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请回家》 第1章 开局就是地狱模式 君芊灼脑袋昏沉,浑身都疼。她勉强半坐起身,摸了摸额头的纱布,疼得她呲牙咧嘴。 她低头一看,身上盖着蚕丝被,不过被子已经泛黄了,不但不蓬松,反而一坨一坨的,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了。 古色古香的房间很大,但并没有多少家具,显得空荡荡的。窗棂破出了一个大洞,冷风直往里灌。 还没等君芊灼反应过来,外面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慌慌忙忙的破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个硕大的包裹。一进门就开始扒拉君芊灼。 “主子,不好了,外面的人都说您贪污意图谋反,女皇的近卫已经到门口了!她们一定是来抓您的,这包裹里是衣服还有一些银两,您赶紧去外祖母家避避风头,等女皇气消了再回皇女府。” 君芊灼糊里糊涂的就被拉起来,穿好了衣服,然后又被拉着跑,到了后门才意识到不对劲。 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跑着的时候被风一吹就清醒了几分,先不说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只说这贪污意图谋反的罪名就够她头疼了。 君芊灼扒拉着后门的门框不松手,那男子神色更慌张了。 “哎哟,我的主子诶!时间来不及了,您还是别闹小脾气了,赶紧跟奴走吧!” 看着男子着急的样子,君芊灼更冷静了。 “不行,我不能走,走了不就是畏罪潜逃了吗?” 谋不谋反的,君芊灼不知道。但是这贪污一事,纯属子虚乌有!看着自己身上的洗得发白的衣服,内衬还有补丁,谁敢说自己贪污! 反倒是这人,听见点动静就急着让自己往外跑,倒是可疑得很。 君芊灼怀疑的看了那男子一眼,抢过他手里的包袱就往回跑。 那男子惊呆了,脸上满是诧异。 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得一拍腿。主子头上还有伤呢!怎么能跑这么快呢?还有,主子跑回去干什么,那不是去送死吗? 一路上,君芊灼越想越不对劲,贪污谋反可是诛九族的罪名,跑外祖母家去有什么用?嗯,那老男人一定是想坑我! 想到这儿,君芊灼不顾头上的伤,跑得更快了。 “主子,主子!” 后面的男人年纪大了,跑不过君芊灼,只能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着。 回到了之前的房间,君芊灼把包袱皮打开,往床上一倒,滚出来几两碎银和几件衣服。 看着那几两碎银,君芊灼脸都要气绿了,谁家逃难只带几两碎银啊?那老男人一定是想害自己! 还没等君芊灼朝那老男人发难,门外已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几道惊恐的喊叫声。 为首的女子身披铠甲,手拿大刀,一脸的凶神恶煞。本就破烂的大门被她一踹,竟颤颤巍巍的倒下了。 零星的几个丫鬟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那追上来的老男人赔着笑脸想拦住她们,却被为首的女子一脚踢开。他只能捂着肚子,疼得脸色发白。 君芊灼皱了皱眉头,这人谁啊?怎么这么不知道尊老爱幼?这老男人想害我,我都没有打他。 为首的女子一脸傲气,嫌弃的对君芊灼上下扫视一番后,不屑的撇了撇嘴,“四皇女随我们走一趟吧,女皇陛下要见你!” 此时君芊灼才明白了,原来自己赶上了穿越大军。 好消息,穿越后身份贵重,好歹是个皇女呢! 坏消息,这皇女被安上了贪污谋反的罪名,说不定马上就要被斩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君芊灼看着她手里明晃晃的大刀,无奈的捂着脑袋跟她们走了。 地上的老男人还想拦着,可惜他已经疼得起不了身了。 一路上,为首的女子没少为难君芊灼。先是说她走路慢吞吞,后又说她肯定是故意不敬女皇。 君芊灼心里恼怒,面上不显。 不是吧,大姐,你头上破个洞你还能健步如飞吗?更何况这身体本就瘦瘦弱弱的,像根营养不良的豆芽菜。 在为首的女子的推搡下,君芊灼不得不忍着头疼大步向前走。她浑身都冒着冷汗,破旧的衣服一点也不保暖,冷风吹得她直打哆嗦。 比冷风更寒冷的是她马上就要见到这凤吟国的女皇了,虽说虎毒不食子,但谁又能猜得准这女皇是什么样的人呢? 从四皇女府到宫门口,君芊灼才刚刚整理好这具身体所有的记忆。 一个爹死得早,娘又不疼的可怜孩子。在宫里人人可欺,好不容易熬到出宫立府,就因为爹去了,身为女皇的娘又不重视,户部就随意找了个前朝贪官的府邸给她。 房子是挺大的,可内里早就破败了。户部可恶,工部更是不上心。随意弄了个四皇女府的牌子挂上,连门都没进去就走了。 这些倒也罢了,好歹出来了,没有宫人欺负她了。 