理人和温柯在拉扯着，两方你来我往的讨论的非常激烈。 云京来使表示来救灾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而温柯希望中原能再给予一些支持，比如疏通河道，城池重建之类的。 希望跟着温知渺一同过来的那些士兵也能帮忙去救灾。 师挽月说她要的太多了。 当然只是温知渺自己概括的，师挽月肯定不可能说的这么直白。 最后拉扯之下，各退一步，那些士兵可以去帮忙赈灾，但只听从温知渺的调遣。 物资也会让温知渺再帮忙争取，但这次救助一切事宜皆交给温知渺，除非情况过分紧急，否则所有受灾地的情况都必须及时呈报给温知渺。 听到师挽月那么说的时候，温知渺是真的非常的诧异。 来之前没说要这么干啊！ 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增加工作量了！ 面对温知渺充满震惊和询问的眼神，师挽月只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姐姐~”温知渺对着师挽月撒娇，她不想！ 虽然知道师挽月的用意和想法，但是她们明明也可以有别的选择！ 温柯本来还怀疑这是不是温知渺授意，但看到温知渺的反应，顿时又打消了疑虑。 应该不是。 第223章 问诊 最后师挽月还是拒绝了温知渺的请求，虽然不通过南绍的官方文书也能了解到南国的许多情况，但通过一些官方文书还是能了解到更全面一点。 温知渺不乐意的点在于这样一来她真的会很忙，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让自己接受更多人的监视了。 但她也知道师挽月是为了她，此刻让温知渺做赈灾主事等回到了云京，她的功绩上也会增添一笔。 并且接手此事后，她就有更多的理由来打探南国的情况了。 虽说龙影卫和监察院的人也能给出一些一些消息，但和系统的官方文书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但这样她真的会很忙！！！ 温知渺有些惆怅，一想到刚刚过来就要加班，她高兴不起来一点。 等谈判结束，温知渺留下师挽月和一众官员与南绍官员细论赈灾事宜。 而温知渺则是笑嘻嘻的离开了：“姐姐，你们加油，我去南绍城逛逛，一会姑姑醒了我还要去看看。” 她分明就是报复，师挽月便是心知肚明也拿她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出去走走。 温柯也留下一众官员，说自己先送温知渺回去，这时辰温融雪应该已经醒了。 师挽月内心幽怨，但面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温知渺倒是快快乐乐的跟着温柯走出了议事厅。 “郡主姐姐，南绍城有什么好吃的呀？”温知渺欢欢喜喜的询问温柯，从议事厅走出来之后温知渺整个人好像都容光焕发了，完全没有半点刚刚颓废没精神的样子。 温柯笑着和她说南绍城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温知渺倒是感兴趣的很。 师挽月听着二人欢欢喜喜的聊天声，轻轻叹了口气，这家伙，仗着演戏，还真什么都都给她。 温知渺和温柯先回到了王府，询问了一下说是温融雪已经醒过来了。 “姑姑醒了？那我去看看，陆太医过去看了吗？”温知渺问道。 “回殿下，陆太医已经过去了。”回话的是楚安，她今日一直在王府之中，自然对王府内的动向也是了如指掌。 “那就好，可有结果？”温知渺一脸认真的询问。 “陆太医尚未出来，还不知道。”楚安恭敬的回答她。 温知渺微微蹙眉：“那我们先去看看吧。” “好。”温柯也没有什么意见。 她一路领着温知渺穿越了大半个王府，最后到了一处格外幽静的小院之中，小院环境倒是非常好，阳光也充足。 温柯领着她一直到了温融雪的房门外，随后向守在门口的护卫道：“陆太医可是在里面问诊？” “是，王上说您若是来了直接进去便是。”说完护卫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温知渺也对那护卫笑了笑，护卫连忙躬身：“参见殿下。” “不用这么紧张。”温知渺虚扶了她一下，随后跟着温柯走进了房间。 房内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某种药香，温知渺闻不出来，只知道闻着还不错。 温融雪虽然已经卧床许久，但是房间内并不像是久病在床之人的房间。 温知渺和温柯一起沉默着走到温融雪的床边。 隔着纱布帷帐隐隐能看到躺在床上的人。 陆皎月坐在床边正给温融雪施针。 见温知渺和温柯进来，温孟阳轻声对二人道：“师傅说需保持安静，还请二人勿言。” 她身上有种和陆皎月很相似的气质，温和有礼，但对不熟悉的人总是非常淡漠的，是淡漠不是压迫感。 以前温知渺就总觉得对陆皎月而言，好像除了医术和医书，以及她的那些药材和实验品，其他都是不重要的。 即便是云舟，其实也只是一个相对还不错的朋友。 所以温知渺一直觉得苏卿珞吃陆皎月的醋，吃的毫无道理。 毕竟陆皎月不会喜欢云舟，她那样的人除非遇到灵魂极度契合的人，不然不可能会懂什么叫情之所至。 这辈子都得抱着她的药罐子过。 那日太晚，不曾和温孟阳有过多的交流，昨日又赶路一天，今日倒是看出来了，温孟阳还真是挺适合给陆皎月做弟子的。 陆皎月在给温融雪施针，温孟阳就在旁边打下手，师徒二人配合的倒是极好。 温知渺摸着思考了一下，二人年龄差到底多少？ 最后感觉至少也是十岁了，这不能嗑。 果然师徒只有在仙侠文才好嗑，毕竟年龄差根本不重要。 温知渺依旧是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等到了陆皎月施针结束了。 她将针一一取出，温孟阳则是在旁边帮她消毒收针。 等结束了那一切，陆皎月这才起身对温知渺微微躬身：“殿下。” “姑姑的病情如何？”温知渺问道。 陆皎月轻轻摇头，温知渺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 “臣还需回去认真想想，病情有些复杂。”陆皎月没说能治，也没说不能治。 温柯倒是有些着急：“母亲的病，陆太医也束手无策吗？” 陆皎月对她微微躬身：“臣会尽力而为。” 温知渺轻轻叹了口气：“那就辛苦陆院长务必尽心尽力了，对了除了姑姑，还有紫琼姑姑的病怕是也需要陆太医帮忙了。” 陆皎月无奈的看向温知渺：“诺。” 温知渺只是笑了笑：“紫琼姑姑的病情特殊，陆院首不会愿意错过的。” 那可是陆皎月找了十几年的特殊病例，先天性疾病，很难医治。 闻言陆皎月微微一顿，看向温知渺的眼神带着几分询问。 温知渺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去就行了。 闻言，温柯对陆皎月道：“陆太医，我给你引路。” 陆皎月也猜到了她应该是有话要问自己，轻轻颔首：“有劳。” 温柯和陆皎月一起走了出去，路上温柯果然向陆皎月询问起了温融雪的病情。 陆皎月依旧是摇头叹息。 “顺王的病情的确不容乐观，瘴气入体太深，加上曾经征战之时留下的一些旧伤，没及时治疗，如今已经成了无法根治的病痛。” “瘴气我倒是有些办法，但顺王的病情太奇怪的，和寻常瘴气入体完全不一样。”陆皎月有些苦恼的说道。 “恕臣无能，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陆皎月叹息着说道。 温柯闻言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还请陆太医务必救救母亲，南绍不能没有母亲。” 陆皎月见她向自己恳求，连忙将她扶起来，依旧表示自己会尽力而为。 第224章 小狐狸 等陆皎月跟着温柯到了温紫琼的院落之中，看到周围都是竹林，也没有多少阳光透出的小院，陆皎月不自觉的蹙眉。 这环境哪里适合病人居住。 温柯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苦笑了声：“小姨自己要求的，她近来越来越讨厌阳光，也不喜欢与人接触太多。” 陆皎月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跟着温柯进了院子。 一进去便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女人的容貌和温融雪并不相似，她的五官更加柔美一些，应该是随了母亲。 但这样本该艳丽的美人，此刻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将死之人的样子。 但陆皎月对着那张脸却微微一愣。 瞬间明白了温知渺为什么非要让她过来医治温紫琼了。 这是她寻了十多年的，年少时她曾许诺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她。 她也是为了寻温紫琼才入宫的，只是年少时一面之缘陆皎月并不是很清楚温紫琼的具体身份，只知道她是皇家之人。 陆皎月想到温知渺，一边有些感激，又不免打了个寒颤。 这位小殿下还真是手眼通天，这世上真有什么事能瞒过她吗？ 又或者说其实不是她查出来了，是云舟或者帝王？ 陆皎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帝王没有那么闲，至于云舟，如果要查她应该等不到今天。 思及此陆皎月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还真是什么都逃过不这一家子，罢了罢了。 温紫琼的容貌和年少时很像，几乎是等比放大，不然陆皎月也不至于一眼就认出来了。 “阿珂？你今日怎么来了？”温紫琼放下手中的书，勉强对温柯笑了笑，但那笑容依旧带着几分阴郁。 温柯走到她身边，笑着道：“小姨，元昭殿下来南绍了，带来了太医院最好的陆院首，她或许能治您的病。” “不必了，我这身体我知道，几十年了，哪有什么好治的，当年太医院那些人也不是没看过。”温紫琼打量了陆皎月一下，眼神有些空洞。 “小姨...”温柯还想说什么，但温紫琼依旧有些不耐烦了。 “当年的太医院上上下下都是怕死之徒，当然不敢放手治疗，并非臣托大，而是那些个庸医不管哪一个拖出来可能都比不过我家小师妹。”陆皎月站在温紫琼面前，目光灼灼。 “臣不能保证能根治您的病，但至少能让您走出这一方小院，身体虽可能依旧会羸弱些，但自己走走路外出看看这天地间的山水，只要别太劳累就好，这些还是能做到的。” 温紫琼看着陆皎月，阴郁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随后轻嗤了一声：“既然陆院首对自己的医术如此自信，那便试试吧。” 她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似乎在等着陆皎月的失败。 陆皎月对温柯微微颔首：“劳烦郡主吩咐我那徒儿，切记按照我方才开出的药方按时煎药。” 温柯看了看温紫琼又看了看陆皎月，温紫琼对她摆了摆手：“忙你的去吧。” 闻言温柯老老实实的对她施礼后便离开了。 另一边温知渺还在陪着温融雪，温柯回来的时候，温融雪已经穿戴整齐坐在轮椅上了，温知渺帮她推着轮椅正准备去吃点早餐晒晒太阳。 见温柯回来温知渺欢喜的和她打招呼：“郡主姐姐，你回来了，紫琼姑姑可愿意让陆院首诊治？” “看起来是愿意了。”温柯也拿不准，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温融雪有些虚弱的对她笑了笑：“那就好。” 上午的阳光还不太炙热，温知渺微微垂眸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温融雪的时候，她看着眼神微冷，不喜欢小孩的样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后来和云舟相谈甚欢，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的野心，说出她想和温明喆争夺顺王世子的位置，说出她想要做南国的女王。 如今其实她都已经做到了。 但看起来已经苍老许多了，明明也不过才三十岁的年纪。 温知渺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温融雪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了，如今不过刚过而立之年，身体便垮成了这样。 “姑姑，来之前舟舟给了我一套皮影，她还非逼着我学，让我学好了过来唱给您，她说当年答应过姑姑等学会了怎么唱皮影戏，一定会唱歌姑姑听一次，这次她来不了，就非让我学了，姑姑一会要听吗？”温知渺看着温融雪，笑盈盈的问道，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温融雪不是第一次和她接触，不像温柯那么好被她忽悠。 但对上温知渺那开朗又温暖的笑容，温融雪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也好。” “听闻前些日子舟舟遇刺受伤了，伤势如何？”温融雪问道。 温知渺的笑容暗淡了下来：“不怎么样，我走之时还昏迷着，母皇很生气。” 这些年苏卿珞与云舟的关系温融雪也算是很明白了。 初时得知帝王与云舟竟是那般的关系，温融雪内心好长一段时间都是空落落的。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或许是真的喜欢过吧。 但后来温融雪全身心的投入一统南国的事业便也逐渐的遗忘了，只是这么多年也再未遇到过如云舟那样的人。 温融雪也曾想过，若是她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与云舟有没有可能。 但在那之后在认真回想便会发现她遇见云舟之时，云舟心里眼里便已经都是苏卿珞了。 她遇见的太晚，也自认与苏卿珞相比，她还是差了许多，争不过的。 何况感情，从来不是争与不争的事。 温融雪对温知渺笑了笑：“好啊。” 随后温融雪又看向温柯：“赈灾之事如何了？” 温柯如实汇报了一下情况，温融雪对她轻声道：“不可懈怠，既然渺渺已经回府了，该处理的事也不要拖。” “诺，女儿这就回去了，只是来于母亲说一声。”温柯在温融雪面前恭恭敬敬的，全然是一副乖女儿的样子。 温知渺对她挥手：“郡主姐姐去吧，我留下来陪姑姑，不会有事的。” 温柯也对她露出笑容：“那就辛苦渺渺了。” “不辛苦。” 等温柯走了，温知渺又转头看向温融雪。 她还没说话，温融雪倒是笑着对她摇了摇头：“小狐狸。” 温知渺也没反驳，只是伸手拿了颗果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那不还是被姑姑看透了。” 温融雪笑而不语，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 第225章 强扭的瓜不甜 温知渺陪着温融雪一起吃了早餐喝了药，又推着她去散步晒晒太阳。 “听说一路上遭遇了不少刺杀？”温融雪问道。 温知渺笑道：“是啊，这人啊，太红了也不太好。” 温融雪笑了起来：“你这心态倒是一直挺好。” “心态不好只能让自己抑郁，不会解决眼前的问题。”温知渺笑着道。 温融雪嘴角微微上扬，随后看向不远处的亭子：“陪姑姑下下棋？” 温知渺点头：“好啊。” “但是姑姑得让着渺渺，我棋艺很差。”温知渺笑道。 温融雪轻笑道：“云舟就不教教你？” “姑姑为什么觉得舟舟会教我？教我的这种任务不应该交给老师们吗，或者娘亲自己来教我。”温知渺笑着道。 温融雪嘴角微微上扬：“行了少在我我面前装，云舟和你母皇什么关系，还需要遮掩？世人皆知的事，怕是我随萧元驹去云京的时候，她俩就...” “那没有，你们去的时候还是暧昧期，心知肚明但没有彻底确定关系。”温知渺笑盈盈的说道。 温融雪轻笑了声：“你母皇那样的人，真的会有真心？” “姑姑，你这是偏见也是刻板印象，您和母皇有什么区别呢？都是想要站在世界顶峰的人，难道您就没有真心吗？”温知渺推着温融雪已经到了亭子之中了。 “我知道，姑姑喜欢舟舟，或者说曾经喜欢过，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最好，在不合适的时间遇见的人就是不合适的，姑姑和舟舟也是如此，不必强求，姑姑也总会在下一个合适的时间点遇到合适的人。” 温知渺推着温融雪坐下，又打开了侍女摆上来的棋盒。 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喜欢这件事是说说就能放弃的一样。 “若我非要强求呢？”温融雪问道。 “虽说强扭的瓜甜不甜也得尝过才知道，但云舟这个瓜，会跑啊，而且也得强扭的来才行啊。”温知渺笑道。 温融雪指间捏住一颗棋子：“若我只要这颗瓜，不要其他呢？” 闻言温知渺轻笑了声：“姑姑，你知道这世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亲人是谁吗？” “你母皇？”温融雪问道。 “不，是舟舟，母皇得排到舟舟后面，你若是想要皇位，我们可以互相争夺，姑姑若是要强迫舟舟，我会和你鱼死网破。”温知渺撑着下巴：“当然，如果她自己喜欢你...” 温知渺对她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只要你们能躲过母皇的怒火，我是没意见的，但我肯定不会帮你就是了，毕竟背叛母皇的事我也做不出来。” 温融雪浅笑了声：“云舟不会让你做这种事的，首先她不爱我，只爱苏卿珞，其次她不会让你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你既然视她为最亲的人，那她定然也是如此，我就不凑热闹了，你也说了是曾经喜欢过，我温融雪又何至于一辈子困在一个求而不得的感情之中。” 温知渺端起旁边的茶杯，向她敬了一杯茶：“姑姑大气。” “少来。”温融雪没好气的看向温知渺。 说完温融雪对身边的侍从们摆了摆手，只有几个护卫守在亭子外十来步左右的位置。 温知渺微微侧头：“姑姑想说什么？” “阿珂是个有野心的，我也知道她斗不过你，若你赢了，留她一命可好。”温融雪温声问道。 她说的过分直白，直白到出乎温知渺的意外。 温融雪看着她轻笑了声：“不用这么惊讶，我给你去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阿珂的心思，也是因为如今身体越发的差了，我死了她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姑姑不想让南国独立吗？”温知渺问道。 “若她只是想让南国独立，我也不至于阻拦，她想要皇位，而段氏想要南国，苏家也有人图谋你的皇位。” 温知渺落在一子：“可这些人就算是联手，也顶多让南国独立出去，威胁不到中原，母皇活着一天，皇位便不可能由他们左右。” 她娘亲又不是什么软柿子，更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皇帝，温融雪的担心站不住脚。 “母亲此次派我过来，便是想给姑姑一个机会，若如今的顺王不是姑姑，母亲只会直接发兵。”温知渺淡漠的说道。 “恐怕不止吧，你母皇应该更想发兵东澜国吧，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如今朝廷已经在筹集粮草和兵马，准备发兵东澜了，可对？”温融雪轻笑着问道。 温知渺点头：“不愧是姑姑。” 她刚刚说完，温融雪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姑姑？”温知渺有些担心的伸出手。 温融雪摇了摇头：“三年前开始就这样了，每况愈下习惯了。” “阿珂被温家人蛊惑了，图谋太大，皇位不是她能谋到的，我身体越来越差，手下人也逐渐被她驯服，她很聪明，但还不够聪明，不够聪明到以天下为棋局，所以赢不了的。”自己养大的孩子，温融雪太了解。 “我也没几天能活了，她在我活着的时候不会做什么，但我死了，就压不住他了。” 温知渺还是不明白：“姑姑是担心她，还是担心我？” “小渺渺，你觉得我会更担心谁？你虽叫我一声姑姑，但我们相处时间极少，你自小太聪明，聪明的让人不得不心生防备。”温融雪倒也不和她演什么深情戏码。 温知渺笑了起来：“也是，郡主姐姐毕竟是姑姑一手带大的。” “除此之外，我也不愿南方百姓再受战乱之苦了，你没见过他们从前的样子，想象不到他们生活的艰辛。” “原始的寨子和部落生活不应该更加纯粹吗？”温知渺淡漠的询问。 “大祭司层层压迫下去，生产能力就那么大，你能想象死去的女孩有多少吗？”温融雪摇了摇头：“你可知在我的大军统一南方之前，他们还保留着人祭。” “从前的南方诸国有多少荒淫无道的王和酋长，应该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温融雪说完又咳嗽了起来。 温知渺沉默了，或许确实纯朴吧，但也绝对愚昧。 “你保她一命，南方诸地尽归天启，我会协助你铲除段氏，在我活着的时候。”温融雪轻笑道。 温知渺起身，对着温融雪诚挚的躬身：“姑姑大义，元昭佩服。” 不知道为什么温知渺忽然想到一句话，这世界破破烂烂，但总有人在缝缝补补。 温融雪心中的大义，绝对超过了她的野心。 这样的人温知渺无法不钦佩。 第226章 非病，乃毒 温融雪摆了摆手：“起来吧，也没你说的这么大方。” “阿珂可能和鹿金国有些往来，我不确定，你记得查一查。” 温融雪真的很虚弱了，和温知渺的那一盘棋都没下完。 将温融雪送回房间之后，温知渺慢悠悠的走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南绍的天空和云京的天空有些不一样，但太阳是一样的。 她没有着急走，而是去找了陆皎月，陆皎月已经从温紫琼的小院出来了。 看到温知渺的那一瞬间，陆皎月就沉沉的叹了口气，面露愁容。 “怎么，陆院首也治不了？”温知渺啃着一颗南国特有的果子，懒洋洋的询问陆皎月。 “治得了，但很麻烦。” “细说。”温知渺顺手将一颗果子递给了陆皎月。 陆皎月也不和她客气，跟着她在台阶上坐下。 “顺王瘴气入体，便是治好了也会留下病根，没办法彻底好转，日后身体也会很弱，那位不见阳光的少姬，先天疾病受不得刺激，加上也人也阴郁，很难治，我只能说，若是她愿意配合治疗，也能续命十年，勉强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但有了她这个样本，日后再有这种病人，只要治疗及时，我的把握会更高一点。” 温知渺点头：“然后呢，说说重点。” “重点就是，顺王的病，最重要的不是瘴气，是毒，慢性毒药腐蚀身体，不是瘴气腐蚀身体。” 闻言温知渺的脸色顿时一变：“能解吗？” 陆皎月叹息了一声：“麻烦，不好解。” “最坏的情况，能续命多久？”温知渺问道。 陆皎月认真想了想：“五年，至多五年。” “够了。”温知渺擦了擦手，五年的时间完全足够了。 “需要什么东西和楚安说，她会想办法的。”温知渺站起来：“孤要去逛街了，两位姑姑的命，就交给陆院首了，加油。” 看着温知渺离去，陆皎月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 她转过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温孟阳：“看见没，她就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你们温家人都这个德行吗？” 温孟阳腼腆的笑了笑：“师傅，我不是。” 陆皎月轻嗤了声：“行了，殿下都说了加油，还是抓紧回去磨药吧，还有得忙。” 她已经预料到了，只要温知渺还在这边一天，太医院这些人就不会有一天的空闲。 温知渺倒是轻松，跑去呼唤了她的小伙伴们一声，问她们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边睿彤当然乐意的很，欢欢喜喜的举手。 郑舒和祁玲琅也跟着点头，两人自然也是想去南绍城中看看的，南绍和云京相隔甚远，风土人情民俗等等都不一样，她们早就好奇了。 虽说温知渺没说不让她们出门，但三人也怕自己乱跑会给温知渺和师挽月带来麻烦。 如今温知渺主动邀请，哪有不去的道理。 四人就这么欢欢喜喜的出门了，还带着一个温柯给温知渺安排好的导游，也是她的贴身侍女。 走到门口的时候倒是看到了那个跟着过来的女孩笑笑。 温知渺扫了一眼她身上破旧的衣服，挠了挠头，觉得有些麻烦，她也不缺贴身侍女，留在身边做个侍女肯定不合适，当护卫，这小身板能当什么护卫。 要当护卫也还得训练训练再说。 但不管当什么总要给工钱吧。 “城内有什么好点的裁缝店吗？”温知渺询问温柯的贴身侍女南珍。 “有的，殿下想要什么风格的？” “简单点方便活动点就好了。”温知渺温声说道。 “布料结实点，平价一点。” 南珍虽然不理解，但也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有的。” 温知渺微微颔首：“行，笑笑一起走吧，桑桑也一起。” 桑桑便是那天将笑笑带回来的护卫。 笑笑局促的指了指自己：“殿下唤我？” 温知渺好笑的看着她：“孤说官话你不懂？” 笑笑连忙摇头：“能，能听懂。” 她到底没怎么学过官话，虽说能听懂，但自己说起来还是带着些口音。 温知渺倒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还挺可爱的。 王府安排了马车，温知渺也没拒绝，笑笑和南珍跟在马车外，温知渺几人坐在车内。 对待自己身边的人，温知渺没有那么强的等级观念，但面对外人，温知渺没有兴趣帮她们去打破这种阶级观念。 她身边聪明人多，就算是在她面前随意些面对其他人身份尊贵的人也不会失礼。 可笑笑的程度温知渺不清楚，所以该有点架子的时候也还是要有。 南珍更是早就已经有了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温知渺更没兴趣去纠正了。 何况这个世界就是有着分明的等级观念，不是她一个个去教能教的过来的。 除非她有能力推翻封建制度，但很明显，现在是不可能的。 马车到了布店门口，南珍领着几人进去了，祁玲琅等人也都好奇的看着店内的服饰。 这些衣服和云京城的衣服很不一样。 老板也是个眼尖的，一看几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南绍人，当即上来迎接。 温知渺指了指笑笑：“帮她挑几身衣服。” 笑笑惶恐的指了指自己：“我？我吗？” 温知渺好笑的看着她：“不然呢？” “我身边不需要侍女，你就跟着桑桑吧，让她教你习武，考核能通过就可以当护卫了，考核不通过，回头你去找个东家当护院也行。”温知渺笑着说道。 笑笑眼眶都红了，差点跪下来：“笑笑多谢殿下。” 温知渺看她哭，怪尴尬的：“行了，别哭了，买完衣服回去训练吧。” “算是预支给你的工资。”温知渺温声道。 南珍在旁边看着温知渺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顿时觉得这位小殿下虽然不太聪明但人确实挺好的。 “行了，你先挑，我先走了。”走之前温知渺还将一袋钱给了桑桑：“请大家吃饭的，这一路辛苦了，帮她付了衣服的钱，剩下的钱你们自己看着吃点什么。” 桑桑倒也习惯了，小殿下反正也时常请客，她是没什么负担的。 拿着钱袋子就躬身道谢，满脸欢喜。 东家请客谁不高兴。 第227章 新朋友 交代完这些，温知渺就对二人道：“你们挑，我们先走了。” 说完让南珍再次带路，四人接着在城内瞎逛。 南绍城和云京不一样，所以四人真是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边睿彤特别喜欢这边的刀，长、锋利。 就是外面卖的刀制作的工艺确实一般，南珍说实在喜欢的话可以请人去找南绍最有名的锻刀师锻造，她做出来的刀绝对是好刀。 这位锻刀师是个女子，听说以前家里这门手艺也是传男不传女，奈何她上面两位兄长都是命薄之人，都是早早就丧命了。 后来她爹收了几个徒弟，也都是蠢笨之人，怎么也学不会她们家祖传的技艺，而她自小喜欢锻刀悟性也强。 为了不让祖传的手艺彻底失传，她爹最后还是将锻刀之法传授给了她，她将祖传之法再度进行改良，让精度和成功率都提升了不少。 一开始还有人瞧不起她，后来她带着自己的刀求到了顺王府，当街给温融雪赠送了自己最得意的一把刀。 那之后才有了名声。 温知渺听完之后忍不住感慨道：“她不成功谁成功？运气、聪明、努力、勇敢她都有，这是她赢得的。” 边睿彤也在旁边疯狂点头：“就是太贵了，我肯定是打不起的。” 她家里给的那点钱，哪里够她去打一把刀。 加上温知渺给的工钱那也是不够的，温知渺给她的工钱是按照护卫的工钱给的，其实不少了，但不妨碍她打不起那样一把刀。 温知渺笑了声：“刀嘛，回头送你一把。” “咦...不会从顺王府的兵器架上给我偷一把吧？”边睿彤半开玩笑道。 温知渺微微挑眉：“我需要偷吗？我要一把刀姑姑肯定送我啊！” “谁跟你似的，看起来和谁都聊的来，最后数数靠谱的人脉都能数到我身上，没出息。”温知渺半开玩笑。 边睿彤嘿嘿笑了声，也没反驳，毕竟事实就是如此，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祁玲琅和郑舒看到有个画面具的摊子，颜料都是老板自己，主要是她的画技真的高超。 “渺渺，我们去看看那个，你要一起吗？”祁玲琅拉着郑舒一齐看向温知渺。 温知渺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幼儿园大班副班长。 边睿彤是那个过分活泼的，另外两个是特别内向的。 没到场的师挽月得是正班长，温九昭是那个班主任。 温知渺看了一眼那个摊位：“走啊，去看看。” 一行人凑过去，一起挤在摊位前。 摊主热情的招呼她们，毕竟几人看着就衣着华丽身份不凡，再加上跟在身后的护卫，更是让人不敢怠慢。 温知渺对画画不太精通也不是那么感兴趣，倒是祁玲琅和郑舒开始研究起来了摊主的颜料，说是如果能用在她们的模型上，那肯定很不错。 边睿彤也是自己在那乱涂乱画。 温知渺撑着下巴胡乱的打量着街道上的摊位，在想着能给师挽月买点什么回去。 她正思考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活泼又娇俏的声音。 “老板这是什么？”说的是南绍这边的话。 女子穿着一身黑色布衣长裙，头上却戴着漂亮的银饰。 而且那本该沉闷的黑色，穿在她身上也并不显老，反而有种独特的反差感。 温知渺不自觉的打量了她一下，目光扫过她头上的银饰，总觉得稍微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过相似的。 女孩和老板用南绍话在交流，温知渺也听不懂，只是目光依旧落在她的银饰上，怎么都想不起来。 “渺渺看什么呢？”边睿彤画完了顺着温知渺的目光往女子的方向看过去。 “好漂亮。”边睿彤由衷的感慨。 “她的眼睛是灰色的没错吧？”边睿彤小声问道。 “嗯，浅灰色，很少见。”就是在东方大陆应该很稀少吧？ 一般这个人种不会有啊。 温知渺也挺好奇的。 那女孩和老板交涉完，老板给她也准备了一套工具。 女孩倒是挺自来熟的，转过身就像几人打招呼：“可以坐一起玩吗？” 边睿彤连忙点头：“好啊。” 她往旁边挪了挪，温知渺和郑舒坐在同一侧，南珍站在旁边侍奉着。 段寄灵正好坐在了温知渺的对面。 “我叫段寄灵，用你们中原话说，应该是寄予厚望的寄，灵气的灵，家里做药材生意的，我跟着出来玩的，你们呢？”段寄灵倒是自来熟的很。 “看你们穿着打扮，应该是中原来的商人吧？还带着护卫呢。”段寄灵说完又看了看温知渺身后的护卫。 温知渺微微颔首：“嗯，娘亲常年在这边做生意，这次听闻南国遭受水患，命我送些物资过来救助当地百姓。” 这话倒也不算全然撒谎，她确实是送物资来的，也确是她娘亲命她过来的。 这样的时代，有些富商也挺喜欢捐赠物资的，就像是后世做慈善一样。 为了博取好名声。 段寄灵若有所思的点头：“哦，你和母亲都是好人。” 温知渺轻笑了声：“算不上吧。” 她算什么好人。 她娘亲也不算好人，但明君绝对是的。 边睿彤在旁边挠了挠头：“我觉得渺渺算啊。” 温知渺轻笑着摇了摇头，懒得多解释。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笔，随手勾勒了一个小人，又勾勒出帽子，慢悠悠的准备上色。 郑舒在旁边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挽月。” 温知渺轻咳了声，小声道：“嗯。” “你们都画了什么？这颜料真不错。”段寄灵看着手上的面具，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温知渺摇头：“乱画。” 她也确实是乱画，将自己能想起来的小人都画在了上面。 段寄灵：...... 又扫了一眼边睿彤的，毫无参考价值，又扫一眼祁玲琅和郑舒的，技术水平有点太高了，学不了。 最后她也乱画。 “你们是不是还没吃午饭？”段寄灵真是个彻彻底底的自来熟，一边玩着还一边和温知渺等人搭话。 “没呢。”温知渺懒洋洋的回答她。 “那一会我请你们，感谢你们对南方百姓的救助。” 段寄灵对着温知渺笑了笑，温知渺也微微弯起眼眸：“好啊，谢谢。” “你怎么一点都不客气。” 温知渺无辜的对她眨了眨眼：“你请客我还推脱，那不是看不起你吗？” 有种无理的有理感。 第228章 生闷气 温知渺画完自己的，无所事事起来就伸手在边睿彤脸上画了一道。 边睿彤不服气当场想要报复回去。 温知渺左右闪躲，两人就这么闹了起来，最后温知渺一个不小心将手指上的颜料涂到了段寄灵脸上。 她已经尽力，还是没能及时收回手。 温知渺连忙收回手：“抱歉抱歉。” 段寄灵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温知渺正想蛐蛐边睿彤，结果段寄灵直接上手在她脸上画了一道：“扯平了。” 边睿彤和她闹了那么久，都没在温知渺的脸上留下痕迹，这会被段寄灵画了一下，毫无瑕疵的小脸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绿色的痕迹。 温知渺想着和段寄灵也没有那么熟，所以也只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好，扯平了。” 她倒是忘了指尖有颜料，这一下直接蹭在鼻子上了。 一桌人看着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好可爱。”段寄灵笑着道。 顺手在自己的面具上画了一个温知渺的小人。 “送你了，可以和你们交个朋友吗？”段寄灵笑盈盈的问道。 边睿彤在旁边挠了挠头：“那为什么只有她有？” 温知渺：...... 段寄灵也笑了起来：“那我给你们也画。” 她倒是脾气挺好。 除了祁玲琅和郑舒之外的三人都在乱涂乱画，段寄灵凭借着她的自来熟，倒也是融入她们之中，等结束的时候已经非常熟悉了。 祁玲琅和郑舒和她都能聊上两句了。 结束之后段寄灵说请她们去吃饭。 温知渺倒是不要脸，笑着道：“我能叫两个朋友一起来吗？” 段寄灵点头，当然可以。 温知渺转过身对身后的护卫道：“去请师少姬和郡主姐姐一起过来。” “郡主？”段寄灵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温知渺。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我娘与顺王是知交好友啦。” 当着云舟的面，她是绝不会叫娘的，但是云舟这不是不在？所以可以随口说一说。 祁玲琅若有所思的看了温知渺一眼。 渺渺说的娘，肯定不是陛下，那难不成是云御史？ 郑舒悄悄靠近祁玲琅：“我觉得好像也可以这么叫。” 祁玲琅忍不住笑了起来。 边睿彤一边吃着赠送的小甜点，好奇的看向二人：“笑什么？” 祁玲琅轻咳了声，轻轻摇头：“没事。” 温知渺走到窗边，懒洋洋的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人。 “咦，那人穿的好好笑。”温知渺看着街上有个穿着奇怪服装的家伙，大胡子，身上的穿着比山里的猴子还搞笑，但看他身上的布料，也并不像缺钱的样子。 下身穿着丝绸的裙裾，腰上围着毛茸茸的皮毛，腰带是粉色的，头上带着木簪和粉色发饰，脸上涂抹着怪异的颜料，看起来像是一个滑稽的笑脸。 温知渺莫名想到了前世的滑稽表情，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看着那人，然后对着段寄灵做了个滑稽表情。 两人就互相做着鬼脸，像极了两个幼稚鬼。 还没上菜，温知渺又去取了纸笔，画了个鬼脸贴在段寄灵脸上。 雅间之中有乐师伴奏，两人闹着闹着段寄灵就拉着温知渺开始跳起了舞。 是她们部落之中的舞蹈，温知渺协调性不错倒也跟着乱跳了起来。 师挽月和温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二人在闹腾，边睿彤撑着下巴看着二人，祁玲琅和郑舒坐在旁边有种不想面对她们的感觉。 内向人被过分外向的朋友们支配的一生。 师挽月和温柯站在门口，看着那闹腾的二人。 段寄灵和温知渺玩闹着，手臂不自觉的环绕过温知渺的腰肢。 虽然只是一瞬间，温知渺在察觉到的时候就立马退开了。 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和人有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 温知渺转过头，看到师挽月和温柯。 “姐姐，你们来了？”温知渺毫不犹豫的放开了段寄灵的手，直接走向了师挽月。 师挽月看着她脸上脏兮兮的样子：“怎么搞成这样，花猫一样。” 温知渺对着师挽月眨了眨眼：“你都不管我，我们就自己玩啊。” 师挽月拉着她走向盥洗盆，弄湿毛巾帮她擦脸：“我那时不管你们吗？我不是在和郡主对接赈灾事宜吗？是你先当甩手掌柜。” 听着师挽月无奈的话，温知渺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懂，你和郡主姐姐商量不就好了。” 温柯听到她的话，在旁边笑了起来：“挽月姐姐很厉害，说不定今年就能夺得状元了。” “那是，姐姐肯定能夺下状元啊。”温知渺倒是很认同她这话。 “郡主也很厉害啊，顺王病重，郡主能将南绍打理的如此之好，比我强多了。”师挽月礼貌性的谦虚了一下。 但听着师挽月有些赞赏的夸赞温柯，温知渺只觉得心里酸不溜秋的。 “哦，两位姐姐当然都很厉害。”温知渺撇了撇嘴。 师挽月继续帮她擦脸，一时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 “没事，渺渺也很厉害，看过一遍的舞蹈就会了，我都学了好久呢。”段寄灵笑盈盈的看着温知渺。 “我也觉得渺渺挺厉害的。”边睿彤虽然不知道温知渺到底是装傻还是闹哪出，但段寄灵夸温知渺，她就顺嘴夸了一句。 反正这家伙从小就对温知渺有着一层厚厚的滤镜，总觉得在正事上温知渺做什么都是对的。 温知渺有些骄傲的扬起下巴：“那是，娘亲也总夸我聪明。” 闻言温柯轻笑了声，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祁玲琅和郑舒看在眼里，郑舒往祁玲琅的方向靠了靠，整个人贴着祁玲琅，一来是多了个温柯，有点局促，二来是觉得这场面怪怪的。 刚刚郡主和挽月互夸了两句，渺渺好像是真的不高兴了。 这会看着唇角从上扬变成下落的师挽月，她也觉得挺奇怪的。 祁玲琅握住她的手，拿了颗果子喂给她。 小声对她道：“别管她们。” 郑舒轻轻点头，稍稍放松了一点点。 师挽月帮温知渺擦完脸，段寄灵说她也要来擦一下。 温知渺本来正要跟着师挽月一起坐下的，结果段寄灵又询问她擦干净没有。 听到她的询问，温知渺就转过身去帮她看了。 结果她怎么指最后那一点在下巴边缘的颜料段寄灵就是擦不到。 温知渺不得不自己动手帮她擦。 师挽月面色不自觉的沉下来，垂眸喝了口茶才勉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祁玲琅和郑舒都不敢多看她。 虽然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生气了还是能感觉到的。 第229章 生气，分道而行 段寄灵擦完脸上的颜料，温知渺将毛巾给了她，然后转过身想去师挽月身边坐。 结果看到边睿彤和温柯一左一右的坐在师挽月两侧。 边睿彤之前就坐在那里，师挽月本来是想温知渺和她一起坐在那里，但她转过身去帮段寄灵擦脸，温柯就顺势坐在了那里。 温知渺莫名瞪了边睿彤一眼。 边睿彤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温知渺，依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平白被瞪两眼。 师挽月注意到她的动作，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 但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 温知渺坐在祁玲琅旁边，段寄灵擦完脸也过来了，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温知渺旁边。 “姐姐，郡主姐姐你们还需要加些什么菜吗？我们已经点了一些，你们再看看菜单？”温知渺笑着问道。 师挽月轻轻摇头：“不用了，先吃吧，不够再说。” 她对几位好友还是有些了解的，她们几个人点菜，根本没有数，都是匡匡点一堆，最后又吃不完只能打包回去或者赠送给酒楼的跑趟或者侍者。 “渺渺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师挽月笑盈盈的看向段寄灵。 段寄灵对上师挽月的目光无端的有一种压迫感，但她也不是寻常人，同样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对师挽月笑了起来。 师挽月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浓厚，果然啊，论演技还得是看温知渺，这位可没有温知渺那么自然。 温知渺看了看段寄灵，想起来还没介绍，拍了下脑袋：“呀给忘了。” “她叫段寄灵，说是家里做药材生意的。”温知渺憨憨的说道。 又给段寄灵介绍了一下温柯和师挽月，没说师挽月真名，只说是和边睿彤她们一样，是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姐姐。 “我娘亲怕我自己一个人出门不方便，就叫了姐姐陪着我，我不懂生意上那些事，所以都是姐姐在帮我。”温知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师挽月的目光落在段寄灵身上，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温柯也注意到了师挽月的神色，知道她对段寄灵应该是有了几分疑心。 心里幽幽叹了口气，不自觉想说段寄灵，也不知道改个姓名。 “那我也叫你姐姐吗？”段寄灵笑着看向师挽月。 温知渺本来要伸手去夹菜的手顿了下，下意识看向师挽月。 师挽月轻笑了声：“不用，叫我挽月便是，玲琅和舒舒她们都这么叫，既然是朋友，就不用这么拘谨了。” 温知渺也跟着点头：“嗯嗯。” 段寄灵笑了起来：“好哦，那挽月和渺渺一样叫我灵灵就好。” 师挽月微微颔首，恢复了寡言少语的样子。 不多时菜也都上来了，这家店的口味温知渺还是很喜欢的。 其他人也都吃的还不错。 温柯坐在师挽月身边，拿过公筷给师挽月夹了一块炸蘑菇：“这东西云京怕是没有，挽月可以试试，很不错的。” 师挽月笑着道谢，随后尝了一口：“确实还不错。” “这些日子比较忙碌，等忙过了，我带你们去其他城池逛逛，好吃的也不少。”温柯笑着对师挽月说道。 师挽月微微颔首，温知渺坐在旁边撇了撇嘴。 边睿彤坐在温知渺对面一个劲的夸好吃，还不间断的感谢段寄灵。 温柯和师挽月继续聊起来了赈灾之事，祁玲琅和郑舒坐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偶尔被边睿彤叫到了便笑两声。 “对了，舒舒、玲琅，令狐大人让我下午带上你们俩一起去讨论一下水患之事。” 祁玲琅和郑舒指了指自己：“我们？” 师挽月笑着点头：“是啊，你们，令狐大人说你们俩很厉害，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祁玲琅和郑舒连忙说不敢当。 温知渺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沉默了下来。 席上也不怎么闹，不怎么说话了。 师挽月瞧着她唛头吃饭，温声询问她：“不合胃口？” 温知渺轻轻摇头：“没有啊，很好吃。” 段寄灵在旁边询问温知渺：“渺渺要是不喜欢，一会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啊，南绍城有很多不错的小吃。” 师挽月微微蹙眉，她倒是不太赞同温知渺跟着段寄灵出去玩，毕竟段寄灵的身份目前还不清楚。 但温知渺完全没看她，笑着对段寄灵道：“好啊。” 师挽月有些气恼，完全不和她商量就答应了。 索性也就抿嘴不说话了。 郑舒和祁玲琅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开口说话。 就是觉得宴席上的气氛很不对劲。 吃完饭之后师挽月问温知渺要不要回去休息，温知渺正思考着，段寄灵又在旁边说道：“我知道南绍城中有个很不错的画舫，渺渺也可以去那里休息啊。” 温知渺看向师挽月，对她眨了眨眼。 师挽月甩了下袖子：“随你，楚秋跟好渺渺。” 说完就直接走了。 温柯直接跟上师挽月，站在师挽月身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倒是给师挽月逗笑了。 “渺渺...”祁玲琅和郑舒欲语还休的看向温知渺，仿佛想和她说什么，但是有段寄灵在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挽月会不高兴的。”最终郑舒还是很小声的说了一句。 温知渺撇撇嘴：“她和郡主不是聊的挺开心的么，再说不高兴就不高兴呗，不高兴还能不管我了，老被她管着，烦不烦啊。” 说完温知渺就走了，留下祁玲琅和郑舒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渺渺认真的？”郑舒小声询问祁玲琅。 祁玲琅摇了摇头：“不确定，应该不能吧，渺渺多粘着挽月啊，从来没反驳过挽月什么。” 郑舒挠了挠头：“那就是有什么事要做。” 她反正也不太懂。 边睿彤刚刚在里面打包糕点呢，她最近和楚安走的近，主要是上次在驿站遇刺的时候，边睿彤对敌的时候楚安在旁边指点了她两句。 自那之后，边睿彤就一直求着楚安再多教教她。 打包糕点而是护卫队的人打包的。 等她出来门口就剩郑舒和祁玲琅了，她看着二人一脸迷茫的询问：“怎么都走了？” 郑舒和祁玲琅二人也跟着摇头，她们也没懂了，突然就吵架了。 第230章 南绍销金窟 师挽月和温柯走在前面，此处离王府不远，师挽月说不想坐马车。 温柯也就和她一起走走。 “殿下还小，难免娇气，有些小脾气也是正常，挽月不要和她计较太多。”温柯笑着对师挽月说道。 师挽月依旧蹙着眉头：“什么画舫，那不就是一些风月之地，她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吗？总这么胡闹。” 温柯笑了笑：“殿下生来尊贵，难免娇纵了些，否则陛下也不会让你随行了。” “我之前以为殿下很是听你的，如今看来还是玩性更大。”温柯无奈的说道。 师挽月冷着脸没有说话，一副直臣的模样。 虽然心里很生气，但因为君臣之别还是没有贬低温知渺什么。 师挽月微微抿唇：“郡主，慎言，殿下便是殿下。” 她冷冷的扫了温柯一眼。 虽然心里知道温知渺估计又有些什么鬼点子了，以她的聪明不可能不怀疑段寄灵的身份，但总归还是有些气闷。 只是就算是有这份气闷，也还是听不得旁人诋毁温知渺。 温柯笑了笑：“挽月姐姐所言极是，阿珂多谢姐姐提醒。” 她倒是自来熟，叫姐姐就算了，更是在师挽月面前自称小名。 师挽月加快了步伐。 两人很快回到了顺王府，回去之后师挽月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即便是知道温知渺对段寄灵或许也是存了几分作弄的心思，就像糊弄温柯一样。 但想着今天温知渺给段寄灵擦脸上的颜料，还是觉得气闷。 演戏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师挽月一中午没睡，气的。 起来后师挽月穿戴整齐，看着那做工粗糙的香囊，思来想去还是戴上了。 而温知渺跟着段寄灵去了画舫，这画舫倒是真的不错。 里面的布置算不上过分高雅，但也并不低俗。 和云京的画舫很不一样，里面有许多独属于南绍的特色。 温知渺对那些很是好奇，段寄灵也乐于给她解释，二人叽叽喳喳的，倒也热闹。 就是温知渺逛了一会之后就有些疲惫了，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困了，有休息的地方吗？” “房间内的香料不要太足，我不喜欢。”温知渺将娇纵展现到了极致。 “有的有的。”画舫接待的女子在旁边笑呵呵的说道。 温知渺点了点头：“走吧。” 接待的女子叫石姜，石姜是画舫最擅接待的。 温知渺自动翻译成了金牌销售。 跟着石姜到了安排的房间，温知渺倒是挺满意的。 倒头就睡下了。 这一觉倒是睡的沉。 温知渺翻身起来，目光扫了一眼房间。 披上外衣之后便看向了桌上的安神香。 她指尖捻了点香灰，最后轻嗤了一声。 倒确实是安神香，就是安神效果过分好了。 长久以往用下去，会让人沉醉在梦中不愿醒来。 刚刚登基那几年苏卿珞过分劳心，时常睡不着，被那些老顽固气的。 苏卿珞这人好胜心也强，不像云舟心态那么平和，偶尔倔脾气上来就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出来。 云舟就跟着陆皎月学了调香，温知渺也连带着见识了不少的香料和药材。 她懒洋洋更衣梳发，等一切都做好了才打开房门。 “灵灵呢？”温知渺随意询问门口的侍女。 温知渺懒洋洋的站在那里，却没有那股令人讨厌的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感觉。 侍女看了一眼她的脸，随后脸颊微红：“段少姬在隔壁房间，需要帮您去通传一声吗？” “不用了，带我过去吧。”温知渺对那侍女笑了笑。 侍女顿时低下了头。 温知渺跟着她到了段寄灵的房门口，伸手敲了敲段寄灵的房门：“灵灵你醒了吗？” 此刻正在房内的段寄灵将手中的账本收起来直接放进了抽屉之中。 她调整了一下神色走向门口，打开门一脸刚醒的样子。 “刚醒，怎么啦？”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有什么好玩的吗？”温知渺问道。 “有啊，一会带你去玩，你先进来，我还没梳头呢。”段寄灵懒洋洋的说道。 温知渺点了点头：“好。” 她进去之后打量了一下房间，顿时心里有了些数，这绝对不是临时住所。 段寄灵唤来侍女帮她梳头。 梳洗完毕之后，段寄灵又换了身更轻便的衣衫，红黑色的当地制式的衣衫穿在她身上多了几分青春靓丽的感觉。 下午的头饰也没有上午那么复杂了，就是简单的编了辫子。 温知渺正躺在窗边的躺椅上，看着外面的山水，心情倒是挺好的。 “渺渺想去游湖划船吗？”段寄灵问道。 “自己划吗？”温知渺问了一句。 “是的，很好玩的，要一起吗？” 温知渺想了想，还没体验过，倒也可以去体验一下。 “就我们俩？会不会有点无聊了。” “但是人多了，也没法一起坐呀。”段寄灵挠了挠头。 “这画舫的船就那么大。”段寄灵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船，船上确实基本上都是两个人。 “我不会水，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温知渺有些纠结的问道。 “没事，我一定下去救你，再说，会有人在旁边等着的，不会有危险的。”段寄灵笑道。 温知渺勉强答应了。 于是段寄灵又带着她去换了身衣服，然后二人找了条小船就游湖去了。 “对了对面有个小岛，小岛上面也有些好玩的，要不要去看看？”段寄灵笑着问道。 “嗯？什么地方？” “鬼市，一入夜就会有鬼市，里面都是一些市面上的不允许售卖的东西，会有很多中原的商人过来偷偷买一些，因为售卖的数量不大，所以官府也没管。” 她这么一说温知渺倒是挺有兴趣去看看了。 “就是些卖东西的？有别的好玩的吗？”温知渺还是问了一句。 “有，歌舞表演，幻术表演，驯兽表演很多有意思的，还有鹿金国送来的异域奴隶。” 温知渺眼眸似乎亮了起来：“鹿金国送来的异域奴隶？听说都很漂亮是不是？” “是啊，不过我没买过，就是看过，唔...家中兄长说，还有些我不能去看的表演，具体我就不知道了，只有这些。” 这段寄灵倒是没说过谎，一些特殊的表演，随行的侍从都会拦着不允许段寄灵去看。 “南绍也有这样的销金窟啊，有意思。” 温知渺嗤笑道。 第231章 我娘说... 段寄灵去调船的时候温知渺坐在那里喝茶等待。 她慢悠悠的对楚秋道：“派人告诉郡主姐姐一声，我今日不回去了，在外面玩，明日再去给姑姑唱皮影戏，对了让姐姐帮她护理一下皮影。” 楚秋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恭恭敬敬的应着：“诺。” 段寄灵回来的时候见楚秋离开，好奇的询问她：“渺渺，你护卫干嘛去了？” “今晚不是不回去吗？既然不回去，我得通知郡主姐姐一声，免得她不知道我去哪了。”温知渺倒是没有瞒着她。 段寄灵点了点头，也理解。 楚秋不一会就回来了，依旧不远不近的守着温知渺，正好十步的距离。 段寄灵笑着道：“渺渺的护卫好尽职尽责哦。” 温知渺眼眸微弯：“我以前总喜欢乱跑，上树掏鸟蛋，骑马打猎，动不动把自己弄的一身伤，有次我娘给我禁足，我偷爬围墙，摔下来，断了一个月腿，那之后楚秋和楚安就被迫跟着我了。” “我娘说，防止我作妖。”温知渺懒洋洋的眯起眼，湖边的微风吹来，仿佛吹散许多烦心事，只留下了沁人的惬意。 要是能一直不去想那些糟心事，就这么懒洋洋的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可奈何这个世界处处都是破破烂烂的，你不主动去修补一下，裂缝迟早出现在你脚下。 温知渺不想无知无觉的掉进裂缝之中，自此以后只能做井底之蛙。 她懒洋洋的在湖边的摇椅上坐下：“我娘太谨慎了，我又不是小孩了。” 听着温知渺幽幽的叹息，段寄灵也笑了起来：“你娘亲很爱你。” “昂？这不是应该的吗？我是她亲女儿诶。”虽然其实并不是。 她亲娘在哪她也不知道，但温知渺相信苏卿珞不会亏待她的。 若是日后她坐稳龙椅了，倒是可以去看看她过的怎么样。 如今去找怕是不太合适，万一被有心之人知道，容易落人口舌。 再者其实找到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如果她生母如今过的不错，她的出现不过是打乱人家平静的生活。 如果过的不好，也顶多接济一下，又不可能接来身边。 怎么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段寄灵撑着下巴坐在那里：“母亲爱女儿是天经地义的吗？” “一般来说很少有女儿不爱自己的孩子，除非这孩子不是她自愿生下来的，或者这孩子昭示着她受过很多苦难，你会喜欢一个造就你苦难的人吗？即便他只是个孩子。”温知渺随口问道。 段寄灵思考了很久，迷茫的问道：“为什么孩子成为母亲的苦难？” 温知渺坐起来，吃了块水果，南方就是好，水果多，云京那种地方，水果是真的少，主要现在的运输还不够便捷。 “唔，我也不懂，但我娘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说她经商的时候救过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刚刚生产完，从家里逃出来的。” “为什么？”段寄灵疑惑的问道。 “因为她不爱孩子的父亲，她是被家里人绑着上花轿的，强迫着洞房的，孩子的父亲是当地的屠夫，有点小钱，但凶神恶煞的少有姑娘愿意嫁，那女子家中贫困，屠夫给出的聘礼丰厚，家中人便将她强行送上了花轿，五花大绑的。” “成婚后屠夫对其动辄打骂，日子过的也不好，被迫怀孕生下了那个孩子，女子说她看到那个孩子就只想呕吐，就像是看到屠夫强迫她圆房的时候一样。” 温知渺随口编了个故事，或者说也算不上编，天下女子遭遇这种事的可不是少数。 “就像这样，那肯定不喜欢啊。”温知渺摊手。 段寄灵还是摇头：“可又不是孩子逼她嫁。” 温知渺笑了笑：“那你说屠夫娶妻是为了什么？” 段寄灵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成家，传宗接代。” 温知渺没有再说话了：“那不就得了，传宗接代不是为了要孩子吗？” 段寄灵沉默着点头。 “当然了，这是我娘说的，我觉得她说的不全对。”温知渺笑嘻嘻的说道。 “嗯？”段寄灵抬眸看向她，一副认真询问的乖宝宝模样。 温知渺勾起一抹嘴角：“以我对那些公子哥们的了解，流连勾栏酒肆又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发泄兽欲罢了，我娘说了，男人嘛，禽兽。” 远在江南的苏卿珞刚刚从船上下来，才到渡口便一直在打喷嚏。 苏卿珞微微蹙眉，这一路走来她也没受凉过啊。 她转身去牵云舟，云舟微微蹙眉看着她：“不舒服？” “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 云舟忍不住笑了笑：“指不定你好闺女背后说你坏话。” 坏话倒是没有，锅扣了几口而已。 “她把事办好，坏话只要别让我听见。”苏卿珞笑着微微摇头。 她脸上依旧戴着金色面具，遮住一半的面容。 云舟倒是无所顾忌，仗着自己化妆技术还可以，所以直接化了个稍微浓一点的妆容，除非非常熟悉的人，否则根本不能一眼看出她就是那位本该在宫中养伤的云御史。 苏卿珞不喜欢那些东西粘在脸上的触感，所以不愿意上妆。 云舟就只能让她戴着面具了。 “走吧，不管她，九昭在云京呢，有需要她自己会找九昭帮忙的，上次刺杀的事都安然无恙度过了，担心她做什么。”云舟淡淡的说道。 苏卿珞轻笑了声：“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反对她去。” “她去都去了，生死就自己负责呗，做朋友的只能劝诫。” “但是，做母后的会偷偷让监察院往南绍增派人手？”苏卿珞低声询问道。 云舟耳根瞬间通红。 “谁是她母后，再乱说你自己回云京去。”云舟羞恼的说道。 苏卿珞连忙牵住她的手：“你啊，我的御史大人。” “不回去，除非你回去。”温知渺在苏卿珞耳边叨叨了那么多年，苏卿珞也算是摸清楚了，对待云舟有时候得死皮赖脸。 温知渺可不知道她的吐槽成全了苏卿珞。 第232章 游湖 段寄灵听到温知渺说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娘亲说的对。”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之中的疑惑也散了许多。 “嗐，管那么多，反正我娘说了，我想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也可以，她反正不反对。”温知渺笑着道。 “那渺渺有喜欢的男子类型吗？”段寄灵好奇的问道。 温知渺吃了一口马蹄：“没有，我不喜欢男子” 画舫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小船，一共五艘，搜救人员的，楚秋和另一个护卫的，再加上段寄灵的护卫的，加起来就五艘船了。 毕竟要去陌生的岛上，楚秋还是带上了另一个武艺只在她和楚安之下的护卫。 温知渺第一次划船，不太会，坐在那小船上，感觉它在摇摇晃晃的，还有点紧张。 “这么小，真的不会翻了吗？”温知渺紧张的问道。 “不会啦，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好了，不用紧张。”段寄灵看着温知渺那紧张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好，那你看着点我，我是个旱鸭子。”温知渺小声嘟囔。 “渺渺，你真可爱。”段寄灵笑的不行。 “别笑，船在晃呢，你小心点。”温知渺将紧张兮兮的感觉演绎到了极致。 “好好好，我不笑。”段寄灵努力憋着笑，然后开始教温知渺怎么划船。 温知渺绷着一张小脸看起来格外的认真紧张。 段寄灵在和她说话，温知渺就乖乖听着，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偶尔抬眸有些迷茫的看向段寄灵，那双桃花眼因为过度紧张，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有些异样的勾人。 段寄灵对上那双眼眸，莫名的有些脸热。 “是不是这样啊？怎么这么慢。”温知渺小声嘟囔，努力学着段寄灵和其他人划船的动作。 看着温知渺那不太灵活的动作，段寄灵倒是教的挺耐心的。 只是划了一段路程之后，温知渺就有些不耐烦了。 “不划了，累死了，出来玩还要我自己这么折腾，有什么乐趣吗？”她额头上已经都是汗珠了。 脸色也不太好，一眼就是大小姐脾气上来了的样子。 段寄灵看着臭着脸，也没有多生气，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船桨：“好啦，渺渺别生气了，不划就不划了，我叫船过来，但是需要等一会可以吗？” 温知渺依旧臭着脸，但最后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行吧。” “那我给你吹曲子，不生气啦~”段寄灵温声哄着她。 又从身后的箱子之中取出了糕点和果饮，将中间的木板摆好，东西放在木板上：“歇歇。” 温知渺见状脸色才缓和了些。 段寄灵取出一节很小的白色笛子，温知渺竟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只觉得吹奏出来的曲调很是好听，而且和云京的乐曲很不一样，在这空旷的湖面上，仿佛在与风合奏一般。 温知渺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下来，又喝了几口果饮，好像疲惫都散去了一样。 从楚安那里得知温知渺说她今晚要去南绍城外的小岛，温柯又说那岛上鱼龙混杂，是南绍城富商权贵们的销金窟时，师挽月顿时脸色都变了。 虽听出了温知渺话中的暗示，二人来之时就在路上说过，若是温知渺自己想要去偷偷调查什么，就以皮影作为暗号。 可即便是知道，师挽月也忍不住担心，如果温柯和段寄灵联手在那岛上设下埋伏怎么办？她怎敢孤身犯险？ 师挽月还是急匆匆的赶过来，想要阻止温知渺。 但她到的时候温知渺和段寄灵已经划出去很长一段了，毕竟温知渺让楚秋派人传信的时候，已经快要出发了。 楚秋的人传信给师挽月，师挽月再赶过来，一来一回得耗费不少时间。 师挽月站在岸边，满脸怒气的看了一会，便看到二人的小船停在湖中央。 停下来的时候师挽月还忍不住有些担心，毕竟温知渺虽然会水，但比起常在南方的段寄灵等人，肯定是比不过的，何况她初来也不了解这水域情况。 万一... 师挽月站在岸边藏在袖中的手都收紧了。 “挽月若是实在担心，我派船，你我一同去将渺渺接回来。”温柯在旁边温声说道。 师挽月抿着唇，差点就要答应了温柯。 但温柯的话也一下子就将她的理智拉回来了，今日风和日丽，湖面平静，段寄灵不可能让温知渺沉在湖底。 攥紧的手微微松了松，师挽月冷着脸：“不必了，殿下娇纵不顾赈灾之事，只顾玩乐，此事回京之后我会如实禀告陛下，也会告知母亲。” 刚准备走，就听到湖面上传来悠悠笛声。 师挽月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她倒是悠闲。 索性等着段寄灵吹奏完那一整首曲子，很独特的曲调，师挽月从未听过。 但不可否认很是好听。 “这是南方的曲子吗？”师挽月询问温柯。 温柯摇了摇头：“未曾听过，不过段家这位少主，本就擅长音律，段氏所在的云上城无人不知，听闻三岁就能以树叶吹奏出悦人的曲调，引来鸟雀和鸣。” 师挽月看着温知渺给段寄灵鼓掌，冷哼了声转身离开了。 “劳烦禾悦派人看着点殿下，莫让殿下陷入危险，否则你我担待不起，赈灾之事紧急，还需回去处理，回吧。” 今日依旧收到了许多来自南方各城的求援，祁玲琅和郑舒还在和令狐枫以及工部官员、南绍水部司的官员商讨转移灾民路线，以及疏堵方案。 水灾之后易有大疫，随行而来的太医院的太医也在与当地医者们紧急商讨预防方案。 此次受灾面积过大，不管温家、段氏、苏家有什么阴谋诡计，赈灾都不能暂放。 温知渺等人在船上三日，有两日阴雨连绵，来南绍两日，倒是运气好，昨日不曾下雨，今日更是出了点小太阳。 据温柯说之前一直都是阴雨连绵，南方许多地方如今也还在下。 这样连续的大雨天，不仅会有洪水泛滥，更会有山体滑坡、泥石流等诸多危险。 但此前师挽月和温知渺就商量过，温家和苏家，不可能会让温知渺成功赈灾。 段氏虽想，却不希望这功劳是落在温知渺这个小殿下头上。 来南绍的第一个晚上，二人就商量好了，师挽月负责安排赈灾的事，温知渺负责对付那些暗地里不怀好意的家伙。 师挽月知道温知渺不是真的在玩，可还是气闷。 第233章 登岛 师挽月走的时候，温知渺正好转过头，看到她和温柯并肩而行，温知渺撇了撇嘴。 趁虚而入，小人。 但随后温知渺又愣住了，说趁虚而入似乎也有些不太对一样。 大船已经向她们驶过来了，段寄灵看向温知渺：“渺渺在看什么？” 温知渺轻轻摇头，漠然又带着几分懒倦：“等船，累了。” 段寄灵也轻哼了一声：“渺渺一点都不认真听人家吹的曲子。” 温知渺笑道：“听了，很不错。” “不错在哪里？” 温知渺尴尬的挠了挠头：“灵灵，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能听得出好听不好听，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我的音律课上的老师都绝望了。” 段寄灵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夸张吗？” “不信我一会给你吹吹。”温知渺可没骗人，她上音律课，的确是上的音律老师都心生绝望。 段寄灵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信。” 两人笑闹做一团，温知渺伸手撩起一团水泼向段寄灵。 段寄灵也去反击她。 两人就那么玩闹了起来。 不多时终于等到了大船过来了，温知渺上了船，楚秋等人也跟着上船了。 楚秋依旧像个尾巴一样跟在温知渺身后。 温知渺有些不耐烦：“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烦死了，你自己去休息行不行？” 楚秋任由她骂着，依旧木然的站在原地，半步不肯挪动。 温知渺有些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自己跑去甲板上的躺椅上躺着了。 这山水，半躺着看还是挺不错的。 但真要她自己一路划过去，温知渺只会觉得累死。 温知渺躺在那里，段寄灵在船舱内撑着下巴看着温知渺。 一名侍女过来给段寄灵倒茶水：“主上，这小殿下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主上为什么这么上心？” 段寄灵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过问了？” 再说，这位小殿下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吗？ 今日相处下来，确实感觉温知渺是有点娇纵，但段寄灵还是不相信，能被段云亭多次夸赞的人，会是这样简单的人。 虽然温柯也说温知渺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城府，她更相信温知渺那些事都是师挽月在背后出谋划策。 苏锦程也说温知渺并没有多少城府，在云京城能有那么好的名声，都只是因为帝王偏宠，无限纵容，不管温知渺所做之事再怎么荒唐，帝王都能帮她找到合适的理由和借口。 在苏锦程看来，聪明的从来都不是温知渺，而是帝王。 段寄灵不知道苏锦程和温柯为什么都觉得温知渺无能，甚至他们背后的家族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有人都觉得厉害的不是温知渺，而是帝王和云御史。 但段寄灵始终觉得，不是如此。 她相信段云亭。 那侍女被段云亭呵斥过后，也立刻噤声不敢再开口，倒完茶水就安安静静的站立在一旁了。 段寄灵坐在那里喝完一杯茶才慢悠悠的起身去甲板上找温知渺。 温知渺已经在闭目养神，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段寄灵也没有打扰她，只是命人拿了毯子过来盖在了她身上。 她自己则是安安静静的坐在甲板上。 也不知道姑姑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她说是段氏如今的家主，可段氏根本不由她做主。 那些长老只是想要一个傀儡，她父亲去世的突然，段寄灵在族中根本没有什么根基。 温柯是她少时来南绍城认识的好友，而和苏家的合作，则是段氏那些长老们决定的。 她看着平静的湖面，其实至今也没想明白自己接近温知渺到底要做些什么。 如长老们所愿的那样？ 取得她的信任之后，再将她俘虏囚禁？以此作为筹码和天启的帝王进行谈判？ 段寄灵总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成功，帝王不可能受他们的威胁。 长老们总说帝王终归是女子，难堪大任。 段寄灵不了解天启，也不了解帝王，她去过最北的地方便是南绍城。 她知道的一切与天启有关的东西都是通过和段云亭的书信往来。 段寄灵思索之间，船已经靠岸了，温知渺睁开眼，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到了？” 段寄灵点头：“嗯，到了。” 温知渺好奇的看着那座小岛，白日里看起来并没有多少人。 “也不热闹啊。”温知渺有些嫌弃的说道。 段寄灵笑了起来：“尚未入夜，等入夜之后人就多了。” 温知渺懒洋洋瞥了一眼不远处悬挂在天边的夕阳，天边一片红，像是一片火海。 火烧云的场景还是壮观的。 “这岛上的人难不成都是昼伏夜出？”温知渺好奇的问道。 “是啊。”段寄灵点头，她站起来将手伸给温知渺。 “不过白天也有些好吃的，可以去看看。” 温知渺握住她的手站起来，段寄灵立刻拉着下船。 上岸了也没有放开，依旧拉着她一路往岛上去。 虽说大部分都是昼伏夜出，但也有少部分白天也开着门的店铺。 段寄灵拉着温知渺登岛后直接去那些开门的店铺了。 直到夜幕彻底将这座小岛笼罩，灯火的光亮逐渐将小岛照亮。 段寄灵买了两个面具，还有两个灯笼，两个面具都是鬼面，灯笼上也都是特定的符文。 “岛上有外人的地方都只能戴着面具。”温知渺戴上面具，看着逐渐多起来的人群，轻笑了声：“这倒是有意思。” “我们先去吃东西怎么样？” “戴着面具怎么吃？” “有包厢啦，这岛上有一家酒楼，叫无名酒楼味道非常好，你肯定会喜欢的。”段寄灵拉着她在人流之中穿梭。 温知渺还是有些不习惯被人这样牵着，但她尝试了几次想将手收回来，却发现段寄灵并不放手。 只能跟着她继续穿梭在人群之中。 段寄灵好像真的对什么都很好奇，比温知渺还好奇。 温知渺逐渐意识到，她或许确实也没怎么见识过外面的世界。 她不清楚段寄灵真实的身份，但既然是姓段，那大概率也就是段氏的人。 至于什么身份职位，就不清楚了。 和自己一样的年纪，大概率是少主之类的身份。 主要还是他们对段氏的了解太少了。 也不知道她的人还要多久才能混进去。 第234章 醉生梦死 到了酒楼之后老板也戴着面具，当即热情的迎上来了。 段寄灵要了一个包间，点了所有的招牌菜。 温知渺跟着她全程听从她的安排，毕竟那酒楼的老板似乎并不会中原官话，只会当地的语言。 进了包间之后，二人也没有着急取下面具，而是一起在窗口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 “那边有个射箭投壶的地方，一会要不要去玩玩？”段寄灵有些兴奋的问道。 “你不是会武功吗？那种东西对你来说有难度？”温知渺不解的看向段寄灵。 段寄灵有些好奇的转过头对温知渺眨了眨眼：“渺渺怎么看出来的？” 温知渺摊手：“我不会，但是楚秋看得出来，虽然她有点烦人，但是武艺没的说。” 段寄灵笑了起来：“这么厉害，但是我只学了一点点，看那个摊位，好像靶子是可以移动的，难度很高。” “而且我看了要求，有时候还得一下子射中两个。” “投壶也不容易，很远，那么小的口，可不容易投进去。” 温知渺也认真看了看，好像是这样：“你这是早就惦记上了？” 段寄灵嘿嘿笑了声：“刚刚在街上就看到了，并且旁边那个玩骰子的好像也很好玩的样子。” “赌狗一无所有。”温知渺懒洋洋的警告她。 “就试一试，不多玩，我没见过，很好奇。”段寄灵眼眸也亮晶晶的。 温知渺对上她的眼眸，灰白的眼睛倒映着自己的容貌，没有算计。 “那就去看看吧。”温知渺轻声说道。 段寄灵立刻变得欢喜了起来：“谢谢渺渺。” “你家人不带你出来玩吗？”温知渺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啊，只有偶尔父亲出来办事的时候可以跟着出来，这一次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来。”段寄灵笑着道。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温知渺一看这地方就不像是什么正经地方。 “我跟着父亲来过几次，这里有个大客，但是父亲没带我去看，就让护卫带着我在街道上走走。”段寄灵状若无意的说道。 温知渺再次看向她，这种事，是能随便说的吗？ 要么就是这位少主过分单纯，要么就是陷阱。 温知渺相信她是不怎么出来玩，但若是说她单纯，温知渺觉得应该不可能。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那今晚我们好好玩玩，想买什么我请你。” 段寄灵摇了摇头：“不要，我请你，都没什么人陪我玩，你是我除了家里人之外的第一个朋友。” 温知渺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还挺惨。 等菜都上齐了，两人才一起坐下，摘下面具开始品尝。 味道确实很不错，而且有不少河里的东西，甚至还有海里的东西。 海货在中原地区并不算流行，也不允许随意运输进中原。 一来是因为运输不方便，难以保鲜；二来是因为很多人没吃过，吃了之后容易过敏致死，很难治疗。 来这个世界之后，温知渺确实没再吃过任何海鲜。 她小心翼翼试了一点，也没敢多吃，毕竟万一过敏，也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这桌上的菜，味道确实是很不错。 两人吃完之后段寄灵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她去了街道上，温知渺陪着她直奔那个射箭的摊子。 付了钱，温知渺先去尝试射箭，十箭九空，射了二十箭之后，温知渺看起来有些恼怒。 段寄灵安抚她：“渺渺别生气，我去帮你赢回来。” 温知渺看着她射箭，没想到她的射箭术居然那么好。 三箭齐发都能正中靶心，老板脸都黑了。 成功通过考验的，能在摊位上挑选一样赠品。 段寄灵过去挑了一串手链，手链上有个铃铛。 她拿回自己的奖品，对着温知渺晃了晃。 随后将铃铛手链送到温知渺面前：“渺渺，送给你。” 温知渺看着面前的手链，微微晃神，看了看手链又看了看段寄灵。 “渺渺不喜欢吗？这个手串虽然便宜，但是做工很精致的。”段寄灵有些希冀的看着她。 温知渺伸手接过了手链：“谢谢。” 她又去付了钱，然后接过二十支箭，十支给了楚秋。 “你去射箭。” 说完，温知渺自己走到投壶的地方，她投壶倒是比射箭好，十支箭全中。 温知渺的目光落在礼品区那支漂亮的玉笛上，这摊位上的东西，可不便宜，温知渺扫一眼就知道，都是上品，包括段寄灵送给她的那一串手链。 她刚刚结束，楚秋那边也结束了。 老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但看着楚秋那高大的模样，还有刚刚射箭的模样，也很清楚面前这两位不是普通人。 温知渺对段寄灵道：“你喜欢什么？自己去挑。” 段寄灵顿时高兴了起来，她过去挑选了一把匕首：“我喜欢这个。” “好。”温知渺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走过去，取过玉笛。 “还玩吗？”温知渺问道。 “好像也没那么难，不玩了。”段寄灵轻轻摇头。 温知渺对她微微扬起嘴角：“那就去下一个吧。” “渺渺不是说自己五音不全吗？怎么还拿笛子？”段寄灵好奇的问道。 温知渺把玩着手中的笛子，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今日把姐姐惹生气了，拿个礼物回去哄哄，不然她不帮我了，处理不好这边的事，回去母亲要骂我的。” “原来是这样。”段寄灵也没有继续问了。 两人赶往了旁边的赌桌。 周围都是醉醺醺臭烘烘的男人。 温知渺看着觉得有些不喜欢，也不想去挤。 “灵灵，要不算了吧？这么小一个赌桌有什么好玩的，你要喜欢，随我去扶安城，扶安城的千金楼，那才叫好玩。”温知渺没去过，但她听过，又不妨碍她吹牛。 扶安城的千金楼，那才是真正的销金窟。 “切，扶安城的千金楼算什么？小朋友不知道吧，千金楼的主人，不过是这岛上醉生梦死楼的叛徒。” 温知渺心里啧了一声，醉生梦死，这岛上确实担得起这四个字。 “哦？那我倒是要去看看了。”温知渺不服气的说道。 段寄灵拉了拉她，对她轻轻摇头。 随后忍不住皱眉，她都没打算带她去了，怎么还自己上赶着去。 第235章 到哪都嘴甜 “渺渺，你自己说的，赌狗一无所有。”段寄灵有些着急的提醒她。 温知渺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那是一般的赌狗，但我不一样，我运气一向不错。” 旁边和温知渺搭话的男人打量着温知渺，看她那样子就猜到了应该是身份不凡。 所以依旧在旁边不停的刺激温知渺，虽然是很拙劣的小把戏，但温知渺还是一副白痴的样子跟了上去。 段寄灵见劝不动，也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二人一路上跟着那人，走到了醉生梦死楼的面前，这楼外面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酒楼，没什么特别的，但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等进去了顿时就不一样了，大堂的布置都异常的奢华，只在中间挂着一个巨大的凶兽图。 饕餮。 这是多嚣张啊，明晃晃的告诉你，进来了这地方，就是只进不出。 温知渺看了一眼那饕餮图，又扫了一眼那些石柱上、墙壁上雕刻的各种花纹和壁画，确实很不错，做这个的人水平担得起一句大师。 “这画不错，不知道卖不卖。”温知渺嚣张的询问道。 “这画当然卖，黄金万两，当下就可以拿走。”一名穿着露臂劲装，戴着半个鬼面的女子出现在二楼，笑着对温知渺说道。 女子穿着灰色的劲装，衣服上画着许多铜钱，还有奇怪的符文。 手腕上戴着一串铜钱手链，指尖捏着一杆烟枪，此刻正笑盈盈的看着温知渺。 “这位少姬，可要？” 温知渺笑了笑：“漂亮姐姐，可莫要拿我寻开心，黄金万两买这么一幅画，母亲会把我丢到湖里去喂鱼的，可不敢。” “方才的无知之言，姐姐就当没听见就好了。”温知渺笑嘻嘻的说道。 那女子自高台上一跃而下，落在温知渺面前，慢悠悠的抽了口烟，对着温知渺吐了个烟圈。 温知渺后退了几步：“我娘说了，让人吸二手烟不礼貌。” 女子被她逗笑：“你这小家伙，倒是有点意思。” 段寄灵也在旁边笑了声。 “行了，叫我六娘就行，是这里的管事，过十五了吗？就来这地方找乐子？”她伸手欲去挑温知渺的下巴。 温知渺后退几步躲开。 段寄灵也伸手抓住了六娘的手：“姐姐既然说我们来寻欢作乐，怎么还拿我们当乐子呢？” 她漂亮的眼眸看着六娘，说完就放开了对方的手。 六娘笑了起来：“也是，既然如此，今日我亲自陪你们两个小家伙玩玩怎么样？不过赌注有点大，一百两起，如何？” 温知渺啧了一声，还真是挺大的。 “行啊。”她懒洋洋的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眼眸也带了几分挑衅和跃跃欲试。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吃个瓜吗？”温知渺对流量眨了眨眼睛。 “瓜？什么瓜？” “八卦。”温知渺笑嘻嘻的说道。 钱六娘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哪家的探子？” 温知渺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就是我二人来的时候听说扶安城前进楼的主人，是从你们这叛逃出去的？真的吗？”温知渺一脸好奇的问道。 钱六娘听完之后顿时哑然失笑：“你就想打听这个？” 温知渺用力点头：“嗯嗯，好奇嘛。” “你去过千金楼？”钱六娘饶有兴味的看着温知渺。 温知渺摇头：“没去过，但是听过，名声很大，我在云京都听过了。” “哟，小少姬是从云京来的？”钱六娘的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温知渺挠了挠头：“是啊，怎么了？” “不怎么，少见。”钱六娘轻笑道。 温知渺再次看向她：“帅姐姐，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呢。” “是，那是我家大姐的前夫，偷学了赌技卷了一部分金银就跑路了。”钱六娘倒是也没隐瞒，毕竟这事在这岛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很多老人都知道。 “哦，凤凰男？负心汉？”温知渺继续询问。 钱六娘笑了声：“负心汉我懂，凤凰男是什么？” “就是没钱没本事靠着女方发达了，然后又开始嫌弃女方了之类的，从贫穷的家庭出来，靠获取女方的爱意发家致富。”温知渺随口乱解释。 钱六娘听完之后笑了声：“倒还真是。” “他家里贫穷，当初仗着读了一点书，会做那么几首酸诗让我大姐爱的死去活来的。”说着钱六娘还嫌弃的摇了摇头。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我也会，帅姐姐要听吗？” 钱六娘摆了摆手：“小朋友，你可别酸姐姐我了。” “玉面映朝霞，英姿自勃发。眉宇藏英气，谈笑动乾坤。” 温知渺对着她比划了两下，然后一本正经的道：“这怎么能算酸呢！” 钱六娘着实忍不住笑了起来：“不错不错，夸的都不是我了。” 段寄灵也在旁边附和道：“姐姐说笑了，这怎么就不是姐姐了，姐姐自然是英姿勃发的，都算不得夸，只是把实话说出来而已。” “行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倒是嘴甜，走吧，赌桌已经准备好了，不是要玩？” “但是说好了，一百两起注，反悔或者出不起钱的话，姐姐我可是会把你们丢进湖里去喂鱼的。”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当然不会，我娘说了，行商最忌无信。” 楚秋微微蹙眉：“少姬，赌注太大了，这...” “闭嘴，娘让我来送赈灾物资，我这不都送过来，还不能玩玩了。”温知渺不满的瞪她。 楚秋只能老实闭嘴了。 温知渺和段寄灵跟着段寄灵到了二楼，就在二楼大厅，并没有什么单独的房间。 眼看着钱六娘过来，不少赌客都好奇的围过来。 “这两个女孩什么来头？怎么还能让钱六娘亲自陪玩的？” “不知道，就自己走进来的，看着眼生，不认识。” “那女孩身上的玉佩，是段氏的玉佩。”另一人小声说道。 “段氏？段家家主不是已经死了吗？” “家主死了，又不是段家不行了。” “那倒也是。” 温知渺竖着耳朵听着那些人的讨论，看来段家在这一带还是挺有名的啊。 第236章 赌桌 段家家主死了？那段寄灵？ 温知渺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段寄灵，她和段云亭会是什么关系？ 看起来也不像啊。 随后钱六娘的声音将温知渺的思绪拉回了赌桌上。 她在询问温知渺和段寄灵想玩什么。 段寄灵摇头：“我不会，没有玩过，也不懂。” 温知渺倒是懒洋洋的坐下：“那就数点呗。” 她随手摇晃着手中的骰盅。 那动作和手法，一看便很老练。 “行。”钱六娘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是陪小朋友玩嘛。 温知渺随手摇了下，然后揭开，看着里面的点数，玩味的勾起嘴角。 段寄灵凑过去看：“渺渺，这是什么？” “豹子。” “豹子？不懂。”段寄灵迷茫的摇头。 温知渺笑了声：“那就站在旁边看吧，我带你玩。” 段寄灵当即弯起嘴角：“好啊。” 她坐在温知渺旁边，钱六娘在她对面笑了声：“现在摇出来可没用。” “我知道。”温知渺撑着下巴，伸手将旁边的一堆筹码推到前面。 “六娘姐姐，开始吧。”温知渺不知道从哪顺了一把扇子，折扇展开，倒真有一股子风流纨绔的感觉。 钱六娘白了她一眼：“换个名称，太难听了。” “六姐姐？”温知渺微微歪头看着钱六娘。 气的钱六娘拿起旁边的筹码就砸她。 温知渺将那块筹码捡起来：“六姐姐大气，加码啊这是。” 钱六娘懒得和她扯皮，直接开始赌局。 很基础的赌局，比点数而已，很简单。 看运气也看技巧。 温知渺晃动着手中的骰盅，眼看着钱六娘停下，她也跟着停下。 最后两人同时揭开。 点数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钱六娘玩味的看了温知渺一眼：“小朋友不错啊。” 温知渺笑了声：“六姐姐叫我渺渺就行。” 钱六娘啧了一声：“在这地方随意报自己的名字，你也不怕挨打。” 温知渺笑了声：“六姐姐不用担心，也没几个人打得过我的护卫。” 她倒是嚣张的很。 钱六娘笑着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楚秋，光看她也看不出楚秋的水平，但是从她的气息和眼神来看，的确不是什么好惹的。 这局两人点数一样，各退一半本金，再次下注。 这次是温知渺输了。 温知渺将筹码推到钱六娘面前，然后认真给段寄灵解释了起来。 钱六娘也不着急，就等着温知渺给段寄灵解释完再继续，旁边有人等不及，一直在催促。 温知渺揉了揉耳朵，淡淡的道：“楚秋，吵死了。” 楚秋当即勾了勾手，她身后的那一名护卫立刻过去将叫嚣的最凶的家伙揪出人群，毫不客气的将人丢出去了。 温知渺丢了一块筹码在钱六娘的对面：“算是给六姐姐赔罪的，我这人毛病多，听不得狗叫。” 钱六娘笑了声：“那就多谢渺渺了。” “不客气，来，继续继续。” 这次温知渺没有自己来，而是让段寄灵来。 段寄灵一开始还有些紧张：“渺渺，我不会。” “乱摇，新手都有赌神眷顾。”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话，温知渺打开的时候里面就是赌桌上最大的点数组合。 温知渺啧了声：“我也就当新手的时候摇过这个。” 钱六娘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把自己输了。 之后温知渺又让段寄灵来了几次，基本都赢了。 在温知渺看来，这就是纯纯的新手加成，毕竟没有技巧。 温知渺笑着道：“六姐姐，我们换个玩法吧。” 之后温知渺拉着段寄灵将赌场里面所有的玩法都玩了一遍，钱六娘也好脾气的陪着她们玩。 段寄灵学东西很快，基本温知渺讲一遍就懂了。 输输赢赢的，一晚上下来，两人竟然还赢了五百两。 钱六娘在这赌场里面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输的这么惨。 段寄灵新手加成厉害，每次温知渺看着钱六娘输的厉害了，就开始给她送钱。 一开始钱六娘以为她是不小心，后来发现她就是故意的。 在赌场上控分的，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而且不管场面怎么激动，温知渺似乎都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好像输赢引不起她任何的波动。 熬了一晚上，温知渺是真困了，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趴在桌上：“灵灵，要不就到这吧，天都亮了，赌狗一无所有，不能上头，切记。” 在赌场说这种话，她也真是不怕得罪人。 “也快关门了，你们是回去，还是在这睡一觉，晚上接着玩？”钱六娘倒是真脾气好，陪着玩了一晚上，还输了，也不气恼，甚至还笑盈盈的。 温知渺思考了一下：“能给两身换洗的衣服不？” “好说。” “那就麻烦六姐姐了。”温知渺倒是一点不客气。 随后有人过来送上五百两的银票。 温知渺摆了摆手：“我要钱干嘛？我又不缺。” 她伸了个懒腰：“折算成药材粮食给顺王府送过去吧。” 钱六娘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温知渺：“渺渺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还和顺王府有关系？” “我娘做的生意有点杂，不好说，什么都有，因为我小娘和顺王是好友啦，所以这次南方水灾，我娘让我送点赈灾物资和药材什么的过来，五百两我又不缺，还抵不了我一座宅子，但我看六姐姐这里，不缺粮食也不缺药材，不如帮帮忙？这事我要是办好了，我娘能多分我点家产。”温知渺笑盈盈的说道。 “哦？你还图谋那点家产？” “图，怎么不图，家中姐妹兄弟多的嘛，亲的堂的表的，都想要我那一份家产，六姐姐你就说我惨不惨吧。”温知渺一脸惆怅的样子。 钱六娘忍不住笑了声，她慢悠悠的抽了口烟：“是有点惨。” “所以就麻烦六姐姐帮帮忙~”温知渺小声撒娇。 “等我回了云京，一定给六姐姐送些好东西过来。” 钱六娘微微挑眉：“你这小嘴可真会骗人，等你回了云京还能记得姐姐我？” “记得，怎么不记得，我记性可好了。”温知渺一副乖巧的样子看着钱六娘。 段寄灵也在旁边插话：“那渺渺也要记得我，你答应的，等我去云京，你一定会陪我玩的。” 温知渺用力点头：“你来我肯定陪你玩。” 至于是在街道上逛，还是坐在重兵把守的别院里就不好说了。 但陪肯定会陪的。 第237章 段氏家主 “行了，既然你有这份心，姐姐我就帮帮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钱六娘笑着看向温知渺。 温知渺微微歪头：“杀人犯法的事不行。” 钱六娘笑了下：“姐姐我们很讲规矩，不犯法。” “那就好。”温知渺一本正经的点头。 此刻三人已经走到了五楼，五楼的长廊上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们三人。 “那六姐姐想要我做什么？”温知渺认真的问道。 “家中小妹明年欲去云京赶考，届时还请渺渺多加照拂。” 温知渺听到那话，顿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一个违法乱纪的人和她说，我妹妹想考公务员，到时候你照拂一下。 “成，六姐姐妹妹叫什么？”温知渺好奇的问道。 “钱梦泽。”钱六娘如实说道。 “家中有这这么大的赌坊，上面又有六位姐姐，岂不是快活的很，要是我，我就不读书。”温知渺不理解的说道。 钱六娘笑了声：“她有自己的想法，从小就不似我们几个，四五岁就开始整日抱着书。” 温知渺点了点头：“可以啊，等我睡醒了请来一起吃个饭呗。” 她倒是自来熟的很。 钱六娘摇了摇头：“她怕是比较害羞，不爱见人，我问问她要不要一起。” 温知渺伸了个懒腰，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好啊。” “不说了，真困了，我得洗洗睡了。” 钱六娘给二人安排了房间，段寄灵的房间在温知渺的旁边。 温知渺舒舒服服的泡了个花瓣浴，实在不想洗头了，换上衣服就倒头睡下了。 楚秋也在温知渺的房间内，温知渺让她也清洗了一下，然后在软榻上将就了一下。 一晚上下来，她是真的困了。 楚秋收拾完自己，温知渺已经睡着了。 而隔壁房间，段寄灵一进去就看到了一名老者和一名身着蓝黑色长袍的女子一同坐在屋内。 老妪脸上沟壑纵横，拄着一个拐杖，拐杖的头部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段寄灵看到那老妪，当即对她微微躬身：“媪长老。” 那被撑在媪长老的老妪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她微微颔首：“家主不必客气，坐吧。” 随后段寄灵又看向那位年轻的女性。 “凤卿姐姐。” 被她唤作凤卿的女子对她温柔的笑了笑：“几年不见，灵灵也这么高了。” 段寄灵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随后段寄灵坐在她对面，好奇的看向媪长老：“长老怎么过来了？” “送一批药材。” “哦，那凤卿姐姐怎么也在？”段寄灵确实好奇，这位堂姐她已经好些年不曾见过看了，只知道她素来在外行商。 “此次随鹿金国的商队来中原进行贸易，便顺便回来一趟。”凤卿笑着道。 段寄灵大概猜到了段家一直以来的大客户都是谁了。 恐怕就是鹿金和北戎。 段寄灵收敛心思，无害的笑了起来：“那凤卿姐姐这次准备在家中待多久？” “看吧，暂时还不确定。”凤卿笑了笑。 “好吧，可惜我最近不在家中。” “灵灵要和天启那位小殿下打好关系，马虎不得。”凤卿笑着道。 段寄灵心下一惊，这事凤卿居然也知道。 她本能的看向媪长老。 “本来按照计划应该要让你给那位小殿下下毒的，为何不动手？”媪长老质问段寄灵。 段寄灵倒是一点都不慌。 “长老以为我们是和元昭殿下打好关系，更能复兴段氏，还是和温家或者苏家合作更能成功？”段寄灵不紧不慢的询问。 在她问完之后，媪长老倒是沉默了。 段寄灵轻笑了声：“灵灵以为，一个未来的帝王，比苏家或者温家更有话语权，长老以为呢？” “不可误了大事，你要明白，若是此次我们能成功，你便是日后的南国女王。”媪长老严肃的盯着她。 段寄灵懂事的点头：“长老，灵灵明白的。” “只是灵灵觉得以当今天子对元昭殿下的偏宠，这皇位落在谁家还未可知，按照原计划给她下毒，实在不是良策，她死了苏锦程和温柯没有了共同的敌人，就不见得会协助我们了。” 媪长老点了点头：“你是个聪明孩子，长老会那些老家伙里面，蠢货太多，还好你有主见，上次长老会，我不在，他们竟然做出这般愚蠢的决定，段氏迟早毁在他们手里。” 段寄灵乖乖笑了笑：“灵灵多谢长老支持。” 能到了媪长老的认可，段寄灵确实很高兴。 “钱家二娘说，你昨晚在赌桌上玩了一夜？”媪长老又转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段寄灵。 段寄灵顿时坐直了身体：“元昭殿下要玩，我也不好中途离场。” 若是温知渺听到她的话，怕是睡着了都要跳起来反驳，到底是谁不肯收手啊！她都玩困了！ “赌桌这东西，不可沉迷。” “我知道，赌狗一无所有。”段寄灵小声说道。 凤卿忍不住笑了声：“倒也是这个道理，谁跟你说的。” 她对这个小堂妹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偶尔古灵精怪的，但其实是个乖孩子，自小被当做下一任家主培养，长老会不允许做的事，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小殿下说的。”段寄灵倒是没有隐瞒。 “看来这位小殿下，是个有趣的人啊。”凤卿笑着道。 段寄灵听到她说温知渺，眼眸顿时亮了些：“嗯嗯，很可爱。” 媪长老倒是严肃的看着她：“让你博取她的信任，不是让你真和她交朋友。” “还有你自己的身体什么样，你不知道？这样通宵达旦的玩闹，还想不想活了？” 段寄灵低下头，当即开始认错：“长老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带着几分讨好。 媪长老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这是这个月的药，每日一颗，不可遗漏，否则毒素发作，你随时都可能死去。” 段寄灵听话点头：“长老，我知道了。” 随后段寄灵又小声询问了一句：“长老，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娘亲？” 对方看着，长长的叹了口气：“再说吧。” “好了你好好休息，莫要再这般疯玩了。” 说完媪长老和凤卿同时起身，连接着另一间房的房门被打开，两人走到了那间房间，随后门再次关上。 段寄灵一人站在房间内，看着手中的药瓶，幽幽的叹了口气。 其实她的眼眸并不是生来就是灰色的。 第238章 品尝美味 段寄灵打开药瓶吃了一颗药，然后叫人送了热水过来，同样舒舒服服的泡了澡。 躺在床上的时候却也没能一下子就睡着了。 媪长老平日里都泡在药谷之中，很少出世，所以很多时候长老会也不会叫她。 凤卿平日里都在鹿金国，很少在家中。 娘亲也在药谷之中养病，已经五年了，段寄灵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其实她父亲的死，对她没有任何难过的，甚至觉得高兴。 娘亲之所以要去药谷养病，也是因为父亲在的时候，一定要研究什么长生不老的药，而且每一次都是拿母亲试药。 她还在娘胎里的时候，身体就染上了毒素，只是年幼的时候还没显露出来，直到五岁之后，开始时不时的发作，眼眸也逐渐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媪长老是她最信任也最依赖的长辈，可她太忙了，在长老会根本帮不上她。 段寄灵觉得自己如今就像是陷在段氏的泥沼里面，不愿意就此沉沦下去和他们同流合污，也挣脱不开。 她想和温知渺交朋友，一来也确实是因为觉得温知渺很有趣，很可爱；二来是好奇温知渺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被姑姑如此夸赞。 如今段寄灵忽然在思考，她能不能借助温知渺的力量，摆脱这个泥沼呢？ 她其实不想做什么女王，但是段氏所有人都将她架在上面，段寄灵是没有选择的。 因为吃过药的缘故，段寄灵思考着的时候，困意再次席卷而来，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 这一觉她倒是睡的很沉，等她醒来外面已经再次亮灯了。 段寄灵迷迷糊糊的起来，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外面戴着面具来来往往的人。 在这里她觉得比在家中自在多了，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没有人认识你是谁。 也不会有人小心翼翼的以保护之名，什么都不准她去做。 看着摆在床头的衣衫，浅蓝色的衣裙，上面绣着精致的蝴蝶。 穿上后段寄灵再戴上自己的银饰，舍弃了头上过分沉重繁复的头饰，选择了衣衫自带的头饰。 简单的蝴蝶银饰给镜子里的女孩儿增添了几分俏皮。 段寄灵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将代表段氏身份的玉佩收了起来，将骨笛插在腰间。 段氏擅药也擅蛊，段寄灵巫医学的不好，但蛊术挺不错的。 腰间那个漂亮的竹篓便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各种蛊虫。 大多都是毒蛊。 但也有一些是用来控制人的蛊。 “六姐姐，你们这里是不是很多人会用蛊？”而此刻温知渺早就已经醒了，她也换上了钱六娘给她准备好的衣衫，一身黑色的当地长裙。 腰间是精致的黑金色腰带，中间部分是一个又禁制又诡异的鬼面，衣领和袖口也点缀着红色的花，是温知渺不认识的花。 脖子上也戴着一块很大的装饰品。 头发是有人帮忙重新编制过，编了几个辫子，然后穿插上黑红色的发饰。 腰带上往下垂下一个铃铛，脚上也是比较清凉的鞋，白皙的脚背露出。 段寄灵看到温知渺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换身衣裳，便从昨日那慵懒风流的纨绔子弟变成了游走山间的妖灵一般的存在，配上那张脸，和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当真像是话本人勾人喜欢的妖灵。 而此刻妖灵本人看着面前的一盘虫子，面露难色，这真是能吃的东西吗？ 还有旁边那一盘，那是炸蚂蚱吧？ 她两辈子都没吃过虫子！ 钱六娘还在努力安利，温知渺实在是下不去嘴。 眼看着段寄灵过来了，温知渺仿佛看到了救星。 “灵灵，快来快来。” 段寄灵听到她的话，当即脚步轻快的走过去：“怎么了？” 温知渺指着桌上的两盘虫子：“你吃这东西吗？” “吃啊，可好吃了，渺渺不试试吗？” 温知渺连忙摇头：“不要不要，试不了一点。” “不吃完这一盘可不带你去那地方。”钱六娘笑吟吟的抽了口烟。 温知渺叹息了一声。 段寄灵好奇的问她：“渺渺要去看什么？歌舞？幻术？还是驯兽表演？” 温知渺轻轻摇头：“都不是，是地下斗兽场，还有鹿金国奴隶的拍卖会。” 段寄灵听到她的话，微微一顿：“听说很恐怖，渺渺一定要去吗？” “去啊，有什么恐怖的，无非就是死两个人。”温知渺说的非常漠然，好像人命在她眼里也并不值钱。 从她昨晚展现出来的赌技来看，钱六娘反正不相信她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人，估计也是时常流连各种寻欢作乐之地。 温知渺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听说驯兽表演，有兽也有人？” “后者你进不去的，别想了。”钱六娘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除非你在岛上消费千两黄金，在赌场的一切都不算在里面。”钱六娘笑着道。 温知渺啧啧了两声：“规矩还真多。” “规矩多才安全。” “六姐姐就这么和我说，不怕被他们追究吗？”温知渺好奇的问道。 “你的人查这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怎么，姐姐我的老底还没被你翻清楚？”钱六娘笑问道。 温知渺笑了笑：“姐姐说笑了，我哪能去查姐姐，真没查，保证。” 钱六娘倒是有些意外：“那你上岛真为了来玩？” “怎么就是不信呢。” 她当然是来玩的，查这些东西，又不是她的活，师挽月手下监察院那些人不比她专业多了。 段寄灵夹起一条虫子，塞进了温知渺的嘴里：“真的不错的。” 温知渺猝不及防被她喂了一口，差点吐出来，但是顶着钱六娘和段寄灵的目光，又实在是不好吐出来。 她非常勉强的咽了下去。 段寄灵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条蒙眼睛的丝带。 “你别看，我给你喂，我们俩一起，很快就吃完了。”说着还真把温知渺的眼睛蒙住了。 “为了能早点去看幻术表演。” “不，我就要看驯兽。” “渺渺，你好暴力哦。” “不管，我就要看。” 都受这种苦了！她一定要把岛上这些“表演”都看上一遍，不然真的不甘心。 第239章 养成的快乐 温知渺被段寄灵蒙上眼睛，虫子和其他食物掺杂着，两人愣是一起吃完了那两盘虫子。 吃完之后，温知渺又喝了好几口茶将那股反胃的感觉压下去了。 也不是真难吃，是心理上的难受。 温知渺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整过来，钱六娘坐在她对面乐呵的笑了起来：“还是能吃的吧？” “哼，好过分。”温知渺不满的撇了撇嘴。 “晚上有一场努力拍卖会，带你们去。”钱六娘说道。 温知渺顿时调整了神色：“谢谢六姐姐。” “你倒是变脸快。”钱六娘笑着道。 “这怎么能算变脸呢。”温知渺反正没皮没脸的。 段寄灵也在旁边嘿嘿笑了声：“姐姐人好。” 钱六娘玩味的勾起一抹笑容：“行了，你们俩自己先玩会。” “我们能出去逛逛吗？”段寄灵有些好奇的问道。 钱六娘点了点头：“自己去，半个时辰后回来，过时不候。” “好的！”段寄灵当即高兴的站起来，然后伸手要去拉温知渺，温知渺不动声色移开手。 右手的折扇落在左手掌心：“这会是不是已经热闹起来了？” “嗯。”钱六娘慢悠悠的往楼下走去：“街上什么人都有，别仗着有护卫就为所欲为。” 温知渺看着钱六娘的背影，总觉得，她好像在保护自己和段寄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可她也不认识钱六娘，对方一个赌坊的老板，为什么要保护她？ 温知渺想不明白，而后也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离谱了。 可最后这个猜测还是在心里盘旋一圈，没有散去。 直觉有时候没有道理，但很多时候都是正确的。 温知渺和段寄灵一起走出了赌坊。 赌坊里面吵吵闹闹的，走出去之后倒是没有那么吵闹了。 虽然热闹，但没有赌徒们呐喊的声音，倒显得‘清净’了。 街道上都是戴着面具来来往往的人，昨日没有认真逛，今日认真看看，温知渺发现这些人之中，也不都是习武之人或者身份不凡之人。 很多人身上穿着的衣裳也都是破破烂烂的，男女老少都有。 卖的东西也不全是一些外界买不到的，虽然大部分确实是被禁止贩卖的。 因为南绍位置特殊，位于南方与天启的交界处，很多东西根据天启的律法是不允许进入市面上贩卖的，或者可以进入但要缴纳高额的赋税。 所谓鬼市就是专门贩卖这些东西的地方。 很多卖家其实也算是底层的百姓，只是寻个地方出售手中的物品以谋生。 温知渺忽然就明白了温融雪为什么一直容忍这样的地方存在了。 鬼市，确实藏着许多魑魅魍魉，但也给了许多人一个谋生之路。 温知渺没有意识到自己变了许多，从前她是个很注重律法的人，但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对律法滞后性的认识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很多东西是律法不允许的，但不等于它一定是很糟糕的。 段寄灵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鬼市上有趣的玩意很多，什么都想看看，什么都想买。 温知渺看着她那欢喜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假的。 “渺渺，这个风铃，好特别。”段寄灵看着一串贝壳风铃，而且每一个贝壳上面都涂上了不一样的颜料，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 摊主是个年轻的女子，坐在摊位上，还在看书。 温知渺扫过她面前摆着的一篇写好的文章。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认真看了几行才反应过来，那是当初她娘亲还没登基之时云舟写的那一篇文章。 苏卿珞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念过。 那文章之中虽是对当时天玄时事的分析，却也透露着云舟当时隐藏在心底的少年志。 于字里行间，也多少能看出当初的云舟心中其实也是暗藏锋芒的。 这篇文章，在云舟成为御史大夫之后，便在文人士子之间广为流传了。 有读书人会看并不奇怪，但是在这鬼市上有人看，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温知渺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那女子，身上穿着粗布麻衣，用的纸张也是最便宜的，甚至为了节省纸张，特意将字都写小了很多。 面前摆着的也多是一些贝壳之类的饰品，或者自己手工雕琢的一些小玩意。 温知渺走到段寄灵身边，认真打量着她拿在手中的贝壳风铃。 “确实有意思。” “摊主自己做的吗？”温知渺好奇的问了一句。 女子放下手中的书籍，微微颔首：“是的，都是家人从海边捡回来的。” “南绍离海并不近，一来一回，便是骑马也要三日吧？”何况马属于很贵重的东西了，寻常人家根本不会有。 大部分只会有牛或者骡子，即便是这两样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有，毕竟确实也不便宜。 “是，但这些物品不需要特别的储存条件。” 这倒是。 温知渺看着她手中的书：“摊主好生刻苦。” 摊主合上书轻笑了声：“功名利禄谁人不想呢？” 温知渺对上她那双眼眸，轻笑了声：“有理，既然如此，今日摊上的东西我全买了，全当是助力摊主的理想。” 说着她将一袋碎银放下：“能送货上门吗？” 那摊主微微一愣，看着温知渺似乎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以打开看看是不是真银。”温知渺半开玩笑道。 摊主还真打开认真看了看她给的那一袋碎银。 “贵客想要送到何处？”那摊主倒是半点不扭捏，当即收下了银两。 “南绍城，顺王府。”温知渺笑着道。 摊主点头应下了：“好，明日自当给贵客送去。” “劳烦。” 温知渺将那一串风铃给了段寄灵：“走吧，还逛吗？” “逛，还有一会呢。”段寄灵虽然不知道温知渺为什么这么做，但逛街还是要继续的。 温知渺笑着道：“走吧。” 两人走出一段之后段寄灵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渺渺为什么想要帮她？” 温知渺手中折扇展开，嘴角微微上扬：“好玩。” “说不定能养出一个状元出来呢？” 一般人是理解不了温知渺的脑回路的，但段寄灵好像一下就理解到了她的乐趣。 “哦，我知道了，就像是我少时无意间救过一只小老虎，后来发现它不仅长大了，还长的很好，那种快乐，是吗？” 温知渺点头：“对对对。” 段寄灵蹦蹦跳跳的晃了晃手中的风铃：“那就祝渺渺能养成功。” 她站在街道了上，面具下的眼眸微微弯起，灰白的眼眸倒映着街道上的灯火人流。 温知渺总觉得她过分的干净，干净的不像是段氏的人。 第240章 书中自有颜如玉 段寄灵和温知渺在鬼市上逛了好一会，时间快到的时候才折回赌坊。 两人匆匆忙忙的跑到门口的时候，钱六娘正好从赌坊内出来，看着相携跑到自己面前的两名少女，轻笑着道：“还是年轻有精力。” “六姐姐也年轻啊，风华正茂。”温知渺哄人的话总是这样张口就来，但偏生听的人就算是知道她不过是嘴甜她也还是高兴。 钱六娘转了下手中的烟枪：“走吧。” 这岛上是不允许有马车的，岛不大，绝大部分地方都可以靠走路走到。 从赌坊到拍卖行走路过去也很快。 一路上还看到有许多表演的人。 杂耍、幻术等等都有。 所谓幻术，其实也就是魔术表演吧。 只不过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便会觉得惊奇。 那些表演杂耍的倒是更吸引温知渺的目光，毕竟很多动作真的很难，温知渺自认自己怕是做不到。 热热闹闹的，有趣的很。 这鬼市至少明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地方。 但温知渺也很清楚，这只是明面上的鬼市，鬼市的另一面，想要探究恐怕就得从今晚这一场拍卖会开始了。 温知渺和段寄灵跟着钱六娘慢悠悠走到了拍卖行门口。 拍卖行的进出检查的非常严格，门口光搜身和检查的打手就有十个。 而且进去必须先抵押一件自己的东西，价值不能太低。 温知渺将身上一块玉佩抵押在了那里，段寄灵则是取下了脖子上的一条挂饰，那挂饰做工看起来也是不一般。 三人取了座位的号牌，顺利进入了拍卖行。 拍卖行地上的部分是用来休息和招待贵宾的地方，开场之前，可以在里面吃点东西，看看歌舞，或者玩玩叶子牌之类的都可以，甚至还有唱皮影戏的。 温知渺看着那皮影戏饶有兴趣的停留下来。 南绍的皮影戏故事，和中原的皮影戏似乎有些不一样，他们喜欢讲自己的神，讲南国的一些神话故事。 南国许多部族还保留着母系社会的结构，所以很多神话也还是母系体系的。 温知渺听着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比中原那些被弱化的女神有意思多了。 中原曾经经历过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后面又恢复了大一统，但在百家争鸣之后的那个统一的王朝中，很多神话故事之中的女神都被弱化了。 这倒是和她前世的某个时代很相似。 或者说其实就是搬运过来的。 温知渺很多故事背景不太了解，免不了询问段寄灵。 在询问的过程中，温知渺发现段寄灵对这些故事非常的熟悉。 温知渺忍不住问道：“灵灵很喜欢这吗？” “喜欢啊，渺渺不觉得很有趣吗？”段寄灵转过头有些希冀的看着温知渺。 温知渺笑了声：“是很有趣。” “悄悄告诉你，我在收集各个部族之中那些有趣的神话故事。” “收集这个做什么？”温知渺不解的问道。 “整理起来，以后可以给别人看啊。”段寄灵理所当然的说道。 “当时家里人不喜欢我做这些，他们说这是不务正业。”段寄灵叹了口气。 温知渺笑了笑，也没有安慰她：“那有机会可以给我看看，我学了一点皮影戏，说不定看完了，还能给你唱。” 段寄灵用力点头：“好啊。” 因为有人能听自己说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段寄灵显得格外的开心。 不多时钱六娘过来找到了二人：“走了，拍卖会要开始了。” 二人乖乖的跟着她往正式的拍卖场走去。 这拍卖行的拍卖场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跟着人群从楼梯走下去，那楼梯也并不拥挤，甚至格外的奢华大气。 到了地下，温知渺和段寄灵看到那偌大的拍卖场，两人眼中都有着惊讶。 这拍卖行的场地可比温知渺在云京见过的拍卖行都要大。 而且布置的格外的雅致。 中间的圆台是拍卖台，圆台外面围绕着一圈活水，再往外才是宾客的坐席。 温知渺三人的位置在第三排，视野算是很不错的地方了，但和上面的雅间比起来，还是很不够看。 每一个拍卖行都会有普通坐席和贵宾坐席的区分。 这拍卖行的雅间一看就是必须出高阶或者是拍卖行的贵客才有资格去坐的。 温知渺坐下之后，打量着整个拍卖行。 场地很大，人也不少，陆陆续续的居然都坐满了人。 从那些人的服饰看来，应该是来自什么地方的人都有。 中原人就不说了，甚至还有不少鹿金国、北戎、东澜等国的人过来。 南方这一片和鹿金来往密切温知渺知道，毕竟相邻之地，暗地里的商贸往来很多。 可和北戎、东澜可是相隔不止万里。 居然也能吸引人过来吗？ 又或者说其实不仅仅是被吸引过来的，很有可能也是过来销货的。 有意思，没想到来一趟南绍，还能看到这些东西。 温知渺懒洋洋的在座位上坐下，旁边摆着不少的水果，她惬意的坐着吃了不少。 南方水果确实多，别的不说，至少能实现大部分的水果自由，就为了这个，她也得把南方这一片彻底并入天启的版图。 星辰大海什么的可以说是虚无的，但吃的是实实在在的！ 段寄灵看温知渺很爱吃的样子，好奇的问了一句：“中原没有这些吗？” 温知渺笑了声：“中原种不出这些。” “气候不对。” 段寄灵好奇的看着温知渺：“渺渺懂得好多。” 温知渺将一颗果子丢进嘴里，嘴角微微上扬。 “我娘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所以总让我背书。”从一岁起就得背书，可不是总让背书嘛。 哪个小孩有她惨。 温知渺想到被苏卿珞压迫的那些年，现在都还想说苏卿珞是魔鬼。 就算是后来从云舟那里知道了苏卿珞早就知道了她们俩的来历，也知道了温知渺保留了一部分记忆，但还是觉得她很过分！ 当然她后来也抗议过，只不过抗议无效罢了。 第241章 拍卖会 拍卖会正式开始之前还有一波表演。 看到有表演，温知渺人都坐直了。 段寄灵对她眨了眨眼：“渺渺很喜欢这样的表演？” “漂亮的美人，谁不喜欢呢？” 钱六娘笑了声：“小少姬，你不会在家里豢养了不少美人吧？” “如果养舞姬算的话，那也算是吧。” 温知渺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说实话，这世上有不好色的吗？” “如果有的话，我以为，可能是脸盲。” “女色男色，正常人总有一个喜欢的吧？”温知渺笑道。 “你这是以己度人。”钱六娘倒是不赞同的话：“这世上也还是有一些人更在乎灵魂的共鸣。” “然后如你大姐一样，被人骗财骗色？”温知渺最毒的问道。 钱六娘差点想给她丢出去。 “能不能说点好的。” 温知渺喝了口酒：“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怎么就不是好的了？” 钱六娘呸了她一句。 歌舞还在继续，看得出这些舞姬都有些功夫的底子，步态轻盈，动作也利落，力量和美感具有。 甚至还有几分杀伐之意，很是有趣。 “这舞是结合了鹿金国的出征舞吧？”段寄灵好奇的问道。 钱六娘摇头：“我对这些可没有什么研究。” “灵灵好像对这些东西很有研究？” “家里人总不让我出远门，但我喜欢这些不一样的东西，所以会从书上去看。” 她像是个被家里掌控的非常严格的娃娃一样。 只要是家中长辈觉得是不务正业的，就都不允许学，但囚禁在家中的人儿却始终有着一颗对外界充满好奇的心。 这样的人，只要有一点反抗精神都是困不住的。 温知渺很好奇段寄灵以后会怎么选择，或者说她现在有没有做出选择。 女子的歌舞结束之后，便是男子们的歌舞表演，温知渺认真看着那些男子，都是一些容貌俊美但身材瘦小白皙的男子。 她忽然想到好像白幼瘦最开始就是源自于男人对男人的喜好。 不过不得不说，这些男人跳的比前面女子们柔媚多了，带着面纱，眼波流转都是勾人的媚意。 看到看台上女宾们欢喜的样子，温知渺忍不住感慨，这拍卖行的老板还挺会。 南方这地界，确实很多女子当家，而且行商的女子也不少，而在天启如今也不限制女子出行，不少女人掌握了一家之主的权力。 加上在鬼市的地盘上，都得戴上面具。 人就是这样，一旦觉得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就会忍不住放飞自我。 认真看着拍卖行，倒是女宾客和男宾客各占一半。 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倒是男女平等了。 歌舞结束之后，就是正式的拍卖了。 一开始还会拍卖一些有趣的东西，市面上很难得到的宝物，海里的珊瑚、沙漠之中产出的宝石等等。 稀奇的东西确实不少。 但这不是重头戏，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等这些东西拍卖完了，今天的拍卖重头戏才开始。 奴隶的拍卖。 第一个上场的奴隶，是一个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小男孩，小男孩有着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眸。 不少人争先恐后的拍卖着。 钱六娘揶揄的看向温知渺：“小少姬怎么不笑了？” 温知渺懒洋洋的转过头看向钱六娘，嘴角微微上扬：“不是我的菜，没兴趣。” “我呢，就喜欢温柔的，漂亮的，妖娆又丰满的成熟姐姐。” “别急，会有的。” 温知渺一噎，转过头，继续看着。 段寄灵也认真看着。 这个小男孩一看就是鹿金国那边的人。 最后成交价很高。 第二个是一个小女孩，这次不是什么异域风了，看长相就是南方这边的人。 女孩倒是不像刚刚那个男孩一样不着寸缕，她身上还是围了一圈小裙子，虽然也很露。 身上缠绕着锁链，仿佛是为了防止她逃跑。 眼神带着几分凶狠，像是一头发狠的小兽。 温知渺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压下了手，忍住了出价的冲动。 这女孩也被拍出了高阶。 接下来的三个都是幼童，而后是少年组。 最后面五个才是成年组。 有温顺的，有皮肤黝黑充满力量的，也有温知渺喜欢的那样的。 温知渺跟着拍了两场，最后都因为对方出价高的过分了而不得不放弃。 “这要是在云京，我能拍不过他？”温知渺恨恨的说道。 在温知渺拍人的时候，段寄灵始终看着温知渺。 她甚至分不清温知渺是真的想拍还是演的。 最后温知渺拍不到自己想要的，甚至还转头询问钱六娘：“我能派人去杀了他抢人吗？” 钱六娘一噎，着实是没想到温知渺居然想这么干。 “也行，只要你能知道他是谁，并且杀了人还能全身而退，毕竟拍卖行只保证他们在岛上是安全的，离开了这地方，可就没人管他们的死活了。”钱六娘玩味的回答她。 温知渺眼神一冷：“和我抢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说完满身怒气的就走出了拍卖行。 段寄灵看着温知渺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她总觉得温知渺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从她这两日的所作所为来看，她似乎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难道真的是姑姑错判了？ 钱六娘站在段寄灵身边，见她看着温知渺的背影笑了声：“家主如今可明白了？这位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她和你不一样。” “六娘是想让我别和她走的太近，也别试图和她交朋友或者合作吗？”段寄灵看向钱六娘，不解的问道。 钱六娘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家主别试图和她作对，你看你我连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看不透，如何能与她为敌？” “我们做局，想让她沉沦在这鬼市之中，可又何尝不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呢？” “你这是和长老会作对。”段寄灵淡漠的说道，此刻她落在钱六娘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冷意。 “小家主，我不是我大姐，也不姓段。”钱六娘说完慢悠悠的走进了人群之中。 段寄灵在原地稍作停留，等她回过神想去找温知渺的时候，却发现温知渺已经折返了。 她站在段寄灵面前，将一把油纸伞递给她：“灵灵发什么呆？有点小雨，我去前面买了两把伞。” 段寄灵越发觉得她就像是一团雾，看不透的。 第242章 坦白 温知渺将伞递给了段寄灵，两人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走着。 已经是后半夜了，但鬼市的街道上人却不少。 温知渺询问段寄灵：“现在还能离开吗？” “渺渺想回去了？”段寄灵问道。 “嗯，得回去看看，一直不回去，回头师挽月回家之后就向我娘亲告状，我又得挨揍。”温知渺倒是在很努力的贯彻人设。 段寄灵忽然好奇的问了一句：“渺渺今天是真的想买那几个奴隶吗？” 温知渺不解的看向她：“当然是想真买，不然我花钱做什么？” 段寄灵看着她，微微垂下眼眸：“渺渺也和他们一样吗？” “不觉得那些奴隶很惨吗？” 温知渺笑了声：“至少我买回去，只是让她们给我跳跳舞，被其他人买回去，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至于可怜，这世上可怜人多了去了，我要一个个救吗？”温知渺懒洋洋的说道。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娘说，凡事要量力而行。”温知渺对段寄灵勾了勾唇。 “她说，上位者若是不仁，下位者注定困苦。” “无明君则无名臣，无名臣则天下乱，让天下安定是上位者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温知渺顺手买了两串糖葫芦，大方的将一块碎银给了卖糖葫芦的女孩。 “灵灵，要是给你机会，让你做天下之主，你会怎么做？”温知渺一脸好奇的询问段寄灵。 段寄灵听到她的询问，脸上浮现出了迷茫之色。 她其实从未想过。 只是长老会的人，都说她必须成为未来南国的女王，统一整个南国。 那统一之后呢？她该做什么？ 温知渺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声：“你我皆凡人，不用想那么多。” “那渺渺想过吗？”段寄灵问道。 温知渺半开玩笑道：“发兵北戎，北方草原辽阔，要是能拿下来，那得多好玩。” 段寄灵忍不住笑了声：“想要拿下北戎，不容易吧。” “想想嘛，又不犯法。”温知渺摊手。 “也是。” “既然渺渺想回去的话，那我叫人去找船。”段寄灵笑道。 “好。” “对了你住哪？客栈吗？”温知渺顺口问了一句。 “不是，家中在南绍城中有宅子。”段寄灵如实回答了她。 温知渺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段寄灵的人去准备船只，两人就继续在集市上瞎逛，温知渺给小伙伴们买了不少的小玩意。 等船准备好，两人也买的差不多了。 坐在船上的时候，段寄灵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看着天空，今夜的星空很美，满天繁星。 “渺渺，谢谢你。”段寄灵忽然对温知渺说道。 “嗯？”懒洋洋躺着的温知渺满脸的不解，好端端的突然谢她做什么？ “你是第一个陪我逛街的人。”段寄灵笑着道。 温知渺侧头看着她，段寄灵生的很美，很可爱，平日里也总是活泼的。 可此刻温知渺看着她，却总觉得她是孤独的。 她像骆锦书一样，有一颗自由的灵魂，但好像因为身份，被困在了段氏。 “没什么，以后还有很多的人会陪你逛街，可以和你一起玩，朋友都是主动才能长久交往的，若是实在没什么朋友，随时来找我们玩啊，玲琅、舒舒、彤彤，都很好的。”温知渺笑着道。 “师挽月不好吗？”段寄灵忽然笑着问她。 温知渺撇撇嘴：“凭心而论，也不是不好，就是老管着我，家中的那些事，我就是不懂嘛，娘亲让她帮我，那她帮我弄好不就好了，非要我学，学不进就是学不进啊，烦死了。” “小古板。” 段寄灵笑了声：“但我觉得，渺渺不讨厌她。” 温知渺心里一顿，她演的露馅了？ 此刻船上没有其他人，只有温知渺和段寄灵的贴身护卫。 还都在十几步之外。 “姑姑和我说过，渺渺很厉害也很聪明。”段寄灵忽然对温知渺说道。 温知渺顿了下：“你...” “段云亭是我姑姑，渺渺可以告诉我，她还活着吗？我离家之前还没有她的消息，长老会下令不能让姑姑活着离开云京。”段寄灵吃下一颗糖葫芦之后，再次问道。 温知渺坐起来：“你是段老师的侄女？” 段寄灵点头：“也是段氏如今的家主。” 她对温知渺笑了笑：“渺渺似乎还不知道？” “不知道。”温知渺摇头。 “我以为，以殿下的手段，应该已经查到了。”段寄灵也没有再和温知渺卖关子。 温知渺哑然失笑：“那我还演这么久？” 段寄灵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她勾起嘴角：“也不算白演，起码苏锦程和柯姐姐信了，我不信，是因为姑姑和我说过很多你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们长老会的人，我是演的？”温知渺不解的问道。 “告诉他们就有用吗？一来不一定信，二来就算是信了，渺渺难道没有应对的办法吗？” 段寄灵反正是不信温知渺没有其他的方案。 温知渺笑了声：“段老师将我夸的这么厉害吗？” “姑姑说，你很厉害，或为明主，她早已经想借你们的力量让段氏走出南国，她说如今的段氏将自己困住了，困在了虚无的野心之中，连带着族中子弟，一代代都要去做那些无畏的牺牲。” 温知渺收敛了笑容：“我们的人找过去的时候，段老师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了。” 段寄灵闻言顿时鼻尖发酸：“所以，姑姑已经...” “别急啊，等我说完，太医院的人将她救回来了，如今她正在宫中养伤。”温知渺跟段寄灵说道。 不过没有告诉段寄灵，段云亭不仅是在公众养伤，还是在章台殿，在云舟的房间，假扮重伤的云御史。 云舟去江南，本来也要找个替身假扮一下，正好段云亭的伤势本来就严重，也确实是奄奄一息，将她藏在宫中也是最安全的。 有温九昭看护，不会出什么事。 段寄灵闻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第243章 合作 “但能不能痊愈就不知道了，毕竟伤势过重。”温知渺也没有隐瞒段寄灵，将段云亭的情况如实相告了。 段寄灵看向温知渺，对她轻声道：“多谢殿下。” 温知渺听着她生疏的称呼，忍不住无奈的笑了笑：“如今你只是段寄灵，我只是温知渺，不必如此客气。” 段寄灵轻笑了声的：“好的，渺渺。” “段老师的事，我告诉你了，现在该灵灵回答我的问题了。” “渺渺想问什么？”段寄灵微微侧头。 温知渺一只手撑着下巴：“为什么选择听段老师的，为什么不走长老会给你安排好的路呢？” 段寄灵轻笑了声：“渺渺，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我的一切好像都是被安排好的。” “该学什么，该做什么，都在父亲和长老会的监视下。” “渺渺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的眼睛是灰色的吗？”段寄灵把玩着从赌场带回来的赌具，笑着对温知渺说道：“因为我从娘胎里就中毒了。” “我父亲想要炼制长生不老的药，然后每次都是让母亲给他试药，母亲怀我的时候，体内的毒就传给我了。” “父亲自己也吃过不少所谓的不老药，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吧，他除了我在没能有其他的子嗣。” “姑姑笑话他，说这是他的报应，当然也只是来信嘲笑。” 温知渺一噎，她还真很难想象，段云亭那样的人，看起来对什么都淡淡的，居然也会写信阴阳其他人。 “其实长老会已经安排了其他的家主了，只等我死了，就可以扶持上位了。”段寄灵笑着道。 温知渺忽然转头看向她：“你的病？”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没人告诉过我，媪长老也从不告诉我，她只让我每天高兴点，按时吃药。”段寄灵对温知渺一笑。 温知渺抿了抿唇，忽然觉得心中酸涩。 “我很少离开寨子，基本都是在寨中看书，炼蛊。”段寄灵轻笑了声。 “真有炼蛊之说？”温知渺对这个还是很好奇的。 段寄灵将自己腰间的小竹篓打开：“有啊，这里面都是我的宝贝，渺渺要看吗？” “是毒虫之类的吗？”温知渺小心问道。 “嗯，是的，有的可以钻进人的皮肤下面，有的咬一口当场就能死，有的可以治病，但我蛊医学的不太好，不如媪长老。” 温知渺听完之后，咽了下口水：“不会咬我吧？” “都是我用自己的血喂养的，没有指令是不会咬人的。”段寄灵被她逗笑了。 “指令是什么？乐声？”温知渺好奇的问道。 “是啊，虫子也有自己的语言。” 说完段寄灵将自己的竹篓打开，温知渺凑过去看了一眼，确实是好几只虫子，看的她头皮发麻。 温知渺又好奇的指了指她手上的笛子：“这是什么材质的笛子？” “骨笛啊，鹰的骨所做的。”段寄灵将笛子递给温知渺：“喏。” “渺渺以为是什么？” 温知渺摸了摸鼻子，怪她小说看多了，第一眼以为是人骨，后面想想觉得应该不至于。 “没什么，就是好奇是什么材质，没猜过是什么。” “可以在上面上色画画的，但我画画的技术一般，画不出好看的，就一直没画。” “可以找玲琅和舒舒帮忙，她们会，很厉害。”看了看那笛子，确实和她以前用过的都不一样。 段寄灵闻言眼眸一亮：“好主意。” 那天祁玲琅和郑舒画面具的时候她也看过，确实很厉害。 “所以你是因为不想再被摆布了，所以想和我合作？”温知渺将话题拉回了正事上。 段寄灵想了想轻轻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也不全是吧。” “长老会每三年都会举行一次大型的祭祀，而祭祀所用的，依旧是人，姑姑当初没能争过父亲，也是因为她主张废除以人为祀。” “往日我不懂，那么多，后来认识了柯姐姐，柯姐姐给我送了很多书，书上有很多关于中原的记载。” “我也渐渐觉得，祭祀神灵，不是非要用人血来祭奠的。” “南国各个部族之间和中原相差太远了。” 这个温知渺也理解，毕竟温融雪上位之后，才统一了南方诸国，在此之前绝大部分的人都还是以部落的方式生活着。 任何一个文明，都经历过从人祭到废除人祭的过程。 但按理说段氏来自中原，本应该努力废除这样的习俗。 可他们为了掌控百姓，选择了加强神明的影响，继续以这样的方式控制族人。 温知渺幽幽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所以你这次主动请缨，也是为了能联系上我？”温知渺问道。 段寄灵摇头：“不是。” “此前，我没想过借助渺渺的力量，我是想借助苏家和温家的力量，趁着他们和你争斗的时候，我借机削弱长老会的话语权。” “姑姑说，想要什么，得自己去争取，自由也是一样的。” “其实我怀疑过，姑姑也不一定就是输给了父亲，或许她只是趁机离开段氏呢？”段寄灵笑了笑。 温知渺闻言也笑了起来：“说不定呢。” “所以你原本的计划是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然后一步步凌驾于长老会之上？”温知渺问道。 段寄灵点了点头：“我暗中筹募了一部分私兵。” 温知渺对她竖起大拇指。 “既然已经有计划了，那为什么又要和我合作？你不会想说，就这么两天，你对我的信任就超过了对温柯和苏锦程的信任吧？” 段寄灵笑着看向她：“不可以吗？” “苏锦程这人，嘴上说着想和段氏合作，实则根本没把段氏放在眼里，永远都是一副高傲的样子。” “而对阿珂姐姐来说，她的野心是排在第一位的，这没什么错，但她上位，段氏不会好过。” “所以灵灵也想和我做交易？” 段寄灵点头：“是，我助你平定南方，并且将段氏的长老会交给你杀鸡儆猴，但渺渺要保证段氏其他无辜族人的安危。” 温知渺笑了声，她微微挑起眼眸。 “可我为什么要保证呢？” “段氏于我而言同样是一颗毒瘤不是吗？” “我们合作，我能有什么好处？” 段寄灵对上她玩味的眼神，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不再勾人，而是带着沁入骨髓的冷意。 第244章 鬼市好玩吗? “能让你在没有将鹿金国纳入天启版图之前，开通天启和鹿金国的通商之路，鹿金往西，有许多中原所没有的物品。” “也能让你在短时间内，成功掌控南方大半的药材商，一个存活下来的段氏，对你更有助力。” 段寄灵直视着温知渺的眼眸，认真的回答了她的话。 别的不说，如今的段氏在南方确实有不小的威望。 温知渺闻言，伸了个懒腰：“这么说来，还真是很有合作的必要了。”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温知渺给段寄灵倒了一杯茶，同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举起杯子，和段寄灵碰了下杯。 “合作愉快。”段寄灵笑着对温知渺弯起嘴角。 眼看着船快要靠岸了。 段寄灵放下手中的茶杯：“渺渺当真不喜欢男子吗？” 温知渺没想到她居然突然问这个，差点被呛到。 “确实算不上喜欢。” “那就是喜欢女子？”段寄灵问道。 温知渺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师挽月。 她其实分不清，她对师挽月到底算不算喜欢。 上辈子虽然小说看了不少，但看小说是一回事，又没真的喜欢过谁。 她分不清自己和师挽月之间到底是志趣相投更多，还是少年相伴的情谊更多，又或者是其他。 温知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吧。” 段寄灵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那如果渺渺喜欢女子，可以考虑一下我哦。” 温知渺这下真的被呛到了。 “这可不能开玩笑。” 段寄灵对她眨了眨眼：“我不开玩笑啊。” “我就是喜欢渺渺啊。”段寄灵坐在那里，脚丫晃荡着。 温知渺一时有些尴尬：“你可能只是没有人陪你，而我是第一个陪你的，你多接触点朋友就会发现有趣的人很多，我也只是很平凡的一个。” “是吗？我不信。”段寄灵歪头看着她，她接触的人其实也没有很少，只是很少有交心的。 温知渺移开眼眸，不好意思和她对视：“真的，等你多接触点人就知道了。” 段寄灵笑了声：“好啊，那要是我接触了更多的人，还是觉得渺渺最可爱怎么办？” 温知渺一时间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她怎么知道怎么办！ 她们才认识第二天，哪有什么喜欢能这么快！ 温知渺不自在的喝茶：“不会的。” 段寄灵也没有继续逗她了，只是笑了声：“渺渺真可爱。” 温知渺惆怅，她怎么就可爱了。 眼看着船靠岸了，温知渺几乎是逃一样的逃走了。 匆匆忙忙和段寄灵告别后就离开了。 她忽然就懂了云舟的良苦用心，不要随便心疼人家女孩子，尤其是不想负责的情况下。 尤其是缺乏关爱的女孩。 但她也不知道段寄灵也是个缺乏关爱的女孩子啊！ 这谁知道啊！ 再说了，一般人，谁会喜欢刚刚认识两天的人。 段寄灵看着温知渺匆匆忙忙的和自己告别完就走了，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她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在他们寨子里，喜欢一个人，就是会直接说出来啊，难道中原不是这样吗？ 段寄灵叹了口气，随后又舒展了眉头，不过好像不喜欢也会直接说出来，渺渺和她才认识两天，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只要渺渺没有喜欢的人，她还是有机会的。 船停靠在画舫，入夜之后的画舫也还是热闹非凡。 温知渺在侍女的引领下匆匆离开了画舫。 到了画舫外，楚秋已经准备好了马匹。 骑马回顺王府倒是没有耗费多少时间。 温知渺回去的时候，门口的守卫都在打盹了。 看到她回来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温知渺本来想直接回自己的院子，但去她院落的路上，必须先经过师挽月她们居住的院落。 看着手中的包裹，温知渺想了下，脚下拐了个弯直接去了她们的院子。 先是将买给其他人的小礼物放到了她们房间。 然后又轻手轻脚的翻进了师挽月的房间。 将玉笛还有买来的其他小玩意放在桌上。 本来是想放下东西就直接回去洗澡睡觉的。 但她刚刚重新走到窗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女声：“怎么堂堂元昭殿下，什么时候也改行做梁上君子了？” 温知渺小声嘟囔了一句：“也太损了。” “那个梁上君子还来送东西。”温知渺站在窗口，嘴硬的反驳师挽月。 师挽月听到她的反驳，嘴角微微不自觉的勾了下，但随后又压下去了。 她起身借着月光走到桌前，将房间内的烛火点燃。 转过头看向温知渺的那一瞬间，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惊艳。 但想到她和旁人出去玩闹了一整天，又忍不住冷下了脸。 师挽月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面具和玉笛上面。 温知渺趁机走到她身边，乖巧的将笛子递给师挽月：“姐姐不是想寻个好用的玉笛吗？我在鬼市上看到的，觉得和姐姐相配。” 师挽月将笛子拿在手中，目光依旧微凉：“鬼市好玩吗？” 温知渺本来想说好玩，但是看到师挽月那样子，又立刻改口：“要是姐姐能陪我一起去玩，就好玩。” 师挽月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殿下又不缺人陪。” 温知渺勾着她的手，忍不住鼓起腮帮子，然后又轻轻晃了晃她的手：“姐姐别生气嘛~” “我也是为了打听那地方的底细，而且也不是完全去玩，有收获的。” 师挽月转过身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殿下到底有没有时刻顾及自身安危的自觉？” “那样的地方，鱼龙混杂，你身边还有个身份不明的段氏之人，若是他们在岛上设计伏击你，你要如何保证你自己能平安归来？” 师挽月的语气不太好，素来冷静的人，难得这样明显的展现自己的怒意。 温知渺低下头，小声道：“这不是没事嘛。” “再说，登岛之前，我有让楚秋安排人。” “行，殿下素来自有安排，臣女不该多过问殿下的事。”师挽月真有些气到了。 温知渺听到她的话，一颗心顿时落到了谷底。 她没想到师挽月会这么生气。 第245章 别的妹妹可有渺渺好看? 温知渺见师挽月转身过身准备继续回床上休息了。 连忙伸手勾住了师挽月的手腕：“姐姐~” “我不是那个意思，姐姐不要生气。”温知渺看着师挽月，眼眸之中浮现出几分委屈。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没有不顾自己安危，我知道姐姐会保护我的。”温知渺低下头蹭了蹭师挽月。 “我错了，以后万事都会先和姐姐商量，好不好，别不理我。” 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师挽月还是有些气闷，但脸色终究是稍微缓和了些。 “是我不对，仗着姐姐知我，惹姐姐生气了，渺渺给姐姐赔罪好不好？” 总这样，认错永远快的很。 师挽月本想开口说什么，但忽然闻到了温知渺身上那股浅淡的馨香，那是段寄灵身上的香气。 温知渺和她相处时间久了，身上难免沾染了一点点。 不重，甚至很淡，一般人甚至都闻不到，但师挽月素来对气味敏感。 师挽月又不可抑制的冷下了脸。 “去洗洗。”她有些不悦的轻轻推开温知渺。 但即便是心中不悦，她也没有过分冷漠和粗暴的推开温知渺。 温知渺甚至未看出她的不悦，只以为她还是恼自己孤身犯险。 毕竟师挽月的语气和脸色，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好哦，那我回去了，姐姐继续休息。”温知渺听话的后退了一步，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若是之前在赌坊的那些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只怕会是以为纨绔子弟被换芯了。 师挽月闻言微微一顿，随后有些别扭的道：“就在这洗。” “啊？”温知渺挠了挠头，满脸错愕和惊讶。 师挽月敛了神色，素来观察人细致入微的小殿下却未曾看出面前人细微的表情变化。 “以免你又偷偷跑出去乱来。”师挽月警告的看了温知渺一眼。 “不会的，我这么乖。”温知渺小声嘟囔。 师挽月勾起嘴角，揶揄的看着温知渺。 “还是说和段氏家主玩的开心了？” “我就在这洗。”温知渺连忙改口。 然后直接打开门，将守在院子门口的侍卫叫过来：“你，去给孤提两桶热水过来，孤要洗漱。” 她的语气依旧充满了倨傲。 师挽月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倒是什么时候都记着她那人设。 温知渺吩咐完就直接关了门，然后回到屋中间坐下，可怜兮兮的看向师挽月：“能否求姐姐帮我取一下这些头饰？好多，不会。” 若非二人一同长大，师挽月便真信了她的话了。 但即便是知道她不过是卖乖，也还是走过去，小心的帮她取下头上的诸多发饰。 “这些都是赌坊的老板帮忙准备的，我不好意思推脱。”温知渺轻声解释。 师挽月帮她解开头上的辫子：“你倒是和谁都认识的快。” “我赢了她五百两，五百两对赌坊来说不算多，但对钱六娘来说已经很多了，她在那座岛上被称为赌神，听说至今只输过一次。” “哦？输给了谁？”师挽月还真有些好奇。 “段老师，因为输了那一次，所以钱家的赌坊，无偿给段氏做各路客人的联络点。”温知渺感觉头上的东西好像都取下来了，得寸进尺的往身后一靠，不要脸的靠在师挽月身上。 “殿下，这样可不合规矩。”师挽月故意逗她。 温知渺哼了声，不仅不起来，还是反手抱着师挽月的腰肢。 “姐姐可是有了旁的妹妹了，以前姐姐可宠着渺渺的，如今都说渺渺不合规矩了。” “哼，伤心了，别的妹妹可有渺渺好看？可有渺渺这么乖？” 她倒是先质问上了。 于私事上，师挽月鲜少与她辩驳，大部分都只是无奈的应和她，但今日这情况显然是不能应和的。 师挽月不自觉的伸手捂住了她不停歇的小嘴。 掌心贴着柔软而微热的唇瓣，那一刻二人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温知渺那不断张合的唇瓣也在这一刻安分了下来。 没有人说话，素来能言善辩的二人好像都忽然脑袋一片空白。 呼吸仿佛都比往日轻缓了几分，但心跳却越来越快。 师挽月只觉得这样的自己格外的陌生。 她忽然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开始对怀里的人儿有了一些回避的心思。 是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不喜欢怀里张扬放肆的人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更不喜欢那些人落在她身上含羞带怯的眼神。 甚至，开始回避和温知渺过分亲密的一些举动，比如一同沐浴。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也不知一同沐浴过多少次，可如今却已不敢直视那白皙却有力的身躯。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唤回了二人的思绪。 师挽月缓慢的收回了手，温知渺同样不紧不慢的起身去门口取水，二人都没有说话，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姐姐，你再睡会吧，我去洗洗。”温知渺提着两桶水回来，如常的对师挽月开口。 师挽月轻轻颔首。 “好。” 说完师挽月就直接躺下了，温知渺将热水倒进去，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刚的场景。 漂亮的薄唇一直保持着上扬的状态。 温知渺捧起一团水浇在自己脸上，心情忍不住的雀跃， 但是雀跃过后却只剩下尴尬了。 她好像忘了取里衣进来。 温知渺纠结自己难道要继续穿之前的衣服？ 她有点受不了，不能接受换下的衣服再穿一次，如果一直不脱下来没什么，脱下来了，都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了，还穿脏衣服和没洗有什么区别。 温知渺纠结了好一会，外面的师挽月好像也没睡。 见温知渺一直没出来，轻声唤了她一句：“渺渺？” 师挽月有些担心温知渺是不是睡着了。 温知渺不好意思的应了声：“姐姐，你还没睡啊。” “嗯，还不出来？泡久了头晕，而且水也快凉了吧？”师挽月隔着屏风询问温知渺。 温知渺支吾了一声：“我...” “没拿衣服。”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声，她以为什么事。 第246章 无意勾引 她去打开了衣柜，将温知渺之前留在这边的衣服给她拿了出来。 “怎么出去了一趟，学会害羞了？”师挽月伸手将她搭在屏风上面的脏衣服拿开，将干净的放在上面。 她又不进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温知渺脸颊微微发红，她哪里知道，光想着刚才的事去了，脑子里想着刚刚的场面，怎么会好意思让师挽月给她送。 “我是怕姐姐睡着了。”温知渺嘴硬道。 师挽月站在屏风外，温知渺站在里面，透过屏风都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和前世那种磨砂玻璃之类的也不一样，你甚至看不到什么暧昧的东西。 只能看到被烛火照映出来的剪影。 但只是这样，也在二人的沉默之中产生了一种无声的暧昧。 影影绰绰，可观而不可触。 师挽月看着屏风对面晃动的人影，指尖不自觉落在屏风上。 但只是稍稍一触便收回了指尖。 温知渺快速穿好了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她倒是没皮没脸的凑上去：“洗干净了，姐姐不许再嫌弃我了。” 师挽月无端的笑了声，转过身走向床边：“何时嫌弃你了？” 她躺下后，温知渺也跟着她躺下了。 伸手抱着师挽月，黏黏糊糊的也不嫌热。 “姐姐刚刚明明就有嫌弃我。”温知渺小声嘟囔。 “快睡。” “哦。”温知渺乖乖闭上眼睛，师挽月还能再睡一个时辰就要起来了。 赈灾之事涉及方方面面，马虎不得，何况如今名义上是温知渺在主持赈灾，一步错便是温知渺办事不力。 还会影响到南方百姓对朝廷的信任。 温知渺本来只是想过来送一下礼物就走的，没想打扰她。 她也没想到师挽月竟然这么浅眠。 原本确实睡的不沉的师挽月，在温知渺回来之后倒是很快就入眠了。 温知渺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困意也渐渐袭来。 但她这一觉睡的却并不安稳，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做梦。 不是什么凶险的梦，只是有些不正经罢了。 一个不小心将自己和师挽月代入了上辈子看过的一些不正经小说里面去了。 师挽月继续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发现自己被温知渺抱的格外的紧。 睡着的人儿嘴里嘟囔着什么，师挽月没听清，但她抱的用力，师挽月挣脱不开。 本该起床的师挽月稍微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继续躺在床上。 可醒了便在睡不着了，耳边全是某个家伙灼热的呼吸。 “姐姐...”温知渺再次说梦话，这次师挽月听到了。 但听着却不自觉的红了脸，实在是温知渺说梦话的语气有些异常。 这家伙，到底在做些什么梦？ 师挽月躺在她旁边，伸手戳了戳她的腰肢。 别看温知渺被空竹训练的身强体壮的，但凡腰却格外的敏感，稍微挠一挠她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抱着师挽月的手臂也稍稍放开了。 师挽月趁机起来。 温知渺又往旁边靠了靠，没抱到人，有些不高兴。 漂亮的小嘴，微微撅起，像是在耍小脾气似的，甚至还哼了一声。 师挽月瞧着她那样子，只觉得分外可爱。 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随后视线落在她的唇上，脑海里不自觉想到昨晚贴着掌心的柔软触感。 指尖不自觉的搭在那好看的薄唇上。 师挽月的呼吸微微一顿，葱白的指尖顺着温知渺的唇瓣滑动了一下。 睡着的人儿无意识的张开嘴，竟将那白皙纤细的手指含入口中。 湿软的舌尖扫过指腹。 师挽月只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理智告诉她，这是不该的。 但不管理智如何叫嚣着，她始终不舍得主动收回指尖。 直到沉睡的人儿自己将她的指尖抵出。 师挽月看着自己的指尖，好像还能感觉到那股湿热的触感。 心跳好像从未这样快过。 师挽月将指尖收拢，带着几分仓惶的下了床。 直到穿戴好衣袍，洗刷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混沌的脑袋，仿佛才恢复了几分理智。 她怎能如此？ 师挽月沉沉呼吸了几次，又平复下躁动的心跳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顺王府每天会准备好早餐，今日师挽月起来的稍微晚一点，所以祁玲琅等人也正好还在吃饭。 “咦，挽月今日居然还没去官署吗？”边睿彤好奇的问道。 “嗯，今日起的晚了些。” 祁玲琅当即问道：“渺渺回来了？” 郑舒好奇的看向祁玲琅：“玲琅怎么知道？” “呃...”祁玲琅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就是温知渺和师挽月之间的那点事，她真的没法解释，只能说自己就是这么觉得的。 师挽月轻轻点头：“嗯，昨夜回来的，还在睡，没睡多久，先别打扰她。” 边睿彤立刻点头：“好嘞。” “玲琅和舒舒今日还要去官署吗？”师挽月转移了话题。 “要去的，令狐大人让我们再去一起琢磨琢磨，她甚至想要我们跟着一起去实底看看。”祁玲琅看向师挽月。 师挽月当即摇头：“不行，她可以去，你们不可以去。” 令狐枫和祁玲琅二人可不一样，祁玲琅二人身上没有任何官职，没有必要去以身犯险。 但令狐枫和工部的一些官员，是职责在身。 “唔，陆院长说瘴气也没有那么可怕，好好按照她说的佩戴药囊和以及内服一些药物就好了。”祁玲琅还是觉得实底看看更合适。 师挽月再次拒绝了：“那也不行，令狐枫等人会去的，届时她会将消息回传，第一批救济的物资应该已经送到了，今日其他地方的赈灾物资也会到，赈灾的方案已经确定了，今日开始各路人马都是前往灾地，不少你们两个。” “你们不是官员，身份特殊，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让你们出事。”师挽月说的严肃。 祁玲琅和郑舒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令狐枫亲自去，传回的消息不会有太大的偏差，何况这边也需要有人解释一下他们所说的东西。” 二人也算是被说服了，便没再提。 第247章 真吵架了? “彤彤，你在王府等着渺渺醒来吧，不管她去哪，一定跟着她。”师挽月嘱咐边睿彤。 边睿彤立刻点头。 那天得知温知渺去了岛上后边睿彤就特别后悔自己没有跟着温知渺。 一来是担心温知渺有危险，二来是觉得自己错过了好玩的。 所以今日师挽月一说，她就立刻答应了：“放心，我肯定寸步不离！” 师挽月笑了声：“也不用这么夸张。” 四人慢慢的吃完了早餐，吃完后除了边睿彤之外的三人一起去官署。 没想到会三人会在王府门口遇到温柯。 温柯看到师挽月也有点意外：“挽月今日居然还在？” 师挽月微微颔首：“起晚了些。” “守卫说渺渺昨夜回来了？可我在她房间敲门却无人应答，莫不是睡着了？”温柯问道。 “殿下在我们院子里，昨夜归来后着急给我们送了些小礼物，又懒得回房间了，索性在我房间歇下了。”师挽月直接说道，昨夜温知渺要过水，温柯想要知道温知渺的行踪易如反掌，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就这几步路，也没什么偷懒的必要吧？”温柯哭笑不得。 祁玲琅适时接过话：“柯柯你不知道的，渺渺懒起来别说这几步路，就是十步路她也不想多走。” 这话倒也不假，温知渺懒得时候是真的懒。 但也看情况，看什么事。 不过温柯可不清楚那么多，只听祁玲琅这么说，心里对温知渺的评价又低了几分。 更觉得自己拉拢师挽月还是有希望的。 “不必管她，醒了自己会吃饭的。”师挽月说到温知渺脸色就没好过。 温柯也识时务的没有继续提温知渺了。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一起？”温柯笑着问道。 师挽月面对她的时候脸色缓和了许多。 “好，劳烦。”师挽月轻声说道。 “渺渺年纪还小，贪玩些也是正常，挽月不必如此生气，平安归来就好。”温柯轻声安抚师挽月。 师挽月勉强的笑了笑：“阿珂不必为殿下解释。” “贪玩是正常，但如今赈灾之事迫在眉睫，她身为此次赈灾的主负责人却如此不放在心上，岂不是让百姓寒心。”师挽月漠然的说道。 祁玲琅和郑舒在旁边听着，祁玲琅还是很小心的帮温知渺解释了一句：“渺渺只是知道自己的能力，加上信任挽月和柯柯，所以不要生气了啦。” 温柯也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安慰着师挽月。 师挽月倒是依旧不认同的：“玲琅，你还不知道她？自小偷懒惯了，从小到大你帮她做的作业还少？” 温柯在旁边听着，捻了下指尖，看向师挽月只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之前师挽月极少在自己面前说温知渺的不好。 师挽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多言了，平复了一下情绪，向祁玲琅说道：“是我过了。” 祁玲琅轻轻摇头。 她看起来像是被温知渺气狠了似的。 没有人再继续问昨晚温知渺做了什么。 温柯虽然也好奇，但此刻询问明显不是明智的，毕竟师挽月正在气头上。 “修筑堤坝需要的人手，我这边已经在征调了，另外也按照挽月的计划派人去灾民之中张贴告示了，召集灾民一起来帮忙，虽然没有工钱，但是管吃管住。” “除此之外，也派了一队士兵去转移老弱病残，征召来的医者也都在赶过去的路上了，药材已经运了一部分过去了。” 温柯和师挽月说着赈灾的事，师挽月也逐渐投入了进去。 祁玲琅和郑舒坐在旁边，对于这些事不太插得上话。 再者温柯也不是特别重视二人，很少主动搭话。 本就是内向的二人，总会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师挽月感觉得到，但有时候也确实没好将她们拉入话题。 再说师挽月也明白，对她们二人来说，安安静静的少让她们参与不熟悉的话题才是让她们觉得最舒服的事。 到了官署外面，师挽月和温柯先下了马车，进门就和祁玲琅和郑舒分开了。 看着师挽月和温柯的背影，郑舒靠着祁玲琅，小声问道：“玲琅，我有点不明白。” 祁玲琅笑了笑：“我也不明白。” “挽月和渺渺真的吵架了？” 祁玲琅牵着她的手：“你就当是吧。” 郑舒挠了挠头，更迷糊了。 祁玲琅给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不可说。” “总之他们有自己的节奏就对了。”她虽然懂，但这地方人多眼杂的，也确实不好说的太清楚。 祁玲琅只是内向了点，但不是什么都不懂，自小祁谷玉和她祖父也教了她不少东西，朝堂和天下的局势，甚至对人的洞察，她都不差。 只是不感兴趣，也不想去钻营这些东西。 人心还是太复杂，相比起钻营人心，她更愿意去接触那些地图、模型，乃至复杂的工程。 郑舒就更是连简单的做戏都看不懂了，让她去钻营那些实在是为难她。 师挽月和温柯进去之后，听取了南绍官员的汇报，以及今日最新收到的消息。 一切听起来好像都井然有序，没有任何的问题。 协助救灾的士兵已经抵达了前线，唐将军的手下也调了一部分过去了。 救治灾民的粮草、药材、衣物等等物资有一部分已经抵达灾区，后续物资还在运输之中。 修筑堤坝之事也在进行了。 一切好像都在往期待的方向走去。 但师挽月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之后才是她们和此刻已经抵达南方的各方势力的较量。 灾民不一定能成功转移，粮草也不一定能准时送达，即便是送达了也不一定就是能吃能用的。 暗地里的反抗军还没有任何动静。 她们成功抵达南绍，不过是刚刚有了资格和这些人较量。 这些藏在暗处的势力，单个拎出来，都不足为惧，但搅和在一起，却也足以搅得南方不得安宁。 如今看来真正想要赈灾成功的，怕是只有温柯一人。 又或者说，只有温融雪，温柯也有可能是迫于温融雪的压力才如此尽心。 第248章 姐姐送的衣服?又美了 温知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外面的阳光还是格外的炙热。 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比之前舒服多了。 被子上带着熟悉的浅香，温知渺在床上打了个滚。 她蹭了蹭被褥，然后才翻身起来。 师挽月这个点自然是不在的，温知渺自己起来，看到师挽月给她放在床头的衣衫。 温知渺穿好衣服，自己束好发冠，金色的发冠上有一只灵动的小鹿。 对着镜子看了好几回。 她以前可没有这个发冠，身上这身浅绿色的衣衫也不是她原本的。 但是衣服和她的身量非常契合，完全就是量身裁剪的。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温知渺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今日的衣衫并非长裙，而是上衣下裤的样式，只不过外面搭了一件外衫，腰带系上腰带整个人看起来文雅了许多。 总共两层的衣衫，穿上却并不觉得炎热。 衣衫的材质似乎是很清凉的材质，贴着身体也格外的舒适。 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 温知渺素来怕热，所以夏日总不爱多穿。 昨日那一身，虽说穿着好看，但对她来说还是太热了。 梳洗完毕之后温知渺直接走了出去。 门一打开，边睿彤轻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渺渺，你醒了啊？” 温知渺看向边睿彤：“彤彤？你怎么还在？不出去玩？” “不去，和你一起玩才好玩，你出去玩都不带我，只带着楚秋，是看不起我这个贴身护卫吗？”边睿彤哼了一声。 温知渺笑了声：“心血来潮，正好你不在的嘛。” “走走走，今天一定带你去。”温知渺笑着道。 “这还差不多。” “对了今天有个人过来送了好多小玩意，好像都是贝壳做的小玩意，我给你拿进来了。”边睿彤将一个木盒子递给温知渺。 温知渺打开看了一眼，随后笑了声，从里面挑出一个海螺，然后又将箱子递给了边睿彤：“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说完她又转身回了师挽月的房间，将海螺放在了师挽月的房间。 等她出去边睿彤已经调好了自己想要的了。 温知渺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但是先说好，跟着我可以。” “然后呢？” “然后就是不管发生什么都必须冷静点，别大惊小怪的，就算是我和挽月吵架，你也少在旁边劝，听见没？”温知渺提前叮边睿彤。 边睿彤乖乖点头：“好。” “可能会看到一些比较过分的甚至泯灭人性的事，不要开口批判，就算是我夸对方，你也不许提问题，如果不理解，就别说话，懂吗？” “懂。”边睿彤乖宝宝一样的点头。 “那就行，一会帮我去城中最大的青楼定一个最大的包厢，将她们的头牌今晚过来陪我们。”温知渺将手从她肩上拿开。 “啊？”边睿彤记得以前温知渺不是最讨厌这种地方吗？ 前几年，云京城明里暗里的类似青楼的地方都被她端了。 怎么现在自己还要去找？ “苏星玮平时怎么玩闹你应该很清楚吧？”温知渺问道。 边睿彤点头：“知道。” “现在开始，学他，正确不正确不重要，学他就行，越像越好。”温知渺对她说道。 边睿彤挠了挠头，一副想要问为什么的样子。 温知渺勾了勾唇：“因为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懂吗？” “哦。”边睿彤点了点头：“懂了，这个我会，学一学太学之中那些嚣张一点的少姬们也行。” 温知渺点了点头：“也行。” “那渺渺你要现在去吗？”边睿彤问道。 “不去，我去找姑姑，答应了要给姑姑唱皮影戏的。”温知渺抱着那个木盒子说道。 边睿彤本来已经准备走了，但是忽然想到了师挽月的话，不许她离开温知渺。 “那我让护卫去定，我帮你一起弄皮影。” 温知渺看着她又折回来的脚步笑着问道：“姐姐让你看着我？” 边睿彤想了想还是老实点头：“嗯。” 温知渺嘴角上翘，也没说什么，并没有执着于让边睿彤过去。 二人直接去了温融雪的院子。 她去的时候陆皎月刚刚给温融雪施完针。 今日院子里倒是不止温融雪，还有一个看起来比温融雪更羸弱的女子，身着白色衣裙，但那衣衫穿在她身上，也有几分过分宽松之感。 “姑姑。”温知渺欢欢喜喜的走进去。 温融雪看到她，脸上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渺渺来了，这两天都没看见人影，去哪野了？”温融雪笑着问她。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去岛上玩了。” 听到她说去岛上了，温融雪倒也不意外：“少去那地方，鱼龙混杂的，乱的很。” “不要，上面好玩，明晚还有幻术表演，我要去看看。”温知渺直接拒绝了。 温融雪轻轻摇了摇头：“你啊，怎么还是和少时一样贪玩。” “嘿嘿。”温知渺挠了挠头。 “姑姑，这个漂亮姐姐是？”温知渺好奇的看向温紫琼。 温融雪都懒得戳穿她，明明就是用温紫琼骗了陆皎月过来，现在还一副完全不知道温紫琼的样子。 “你小姑姑。”温融雪随口说道。 温紫琼坐在轮椅上，对温知渺微微躬身：“见过殿下。” 温知渺连忙虚扶了她一下：“小姑姑不必多礼。” “往日不曾见过小姑姑，故而未能认出，方才多有冒犯，小姑姑见谅。”温知渺在温融雪面前，倒还是一副老实的样子。 温紫琼笑了笑：“殿下言重了。” “小姑姑叫我渺渺就好了。” “你个大忙人，怎么还记得过来看看我了？”温融雪转移话题问道。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这不是还没天黑吗？我是看柯姐姐忙的很，来陪陪姑姑，没想到姑姑有小姑姑做陪。” “不过以前怎么没听姑姑提过小姑姑？” 温融雪喝了口茶，白了她一眼：“你也没来过南绍。” “也是哦。” 温紫琼笑了声：“渺渺不知道我也是正常。” “正常吗？一点都不，小姑姑这么好看，干嘛不多出去走走，让世人少见了一个美人。” 温融雪拿着茶杯作势要揍她。 “连你小姑姑都调戏，你母皇也不管管你。” 温知渺连忙躲过：“母皇管不了我，舟舟疼我，母皇听舟舟的。” “但是现在舟舟中毒还没醒呢。” 温知渺说着叹了口气：“所以母皇就把我丢南绍来了啊，她说让我少在她面前碍眼，免得想揍我。” 温融雪：...... 她都懒得说了，随温知渺继续编鬼话。 第249章 借兵 温知渺感叹完了之后还惆怅的问温融雪：“姑姑，你说母皇什么时候才会放我回去？” “我怎么知道，问你母皇去。” “母皇才没空管我，舟舟没醒，她忙着呢。” 二人说话的时候温紫琼就在旁边安静听着。 温知渺自己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然后过了会又一副突然想起了正事的感觉。 “姑姑，说好的给你唱戏。”温知渺打开装皮影的箱子。 让边睿彤过来帮忙两人很快弄好，随后温知渺真就开始给温融雪还有温紫琼唱起了皮影戏。 刚刚唱完了一小段，就有府中的侍卫过来通报说外面有人找温知渺。 “嗯？什么人？” “一个身穿紫色衣衫的女孩，说是和殿下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去玩的。” 这一听就是段寄灵。 温知渺眼眸一转，看向温融雪。 “姑姑。” 她刚刚开口温融雪就对她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那我明日再来给姑姑唱。”温知渺眼眸微弯。 温融雪轻笑了声：“玩你的去吧。” “不过赈灾之事，你母皇既然交给你了，还是要上点心。”温融雪叮嘱她。 温知渺吐了下舌头：“有姑姑有柯姐姐还有挽月姐姐在，用不上我拉，你们可以的。” 说完她就跑了。 温融雪看到她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又叹息了一声。 “阿姊为何叹息。”温紫琼看着温知渺离开，随后又询问温融雪。 “本想着苏卿珞若是将皇位传给渺渺，我温氏皇族也算是后继有人，可她这般贪玩，如何能担得起一国之重。”温融雪再次叹息了一声。 温紫琼看向温融雪：“阿姊觉得，小殿下与柯柯相比，谁更有能力？” 听到她的话，温融雪微微挑眉：“紫琼不必在试探我，我说过了，我不会和如今的温氏合作，也不会助柯柯谋去皇位，那不是她能图谋的东西。” “阿姊何必如此固执？既已早知未来的天子会是无能之辈，为何不替柯柯筹谋一二，就算是不帮，也不至于处处阻挠吧？”温紫琼问道。 温融雪认真的看向她：“这话你说过很多了，我说了，我不会帮便不会帮，她若是有能力，等我死了，自当掌控顺王府的所有势力。” “固执。”温紫琼冷哼了一声，而后推着轮椅离开了。 温融雪叹息了一声。 不管是温紫琼还是温柯似乎都见过图谋皇位想得太过简单了。 温知渺这些年在云京的所作所为到底哪里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了？ 谈笑间便将自己想要做的事做完了，这不是更加恐怖吗？ 但她也理解，大概是因为温知渺从小就表现的过分聪慧，聪慧的不像那个年纪的小孩会做出来的事，所以许多人便自然而然的以为，这一切不过是苏卿珞借温知渺的名义来做的。 可温融雪和温知渺相处过，知道这个小家伙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心思深沉的很。 温紫琼前脚刚刚走，楚安就突然出现在了温融雪面前。 “见过顺王。”楚安站在温融雪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渺渺身边的护卫？来找本王什么事？”温融雪轻声问道。 “殿下说想向您借一千士兵。”楚安将温知渺的信物拿出来。 “作何？” “属下不知，但殿下说，若是您不希望那些赈灾物资被段氏夺走，还请借兵。” “她都这么说了，本王还能不给吗？”温融雪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将一枚兵符给了楚安：“我以为她还要再等两天，没想到今日就来了。” 楚安没有再答话，只是接过了兵符，对温融雪躬身：“属下告退。” 今日楚秋没有跟着温知渺，毕竟跟了两日了，也不是铁打的人，温知渺不至于这么没人性。 温知渺从温融雪那里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顺王府大门口。 果然看到段寄灵已经在等着她了。 “渺渺。”一看到温知渺段寄灵就高兴的对她挥手。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灵灵，你怎么来这么早？” “找你吃饭啊。”段寄灵对温知渺笑了笑，好像完全不因为昨晚的事有什么芥蒂。 “可以啊，不过我要先去接姐姐和郡主姐姐。”温知渺对段寄灵笑着道。 段寄灵点头：“一起吃饭吗？可以啊。” 边睿彤在二人说完之后，也笑着对段寄灵打招呼：“灵灵，好久不见。” 段寄灵对她笑了笑：“好久不见。” “哪有好久，不就一天。”温知渺笑着道。 顺王府的马车这时候也过来了，三人先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性行至师挽月等人所在的官署门口。 她们到的时候，师挽月等人还未出来。 温知渺也不着急，就坐在和马车上和边睿彤摇骰子玩。 她从赌坊走的时候，还从钱六娘那里顺走了一套牌和骰子。 段寄灵对那个好像也很感兴趣，看了会也加入了二人。 三人玩了一会，师挽月等人终于出来了。 温柯和师挽月站在一起，祁玲琅依旧牵着郑舒。 温知渺放下手中的骰子，打开马车的车窗对师挽月挥了挥手：“姐姐，柯姐姐，这边。” 祁玲琅和郑舒走在前面，温知渺也和她们打了个招呼。 两人快步走过来：“渺渺？你怎么来了？” “一起去吃饭啊。”温知渺嘿嘿笑了声：“我在花月楼定了个房间，一起去看看。” 郑舒小声问她：“花月楼不是风月之地吗？” “是啊，去看看嘛，云京都没有这种地方了，我都没能去看。” 温柯和师挽月走过来，有些好奇的问了句：“云京都风月之地不都是渺渺主张铲除的吗？” “我本来还想着说服母亲，将花月楼也取缔的。” 温知渺挠了挠头：“柯姐姐可太高看我了，我那时才几岁啊，母亲诓骗我去做事的罢了。” 温柯闻言，轻笑了声：“那也很厉害。” 温知渺看了看车下的三个人，又看了看车下的三个人：“好像坐不下。” “那我让人再准备一辆。”温柯想着坐不下正好，她可与师挽月单独坐一辆。 “那多麻烦，算了。”温知渺从马车上下来：“官署里面有马吧？” “有的。” 温柯刚刚回完话，就见温知渺拉着师挽月又进衙署大门。 温知渺直接叫住旁边的一个小吏：“你去，牵匹马过来。” 小吏愣了下，他不认识温知渺，正想呵斥，师挽月倒是先开口了：“劳烦。” 那小吏不认识温知渺，但认识师挽月，也知道师挽月的身份，不敢反驳，应了声立刻就牵马去了。 第250章 撒娇讨饶 “柯姐姐，我还没认真看过南绍城呢，正好骑马转一圈，你带她们先去吧。”温知渺对温柯挥了挥手。 温柯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 但那边小吏已经牵着马过来了。 温知渺让师挽月先上马，师挽月有些不解的问她：“为何？” “不为何。”温知渺也不解释，就催着师挽月上马。 温柯只见师挽月微微蹙眉，但还是翻身上马了。 随后温知渺也跟着上马，直接伸手抱着师挽月，黏黏糊糊的。 这下改成温柯蹙眉了。 段寄灵在马车内看着温知渺纵马离开，轻声问边睿彤：“渺渺为何找师少姬？” 边睿彤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倒是听到她问话的祁玲琅对段寄灵解释道：“渺渺喜欢纵马，但在城内是不允许的，可是渺渺有时候会忍不住，就会叫个人陪着她，我和舒舒骑术不佳，彤彤...” “彤彤拦不住渺渺的。” 温柯听完祁玲琅的解释之后，心里冷哼了一声，温知渺将挽月当什么了，天天给她擦屁股是吗？ 但她面上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既然她们先走了，我们也过去吧。” 祁玲琅和郑舒对她微微颔首。 郑舒上了马车之后，看向祁玲琅，对她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好奇祁玲琅为什么要这么说。 祁玲琅只是顺手拿了果盘里面的一颗果子喂给了她。 郑舒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再看祁玲琅了。 边睿彤挠了挠头，虽然也好奇，但没有说什么。 毕竟温知渺交代过，不明白就不要开口，什么都别问。 而另一边温知渺带着师挽月已经纵马离开了，等看不到马车了，马匹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温知渺抱着师挽月黏黏糊糊的蹭了蹭：“谢谢姐姐送的衣服，很喜欢。” 师挽月微微勾唇，但依旧轻轻用手肘推了她一下：“热，别抱着。” “不，就要。”温知渺耍赖的继续搂着师挽月。 师挽月轻笑了声，也没再说了：“怎么不和你的灵灵一起坐马车？” “不是我的灵灵，是段氏如今的家主。”温知渺没有隐瞒师挽月，昨晚没说只是因为那时候不合适说，大半夜的不睡觉说这些做什么。 “家主？这么年轻的家主？”师挽月也有些意外，她以为顶多是段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嗯，她父亲死了，她就上位了，不仅是段氏的家主，还是段老师的侄女。” “原来如此，所以她想和渺渺合作？”师挽月当即就想到了。 温知渺笑了起来：“姐姐真聪明。” “少贫。”师挽月打断了她的话。 温知渺下巴靠在师挽月的肩上：“是啊，原本她想借我们和段氏争斗的时候为自己争取话语权，削弱长老会的话语权和掌控力，她还有一支段氏长老会不知道的私兵。” “但现在她说想和我合作，只要我放过长老会之外的其他无辜之人，甚至愿意让我通过段氏掌控天启通往鹿金国的商道，这样一来，我想要打通西行的道路就简单了很多。” “所以我答应了。”温知渺对师挽月说道。 “仅此而已？”师挽月觉得应该不止，可惜监察院和龙影卫都还没传回来多少关于段寄灵对详细消息。 “理由应该不止吧，她和段老师关系这么好，那和她父亲的关系，应该就一般，和长老会指不定也有一些嫌隙，她父亲想炼制不老药，让她母亲试药，甚至孕期也一直在试药，若我是她，我也会对这样的家族心生怨恨。”想起段寄灵的身世，温知渺也有几分唏嘘。 “所以她身体很弱？”师挽月问道？ “嗯，听她的话，应该还挺严重的。”温知渺叹了口气。 如果抛开身份，她其实还是挺愿意和段寄灵做朋友的。 当然如今怕是也做不成了。 “也许陆院长有办法呢？”师挽月轻声说道。 温知渺笑着道：“姐姐不应该劝我别帮她吗？” “她死了，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段氏可以灭，但如她自己所说，段氏掌控着西行的商道，这对你日后想做的事有很大的帮助。”师挽月轻声道。 “何况，段老师的侄女，于情于理也该救一下，她或者段老师会感激我们，她死了，段老师会怎么做就不清楚了，毕竟段老师也没有那么岁月静好。” 段云亭那人，师挽月始终觉得，她不可能对段氏派人过去杀她一无所知，但她还是受伤了。 “姐姐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不一样，我只分析利弊，你拿她当朋友，更是于心不忍。”师挽月说的格外平静，温知渺却忍不住心尖一颤。 莫名想到段寄灵的表白，心虚的很。 “那也顶多是朋友，姐姐...”她脱口而出之后，意识到后半段有些怪异，便又止住了。 “朋友还不够？”师挽月冷声问道。 温知渺软乎乎的靠在她身上：“够了。” “段氏掌控大量的药材，但通过监察院和九昭阿姊那边送来的消息看，段氏每年销售出去的药材，和他们的进账有出入，这事她不一定会告诉你，你趁机查一下段氏的药材都销给了谁。”师挽月继续和温知渺讨论正事。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鹿金国和北戎，甚至东澜国。”温知渺回答了师挽月。 “姐姐...歇会吧，别讨论了。”温知渺看着那扛着糖葫芦的小贩，伸手拿了一串糖葫芦，然后从钱袋子里面取出一串铜钱，丢给了那小贩。 小贩是个头发发白的老太太，身边还跟着个提着篮子的小女孩，温知渺的铜钱精准的落在小女孩的篮子里。 “姐姐，试试？”温知渺将糖葫芦喂给了师挽月。 卖家很贴心，糖葫芦是一个切成了两半的，师挽月咬了一半，温知渺收回来，自己咬了一口另一半。 “还不错。”温知渺吃完评价道。 师挽月也微微点头：“嗯，挺好吃的。” 温知渺眼眸微弯：“那姐姐不要再和我置气了可好？” “好不好嘛~”温知渺扯着她的衣角撒娇。 师挽月不自觉的弯起嘴角：“臣女哪有资格和殿下置气。” 温知渺小声嘟囔：“还说没有。” 师挽月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第251章 姐姐，喜欢是什么 两人坐在马上，慢悠悠的穿过街道，南绍城天黑的比云京要晚一些，此刻街上还有不少小贩，还没到收摊的时候。 温知渺看到一些好玩的都想要买，师挽月也纵着她。 之后更是直接下马，慢悠悠的走着。 楚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二人，温知渺下马之后本能的想去伸手牵师挽月，但手背相碰，温知渺在感受到她手背温度的时候，莫名的后缩了一下。 但下一刻，便被师挽月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温知渺转过头看向她，师挽月对上她的眼眸，低声道：“人多。” 哪来的人多，这时候人都散了，再过一会集市的小贩都要撤了。 “姐姐总会抓住我的。”温知渺忽然看着师挽月的眼眸轻声开口，末了又问了一句：“对吗？” “嗯。”师挽月耳根有些发烫，好在躲在发丝之下，温知渺不曾窥见。 温知渺得到了她的回答，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两人慢慢走出了集市，眼看着就要到花月楼了，温知渺再次放缓了脚步。 “姐姐，灵灵昨日说她喜欢我。” 听到温知渺的话，师挽月彻底停下了脚步，但不曾回头，也不曾转头看向温知渺。 “那渺渺自己如何想呢？”师挽月问道，从她的声音之中，温知渺总听不出她的情绪。 温知渺自诩自己对人的观察已经很细致了，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却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从师挽月脸上看到她真实的情绪了，除非她愿意展露给自己看。 “姐姐转过身看着我，我就告诉姐姐。”温知渺依旧看着师挽月，即便只是一个背影。 两人站在街上，师挽月不曾转身，温知渺也不曾上前，只是师挽月已经牵着温知渺的手。 良久师挽月放开了温知渺的手，缓慢的转过身，对上温知渺的眼眸。 “我告诉她，我不喜欢她。”温知渺轻声回答。 师挽月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 “她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温知渺再次开口。 师挽月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缩紧。 “渺渺如何回答？”师挽月忍不住开口询问。 “姐姐，喜欢，是什么？我不懂。”温知渺无辜的看着她，眼眸微弯，藏着几分期待。 师挽月脸颊都忍不住发烫了。 她转过身，扫了一眼周围茶楼的方向。 “殿下，挽月不懂，教不了，但书上说，喜欢便是心之所至。”她说完快步走向了花月楼。 温知渺一人停在路上，脸上的表情逐渐的变冷变阴郁。 花月楼中，坐着看戏的苏锦程落下窗，轻笑了声：“看来我们的小殿下和师少姬闹矛盾了。” “她们进来了，我该回去了。”温柯慢悠悠的起身。 “粮草调换的别太过分了，我不希望有大批的百姓死亡。”温柯走之前警告苏锦程。 “放心，我有分寸，我只是需要一个功劳，自然不可能让百姓死亡。”苏锦程笑着道。 “你想办法将元昭逼出南绍城，在城内，不好动手，让她去前线赈灾，这样一来，死亡便和我们无关了，段氏庇佑下的那个寨子必须牺牲，否则你我没有充足的理由插手赈灾之事。”苏锦程也提醒温柯。 温柯转过身，对苏锦程道：“苏公子，没有理由插手的只有你，别忘了我母亲是顺王。” “那郡主也别忘了，你母亲与你不是一条心，有些事当断则断，优柔寡断难成大事，就如顺王，当年她若是趁势宣布建立南绍国，不向天启纳贡，郡主如今应该是王女。” 温柯没有搭理他直接走了出去。 师挽月走到雅间门口的时候正好温柯也回来了，两人在门口相遇，师挽月对她微微颔首。 温柯见她脸色不太好，轻声询问她：“和渺渺吵架了？” 师挽月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我等如何能与殿下吵架。” 这倒是落实了吵架的猜测了。 “渺渺素来如此，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温柯安抚她。 师挽月淡笑了声，没有回答，直接走了进去。 温知渺刚刚走到楼梯上，听到温柯的话，在心里呸了一句。 她觉得温柯一点都不像温融雪，温融雪那么坦坦荡荡一个人，怎么教出温柯这样的。 就知道在背后说人坏话，不是好人。 师挽月和温柯先进去，边睿彤正在和段寄灵一起温知渺之前从赌场顺回来的牌。 别说段寄灵还真是挺上头的。 觉得有趣的很。 边睿彤见师挽月自己先进来了，好奇的问了一句：“挽月，渺渺呢？” 师挽月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牌：“睿彤，这些东西若是让你家中人知道了，只怕你又要挨罚了。” 边睿彤连忙将东西收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 “别别别，我不玩了，这不是我的，是渺渺的。” 师挽月瞪了她一眼：“让你看着些殿下，不是让你跟着她一起玩物丧志。” 温知渺也在此时进门了，她进门的时候还故意将动静弄的很大。 “是，孤自然比不得师少姬聪慧，师少姬可是未来的状元之才，孤呢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只会玩物丧志的废物，这一趟辛苦师少姬陪着了，耽误少姬准备接下来的科考了。” 温知渺阴阳怪气的说了两句，然后冷笑了声在段寄灵身边坐下。 “少姬若是实在看不惯孤，自可离去，孤今日在花月楼是来宴请朋友的，少姬既然觉得孤玩物丧志，也不必在此看着孤。”温知渺给自己倒了杯酒，直接一饮而尽。 祁玲琅在旁边看着，心里叹了口气，渺渺这就是仗着自己明白她们都在装，故意的呗。 舒舒和彤彤又不懂。 祁玲琅认命的出来打圆场，郑舒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但内心里还是笃定她们不会真的吵架。 便也跟着祁玲琅劝解了几声。 最后温知渺也没说话了，只是哼了一声，让花月楼的人叫歌姬舞姬进来。 师挽月冷着脸坐在温柯身边。 温柯将一盘糕点推到她面前：“这花月楼虽然是风月之地，但楼中的食物却着实不错，挽月可以试试。” 几人劝解之下，气氛终于稍微缓和了几分。 第252章 放浪形骸一掷千金 温知渺和师挽月落座之后，乐师舞姬也都陆续进来了。 第一波舞姬均是女子，倒也是赏心悦目，但随后便是几名娇弱妖娆的男子进来了。 也不能说不好看，实在是温知渺不感兴趣。 她坐在那里稍稍看了两眼，便有些不耐烦的将酒杯丢在那些舞姬的脚下：“出去，换刚刚的人进来，再有男子进来孤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滚出去。” 温知渺阴沉着脸，一副高傲无礼的样子。 师挽月抬眸懒懒的扫了她一眼，随后给自己倒了杯酒，沉闷的一饮而尽。 温柯的余光落在师挽月身上，面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内心里却有种愉悦感。 换了女舞姬进来，温知渺肉眼可见的欢喜了许多。 师挽月匆匆吃了点便告退了，温柯也找借口离开了。 温知渺在她们走了之后变得沉默了许多。 她抿了口酒，而后对祁玲琅和郑舒道：“玲琅，舒舒，你们也回去吧。” “渺渺...”祁玲琅有些担心的看向他。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们。” 祁玲琅叹了口气：“非要如此吗？” “不是，但如此损失最少，小姑姑应该和你说过如何权衡的。”温知渺对祁玲琅微微勾起唇瓣。 祁玲琅牵着郑舒起身了，没有再说什么。 等她们走了之后，边睿彤挠了挠头，她好像隐隐有些明白了。 离开花月楼之后，郑舒和祁玲琅在街道上走着，南绍城没有夜市，甚至还有宵禁，不过此刻还未到宵禁的时辰。 自从来了南绍，好像她们几个就很少再如往常一样平静的相聚了。 “玲琅，我不懂。”郑舒看向祁玲琅，眼神之中透着迷茫。 “我觉得渺渺好像变了许多。”郑舒抿着唇有些难过。 祁玲琅握住她的手，轻笑了声：“舒舒，她从来没有变。” “等着吧。” 郑舒还是不懂：“可是为什么要这样？” 祁玲琅轻笑了声：“因为渺渺不希望陛下发兵南绍，也不想断了顺王所有的后路。” “强硬的办法有很多，但强硬的办法，注定了会有流血和兵戈，而且之后收服南方百姓也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她为难自己，只是为了让其他人少为难些。”祁玲琅对郑舒轻声解释。 “好辛苦哦。”郑舒小声说道。 祁玲琅牵着她继续往顺王府的方向走去：“任何听起来不切实际的理想，想要去实现它，都不容易。” “就如同你我想要让那些肆意流淌的水流按照我们想的那样去走，一样要付出诸多的努力，可你我再努力，也需要如同渺渺这样的上位者予以支持，否则靠你我二人又能做成什么呢？” 郑舒乖乖点头：“好像是。” 随后郑舒又看向祁玲琅：“玲琅。” “嗯？”听到她换自己，祁玲琅转头好奇的看向她：“怎么了？” 郑舒对她笑了笑：“你懂的也好多。” 祁玲琅轻笑了声：“姑姑和祖父自小会与我说些朝堂上天下事，家中几位叔伯甚至我父亲，祖父对他们都很失望，姑姑得陛下赏识之后便会时常教我一些东西，祖父也逐渐开始重视家中的女子。” “那玲琅也想过要入朝为官吗？”郑舒好奇的问道。 祁玲琅摇头：“不曾，但如今想想也不是不可以，做个闲官也不错。” “居上位才有更多的话语权，才能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祁玲琅嘴角微微上扬：“但小姑姑和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我与她一样。” “她说，我可以不做，但不能不懂，懂其他人想什么，会让自己方便些。” 郑舒也跟着点头：“小姑姑好厉害。” 祁玲琅也觉得，小姑姑确实比她父亲和其他的叔伯们厉害多了。 “那渺渺和挽月不会真的吵架吧？”郑舒还是挺担心这个的。 祁玲琅笑了声：“舒舒会和人吵架吗？” 郑舒不好意思的摇头：“不要，我不会。” 她性子太软了，别人对她说话太大声她都能紧张的脸红。 “那渺渺和挽月真吵架的概率就跟你和其他人吵架的概率差不多。”祁玲琅笑着说道。 “放心吧，她们不会的。” 郑舒放心的点头。 “明白了，不吵架就好。” 两人慢悠悠的往顺王府走去，今夜的天色看着像是又要下大雨了一样。 “要下雨了。” “还不是小雨。”祁玲琅叹了口气，希望温知渺她们能顺利将物资运过去，并且顺利将灾民转移吧，不然今年南方的损失会是无比巨大的。 “会吧。”郑舒对温知渺和师挽月有一种极致的信任，从不会轻易怀疑她们的能力。 而另一边温知渺在祁玲琅和郑舒离开之后，喝完一杯酒，然后沉默了好一会。 边睿彤也不懂她到底要做什么，就在旁边看着她。 良久温知渺吐了口浊气：“灵灵，你在这南绍城认识什么纨绔子弟吗？” 段寄灵摇了摇头：“不认识。” 她也不怎么出来啊。 温知渺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恶劣的笑容。 “那就只能自己去交交朋友了。” 她说着对领舞的舞姬勾了勾手。 对方有些紧张的走到她身边：“少姬有何吩咐。” 舞姬跪坐在她身侧，温顺乖巧。 在这样的地方待的久了，很清楚要怎么让客人高兴。 温知渺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你们花月楼，就没点什么有趣的乐子？” “自然是有的，今晚便有一场投花表演，少姬可要去看？” “甚好。” 温知渺放声一笑。 段寄灵也有好奇：“渺渺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玩玩嘛来都来了。” 那一夜温知渺同样没有归来，温柯拉着师挽月下了半宿的棋。 在结束之前，有顺王探子过来汇报了一下温知渺的情况，听闻她在花月楼，一掷千金，宴请南绍城当晚所有在花月楼的少姬少爷。 放浪形骸到了极致。 师挽月只是安静的听着，什么都没说。 但听完之后，落子明显变得烦躁了许多。 第253章 与虎谋皮最是愚蠢 温柯在她落败之后试探着问道：“挽月觉得，殿下可能继承当今陛下的事业？” 师挽月顿了下：“阿柯到底想问什么？” “挽月心中明白。”温柯也是个狐狸精，并不明白。 师挽月对上她的眼眸，目光坚定：“郡主，殿下是君，你我为臣，此事永不会变。” “郡主今日之言挽月只当不知，日后也莫要再说了，殿下再如何，你我也应该好生规劝。”师挽月将棋子一点点捡回，随后起身对温柯微微躬身：“郡主早些休息。” 看着师挽月挺直的背影，如松如菊。 温柯懒洋洋的勾起唇瓣，师挽月的拒绝她并不意外，师挽月要是这么容易就动摇，反倒是不像她了。 师挽月这样的人若遇明主，定会是名垂千史的名臣。 但若是跟着温知渺那样的君主，怕是只会被埋没。 温柯轻轻叹息了一声，真倔啊，可她也就是欣赏师挽月这一份正直倔强。 她手中的棋子散落在棋盘上。 温柯抬眸看了一眼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一样的月亮，稍缓也慢悠悠起身走了。 她去的方向却并不是自己的院落，更不是温融雪的院落，而是温紫琼所在的院落。 这几日在陆皎月的强硬态度下，温紫琼院落之中的竹子已经被砍掉了许多。 整个院子再没有那么压抑了，幽静却并不会让人觉得阴冷，陆皎月借着温融雪的势强硬的将那些竹子砍了。 温紫琼最开始虽然不满，但在接受了几天治疗之后，也逐渐的意识到了陆皎月并不是在吹牛，她或许确实能让自己好转。 加上这院落本就偏僻，就是没有那些竹子也一样的安静。 温柯去的时候院子里还亮着灯，她直接走了进去，走到了温紫琼的房门外敲了敲门。 “姨母，是我，阿柯。”温柯站在门外轻声道。 不多时房门打开，温紫琼坐在轮椅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 温柯走进去，帮她推着轮椅：“姨母怎么还未睡？” “你不来，便该睡了。”温紫琼轻声道。 “看来这陆皎月的医术还是可以。”温柯笑着道。 “洪玥的弟子，医术自然不会太差。”温紫琼淡漠的说道。 温柯倒是有些好奇：“洪玥的弟子为何要进宫？” “这谁知道。”温紫琼的桌上还摆着一封书信，旁边是未合上的书籍。 温知渺虽然告诉了陆皎月，温紫琼便是她进宫想找的病人，但陆皎月却并没有告诉温紫琼她们少时认识。 陆皎月是觉得没有必要，她执念于寻找温紫琼也只是出于医者的执着。 人找到了，专心研究病情就好了，其他的没有必要去说太多。 “温家那边传来的信，你抓紧些时间，听闻温九昭近日和温家那群老头来往的甚多，她如今和温知渺关系好，又得苏卿珞赞赏，许多人都觉得温九昭才是苏卿珞心中最好的太女人选，她若是真的有意要皇位，温家可不会支持你。”温紫琼对温柯说道。 温柯打开信件，里面是温家如今的家主在催促她尽快拿到顺王的兵权。 也催促她尽快和段氏、苏家联手搅乱南方的局势，最后推进百姓起义反对朝廷。 “你是该抓紧些时间了。”温紫琼对温柯说道。 温柯将那信件烧掉。 “姨母，母亲她...”温柯终是有些犹豫，那毕竟是抚养她长大的人，幼时温融雪也教过她许多。 “你如此看重她，可你在她心中又有多重要呢？”温紫琼冷笑了声。 温柯沉默了一瞬间。 “我...” “还是说你也和她一样，觉得偏安一隅就足够了。”温紫琼询问她。 “温知渺那样人若是都能为皇，你难道自认不如她？” 温柯抿了抿唇：“姨母，我明白了。” “我会去做的。” 温紫琼淡漠的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早些回去休息吧。” 温柯对她躬身行礼，随后便直接离开了。 离开了温紫琼的小院，温柯一路慢慢往回走。 路过师挽月的院落时停留了好一会。 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还是直接走了。 而此时在师挽月的房间内，一个看起来有些单薄的身影坐在窗边，桌上摆着一支玉笛。 师挽月看着那不寻常的月色，指尖摩挲着玉笛。 今日温知渺在街道上询问的话，一遍遍在心尖划过。 师挽月想着便忍不住脸颊发烫。 可想到温知渺此刻所在之地又忍不住有些气闷。 她知道温知渺要做什么，她想和南绍城那些达官显贵们的子嗣搭上线，从他们入手掌控南绍城那些权贵。 有时候师挽月也有些埋怨自己太懂她，以至于都不能名正言顺的对她生气。 师挽月还没有等到温知渺回来，倒是等到了楚秋过来和她汇报。 “师少姬，主上说她已经派人去拦截苏家准备破坏堤坝的人了，粮草那边段氏家主的人会劫走，但百姓的转移需要师少姬这边帮忙，并且还需要师少姬帮忙在温柯面前遮掩一下，让人她相信此事与主上无关。” “嗯，告诉她鹿金国的人也潜伏在了暗处，他们一直对南方这一片虎视眈眈，九昭阿姊那边来信说鹿金国的大军也有异动了，若是处理不好，便会引起两国之战，鹿金一直想找机会开战。” 鹿金国趁着天启休养生息，加上胡延国和北戎互相牵制的这几年，努力向西发展，收拢了西部诸多小国，如今国力强盛了许多，虽不至于正面与天启中原之地开战，但一直对南方这一片虎视眈眈。 之前温融雪身体强盛之时，南方也是一块铁板，鹿金国找不到机会。 可自从温融雪的身体每况愈下，温柯逐渐掌控南绍，又在温家人的怂恿下和鹿金有诸多往来。 鹿金的野心好像也逐渐膨胀了起来。 苏锦程和温柯总觉得自己能掌控自己的合作伙伴，可实际上他们才是被人掌控的一方。 师挽月从不觉得有野心有什么错，但没有能力光有野心，只能说是自大且愚蠢。 世人并不知道，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师少姬，其实骨子里也是高傲且厌蠢的。 她是师观潮一手带大的孩子，甚至她们骨子里留着的血脉都是一样的。 曾经的师观潮能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下让监察院崛起，位极人臣，仁慈一词根本无法用来形容她。 同样的师挽月也绝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她对敌人和她的母亲一样狠。 第254章 都是坏人，只有姐姐是好人 “她为何不亲自来与我说？”在楚秋走之前，师挽月还是问了一句。 “主上说她今日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回来了怕是也说不清这些了，便让属下来告知少姬一声，也好让少姬早作准备。”楚秋没有犹豫的回答了师挽月。 听到楚秋的回答，师挽月轻笑了声，这家伙，连她或许会问这话都想到了。 “去吧，看着点她，虽说苏锦程等人不敢在南绍城直接杀她，但也不见得多安全。”师挽月叮嘱楚秋。 “是，少姬不必担心，今夜哪里都不会安宁，明日禾悦郡主会很忙，苏锦程也会很忙。” “她要做什么？”师挽月微微蹙眉。 “少姬明日就知道了。”楚秋按照温知渺的吩咐，故意没有说出来。 师挽月揉了揉眉心，思考着温知渺到底想做什么，楚秋已经离开了。 刚刚还觉得自己了解温知渺，这下就又猜不到她想做些什么了。 师挽月坐在那里思考了很久，最后灵光一闪，暗杀？ 既然对方能买凶杀她们，那么按照温知渺的性格，怕是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何况，那些杀手组织怕是多多少少都有些把柄在温知渺手上了。 师挽月的猜测并没有错，就在昨夜温知渺回来的时候，道上几大杀手组织头领的卧房都多了一沓银票和一个写着要杀之人名字的清单。 清单末尾画着一朵盛开的红梅。 一看就知道是上次那素未谋面的少主送上来了。 堂堂杀手组织被人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也是烦人的很。 偏生还没有拒绝的理由，一来自己的把柄在对方手上，二来人家也按照道上的规矩给钱了。 师挽月刚刚想明白，而南绍城已经热闹了起来。 不少黑色的身影穿梭在城中那些昏暗的角落和巷道之中。 而此时在花月楼依旧热闹非凡，歌舞管弦之音一直不曾断，一派奢靡。 温知渺坐在一群纨绔子弟之中，享受着他们的吹捧，整个人看起来飘飘然的。 甚至有种生逢挚友之感。 在场的人也都知道了温知渺的身份，阿谀奉承的，趁机巴结的都有。 温知渺也都笑眯眯和他们聊着，甚至喝多了还要说两句大逆不道的话，直接说到了这些纨绔子弟的心里面去了。 段寄灵也在旁边帮着她，一唱一和，俨然有种怎么不早点和这些家伙相识的感觉。 虽然酒里面兑了不少水，但温知渺酒量本来就一般，所以喝到后面，也还是醉了，甚至头脑都开始有些发昏了。 只是今日这里的人都不是值得信任的，温知渺不敢放任自己沉醉。 在感觉到自己的真的快不行了之时，温知渺随手抓了个奉酒的侍女：“你进房去侍奉孤。” 段寄灵看着温知渺拉着侍女回房，她本能的想跟上去，但却被边睿彤抓住了。 边睿彤这家伙，别的不说酒量倒是好的很：“灵灵，你别走啊，你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应付他们，我应付不来。” 这是温知渺的交代的，也是边睿彤的心里话，她真的应付不来。 温知渺拉着那侍女进了房间，关上门之后，当即封住了她的穴道。 楚安也在这时候进来了。 温知渺扶着门，对那侍女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往她怀里塞了一锭银子：“一会我给你解开穴道，你自己去床上演一下。” “知道演什么吧？”温知渺问道。 侍女听话的点头。 “想要小命就别瞎叫唤，懂？”温知渺晕乎乎的，感觉面前的人都有重影了。 侍女再次乖乖点头。 “那我给你解开，你让人送热水过来，孤要沐浴。”温知渺轻声道。 侍女乖巧的点头，温知渺便给她解开了穴道。 她也当真没有叫唤，而是按照温知渺的吩咐，帮她叫来了热水。 等热水的时候，温知渺趴在桌上，为了不让自己睡着，还和那侍女聊了两句：“要是能离开这地方，你走不走？” 侍女思考了一下，用力点头：“求殿下带奴家离开。” 她有些希冀的看向温知渺。 温知渺对她摇了摇手指：“我带你走又...” 说一半她忍不住打了个酒嗝，自己还嫌弃的皱眉。 “带你走，你不也还是奴隶，得自己去找谋生之路，虽然打工也是做牛马，但总好过在这里做玩物，对吧。” 侍女听的有些懵懂，但又觉得还是有些道理。 这样的地方，她比谁都清楚，并不是什么光鲜的地方，有时候被客人弄死了，老鸨也只会骂两句没用，晦气。 所谓头牌，也不过是稍微多一点自主权，让自己能选择一下客人。 话本故事里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终究是话本，现实不是如此。 热水在此时送过来了，温知渺晃晃悠悠的去洗澡，侍女帮她准备了干净的新衣裳，小心的在外面询问了一句要不要侍奉。 温知渺避如蛇蝎一样的拒绝了。 “不不不，不准进来，你自己去床上表演，去去去”她说话已经有那么一点大舌头了，听着倒也有种可爱之感。 侍女应声走向了房间内的床，温知渺泡了个澡，甚至还胡乱洗了头。 强撑着睡过去的欲望，迷迷糊糊的爬出来，穿上放在旁边的衣衫。 但若是细看，那衣服也是穿的乱七八糟，扣子都没系对。 温知渺胡乱给自己擦了下头发，不滴水了，便直接套上外衣。 她刚走到窗边，便立刻有影卫过来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温知渺对着她用力点头：“送我回去。” 影卫将她从花月楼悄无声息的带了出去，后门有一辆已经准备好的马车。 温知渺坐在马车里面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楚安坐在前面驾车，方才那影卫便守在房间门口，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等到了顺王府后门，楚安才将温知渺再次叫醒。 醉酒昏睡却被人叫醒的温知渺格外的委屈，看着楚安，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可怜模样。 楚安尴尬的轻咳了声：“殿下是回自己房间，还是去找师少姬？” “找姐姐，你们都是坏人。”温知渺小声嘟囔。 楚安：...... 最后认命的抱着醉的路都会不走的温知渺去敲响了师挽月的窗户。 师挽月看着站在窗外楚安，和正准备爬床的温知渺，一时哭笑不得。 第255章 引诱而不自知 温知渺站在窗下，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 楚安将她抱过来，本来想直接送到师挽月房间的，结果温知渺突然醒了。 然后迷迷糊糊的嚷嚷着她要自己爬进去，不要打扰姐姐。 楚安寻思着，她这状态自己爬进去也不可能不打扰师挽月，甚至可能被师挽月当做不明人物。 万一一个不小心还会被伤到，不如直接敲一下窗叫醒师挽月算了。 楚安站在温知渺身后，尴尬的指了指自家殿下：“少姬，殿下醉了。” 师挽月隔着窗都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酒味，如何能不知道眼前人早就醉了。 “胡说，我洗过澡了，姐姐闻不出来的，你不许告状。”温知渺转过身凶巴巴的警告楚安。 楚安尴尬的轻咳了声。 温知渺转过身可怜兮兮的看向师挽月：“姐姐，让我进去。” 师挽月本来想逗逗她，但看着面前人那乖巧又迷糊的样子，最后还是伸手拉住她，欲将她从窗户边拉进来。 温知渺爬了一半一个踉跄，还好窗户不高，低矮的窗户能让师挽月眼疾手快的将她直接搂了进来。 但某人太高，脑袋磕在了窗户上。 温知渺顿时疼的掉眼泪：“姐姐，好疼。” 楚安识时务的过来帮忙关上窗：“劳烦少姬照顾殿下。” 说完就走了。 主上的出糗的样子可不能多看。 师挽月此刻可管不楚安，哄着温知渺在软榻上坐下：“磕哪里了？姐姐看看。” 温知渺依旧不停的掉眼泪：“头顶，疼，呜呜呜...” 方才还在花月楼放浪形骸的小殿下，此刻在师挽月面前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漂亮的桃花眼红红的，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让师挽月不自觉的想到她幼时也是如此，一点点疼就开始哭。 哭的委屈了，连陛下都忍不住软声哄着她。 师挽月看着她被磕到的地方，是有些发烫还有些微肿。 被空竹训了这么多年的小殿下，也没练就出何元瑶和边睿彤的皮糙肉厚，或许是体质如此依旧还是细皮嫩肉的。 当然用苏卿珞的话说，还是练的不到位，丢到西北去几个月就不这样了。 每每苏卿珞这么说的时候，云舟就会笑着问她舍得吗？ 别看苏卿珞总是冷着脸训她，但实际上也没真下过狠手。 云舟和温知渺还有几分损友情在，有时候也是真损。 苏卿珞是真的将温知渺当亲闺女，严厉是严厉了点，但也是真疼。 所以除了习武的时候，娇气的小殿下还真没受过多少苦。 师挽月认真看了看她的伤，这也真没办法上药什么的，说起来也不是特别严重，一会也能自己消下去。 但这会疼也是真的疼。 喝醉酒的人儿抽抽噎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严重的伤。 师挽月一边心疼，一边又觉得怪可爱的。 “乖了，那姐姐给你去拿东西冷敷一下好不好？”师挽月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柔声询问她。 温知渺却不满的摇头：“不要，要姐姐呼呼。” 师挽月心都软成了一片，喝醉了，幼稚也是真的幼稚，但也是真的乖。 她顺着温知渺对着她有些红肿的地方帮她吹了吹。 温知渺逐渐停下了眼泪：“姐姐，抱抱。” 说着也不管师挽月答不答应，自顾自的就抱上来了。 从小到大都这个德性，每次说要师挽月抱抱的时候，话都没说完，甚至也不等师挽月的动作，自己就抱上去了。 但师挽月喜欢她这份黏糊。 甚至可以说是对自己独一份的黏糊。 她回抱着温知渺，鼻尖还有她身上传来的酒气。 夹杂着沐浴过后的香气，本身喝的酒便是果酒之类的，算不上难闻。 温知渺靠在师挽月怀里，闻着熟悉的气息，逐渐放松了下来。 “姐姐，她们都是坏人，就...就欺负我。”她嘟嘟囔囔的告状。 师挽月忍不住扬起嘴角，她倒是不知道何人能欺负到温知渺头上。 但嘴上还是应和着她：“好，都是坏了，乖了现在坏人不在了，渺渺乖乖睡好不好？” “好，要姐姐抱着睡。”温知渺仰头看着师挽月。 师挽月呼吸微微一顿，漂亮的人儿仰着头，唇瓣微红，刚刚哭过的眼眸还红红的，本就勾人又深情的桃花眼，此刻越发的惹人心动。 平缓的心脏开始不正常的鼓噪了起来。 怀里的人儿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师挽月忍不住闭上眼睛，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 随后伸手将温知渺抱起来：“好。” 她温柔的将温知渺放在床上，长发散落，落在温知渺的身上，葱白指尖帮她解开外衣。 看到里面胡乱穿上的里衣，师挽月脸颊和耳根都烫了起来。 外衣虽说也是胡乱穿上的，但起码遮的严严实实的。 里衣穿的乱糟糟的便让本不该露出了的许多肌肤都显露了出来。 精致的锁骨和本不可能露出的腰肢都显露出了许多。 师挽月看着越发燥热，心里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着，欲将她和温知渺一同燃烧殆尽。 “姐姐...睡觉，困~”她拉长语调，声音娇气。 分明在外人面前，就算是娇气也不会是如此，可在师挽月面前却总好像娇的不像话。 师挽月深深呼吸了一下，压抑着情绪回答了她：“好。” 但指尖却再次将温知渺的里衣解开，本是想帮她将里衣整理一下。 然而在看到那过分白皙的肌肤时，师挽月只觉得自己脑海里名为理智的弦好像彻底断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家伙，为什么不穿肚兜？ 温知渺哼哼唧唧的嚷了一声热，她喝了酒，加上如今的南方确实热。 师挽月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听着她哼哼唧唧的声音，指尖都开始发颤了。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唇瓣落在那精致的锁骨上。 最后目光扫过温知渺的唇瓣。 刚刚还有一点点月色天空逐渐被乌云笼罩，大雨顷刻而至，又急又快，像极了师挽月此刻的心跳声。 指尖收拢，抓紧了床上的被褥，目光始终落在那迷迷糊糊的人儿漂亮的唇瓣上。 第256章 被血腥味笼罩的夜晚 师挽月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心里在叫嚣着什么。 “姐姐，喜欢是什么？我不太懂。” “灵灵说她喜欢我。” 师挽月大抵明白了。 指尖逐渐松开，轻轻的握住了温知渺的手：“不许。” 她看着长大的人儿，怎么能是别人的？ 不能是别人的， 也不允许喜欢别人。 喜欢不仅仅是心之所至，更是自私的占有。 但想到床上的人儿喝醉了还知道回来找自己，师挽月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了起来。 平复下心绪，指尖也没有方才那么颤抖了，帮温知渺将衣衫扣好，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姐姐，睡了~不要闹。”温知渺黏黏糊糊的抓着师挽月的手。 师挽月低笑了声：“好。” 她上了床，将温知渺搂在怀里。 温知渺转过身，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睡着的样子也乖的很。 窗外的大雨在洗刷着南绍城今夜的血腥气，而搅弄了满城风雨的人，此刻却缩在人怀里睡的安稳。 花月楼的歌舞灯火直至卯时才算停歇，那些权贵子弟或留宿花月楼，或在天亮之时带着满身酒气回到了家中。 大雨落了一整夜，温柯也因为下雨天亮的晚，醒的也晚了些。 她刚刚起来洗漱完，还在整理衣冠，房门都没走出，就听到侍卫急急忙忙的过来通报。 “郡主，出事了。” 那人神色过分慌张，温柯蹙眉看了他一眼，浑身湿透了。 “什么事？” “昨夜城内一共十人被杀，都是一击毙命，死的全是南绍城的官员或者地绅。” “什么？”温柯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 “王上已经得知了，此刻震怒不已。”侍卫低下头。 “为何昨夜完全没有人过来通传？”南绍城的防守并不松懈，相反格外的森严，即便是最顶级的杀手也不能做到杀十人而毫无动静。 “目击者全部死亡，试图送信的守卫全部死在了路上，对方对我们的布防仿佛一清二楚，连守卫身上的信号弹都一清二楚，几乎都是将发信兵先杀掉了。” 温柯的后背逐渐攀上一阵冷汗。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做到这样？ 师挽月？ 不不能，她手下只有监察院和龙影卫的一部分人。 温知渺？ 她当真有这个脑子吗？ 如果真是她，那她隐藏的未免过深了。 母亲？ 应当不能，若是母亲想要收回她手中的权力，完全不必如此。 那会是何人？ “死的都是什么人？”温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侍卫说了好几个名字，每说一个温柯都忍不住蹙眉。 南绍城掌控着西行商道的商行头头、除段家之外，最大的部落首领、粮商头头，船行头头、其他便都是温融雪手下曾经的老臣，但如今都已经向她投诚了。 温柯自诩已经掌控了大半的南国，但一夜之间她大半的羽翼便被人折断了。 那一瞬间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到底是什么人？ 这分明就是针对她而来的。 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大雨还在继续，温柯看着那些肆意流淌的雨水，像是自己手中的权力，一点点的散去，她所企望的一切也好像在瞬间化为了泡影。 不，还没结束，她还有机会。 温柯迅速的收敛了心绪，取了伞直接往温融雪所在之处去了。 师挽月醒来的时候，温知渺还在睡。 依旧紧紧的抱着师挽月，昨夜下了雨，温度却并没有降下来，依旧炎热。 师挽月看了会温知渺，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某些人晚上不睡，白天可以安安心心补觉，她却是不能的。 但师挽月没想到她刚刚离开院子，温知渺就起来了。 趁着雨，回了花月楼。 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顺王大怒，责令禾悦郡主彻查此事。 温柯去温融雪那里认完错，便直接来了花月楼，美其名曰确认小殿下的安危。 师挽月也被迫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她本是要去官署继续办理公务的，正好遇到了温柯，被温柯带着来了花月楼。 师挽月本来还在思考着如何将温知渺并不在花月楼的事圆过去，毕竟此刻也不好说温知渺在自己房中。 说出来温柯便会怀疑到她们身上。 虽说她相信温知渺敢回去，应该是留了后手的，但还是免不了担心。 但没想到是门被踹开的时候，温知渺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人还有点不太清醒，被窝之中的侍女也是不着寸缕。 温知渺随手拿过薄毯裹在自己身上，有些不解的看向温柯，甚至眼眸之中带着几分薄怒。 “郡主姐姐这大清早的带着兵马来做什么？孤没有被人围观的爱好。”温知渺眼眸沉沉的，像是真的生气了。 那侍女也抱紧被子瑟瑟发抖。 “昨夜城中死亡十人，臣怕殿下有事，故不敢不亲眼确认一下殿下的安危。” 温知渺懒洋洋的起身：“哦，这样啊，既然已经确认了，那郡主姐姐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孤没事。”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短衫，藕臂露出，甚至还能看到身上的抓痕和吻痕，像是真的经历了一夜荒唐一样。 师挽月的目光落在那些痕迹上面。 温知渺感觉她的眼神都冷冽了许多。 她一时有些苦不堪言，那侍女怯生生的躲在温知渺身后，只敢抓着她的衣角，甚至根本不敢碰她其他地方。 温知渺对上师挽月冰冷的眼神一时苦不堪言，她又不能当场解释，都是她自己弄上去的。 吻痕是自己吻的，抓痕是自己抓的。 师挽月冷着脸转过身：“殿下既然无事，郡主还是先回去吧。” 她冷着脸先走了，温柯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温融雪让她调查此事，如今确定了温知渺昨夜的确是在花月楼荒唐一夜，心里又稍稍松了口气。 这样只会沉迷酒色的人，怎会有这样的能力。 “劳烦把门带上。”温知渺懒洋洋的再次躺下。 门口的侍卫听话的关上门。 温知渺走过去将门反锁了。 将折叠在床头的衣服再次穿戴整齐，穿戴好之后，从怀里取出一袋碎银：“多谢了。” “殿下不必客气。”侍女接过碎银，裹着被子恭敬的颔首。 “这几日还需你多加配合，明白？” “结束之后会送帮你脱离奴籍，离开南绍。” 侍女懂事的点头：“奴明白。” 她是个识趣的也是个懂事的，在这样的地方待久了，也不会奢望所谓的爱情。 更清楚温知渺这样的高枝，不是她能攀附的。 第257章 投毒者 “叫什么？”温知渺问道。 “鱼如。”侍女低眉顺目的回答。 温知渺微微颔首，走到窗边坐下，未再转头看她。 “衣服穿上。”温知渺淡漠的语气传来，鱼如这才起身穿好衣服。 穿戴好之后鱼如走到温知渺身边，恭敬的询问道：“殿下可要吃点什么？” 温知渺想了下，摇了摇头：“不了，晚上再来。” 她喝了口茶，然后就起身走了。 楚安守在门口，见温知渺出来，恭敬的叫了一声殿下。 她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这南绍城也没有什么人不知道。 “回去了。”温知渺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喏。”楚安没有问她什么，只是恭敬的跟上了她的步伐。 温知渺走到花月楼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段寄灵和边睿彤。 刚刚段寄灵和边睿彤下楼的时候就听到有些花月楼的侍女小声议论，说昨晚那个侍女真的是走运了，当真服侍了殿下一晚上。 还有人说昨晚房间内的确不停的有声音传来。 段寄灵看向温知渺，眼眸之中带着几分询问。 “渺渺你昨晚...” “昨晚怎么了？”温知渺迷茫的看向她。 “你昨晚和那个侍女？”段寄灵试探着问道。 温知渺勾起一抹懒笑：“哦，你说这个啊，昨晚灵灵没找人服侍？我看你和花魁姐姐不是聊的很开心吗？” “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云京城的纨绔们都沉迷于此事，的确很不错，确实...” “食髓知味。” 她对段寄灵笑了起来，脖子上的痕迹也显露了出来。 段寄灵看向她的眼眸带着几分受伤。 温知渺状若不在意的移开眼：“灵灵若是想也可以试试。” “昨日答应了姑姑，还要回去给她唱皮影戏，昨天的戏还没唱完，就先失陪了，彤彤你要是没事就陪灵灵玩会吧。” 温知渺说完，侍卫已经牵马过来了。 她翻身上马，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握着缰绳直接策马离开了。 等走出去好一段温知渺才轻轻叹了口气，喜欢她做什么呢？ 她又给不了段寄灵想要的，心里对段寄灵说了一声抱歉。 温知渺也真是没有办法了，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这么爱招桃花，上辈子是这辈子还是。 自认她和段寄灵也没认识多久，更是没有什么真正算的上逾矩的举动。 温知渺幽幽叹了口气，她以为自己在试探段寄灵，段寄灵也在试探她，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是想和她玩这样的互猜心思的游戏。 揉了揉眉心，当真是有些头疼，昨夜喝了酒，一早醒来就一直在奔波。 温知渺吐了口郁气，想来她来南绍之后原形毕露，放浪形骸的事也快传回云京了。 阿姊估计会借题发挥，这样一来也能更顺利的打入温氏内部。 这次是苏卿珞给温知渺的考验，也是给她的机会。 云京城的暗涌之下藏着不知道多少牛鬼蛇神，苏卿珞镇得住这些家伙，但温知渺年轻，不见得镇得住。 温知渺想要尽快掌控朝堂，就必须趁着苏卿珞还在的时候，将那些有异心的家伙们揪出来，替换掉或者收服。 她知道苏卿珞不会逼她尽快登基，只要她一日没有主动开口，苏卿珞和云舟便不会为难她。 可温知渺也做不到这样心安理得的一直享受她们的庇护，她不再是几岁的小儿了。 苏卿珞为这天下做的够多了，云舟也是。 不管是原着的苏卿珞还是这辈子的苏卿珞，其实都经历过不少的苦难，只是她太强大，从不说也从不以此博同情，因为不需要。 但于温知渺而言，她也希望云舟和苏卿珞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这天下的繁荣，不应该是压在某两个人身上。 今日的南绍城戒备森严，温知渺看向那些士兵，不自觉的想到了温柯。 楚安将一块竹片给了温知渺：“殿下。” 温知渺接过竹片看了一眼。 身下的马儿慢慢的慢下了速度，温知渺的眼眸逐渐变冷，她想过很多种可能。 温融雪身上的毒到底是谁下的，她想过温紫琼，想过段寄灵，想过温融雪的副将、敌人。 唯独没想过下毒的是温柯。 她还记得温融雪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是那样的不喜欢小孩。 可这样的人收养了温柯，几乎是将她当亲女儿在养着。 在自己来了南绍之后，还请求她留温柯一命。 是因为她离皇位太近了吗？是因为那个皇位于她而言从来都不用去争，所以她感觉不到那个龙椅居然有着这么大的吸引力吗？ 为了一个不一定能成功的野心，人居然能做到弑母这一步吗？ 温知渺知道这个世界残酷，但往日从未有过这么深刻的感触。 或许的确是她生活的太安逸的。 她对这个世界的吃人，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竹片被她捏断，路过水坑时掉落在烂泥之中，特殊的墨水雨水便花的看不出原本的字迹。 温知渺垂下眼眸，手中的伞遮挡着头顶的雨水，却不能完全遮住，还是会有一些雨水落在手臂上。 夏日的南方依旧炎热，可温知渺的心却逐渐的凉了下来。 温融雪真的不知道是谁给她下毒吗？ 温知渺看向无人的街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姑姑对她还是不够了解，她从来不是什么听话的人啊。 马儿慢悠悠的走到了顺王府的门口。 温知渺回去的时候，府中上下似乎都很忙碌。 她刚刚进门，就看到温孟阳抱着药罐在雨中奔跑着。 “府中出什么事了？”温知渺询问门口的守卫。 “王上病倒了，琼夫人也病倒了，陆太医被叫去商议瘟疫之事了。” “瘟疫？”温知渺蹙眉，她不过去了趟花月楼怎么就有瘟疫了？ “是，昨夜上滁城外的三个村子都发现了疫病的苗头，师少姬刚刚派人将陆太医叫过去了，随行而来的太医都过去了，府中只有温大夫和几个留下来帮忙的。” 温知渺握了握手，随后又忍着情绪松开，脸上带着几分阴郁的说道：“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直在说要防疫，还以为你们做的多好，结果还是爆发了瘟疫。” “楚安，你去给师少姬传话，让她尽快将那些疫病患者处理掉。” 说完温知渺直接大跨步进去了。 楚安恭敬的应下：“喏。” 侍卫看着温知渺进去了，对着同伴叹息了一声。 “殿下还不如师少姬忧国忧民呢。” “慎言。” 第258章 结果和过程都重要 楚安去传信的时候，师挽月正在和底下那些人商量怎么处理。 “殿下此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直接放弃那些灾民？”师挽月冷着脸问道。 师挽月看着楚安，楚安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出来的浓浓的压迫感，顿时有种苦不堪言的感觉。 甚至有点分不清这两人到底是在装还是真的想法不同。 “属下不知...殿下只让属下这般传话。”楚安垂首不敢说是不是。 她觉得温知渺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还用多问吗？ 但又觉得殿下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知道了，你去回复殿下，告诉她，我会处理好的。”师挽月隐忍着怒气说道。 等楚安走了，师挽月看向陆皎月等人：“我想诸位应该也不想做这个千古罪人，所以如果不想按照殿下所言来办的话，最好还是互相配合一下吧，否则等殿下真的没有耐心了，那些百姓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诸位都是南绍的父母官，真的忍心吗？”师挽月看着那些官员。 众人互相对视了两眼，最后都起身表示定会协力防疫。 原本还在吵吵闹闹，意见不同的众人，这一次都听话了许多。 陆皎月提出的一些办法众人也都表示会全力配合。 讨论结束之后，其他人都忙去了，陆皎月还留在这里。 陆皎月看向师挽月：“殿下当真那般想吗？还是？” 她不信温知渺会真的舍弃那些百姓。 师挽月笑了声：“陆院长治病的时候过程和结果哪个更重要？” “都重要，过程不对，结果也不会对。” 师挽月嘴角微微上扬：“那您觉得，按照我们上午那样的讨论方式，能有好结果吗？” 陆皎月笑了声：“殿下还真是。” 师挽月眼眸微弯：“陆院长，结果于我们而言是对的就好了。” “有理，重症需猛药，看来殿下也很懂医理。” “此事就劳烦陆院长了。” “职责所在。”陆皎月也明白温知渺这次将她叫过来，可不止是为了给温融雪和温紫琼治病。 大灾总是容易伴随大疫。 可天下有能的医者都在权贵手下，所以洪玥才不允许门下弟子投身权贵，不许入太医院。 她的想法是好的。 陆皎月也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只是她当年执念太深。 如今也算是得遇明主也是幸运了。 入了太医院却不用一辈子困在太医署，甚至可以掌管全国官方医署乃至医馆的监察。 陆皎月走出去之后，一名监察院的人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少姬，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监察院的探子站在师挽月面前，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师挽月。 “那就好。”师挽月问道。 “粮草提前调换掉了，调换后的粮草被周围的土匪劫走了。”监察院之人轻声说道。 师挽月嘴角上扬：“好。” “段氏私兵藏匿之处可有眉目？” “暂时还没有。”那人垂下头，此事确实难查。 师挽月沉吟了片刻：“也不怪你们，若是他们化整为零，也确实难找，知道我们过来会调查此事，自然不会明晃晃的继续聚集在一起。” “这些日子密切跟踪温柯，务必找到鹿金国和北戎在这边的据点。”师挽月冷声道。 “喏。” “鬼市那边，你们的人不要再去碰了。” “可是，我们查到鬼市背后似乎有顺王的手笔，不仅有顺王还有段氏和南方各大势力，可以说整个鬼市就是他们敛财销金的地方，当真不再追查了吗？” “嗯，有人查，你们不必担心。”师挽月淡淡的说道。 “看好温柯和苏锦程就好了，温家和苏家的任何举动都要汇报给我，其他的你们暂时不用管。”师挽月再次吩咐道。 “喏。” “去吧。”师挽月摆了摆手。 那位监察院的人虽然不理解，但他们收到的命令便是一切听从师挽月的。 等监察院之人离开之后，师挽月继续看着南绍地图，这份地图是郑舒亲手绘制的。 根据南绍官员的描述，上面有非常详细的城池、村落、山路、河流、堤坝等等的记载。 地图绘制的办法是云舟建议改良的，郑舒和祁玲琅有自己加了些自己的想法。 如此便更加的明晰了。 师挽月看着那地图思考着段氏的私兵到底会藏在些什么地方。 这一次是他们最好的机会，温融雪病倒了，温柯和他们算是同盟，而且还正好能将谋反的罪名安插给温知渺。 是因为温知渺赈灾不利才引起南方百姓的反抗之心，而温柯只是劝阻失败。 此时鹿金国再入侵边境，温柯和苏锦程力挽狂澜，阻止鹿金国的进犯，同时保住南绍和周边几个城池。 这样错是温知渺的，功是苏锦程和温柯的，段氏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在南方建立独立的王朝。 温柯会成为新的顺王掌管西南一半边军。 若有个聪明人，再将温柯和苏锦程保住了天启疆土的名声传出去。 两厢对比之下，温知渺尽失民心而他们则是民心所向。 不管之后温柯和苏锦程怎么争，至少经过这一次，他们二人都能顺理成章的拥有争夺皇位的资格。 当然，光靠这个肯定是不够的。 还要靠朝堂之上有人支持运作。 温家挑选温柯，根本就不是为了她本人，而是为了温融雪手中的大军。 师挽月叹了口气，温柯糊涂啊。 她以为背弃了温融雪，得到了温融雪手中的兵权，温家就会全心全意的辅佐她。 天真至极。 温家的选择太多了，温柯不过是其中之一，若不是温知渺实在桀骜不驯，温氏怎么会选择她。 再者不选择温知渺也还有第二个选择温九昭。 这些年温九昭的实力、城府整个云京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何况某种程度来说温九昭和苏卿珞也算是有仇。 非要算温九昭父母的死，温淮有一份责任，苏卿珞也有一份责任。 不是比温柯更仇恨温知渺和苏卿珞？ 温柯被权力迷了眼，也对自己过分自信了。 第259章 姑姑，我从来不是听话的人 与虎谋皮，也真是不看看自己有没有掌控虎的能力。 当初祁泰鸿三个儿子、萧元驹等人勾结北戎的事，都没能让这些人吸取教训吗？ 权势面前人总是会变的疯狂。 师挽月叹息了一声，温融雪的毒若真是温柯下的，渺渺定然是留不下她的。 温知渺本就不待见她，给温融雪下毒又勾结鹿金国，没有一样温知渺能忍的。 师挽月倒也不同情她，路都是自己选的，既然做了选择，自然也有承担后果的自觉。 另一边温知渺回到了顺王府，直接去找了温融雪。 今日温紫琼并不在，温融雪躺在床上，看起来比昨日更没精神。 温知渺走进去，坐在床边。 “姑姑。”温知渺小声呼唤了她一声。 温融雪睁开眼看向她：“回来了？” “嗯，回来了，姑姑怎么样了？”温知渺担忧的问道。 温融雪对她笑了笑：“无事，习惯了，这两年一到这种阴雨天就开始犯病。” “陆皎月这小徒弟倒是厉害，帮我扎过针之后缓解了很多。” 温知渺看着她那样子，鼻尖忽然有些发酸。 “姑姑明明知道，为何还要...” 温融雪听到她的话，轻笑了声：“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她成了如今这样，也是我的错。” “紫琼这辈子一直不甘心，她从小百病缠身，本就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后来父王被封到南绍，南方多雨，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总是湿湿黏黏的，她的病也就加重了。” “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被困在了这顺王府，也困在了这南方的阴雨之中。” “温明喆与紫琼是同母兄妹，她怨我杀了温明喆，也觉得自己若非病体缠身不见得会需要我假惺惺的庇护。”温融雪叹息了一声。 “所以在你奔波征战的这些年，温柯都是温紫琼养着，她的野心也是温紫琼培养起来的是吗？”温知渺接过话。 “是也不是吧，她渴望权势渴望掌控一切的感觉，难道渺渺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吗？” 温知渺笑了声：“喜欢，但我要的权势，不是踏着至亲之人血肉得到的权势。” “所以，你和她不一样。”温融雪也笑着道。 “姑姑可后悔过？”温知渺好奇的问道。 温融雪撑着手臂想要起来，温知渺连忙过去帮了她一下。 “你指什么？” “收养温柯，没有对温紫琼赶尽杀绝，又或者没有趁机将南方独立成一个王朝？”温融雪笑着问她。 “都有。” “不曾，我看到温柯的时候，她家正被抄家了，年幼的孩子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差一点就被带走充做官奴，她看着我，那眼神带着强烈的求生的欲望，我好像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当然那时候收养她也有一个原因，我以为天下的小孩都和你一样乖。” “啊这。”温知渺一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错。 温融雪笑了声：“没想到你只是个例外，你说说你，嘴别那么甜，说不定我就不收养她了。” “这关我什么事。”温知渺小声嘟囔。 “总要找个人怪一下，你说的，人嘛不要过错归咎给自己，那就只能辛苦你了。”温融雪半开玩笑道。 温知渺看着她，最后笑了声：“行吧，勉强背着这个锅。” “她年幼的时候一口一个娘亲，听着还挺可爱的。” “至于紫琼，也的确不曾后悔过，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妹妹，她这一生困苦也是事实。” “最后一件，没有做成真正的女王这件事，这有什么后悔的，我一统南方诸多小国，让百姓走出大山，发展农业兴修水利，我在位期间南方人口增长，经济比从前繁荣许多，人之寿命都提升了些，难不成史书上还能没有我一笔？”温融雪笑着道。 温知渺抿了抿唇，轻声道：“定会有的。” “若说遗憾，大抵也只有你母后了。”温融雪笑道。 温知渺：...... 行吧，这个真没办法。 她是绝对不会拆自己的cp的。 “姑姑不是说自己已经释然了吗？”温知渺小声说道。 温融雪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不是释然又能怎么样？” “那倒也是。” “你近日来找我就为了聊聊这些。”温融雪问道。 温知渺摇头，她起身对着温融雪作揖躬身：“元昭是想来告诉姑姑，元昭恐要食言了。” 温融雪动了动唇，最后叹息了一声：“罢了。” 屋内沉默了下来，温知渺不喜欢这样的沉默，她起身，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姑何时知道的？” “给你去信之前。” “为了让我留她一命所以给我来信，以确保来的不是其他人？”温知渺问道。 “有这个原因吧，也不全是，给你去信也不见得你就能亲自过来，只是觉得不管你来不来，至少背后运筹之人是你，处事会周全些。” 温知渺苦笑了声：“姑姑还真是看得起我。” 温融雪嘴角上翘：“事实上，你的确做到了不是吗？” “姑姑别闹了，这一切才开始呢。” “商道已经在你手里了，鹿金国那边就不一定会出兵，刚开始，你的赢面已经超过其他人了。”温融雪还是比较看好温知渺。 “看来元昭是不能让姑姑失望了。”温知渺笑了笑。 “当真不能吗？”温融雪再次问道。 温知渺垂眸转过身：“姑姑，我不只是你的侄女，也是这天下的元昭殿下，姑姑一己之私恕元昭帮不了。” 说完温知渺便走了出去。 温融雪叹息了一声，她身边的亲信护卫忍不住开口道：“主上，说不定殿下才是对的。” “她自然无错。”温融雪很清楚温知渺的做法才是对的。 只是身为母亲有些于心不忍罢了。 再者，温融雪本就还有愧疚。 她觉得若非她没有时间教导温柯，她或许不至于此。 温知渺做下决定后也没有多和温融雪解释了。 她只是觉得，人有野心没有错，但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说她自小太顺利了也好，说她不知人间疾苦也罢，温知渺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若是比惨，这世上总有比你惨的。 第260章 沈老师 温知渺走出去之后，命人准备了早餐，吃了早餐之后让人准备了马车，去了上次段寄灵带她去的画舫。 后来温知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画舫是南绍城最大的画舫，里面的常客也都是一些纨绔子弟。 经过这几天温知渺在南绍城的放浪形骸，再加上昨晚的行径，她今日就算是大摇大摆的进去，也没人觉得有什么。 温知渺的人设还是立的挺到位的。 段寄灵和边睿彤已经在了，两人坐在雅间之中，段寄灵在研究边睿彤给她的小玩意，边睿彤则是在认真研究食物。 温知渺进去的时候，边睿彤正吃的满嘴。 “沈老师呢？”温知渺询问边睿彤。 “午睡呢，在隔壁房间，不准我们去打扰。”边睿彤老实回答。 温知渺微微点头：“行，那你们玩，我也睡会，困死我了，昨晚也没睡多久。” 说完之后温知渺从怀里拿出一本数独书递给段寄灵：“不是想找些好玩的吗？让彤彤教你玩玩。” 段寄灵接过去看了看，发现不是很能看懂上面的符号：“这是什么？” “这是中原小孩都懂的数字。”温知渺揶揄的说道。 段寄灵脸颊有些红：“我没学过。” “彤彤，你教教她，我真的太困了，沈老师起了再叫我。”温知渺打了个哈欠。 “行，你睡吧。”边睿彤老实点头。 温知渺走到旁边的软榻上躺下，随手拿过旁边的抱枕挡着光线。 段寄灵看到，走过去帮她将窗帘放下。 “我们在这玩，不会打扰渺渺吗？”段寄灵有些小声的问道。 边睿彤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不会，放心吧，她上乐曲课都睡的贼香。” 段寄灵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会一起上学？” “会啊。” “能给我讲讲吗？”段寄灵有些好奇的问道。 边睿彤挠了挠头：“这怎么讲。”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讲。 段寄灵思考了一下：“嗯就讲讲你们怎么认识的？学堂里面吗？可是渺渺是殿下，不应该有单独的教习授课吗？” “确实也有，不过最多的还是在太学一起。”边睿彤给段寄灵说起了她们小时候的一些事。 段寄灵听的很认真，偶尔会给她逗笑。 温知渺在旁边也当真睡的沉，两人说说笑笑也打扰不到她。 “对了，那个沈老师是什么人？”段寄灵好奇的问道。 边睿彤挠了挠头：“我也不太知道，沈老师是渺渺和挽月的老师，我不爱听那些课，我只知道云京城很多商铺都是沈老师的，很厉害的！” 段寄灵思考了一下，大概有些明白了今日来的人是为什么而来的了。 两人聊着天忽然有人来敲门。 边睿彤起身去开门，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的沈洛灵。 沈洛灵坐在轮椅上，她身后站着一名看起来很可爱的女子。 “沈老师。”边睿彤有些拘谨的向沈洛灵打招呼。 沈洛灵对她笑了笑：“几年不见，彤彤也这么大了。” 边睿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沈老师还是那么好看。” 这可能算是她为数不多的会说的讨喜的话了。 沈洛灵忍不住笑了声：“渺渺呢？” “睡觉呢，我去叫她。”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转身进去了。 沈洛灵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凝竹推我进去吧。” 沈凝竹帮她推着轮椅进入了屋内。 温知渺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头上的发冠有些散乱。 好在她在里面的隔间，还能整理一下。 沈洛灵看到段寄灵微笑着道：“段氏的小家主？” 段寄灵顿时有些紧张。 “是，您是？” “永安商行的负责人。”沈洛灵对她微微颔首。 “接下来会由我来和段家进行商道相关事宜的对接。”沈洛灵对段寄灵微微笑道。 段寄灵微微一愣，顿时明白了过来，即便是她不和温知渺合作，西行的商道温知渺也没打算放过。 温知渺从里面走出来，正好对上段寄灵的目光。 “灵灵莫怪，毕竟我来之前，也不知道你的立场与为人，西行的商道太过重要，掌控在不重要的人手中，我不放心，见谅。”温知渺对段寄灵微微颔首。 段寄灵轻笑了声，眼眸之中的情绪散去，是了她忘了，温知渺不仅是她的朋友，更是天启的元昭殿下她敢来自然会有后手。 “明白。”段寄灵笑了声。 “只是此事也不是我负责，而是凤卿姐姐负责的，我说了做不得数。”段寄灵温声道。 “灵灵既然是家主，你说自然是作数的。” 随着段寄灵的话音落下，一名身着紫色衣裙的女子走到了门口，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段寄灵看向凤卿又看向温知渺：“渺渺居然连凤卿姐姐都说服了？” “不，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借了灵灵的名义邀请凤卿商主过来聊一聊。”温知渺对凤卿做了个请坐的动作。 凤卿也不和她客气。 段寄灵再次看向温知渺第一次这般深刻的感受到她的深不可测。 她自诩已经不算愚笨了，可在温知渺的算无遗漏面前，好像还是显得愚笨了。 温知渺坐在段寄灵身边，给她倒了杯茶：“灵灵不要想太多，你和我不同。” “再说今日我也只是将沈老师和凤卿商主叫过来她们聊就好了，商道上的事，我不懂。”她懒洋洋的将茶杯摆在段寄灵面前：“不要不高兴啦。” 段寄灵对上她的笑容，脸上的表情逐渐松动。 “好。” 温知渺对边睿彤使了个眼色，让她逗逗段寄灵。 边睿彤接收到温知渺的指示，目光落在段寄灵身上，想了想道：“灵灵，你不用和渺渺比，她想做什么，我从小到大都没明白过，但你也有比她厉害的地方啊，她吹笛子，那声音，和拉木头的声音没什么两样。” “薛山长说了，人都有自己擅长而别人不擅长的，她就会那些弯弯绕绕坑人的东西，我们不和她比。” 段寄灵倒是真被逗笑了。 温知渺一时无言，幽幽的看了边睿彤一眼，让她哄人没让她骂人！ 怎么还拉踩呢！ 边睿彤对她吐了下舌头。 第261章 喜欢是藏不住的 “在正式开始商量之前，我有个问题。”凤卿看着温知渺。 温知渺点头：“什么问题？” “殿下真的不会追究段氏其他人吗？”凤卿认真的问道。 温知渺笑了笑：“我像是言而无信之辈吗？” “若段氏想继续做生意谋生，殿下也会允许？”凤卿再次询问。 温知渺哑然失笑：“你们掌控着南方大半的药材生意，虽说段氏倒台了，沈老师肯定是接手，但也需要一个过程。” “虽说不破不立，但我这人比较懒，有现成的还是更喜欢用现成的。”温知渺嘴角微微上扬。 “殿下的意思是以后段氏只能听从殿下调遣？”凤卿问道。 温知渺挠了挠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她幽幽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南方乱的厉害，明白？别的不管你们，好好做生意好好纳税，谁管你们。” 段寄灵笑了声，然后对凤卿说道：“凤卿姐姐，渺渺不会多管这些的，她懒得很。” 沈洛灵也在旁边笑了声：“凤卿商主，殿下的确没那个闲心管这么多，再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说一切都要听殿下的，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凤卿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好。” “那你们聊。”温知渺说完伸了个懒腰就起身了。 “灵灵要留下来一起听，还是和我去找乐子？”温知渺眼眸微弯。 “渺渺又要去找什么乐子？”段寄灵不满的看向她。 温知渺嘴角轻翘：“这画舫能有什么乐子，不就是那些。” “晚上去对面看看啊，不是有幻术表演。” 沈洛灵笑了声：“殿下介不介意带上我们一起去看看。”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当然不介意，那到时候我叫沈老师一起。” “不过沈老师得自己玩。” “自然，不会打扰殿下。”沈洛灵点头。 温知渺和边睿彤就直接出去了。 随后温知渺叫了画舫最有名的美人过来陪伴。 好不快活。 段寄灵看着被美人服侍着的温知渺，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她了。 她觉得温知渺应该不是沉迷酒色之人，但眼前的场景又由不得她不信。 不过说沉迷酒色也不对，温知渺喝的酒并不多，她酒量不好，喝的都是果饮。 而沉迷美色，她虽然和那些美人说这些调戏的话，却也算不上过分，甚至都没有动手动脚，只是嘴上调戏两句。 段寄灵观察了温知渺一会，忽然就笃定了，她肯定又是在演戏，包括和师挽月吵架也一定都是假的。 她们周围难道有许多眼线？ 段寄灵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件事。 温知渺感觉段寄灵在看着自己，向她举杯，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段寄灵似乎从她的品出了什么。 她回了温知渺一个笑容，仿佛在告诉温知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图。 一整个白天，温知渺都待在画舫之中醉生梦死。 温柯在南绍城奔波一整日，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 只知道那些死者都是被一击毙命的，但是死法各不相同，行凶之人似乎也不是同一批。 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所有目击者全部死亡，昨夜死亡人数高达三十人。 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样的组织能在南绍城这样悄无声息的杀人？ 温柯百思不得其解。 温柯忙于调查此事，也自然没有空来管师挽月这边了。 夜幕降临之时，段寄灵命人准备了船只，温知渺和边睿彤跟着她上了船，沈洛灵和沈凝竹也跟着上了船。 沈洛灵和温知渺在船内弈棋，沈凝竹坐在沈洛灵身边，段寄灵和边睿彤在旁边玩跳棋，小孩子玩的玩意，段寄灵倒是玩的开心。 凤卿和沈洛灵商议完便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殿下怎么不带着你的挽月姐姐了？”沈洛灵笑着问温知渺。 温知渺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支吾的说道：“姐姐有事要忙。” “也是，此次你二人来南绍定然是忙的很，那看来城内是挽月在帮你打理？”沈洛灵今日才到南绍，对南绍城内的许多事并不是很清楚。 “嗯。”温知渺点头。 “你总这么压榨挽月，莫不是要以身相许才能还清了。”沈洛灵总爱逗她，幼时第一次见温知渺就爱逗她。 温知渺一张小脸变得通红。 段寄灵忍不住看向温知渺，心中微微一颤，顷刻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老师~”温知渺有些无奈的撒娇：“莫要总是取笑学生。” “难不成你敢说自己不喜欢人家？”沈洛灵笑着道。 温知渺小声嘟囔道：“我不知道。” “老师自己都是孤身一人，说的好像很懂情爱之事一样。”温知渺忍不住蛐蛐她。 沈洛灵微微挑眉：“谁告你我是孤身一人？” “啊？”温知渺后知后觉的看了沈凝竹一眼。 沈凝竹对温知渺微微一笑，随后给沈洛灵添了杯茶：“阿姊，看来小殿下于情之一字确实迟钝。” “沈老师和沈少姬不是，不是...”边睿彤不是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不好说出来。 “是也不是。”沈洛灵故意卖关子。 温知渺也不知道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沈洛灵这么说，应该不是亲生姐妹。 她想起了沈洛灵本就不是沈家人，是她母亲和前一任丈夫生的。 那沈凝竹难道不是沈洛灵母亲亲生的？ 好家伙这伪骨科也是让她看到了。 温知渺对二人竖起大拇指：“老师还是厉害。” 沈洛灵笑着摇了摇头，可不是她厉害，是某些人耍无赖，仗着她不会真对她生气为所欲为罢了。 温知渺可不知道沈凝竹看着事事都听沈洛灵的，实际上背地里可是过分的很。 被沈洛灵和沈凝竹的关系一冲击，连段寄灵都忘了温知渺和师挽月那点事了。 温知渺叽叽喳喳的询问二人谁先主动的，怎么就知道喜欢呢？ 分的清姐妹情和爱恋吗？ 沈洛灵差点想把她丢河里去，哪里那么多问题。 “少来在我们身上找灵感，自己去感受。”沈洛灵说完，船也正好靠岸了。 沈凝竹帮她带上面具，推着轮准备下船。 走之前还笑着对温知渺道：“小殿下，喜欢是藏不住的。” 温知渺挠了挠头，最后坐着沉思了一会。 第262章 幻术表演 她喜欢师挽月吗？ 应该是喜欢的。 温知渺看着那水面，心里好像有了明确的答案。 段寄灵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黯淡了下来。 原来渺渺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只是喜欢而不自知。 边睿彤在旁边挠了挠头，只觉得这下的气氛有些奇怪。 “走吧，先去找六姐姐。”温知渺压抑着心中的雀跃转过头看向段寄灵和边睿彤。 转过头的一瞬间对上段寄灵的眼眸。 那双素来灵动而漂亮的眼眸，此刻仿佛黯淡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勉强了许多。 只是一个瞬间，温知渺便移开了眼眸。 这种事情，她也没有办法，段寄灵喜欢她，她很感激，但也仅此而已。 还是那句话，做朋友可以，喜欢她的确给不了，她没办法强迫自己去喜欢一个本不喜欢的人。 若是因为对方喜欢她，便要去喜欢对方，那她得多累。 温知渺撑着伞率先走了出去，边睿彤和段寄灵也跟了上去。 虽是下雨天，鬼市却是正常开张。 鬼市的设计者也是鬼才，居然还有可活动的遮雨棚。 外面是大雨，但是鬼市从街头到街尾却都有遮雨棚。 边睿彤买了三串糖葫芦，分给了温知渺和段寄灵一人一串。 她是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奇。 温知渺和段寄灵倒是没有那么新奇了。 三人走到了赌场门口，没想到正好遇到了沈洛灵和沈凝竹。 二人虽然戴着面具，但身上的衣物并没有更换。 温知渺对二人微微颔首，没有出声打招呼，各自进去了。 钱六娘见温知渺和段寄灵来了，和初次见面一样，从二楼一跃而下：“哟，今天还带了个新的小朋友过来？” 烟斗挑起边睿彤的下巴，笑盈盈的看着她。 她身上的穿着并不暴露，但眼波流转自有一股子风流的味道。 边睿彤哪里招架的住，面具下的脸红了个透彻。 她本能的闪躲，但钱六娘的身手也不差，闪躲之间竟不知不觉的开始过招。 温知渺和段寄灵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那还在过招的二人。 边睿彤的身手其实一点都不差，若是都倾尽全力，温知渺自认也打不过她。 只不过往常过招之时，她总是顾及着自己的身份，束手束脚的。 温知渺喝了口茶，段寄灵也看着在过招的二人。 “彤彤的身手这么好啊？”她有些意外。 “彤彤的身手确实不错，灵灵应该是打不过的。”温知渺笑着道。 段寄灵笑着道：“我为何要去和她打架？” “那倒也是。”温知渺嘴角微微上扬。 那边过招的二人过了下瘾就回到了温知渺和段寄灵身边。 温知渺扫了一眼沈洛灵和沈凝竹的方向，只见一名侍者引领着二人往楼上去了。 沈老师也真是会逗小孩，明明和鬼市之中的人有关系，还假装要自己带过来。 温知渺抿了口茶，然后看向六娘：“六姐姐，这是我朋友，你就别逗她了，她傻不愣登的，哪里经得起六姐姐逗。” 边睿彤不满的嘟囔：“我怎么就傻不愣登了。” “六姐姐，幻术表演什么时候开始啊？”温知渺好奇的问道。 “快了，现在过去也差不多了。”钱六娘笑着道。 温知渺点了点头：“好啊，走。” 钱六娘抽了口烟，看向温知渺慢悠悠的开口道：“小家伙，姐姐这么任劳任怨的帮你，不给点报酬？” 温知渺挠了挠头：“六姐姐要什么？总不能是要钱吧？” 钱六娘轻笑了声：“我要钱做什么，这赌场里面每天进的钱可不少。” “那六姐姐要什么？”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 “没想好，欠着吧。”钱六娘笑着道。 温知渺轻笑了声也应下了。 她也不担心钱六娘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毕竟要求要是太过分了，她也不可能答应。 一诺千金这种的话，只有君子在乎，她又不是什么君子。 因为温知渺提前说了要去看表演，钱六娘也就提前帮她预订了最好的位置。 也没问温知渺要钱，毕竟温知渺的身份，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人挑破而已。 不得不说，位置好服务也好，一落座就有食物送上来了。 更是有妖娆成熟的侍女过来侍奉。 温知渺微微挑眉，她看向钱六娘带着几分询问。 钱六娘笑了声，揶揄道：“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 温知渺：...... 边睿彤在旁边忍不住笑：“原来渺渺喜欢这样的？” 温知渺无语的叹息了一声，还真是有点累了。 是得快点将这边的事解决了，就算是为了解救自己也得加快速度了。 段寄灵今日倒是格外的沉默，甚至都很少看温知渺了。 温知渺倒是知道为什么，但知道也不可能去安慰的。 越安慰不就越像是去撩拨人家。 为了将人设进行到底，她索性和旁边的侍女调笑了起来。 苏锦程也坐在观众席上，目光偶尔扫过温知渺和那侍奉的女子。 看着温知渺被女子喂酒，眼底的鄙夷越发明显。 他倒是越来越相信，温知渺在云京城都是伪装的，来了南绍越发暴露本性了。 幻术表演如期开始。 一开始只是正常的幻术表演，也的确很精彩。 但是渐渐的，温知渺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看着台上一丝不挂被捆绑着的女子，忍不住扶额。 真不知道这表演到后面居然是这样的... 着实是有些对不起边睿彤了，别说边睿彤，温知渺自己都有点不敢直视了。 段寄灵更是坐在她旁边将眼睛都闭上了。 钱六娘笑着将几条绸带给了她们：“受不了就别看别听，早说别来，你们不信。” 温知渺倒是没接：“姐姐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她倒是嘴硬的很，拿过其中两条绸带，给了边睿彤。 “给灵灵一条。”温知渺尴尬的说道。 她其实也想，但实在是... 这场上盯着她的人太多了。 她现在要是蒙上眼睛，之前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真烦啊这些人。 第263章 小殿下这么玩，就不怕心上人生气吗? 苏锦程在看台上，在真正的表演开始后，就忍不住看向温知渺的方向。 他也看到了钱六娘给温知渺等人绸带。 本来还想着温知渺会不会真的用，结果温知渺还真是没有让他失望。 她身边的两个都已经带上了，但她还是在饶有兴味的看着。 甚至指尖时不时的落在身边的侍女身上。 这可不是演戏就能做到的程度，只能说本性的确是如此了。 温知渺忍着心里的尴尬，看完了全程的表演，心里不断催眠自己，不就是看片吗？ 虽然她其实上辈子也没有真的看过片，顶多是看看小黄文。 真是豁出去了。 表演结束之后，温知渺再次跟着钱六娘回到了赌坊，钱六娘还是给她安排的之前的房间。 这次钱六娘是亲自送她进房间的，走之前还笑着道：“小殿下好定力。” 温知渺忍不住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希望我明天早上起来不会长针眼吧。” 她是真的没有享受到，内心也没觉得多好看。 看完之后默默发誓，一定要取消这样的表演，把背后的人都送进去。 传播淫秽色情要不得！犯法的！不允许。 钱六娘笑了声：“明日的表演还看吗？” 温知渺咬牙切齿的说道：“看，为什么不看，来都来了。” 钱六娘对她竖起大拇指：“厉害。” “殿下可记得放过我这小地方。”钱六娘笑盈盈的将烟斗落在温知渺的肩上。 “这就是六姐姐的要求吗？”温知渺笑着问道。 钱六娘对她摇了摇手指：“自然不是。” “这难道不是我们合作的条件吗？”钱六娘扬起嘴角。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是，好姐姐，给我找两个懂事的美人来可好？” 钱六娘啧了一声：“小殿下当真能做到坐怀不乱？你这么玩，就不怕心上人生气吗？” 温知渺胯下脸：“别说了，哄人可难了。” 师挽月纵然是知道她不会真来，但肯定会气闷，总归是她让师挽月不高兴哄人也是应该的。 只是难免还是会觉得头疼，毕竟哄人真的不容易。 所以才想着快点结束这些破事。 钱六娘揶揄的笑了笑：“小殿下还真有心上人啊？”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温知渺有没有喜欢的人她可真不知道。 温知渺脸颊有些红：“好姐姐就别逗我了。” “行了，我让人给你备水。”钱六娘笑着离开了。 不多时温知渺需要的热水送过来了，她泡在浴桶之中，享受难得的单独时光。 等她洗完澡，没过多久，就有两位美人过来了。 温知渺一手搂过一个，将人带进房间，等人进来了连忙放开。 她幽幽叹了口气，指了指床：“那是你们的。” “别打扰我明白吗？” 钱六娘应该是交代过，那二人也识趣的点头。 温知渺走到软榻上躺下，伸手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窗户打开了一点点，隐约能看到后院之中的景色。 但今夜倒也没有什么景色好看的。 大雨还在继续，院中的树被吹的摇晃，她本来想回去一趟，但钱六娘说，今晚怕是回不去了，雨大风大的不好行船。 温知渺只能放弃了回去的想法。 钱六娘安排的两位舞姬躺在床上，偶尔会有一些异样的声音。 温知渺只能自动屏蔽了，约莫过了一刻钟，温知渺起身，打开了与隔壁房间相连的那扇门。 边睿彤已经收拾完了，这会正准备睡觉。 温知渺看着她坐在床上，眼神幽怨：“彤彤啊，你最近睡还行吗？” 边睿彤挠了挠头：“挺好的啊，怎么了？” 温知渺指了一下那软榻：“那就委屈你今晚睡软榻吧，床让我一晚上行不行？” 边睿彤：...... “不能一起睡吗？床挺大的啊。” 温知渺摇头：“不行，你睡相不好，我睡相也不好，睡着了会打架。” 边睿彤想了想好像也是。 温知渺指了指自己眼底的青色：“我来南绍之后就没睡过两天好觉，你就让让我吧。” 边睿彤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行吧， 那就让让你吧。”边睿彤觉得她看起来是挺疲惫的。 温知渺幽幽叹了口气，终于往床上躺下了。 隔壁那两个美人怎么折腾她也管不着了。 而在赌场另一间装饰的格外与众不同的房间，段寄灵和钱六娘都在里面。 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苏锦程和另一个看起来格外文雅的女子。 五官和钱六娘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不像是赌场的负责人，更像是个教书先生。 钱君雅点了熏香，给几人倒上茶。 “绮怀，那位小殿下安顿好了？”钱君雅问道。 “安顿好了。”钱六娘点头：“这会估计在和美姬翻云覆雨呢。” “不愧是六娘。”苏锦程挥了挥手中的折扇。 “看来将她拖住在这鬼市的计划确实有效。” 段寄灵撑着下巴在旁边，不怎么搭话。 钱君雅看了她一眼：“小家主，段氏准备的怎么样了？” “钱姐姐不必担心，只要粮草到达指定的地点，自然会被周围的山匪劫走。”段寄灵微微扬起嘴角。 “朝廷无能，致使山匪横生，我们段氏也是受害者，甚至在自顾不暇之际还接纳周边流民，仁至义尽了。”段寄灵笑着道，那双漂亮的灰色瞳孔充满冷淡之色。 “倒是苏公子那边准备的如何了？开闸泄洪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段寄灵看向苏锦程。 “不劳小家主费心，此事苏家自会做好的。”苏锦程笑道。 “温柯如今被南绍王责罚，怕是分身乏术指望不上了，钱娘子，鹿金那边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钱君雅笑了起来：“自然不会有任何差池，只要你们得到粮草，周围山匪一同起义，鹿金便会发兵，届时南方烽烟四起，苏公子的机会不就来了？” 钱君雅笑吟吟的说道。 “段氏趁机笼络人心，收拢山匪，便能直接让南绍等地脱离天启。” “柯姐姐难道真就这么被温氏放弃了？那南绍王手中的兵权呢？”段寄灵有些懵懂的问道。 “温氏不会放弃兵权，但会不会放弃温柯就不好说了。”苏锦程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语气都带着几分轻蔑。 段寄灵在心里啧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第264章 我只是不想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危险 “报——”次日温知渺还在梦乡之中，师挽月在南绍城已经接连接到了三封急报了。 这场大雨造成的危害比她们预计的还要严重许多。 “东源城外的堤坝于昨夜被冲毁，大雨致使多地发生泥石流，死伤惨重。” “赈灾粮草被周边土匪劫走，护送士兵死伤过半。” “疫病开始蔓延加重。” 每一个急报仿佛都让悬挂在师挽月头顶的那一柄利剑往下掉落一分。 师挽月坐在本该属于温知渺的位置上，看起来无措极了。 年少的主事人终究沉不住气，大发雷霆。 温融雪撑着病体前来，强硬的撤掉了师挽月的实权，亲自主持赈灾一事，但她病的太厉害了，不得已还是将温柯召集回来了。 而此时此次赈灾之事真正的负责人还在南绍城外的销金窟中呼呼大睡。 师挽月被顺王的人控制在了顺王府中，不得随意出入。 祁玲琅和郑舒也被困在了府中。 外面的大雨还在继续，黑沉沉的天空仿佛被人捅破了一样。 往日只在云京城听过南方年年大雨，常有水患，但那时候她们也只在书籍记载中看过，未曾这样近距离的感受过。 如今她们甚至算不上身临其境，毕竟在南绍城之中，师挽月也好，祁玲琅和郑舒也罢都不曾看过那倾泻而下的泥石流到底是什么模样。 也自然感受不到那些百姓的痛苦。 可即便如此，心情也沉重无比，三人坐在祁玲琅和郑舒的房间之中，看着窗外不停歇的大雨。 “我不喜欢南方，好多雨，到处都湿湿的，还容易发生灾难。”郑舒叹息了一声。 祁玲琅苦笑道：“可北方也同样会有干旱。” 郑舒鼓了鼓腮帮子，最后叹了口气：“挽月，那些百姓真的没救了吗？” 师挽月垂下眼眸：“能提前转移的尽力转移了，包括苏锦程想要舍弃的那部分百姓，包括你们预测到的附近可能发生山洪的地方，其他的预测不到的突发灾难，的确无能为力。” 段寄灵手下能控制的私兵，温知渺能调动的士兵，监察院能调动的人都在这几日行动了起来。 救所有人肯定是不可能的，甚至就算是预料之中的一些地方，也有来不及转移到灾民，人力终究是有限的，也做不到事事周全。 郑舒稍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师挽月脸色却依旧凝重：“今年的灾情比往年都要严重。”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可苏家、温家、段氏却都还想借此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郑舒不太懂这些，她只是觉得师挽月和温知渺已经很厉害了。 “挽月。” 听到她唤自己，师挽月笑着看向郑舒，郑舒是她们几个之中除了温知渺之外的年龄最小的。 同时心思也是最单纯，性格最内向的，所以小伙伴们也最是护着她，总是拿她当妹妹看待，就连温知渺都是如此。 “你和渺渺已经做的很好了。”郑舒看向师挽月轻声安抚她：“所以不要不开心啦。” 师挽月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舒舒，我不是因为这个沉默，不至于。”师挽月轻笑了声。 她很清楚自己救不了所有人，她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便好。 祁玲琅伸手揉了揉郑舒的脑袋：“她在担心渺渺。” “渺渺怎么了？”郑舒真的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的。 “我不确定，只是觉得有些不安。”师挽月垂眸，她说不出来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心惶惶。 祁玲琅想了想问道：“那挽月要去找渺渺吗？” 师挽月抿着唇，良久都给不出答案，她想去，哪怕是有危险，至少也一起承担。 她理智又在告诉她，她不能去，南绍城需要有人坐镇，温知渺若是能脱险，一定需要有人接应。 若是她也过去，就只有祁玲琅能帮忙接应了，可她对监察院的势力没有那么了解。 师挽月觉得将此事交给她，会让她过分为难。 何况如今大雨之下，行船也的确困难。 “挽月，你应该相信渺渺。”祁玲琅看向师挽月。 师挽月苦笑了声：“玲琅，我不是不信她，我只是...” 指尖落在桌上，微微有些用力：“我只是不想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危险。” 祁玲琅也沉默了，她大概能理解。 正因为理解，所以更无法劝诫了。 “若是实在担心，那便去吧，这边有我。”祁玲琅对她温和的笑着。 师挽月看向祁玲琅，轻轻抿唇有些纠结。 “怎么不相信我？”祁玲琅半开玩笑道。 师挽月连忙摇头，她只是觉得不该将这样的重担交给祁玲琅。 “挽月，我们之间不用想太多，你现在只要思考，你想不想去找渺渺，以及有没有把握登岛。” “毕竟这一次她身边不会有那么多的士兵守护，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度过。”祁玲琅轻声对师挽月说道。 师挽月抿了抿唇：“我看看有没有船。” 也不是她说想去就能去的，若是没有人愿意划船登岛，怕是也没有用。 祁玲琅轻轻点头：“好。” 师挽月唤来了护卫，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再次坐下了。 祁玲琅展开棋盘笑着问师挽月要不要下一局。 师挽月笑着应下。 傍晚时分听闻温融雪归来了，师挽月去找了她一趟。 之后师挽月便离开了顺王府。 温柯回来之时，顺王府已经只剩下祁玲琅和郑舒了。 这二人在温柯看来倒是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师挽月离开之事实在是超乎了温柯的预料。 她想不明白师挽月为什么要去寻温知渺，更不明白温融雪为什么会同意师挽月过去寻温知渺。 温柯去找温融雪询问缘由，温融雪只是淡淡的询问她：“若是元昭真的死在南绍，是你能承受天子怒火，还是温家能承受天子怒火？” 温融雪眼神有些冰冷的看向温柯：“你和温家有什么交易我不管，但我活着一天，我便不会与温氏为伍。” 她情绪有些激动，甚至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第265章 新朋友? 温柯看着她咳嗽，一时有些担心，但上前了两步，又忍不住止住了步伐。 “母亲不愿意与温氏合作，是因为当初母亲才是那个背弃温氏皇族的人吧？”温柯站在原地问道。 温融雪听着她的话，心好像也一点点的凉透了。 温孟阳在旁边帮她顺过气，温融雪勉强坐在软座上，眼眸平静的看向温柯：“你是这么觉得的？” “不是吗？” “当初母亲若是没有背弃温氏，我双亲也不至于被斩首不是吗？”温柯低声说道。 温融雪闻言顿时哑然失笑：“你是觉得没有我的协助，苏卿珞就不会成功夺位了是吗？” 温柯抿着唇，倔强的不肯开口，但从她的神色已经看出来了，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你知道你和元昭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温融雪问道。 “母亲甚至觉得我连她都不如吗？”温柯有些不甘的问道。 温融雪笑了声：“你今日敢过来询问我这些，应该是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觉得能掌控城内的所有势力了吧？” “是。”温柯也没有隐瞒她。 本来就是已经计划好的事情，只不过因为突如其来的多起命案，加上温融雪今天的施压，让温柯不得不选择直接夺权，本来她还想徐徐图之，和温融雪再好好商量一下的。 温融雪笑了声：“你和元昭最大的区别在于，她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大，而你喜欢好高骛远。” “阿柯，有野心从来不是什么坏事，但你的能力足够匹配你的野心吗？你连温氏都不能掌控，怎么掌控天下？” “还有你真的觉得你了解元昭吗？你看到的都只是她想让你看到的，想让你，让苏家、温家看到的罢了。” “她杀几个人，你就迫不及待的拿出底牌，不愚蠢吗？”温融雪轻叹了声。 温柯有些恍惚：“母亲此话什么意思？” “不...怎么可能？”温柯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温融雪笑了声，对她摆了摆手：“如今这南方诸地的兵权不都已经在你手中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去给你姨母报个喜吧。” 对上温融雪平静的笑容，温柯忽然有种说不出的不安，就好像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一样。 不，不会的，她怎么可能被温知渺掌控，如今南方兵权都在她手中，她没什么可惧怕的。 虽说那日死去的那些人算是折断了她一部分助力，但再扶持一些人上来就好了。 温柯浑浑噩噩的走到温紫琼的院子，雨势又开始变大了。 她站在门口，雨水打湿了衣摆。 温柯却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走进去的勇气。 而此刻在另一边，师挽月已经登岛了。 她去寻温融雪的时候，温融雪给她安排了一艘船，那船抗风浪的能力很强，这样的雨天只是渡个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鬼市这两日没什么的人，雨势太大了，来的人并不多，以至于师挽月走在鬼市之中格外的扎眼。 她身上穿着一身以红色为主调绿色为点缀的衣裙，脸上戴着红色的鬼面，腰上挂着的也是一方诡异的印章，裙摆之上有红色的火焰摇曳。 纤细的手腕撑着雨伞，露出皓白的手腕。 她走在人流穿梭的鬼市上自成一道风景。 有种诡异的宁静文雅之感。 她身后跟着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高大护卫，那护卫的手臂裸露在外，有着一条长长的狰狞的疤痕，看身形似乎是个女子。 “少姬，前面左拐。”师挽月并不认路，这护卫是温融雪安排给她的，算是温融雪的亲信之一了。 “多谢。”隔着面具的声音有几分沉闷。 二人一路行至赌场门口，赌场里面依旧热闹，甚至可以说是吵闹。 师挽月收了伞，护卫跟着她走了进去。 二人一进去就有小厮过来招呼：“两人玩什么？” 护卫取出一方令牌：“钱六娘呢？” 小厮一看到令牌，连忙躬身，以贵客的礼仪对待二人。 “六娘在招待客人，二位贵客可先去雅间等候。” “不必，直接带我们过去吧。”师挽月将一块银锭给了那小厮。 “这...”小厮有些犹豫。 护卫扫了他一眼：“钱六娘不会怪罪你的。” 小厮看在银锭的份上还是直接带二人过去了。 此刻钱六娘正在陪着温知渺等人用晚餐呢，老实说她觉得自己是在哄小孩。 毕竟眼前这三人，怎么都看不出一个是心思深沉的元昭殿下，一个是段氏家主，另一个按理说应该也是金贵的边家少姬。 但眼下三个人打打闹闹的，只觉得是一群幼稚鬼。 吃个虾都要抢来抢去的，搞得好像她亏待了她们似的。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钱六娘正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六娘，有贵客找。”小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钱六娘起身，温知渺正用手抓着鸡翅在啃，满嘴油乎乎的。 “六姐姐好忙啊。”钱六娘打开门的时候，温知渺的声音正好传入师挽月的耳中。 微凉的目光落在那吃的满嘴油光的人儿身上，她担心温知渺有事，本人倒是轻松快活的很。 “敢问这位贵客是？”钱六娘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子，看身量应该年纪也不大。 “自是旧友。” 从她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间，温知渺就认出她是谁了。 只是太过意外师挽月会过来，一时间竟没开口招呼。 “六姐姐，让她进来吧，我朋友。”温知渺连忙开口。 钱六娘笑着对师挽月说道：“既然是渺渺的朋友，那就自便吧，不必客气。” “多谢六姐姐。”师挽月对钱六娘微微颔首。 钱六娘笑了声，懒洋洋的抽了口烟，示意师挽月自己找个地方坐。 师挽月径直走到了温知渺身边坐下。 边睿彤有些好奇的看向温知渺：“渺渺，你在这里也有朋友啊？” 温知渺正要开口说，一根葱白的手指便落在了她唇上。 师挽月对她眨了下眼。 温知渺便没有开口了。 “是啊，也不看看我是谁。” 她倒是臭屁的很。 第266章 斗兽场 边睿彤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一时也没想起来到底是谁，也就信了温知渺的鬼话。 倒是段寄灵的目光落在师挽月身上，她大抵是认出来了。 师挽月也只是对她微微笑了笑，她坐在温知渺身边，刚刚还放肆张扬的人儿，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看起来都乖巧了不少。 温知渺继续啃她的鸡翅，但没有再和边睿彤还有段寄灵闹腾了。 乖乖的吃完饭，侍女递上擦手的毛巾，温知渺老老实实的收拾完自己。 “姐...”温知渺顿了下，随后还是改口了：“摇歌姐姐可是用过晚餐了？” 摇歌是师挽月生母给她取的名字，知晓者并不多，温知渺也是偶然在师挽月的房间看到她生母留给她的信才知道的。 当年师观潮想过留下这个名字，但彼时温淮尚为帝王，说是先帝有遗训，师观潮若有子嗣，当由问天台为其取名。 挽月之名乃问天台结合她生辰八字所取，师观潮便用了这个名字。 只是等到师挽月年岁大了之后，还是告诉了她，她生母给过她一个名字。 那时师挽月已有十岁，便也不再改名了，只是这名字温知渺倒是记了下来。 师挽月听她唤自己那从未有她人知道过的小名，面具下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嗯，已经用过晚餐了。” 钱六娘坐在对面懒洋洋的放下筷子：“既然都好了，那就走吧，只不过你们两个小家伙确定要去吗？” “今日的表演只会比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钱六娘笑着道。 边睿彤的手微微一抖：“啊？又是那样的表演？” “那倒也不是，今日与昨日倒是有些不一样，都说了今日是斗兽。” “困兽之斗，可不只是昨日那样，几个裸露的女子与男子，给你们进行一些无关痛痒的表演，只是出于好心提醒一下你们两个小朋友，昨日的场面见不得，今日怕是也不敢看，只是今日是不允许蒙眼的。”钱六娘揶揄的说道。 边睿彤想了想，还是用力点头：“不是昨日那样我就能看。” 血腥她能说服自己接受，昨日那样，她真不能。 温知渺的目光又落在段寄灵身上，段寄灵脸色有些苍白：“渺渺，我没得选，这是长老会给我的任务，我不得不去。” “长老会说，不需要一个懦弱的家主，他们很怕我成为下一个姑姑。”段寄灵低声说道。 温知渺幽幽叹了口气：“我就说腐朽落后的思想要不得，做人还是要紧跟时代发展，一群老头，该退休就退休啊。” 师挽月伸手握住了温知渺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钱六娘见劝不住，也就没有说了。 她领着人走出了房门，整个岛都不算很大所以都是走着过去的。 斗兽场相比起昨天的表演场更大，走进去便有一股子嗜血的气息，连装饰都是各种凶恶的形象。 温知渺和师挽月跟着钱六娘走着，边睿彤和段寄灵跟在二人身后，沉默不语。 依旧是最佳的视野，开场之前依旧有表演，只不过这表演比昨日的表演振奋多了，是一场猎杀表演。 被猎杀的最开始是兽，后来是人，狩猎者是几个蒙着眼睛射箭的高大身影。 就算是在观众席也会有被射杀的风险，但这些观众很明显的并不在乎，只有最原始的狂欢。 在这座岛上，不仅仅是销金之处，也不仅仅是醉生梦死的地方。 而是一个彻底释放这些权贵欲望的地方。 师挽月的目光扫过观众席上那些人，从衣着打扮看来，什么地方的人都有。 看来也不是温融雪不想摧毁这个地方，而是光靠她一己之力没有办法。 所以她没有阻止温知渺上岛。 开场的猎杀表演便将所有观众的气氛调动了起来。 边睿彤和段寄灵面具下的脸颊都在发白。 二人的目光都在那死去的几个猎物身上，血腥暴力。 狂欢。 温知渺依旧懒洋洋的坐在那里，目光平静，甚至轻嗤了声：“就这样？” 钱六娘笑着道：“自然不是。” “开胃菜罢了，既然是狩猎，那总要有猛兽。”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声巨大的呼啸响彻整个斗兽场。 观众席最外围顿时竖起了高高的围栏。 三头猛虎从三道门进入其中，原本狩猎的弓手们，瞬间变成了野兽的猎物。 整个表演从开局便血腥无比。 段寄灵看着几欲作呕。 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幼时父亲带她看如何炼蛊的场景。 将活人投入蛊池之中，作为蛊虫养料。 她的呼吸逐渐变沉，不自觉的抓住了温知渺的手。 温知渺转过头看向她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上，段寄灵的心跳很不正常，血液流动的速度也不正常。 “渺渺，药在我怀里，帮帮我。”因为心绪波动过大，段寄灵突然发病了。 温知渺连忙伸手帮她取药，又在边睿彤的协助下，帮她服下了一颗药。 师挽月在旁边看着，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段寄灵的侧脸上有一道血红色的印记。 她想起温知渺和她说过段寄灵的情况，看起来是很严重。 师挽月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权势争斗之下，总有人是牺牲品。 但段寄灵不仅仅是权势的牺牲品，更是她无知的父亲造就了她的悲剧。 服下药之后的段寄灵好了许多。 温知渺放开她的手腕：“受不了就回去休息吧。” 段寄灵轻轻摇头：“不，我会看完。” 她紧紧咬着唇瓣，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她要看完这场表演，也要证明长老们是错的。 温知渺劝不了她，也没有打算继续劝诫，段寄灵有自己的坚持和做出选择的原因。 她不想说一些没必要的话。 斗兽场玩弄的不只是猛兽，还有那些命贱的人。 温知渺如那些人所愿的那样，兴奋的看完了整场表演，甚至在演出结束之后她的兴奋似乎都还没有消散。 “看来媪长老的药很有效。”人群之中一名手执折扇的女子勾起唇瓣。 “如此一来，不管她是不是演的，都没有用了，染上这样的东西，我还没见有哪个人能戒掉。”苏锦程的声音传来。 隔着面具有些沉闷，但仔细听还是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别真杀了，我要她。” “圣女要一个不学无术之徒作何？”苏锦程想不明白。 “漂亮就够了。” 第267章 喜欢的答案是你 温知渺如之前一样让钱六娘准备了两个美姬，自己则是偷溜到了隔壁房间。 只不过今日边睿彤原本居住的房间，换成了师挽月在居住。 温知渺配合着演了一会，让暗地里监视的人确定了她就在房里之后才偷偷摸摸的进入师挽月的房间。 她进师挽月房间之时，师挽月正在看书。 听到温知渺这边的动静，师挽月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了过去，温知渺穿着单薄清透的里衣，乖乖的对她笑了笑。 “姐姐~”她走到师挽月身后，靠在她身上，软声唤着她。 “这两间房间竟是相通的？”师挽月入住前还真不知道，钱六娘和温知渺都没有告诉过她。 温知渺乖乖点头：“昂，六姐姐自己改的，只有她知道，旁人都不知道，因为连动手都是她自己动手的。” 正在发育的少年人穿着极其轻薄的衣衫靠着自己，师挽月甚至能感觉她身上传来的温度。 脸颊似乎也不自觉的被她的体温烧到了。 师挽月不曾转身，只觉得身子僵硬。 温知渺以为她恼自己，故而不肯回头，撒娇似的蹭了蹭她：“姐姐莫要生气，我没瞒着姐姐了。” 师挽月平稳的呼吸微微一滞：“我没生气。” “那姐姐为何不理我？”温知渺撅着嘴，不信她的话，师挽月总是这样，生气了也说没生气，很多时候都需要她自己去猜，猜了这么多年也做不到次次都猜准。 师挽月反手搭在她的腰上，随后又微微侧身，温知渺顺着她的动作，竟不自觉的坐在了她腿上。 四目相对方才还矫情的人儿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温知渺对上师挽月有些炙热的眼神，害羞而又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姐姐怎么过来了？” 师挽月抱着她轻声道：“我此行奉命协助殿下，殿下只身犯险，挽月如何能交差。” 温知渺知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而来，但听着她一口一个殿下总觉得别扭。 “姐姐~”温知渺伸手捂住她的嘴，有些娇嗔之色。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嘛，奇奇怪怪的。”温知渺不满的看着师挽月。 师挽月嘴角轻翘：“渺渺本就是公主殿下，有何不对？” 往日怎么不觉得逗她这般有趣，师挽月坏心眼的想着。 温知渺放开她，伸手抱着她的腰，下巴放在她肩上，整个人像是依偎在师挽月怀里。 “可是我不想，听着虽有几分高贵，但总觉得姐姐将我与你隔开了，太远。”温知渺低声对师挽月说着自己心中所想。 “姐姐，我不想听你这么叫，也不想听阿瑶、彤彤、玲琅、舒舒她们这么叫。”温知渺垂下眼眸，边说着还委屈上了。 “都说为帝王者，孤家寡人，我不想，旁人如何我不管也不在乎，可至少你们不要如此对我，可好？” 师挽月听着她委屈的诉说和请求，心中发软，手臂圈着她的腰肢：“好，是姐姐错了，渺渺莫要难过了。” 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 “不难过，姐姐能来，我很开心。”温知渺黏黏糊糊的继续靠着她。 本还想兴师问罪两句的，如今抱着怀中的人儿，却只剩下了疼惜，何况心中也很清楚，她不会真去做那些事的。 “辛苦了。”师挽月低声道。 温知渺稍稍侧身，目光落在桌上的书上。 “姐姐在看什么？”温知渺好奇询问。 她说着便伸手要去拿了，师挽月想阻止，但温知渺速度过快已经将书拿起来了。 “话本故事而已，寻个消遣。”师挽月低声道。 温知渺扫了一眼，顿时脸颊发烫。 她不曾想，师挽月竟也会看这种书籍。 且这会正好停留在主人公互通心意之后干柴烈火的情节。 这两辈子看过的书都不少，甚至不要脸的时候还会给云舟分享。 但此刻发现师挽月这样的人，也会看这种故事，一面觉得新奇，一面又觉得手中的书好像都在烫手。 不知道为何，便是觉得有些尴尬。 温知渺强忍着尴尬将书放下，师挽月倒是比她坦荡许多，伸手便将书封上了。 “渺渺那日问我喜欢是什么，我说不知，便想来书中寻个答案。”师挽月圈着她的腰肢，呼吸有些不寻常的灼热。 温知渺的心跳忽然间变得异常的快，对上师挽月的眼眸，有些尴尬的想要移开眼睛。 可师挽月的另一只手搭在捏住了她的下巴：“我已寻到答案，渺渺呢？若是还没寻到，可要听听我的答案是什么？” 灼灼目光让温知渺无法避开。 房内烛火摇曳，就好像二人那跳动的心脏也裹上了一层火焰。 温知渺有些紧张的抓住了师挽月的衣角。 就在师挽月准备张口的时候，温知渺率先开口了。 “姐姐说喜欢便是心之所至，若是如此，那我的答案也已经有了。”温知渺的手搭在师挽月的肩上。 她靠近，唇瓣贴上师挽月的灼热的唇瓣，一触即离。 随后温知渺有些害羞的转过头。 师挽月有些欢喜的看向她：“所以渺渺喜欢的人是我，对吗？” 温知渺有些害羞的点头：“昂~” “难道姐姐不喜欢渺渺吗？姐姐要是不喜欢，我可就要闹了，难不成真有别的妹妹了。”温知渺无理取闹的哼唧。 师挽月轻笑了声：“怎会。” 她握住温知渺的手，知道她是害羞又尴尬了，故意以这样的无理取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只有渺渺。”师挽月与她十指相扣，稍稍抬头亲了下她的侧脸。 温知渺这才算是满意了。 两人突然又安静了下来，刚刚互通心意的二人面对彼此又羞涩又有些想看。 最后还是温知渺再次靠在师挽月的怀里：“姐姐洗过澡了吗？” “洗过了。”师挽月低声回答道。 “那...睡觉吧。”温知渺小声说道。 “好。” 师挽月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 温知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明明比师挽月还高一些。 想着自己和师挽月的身高，温知渺莫名有种猛女撒娇的既视感。 越想越觉得没眼看。 第268章 毒发 师挽月将她放在床上，并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 随后师挽月转身去灭灯，温知渺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头一次体会到心里甜滋滋的感觉是怎样的。 师挽月灭了灯便回到了床上，温知渺往后一滚就滚到了师挽月的怀里。 但是一想到自己这样真的很像猛女撒娇，顿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转过身反客为主的搂住了师挽月：“姐姐。” 温知渺在师挽月身后轻声唤她，师挽月的手搭在她的手上，温和的应着她：“嗯？” “好像在做梦。”喜欢的人也喜欢着她，这样事的确会让人无比的雀跃。 师挽月轻笑了声：“傻瓜。” 温知渺哼唧了一声：“我才不傻，要不是...”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了，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是渺渺故意告诉我，灵灵说喜欢你，我或许还不会去想这些是吗？”师挽月哪能不知道某人想说什么。 温知渺蹭了蹭她的肩窝，没有反驳。 师挽月低笑了声，转过身，将唇瓣印在温知渺的唇上。 自诩高大的小殿下被她压在身下，她倒不如温知渺那么着急离开，双手压着温知渺的手臂。 温知渺又没出息的心脏砰砰跳动了起来。 师挽月的指尖落在她的脖子上，又顺着手臂一路下滑：“我还有一事不解，不知渺渺可否替我解答一下？” 温知渺喉咙干涩，勉强开口道：“姐姐想问什么？” “渺渺身上这些抓痕，吻痕从何而来的？演戏要到这个地步吗？”师挽月的指尖压在她手臂上未散的吻痕上。 感情是事后来兴师问罪的。 温知渺有些尴尬的轻咳了声：“我...” “当然要演到这个地步，不然他们怎么会相信我不学无术，他们不信朝堂上那些人如何能信，他们如今不信，我便不能趁着母皇尚在位的时候将那些人拔除，等我登基，还要和这些人斗智斗勇，实属烦人。”温知渺嘟囔道。 “不许转移话题，哪来的？”师挽月看透她的心思。 温知渺轻笑了声：“姐姐这般在意？” 师挽月挠了挠她的胳肢窝：“怎么渺渺不希望我在意？” 温知渺伸手抱着她：“当然是我自己弄的，我很乖的。” 师挽月听到她的话，怎么都觉得有些不信：“自己如何能弄上这些？” 温知渺顿了下：“不信我给你表演一下。” 她坐起来，侧过头努力用唇瓣去够自己的肩膀，然后还真让她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吻痕。 “至于脖子上这些，揪一下不就好了，让皮下出血，也不是什么难事。”温知渺不好意思的解释。 师挽月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就你鬼点子多。”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那当然。” “姐姐不信我，该罚。”温知渺哼了一声。 师挽月笑着问她：“那渺渺想如何罚？” 她真这么问了，温知渺还真是想不出来要罚什么。 “不知道，留着吧。”温知渺说完再次躺下了。 师挽月也在她身侧躺下了：“渺渺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不需要完全将那些心有不轨的人都诈出来，因为这里面很大一部分都是墙头草，若是你真成功登基了，他们也不敢真的做什么。” “我知道。”温知渺闭上眼睛：“所以我需要阿姊帮我分辨一下哪些是墙头草，哪些是真的狼子野心。” “至少温家和苏家的气焰必须打压下去，否则还会有无数个苏锦程和温柯。” “姐姐，我要的不是在自己家里内斗，攘外必先安内不是吗？”温知渺说完又黏黏糊糊的将师挽月抱在了怀里。 师挽月思索了一下：“有理。” “何况还有一点。”温知渺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了。 “我不仅仅是为了打压温家和苏家，还有他们背后拒绝一切改革的守旧派，母亲已经做了很多，路已经铺好了，或者换句话说，也不是我要这么做，我不做母亲也总要去做的。” 师挽月忽然发现自己之前陷入了一个误区，她总想着温知渺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得到朝臣的支持，因为无论如何陛下都是支持渺渺的。 却差点忘了，不论如何温知渺和帝王也是一条心的。 她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帝王授意。 今日温知渺所做的一切，她不做，陛下也会派其他人来做。 苏卿珞和云舟花了许多年，让南北之争变弱了许多，两方人不再如当初那样剑拔弩张。 但总有新的问题冒出来，比如开放通商之后，地绅商贾的势力也会变大。 联合那些死而不僵的旧世家，形成了一股新的盘根错节的势力，以至于云舟一直想推行的土地改革之事无法推行。 此次温知渺南下，一来是为了平定南方，二来也是给师观潮等人创造机会。 师挽月抱着温知渺：“渺渺似乎还是想的比我要多一点，目光总是更广阔些。” 温知渺真的困了，她伸手捂住了师挽月的嘴：“根本不一样，母亲和舟舟想什么，又不瞒着我，而且我了解她们，你又不了解母亲和舟舟。” 师挽月没有继续说什么了，就那样抱着温知渺，等着她率先入睡了。 隔壁原本属于温知渺的房间又是一夜灯火通明。 温知渺闻着师挽月的气息倒是睡着的格外的快。 师挽月也逐渐的睡着了。 而在她们隔壁的边睿彤和段寄灵却都是一夜未眠。 边睿彤脑海里都是这两天跟着温知渺的所见所闻，她在云京的时候，只在温知渺和师挽月口中听过只言片语的关于这个世界的荒唐。 但从未亲眼见过，可这两日，她却是那样真实的看过了。 段寄灵在她隔壁，心绪就更加复杂了。 她脸上和手臂上爬上一道道的黑色的痕迹，隐约可见血管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疼痛让她原本精致的小脸变得有些扭曲。 灰色的眼眸布满血丝。 她忍着不肯吃药，脑子隐隐绰绰的闪过很多东西，今日斗兽场的场景曾经蛊池之中痛苦呼号的人。 母亲毒发之时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该恨的，恨她父亲恨她母亲恨长老会。 最后脑海中闪过温知渺阳光而温暖的笑容，段寄灵紧紧抓着桌边。 她的确喜欢温知渺，或许也不仅仅是喜欢她那个人，而是她身上阳光的气息。 第269章 将死之人 压抑的痛苦呻吟传到还没睡的边睿彤的耳中。 听到那有些熟悉的声音，边睿彤挠了挠头，最后轻手轻脚的翻窗过去准备偷偷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刚刚到窗边，就看到段寄灵那痛苦的模样。 边睿彤有些紧张的翻窗进去：“灵灵，你怎么了？” 她走到段寄灵的身边伸手扶着她，今日在斗兽场她也有过一次，边睿彤看着她还是挺担心的。 段寄灵没想到边睿彤居然会来，她看着边睿彤那紧张的样子，忍着口中的血腥味对她道：“帮我拿一下药。” 她颤颤巍巍的指了下桌上的药瓶。 边睿彤连忙帮她打开了药瓶：“几颗？” “两颗。” 边睿彤看着她鼻子也开始流血了，顿时吓得不行，当即给她将药喂下去了。 药效没有那么快发作，段寄灵看起来依旧痛苦，边睿彤看着她那样子一时不知所措了起来：“灵灵，你...我去帮你叫大夫。” 段寄灵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 她声音微弱，听起来痛苦极了，一说话口中便忍不住吐血，鼻子也不停的流血。 边睿彤再怎么混账嚣张也没见过这场面，纵使遇到那些刺客时都没有眼前的场景来的吓人。 “可是...”边睿彤真的有些着急了。 “那些大夫救不了我，等药效发作了就好了。”段寄灵勉强对她笑了笑。 “你别骗我。”边睿彤真的怕她死在这里。 “不骗你。”段寄灵说着突然吐出一口血。 边睿彤看到她吐出的血之中有虫子在蠕动，看起来恶心极了。 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努力压抑着那股恶心的感觉。 吐出来之后段寄灵看起来舒服了不少。 她取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抱歉，吓到你了。” 边睿彤挠了挠头：“也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爬窗户过来的。” 段寄灵看着她那样，忍不住笑了声。 随后段寄灵将灯油倒在那一滩血上，又将之点燃了。 边睿彤在旁边看着，根本不敢开口。 段寄灵看着那些虫子被烧死，脸色平静，但脸上那诡异的痕迹还在。 “灵灵，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回事？”段寄灵对上边睿彤的眼眸，笑着问道。 边睿彤紧张的摇了摇头：“不，不是，渺渺说了，不该问的不要问，我只是想问你，好点没。” 段寄灵愣了下，她看着边睿彤忽然忍不住笑：“难怪渺渺说你傻乎乎的。” “她怎么又骂我。”边睿彤嘟囔了一句。 “我觉得应该不是骂，是夸。”段寄灵微微弯起眼眸。 边睿彤看着她，竟觉得有种诡异的美感。 她还是不太懂：“这算什么夸？” 段寄灵没有向她解释，只是对她笑着道：“能帮我去要一桶水吗？我想洗洗。” 边睿彤当即点头：“哦哦，好，我去问。” 她打开门找了小厮要了水，然后又进来了，一时有些尴尬，好像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着地方已经熄灭的火焰，边睿彤取过房间里的抹布过去帮忙擦了下。 简单收拾了一下，尴尬的对段寄灵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房间了。” 段寄灵看着她那傻乎乎的样子，笑着道：“你就放心我一个人？万一又发病呢？” 边睿彤还真的一脸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是。” “那我再陪陪你。” 她坐下来，段寄灵也没想到她还真的留下来了。 两人一时尴尬的不行，谁都没有说话。 边睿彤简直坐立难安，她很受不了这样的安静：“要不我们玩玩游戏吧？” 段寄灵看着她那样子，笑着问道：“玩什么？” “我去房间拿，你等我一下。”说完边睿彤就火急火燎的跑了。 段寄灵在她走了之后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一名身着黑色衣袍的女子从黑暗之中走出来：“恭喜家主，不必再受长老会的控制了。” 段寄灵轻咳了声，脸色依旧惨白：“没什么用，将死之人。” 黑袍女子身上的衣衫看着不似中原制式，乃是这边一些民族的服饰，和段寄灵此前身上所穿的有几分相似。 听到段寄灵的话，黑袍女子微微动了动唇：“媪长老会有办法的。” 段寄灵摇了摇头：“媪长老也尽力了，不强求，只希望在我死之前，能做完我想做的事。” 取了东西又准备从窗户进来的边睿彤猝不及防的听到了这句话。 “走吧，我没事了，告诉段越一切听温知渺的指示。” 黑袍女子对她微微躬身：“家主保重。” “多谢。”段寄灵低声说道。 眼看着黑袍女子就要走了，边睿彤又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轻功不错，都是小时候和何元瑶还有温知渺她们闹腾练出来的，故而黑衣女子和段寄灵都没察觉到她来过。 回到自己房间的边睿彤挠了挠头：“真不能随便爬窗，渺渺说得对。” 但是想到段寄灵说自己将死之人，边睿彤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还那么年轻呢，比自己还小，和渺渺同岁。 怎么就快死了呢？ 说不定只是这边没有人能治她呢？陆院长指不定有办法治的呢？ 边睿彤还是难以想象，刚刚认识的伙伴就要死了。 她抓着手里的棋盘，烦躁的挠了挠头，要是真治不了怎么办？ 一时间她倒是胡思乱想了起来。 纠结了好一会，听到门外小厮送水的声音，边睿彤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算了，明天偷偷告诉一下渺渺，问问她怎么办。 小厮正准备敲门，就看到边睿彤过来了。 “下去吧，我提进去就好。”边睿彤轻声说道。 小厮连忙点头。 段寄灵给她打开了门，忽然想到刚刚边睿彤走的时候也是从窗户走的。 那刚刚... 虽然她没听到什么动静，也还是难保边睿彤有没有听到她的话。 “怎么这么久？”段寄灵试探着问道。 “我忘了是塞在哪个衣服口袋了，找了好一会。”她丢三落四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段寄灵虽然和她相处不多，但也领教过边睿彤丢三落四迷迷糊糊的本事了。 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可能，加上她想着边睿彤的轻功总不能强过刚刚那位，便信了她的话。 第270章 姐姐陪我演戏 有点尴尬的点在于，段寄灵的水刚刚过来，边睿彤看着她准备去清洗，挠了挠头：“那你先洗，我...我去找点吃的。” 说着还真出去了。 段寄灵笑了声，这群人好像都挺可爱的。 边睿彤憨憨的有点可爱，师挽月严肃的有点温柔，祁玲琅和郑舒本身就是两个小可爱。 古人言人以类聚，的确也是有些道理的。 段寄灵清洗完出来，边睿彤还没回来，她换好衣服脸上的痕迹淡了些，但还没彻底淡下去。 边睿彤拿过来的棋盘就摆在桌上，段寄灵好奇的展开看了下，是她没见过的“棋盘”。 说是棋盘，其实也不是，只是一张纸上画着一些图案地点，然后通过摇骰子的方式决定前进和后退。 看起来有点幼稚，但段寄灵还是忍不住玩了起来。 边睿彤端着一盘糕点回来的时候，段寄灵已经自己在捣鼓了。 “吃点东西不？吐那么多血，得补充点食物。”边睿彤将端回来的吃得分享给段寄灵。 段寄灵拿了一块糕点，对她道谢：“谢谢。” “你要玩吗？”边睿彤看着段寄灵问道。 “可以啊。” 边睿彤也不问她什么，坐在她对面就开始陪她玩了起来。 玩得犯困了，边睿彤才对段寄灵说道：“那你也早点睡，我回去休息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好，谢谢。”段寄灵对边睿彤笑了笑。 边睿彤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客气的，都是朋友。” 她走之后，段寄灵确实觉得心情放松了许多，躺在床上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重了，甚至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边睿彤醒来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醒，虽说是下午时分，但也不是赌场人最多的时候。 她下楼去吃了点东西，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就这么几天，她就已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潮湿了。 突然就开始想念云京了，至少云京没有这么多的雨天。 温知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抱着师挽月，昨夜的事慢慢的回到脑海之中。 昨夜她好像知道了姐姐喜欢的人是谁。 那种甜滋滋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温知渺忍不住抱着师挽月亲了一口。 师挽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到温知渺轻笑了声：“醒了？” “嗯~”温知渺黏黏糊糊的抱着她。 师挽月转过身，伸手搂着她的腰肢：“不起吗？” 温知渺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她的脸颊：“起~” “姐姐，我昨晚不是做梦吧？”温知渺轻声问道，带着浓浓的不确定。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声：“若是做梦，我还会在这里吗？” 温知渺稍稍扬起嘴角：“也对哦。” 她靠过去再次亲了师挽月一下，但都只是亲亲脸之类的。 师挽月按住她，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温知渺连忙捂着嘴：“没漱口，臭。” 师挽月嘴角微微翘起：“没准备亲。” 温知渺有些羞恼的坐起来，好像又被逗了。 她发现师挽月明明就比她还腹黑，就欺负她。 师挽月先起来了，穿好衣衫去洗漱的时候，温知渺才磨磨蹭蹭的起床。 衣服也是钱六娘让人准备的，比较清凉. 认真看看似乎还是差不多的款式。 温知渺起床后看着已经收拾整齐的师挽月，眼眸之中的惊艳毫不掩饰。 她的确从未见过这样的师挽月，记忆中，她总是文雅而温柔的，君子如风，可这南方的服饰穿在她身上，倒是有了一种从有过的感觉。 算不上媚，但温柔动人，如同春天盛开的桃花一样。 温知渺一时看的有些愣了。 她忽然想师挽月若是穿上旗袍，也还是优雅动人的。 师挽月被她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伸手挡住温知渺的眼眸：“去洗漱。” 温知渺这才后知后觉的去洗漱了，洗完一张漂亮的小脸也还是通红的。 师挽月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脸怎么这么红？受凉了？” “姐姐~”温知渺娇嗔的瞪了她一眼。 师挽月见她那样，还是没有继续逗她了。 但温知渺倒是主动将她搂了过去，然后低头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吸出一个痕迹。 师挽月稍稍推开她：“你...” 温知渺耍赖的哼了声：“不管，就要这样。” “还是说姐姐要我找别人配合演戏？”温知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师挽月。 师挽月只觉得头疼，她不想，但也不想顶着这样的痕迹出去。 她揉了揉眉心，终是忍住了，顺了温知渺的心意。 取过旁边的面具戴上，至少没多少人知道她是谁。 温知渺看着她戴着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的脸颊，只能看到唇瓣和鼻尖。 突然间就添加了一丝神秘感。 温知渺没忍住靠过去又亲了一下，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有些谈恋爱之后总喜欢亲亲，这谁忍得住。 但她还是要去一趟隔壁房间，毕竟她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从师挽月的房间走出去。 “姐姐等我会，一会我来找姐姐。”温知渺先回了自己房间，将房间内的二人打发了出去。 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然后走到了师挽月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师挽月给她打开门，温知渺当即搂过她的腰肢，将她压在门上。 从外面看去，就好像温知渺在强吻一样。 温知渺低声在师挽月耳边说道：“这赌坊之中都是眼线，不只是有苏锦程和段氏的眼线，还有鹿金国的人，所以不得不小心。” “怕是不是单纯的眼线吧？”师挽月压低嗓音回应她。 “姐姐真聪明。”温知渺假戏真做的咬了一下师挽月的耳垂。 “鹿金国和北戎的人都在，看来都想了解了解元昭殿下。”温知渺笑着道。 师挽月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那或许不会那么简单粗暴的进行刺杀。” “可不好说，刺杀可以让一个人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消失。” “渺渺想自己来演这出戏？”师挽月低声问道。 “嗯哼。” “一个消失的人，才更好做一些事，姐姐，我们得从这里脱身，这岛上的浑水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该做正事了。” 师挽月微微蹙眉看了她许久，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但隐隐还是透着几分不赞同。 第271章 你算什么，也来管我? 两人腻歪了一会，师挽月也配合着她。 而在她们对面的房间，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看着温知渺那模样微微蹙眉：“她抱着的女子是何人？” 钱君雅坐在她对面，慢悠悠的品着茶：“昨夜刚来的，说是好友，不知是何人。” “有可能是师挽月，温柯那边说师挽月上岛了。”钱君雅轻声说道。 “师挽月？师观潮的女儿？”红衣女子沉着脸问道。 “是，听闻二人一同长大，关系不错，不过根据这几日的观察，二人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好，师挽月许是帝王和师相放在这位小殿下身边，看管约束她的，所以并不是那般喜欢。”钱君雅说道。 “若是如你所说，此人应该就不是师挽月。”红衣女子微微眯起眼。 “但也不排除她二人联手演一出戏给我们看。”红衣女子轻笑着。 她并不如苏锦程和温柯那样瞧不起温知渺，相反她觉得温知渺此人，深不可测。 如今她们看到的，或许都只是她想让她们看到的。 也就苏锦程和温柯那两个傻子才会相信这是温知渺的真面目，她调查过温知渺在云京做的那些事，看起来荒唐，但又有哪一件不是按照她想的去做的呢？ 即便是那些天启皇帝的指示，那也是成功了。 退一万步来说，天启的皇帝陛下和她的女儿也是一条心的，和苏锦程还有温柯这样的跳梁小丑可不一样。 人家是母女，他们连臣子都算不上。 红衣女子嘴角轻轻扬起：“去查一下师挽月到底在什么地方不就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了？” “已经派人去查了，目前还没找到，听闻昨夜登岛的船翻了一艘，也不知道是不是师挽月那艘船。”钱君雅淡淡的说道。 “嗯。” 而此刻在另一个包间之中，苏锦程与一名穿着打扮看起来都格外贵气的女子坐在一起，女子手中把玩着一把玉扇：“人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今晚便会动手。” “别杀了，我说了我要她。” “圣女，要人自然好说，只是圣女也别忘了你我之间的交易。” “放心，忘不了，北戎还需要苏家提供的武器，买卖还在情意自然也在。” “待此方事了，北戎会发兵天启，军功当然是你兄长的，但也说好了，东澜必须平分，天启不能独吞。” “自然。”苏锦程笑着点头。 温知渺闹够了，伸手帮师挽月整理了一下衣衫，笑着道：“姐姐觉得看着我们的人有多少？” 师挽月眼眸微弯：“这可不好说。” 温知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至少有三方吧，今晚怕是不会安宁。” “得提前吃饱些，不然做不了饱死鬼。”温知渺半开玩笑道。 师挽月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许说。” 温知渺亲了下她的掌心：“姐姐放心啦，要我的命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完她牵着师挽月的手往楼下走去。 刚刚到了一楼的大厅，钱六娘就笑着招呼二人，段寄灵和边睿彤已经在楼下坐着了。 钱六娘对边睿彤倒是挺感兴趣的，还耐着性子在教她玩赌坊其他的一些赌法。 边睿彤和段寄灵学的认真，周围还有人在围观。 钱六娘的教学局，可不多见。 温知渺牵着师挽月走下去，站在旁边看了会，然后忽然对钱六娘道：“六姐姐，再赌一局？今天玩点新鲜的，你教我如何？” 钱六娘对她微微挑眉，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又憋着什么坏。 “又想从姐姐我这骗钱呢？”钱六娘笑着道。 温知渺连忙摇头：“哪能啊。” “六姐姐就教教我嘛。”温知渺求着她。 “行，输了可别哭鼻子。”钱六娘笑着道。 “自然不会。” 随后温知渺又让人送了些吃的过来。 师挽月坐在她旁边，她玩，师挽月给她喂。 吃饱喝足了，便伸手将师挽月揽入怀中，一点不顾及是不是在大庭广众，直接亲了上去。 边睿彤坐在旁边，小声嘀咕道：“这位到底是谁啊？有点眼熟，但渺渺这么喜欢的没见过啊？” 段寄灵在旁边听到，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确实是有点笨蛋。 师挽月倒真配合着温知渺，温香软玉善解人心。 看的旁边一些围观者都眼红了。 眼看着温知渺已经快输的没有筹码了，她有些暴躁的抓着师挽月的手：“你来。” 师挽月怯生生的看着她：“少主...这...” “来！”温知渺暴躁的说道。 师挽月当真一副慌张的样子帮她开了牌。 一局翻盘直接赢了。 温知渺像个狂热的赌徒一样，抱着她亲了一口。 也就是这时候，一名身着青白长裙的女子慢悠悠的走进了大厅。 楚秋跟在她身后，看着温知渺的眼神有几分不安。 “少主所说的忙碌，便是忙着在赌桌上下注？忙着和美人亲热？”青衣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似乎还带着几分薄怒。 温知渺和边睿彤听到那声音都忍不住转过身看向那人。 “你怎么来了？”温知渺冷声问道。 青衣女子眼眸沉沉的看着温知渺：“姑姑病重，少主当真不回去看看？如今家中一团乱麻，少主也不管不顾？” 温知渺听着她说便一脸暴躁：“孤带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好好办事的，什么都办不好好来质问孤？要你们有什么用？” 青衣女子似乎被她的话气狠了：“既然如此挽月便向少主请辞了，回去之后挽月自会向主上请罪。”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挺直的背脊看起来格外的失望。 “若是主上知道少主本性竟是如此，怕是也会失望透顶。” 温知渺拿酒杯砸她：“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般说孤？孤如何是你能评价？” “楚秋，把她给我绑了，没我的允许，不许放出来。” 边睿彤听到温知渺的话，顿时有些紧张的过去劝她：“渺渺，算了算了，挽月也是为了你好。” 温知渺眼神阴鸷的看了她一眼：“你也要来管孤？” 边睿彤缩了缩脖子，连忙摇头。 第272章 好戏开场 被这么一气，温知渺也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兴趣了。 她将桌上的筹码一推：“不玩了，也不算赢你，就这样吧。” 说完拉着师挽月走出了赌坊，径直往岛上青楼而去。 她叫了许多舞姬过来陪侍，在岛上知晓她身份的人都知道她去了青楼，还带着最新得到的新宠。 苏锦程看完这一场闹剧，轻轻摇了摇头：“也是辛苦师挽月了，跟着这么个无能之辈。” 坐在他对面的女子只是笑了笑，不曾说什么。 不过倒是确定了，温知渺身边那人不是师挽月。 温知渺拉着师挽月去了青楼之后，师挽月也尽职尽责的演一个宠姬，侍奉着听曲赏舞喝酒。 最后温知渺是烂醉如泥的被护卫带回来的。 师挽月跟着她进了房间。 温知渺往床上一躺，幽幽的叹了口气。 “姐姐，抱抱。”她躺在床上一副可怜兮兮求抱抱的样子。 师挽月过去躺在她身边，伸手抱住了她。 温知渺懒洋洋的靠着她，靠着她便觉得安心了。 “苏锦程和温柯应该是信了我不学无术的设定了，姑姑那边也在给我打掩护，如此一来苏家和温家就能趁机连根拔起了，段氏这边有灵灵和凤卿，也问题不大。” “怕是鹿金国和北戎那边的人不会信。”师挽月轻声道。 “信与不信都不重要，骗的也不是他们。”温知渺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对付北戎和鹿金，只能比谁的拳头更硬，而对付自己人，不放点诱饵，那些蛀虫不会出来，阿姊那边已经很久没有来信的，但我想应该收获也不少，祁院首那边估计也忙的很，不知道舟舟和母亲在江南那边怎么样了。” “陛下和云御史应该用不着你担心。”师挽月笑着道。 “那倒是。” 温知渺这一闹腾，还真让那些家伙肆无忌惮了起来。 若是一开始温知渺便表现的过分聪明，恐怕身边的探子会更多，行事也会更不方便了。 因为轻蔑所以放在她身上的精力也少了，暗中布局的速度会加快，行事也没有那么谨慎了。 虽说温知渺不来，他们也早有图谋，但一点点的松懈，便能给她们许多机会。 “鹿金和北戎既然知道你是装的，那还会出兵吗？”师挽月有些纠结这一点。 “不确定，也许会吧，但是不管他们会不会，我们都要做好迎战的准备。” “没猜错的话，鹿金图谋的应该是西边的辛阳城，西南腹地根本不是他们要的，要了也没用，另外就是想要迂回夺取南方一部分地盘，希望能连接海域。” “鹿金也想要出海？”师挽月想着觉得应该不可能。 温知渺摊手：“海里可是有不少宝贝，谁不想要呢，以前不知道就算了，这几年南方近海百姓开采了不少海里的宝贝多得是人眼红。” “也是。” “至于北戎，要恐怕是东澜，北戎这些年和苏家勾结，苏家拿了多少军功。” “陛下早有猜测？”师挽月问道。 “嗯哼，不过没有太多证据，倒是谨慎的很。” “所以渺渺在这边看似瞎折腾，实际上是给阿姊和祁院首机会收集更多的证据？因为南方动荡苏家和温家肯定会有更多的动作，多方谋划，难免有纰漏，可是如此？”师挽月问道。 “姐姐真聪明，什么都猜到了。” 师挽月轻笑了声：“比不上渺渺。” “我其实真没做什么，重要的活都不是我在做。”温知渺真觉得自己没做什么。 “少来了，谋划再多，最后也只会是兵戎相见，战场上的赢家才是真正的赢家，如今所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多拉拢一些盟友，减少些损失罢了。” “监察院那边传来消息说北戎的梵王也来了，可是真的？”师挽月问道。 “如今北戎女王也只有一个子嗣，但北戎和天启还是不一样，北戎更认战功，梵王也算是北戎女王的侄女，相比起苏锦程和温柯，人家可是有实打实的军功，南征北战，争夺王位可太有资格了，北戎王女虽没有战功，但人家在北戎也是做了不少的实事，在百姓心中颇有名声，这样的两人自然是势均力敌。” 这些师挽月也清楚，她自然也是认可的。 “此次北戎王女派北戎圣女前来南方，搅弄这一团浑水，梵王怎么可能不来。”温知渺笑了笑：“都是人精。” “只不过她们似乎都有点看不起我。”温知渺笑了笑：“梵王是和阿姊合作的。” 师挽月忽然觉得明白了母亲为什么说一个合格的帝王，定然是会运筹帷幄的。 温知渺便是有这样的能力，她让除了亲信之外的人都觉得她无能，可偏偏那些试图和她作对的人所合作的对象全是她的人。 也是有趣。 “脱身之后渺渺可是要去土匪寨了？”师挽月问道。 “是啊，否则那些人如何能名正言顺脱离土匪的身份获得军籍？” “虽说很多人的确本就是土匪，但世道离乱，也的确没有多少谋生之路。” “段氏聚集的那些私兵，又不可能都杀了，总要给他们找个谋生之地。”温知渺难得放松的和师挽月聊着天。 不用说太多，师挽月总是懂她的。 “不出意外的话，温柯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苏锦程那边的人估计也都过来了。” “渺渺若是不装傻，苏锦程还真不一定暴露苏家的私兵。” 温知渺扬了扬下巴：“总想欺负我，也不看看我身边都有什么人。” 师挽月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笑了声：“好了，别装了。” “我没说假话啊，要不是有你和阿姊，我一个人，哪里做得来那么多事。” 温知渺可不觉得靠自己一个人能把那么多人耍的团团转。 两人还在躺着，赌场外面已经传来尖叫声了。 温知渺坐起来：“好戏开场了。” 师挽月握住她的手，跟着她一起坐起来。 温知渺藏在床下的两把剑拿出来，一把给了师挽月。 “姐姐，姑姑那边，请替我保护好她。” 师挽月亲了下她的额头：“嗯。” 她们之间总是不需要多言的。 第273章 落水身亡 热闹的赌场转瞬之间便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那些在赌场的赌客们上一刻还在激情的下注，下一刻便死在了杀手们的屠刀之下。 不知从何处冒出的杀手，悄无声息的潜入赌场之中开启了一场鲜血的盛宴。 原本是为了避免和那些低等的赌客们同聚一堂而选择了更安静更高雅的上层，如今却成了待宰的猪羊一样。 那些手握凶器的杀手们，将与目标人物相似的人一一屠杀。 下层的赌场依旧喧嚣，上层已经布满了鲜血。 钱六娘坐在三楼，手中依旧拿着烟枪，漠然的看着这一场明目张胆的刺杀。 贵宾区的赌场和休息室都被这些人占领。 钱六娘戴上面具，随后落在杀手之中：“诸位，打扰人开门做生意是很不礼貌的事。” “交出元昭殿下，你这生意自然可以继续做下去。”为首的杀手笑着说道。 钱六娘啧啧了两声：“我可不知道什么殿下，来这里的只有赌客。” “敬酒不吃吃罚酒。” 赌场的守卫姗姗来迟，钱六娘也加入了这一场战斗之中。 这些杀手的数量实在多，找到温知渺的速度也很快。 师挽月看着破门而入的杀手，这场面实在是熟悉，这一路上已经经历太多次了。 “你的人吗？” 温知渺笑着摇头：“姐姐，不管是不是我自己买凶的，他们的目标都是杀了我。” 师挽月猝不及防的看向她。 温知渺翻身起来：“戏要做全。” 师挽月本还想说什么，但温知渺已经拔剑迎战了。 她今日倒是没有在驿站那日那般的果断显得有些狼狈。 师挽月被她护着，大概知道了某人又在扮猪吃虎。 “他们好像改变主意了，不想杀我，想要抓我。”温知渺看着那些杀手的动作，瞬间明白了过来。 一个受到掌控听她们指挥的元昭殿下不是比一个死人更有用？ 师挽月也看出来了。 “明白了。”师挽月抱着她，同样贴着她耳朵说道。 “那就劳烦姐姐了。”温知渺带着师挽月滚了一圈到了门口，楚安当即掩护二人离开。 两人到了角落，师挽月亲了一下温知渺：“三日之内一定要给我信息，三日之后你再无消息，我便会直接请求调兵，发兵段氏。” “好。”温知渺同样亲了下师挽月的嘴角：“姐姐要信我。” 师挽月不是不信她，只是任何计划都没有万无一失之说，师挽月必须告诉温知渺若是不成，她接下来的动作。 随后温知渺将师挽月从窗户送了出去。 段寄灵和边睿彤在下面等着。 师挽月走之后温知渺一路磕磕绊绊的逃到了钱六娘身边：“六姐姐，好多刺客。” 钱六娘看着她那狼狈不堪的样子，面具下的面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楼上某个角落，阿姊的选择真的错了。 眼前这人，能在生死攸关之际都能让你深信不疑她就是个废物。 钱六娘垂下眼眸，她始终觉得钱家当年被灭门，这个过错归咎不到当今圣上身上。 那时候的帝王还只是个皇后，朝堂上那些事真的尽归她管吗？ 和帝王甚至未来的皇太女作对并不能让钱家沉冤得雪。 钱六娘选择了一条和钱君雅截然不同的道路。 她想知道钱家当年灭门的真相，也不希望阿姊走上一条不归路。 钱六娘伸手帮温知渺挡了一下，嘴唇微动，目光扫了一眼那条暗道。 “走。”温知渺看到她的唇语，微不可察的点头。 “看来她的武艺也不怎么样啊。”苏锦程侧头对身侧的女子说道。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有些怪异。 温知渺的狼狈不像是演出来的，刚刚那杀手的刀差一点就划破她喉咙了，一个习武之人面对这样必死的杀招，真的能忍住不还手吗？ 难道她真的猜错了？ 温知渺是真的废？ 暗处的人在围观着这一场狩猎，温知渺的护卫护着狼狈不堪的她。 苏锦程看着温知渺有种耍猴一样的快感。 他证明了温知渺便是不如她，这样的温知渺纵使回到云京也难再有朝臣支持了。 他的眼底闪耀着疯狂。 却没有注意到身侧女子微蹙的眉头。 温知渺给她的违和感太强烈了，可她找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温知渺这一切都是演出来的。 诚如苏锦程所说，她完全没有演戏的必要，她来南绍只要认真做事，这天下最尊贵的帝王都会予以她支持。 以铁血手段，迅速平息南方这一片混乱，不是更好吗？装无能的意义何在呢？ 虽说段氏和温融雪的兵马联合起来，也的确能有一争之力，但如今这样的情况下，朝廷只要给难民粮食、住所，愿意收纳难民，那就是民心所向。 苏锦程目光短浅，段氏盲目自信，温柯被温家蛊惑被权势蒙蔽了双眼，可她作为北戎的圣女对天下局势看的比她们透彻多了。 如今的天启兵力强盛，补给充足，哪怕是同时出兵东澜和南方也不会支撑不住，平息一场前朝的叛乱至多半年，何况温知渺若是真和温融雪谈判，温融雪不见得会反叛，这么多年都不肯称王，不至于在将死之际称王。 女子看着身上不断增加伤口的温知渺，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随着下面战斗越来越激烈，被追杀之人已经脱离了围观者的视线。 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外面依旧是倾盆大雨，温知渺身边的护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楚安和零星两个护卫还在她身边。 温知渺身上的华服已经变得血迹斑斑了。 她脸上也再没有了得意的神色。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她维持最后一点高傲对面前的杀手说道。 “杀了我，母皇定会灭你们满门的。” 温知渺叫嚣着。 那些杀手显然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会来刺杀了。 打斗再次继续，雨水将鲜血冲刷混合进泥土之中。 岛上的狂欢还在继续，而此刻再湖边，这天下除了帝王之外最尊贵的人被杀手踹了一脚，然后猝不及防失足落入了水流湍急的湖水之中。 一时间那些杀手、暗中观察的人、以楚安为首的护卫都陷入了慌张之中。 这样大雨天的一个身受重伤娇生惯养的人落入水流湍急的湖水之中能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没有人敢想。 第274章 执棋人不可为 “找人！”原本还镇定自若各方人马都无法镇定了。 刚刚准备登船离开的师挽月听到监察院的人过来汇报：“殿下落水了，生死不明。” 师挽月同样无法再维持镇定。 她转过身紧紧抓着楚秋的衣领：“带我去找她。” 楚秋犹豫了一下轻轻摇头：“殿下说，这样您暴露的可能性会增加。” 师挽月的手再次收紧，眼神带着骇人的压迫感和杀意：“带我去！” 楚秋被她眼中的冷意吓到，讷讷的点头答应了。 温知渺落水之后，并没有像众人以为的那样被水冲走，而是被藏在下面的渔网兜住了。 几名极其熟悉水域且水性极佳的渔民当即将她带走了，走之前还给了她一根用以呼吸的芦苇杆。 身上的伤口被水浸泡还是很疼的，温知渺忍着疼痛，被渔民带着不知在水中游行了多久。 好不容易上了岸，是在藏在湖边的一处简陋的休息处，这是渔民自己搭建的休息处，段寄灵安排的人正在此接应。 温知渺大口呼吸了好一会，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那些人看到她，当即拿过干净的衣裳和毛巾过来给了她：“殿下，先换衣服吧，我们得抓紧离开，这里虽然是上游，但难保那些人不会搜过来。” 温知渺点了点头，也没有矫情，拿着衣服去遮挡处换了，她换下来的脏衣服被人拿走了：“给那死囚换上。” 接应的全程都没有任何的停顿和犹豫，那些接应的人看着温知渺，都有些佩服她的毅力和忍耐力。 “走吧，把他们几个带上。”带上这几个渔民，一来是避免暴露自己，二来避免他们被杀人灭口。 虽说这些人甚至都不是南绍城的人，而是段寄灵从寨子里找来的，连身份路引都没有的人，但是水性都是一等一的没得说。 温知渺也亲自考验过，不然哪敢冒这个险。 “诺。” 温知渺翻身上马，必须尽快离开。 一行人动作迅速，从温知渺上岸到离开都不到两刻钟。 温知渺跟着那些人纵马离开，刚刚走出一段，为首的探子便停了下来：“殿下前面有人。” “往后唤我寨主。” “知道了。” 温知渺停下，微微眯起眼看向有人的方向，只有两个人，就那么站立在路口。 雨势太大，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但对方就那么站在那里。 温知渺看着其中一人缓步向自己走过来，周围的护卫欲拔刀，温知渺忽然灵光一闪仿佛知道了来人是谁。 她看不清对方的身影，但直觉告诉她，除了师挽月不会有其他人。 “别动手。”温知渺声音有些虚弱，但依旧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师挽月一步步走向她，没有摘下脸上的面具。 温知渺下了马，站在原地等着师挽月。 师挽月站在她面前，指尖落在她脸上。 “若你早说你的计划如此冒险，我不会允的。”师挽月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你总这样，你让我如何抓得住你？”面具下的眼眸泛着红意，眼眶之中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温知渺动了动唇，她想说自己都计划好了的，不会有事。 却也实在说不出口，这计划也的确冒险。 “对不起。”温知渺乖乖垂下头。 师挽月鼻尖发酸，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我知道你不想牺牲别人，想努力将对无辜之人的伤害降到最小。” “但是渺渺，你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你是天启的元昭殿下，是陛下唯一的子嗣，你若真死了，这天下只会更不安宁，往后别再如此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也知道的用心良苦，但你不能总用一个普通人的思维来思考。” “是不是我们和你太亲近了，才总让你记不起自己的身份。”师挽月难得这样严肃又带着责怪的和她说话。 温知渺脑子有些混乱，她知道师挽月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渺渺，不要把自己也当作棋子，执棋人便是执棋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可以是你的棋子，唯独你自己不可以，明白吗？”师挽月颤声说道。 温知渺此刻内心无比的混乱，愧疚、后怕、迷茫交织成一团。 “寨主，该走了。”身后的护卫提醒温知渺。 师挽月果断的放开她,严肃的警告她：“不准和我失联。” 温知渺听话的点头：“好。” “楚秋，带姐姐回去，今天起，你必须像保护我一样好好保护她。” 楚秋对她行礼：“诺。” 师挽月再次戴上面具，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等师挽月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温知渺才再次上马：“走。” 二人一南一北的离开，而今天的南绍城注定有许多人难以入眠了。 沈洛灵坐在灯火通明的房间内，沈凝竹从背后拥着她：“阿姊，殿下难道真的出事了？” 对于沈凝竹的询问沈洛灵轻轻摇了摇头，但随后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她如今都还没做好登基的准备。” 沈凝竹倒是有些不明白：“为何？” “你觉得陛下会以身饲局吗？”沈洛灵温声问道。 沈凝竹思考了一下轻轻摇头：“不会。” “殿下太心软了，她很聪明，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却不够心狠，帝王可以仁德但不可以心软，任何人都可以觉得人生而平等，为帝王着却不可以，这不是一个帝王和平民可以平等的世界，除非有一日世间再无帝王，否则一切都会乱套。” “君臣有别。”沈洛灵低声道。 沈凝竹不太理解，但她觉得沈洛灵说的总是对的。 “云御史和殿下身上都有一种很多人所没有的天真，她们想要的世界是一个你我无法想象的世界，也许有一天会实现吧，但不是如今。”沈洛灵和云舟关系不错，她能感受到。 “只是如今云御史已经改变了许多，她从陛下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官场上的诡谲也给了她许多教训，但殿下还没有，她太小了，陛下和云御史的确将她保护的很好，甚至温九昭、师挽月都在保护着她。” 沈洛灵懒洋洋靠在沈凝竹怀里。 沈凝竹好奇的问道：“那阿姊觉得殿下到底适不适合执掌天下？” 沈洛灵笑了声，有些慵懒的把玩着沈洛灵的手：“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如今不合适，那位皇帝陛下也会将她调教成合适的样子。 第275章 殿下是君 师挽月乘船再次到了南绍城的渡口，温柯的人已经守在渡口了。 她撑着伞淡然自若的下船。 “什么人？城内已经禁止进出了不知道吗？” 师挽月撑着伞目光微凉的看向那人：“是吗？那不如你去问问郡主，允不允许我进城？” 那守卫不认识她，但是听到她的话，还是犹豫了一下。 “你等等，我得去问问我们头儿。”守卫拿不定主意，但看师挽月那样子，也不像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师挽月撑着伞，淡然自若的站在那里。 不多时一名看起来官阶要高一点的将领走了过来。 看到师挽月的瞬间立刻变了脸色，快步走到师挽月身边：“师少姬恕罪，底下人有眼不识泰山。” “可以走了吗？”师挽月不欲和这些底层的士兵纠缠，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少姬请，郡主说您直接回去就好了。” “多谢。”师挽月语气平静的说道，并没有任何的生气的征兆。 等她的身影消失候那小头领才松了口气：“还好这位脾气好，不像那位小殿下。” “可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上头让我们守着，能怎么办？”小守卫不服的说道。 “不能怎么办，谁让你我地位低微呢？” 上头那些人的争斗，他们这些人站对了队伍就能活下来，站错了可就不知道了。 用得上他们的时候是冲锋陷阵的士兵，用不上的时候一句反贼就能让人人头落地了。 守卫挠了挠头，也明白对方说的是对的。 师挽月顺利的回到了顺王府。 她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温柯在等着她。 师挽月站在檐外，温柯站在檐内，师挽月抬眸在雨中看着温柯。 “郡主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师挽月沉声问道。 温柯与她对视：“挽月姐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所以郡主是要殿下的命？”师挽月沉声问道。 温柯微微蹙眉：“我为何要殿下的命。” 师挽月抿了抿唇：“上岸之后监察院的人传来消息，殿下遇刺生死不明，与郡主无关吗？” “我说与我无关，挽月姐姐信吗？”她一副当真全然不知情的样子。 “我只想要此次赈灾的功劳，以及镇压段氏的功劳，如此我才能进入云京，进入陛下的视野之中，温家才会真正站在我背后，挽月姐姐竟觉得我会杀了殿下吗？”温柯有些受伤的看着师挽月。 师挽月神色稍稍松动，抬腿走进了檐内：“是我误解郡主了。” 温柯对她笑了笑：“渺渺遇刺之事，我定然会彻查，也会派人全力寻找殿下。” 她伸手欲去牵师挽月的手，师挽月不动声色的缩回了。 “郡主希望我做什么呢？”师挽月低声问道，嘴角挂着浅淡而温和的笑容，温柯一时有些晃了神。 “挽月姐姐觉得，我与渺渺谁更胜一筹？”温柯再次问道。 师挽月轻轻摇头：“殿下为君。” “若她不是呢！”温柯忽然提高了些许音量。 师挽月轻笑了声，温柯看不透她笑什么。 “郡主，是单单要我的支持，还是要我母亲的支持的呢？若是想要母亲认可你，郡主还是要证明自己才行，殿下或许无能，但她仍旧是陛下唯一的子嗣，天子可以无能，若有贤臣这天下也乱不到哪里去，母亲一向认为一个无能但能听话的主上，比一个看似聪明实则半桶水的主上好一些。” 师挽月嘴角勾起，看向温柯的眼眸好像能将人吞噬。 “郡主，挽月有些疲惫了，先进去休息了，寻找殿下之事，劳烦郡主多费心。”说着师挽月慢慢走进了顺王府。 留下温柯一人看着雨幕。 是了她怎么忘了，师挽月不是一个人，她背后还有这师相，若不是师相授意，师挽月怎会来此。 可师相让师挽月过来，真的只是监督温知渺那么简单吗？ 这纷乱的局势，师相真的猜不到吗？ 温柯忽然觉得自己猜不透师挽月，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是一汪幽深的寒潭，你永远看不到这寒潭有多深。 她看起来很温柔，但骨子里透着凉薄，冷眼看着他们争斗，待他们这些人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选择一个最合适的人施以援手。 可没有人能拒绝她们母女的援手。 她追逐许久的人看她如同看那斗兽场中争斗的野兽，那样荒谬的感觉涌上温柯心头。 忍不住握紧双手，眼中的戾气挥之不去。 证明自己？ 温柯阴郁的笑了声，所有人都在要她证明自己，温紫琼和温家要她证明自己，师挽月也要她证明自己。 证明出她有利用价值，多可笑啊。 师挽月回到房间泡了个热水澡，闭上眼却忍不住想到温知渺。 她受了那么多伤，会不会哭鼻子？ 平日里一点点磕碰都娇滴滴的人儿，能忍受那些伤痛吗？ 今天凶了她，会不会不高兴？ 一定很委屈吧？ 师挽月幽幽叹了口气，可她也是真的太担心了。 温知渺的计划看起来很周全，但其中变数太多了，她不该如此的。 师挽月再次叹了口气，心里头一次这么没底，毕竟也是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温知渺不在她眼前。 陆院首也不在身边，伤口会有人帮忙治疗吗？医术怎么样？ 刚刚光顾着担心生气了，全然忘了问她的伤口，可有伤到要害？ 师挽月忍不住懊恼，明明应该询问一下她的伤势的，那些话过后再说又不是不行。 越想越后悔。 而此刻温知渺已经到了真正的接应之处了，段寄灵的亲信在等着她。 巫医过来帮她处理了一下伤口，虽说都是皮肉伤，但之后又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还是要及时处理一下，否则感染了可不是小事。 温知渺也很配合，疼也是真的疼，只是此次不再如从前一样娇气了。 愣是咬着唇一声不发。 伤口多，处理起来也费时间。 上完药又乖乖喝完药之后，温知渺在安排好的房间歇下，终于能放松下来了，却满脑子乱糟糟的。 师挽月的话在她脑海之中一遍遍回放，挥之不去。 她好像真的错了。 姐姐对她是不是很失望？ 母亲和舟舟若是知道了，是不是也会失望？ 第276章 天子怒 南方战报传来，灾情越发的严重，赈灾物资也出了纰漏，死亡人数剧增，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元昭殿下此次赈灾之事办砸了。 温家、苏家以及一些反对温知渺继位的人一个个都上书给帝王，欲联名请求惩处这位不靠谱的小殿下。 但刚刚上书没两天，帝王在别院之中，惩处的诏书还没下来，南方便再次传来急报。 “元昭殿下遇刺身亡。” 急报是晚上送到别院的，次日整个云京城便已经传遍了消息。 所有人准备好的那些弯弯绕绕的诡计，因为温知渺这一死全盘计划都被打破了 虽说在温知渺去的路上，他们的计划是让温知渺死亡，因为那时候的温知渺在他们看来还是个有些能耐，有点麻烦的家伙。 是皇位有力的竞争者。 但在温知渺到了南绍之后，展露出的“真面目”让他们改变了主意，一个活着的废物比一个死掉的废物有用多了。 甚至还能让温知渺背锅，以此凸出自己想扶持的人。 新的计划比之前杀了温知渺要有用的多。 可如今温知渺不仅死了，还是死在南绍城。 虽说是在南绍城外的岛上，但那也是在南绍城的范围之内，无论如何都算是温融雪和温柯保护不力。 帝王震怒，定然会彻查此事。 温知渺的死亡，瞬间成了悬在所有人头上的一柄利剑。 因为赈灾物资不到位，加上各种救济不及时，死亡人数的增加，导致南方多地发生叛乱。 山匪横生，百姓甚至都投身到了山匪营中。 半月之后洪水慢慢的消退，虽然幸运的没有发生瘟疫，但叛乱还在继续。 而鹿金国也趁机出兵骚扰天启西边边境。 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帝王依旧不在朝中，除了下了几道调兵的圣旨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朝中人心惶惶，没有人知道帝王到底是怎么想的。 师相亦是闭门谢客，除处理公务之外，不接见任何人。 帝王下令给顺王，务必平息叛乱。 温融雪躺在病床上自然是没有办法去平息，重任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掌控了温融雪手中全部兵权的温柯身上。 迎战鹿金之事也趁机交给了姬青槐。 苏家的确掌控着一部分兵权，而苏卿珞一直想将这一部分兵权收回来，苏家所掌控的兵权，是苏卿珞父亲活着的时候趁机掌握的。 这些年苏卿珞虽然也在尝试收回兵权，但苏家也的确有战功，不能贸然收回。 只能趁机不断的调拨其他人以分散兵权。 师挽月看似无事可做，但她的任务也并不轻。 她必须从苏锦程入手，收集苏家勾结北戎，贩卖兵器的证据。 虽说什么时候都会有唯利是图之人与敌人合作，但这个人不能是掌控一部分兵权和经济的苏家。 温氏如今说来也算是前朝皇室了，但因为苏卿珞的上位并不是彻彻底底的改朝换代，天启的许多东西还是延续的前朝，也不能直接将温家斩尽杀绝。 当初杀鸡儆猴处理了一批人，但对于温氏来说不算伤及根本。 毕竟宗族势力庞大，借着皇室宗族的名头也涉猎了许多方面。 这些年虽然削弱了不少，但依旧是一股潜在的威胁。 这些人都想趁机让自家的人登上争夺皇位的舞台，壮大自己，最好还能钳制帝王，可谓贼心不死。 不过按理说温知渺的死亡，虽然打乱了这些家伙的计划，但也构不成什么本质的威胁。 毕竟按照他们的计划来说叛乱是段氏发起的，鹿金国的进犯也只是演戏罢了。 配合段氏收拢好人心，假装交战几次，段氏再趁机提出要独立成国，温柯且战且退，朝臣再提议答应段氏的要求，只要其愿意成为天启的附属国便可。 而鹿金国那边，由苏锦程出面谈判，一切应该都是很顺利的。 可现实却并不是他们所计划的那样。 段氏的确是趁机反叛了，但那些原本应该和段氏融合的山匪却没有听从段氏的指挥，而是独立成了第三股力量。 山匪不想独立，他们的要求是让朝廷对待南方诸地一视同仁，给予同样的支持，减免百姓赋税。 温柯接到的军令是对付段氏叛军，至于那些山匪则是交给了唐将军负责剿灭。 但山匪总是逼着剿匪大军，处处和温柯还有段氏的叛军作对。 鹿金国那边也并打算真的和天启这边的人合作，鹿金的大军在和姬青槐的大军交战三次之后，提出和谈的想法，希望能重新商议来往关税之事。 帝王下旨同意和谈，而沈洛灵作为刚刚掌控了西行商道的大商行管事人，与朝廷官员一同负责和谈之事。 背后的谋算之者，无人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一切都变得一片混乱。 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家和北戎原本谈好的共同演戏之事也搁置了下来，毕竟这风口浪尖不适合再生事端。 苏家安分了下来，段氏和温家就少了一个合作伙伴，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局面之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南方的局势上，无暇顾及其他。 南方混乱的第二个月，帝王回朝，消失许久的祁谷玉也跟着回到了云京。 常言道天子一怒伏尸千里，苏卿珞虽不至于如此残暴。 但皇女身死也不是小事。 归来的第一日，苏卿珞召开早朝。 帝王端坐于龙椅之上，眼眸冷峻。 满朝文武立于台阶之下不敢言语，平日里六品之上的官员，上朝并不是全程站着的，而是有座椅可坐的。 可今日以师观潮为首的百官无一人敢坐。 帝王目光沉沉，天子剑握于手中。 “朕记得当日登基之时，朕抱着元昭也是坐在这张椅子上。” “彼时她还年幼，尚不知何为登基。” “不知诸卿可还记得？” 面对她的询问，群臣皆不敢言。 “元昭刚刚入太学时，太学是何场面？” “尔等家中小辈，如今可安好？”苏卿珞冷声询问。 依旧无人敢答话。 “回答朕。”苏卿珞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并没有歇斯底里，你甚至听不出她的悲伤。 但那股压迫感让在场所有人都冷汗直流。 第277章 温氏的落幕 师观潮欲出列，但苏卿珞冷声道：“师相不必说，挽月此行亦是不易，朕皆知晓。” “其他人呢？” “尔等家中小辈可安好？在太学读书可算安稳？” 中书令出列颤颤巍巍的回答：“回陛下，一切尚安。” “一切安好。”帝王如此询问，岂敢不答。 可答与不答都是错。 果然下一刻帝王起身，低声道：“可朕的元昭不安。” “谁能告诉朕，在天启境内，南绍城中，身为皇女为何会遇刺身亡？”苏卿珞沉声问道。 祁谷玉在此时出列：“臣有事禀奏。” 她跪在太极殿的中央，师观潮的身侧。 师观潮侧目看了她一眼，两个月不见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殿下此次遇刺，乃是有朝中大臣勾结前朝反贼蓄意为之。”祁谷玉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卷卷轴：“一切来龙去脉，监察院已悉数查清，还请陛下过目。”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苏卿珞接过卷轴，看完之后勾起一抹笑容：“好，好的很。” “国库养着尔等便是让你们一边拿着俸禄，一边收受贿赂是吗？” “陛下恕罪。”师观潮配合着出列，满脸严肃的看向祁谷玉：“祁院首，此话可不能乱说。” 苏卿珞将那卷轴丢下来：“既然如此师相不妨看看，祁院首可是乱说？一桩桩一件件都写的清清楚楚。” 师观潮将卷轴捡起来，看完之后沉默的扫了一眼那些臣子。 随后叹息了一声：“臣愧为百官之首，未能约束百官，亦未能替陛下为天下百姓分忧，请陛下降罪。” 师观潮跪伏在地，对着帝王沉沉的叩首。 其余人皆是一脸迷茫。 而祁谷玉则是站了起来：“当日殿下查处官员闝倡之时曾于太极殿一一点名，排名不分先后，今日吾亦效仿一次殿下，不过诸位放心，今日只有六人。” “同样的排名不分先后。” 她立于太极殿之中，展开了另一张纸。 “隗治，隗大人收受白银五千两，大理寺和刑部已经核实，五千两白银来自江淮之地的地绅...” 她一个个念出六位六品以上的大员名字，先是说出这些人收受贿赂的事实上，又说出了这些人所受的贿赂来自何处。 随着祁谷玉说出这些人的名字以及他们所庇佑的各方势力，一张盘根错节的利益网好像浮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帝王脸色阴沉，殿内众人仿佛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这太极殿的气氛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苏卿珞登基之日。 那一日也是如今日一样，禁卫军将整个太极殿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 只是今日少了些鲜血的味道。 “朕倒是不知道，诸位大臣竟比朕的进账还多啊。” “陛下饶命！饶命，臣一时糊涂，一时糊涂，看在臣一家三代皆为我朝鞠躬尽瘁的份上，求陛下饶命。” 苏卿珞闻言，嗤笑了声：“爱卿莫不是糊涂了，我天启开国不过十来年，何须你家三代鞠躬尽瘁。” 她懒洋洋的坐在龙椅之上，眼神带着几分戏谑。 众人心中一凉，头埋的更低了。 “朕说诸位怎么如此反对云御史所提议的土地改革之事啊，原来都是利益所在啊。”她说话素来直白，与温知渺一样，那些朝臣想反驳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帝王震怒之时，从不给他们面子，这些年也都习惯了，但此刻还是难免汗流浃背。 “云御史被刺杀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苏卿珞再次问道。 “回禀陛下，已有结果，此事与漕运贪污一案亦有关联。” 祁谷玉将一切娓娓道来，最后所有人发现，这些所有的案子联合起来，最后都会归咎到刺杀云御史一案上。 是一场联合围剿，不愿失去利益之人结成联盟，对云舟进行了一场围剿。 他们试图用云舟的死来警告帝王，即便是帝王，也不可如此无视他们。 苏卿珞听完之后忍不住笑了声，这些人当她是什么了？ 以为她是无能的温氏皇族？打压武将依赖文臣？最终却被文臣和士大夫们把持着？ 苏卿珞嘴角微微上扬：“最后一件事，祁院首方才说朝中有人与前朝段氏余孽勾结，此人又是何人？” 苏卿珞问完之后，温九昭自太极殿外进入：“温氏家主温玚已死反贼温明喆之妹勾结禾悦郡主、段氏，谋害顺王追杀元昭殿下。” 温九昭的出现再次震惊了一部分人，原本已经心安了的一些人，一颗心再次提起来了。 “温氏欲扶持温柯，让温柯争夺殿下赈灾之功，故联合段氏、鹿金国欲给陛下演一出好戏。” 温九昭将一切娓娓道来，从温知渺在云京城遇刺开始，到后来引诱温知渺进入南绍销金窟，再到苏锦程故意损坏堤坝，试图传播瘟疫，以及勾结山匪劫走赈灾粮并将之替换成掺杂了泥沙的粮食等事，一一说出。 “臣这里有殿下的亲笔信，以及师少姬暗中调查的结果。” 温九昭将两封信呈上，姜书屿接过信，给苏卿珞递上去了。 苏卿珞看完信之后，再次大怒。 “这边是你们口口声声的说的，元昭无能？” “到底是元昭不堪大用，还是尔等迫不及待杀人灭口？”帝王手中的长剑将面前的桌案劈碎。 “这一次还需要九昭来点你们的名字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有几人已经屁滚尿流的自己出列认罪了：“陛下恕罪，臣亦是鬼迷心窍，臣糊涂！” 温九昭冷冷的看着他们，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诸位认错就能让殿下归来了吗？”温九昭冷嗤了一声。 “若非殿下早有所料，将一切告知与我，怕是至死也无法洗刷你们强加给殿下的污名吧？” 那一日的早朝，如同十多年前一样，一朝之间十来名大臣入狱，而后温氏全族再被抄家。 十年前改朝换代之时，温氏都不曾牵连全族。 一时间不免惹人唏嘘。 而师观潮身为宰相却失职失察，革去一年俸禄。 这惩罚也都知道不过是象征性的罚一下。 不过这也让许多人松了口气，师观潮稳住了，那朝堂上就不会再有很大的动荡了。 苏家勾结北戎的证据还在收集之中，所以这一次苏家没有伤到根本，只不过再一次舍弃了一个苏锦程而已。 第278章 真正的家主 何元瑶带着援军来到南绍之时，温柯已经关闭了城门，拒绝出城投降。 祁玲琅和郑舒已经被送出了南绍城，只有师挽月还留在城中。 温柯已经彻底疯了，降罪的圣旨到来之时，她拒绝认罪，直接命手下人闭城迎战，城内百姓也不许离开。 师挽月被她囚禁在顺王府中，温紫琼、温融雪都被她的人掌控了起来。 但师挽月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慌张，甚至还有去陪温融雪聊聊天，说说话。 这些日子在陆皎月的调理下，温融雪的病倒是缓解了些。 毒素还没有全清出来，但陆皎月说假以时日还是有希望的。 何元瑶的援军围困南绍城之时，段氏所在的庐水城也被山匪大军围困了。 段寄灵在城内，坐在家主的位置上。 “事到如今长老们还觉得我们有胜算吗？”段寄灵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坐在她下首的段氏长老们听到她的话，微微蹙眉：“家主此话何意？” “别说我段氏三万大军即刻便能回援，便是不能回援，身为段氏子孙，也只有战死的道理，岂能向一群山匪投降？” 段寄灵笑了声：“三万大军诸位是不用等了，你们口中的三万大军，一部分已经改换了将领，向天启投诚了，另一部分，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长老们可知你们口中无知的山匪们，领军之人是谁？”段寄灵勾起嘴角。 “是你们以为已经死去的天启元昭殿下。” “你们所说的无知山匪，是天启的精兵组建的，只不过是在山上暂时安营扎寨，方便接纳百姓罢了。”段寄灵忍不住嘲弄的笑了起来。 “身为我段氏家主，你竟然与灭国后裔勾结？”离段寄灵最近的那位大长老阴沉着脸，掌心凝聚内力，似乎下一刻就要对段寄灵处以家法了。 但他还没有正式动手便感受到了一股子钻心之痛。 段寄灵勾起嘴角，脸上是疯狂的神色：“元昭殿下让我转告诸位，象谷那种东西，她不喜欢，所以也没吃，但是诸位长老既然这么喜欢，喜欢到希望她一个陌生人都要尝一尝，那不如诸位长老先尝一尝。” “当然这是元昭殿下的话，我个人的话，还是很希望诸位尝一下族中巫师研究出来的不死药，晚辈一片好心，诸位长辈可还开心？” 灰色的眼眸因为过度的兴奋，隐隐有些发红，她露出白皙的手腕，手腕上是交错的黑色痕迹，看起来阴森可怖。 站在她身后戴着面具的女子不自觉的蹙眉。 “杀了她，杀了她！”已经中了毒和段寄灵自己养出来的蚀心蛊的大长老面容扭曲对那些段氏树卫下令。 可身着玄甲，脸上戴着木纹面具的树卫们却一动不动。 段寄灵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她用匕首在大长老的脸上划了一刀：“大长老忘了，灵灵才是家主呀。” “树卫只听从段氏家主的调令，是你们自己定下的规矩。”她看着匕首上的血笑得肆意。 “都丢去蛊池喂蛊吧。”笑完之后段寄灵的面容忽然冷了下来。 但在树卫抓人的时候，她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留几个身体好一点的，交给巫医，不是喜欢拿人试药吗？几位长老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好好试试了。” “喏。” 等树卫押着人离开了，整个议事厅也安静了下来。 站在她身后的边睿彤取下脸上的面具，看着趴在桌上忽然哭泣了起来的段寄灵，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段寄灵的哭声在空旷的议事厅显得格外的醒耳。 边睿彤站在她身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她说了一个字又抓耳挠腮的不知如何开口了。 好在没多久那位媪长老就带着一个美妇人过来了。 段寄灵听到边睿彤的提醒，连忙擦干了眼泪抬眸看了过去。 可只是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哭起来了。 她起身跌跌撞撞的走过去，看着那憔悴的妇人，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边睿彤瞧着那妇人好像和段寄灵有几分相似，直到听到段寄灵唤了两声娘亲，她才确定那就是段寄灵的娘亲。 可不管段寄灵怎么呼唤，她娘亲都没有任何反应，呆呆愣愣的，像是失魂了一样。 边睿彤叹了口气，来南方一遭，她才明白了为何往日娘亲总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世上比她苦的人的确太多了。 媪长老在旁边叹息了一声：“家主，夫人已经无法恢复了，如今我也只是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 段寄灵抱着自家娘亲无声的哭泣，一些树卫站在旁边都忍不住侧目。 直到有守卫过来传信，说是城外的山匪已经准备攻城了。 段寄灵这才放开了她娘亲：“媪长老，劳烦帮我照顾好娘亲，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媪长老微微颔首：“去吧。” 随后媪长老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议事厅：“家主，今日之后段氏还存在吗？” “媪长老可知我为何选择与她合作？” “因为她不会如同长老会一样，用毒和蛊控制人，亦不会屠杀自己的子民。” “段氏当年为何灭国，这么多年来，长老会也好段氏也好依旧没有明白，段氏皇族的灭亡是承天之意，是自取灭亡，与温氏无关与当今陛下更无关。”段寄灵说完，看向那昏黄的太阳。 这几日雨势终于停了，今日甚至隐隐有了些日光。 “媪长老，我只是想让段氏能生活在阳光下。” 说完段寄灵便离开了。 不多时城门被打开，段氏家主献城投降。 山匪大军首领率大军入城，未曾屠杀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 三日之后，此次负责平乱的大将军从迎荷在军帐之外亲自接受山匪的投诚。 而为首之人竟是早已死去的元昭殿下。 何元瑶跟在从迎荷身后，看到温知渺连忙跑过去抱住了她。 “渺渺你可真是威风了，你知不知道我和郡主姐姐吓得半死，听到你死讯的时候，我差点信以为真的！” 何元瑶指责着她。 温知渺理亏，连忙道歉：“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算了，这次就原谅了，下次再这么吓我，我一定和你绝交！” 温知渺放松的笑了起来：“没有下次了。” 她哪敢再有下次，再有下次别说何元瑶和她绝交，师挽月那边她就哄不好了，更别说舟舟和娘亲也要揍她。 这些日子温知渺也真的想明白了。 师挽月说的话都是对的，从前是她太愚蠢了。 第279章 初级炸药 “彤彤呢？”何元瑶看了下温知渺身后，没发现边睿彤。 “段氏那边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我让她跟着唐将军好好学习。”温知渺笑着道。 “也好。”何元瑶点了点头。 温知渺看向何元瑶，总觉得几个月不见，何元瑶似乎变了些，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先不说这些。”温知渺放开何元瑶，转而看向从迎荷。 温知渺对从迎荷躬身，从迎荷是何元瑶父亲手下的一员大将，也是何元瑶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徒弟。 “殿下。”从迎荷对温知渺抱拳见礼。 温知渺同样以军礼回应：“此次辛苦了从将军了。” 从迎荷连忙垂首：“职责所在。” 温知渺笑了声：“南绍城如何了？” “禾悦郡主封城备战，看来只能攻城了。”从迎荷对温知渺说道。 温知渺摸了摸下巴：“不着急，姑姑还在城内呢，急不得，若是把温柯逼急了可不好。” 从迎荷想了想没有否决温知渺的话，而是好奇的问道：“殿下想要如何？” 来之前大都督也和她说过，这位小殿下非平庸之辈，行军打仗虽不如她，但有些话和建议也得好好听听。 温知渺看了一眼南绍城的方向：“等等吧，明日再议，我先去见见祁少姬和郑少姬。” “二位少姬不在军中。”自从离开了南绍城，祁玲琅和郑舒就带着不少的工匠在无人的山谷之中捣鼓着什么，时不时的就会传来震天的声响。 温知渺点了点头：“孤知晓，孤与何小将军带一队亲兵去看看就好，从将军这边按照你的计划来就行。” 从迎荷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温知渺发话了，她自然也不会阻拦。 “末将领命。” 温知渺看着从迎荷，此前她觉得自己已经不算矮了，但是和高大的从迎荷一比，居然还矮了一头。 军中不乏女兵，北地苦寒生长出来的男女也的确要更高大一些，但如从迎荷这么高的，还真是少见。 大部分的男兵都没她高，也不知道吃什么长这么高。 温知渺点了一批人，便让何元瑶带路去找郑舒和祁玲琅。 “渺渺，你让她们捣鼓那些是想炸什么？”何元瑶知道祁玲琅和郑舒之前就捣鼓过那个叫火药的东西。 但她也不是很懂，当时在云京城的时候，何元瑶只见过几次，后来就不怎么弄了，当时温知渺说给她们找个安全的不影响别人的地方捣鼓，结果后面接二连三的有其他事，直到离开云京城都还没搞好。 这次她也是心血来潮突然想试试。 二人刚刚靠近那荒野，隔着老远呢，就听到了一声震天的响声，还有远处冲天而起的硝烟。 温知渺啧啧了一声：“舒舒和玲琅有点东西啊。” 其实温知渺给祁玲琅和郑舒的人，并不全是什么专门的工匠，是一些专门炼丹炼药的术士。 从段氏抓来的，还有之前给温氏皇族炼药的那些家伙，再搭配几个硝石厂和制作烟花的工匠。 这团队已经是温知渺能想到最好的配置了。 郑舒的记忆力是温知渺见过的人里面除了云舟之外最好的，虽然比不上云舟的过目不忘，但她理解力好，很多东西多看两遍就悟透了。 祁玲琅记忆力比不过郑舒，但有些人对一些东西就是天生理解能力强。 这两人就像是天生的搭档。 温知渺策马快速赶了过去。 她们赶到的时候，只见现场一片狼藉。 而祁玲琅等人躲在远处的安全点，也才刚刚出来。 温知渺扫了一眼那荒野之上的大坑，笑了声，然后走到祁玲琅和郑舒身边：“这是成功了？” 郑舒挠了挠头：“不，这是意外。” “啊？”何元瑶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了，温知渺倒是明白了。 “那正常是多大的坑？”温知渺问道。 郑舒指了指旁边的小水坑，和刚刚她们看到的大坑比，小了可不止一半。 温知渺摸了摸下巴：“能炸城墙吗？” 祁玲琅给了她一个想什么的表情。 “这哪能炸城墙，真敢想。”祁玲琅摇了摇头。 “不，我的意思是，挖个坑，放十倍的量进去，炸个洞出来，不是要一次性把城墙炸毁。”温知渺解释了一下。 祁玲琅想了想：“那应该可以。” “有那么多吗？”温知渺问道。 “这个有。”祁玲琅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屋：“还存着十份。” “现在要用？”祁玲琅好奇的问道。 “试试。” 郑舒在旁边小声道：“不保证能完全都是好用的。” “那就有多少都用掉。”温知渺笑了声。 “渺渺你要用这个炸城墙？”何元瑶在旁边问道。 “是啊。”温知渺嘿嘿笑了声：“南绍城的城墙不算很坚固，试一下。” “可是周围不是有护城河？” “就算是有护城河，边上也还是有一小块地方，正好放炸药。”温知渺嘴角轻轻扬起。 其实前朝末期就有人研究过火药这种东西，但后面进入了乱世也就没有人去弄了，温氏皇族生怕有人抢了他们的皇位，不说将武将贬低到极致吧，也没有多重视。 温氏皇族其实运气真的挺好的，中原无能这些年，北戎也内乱了好久。 北戎起来了，又天降猛将苏卿珞的父母愣是挡住了来势汹汹的北戎。 只能说温氏皇族从起家到灭亡都没经受过多少苦难。 温知渺觉得其实他们还应该感谢一下她娘亲呢。 若是让温氏那些人知道她的想法，怕是死了都要气活过来。 虽然温知渺自己身上也流着温氏的血，但血脉不能决定亲疏和归属感。 “可挽月还在城内，我们直接攻城，挽月不会有危险吗？”何元瑶担忧的问道。 温知渺嘴角微微上扬：“温柯以为拿捏住姐姐和姑姑，就算是拿捏住了师相和朝廷，但到底是谁拿捏谁，她好像分不清，真以为姑姑的人她那么好掌控呢？” 那些人可都是跟着温融雪出生入死的，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交情，不是一点点小利就能驱使的，何况如今温柯的败局明眼人都看得到。 第280章 已成定局 “那你还炸？”何元瑶更不懂了。 既然挽月和顺王有办法掌控局面，她炸城墙的意义何在？ “拆除危险建筑，南绍城的城墙，该重建一下了， 我这是做好事。”温知渺笑着道。 何元瑶对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一如既往的狗。” 温知渺踹了她一脚：“哪能比得过你。” “那我可不敢和你比，你都把人家温柯当猴耍。”何元瑶都替温柯感觉到惨。 温知渺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她应得的。” 给温融雪下毒，还对师挽月图谋不轨，温知渺可没有那么大度。 当天晚上温知渺拉着何元瑶带着几个轻功不错的护卫，悄悄的摸到城墙最薄弱的地方。 那一方的守卫也正好都被调走了。 而此刻在顺王府，温柯坐在顺王的位置上，师挽月坐在她下首，城内的官员都在场，管弦丝竹歌舞不歇。 场面看着热闹，实际上在场的人大多都人心惶惶，极其不安。 朝廷的大军已经围在城外三日了，也不攻城，也不动，但看布局，南绍城的几个出口都被堵死了，温柯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掉。 不过想走的人倒不是温柯，而是这些大臣。 他们并不想跟着温柯一起造反，可南绍城的兵马都掌握在温柯手中，他们这些文人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师挽月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酒，神色平静，一点都不像是被囚禁之人。 温柯冷眼看着师挽月：“挽月姐姐觉得城外的人什么时候会攻城？” 师挽月放下酒杯，对她微微一笑，她总是这样沉稳平静，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从前温柯喜欢的便是她这份从容，可如今却觉得厌烦，她的从容好像照应着自己的焦躁和内心的惶恐。 “不会攻城。”师挽月轻声说道。 温柯忍不住走到她面前，伸手欲去捏师挽月的下巴。 师挽月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郡主，我不喜与人亲近。” 楚秋的剑指着温柯的喉咙，她沉默着一言不发，但俨然就是一副温柯要是再不退开她就不客气的样子。 那些暗中的护卫也都站了出来，拔刀对着师挽月和楚秋。 温柯笑了下，手上卸去力道：“殿下死了，挽月姐姐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师挽月笑了声：“我为何要担心？” 她嘴角微微上扬：“该郡主担心才是。” 温柯对上她的眼眸，总觉得有些不安，可如今南绍城已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有什么可担心，最多也不过就是城破人亡。 两人对峙之际，城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师挽月看了一眼，轻声道：“郡主，为臣子者，诅咒君上可不好，殿下会生气的。” 她慢悠悠的喝了口酒，温柯眼眸通红的看向她：“温知渺没死？” “殿下自然不会死。” 温柯还想说什么，门外便有一人带着狼狈不堪的苏锦程进来了。 女子身着北戎王族的衣衫，腰间挎着一把弯刀，眼眸深邃与中原人截然不同，一身红色衣衫透着无法隐藏的张扬和自战场上带来的满身肃杀之气。 “少姬，你要的人。”女子笑着看向师挽月。 “劳烦梵王。”师挽月在温柯的注目下起身。 “师挽月你不能杀我！”苏锦程看着师挽月目眦尽裂。 师挽月眼眸微弯：“苏公子说笑了，挽月如何有资格杀你。” “叛国之人，理应由刑部和大理寺来审判，挽月无官无职没有这个权力。” 师挽月放下酒杯，慢声道：“何况，挽月不喜欢手上沾血。” 她依旧是那副文雅的模样，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大厅之中的文武大臣看向依旧有些癫狂的禾悦郡主，又看了看师挽月。 不知是谁先带头开口的：“少姬饶命，我等只是受郡主胁迫，并无叛国的想法。” 师挽月轻笑了声：“诸位大臣的是非对错也由不得挽月评判，顺王与殿下自会定夺。” “温知渺想进来除非城破人亡。”温柯将桌案上的剑抽出，眼神阴冷。 温孟阳推着温融雪的轮椅过来：“是吗？我还没死呢，这南绍就轮到你做主了？” “母亲？”温柯看向温融雪，好像失去了许多力气。 “母亲？”温融雪笑了声：“我可担不起这个称呼了。” “你双亲已亡，何来的母亲。”温融雪叹息了一声：“将郡主拿下。” 那些原本站在温柯身后的护卫，刀尖对准了温柯。 “为什么？”温柯看着那些人，又看向温融雪，有些凄凉的笑了声。 温孟阳在温融雪身后，突然插了一句话：“郡主在给顺王下毒的时候想过为什么吗？” 温柯对上温孟阳的眼眸，忽然问道：“你也姓温，你就不恨吗？” 温孟阳轻轻摇头：“郡主，我父亲已经出五服了，温氏的荣辱与我本也没有关系。” 她嘴角微微勾起：“权势本就是与我无关的东西。” 听到她的话温柯再次凄凉的笑了声：“我只是想要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母亲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努力有错吗？” “你为了自己出卖兄长，出卖宗族，我为何做不得？” 温知渺与何元瑶走到那位北戎梵王身边：“郡主姐姐，图谋自己想要的甚至图谋皇位都没有错，这世上不过是成王败寇。” “但你觉得姑姑出卖兄长出卖宗族？你可曾想过姑姑不过是与温明喆立场不同罢了，温明喆成功，她得死，当年的事你清楚吗？你知道温明喆与萧元驹联手了吗？” “你知道就算是母皇不对温氏取而代之，萧元驹也会取而代之吗？” “萧元驹若是成为新帝，你都活不到如今。” “有野心没有错，但愚蠢之人的野心，只是笑话，尤其是你这样的，愚蠢、自傲更不知感恩之人。” 温柯将面前的桌案踹倒：“你又凭什么高高在上的来评价我？” “你生来命好，自然能这样高高在上的指责其他人不该图谋你的皇位。” 温知渺笑了声，不欲和她多说。 “我的确命好。”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只能说，下辈子可要投个好胎，但你这样弑母夺位的人，下辈子能不能投个好胎呢？这可真不好说啊。” 温知渺笑盈盈的看着她，一点没有辩解的意思，不仅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更是将温柯气的不轻。 “行了，死罪之人，好好珍惜接下来的几天吧。” 她还真是一点不留情。 第281章 姑姑可要随我回云京 温融雪再次看了温柯一眼，然后让温孟阳推她离开了，走之前还对温知渺说道：“这烂摊子殿下自己收拾一下吧。” 闻言温知渺幽幽的叹了口气，怎么就是她的任务了？ 温知渺看向温柯：“你说姑姑从不在乎你，那你觉得她为什么将你带回南绍？她缺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给她送终吗？” “你觉得温紫琼更关心你，那你认真想想，这些年，温紫琼是不是都在利用你？” “你觉得姑姑不让你接触政务，也不让你接触军务，如今你自己想想你有那个能力吗？你非要接触她真拦着你了吗？她自己见过了王室之间手足相残的场面，不欲你也走上这条不归路罢了，姑姑只是想让你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能庇佑你这一生。” “她是很忙，但该让你学的没让你学吗？” “温柯，你可知在我得知下毒之人是你之前，姑姑都是让我饶你一命。” “若非你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姑姑不会这样失望。” “如今我给你选择，你是选择体面点自我了断，还是明日我送你上斩首台。”温知渺站在那里，目光森冷。 温柯握着剑的手开始颤抖，癫狂过后脸色只剩下了苍白。 师挽月走到温知渺身边，轻声细语的询问她：“伤口可都愈合了？”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让姐姐担心了，我没事。” 说完温知渺再次看向温柯：“我的耐心有限。” 温柯苦笑了声，对上温知渺的眼眸，最后颤抖着握住了手中的匕首，一刀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看到她的死亡，温知渺不曾闭眼，只是轻轻的吐了口浊气。 “收拾了吧，好好安葬了。”保留着她最后的体面，至少不让其曝尸荒野。 梵王在旁边鼓起了掌：“不愧是元昭殿下。” 温知渺转过身看向身侧那位比自己高不少的女人，但没有半点被压制的感觉。 “还得多谢梵王帮忙，否则孤想要抓回苏锦程还要费点时间。” “殿下客气了。”她对温知渺微微笑着：“看起来合作已经结束了。” “很期待下次再与殿下进行合作。”梵王笑着道。 温知渺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恐怕会让梵王失望了，孤想我们之间大概不会再有合作的时候了，再见面怕也只会是兵戎相见。” 梵王轻笑了声：“殿下还真是...” “嚣张。” 温知渺懒洋洋的挑了下眼角：“哪比得上梵王，至少孤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北戎，孤害怕自己小命不保。” “梵王此次来我天启所图之事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是。” “那就不送了。”温知渺笑盈盈的道。 梵王一时被噎住，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连客套一下都没有。 好歹目前两国也是休战状态。 “毕竟北戎女王和王女殿下已经在整兵备战了，难不成梵王想要投敌？若是您愿意来我天启效力，孤一定亲自护送您回天启。” 温知渺对梵王眨了眨眼。 梵王身后的护卫都被气到了：“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孤欺人太甚？此次北戎来我天启挑拨离间孤都不计较了，还说孤欺人太甚，北戎这般不讲道理吗？”温知渺冷哼了一声。 北戎众人一时无言，梵王倒是不气不恼，轻笑了声：“那就劳烦殿下知会各个关隘一声，放本王归国。” “好说。” 说完温知渺又叹了口气：“这大半夜的，梵王自便，孤还有事要忙。” 转过身温知渺就对着师挽月抱怨了一声：“半夜加班，谁这么悲惨，哦，是我这个倒霉蛋。” 梵王看着温知渺离去，也离开了顺王府，走出去之后身后的侍卫还在抱怨温知渺太过无礼嚣张。 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王女殿下在天启所行之事，在北戎看来是为了北戎，在温知渺这个天启的殿下看来的确是不可饶恕了。 这次与她合作也不过是巧合罢了。 梵王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兴奋，又有些惆怅，想到未来要面对这样的对手自然是忍不住兴奋，但有这样的人存在，也就注定了北戎大军想要南下定然是困难重重。 “走吧，回去休息一晚上，明日启程回北戎，对了去查查今日那声响是什么。” “喏。” 而另一边温知渺让从迎荷进了城，大军依旧驻守在城外，城内诸多事务都要处理一下。 温柯倒是死的干脆，温知渺和师挽月则是忙活到了天亮。 温融雪回到自己的院子之中后也是一夜未眠，温柯一死便有人告诉了温融雪。 而温孟阳则是陪了她一晚上，温融雪的身体并不好，病人自己不在乎，她这个医者却不得不小心些。 陆皎月这些日子忙碌的很，温融雪这边也只有温孟阳一直在照顾。 至于温紫琼，依旧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门口有重兵把守着。 次日清晨天光破晓之际，南绍城内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那残破的城墙处也有重兵在把守着。 温知渺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看着坐在屋内的师挽月：“姐姐休息会？” “要去看看顺王？”师挽月轻声问她。 温知渺轻轻点头：“嗯，也不知姑姑可还好。” 再怎么样，温柯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师挽月本想说陪她一起去，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 “好。” 