安生了一段时间,偏偏大皇女和三皇女最近打得火热,这火不知道怎么的就烧到君芊灼头上来了。 这不,前段时间的中秋宫宴上,大皇女和三皇女不知怎么吵起来了,宫人们拉都拉不开,最后两人大打出手。 双方无一人伤亡,大皇女和三皇女除了发型有些乱,身上连淤青都没有一块。然而,路过的四皇女君芊灼却倒了大霉,头被大皇女扔出去的酒壶打到了头,顿时血流不止。 女皇震怒,以四皇女在中秋宫宴上见了血不吉利晦气为由,罚了她半年俸禄,闭门思过三个月。 多么可笑啊!孩子受伤了,她不心疼也就罢了,居然觉得晦气。 不受宠的孩子是没有资格哭的,明明是受了委屈,君芊灼却不敢有半点怨言。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她不得不恭敬的领了女皇的恩赐回府去了。 阖家团圆的日子,两个“凶手”什么事儿都没有,受害者却孤独一人,带着伤,回到破烂冷清的府里。 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比这更严重的时候也熬过来了,君芊灼就没有在意。没有惊动府中向来忠心的管家,她稍微拿药敷了敷就躺下了。 没想到,夜间寒凉,一场风寒就带走了她的性命。 去了也好,少受些罪。君芊灼无奈苦笑,身为孤儿的她对她感同身受。不过,她比她更幸运一些,至少她生活在和平富足的时候,虽然也是在底层摸爬滚打,但至少肯干就饿不死,也没有那么多无聊的人以欺负她取乐。 原来那帮她收拾行李,让她赶紧跑路的是管家啊,倒是误会他了。 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那女侍卫的一脚可不轻。 第2章 滑跪保命 君芊灼没空关心忠心的管家了,她已经被那群女侍卫以最快的速度押送到了宫门口。 巍峨的宫门矗立在寒风中,门口站着两个魁梧的女子,她们的左手都按在腰刀上,目视前方,隐隐含着杀气。 和她们对比起来,君芊灼就像一根可怜的豆芽菜,时不时还要被后面的女侍卫推一把。 君芊灼心中悲愤不已,原主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才熬到长大的呢?随便一个女侍卫就可以欺辱她,瞧不起她。现在分明是“回家”,却走出了去刑场的感觉。 凤吟国没有秋天,夏天一过就是寒冬。冷冽的寒风刺骨,像针一样扎在君芊灼的伤口上。 君芊灼面无表情的往前走,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她心里千回百转,要如何才能保住性命? 根据记忆,这场祸事只怕又是她那两位好皇姐惹出来的。其他皇女要么父族有权,要么君父受宠不好攀扯,只有君芊灼无依无靠的,可不就是个背锅好人选么。 她就是个小透明,唯一一次出风头还是上一次宫宴被误伤。 她也没有人脉,不知道具体情况,人都到家门口了,她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由此可见,她就是个无辜的小可怜! 想到这儿君芊灼心里稍微放松了些,从今以后,她就是四皇女君芊灼,她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冤枉她! 女侍卫们直接把她带到了凤鸣宫,也就是女皇的书房。 君芊灼往里瞟了一眼,好家伙,人都到齐了,颇有点儿三司会审的味道。 坐在最上头的女皇面无表情,让人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左边一列按长幼坐着六位皇女,右边一列则是朝中重臣。 谁都没有说话,像是已经聊完了,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左边并没有留出君芊灼的位置,显然,那些好姐妹们怕是已经默认她只能一直跪着了。 好啊,跪就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都给我等着! 还没等门口的侍女反应过来,君芊灼就窜了进去,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她一进门还没停稳就跪地上,谁知道地面太滑她控制不住,直接溜到了女皇脚边。 本就安静的大殿此刻鸦雀无声,连最注重表情管理的大皇女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天赐良机啊! 君芊灼顺势抱住女皇的小腿,眼泪那是说来就来。 “娘!女儿冤枉啊!” 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娘”,震得君兰头皮发麻,也唤起了她难得的母爱。 想当年,她与君芊灼的君父华贵卿还是蜜里调油过一段时间的,那时候小四便喜欢唤她娘,可华贵卿最是重规矩,每次都要教训小四。 可惜啊,人走茶凉。想到这些年对小四的忽略,君兰居然难得有点儿心虚。 想到这儿,君兰眼里带了点温情。她摸了摸君芊灼的脑袋,温声道:“先起来吧,有什么委屈跟娘说。” 