温知渺亲了下她的额头：“姐姐先吃早餐吧，吃完休息会。” 师挽月勾着她的脖子，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好。” 温知渺耳根有些红，姐姐比她以为的主动好多... 离开房间之后温知渺直接去找了温融雪。 温融雪还在接受温孟阳的扎针，温知渺坐在旁边没有说话，乖乖的等着温孟阳给温融雪进行治疗。 等扎完针温知渺才开口询问：“姑姑可好些？” 温融雪笑了声：“孟阳医术不错，这些日子感觉身子轻松了许多。” “那就好。” 向来话多善言的人儿，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温融雪笑着道。 “姑姑...” “她的死与你无关。”温融雪笑了下，虽然那笑容也并不轻松。 “不用这么担心，你姑姑我还没这么脆弱。” 温知渺嗫嚅了一声：“姑姑可要随我回云京？” “嗯？” “南绍潮湿，到底不适合姑姑。”温知渺挠了挠头，南方挺好但也确实不适合温融雪养病。 温融雪倒是笑着看向她：“其实我倒是挺好奇的，虽说你叫我一声姑姑，你我之间也没有多少交集，何故这般在乎？” 这倒是问到温知渺了。 聪慧的人儿茫然的昂了一声：“这有什么为什么？” “喜欢姑姑就是喜欢姑姑啊，人与人之间就是有一种奇妙的缘分，又或许确实也有血缘的牵绊呢？” 温融雪看向她倒是有几分好奇：“你当真是？” 第282章 好听的话就听 说完之后温融雪又想着还有其他人在，她对温孟阳笑了笑：“孟阳，你也忙一晚上了，去休息吧。” 温孟阳收拾了东西对着二人微微躬身：“孟阳告退。” 在她走之后，温融雪再次一脸认真且好奇的问道：“你当真是温氏子孙？我还想着你母皇那样的人，真的会给人生儿育女吗？”、 抱养之类的事在宫廷之中算不得少见，甚至在高门大户都不少见，所以温融雪还真猜过温知渺到底是不是苏卿珞生的。 但如果仅仅只是非苏卿珞所生，那也还是有温氏血脉。 只不过这次见到温知渺，总觉得她和温淮也不像。 所以难免好奇了起来。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声，她看向温融雪：“姑姑这话说的，我自然是。” 她没有过多的解释，关于她身世的事，没有必要让太多的人知道，即便是温融雪。 温融雪看着她那样子，也笑了声：“竟是如此。” 她虽然好奇，但也没有继续问了。 毕竟涉及皇朝继承人真正的身世这种事，好奇也不能全部知道。 “姑姑不用担心此事，姑姑还没回答我，要不要随我回云京。” 温融雪想了想轻轻点头：“也好。” 得到了她的回答，温知渺松了口气：“那等这边都安顿好了我们便回去，我给姑姑准备个大宅子。” 温融雪笑了笑，目光带着几分和蔼。 随后还是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她收养温柯的时候，真的只是想她一生无忧的长大，不用如自己少时一样处处算计。 事实证明她或许真的不适合养孩子，终究是养坏了。 “渺渺，你说若是我多点时间陪陪她，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了？” 温知渺摇头，她不知道，养孩子这种事变数太大了，一点点的变数可能都会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我不知道姑姑，但此事也怪不到你头上，人不能总是向上比惨的。”若是这样，那总有比你过得好的，你永远觉得自己悲惨。 “知足常乐，可她不懂。”温知渺也只能这么说了。 温融雪对她笑了笑：“好了，知道你特意过来一趟，我没事，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一蹶不振，人到了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不振的。” 温知渺挠了挠头：“而立之年罢了，说什么这个年纪，好像多大一样。” “世人总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女人也是啊，谁还不是个少年了是吧。”温知渺又开始了她的‘胡说八道’。 温融雪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是会说。” “本来就是。”温知渺小声嘟囔。 “姑姑用过早餐没有？”温知渺问道。 “尚未。” “那一起吃吧，忙一晚上饿死我了。” 吃饭的时候，温融雪忽然对她说道：“你炸毁的城墙，你得负责让人补好。” “放心啦，补完我再回去。”温知渺小声嘟囔。 “你说你非炸她干嘛？”温融雪想不明白。 “那边城墙本来就要修补了，危墙懂不懂？必须拆除的。”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看你就是想试试你的新宝贝。”温融雪对温知渺也算是有一点了解了。 温知渺嘿嘿笑了笑：“姑姑懂我。” “你那东西若是能用到战场上...”温融雪想了想，但随后又摇了摇头：“如此一来战争的伤亡就更大了。” 温知渺轻笑了声：“姑姑，这个东西吧，你不用早晚也有别人用的，我们能想到研究出这些东西，别人难道不能吧？” 注定会发展的东西，不可能因为一时的仁慈而放弃，何况战争本来就是残忍的。 国与国之间的争斗哪有什么仁慈的。 “玲琅有新的修建想法，让她来试一下。” “你还真是信任身边人。”温融雪觉得就温知渺这份信任就少有人能做到。 “这有什么信任不信任的，什么东西不是试出来的，如果真的能成功，工匠技术能得到发展，总归是好事。”温知渺觉得这和信任不信任也没什么关系。 “也不全是玲琅的想法，好像是她和其他人交流之后融合出来的想法，我反正不懂，但她说可以试试，那为什么不试试，那一小面城墙又不是修长城。”温知渺笑着道。 温融雪点了点头：“不错，挺好的。” 她还是挺看好温知渺的。 温融雪今天胃口依旧不是特别好，温知渺倒是早早吃完了，她真的饿了。 “你准备怎么处置紫琼？”温融雪问道。 温知渺对她笑了起来：“不怎么处置啊，一起带回云京让陆院首给她好好治病嘛。” 温融雪有些诧异，她不是很懂温知渺的思路。 “陆院首说她的病历奇特罕见，那翻译一下不就是：稀有样本，人这一辈子能为世界医术的发展作出贡献，也是好事，孤会让她名垂千史的。” 面对温知渺的笑容，她虽然笑得乖巧无害，但却还是让温融雪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虽是小小年纪，但真的不容小觑。 “姑姑莫要操心那么多，操心多了容易老。”温知渺对温融雪笑着道。 温融雪忍不住摇了摇头：“我操心也没有什么用，说得好像你会听我的似的。” “好听的话就听，不好听的话就不听。”温知渺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 温融雪忍不住摇了摇头：“你啊。” 陪着温融雪吃完饭，温知渺又交代了楚秋一些事，然后才回房间洗了个澡，洗的干干净净的才去找师挽月。 她悄悄进入师挽月房间的时候，师挽月已经很困了，等了温知渺好一会她都没回来，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犯困了。 这些日子一直都是精神紧绷着，心里还藏着对温知渺的担心，不知道她到底如何了，看不到人总悬着一颗心。 如今温知渺平安归来了，她也算是松了口气，长久的睡眠不足，如今放松下来，困意也就来的汹涌。 温知渺轻手轻脚的上床，然后将师挽月抱在怀里。 闻着师挽月身上浅淡的香气，温知渺又忍不住亲了亲。 师挽月迷迷糊糊的抓住了她的手，亲了下手背。 温知渺又不争气的心跳失控了起来。 迷迷糊糊之际还能回应你的亲吻，这谁能不心动。 第283章 脱衣检查 温知渺抱着师挽月睡了过去，等二人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师挽月率先醒来，一睁眼便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自己腰上。 指尖搭在温知渺的手上，忍不住往上轻轻摩挲。 师挽月小心翼翼的转身，看到温知渺睡着的模样，食指指尖落在她的唇上。 随后目光扫过她的脖子，再往下隐约看到肩上好像有一道什么痕迹。 师挽月伸手挑开的衣领，只见温知渺的肩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像是利刃擦过的痕迹。 伤口甚至还没有彻底愈合，尚有痂在上面，长长的一条，看的师挽月忍不住皱眉。 她知道这一次也并非全是做戏，段氏的叛军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苏家的私兵也是真的，温柯也曾派人去剿匪，穷凶极恶的土匪也是真有。 也就意味着温知渺并非假模假样的死一回，而是真实的要镇压叛军，要应对那些土匪，自离开之后大大小小的战役也有不少。 之前收到温知渺的来信时她就担心过，可温知渺总说没事，每一次都只说自己赢了。 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势的话监察院的人也无法得知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师挽月看着她肩上的伤口，忽然想到她身上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伤？ 她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的伸手去解温知渺的衣裳。 温知渺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师挽月正好将她的衣扣全部解开。 “姐姐？”本来还有些迷糊的人儿，顿时清醒了。 “嗯。”师挽月淡定的应着她。 温知渺动了动喉咙，脸都烫了起来。 她忍不住伸手握着师挽月的手腕：“姐姐在做什么？” 师挽月忍不住勾起唇，眼眸温柔：“怎么其他人看得，我看不得？” 温知渺连忙摇头：“不，不是这个意思...” 师挽月挠了挠她的腰肢：“哦？所以真的有其他人看过？” 温知渺：...... “没有...姐姐总是污蔑我，哪有人看过。”温知渺小声嘟囔，一边说还忍不住拢了下自己的衣裳。 她才刚刚回来，这么突然吗？姐姐这么主动吗？看起来不像啊？ 师挽月捏着她的手腕：“拿开，听话。” 温知渺轻轻咬了下唇瓣：“那...那好吧...” 她脸都烫了起来，但是温知渺对于她的要求也不知如何拒绝，只能乖乖的放下手。 师挽月一只手撑在身上，另一只手挑开温知渺的衣襟。 目光在她上身流连过一遍，温知渺偏开头，不敢与她对视。 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口，肚兜遮挡的地方看不到，师挽月的手不自觉的探入。 温知渺的身子不自觉的紧绷。 掌心碰触到的地方紧致细腻，应是无伤的。 “姐姐...”温知渺低声唤她，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呼吸也忍不住变沉。 师挽月本来只是想看看她的伤口，确认了她将自己保护的很好，只有肩上那一处伤口。 松了口气之后便又忽然有些变了，感受着温知渺跳的过分快的心跳，有一种尴尬的暧昧感也逐渐涌上师挽月的心头。 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依旧贴着温知渺的腹部。 常年习武的人儿，腹部紧致有力，师挽月的指尖忍不住在上面轻点。 酥酥痒痒的感觉让温知渺喉咙发紧。 “姐姐...别闹...”温知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 师挽月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唇瓣：“谁让渺渺不乖，说好了不会再有所隐瞒，结果呢？” “偷偷摸摸做死局不说清楚，出去之后还让自己伤的这么重，渺渺不老实，我自然只能自己检查一下了。”师挽月的指尖轻轻戳了下她的小腹，语带指责。 温知渺伸手勾着她的脖子，语气弱了许多：“那姐姐检查完了，可能消气了？肩上的伤并不重的。” 说完又轻啄了一下师挽月的唇瓣：“别气了好不好呀。” 总这样，道歉永远很诚恳很迅速，但下次还是会犯。 可她这样软声软气的道歉，师挽月本就没有的气，更是消没了。 她悄悄的抓着师挽月的手，试图抓出来，师挽月这样弄她，她着实是有些受不了。 本来的确只是来检查一下她的伤势，但此刻看着她衣衫散开的样子，师挽月难免有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温知渺想将她的手拿出来，师挽月偏不如她所愿。 指尖顽皮的一寸寸往上挪动，温知渺的脸颊越来越红，直到移动到了沟壑之间才停了下来。 温知渺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灼热且沉重了，眼眸泛着不自然的红意，皓齿咬着唇瓣，漂亮的桃花眼氤氲着水汽，欲语还休。 师挽月低头看着她那模样喉咙微动，没忍住低头吻了上去，温知渺抱着她的脖子身体不自觉的绷紧，而后唇瓣微张任由师挽月的舌尖探入。 唇舌交缠让房间内的温度快速上升。 温知渺只觉得头脑有些发昏，心跳加快，甚至有种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变快了许多的错觉。 师挽月吻的生涩，但对于接吻经验并不丰富，且都是第一次动心的二人来说，依旧会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想要贴近彼此的想法。 直到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的时候，师挽月才放开了温知渺。 师挽月低头亲了下温知渺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手臂已经变成了圈着温知渺的腰肢。 两人都在急促的呼吸着，同样看着彼此。 温知渺稍稍用力翻身压在师挽月身上：“姐姐辛苦了。” 师挽月在城中联络各方，忽悠温柯，也并不容易。 她低头将脑袋埋在师挽月的肩窝处，亲吻她的脖子。 “姐姐，若回去之后接受皇太女之位，姐姐可愿与我一同入东宫？”温知渺认真的问道。 师挽月愣了下，她倒是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就不怕陛下不同意你？”师挽月低声问道。 如今认真一想才发现其实要考虑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比如若是她二人的长辈并不容易呢？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微微歪头：“姐姐多虑了。” 苏卿珞和云舟怕是早就在看她的好戏了。 第284章 家长不同意?不可能的 温知渺不怕苏卿珞不答应，只怕自己得不到师观潮的认可，毕竟认真想想，师相的要求可能会比苏卿珞的要求要高。 毕竟苏卿珞都把她姐妹拐跑了！ 她看向师挽月对她眨了眨眼：“娘亲和舟舟不会不同意，只怕师相会不同意。” 师挽月轻笑了声：“殿下也会有对自己不自信的时候吗？” 温知渺轻咳了声：“自然有。” 她又不是黄金，人见人爱。 而且师相也算是她半个老师，偶尔也会来给她授课，上课的时候可是严格的很。 温知渺轻轻的压在她身上，另一只手抱着她，身体微微撑着，没有彻底压着师挽月。 师挽月轻轻戳了下她的腰肢：“还没回京呢，这么担心？” 温知渺哼哼唧唧了两声：“担心。” 随后温知渺从师挽月身上翻到了旁边，依旧懒洋洋的抱着师挽月。 “不起床吗？”师挽月笑着问道。 温知渺撇撇嘴：“不起。” 师挽月伸手捏了捏她的腰肢：“今日可是还有诸多事务没处理呢。” 温知渺撅着嘴一副不爱听的样子。 直到温知渺的肚子开始叫唤起来两人起床。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温知渺也没叫厨子做，而是拉着师挽月去了城内的酒楼之中。 “那此次彤彤还跟着你一起回去吗？”师挽月想到了边睿彤，便询问了温知渺一句。 温知渺轻轻咬了一口肉：“不了吧，让她跟着从将军吧。” “南方之地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她也顺便在军中谋个职位算了，会云京也是参加武举，阿瑶和彤彤倒也不缺一个武举的名头，这武状元的名头还是让给其他人罢了。”温知渺思考了一下说道。 师挽月笑着道：“这么说，那我是不是也不该与其他人争？” 温知渺摇了摇头：“不一样，武试和文试是不一样的，在军中武状元的名头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通过了武试的举子们可以入军营参加更加专业和系统的学习，武试主要是培养将领，若有机会能直接进入军营，并且还是在名将手下，不参加武试也没有多少问题。” “而文试，基本只要通过了就会直接进入官职体系之中，这样一来就必须流程完整，能力文采要得到世人承认，否则大家都直接通过关系进来岂不是乱套了，毕竟入伍从军想要晋升，终究还是要看战绩的。” 师挽月听着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解释，给她夹了一块肉：“嗯，渺渺分析的有理。” 温知渺看了她一眼，有些尴尬的笑了声：“姐姐就莫要逗我了，你分明知晓。” 就知道逗她。 师挽月轻笑了声：“我不知啊。” 温知渺才不信她的鬼话。 “不过姐姐确实也不需要参加科举了，毕竟以姐姐在南绍的功绩，回朝之后娘亲会奖赏的，这样的人才娘亲不说，也自有人推荐入朝。” 毕竟如今科举制度虽然已经逐渐趋于成熟，但这毕竟是封建社会是家天下，上位者的话还是比这些所谓的规矩要更管用。 师挽月慢悠悠喝了口汤：“也许吧。” 她倒是不太关心这个。 温知渺又摸了摸下巴：“身为驸马或者太子妃，是不是就不得参与朝政了？” 师挽月听到她的话，对她眨了眨眼：“好像是如此。” 温知渺挠了挠头：“那还是算了。” 苏卿珞不会将云舟困于后宫之中，温知渺自然也不愿意将师挽月困于后宫之中。 可后宫不得干政这个也不是她能改变的，皇后或者太子妃本身就是一种职位了，再兼任前朝官职似乎是有些不太合适。 她嘟囔的小声，但师挽月还是听到了，心尖有些暖暖的。 以她的聪慧自然是知道温知渺此话是什么意思，她其实想说自己不在意，只要能帮到温知渺就好了。 但想了想还是没有直说。 等到温知渺登基，前朝也需要有信得过人的协助。 吃完饭之后二人便再次去了官署之中，南方诸地如今的确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 此次南方之事本就是温知渺全权负责的，自然是要做好后续之事，否则还是留下一堆烂摊子，可不合适。 温知渺上书给云京，建议将南方划分为三个郡，减免赋税，并建议鼓励百姓迁徙到更适合聚居的地方，且由朝廷拨款兴修水利。 如今水势也算是退了，此次南方的损失还是很惨重，遭受水患而流离失所的人也不少。 这些百姓也都要安置，光靠当地的官员人手肯定是不够的，以段氏为首的一部分富商也捐赠了不少物资，甚至给当地百姓提供了一些临时居住之地。 除此之外温知渺还派了不少士兵去协助灾后重建和迁徙。 南绍城的那些官员们赫然发现，曾经他们以为是个废物的元昭殿下，此次归来之后像换了个人似的。 杀伐果断有勇有谋。 不仅当机立断惩处了一大批意图跟着温柯谋反的官员，还有一批贪污了赈灾物资的官员，以及官商勾结迫害百姓的家伙。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让整个南绍城都人心惶惶的事，城外那个小岛，也就是南绍城的销金窟被从迎荷手下的士兵全部一锅端了。 那几个吸引各地人过来一掷千金乃至万金的表演场、赌场全部被查封，背后之人被一一揪出来，甚至由此发现鹿金和北戎都在天启散布了不少的探子。 还从其中得到了一些朝廷大员与奸商非法勾结的，提供庇佑的证据，以及一部分通过黑市购买了不少在天启明令禁止的禁药。 这些药都有一个特点，成瘾快毒性高只有特定的药物才能缓解，以此来控制人乃是上选。 温知渺在南绍那边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惶恐的可不只是南方的一些官员。 苏卿珞和云舟坐在章台殿的阁楼之上一边下棋，一边观赏日落景色。 “渺渺这次吓到的人可不少。”云舟笑着道。 苏卿珞轻笑着勾起嘴角：“这些人，也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视朝廷律法于无物，视百姓性命如草芥。 没有温知渺苏卿珞也会慢慢来收拾他们。 第285章 人未归，惩罚已约好 温氏王朝那么多年的积弊，不是苏卿珞在位十几年就能清除的。 何况南方之地本也一直混乱，只是如今南方之地开发程度高了些，加上又是朝廷鞭长莫及之地，可其中产出的珍稀之物也不少，各方势力便都鱼贯而入。 温知渺这一举算是把这些家伙都老巢都端了。 “也不知入冬之前她能不能赶回来。”云舟轻声说道。 苏卿珞想了想：“应该是可以的，那边也差不多了。” “前几日她给我上书，说会让一批战船沿东海北上，同时会有南方擅长水战的士兵和将领随行。”苏卿珞对云舟说道。 “如此也好，南方的造船之术的确与东澜不相上下，而中原或者北地的诸多将领又不擅水战，攻打东澜的确需要这些人的协助，温融雪的水军还是很强大的，若是温融雪真有反叛之心，怕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云舟轻声道。 此次能这么顺利，倒真是因为温融雪没有反叛之心，温柯掌控不了温融雪手中的那些大军。 这点苏卿珞倒也同意：“若是温融雪要反，这一战快则半年，慢则三年五载，的确会有点棘手。” 毕竟水战依旧是天启的弱势，比不得温融雪手下的水军，只不过天启毕竟地大物博，物资补给也更加充足。 “渺渺此次还真是立了大功。”云舟笑着道。 “可她不该以自己为引，以身犯险。”对于上次温知渺假死脱身之事，苏卿珞也并不赞同，她有很多办法，偏偏选择了这一种。 云舟指尖捏着棋子，看着棋盘犹豫着落在何处：“你不能要求她一下子就成长起来，这些年她过的的确安逸，思维还没转变过来。” “我是替你担心她。”苏卿珞忍不住伸手轻轻刮了下云舟的鼻子。 “也不知是谁刚刚听到她落水身亡的消息，急得都要自己去找人了。”苏卿珞忍不住说道。 云舟的脸颊有些烫：“说得好像你不着急似的。” “看来等她回来，是得罚一顿才能长点记性。”苏卿珞笑着道。 “你要如何罚她？”云舟也觉得温知渺是该被教训一下，她再如何，也不曾以自己的性命冒险。 上辈子温知渺行事就比她激进一点，这个云舟也知道，只是她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敢如此冒险。 “她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吗？那就去崔将军的军营随军训练一年吧，让她去西北你心疼，只是随崔将军训练，这个应该不过分吧？”苏卿珞笑着道。 云舟忍不住轻咳了声：“我不心疼，你要是不心疼你自己把她丢去。” 苏卿珞对她的口是心非已经习惯了。 轻轻勾起嘴角：“那可是你说的，等她回来我就把她流放到西北去。” “你看看满朝文武同意不。”云舟也就听她说说。 苏卿珞看着云舟终于落子了，这些年她的棋艺倒是突飞猛进的，如今已经时常能和苏卿珞胶着许久了。 “罢了，便让她留在云京城好了，只不过西行商道的事还是得她负责。”苏卿珞轻声道。 “西行商道要经过鹿金国，怕是麻烦，鹿金这些年也壮大了不少，往西的诸多小国都在鹿金的震慑之下。”云舟幽幽叹息了一声，吞并鹿金是有点困难的，比吞并北戎还要困难些。 更重要是，以封建王朝的生产力和通讯技术的确很难治理那么辽阔的疆域，天启也很难同时吞并鹿金和北戎。 “不过也可以想办法绕过鹿金，走胡延国，就是路程会更长一些，开辟新的商道不太容易。”云舟轻声说道。 “让她试试吧，也许能行呢？”苏卿珞笑着道。 “也是。” “何况，天启要的做的也不是吞并鹿金，而是震慑鹿金，对北戎也是如此。”苏卿珞从未想过彻底吞并北戎，毕竟草原过分辽阔，吞并之后也并不容易治理，不如半抓半放，将中原的文化传播出去。 “如此也好。”文化的传播的确比单纯的占有有用多了。 “不说这些了，敢问云御史，朕何时能让礼部和鸿胪寺筹备册封大典？”比起温知渺什么时候回来，苏卿珞还是更关心这个。 云舟娇嗔的扫了她一眼：“陛下行事，还需要向我这个无官无职的人请教吗？” 苏卿珞落下一子，指尖落在云舟另一只手上，眼神缱绻：“自然是要的。” “待御史台这边的事务交接完成后再说。”备选的人云舟已经有了，只是终究还是要考察一下。 “也好，届时渺渺也回来了，此事就交给她负责好了。”苏卿珞脸上带着几分坏笑。 “你就欺负她吧。”云舟虽嘴上这么说着，但也没拒绝苏卿珞的提议。 远在南绍的温知渺可不知道她的好娘亲已经给她找好了回去之后要做的事了。 温知渺上书所请之事苏卿珞皆已批示，接下来便是温知渺得负责做好所有的安排了。 调去新增三郡的官员已经在路上了，南绍则是例外，南绍城并不隶属于任何一郡，依旧属于顺王的封地，只不过，温融雪的权力被削减了许多，兵权必须交出。 平定南方叛乱之后的三个月，温知渺都在南邵郡，想出去玩都没有半点时间。 三个月时间，可算是慢慢有人来接手了，一切也都逐渐步入正轨。 南绍城那一面城墙也已经修补好了。 郑舒接着带着一部分人在捣鼓她的炸药，祁玲琅则是跟着令狐枫每日在研究水利之事。 陆皎月也忙得很，温知渺让她在南绍建立太医院下属监管机构，里面的人首先得自己懂医术，其次还不能对巫医有偏见，毕竟巫医的传播在这边还是更广泛，当然也不能瞧不起中原医术，得是一个能听取各方建议，愿意取长补短的人。 本来陆皎月觉得温孟阳就不错，然后温孟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她说只想跟着陆皎月学医，不想参与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拒绝的非常干脆。 忙了三个月终于慢慢闲下来的温知渺，开始做起了显眼包，到处瞎晃悠。 第286章 公布关系 温知渺不忙了，师挽月自然也没有那么忙了。 之前温知渺说要将那座小岛打造成一个彻底的集市，方便周边百姓进行交易，当然肯定是要接受监管的。 南绍城内的青楼也全部被她取缔了，画舫还保留着，但只能进行正经营生，不可提供皮肉交易。 在南方诸郡其他重大变动面前，这件事倒是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闲来无事的温知渺没事就去看看郑舒或者祁玲琅她们的进展，偶尔还借着打猎的名义去看看士兵们的训练。 如今已经快入冬了，今年倒也没有什么好种的了，农田之中并没有多少东西。 不过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处理一下田地，囤肥这些还是很有必要的。 温知渺有时候没事也会去农田周围看看。 虽然她也不是很懂，不过百姓不太认识她，聊聊天，听听人家说什么也好。 温知渺还给温九昭去信了，说是想将鹿林书院开到南方来，温九昭给她回信说可以，并指派了人负责此事。 南方百姓对于洪水过后的生活倒也还算是满意，没有大范围的疫病发生，朝廷也给足了赈灾粮食，甚至还派了士兵过来协助他们重建家园，的确是从未有过的事了。 百姓虽然不认识温知渺，但有不少人还是知道这次负责赈灾的乃是那位传闻中的小殿下。 以至于温知渺在民间的声望还是挺高的，甚至还有小地方的百姓想要给她塑像，最后被当地官员制止了。 温知渺得知此事之后都有些哭笑不得。 温融雪倒是笑着道：“你如今这待遇与我也差不多了。” “那还是比不上姑姑的。”温融雪在南方百姓的心中是什么地位，她还是清楚的，和温融雪比，她是真比不了。 毕竟温融雪为南方所做的贡献，可不仅仅是一个赈灾。 温知渺现在没事做了，每天就去听曲看戏，然后回来污染温融雪的眼睛和耳朵，学个半吊子也要来显摆一下，还要拉着师挽月陪她一起。 要不就是去踏青，去周边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 正好段氏有个什么祭神节，段寄灵邀请温知渺和师挽月一起过去，顺便邀请了祁玲琅郑舒等人。 温知渺也就去了。 入了城之后，温知渺发现城内和她第一次去的时候已经很不一样了。 在段氏的协助下，城内并没有多少经历过战争的感觉，百姓的生活也依旧安乐，甚至来往的人更多了，城内也更加繁荣了。 段寄灵亲自过来接的温知渺和师挽月。 何元瑶和边睿彤已经到了。 这些日子温知渺忙，这二人也没闲着，毕竟别人都在忙，她们俩怎么能闲着呢，自然是被温知渺一起丢去了军营之中，边睿彤正式谋了个职位，何元瑶倒是没有。 她只是跟在从迎荷身边跑腿打杂。 但南方纷乱多年，各种势力林立，温知渺欲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势力都拔除，自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多东西不依靠武力的确也是难以完成的。 南方曾经有诸多小国，后都被温融雪灭掉了，但那些小国后裔或者信仰却依旧存在。 也有固执的不肯离开从前的寨子，即便是寨子已经遭遇过水患，重建难度比新建还高了，也还是不肯走。 诸如此类的乱七八糟的事真的一大堆。 以及一些执着于想要让南方独立成国的大大小小的反抗势力，都需要镇压威慑，再配合其他政策安抚。 所以这些日子边睿彤和何元瑶跟着从迎荷的军队，也是到处奔走，自温柯死后，一群人还真是没有一起聚过。 这次也是得亏段寄灵邀请才会再次聚在一起。 毕竟之后温知渺、师挽月以及何元瑶要回京城了，边睿彤暂时要留在南方。 段寄灵的身体也经不起长途跋涉，也不知道能不能调理好。 陆皎月也给她看过，看完之后也只是摇头，说她治不好，不过倒是让她找到了合适的太医院监管者，那位媪长老。 医术当真与陆皎月不相上下，也并不排斥中原医术，她本人对于这个职位也挺乐意的。 就连段寄灵都没想到媪长老会答应，媪长老原名段山菡，段家旁支本来是没有资格进入长老会的，但她医术超绝，再加上当年段云亭的协助，愣是进入了段氏的长老会，自此以后一步步增大了话语权。 只是后来，段云亭离开了段氏去了云京再未归来。 祭神节算是这边比较重要的节日，城内百姓看起来也都洋溢着喜气。 何元瑶跟在温知渺身侧：“南方与北方真的有好多不一样的。” 她并没有怎么在集市上逛过，就如同刚刚来这边时的其他人一样，看什么都新奇。 温知渺和师挽月这些日子了解到的风俗民情比之前多了不少，也能给何元瑶解答一二了。 段寄灵看到温知渺依旧欢喜，非常自然的要去挽温知渺的手。 温知渺本能的躲开，毕竟女朋友在身边呢！ 段寄灵在温知渺紧张的看向师挽月的时候，也大概明白了，倒的确是她太唐突了。 只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如今对温知渺也的确只有朋友之情了。 但是看到温知渺那紧张的样子，她倒是忍不住逗温知渺，转而改成去玩着师挽月的手臂。 “挽月姐姐还没好好在城内逛过呢，我带你一起看看啊。” “好啊。”师挽月笑着看向段寄灵，并没有拒绝。 温知渺：...... 她算是明白师挽月平日里为什么酸了。 不过段寄灵也就一开始逗了一下温知渺，后面也不知不觉的就放开了师挽月，温知渺见状立刻过去牵住了师挽月的手，紧紧握着甚至十指相扣。 段寄灵看到她的动作，忍不住笑了她一声。 “前些日子我问渺渺可有喜欢的人，渺渺当时说没有，如今可有了？”段寄灵笑盈盈的询问温知渺。 温知渺轻咳了声，尴尬的点头：“昂~” 所有人都揶揄的看向她和师挽月。 祁玲琅牵着郑舒，郑舒小声在祁玲琅耳边道：“我就说她们肯定不对劲啦。” 边睿彤和何元瑶在旁边，是如出一辙的一脸诧异。 第287章 各有反差 温知渺脸颊有些发烫：“干什么？很奇怪吗？很稀奇吗？” “不都看得出来吗？”虽然心里尴尬，但是嘴上绝对不能服软。 祁玲琅和郑舒在旁边齐齐摇头：“确实看得出来，挺明显的。” 郑舒小声道：“一天到晚黏着挽月，挽月也总是最关心你。” 师挽月听到郑舒的话尴尬的轻咳了声：“有吗？” 边睿彤想了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哦，渺渺小时候就总爱缠着挽月姐姐，好像还不奇怪。” “但是我们也一起长大啊，渺渺你怎么不喜欢我呢？”何元瑶在旁边捣乱。 温知渺磨了磨牙，她是有多想不开才去喜欢何元瑶这家伙。 “爬！非逼我骂你。”温知渺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开始惦记我们挽月的。”何元瑶一只手搭在温知渺的肩膀上，她和温知渺身高倒是差不多。 温知渺想说哪里只有她惦记，两厢情愿的事，干嘛只声讨她一个人。 “就是，偷偷摸摸的都不告诉我们。”边睿彤也在旁边附和。 温知渺：...... 她哪里偷偷摸摸了？ “是你自己笨蛋看不出来。”温知渺嘴硬的说道。 “玲琅和舒舒不都看出来了。”温知渺看向祁玲琅和郑舒。 祁玲琅对她笑了下：“虽然是有点猜测，但也不确定。” 郑舒大着胆子开口道：“渺渺你没说，我们不敢确定，彤彤说你偷偷摸摸的也没错。” 温知渺欲哭无泪的看向师挽月：“姐姐，她们欺负人。” 师挽月忍着笑意再次牵过温知渺的手：“也不怪渺渺，这些日子的确是有些忙，连聚一聚的时间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说了。” 郑舒抓着祁玲琅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有些紧张：“那，那我们天天在一块，挽月你也没说。” 师挽月倒是坦荡：“不完全确定下来的事，如何能说。” “后来渺渺回来了，你们每天也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呀。” 温知渺在师挽月身边点头如捣蒜。 祁玲琅笑了声：“作为欺骗好朋友的惩罚，今天你们俩请我们吃饭。” 段寄灵也在旁边附和：“我同意。” 有人请客吃饭这种事没有人会拒绝。 温知渺看向段寄灵：“你作为东道主，不应该你请吗？” 段寄灵对她微微弯起眼眸：“我晚上请啊，有什么问题吗？” 温知渺：...... 也没什么问题。 最后不仅仅是请客吃饭了，甚至包船看表演的钱都是温知渺出的。 何元瑶美其名曰因为温知渺导致她没有什么零花钱，边睿彤说她本来也没零花钱。 祁玲琅和郑舒都是满脸期待且无辜的看着温知渺，温知渺也没法让她们掏钱。 白天的水上演出还是很有意思的，温知渺包的船是位置和视野都最佳的地方，南方和北方的舞蹈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甚至各个寨子不同民族之间都会有些不一样。 这表演看的还是很高兴的。 看着表演吃着当地的美食，温知渺甚至懒洋洋的喝了一杯酒，她如今的酒量倒是增长了些，再不是当初那个一杯倒的温知渺了。 但师挽月还是不让她多喝，毕竟虽然不是一杯倒了，但酒量也确实挺一般。 白天的演出看完之后，段寄灵便带着她们回到了段氏，安排在了早就准备好的房间之中。 不仅如此，甚至还给她们安排了早就准备好的当地的衣裳。 “晚上会有篝火晚会，可以换上衣服一起参加，届时好酒好菜都会有的，彤彤喜欢和人比试的话，也是有的。”段寄灵对她们说道。 “这个可以。”边睿彤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她如今和段寄灵倒是熟悉了许多，边睿彤所在的驻军就在这边，所以偶尔不忙的时候也会来找段寄灵玩一玩。 段寄灵对她也多了些了解，这家伙就是个武痴，然后总是憨憨的，没什么心眼，但在行军布阵上倒是颇有天赋。 衣服都放在她们各自的房间，安排房间的段寄灵也没想那么多，便给师挽月和温知渺单独安排了房间。 二人也就如其他人一样，回自己房间换上衣服再出来。 段寄灵是按照每个人的身高准备的衣衫，温知渺已经习惯了这种衣服的制式，换的速度也很快，第一个换完就出来了。 明艳的紫色穿在她身上并不会显得过分艳丽，甚至有种异样的妩媚风情。 祁玲琅和郑舒是一起出来的，两人互相帮忙换好的，看起来也都很不错。 师挽月在祁玲琅和郑舒之后出来，那一身黑红色的服饰穿在她身上，有种和往日全然不同的感觉。 不仅露出了纤细的腰肢，头上也是戴着比平日里繁复许多的头饰，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走动而响动。 温知渺看到之后一时有些呆愣。 祁玲琅和郑舒倒是已经消去了脸上的热气，此地的服饰多清凉，偏明艳张扬，与云京不同，与她们这样的高门贵女平日里穿的更是不同。 以她们这些人的身份，平日里也是不允许穿的与身份不符的，毕竟她们从来都不只代表自己，还代表着身后的门庭，云京城这些高门大户还是相对保守的。 当然也有各自性格的有关，祁玲琅和郑舒以及师挽月那样的性格也做不到穿的太过明艳张扬。 倒是温知渺偶尔会身着一袭红衣，在云京的街头肆意畅行。 祁玲琅和郑舒的衣裳也是差不多的款式，只不过郑舒的看起来更加开放一些，大半的腿都能露出，倒是与她平日里的内敛全然不一样。 而祁玲琅则是露出了一半的后背，两人从出来就有些拘谨，但是在师挽月出来之后两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聚集在了师挽月身上。 温知渺如同刚刚夸赞祁玲琅和郑舒一样对师挽月道：“绝美。” 但师挽月还没开始不自在，她自己倒是脸红了个透彻。 师挽月对上她的眼眸，嘴角上翘似乎很欢喜她的反应。 “玲琅和舒舒也好看。”师挽月转而看向其他两位伙伴，给了温知渺调整自己的时间。 第288章 最好最放松的时刻 何元瑶和边睿彤出来的时候，外面四人已经等了一会了。 不同于其他四人的一点点害羞，她们二人简直就是扭捏着出来的。 平日里在云京城虽说也有穿长裙，但也都是比较方便行动的裙子，这种风格的衣裳还真是没穿过。 本来已经换好了，但总觉得别扭，所以扭扭捏捏的半天都没出来。 最后还是互相推搡着出来了。 二人走出来之后，门外的四人集体沉默了一瞬间，反差感最大最让人惊艳的竟是这二人。 实在是和平日里的模样相去太远。 何元瑶本就是英气大方的五官，配上那一身黑红色的服饰以及精心装扮的饰品，的确很不错。 边睿彤亦然，她的五官其实比何元瑶要柔和一点，蓝色的短衫配上同样蓝色的下裙，露出一截紧致的腰肢，头上戴着做工精致的头饰，身上同样配着银饰。 段寄灵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屋子的人，嘴角微微上扬：“果然适合，真漂亮。” 她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但一下子聚集这么多的美人还是从未有过的。 随后段寄灵又安排人给她们上了一下简单的妆容。 等弄完也差不多快到篝火晚会的时间了。 祁玲琅和郑舒弄完之后看到些好奇的东西，便在四处打量起来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弄完之后也直接去找到了段寄灵，作为家主的段寄灵可是忙的很。 “没想到灵灵看起来还挺有家主范的。”温知渺小声在师挽月耳边说道。 师挽月笑着看向她：“灵灵本来也厉害。” 能和段氏长老会的人周旋的人怎么也不会是无能之辈。 温知渺看到有人在点篝火，她看着觉得有意思就过去找人家搭话，想要一起帮忙，师挽月跟着她，也不阻止她。 从小一起长大的，师挽月也知道温知渺的玩心还是挺重的。 祁玲琅和郑舒则是紧紧靠在一起，遇到有人和她们搭话都紧张，郑舒遇到陌生人有时候都能紧张的磕巴，祁玲琅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她属于那种心里很紧张，但面上还是能做好表情管理的。 温知渺看着二人被几个小孩围住，小孩想拉着郑舒一起玩，郑舒紧张的脸都红了。 “姐姐，舒舒真的好内向啊。”温知渺忍不住笑成一团，她抱着师挽月站在不远处，手臂搭在师挽月的腰上，脑袋靠着师挽月的肩膀，整个笑的颤抖。 “你说她都这样了，我还唆使她和玲琅出去游历，是不是不太合适？”温知渺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了这件事。 师挽月看着二人被小孩拉着去学跳舞玩闹，认真想了想：“也不见得，何况也不全是你唆使，玲琅和舒舒想要增长见识，必然要出去走走的，在云京城可见不到那么多，即便是你也不可能把她们想见的都搬到云京城去吧？” “我哪有那本事，再说有些东西光看物也没用，得结合当地实际去看去了解。” 师挽月反手挠了挠温知渺的下巴：“那不就是了。” “舒舒虽然害羞，那不是还有玲琅吗？玲琅虽说宅了点，但交际能力还是有的，毕竟有个前宰相的祖父和如今正在监察院任院首的小姑姑，你要相信玲琅。”师挽月从不怀疑祁玲琅的能力。 她只是不喜欢非必要的交际罢了，并不是不行。 至于郑舒，确实是有些内向了，但讨论起自己擅长且感兴趣的话题，还是能聊的，只是害羞，而害羞和内向这种，也只有通过多锻炼了。 温知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是，不过还是得派人保护着点。” “这可是俩大宝贝，得保护好了。” 毕竟喜欢做研究的人，可都是珍贵人才。 “舒舒虽然性子软，但是能做火药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强。”温知渺都没想过能那么容易成功，遇到郑舒真的算是捡到宝了。 师挽月伸手戳了戳她的腰肢：“你也是万恶的大地主，我们算不算都是你的长工？” 温知渺：...... “不算，至少姐姐你不算，你和我一样是万恶的大地主。”温知渺自我调侃道。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转过头，温知渺凑过去迅速的亲了她一下。 此刻还在人群之中，温知渺浅浅亲一下就移开了唇瓣，一触即离并没有什么人看到。 段寄灵忙完过来就看到温知渺和师挽月正黏黏糊糊的靠在一起，好像在看族中的长辈弄什么东西。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二人，随后又看向了祁玲琅和郑舒。 边睿彤跟何元瑶在旁边打闹，族人也都在忙碌着。 段寄灵坐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漂亮的灰色眼眸弯起，如今这样真好啊。 边睿彤转过头想要找点水喝，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段寄灵。 她想了想握着手中的木剑走到了段寄灵身边：“灵灵，你忙完了？” 段寄灵点头：“嗯，忙完了。” “你们这还挺有意思的。”边睿彤嘿嘿笑着，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副纸牌：“我刚刚和几个小孩学了新的玩法，你要一起吗？” “好啊。”段寄灵点了点头。 边睿彤洗牌的时候，段寄灵的眼眸落在她脸上，初见时只觉得这人傻憨憨的，如今倒是觉得，也挺可爱的。 何元瑶悄悄凑到祁玲琅和郑舒身边：“所以，彤彤和这位段氏家主很熟？” 祁玲琅和郑舒顺着何元瑶的目光看过去，随后齐齐叹了口气。 “还算是熟悉吧，就是不知道灵灵还能活多久。”祁玲琅轻声道。 “啊？”何元瑶一时愣住了。 “灵灵自娘胎里出生就带着病，后又被长老会的人用蛊和毒控制了好长一段时间，要不是媪长老暗中帮忙，她都活不到今天。”郑舒小声给何元瑶解释。 “陆院长也没有办法吗？” 祁玲琅摇了摇头：“陆院长又不是神，什么都能救，陆院长也说顶多只能拖延，具体如何也不清楚。” “好吧。” 何元瑶还是有些唏嘘，毕竟段寄灵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体弱多病的样子，瞧着还挺开朗的。 第289章 旁观总是更透彻些 随着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火光开始成为主要的光源。 段氏族人将许多食物摆在食物架上，各种表演和娱乐活动正式开始。 温知渺等人坐在一起，一边吃着美食，一边看着歌舞甚至还有一些比武。 祭神节也算是秋收之后的一种庆祝节日，感谢神灵庇佑风调雨顺，以及祈求明年的风调雨顺。 温知渺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少数民族的娱乐，不免沉浸在其中。 段寄灵见几人拘谨的坐在那里，干脆将她们拉起来一起跳舞玩闹。 师挽月牵着温知渺的手，二人跟着人群舞动，旁边有专门奏乐的乐师，场面十分欢乐。 温知渺喝了点酒，整个人逐渐的放开，身上的配饰叮铃作响成为了另一种曲调。 歌舞过后便是一同吃喝，随后有小孩过来给大人们分发花环。 边睿彤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花环呀，姐姐可以给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对方接受了，你们可以交换，如果没有那就自己戴着呀。”半大的小孩笑嘻嘻的给她解释。 边睿彤挠了挠头，最后看向何元瑶：“阿瑶，你送人不？” 何元瑶给了她一个无语的表情，然后自己给自己戴上了。 边睿彤也默默给自己戴上了。 温知渺非常自然的将自己的花环放在了师挽月头上，师挽月同样给她戴上。 祁玲琅和郑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互相移开了眼眸。 郑舒红着脸，小声道：“我喜欢你这个蓝色。” 祁玲琅将花环给了她，又将她的拿了过来。 两人刚刚戴上花环，喝着特酿的果酒，忽然有人过来邀请郑舒一起跳舞。 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被同伴推搡着出来的，一张脸通红的站在郑舒面前，磕磕绊绊的问能不能邀请她一起跳舞。 郑舒看了看那人，又忍不住看向祁玲琅，她紧张的抓着祁玲琅的手，紧张的手心都要冒汗了。 轻轻的摇了摇祁玲琅的手，似乎是请求祁玲琅帮她拒绝。 温知渺撑着下巴看向这边，又不自觉的在心里嗑上了。 自从年幼相识，郑舒就格外的依赖祁玲琅，一害羞或者一紧张，社恐病一犯就喜欢往祁玲琅身后躲。 明明也不喜欢与人过多交流的祁玲琅，总是会站出来护着郑舒，社恐二人组也挺好嗑的。 师挽月见温知渺直愣愣的看着那边，伸手给她喂了一颗果子：“想什么呢？” “想...玲琅和舒舒也挺般配的。”温知渺低声说道。 师挽月看向护犊子的祁玲琅，忍不住笑了声：“也...不是不行。” 志趣相投，性格也相似，怎么会不般配呢？ “渺渺不会觉得彤彤和阿瑶也般配吧？”师挽月半开玩笑的道。 温知渺摇头：“那没有，阿瑶明显喜欢阿姊。” “姐姐，你说我都帮她那么多了，她进展到哪一步了？” 对于自己看好的良缘，温知渺还是很关心到底到哪一步了。 “不知道。”师挽月摇头，这个她怎么晓得。 温知渺想了想：“指不定还不觉得自己喜欢，反正阿姊肯定是还没什么想法的，阿瑶一个人的暗恋罢了，惨。” 何元瑶喜欢温九昭这个，根本都不用猜，以她阅文无数的经验来看，就是喜欢。 但温九昭对何元瑶什么态度，温知渺就不知道了，也有可能一点都不喜欢。 不好说。 “渺渺对别人倒是看的透彻。”师挽月笑着看向她：“怎的对自己就这么难明白呢？” 温知渺尴尬的移开眼，她哪有很难明白，她明白的很快了好吗？ 再说了看别人和看自己能一样吗？ 温知渺动了动唇，小声嘟囔：“当局者迷。” 师挽月差点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那边祁玲琅已经很礼貌的帮郑舒拒绝了对方，那段氏的男孩尴尬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旁边有其他人陆陆续续的邀请自己想要邀请的人去跳舞，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这样一对比那被拒绝的男孩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诚如段寄灵所说，在他们这里喜欢就会直言，当然拒绝也会直言，直白的纯粹。 温知渺见一起跳舞的人多了，便也起身邀请师挽月一起。 段寄灵看着二人汇入人群之中，脑袋靠着自己的胳膊，她好像不会再有那种酸涩的感觉了，说不出为什么，但想开了总是好的。 如今看着师挽月和温知渺，甚至会发自心底的觉得还挺般配的。 段寄灵忍不住想，或许她也不是真的喜欢温知渺。 祁玲琅看向郑舒：“舒舒要去吗？” 郑舒连忙摇头：“不要，好多人...” 她害怕万一又有什么过分热情的人出现。 祁玲琅笑了声：“那我们就一起看看吧。” 郑舒抓着她衣角的手稍稍放开了些，刚刚其实她也在想，要是有人邀请玲琅，她会答应吗？ 见祁玲琅愿意在这里陪着她，郑舒又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何元瑶和边睿彤还坐在那里划拳，眼见着身边不少人都去跳舞了，边睿彤突然问了何元瑶一句：“阿瑶要不要一起？” “和你？”何元瑶反问道。 “不然？你还想去邀请别人？”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何元瑶没有什么兴趣，尤其是和边睿彤一起。 人家都成双成对，她俩一起，有病啊。 边睿彤撇了撇嘴，环视一圈，看到坐在某个篝火堆旁边的段寄灵，身边也没有什么人了。 今天因为是段氏主持的活动，所以段寄灵作为家主，没办法和她们坐在一起，她身边的都是段家的人。 边睿彤放下手中的酒：“那你自己玩吧。” 何元瑶就瞪大眼睛看着边睿彤抛下自己走向了段寄灵。 这合适吗？ 边睿彤走到段寄灵身边好奇的问她：“你不去跳舞吗？” 段寄灵对她眨了眨眼：“我和谁跳？渺渺和挽月姐姐在跳。” “哦，你喜欢渺渺啊，难怪。”边睿彤坐在她身边，后知后觉。 段寄灵忍不住笑了声：“你怎么笨笨的，这都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你对她和对我们不是一样的吗？”边睿彤真没看出来。 段寄灵想了想，确实也差不多。 第290章 半夜爬床，唯手熟尔 “再说了，渺渺喜欢挽月，你喜欢她干嘛。”边睿彤直接说道。 段寄灵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真会说话。 “你要是不想跳舞，可以过去和我们玩？反正现在仪式也结束了吧？”边睿彤诚挚的邀请她。 “我以为你过来邀请我跳舞。”段寄灵笑着道。 “我不会。”边睿彤用力摇头，跳舞这种事太为难她了。 段寄灵却忽然站了起来，将手伸给边睿彤，边睿彤傻不愣登的握住她的手：“干嘛？” “去跳舞。”段寄灵用力拉了她一下，两人也进入了人群之中。 两人在一块看起来是真的不和谐，段寄灵的舞姿看起来像山里的精灵，而边睿彤大概是像山里的猴子。 但本来也不是所有人的舞姿都好看，以至于边睿彤在人群之中倒也不是特别的显眼。 跳了一会之后边睿彤倒是自己找到了乐趣，还是乱跳了起来，段寄灵也不管她，随她乱跳。 只不过跳着跳着段寄灵忽然开始小声咳嗽了起来，又慢慢从小声的咳嗽变成了大声的咳嗽。 边睿彤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连忙拉着她离开了人群，到了偏僻无人的角落。 段寄灵咳的弯下了腰，边睿彤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灵灵你...” “要不要吃药？你有带着吗？”边睿彤之前跟着保护了她一段时间，倒也知道了她的身体很是糟糕。 段寄灵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却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她身体早就糟糕到了极点，段氏那些长老们之前打的算盘就是借着她的名义让她登基，在她身体慢慢被消耗掉的那些时间中再推一个更听话的傀儡上来。 “那我去找媪长老。”看着段寄灵吐血，边睿彤还是很着急的。 段寄灵在她转身的时候伸手拉住了她：“别，今天难得都这么高兴，我没什么事，缓缓就好了。” 她从怀里取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摘了几片树叶将地上的血迹遮住了。 边睿彤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段寄灵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蚂蚁，甚至还坏心眼的用树枝挡住了蚂蚁的去路。 “那我陪陪你吧。”边睿彤和她一起蹲下。 段寄灵转过头看向她，只觉得五脏六腑的疼痛好像都消解了许多。 也许她真的不是喜欢温知渺，只是喜欢她身上那股陌生的温暖和阳光。 两人蹲在一起折腾蚂蚁，等段寄灵缓过来了才再次回到人群之中。 边睿彤直接拉着段寄灵到了何元瑶在的地方，何元瑶看着二人回来微微挑眉。 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毕竟段寄灵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自然的苍白。 想起祁玲琅和她说过的话，何元瑶看着段寄灵也不自觉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惜，惨兮兮的。 不过她有一点好，就算是觉得对方惨，玩的时候也不会让着你，不会让你觉得自己是被怜悯的可怜人。 因为用温知渺的话说，何元瑶这家伙，很多时候都不把人当人看。 一晚上的欢欣热闹逐渐落下，篝火堆的火慢慢变小，人群也逐渐散去，一行人也回到了住处。 段寄灵住的地方离她们住的院子不远，几人先把她送回去了，再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温知渺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怎么都觉得不对劲，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最后还是决定起身偷偷摸摸的走到了师挽月的房门口。 师挽月还在想着温知渺会不会过来，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 门一打开温知渺就钻了进去。 师挽月揶揄的问她：“渺渺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 “怎么还来我这？”师挽月故意逗她。 温知渺轻咳了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来偷情。” 师挽月：...... 一天到晚的尽胡说八道。 温知渺自顾自的往床上一躺，没皮没脸的道：“姐姐快来，你妻子今天不在家吧？” 师挽月忍不住扶额。 她回到床边，忍不住捂住了温知渺的嘴：“闭嘴。” 就知道胡言乱语。 温知渺乖乖的点头，师挽月见她老实了这才放开她，自己脱了鞋再次上了床。 她刚刚躺下，温知渺就抱了上来：“姐姐，我懂，不能被人听见。” 师挽月忍不住踹了她两脚：“对，不能被人发现也不能被人听见，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她今天喝了些酒，这会昏沉的厉害，真的困，温知渺还这么闹腾，师挽月是真不想搭理她。 温知渺被她踹了两脚这才老实了下来，乖乖的抱着师挽月什么都没说了。 次日一早醒来，温知渺依旧一条腿搭在师挽月身上，手臂也落在她师挽月的腰上，从小到大睡相就没好过。 师挽月幽幽吐了口浊气，认命了。 今日总归也无事，便陪着她继续躺着了。 指尖稍稍撩开温知渺的衣襟，看到她圆润的肩膀，肩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痂也都脱落了，只是还有一道痕迹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后都消不掉了。 温知渺还没醒，师挽月靠过去亲了下她的伤口的位置。 半个时辰后温知渺终于醒了，但醒来了也不老实，抱着师挽月哼哼唧唧的蹭。 每次起床她都要哼唧好一会。 师挽月任由她抱着，甚至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乖了。” “不乖。”温知渺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没用力也没留下痕迹。 但师挽月还是忍不住脸红：“别闹。” 温知渺老实了一点点，但看着师挽月的脸颊还是忍不住亲了一口。 又抱着师挽月腻歪了一会才肯起床。 一同洗漱完，师挽月问了她一句：“你衣服呢？” 温知渺指了指床边的凳子：“我抱过来啦。” 师挽月看着她放在床头的衣服：“你倒是考虑周全。” “难道姐姐想要我这样走出去？我倒是不介意，毕竟都是熟人。”温知渺歪头看着师挽月。 师挽月一时语噎，总觉得自从确定了关系之后，某些人越发没皮没脸了。 温知渺将衣服抖开，然后伸手递给师挽月：“姐姐帮我穿，不会。” 师挽月伸手捏了下她的小脸：“就你皮。” 温知渺对她吐了下舌头：“姐姐~帮帮我嘛~” 她一只手勾着师挽月的脖子，一个劲的撒娇。 听的师挽月脸都烫了。 第291章 我自己不会更衣 温知渺撒娇耍赖之下，师挽月也抵挡不住，只能接过她的衣衫帮她穿了。 只是这衣服定然是不能搭配温知渺身上的中衣了，一整套衣服有单独的里衣搭配。 也就是说温知渺得把身上的中衣脱下再说。 师挽月的指尖搭在她的衣扣上：“你自己脱？” 温知渺歪头看着师挽月，对她眨了眨眼：“不要。” 师挽月脸上涌上热气，伸手戳了戳温知渺的脸颊：“得寸进尺。” 温知渺弯下腰黏黏糊糊的蹭了蹭她：“姐姐~” 师挽月拿她没辙只能伸手帮她解开衣扣，衣衫一点点的散开，露出那白嫩的肌肤。 虽说白嫩，但也是该紧致的地方紧致，该有力的地方有力，师挽月看着面前的人儿，不自觉的脸颊发烫。 中衣褪去便只剩下了肚兜，再没脱之前，温知渺故意求着师挽月帮她脱，可如今自己却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脸。 师挽月喉咙不自觉的动了下，温知渺配合她抬手将衣服脱下。 褪下衣服之后才知道眼前的人儿也并不瘦弱，只是平日里掩藏在宽大的衣衫之下，看不出来罢了。 师挽月拿过配套的里衣微微靠近温知渺：“抬手。” 温知渺有些后悔了，本是想着故意勾引一下师挽月，现下倒是自己想要逃跑了。 但此刻再说自己来，又好像很没面子。 温知渺紧紧咬着唇瓣，乖乖的听从师挽月的指挥。 无袖短衫穿在温知渺身上，遮住了大半的身子，师挽月那一颗不安分的心才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只是吐露出来的气息还是格外的灼热，落在温知渺身上，呼吸扫过的地方好像要烧起来了一般。 上身差不多穿戴好了，师挽月看向温知渺轻声问道：“裙子也要我帮忙？” 温知渺连忙摇头：“不...不用了。” 她哪里好意思再让师挽月帮忙，怕是师挽月还没烧起来，她能先自燃了。 温知渺吐了口浊气，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师挽月。 师挽月也移开了目光，不再多看，只是脸上的热气始终没有彻底散去。 温知渺穿好衣衫，剩下一些配饰的确需要师挽月帮帮忙，师挽月身上的配饰也没有完全配好，二人便互相帮忙着帮彼此将配饰弄好。 整理好了，温知渺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牵住了师挽月的手。 “谢谢姐姐。”她耳根还是红彤彤的，方才又上了个简单的妆容，那双漂亮的看向师挽月之时仿佛含羞带怯一般，可爱极了。 师挽月素来清冷无尘的面容，这会也好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霞红。 “无事。”师挽月低声应了声。 温知渺找她帮忙更衣师挽月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甚至此刻心里还有着几分欢喜，毕竟若是有旁人帮她更衣，师挽月想，自己大抵是不会高兴的。 “饿了...”温知渺还是有些尴尬的转移了话题。 师挽月握住她的手：“那就先去吃早餐。” 温知渺的食量素来不少，毕竟个头在这里，平日里也还要习武，尤其是前些日子在土匪窝里面跟着那些个家伙吃饭，食量可真是又增长了不少。 只不过那时候每日的活动量也大，故而倒是没有增长多少肉肉。 两人打开门，还没走到院子呢，就见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祁玲琅和郑舒从房间内一同走出来。 四人互相看着彼此，郑舒的目光落在师挽月和温知渺交握的手上，捎带着暧昧的看向二人。 “渺渺怎么从挽月的房间出来了？”祁玲琅笑着问道。 温知渺尴尬的轻咳了声：“舒舒怎么从你房间出来了？” 祁玲琅微微弯起眼眸，坦坦荡荡的回答她：“她晚上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自然就来找我了。” “舒舒胆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倒是实话，温知渺也无法反驳。 “我...我自己不会更衣，求姐姐帮帮我。”温知渺低声解释。 “哦~”祁玲琅嘴上应着，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揶揄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看我信吗？ 郑舒轻声细语的对祁玲琅说道：“渺渺又骗人，昨晚肯定偷偷去找挽月一起睡觉了。” 祁玲琅笑了笑：“我也觉得是。” 郑舒微微侧头看向温知渺和师挽月：“那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她不太理解，毕竟在她看来既然温知渺都已经承认自己喜欢师挽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再说本来从小到大渺渺也总是黏着挽月她都习惯了。 祁玲琅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可能就是不好意思吧。” “好吧。”郑舒挠了挠头，她是真的不懂。 此刻何元瑶和边睿彤的房门也打开了，这院子有点四合院的感觉，就那么几间房间都是挨着的。 “早安。”边睿彤对几人说道。 “早。”师挽月对她笑了笑。 “有吃的吗？饿死了。”何元瑶在旁边搭腔道。 因为她们二人的插入，倒是略过了刚刚的话题，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吃的方面去了。 “有的吧，问问门口的守卫不就知道了。”边睿彤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我可真是太久没好好睡个觉了。”边睿彤嘟囔道。 自从温知渺将她丢去了军营之中确实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毕竟军营之中的生活真的不是那么舒坦的。 每天早上都要起来训练，她还要适应水上的生活，不过边睿彤的水性一向还不错，虽然来的时候晕船，但现在已经适应良好了。 但不管怎么样，在军营的生活肯定还是比不上如今这一觉睡到自然醒的生活。 几人询问了一下门口的守卫，随后便有段家的侍从送了早餐过来，早餐还是相当丰盛的。 “灵灵还没醒吗？”温知渺吃饱之后，随口问了一句。 边睿彤挠了挠头：“可能吧，她身体不好，可能睡得多。” 说到段寄灵的身体，温知渺再次忍不住叹了口气：“段家那些个长老是真的不做人啊。” 边睿彤闻言连忙点头：“那可真是太不做人了。” 何元瑶还有祁玲琅和郑舒对段家的事，了解的并不多，也只是知道段寄灵身体不好不清楚具体的。 “怎么个不做人法？”何元瑶好奇的问道。 她一问这个边睿彤可就来精神了。 第292章 庙中祈福 边睿彤滔滔不绝的说着段寄灵父亲还有长老会做的那些事，甚至越说越气愤。 最后说到段寄灵将好几位身体还不错的长老做成了巫医需要的药人，她甚至还恨恨的说了一句：“活该，应得的。” 何元瑶等人听完之后也不免唏嘘，何元瑶忍不住点了点头：“确实是活该。” 郑舒有些好奇的问道：“灵灵真的没有多少寿命了吗？” 边睿彤叹息着摇头：“不知道啊，但是媪长老和陆院首都说治不好，我也不清楚。” “昨晚跳舞的时候她还吐血了。”旁人没有看到，但是边睿彤可是看了全程，她又是藏不住话的人，一个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温知渺也跟着叹了口气：“只能说尽力而为吧。” 陆皎月和这边最好的巫医都没有办法治疗，估摸着那位媪长老的治疗办法也就是尽量缓解她的状况，能拖则拖，具体能拖几年倒也是真不好说。 想到这些众人心里难免有些沉闷。 “好了，不管怎么样，不要再灵灵面前这样，她肯定也不希望我们对她太过小心翼翼，既然还活着那就总还有希望，至少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师挽月对其他人说道。 边睿彤连忙点头：“是吧，我也这么想。” 师挽月轻笑了声：“行了，吃也吃饱了，该干嘛干嘛去。” 郑舒看了看祁玲琅：“玲琅，要出去看看吗？” 她想去看看，但没有人陪着肯定是不敢的。 “今日不是也有集市吗？昨天好像还没逛完？”温知渺记得最近会有连续三日的集市，集市上会有各种各样的好玩有趣的东西。 “是哦，那渺渺你们也要一起去吗？”郑舒有些期待的问道。 “好啊。” 边睿彤倒是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嘿嘿我要去跟这边的人学舞龙。” 何元瑶听到之后也颇有兴趣：“带我一起。” “行啊。” 于是一行人便直接兵分两路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带着祁玲琅和郑舒一起去了集市，这会集市已经开始了，热热闹闹的人倒是不少。 庐水城及周边不算灾区，所以城内的百姓也尚算安宁，只不过如今庐水城也接纳了一些难民，这些难民大部分还住在救济区。 段家和城内的一些商户提供了一些岗位给这些人，也算是暂时安稳了下来。 集市上热热闹闹的，四人走在其中，的确是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逛了一半祁玲琅和郑舒被城内的手艺人吸引了过去，四人便就此分开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继续逛了一会，过了会看到有人不少人往城内最大的庙宇方向走过去。 询问之后才知道今日还有祭神，甚至过一会还会有游神。 想要参加的话可以去庙宇报名，领取号牌，然后跟着大部队一起划船，跟着神像游江。 温知渺看向师挽月：“姐姐要一起去吗？” 师挽月笑了笑：“好啊。” 能有机会和温知渺做这些事，师挽月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于是两人便一起去报了名。 登记名字的人还打量了一下温知渺和师挽月，温知渺倒是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只不过最后还是犹豫的问了一下师挽月：“你确定要参加吗？游江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要从这头划到下一个口，然后再划回来，全程会消耗大量的体力，而且整个过程是不能进食的。” 师挽月笑着点头：“多谢，我确定参加。” “好吧，名字。” “师挽月。” “都是中原来的啊。”登记的人好奇的问的一句。 “是啊，中原人不能参加吗？”温知渺问道。 “能啊，为什么不能？” “有些地方不是不允许不是信徒的人参加吗？”温知渺记得有些地方是有这样的习俗的。 “那是别的地方，又不是这里，九天玄女庇佑世人，不是信徒也会庇佑。”登记的人说到九天玄女的时候，脸上是一种极致的虔诚之色。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理。” “好了，既然确定参加就不能反悔，这两个香囊送给你们，还没到时辰，你们可以去庙会其他地方逛一逛，然后到了时辰记得到渡口集合，沿着这条道走下去就行了。”登记员还好心的给她们指了路。 “多谢。” 登记好之后二人便去了庙会上，庙会里面也有不少手工艺品以及一些小吃。 还真要感谢温融雪当初将南方那么多小国统一了，又将中原的货币引入了，不然温知渺和师挽月在这里连钱都没有。 庙会上好玩的好吃的不少，还有跳舞祭神的，舞姿灵动，像是山间的精灵一样。 温知渺太久没好好玩了，便忍不住拉着师挽月到处看看。 最后二人停留在庙中的大树下：“好大的树。” 那棵树的确很大，寺庙的一半都被遮蔽了。 树下还供奉着香火，树上挂着许多这边特有的风铃，但是没有像后世一样挂满了红色的绸带。 “这里是祈求什么的？”温知渺看着那树有些好奇的问道。 “求什么都行，玄女大人无所不能！”有个小孩在旁边答道。 温知渺忍不住低头看着那小女孩：“你知道这么多啊？” 师挽月打量了一下女孩身上的衣着：“她怕是这庙里的童子。” 温知渺这才认真看了看小女孩，的确和庙中其他的一些修士的衣着一样。 “对呀。”小童子用力点头。 “两位可要上香祈祷？”那小童子再次问道。 “求姻缘仕途商运等等都可以哦，玄女大人无所不能！”小童子笑着道。 温知渺轻笑着应道：“好啊，要捐香火钱吗？” “我们是正经玄女庙又不是骗钱的，要什么香火钱？”小童子有些不解的看向温知渺。 温知渺轻笑了声，倒是她陷入误区了。 师挽月对那小童子笑道：“好啊，怎么做？” 小童子帮她们点了香，然后指挥她们对着大树先叩拜，然后再进大殿叩拜玄女神像。 随后又去偏殿叩拜了一下其他两位神灵。 等都拜完了，小童子给了二人一人一个符箓：“好了，以后玄女大人会保护你们的。” 温知渺和师挽月接过符箓，对小童子行礼：“多谢。” “不客气不客气。” 两人往外走的时候，温知渺忽然小声问师挽月：“姐姐求了什么？” 师挽月对她笑着道：“不读书许的愿望说出来之后就不灵了？” 小童子转过头看向她：“没有这种说法。” 她又对着大殿做了个手势，微微躬身。 “心诚则灵，和说不说出来有什么关系？” 第293章 游神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声，师挽月脸上少有的带着几分尴尬：“嗯，说得对，心诚则灵。” “所以姐姐许了什么愿？”温知渺再次好奇的问道。 师挽月微微挑眉，然后轻声道：“不告诉你。” 随后她又低头看向那小童子：“玄女大人不管这个吧？” “不管，不想告诉别人当然可以，但不是说不出来就不灵了，这不一样。” 师挽月笑了声：“多谢。” “不客气。” 温知渺轻哼了声：“小气鬼。” 师挽月嘴角微微上扬：“那你会告诉我吗？” 温知渺也摇头：“不要。” 师挽月牵过她的手十指相扣，而后轻声道：“我求的太多了，说出来会显得有些贪心。” 温知渺对她笑了声：“我也是。” 她靠过去亲了一下师挽月：“那就都不说。” 师挽月眼眸微垂，眼底尽是温柔的笑意：“好。” 二人携手走到卖东西的地方，温知渺看到有些小吃，没忍住过去买了些：“要不然给那小朋友送一份过去？” “也好。”师挽月点头，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二人又端着一盒小吃回到了庙宇之中，正好遇到那小童在偷偷摸鱼。 “小师傅。”温知渺唤她。 “嗯？二位怎么又回来了？还要求什么吗？”小童子好奇的问道。 温知渺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刚刚就想了。 “不求什么，送你点小零食。” 小童子看着，忍不住露出馋嘴的模样：“我不能吃肉。” “都是素食。”师挽月眼眸弯起，将一串糖人给了她。 “这...师傅会说我的。”她挠了挠头有些犹豫。 “不能向香客讨要吃食的。”一面馋的不行，一面又克制的拒绝，看起来倒是格外的可爱。 “没事，你先吃，吃完我们带走，这样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 “那好。”这下倒是答应的快，看起来是真的馋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陪着她吃完了，这小童子的运气倒是不错，她吃东西的时候也没有人来上香。 毕竟温知渺和师挽月来的时间挺晚的了，正常人都已经去岸边了，就等着游神了。 小童子快速吃完了那些零嘴，温知渺也履行承诺帮她将‘犯罪’证据拿走了。 眼看着也快到时辰了，二人按照之前那位登记员说的先去了渡口。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到了。 渡口也有庙中的人员在组织，看到温知渺和师挽月腰上的香囊直接问道：“名字。” 二人报了自己的名字，对方当即给了两个面具：“去那条船后面等着。” 二人老老实实的过去排队，见众人都将面具戴上了，她们也将面具戴上了。 她们看向彼此，忍不住相视一笑，这面具和她们去鬼市的时候戴的面具并不一样，没有那么阴森可怖。 上面画的虽然也是鬼神，但显得更加威严肃穆。 不多时人群开始上船，二人也跟着上了船。 师挽月和温知渺坐在同一排，一人拿着一个船桨，师挽月不太会，温知渺教了她一下怎么划。 眼尖的温知渺看到其他船上也有不会划的人，她忍不住好奇的询问自己前面的那位大娘。 “大娘，不会划也能参加吗？那万一打乱了别人的节奏怎么办？” “不用担心，看到船头船尾的那几人吗？都是船邦的人，有他们在，我们这些人会不会划也不重要，只不过一般除了外乡人，也没人不会。”大娘乐呵呵的对二人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感情是她们这样的外乡人拖人家后腿了。 “这么多人都不用提前演练吗？都是临时报名的？”温知渺继续和那大娘唠嗑。 “当然不是啊，我们这些人老早就要抢名额了，也就你们这样的可以随时来，外乡人多了，我们还得让名额。” 温知渺：...... 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不会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有更多的人信奉玄女，是好事。” 包容性还挺强。 随着最前面的船传来一声吆喝，一整排的小船也都开始慢慢的滑动。 船上的人和岸上的人一同唱着祭神的歌谣，温知渺和师挽月听了几句之后也还是没太懂，这边的方言和中原许多的方言不一样，尤其是这种歌谣更是一种古老的传承。 不过两人虽然不会唱但可以跟着哼，至于划船，一开始师挽月是不太会，后面就慢慢熟练了。 船行至某一处，岸上就会有一批人敲锣打鼓配合着演出祭祀。 最初还觉得很是有趣，后面就渐渐明白了这真的是体力活，尤其是返回的时候，去的时候还算是顺流，回来就需要耗费更多的力气了。 一向淡然处之的师挽月脸上和额头上都已经布满了汗水。 当然二人也做不到直接放下摆烂，毕竟其他人都在努力。 这要是直接摆烂就真的是别人替她们负重前行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岸上，二人感觉都快累死了，尤其是师挽月，她的体力比温知渺还不如。 而温知渺虽然习武，但说实话和这些常年行船或者常年干农活的人比起来，也有点不够看。 但坐在二人前面的大娘下船之后还是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可以啊，坚持下来了。” 温知渺对她咧嘴笑：“那肯定得坚持，不行也得行。” “好样的，玄女会保护你们的。” 还没有人摘下面具，温知渺和师挽月也就没有摘下来。 但师挽月还是问了一句：“这面具要还吗？” “哪里拿的哪里还就好了，还等跟着队伍回庙，得把玄女的神像送回去才算是完成了游行。” “哦哦。” 温知渺和师挽月又跟着回庙，一路上都有人载歌载舞，格外的热闹。 以前没有怎么和少数民族接触过，或者说没有怎么接触过少数民族的文化，如今接触到了，温知渺感觉自己还是很喜欢的。 等彻底结束之后二人已经累的够呛了。 唯一的安慰就是可以免费吃席。 宴席是段家准备的，很长的流水席，自己随便找自己想吃的，挺像自助餐。 当然和自助餐厅比起来美观和卫生程度大概是比不上的。 不过这个时代肯定也做不到那个程度，温知渺也不是过分矫情的人，毕竟都在土匪窝和土匪同吃同住过了。 上辈子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倒是无所谓。 第294章 金钱之上的忘年交 不仅仅是温知渺适应良好，师挽月适应的也不错。 两人挑好了自己想吃的，寻了个位置直接坐下，温知渺还拿了不少，师挽月还是含蓄许多。 不过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温知渺反正吃的很开心。 师挽月也拿了一些，只不过有些东西她还是不那么喜欢，不喜欢就直接给了温知渺也没有浪费。 毕竟在刚刚遭遇了水灾的南方各地来说浪费真的是一种罪过。 这里虽然没有遭遇灾难，但食物也都是来之不易的。 吃饱喝足之后天色也不早了，太阳慢慢的开始往山尖之后躲藏。 晚上还有些其他的活动，休息了一会温知渺倒是再次生龙活虎了，但师挽月还是有些疲惫。 可晚上的水上表演，师挽月又有些想看。 温知渺找人询问了一下，似乎是有大船，可以坐在船上观看表演，那船就是专门供一些有钱人观看的，以前是给那些大祭司们服务的，如今大祭司们的权威没有那么高了，便成了其他有权有势的人使用的了。 阶级这样的东西，任何时代都是有的。 温知渺得知了这个之后当即询问师挽月：“姐姐，要去吗？” “大娘，那船是租整船还是交船票就行？”温知渺又问了一下。 如果是租整船就有点贵了，犯不着为了看个表演这么破费。 “只要人员没满，给钱就能上，那么大的船，租一整个船，得多少钱哦，不过今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位置，听说那船是段家的，往年都是给段家和其他一些大家族大祭司们使用的，今年段家开放了，只要给钱就能上，而且也不贵，我家那口子都心动，不过想到明年家里两个女娃儿要读书，还是得省着点。”大娘滔滔不绝的说着。 温知渺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好嘞，谢谢大娘，我们去问问。”温知渺将一贯钱放在大娘面前：“大娘，多谢。” “这没必要没必要。”大娘看着温知渺给的钱，有些惶恐。 “给娃儿上学用的，一定要让女娃儿好好读哈。”温知渺对她笑着：“说不定就中了状元了呢？” “那...这...”一贯钱也不少了，她得攒好久呢，实在是有些心动，但内心里又觉得白拿人家的钱不合适。 “算是我给小孩儿的资助。”温知渺再次笑道：“愿意送女娃上学的人可不多，大娘别放弃啊。” 大娘挠了挠头：“这个倒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她要是实在读不进，那我也不能硬送是不？”温知渺还以为她会说家里丈夫可能会不那么支持，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声：“那也是。” 这理由还是挺真实的，有时候读不进硬送也是送不上去。 “那就多谢了。”大娘笑着拿起了那一贯钱。 “敢问两位小姐姓名？”少姬这个称呼还是这十年间兴起的，这样偏远的地方，还没怎么流传开。 “师挽月。”温知渺顿时答了师挽月的名字。 听到她说自己的名字，师挽月还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 “师...挽月？”她也不知道字，只跟着温知渺念了一遍。 温知渺点头：“嗯。” “行，记住了。” 回去之后这大娘就将这名字告诉了自家娃儿，多年以后大娘在云京城看到帝王和她身边的那大官时，回去就再次给玄女烧了香，这可真是玄女保佑了，当年资助她家娃儿读书的居然是帝王本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告别了大娘之后，就直奔那大船而去了，去的时候还遇到了段寄灵等人，除了她们二人其他人都已经汇合了。 段寄灵看到师挽月和温知渺立刻打招呼：“挽月姐姐，渺渺这边。” 师挽月听到段寄灵的呼唤顿时牵着温知渺过去了。 “听人说你们去游神了，还想着一会派人去找找你们，好给你们留个位置，没想到你们正好过来了。” 温知渺挠了挠头：“我还想着自己交钱上去呢。” “哪能啊，我请你们来玩的，肯定不能让你们花钱啊。”段寄灵笑着道，她好歹也是段家的家主，给朋友们留几个座位还是可以的。 别说现在，就算是以前长老会还在的时候这点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不过长老会还在的时候她也没办法交到这么多的朋友。 祁玲琅和郑舒跟在段寄灵身后，将自己买来的小玩意给二人看：“渺渺，看，这个很好玩的。” 温知渺看过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像是这边特有的小玩意。 边睿彤和何元瑶已经上船了，此刻正在船上对着几人打招呼。 除了她们二人，边上竟然还有几个眼熟的，沈洛灵、沈凝竹以及骆锦书。 “骆姨？”温知渺有些惊喜的看向骆锦书。 骆锦书对她笑了笑：“好久不见啊小苗苗。” 她总爱这么叫温知渺，温知渺都已经放弃挣扎了。 “骆姨，你怎么来了？”温知渺拉着师挽月就往船上跑，段寄灵好奇的转头询问祁玲琅：“玲琅，那也是你们的熟人吗？” 祁玲琅点头：“对呀，骆姨以前就喜欢到处游历，不喜欢待在宫里。” “我也喜欢。”段寄灵轻声道。 可她大概是不能乱跑了，她这身体，就算是她想，媪长老肯定也是不允许的， 郑舒似乎知道她在惆怅什么，郑舒安慰她道：“没关系的灵灵，我和玲琅也准备之后跟着骆姨还有沈老师到处走走，到时候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给你来信，给你说说那边有什么好玩的。” 段寄灵看向郑舒，分明年纪比自己还大一些，但就是会让人有一种不自觉的保护欲。 “好呀，那我等着。”段寄灵笑着道。 郑舒腼腆的对她笑了笑，随后跟着她一起上了船。 她们跟着上船的时候，温知渺已经一个熊抱紧紧抱住了骆锦书。 骆锦书虽然人不在宫里，但是和温知渺的感情还不错，两人就像是笔友一样，时不时的互相去信，互相吐槽。 有时候骆锦书没钱了，也会给温知渺去信，温知渺会偷偷给她送一点过去。 骆锦书每个月能从钱庄取的钱都是有定额的，她偶尔也会有控制不住购买欲，买一些昂贵但是没什么用的玩意。 温知渺也会托她代购，她那宫殿之中如今可是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295章 最强后盾也不是那么靠谱 苏卿珞和云舟其实也都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毕竟骆锦书的钱大部分也是来自苏卿珞的支援，算是她协助苏卿珞掌控当年的骆家军的报酬。 只不过有时候骆锦书会自己觉得那个月花的太多了，不好意思找苏卿珞预支，但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后来苏卿珞登基之后根本不管她用了多少钱，毕竟她找沈洛灵预支就行了，只不过沈洛灵作为一个商人是真的斤斤计较，虽然也不是不给，但总会处于抠门商人的本能蛐蛐她两句。 于是就有了温知渺和骆锦书之间的交易，温知渺在她没钱的时候给予支援，她帮温知渺代购乱七八糟的东西。 骆锦书看到温知渺，要不是那张脸和年少时还有几分相似，她是真的差点认不出来。 “几年不见，你怎么长这么高了？”如今的温知渺差不多是一米八左右的个头，骆锦书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年那个小糯米团子，自然会觉得差距有点太大了。 温知渺一时无言：“骆姨，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上次见面是八年前，我长高点不也是应该的吗？” “那也是哦。”骆锦书笑了笑。 又看向她身边的师挽月还有刚刚进门的祁玲琅和郑舒，一个个的都长大了，再不是当年那群小萝卜头了。 “你怎么出门办事还把小伙伴们都拉过来了？”骆锦书不解的询问温知渺。 “她们来玩啊，阿瑶和彤彤如今在军中，姐姐本来也是奉命过来帮我的，玲琅和舒舒是跟着过来玩的，来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之后还要拜托骆姨带着她们呢。” 沈洛灵在旁边接过话：“这次叫你过来也是为了这个事，这俩小家伙想和你一样到处去看看，我虽说四处行商，但过段时间要往西去，路上凶险不方便带着她们。” 骆锦书和她大眼瞪小眼：“那可真是不巧，我也要往西去，最近想去看看西边的石窟。” 祁玲琅和郑舒对视了一眼，郑舒轻轻点头，祁玲琅便开口道：“骆姨就带着我们吧，去西边我们也可以的。” 骆锦书想了想，对二人笑着道：“那就一起跟着沈商主一起吧，跟着她的商队还安全一点。” 祁玲琅和郑舒跟着乖乖点头：“好啊。” 沈洛灵：...... “你还是会蹭。” 骆锦书笑了起来：“该蹭则蹭。” 外面的表演已经快要开始了，烟花在空中绽开，如今的烟花技术已经很不错了，漂亮的烟花也有了一些了。 其实温知渺也一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烟花技术这么成熟了，却没有什么人来研究火药，在她的记忆里，上辈子的宋朝虽然已经有了火药但好像也不是特别强。 倒是传入欧洲之后才有了更大的发展。 有人说是因为中国人骨子里热爱和平的基因决定的，但是认真观看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书，其实也没那么爱和平啦。 虽说大家都爱种地，但没地种的时候，不得去抢别人家的地种一下么？ 我家地不够用了，我看你家的地不错，借来我种一下，至于还不还的，那就再说了。 温知渺对历史没有那么了解，反正这个问题她是没那么明白的，或许云舟更知道吧，但温知渺一直也没怎么问过。 烟花结束之后就是正式的表演了，水上舞龙、喷火等等项目，还有当地的祭神的舞蹈。 对于温知渺她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来说还是非常神奇的。 段寄灵作为当地的地绅家族的家主，还是要出去说点场面话的，温知渺几人倒是待在包间之中悠哉悠哉的看完了所有的表演。 结束之后都还觉得震撼，和前一天看的表演也不一样。 祭神节这样的节日，的确是兼具了艺术和热闹了。 之后一行人又在这边玩了几天，祭神节彻底过去之后，沈洛灵也要走了，凤卿正好也从外地回来了，沈洛灵来此就是为了等待凤卿，毕竟西行还是需要她带路的。 她们要走了，祁玲琅和郑舒自然也就要跟着走了。 此次沈洛灵等人不走南绍那边，所以在这里就要分别了。 走的时候郑舒还抱着师挽月哭了好久，她自幼时在太学认识了温知渺和师挽月等人之后便几乎没有分开过。 今日一别怕是一年半载的也不会再见了，难免还是有些不舍。 “火药的制作办法我都整理好了，就是给渺渺的那一本书，之后可能会想办法再改进，如果有新的想法，我会给渺渺传信的。”郑舒一边哭一边对温知渺说道。 “南方治水的事宜，有令狐大人在呢，我能想到的都告诉她了。”祁玲琅也在旁边接过话。 温知渺轻轻点头，过去给了祁玲琅一个拥抱：“好好玩，不用想那么多。” 祁玲琅还是克制一些，只是眼睛有些红。 骆锦书在旁边看着这群少年人的告别，有些好奇的看向沈洛灵：“沈商主，你有这样的朋友吗？” “没有。”她从小腿脚不便身体也不太好，同龄人不嘲笑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好友，从小到大身边都只有沈凝竹这个妹妹。 但她和沈凝竹自小也没有分开过。 年少时帮兄长出谋划策，只为护着母亲和沈凝竹，后来宁筠找到了她帮她脱离了沈家，让她替苏卿珞办事，最开始压力也很大很忙，好在有沈凝竹一直陪伴着。 她此生也不奢求有这样的朋友们，能与沈凝竹就这样相伴一生也就够了。 人不能奢求太多，知足才能常乐。 “我也没有。”骆锦书看着那些个少年人，嘴角轻轻扬起。 不过如今能见到一回也算是不错了。 “没事，你身后有陛下。” 骆锦书和苏卿珞的情谊也算是难得了。 当然沈洛灵也不确定这份友情能持续这么久，到底是因为她们真的感情深厚，还是因为骆锦书手上无权，不会对朝廷对社稷造成什么危害。 “那是，那可是天下最强的后盾，我跟你说我前些日子给云舟去信，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不带苏卿珞那家伙，结果她居然给我来信威胁我说要砍我的零花钱。” 沈洛灵：...... 她觉得苏卿珞不砍她的人头就不错了。 第296章 分别 祁玲琅放开了师挽月，又看向边睿彤和何元瑶，她和边睿彤真算是从婴儿时就一起长大的，在认识其他人之前都是边睿彤保护着她。 如今要分开了，也难免会叮嘱几句，尤其是如今边睿彤也算是入伍了。 沈洛灵和骆锦书也没有催促她们，等着她们道别完。 直到看着二人坐上马车，马车又慢慢的离开，其他人才转身回去。 段寄灵刚刚一直没有上前，她从前没感受过这么热闹的时候，也不知道分离原来是一件这样难过的事。 看着祁玲琅和郑舒离开，段寄灵难免想到其他人也都要走了。 这几天的热闹和欢喜，就好像是一场镜花水月，不属于她的东西终究是不可能长久抓住的。 若是从未感受过倒也不会这样了，可感受过了再从这样的热闹回归从前的孤独，便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就好像那些服用了象谷的人，一旦停药便会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空虚和难受，要么继续服药，要么便只能用漫长的时光来适应。 边睿彤转过身就看到段寄灵那怅然若失的模样，段寄灵抬眸对上边睿彤的眼眸，只是瞬间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好像刚刚的怅然只是边睿彤的错觉。 祁玲琅和郑舒离开之后的那个下午，边睿彤也要走了，她如今并不是自由身，军营有军营的规矩，这几日都是她额外得到的假期了。 段寄灵看着她纵马离开，心里的那种荒芜感越发重了。 虽说她也总是和其他人一样觉得边睿彤有时候笨笨的憨憨的，但这种憨憨的样子其实也挺可爱的，她是除了温知渺之外的第二个会逗她开心的人。 师挽月不动声色的看着段寄灵，随后看向温知渺不着痕迹的叹息了一声。 段寄灵这一生，的确是很让人心疼的。 温知渺也知道，只是她没有办法，段寄灵也没有办法，至少如今她还是没有办法离开段家的，长老会倒了，凤卿要继续西行收整商道，段家想要继续发展下去，不能没有人坐镇，何况段寄灵的身体，怕是也不允许她去云京。 向往自由的人，却一生都只能被困在家族之中，从前是被长老会挟持，如今是自愿。 人活着总是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只是段寄灵的身不由己格外的明显罢了。 那天晚上段寄灵抱着一坛酒过来找温知渺等人。 何元瑶还没睡，和温知渺在院子里切磋，师挽月坐在旁边看着。 段寄灵一来，三人都看向她。 “灵灵怎么来了？”师挽月笑着问道。 段寄灵对她笑了笑：“挽月姐姐喝酒吗？我找到了姑姑当年离开的时候埋下的那坛酒，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喝。” 师挽月笑了笑：“那就一起试试？” 段寄灵将酒坛放下，看得出那坛子应该是已经换过了。 师挽月将酒坛上的酒封拿开，酒香瞬间溢出，原本在切磋的两人也凑了过来。 何元瑶嗅了嗅：“好香。” 温知渺也凑了过来：“快让我尝尝。” 段寄灵忍不住笑了声：“自己倒啦。” 她将桌上的茶杯摆上，何元瑶当即抱起酒坛倒了四杯酒。 温知渺非常迅速的端起酒杯尝了一口。 师挽月也浅酌了一口，酒香在口中逸散开来。 那味道的确是很不错。 何元瑶有些陶醉的眯起眼眸：“不错。” 不多时有府中的下人送了酒菜过来，段寄灵笑着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 今夜的月色也是极好的，四人坐在月下一边喝酒一边赏月倒也是别有一番意境。 段寄灵不知不觉的喝多了，随后趴在桌上有些怅然的问道：“挽月姐姐、渺渺，你们是不是明天就要走了？” 温知渺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 何元瑶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想了想还是闭嘴了，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其实也觉得段寄灵挺好的，但一想到其他人说的那些，何元瑶也觉得很是头疼。 “你们走了又没有人能陪我玩陪我喝酒了。”段寄灵有些委屈的说道。 此一别再聚当真不知要到何年，温知渺也好师挽月也好都不敢给出什么承诺。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不过没关系，能认识你们已经是很好的事了，至少认识过，至少不是至死都困在长老会的控制下。”段寄灵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说不定我还能好呢？说不定姑姑能回来呢，等我好了，我...我就让彤彤带我去...去云京，到时候，你们一定，一定...” 似乎是觉得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终究太难以实现了，所以即便是喝醉了，也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趴在桌上，沉默了许久最后又突然仰起头对其他人笑了笑：“一定不要忘了我。” 温知渺有些哽咽，师挽月平素里算是比较会安慰人的了，但此刻却不敢直视段寄灵的眼眸。 倒是何元瑶再次端起酒杯：“当然不会，等你来云京，我请你喝云京城最好的酒，看最好的舞姬进行表演，听最好的乐师演奏，绝不食言。” “那好，彤彤也这么说，她说她努力在军营混，争取我去的时候她能自己在云京买个大宅子请我去住，她个笨蛋就知道吹牛。” 温知渺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用她给你买，你要是来，我一定送你一座大宅子。” “等回了云京，我一定让太医院的人好好医治段老师，然后忽悠她回来接你的班，再天天抓着陆院首和太医院的那些人好好研究你的病，这样你就能早些来云京了。”温知渺对她笑着。 段寄灵听到她的话也忍不住乐呵了起来。 “行，那你一定要好好的忽悠姑姑。” “一定。” 其实温知渺想若是段云亭知道段寄灵的情况，根本不用她忽悠，段云亭自己就会回来了。 毕竟从段云亭和段寄灵的信件之中就能看出段云亭挺在乎段寄灵这个侄女的。 师挽月一直没有开口，她怕自己一说话就忍不住哽咽。 从小到大师挽月跟着温知渺也看了不少的小说，头一回在现实之中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没有辜负任何人却被辜负的很彻底。 第297章 聚散有时 段寄灵最终还是喝多趴下了，温知渺等人倒是没有喝多少。 看着趴下的段寄灵，温知渺挠了挠头：“要不然我先送她回去？”也不能就将她放在这里啊，这也不太合适。 “好。”师挽月轻轻点头。 温知渺将段寄灵抱起来，师挽月跟着她，帮着她向门口的护卫询问路线，说来这么多天了几人并不清楚段寄灵的房间到底在什么地方，主要是不太清楚具体的路线。 护卫带着三人给她们指了路。 温知渺将段寄灵放在了她自己的房间，又帮她盖好了被子才走了出了她的房间。 今天虽然没有醉，但此刻温知渺也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昏沉：“先这样吧，都回去休息吧。” “也好。”师挽月伸手牵过温知渺的手，何元瑶在旁边再一次觉得自己有那一点儿的多余。 三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吗，温知渺先是洗了个澡，随后便再次不要脸的摸进了师挽月的房间。 彼时师挽月刚刚洗完澡出来，温知渺没皮没脸的坐在她的床上。 一看到师挽月出来，温知渺立刻向她伸出手求抱抱。 “姐姐~”本来就喝了点酒，此刻洗完澡之后温知渺的脸颊越发的红了。 师挽月看到她那模样，弯下腰伸手将她抱住：“怎么了？” 她一喝醉就会忍不住的娇气，师挽月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会不可避免的觉得格外的可爱。 “不怎么呀，就，就想姐姐抱抱，不可以吗？”温知渺低声询问她。 好似师挽月只要说一句不可以就能哭给她看似的。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声，嘴角微微上扬：“怎么会，当然是可以的。” 她说完还亲了一下温知渺的额头：“乖，没有不可以，不要乱想。” “头晕？”师挽月轻声问道。 温知渺轻轻摇了摇头：“不晕，但是有点点难过。” 师挽月大概也明白她为什么难过，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生死之事是最无法掌控，也最无法预料的。 这其实算是温知渺两辈子第一次感受到身边人正处于死亡的威胁之中。 虽说死亡对她来说并不是第一次接触，但看旁人和看身边人还是很不一样的。 师挽月就更是如此了，她甚至没有体会过什么近距离的死亡，就算是这次在南绍运筹帷幄，但那些人终究不是在眼前，没有那么深刻的体会。 “说不定会没事的呢？”师挽月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说，心里其实同样有些闷闷的。 “嗯。”温知渺蹭了蹭师挽月。 “睡吧。”良久，温知渺低声说道。 “好。”师挽月再次亲了下她的额头。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所以二人入眠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第二天温知渺醒来，只觉得头有些头疼，虽说最近酒量有上涨，但也算不上多好的酒量，所以一觉醒来头还是挺疼的。 她忍不住哼哼唧唧了几声，师挽月也因此被吵醒了。 “怎么了？”师挽月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但听到温知渺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唔，喝多了。”温知渺老老实实的回道。 师挽月转过身，伸手帮她揉了揉太阳穴。 温知渺确实觉得少微好了一点。 “以后还贪杯吗？”师挽月忍不住问道。 温知渺抱着她哼哼唧唧了两声。 “昨晚那不是因为灵灵想喝嘛，总不能不陪她吧？”温知渺心虚的回答。 师挽月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少来。” 她还能不知道温知渺？就是自己想喝。 温知渺吐了下舌头：“姐姐我错了嘛。” 师挽月放开她：“好了抓紧起来，一会去喝一碗醒酒汤。” 温知渺老老实实的放开了师挽月：“谢谢姐姐。” 她这会倒是乖巧的很。 师挽月伸手挠了挠她的腰肢：“谢谢也好道歉也好，你反正不长记性。” 温知渺嘟起嘴：“我哪有。” 师挽月已经懒得继续说她了，反正是个不听话的家伙。 两人一起洗漱完，师挽月让人给温知渺熬了一碗醒酒汤，何元瑶这会也已经起床了，看到温知渺再喝醒酒汤还忍不住嘲笑她：“渺渺你不行啊，就喝了那么点酒就要喝醒酒汤了？” 师挽月瞪了何元瑶一眼：“阿瑶，她酒量本来就差，你别激她，再说喝酒多是什么好事吗？” 何元瑶乖乖闭嘴了，温知渺还嚣张的对何元瑶吐了下舌头。 温知渺喝完醒酒汤，有侍女过来询问几人要不要用早餐。 温知渺还真是有点饿了，不只是她饿了，何元瑶也饿了，于是便直接让府中的下人送了早餐过来。 三人正吃着早餐的时候段寄灵终于过来了，她看到三人一已经开始吃了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你们自己要了早餐，我睡过头了，差点忘了。”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这你可就放心了，我饿了肯定会自己找吃的，绝不会饿着自己。” 段寄灵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就好。” “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吃。” 随后段寄灵又让侍女送了点食物过来。 “话说彤彤已经去军营了，阿瑶不用去吗？”段寄灵分明记得当时何元瑶和边睿彤是一起来的呀。 何元瑶已经吃完了，她吃东西一向很快：“我并不算是正式入伍，只是在从将军手下临时打杂而已，母亲那边应该还是会安排我去北方的军营之中，毕竟我父亲在西北。” “哦，原来是这样。”段寄灵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 “那彤彤怎么不和你一起？”段寄灵还是不完全明白。 “那得问渺渺。”何元瑶看向温知渺。 温知渺挠了挠头：“彤彤自己选的啊。” “自从不晕船了之后她对船上的生活还挺感兴趣的，而且她本来水性也不错。”温知渺仰头看着几人，这个可真不完全是她给边睿彤安排的。 毕竟还是要尊重当事人自己的意见不是。 “哦，也正常她那个性格。”何元瑶听完之后倒是没有太意外。 早餐也算是吃完了，楚秋也正好过来寻找温知渺三人。 说是回去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段寄灵听到之后，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萎靡了许多。 “你们要走了吗？”段寄灵明知故问道。 师挽月看着她的眼眸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该走了，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回南绍城。” 其实道理段寄灵也都明白她只是有一点点舍不得。 第298章 送她武器不送我 但是就算是舍不得，该走也还是要走的。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段寄灵只能去送她们。 楚秋准备的是三匹马，只有她们三个就用不着马车了。 段寄灵送她们到了城门口，还命人给她们准备了不少的当地的特产。 “灵灵回去吧。”温知渺还是不忍心让她看着她们离开。 段寄灵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听从了温知渺的话，转身先离开了。 等她走了，温知渺才看向其余二人：“走吧。” 三人一同翻身上马直接纵马离开了，楚秋跟在她们身后断后。 从此处回南绍大约需要一天的时间，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在日落之前回到了南绍。 如今的南绍已经成了单独的郡，而郡守也在这几日赶过来上任了。 现下南绍新增的三郡的官员们都已经到位了，灾后的重建工作也已经在有序的进行了。 如今温知渺在不在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了 所以几人一会去之后金就商议着回去的时间。 主要还是要看其他人手上的活有没有交代清楚，以及温融雪的身体状况能不能直接上路。 陆皎月那说还要再给她几天时间，有些事还要再交接一下。 其他官员倒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温融雪的身体最近也还算是不错，从这里回云京是没有问题的。 媪长老已经接手了南绍这边的太医院分部，陆皎月要和她交接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多，三天时间也算是差不多了。 这三天温知渺倒也没有乱跑了，就是带着何元瑶在南绍城内吃喝玩乐。 但是少了那么几个人总觉得不是很热闹。 三个人玩倒也玩的不是特别有劲。 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天，出楚秋领着一名身材健硕的女子过来了。 那女子身量并不是很高，但看起来非常的健壮，有种一拳能锤死两个温知渺的感觉。 “这位是？”师挽月好奇的问道。 “孔桂她会和我们一起回云京，她的锻刀术可是比一般的工匠厉害多了，若是能让她去和云京城那些工匠交流一下，说不定会有一些不一样的碰撞呢？”温知渺嘿嘿笑道。 “这是殿下要的一刀一剑。”孔桂将温知渺之前找她定制的两把武器奉上。 “你什么时候去定了？”师挽月好奇的询问温知渺。 “就那天从温柯的侍女口中得知了之后，我就让楚秋去定了呀，说好了要送彤彤一把刀的，也就顺便给我自己打造了一把。”温知渺一直找不到什么特别好用的剑，都是随便找一把剑用着，这次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倒是没想到剑到手之后意外的趁手。 孔桂看着温知渺拔出剑的瞬间就露出了欢喜的神色，顿时就明白了她应该是很满意这把剑。 “阿瑶，来和我试试。”温知渺有有些兴奋的对何元瑶说道。 何元瑶接过楚秋递过来的另一把刀，当即和温知渺打斗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的，倒是都很欢喜，毕竟还何元瑶也很久没有和温知渺进行切磋了。 这些日子不管是温知渺还是何元瑶，武艺都精进了不少，毕竟实践出真知这句话在哪都是适用的。 孔桂也在旁边看着二人的比试，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剑到底怎么样，虽然锻造出来之后也是使用过的，但毕竟不是直接战斗，还是不一样的。 两人这一场切磋整整切磋了一个时辰，最后以何元瑶胜出半招结束了。 “爽快。”温知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漂亮的桃花眼熠熠生辉。 何元瑶也有种非常兴奋的感觉，毕竟棋逢对手最能试出自己的实力。 这剑温知渺用着也觉得非常的顺手，一点不像是刚刚到手的新剑。 “很好。”温知渺对孔桂说道。 孔桂当即对她微微躬身：“殿下满意便是孔桂的荣幸。” “这刀也很不错。”何元瑶也夸赞道。 “渺渺，你怎么偏心只给彤彤送，不给我送？”何元瑶不满的嘟囔。 温知渺啧了一声：“你不是惯常用枪？孔大师又不擅长打造长枪。”温知渺理直气壮的回答了她。 “那万一呢？你问过没啊？”何元瑶还是有一点不平衡，她也想要趁手的新武器！ 孔桂在旁边恭敬的回话：“这位少姬莫怪，殿下的确询问过我，能不能打造长枪，但小人的确实不会，长枪和刀剑是不一样的。” 何元瑶顿时在旁边哭唧唧了起来：“我不管，不管，你就要送我一杆枪。” 温知渺：...... 不得不说，是有那么点大病。 “那人家不会啊，我难道凭空给你变出来啊？”温知渺实在是有些无语。 “那你不能去找会的人吗？你偏心挽月就算了，怎么我如今连彤彤都不如了！”何元瑶依旧在无理取闹。 温知渺一个忍不住直接提剑上去揍她了，两人就这样再次打了起来。 师挽月已经懒得搭理这两个幼稚鬼了。 眼看着二人又打起来了，她直接转身离开了。 温知渺和何元瑶打着打着发现师挽月都已经走了，连忙停手了：“不打了不打了，你让孔大师未来学学怎么打造长枪，等她学会了，我一定送你一杆。” “不许食言。” “我什么时候食言过？”温知渺没好气的询问。 “那可多了。”何元瑶一本正经的说道，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温知渺这话忽悠一下别人还行，可忽悠不了她。 温知渺：...... 真的不想送她！ “行了，这次真的不骗你，孔大师，现在压力给到你身上了哈。”温知渺走之前还不忘了将孔桂拉下水。 孔桂看着走远的二人不明白她怎么莫名其妙就要去学铸枪了。 也真是挺莫名其妙的。楚秋在旁边笑了笑：“习惯就好，殿下性子一向如此，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尽力而为就好了，殿下一般不会胡乱为难人的。” 孔桂来之前确实是挺紧张的，毕竟那可是这天下尊贵的皇女，万一一个心情不好她可真就是小命不保了。 但在见过温知渺之不自觉的就放松了警惕，这小殿下和想象的好像挺不一样。 第299章 回云京 师挽月离开之后就直接去找温融雪了，她没什么兴趣看那两个幼稚鬼切磋，倒不如过来找温融雪聊聊天。 而温知渺和何元瑶结束切磋之后也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毕竟现在可是一身的汗珠，去找师挽月她们也不合适。 等洗漱结束之后温知渺直接去找了师挽月和温融雪，何元瑶也跟着一起去了。 师挽月和温融雪一起在听曲，最近闲来无事温融雪也会听一听戏曲了，她回南绍这么多年，很少有能像如今这样清闲的时候。 想到温知渺之前时不时的来污染她的耳朵，温融雪思考着还不如让她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起码比温知渺给她唱还是有趣一点。 “姑姑是不喜欢渺渺给你唱的曲子了吗？都自己找戏班子了，嘤嘤嘤。”温知渺又过来发神经。 温融雪扫了她一眼然后充满嫌弃的说道：“少在这演，你要是真的爱演，有本事上台去。” 随后又看向师挽月：“你能不能管管她？” 师挽月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我？” “她不是只听你的话？你不该管管？”温融雪揶揄的问道。 师挽月顿时脸有些红：“姑姑就别逗我了。” “可不是谁都能叫我姑姑的，是吧渺渺？”温融雪再次看向温知渺，温知渺这这下倒是老实了不少。 “姑姑，我错了，你就别笑话我了，渺渺知错了，以后一定不欺负姑姑的耳朵了。”温知渺这下是真的不敢乱说话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南绍的戏曲和云京的戏曲很不一样，何元瑶也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的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一起吃了晚餐，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一大早回去的队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温知渺倒是不用操什么心，只等那些个官员们准备好就行。 走之前温融雪深深的看了一眼一眼顺王府，毕竟也是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说没有感情肯定也是不可能。 温知渺也没有催她，她不发话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催促。 直到温融雪自己开口道：“走吧。” 本来温知渺之前的计划是将温紫琼也带上，毕竟也是个不错的样本，但后来陆皎月说她的身体经不起那么夸张的长途跋涉，温知渺就索性采用了陆皎月的建议将温紫琼留在了南绍。 反正媪长老的医术也不差，留给她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回云京就不用像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了，一路上也是慢悠悠的晃回去的。 来的时候只用了十来日，如今回去倒是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毕竟回去的时候不用赶路就可以一路上慢慢看看其他城市的风景了，或者好奇的时候去城内逛逛。 温融雪被困在病房之中这么多年，温知渺也是想着让她能尽量多看看外面的风土人情。 而且也不仅仅是为了温融雪，毕竟她们仨自己也想多看看，不然回了云京可就不见得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在出来了。 回去的时候路过了扶安城，温知渺还特意去了一趟扶安城最大的赌坊，特意将那赌坊的老板叫出来挑战了一下。 最后也算是证实了，这家伙的赌技就是不如钱六娘。 说到钱六娘，她之前答应和温知渺合作，其中一个要求就是得不能抓捕她的姐妹们。 所以温知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如今她的赌坊也还开着，毕竟赌坊这样的地也不可能完全禁掉，那不如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人。 所以曾经的销金窟如今也只有赌坊还存活着，至于钱六娘和她家中的姐妹们怎么沟通可就不是温知渺该关心的事了，她也说过了，若是日后她的姐妹们再有勾结外族的行为，她也绝不会在姑息。 目前看来钱家姐妹还算是安分。 当然这不妨碍温知渺想去看看那负心汉到底是什么模样。 事实证明能当负心汉也的确是需要一点本钱的，比如一副好皮囊。 那一晚上温知渺拉着何元瑶可是赚了不少，师挽月没有参与只是在旁边看了看。 这一晚上赢来的钱财可真不少，以至于结束之后都有人玩不起，派了不少人过去围堵刺杀温知渺三人，刺杀这种剧本，温知渺和师挽月可太熟悉了。 当然不只是她，何元瑶也习惯了，毕竟她在温九昭身边的时候想要刺杀温九昭的刺客也不少。 赌坊养的这些打手对三人来说还真是有点不够看的。 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敢派人围堵追杀当朝皇女，也只能说这赌坊的生意确实是做到头了。 第二天这赌坊就直接被查封了，什么后台都不管用了。 现在这时候谁敢来触元昭殿下的霉头，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查封了赌坊之后，温知渺还非常好心的给钱六娘去信了，特意告诉了她一声这赌坊已经没有了，那负心汉也锒铛入狱了。 收到了信件的钱六娘当即给她阿姊看了信：“阿姊，我就说了这位小殿下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对此钱君雅只是沉默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钱六娘知道她家大姐向来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肯定不会当着她的面承认自己错了。 她反正也不强求，只要她大姐以后不再和鹿金国合作就够了。 对此钱六娘还特意给温知渺回信表示了感谢。 等再收到钱六娘的信，温知渺已经快回到云京了。 如今的云京已经开始有些冷了，温融雪身体不好更是早早的就裹上了厚厚的大衣。 还有一日就能回云京了，苏卿珞特意派了禁卫军过来迎接。 就连温知渺自己都没想到苏卿珞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不过有人过来迎接总是好的。 次日到达云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但是苏卿珞和云舟还是领着文武百官一起过来迎接她们一行人了。 师观潮站在百官之首一眼就看到了和温知渺同骑的师挽月。 看起来比离开云京的时候更沉稳了，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母女俩隔着人群相望，师挽月还是感受到了师观潮的欣慰。 第300章 一天天的戏这么多 “恭迎殿下回朝。”按理说温知渺就算是此次在南方立了大功也不至于满朝文武过来迎接。 毕竟她如今也就是个皇女，手上也没有什么实权。 但是帝王非要亲自过来迎接，那他们这些人还能不来啊。 “这阵势...”温知渺坐在马背上都忍不住吓了一跳：“母皇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温知渺简直有点哭笑不得。 她连忙自马背上下来，端起了皇女的架子：“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随后她一步步走到了苏卿珞和云舟的面前，刚刚严肃的模样瞬间荡然无存，脸上顿时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样：“母皇，我再也不要出差了。” 云舟在旁边笑道：“我看你不是挺开心的？” “这一路上游山玩水的，不好玩？”云舟笑着问道。 温知渺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好玩啊，那也没有你们好玩是吧。” 苏卿珞笑了声：“行了，回宫吧，明日早朝再来说南绍之事吧。” 云舟倒是先拉住了苏卿珞的手：“等等。” “你不是说融雪和你一起回来了吗？”云舟问道。 温知渺就看着苏卿珞的眼神带了几分幽怨。 [娘，你不用吃醋了，姑姑都说她已经想开了，不会和你抢舟舟的，放心吧你，我肯定不会随便给你带情敌回来啊，这都不信我？] 苏卿珞听着她心里的吐槽，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别的不说，就说不会带情敌会来这个苏卿珞还真是不敢信，毕竟有些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她拿什么来信她。 “是呀，姑姑在马车上，不过这会可能没醒，她每日喝完药之后总是睡得很沉，我就没有叫醒她了，母皇见谅。”温知渺还是代温融雪向苏卿珞道歉了，不管怎么说苏卿珞都是帝王，此刻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无碍。”苏卿珞倒也不至于计较这个：“顺王这些年南征北战，落了一身病根，如今也是时候回云京疗养了。” “陛下仁德。”师观潮率先夸赞道。 帝王嘛，该夸还是得夸的。 她倒是深谙此道。 苏卿珞忍不住轻笑了声：“行了，无事便都回去吧，这天气也是怪冷的。” 这会官署也都已经快要闭门了，也犯不着这么一点时间还去一趟官署。 师观潮领着百官谢过帝王，苏卿珞倒是没让她走：“师相也随朕一道回宫吧，挽月也刚刚归来，此次挽月也是辛苦了。” “都是为了我天启。”师观潮虽然也为师挽月骄傲，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能太过骄傲了。 苏卿珞笑了声：“能有她们这些个晚辈，是我天启之幸，百姓之幸，不必过分谦虚。” “陛下所言极是。”有眼色的官员在此刻顺势认同了苏卿珞的话。 “崔将军与阿瑶也一起吧，几个小辈好不容易归来了，朕也许久不曾与你们畅饮了。” “喏。”崔素华也不曾推拒，看向何元瑶的目光还带着几分赞赏，这小子这次也真是给她长脸了。 苏卿珞伸手牵住了云舟的手，拉着她一起上了帝王驾辇，她现在是丝毫没有避着天下人的想法。 朝臣也都已经麻木了，自陛下从行宫归来对云御史就宝贝的很，生怕其再有什么意外。 初时也有人找过师观潮，欲让她规劝一下陛下，说什么女子与女子结合终究不合天地间的规矩。 师观潮只是懒懒的反问了一句：“你是希望陛下和云御史好好的，还是希望满朝文武都来阻止陛下最后惹得陛下震怒？” “云御史的为人你我都清楚，有她在起码能规劝陛下，你我能做到吗？再者陛下与云御史也不过是互生欢喜，可有干扰他人？若问子嗣，元昭殿下的能力可是不行？” 师观潮也不愿多管此事，其他人也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加上本也已经习惯了，说实话的苏卿珞就算是喜欢云舟也当真不妨碍她是个明君。 如今都已经有人在猜测，陛下到底会不会册封云御史为皇后了。 有人觉得应该不能，毕竟云御史还挂着御史的官职，陛下应该舍不得放弃一个忠臣，毕竟不管怎么说云舟在前朝还是比在后宫之中能做的事多多了。 但也有人说，自从上次云御史遇刺差点死去，陛下肯定会担心，后宫还是安全的多。 不过这说法也没有被大多数人接受，毕竟许多人觉得，就算是云舟被册封为皇后了，陛下应该也不会将她困在后宫之中。 总之现在云京城之中关于帝王和云御史的各种猜测可不少，还有胆子大的自己编造了话本故事，然后再交于说书人，让说书人在各大茶楼酒肆讲说。 苏卿珞也随他们说去，并没有禁止。 倒是云舟偶尔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最为反对的其实也就是从前的温氏门生以及苏家的党羽们。 毕竟如今女子也能入朝为官了，许多女子根本也不在意这些，甚至还是赞同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们能入朝堂少不了云舟的坚持，所以对于帝王和云御史之间的事，许多女官都是知一种支持的态度。 眼看着云舟和帝王的驾辇已经起驾了，温知渺也再次翻身上马，她策马到了师挽月身侧，然后对师观潮嘿嘿笑了声：“师相坐轿子进宫吧，我与姐姐一同进宫就好。” 师观潮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么点时间都舍不得把女儿还给她？ 不过也习惯了，从小就爱和她抢女儿。 哪天温知渺和她说想要娶她女儿师观潮觉得自己都不会太意外。 说来也是真心奇怪，怎么真会有人自幼时话不说不清楚就喜欢黏着某个人，然后这么多年了也还是一点都不觉得厌烦，甚至有种越发听话的感觉。 师挽月坐在温知渺的马上，脸颊有些发烫，悄悄的揪了一下温知渺的腰肢：“干嘛？” 温知渺对她无辜的眨眨眼：“回家了姐姐就不想搭理我了吗？是家里还有别的妹妹吗？” 师挽月：...... 她到底为什么一天天的戏这么多？ 第301章 以真心换真心 “闭嘴，娘亲还在呢。”师挽月实在是忍不住红了脸。 温知渺见她是真有些羞恼了，也乖乖的闭嘴了。 何元瑶突然在旁边插话：“渺渺，没想到你私下里是这样的渺渺。” 温知渺：......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啊！ 私下里和师挽月骚两句她是乐在其中，但是被其他人听到了就有点尴尬了好不好！ 眼看着温知渺的耳朵变得通红一片，师挽月也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还皮不皮？” “别骂了，已老实。”师挽月才不信她的鬼话，这家伙就老实不了一点。 过那么几天肯定还要犯病的。 最近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没事就喜欢来两句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会偷情一会装绿茶，乐此不疲，最后师挽月总结了一下，可能还是太闲了。 等她们走了之后百官也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温知渺骑着马跟着苏卿珞的驾辇一路回到了宫中，太久没见云京城的一切了。 回来之后温知渺就有种不自觉的放松下来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回到了从小熟悉的地方会不自觉的放松，也有可能是因为知道不管怎么样，只要在云京城，苏卿珞和云舟总是在的。 温知渺有些恍然的想着，原来这就是有后盾的感觉啊。 不管怎么样，总是会有人在背后帮着你的，不必什么都自己扛着。 她倒是体会到了这样的感觉，但又不自觉的想到了云舟和苏卿珞，她们这一路行来，只有彼此间相依相守，自己可真是没帮上什么忙。 “姐姐，你说，等娘亲和舟舟正式成婚之后，让她们退休怎么样？”温知渺突然非常小声道问了一句。 师挽月：...... 这是她能听的吗？ “渺渺，这种事，你自己做好决定就好。”师挽月有些哭笑不得。 她和温知渺关系再好也这种事也不是她能说的，毕竟事关帝王，甚至夸张点说此事事关社稷，她哪能随便，在温知渺耳边说什么。 “也是。”温知渺幽幽的叹了口气：“是我没考虑到。” “但是渺渺能找我询问，我很高兴。”毕竟也是因为信任她才会找她询问。 “我也不会问其他人。”温知渺用下巴蹭了蹭师挽月：“我又不傻，信不过的肯定不会问啊，当然像阿瑶和彤彤那样的问也没用。” 师观潮只是正好撩开轿帘，想看看到哪里了，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温知渺紧抱着自家女儿一副撒娇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二人比之前更加的亲密了。 师观潮看了一会，崔素华突然策马到了她身边，笑着道：“师相难不成是在担心女大不中留？” 对此师观潮也只能笑了笑：“女大了自有自己的生活，为何要留？” “你倒是看得开。”崔素华对她竖起大拇指。 “但你就不怕帝王心不可留？”少年情深也不是没有过，可又有多少人能真与帝王相守一生呢？ “人各有命，都是自己的选择，若是未来有些什么也都是如今的选择。”师观潮淡淡的说道。 “不愧是师相，眼界格局都不一样。”崔素华再次调侃她。 师观潮忍不住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不看开点又能如何呢？” “行了崔将军就莫想着来看我笑话了。”师观潮还能不知道她那点心思？ 崔素华摸了摸鼻子：“师相的笑话也不容易看到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说来你就真没想过找个人有个伴什么的？”崔素华再次好奇的问道。 师观潮实在是忍不住扶额：“看起来崔将军最近是不忙，还有闲心关心我的终身大事。” “师相的终身大事可不只是我关心，满朝文武都关心得很。”崔素华笑着道。 虽说师观潮如今年龄是不小了，但架不住容貌俊美又位高权重，为人也是一副温文尔雅之态，不管哪一项都是招人喜欢的。 “还是说真如传言所说，师相心许祁院首，只是不好意思说？又或者顾及祁院首不爱女色？” 师观潮简直头疼：“崔将军怎的也如此关心这些？” 崔素华没事也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师观潮是真心没想到。 “这有什么奇怪的？小殿下说的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师观潮：...... 理是这个理，但她并不希望自己是这个八卦。 “所以崔将军这个传言又是从何处听来的？”师观潮好奇的问道。 崔素华轻咳了声，然后很小声的告诉了师观潮：“小殿下说的。” 师观潮再次沉默，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皇城中有一半的谣言都得是小殿下传出来的。” 虽说这般说当朝皇女不太好，但谁让事实好像就是如此呢？ “有理。”崔素华也跟着点头：“所以是不是真的？” 师观潮沉默了：“崔将军还是好好想想之后的武试吧，不知阿瑶可会参加？” 崔素华听着她转移话题，越发的狐疑了，若真是没什么，为何避而不谈？ 不过她也没有继续为难师观潮了，毕竟吃瓜也要有度。 不多时队伍已经到了宫门口了，入了宫门之后就不能骑马坐轿了，温知渺也只能下马行走。 一路上的奔波，也需要去换一身衣裳，温知渺便带着师挽月和何元瑶去了自己的寝宫。 而其他人则是直接去了宴客厅，今日的宴席是温九昭负责操办的，故而才没有去城门口迎接温知渺等人。 几人刚进宫门没一会就遇到了过来迎接的温九昭，温知渺看到她的时候直接扑过去给了一个熊抱：“阿姊！好久不见。” 温九昭抱着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阿姊也想渺渺。” 可不只是想，温知渺这一行可真是给温九昭担心的不行，不是遇刺就是假死的，一点都不乖。 温知渺抱着她黏黏糊糊了好一会才放开。 “阿姊，我还给你带了好多南方的特产回来，等晚上给你看看。”温知渺笑盈盈的对着温九昭说道。 崔素华和师观潮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之前温九昭没有站在温氏那一边而是选择了揭露温氏的罪行，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但她二人确是明白的。 不过是有人以真心换真心罢了。 若非小殿下对郡主一片赤诚，怕是郡主也真做不到这一步。 第302章 赏赐 “郡主姐姐。”师挽月与何元瑶也向温九昭打了招呼。 何元瑶看起来还有几分紧张，那眼神就有点儿不对劲。 温知渺偷偷的看着，但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温九昭倒是坦荡的对她笑了笑：“挽月和阿瑶也都辛苦了，已经给你们准备了换洗的衣裳，就在渺渺的寝宫。” “快些回宫去梳洗换换衣服吧，一会晚宴就要开始了。” “那姑姑那边？”温知渺指了指身后的马车，温融雪还没醒呢，那药的后劲大，喝完之后可不容易醒。 皇城之中是不允许坐马车的，但温融雪这个情况也的确是有点特殊，苏卿珞便特允了。 “我来安排便好。”温九昭笑着道。 温知渺再次抱了抱她：“辛苦阿姊。” “好了去吧。”温九昭再次催促几人抓紧时间。 “师相、崔将军，这边请，九昭还要去安顿一下顺王，就不给二位大人带路了。”温九昭有礼貌的解释了一下，虽说刚刚二人也听着，但是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一句，毕竟是长辈也是朝中重臣，不可怠慢。 “郡主去吧，我二人自行过去便好。”这皇宫她们倒也不陌生。 一行人就此分开，温知渺等人先回了她的寝宫，回去之后热水和换洗的衣裳也都准备好了。 温九昭行事重视这样的面面俱到，温知渺自认自己就做不到。 三人分开洗漱完换好衣服，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发饰，出来之后看起来和刚刚是有些不一样了，那股风尘仆仆的疲惫感散去了许多。 洗了个澡整个人也暖和了许多，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赶路的时候为了方便骑马穿的都是骑装，如今换上了长裙三人瞧着都精致了许多。 不过这大晚上的也都懒得在上妆了，回头要不了多久就要洗漱歇息了。 三人出来的时间差不多，毕竟那边还在等着她们呢，也不可能泡太久了。 温知渺泡了澡出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还是自己家里舒坦。” 师挽月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着道：“那以后还要不要出去玩？” 温知渺嘿嘿嘿笑了起来：“那也总还是会有想出去的时候。” “人不能一辈子都我在家里不是。” “说得对。”何元瑶在旁边点头。 家里虽然舒服，但也总有想要出去看看的时候。 “好了走吧，让陛下她们等太久也不好。”师挽月可还记着有长辈们在等着她们。 “嗯，走吧。”温知渺很自然的牵过了师挽月的手，何元瑶再次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儿多余。 这会儿倒也是真的怀念起来了祁玲琅等人了，有她们在自己好歹不至于孤零零的一个人。 三人到了宴客厅的时候其他人正在欣赏着歌舞聊着天。 就连温融雪也来了“姑姑怎的也来了？不休息休息吗？”温知渺看到温融雪还有一点点意外，她还以为温融雪会多休息一会。 “在马车上睡够了，这会倒也不累，九昭问我要不要来，便想着过来给陛下问个安。”温融雪轻声回回答。 “哦，也好，总要吃点东西。”温知渺说完对着众人行礼：“儿臣见过母皇，见过云御史、师相、崔将军。” 那一刻温知渺俨然有一种过年问候长辈的感觉。 说实话也差不多了，甚至比那个氛围还要严肃一点点呢。 她问安其他二人自然也要问安的，甚至比她还要拘谨一点。 “坐吧。”苏卿珞对几人笑着道。 温知渺刚刚落座，苏卿珞就听到了那久违的心声：[娘亲，你怎么不叫舟舟和你坐在一起？你是不是不行？] [我都回来了，你俩什么时候成亲？] [再不成亲是等着我登基之后给你们赐婚吗？那要是为了这个我明天就愿意登基。] [你俩搞快点行不行？行不行？] 苏卿珞：...... 实打实的熊孩子。 看来是真的有点欠揍了。 还想给她赐婚，怎么不上天呢？ 真让她明天就登基怕是撒腿就跑。 那边云舟已经和温融雪聊起来了，她二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投缘。 [啧，娘亲你这眼神，咋滴吃醋啊？] 苏卿珞忍不住看向温知渺，对着熊孩子露出了一个充满慈爱的笑容。 一回来就知道给她添堵，早晚给丢到西北去。 [娘亲，你看我干嘛啊？我有没惦记舟舟，虽然是我带姑姑回来的，但是你放心，姑姑说了她已经看开了，不会和你抢的，所以是你自己不争气，早点成婚！] 温知渺在心里锲而不舍的催婚，苏卿珞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着急。 不想再听她胡说八道，苏卿珞索性转移了话题：“此次南方之事挽月做的不错，可想要什么赏赐？” [娘，我建议，把我赏给她。]温知渺又忍不住在心里说起了骚话。 苏卿珞不着痕迹的在二人之间扫了一眼，看来出去一趟，有人真心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了？ 说实话那一刻苏卿珞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自家的猪把别人家的好菜给啃了。 当然这话也是跟着温知渺学来的，毕竟她天天没事就蛐蛐别人，谁家女儿成婚了，她都得蛐蛐一下男方配不上。 虽说温知渺本身也不差，但苏卿珞还是挺费解的，师挽月到底喜欢她什么？ 就这么被她骗了。 温知渺可不知道她的会娘亲在背地里嫌弃她。 还在一个劲的在心里说着骚里骚气的话。 师观潮在苏卿珞询问了之后象征性的谦虚了两句。 但在苏卿珞说要给师挽月官职的时候也没有反驳。 毕竟为人母亲的也总还是希望女儿能轻松一些，何况此次师挽月的功绩也的确是配得上，并非靠着她的关系得来的。 师挽月看了一眼师观潮，见她没什么反应，便也跪下谢恩了。 她这个年纪步入朝堂虽说是有些小，但本身的能力在那里，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她若是不参加科举了，还能给其他人腾一个位置呢。 虽说若是参加科举更能服众一点，但意义也没有那么大。 只是她一人不参加罢了，何况这功绩换一个小小的官位也算不得什么后门。 第303章 女大不中留的可不止一家 何元瑶此次也算是有大功，在云京时保护了温九昭，协助温九昭顺利取得了温氏意图谋反的证据，后来去了南绍，在从将军的手下也是尽职尽责战绩颇多。 苏卿珞自然也是进行了一番嘉奖，本是想给她和师挽月一样的待遇，但何元瑶自己拒绝了。 “陛下，元瑶自认没有挽月的智慧，尚需学习磨练，可否让我继续留在郡主身边学习？” 温知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脸好奇的看着何元瑶，心里默默的好奇着：[咦，阿瑶出息了？开窍了？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可以可以，你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让阿姊动心，虽然我觉得有点儿困难，但是，人嘛总是要有点梦想不是。] 苏卿珞听着她的话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对‘良配’的事苏卿珞在温知渺这里已经听了还多次了。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锲而不舍的觉得二人能成，至何元瑶心悦九昭这个苏卿珞也只能说她的确是没怎么看出来。 “当然，我也希望能在武举结束之后能进入训练营和那些通过武试的人一起参加训练，之后便和他们一样正常训练正常参与考核就好了。”何元瑶说完之后还挠了挠头，似乎还有点担心苏卿珞不同意。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自己想好了？如今九昭可是在兵部，需要操心的事可不少，你若是想要跟着她，既不能耽误训练也不能误了她的事，你可能做到？”苏卿珞好心的提醒她。 这两样事想要同时去做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若是误了事，该罚还是要罚的，耽误了训练便是你母亲可也保不住你，可想好了？”苏卿珞笑盈盈的询问。 温知渺也在旁边啧啧了一声：[姐妹勇猛啊，我都不敢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你还是勇猛。阿姊如今入了兵部，娘亲肯定是希望她以后能接手兵部尚书一职，而且肯定也是希望阿姊能协助整顿一下兵部，好为之后出兵北戎做好准备，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哦。] 她反正是不赞成何元瑶既要又要的行为，会把自己的累死的。 [嘻嘻，何况我给阿姊话的大饼也不轻松，阿姊可是要做宰相的人！] [毕竟人还是要有点自知自明，我和娘亲一个样，都容易骄傲自满，能劝住的人可不多。] 苏卿珞：...... 倒也不用将她也拉下水。 她可没有不听劝。 毕竟论骄傲自满她自认也比不过某个自恋的家伙。 不过苏卿珞也知道温知渺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是每次嫌弃自己的时候比那些朝臣骂的还过分。 要不那些个朝臣吐槽温知渺什么苏卿珞都懒得听呢，毕竟她自己骂自己还是更到位一点，以至于那些个家伙说的那些相比起温知渺的自我吐槽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苏卿珞也没有即刻答应：“朕可以答应你，但你还是想清楚吧，真可以在给你一些思考的时间，武试结束之后你若是还这么想，朕自当应允。” 何元瑶挠了挠头，最后乖乖的点头答应了：“也行。” 崔素华看着她那憨憨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她的脑袋：“还不谢过陛下。” “哦哦。”她连忙慌里慌张的对着苏卿珞叩拜：“臣女谢过陛下。” 苏卿珞忍不住笑了声，也都是看着长大的小孩，哪能不知道她们几个的性子，平日里也是和温知渺随意惯了，加上何元瑶的性子本也是有些憨憨的，没什么心眼子。 “无碍，起来吧，不用这么拘谨。”何元瑶这才再次落座了。 她的座位就在温九昭的旁边，在她坐下之后，温九昭蹙眉看向她：“你不必跟着我，跟着我，我也教不了你什么。” 温九昭都想不通她到底在发什么神经，是这些日子跟着她，挨骂挨的还不够吗？ 何元瑶轻轻低下头：“可我觉得郡主很厉害啊，能教我很多。” 她有小心点看着温九昭，一副生怕她拒绝自己的样子。 云舟刚刚全程都在看好戏，作为一个曾经的编剧，她觉得，何元瑶和九昭估计是发生了一点什么。 只不过九昭并不想去回想，或者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何元瑶却放不下了。 她也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原来当场看别人的八卦的确是很有意思。 有不经意的扫了温知渺一眼，这家伙也是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迎接就是在自己暗搓搓的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知渺察觉到了云舟的目光，转头对上云舟的眼眸，一副无辜的样子对她笑了起来。 随后又挤眉弄眼的示意她看温九昭和何元瑶，云舟忍不住弯起嘴角。 [姐妹快快，和我一起来搞cp，快乐小狗和冷淡无情的年上，这不是香得死？] [阿姊最好别那么快搭理她，让她好好的追一下。] [当然你也别真的完全不搭理她，好歹有点互动，哪怕骂一骂她呢？] 苏卿珞：...... 她是真的不懂温知渺到底是什么癖好了，只能说有点儿庆幸当初她嗑自己和云舟的时候不是这么个想法，不然... 不然她怕是就不能度过一个那么愉快的童年了，算是她自己救了自己一命，这可能就是人在悟性之中会有的一种求生欲吧。 师观潮在旁边不动声色的看着何元瑶和温九昭之间的互动，随后给崔素华倒了杯酒。 她小声的对崔素华道：“看来女大不中留的，应该是不只我们家。” “嗯？”崔素华倒是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 师观潮对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何元瑶和温九昭的方向，虽然看起来也只是何元瑶单方面的主动，但也隐约看得出一点儿少年心事。 崔素华这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不中留就不中留呗，留她做什么？” “她要是能得到郡主的青睐，那都是祖上烧高香了，我可求之不得。” 但是很明显，崔素华不觉得自家那不争气的有这个能耐。 第304章 过了这个冬天成亲可好? 何元瑶可还不知道自家亲妈对她的嫌弃和不看好，依旧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温九昭，温九昭有些受不了她，索性一点都不搭理她了。 转而和师挽月还有温知渺聊起来了其他的事，比如南方的诸多好玩好吃的。 今日这晚宴当真就是家长加上小孩的聚餐，云舟和温融雪聊的也算是开心，毕竟也是志趣相投的好友，总还是有些话聊。 而师观潮和苏卿珞也在说些与政事无关的话题，这一个晚上也算是宾主尽欢了。 温知渺浅酌了一点点，没有喝醉，毕竟师挽月在旁边看着她呢，不允许她贪杯。 温九昭也看着她，知道她酒量不佳，自然是不会允许她多喝的。 云舟酒量也一般，自从上次受伤之后苏卿珞也极少让她喝酒，不过她今日高兴毕竟温知渺归来了，温融雪这个旧友也归来了，心情自然是还不错，所以不自觉的稍微多喝了一点点。 散席的时候整个人走路都有些不太稳了。 苏卿珞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云舟也乖乖的靠着她，意识虽然没有丧失，但也是走不动了。 师观潮和崔素华都很自觉的不去看，也就温知渺不要脸，动不动偷看两眼。 回了云京师挽月自然也要跟着师观潮回去了，毕竟总不能一直住在宫中，于礼不合。 温知渺还去送了一下，直到师挽月和何元瑶都一起离开了皇宫，温知渺挠了挠头还有点不太习惯。 毕竟这一路都是一起的。 温知渺和温九昭去送人的时候，苏卿珞已经将云舟抱起来了。 “今天这么高兴？”回宫的路上苏卿珞抱着怀里的人儿，笑着问道。 云舟轻轻点头，脑袋还靠在苏卿珞的怀里：“嗯，高兴。” “因为渺渺回来了？”苏卿珞轻声问道。 “嗯，不用担心她个死孩子了，而且和挽月好像也不一样了，嘿嘿，她早恋你不管管？”云舟笑着问道。 苏卿珞低头亲了她一下：“不管。” “十五岁了，不算早恋了，过完这冬天就算是成年人了。”苏卿珞温声道。 “哦，忘了这个世界的小孩都早熟，你也是。”云舟嘟嘟囔囔的说道。 苏卿珞有些哭笑不得：“和你以前的世界比是要早一点，但你说了未来的人寿命更长，自然不一样。” 云舟伸手摸了下苏卿珞的脸颊，忽然又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很想早点成婚？” 苏卿珞亲了下她的指尖：“我想啊，你不想吗？” “但我不想冬天成亲，好冷哦。”云舟对着她撒娇。 苏卿珞忍不住笑了声，说是没醉狠，但其实也没有多清醒。 “好那就过了这个冬天好不好？”苏卿珞柔声问道。 “好~” “我还，我还没结过婚，很多人都说结婚的时候很累，真的吗？”云舟好奇的询问。 苏卿珞抱着她进入了寝宫：“有点吧。” “但是有期待的话应该还好。”苏卿珞将她放在软榻之上，不是她嫌弃云舟，而是云舟自己有点洁癖，不洗澡不爱上床，总会觉得自己脏兮兮的，弄脏了床榻。 “那你第一次成婚的时候，是不是不高兴？”云舟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却摇了摇头：“没有不高兴。” “为什么？难不成你还喜欢温淮吗？”云舟凶巴巴的问道。 苏卿珞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尖：“没有，不是喜欢，只是没有时间因为这个不高兴，因为需要烦心的事太多了。” “那不是婚礼，是一场巨大的算计罢了。” “温淮也不敢碰我，因为他怕我。”苏卿珞柔声向她解释。 “胆小鬼，要是我，我就不要脸的说：姐姐我怕，姐姐保护我。” “臭不要脸一点你不就心软了？”云舟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卿珞忍不住眯起眼：“看起来舟舟很希望我对温淮好一点？” “乱讲。”云舟轻哼了一声：“你就知道污蔑我。” 苏卿珞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云舟有些凶巴巴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是他笨，活该一无所有，的确是个笨蛋。”云舟哼哼唧唧了两声。 苏卿珞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好了他就是个笨蛋，但他如今也算是比很多人都过的要好了。” “洗澡。”云舟此刻觉得自己身上滚烫的，有些不舒服。 苏卿珞低头亲了她一下：“好，洗澡，一起洗好不好？” 她用一种哄骗的语气说道。 云舟想了想勉为其难同意了她。 她一向比较害羞就算是二人如今已经确定了关系，甚至外人也都很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但云舟还是会觉得一起洗澡很不好意思。 所以这么多年了，两人一起洗澡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且大部分都时候都是苏卿珞哄骗来的。 “舟舟今日和融雪聊了些什么？那么高兴？”苏卿珞试探性的询问了一下。 “没聊什么啊？就是说了一下她在南方怎么样，她很厉害不是吗？”云舟还是承认温融雪的强大的。 “是很厉害，我不厉害吗？” “你好幼稚。”云舟忍不住嫌弃她，怎么会有人都当皇帝还一天天的争风吃醋的。 苏卿珞帮云舟解着一副衣服，等衣服都脱掉了之后，苏卿珞将她抱起来：“是，我幼稚。” “真的没聊什么，她就是让我少教渺渺唱皮影戏，说她唱她的难听，人菜瘾还大那种。” “好~知道了。”苏卿珞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也没了心思一直问与其他人相关的事了。 她抱着云舟到了浴池，随后将自己的衣物也都褪下了。 两人一起没入浴池之中，一开始苏卿珞还是认认真真的帮云舟洗澡，后来就逐渐的不太老实了。 “你说，渺渺和挽月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我跟你说我看了一晚上了，阿瑶和九昭我不清楚，但是你闺女肯定不只是你闺女了，她和挽月肯定是在一起了。”云舟一本正经的要给苏卿珞分析。 苏卿珞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我知道。” 第305章 阿姊不喜欢阿瑶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的？”云舟此刻更想听八卦一点不想吻苏卿珞，甚至伸手将苏卿珞推了一下：“你快说，不要亲了。” 苏卿珞：...... 都说女人三十如那什么，反正她是没从云舟身上看出来。 “看出来的，她喜欢挽月这个事，还需要证据吗？都写在脸上了。”苏卿珞理所当然的说道。 “也是。”云舟点了点头认同了苏卿珞的话。 “可以亲了吗？皇后...” “谁是你皇后。”云舟有些羞恼的捶了她一下。 “你说呢？”苏卿珞气闷的反问：“舟舟不愿意吗？” 云舟歪头看着她：“我不愿意你就不让我当了吗？” 苏卿珞一时哭笑不得：“你都不同意了，我怎么让你当？” “你可以搞强制。”云舟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不会强迫你。”苏卿珞揉了揉她的脸颊，你不知道吗？ “那你人还怪好的。” 苏卿珞确认了她真的醉了，只不过是醉意来的比较晚而已。 她总是这样很少会当场就醉的不省人事。 “怎么你还想玩话本故事里的强制爱啊？”苏卿珞忍不住笑着问道。 “那不要，我不喜欢，我没病，我只是想夸夸你挺正直。”云舟对她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好了，知道了，那现在可以亲了吗？”苏卿珞再次笑着问道。 “不可以。”云舟再次拒绝了她。 “为什么，苏卿珞这下是真的不太明白了。” “因为，我不想在这里。”云舟有些害羞的说道。 苏卿珞忍不住勾起嘴角：“好，那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好。”云舟乖乖的伸手抱着她的脖子。 苏卿珞将她抱了起来，并且很贴心的帮她干了身上的水珠。 云舟醉了，但看起来却并没有一点睡意，她躺在床上甚至还有闲心的去玩弄苏卿珞的发丝。 苏卿珞握住了她的手，低头去亲吻她的唇瓣，云舟不自觉的伸手抱着她的腰肢，主动的迎合这她的吻。她喝的果酒，没有什么酒臭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唇齿交缠，苏卿珞忍不住搂紧她的腰肢，又忍不住用掌心贴着她的腰肢，缓慢的摩挲着。 醉酒之后本就敏感的人儿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嘤咛。 苏卿珞的唇瓣从她的唇上离开，缓慢的游移到她的耳后，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云舟不受控制的轻颤：“嗯~” 她紧紧抓着苏卿珞的手臂，感受着她炙热的唇瓣在细腻的肌肤上游走。 云舟依旧会忍不住战栗，唇齿间不自觉的溢出悦耳的声音。 即便是这么多年了，云舟依旧会觉得招架不住苏卿珞的撩拨。 指尖所过之处仿佛燃起了一簇簇的火焰。 苏卿珞很喜欢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这点爱好倒是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灵活的指尖在努力的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处，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又在来来回回的进出试探那是否就是自属于的剑鞘。 云舟忍不住微抬起腰肢，配合着她。 章台殿的烛火尚在摇曳着，而在温知渺的寝宫之中，也依旧未曾熄灯。 温知渺拉着温九昭在聊天呢。 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了温九昭，她和师挽月已经在一起了。 温九昭听的心情复杂，虽说她也早就已经知道了二人互通心意不过是早晚的事。 但还是难免会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好好的妹妹出门一趟就有了对象，这对象还是她看着长大的，并且还挺欣赏的另一个妹妹。 温九昭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但总之就是有些酸。 当年那个软糯糯的小团子如今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不仅仅是在处事上，在感情上也是。 温知渺说完之后又拿出了许多特意给温九昭带回来的小礼物。 那些个礼物，摆满了整个桌子，她看到什么有趣的好玩的都想给云舟和温九昭带一份回来。 至于不给苏卿珞，主要是温知渺觉得苏卿珞的喜好太高大上了，很难遇到，一般遇到她觉得适合送给苏卿珞的也都带回来了。 “舟舟喝多了，所以今天晚上娘亲和舟舟肯定是没时间搭理我们的，她们一定是在偷偷摸摸的过二人世界，礼物就不先给她们了，先给阿姊。” “好~谢谢渺渺。”温九昭知道有自己的礼物，还是开心的。 “快拆快拆。”温知渺催着温九昭拆那些礼物。 东西特别大杂，什么都有，温知渺觉得好玩的就都带回来了。 里面有一些剪纸，又或者是当地的木雕、泥人什么的。 两人大半夜的也不睡觉，就在那拆了半宿的礼物。 全部拆完之后温知渺又非要她挑几个特别喜欢的出来。 温九昭无奈只能依着她，将那几个自己格外喜欢的挑了出来。 温知渺看着那几个礼物，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可恶，没能赢。” “嗯？”温九昭有些不解的看向温知渺，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这些礼物，有一部分是阿瑶买的，她要和我打赌，看看谁买的阿姊更喜欢。” 温九昭：...... “所以呢？那些是她买的？”温九昭有些好奇的问道。 温知渺将其中的几个礼物挑了出来。 温九昭看着温知渺拿出来那几个，沉默了。 这些礼物她还真不是为了哄温知渺而挑选的，而是真的有些喜欢。 “算了，没关系，虽然我没有赢，但是我也没有输。” 温九昭戳了下她的额头：“好了，这有什么好比的。” “就要比，她一天天的要和和我争宠，还不能比一比了。”温知渺哼了一声。 温九昭顿时有些微微的尴尬：“瞎说什么呢？” “阿姊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温知渺好奇的问道。 “年少的悸动罢了，等她遇到了更多的人之后就不会喜欢了。”温九昭淡淡的回答了温知渺。 “阿姊不喜欢阿瑶这样的？”温知渺轻声问道。 “嗯。”温九昭也没有隐瞒她，甚至好心的说道：“你不若多劝劝她。” “这可真是悲伤的故事。”温知渺小声的嘟囔。 她的cp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温知渺肯定是不会勉强温九昭，本来也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觉得二人般配。 “行吧，我找机会敲打敲打她。”温知渺幽幽的的说道。 温九昭揉了揉她的发丝：“麻烦渺渺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她就是担心何元瑶会不爱听。 第306章 想和她一起走下去 等温九昭拆完了所有的礼物温知渺才回自己房间去睡觉了，毕竟明天还要早朝呢。 只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温知渺却又迟迟无法入睡，前些日子都是跟着师挽月一起睡，今日要自己一个人睡了倒是有那么一点儿都不适应了。 不过这一路的奔波到底还是比较疲惫的，皇宫之中的用品和宫外的用品比起来还是要好得多。 温知渺最终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而最初难以入眠的人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师挽月喝了点酒，整个人也有那么一点点昏沉，在回去的路上师观潮忽然询问她：“挽月你和殿下？” 听到师观潮的询问师挽月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师观潮会这么直接打询问她。 师挽月微微垂首：“母亲恕罪，女儿...” 她轻轻的咬了下唇瓣：“女儿心悦殿下，殿下...亦是如此。” 虽说早就已经猜到了，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想好了？”师观潮再次问道。 师挽月轻轻的点头：“嗯，想好了，女儿不想对殿下放手，不管她是什么身份。” 闻言师观潮忍不住笑了声：“不用这么严肃，搞的好像我是要阻止你们一样。” 师挽月挠了挠头：“母亲...我不是这意思。” “好了，我知道你只是想说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未来会面对什么你都会选择和她站在一起是吗？”师观潮问道。 师挽月轻轻点头：“嗯。” 师观潮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就坚持自己的选择。” “只是你也要知道帝王是很难一心一意去爱某个人的，如当今陛下这样的，纵观整个帝王史，你都会发现，她是绝无仅有的。” “不仅仅是她的谋略，也不仅仅是她的果断和与生俱来的帝王气质，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对感情的重视。” “挽月，你要知道古往今来很多人都认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至死不渝的感情是他们认为无用的东西，绝大多数的帝王，会喜欢某个人，但人一旦站在了至高处，就不一定还能有那一刻纯粹的心了，因为任何的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是唾手可得的，就会显得不那么珍贵了，我相信现在的殿下的确是有着一颗至纯之心，但未来可就不好说了，她终究是要成为帝王的人。” 师观潮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母亲不会阻止你，只是希望你想明白这一点，你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母亲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 “如果你已经决定好了，该帮的母亲自然会去帮你。”师观潮笑着亲了下师挽月的额头，她很少会做这样亲密的举动。 师挽月抬头看着师观潮，眼眸带着认真的说道：“母亲，我不知道未来如何，但此刻我的决定依旧是如此，我愿意也希望陪着她一直走下去的人是我。” “我不能为了未来尚未发生的不好的事，就去否定了现在的她，这不公平，也不合理。” 师挽月的声音很轻，但眼神之中透着坚定。 师观潮笑了声：“我就知道。” 师挽月的脸颊有些红。 “你和你生母很像，她也是那种一旦做了某种决定就不会放弃的人。” “但你比她聪明。”师观潮有些欣慰的看着师挽月：“长大了。” 此次师挽月离开了云京，在南绍的那些日子常有她的信件传回云京，也偶有家书送回，每每看到家书她祖母总是会念叨着还要多久才能归来， 顺便还要数落一下师观潮非要将孩子送到那未开化的地方去受罪。 师观潮也渐渐的意识到师挽月也是个大孩子了，孩子大了也自然会有自己的追求和抱负，也自然会离家。 倒是突然也开始理解她的母亲了。 师挽月看着师观潮，伸手抱了她一下，她轻轻的靠着师观潮：“母亲，女儿想你。” 若是以师观潮对她的言传身教，师挽月定然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但是她从小到大身边可不只有师观潮的教导。 还有苏卿珞、云舟，以及温知渺的耳濡目染。 温知渺素来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喜欢就是喜欢，思念就是思念她总是会直白的说出来。 师观潮听到她的话微微一顿随后还是伸手轻轻的回抱住了她。 “大人，到家了。”驾车的车夫在外面说道。 “好。”师观潮淡淡的应了声，随后牵住了师挽月的手：“回家。” 母女俩相携一起下了马车：“你祖母应该还没有睡，知道你今日要回来特意在等着你呢。” 师挽月看着家中悬挂的灯笼，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家里好像是被打扫了一遍。 “你祖母知道你这几日要回来，就命人将家中里里外外的都打扫了一遍。” 师挽月闻言忍不住弯起眼眸：“那母亲怎么也不劝着点？老人家不要这么操劳嘛。” “你就让她找点事做吧。”师观潮笑着道。 师挽月再次弯起嘴角：“也是。” 果然一回到家，家里的人也都还没睡，师挽月看到她祖母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连忙过去抱住了她。 知晓她在宫中用餐，家里倒也没有准备什么晚餐等她们，只不过老人家还是有些过分的高兴了，非要亲自送师挽月回她自己的房间。 好不容易将祖母哄走了，师挽月这才终于闲了下来。 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却也是久久难以入睡。 她也是这些日子太习惯有温知渺的存在了，如今她不在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何元瑶回去之后也难得的没有睡着。 她甚至提了一壶酒自己爬上了房顶，一个人自饮自酌了好久。 从前她也没有怎么认真思考过自己对温九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知道喜欢跟着她，喜欢她教自己读书，甚至觉得她骂自己都是好的，毕竟都是为了她好，何元瑶虽然偶尔会抱怨两句痛苦，但只要是温九昭说的她都会听话的去照做。 也没想过多的，此次南绍一行，看到了温知渺和师挽月，何元瑶有些忍不住去思考自己对温九昭算不算喜欢呢？ 她好像有点分不清。 第307章 一同早朝 想到她今天想要跟随温九昭的提议被温九昭拒绝了，何元瑶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真烦。” “都怪渺渺。”何元瑶忍不住乱怪了起来。 要不是温知渺突然就和师挽月在一起了，她肯定不会乱想的。 何元瑶一本正经的将锅盖在了温知渺的头上。 温知渺可不知道自己刚刚入睡，就已经有了一口大锅盖在了她的头上。 何元瑶喝完了那一整坛酒，也还是没有醉，她的酒量一直都不错，好像怎么都喝不醉一样。 酒也喝完了她还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毕竟这种事情，酒精给不了答案，酒精只能做到麻痹人的神经。 不过喝完酒之后她倒是一夜好眠第二天甚至差点起不来。 还是她的侍女抬出了崔素华她才爬了起来。 最后也是紧赶慢赶的才在早朝开始之前跑到了宫门之外。 看到师挽月的那一刻何元瑶有种终于找到了救星的感觉。 “阿瑶，你这是？”师挽月看着她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又睡过头了？” “怎么能叫又呢？说得好像我经常睡过头一样。”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笑：“你难道不是吗？从读书的时候开始。” 何元瑶尴尬的轻咳了声：“别说出来嘛。” 此刻宫门还没打开，一众文武大臣都还等在宫门之外，大部分人都是在闲聊着，就连师观潮和崔素华也不例外。 何元瑶和师挽月此刻身上并无官职，所以也没有凑过去，毕竟一过去可能就要面对那些长辈的询问和夸赞了。虽说被夸本身不是什么坏事，但也还是要看是被谁夸。 面对这些个官员师挽月可不会有被夸赞之后的喜悦，只会觉得头疼。 这大冷天的，等在宫门之外之外也是挺冷的。 好在官员们也学会了卡时间并不会来的过于早，不多时宫门打开，一众官员在师观潮的引领下走了进去。 师挽月和何元瑶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辰入宫，而且还是跟着满朝文武一起进入，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太极殿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温知渺和温九昭也是早就已经在太极殿的门口等着了。 师挽月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身着玄色官袍的人儿。 温知渺也仿佛有所感一样，转过头对上了师挽月的眼眸，两人隔着人群遥遥相望了一下， 随后温知渺和百官一同进入了大殿之中。 温知渺身为皇女自然是不可能和师挽月还有何元瑶站在一起的，她立于龙椅之下百官之首甚至还在师观潮的前面。 师挽月与何元瑶如今都是无官无职之人，师挽月还得等帝王今日册封之后才算是正式的官员。 是以此刻二人所站立的位置乃是在靠近大殿门口的位置，好在人都进来了之后大殿的门也关上了不然还是有些冷的。 不多时苏卿珞也过来了，只不过今日她不是像往常是一个人过来的，今日是牵着云舟的手一起走过来的。 今日云舟身上所穿的也不是平日里的衣裳而是一身和帝王身上的冕服有几分相似的玄色长袍。 有眼力见的人已经大概猜到了帝王今日想要做些什么。 云舟被苏卿珞牵着，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台下的温知渺身上。 温知渺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姐妹不用看我啊，我绝对支持你们。] [别紧张啊，没什么的，你看我娘亲都不紧张你怕什么？] [她一个皇帝罩着你呢。] 温知渺忍不住在心里说着，当然也不只是心里，还有行动上的鼓励。 她对着云舟做了一个比心的动作，这个动作倒是没有什么人看得懂，而且也不只是看不懂，除了师观潮也根本就没有人看到。 苏卿珞听到温知渺的心声忍不住转头看向云舟吗，轻轻的握了下她的手：“没事的，不用担心。” 她敢带着云舟过来自认就是有把握的。 苏卿珞拉着云舟一起坐下，小黄门宣布早朝正式开始。 “此次元昭前往南方赈灾，功绩有目共睹...”苏卿珞复述了一遍温知渺此次所做之事，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 说完这些之后苏卿珞也表扬了一下师挽月、何元瑶、温九昭等人。 如今温九昭已经升官了，便只能给一些其他的赏赐，一座宫外的宅邸，以及一些田地。 也算是认可她可以去宫外自己开府了。 温九昭本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只是她自小在宫中长大，苏卿珞也没强求她一定要搬出去。 如今开府了也依旧可以住在宫中只要她自己愿意，她的房间永远给她保留着。 随后便是嘉奖师挽月，先是给她授予了官职，官位不大也就是御史台下面的一个小官。 对初入官场的人而言不算很大，但也不至于让师观潮觉得掉了面子。 入了御史台也算是不错，师挽月自然是满意的。 除此之外苏卿珞也赏赐了田地和宅邸，至于何元瑶也是按照她自己的要求没有给她官职，只是赏赐了一些东西。 祁玲琅等人也并没有被遗漏，虽没有回来但是该赏该给的也都给了。 边睿彤的官位升了一个职级，当然只是领的俸禄多了点，本身的职权是没有变的。 至于祁玲琅和郑舒也是暂时挂在了工部，挂名的，并没有对现有的人员造成什么影响，当然人不在，这俸禄自然也是减半的。 除此之外还对其他一些有功之人都进行了奖赏。 这些奖赏也都是苏卿珞深思熟虑过后的，那些个臣子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何况如今也没几个人敢在这种事上面反对苏卿珞。 再有一个谁都知道这些都不是今天的重头戏。 果然在封赏完这些人之后，苏卿珞再次开口道：“如今我天启也算是国泰民安，只是这东宫始终空置，诸位以为呢？” 看起来陛下是终于想起来了立太子之事了？ “陛下，如今元昭殿下已经快及笄了，能力亦是卓绝，臣以为殿下担得起太子之位。”师观潮配合着说道。 第308章 封太子封后一起办了吧 师观潮一开口其他臣子也跟着附和，一些本就支持温知渺的臣子更是欢喜的不行。 这些人多是一些受过温知渺恩惠的，又或者是利益与温知渺已经绑定了的新贵。 皇位若是落回了温氏手中，又或者是落入了苏家其他人手中，这部分人绝不会好过。 当然也有一部分反驳的，正儿八经的理由他们也不敢说，毕竟若是说因为温知渺是女子所以他们不赞同，可能当场就能被苏卿珞丢出去。 又或者当着温知渺的面说因为她身上始终还是留着温氏的血脉可能也会被当场丢出去。 这些反对的家伙其实都很清楚他们的理由不会被苏卿珞接受，便只能说温知渺如今还难以服众，功绩不够。 师挽月差点忍不住想要反驳，却听见那坐在龙椅之上的一人笑了笑。 是云舟。 温知渺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只见云舟微微笑了笑：“敢问苏大人，你是觉得陛下已经不行了吗？” 被叫到的那位苏家人连忙跪下：“云御史可莫要血口喷人，臣并非此意。”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敢问，不过是一个太子，需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有资格当？若不是陛下已经不行了，什么样的情况需要当朝皇女历下不是之功？” “若不是觉得陛下不行了，那就是觉得我天启不行了？” “毕竟只有一个岌岌可危的国家才需要堂堂皇女去南征北战。” “又或者苏大人知道什么监察院都不知道的消息，北戎或者鹿金要来攻打我们了？”云舟满脸不解的问道。 祁谷玉在此刻出列：“根据监察院的情报来看近日边境并没有什么异动，若是苏大人有什么消息还请告知，毕竟事关国之安危。” 那位苏家人一下子又被架起来了，他跪伏在地上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甚至忍不住发抖。 “苏卿，信口雌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苏卿珞微微眯起眼。 那人连忙求饶。 温知渺在台下啧啧了两声：[不愧是我姐妹，真能说，不送你去外交部可惜了。] [不过你放心一会我也帮你说话。] “册立元昭为太子之事，诸卿可还有异议？”苏卿珞冷声问道。 朝臣一个个都垂下了脑袋，他们哪里还敢有什么异议？ 就算是有，您也不听啊。 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没有人敢再说什么了。 姜书屿捧着圣旨走出了，宣读了册立太子的圣旨。 温知渺跪当即跪下谢恩，嘴上说着谢恩的话，心里在叹息着：[唉，好日子到头了，我才不信娘亲有那么好心会让我做个闲散太子。] 苏卿珞微微扬起嘴角，不得不说她猜的是对的。 师挽月跟着群臣跪拜，恭贺新太子，心中也有种莫名的澎湃感。 一种读过史书之后才会有点澎湃感。 苏卿珞是史上第一个正统的女帝，那温知渺就是史上第一个正统的女太子。 “太子殿下千岁！” 温知渺转过身看向那些对着她跪拜的群臣，那一刻心中的确有一种澎湃的感觉。 [站在万人之上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啊？]温知渺看着那些人，在心里轻声说道。 苏卿珞还挺好奇她接下来会怎么想。 [唉，果然知女莫若母，娘亲还是太了解我了。] [难怪那么多的帝王，就算是累也不愿意交出手中的权力。] [这种掌控一切都感觉...]温知渺再次叹了口气：[谁不喜欢呢？] 苏卿珞微不可察的勾起嘴角，温知渺对于权力果然还是喜欢和渴望的。 这是为帝王者的基础，虽说作为帝王也不是要将所有的权力都握在自己的手中一点不肯放松，但一定要有掌控的欲望，否则就只能被人掌控了。 “诸卿平身。”温知渺冷静而威严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那一刻众臣隐隐感觉到了一种和苏卿珞身上相似的压迫感。 师观潮领着群臣起身，温知渺再次站在百官之首。 她手中握着圣旨，走到中央，垂首躬身：“母皇，如今东宫已经不缺人了，但还有一处尚缺。” 说完她轻轻撩起衣摆在殿中跪下：“母皇登基已经十余载，可后位始终空悬，儿臣恳请母皇尽早立后，以免后宫继续无人打理。” 刚刚松了口气的群臣听到温知渺的话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 有几位老臣着急忙慌的出列：“陛下不可！” 比起立云舟为后他们真的宁愿后位一直空悬，帝王谁都不选又何尝不是一种公平？ 可如今帝王决定要选了，不仅不是他们希望的人，还是一个女子，一些老顽固真的接受不了。 温知渺看着他出列，笑着问道：“有伤天和？母皇登基之前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女子结合不能生育？母皇有我了，我也不是很希望再多个姐妹兄弟之类的，毕竟孤比较自私嘛，不希望有人分走我的母爱。” 她说的太直白，一时竟让人觉得无法反驳。 “还有什么原因？诸位不妨说说看？” “如果是觉得上天会降下惩罚，那诸位为何不想想，母皇与云御史也这么多年了，也不见降下什么天罚，甚至我天启依旧蒸蒸日上，按照这个逻辑，是不是说明，上天也是赞同的？” 温知渺无辜的说道。 “殿下！对上天不敬是会遭报应的。” 温知渺笑了笑：“若说尊敬神明，恐怕诸位没有人比我和云御史更敬重，毕竟我们就是神明送到母皇身边来的啊。” 她嘴角含着笑意：“诸位不是要问神吗？” “诸位有谁比孤更得神明喜爱吗？”她笑着问道。 毕竟她幼时预言灾难的事过去了也不过十几年，如今民间还有关于她的传说呢。 “此次孤去南绍特意去玄女庙替母皇和云御史求了一签，签上预言，云御史该为我天启皇后。” “诸卿信还是不信呢？”她冷峻的目光扫过群臣。 苏卿珞坐在龙椅之上始终一言不发。 温知渺把玩着手上的墨玉扳指。 师挽月出列：“回禀陛下，殿下求签之时乃是臣陪同而去，臣愿作证。” 二人一唱一和的好像真有那回事似的。 第309章 叫声母后听听? 你说不敬神明可温知渺才是那个受到神明庇佑的人。 毕竟她自幼时起便预言了诸多灾难，这些年也并未失去什么的庇佑，暴雨之中落入大水之中也能再次归来。 这些都足以说明她的幸运了。 如今用上天和神明来反驳她倒是显得自己很是滑稽。 毕竟谁不知道元昭殿下自小便是上天的代言人。 苏卿珞能那么快得到百姓的认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温知渺所承载的神迹。 很多百姓是愚昧的，这份愚昧会被其他人利用自然也能被她们利用。 “话说诸位觉得帝王，到底是天子还是人皇？”温知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继续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嗯？” 有人默默的跪下了，不敢言语，只有师观潮和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依旧站着。 “殿下，臣只知道事在人为，上天也不会随意惩罚一个无错之人。”尚书令躬身对温知渺说道。 “天子，自然也是人皇。”温九昭在人群之中出声道，她声音沉静，在寂静的大殿之中格外清晰：“陛下千秋之功自然担得起人皇之名。” 这些年苏卿珞在位期间，也不仅仅是改革内政，对外一些被蛮族侵占的城池也都收复了回来。 说起来也就是边境的几座小城甚至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具有战略意义的城池，但那些在前朝段氏手中也算是中原王朝的领土，在温氏手中丢失了。 收回来虽然也没有军事上的意义，但是也宣扬了国威，北戎这些年也无暇顾及天启，一来是胡延国崛起了，二来也是如今的天启实力也更强大了，不如以前那般好欺负了。 苏卿珞和云舟始终没有发话，温知渺转身笑着看着群臣：“诸卿可还有异议？” “臣无异议。”中书令内心叹息了一声，其实他们几个都很清楚，他们阻止不了帝王，帝王如今的封后之举在他们看来或许过分，但对边疆的战士或者底层的百姓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毕竟人都只关心自己的生活，至于舆论，恐怕也没有谁比温知渺这个神使更能操控舆论了。 几位大臣都说没有异议，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异议。 “既然都没有意义，那就宣旨吧。”苏卿珞微微勾起嘴角。 姜书屿宣读了另一份圣旨，云舟就这样顺利的的成为了天启的皇后。 圣旨刚刚宣读完，温九昭便再次叩首，朗声道：“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多人觉得温九昭此举乃是可以讨好帝王和温知渺这个太子的举动，可温知渺却知道，这世上除了她和苏卿珞之外另一个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云舟或者阻拦云舟的便是温九昭了。 毕竟在温九昭眼中，云舟真的是母亲一样的存在。 其实这些家伙真的应该庆幸不是温九昭怼他们，否则怕是会更下不来台。 太子和皇后都定了下来，今日的早朝也算是结束了。 温知渺本是想等着温九昭一起的，但兵部尚书忽然叫住了温九昭硬是将她拖住了。 师挽月也被御史台的人叫住了，毕竟是御史台的新人。 温知渺只能和何元瑶一起走出了大殿，当然也没能同行多远，毕竟何元瑶今日不能和她一起去后宫。 “渺渺，你今日要不要一起去庆祝一下？”何元瑶小声的问温知渺。 温九昭正好还在二人身边不远，转过头看向何元瑶，然后有些无奈的对她道：“此处是太极殿，不管你和殿下关系如何的好，都要谨记自己的身份。” “你是想给自己和崔将军找麻烦吗？”温九昭稍稍靠近二人，低声警告何元瑶。 何元瑶挠了挠头：“我知错了。” 崔素华远远的看着那三人，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好像自家的那皮猴子从小到大是只会将九璃郡主的话记得牢牢的。 就连她的话也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崔素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她倒是巴不得郡主能看上她家这家伙，可惜啊，郡主大概是看不上眼的。 等温九昭和再次走了，何元瑶再次看向温知渺：“所以今天还有没有活动？” 温知渺摇了摇头：“不知道呢，再说吧晚些时候我让楚秋给你们信。” “行吧。”何元瑶也没强求，她也知道温知渺刚刚回宫肯定会有很多事要忙，至少肯定是要和云御史叙叙旧的。 “话说我们以后是不是得尊称云御史皇后娘娘了？”何元瑶小声的问道。 温知渺一时间哭笑不得：“你要是不怕被人找麻烦你就不叫吧，当然私下里没那么多讲究。” 何元瑶还是挠了挠头：“其实我还是更习惯叫姑姑。” “亲切点。” “反正舟舟本人是不介意的。”温知渺笑着道。 “不对，你也很不礼貌，你应该叫母后。” 温知渺：...... “闭嘴吧你。”她才不要。 眼看着就要分开了，师挽月还是没有空闲多看她一眼，温知渺也只能让何元瑶转达一下她今天不一定能出宫。 温九昭也没空搭理她，温知渺就只能自己先回去了，这会苏卿珞和云舟应该是还没走远的，温知渺便想着快速去追赶一下她们。 一日时间云京城突然就有两个这么大的变动，不仅仅是太子之位确立了下来，就连皇后之位也确立了下来。 今日这些个大臣下了早朝都还有些恍惚。 女帝有了，女太子也定了，甚至是女皇后也定了。 女皇后不稀奇，但女帝的女皇后就稀奇了。 不过认真想想女帝也是头一遭啊，反正也没有什么先例。 这么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活得久了还是不错，什么都能见着。 不过温知渺这个太子还没经历册封仪式。 当然经没经历册封仪式也不妨碍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温知渺紧赶慢赶的可算是追上了苏卿珞和云舟。 “娘亲，你是不是得夸夸我？我今天表现怎么样？是不是很给力？”温知渺追上去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苏卿珞忍不住笑了笑：“嗯，是不错。” 虽然说就算是温知渺不说也自会有人去反驳，不过温知渺能将他们驳倒也算是立威了。 虽说苏卿珞觉得她那根本就不算是辩驳的，纯粹就是无理取闹。 当然怎样都好，有用就行。 “那今天可得给我加餐，我要吃舟舟做的点心。”温知渺看向云舟。 云舟微微眯起眼，忽然有些不怀好意的道：“叫声母后听听？” 温知渺：...... 第310章 母后 “才不要。”她可以私下里偷偷叫，才不要当着云舟的面叫，多没面子。 说好的姐妹，那就得是一辈子的姐妹。 不对应该是两辈子。 [才不叫，我就偷偷叫，就不当着你的面叫，不能让你压我一头，不可能的，不要做梦。] 苏卿珞听到她的心声，若有所思的看了温知渺一眼，什么时候偷偷叫了？ 在南方的时候？ 什么情况下需要她偷偷叫母后？ 说实话苏卿珞也还挺想听她叫一叫的。 不过怕是只能等到成婚那日了。 苏卿珞还有点子可惜。 “不叫不给你做。”云舟笑眯眯的说道。 “那我从南方带回来的小礼物不给你了。”温知渺哼了一声。 “是吗？你如今是太子，太子成天的还和娘亲住在一起，丢不丢人？你是还没断奶吗？”云舟笑盈盈的询问温知渺。 温知渺：......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那怎么了！”温知渺理不直气也壮。 [再说了，我娘也没给我喂过奶，都是奶娘喂的！她都没生过我，喂什么喂。] 苏卿珞再次无言以对。 “不怎么，既然你如今已经住在东宫了，那就意味着这里的东西都是你母皇的，是你母皇的就是我的，你凭什么不给我？该我不给你才对。”云舟微微挑眉。 温知渺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云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 云舟转头去看苏卿珞：“我不要脸？” “你的是不是我的？” 苏卿珞一时间哭笑不得，两个幼稚鬼，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了两辈子的人。 她真的想不明白，这两个家伙到底怎么做到的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还能这么幼稚，可能这也是一种天赋吧。 “是，我的自然就是你的。”苏卿珞顺着云舟的话点头，甚至牵住了她的手。 “娘亲你就宠着她吧。”温知渺小声的嘟囔。 “不然宠着你？”云舟揶揄的看着她。 温知渺莫名的脸有些红：“怎么不行了...” “我！亲闺女！”温知渺一本正经的叉腰。 “唉，太子殿下啊，怎么今日才封了太子就开始认不清时事了呢？”云舟意味深长的看着温知渺。 “干嘛？”温知渺被她看的心里发毛。 “你记不记得今日挽月是授予了什么官职来着？”云舟笑盈盈的看着温知渺。 “御史台的...”温知渺说了一半顿时噎住了。 “我没记错的话是殿中侍御史，是吧？”云舟一副压她一头的样子。 “昂~”温知渺的嘴角又压了下来：“可恶。” 师挽月在御史台，不就意味着在云舟的老巢。 这家伙不讲武德，分明就是在威胁她，不叫母后以后就给师挽月找茬。 虽然肯定也不会是很过分的事，但... 温知渺还是很没出息的低声叫了一声：“母后。” 那声音比蚊子的声音还小。 苏卿珞在旁边差点忍不住笑了。 感情这次还是她猜错了，根本不用等到明年开春，云舟治她的办法还是多。 “大声点，听不见。”云舟得寸进尺的继续说道。 温知渺深呼吸了一口，忍不住要咬牙切齿：“母后！” 她的声音稍微大了点，云舟这次也算是听清了，终于放过了她。 “想吃什么？” 温知渺趁机狮子大开口要了许多吃的。 直到苏卿珞都听不下去了：“你要是吃不完？” 温知渺听到她那一点都不帮她就知道帮云舟的娘亲，幽幽的叹了口气，小声的嘟嘟囔囔：“难怪人家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妈也一样。” 云舟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哪个恶毒后妈给你做甜点？还让你点菜？你桌都上不去。” 苏卿珞听着两人的互怼，忽然觉得其实也不是她是个明君，只是因为遇到了这两个家伙，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她们的吃喝玩乐重要。 苏卿珞不自觉的想起在江南时的云舟，比在皇城之中时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幼稚。 好像放松下来之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了一样。 虽说运筹帷幄的云舟也和好很有魅力，可苏卿珞自归来后就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所以她被困在了这皇城之中。 云舟对上苏卿珞的眼眸，有种又感受到了她的愧疚的感觉。 “苏卿珞你今日忙吗？”云舟忽然问道。 “不忙，不想见那些个老头，一会让姜书屿去给各部下令，如今北方各地风雪肆虐还有空关心其他，神明会不会眷顾朕不知道，但他们要是只关心朕的私人生活，恐怕神明是不会眷顾他们的。”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温知渺跟着点头：“母皇威武，母皇说得对。” 苏卿珞伸手戳了下她脑袋：“行了，少拍马屁，今年北方各地没什么大的灾情，交给你监管了。” “啊？”温知渺不情不愿的嘟起嘴：“娘亲~娘亲~我才回来诶。” 这合适吗？她才刚刚从南绍归来，一天都还没歇息！ “又没什么要处理的，今年无大灾。”苏卿珞对她微微勾起嘴角：“元昭殿下不是挺能耐的吗？” 温知渺顿时泄气了：“娘亲你不能秋后算账。” 她就知道，那事不可能这么快过去。 可是那也不能这么罚啊，给她增加工作量这也太恶毒了吧， “还是说你希望有点别的惩罚，比如年前就去刑部任职？我记得新律法还没修缮完吧？”苏卿珞笑盈盈的看着她。 