女皇这态度,有些令人难以琢磨啊。 大臣们见状,终于稍微对君芊灼正视了一点儿。 皇女们则是不屑,她们母皇什么性子她们会不知道吗?她最讨厌女子软弱无能了,泪水从来都是留给男子的。 不过,她们注定要失望了。 君芊灼可不是想当然随意哭的,或许女皇年轻时确实讨厌女子软弱,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连最小的七皇女都学会依靠父族争权夺势了,女皇怎么可能会毫无警惕。 狼崽子和小奶狗哪个威胁更低,哪个更讨人喜欢,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君芊灼缓缓起身却没有站直,半蹲在女皇身旁,轻轻的靠在她身边,还露出了头上包裹的带血丝的纱布。 她微微仰着头,面色苍白,但眼里全是孺慕和信任,让人忍不住想给她依靠。 “娘,女儿真的没有贪污意图谋反,女儿最是崇敬您,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况且女儿自闭门思过以来,一直在府上抄写经书为您祈福,哪里来的机会去贪污谋反呢?” 君芊灼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忍不住连连咳嗽,一个不小心露出了点带着补丁的内衬。 她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用外衣遮住了。 君兰眉头微皱,平时的俸禄也没少了小四的,小四怎么就穷困潦倒到了如此地步? 反观其他几位皇女,个个穿金戴银,光鲜亮丽,特别是三皇女身上的东珠,怕是连宫里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了。 君兰顿时心头火起,皇女的俸禄有多少她还不清楚吗?平时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百姓身上,看来是该给她们一个教训了。 这庄重严肃的气氛突然被一阵讥笑打破了。 “哈哈哈,四皇姐是穷得连新衣服也买不起了吗?瞧瞧你那一副穷酸样,皇妹我府里还有几套不要的旧衣裙,本来是打算赏给下人的,不过看皇姐你比我家下人穿得都要破,实在是丢我们皇家的脸,要不要皇妹我大发慈悲把旧衣裙送你啊?” 君芊灼浑身颤抖,面色苍白,看起来就像是被羞辱后气得不轻的样子。实则,她半点没放在心上,只是好奇哪个蠢货敢在这么敏感的时候炫富,没看见大皇姐二皇姐她们已经开始趁人不注意把玉佩什么的藏起来了吗? 她偏了偏脑袋,瞅了一眼,哦,原来是那位最受宠的七皇女。 嗐,她懂,幺女嘛,女皇的心尖尖。既然如此,她得再加把火才行。 周围的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时候居然还有人敢这样说话。 没等七皇女的祖母站起来为七皇女找补,君芊灼抢先一步,难过地低下了头,声音颤巍巍的,“娘,是女儿给您丢人了。” 说着,又是两行清泪缓缓下落,配合着她本就温婉的长相,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砰! 君兰猛得拿起茶杯砸向七皇女。 她不反对女儿坏,真的!只是她不能接受她有一个又蠢又坏还看不懂眼色的女儿。没瞧见大皇女她们都在藏值钱的东西了吗?简直是蠢货! 七皇女被吓了一跳,可女皇素来的宠爱让她昏了头。 她不满地瞪了君芊灼一眼,然后委屈的看着君兰,“母皇,您怎么能为了她凶我呢!我又没说错,您看她穿得破破烂烂的,哪里有一点皇女的样子!” 第3章 三皇女被关 君兰看着她死不悔改的模样气得头疼,但想到她毕竟是自己宠爱了多年的孩子也舍不得重罚她。 七皇女的祖母霍尚书连忙跪地上,还拉了拉七皇女的裙子,示意她一起跪下。 霍尚书平时对七皇女也是有求必应,所以她的话七皇女偶尔还是会听的。 七皇女跪下后,霍尚书连忙道,“七皇女还小,词不达意,她本心是好的,只是看着四皇女的衣服旧了,想送几套新衣裙给四皇女罢了。是七皇女不会说话,还请四皇女原谅。” 君芊灼看着那跪下都还比她腰高的七皇女,实在是难以把她和小孩儿联系在一起。 其他几个皇女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霍尚书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呢。 女皇揉了揉额角,“罢了,想必她也知错了。” 君芊灼不语,只是低着头,偷偷看一眼女皇的表情,然后缓缓点头。 明眼人都看得出被霍尚书死死压住的七皇女眼里都快冒火了,哪里有半分知错的样子。可,女皇的话就是圣旨,足以把所有人变得眼盲心瞎。 “既然七皇女知错了,那就罚七皇女送十套新衣裙给小四吧。珺儒,你可认罚?” 七皇女气呼呼的答应了,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甩开了霍尚书的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君芊灼忍受着其他人嘲讽的眼神,千恩万谢的接受了女皇的“好意”。 