温知渺连忙摇头，那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 “那我还是接这个任务吧，但是说好了啊，不许再给我别的任务了，娘亲~好娘亲~求求了。” 温知渺死皮赖脸的撒娇，苏卿珞最后也是笑着答应了她。 “嗯，你只要把这事办好就能过个好年。”苏卿珞笑着道。 温知渺这次倒是答应的很快：“好，没问题。” “那这事，算不算翻篇了？”温知渺小声问道。 苏卿珞对她微微挑眉：“这又不是我说了算，你问你母后啊。” 温知渺：...... 她眼巴巴的看着云舟：“舟舟，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舟给了她一个白眼：“你爱死不死，爱活不活，关我什么事。” 第311章 阿姊的理想型不会是... 苏卿珞听着她的嘴硬，想了想也不戳破她了，也不知道是谁在温知渺还活着的消息还没传回来的时候吓得手都在抖，好在好消息和坏消息也就差了几个时辰，不然苏卿珞觉得有些人都要亲自去南绍了。 温知渺轻轻扯了下苏卿珞的衣角，一副求她帮忙的样子。 苏卿珞无奈的对她摇了摇头，露出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你母后的脾气，你不知道？” 云舟有时候轴起来也是很轴的。 温知渺现在听苏卿珞一口一个母后的都已经不反驳了。 她又走到了另一边：“舟舟，别生气了嘛，我真的错了。” “你俩没什么事，一会都去换衣服然后去小厨房帮忙，你自己想吃，难不成还真等着吃现成的？”云舟扫了一眼母女俩。 她似乎对苏卿珞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温知渺也很不满意。 这天下估计也只有她敢这么使唤当今帝王了。 甚至帝王本人还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反驳。 云舟现在还有些腰酸，这也是迁怒的原因之一。 苏卿珞心知肚明也不敢反驳。 何况和云舟一起在厨房忙碌也别有一番乐趣，苏卿珞并不抗拒。 一家三口直接回了章台殿，温知渺老老实实的去换了衣服，又让楚秋去给师挽月传信说她今天可能没法出宫了。 换完衣服，正好小厨房的早餐也已经准备好了。 温知渺和苏卿珞还有云舟一起吃了早餐，吃早餐的时候还问了一下云舟和苏卿珞去江南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又说了一下自己这一路上遇到的好玩的和奇葩的事，生活好像一下子又闲了下来。 她吃完之后还幽幽的叹了口气：“希望祁院首和郑家的人不会遇到我就给我揍一顿，毕竟要是没有我的唆使，她们肯定也不会就这么潇洒的不回来了。” “祁院首我不知道，不过大概率不会，她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家长，至于郑家那就更不会了，郑家素来重男轻女，即便是如今女子已经可以当家了，即便是当今帝王乃是女子，那位郑侍郎依旧治疼爱他的宝贝儿子。” “至于舒舒，能给家里带来赏赐就很不错了，别的也不重要，不回来才是对的，我前些日子听闻郑侍郎的准备给舒舒物色好郎君了。”云舟笑着道。 “这么说确实不能回来，舒舒性子软，又不能对她的娘亲太过狠心，她娘一哭她就不知所措。” 苏卿珞放下筷子，淡淡的道：“她若是一直这个性子，你难道能帮她一辈子？又或者她能一辈子不回云京？” “这些事还是要自己狠的下心去断了，也不能永远指望别人的帮忙。” 温知渺撑着下巴，看着那冷阳下的绿叶：“我觉得她会想明白的，她这次敢跟着玲琅一起离开，已经算是迈出了一大步了。” 苏卿珞没有在评价，毕竟她要是一个帝王的角度来说，郑舒的性子在她看来就是软弱了些。 不过温知渺说的也对，毕竟还是个少年人，不能要求太高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温知渺，更不是每个人都是师挽月和温九昭生来便有着超乎常人的理智和心性，绝大部分的少年人还是需要时间去成长的。 “但愿能如你所愿吧。”苏卿珞说完又想到了温知渺在信中所说的那些：“毕竟也是个天才，可不要被无能的父母和家人拖累了，那样朕会觉得很惋惜。” “娘亲，你放心吧，我相信舒舒。”反正温知渺对郑舒还是很有信心的。 “能做出火药的人不可能真的是个软柿子。” 云舟也觉得温知渺的话不无道理。 “好了不说这些，来看看我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温知渺让侍女去将东西拿过来。 “对了阿姊怎么还没回来？” 和兵部侍郎聊聊天也不用这么久吧？ 云舟轻笑了声：“九昭如今可是个大忙人。” “那也不能饭都不让人家吃吧？”温知渺小声嘟囔。 “这么担心做什么，她自然会有饭吃。”云舟忍不住笑她：“你真是悠闲久了，职场的那些东西都忘光了？” 温知渺理所当然的点头：“不是我又不是好日子过腻了，非要去记着那些当牛马时的事。” “你知道我当时多痛苦吗？” 几乎天天要应酬，有时候喝酒喝的人都麻了。 所以其实这辈子酒量差，温知渺也没就得多难受，只不过一杯倒还是有点过分了，想喝点果酒当饮料都不行，那还是会少一点乐趣的。 云舟笑着说道：“也没那么痛苦嘛，还能忘记，真正的痛苦应该是刻骨铭心的才对吧。” “我亲爱的娘亲可能只是一个合格的封建大地主，而你我的朋友，你是真的魔鬼。”温知渺微笑着看着云舟。 云舟也一点都不谦虚的应下了：“不客气。” 温知渺：...... 她还一点都不客气的应下了！ 温九昭回来的时候，三人已经准备去小厨房了，温知渺带回来的礼物也都拆完了。 看到温九昭过来，云舟对她笑了笑：“九昭回来了？要不要一起？” 温九昭看着云舟忽然顿了下，不知道怎么叫。 云舟嘴角稍稍勾起：“和以往一样就好了，不用太过客气。” 苏卿珞也看着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温九昭这才稍微没有那么紧张了。 温知渺突然福临心至的想到了一件事。 她的好阿姊的理想型不会是云舟这样的吧？ 要真是这样，温知渺只能说何元瑶真的不用想了。 实在是没希望。 不是她打击何元瑶，何元瑶也挺好的，认真数数也有不少的优点，但是，实在是和云舟差太远了，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温知渺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她也不能勉强自家阿姊，可何元瑶又是挚友，这事搞的。 看起来只能怪她自己了，当初就不该让她们认识！ 可温知渺想了想，这也不可能啊。 何元瑶是她的伴读，怎么都不可能不认识温九昭的。 而且也不怪她啊，她没发现之前何元瑶就不对劲了。 这事闹的她也有没办法了。 只能以后多安慰安慰何元瑶了。 温知渺想着又不自觉的惆怅了起来。 第312章 人怎么能这么自信? 不过她惆怅也没有什么用，毕竟还是需要何元瑶自己哪一天能想通或者有本事让温九昭心动。 就是不管哪一个听起来都挺困难的。 温知渺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然后惹得其他几人都看了她。 云舟不解的看着她：“你又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唉声叹气的。” 温知渺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没事，随便叹一声。” “真没事？”温九昭有些狐疑的问道。 温知渺用力点头：“真的没，阿姊不用这么担心。” 云舟听她这么说倒是真的没有管她了，她对温知渺还是了解的她也不是那种没事伤春怀秋的人，估计又是心血来潮忽然想到了什么事。 “没事就去小厨房，过来帮忙。”云舟冷漠的说道。 “舟舟，你好无情好冷酷，你这么酷，夏天是不是能节省冰库？”温知渺又恢复了那欠揍的样子。 “我像不像冰库我不知道，但我看你像个棒槌。”云舟对她微微笑着。 “好凶狠的女人。”温知渺在此欠兮兮的说道。 云舟懒得搭理她，起身就往小厨房去了，一天天的戏多，两辈子都是这个样子，她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 温知渺和温九昭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也算是一家四口了。 不过温知渺是真的说不上帮忙，只能算是添乱，最后云舟实在是受不了她了，毫不客气的将她丢出了厨房。 温知渺坐在厨房外面的凳子上和宫女唠嗑，这小厨房的宫女也都是看着温知渺长大的，所以和她聊起来也没有很大的负担。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第一锅糕点出炉了。 温知渺当即不客气的尝了一块，吃了几块之后心满意足的对着云舟竖起了大拇指。 “舟舟你这厨艺，没得说又有长进了。”温知渺边吃边夸赞。 作为一个喜欢做东西的人，自己做出来的食物能被人夸赞好吃自然也还是高兴的。 温知渺这人别的没有，但是哄人还是很会的，而且她很有自己不会做就不会瞎指挥做食物的人的自觉。 只要帮她做吃的，她基本都会努力夸夸。 当然面对云舟她不夸也不行，她不夸下次就没得吃了。 毕竟她要是挑三拣四的，云舟下次绝对就不搭理她。 温九昭今日也没有去官署，算是休息了一天，虽然今天原本不算是休沐日。 不过今日温知渺算是刚刚回来，温九昭还是想陪陪她。 她们几人这一日倒是过得相当的安逸，其他人可是一点都不安逸。 问天台和礼部要合计太子的册封大典的时间，苏卿珞之前就交代过希望开春之后再大婚，但是这个时间问天台和礼部得先确定下来。 不提前确定会这些，宗正寺、太常寺、鸿胪寺等等都不好提前做准备。 毕竟册封大典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行了。 要准备的事可是多得很。 除了这些忙碌的人，还有一些破防的人，比如苏家人。 他们似乎依旧难以接受苏卿珞宁愿立温知渺一个身上流着温氏血脉的子嗣为太子，也不愿意选择她所出身的苏家。 “陛下这是已经彻底背弃了苏家。”苏家的祠堂之中一众家族的话事人都在其中，说这话的便是苏锦程的兄长。 苏家人都在讨论着要如何反击。 他们觉得等到温知渺登基，苏家就是下一个温家。 所有人都在发言，只有一名与温九昭年岁差不多的女子始终没有说话。 此人乃是苏家年轻人之中辈分最高，也最为聪慧的女孩，苏语冰。 和温九昭同岁，但参加科考是在温九昭之后一年，是那一年的文状元。 只不过她后来就没有像温九昭那么出彩了，这些年都是待在礼部，做个不起眼的小官。 晋升之路也是中规中矩的，至今也没有多少人记得此人。 她也是苏家唯一一个在朝中为官的女子。 能参加今日的会议，一来是因为她辈分高，如果以苏家的族谱论，苏卿珞都要叫她一声姑姑，二来也是没有人怀疑过她的立场。 她是苏家老太爷一手带大的，为官这些年也确实给苏家行了不少方便，虽只是礼部一个小小官员，但有些事就是要小人才方便去做。 且素来也是不争不抢的，此次去南绍只是本事想让她跟着去的，但苏锦程主动请缨她也就不争了，只是在暗地里提供一些支持。 行事也从不会让人挑到错处。 为人也总是很沉默，不像其他人偶尔也会顶撞家中长辈。 “语冰以为呢？”坐在家主位置上白发苍苍的老头在众人讨论完之后，看向苏语冰，一副询问她意见的样子。 苏语冰对着那老头微微笑了笑：“大爷爷，语冰没什么说的，诸位说的也正是语冰所想的，如今陛下分明就是在打压我苏家，可却忘了当初若是没有苏家，陛下如何能那般顺利的坐稳皇位。” “可现下可要卸磨杀驴，这等屈辱我苏家绝不能认。” “如今苏大都督镇守边疆抵御北戎陛下看不到，苏家每年给国库缴纳那么多的赋税陛下也看不到，只会觉得苏家怎么做都是不够的。” “苏家势大，陛下自然忌惮，如今太子已封，陛下自然也是要为太子日后登基做准备的，如此一来日后怕是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打压我苏家。” “是以语冰也以为，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让陛下明白我苏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苏语冰说话时语气并不算是很激动，甚至有种过分的平静。 不过她虽然平静，苏家其他人却并不平静。 “说得好。” “这皇位既然是我苏家扶持她上去的，那么她既然忘本了，倒不如直接换一个。” 苏语冰扫了一眼那说大话的苏家人，此人也是在朝中任职，只不过这么多年了官职一直也是不高不低的，若是背后没有苏家的支持，怕是连如今所在的位置都爬不上去。 嘴角勾起一抹一闪而逝的笑容，那笑容消失的极快，快得无人看见。 也自然就没有品出她笑容之中的嘲弄之色。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语冰愿去接近九璃郡主，她与太子关系亲近又深得陛下器重，也许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如此也好。” 等会议散去，苏语冰走出了那祠堂。 走之前余光扫过那家主之位，以及坐在上面的老头。 看来这些个家伙都忘了啊，如今苏家的家主是当今帝王啊。 也忘了，世家早已经不是曾经的世家了，没有操控皇位的能力了。 只是有些人后活在已经逝去的时代，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苏语冰都想不通他们怎么会觉得是苏家协助陛下坐稳皇位的？ 人怎么能这么自信？ 啧。 第313章 自己人别演了 如今已经入冬了，距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 往年这个时候温知渺都挺活跃的，积极的组织各种各样的活动，今年倒是没那个劲头了。 或许是少了几个伙伴，又或许是因为去了趟南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一下子还没缓过劲来。 册封太子那日温知渺在皇宫之中悠闲的待了一天，吃了不少云舟做的糕点，最后还真是让她都吃完了。 那日温九昭不去官署，也就陪着温知渺玩闹了一天。 温知渺从南方带回来了不少小玩意，拉着她们几个玩了一天。 苏卿珞堂堂帝王也陪着她玩这些幼稚的东西。 第二天温知渺本来想去找师挽月，但是师挽月要去御史台报到，白天也没有空搭理她。 温知渺无所事事就只能去找何元瑶玩了，正好何元瑶也挺无所事事的。 两个闲人就约着去踢了会球。 算着师挽月下班的时间去接她一起吃饭。 好些日子没有回云京了，十里醉的菜品也更新了不少。 只是今日温知渺过去的时候，十里醉的老板还亲自出来迎接了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一看就是已经知道了温知渺的身份了。 温知渺只能无奈的让他不用这么紧张，和往常一样就行了。 但是她的身份一旦被知道了，也就不可能有什么一切照旧的说法了，老板依旧是一副惶恐的样子。 温知渺无法，也只能算了，摆了摆手就让他从包间出去了，眼不见为净。 一部分人得知太子来了十里醉，还特意跑来了，想要偶遇一下。 温知渺她们落座之后不过半个时辰，整个十里醉就人满为患了。 透过窗户的缝隙，温知渺看着外面那汹涌的人潮，忍不住叹了口气：“难不成以后出门真的要清场了吗？” “我不想走哪都带着一护卫啊，这样也太招摇了。” “可是你如今本身就很招摇啊。”何元瑶耸了耸肩。 温知渺：...... 好有道理。 不多时温九昭也过来了，不过和她一起同来的还有一个三人都不是很熟悉的面孔。 温知渺看着那人，犹豫了半天开口道：“姑奶奶？” 苏语冰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声，笑完之后对着温知渺恭恭敬敬的行礼：“臣见过殿下。” 温知渺也不知道她怎么来了，还是和温九昭一起过来的。 “不必多礼。”温知渺含笑着让她起身：“都是一家人。” 师挽月也起身对苏语冰见礼：“挽月见过苏郎中。” “师少姬客气了。”苏语冰向她回了一礼。 何元瑶不认识她，也就跟着师挽月行了礼。 “阿姊怎么和苏郎中一起过来了？”互相认识了一下之后温知渺便有些好奇的询问温九昭。 温九昭笑了笑：“我与苏郎中在太学时便是好友，之后她因为要为苏老太爷守孝晚了一年科考，不然我与她之间谁是状元可还未可知。”温九昭笑道。 “这个我知道。”苏语冰当年在太学也是有名的人物，学识也是不输于温九昭的。 只不过后来入了礼部为官，也就没有什么多少消息了。 温知渺也没有过多的去打听她，毕竟她在苏家也算不上什么过分重要的人，苏家也没有很重视她，有种无关紧要的边缘人物之感。 虽然之前温九昭也说过此人绝非池中物，但她为官这些年，实在是没做什么特别显眼出彩的事，一直也都是中规中矩的。 温知渺自然也不可能没事就去关注一下她。 “语冰说想来恭贺一下殿下，顺便想和殿下聊聊关于苏家的事。” 温知渺歪头看向苏语冰，她对着苏语冰眨了眨眼：“苏家是母皇的母族，能有什么问题？” “恐怕认真说来陛下的母族虽然也姓苏，但与我也算不上一个苏。”苏语冰笑着道。 苏卿珞的母亲虽然也姓苏，但她是个孤儿，只是因为在苏家资助的学堂里读书，所以才和苏卿珞的父亲认识了。 那书院的教习见她母亲一个小乞丐总是偷偷的在门外偷学，后来干脆收做了义女，供她吃穿，供她读书。 而苏卿珞的父亲原本也只是苏家的旁支，后来因为南征北战一路高升直至镇国大将军。 也因此成了苏家的家主，苏家也从一个即将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的世家再次起死回生。 所以说实话，如今苏家一众人都觉得是有苏家的帮扶苏卿珞才能坐稳皇位，苏语冰是真有些想不明白怎么这么敢想的。 如果苏卿珞还是当年的皇后，那苏家的确勉强可以这么说。 但其实细究下来和苏家的关系其实也不大，当时苏卿珞能成功扶持温淮登基除了苏家的财富，还有苏卿珞父母手中的兵权。 且整个苏氏家族能崛起也都是依赖着人家一家。 所以苏语冰才觉得很有意思，这些人的理直气壮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温知渺倒是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此话何意？” “陛下是随母姓的，只是恰好陛下的母亲也姓苏，我只是因此而沾了点光，所以说陛下的苏与我的苏不是一个苏。”苏语冰笑着道。 温知渺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这些原着里面可没有，苏卿珞也告诉过她，至于有没有告诉云舟温知渺可就不知道了，毕竟现在那两经常不带她玩！ “但是母皇依旧是苏家的家主，苏家能有什么问题？”温知渺一副天真不解的样子，她歪头看着苏语冰。 苏语冰对上温知渺那双清澈的眸子，一时间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真这么想还是试探她。 温九昭对温知渺笑了笑：“好了渺渺，不用试探语冰了，这次我们能那么快拿到温氏的一部分罪证也少不了语冰的帮忙。” 温知渺顿时换了副面孔：“阿姊你早说啊，演戏很累的。” 师挽月在旁边笑了声：“你那戏瘾上来了，谁拦得住你啊。” 温知渺嘟囔了一声：“你们就欺负我吧。” 何元瑶吃了一颗果子：“谁能欺负你啊，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好吧？少恶人先告状。” 苏语冰：...... 她实在是没想到温知渺私下里是这样的。 第314章 断了念想 温九昭对她笑了笑：“我就说了她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阿姊，你怎么在我姑奶奶面前蛐蛐我呢？”温知渺不满的嘟囔。 苏语冰可真是不敢承温知渺一句姑奶奶。 当朝太子叫她姑奶奶，苏语冰是真的怕自己折寿。 “殿下，下官不敢当。”苏语冰起身，是当真惶恐。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声：“好了好了，苏郎中不必如此紧张，是孤不对，不该如此故意逗苏郎中。” “不过此次之事还是要多谢苏郎中，否则我们怕是还需要费些功夫才能得到温氏通敌叛国的证据。”温知渺端起手边的茶杯：“孤敬苏郎中一杯，不过只能以茶代酒了。” “月信快到了，阿姊和姐姐不许我喝酒。”温知渺笑着道。 苏语冰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茶好，臣亦是不胜酒力。” 二人碰了下杯，喝完那一杯茶温知渺才正式邀请她入座。 “可孤还有一时不明，苏郎中为何选择我们而非苏家。”温知渺撑着下巴一脸好奇。 苏语冰浅笑了声：“殿下，苏氏不可能成功，苏氏如今所谋之事就如同当初的温氏和段氏，只不过苏家人都觉得自己更名正言顺，更能成功。” “臣是个俗人，而俗人想要活下去，想要高升，自然是要识时务。” “臣不仅仅是个俗人，还是个庸俗的女人，也同样希望有朝一日能拥有强大的权势，而这些苏氏给不了臣，只有殿下和陛下能给予臣。”苏语冰说的诚恳。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这个理由显然是说服了她。 她再次给苏语冰倒了一杯茶：“那就合作愉快。” “孤要的第一份东西，是苏氏囤积大量隐田的证据，苏郎中可能给孤？”温知渺对她微微勾起嘴角。 “好，明年帝后成婚大典之前定然给到殿下。” “可以，那么苏郎中所图又是什么呢？”温知渺好奇的问道。 “就图个礼部尚书的位置。”苏语冰也没隐瞒自己的野心。 倒是温知渺有些不解：“礼部尚书在六部之中也算不上什么特别位高权重的，怎么图谋这么个位置。” “适合养老。” 其他人听了之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师挽月也敬了她一杯：“苏郎中还真是风趣。” “真心话。” 温九昭也和她碰了一下杯：“我信。” 温知渺却也没有即刻答应她：“这毕竟是尚书之位，还是要看能力的，何况如今苏郎中的年龄资历也都不够，如今想要这个位置，孤怕是无法应允，毕竟这位置也不是孤能决定的。” 苏语冰摇了摇头：“殿下误会了，臣并非是如今就要，而是希望殿下给臣留着这个位置，当然若是届时殿下觉得臣依旧担不起这个位置那臣也不强求，让臣能安心在礼部养老也行。” 温知渺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她给别人画过的大饼的不少，但像苏语冰这样的自己给自己画饼的还是少见。 “你确定？这买卖可不划算，若是事成之后我治你个死罪你当如何？那可就是一无所有了。”温知渺笑着问道。 苏语冰认真的点头：“自然是认真的，不过这是未来的事，臣当下自然也需要一点好处才好继续为殿下办事不是么？比如，赏赐臣一座宅子，让臣能搬出苏宅，如何？” 温知渺顿了下，随后点了点头：“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苏郎中最好还是说说自己真正想要的吧否则孤很难相信你，何况你受苏家庇佑，就这么想离开苏家？孤不能理解。” “殿下难道会喜欢一个吞噬了你母亲姊妹的地方？”苏语冰轻声问道。 “殿下不会明白那些深宅大院之中的女子到底活得有多痛苦的。”苏语冰淡淡的说道。 温知渺沉默了一瞬间，随后没有继续询问苏语冰为什么要离开了。 “孤明白。” 她该是明白的，但安逸的日子的确会侵蚀人心。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宅子孤会给你，但不是以孤的名义给你，你自己去物色想要的宅子吧，届时让阿姊帮你付钱买下来，钱我到时候再给阿姊。” “至于理由，你就自己想想吧，圆的过去就行。”温知渺可不想动脑子。 “那就说我与郡主两情相悦，郡主为了方便私会帮我买的如何？” 她刚刚说完，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师挽月这样淡定的人也差点呛到了。 何元瑶本来准备喝茶，听到这话惊的手都抖了起来，手中的茶也洒了。 温九昭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慢慢的收回了视线。 “这...不合适吧？”师挽月轻声说道。 温知渺也跟着点头：“不合适不合适。” 何元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她不自觉的看向温九昭，只见温九昭倒是淡定的很，脸上也没有半分惊诧或者不悦。 “我倒是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总归我之后和语冰来往也不会少，如此倒是更名正言顺一些。”温九昭淡淡的说道，语气也不带任何的情绪，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 温知渺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何元瑶。 心里默默的吐槽十里醉如今的上菜速度是真的慢，要是早一点她就不会和苏语冰聊这么多了，也就不会有这一茬了。 温知渺自欺欺人的想着，她此刻实在是觉得头疼。 她大概是明白了温九昭就是故意的，想让何元瑶放弃对她的那一丝念想。 可这种事哪里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就算是能放弃也是需要时间的。 温九昭的做法不能说不对，她的确是不喜欢何元瑶，也不希望她在自己身上倾注太多的情感到最后自己都分不清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爱而不得滋生出的执念。 可站在何元瑶的角度也确实是挺受伤的。 师挽月也大概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不动声色的看了何元瑶一眼。 同样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既然九昭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苏语冰再次说道。 “好。”温九昭轻轻的点头。 何元瑶差点就坐不住了，但想到今日是来给温知渺庆祝的，还是忍着心里酸涩继续坐着了。 只是再不敢看温九昭的方向了。 第315章 深夜买醉 温知渺见温九昭和苏语冰已经决定了，两个当事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她就更没有什么立场去说不行了。 只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眼神黯淡的何元瑶，看起来这世上注定要多一个伤心人了。 师挽月也看出来了，但她也和温知渺一样不好说什么。 本来是何元瑶闹着要来庆祝一下的，但是没想到她倒是成了最不高兴的那一个了。 温知渺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能怎么安慰了。 好在没一会就上菜了，开吃之后气氛也没有那么沉默了，何元瑶似乎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继续和温知渺闹腾了起来。 温知渺算然知道她可能也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成分在，但也总好过一直郁郁寡欢吧？ 几人聊着一些其他的趣事，苏语冰也加入了话题之中，这顿饭倒也算不上压抑。 吃完饭之后温知渺说要回宫了，何元瑶闹着要去听曲看舞。 温知渺想了想还是决定陪她去。 “阿姊，那你先回去吧，我和阿瑶一起去玩玩。” 温九昭看了一眼何元瑶，最后点了点头：“好，那你们玩，记得莫让楚秋离开你太远。” “嗯嗯，不会的，我哪敢。”她乖乖的向温九昭保证。 “那我就先回宫了，你若是太晚不回宫也不许在那些地方宿下，去挽月家或者阿瑶家借宿都可以，不许在那种地方借宿，明白吗？”温九昭严肃的警告她。 虽说如今那些个画舫什么的，也都不允许那些不干净的皮肉交易，但是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依旧还是乱。 一些擦边的行为还是有的，而且不仅仅是女子擦，男子也一样涂抹胭脂卖弄姿色，甚至还有人发现了这其中的诀窍，大抵就是，这种给看不给碰的方式似乎还更能勾起人的想象力。 只能说，彻底禁掉人追求这些东西是很难的。 温知渺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后世早就见过了，一些不露的擦边直播，不也差不多。 食色性也。 温九昭得到了温知渺的应话转头看向苏语冰：“语冰可要走？” “走吧，一起？”苏语冰问道。 “也好，一起走两步，正好有些事还要和你商量商量。”温九昭对她温和的说道。 何元瑶默默的看着，忽然发现温九昭很少会对她这么温和。 因为她好像总是会惹得温九昭生气，或者达不到她的要求。 她甚至也不懂温九昭，渺渺和挽月都是能和温九昭共鸣的，温九昭想做什么她都是懂的，但是她很多时候都是笨笨的明不明白她们想做什么。 温九昭不喜欢她这样的也是正常的，毕竟在温九昭眼里她就是个笨笨的很能惹事的家伙。 苏语冰和温九昭一起走了出去。 师挽月看了何元瑶一眼，她的失落那么明显，师挽月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她看向温知渺，温知渺对上她的眼眸也默默的摇头，这种事她能有什么办法。 等温九昭和苏语冰走了，温知渺叫来掌柜的结了账。 “走？”温知渺看向何元瑶。 何元瑶点头，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先说好你请我，我没钱，你们俩如今一个太子一个御史台的官员都比我有钱。”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声：“我不做官好像也比你有钱一点点的。” 何元瑶对她露出一个哭脸：“挽月你也好过分。” 师挽月对她笑了下：“这似乎得怪你自己？你之前的零花钱都乱用了，所以崔将军才减掉了你的零花钱，不然我们应该是一样的。” 何元瑶的钱大部分都是用来买鸟、石头、刀剑，又或者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及请她在太学之中的那些个跟班吃饭喝酒，有时候笔墨纸砚的钱都要找她们借。 自从某天崔素华发现她都是买那些乱七八的东西之后，就削减了她的零花钱。 崔素华是觉得她这些个臭毛病简直和她父亲一模一样，想要治一治她。 “那怎么能算是乱用？”何元瑶小声嘟囔：“人还不能有点喜好了？” “能。”师挽月今天不想继续刺激她，毕竟说起来也算是暗恋失败了，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惨。 “行了，今天请你，随你玩个够行不行？”温知渺结完账走到师挽月身边牵住她的手。 何元瑶看着她二人牵着的手，再次小声的嘟囔：“不许牵。” 温知渺不仅继续牵着，还瞪了何元瑶一眼：“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哼，你们俩这样显得我很多余，我还怎么和你们一起出去玩？”何元瑶有些委屈的说道。 温知渺和师挽月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放开了对方。 “好好好。”温知渺没好气的答应了她。 “这还差不多。”何元瑶满意了。 二人懒得和她计较，毕竟失恋的人有些神经病温知渺也是理解的。 虽然她甚至都算不上失恋，毕竟没有真正恋过。 “去哪家？”温知渺问道。 其实她觉得这时候最好的是去ktv吼两句，毕竟吼出来算是一种比较有效的发泄方式，不过很可惜，这时代还没有流行音乐，也没有ktv。 “哪家最热闹？”何元瑶问道。 温知渺和她大眼瞪小眼：“我怎么知道？” “那就去桃源居？”何元瑶挠了挠头：“好像很多人去。” “行啊。”温知渺点了点头，反正又不是她去，何元瑶开心就好。 师挽月更是没有什么意见了，她根本就没有兴趣，不过是看何元瑶这么伤心，如今边睿彤也不在，更没人陪她了，所以陪着去喝喝酒而已。 三人走出十里醉。 何元瑶不要脸的跟着上了温知渺的马车，此刻已经入夜了，云京城内入夜之后就不允许骑马了，就算是有马也只能牵着马慢行。 如今比起十几年前已经好多了，至少已经没有宵禁了。 苏卿珞刚刚成为皇后的那几年云京城内可是还有宵禁的，而且管控非常的严格。 如今已经只是不允许入夜之后在城内纵马了。 毕竟晚上的光线没那么好，不像后世一样就算是入夜也是灯火通明的，视线不好骑在马上也容易撞人。 尤其是如今有了夜市后，夜晚出行的人也多了。 这条禁令没有出来之前就出过好几次意外，最后还闹上了公堂，这个时代也有自己的“车祸”。 第316章 也没那么差 三人到了桃源居，还没进去呢就已经感受到了里面的热闹，确实人挺多的。 站在门口迎客的是两个涂着胭脂水粉的文气男子。 不得不说这家店还挺懂的，就算是迎客的，也不像别家一样妆容过重，也没有过分的谄媚，这老板是挺不简单的。 如今女子的地位高了，来这种酒馆画舫的女子也多了不少，没记错的话桃源居似乎还是云京城第一家推出男侍的酒馆。 店里的侍者也都是光明正大招聘来的，可以表演可以陪伴但不能动手动脚的也是店里的规矩。 温知渺第一次听说这家店的时候都觉得这老板挺厉害。 这不就是后世的一些酒吧或者按摩店之类的吗？ 人家就是明明白白的招募长的好看的来表演来揽客，但是律法不允许的也真的一点都不干。 而且还让这种消费不再局限于权贵，一些中层的百姓也能消费的起了。 果然人类的思维总是会发展的，谁也不能阻止有想法的人赚钱。 三人一进去，就有不少人看了过来，其中也又不少朝廷官员，昨日温知渺才刚刚封了太子，这些人可不可能不认识。 一个个还以为温知渺又要来抓人呢，十几年前温知渺和监察院一起查封了云京城内的所有青楼，那事不少人都还记得呢。 一个个都趁着温知渺还没看到她们的时候偷偷跑了。 倒是有个熟人居然在。 温知渺看到坐在二楼靠近护栏位置的祁谷玉，笑着和她打招呼：“小姑姑？你也在？” 祁谷玉连忙起身。 温知渺对她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和你的，我们也是过来喝喝酒。” 说完对祁谷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虽说那些个官员都认出了她，但也没人敢出来打招呼。 别的人也不都是认识她的。 这会还没人暴露她的身份，温知渺可不想自爆。 祁谷玉了然，对她微微颔首便再次坐下了。 桃源居的老板也匆匆忙忙的出来了，看到温知渺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她面前，差点就要跪下了。 温知渺连忙让楚秋拦着她。 “殿下今日只是过来喝喝酒，不要大声喧哗，你们正经经营只要不违背律法殿下自然不会如何，明白？”楚秋在她耳边低声警告。 那老板是个人精，连忙点头：“草民明白。”楚秋这才放开了她。 “几位里边请，是要在大堂还是需要雅间？”那老板小心翼翼的询问。 “雅间能看到外面的表演吗？”何元瑶好奇的问道。 “能是能，但是雅间一般都在三楼，可能比较高但可以单独点舞者和乐师进去表演。”桃源居的老板小心翼翼的回答。 “二楼的视野最佳，也没有很多人打扰。”老板给几人介绍着。 “那就二楼吧。”何元瑶本来就是图个热闹，要是去了雅间也就没有那么热闹了。 温知渺反正是没有什么意见，只要那些个家伙不要吵吵嚷嚷的暴露她的身份就好了，自己偷偷的知道无所谓，不大声宣扬出来就好了。 毕竟大声宣扬出来容易引起其他普通百姓的骚动。 师挽月还是谨慎一点，她在上楼的时候对那老板说道：“殿下不希望有人宣扬她今日来此的事，还请老板去知会一声。” “草民明白，明白，稍后便让人去告知诸位大人一声。”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明白了温知渺的意思。 她开门做生意的自然也不希望有太大的骚动。 毕竟若是动静太大这位太子殿下肯定会离开，而其他的宾客也留不住。 她也不能指望太子弥补她的损失，毕竟真有骚动，太子不治她的罪就不错了，她可不敢指望有什么补偿。 老板给温知渺等人找的位置正好是在祁谷玉几人的旁边，和祁谷玉一起在喝酒的也是几个女官，几人看到温知渺上楼还是无声的行了一礼。 温知渺低声道：“不必多礼，你们聊。” 何元瑶第一次这么只直观的感受到了今时不同往日了。 落座之后她小声的询问温知渺：“渺渺，以后我是不是不能随便叫你来这种地方了？” 温知渺笑了声：“不至于，多来几次他们不就习惯了。” “太子又不是不能有娱乐，也不是去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温知渺笑着说道。 何元瑶还是有些不明白：“你以前也常来，那时候你也是皇女啊，为什么无人在意？” 师挽月给自己倒了杯茶：“因为往日在他们眼里渺渺也好，你我也罢都只是小孩罢了，即便是你我已经及笄了，但没有参与朝政，整日在这云京城玩闹，自然无人在意。” “哦，大概明白了，如今你和渺渺都是风头正盛的人物，关注的人自然也多了。”何元瑶到底也还是有一些成长。 师挽月却忍不住笑着看向她：“阿瑶，你说错了。” “啊？又错了啊？”她有些挫败，果然她依旧还是不懂这些。 “风头正盛的不只是我和渺渺，还有你啊。”师挽月隐隐察觉到了何元瑶的不自信和挫败。 她认真的看着何元瑶：“如今关注你的人也不少，只是你没察觉而已。” 何元瑶挠了挠头：“真的吗？可是关注我做什么？我无官无职的。” “可是你协助阿姊，带兵及时支援，阻拦住了温氏追击阿姊的杀手，又一个人找到了温家和段氏隐藏在云京附近的那些私兵，甚至一个人单枪匹马从围堵之中跑出了的事已经是值得关注的事了啊。” “后来去了南绍也为从将军做了不少的事，虽无官职，但你身上也是有军功在的，整个云京城的子弟们又能找出几个能超越你的人？”师挽月看着她认真的问道。 何元瑶听着她说这些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嘿嘿，原来这些也很厉害吗？” 温知渺有些哭笑不得：“你不要总是拿自己和阿姊去对比啊，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比得上阿姊啊，我也不行啊。” 论缜密和心性，温知渺自认自己肯定是比不上温九昭的。 当然了她也没想比过去。 何元瑶对温九昭的滤镜太大了，从小又是温九昭教授她的功课，难免会事事以她为标准，温知渺忍不住想自己当初让温九昭来教何元瑶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可她又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更适合来管教何元瑶，除了温九昭她也确实是不听其他人的话。 无解。 第317章 和小情侣玩牌 温知渺想了想，再来一次她还是只能这么做，温九昭需要何家和崔家的支持，何元瑶也确实需要一个人管束。 如今何元瑶虽然暗恋失败了，但好歹也顺利从太学毕业了，是正儿八经的毕业生。 温九昭和何家崔家也算是搭上了线，如今也算是相辅相成。 唯一有点惨的也只有何元瑶。 何元瑶认真想了想温知渺的话：“也不对啊，我也不如你们啊。” “我每次都不懂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温知渺听到她这话更加哭笑不得了。 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上辈子还是个律师，和她比心眼自然没什么好比的。 师挽月和温九昭？ 这两人是天生的谋士啊，基因也在那里啊，满朝文武比城府和心眼都没几个能和她们两相比的。 何元瑶和她们比这个当然是比不过的。 温知渺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要这么说，我就只能说你是不是傻啊。” “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你非要和比谋算，那自然是比不过的。” “但你想想，若是让我们去做你所做的这些事，不论是我还是挽月，亦或是阿姊，谁能成功？” “反正我觉得我不行。”温知渺笑道。 她从温九昭口中得知了何元瑶那英勇事迹之后都忍不住夸她真的英勇，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样啊。”何元瑶挠了挠头。 “那你这么说，我还是有点厉害的。”何元瑶嘿嘿笑了起来。 师挽月轻笑了声：“自然是厉害的。” 这时候已经有侍者过来上吃的了，都是桃源居的招牌。 “咦，我们没点啊？”温知渺看着那些东西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 “东家说这些都是送给几位贵客的，今日几位贵客的只管好好玩就好。” 温知渺想了想也没有拒绝，这老板大概也是想在她面前讨个好，日后好更好的做生意。 “那就帮我和你家东家说一声谢。”温知渺笑着道。 “好的，几位请慢用。” 侍者上了菜，然后恭敬的行礼离开了。 “还有这种好事，那以后是不是都应该带着你来，以后就都能吃霸王餐了？”何元瑶半开玩笑道。 温知渺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白眼：“你倒是想得美，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 “一次就差不多了，次次都白吃我可不好意思哈。” 师挽月也笑着道：“你也不怕天天吃霸王餐以后云京城的店家都把你拉黑了。” “除非你有胆子像那些个仗势欺人的家伙们一样，就不给钱。”温知渺勾起嘴角。 “那还是算了，我没那么不要脸，而且我敢我娘也不让，我今晚这么干了，明天屁股就得开花，划不来划不来。” “那不就是了。”温知渺给她倒了酒：“好了酒菜都上了，要不要再晚点什么？”温知渺笑着问她。 “玩什么？就我们几个人能有什么好玩的？”何元瑶问道。 “千秋戏？”温知渺问道。 这是她上辈子某个游戏里面的卡牌游戏，温知渺以前可喜欢去玩了，来了这个世界之后便结合这个世界的纸牌游戏进行了一部分的改动，变成了多人可玩的游戏。 “行。”何元瑶想了想也可以。 “先说好输了的要么喝酒要么大冒险，不许耍赖皮。”何元瑶可太了解温知渺了，她每次都要赖。 “行吧行吧。”温知渺看在她今天失恋的份上答应了她的要求。 师挽月也点了点头：“好。” “你俩也不许互相喂牌！”其他小伙伴都不在了，何元瑶可不希望自己做那个大怨种。 “挽月会算牌，我知道，不许喂给渺渺。”何元瑶又加了一条。 师挽月有些哭笑不得：“这...那要是我正好要出那个，渺渺正好要那个，也不许？” “那我不管。”她也开始耍赖。 温知渺瞪了她一眼：“别得寸进尺。” 失恋了不起啊！ “不管不管，你们不答应就是想作弊。” “你信不信我捶死你？”温知渺眯起眼。 “那你捶死我吧。”何元瑶就不要脸。 温知渺：...... “行行行，烦死了你。” “呜呜呜，还说是好朋友呢，我都失恋了，你还嫌我烦。” 温知渺：...... 失恋了是什么免死金牌吗？ “行行行，答应你答应你。”温知渺忍着捶死她的欲望答应了她。 但是吧，有时候人倒霉的时候可能真的是怎么都会倒霉，开局连着两把都是何元瑶最后一个，而且给温知渺喂牌的也不是师挽月，师挽月知道温知渺想要什么都已经非常小心的不给她了。 每次到后面都是何元瑶出给了师挽月。 师挽月看着她第二次输，一时间有些无语。 “姐姐，你就让着她一点吧。”温知渺看着何元瑶喝酒，小声的对师挽月说道。 师挽月默默的将自己的牌给温知渺看。 温知渺看了之后也沉默了，怎么出何元瑶都得输。 何元瑶倒也不纠结直接就喝了，温知渺都觉得她就是为了喝酒来的。 第三把的时候在师挽月的算计下何元瑶可算是赢了一把。 “嘿，我就说我一定能赢你们。” 温知渺：...... 快得了吧。 要不是看她今天又失恋又有一点点的不自信她才不管她呢。 三人玩着玩着又不认识她们的普通客人过来问她们玩的是什么游戏，可不可以一起玩，温知渺当然是求之不得。 多几个人陪着何元瑶玩玩也好。 祁谷玉她们那一桌到了亥时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祁谷玉还特意来找温知渺道别了一下。 师挽月也起身认真的对几人回礼了，何元瑶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也没醉，自然也不能失礼。 等祁谷玉等人走了，几人又接着玩了起来。 师挽月其实都有些困了，她对这些游戏实在是不感兴趣。 后面来了几个不认识的客人一起玩了师挽月也就顺势说自己不玩了，看着她们玩就好了。 她坐到了温知渺的身边，伸手搂着她的腰肢，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温知渺身上。 她们其实也是一日未见了，白天师挽月都在御史台熟悉御史台的事务，温知渺也不能随意的去找她，毕竟是工作的地方。 第318章 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后半夜基本就是温知渺还有其他人陪着何元瑶玩一玩，而师挽月只是抱着温知渺看着她们玩玩。 子时过后，师挽月实在是有些困了，温知渺看着何元瑶感觉她也喝了不少了。 索性也就提议说到此为止了。 这一晚上何元瑶也算是闹够了，毕竟玩也是玩够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我们先送阿瑶回去？”离开之前温知渺先征询了一下师挽月的意见，师挽月轻轻点头：“好。” “然后姐姐收留我一晚上可好？”温知渺小声对师挽月说道。 师挽月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轻轻点头了：“好。” “好了，几位少姬，阿瑶已经醉了，我们也该走了。”温知渺笑着对几人说道。 “啊？这么早就走了啊？”一名少女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彻夜未归会被家里人骂的。”温知渺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下。 她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何元瑶肯定是要挨揍的，而且温知渺也不想待到太晚，这时候本也不早了，师挽月明日还要去官署呢。 温知渺自己是不用早起，但是师挽月要早起，让师挽月一个人离开回去，她也不太做得到。 “不知几位姓名？日后可还会来玩？”有个女孩看向何元瑶的眼眸有几分羞涩。 温知渺忍不住轻笑了下，果然深夜酒馆这样的地方还是很能释放荷尔蒙的。 就是可惜了，注定要失落了。 “她叫何元瑶，你们知道她叫什么就行了。”温知渺并没有报自己的名号，如果有人认识何元瑶那应该也猜的出她和师挽月的身份。 如果认不出何元瑶，那也正好不用去猜她和师挽月是谁了。 “好了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老板请的，也不用谢我们，谢谢老板就行，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来，那可不确定，家里管的严，今日是阿瑶实在是不高兴从来坐坐。” “可能会再来，也可能不会再来，有缘再见。”温知渺故弄玄虚的说完，然后扶着已经喝醉了的何元瑶起来。 何元瑶靠着她，傻愣愣的看着温知渺：“渺渺你说，郡...” 她刚刚说了一个字，温知渺就捂住了她的嘴。 而只是桃源居的老板见她起身了，也连忙过来了。 “几位少姬可是已经玩好了？” 温知渺轻轻点头：“嗯，多谢招待了。” 师挽月也对着那老板点了点头，有又指了指其他几位来拼桌玩游戏的。 “这几位与我们一道的，今晚她们几位的花销记在我头上便是。” 老板连忙惶恐的说道：“少姬此话可就见外了，这几位少姬既然是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今晚的一切便算是我请了。” “那就多谢了。”温知渺接过话茬。 “我送几位。” “不必了。”温知渺最后还是将何元瑶丢给了楚秋，喝醉了之后死沉死沉的，温知渺可真是不爱扛着她。 “留步。”师挽月对老板微微笑了笑。 老板也不敢跟上去只能躬身目送她们离开了。 等温知渺几人下了楼，老板转过身对其他几人笑了笑：“几位少姬好好玩。” 刚刚好奇询问温知渺几人身份和姓名的那女孩再次询问道：“老板，刚刚那三人是什么身份啊？” 老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们：“你们不认识？” 女孩们一起摇头：“不认识，我们几个常来，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 “那还真是好运。”老板忍不住笑了笑，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无知者无畏。 这里面多少达官显贵的子嗣都不敢上前找温知渺她们几个玩，这几个倒是胆子挺大的。 “啊？”那几位都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子，家里做点小生意，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真正的权贵，有时候就算是看到了也认不出来。 “无事，几位好好玩。”老板说完微微笑了笑就走了，留下那几人一脸迷茫和好奇。 “看起来那几位应该不是普通人？何元瑶？等我回头去打听打听。” “光知道个名字怎么打听？” “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个名字还不够啊？” “那也是哦。” 几人也喝了不少酒，这会也有点醉了。 “我要是要是真的认识了什么大人物，我就能回去给我娘吹嘘了。” “你娘只会揍你一顿，然后说你也不好好读书，让你学着经商你也不学。” “我才不学呢，我上头还...还有个阿姊，我为什么要学。” “你阿姊以后要是成家了谁管你啊？等你有了姐夫，她还能一直管着你？” “为什么不能，我阿姊又不是你家阿兄，我阿姊可疼我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阿姊，有个阿姊了不起啊。” “那是就是了不起，我阿姊说了，我们姐妹之间不争家产，我娘就我们两个，到时候一人一半不就好了。” “你阿爹不是有个外室么？” “那是我阿爹的外室，跟我娘的家产就分给我和我阿姊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我娘亲最近在找状师呢，她下定决心要和离了。” “那挺好的。” 几人喝多了，又没有外人了，就不自觉的唠起来了。 而温知渺和师挽月此刻已经在马车上了，何元瑶还在鬼哭狼嚎着。 没有外人了她也越发的放肆了。 “渺渺，我难过，呜呜呜呜。”她坐在马车的木板上，紧紧抱着温知渺的大腿，涕泪齐流。 温知渺嫌弃的不行，又没法将她甩开。 “行行行，知道你难过，你难过我也没办法啊，喜欢这种事我也不能勉强阿姊喜欢你不是。”温知渺实在是无奈。 “我不管，我就是难过。” “我没让你不难过啊。”温知渺哭笑不得。 “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何元瑶哭哭啼啼的问道。 难得的显出了几分娇弱。 温知渺：...... 问得好，她怎么知道。 知道也不能告诉何元瑶啊。 难不成告诉她，因为温九昭的理想型是云舟，你和云舟相差实在是差太远了。 “我怎么知道啊，我也不是阿姊啊。”温知渺也是欲哭无泪。 她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师挽月。 师挽月默默摇摇头不仅摇头她还默默的远离的二人。 第319章 你俩一样会骗人 温知渺看着她和自己的距离，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姐姐...” 师挽月轻咳了一声：“她更信任你，你好好安慰她。” 温知渺忍不住再次叹息：“这信任我可以不要的，真的。” “她非要给有什么办法。”师挽月揶揄的说道。 温知渺再次无言以对。 “呜呜呜，她是不是喜欢苏郎中那样的。”何元瑶还在哭泣。 “那应该不是，苏郎中虽然也不错，但阿姊应该是不喜欢那样的。”温知渺认真的回答了她。 “那她喜欢什么样的？我去学去改还不行吗？呜呜呜...”何元瑶不依不饶。 温知渺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阿瑶，喜欢不应该是为了迎合对方去将自己改变成另一个人，毕竟你能保证自己能伪装成她喜欢的样子一辈子吗？如果不能，那就是诈骗。” “那怎么办，她不喜欢我这样的，呜呜呜...”她还在哭，哭的温知渺头疼。 “那总有人喜欢你这样的啊。”温知渺也只能这么安慰她了。 “我就要她喜欢。” 温知渺努力保持微笑：“那没办法，这个可能有点难。” “你一点都不安慰我，就知道往我心口扎刀子。”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声。 “挽月你不准笑，你都有渺渺了，你还笑话我。”何元瑶更伤心了。 “我讨厌你们。” 师挽月连忙去哄她：“好好好是我们不对，我不该笑，是我们不好。” “你好好睡一觉，说不定睡一觉起来你就有办法让郡主姐姐喜欢你了呢？”师挽月哄着她。 “你骗人。”何元瑶说完又接着哭了起来。 “郡主姐姐才不喜欢我，我笨笨的不讨她的喜欢。” 温知渺挺想说，倒也不用这么说自己。 “她都不夸我，从来都不夸我，只会夸你和渺渺，我也讨厌你们。” 本来很悲伤的，但是何元瑶哭成这样，温知渺突然就，有点不道德的想笑。 师挽月抿了抿唇：“怎么会，郡主也夸过你的啊，在你练习兵法的时候，夸过还不错，还有...” 她绞尽脑汁的思考温九昭什么时候夸过何元瑶。 “还有你练习枪法的时候。”温知渺连忙帮忙补充。 两人一唱一和的可算是让何元瑶相信了温九昭至少不是讨厌她的。 “真的吗？”说着还打起来哭嗝。 温知渺看着她又拿自己的裙摆擦眼泪，简直不忍直视，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不然真的要难受死。 “真的真的，我会骗你姐姐还能骗你不成？” “会，郡主姐姐说了你俩一样会骗人。”何元瑶一本正经的说道。 温知渺：...... “你能不能别什么话都记住？”温知渺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不，我就要记住。”何元瑶还嘴硬的说道。 温知渺咬了咬牙有种不想管她的感觉。 “行吧，那你就记着吧。” “殿下已经到了。” “你进来把她拖出去，记得把人丢到她的床上去。”温知渺实在是受不了她了，只想快点把人丢走。 都迷迷糊糊了，那就赶紧睡吧。 “喏。”楚秋直接将人扛了起来，利落的带着人往何府的方向去了。 守门的认出来楚秋扛着的人是自家少姬，连忙迎上去：“这是？” “你家少姬喝醉了，殿下命我送她回房。” “哦哦，大人里面请，我给您带路？”守卫一听到温知渺的名头顿时什么都不敢问了。 楚秋采纳了他的提议，毕竟她也不知道何元瑶的房间在哪，她不是自小跟着温知渺的，所以对何府也不是那么多了解。 温知渺和师挽月在何府外面等着楚秋。 “姐姐，她不爱干净。”温知渺看着自己的裙摆和裤脚简直想哭。 师挽月也忍不住笑了声：“明天带你去买新的。” “呜呜呜，还是姐姐最好。” “乖，别哭了，我现在听见哭声就头疼。”师挽月想到何元瑶那鬼哭狼嚎的哭泣，揉了揉眉心。 温知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让她缓几天吧，这情伤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好，后劲大的很。” “她真的确定自己喜欢阿姊么？是喜欢还是依赖她分清了吗？还是说只是想得到阿姊的认可。” 温知渺懒洋洋的抓过一个抱枕：“这种事可真是不好说，我也不知道，虽然我觉得她现在更多的是想得到阿姊的认可，因为她从小还挺崇拜阿姊的，可阿姊对她又总是很严格，不苟言笑的。” “但是万一她就是喜欢呢？也不能一下子否定了她的喜欢吧。” 师挽月点了点头：“也是。” 不多时楚秋也回来了，她在马车外询问：“殿下，去师府吗？” “嗯，这会宫门也关了，想回也回不去。” 楚秋在外面轻咳了声：“我记得殿下刚刚练习轻功那会，经常飞檐走壁的回宫，好几次差点被护卫们误会了。” 温知渺：...... 怎么还揭露这种往事呢？师挽月都不知道的！ “你不是说你都是从偏门进去的，有人会偷偷给你开门？”师挽月问道。 楚秋沉默了一瞬间，她好像问了些不该问的。 温知渺低下头小声道：“想练习一下轻功嘛。” 师挽月知道温知渺的轻功不错，但是也没想到她是这么练习的啊。 “你知不知道万一要是真有莽撞的护卫把你当入侵者，拿箭射杀你怎么办？”师挽月有些头疼的问道。 温知渺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认错吧，肯定又要说她总是认错快，死不悔改。 她觉得她也没有啊，该改的也都改了啊。 师挽月看着她垂着头的样子，最终也还是没有说重话。 “以后不许了。” 温知渺乖乖点头：“不会的。” “其实母皇都知道，她要是不许，我哪有机会啊。” 师挽月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也就仗着陛下纵容你。” 温知渺挠了挠头，那不然呢？ 她亲爱的娘亲要是不纵着她，她也没这个胆子啊。 小孩的胆子不都是大人惯出来的嘛。 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苏卿珞知道她不是个小孩，所以没有以小孩的标准来对待她。 但凭心而论也确实是挺惯着她的。 感谢舟舟。 第320章 趁机留宿 温知渺在心里谢了一下云舟的努力。 要是没有云舟，苏卿珞可能不一定这么纵容她？ 又或许对她的教育不会这么大放松？毕竟是培养未来的接班人嘛。 温知渺可不知道其实苏卿珞对她的纵容真和云舟没有多大的关系，主要还是要感谢她的自我暴露。 师挽月听着温知渺理所当然的话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就你嚣张。”师挽月忍不住捏了下她的小脸。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姐姐，我要是都不能嚣张一点了，那可真就是完蛋了，我可是太子诶，我要是不能嚣张，要么就是权臣当道，要么就是国将危矣。” “是是是。”师挽月揉了揉她的小脸，她要是那些个顽固不化的老臣，她也想揍这家伙，确实是有一点点的欠揍。 若是那些老臣能知道师挽月的想法，恐怕会反驳一下，那不是一点点的欠揍，是亿点点的欠揍。 温知渺往师挽月的方向挪了挪，臭不要脸的靠在她的肩上。 “姐姐，好困哦。” 师挽月搂着她的腰肢：“快到了。” 温知渺乖乖的靠着她，两人就这么依偎着，享受着这一天难得的宁静。 不多时楚秋在外面说已经到了。 温知渺先下了马车然后将手递给师挽月，师挽月握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两人一起走向师府，门口的护卫对着二人恭恭敬敬的行礼：“殿下、少姬。” “辛苦了。”师挽月对门口的护卫笑了笑。 “少姬言重了，都是我等应该的。”晚上守夜的报酬还多一点点呢，而且大部分情况下也没有什么事。 夜班守夜的活可有不少护院抢着干呢。 师挽月和温知渺直接进去了，温知渺牵着师挽月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师挽月的房间。 一进去就将身上的脏裙子脱了下来，只剩下了里衣。 师挽月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取了一件自己的衣裳披在她身上：“屋里如今还还没有燃炭火，冷的很，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那不是有姐姐吗？”温知渺黏黏糊糊的抱紧师挽月。 “再说真的很脏，她在我身上擦鼻涕，姐姐能忍？”师挽月的洁癖可是比温知渺高多了，温知渺不信师挽月能忍。 果然师挽月沉默了。 “再说了，我火气好，不冷。” 温知渺笑嘻嘻的靠着师挽月。 师挽月捏了下她的鼻尖：“好了，我让人送热水过来。” 温知渺放开了她，乖乖的点头：“好~” 师挽月让人去打热水，自己则是去帮温知渺寻她能穿的衣服。 温知渺身量比她高，想要找正好合身的还真是不容易，最后也只找到了一身蒋倚云当初说要帮她做衣服，结果做大了的，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师挽月也不好拒绝了，便说总归是入睡时穿的衣服，稍微大点也无碍。 如今给温知渺倒是勉强能穿。 守夜的侍从很快提了热水过来，温知渺听话的去洗漱了。 师挽月的房间很大，浴房也不小，倒是不用像在驿站时那样，就隔着一个屏风，也不用看着她那晃动的人影和流水的声音了。 少了许多的尴尬。 温知渺洗完澡洗完头出来，见师挽月在看书，走过去将她手中的书抽走：“姐姐，已经很晚了光线不好读书伤眼睛。” “再说你已经不需要科考了，何必还这么努力？” 师挽月看她又只穿着单薄的中衣，知道她身体好不怕冷，但也总还是担心她着凉，将一件大衣裹在她身上：“虽不用科考了，可御史台事务繁多，总要费点心思才能跟得上同僚，否则总是别人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那也不差这一会，不许看书了，你也去洗澡，快快，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哦，我可不上班的。” 听到温知渺的话师挽月忍不住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某些人就是这么会拉仇恨。 “好啦，我去，你乖乖擦头发不许偷懒。” 温知渺听话的点头。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洗了头发很难干，只能自己不停的擦头发，换着毛巾的擦。 师挽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温知渺的头发已经半干了，师挽月也洗了一下头发。 温知渺过去帮她擦头发：“姐姐这么晚了怎么还要洗？反正你上班也是带着官帽又无人知晓你洗没洗。” 师挽月轻笑了声：“你不陪我早起，那就罚你帮我擦头发。” 温知渺低下头去亲了她一下：“好呢御史大人。” “少乱叫，我只是御史台一个小官，可担不起这个称呼。” “早晚的事，我早点叫不行吗？又没有其他人听见。”温知渺反正不讲道理。 师挽月忍不住摇头：“你这也太早了。” 她要担得起一声御史大人，至少也要个十年吧，如果按照正常的晋升来说。 “我不管。”温知渺一副不管不听的样子。 师挽月也懒得和她争辩了任由她帮自己擦擦头发，但她实在是太困了。 温知渺刚刚给她擦了个半干，师挽月就忍不住靠在温知渺的怀里睡了过去。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温知渺没忍住低头偷亲了一下她的唇瓣。 亲完之后还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轻手轻脚的将师挽月抱起来，又用干毛巾垫在她的头下面。 自己在旁边慢慢的继续给她擦头发，毕竟如今也比较冷了，湿着头发睡是真的容易着凉。 等师挽月的发丝干的差不多了，温知渺自己的头发也差不多了，距离师挽月起床已经只有两个时辰了，这还是因为她不用去早朝。 温知渺抱着师挽月，洗完澡洗完头之后的师挽月香香的，温知渺格外的喜欢，好像抱着她冬天都没有那么冷了。 当然对这辈子的她来说冬天的确是还好，毕竟她的身体素质挺好的。 温知渺紧紧抱着师挽月，直到师挽月醒来她也没有松开。 师挽月一睁眼就看到了温知渺那张脸她还有些恍惚。 缓了缓才想起来温知渺昨夜在她这里留宿了。 说来还得感谢一下何元瑶，否则温知渺也不好这么没皮没脸的来师挽月这里留宿。 第321章 我孙女出息了 师挽月的手搭在温知渺的肩上，靠过去轻轻的亲了下她的唇瓣。 温知渺迷迷糊糊的，但还是靠过去回应了一下师挽月。 “乖你接着睡，我先起了。”师挽月伸手挠了挠温知渺的下巴。 她总觉得温知渺睡着的时候很乖很可爱，像只小猫儿一样。 “唔...”温知渺困的很她睡的比师挽月还要晚，如今天气又冷了下来，温知渺眼睛都睁不开。 “姐姐，不去嘛。”温知渺耍赖的说道。 师挽月亲了下她的额头：“听话，不去哪能行？才进御史台的第二天就不去，怕是会招人口舌。” 本来她进御史台就有很多人不满意，觉得她年纪轻轻的。 只不过碍于她是师观潮的女儿，再加上和温知渺的关系没有人敢明面上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已。 但师挽月很清楚多得是人背地里对她不满。 “没本事的闲人才这样，一天天就知道哔哔赖赖的，呸。”温知渺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师挽月揉了揉她松软的发丝，昨晚刚刚洗了，这会摸起来手感还是很不错的。 “你接着睡，要是醒了饿了，直接让府里的人准备早餐就好了。”师挽月终于哄着温知渺松开了手臂，她小心点从床上起来，一起来就给温知渺掖紧了被子。 “好嘛~”温知渺不情不愿的嘟囔。 她这会人不清醒，有一点点的小小的不讲道理，但人还是有点分寸没有乱发脾气。 师挽月起身换好官服，她的官袍是藏蓝色的，不同品阶的官员服饰的颜色也是不一样的。 洗漱完戴好官帽走之前还走到床边去亲了一下温知渺：“晚上见。” “昂~”温知渺一脸困倦的应着她。 师挽月笑着走出了房间。 她去前厅用早餐的时候，师观潮和蒋倚云已经在了。 蒋倚云看着师挽月身上那一身官服，怎么看怎么好看。 “挽月穿着这一身，还是俊，不愧是我孙女。”蒋倚云笑着道。 师观潮笑了声，倒是没说什么，在师挽月落座之后笑着问道：“殿下宿在你房中？” 师挽月那白净的小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意：“嗯，昨夜阿瑶心情不好，我和殿下陪着她去桃源居喝了点酒，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宫门已经关闭了，殿下不好回宫，故宿在我房中了。” 虽然她觉得母亲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倒是师挽月还是解释了一下。 师观潮点了点头：“嗯，我知你与殿下一起长大，如今又是两心相知，但毕竟不是少时了，你们的身份也不同往日了，也还是要稍微避避。” 闻言师挽月微微咬了下唇瓣：“母亲教训的是，是女儿考虑不周。” 师观潮给她夹了菜：“好了也不是要训斥你，只是如今盯着你和殿下的人都不少，自然还是要小心些。” “女儿明白。”师挽月听话的应着，她知道母亲不是为了训诫她。 只是为了提醒她凡事还是要小心些。 蒋倚云在旁边听着这母女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愣一愣的。 “等等，等等，观潮，你刚刚说什么？月儿和殿下？”蒋倚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师挽月和师观潮。 “我没听错吧？两心相知？”她倒是知道自家小孙女和如今的太子殿下关系好的不行，但她以为就是一起长大，关系好而已，也没想这些啊。 师观潮轻咳了声，揶揄的看了师挽月一眼：“你自己与祖母说吧。” 师挽月：...... 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蒋倚云点了点头：“是...祖母没听错。” 她说完之后耳根都红了。 “哎呦...”蒋倚云瞪大了眼睛看着师挽月，师挽月从她的反应看不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认可还是不认可都看不出来。 “祖母？”师挽月试探性的唤了蒋倚云一声。 “我就说我小孙女出息。” 听到蒋倚云感叹良久之后的话，师挽月突然沉默了，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祖母...倒也没有。” “不过我听说小殿下脾气不好，会不会给你气受哦？”蒋倚云担忧的问道。 “还有还有，陛下会答应吗？”蒋倚云高兴过后又开始发愁了起来。 师挽月一时间哭笑不得。 “祖母，这个...” “那殿下毕竟是太子，会不会有很多妃子，要真有那不是委屈我小孙女了？” “母亲，不论如何那都是挽月自己的选择的，你就不要操那么多心的心了。”师观潮适时的出声帮师挽月解围。 蒋倚云放下筷子：“那我能不操心吗？都跟你似的，做母亲的什么也不管，什么都让孩子自己去捣鼓啊？那样得多碰多少壁，多遭多少罪啊。” “你看你当你自己一个人来云京，吃了多少苦，如今你有经验了...”蒋倚云又忍不住看是数落起了师观潮。 师挽月在旁边默默的吃饭，祖母什么都好，就是操心太多了。 一把年纪了操心那么多干嘛，每天去听听曲和她的老姐妹们玩玩不好吗？ 当然师挽月不敢说，毕竟是祖母，而且也是为了她好。 快速的吃完了早餐，师挽月连忙对两位长辈说道：“祖母、母亲，我吃好了，就先去御史台了。” “嗯，去吧。”师观潮也没有拦着她。 师观潮毕竟是个宰相，也不用每天都去官署，若是有重要的事自有人过来找她，大部分的公务在家中批阅完也差不多了。 今年北方也没有什么重大的灾情，师观潮也相对的清闲。 等师挽越月走了，蒋倚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用不用给太子殿下准备点早餐？” “不必，没那么早醒，醒了也不见得在府中停留太久。” 师观潮对温知渺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毕竟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何况她在府中，温知渺跑还来不及，应该不会希望被自己看到。 温知渺面对师观潮比面对苏卿珞还要紧张，毕竟在温知渺的眼里，师观潮是她所有的老师里面最严厉的一个。 每次教授的内容也是最难的，课业也是最难完成的。 加上如今和师挽月的关系，面对师观潮就更心虚了。 第322章 师相的八卦知道的人不少 “那殿下和月儿？真的合适吗？”蒋倚云还是担忧：“那毕竟是太子，皇家哪有什么纯粹的爱啊。” 师观潮笑了笑：“母亲，你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了，挽月已经长大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可那毕竟是太子。” “太子也是人，渺渺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未来她会不会变成无情的帝王没人知道，但现在她是个不错的孩子不是吗？”师观潮轻笑了声。 “母亲，背后妄议太子，不太好，你呢也不用操心那么多了。”师观潮笑着宽慰蒋倚云。 “罢了罢了，你说的也是，毕竟如今也都是少年人，阻拦也没用，越阻拦越想在一起。”蒋倚云也接着吃早餐。 师观潮笑着没有继续说这个了。 “再说了陛下和云御史也挺好的，说不定太子也和陛下一样专情呢？” 师观潮轻咳了一声：“母亲...” 她的语气有些许的无奈，在家中议论当朝帝王和太子，可不合适。 “唉呀，我又不去外面说。”蒋倚云自然也知道这个，她这不也就是在自家女儿面前说说吗？ “哎对了，你和那个，那个什么，祈什么...是不是真的？”关于师观潮和祁谷玉的传闻也算是这云京城内热度比较大的一对，第一当然还是帝王和云御史。 倒也不是温知渺故意，只是某次她和何元瑶她们聊天的时候被个小官听到了，主要是几人在争论，然后一个不小心争着争着声音就大了些。 而那官员那天晚上和人去喝酒的时候喝多了，一个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再加上祁谷玉本来也就是接的师观潮的班，最开始的时候来往挺多。 最初祁谷玉也只是为了向师观潮学习，后来又是上下属，监察院做的许多事不方便对外公开都是直接找帝王或者宰相。 一来二去的二人的关系本身也不错。 再有这么多年师观潮和祁谷玉都没有任何亲近的异性，也没有谈婚论嫁，对二人关系好奇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后来更是越传越暧昧了，温知渺无意间听过一个说书人改编的二人之间的故事。 那感觉，分明就是同人写手既视感，正主的真实关系和情况是什么样的根本无人关心。 那别说目前的许多版本还挺精彩的，甜文、虐恋情深你想要的都能听到。 温知渺还偷偷去买了几本话本。 毕竟自己老师的同人故事谁不喜欢呢？ 不过师挽月从不和她一起看，她说看多了怕自己没办法直视自己的母亲。 再怎么说那也是她母亲，她不想对母亲不敬。 她不看温知渺就拉着何元瑶和边睿彤等人一起看，甚至拉着祁玲琅一起看。 祁玲琅不觉得冒犯她的小姑姑，毕竟她说她分的很开，话本里面的祁谷玉和她真实的小姑姑有什么关系？ 当然也就自己偷偷看看，话本都不敢带回家，怕万一被祁谷玉看到了，她好没有好果子吃。 短短时间师观潮已经被询问了两次了，师观潮有些无奈的说道：“母亲，你怎么也喜欢听这些了？” 蒋倚云喝完汤笑着道：“我一直喜欢啊。” “再说了，我觉得人家祈...” “什么官来着？”蒋倚云虽然读过些书，但对官场实在是不了解。 “监察院院首。” “哦对，就这个官，是不是挺厉害的？” 师观潮有些哭笑不得，堪比副相的存在当然是挺厉害的。 说实在的，当初她都不觉得祁谷玉能拿下这个位置，毕竟她一点武艺都不懂，在监察院还是挺难服众的。 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她成功了。 能让那些家伙觉得武艺也不是那么重要，确实是挺不错的。 “对了，你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个官职来着？” “嗯。”师观潮轻轻点头。 “那你怎么不让挽月去？我听说御史台的人挨骂多。” 师观潮忍不住笑了声：“御史台的人挨骂多是因为被他们骂的人更多，这不亏。” 但是监察院可不是什么特好的地方，那是带着黑暗和肮脏的地方，师观潮自然不希望师挽月进去。 她当初没得选，想往上爬就必须有所取舍，可她的女儿如今不需要这样的取舍，她可以从一开始就在明亮之处。 “大人，祁院首求见。” 师观潮对上自家母亲好奇的眼神一时哭笑不得，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请祁院首去书房，让她稍等我一下。”师观潮无视蒋倚云好奇的眼神，取过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 “母亲今日不是还约了人去听曲吗？” “这你别管我，我一会就去。” 师观潮微微颔首：“那我先去书房了。” 看着师观潮的背影，蒋倚云摇了摇头：“老大不小了，一天天的就是公务公务的。” 师观潮到了书房，祁谷玉已经在等着她了，师观潮去的时候祁谷玉正坐在那里喝茶。 眼见着师观潮过来了，祁谷玉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对她见礼：“见过宰相。” “不必如此多礼。”师观潮摆了摆手：“坐着吧。” “伤好了？”祁谷玉此次去暗中调查漕运贪污之事也不是个简单的差事，官官相护的，想她死在外地再也回不来的人可不少。 而且这次南方动荡，针对祁谷玉的人也不少，涉及漕运贪污的人同样也有可能涉及到阻碍赋税改革，官商勾结欺压百姓。 之前云舟对外宣称重伤卧床危在旦夕，那些人便忍不住嚣张了起来。 他们以为只要在处理掉祁谷玉就能阻止帝王继续推行改制。 所以这一行祁谷玉还真是三天两头的就遇刺，与温知渺的处境也是差不多了。 虽然她安排的周到，没让自己有性命之危，但也还是受了些伤。 受伤这种事师观潮早些年也是常常受伤她倒是不觉得奇怪。 不过在得知祁谷玉受伤的时候还是命人送了上好的伤药过去。 “多谢师相及时派人支援，伤势并不重。”祁谷玉对师观潮笑了笑。 “凑巧罢了，下次还是要小心些，毕竟也不可能次次都这么凑巧。”师观潮提醒她。 “下官受教。” 师观潮看了看外面的阳光，今日出了些太阳也无大风倒是个不错的天气。 “出去坐坐？”师观潮问道。 “好。”祁谷玉对她露出个温和的笑容。 师观潮对上她的笑容，只是一瞬便悄然移开了。 第323章 三个人的友情还是拥挤了 师观潮觉得祁谷玉和自己是不像的。 她是个不会被黑暗吞噬的人，即便是待在监察院那样的地方，也依旧是阳光的。 监察院在她手上风评都变好了不少。 “今日来所为何事？”师观潮一边泡茶一边询问她。 “无事，只是偶然得了一本书籍，您不是一直在寻吗，便给送过来了。”祁谷玉说道。 “送书也用不着你亲自来啊。”师观潮轻声道。 祁谷玉沉默不语，只是低头喝了口茶。 师观潮见她茶杯空了便给她续上了：“你伤势未愈，总是跑出了也不好，还是得好好静养。” 祁谷玉抿了抿唇：“外伤罢了，也不妨碍什么。” “看今日天气好想出来走走。” “是吗？我听闻昨日祁院首可是去桃源居找人喝酒了。”师观潮看着她，面色平静但祁谷玉硬是品出了几分不悦。 “看来年轻人的身体还是不错，太医说得禁酒也不听的。” 祁谷玉对上她的眼眸，忽然就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我没喝，就是请云京县尉去坐坐，她也没喝，她手下有些人有一些东澜的消息，说是这些日子有东澜的人潜入了云京，我怕他们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师观潮看着她，最后轻轻叹了口气：“监察院是只有你一个人了吗？” “这种事也要你堂堂院首亲自去？” 祁谷玉抬眸看着她，看了良久。 “宰相大人关心这些做什么呢？监察院只要保证事情做到位了不就好了。” 师观潮对上她的眼眸，眉头不自觉的拧紧。 祁谷玉见她许久都不说话，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是下官冒犯。” “你伤的不轻还是需要好好的休息。”师观潮无端的叹了口气。 “好。” 师观潮想了想又道：“你派人送来的字画确实不错。” “我倒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明晚听闻几个杂技团会在城内的河上联合进行表演，若是有空的话不妨一起去看看？” 祁谷玉的眼眸微微亮了些：“有空的。” “那明日我在府中等你一道过去。”师观潮温声道。 “好，下官一定准时过来。” “下午中书令邀请去他在城外的新园子宴饮可要一起去？”师观潮再次向她发出邀请。 祁谷玉眼眸微弯：“宰相大人相约自然是要去的。” 师观潮低下头不再与她对视。 她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别的，强行说了些朝堂上的事。 温知渺一觉醒来已经不早了，她看着放在床头的新衣裳，一看就是师挽月给准备的。 她穿戴整齐之后打开房门找人要洗漱的热水，顺便问了一下时辰，结果的都快午饭时间了。 她这一觉是真的睡得久。 “师相在家吗？”洗漱完之后，温知渺特意问了一句。 “在的，这会正与祁院首在后院饮茶下棋，殿下要见宰相大人吗？” 温知渺连忙摇头：“不不不，既然师相在忙孤便先走了，你去帮我知会一声就好，就说孤还有事要忙，就不去打扰师相了。” 那侍女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点头了：“喏。” 温知渺轻手轻脚的准备溜出宰相府，但是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她会在门口遇到祁谷玉和师观潮。 二人并肩而行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正好和温知渺撞了个照面。 温知渺看到二人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了。 “师相，祁院首，早啊。” 师观潮对她微微躬身：“殿下。” “已经不早了，都快午时了。” 温知渺尴尬的挠了挠头：“啊，是哦。” 祁谷玉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声：“殿下又来找挽月？” 温知渺更尴尬了：“倒也不是。” 她刚刚从师挽月的床上爬起来呢，找也不能来师府找啊。 “哦，不对，挽月此刻应该还在御史台还没回来呢，殿下来早了啊？”祁谷玉明知故问。 温知渺脸都快烧起来了：“我，那个。” “我去御史台找姐姐，师相再见祁院首再见。”说完就迫不及待的跑了。 在温知渺跑了之后祁谷玉稍稍靠近师观潮：“殿下昨晚不会是在挽月房间过夜的吧？” 师观潮一时有些无奈：“你们最近一个个的事很闲啊。” 祁谷玉笑了笑：“我当然不忙，忙的只有崔将军和负责此次文试的家伙们。” “我看崔将军也不太忙。”真忙的话哪还有闲心听八卦。 “那我可不知道。”祁谷玉笑了笑。 温知渺离开了师府之后便直接去找了何元瑶，她到何府的时候何元瑶都还没醒呢。 她昨晚是真的喝的多。 温知渺踹开她的房门强行将她拉起来的。 何元瑶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洗漱完之后才算是清醒了一点。 “你怎么来了？”何元瑶穿好衣服之后终于能睁开眼了。 “来看看你还活着吗。”温知渺一点都不厚道的说道。 “少来，那点酒我能起不来？” “哦，那你倒是起来啊。”温知渺笑盈盈的看着她。 何元瑶挠了挠头：“算了。” “想开了吗？”温知渺笑着问道。 何元瑶轻轻点头：“想开了，我不去刑部了，我还是要参加武举，你这十天陪我好好练习。” 温知渺：？？？ 她一脸不解的看着何元瑶：“我看起来很像闲人吗？” “你不闲吗？”何元瑶没好气的问她。 “好吧是不太忙。”温知渺也只能承认了。 “但是武举这个除了最后的排兵布阵我能陪你练习练习，我也没别的能陪你的啊。” “前面那些个举重，拉弓，我怎么陪你训练？” “虽然说我总鼓励你可以拿武状元的，但实际上你我都清楚，武状元哪有那么容易。” 武举考试的内容可都不简单，举重的重量都是奥运会参赛的水平了，毕竟还是冷兵器时代一个能举起一百多斤重物的人肯定还是比普通人强多了。 “我又不追求状元，我就想着入围就行了，入围我还是可以的好吧。”她欲给温知渺展示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温知渺连忙阻止了她：“好的好的，我相信你可以。” 入围自然还是可以的，她就怕何元瑶真的去追求武状元，那可太难了。 “行了，我陪你练习，现在你可以陪我去找姐姐吃饭了不？” “你俩吃饭带上我干什么？” “不带你，你也不高兴，带你你也不高兴，你要怎样？”温知渺瞪她。 “那还是带着我吧。”何元瑶撇了撇嘴。 “一天天的。” 第324章 哪里都是吃瓜的 温知渺和何元瑶二人一起去了御史台，这会已经是中午休息的时间了，三三两两的官员从御史台之中出来。 挂着何府牌子的马车停在御史台之外，进出的官员都不自觉的看一眼。 楚秋从马车上下来，对门口的守卫道：“劳烦通知师少姬一声，便说何小将军在外面等她。” 那守卫看了一眼何元瑶的马车，立刻躬身应下：“大人请稍等。” 说完那守卫就立刻转身进去了。 有路过的官员好奇的问了一句：“何小将军和师少姬关系很好吗？” “那关系当然好，那可是一起长大的，都是太子殿下的伴读，自幼关系便是极好的。” “不过我觉得马车里面应该不只有何小将军。” “此话怎讲？”那最开始提问的人依旧是一脸的不解。 “你才入御史台半年，自然不知道殿下和师少姬的关系。” “你知道我们云御史和陛下的关系吧？”另一名官员小声的说道。 “知道。”那提问的女官乖乖点头，这谁不知道啊，册封诏书都下来了。 “我觉得吧，太子殿下和师少姬也差不多，你看师少姬和云御史的官位是不是都差不多。”说话的是个看起来文弱的男子。 另一位看起来年长一点的女官瞪了他一眼：“舌头怎么那么长呢？” “你那点道听途说来的东西就别说出来忽悠新人了。” “那怎么能算是道听途说呢？我都和你说了，上次有一次...” “有一次看到殿下骑着马黏黏糊糊的抱着师少姬，我上次海慈还看见她抱九璃郡主呢，你怎么不说殿下和九璃郡主也有点什么呢？” “那不能，那是真姐妹，不能乱写。” “偷偷摸摸写当朝太子的花边故事，你小心哪一天官位不保。” 那小新人偷偷举手：“这也能写？” 那男子轻咳了声：“明面上是不能写的，官员不允许做这种事，别学别学。” “那你倒是别让她知道啊。” “我...我不学。”新人尴尬的说道。 而此时师挽月也已经出来了，她看到楚秋对她微微颔首。 楚秋躬身对她行礼：“殿下在等您。” 站在不远处偷偷听着的三人面面相觑。 “我就说吧，殿下一定在里面。” “殿下和师少姬那也是一起长大的，一起吃个饭怎么了，又不是单独吃饭。” “你这叫自欺欺人。” ...... 师挽月走到马车旁边，温知渺掀开帘子向师挽月伸出手：“姐姐。” “上班累不累？”温知渺将师挽月拉上来。 师挽月微微勾起嘴角：“不累啊，看看文献而已，有什么累的。” 温知渺认真想了想，其实她也想不起来以前当律师的时候看文献累不累了，前世的事她记得没有云舟那么清楚，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勉强还记得自己的来路而已。 “阿瑶可好些了？”师挽月知道她昨晚喝了不少的酒，所以忍不住问了一声。 何元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事了。” “就算是酒量不错，以后也不要喝那么多了。”师挽月劝诫道。 何元瑶乖乖的点头：“我知道的，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 师挽月用询问道眼神看向温知渺，温知渺轻轻的摇头。 她知道师挽月大概是想问何元瑶想开没有，但是这种事她也不知道啊，她又不好直接问。 万一本来已经是故作无事的阶段，她一问，然后又崩溃了怎么办？ 温知渺可不想承担这样的风险。 “话说，我有点好奇，既然，云御史...不是，你母后。”何元瑶突然一脸好奇的询问，但是她问就问吧，非要说母后。 温知渺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她很不想叫云舟母后的知不知道！ “就是说，你母后已经是皇后了，那这御史台不就缺了一个御史大夫？这谁来接班啊？”何元瑶好奇的问道。 温知渺摇头：“不知道，但反正不会空降，肯定是御史台现在的人。” “大概率是现在的中丞。”师挽月轻声道。 “哦，好像是应该是她。” “鹿中丞是舟舟一手提拔上来的，的确很有可能是她，但她这人吧，比较轴，过分死板，时常批判母皇，就不晓得母皇会不会让她上来了。” “而且母皇也还有其他的备选人，具体我也不清楚。” “你怎么突然好奇这个了？”温知渺不解的问道，平日里何元瑶都是不关心这些的。 何元瑶挠了挠头：“我就是...” “郡主姐姐说，就算是为将，也不能不管朝堂的局势，不懂朝堂局势的边关将领要么一辈子都升不上去，要么一辈子都回不来。” “武将和文官也要相辅相成才有出路，互相瞧不起的话，谁也过不好。” “我往日不觉得，但这次跟着她初入各方，倒是有一点点明白了。”何元瑶小声说道。 温知渺一脸欣慰的点头：“还不算是无可救药，孺子可教也。” “崔将军知道会很欣慰的。”温知渺笑着道。 何元瑶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你就不用一副长辈的样子了。” 有时候她觉得温知渺也会用一种长辈的语气和她说话，真的很割裂。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声：“我可不想当你的长辈。” 何元瑶拳头都硬了。 “殿下，到了。”楚秋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温知渺和师挽月先下了车，今天去的不是十里醉，而是云京城内新开的一家酒楼，是温知渺等人离开之后新开的。 特意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只不过温知渺也没想到，她们一到二楼就看到了坐在二楼的温九昭和苏语冰。 “阿姊？”温知渺看到温九昭意外的唤了她一声。 “渺渺？”温九昭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笑容都明显了几分。 温知渺跑过去亲热的趴在她的背上：“苏郎中，又见面了。” 苏语冰欲起身行礼，温知渺连忙制止了她：“别别别，要是有人听到了，我还吃不吃饭了。” 这大街上还是没有那么多认识她的人，这新店也不像十里醉，多是一些达官显贵们过来，就是一家平价的酒楼，一些有钱人看不上。 所以温知渺悄摸摸的过来倒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苏语冰笑了声，连忙告罪：“是语冰考虑不周。” “没事没事。” 温知渺摆了摆手依旧靠着温九昭。 苏语冰就看着温九昭那样冷冰冰的人，也不生气任由温知渺闹腾。 看来二人关系好也不是装出来的。 第325章 做人还是得会摸鱼 “阿姊，这家店好吃吗？我们第一次来。”温知渺看着她们桌上的菜，也没几个，加起来也就四个菜。 “这几个还行，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头一次来。”温九昭温和的对她说道。 “那不然我们拼个桌？这样能多点两个菜，看你们好像也还没开始吃。”温知渺笑嘻嘻的问道。 “我是没有意见，语冰呢？”温九昭说完还对她笑了笑：“看你的，你不介意我们就拼，介意就直说，没关系的，渺渺脾气还不错。” 何元瑶在后面看的都快酸死了，温九昭就没对她这么好过。 苏语冰也笑了笑：“没事，那就一起？” “感谢。”温知渺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她拉了一下师挽月，师挽月也和二人打了个招呼。 何元瑶还有点别扭的站在那里，温知渺看向她，对她眨了眨眼，何元瑶最后还是过来坐下了。 温知渺倒是挺理解她的，毕竟只是十几岁的人，正常来说是心性还不够成熟的，毕竟也没有几个温九昭和师挽月。 不过理解是一回事，该拼桌还是要拼桌的。 再说何元瑶也总要接受温九昭对她确实是不喜欢的这件事。 何元瑶最后还是坐下了，神色倒是没有昨天那么不高兴了，还能勉强对温九昭笑一笑了。 师挽月靠近温知渺小声问道：“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她总得接受吧？” “会不会有点太急了？” “那怎么办？”温知渺看着她也是一脸疑惑，她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啊。 师挽月也被问到了，遇到温九昭这也确实是意外。 苏语冰好奇的目光在何元瑶身上划过。 这会店小二已经将菜单拿过来了：“几位想加点什么？” 温知渺将菜单递给何元瑶：“阿瑶你想点什么？” 何元瑶接过去看了看，也不客气的点了不少菜。 “挽月在御史台可还习惯？”温九昭笑着询问师挽月。 “还可以，这几日也不做什么，就是在看文献而已。”师挽月如实回答。 “有什么不懂的，又觉得不方便问师相的，也可以来问我和语冰，别看她整日的什么都不干，但论对各部的了解，我不如她。” 温知渺看向苏语冰，似乎是没想到她居然还这么厉害。 “苏郎中这么厉害？”师挽月也有些意外。 苏语冰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没有，我就是比较闲，你知道，在礼部打混没你们那么忙，空闲时间一大把。” “那也很厉害。”温知渺还是对她竖起大拇指。 “真没有，就是记性好一点，平日里没事看看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殿下，可别真的找我做什么事，我这人比较懒。” 苏语冰是生怕温知渺找她做什么，那样她就不能偷懒混日子了。 苏家的确是不太重视她，各种资源也不会倾注在她身上，但苏语冰也挺满意这样的，这样她就不会太忙了。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起来：“语冰姐姐，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明明每次考试都是和阿姊差不多，但是在太学也没多少知名度了，后来从太学毕业之后更是查无此人了。” “你这是深谙摸鱼之道啊。” “做人不能这么懒。”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语冰懒洋洋的喝了口茶：“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做人，做个被人养着的狸奴不好吗？” 做被人养着的猫儿当然是极好的。 可惜这不是没有机会吗？ “那苏郎中这辈子可要好好努力，争取积攒足够的功德，下辈子好投到富裕人家去做个狸奴，并且这个主人还要是个疼爱小生灵的。”师挽月也笑着接过了话。 “那就不必了，道祖有言，人呢最重要的是过好这辈子，我不信佛，轮回那一套我也不信。” “语冰姐姐信道？”温知渺好奇的问了一句。 她以前很不喜欢佛教，更喜欢道教，如今倒是没什么信不信的了，毕竟不管是哪个教派对上位者来说都是维护统治的工具，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允许一家独大。 “她已经出家了，是浮云观的弟子。” “哦。”这个温知渺倒是知道，有些道教是允许弟子有俗家身份的，也可以成家生子。 不过她了解到不深。 “好洒脱。”何元瑶忽然接话道。 “那是不是要忌口？不能吃牛肉什么的？”何元瑶好奇的问道。 “是，不过这没什么，本来能吃到牛肉的地方也不多，牛可是珍贵的物品。”即便是天启也是有规定的，牛是不能随意宰杀的，毕竟是用来耕地的，算是生产力。 “也是。” 不多时小二过来上菜，看那色泽还有闻着那味道就觉得挺不错的。 “好了先吃吧，她们几个下午还要去办公呢，不像我们两个闲人。” “渺渺今日不用做什么吗？”温九昭好奇的问了一句。 温知渺嘿嘿嘿笑了声：“没什么大事，我一会去一趟官署，然后陪阿瑶去练习，她想参加武举。” “嗯，有空还是要物色一下东宫人选。”温九昭提醒她。 “嗷。”温知渺听话的低着头。 “阿姊，要不先吃饭吧。”温知渺现在还不是很想聊这些事，想想就头疼的不行。 组建东宫的队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考虑的事太多了，想要塞人进来的也太多了。 “等今年的科举结束了吧。”温知渺对温九昭撒娇的说道。 “你啊，随你。”温九昭有些纵容的给她添了茶。 “阿姊最好。” 师挽月也笑了笑：“阿姊就别为难她了，她就是借着这个理由多休息几日，去趟南方也确实挺累人的。” 温九昭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就惯着她。” “嘻嘻。” “吃饭吃饭。”温知渺先动了筷子，其他人也一起吃了起来。 这家店的味道确实还不错，几人吃的也挺尽兴的，何元瑶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面也渐渐的放开了，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只是面对温九昭的时候还有几分紧张，不过她在温九昭面前一向都挺拘谨的。 第326章 嗑cp和现实不一样 吃完之后温九昭说她和苏语冰还有些事，趁着今日天气不错，也不忙，便准备去看看宅子。 温知渺说她就不一起去了，师挽月昨日睡得不多，她还是想让师挽月回去睡一会。 温九昭和苏语冰就先离开了。 等她们走了之后，何元瑶忽然问道：“渺渺，你说郡主姐姐是不是真的喜欢苏郎中那样的？” “假的。”温知渺直接回答了她。 她难得收敛了不着调的神色，非常认真的看着何元瑶：“如果我只是你的朋友，我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说一些你的优点，但是阿瑶这没有意义，你是很有好，有很多属于你的闪光点，但真的不是阿姊喜欢的类型。” “如果你真的希望得到她的喜欢，你需要自己去领悟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知道或许不公平，但是你喜欢她，不是她喜欢你。” 何元瑶垂下头：“我没觉得不公平。” “行了那就先回去吧，我下午来找你，或者你也可以先去练习。” “我去练习吧。”何元瑶挠了挠头。 “好。” “马车我征用了。”温知渺又恢复了那不靠谱的样子。 何元瑶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行行行，我自己跑过去。” “挺好，也是锻炼。”温知渺笑着道。 何元瑶懒得搭理她。 温知渺和结了帐，和师挽月一起上了马车。 师挽月抱着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她是真的有些困了。 “渺渺，所以阿姊喜欢什么样的？”师挽月好奇的问了一句。 “姐姐觉得阿姊喜欢什么样的？”温知渺其实也不知道，她也是猜的。 “聪明的，能和她想法一致的，看得到大局的？”师挽月也不知道，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对温九昭的了解并不多。 “也许吧。”温知渺轻声道。 “我觉得有可能是舟舟那样的。”温知渺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啊？”师挽月都惊住了。 “你是说，阿姊喜欢云姑姑？”师挽月一时间也有些迷茫了。 “不是喜欢舟舟，是喜欢舟舟那样的，这不是一个概念。”温知渺挠了挠头：“就是理想型。” “哦。”师挽月大概明白了。 “那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师挽月小声嘟囔。 “也不是非要找到啊。”温知渺是觉得温九昭又不是强求一定要有个爱人的那种人。 “也是，其实我之前一直觉得阿姊谁也不会爱的。”温九昭对她们几个看起来是还不错。 但师挽月总觉得她骨子里是冷的，只是因为渺渺对她好一点，所以对她几个也温和一点，如果没有温知渺这个中间人，温九昭对她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温和。 她就好像除了温知渺谁也不在乎似的。 “姐姐说的没错呀，我也很难想象阿姊喜欢谁的样子。”温知渺是真的想象不出来。 “那你还是一天天的嗑？”温知渺喜欢嗑温九昭和何元瑶这个事倒是只有师挽月知道，毕竟不好意思在其他人面前说。 “唉呀这不一样，我那是自己偷偷嗑，嗑cp嘛，有一种嗑法是仅仅就是代入一个人设而已，本人是不是真的也不重要。”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 “真论到现实，那肯定不能按头不是。”温知渺小声嘟囔。 “不过我觉得我对阿瑶好像是有点残忍。”温知渺叹气。 师挽月也没处理过这种事，她也不知道怎样是不残忍的，毕竟温九昭不喜欢她这件事对她来说本身是无解的，不管别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 “但她总要走出来。”温知渺挠了挠头：“希望别恨我。” 师挽月靠过去亲了她一下：“你也别太小瞧阿瑶了，她不至于。” “也是，大不了让她揍两顿，主要我真没经验。” “那就让她揍你吧，不过揍了你可不许揍我了，她力气大我打不过。”师挽月再次靠着温知渺闭上了眼睛。 “那我肯定不许她揍你。”温知渺不自觉的弯起眼眸，转过头亲了师挽月一下。 马车慢慢的驶回了师府，师挽月已经昏昏欲睡了。 “姐姐？要起吗？”温知渺轻声问她。 师挽月懒洋洋的摇头：“不起。” 温知渺笑着问道：“那我抱姐姐回去？” 师挽月脸颊发烫，然后自己坐起来：“不要。” 那么多人都会看到，她才不要，想想就尴尬的想死。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哦，那姐姐起来吧。” “你去哪？”师挽月见温知渺还坐着就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的。 一时有一些恼意。 “户部，母皇让我看好北地之事，也总还是要看看的。”温知渺亲了下师挽月的额头：“我就不陪姐姐回去了，晚上可能直接回宫了，明晚河上有表演姐姐要一起去看吗？” “好。”师挽月温声应下了。 “那我明日去御史台外面接姐姐。” “不用了，来家里就好了，我总得回来换换衣服。”她去御史台都是穿的官服，不好穿着四处瞎晃悠。 “也行。” 温知渺又靠过去抱了抱她，有些舍不得。 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但是也不可能一直腻在一起。 师挽月下了马车，温知渺就直接去了户部，这会户部官员应该是还没休息结束。 不过温知渺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反正也就是去看看情况，正常来说今年这种情况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今年才惩治一批贪官污吏，也给这些官员涨了一波工资，毕竟工资高了，再过分的贪污可就不礼貌了。 这风口浪尖的想要再次贪污也难，当然也不妨碍有些人就是这么头铁，所以温知渺还是要自己去看看。 她在户部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在那些个官员午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结束检阅了。 户部尚书看到她在吓得汗都差点流下来了，那小老头也是个人精，当然能做到尚书位置的哪个不是人精。 好在温知渺也没说要他们整改什么，他回来的时候温知渺都已经准备走了。 “赵尚书，中午好啊。”温知渺走的时候，那小老头刚刚回来。 温知渺热情和他打招呼，小老头一点都不好了。 “孤看了下这几天北地的情况，没什么问题，先走了哈。” 说完她对赵尚书摆了摆手就走了。 小老头看着她离开了连忙问中午陪着她的值守官员，她中午都问了些什么。 毕竟这小殿下厉害的很，小老头虽然也觉得如今的户部没有什么问题，但难保太子看问题的角度刁钻。 第327章 又是什么事都不干的一天 温知渺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习武场寻找何元瑶，她到的时候何元瑶已经在挥舞着她的长枪了。 眼看着温知渺过来了，何元瑶将架子上的长刀丢给她：“陪我练练。” 温知渺也没矫情接过枪就开始和她对练了起来。 感觉得出她今天是很气闷了，一招一式都凶猛的很。 练着练着温知渺都不得不趁机把身上的外衣脱掉。 何元瑶的力气不小用的长枪也挺重的，温知渺后面也不得不改换长枪陪她练习。 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失恋的人真的很恐怖。 要不是她之前在山匪营地和那些个草寇练习了不少时间，还真有可能打不过何元瑶这个莽子。 在山匪营地的时候，每日里和温知渺对练的那些个家伙也都是力气巨大的莽子。 其中更是有一个妇人，因为丈夫死了，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原本只是被抓上山去做饭的，结果因为力气过大，在比试之中打败了一众男人，最后成了寨子里的最强战力。 老寨主死了之后她就成了新的寨主，只不过一群草莽终究还是敌不过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伪装成了山匪的那些个军队将那一片的一些山匪都收编了，后来温知渺去了之后就将那些个家伙整合了一下，全军事化管理。 后来平定了南方之后，温知渺将那些山匪都安排进了正规军之中，家人也都尽量安顿好了。 不过和那些个家伙没有任何章法的对练之中，温知渺也有不少的提升了。 两人一直对练到了日落时分，温知渺对何元瑶摆了摆手：“不打了。” “我的回宫了，你要练的话我叫楚秋找人陪你练习。”温知渺可不想把自己练的精疲力尽的。 “行，那你找人陪我练习。”何元瑶擦了擦汗，一副还不想就这么结束的样子。 温知渺摇了摇头：“也不用这么狠吧？” “你回去吧，我自己有数。”何元瑶对温知渺说道。 温知渺走之前对楚秋道：“你看着点她。” “别让她练的太过了，过犹不及。”温知渺觉得这会叮嘱楚秋。 楚秋点头：“好的殿下。” “物色几个合适的人陪她练习吧，主要是实战方面的，毕竟力量不是一两天就能上去的。” 楚秋轻轻点头：“殿下放心吧，我先看着点她，楚安和殿下一起回去，我和何小将军练练。” 温知渺眼眸一转：“这个可以，揍她，不用手软。” 楚秋忍不住笑了笑：“好。” “记得给我报仇，她揍我可是一点都不手软，你也不别放过她。” 楚秋忍不住笑：“但是殿下也没输啊。” 温知渺摆了摆手：“她赢不赢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为了发泄一下。” 楚秋挠了挠头她这些她倒是不太懂。 温知渺穿上外衣，跟何元瑶挥了挥手：“我先走了，你别太晚，也别练的太过了哈。” “知道知道，我有数的。”何元瑶也对她挥了挥手。 温知渺离开了练武场，楚秋脱了外衣：“何小将军，属下陪你练练？” 何元瑶当然没有意见：“好啊。” 楚秋也换了长枪，但她用起来比温知渺用起来感觉更有威力一些。 何元瑶一开始就被她打的措手不及，甚至有种不知道怎么还手的感觉。 楚秋一边打她一边给她讲解怎么应对。 “小将军，很多参加武举的人都是没有所谓的路数可言的，他们大部分都是学了一点点，然后大部分就是天生力气大而已，你的对手大部分都是这些人。” 何元瑶再次认真了起来：“多谢。” “小将军为什么不求崔将军给你安排几个人陪你训练？这样不是更好一些？”楚秋不解的问道。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母亲到时候更看不上我了。”何元瑶小声嘟囔。 楚秋一抬手将她的枪挑开，何元瑶一个不小心差点一个踉跄。 “小将军，专心啊。” 楚秋打她也是真的没怎么留手，何元瑶一时间狼狈的不行。 温知渺离开了练武场之后，还去了趟城里，买了一些吃的带回去。 一来一回倒也花了不少的时间，回去之后又先洗了个澡，陪何元瑶练的一身的汗。 温知渺去找云舟和苏卿珞的时候，苏卿珞在书房之中和人议事，温知渺就直接找到了云舟，云舟倒是不在章台殿而是在温融雪那里。 两人围着烤炉在饮茶，边上还摆着几本书，聊得还是很愉快的。 温知渺提着糕点过去，笑着问道：“舟舟和姑姑聊什么呢？” 温融雪揶揄的看着她：“没大没小的，你得叫母后吧？” “我就不。”温知渺鼓了鼓腮帮子。 几十年的姐妹了，不可能让她在私下里改口，当着其他人的面就算了，毕竟要有点礼节，但是私下里，她才不要，想都不要想。 温知渺大大咧咧的在二人旁边坐下：“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她将甜点打开，依旧是一脸的好奇。 “喏，你不是想吃，给出你买回来了，要试试毒不？”温知渺问道。 “谁那么有能耐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下毒？”云舟倒是不客气的直接吃了一块。 “那可不好说，万一是我买之前，做到时候就下毒了呢？”温知渺半开玩笑道。 云舟已经咽下去了：“看起来是没什么事。” “药效也没那么快啊，再说了，给你下毒要是用这么简单的毒术是多看不起太医院的人啊。”温知渺一边说着也一边吃了起来。 温融雪也拿了一块吃了起来：“味道是不错。” “我看你们是一点都不怕被毒死。”温知渺笑着说道。 “我们要是被毒死了，该着急的是你，你都不急我们急什么？”云舟笑盈盈的看着她。 “那也是。” “志怪奇谈，你俩就聊这个？”温知渺看着在旁边的书，好奇的问道。 “不然呢？”温融雪轻笑着看向她。 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比起刚刚来云京的时候已经好了不少了。 “不啊，就随便问问啊。”温知渺伸了个懒腰。 “这一天的累死我了，舟舟还是你好。”她想到何元瑶失恋之后的样子，忍不住对云舟伸出手紧紧抱着她。 “发什么神经？”云舟不解的看着她。 第328章 我就没出息，怎么了? “你无情你冷酷，我这怎么是发神经呢？我这是在表达我对你深深的爱意。” 温融雪：“你是真不怕你母皇宰了你？” 温知渺依旧抱着云舟：“为什么要怕？我爱我的母后不是应该的吗？” 云舟：...... “你爱我什么你？”云舟将她扒拉开。 “爱你孤身走暗巷...” “不想我把你丢出去就闭嘴，一天天的跑调还好意思唱。”云舟嫌弃的说道。 “爱你不谈恋爱，不搞暗恋，更是给我们女同长脸了，不玩姬恋直，第一次恋上就成功，没有精力过失恋，不用我安慰你。”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道。 云舟给了她两个白眼：“我用的着你安慰？我怕你把我安慰的哭的更厉害了。” 温知渺那安慰人的方式，可别安慰她了，可能本来没那么难过的，她越安慰越难过。 “还是你懂我，所以从不让我为难。” “滚滚滚，不说什么事就滚。”云舟受不了她那个鬼样子：“还有，现在就是我们女同了？” “我温知渺必不可能是弯的，一定是笔直笔直的，谁说的？”云舟笑盈盈的问她。 “直女你和人家挽月谈什么啊？” “以前的温知渺说的，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是钮祜禄·温知渺，已经重生了，不一样了，性取向也跟着变一下有什么问题吗？”温知渺理不直气也壮，反正她上辈子男的女的都没谈过，什么性取向不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哪怕她说她的性取向不是人，也没人管得着。 “好了我说嘛。”温知渺撇了撇嘴，老老实实的说了：“那不是阿瑶喜欢阿姊，但是阿姊的理想型是...” 温知渺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最后关头还是止住了：“阿姊的理想型不是她那样的，所以这不是就直接恋失败了。” “所以你昨晚是陪她去了？”云舟随口问道。 “是啊，喝的烂醉，眼泪鼻涕擦我一身，今天还陪着她在练武场练了一下午，差点被她锤死。”温知渺小声嘟囔。 “你怎么这么拉了？阿瑶都打不过了？” “什么叫都？你知不知道她一身使不完的牛劲，禁卫军都没几个打得过她的。”温知渺觉得云舟对何元瑶的实力有很大的误解。 “哦，阿瑶这么强啊。”云舟确实对她那几个小伙伴的具体实力不是非常的了解，只知道边睿彤和何元瑶都挺能打的，具体多能打她也不知道。 “是啊，你之前太忙了，不知道也正常的。”温知渺继续吃着糕点。 “你也知道我之前太忙了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你这才忙了几天，一天天的来我面前唧唧歪歪的。”云舟和温知渺的相处倒是依旧没变。 温知渺小的时候，看着那个糯米团子，云舟还真是有那么几分母爱，如今随着她长大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又回来了，母爱不了一点。 揍她的时候可能有点母爱吧。 温知渺吐了下舌头：“我错了我错了。” “继续，然后呢？” 温知渺就将昨天今天的事都说了，说完之后撑着下巴问道：“我这样是不是不合适啊？毕竟阿瑶也挺惨的。” “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我没经验啊。”温知渺苦恼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经验啊，你这不是也没给我积累经验的机会么？”云舟没谈过，温知渺也没谈过啊。 没谈过也没失恋过，她俩这不是都没什么经验。 温融雪虽然依旧很好奇，温知渺和云舟的关系到底为什么那么好，那么随意，但这个问题这二人肯定是不会告诉她的。 不过温知渺说的这个她倒是有些想法：“我觉得也没有多大的问题，毕竟根源在于九昭不喜欢她，除非你能让九昭喜欢她。” 温知渺连忙摇头：“我不能。” “那不就是了，那你能做的不就只有让她认清这件事，并且适当的发泄一下，你这不是都做了？”温融雪觉得有这两样也够了。 温知渺再次叹了口气：“但我还是觉得吧，是不是有什么更温和的方式？” “毕竟一下子就让她接受是不是有点过了？” “温和的方式也不过是让她自欺欺人更长一些时间，没什么多大的区别。”温融雪反正是这么觉得的。 “你劝我的时候的怎么不想着温和点呢？”温融雪没好气的问道。 云舟尴尬的喝茶。 “姑姑你内心强大，不一样，阿瑶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孩，还小。” “不都说少年人的感情来的最是汹涌，也最容易受伤，万一是一辈子都创伤呢？”温知渺说的一本正经。 温融雪狐疑的看着她：“你和她年纪差不多，少年人是不是这样你不清楚？” “要是哪天师挽月不要你了。” “我哭给你们所有人看。”温知渺当即不要脸的接道：“再说了，姐姐才不会不要我，姑姑你不许乱讲嗷。” “没出息。”温融雪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我就没出息，怎么了？” 温融雪：...... 真没法反驳。 “其实我也觉得你做的差不多了，不然呢？”云舟反正是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好吧，那就这样吧，以后不管她了，该说的都说了，再想不开，那就想不开吧。”温知渺撑着下巴说道。 “不过她想参加武举，武举之后她就没有什么空闲了，人啊，忙起来就没功夫情情爱爱了，嗯。” “是这样。”云舟也赞同她的话。 温融雪好奇的问道：“陛下忙起来不理你？” “不是，姑姑你说错了，是舟舟忙起来不搭理母皇，工作烦的时候母皇也要遭殃，因为母皇毕竟是她的顶头上司，很多活，还是母皇下令了，导致她不得不去做。”温知渺不客气的拆台。 “那师挽月忙起来也不理你？”温融雪幸灾乐祸的询问。 “目前还没有，以后谁知道呢，姑姑你不许瞎说，姐姐不会不理我的。”温知渺坚信师挽月和云舟不一样。 云舟只是啧了声：“以后不就知道了，不着急。” “你就想着看我笑话。” “不然呢？”云舟无辜的反问。 “别人的笑话我还不看呢。” 温知渺：...... 第329章 谁家太子?你家的 “姑姑这几日过的可还习惯？”温知渺这几日都不在宫中，和温融雪的相处也不多。 “还不错比在南绍的时候好多了，毕竟什么都不用做的日子还是舒服。”温融雪笑着道。 温知渺忍不住扬起嘴角：“姑姑习惯就好。” 她今日回来的还挺早的，三人坐在一起，温知渺坐在那里拿起了那本志怪奇谈，随手翻了几个故事。 “舟舟，你最近都没什么事做吗？”温知渺还挺好奇的。 云舟不解的看着她：“我需要忙什么吗？” “不是，我就是好奇而已，你不需要去御史台做个交接什么的吗？”温知渺懒洋洋的询问。 “不用啊，我都多久没管御史台的事了，底下人比我清楚。”云舟笑了笑，她都清闲多久了。 “也是，但是你天天在宫里不无聊吗？”温知渺是真情实感的担心云舟天天在宫里会很无聊。 “我为什么会无聊？”云舟忍不住笑了起来。 “毕竟娘亲每天还是要处理处理公务，她忙不就没空陪你了？”温知渺轻声问道。 “我忙得很，谁要她一天到晚的陪着啊。”云舟指了指旁边的那一摞书：“那些是我之前看过的一些闲书，融雪说她最近无事可做，我就给她拿过来了。” “工坊有很多可以做的，你就不用担心我无聊了，我无聊我也可去找陆院首和姜书使她们打麻将。”云舟可不无聊，她每天可以做的事多了。 以前很想了解到某些古代手工艺、遗失的某些文化等等，现在也都算是有了机会和时间去了解。 又或者实在是想放松放松了，也可以吃听听曲看看歌舞，再不济拉着好友们打打麻将也都是消遣。 温知渺认真想了想：“那你应该跟着骆姨去玩。” “那得你加油啊，闺女。”云舟揶揄的说道。 温知渺：...... 温融雪忍不住笑了声：“陛下会陪你去？” 云舟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她不陪我谁陪我？” 她说道理所当然，让人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她和苏卿珞之间的感情。 温融雪不自觉的看了看她，她能感受到云舟对感情的那种坚定和信任。 扪心自问，如果她是苏卿珞，应该不会愿意舍弃这一切而选择陪着云舟去游历四方。 温知渺认真算了算：“舟舟，那这么算，那是你比我娘亲要忙。” “她忙完了，想休息就休息啊，不休息就自己来陪我呗。”云舟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反正她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 比上辈子上班的时候轻松多了。 温知渺也是看出来了。 “那你怎么不找我玩？”温知渺又开始无理取闹了起来。 “你有空吗？你每天不是陪这个姐姐，就是陪那个姐姐，可给你忙死了。”云舟忍不住调侃她。 温知渺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我可没有，不要瞎说哈，也就是阿瑶这几天失恋了陪陪她。” “早让你不要瞎嗑。”温知渺嗑这一对她倒是知道，毕竟温知渺也藏不住话。 “阿瑶喜欢阿姊又不是我嗑出来的，我可没和她们俩说过什么，我就自己偷摸喜欢一下，知道的也只有你和姐姐。” 毕竟在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在温知渺心里，云舟还是排在第一位的好姐妹，是可以什么话都说的。 师挽月是第二位，不是不信任，主要是师挽月到底比云舟要小那么多。 有些个不要脸的话，她也不好意思和师挽月说。 至于温九昭，也不是不信任，而是温知渺觉得，和温九昭分享八卦她也不怎么会和自己进行讨论，她只会淡淡的对她笑一笑，然后让她少关注别人的事。 所以这辈子对温知渺了解的最多的也还是云舟，当然其实还有一个温知渺所不知道的苏卿珞。 她亲爱的娘亲可能比云舟知道的事还多，毕竟她的心里话苏卿珞真听了不少。 “所以明天你要不要一起去看表演？”温知渺向云舟发出邀请。 “去啊。”云舟自然不会错过。 温知渺又看向温融雪：“姑姑想不想去？” “许久没有见识过云京城的热闹了，去看看也好。”温融雪回来这几日还没离开过皇宫呢。 “行，那明天就一起去。” 温知渺看了看二人原本讨论的那些书籍，她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兴趣，最后还是问道：“打牌吗？” “我是可以，但是融雪估计不会。”云舟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她现在清闲的很。 “姑姑会啊，我教过了，回来的路上教的。” 有时候在马车上实在是无聊，温知渺也会拉着温融雪一起来打打牌。 温知渺让她的侍女去她寝宫取牌去了，云舟问她准备什么时候搬去东宫。 “我才不去，我就要在这里住着。”一个人搬去东宫，孤家寡人的多凄凉。 “没让你住过去，但是你还是要搬一下，毕竟这章台殿也塞不下东宫那么大的班子，苏卿珞处理公务都得去含德殿，你以后要处理公务，也给我去你的东宫，不要把工作带回来。”云舟嫌弃的说道。 如今她和苏卿珞都已经有一个共识了，章台殿是休息和生活的地方，工作就让它停留在它该在的地方，不要带回章台殿。 “哦，那也是，这不是还没打扫完嘛，而且人也还没挑完，不着急，你好歹等我过完年啊。” “再说过几天就要举行科举了，文试和武试都在这几天了。”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负责。”云舟不理解这和温知渺有哪门子的关系。 温知渺轻咳了声：“我这不得认真了解一下流程？而且我还得从那些人里面挑人啊。” “我这么贤明的太子，当然是要给年轻人机会的。”温知渺说的一本正经的。 “谁家太子和你一样，胆大包天，还一天天自夸。”威严而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三人一同看过去，只见苏卿珞正从门外往里走着。 温融雪当即起身行礼。 苏卿珞踏入屋内：“融雪就不用这么多礼了。” 她自顾自的走到了云舟身边，温知渺行完礼也再次坐下了。 云舟揶揄的看着苏卿珞：“大概是你家的太子。” 苏卿珞握住她的手，嘴角稍稍勾起，并未反驳云舟的话。 第330章 可惜是恋爱脑 “今日怎么不在外面野了？还知道回宫？你大中午的偷偷摸摸去一趟户部，给户部尚书可是吓得够呛。” “小老头胆子小，这也怪我？” “不过他那人，胆子是真的小，也不敢做不出贪污的事。”温知渺说道。 “胆子小，守规矩，挺好的。”云舟接话道。 “毕竟也是快退休的人了，你也少去吓唬他了，年纪也大了。”苏卿珞对温知渺说道。 温知渺挠了挠头：“娘亲，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中午和阿姊她们一起吃了饭，然后下午和阿瑶约好了要陪她去练习，她决定好了不跟着阿姊了，要自己去参加武举，我陪她练练，所以这不是就没别的时间了吗？反正我就看看他们有没有给北地安排救济物资，不是什么多大的事，也就没通知他们了。” 苏卿珞听到她的解释忍不住笑了声：“你这样直接去查他们的账，不害怕才怪，何况你还有前科。” “下次还是走直径流程，毕竟若都是你那样直接去查也不合适。”苏卿珞对温知渺说道。 温融雪在旁边听着，她忽然觉得世人对苏卿珞最大的误解就是冷酷无情。 她在妻子和女儿面前可不是什么冷酷无情的人，她甚至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好。 对妻子关怀体贴，对女儿的教导也是极好的。 对比起自己来说，她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母亲，至少比她好多了。 想到温柯，温融雪心里有难免叹息了一声。 “娘亲尚书令那老家伙找你干嘛？”温知渺只知道是尚书令找她，但也不知道尚书令找她干嘛。 “请辞，说自己老了，想要告老还乡。”苏卿珞淡淡的说道。 “咦，他才五十岁，五十岁，正是该闯的年纪，这就想退休了？还没到法定退休年龄呢。”温知渺啧啧了两声。 苏卿珞忍不住笑了声，和温知渺吐槽了起来：“小老头不安好心，想要全身而退，保住自己的名声。” “哦，不敢劝你别封后，但是又不希望后世史书上说他不好呗。”温知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是。”毕竟这些个人都觉得，女帝封女后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一群玩意小小，心思不小的老家伙们。”温知渺嫌弃的说道。 苏卿珞瞥了她一眼：“粗俗。” 温知渺乖乖的低下了头，她这不是在土匪窝待了一段时间，是学了点粗俗。 但是她还是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 “本来就是嘛，文雅点说，那也是这个意思。” 苏卿珞揉了揉眉心：“怎么当土匪上瘾了？要不要回去重新占山为王，顺便造个反？” 温知渺和她大眼瞪小眼：“娘亲，我虽然吃饱了，但我没撑到，我又没病。” “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做，我去做土匪，我神经啊。”温知渺说着还吃了一块糕点。 “那就把你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给我改了。” “哦，慢慢来嘛，娘亲，当家长的不能太没耐心。”温知渺笑嘻嘻的说道。 苏卿珞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我对你还不够有耐心？” “嘻嘻。” 温融雪在旁边忍不住说了一句：“陛下非常有耐心了，臣自认是做不到。” “听见没，你姑姑说的。”苏卿珞有种一下子看温融雪都更加顺眼了的样子。 [娘，你才没出息，人家就这么说一句，你就忘了她是你潜在的情敌了，她和舟舟更有话聊，你懂的没她多，哼。]温知渺在心里小声蛐蛐苏卿珞。 苏卿珞刚刚准备说什么就又听到温知渺说：[姑姑你也是没出息，你说你就算是放弃了，你也不能给情敌说话啊，前情敌那也是情敌，你们能不能打起来？我想看狗血三角恋。] [可惜了，我姐妹没出息，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不对，不是恋爱脑，就是苏卿珞脑，那脑子里除了苏卿珞谁也装不下，不然我就能看狗血虐恋了。] [最没出息的还是我姐妹，两辈子了也就谈这么一个，还一谈就是一辈子，没用。] 温知渺在心里乱七八糟的蛐蛐着。 苏卿珞本来想揍她，听到后面心情好了又觉得不和熊孩子计较了。 [姑姑，不行你和陆院长凑凑对也行啊，你生病她治病，也挺配的。]温知渺在心里突发奇想。 苏卿珞：...... 她觉得陆皎月和温融雪要是听到她的话，可能都得给她揍一顿。 一天天的都嗑的什么邪门向。 [算了，陆院长还是去玩师徒恋吧，那天看到她和温孟阳在一块，好像也不错。] 苏卿珞有时候是真的不想听她的心里话，她也想做个尊重孩子的家长，但有时候实在是尊重不起来。 陆皎月和她的徒弟那年龄可是差了不少吧？十几岁？ 这真不合适了吧？ [可惜了，不是仙侠文，不行不行，还是都寡着吧。] 温知渺胡思乱想的时候云舟已经再给苏卿珞看着新做出来的皮影小人了。 苏卿珞夸她做的好看，温知渺吐槽她没有原则，云舟说什么她都说好。 要不是需要维持自己帝王的形象，苏卿珞真的想揪着她的耳朵问她，师挽月做什么她不说好吗？ 苏卿珞现在有一种，宁愿温知渺多去找找师挽月的想法免得在她身边一个劲的发神经。 温知渺可不知道她亲亲娘亲的嫌弃。 “说来前几日，有个郡守送了一套当地的彩绘，还有一套半成品说是我也可是体验一下，你们要是有兴趣玩，明日我让人送回章台殿去。” “要。”云舟一点不客气的要了。 “娘亲，那些个官员就每天给你送这些玩意啊？不务正业，得谴责啊。” “不天天问你早安晚安，吃了没，吃了什么就不错了。”苏卿珞想起她刚刚当皇后那几年，整个朝堂的官员大量冗余，很多官职不小的官员，其实没有半点实事可以做。 每次上书也都是一堆大白话，没点正事。 如今已经好多了，顶多是送点当地的土特产试图引起她的注意而已。 第331章 是最好的姐妹 温知渺想到那场面忍不住笑了声。 “要不怎么说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呢？”温知渺觉得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不管是多大的机构，总会有那么些时候让你觉得离谱。 温融雪看着苏卿珞也没有生气，就好像真的只是普通的一家人聊聊家常，甚至偶尔还会让人觉得，她们不过是聊一些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国家大事’。 很微妙的感觉。 温知渺给苏卿珞倒了杯茶：“娘亲，商量个事呗？” 苏卿珞扫了她一眼：“你又想做什么？” “我能不能在宫外买个宅子，偶尔...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温知渺对着自己的手指。 苏卿珞：...... “好好说话，见不得人的事到底是什么？”苏卿珞不惯着她，直接问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嗯，就是...” “她想方便夜不归宿，毕竟宫门关的早。”云舟直接帮她说了。 温知渺乖乖点头：“昂。” “你自己去买啊，没钱？”苏卿珞不太理解这么点事也问她做什么。 “我这不是觉得还是要和您报备一下嘛，也不全是为了这个，也确实是为了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请客宴饮什么的。”温知渺挠了挠头。 “放在宫里做这些事总归是不好嘛，回头打扰到了舟舟你又骂我。”温知渺还一副委屈到了的样子。 苏卿珞哂笑一声：“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朕不管你。” “娘亲威武。”温知渺刚刚说完，去她宫里拿牌的侍女已经拿回来了。 温知渺拿着那牌，小心点询问苏卿珞：“娘亲你要不要来？” “那不然呢？我看着你们玩？”苏卿珞没好气的问道。 温知渺连忙摇头：“那不能。” 温融雪也是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和帝王玩起来牌来了。 一开始温融雪还有一点拘谨，后面也逐渐的没有那么紧张了，因为苏卿珞真的不会轻易的恼羞成怒。 温九昭下班回去的时候章台殿的宫女告诉她皇后和太子都在顺王的的住所，这她倒是不奇怪，毕竟温知渺和云舟跟温融雪的关系都挺不错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她去的时候苏卿珞也在。 一到门口就看到了坐在云舟旁边的苏卿珞，温九昭连忙躬身：“臣见过陛下，见过姑姑。” 苏卿珞对她笑了笑：“不必多礼，进来吧。” 温九昭走了进去，见她们几个在玩牌，她也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温知渺的旁边。 “阿姊玩吗？”温九昭摇了摇头：“渺渺先玩着，不用管我。” “行了，九昭也回来了，玩完这一局也该吃饭了，怎么玩这个不用吃饭？”云舟看了温知渺一眼。 温知渺挠了挠头：“对哦，差点忘了，我说我好像有一点点饿了。” 苏卿珞扫了一眼她旁边空了的盘子，温知渺嘿嘿笑了声：“我陪人练了一下午嘛，消耗大，再说我还得长身体。” 她倒是理直气壮且一点不觉得自己吃得多。 “你可别再长了，差不多一米八了吧？还长？”云舟有些嫉妒的说道。 她这辈子最嫉妒就是身边这几个人的身高，云舟想了想温淮身高，好像也不差，温家人别的基因怎么样她是不知道，但是身高这方面是没的说的。 坐着的这一圈人就数云舟个头不算高。 苏卿珞倒是知道她这些年一直对这个耿耿于怀。 她伸手握住云舟的手：“长得高也没多大用，聪明才有用。” “娘，你就说你点谁？”温知渺不服气的叉腰。 “谁傻不愣登的以身涉险说谁。”苏卿珞凉凉的扫了她一眼。 温知渺哑火了，她这辈子都和这件事过不去了。 她底下头，小声蛐蛐：“都说了以后不会有了，不许再提了。” 温九昭忍不住弯起嘴角，而后帮着她转移了话题：“听闻今日御膳房做了烧鸡，还有渺渺你要的烤鸭。” “那真好，快快结束这一把，我要吃饭去了，饿死我了。” 温知渺陪着何元瑶练了一下午的事，温九昭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也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过意不去。 “辛苦渺渺了。”温九昭轻声说道。 “不辛苦。”温知渺可不好在对着温九昭诉苦了，到底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毕竟她安慰何元瑶是因为何元瑶是她的朋友，不是因为她是被温九昭伤到，何元瑶如果暗恋的是别人，暗恋失败她也要陪陪的，和温九昭本身也没有什么关系。 结束了牌局，一家人一起去吃饭，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寻常的那些高门大户们那样的规矩森严，都还挺随意的。 温融雪看着温知渺给她夹的菜，都是一些她喜欢吃的。 温知渺看着大大咧咧的，但心思其实也还是挺细腻的，就和温融雪相处了那么些时间已经记住了她的口味。 怎么也没有想到，前半生没有在真正的亲人那里体会到的温情，倒是在这皇宫之中体会到了。 而且给予温情的几人一个帝王、一个皇后、一个太子，还有一个年少有为，如今在朝堂上炙手可热的大红人郡主。 这样的上面温融雪从前想都不敢想，如今却在亲身经历着。 看着温知渺和温九昭，温融雪便忍不住想，原来被疼爱着长大的小孩是这样的。 若是幼时她在家中也体会过这样的温情，是不是温柯也不至于被她教成那样。 温柯的死到底还是她心里一道很难过去的坎。 刚刚吃完饭外面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雨不大，但如今这样的季节，入夜之后沾上一些雨丝在身上也容易带来凉气。 云舟起身送温融雪回去，苏卿珞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先回了二人的寝宫。 温知渺则是跟着温九昭去了温九昭的住处，路上温知渺询问温九昭：“阿姊，你和苏郎中挑好宅子了没有？” “还没有，她纠结的很。”温九昭笑着摇了摇头。 “哦，那没事，慢慢找呗，又不着急。” “我也要找一处宅子。”温知渺说到自己想要找宅子的事。 “嗯？”温九昭不解的看向她。 温知渺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我就是不想把皇宫弄的乌烟瘴气的，但是有时候也还是要和那些个富二代官二代来往来往吧？” “那倒也是。”温九昭觉得她的想法倒是没有错。 温知渺走着走着突然转过身看着温九昭。 “阿姊，到时候我在东宫和宫外都给你留着住处，那样你要是应酬晚了，也不用急着回宫了，或者我给你也买一处？不过感觉你就一个人，住着怪冷清的。” 温九昭看着她，心尖被暖意包裹住了。 第332章 平淡但美好 “好。”温九昭没有拒绝她的好意，直接笑着答应了。 “那阿姊陪着苏郎中看房子的时候，可要顺便帮我看看。”温知渺笑着说道。 温九昭点了点头：“自然是好的。” “不过你近些日子出宫还是小心些，东澜的探子应该已经混入云京了，具体是为了做什么还不是很清楚，总之你记得小心些。” 温知渺轻笑了声：“怕是不至于东澜的，我当日在南绍城用火药炸了一下城墙，当时在南绍的探子可不少，估计好奇的应该不只有东澜，当然东澜的目的肯定是更不纯粹。” “陛下今年本来想要发兵东澜的，但你去了趟南方，南方局势一时混乱，陛下便暂缓了出兵，一来是最开始不确定南方会不会彻底的混乱，二来是因为若是你能成功平定南方，我军会有更加强大的水师和军舰，毕竟南绍之地的造船术一直比中原之地要强许多。” “当年的萧元驹和温明喆联合在一起虽然没做什么好事，但萧元驹从东澜等地得到了当时最新的造船术传授给了南方的造船工匠，再加上这些年顺王的鼓励，南方近近水之地的造船技术倒是突飞猛进，算是为数不多的比中原强的技术了。” 温九昭分析了一下苏卿珞为什么不急着发兵东澜。 温知渺去南绍之前，满朝文武还是愤慨异常，一个个都说着要给东澜去小国一个教训。 但温知渺一离开云京，这些人的心思就不在那上面了，满门心思都是南方的局势。 且苏卿珞也冷静了下来，终究还是觉得那么着急的发兵不合适。 温知渺点了点头：“昂，这些我知道。” “如今姑姑的水师可以北上，水上作战经验也丰富，也不比东澜的水师差，就是如今北地已经入冬了，这时候去，那些南方的士兵有可能会受不了严寒。”温知渺说完叹了口气：“但是东澜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大概率就是想着我朝不会在这时候发兵，所以才这么猖狂的进入云京。” 她的眼眸多了几分冷意：“既然这么猖狂，那孤不得好好的招待一下他们啊，阿姊不是说上次刺杀舟舟他们也有份吗？” “是，东澜有份，他们想着杀了姑姑，给陛下一个警告。” “区区小国，胆子不小。”温知渺轻嗤了一声：“不仅胆子不小还不讲武德，总是欺负我们出海的渔民，冬天甚至还会直接抢鱼，更是想霸占海外开采权，谁给他们的勇气啊。” 东澜和天启沿海以东有许多的无人小岛，小岛之上有不少的奇珍异宝和一些大陆上所没有的草药，以前沿海渔民会在合适的季节冒险出海去采药或者采集一些其他的东西。 当然一开始去远海也是被东澜逼迫的，近海资源被东澜霸占，渔民不得不去远海，后来东澜知道了远海有那些值钱的宝贝，又不安分了起来。 苏卿珞没登基之前沿海渔民当真是处处收到东澜的压迫，天玄王朝不重视水军的发展，在海上和东澜根本没法打。 一直到苏卿珞登基之后，东澜的水军才不敢随意进入天启的海域。 但彼时东澜一些武将因此不服气，经常在交界处骚扰边境渔民。 这些人没有半点武德，无赖至极，时常都是耍阴招，抢完东西就跑。 而且还伪装成普通渔民的样子，防不胜防，苏卿珞也是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但最开始那几年，天启水军人数不够，装备也不够齐全，最重要的是没有合适的将领，最初那几年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也还是憋屈。 后来水军慢慢发展起来了，东澜也不敢随意侵扰边境百姓了。 但这两年东澜换了个国君，野心勃勃，更是扬言要夺回属于他们的海域。 远海不好驻兵，目前天启的海船还不能让军队大规模的去远海驻守，毕竟补给也很重要。 于是如今便发展成了东澜专门的寻宝队和天启的寻宝队会在远海起冲突。 还经常分成好几波人来半路打劫，虽然成功率不高，但着实是恶心人。 何况东澜那块地的确是挺不错的，所以温知渺估计，苏卿珞会在今年出兵东澜的。 “估计是想要火药的技术，但他们还真是想多了，火药的核心技术可不掌握在我手里，也不在云京。”温知渺心情倒是不错。 “不会在舒舒手上吧？”温九昭好奇的问了一句。 温知渺点头：“答对了。” “毕竟是她搞出来的嘛，我又不会搞，我带回来的那些个工匠会一些，但会的不多，就算是做出来威力也不大，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炸死自己。”温知渺啧了声，研究火药哪有那么容易。 她都不敢让郑舒乱研究，郑舒每次用大剂量的实验前，都会用经过大量的小剂量的反复验证，目前也就做到了能炸毁一个危墙。 真正严实的城墙也还是没法炸毁。 “那不如把自毁的秘方送给他们？”温九昭笑着道。 温知渺想了想觉得也很可行：“可以，我让他们试试去写，成功的方案不好写，失败的经验总还是有吧。” “毕竟前朝段氏的皇帝爱炼丹，都炸了多少丹炉了。”温知渺小声说道。 温九昭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虽然是这么说，但还真不一定。” “不管，能不能成的总得试试再说。”温知渺懒洋洋的说道。 “也是。” “话说阿姊，你有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吗？”温知渺突然就好奇了起来。 “啊？”她过分跳跃的思维让温九昭都差点没跟上。 “就是，你想没想过自己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呀？”温知渺再次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温九昭狐疑的看着她。 “不是给阿瑶打听啦，就是我自己好奇，纯好奇。”温知渺连忙解释。 “没想过。”温九昭倒是回答的干脆。 “缘分这种事，不都是要遇到的那一刻才知道吗？”温九昭笑着说道。 “也是哦。”温知渺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如果遇不到，那就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错啊。”温九昭笑了笑。 温知渺嘴角微微上扬：“是，也挺好的。” 二人一起回到了温九昭的住处，温知渺懒洋洋的在她房间的躺椅上躺下。 看着外面的小雨，温知渺忽然觉得自己回来之后真的很清闲。 如果话本故事一直写她这样的清闲生活她会骂，但如果是自己的生活她只会享受。 毕竟她真的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且都平安平淡，这不就挺好的了。 第333章 理论成绩满分可查 温知渺没皮没脸的在温九昭的房间里躺着，温九昭将旁边的一个盒子拿出来，盒子展开里面是还没完成的木章。 她的房间里摆着许多自己雕刻的东西，她好像自小就喜欢这些东西。 温知渺忽然想起温九昭第一次见云舟的时候，她好像问过云舟，喜欢这种东西有没有意义之类的话。 具体是不是的温知渺也记不清楚了，但温知渺隐约记得云舟应该是肯定她了。 所以这么多年了，这个小爱好也被温九昭坚持下来了。 “阿姊。”温知渺忽然又叫了温九昭一声。 “嗯？”温九昭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你能不能帮我雕一个我的小人？”温知渺突发奇想的问道。 “送谁？挽月？”温九昭揶揄的问道。 温知渺老脸一红：“不是，我自己留着。” “我怎么那么不信？你自己留着的话，我给你的还不够多？”温九昭笑着问她。 “那都是小时候的我了，阿姊我长大了，过了冬天我就该办及笄礼了。”温知渺不依不饶的求着温九昭。 温九昭笑着答应了她：“好~” 温知渺从椅子上起来，耍赖皮的趴在她背上：“阿姊你会嫌我烦吗？” “不会。”温九昭如实回答了她。 “阿姊是全天下最好的阿姊。”温知渺黏黏糊糊的说道。 “行了，就你嘴甜。”温九昭虽然这么说着她，但嘴角始终是上扬的。 “嘴巴甜当得钱，这俗语阿姊没听过吗？嘴甜的人有福。” 是不是俗语温九昭不知道，但她知道温知渺乱七八糟的歪理总是一堆的，还总是让人觉得的歪理歪的有道理。 “阿姊，我能玩玩吗？”温知渺看着她桌上那些东西，有点想玩，小时候温九昭总不想让她玩，一来是怕她弄伤自己，二来是因为她会弄的乱七八糟的。 “不准给我弄乱了。”温九昭警告她。 “好嘛。”温知渺乖乖的点头。 温九昭给她拿了一套工具，还有一个小小的印章，还没雕刻过的。 “怎么刻啊？我不会。”温知渺眼巴巴的看着温九昭。 温九昭好脾气的教她，世人总说她冷心冷面的，办事只讲制度不通人情，可她在亲近的人面前却也是很好说话的。 在雕刻这世上，温知渺倒是比画画更有天赋一点。 好歹力气够，刻的动。 她刻了半天，刻了一个温九昭的章。 “阿姊，给你。”虽然粗糙的很，但好歹也是看得出名字。 温九昭就过去看了下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给挽月。” 温知渺挠了挠头，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喜欢姐姐，但是...又不是谈恋爱了，就只能给姐姐送东西，是阿姊在教我，第一个当然要给阿姊，虽然丑不拉几的。” “姐姐很重要，但也不是你们就不重要了啊。”温知渺嘿嘿笑了声。 温九昭看着手里的印章，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有点丑。” “不许嫌弃。”温知渺看着她，一脸的严肃。 温九昭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嫌弃。” 她将那印章收进了自己旁边的一个小柜子里面，温知渺隐约看到里面都是自己送她的一些小东西。 她知道温九昭有另一个柜子是用来收藏云舟和苏卿珞给她的东西，没想到自己也有，而且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一时间有种莫名的感动。 她想起原着里面对温九昭的描述，具体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似乎是个冷酷到了极致的人，甚至冷的没有属于人的温度。 温知渺有些高兴她没有变成那样。 “我以为，你会给阿瑶说说好话什么的。”温九昭收好东西之后对温知渺笑着道。 “啊？”温知渺有些不解：“我为什么要帮她说好话？” “话本故事里不都这个样子吗？好兄弟喜欢上自己的姐妹或者好友之类的，何况渺渺自小就希望我帮帮阿瑶。”温九昭微微侧头看着温知渺，那双素来能看透人心的眼眸，此刻却透着几分不解。 温知渺再次懒洋洋的躺下：“阿姊，话本故事都是骗人的，你不是总和我说这话，如今怎么自己还信了？” “那渺渺是怎么想的？我很好奇。”她的确不是很懂这个。 “我是希望你帮帮阿瑶啊，但这无关爱情，阿瑶只听你的，她崇拜你，觉得你很厉害，也怕你，因为你是真的不留情，哪怕崔将军揍她，她也是记吃不记打，面对你不一样，你罚了她，她会记住，下次就不敢再犯了。” “只是希望你能帮帮她，也希望因此崔家跟何家在未来能给予阿姊一些支持，阿姊在朝堂没有别的后盾，我也会怕我一会万一会被权力蒙蔽了眼睛，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若是真有那一天，至少有人能帮着你全身而退。” 温知渺对温九昭笑了笑：“只是因为这些，不是因为想让你爱阿瑶。” “爱情这种事，是不能强求的，强扭的瓜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温知渺轻笑了声。 “当然也因为，你是我阿姊，如果她喜欢的是别人，我可能也会为了安慰她说对方眼光不好，人嘛不都是双标的，大部分都是帮亲不帮理。”温知渺做了个鬼脸。 温九昭笑了声：“那我还得庆幸一下？” “那倒也不用，毕竟就算是不熟，我也不太支持人家不喜欢还强行追，毕竟那也只会是打扰人家。” 温九昭想了想觉得也是：“看来你的那些话本故事没白看。” “那是，我的理论成绩可是满分的。”温知渺骄傲的扬起下巴。 “行了，理论满分的太子殿下你该去睡觉了。”温九昭揉了揉她的发丝。 “我不困怎么办？”她白天睡多了，这会真的不困。 “那就翻墙出去找阿瑶，和她打打架累了就困了，正好她也发泄一下，你也消耗一下精力。” 温知渺：...... “阿姊，你好狠的心。”温知渺故作哭唧唧的样子。 “明日逢五有早朝，你也得去上朝了。”温九昭好心的提醒她。 有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起不来我可不去叫你起床，我不是挽月，可不惯着你。” 温知渺乖乖的起来：“好嘛，我知道了，我去睡觉~” “听话。” 温九昭直接把她送走了。 第334章 天生的操心命 从温知渺的话里面，温九昭大概猜的出何元瑶也没那么走不出来。 温九昭是拒绝了她的喜欢，但也并不希望她一蹶不振。 能走出了，也愿意去参加武举至少还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如果因为她的一句拒绝就完完全全的什么都不去做了，温九昭只会觉得自己的这些年的教导都白费了。 温知渺回去的时候楚秋也回来了，正在门口等着温知渺。 “殿下。”楚秋一看到她立刻上前打招呼。 “楚秋？你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温知渺问道。 楚秋摇头：“还没，刚刚回来。” “卡着宫门关闭的时间回来啊？”温知渺有些惊讶：“也不用陪她到那么晚吧？” “殿下不是让我把她打趴下吗？”楚秋实诚的问道。 温知渺：...... 她有说吗？ “算了...所以你把她打趴下了吗？”温知渺问道。 “反正我回来的时候何小将军走路都在打颤。” 温知渺再次哭笑不得：“挺狠。” “殿下不是这个意思吗？”楚秋有些迷茫的问道。 “我瞧着其实也没到何小将军的极限，今天下午没安排人陪她练，就我陪她练了练，明天会找人教她一些力量上的技巧。”楚秋如实回答道。 “没事，挺好的，辛苦了，去吃饭吧。”虽然她是真心没想到楚秋这么狠，但是认真想了想觉得也很正常，楚秋和楚安毕竟是作为暗卫培养出来的。 她们一直以来的生活也是各种搏斗，虽然比不上小说里那种养蛊一样的厮杀生活，但也绝对是不轻松的。 毕竟想要出头肯定就要努力的提升自己的技巧，每天都训练难度比军队的训练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在她看来可能何元瑶确实还没到极限。 温知渺只能想想明天要是何元瑶生气了，她要怎么道歉。 她怎么一天到晚的都在道歉？ 温知渺在楚秋走了之后幽幽的叹了口气：“算了，这可能就是命，天生的操心命。” 回屋之后温知渺去泡了个澡，有种明明也没做什么，但是一天也没闲着的感觉。 本来没什么睡意，但是泡了个澡之后又突然困了。 第二天一早的，温知渺睡得正香呢就被侍女叫醒了。 醒来的时候眼睛都还睁不开，那时候她就忍不住想，以后真要她当皇帝了，能不能把早班的时间往后调一调啊，这也太早了。 好早之前她就在心里偷偷的想过这个问个题了。 等她穿戴整齐走出去的时候温九昭已经在等着她了。 温九昭看向那如今穿着一身太子朝服的温知渺，衣服是量身定做的，显得那本就如玉的人儿越发的高挑威严。 天启沿袭了前朝的许多东西，比如尚黑，无论是帝王的冕服还是太子的朝服都是玄色系的，只是上面的绣纹以及衣服的制式会有些不一样。 温知渺作为第一位女太子她的衣裳并没有按照男子的衣饰来制作，无论是衣裳还是发冠都能凸出她属于女孩的美，美中却又不失威严。 这是她第一次穿，衣服是苏卿珞早早的便让司衣局那边去做的，温知渺虽然不在宫中，但是她走之前司衣局也给她做过衣服量过身材，只要她不是在离开的半年时间突然长高或者突然长高一大截，衣服都是能穿的。 册封那日苏卿珞便让人将衣服送去了温知渺那里。 温知渺今日还是第一次穿，所以穿衣服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阿姊头饰好重。”温知渺小声说着。 温九昭笑了笑：“已经想办法给你减轻了，陛下特意交代的。” 要知道龙袍可是更重，发饰也更沉，苏卿珞都预料到了，她肯定要嫌弃重，所以还特意交代了一下不要做的太复杂太重。 云舟知道她还特意交代了这种事的时候，还取笑苏卿珞太惯着她了。 苏卿珞虽然平日里也在旁人面前也总是一副不近人情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对温知渺也的确是挺上心的，谁都看得出她是真宠着温知渺这个女儿。 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毕竟也是丁点大就抱着长大的，和亲生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云舟取笑她的时候，尊贵的皇帝陛下也只是嘴硬的说，免得她回来之后又哭哭啼啼的说太重了，与其让她到时候再求着改不如一步到位。 云舟觉得她也嘴硬的很。 “好吧，确实比起来已经不算是很重了。”她小时候好奇问过苏卿珞，上朝还要带着冕旒不沉吗？ 苏卿珞直接将那东西放在她头上，温知渺那时候觉得自己脖子都要压断了。 那时候她就说以后一定要做轻一点，还让苏卿珞少戴，对脖子不好，苏卿珞笑着说，本来一个月也戴不了几次，她也确实不爱戴。 年少的温知渺还一本正经的说她不戴也很威严。 温知渺和温九昭耽误了一些时间，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苏卿珞和云舟的仪仗。 二人恭恭敬敬的行礼，苏卿珞和牵着云舟坐在驾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 云舟的目光落在温知渺身上，那一刻她再次有了些恍惚感。 就好像看到了第一次穿官袍的自己时一样，在那一刻她不再是一个只有幻想的穿越而来带着幻想的少年，而如今看温知渺的感觉也是如此。 她们都在这个世界真正的扎根了，不仅仅是身体落在了这个时空，灵魂也开始彻彻底底的和这个时空相融。 虽说她自出生起就有着一个成年人的记忆，但她和云舟的确不一样，在这十几年之中，熟知她的人都能轻易的感受到她身上成长的痕迹，从幼年到少年的痕迹。 她一点点的成长，也一点点的去掉了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特质。 那样的感觉很微妙，好像那个未来的世界也成了一场黄粱梦。 温知渺和云舟四目相对，忽而对彼此绽放了笑容。 云舟对温知渺说道：“嗯，还不错，下朝了可以去找人开一下屏了，正好绣的也是孔雀。” 温知渺不满的等她：“你不能好好夸夸我吗？非要我损我一句。” “你难道不去？”云舟揶揄的问她。 温知渺：...... 随后弱气的说道：“去。” 苏卿珞也忍不住笑了声。 没半点出息。 第335章 母女差距还是有点大的 苏卿珞看着眼前的温知渺似乎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幼童，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也有了心上人，竟莫名有一种她居然真的养大了一个人的欣慰感慨。 说实话当年第一眼看到那小孩的时候，她也想过，那么丁点大能养活吗？ 后来温知渺生病的时候她其实也担心过，万一养不活怎么办？ 事实证明她还是争气的，挺命大的，运气也不错。 “好了，你俩再不去，可就要迟到了，朕可不会姑息的。” “娘亲再见，舟舟再见。”温知渺说完就拉着温九昭跑了。 她可不想被罚，迟到一天罚一个月的俸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还要被当众批评，这个也很恐怖。 温九昭是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有这么狼狈的去上朝的一天。 她从第一次有资格去早朝开始，就没有迟到过，基本都会跟上大队伍，今天等她们到了估计官员都在太极殿外面等着了。 两人一路跑到了太极殿外面，远远的就看到了师观潮领着百官在外面等着了。 温知渺正要过去，温九昭拉住了她，在拐角处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再怎么样也不可以衣冠不整的过去，不正衣冠一会被罚的，下次早些起来听见没？”温九昭训诫她。 “嗷，知道了，我没有不早起，我是根据以往的时间让侍女叫我的，只是这衣服第一次穿，之前忘了试试了。”温知渺乖乖的说道。 她握住温九昭的手，稍稍后退了一步：“阿姊，我自己来，我长大了，不能总让你帮我，这不好。” 温九昭轻笑了声：“行，你自己来。” 她看着温知渺自己整理衣服，忽然发现她去了趟南方，回来之后确实变了很多。 “是长大了。”温九昭看着她，忽然轻声说了一句。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行了及笄礼，就是个大人了，不能再心安理得的让你们照顾我了。” 她从角落走出去，挺直了背脊面容也严肃了许多。 从前没有那么多的人会关心她，所以这辈子就难免会有一些就想让人多关心多照顾的幼稚想法。 这次回来之后温知渺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没法那么心安理得了。 就好像再也不能做一个真正的小孩了一样。 她都比云舟多享受了一次童年，还是一个美好的童年。 这辈子也该知足了。 看到温融雪她会忍不住的想到世事无常四个字，在想到云舟遇刺那次，便觉得，她也该认认真真的去做些什么了。 温知渺和温九昭一前一后的走到了百官面前，看到师观潮，温知渺和温九昭一同对她躬身。 而后各自去了自己的位置，温九昭走进了百官之中，而温知渺则是站在了师观潮前面。 不一会太极殿的大门打开，官员们鱼贯而入。 苏卿珞和云舟一同走向龙椅，一同落座。 温知渺与师观潮引领百官叩拜。 云舟听着那些人说着皇后千岁，内心已经平静了许多。 众人落座之后，有人的目光在温知渺、温九昭还有坐在龙椅之上的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分明都是朝服，可越看越像一家四口。 也有不少人说温九昭就是帝后养的另一个女儿，以前不觉得，如今这种既视感倒是越来越强了。 如今温知渺再次回来，偶尔和温九昭一块，可不就是长姐和妹妹。 随着温知渺越长越大，二人五官的相似之处也越明显，不知情的人真会以为一两个亲姊妹。 在想想云舟从前对温九昭也是关照的很，温九昭晋升的也很快，在云舟封后之后回想以往那些事，越发觉得不就是给女儿铺路嘛。 一开始还真有人担心过温九昭会不会和温知渺抢夺太子之位，如今却觉得她才是最不会争抢的那一个。 “陛下，新的赋税制度已经在各地逐步推行了...” 苏卿珞上朝从来没有无事退朝一说，毕竟起个大早也不是为了来听你们说没有什么事可以禀告的。 大臣们要是没什么事，苏卿珞可就要提问了，她提问你答不上来，那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温知渺以前上朝都是来混一混，听得懂就听，不懂也就算了，反正苏卿珞也不强求她一定要懂。 今日倒是积极参与了。 不仅仅是她积极参与，云舟的话语权也没有被剥夺。 虽说这个规定苏卿珞也没废除，但那是她留给后世子孙遵守的，又不是给自己遵守的。 毕竟云舟的身份不一样，一来她本来就是朝中的重臣，二来她孑然一身没什么值得防的，再顽固的大臣也挑不出她的错。 何况云舟素来人缘不错，这满朝文武也没几个没受过她恩惠的。 她做皇后都没有几个人反对，如今不过是和往常一样参与朝政讨论，帝王都没不允许他们有什么靠反对的。 不仅没有不反对，有时候还要看她的态度说话。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脾气总是比帝王好一点。 一个早朝下来温知渺发现这会开的是真的不容易，毕竟领导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好糊弄的领导，不仅不好糊弄，要求还高。 她知道自己和苏卿珞还有很大的差距，认真感受一下才发现这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 [娘，你是不是有点太强了？你这让我怎么追得上。] [可恶，有一个神一样的亲妈是什么样的感受？我这样的。] [现在后悔读书少了，还来得及吗？] [舟舟，你也强的有点过分了。] [感情你以前都是扮猪吃虎是吧？] [不是阿姊原来你怼人也这么高端啊？学到了学到了。] 整个早朝苏卿珞觉得温知渺就没消停过。 不过倒也是没有那么枯燥了。 [大叔，你这说的啥啊，一点逻辑都没有，能不能整理一下资料再来汇报？] [不行，以后我得允许他们带着小本本来上朝，一个个都是年纪也不小了，记性有时候不好也是正常的。] 苏卿珞想了想，这个倒是可行，就是检查得更严格一点了。 别人说，温知渺在心里一顿输出。 苏卿珞见她有那么多想法，索性等人说完之后把她叫了出来。 “太子有什么想法？” [娘，我没想法！] 苏卿珞：...... 她嘴角含着笑意，目光落在温知渺身上，旁人看着一副温和鼓励的模样。 温知渺却只觉得后背发凉，苏卿珞这表情分明就是不好好说她就完蛋了。 第336章 去上课顺便开屏 温知渺面对苏卿珞暗含警告的眼神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的看法，也不敢胡说八道了，一前是来旁听，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不能再胡来了。 认真起来还是有那股范的，而且说的也有理有据的。 云舟看着温知渺那样子，仿佛看到了她前世做律师时的样子，认真起来还是可以的，也就是平时欠揍了一点。 早朝结束之前，苏卿珞忽然道：“太子之后便去刑部历练历练吧。” 刑部尚书和温知渺都愣住了。 “啊？”温知渺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卿珞。 [娘！说好的不安排别的事了呢？]温知渺在心里呐喊。 “刑部和大理寺联合改写律法之事本就是元昭在背后支持，如今交给元昭继续负责也是应该。”苏卿珞直接说道。 刑部尚书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她可是比其他人更了解这位小太子的能力，毕竟之前就和温知渺有过不少的接触。 温知渺在去南方的路上传回来的批改之后的律法条文，刑部和大理寺也认认真真的看过了，都觉得很多地方都改的很有道理。 如今让温知渺来继续主持此事，她们是没有任何的意见。 温知渺听到刑部和大理寺都赞同，她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早晚也要做的事，早点做完早安心。] “儿臣领旨。” 温知渺也乖乖的应下了。 倒是云舟有些意外，她稍稍靠近苏卿珞，好奇的说道：“她今天怎么这么乖了？” 苏卿珞对她微微扬起嘴角：“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明白自己逃不掉？总归是要做的事。” “行吧，挺稀奇。”云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不摆烂了。 “你不觉得她回来后变了些？”苏卿珞低声说道。 “是有点。”云舟点了点头。 苏卿珞牵住了她的手，再次看向群臣：“今日就到这里吧，今日所说之事各部尽快落实下去，有问题及时上报。” “退朝。” 苏卿珞牵着云舟离开，温知渺不用跪送，但也还是要恭送的。 等二人离开了，群臣才起身。 师观潮看向温知渺，面带赞赏：“殿下去历练一番，长大了不少。” 以前的温知渺虽然聪慧，但到底有些浮躁和不讲理，今日倒是不一样了，叙事也不胡闹了，有理有条了许多。 温知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师相和老师们教的好。” 师观潮轻笑了声：“殿下此行见到了什么？” 她边说着便往殿外走，温知渺也乖乖的跟了上去。 祁谷玉见二人同行，也走了过来：“师相与殿下聊什么？” “师相问我在南方看到了些什么。”温知渺如实的回答了。 祁谷玉也笑着看着她：“所以殿下看到了什么？” 温知渺面色正经了许多，她在师观潮面前从来都不敢过分的跳脱。 “看到了许多云京看不到的东西，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不一样的生活态度。” “还有呢？”师观潮继续询问，祁谷玉也继续跟在她们身边。 “还看到了不一样的官员、和百姓的生活...”温知渺像是被上课提问的学生一样老实。 温九昭远远的看着，忍不住弯起嘴角，而后和同僚告别转身往后宫的方向去了。 而温知渺则是跟着师观潮一直走到了宫门前。 师观潮停下脚步，笑着询问温知渺：“殿下可要去臣家中用餐？殿下今日的课，便在臣府中上吧。” 温知渺乖乖的点头：“听老师的。” 祁谷玉忍不住笑了声，她以前就发现温知渺皮归皮，对老师们还是很尊重的。 而对师观潮则是尊敬到了一种敬畏的程度，分明师观潮也没有怎么凶过她，态度一直还是挺温和的。 “师相家中可还能多一双碗筷？”祁谷玉看向师观潮，嘴角噙着笑意。 师观潮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错愕之色从她脸上一闪而过。 温知渺本来挺紧张的，但是看到她俩这样子八卦的之魂又燃烧了起来。 耳朵竖起，生怕遗漏了什么。 “添双碗筷自然还是可以的。”师观潮故作镇定的说道。 “殿下若是不方便，待早膳过后臣再进宫给殿下授课也是一样的。”师观潮转过头忽然就改了口。 “方便。”温知渺没有一点自觉的直接说了方便。 “我和母皇还有母后报备过了，今天不回去一起吃早餐。”温知渺满脸无辜的看着师观潮。 师观潮：...... 她难得的沉默似乎取悦了祁谷玉，祁谷玉一点不遮掩的笑了声。 甚至反客为主的对温知渺做了个请的动作：“殿下，请。” 温知渺便这么跟着二人坐上了师观潮的马车。 车上有些沉默，温知渺还是拘谨，她在师观潮面前本来就紧张，老师和当朝宰相的双重身份还是挺有压迫感的，比苏卿珞给她的压迫感还强。 如今再加一个女朋友的母亲，就更紧张了。 祁谷玉和师观潮因为温知渺在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车内一时间有一种诡异的沉默，温知渺都有点坐立难安了。 好在终于是到了。 一到师府门前，温知渺连忙跳下车：“师相，祁院首学生先去找姐姐了。” 说完就跑了。 祁谷玉看着温知渺跑开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殿下和挽月？” 师观潮尴尬的轻咳了声：“少年人情窦初开。” “哦~”祁谷玉了然的点头，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和温知渺熟一点的人谁不知道她一天天的就知道黏着师挽月。 “你闺女这么早就坠入情网，你也不管管？”祁谷玉笑着问她。 “这有什么好管的，年少时有喜欢的人是一种好事不是吗？” “那师相年轻的时候呢？”祁谷玉有些好奇。 “不曾。”师观潮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去。 那边温知渺已经跑到师挽月的房间外面了，从她的贴身侍女那里得知她在洗漱，快出来了，索性就在门外等着了。 师挽月不用早朝，这会也还没到去官署的时间，刚刚洗漱完，正准备去吃早餐，一打开门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侍女笑了声，自觉的侧过身去了。 第337章 就是想亲一下 “姐姐早安。”温知渺黏黏糊糊的在师挽月的耳边说道。 师挽月伸手回抱着她：“你怎么来了？” “师相请我一起来的，说是今天在你家上课。”说实话温知渺也不知道为什么师观潮要在她家给她授课，但是不管为什么能见到师挽月总是高兴的。 温知渺偷偷亲了下师挽月的嘴角，像是只偷腥的猫儿一样。 她放开了师挽月，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 师挽月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她身上：“怎么也没换衣服就过来了？” “下了早朝直接跟着师相过来了。”温知渺小声解释，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师挽月：“姐姐，还能看吗？” 师挽月忍不住弯起嘴角：“好看。” “渺渺穿什么都好看。” “啊？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吗？”温知渺有些失落的问道。 师挽月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声，再次伸手搂着她的腰肢：“嗯...” 而后直接往后退了一步，将温知渺拉回了房中。 温知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师挽月压在房间内的门上了，师挽月迅速的将房门关上了。 门外的侍女这才转过身偷偷看了一眼。 师挽月关上门之后看着还有些懵懵的温知渺，忍不住笑了起来：“笨笨的。” 她伸手捏了下温知渺的脸颊，那白皙的小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温知渺有些局促的看着她：“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师挽月轻笑了声，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偷情啊。” 温知渺：...... 师挽月穿的这么正经，顶着那张过分清冷的脸和她说这种话，温知渺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虽然这骚话是她先说的。 师挽月在她发呆的时候仰头吻住了她的唇瓣，温知渺顺着她的动作乖乖的低头回应着她的吻。 温知渺的手不知不觉的落在了师挽月的腰上，紧紧的搂着她，唇舌交缠是久违的深吻。 一吻过后二人分开，脸颊和唇瓣都有些不正常的红。 师挽月的手臂还勾着她的脖子：“就是突然想吻一下渺渺罢了。” 她和她师观潮还是不太一样，师挽月虽然外表看起来也是文雅含蓄的模样，但认真想想她和温知渺之间，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她更主动一些。 她的主动基本都是有效主动，不像温知渺大多时候都是嘴上说说，将人撩拨了自己又比谁都更害羞。 比如今日，她虽然有着孔雀开屏一样的心态，也的确是主动来找师挽月了，但站在师挽月面前却比谁都害羞。 甚至都不好意思主动而直白的询问师挽月好不好看。 像个纸老虎一样，虽然带着一腔热情跑过来，却会在临门一脚心生怯意。 可师挽月好像从不会让她的满腔热情落空，哪怕她因为害羞或者其他突然想退一步，师挽月也会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温知渺听着师挽月的话，脸颊越发的红。 “那...”她低下头，亲了一下师挽月：“我也想亲亲姐姐。” 师挽月轻笑了声，任由她亲了亲自己。 二人确定了关系那么久了，其实深吻的次数也没有很多，毕竟认真算也都还是小孩。 温知渺握着师挽月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刚刚，你侍女还在外面。”温知渺想到刚刚师挽月的侍女还在旁边，一时又有些不好意思出去了。 “难不成渺渺真是来偷情的？这么不好意思见人？”师挽月揶揄的问她。 温知渺伸手捂住她的嘴：“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她知道师挽月是故意逗她，也是反击她之前的胡说八道。 师挽月捏了下她的鼻子：“以后还乱说吗？” 温知渺乖乖的摇头：“不了。” “姐姐好记仇，憋了这么久才...”温知渺说了一半不好意思说了。 想到自己之前骚里骚气的胡说八道，是有那么点尴尬。 师挽月微微扬起嘴角，她的确是故意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逗逗某人，也好让她以后老实一点，别总是胡说八道的。 “那渺渺以后可要乖一点了。”师挽月笑着看着她。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我什么时候不乖了？” 师挽月摇了摇头，懒得和她说那么多了，这个问题说了因为没用，她反正总是嘴上乖。 “好了，去吃早餐吧。”师挽月伸手帮她理了一下衣裳。 温知渺不好意思：“姐姐我自己来。” 师挽月轻轻再次亲了她一下：“我弄乱的。” 温知渺的脸再次红了。 师挽月看着她那样子，只觉得格外的可爱，以前还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如今倒是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只会嘴上说说，实际上一点胆量都没有。 别的事上温知渺可能还不止嘴上说说，可在感情上面，还真是这样。 “谢谢姐姐。”温知渺小声的道歉。 师挽月帮她整理好衣服，在场牵住了她的手，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儿。 “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太子殿下了，可不能再那么冒冒失失了。”师挽月看着她，眼眸之中全是面前清俊的人儿。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因为羞意未散，甚至还带着些水汽似的，越发的惹人喜爱，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欺负了她。 分明在他人面前总是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在师挽月面前却总是带着些娇气。 “姐姐，我知道的。”温知渺乖巧的回答她，又收敛了住了脸上的笑容，给温知渺表演了一个变脸。 方才还漂亮又勾人的眼眸此刻突然就透着冷意了，板着脸不怒自威。 “姐姐，怎么样，是不是还是挺唬人的？”温知渺再次笑着问她。 师挽月弯起嘴角：“嗯，厉害的。” 刚刚说完温知渺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 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起太早了，饿了。” “下次上朝之前偷偷吃点东西。”师挽月给她支招。 温知渺眼眸一转立刻点头：“好主意。” 师挽月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守规矩的人，尤其是在温知渺面前她的规矩也全是可变动的。 第338章 互相看戏 二人直接去了膳厅，师观潮和祁谷玉还未落座，似乎是站在院中讨论着什么。 蒋倚云倒是已经落座了，如今这个季节北地都已经入冬了，云京也没有什么水果可以吃，橘子也是从南方运过来的。 如今水运畅通了，运东西也方便了许多。 师挽月是一点都不避讳的牵着温知渺过来的。 二人的关系虽说如今还不适合广而告之，但也没有过分遮遮掩掩的必要。 本来也是一起长大的，除非她俩当众在大街上亲一个，不然一部分人都不会和这方面想，就算是有些人会想想，但是一般来说也都是自己想想，毕竟是没有证据的事。 虽说师观潮让她小心些，但只要别让人知道温知渺在她这里过夜，没有确切的证据，一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事。 真有人知道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事，只不过是师挽月在官场上可能会经受一些非议。 可她也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事。 只是不希望温知渺在还没接受册封大典的之前被人议论，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些朝臣可能勉强能接受苏卿珞和云舟，但是温知渺若是再如此，他们可能不会那么听话。 毕竟温知渺和苏卿珞的威望是完全不一样的，温知渺是稳定了南方。 这个功绩能让她安稳的坐上太子之位而不会有人质疑她的能力。 但她尚未在朝中过多的经营，没有自己的党羽，也就是相当于还没有自己的羽翼，她最大的羽翼和保护依旧是苏卿珞。 如今若是贸然暴露出她和温知渺的关系，师挽月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仕途，而是温知渺的登基之路会变得坎坷许多。 她并不急在这一时去昭告天下，她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她们的这一生说句才刚刚开始也不为过。 所以师挽月还是觉得求稳为上。 蒋倚云看着师挽月牵着温知渺过来，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的明显了。 刚刚她还在看着师观潮和祁谷玉呢，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她也不好靠近去听。 二人的距离也很微妙，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 看久了蒋倚云也觉得无趣，正好温知渺和师挽月过来，她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小辈身上。 “臣妇拜见太子殿下。”蒋倚云虽然内心激动，但是该行礼的事还是没忘记。 温知渺连忙伸手去扶她：“祖母不必多礼的。” 师观潮于天启有大功，蒋倚云也被苏卿珞封了个夫人，如今身上也是有爵位的，只不过没有封地之类的就是了。 温知渺扶着她，师观潮和祁谷玉也对她躬身行礼了。 “师相和祁院首也不必多礼了，都入座吧，一起，何况孤今日是学生的身份。”温知渺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祁谷玉笑了声：“只是学生？” 温知渺顿时红了脸：“那祁院首呢？只是同僚之间来蹭饭？反正孤是不知道满朝文武除了祁院首还有何人来师相府中蹭过饭。” 她也不甘示弱的反问了回去，虽然声音有些小就是了。 师挽月也好奇的看着师观潮和祁谷玉，蒋倚云更是一脸好奇了。 这下倒是变成了师观潮和祁谷玉不好意思，无话可说了。 师观潮看了眼祁谷玉，那眼神仿佛在说，你问她干嘛。 祁谷玉轻咳了声：“下官一会还有政务要与师相汇报。” “哦~”温知渺明显的一副不信的样子。 “吃饭吧，挽月一会不是还要去御史台。”师观潮转移了话题。 “殿下请。”师观潮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温知渺也不客气的先入座了。 毕竟她的身份在那里，她不坐其他人也不敢坐。 她坐下后便立刻招呼蒋倚云也坐：“祖母坐吧，快吃快吃。” 师观潮和祁谷玉很自觉的将她身边的那个位置留给了师挽月。 师挽月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过去坐下了。 吃饭的时候温知渺倒是沉默的很，师挽月还会时不时的给她夹夹菜，温知渺自己倒是脑袋都快埋起来了。 心里一直在想着，早知道就不来了。 这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了。 若是一直沉默下去可能也还好，可偏偏蒋倚云还会好奇的问她一些问题，大部分都是和师挽月有关系的，要么就是和温知渺自己有关系的。 祁谷玉和师观潮到底是长辈了，至少比起问她们蒋倚云还是觉得问问温知渺和师挽月更好套话。 温知渺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早餐，她吃完的差不多了，便忍不住去看师挽月。 师挽月对上她急迫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扬起嘴角，少微加快了一点吃饭的速度。 等她吃完了，师挽月便起身对蒋倚云说道：“祖母，孙儿吃好了，您和母亲还有祁院首慢慢吃，孙儿还有样东西要交代给殿下，便先走了。” 蒋倚云愣了下放下筷子：“都吃饱了？” 温知渺连忙点头：“吃好了。” 二人对几位长辈微微颔首，师挽月便拉着温知渺走了。 离开了长辈的视线，温知渺嘤嘤嘤了一声：“我下次再也不来蹭饭了。” 她是真的心有余悸了。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声。然后故意问她：“渺渺是不想陪我一起吃早餐吗？” 温知渺连忙摇头：“才不是。” “我建议姐姐进宫跟我一起去和娘亲还有舟舟用餐。”温知渺也转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师挽月想了想还是连忙摇头。 她不怕皇后但是真的怕陛下，尤其是如今还是官员了就更怕了。 “那姐姐是不想和我一起吃早餐吗？”温知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问道。 师挽月忍不住无奈的笑了声：“好了，是我错了，我知道渺渺不是那个意思。” “哼，哄不好了。”温知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姐姐污蔑我，不高兴了。” 师挽月看着她那幼稚的样子，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那渺渺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温知渺听着她那一本正经的语气差点就演不下去了。 这样真的显得她过分幼稚。 “那姐姐亲我一下，然后中午陪我吃饭，等你后天休沐了，还要陪我去看看宅子。” 师挽月听得到她那根本都不算是要求的要求，眼眸之中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温柔。 她走到温知渺的面前，稍稍踮起脚尖亲了她一下。 第339章 闺女和闺蜜也就差了一个字 祁谷玉和师观潮在二人停留的时间正好走了出来。 “我们，好像打扰到了年轻人了。”祁谷玉有些尴尬的说道。 师观潮也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等等吧。” 二人默契的停留在原地，好在温知渺和师挽月也没有回头，师挽月亲了下温知渺之后就拉着她直接走了，毕竟不是在她自己的小院。 这地方总会有府中的侍从们来来往往的，被看到也怪尴尬的。 师挽月又拉着温知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还真给了温知渺一个东西。 是一本画册：“走之前，我去找你很喜欢的那个画师给你约了一本画册，昨日刚刚给我送了过来。” 温知渺翻开那本画册，里面都是她所喜欢的那个画师的画作，而且还是她所画过的每一对情侣的图册。 她随手一翻就停在了一张有些色气的画像上。 温知渺简直尴尬到了极点，她知道这个画师是专门给各个话本故事画插画的，有点像后世的那种可以约稿的画手。 她之前就很想约，奈何人家的生意实在是太火爆了，温知渺一直也约不上，她也没想到师挽月会给她去约了。 “谢谢姐姐。”温知渺心里是有些暖暖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随便说说的事情会被在意你的人记很久。 她低头亲了下师挽月，脸都红透了。 师挽月笑了笑：“你喜欢就好，好了我得走了，不然要迟到了。” “姐姐快去吧。”御史台每天也要点卯的，若是点卯的时候人没到，是要被当众批评的。 想想以师挽月的性子，肯定是受不了这样的批评的。 “要是实在是赶不上就说是我找你，耽误了你的时间，然后让御史台的人来找我核实。”温知渺笑着道。 师挽月戳了下她的脑袋：“太子殿下，你得以身作则，不可带头违反规定。” “哦。”温知渺乖乖的低下头。 师挽月轻笑了声：“晚上等你来找我。” “好。”想到晚上可以一起去看演出，温知渺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她去门口送了师挽月，看着师挽月上了马车才折返，画册她先留在师挽月的房间了，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师观潮的书房。 本来是想着自己先在院子里等着，没想到师观潮和祁谷玉已经在等着她了。 温知渺又紧张了起来：“学生来晚了。” “无事，坐吧。”师观潮倒也不至于因为这种事说她什么。 毕竟猜也猜到了她肯定要去送送师挽月的，少年人的爱意总是在这样的小事上会显得格外上心。 过了那个年纪就好像不会过分的在乎这种事了。 “殿下之前所说的还没说完呢。”师观潮给她倒了杯茶。 温知渺回礼之后才继续了之前的话题，祁谷玉也没有走。 她说着师观潮也没有打扰她，等她说完了才说了些自己的问题，祁谷玉也顺势和温知渺讨论了起来。 一上午的时间，三人就南方之地讨论了许多，这节课上的并不正式，但是温知渺感觉自己受益良多。 师观潮能做到一朝宰相，绝不仅仅是因为她得帝王青睐，也不是因为她和帝王同为女子。 而是实实在在的靠着自己的能力坐稳这个位置的。 她的眼界和胸襟都是温知渺所达不到的高度。 考虑事情也总是更加全面一些。 祁谷玉如今也在官场沉浮了这么多年了，她看事的角度和师观潮也有一些不一样，但都给了温知渺许多启发。 当年温知渺和祁谷玉说那些话的时候，祁谷玉觉得这位小殿下非常人甚至为之折服。 可温知渺也从没有看清过她的能力和手段。 当年的她也只是被观念所束缚，一但她打破了枷锁，她的能力和光芒也是无法掩盖的。 最直观的就是监察院在她手上，不仅扩大了业务，和枢密院联手组建了一支能深入他国的情报网，更是在没有削减监察院权力的情况下，让监察院的名声都变好了不少。 结束那堂课的时候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温知渺去告别了师观潮和祁谷玉便去了师挽月的房间，拿了她的画本。 拿了东西之后温知渺又折回了宫中。 今日云舟倒是没有去找温融雪了，她就在章台殿之中，苏卿珞今日好像也忙完了，正在陪她玩给画上色。 那幅画是城中一个名气不小的画师手中买来的。 画技算不上绝顶，但是有商业眼光，她将刺绣和绘画结合了起来。 然后每一幅画都不做完，而是做一半卖给可人，并且附赠绣线和颜料，让买家自己去完成剩下的部分。 这世上总有一些无聊的人会去买，加上一定的宣传，这玩意卖的还不错。 这画师也是个女子，温知渺有时候想，很多时候想女子真的不是不能做，只是被规训的不能做。 要不说云舟自从不上班之后，每天也没闲着呢，她可以玩的东西可太多了。 苏卿珞画画还是可以的，但是刺绣可就不太行了。 云京城最近有个说法，说是一起玩这个的情侣，十对要散五对。 整个一个古代版的分手厨房了。 不过苏卿珞和云舟看起来氛围还是很好的，主要是能听彼此的话，也能互相配合，哪怕是弄的不好也不会互相指责。 温知渺去找她们的时候其实二人就正好翻车了。 云舟看着那个奇怪的图案，又对照了一下商家送的原图，然后笑着对苏卿珞说道：“人家的好像是只老虎，我们这是什么？” 苏卿珞懒洋洋的靠着她一只手还搂着她的腰肢：“我觉得我们的也是老虎，朕说它是，怎么就不是了呢？” 温知渺正好听到：[娘亲，你这怎么还玩起了指鹿为马的游戏呢？] 苏卿珞听到她的话抬眸往门口看去，只见温知渺正站在门口。 “我觉得是四不像，嗯...也挺威风的，就这样吧。”云舟倒是不像其他人一样没弄好会不高兴，她的情绪一直都挺稳定的。 “那就是四不像。”苏卿珞顺着云舟的话，自从说开了之后，苏卿珞在私事上几乎不反驳云舟。 当然政事上还是有观念不和的时候，也吵过架。 “你闺女来了。”苏卿珞揶揄的说道。 温知渺：...... 闺女和闺蜜也就差了一个字，反正都是闺闺是吧。 第340章 看开了，有些活是甩不掉的 云舟看向温知渺同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闺女今天课上的怎么样？” “爬。”温知渺想着自己果然还是对她敬重不起来一点。 云舟放下手中的东西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怎么不去找挽月吃午饭了？” “你就是不想见我，臭女人。”温知渺大大咧咧的坐下。 苏卿珞对于二人的相处方式已经习惯了，反正听着就好了。 温知渺是对云舟这样又不是对她这样。 “娘亲，你今天不忙啊？”温知渺面对苏卿珞还是要恭敬许多， 至少还有一点对长辈的尊敬。 “忙完了，也没那么多事要看。”如今有内尚书省的存在，再加上现在天启的一众事务也都已经步入正轨了，也不是所有的奏折都必须苏卿珞自己去看。 姜书屿等人现在也有了一定的处理权，比如那些个送礼的，问候最近吃好睡好没有的，苏卿珞可就实在是不想一个个去看了。 每天把一些紧急的事务或者重要的走着看一看就好了。 至于内尚书省那些人会不会隐瞒不报，只能说是有这个可能性，但是基本上做不到，因为呈给帝王的奏折各部都会有记录。 大部分时候就算是尚书也不是说你要和帝王说点什么，打个奏折就直接呈送给帝王了，都是有流程的，不管什么官位都需要登记。 当然如果真的有急报那自然也是要特殊处理的。 “听闻东澜的人混进来了？”苏卿珞随口问了一下温知渺。 温知渺挠了挠头：“娘亲已经知道了啊？” 云舟忍不住笑了声：“说天下没有你娘亲不知道是有点夸张了，但是这云京城内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也是。”毕竟监察院的人能知道，她的人能知道，龙影卫自然也能知道。 龙影卫算不上正规的机构，算是帝王的私人情报机构。 如今虽然交给温九昭管理了，但并不是说云舟就不会收到消息了。 “这事交给你处理了，过几日就是文武科考了，别耽误道正事。”苏卿珞对温知渺说道。 温知渺乖乖的点了点头：“好。” 她这次倒是没有抱怨了，苏卿珞甚至没听到她心里有什么吐槽，一时间还有些意外。 “答应的这么快？”苏卿珞笑着看着她。 温知渺挠了挠头：“娘亲，我不答应这事我能推掉了？” “不能。”苏卿珞笑着道。 温知渺撇了撇嘴：“那不就是了，您要我做的事，我哪次能推掉了，看开了。” 云舟轻笑了声：“嗯，是长大了。” 温知渺：...... “给，借给你看看。”温知渺从自己怀里拿出那一本画册。 “姐姐送给我的，只是借给你看看哦。”温知渺在云舟随手翻阅的时候特意强调只是借给她看看。 云舟翻了几页便封上了，苏卿珞正要来看，云舟不给她看。 “我不能看吗？”苏卿珞一脸无辜的看着云舟。 云舟算是发现了，苏卿珞现在是和温知渺学了不少，整天的在她面前，动不动的撒娇卖萌，一点帝王的样子都没有。 温知渺在旁边笑着道：“她怕你看多了又学到了。” 她刚说完，云舟就踹了她一脚。 云舟画册小心翼翼的放现在旁边，然后瞪了温知渺一眼：“就你知道的多是吧？” “那我知道的是挺多的。”温知渺揶揄的看着云舟。 云舟拿过手边的东西就想揍她。 温知渺连忙闪躲。 “我想去趟鹿林书院，你要不要一起去？”如今鹿林书院已经成熟了，也不需要温九昭特意去看管了，但是云舟最初定下的那些规矩也没有改，依旧是只接收女童。 而这几年类似的书院和学校也有了不少，不过不同的是，一部分依旧只招收男子，一部分男女都招收，只有极少数和鹿林书院一样只收女子。 所以说，根本用不着她们去担心那些男人没有人管，没有人救助。 只要是有了个一个可行的办法，总会有人心疼的。 “你想做什么？”云舟好奇的问道。 “今日师相问我在南方看到了些什么，我说看到了很多在云京城看不到的苦难，她问我具体都是些什么。” “我就忽然想到在南方还是有许多被抛弃的幼童，那里并没有鹿林书院也没有其他的书院，如果附近有个大一点的家族，可能这些大家族的人还会偶尔救济一下。” “但大部分情况下，一旦接受了大家族的救济，他们也就成了大家族的奴隶了，既然如此，我想为什么不官方来救济了，救了他们但是长大之后也要在各个官方机构里面打工，如果有征兵的需要这些人也要优先征调。” 苏卿珞想了想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前期一定会有大量的支出。” “各地的豪强乡绅以及富商，如果愿意捐赠可免除一部分的赋税，应该会有人愿意的，毕竟也能博个好名声，而他们实际需要之处的也并不多。”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官府出钱，如果不征兵，那就得在之后干活进行回报。”温知渺温声说道。 “你确定以如今的生产力跟得上？”云舟思索了一下之后觉得也不是不可行，但是如今的生产力和未来肯定是没法比的。 “不确定，所以肯定也只能先试点，我想去找书院的山长问一些事，你陪不陪我去？”温知渺看着云舟问道。 “也好，正好出去走走，整日在皇宫之中也闷得慌。”主要还是这个世界和后世还是不一样，后世在家里抱着个手机也能晚一天，随便刷刷短视频一天就过去了。 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的信息，但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会更多。 以前云舟觉得自己没法想象没有网络的日子，如今偶尔想想，她其实也不知道是那样的即时通讯高度发达的时代更好，还是如今这样的更好。 就整个世界来说肯定是即时通讯更好，这毋庸置疑，但是就人与人的相处来说，似乎就得另说了。 隔着一个屏幕的人，和面对面的相处总是不一样的。 第341章 天生丽质算什么不要脸 “那等我去换个衣服。”温知渺站起来。 “还是觉得重？”苏卿珞问她。 温知渺有些意外的看向苏卿珞，心尖流淌着一股暖意：“没有，戴久了也还好，只是刚刚戴的时候没有那么习惯，和娘亲的比起来已经很轻了。” “那就好，去吧，我们也换一下衣服。”苏卿珞对她温声说道。 温知渺对二人微微躬身，然后转身离开了。 云舟看着温知渺的背影，那种熟悉的感觉似乎逐渐的回来了。 她似乎慢慢的看到了那个为了一个案子多方查阅、四处走访，深夜都还在翻资料的温知渺。 “如今才是她从前的样子吗？”苏卿珞好奇的问道。 “你是指现在更沉稳的样子？”云舟问道。 “嗯。” 云舟笑了声：“是，但过分跳脱的也是她。” “以前她每一次结束了一个案子，都要疯玩好一段时间。” “也有很累的时候，最夸张的时候是一整年几乎都在连轴转，没有什么空闲的时候，当然那一年的收入也是最可观的。” “她有时很也很轴吧，想做的事就总会想办法去做了。”云舟温声说道。 “这点和你也有点像，但你比她稍微好一点。”云舟笑着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轻笑了一声：“好了去换衣服吧。” “你要陪我们去？”云舟想到堂堂帝王天天跟着她做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事，也是有点不可思议。 “不然呢？你们俩都出去了，师观潮今日估计也不会进宫了，我还能找谁玩？宁筠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听闻在那边捡了个女儿。” “不是听说还和个将军在一起了？”云舟好奇的问道。 这个她也只是听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是特别清楚。 “没呢，就是人家喜欢她，她别别扭扭的，还没答应呢。”苏卿珞笑着回答了云舟。 “哦，这样啊，她顾虑什么？”云舟不是很懂。 苏卿珞也轻轻摇头：“她不说我也不得而知啊。” “也是。”云舟想了想，宁筠和苏卿珞对关系就算是再好，如今也是君臣了，谁天天和皇帝说自己的私人感情的事。 二人说着已经回到了寝宫，云舟挑了一身衣裳，又给苏卿珞挑好了衣衫。 苏卿珞看着有些不满的说道：“为何不和你的一样。” “我的洗了。” “那我换一套。” 云舟听着她幼稚的话，忍不住问道：“你穿不穿？” 苏卿珞：...... “舟舟，你现在好凶。”苏卿珞控诉她。 云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陛下如今反悔还来得及，还没正式成婚。” 苏卿珞闻言将她搂了过去，半点不讲理的直接吻了上去。 云舟被她扣在怀里，苏卿珞用舌尖抵着她的唇齿，云舟缓缓闭上眼睛任由她的舌尖探入。 甚至手臂也不知不觉的攀上了苏卿珞的脖子。 唇舌交缠，互相吮吸着对方的唇瓣，如今倒是熟练的很了。 一吻毕，苏卿珞依旧紧紧的抱着她：“往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我不会反悔，你也不许。” 云舟小声道：“开玩笑的。” “玩笑也不许。”苏卿珞认真的说道。 云舟连忙点头：“好的我的陛下。” 又靠过去亲了亲苏卿珞，某人的别扭劲才算是过去了。 云舟的指尖搭在她的领口：“臣帮陛下更衣可好？” “嗯。”苏卿珞点头。 温知渺换好衣服都老半天了，二人才出来了。 温知渺在二人脸上扫了一下，居然还化了妆：“要这么隆重吗？不就是去一趟书院？” “你晚上不约挽月去看演出？”云舟笑盈盈的问她。 温知渺：...... “约了。” “那你还如此不重视？”云舟揶揄的问她。 温知渺挠了挠头：“我这样不行吗？只是没化妆而已，那谁让我天生丽质呢？” “朕可没教过你这么不要脸。”苏卿珞笑着道。 “我这叫自信，怎么能叫不要脸呢？”温知渺不服气的反驳。 苏卿珞和云舟笑了声：“好了，走吧。”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依旧是空竹负责驾车。 楚安看到空竹也是有点紧张，在三人上车之后她才在空竹的身边坐下了。 “师傅。”楚安拘谨的唤了空竹一声，空竹冷冷的应了下：“嗯。” 马车慢悠悠的驶出了皇宫，温知渺询问二人：“我们去书院吃还是去酒楼吃？” 云舟想了想：“去书院吧，晚上总归还是要在外面吃的。” “好。”温知渺点了点头，她对吃的倒是没有那么挑，临时突击也 正好检查一下书院食堂的饭怎么样，好歹每年也给了那么多的经费，可以不用吃的太好，但也不能太差不是。 因为书院的存在，这一方的城郊好像都热闹了不少，比起温知渺小时候，这边多了不少的住房和小商贩，更是成了普通外地人聚集的地方，毕竟这地方的住房和物价都要低很多。 偶尔还能看到维护治安的衙役在其中走着。 不说完全没有问题起码也是相对和谐。 苏卿珞和云舟也许久没有来这里了，看着这地方的变化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的欣慰，至少证明二人的努力不是毫无意义的事。 “对了娘亲、舟舟，你们把段老师送哪去了？”温知渺回来后还没见过段云亭，她以为段云亭回书院了，但是好像也没有。 “她自己去道观修道去了，外伤已经好了，但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身体也比以前差很多了，毕竟是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之前也没问，我也就没说了。”云舟回答了她。 “怎么了，你找她有事？” “我之前不是和你提过段寄灵吗？” “嗯，她的侄女。”云舟是记得。 “灵灵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本来想告诉段老师的，可思来想去的，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如今你说段老师的身体也不好，我就更不知道怎么说了。”温知渺叹了口气。 段家那些个长老一个个的是真的不干人事。 段寄灵不知道还有多久能活，段云亭的身体也落下了病根。 “云亭的身体虽然比从前弱了些，武功也都废掉了，但太医说好好养着和寻常人一样活个六十多岁也还是可以的。”云舟倒是不知道段寄灵的身体居然那么糟糕，她只是知道这么个人而已。 温知渺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342章 再回书院 苏卿珞在旁边接话道：“你总要告诉她的，你不告诉她，她也会知道的。” “就是这样我才头疼，我本来想段老师的身体要是好点，她就能回去帮灵灵打理一下家业了。” “段氏如今在灵灵手里也算是改过自新了，主张谋反者我都杀了，灵灵将段氏四分之三的财产都捐赠了出来，只余下了一部分供无辜的族人生活，虽比起普通人也是大家族了，但到底也是元气大伤，需要处理的事不少。” “灵灵从娘胎里就带着蛊毒，后来段氏长老会那些人为了控制她，又给她下了蛊，身体早就已经垮了，陆院首也说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调理，一日日耗着，也不知道能耗多久。” 温知渺将段寄灵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下。 苏卿珞听完之后轻声道：“你总归也瞒不住，段云亭总要知道的。” “她若是能回去，你朋友多少能少一点压力。”云舟也是这么觉得。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们的家事，段云亭可以选择回去帮或者不帮，但你得先告诉她。” 温知渺幽幽叹息：“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感慨，人怎么能这么惨呢？” “也许这就是因果。”苏卿珞轻声道。 温知渺微微一顿，以前她是不信这些的，可如今却有点信了。 也许真的是因为段氏先祖、段氏那些长老甚至段寄灵的父亲做了太多的恶，祸害了太多的人，以至于段寄灵和段云亭都是被自己人所祸害了。 眼看着已经到了书院的门口，温知渺轻声道：“那我明日去找找段老师。” 说着她先下了车，云舟和苏卿珞也跟着下了马车。 门口的守卫看到几人下来，今日值守的是招来的新人，并不认识温知渺。 但是瞧着几人的衣着也看出来了不是一般人。 “几位是有什么事吗？这里是书院不接待外人的。” 楚安上前对那护卫道：“我家少主今日是来寻书院山长的，劳烦通报一声。” 那两名护卫对视了一眼然后对几人躬身：“几位请稍候。” 不多时那山长走了出来，书院的山长这些年也没换人，如今已经老了，头发都已经白了一半了。 一看到温知渺和苏卿珞连忙要跪拜。 楚安有眼力见的将她扶起来：“主上今日顺路过来的，不必如此多礼。” “好...好...几位贵客里边请。” “庄老师今日在吗？”温知渺温和的笑着询问。 “在呢，这会正在授课。” “哦，那不急等她下了课一起吃个饭。” “山长不必如此紧张，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想要向山长请教一二，娘亲只是陪着我来一趟而已。” 温即便她这么说，面对帝王这位山长也还是难免紧张。 不过进屋之后，温知渺直入主题后就好了一点点。 温知渺也不问其他的，就是询问了一下关于目前鹿林书院收养小孩的一些情况。 人数、教育以及其他的一些情况。 因为之前不少人把孩子丢过来，所以后面又组建了一个弃婴收容所，那边也是这位山长在负责着，毕竟一开始人并不是很多，只是后来人逐渐多了起来，但她也没有说转移给其他人去负责。 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一来是节省开支，二来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 温知渺问了一些东西之后，中午下课的铃声响起。 “学生们是不是要吃午饭并且要休息了？”温知渺随口问了一下。 “是的殿下。”说完她又小心翼翼的询问苏卿珞和云舟：“陛下和皇后可也要一起在此用餐？” 苏卿珞点了点头：“一起吧，就和那些学生一样便好。” “这...”山长有些紧张，这也太怠慢了。 “无碍，放心，朕不会责怪你。”此人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的，苏卿珞自不会因为饭菜不好吃这等事责罚她。 “喏。” 山长吩咐人去装几份饭过来，温知渺笑着道：“楚安你跟着一起去吧。” “喏。”楚安躬身应下，随后跟着那人一起去打饭了。 不多时庄晓曼也过来了。 看到温知渺和苏卿珞连忙行叩拜礼，楚安不在温知渺只能自己过去扶她起来：“老师客气了，不必如此。” “殿下，礼不可废。”她倒是执着的很。 这些年庄晓曼在书院教学倒也是自在，而且也不耽误她作诗作画，太学的山长薛如清都来请了她几次，希望她能去太学教书，哪怕是挂个名偶尔过去过去也行，但庄晓曼依旧拒绝了。 她说不想那么忙碌，薛如清怎么说也说不通，最后也只能放弃了。 不过二人倒是交了个朋友。 庄晓曼落座之后没多久，楚安和书院的人就带着饭回来了。 那饭菜看起来和宫里的或者外面酒楼的肯定是没法比，但吃起来味道也不算是很差，反正温知渺是不挑，她觉得是比她在土匪窝的时候吃的好多了。 苏卿珞吃了几口她倒不是特别习惯，云舟也还好她和温知渺差不多也不太挑食，以前在孤儿院吃的还没这个好呢，孤儿院厨房的大叔手艺真的很差。 眼看着温知渺吃的还挺香的，苏卿珞问了一句：“早上师相不给你饭吃？” “那没有，早上还是吃饱了的，不过这会又饿了，娘，我还小长身体。”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着，这倒也不是假的，她的确是饭量正大的时候，不一定会继续长个，但是身体还是要长肉的。 “再说了，娘你不知道，这饭比土匪窝的好吃多了。” 苏卿珞：......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毕竟她没有兴趣去和土匪们同吃同住的。 也就温知渺才有这个心思。 “嗯，多吃点。” 云舟吃了一碗半也差不多了，温知渺虽然吃的多但也吃的快，和其他人差不多时间吃完了。 吃过饭之后，温知渺接着问了山长一些问题。 都问的差不多心里有个底了温知渺也就没有过多的停留了，她继续待在这里山长和庄晓曼的压力也大。 离开书院之后，温知渺问云舟和苏卿珞：“娘亲，你有兴趣去看戏不？听说有个南方来的戏班子最近在云京城表演，还挺火的，你俩要不要去看看？” “看舟舟。”苏卿珞反正做什么都行。 毕竟她答应了云舟这几天陪她玩，等科考过了云舟陪她去行宫猎场打猎。 第343章 过分贴心 “人太多了，不好去吧，万一人太多又和上次一样祸及百姓可就不太好了。” “我包场了，有什么不好的。”温知渺懒洋洋的吃了一颗果子。 “我怕本来是想着请姑姑看看的，顺便请师相和尚书令几个一起去看看，如果你们感兴趣，我就让人去把姑姑接过来，问问师相和祁院首有没有兴趣就好了，至于其他人，其实请不请的也都行，大不了改天请去桃源居吃个饭也就行了。” “那就去看看呗，南方哪里来的？”云舟也只看过江南那边的戏曲和云京的戏曲，还没看过其他地方的。 “扶安郡来的，但本身是更难一点的地方的，戏曲也带了点当地的巫文化，我在南绍看过一些，挺有意思的，不过好像不是南绍那边的。”温知渺解释了一下。 “你这一天天的怎么什么都打听？”苏卿珞看着她：“就是不干正式事，东宫那边也不收拾，人员也不挑选。” “娘~急什么嘛，不着急。”温知渺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都说了科举完再说。” “你也不能全从小人里面挑选啊。”苏卿珞提醒她。 “我知道啦，不会全挑选新人的。”全是新人，她怕是要累死。 “她就是还懒着。”云舟说道。 温知渺撇了撇嘴：“好头疼的事嘛。” “你全堆在一起等之后不是更头疼。”苏卿珞是不理解她这莫名其妙的拖延症。 温知渺眼眸一转：“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人选，我想把苏语冰拉进来，但是她这人懒死了，就想着在礼部混日子，没有半点上进心。” “那你把她拉进来她不就有了？”云舟笑着说道。 “算了，她这人混得很，就让她在礼部混一混吧。” 温知渺摸了摸下巴：“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娘你别催我嘛，你等我折腾完那些想偷我的火药技术的家伙之后再去弄这件事。” “说起这个，娘，你打算什么时候想东澜出兵？”温知渺实在是好奇，还是忍不住问了下。 “半个月后，粮草筹备还需要点时间，东澜靠北如今北地又已经彻底入冬了，物资不及如果不充足，就算是能赢，战士们也不好过，还差一批粮草和药材还没到。”苏卿珞也没瞒着她。 “哦，半个月啊，半个月够了，我一定把东澜的人抓出来，让我军有一个正当的出兵理由。”温知渺摸了摸下巴。 “你又想做什么？”云舟好奇的问了一句。 “他们不是想偷我的火药技术么，我准备大发慈悲的送给她们。” 苏卿珞听到她又一次提到火药，也忍不住问了一下：“你的火药技术能在战场上应用了？” “那还不行，差得远，不过慢慢来呗，倒是北戎、鹿金、东澜似乎都觉得我们的火药技术已经很厉害了，毕竟在他们心里是已经能炸毁城墙的程度了，但实际上，我炸的是危墙。” “谁知道还把他们都骗了。”温知渺摊了摊手。 这倒确实是无心插柳了。 眼看着快到集市了，温知渺让楚安去把温融雪接出来，自己则是先陪着云舟和苏卿珞去了戏院，然后又让楚安吩咐其他人去请祁谷玉和师观潮。 到了戏院之后，戏班子的人已经都在候着了。 班主也只知道今日是被一个贵客花大价钱包下了，但也不知道温知渺的身份。 温知渺陪着苏卿珞和云舟坐下之后，楚秋也过来了，送了一些云京城如今最有名气的小吃店的小吃过来。 在苏卿珞开吃之前还挨个的当面做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毒素。 “娘亲昨日不是说想吃嘛。” “你倒是贴心，谁都照顾到了。”苏卿珞觉得她可是做不到温知渺这样，身边人挨个的都去照顾。 云舟倒是习惯了：“她一向如此。” 要不然上辈子怎么有那么多人莫名的就说喜欢她，想追她呢。 “确实。”苏卿珞也赞同云舟的话，这家伙的确是从小就这样。 温知渺小声嘟囔：“想让你们玩好点还有错了。” 苏卿珞吃了一口小吃：“没错，有心了。” “这还差不多。”温知渺这才算是满意了。 其他人都还没来，班主便让一部分人表演了一些时间很短的耍枪、唱歌之类的。 看了一会师观潮和祁谷玉先来了，看到苏卿珞和云舟还有些意外，两人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今日本就是出来玩玩，渺渺说她订了戏台子才过来看看。”苏卿珞让二人直接落在坐。 二人落座后没多久温融雪也过来了。 温知渺吃了最后一口吃的，拍了拍手：“好了你们玩，我走了，我答应了阿瑶要给她做陪练的。” 她说完就走了，其他人则是正式开始看戏。 温知渺提了一笼吃的去找何元瑶，何元瑶已经在练武场了，楚秋说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跟着楚秋安排的人，练习了一下举重和拉弓。 虽然本身的力量不可能在短时间提升，但是因为更有技巧了，所以拉的弓的石数还是上去了一个级别。 下午她是准备训练骑射。 正好温知渺可以过去陪陪她。 温知渺提着东西去的时候何元瑶正躺在练武场的垫子上休息，她也不回去，就直接在这休息。 “给。”温知渺在她闭目养神的时候走到她身边，何元瑶听到她的声音一个翻身就起来了。 “你可算是来了。” 温知渺看着她这天气也只穿着一件背心，看来是真挺努力的。 “不错，瞧着你今天这肌肉更有力一点了。”温知渺夸赞她道。 “那是，楚秋给我安排的老师那可是专业的。”何元瑶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食盒：“啊，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吃这家的包子？” “因为我是神仙。”温知渺没好气的说道。 她为什么知道？当然是因为何元瑶没出息，十年如一日的喜欢这家店的包子，都不用猜。 温知渺在她身边坐下，然后也伸手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这一天嘴巴都没停过，怎么这么能吃呢？也没感觉有长高啊。 不过她现在对自己的身高也还算说满意，不长也没事了，毕竟从将军那样的身高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第344章 好友来信 等何元瑶吃完了，温知渺也和她一起在地上躺下，何元瑶小小睡了一觉，温知渺转过头发现她睡着了也是有点无语。 她让楚秋将旁边的大衣拿了过来，随手丢在何元瑶身上给她盖上了。 温知渺自己则是去了马厩，挑了一匹还不错的马去遛了一圈。 她在溜圈的时候楚秋过来找到了她：“殿下，祁少姬和郑少姬的信来了，还有段家主的信也于昨日半夜送到了。” “哦？居然凑一块了？”温知渺顿时面露欢喜：“带来了吗？” 楚秋身边的一名女孩上前将信件递给了温知渺。 温知渺接过去，她以为只有一封信，接过没想到居然是厚厚的一沓。 郑舒和祁玲琅的信是每个人都写了一封，但是每一封都很厚，而段寄灵则是给每个人都寄了一封信过来，还有一封是给段云亭的，她说不知道段云亭现在在哪里，只能请温知渺转交了。 温知渺看到那一封段寄灵寄过来的，单独给她的那一封，当即拆开了。 段寄灵和她说最近段家的一切已经步入正轨了，秋天所采的那一批药材也卖出去了，有官府的人过去收购，她卖了一半的药材给了官府的人。 又问温知渺是不是要打仗了，说最近有不少北方的商人来南方收购草药。 “恭喜你啊渺渺，哦不，现在已经是太子殿下啦，那我要是去云京是不是就不能找你玩了？” 然后又说了些其他乱七八糟的，没有什么逻辑，好像就是想到哪里写到了哪里。 说她没见过雪，问温知渺现在云京下雪了吗？ 又说她前些日子和边睿彤见了一面，边睿彤现在在军中一切都挺好的。 “不过最近听说最近又去剿匪了，这里还是有一些土匪，没有完全剿灭，好像明年她就要去船上驻守了，她说今年过年回不去了，到时候如果有空来找我蹭饭。” “你不知道，彤彤变黑了好多哦，黑漆漆的，我差点认不出来哈哈哈，真的很搞笑。” “我养了一只小狐狸，好小一只，差点死掉了。” 温知渺看着她和自己分享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生活，她看着看着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你看什么呢？”何元瑶已经醒了，过来找温知渺正好看到她在看信，边看边笑的。 “灵灵的信。” “怎么只给你？让我看看。”何元瑶一副好奇的样子。 温知渺将段寄灵给她的信也给了她：“喏，给你也写了，写了些什么？我也要看。” 两人凑在一起，段寄灵给何元瑶的信也是一些日常而已，不过都是些跟何元瑶关系更大点的事，最重要的是告诉了她，给她送了一些吃得过去，里面就有一些菌子，还特意写了烹饪的方法，交代了一定要等到熟了才能吃。 “不然就是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何元瑶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居然还真的给我送了啊。” 何元瑶接着往下面看：“骗你的，新鲜的才会这样，给你的都是已经晒干了的，不用担心~” 她也问了何元瑶一些问题，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二人看完了信之后何元瑶忽然叹了口气。 “你说和她比起来，我不过是被郡主姐姐拒绝了而已，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吧？” 温知渺轻轻点头：“嗯。” 何元瑶和她对视了一眼：“嗯个屁屁，郡主姐姐没拒绝我，我什么都没说，她也什么都没说。” 温知渺：...... “你高兴就好。” “我真的想明白了，你说得对，是我喜欢她，所以该我去了解郡主姐姐喜欢什么样的。”何元瑶一本正经地说道。 温知渺犹豫了一下：“那...” “那要是你就算是知道了，你依旧做不到，她也依旧不喜欢你呢？”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 何元瑶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温知渺沉默了，她这不是想着未雨绸缪吗？早点有个心理准备不好吗？ 何元瑶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可是温知渺突然这么一说她一下子就忍不住红了眼。 “那我就不喜欢了。” 温知渺：...... 她好像那么个钢铁直女，轻轻松松就把人弄哭了。 “这也是我的一种猜测嘛，又不一定是真的，再说说不定到时候你就不喜欢她了呢。” 她越说何元瑶越委屈，当场就哭了起来。 温知渺感觉她认识何元瑶这么久都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崔素华打她的时候哭的都没现在伤心。 “诶诶诶，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我嘴欠。”温知渺看着她哭，顿时有点无措了，恨不得给自己抽两下，她好端端的非要说什么说。 “我不管。”何元瑶也继续哭着，越想越伤心。 本来这几天就是强忍着了，温知渺非要戳她两下。 温知渺蹲在她旁边：“对不起嘛。” “不想搭理你。”何元瑶气闷地背过去。 温知渺看向楚秋，楚秋对她做了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那要不你揍我一顿。”温知渺小声说道。 “你都知道郡主姐姐不可能喜欢我的，你还不如直说呢。” “我没说她不可能喜欢你。”温知渺挠了挠头。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还说是好朋友都是骗人的。”何元瑶闷闷地指责她。 温知渺：...... 何元瑶是朋友，那温九昭是姐姐啊，她又不是男的，兄弟喜欢自己姐姐骂两句然后开始帮忙追，她做不到啊。 “我帮你了啊，这不找人帮你进行训练了吗？”温知渺一脸无辜地说道。 何元瑶转过身忍不住对她挥了挥拳头。 温知渺也没躲，只是问她：“能不能别打脸？我还得出去见人呢。” 何元瑶最后对着她的肩膀捶了一拳。 “你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郡主姐姐。” 温知渺听话地点头，甚至贴心地将自己的帕子给了她：“擦擦？” 何元瑶接过她的帕子转过身去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鼻涕，然后又要还给温知渺。 温知渺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不用了，送给你。” 何元瑶哼了声：“陪我去骑射。” “好的小将军。” 温知渺可是真不敢再惹她生气了。 第345章 默契的情侣装 温知渺陪着何元瑶练习了一下午。 眼看着师挽月就要下班了，温知渺对何元瑶道：“就到这？晚上不是还是要去看表演吗？玲琅和舒舒的信我们也还没看呢，正好去接姐姐，然后我们一起看信？” 何元瑶已经消气了，好像哭了一顿之后人也没有那么闷了，下午练习的状态也挺好的。 听到温知渺的提议她也没有拒绝：“行，那就去洗洗然后一起去接挽月。” 温知渺松了口气，看她哼着歌的样子心情应该是恢复了。 去洗澡的时候温知渺想着自己的头发，出了那么多汗也不知道臭不臭，要是被姐姐嫌弃了怎么办？ 可是这会她也不能洗，洗了也干不了。 温知渺幽幽地叹了口气，只能用毛巾擦了擦，尽量处理一下。 她洗完澡出来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发冠。 她会的样式不多，只能勉强束个冠，还好之前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后来出来用的发冠并不是很复杂的款式，她自己也弄得来。 等她弄好了出去何元瑶已经收拾好了。 她倒是简单得很，头发依旧是扎成了马尾的样子，非常简单的样式。 看到温知渺出来何元瑶嫌弃了她一句：“你怎么这么慢？” 何元瑶看着她那样子：“看个演出而已，有必要弄得这么精致吗？” 温知渺轻咳了声：“你不懂。” 她个单身狗懂什么！ 见女朋友就是要精致一点的！ 师挽月本来就有一点点的洁癖，她要是脏兮兮的，那不是配不上师挽月。 “行吧，我是不懂来着。”她对自己的要求可没有温知渺那么高，干干净净的就好了，衣服的话基本都是以轻便为主。 “你也不怕挽月等太久了。”何元瑶嘟囔道。 温知渺想了想，她还真是不太怕，毕竟，师挽月肯定也要收拾的，估计比她收拾还要精致。 二人的马车直接往师府去了，如温知渺所料，她们到的时候师挽月还没彻底收拾完呢。 二人还稍稍等了一会儿师挽月才出来了。 师挽月换下了官袍，换上了自己的常服，发髻也是重新梳过的，看起来没有过分的繁复，但也处处都透着儒雅。 发丝间插着一支玉簪，耳上所戴的耳坠温知渺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她送的。 何元瑶看了看师挽月又看了看温知渺，两人的衣服都是浅金色的配色，只是上面绣着的花纹和样式有些不一样。 但是不仔细看的话，也会以为是情侣装。 “你俩？商量好的？”何元瑶看着温知渺询问道，她这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温知渺怎么在练习完都还要把自己收拾得这么精致。 “没有啊。”温知渺无辜地对她眨眼：“我这身衣服你不是早就看过吗？我们还一起买的，你买了另一套。” “姐姐那一套是舟舟送她的，你不是也知道吗？她也送了你一套，蓝色的，给其他人也送了。” 何元瑶：...... 确实是这么回事。 师挽月上了马车对何元瑶笑了笑：“阿瑶下午又去练习了？” “嗯嗯，这不是过几天就要考试了。”何元瑶在师挽月面前还是正经多了。 “加油。”师挽月对她笑着道。 “嘿嘿，我会的。” “挽月在御史台怎么样？还习惯吗？”两人也有一天没见了。 “还可以，大家都挺好的。” “先说说我们去哪吃饭？”温知渺询问二人。 “不去十里醉也不去那家新店，其他的随意。”何元瑶说道。 温知渺和师挽月对视了一眼，温知渺眼眸之中有几分无奈：“行。” 最后温知渺找了家以前去过的味道也还可以的店，不过是一家小店，也不是什么酒楼，是个寡妇开的，手艺很不错。 刚开的时候还有些烂人天天去骚扰人家，后来被店主拿着刀吓唬了几次，就不敢去了。 温知渺她们也是无意间知道了这家店，也时不时地会去吃一吃，边睿彤很喜欢这家店，可惜她现在不在。 确定了吃饭的地方，温知渺将段寄灵和祁玲琅、郑舒的信拿了出来。 “姐姐，灵灵和舒舒她们寄的信都送过来了，灵灵有一封专门给你的，玲琅和舒舒的我们一会一起看看。” 师挽月没想到今天还有这样的惊喜，她先展开了段寄灵给她的信，上面写的内容和写给温知渺的不一样。 段寄灵和师挽月分享了一下自己最近看过的一些书，还有做的一些手工艺品，甚至还在信里画了很多可爱的插画。 温知渺在旁边看着，不解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给我和阿瑶画画？” 师挽月看了一眼二人，最后还是选择了说实话：“大概可能是因为觉得你们俩欣赏不来。” 温知渺一时间无言以对，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师挽月看完之后小心地将信收了起来：“舒舒和玲琅说了什么？” “不知道还没拆开，这不是等着姐姐一起看嘛。”温知渺将另外两封信也拿了出来。 她先拆开了祁玲琅的信，祁玲琅在信中写了许多她们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有好玩的也有惊险的。 但是从她的字里行间不难感受到她的兴奋和欢喜。 通过她的文字，三人好像也跟着去看了那一路的风景。 当然也有一些风景以外的日常，说她们路上遇到的一些人和事，那些人和事被她描述出来后就变得非常可爱了。 然后就是郑舒的信了，她前面写的一些和祁玲琅的有些相似之处，但是也不一样，她的文字间有一种挣脱束缚的自由感，她给伙伴们说着一路的心得，还有看到的一些风俗。 即便是差不多的风景她写出来和祁玲琅的描述也是有些不一样的。 最后她还特意和温知渺说了下，说她和祁玲琅做出来了温知渺所说的自行车，但是不太好骑，而且要求路一定要平整才行，而且很费力气。 又说对火药有了新的想法，等她到了下一个停留的地方，有了充足的时间之后她就去试一试。 又说她和祁玲琅做了些其他的好玩的东西，可惜她们不在，不然可以一起玩。 从那些文字直接看得出，她们真的很开心。 第346章 鹿金的探子 看完之后，何元瑶笑着道：“早知道我也跟着她们一起去了，听起来真的很好玩。”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那我可不给你资金支持。” “小气鬼。”何元瑶瞪她。 温知渺看着她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去的话你能帮我带回来什么？” “玲琅和舒舒可以去了解各地的风俗，甚至学习当地的一些手艺，你呢？”温知渺一本正经地询问她。 何元瑶沉默了：“我可以去玩，然后告诉你哪里好玩。” “我是不能自己去玩吗？要你替我去玩？” 两人又吵吵闹闹了起来，师挽月在旁边听着，没有插话，只是将那几封信整理好收了起来。 在温知渺和何元瑶的闹腾中马车停在了吃饭的小店门前。 二人停止了闹腾，师挽月先下了马车，温知渺紧随其后，一下车她伸手过去牵住了师挽月的手。 “姐姐今天累不累？”温知渺轻声问她。 师挽月摇了摇头：“我也不负责什么重要的事，现在就是在整理资料而已。” “那就好。” 何元瑶走进店里寻了个座位坐下，店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今日有表演所以店里人也不少，有个小女孩拿着一本菜单过来问三人要点什么。 温知渺看着她那小小个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问道：“小朋友你记得住吗？” 这小孩是老板的女儿，五六岁的样子，以前温知渺她们来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柜台那里看书。 “记得住啊，为什么记不住，这个又不难。” “姐姐你们看看想吃什么，然后指给我看就好了，我再去后面告诉娘亲就好了呀。”女孩将菜单给了温知渺。 温知渺忽然想逗逗她：“那我要是不认识字呢？” 女孩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姐姐你们穿得这么漂亮居然不认识字吗？平时来的其他穿的漂亮的姐姐哥哥们都认识字段。” 温知渺：...... 何元瑶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不是，姐姐认识字，我只是好奇，要是其他人不认识字你要怎么办？”温知渺一本正经地询问。 “那我就给他们背啊，或者自己看后面的画，娘亲请人画了菜的样子。” 师挽月打开菜单，看了看，菜单很厚因为上面都附上了插画。 “花这么大的价钱做菜单？”何元瑶也过去看了一眼，非常惊讶。 “不花钱的，是个书生姐姐画的，她说娘亲请她吃饭她帮忙画画。” “哦~”温知渺了然地点头。 女孩明显不想继续给她们解释了：“姐姐你们点吗？不点的话我去帮其他人点了。” “点。”师挽月对她笑了笑。 然后三人认真地看起来了菜谱，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温知渺和何元瑶的饭量不小所以点的菜也不少。 “米饭还是馒头？”女孩又问了一句。 “都来一点吧。”温知渺爱吃米饭，但是何元瑶更爱吃馒头。师挽月倒是都行。 “可以哦，但是米饭会贵一点，客人可以接受吗？”小童继续问道。 温知渺笑了笑：“接受。” “好的。” 说完就欢欢喜喜地跑开了。 温知渺看着她跑掉忍不住笑了声：“怪可爱的。” 何元瑶也跟着点头：“是哦，挺可爱的。” 这家店上菜的速度不算很快，毕竟厨师只有老板一个人，几人也理解，毕竟平时没有这么大的人流，为了这个不多见的人流在雇佣一个厨师怕是也不划算。 反正也不着急吃饭，索性就坐着慢慢等。 店里有不少的外地人，一部分也正好是过来赶考的考生们。 有人在讨论自己能不能考上。 有人说今年参加考试的人之中有不少的达官贵族的子嗣，能给他们的名额怕是不多。 温知渺听着慢悠悠地抿了口茶。脸上并没有什么神色。 何元瑶听着差点想要开口解释，温知渺拦住了她。 “为什么不解释？我们哪有什么固定的名额？那不是误导人？”何元瑶有些不理解。 她看到是身边的人不都是需要参加考试才能入仕？而且就算是师挽月这样的也是有大的功绩才行，一般人也做不到。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阿瑶，你没有不是别人没有。” “既然有这种说法，大概率也不是空穴来风。”师挽月也并不否认这样的事存在。 何元瑶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温知渺：“既然有这种事，那为什么不制止呢？” 温知渺摇了摇头：“回头说。” “好吧。”何元瑶依旧有些迷不解，但温知渺和师挽月都没有直接说，毕竟是在这样的场合人多嘴杂的。 不多时看是上菜了，这次不是那小女孩了，而是店里的小二。 温知渺和何元瑶训练了一下午也是真的饿了。 师挽月倒是没有她们那么饿，看着二人快速吃饭的样子，她也只是默默地给温知渺夹夹菜。 何元瑶吃着吃着忽然问道：“挽月你怎么不帮我夹？” 她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就是故意逗她们。 师挽月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换了公筷给她夹了一块肉：“给。” 何元瑶没想到她真的帮忙，一时间她倒是不好意思了。 温知渺默默地低着头继续吃饭。 何元瑶也不是真的要师挽月帮她夹菜，之后也老实沉默了。 师挽月吃得没有她们多，所以先吃好了。 温知渺和何元瑶见她吃完了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师挽月有些哭笑不得：“你们慢点，也不着急。” 温知渺添饭的时候忽然看到店里的小女孩又在给一个男人点餐，男人穿得很朴素，也不认识字，女孩向她解释每道菜都是怎么做的。 一开始温知渺并没有怎么注意，但因为觉得小家伙怪可爱的，便不自觉地多听了几句。 没想到对方居然连天启常见的一些菜品甚至食材都没听过。 温知渺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手臂和衣着上。 稍稍打量了一下，便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低声对师挽月道：“鹿金的探子也来了。” “渺渺怎么知道？”师挽月一时有些不解。 温知渺笑了笑：“猜的。” 说完便继续吃饭了，那男子也没有发现温知渺刚刚打量过他。 第347章 小气鬼娘亲真的小气 吃完之后三人走了出去，一出去温知渺就对楚秋说道：“跟着那个男人。” “刚刚进来的那个单独一个人看不懂菜单的男人。” “喏。”楚秋连忙吩咐了下去。 “一会说。”这大街上的温知渺也不好对师挽月说太多。 三人这会没有再回到马车上了，这里距离去看表演的地方并不远，温知渺定的是沿岸的茶楼的包间。 毕竟表演虽然是在水上，但是也并不是沿着护城河一路游走，也是有固定的范围的。 进了包厢订好的包厢之后何元瑶才开口问道：“渺渺，刚刚那个男人怎么了？” “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鹿金国的人，而且地位应该不低。”温知渺笑着道。 “怎么说？”何元瑶还是有些不解。 师挽月倒是认真回想了一下：“那人的衣着并不差，用料都是极好的，如果是一般的探子应该不会穿这种衣服，探子就算是有上头安排衣服和穿着，也用不到那么好的料子，当然光从衣着来说也有可能是富商，但如果是来做生意的富商，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吃饭？” “就这个？”何元瑶还是觉得没有说服力。 “当然不是。”温知渺接过了话：“姐姐说道是一方面，我刚刚看了他的举止和说话方式，虽然说的是中原话，但是说话的习惯还是鹿金那边的，以及一些动作也不像是中原人。” “而他一直处于一种比较警惕的状态之中，这是一种职业习惯，和楚秋她们很像，手上的老茧不像是干农活的，想常年习武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他脖子上挂着一个骨哨，这才是让我确定他身份的一点，鹿金的人很多都会有这样的一个骨哨，很多过来做生意的人身上都有。” “但是他的骨哨和商人的不一样，那骨哨上的纹路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具体就懒得说道，但他至少是一个王族。” “鹿金的王族来了云京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官方文书递送进来，无论如何都是不合适的。” “他不一定是这次窃取的行动人，但一定是个探子，探什么就不知道了。”温知渺伸手拿了一颗橘子，懒洋洋地在躺椅上坐下。 “今晚这么多人，他们不会做什么吧？”师挽月忽然有些担心。 “今晚吗？今晚估计会去兵部等地方转悠一圈吧。”温知渺吃着橘子，看着下面的人群：“至于会不会在表演的时候做什么...” 温知渺笑了笑：“云京的防卫没有那么差。” “崔将军也不允许他们在科举之前给她找事，监察院也不是吃素的。”温知渺倒是不担心这个，想在云京城上演十二时辰，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当然其实温知渺觉得在真正的唐朝，十二时辰那种事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过不妨碍她当年看到很开心也很喜欢。 “等等，你们说的窃取是窃取什么？” “搞事又是搞什么？”何元瑶感觉自己完全听不懂。 “没事，就是东澜、鹿金、北戎，都想过来偷一偷舒舒的研究成果。” “当然不保证这些家伙来云京还有没有其他的企图。” “你安心准备考试，我肯定不会去打扰你啊。”温知渺向她解释。 何元瑶有些挫败：“我总觉得你们好像什么都知道，就我一天天地一无所知。” 温知渺顿时觉得嘴里的橘子都不甜了，不是这家伙最近怎么这么敏感？ “你有你要做的事，有人领兵打仗有人背后算计，自是各有各的事要做的。”师挽月对何元瑶说道。 “上次不说了，你能做到事，我和渺渺不见得能去做。”师挽月温声说道。 “是吗？可我想不出我能做什么？你们好像都在努力着，只有我什么也做不了。”何元瑶依旧有些泄气。 温知渺忍不住在她背后叹了口气，她这失恋后遗症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不是，那照你这么说，何大都督是不是也是无所事事了？如今又没有什么战事，边关的将士都是无所事事？” “那不一样。”何元瑶撇了撇嘴。 “怎么不一样了？武将和士兵存在一部分的意义就是未雨绸缪震慑四方，你现在的努力不就是为了未来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武将？” “没有武将没有士兵，我们算计来算计去都是虚无的明白吗？” 何元瑶对上温知渺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再次问道：“那你觉得我能成为合格的战士吗？” “能。”温知渺对她点了点头。 何元瑶转过身去了，依旧沉默着，没有继续询问温知渺什么了。 师挽月和温知渺对视了一眼，温知渺是真的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开导了。 瞧着温知渺那欲言又止，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师挽月过去拉住了温知渺的手。 她将温知渺拉到了另一扇窗户边，而后小声对温知渺说道：“你让她自己想想。” “好吧。”温知渺也确实是不知道和她说什么了。 “希望她想开点。”温知渺小声嘟囔。 “会的。” 外面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何元瑶自己一个人坐在那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表演。 温知渺和师挽月坐在另一边，也没有过去打扰她。 二人看了一会之后，温知渺忽然小声地在师挽月耳边说道：“我知道师相和祁院首也在这里，你要不要偷偷去看看？” 师挽月连忙摇头：“不礼貌。” “好吧，那你要不要跟我去和娘亲还有舟舟打个招呼？” “啊？”师挽月呆住了，她对温知渺眨了眨眼：“这...” “没事，不去也行，免得娘亲又觉得我打扰她们的二人世界。” [谁让我有个小气鬼娘亲呢？]正好在她们隔壁的苏卿珞猝不及防地听到了温知渺的心声，还一来就是蛐蛐她的。 [一天天的就怕别人霸占了舟舟。] [算了，那就不去打招呼了，好像是有点不合适。] [完蛋了，我不会是吓到姐姐了吧？] 苏卿珞听着她的只言片语大概知道了她的心思。 温知渺不想过来她偏要让她过来一下。 于是温知渺刚刚和师挽月说好了不去，空竹就过来敲门了，说苏卿珞请她们过去坐坐。 温知渺：...... 第348章 这算正式见家长吗? 温知渺和师挽月面对空竹亲自过来邀请自然是无法拒绝的。 “阿瑶...”温知渺话都没说完呢，何元瑶就疯狂摇头：“你们去。” 她怕苏卿珞怕得死，毕竟没什么事谁愿意去见帝王啊。 温知渺：...... “没出息。”温知渺小声嘟囔。 何元瑶也无语地看着她：“我还不能怕了？” 那是温知渺的娘亲，又不是她娘亲，她再怎么和温知渺一起长大，那也是帝王，她只是臣子！ 再说师挽月都不敢去见，她不敢不是很正常吗？ “行吧，那你自己玩。”温知渺也不强求她。 她牵着师挽月跟着空竹去了隔壁的房间，云舟正在泡茶，看到温知渺牵着师挽月进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臣叩见陛下、皇后。”师挽月恭恭敬敬的准备行跪拜礼，苏卿珞看着她的动作温声道：“不必跪了，起来吧。” 对于师挽月这个看着长大的小孩苏卿珞还是很欣赏的。 不管是性格还是能力都不比她母亲差，听闻如今在御史台适应的也挺好的，前日那御史中丞过来汇报的时候还夸了她。 “都过来坐吧，站在那里做什么？”云舟笑着问道。 温知渺有些不好意思地牵着师挽月走过去：“娘亲，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苏卿珞示意她和师挽月坐下。 外面的演出还在继续，二人坐在那里却没有什么心思看。 师挽月是紧张的，她虽然知道温知渺已经将二人的关系告诉了苏卿珞和云舟，但看到苏卿珞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 温知渺看着她紧张也莫名地有点儿紧张，本来带女朋友见闺蜜也会有一点点的紧张，何况见的还不只是云舟，还有苏卿珞。 苏卿珞揶揄地看着她们：“不用这么紧张，朕不吃人，也不反对你们。” “娘亲最好了。”温知渺缓和气氛地拍了下她的马屁。 苏卿珞揶揄地看着她：“朕要是不答应，就不是好的了？” 温知渺：...... 这不就是故意为难她。 “怎么会啊，娘亲不管怎样都是最好的娘亲。”温知渺连忙说道。 “那朕要是真的不答应呢？”苏卿珞稍稍压着点嘴角，脸色微冷地问道。 温知渺虽然知道苏卿珞应该不是说真的，但是看着她冷脸的样子还是免不了心里发怵，她还是挺怕苏卿珞的。 毕竟苏卿珞严肃的时候是真的严肃，生气罚她的时候也是真的不手软。 温知渺平日里和她嬉皮笑脸的但是苏卿珞要是真的冷脸了，她也还是怕的。 毕竟苏卿珞对她来说那是真正的家长，和云舟不一样。 [那我就不让舟舟和你在一起。]温知渺一边低下头，心里却又忍不住小声地吐槽了一声。 苏卿珞差点气笑了，一天天的当真是不怕她揍她是吧？ [虽然舟舟估计也不会听我的，她就是个恋爱脑。] [但是我可以求求她，帮帮我，哼。] 苏卿珞：...... 还是这么没出息，就知道求云舟。 [谁让这天底下也就舟舟治得住你。] “好了，你就别逗她们了，你闺女脸皮厚，挽月可不经你逗。”云舟看着师挽月都有点不知所措了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帮她们解围。 苏卿珞轻咳了声，然后听话地对师挽月笑了笑：“说笑的。” [呜呜呜，姐妹我爱你。]温知渺在心里哭唧唧了两声，然后对云舟表达了真挚的感谢。 [我就说舟舟能治你。]顺便蛐蛐了一下苏卿珞。 苏卿珞看了她一眼，她真的想不通，云舟为什么会觉得她们像，像哪里了？她可没有这家伙这么不要脸。 温知渺乖乖地端起茶杯对云舟道：“谢谢母后。” 云舟微微挑眉看着她，看来她的嘴硬也是有选择的。 有求于人的时候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嘴硬。 “观潮知道吗？”苏卿珞好奇地问了一下师挽月。 师挽月乖乖地点头，她抱着茶杯有些紧张地说道：“母亲知道，我告诉过母亲的。” 苏卿珞还挺意外的：“她居然不拦着你？” 她还以为师观潮怎么样也会劝劝师挽月。 “母亲说我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苏卿珞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了。 外面的表演正到了精彩的时候，四人一同转过去看，底下的百姓在欢呼喝彩。 云舟看着那表演也看着那些百姓，这样的场景在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从未想过的。 河清海晏百姓安乐，她们做到了。 云舟恍然想起多年前身边的人问她，可愿意辅佐她做这天下唯一的太阳，那时候云舟虽然答应了，但其实内心也还是很恍惚的。 可是后面她不仅辅佐成功了，连暗恋都成功了。 表演很精彩，百姓也都很高兴，衙役穿梭其中维持秩序。 今日这场演出比较大，人流也比较多，虽然不是过年，但是云京城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一场表演，以前是为了纪念温氏开国皇帝从胡人手里夺回了云京。 后面便渐渐地成了一个节日每年都会有一场盛大的演出。 认真看演出的时候倒是都挺沉默的，除了温知渺时不时会和其他人讨论一下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了。 苏卿珞叫她过来本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逗逗她而已。 中场的时候温知渺好奇地问了一句：“姑姑呢？” “陆皎月和姜书屿等人叫她一起去了。”按理说姜书屿她们那样的人是不能随便出宫的。 但是今天毕竟特殊，所以苏卿珞就给几人放了一天假，不过还是有禁军全程跟随。 毕竟苏卿珞不想去赌人性。 或许姜书屿等人不会主动地去泄露任何消息，但是难免会有一些有心人。 或威逼或利诱都是有可能的。 “嗷。”温知渺挠了挠头，这事是她忽略了，光想着带温融雪出来玩，忘了看完戏之后要怎么办了。 毕竟苏卿珞和云舟要过自己的二人世界，而师观潮和温融雪也不是很熟。 本来是和温九昭说了一句，但是今天后面又忘了去再提一句了。 [感谢陆院长。] 温知渺自己在心里默念。 苏卿珞微微勾了下嘴角。 有时候她觉得温知渺给自己找的事也不少。 人哪能时时刻刻都照顾到所有人。 第349章 真的顺路吗? 温知渺和师挽月在这边陪着看了一半的表演，然后就回了隔壁的房间。 毕竟何元瑶还在呢，丢下她一个人在那边也不好。 云舟和苏卿珞都不是休息的时候喜欢聊工作的人，休息就好好休息，所以也没有问师挽月什么与工作有关的事，聊的也都是一些闲话。 师挽月也渐渐地没有那么紧张了。 离开的时候师挽月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不过能走她肯定还是支持的。 毕竟打扰帝后的独处时间也不好。 温知渺和师挽月回到了隔壁房间，何元瑶正在吃东西，她还点了不少吃的。 “怎么你晚上没吃饱啊？”温知渺不解地问道。 “也不是，就是想吃点乱七八糟的吗，比如这个烤羊肉串，还有这个兔肉，真的很不错，我发现他们家正经饭菜不好吃，这些东西还不错。”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笑：“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家换厨师了，之前是个脾气大的多年经验的老厨师，他们家少主接手之后就换掉了，换了个年轻的厨子。” “原来是这样。”何元瑶又吃了一串羊肉串：“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温知渺笑了笑：“这云京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说完后她倒是再次打开门叫了店小二过来，店小二过来了之后温知渺又问了下何元瑶：“你觉得哪些好吃？” “唔，我觉得都不错。” 温知渺：...... 虽然失恋但还是挺能吃的。 温知渺看着菜单点了不少的东西，给陆皎月她们点了一些，然后就继续坐下了。 何元瑶这会倒是来精神了：“陛下叫你和挽月做什么？不会是要给你们赐婚吧？” 温知渺瞪了她一眼：“不是萎靡不振吗？又活了？” 何元瑶嘿嘿笑了声，师挽月看了她一眼：“嗯，她吃瓜的时候就是很精神。” “没什么事啊，就是过去坐了坐，赐什么婚，赐了婚姐姐就不能继续待在御史台了，后宫不得干政你不知道吗？”温知渺懒洋洋地说道。 “哦，也是，不过能不能干政不也就是你们一句话的事么？”何元瑶觉得这事其实也挺简单的。 温知渺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我是可以让她做事，但是永远是不名正言顺的。” 何元瑶听完之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是哦。” 是她想得简单了。 温知渺笑了笑：“好了，这些事你以前没有认真思考过，也没有怎么接触过你当然不知道，很正常。” “是吗？可是你不也是没怎么接触过？可是你什么都懂？”何元瑶觉得温知渺这话不过是为了安慰她而已。 温知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我和你能一样吗？从小到大我听母皇和舟舟说了多少了，我不听母皇也会让我听的啊，咱俩不一样。” 她又不能说自己从小就在欺负她这个小孩，要是论灵魂年龄，她都能给何元瑶当娘了。 何元瑶最终被她的话说服了：“有道理。” “至于姐姐，你和她比什么啊，她是天才，你我皆凡人。”温知渺说着还扬起了下巴。 俨然有种这么优秀的人是我女朋友，我厉害吧？ 何元瑶白了她一眼：“你收敛点吧？一天天的，可给你高兴死了。” 温知渺对她吐了吐舌头，她就高兴，怎么了嘛。 何元瑶也懒得搭理她了继续看表演了。 今年的演出比往年更有意思一点，看表演的人也更多一点，毕竟结合了南方的船上表演，有种南北方结合的感觉。 演出结束之后，几人也没有急着走，毕竟这会人也挺多的，没必要出去人挤人的，干脆等人流散去一点之后再回去。 温知渺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现在宫门肯定已经关了，那苏卿珞和云舟她们还回去吗？ [也不知道娘亲和舟舟还回不回去。]苏卿珞和云舟还坐在隔壁，就听到了温知渺的声音。 没一会温知渺又自己溜达过来了，她站在门口问道：“娘亲，舟舟，你们还回去吗？” 云舟对她摇了摇头：“今夜不回去，明日没有早朝，我们就在城中的院子里休息。” “对哦，你们俩在城内不是都有一套别院吗？我不能直接用吗？不可以不买吗？”温知渺问道。 “不能，那是我的养老房子。”云舟笑着对她说道。 温知渺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不给你养老！” “你现在都惦记我的房子。”云舟揶揄地说道。 温知渺：...... “我就那么一说，我这不也是为了省点钱吗？”温知渺鼓了鼓腮帮子。 “自己去买，从你娘亲账上支钱。”云舟勾起嘴角。 苏卿珞转过头看着她：“你不是说那些钱要留着出去玩用吗？” “没事出去玩我自己还存着钱，你自己的闺女，你不给她买？” 苏卿珞轻咳了声：“不要了。” 温知渺：？？？ “我不，我今晚就要跟着你们，不准不要我。”温知渺气鼓鼓地说道。 “不去师府蹭住了？”云舟揶揄地问她。 温知渺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那多不好意思。” “行了，我们等等回去，现在人太多了，你要一起就跟着吧。”苏卿珞对她说道。 温知渺乖乖点头：“好。” “那我再去隔壁看看，一会就来。” 苏卿珞对她摆了摆手，随便她去了。 温知渺再次回到隔壁房间，何元瑶今天是玩得挺尽兴的，吃也吃得挺尽兴的。 又等了半个时辰下面的人逐渐少了，师观潮的护卫过来问师挽月要不要一起回去。 师挽月便和她一起走了，她上马车的时候发现祁谷玉也在车上。 “祁院首今日出现不曾叫马车随行，顺路送送她。”师观潮见师挽月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诧异，便主动解释了一下。 师挽月点了点头，只是礼貌地和祁谷玉打了个招呼。 至于顺路这件事，她保持沉默，毕竟也不是那么顺路，但是母亲既然说顺路，那就是顺的吧。 师挽月坐在马车上也没有说什么，祁谷玉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过师挽月觉得温知渺的胡说八道又要变成真的了。 第350章 虽然我主动，但我也累 师挽月跟着师观潮一起送祁谷玉到了家，而后才一起回了家。 温知渺则是跟着苏卿珞和云舟回到了云京城内的那一处别院之中，也是小时候苏卿珞偶尔带着她和云舟一起来的那个别院。 别院倒是被打理得很好，不像是平常没人住的样子。 回去后时间也不早了，云舟和苏卿珞直接回房间了，温知渺也去洗了洗。 等她洗完澡出来楚秋在外面等着她。 “殿下，如殿下所料，今晚六部都遭了贼，不过没丢失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温知渺一边擦着头发楚秋一边对她说着。 温知渺勾了下唇瓣：“偷了些什么？” “兵部的一些资料，还有户部的物资调度记录...”楚秋给温知渺说了一下。 温知渺点了点头：“看到火药的配方了吗？” “看到了，也按照殿下说的在他们刚刚看到的时候阻止了。”楚秋如实说道。 温知渺点了点头：“那就行了，也忙活了一晚上了，早点休息。” “殿下，楚秋有些不懂，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 “如果让他们轻轻松松地就拿到那东西，一来会觉得太轻松了，估计不是真的；二来拿到了之后他们还会有大量的时间去抓捕一些可能会制作火药的工匠，这不是给我们自己添麻烦。” “哦，明白了，如果我们耗费大量的人去保护着东西，那他们一定会认为，这就是真的，而且如果时间过分紧急，他们就不会在我天启境内进行实验，毕竟工匠和物料都不是那么好筹集的，而且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筹集。” “嗯哼。”温知渺点了点头。 “殿下神机妙算。”楚秋觉得她反正是想不到这些的。 温知渺轻笑了声：“算不得什么神机妙算，对方也还不一定就上钩。” 楚秋挠了挠头：“殿下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反正她是这么觉得的。 温知渺嗤笑了声：“你这可就太夸张了。”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忙活一晚上了。”温知渺温声道。 “那我换楚安过来给您守夜。” 温知渺摇了摇头：“你们休息吧，这云京城，没那么多杀手，想在禁军的守卫之中杀我，怕是不容易，应该不会有人这么蠢吧？” “去吧，当放个假。” 楚秋犹豫了一下，温知渺又催了她一下：“去吧。” “喏，多谢殿下。” 楚秋和楚安跟她一路去了南方，回来后也没有怎么休息过，每天就是两人轮班跟着她，休息一天而已，也是需要的。 等出去走了之后，温知渺继续擦着头发，她没有去苏卿珞和云舟，毕竟人家也是需要二人世界的。 头发还没干，温知渺就懒洋洋地坐在床边，别院安静也听不到什么别的声音。 温知渺就那样放空自己坐着直到头发全干了。 这一天玩得开心，何元瑶哭完了之后也就没有那么萎靡不振了，总之还是不错的。 头发干了之后温知渺就直接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温知渺就醒了，上辈子她是个要是没什么事，能一觉睡到大中午的人。 这辈子都生物钟倒是准时到过分了，天天一大早的就醒了。 不过温知渺想了想，觉得也挺正常的，毕竟现在不用经常加班到很晚，而且身体也比之前好多了，精力充沛了很多。 以前每天睡十个小时有时候都还是会觉得有点困，现在打对折都不会觉得非常的疲惫。 温知渺还真是信了精力充不充足其实都是基因决定的了。 醒来之后温知渺没什么事可以做，就直接去练剑了。 她都起来了一个时辰了，云舟和苏卿珞还没起来。 温知渺本来是想去找找她们的，但是走到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 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苏卿珞和云舟都不是什么嗜睡的人，这个点还没起来，估计是昨晚太忙了。 打扰人家好眠不是什么好行为，所以温知渺便再次折返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换了身衣服，虽没有昨日那么隆重，但也颇为正式。 昨天夜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也总是要去处理的。 苏卿珞虽然还在睡，等她睡醒了，这事也还是要问责的。 不管有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物品和资料，六部遭窃这种事依旧是大事。 白色的里衣外搭青色长衫，想了想温知渺还是将那帽子戴了起来。 她平日里不爱戴帽子，但其实在这个时代正式场合不戴帽戴冠其实是一件相对失礼的事情。 便是不戴冠也必须将发丝梳理整齐，正衣冠是一种礼节也是一种礼貌，可束冠披发却不能散发。 温知渺穿戴整齐之后走出了院子：“去刑部。” 已经过来的楚安跟在她的身后恭敬道：“喏。” 温知渺直接去了刑部，刑部尚书见她过来越发的紧张。 师挽月一大早到了御史台，刚刚坐下就听见同僚们在说着昨晚六部失窃的事。 她安安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发表什么言论。 师观潮今日也是一早就离开了，她毕竟是宰相，昨夜之事也不是小事。 这事按理说昨夜就该发现并禀告了，但不管是哪方的人都是等到了今日才说出的此事。 师挽月想了想，估摸着监察院、大理寺、刑部其实都知道，一起做的局而已。 能让这些人联合起来的人，怕也只有当朝太子了。 毕竟帝王不可能做这种事。 师挽月慢悠悠的研墨，这事和她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御史台在下一次的早朝上估计还是要谴责一下各部的。 苏卿珞和云舟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苏卿珞先醒来，云舟还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 葱白的指尖落在那白皙的面容上，苏卿珞眼眸之中盛着温柔，脸上是温柔的笑意：“不起吗？” “不要。”云舟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苏卿珞从后面拥着她：“这么困？” “困。”云舟懒洋洋地往她怀里靠了靠。 苏卿珞亲了下她的耳垂：“可昨晚是你折腾我来着，可不怪我。” 云舟转过身搂着她的腰肢：“那我也累。” 苏卿珞哭笑不得：“好。” 她没有继续催云舟而是躺下了陪着她，云舟再次躺了一会，也没有很久半个时辰不到就起来了。 第351章 逐渐忙碌的太子殿下 “她昨晚折腾了那些事，你不用回宫去问问吗？”云舟懒洋洋地问道。 被褥差点从她的肩上滑落，好在她这会清醒一些了又伸手抓住了。 苏卿珞从背后搂着她的腰肢，指尖在她的腰间摩挲，云舟因为她的动作轻颤了一下：“别闹。” “不着急，给她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怎么给我编个故事。”说着又在云舟的脖子上落下了一个吻痕。 随着她的动作云舟忍不住轻喘了一声。 “你干嘛？”云舟忍不住问她。 苏卿珞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捏了下被窝下的莓果。 “不可以吗？” 云舟咬了下唇瓣，最终还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温知渺忙了整整一个上午，苏卿珞和云舟倒是懒散，懒散到了床都不起的地步。 下午苏卿珞和云舟终于回宫了，苏卿珞去了含德殿，云舟则是窝在章台殿不再出门，都说了不要在脖子上留痕迹，某些人就是不听。 在这事上云舟也管不住她，只能事后生闷气。 温知渺和师观潮还有其他一些大臣在苏卿珞到来之前都乖乖地等在含德殿外。 苏卿珞给了温知渺一上午的时间，温知渺也真给她编了个说得过去的故事，总之其他大臣勉强接受了，苏卿珞这边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让各部务必彻查此事。 汇报完事情之后温知渺再次去了刑部，出宫的路上温知渺悠悠的叹了口气，她有种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感觉。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还是怪那些狗东西，不坑死他们她心里都不平衡。 温知渺那一天都在安排事情，忙忙碌碌的晚饭都没时间回去吃。 不过也有个好消息，那天她看到的那个男的的确是鹿金来的，而且和来偷火药配方的人还不是一起的。 的确是别有所图，具体有什么所图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温知渺让人已经让自己的人去盯着了，她的人不是龙影卫也不是监察院的人，本来就是混迹在市井之中的人，也不容易被察觉。 那天温知渺回宫的时候宫门差一点就关闭了。 回去之后温知渺还要处理一些公文，苏卿珞现在是闲了，她却莫名地忙的死。 而她亲爱的母皇此刻还在和云舟商量着，要不然等过完年让温知渺监国，她们出去巡视，顺便出去游玩一下。 温知渺回去的时候温九昭还没睡，不仅没睡还在温知渺那里等着她。 “阿姊？”温知渺看到温九昭有些惊讶。 “回来了？”温九昭对她笑了下。 温知渺乖乖地点头：“嗯，回来了。” “辛苦了。”温九昭将放在旁边的食盒打开：“要吃点东西吗？” 温知渺连忙点头：“要要要。” “饿死我了，唉，我一会还要看文件呢。” “需要帮忙吗？”温九昭温声问道。 温知渺摇了摇头：“不用。” “阿姊今天也忙了一天了。”温知渺对她笑了笑：“都是些六部的机密资料，不好让阿姊看。” 温知渺吃了一块糕点，温九昭给她倒了杯茶：“慢点吃，不着急。” “谢谢阿姊。”温知渺对她乖乖地笑了笑。 “怕万一出了什么事，牵连我？”温九昭问道。 温知渺乖乖点头：“虽然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是总归还是不好。” “没事我自己能搞定，就是明天要早朝，我还约了姐姐去逛街呢。”温知渺小声嘟囔。 温九昭笑了声：“好。” “阿姊如今在兵部怎么样了？还可以吗？”温九昭虽然不是尚书，但也还是比师挽月的职位要高一点，平日里也相对忙碌。 “挺好的，没什么不顺利的。”温九昭对她笑了笑。 “最近云京城有点热闹啊。”温知渺对温九昭笑了笑。 “渺渺可以专心处理刑部的事，云京城这些人，若是分身乏术，交给我就行了。”温九昭温声说道。 “我其实也不忙，修订律法这件事，倒也不着急，反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温知渺懒洋洋地说道。 “也是，所以渺渺想怎么做？”温九昭还没问过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温知渺吃完之后伸了个懒腰：“这些人不是喜欢来我天启玩吗？我不得让他们在天启好好玩玩？不然岂不是我这个太子招待不周？” “姑姑的毒鹿金有份，追杀舟舟东澜和北戎有份，分裂南方诸郡他们也都有份。”温知渺勾起一抹冷笑。 温九昭笑了声：“既然如此那就随你玩吧，能否给我几份火药。” “阿姊要用来做什么？”温知渺好奇地问道。 “给陛下一份新年礼物。”温九昭笑了笑。 “连我也要瞒着吗？”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 “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温九昭笑道。 “好吧。”温知渺耸了耸肩。 “阿姊早些回去歇息吧，我想昨夜各方人马应该都挺满意的，东澜拿到了兵部的资料，可以提前部署对我军进行防御，北戎从礼部得知了我朝将会和胡延联姻的事，鹿金总是对我朝西边虎视眈眈，自从换了个王，就格外的野心勃勃，和当年的北戎差不多。” 温知渺啧了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那就给其他人一个竞争王位的机会。”温知渺轻飘飘地说道。 温知渺看向她，她看着温九昭坐在那里，周身被暖黄的灯光笼罩，可她身上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她忽然想起了原着里面的温九昭，也许她一直是那个她，行事也一直如此。 只是此生多了几个在乎的人，但不等于对无关紧要的人会热情、手软。 温知渺并不是讨厌这样的温九昭，甚至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骄傲，就有种我家阿姊果然很厉害的感觉。 “好了，陛下交给你的事不少了，其他的自有其他人去做，你不需要万事亲力亲为，就像陛下便是有大将之才，也不用她去御驾亲征。”温九昭宠溺地对她说道。 温知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嗯嗯，阿姊我明白的。” “好了，我知道你呀，就是想自己出出这口气，玩弄玩弄她们，所以我不会阻止你。”温九昭起身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早点看完早点睡，我也回去歇息了。” “阿姊晚安。”温知渺乖乖地对她笑了笑。 “晚安。” 等温九昭走了，温知渺才起身再次抱着她的那些资料去了书房。 第352章 只是想和姐姐一起逛街而已 一直到子时过后温知渺才算是忙完了，如果在前世这个点也还好，甚至如果不上班的话她的夜生活可以说才开始呢。 可是现在不是，毕竟明日有早朝，她得起很早，在洗个澡估计也没多少时间可以睡觉了。 她把资料都整理好，把明日早朝要说的事情都写在了笏板上，虽然不可能全写上去，但也能写一点重要的地方给自己提个醒。 还是觉得小本本靠谱，可以做的笔记要多，再说天启也还不是什么大臣都是奴隶的时代，不是大朝的话，大臣们上朝其实也都是坐着的，带个小本本怎么了。 第二天的早朝和往常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各部人员汇报了一下关于失窃之事的调查进度，苏卿珞又问了一下粮草调集之事，如今各方的粮草和补给差不多都调过去了。 所耗费的时间比苏卿珞预计的要少。 枢密院建议既然一切都已经就位，那就直接对东澜开战好了。 温知渺说再等三日，三日后她定然让天启有个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 “殿下，我天启出兵东澜并不需要那么多理由，东澜常年骚扰我天启临海百姓已经是最好的理由了。”枢密使对温知渺说道。 温知渺笑了笑：“不，其实说理由不太对，孤的意思是，三日后我军再出兵，北戎将不会再支援东澜，如此我军可顺利一些。” “殿下要做何事？可有把握？”枢密使认真地问道。 温知渺轻笑了声：“孤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那便依元昭所言，只是若三日后你做不到，也是要受罚的。”苏卿珞看着她冷声说道。 温知渺起身对着苏卿珞躬身：“母皇，若是元昭不能，甘愿受罚。” 她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如此便给你三天时间。”苏卿珞冷峻地看着她。 “儿臣多谢母皇。” 之后便也没有什么过分紧急的事了，今天的早朝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便结束了。 温知渺和温九昭也直接回了章台殿，云舟和苏卿珞早一步回到了章台殿。 早膳的时候苏卿珞问她到底想怎么做。 “今日北戎有位王族也来了云京，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最近都往天启来做什么，但我知道这位王族是北戎王女的人，和梵王不和，而梵王又是和东澜不和的那一方代表，想支援东澜的一直都是北戎王和北戎王女。”温知渺摸了摸下巴。 “我们在云京杀个人还是简单吧？” “杀个人简单，但是嫁祸给鹿金的人不简单。”云舟慢悠悠地说道。 “这个也简单，她们不是喜欢来天启玩吗？那就玩个够咯。”温知渺耸了耸肩。 “北戎、鹿金、胡延、东澜的人最近都来了天启，各有所图，一方面除了胡延都想得到火药的配方，胡延不想得到火药但是想阻止天启和北戎交好，梵王派了人来想和天启建交，北戎王同意了，而王女不乐意。”温九昭慢悠悠地说道。 “鹿金是想阻止天启开通西域的商道，都是准备过来长线经营的，可惜你这个太子殿下不买账。”云舟也笑着说了一句。 “龙影卫的消息果然更加灵通。”温知渺的人还没得到这些消息呢。 “你的暗线才布下多久，龙影卫存在多久了，而且你的人多在江湖，不一样的，你本身也不是想拿他们做情报网，只是顺便而已。”温九昭笑着道。 江湖上有不少的组织，零零碎碎的，各有立场。 若是一个不小心也能成为一方大头，温知渺建立的机构不是官方组织，只是一个民间机构，用来稍稍约束一下那些江湖人士的，和龙影卫的用途完全不一样。 只不过江湖人多了，消息自然也就多了。 “行事之时小心一些。”苏卿珞没有阻止她，只是叮嘱她多加小心。 她好像从不阻止温知渺做什么。 云舟倒是知道，苏卿珞的本意是想让她大胆地去做，就算是失败了，也好让她长点记性沉稳一些，不过这家伙运气实在是好，至今也没有翻过车。 温知渺乖乖点头：“会的。” 吃完饭之后温知渺又回了自己的寝宫去换了衣服。 今天穿的倒是没有前天那么花枝招展了，就是一身比较普通的衣服，看起来休闲许多。 换好衣服后直接备了马车出宫去了，路上想起何元瑶，又让人去同何元瑶说了声，她下午再去找她上午让她跟着楚秋给她安排的人好好练习就行。 崔素华最近估计忙的飞起，大概是没有空管她的。 马车一路直接到了师府门前，她到的时候师挽月也刚刚吃完饭，今天师观潮倒是不在家，这几日师观潮估计都不会太清闲。 毕竟马上要出兵东澜了，是有许多事要忙，但这些事和师挽月这个御史台的小官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她该休沐还是休沐，耽误不到她这边。 温知渺的马车停在师府外面没有进去，主要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见蒋倚云了。 蒋倚云的热情她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师挽月出来直接上了她的马车：“今日怎么不直接过来找我用早餐？” 温知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有点...” “不好意思。”温知渺说得很小声。 师挽月忍不住弯起嘴角：“笨蛋，你可以找我出去吃啊。” “是哦。”温知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还有这个选项。 “不过反正中午要一起吃饭，也没关系啦。”温知渺给自己找补道。 “想去哪里看？”师挽月问道。 “不知道啊，瞎看看吧，也不着急。”最近云京城内倒是有不少的人，很多一眼看去便是外地来的，很好辨认。 南方的商人也多了不少，反正比温知渺离开云京之前要多。 异族商人也有不少。 温知渺看着街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一大早就这么热闹。 “姐姐，我们下去逛逛吧。”温知渺提议道。 其实看宅子什么的，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到时候吩咐人去找找就好了。 她就是想和师挽月一起走走逛逛街而已。 毕竟她温知渺总觉得她们的相处时间很少。 第353章 一同看房子 温知渺牵着师挽月的手，二人惬意松弛地走在街道上，节日的热闹还没有彻底散去，街上还是有不少的人。 今年因为从南方来的商人不少，再加上异族的商人，云京城也显得比往年更加热闹。 师挽月看到一个这异族商人的摊位，卖的似乎是一种中原没有的香料。 她有些好奇过去看了看，那香料确实很不错，闻着味道也很好闻，至于香气能不能持久这个就不知道了。 “我喜欢这个。”温知渺拿起一个香包闻了闻，是真的挺喜欢的。 “这个是不错，那就买一个？”师挽月温声问道。 “好啊。” “要不要给姑姑和...”师挽月没问完但是温知渺知道她是想问要不要给苏卿珞和云舟一起买点。 温知渺摇了摇头：“不用了，到底不是那么安全。” 师挽月想了想也是。 两人买了几个香料包，还给温九昭和何元瑶甚至苏语冰都买了。 不过温知渺没有直接挂上，她也不敢拿自己的安全来赌，毕竟香包这种东西可以操作的空间太大了。 师挽月牵着温知渺的手，两人继续在街上逛着，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看到一些好玩的有趣的就去看看。 逛了一会二人已经买了不少东西了，除了香包还有书签、砚台、贴花等等。 二人十指相扣随着人流在人群中穿梭，和来来往往的许多普通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逛了会温知渺还去熟悉的老店里面买了一杯饮品。 和后世的奶茶有一点点相似，但也不完全相似。 这东西也是云舟心血来潮在宫里做了一次，沈洛灵进宫的时候云舟用来招待她的。 那段时间云舟不是那么忙，就心血来潮地自制了一些饮品，又正好那些日子挺喜欢去工坊做做手工的。 一时兴起就让工坊的人用竹筒做了几个杯子，又用竹枝做了吸管，都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 沈洛灵看了一次就觉得很有趣，直接在云京城开了这么一家饮品店。 她真的是天生的投资人，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云舟也想过这东西应该能用来卖，但是对于经营她是一点不懂，所以也就是想想，毕竟开创一个新赛道可不容易。 奈何沈洛灵就是有这种本事，也难怪原着里面男主得到她的协助之后都不愁资金了。 天生的企业家，老天追着赏饭吃的那种人。 主要是沈洛灵并不怎么拒绝普通人的模仿，她心血来潮开创的很多店都没有禁止人学习模仿。 她觉得只要能学起来也都是不错的。 因为她这个天使投资人，她在的地方总是引领着整个天启的潮流。 不得不说，她也真的是个很牛的人。 而且因为商品经济的发展，很多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技术，在这些年都有了很大的发展。 温知渺对于经济学是不那么懂的，但是经济能发展起来总是好事。 “我能试试姐姐的吗？”温知渺看着师挽月手里的，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师挽月想了想轻轻点头：“好。” 温知渺不好意思直接用她的吸管，便将自己的取出来了，放进师挽月的杯子里。 师挽月看着她喝了一口，随即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 她看着温知渺那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 如今温知渺比她又要高一点了，分明离开云京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差距还没有那么大。 去南绍那几个月竟然又长高了不少。 师挽月也有点不明白怎么就这么能长。 “姐姐要不要试试我的？”温知渺笑盈盈地问道。 师挽月笑了笑：“好。” 她也将自己的吸管拿过去，温知渺看着她低头喝，自己也低头喝了一口。 两人站在街边，挤在一起喝着一杯饮品，温知渺喝完之后忍不住扬起嘴角。 师挽月脸上有些微微地发热：“好了，走吧。” 温知渺再次牵住了她的手，楚安提着东西跟在二人的身后，两人逛了半才终于想起来了正事。 走进了一家类似于房屋中介的地方。 接待人是个大娘，看着二人的衣着便格外的热情，毕竟二人那样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温知渺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要求，那大娘就直接带着她去看房子去了。 大娘过分健谈，看二人一起牵着手，还询问二人是不是伴侣。 温知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嗐，这有什么奇怪的，在这云京城啊，常见得很，都什么年代了，不妨事，干我们这行的见多了，以前陛下没登基的时候其实也不少，不过都是偷偷摸摸的。” “好多人说，都不生孩子就玩完了，其实我觉得啊生活好了想生的人还是更多的嘛，你看现在这城里的小孩比以前都还多了。” “毕竟爱女人的女人和爱男人的男人，还是少。” 温知渺：...... 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说的话她倒是认同咯，但是其实她也不想和外人讨论太多这种事。 “那您觉得陛下说不允许强迫未满十八的女孩生子，是好还是不好？”师挽月突然问了一句。 “这我当然是觉得挺好的，你不知道，我当年生我家大娃的时候十五岁，遭老罪了，人都差点没了，我一起长大的姊妹就是生孩子没的。” “现在城里的大夫多了，还有专门的产婆教学和训练了，这几年吧感觉生孩子死的人，是少了点了。” “年纪小，自己都还是个娃，又要生娃，我以前就觉得吧，你说我们这些女人一辈子，和那猪圈里的母猪有什么区别，家里条件好点的，给个好点的屋子，猪食好一点干净一点，但也都是为了让你能生个好崽出来。” “家里条件不好的，还得自己出去打猪草，你也不能要求养猪的对你多好，他自己都那个样。” 温知渺沉默了下来，比喻虽然太过了点，但也是这个理。 大娘依旧领着她们走着：“我男人死了之后我就跟着东家做这行了，以前吧总有人说我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可你说，看人看房子这种事吧，他也不需要多大的能耐，不是傻子，会说话，他都能带带，也不需要能打架，我怎么就不能带了。” “后来吧，陛下登基了，嘿我是觉得这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现在也没人敢说我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了。” “说来还得谢那些个读书女书生，她们考上了大官后，我就学会了骂回去。” 大娘滔滔不绝地说着，还教温知渺她们怎么骂人。 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第354章 船上烤肉 那大娘带着二人看了好几套房子，而且都挺符合温知渺的要求的。 本来温知渺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一天之内能看到满意的房子，结果因为大娘似乎还挺想拿下她这一单的，人也实在，温知渺最后在她带看的几套房子里面挑选了一套。 当天就给了银钱，至于地契和买卖的文书，还要等房主改天有空了再来弄。 温知渺可不知道自己改天有没有空，便直接和那大娘说了，改天让楚安过来给她进行交接。 “好嘞，那我这边去哪里找您啊？因为这房子的卖主这几日不在云京，只说不出半个月就会回来，本来吧他也安排了委托人，结果那人这几日也病了，好像还挺严重的。” “这么大的宅子这卖主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怎么也没有个管家来帮忙打理一下？” “嗐，少姬不知道，这宋家啊，以前也是富庶人家，可没想到啊家里出了个败家子，老爹一死啊，就把家里的家产都拿出去赌了，现在那宋家少爷也不知道去哪了，只有个大小姐接手了家业，听说准备带着剩下的那点钱去江南那边继续做生意去。” “可惜了，宋家大小姐本来也是要去参加科举的，如今家里这样，也没人能供她继续考试了，毕竟读书也得有人养着啊，他们家这情况，别说养人了，一大家子就指望她养着了。” 温知渺幽幽叹息了一声：“世事无常。” “要我说啊，也都是命，早干嘛去了，早不拦着那败家子。” 温知渺不予置评，各家事都不一样，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的。 “楚安你们平日里都住在哪？”温知渺问道。 楚安沉默了一会然后给了那大娘一个地址，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家的住处。 大娘也没多想，便和温知渺说了声等那宋家娘子回来之后就去通知她们。 宅子挑好了，温知渺和师挽月又一起去吃了个饭，吃完饭之后温知渺问师挽月是回去休息还是继续逛逛。 “我都可以，我倒是不累，渺渺累不累？今日有早朝渺渺不是也起得很早吗？”师挽月自己确实是不太累，但她担心温知渺累。 温知渺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累，还好，如果姐姐不累的话，我们继续逛逛？” “好。”师挽月对她笑了笑。 温知渺再次牵住了她的手，二人走出了酒楼，一出去就看到了卖糖人的。 幼稚鬼一样的温知渺又过去买了两个糖人。 买来之后看着那般可爱又有点舍不得吃了。 那摊主笑着道：“少姬便是不吃，也是要化掉的，如今天冷了些保存的可能稍微久一点，但也不会太久，还是早些吃了的好。” 温知渺一时无言，是这个道理，但她就是喜欢嘛，觉得很可爱。 师挽月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不然我们去陶瓷坊玩一玩？或者无木工坊看看能不能做这种小人？” “好~”温知渺又高兴了起来。 师挽月牵住她的手，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温知渺今天格外的欢喜，她感觉今天才算是二人真正意义上的一次约会，其他时候总有其他人一起，算不得独处。 两人逛到天黑时分才准备回去。 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温九昭和苏语冰，苏语冰今日也休沐身上穿的居然还是道袍，看来是去道观了。 温九昭身上倒是穿着官袍还没换下来。 “阿姊，苏郎中？你们也一起逛街？”温知渺好奇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温九昭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估计又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语冰今日休沐，约了人看房子，我此前答应了陪她，可我今日还得去官署，只能结束之后再来陪她看看。”温九昭没好气地说道。 “且若是不常往来，她那些借口也无人相信了。” “哦，也是。”温知渺看了看苏语冰又看了看温九昭，她确实觉得二人也没有什么暧昧感。 就是那种都是淡淡的，无欲无求一样的感觉，温九昭多了些冷冰冰的感觉，而苏语冰则是有那么几分丧丧的感觉，用后世的话说，应该是一种活人微死的感觉。 她真的不像苏家人。 这样的两个人，温知渺是真的想象不出她们谈恋爱的样子。 “那你们这是看完了还是准备去看？” “准备去看。”苏语冰对温知渺微微躬身，又认真地问道：“殿下，多少钱的房子都行吗？” 温知渺：...... “都行。”温知渺没好气地说道。 “好的。” 四人就这么简单地聊了两句就各自分开了，温知渺则是带着师挽月去了河边，并没有直接回去。 “去哪？”师挽月瞧着温知渺带她去的路不像是回宫的路也不像是回师府的路。 “一会姐姐就知道了。”她牵着师挽月继续往前走着。 温知渺带着她一路走到了河边，有一艘小船在岸边等着她们。 师挽月被温知渺牵着上了船：“晚上会有一场好戏，正好我也就不回去了，姐姐可否在让我借住一晚上？” “什么好戏？”师挽月不解地问道。 “我们看着就好了。”温知渺笑了笑。 她拉着师挽月上了船，船上居然还有一个炉火，里面准备了不少的食物。 “这是准备做什么？”师挽月好奇地问道。 “游湖烤肉，顺便看看戏。”温知渺对她弯起眼眸。 师挽月笑了声：“我不会烤肉。” 她对于厨房之事也不懂，毕竟从小也没有接触过，而且师挽月对此也没有什么兴趣。 云舟那样将做吃的当作兴趣的人还是占比不高。 “这个我会，姐姐只要负责吃就好了。”温知渺笑着说道。 二人进入船内，温知渺开始烤肉，师挽月撑着下巴看着她。 烤肉这种事温知渺确实还是可以的，二人吃得也还是很尽兴的。 吃饱后身体也暖和了起来。 “姐姐，看表演吗？”温知渺拉着师挽月到了外面，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忽然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挽月看着她，一时有些好奇她想做什么。 “好啊。” 两岸的灯火照亮了飘荡的小船，不太明亮的光芒落在二人身上。 岸边不知名的画师忽而心头一动，提笔开始绘制眼前之景。 第355章 烟花戏 师挽月答应了之后，温知渺走进船舱，从里面拿出一根竹筒，然后又打开了火折子：“姐姐要来玩吗？” “这是什么？”师挽月好奇地询问她。 “火炮。”温知渺半开玩笑地说道。 师挽月轻笑了声：“怎么，要把船炸了？” “不会的啦，很好玩的，姐姐怕的话帮我点火好不好？”温知渺看着她有一点点的忐忑。 之前官府就有专门的制作烟花的工坊，郑舒离开云京之前就和那些人接触过，提出过一些好玩好的制作之法，如今工坊的负责人也当真记下了。 温知渺手上的就是新品，不过已经经过很多次的实验，算是已经完全成功了，不过还是没有给其他人玩过。 师挽月给她点完火之后直接伸手握住了温知渺的手。 “要炸我们一起炸掉。”师挽月笑着道。 温知渺匆匆转头看了她一眼：“好哦。” 烟花从竹筒之中喷射而出，温知渺和师挽月一起看着。 岸上也有不少人看了过来。 “哇！”温知渺甚至听到了一个女孩的惊呼。 “娘亲，我也想要。” 烟花还在持续，温知渺和师挽月一起看着，师挽月的手紧紧地握着温知渺的手，没有一起被炸了，只有一起玩得很开心。 等到那烟花这地结束了，温知渺对她笑了笑：“姐姐喜欢吗？” “喜欢。”师挽月靠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嘴角。 温知渺有些害羞地握住了她的手：“还有。” “今天怎么这么隆重？”师挽月有些好奇地问道。 “很隆重吗？只是想和姐姐一起玩玩而已。” 温知渺走进去将剩下的都拿了出来：“我们一起放了吧。” “好。”师挽月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心情也不自觉地变得更加的欢喜愉悦。 她喜欢这样的日子，可以和心爱的人共享所有的喜怒哀乐的日子。 这里很多烟花都很有意思，还有一种能在水面上旋转的，温知渺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只是觉得很厉害。 二人在船上玩，岸上的小朋友在欢呼，仿佛昨日的喜悦还在延续着。 “结束了？”玩完了之后师挽月好奇地询问温知渺。 温知渺对她笑了笑：“不，才开始。” 随着她的话音水面突然亮了起来：“今晚的烟花戏才开始呢。” 温知渺轻声在师挽月的耳边说道。 “姐姐，今晚的表演是献给你的。”温知渺从背后拥着她。 师挽月就看着好几个竹筏出现在了河面上，而后一起释放了烟花。 围观的人群发出欢呼声，岸上一部分人看烟花一部分人看温知渺和师挽月。 二人相拥着，与百姓一起观看这一场和以往的烟花有些不一样的表演。 师挽月靠在温知渺怀里：“平日里已经很忙了，怎么还准备这些？” “这个不用我忙啊，工坊的人去研究就好了，他们也想找个机会展示一下。”温知渺轻声说道。 “我只能算是借花献佛。”温知渺笑了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下她的耳垂。 “这些日子听闻好多人都想向师相提亲。”温知渺小声嘟囔：“不高兴。” “姐姐是我的。” 师挽月有些忍俊不禁：“我不会答应的，母亲也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高兴，那些个家伙不许觊觎姐姐，就不许。”温知渺有些小孩子气地说着。 师挽月却不觉得烦，只觉得心里暖暖涨涨的，被人用爱意包裹着的感觉，是令人安心的。 “傻子，不会有人有这些机会的。” 师挽月转过头亲吻她的唇瓣，虽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却也有许多人看到了。 人群之中不乏认识二人的。 温知渺有些欢喜地看着师挽月，而此刻竹筏上的烟花已经熄灭了，河面再次迎来了昏暗。 “姐姐。”温知渺低声唤师挽月。 师挽月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回应她：“嗯？” “好喜欢。”温知渺直白地说道。 师挽月脸颊逐渐发烫，温知渺这样直白而认真的表白，师挽月不知道这世上有几人能招架得住。 “我也喜欢。”随着她的话河面再次亮起。 烟花屏风出现在夜幕之中。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盛景，人群甚至有了一瞬间的沉寂。 “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早就已经掌握了许多火药的技术，只是从前用来炼丹炼药，如今用来做烟火。” 师挽月明白她的意思，她对火药和烟花的了解都不多，但偶尔听郑舒和祁玲琅讨论也大概明白火药其实也是从烟火演变而来的。 “我也不想做火药，但是早晚会有人做的，若是如北戎、鹿金等国先做出来，我天启百姓可就要遭殃了。”温知渺轻声道。 “虽说没有哪个朝代能千年万年的繁盛，但总归还是想尽力去做些什么。” 师挽月握住她的手：“我明白。” 烟花屏风之后便是烟花人偶，表演的精彩程度不亚于昨晚。 而此刻站在桥上的一名少年，看着船上的二人，又看着那些精彩的烟花，轻轻的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鹿金是阻止不了天启的。 如今的天启有一个强大到无人可以挑衅的帝王，而未来的天启依旧会有一个英明强大仁爱的帝王。 鹿金想要阻止天启的西行，只能说是异想天开，不可能的。 她此行注定是完不成任务的。 至于火药的技术，就算是拿到了似乎也撼动不了天启的地位，毕竟一国之强盛不仅仅是武器。 少年人看着温知渺和师挽月，师挽月转过身，目光正好与之相对。 她墨色的眼眸看着那双浅蓝的眸子，对视良久才缓缓地移开。 “鹿金的人。”师挽月对温知渺说道。 温知渺笑了声：“不管他们，可不只是鹿金的人。” 她与师挽月十指相扣，并不想去搭理那些人。 “今晚他们自己也有一出好戏，不着急。”温知渺缓缓勾唇，握着师挽月的手轻声道：“姐姐现在认真看我准备的演出就好了，不许看别人。” 师挽月听着她的话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好~” 第356章 出家好啊，不用为感情所困 那天晚上的烟花表演是师挽月从未见过的精彩，也是云京城的百姓从未见过的。 所有围观的人都格外的兴奋。 温九昭和苏语冰也在岸上，苏语冰看着温知渺和师挽月对温九昭笑了笑：“殿下对挽月还真是一往情深。” “她们自小一起长大，情深也是正常，渺渺自小就爱黏着挽月。”温知渺忍不住笑着摇头。 “自小一起长大就会情深吗？也不见得吧？何小将军和你也算是一起长大？你也大不了她几岁。”苏语冰揶揄地调侃好友。 温九昭摇了摇头：“阿瑶挺好的，但喜欢这种事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渺渺和挽月不一样，她们也不仅仅是一起长大，更多的还是心意相通，两心相知。”温九昭这点还是看得出的。 苏语冰点了点头：“所以你想要的感情也是这样的？” “算吧。”温九昭笑了笑：“至少也要互相懂对方不是吗？” 苏语冰了然，然后打量了一下温九昭：“那符合你要求的人，可能只有你自己了。” 温九昭轻笑了声：“若是世上能有另一个自己，倒是挺想试试的。” “还是我们这样的出家人好，不为感情所困。”苏语冰笑了声。 温九昭看着她轻笑了声：“感情好的也算不上为情所困，那叫乐在其中，不强求的也算不上所困。” “殿下和挽月感情顺遂的确是算不上，你嘛，也不强求，的确是都算不上，可怜了何小将军。”苏语冰可算是逮着机会损温九昭了，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时机。 温九昭摇了摇头不欲和她说太多，她不想过多地否认何元瑶的喜欢，喜欢本身也不是什么错。 “这种事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温九昭就算是理解，也不会去多管。 “无情的女人。”苏语冰嫌弃她。 “宫门已经关了，你去哪歇息？”苏语冰问道：“殿下肯定是要去挽月那里的，需不需要我收留你？” “不必，我自有去处。”温九昭淡淡地说道。 “你在宫外置办宅子了？”苏语冰问道。 “不曾，去皇后在宫外的宅子住就好了，渺渺若说想也可以去，只不过她更乐意去蹭住罢了。” “啧，年轻人，都是借口。”苏语冰笑着道。 “说来娘娘对你，也真是对亲女儿一样了。”苏语冰感慨道。 温九昭轻笑了声，没有反驳，只是继续道：“不过等你搬出来了，我倒也可以去蹭蹭，毕竟我还得私会你这个情人。” “少来吧你，为了让人家何小将军死心，拉着我陪你演戏，我要是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说了。”苏语冰是真的后悔。 她还挺想看看温九昭被人缠着的样子。 不过她想了想，就算是没有她这一出，应该也是看不到的，温九昭这冰块真不喜欢就不会搭理何元瑶。 从何元瑶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也不是个死缠烂打之辈。 “话说殿下今晚这么铺张浪费地放烟花，不会被弹劾吗？”苏语冰好奇地问道。 “她可没有花钱，是工坊的人求着她帮忙放的，毕竟工坊也要看看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效果到底怎么样。”温九昭还能不知道温知渺？ 她是绝不可能自掏腰包来进行表演的。 “原是如此。” 二人此时已经远离了人群了，苏语冰看了一眼那黑暗之中：“不知道明日一早起来，云京城又有什么大惊喜。” “还是殿下回来之后的云京热闹啊。”苏语冰感慨道。 温九昭笑了笑：“她自己怕是不喜欢这份热闹，毕竟一热闹要忙的事也就多了。” “也是，这么说来，要是我，我也不喜欢。” 苏语冰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马车，她对温九昭笑了笑：“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必了。”温九昭轻轻摇头。 苏语冰也就一点不客气地直接走了。 不多时一辆马车也停在了温九昭身边。 温九昭直接上了马车，往云舟从前置办好的院子去了。 她看着坐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想着苏语冰方才说的话。 云舟待她确实很像是在带女儿，这点也的确是无可否认的。 在遇到温知渺和云舟之前，她从未想过能拥有一个家。 所以她不会允许任何人试图伤害她们的。 结束了表演之后，温知渺就跟着师挽月回了师府。 洗漱完之后温知渺黏黏糊糊地抱着师挽月。 师挽月转过身亲了她一下：“渺渺，今晚不用去盯着吗？” “不用，不管他们。”她长手长脚的将师挽月搂在怀里。 撒娇似的亲了亲她的脸颊：“姐姐我今天好开心啊。” 师挽月也忍不住弯起嘴角：“我也开心。” “那就好。”温知渺欢欢喜喜地用下巴蹭了蹭师挽月。 师挽月伸手勾着她的脖子，仰头吻上她的唇瓣，温知渺低头乖乖地回应着她的吻。 二人的舌尖互相嬉戏，温知渺搂着她的手臂也渐渐地收紧，她如今的吻技比之前好了许多，但和师挽月相比，似乎还是差了一点点。 不知何时温知渺已经被师挽月压在了身下，她的指尖摩挲着温知渺的唇瓣，目光沉沉地看着师挽月。 清俊的人儿此刻目光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呼吸也是沉沉的。 四目相对仿佛有无声的火焰碰撞。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二人，试图诱惑二人去采摘那禁果。 师挽月深深地呼吸了一声，最后还是在温知渺身边躺下了，她伸手抱着温知渺，脑袋埋在她的怀里。 二人都没有说话，就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最终慢慢地归于平静。 “姐姐...困了。”温知渺迷迷糊糊地说道，师挽月枕着她的手臂，同样闭着眼睛：“睡吧。” 她二人倒是岁月静好，相拥而眠，而在云京城与桃源居相似的阁楼之上，一名男子坐在主位上，面前是云京城最好的歌舞团在进行表演。 席上还有许多其他的人，只是看起来都是一些商人，倒是没有任何一个天启的官员。 “一群没眼力见的混账。”那男子喝多了酒，脾气看起来也很不好。 “本王邀请他们过来，居然还拒绝，等我鹿金的铁骑掌控了整个西域之后，有得他们哭的。” “如今火药的配方也在我们手上，一旦我们也有了火药，再配合我鹿金的大军，什么天启、北戎，都得来我鹿金朝圣。” 这话可真是有些说大话了，不过他喝醉了，那些鹿金安排来天启的人，也不敢反驳，那毕竟是鹿金王派来的人。 第357章 闹市大火 就在众人喝酒赏舞一片欢声笑语，为鹿金已经得到了火药的配方，甚至还得到了不少天启的机密信息的时候，那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突然就口吐黑血倒下了。 与此同时一群黑衣人也闯入了此处。 场面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被请来的云京歌舞团的人趁机逃走了。 鹿金护卫出来与那些黑衣人交战。 可不多时又有新的势力加入了其中。 热闹过后的场面顿时变得血腥无比。 那位鹿金的王爷已经彻底没气了。 温九昭坐在别院的书房里面，听着龙影卫说着那边的情况，笑着问了一句：“东澜、北戎都想要那一份配方啊，还真是抢手，那工匠是被谁请走的？” “梵王的人，配方被东澜的人抢走了，鹿金此次死伤惨重，估计殿下此次是想把鹿金安插在云京的棋子都拔除了。” “嗯。”温九昭并不意外温知渺的举动。 “人是谁杀的？”温九昭问的是鹿金的王爷。 “应该是殿下的人，但是具体是谁...郡主恕罪，我等还未查出。”这时间太短了，温知渺的人又是三教九流都有。 “无事，盯着点，万一殿下有什么遗漏的，及时通知我。”温九昭对于龙影卫查不出来并不觉得生气，甚至有几分欣慰，学聪明了，做事也更加的隐蔽了，是好事。 “喏。” 在三方打得差不多的时候，云京城的守备军和云京的衙役都赶了过来。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是一场明晃晃的阴谋，天启的人就是诱导他们过来，甚至很有可能他们之前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包括火药的配方。 可事到如今也总要带点什么走，何况他们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六部得来的资料总不是假的，毕竟偷袭六部是三国合谋的，而且天启那边看起来没有的确是没有预料到的。 偷袭六部的时候已经损失了太多了钉子，如今若是再一无所获哪怕是活下来了回到国内也没有活路。 总要赌一把。 所有人都选择了，弃车保帅的办法，将护送东西的人全力送出包围。 而鹿金的人则是鱼死网破的一把火将那一座阁楼直接烧毁了。 崔素华看着燃起大火的阁楼微微蹙眉，一群疯子，这里可是闹市，一旦火势蔓延不堪设想。 “救火，疏散百姓，其余人守在外面任何从里面出来的人都抓起来押送去刑部大牢。”崔素华刚刚下完令，何元瑶就过来了。 “娘，我来帮忙。”崔素华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守在这里，只要有出来的，都不放过。” 这夜的云京注定了不会安宁，附近的百姓也都是人心惶惶的。 鹿金国之人怒而纵火之事，温知渺也没有料到。 半夜突然被叫醒听到此事，她也急急忙忙地起来了。 师挽月和她一起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她们二人来的时候，何元瑶刚刚到了一会。 崔素华和云京的衙役在紧急疏散百姓。 火势因为控制得及时，并没有蔓延开。 温知渺站在大火之前目光阴沉，鹿金和天启的梁子是不可能化解了。 不少人从大火里面跑了出来，一出来就被护卫军和禁军抓住了。 慌慌忙忙之间又看到一人背着一具尸体爬了出来。 温知渺得到消息的时候连忙跑了过去。 一名高大的女子，身上还穿着杂役的服饰，温知渺不认得她，但她似乎认识温知渺：“殿下，这是鹿金的王爷，我...我带出来了。” 温知渺下令的时候说过，此人的尸体一定要保护好，一定要完整的交给官府的人员。 可温知渺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她还会记得此事。 温知渺连忙过去扶着她：“好，辛苦了，多谢。” 她看着那人身上的伤，不是刀剑的伤势，都是烧伤，温知渺眉头微蹙，连忙扶着她去找医师。 那一夜整个云京都未曾入眠。 直至天明时分一切才安定了下来。 火势没有蔓延只烧了那一栋楼，百姓也因为疏散的及时，也没有遭殃的。 温知渺站在废墟前面，师挽月走到她身边，她看起来也是忙碌了一夜，有些狼狈。 “姐姐，我是不又做错了？”温知渺问道。 师挽月摇了摇头：“渺渺，这次不是你的错，没有人能想到他们会纵火。” 说实话师挽月觉得温知渺的计划没有什么问题，挑拨三国的关系又能让恶心到她们，假情报也能恶心那些家伙。 只是唯一算漏的大概就是鹿金的那些人会狗急跳墙直接纵火。 “至少你预料到了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提前让崔将军值守在这里，让衙役全城巡视。”温九昭清冷的声音传来。 “没有人能算无遗漏。” 温知渺转头看着她，温九昭对她笑了笑：“昨夜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时间不早了，回去收拾收拾吧，还要向陛下汇报。”温九昭柔声提醒她。 温知渺乖乖地点头：“好。” 今日本是没有早朝的，但昨夜之事，苏卿珞定然是要问的。 师挽月过去抱了抱她：“没事的，已经很好了，真的。” 温知渺靠着她轻轻地蹭了蹭。 这边的事基本已经处理完了，何元瑶也凑了过来：“嘿，渺渺，我昨晚抓回来了好几个人，真狠啊那些人，从火海逃出来还能和我过几招。” “不过你还是厉害，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搞事，还提前让娘亲守着。” 温知渺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不知道，她只是怕会有其他的意外，至少得护着点百姓不是？ “我不知道。”温知渺如实说道。 “好了你也忙一晚上了，这伤口你及时去看了没啊？有没有毒？”温知渺看着她手臂上的伤，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毒，我自己的刀弄到了，大意了。”何元瑶挠了挠头。 “不过我也见识到了他们的武功路数，的确和中原的路数很不一样。” 温知渺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声，心情好像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阿姊要回去吗？”温知渺询问温九昭。 温九昭点了点头：“回。” 温知渺又看向师挽月：“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师挽月轻轻点头：“好。” 她又过去抱了下温知渺：“没有人能料到。” 温知渺心尖划过一丝暖流。 第358章 调拨成功 温知渺和温九昭回章台殿的时候正好遇到苏卿珞和云舟准备去含德殿。 苏卿珞看着她轻声道：“昨晚的事做得不错。” 温知渺微微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卿珞，她昨日差一点就搞砸了。 [可是...] [害得闹市失火，不是很严重的事吗？] 温知渺一时有些不解。 苏卿珞看着她，也有些不解，她有些不明白，温知渺为什么突然这么不自信。 云舟倒是看着温知渺若有所思。 “去梳洗换衣吧，一会来含德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苏卿珞淡淡地说道。 说完便牵着云舟走出了章台殿。 温知渺看着二人离去，微微一顿。 她挠了挠头，然后还是先回自己的寝宫了。 云舟和苏卿珞一起走在去含德殿的路上，云舟忽然开口道：“她有些执拗了，总想着要把事情做到最好。” “估计心里对起火的事，有点过不去。” “你怎么知道？”苏卿珞一时好奇，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云舟就像住在温知渺脑子里一样，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以前刚刚工作那会也是这样，总是怕自己做得不够，辜负了当事人，可人就是不能做到万无一失的。” “那后来呢？”苏卿珞好奇地问道：“想开了没有？” “上班嘛到最后都是摆烂，你们不用太担心她， 她忘了许多上辈子的事，和我还是有些不一样，她和重活一次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自己会想开的。”云舟懒洋洋地说道，并不担心温知渺的心理健康，她能不知道那家伙？ 苏卿珞看着云舟那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声：“舟舟，你有没有觉得，你比我还像她娘。” “呸。”云舟嫌弃地呸了一句。 苏卿珞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她也挺了解你的。” 云舟啧了一声：“多正常。” “小时候一起尿床的交情。” “这辈子可能只有你看过她尿床。” 云舟：...... 随后实在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苏卿珞，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呢？” 苏卿珞对她眨了眨眼：“那可能是我比较要形象藏得好。” “那倒也不用藏这么多年。” 两人说说笑笑的，眼看着就要到含德殿了，师观潮等人也都守在殿外，二人收敛了笑容直接走了过去。 “臣等叩见陛下，叩见娘娘。”师观潮领着尚书令几人对苏卿珞和云舟行礼。 从前的同僚如今成了皇后，这几人倒是接受的挺良好的。 尚书令本来没有那么接受，但是他辞官被拒了，而且云舟封后的事，对天启对朝堂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何况....她看了看旁边的御史中丞鹿霖。 今日她会过来就说明了御史台接班的人很大概率就是她了，算是她妻子的族亲，也算是沾点亲故。 虽然当年鹿霖能进御史台和他和鹿家都没有什么关系，当年刚刚开放女子科考的时候，鹿家也算是守旧派，并不同意家中女子参加考试，鹿霖是瞒着家里去参加考试的，后来一路平稳地通过了殿试，又被云舟看上了，才入了御史台。 此后也全是云舟提拔上去的，官场上的一切都是云舟教的。 云舟的性格看似不温不火的，但其实很有韧劲，也有自己的执着。 鹿霖现在和当年的她倒是有几分相似，而且鹿霖本身也是情商很高的人。 能做到御史中丞当然不可能全靠云舟的提拔，自己也是要有能力才行的。 自从鹿霖成了御史中丞，尚书令和她的往来也多了一些。 鹿霖虽然没有过分的热情，但也还算是礼貌。 云舟和苏卿珞进了含德殿之后，其他人也依次进入。 在温知渺和温九昭去之前，大理寺、监察院、刑部还有崔素华已经说明了一下昨晚的情况了。 大致就是前几日六部失窃的事和北戎、鹿金、东澜都有关系。 三国之前联手偷袭了六部，能成功也是因为，有内因里应外合，如今那些人都已经抓捕了。 “昨夜逃走了几个人，带走了殿下安排好的死囚工匠和那份假的火药配方，监察院已经派人跟上去了。” “陛下，殿下和郡主已经到了门外了。” 苏卿珞让她们二人直接进来。 一进来师观潮就问了一件事：“殿下要如何应对三国从六部拿走的那些资料？” 温知渺对苏卿珞躬身见礼后有看向师观潮：“师相不必担心，她们拿走的都是一些改过之后的虚假的资料，在他们去之前，孤已经让人紧急做了一份虚假的资料。” “觉得自己能轻易地进入我天启的六部，孤只能说，过分天真了。” 温九昭想了想道：“北戎王女和梵王不一定信，鹿金的圣女也不一定信。” “信不信的也不重要，孤本来也是戏弄一下他们。” “鹿金王爷此次所中的毒，是来自北戎的毒，孤不信他们会毫无芥蒂，阿姊可能不知道，这位王爷是鹿金前任王的私生子，也是鹿金杜松王木赤的人，木赤这人生性多疑，和他爹一样，不管怎样都会对北戎有一丝芥蒂。” “木赤和达玛如今都在争夺鹿金王子的位置，圣女是达玛的人，信不信的也都不会过分追究。”温知渺笑着说道。 “虽说圣女在南绍的时候也搞事了，但就木赤和达玛而言，达玛还是相对的和平派，木赤可就是绝对的主战派了。” “殿下所言也不无道理。”中书令和枢密使觉得她说得也对。 “至于北戎，怕是选谁都一样，北戎王与我朝曾有过节，而梵王后面的支持者也是主战派，整个北戎都是支持争夺我朝北方三郡的，若是他们能得到北方三郡，北戎的实力也会上升一层，北戎王女和梵王，谁都一样，没什么好选的，天启和北戎终究会有一战。” 所有人都知道，天启和北戎开战是早晚的事。 就算是有消息表明这次梵王派人来是想议和，但在场的人是没有人信的。 毕竟说北戎王也同意了，这事就很蹊跷了。 第359章 胡延朝贡 “至于周围百姓的损失，就用收缴而来的那些鹿金商人的钱财来弥补吧。” 苏卿珞看向其他人，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建议。 枢密使先表示了赞同，前任枢密使年老辞官之后，她便被苏卿珞和云舟提拔上去了，当然明面上是如此，实际上背地里也有温知渺的协助。 朝堂之上的几位重臣，中书令、尚书令、御史台、大理寺，再加上六部官员，女官的比例还是很少，必须后继有人女官才能维持下去。 恰好现任枢密使的能力和出身也都不错。 也是栾家人，不过和栾雪枫没什么亲戚关系，非要说也只能算是远亲而已，而且是特别远的远亲。 栾曲文此人也是颇为传奇，她其实比崔素华、栾雪枫等人更早出名，在苏卿珞还没登基的时候她就已经镇守在了边关。 她对北戎比很多人都要了解，在她父亲重伤后不起的那些年，军中一切事务都是她这个少将军在打理。 且十三岁那年就一人带着二十个骑兵突围了出去，为她父亲搬来了援兵，解了边城之围。 此后几十年一直在北地镇守，直到苏卿珞登基才一步步将她提拔了上来。 当年苏卿珞登基的时候没有找她调兵，一来是因为她所在之地很是重要，算是守在了天启和北戎相接的另一处要害。 苏卿珞登基之后给册封了正式的官位，而后便一步步高升了。 枢密院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中书令也表示了赞同，中书令这小老头倒是一直都站在苏卿珞这边的，当年苏卿珞能登基他也出了一份力。 主要是苏卿珞的政治理念和他相符。 师观潮一直没说话，直到其他人觉得温知渺所说的可行之后她才跟着点了点头。 “但臣以为，此事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们，至少也予以谴责。”师观潮再次说道。 苏卿珞笑了笑：“此事便交给枢密院、中书、礼部去合计吧。” “臣等领命。”中书令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温知渺并没有受罚，甚至还有了奖赏。 云舟全程懒得说话，直到她们结束了，众人都已经走了，她才看向苏卿珞：“吃什么？” “你昨日不是说想吃烧鸡？已经让御膳房去做了。”苏卿珞柔声回答她。 温知渺看着云舟，忍不住说道：“舟舟，你现在好摆烂哦。” 云舟看着她微微挑眉：“我需要做什么吗？后宫不得干政。” 温知渺嘁了一声：“娘亲要是真奉行这一套，就不带你来了。” 云舟一脸认真地看着苏卿珞：“下次你自己来。” 苏卿珞幽幽地看了温知渺一眼，温知渺摸了摸鼻子。 算了还是来吧，万一发火还能劝劝。 当日下午天启发给各国的文书就出来了。 现实谴责了一下几国臣子进入天启没有递交文书，又一一列举了这些人在天启所行之事已经违背了国与国之间的协议，并询问她们是不是想和天启开战。 最后对东澜表示了特别的问候，东澜不仅在天启境内扰乱天启的秩序，更是在天启境内谋害鹿金王爷，罪无可恕。 同时列举了东澜对天启百姓所做的各种恶劣的行径，正式发布了征讨文书。 征讨文书一出，那些在天启境内的各路人马才明白了过来，天启这是在接他们的手，让自己师出有名。 可偏偏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只有胡延国的人松了口气，如今天启和北戎的和谈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意味着天启还是需要他们来牵制北戎的。 次日胡延国的使者便向天启递送了文书，并且上供了不少东西，说是给天启皇帝陛下的新年贺礼，虽然离过年真的还有一段时间。 苏卿珞和云舟看着那文书，云舟忍不住笑了声：“这位胡延国的新可汗，挺会啊。” “才二十岁吧？”云舟记得这位新可汗是上一任可汗的小儿子，深受其父喜爱，而且还是精心培养的。 当年还有个乌龙，胡延国上一任可汗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传闻，说是天启的皇帝陛下喜爱貌美之人，还差点把这位容貌上佳的小儿子送来和亲了。 后来又不知道从哪听到的，皇帝陛下不好男色好女色，又差一点把女儿送过来。 奈何女儿有心悦之人，最终也是不了了之了。 不过自此以后，许多西边小国都想效仿，尤其是在西行的商道慢慢重启之后，动不动地就有人想给苏卿珞送美人。 为此云舟醋了好些次，最后因为不管是谁送的，那些个美人都成了其他官员的人，反正苏卿珞是一个不受，那些送人的家伙也逐渐意识到了她是真的不近美色。 一些使者还被一些好心的官员提醒了，陛下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对云御史一片深情。 二人又都是女子，也不用担心任何一方会遭受生育之苦，如此一来连所谓的分担都是毫无必要的了。 也有说皇帝陛下对元昭殿下疼爱过度，不会孕育其他的子嗣，就怕元昭殿下受不了有人分走自己的母爱。 这说法温知渺听了之后都觉得，你们还是会编。 不过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胡延国的上供苏卿珞自然也没有拒绝的必要，甚至还下旨宴请来使。 宴请当日温知渺这个太子自然是要去的。 虽然她一点都不想去。 苏卿珞和云舟现在都是半甩手的状态，好多事都丢给了温知渺，有什么事都是：去问太子。 天启向东澜发兵以来，温知渺就没闲下来过。 如今胡延国的人来，她还要负责接待。 此次的使者还是当初那个差点被送给苏卿珞的胡延公主。 诺布公主，也是如今胡延国的外交使者。 温知渺想想这些就觉得头疼。 过几日还是科考了，她还要去监考。 有种突然之间就有了一堆事情的感觉。 胡延国递上文书的当天，温知渺没什么空，便让苏语冰这个礼部的混子帮她去接待了，顺便给她抬了抬官职，涨了点薪资。 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兵部。 要接待胡延国的使者，少不了要宴请，倒是可以去专门的宴客厅，但温知渺想了想，搬到东宫去这事也的确不能继续拖了。 第360章 忙但是要坚强 师挽月听着她的惆怅，想了想道：“渺渺若是没空，我可以帮你看着点，毕竟我如今在御史台也不是那么忙，每日忙完自己手里的活就帮你看着点？” 温知渺立刻点头：“好，呜呜呜，谢谢姐姐。” 师挽月揉了揉她的发丝：“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谢的，傻瓜。” “不过东宫人员的挑选我可帮不了你，吏部应该已经给了一部分名单，还是得你自己抽时间去看看。” 温知渺再次听话地点头：“我明白的。” “不许拖延了。”师挽月揉了揉她的小脸。 温知渺小声嘟囔：“谁知道娘亲也这么不做人，我以为我至少能摆烂过完这个冬天，结果她一点都不让我摆。” 师挽月也忍不住笑了声：“这个，我可帮不了你，加油。” 温知渺哭唧唧地靠着她。 眼看着师挽月已经要到了，温知渺鼓了鼓腮帮子：“姐姐再见，明天见。” “明天见。”师挽月亲了下她的额头。 “好好休息，不要熬夜看资料。” “嗯嗯，不会的。”温知渺听话地点头。 师挽月看着她那样子，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过去吻住了她的唇瓣。 温知渺坐着，师挽月微微直起身体，温知渺伸手搂着她的腰肢，师挽月居高临下地低着头轻轻地吮吸着她的唇瓣，甚至结束之前还咬了一下，温知渺的唇。 “加油，如果实在是忙不过来，你和陛下说，陛下应该也不会真的全让你做。”师挽月想了想以苏卿珞对温知渺的纵容，大概率还是会同意的。 温知渺摇了摇头：“娘亲这是让我去驯服三省的那些人。” “毕竟如果他们一个个能听话，那么很多事都会变得很简单。” 温知渺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可能等封后大典过后，娘亲估计就要让我监国了。” “不过应该不会立刻出去远游，大概率是在周边的行宫玩一玩。” 师挽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渺渺这么了解陛下？”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我不了解娘亲，至少没有那么了解，但是我了解舟舟啊。” “她老早就想摆烂了，但是吧，估计还是有一点点不放心我。” “别看舟舟这些年可努力了，实际上心里天天想摆烂。” 师挽月想了想：“看不出来，渺渺怎么看出来的？”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云舟和温知渺对彼此的了解有点过分深刻了。 “嗐，看不出来是正常的，毕竟天下安定也是她想的。” “一边努力一边摆烂也很正常。” “毕竟她对权势是真的无欲无求。”温知渺承认自己对权势还是贪恋的，云舟就是真的没有多大的兴趣。 “渺渺对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么了解？”师挽月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下。 温知渺想了想，还是挠了挠头：“因为我们一起长大的吧。” 但要认真说，这事怕是就比较长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而且是互相依赖着长大，她们做什么事都会和彼此说的。 “就像姐姐也很了解我不是吗？我也比较了解阿瑶、彤彤、玲琅和舒舒。”温知渺对她笑了笑。 师挽月想了想如果是一起长大的那很合理，可是她和云舟怎么能是一起长大的呢？ 说她是云舟养大的还差不多。 “等空了我认真和姐姐说啦，总之就是这样。”这确实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完的。 师挽月点了点头：“好。” “那姐姐，我先回去了。” “我回去吩咐楚安，明天你要是有空直接找楚安就好了。”温知渺又腻腻歪歪地亲了亲师挽月。 等师挽月下了马车，温知渺才回了宫里。 今天她下午去了趟礼部就顺便和师挽月一起回来了。 回到宫中的时候温九昭已经回了，云舟和苏卿珞在一起等着她吃饭。 今天的菜都是温知渺喜欢的，席间苏卿珞问了一下温知渺还行吗。 “行啊。”温知渺虽然抱怨累，但绝不会在苏卿珞面前说的。 [不行也得行。]苏卿珞听着她的心里话，忍不住笑了声：“不行就说，九昭也可以帮你。” 温知渺倔强地说道：“怎么会不行，这点事还好啦，明天姐姐会帮我处理一下搬到东宫去的事。” “怎么不让我帮你？”温九昭好奇地问道。 温知渺挠了挠头：“也不是，主要是姐姐自己说的，她说她最近也不很忙，毕竟是刚刚进去的新人。” “阿姊每天还是比较忙的嘛，我不好意思。” 苏卿珞摇了摇头：“早让你做，你不。” 温知渺低着头吃饭，什么都不敢说。 [那我也没想到，你突然给我这么多任务啊。] 温知渺在心里嘟囔，苏卿珞看着她那样子就忍不住笑。 倒是挺能逞强，这点云舟和她就不一样，云舟如果做不了会直接和苏卿珞说，她很少过分逞能。 温知渺就是那种，接了就会要求自己一定要做到的犟种。 不过没有这种倔强，估计上辈子也做不了状师，像云舟那样的人，还是更适合闲云野鹤的日子。 苏卿珞虽然听到了她的吐槽，但是温知渺倔强地说自己可以，她自然不会主动给她减负。 毕竟还是得慢慢适应，不然到时候如何监国。 吃完饭之后云舟拉着苏卿珞继续去做手工，温知渺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看资料。 不多时温九昭梳洗完也过来找她了：“这般忙碌？” 温知渺挠了挠头：“其实也还好。” “需要帮忙吗？” 温知渺想了想，帮忙看资料是没什么好看的，毕竟她看资料也是为了自己对各省各部有更深刻的了解。 不过倒是确实有其他事和温九昭商量，一些和兵部有关的事，毕竟如今已经和东澜开战了。 兵部的事务也不少，温九昭最近确实也没有闲着。 两人商议到了子时，温九昭听到外面报时的声音对温知渺说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了，你也早些休息。” 温知渺乖乖地点头。 “阿姊晚安。” 温九昭对她笑了笑就走了。 温知渺也去洗漱了一下，泡了个澡之后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 第361章 在外不累，在姐姐面前就是累 洗完澡后温知渺倒是没有那么强烈的睡意了，又接着看了会资料。 以前没有那么认真地去了解各部的情况，如今挨个地去了解才发现事务真的繁多。 到了凌晨温知渺才有了几分睡意，第二天一早起来，苏卿珞和云舟还没起来。 温知渺眼中怀疑有些人，只要不早朝，必定是夜夜笙歌。 虽然她没有证据。 但她觉得就是这样！ 温知渺和温九昭一起吃了早餐，然后各自离开了，温知渺今天得去招待一下胡延国的使者们。 她是决定就带着他们在云京城内逛一逛吃点云京特有的食物就好了。 所以今日还是带了几个护卫，主要是用来撑场面的，毕竟一个护卫都不带的话还是有点没排面的。 温知渺直接去了胡延国一行人所在的别院，她到的时候苏语冰也正好遇见了她。 “殿下。”苏语冰对她恭敬地行礼，温知渺对她微微颔首：“你今日原本可有什么安排？”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就是准备带着胡延使者等人在城内走走看看，让他们领略一下我云京的风土人情，明日倒是有个安排，准备带他们去城外狩猎。” “殿下可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苏语冰问道。 温知渺摇了摇头：“依你的安排就好。” “喏。” “臣一会准备和胡延使者一起用早餐，殿下可要一起？” “那就一起吧。”虽然她吃过了，但也不是不能再吃。 温知渺和她一起进去了，胡延的使者诺布公主亲自过来迎接，胡延对天启来说相当于附属国，自然是要行跪拜礼的。 众人行完礼之后一名站在诺布身边的少年悄悄地看着她。 温知渺察觉到也看向了她，这女孩和诺布有六分相似，即便是在一群异域美人之中，这容貌也是极其出众的。 女孩看着她，满脸的好奇。 温知渺礼貌地对她笑了笑。 苏语冰见温知渺看着那女孩，体贴地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格桑公主，诺布公主的女儿。” “有所耳闻。” 诺布看着这位天启的太子殿下，没来云京之前许多人说这位太子殿下和天启的皇帝陛下还不一样，没有其母的风范。 可那日朝堂上一见她才知道传言总是不可信的。 太子和皇帝是有些不一样，太子的性格的确更加温和一点，也更跳脱一些。 但这并不妨碍她是个天生的帝王。 无论是从谋略还是收买人心方面。 “小女一向对天启对云京充满了向往故而此行请求我一定要带着她一起来看看云京的繁华。”诺布向温知渺解释了一下。 温知渺微微颔首：“欢迎。” “希望你能喜欢云京。” 那女孩与温知渺的年岁看起来差不多。 具体是大一点还是小一点就不是很清楚了。 “谢谢，我很喜欢。”格桑腼腆地对温知渺笑了笑，那笑容还有几分羞涩。 苏语冰很喜欢观察人，她觉得这是一种乐趣，就像温九昭什么都没说，但她还是看出来了何元瑶喜欢她。 而此刻她看着格桑看温知渺的眼神，觉得格桑大概不只是喜欢天启和云京。 一样的少年人，温知渺又生得格外的好看，她就是美和俊朗的结合，反正苏语冰这些年看了这么多人，除了温知渺还没有什么其他人，让她那么惊艳。 温九昭和师挽月都还很好看，但是和温知渺的好看不一样，且没有那样地让苏语冰惊艳。 温知渺可不知道苏语冰对她的评价那么高，也没那么自恋的觉得人家看她一眼就一见钟情了。 “诸位还未用早餐吧？都进去吧，不用都在门口站着。”温知渺笑着说道。 温知渺走在前面，其他人都跟在她的身后。 吃过早饭之后，就依照苏语冰的安排去城内逛了，温知渺也没做什么，就是跟着。 倒是格桑，似乎总是很喜欢和她搭话。 温知渺从苏语冰那里知道她比自己还小半岁，便也就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大多数时候还是和诺布在聊天，说着天启和胡延的事情。 陪伴着吃吃喝喝，看看戏曲或者杂技表演什么的倒也没什么累的。 晚上散场的时候温知渺还邀请诺布明日去观看武举。 格桑有些期待地看着温知渺：“殿下，我可以去吗？” 温知渺本来是想给诺布展示天启的实力，没想邀请格桑，毕竟是武举比试不是什么很随便的场合。 “格桑，不得无礼。”诺布虽然宠她却也容不得她在这样的事上放肆。 “可以，多安排个位置就好了，只是不可干扰比试可能明白？”温知渺认真地对她说道。 格桑乖乖地点头。 她是想着明天也能见到温知渺，却没想到温知渺明日并不去武试现场，她要去文试那边监考。 温知渺离开了胡延一行人安顿的别院，刚出去就问了一下楚秋：“姐姐在哪里？” “回殿下，师少姬在东宫。” “直接去东宫吧。”温知渺坐在马车上，继续看着资料，楚秋应了声便直接驾驶马车去了东宫。 温知渺到东宫的时候，师挽月还在指挥宫人们进行布置。 一看到她温知渺就扑了上去，黏黏糊糊地抱着她。 “姐姐，好累哦。”温知渺软乎乎地撒着娇。 楚秋和楚安很自觉地转过了身去。 旁边的宫女太监也都掩嘴笑了起来，而后自觉地走开了。 楚秋悄悄对楚安道：“刚刚在马车上还说今天就是陪着逛逛，算是放松了。” 楚安捂住她的嘴：“嘘。” “怕什么。”楚秋现在胆子也是大了，知道温知渺不是那种会随便恼羞成怒的人。 二人走得远，温知渺和师挽月没有听到，否则温知渺虽然不会怒，但也还是会觉得有点羞。 “姐姐在这忙了一天吗？”温知渺好奇地问道。 师挽月摇了摇头：“不是，我哪能在这忙一天，下午才来的，毕竟还是要把手头的事做完，总不能等着别人来帮忙。” “姐姐用过晚饭了吗？”温知渺用下巴蹭了蹭师挽月。 总觉得一忙起来见不着就格外地想见她。 第362章 讲个故事，我和舟舟真的一起长大的 “还没有，等你回来。”师挽月轻声说道。 温知渺轻声道：“你就不怕我不回来吃晚饭？” 师挽月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笑着问道：“殿下会吗？” “明知道我在，舍得放我一个人自己吃饭或者自己回家吗？”师挽月嘴角带着揶揄的笑意。 温知渺连忙摇头：“舍不得。” 师挽月亲了下她的唇瓣：“既然如此，我担心什么呢？” 温知渺嘴角稍稍上扬：“姐姐总是把我摸得很透彻。” “不过渺渺不需要和陛下她们一起用膳吗？”师挽月还是挺好奇这个的。 “没关系，舟舟和娘亲会明白的啦，阿姊也明白，我让御膳房送到这里来就好了，我们两个一起吃。” “好。” 温知渺和师挽月腻歪完了师挽月转过身对那些宫女太监们道：“今日就到这里吧，都去休息吧。” “去吧。”温知渺也摆了摆手。 “喏，多谢殿下，多谢师少姬。”管事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子，在宫里也待了很多年了。 大部分人都走了，只留下了少数几个在守着。 师挽月拉着温知渺在宫里转了一圈，看了看她一下午布置好的成果，温知渺非常的满意。 “姐姐真厉害，而且真懂我。”温知渺亲了一下她的唇瓣。 师挽月笑了笑：“不过是指挥一下，也没什么。” “不啊，想着怎么布置才是最麻烦的。”温知渺反正觉得是这样，以前她就不爱收拾屋子，她觉得她怎么收拾都差不多。 倒是云舟每次都会弄出一些新花样出来。 就算是这辈子也一样，她总会在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或者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把她和苏卿珞的寝宫重新布置一下，苏卿珞也乐得随她折腾。 两个人在一起总要什么能经常一起做的事才好，否则日子总会一天比一天无聊。 当然如果一方有什么想法，也要另一方配合才行，不然总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也不可能长久下去。 “渺渺不擅长这些，以后我来就好。”师挽月握着她的手温声说道。 温知渺眼眸微弯，她喜欢这样。 “那以后就辛苦姐姐了。”这样的定下余生的对话会让温知渺觉得心安。 她以前一直是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人，即使这辈子已经治愈了很多，但是以前的某些影响还是有的。 比如她并不是过分追求新鲜的人，安稳对她来说才是更重要的。 师挽月给她夹了菜：“好了多吃点。”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温知渺问师挽月明日可要去看武举比试。 师挽月摇了摇头：“不去，明日我得留在御史台值守。” “毕竟明日几位御史都要去看，其他人自然不能擅离职守。” “哦，也对。” “那可惜了我们都不能去看看阿瑶。”温知渺叹了口气。 “她自己可以的。”师挽月轻笑着说道：“再说因为总该长大了，她和彤彤总是那样渺渺你要负一点责任，毕竟你才是那个总把她们当小孩的人。” “要知道在寻常人家，十七岁的年纪都该成家了。”师挽月严肃地对温知渺说道：“你不用总是觉得她们很脆弱。” 温知渺挠了挠头：“高中都没毕业呢，怎么不小了。”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陛下执掌政务的时候也不过十五岁，皇后为御史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 “你如今也才未满十五，为何渺渺总觉得她们很小？”师挽月有些不解。 温知渺想了想：“怎么解释呢，这事吧，有一点点的匪夷所思。” “要不我们把阿姊叫过来？我一起解释一下？反正阿姊也挺好奇的，如今知道这事的，怕是只有娘亲，舟舟告诉她了。” 师挽月听着她的话越发迷茫了，还有温知渺之前说的什么和云舟一起长大的她至今没想明白。 温知渺愿意认真解释一下她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随后温知渺让楚秋去将温九昭叫了过来，又让楚安去御膳房取了几壶酒和小吃过来。 师挽月无奈地看着她：“不许贪杯。” “不多喝，但是讲故事诶，一点酒都没有的话多没意思啊。”温知渺小声嘟囔。 师挽月轻轻摇了摇头：“好，许你喝一点，不许多喝，不然明日起不来怎么办？” “不用那么担心阿姊也不会允许我喝多的。”温知渺哼了一声：“我现在的酒量挺好的。” “那也不行。”师挽月还是拒绝了她。 不多时温九昭也来了，看着已经收拾了一下东宫，比之前好多了，至少看起来不是过分的空旷。 东宫闲置多年，总有种奢华过后的寂寥感，往日无人居住，宫女太监们也就简单打扫一下，但是一个地方没有人气就总显得寥落。 如今收拾了一下，置办了一些东西进来倒是好了许多，尤其是屋子里有了烛火和炉火之后。 “突然叫我过来是有何事？”温九昭笑着看向二人。 “给阿姊讲个鬼故事，阿姊要不要听？”温知渺笑着问她。 “你都把我叫过来了，我又不听到权力吗？”温九昭笑着问道。 “有，不过我觉得阿姊会想听的，毕竟和舟舟有关。”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 “嗯？和姑姑有关？”温九昭一时有些不解。 温知渺点了点头：“是呀。” “阿姊不好奇我为什么自小就和舟舟那么熟吗？” 温九昭诚实地点了点头：“好奇。” 楚安已经带着御膳房的人过来了，温知渺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我们的世界会变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制度不一样出行方式也不一样...” 她故弄玄虚的开始说着，师挽月和温九昭也没有打断她，都知道她的性子。 温知渺说了一下未来世界的一些事情，然后话题才拉回了自己和云舟身上。 “我和舟舟就是那个时代过来的。”温知渺说完之后，师挽月和温九昭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震惊。 但是听着温知渺的话又觉得应该是真的，否则她怎么能说的这么仔细？ 温知渺慢悠悠地说着她和云舟的事，直到二人一起车祸。 听完之后师挽月和温九昭都沉默着，这个故事实在是，匪夷所思，她们从未想过一切竟是如此。 第363章 故事还是没讲全 温九昭和师挽月听完之后都沉默了很久，而后又突然同时对温知渺开口道：“那...” 师挽月和温九昭同时看向对方，师挽月笑了声：“阿姊先。” “那姑姑刚来之时岂不是，很不适应，很不安？”温九昭看着温知渺轻声说道。 温知渺用力点头：“嗯，换谁都不安吧？” “而且那时候舟舟还不了解娘亲，她那个岗位的前任下场还挺惨的。”温知渺挠了挠头。 “反正比我更糟糕。”温知渺想了想云舟从前的生活，确实挺不容易的。 “那姑姑现在适应了吗？这个落后的时代。”师挽月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看她现在挺适应的，毕竟怎么说呢，到底也还是贵族，如果是投生成了农民可能就不那么容易能适应了。” “普通人，尤其是底层人家还是过得挺不容易的。”这点温知渺还是承认的。 “我们也没有不知足啦，已经很好了，科技带来了便利但也不是什么都好，至少情感这种东西就不是科技能代替的。”温知渺对二人笑了起来。 “如果让我选，我肯定还是选一个有人关心有人疼爱，但是生活水平或许没有那么高的，当然如果都是在底层生活，那我还是选未来的时代。”温知渺客观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师挽月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如果可以选择出生，谁不希望自己过得好一点。 何况正因为温知渺和云舟知道生活在底层百姓的不易，所以都在努力做些什么。 “好了故事说完了，就是这样。”说着她又喝了一口酒：“这酒好喝。” 温知渺没说自己从小身体不好的事，她这人其实也很擅长改编故事。 说自己的来历是为了给师挽月和温九昭解惑，不说自己的身体是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往事已矣，说那么多也没有什么意义，过好当下就好了。 温知渺一直都是这样，她很少一直去回忆过去的苦难，忆苦思甜的事，她不喜欢，她只喜欢享受当下的甜。 师挽月和温九昭都看着她：“就这些？” “不然呢？”温知渺歪头看着她。 师挽月本来想问些什么，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问了。 她知道就算她问了，某些人大概也不会老实回答的，不如不问了。 “说完了，困了。”温知渺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道，她喝了些酒，虽然没有醉，却真的犯困了。 “去睡吧，宫门已经关了，挽月便留在宫中休息一晚上吧。”温九昭对师挽月说道。 师挽月轻轻点头：“好，多谢阿姊。” 温九昭揶揄地笑了声：“谢什么？又不是我留你，再说要不是我们太子殿下非要留下你，也不至于要在宫中留宿，是吧殿下。” 听着她开玩笑的话，温知渺轻咳了声：“哪有，那不是你们自己想听故事。” 她小声地嘟囔着，不承认自己那一点小心思。 温九昭也懒得戳破她。 师挽月牵着温知渺，温九昭与二人并肩而行：“明日可莫要睡过头了，监考之事马虎不得。” “知道啦~” “阿姊，你不愧是舟舟养大的，和她一样爱说我。”温知渺哼哼唧唧的两声。 云舟上辈子就爱说她。 温九昭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谁让你总这样。” “我有数！”温知渺叉腰说道，喝了点酒，倒是硬气得很。 师挽月将她拉了回来：“乖了，有数也该去睡觉了。” 温知渺哼了一声。 “挽月今晚可要去客房？”温九昭忽然慢悠悠地说道。 温知渺眼巴巴地看着她：“不许。” “你又不睡，可挽月要睡的。”温九昭笑盈盈地看着她。 温知渺：...... “谁说我不睡了。”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声：“我没醉，阿姊不许欺负我，你欺负我，我要告状的。” “你...”温九昭侧头看了她一眼，最后幽幽地道：“去吧。” 温知渺想告她的状，温九昭也不知道到底谁挨骂。 听到温九昭的回答，温知渺也反应过来了，然后沉默住了。 眼看着已经到了章台殿了，温知渺拉着师挽月快步走了：“阿姊晚安。” 温九昭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但而后看着天上的月光，那笑容又慢慢地落了下去。 温知渺只说二人是孤儿，没有多说什么，可两个孤儿，就算是有孤儿院，想要活得好也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仅如此，其实温九昭还有一些疑惑，比如，如果只是从未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那她们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的事？ 知道哪一年有天灾，知道萧元驹那么多的事，知道祁泰鸿会谋反。 就好像有什么预知能力一样。 但这个能力现在似乎又没有了。 温九昭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停顿了一会之后又释然地笑了笑，知不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九昭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另一边温知渺已经洗干净躺在床上了，师挽月还在洗漱。 洗完澡的温知渺越发的犯困了，没等到师挽月回来就已经睡着了。 身上的睡衣也是穿的松松垮垮的，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面。 师挽月看得脸红。 她伸手落在温知渺的衣领，低头亲了一下的唇瓣，而后帮她理好了衣服。 不帮她整理好师挽月怕自己一晚上都睡不着。 师挽月躺在她身侧，伸手挠着她的下巴，目光温柔地看着温知渺。 她其实也有和温九昭一样的疑惑和好奇。 少时的事，她并不是每一样都记得很清楚，但一些重要的事还是记得的，就算是不记得，查阅资料也能得知。 除此之外师挽月还有一点觉得很疑惑，她记得小时候云舟总是会叮嘱温知渺小心点身体。 很多时候会附加一句生病没生够吗？ 以前她以为是说温知渺婴儿时总是身体不好，如今得知了真相师挽月便忍不住想，或许云舟说的并不是温知渺的这辈子，而是从前，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日子。 但温知渺从未提过，师挽月便也不是那么确定了。 主要是她问了，温知渺大概率也不会告诉她的。 所以最终师挽月还是选了不问。 只要她此生好好地就好了。 第364章 科举考试 第二天一早温知渺醒来发现自己又把师挽月搂得紧紧的，她有些不明白地挠了挠头，她也不是喜欢搂着东西睡觉的人啊。 以前抱枕都不爱搂，怎么就总爱搂着师挽月呢？ 她老这样会不会让师挽月觉得不好睡，睡不舒服，以后都不爱搭理她了？ 温知渺胡思乱想的时候，侍女过来提醒她该起了。 侍女名唤兰舟，名字是温知渺取的，她十岁那年苏卿珞让她重新挑选了几个侍女，以前服侍她那些个侍女，有些年岁大了也该往上升一升了，还有一些，虽年岁不大，却不是很适合做温知渺的贴身侍女，实在是不够机灵。 另外就是，也需要几个同龄人来服侍。 兰舟便是在那一批之中被挑选过来的。 还有一个叫向南的，也是那一批挑选进来并留了下来的。 兰舟站在屏风外侧轻声唤温知渺：“殿下，该起了。” “嗯。”温知渺低低应了一声，兰舟便再次噤声了。 温知渺亲了一下师挽月，师挽月还没醒，温知渺轻手轻脚的放开她，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到了屏风外，温知渺小声地对兰舟道：“别打扰姐姐，等到了时辰如果她自己没醒再叫的，不过一般她自己会醒的。” 兰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今日要监考自然得穿朝服，兰舟帮她更衣，这衣服繁复温知渺自己穿还是比较费时间点，她决定不为难自己。 穿戴整齐之后温知渺去吃了早餐，然后直接去了考场，她去的时候考生还没进场，工作人员在进进出出的。 没有人想到温知渺居然会这个点过来。 “殿下。”此次的主要负责人看到温知渺过来一脸惶恐。 “嗯。”温知渺微微颔首。 “殿下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不能来？”温知渺反问。 “不不不，下官不是此意。”那官员额头差点流汗。 “只是时辰尚早，殿下怕是要等一些时日。” “无事，你们忙，孤随便看看。”温知渺笑盈盈地看着他。 那人被她看得压力更大了。 温知渺可不管她，只是让他们继续忙着，自己则是像个闲人一样瞎逛。 但是因为她看着，其他人干活越发有压力了。 好在温知渺也不是来挑刺的，就是看看而已，也不指点你干活。 等时辰到了考生陆陆续续地入场。 像温九昭和师挽月那样的少年天才真的是少数，大部分的考生都是四十多岁的人，男男女女的年岁差也都不大。 毕竟想要到这最后的一步，前面就得经过很多年的考试了，没有那么多的少年天才。 这一批考生也不是完全没有年轻人，不过最年轻的也是二十多岁了，三十多岁的也不多。 考试正式开始，温知渺看着那些考生，神色严肃，看着还是有那么几分唬人。 相比起文试这边的过分安静，武试那边可就热闹多了。 虽然没有很多百姓围观，但是很多武将和官员也都在观看。 温九昭和苏语冰也在，温九昭是陪着兵部尚书一起来的，而苏语冰自然是陪着诺布和格桑一起来的，不然以她的官职是没有资格来的。 苏卿珞和云舟坐在主位上看着比武台上的比武。 云舟也不是第一次看武举了，流程她都熟悉。 往年参加的女子不多，毕竟武举对力量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今年能走到这一步的女子倒是不少了。 以前都说虎背熊腰的不美观，可后来人们逐渐地发现高大壮硕本身就是一种优点了，美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女人可以美，可以不美，生来壮硕者也自然可以在力量上与男子一较高下。 只是从前许多这样的女子被打上了不美丑陋的标签。 而后鹿林书院的人告诉了世人一个残酷的事实，很少会有人要求男子要美。 当然美人无论男女总是会得到更多的优待，人之爱美本就是天性，但是不美也不是错，不必因此而焦虑。 加上红缨军的存在，让一部分女性开始锻炼自己的力量。 所以每一次武举，都能看到比以前多几个女子。 今年加上何元瑶也有十五个了，而且看起来都挺有力量的。 云舟和苏卿珞坐在一起，她稍稍往苏卿珞的方向靠了靠：“苏卿珞，你打得赢她们吗？她们看起来比你强。” “我为什么要打得过她们？”苏卿珞一时不解，她好好一个皇帝，为什么要天天去打架。 “不是，就是好奇问问。” “你若说纯粹的比拼力量我是不如，但是实战之中，力量只要不是完完全全的碾压，技巧还是有用的。”苏卿珞给云舟解释。 “哦，所以你能赢吗？”云舟再次问道。 苏卿珞哭笑不得：“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一会你看阿瑶能不能赢就明白了。” “也是。” 云舟指了指那最高最壮的女子和最高最壮的男子，两人的身高体形看起来差不多：“那他们俩谁能赢？” “不知，我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啊。”苏卿珞实在是回答不了云舟的问题，毕竟两人都没有展现自己的力量，她怎么知道。 “好吧。”云舟不问了，因为比试正式开始了。 格桑在下面到处好奇地看，没看到温知渺还有些失落：“苏大人，殿下今日不来吗？” 苏语冰自然知道她什么想法：“不来，殿下今日在文试监考。” “殿下这么厉害啊。”格桑年岁小，不像温知渺自小接触政务，诺布对她宠爱至极，她不喜那些事就随她去做她喜欢的事。 故而她对天启的事并不是很清楚。 “殿下自然厉害。”苏语冰笑了笑，没有和她过多的解释。 倒是诺布拉住了格桑，不让她继续问了。 格桑不知道，她却很明白，这位天启的太子殿下，绝不输于她的母皇，莫说彻底收服南方各地的事，就是这次在云京将各国之人都摆了一道，也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如今东澜被天启开战，而北戎和东澜生了嫌隙，短时间内也是不会去援助东澜的。 鹿金死了一位王爷却无法追究到天启的头上，甚至还被天启责问了，简直就是吃了哑巴亏。 第365章 真爱是无法分享的 胡延国是依附天启而生的，若是没有天启胡延已经灭国了。 诺布有些庆幸她的王兄和北戎、鹿金的王不一样，若也是个野心勃勃想要摆脱附属国身份的野心家，胡延也会迎来和东澜一样的灾难。 天启这些年的确帮了胡延许多，而胡延如今也在努力地学习汉文化。 他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想好好地延续下去。 诺布知道天启太子的厉害，也很欣赏这位太子，但并不意味着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和她有过多的接触。 那样心思深沉的人，若不是对你爱极了你便永远只能是他的棋子。 身处上位的掌权者，权力是高于一切的。 且天朝上国的礼仪繁多，她并不想格桑被困在这皇城之中，她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自由自在地在草原驰骋，驯鹰骑马，自在一生便好。 “殿下的事，不要随意打听。”诺布小声对自己女儿说道。 格桑嘟着嘴，但也知道这样的场合不是她可以耍小脾气的地方。 台上的比试还在进行，格桑看得很开心，以往很多草原人总说中原人瘦弱，可她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如果中原人瘦弱，那他们为什么能被天启压着打呢？ 北戎说自己厉害，可是这些年也不敢主动进犯天启。 她见过红缨军的将军，英姿飒爽很是厉害，在驯鹰大会上，天启的士兵和胡延进行交流。 格桑觉得那些将军和将士都很厉害，每一个都很强，而且都很好看。 她的目光有不自觉地落在了苏卿珞和云舟身上。 天启的皇帝陛下是个女子，这不算很奇怪，在西边一些小国也有女王。 可是她们没有女王后，都是男王后，即便是喜欢女子也不敢说出来，不能摆在明面上。 格桑觉得皇帝陛下很厉害，比她见过的人都要厉害。 而且... 她看到好多武将也是女子，她喜欢天启。 不仅仅是天启的繁华，还有一种不一样的自由。 那样的感觉，就像是她第一次在草原上驰骋时一样的自由。 中原有句话叫：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格桑第一次有点明白。 “陛下和皇后的真好。”格桑看着苏卿珞给云舟喂吃的，一时间忍不住小声感慨了一句。 苏语冰听到之后也笑了笑：“陛下和娘娘的感情一向很好。” “陛下不用纳妃吗？我听说中原皇帝都会有很多的妃子，北戎王也有很多男妃，王舅也不只有一个妃子，天启的陛下没有吗？”格桑很好奇地询问苏语冰。 这几日相处下来她也大概了解了苏语冰的脾气，很好说话的一个姐姐。 “公主，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让其他人和你的爱人共享你的，且爱她还来不及如何还有精力去爱护别人呢？” “陛下与皇后娘娘情深不寿，乃我天启百姓人人羡慕之眷侣。”苏语冰笑着道。 格桑也跟着她笑了起来：“真好。” “那殿下也会和陛下一样吗？”格桑有些期待地问道。 苏语冰想了想，其实她觉得应该会的，她们这位小殿下，一天天的可是恨不得黏在师挽月身上了。 不过在外人面前，苏语冰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公主，殿下的私事，我等还是莫要随意打听的好。”她礼貌地拒绝回答格桑的问题。 格桑也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点过了。 “抱歉。”她反应过来之后，不好意思地对苏语冰道歉。 苏语冰笑了笑：“无碍，只是公主日后还是要慎言，陛下与殿下之事，都不是我等为人臣子的可以妄议的。” 胡延是附属国，说一句臣子也没有什么错。 诺布是个聪明的识时务的人，并没有因为苏语冰这样说而生气。 甚至她很感激天启对胡延的庇佑，否则胡延夹在鹿金和北戎之间日子不会好过。 格桑腼腆地低头：“苏大人，我明白了，谢谢。” 诺布也对苏语冰行了谢礼：“多谢苏大人教导小女。” 她当年虽然拒绝嫁给苏卿珞但中原的文化还是学了不少。 比武台上的比试还在继续，这一场是比试举重。 何元瑶也在其列，她今日也是穿着统一的比试服，露出了结实的肌肉，头发也是扎着简单的马尾。 高挑、俊美的模样在一众比试的人之中，显得有些惹眼。 轮到她举重的时候，格桑忍不住惊叹了一句：“她也好好看，苏大人，你们天启的人都这么好看吗？你也好看，殿下也好看，这个人也好看。” 苏语冰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公主说笑了，那么多比试者，也只有何小将军有这样的容貌。” “貌美者在任何地方都是稀少的，绝大部分的人都是那种需要稍微收拾一下自己便会让人赏心悦目的存在，女子男子都是如此，只不过大多数男子不爱收拾。” “好像...是哦。”格桑又一本正经地看着苏语冰：“苏大人就不是那绝大多数人。” 苏语冰一时间哭笑不得，随后目光落在温九昭身上，忽然笑着问她：“你觉得我和她谁更好看？” 格桑看了看温九昭又看了看苏语冰：“都好看，不一样。” “非要挑一个呢？”苏语冰没放过她。 格桑有点苦恼地看了看苏语冰又看了看温九昭，然后指向了台上的何元瑶：“她。” 苏语冰：...... “那个姐姐看起来冷冰冰的，我不喜欢，苏大人有点太文气了，像我老师，嘿嘿。” “那个姐姐就很不错，很有力量，我喜欢，看起来是可以陪我骑马射箭的。”格桑诚实对苏语冰说道。 苏语冰笑了笑：“原来如此，何小将军确实很厉害。” 想起何元瑶的战绩，苏语冰都觉得有点过于猛了。 何元瑶的举重成绩不算是最好的，但在所有的参赛者之中也算是上等成绩了。 崔素华点了点头，对何元瑶的成绩甚至有些意外。 举重这一场她不算是特别惹眼，但之后的成绩就很不错了，不论是骑射还是对战都很强。 状元拿不到，但是前五应该是可以的。 第366章 你们两姐妹，没有一个好的 一整场比试下来，何元瑶算是把格桑这个迷妹彻底收入囊中了。 快结束的时候苏语冰笑着问她：“公主觉得殿下和何小将军哪个更好？” 格桑想了想：“还是何小将军更好，她看起来比殿下要厉害。” 苏语冰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殿下也很厉害吗？看不出来。”温知渺昨日穿的衣服是比较宽大的，所以格桑看不出来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们一起长大的，也是一起习武的。”苏语冰也只知道这个了。 “这样啊。”格桑还挺想和温知渺比试一下的。 今日的比试已经结束了，明日还有一场比试，是排兵布阵的比试。 毕竟是综合比试。 温知渺监考结束之后，觉得坐得她腰酸背痛的。 结束之后考生松了口气，温知渺也松了口气。 何元瑶也就剩下了明天的比试了，不怎么耗费体力，温知渺回宫去找了师挽月，师挽月还在帮她布置东宫。 温知渺不是很懂，只会跟在师挽月的屁股后面跟屁虫一样跟前跟后的。 武试结束的时候楚秋过来给温知渺说了一下今天的比试情况。 温知渺听完之后也替何元瑶高兴：“楚秋你去问问阿姊和苏语冰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给阿瑶庆祝一下。” “喏。”楚秋传完话又走了。 师挽月看着她：“你确定叫上阿姊和苏郎中一起阿瑶会高兴？”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我觉得她会的，至少能见到阿姊。” “你这...”师挽月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苏语冰哪有空啊，她不得陪诺布他们啊。”温知渺可不觉得苏语冰有空来。 然而事实是，苏语冰不仅去了还把格桑带过去了。 实在是格桑一直缠着她，求她把何元瑶介绍给她，正好温知渺来问她，苏语冰索性就答应了，想着温知渺的脾气应该也不会生气。 温知渺牵着师挽月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苏语冰和格桑也正好从马车上下来。 格桑看到温知渺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和昨日一样带着几分羞涩。 师挽月默不作声地看着格桑欢喜又羞涩的和温知渺打招呼。 “格桑见过殿下。” 温知渺对她淡淡地笑了笑：“不必多礼，起来吧，都是朋友。” “进去吧，阿姊应该一会儿过来，阿瑶说要回去收拾一下再过来。”温知渺对苏语冰说得到。 “哦我知道，九昭还得回一趟兵部然后再来。”苏语冰倒是知道这事。 温知渺本来准备进去了，看到路边卖糖葫芦，又忍不住转过身询问师挽月：“姐姐，要不要去买一个？” “想买就买啊。”师挽月轻声道。 温知渺对苏语冰和格桑说道：“反正阿姊和阿瑶还没来，苏郎中你和格桑公主先上去吧。” 说完也不管二人拉着师挽月就过去了。 温知渺有时候看着挺成熟的，有时候还是挺幼稚的。 格桑看着温知渺牵着师挽月走了好奇地询问苏语冰：“那个姐姐也是公主吗？” “不是，那是师相的女儿，师挽月。” “哦，我听过她。”师挽月的名字她还是听过的。 “殿下和她关系也很好吗？”格桑看着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不解地问道。 苏语冰好奇地看着她：“那日的烟花戏，你没去看吗？” 格桑摇头：“也不是没去，去了但是很外面，看不到里面，不过烟花很好看。” 苏语冰笑了声：“那场烟花是殿下献给挽月的。” “啊？”格桑看着苏语冰，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殿下对师少姬这么好吗？”格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二人的关系。 苏语冰也不好解释太多，看起来这位公主还是有些不太开窍，她对温知渺的喜欢也是带着几分崇拜的喜欢。 “走吧，我们先进去了。”苏语冰没有给她解释。 格桑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是有一点点不理解。 苏语冰也不管她懂不懂理不理解的，她已经尽力提醒了，毕竟深情错付可就是下一个何元瑶了。 不过可能会比何元瑶还惨一点，毕竟至少温九昭目前来说还没有任何喜欢的人，可温知渺就不一样了，她对师挽月那叫一个情深。 何况情敌是师挽月，也挺打击人的，想比过她还挺难的。 苏语冰上了楼，坐在雅间里面，懒洋洋地给格桑倒了一杯茶。 “坐下吧，该回来的时候自己会回来的。”苏语冰慢悠悠地喝着茶。 格桑看着她，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苏语冰像是只猫，天天都是懒洋洋的，要是有点阳光就更懒散了。 温九昭来的时候就看着苏语冰自己在喝茶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的，也不管格桑，就让格桑自己趴在窗边看着下面热闹的场景。 她一进去，苏语冰给她和格桑互相做了一下介绍，之后就又任由格桑自己玩了。 “殿下呢？”温九昭随口问了一句。 “看到那两个小人没，在那呢，小两口腻歪呢。”苏语冰指向人群之中的两个小人。 温九昭跟着看了过去：“你眼神倒是好。” “那是，毕竟我不爱读书，眼神再不好，那还得了。”苏语冰半开玩笑地说道。 格桑听到苏语冰对话倒是一副不可思议地看向苏语冰：“苏大人？” “嗯，就是这样。”苏语冰对她笑了笑。 然后就看到漂亮的小朋友肉眼可见的碎了。 温九昭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有些疑惑地看向二人。 苏语冰轻咳了一声：“感谢我们过分耀眼迷人的太子殿下，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你们两姐妹，没有一个好的。”苏语冰低声谴责温九昭和不在场的温知渺。 温九昭：...... “跟我有什么关系。”温九昭没好气地说道。 格桑继续沉默地趴在窗边看着由远及近的温知渺和师挽月，二人应该是准备回来了。 她一直在胡延国，她身边也有很多优秀的人，但是和温知渺都不一样。 她幽默风趣又很厉害，而且那双眼睛真的很好看。 苏语冰看着格桑：“不过我觉得吧，小公主的喜欢，和阿瑶不一样，只是一种新鲜和对皮囊的喜欢，再加上一点点的崇拜，估计诺布和她说了些殿下的事。” 她压着声音说得非常小声，可算是可以和人分享一下自己地发现了，苏语冰一点都不想忍。 第367章 又一个伤心人 温九昭听完之后也觉得没什么奇怪的：“这样的人很多。” “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如果你在太学的时候有关注过她，你就会知道，喜欢她的人，能排很长的队伍。”温九昭的声音也不大，慢悠悠地说着，越发显得这事没什么稀奇的。 苏语冰认真想了想：“那时候确实没关注她们一伙人，毕竟我也没想过我会通过科举，那时候一心向道。” 温九昭笑了笑：“我知道。” 科举刚刚开的那些年，录取的女官也并不多，倒不是苏卿珞不想录取，而是可以录取的人本身就少。 而且很多被录取的，也都是书香门第之家，很容易让人误会，只有家世好的家里愿意托举的，女子才能入选。 可实际上，刚刚开启女子科举的时候，能愿意参加的，能参加的，甚至能走到最后的，家世一定不会太差，毕竟一般的家里哪里养得出那么有能耐的女子呢？ 就算是有，也不会那么快进入众人的眼中，毕竟普通男子想通过科举入仕都得蹉跎许多年，遑论在底层的女子，只会更困难。 后来因为苏家也算是苏卿珞的母族，她出的政令，苏家不可能全然不顾，加上苏语冰的确有真才实学，便被录取了。 她自己都没想过会通过。 原本的人生计划是参加完这个考试就去道观清修，终老一生。 没想到最后不能在道观养老，倒是有可能要在礼部养老了。 二人谈话间，格桑也不看温知渺和师挽月了，她在苏语冰旁边坐下，有些好奇地看着温九昭。 温九昭对她浅浅地笑了下，格桑还是觉得她很冷，即便是看起来很温和，但总觉得是难以接近的人。 她一坐下苏语冰便随意地和她聊着天，苏语冰这人看起来做什么都是淡淡的，但找话题的能力比温九昭强多了，什么人她都能聊两句。 不多时何元瑶也过来，一进来就看到了苏语冰和温九昭。 看到温九昭她倒是挺高兴的，但是看到苏语冰也在她就有点心塞塞了。 “何小将军来了，恭喜啊。”苏语冰看着她笑着说道。 温九昭也对她微微颔首：“恭喜。” 说完将刚刚一直放在旁边的盒子给了她：“贺礼。” 何元瑶听到她的话，顿时眼睛都亮了。 “谢谢郡主姐姐。”她接过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本兵法书，还是只存在于皇室藏书阁之中的。 “好好学。”温九昭淡漠地说道。 “你这礼物，还不如我的呢。”苏语冰也将自己的礼物拿了出来。 是一个玉牌，上面刻画着符文。 “这可是我让观主特意帮忙开过光的。”苏语冰笑着道。 何元瑶接过去，笑着对她说了声谢谢。 格桑一直好奇地看着何元瑶，何元瑶此刻也注意到了她，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位是？” “胡延的格桑公主，此次随她母亲来云京看看。”苏语冰给何元瑶做了下介绍。 何元瑶笑着对她见礼：“欢迎来云京，希望你玩得开心。” 格桑有些腼腆地看着她：“谢谢，我很喜欢云京，也很喜欢天启。” 何元瑶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她在熟人面前话挺多的，但是在不太熟的人面前，倒是没什么话。 “格桑公主很喜欢你，今天看了你在比试台上的样子，说是一定要来认识一下。”苏语冰笑着说道。 “啊？”何元瑶有些意外，她在比试台上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那么狼狈。 “你好厉害！”格桑在苏语冰说完之后立刻跟着点头：“比我的阿兄们还厉害。” “这么...夸张吗？”何元瑶看着她那亮晶晶的眼眸，一时间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不夸张，很厉害。”格桑再次夸赞道。 何元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喜欢。” 两人刚刚说了几句话，温知渺和师挽月就进来了。 格桑顿时看向二人，这一次注意到了二人十指相扣的手。 一时间又有一点点的失落。 不过她没有表现得特别明显，还是笑着对温知渺和师挽月打招呼了。 师挽月手里还拿了一串糖葫芦，笑着给了格桑。 “谢谢。” “我的呢？”何元瑶不满地询问温知渺和师挽月。 “自己去买。”温知渺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的礼物呢？郡主姐姐和苏大人都给了，你俩不给吗？”她要礼物要点理直气壮的。 温知渺伸手就掐她的脸：“你怪不要脸的哈，是不是我找人陪你训练，是不是我请你吃饭。” “那等明天你再请我去一趟桃源居。”何元瑶一如既往地不要脸。 “不去，没空，我忙死了。” “忙什么啊？我可以帮你啊。”何元瑶不知道她具体忙些什么，但只要温知渺说需要他帮忙她肯定会去的。 “急什么，总有你干的活，过两天再说，等你考完试，你就说我是不是好人。”温知渺牵着师挽月坐下。 顺带还瞪了何元瑶一眼。 何元瑶一噎：“殿下能不是好人吗？” “哼。” 师挽月倒是笑着对她道：“礼物在你家里，等你回去了自己去看。” “呜呜呜，挽月真好，你管管她，她就知道凶我。”何元瑶现在也是装起柔弱来了。 温知渺给了她一个白眼：“我的及笄礼物，你想好没？” 格桑在旁边看着，感觉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这位小将军，好像都和她之前的印象有些不一样。 师挽月制止了两人幼稚的拌嘴：“好了，既然人都到了，就让上菜吧。” “好。”温知渺又恢复了那副乖乖的样子。 温九昭看着她摇了摇头。 “今天外面怎么也这么热闹？”何元瑶也不和温知渺幼稚地说那些了，转而好奇地问起来了外面的情况。 “今晚桃源居的舞姬们有免费的露天表演，很多人去围观。”温知渺说道。 “那我一会要去看。” “那是什么？”格桑好奇地问道。 何元瑶倒是热心地给自己的小迷妹解释了起来。 温知渺坐在那里喝着茶：“听闻阿姊此次也要参加阅卷？” “嗯，得封闭十日。”温九昭说道。 一般来说以温九昭的年纪是没资格参与这件事的。 奈何她的文采实在好、能力强，又是帝王心腹，自然少不了她。 何况也是苏卿珞批的人员。 第368章 越来越有太子风范了 席间温知渺和师挽月始终坐在一起，格桑偶尔看看二人，温知渺也从不掩饰自己和师挽月的关系。 再加上之前苏语冰的提点，她哪能还不知道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着温知渺在旁人面前，也是一副威严的样子，但是在师挽月面前倒是言听计从的。 格桑不敢和温知渺搭话，便只能和何元瑶聊聊天了，她性子其实也挺开朗的，二人除了一开始有一点点的尴尬，后面倒也聊开了。 温知渺看着二人相谈甚欢，而温九昭和苏语冰这两人依旧面对面，淡定地坐着。 两人似乎在聊着搬家的事，苏语冰对房子已经定下来了，只差搬进去了。 苏语冰想让温九昭去帮她的忙，温九昭说没空，让她自己找人帮忙。 这酒楼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吃完之后温九昭说她还要回一趟兵部。 明日起她就要封闭阅卷去了，今晚得把一些事交代清楚。 苏语冰想了想也对她道：“毕竟你我两情相悦，还是得多陪你走动走动，阿瑶，小公主交给你了，你记得送她回去。” “啊？”何元瑶看向苏语冰，满脸地写着不可置信。 哪有这么不要脸的情敌啊，拐走她的喜欢的人就算了，还理所当然地把工作丢给她。 “人家是想来认识你从过来的，你不送回去，谁送回去？”苏语冰问道。 何元瑶听着她的话，觉得也有点道理。 等苏语冰和温九昭走了，何元瑶才反应过来，有个锤子的道理啊！ 她明明可以不带人过来，或者改天再认识一下。 温知渺看着她那后知后觉的震惊模样忍不住笑了声。 “你刚刚为什么不提醒我？” 温知渺无辜地对她道：“提醒你什么？” 何元瑶张了张嘴，随后想到格桑在这里，又不好说，只能闷闷地瞪了温知渺一眼。 “你答应了格桑公主会陪她去表演的，可不能食言。”温知渺笑着起身：“我和姐姐也先走了，你记得别太晚送人家回去。” “哦。”何元瑶应了声。 “你俩这么早回去干嘛？”何元瑶不解地问了一句。 温知渺轻咳了一声：“回去玩啊，我弄了几个拼图，准备回去玩一下看看。” “好吧，这个我不感兴趣。”何元瑶摆了摆手，也不和她们一起了。 温知渺牵着师挽月就走了，她也没说假话，是准备回去和师挽月一起玩拼图来着。 而且是去师府玩，何元瑶的确是不适合跟着。 何元瑶带着格桑直接去了闹市人群之中。 表演还没有结束，围观的人还挺多的。 两人就这么在人群中一起闹腾到了散场。 而温知渺则是和师挽月玩了会就直接回宫了，她不会天天在师挽月这里留宿，到底不合适。 第二天的武举比试温知渺倒是去看了。 何元瑶在这方面还是很强的，她排兵布阵的能力本就不弱，今日这场比试，她倒是耀眼得很。 温知渺坐在太子的位置上，懒洋洋地看着大型军训表演。 今日的她和昨日又有了些不一样，格桑觉得她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温知渺坐在那里，看着两人对战，今日的比试对看不懂的人来说，确实是没有昨日的比试来得精彩。 一上午倒是没有比完，中午的时间，温知渺跟着苏卿珞还有云舟先回去了，下午则是只有温知渺一个人过来了，她一人坐在那里，越发显得的天威不可冒犯。 两天的比试结束，也正好庆贺一下，晚上便是招待胡延一行人的晚宴。 何元瑶跟着崔素华自然是有资格去的，师挽月亦然。 晚宴之上，格外的热闹，不过温知渺和师挽月倒是没有太多的交流。 她酒量一般，但是这样的场合总是难免要喝一点的。 温九昭也不在，没有人帮她挡酒，何元瑶有些看不过去，主动走到了温知渺的身边，做了她的小跟班，有些酒就有何元瑶喝了。 格桑和诺布坐在一起，也有不少人过来对她示好，那些人其实也都不错算是云京城的青年才俊，但是和温知渺、何元瑶、师挽月等人比起来似乎也有点不够看了。 诺布问她有没有喜欢的，格桑只是笑着对她摇了摇头。 “那位小将军也不喜欢？”诺布好奇地问道。 格桑摇了摇头：“母亲，我和阿瑶是好友，不是你想的那种，莫要乱讲。” 诺布这才笑了笑，心里松了口气，她刚刚也是趁机试探一下女儿，毕竟昨日格桑对何元瑶表现的格外的热情，昨夜又是何元瑶送她回去的。 做母亲的难免多想。 她希望胡延和天启能永远交好，但是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留在云京。 云京繁华，什么都好，但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孩子久了还是会不习惯的。 今晚的宴席胡延也派了不少的人来表演，献上他们最好的演出，以表达对天启皇帝陛下的尊敬。 至于两国合作的其他事宜，自然是由温知渺和诺布进行谈判，不过这些日子温知渺都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和诺布进行详谈，不过苏语冰对于胡延的诉求倒是了解到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温知渺也感受到了胡延的诚意，自然不会再继续晾着她们。 应付完那些官员，温知渺便直接找上了诺布，和她随意地攀谈了起来。 格桑在旁边听着只觉得她好像什么都懂一点，什么都了解似的。 温知渺陪着诺布，胡延的其他来使自然也有人作陪，天启作为上国，对于诚心交好且主动纳贡的胡延，却也是友好的。 不是上国风度的情况下，也没有过分的傲慢。 这一趟比诺布想象的要简单许多。 酒过三巡，苏卿珞和云舟提前退场了，温知渺和一众官员还在。 何元瑶作为她的临时护卫，依旧承担着替酒的任务。 直到宫门即将关闭宴席才结束了。 师挽月今日没有跟随温知渺回宫，温知渺也没醉，二人只能遥遥相望了一下，温知渺便先离开了。 何元瑶喝了不少酒，不过她酒量比温知渺好太多，这些酒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走之前还和格桑约着改天一起喝酒。 第369章 接待和谈 第二天温知渺约着诺布来宫中逛一逛，顺便谈了一下两国之事。 胡延的诉求也并不算过分，只是想要天启的庇护，并且和天启进行通商，甚至还想和亲。 和亲这个事，温知渺也没有完全拒绝但她也说了，就算和亲，和亲的对象也不是她。 而且她不建议包办的和亲，不如等来年，让胡延的年轻子弟来云京，和云京的年轻人们相处相处，如果有看对眼的自然是好，若是没有亦不强求。 “若是真到了两国开战之时，也不是一两个人嫁与不嫁能解决的。”温知渺笑着道。 诺布看着她，似乎有些震惊她的直白。 但温知渺的话也不无道理，凡两国开战几乎无人在意和亲之人。 和亲不过是两国友好之时互相示好表示诚意的一种手段罢了。 “殿下仁义，诺布佩服。” 随后温知渺又带着她们在宫里四处走看看，给她介绍了一下宫中的一些特色。 闲逛的时候还遇到了云舟和苏卿珞，二人正在湖边小亭之中一同玩弄着云舟让工坊做出来的小玩意。 胡延一行人看到了自然要过去打个招呼的，温知渺也跟着过去了。 诺布等人看到苏卿珞和云舟恭敬地跪下行礼，温知渺则是在旁边微微躬身，各部随行的官员亦恭敬行礼。 “今日在宫中看看？”苏卿珞随口询问了一下温知渺。 温知渺点头：“嗯。” “行了，你们忙，朕和皇后不打扰你们。”苏卿珞摆了摆手，似乎并不想和她们唠两句。 温知渺在心里啧了一声：[娘亲，你这分明是怕我们打扰你和舟舟一起玩。] 苏卿珞听到了温知渺的吐槽，倒是没有反驳的想法，非要说，确实也是这样。 谁会希望和妻子玩得正高兴的时候，一堆人找上门来了。 温知渺老老实实地带着人麻溜地走了，再不走她都怕苏卿珞真的生气。 一天的时候和诺布等人谈妥了合盟的事，枢密院和各部官员也都在，苏卿珞说了此事全权交给温知渺负责，只要她觉得行那就行。 这事也算是结束了，只等温知渺写好奏折呈上去给苏卿珞看看，然后再走个流程就好了。 胡延国一行人还没那么快离开，温知渺索性让何元瑶跟着苏语冰继续作陪。 何元瑶听到温知渺的安排，不满地瞪她：“你让我和苏语冰一起？” 难得有半天闲工夫的温知渺懒洋洋地躺在新宅的躺椅上，看着何元瑶：“苏语冰此人，你别看她平日里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想做的样子，你跟着她能学很多。” “你不是想了解官场？她对官场的了解可不少，阿姊教了你许多理论，但你不接触总是不懂的。” 师挽月也在旁边附和：“阿瑶，渺渺不是故意整你，苏郎中的确有她的过人之处，你能了解这些东西的时间不多，过了年你可就要去训练了，机会难得，苏郎中这样的人也难遇。” 何元瑶想了想，别扭地嘟囔道：“我又没说不去。” 温知渺坐起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哎呀，别这么紧张，阿姊不喜欢苏郎中。” “虽然她也不喜欢你，但她也真的不喜欢苏郎中，不用把她当情敌。” “真的？”何元瑶还是狐疑地问了一下。 温知渺摇了摇头：“假的，爱信不信。” 师挽月也笑了声，但是都没有再给何元瑶多说了。 何元瑶撑着下巴想了想：“嗯，你们说得对，那我明天就跟着苏语冰？” “嗯哼，保护好她，有刺客立刻召集周围的暗卫，一会我让楚秋把信号弹给你。”温知渺吃了颗橘子。 “有人会刺杀她？”何元瑶不解地问道。 “也许吧，我不知道，毕竟如果苏语冰在陪伴诺布的时候死了，诺布总是有嫌疑的，此行鹿金、北戎都没讨到好，东澜更是与我朝开战岌岌可危，没有人高兴，既然大家都不高兴那么胡延凭什么高兴。” “你不仅要保护好苏语冰还要保护好诺布和格桑。”温知渺严肃地看着她：“能做到吗？” “你又在帮我铺路吗？”何元瑶突然问道。 师挽月微微挑眉，有些惊讶。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也没那么笨，可以做这件事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是我。”何元瑶撇了撇嘴。 温知渺往她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开窍了。” “那你要不要这个机会啊。”温知渺问道：“先说好，我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有什么动作，你也不一定有什么功劳。” “我知道啦，有没有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何元瑶摆了摆手。 “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把这个给苏语冰。”温知渺将一个盒子递给了何元瑶。 何元瑶好奇地问她：“这是什么？” “拂尘。” “哦，她修道。”何元瑶挠了挠头，看向温知渺有些别扭地想道谢，又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和温知渺说谢谢怪奇怪的。 但思来想去的还是红着脸说了声谢谢。 温知渺故意逗她：“啊？没听见。” “谢谢！”何元瑶还真就大声说了，虽然脸更红了。 师挽月在旁边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听见了听见了。” “行了，趁你今天有空，要不要去桃源居坐坐？上次不是说想去吗？怕无聊可以再把格桑叫出来，你们现在关系不是挺好的。” “好。”温知渺请客何元瑶还是不客气的。 气氛一时少有地安静了下来。 温知渺看着何元瑶一时间也对她的过分安静有些好奇。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装高手还是装深沉？” “爬。” “我在想，等一年的训练结束了，你能不能把我调去东北那一块？收了东澜之后，那边也需要有人镇守吧？”何元瑶认真地看着她。 温知渺微微蹙眉：“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知道，十年之内我可能会向北戎发兵。” “你不发兵我还不去呢。”何元瑶嘟囔道。 “好吧好吧，看来我们志向一致。” “行，到时候让你去。”温知渺答应了她。 虽然她内心也不是那么希望何元瑶过去 第370章 殿下生来贴心 “挽月，你教我下棋吧？”何元瑶突然心血来潮地说道。 师挽月想了想，摇头拒绝了她啊：“不了，让渺渺教你吧。” “嘤嘤嘤，你嫌弃我。”何元瑶一副嘤嘤怪的样子。 师挽月轻咳了一声：“不是，我只是怕你听不懂。” 她不太会教人，大多时候她觉得很多东西都是理所当然的。 温知渺啧了一声：“求我啊，我教你。” “求你。”何元瑶认真想了想，温知渺其实挺会教人的。 