十套衣裙?呵,谁稀罕呢? 大殿再次安静下来,再次的寂静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重。 众人都知道,女皇这是要严查此次贪污事件了。若不是四皇女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娘”,此刻四皇女应该已经成为背锅侠了。 不过,女皇的心思向来难以揣测,一个四皇女而已,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说不定,是女皇借此来一次大换血也说不定。 众人战战兢兢,除了君芊灼,四皇女府贼来了都得道一声晦气。 “佳蒙!” 咚咚咚 三皇女连忙站起来,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母皇” 她强颜欢笑,几乎不敢看君兰的眼睛。 君兰手指轻点在桌面上,三皇女君佳蒙心跳如鼓。 “你说倒春寒的救济金被小四的人劫走了,她还用这笔钱养了军队,意图谋反?”君兰挺直的背往后靠了靠,“呵,如今小四也在这儿,不如你来说说这笔钱她是如何拿走的,她的军队又藏在哪里啊?” 三皇女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君芊灼都佩服她这不顾自己死活的胡编乱造的能力。 “呵,你们这是当朕老了糊涂了,还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连敷衍朕都敷衍得如此随意!”君兰冷笑着看向她的女儿们,一个个的此刻怕都是巴不得她早点死,好让她们坐上这位置吧。 女皇息怒。 地上跪着一片人,嘴里叫着让她息怒,心里还不知道想的什么呢!这就是她的好臣子,这就是她的好女儿! 君兰被气得胸口疼,不想再耽搁下去。 “来人!三皇女贪污救济金,先押去大理寺大牢,让大理寺卿搜集相关证据,明日,朕要看到结果!” 君芊灼看君兰实在是被气得不轻,眼含关切地扶住了她的手臂。 在一群不孝女之中,君芊灼十分显眼,君兰欣慰的看着这个以前被自己忽略了的女儿,宠辱不惊,不错。 “四皇女无辜,又受了这一趟罪,就解除禁足的处罚,另外赏一年俸银吧。” 君芊灼赶紧跪下,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头晕但还能忍。不过,为什么要忍呢?在这儿晕了还有太医可以看,有免费的药可以喝。如果回府再晕,怕是连请大夫的钱都没有。想到这,君芊灼华丽丽地晕倒了。没错,她就是这样一个精打细算又抠门儿的人。 君芊灼晕倒的瞬间君兰就接住了她,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这一趟,七皇女被骂,三皇女被关,得利的居然是懦弱无能的四皇女。 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走了,跑得最快的当然是三皇女一脉的臣子们,得在大理寺卿之前把能扫的尾给扫了,要不然,恐怕三皇女就要丧失继承权了,她们自然也讨不了好。 …………………… 君芊灼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她原来的宫殿中了,这里一改之前偏僻破败的景象,虽然也没有富贵到雕梁画栋的地步,但至少之前破烂的屏风什么的已经换新了。 果然,只要有了女皇的宠爱,哪怕冷宫也能变成人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不过,仅仅这样可还不够,君芊灼可不会傻到相信女皇处置三皇女是因为对自己的宠爱。应该是凑巧了,那些个皇女们都被宠坏了,自以为是到妄想替代女皇了。所以女皇只是借自己给她们提个醒罢了,告诉她们,女皇可以宠爱她们也可以宠爱别人。 果然,自己还是那个没人爱的小可怜啊。不过,没关系,女皇的宠爱她会有的,权势她更会有。 隐藏好自己眼里的野心,君芊灼动了动,准备起来去向女皇谢恩,然后回府。要是被误会她想赖在宫里就不好了。 没等她掀开被子,门就打开了。 一个穿着绣有竹纹的青色衣裳的小侍轻轻的推门而入,他抬头的瞬间,微红的眼眶映入君芊灼的心头。 这是她父君华贵卿留给她的人,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被带进宫的时候他去为她熬药去了,这才没有与她一起进宫。 “主子,您受苦了。” 辛夷急匆匆的跪到君芊灼身旁,用手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感觉不烫了才放下心来。 “太医说您头上的伤还要多养养,昨日受了寒今日才会烧得如此严重。都是辛夷不好,不该扔下您一个人的。”说着,两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 君芊灼原本还在担心看见涂脂抹粉、哭哭啼啼的男子会不会感到恶心,看来,是她多虑了。瞧瞧这清秀的小脸,这泪眼朦胧的样子,还有他眼里的自责和关切,君芊灼差点都要控制不住自己变态的想法了,真想把他弄到哭得更惨一点。 第4章 争执 可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来日方长。 君芊灼伸出一只手,轻轻抚在辛夷脸上,替他擦去了眼泪。 “好辛夷,这不怪你的。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去谢恩后回府再说吧。” 辛夷的脸腾一下的红了,羞怯地谢过君芊灼后,麻利地替君芊灼梳洗。 君芊灼本就不受宠,所以她的宫殿离女皇的寝殿隔了差不多半个皇宫。 一路上,辛夷扶着君芊灼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主子身子都还没好完呢,万一再摔了可怎么了的。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君芊灼有些不祥的预感,这里可是事故高发地,她可不想被牵扯进去。不动声色地拉着辛夷走快了些,却还是没能躲过。 前方两队人马已经撞上了,好像是大皇女的父君皇贵君和三皇女的父君昭君。 (位分 正一品君后 皇帝原配。按例,若元后不幸,应从宫外聘品德上佳的贵男为继后,不得立傧为后,乱嫡庶伦理。 正二品皇贵君 位同副后,有协理六宫之权。君后在,无故不立。 从二品贵君 正三品君(昭/瑾/信/端).4.四君以上可列席外臣宫宴,可有省亲殊荣,史书将会记名。 正四品贵卿.6.贵卿以上为主位,可居一宫主殿,可自称本宫,可抚养皇女。 从四品佳卿.贡男、宫男出身无所出,或是未曾孕育的槟卿,最高位分为佳卿。 正五品荣华. 从五品良修. 正六品扶礼.扶礼以上为中位,可居一宫侧殿,可抚养皇子。 从六品承修. 正七品端则.世家出身选秀位分。 从七品御郎.小官出身选秀位分。 正八品采言·平民出身选秀位分。 正九品选侍·宫男或歌倩出身位分。 从九品更衣.有罪傧卿。 无品级庶人·冷宫傧卿。) 他们二人好像已经吵起来了,去女皇寝宫又不得不走这条路。 君芊灼没办法,只好就近拉着辛夷躲入假山之中。 假山之中空间不大,勉强够两人合抱藏匿其中。骤然拉近的距离,让辛夷心跳加速,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君芊灼则是屏息凝神,仔细地听着皇贵君和昭君的争吵内容。 昭君:“您可别太得意,终日打雁,可别被雁啄了眼。” 皇贵君满脸的雍容华贵,端庄大度,看昭君的眼神就像是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对昭君的话没有半丝怒气。 “唉,本宫知道你是因为三皇女的事着急才口不择言,本宫就不怪你了。不过,昭君弟弟还是要懂点事儿了,都这岁数了,还是要学会说话的艺术。毕竟,宫里的其他兄弟可没本宫的好脾气。” “你!” 昭君被他这毫不在意的模样气得拳头都捏紧了,“你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佳蒙被关起来了这件事就完了吗?女皇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大皇女做了什么,想必皇贵君都清楚。” 放完狠话的昭君冷哼一声,也不管什么礼数了,转身就走。 皇贵君面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实则内心还是有些担心的。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辛夷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看着眼前还在沉思的君芊灼,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君芊灼在分析刚刚听到的内容,看来这场贪污案波及甚广啊! 这可能是自己揽权的机会啊,凭自己的受宠情况,下次见女皇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女皇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吧?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能提出解决方法,即便不能完全改变自己在女皇心中的地位,至少赏赐少不了,四皇女府的人也不用过吃土的日子了。 想到办法的君芊灼放松下来,手不由自主的摩挲了一下。 “嗯~” 君芊灼抬头,辛夷羞愧得闭上了眼。 君芊灼这才意识到自己像个流氓一样,一手放在辛夷腰上,一手还抚着他的背。 有些尴尬的放开了他,等外面的宫人都离开后,她们两个才出了假山,继续往女皇的寝宫走。 