至少从小到大的作业，温九昭有时候和她讲不通就把温知渺叫过去。 一来是因为温知渺和温九昭还有师挽月的确不一样，她没有那么理所当然地觉得就是这样啊，二来是她大学的时候其实也做个家教，知道对于这种学生，就是得掰碎了和她讲。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灵魂上还是比当时的温九昭和师挽月要成熟一点点，没有那么没耐心。 师挽月从来就不爱教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顶多做一个监督者，监督一下几个爱玩的家伙完成温九昭布置的任务。 温知渺陪着何元瑶下了一下午的棋，其实温知渺的棋艺也不怎么样，学了点皮毛，反正挺一般的，象棋水平要高一点。 但是教教何元瑶还是够了。 师挽月在旁边观战，像看两个小孩下棋一样。 不过观棋不语，她还是挺安静的，就看着点，懒懒地在温知渺旁边搂着她的腰肢。 何元瑶已经习惯了，现在都懒得说她们了，就当自己没看见。 一下午的时间，何元瑶的水平大概是比五子棋要高了一点。 起码没有再悔棋了。 眼看着天色也暗了下来，温知渺让厨房去准备了一些菜，她特意雇佣了厨子过来，毕竟以后可能要经常在这里宴客，还是自己养几个厨子比较方便。 今日是温知渺第一天入住，之前都是交给了楚秋和楚安去收拾的，她实在是懒得，东宫那边现在都还没弄完呢。 不过楚秋和楚安其实也不懂这些，她们似乎也是找的外援，而这个外援居然是笑笑。 她现在已经认识更多的字了，每天跟着禁卫们练习，闲暇时还会去看看书。 性格挺开朗的，做事也沉稳，而且审美不错，虽然温知渺自己不会布置，但是她会看啊。 好看和不好看还是有区别的。 这里其实也不算是布置完了，不过看得出来她笑笑还挺有天赋的。 温知渺其实想着要不要给她请一个好一点的老师，或者去鹿林书院读读书。 可造之才只做个禁卫可惜了。 师挽月是比较支持让她去书院跟着读书的，因为可以和人交流，而且那里的人出身和她也都差不多，比较能融入。 温知渺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何元瑶吃着饭听着二人讨论，她忽然有些好奇地看着温知渺：“渺渺，你怎么谁都能管一管？” “啊？”温知渺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能记得住那么多人，而且每一个都能安排好。”何元瑶真的很费解。 温知渺：...... “记性好。”这不是很容易的事吗？接触过的人当然记得啊。 “因为殿下，生来贴心。”师挽月揶揄地看着她。 温知渺看着师挽月，对她眨了眨眼，总觉得这话不是在夸她。 三人吃完饭之后何元瑶说着要去桃源居，温知渺之前答应她的，自然不会食言，三人便直接去了。 还顺便去接了一下格桑，毕竟如果只有她们三个，何元瑶到时候又说她们俩欺负她一个。 格桑没想到她们会过来邀请自己一起去玩，护卫来通报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诺布也没想到自家女儿和她们的关系居然这么好了，不过关系好也没什么问题，而且格桑对何元瑶只有朋友情谊，而温知渺和师挽月的关系看起来也不像是还会喜欢其他人的样子。 不用担心女儿喜欢上天启的人，又可以和天启的太子殿下交好，诺布自然不会拦着她去。 格桑换了身衣服，又简单地化了个妆，看起来更加明艳漂亮了。 三人在外面一边玩纸牌一边等待，格桑过来的时候她们那一把还没结束呢。 温知渺也比较随意，让她直接上来了。 格桑一上马车就看到几人在打牌，一时间又刷新了自己对她们的认知。 “自己坐，我们马上结束了。”何元瑶对她笑了笑。 “这是什么？”格桑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些纸牌。 “牌，很简单，你要学吗？”何元瑶笑着问她。 “好呀。” “一会去了桃源居让阿瑶教你。”温知渺也笑着说道。 “谢谢。”格桑一时都没想起来自己忘了行礼的事，等想起来了又觉得再补好像很尴尬。 好在温知渺也没有说什么，她也就假装没有这回事。 三人打完了那一局，师挽月从旁边拿出了一个很大的盒子：“格桑公主来云京这么久是不是还没怎么逛过云京？” “逛过呀，苏大人经常带着我们一起逛。”格桑看着师挽月递给她的盒子，接过去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云京城的一些小玩意，胡延应该没有，苏郎中估计不会带你们去逛这种小地方。”师挽月笑着道。 格桑打开那个盒子，里面都是一些漂亮的小饰品，还有胭脂水粉、头饰、发饰等等，都挺好看的。 “哇，谢谢姐姐！”格桑看着师挽月面露欢喜。 “不客气，都是一些小玩意。”师挽月笑着道。 温知渺看着师挽月，她说怎么师挽月今日出门之前还让人去准备了这些东西，原来是送给格桑的。 虽然送个小礼物也没什么，不过师挽月怎么突然会想着给格桑送这些？ “不是小玩意，都是很漂亮的东西。”格桑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她：“好喜欢。” “喜欢就好。”师挽月也没有多说什么。 格桑欢欢喜喜地给何元瑶看自己收到的礼物，时而去问问师挽月是什么，因为何元瑶对这些没有多少研究，所以很多东西她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格桑性子活泼，温知渺和师挽月也挺喜欢她的。 第371章 桃源居再遇熟人 在格桑的欢喜中，马车停在了桃源居的门口。 温知渺和师挽月先下了马车，温知渺一如既往的很自然地牵着师挽月的手。 二人一进去管事的就过来了，今日老板不在，只有管事的在，她上次也见过温知渺，老板后来给她交代了温知渺的身份，说是如果下次温知渺再过来记得好生招待。 所以她一看到温知渺几人就自己亲自过去迎接了。 “几位少姬今日是想去雅间还是在外面？”管事小心翼翼地问道。 温知渺看向何元瑶，何元瑶想了想道：“外面的隔间吧，也不用去雅间了。” 雅间毕竟太封闭了，她们几个人能有什么好玩的。 二楼的隔间倒是正好，能看看别人，也能看到外面的表演，而且要屏风隔着，也不至于前后左右都被人盯着。 “好的，几位少姬二楼请。”管事恭敬地请她们上楼。 格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时间充满了好奇。 “云京不是不允许有青楼吗？” 那个事听到她的话顿时吓了一跳：“少姬误会了，我们桃源居并不是青楼，只是一个普通的酒馆，只是为了让客人们不至于过分无聊，所以会请一些舞姬和乐师，不管是女舞姬还是男舞姬都是聘请的，按规矩给月俸的。” 太子可就在眼前呢，这要是被误会了，她会被老板宰了的。 “哦，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我不知道。”格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惶恐，但看到自己吓到了对方还是连忙道歉。 “格桑不是中原人，不清楚此事，你不必如此紧张。”温知渺笑着对那管事地说道。 管事的擦了擦汗，对温知渺笑了笑：“多谢少姬，多谢少姬。” “少姬，这个位置可行？”管事的拦着她们几个到了一个视野不错的位置上。 温知渺点了点头：“可以挺好的。” 管事的又将菜单递给几人：“那几位看看要点什么？随便点就好了，我们东家说了，以后少姬过来都免单。” 温知渺笑了声：“这么好。” “应该的应该的。” 温知渺也懒得推辞了，毕竟桃源居给免单的人也不只有她一个。 “那就多谢了。” 温知渺点了自己想要的，然后给了师挽月，师挽月看了看其实温知渺都给她点好了，而且也都是她的喜好，她也没有什么需要再补充的了，直接将菜单给了格桑。 格桑和何元瑶凑在一起看，商量这点完了。 桃源居好玩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她们像上次一样一边玩起了游戏，一边看着桃源居的表演。 不得不说桃源记的表演还是挺好看的。 今日多了个格桑，几人的气氛也更加活跃了，桃源居和往日一样热热闹闹的。 何元瑶点了不少的酒，来桃源居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要喝他们的酒，这酒听说是老板自己的配方，酿出来的酒味道极好。 反正何元瑶挺喜欢的，格桑喝了几样之后也格外的喜欢。 在这样的地方，师挽月也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她坐在那里就有一股文雅的气质，是胡延的很多人没有的气质，格桑也很喜欢她这样的。 几人玩闹的时候，温知渺忽然看到了坐在她们对面的一名女子。 那女子和格桑一样，都是异域长相。 但是和格桑比起来又带了几分中原人的感觉，浅蓝的眼眸格外的漂亮。 温知渺无意间看到的，而对方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女子对温知渺笑了笑。 师挽月见温知渺看着那边也跟着看了过去，那女子端起酒杯对着二人遥遥举杯。 温知渺回敬了一下。 师挽月在旁边轻声道：“那天在桥上之人，达玛王女同母异父的妹妹。” “她母亲是个中原人，中原的商人，被鹿金王看上了，不得不嫁。”温知渺低声说道。 “达玛派她来天启看来是很信任她，刚刚死去的那个王爷和鹿金的圣女都是木赤的人，只有她是达玛的人。”师挽月轻声道。 “看来达玛挺信任她啊。”温知渺懒洋洋地说道。 “听说这位之前就在天启到处游学，对天启很是了解。”温知渺轻声说道。 “达玛不似木赤那般好战，对天启也更加友好，不知道这位洛桑公主是不是还执着于阻止天启的西行。”温知渺慢悠悠地喝了口酒。 师挽月和温知渺靠的近，二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加上本就吵闹的环境，让格桑和何元瑶并没有听到二人的交谈。 温知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既然都遇到了，不如打个招呼？” 师挽月点了点头：“也好。” 温知渺叫来了桃源居的人，让他们给洛桑那一桌送了一套酒过去。 桃源居的酒都是一套套卖的，会有不一样的搭配，喝起来也很不一样。 洛桑和温知渺遥遥相敬之后也没有再看什么，她甚至没想过去和温知渺打招呼，没想到温知渺倒是先让人给她送了酒过来了。 看着那些酒，洛桑想了想好像不过去打个招呼也不好。 不得不说天启这位太子殿下的确是很有一套，人不过来，只是送点酒过来，就是在告诉她，她们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可就是她的事了，但是去与不去表达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的。 去了便是向她们是示好，不去就意味着达玛会做出和木赤一样的选择，并不想和天启交好。 洛桑和友人说了一声，便直接去找了温知渺。 这会一楼的舞台上正好有表演，几人也没有玩游戏了，都在认真地看着表演。 洛桑突然过来，格桑和何元瑶还有些意外。 看着洛桑那双眼眸，何元瑶好奇地问格桑：“这是你们的人？” 洛桑笑了笑：“洛桑拜见殿下。” 温知渺对她做了个免礼的动作，随后笑着道：“不必如此多礼，这里是桃源居，孤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和你们没有什么区别。” 若是真的没有什么区别，就不会做刚刚的动作，也不会自称孤了。 何元瑶意识到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定然是不一般的。 她不懂那么多，但也渐渐地明白了一个事，那就是温知渺一般自称严肃的时候那就是有事。 “多谢殿下送酒。”洛桑再次表示了一下感谢。 温知渺拿了个杯子给她倒了杯酒：“洛桑公主客气了，即便是萍水相逢的朋友，那也是朋友。” 洛桑接过酒姿态诚恳地敬了温知渺一杯。 第372章 看不住，不听话 “要一起坐坐吗？”温知渺问道。 洛桑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也是一个和天启太子相识的好机会：“只是我朋友还在那边。” “无碍，叫过来一起玩？你们反正也只有两个人。”温知渺笑着道。 洛桑没想到温知渺竟然这么随和：“多谢殿下。” “只是我这位友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怕是不便，也怕她惊扰了殿下。”洛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合适。 师挽月轻笑了声：“我们也不知道公主的身份，只是今日认识的朋友而已。” 温知渺跟着点头：“不是吗？” 洛桑微微一愣，她倒是挺想和这位太子认识一下的，但是她想不明白这位太子难道也想和她结识？ 不过有些话不好问，也只能答应了，她回去和那位友人说了一下。 不多时二人便一起过来了，洛桑的这位友人只是个普通人家，是她在游学的时候认识的，家里是开镖局的。 何元瑶不知道温知渺想做什么，但暖场和活跃气氛她还是很在行的，她和格桑都有点自来熟的感觉。 她又换了一种牌，人多了自然也要玩别的，类似于狼人杀的游戏，还是小时候温知渺教给她们的。 小时候太小了，很多规则太难理解觉得不好玩，现在大了倒是体会到了乐趣了。 一开始洛桑还有点紧张，但是渐渐地也放松下来了。 温知渺什么也没有问，就好像她们真的只是在酒馆偶然相识，然后比较合眼缘而走到一起的普通朋友。 一晚上过去几人酒喝了不少，只有温知渺因为师挽月不许她喝，所以没敢喝太多。 洛桑偶尔看着温知渺对着师挽月撒娇，还是会觉得违和不可思议。 她怎么也想不到，天启的太子殿下在喜欢人面前居然是这样的。 来之前她调查过温知渺，来了云京之后也见过几次，她见温知渺的那几次都是温知渺在去各部的路上，或骑马或坐在马车上，但车帘遮挡的并不严实。 洛桑对温知渺的印象一直都是比较严肃冷淡的，天潢贵胄自带威严。 那双桃花眼很好看，但你看她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好看，而是有种坠入寒泉的感觉，没有那么多汹涌的情绪，对上她的眼眸就会不自觉地有一种压迫感。 和自己的阿姊很像。 她们都是天生的上位者，也是天生的伪装者。 洛桑知道温知渺在南方所做的那些事，骗了所有人。 她也知道她身边的师挽月，运筹帷幄的能力不在温知渺之下。 还有这位何小将军，她也调查过，一样是个很厉害的人。 事实上她不只知道温知渺，她还调查过温知渺身边所有的人，那些小伙伴还有温九昭。 有这样的一群人在身边，再加上天启如今的那些官员，洛桑不觉得鹿金有能力和天启较量。 在温氏皇族手中的中原是一条沉睡的龙，可以偶尔骚扰一下，但不可以太过分，毕竟中原大地的人口和资源还是太丰富了。 而如今的天启，是一只已经苏醒的龙，在苏卿珞的掌管下，连骚扰都是不被允许的。 这些年天启和鹿金也有过一些摩擦，以前的天玄对有些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天启容不得鹿金的放肆。 几次对边城的试探都会被守军狠狠地打回去。 以前有人说，苏卿珞这样的女子，不会有第二个，可温知渺告诉了他们，会有的。 而且不仅仅会有第二个，还有很多个。 洛桑的母亲是中原人，她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在死之前能回家一次，洛桑答应达玛帮她做事，也是为了这个。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玩得很开心。 洛桑也很久都没有那么开心了，所以不知不觉地也喝了不少的酒。 散场的时候人都是醉的，好在她那位一起的朋友酒量不错，还能把她带回去。 至于格桑和何元瑶这两个酒桶看起来倒是格外地清醒，甚至还能喝。 温知渺看着师挽月打了个哈欠，对何元瑶道：“你们要是还想喝就自己喝吧，我和姐姐回去了，我明日还有早朝，不能一身酒气地去上朝，会被娘亲骂的。” “好吧。” “你明天记得去找苏郎中，睡过头了我可饶不了你。”温九昭叮嘱何元瑶。 何元瑶乖乖地点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准时去礼部找苏语冰的。” “嗯，我先走了。”温知渺牵着师挽月，师挽月今晚看起来也挺高兴的，她也少有地多喝了几杯。 她喝多了也不像温知渺和何元瑶那么闹腾，就是安安静静的，自己有点犯困而已。 师挽月迷迷糊糊地跟着温知渺走了。 等到了房间内，她看着那有些陌生的房间，迷茫地询问温知渺：“渺渺，这是哪里？” “我的小房子。”温知渺看着她那迷迷糊糊的脸颊通红的样子，只觉得分外的可爱。 师挽月真的有些困了，直打哈欠，眼睛也是半张着的样子，失了几分平日里的文雅，多了些可爱的感觉。 “哦，一时没记起来。”师挽月黏黏糊糊地向温知渺伸出手要抱抱。 温知渺将她搂在怀里：“姐姐要去洗澡吗？” 师挽月轻轻点头：“洗，脏。” 她本来就是有一点点轻微洁癖的人，如何能忍受自己一身酒气地入睡。 “那姐姐自己可以吗？”温知渺柔声询问。 师挽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可以。” 她看着温知渺莫名地说了句：“是好看。” “嗯？”温知渺一脸不解。 “难怪格桑也喜欢。”师挽月小声嘟囔了一句。 温知渺一时间哭笑不得。 “小坏蛋，到处招惹人。”师挽月轻声说着。 若是她清醒着，定然说不出这种话的。 温知渺听着她的话，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那姐姐可要看好了，不然就丢了。” “看不住，不听话。”师挽月再次哼了一声。 温知渺觉得自己可真是冤枉，她哪有不听话，明明可乖了。 “我去洗澡了，不好闻。”师挽月有些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 温知渺看着她站起来，然后又迷茫地转过身看着自己：“浴房在哪？” 怎么能这么可爱。 第373章 气质真的会受到环境的影响 温知渺领着师挽月到了浴房，浴房，这里不是皇宫不好做那么大的浴池，但是大的浴桶还是有一个的。 即便是两人一起洗都可以，不过温知渺还是没有这么做，毕竟一起洗的话，她对自己的意志力没有自信。 师挽月是有些迷糊了，但自理还是可以的。 温知渺领着她过去了之后就在外面等着了，她还没体会过师挽月醉了之后的样子，多少有点不放心。 不过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师挽月就算是喝醉了也和她不一样，不会乱来。 她甚至连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就是一直打哈欠而已。 温知渺松了口气，又有些可惜。 师挽月洗完澡之后温知渺又领着她回到了床边，她是真的困了，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温知渺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低头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随后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又帮师挽月盖好了被子才去洗澡的。 等她洗完澡回来，师挽月已经睡沉了。 温知渺爬上床，将师挽月搂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浅淡的清香，温知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睡之前又忍不住亲了亲师挽月，像只黏人的猫儿一样。 一觉醒来师挽月还在她的怀里，温知渺餍足地亲了亲她，她倒是想继续赖床，但是现实不允许。 她一会还要去早朝。 这次温知渺起来的时候师挽月依旧没有醒，温知渺叮嘱了一下门外的侍女不要打扰她，等到了时间再叫她起来就好。 侍女也都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都是信得过的人。 温知渺换好衣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己。 她感觉自己好像和娘亲越来越像了，原来气质真的会受到环境的影响。 每日和那些官员打交道，她得把那个懒散随意的自己藏起来，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温知渺并不觉得累，她甚至觉得很有意思。 看着那些人惶恐猜测的样子，会觉得很有意思。 温知渺踏出小院的时候比平日里在皇宫时起床的时间还早，没办法毕竟皇宫去太极殿不管怎么样都没有这边过去那么远。 想到这里温知渺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以后要早朝的前一天晚上还是不能在外面浪。 温知渺到了宫门前的时候师观潮和一众大臣已经在等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师观潮她就是有几分心虚，毕竟是她拉着师挽月夜不归宿的。 好在师观潮什么也没有问。 毕竟是师挽月跟着她去城内的别院，不是温知渺去师府，也不是师挽月留宿皇宫，影响没有那么大。 师观潮倒是问起了温知渺一些关于政务上的事，不得不说，她这个老师是真的称职。 温知渺站在她面前乖乖地回答。 师观潮对她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 “陛下交给殿下的事，殿下都做得挺好，陛下会欣慰的。” 温知渺想了想，她觉得苏卿珞不一定会欣慰，可能还有一点失望，失望她太顺利了。 “也许吧。”温知渺摸了摸鼻子。 宫门打开，温知渺和师观潮走在前面，其他大臣跟在她们身后。 到了太极殿的时候太极殿的大门正好打开。 等人都进去了，不多时苏卿珞和云舟也过来了。 二人的目光都落在某个夜不归宿的家伙身上。 温知渺对上云舟揶揄的眼神，乖乖地低下了头。 [就是出去睡了一觉，又没有做什么，干嘛这么看着我，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苏卿珞听着某人的心里话，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 她们可没说什么，自己心虚什么。 温知渺已经习惯了上朝，自从封了太子之后，她也没有以前那么“无理胡说”了。 就算是质问，也都有摆出自己的证据。 这时候一部分人倒是怀念起了以前的她了，毕竟那时候虽然也总是把人说得哑口无言，但是对六部之事没有那么了解，杀伤力到底没有那么大。 如今是真的有种不管说什么，她好像都很清楚，质问也是有条有理的。 有种曾经的皇后的感觉。 苏卿珞和云舟坐在龙椅上，大部分时候都不怎么说话，也就偶尔出声帮温知渺撑撑腰。 大部分时候都是云舟开口帮忙，苏卿珞没有怎么说话。 原以为云舟当了皇后之后，御史台没有那么强势了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一点，事实证明并没有，更难过了。 当了皇后云舟对朝政也不是一无所知了，知道得更多了。 最后的时候苏卿珞问了一下如今的战况如何。 枢密使出列说了一下战况。 “南部战况良好，已经占据了东澜南部的三城，不日应该就能夺下南部的平原，海上的战况稍稍没有那么顺利，东澜派出了最强的水师迎战，目前我军与东澜算是胜负对半...” 苏卿珞了解了一下战况，总体来说天启这边还是占据了上风，海上作战虽然没有碾压，但枢密院说水军大元帅的意思是想磨炼一下新兵，并没有派出温融雪手下的海军。 这个解释苏卿珞也勉强接受了。 “新年之前必须结束战事。”苏卿珞淡漠地说道。 区区东澜若是还打上一年半载的，那天启的威严可就要有所折损了。 早朝结束，温知渺没有出宫，她知道师挽月估计已经起来了，而且她也还要去官署，她出宫去也找不到师挽月。 她和师观潮还有祁谷玉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散了。 走之前温知渺还看了师观潮和祁谷玉一眼：“阿姊，你说师相和祁院首能不能成？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挑明啊。” 温九昭有些哭笑不得：“你啊，就少管这些了。” “我没管，我就是好奇嘛。”温知渺小声嘟囔。 温九昭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觉得快了。” 温九昭倒是有些好奇：“这世上真的有能喜欢男子也能喜欢女子的人吗？” 温知渺用力点头：“有啊。” “不喜欢人的都有，多稀奇。” “阿姊还是画本看少了。” 温九昭：...... 第374章 子随母姓，有何不可? 温九昭并没有过多地纠结这个问题，二人直接回到了章台殿。 苏卿珞和云中已经换好衣服了，温知渺和云舟过去的时候，云舟询问温九昭：“九昭是不是要去封闭的别院阅卷了？” “是的，一会儿就得收拾东西过去了。”如今的阅卷制度还没有后世高考那么严苛。 云舟点了点头：“要待好几日，我让太医院的人给你备了些预防风寒的药，这几日瞧着你似乎也有些轻微的症状，自己记得喝药，别拖着，风寒不是小问题。” 温九昭微微一愣，然后感激又恭敬地应下了：“九昭明白，多谢...”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唤了一声姑姑。 云舟笑了笑：“这么拘谨做什么，吃饭吧。” 温九昭乖乖地点头，温知渺在旁边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等吃完饭，苏卿珞看着二人忽然道：“若是你愿意，朕命问天台算个吉日，封你为公主，你唤皇后一声母后也不为过。” 总归也是云舟教导着长大的，虽然二人的年龄相差并没有多大，但也不能否认云舟的教导。 温九昭再次顿住，她本能地看向温知渺，温知渺对她笑了笑：“阿姊，看我作何，你得看舟舟，阿姊不管是郡主还是个公主，都是我阿姊，又没什么变化。” 云舟也看向苏卿珞：“你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地有这种想法了？” 苏卿珞忍不住微微弯起嘴角：“其实...” “一直都挺有的。” [我懂，阿姊和舟舟的母女感真的很强。]温知渺莫名地在旁边点头，云舟和温九昭不知道她点哪门子的头，只有苏卿珞听到了她的心里话。 云舟想了想之后道：“我倒是不介意，这下真是三十带两娃了。” 温知渺一时噎住，行...她也确实是算个娃。 “朕只是这么一提，自是看你意愿。”苏卿珞也没有强求她的意思。 温九昭抿了抿唇，而后起身在云舟和苏卿珞面前跪下：“九昭愿意。” 说完又对着云舟和苏卿珞叩首：“只是九昭有一请，还请陛下应允。” 苏卿珞看着她，一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何事？” “九昭可否请陛下赐姓——云。” 这下真的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了。 听到她说赐姓的时候温知渺还以为她想随苏卿珞姓。 但是在她说赐云姓之时，温知渺又觉得也没有很意外。 云舟也没想到，有些意外地问道：“你为何想随我姓？” 九昭抬头看向她：“子随母姓，有何不可？” 她说的理所当然，云舟一时被噎住了，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九昭好像真的是把她当妈了。 云舟挠了挠头：“也行，你自己高兴就好。” 她二人都这么说了，苏卿珞自然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起来吧，大冷天的跪什么，等你回来朕下旨给你赐姓。”苏卿珞对九昭说道。 “谢陛下。” 苏卿珞对她笑了笑：“或许你也可以跟着渺渺叫。” 反正也是看着长大的，对她来说九昭也确实算是女儿了。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我觉得行。” 倒是九昭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根都红了，最后嗫嚅着唤了一声母皇。 温知渺故意逗她：“阿姊怎的只叫母皇不叫母后？” 云舟幽幽地给了她一个眼神，温知渺假装没看到。 九昭低着头，低声唤了一声母后。 云舟真的觉得这场面有那么点奇怪，但还是笑着应下了。 随后温知渺便和九昭一起离开了。 温知渺看着她收拾东西，九昭有些好奇地问了她一句：“渺渺为何不和改姓与陛下同姓？” 听到她的询问，温知渺挠了挠头：“我的姓是以前的孤儿院院长帮我起的，院长对我来说，也算是半个母亲了，我不想改，但以后我的孩子必然会姓苏。” “你的...孩子？”温九昭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与师挽月如何能有孩子？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那我的皇位也不能后继无人啊，捡也要捡一个回来吧？” 九昭听到她的解释，笑了下：“也对。” 温知渺看着她收拾好了，过去抱了她一下：“等你回来哦阿姊。” 九昭抱着她，忽然对她说了声谢谢。 “阿姊客气什么。” 九昭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好了，我得走了，若是忙不过来就让挽月帮帮你。” “我知道啦，现在也没什么忙不来的，谁敢不听我的话啊，我背后可是母皇和母后在撑腰。”温知渺狡黠地说道。 “好，知道你可以。” 随后二人一起离开了章台殿，温知渺去刑部，二人不顺路，所以也是各自坐着马车离开了。 九昭坐在马车上，看着这皇城之中的红墙青瓦，她曾经以为这个地方只有权力的争斗和冰冷的利益。 直到那一年那小小的人儿，晃晃悠悠地扑进她怀里，暖洋洋的小手牵着她的手，自此以后她有了两个母亲，有了一个可爱的妹妹，在这个原本应该很无情的皇宫之中，她收获了亲情。 她想大概温融雪也和她一样觉得不可思议吧。 九昭始终觉得，温知渺和云舟身上有一种不一样的东西。 如今也算是有了一个解释了，她们本来就和其他人不一样。 温知渺去了刑部，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一起向她汇报着新律法的事。 师挽月每天忙完自己手头的事就去帮温知渺打理一下东宫，十日的时间就这么如流水一样平淡地过去了。 东澜的战事也很顺利，水师虽然还没有登陆，但胜率提高了。 十日的时间足够战场上发生很多的变化。 比如天启的大军从南部北上，已经占据了东澜三分之一的领土。 原本还嚣张的东澜，如今已经有些慌了，一面希望向天启求和，一面向北戎求援。 无论是梵王和王女似乎都很有意向支援东澜。 北戎王原本只有一个子嗣就是王女敖敦。 可这次梵王回来后却又多了一个还一个王男，如今已经十岁了，甚至还有不少的部族似乎也想支持这位突然归来的，且才十岁的王男。 这位小王男，没有什么很好的出身，他的父亲只是一个长得比较好看的男舞姬，因为和萧元驹有几分相似而得到宠爱。 很难不怀疑这是北戎王的某种算计，或是想磨炼敖敦，或是想促进敖敦和梵王的合作。 温知渺得知这些的时候，想的是北戎王应该不会疼爱一个替身的子嗣超过萧元驹和她的子嗣。 毕竟不得不说，北戎王对萧元驹的确是深爱。 这怎么不算是永失所爱，享无边孤独呢？ 第375章 被戏耍的梵王 说实话，事到如今她也还是挺欣赏北戎王的。 虽然恋爱脑但是真的不妨碍她的强大。 不过王女还是差了点和梵王比的话。 王女和梵王如今都在争夺支持的阶段，都希望能得到更多部落的支持，而东澜和北戎还有天启都相接，如果东澜尽归天启所有，对北戎不是什么好事。 刚开始的时候北戎没有支援东澜是想和东澜谈判，也是希望东澜能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识，往后都要向北戎纳贡。 可北戎也没有想到，天启的此次的进攻当真会如此强势，全然不给东澜任何的活路，当真是冲着让东澜亡国去的。 曾经的天玄对待外族从未如此强势，苏卿珞等登基这些年，也没有真正的和北戎还有东澜发生过冲突，不管是谁都以为，天启会延续以前的政策和态度，维持现有的局面。 可她们都猜错了，苏卿珞前些年没有动手，只是为了让天启休养生息，让中原的经济和人口能得到恢复。 这片土地经受了太多的苦难，而温氏皇族是贵族出身的皇族，并不能与普通百姓共情。 按理说苏卿珞也不能，苏家也是名门之家，奈何她是在西北长大的，她的母亲和她说了许多带她看了许多底层百姓的困苦。 再加上云舟和温知渺的存在，让天启的这个新王朝能看见许多百姓的苦难。 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如今的天启百姓富足，兵力强盛，南北党争不再有了，十年的磨合，普通的科举出身的官员和一些高门出身的官员之间的矛盾也没有那么激烈了，女性官员的能力亦得到了天下人的认可。 天启没有理由再去容忍这些异族的骚扰和冒犯。 东澜将会是天启宣扬国威的第一步。 温知渺在看着战报的时候，北戎梵王也在和部众商议着支援东澜之事。 还在商议的时候，忽然有下属来报说是去云京的探子回来了，没有带回来火药的配方，但是带回来了会炼制火药的工匠，而且是主要的研究者，一共三名工匠，其中有一名被天启的追杀者杀掉了，带回来的只有两个。 众人闻言大喜，梵王甚至立刻让人将人带过来，看起来的确都很像那么回事。 梵王看着那二人，沉声问他们可愿意为北戎制作火药。 “在这之前，我有一样东西给您看看。”为首的那名工匠小心翼翼地说道。 梵王看着他有些疑惑：“何物？” 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将衣服展开：“我家太子殿下给的信。” 梵王看着他衣服上书写的文字，脸色逐渐地阴沉。 似乎是怕人看不懂，那上面不仅用天启的文字写了一遍，还用北戎的文字、鹿金的文字、东澜的文字都写了一遍。 温知渺并不确定最后会是谁得到了这些人，所以非常的贴心。 “不管你是谁，首先恭喜你，在这场刺激的争夺之中取得了胜利。” “然后，很荣幸我天启的几个死囚，不过是在硝石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居然能得到你们如此的喜爱。” “最后，很感谢你们喜欢我天启的烟花，如果有朝一日，尔等愿意归入我天启的版图之中，孤愿意亲自与民共赏那绚丽的烟花。” “其实孤是个很热爱和平的人，毕竟火药用来做烟花还是更好看一点，尔等觉得呢？” 梵王和她的一众下属脸都气黑了。 “天启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家殿下说了，难道不是你们先惹事的吗？”那死囚不屑地看着他们。 梵王气得当即拔刀欲斩杀那两名死囚。 可还没等到她的刀落下，二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梵王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一时气闷得不行。 无处发泄只能再补了一刀。 “好得很。”梵王这会真是有气无处发泄。 可温知渺还真不是针对她，想着想着又气笑了，也只有这位小太子能做出这种事了。 想了想梵王又释然了，不过支援东澜倒是成了必要的事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和敖敦合作。 “今日就到这里吧，我去找敖敦喝喝茶。”梵王淡淡地说道。 她起身走了出去，高大的身形在阳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梵王径直往王女的宫殿走去，路上偶然遇到了那位小王男。 他对梵王并不怎么友好，他的父妃并不喜欢梵王，比对敖敦更不喜欢更忌惮。 所以他看到梵王也只是冷哼了一声。 和敖敦比起来，梵王也更不喜欢这个家伙。 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甚至没有行礼便走了。 梵王是北戎的年轻一代最强大的王，她身上有战功有兵权，比起敖敦这个还是依附于北戎王的王女来说，的确更有威胁。 梵王找到敖敦的时候，敖敦正在学习中原的围棋，她的围棋一直下得不怎么好。 “公主这般练习，棋艺永远不会有精进的。” 敖敦看着她哼了一声：“你是来显摆你的棋艺的吗？” 北戎王喜欢下棋，可敖敦的棋艺实在是不怎么样，每次都会被北戎王将她和梵王对比。 所以从小到大敖敦都不喜欢梵王。 尤其是这家伙还比敖敦大几岁。 十五岁就开始上阵杀敌，收服了许多西边的部落，深得北戎王的喜爱。 敖敦和梵王的年龄差其实与温知渺和九昭差不多，不过关系就没有温知渺和九昭那么好了。 自小就是针锋相对，梵王本身也没有九昭那么无欲无求，她是真的想要王位，想统领整个草原，也是真的觉得敖敦过分的幼稚，不适合做一个王。 但是和那位突然出现的小王男比起来，敖敦至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还是那么幼稚。”梵王摇了摇头。 “要你管。”敖敦不想搭理她。 梵王不管不顾地在她面前坐下。 “王上今日对你的好弟弟可是关怀得很。”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我可以教你下棋，而我最近很忙，没空陪王上弈棋，你若是有进步，说不定王上会夸夸你。”梵王笑着道。 “怎么，觉得靠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天启的小太子？” “你似乎，比她小。”梵王好心提醒她。 “那又怎么样，在她手里吃瘪的是你。”敖敦再次嘲笑梵王。 本来她觉得温知渺很烦，那是另一个一直压在她头上的人。 但是看着梵王在温知渺手上吃瘪，敖敦又觉得，温知渺还是有不那么讨厌的时候。 第376章 被迫联手 “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幼稚。”梵王无奈地说道。 “她让我不好过，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吗？还是说你觉得在南绍的时候她耍你耍得不够狠？”梵王无语地问道。 敖敦沉默不语：“你说若是母亲知道你和天启合作会怎么样？” “母亲最恨天启，你知道的。” “我自然知道。”梵王淡淡地说道，并不慌张。 “我也知道，你我都已经让王上失望几次了，这盘棋，我们不是更应该联手来下吗？” “王上还年轻，依仁台还小，你的父亲已经死在了天启，而他的父亲还活着，虽然只是因为与你父亲相似而获得宠爱，但那也是宠爱，都说活人比不过死人，可死人要那一份爱有什么用呢？就算不是挚爱，活着的人也更能得到垂怜，你难道看不出那男人会很会哄王上吗？” “你若是持续让王上失望，你猜王上会不会真的扶持依仁台？”梵王继续说道。 敖敦其实都明白，但她就是看不惯梵王那副嘴脸。 “母亲扶持依仁台和扶持你，对我而言不都是一样的。”敖敦冷嗤了一声：“别以为你的心思就多单纯。” “不过你起码没有那么恶心人。”敖敦将一盒棋子摆在梵王的面前。 “唯有一个要求，你若是敢和那一天到晚装模作样的男人合作，那此生我们都是不死不休。”敖敦狠狠地瞪她。 敖敦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梵王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是这个。 “便是有一天我与你之间的争夺，我落败了，我也不至于堕落到和他们合作。”梵王看不上那位男王妃的手段。 “你对着天神发誓。” 梵王还真的对着天神发誓了。 敖敦又给她倒了一碗马奶酒，割开自己的手滴了一滴血进去：“血誓。” 梵王觉得她事真的很多，但还是喝下了那碗酒。 “够了？” “奇怪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敖敦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了一样。 梵王放下碗：“因为我真的没有信心一个人能赢过那位太子。” 敖敦没有见过温知渺，一时间有些好奇：“她真的这么强？” “是，很可怕的敌人。”梵王一点都不敢小瞧那位太子。 “可我听说她身边那位师观潮的女儿，比她更强一点。”敖敦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为什么会觉得她们是分离的？师挽月所谋的一切都是为了天启为了太子。”梵王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她们二人是爱侣嘛，都知道的事。” “但我还是对师挽月更感兴趣一点。” 梵王看着她，幽幽地说道：“祝你好运。” 敖敦看着她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不觉得天启的文人女子，都很好看吗？” “好看，但你不见得非要师挽月，作为你阿姐，我还是劝你一句。” “我非要得到呢？” “那王位我就笑纳了。”梵王慢悠悠地品了口茶。 敖敦一时被噎住。 “因为你会受到很多人的攻击，如果你一定要觊觎她，我毫不怀疑，我能得到天启的协助，只要我够不要脸。”梵王笑着道。 她对温知渺和师挽月进行过深入调查，她知道二人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 “我偏要试试。”敖敦不服气地说道。 梵王看着她，依旧觉得王上对她过于宠爱，以至于她过分傲慢幼稚了。 “你也觉得我不如她？”敖敦有些挫败地问道。 “这种事我不好评价，你可以自己去和她接触。”梵王喝完那一杯茶放下了茶杯：“我时间很宝贵，很忙，你学不学棋？” “学。”敖敦撇了撇嘴，也不和梵王置气了。 三日之后东澜答应北戎的不平等条约，同意以后每年向北戎纳贡，而北戎出兵支援东澜。 温知渺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她本来也不指望一场小小的调拨能让北戎彻底放弃东澜，毕竟东澜若是灭国，的确对北戎影响不小。 北戎也注定了会协助东澜，之前按兵不动只是在等东澜妥协而已。 一个小国当大国博弈之时，它是没有自己的主权的。 如今的东澜只有两个结局，要么灭国，要么成为北戎的附庸。 “梵王亲自领兵吗？还是如何？”温知渺询问祁谷玉。 祁谷玉摇了摇头：“不曾。” “我想也是，她应该也不会亲自领兵，万一兵败也有个说法，而且她自己领兵，可就真是北戎向天启宣战了。”温知渺勾了勾唇，而后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沙盘。 这沙盘也是根据温知渺和云舟的描述，在这些年慢慢改进的。 祁谷玉不是很懂兵法，所以也不是很懂温知渺到底想做什么。 “祁院首，今日起监察院每日送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呈报给孤一份。”温知渺淡淡地说道。 祁谷玉看着收敛了所有玩世不恭，认真而严谨的温知渺，不自觉地又想到了很多年前她和温知渺下的那盘棋。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温知渺那种锋芒毕露的气度，可是后来许多年，她都未曾再见过，她像一个普通的小孩一样玩闹，没什么心眼似的，只会无理取闹。 此次自南方归来，祁谷玉又看到了那样的温知渺，很多人都很惊讶她的转变，天启公主殿下的聪慧尽人皆知，但大部分人都觉得她沉稳不足，难当大任。 可如今她归来，却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强大，不只有小聪明。 城府手段，哪一个她都不缺。 祁谷玉等了很多年，有种终于等到了的感觉。 “祁院首有事要忙的话就去忙吧。”在工作场所温知渺不会叫她小姑姑，只有在私下的场合才会亲近些。 毕竟，君臣有别。 “喏。”祁谷玉后退了一步微微垂首。 温知渺还在认真地研究沙盘，祁谷玉已经走了出去。 祁谷玉作为监察院院首，堪比副相，若是前朝温氏的时候，在太子面前，是不必如此恭敬的，温氏王朝的太子，没有太多的实权，帝王总是防着自己子嗣。 但温知渺这个太子不一样，帝王授予了她绝对的实权。 看着看着，温知渺又把一些武将和温融雪请了过来。 第377章 科举放榜 何元瑶已经老老实实地去苏语冰那里报到了，第一天还觉得有些别扭，第二天就完全适应了，她甚至觉得苏语冰还挺有意思的。 温知渺太忙了，根本没有空管她。 师挽月也很忙，虽说科考的成绩还是没有出来，但是一些本身就有名气的人，依然有很高的关注度。 对于组建东宫的人选，温知渺自己有一些大概的人选，但她心里的这些人都是已经在朝野之中的了，一些是往年科举之中一些出彩但是没有得到重用的，一些是朝野中有些名气的。 但是从现有的人员之中挑选人进入东宫，一来要对方愿意，二来要找到合适的接班人，总不能把人直接调走。 因为太麻烦了，所以之前温知渺才拖拖拉拉的不想做，现在确实真的不得不做了。 得到北戎出兵的消息，温知渺将许多将领甚至温融雪都叫过去了，拉着他们商议着如何对付北戎之事。 有个大概的方略之后才好去具体指派人手。 温知渺知道自己对于战事不过是纸上谈兵，所以，她没有自己一言堂，虚心听取了其他人的建议。 花了三天的时间温知渺有了大概的方向和合适的人选。 北戎梵王不会亲自出兵，温知渺自然也不能亲自去，她选择相信她天启的将士们。 除了原本进攻东澜的那些军队，温知渺加派了两支军队过去。 其中一支便是由栾雪枫领军，还有一支是自西北调去的一部分红缨军，由姬青槐的女儿姬梧桐领军。 温知渺给北方的命令依旧是过年之前拿下东澜。 当然也明令禁止了屠杀普通百姓，凡发现恶意屠杀普通百姓者，斩之。 最初被东澜占领的与天启交界之处的几座城池的百姓，并没有像东澜和北戎预料的那么不满。 什么还有百姓在欢迎天启大军的进入。 东澜王室也是烂透了，整个东澜的上层都已经是腐朽不堪的了，边境百姓过得并不好，赋税严重不说，留在百姓手里的土地也越来越少，在与天启开战之前更是大肆征兵，不满十五岁的少年都要去军营。 强行给女子进行婚配，适龄未婚，有可能会被官府直接安排给大龄未娶的男子。 但上层贵族，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有好几房妾室，遇到貌美的女子，一言不合就强抢。 民怨不可谓不深重。 天启大军进入之时，有些城池的百姓真的是在欢迎。 毕竟临近天启，很多东澜的百姓也知道天启百姓过的生活是怎样的，很早之前就有不少人偷偷摸摸地进入天启定居。 当地百姓有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为人和善，也都能接纳。 温知渺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更是让监察院的人在东澜境内散播这些消息，又顺便传播了一下若是东澜成为北戎的附属国，那么百姓将会变得更苦。 天启虽然也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地方，但天启的帝王至少会让百姓有一口饭吃。 再加上温知渺的确有下令占领了城池之后，给那些百姓发放赈济物资。 东西不算多，但起码能御寒能果腹，已经足够了。 如此一来那些东澜的文人不管如何愤怒都没有多少百姓搭理。 说的再大义凛然对普通人来说也不如冬日里的一口热饭。 战事还在继续，栾雪枫成功阻拦了北戎大军。 不算是所有的事都在温知渺的预料之中，但十天以来基本没有什么特别超乎想象的事。 温知渺这几日也和吏部的人一同将她要的人都选了出来。 东宫的体系大多还是沿用了前朝的体系，稍微做了一下调整。 如今只差今年参加科举的一些人，温知渺还没有考察呢。 这短短十日，温知渺几乎每天都是到凌晨才睡，每天的事务都堆得满满的。 师挽月也只和她一起吃了三次饭。 眼看着到了公布文武科举考试成绩的时候。 一大早的早朝之上群臣就得到了两份名单。 那两份名单是早就已经给苏卿珞和师观潮看过的，苏卿珞和师观潮也认真讨论过那名单。 今年文试的新科状元是个之前毫无名声的人，苏卿珞和师观潮还特意看过她之前的文章成绩不差，但也不算是很好很惹眼的那种，是完完全全就是麻衣出身，祖上从未有过什么富贵人家。 据调查她也没有什么寒窗苦读，连识字都是在当地学堂的窗外偷学的。 今年三十五岁，二十岁那年参加了乡试，以最后一名的成绩考上了。 而后便依旧是一边在家里干农活一边读书。 每次参加科举的钱也都是自己攒下来的，一边读书也没耽误家里的活。 她的文章和许多世家子弟空虚浮华的文章很不一样，辞藻也并不华丽，但是真真切切地说了许多问题，而且逻辑严谨。 是苏卿珞乃至朝堂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的真正的底层。 这文章几乎是一出现在阅卷官员的面前就让一半阅卷者眼前一亮。 九昭看到的时候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通过了，并且给了极高的评价。 另外一些评价不高的，大多都是说文采不够。 可为官靠文采，每年科举都有许许多多的文采斐然者落榜便是如此。 空有文采是没有用的。 苏卿珞和云舟是一起看了那些送上来的文章，云舟看到的第一眼便说了一句：“当为状元。” 她自认自己都写不出这样的策论。 针砭时弊敢说敢写，是为天下学子之楷模。 师挽月进宫之时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是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纯靠种地出身的人成了此次科举的第一名。 很多人看到那个名字都觉得陌生，因为真的完完全全没有听说过。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即便不是名门大族出身，如果在之前的一次次考试之中成绩不错，在进入云京之后，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一些关注。 毕竟好的成绩不可能一下子就有了，能得状元的人，在过往的考试之中也不会差。 往年的状元都是从这些会被人关注到的人之中出来的。 可今年这位，真的是查无此人了。 第378章 状元娘 温知渺看着那人，她也没有什么印象，她的人去调查过很多学子，哪怕不怎么爱交际的，但是只有往年的成绩不错的，她基本看了一遍的呀。 她努力地想着自己有没有看过一个叫石泉的人的资料，最后终于隐隐约约的有了一点点的印象。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但是温知渺对她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 毕竟她也没有挨个去看那些人的文章，这要是一个个去看，不得累死。 “将前三甲的文章发下去都看看。”苏卿珞冷说道，这是每次科举的传统，大臣们也都习惯了。 温知渺先是看了一下状元的文章，越看越欣喜。 以至于之后再看后面两名的文章都觉得有点套路了，不是不好，只是没有那么出彩。 提出问题、解决问题，而且提出的解决办法都是切实可行的，从各个方面进行了分析。 文笔不算是极好，辞藻也不够华丽，但行文之间都有一种呐喊的力量感。 “好文章，当之无愧。”温知渺看完之后当场进行了夸赞。 朝臣也都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 经过天子核定之后的名单会在云京城内进行张贴，俗称放榜，今日其实就是放榜时间了。 再过一会儿就会有衙役去各个公告处张贴此次科举中举的名单。 今年的文状元是最近三次科举唯一的女状元。 其余两位依旧是男子，但今年三甲之外的女子却不少，比往年更多一些。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今年的武状元也是女子。 就是那个格外高大的女子，此人不仅力大无比，骑射等等的也不差，排兵布阵也只输给了何元瑶，其他的项目全是魁首。 听闻祖上也是出过一个将军的，而且她自小就长得高大，猎户家庭，从小就熟悉弓箭。 至于长枪那些她是没学过，但是力气大已经能碾压很多人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都是无用的东西。 今年的文武状元都是女子，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那位武状元倒是早早地就在云京城扬名了，毕竟那高大的身形走哪都会让人忍不住侧目。 只是那位文状元倒是依旧没有什么人知道。 今日放榜，各个放榜之处早已经围了一层又一层的百姓， 石泉本来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她出身低微，又是个结巴，不爱与人打交道。 因为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她来云京这么久甚至除了考试的时候都没有和其他的考生学子有过接触。 等待考试的日子她也没有闲着，而是在云京城找了份工作，她甚至想过就不回去了，就在这里做工，挣到的钱到时候再寄回去给家里人。 她阿姊的女儿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了，她这辈子考不上也没有关系，再试几次不成就放弃了。 好好供阿姊的女儿读书，说不定比她要好。 听人说如果是哑巴或者结巴这样的，就算是考上了人家也不要的。 她今天来也就是来凑个热闹，却没想到会在人群之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石泉？” “这谁啊，从来没听过啊？” 周围人都在议论着这个名字完全没听过。 石泉想挤进去看，但是人太多了。 “今年的文试的新科状元真没听过啊，榜眼和探花倒是都听过。” “好像是叫石泉是吧？我去打听打听。” 听到自己的名字，石泉有些讶异。 新科状元，她？ 应该不能吧，可能是同名同姓的。 石泉还在努力地想往里面挤。 人群之外有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禁卫军突然过来了。 “石泉可在？”为首的禁卫军统领大声问道。 石泉站在人群之中，一起看着那些禁卫军，她不认为那些人叫的是自己。 禁卫军首领又再次开口道：“饮川石泉可在？” “女，年三十五，新科状元可在？” 对方加了许许多多的限定词，石泉从后知后觉地相信了，真的是叫自己。 她在人群之中弱弱地举起手：“在...在的。”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几分惶恐。 禁卫军首领走到她面前，恭敬地对她微微躬身：“太子殿下有请，还请状元娘随我等去东宫，殿下在东宫等候。” 温知渺一知道这位新科状元的情况，就立刻派人去找她了。 她这样的出身对云京城的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定然是不懂的，若是被其他有心之人捷足先登，先和她说了些什么，怕是容易被骗。 新科状元虽说无论如何也能混一个官职，但一些不懂其中门道的人，还是挺容易被坑的。 坑了这些人，然后自家的小辈自然就有机会了。 所以温知渺才会第一时间派人来寻石泉，毕竟她和往年的状元也不一样，她真的过分单纯。 众人看着那一身破旧衣衫的女子站在那比她高不少禁卫军面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 “请。”禁卫军的声音低沉，带着不自觉的压迫感，石泉哪里见过这场面。 即便对方与她一样都是女子，她也还是紧张。 禁卫军请她上了马车，上车之后她还紧张地问了一句：“真的是我吗？” 禁卫军首领想着她来之前得到的关于新科状元的描述，应该是没有错的，但出于谨慎还是再次核对了一下信息。 最后确认了就是她。 石泉一路上浑浑噩噩还带着满腔的惶恐的入了东宫，如今东宫已经都布置好了，而今日师挽月也正好无事，便也在东宫陪着温知渺。 马车停在宫门前剩下的路必须用脚走。 石泉跟着禁卫军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看到自己的鞋已经破了一个洞了，她一时忍不住想着太子会不会觉得她过于冒犯了。 可是就算是想着，她也不敢在这时候和禁卫军说让她回去换个衣服。 皇宫威严，她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身体都是不自觉的紧绷的，甚至有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太子面前的。 “殿下，状元娘已经带到了。”听到禁卫军的声音她都觉得脑子嗡嗡的，只有本能地跪下。 “太子殿下千岁。” 温知渺听着她颤抖的声音，有些无奈，看来她是把人吓到了。 第379章 呀，不小心被看到了 温知渺看着面前跪着的新科状元，连忙过去将她扶起来。 “起来吧，孤只是好奇状元长什么样，不必如此惶恐。”石泉被她扶起来，对上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温知渺有意释放自己的善意时，那双眼睛总是格外的惹人注目。 石泉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多谢殿下。” 温知渺看着她那样子，想了想对身边的侍女向南说道：“带状元娘去梳洗更衣。” 谁也不想这么狼狈的面对上位者，温知渺明白。 石泉听到温知渺的话，一时心中多了几分感激。 “草民多谢殿下。”她再次叩拜，温知渺也没有再去扶她了，只是温声让她起来。 等人跟着向南走了，温知渺才再次坐下。 “还好把人带来了，不然这样的人，若是其他人假仁假义的释放一些善意，说不定她就信了。”温知渺看到石泉之后越发觉得自己把人带过来是对的。 “渺渺是想把她留在东宫？”师挽月给她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问道。 “她初入官场，又没有任何的背景，若是不来东宫，日后大概也很难升迁，这样从底层上来的人都有一种其他人没有的清高和责任心，我不欲她就此折了羽翼，总要更多的普通百姓看到一些科举的希望。” 师挽月想了想觉得也有理。 “渺渺考虑得很周到。”师挽月看着她说道。 温知渺笑着摇了摇头：“她比较特殊，所以觉得还是关照一下比较好。” “何况也是因为她真的有真才实学，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去管。”温知渺可没想过自己能帮助所有人。 师挽月看着她，忽而扬起嘴角：“渺渺不一样了。” “嗯？” “没事。”师挽月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是厉害的太子殿下了。” 温知渺脸颊微红，她大概明白了师挽月的意思。 很多时候温知渺也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这个变化的时候似乎就在她回云京的这些日子。 她渐渐地会考虑更多的利益进去了，也逐渐熟练了怎么对那些官员们施压了。 也不再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人了，她对自己是天启的太子这个身份越来越有实感了。 是因为接触的事多了，也是因为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多了。 她越来越明白，想要按照她的意愿去行事，就必须足够冷漠，足够无情。 君王和臣子可以讲情分，但不能只有情分。 为君者需要宽容，也需要适当的无情，否则有些人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姐姐。”温知渺看向师挽月。 师挽月正在剥着橘子：“怎么了？” “那姐姐更喜欢哪样的？”温知渺撑着下巴看着师挽月。 师挽月给她喂了一颗橘子：“哪样都好。” “真的吗？”温知渺眼巴巴地看着她。 师挽月靠过去亲了她一下：“真的啊，毕竟...” 她笑盈盈地看着温知渺：“毕竟在我面前都一样。” 温知渺脸颊微红，虽然是事实，但是说出来总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明日又不能陪我了。”温知渺幽幽地说道。 师挽月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乖了，明日我确实有些事，何况你不是也很忙？” “东澜战事未熄，你手头事务多，我也不能总是来打扰你，我一来你就磨磨唧唧的，然后入夜之后又要连夜处理政务，到时候累坏了，我会自责的。”师挽月柔声对她说道。 “好嘛。”温知渺嘟着嘴。 “后日你不是就要举办一场曲水流觞宴？”师挽月轻声说道。 “是啊，姐姐要去吗？”温知渺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她。 “去呀，你去我自然是要去的，所以我得把两天的事都提前做好才能去呀。”师挽月勾起她的下巴，笑着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好。”温知渺这才再次高兴了起来。 一高兴就忍不住扣住师挽月的脑袋吻了上去。 石泉本是跟着向南一起回来觐见太子，可刚进这园子就远远地看到了在接吻的二人。 向南也看到了，她倒是习惯了，只低声对石泉道：“低头。” 石泉自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低下了头。 温知渺吻够了，师挽月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如今这般胆大了？” 听到师挽月的话温知渺脸颊微红，师挽月指了指院门口的向南和石泉：“好了莫要再闹了。” 温知渺顿时老实了，还有些些微的尴尬。 “都进来吧。”尴尬的太子殿下尴尬地喝了口茶，借着喝茶的时间调整了一下。 再次看向石泉的时候虽然依旧笑着，但是气质已经截然不同了，亲和的表皮之下是不可冒犯的威严。 “不必多礼了，坐。”温知渺将一些糕点推到她面前：“随意就好。” 虽然她说随意就好，可石泉想的却是谁面对她能真正的随意？ “孤看了你的文章，很不错，母皇也说不错。” 温知渺见她拘谨，除了喝茶什么都不敢碰，便直接开始和她说正事了。 讨论起文章来石泉稍微没有那么拘谨了。 再加上温知渺和师挽月的配合，石泉渐渐地陷入了她们的节奏之中。 等聊得差不多了，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温知渺要她一起用餐，考虑到她可能不习惯宫里的那些规矩和特殊的食材，温知渺让御膳房准备的也都是一些常见的菜。 早上石泉就没吃多少，这会看到那满桌子的菜，不免觉得有些饿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坐在一起，等二人动筷子了石泉才敢动。 她饭量和温知渺差不多，师挽月倒是先吃完了。 饭桌上温知渺也没问太多官场相关的问题，而是和她闲聊了起来，问起了一些她家乡的事。 说起家乡，石泉话倒是多了些。 温知渺下午还有事，所以在石泉吃完之后，温知渺就直接问了她：“你可愿意留在东宫，在东宫做事？” “若是愿意，今日孤便让人为你准备住处，若是不愿，也没什么，只是日后你怕是再也与这云京城无缘了，新科进士都是不能直接留在云京任职的，能留下的也都不是寻常人。” “你有才能，做个地方官也能为一方百姓谋福祉，便看你想要什么。”温知渺看着面前依旧拘谨的人。 换了身衣服露出了清秀的容貌，其实样貌也并不差，只是常年劳作粗糙了些。 “不需要急着回答孤，只是出了这宫门也莫要轻信他人，那些想拉拢你的也不见得都是真心。” 温知渺知道她的不容易，所以特意多叮嘱了几句。 第380章 终有力所不能及之处 “楚安，送状元回去吧。”温知渺对楚安说道。 走之前温知渺还命人赏赐了她一些东西，石泉谢过恩之后便跟着楚安离开了。 温知渺还让楚安顺便给她安排了住处，毕竟她如今住的地方实在是破败，而且还是和许多人挤在一起大通铺，毕竟对石泉来说省钱还是更重要。 楚安给她安排的地方也不是什么过分豪华的住处，不过是寻常的一个小院子。 很小，一共也就两间房，而且装饰也都很普通，就是这云京城内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人家的院子。 “殿下说您可以在此先安定下来，接下来的日子登门拜访的人不会少，住在之前的地方，难免折了天启和朝廷的面子，这院子算是殿下的赏赐，以后就是您的了。”楚安对她微微躬身。 交代完楚安就离开了，留下石泉一人，有些恍然，怎么睡一觉起来她就是状元了呢？ 这院子比她老家的破屋子好多了，她想，要是能留在云京也挺好的，到时候再把阿姊和两个小家伙接过来，一家人在一起。 但是...石泉又忍不住想到她这样的人在云京真的能混下去吗？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了很多人声不多时就有人过来敲门了。 石泉打开大门，看到门口站着许多人，那行人的衣着她认得，今天在宫里见过，是宫里的来人。 “敢问是...” “恭贺状元娘，我等乃是奉太子殿下之命过来给您送殿下赏赐之物的。”为首的宫女笑着说道。 石泉看了一眼她身后抬着箱子的几个人，她是没有和这些权贵接触过，却也不是真的傻子，太子这是让人明白纵然她出身普通，但是背后有太子看好。 如此一来云京城那些权贵不仅不敢轻视她了，更是要对她以礼相待。 石泉对那宫中来的宫人微微躬身：“多谢姑姑。” “不必，这些东西送进去？” 石泉连忙招呼人将东西送过去了。 外面的人在讨论着：“这状元娘有这么厉害吗？太子都这么看好？” “这有什么，太子以前还在我摊上买过东西呢。” “这云京城的集市上摆摊的人，有几个没卖给过太子殿下东西啊。” 温知渺小时候总跟着何元瑶等人串街走巷的，到处厮混，不少人都认得她，只不过一开始不知道她是太子而已。 这次温知渺回来后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好像云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以前那个总爱在城内逛街买东西，顺便惩恶扬善的小孩儿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 知道也就知道了，温知渺也懒得去管，而且因为知道了这事后，温知渺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还更高了。 一来一些人觉得那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二来一部分人也记得温知渺以前做的一些善事，觉得她要是当了皇帝，也会是个好皇帝。 “话说以前的状元，不管是状元娘还是状元郎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啊，太子殿下也没有这么礼遇过啊。” “你懂什么，那时候太子殿下还小呢，如今长大了。” “也对哦。” “太子殿下从小就好看，要是我能嫁给她多好。”一名看起来有些文弱的白面书生忽然说道。 “我看你是没睡醒。” “太子要喜欢也的是喜欢我这样的，有力气懂不懂？” “呸，谁说太子喜欢男子了，要我看太子可是喜欢女子的，而且喜欢的就是师少姬。”一名女子在旁边反驳他们。 “瞎说，我觉得太子喜欢的是何小将军。” 几方人就这么争执了起来。 石泉听着那些话，声音其实并不大，宫里来的那位不可能听不到，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听着。 “姑姑可要进去坐坐？”石泉磕磕绊绊地说道，一来是紧张，二来是确实说话不利索。 宫女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 二人进去之后，石泉好奇地问了一句：“这般议论殿下没事吗？” 宫女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不会，殿下不会计较这样的小事。” 石泉不了解温知渺也不敢妄言，只是恭敬地请宫女坐下，又从那些赏赐的东西里面挑了一样给了她：“辛苦姑姑跑一趟。” “应该的。”宫人推了回去。 “在殿下手下做事，不要搞这些，殿下不喜欢。”那宫人笑着提醒石泉。 石泉用力点头，她不了解这位殿下，或者说，她不了解这云京城的任何人，但能写出那样的文章的人，还是有一点自己的直觉的。 她的直觉告诉她，太子和她印象里的一些有钱有势的人不一样，她刚刚的举动其实也是她阿姊教她的一些‘人情世故’。 “多谢姑姑。” 那宫人看着面前的状元，她在宫里许多年了，也是温知渺身边比较信得过的人之一。 在宫里的这些年她也见过许多的人，眼前这位有种尚未被权力浸染的清澈感。 “不必多礼，东西也都送到了，我也该回去给殿下复命了。” 石泉恭敬地送她出去了，外面吵架的人还在吵，这次石泉多听了一嘴，听到有人说她觉得和殿下最相配的应该是九璃郡主。 云京城，真热闹啊，真好，什么都可以说，喜欢什么人都可以。 在她家乡那个小小的山村里面，若是你敢说自己喜欢女子，是会被族长拉去浸猪笼的。 她阿姊甚至不是喜欢女子，她只是不想嫁人而已，也不行。 被族里的人强行压着嫁给了那个男人，后来却又因为生不出孩子而被嫌弃。 再后来又因为男人自己喝酒摔死了而变成了她阿姊克夫。 石泉想她或许是想留在云京的。 考试完的第一天，她去听了一场官司，是一个女子状告自己的东家克扣她的工钱。 那女子告赢了。 在她的家乡，她是不可能见到这样的场面的。 到云京来的这一路上，石泉见识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她知道天启很好，知道陛下是个英明的帝王，可天启太大了，天子令到不了的地方也很多很多。 一路行来，石泉很喜欢天启，很敬仰帝王。 却也很难过，她家乡那个地方似乎和帝王治下的天启不是一个地方。 第381章 面圣 太子在第一天就邀请了新科状元，不仅邀请金进宫了，还赏赐了很多东西。 如果新科状元是个家世背景不错的，那还有拉拢的嫌疑，可是这位状元连寒门都算不上，祖上几代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底层百姓。 一部分人不理解，但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都能明白，这样的人才是最好培养的，对帝王来说，干净的底色才是最好的臣子，比如曾经的师观潮，能成为一把刀就是因为她的干净。 只是这样的人实在是稀少，一个师观潮很少见，石泉自然也少见。 也有人觉得太子这样，在帝王之前先予以新科状元各种赏赐，怕是会引起帝王的不满。 但上位者都很清楚，帝王不会不满，甚至恨不得太子早些培养自己的人手。 还是那句话，那天太子当着帝王的面穿上龙袍，帝王都只会笑着说，挺不错，然后欢欢喜喜地牵着皇后走了。 事实证明帝王确实什么都没有说，苏卿珞得知这事还是中书令那老头提了一嘴，苏卿珞听到之后只是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长大了，知道收买人心了。” 听到这话，中书令识趣地闭嘴了。 这老头吧，你说他变为眼力见他也有，比如这会看着帝王脸上的笑意，就知道帝王对太子的举动很高兴，但是又总是时不时地想试探一下。 苏卿珞也知道他内心里还是挺希望她把皇位传给苏家子嗣的，只是这老头在朝堂上还有些人脉，而且属于墙头草的类型。 门生也不少，所以也就一直留着他。 毕竟他虽然墙头草，却也是有点固执的保皇党，属于会坚定地维护帝王的那种人，只会时不时地暗戳戳的试探或者劝说帝王，而不会明着违背她。 这样的人其实挺好拿捏的，尤其是他还有不错的影响力。 第一天放榜，官府人员会去给中榜的发放文书和奖励。 第二天帝王才会接见这些中榜的考生。 前三甲还会有人专门过来给量身裁衣，在一日之内给做出合身的衣物。 这算是前三甲的特殊优待。 中午的时候有人过来给石泉量了衣服，傍晚时分她就收到了状元服，那衣服和官袍的制式差不多，但是和所有的官服都不一样。 石泉试了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格外的陌生。 夜幕降临之时，有好些人过来邀请她参加各种她没听说过的晚宴。 结果因为石泉去之前住的地方收拾东西去了，而且她之前还找了一份工作，也得去和老板说一声不能去了，加上对云京城的路不是挺特别的熟悉还走错了几次，一通交代下来，在回到院子已经很晚了。 折腾了一天，她也累了，而且明日还要去面圣，一会去就洗洗睡了。 一些在门口盯梢的人见她回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也不好再去敲门了。 第二天石泉一大早的就起来了，换上昨日官府送过来的衣服，认认真真的打理了一下自己。 可惜她也不会什么太精致的发型之类的，终究只能直接将头发扎起来，倒是显得很精神。 昨日楚安给她留下了一个车夫和一辆简单的马车，倒是不用担心不认识去宫里的路。 头一回坐在马车上，一路紧张的到了宫门口，车夫将她带到了指定的地方，由小黄门过来接引。 石泉就跟着对方到了等候的地方，远远地就看到了其他的官员都在前面等待宫门打开。 她在的地方有几个人已经在了，男男女女都有，石泉看那些人，应该都是这一次中榜的学子们。 一过去她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了角落，看着就是一副不善言辞的样子。 不多时，有一名男子过来和她搭讪，闲聊了几句，听出石泉是个结巴，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嫌弃之色。 感受到对方展现出来的傲慢和嫌弃，石泉越发的紧张了，她就像是误入了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一名看起来清俊文雅的女子扫了一眼这边，石泉都能看出来那男子的嫌弃和高傲，其他人自然也能。 不少不过是刚刚中榜的学子，看石泉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戏谑和高傲，石泉的出身对他们来说的确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毕竟一个种地出身的泥腿子，和他们这种家里有后盾的人比起来，就算是中了状元也没有什么用，未来的升迁依旧比不上他们的。 科举让一些以前没机会做官的人，有了一个稍微公平一些的机会，但也不会有绝对的公平。 虽然少了很多世家子弟，但是官二代这种是无法杜绝的。 毕竟他们总是会有更好的学习资源。 苏卿珞和温知渺如今还在努力保持最大限度的公平，至少像石泉这样的还有一丝机会出头。 清俊的女子走到石泉身边，将试图和她搭话，然后取笑她的一些人挤开了。 女子自报家门，说是芦溪人士，家中三代都是以教书为生，算不得什么富贵人家，祖上也只有一个做过郡守的老太爷，后来就再也没有出过官员了。 她爷爷和父亲都是教书先生。 但是她那满身的气度，让石泉差点以为她也是那个富贵人家出来的少姬。 虽没有过人的身世，但她的气质斐然，谈吐不凡，在场的学子无不认识此人。 此人名段冉，今年三十三岁比石泉还小几岁。 早在前些年就已经声名大噪了，听闻十岁能诗，至今为止所作之诗大多都广为流传，很多人不认识她，但知道她的诗。 前些年也是在游历四方，年轻时也有人惜才欲举荐她入朝为官，可惜段冉此人向来高傲，不屑走推荐之路。 只愿自己通过科考来博取仕途，奈何她的文采的确是极佳，可科考却多试不中。 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又不考了，听闻是出去游历去了，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五年前又回了老家继续参加考试，竟一路考上来了。 这些日子她在云京也参加了不少的宴席和文人之间的辩论，屡屡说的其他学子哑口无言。 石泉不参加那些所以也不认识她。 第382章 不再是少年伙伴 段冉也是第一次见石泉，昨日她也好奇新科状元到底是何模样，也派人去递过拜帖，一样的没遇到人。 本以为是个清高的人，今日一见却明白了不是什么清高，只是一个从未踏足过这个世界繁华一面的普通人，突然进入从默默无闻变得万众瞩目，局促和紧张罢了。 段冉和石泉自然而然的谈论，在无形之中给她解了围，石泉很感激她，却又因为嘴笨不知道怎么说。 何元瑶来的时候，学子们基本到了，她扫了一眼，那位高大的武状元也在，量身定制的武服穿在她身上倒是挺英气的。 到处看看，目光最后停留在了段冉和石泉身上。 她倒是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和二人打招呼。 石泉穿的衣服是御赐的，很好认。 不过石泉也不认识她，何元瑶也只是说了下自己的名字。 不少人想来巴结何元瑶，毕竟是崔将军和何都督的独女，再加上和太子殿下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交情，自然有不少人想要和她交好。 奈何她一来就直奔石泉和段冉去了，远远看着三人相谈甚欢，一时间也不好过去打断。 今日师挽月和几个年轻的官员们也要来，天启有个传统，通过了考试，最后也要在帝王面前和一些年轻的官员们以帝王的提问进行辩论，得经过帝王和六部的认可才会授予官职。 师挽月就是此次被挑选过来的一批人之一。 何元瑶看到她立刻跑了过去。 当然苏语冰也在，毕竟她和九昭同岁，也算是年轻的官员。 不过九昭这次可不会参加，毕竟她可是阅卷官。 石泉看向师挽月和苏语冰，二人周围也有不少人，虽说能被挑选过来的年轻官员们也都是优秀的人员，可二人站在那里还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毕竟气质卓然，而且一个宰相之女，一个苏家之人，无论在哪都会有人关注的。 段冉见石泉看过去，也好心地给她说了一下二人的身份。 石泉这才知道昨日所见的那位在太子身边的女子竟是宰相之女。 宫门打开，石泉趁着众人不看她的工夫，小声地对段冉说道：“谢谢。” 段冉礼貌地对她笑了笑：“以后都是同僚，客气了。” 石泉和一众学子在引路人的带领下跟着官员们进了宫门。 石泉昨日已经来过一趟了，没有那么的新奇，其他一些没有来过的学子，都在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太极殿大门打开，官员们依次进入，学子们还得在偏殿等候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紧张而煎熬的，也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榜眼和探花和石泉坐在一起，那二人一个看起来很容貌俊美，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常年不见阳光还是真的病弱。 另一个看起来容貌普通些，皮肤也黑许多。 都是比较沉默的人。 而武试中榜的举子们则是坐在另一排，也没有什么人说话。 何元瑶堪堪进了前五名，进不去前三甲，毕竟武试力量的比拼占比还是很大的。 她倒是想说点什么，但是其他人都噤若寒蝉的她也不好开口。 过分安静的环境搞得她也格外的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子的召唤，武举的举子们先过去了。 何元瑶跟着走进了太极殿，这是她第一次走进太极殿，跟着其他人垂首进入，而后恭恭敬敬地行跪拜礼。 再起来何元瑶和其他的举子一样，忍不住看向那坐在龙椅上的帝后。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以往何元瑶也惧怕陛下，但是对云舟还是很亲近的。 可此刻站在大殿之中，需要微微抬着头才能看到帝王和皇后。 帝后垂眸看着他们这些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瞬间落在了身上。 本来不怎么紧张的何元瑶也紧张了起来。 温知渺也坐在群臣之首，何元瑶不自觉地看向她，温知渺板着脸一脸严肃地对上她的眼眸。 那双素来带着笑意的漂亮的眼眸此刻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威严，只是一眼，何元瑶便移开了眼眸，不再与温知渺对视。 那一刻她自心底里感受到了她和温知渺之间是有隔阂的，站在这座大殿之中，那人便不再是她一起长大的朋友，而是这天下的太子，是未来的帝王。 今年的武状元名唤申桃，云舟看着那人轻声对苏卿珞说道：“看着倒是挺有大将之风的，换身盔甲可就是个将军样了。” 苏卿珞难得笑了下，虽是无声地笑，却也能感受到那股冰雪融化的感觉。 自打天启有了皇后之后，帝王上朝时笑的次数都多了，虽说也不是对着臣子们笑的，但还笑得出来难免会让他们没有那么紧张。 偶尔也会有人心里吐槽以前可真是为难陛下了，皇后还是云御史的时候，因为是臣子就算是看着也不能随便笑。 苏卿珞再次转向群臣，当即收敛了笑容，那脸色转变得极其自然且迅速，好像看着他们就笑不出来。 武举出来的举子们，今日是不会授予官职的，毕竟还要去崔素华手下训练一年，每年武举的教官都不一样，今年正好轮到了崔素华而已。 帝王先是夸赞了一下众人，又挨个予以封赏，尤其是前三甲的封赏，还是挺丰厚的。 毕竟武试已经看过了，这会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随后众人在被引领着走到了群臣身后，文试的举子们进来了。 一开始也都是差不多的流程，云舟特意夸赞了一下新科状元的文章，随后再由师观潮出面说了一下探花和榜眼的文章，她说得比较直白，夸了之后又指出了诸多的不足之处。 随后才是历年都有的殿前辩论。 师挽月等人出列与那些举子们相对而立。 苏卿珞看着众人沉声开口：“朕闻古之治国者，必先富其民；民富则易治，民贫则难治。然国家之财，亦须取之有道。今我朝赋税制度，既有利国利民之处，亦不乏弊端。朕欲听尔等之见，尔等可各抒己见，无须畏惧。” 她一开口现任年轻官员为首之人便先出列表述了自己的观点。 她说完自然就轮到了新科状元石泉，她本就有点结巴，如今一紧张就更结巴了。 温知渺瞧着她那样子，看了苏卿珞一眼，苏卿珞对上她的眼眸，听着她在心里叹息，也没说什么，只是叹息，一时间竟是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第383章 来自小娘的夸赞 温知渺看着石泉温声鼓励：“不必紧张，慢慢说。” 她对石泉笑了笑，神色温和，石泉竟真的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了。 虽然还是有点天生的结巴，但没有那么夸张了，只是说话慢了些，可是很有条理。 温知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苏卿珞听不到她的心声，但那样子分明就是在想着什么。 温知渺只是想到了自己当初第一次去律所面试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紧张。 还没毕业的她穿着买来的不那么合身的西装，化妆一眼就能看出是初学者自己化的，和一众出身比她好不少的人一起参加全国排名前三的律师事务所的面试，被严厉的面试官问得哑口无言，明明能上来的问题也回答的一塌糊涂。 最后理所当然地落选了。 但是有了那一次经历，后来倒是突然就开窍了，有种最坏也不过如此的想法，于是就无所畏惧了。 她以为自己对前世的事已经很模糊了，但有些事在某些偶然的场合突然想起来，却也还是记得大概的。 石泉说完之后，不少官员露出了赞赏的眼神，她说得虽然不够全面，但说出了很多就连朝中重臣们也没想到的一些点。 出身限制了她的眼界，但是没有限制她的思考能力，甚至给她提供了独特的视角，当然她能说出那些话，也得益于她看过的书。 她此次来云京，带的行李不多，其中大部分都是书籍，从她的家乡一路背过来，并不容易。 听闻在云京的这些日子，除了做工的日子，都是在免费开放的书馆之中读书。 看着她云舟和温知渺其实有点看到曾经的自己，没有多余的渠道扩充知识，最大的知识来源就是书本。 师挽月在她说完之后第一个躬身：“受教。” 她见礼之后，其他人也对石泉行了同辈礼。 而后讨论继续，苏卿珞和云舟听得很认真，温知渺亦然。 没有人随意打断他们的发言，有人从其他人的发言之中得到启发，观点不同的也自可反驳。 等到师挽月的时候，石泉亦听得格外的认真，昨日与太子一起的时候这位师少姬鲜少说话，今日闻其一番言论才知道为何段冉说若是她也参加此次科举，也定是前三甲之一。 石泉的确觉得榜眼和探花都不如她，自己也不如。 这场辩论的时间很长，帝王始终听得很认真，偶尔也有人提问，提问者不只是帝后，也可能是太子或者其他的官员。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最后并没有什么胜负分出，这不是一场必须有胜负的辩论，只是为了让帝王看到举子们的能力，到底是不是只有纸上谈兵。 结束之后，早朝也散了，每次放榜之后的早朝总是格外的久，但也别有一番意思。 师挽月与同僚一起出去了，何元瑶走到武状元面前问她：“一起吃饭吗？我请。” “好啊。”申桃和石泉不一样，她性格倒是开朗得很，脾气也不好，一开始也有人瞧不起他们这些武举出身的，总有那么一些半桶水的文人，觉得武人都低人一等。 温氏的重文之举给一些文人养得格外的傲慢，至今这个影响都还没彻底消除。 一些瞧不起她的，她就直接让人吃拳头，而且很有技巧就是疼，死不了也残不了。 得到了她的同意，何元瑶又去问石泉和段冉。 段冉只是笑着问了一句：“可有好酒？” “自然是有。”何元瑶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小将军了。” “我算哪门子的小将军，可别这样。” “小将军一人一马一枪独闯叛军大营的事，云京城何人不知，谦虚了。” 在此事之前的确是没有什么人这么叫何元瑶，这么叫她也不是因为她的双亲。 何元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也没什么。” “我也听了，好生厉害，下次这样的事带上我。” 何元瑶哭笑不得：“还是别有了。” 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好事。 何元瑶其实也是奉了温知渺的令，请一些她看好的人吃饭，探探口风。 她问师挽月去不去，师挽月摇了摇头：“我下午还要回御史台，哪有你有空。” 何元瑶挠了挠头：“好吧。” 今日师挽月因为表现出众，苏卿珞也赐予了诸多赏赐，一时间她这个潜在的状元又被众人关注到了，但是不妨碍她现在是个需要认真干活的底层官员。 前些日子还不太忙，这些日子就因为干活太快，加上不用替温知渺忙活了，上司们为了显示对她的重视，陆陆续续地开始给她派了不少不那么边缘的活，而且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 师挽月其实很想说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方式展示对她的重视，但是这话也不能说，毕竟说出了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温知渺下午也忙，明日有宴席，她和师挽月都要去，今日自然要把手头的事务处理一下。 两个小伙伴都很忙，而其他人也都不在云京了，何元瑶第一次这样清晰地感受到，她们再不是当年可以肆意妄为无忧无虑的太学生了。 好像每个人身上都有了一份责任。 “好吧。”何元瑶叹息了一声：“我就是怕我办不好殿下交代的事。” 师挽月笑了声：“她信你，我也信你，加油。” 而后二人便分开了，师挽月走到了师观潮的身边，祁谷玉又和她走在一起。 师挽月偶尔也忍不住好奇，二人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因为好奇的对象是自己母亲，所以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地观察着。 “挽月今日殿上之言，着实令人惊叹。”祁谷玉看到师挽月夸赞道。 或许是先入为主，师挽月听着祁谷玉的夸赞总觉得有几分怪怪的。 就好像是来自小娘的夸赞一样。 念头刚冒出来，师挽月就在心里谴责了自己一下，都怪渺渺，只要看到祁院首和她母亲一起，就说些无凭无据的话，让她总是想歪。 第384章 刀不能太钝 祁谷玉今天倒是没有跟着师观潮一起回家吃饭了，大概是没想好合适的理由。 不过自从上次一起吃过饭之后，不只是温知渺不好意思去师府吃饭了，祁谷玉也基本不去了。 大部分时候都是把师观潮叫出去，美其名曰有事商议。 师挽月也不敢问，一个宰相和一个监察院的院首，真的一天天地有那么多事商量吗？ 毕竟她问了这二人估计也不会告诉她，不如不问。 何元瑶倒是拉着不少人直接去了十里醉，就差把整个二楼包场了。 温知渺和九昭一起回了章台殿，她的东宫虽然布置好了，也有宫女过去值守洒扫了，但是没什么事温知渺还是不想过去。 就比如吃饭她很是更喜欢在章台殿和苏卿珞、云舟、九昭一起吃饭。 饭桌上苏卿珞对九昭道，等过几日就颁布诏书给她赐姓。 九昭微微颔首并未有任何异议。 总归是要给她改的，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阅卷结束之后温九昭有十天的假期，她倒是不用去兵部了，正好温知渺忙得很就把她抓过去帮忙了。 东澜那边的战事虽说是还算顺利，胜多输少，但总归是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北戎的加入让事情变得复杂了些，虽然之前天启就做好了北戎会出兵的准备，粮草什么的都准备得很充足。 但每日的战报传回来，总还是有许多事需要温知渺定夺，已经夺下来的城池的治理，百姓的救助，都需要温知渺处理，边关的将领只能临时接手，而且不可能一直用军饷赈济那些百姓。 二来温知渺也需要从每日的战报来推测梵王和北戎王女到底想做什么。 这不只是一场战场上的博弈，也是她和梵王的博弈。 梵王能让北戎王女和她联手，已经出乎了温知渺的预料。 按理说北戎王女就算是会出兵也不会和梵王联手。 可惜出了个变故，那位凭空出现的王男不仅出乎敖敦和梵王的预料，也出乎了温知渺的预料。 北戎王之举竟让梵王和王女联手了。 如今东宫已经有一些僚属了，吏部和温知渺把人定下来之后就很快地将人调过来了。 一些实在是手上有事暂时无法调过来的就先等等，其他人先一个萝卜一个坑地栽进去。 所以如今也有人帮着温知渺处理一些文书了。 温知渺和九昭到东宫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在忙碌了，整理分类文书、收集今日六部资料的、分类情报的等各司其职，人手还不算很齐全，但是好歹是有人了。 九昭没想到，就这么几日东宫居然就已经变了很多了。 不过仔细想想温知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总喜欢把事情堆起来，然后在不得不完成的时候一次性加班加点地完成她。 不想做的时候就真的是摆烂什么都不干，拖不下去了真开始做了，效率其实也不低。 九昭反正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拖延，明明早做完不就可以有很多时间休息了，之后的日子也不用每天都记挂着这件事。 但是她也懒得问，反正问来问去的，这家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歪理。 温知渺把九昭拉过来可真不是来看着她忙的，除了一些六部的绝密资料不好让她看，温知渺恨不得把其他的都堆在她面前，求着她帮自己。 今天北地又有了新的消息传了过来，说是北戎的一部分援军已经到了落雪城外，正准备协助东澜的人攻城。 那些北戎的士兵伪装成了东澜的士兵，负责攻城的将领也是北戎的将领，如今也是挂名在东澜。 那位大将与天启也算是常年往来，素来擅长攻城。 对天启的很多将领都有了解，北戎派他去，也是铁了心地想要协助东澜夺回被占领的城池。 至于近海的战争，北戎倒是没有派多少人过去，北戎并不擅长海战，士兵大部分连船都没坐过。 所以北戎军队都是在内陆战场上，如此一来东澜就能抽调更多的水军去海战了。 看起来是对天启不太好的局面。 温知渺看完之后就直接给了九昭：“阿姊觉得应如何？” 九昭看完之后亦是面色平静：“北戎不可能把自己的精锐派过来支援东澜。” “这位北戎老将的确很了解天启的老将们，可这一次你派过去的不是老将，新人或许稚嫩，却也能出奇制胜，何况栾雪枫不是新人，她的行军风格也与她父亲不一样。” “再者，北戎调兵支援东澜，那自己必定有空虚的地方。” 温知渺笑了起来：“阿姊懂我。” “那阿姊觉得我们是借刀杀人好还是亲自动手好？”温知渺不急不缓地问道。 “都可，但借刀杀人，胡延承了情也壮大了国土，我们也可绕过鹿金另辟西行商道。”九昭喝着茶慢悠悠地说道。 “所以阿姊也觉得送胡延一个人情比较好？”温知渺撑着下巴，她似乎还在思考。 “也说不上更好，北戎西边这一片与我天启也是相连的，夺下来了也不用隔着胡延治理，并不麻烦，只是自己出兵，粮草这些的消耗当然还是更大一点。” “还是给胡延吧，如今的胡延小了点，鹿金和北戎其实都不太放在眼里。” “刀不能伤到自己，但也不能太钝了。”温知渺慢悠悠地说道。 “看来渺渺已经和诺布说过了？”九昭问道。 温知渺叹了口气：“我也是在赌，我和诺布说的是，若是北戎没有调那边的士兵，那胡延也要主动出击骚扰北戎一下。” “若是有，自然更好，我没有直接许诺他们什么，但是胡延和北戎本就有仇，胡延是被北戎赶出自己家乡的，谁不想夺回来呢？”温知渺笑了笑。 九昭看着她，有些欣慰笑了笑：“陛下将此事交给你是对的。” 这不就将这个惯来喜欢装弱小的家伙逼出来了。 温知渺听到她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头疼。 “阿姊可别说我了，为了这些事，我可是忙死了。” 说起来好像只有三两句话，但每一个决策都不是一下子能想出来的。 想出来了，也要认真思考到底能不能行。 第385章 如今我是制定规则的人 温知渺嘟嘟囔囔地给九昭说自己还有些什么事要忙。 九昭看了看，笑着对她道：“嗯，可以帮你分担一点。” 温知渺连忙抱着她说，她是这世上最好的阿姊。 “少拍马屁。”九昭没好气地说道。 有了九昭帮忙，以及出谋划策，温知渺今天下班的比预计的早得多。 中途有六部的官员过来禀报事务，温知渺也没让九昭回避。 都知道二人的关系好，而且苏卿珞对九昭也格外的器重，故而也无人敢说什么。 二人结束的时候，正好是其他官员下班的时间点。 温知渺想了想询问九昭：“阿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叫上苏郎中和阿瑶她们一起。” “我是都可以。”她又没有什么事。 “不过，不怕你的好姐妹难受了？”九昭笑着问道。 “那还能一直不见面不成？” 温知渺忽然好奇地靠近九昭：“难不成阿姊在避着阿瑶？” 九昭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我避着她做什么。” “好吧，你是真的无情，不是口是心非，确认。”温知渺摇了摇头。 九昭伸手捏了下她的脸：“我无情，我帮你干这些活？” “不一样...断情绝爱和阿姊宠我又不冲突。”温知渺哼哼唧唧地说道：“阿姊断的情爱是爱情的情爱情的爱。” 听着她在那说绕口令，九昭轻轻摇了摇头。 “主要吧，那不是阿瑶自己其实也想见你吗？再说了她也不是这么看不开的人。”温知渺还是相信自己的小伙伴的。 而且不管让不让何元瑶见她家阿姊都有说法。 至于不带苏语冰，大概是不行了。 “好了知道你想去找挽月。”九昭还能不知道她那点心思。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那走吧？” 九昭跟着她起身，温知渺又问她明日的曲水流觞宴她去不去。 “去啊，你办的能不去吗？再说我也想看看今年这些文人们，听他们辩论辩论。” “阿姊今日不是听过了吗？”温知渺懒洋洋地踏上马车。 “不一样，在太极殿上，到底是没有那么放得开，而且一个个都很擅长伪装自己。”她也跟着温知渺上了马车，坐在温知渺的对面，看着她那懒散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伸手帮她理了一下衣襟。 “也好。” “其实我还准备过些日子办一场蹴鞠比赛。”温知渺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球，轻声道：“鼓励普通百姓参加，设立奖金吧。” “渺渺想做什么？”九昭不理解她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鼓励大家多锻炼身体，一些种地干农活的百姓每天都活动量的确大，但是阿姊你看云京城这些人，有几个爱动弹的，如今还有许多人疯狂推崇女子的柔弱美。” “可女子过于柔弱了，只会是连生孩子都是一种痛苦，然后死亡率提升。” “若天生喜静好安静也就罢了，可有些个女子是被强行安静的。” 温知渺看着九昭笑盈盈的：“男儿闹腾的时候都说男孩都这样，女孩儿闹腾就会说没个女孩样，怪没意思。” “既然制定规则的权力如今在我手里，那为什么看我不喜欢的东西，他们该听我的了。” 她将球放在了桌上：“娘亲说了，都当皇帝了，游戏规则当然是我来制定，不喜欢就推翻我，没本事，就听我的。” 九昭闻言只是笑了声，并不觉得温知渺的话狂妄，甚至她还挺赞同的。 “话说阿姊上次要的那些火药到底拿去干嘛了？好奇。”温知渺不是担心她做什么不好的事，也不是忌惮她，就是真的好奇。 东西拿走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动静，可是以她对阿姊的了解，不可能就自己收着啊。 “秘密。”九昭依旧不告诉她。 温知渺哼了一声。 “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九昭笑着哄她。 温知渺嘟了嘟嘴：“好吧。” 不多时马车到了御史台门口，今天师挽月下班比较晚，所以温知渺就直接去御史台等人了。 二人道的时候，师挽月还没弄完手头的活，温知渺想了想对九昭道：“阿姊，不然你先去找苏郎中，我去找姐姐，等结束了我们直接去桃源居如何？” 温知渺最近倒是爱上了桃源居的美食，换了个厨子之后，吃的倒是越发好吃了。 已经成了继十里醉之后的另一个常去之处了。 九昭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行，你上午不是才见了？这么黏人也不怕挽月烦你啊？” 温知渺的脸颊有些热：“才不会，阿姊不许乱讲。” 说完她就下了马车，九昭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某种程度来说她觉得温知渺和苏卿珞是差不多，都是有野心又黏人的类型。 不过陛下还是更含蓄一点。 “阿姊，你和苏郎中既然想假扮情侣，那也得装一装啊，你们现在这样我很难相信你们两情相悦。”温知渺本来想走了，但是想着自己被温九昭调侃了，又忍不住折返过来说了一句。 九昭微微笑着看着她：“谁规定了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昭告天下吗？也有很多细水长流的感情不是吗？” 温知渺挠了挠头：“那算喜欢吗？” “怎么不算？就是有人不喜欢万众瞩目不可以吗？”九昭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和温知渺一样都是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的，也不管别人怎么想。 “行吧。”温知渺耸肩，喜欢确实是可以有很多样的。 她和师挽月的相处模式也的确不是所有情侣的相处模式。 温知渺走进御史台才意识到，她明明是想去调侃阿姊的，结果被说服了。 “算了。”她家阿姊一直也不是什么好人，坑人于无形之中。 笨一点的可能被她卖了还要给她数钱，比如温氏。 温知渺进入御史台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加班，快年底了，御史台也的确很忙。 一众官员看到她过来以为她的是过来视察的一个个的惶恐的不行。 “你们忙，孤过来找人，你们继续。”温知渺抬手让他们起来，表示自己不会打扰她们。 随后直接就去找了师挽月。 看到她去找师挽月众人才松了口气。 第386章 御史台又要出一个太子妃了吗? 师挽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温知渺过来有些意外。 她起身对温知渺行礼，毕竟是在公共场合：“殿下怎么来了？” 师挽月不解地问道，温知渺之前不是说自己很忙吗？ “阿姊帮忙，所以就忙完了，想出来吃饭。”温知渺直接回答了她。 “这样啊。”师挽月思考了一下：“可我大概还需要半个时辰，殿下不如与郡主先过去？” 温知渺摇了摇头：“不必，孤等你。” “阿姊找苏郎中和阿瑶去了。” 二人随意地聊着，其他人倒是竖着耳朵听着，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温知渺一点不客气地在师挽月旁边坐下了，师挽月无奈也只能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虽然温知渺坐在她旁边，但是一点都不妨碍十万有认真干活。 “姐姐...”温知渺稍稍靠近她，小声在她耳边问道：“需要帮忙吗？” 师挽月扫了她一眼，看着她在旁边那么清闲也确实是可以做点事。 她将几份简单点的文件放在了温知渺的面前。 一句话都没说，然后继续看自己的。 其他人也都时不时地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御史台那些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继出了一个皇后之后，御史台又要出一个太子妃了吗？ 为什么都喜欢进御史台？ 等温知渺和师挽月离开之后，其他人还真是认真讨论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后一直觉得，是因为好让御史台骂人更有底气。 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之，在御史台的他们会更有底气一点就够了。 众人一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一时间觉得加班都没有那么煎熬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从御史台出来之后直接去了桃源居，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而且还有不少熟人在，温知渺熟悉的人不少，而熟悉她的人也不少。 比如此次新中举的段冉等人就在这里。 石泉倒是不在，一来她不会喝酒，二来她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歌舞固然好看，但是钱包会不太好看。 桃源居说是比较平价的地方了，但是石泉这样的出身却还是会觉得很贵不值当。 温知渺牵着师挽月，无视那些好奇的目光径直上了二楼，还是常去的老位置。 何元瑶一看到她就伸手向她打招呼。 她们这一桌除了九昭、苏语冰、何元瑶和格桑，还有一个上一次在这里见过的老熟人，洛桑。 除了洛桑，其他人在这云京城也都算是红人，苏语冰以前不是，如今因为和九昭来往比较密切，倒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尤其是九昭送她一坐宅院，还时不时地过去喝喝茶这事，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至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苏语冰如今住的宅子是九昭送的，这事还真没有人去细思。 温九昭便是故意让人放出这个消息的。 二人之间时不时地相约喝茶，下班了还会一起吃吃饭。 温知渺觉得这些就算是朋友之间也不过是寻常事，可因为对象是九昭和苏语冰，要知道即便是入了兵部，九昭也很少出去应酬，经常的说辞就是要回去和皇后还有太子一起用餐。 素来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的一个人，如今却会时不时地和苏语冰相约。 吃饭喝茶结束了，还曾一起游湖。 对于其他人来说，还是难免乱想，总觉得二人之间怕是有什么关联。 也有同僚试探着问过苏语冰和九昭，二人都是笑而不答，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 所以一时间苏语冰在这云京城的知名度也是一路水涨船高。 再加上温知渺和师挽月落座，她们这一桌简直就是桃源居最惹人注目的存在。 因为得知太子时不时地会来桃源居，所以这段时间桃源居的生意都是格外火爆的，为止都需要预订了。 如今的预订已经排到了下下个月了。 就这样还是因为老板只开放两个月的预订，不接受继续往后预订了。 今天老板自己在，看到温知渺进来也是连忙过来招待。 她们这一桌一如既往的免单了。 毕竟抛却温知渺是太子这件事，她的到来也给桃源居带来了许多生意，以前的桃源居生意是不错，但是也没有这么好，每天都是座无虚席。 温知渺对这样的明星效应太了解了，所以也没有拒绝老板的免单。 她没来之前，只是温九昭她们几个来，都让在场的那些人格外的高兴了。 洛桑看到温知渺也恭敬地对她行了一礼。 一时间很多人都在猜测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看她的外貌只隐约看得出是个异域人，可能是天启西边的人，也有可能是他国之人。 温知渺对她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我们来的时候洛桑就在隔壁桌呢，我看她就一个人在喝酒，索性叫上她一起过来坐坐了。”何元瑶解释了一句。 温知渺微微点头，洛桑可不见得是一个人在喝酒，大概率是特意在等她。 看来达玛王女士想通了。 温知渺牵着师挽月落座：“饿死了。” “让你早些过来。”师挽月轻声道。 温知渺嘟着嘴：“我不要。” 师挽月轻笑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点了些吃的了，要一会才能上。”九昭也轻声说道。 “好哦。” 她倒也没有无理取闹。 格桑看着温知渺贴着师挽月坐着，这会又觉得二人靠在一起也挺般配的。 但还是难掩心底的失落。 “渺渺，那些武举的举子们约好了明日去狩猎，你去吗？”何元瑶帮那些人问了一句。 “不去，说了我明日有宴席。”温知渺提醒她。 “哦，那我也不去了。”何元瑶想了想还是更想和温知渺一起去宴席。 “也好，格桑公主与洛桑公主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温知渺向二人发出邀请。 洛桑笑了笑：“殿下唤我陈雨便好，我有中原名字，是我母亲取的。” 温知渺也笑了笑：“也好。” “陈雨，挺好的名字。”苏语冰笑着说道。 “我娘说，我出生的时候在她的家乡应该在下雨，而她本姓陈，故名陈雨。” 几人随意地聊了起来，也没说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这云京城又有了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又或者何元瑶和格桑说说自己发现的一些有趣的事。 第387章 预知之力 诺布每天要和那些王公贵族朝廷重臣们打交道，格桑大部分时候都不喜欢，所以有时候也不爱跟着诺布一起去。 她不想去的时候，何元瑶就被苏语冰安排着去保护她，带着她的云京城游玩。 格桑自己的护卫一开始看她还挺看不惯的，但是跟何元瑶切磋了几次之后也老实了。 尤其是何元瑶其实不爱抢她们的功劳，只是带着格桑一起玩，保护人的事，还是她们负责，一来二去的何元瑶和格桑身边的护卫关系倒也是挺不错的。 不多时温知渺想要的吃的终于上来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一起吃着，温知渺有时候吃到了什么好吃的，还要时不时给师挽月喂一口。 她倒是自然得很，就是师挽月有一点点的不习惯。 她可以当着很多不相识的人亲温知渺，却实在是没办法当着这么多熟悉的人和温知渺过分亲密。 好在温知渺吃得快，倒也没有一直投喂。 桃源居一如既往的热闹，在格桑和何元瑶的鼓动下，几人又开始玩起了游戏。 苏语冰看起来比九昭和师挽月对这些游戏的兴趣还大一点。 在桃源居你永远不会无聊，因为每天都会有歌舞不说，而且这段时间还推出了许多互动的游戏。 当然如果不喜欢这么热闹的场面，也可以去它隔壁的那一间，那里面都是一个个雅间，而且不会被这边的喧闹影响到。 品茶、喝酒、下棋也是好的。 今日还有城内最好的戏班子过来联合表演。 要不说桃源居的老板很懂呢，花样一直很多。 酒好喝吃的也好吃，还有表演和玩乐，即便是没有温知渺这个大红人时不时过来，生意也不差。 话又说回来了，当初温知渺会来也是因为桃源居的名声不错。 陈雨是个聪明人，她今日的确是为了和温知渺交好才来的，但是也看出来了今日温知渺她们过来就是来玩来放松的，所以没有提半句正事。 且温知渺已经邀请她明日去参加宴席了，今晚也不算是白来。 几人玩着的时候，温知渺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个正在打量她的人身上。 对方是在三楼的雅间，一样可以看到一楼的表演。 那人坐在三楼的雅间，就在温知渺等人的斜上方。 温知渺和她对视着，对方戴着面纱，温知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那双浅蓝色的和陈雨有几分相似的眼眸温知渺倒是不陌生。 陈雨也看了过去，而后轻声道温知渺道：“那是圣女，她此次也来了云京。” “上次只是与她无关。”陈雨轻声说道。 “她不认识你？”温知渺收回目光，给自己倒了杯酒，随口问道。 “不认识，圣女之前一直在神宫之中侍奉，也是在神宫长大的，这些年前任大祭司魂归天宫了她才能出来，与王室才有一些接触。” “我十四岁那年就离开了鹿金来天启了，所以我们之间没有见过面，是王姊给了我她的画像，又在某次无意之间见到了这位圣女，所以才知道她。”陈雨温声回答温知渺的话。 温知渺点了点头：“原来是如此。” “圣女来我云京做什么？上次的事既然与她无关，那她又想做些什么？” 鹿金的圣女来云京这事在场的人，除了何元瑶还有格桑，其他人其实都知道，只是她来做什么，却的确是没有人知晓。 她来了之后什么都没有做，就像是单纯地来看看云京的繁华一样。 但温知渺很难相信她真的只是来看看，来玩玩。 毕竟圣女对鹿金而言也是很尊贵的，鹿金和天启不一样，鹿金是神权与王权一同统治整个国家。 相当于半个皇帝的人亲自来云京，温知渺很难相信她只是来玩的。 陈雨也摇了摇头：“不知，王姊也不知，但她此次来似乎是奉王命而来。” 温知渺笑了声：“有意思。” 她提了那么一嘴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了。 没有像上次对待陈雨那样给她送酒过去试探她的态度。 鹿金的圣女和陈雨这样的不一样，甚至和达玛王女、北戎梵王和王女都不一样。 圣女和王平分权力，那她代表的就是鹿金的神权，是鹿金最高统治者之一。 不是可以拉拢或者合作的对象。 她可以和达玛合作，协助达玛夺取王权，却不可能和圣女合作，帮她挤压王权。 或许是前世的影响，又或许是如今自己身处的位置，温知渺不能共情任何能凌驾于王权之上的神权。 鹿金她管不了，但是在天启，任何教派都不可能有鹿金的神教一样的待遇。 师挽月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道：“也许是来寻找东西的。” “前些日子我看鹿金的资料，听说神教有一样东西遗失了，那东西代表着鹿金钴蓝神教大祭司的身份。” “神教的上一任大祭司就没有这个东西，但是因为上一任大祭司在百姓心中本就有很高的威望，所以有没有这个东西并不影响她的名声和影响力。” “如今这位圣女年方二十，听闻又因为她继任的时候鹿金王正好病重，没有参加她的继任大典，又因为神教内部如今也有不少人不服她，如此一来，她这个圣女就属于，王室和神教内部都不认可。” “若是她能找回那东西，指不定能提升自己的威望。”师挽月放下茶杯，而后补了一句：“我猜的。” “有理。”九昭跟着点了点头。 “是有这么个事，少姬不说我都没想起来。” “只是这样的东西需要亲自来找吗？”陈雨还是觉得有些疑惑。 “你们鹿金之人不是说神教之人都有一种能力，能看人的能力，并且上一任大祭司就预言过陛下乃天命之人。”师挽月是不相信这些，至于鹿金大祭司预言出来的东西，她也很难确定到底是误打误撞的还是马后炮。 但是上次温知渺说了她和云舟的经历之后，师挽月又忍不住想或许，这个世界是有那么一些玄妙之事的。 陈雨点头：“是，能成为大祭司的人，都有一些预知之力。” “那么也许她也是想来看看，天启的太子，到底是不是天命选定的呢？而这或许能决定她选择你们还是选择木赤，选择与天启和谈还是选择扩张之路。” 师挽月说得很轻，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众人陷入了思考之中。 第388章 神明不会爱自己的信徒 师挽月很少在其他人面前说太多自己的想法，大部分时候她都是沉默的，和九昭一样沉默。 只会在暗中协助温知渺，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可每一次她说出的话却都会让人觉得很有道理。 陈雨点了点头：“有理。” 温知渺伸了个懒腰：“好了，不说这些了。” 她丢了下桌上的骰子：“继续？” “你们又玩不起，没有彩头不好玩。”何元瑶小声嘟囔。 温知渺微微挑眉：“要彩头是吗？” “这局你要是输了，你去下面给大家表演一个舞剑。” “行啊，你要是输了，你下去给大家跳一支舞。” 温知渺：...... 她哪里会跳舞：“不行。” “行，就这么说定了，谁输了谁下去给观众表演一个，什么节目都行，不限。”这么说着何元瑶倒是又精神了起来。 其他人... 她们也没答应要和她们俩一起赌啊。 但是很明显二人都不是什么好的，就是抱着把所有人都拉下水的心态来的。 结果第一局输的不是温知渺也不是何元瑶，而是格桑。 格桑一时间有些紧张：“我不会你们中原的才艺。” “什么都行，你会的就行，把阿瑶拉下去打一顿也行。”温知渺笑盈盈地说道。 “怎么不把你拉下去打一顿呢？”何元瑶不服气地说道。 “你要是敢也行，看崔将军揍不揍你。”温知渺无辜地看着她。 何元瑶一时语噎，苏语冰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崔将军就算是不揍你，你也完蛋了。” 格桑再次开口道：“我不揍人啦，那我去给她们跳一支舞行不行？” 何元瑶连忙点头：“自然可以。” 胡延国的舞可是出了名的不错。 温知渺让老板过来和她说了一句，倒也不下去了，毕竟二楼也有一个舞台。 二楼的毕竟是贵宾区，每天会有几场限定的表演。 这会限定表演还没开始，正好借给她们玩玩。 格桑有点紧张的站上舞台，当然温知渺已经让楚安去和老板说了一声，老板甚至还贴心地问她需不需要乐手伴奏。 后面因为陈雨说自己可以帮忙，胡延和鹿金毕竟临近很多的歌舞也有很多共通之处。 她借了一把琴，在旁边坐下。 有人陪伴格桑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不只是温知渺几人看了过来，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格桑跳了个开头，陈雨就跟着弹奏了起来。 完完全全的即兴表演了。 但是曲很好听，舞还好看。 温知渺的恋爱脑又忍不住发作了起来，小声嘀咕道：“把你们俩拉一块也行。” 师挽月一时哭笑不得：“你昨日还说阿瑶和格桑也不错。” 温知渺轻咳了一声：“这个...” “都行...” “同框就可以嗑，我反正乱来。”温知渺在师挽月耳边嘀咕。 反正不让几位当事人听见，她自己偷偷地想又不犯法。 师挽月已经不在意了，反正温知渺连何元瑶和苏语冰都可以，她反正真的什么都可以。 有时候师挽月都觉得，随便放两个人在她面前她都能看出来暧昧感。 那天要是不当太子了，适合去当说书人。 舞终曲散，众人很给面子的鼓掌。 不仅仅是她们几个鼓掌，其他的一些顾客也忍不住鼓掌，毕竟确实很不错。 格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温知渺向陈雨敬了一杯酒：“没想到你在乐曲上的造诣居然这么高。” 陈雨笑了笑：“说不上，只是到处学了点皮毛而已。” “谦虚了。”苏语冰笑着道：“这可不是什么皮毛，可比许多自诩大家的人都强了。” “如果你愿意来桃源居表演，老板应该会开出很高的价格。”苏语冰笑盈盈地敬了她一杯：“宛如天籁。” 倒是夸得陈雨不好意思了，她转移了话题，转向了格桑的舞，说是她的舞给了自己灵感。 格桑的舞自然也是不错的，甚至比得上宫中一些舞师的水平，且更加的自由，看她的舞，就好似看到了一个自由的人在草原上奔跑。 总之就是一场配合得很好的即兴发挥。 游戏继续，这次输的是何元瑶，她倒是一点都不扭捏地提着剑就上去了。 后面说也不能输一次就来，反正明日没有早朝，就说积累五次就去表演，不够五次就挑战云京城最难吃的几样食物，食物当然是楚安她们去买。 除了苏语冰和九昭，其他人都积累了几次。 温知渺愣是卡在第四次，再没输过。 何元瑶喝了点酒一脸好奇地看着苏语冰和九昭：“郡主姐姐不输就算了，你怎么也能把把都赢？” “什么叫她不输就算了？”苏语冰挑眉看着何元瑶。 “郡主姐姐厉害啊，天下最厉害的人。” 九昭：...... 她倒也没有这么厉害。 “我算的啊，算算你们手里有什么，除非牌很烂，不然怎么也输不了吧？” “你也可以算算。” 何元瑶：...... “算了。”她哪有这个脑子。 “那不行就差你们俩了，你得输一把。” “有什么好处吗？”苏语冰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输一把。 “明早给你带早餐。”何元瑶也不知道什么执念，就想让苏语冰输一把。 苏语冰想了想：“行吧。” “但是不能让我看出来。” 苏语冰给了她一个白眼，她戳了一下九昭：“你管管她。” “我为什么要管管她？”九昭想不明白。 “你学生。” 全是些胡说八道的理由。 苏语冰又忍不住问何元瑶：“你怎么不让她输一把？” “郡主姐姐不可能输。” 苏语冰再次无言以对，在何元瑶心里她的郡主姐姐都快被她捧上神坛了。 她大概就是觉得温九昭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吧。 苏语冰也能理解。 不过也突然开始同情这个笨笨的家伙了。 神明不会爱自己的信徒啊。 这样想着，苏语冰也就真像哄小朋友一样输了一把。 何元瑶事后还问她为什么会输，苏语冰直说牌不好，还给她分析了一下。 真把她糊弄过去了。 只有温知渺几个知道她就是故意，那牌有太多的出法了。 第389章 黏人的猫猫会有奖励的 结束的时候也是很晚了，温知渺和九昭都没有回宫，毕竟这个点了。 温知渺拉着师挽月去了自己的小院，九昭倒是没有和她们一起，而是跟着苏语冰一起走了。 她本来是要跟着温知渺一起去的，但是苏语冰看着温知渺牵着师挽月忽然一本正经地对九昭说道：“昭昭啊，你看，两情相悦的人是不是应该是她们这样？” 九昭愣了一下：“然后呢？” “然后，你是不是得和我回家？房子你买的，要私会是你答应了的，怎么不兑现呢？”苏语冰笑盈盈地看着九昭。 九昭的面容有那一丝不自然，就像是从来没有任何涟漪的水面忽然被风拂过泛起了一丝涟漪。 苏语冰素来很喜欢看冰冰冷冷的好友脸上出现一些不属于她的表情和情绪波动，那样会让她觉得很有意思，逗九昭对她来说一直都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比逗其他人有趣一点。 九昭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然后问道：“也不是吧，也有和她们不一样的，比如...” “师相和祁院首。”她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难得胆大地说了一下。 苏语冰轻笑了声：“那也是咯。” “所以你去不去？有客房，不会真让你睡柴房。”苏语冰笑盈盈地问她。 “去吧。”苏语冰和温知渺的话也没什么错，既然要装，总要像一点。 何元瑶在旁边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依旧有种酸酸涨涨的感觉，不是纯粹的吃醋，事实上她对苏语冰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她只是忽然意识到，九昭面对她的时候，很少会有类似于这样的情绪波动。 在九昭眼里，她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孩。 温知渺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明明她什么也没有说，可温知渺就是觉得她好像真的彻底心碎了。 九昭和苏语冰走在前面，甚至一起上了马车。 温知渺让其他人都早点回去。 何元瑶对她笑了笑：“知道知道，明天能有好酒吗？” “少喝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温知渺没好气地说道。 “过完年要训练了，就真的不能喝了，还不能趁着还没喝的时候喝一点吗？”何元瑶嘟囔了一句。 “能啊，当然能，给你酒给你酒。”温知渺看着她这么心碎的份上还是答应了她。 何元瑶要先送格桑离开，至于陈雨自然是自己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没有什么事，温知渺难得睡了个懒觉，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但是师挽月还没有起，侧着身子在旁边看着温知渺。 温知渺仰头就亲了她一下。 师挽月笑了声：“还未洗漱，不许亲。” 温知渺黏黏糊糊地抱着她：“不管，就要，亲一亲而已，又不是接吻。” 师挽月伸手捏了下她的小脸：“睡够了？” 温知渺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昂，够了。” “那就起来吧。”师挽月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像撸猫一样。 温知渺以前养了一只猫儿，也是黏人得紧，和她一样的黏人。 后来年纪大了去世了，埋的时候温知渺还抱着师挽月哭了好久，眼睛都是肿肿的。 “喵~”温知渺突然对着师挽月喵了一声，师挽月听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然后低着头看着温知渺，耳根突然有些发烫，嘴角也是不自觉地扬起。 怎么这么可爱啊。 师挽月低头亲了她一下。 黏人的猫猫会有奖励的。 温知渺蹭了蹭她，过了好一会才懒洋洋地起来了。 起来之后刚刚洗漱完，早餐都还没有端上桌，楚秋就送来的监察院每日会送过来的战报。 北戎果然已经开始攻城了，但是守城的是栾雪枫，北戎的大将对她并不了解，何况栾雪枫还应用了一些新型的守城技术。 那些都是这十年间工匠们发明出来的。 说是发明也不合适，其实就是温知渺和云舟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就会去工坊，给工匠们提供一点思路，聪明的有追求的工匠则会去研究。 因为云舟制定了奖励制度，只要是肯钻研的工匠，收入都不会低，只要成功有一个想法被广泛应用了，那就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很多已经在演习的时候用过很多次的东西，这次可算是在实战上用上了。 天启这几年各方面技术的发展都远超其他各国。 北戎的大将很强，但也被栾雪枫这些乱七八糟的招式弄得很糟心。 另外就是，胡延也开始调兵了，胡延还是听话的。 若是在之后的合作中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温知渺看完之后就将东西放下了。 “梵王和敖敦联手，倒也是挺凶猛的。” “话说敖敦比我还小吧？小四岁？才十岁？这么小这么卷做什么？”温知渺表示不能理解。 她还不知道那么小的小孩已经在惦记她的好姐姐了。 而且这么小也正是心智还不完全成熟的时候。 敖敦在成熟，再怎么天生精于算计也终究还是个小孩，她讨厌温知渺，因为从小就会被拿来和温知渺作对比。 她的母亲也总是说她不如温知渺，所以温知渺和师挽月在一起之后，得知了师挽月是她很重要的人，加上师挽月本来也很强。 且受到她母亲的影响，敖敦一直很喜欢中原的那些文人，而她看过师挽月的画像，就是有一种天然的文人气质。 敖敦讨厌梵王其实也是差不多的原因，梵王十五岁就领兵作战了，深得北戎王的喜爱，敖敦觉得她分走了自己的母爱。 不过如今梵王应该不是她唯一嫉妒又讨厌的人了，毕竟她那个弟弟还是更讨厌一点。 北戎王对敖敦很宠爱，但也有些复杂，毕竟萧元驹死在天启，也意味着，萧元驹对她并不是那么爱。 故而面对深爱之人与自己的女儿，偶尔也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情绪。 疼爱的时候真的疼爱，厌恶的时候也是真的厌恶。 也造就了敖敦小小年纪就有些扭曲的心理。 温知渺若是知道她那点想和她争夺师挽月的心思，大概会觉得又无语又好笑。 第390章 人是有很多面的 师挽月在温知渺问完之后轻轻点头：“是啊，十岁，不过北戎王宠她，小小年纪的就让她参与政事了。” “本身也是个有城府的，年纪虽小，城府却已经胜过很多人了。”师挽月低声说道。 温知渺伸了个懒腰：“还是太小了。” 今日的战报没什么好说的，温知渺给胡延那边回了信，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两人一起去吃了饭，还没到宴席的时间，楚安将温知渺要处理的一些奏折先送了过来，温知渺批阅那些奏折，师挽月则是在旁边看书。 今日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务，温知渺结束得也很快。 楚安带着那些奏折离开了，温知渺走到师挽月的身后，伸手搂着她的腰肢。 “姐姐看什么？”温知渺好奇地问道。 师挽月将书给她看了一眼，一本杂书罢了，也不是什么非常严肃的书。 她看书很杂，基本什么书都能看看。 四书五经类的能看，温知渺看的那些风花雪月为主的情爱故事也能看，风物志之类的也能看看。 甚至觉得野史也挺有意思。 “忙完了？”师挽月轻声问道。 温知渺点头：“嗯呐，今天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前几日安顿北地流民比较忙一点，至于和东澜的战争，我在天启也指挥不了什么，调度大部分也是枢密院的事，我只是需要及时知道情况而已。” “人嘛也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堆在自己身上是吧。”温知渺笑了笑。 她只是刚刚接手的时候很多事都不懂，所以忙了些，如今差不多都上手了，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了，自然也该闲下来了。 师挽月笑了声，放下书，自然而然的伸手搂过温知渺的腰肢，温知渺顺势坐在了她的腿上。 “渺渺真棒。”师挽月笑着夸赞她。 温知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有啦，那是因为大家都顾及我的身份，所以就算是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们都会很耐心地解答，哪怕我说错了，也不会有任何人指责我，当然就容易上手了。” 师挽月摇了摇头，并不认同她的话。 “如果是一个说也说不清楚的人，教也教不会的人在这个位置上，那么绝大部分的官员都会选择自己把事做了，只会告知你一声，和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做，而不是像现在，你负责的事，都会请示你一下。” 她还是看得懂的，毕竟官员说白了也就是温知渺口中的打工人，有时候为了给自己省点事，都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时候自己做了，比汇报一个不懂的上司，要更简单一点。 “姐姐，你好会夸人哦。”温知渺笑着道。 师挽月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渺渺做得很好不应该被夸吗？” 温知渺不好意思地抱着她蹭了蹭，像只快乐的小猫儿一样。 随后她又认真地看着师挽月，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吻了上去了。 两个人相处的时候，真的不能随便地对视，毕竟一对视就忍不住接吻。 至少，吻技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是很爱亲人的太子殿下是这样的。 今日天气不错，还有和煦的阳光，温知渺询问师挽月要不要出去走走，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随便逛逛走走，直接往宴席订好的方向去。 “好。”师挽月自然不会拒绝她。 温知渺牵着她，二人一同走了出去。 也没什么事，就是一起逛逛，即便这云京城已经逛了很多遍了，但是牵着彼此的手，随便走走都是好的。 而且即便是经常逛，也总是常看常新。 只不过二人没想到，会遇到陈雨也跟着何元瑶还有格桑一起在逛街。 她们三人一起喝了两次酒倒是关系挺好的。 何元瑶看到温知渺也欢喜地向她打招呼。 温知渺和师挽月也就过去了。 格桑来了云京这么多天了，但还是很喜欢出来逛街，她觉得每天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小玩意。 而且各个店家都会轮流着做各种活动。 尤其是做饮品的店，经常出新花样。 温知渺也不懂为什么饮品店在哪个时代都这么卷。 不过格桑和陈雨这种，以前没有体验过的，还是觉得很新奇。 再加上何元瑶这个从小在云京长大的家伙做导航，玩得就更开心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和她们汇合的时候几人就是在一个象棋摊子前面，那老板摆了一个残局，能破解他给你钱，不能你给他钱。 常见的骗钱的手段，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金额不大，再加上爱好来解这些东西的人也是真的多。 算不上诈骗，但是也真的挣钱。 毕竟又菜又爱玩的人在哪都不少。 温知渺过去看了一眼，她的象棋下得不错，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应该怎么解。 棋盘一直都是比较玄妙的东西。 几颗棋子就能幻化一片天地，甚至藏着许多的规则和道理。 也许这也是很多人前仆后继地去给摊主送钱的原因吧。 这会正有人在破局，但是温知渺瞧着估计也是没戏。 她站在旁边看人下棋，差点就想指点了，师挽月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乖，闭嘴。” 陈雨和格桑都看了过来，温知渺脸一红，乖乖点头。 然后小声嘟囔道：“我只是想和你说。” “不和她说。” 师挽月狐疑地看着温知渺，脸上都写满了不信两个字。 从小到大不管是下棋还是看棋，温知渺都很容易激动，一激动就忍不住指点。 师挽月对她的不信任也是有原因的。 格桑见过温知渺很多面，武举的时候万人之上睥睨群臣的太子，与她母亲谈判的时候极具压迫感的谈判官，跟何元瑶在一起的时候活泼好动的少年，她懂很多，也还有太子的谋略和眼光。 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也是会撒娇会听话的，从不会觉得心上人冒犯了她的威严。 这样的温知渺在格桑心里的地位似乎又提高了几分。 很厉害，也很会爱人。 她以前觉得人都是固定的，可在认识了温知渺之后，她明白了，人是有很多很多面的。 第391章 只要想，什么都可以做 可和师挽月接触了几次，又听何元瑶说了几次师挽月的事，她又觉得师挽月也很厉害。 她很喜欢温知渺，但是也觉得温知渺和师挽月在一起也是天作之合。 只有师挽月这样的人，才能站在温知渺身边吧。 母亲和她说，强者和强者能互相包容才是这个世界最相配的。 以前格桑不明白，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她依旧喜欢太子殿下，却也会衷心地希望殿下和师少姬能好好地。 苏语冰听她说过自己的想法，懒洋洋的苏郎中无意指点小朋友的爱情和喜欢，即便她觉得格桑对温知渺的喜欢更多的还是一种崇拜。 她只是笑着听了，没有说什么，不否认也不肯定。 大部分的少年人，都会有这么一个阶段，会有一个崇拜的人，如果这个人是同龄人，那么多少会掺杂几分爱情的喜欢，如果这个人是比自己大许多的，那么就会成为最早的人生导师，甚至一辈子的导师。 苏语冰在道观的时候帮人解签，见过太多了，所以格桑喜欢温知渺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 总归有一天都会淡去的。 少年人的喜欢来得炙热，也变得迅速，随着年岁的增长，大部分时候这种带着崇拜的爱恋也会慢慢地淡化。 但也有一部分会变成浓烈的一生难以忘怀的情感。 苏语冰反正觉得最好就是不要干涉，人嘛年少的时候总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越阻止越想要得到。 当然不阻止的前提也是，影响不大的情况下，比如格桑这样的。 如果影响到自身和别人了，还是要引导一下。 苏语冰任何时候都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也不爱去开导人，毕竟她觉得随意干涉人的命运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事，当然，懒也是一部分。 而她这样的态度也让格桑，没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建议，只能自己去看去思考。 当然也因为师挽月实在是过于优秀，绝大部分的同龄人面对她，都不会觉得自己比她更强大。 甚至如格桑这样的，只是几次相处，便轻而易举地喜欢上了她。 格桑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过头对上陈雨的眼眸，她对陈雨笑了笑，而后轻声问道：“你一开始是不是也以为殿下是那种很高冷的人？” 陈雨眼眸微弯，而后摇了摇头：“不。” 没见到没了解之前，她甚至对天启的太子殿下印象很不好。 因为很多的资料都显示她就是个玩世不恭的人，甚至她刚刚到南绍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草包，所有人都觉得师挽月才是那个真正的出谋划策的人。 可后来事实证明，所有人都被这个小殿下戏耍了。 北戎、东澜、鹿金，都输得一塌糊涂。 此次云京之事也是如此。 她藏得太深了。 而藏得太深的太子殿下本人，此刻看着路边的象棋摊上的对弈忍不住直摇头。 甚至有种着急地想要自己上手的感觉。 楚秋提醒温知渺时间差不多了，温知渺说再看看，但是师挽月无情地将她拉走了。 其他人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格桑好奇地询问何元瑶和陈雨：“你们会下吗？象棋？胡延好像没有这个棋。” “会，我觉得象棋比围棋好玩。”何元瑶顺便还向格桑推荐了一下自己喜欢的棋。 陈雨也点头：“我游历天启的时候，有个老妪教我下过，她也是个摆摊的，不过是油饼摊子。” “卖油饼的也会下棋吗？”格桑好奇地问道。 陈雨笑了起来：“只要想，做什么的都可以下棋。” 她见过的东西很多，格桑好奇的东西，一时间二人聊得倒是欢快。 何元瑶忧郁地看着前面的四个人，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去狩猎来这里和她们这些个人在一块。 但是来都来了也没法反悔了。 进入了水榭之中，已经有很多人在了。 九昭和苏语冰也坐在席上，二人是挨着坐的，喝着茶偶尔聊聊天。 其他已经到了的人，在互相攀谈、互相吹捧。 石泉也被温知渺邀请过来了，她坐在席上，依旧有些紧张，不过有段冉这个还算是熟悉的人，比上一次好多了。 而且能被温知渺邀请过来的人，都不会当众取笑他人，即便是装的，在这种场合也要装出友善的样子。 太子不喜无德自傲之人，所以这些人也会老老实实地表现出温知渺喜欢的样子。 温知渺和师挽月走在其他几人之首，眼看着温知渺牵着师挽月走进水榭，所有人都停下来了。 恭恭敬敬地对着温知渺行礼。 温知渺又收起来自己那散漫的样子，脸上虽挂着笑容，眼神却犀利冷淡了许多。 一瞬间的气场就不一样了。 “都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温知渺淡漠地说道。 随后师挽月放开了温知渺的手，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和温知渺的座位相隔不远，但是没有像九昭和苏语冰那样，是挨在一起的。 毕竟谁的作为能和当朝太子的挨在一起。 即便是二人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师挽月也还是不会直接和温知渺坐在一起。 毕竟太子的位置在首位。 温知渺来了宴席也可以直接开始了。 来的都是今年参加科举并且已经中举的举子们。 不过是寻常的曲水流觞宴，只不过有当朝太子在，一个个的都有一点拘谨而已。 依旧是一场各抒己见的宴席，中间穿插了一些表演。 石泉不那么紧张了之后发挥得越发好了。 温知渺真的很中意她。 今日也发现了几个在殿试的时候发挥得没有那么好的举子。 何元瑶坐在那里没有怎么说话，而是认认真真地听着。 今日所见所闻，加上上次在太极殿之中所听到的，给了何元瑶不少的启发。 以前她也有点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文人和文官。 经过了这两次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历朝历代都那么重视文官了。 武将能打天下，能守边疆，可治世治国却还是要有在场的这些人。 光靠武将是看不到那么多细微之处的，而这些细微之处，正好是组成一个国家的重要东西。 平日里看起来不重要，可一旦出问题了就很糟糕了。 何元瑶有些理解温知渺为什么问她来不来了。 她是真心希望自己多看多想。 何元瑶摸了摸下巴，平心而论温知渺对她真的极好。 何家人的性子都和何元瑶差不多，领兵打仗是一把手，但是为人处世，体会民心却不懂，所以只能做边将。 崔素华能留在京都，便是因为她和何元瑶的父亲不一样。 而温知渺也不希望何元瑶一辈子留在边疆，所以希望她，能多理解一点这些她曾经看不上的东西。 她和边睿彤还是有些不一样，边睿彤比她能屈能伸多了。 第392章 春风得意的太子殿下 段冉和石泉坐在一起，探花和榜眼则是坐在另一侧，今日的宴席并不是男女分席的。 温知渺落座之后气氛一开始有几分紧张，但是随着话题的引入众人也渐渐地放开了。 宴席结束之后段冉只觉得无比的舒畅，石泉也是如此，她结巴说话慢，以前在家和普通人说话有些人都要嘲笑她，可是今日在这里，所有人都会安安静静地听完她的话。 各抒己见但又不是党同伐异，互相探讨，这样的氛围，的确很好。 温知渺也看到了几个她想要的人，今日还算是有不错的收获。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温知渺还请众人一起用了晚餐。 都是一起吃的饭，所以结束之后温知渺等人也没有继续去别的地方坐一坐了。 九昭说要回宫了，温知渺也就跟着她一起回去了。 何元瑶和陈雨还有格桑一直坐在一起，今日她听着那些文人的辩论难得的沉默，没有以前那么跳脱了。 师挽月今日也很是畅快，这很少参加这样的聚会，也很少和人辩论，今日一天下来，她对石泉和段冉的欣赏也多了几分。 甚至由衷地希望她们能选择入东宫。 不过这种事她也不可能明说，只是自己的一个希望罢了。 温知渺和九昭还有师挽月先上了马车，回宫会路过师府，再加上师挽月也的确没有备马车，顺路一起回去也挺好的。 那一日的云京很热闹，温知渺在水榭之中举办曲水流觞宴，没收到邀请的学子们也在其他地方聚集起来，讨论着宴席上的议题。 不只是那些学子关注着宴席上的情况，整个云京有不少人都在关注着。 苏卿珞和云舟也关注了。 温知渺自然知道，但是就算是知道她也不在意，关注就关注呗。 马车停在师府门口，温知渺目送师挽月下了马车，而后便和九昭一起回了宫。 刚刚回去就这苏卿珞叫过去了，没什么事，不过是云舟想打麻将了，拉着温知渺和九昭一起来玩玩而已。 其间苏卿珞顺便问了一下温知渺今日之事，问她有没有看上的举子。 “我最看好的还是石泉和段冉吧，榜眼和探花也都不错，但是背后都有人，我不是很想用。”背后有人的人，仕途也好升迁也好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她还是想扶持一些底层人士。 “你总还是需要和那些士族们拉好关系，扶持寒门也不是要与他们离心甚至为敌。”苏卿珞提醒她。 帝王是不能彻底偏向任何一方的，必须去平衡各方势力。 虽说不一定需要通过娶妃来平衡，但也要通过其他的方式来平衡。 温知渺点头：“娘亲我知道，我也不会完全只挑寒门及以下的学子，自然也会挑一些合适的士族出身的。” 这个道理温知渺还是清楚的。 苏卿珞点了点头：“嗯，你自己有数就行。” 温知渺看了看自己的牌，然后直接倒牌了：“胡了。” 云舟：...... 她看着温知渺那笑盈盈的样子就想揍她，看得出最近是挺春风得意的，牌运都好了不少。 九昭看了看自己的牌，和苏卿珞一样默默地扣上了。 温知渺笑了起来：“舟舟，你这手气，得去洗洗啊。” 云舟踹了她一脚：“继续。” 她也郁闷，她牌实在是烂能怎么办，她都看得出来苏卿珞和她的‘好闺女’都在努力地给她送牌了，奈何她实在是接不上，这能怎么办。 不过温知渺的得意也没能得意太久，云舟后面虽然没有胡牌，但是牌还是比她好一点。 九昭依旧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计算着牌，默默的出牌，然后猝不及防的胡了。 苏卿珞也不差。 总之因为某人一开始太嚣张了，所以后面再也没有胡牌的机会了。 结束的时候温知渺嘟囔着道：“再也不和你们打牌了，一个个都靠算牌出牌，没有道德。” “打麻将不就是图那一份惊喜吗？在无序之中靠幸运获得有趣的快乐，你们懂不懂？”温知渺强烈地谴责九昭和苏卿珞。 云舟在旁边跟着点头：“就是，没有牌品。” 苏卿珞：...... 她到底是为了给谁出气啊。 九昭默默地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温知渺和云舟：“没有可以算，就是脑子里就有了。” 云舟和温知渺再次一噎，还不如不说。 “不玩了不玩了，饿了，能不能吃点宵夜，要不去烧烤吧。”温知渺提议道，今天还不算是很晚，有小厨房帮忙这准备也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 “可以，但是烧烤可能比较麻烦，直接烤肉怎么样？不用串。”云舟也提议。 苏卿珞和九昭一般都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以前苏卿珞还有点挑食，但是被云舟拉着乱吃了这么多年，倒也没有什么挑食不挑食的，只有好吃不好吃。 九昭倒是素来和温知渺一样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决定好之后温知渺就让小厨房去准备了。 等待的时间云舟和温知渺无聊地玩起了田字格的游戏。 那是两人小时候很喜欢玩的游戏，因为不需要其他的东西，自己在纸上画一画，搓两个纸球就能玩了。 苏卿珞看着二人吵吵闹闹的一起玩着。 不自觉地想起了曾经刚刚知道二人是旧识的时候还想过，二人在这皇宫之中会不会因为身份或者权势而离心反目。 事实证明真的是她的想法还是太死板了。 这二人不仅没有反目，还十年如一日地没有什么变化，只要凑在一起就是那么幼稚。 厨房那边准备得很快，一听到已经好了，温知渺和云舟一同起身。 温知渺不会做饭，但是喜欢烤肉，就喜欢那种自己烤好的东西都被消灭掉了的感觉。 她还拿了一些酒过来，云舟笑盈盈地看着她：“未成年不得饮酒。” “果酒。”温知渺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你才是不能喝，这么多年也练不起来，还是一杯倒，你是酒精过敏吧。”温知渺吐槽道。 她的酒量好歹比离开云京的时候好多了。 说明是可以锻炼的，云舟那种才是真的不准喝。 第393章 皇后怎的还是如此害羞 “那是什么？”苏卿珞和九昭都有点好奇。 温知渺想了想，搜罗了一下自己的词汇然后解释道：“大概就是身体和酒精互相排斥，强行喝酒会有不良反应？” “就比如炼丹，如果没炼好丹炉就炸了。” 苏卿珞听完之后，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再晚点再说呢？” 温知渺：......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卿珞：“娘！这也能怪我吗？她自己都没往那方面想，我也没想啊。” 云舟轻咳了一声：“这谁会往这方面想，又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是有点能睡而已。” “那你今天不许喝了。”温知渺严肃的反不许她继续喝了。 云舟：...... “不行，一点点。” 来了这个世界之后，云舟才知道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名字好听的酒，因为那些酒确实和后世的白酒不是一个东西。 有些的确是很好喝的东西。 苏卿珞也面露不赞同，云舟不满：“我又不多喝，现在都只会喝一点点。” 最后在云舟的据理力争之下还是同意了她喝一点点。 本来温知渺还问了下要不要把温融雪一起叫过来，云舟说都这个点了，她估计早就睡着了。 温融雪在皇宫这些日子倒也不无聊，陆皎月在宫中云舟也在，可以看书，也可以和她们几个约着打打麻将。 甚至最近还喜欢上了养鸟。 算是真的进入了养老的生活了，而且苏卿珞也不限制她出宫，想出去走走也可以。 甚至还和年少时在云京城认识的一些好友重新联系上了。 那几位好友还有已经做了道士的，没事还去道观走走，段云亭也正好在那道观之中，她似乎还没想清楚自己要不要段家。 当年的段家对她的伤害实在是深，可段寄灵一个人也实在是不容易。 段云亭说等过完这个年再做决定。 段家的私事，也没人好说什么。 不过段寄灵倒是时不时地给她来信，每次给温知渺她们来信的时候就会给段云亭捎带一封信。 但因为距离的问题，其实到目前为止，段寄灵也只送了两封信过来。 这些温知渺虽然知道，但也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 何况段云亭如何做选择终究还是她自己的事。 第二天没有早朝，九昭也正好休息，只有温知渺每天忙一点，当然现在也没有那么忙了。 稍微晚起一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温知渺和云舟都只被允许喝一点点，倒是吃得挺饱的。 吃饱喝足了也各自回去了。 温知渺洗完澡之后没有那么困，就又继续看了会战报和北方这两天送来的消息，确保自己没有什么遗漏。 云舟和苏卿珞回去之后，也是一起洗了个澡。 泡了个澡后浑身暖洋洋的，刚刚躺进暖和的被窝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苏卿珞刚刚上床，云舟就迷迷糊糊地黏了上来。 她一个劲地往苏卿珞的怀里钻，苏卿珞搂着她：“冷？” “不冷。”云舟轻轻摇头。 她仰头亲了苏卿珞一下，本来很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亲着亲着就有点不对劲了。 云舟主动地咬着苏卿珞的唇瓣舌尖抵着她的皓齿，苏卿珞微微张开嘴随她的舌尖探入了。 苏卿珞搂着她腰肢的手不自觉的缩紧而后慢慢地下滑。 云舟微微一颤，混沌的脑子慢慢地变得清醒了起来。 她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了，她的月事刚过去了七天左右，此时正是后世所说的排卵期。 身体的渴望最强烈的时候，一般来说她不会在这种时候主动亲吻苏卿珞，就是怕自己忍不住。 但是心里又总是不好意思主动，虽然和苏卿珞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但还是会不好意思。 苏卿珞不过是轻轻抚摸着她，便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在轻轻地颤抖。 忍不住低笑了声：“皇后怎的还是如此...” “你我之间有何不好意思的？” 她甚至还希望云舟能主动一点，可惜某人就是嘴严得很。 每次想要的时候也顶多是主动地亲吻她，给一个暧昧的暗示。 若是苏卿珞没有领悟到，那就会再次自己默默地转过身去睡了。 一开始苏卿珞的确是不能此次领悟到，如今倒是懂她的心思了。 云舟轻轻咬着下唇不说话，只是抱着她咬了下她的脖子。 苏卿珞意会，在黑暗中解开了她的衣衫，一只手握住了那软绵之处。 云舟的呼吸逐渐变得深沉。 “唔...”随着苏卿珞的动作，云舟不可抑制的轻哼了一声。 苏卿珞不着急这直入主题，云舟素来喜欢前奏长一些。 她温吞地吻着云舟，掌心抚摸着那细腻的肌肤。 耳边是心上人情动的声音。 这些年自从二人确认了关系之后，她们探索过彼此很多次，对彼此的身体都无比的熟悉。 苏卿珞太知道怎么让云舟放松且享受了。 情至浓时，鱼水相容。 云舟不自觉地咬住了她的肩膀。 低沉的呼吸声在空荡的寝宫之中回荡。 云舟依恋地抱着苏卿珞，她虽不主动，却也不是不喜欢这样的接触。 甚至她是有些喜欢的，只是不好意思宣之于口。 每当这样的时刻，云舟都会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归宿，她属于苏卿珞，苏卿珞也属于她。 云舟不知道其他孤儿院长大的人是不是和她一样，她只知道自己对于归宿有一种执念。 而苏卿珞永远会坚定地包容她选择她，这让她安心。 她是帝王，可在她面前也会有小脾气，也会像普通人一样，一点点去了解她的喜好。 云舟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孩一样，毫无道理地希望苏卿珞只属于她。 而苏卿珞会纵容甚至欢喜她这样的心思。 行走于黑暗之中口干舌燥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水之源，忍不住低头汲取。 “卿珞...”云舟在低声唤她，情动之时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婉转，苏卿珞低头看着泛红的眼眸。 似乎是哭了。 云舟不喜欢屋子里变得彻底的漆黑，所以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苏卿珞总会记得在房间内留下一盏微弱的烛火。 原本是为了云舟，后来方便了她自己。 第394章 有点溺爱了 苏卿珞喜欢在这种时候观察着云舟的神情。 看着她轻轻咬着唇，看着她眼角泛红。 也喜欢听她唤自己的名字。 在温知渺面前她是娘亲，在其他人面前，她是天启的帝王，唯有在云舟面前，她是苏卿珞，是可以做许多不符合身份的事。 苏卿珞低头亲吻她的眼角：“我在。” “呜呜呜……”云舟断断续续的开口，声音低沉，时而乞求着。 大多时候苏卿珞都会依着她，顺着她，唯有在此时上不会。 毕竟她要是真听话了，此刻哀求她的人还是会不高兴。 烛火摇曳，屋外是半夜忽然起来的风声，屋内是挚爱之人的缠绵。 不过苏卿珞顾及她会觉得疲惫，所以也没有到特别晚。 第二天二人起得很晚，温知渺和九昭已经习惯了，姐妹俩自己凑在一起吃早餐，讨论着昨天那些个她们觉得合适的人。 吃完之后温知渺就得去东宫了，如今东宫已经有一些人了，温知渺的许多事务也都放在东宫处理了。 还不是那么系统，但是也有了一个雏形了，和六部对接的人已经安排好了。 九昭没什么事，也就跟着她去了东宫。 她不能直接帮温知渺看一些文件，倒是可以帮她做点其他的事，或者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她真的是个很合格的姐姐，对温知渺是真的处处照顾。 有她的帮忙，温知渺每天下班的时间都变早了，而且东宫那边也越发的有序了。 东宫每天都会有新的人进入，但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进来就得好好干活，没有什么清闲的。 有了这些人，温知渺也能在每天师挽月下班的时候直接坐着马车在御史台外面等着她。 云京城关于二人的传言也越来越多了，甚至都确定了师挽月过几年就要封太子妃了。 毕竟正常人都觉得温知渺短时间内不会登基的，帝王还如此年轻，而且才刚刚封了皇后，怎么想太子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登基。 温知渺还自己偷偷地去买了一本话本，果然什么时代都不缺同人。 别说她觉得还挺好看的，看完就自己偷偷珍藏了起来。 九昭十天的休息日也很快就过完了。 她结束休息之后的第一个早朝，苏卿珞就说了封她为公主之事。 这事说出来令人意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即便是没有说，大部分人也都是把她当公主一样了，毕竟苏卿珞和云舟对她和对女儿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九璃郡主变成了九璃公主，对朝堂也没有什么影响。 让人更意外的还是温九昭变成了云九昭这事。 没有人想到她会连自己的姓都放弃了。 有人说她是为了彻底地讨好帝王，但也有人说，她不过是真的把皇后当作自己的母亲了而已。 毕竟纵观她的身世，幼时也是挺可怜的。 这些讨论无论是云九昭还是温知渺都不是很在意。 依旧每天做自己的事。 半个月的时间，东澜那边传来了一个比较能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沿海的作战已经成功登陆了，海域已经完全被天启的海军控制了。 北戎大将久攻不下栾雪枫所镇守的城池，而天启的援兵已经到了，北戎大军不得不撤退，改掉了之前的强攻政策。 另一边胡延国也趁机对着北戎出兵，鹿金按兵不动。 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温知渺看着那战报笑了笑，北戎这次不会成功的，哪怕是梵王和敖敦联手。 东澜这个地方，她势必要吞下。 之后的半个月如温知渺所料，天启一路深入东澜内地，栾雪枫牢牢地牵制住了北戎的军队，让北戎大军无法干扰天启的进攻。 此次天启可是派了不少的兵马过去，北戎即便是支援东澜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派太多的军队。 再加上东澜的百姓对东澜和北戎厌恶，好几次都是百姓自己开城门迎接天启的大军进入城内。 天启大军一路势如破竹，东澜王室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北戎也看出来了，此次东澜真的大势已去了，没有回天之力了，那一部分和栾雪枫僵持的军队也慢慢地撤离了。 实在不是北戎不想帮，而是东澜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怎么帮都没有用，而且北戎的援助来得太晚了。 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云京城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北戎大军彻底离开了东澜。 如果是梵王亲自领兵，那这场战争的时间还会持续很久，可惜梵王不能亲自来，除非北戎想这个时候和天启开战。 两国之间一直都不算是很和平，但是无论如何，此时都不是最好的开战时间。 北戎一直想要天启北方的一处平原，尤其是这些年，随着人口的增多，又没有发现什么新的可以耕种的地带，便只能继续盯着天启这一块地方了。 北戎一撤兵，天启花了短短十天时间就彻底的收服了整个东澜。 云京收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距离只剩下了几天的时间。 当日苏卿珞便下令东澜王室之人一律斩立决，不留活口。 这的确算是年前最好的消息了，但是对温知渺来说可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消息，东澜纳入天启的版图，她总觉得苏卿珞又要把后续的事交给她了。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并没有什么错，东澜灭国的第二天，苏卿珞便将此事交给她了。 温知渺看着她实在是忍不住幽幽地问了一句：“娘亲，你这样我很难不怀疑等明年你俩大婚之后，你是不是要直接让我监国了！” 苏卿珞懒洋洋地笑了声：“十五岁了，成年了，监国有什么不好的？” [行，我就多余问，十五岁成哪门子的年，改天就给你改了，十八岁！] 苏卿珞听着她的吐槽，微微挑眉，改了有什么用吗？ 不过是便宜了她的后来者而已。 温知渺看着她的眼眸越发的幽怨，苏卿珞实在是受不了她那个样子，不就是监国，有那么为难吗？ “好了，你把此事处理好，之后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假。”苏卿珞的那一丝母爱难得的觉醒了一下。 “真的？不许骗我。”温知渺再次问道，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怜兮兮的。 苏卿珞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骗你。” “你前些日子喜欢那一匹白马，已经驯服了，自己找时间去看看。” “还有，你不是说你想在东宫门口放一只浴火的凤凰？” “啊？娘，这真给啊？我当年胡说八道的。”那是温知渺十岁的时候随口胡说的。 “不想要就搬到太极殿门口去摆好。”苏卿珞说完自龙椅上起来，笑盈盈地看着温知渺。 温知渺有时候觉得，她的娘亲对她也是真宠，只要是她说想要的，就没有不给的。 说句溺爱都不为过了。 第395章 炫耀一下母爱 温知渺到东宫的时候，门口果然有一头展翅欲飞的凤凰。 那凤凰看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翱翔穹宇一样。 她站在那下面，看着那凤凰，心绪有些复杂。 云九昭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她和温知渺站在一起，一同看着那凤凰。 “阿姊，母皇送我的。”温知渺低声说道。 她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很雀跃，甚至有些说不出的低沉。 云九昭看着她的侧脸，世人都说殿下长大了沉稳了，可九昭却总觉得，那个爱笑爱闹的妹妹也远去了。 她甚至还未及笄。 “陛下是希望你喜欢，若成了你的负担，岂不是违背了陛下的本意？”九昭看着她温声说道。 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温知渺的脑袋，温知渺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 那双眼眸总是这样，好像她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包容的。 温知渺忍不住伸手抱了下云九昭：“阿姊，我怕我做不好。” 不管怎么说，即便是她有上辈子的记忆，也到底没做过帝王啊，甚至没有负责过百人的团队。 云九昭忍不住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不要去追求十全十美，做不到的。” “母皇送你这些，是想你开心，我们都还在，为何总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没有必要，傻瓜。” “做完自己的事，该玩玩。”云九昭对她笑了笑：“若是一国之命运全系于你一身，你不觉得天启也走到头了吗？” 温知渺听完她的话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阿姊说得对，那我能炫耀一下娘亲送我的礼物吗？”她对着云九昭眨了眨眼。 “当然，我想母皇会高兴的。”云九昭对她眨了眨眼。 温知渺嘿嘿笑了声：“那我明日就在东宫宴请，反正如今已经放假了，都有空，谁不来我就记在小本本上。” “自然可以。”云九昭对她笑了笑：“想就去做。” 温知渺当即把向南叫了过来，让她帮忙去给云京城那些个贵族子弟们发送请帖，顺便吩咐御膳房准备一下明天的宴席。 向南有些为难地看着温知渺：“殿下，我没办过，再说殿下要请哪些人？越多越好吗？” “去找乐冉姑姑学，你可以的，人嘛越多越好。”温知渺对她笑着说道。 向南：...... “殿下...” “加油，给你加工资。” “殿下我不缺工钱。”向南小声嘀咕。 她在温知渺身边哪里会缺工钱。 “那不更得学一学自己不会的，充实一下人生？”温知渺笑着对她说道。 向南再次苦着脸，但也没敢再次反驳，老老实实地去办事去了。 九昭在旁边看着倒也没有说什么。 温知渺对宫人们好，这阖宫上下没有人不知道。 事实上大部分宫人也就是有点怕苏卿珞和云九昭罢了，毕竟二人看起来有些冷，有些不近人情。 温知渺看着那凤凰忽然道：“那今天就让姐姐和阿瑶她们过来看看玩玩好了。” “阿姊吃火锅吗？”温知渺看向云九昭。 “吃。”九昭轻轻地点头。 “行，那就把格桑阿瑶她们都请来。” “对了阿姊什么时候收拾你的宫殿。”温知渺走进东宫，温九昭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燃着炭火，进去之后便暖和了许多。 温知渺在躺椅上坐下，九昭看着旁边的一个小玩意，随手拿了过来捣鼓了一下。 这屋子里都是按照温知渺的喜好布置的。 比起九昭那过分文雅的寝宫还是多了几分富丽堂皇之感。 温知渺伸手拿过旁边的水果吃了一口。 “不着急布置，总归暂时也会去住。”云九昭淡淡地说道。 温知渺想了想觉得也是，她俩反正也是住在章台殿。 这宫里就这么几个人，要是再分开住也是显得有点空荡了。 再者已经习惯了一家人一起吃饭，分开便注定了很多时候要自己一个人孤家寡人的。 即便是九昭也不是那种喜欢孤独的人。 苏卿珞给她赐宫殿也只是为了合乎规矩，并且抬高一下九昭的身份，并不是为了让她出去住。 温知渺和云九昭都知道，也就都不着急。 不过她是真不着急，毕竟东宫和其他地方还是不一样。 温知渺身为太子是需要在东宫处理事务的，东宫不只是一个住的地方，而是太子权力的象征。 “阿姊，下棋吗？”已经吩咐人去请师挽月等人了，等待的时间一时觉得有些无聊，温知渺便想问问九昭要不要一起下棋。 “什么棋？”九昭轻声问道。 “象棋啊，我那稀烂的围棋水平，阿姊难道看得上？”温知渺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云九昭笑了声：“也没那么夸张。” “是没那么夸张，只是每次阿姊陪我下棋的时候都是漫不经心的，和姐姐下棋的时候就是聚精会神的。”温知渺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那你要和挽月比，确实...”她没说完只是轻笑了一声。 师挽月等人来的时候温知渺和云九昭正好在下棋，已经接近尾声了，很快就要结束了。 云九昭的围棋不错，象棋自然也不会差，虽说象棋的变化没有围棋那么多，但下棋的输赢有时候也不全靠算力。 师挽月是所有人之中来得最早的，毕竟师府和皇宫的距离最近。 她一来就看到温知渺已经快要赢了。 苏语冰来的时候温知渺正好把云九昭将军将死了。 她看着那棋盘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放水了？” 温知渺幽幽地看着她：“我就这么菜吗？” “菜是什么？”苏语冰有时候还是会有点不理解太子口中的一些词汇的含义。 “没用且无能的意思。”温知渺淡淡地解释。 苏语冰轻咳了声尴尬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家阿姊实在变态，我与她下棋都是十局输六局，殿下的棋艺...按理说比臣，还差一点点。” “那是我围棋差，不是我象棋差。”温知渺气鼓鼓的有些不服气。 苏语冰想了想也要道理：“是臣以己度人了。” 她这不是想到了自己和身边人吗，她以为这种东西，要么就是都行要么就是都不行，哪想到温知渺是只会一样。 第396章 规矩不是那么重要 “没放水，渺渺的象棋确实不错。”云九昭轻声说道：“你可以和她下一局。” 说完云九昭便起身让位了，苏语冰想了想还真坐下了，她抬手对温知渺行礼：“殿下，请。” 温知渺也回了她一礼。 二人将棋子归位，九昭坐在苏语冰的旁边，师挽月在温知渺旁边坐下。 两个观战人安安静静的，倒是温知渺这个下棋的人比较激动。 苏语冰和她下了一会，也感受到了温知渺的象棋水平确实不错，而且喜欢剑走偏锋，不按套路出牌。 她应该是没看过什么棋谱。 两人在下棋的时候，何元瑶三人也过来了。 本来三人正在街头看杂耍，突然被温知渺的侍卫找到了，说是殿下请她们过去，请人之前温知渺就说了，如果陈雨也在就一起叫过来，她记得最近陈雨和格桑关系还是挺好的。 陈雨认识温知渺之后，也没有直接和温知渺说太多关于合作的事，只是偶尔给她分享一下木赤和那位圣女的动向。 双方都没有明说合作的事，仿佛是在等什么。 胡延国出兵北戎，北戎本来是想反击的，但是温知渺未雨绸缪，想到了前世的一些联合演习什么的。 让天启的大军直接进入了胡延国，一同演习。 北戎不想和天启有正面的冲突，天启若是支援胡延和北戎支援东澜可完全不一样。 胡延算是天启的附属国，每年纳贡，天启便有名正言顺的支援和保护胡延的理由。 北戎今年自己内部也不是那么安分，否则梵王也不至于还要和敖敦联手才有足够的兵马。 今年北部和西部有两个部落崛起了，这个时代气候好，注定了会有一些游牧民族趁势兴起。 北戎和鹿金再往西一样会有一片海域。 毕竟这个世界的大陆板块虽然和她上辈子不一样，但是逻辑和规律一样的。 在段氏皇朝早期也有很多中原人士向西探索了很远，记载了西部的很多风土人情，其中就说了，继续往西也有一片大海。 为此有人说，人类居住的地方就是世界的中心，而中心之外都是海域。 也有人说世界是圆形的，说不定在海域的另一边也会有一块土地。 温知渺这才发现原来古人也不全是认为世界是天圆地方的，只不过是这种说法更被底层民众接受，毕竟这个最好理解。 但实际上在专业的领域，有很多不同的说法，天圆地方并不是唯一的猜测。 后来云舟也说了，在前世的古代也是如此，古人对世界的认识和很多方面的，并不是片面的天圆地方。 有时候温知渺总会有一种，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谎言的感觉。 陈雨还是头一次进宫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天启的皇宫比她想象的还要恢宏。 来到东宫前又被那展翅欲飞的凤凰雕像震撼到了。 她游历了很多地方，自然见识不算是浅薄，可是看到东宫门口的凤凰，还是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天启的工艺已经是鹿金难以望其项背的水平了。 她站在那凤凰之下，仰望着，就好像在仰望着天启的帝王和太子，心中的震撼久久无法散去。 不只是她格桑也是如此。 何元瑶也震撼，却没有她们那么震撼，她好像习惯了，感觉渺渺和皇后总是能给人一些别人想不到的震撼。 对何元瑶来说，温知渺做什么她都不会过分震撼。 但是这个凤凰还是非常好看的。 格桑和陈雨还在继续看，一边看一边讨论着，何元瑶挠了挠头：“你们看着，我先进去了。” “那，那我和你一起，我怕不熟路。”格桑有点紧张。 何元瑶对她笑了笑：“殿下今日只叫了我们几个，那就是朋友之间聚一聚，不用太紧张，你们想逛逛也是可以的，找个宫人带一下就好，或者看完了一会我带你们逛逛也可以。” 陈雨真的觉得太子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样。 她既不跋扈也不傲慢，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如果你是她的朋友，那你一定会觉得她是个极好的朋友。 但一旦你们的身份发生了变化，她对你的要求也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人很神奇，至少陈雨以前没有遇到过。 比如她的阿姊，就不会有放下王女身份的时候。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她都是鹿金的王女。 有时候陈雨也会想，这样不会很累吗？ 而天启太子让她明白了，原来很多的上位者也是在自己画地为牢。 无时无刻不端着的高傲身份自然会让其他人敬畏，却也让自己没有片刻的放松。 “阿瑶，等等。”格桑叫住了她，不让她那么早进去。 “怎么了？” “我记得在天启龙凤象征的分别是帝王和皇后，为什么太子殿下的门口会有一凤凰啊？”格桑有些好奇。 何元瑶想了想道：“因为凤不仅仅是皇后啊，也可以是帝王，天启的龙与凤是完全平等的。” “当然东宫会有凤，只是因为殿下喜欢啦，所以陛下就命人雕刻了，殿下十岁的时候就和陛下说好的。” “哇，陛下这么好说话吗？” 何元瑶想了想：“也...没有。” 虽然渺渺每次要什么陛下都会给，但一定是有条件，与其说是陛下好说话，她觉得其实还是渺渺为自己争取的多。 “殿下要什么，陛下都会给吗？”格桑还是好奇。 何元瑶认真思考了一下，虽然说有条件，但是渺渺好像都能完成，那也算是有求必应了吧。 “是吧，没见过不给的时候。” 陈雨和格桑有些不可置信，格桑想了想道：“我母亲都不会这样！” “不一样。”何元瑶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也不好和她们说太多。 “总之陛下对殿下挺好的。” 陈雨的眼眸之中不自觉的有些羡慕，这便是只有一个皇嗣的优待吗？ 可她又觉得应当也不是因为这个，毕竟如果没那么爱，也有可能再生。 但是想到天启的皇帝陛下对皇后的一往情深，这样的人不管有几个子嗣，大抵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视而不见。 如此一想心中的羡慕之情便更浓了。 可她也知道有些事羡慕不来。 她至少还有个疼爱她的娘亲。 第397章 九昭的新年礼物 格桑倒是没有问那些她只是好奇地凑到了何元瑶耳边，非常小声地问了一句：“那皇后娘娘不会不高兴吗？” 何元瑶有点无奈地看着她：“你不要问太多，这不合适。” 毕竟是皇家事呢。 “好吧，不能说就算了嘛。”格桑虽然好奇，但也不是非要何元瑶给她解释。 何元瑶看着她那样，想了想还是低声道：“殿下自小和皇后关系就很好啦，皇后对殿下比陛下对殿下还要好。” 格桑思考了一下，觉得难以想象。 毕竟她王舅的继后都不待见她的大姐姐。 陈雨也觉得难以想象。 何元瑶看着她们那样子，看着她们忽然有几分同情。 她再迟钝也大概能明白她们在想什么。 何元瑶挠了挠头：“你们还要看吗？不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我再看看，这个太神奇了！”格桑的语气依旧兴奋。 陈雨和她一样决定再看看。 何元瑶先进去了，一进去就看到温知渺和苏语冰在下棋。 “渺渺，你那凤凰，也太酷了，陛下对你真好，居然真的给你弄了，”她一跑进去，见都是自己人便忍不住雀跃地说了起来。 “那是，娘亲疼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温知渺稍稍抬了一下下巴，得意之色尽在脸上。 “你好臭屁。”何元瑶嫌弃地看着她。 “我乐意。”温知渺哼了一声。 何元瑶见她和苏语冰在下棋，也凑过去看了。 棋局已经过半，看起来苏语冰落了下风，何元瑶有些幸灾乐祸：“你行不行。” 苏语冰懒得搭理她个幼稚鬼。 何元瑶也是个没棋品的她在旁边看，就和温知渺一样喜欢说。 她刚刚发出了一个音节，云九昭就看了她一眼。 何元瑶对上她的眼神就有一种犯错的感觉，乖乖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后轻轻摇头，表示自己闭嘴不说话。 云九昭这才收回了视线。 不能说话，只能看，给在旁边干着急，每次想说什么都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 不过她倒是忍不住去想了另一个问题，郡主姐姐不是郡主了，而是公主了，她是不是也得改叫公主姐姐了？ 好怪，感觉不顺口。 那局棋最后是苏语冰输了，真正和温知渺下了一盘棋她才信了云九昭刚刚没有放水。 “殿下的象棋既然学得这么好，为何不学学围棋？”苏语冰有些好奇。 温知渺麻懒散地喝了口茶，而后如实说了：“太复杂了，要学的太多了，看着就觉得要长脑子了。” 苏语冰听到她的理由之后，一时间竟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随后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人嘛，脑子就只能装那么点东西。” 苏语冰顿时深感认同：“殿下知音也。” 何元瑶也跟着点头。 云九昭在旁边一时间有些无语。 师挽月倒是笑了一声，某种程度来说苏语冰和温知渺也的确是知音，都是懒洋洋的。 但是苏语冰比温知渺更无欲无求一点。 温知渺则不行，虽然懒，但是想要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苏语冰也并不执着于让她觉得围棋有意思。 下完那一盘棋九昭看着师挽月：“许久不曾和挽月弈棋了，要不要来一局？” 师挽月笑着点头：“好啊。” 温知渺和苏语冰给二人让了位置，同时换了棋盘。 苏语冰打量着温知渺这个房间，发现里面似乎有许多好玩的东西，浑天仪、司南等等，她试探地问了一句：“殿下我可以看看那些东西吗？” “随意，这里面的东西都可以看，书也可以。” 她重要的东西都在另一个书房，这里就是一个休闲区。 有重要物品的话她也不会随意让人进来的。 苏语冰没想到温知渺对这些东西也这么感兴趣。 温知渺坐在师挽月的身边，虽然不喜欢围棋，但是师挽月下棋，她还是要看的。 何元瑶对温知渺这里的东西都挺熟悉的，所以不看围棋也能给苏语冰做一下讲解员。 苏语冰对这些东西不是很了解，只是觉得有趣。 不多时格桑和陈雨也进来了。 两人看到那些东西也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新奇。 安静的东宫因为多了几个人而变得热闹了起来。 云九昭和师挽月的棋局总是势均力敌，要下好久去了。 温知渺看了一会实在是犯困，她征求师挽月的意见：“姐姐我可不可以带她们去其他地方看看玩玩？” 师挽月一时哭笑不得：“去啊。” 何元瑶忍不住说道：“挽月在你身上拴绳了？” 温知渺轻咳了一声：“你别管。” “这不是你能懂的。”她说的一本正经的，云九昭忍不住摇了摇头，苏语冰嘴角噙着揶揄的笑意，陈雨也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有种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唯有格桑有些迷茫。 何元瑶被她噎住，嫌弃的呸了她一句。 温知渺起身，询问她们要不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几人自然是乐意的。 云九昭和师挽月下了一上午的棋，温知渺带着其他人看了看东宫好玩的地方，到点了便一起煮了火锅。 人多吃火锅还是挺有意思的，可以吃的东西也多。 当然不管多少人，到最后都是互相甩锅。 几人正在讨论着最后剩下的那一点是谁的时，楚秋忽然过来了。 给温知渺带来了一个令她十分震惊的消息。 听完之后温知渺看向云九昭，她本来想说什么，但是想到陈雨还在，便又忍住了。 她实在是没想到云九昭拿着她的火药居然是去别国放烟花去了。 谁能想到她给苏卿珞的新年礼物居然如此刺激。 可惜了苏卿珞和云舟今日不在宫中，不能立刻告诉她们了 今日苏卿珞说想去泡泡温泉，云舟便和她一起去了城外的行宫，那行宫之中有温泉，每年冬天二人都会去一趟。 此前为了给大臣们发放福利，已经让那些大臣们先去了一趟了，如果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苏卿珞自己也想去泡一泡。 陆皎月也跟着去了，毕竟苏卿珞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做一下调理。 温知渺前脚走了，苏卿珞和云舟后脚就离宫了。 第398章 当然是他们自己人炸了自己人 云九昭找温知渺要了那些火药，直接把鹿金王炸了，没死但是半死不活了。 又把北戎某个本就不是那么服管教的部落首领的儿子炸了，一样没死，但是伪装成了敖敦所做的，毕竟敖敦和那首领的儿子有过节。 温知渺得到那消息的时候，不用想都知道，鹿金和北戎会迎来一段时间的混乱。 也就是说东澜那一片暂时没有什么人能有精力去干涉了。 鹿金大概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王位争夺战之中了。 温知渺没直接说出来，毕竟她不清楚陈雨到底是什么立场，说不好听的，她让何元瑶她们带着陈雨过来，也不过是为了继续试探她。 云九昭见她看着自己，轻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饱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了，你们自便。”她慢悠悠地起身。 苏语冰也跟着她起身了：“能去你寝宫看看吗？” “随便。”她在前面走着，苏语冰便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格桑和陈雨也不好继续待在宫中，何元瑶说下午和武状元她们约好了去射箭，便带着格桑和陈雨出去了。 于是便只有师挽月留了下来。 等人都走了，温知渺才和师挽月说了一下云九昭做的事：“阿姊把鹿金王和北戎的一个首领的儿子都放了烟花。” 师挽月听到她的话还愣了一下，转了个弯才明白过来温知渺的意思。 “所以你刚刚这么惊讶是因为这个？”师挽月询问温知渺。 温知渺轻轻点头：“对呀，阿姊不是问我要了一些火药，说是要给娘亲一个新年礼物。” “我也想不到她的新年礼物，这个硬核啊。”温知渺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师挽月思考了一下：“可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天启有火药的技术。” 温知渺摸了摸下巴：“阿姊问我要了很久了，一直没有动手，大概就是在做一些铺垫吧。” “等过几日不就知道了。”温知渺不担心云九昭做事会留下什么把柄，她向来心思缜密，不会做那种引火上身的事。 师挽月想了想觉得也是。 温知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困了，姐姐一起去午睡吧。” 她看着师挽月带着几分期盼。 师挽月笑了声，轻轻点头：“好。” 二人回到了章台殿，温知渺回自己寝宫之前，还拉着师挽月偷偷摸摸地去了一下云九昭的寝宫。 师挽月这辈子做过的所有能称之为偷偷摸摸的事，全是温知渺带着干的。 温知渺拉着她偷偷摸摸进入了云九昭的院子，问了一下侍女二人在什么地方，又轻手轻脚地摸了过去。 “渺渺，这不好吧？”师挽月还是觉得偷窥不好。 温知渺转过头对她眨了眨眼：“不偷窥，只是去找阿姊玩。” 她拉着师挽月径直去找了云九昭。 二人正在书房之中，温知渺轻手轻脚的过去，在门口看了一眼，发现云九昭懒洋洋地躺在书房内的软榻上，而苏语冰则是在看书，完全就是互不干涉。 门没有关得很死，毕竟屋里还燃着炭火，今年的云京没有下雪，但是入冬了也还是冷得很。 温知渺轻轻敲了下门，云九昭睁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自己进来。” 师挽月跟着温知渺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对上云九昭那揶揄的眼神：“不和挽月一起去午睡，来我这做什么？” “问问嘛，阿姊悄无声息地做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能来问问吗？”温知渺一本正经地说道。 要不是云九昭知道她什么德行怕是就信了她的鬼话了。 “放心不会有人查到天启来的，殿下不是已经布下了障眼法了吗？鹿金那边木赤拿走了火药配方，北戎那边梵王带走了研制火药的人，既然如此技术就不是我们独有，他们都有凭什么怪我们？”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听得懂云九昭的话。 苏语冰淡淡地说了一句：“妙计，不愧是你，杀人于无形啊。” 师挽月和温知渺也大概明白了。 “难怪阿姊拿走那些火药之后隔了那么久才行动，原来前面都在铺垫啊。”温知渺对云九昭竖起大拇指。 云九昭懒洋洋地笑了声，而后继续闭上眼准备睡了。 温知渺看着她和苏语冰之间各做各的，也根本不搭理彼此，似乎真的就是为了骗骗外人的样子。 师挽月有一点点尴尬地拉着温知渺走了：“阿姊午安。” 等二人走了之后，苏语冰又一脸好奇地问道：“挽月也叫你阿姊？” “自小如此，不行？” “哦，看来是殿下自小便喜欢得不得了。”苏语冰不过是随口一说，开玩笑的罢了。 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是，见到人家的第一眼就凑过去求抱抱，路都走不稳就贴上去了。” 想到这个，云九昭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确实是挺没出息的。 苏语冰听完之后忍不住瞪大眼：“原来是这样的殿下。” “看你的书，我困了。”云九昭淡漠地说了一句，而后继续闭目养神。 苏语冰啧了一声，也当真没有继续说话了。 温知渺被师挽月拉着回到了寝宫，吃了火锅身上难免沾染了一些味道，一起去换了衣服，当然是隔着屏风的。 毕竟某个嘴上说得欢的殿下，实际上很容易害羞。 躺在床上的时候，一开始还是各自躺在自己的地方，但是不过一会温知渺就转过身贴了过去。 长手长脚的将师挽月揽入了怀中。 师挽月背对着她没有转过身，两人就这么睡着了。 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师挽月先醒了过来。 发现温知渺还是那样抱着她，轻笑了一声，而后转过身看着温知渺，伸手捏了下她的唇瓣：“猪猪，该起床了。” 温知渺哼哼唧唧的两声：“不起，把我焊在床上，冬天了，人就应该长在床上。” 师挽月听着她孩子气的话，靠过去亲了一下：“你说的，今晚去庙会的，不起来可就要错过了哦。” “那我起来有什么奖励吗？”温知渺不依不饶地继续询问。 “没有。” “呜呜呜，姐姐都不疼我了。” 她戏瘾上来又演了起来。 第399章 只要她在身边就是好的 师挽月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再胡说，可就不理你了。” 温知渺撇撇嘴，依旧一副委屈的样子：“奖励。” “不起床没有。”师挽月拿开她的手，直接下了床。 虽然说着狠话，但是嘴角却始终都是上扬的。 她熟门熟路地去温知渺的衣柜之中找了一身自己能穿的衣服。 那些已经是温知渺去年的衣服了，她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突然就长得这么快。 师挽月穿好衣服，温知渺才不情不愿得起来了。 “好冷。”她抖了抖身体，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师挽月。 师挽月瞧着那抱着被子，一副脆弱模样的温知渺。 无奈地走过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温知渺这才收敛了她那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她从床上下来，自己挑了一身和师挽月身上的颜色相近的衣服。 穿戴整齐之后温知渺又心血来潮地说要帮师挽月挽头发。 “你行吗？”师挽月有些狐疑地问道。 温知渺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姐姐怎么又不信我，我学过了，真的可以。” 师挽月虽然心里还是存了几分疑虑，但还是在她面前坐下了，让温知渺帮她梳头。 通过镜子看着温知渺的动作，居然意外地很熟练，看来是真的学过了。 温知渺帮师挽月梳了发髻又在自己的首饰盒之中挑挑拣拣，选了一根玉簪插入了师挽月的发丝之间。 随后还找了配套的耳饰和头饰，一同给师挽月安排了起来。 师挽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而后转过身看着温知渺：“什么时候偷偷学的？” 温知渺轻咳了声：“没，就是无聊的时候让向南教了我一下，这又不难。” 向南在旁边听着没有搭话，是不难，也不知道是谁学着学着差点就要发脾气了。 师挽月看着她那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声：“真的不难？” “不难，我这么聪明的人，当然不难啊。”温知渺避开她的眼睛，自顾自地说着大话。 师挽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就知道嘴硬。” “不难的话...殿下自己再动手给自己弄也不难吧？”师挽月揶揄地问她。 温知渺顿时垮下了脸：“难，学了好久呢，半个多月了，从学了几样发饰，不要自己弄嘛，好累的，要姐姐帮忙。” 师挽月听着她撒娇的声音，忍不住捏着她的鼻尖轻轻晃了下：“干嘛总是逞强。” 温知渺其实想说这叫死装。 但是想到师挽月要是听到她的话肯定会忍不住笑，所以没有说出来。 师挽月让她坐下，帮她梳了简单点的发式，她不喜欢戴太多的发式，天天嚷嚷着戴多了头重。 梳好发之后二人便一起离开了，今日灯会人很多。 温知渺的马车停在街口人少的地方。 下车之前还戴上了面具。 今日灯会上的人肯定很多，温知渺不希望走哪都遇到熟人，太麻烦了。 索性戴上面具，谁也看不到她，省事。 再说对一些人来说，逛个街遇到她，大概也不是什么很开心的事，毕竟谁希望自己逛街的时候还遇到老板。 她不想和那些家伙在街上虚与委蛇，想来那些家伙也是不愿意的。 师挽月自然是随她怎么做。 灯会人多，所以维持秩序的衙役也不少，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虽然不是第一次逛街了，但温知渺还是心情很好，拉着师挽月什么都去看看。 两人正逛得开心的时候，师挽月忽然看到了两位熟人。 陈雨和格桑，只有她们两个。 师挽月拉了一下温知渺：“渺渺，那是不是格桑和陈雨？”温知渺定睛看去，确定了那就是格桑和陈雨。 “是哦。”温知渺也有些意外：“她们两个怎么真的牵上了。” 师挽月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也许是那日在桃源居？那日感觉二人挺契合的。”师挽月猜测道。 “也是，挺有可能的。”温知渺点了点头。 “不管她们。”温知渺拉着师挽月准备去看表演。 师挽月倒是有些意外：“你今天怎么没兴趣了？”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我也不是什么都那么感兴趣，感觉她们俩还是不那么在我的喜好上。” 师挽月轻笑了声：“我以为你百无禁忌。” “我是百无禁忌，什么都可以，但是她俩不是那么在我的萌点上，陈雨和姐姐同岁，格桑比我还小，她俩也是早恋。”温知渺一本正经地说道。 师挽月牵着她的手：“那渺渺不算吗？” “不算，我都几十岁了，灵魂。”温知渺理直气壮地说着。 师挽月嘴角微微上扬：“没有那么大，以前的不能算。” 温知渺忍不住看着她笑了声：“姐姐是怕我算上以前的，就比你大了吗？” 师挽月微微有些不自在：“不是因为这个。” “不算不算啦，算上我就是老牛吃嫩草了，说出去不好听。” 师挽月一时间哭笑不得，说得好像说出去有几个人信她的话似的，毕竟这种事除了几个了解她的人会信，其他人只会当故事听一听。 温知渺略过了这个话题，继续拉着师挽月去看演出。 她喜欢牵着师挽月在这样热热闹闹的街道上，融入那些普通的人之中，一起感受这世间的人间烟火气。 也喜欢和师挽月在静谧的竹林之中相对而坐，煮一壶酒听听风、鸟、虫声，感受这世间最自然的声音。 那一刻温知渺忽然就明白了，云舟说的，只要苏卿珞在身边，做什么都好。 可以陪着她居庙堂之高，也可以与她一起处江湖之远。 温知渺看着灯火之下的师挽月，她戴着面具，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表演。 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师挽月转过头就看到了温知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看着她，隔着面具仿佛都能感觉到她的笑意。 忍不住握了下她的手：“怎么了？” 温知渺轻轻摇头：“没事，姐姐好看。” 师挽月也不知道戴着面具她能看到什么。 但还是会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第400章 女大不中留 两人边逛边吃，还买了一些小玩意，师挽月觉得对她来说太幼稚了，温知渺说对她而言刚刚好。 师挽月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有些怀疑难道真的是因为三岁的年龄差让她和温知渺有时候的喜好差了那么多？ 温知渺还买了今年新出的可以在水上放的小烟花，拉着师挽月去河边放。 师挽月也就跟着她一起去了，放烟花这个她还是能和温知渺有一点共鸣的。 河边有很多男女、女女、男女两两扎堆在一起放烟花的。 温知渺和师挽月在人群之中根本就不是什么显眼的存在。 除了情侣还有一些小孩也在家长的带领下在玩闹着。 烟花漂浮在水面上，然后绽放了一个又一个的花纹。 看着还是挺好看的。 两人放完了所有的烟花便准备回去了。 今日苏卿珞和云舟不在宫里，温知渺也正好可以在外面过夜了。 她站起来，随意地往桥上看了一眼，却一眼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了不得的画面。 温知渺伸手戳了戳师挽月：“姐姐，我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 师挽月还有些疑惑：“嗯？” 温知渺指了指桥上，师挽月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面具下的嘴也忍不住微微张开了些。 “我应该没看错吧？那应该就是师相和祁院首吧？”温知渺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吧？”师挽月也莫名地带了几分不确定。 她的母亲牵着祁院首在专门放烟花的桥上放烟花。 多魔幻啊，她小时候想求师观潮陪她放放烟花，师观潮大部分时候都是拒绝的。 后来师挽月也不怎么叫她陪自己了，只是自己放的时候，会让师观潮在旁边看着。 师观潮会笑着对她说好看，但是很少和她一起放，除非她不会的，有危险的。 再大一些就有温知渺还有何元瑶等人一起闹了，师观潮会和她一起放烟花的时间就更少了。 她的记忆中母亲一直是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的。 也不怎么出来逛街，这样人挤人的场合，师观潮素来觉得太拥挤了，很是不喜欢。 带她出来逛街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如今倒是愿意和祁谷玉一起出来，师挽月多少是有点惊讶的。 温知渺小声在温知渺的耳边说道：“姐姐，你说，不会被我嗑到了吧？” 师挽月轻笑了声：“大概是吧。” 不然还能是怎样？ “也挺好的。”师挽月看着桥上的二人。 眼眸中倒映着师观潮和祁谷玉，还有来往的人群。 “母亲太孤独了，即便是我好像也不是那么懂她，何况，就算是我懂她，也没有一个懂她的身边人来更有用。” 女儿和心上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温知渺跟着点头：“你说她们会公开吗？” 师挽月摇了摇头，这个她可真不知道。 “不好说，毕竟有些事大家传归传，但要是真的公开了牵扯还是有些大的。” 朝堂上有很多祁谷玉的追随者是祁相的门生，这些人一直和师观潮不是那么对付，偶尔也会在朝堂上有一些过节和摩擦。 师观潮的门生有何祁谷玉也不对付。 所以在朝堂上，许多人一直觉得二人也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关系还可以，实际上，一个宰相一个有着副相职权的监察院院首怎么可能真的关系不错。 她们代表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背后的许多人。 所以温知渺和师挽月觉得二人大概率是不会公开的。 事实上她们预料的也真说对了，次日师挽月和温知渺吃完早餐回去的时候师观潮已经在家里了。 母女二人在花园里相遇，师观潮只是问了她一句：“昨夜在殿下那里？” 师挽月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回母亲是的。” 一开始师观潮还让她稍微避着点，毕竟太子和宰相之女相好难免会让一些人有想法。 但是温知渺可半点都不想避着，甚至恨不得昭告天下，而陛下那边也没有说什么，师观潮也就不管了。 殿下的任性她也是有所领教的，避也避不了那么多。 “殿下下午会在宫中举办宴席。” “又不回来？”师观潮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崔素华会问她担不担心女大不中留了。 这还只是... 罢了。 师观潮在心里自我开导，女儿大了总有自己的生活。 “有可能...”师挽月也不确定，不敢说自己肯定会回来，毕竟万一倒是温知渺不肯放人。 “去吧。” “虽说你与殿下关系斐然，但这也是殿下第一次在宫中宴请，礼还是要给的。”师观潮叮嘱她。 师挽月乖乖地点头：“女儿明白。” “可准备好了？”师观潮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师挽月连忙点头：“准备好了，她可是准备了许久的。” “嗯，那就去吧。”师观潮淡淡地说道。 师挽月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母亲昨夜也未回？” 听到她的询问，师观潮脸上闪过了几分不自然：“嗯，昨夜与同僚去喝了点酒。” 她想继续编，却有点编不下去，毕竟这些年，不管是什么应酬，也不管到多晚师观潮都会回来的。 一来是不喜欢酒桌上的那氛围，二来是不放心师挽月一个人在家。 “哦~”师挽月拉长语调，一副知道了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知道了什么。 “别多想。”师观潮轻咳了一声，而后对师挽月说道：“抓紧进宫吧，莫让殿下久等了。” 看着自家母亲离去的背影，师挽月没忍住笑了一声。 还真是让她猜对了，母亲和祁院首不会公开说明的。 但是有必要连自己都瞒着吗？ 和同僚喝酒... 这同僚怕是只有祁院首一人。 师挽月嘴角依旧挂着笑意，而后回了自己房间，换了身稍微隆重一些的衣裳，又去化了个淡妆，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走之前将放在书桌上的那个木盒子拿了起来。 里面是一整套的用玉石雕刻的生肖。 其中蛇蛇在最中间。 而温知渺的生肖正好是蛇。 第401章 东宫设宴 师挽月到东宫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来了。 看到师挽月过来一个个都看了过去，有些是同僚，礼貌地和她打了个招呼，有些只是一起在太学读过书的伙伴，和师挽月也不是很熟，便只是简单地行了同辈礼。 这些人都在观看那巨大的凤凰，那工艺水平的确是值得人反复观摩的。 那么多人在看师挽月也就不去看了，一来昨日已经看过了，二来再喜欢也不想在人挤人的时候看。 昨日下午出门之前，温知渺还带着她又看了一遍，甚至两人还讨论了一会工艺。 师挽月和外面的人打了招呼之后就直接进入了东宫。 今日被邀请来的年轻子弟之中，也有一些不是在云京长大的，但如今也到了年纪了准备来云京科考或者家里准备好了其他的出路。 这部分人对温知渺和师挽月的身份并不了解，见她熟门熟路地进入了东宫，一时间有些好奇：“阿姊，这位师大人为什么能这么自然的进去。” 她身边的人轻咳了一声小声道：“那是宰相之女，自小便是殿下的伴读，关系好着呢。” “什么伴读啊，谁不知道殿下对挽月多爱。” “慎言。”哪怕是都心知肚明的事，也不是能说的。 “啊？殿下喜爱师大人？”那一开始问话的人有些惊讶地问道。 她家阿姊捂住了她的嘴：“殿下的事，听听就好了，莫问。” “你若是想要好好地在云京待下去，就必须学会谨言慎行这四个字，明白吗？” 那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老实地点头。 等她闭嘴之后，年长些的女子对同行好友摇了摇头：“见笑。” “无事，是你太紧张了，殿下不会计较这种事。”好友轻笑着说道。 “殿下是不会计较，只怕遇到有心人，她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不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小心些好。” “那倒也是。” 师挽月直接进入了东宫，一路到了温知渺所在的书房，她去的时候温知渺正在处理公务。 精致的人儿正在提笔书写着什么，桌上摆着许多的书籍。 师挽月站在门口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无端地想着要是有温知渺说过的相机就好了。 这样就能及时记录下来了。 她应该是在处理刚刚收服的东北三郡，刚刚收服的地方还是事务繁多，其中最紧要的便是人口安顿和救济的事。 看着温知渺好像每天也不太忙的样子，实际上要处理的事务也不少。 东澜统治者无德，底层百姓苦不堪言，温知渺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将上层的财富尽量拿去救济百姓，但这个度也是要把握好的。 毕竟征战的将士们也是要奖赏的，除此之外也得给国库填充一点，否则不就是白打了？ 就算是温知渺不介意苏卿珞不介意，朝臣也会介意的。 何况温知渺也不是那么不介意。 认真起来的温知渺脸上有一种少见的严肃。 师挽月看了她一会，而后走了进去。 兰舟在旁边侍奉研墨，见师挽月进来她正要行礼，师挽月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温知渺这会忙的投入，没有发现师挽月过来了。 师挽月帮她磨了好一会的墨，温知渺写完批文才伸了个懒腰 一抬头便看到师挽月在自己身边，脸上霎时漫起笑意：“姐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 她自然而然的伸手抱着师挽月的腰肢。 师挽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没多久。” 温知渺靠在她怀里软乎乎地说道：“好累哦。” 兰舟轻笑了声自觉地走了出去。 师挽月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休息会。” “其他人是不是都到了？”温知渺轻声问道。 “来了一部分人了，在外面看凤凰呢。”师挽月轻声说道。 “那不着急，应该还没到点吧？”温知渺打了个哈欠，刚刚的正经散去，只剩下了懒散，若不是熟悉的人，看到她这副样子，的确很难想象她会成为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 “不着急。” 温知渺的眼尖地看到了师挽月放在旁边的小盒子：“姐姐，这是什么，不会是给我点礼物吧？” 师挽月嘴角上扬：“是啊，你搬迁东宫还未送你礼物呢。” 温知渺看到里面的十二生肖的雕刻，顿时面露欢喜。 师挽月温声问道：“喜欢吗？” 温知渺点头：“喜欢！” 师挽月弯下腰，笑盈盈地看着温知渺：“那殿下可否给我点奖励？” 她虽是叫着殿下，可那声音却是带着温柔的笑意以及包容。 会让温知渺觉得不管她是谁，是什么身份，师挽月都会在她的身边。 温知渺靠过去亲吻她的嘴角：“这样够吗？” 师挽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够呢，去收拾一下？” “好~”温知渺乖乖得起来，而后大半个身子压在师挽月的身上。 “姐姐帮我挑衣服好不好？” 师挽月搂着她的腰肢：“向南她们没有帮你挑好吗？” “我素来不让她们帮忙准备呀，除非是正式场合。”温知渺娇气地说道：“姐姐不想帮我吗？” “嘤嘤嘤。” 师挽月靠过去堵住她的唇瓣。 “帮你。”师挽月无奈之中带着几分纵容。 温知渺满意地嘿嘿笑了一声：“姐姐最好了。” 师挽月帮她挑了衣服又帮她梳了发。 收拾完之后二人一起出去了，她们去的时候何元瑶等人也过来了。 云九昭没有过来，她素来不爱这种宴会，只觉得这些年轻人吵闹。 苏语冰今日要去道观，苏家今日也要宴席，便扯谎说约了云九昭一起去道观。 说什么一举两得，既能帮她逃脱苏家的那些个老登，又能营造二人很是暧昧的感觉。 云九昭也不知道这两者之中哪一样和她有关系，但苏语冰问她不和她去道观难道要去参加宴席？ 还指责她演戏不够专业。 云九昭受不了她的念叨，便跟着一起去了。 道观清净倒也挺好的。 苏语冰去忙的时候，她就自己寻了个地方看看书。 有时候苏语冰觉得，她也应该出家。 第402章 都来夸夸孤的凤凰 云九昭和苏语冰在道观清修，东宫这边倒是热闹得很。 温知渺今天准备了许多节目，场上的食物也很多，不是曲水流觞宴那样的，更自由一些，东宫大部分的地方都可以过去游玩。 只有办事处那边是禁卫军把守着不许进入。 胡延国一众人今年应天启的邀请在云京过年，体会一下云京的新年，所以格桑短时间内不会离开。 陈雨因为和温知渺也算是朋友所以今日依旧也来了。 只是她今日来的时候，心情已经没有昨日那么轻松了。 昨日她回去之后就收到了鹿金的来信。 她的父王前几日突然被炸了，整个人面目全非，如今还昏迷着，不死但是也就仅仅是还没死了。 达玛给她来信说证据显示是木赤的人所做的，这些日子她父王对达玛越发的器重，甚至给予了一部分兵权，所以木赤有些着急了。 原本他是不怎么将达玛放在眼里的，鹿金以前也是不允许女人继任王位的，可自从天启的女帝登基之后，似乎周边所有的国家无论大国小国的女性都有了夺权的意识。 达玛说表面上看就是木赤所做的。 但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其中有很大的蹊跷，她怀疑和天启有关系，但是找不到证据。 何况不管怎么说，此事对她来说都是有利的。 即便是天启可以伪装的证据，也是偏向她这边的。 木赤如今在朝堂上少了许多的支持者。 而她的支持者倒是多了一些，如今在民间的呼声也高了一点点。 达玛让她试着探一下太子的口风，看看此事到底是不是天启所为。 可陈雨觉得自己哪里能探到这位太子的口风。 何元瑶那边她也套不到话，太子看起来对何元瑶没什么隐瞒，实际上认真想想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陈雨不知道太子到底是防着何元瑶，还是保护何元瑶。 她叹了口气，最后放弃了思考。 太子那边套不到话，师挽月那边也不可能。 陈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思考着要怎么去套话。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可真不是个容易的活。 最后陈雨想了想，实在不行还是可以向太子表明一下合作的意向。 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从宴席开始，她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偶尔格桑和她说话她都没怎么听进去。 温知渺一开始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众人随意玩了，只有少数几个胆子大的，或者在学院的时候和温知渺有些交情的还在她身边。 聊着聊着玩起了飞花令，温知渺玩这游戏的水平向来一般，所以还是听得比较多。 渐渐地人也多了起来，毕竟都希望太子能看到自己的才华，有一部分人现在还没参加会试，但是入东宫不参加科举也是可以的。 还有一部分虽然已经中举了，但是觉得自己不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官位。 如今天启对于官位的管控很严格，不像从前那么容易能塞人进去，即便是家里有一点点人脉的，也不一定能留在云京。 但是如果得到了太子的赏识，能入东宫也是不错的。 所以今日太子于东宫设宴，没几个人不想来。 毕竟如苏语冰那样的人还是少。 温知渺渐渐地不怎么接了，而一部分人则很聪明地插入了游戏之中。 师挽月没有退出来，她作诗称不上一句最好，但水平也是上佳的，能接上她的诗文，不仅仅要才华，还要有学识。 温知渺觉得自己水平实在是一般就不怎么去献丑了，她写诗的能力还不如云舟。 她可不想自己成为下一个乾隆，又菜又爱玩，然后被后世一直鞭尸。 至于别的倒是好一点，比如字倒是被云九昭和师挽月一起盯出来了。 当然也是苏卿珞对她要求挺高的，苏卿珞的字很好看，所以看不惯她狗爬一样的字，看过几次她的作业之后实在是受不了。 云舟也受不了，但她受不了她就不看了，直接把人丢给了云九昭。 不只是温知渺，何元瑶的字也是硬生生被师挽月和云九昭纠正了不少，毕竟云九昭经常要检查她和边睿彤的作业，写得太难看了，云九昭看都不想看，为了不重写就只能第一次就好好写。 至于其他的，反正太学要学的东西，她的成绩总归是不差。 陈雨没有参加飞花令，格桑和何元瑶也没有，但是温知渺也准备了一些武人的活动，反正不会无聊。 温知渺听了一会飞花令，便去何元瑶她们那边看了。 武状元申桃也在，温知渺还没怎么和她聊过天呢。 看到温知渺过来，一众武科举子一个个看起来都有一些兴奋和激动。 温知渺和他们比试了一会射箭，她的箭术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力气比不过这些武科举子。 毕竟有些人那叫天生神力，没法比的。 温知渺和他们玩了一会喝了点酒，等她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一点点的微醺了。 和武人相处与文人是不一样的，和文人相处得和他们聊文学聊天下风雅之事态度要如沐春风礼贤下士，和武人则是要放得开，足够豪爽。 温知渺这个度还是把握得挺好的，至少在场的人都是这么觉得。 所有人都以为温知渺今日叫他们来是为了考察他们，没有人想到太子殿下是为了暗戳戳炫耀她母皇送她的礼物。 虽然没有想到，但是知道了门口那凤凰的来历，众人还是有诸多感慨的。 温知渺喝了点酒，回到飞花令的地方准备找师挽月，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 而以前在学堂认识的同窗却叫住了她，对方家中也是三代为官，在朝中多少也有些声望，对方有问题请教，温知渺也不好直接走开。 师挽月不在，对于喝多了的温知渺也没人管得住。 聊着聊着，温知渺忽然就问他们觉得那凤凰怎么样？ 众人自然是夸赞说极好。 她却不依不饶非要人说出个为什么好。 一时间搞得其他人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是何用意。 温知渺也不说话就等着他们夸，其他人心思百转，却怎么都想不到太子殿下不过是喝多了小孩心性发作罢了。 第403章 鹿金王女欲合作 师挽月回来的时候，就看着温知渺坐在那里一本正经地听着人夸她的凤凰。 那些个人学子们还在努力地作诗夸赞。 陈雨跟在师挽月身后，她看着那场面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温知渺懒洋洋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 脸颊微微有些红，眼眸半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偶尔听到特别惊艳的诗句才会鼓鼓掌。 看到师挽月回来了，那双慵懒的眼眸瞬间亮了许多。 师挽月对上她的眼眸，仿佛看到了一种无声的控诉。 她默默地走到温知渺身边，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殿下喝多了？” 温知渺看着她摇头：“才没。” 她小声地嘟囔着，只是一点点微醺，怎么算是醉了呢？乱讲。 师挽月看着她那样子，意识确实还不算很混沌。 “那要继续听吗？还是听听我刚刚去做什么了？”师挽月笑着问她。 温知渺坐直了身体，而后看向那些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做出能让她夸赞的诗句的文人：“孤还有些事，你们先玩着。” 说完就直接起身了，板着脸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直接走了。 众人看着她和师挽月离去的背影，一时间许多人都忍不住猜测，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等走出了众人的视线范围，温知渺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师挽月，伸出手一副等着她过来牵自己的样子。 师挽月瞧着她那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弯起嘴角，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怎么喝这么多酒？” “不多，就一点点。”温知渺小声解释。 师挽月也懒得和她计较那么许多，只是牵着她的手：“回房间？” 温知渺乖乖地点头：“回去。” “外面冷。” 要不是师挽月握着的手暖和到甚至有些发烫，她就信了温知渺的鬼话了。 但是知道温知渺的性子，师挽月也没有戳破她的鬼话，只是伸手牵着她往寝宫的方向去了。 她不常住东宫，但寝宫还是有的。 回到寝宫之后，温知渺立刻不依不饶地抱着她：“姐姐去哪里了？我回来都找不到你。” 师挽月听到她的询问一时间心软成了一片。 “陈雨问我要不要下一盘棋，我就去了，不过一个时辰而已，这么着急？” 温知渺哼了一声：“不管不听，你丢下我，还不告诉我。” 师挽月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不许无理取闹。” “那你们说什么了？”温知渺抱着师挽月往软榻上一躺，两个人挤在软榻上，也不嫌拥挤。 “陈雨说多谢殿下此次帮助达玛。” “又不是我做的，谢我干什么。”温知渺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和她说了不是殿下所为，她似乎很惊讶很难以置信。”师挽月笑着道。 “我帮殿下解释过了，至于她信不信，就不知道了。”师挽月轻笑着道。 “然后呢？”温知渺可不觉得二人就聊了这么一点。 “陈雨说达玛想和你合作，只要你帮她登上王位，日后鹿金将不会再阻拦天启西行通商的道路。”师挽月说出今日陈雨向她表达的东西。 温知渺啧了一声：“孤又不是非要走鹿金，都是旧商道了，这么多年过去，那条道上的国家还剩下几个都不知道。” 这倒是真的，那条商道上的旧国估计就算是存在也和天启一样改朝换代了。 “但是鹿金那条道还是好走一点。”师挽月温声道。 “不过达玛如果只是这点诚意，确实没有必要非要走那边，胡延也不是不能走，如今胡延得了北戎一城，新商道不是不能走。” “就是。”温知渺黏黏糊糊的应和。 “就这些了。”师挽月戳了戳温知渺的脸颊：“殿下可消气了，你自己去找武将们，我不能和人去下下棋？” 温知渺哼哼唧唧的，还是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 师挽月亲了亲她的嘴角温知渺这才不哼唧了。 “可还要出去招待那些人？今日来的人多，也不好一直晾着吧？”师挽月提醒她。 “我知道，我就休息一会，过会就是晚膳时间了，我肯定要出去的。”温知渺小声道。 “我得喝点醒酒汤。”温知渺坐起来，撑着下巴说道。 师挽月从背后搂着她的腰肢：“好，那让向南去准备一下？” “嗯。”温知渺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脸颊也是烫烫的。 二人从软榻上起来，师挽月去让向南准备解酒汤，随后又回来帮温知渺整理了一下衣裳。 发丝也有些凌乱，至少师挽月有些看不过去。 整理完衣冠，醒酒汤也正好到了。 温知渺捏着鼻子喝完了，她实在是不喜欢喝这些东西，但是不喝也不行。 喝完之后温知渺连忙漱了口，让那股糟糕的味道淡了许多。 两人再次回到人群热闹之处，那些人和她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不一样，依旧是喝酒的喝酒，吟诗的吟诗。 眼见温知渺回来了一个个又都想凑上来。 但温知渺已经炫耀够了，这下只想赶紧结束感觉。 晚宴开始师挽月坐在温知渺的旁边，其他人依次而坐，石泉今日没来，听闻似乎是生病了，大概是有些不适应北方的寒冷。 晚宴上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散席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 人群逐渐离去，热闹的东宫恢复了宁静，苏卿珞和云舟还在行宫未归，师挽月和师观潮说了今晚会回去，等其他人都走了，师挽月和何元瑶才一起走了。 云九昭还在道观，意味着今晚温知渺得自己一个人待在宫中了。 下午事多，师挽月也就没问。 这会准备走了，忽然想起来，便问了一句：“阿姊什么时候回来？” “昂？阿姊今日不回。”温知渺的酒意还没彻底消散，意识还清醒着，但脑袋还是有些昏沉，反应也稍微有一点慢。 师挽月点了点头，轻声对她道：“回宫去洗洗吧，早些休息。” 温知渺听话地点头：“嗯。” 师挽月和何元瑶一起走了，到了宫门口已经看到了马车，师挽月却停了下来：“阿瑶你先回去吧。” “嗯？挽月不回去吗？”何元瑶问了一句。 “阿姊今日不回宫，陛下与娘娘也都不在，渺渺一个人，她又喝酒，我还是陪陪她吧。” 何元瑶挠了挠头，觉得一也确实应该陪一陪。 “也好，那我自己先回去了，其实你不用送我出来的。”何元瑶再笨也明白了师挽月是为了送她出来。 师挽月笑了笑：“东宫到宫门口也还是有些远的，你一个人怕是无聊，不等我的话你倒是可以和格桑她们一起走。” 何元瑶摆了摆手：“那我们的交情还是更深一点的嘛，以后不用这样。” 师挽月轻笑了声：“好了早些回去。” 看着何元瑶的马车走远了，师挽月才转过头往章台殿的方向去了。 第404章 泡澡睡着啦 温知渺回到章台殿，殿内除了宫门人，谁也不在，她其实不喜欢这样一个人，但是师挽月答应了师观潮要回去。 她也不好继续让师挽月留下，毕竟昨日和今日，白天的时光师挽月都是在陪着她，也是该陪陪师观潮和祖母了。 温知渺也不是真那么无理取闹的人。 回到自己的寝宫，她直接去泡澡去了。 因为喝了点酒有点犯困，泡着泡着竟睡着了。 师挽月折返回来的时候听向南说完温知渺在泡澡，也没多想就在温知渺的房间内等着她，顺手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只是等了许久都未等到温知渺出来，她正要问的时候向南过来有些为难地对师挽月说道：“少姬，殿下睡着了，我等不敢进去叫，殿下不喜旁人近身，但时间很久了，放出我隔着帘子唤了好几声殿下也没应，少姬可否帮忙去看看？” 师挽月闻言当即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好。” 屋内暖和，她已经脱了外面的大衣，此刻穿得轻便，直接起身便往浴池的方向去了。 师挽月一进去就看到了那靠在边上睡着了的人儿，一时间有些无奈。 她走过去看到漂亮的人儿靠着岸边，因为身量高，所以不仅仅是肩膀露出来了。 师挽月看着脸颊有些红，她走过去蹲在温知渺的旁边，伸手戳了戳睡着的人儿的脸颊：“渺渺，渺渺...” 她低唤了好几声温知渺才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不要在这里睡，起来回房间睡好不好？”师挽月看着她那睡眼惺忪的样子，还有因为有些不高兴而噘起的嘴，只觉得分外可爱。 “嗯...”温知渺再次闭上眼，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她那样子，让师挽月有几分无奈，又觉得有些可爱。 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乖，听话。” “不听话，困嘛。”温知渺哼了一声。 “都走了还让听话，不听。” 师挽月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没走，傻瓜，你也没说阿姊不回来啊。” 温知渺困得不行，听师挽月的话都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她也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做梦，只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不听话是要我抱你起来吗？”师挽月问道。 温知渺揉了揉眼睛，然后哼了一声：“才不要，我自己起来。” 师挽月就看着她自己从浴池之中起来，白皙却健壮的身上沾染着不少的水珠。 只是胸部还没有怎么发育。 师挽月看着脸颊逐渐地变红，不自觉地移开了眼眸。 温知渺看着她却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帮我穿，困了。” 师挽月看着她那任性的样子，终究还是走了过去，拿过旁边的毛巾帮她擦了擦，又帮她把上衣套上。 “自己穿剩下的好吗？”师挽月温声哄着她。 本来晚上就又喝了点酒，她们走的时候估计酒意还没那么上头，泡了个澡大概是更醉了，又醉又困又听到了师挽月的声音便不自觉地想要撒娇耍耍小脾气。 好像那点小孩心性全攒在这时候发作一样。 听着师挽月的声音，温知渺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了。 穿好之后，还是困，拉着师挽月就要回去睡觉了。 可师挽月还未更衣也还未洗漱，不愿跟着她一起睡。 “乖，听话，你先睡，我先去洗澡更衣好不好？这样没法睡。”师挽月看着她一直拉着自己的手，轻声哄着她。 温知渺躺在床上又哼了一声，甚至抱着被子转过去了，不搭理师挽月。 师挽月弯下腰靠过去亲了她一下：“你先睡，听话。” “不听。”温知渺再次嘟囔。 师挽月知道她小脾气发作也没有和她计较，亲完便准备自己去寻一身衣裳，不过没想到向南竟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师挽月道了声谢便直接去浴房了，里面的水已经换掉了，只等重新注水就好了。 洗完澡之后师挽月回到温知渺的寝宫，耍小脾气的人已经睡着了。 师挽月靠过去搂着她，温知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到来，转过身，将她揽在怀里。 “姐姐...”温知渺呢喃着唤了她一声。 “嗯，在呢，睡吧。”师挽月亲了下她的额头。 “亲亲。”温知渺再次嘀咕。 师挽月无奈地再次亲了下她的嘴角。 温知渺这才心满意足了。 忙了一天，师挽月其实也有些困了，尤其是被身边人抱着的时候越发睡得香了。 外面的雨始终不大，但落下之后却让云京城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都说快下雪了，今年云京城还未有过雪。 兰舟今夜负责守夜，温知渺之前还觉得天天让她们守夜不太好，后来才知道，其实都挺乐意守夜的，毕竟温知渺房间的温度即便是隔着里外间，也还是比她们自己房间的温度要高一点。 次日温知渺醒来的时候发现师挽月被自己抱在怀里，她还有一点点的恍惚，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姐姐？”温知渺低声唤了一下师挽月。 “嗯...”师挽月闭着眼睛还不是很想起。 温知渺抱着她亲了一下脸颊：“姐姐昨晚怎么不回去？” “你希望我回去？”师挽月迷迷糊糊地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是。” “渺渺，困，嘘。”天冷，师挽月每次起床也是很困难的事。 温知渺乖乖地闭嘴了，但是依旧紧紧地抱着师挽月。 师挽月又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起来。 吃早餐的时候，温知渺还是忍不住一副好奇的样子询问师挽月：“姐姐，所以你是听我说阿姊昨夜不回来，特意留下来陪我的吗？” 师挽月有些头疼，忍不住道：“不然呢？放你自己一个人，你能在浴池里面睡一晚上。”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困了，冷到了我自己就醒了啦，不会睡一个晚上的。” 她一说完就被师挽月瞪了一眼：“你还想等冷到了再起来？” “你怎么不直接用冷水洗，一步到位。” 温知渺再次噎住了。 “姐姐我错了。”温知渺低头认错。 师挽月看着她那样还是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第405章 突然就玩腻了 被敲了脑袋之后温知渺也没有不高兴，甚至对着师挽月傻乐。 “下次不许这样了，仗着自己身体好是吗？”师挽月再次警告她。 “不会了。” 师挽月虽然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但是温知渺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所以还是很乖的认错了。 两人吃完早餐之后，师挽月说要回家了：“好几日不曾陪祖母用餐了，年关了，她老人家操心的事多，总要帮忙看着点。” 温知渺知道，所以也没有拦着师挽月。 师挽月走了之后，温知渺今天也没有再出宫了。 如今已经是年前放假的时间了，按理说都应该休息了，只有少部分人还在值班而已。 但是温知渺倒是放不了什么假，北地事务多，她不自己看着点不放心。 其实以前苏卿珞也是一样的忙，温知渺倒也没有什么不甘愿的心态。 毕竟事情就在那里，她不处理也只能苏卿珞和云舟处理，两人这么多年了，也没怎么好好出去放松过，即便是每次去行宫，其实也都有一堆大大小小的事务跟着，难得放松一下。 温知渺看着北地送来的折子，很快投入了进去。 她没出宫倒是没想到何元瑶居然来找她了。 何元瑶一进门就看到温知渺在伏案书写什么。 也没有打扰她，就自己在温知渺的书房寻了一本兵法书看了起来。 等温知渺忙完了之后看向何元瑶：“你今日怎么不和武状元他们一起了？” 何元瑶摆了摆手：“不好玩，你们都不在，和他们没什么好玩的，不是打架就是喝酒，没意思，还是和你们玩有意思。” “不如踢球来得有趣。”何元瑶叹了口气。 温知渺笑着对她说道：“你也可以去踢球啊，以前球员她们不是还在吗？” “彤彤不在，不够欢乐，你也不去，挽月也不去，都不去，真的很没劲。”何元瑶幽幽地说道。 “那你来找我，我也不能陪你玩啊。”温知渺指了指自己手边的那一堆折子：“我这还没处理完呢，昨天放松了一天，今天注定了要很忙。” “没让你陪我玩，你忙，我看看兵书，不然我一个人我不爱看书。”何元瑶小声嘟囔。 温知渺笑了声：“这样，那也行，你看吧。” “挽月和公主姐姐怎么不帮你了？”何元瑶好奇地问道。 “阿姊也好不容易放假，和苏语冰去道观放松放松也好，至于姐姐，姐姐好些天没好好陪祖母了，我也不能天天让她陪着我吧？”温知渺自认自己还没有这么厚脸皮。 “也是，那你只能自己忙了，那些我不懂。”何元瑶笑着说道。 温知渺轻笑了声：“你懂也不能给你看啊，你看了就等于你知道机密，知道机密就等于万一出事了你有嫌疑。” 何元瑶听到她的话，连忙摇头：“那我绝对不看。” 温知渺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觉得逗她还是好玩。 “好了你自己看书吧。”温知渺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那么多要处理的东西，就有点头疼。 两人安安静静地各做各的事。 云九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二人各坐一方，温知渺的书房里面有个小型的沙盘，何元瑶在对着沙盘研究兵法。 温知渺则是在批阅奏折，二人还真是互不干涉。 已经快午饭时间了，温知渺手边的折子已经只剩下几本了。 云九昭走了进去，何元瑶看到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紧张。 “郡...”她叫了一个字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而后又改口：“公主姐姐。” 云九昭对她微微颔首：“研究兵法？” 何元瑶紧张地点头：“嗯。” “加油，之后一年之中会有很多兵法考试，虽说纸上谈兵不如实战，但是连纸上的东西都没有的话，实战也要经过很长的摸索阶段。” 虽说军营之中有句话很流行：尽信书不如无书。 可是能做到大都督大将军的，没有哪一个是真的不看书，就连何元瑶的父亲，当年其实也中了乡试的。 温知渺听到二人的对话也转过头来：“阿姊，你回来了？” “嗯，还在忙？”面对温知渺的时候云九昭的态度明显得温柔许多。 “没多少事了，阿姊吃午饭了吗？”温知渺问道。 “还没刚刚回来。”云九昭走到她旁边看了一眼剩下的几本折子，只看了一下第一页，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那一会一起吃饭？本来我是准备和阿瑶两个人一起的，不过厨房应该还可以加菜，就是可能要等等？”温知渺征求云九昭的意见。 “好，不着急，需要帮忙吗？”云九昭问她。 温知渺摇了摇头：“不用啦，阿姊若是无事，不如陪着阿瑶练习一把？她看起来苦恼很久了，但是我还没看完。” 何元瑶想说不用，她实在是怕被拒绝，但云九昭只是看了一眼她的沙盘，然后点了点头：“好。” 她走到了沙盘的另一侧：“这方面我不如你，不过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思维，也许能给你一些启发。” “好，好的。”何元瑶木讷地回答。 整理沙盘的时候，何元瑶忽然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云九昭不是那种不喜欢她就完全把她无视的人。 只是不喜欢而已，不是不能再教她了，也不是不会再帮她了。 温知渺眼看着二人开始对局，她也继续忙她的去了。 “啊，我明白了。”温知渺刚刚处理完最后一本奏折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何元瑶兴奋的声音。 温知渺伸了个懒腰，看到何元瑶一副无比欢喜的样子。 云九昭则是微微扬起嘴角，对于能帮何元瑶解惑这件事，她还很高兴的。 温知渺也走过去看了一下：“明白什么了？” 何元瑶拿着兵书给她看，两人嘀嘀咕咕地讨论了起来。 云九昭走到温知渺的茶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她慢悠悠地喝着茶，看着外面的天色，确实和苏语冰说的下雪前兆很相似。 也不知道今年的雪会不会还大，希望不要太大吧，不然对国库的负担很大。 第406章 除夕宴 温知渺和何元瑶讨论了一会，倒也没有很久，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何元瑶就走到了云九昭面前。 她一副乖巧模样地对云九昭作揖行礼：“多谢公主姐姐指点。” 云九昭对她笑了笑：“是你自己悟性高，与我倒也没有多少关系。” “那还是有的。”何元瑶有些局促地说道。 云九昭笑了声：“既然悟明白了，就去吃饭吧。” 方才厨房的人已经过来说了一遍午餐已经都准备好了。 何元瑶看着她低头吹了吹手里的热茶，而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温知渺走到何元瑶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二人身高差不多，一副姐俩好的样子。 “走吧，吃饭去了，你下午再来研究，我饿死了。” 她感觉自己最近饭量也很大，但是身高好像不怎么长了。 也不知道长哪去了，不竖着长大概率就是横着长了，但她也不觉得自己胖了啊。 倒不是身材焦虑，就是好奇而已，她最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运动量，但是饭量一点没少，总得吃到哪里去了吧？ 可她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又想什么呢？”云九昭见温知渺走神，一时间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就是有点好奇我最近胖没胖。”温知渺如实回答了她。 云九昭笑了声：“不胖啊，怎么突然担心这个了？” 温知渺连忙摇头：“不是担心，是好奇。” 她说了自己的好奇，云九昭和何元瑶也看不出来，反正不觉得她胖了。 “管她呢，胖就胖吧，长大壮一点别人打不过你。”何元瑶笑着说道。 温知渺呸了一句：“我天天想着和人打架干嘛？我有毛病啊？” 何元瑶无语地看着她：“不都说当太子挺危险的吗？动不动可能就会被暗杀。” “少看点话本。” “那也是你给的话本，说得好像你不看一样。” 云九昭在旁边听着两人自然而然的斗嘴，无声地笑了下，还好渺渺身边有这么一群人。 三人一起吃了午饭，云九昭有午睡的习惯，温知渺和何元瑶可能就是天生精力旺盛吧，又跑回书房研究沙盘去了。 二人愿意研究云九昭自然也不可能拦着她们，温知渺下午不忙，二人就一直探讨到了入夜时分。 结束之后温知渺就去找云九昭了，温知渺过去的时候她在练字。 多了一个人温知渺便觉得这章台殿也温暖了许多。 距离过年也就三天的时间了，云京城每一天都热闹得很。 距离除夕还有一天的时候苏卿珞和云舟终于回来了。 虽然其实也就三天。 除夕那天上午，温知渺拉着师挽月一起去逛街，吃了许多也买了许多。 至于下午，宫中设宴，所有官员都要参加，温知渺和师挽月自然也不例外。 之所以下午设宴，便是为了让官员能把晚上的时间留给家人。 温知渺得知宴席居然云舟操办的时候，她还有些意外：“也没见你天天做什么啊？” “那你也没看到宫人们忙碌吗？”云舟没好气地问道。 “那倒是看到了。”温知渺点头。 “那不就是了，我指挥她们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什么都要自己去做。”云舟笑盈盈地看着她：“我这可是磨炼了十多年磨炼出来的技能，你还得再学学。” 温知渺：...... 宫宴一如既往的热闹，不过和往年也有了些不同。 最大的不同就是帝王身边多了个人，其次就是今年还有胡延国的表演团来进行表演，以及太子之位不再空缺了。 温知渺坐在太子位置上，酒杯里面都是茶，她酒量虽然说比以前好了点，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也明显是不够用的，还不如不喝。 她说她还没成年，苏卿珞不许她喝酒，这样一来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了。 流程和往年差不多，没什么差别，其他的话，只不过温知渺看着那些个官员，忽然间发现男女比例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有了很大的差别。 苏卿珞刚刚登基第二年，除夕宴上，女官只有寥寥数个，可如今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官员都是女官了。 平日里没有刻意去关注，倒也没有发现，如今认真数数，这人数的增长速度还是挺令人惊叹的。 师挽月和一众御史台的年轻官员们坐在一起，温知渺看向她的时候，师挽月也正好看着她，二人遥遥相望，温知渺对她弯起嘴角。 闲来无事，温知渺就喜欢到处看看，这满座的人心里的弯弯绕绕的可不是一般的多。 看那些笑面虎有时候也是一种乐趣。 看了会有忍不住去八卦，毕竟官员那么多，杜绝同僚恋情怕是也难。 温知渺最后的目光停留在师观潮和祁谷玉二人身上。 在宴席上宰相大人和祁院首看起来还是很疏离的，陌生人肯定算不上，针锋相对也不至于，但有一种不是说不出的疏离感。 [啧，果然不愧是你们，这么能装，要不是场次看到你们俩手牵手的，我都不信你们俩已经在一起了。] 苏卿珞听着温知渺心里的嘀咕，一时有些好奇，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谁。 [话说你们俩谁主动的啊？应该不是师相吧？] 听到她后面的吐槽苏卿珞才知道她说的竟然是师观潮和祁谷玉。 这二人居然已经在一起了吗？苏卿珞也有点意外。 一整个除夕宴下来，温知渺就没有停止过她的八卦和吐槽。 苏卿珞听得都有点累了。 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怎么对谁的事都那么好奇。 宴席过半，便是官员们说好话的时间了，温知渺听着只觉得和往年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创新。 除夕宴还算是轻松，入夜之前就结束了。 真正麻烦的是明天，温知渺想想明天要做的那些事就头疼。 本来大年初一就是要祭祖的，而问天台的人又算出来初一正是适合册封太子的好日子，索性就一起办了。 办 毕竟册封太子也是要祭祖的，不如一起，免得第二次。 但是两个仪式合二为一也注定了会更加的累。 温知渺想想就觉得这仪式感其实可以不要的。 当然她说了也不算。 第407章 新年快乐 除夕宴结束，师挽月直接跟着师观潮回家了。 温知渺该送她的新年礼物也都已经送了，故而二人就没有再碰面了。 苏语冰和云九昭在席间倒是一直坐在一起。 最初云舟和苏卿珞还好奇过二人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 今日一看云舟倒是确定了，二人之间就是单纯的朋友。 虽说很多人二人看起来很是亲密，但云舟觉得实际上没有半点暧昧，她和温知渺也曾是这样的好友关系，她太明白什么是好朋友什么是恋人感。 不过其他人没有她这么眼尖，苏卿珞能知道，也还是听了温知渺的吐槽。 除夕宴结束，众人散去，温知渺和云九昭也跟着苏卿珞和云舟回了章台殿。 还没彻底入夜，温知渺赖在苏卿珞和云舟那里不肯走，到最后又变成了一起打麻将，不过这一次把温融雪也叫了过来。 毕竟是温知渺把她请到云京来的，如今在云京已经没有其他温氏族人了，即便是有和温融雪的关系也不好。 再者这宫里就那么几个人，凑一起也热闹些。 温知渺对温融雪倒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云九昭也没有之前那么疏离了。 温淮当初那些个妃子，都被苏卿珞遣散了，一来温氏皇族对她来说算是前朝了，二来留着那些人在宫里除了供养她们会有一大笔开销，还会有许多额外的事端，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不如给她们安排好去处，遣散了来的清净。 所以现如今这皇宫之中的人际关系倒是简单得很，所谓的宫宴都没有了。 到时候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就好了。 温融雪的身体比刚来云京的时候好了不少，这些日子陆皎月带着她的徒弟温孟阳一直在想办法帮她进行调理。 接触得多了，温孟阳和温融雪的关系也好了不少。 二人虽说都是温氏出身，但血缘上其实相差得挺远的。 下午打着打着麻将居然下雪了，今年的雪来得是有点晚了，前几天看着要下雪了，但是一直就是没有下。 今日倒是终于下了。 其他四人正好开始，温知渺说打转转麻将，打一圈就换一个人上去。 温知渺这会下了桌便趴在窗户边上伸手去接外面的雪花，她虽然接不到落在手上就直接化了，但是温知渺还是看得到那些雪花很大一片。 “舟舟、阿姊，要是晚上有积雪了，我们去堆雪人吧？”温知渺兴致勃勃地问道。 云舟淡淡地看了一眼外面的雪，以前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大雪还挺欢喜的，毕竟没有见过。 如今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云京城年年下雪，有时候还很大，看多了就不稀奇了。 “你和九昭去吧，冷死了，我不去。” “舟舟你堕落了，你现在也不爱动弹了，风花雪月也不爱了，堕落，太堕落了。” 云舟：...... “闭嘴吧你。” “那你陪我去堆雪人。” “烦不烦你。”云舟嫌弃地说道。 “不烦，我怎么会烦呢。”温知渺的脸皮一如既往的厚。 “问你娘亲。” “娘亲去不去都行，你得陪我，我记得你答应了陪我去看冰雕的，结果你鸽了我。”温知渺哼了一声。 上辈子的仇也记，真就是不该记得都记着，该记着的差不多都忘了，什么玩意。 云舟忍不住幽幽地给了她一个白眼：“这你倒是记得牢，你怎么不记得你鸽我的事呢？” “脑子不好使，记不住那么多。”温知渺理直气壮地说道。 云舟看向苏卿珞：“你能不能把你闺女丢出去？” 苏卿珞扫了温知渺一眼，温知渺鼓了鼓腮帮子：“那娘亲你也陪我去，姑姑就不去了，冷的慌，屋里暖和。” “你真的...”云舟无奈地说道：“吵死了你。” “我懂，你现在就是嫌弃我，还说发财了养我，都是假的。” “闭嘴，关窗户，不然你就自己去，给我去拿点吃的过来。”云舟冷冷地对她说道。 温知渺关了窗户，然后去帮她拿了点小零食过去了。 等打完麻将天也全黑了，乐冉过来提醒说已经快到开餐的时间了几人才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吃饭。 除夕宴上人多，更重要的还是应酬，倒真没有吃多少。 这会温知渺也确实是饿了。 云京有个传统，开始吃饭之前要放鞭炮的。 温知渺拉着云九昭就往鞭炮堆去了，云舟看着也有点想玩，便也直接拉着苏卿珞过去了。 “姑姑要来吗？”温融雪看着前面的一家四口，轻轻摇了摇头：“你们玩。” 温知渺想了下还是把她拉了过去：“不行，姑姑你也来吧，我囤的太多了，一下子放不完。” “你可以晚点放啊。”温融雪一时间哭笑不得。 “不，晚点有大烟花，今年烟火坊那边做出来的品种太多了，听说今年来了个厉害的工匠，做出了许多好玩的烟花。” “我都囤了点，所以还有很多了，这不是全部。” 温融雪被温知渺强行拉着，倒也真玩了起来，她如今身体好许多了，也不用坐轮椅了。 她不经意地看着温知渺对苏卿珞撒娇，苏卿珞虽然依旧板着脸，最终却也还是妥协了。 看着烟火绽放，耳边是温知渺和云九昭对她说新年快乐。 这一年对温融雪来说，有太多意料之外的事，但没想到结束的那一刻，却这样平静。 放完那些烟花，又去吃饭了，因为云舟说想边看戏边吃饭，所以吃饭的地方不在章台殿，而在另一处。 吃着饭看着戏曲，倒也热闹。 眼看着要到时辰了，温知渺又拉着云九昭去准备好烟花的地方等着。 往年都是这样，问天台的人还选好合适的位置放好烟花，时辰一到便点燃了烟花。 如此一来普通百姓也能知道什么时候了，并且也是一种与民同乐的方式。 问天台的烟花也格外的好看。 师挽月和蒋倚云还有师观潮一同在家门口欣赏着。 宰相府在的位置已经是远离了寻常百姓了，但似乎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热闹。 问天台的烟花刚刚结束，天空之中又有烟花绽放了。 师挽月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那是皇宫的方向。 第408章 知足常乐 温知渺今年亲自去挑选的烟花，师挽月自然也跟着去了。 虽然没看到但是也能想象得到温知渺在放烟花的样子。 深夜的热闹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逐渐地消停下来。 天空一直在下雪，等放完烟花已经有了一层了，温知渺精力旺盛地拉着其他人陪她一起玩。 本来想堆雪人，又觉得还是不太厚，最终只能搓了两个雪球，搓完之后又觉得不能白搓，又拿着去砸了云舟。 自然是引来了云舟和苏卿珞的同时反击。 闹闹腾腾了一会终于玩够了，温知渺懒洋洋地趴在云舟身上：“舟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温知渺从自己的袖兜里面拿出四份礼物，挨个给了她们几个。 “好了我给了礼物了，我的红包呢？”她向苏卿珞伸出手，又转向温融雪。 温融雪愣了下，她原本是想着明日再给的。 “没带在身上，一会给可好。”温融雪笑着道。 “也行，欠着，明天给我。” 苏卿珞和云舟倒是都很快给了她，云舟给她的是一个盒子，苏卿珞给的是一个香囊，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 云九昭也给了她一个香囊。 收到了自己的礼物，温知渺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苏卿珞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可能去睡觉了？” “能，娘亲晚安，舟舟晚安，姑姑也晚安。” “晚安。” 温融雪回自己的住处去了，剩下的一家四口再次一同往章台殿的方向去了。 云京城的热闹还在继续，但是皇宫内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太子殿下不闹腾了，便少有人闹腾。 当然也不是所有地方都那么安静，除夕夜不一样，苏卿珞曾特许了宫人们在宫中玩闹，只要别太吵闹就好。 云舟还特许了宫人们在宫中摆了灯街，都可以去逛去欣赏。 也可以去表演自己的才艺。 宫里的一些老人都很感慨，自从陛下登基之后，这宫中的生活都更加有意思了。 虽也是日复一日，可谁不是日复一日呢？ 只是不能出宫而已，但宫中没有那么多的妃子殿下了，也就不必整日战战兢兢的了。 如此一来便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便好了，奖罚也越发的分明。 云舟和苏卿珞回到自己的寝宫，云舟将自己身上厚重的狐皮大衣脱下。 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困了。” 苏卿珞也刚刚脱下大衣，走到云舟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腰肢，带着她在软榻上坐下。 “那就洗洗直接睡吧。”苏卿珞伸手碰了下她的脸颊：“脸怎么这么凉？” “这不是正常的吗，从外面走进来就是这样啊，很正常。”云舟将自己的手塞进苏卿珞的脖子处：“冷不冷？” 苏卿珞笑了笑：“冷。” 但她只是稍微瑟缩了一下，甚至都没有躲。 云舟亲了她一下：“苏卿珞，你怎么这么好？” “好吗？”苏卿珞搂着她，也有些慵懒。 “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吧？不都是些寻常事？”她自己倒是不觉得，只觉得给云舟的还不够。 云舟陪着她一路走过来，也很是不易，何况从前温知渺还没长大的时候她身边也只有自己，苏卿珞还觉得自己对云舟还不够好呢。 “寻常事已经很好了。”也没多少人，能对恋人做到这些寻常事。 苏卿珞低笑了声：“是你太容易满足了。” “知足常乐。”云舟不觉得容易满足有什么不好的。 “何况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满足，比如，你要是不当皇帝，我就不满足。”云舟对她眨了眨眼。 苏卿珞轻笑了声：“这是应该的，我也不满足。” “真的困了，抱我去洗澡好不好？”云舟对她撒娇。 “好。”苏卿珞亲了亲她的额头：“那晚上有奖励吗？” “你怎么和温知渺一个样，什么都要奖励。”云舟瞪她。 苏卿珞有些委屈：“那不给也行吧。” 堂堂帝王，天天在她面前动不动就是一副委屈死了的样子，合适吗？ “给...”云舟微微红着脸说道。 温知渺这一觉倒是直接睡到自然醒，比平时晚一些，但是今天本来也不需要特别早起。 因为初二就是太子册封大典，所以大年初一的，苏卿珞也懒得让臣子们来觐见了。 温知渺一醒来刚刚穿戴好就跑去找云九昭了，云九昭刚刚醒来，还在穿衣服。 “阿姊新年好。”温知渺从门口探出头看了云九昭一眼。 云九昭对她笑了笑：“新年好啊。” “我在外面等阿姊。” “好。”云九昭对她微微颔首。 等云九昭收拾完，二人又一起去给苏卿珞和云舟请安。 去的时候发现云舟已经穿上了皇后正装，温知渺便问了一句：“舟舟你是要接见大臣们的家眷吗？” “是啊。”云舟叹了口气，其实她也不想，但是有些东西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制度之下，有些事不能不想。 “好吧，不过现在家眷都是有男有女的，也不能直接来章台殿接见吧？”温知渺想了想道。 “当然不能，所以在其他殿接见。”云舟淡淡地说道。 温知渺点了点头：“舟舟不愧是你，一边躺平一边让别人卷生卷死都追不上。” 她都想不出云舟到底什么时候安排好这些事的。 临近年关那几天，人都不在宫里。 “每年都一样，不过就是那些事。” “再说九昭也有帮忙。” 坐在自己座位上的云九昭听到云舟说自己的名字，对温知渺眨了眨眼：“我只是去帮母后看看宫人们做得怎么样，也没做什么。” “知道你忙，我都没让你帮忙了。”云舟看着温知渺轻笑着说道。 “舟舟你是好人。”温知渺立刻给云舟发了好人卡。 几人正说着，温融雪也过来了。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看着还是挺丰盛的，但是对于早餐来说又不是很油腻。 温融雪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温知渺和云九昭还在继续，年轻人到底饭量要大一点。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年这么悠闲了。 云舟扫视了一眼，发现今天一天要忙的人，似乎只有她一个。 第409章 上门拜年 想到这里云舟不免有些心塞：“你们四个不准打麻将。” 温知渺乖乖点头：“不打，我要去找姐姐。” “滚。”说的是人话吗？ 温知渺摇头：“不滚。” 在场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温知渺和云舟的互损和拌嘴。 一开始温融雪还不是那么习惯，后面发现哪怕是苏卿珞，对二人的拌嘴也是视而不见的，只会安安静静地听着，只有云舟叫到她的时候才会不痛不痒地说温知渺一两句，也没什么杀伤力。 吃完早饭，苏卿珞让云九昭陪她下下棋，温融雪左右无事也就在旁边观战了。 而云舟自然是要去接待那些大臣家眷了，她们吃完的时候已经有人过来了。 云舟一走，温知渺也连忙走了，带着她的礼物就去找师挽月了，而且因为蒋倚云作为师观潮的母亲，也算是家眷，而且除了她师府也没有其他人，故而正好蒋倚云也不在。 不然温知渺每次看到蒋倚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温知渺直接去了师府，她去的时候师观潮还在家，自然也要去拜个年的。 按理说她身为太子，也不需要给师观潮带什么贺礼，但是师观潮是宰相身份不一样，又是温知渺的老师，更是师挽月的母亲，所以该有的礼数温知渺还是一点都没有少。 给师观潮拜了年她才拉着师挽月离开了师府。 新年的第一天两人想要一起逛逛自然也没有什么事。 倒是师观潮今天也忙得很，大年初一上门来拜访她的人可不会少。 师挽月也不想应对那些人，每次见面无非就是夸两句年少有为，要么就是明里暗里地打听她和温知渺的关系。 她也不好太直白地说，每次都只能笑着糊弄过去。 所以温知渺来找她，她也乐得跟着她出去。 两人没有叫其他人，就是准备去找个地方听听曲，然后随便逛逛街就好了。 何元瑶今天也忙得很，崔素华跟何木虽然只有她一个女儿，可是不管是崔家还是何家都是大家族，各种亲戚不少。 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忙着应付两边的亲戚。 所以今天还真是没有人和她们二人一起。 云京城的大年初一也热闹得很，很多店也不关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亦不少。 两人一起去放了花灯，吃了糖人，温知渺又拉着师挽月去投壶的摊位上赢了一套漂亮的木偶。 随后又一起去桃源居吃了饭，师观潮今日在家肯定是要宴客的，师挽月反正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而师家在云京城没有什么亲戚，师家虽是当地的名流，但是从未有过本族子弟来云京经营。 所以师挽月的亲戚关系和如今的温知渺一样简单。 云京城外有个专门开发出来供富人游玩的山庄，占地面积很大，而且还有滑道，每年下雪之后就会开放。 温知渺想着今日反正没有什么事，就拉着师挽月一起去了。 昨夜城外的雪似乎比城内还要大一点，大年初一那山庄之中没有多少客人，滑雪场更是只有寥寥数人，毕竟年初一大部分人还是要去走亲戚的。 温知渺看了下雪还是挺厚的，是可以滑的。 以前温知渺从来没有去过，但是二人一进去那坐在门口的华服女子就认出了二人。 温知渺倒是不认识她，女子看起来也很稚嫩，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瞧着也不像是哪家的小姐，毕竟这云京城的贵女，温知渺应该少有不知道的。 后来那女子说她以前跟过沈洛灵一段时间，那时候她还只是沈洛灵身边的一个小童，因为沈洛灵要去外地，而她家中还有年迈的母亲，所以就没有跟过去了。 沈洛灵就让她在这庄园里面干活学习。 两年前老管事年迈辞职了，她就被顶上来了。 温知渺看着她，小小年纪能被沈洛灵予以重任，想来也是能力不差。 只是她没想到，这地方居然也是沈洛灵的产业，她到底有多少产业啊？ 温知渺觉得沈洛灵就是那小说里面富可敌国的首富。 当然沈洛灵的生意能做起来也离不开苏卿珞的支持。 而且有一部分也不算是沈洛灵的产业，应该是她娘亲的产业。 “殿下，需要清场吗？”那年轻的秦管事询问温知渺。 “不用这么大的阵仗吧？” “没关系，反正也是一些不给钱的家伙，都欠了几百两了，仗着自己是个官，也不给钱。”秦管事故意在温知渺面前嘟囔了一声。 温知渺看向师挽月，总觉得这家伙是故意。 难不成还指望她帮忙讨债啊？ 这也不现实啊。 “对了殿下，东家说本来说让我过几天去找您，说是把这庄园过到殿下名下，说是殿下的及笄礼，但是东家还在西部没法这么快回来。” 温知渺：...... 好的这下得帮忙讨债了，都是她的钱！ “不急，今日主要是过来玩玩，如果都是官员的话，就都请出去吧，就说是孤的命令。”温知渺内心已经谴责了一边那些个不给钱的家伙了，但是面上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好的殿下，殿下请稍等，小人让人带您和师少姬去更衣。” 说完立马招呼了一个人过来。 这位秦管事行事倒是迅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知道是温知渺和师挽月也没有过分的巴结。 二人跟着工作人员直接到了更衣的雅间，里面布置极好，贵气又风雅，看得出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来布置的。 “没想到这里也是沈老师的地盘。”师挽月进门之后便笑着说道。 温知渺也没想到，她没有特意来查过，毕竟总不能云京城开一家店她就来查一下吧？这也不合适，而且会把她累死的。 “管她呢。”温知渺暂时不想去管那么多，只想好好玩一下。 等二人换好了衣服那位秦管事也过来了，庄园里面的人已经都送走了，二人可以安心玩了。 那滑雪场布置的，比温知渺想象的还好一点，各种该有的防护也都有，还有专门的熟手带着。 温知渺雪的比师挽月要快，不过师挽月也不算很慢，毕竟自小也是习武的对身体的把控能力还是挺强的。 不管是对温知渺还是师挽月都是挺新奇的体验，毕竟温知渺前世也没去体验过，一来没钱没时间，二来身体条件也不允许。 如今也算是圆梦了。 第410章 把我姐妹借我一晚上 温知渺一回宫就去找云舟了，云舟下午才把那些个大臣们的眷属送走了。 这会正坐在躺椅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温知渺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去，苏卿珞和云九昭在下棋，二人在她进门的时候立刻看向她。 “回来了？”苏卿珞轻声问了一句。 温知渺乖乖点头：“嗯！” “这又是什么？”苏卿珞看着她手里的食盒，好奇的问道。 “城外一家山庄里面产出的一些食物，我想着娘亲和舟舟应该会喜欢，虽然阿姊估计不是那么喜欢。”温知渺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一样小吃拿了出来：“这个阿姊应该可以接受。” 云九昭接过去吃了一口，确实还可以。 “娘亲试试这个。”温知渺又让苏卿珞尝尝其他的。 几人在说话云舟都没有什么动静，温知渺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顺手拿过旁边的毛毯给她盖上了：“娘亲，舟舟睡着了。” 苏卿珞闻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让她睡吧，你们要是饿了一会可以先吃，朕等她醒了和她一起吃。” 温知渺走回她们二人身边，坐下扫了一眼那棋盘：“我不急，我不太饿。” 云九昭也低声道：“儿臣也不算饿，便等母后一起吧。” “你们俩继续呗，我看看，不说话。”温知渺乖巧的坐在旁边。 苏卿珞笑着等待云九昭落子，随意的问温知渺：“和挽月玩什么去了？” “滑雪去了，有点好玩，改日我让舟舟陪我再去。”温知渺想着以前她和云舟给彼此画了很多大饼，一起滑雪就是其中一个。 上辈子没机会，这辈子还是得把那些大饼都兑现一下。 她还吹过牛逼，等她中了一个亿的大奖，一定带云舟去小说里面的游轮上玩一圈。 上辈子没中奖，这辈子还是有机会兑现一下的，比如打造一艘大型观赏型的游轮。 不过都得慢慢来，她还在网罗一些有想法的人才呢，也不知道蒸汽机能不能搞出来，反正她想试试。 温知渺上辈子虽然是学了法律，但是平时对科技、军事方面的还是挺喜欢关注的，虽然也不懂原理，但妨碍她就是喜欢这方面的东西，也不妨碍她想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捣鼓一下。 毕竟如今天启的冶金技术在这十多年间也发展的很厉害了，而其他的技术比如传动机械的原理也已经有了，比如一些雕刻设备和纺车。 而如今收服了南方和东澜，那造船技术也有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试呢？ 她总觉得是可行的，但是还是需要召集一些人才一起研究一下才行。 之前那些年光顾着玩去了，没有去想那么多。 如今一想其他的一些辅助的技术既然也有，那干嘛不尝试一下。 这些年因为官方的鼓励，所以民间也有了不少善于研究的人做出许多便利的东西，而沈洛灵的商会如果觉得有价值那么一般都会进行投资。 这种研究的风气在中上层还挺广泛的。 至于底层自然是没有多少人，毕竟还是种地更重要。 但是普通百姓也并非没有受利，就比如普通的农民，如今就能有比以前更好用的犁地工具。 创作的风气最开始是从宫里的工坊流传出去的，后来因为沈洛灵看到了商机，所以在民间也广泛了起来。 当然目前来说一切毒害只是温知渺的幻想，能不能成功还另说。 云舟睡了一个时辰终于醒了，在里间和其他三人隔着一扇屏风。 醒来的时候屋里倒是挺暖和的，身上还盖着毛毯。 懒洋洋的坐起来，发了会呆人才清醒了一点。 走到外间看到苏卿珞和云九昭还在下棋，她也在温知渺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你俩怎么还在下。”她记得自己睡觉前她们就在下棋了，这会居然还没结束。 “快结束了，饿不饿？要是饿了也可以先吃饭。”苏卿珞温声问她。 云舟打了个哈欠而后摇了摇头：“还好，还不饿，你们下完再说吧。” 她往旁边依靠就靠在温知渺身上去了：“去哪野了？” “说什么呢？我就是去滑雪了而已，怎么叫野。”温知渺不服气的反驳，她还记得给云舟带好吃的呢！ “你还好意思说，那年冬天我说一起去滑雪，我都要订机票了，你说接了个案子。”云舟不满的控诉她。 温知渺轻咳了声：“有这事吗？不记得了。” 云舟用脚踢了一下她的脚丫：“少来这套，只要是控诉你的就是不记得的是吧？” 温知渺在旁边乐的不行。 “别气了，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啊，这几天让工作人员收拾一下，而且积雪厚一点的话也更好玩嘛。”温知渺对她说道。 “给你带了一些吃的回来，不识好人心。”温知渺哼了一声。 “什么东西？” 二人随意的聊着滑雪场的事，苏卿珞和云九昭慢慢的把那一盘棋下完了。 等她们下完棋了便一起去用晚餐了。 温知渺带回来的东西让人一直热着，云舟可以直接吃。 尝了几样发现确实很不错：“还不错。” “别老说我不记得你，这不都记着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 “就之前，我都记着呢，哼，臭女人。” 两人习惯性的就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拌嘴，苏卿珞和云九昭也习惯了。 吃完饭温知渺问苏卿珞：“娘亲，能把我姐妹借给我一晚上吗？” 苏卿珞：...... “一晚上不行，睡觉之前朕去找你们。” 温知渺：...... “娘亲，你这么黏人她会厌烦的。”温知渺故意调拨道。 “行，为了挽月不厌烦你，朕把她调离云京怎么样？”苏卿珞还能不知道她那德行？ 虽然知道她故意的，也并不生气，但并不等于不会反击回去。 “娘亲我错了，我乱说的，舟舟喜欢你黏着她。” 苏卿珞再次无语，一天天的就要讨骂，皮痒的很。 “阿姊你再陪娘亲玩一会，免得她一个人不习惯。” 温知渺还真是一点不客气的把云舟带走了。 第411章 婚礼你想怎么办 “去哪？”云舟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去哪啊，去我宫里，给你看些好玩的。” 两人一起到了温知渺的宫里，温知渺打开一个箱子，给云舟看那些她收集或者收录来的古籍。 “怎么样，这个是不是好东西？” “我命人誊抄了三份，一份给了姐姐，一份给你的，还有一份给阿姊，你们俩看完到时候再送进藏书阁就好了。” 云舟看到那些东西果然眼前一亮。 温知渺坐在旁边嗑瓜子：“你就说是不是好东西？” “是~”云舟翻了几本之后笑着看向温知渺：“但是你叫我过来，不是为了看这个吧？” “当然不是，我是想问你，你对你的头婚有什么想法没有，有的话我回头和那些人沟通去。”温知渺翘着二郎腿询问云舟。 云舟微微一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很突然吗？我这不就是觉得你第一次结婚，也不能全部按照规矩来吧？总要有一点自己的想要的东西加进去嘛。” “你可是我唯一的姐妹诶，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必须好好办。”温知渺一本正经的说着。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云舟忍着心里的酸涩对她笑了笑：“你现在朋友可多了。” “你这话说的，我以前朋友也多，但你可是嫡长闺，这不能比。”温知渺笑着说道。 “我十岁那边生辰不也是你办的么。” 云舟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在喝侍女送过来的饮品，也去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了以后之后云舟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辈子两人的年龄差摆在那里，之前温知渺没长大，总是有些小孩心性，后面逐渐的，云舟也真有点友情之外的关怀了。 如今她年岁大了，虽然也还是有一点幼稚，但比之前好多了。 “虽然说我们现在都有自己的对象，但是这又不妨碍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温知渺嗑着瓜子一本正经的说着。 “也对。” “你说阿瑶她们说我朋友，但是我这不也操碎了心。” “好了不说这些，你快说你想要什么。”温知渺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啊...” “你等我想想。” “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想想？”温知渺忍不住谴责她：“虽然对方是我娘亲，那你该想的你还是得想啊。” “你个恋爱脑，你没救了。”温知渺疯狂的吐槽她。 云舟笑着道：“你亲爱的娘亲说婚礼让你主持办理。” 对此温知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这不是应该的吗？我可是你唯一的娘家人。” “你想想吧。”温知渺从自己的书架上拿下来一盒棋，不是围棋，就是下着玩的棋。 “下棋吗？” “行。”云舟在她对面坐下，温知渺把棋盘打开。 云舟嗑着瓜子道：“我真没想过，毕竟我以前以为没有喜欢的人，你知道的。” “可是你现在有啊，而且她还是皇帝！皇帝！你能不能大胆想一想。”温知渺简直怒其不争。 她怎么有这么没出息的姐妹。 “也是。” “但又觉得要是太盛大了会不会劳民伤财。”云舟忍不住多想了一下。 “你又不是天天这样，说句不好听的，你对自己抠抠搜搜的，那些贵族和富人该花的还是花，你省下来的也给不到种地的。”温知渺倒是看得开。 云舟挪动了一下自己的棋子：“也对。” “那你能不能把云京城有名的乐师都请来？” “能。”温知渺倒是答应的快，不能也得能。 “要不我在给你把满城的主街都铺上花。”温知渺开玩笑的说道。 “别，怪有病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设想起了婚礼的场面，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深夜了。 苏卿珞和云九昭过来的时候，二人还在聊着呢。 眼看着苏卿珞过来了，温知渺立刻闭嘴转移了话题。 [娘亲你不行，婚礼你还真准备全部交给别人啊？都不自己想想喜欢什么想要什么的吗？] [你不想舟舟还是想得嘛，嘴上说没想过，这不问起来还是有很多想法的。] 苏卿珞听到温知渺的心里话才意识到这件事，她确实没考虑到。 是她的疏忽。 “你们聊完了吗？”苏卿珞主动问道。 “聊完了，领走吧。”温知渺摆了摆手。 “明天要早起呢，都早点睡吧。”想到明天要起那么早，温知渺就有些头疼。 云舟也起身了：“行了你早点睡。” 明天被折腾的最惨的肯定是苏卿珞和温知渺，比自己今天还要惨一点，这么一想云舟心里又释然了。 她走到苏卿珞身边，看向云九昭：“九昭也早点睡。” 随后苏卿珞便牵着云舟走了，云九昭微微躬身：“母皇母后晚安。” 温知渺也跟着说道：“娘亲晚安。” 二人的称呼并不一样，但云九昭起身并未因为温知渺是那么被偏爱的而有所不满。 她走到温知渺身边，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明日会很累，可不许偷偷看公文或许话本了。” 温知渺乖乖的点头：“阿姊我明白。” 她过去抱了一下云九昭：“阿姊，舟舟说娘亲到时候想让我帮忙布置大婚的一应事宜，阿姊要不要帮忙？” 云九昭嘴角含着笑意：“自然要帮的。” 温知渺对她笑了起来：“阿姊真好。” 云九昭揉了揉她的发丝，温知渺不喜欢戴着厚厚的发冠，一般只要回宫了，而且之后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她就一定会把发冠取了。 亲近的人也都习惯了。 此刻要不是温知渺坐着，云九昭也摸不到她的发顶，毕竟如今的温知渺比她还要高了。 “好了早点睡。” 温知渺放开了她：“阿姊晚安。” “晚安。” 等云九昭也走了，温知渺就去洗澡睡觉了。 明日真的起的早所以她也不敢熬夜，起的早就算了，主要是还得忙一天。 费心费神的。 这册封大典，她倒是觉得不是非要有，但这也不是她觉得不要就不要的。 躺在床上的时候温知渺还有几分莫名的紧张。 册封大典一过，就意味着，她真的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意了。 第412章 册封大典 第二天一大早温知渺就起来，一起来就要沐浴焚香，换上朝服头戴发冠，必须整整齐齐的一样都不能少。 光是收拾自己温知渺就耗费了一个时辰。 不仅仅是她，苏卿珞那边也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毕竟去太庙祭祀祖宗不是什么小事。 云舟作为皇后自然也是要去的。 收拾完之后温知渺依照宗正寺的指引到了太极殿外。 云九昭已经在百官之中了，只不过今日她的位置在师观潮身侧，毕竟是公主了，即便是有官职在身，那也是皇室的公主。 温知渺进入太极殿之后，苏卿珞于云舟才进入。 太子携百官叩拜完帝王，帝王说了些恭贺新年的话之后一众人等便再次离开了太极殿，准备去往太庙。 帝王驾辇在前，太子驾辇在后，再后面便是宰相。 禁军与羽林军护卫在两侧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围观的百姓都只能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观看。 到了太庙帝后携太子在宗正寺的引领下进入了太庙之中。 祭祀流程繁多，温知渺跟着苏卿珞和云舟一路走进去，挨个祭祀。 祖宗排位倒是只有苏卿珞的双亲，但是除了祭祀祖宗还要祭祀各路神明。 祭祀并不是简单的上香叩拜就行了，还有各种各样的事务，祭祀之舞乐都不能少。 朝臣也不是完全在外面傻站着，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整整一个上午点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祭祀之前是不能吃东西的，也是为了表达对祖宗和神明的尊敬。 温知渺早就饥肠辘辘了。 就差最后的册封仪式了，苏卿珞就一直听着温知渺在心里嘀咕着饿死了。 早上嚷嚷着困，中间嚷嚷着累死了，就没有消停过。 本来应该安静肃穆的祭祀，因为心里一串的吐槽而变得聒噪极了。 当然也变得没有那么无趣了。 [终于册封完了。]宣读完正式的册封诏书，温知渺在心里松了口气。 师挽月在百官之中看着那站在祭台上的温知渺，新太子垂眸看着群臣，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没有一丝一毫的蛊惑人心的感觉，即便是看着她，也只会让你想要迅速的移开眼。 师挽月随着百官跪下，耳边是山呼千岁的声音，那一刻的感觉比曾经在太极殿中的那一幕，更加的震撼人心。 “众卿平身。”温知渺站在苏卿珞身边声音洪亮的说道。 她曾经以为自己不会慕恋权势。 但是这一刻看着那些人臣服在自己脚下，甚至不是如在太极殿中那样。 此刻她是完完全全的上位者，立于九重台阶之上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臣子们。 心里的野心仿佛完完全全的被激发出来了。 苏卿珞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不排斥自己身份的，甚至是享受的。 倒是云舟有些神色恹恹的，看起来有些疲惫，她对这样的事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兴致。 对权力也是，没有那么深的渴望。 有时候苏卿珞觉得她才是真正的隐士心态，世事于她而言大多都是浮云。 祭祀完毕便要回朝了，今日苏卿珞下令在云京城中发放食物与民同乐。 温知渺自然也要去游街和百姓打个招呼。 那些食物没有多少，但也算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手段。 苏卿珞和云舟直接回宫了，只有一部分禁卫军随行温知渺。 等游街结束，温知渺是真的觉得自己快饿死了。 好在回宫之后立刻就有饭吃了。 今日在宫中设宴，宴请群臣，温知渺一会去就开宴了。 快饿死的太子殿下根本无心与人社交。 云九昭在旁边看着她大快朵颐，不动声色的帮她挡去了许多前来敬酒之人。 等温知渺吃的差不多了，她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思去应付那些人。 宴席时间漫长，隔不了一会苏卿珞就能听到温知渺在心里问怎么还不结束。 [不回去午睡吗？] [你们不累吗？] [喝喝喝，就知道喝。] 这宴席结不结束的也不是苏卿珞说了算。 毕竟人家没吃饱没喝够的也不能赶人不是。 正值春节她也不能离席太早，本就是为了帝王与臣子共饮拉进君臣关系才有的宴席，哪怕是苏卿珞也免不了要喝酒。 温知渺已经比她好多了，起码可以说自己年纪小还不能喝。 苏卿珞则不行，臣子敬酒她的确不好拂了面子，人家说的也都是恭贺之词。 她不仅要喝自己那一份，云舟那一份也要喝了。 自从猜测云舟可能是过敏，苏卿珞就再不敢让她冒险了。 虽说陆皎月诊断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苏卿珞还是不放心。 感觉自己喝的是不少了，而且臣子们也都敬过一轮酒了，苏卿珞才借醉离开了。 帝王一走，场面倒是更加热闹了。 苏卿珞能走，温知渺可不能一下就走了，只能硬生生熬到了大部分人都有些微醺了，师观潮也请辞了她才能走了。 酒没喝但是饮料也喝了不少。 温知渺觉得自己跑厕所都跑麻了。 天启不是那么崇尚酒桌文化，而且在这样的场合喝醉了也是很失礼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不敢随便失礼。 但是架不住人多，一人来敬一杯，哪怕温知渺以茶代酒也喝麻了。 终于结束了，温知渺回到自己的宫中便忍不住躺下了，这一天下来是真的累死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到师挽月在喊她。 温知渺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姐姐？” “嗯。”师挽月轻声回应她。 “还没做梦呢，你怎么就来了。”温知渺小声嘟囔道。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声：“那你要不要直接做梦？” “不是做梦吗？姐姐你怎么来了？”温知渺忍着困意坐起来，伸手抱着师挽月。 “来看看我的殿下啊。”师挽月笑着道。 “还没单独和你说恭喜呢。”师挽月眼眸微弯。 温知渺听到她那句我的殿下，顿时又红了耳朵，师挽月就那么看着她的耳边变得通红一片。 方才还八面玲珑的太子殿下，此刻似乎只剩下了害羞。 师挽月想不明白有这么夸张吗？ 第413章 九璃公主说要负责的 “我没喝酒。”温知渺乖乖地说道。 师挽月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啊。” “就是想来看看你。”师挽月低声道。 “别在这里睡，回床上去睡，听话。”师挽月低声说道。 “姐姐陪我吗？”温知渺低声撒娇。 师挽月点头：“好。” 温知渺把头上那些东西都是拿掉了，她刚刚只是拿了几个比较妨碍她躺着的簪子，并没有完全卸掉。 师挽月帮她把那些东西都弄掉了，温知渺又把身上厚重的大衣也卸了。 不多时温知渺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心满意足地抱着心上人睡下了。 今日二人起得都挺早的，所以也是真的都困了。 而另一边云九昭也喝了些酒，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让苏语冰送她回去。 在人前二人看起来倒是一副情意深厚的样子，但实际上在云九昭的寝宫之中，依旧是各自待在一个角落。 云九昭直接去睡觉了，苏语冰则是躺在她屋内的软榻上，看着书也慢慢地睡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是差不多时间醒来的，醒来之后二人本来想去找云九昭一起玩。 结果没想到二人去的时候苏语冰居然也在，还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而且还是从云九昭的寝房出来的。 即便是师挽月都忍不住带着几分好奇地看着二人。 二人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炙热，云九昭不得不出声解释：“她睡外间的软榻，非说没睡过皇宫的床。” “哦~”温知渺非拉长语调，故意调侃。 云九昭倒是处变不惊，并不因为她的故意而有任何不好意思。 苏语冰倒是随口胡诌：“是的，九璃公主说了会对臣负责的。” “是吧，公主殿下。”她还故意对云九昭抛了个媚眼。 “是。”云九昭不急不缓地点头：“如果你被苏家发现是个叛徒，我会帮你收尸的，朋友一场，这种责任还是要负的。” “堂堂公主这么诅咒人是不是不太好。”苏语冰没好气地说道。 温知渺和师挽月在旁边听着，顿时又觉得没劲了。 她家阿姊是真的断情绝欲了。 四人在云九昭这里随便待了一下午，晚餐也是四人一起的。 苏语冰可不敢和帝后一起用餐，她敢和现在的温知渺和云九昭随意，可不敢在帝后面前放肆。 甚至如果是在正式的场合面对温知渺，她也不敢太过随意。 用完晚餐之后师挽月和苏语冰就一起回去了。 温知渺本来想去送师挽月，但是云九昭没有半点送人的想法，温知渺想了想也就不去了，而且两个人一起也算是有伴，不算太孤单。 等二人都走了，温知渺坐在云九昭的书房，没有了平日里的闹腾，过分的安静倒是让云九昭有些不解和担忧了。 “渺渺可是心中有事？”云九昭主动问道。 温知渺轻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 “我就是在想我这会去找舟舟，娘亲会不会揍我。”温知渺笑着说道。 云九昭看着她，终究没有继续问。 “这就不知道了。”是真不知道。 “但是据我所知母皇今日喝了些酒，嗯...”云九昭没有说完。 她觉得以母皇黏人的程度，大概是会不高兴，但是也不好说，也不是不能找。 只不过可能需要有人愿意哄哄。 温知渺想了想觉得也是：“那我晚点再去找舟舟。” 云九昭抿了抿唇，她能看出温知渺有心事，并且只想和云舟说，但是看出来了也不等于她有办法开解。 “要不要去演武场过几招？许久没有和你过招了。”云九昭轻声问道。 “好呀。”温知渺知道以她的敏锐定然是察觉到了。 只是她还是觉得无法说出口。 倒不是不信任，就是单纯地觉得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是在云舟面前一样，不管她什么样，云舟都见过了。 所以心里有什么也都能轻易地宣之于口。 就像云舟刚刚帮苏卿珞做事，刚刚进入御史台的时候，遇到一些问题和烦闷之事，也鲜少于旁人说，都是去找温知渺说一说。 温知渺和云九昭在练武场待了一个时辰，练了这么久温知渺觉得又有点饿了。 结束之后她去小厨房找吃的，没想到云舟也在。 “舟舟？你还没吃饭吗？”按理说这个点了不应该啊。 云舟懒洋洋地说道：“睡过头了。” “你来干嘛？”云舟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吃？” “不是，就是和阿姊一起去练武场过了几招，又饿了。”温知渺老实回答。 “那正好一起？叫上九昭？”云舟问道。 温知渺点头：“好啊，本来还想说弄点什么过去和阿姊一起吃呢。” “堂堂太子，天天来厨房偷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娘破产了。”云舟笑着说道。 “堂堂皇后天天来厨房开小灶，不知道还以为我娘亲饿着你了。”温知渺也不客气地说道。 云舟没有继续和她拌嘴，只是和厨房的厨娘交代了一下，然后就走了出去，走着还揉了揉腰。 “怎么了？起早了还腰疼啊？” 云舟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闭嘴吧你。” 温知渺去南绍之前说是送给她的那些东西，到后面大部分都是用在了她身上。 多亏了这个好闺女，苏卿珞又学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花样。 今日喝了点酒，越发的放肆。 要不是最后好不容易软磨硬泡折腾了苏卿珞一回，再加上睡了一觉休息了一段时间，她觉得她的腰还要更疼。 苏卿珞喝了酒，这会有些头疼，云舟也不是非要自己出来，毕竟她堂堂皇后。 只是这会觉得屋里有些干燥了，出来透透气，顺便来小厨房给厨娘说一下自己想吃的，具体怎么做。 让乐冉传信也不是不行，主要还是觉得屋里闷，出来透透气。 “乐冉姑姑怎么不随你一起来？”温知渺问道，她瞧着云舟似乎只带了两个小宫女。 “她在宫里看着点，我又不是不认路。”云舟哈了口气，这天气还是冷，随便呼口气都是白雾。 “啧。”温知渺看着她又揉了揉腰，大概明白了什么。 “娘亲这么凶吗？” “闭嘴吧你。”云舟耳根有些红。 她和温知渺之间聊的话题也不是那么百无禁忌，比如一些过于私密的事，还是不会聊的，不像有些闺蜜之间，真的荤腥不忌。 温知渺这样隐晦地调侃一声已经是极限了。 第414章 守规矩也邪性 “好的好的，我闭嘴了。” 温知渺和云舟并肩而行，而后看着云舟轻声道：“那你今晚是不是不能和我聊天了？” 云舟听到她的询问，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能。” 她暂时不想搭理苏卿珞。 “干嘛？娘亲惹你生气了？”温知渺好奇地问道。 “也不算生气吧，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云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慢慢地走回去了，温知渺让人去请云九昭一起过来吃饭。 章台殿有个小餐厅，云舟特意规划出来的，毕竟一天天的也没那么多人吃饭，没必要守着那么大的桌子。 温知渺和云舟走进小餐厅，云舟在火炉旁边坐下了，而后吩咐身后的宫女把醒酒汤给苏卿珞送过去，并告诉苏卿珞一声她在小餐厅等着。 宫女应声离去，温知渺和云舟在小餐厅继续坐着。 屋外还是有风，但是屋内倒是暖和得很。 云舟随口问了一句：“不开心？” “也不是吧，还是挺开心的，那种权力在握的感觉。”温知渺轻声回答。 云舟一时不解：“那你是？” 温知渺叹了口气，而后低声道：“就是觉得自己太开心了，所以又有点迷茫了。” 云舟想了想大概明白了：“怕自己被权势迷了眼？” 温知渺听完之后，没有立刻回答，屋里一时间沉默了一下。 不多时云九昭先过来了。 一进来就感受到了里面沉默的气氛。 温知渺盯着正前面的那一盏烛台，而后低低地应了声：“嗯。” 云舟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云九昭：“九昭来了，坐吧。” “儿臣见过母后。”云九昭恭敬的向云舟行礼，她始终保持着该有的礼节，即便是面对亲近的云舟也是如此。 云舟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这么拘谨。” 这小孩从小就有一种死板，但又总觉得她不是那种会彻底被规矩束缚的人。 平日里看着很守规矩，实际上有什么大事，她的行事套路和手段却又总是出乎人的意料。 比如把烟花放到别国去。 不是说不可以，甚至苏卿珞还因此夸赞了她，给予了很多赏赐。 但也的确是一般人想不到的。 至少一个墨守成规的人是不可能会想到的。 她就是那种真守规矩，也真行事“恐怖”。 云九昭在温知渺身边坐下，温知渺看着已经更衣的云九昭，总觉得她脸上写着两个字：洁癖。 她没有问温知渺和云舟在聊什么，之后轻声询问了一下云舟怎么还没用膳。 随后便询问了一下云舟过几日要不要去鹿林书院看看。 鹿林书院如今已经开了不少分校了，这些年逐渐成了个香饽饽，很多人都想进去，当然主要是云京城的书院。 但是云九昭管着书院，人员选拔严格，依旧是按照云舟当年定下的基本规定来行事。 只招收女童和被抛弃的女婴。 云九昭做过简单的统计，如今被抛弃的女婴已经比之前要少很多了。 但是相比起男儿来说，数量还是更多。 她统计的是云京城和扶安城附近的各大书院和收容所的数据，这两个地方已经是整个天启的两座代表性的城池了。 论繁华也是顶尖的程度，可在两个地方，还是有许多女婴被抛弃。 只能说人的观念的确很难改变。 温知渺和云舟倒是很能明白，毕竟在后世科技那样发达的情况下，男女地位也还是有差别，男性也依旧是第一性。 何况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还没有到那个水平，几千年的父权文化不是说扭转就扭转的。 不管是任何事都是需要时间去改变的。 “说起来如果人口持续增长，而科技水平没有继续发展，似乎也会发生暴乱吧？”温知渺忽然跳跃到了这个事上面。 “必然。”云舟轻声道。 “参考汉，汉朝昏君不多，甚至是一种封建社会的三权分立。”云舟轻笑了一声。 当然她的三权分立不是真正的三权分立，还是皇权集中，只不过分散在皇权体系中的一部分人手中，比如皇后、太后、权臣。 “反正君权集中制度注定消亡，但是阶级不会。”温知渺撑着下巴说道。 云九昭听着二人的对话，顿时感觉有所启发。 “所以才会有战争的存在，实际上也是资源的争夺，对吗？”云九昭问道。 温知渺和云舟齐齐点头：“是呀，而且战争也是消减人口的一种手段。” 云九昭若有所思：“那鹿金和北戎其实也是这个定律，似乎是因为近几十年鹿金和北戎那一片的气候变好了许多，感觉他们的人口也增长了不少。” “如此一来如果没有更多的耕地，那么物资就会匮乏，自家没有了，就只能去抢了，是不是这样？”云九昭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着二人。 温知渺和云舟再次点头，虽然总结得简单了，但大致也是这个理，的确是自家没有了，就只能去抢，也是战争的主要原因。 苏卿珞过来的时候就听三人在讨论着这些。 她也不会因为这种话题破防，毕竟温知渺从小到大没事就说她封建大地主，不仅说，还要说这种迟早会被淘汰的。 不仅温知渺会说，后来云舟偶尔也会说。 苏卿珞早就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能和她们聊两句。 她来了，厨房就开始上菜了，几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倒也温馨。 吃完饭苏卿珞还想和云舟一起回宫呢，结果温知渺说她们姐妹要说悄悄话，不带她。 云九昭看着沉着脸的苏卿珞，实在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如此，母皇要不要一起去渺渺宫中？儿臣今日研究了一下新棋谱，可否向母皇讨教一二？”云九昭倒是顺势给了苏卿珞机会。 “渺渺那里有一副新的棋盘，她也不用。” 苏卿珞当即点头。 云舟看着她幼稚的样，忍不住问道：“苏卿珞，你至于吗？” 苏卿珞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可我一个人很无聊。” 云舟一时噎住，也有道理。 第415章 假期终有结束时 温知渺拉着云舟在一间房，两人摆着瓜子零食好不悠闲。 苏卿珞偶尔会听到温知渺的叹息或者惆怅，不清楚具体在聊什么。 一开始听到的都是一些担心自己会过度迷恋权势的话。 到后来又逐渐放松了。 [我这不是担心我自己吗？] [我就是不希望自己成为穷兵黩武的昏君。] [你说得对。] [像娘亲一样早早退休，避免犯错？也挺好。] [那我得去领养个娃，这娃去哪找还是个问题。] [阿姊无欲无求也不生。] [去路边捡一个？] [或者竞争上岗？] 竞争上岗？苏卿珞摇了摇头这可行不通。 [不行不行，那不就是九子夺嫡，精彩，刺激，而我早死。] 苏卿珞听着她逐渐欢快的心里话，也松了口气。 云舟也有过这样纠结的时候，但后面发现云舟时间久了，所谓的权力对她也没有什么吸引力，只会觉得烦。 渐渐地心态也就好了。 温知渺还处于初级阶段。 苏卿珞一开始其实不是那么理解她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忧，后来云舟给她说，其实只是担忧变成自己很讨厌的人，并且不自知。 她们见过很多一开始本心很好，但后面都变了。 不论是史书上面的历史人物，还是现实见过的一些创业者。 许多人最终都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人，也无法共情曾经的自己。 云舟不想，温知渺也不想，所以会纠结。 而苏卿珞她自小看多了权势争斗，也知道自己就是那样的人，所以不会有这样的心路历程。 不知道温知渺和云舟聊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云舟怎么和她说的。 总之感觉两人后面还挺欢乐的。 不一定真的想开了，但哪怕是暂时想开了也好的。 云舟再次走出来的时候苏卿珞和云九昭还在下棋。 今日云九昭的棋路确实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云舟看了会，没多久二人就分出了胜负，云九昭赢了。 “这棋路数挺奇特啊。”云舟在旁边说道。 “新看到的一本棋谱，上面就是这些剑走偏锋的棋路，觉得有意思就学了学。”云九昭如实说道。 “明日棋谱借我看看？”云舟笑着说道。 “好。”云九昭乖乖地点头。 云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困了，回去睡觉了。” “你们也早点睡，虽然放假，但是也不能太晚。”云舟叮嘱道。 从刚刚一出来就坐在旁边不言不语的温知渺机械地点头：“嗯嗯。” 接下来还有好几日的休假时间，除了温知渺偶尔要处理一下北地之事，其余时间也都不是很忙。 一般来说过了春节天气就慢慢地要暖和起来了，可今年却有一点反常。 过年这几天又下了两场雪。 初五那天温知渺拉着云舟去滑雪，苏卿珞非要跟着去，温知渺也没办法只能让她跟着去了。 云舟倒是没想到除了滑雪场居然还有其他的惊喜。 里面居然还有不少的冰雕。 比不得前世的冰雪大世界，但是也是很好看了。 有着小小的滑梯，还有很多精心雕琢的小动物。 今日没有其他人，只有一家四口。 温知渺拉着云舟乱玩，苏卿珞和云九昭感觉自己永远跟不上她的思路，即便是苏卿珞能听到她的心声也跟不上。 不仅跟不上温知渺的思维，也跟不上和温知渺在一块的云舟的思维。 她们到底是从同一个世界来的，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 苏卿珞倒没有觉得很不满，反而看着云舟和温知渺互相使坏还觉得挺欣慰的。 毕竟能在异世界中能保持这份友谊，也挺好的。 云九昭和苏卿珞跟了一会儿就一起坐下喝茶下酒了，这庄园之中的梅花开得倒是正好。 以前云九昭对苏卿珞有种过分的敬畏，可这个冬天下来，时不时地陪她下棋喝酒，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过了初六就要正式上朝了，温知渺悠闲的日子也算是到头。 一开年各种堆积的事务也都急需要处理了。 武举那些个举子虽说要入军营训练，但是也要给人家安排俸禄之类的。 文试举子们倒是真的都要安排官职了。 石泉考虑了一个春节，最终决定跟随太子入东宫，段冉也是一样的决定，如此一来倒也不用给她们安排什么职位了。 剩下一部分人，温知渺挑选了一些，文武举子都有，其他的就交给吏部去安排了，只是后面给她看看就好。 倒是北地的事务还是更重要一点，三郡的郡守要正式任命了，驻军安排，海军等等都是事。 而且东澜旧民或因为战乱，或因为灾情变成孤儿的孩子也不少。 温知渺本来设想的官方收容所没有第一时间在南方实行，倒是现在北方三郡实行了。 要处理的事务实在多，温知渺一时间也忙得不行。 刚刚开年御史台积压的事务也同样也不少，以至于自开工到元宵，温知渺和师挽月加起来也就见了两次，一起吃了两次晚饭就没有了。 元宵有几天假期，但除了元宵当天温知渺都没得休息。 即便是元宵当天，她也只有下午才能去找找师挽月。 何元瑶倒是没法和她们一起，她如今在军营训练，哪怕是元宵也不放假。 苏语冰本来是想邀请云九昭去游湖的，但是后面想了想，这天气还是冷死了。 她也不想去，最后两个人还是选择了窝在苏语冰的小院里煮茶下棋。 温知渺也逛不动了，于是和师挽月寻了个戏院看戏喝茶纯纯的休息。 春节便这么过去了，北地的事务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对温知渺而言最重要的事便是筹备苏卿珞和云舟的大婚。 云舟对婚礼的要求其实并不苛刻。 但温知渺就是想帮她办得盛大一点，合心意一点，至少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两辈子了也就办这么一次，想要的还是得给她安排上。 问天台定下的大婚日期是在四月初，三月中，那时候已经没有那么冷了。 时间说紧张也紧张，总之还是来得及的。 忙完这一阵，温知渺就有大把的时间来筹备了。 第416章 及笄礼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温知渺都在筹备婚礼，甚至差点忘了自己的及笄礼。 胡延一众人本来是要回去的，但是得知帝后将要大婚以及太子及笄，思来想去又不回去了，甚至还准备让人送些礼过来，倒是个非常自觉的朝贡者。 温知渺的生辰是在二月初十。 她自己不记得旁人倒是都帮她记着。 苏卿珞早早地就让在准备了，云舟和云九昭追着要负责看看进度。 温知渺生辰当日，云京城的天气也很不错。 作为当事人她起的也挺早的，一大早的没有人叫就已经醒了，起床之时正值晨曦初破，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温柔地洒落在皇城的琉璃瓦上，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早早就已经穿戴整齐的太子殿下坐在屋顶上，看着那尚未完全出来的太阳微微眯起眼。 过了今日她就当真不再是孩童了，十五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身上已经有很多责任了。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读书就已经需要去赚钱了。 宫内已经热闹起来了，温知渺坐在那里能看到那些宫人在来回地走动忙忙碌碌的。 及笄也是要祭祀的，祭祖祭天，但是没有册封大典那么隆重，也不需要耗费那么长的时间宫内祭祀就好了。 时辰差不多了，温知渺从屋顶下去回到屋里，穿好衣服戴上她的佩剑，等着人来接引。 不多时接引的人便已经来了。 宫内一切进行得庄严而肃穆，苏卿珞和云舟陪着她，师挽月在群臣之中看着她。 她看着低头接受帝王绶冠的温知渺，好像看着她成年了一样。 师挽月并不知道，此刻她的心情与几年前的温知渺如出一辙。 及笄礼结束，宫中设宴，温知渺悄悄地在师挽月身边坐下了。 苏卿珞看着她，最终也还是没有说什么。 热闹的也不只是宫内，整个云京城都热闹得很。 太子降生之日便天有祥瑞，后来又多次预言灾情，直接在许多百姓心中温知渺都还是神明的代言人。 除此之外也还有一个原因，温知渺自小在云京城串街走巷认识她的百姓也不少。 她和其他的皇嗣在百姓心中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一部分人觉得那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太子。 所以她的及笄礼，整个皇城都在欢庆。 不少百姓甚至身着盛装，仿佛这是什么很重要的节日。 温知渺自己都想不到她在云京百姓的心里这么有地位。 段寄灵、边睿彤、祁玲琅和郑舒虽然不在云京城，但是礼物也都早早地就寄过了来。 段寄灵还是很喜欢给她们写信，年前送了一封信过来，在温知渺及笄礼之前又送了一封信和给温知渺的礼物。 还是和以往一样喜欢碎碎念什么都想说，好像不抓紧机会和她说说，就没有机会了一样。 她从不说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是温知渺和师挽月等人都有消息。 段寄灵的身体过了一个冬天，似乎越发的不好了。 边睿彤过年休假的时候去看过她，说她咳血的频率又高了点。 众人即便是知道这些也无能为力。 毕竟陆皎月和媪长老都没办法的话，她们这些人能有什么办法呢？ 至于陪伴，也很难，她们都已经不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小孩了，随着年岁的增长，身上都有着自己的责任。 能做的也只有时不时地给她送一些小礼物过去，主动给她去信，说说自己这边的趣事。 人生最无力的事，总是生死之事。 郑舒和祁玲琅的信倒是轻松很多。 上次说弄出了木制的自行车，这次说因为受到温知说的蒸汽的启发，弄出了一个热气球，而且载重还不小，就是不能控制方向，不敢让人飞天。 有时候温知渺总觉得这个世界很神奇，有那么厉害的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郑舒，其实是个有点疯狂的科学家。 祁玲琅和她相比都只能算是一个建筑学家或者地质学家，只不过和郑舒混在一起知道的东西也多一点，能帮得上忙。 郑舒和祁玲琅给她成人礼是她们在西部游历的各种特产，许多也都挺有意思的。 及笄礼结束之后温知渺的日子也没能悠闲下来，一方面听闻鹿金圣女似乎已经找到她要的东西了。 苏语冰那边承诺给温知渺的关于苏氏囤积大量隐田的证据也在陆陆续续地送过来。 苏卿珞已经正式让温知渺处理一些政务了，不是年前那样的特定的政务，而是作为一个监国太子该处理的事务。 再加上要筹备帝后的大婚，温知渺感觉自己每天都很忙。 其实苏卿珞交给她的事还没有那么多，是因为她东宫的班底还没有那么灵活地运转起来，所以导致效率比较低。 但也没办法，只能慢慢来，谁让天玄的她太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别说监国了，皇帝都是生怕给太子的权力给多了，生怕太子野心大了就想让皇帝退位。 所以温知渺只能慢慢来。 还好苏卿珞也不是那么狠心。 一个月的时间听起来很久但实际上也很快就过去了。 温知渺每日除了例行的政务之外，还忙着和宗正寺、吏部、鸿胪寺等沟通，还要派人去安排戏班子舞姬乐师等等。 好在一切还是挺顺利的，东宫的班底效率越来越高，云舟和苏卿珞的婚礼也筹备得差不多了，北地亦是一切顺利。 最近最大的事大概就是北戎梵王领兵去和更西北一点的游牧作战了。 北戎西部这几年也有一个游牧民族崛起了，一直不服北戎，时不时地骚扰一下。 梵王上次在天启吃了亏，可容不得他们再来挑衅。 其实温知渺觉得梵王的吃亏，似乎也是她设计好的。 她今年来势头太盛了，有民心有兵权，北戎王不放心。 所以她需要用一件事来证明自己到底还是年轻稚嫩，还在北戎王的掌控之下。 和敖敦的合作也是如此。 梵王此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栽跟头的，至少如果她真的想斗，温知渺不相信她会输得那么简单。 第417章 北戎的野心 反正东澜之事所有人都觉得北戎输了，北戎确实是输了，但是梵王可没有输，至少温知渺不觉得她输了。 她手上的兵权还在，北戎王的信任还在。 北戎王想用那位王男来试炼王女敖敦，梵王便乘势向敖敦表示自己合作的意向，也是向北戎王表示自己会支持王女。 如此一来，北戎王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敖敦也获得了助手，而梵王手中的兵权依旧还在。 整个事情下来似乎谁都没有输。 温知渺认真想想，就很想夸夸梵王，当真是好算计。 而且想要东澜的其实也是北戎王，许多北戎贵族并不想要。 文化底蕴和对天地的认识限制了他们的想象，海域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地方。 梵王在这件事上虽然违背了北戎王的意志，却获得了北戎贵族们的支持。 比起“无用”的海域，梵王如今征战的西部草原对他们来说更有意义。 一个有野心还能领兵作战的人，比如今的北戎王更恐怖啊。 毕竟梵王也算是北戎王一手养大的，比起对敖敦的溺爱，她对梵王可是严厉多了。 而如今王女又还很年幼，有心机但是真的不多，和梵王比至少还是太稚嫩了。 云九昭把那叛逆的部落首领的儿子炸了，敖敦如今负责处理此事，梵王在西部征战，一时间倒是没有看管天启，也没时间来找麻烦。 温知渺想着，北戎未来的王到底是谁，还真是有待商榷。 不过不管是谁，总要进行争斗的，北戎争斗得越厉害，对天启来说自然更好。 但是温知渺还是不太希望梵王成功，那会是个很麻烦的人。 是个会阻碍她驱逐北戎的家伙。 北戎占据了大量的优质草原，天启又何尝不想要呢？ 不是只有北戎觊觎天启的良田。 温知渺看着手中的情报，漫无边际地思考着。 盛世大唐曾经几次陷落，希望这样的事不要在天启发生。 当然她也预知不到后面的事，毕竟她能做到的也只有眼前事，顶多打压一下鹿金和北戎，让其不要这么嚣张。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突然有人过来说是歌舞排练要开始了，问她要不要去看看。 是大婚之日的排练，温知渺自然要去盯着盯着点。 “去。”她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顺便把云九昭也一起叫上了。 云九昭最近也忙，大婚之后就有春猎了，虽说是在皇家牧场，但是也需要多方布防，虽说正常来说，是没有什么人会脑子不正常的来刺杀天启的帝王和官员。 但是万一就是有一些不正常的人呢？ 还是需要做好防守的。 云九昭正好在宫中，所以来得倒也很快。 二人过去的时候所有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 云九昭坐在温知渺旁边：“听说渺渺还准备了人在街上进行游街表演？” “嗯哼。”温知渺点头：“娘亲和舟舟大婚，我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不高兴也得和我一起庆祝。” 云九昭轻笑了声：“不高兴的人怕是不少，比如苏家人。” 温知渺懒洋洋地勾起嘴角：“谁在意他们了，不过就是一个曾经的温氏。” “不是娘亲姓苏，这皇位就是他们苏家的了。” 苏家人就是单纯的男权思维，以为苏卿珞登基了，那以后这皇位也就是苏家人的了。 说实话他们又是老实一点，其实还是可以做一下高贵的皇亲国戚。 可惜有些人就是不太老实。 当皇亲国戚还不满足，还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 一心想着她娘亲没有儿子，就会从宗室挑选了。 也不想想，她娘亲自己都是女儿身，为什么要局限于儿子。 有些人真的就是，自己把儿子当个宝就算了，还要她娘亲也当宝。 苏星玮觉得自己是宝贝，苏锦程也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也不知道苏家真正藏起来的宝贝到底是谁了。 不过是谁温知渺也不在乎，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 云舟成了皇后，不高兴的也是苏家人，因为云舟当御史那些年，御史台正多次弹劾苏家，以至于苏家不少的家产被收缴，不仅如此还让苏家不少子嗣无法入朝。 他们自觉自己是世上最憋屈的皇亲国戚。 “也不想想当初苏家人对祖母和祖父做了些什么，要不是苏家人趁着祖父祖母征战之时粮草匮乏，以支援粮草作为要挟强行送娘亲进宫，娘亲当年也不至于做那废物点心的皇后。” 要不是她娘亲足够强大，祖母和祖父也是拎得清的，她娘亲这辈子估计就这么毁了。 “苏家需要整顿，但是也不能完全毁了。”云九昭轻声说道。 温知渺点头：“我知道啦。” “所以我想把苏语冰抬上去，让她来做这个苏家家主。” 这本来也是她们之间的合作条件之一。 云九昭点头：“可以。” 如今的苏家家主其实还是苏卿珞，毕竟苏卿珞刚刚登基那会，她也看不出苏家有什么更合适的家主人选，毕竟都挺没用的。 彩排已经开始了，温知渺看着台上的表演人员，懒洋洋地撑着下巴：“不说这些，等苏语冰拿到了足够的证据之后，再对苏家下手。” “我等趁着梵王还没空和天启开战的时候把这些家伙收拾了。”温知渺淡淡地说道。 “也好。”云九昭笑着道。 “话说，北戎那边不管吗？以梵王的能力，她一定能把西边那些不安分的部族都收拾了，这样一来岂不是又壮大了北戎的势力？”云九昭还是有些担忧的。 温知渺摇了摇头：“不管，就让她往西发展，如此一来等以后战败了，北戎就会明白，他们是可以往西走的，何必总是盯着天启呢，去西边建立一个更大的王朝不是更好吗？” 云九昭听着她的话，倒也觉得有些道理。 “万一西边已经有了呢？”云九昭半开玩笑地问道。 “那就打起来。” 温知渺无辜地对她眨眨眼：“管他们怎么样，别来犯我天启就好了。” “再说我觉得暂时应该没有。”温知渺嗑着瓜子看着彩排，悠闲地说道。 云九昭倒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猜测。 第418章 约会就约会不用叫其他人 “为何？”云九昭不懂便选择了直接问。 温知渺其实想说因为世界的原设定大概就只有这三个强国，现在世界已经摆脱了剧情，那么应该会自我演化，但是大概率不会直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演化出来一个能于天启和北戎体量相当的强国。 “如果有的话，那么他们现在应该会和我们一样去探索其他的地方，我们往西他们往东，我们出海他们也会出海。” “出海的距离可能不远，但是通过大陆往东还是可以的吧，那么这样一来，不应该可以碰面了吗？” “可现实是不管是我们还是北戎都没有听说过什么从很西边过来的国家，这里的很西边是指近海的西边国家。”温知渺勉强向云九昭解释了一下，其实她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先胡说着。 云九昭却点了点头：“也有道理。” 温知渺没有再和云九昭讨论这些了，因为她感觉到了彩排之中有些不合理的地方，给旁边的人提建议去了。 今日彩排的人有很多，有宫廷乐师舞姬，也有民间来的，两方需要磨合还是挺不容易的。 目前来看效果还行，但是温知渺觉得还不太够。 她这辈子啊，这些东西是没学过，但是审美能力可是提高了不少。 云九昭坐在她旁边看着那表演也渐渐地感觉到了一些问题，同样提了出来。 旁边的负责人拿着个小本本在努力地记，温知渺生怕她记不过来，还特意说得慢了些。 一下午的时间看完了彩排，今天是第一次彩排，问题还是挺多的。 温知渺提了些建议，负责人说继续改进。 随后温知渺和云九昭就走了。 “阿姊，明日没有早朝，可要一起出去走走？”温知渺询问云九昭。 云九昭对她摇了摇头：“我是要出宫，但是一起走走就不必了，我去找苏语冰，她那边说是有些事商议，我知你想见挽月自己去，非带着我做什么。” 面对云九昭的调侃，温知渺脸颊不自觉的有些烫：“问问嘛，一起吃饭不是能吃得多一点。” “你可以多点几个菜，吃不完打包回去，明天接着吃。”云九昭笑着道。 二人一同往出宫的方向走去，到了宫门口就各自分开了。 温知渺直接去了御史台，在门口等着师挽月。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就是一起去吃了饭，然后一起回到了家中。 今年师挽月负责的事务更多了，似乎也更加忙碌了。 温知渺想要改革律法的事也要和御史台进行一些对接，师挽月正好负责此事。 所以从开年到现在师挽月也是一直没有停歇过。 底下递上来的折子也不少，那些弹劾的折子也不是所有的都会上呈给帝王，御史台需要核对，核对完之后再予以处理。 经常忙起来也是饭都是匆匆忙忙吃一顿。 前几日新赋税法律也刚刚颁布下去，新法律在试点的地方实行得不错，但是一旦全面推广，那定然还是会有许许多多的问题。 毕竟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而御史台也算是监管之一，虽不是主要部门，但也算是协理。 今年的事务比往年都要多一些，温知渺和师挽月也正好赶上了。 两人一起吃个饭都不容易。 师挽月下班之后上了马车，她一进去就看到温知渺坐在里面正在翻阅着书籍。 见她过来，温知渺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姐姐来了。” 师挽月坐在她旁边，低低应了声：“嗯。” 她将脑袋靠在温知渺的身上，伸手搂着她的腰肢。 温知渺问道：“困了？” “也不是，想去吃什么？”师挽月抱着她轻声问道。 “唔...”温知渺想了想道：“十里醉？许久没去了，或者回去？让厨子做？” “都行，你决定，不想动脑子了。”师挽月靠在她身上那一刻起就有种懒洋洋的感觉，和白日里在御史台冷静有条不紊的师大人截然不同。 “那就去十里醉吧，想吃他们家的烧鸡。”温知渺温声道。 “好。” “今日不是要彩排，结束了？”师挽月问道。 “嗯，还算是比较顺利吧，但是也有些问题。”温知渺轻声说道。 师挽月点了点头：“也好。” “今日看到南方水师的请功折子了，彤彤自从入伍之后还立了不少的功呢。”温知渺对师挽月说道。 师挽月也笑了声：“她本来也挺厉害的，都做什么了？” “收服了一座小岛，还把周围的海寇镇压了。” “大大小小的海战也不少，总之现在也是个小将军了。”温知渺笑着道。 “听闻她经常回去看看灵灵，也不知道灵灵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师挽月想到段寄灵还是忍不住唏嘘。 温知渺也叹了口气，随后又道：“段老师回去了，似乎是听说了灵灵的身体很糟糕，以前灵灵给她的信里面从不说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段老师其实也还是知道，到底还是心疼灵灵的吧。” 说实话段云亭曾经被段氏那么伤害过，如果是她，她也不那么想回去。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师挽月叹息了一声：“那你还是想让灵灵过来吗？” “我想也没用啊，得看她自己，而且来了也不一定适应，万一水土不服岂不是更加严重了，媪长老和陆院长都在努力，尽人事听天命吧。” 二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地也到了十里醉的门口。 进去找了个包厢吃了饭之后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就回了温知渺的小院。 “姐姐明日休沐，可要去踏青？”温知渺问她。 “好啊。”师挽月此刻正坐着，温知渺在帮她按摩肩膀，坐一天大部分时候还都在书写，难免有些肩膀酸痛。 温知渺每天还是要去习武活动活动筋骨，倒没有师挽月那些症状。 “那行，我让人去准备一下。”温知渺说完弯下腰亲了下她的脸颊。 她给师挽月按了会，知道师挽月说可以了，温知渺才在她对面坐下。 坐下之后温知渺打开自己的皮影盒子，里面是全新的皮影。 受云舟的影响温知渺还挺喜欢皮影的，不仅喜欢看还喜欢学。 第419章 鹿金真圣女 趁着师挽月有空，非要给她展示一下自己新学习的成果。 温知渺唱的曲是缠绵悱恻的女道长和小蛇妖的故事。 师挽月听她唱就知道她估计又看了新的话本，看起来还是没有自己那么忙碌。 否则怎么还能看话本呢？ 不过温知渺唱的虽然不好听，但是好玩。 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时不时地会把师挽月逗笑。 二人正玩闹着的时候，忽然有一人浑身带血地闯了进来。 一进来就把剑横在师挽月的脖子上。 温知渺眯着眼睛看着对方，师挽月倒是淡定，依旧坐在那里：“阁下既然是进来躲避追杀的，直接杀了主人家似乎也不好吧？” 那人身上穿的乃是一条精致的长裙，只是因为被追杀有些破了，染了血所以看起来有些狼狈，脸上戴着面纱看不容貌。 温知渺瞧着她身上的伤啧了一声：“伤成这样，看来仇怨挺大啊。” “放开她，我保你无忧。”温知渺低声说道。 那人似乎还是有些不信她：“放了她我如何信你？” 温知渺再次眯起眼：“不放她你也不用信我，我会直接杀了你。”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还是不放。”那人犹豫了一下。 师挽月已经动了，温知渺配合着她的动作一脚将人踹开。 随即动作迅速的将师挽月拉了过来。 “杀了。”温知渺淡淡地说道。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几名护卫当即进来。 温知渺看到师挽月脖子上的一道浅淡的血痕当即心疼得不行。 “没事。”师挽月低声说道。 随后看向那人：“能进来怕是人不少，到底是被追杀还是还不好说，别杀了。” 楚安就在门外守着，除此之外院里院外的也有不少的护卫，温知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即便是宫外的宅院也不可能放松守卫。 可此人居然还能进来，只能说不管是她的同伙还是敌人都不少，不然不可能躲过那些护卫。 “你还有一个选择，说清楚身份，我可以暂时不杀你。”温知渺冷淡地说道。 “我说。”那人看着那些护卫，知道此刻已经重伤的自己不可能打得过。 她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纱：“我本该是鹿金的圣女，方才匆忙之中没有认出太子殿下和师少姬，是我之过。” 自称圣女的人站在温知渺的面前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温知渺和师挽月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北戎圣女？据孤所知，圣女此刻应该正在天佛寺与方丈论道。” 那人却摇了摇头：“那是我的孪生姐姐。” “她顶替了我的圣女身份，所以她才借论道之名来天启，实则是为了来追杀我。”她伤得太重了，连说话都费劲。 此刻楚安也进来了：“殿下，外面来了许多的刺客，但似乎不是冲着殿下来的，一共有三方人马，人数都不少。” “带下去帮她疗伤，顺便让你的人不要妄图想要进来。” “楚安命人直接放箭，欲进来的人，杀无赦。”温知渺眼眸冰冷地看着面前自称圣女的人。 说完之后还是有些不解气，顺手抽走了楚安手里的刀，速度极快地在那人脖子上划过一刀，不致死但疼。 “伤了她，不是一句抱歉能解决的。”温知渺再次说道。 那人来云京也有些日子了，关于太子和师少姬的传闻也听了不少，往日她都只当是传闻，并没有多想，可今日才明白不只是传闻。 这位小殿下是真的很在乎师挽月。 “抱歉。”她再次说道。 温知渺是不相信对方没有认出她的，就算是不认得她也不至于不知道这里是她的宅院。 又不是孤家寡人的，还有许多部众，这点事都查不到反正她是不相信。 等人被带走了，楚安再次躬身：“殿下恕罪。” “有高手？”温知渺不怀疑楚安。 “是。” “一会说，让太医进来，给姐姐处理一下伤口。”温知渺看着师挽月的伤还是心疼极了。 师挽月看着她那担忧的模样嘴角稍稍扬起：“真的没事，她没弄到，我自己会躲。” 她又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好歹也是自小习武的人，一个伤成那样的人，不可能真杀得了她。 “那也是伤到了。”温知渺不满地嘟囔。 她都舍不得伤半点的人。 太医来得迅速，侍卫来叫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多大的事，结果一看师挽月那伤。 哪怕什么都不处理，过了今晚伤口也能自己结痂。 不过该处理还是要处理的。 等太医走了，师挽月再次坐下，轻声道：“不太可能是无意间闯入。” “无意间闯入怎么可能会精准地找到我们。”温知渺摇了摇头，她又不是啥子这种话也信。 师挽月点了点头：“看来鹿金也是一团乱麻啊。” 王室在争夺王位，结果代表神权的方面也是如此。 温知渺忽然道：“不然，直接把鹿金拿下吧？” “母皇之前就有这个想法，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前前朝到前朝再到天启，鹿金和它的前任不都是弱的时候就装孙子，一旦强一点了，就开始嚯嚯中原百姓。” “再说我也看不惯她们神权至上那一套。” 师挽月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行：“燕王朝曾和鹿金联姻多次，鹿金王彼时还曾认燕帝为义父，可在燕王朝发生内乱之时，他们便趁机夺取了西部最富饶的两郡，更是直接迁都于此。” “再后来趁着中原混乱，鹿金又夺取了西部的银逻平原地带，若非还有涟安山脉，如今我朝西部可真是没有任何屏障了。” “所以其实陛下也动过这个心思吧？”师挽月问道。 “动过，但是当时天启初立，烂摊子太多了，不能贸然出兵，如今北戎无暇顾及我们，胡延还算是老实，东澜也安定下来了，要打也是能打，打下了鹿金，西行便更是无阻了。” 说实话温知渺还是挺心动了。 师挽月想了想道：“可师出无名。” 温知渺哂笑：“要名头？那可太多了。” “南绍之事便是最近的由头，再往前一点，母皇刚刚登基的时候，鹿金做了多少妖？要不是母皇未雨绸缪，就知道他们不会老实，早早安排了大将镇守，他们能那么安分？” “不说这些，就说我天启无法与西边诸国顺利通商，鹿金就是罪魁祸首，它在中间吃了多少中介费，要不是这些中介费，鹿金这些年能这么好过？” “再说她们今晚还刺杀孤。”温知渺无辜地对师挽月眨了眨眼。 师挽月轻笑了声：“也是，看来殿下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不急还得问问娘亲，而且也要看看朝臣们同不同意，反对的人多还是同意的人多，鹿金毕竟不是东澜。” 温知渺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起来。 第420章 我成年了! “支持者应该还是更多一些。”师挽月是觉得应该还是有不少人支持的。 “毕竟中原憋屈很多年了，自燕王朝崩塌混乱百年，至天玄立国，但依旧软弱，比之燕王朝鼎盛之时，我朝算是丢失了不少的领土，虽不是我朝丢失的，但我天启与燕王朝一脉相承，收回来不也是理所当然。”师挽月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皮影，轻声说道。 温知渺看着她而后轻笑了声：“有理。” “我朝百姓如今能富足安定，也是因为南方得到了开拓，可以容纳更多的人口了，若是依旧靠中原旧地哪里养得活那么多人。” 温知渺轻笑了声，有种心情舒畅的感觉：“我以为姐姐会反对呢，毕竟这是不是也算穷兵黩武？” “不算。”师挽月轻轻摇头，这对她来说不算。 “难不成永远要等着别人打到脸上来了才出兵？”师挽月不是那么迂腐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攻击性的人。 温知渺伸手抱着她：“呜呜呜，姐姐懂我，真好。” 师挽月揉了揉她的脑袋：“为帝王者有一项标准不就是开疆扩土？有能力不给国库造成巨大负担不影响民生的情况下，算不得穷兵黩武，疆域不会自己扩张，但你什么都不做，它会萎缩。” 国与国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道义可言，小国没有话语权。 “那我得好好写一下，母皇虽然应该是支持的，但还是要好好写一下。”温知渺摸着下巴。 “姐姐能帮我一起写吗？”温知渺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师挽月。 师挽月点了点头：“好。” “不急，明天再说，只不过既然如此，今日抓到的就得是此刻了。”温知渺勾起嘴角。 “不管她是不是。”温知渺懒洋洋看着自己的皮影。 “或许本来也是。”师挽月始终不相信那人是无意间进来的。 “不管了，明天再说，先睡觉。”温知渺轻声说道。 她站起来向师挽月伸出手，师挽月握住她的手站了起来。 温知渺又凑过去看她的伤口，师挽月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脑袋：“别看了，看得出什么都包扎好了？” “疼吗？”温知渺还是心疼，还有些懊恼：“还是守卫不到位，明天得谴责他们，可能都觉得太安全了，放松了警惕。”温知渺嘟囔道。 师挽月想想也是有可能的。 “那明日还出去吗？”师挽月是不太赞成再出城了，毕竟还不确定鹿金的具体意图。 达玛那边虽然说有合作的意向，但是也说不定都是一起演戏的呢？毕竟鹿金人才是一个整体。 “已经不准备出去了啦。”温知渺还不至于嚣张到这个地步。 “那就好。”师挽月揉了揉她的脑袋。 “姐姐，我把那些江湖探子都交给你怎么样？”温知渺忽然说道。 “嗯？为什么？”师挽月知道温知渺手上有个散布在江湖门派之中的组织，这些人存在的意义一个是暗中管理这些江湖组织，一个是收集情报。 温知渺也从来没有瞒着她，但师挽月对具体的结构和组织也不是那么清楚。 此刻突然说要交给她，师挽月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温知渺挠了挠头：“我怕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总要交出去的，但是给别人我不放心。” 师挽月看着她，而后靠过去亲了她一下：“好。” “那姐姐今晚要不要一起洗？”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 “不要。”师挽月无情地拒绝了她。 “为什么？我成年了。”温知渺气鼓鼓地问道。 师挽月脸还是有些红：“乖。” “不乖，为什么？”温知渺不依不饶。 师挽月耳根仿佛都烧起来了。 她能说为什么？因为怕自己克制不住？ “不要啦，再...再晚些好不好？”师挽月小声问道。 温知渺顿时明白了她的不好意思，轻笑了声：“好呢姐姐，那能给一个亲亲吗？” 师挽月靠过去亲了她一下。 温知渺乖乖地先去洗澡了，师挽月在她的卧房等着她。 等待师挽月的时间，温知渺还真是有些困了，尤其是抱着师挽月，更容易睡着了。 第二天温知渺早早地就醒了过来，她醒的时候师挽月还没醒。 温知渺抱了她一会实在是没有什么睡意，便轻手轻脚得起来了。 离开房间之后温知渺练了会武，师挽月也起来，温知渺拉着她又一起练了一会，出了一身汗感觉人也精神了。 重新洗了洗擦干头发换好衣服之后才一起去吃了饭。 “楚安所以昨晚具体是怎么回事？”温知渺问道。 “昨夜别院外突然出现了几十个人，两方在打斗，被追杀的那些人大概有十几个，看穿着看不出是鹿金人但是看武功路数我很确定就是鹿金的人。” “本来以为也就这样了，我护卫们都静观，别插手。” “然后呢？”温知渺慢悠悠地转着手中的扳指，轻声问道。 “然后突然出现了几个高手，一开始也在对打，但是突然有一人往别院的方向来了，还是直冲殿下的房间而来，我便去阻拦，并让护卫来保护殿下。” “根据护卫们的所说的来看，昨夜那自称圣女的人，是趁着我和几个身手好一点的护卫阻击那几名高手的时候趁乱混进来的。” “她的武功绝对不低，就算是一部分护卫阻击那些人去了，剩下的护卫身手也都不差，想要躲过这么多人...” “殿下，我不相信她是随意混进来。” 温知渺嗯了一声：“我也不信。” 她勾起嘴角：“查一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以你经验，你觉得他们真的只是因为混战然后不小心来到这里的？云京城这么大怎么就来了孤这里呢？” “殿下，我觉得...应该不是，殿下所在的别院不算是很偏僻，而且都是富人区，随便一个可能都不是轻易能招惹的，来这里...” “而且看他们昨晚的样子，说是在搏斗，但实际上还是有留手。” “我更相信这一切只是一场戏罢了。”楚安说道。 “那就先查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然后不管真假，都给我打入天牢。” “喏。” 楚安领命走了。 温知渺的眼神也越发的冷了。 鹿金果然没有那么老实，是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了是吗？ 第421章 在一起也不要委屈自己 师挽月坐在旁边，微微眯起眼睛：“那达玛和陈雨指不定也是不安好心。” “她和格桑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呢？”师挽月轻声说道。 格桑年纪小被欺骗也是很有可能的，温知渺嘴上说着嗑，但其实大部分情况下两个好看的人在一起她都会觉得挺不错了。 “陈雨此人似乎也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师挽月再次说道。 “我让龙影卫帮忙去查了，她说合作的时候我就让人去查了。”温知渺嘴角微微上扬：“暂时还没发现她这人本身有什么问题。” “但的确是目的性很强的人，而且很相信她的姐姐。” “达玛之前伪装得很好，但是在鹿金王重伤之后倒是逐渐显露出了本性，一个很有野心，也很不择手段的人。” 温知渺啧了一声，想到她看到达玛资料的时候还和云舟吐槽这不妥妥的隋炀帝吗，能装得很。 估计陈雨还不知道她家阿姊到底是什么德行。 温知渺和师挽月说道：“姐姐你不知道，那达玛也不是什么好的。” 师挽月轻声道：“我知道。” 温知渺好奇地看着她：“姐姐怎么知道？” 师挽月轻咳了声：“和祁院首说了声，求她把监察院的消息分享我一下。” “哦，这样。” “之前装得那么爱民如子，现在鹿金王病倒了，她也得到更多的支持了，木赤失去了民心她也开始肆无忌惮了。”温知渺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不是更说明天命不在鹿金。”师挽月语气淡漠。 “也对。” “陈雨接近格桑，怕是为了诺布的支持，希望胡延能支持达玛？”温知渺猜测道。 “有可能。”师挽月点了点头。 “虽说那日看到格桑和陈雨牵手，但也不一定在一起了吧？”温知渺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其实两个女孩子之间牵手放花灯，都挺正常的，认真想想也是她性缘脑了。 师挽月听到她的话也愣了下：“也对哦。” 她和温知渺没有互相说明心意的时候，祁玲琅郑舒偶尔也都会牵牵她们的手，挽挽手臂什么的。 云京关系比较好的贵女们也都会做这些事，只是看到牵手而已，是她不自觉的代入了自己和温知渺。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声：“看来姐姐也被我带偏了。” 师挽月摇了摇头，其实倒也怪不到温知渺头上，是她自己代入了自己和温知渺。 “与渺渺无关。” “倒是可以把格桑叫出来问问。”温知渺摸着下巴道。 “直接问？会不会不太好？”师挽月感觉这样有点冒犯。 温知渺摇了摇头：“当然不是直接问。” “过几天阿瑶不是出来放风？正好约着她和格桑一起吃饭，不去桃源居，去画舫，把苏语冰也叫上，就说是给阿瑶庆祝放松的。” “不叫阿姊？”师挽月问道。 温知渺轻咳了声：“也别天天在阿瑶伤口上撒盐了吧？她暗恋期还没过呢。” “上次，就是年前，她不是去找我玩，我没看陪她，让阿姊陪着她进行了沙盘演习，你知道阿姊那人，什么时候都冷静得很，在她心里估计就是哪怕不喜欢阿瑶，但阿瑶也终究是开着长大的半个妹妹，和半个学生，该教的该提点的也都说了。” “然后阿瑶吧，看起来就还是很小心翼翼，那眼神，躲躲闪闪的，哪里像放下了。”温知渺幽幽地叹了口气。 “算了也不怪她，年少的时候真心喜欢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放下。”温知渺倒也理解。 “毕竟有句话叫作年少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那个人是阿姊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温知渺始终觉得云九昭和何元瑶其实谁都没有错。 “希望她有朝一日能放下吧。”师挽月轻声道。 今日既然不去踏青了，但也总要做点什么，好不容易两个人都放假了也不能一直窝在家里。 “听闻下午有一场蹴鞠比赛，姐姐要不我们去看看？好歹是我带出来的球队呢。” 师挽月却对她摇了摇头：“不去...” “这几日四大阁在进行琴棋书画的比试，我之前一直没时间，好不容易得空了，既然也不去踏青了，又正好今日是决赛肯定精彩的，你陪我去看看嘛。”师挽月对温知渺撒娇道。 两人之间大部分时候都是温知渺说想去做什么，师挽月没有什么特别想的便陪着她去了。 而且一般来说温知渺也会顾及师挽月的喜好，陪她去做一些她喜欢做的事，比如自己做陶瓷自己画表面，或者去赏乐，又或者将她喜欢的画、琴、棋买下来送给她。 师挽月很少主动提，有时候是没什么特别想做的，有时候是温知渺想做的也是她想做的。 难得她主动说了自己有想做的事，温知渺自然不会拒绝。 二人换了衣服穿上了便装，更是一起戴上了面纱，不是拿着过分轻薄的面纱，而是看着清透，但实际上也看不清佩戴者的容貌。 云京城认识她们的人实在是多，尤其是那些个文人雅士。 温知渺可不想再引起什么骚动。 “姐姐既然想去，昨晚就说呀，我这些日子不太知道民间的事，你不说我如何知道。”换好衣服之后温知渺思来想去还是和师挽月说了一下。 “以后有什么特别想做的就和我说不好？”温知渺抱着她语气还有点委屈：“不然我也不是时时都知道姐姐心里想什么的，万一时间久了，你觉得我太自我了，就不想理我了怎么办？” 师挽月听着她说得越来越离谱，忍不住笑了声：“没有那么夸张，不要胡说。” “我也不是非要去，你说去踏青，我也想去的啊。”师挽月轻声道。 “不一样，这种比赛错过了不就是错过了，踏青还可以改日。” 听着温知渺固执的话，师挽月弯起嘴角：“好，知道了，下次一定说。” 温知渺亲了她一下：“我是不希望姐姐太迁就我，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要委屈自己，不然这样我也会愧疚的。”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道：“我没有委屈自己。” 她可不算委屈自己，温知渺也没有委屈她，而且她之前也的确是觉得踏青也不错。 但是看蹴鞠她确实没兴趣，这不是就说了吗？ 谁知道某人想那么多。 第422章 我的殿下不会变的 温知渺跟着师挽月一起去看了比赛，虽然她也就是看着热闹，但是好歹也看到了热闹。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 看完之后温知渺感觉自己又有了新的想法，看的时候就忍不住和师挽月说了起来。 师挽月听完之后觉得也可行，但是... “这么短时间内排一场皮影戏，真的行吗？”只有半个月了，师挽月觉得时间有点紧凑。 温知渺思考了一下：“我试试吧。” 比试还在继续，温知渺和师挽月也坐着继续看了起来，观众不仅要看还要投票，还有可能被叫出来点评。 师挽月就被叫过一次，她也配合着认真点评了一下。 两人一下午的时间都在比赛现场，其实看着还是挺享受的。 她还看到教坊司的人也在，可能是在物色不错的新人。 能入教坊司也是不错的选择，对这些人来说也是一份不错的工作。 结束之后师挽月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温知渺牵着她的手：“姐姐很喜欢？” 师挽月轻轻点头：“喜欢啊。” 她微微翘起嘴角：“这样的比赛能看到一些宫里或者正式场合所没有的歌舞。” “比如胡乐胡舞，比如南方舞曲，云京的新鲜东西越来越多了。”师挽月轻笑了声，她看着那在街上卖艺的胡姬，而后又看向温知渺低声道：“都是陛下的功劳。” 温知渺摇了摇头：“也不全是娘亲一个人的功劳吧，还有师相、祁院首、枢密使等等一群人的功劳，如果只有娘亲和舟舟而没有这些志同道合的人，也做不到。” 师挽月看着她，那双素来如月一样温和的眼眸含着笑意：“渺渺会想到这些，也明白这些，所以我相信渺渺，相信我的殿下不会变的。” 册封大典结束那几日，温知渺瞧着总是有些心事重重的。 师挽月见她不说，便去问了一下云九昭，云九昭摇头说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但告诉了师挽月，温知渺找过云舟。 能找云舟的事，无非是一些不好对她们说的事。 师挽月知道云舟和温知渺对彼此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她不会因此而吃醋，只是据此推测出温知渺大概心中惶恐。 又根据她以往的一些话和后面的表现大概猜出来了。 温知渺听到她的话实实在在地愣住了。 “姐姐...你怎么知道？”她除了和云舟说了一下，并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猜的，看来猜对了。”师挽月说完目光落在旁边的糖人摊子上。 她拉着温知渺过去买了一个，是可爱小蛇模样的。 师挽月拿着，揭开温知渺的面纱欲喂给她：“我相信渺渺，渺渺也该相信自己，你还有我和阿姊啊，渺渺要是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我们会监督你的。” 温知渺看着她靠过来，隔着面纱亲吻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好像六月的凉风吹走了她内心所有的燥热。 一时间忍不住伸手拥住了师挽月，温知渺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可师挽月听到她的心跳得很快。 人群熙攘有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温知渺却什么都顾不上。 她紧紧地抱着师挽月，直至呼吸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此生何其有幸。 有时候温知渺都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神明们把她上辈子的命运写错了，为了弥补才让她有了这一生，否则怎么会如此诸事顺遂。 师挽月也没有说什么，任由她抱着，直至温知渺平静下来。 “姐姐，谢谢，我相信你也相信阿姊，所以也相信自己。”温知渺低声说道。 师挽月再次亲了她一下，随后轻声道：“那可以放开了吗？街上呢。” 温知渺放开了她，接过她手里的小蛇直接咬了一口而后又给了师挽月。 两人快速地上了马车，而后直接回了小院，晚饭也是在小院里面一起解决的。 吃饭的时候温知渺还和师挽月说了下自己的新想法，弄个大号的皮影戏台。 “时间有点赶，可以先问问能不能赶出来你要的东西。”师挽月还是觉得是赶了点。 “我让人去问了，一会应该能带人回来。”温知渺吃完饭之后懒洋洋地说道。 二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温知渺用脚轻轻地晃着。 师挽月的脚倒是还没着地。 不多时楚安过来了，昨晚无意间闯入的那位自称自己才是鹿金圣女的人已经醒了。 “她的确伤得很重，但是暂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殿下，我们要直接向她问话吗？”楚安问道。 温知渺摇了摇头：“不问，每天只让人给她疗伤就好了，除此之外不要和她说任何话。” 楚安大概明白了温知渺的意图，领了命令就下去了。 “渺渺是想晾着她，然后等她自己按捺不住？”师挽月问道。 温知渺轻轻点头：“是呀，如果真的是她说的那样，那么她自己会很着急，如果不是她说的那样，那她背后的人会很着急，总之我又不着急，顺手救下的人，我还得去嘘寒问暖？” 听到温知渺的话师挽月笑了声：“也是。” 不多时温知渺的人带着制作皮影的负责人和编写剧本的人以及其他几个布置舞台的人。 “我就是想加一场皮影戏，我和你说大概的故事，你的剧本几天能写完？”温知渺问道。 “看殿下的剧本难度了，这个...不好说。”那负责剧本的人可不敢给她打包票。 温知渺想了想也理解。 “这个倒也是，多两个人写也不好写。” “但是出场人物不多，现在还有十六天，排练来得及吗？皮影不需要你们额外制作，之前那些就可以用。” 温知渺询问着那些人，都说后续的事不是很难，问题是剧本能不能写出来。 “那就明天再来一趟，孤晚上给你说说。”温知渺对那些剧本的人说道。 “多一个人吧，两个人一起，然后一起写，还能互相讨论一下。”师挽月接话道。 “也可以。”温知渺觉得这样也不错。 于是那二人就留了下来，温知渺也抓紧时间去给她们说了说。 剧本的主要负责人是个看起来文气十足的书生，看年龄也不大，笑起来很好看。 可能因为是女子吧，沟通起来还挺顺利的。 温知渺说完她就说可以在两天时间内写完，因为温知渺的要求确实没有很高，而且故事的主线已经说出来了，相当于其实他们要做的就是整理一下故事。 “行，那你先写一部分，写好之后孤看看，可以的话你再继续后半部分。”温知渺吩咐道。 等那二人走了，时间也不早了，温知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姐姐睡觉吗？” 师挽月看着泪眼婆娑的样子，伸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花：“好。” 温知渺伸手抱着她的腰肢撒娇。 第423章 过往旧事 她腻歪了以后二人才依次去洗漱休息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没有那么强烈的睡意，师挽月忽然问道：“以前没注意，你今天说的时候，忽然觉得陛下和云舟姑姑好甜哦。” 温知渺抱着她笑了笑：“是吧，我从小这么觉得。” 师挽月伸手轻轻戳了下温知渺的脸颊：“所以你有帮皇后娘娘吗？” 想了想师挽月还是觉得还是要叫尊称比较合适。 温知渺对她眨了眨眼：“我当然有。” “想也是。”师挽月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嘿嘿，我可是她们爱情忠实的守护者！”温知渺高兴地说道。 师挽月觉得她可不只是陛下和皇后的守护者，还是其他很多人爱情的守护者，比如祁琳琅和郑舒，比如自己母亲和祁院首。 “姐姐，我和你说说我跟舟舟小时候吧。”温知渺轻声道。 “好。”师挽月不问，倒不是因为她不好奇，只是因为温知渺不说，她不想主动去问，毕竟依旧温知渺之前说的那些，她们自小是在孤儿院长大，那大概率过得也不是很好。 如果有很不好的回忆，师挽月不想因为她的好奇，再次揭开温知渺不好的记忆甚至把已经愈合的伤口扒开。 但是温知渺自己主动说，她也不会拒绝。 “我上辈子身体和这辈子不一样的，很差的，经常容易生病，而且一生病就很严重。”温知渺看似慢悠悠地说着她和云舟以前的事。 “院长阿姨对我很好，可是她要照顾的小孩也很多，不可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所以每次生病了，都是舟舟照顾我，有时候更是整夜整夜地守着我，每次我生病什么的，也都是她发现然后帮我叫院长阿姨。” “她小时候可乖可漂亮了，其实很多人愿意领养她的，但是舟舟总说要带着我一起才肯走，院长阿姨都劝过她，可她就是固执。”温知渺说得很平静，但师挽月还是能感受到她的情绪。 似乎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抱着温知渺仰头亲了她一下。 “我那时候就给她画大饼，说我长大了要挣很多钱，给她买大房子，我们还要在房子里装地暖。”温知渺说着还笑了一声。 “她总嫌弃我吹牛，还不许我熬夜写作业看书什么的，还不许我和人打架。” “为什么要打架？”师挽月不明白。 “因为即便是孤儿院那个地方也有讨厌的小孩啊，即便大家都是没人要的小孩，可是就是有些小孩讨人厌，还要去嘲笑欺负其他人。” “他们会说我是病秧子，也会说舟舟那么大了都没人要很丢人。” “舟舟考试比他们好，还不给他们抄，就胡说八道举报舟舟作弊。” “说我倒是无所谓，可说舟舟听着我就来气，忍不住就和他们打架，但是我基本赢了，那些个男孩子都是欺软怕硬的，长得高也没有用，反正打不过我。” 要是云舟在肯定要说她的，不是打不过，是她每次打架都不要命似的，哪怕自己受伤也要把对方打到她想要的结果。 而且每次和人打架之后都会生病。 院长阿姨是教导他们要团结友爱，可有些人大概是骨子里就是恶，教不了的。 “那...院长阿姨为什么不管他们？”师挽月还是不明白。 “我们孤儿院没有很多的资金，院长阿姨其实每天都很忙的，但是管了也没用，有些人就是人性本恶，院长阿姨和老师们骂了罚了下次还是这样。”温知渺也不怪院长，她已经尽力了，而且每次都会站在她这边。 “后来我们也顺顺利利地从孤儿院长大了，考上了想去的大学，我学了法律，她学了文学，本来她还想去考古的，后来还是放弃了，分太高了。” “毕业之后我就努力工作，其实我一直记得我给她画的大饼呢。” 温知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很多事她确实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个大概。 “后来我们一起努力买了一个小房子，只有两室一厅60平的小房子，但是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因为那是我们的家。” “再后来就是突然出车祸来了这里了，我投胎重活了一次，她...” “我说不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长得和前世一模一样，我想过她可能是身体直接过来了，可是年龄又对不上，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知渺至今想不明白。 “反正大概就是这样，所以舟舟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朋友，还是亲人，她喜欢娘亲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的！” “毕竟那时候我没想过娘亲会喜欢女子。” 师挽月忍不住想了想温知渺那时候的心理活动，大概也能感受到她的担心，毕竟认真想想这不就是阿瑶对阿姊吗？ 何况还复杂一点，劝人放下这种事，劝了也没用，不劝吧又担心她受伤，关键是另一方还是自己娘亲，也不能骂。 “难为渺渺了。”师挽月笑着道。 温知渺用力点头：“那可不是，所以她们的婚礼我一定要给好好地办，谁不高兴都不行，敢捣乱的，就都别怪我不客气。” “应该不会有人这么不长眼吧？”帝后的婚礼也敢捣乱？怕是真的不想活了。 “那可不知道。”温知渺打了个哈欠：“比如欲给东澜复国的，比如想要天启大乱的。” “唔，不管她们了困了。”温知渺打了个哈欠。 师挽月亲了下她的额头：“好，睡吧。” 温知渺抱着她：“姐姐不要乱想，一起睡，我上辈子也没有过得很惨，除了舟舟还有其他一些姐妹帮我呢。” “没多想。”师挽月再次亲了她一下。 “只是明白了渺渺和皇后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好，有些感动。”师挽月以前只觉得云舟对温知渺极好，也格外地关心她的身体。 后来温知渺对云舟也很好，而且她们之间似乎从来不会有任何的隔阂。 听完温知渺的“故事”，师挽月总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但也暖暖的。 心疼曾经的云舟和温知渺，也感激上苍把她们送到了这里。 第424章 万国来朝 温知渺睡着了，师挽月却因为听完故事心情有些激动而没有那么快睡着。 难怪不管是云舟还是温知渺都那么努力地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是希望这个世界少一些人成为孤儿，经历她们所经历的事。 师挽月越发地理解温知渺和云舟为什么那么努力了。 “我们一起让这个世界变好。”师挽月轻声在温知渺的耳边说道。 温知渺已经睡着了，看起来睡得很是安稳，师挽月靠过去亲了下她的唇瓣。 不多时师挽月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师挽月在醒来的时候温知渺居然还在床上，正直勾勾地看着师挽月。 “早啊姐姐。”温知渺甜甜地叫着师挽月，还凑过去亲了一下。 “早啊，什么时辰了？”师挽月问道。 “还早呢，不到时辰，姐姐不用紧张啦。”温知渺轻声道。 “唔，好。”师挽月昨晚比温知渺睡得晚，虽然生物钟把她叫醒了，但还是有点困的。 “姐姐不乖，昨晚肯定没有好好睡觉。”温知渺指责她。 “没有很晚，你睡着之后没多久我就睡了。”师挽月的确觉得自己没有很晚睡。 “可是我睡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温知渺小声嘟囔。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得怪渺渺，为什么不趁着我休沐的日子说，明知道我今日还要上班。” “好吧，是我的错。”温知渺想了想确实是自己的错。 “那渺渺是不是该罚？”师挽月半开玩笑地说道。 温知渺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姐姐想怎么罚？” “帮我更衣梳发可好？”师挽月笑着说道。 温知渺连忙点头：“好。” “但是这算什么罚？”温知渺一时有些不理解，做这事她可是乐意得很。 师挽月忍不住笑着问道：“怎么渺渺还有更好的主意？” 温知渺想了想又连忙摇头：“没有。” 师挽月嘴角稍稍上扬，也不知她自己想了些什么，脸这么红。 温知渺小心翼翼地帮师挽月穿好衣服，又帮她梳好发戴上官帽，而后从背后抱着师挽月，看着镜子里的师挽月和自己。 “姐姐，我中午去找你吃饭？我今天不回宫，我写写请战的折子，等姐姐回来帮我看看？”温知渺问道。 师挽月思索片刻：“既然如此我中午回来吧，你就不用去找我了。” 温知渺轻轻颔首：“好。” 外面侍女过来说已经可以用早餐了。 二人一起去用了早餐，师挽月去御史台了，楚秋正好过来汇报一下前夜的具体情况。 “殿下，鹿金的圣女的确还在云京城，而且一直还在天佛系与方丈论道。” “那人说的话应该不是假的，圣女的确是在追杀她，闯入殿下别院的事似乎不是圣女做局。” 温知渺轻笑了声：“那就是她自己做局了。” “她有说想要见孤吗？”温知渺问道。 “说了。”楚安在旁边答话道。 “不着急，你们继续查一查。” “楚秋，你去一趟刑部和大理寺，让他们发布搜捕令，搜捕欲行刺太子的鹿金刺客。” “另外放出风声，就说此人已经招供承认了就是鹿金圣女下令要刺杀孤。”温知渺慢悠悠地说道。 她不管鹿金的圣女或者这个自称自己被假冒的家伙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送上门的机会而已。 鹿金既然不安好心，她也可以不安好心。 苏卿珞和云舟在宫里忽然得到刑部和大理寺一同发布搜捕令的消息还有些意外。 “难不成她也想对鹿金发兵？”云舟看向苏卿珞问道。 苏卿珞点了点头：“不是没有可能。” “你们俩还真是。”云舟笑着摇了摇头，刚刚得到鹿金的刺客闯入温知渺别院的时候，苏卿珞就幽幽地说了一句倒是个向鹿金发兵的好理由。 “难怪你觉得她会是个合格的帝王。”云舟轻声道。 她其实还真没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事。 “你说过，她前世就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苏卿珞看向她嘴角噙着笑意：“如果连这点想法都没有，我会觉得我这十多年的培养还不太到位。” “一个本就有野心的人，连这点态度都没有，那我可能要思考一下，还要如何才能激发出她身为帝王该有的欲望了。”苏卿珞笑着道。 “也是，你们俩和我不一样。”云舟不喜欢暴力，战争的暴力也不喜欢。 当然她只是不喜欢，不是强烈的反对派，毕竟国与国本就是两个暴力机构，战争永远都是很正常的事。 只不过和鹿金的这一场战争不可能像对东澜那么简单而已。 苏卿珞一直想收复那些被北戎和鹿金侵占的失地，云舟其实也是支持的。 毕竟她想了想，如果后世子孙没能保住女帝的位置和如今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女子的权力，那么后世史书上黑她的一个点一定会有没有开疆扩土，没有雄才大略这一点。 她太了解另一个性别的一些人会说出些什么做出些什么了。 除此之外也还有另一点，鹿金如今虽然看起来疆域不小，实际上内部一团乱，王权和神权已经开始有矛盾了，的确是不错的时候。 已经收服了鹿金之后，至少百年之内西部不会再有什么强大的国家，也就不会对天启造成外部的威胁，如此一来天启也可以放心地向西探索。 “收服了鹿金之后，万国来朝，倒也不是不可能。”云舟看着自己手中的团扇，悠悠说着。 “万国来朝？”苏卿珞想了想，的确有些向往了，虽然她之前其实没有想过。 “是啊，万国来朝，我不是和你说过大唐。” “你说过大唐盛世，说过那个很厉害的武皇，但是没说过万国来朝这个词。”苏卿珞笑着道。 云舟将团扇挡在她的面前，笑着道：“那可能就是我说着说着跑偏了呗，反正也才刚刚给你说到了唐，没认真说，你要听吗？” 苏卿珞握着扇子的柄，然后慢慢往下，握住了云舟的手，稍稍用力将她揽入了自己怀里：“听。” 云舟顺势靠在了她怀里：“那就从隋末乱世认真给你说说？” “好啊。” “唐朝可是厉害着呢，大部分时候和前面的汉合称汉唐...” 云舟慢悠悠地说着，苏卿珞安安静静地听着。 一般来说云舟不会说得太严肃，所以苏卿珞都当故事听，和看史书不一样。 第425章 闺女长大了，只记得心上人 大致说到玄武门之变，云舟觉得有点饿了，便先去吃了饭。 吃完饭之后云舟结合皮影又给苏卿珞讲到了唐太宗时期的各种。 说了一下午，云舟觉得口干舌燥的也有些累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累了。” “辛苦云老师。”苏卿珞笑着起身去帮她收拾皮影，皮影不好做保护也要小心，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云舟自己打理很少让宫女们帮忙。 “学会了吗？”云舟也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还不是很会，戏腔有点难。”苏卿珞也笑盈盈地回答。 “那你还不如你闺女。” “年轻人学得快，我不年轻了。” “也就三十多，还可以是少年。”云舟说完自己忍不住乐了起来。 “我没他们那么不要脸，连自己年龄都不敢直视弱者才会这么觉得。”苏卿珞说那些人是弱者，还真是没有任何问题。 “好嚣张哦陛下。”云舟靠过去看着苏卿珞然后猝不及防地亲了她一下：“不过，我喜欢。” 苏卿珞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 “要不要去偷袭你闺女？让她请吃饭。”云舟忽然心血来潮地问道。 “也好，就是估计挽月也在她那里。” “本来就是偷袭，在就在嘛，一起吃饭。”云舟倒不觉得有什么。 “反正她也知道我和温知渺的关系了。” “她怕我。”苏卿珞笑着道。 “那你别那么凶，别总是板着个脸。”云舟对她道。 苏卿珞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我尽量。” “你别把她当臣子，那是你闺女心上人，温知渺那家伙小时候，你不是还挺会哄的吗？”云舟笑着道。 苏卿珞一时有些不自在：“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都是哄小孩。”云舟再次捏了下她的脸，反正你尽量。 苏卿珞只能乖乖点头：“好吧。” 云舟拉着她回屋，帮她挑选了一套衣服，今日两人穿的是一样的了。 又给苏卿珞戴上了面纱，保证没有人能看出她的面容这才满意了。 二人直接出宫去了温知渺的别院。 她们到的时候温知渺正在看剧本，她是没有想到，那两个写剧本居然那么夸张上午给了她一半，下午另一半就到了。 这也不是用电脑啊，是用手写啊，怎么做到那么快的？ 询问之下温知渺才知道了，二人还真是合作的，事先讨论了一遍，然后轮流写，确定好的部分就让书童去誊抄一份。 所以会这么快把剧本送过来。 看完之后温知渺觉得挺好的，和她说的没有什么大的出入，只是小地方需要修改。 她刚刚吩咐完，云舟和苏卿珞就来了。 差点就提前露馅了。 云舟看着温知渺那慌慌忙忙地让那二人离开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偷偷摸摸密谋什么呢？” “反正不是造反。” [我靠吓死我了，你俩怎么就偷偷摸摸地直接进人家书房？还好不是在密谋造反，但是差点提前让你们知道了。] 苏卿珞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娘亲，我真不造反。” 苏卿珞轻嗤了声：“你要是敢就好了。” “别想，不可能，你不要老想着提前退休。” [才三十五岁！舟舟才三十岁，退什么退！不准，不管怎么样也得等到五年后，四十岁了，你想出去玩才说得过去点！] 苏卿珞：...... [才不告诉你，我准备等你们大婚的时候给你们放一下你们相识相知的过程，你们可是我嗑的良配里面第一对成的！] 苏卿珞挺想告诉她，已经知道了。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一来不想暴露自己能听到她心声的事，二来不想破坏她给的惊喜。 现在说自己知道了她肯定觉得挫败。 不过苏卿珞想着还是要找个机会告诉一下云舟。 一开始不说是存了私心还想从温知渺哪里知道云舟的想法呢，后来又觉得之前都瞒着，突然说不知如何说。 现在还是觉得不告诉云舟像是不信任她。 “娘亲，舟舟你们俩怎么来了？”温知渺转移话题问道。 云舟自顾自地坐下，然后一副幽怨的语气道：“唉，闺女长大了，只记得心上人，不记得你的两个老母亲了，所以我们想闺女了可不就只能自己找过来了。” 温知渺：...... “我信你的鬼话。” “信就好，闺女来给母后泡个茶。”云舟微微抬起下巴，示意温知渺。 “才不叫你母后，想屁吃。”温知渺哼了一声。 “卿珞啊，那个什么玉雕，好像是西边小国供奉的和田玉吧？还特意打造的师挽月的小人形象呢，唉白瞎了我的图纸，她不喜欢，不给了。” “母后，母后，你想喝什么茶？儿臣给您泡。” 即便她是太子，像这种别国供奉的玉也只能有帝王赏赐了才会有，何况云舟还雕刻了小人。 苏卿珞坐在旁边摇了摇头：“出息。” [那我可出息了哼，能屈能伸怎么了！] 苏卿珞听着温知渺的心里话，越发想告诉云舟了，也许是和云舟在一起久了，她的分享欲也高了不少。 “就雨山前吧。”云舟懒懒地指挥温知渺。 她知道温知渺不爱这些，学的也一般，茶艺也就是学了个应付考试的水平，但云舟就是得寸进尺地要温知渺按照她说的步骤去做。 师挽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温知渺在苦着一张脸泡茶。 “挽月来了，坐。”云舟看到师挽月便笑着招呼她。 “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 苏卿珞对她浅笑：“不必多礼坐吧，不过是在宫中待的无聊了，出来看看。” “听闻桃源居很是有趣，还没去看过，所以想着让渺渺带着去看看，挽月不用紧张。”云舟温和地对她笑着。 师挽月乖乖地走到了温知渺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她其实想说桃源居人员混杂的，怕是不好，但是一想温知渺一个太子，也是天天去，没多大差别，而且陛下肯定会准备好护卫的，倒也用不着她担心。 温知渺给云舟和苏卿珞倒了茶：“好了。” 云舟和苏卿珞慢悠悠地品尝完之后，苏卿珞为了鼓励她笑着道：“还不错。” “还行。”云舟也没继续当着师挽月的面逗她了。 第426章 好巧都来了 师挽月既然回来了也可以直接去桃源居了。 苏卿珞和云舟喝完那一杯茶，四人就直接过去了。 到了地方温知渺和师挽月依旧戴着面纱一起进去了，老板没有第一眼认出来，温知渺也没有直接说自己的身份，只是和管事说了一声要一个雅间。 进去之后取下了面纱那管事才认出来了，连忙行礼。 倒是没有认出云舟和苏卿珞，毕竟谁能想到帝后会来她们这地方呢？ 温知渺点了菜，也没叫苏卿珞娘亲，她不是很想吓到这些普通的百姓，桃源居的老板就是个很认真做生意的普通人罢了，虽然还有商业头脑，但的确只是个普通人。 这时候还不是特别热闹，各种表演也都还没开始。 她们这里的饭菜上得很快，温知渺还是谨慎地让楚秋过来试了毒，银针就算不能试出所有，但好歹能试一点是一点。 苏卿珞和云舟尝了尝，云舟觉得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他们家味道一直还不错，对厨子的要求也高，当然听说开的工钱也不少。”温知渺一边吃一边说道。 苏卿珞也轻轻点头：“是还不错。” 师挽月在温知渺旁边话比较竟少，云舟便和她随便聊了起来，毕竟也不可能指望苏卿珞和她聊。 温知渺和她聊天她虽然看起来如常，到底还是没有那么放松。 随着四人吃的差不多了，外面也逐渐地热闹了起来。 师挽月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苏卿珞还是很给云舟面子的，云舟让她努力别板着脸她倒是做到了。 偶尔在师挽月和温知渺聊天的时候搭几句话，的确让师挽月不知不觉地缓解了不少紧张。 温知渺还叫了酒和点心，苏卿珞喝了点，但是不许云舟喝，不过因为桃源居的果饮做得也不错，所以云舟也不是非要喝，她本来也没那么爱，只是有些果酒做的好喝，偶尔想喝一点点而已。 云舟不准喝，温知渺也不准多喝，所以她也干脆不喝了。 苏卿珞一边看着歌舞，一边喝着酒，无意间扫了一眼楼下进来的二人。 虽然戴着面纱，但是苏卿珞瞧着还是觉得很像师观潮，至于她身边的人，也有些眼熟。 苏卿珞轻笑了声，而后靠近云舟轻声在云舟耳边道：“你看楼下那二人像不像师相和祁院首？” 上次苏卿珞和她说觉得师观潮和祁谷玉怕是已经修成正果了，云舟还有点不信，后来温知渺告诉云舟是亲眼看到的，云舟才信了，还为此惊讶了很久。 这会顺着苏卿珞所说地看过去，就算是不信也得信了。 虽然二人戴着面纱，但是真的太熟了，熟悉到师观潮和祁谷玉的衣服她能不认识吗？ 云舟又戳了戳温知渺：“那是不是你以后要叫一声母亲的人？” “啊？”温知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顺着云舟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温知渺觉得也是蛮无语的。 “你能不能好好说。”温知渺无语地看着云舟。 云舟也无辜地看着她：“不是吗？” 温知渺也无法反驳，倒也真是。 她本来想叫师挽月看的结果师观潮和祁谷玉已经走进她们看不到的地方了。 “师相和祁院首又来了。”温知渺低声对师挽月说道。 “那...”师挽月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苏卿珞。 苏卿珞实在是忍不住浅笑：“朕不干涉，天启的确是有律法，官员之间不可以互通婚姻，也的确是朕定下的，但那是为了防止女男官员之间互通婚姻，而后又生下子嗣，家族壮大的速度过快。” “师相和祁院首有分寸，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违反律法，朕相信她们。” 何况也不能生，没有这个担忧。 “臣替母亲多谢陛下。” 苏卿珞摇了摇头：“你母亲与朕是君臣也是朋友，无须你言谢。” 师挽月还是敬了苏卿珞一杯。 “不过作为朋友，一点风声都不透露也的确是该罚。”苏卿珞揶揄地说道。 祁谷玉和苏卿珞算不上朋友，但是云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师观潮和云舟只能算是同僚和普通朋友，但是和苏卿珞关系还不错。 结果二人都不说，是有点不厚道。 “改日让她们二人自罚吧。”云舟也半开玩笑地说道。 “是该罚。”苏卿珞也应和道。 师挽月听着二人的对话倒是松了口气。 “娘亲我能去围观吗？”温知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道。 苏卿珞揶揄地勾起嘴角：“行啊，你把挽月也带上如何？” 师挽月连忙摇头，自己母亲的好戏她还是不敢看。 温知渺撇撇嘴：“娘亲你就欺负人。” “我怎么欺负你了？不是准了。”苏卿珞笑着问道。 温知渺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肯定是不能带师挽月去的啊，苏卿珞没有不准她，只是不准她一个人去而已，还不如直接不准呢。 几人也没有继续说师观潮和祁谷玉了。 因为正式的表演要开始了，今日还是桃源居最好的舞姬进行表演。 云舟要看不许她们太吵。 师挽月没有那么怕苏卿珞之后，气氛也好了许多。 温知渺甚至还拉着云舟和苏卿珞一起玩纸牌游戏。 即便是苏卿珞输了她也是毫不留情地在她脸上乱画。 结束的时候也不早了，回宫也不是不能回，毕竟帝王在这呢，只不过云舟说懒得跑了所以二人也就没有回去了，而是在温知渺的别院里面住下了。 师挽月在温知渺的软磨硬泡下也还是留下了。 次日温知渺师挽月去御史台了，温知渺也就跟着苏卿珞和云舟一起回宫了。 回去之后苏卿珞才问了一句那天晚上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温知渺简单说了下自己目前知道的。 “鹿金如今的圣女是顶替自己妹妹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她是真的在追杀那人。” “只不过除了她的人之外，还有另一方的人马，目前猜测应该是鹿金王女达玛的人，至于达玛是和哪一方合作目前还不清楚，达玛的妹妹陈雨那边还没有任何的动静，可能是不知道，也可能是在装不知道。” “但是不管怎样，我不信那位说自己被顶替圣女身份的妹妹是无意进来的，要么是为了刺杀我，要么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 “你的别院所在的地方并不偏僻，许多权贵的别院也在那一方，周围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即便是她住在那里杀手也不至于在那里下手...” “如果是被追杀到了那里，那么大的动静只有到了你这里才被发现。” 云舟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啧了两声，明显也是不信。 第427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我也不信，所以她真实的身份是什么，都不重要。” “娘亲，我想对鹿金开战，收复失地。”温知渺看着苏卿珞认真地说道。 苏卿珞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开口道：“你要说服的不是我，是群臣。” 温知渺乖乖点头：“我明白的。” “我会让鹿金先动手的，她们的圣女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死了一个圣女，不知道鹿金还能不能按捺住。”温知渺笑着勾唇。 “不对不是一个，是两个。”温知渺说完伸手取了一块糕点。 “你看着办。”苏卿珞不在乎她用什么手段，只要最后的理由正当就好了。 “娘亲，如果不是我，你也会让人这么做的吗？”温知渺忍不住询问，她是真的好奇。 “是，或许手段和过程不一样，但是结果一定是一样的，你若是不想做，朕会让其他人去做，监察院不只是用来打探情报的，也不只是用来监察自己人的。”苏卿珞沉声说着。 “儿臣知道了。” “你想用什么人都可以，朕只要结果。”苏卿珞目光沉静地看着她，那一刻不再是母女而是君臣，太子于帝王也不过是臣。 “喏。”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温知渺清楚自己的身份，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在她点头之后，苏卿珞的目光又柔和了许多：“不懂可以问。” 这是她第一次在温知渺面前如此，也会是唯一一次，苏卿珞说完其实就忍不住思考真的需要这样吗？ 在听到温知渺心里的叹息之后，有忍不住放下了帝王架子，她想让温知渺知道这个世界的君臣是有区别的，可是做完又觉得没有必要如此。 偶尔苏卿珞也会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很合格的母亲。 “天启的帝王只要结果，但是苏卿珞的女儿可以犯错。”这已经是苏卿珞能想到的最能解释自己刚刚行为的一句话了。 云舟在旁边忍不住勾起嘴角。 “好哦。”温知渺也咧嘴笑了起来，整个人再次放松了下来。 [嗯，也不对，嘿我可不只是太子，我是娘亲的宝贝女儿。] 倒也确实是个宝贝，苏卿珞想着。 不过眼下对温知渺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鹿金这些事，依旧是苏卿珞和云舟的大婚最重要。 剧本两天就确定了下来，之后就是排练和布置场景，温知渺几乎都是在自己盯着，不然就是让信得过的段冉等人去盯着。 段冉和石泉入了东宫之后还真是深得温知渺的信任和喜欢，做事认真效率也高，还嘴严，段冉这家伙的审美也是极好，在温知渺策划婚礼的过程中可是帮了大忙。 说是还有半个月但其实婚礼前十二天就开始忙碌了。 婚礼前十二天帝王临轩发册，任命了礼部尚书为大婚使者。 次日正式纳采，云舟和苏卿珞都查过她的身份，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虽然是完整的，但也的的确确是孤身一人。 所以她是没有所谓的娘家的，何况就算是有也是一点都不熟的。 故而纳采礼是送到了东宫，礼部尚书听到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知渺笑眯眯地说道：“母后于孤情同姐妹有什么问题吗？” 礼部尚书也不理解，她还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闭嘴了，她能位居礼部尚书也是少不了云舟的帮忙，既然皇后本人没有任何意见她也没意见。 而且陛下也没意见，她就更没意见了。 之后便是问名、纳采、纳征、告期，这些倒也简单。 这些都到位了，便是正式册后了，册后当日是要昭告天下的，也是要去祭祀天地宗庙的，算是除了正式婚礼大典的那一天最重要的一环。 到了册后的前一天晚上温知渺兴奋的都睡不着，最后把云舟都熬困了。 可能是和苏卿珞在一起也这么多年了，云舟对婚礼有期待，但也没有温知渺那么兴奋。 她觉得她和苏卿珞的婚礼，不过是水到渠成理所当然的事，所以真心没有温知渺那么兴奋。 而且第二天也还不是真正的婚礼，只是祭祀天地宗庙而已，和温知渺上次正式册封太子时的流程没有差很远。 最后实在是困了甚至都懒得管温知渺自己往她的床上一滚就睡了。 云舟都洗完澡了，温知渺还是非把她拉到了自己的寝宫，还一本正经地对苏卿珞说，婚礼前按习俗来说都是不能见的。 其实就是自己睡不着，想和云舟说说话。 苏卿珞虽然黑着脸但也还是让她把人带走了。 一开始云舟还确实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但是渐渐地也是真的困了。 温知渺看云舟直接躺下睡了，她也灭了灯躺下了，不过没有完全灭掉，到底还是记得云舟怕黑。 因为小时候孤儿院很多地方都是黑黑的，有些调皮的男生就喜欢躲起来吓人。 云舟也是那时候开始怕黑的。 说起来那几个男生是真的讨厌，管也管不住。 躺下了她也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云舟聊着，直到云舟彻底睡着了。 温知渺在微弱的光芒之中呢喃了一句：“真好。” 她身体好好的，云舟也获得了想要的幸福。 第二天一大早的二人就被叫醒了，云舟要更衣温知渺也要，毕竟是隆重的场合。 刚刚穿戴整齐苏卿珞就过来接人了。 她看着穿着凤冠霞帔的云舟，不自觉的晃神了一下，眼里的惊艳丝毫没有掩饰。 苏卿珞今日也是整套的帝王衮服，虽然距离上次看也没有过去多久，但或许是今日的心境还是有些不一样，云舟也觉得今日的苏卿珞有一种不一样的美，不只是有帝王威严还有独属于苏卿珞的那份清冷的美感。 云舟看着苏卿珞伸出的手，对她勾起一抹笑容，而后将手搭在她的手上。 温知渺在后面看着，忽然觉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在她眼前具象化了。 旁边的云九昭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她看到云舟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当然也就前面一个时辰她觉得特别的美好，后面就不美好了，因为祭天祭宗庙什么的真的太累了！ 苏卿珞听着她嚷嚷着累的话，想着明天才更累呢。 册后和封太子一样，都是要昭告天下的，祭祖结束之后，城内各处的传讯台都会宣读册后诏书。 这份诏书比在朝堂上宣读的那一份要严肃许多。 结束之后照例是宴席，温知渺依旧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先干饭再搭理其他人。 云九昭坐在她旁边，今日云九昭也跟着去祭祀了，她倒是没有温知渺那么痛苦。 不过看着温知渺认真干饭的样子，也还是帮她挡了挡前来搭话的人。 吃饱喝足了，温知渺才有心思搭理其他人。 苏卿珞和云舟此刻坐在帝后宝座上，云舟小声对苏卿珞嘟囔道：“你闺女说得对，好重。” 想想明天还要戴一天，云舟也已经戴上了痛苦面具。 “再忍忍，一会我们就走。”苏卿珞哄着云舟。 云舟倒是更关心她不觉得重吗？ 苏卿珞轻声道：“习惯了。” 云舟顿时无言以对，也是，苏卿珞平日里大朝戴的也和现在这个差不多。 第428章 失踪的陈雨 今日的宴席不算是很隆重，基本吃完就走了。 苏卿珞和云舟也很快离席了，二人离开之后温知渺和云九昭也离开了。 回到章台殿的时候云舟和苏卿珞还没出来，温知渺和云九昭也就先回了自己的寝宫换了身衣服卸了头饰，实在是有些重了。 今日还算是好的了，温知渺想想明日才是真的觉得头疼。 上午忙碌了一天，这会又刚刚吃饱了，难免有些犯困，温知渺索性去睡个午觉，倒也没有睡很久，半个时辰就起来了。 起来后又去看了看婚礼的布置，到处确认了一下，生怕有什么差池，主要是如果出了什么差池的话，也算是留下遗憾了，温知渺不太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虽然总有人说什么缺憾美，但是温知渺不喜欢缺憾的美。 能完美为什么要缺憾。 云九昭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巡视。 九昭给她带了一杯果饮过来：“这么担忧？” “也不算担忧吧，就是确认一下，毕竟准备了那么久，要是到了明天还是出错了，那不是白忙活了。”温知渺喝了一会果饮笑着道。 云九昭微微勾唇：“不会出事的，放心吧。” 温知渺看着那些在忙碌的人员，轻声道：“我也觉得不会有事。” 云九昭陪着她巡视，帝后大婚，休假三日，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休假，城防兵和一些衙役是不能休息的，还有各个官署也要有人值守，不过这些人之后都可以轮休。 毕竟这些日子的云京城太热闹了，还有不少的人是特意来云京城想要看看帝后大婚的。 这几日云京城已经只出不进了，人员太多了，一来鱼龙混杂容易让北戎和鹿金的人混进来，二来云京城承载不了那么多的人。 为了城内的安危，温知渺觉得还是不要放那么多人进来。 宫里已经巡视了一遍，时间还早温知渺决定再去宫外的几个重要的点在巡视一下。 那几个地方要是万一出事也麻烦的，至于其他地方就交给段冉去办了。 不只是她担心，礼部那边也担心出乱子，温知渺去宫外巡视的时候居然还遇到了礼部尚书。 看到温知渺和云九昭礼部尚书如今已经不意外了，她已经习惯了太子和九璃公主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既然遇上了，索性就一起，巡视了一圈也没什么问题，温知渺邀请那礼部尚书一起去她的别院吃饭，礼部尚书说还有事要确认，就不去了。 不是她不想和太子一起吃饭，而是的确是没空，明日就是大婚了，要确认的事太多了。 温知渺也就是那么一说，她不去也没什么。 何元瑶这几日也放假了，温知渺和云九昭准备回宫的时候居然遇到了她和格桑还有苏语冰走在一起。 这三人单独凑在一起也是不常见。 温知渺好奇地看着她们三个：“你们仨干嘛呢？瞎逛啊？” 何元瑶还一本正经地点头：“对啊，瞎逛。” “二位殿下怎么也在？”苏语冰行了礼之后也顺口问了一句。 “出来看看确认一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你们三个怎么凑到一起了？”温知渺还是很好奇她们仨怎么凑到一块了。 “偶遇，我去了趟道观，回来遇到了她们俩。” 何元瑶也跟着说偶遇：“家中堂兄在酒肆喝酒，叔叔让我去找一下，找完出来看到格桑一人在赌坊外，以为她想去赌坊，便去打了个招呼。” “小小年纪可不能染上赌博啊。”温知渺看向格桑一本正经地教育她。 格桑低下头小声道：“我不是去玩的，我想去找陈雨，她十天前进了那赌坊，我跟着进去却没看到她，再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陈雨去了赌坊，但是再也没有出来了？”温知渺重复了一遍。 “是啊，我看着她进去的，那她我们约好一起去画舫看歌舞表演的，可是她突然去了赌坊，而且都没有和我说一声。”格桑有些担忧。 犹豫了好久才询问温知渺：“殿下，你能帮我找找吗？” 温知渺沉默了一下，格桑以为她不方便：“没事啦，不能我就自己找，是格桑唐突了，殿下恕罪。” 看着福身的样子，温知渺轻声叹气：“不是不方便，只是我不一定能帮你找到她。” “格桑你和她什么关系呢？你是胡延的公主，哪怕不是胡延王所出的，但胡延王封你为公主了你便是公主，陈雨她也不只是陈雨，是鹿金的公主，你们之间天然立场不同。” “她有她要做的事，即便是朋友，我也不是很建意你去找她。” 格桑那漂亮的唇瓣微动：“殿下，我知道，可是...” “可是我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我怕她有危险。” “只是朋友？”温知渺再次试探了一下。 格桑迷茫地看着她：“不然呢？” “无事，孤可以给你几个人，你可以自己去找，只是...”温知渺还想提醒什么，但又觉得自己的立场不合适。 她看了一眼何元瑶，头一次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何元瑶对上温知渺的眼神，随后有些犹豫地看向格桑：“只是，你就算是找到了她，她可能也不能继续和你做朋友了，甚至也有可能，她已经不在了，你要有准备，毕竟鹿金的王女下令刺杀殿下了，而陈雨又是王女的妹妹。” 温知渺欣慰地看着何元瑶，她的笨蛋朋友终于不那么笨蛋了！ 格桑听完何元瑶的话才意识到，自己找天启的太子帮她找一个鹿金的公主是多离谱的事。 “殿下恕罪，格桑...” 温知渺见她要跪，连忙扶住了她：“无事，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们之间与你和陈雨不一样，我们可以是永远的朋友。” 只要天启和胡延没有闹翻。 格桑被诺布保护得太好了，从来没有让她接触过任何的政务，此次带着她来云京也只是因为格桑想看云京的盛景。 再加上她的确也才十四岁，许多事不明白也正常。 温知渺怎么会责怪她。 格桑起身，对着温知渺笑了起来：“殿下你真好。” 温知渺哑然失笑，她的母亲可不这么觉得。 第429章 我们不会消失的 温知渺答应了给格桑一部分人去寻找陈雨。 而苏语冰和云九昭都没有说话，随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大概都有了想法。 陈雨的消失不可能是意外，鹿金一定又在准备着做什么。 只是具体是做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那，一起去吃饭？”反正都遇到了，苏语冰也就顺势建议道。 温知渺点头：“也好，那我去叫姐姐，你们先去，去哪家？” 何元瑶没好气地问她：“你就不能让楚安去叫挽月？在云京城挽月自己过去还能丢了不成？” 温知渺哼了一声：“要你管，我乐意。” 云九昭摇了摇头，已经习惯了：“那我们先去，还是十里醉吧，近一点。” “殿下不怕麻烦，你倒是替殿下麻烦上了。”苏语冰也笑盈盈地看着何元瑶。 温知渺走之前还走到何元瑶的旁边，低声对她说道：“你帮我试探一下，格桑和陈雨是不是真的只是朋友。” 说完温知渺就直接走了，也没有管何元瑶震惊的眼神。 何元瑶倒是很想问问，她封闭训练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雨和格桑？这不能吧？ 她觉得是温知渺多虑了。 格桑看着温知渺离去的背影，她觉得她还是喜欢，殿下这样的人太少见了。 但是她自己喜欢就好了，她觉得她比不上挽月姐姐，还是挽月姐姐和殿下更合适。 格桑跟着何元瑶等人走了，云九昭走在苏语冰的旁边，苏语冰问了她几句关于婚礼布置的事就没有接着问了，而是询问起了何元瑶在军营的训练怎么样。 “别说了，每天都被崔将军按在地上摩擦，老惨了，我都不知道我娘以前对我原来是那么的温柔，是我以前错怪她了。” “以前崔将军好歹没有把我当她的兵来训练。”何元瑶说起来都是泪。 她刚刚进去的时候是真的一天能被罚三次。 而且崔素华虽然是她娘亲，但是一点特殊优待都没有，甚至只会被拉出来杀鸡儆猴。 何元瑶滔滔不绝地吐槽着，格桑突然看着她道：“阿瑶，你现在好黑啊，黑不溜秋哈哈哈。” 她突然的话语打断了何元瑶的吐槽，何元瑶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黑就黑呗，渺渺说了黑皮帅得很。” 格桑想了想她要是骑着马拿着长枪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晒黑点看起来更厉害。” “草原上的人都很黑。” “那你怎么这么白？”何元瑶看着她倒是有点不理解。 格桑摇头：“不知道啊，他们也经常嘲笑我太白了看起来太弱了，但是我也的确打不过姐姐们。” 何元瑶冷嗤了一声：“强不强的又不看皮肤颜色，别听他们的，都是胡说八道。” “那也是。” 何元瑶刚刚还没吐槽完，和格桑说了两句之后又接着开始吐槽她娘有多狠。 云九昭在旁边道：“崔将军以前是正儿八经从战场上回来的，她训练你们肯定会比那些一直待在云京城没有去过边疆的将领们要狠，但是这也是为了让你们日后有保命的能力。” 何元瑶听到她的话倒是没有反驳而是认真地点头：“嗯嗯，是这样的！” “我能理解啊，但是这不妨碍崔将军的变态。”何元瑶一边点头一边说她娘真的很变态。 苏语冰忍不住轻笑：“崔将军练兵的恐怖程度我之前也有所耳闻，听着实挺恐怖的。” 这边何元瑶在吐槽，那边温知渺已经到了师府门前了。 她没有进去，只是让门口的护院去通传了一声。 不多时师挽月就走了出来，看到温知渺还有些意外：“渺渺？你怎么来了？” “出来看看，准备回去的时候遇到了阿瑶和苏语冰还有格桑，就说一起吃饭，我就来叫姐姐一起。”温知渺坐在马背上，弯下腰向师挽月伸出手。 师挽月伸手握住了温知渺的手，温知渺把她拉上马，师挽月顺势就抱住了她的腰肢。 “让人来告诉我一声就好了呀，怎么还自己过来了？” “又不麻烦，就是想来接姐姐，不可以吗？”温知渺轻哼了一声。 师挽月抱着她的腰肢：“可以~” 温知渺骑着马慢悠悠地在云京城走着，夕阳的余晖落在二人身上，二人一马的影子被拉长。 “今日怎么这么乖了？”平日里温知渺骑马都忍不住加快速度。 温知渺指了指地上的影子：“骑得太快了她们就不见了。” 师挽月顺着她所指看过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但是我们不会不见呀，傻瓜，不过是从日影变成了月影。” “也是哦。” “对了陈雨不见了。”温知渺想起这个事对师挽月说了一句。 师挽月应了声：“嗯，我知道。” “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你最近太忙了，告诉你了这几日你也没心思管，所以没说，我已经让人去找她了。” “回鹿金的概率高一点还是死亡的概率高一点？”温知渺问道。 师挽月轻轻摇头：“都不是。” “大概率是被鹿金的圣女抓了。” “有个很有趣的事，陈雨在离开鹿金之前，和圣女偷偷私会过，而圣女想扶持的王，不是达玛也不是木赤，而是陈雨。” “哦？这倒是有意思了，看来真的是离王位太近了什么人都想过来掺和一下。”温知渺轻啧。 “看起来鹿金那边也是一团乱麻，达玛和木赤都是野心勃勃的，可似乎还没有如今的鹿金王有能力。”师挽月摇了摇头。 “所以的确是我天启收复失地的好时机。”温知渺语气不自觉地上扬。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慢悠悠地在马背上行走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十里醉的门口。 下了马直接走了进去，老板已经习惯她的到来了，亲自过来迎接，领着人直接去了楼上的雅间。 温知渺一进去，何元瑶就凑了过来，而后小声在她耳边道：“真的只是朋友。” “那就好。”温知渺稍微松了口气。 但是也没多好，毕竟格桑还挺重视这个朋友的，而目前看来陈雨就是有意接近格桑的。 毕竟一个会和自家圣女约会的人，也不是什么直女，牵手只当是好朋友之间可以做的事这种说辞实在是站不住脚。 第430章 婚前最后一晚 何元瑶还是好奇：“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雨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她一开始的确是想过和达玛王女合作，也的确想过交好这件事，但那是因为那时候达玛还没有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还伪装得很好，温知渺也不是什么圣人能知道远在万里之外的人是不是真的伪装。 如今达玛露出了本来面目，她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陈雨的确很会伪装，好在温知渺也不是对她完全信任了。 借着达玛的名义接近她，实际上却是为了自己图谋，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啊。 何元瑶听到温知渺的话，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我看你一开始和她交好，还以为她是好人呢。” 师挽月在旁边笑了声：“人心到底如何都是试探来的。” “那也是。” 温知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回去坐着吧，站在门口奇奇怪怪的。” 也就是温知渺是太子所以其他人没有人问她什么。 三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先来的人已经点菜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也没什么好加的。 今夜的云京城也热闹得很，明日帝后大婚，云京城的这些人感觉比自己大婚还要激动欢喜。 温知渺也不知道他们欢喜什么。 不过百姓能高兴总是好事。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会被骂呢，毕竟前世就有一个富豪的儿子举行了一场实际婚礼然后被骂的可惨了。 但是后来想了想，一来国情不一样，背景也不一样，帝王在百姓心中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信仰，不是单纯的资本家。 另外苏卿珞和云舟在民间的声望也不一样，毕竟苏卿珞和云舟上位之后普通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吃完饭之后温知渺和云九昭就直接回宫了，并没有多做停留，何元瑶把格桑送回去后也回府了。 温知渺和云九昭回到章台殿的时候云舟和苏卿珞在下棋，她们二人倒是悠闲得很。 眼眸一转温知渺又把云舟拉到东宫去了，美其名曰明日迎亲总不能直接从二人的寝房迎吧？ 苏卿珞本来想说，有什么不行的，但是温知渺火急火燎的就把人带走了。 留下苏卿珞和云九昭大眼瞪小眼。 云九昭也轻咳了声：“母皇早些休息。” 苏卿珞：...... 她有理由怀疑某些人就是针对她。 温知渺要是知道大概会说自己冤枉，因为她真的是心血来潮，毕竟她真的只是看不惯苏卿珞和云舟这么悠闲。 至于心情，今天晚上温知渺的心情倒是平静多了，毕竟想想这明天她要忙的死，就兴奋不起来了。 今天晚上倒是云舟看起来终于有一点点的紧张了，拉着温知渺下了会围棋，愣是把温知渺下困了。 “渺渺，今晚还是陪我睡吧。”云舟看着温知渺小声说道。 温知渺听到她的话又来劲了：“昨晚谁嫌弃我来着。” 云舟：...... “不嫌弃，这么大的闺女我怎么会嫌弃，不要乱说。” 温知渺冷哼了一声，鬼话连篇。 但还是陪着她一起睡了，今晚变成了云舟和温知渺絮絮叨叨了，没说自己，倒是说起了以后温知渺和师挽月的大婚。 本来温知渺还挺困的，但是她一说好像也不那么困了。 “怎么你到时候要回来帮我办啊？” “那得看你什么时候结婚，万一你想办婚礼的时候，我都老了呢？” “不可能，我哪怕再过十年结婚，你也才四十岁，四十岁算什么老了。”温知渺当即反驳她。 “你这人怎么连中年人都虐待呢？”云舟指责她。 “你们还虐待小孩呢，我几岁就开始干活了。”温知渺不满。 “那你要怪你娘，关我什么事？”云舟觉得她已经很帮着温知渺了。 “妻妻一体，她干的就是你干的，我不听。” 云舟踹了她一脚：“你现在讨好我还来得及，小心我在卿珞耳边吹风，我可是你后妈。” 温知渺哼了一声转过去不搭理她。 但是过了会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舟也被她带的忍不住跟着笑，也不知道笑什么。 但是好友之间在一起似乎就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就是想笑。 “好了好了，别笑了，闭嘴快睡。”云舟是真的怕自己起不来。 “明明是你拉着我聊天，把我弄得不困了，你倒是要睡了。”温知渺真的无语。 云舟不管她，闭着眼睛不回话了。 温知渺也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不多时也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天都还没亮就被兰舟叫醒了，因为要梳洗更衣，要耗费的时间很长。 温知渺唉叹了一声，随后老老实实地下床。 她就说昨晚睡得太晚了。 “都怪你，我明明要早睡的。”温知渺看着同样睁不开眼睛的云舟低声抱怨。 “我昨天怪你了？” “怪了！”以为她不记得呢。 “那就怪了吧。”云舟一脸坦然地说着让温知渺难以置信的事。 “臭女人。”温知渺低声嘟囔。 向南和兰舟在旁边很想提醒温知渺一会不要再说了，毕竟一个太子一个皇后，喜欢的也都是女子，她们这些亲信知道二人关系好，是很好的朋友，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可就要误会了。 “吵死了，你不困吗？”云舟幽幽的问温知渺。 温知渺也老实闭嘴了，洗漱完之后任由向南帮她折腾，等坐下了接着闭目养神。 云舟梳发更衣的地方和温知渺不在一块，毕竟太子和皇后一起更衣梳洗也不像话。 温知渺更早收拾完，简单吃了两口东西就去外间了。 又等了快一个时辰天色才终于亮了，她已经和人核对完了许多事务了。 宫里已经热闹起来了，即便是在东宫内都能感觉到外面不少人在动在忙碌。 温知渺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吉时。 仪仗队开始从章台殿出发。 一般来说，来迎亲的都不可能是帝王本人，只会是帝王册封的使者，但是苏卿珞不可能不亲自来迎接云舟。 所以时辰一到站在东宫外面的便是苏卿珞本人。 若是按照民间的习俗还有堵门一说，但是温知渺可不敢堵她的母皇。 所以苏卿珞给了温知渺和云九昭一人一个红包之后就顺顺利利地站在了云舟的面前。 第431章 隐藏多年的秘密 云舟头上没有戴什么红盖头，子天玄流传下来的习俗便是不需要戴这种东西的。 而且帝王的婚礼与民间还是有些不一样。 皇后在这个时代还不算彻彻底底的皇帝的附庸，说是后宫不得干政，但实际和律法还是不一样，皇后在帝王的允许下也是可以掌管一部分实权的。 是平等的亲密关系。 仪仗队的人员随行到了云舟的房门外便止步了，苏卿珞自己走了进去。 她今日穿的并不是帝王衮服，而是和云舟一样的婚服，一样的凤冠霞帔。 云舟没见过这样的苏卿珞，原本是坐着的，但是在看到苏卿珞的那一刻便忍不住站了起来。 眼眸之中的惊艳一览无余，那样的苏卿珞和平时美的全然不一样。 她曾见过很多次头戴凤冠的苏卿珞，但没有任何一次是为了她。 云舟也想过穿着婚袍的苏卿珞会很美，很好看，但没想过有朝一日她真的能见到。 因为如今的她是天启的帝王，不仅仅是云舟一个人的苏卿珞，按照礼法她应该穿着帝王衮服才对，所以云舟真的从未想过能见到这样的苏卿珞。 看着面前失语的云舟，苏卿珞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不好看吗？还是不喜欢？” 云舟眼眸微微发红，而后低声道：“人间绝色。” 苏卿珞俯身亲了一下她的嘴角：“可我觉得，我的舟舟才是。” 云舟猝然笑了起来，她扬起下巴，结结实实地亲在了苏卿珞的唇上。 “我们都是。” 苏卿珞弯起眼眸，那双素来像是有一层寒冰覆盖着的眼眸，在云舟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冰雪融化春暖花开的样子。 “走吧，该出去了。” 云舟主动牵起苏卿珞的手，二人一同走了出去。 温知渺和云九昭在最前面迎接着二人出来。 太子轻轻撩起自己的衣摆，恭敬地跪下：“恭贺母皇恭贺母后。” 云九昭与仪仗队的其余人员随之跪下道喜。 苏卿珞牵着云舟一步步走向门外的驾辇。 喜乐在驾辇起来的那一刻响起。 随着二人的驾辇移动，她们前方被遮盖了红布的宫墙也会慢慢地展露在她们面前。 一幅幅恭贺的画出现在二人面前。 喜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画面的转变而改变。 [是不是得夸夸我！] [我是不是超级用心！] 苏卿珞听着温知渺的心声，嘴角上翘，而后对云舟说道：“舟舟，有个秘密想和你说一下，你有没有兴趣？” 云舟转头对上她的眼眸：“什么秘密？” 还得这个时候说？云舟实在是有些疑惑。 “关于我和渺渺的。”苏卿珞低声说出，神色还有几分惴惴不安。 搞得云舟越发的好奇了。 “你和她？能有什么？” “我能听到她心里在说什么，从她刚刚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能听到。”苏卿珞说完就垂下了头。 云舟不自觉的张大了嘴，这消息实在是有些过于劲爆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苏卿珞有些后悔了，她不该这时候说。 “对不起什么？”云舟缓了缓，还是忍不住用力捏了一下苏卿珞的手：“你干嘛这时候说。” “她在求夸夸，想告诉你。”苏卿珞认真回答云舟。 云舟一时间都忍不住笑了。 “幼稚鬼。”云舟虽然有很多想问的，但是觉得这时候也不适合问。 “谁？” “你们俩。” “回头再问你。”云舟轻轻掐了一下苏卿珞的手背。 “好。”天启尊贵的帝王，此刻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乖巧。 “她还在说什么？”云舟也好奇起来了温知渺在说什么。 “说不知道我们有没有看出来她画这些画的良苦用心。” 云舟看着那一幅幅的画温声道：“看出来了。” “你呢？” “也看出了，是我到了你们曾经的世界是吗？” “是。” 那一条路的尽头是穿越到未来世界的苏卿珞和云舟也修成正果了。 转个弯就又变了，不再是那连载的漫画，而是她们如今的生活。 每一幅都是很用心的。 云舟看着不自觉地泪目：“夸夸她吧。” 苏卿珞也忍不住点头：“嗯，等结束了给她放放假。” 云舟也觉得可以。 过了那一段之后就快到太极殿了，喜乐添加了几分严肃。 群臣等候在太极殿之外，帝后的驾辇一过来，师观潮引领群臣躬身相迎。 苏卿珞牵着云舟自驾辇上下来，面前是铺满红毯的台阶，一直延伸到太极殿的门口。 帝后相携一步步地往太极殿走去，群臣跟随在温知渺和云九昭之后。 苏卿珞和云舟没有直接进入太极殿，而是在太极殿外安排好的龙椅之上落座。 温知渺和云九昭率先跪下，随后是百官。 呼声传遍整个皇宫，万人臣服。 苏卿珞牵着云舟的手，目光威严而平静。 “众卿平身。” 百官起身。 宗正寺、鸿胪寺、问天台轮流说着祝贺之词。 随后便是师观潮这个宰相，三省掌管随行，之后便是祁谷玉。 等百官祝贺完之后，便依次落座了。 太极殿外的广场上红缨军聚集，长枪挥舞着，乐声也随之激昂了起来。 “红缨军如风营，献舞《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与平日里看惯了的舞曲不同，由士兵所献之舞，虎虎生威裹挟着杀伐之气，没有人觉得这样的日子献这样的舞不合适，只觉得此舞展现出了天启的气势。 如风营开场，接场的是一群年轻的士兵献的舞，除了杀伐之气还有蓬勃的朝气。 不仅仅是如此，中间由戏班子的人衔接了一场战斗，是与东澜的那一战。 战争结束之后就是歌舞升平的舞乐。 这个转变的过程没有一点违和的感觉。 格桑跟着诺布看得震撼无比。 “母亲听说这些都是太子殿下办的。” 这么久的时间了，女儿每次说起太子都是一副崇拜向往的模样，诺布如何能听不出。 只能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随着第一场表演结束，温知渺起身。 “儿臣恭贺母皇母后，此乃儿臣小小心意。”温知渺封上一个小小的盒子。 侍官连忙上前取过来。 本来要验一下的，但是苏卿珞说不用了便直接拿上去了。 是一整个雕刻好的场景，里面是苏卿珞和云舟的小人，所用的木料也是极其难寻的。 做工不可谓不精致，云舟看着喜欢极了。 第432章 我姐妹就是最厉害的 苏卿珞和云舟都挺喜欢的，自然也给了温知渺奖赏。 而后就是云九昭的贺礼，是一幅刺绣，锦绣山河之中隐藏着两个小人。 且还是双面的刺绣，两面还不一样，另一面是二人赏花弈棋的模样。 亦是很用心的礼物了。 除此之外就是师观潮和几位重臣献礼了，其他臣子的礼物倒是没有必要一一展示了。 再后面便是胡延国和其他一些小国的献礼和献舞了。 等他们献完，烟花在空中绽放，歌舞继续。 温知渺坐回自己的位置，云九昭就在她的旁边。 师挽月的官位太低，太后面温知渺也看不到她，找也是找不到的。 除了在宫中庆贺，也是要去和百姓打个招呼的，就如同温知渺册封那日要去游街的。 时辰到了正好是舞狮的环节，舞狮队在前面开路，温知渺起身恭迎苏卿珞和云舟。 二人再次踏上驾辇，少数几个臣子会随行，毕竟那么多人不可能都跟着。 温知渺路过师挽月位置的时候，伸手将她拉了过去。 师挽月猝不及防地被她牵走了，一时间连说她放肆的话都噎住了。 云九昭看着也只是笑了声：“你不在她心不宁。” 师挽月不可避免地红了脸，亦步亦趋地跟着温知渺：“殿下，这于礼不合，太放肆了。” “只要娘亲不骂我放肆，谁会骂我？”温知渺无辜地看着师挽月。 她和师挽月的情况可不是她以前看的那些无脑小说，上位者喜欢的人还会被恶毒配角欺负了。 首先她不让，其次师观潮不让，再次以师挽月的能力也没有人能欺负她。 温知渺把师挽月拉走了，一部分人心里虽然会羡慕，但也仅仅是羡慕了。 师挽月的官职再低也和他们不是一路人，那是师相的女儿，是太子的心上人，和他们不一样，羡慕一下就好了。 温知渺知道自己放肆了，可她本身已经享受了很多特权待遇了，身为太子一定要和其他人去谈平等未免虚伪。 何况只是拉着师挽月一起看她精心为云舟准备的婚礼，算不得什么，又没危害其他人。 舞狮队逐渐进入了朱雀大街，帝后的驾辇随行，人群逐渐多了起来，两边都有维持秩序的士兵，人虽多，却没有很混乱。 温知渺小声对师挽月说道：“防卫是阿姊负责的，阿姊贼厉害。” 云九昭轻轻摇头：“没那么夸张。” 师挽月也跟着温知渺说道：“阿姊不必如此谦虚，阿姊就是很厉害。” 二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搞得云九昭不好意思了。 舞狮队慢慢地散去，改成了一些民间表演队伍。 第一个便是桃源居和戏班子合作的，因为会显得稳重一点。 温知渺为苏卿珞和云舟准备的驾辇也是大号的马车，不需要人抬，坐在上面也可以吃着东西看着表演不会饿死。 整个和百姓互动的过程就是沿着主街一路前行，最后回到皇宫。 各种各样的表演都有，但是时间没有很长，午时过半就结束了。 但是让百姓看到了他们敬仰的帝后，也一起看了表演，沿途都是鲜花铺就的，两侧的店铺建筑也都做了装饰。 温知渺承认耗费不少，但因为苏卿珞在位期间没有其他的大型消耗，没有大兴土木也没有肆意享乐，最大的花销就是修建了运河，但是运河产生的收益目前已经不少了。 她没有去修建长城，因为北戎短时间没有攻打天启的能力，而且苏卿珞计划的也是，等国内安定了，迟早把北戎拿下。 如果后继者是别人苏卿珞可能会担心没能力，但是因为是温知渺，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其他的大一点的花销可能也只有一个修缮皇宫和行宫了。 因为天玄的历代帝王修建了不少的行宫，所以苏卿珞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再去修建新的行宫了，毕竟天玄的历代帝王还挺会挑地方的。 治国是不会的，享受是很懂的。 所以总的来说，这场婚礼的花销虽然也大，但要是比起往前的许多帝王来说那也是很省了。 何况根本不到伤及国库的程度，毕竟沈洛灵还补贴了不少。 她筹备之前就给沈洛灵去信请求支援了，沈洛灵给她的回信满满的都透着无语，但还是给了她一些支援，当然苏卿珞和云舟的私库也都出了点。 所以也没从国库出多少。 而且温知渺那些钱，一部分也是给了这些表演者，不是让他们白白表演的。 主街的表演结束之后就直接回宫了，苏卿珞和云舟去换了身轻便些的衣服，温知渺倒也想去换，但是她也没法去换，这已经是她的正装里面最轻便的一身了。 云九昭也不能去，只能在前面继续宴客。 反正之前也把师挽月拉走了，后面温知渺也不装了，更明目张胆的黏着师挽月了。 宫宴持续到了晚上，歌舞戏曲戏法轮流上阵，直到夜幕降临，温知渺准备的皮影戏也上来了。 这一场皮影戏结合了云舟的曾经和如今。 戏里面云舟才是那个转世的神女，她给凡间带来了各种各样的知识，给了帝王许多的启发。 而后她辅佐帝王登基，与帝王相知相爱。 基本展现出了云舟和苏卿珞相爱的过程，也让许多人知道了云舟不仅仅是因为苏卿珞的喜爱才能做御史做皇后。 虽然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可是也有很多人就是不承认这些事。 温知渺要给云舟正名。 苏卿珞和云舟都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么一出，以云舟最喜欢的皮影戏的方式。 [娘亲是不是该夸夸我，还得靠我吧？你是皇帝，你做什么都是会让人确信就是你疼爱，所以舟舟才能位极人臣，但她不是，我姐妹就是那么厉害！] 苏卿珞看着温知渺的眼眸带着几分赞赏。 云舟忍不住问了苏卿珞一声：“她在想什么？” “她说我姐妹就是最厉害的。” “你少骗我。”云舟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真的，不信你自己去问她。”苏卿珞无奈，她有那么没有可信度吗？ 云舟在她说完之后哂笑了一声。 她看向温知渺，温知渺也正好看向她。 四目相对温知渺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第433章 陛下该罚 云舟展颜一笑，对温知渺做了一个感谢的动作，但是只有她们二人看得懂。 这场皮影戏不只是在皇宫内表演了，整个云京城都有表演。 温知渺要的就是所有人都知道。 夜幕渐渐降临，一切热闹也逐渐地散场。 月升之时全城绽放烟花，这场婚礼也算是就这么落幕了。 云舟和苏卿珞回了自己的寝宫，温知渺也懒洋洋地靠着师挽月。 她今天高兴喝了不少的酒，这会也是醉醺醺的了。 “姐姐~”她看着师挽月娇声娇气地唤着她。 师挽月扶着她轻声应着：“嗯？” “开心~”她靠在师挽月身上，软乎乎地说着。 温知渺抬眸又看到了云九昭，她又对云九昭笑了起来：“阿姊~” 云九昭有些宠溺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开心吗？” “开心。”云九昭笑着说道。 “那就好，阿姊你不要不开心，你要...你要好好活着，不要乱想哦。” 云九昭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愣，唇瓣轻轻颤抖了一下，她有些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问什么。 很小的时候她就觉得云舟和温知渺对她有种不一样的熟悉感，可她说不上来。 此刻温知渺说出此话，云九昭又觉得，温知渺大概还是有事瞒着她。 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了。 “好，阿姊会的，你喝醉了，让挽月陪你回宫可好？”云九昭低声哄着她。 “我没醉。” “但是可以跟着姐姐一起回去，我听话。”她一副乖巧的样子。 师挽月和云九昭都有些哭笑不得。 “好，渺渺乖。”师挽月搂着她站起来。 好在此刻其他人都已经聊开心了，关注她们的人不是那么多。 但是也有一个师观潮一个祁谷玉，除此之外也只有几个苏家人看着她们。 师挽月没有管那些人，搂着温知渺往后宫去了。 温知渺乖乖地跟着她回了自己的寝宫，刚刚坐下，温知渺就一脸好奇地看着师挽月：“姐姐，要不我们去闹洞房吧？” 师挽月眼角一挑：“我不敢，你自己去，陛下今日喝了酒，你不怕被丢出来你就去。” 温知渺撇撇嘴，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师挽月：“姐姐，你不要凶我。” 师挽月看着她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的凶她了。 “好好，不凶，那去洗澡睡觉好不好？”师挽月站在她面前弯下腰，指尖挠了挠她的下巴。 “好哦。”温知渺听话地点头。 师挽月牵着她去浴池，温知渺想了想又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伸手要去解师挽月的衣服。 “渺渺在干嘛？”师挽月好奇地问她。 温知渺歪头看着她：“姐姐也要洗，帮姐姐脱衣服。” 师挽月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我先不洗，渺渺先，我一会再洗。” 温知渺说着就红了眼睛：“姐姐不和我一起吗？” 师挽月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我只是一会洗。” “一起嘛。”说着说着就开始哭起来了。 师挽月看着她哭就心碎，太子殿下虽高大有力，但那张脸实在是过分精致，一掉眼泪就充满了一种破碎感。 “好好好，一起。”师挽月无奈只能答应了她。 她张开手：“那渺渺帮我好不好？” 温知渺这才破涕为笑，高兴得很。 师挽月也不是不喜欢和她一起，只是怕自己克制不住，毕竟... 她想了想也不能全怪她，某位整日里沉迷于话本和小人书的殿下才是罪魁祸首。 不然她也不至于总是想到那些。 温知渺笨手笨脚的帮师挽月脱掉了衣服，师挽月又帮她脱了衣服，而后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走进了浴池之中。 一进去温知渺就黏黏糊糊地抱着她身后的柔软也紧紧地贴着师挽月。 “姐姐~”温知渺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我真的好开心啊，舟舟和娘亲成婚了诶，我办的。” 师挽月转过头亲了她一下：“嗯，我知道渺渺很开心。” “嗯！” 师挽月亲了她一下，嘴角稍稍上扬：“那我们婚礼的时候，殿下也要自己办吗？” “不要。”温知渺认真地摇头。 师挽月倒是好奇为什么。 “舟舟给我办，倒是把她抓回来，给我办婚礼，我帮她办的时候这么认真，她也得认真，不然...” “不然...” 她想了好久然后委屈地说道：“不能对她怎么样。” “臭女人。” 师挽月实在是忍不住扬起嘴角：“皇后会的，不会有不然。” “姐姐...”温知渺忽然直勾勾地看着师挽月。 师挽月低低应了一声：“嗯？” “想亲。”温知渺说完就低头亲了下去。 她紧紧搂着师挽月的腰肢，师挽月微微仰头迎合她的吻。 喝醉的人儿有些嚣张，吻也霸道了许多。 一吻毕师挽月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最后还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克制住了想进一步的欲望。 但对于云舟和苏卿珞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克制的必要。 云舟今日稍微喝了点酒，不算醉，胆子倒是大了许多。 她跨坐在苏卿珞的腹部，指尖顺着她的喉咙一路下滑。 随后又弯下腰：“陛下早就能听到渺渺说话，那不就是早就知道我们是异界而来的？” 苏卿珞喉咙微动，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 “那你还等着我自己交代，不是好人。”云舟凶巴巴地说道。 “我错了...” “为什么不早点说？”云舟低头咬了她一口。 倒不是吃痛，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酥麻感，比痛还磨人一些。 “想知道你怎么想的。”苏卿珞老实交代了。 云舟一时无言以对，温知渺那狗东西确实是很了解自己。 “追人还作弊。”云舟的指尖不老实地游走。 随后目光又落在床头那红色的发带上：“不许动。” 她的声音是少有的低沉，苏卿珞也不敢反驳她，只能乖乖地任由她把自己的手绑了起来。 绑手倒没什么关系，苏卿珞难受的是她只点火，一点不管其他。 “舟舟...”苏卿珞可怜兮兮的唤她。 云舟趴在她身上，在她耳边低声开口。 “求饶也没用。” 第434章 求饶...也不行 “舟舟...”苏卿珞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不给，你老实交代，从头到尾，我心情好再说。”云舟使坏地勾着嘴角。 嘴上说着不给，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停。 温热的唇瓣贴着那白皙灼热的肌肤，搅弄的苏卿珞呼吸都变了。 过分的隐忍让她眼角发红， “快说。”云舟咬了一口她的腹部，在上面留下齿痕。 苏卿珞隐忍着慢慢地说了起来。 从最开始一点点叙说着，云舟的指尖划过她的腰腹，唇舌四处游走。 干净的雪地上被调皮的猫儿落下一个个脚印。 甚至有些地方还是红梅的花瓣先落下，而后猫儿伸出爪子压下去。 苏卿珞好不容易说完了那些事，再次可怜兮兮地看着云舟：“都说了...” 云舟笑盈盈地看着她，奖励似的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唇舌交缠，难得是云舟掌控着一切，苏卿珞躺在床上稍稍抬起头。 一条腿搭在云舟的身上：“舟舟~” 带着沉沉喘息的呼唤声像是魅魔的蛊惑，而云舟便是那被蛊惑的凡人、 终于顺了她的心意。 云舟抱着苏卿珞，她其实也很喜欢这样的苏卿珞。 云雨骤歇，云舟搂着她，眼眸却依旧炙热，不多时取过那些个不能为外人所见的小物件，靠在苏卿珞的耳边问道：“陛下要哪个？” 苏卿珞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唇，一时无言，她喜欢如此逗弄云舟，可调转身份也还是会觉得甚是不好意思，无法开口。 “你挑。”苏卿珞移开眼，轻声对云舟说道。 云舟瞧着她双颊绯红的样子，眼眸微弯：“陛下也会害羞吗？” 平日里尽知道折腾她，云舟今日铁了心要报复回去。 不然总仗着自己力气大些，弄得她腰酸腿软的。 “那就这个如何？”云舟还特意给苏卿珞看了看。 苏卿珞声音低沉又无奈地道：“舟舟~” “求饶...也不行，我说了的。” 苏卿珞倒也没想求饶，她只想云舟莫要再问她了，她平日里也不至于开口一直询问吧？ 反正她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做。 云舟低头咬了她一口，这次倒是没有钓着她了。 “陛下好生热情。”云舟的指尖划过苏卿珞细腻的大腿，触感滑腻。 堂堂帝王的耳朵红得仿佛要滴血了。 “皇后难道不喜？”苏卿珞倔强地问道。 云舟眼眸弯起，像是倒映着星光的月牙形湖水一样漂亮。 “喜欢。” 不只是喜欢，甚至低头亲吻了一下。 苏卿珞忍不住颤抖，云舟鲜少做这些事，大抵是因为少，所以让苏卿珞有些不受控制。 炙热的眼神与她惯有的温柔交织，平日里总是清清冷冷的人儿不自觉的融化在她炽热的温柔之中。 那是苏卿珞最疲惫的一晚。 直到云舟把想尝试的都尝试了一遍，自己也累了，才终于放过了苏卿珞。 次日是真正的日上三竿才起来了，醒来之后苏卿珞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过度。 云舟还缩在被窝里，苏卿珞紧紧抱着她：“可是如愿了？” 面对她的询问，云舟轻咳了声：“陛下知道累了不？” “以后还这么放肆吗？” 苏卿珞一时间哭笑不得，她可从没像云舟昨晚那么过分过好吗？ “皇后污蔑人也是有一套的。” 云舟捏了下她的腰肢：“你没有吗？” “好好好，我有，以后不敢了。”苏卿珞当即求饶承认了。 “一起去洗洗？”苏卿珞问道。 云舟乖乖地点头。 苏卿珞随手裹了件浴袍，而后掀开被子弯下腰将云舟抱了起来。 云舟靠着她好奇地问道：“你还有力气啊？” 苏卿珞稍稍弯起嘴角：“你又不重不至于。” 云舟伸手勾着她的脖子，看着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痕迹，这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到了浴池之中，看到了全貌就更加不好意思了，开始反思昨晚是不是真的有些放肆了？ 她贴着苏卿珞轻声问道：“我有没有弄伤你？” 这种事问出来便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即便是堂堂帝王也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不曾。” “真的？”云舟生怕她不说实话。 “当真，皇后很是温柔。”苏卿珞倒也没有说假话，云舟当真是很小心。 “那就好。”云舟可不希望自己把人弄伤了。 两人清洗了一下又去简单吃了午饭，虽说已经是午饭了，但是云舟吃得不多，毕竟是第一顿，胃口还没彻底打开。 吃完之后云舟寻了个有太阳的地方懒洋洋地躺下晒太阳了。 温知渺早上偷偷摸摸地过来打听了一趟，得知云舟和苏卿珞还没起来，小声吐槽了一句：从此君王不早朝。 之后也就走了，和师挽月云九昭一起出宫了。 今日天气不错，不能出城去踏青，倒也能在城内游游湖。 正好何元瑶休假，就把她和苏语冰还有格桑都叫上了。 格桑和她们一起打麻将，师挽月和云九昭一起下棋。 今日是温知渺最后一天休假了所以不想做什么，就想给自己放松放松。 最近一段时间都太忙了，温知渺今天就想做点不带脑子的事，所以麻将打得也很随意。 但是好像牌运还不错，乱打也来好牌。 一个时辰就差点把何元瑶这个月的零花钱都赢走了。 格桑来了天启之后也沉迷于各种纸牌游戏，温知渺总觉得她们这些人把好好的妹妹带坏了。 当然肯定不是她的错，要有错也是何元瑶的错。 下午温知渺打麻将打累了，索性就去钓鱼了。 当然，肯定是空军了。 不过温知渺也无所谓，不在乎这些。 晚上一起吃了顿饭就散了，第二天不早朝，因为帝王的婚假还没休完，但是温知渺这个太子的假期已经结束了。 其实她也可以不结束，依旧可以自己给自己放假。 但是眼下鹿金这边的事也很复杂，温知渺不想继续拖下去了。 当然她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回宫之后听到苏卿珞主动给她放假了，温知渺又继续躺平了。 做人要听娘亲的话。 而正好师挽月的假期也还有两天，两人就又一起休息了两天。 第435章 我帮你打下来 第三日师挽月去御史台上班去了，温知渺和何元瑶约好一起去射箭。 玩闹之时楚秋突然送了信过来，一共三封信，段寄灵、边睿彤、段云亭的。 段寄灵说想来天启玩一玩，所以边睿彤和段云亭都送了信过来希望她们能照顾照顾段寄灵。 何元瑶看完信之后，忽然看向温知渺：“渺渺，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彤彤吗？”温知渺轻声问她。 何元瑶轻轻点头。 “她的假期应该不多，但是对灵灵很了解，就好像每一次放假都过去找灵灵了一样。” “朋友嘛。”温知渺用帕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目光依旧落在边睿彤的信上，一起长大的伙伴，温知渺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对文字的敏感程度不如云舟，但也不是钝感的人。 那一行行的字不难看出边睿彤斟酌了很久，将自己的小心思都藏在了里面，什么都没说。 可炙热的感情总是藏不住的。 以前温知渺跟何元瑶也会和她一起玩一起闹，边睿彤的来信中也写了许多和段寄灵一起玩闹的时刻，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真的只是朋友吗？”何元瑶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回云京之后开窍了不少。 温知渺苦笑了一声：“那不然呢？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希望是假的。” 如果不考虑其他的，温知渺会觉得边睿彤喜欢上段寄灵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甚至她们互相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 非要她描述段寄灵，温知渺大概会用山里的狐狸来形容她，活泼、可爱、聪明、亲近自然，灵魂也很有趣。 这些都是能和边睿彤完美契合的点。 她们之间是有共鸣的。 边睿彤跟何元瑶虽然都一样跳脱闹腾，但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动物化的描述大概就是何元瑶是草原上奔跑的狼或者虎，而边睿彤是海里的鱼，山里的鹿攻击性会更低一点。 所以和段寄灵天然的契合。 她身上有一种天然的阳光，又正是段寄灵所渴望的温暖。 段寄灵以前说喜欢她，后来温知渺想了想，其实段寄灵喜欢的不是她，只是她身上的所有一点点她不曾接触的温暖。 温知渺始终觉得她身上的温暖只是如一簇小小的火苗，只会暖到一小部分在她周围的，她所在意的人。 而边睿彤不一样，她真的是个小太阳。 是段寄灵此生一直奔赴的小太阳。 如果抛却其他身份、身体这些，温知渺会觉得她们是这世界的良配，和祁玲琅郑舒一样的无比契合的姻缘。 可世事弄人，没有人知道她们能不能有一个完美。 “可是灵灵...” “她知道啊。”温知渺看着何元瑶，在爱上之前，她就知道了。 何元瑶一时哑口无言，是的边睿彤很清楚，就如同她也很清楚。 叹息一声，何元瑶在温知渺身边坐下：“忽然有点嫉妒你，你这家伙怎么能这么顺利。” 温知渺：...... 好吧，也是无法反驳。 “那她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呢？不信任我们啊？”何元瑶嘟囔道。 温知渺看向她：“你喜欢阿姊，你告诉她了？” “没可能的事，有什么好说的...”何元瑶说完还幽怨地看了温知渺一眼。 “所以啊，一样的。”温知渺抱着自己的弓往后一躺：“唉~” 她看着天空，眼神有些涣散。 “我准备和鹿金开战了。”温知渺忽然又坐了起来。 “啊？这么突然？”何元瑶惊诧地问道。 “我还以为你做事都会准备很久很久呢。”何元瑶惊讶地说道。 温知渺失笑：“哪有那么多万全的准备。” “可是你年前不是还准备和鹿金合作？”何元瑶挠头，她封闭了这么久又跟不上温知渺她们的想法了。 温知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年前是这么想的，那时候觉得鹿金暂时还挺安分的，而且她们自己还在内斗，乱起来对我来说当然是好事。” “现在不一样了？陈雨和达玛到底怎么样了？”何元瑶想起那天的事温知渺还没告诉她呢。 “因为年前达玛表现得还很友善，想要跟我合作，希望我扶持她上位，给出的条件是开放西行的商道，减免通行税。” 何元瑶认真思考了许久，忽然开口道：“这是不是有点太没诚意了？” “是吧。” “我要的当然不是这个，开放商道难道不是基本吗？这也算好处？开放商道最受益的可不是天启而是它鹿金。” “那你要什么？这个我想不到。”何元瑶低声问道。 “如果是你，你要什么？”温知渺倒是好奇何元瑶要什么。 “那当然是被鹿金趁乱夺走的几城，那可是西边的富庶之地，平原河流物产丰富，收回了那几城之后，西边的内陆城物资都多了。”何元瑶说道理所当然。 “对啊，所以我也想要。”温知渺笑盈盈地看着何元瑶。 “但是现在达玛不想合作了？”何元瑶问道。 “想合作也不肯给这个啊。”温知渺笑着回答。 何元瑶用手肘怼了下温知渺：“我去给你打下来。” “真的？” “真的，只要你让我去。”何元瑶一本正经地说道。 温知渺摸了摸下巴，随后一脸严肃地看着何元瑶：“不开玩笑，你要这么说了，我真考虑了啊。” “谁跟你开玩笑了，封狼居胥谁不想啊。”何元瑶还真不是开玩笑。 “你知道封狼居胥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对啊，怎么来的？” 温知渺又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是由小说世界演化来的事实。 倒不是纠结真不真实，只是单纯地想到这个事。 这个世界没有霍去病但是有封狼居胥，有李白杜甫的诗，有古来圣贤的古籍。 “那就让你去吧，如果我也要去的话，记得保护我。”温知渺笑着说道。 “你为什么要去，你可是太子，你一个太子还得亲自去战场上，我天启的武将又不是都死了。”何元瑶依旧不能理解。 “因为有人不想打，因为武将的确可能死了，谁知道呢。” 温知渺双手向后撑在地上：“可能去也可能不去。” “你要是去，我肯定保护你啊。” 何元瑶笑容灿烂地看着温知渺。 第436章 不只是朋友，还是君臣 “渺渺，我们会一直都是朋友吗？”何元瑶忽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温知渺不解地看着她。 何元瑶想了想还是说了：“科举结束受封赏的那一天，我在举子之中看着你，那一刻忽然觉得...” 她顿了一下，话到嘴边才有种不知道如何说的感觉。 “才觉得我们之间不只是朋友，还是君臣，是吗？”温知渺倒是主动接过了话。 何元瑶轻轻点头：“嗯。” “是这样啊。”温知渺笑盈盈地看着她：“可我最不缺的就是臣子，是朋友。” “是敢在我做错事的时候揍我两拳，是敢和我一起饮酒的朋友。” “我知道这很难，因为我也不能保证我会一直都是这样，但是至少在我没有变之前，不要放弃我可以吗？”温知渺请求得很认真。 何元瑶听着她的话呆愣了一下，她轻轻挠头：“你不会的。” “你怎么确定？” “我就是确定，还有挽月呢。” 或许是苏卿珞和云舟之间的感情太美好，或许是温知渺自小和她一起长大，何元瑶觉得自己想象不到她变的样子。 “你别想那么多，你好奇怪，没发生的事那么担忧做什么。”何元瑶用脚踢了踢她的脚。 温知渺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对。” “起来吧，继续比，我不信我赢不了你。”温知渺不服气地说道。 “你凭什么赢我啊，我天天在军营里面被我亲娘按在地上摩擦，我这技术提升的可不是一般的多。”何元瑶对自己现在的射箭技术还是很自信的。 温知渺笑着道：“那就试试咯。” “你刚刚也没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憋着一口不服输的气，之后温知渺倒也没有输，两人算是平手。 她这人其实就是这样压力越大，好像动力就越大，不然就是懒洋洋的。 快到师挽月下班的点，二人一起去找了师挽月，顺便把边睿彤等人的书信给她看了。 师挽月看完之后感觉和温知渺她们一样。 “这种事，本来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言。”虽然感慨和心疼她们，但是感情的事就是最难说的。 温知渺跟着点头：“不管这些，既然灵灵要来，好好招待就好了。” 住的地方倒是不需要她们操心，段云亭在云京城这么多年，产业其实也不少，鹿林书院她也投了不少钱进去。 “那得靠你们了，我还得被我娘摩擦呢，出都出不来。”何元瑶叹息。 温知渺同情地拍她的肩膀：“是挺惨的。” 何元瑶的假期只剩下一天就结束了，剩下这一天她也没有出去浪了，就是和温知渺她们俩一起待了一天，之后就老老实实地回去训练了。 走之前何元瑶还对温知渺说：“你要是真的要打鹿金，一定要把我捞出来。” “一定，我等着你帮我去征服西部呢。”温知渺笑着道。 “放心，我一定让那些个家伙都向你称臣。”何元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温知渺笑着，少年人喝着酒畅想着属于她们的未来。 在温知渺的半月假期结束之前，段寄灵终于到了云京。 温知渺和师挽月亲自去城门口接的她，以至于很多人都很好奇，这个从未见过的新面孔到底是什么身份。 后来有人查出来了，那是段氏如今的家主。 可没有人想得明白，为什么段氏的家主会让当朝太子亲自去接。 有人说是为了把段氏的家主困在云京，就如同人质，也有人说是因为段氏依旧把控着南方最大的药材市场，需要合作。 还有人说，其实都不是，只是因为殿下和段氏家主是朋友。 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都在观望着。 段寄灵一看到温知渺和师挽月立刻从马车上下来，欢喜地扑向二人。 “挽月姐姐，殿下。”她高兴地搂着二人：“我好想你们，还是和你们在一起好玩。” 她自己在段氏每天都很忙不说，所有人对待她都是小心翼翼的。 一种是敬畏，一种是过分担心。 还好姑姑回去了。 其实段寄灵也纠结过，毕竟段云亭的身体也不是那么好。 但是段云亭说她只是身体虚一点不是快死了，注意一点就好了。 段寄灵委屈说她扎心，段云亭说难道不是吗？ 还问她什么都自己处理，是不是嫌命长，段寄灵被扎到了老老实实地把组内的事务都交给了段云亭和凤卿。 然后自己一身轻的来了云京。 她真的想见见这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温知渺和师挽月先是带着她一起去了段云亭留下来的别院，就只是这一路段寄灵都发出了诸多的惊叹。 “云京城也有这么多的异域人啊？都是来做生意的吗？”段寄灵问道。 “是啊。”温知渺轻轻点头。 “比南绍还多。”段寄灵感慨道。 “南绍靠近鹿金，在南绍的异域长相的人大部分都是鹿金人，而云京的人大部分都是自胡延而来的，虽然路途远了点，但是胡延与天启交好，去年胡延开放了商道，很多商人宁愿绕路过来。” “原来是这样，我听凤卿姐姐说了胡延开通商道的事，但是她说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那么方便，姑姑说可以在扶安城或者云京城开通药铺，从南方走水路北上，这样一来也可以继续做西边的生意了。” “姑姑和凤卿姐姐还说可能要打仗了，老商路走不通了。” 温知渺和师挽月对视，师挽月笑着道：“段老师还是敏感。” “那可是段老师。”段云亭可比段寄灵对天下的局势更加了解。 “原来是真的吗？”段寄灵看着温知渺和师挽月好奇地眨眼。 “不知道啊。”温知渺笑着，没有给她确切的答复，没有彻底开战之前，都是未知数，她不算骗人。 段寄灵也很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了。 “我们一会去吃什么？吃云京的特色菜吗？”段寄灵还是对这些更感兴趣。 “看你想不想，但是云京这边开的一些南方的菜馆都一般，不正宗。” 段寄灵趴在车窗边上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要吃正宗的我来云京干什么，一辈子待在南方不就好了。” 师挽月听完她的话忍不住笑了声：“有理。” 段寄灵的目光一时间被路边的好玩的吸引了，说起了其他的。 她喜欢和师挽月和温知渺她们一起，不会一直提醒她的身体。 第437章 朋友怎么都成了姐姐的好妹妹 身体不好这种事，她自己很清楚，不知道能活多久段寄灵也很清楚。 但是她就是不想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每天让自己轻松点，注意一点作息和饮食就好了。 “那就去十里醉吧，云京城最大的酒楼，这些年味道一直还不错。” “然后吃完你先休息休息，晚上还想玩的话我们逛逛夜市，其他的明天再带你玩，反正时间还长，不着急。” “我听说云京城有一座很高的塔，可以看到最好看的日出日落。” “还有一座道观叫什么我忘了，可以看到最漂亮的云海。” 段寄灵来之前听过很多与云京有关的东西。 “是啊，都有，都可以去。”师挽月也温声说道。 “嘿嘿，那就好，但是你们是不是要忙？”段寄灵想起姑姑说的那些话，觉得温知渺和师挽月应该都很忙。 “也没那么忙，姐姐每五天会有休沐，我嘛时忙时不忙。” 段寄灵忽然想到了何元瑶：“那阿瑶呢？” “阿瑶啊，她在军营里面呢，封闭训练，出不来，惨得很。” 武科举子要继续训练一年这事不是她提议的，但是她支持的。 只不过作为朋友来说，温知渺还是觉得挺惨的。 “啊，那不能和她一起玩了吗？”段寄灵觉得还是挺可惜的。 “也不是，她每个月有两天放风的时间。” “哦~那希望能见到吧。”段寄灵笑着道。 “当然能。”就算是和鹿金开战也不是这一个月内能开得起来的。 她虽然想打，但是至少也要半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开战。 鹿金那边的海拔高，只靠西部的常驻军肯定是不够，还得调兵过去适应一下环境，温知渺可不希望到时候匆匆忙忙的调兵过去，结果士兵一个个的都高反严重没法打。 眼看着到了别院，三人一同走了进去，温知渺和师挽月虽然知道段云亭住在哪里，但也没来过。 别院布置的还是很有意境的。 温知渺和师挽月跟着段寄灵转了一圈，别院里还有个管家在，早早地就收到了段云亭的来信，知道段寄灵要来。 那管家也是段家的人，看到段寄灵的时候也恭恭敬敬地叫了家主。 看到段寄灵只是有些恭敬，在看到温知渺的时候就变成惶恐了。 温知渺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也没有那么的亲和，太子的威严总还是要有的。 等段寄灵收拾完了，师挽月和温知渺才带着她一起走了。 在路上逛的时候，她倒是亲热地挽着师挽月的手。 虽然和温知渺先认识，甚至还有过喜欢，但现在她到底是太子了，段寄灵还是不太好和她表现得太亲密。 而且也怕师挽月觉得自己没放下，万一有误会就不好了。 师挽月看着温知渺那一副委屈的样子，伸手轻握她的手以示安抚。 温知渺这才收敛了许多。 段寄灵初来云京也是对什么都好奇，师挽月脾气好也都好脾气地给她解释了。 甚至还给她买了不少的小玩意。 本来说好去十里醉的，结果磨磨蹭蹭的都过了饭点了。 好在十里醉什么时候都有足够的菜品。 吃完饭回去休息了一会，晚上才接着出来逛的。 逛街夜市的时候还遇到了格桑，她正在采购东西。 师挽月和温知渺是戴着面纱出来的，夜市上毕竟人多，一旦百姓认出了她们，难免引起骚乱，二人可不希望见到这样的场面。 温知渺站在她旁边了格桑都还没认出来。 “格桑，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温知渺看着她身后的好几个护卫，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抱着不少东西。 “咦？”格桑转过身看向温知渺，一脸的迷茫。 “认不出？”温知渺戏谑地问道。 格桑对着她和师挽月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而后小声地对师挽月唤了一声：“挽月姐姐？” 师挽月对她微微颔首：“嗯。” 温知渺看着她格桑也欢喜地跑到师挽月身边，挽住了她另一只手，一时间有些无语和不解。 为什么她认识的朋友们到最后都成了师挽月的好妹妹。 温知渺越发幽怨地看着师挽月。 师挽月也很无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非要说师挽月也只能想到，因为温知渺是太子，身份有别。 她不介意，何元瑶等人不介意，可是对于格桑和段寄灵来说，多少还是有一些敬畏，这一层对她身份的敬畏就会变成一层浅浅的微不可察的隔阂。 另外就是，喜欢过的人也有一层说不清的隔阂。 但是为什么和她亲近，师挽月就真的说不清了，她也不是什么很热情的人。 “居然能遇到你们，好巧，这是你们的新朋友吗？”格桑看着段寄灵也很好奇。 尤其是看着段寄灵那一双浅灰色的眼眸。 中原人的一般都是黑色或者黑褐色的，但是这个人长相是中原人的样子，眼睛却不是。 段寄灵在南绍已经见过不少的异域人了，对格桑的样貌没有那么意外，只是觉得她有种过分的漂亮。 “不是新朋友，老朋友了，只不过她是南方人，今日才来云京。”师挽月温声解释。 “哦这样的。”格桑看着段寄灵又道：“你好好看，我喜欢。” 山里人和草原上的人一样，都很直接。 “你也是。” “我叫格桑，胡延来的，但是我就要回去了，你呢？” 段寄灵看了她身后那些护卫顿时明白了她为什么买那么多的东西。 “我叫段寄灵，南绍来的。” “南绍，我知道，母亲说过。” 师挽月趁着二人小孩似的互相自我介绍的时候，走到了温知渺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醋意十足的某人这才没有那么幽怨了。 既然遇到了自然就一起逛了。 格桑性子单纯，话也多，拉着段寄灵就跟小姐妹似的。 不过确实年纪也都不大。 结束的时候格桑还可惜段寄灵怎么不早点来，她三天后就要回国了。 她甚至还向段寄灵发出邀请，请她去胡延玩。 段寄灵也答应了，能不能是一回事先答应了再说。 等格桑走了，段寄灵才问温知渺和师挽月：“她是不是胡延的公主。” “是啊，怎么猜出来的？”师挽月轻声反问。 “年龄穿着还有身后那些护卫，还好猜啦。” 对于她那才出来温知渺和师挽月倒是不觉得奇怪，她可是段寄灵。 看起来再天真无邪也是把段氏整个长老会带进沟里的段寄灵。 第438章 与‘圣女\’面谈 不过猜出格桑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就是了，就算是知道了其实也是无所谓的事。 温知渺和师挽月把段寄灵送回去后自己也先回去了。 后面两天温知渺白天作陪顺便把格桑加上一起，晚上师挽月会过来一起吃饭游玩。 云京城的好玩的还是不少。 三天后格桑也跟着胡延一众人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很可惜没能向何元瑶告别。 她之前说要找陈雨，温知渺给了她人，可后来她也没有再提了。 温知渺的人帮她找到了陈雨所在之地，格桑得知之后却没有继续深入调查。 她说她只是想要确认朋友的安全，是不是还活着，并不想卷入天启和鹿金的争斗之中。 格桑很单纯，但也记得自己是个公主，很多时候她的一言一行也不只代表她自己。 温知渺倒是知道陈雨是在天佛寺，被鹿金的圣女保护起来了。 达玛要杀她，格桑看着她进赌坊的那一天，其实是陈雨在被追杀，否则她不会轻易爽约。 如果没猜错的话，陈雨近期应该是准备要回国了，回去争夺王位，至于鹿金圣女怎么打算的，温知渺可就猜不到了。 但是不管她们怎么样，温知渺的计划都是要把那位自称自己是被顶替的圣女杀了的。 本来她是准备当作刺客斩首示众的，但是经过调查之后温知渺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她想让鹿金变得更乱。 达玛似乎也知道了如今鹿金的圣女不是真正的圣女，本来是想骗陈雨先回鹿金，以此要挟圣女，结果圣女先猜到了她的想法，把陈雨保护了起来。 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两出好戏。 被顶替的真圣女来天启也是为了寻找圣物，假圣女亦是如此，当然假圣女除了寻找圣物还有追杀自己的亲姐妹。 而陈雨又奉达玛之命来了云京，一开始是为了阻止木赤得到火药的制作之法，也是为了阻止温知渺重新开启西行的商道，但是哪一个都没有成功。 毕竟温知渺不是只有鹿金一个选择。 之前达玛想和温知渺合作也是真心的，因为那时候的木赤还很强大，没有谁想到他在鹿金王受伤之后会溃败得那么快。 处理完例行的公务之后，温知渺把楚秋叫了过来：“准备一条船，把那位圣女带上。” “放出消息，就说孤准备和她合作帮她夺回圣女之位，另外让禁军去把天佛寺围起来，所有香客赶出来，控制所有的僧人。” 温知渺把玩着手中的玉石，目光带着几分玩味。 “喏。”楚秋躬身应下，随后立即去办事了。 温知渺也起身去找云九昭和师挽月，顺带把段寄灵也带上了。 船都准备了，总不能就她和那位圣女两个人去，多浪费。 巫岚在温知渺的别院之中刚刚养好伤就被丢进了天启的大牢之中，她以为那位太子殿下至少会派人来问她点什么。 可是从她进入天牢开始就没有人来过，她每天在大牢之中吃的睡的都不差，还能每日清洗换衣。 除了没有人来问话什么都好。 这样的日子让巫岚觉得憋屈得慌，甚至时不时地生出一种哪怕是直接杀了她也比现在这样更好一点。 就在她以为自己还要等很久的时候，那位太子殿下身边的亲信居然亲自来带她出去。 巫岚问她去哪，楚秋也没有答话，只是带着她上了马车，而后上了一条大船，从船上可以看到云京城最好的河景。 楚秋带着她直接到了温知渺等人的面前。 “殿下人已经带到了。”楚秋说了和巫岚见面之后的第二句话。 温知渺看着巫岚对她浅笑了下：“坐。” 巫岚对她躬身：“巫岚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坐吧。”温知渺温和地笑着，可巫岚心中的不安却没有减少半分。 她坐在那里也是格外的不安。 “巫岚圣女，孤很好奇，你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和达玛王女合作的呢？”温知渺问道。 “我没有和任何人合作。”巫岚的声音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沙哑了许多，她太久没有说话了。 “可是达玛在找你。” “我姐姐也在找我。”巫岚诚实地回答了她。 “所以达玛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姐姐不是你们真正的圣女，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是吗？” “是的，达玛只是想抓我回去，她想利用我掌控圣教。” 云九昭放下茶杯：“好想法。” 的确是好想法，如果成功了，她将会是鹿金又一个同时掌控神权和王权的王。 “可惜了，你会死在天启。”温知渺淡漠地说道。 师挽月和段寄灵安安静静在旁边听着，巫岚的目光却突然落在段寄灵身上：“我知道，从进入大牢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到了殿下是想杀了我然后嫁祸给我姐姐，以此挑起达玛和我姐姐之间的争斗。” “而我同时又是鹿金派来刺杀殿下的刺客，任务失败被天启抓捕了，却又被鹿金杀人灭口了。” 温知渺笑着点头：“是，不愧是圣女才，过分聪明了。” “若是殿下放我一条生路，我也可以像段家主一样，成为殿下手中的一把刀，一把征服鹿金的刀。”巫岚看着温知渺语气诚恳。 这倒是让温知渺有些意外：“孤以为，你绝对忠诚于你的圣教。” 巫岚摇头：“我只想活着。” “即便你活着，你的国家却灭亡了？”温知渺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 “是，我只想活着，鹿金存亡与否与我无关，我的亲姐姐能取代我，是因为圣教的长老们在支持她，因为我的理念与长老们不一样，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追杀我。” “鹿金王女也不过是想利用我，想让我做她的傀儡。” “他们所有人为了权力，都可以耗费众多的人力来追杀我一个已经逃出了鹿金的人，却看不见鹿金国内那些冻死、饿死、被晒干的尸骨。” “我承认，进入殿下别院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但我只是想和殿下合作。” “孤没有和你合作的必要。”温知渺垂眸看着她，语气冷漠。 巫岚在温知渺冷漠的注视下慢慢地起身，而后在温知渺面前跪下，整个人匍匐在温知渺的脚下。 “巫岚愿为殿下做任何事。” 第439章 是圣女还是疯子? 她的求生欲看起来真的很强，温知渺转头看向云九昭和师挽月。 二人几乎是同时点头。 温知渺再次看向巫岚：“既然愿意做任何事，那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杀你的姐姐，孤可以给你人马。” “限时十天，如果做不到，那就你死。”温知渺弯下腰向她伸出一只手：“孤不养废物。” 巫岚对着她磕头：“属下领命。” 温知渺把她拉了起来：“起来吧。” 巫岚再次坐下，但依旧有些不安。 “你喜欢天启吗？”温知渺给她倒了一杯茶。 巫岚惶恐地点头：“喜欢。” “孤也喜欢。”温知渺轻笑，慢悠悠地喝了茶。 “这或许是你最后的悠闲时光了，如果成功了，你要回鹿金，如果没成功，你就快死了，所以今天就放松心情好好欣赏一下云京的景色吧。”温知渺在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丝温度。 巫岚笑了起来：“殿下说的是，多谢殿下。” 温知渺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了师挽月的怀里：“没什么好谢的。” 云九昭看着那平静的湖面，忽然想去钓鱼，段寄灵想玩赌场里面的一些游戏，温知渺只好作陪。 船上有舞师乐师，奏乐献舞倒也悠哉。 巫岚在温知渺的船上还和她的伙伴们一起把酒言欢，这消息没到天黑就传到了圣女巫灵的耳中。 她知道了陈雨自然也就知道了。 禁卫军今日突然把天佛寺围住了，她们也被请出来了，而此刻巫岚和太子又在船上把酒言欢。 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太子已经决定协助巫岚了。 “我们已经输了一半了。”陈雨得到消息之后叹息了一声。 身着黑色长袍的巫灵此刻正站在天启临江酒楼的窗边，看着那平静的湖面：“天启太子的确很厉害，但是我们也不一定就输了。” “你已经在她手上吃过亏了，你忘了吗？”陈雨轻声说道。 “南绍之事本就没有万全的准备。” “巫灵，没有什么事能做到毫无纰漏。”陈雨摇了摇头。 “你想拉拢天启太子不也失败了？”巫灵还是不觉得天启的太子有那么强大。 “如果你不把我强行困在这里，我不会失败。”她本来可以得到温知渺的信任，甚至有可能得到格桑的喜爱。 巫灵走到她身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你让我看着你和那位胡延的小公主每日卿卿我我？” 陈雨一时间有些烦躁：“我都说了我和格桑只是做戏，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把王位拱手让给达玛？” “要不是我在暗中帮忙，你以为木赤能那么快倒台？木赤不倒台，你有什么资格和达玛争夺王位？没有人会支持你。” “所以我就只配做你的禁脔是吗？一日日被你关起来是吗？”陈雨有些失控地问道。 “待在我身边不好吗？”巫灵低头要去吻她，陈雨愤愤地躲开了。 巫灵的眼神骤冷：“洛桑，你我说了我会给出你王位，只要你听话，等我杀了巫岚我们就回鹿金。” 陈雨嗤笑了一声：“没机会了，这王位不会是我的也不会是达玛的，因为鹿金要亡国了！你这个圣女到时候也只会死在天启士兵的刀下。” 她比巫灵和达玛看得长远，也比她们更了解温知渺。 “不会，天启太子和她的母皇一样，不会轻易挑起战争，她们要的顶多是两座城池，给了就是了。” 陈雨摇了摇头，已经不欲多说了。 “你以为东澜是自己变成天启北方三郡的吗？”陈雨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在知道温知渺今日和巫岚饮酒的时候，在天佛寺被控制的时候她就猜到了。 温知渺是个有野心的人，她爱她的子民不等于她不想开疆扩土。 “巫灵，你读过天启的史书吗？”陈雨忽然问道。 “不曾。” “所以你不知道他们记仇。”陈雨淡漠地说了一句。 巫灵蹙眉：“你为何觉得鹿金会那么弱？只要天启出兵我们就会灭国？据我所知天启也还没有大量生产火药。” 陈雨轻轻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如果你还想活着离开天启，我劝你现在就离开，不然你我就走不了了。”陈雨看着天空低声说道。 “我让人送你先回去，我还需要寻找圣物，我已经确定了圣物就在天佛寺，如果带不回去我会失去信任。” “而且巫岚还活着。” 陈雨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真的会死。” 巫灵没有理她，只是让亲信进来：“送公主回国。” 陈雨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巫灵！” 她难得如此失控，全然没有半分平日里温和的模样。 “我不想你死，还不明白吗？” “我一个人回去，你却死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陈雨恨她却也没办法不管她。 那的确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 巫灵看着她那模样，有些欢喜。 “洛桑，你还是在乎我的。” “不可理喻。”陈雨咬牙切齿地转身就走了。 巫灵看着她的背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陈雨真的想过就此离开鹿金离开巫灵再也不回去。 可木赤死了，她的母亲在王宫之中帮她积累了一部分支持者，将她心中的那一点点野心又勾起来了，尤其是达玛在没有了敌手之后逐渐地显露出了她荒唐的本性。 陈雨便忍不住地想，既然达玛那样的都可以为王，她为什么不可以。 巫灵手中有一部分兵权，也可以助她，且刚刚重逢时巫灵也向她保证不会干涉她的行事，会全力送她坐上那个王座。 可是就在陈雨努力争取温知渺的信任，希望能得到格桑的喜爱之时巫灵又坐不住了。 她不过是和格桑逛了几次街，达玛的人就开始追杀她。 陈雨不信其中没有巫灵的手笔，明明达玛之前都很信任她，突然就想让她。 这一切陈雨只能想到是因为巫灵把她的计划泄露给了达玛。 不用问陈雨都能想到巫灵给她的回答会是什么。 无非就是害怕她再次离开，害怕她不再是独属于巫灵一人。 她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第440章 我晕字 陈雨最终还是在巫灵的安排下离开了，巫灵也铁了心地要留下。 城门即将关闭，如果陈雨不能在城门关闭之前离开，就真的无法离开了。 巫灵的暗卫和陈雨自己的护卫一路到了城门口，眼看着城门还没有关闭，陈雨本来已经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后便停下了步伐。 本来是习惯性地停下想着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没想到真的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今日城门口的守卫似乎多了一些，而且暗处还有弓箭手。 “出不去了，回去吧。”陈雨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护卫们说道。 夜幕彻底降临的时候，巫灵正在泡澡没想到陈雨居然走了进来，看到本该离去的人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巫灵有些欢喜。 “公主还是担心我吗？”巫灵在浴池之中笑盈盈地看着陈雨。 陈雨在浴池边坐下，嗤笑道：“我说担心你，你就信了？” “你说我就信。”巫灵的声音很温和，温和的不像旁人心目中冷漠无情的圣女。 陈雨一时无言，她看着巫灵目光柔和了许多。 “你又何必。”陈雨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 巫灵游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一只手：“除了圣女之位，我想要的便只有你，我给过你自由，是你自己又回来了。” 陈雨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那就一起死吧。” “为什么不走？”一吻毕巫灵还是忍不住问了她，她想知道实话。 “城门口有人把守，出不去的。”陈雨如实回答她。 巫灵自嘲般地笑了声：“所以只是因为出不去是吗？” “是。” 巫灵有些恼怒地把她拉下了水。 而温知渺她们那边也已经结束了，她今日不回宫，索性又带着段寄灵去了桃源居。 巫岚没有跟着去，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陈雨等了三天没有等到刺杀，就在她以为是不是她猜错了的时候。 太子的别院又迎来了一波刺客，这些刺客的武功路数一看就是鹿金来的。 刺客的消息刚刚一传来，巫灵就询问陈雨：“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陈雨轻声说完便看着外面：“过不了多久那些刺客就要来找我们复命了。”陈雨苦笑着摇头：“真要一起死在这云京城了。” 巫灵却笑了起来：“看来我的妹妹选择了活下去，放弃了鹿金。”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她那样软弱的人，为什么会被选为圣女。”巫灵懒洋洋地躺在陈雨的腿上：“看来你是对的，天启的太子，野心很大。” “不是天启的太子，是整个天启，如果没有帝王的允许，即便是太子也不会如此行事的。” “巫岚投敌了，你我死在了云京，达玛会主动发兵吗？她也不至于如此愚蠢吧？” “这很简单，神教的信徒会因为圣女被杀而愤怒，会有许许多多的人推动她发兵，尤其是如今的天启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强大到不可撼动。” “不跑吗？等死？”巫灵问道。 “想跑的话也可以试试。”陈雨是觉得跑也不见得跑得掉。 “我不喜欢等死。” “那就试试吧。” 太子别院再一次遇到了鹿金的刺客，一时间整个云京城都警惕了起来，在太子的护卫与刺客周旋的时候，皇城守卫军、云京衙役、禁卫军等等都过来了。 深夜本该安安静静的云京城，此时却热闹极了。 温知渺坐在别院之中，与云九昭和师挽月淡定地饮茶。 “唉，本来还想去找娘亲和舟舟吃宵夜的，看来是不能了，阿姊要不明天晚上一起和娘亲舟舟她们搞点烤串？” “可以，不带挽月了？”云九昭笑着问道。 “明天我要去一趟御史台，嘻嘻。” 师挽月听到她的话好奇地询问：“去御史台做什么？” “和鹿御史沟通一下，还得去趟枢密院呢，我得提前调兵去边境。”温知渺眯起眼眸。 “阿姊，能不能想办法，让鹿金内部乱一乱，给我们的士兵半年的适应时间。” “已经乱了。”云九昭笑着看向师挽月：“我本来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不安好心，没想挽月也是。” 师挽月笑着摇头：“那些人可不是我的，是渺渺的人，我刚刚接手。” “刚刚接手就把利用鹿金武林人是让达玛焦头烂额的。”云九昭摇了摇头。 “那也要阿姊帮忙才能那么顺利。” 温知渺对一脸迷茫地看着二人：“所以你们俩怎么偷偷联手不告诉我？” 师挽月给她喂了一块糕点：“不管是保护天启，还是抵御外敌，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们帮忙不可吗？” 温知渺连忙摇头：“姐姐~我不是说不可以，我是好奇你们怎么动作那么迅速。” “是你太忙了，我呈给你的东西你都不看。”师挽月无奈捏她的脸。 “那有什么好看的，如果是很重要的事姐姐你和阿姊都会直接告诉我，不说的那肯定就是走个过场，不看不看，看多了我会晕字。”温知渺耍赖道。 云九昭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啊。” “我怎么了，阿姊和姐姐都不会骗我，我能坐享其成不就好了。” “的确是想给你个惊喜。”师挽月温声说道。 云九昭也跟着点头。 温知渺没有说什么谢谢，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 “母皇说你也忙了许久了，让我多帮帮你。”云九昭想到那日苏卿珞的叮嘱，还是转达给了温知渺。 “也不是很忙，这不都在看戏吗？”温知渺说完看了下外面，好像没什么打斗和吵闹的声音了。 “看来是撤了。” “那就等着巫岚的结果吧，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有一个结果。”师挽月给温知渺和云九昭添了茶，神色悠闲， “不管她。” 楚安进来禀告温知渺外面的情况，那些温知渺安排好的刺客已经去找巫灵和陈雨了，都在按照计划行事。 “甚好。” “既然这么顺利那不如把灵灵叫上出去吃个烤肉？”事情按照计划顺利进行这让温知的心情甚是愉悦。 “我可以。”师挽月看向云九昭，云九昭也轻轻颔首。 温知渺倒是高兴了，云京城里有很多人可是高兴不起来半点。 第441章 反将军 那天晚上温知渺没有等到巫岚的消息，但是第二天温知渺等到了一个让她几乎失控的消息。 巫灵给鹿林书院和边境的宁石城投毒了，宁石城的毒是五天前就投下的，慢性毒，不致死但若是不解也会慢慢地侵入五脏六腑，余生都是折磨。 鹿林书院的毒是昨夜下的，为了让温知渺看看这毒到底是什么样的。 宁石城不是重要的战略之地，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边城，就如同鹿林书院，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地方，即便是毁掉了对温知渺对天启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可是巫灵赌的就是温知渺的不忍心。 陈雨也是到此刻才知道巫灵不是不怕死，只是有恃无恐罢了。 “所以你只是想知道我会不会舍弃你自己离开？”陈雨看着巫灵，后背发凉，那些刺客都没让她觉得恐怖，可身边满眼爱意地看着她的人却让她觉得从心底里散发出恐惧。 巫灵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是啊，可是洛桑又让我失望了。” 能踩着自己亲妹妹上位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把自己置于这样的险境。 “你早早布局下毒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预料到了巫岚投奔太子，欲直接杀了你我吧？”陈雨可不觉得巫灵能预料到此事。 “当然不是，我只是为了嫁祸给达玛，只不过事发突然，如今成了你我的保命符。”巫灵伸手抚摸着陈雨的脸颊，目光温柔。 “你就不怕天启太子舍弃了那些人？”陈雨问道。 巫灵笑着摇头：“她不会的。” “她太光明磊落了，也太心软了。”巫灵懒洋洋地坐在那偏僻的竹屋之中。 而地上是已经死去的尸体，他本该是这竹屋的主人。 经过一夜的被追杀，她也没有很狼狈，那双天蓝色的眼眸已经那样的温和。 可只有陈雨知道她温柔的表面下是怎样的疯狂。 “那你昨晚还逃？”陈雨问道。 巫灵伸手勾着她的脖子：“和洛桑一起逃亡，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不是吗？” “你说我要谁做人质比较好呢？师挽月？”巫灵懒洋洋地笑着。 “不可能的，你若是敢要师挽月，你也走不出天启的。”陈雨和温知渺接触过，她知道那位太子殿下有多在乎师挽月。 “试试。”巫灵倒是无所谓，死亡对她来说是最无关紧要的事。 巫灵起身走出了那竹屋，对着那些不知道藏在何处的刺客说道：“让你们太子把师少姬送过来，然后送我们出城，我会把解药给你们。” 巫岚从竹林之中走出来：“一定要这样吗？把无辜的百姓拖下水，这不是一个圣女该做的事。” “我是鹿金的圣女，未来的大祭司，可不是天启的大祭司。” 二人站在一起看着，有着几乎一样的容貌，但是气质截然不同。 “姐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然要像你一样软弱吗？像你一样觉得天启和鹿金可以和平相处？还是像你一样，觉得平民和王族可以和平相处？” “那就应该像你一样视人命如草芥吗？”巫岚忍不住反问。 陈雨其实也觉得巫岚太理想化了。 “至少我能让长老们信服，你说天命在天启可是和大祭司的预测相反的。”巫灵笑盈盈地说道。 巫岚摇了摇头已经懒得和她争辩了。 “妹妹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身为圣女身为未来的大祭司，你却质疑神教的教义，觉得神教不过是在压榨世人，你以为我不是你这事长老们不知道吗？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大祭司。” “你不是被我顶替了，是被大祭司放弃了，你的确很厉害，有预知之力，是一个合格的大祭司，可是你不该质疑神教的教义，不该救助异教徒。” 陈雨坐在台阶上听着她们姐妹辩论，她已经对这些已经没有兴趣了。 巫岚沉默着没有说话，倚着一根竹子闭目不言：“等殿下的命令。” 她不想说了，巫灵也懒得再说了，她们之间的矛盾不是单纯的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其中有太多的其他的东西了。 温知渺再次收到巫灵传来的消息，眼神骤冷。 “她要姐姐给她做人质？”温知渺闻言差点都笑了。 “是...是的。”楚秋都不敢抬头看温知渺。 温知渺此刻的脸色实在是不好。 谁都知道对殿下来说，除了陛下和皇后还有九璃公主，最重要的人就是师少姬了，那可是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鹿金的人也真敢提。 师挽月依旧坐在原地，她倒是很平静：“渺渺，我可以去。” 温知渺转过身，眼眸沉沉的：“不行！” 她的右手紧紧地握着，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师挽月从未见过这样的温知渺，愤怒又惧怕着什么。 她起身轻轻地抱着温知渺：“好，不去不去。” “没事没事，我们等等灵灵和陆院首那边怎么说。” 正说着楚安就进来了：“殿下陆院首和段少姬说此毒难解，短时间内无法制作解药，需要的一些药材只有鹿金才有，即便是段氏也拿不出那些药材。” “我去吧。”云九昭突然出声道。 温知渺看着她摇头：“阿姊...不可。” “无事，她们杀不了我。”云九昭对温知渺笑笑。 “正好让她们把我带去鹿金。”云九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正好去鹿金玩玩。” “阿姊...”温知渺还是不认同。 “渺渺不用这么担心我，其实我一直都想去一趟鹿金。”云九昭没有骗温知渺，她真的一直都在计划找时间去一趟，只不过在她的计划里面，她还要晚一些再去。 说着云九昭已经起身了。 温知渺伸手拦着她：“阿姊，不行！” 云九昭抓着她的手：“渺渺，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信！万一她们给你下毒呢？万一是解不了的毒呢？”温知渺再次摇头。 “我会带着人去的，让楚秋陪着我去，跟着去自然是有条件的。” “不行！你想去，可以以后再去，现在去太乱了。”温知渺使劲摇头。 “渺渺，我得去，如果等以后，那只能等到战火平息的时候再去了。”云九昭对她笑着：“可是我得带太妃在战争还没开始之前，在鹿金还没有被中原的文化融入之前，带她回家。” 温知渺听到云九昭的话，阻拦她的手放了下来，是了太妃也曾是鹿金的公主，两国联姻她嫁给了温知渺的祖父，自此以后再没回去过。 云九昭轻声继续说道：“所以我的确得去，在你说想要和鹿金开战的时候，我就在想着得挑个时间带她回去了。” “阿姊...” 第442章 公主有什么价值呢? “别多想，只是因为，我一直拖延而已，如果我不拖延，这三年间我有很多的时间带她回去，开战的事我是支持的，这没有错。”云九昭温声对温知渺说道。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谈判。”温知渺对上云九昭的眼神，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在苏卿珞登基之后这宫里的太妃就只有一位，只有抚养过云九昭，又无法归家的那位太妃。 苏卿珞称帝之后太妃也一直在她的宫里礼佛，即便是出来也是去天佛寺。 三年前病逝了，病逝之前是云九昭一直在侍奉着她。 这些年，云九昭虽然一直住在章台殿，但偶尔也会去看看太妃。 太妃始终是那样心如止水，平淡的不像个人，唯一像个凡人是在死前的那一刻，她请求云九昭把她的骨灰送回鹿金。 可这三年，云九昭很忙，之前总想着时间还长。 没料到鹿金和天启会这么早就开战了。 云九昭没有拒绝温知渺的陪伴，温知渺要去师挽月自然也要去。 “阿姊...要不要去和舟舟说一声？”温知渺问道。 云九昭沉默了一下，最后轻轻点头：“好。” 温知渺陪着她一起去找云舟，师挽月在这东宫等着。 云舟今日就在章台殿，正在捏泥人。 “儿臣叩见母皇、母后。”云九昭和温知渺并肩而立，一同行礼。 苏卿珞和云舟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温知渺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云九昭倒是自己说明了来意。 “儿臣，想请命去鹿金。” 云舟当即蹙眉：“为何？鹿金和天启即将开战，你为何要此刻去？” 温知渺将今天的事说了一遍，云九昭在云舟再次开口之前也说了自己的理由。 云舟一时沉默，她的确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云九昭。 太妃对云九昭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 即便太妃是一个性子极其淡漠的人，云九昭被她带着也差点失去身为人的许多情感，但是不妨碍她的确养育了云九昭，在遇到温知渺和云舟之前，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只是即便是知道，云舟心里也还是有些不那么赞同，太冒险了。 本来在这个时间过去就很危险，何况还是被挟持着过去。 “母后，儿臣会保证自己不会有事的。”云九昭见云舟始终没有说话，低下头再次说道。 云舟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性子...” “算了，也不指望你能改。” 她又看向温知渺：“如果不能保证九昭的安全，便不允许她去，太妃的骨灰，让其他人送过去。” 温知渺连忙点头：“好。” 云九昭对云舟乖巧地笑着：“儿臣谢过母后。” “起来吧。”苏卿珞开口道。 温知渺站在云九昭旁边，小声道：“娘亲，那我们...先走了。” “去吧，多加小心。”苏卿珞很少阻碍温知渺做什么事，自然也很少阻碍云九昭做什么。 她完全就是放任型的家长，因为对她来说，即便是温知渺和云九昭做错了什么，也都算不上什么大事，总能挽救的。 离开了那个亭子，云九昭说她又去一趟天佛寺。 太妃的骨灰供奉在天佛寺，温知渺自然也会陪着她去。 “把陈雨和巫灵也带过去吧，陈雨总得祭拜一下她的姑姑。”云九昭轻声说道。 二人往东宫的方向走去，等回到了东宫发现不只是师挽月在等着，苏语冰也在等着。 苏语冰本来是来东东宫向温知渺汇报事情的，没想到会遇到师挽月也在。 “苏郎中怎么也在？”温知渺随口问了一句。 苏语冰躬身：“见过殿下，殿下上次吩咐我做的事，如今已经有眉目了。” 温知渺了然：“回头再说吧。” “喏。” “姐姐，我与阿姊要去一趟天佛寺，姐姐要一起吗？”温知渺问道。 师挽月点头：“好。” 云九昭倒是看向苏语冰：“我要去趟鹿金，别把我养在你那里的那些花给我养死了。” “你去鹿金做什么？”苏语冰蹙眉问她。 谁不知道这时候去鹿金很危险。 “有些事要做。”云九昭没有和她全说。 “什么事这么重要，非得你亲自去。”苏语冰还是不理解。 “送太妃的骨灰回去。”云九昭见她还是要问，索性就直说了。 苏语冰哑然，最后看下温知渺：“殿下，臣可否去送送公主？” 温知渺轻轻颔首，她自然是没有意见。 为了赶时间自然是骑马过去的。 路上苏语冰还是忍不住问了云九昭：“太妃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你不是很小就跟着皇后了？” 云九昭只是淡淡地回答她：“很重要。” 太妃或许不热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但是对云九昭来说就是很重要的人。 苏语冰已经不是特别理解。 温知渺倒是理解，她忽然想到了原着里面的云九昭，在原着里她是一个很偏执的人，对权力有一种近乎扭曲的执着。 如今的云九昭没有那样，但是性格也依旧有些轴，是别人看不到的轴，是隐藏在她的冰冷之下的轴。 对不在意的人会很漠然，对在意的人可以倾尽所有。 温知渺虽然理解，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云九昭做了选择，她要做的便是如她支持自己一样支持和保护她。 巫灵和陈雨在那竹屋之外等了半个时辰，没有等到了温知渺的回答，只是等到了温知渺传令让她们转移去天佛寺。 温知渺等人到天佛寺的时候巫灵和陈雨等人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太子殿下居然亲自来了。”巫灵看着从马上下来的温知渺笑盈盈地问道：“是亲自来送师少姬吗？” 温知渺冷嗤了一声，而后弯弓对她射出了一箭，没有直接射中她，只是擦着她的肩膀过去了。 “孤自然是来送你离开。” 云九昭自马背上下来：“挽月不去，我随你们去。” “九璃公主？”巫灵意外地看着她。 云九昭一步步走到她们面前：“怎么，不敢？” 巫灵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没什么不敢的，九璃公主好胆识。” “可是公主有什么价值呢？” “太子殿下在乎你吗？” 她这话不过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如果温知渺和云九昭之间真的没有信任的话，或许真的会被挑拨。 第443章 交换解药 云九昭笑着看着她：“圣女无人在乎吗？” 巫灵：...... “我可以带你们离开天启回到鹿金，但是你们也要交出解药，并且我需要带着一名护卫且不接受被喂毒，除非你希望鹿金多一个圣女。”云九昭说完拿出了一样东西：“这是你们神教的圣物吧？” 那是一尊雕像，用玉雕刻的神女形象。 巫灵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衣兜，云九昭却接话道：“不用摸了，你的还在你那里，那是真的，这个是假的，也打不开你们神教的禁地。” “但我若是说它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毕竟圣女不只有你一个不是吗？” “交出解药，巫岚从此不会再回鹿金，不然...”云九昭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阿姊若是在你们手上有任何的损伤，孤不介意把二位做成人彘，圣女既然是回去继承大祭司之位的，那我们就战场上见。” “孤放你们离开，你们交出解药，圣女和公主不是觉得自己回去之后能扭转鹿金的局面吗？孤给你们一个机会。”温知渺放下手中的弓箭，一步步走到云九昭面前。 “但二位要是敢伤阿姊一根毫毛，孤定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眼眸之中的杀意毫不掩饰，站在她面前的陈雨和巫灵能直接感受到她浓郁的杀意。 只不过巫灵似乎也并不在乎，她依旧直视着温知渺，也没有半分惧意。 巫灵还想说什么，但陈雨已经站起来了：“好。” “解药给你们，我不需要给九璃公主下毒，公主也可以带护卫，但公主就不必去我鹿金了，到了宁石城我会放了九璃公主。” 温知渺看着她，随后冷冷地道：“楚秋，随阿姊护送圣女和洛桑公主回国。” “喏。” “殿下的大军和这些个人就不用跟着了吧。”巫灵笑盈盈地看着温知渺。 “自然。” “孤只是想亲自送你们出城罢了。”温知渺冷声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阿姊想请公主去祭拜一个人。”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云九昭就看向了陈雨。 “洛桑公主，你该去见见你的姑姑，也是你母亲的恩人，我便是带她回去，她大概也见不到你母亲了，既然如此便让她见见你吧。”云九昭的声音很平静，如山间的溪水一样，悦耳平静没有波澜。 巫灵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奇地审视着她。 九璃公主在云京城的名声并不小，巫灵打听过她，但是没有接触过。 她只知道九璃公主是个不一般的人，如今见到才觉得，的确是很不一般。 在她面前，巫灵忽然觉得要是能把云九昭掳回鹿金也不错。 巫岚看着巫灵的眼神就知道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这个姐姐一直都是这样，喜爱一样东西的时候就爱到了极致，不喜欢了便会将其碾入尘泥。 只是这次她怕是要碰壁了，九璃公主可不如洛桑那么好拿捏。 洛桑爱她也恨她，可在九璃公主眼里，她大概什么也不是。 陈雨跟着云九昭进去了，温知渺等人继续在外面等候着。 “解药。”看着二人进去了，温知渺直截了当的对巫灵说道。 巫灵也爽快地给了，她并不担心天启的人能研制出解药，因为就算是知道了解药的配方，短时间内也配不出来。 书院一出事温知渺就把陆皎月和温孟阳等一众太医院的人，甚至段寄灵都叫过去了，毒的配方看出来了，解药不是没有，但配方之中的好几味药只有鹿金才有，即便是掌控着大量药材的段氏也没有那些药材。 得到解药之后，温知渺立刻让身边随行而来的太医验了一下。 初步验过之后没有什么问题便再次送去了鹿林书院。 两边都在等，等云九昭出来也等书院那边的消息。 云九昭也没有让她们久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了。 “走吧。”云九昭抱着一个坛子慢慢走了出来。 温知渺看着她怀里的坛子，又对上了云九昭的眼眸，云九昭只是对她笑了下：“没事。” “请吧。”温知渺转过头再次看向其他人冷声说道。 温知渺再次翻身上马，师挽月坐在她的身前。 巫灵和陈雨也得到了上好的马匹，一行人直接到了城门口。 到了城门口，温知渺便让人再次停下了。 因为鹿林书院那边还没传回来消息。 她不着急，巫灵似乎也不着急，只有陈雨始终蹙着眉头。 守城的士兵将城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温知渺拉着师挽月和云九昭先坐下了，其他人继续等着。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他人连呼吸都是不敢太重。 “一个时辰。”巫灵突然说道。 “我没有太多的耐心，顶多再等一个时辰。” 温知渺揶揄地看着她：“圣女，那也得你的解药有用，如果解药是假的...” “看到城墙上那些弓箭手吗？”温知渺只是笑着，没有继续说了。 巫灵也垂眸看着她，而后再次懒洋洋地坐下了。 陈雨没有说话，但是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温知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果子，慢悠悠地削了分给了师挽月和云九昭，苏语冰没有继续跟着来这里，离开天佛寺的时候，她就走了。 半个时辰逐渐地过去了，侍卫再次回来：“殿下，药没问题，陆院首亲自验证过，山长也试过药了，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放行。”温知渺等到了消息之后果断地说道。 云九昭和楚秋也走入了巫灵和陈雨的队伍之中。 巫灵让人将云九昭和楚秋绑起来，温知渺哪里能容忍这个。 “孤何时答应你们绑人了？”温知渺不悦地问道。 “殿下这话好生有趣，九璃公主是我的人质，人质不绑起来，等着她逃跑吗？”巫灵不解地问道。 师挽月忍不住笑了声：“如果圣女那么多的护卫在都还能让公主逃了，我只能说，圣女的护卫是不是有点废物了？” 楚秋思考了一下主动说道：“可以绑着我，以公主的武功，一个人不可能逃得过你们那么多护卫的追捕。” 巫灵见城门虽然打开了，但是那些士兵始终没有散开，咬了咬牙也只能答应了。 第444章 真正的圣女 做完那些巫灵再次翻身上马：“殿下爽快。” “三日之内宁石城百姓的毒必须全部解了。”温知渺站起来提出自己的要求。 “自然。”巫灵对此答应得倒是很爽快。 “其实不解也没事，死不了不是吗？殿下知道的，只是余生都会虚弱一点罢了。”巫灵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圣女要不要留下来？我天启也有很多不致死的毒药，应该会很有趣。”温知渺微微眯起眼。 “哈哈哈，殿下当真是有趣，不过我可没有兴趣尝试。”说完她还看了巫岚一眼。 “希望殿下遵守诺言，杀了巫岚。” “孤可没答应过你会杀了巫岚，只是答应你她不会再回鹿金。”温知渺玩味地说道。 闻言，巫灵忍不住蹙眉良久还是妥协了：“望殿下遵守诺言。” 士兵们让开，巫灵笑着跟着陈雨她们离开了。 巫灵的心情还不错，可陈雨却觉得有些不安，她总觉得无论是温知渺还是云九昭都太淡定了。 温知渺看着她们走出城门，握着弓箭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希望阿姊此行一切顺利吧。”说不担心还是不可能的。 “阿姊有自己的计划，渺渺也不用太担心了，再说渺渺难道还真让她们走出天启？”师挽月看着温知渺轻声问道。 “姐姐懂我，如此威胁我，真当我好拿捏吗？”温知渺语气不善。 “阿姊想去鹿金，我自不会拦着，但是巫灵这样的人，就是一个疯子。” 她的思维就不是一个掌权者的思维，只是一个喜欢玩弄人心和人性的疯子。 哪怕是达玛那样的人，都不可能往一座城池下毒。 那可不只是被百姓唾骂，那是会被天下人唾骂。 “既然如此她图什么？”师挽月想不明白。 “如果她想扶持陈雨，就不该如此，想继承大祭司之位也不该如此。” “不懂，毕竟我们是个正常人，她就不是。”温知渺反正看透了，巫灵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正常人不会那么对自己的妹妹也不会那么对爱人。 “我要是能懂她了，我就危险了。”温知渺嫌弃地撇撇嘴。 师挽月难得笑了声：“也是。” “我会让那些江湖人士跟着去，一有什么异动一定会第一时间上报，一切以阿姊的安危为先。”师挽月握住了温知渺的手，让她不要太过担心。 温知渺应了声：“嗯，我回头去找找祁院首和灵灵。” 段家的长老们都死了，可会用毒的人还是不少，不是只有鹿金才有毒。 “她既然这么喜欢毒，那就多试试。”温知渺不自觉地握紧缰绳，巫灵不该以百姓和身边人威胁她。 师挽月搂着她的腰肢，轻声对她道：“我去就好，渺渺，这些事，我去做就好。” 温知渺看着心生感动：“那就辛苦姐姐了。” “傻子，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谢。”师挽月揪了一下她的小脸。 温知渺稍稍放松了一些：“好哦。” 二人调转马头直接往回走了。 刚刚回到东宫，就看到巫岚在请罪。 温知渺扫了她一眼：“起来吧，任务的确是失败了，但不是你的问题。” 她在主位上坐下，垂眸看着巫岚：“听闻你们鹿金圣女都有预知的能力，是真的假的？” 巫岚再次跪下：“殿下恕罪，天机不可泄露。” “哦，那就是胡言乱语。”温知渺撇撇嘴。 巫岚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她的确预知到了一些事，但是也的确不可随意说。 “那你说，若是我天启对鹿金发兵，谁会赢？”温知渺随口问道。 巫岚犹豫了一下：“天启。” “圣女也不过是阿谀奉承之人。”温知渺啧了一声。 巫岚抿唇没有否认。 “看来圣女还是不适合做一把刀。”温知渺看着那即便是跪在她面前也依旧有一股超尘脱凡之感的巫岚，觉得让她做一把祸乱鹿金的刀有点为难人了。 “既然本心并不希望鹿金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又何必向孤说那些话。”温知渺叹息了一声。 巫岚再次低下头：“因为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天降之人对世人有着怜悯。” 她垂着头一句话便让温知渺和师挽月都不自觉地看向她。 “你说什么？”温知渺忍不住再次问道。 此刻殿内并没有其他人。 巫岚也知道温知渺对师挽月信任无比，便再次开口道：“皇后与殿下乃天降之人。” “我少时观天象之时正好观测到两颗紫星降临世间，大祭司说那两颗紫星乃是天下祸害，我不信，曾多次推演，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两颗紫星乃天下之福星。” “大祭司不信，长老们也不信。” 温知渺沉默了，巫岚的话并不是作假。 “我来天启不是为了寻找生圣物，只是为了见殿下一面，证实我的猜测没错。”巫岚也有一种固执。 “为什么背叛？” “我自小学习教中教义，教义说我们的存在是为了拯救世人，可是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是那些普通百姓供养我们？” “异教徒反对神教的教义，可是他们似乎才是在真正的挽救世人。” 温知渺大概明白了。 “或许你们的神教最开始也的确是为了救苦救难而存在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们的大祭司和长老们也迷失在了权力的漩涡之中罢了。” 师挽月淡漠地说道。 自古便有许多这样的例子，不足为奇。 “我能预知一部分天灾，一开始我会高高兴兴地告诉长老们，我以为长老们会提前去救助百姓，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只是利用这个来审判异教徒。” “于是我渐渐地怀疑神女真的怜爱世人吗？” 巫岚轻声说着自己叛教的过程，温知渺和师挽月倒是听得认真。 “原来是这样。” “我并不恨我姐姐。” “你只是想借天启的力量，打破鹿金的现状，让那个你觉得已经不可理喻的秩序崩坏掉，是吗？”温知渺问道。 巫岚再次对她叩首：“是，殿下恕罪，巫岚并非有意隐瞒，对殿下也的确没有恶意。” “起来吧。”温知渺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来。 “过往之事孤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得留在问天台或者浮云观，天佛寺都是男僧你会不方便，但是浮云观都是坤道，你若想去也可以，但没有孤或者陛下允许此生都不得离开。” “若是在问天台，那也是此生不得离开皇宫，你自己选。” 巫岚思考了一下：“巫岚选择浮云观。” “好。” 她自己做好了选择，温知渺便让人送她去了浮云观。 巫岚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她所用，就只能杀了，可温知渺不想随随便便地杀人。 浮云观的观主也是个不寻常的人，曾隐晦地对苏卿珞说过云舟当为国母这样的话。 因为说得过分隐晦，那时候也只有温知渺、苏卿珞、云舟三人听懂了。 这个世界是有那么一点玄幻的。 毕竟她和云舟的到来就很不讲科学了。 第445章 请战 等巫岚被带走了，温知渺靠在师挽月的身上：“姐姐我要去见娘亲和舟舟，汇报一下。” 师挽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说道：“陛下和皇后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呀，娘亲和舟舟都知道了，自然不会怪我的，只是接下来事情马虎不得，半年的时间要做很多准备。” “加油，我们一起。”师挽月亲了下她的额头。 “嗯！”温知渺点头，而后亲了师挽月一下。 “那我先回御史台了。”师挽月也回亲了她。 “好~” 温知渺和师挽月各自离开了，温知渺直接去了章台殿见苏卿珞。 和苏卿珞还有云舟说了一下今日的事。 云舟叹息了一声：“九昭那孩子，估计除了想送太妃回去，还存着几分报复的心思吧。” 温知渺其实也觉得，巫灵拿无辜百姓要挟她的事温知渺还是觉得不解气，云九昭估计也不会当作无事发生。 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想着报复回去的，温知渺了解云舟也了解，甚至苏卿珞也了解。 云九昭再内敛到底还是她们看着长大的，这小孩看着冷冰冰的，实际上可记仇了。 “我让一些江湖人士也跟着去了，龙影卫和监察院的人都会看着点的。”温知渺小声说道。 云舟也没怪她什么，毕竟那是云九昭自己的选择，温知渺也尽力在劝阻了。 “九昭过去也不一定是坏事，有她在鹿金那边也放心一点。”苏卿珞轻声道。 “昂，阿姊也说过这个。” 云舟摇了摇头，这三人还真是。 “你和九昭可有受伤？”苏卿珞转而询问温知渺她们有没有伤到。 “不曾。”温知渺乖乖地摇头。 “那就好。” “你想处理苏家？”苏卿珞忽然又问道。 “想。”温知渺如实回答。 “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了，之后就好好休息吧，看着点九昭和鹿金那边就好，苏家那边不用你操心，朕会处理。”苏卿珞柔声对温知渺说道。 到底还是心疼她。 “谢谢娘亲。”温知渺立即甜甜地道谢。 温知渺见完苏卿珞，苏卿珞就紧急召见了一部分大臣。 师观潮、祁谷玉、尚书令、枢密使等都没逃过。 等人都到了，温知渺便直接说了这几日的事。 枢密使冷哼道：“鹿金在我天启境内如此放肆，更是如此嚣张地带走了我天启公主，简直就是不把我天启放在眼里。” “陛下，臣请出兵鹿金。”枢密使当即请战。 温知渺也递上了自己的折子：“母皇，儿臣同请出兵，此乃鹿金王室以及神教在我天启境内所行诸事，每一件事都是在挑衅我天启。” “贸然开战怕是不好，战争一起便会加重百姓的负担。”尚书令那老头依旧是不支持开战。 “尚书令多虑了，便是我天启不与鹿金开战，鹿金也会发兵的。” “鹿金野心勃勃，难道还需要孤来说吗？” “去年鹿金便欲图谋我南绍诸地，今年更是给我宁石城普通百姓下毒，尚书令倒是热爱和平，可惜看不到自家百姓被迫害。” “殿下，穷兵黩武不可取，殿下难道忘了前朝段氏皇朝是如何灭亡的吗？” “孤自然没有忘记，段氏皇朝的灭亡，是因为皇室无德，官员无德，大兴土木只图享乐，赋税严重层层剥削，百姓苦不堪言。” “敢问，这哪一样是因为保卫自己的家园？” “与民休息，轻徭薄赋不等于一味地退让。” “按照尚书令的说法，我天启是不是还要给鹿金送点什么去求和啊？”温知渺笑盈盈地问道。 尚书令连忙跪下：“老臣惶恐，老臣并非此意。” [你最好不是。]苏卿珞听着温知渺在心里嘟囔。 “老臣只是觉得不可贸然开战。”尚书令给自己找补。 “孤自然不会贸然开战，但尚书令保证鹿金不会率先出兵吗？” 枢密使转过身对苏卿珞躬身：“陛下，臣的想法是先调遣一部分兵马去边境适应边境的气候和环境，毕竟那边情况特殊，不常住那边的人刚刚过去会有严重的反应，别说作战了，兵刃都不一定拿得起。” 师观潮也出列道：“臣以为如此可行，无论鹿金的圣女能不能归国，开战也需要一段时间做准备，如今她们尚未归去，倒是给了我们一些时间来准备兵马粮草。” “鹿金近年来越发嚣张，加之银逻平原一带本就是鹿金当年夺走的。” “陛下，如今鹿金王性命垂危，木赤已经失势，鹿金圣女和达玛王女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加之如今鹿金周边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对其造成威胁的大国了，鹿金收复了西部不少小国，如今正强势。” “鹿金圣女此次在云京失利，若是再顺利回到鹿金定会觉得屈辱，届时定然会如殿下所料对我朝出兵，若是不能顺利归国，圣女死在我天启，鹿金也不会善罢甘休，臣以为还是早做准备为好。”祁谷玉也出列说道。 中书令也觉得理应开战。 如温知渺所料的，说服这些人出兵并不难是很难。 众人统一意见之后，苏卿珞就让其他人离开了，苏卿珞单独把祁谷玉留下了。 “监察院务必保护好公主。”只剩下温知渺和祁谷玉之时，苏卿珞严肃地对祁谷玉下令。 进宫之前师挽月已经找过了祁谷玉，祁谷玉自然明白自己的任务。 “喏，臣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公主，亦不会让鹿金的圣女和公主离开我天启。”祁谷玉躬身应下。 “祁院首辛苦了。”温知渺对她微微颔首。 “此乃臣分内之事。”祁谷玉可不敢承温知渺的谢。 鹿金圣女投毒之事，监察院的人没有及时发现也算是失职了。 离开了含德殿，温知渺再次出宫了。 没有去其他的地方，而是去了城外的别院。 不多时段寄灵就过来了，看到温知渺在看书，好奇地弯腰侧头看着她：“渺渺很愁吗？” 温知渺转头对她笑了下：“是有点，毕竟阿姊在她们手里。” 段寄灵叹息了一声：“唉，看来药材生意得做到鹿金和北戎去啊，不然又像这次这样可不好。” “有理。”温知渺倒是认同她的话。 “我已经让人跟着去了，公主姐姐不会有事的。”段寄灵在她身边坐下。 “不是因为这个。”温知渺轻轻摇头。 “那是什么？担心百姓？担心自己的威望？” 温知渺再次摇头：“无事，你自己玩会儿？我想清静一会。” “好。”段寄灵倒也没有说什么。 温知渺此刻正在别院的湖心亭中，说是在看书，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 直到师挽月过来，她才起身了。 没有出去，只是在别院里面随便吃了点。 段寄灵没有回去，和师挽月一起下棋，温知渺在旁边看着，她今日格外的沉默。 直到过了夜半，楚安突然进来了。 “殿下，龙影卫传信。” 温知渺连忙起来：“说什么？” “公主说不必担心她，也不要过早地动手，等她的消息就好。” 云九昭还能让龙影卫传信，至少说明没什么大问题。 温知渺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446章 娇气的殿下也很可爱 师挽月看向她：“可以放心些了？” 温知渺轻轻点头，终于笑了起来。 段寄灵也在旁边撑着下巴道：“既然公主姐姐没事了，我就去睡觉了。” “谢谢灵灵陪我等~”温知渺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客气什么。”段寄灵对她摆手：“都是朋友嘛。” “灵灵快去睡吧，别熬夜了。”师挽月笑着对她说道。 “嗯嗯，晚安。” 温知渺这里自然是给她留了房间的。 段寄灵休息去了，温知渺也拉着师挽月的手：“姐姐留下来吗？” 师挽月侧头看着她：“不然呢？” 温知渺黏黏糊糊地抱着她，轻声道：“真好。” 师挽月揉了揉她的发丝：“在纠结什么？” “没有，只是担心阿姊，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太纠结于这些算计了。” “太纠结一个名正言顺。”温知渺回答了师挽月。 师挽月点头：“是有些。” 她没有说那些哄温知渺的话，而是如实点头了。 “哪怕你真的直接向天启开战，只要赢了就行，没人敢说什么。”师挽月第一次对温知渺说这些话。 “渺渺行事总是要给自己找好充足的正当的理由，你和皇后娘娘都是如此，也许是因为你们来自未来，骨子里有另一种思维，可你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不需要那么多的正当的理由。” 师挽月没有再说很多，点到即止。 温知渺鼓了下腮帮子，然后伸手抱住了师挽月，下巴放在师挽月的肩上。 “姐姐，我知道了。” 师挽月抱着她：“乖了，没事的，人总是向前走的我的殿下也是。” 温知渺忽然有些想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有些酸涩。 她埋首在师挽月的怀里，滚烫的眼泪落在师挽月的肩窝处。 师挽月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陪着她。 她说过，总会抓住她的。 温知渺这个问题在她看来其实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只是今日温知渺自己提到了，师挽月便如实说了。 等她哭完了，再次抬起头，带着哭腔地说道：“好丢人，我刚刚其实没想哭。” 师挽月靠过去亲吻她的眼睛，唇瓣碰触到温知渺的眼泪，有些咸。 “不丢人，又没有其他人看到。” “还是说渺渺觉得我也是外人？”师挽月温柔地帮她擦眼泪。 温知渺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姐姐不是外人。” “那在我面前哭一下有什么关系？” “要是不在我面前哭，是不是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哭？”师挽月笑着问她。 温知渺脸有些红。 “我知道，哪怕是记忆模糊了，可是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很难改变，甚至放弃了那些原则也无异于舍弃了曾经的自己。”师挽月低声在温知渺耳边说着：“这很难受，我知道。” “但这不是在否定曾经的你是不对的，只是身份不一样。” 师挽月开导着温知渺。 温知渺的心绪逐渐地平缓了下来。 “再说不管怎样，都是我渺渺不是吗？”师挽月亲了下她的脸颊。 温知渺忍不住仰头去吻她。 师挽月温和的包容着她的吻，甚至不知不觉地将温知渺压在了旁边的躺椅之上。 由温知渺开始的吻，最终由师挽月主导着结束了。 师挽月看着身下眼睛红红的人儿，少了平日里的张扬放肆，而是少见的可怜破碎。 “殿下可知道，在见殿下的第一面，我就在想，这个妹妹可真可爱，要是能一直一起玩就好了。”师挽月忽然对温知渺说道。 温知渺忍不住啊了一声，这她哪里知道，师挽月又不告诉她。 “后来在宫中见到殿下，我就想原来那个可爱的妹妹竟然是殿下啊，真好，比我小那么多，好乖，好想保护着。”师挽月玩弄着她的下巴，笑盈盈地说着那些温知渺不知道的事。 “可妹妹总是很厉害，从不需要我保护，甚至总在护着我。” 说着她又低头去亲吻温知渺的唇瓣：“所以...哭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皇后娘娘指不定也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需要陛下的开导呢？”师挽月用鼻尖碰触她的鼻尖。 温知渺听着她的话，忽然就觉得挺有道理的，但是想到师挽月前面的话，又不自觉地脸红了。 师挽月可从没叫过她妹妹。 怪...怪奇怪的。 “我想通了。”温知渺乖乖地抱着师挽月。 师挽月抬手将她抱起来：“想通了就去睡觉，明日还有早朝。” 温知渺有些害羞地说道：“我自己走。” “嗯...当一回娇气的殿下似乎也没有关系？只是偶尔罢了。” 温知渺其实想说她在师挽月面前够娇气了。 回到房间，温知渺再次拉着师挽月一起洗澡，方才还主动极了的人，在此事上却始终有些扭捏，虽最后拗不过温知渺答应了她，却也是全程不敢看她。 洗漱完之后师挽月整个人都红透了。 温知渺本来想去逗她的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姐姐似乎还没准备好。 难不成还是觉得她太小了？ 温知渺想知道又不敢问。 最后因为师挽月的克制，两人也只是在床上老老实实地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温知渺一大早就起来了，她起的时候师挽月醒了一下，温知渺让她接着睡，自己先起了。 早朝上温知渺再次向苏卿珞请战，如她所料，果然有人反对。 但是温知渺的心境已经平和多了。 认真反驳的她甚至会在心里夸夸。 无理取闹的反对者，甚至不用温知渺说话，就有人出来辩论了。 [这么多苏家的门生反对啊？]温知渺感慨了一句。 [还有不少的大族子弟也反对，是怕从你们手里拿军饷吗？] [巧了，我真想，那么多隐田呢，你们比孤富有。] 苏卿珞听着好闺女心里的嘀嘀咕咕，忽然觉得她有一点不一样了，但是一下子也说不上来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反对开战的人还是挺多的，不过苏卿珞一锤定音直接下旨，什么反对的理由也都不好用。 还有人想劝帝王三思，苏卿珞只是问了他们一句：“要等到鹿金打到云京城了才考虑好了吗？九昭都已经被鹿金圣女带走了，还是说要等到下一次她们再来天启把朕也带走？” 一句话让那些人顿时噤声。 “臣等不敢。”反对最凶的几人，当即跪下，瑟瑟发抖。 帝王震怒，无人敢再多言。 第447章 有人陪着就是不一样 九璃公主哪怕不是陛下和皇后亲生的，那也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帝王怒极也是应当。 何况这也真的是对天启的挑衅了，稍微有点骨气的都忍不了。 一想到这里那些奉命反对的，心里也有一点虚。 无人再说不可，此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枢密院负责统筹，各部负责配合一月之内务必准备好兵马粮草。 温知渺一开始还以为请战的事会比较麻烦，后来一想确实是她多想了，她娘亲不是温淮也不是小说里面被大臣架着的无能之辈，只要苏卿珞支持，那这事就很容易。 就像赋税和律法改革之事，苏卿珞想要改就没有人能阻止，耗费那么多时间，只是因为苏卿珞不是嘴上说要改，而是因为她和云舟是想要能彻底落实。 想要彻底落实，那就不是上层同意就好了，否则她们的改革也只会如同温知渺的祖父一样停留在上层，成为百姓的另一重负担。 [娘亲威武。]温知渺又忍不住在心里夸夸苏卿珞。 苏卿珞一时间忍不住弯起嘴角，不得不说温知渺这家伙，你只要对她好一点，她一定会回馈给你足够的正向情绪。 [姐姐说得对，是她想太多了，很多时候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理由，我可是太子！] 苏卿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知道她怎么就开窍了，但开窍了总是好事。 今日温知渺听着那些顽固主和派的说辞，忽然也理解了苏卿珞为什么把尚书令留那么久。 今日之前她都不理解，她一直觉得这个固执的老头真的很烦人，虽然他在朝中也有一些威望和名声，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替代。 如今倒是有些理解了，帝王也需要听到不同流派不同立场的声音。 一来是身边不能全是夸夸的，二来知道反对者的想法也便于全面考虑。 帝王最忌讳的就是身边的声音都是一模一样的，会蒙蔽自身。 [尚书令这个小老头也不是那么讨厌，嗯。] 苏卿珞听着她心里的嘀嘀咕咕，逐渐有些明白了她哪里不一样了，以前温知渺要是被反对了心里总是很不高兴，会想尽办法去反驳，今日倒是破天荒地也会认可一下对方有条有理的说辞了。 “她居然不是一直骂骂咧咧了，有长进。”苏卿珞小声对云舟说道。 云舟差点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这么努力地引导，不就是希望她这样吗？” “没辜负我。”苏卿珞满意了。 能听进她眼中的固执派守旧派的话也意味着，对自己的身份更明确了。 身为上位者，可以不认同，但是得听，听了采不采纳那是另一回事。 “今天也不辩论了，以前和你一样，总是想以理服人。”苏卿珞笑着道。 “你是说我轴？”云舟看向苏卿珞，苏卿珞连忙否认。 “自然不是，讲道理是好的。” 但说完却转过头再次看向群臣了。 云舟在心里轻笑，其实她知道苏卿珞说的没错，她和温知渺有时候是有点轴，执着于一个“有理”，她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又没兴趣当皇帝。 但是这样的执着在的确是温知渺需要舍弃的，不是说不应该讲道理，只是不需要时时刻刻这么讲道理。 云舟理解苏卿珞的高兴，毕竟那是她一直在培养的接班人。 和对自己的态度肯定是不一样。 喜欢一个人，肯定是喜欢她身上本就有的那些特质，所以这样的执着在云舟身上，苏卿珞是喜欢且包容的。 但是在温知渺身上，就不那么让她欢喜了。 早朝结束之后各部就忙碌起来了，倒是温知渺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事。 下朝之后温知渺跟着苏卿珞和云舟一起吃早餐，她像个饿死鬼一样吐槽，早朝时间太早了，每次都饿着肚子开会。 苏卿珞无语地问她：“你不知道先吃一点再去吗？” “不要很多垫垫肚子就好了。” 温知渺小声嘟囔：“那不是今天太赶了吗？” 她早朝都差点迟到了。 云舟笑着道：“有人陪着就是不一样。” 温知渺差点过去捂住她的嘴，小脸不自觉地就红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上次，大白天的还...还找不到人，我和女朋友晚上贴贴一下怎么了？] 苏卿珞眼眸微抬，心里稍稍有几分尴尬。 “九昭那边怎么样了？”苏卿珞转移了话题，不然她怕她继续听温知渺吐槽两句就忍不住想给她加点事做了。 温知渺听到这话，又看着只有三个人的餐桌，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如今一起吃饭的人又少了一个，平日里云九昭虽然话不多，但就是觉得多个人还是热闹一点。 “阿姊昨夜让人传信回来了，说是让我先别动手，等她消息。” 云舟忍不住说道：“小破孩，也是个不乖的，非要来这么一出。” “也不怕玩火自焚。” 温知渺啧啧两声看着云舟：“舟舟，你担心你就直说，口是心非不好。” “早点让她脱身。”云舟到底还是担心。 “明白。” 苏卿珞给温知渺放了假之后她倒是突然就悠闲了下来。 除了一些例行的公务，还真是没有什么特别多的事了。 因为要准备和鹿金开战，律法改革的事也就往后挪了挪，除此之外她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多的事了。 毕竟六部也不是吃干饭的。 “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宽容放松了。”云舟也好奇地问过苏卿珞。 “她一个太子本来就不需要忙成那样，之前让她做那些事，只是为了让朝臣明白她不只是因为我宠爱她，所以她能做太子，只是想要朝臣看到她的能力，也是为了历练她，纸上谈兵教再多都是假的，经历过才会明白。” “如今她已经证明了自己，也想明白了，自然不需要再去做什么了。”苏卿珞给云舟削着果子柔声解释。 “你这个娘亲，还真是够疼爱的。”云舟是真心这么觉得。 苏卿珞亲了她一下：“她毕竟是我女儿。” “那也是。” “所以你不会让她去战场上吧？”云舟还是担心这个。 “不会。”苏卿珞摇头：“又不是没有将领了，让堂堂太子去领兵作战，这也不是打天下的时候，没必要。” “何况就她一个继承人，她要是出点什么意外，那就是真的朝堂动荡了。” 云舟想还好苏卿珞和温知渺都没有非要御驾亲征的想法，不然她又多一份担忧。 第448章 有女如此 “我知道苏家那些人想让她去，不过我又没死，也没要死不活，那些小动作也该消停消停了。”苏卿珞摇了摇头。 云舟靠过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你也不是什么好的，我收回刚刚的话。” “明明一开始就能帮她收拾一下那些人。” 苏卿珞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那不然呢，她总要自己去立威，总要转变思维，要明白太子与其他人不一样，我不想等她登基了，还要替她操心。” 云舟还是不理解：“那你怎么不让她从小就养成这种思维。” 苏卿珞轻笑了声：“那她的童年岂不是过分无趣？你也不许我那样啊，何况我自己也不忍心，一步步来就好了，她有野心就够了。” “她想清理苏家，这事太麻烦了，苏家一部分权力也是来自我，看在母亲和父亲的份上罢了，当年杀了一部分人，想着剩下的人能听话点安分点，事实证明还是得大换血，既然又不听话了，那就直接收回权力吧。” “苏语冰那孩子倒是不错，下一任苏家的家主也合适，就是太懒了，怎么就只盯着一个礼部尚书的位置。”苏卿珞都忍不住摇头。 “人各有志。”云舟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可惜了那脑子。”苏卿珞还是觉得可惜。 云舟勾唇：“我倒是觉得她要是和九昭能成就好了。” 苏卿珞想想那两人：“确实也挺好。” “可惜了，大概率是不行了。”云舟为自己的又嗑失败了一对而哀叹。 “你怎么也和渺渺一样。”什么都嗑。 换了个姿势躺在她腿上：“那不然呢？你以为我们俩为什么能一直做朋友？不就是因为喜好一样。” “不觉得看到自己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了，很有趣吗？” 苏卿珞摇头：“不懂。” “不懂就算了。”云舟也不指望她懂。 “不过她们俩要是自己有意，我可以赐婚。” 看着苏卿珞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云舟忍不住乐了。 “算了，她俩一个比一个无欲无求，苏语冰天天往道观跑，九昭心中哪有情爱，她的雕刻和棋子都比谈恋爱重要。”赐婚也得两人愿意，那两人看起来是不乐意的。 “一般来说像她这样缺爱的人，是渴望被爱的，奈何九昭太强大，她根本不需要，她自己爱自己就够了，不需要去外界汲取其他人的爱。” 苏卿珞不认同她的话：“不是，是因为你和渺渺已经给了她足够的爱，所以她不需要去向别人乞求。” “因为内心足够充实，所以如果遇到合适的人那也不错，如果没有遇到，也无所谓，那不是人生必需的东西。” 云舟伸手戳她的下巴：“你也是这样吗？” “是啊，但是遇到你了啊。”苏卿珞低头亲她的额头。 “缘分天注定。”苏卿珞低声说道。 苏语冰年前答应温知渺的事，倒是一点没忘，这些日子温知渺没闲着，苏语冰也没闲着。 昨日帝王刚刚下令要出兵鹿金，她今日就把收集到的苏氏的罪证都给了温知渺。 “偷税漏税，囤积隐田，啧啧。” “再加上打假仗，和北戎大将互相放水，吞没军饷，贪污受贿。” “都姓苏，怎么就不一样呢。” 苏语冰慢悠悠地喝茶：“因为陛下父亲与如今苏氏的关系其实很薄弱，是苏将军成名之后，苏氏才把他的名字登记上族谱的。” “懂了强行沾光了，还不满足。” “好了，我会把这些都呈给娘亲的。” 苏语冰还把其他一些地方豪族的资料给了温知渺：“这些或许也有用？” “如果陛下想整治的话，国库可以富裕一下了，这不正好要打仗了。”苏语冰笑盈盈地说道。 温知渺翻着苏语冰给的那些资料，忍不住对她竖起大拇指：“厉害。” “还得感谢九璃公主借给臣不少人。” 那一刻温知渺真的想说你们俩真的不能莫名其妙地亲一下吗？ 强扭的瓜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强扭也要云九昭平安回来才行。 苏语冰和温知渺喝了会茶就走了，她说今天道观有个法事要做。 刚想强扭，瓜就自己出家了，只能抱着那些东西直接回宫了。 苏卿珞看到温知渺送上来的那些东西，满意地点头：“好，这些确实很全面了。” “苏郎中收集的。”温知渺可无意抢功。 “你觉得让她做苏家的家主怎么样？”苏卿珞问道。 “挺好的。”温知渺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那就这么办吧。” “我去办吗？”温知渺又问了一句。 苏卿珞走到她面前：“说了给你放假。” “陪我去活动活动筋骨。”苏卿珞对温知渺说道。 “哦，好。”温知渺乖乖地跟着苏卿珞出去了。 今天天气倒是不错，母女俩并肩而行，温知渺比苏卿珞还高一点点了。 “舟舟呢？”温知渺问道。 “和融雪去道观了。” “哦，你忙不带你，你就不怕舟舟天天去道观，然后哪天一个不小心就出家了？”温知渺嘲笑她。 苏卿珞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就你话多。” “嘿嘿。” “不让你去做，苏家的事，让祁谷玉去处理就好了，她出面就代表我的意思。” “祁院首好忙。”温知渺感慨道。 “她忙是应该的，毕竟是她想要保下祁家上下，不然她可以不这么忙。”苏卿珞看着前方，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心软了？” “没有，就是随便感叹一下。” “想要她不忙，就你负责？”苏卿珞揶揄地看着她。 温知渺赶忙摇头：“娘亲对我最好，是天下最好的娘亲。” 说完温知渺忽然抱着她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她倒是随意，给苏卿珞整得有些不自在了，毕竟温知渺长大之后就很少亲她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温知渺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给了你很多活，也没有怎么帮你。”苏卿珞温声说道。 “可是娘亲一直都在鼓励我啊，那是锻炼又不是因为别的。”温知渺不知道苏卿珞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你能明白就好。” 温知渺乖乖点头：“当然明白。” 说完她又悄悄在苏卿珞耳边道：“我懂，不管怎么样娘亲首先是我娘亲对不对？” 苏卿珞笑着应了声：“自然。” 先是母女再是君臣，不会变的。 “一直没有让你见过你亲娘，会不会介意？” “不会啊。”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等以后有机会，你想见也可以去找。” “只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真实的出身。” 温知渺转过身抱住了苏卿珞：“娘亲，我明白的。” 苏卿珞拍了拍她的后背，心里微暖。 有这么个女儿也算是圆满了。 第449章 为帝王者，最不应该有的就是惧怕 温知渺和苏卿珞走到了练武场，温知渺挑了一把长刀，苏卿珞则是长剑。 自从温知渺是十三岁之后苏卿珞就很少陪着她一起练武了。 再一次对练苏卿珞发现温知渺的武艺精进了不少。 甚至比自己还要强一些了。 不过也很正常，武艺这种东西也是不常常练习或者使用就会跟不上。 苏卿珞虽然也时常会和空竹练习一下，但是终究还是比不过温知渺时常使用，而且温知渺到底年轻一点。 两人对战了一个时辰左右，苏卿珞说不继续了，温知渺收了刀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娘亲还是厉害。” “比不得你。”苏卿珞将刀递给旁边的护卫接过帕子擦了擦汗，而后看向温知渺：“晚上还出去吗？” 温知渺轻轻摇头：“今天就不了吧。” “不去找挽月了？”苏卿珞调侃她。 温知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姐姐今天要忙。” “哦，你太闲了，不爱搭理你。”苏卿珞用和温知渺刚刚说过的差不多的话调侃她。 温知渺：...... “才没有，只有舟舟不爱搭理你，娘亲你太黏人了。”温知渺不怕死地说道。 苏卿珞抬手想揍她：“臭小子。” “本来就是。”温知渺说着还对苏卿珞做了个鬼脸。 乐冉看着温知渺和苏卿珞闹腾，也是不自觉地笑起来，敢和陛下这么闹腾的，怕是也只有殿下和皇后了。 不过，她认真想了想觉得殿下说得也没错，陛下在皇后面前就是有点黏人。 “阿姊她们已经快到边境了。”温知渺突然对苏卿珞说道。 “嗯，你让你的人看着点，保护好九昭。”苏卿珞也知道云九昭她们快到鹿金了。 “知道的，已经让人在守着了，宁石城百姓的毒也已经解了。” “那就好。”苏卿珞轻轻点头。 “娘亲。”温知渺看着苏卿珞忽然询问：“如果这次是娘亲遇到这种事，娘亲会怎么做？” “是让自己亲近的人做人质，还是放弃百姓直接杀了她们？” 温知渺满脸期待和好奇地看着苏卿珞。 苏卿珞一边走一边道：“哪一个都不会放弃，这不是选择题。” “那娘亲会怎么做？”温知渺还是想知道。 苏卿珞笑着摇头：“这个可不知道，毕竟我还是在局外，在局外便永远都是看到状态，和身处其中不一样。” “如果九昭不去，你会怎么做？”苏卿珞温声询问她。 “我会把人抓起来，一面用圣女威胁鹿金神教的人给出解药，一面用陈雨威胁圣女和达玛，只要达玛交出解药，我会直接杀了陈雨。” “挺不错的，所以于你而言也不是选择题，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好奇我会怎么做？”苏卿珞转向温知渺认真看着她。 “怕。”温知渺乖乖地说了自己内心的惧怕。 “渺渺，为帝王者，最不应该有的就是惧怕，不管是不是错了都不应该怕。” “因为只要你怕了，就有可能被人看出来，一旦被人看出来，那些平日里恭敬的臣子就会压你一头。” “帝王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但一旦你惧怕了无能了，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压在你头上，像一座座无形的山。” “就像温淮是吗？”温知渺问道。 “是啊，无能不是他被废的最主要的原因，软弱和惧怕才是。”苏卿珞对温知渺温柔地笑着。 “渺渺，不用总是去追求面面俱到，你不可能对得起所有人，神明都不会垂怜所有人，何况我们。” 温知渺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娘亲，我明白了。” 她的思想总是在一个接受了平等教育的人和一个封建王朝的太子之间横跳，有时候这是好事，有时候这也是一种束缚。 “娘亲舟舟以前会这样吗？” “会啊，你们一样的。”苏卿珞笑着道，云舟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纠结，只不过她和温知渺的身份还是不一样，所以没有温知渺这么纠结。 “嘿嘿，那就好。”温知渺忽然又高兴了。 苏卿珞伸手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你干嘛非得和舟舟比？” “娘亲你不懂。”温知渺一本正经故作高深地说道。 苏卿珞是不懂，也懒得去深究。 两人慢悠悠地回到了章台殿，而后各自去清洗更衣。 收拾完云舟还没回来，温知渺又去和苏卿珞下了会棋，苏卿珞真的嫌弃她的棋艺，真的烂。 “舟舟现在的棋艺都已经很好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稀烂，还在太学学过呢。”苏卿珞实在是嫌弃。 温知渺轻哼了一声：“她本来就喜欢这些东西，我和她的喜好本来就不是一模一样。” “嗯，是~只有喜欢到处乱嗑是一样的。” “那怎么算乱嗑？娘亲你才是乱说。” [我嗑的除了阿姊和阿瑶，不都成了吗？] [只要成了，那就是官配，怎么算乱嗑，胡说！] 苏卿珞听着她在心里的反驳，嘴角忍不住稍稍勾起。 等到饭点云舟终于回来了，三人一起用了晚餐，温知渺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之前云舟送的那个玉雕的小人摆在她卧室的桌上。 一坐下温知渺拿过去认真摩挲着，指尖轻戳小人的脸颊，估计师挽月这会也在看书。 看了会就把那玉雕小人放下了，打开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整套的拼图，之前一直没时间弄，现在倒是有时间了。 坐了会楚安又进来了，将今日云九昭的踪迹和情况告知了温知渺。 其他都没什么，只有一条让温知渺有些无语，巫灵和陈雨因为云九昭吵架了。 巫灵接近云九昭，大概是对云九昭还感兴趣，而陈雨却因此吃醋了。 “两神经病。”温知渺实在是无力吐槽。 巫灵倒是一直挺想给云九昭下毒方便把人带回鹿金的。 但是一直没什么机会，楚秋寸步不离地守着就算了，一路上还总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让她们不得不全力赶路离开鹿金。 宁石城距离云京太远，消息暂时还没传回云京，但温知渺已经派了人快马加鞭过去了，明日无论如何也到了。 温知渺看完那些信息，沉着对楚安说道：“让那些杀手埋伏在边境，等候阿姊的命令，配合阿姊行事就好。” “喏。” 她依旧不知道云九昭想怎么报复，但不管怎样，温知渺都会配合她。 那日云九昭说太妃是陈雨的姑姑，是她母亲的恩人，温知渺就隐隐感觉到了其中或许有什么关联，也是她要跟着去的原因。 第450章 城池之危解除 宁石城外 一名身着青衫的青年自马上下来，青年头戴幞头，身着青色圆领袍，腰间挎着一把短剑，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一到城门口，一行人立刻翻身下马：东宫左卫率奉太子令前来巡查。” 城门口的守卫当即上前。 检查了文书和令牌便恭敬地将人放进去。 青衫女子名为荀瑞，乃是温知渺新提拔上来的亲卫。 “大人里面请。”宁石城的城防首领亲自过来相迎。 “城内情况如何？”荀瑞没有和他寒暄，直入主题询问起了宁石城的情况。 “这...下官并不是很清楚，此事乃是城守负责。”他只是负责城防守卫，哪里知道那么细节的东西。 “带我去见城守。”荀瑞也不为难他，毕竟也确实不是他负责的事。 她还没找到城守，城守倒是先来迎接了。 荀瑞略过了寒暄，直接询问了一些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城内的伤亡情况，救治情况，中毒人数等等。 询问之下才知道情况比她们在云京城收到的消息还要糟糕一些，中毒人数过半，城内的药材和医者根本不够用。 “殿下已经下令紧急自周边调集药材，太医署也会调集人手过来，今日应该都会到达，城门依旧封锁，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除此之外温知渺还向苏卿珞请命调集了不少人手去检查宁石城上下的水源，目前上游水源倒是没事，下游情况也还好，巫灵所下的药只对宁石城的影响大一点，再往下游药效就减小了许多，构不成严重情况。 只是沿途有几个村落也有人遭殃了。 今日已经是温知渺和巫灵约定好的第三日了，今日之内若是巫灵不按照约定去投放解药，那么今日她们大概就得停下回国的步伐了。 与荀瑞一同来的都是一些武人，荀瑞也没有让她们去帮忙，而是分散在城内外的一些地方。 午时已过，荀瑞那边也还没收到什么消息。 她也没有催促，只是继续等着，在城内继续巡查。 城守那边摸不清她的心思，只能跟着。 直到戌时才有人过来找荀瑞：“大人，人已经抓到了，一共抓到了五人，有两人在城内各个水源之中投放解药，剩下的三人是在药材和食物之中投放。” “只有他们几个人？”荀瑞问道。 “是，只看到他们几个。” “宁石城是不大，但是这么多的人，不可能只有他们几个，是诱饵。”荀瑞冷哼了一声。 “都是鹿金人？” “是的，宁石城与鹿金太近了，平日里也会有鹿金的人来来往往。” “城守大人，自从城内出事之后有没有放人出去过？” “不曾，不曾，毕竟那么多人一同发病，下官就立即封锁了城门禁止进出，毕竟万一是瘟疫之类的就麻烦了。” 后来虽说有可能是毒，但是城守接到上峰的命令也不允许开城门，所以即便是有人出去了，也是在大规模爆发之前出去的。 荀瑞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是在城外的水源，那需要非常大量的毒药才行，而城外的动物和草木受到的影响并不大，也就是说肯定不是大量在城外水源投毒。 这样的投毒想要见效快，肯定还是要在城内投。 既然如此城内肯定还有他们的据点。 “这几日城内可有地方发生火灾？” 这个城守倒是没有特别去记，连忙将自己身边的亲信叫了过来。 “不曾，不曾，最早的一次火灾记载也是在一个月之前了。” 那也就是说据点大概率还没有销毁。 荀瑞稍稍眯起眼睛，让城守给她准备一些人手，之后就自己忙去了。 下午的时候太医署调派的人已经到了，一部分药材也已经到了，这些药材不能直接解毒，但是对事后的恢复有用。 荀瑞一晚上都没有归来，城守也就惴惴不安地等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凌晨，荀瑞还没归来，这已经是温知渺和巫灵约定的第四日了，宁石城内的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的症状有所缓解了。 毒没有完全解掉，但是进食已经多了许多，加上太医署的那些医师的调理，大部分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 但无法痊愈，甚至因此死亡的人也并不少。 总体而言不算多，但是这样的人也有三百多人。 那一日直到天黑时分城守才再次有了荀瑞的消息，那些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 荀瑞总共带回来了十人，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解药。 如她所料因为城守封城太快，所以巫灵的一部分下属，没能来得及撤离。 太医署的那些人得到了解药顿时大喜。 而荀瑞也命人快马加鞭将宁石城的消息送了回去。 四日的时间，不够巫灵一行人走到边境，即便是他们已经在尽力赶路了，但毕竟人多，比不得荀瑞她们一路不停地换马奔驰，每日只睡了四个半时辰来得快。 奔忙几日，总算是完成了殿下吩咐的事，荀瑞也终于能吃顿饱饭然后睡一觉了。 云京离此地太远，收到消息最快也要三日之后了。 而云九昭等人距离此地倒是不远，如果巫灵的人没有被抓，那她也能知道宁石城的情况，可惜她的人，都已经被抓了。 按照巫灵等人的速度，还要两日才能到达宁石城附近。 但宁石城的消息快马加鞭送过去却很快。 今日她们是在一个客栈落脚，巫灵把整个客栈都包下来了，只要她入住的地方，就不允许其他人入住。 但是在这座客栈周围的茶楼、客栈、酒楼等等之中可都藏了不少的人。 夜半时分有一黑衣人轻松地进入了云九昭的房间，此时已经深夜了，可云九昭的房间却还是亮着一盏油灯。 “主上，宁石城危机已经解除了。”进来的黑衣人自觉的隐在房间内阴暗的角落，不让自己露出半点影子，她戴着面具看不见她的面容，声音穿过面具越发的低沉，能让云九昭听清却不至于让门外之人听到。 “好，告知殿下的人和监察院的人一声，过了东岢城在动手，现在先不着急。” “王妃可以死了。”云九昭坐在灯下手中翻着一本书。 “喏。” “鹿金那边如何了？”云九昭问道。 “前几日神教的异教徒突然壮大了不少，而且神教许多虚伪的行径也被人揭穿了，一时间民怨四起爆发了多处起义。” “但是不是我们的人做的。” “鹿金的武林如何？” “很乱，不少人加入了各大起义军之中。” “达玛王女已经派兵去镇压了，起义军虽然气势汹汹但是大概率成不了气候。”黑衣人再次回答她。 云九昭忍不住勾起嘴角：“挽月的动作还是快。” “不需要他们成功，只要鹿金乱起来就好了。” “宁石城没事了就好，给楚秋送点东西去吃吧，被虐待一天了。”云九昭摇了摇头，要说巫灵也是幼稚，就因为楚秋全程对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饭都不给吃，怎么说都不给。 “喏。” 黑衣人果断地出去了。 云九昭继续看书，她没被下毒，但是被封了经脉不能动武，每日都要和巫灵她们见面，云九昭也就懒得解开了。 也不知道渺渺想明白没有，对鹿金开战不需要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第451章 戏要在现场看才有意思 次日巫灵和陈雨起床的时候云九昭已经吃完早餐在晒太阳了。 楚秋也在她的旁边，云九昭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一身白色衣裙，远远看去依旧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巫灵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多了几分玩味。 陈雨在旁边冷冷地问道：“喜欢？” 巫灵握住她的手，笑着道：“自然是洛桑最好。” 陈雨冷哼了一声，并不信她的话，心中依旧有几分酸涩。 巫灵一定要将自己绑在她身边，说着多爱她，却也不过如此。 楚秋的手依旧被绑着，此刻正站在云九昭的身边守着。 巫灵吃了饭好奇地过来问她：“你的武功也都被封住了，守着她有什么用？” 楚秋没有搭理她，依旧站在云九昭的旁边。 “她是太子的人，不是我的人，杀了她太子不好让你好过。” 巫灵站在她面前，欲伸手去触摸云九昭，云九昭睁开眼目光微凉地看着她：“我说过我有洁癖，脏。” 闻言巫灵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恼怒。 “你我联手，未必不能把太子更换掉。”巫灵再次说道。 “你？”云九昭嗤笑了声：“太蠢了，会浪费我的时间。” 她说得太不留情，让巫灵难免有些恼怒。 云九昭起身，轻轻拂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我说过，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会用，人也一样。” “你就不怕我给你下毒，强行带你回去？”巫灵揶揄地问道。 “既然太子那么在乎你，我似乎应该把你带回去更合合适。” 云九昭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有理，你可以试试。” “就是不知道洛桑公主会不会答应呢？”云九昭看向陈雨。 “公主可想好了，那样可就意味着，你不仅要和人共享爱人，天启的大军也会很快进入鹿金，圣女看起来不太在乎鹿金的百姓，不知道洛桑公主在不在乎？” 巫灵轻嗤了一声：“说得好像，我放了你，天启就不会开战了一样。” 云九昭笑盈盈地看着她们：“的确不会。” “但你想带我走，你就走不出天启。”云九昭慢悠悠地往大堂走去：“还是继续赶路吧。” 巫灵没在云九昭这里讨得好处，脸色也有些不好。 之后继续赶路了两日，终于到了涟安城，涟安城在涟安山脉东侧，宁石城北侧，连着涟安山脉，山脉西侧便是银逻平原。 涟安城算是西部比较大的城池了，鹿金的接应人已经到了涟安城。 一行人直接进城入住了城内最大的客栈。 神教的人已经在等候着了，陈雨以为这一切也快结束了。 看着巫灵和神教的人汇合，云九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巫灵笑盈盈地看着云九昭：“九璃公主既然来了，不妨去我鹿金做做客？” 云九昭轻笑了声：“去鹿金做客倒是不错，但是去神教就没有必要了。” “那可由不得公主了。”巫灵好看的眼眸含着笑意看着云九昭：“公主这几日在我身边早已经毒气入肺腑了。” 云九昭轻笑了声：“是指你的香料？” 巫灵微微蹙眉，似乎没想到她居然会知道。 “既然认识段氏的家主，圣女是想不到段氏也会用毒解毒吗？还是说对自己的毒很自信？” “可惜了段氏家主自生下来体内便布满毒素，抚养她长大的长老或许比圣女更懂毒一点。” “若是中了，九昭的确没有办法解，但早有防备却可做到让毒素不入体内，如何？”云九昭笑盈盈地看着她。 楚秋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手上的束缚，在神教之人动手之时直接拉开了云九昭。 云九昭却依旧神色平静地看着巫灵：“还有一言告知圣女，不知圣女可要听？” “什么？”巫灵蹙眉，她这几日始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说不出为什么。 云九昭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圣女不如好好想想，要如何向洛桑公主解释，你的下属杀了她的母亲。” “又如何解释，神教带走鹿金王之事。” “哦对了，她体内有蛊，不知道圣女能不能解开。” “哦对了，这些解释都得圣女能成功回到神教才有得解释，毕竟你回去了新的圣女候补人可能会不高兴。”云九昭笑盈盈地说道。 “这些都是圣女喜欢的，不知道我把这些结合在一起了，圣女还喜欢吗？” “就送圣女到这里了，鹿金我就不去了。”云九昭笑着后退了一步，那些普普通通的江湖人士也忽然围绕在了云九昭身边。 他们的样子看起来不像任何官方人士，那一身的匪气是无法忽略的。 可他们又的确是在保护着云九昭。 随后不少头戴面纱身着鹿金服饰的人突然冲了出来。 “圣女阁下，狩猎开始了，我这人很遵守诺言，我不会杀你们，也送你们到这里了，只是能不能活着走出天启，就看圣女和公主自己的本事了。”云九昭温和地笑着，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说完她又看向陈雨：“洛桑公主真的了解自己的母亲吗？” “洛桑公主的母亲的确是一个中原人，也的确是因为你父王觊觎她的美貌而成了王妃。” “但洛桑公主大概不知道，在你母亲成为王妃之前，她与当时的吉玥公主乃是恋人，蓄意接近蓄意勾引，又将人抛弃，再以受害者的姿势说与女儿听，可有趣？” 陈雨不可置信地看着云九昭：“休要胡说，我母亲不是这样的人！” “是与不是与我无关，公主自可去确认。”云九昭依旧噙着笑意：“九昭也不过是听家中长辈说了几句罢了。” “祝各位得偿所愿。”云九昭轻笑着道。 巫灵眼神冰冷：“你分明可以不跟着来。” “不来，如何看诸位如今这样子呢？戏要在现场看才有意思。”云九昭淡漠地勾起嘴角。 那一刻巫灵仿佛看到同类，那也是个疯子，一个用冷静自持伪装起来的疯子。 说完云九昭在楚秋和一众江湖人士的护卫下欲离开。 “杀了她！”巫灵当即下令。 可回答她的不是下属的声音，而是另一道更低沉的声音：“杀。” 客栈之中一时混乱极了。 第452章 被嫌弃的太子 温知渺收到边境消息时已经是几天后了。 知道云九昭已经脱身了，她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宁石城那边的消息倒是每日都会回传，城内的百姓基本已经救治了，死亡人数虽然不少，但是多是本身就有病的老弱病残。 的确是尽力了。 云九昭传信回来说她已经去鹿金了，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下温知渺是真的没有多少可担心的了。 至于巫灵和陈雨，温知渺只能说希望她们在这场逃杀游戏里玩得开心，不要反目。 但是杀母之仇这样的怀疑一旦有了真的能消除吗？ 温知渺反正觉得很难。 又得知了鹿金大乱，温知渺顿时觉得师挽月真的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闷声干大事。 云九昭的信传回来的时候正是早上，温知渺刚刚晨练结束。 去洗了个澡就去找苏卿珞和云舟了。 本来是想去报喜，结果云舟已经知道了，不过想想也正常，她可是上一任龙影卫的首领，再说苏卿珞是帝王，消息肯定比她更灵通。 知道云九昭没事了，云舟也一样松了口气。 “舟舟，我就说了，你要相信阿姊。”温知渺一副自信的样子。 云舟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相信和担心冲突吗？” “你难道不担心？” “嘿嘿，现在不担心了。”温知渺一本正经地说道。 云舟给了她两个白眼。 吃完饭之后温知渺就出宫去御史台了，有事找御史，当然除了有点事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见见师挽月。 温知渺先是去找了一下御史大夫，但是在御史大夫那里待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而后直接窝在师挽月身边。 师挽月很想让她走，毕竟她坐在那里，其他人就会一直偷偷看她。 可温知渺就是不肯，师挽月最后对她的要求也只剩下了，别打扰她就行。 温知渺乖乖地点头，然后自己在旁边看资料。 等到了午饭时间师挽月本来还有一点点没处理完，但是看着温知渺那眼巴巴的样子，也只得先放下了。 等走出了御史台，师挽月拉着温知渺的手，认真地看着她：“渺渺~” “好嘛，以后不来了，今天只是凑巧过来一趟，事情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好像也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了，所以就来了。”温知渺说着还有些委屈。 师挽月拉着她到了转角处，靠上去亲了她一下：“乖了，不是嫌弃，只是觉得这样不好。” “御史台毕竟是办公的地方，下次来你可以先在御史那里待着，然后到点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师挽月柔声哄着她。 温知渺紧紧抱着她：“好哦。” “我只是有点无聊。”何元瑶在军营训练，云九昭都不在京城了，段寄灵最近跟着温孟阳学医去了，媪长老来信和陆皎月说段寄灵这段时间需要做调理，所以她就被陆皎月强行抓过去调理了。 段寄灵天天在太医院，其他人都不在，温知渺又不想和云京城那些个纨绔子弟们玩，主要是觉得他们玩的东西也很无聊。 所以就来找师挽月了。 师挽月笑了声：“陛下给你放假还放错了？” 温知渺连忙摇头：“那也没错。” 无聊和忙碌她还是选择无聊好了。 “你可以去工坊啊，然后我下班了就来找你，怎么样？”师挽月给她出主意。 温知渺思索了一下，觉得也是，她可以给工坊的人出出主意，然后看着他们创造发明。 “好了，先去吃饭？下午你可以在别院等着我，晚上我们去逛街可好？” 温知渺乖乖地点头：“好哦。” “你现在一点公务都不需要处理了？”师挽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温知渺再次点头：“也不是一点公务都不需要处理，只是每天花不了一个时辰就忙完了，东宫的班底已经逐渐熟练起来了，人员也都齐全了，比不得娘亲的人，但是和宰相府的幕僚们比起来应该是不差的。” “那就好。”师挽月再次亲亲她的嘴角。 “所以你可以有很多时间去做你之前想做的事了呀。” 温知渺对上她的眼眸，突然笑了起来：“姐姐你在哄小孩吗？” “我倒是不想，可我的小殿下好像就是在耍小孩脾气？”师挽月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 温知渺耳根微微发烫，她就是想在师挽月面前撒撒娇嘛。 “不...不可以吗？”温知渺移开眼，不好意思看她。 师挽月抱着她的腰肢吻了上去。 一吻毕，师挽月才笑盈盈地道：“可以。” 师挽月这样哄着她，温知渺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 “去吃饭吧。”温知渺牵着师挽月的手温声道。 “好。” 下午温知渺就没有再继续没皮没脸地跟着师挽月去了，自己给自己找了点乐子。 第二天也真去了工坊，甚至还把云舟叫上了，两个人一起去了。 她提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工坊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皇后娘娘也经常过来说一些奇怪的想法，一开始会觉得匪夷所思，甚至觉得不可能。 后来因为有过分聪明的人居然真的理解到了云舟的意思，甚至真的实现了，工坊那些人就再不敢觉得皇后是在胡言乱语，只会觉得是自己没理解皇后的意思。 只不过云舟提到的一些东西到底还是相对保守一点，没有那么夸张，理解得容易，做起来也相对容易。 温知渺不一样她思维总是更跳一些，上来就是你看这个蒸汽... 除了郑舒和极少数的几个人，根本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可以利用的。 “这个你只能和舒舒说，只有舒舒有那么跳跃的脑子跟得上。”云舟是觉得这个一下子跳跃太大了。 “说这个，你不如说说旋转原理、传动原理、张力调节等等，我记不住那么多。”云舟只知道个大概，还是仗着记性好，其实根本不理解。 “也对。”温知渺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我回去翻翻我和舒舒聊天时，舒舒做的那些笔记。” “可恶，想把她和玲琅叫回来，不许在外面玩了。” 云舟：...... “你做个人吧。” 郑舒一个小社恐好不容易出去了。 第453章 天才和普通人有壁 第二天温知渺就把郑舒的笔记翻出来了，把工坊的人都召集了过来，工坊这些人已经代表着天启最高的工艺水平了。 不说单个人，但是就整个团队来说，工坊的水平肯定是最高的。 可郑舒的笔记能看懂的人也还是少，整个工坊都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工坊如今的主事，一个是当初郑舒发现的人才，当时在太学的时候郑舒发现的，也是一个性格很孤僻有点怪异的家伙。 有次郑舒偶然发现她自己在捣鼓木制的小车，看着她弄的时候自己也有一些想法，于是就拉着祁玲琅大着胆子说了两句。 之后还真和对方聊了起来，算是彼此脸熟了。 后来郑舒在硝石坊又遇到了她，一来二去的也算是认识了。 只不过因为此人性格着实独特，郑舒又是一个很内向的人，所以直到郑舒离开也没有很熟悉。 但是此人倒是在郑舒的推荐下进了皇宫的工坊。 以前皇宫内的工坊并不是聚集天下人才的地方，因为云舟和温知渺总是折腾这些人，然后还会不断地招纳厉害的人才，渐渐地能进入宫中的工坊就成了各行各业的人证明自己能力的一种方式。 除了主事之外的那个年轻人叫左代，是家里不受宠的一个老二。 本来就是老二，性格又孤僻就越发的不受宠了。 听说逢年过节的都不回去，大部分时候都是待在工坊，不愿意回去。 温知渺没有调查过她，毕竟她也不可能认识一个人就调查一下。 听管事的说了下她的情况才稍微有一点了解，刚刚听完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和家里关系很不好的家伙了。 云舟坐在温知渺旁边也听到了，放下茶杯慢悠悠地问道：“家里这么偏心吗？” “也不是吧，她自己性格确实也孤僻，每次逢年过节的，家里人都会送东西来，她的那些工钱似乎也都是她大姐帮她存着，她家里三个女儿，父母是偏心了点，但是大姐和妹妹还是挺关心她的。” “大姐今年中了进士，三妹听闻在考，估计明年也能中。” “那就是天生性格沉闷？”温知渺还挺好奇的。 “估计是。” “也不是多大的事，能正常沟通就好了。”温知渺倒是不太在乎这个，对她来说只要能听得懂人话就行。 “那这个没问题，除了不爱说话的的确确是个很聪明很厉害的年轻人。”主事还夸了她几句。 “把她叫进来吧，孤听她说说。”温知渺想着只要能沟通那都不是什么事。 说实话的郑舒的笔记，温知渺是不太看得懂，有时候她真的觉得郑舒就是那种百年难遇的天才。 她都不明白就她那三两句话，郑舒怎么能写出那么多的东西？ 从郑舒和祁玲琅身上，温知渺体会到了天才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是不一样。 云舟看到郑舒的笔记也觉得恐怖：“这就是天才吗？” “是啊，她和玲琅一起写的，我当时就随便说了说，应该是她十五岁的时候写的。” “恐怖如斯，这种东西能懂，火药也能懂，有什么她不能懂的吗？”云舟以前忙，只知道郑舒很厉害，但是不知道她厉害到了这个程度。 “非要说的话，和人沟通应该是不擅长的。”温知渺笑着道。 “这不算缺点，天才都这样。” 主事的把左代叫了进来，本来是想随便问问，但没想到真的也只是聊了几句，因为后面就是左代自己说了，她似乎把郑舒的笔记都记下来了，说着说着眼眸都亮起来了。 温知渺和云舟再次体会到了天才和寻常人是有壁垒的。 就连那主事的都跟不上左代的脑回路，要讨论好几次才能理解她的话，但是左代看郑舒和祁玲琅的笔记却能很轻易地看懂。 她们好像是隔着笔记在沟通。 翻完了之后左代还问温知渺笔记可以给她继续看看吗？ “你可以誊抄一份再还给孤，这是郑少姬和祁少姬一起写的东西，孤不好直接给你。” “好的，谢谢殿下，小人明日还给殿下行吗？”她抱着那笔记宝贝似的。 主事的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心惊，怎么可以这么和殿下说话，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也不行礼，语气也一点都不恭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温知渺和云舟看着她那有些狂热的眼神，没有和她计较这些，天才总是会有优待的。 “好。” “明日孤再过来找你拿，不要弄坏了。” 左代呆呆地点头：“不会。” 温知渺和云舟暂时也没什么事了，就准备先走了。 主事连忙行礼，甚至还伸手拉了一下左代提醒她行礼，那家伙才反应过来。 平日里主事还少让她直接见云舟，就是怕她冲撞了陛下和皇后。 等温知渺和云舟走了，左代再次翻开自己手里的笔记：“张主事，我先去抄了。” 说着就走了。 张主事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她什么，她也才十八岁的年纪，也的确是个除了对自己研究的东西热情，对其他的都不太热情的家伙。 但凡有点惜才之心的人都不会和她计较这些小事。 何况管事也因为她赚了不少钱，工坊的人做出一些皇后想要的东西，主事都会有一点赏赐的，这些赏赐有时候比她的工钱还要多。 虽然其他事上面沟通是有点困难，但是在和工作有关的事沟通起来倒是顺畅得很。 继续招募人的事暂时计划就是这样，温知渺把云舟送到含德殿，刚刚到门外就听到苏卿珞在里面发火。 温知渺随便听了一会，好像是大理寺和刑部侍郎还有祁谷玉，以及除了礼部之外的其他各部的人都在里面。 “苏家？”温知渺小声问道。 云舟轻轻点头：“嗯，你要进去吗？” 温知渺连忙摇头：“不不不，我的折子还没写完呢，就不去了。” [娘亲可是在骂人诶，我就不去了，虽然不是骂我，但是我害怕。] 在里面听到她心声的苏卿珞有一瞬间骂人的话都停住了。 她怕什么啊她怕，又不骂她。 第454章 大白天的干嘛呢! 温知渺直接开溜了，云舟则是进去了，也没说什么就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苏卿珞的旁边。 底下原本垂首听训的几人，感觉皇后一来，陛下骂人都没有那么狠了。 其实云舟就是过来给他们和苏卿珞一个台阶下的。 毕竟苏家的事，这些人虽然有失察之过，但毕竟也不全是他们的错。 苏家贪污受贿的折子是御史台递上来的，其他的一些事是监察院递上来的。 云舟轻声规劝了苏卿珞几句，苏卿珞逐渐地冷静了下来。 只让这些人去彻查苏家之事，然后就让人都散了。 人都走了之后苏卿珞摇了摇头：“苏家那些个家伙还真是够肆无忌惮的，是真心觉得朕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很需要这个所谓的后盾吗？” 云舟笑着道：“大概是的吧，不是人人都有自知之明。” “她干嘛去了？”苏卿珞问的温知渺。 “说是明日早朝的折子还没写完呢，回去写去了。”云舟温声说道。 “她怕什么，我又不骂她。”苏卿珞有些不理解温知渺跑什么。 “毕竟你骂人的时候还是挺凶的，而且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吧。”云舟倒是知道。 苏卿珞对温知渺来说到底还是不一样的，长辈就是长辈，和她肯定是不一样。 “我很凶吗？”苏卿珞看着云舟问道。 云舟对她眨眨眼：“陛下，你骂人的时候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 她忽然觉得苏卿珞也没有自知之明。 苏卿珞每次生气的时候，满朝文武可是没一个敢说话的，即便是师观潮都要试探着点。 以前她还是御史的时候，也不是每一次都敢直接怼苏卿珞，毕竟还是要给帝王一点面子的。 就算是怼也要有技巧。 “他们失职，不骂两句一个个地又都不当一回事，苏氏贪污、逃税固然有错，但是各部没有一个监管到位的，也的确是失职。” “哪个皇亲国戚没有一点特权，何况苏家的人遍布各个领域，虽说六部除了礼部和吏部，其他都没有苏家人，但是边疆有三位苏家的将领，都是你父亲提拔上去的，也确实都是有战功在身上的。” “你登基的时候没用过他们也不妨碍他们在边关有声望，不妨碍苏家在你母亲和父亲手握重兵的时候趁机发展，如今也算是排得上前十的家族。” “在朝堂上看起来核心位置都没有苏家的人，看得透的比如师观潮等人知道你是在慢慢地打压苏家，但大部分都是看不透的，万一你并不是想打压苏家人，只是想让他们长远发展呢？” “他们怕，这是客观事实，好不容易考上了功名，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得罪皇亲国戚，换我是他们，我也不说。” 云舟笑盈盈地伸手勾着苏卿珞的脖子：“陛下生气是应该的，但是他们的选择也不完全是错。” 苏卿珞听完她的话，靠过去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好的，谢谢皇后提醒。” 云舟轻轻推开她，伸手捏她的脸颊：“你分明自己都知道，非要我哄哄是吧？” “幼稚鬼。” “最近你老跟着渺渺一起玩，都不理我。”苏卿珞不满地控诉。 “你自己忙，难不成你每天召集大臣，我还非得在旁边陪着你啊，那我也无聊。”云舟可不想陪着她，好不容易不用接触政务了，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二圣临朝听起来不错，但是对云舟来说不太喜欢，她更愿意去做点其他的事。 最开始帮助苏卿珞，将某些事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确是一件有趣的事，于云舟而言也会很有成就感。 但是到了如今一切已经步入正轨，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既定的规则里面权衡利弊她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了。 也没有那么强的成就感和新鲜感，掌控权力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兴奋。 加上如今苏卿珞自己可以应付，云舟就更不想参与这些事了。 知道就行了，偶尔配合一下苏卿珞演戏就足够了。 “好嘛。”苏卿珞也不勉强她，她只希望云舟每天过得开心就好了。 不管是最初让她为官还是现在让她躺平逍遥，都是遵循着云舟的意愿。 毕竟温知渺还有一个轻松愉快的童年，云舟可没有。 所以苏卿珞总是会尽可能地去对她好，让她过得自在些。 “看来你明日的早朝又会很久，我能不去吗？”云舟笑着问道。 “好，那明日结束之后陪我去狩猎可好？” “不好，过几日就是春猎了，到时候不够你玩吗？”云舟问道。 “那陪我去打马球好不好？”苏卿珞请求道，她很久没去了，这段时间她给温知渺放了假，自己倒是忙起来了。 虽然温知渺还是分担了一部分政务，比往年来说轻松多了，但是去打马球或者看蹴鞠还是没有时间。 “行。”云舟想着也确实挺久没有陪她了，所以也没有拒绝。 苏卿珞搂着她，忍不住靠过去亲。 结果亲着亲着云舟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连忙推开了苏卿珞：“不行，这是含德殿。” 苏卿珞忍不住笑她：“每次看话本，皇后可是百无禁忌得很。” “那不一样。” 看话本和自己亲身经历那能一样吗？ 那她看话本还看野外呢，难不成看了就要试试啊。 云舟可突破不了自己的心理极限。 “没想...”苏卿珞哪敢啊。 “那回宫行不行？”苏卿珞说完又小声道问了一句。 云舟看着苏卿珞，四目相对云舟本来没想的，但是苏卿珞那样看着她，硬是被一点点勾出来了。 每次月事前后身体就好像受不了一点点的挑逗。 她红着脸移开了眼眸，细若蚊声地应了她。 温知渺写完奏折本来是想直接拿过去给苏卿珞看看，顺便一起吃午饭，结果被乐冉拦在外面了。 乐冉没有明说，但是温知渺凭着自己敏锐的直觉猜出来了。 温知渺只觉得她们欺负人，这大白天的，怎么又这样！ 她都不能去找师挽月，结果她的好姐妹和好娘亲倒是幸福得很。 第455章 给殿下的惩罚 没能见到苏卿珞和云舟，温知渺索性把自己的折子送回去了，然后去找段寄灵玩去了。 等师挽月下班了，又把师挽月拉上一起逛逛。 师挽月这几日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忙碌了，每天都能准时下班了。 段寄灵也就没有那么无聊了，白天去找温孟阳玩，温知渺等人空了就和温知渺她们一起，偶尔还跟着苏语冰去道观。 她来云京之后竟也没有什么水土不服的，每天都过的格外的轻松。 段云亭在云京城的那些生意也有专门的管事管着，不需要段寄灵操什么心。 时不时的给边睿彤去一封信，只不过至今还没有收到过边睿彤的回信，边睿彤大概是在海上还没上岸吧。 不过段寄灵也不会天天等着她的回信，反正她只是喜欢分享而已。 温知渺和师挽月都看在眼里，但从没有调侃过，毕竟真的没法调侃。 二人似乎都有意，但是谁都没有说破。 温知渺和师挽月也不想去做那个推动者，她们也不知道是说破好还是就这样更合适。 难得师挽月休沐，段寄灵跟着苏语冰去了道观，温知渺把师挽月拉出城去玩了。 上次因为温知渺不能出去，所以这次温知渺想补偿一下师挽月。 没有去任何庄园，只是去了郊外，找了个景色的不错的地方，师挽月弹琴温知渺配合她的琴声舞剑，玩了会又一起去抓鱼放风筝。 春风拂柳，人逐着风也逐着风筝。 等玩累了，两人靠在一起躺在草地上，苏卿珞送温知渺的白马在旁边吃草。 “姐姐。”温知渺躺着躺着又转过身搂着师挽月，黏糊糊的在师挽月身上蹭，像只毛茸茸的小狗一样。 她一直觉得师挽月身上有一股旁人没有的清香，但是小时候她也偷偷问过其他人，其他人都说没有，温知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有，虽然想不通，但是温知渺也懒得想，反正她喜欢那个味道就是了。 “嗯？”听到她的呼唤师挽月转过身，亲了她一下：“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要是每天都能这样清闲就好了。”温知渺轻声说道。 “那我从请辞？”师挽月笑着问道。 温知渺笑着转身，单手撑着身体在保持着在师挽月上方的姿势。 “姐姐舍得吗？” 师挽月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骗你的，我不愿意，目前来说我还是很喜欢御史台的工作。” 温知渺弯起眼眸，低头亲了她一下：“我知道，所以我也就是说说啦。” “师大人在御史台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是被你的上峰多次夸赞，也处理了好几次差点被错判的案子，还了底下官员的清白。”温知渺一副骄傲的样子说道。 “甚至与监察院合作，调查出了好几起阻碍赋税改革，与地方豪强互相勾结，曲解改革本意的地方官，致使其他地方不敢在胡来。” 师挽月平日里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为人没有温知渺高调也没有云九昭的冰冷，看起来就是个规规矩矩的人。 尤其是入了御史台之后都是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份内之事，可她就是能通过这些份内之事做到许多别人做不到的事。 不因为她是师观潮的女儿，太子爱人而特意关注的话，你甚至不一定会在那么多官员里面了解到她。 可她的上峰和同僚都会知道她的能力，知道她能通过一本简单的折子里面的一两句错漏发现一些严重的问题。 心思极其细腻，为人又沉稳，做事也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这样的人即便没有任何的背景，她也会一路平步青云。 师挽月听到温知渺的话只是笑着：“这些都不过是该做的事罢了，御史台存在的意义不就在于此吗？” 温知渺伸手去玩她的睫毛，师挽月不自觉的闭上眼。 “是呢，但是不妨碍我们师大人厉害啊。”温知渺说着就忍不住低头去吻师挽月。 她在上方，吻着吻着另一只手就不自觉的撑在了师挽月的旁边。 师挽月抬手勾着她的脖子，舌尖不自觉的探入，挑逗着温知渺的软舌。 温知渺偶尔使坏的用力吮吸师挽月的唇瓣，最后将师挽月的唇瓣都弄得有些微肿了。 一吻毕，她的指尖再次落在师挽月的唇上。 “肿了，怎么办？”温知渺小声问道。 师挽月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腰，而后翻身将她压在下面：“渺渺一点都不乖。” “该罚。”师挽月的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 温知渺心虚的移开眼眸：“那...那姐姐想如何？” 她低声问道。 师挽月捏着她白嫩的小脸，忽然有个坏心思浮在心头：“怎么都可以吗？殿下。” 她在温知渺的耳边低声询问，温知渺真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她真的不明白，平日里总是文雅的师挽月怎么在面对她的时候怎么总是和平日里的含蓄内敛不一样。 “可以吗？渺渺？”师挽月再次询问，她的声音比平日里低沉一些，仿佛带着蛊惑一样。 “嗯...”温知渺低声回应。 师挽月亲了她一下，随后唇瓣不自觉的往她的耳后游移，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温知渺的心跳瞬间加快了，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的，害羞又紧张，甚至不自觉的抓紧了师挽月的手。 “渺渺这么紧张？”师挽月忍不住笑。 “姐姐要做什么？”温知渺说话都磕磕绊绊了，紧张的呼吸都变了，心跳的极快。 “殿下觉得呢？” 温知渺发现师挽月似乎很喜欢在这种时候叫她殿下，偏生她就是觉得很羞人。 “姐姐~”温知渺声音甜腻的唤她，就差开口求饶了。 师挽月看着她那样子，越发的想使坏。 没有管温知渺的求饶，再次低头吻上她的唇瓣，在温知渺意乱情迷脑袋昏沉之际，轻轻拉开她的衣领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了一个吻痕。 看着自己在温知渺身上留下的痕迹，师挽月欣赏了一会，慢条斯理的帮她整理好衣服。 “殿下回去后再看吧，惩罚结束了。”师挽月说完再次在温知渺的旁边躺下了。 温知渺忍不住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这也太放肆了！ 第456章 什么都要只会是小丑 温知渺感觉自己的脸从来没有这么烫过。 不过想想这地方也没有其他人，稍微释然了一点点。 师挽月等着害羞的太子殿下缓过来，两人起身去吃了午饭，中午休息了一会，下午又去摘了些野果才回去了。 回去之后温知渺和师挽月又一起去给段寄灵分了些果子，送师挽月回府的时候又正好遇到了蒋倚云。 蒋倚云热情的邀请温知渺一起吃晚饭。 面对祖母热情的邀请，温知渺也只好留下吃了晚饭再回去。 等温知渺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也没去找云舟和苏卿珞，直接回了自己宫中。 去洗澡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师挽月留下的痕迹，如今的镜子比温知渺刚刚过来的时候已经清晰很多了，温知渺也清晰的看到了自己锁骨上的痕迹。 整个人再一次烧起来了。 她虽然是未来来的，但是也没谈过恋爱啊！ 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温知渺脑子里又忍不住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 越想越不对劲，最后还是在水里憋了好一会才把心里那些想法甩开了。 那天晚上也是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整个的没睡好。 醒来都还想唾弃自己两句。 但是有早朝，也不能继续补觉了。 就是早朝的时候还在神游，整个人看着沉默不语冷峻的很，实际上就是在发呆。 直到听到了苏家请战的消息人才清醒了。 前几日为了展现自己的仁义还在反战了，而如今又请战为了展现英勇，以及不希望这份功劳被别人赚了。 昨日苏卿珞在含德殿骂人的事还没有很多人知道，只有少数几个知晓的，苏家这请战的折子还真是来得及时。 温知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也不插话就安安静静的听着。 [要完蛋了小丑。] [什么好处都想要，我呸。] [臭不要脸。] [不仅什么好处都想要，还希望苏家的血脉在你们这一脉传承下去，什么好处都是给了这一脉。] 苏家现在在朝堂上或者在其他领域的掌权人，都是苏星玮和苏锦程他们那一脉，包括在军营之中的那几位也是。 说是一家人，但其实没有给其他人多少机会，比如苏语冰。 据温知渺所知，苏家人已经在想办法把苏星玮同辈的一些人送进军营去了。 除此之外还在争取粮草相关的职位。 苏卿珞从没给过苏家人很高的职位，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太高傲了，除了当初苏星玮的父亲，苏倧官居四品为宗正监之外其他也没有更高的了。 但职位低不等于不能牟利，一些看似低阶的官职反而更好行事。 有一个在上位就行，虽然苏倧被降职之后，苏卿珞也没有补上的想法，但是不妨碍苏家的子弟和门生在朝堂之中还是很多。 这次要是苏家真的请战成功了，那苏家将会再上一层楼，或许威胁不到如今的苏卿珞，但未来说不定苏家真正想送上位的那位指不定还真有夺位的能力，毕竟有一个偌大的家族支持。 算盘倒是打的挺好的，可惜了，没料到苏卿珞已经在着手收拾他们了。 苏卿珞听完之后没有答应，只是说还需要考虑。 看得出帝王神色不是很欢喜，皇后坐在旁边也一言不发，太子更是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其他人也不敢再说。 挑选将领的事还是交给了枢密院。 下了早朝吃饭的时候温知渺还忍不吐槽苏家如今那些人想得倒是挺美的。 不过也就说了两句没有多说，毕竟吃饭的时候讨论这些影响胃口。 等到吃完之后苏卿珞才叫她去了含德殿。 一进去苏卿珞让姜书屿把那折子递过去给温知渺看，温知渺接过那折子扫了两眼：“贪墨军饷还敢请战。” “战功也的确是有吧，但是和罪过比起来抵不了吧？” 早些年苏家那几位跟着苏卿珞的母亲和父亲，也的确是有一些战功，后来如今的北戎王刚刚上位的时候也有一点战功。 但再后面就变了。 和北戎的将领勾结，互相让战，让朝廷感觉边关不安，边关还是很需要他们，毕竟太和平了武将就可能会被忽略。 经历过温氏皇朝温知渺也理解这部分武将的不安，但祸害士兵和百姓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功绩，同时吞没军饷等等行为已经是极大的罪过了。 如果是朝廷不作为，用这样的手段来维持边疆的安稳，维护将士利益也就算了。 可苏家这几人只是为了给自己添加军功，而且如今朝廷不仅没有忽视武将反而很重视，每年的拨款并不少。 这样的情况下还贪得无厌，可就不行了。 “娘亲，既然苏家人如此无能，祖母和祖父当年为何还要帮扶？若是没有祖母和祖父的帮扶苏家起不来，后来也不至于坑了你们。”温知渺依旧不理解。 “因为你祖父在这些事上也愚昧，你祖母阻止过，但你祖父依旧觉得没有家族的支持是长远不了的，他自小受的教导就是他和家族是一体的。”苏卿珞倒是说的直白。 温知渺了然的点头：“也是，现在许多大一点的家族教育也是如此，倒也不能完全怪祖父。” “一般来说大家族子弟的成功是少不了家族的托举，只不过祖父和祖母有点不一样而已，毕竟武将更讲究实力。” “是如此。”苏卿珞也轻轻点头。 “苏家也并非全是这样的人，就比如苏蕴藉，此人倒是正直也是真有能力。”苏卿珞轻声说道。 “所以娘亲只是想肃清苏家不是想让苏家彻底落败是吗？”温知渺问道。 “渺渺，你祖父的想法也不全然是错的，这个世界哪怕你是帝王，也不能完完全全的不依靠亲族，你日后的孩子或许和苏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宗族之间的联系在这里还是很深厚的，因为这不是后世。” 温知渺认真思考后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目前阶段，家族利益勾连确实很深厚。 “儿臣明白了。” “只不过你不能让自己被你身后的家族控制了，苏家只能是你的刀，能为你所用才有存在的意义。”苏卿珞再次提醒她。 “那娘亲之前为什么养着他们？”温知渺还是不理解。 苏卿珞轻笑了声：“你若是拿苏家和从前的皇族比，他们是不是也不算犯了什么大错？顶多边疆那几位有点不懂事了，但他们所行之事也不是我登基之后才做的，我没登基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 “懂了。” 苏卿珞准备惩治苏家也是因为苏家不听话了。 第487章 求师相收留下官 “我给过苏家如今的掌权者们机会，只是他们依旧贪得无厌，无视君命礼法，这才是我不能容忍的，而不是我不需要苏家。” “前期不处理一是因为我刚刚登基只是的确缺将领，不管他们如何无德到底在边关经营多年，有名气和威望，没有足够的证据动不了。” “而且最开始也没有这般贪得无厌肆意嚣张。” “监察院的人在边关调查多年，这些人个个都警惕的很，即便是监察院也是这两年才拿到了铁证。” “我要肃清的也不只是一个苏家，而且整个北部边防，苏家那几人不过是最好的鸡。” “除此以外，苏家子弟门生渐多，打掩护的也就多了。” “门生这事，即便是我也阻止不了那么多，毕竟只要皇族姓苏就有人投靠。”苏卿珞鲜少如此认真的向温知渺做解释。 “那你还骂其他人。”温知渺半开玩笑道。 “该骂还是要骂的，许多事也确实是他们监管不到位，若是到位了，也不至于让那些人这般嚣张。” “再说了，不骂两句都不放在心上。” “学到了。”温知渺一本正经的点头。 这些日子温知渺倒是真的跟着苏卿珞学了许多的东西，每天跟着苏卿珞活不多，但总觉得学的东西不少。 第二天早朝温知渺就站在朝堂上围观御史台、监察院、刑部、吏部、大理寺都来举报苏家一些人的罪行，一样样的证据摆出来温知渺都怕苏家人受不了。 前一天还在请战，第二天就被弹劾举报。 不仅苏家人受不了，很多朝臣也受不了，一部分是因为怕被牵连，一部分是因为摸不清圣意而惶恐。 那天早朝后苏语冰还被帝王召去了含德殿，原以为她会是苏家第一个遭殃的，可是她不仅没有遭殃，出来的时候竟还官升一级成了礼部侍郎。 大部分的人都猜可能是因为九璃公主的关系想保下苏语冰。 苏语冰刚刚从含德殿出来，就有人说怕不是等公主回来就要给二人赐婚了。 温知渺听到这传言后还特意去问苏语冰有何感想。 苏语冰只是幽怨的看着她：“殿下，臣没有什么感想，臣知道臣接下来会很忙。” “至于其他的，能攀上公主的高枝，臣以后的养老也算是无忧了，嫁给公主倒也行，但嫁给公主就不得在朝堂任职了，殿下能否先赏赐臣一点良田和银钱？万一公主日后要休了臣，后半辈子也好有个保障。” 温知渺只想踹她：“你个未来的苏家家主缺哪门子的钱？” “那是苏家的，又不是我的私产。”苏语冰再次叹气。 “那赏你的东西，不也是母皇和孤一句话就收回来了？”这可是万恶的封建社会。 苏语冰闻言瞬间噎住：“殿下，这日子还有盼头吗？” 温知渺看着她那样子就忍不住摇头。 “苏侍郎，你这样成不了仙的。” “胡说八道。”苏语冰幽怨的反驳，谁也不能说她成不了仙修不成道。 在温知渺这里喝了一壶茶苏语冰就走了，新晋的礼部侍郎可忙得很。 帝王允诺她苏家家主之位，但她也得协助帝王肃清苏家。 至少只要她这个家主活着，苏家就不能对帝王对太子有二心。 苏语冰答应了，事实上在帝王找上她的那一刻，她也只能答应。 这云京城安静了两天，又再次动荡了起来。 祁谷玉和师观潮在师府的湖心亭下棋，春日微风习习茶香飘荡，瞧着倒是惬意。 “陛下怕不是要打压苏家，只是欲整顿一二。”师观潮动作不疾不徐的落子，语气也格外平静。 其他人胡乱猜测着的时候，师观潮却已经看出的真相。 “我可不能与你说。”祁谷玉知道帝王心思，却着实不能明说。 师观潮看向她，温和的笑着：“我又不要你说。” “近日多加小心，监察院提供的证据太多了，想杀你的人不会少。” 祁谷玉看着对面笑容和煦的当朝宰相，她很难想象这是那个一手创建了监察院的人。 也很难想象她是如何从权力的阴暗角落走到如今的。 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师观潮倾身帮她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怎么了？” 祁谷玉忽然捉住了她的手：“外间危险，宰相大人不妨收留一下下官？” 当年太子尚年幼，总在她面前说着萧元驹如何不好，师观潮如何如何好。 彼时祁谷玉只当孩童戏言，却未想有朝一日她竟进了监察院，也当真与师观潮有了诸多接触。 而后才渐渐的发现，太子的夸赞竟夸不出师观潮本人的十分之一。 渐渐的便真起了异心。 这些年她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却不想师观潮全看在眼中。 那夜那带着酒香的吻，祁谷玉至今觉得恍惚。 听到她的话，师观潮微微曲起手指：“也并非不可。” 素来严谨守礼的师相能说出这样的话，让祁谷玉有些意外。 师观潮反客为主，抓着她的手腕，又一点的往外松开，最后只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你不会武，的确不太安全。” 想着她上次归来时的满身伤痕，师观潮的眼皮不自觉的颤动。 监察院的院首听着位高权重堪比副相，却着实不是什么清闲安全的职位，否则当年苏卿珞也不会要祁谷玉入监察院了。 “你……”祁谷玉只想逗逗她，并未想过她真会答应。 师观潮放开她的手，轻声道：“但不方便在宰相府收留祁院首。” “城东有处别院，若是不介意可入住一段时间。” 说完师观潮又顿了下：“就是与太子的别院相隔不太远。” 祁谷玉无端想到，若是和太子还有师挽月碰上，多少有些尴尬。 可又着实不愿意放弃这机会。 “避开些就好了。”祁谷玉轻声道。 师观潮其实想说怕是难，太子又没有什么来去的规律。 太子也就算了，想到会撞见师挽月，师观潮又有点犹豫了。 殊不知师挽月和温知渺早遇见许多次了。 “那就这样吧。”师观潮平静的落子，目光看向庭外的水面，微风拂过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下官多谢师相收留。”祁谷玉笑着回话。 师观潮微曲的指尖张开，嘴角扬起放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