一路上的寒风吹散了辛夷脸上的热气,他走在君芊灼的右后方,为她挡住从右后方吹去的寒风。 君芊灼有些紧张,马上就要独自面对女皇了,说实话,她有点怕。女皇实在深不可测,也不能用虎毒不食子来约束她,万一自己说错话,她想杀自己根本就不犯法。 自己和四皇女府中人的性命全压在自己这一张嘴上了,今天过后,其他皇女将会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不想的,可身在局中,她不争,其他人也不会放过她。 君芊灼站定,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笑,侧过头看着辛夷,“就在这儿等我吧,剩下的路,我一个人走。” “主子,奴不能陪您一起吗?”辛夷皱着眉,很是担心。 “不用,就在这儿等我。” 君芊灼怕一会儿触怒女皇,女皇不可能当场打死她,但打死辛夷却是女皇皱一皱眉头招招手就能办的事儿。 刚到寝宫门口的时候,就有小太监进去通报了。 想想之前的君芊灼,在外面站几个时辰都不一定会有人进去通报。 这还只是有了女皇一点点的宠爱,真不敢想象自己有了权势得多快乐。 当然,这些东西现在还是不能想,女皇十分敏锐,被看出来了,自己怕是命都得留在这儿。 自己只是因为感激女皇为自己洗刷了冤屈才来感谢她的,在谈话中感受到了女皇有心事,自己为了替女皇分忧,这才说说自己不成熟的想法。 对,是的,没错,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哟,四皇女来了,女皇陛下十分关心您的身体,正想去看您呢。” 女皇的贴身女官容湘竟然亲自来迎,君芊灼有些不敢置信。 “母皇日理万机,能得她挂念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哪里敢劳烦她走这么远来看我,那岂不是我不孝。” 这个时候应该塞点银子给容湘的,可惜现在她没银子,只好说点好听的弥补弥补了。 “容姑姑也是,平常那么辛苦,哪里用你亲自来迎呢?” 第5章 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容湘满脸带笑,微微躬着身,“其他皇女不用,您是不同的,奴自然要来迎一迎。四皇女,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容湘这话让君芊灼疑惑不解,并且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自己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女啊,哪里来的福气? “到了。”容湘拉开帘子,“女皇陛下在里面等您。” 君芊灼还有些不能回神,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真讨厌。 “多谢容姑姑了。” 君芊灼往里走,一眼就看见了皱着眉头在批奏折的女皇。 “儿臣参见母皇!” 女皇放下手中的毛笔,朝她招了招手。 “小四来了,怎么不叫娘了。” 君芊灼走近,脸上有一层薄红,“在大殿上是儿臣太激动了,失了仪态。如今冷静下来了,怎能还这么不知礼数呢?儿臣又不是小孩子了。” 君兰看着害羞还不自觉撒娇的君芊灼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小四还只有三四岁的模样。 那时候的小四也像这样腼腆容易害羞,但是很依赖自己。每次犯错了华贵卿要罚她的时候,她就来找自己撒娇求救。 “小四在娘眼里本来就还是个孩子。这样吧,以后在正式场合你就唤母皇,私下里还是唤娘吧。不过,别被其他皇女听见了,要不然她们醋了闹起来,娘可着不住。” 说完,君兰就忍不住笑了。现在倒有些民间母亲偏心小女儿的感觉了。 “娘,我就知道,您还是喜欢我的!” 君芊灼扑到了君兰的身旁,抱住她的手臂不撒手。 君兰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君芊灼的额头,“你这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 “对了,你身体可好些了?太医怎么说?” “已经好多了,太医说在休养一阵就好了。多谢娘帮我。” 君芊灼用脑袋蹭了蹭君兰的胳膊,脸上满是孺慕之情。 君兰心里一阵感动,没想到,她感受到的第一份母女情会是在这个被自己忽略了许久的孩子身上。 “跟娘还这么客气,也是委屈了你。” “不委屈。” “娘,我是来向您辞行的,我得回府了。” 君兰忽然有些舍不得,“怎么不多休息两天?宫中养伤也方便。” “怕其他姐妹和大臣们知道了不好,女儿不想让您为难。” 君芊灼的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君兰听了生气。 于是,君兰更感动了。其他几个皇女每次都是留一堆烂摊子给她收拾,似乎从来没有管过她麻不麻烦,为不为难。 “你是朕的女儿,你想在宫中住多久就住多久,朕看谁敢胡说!” 君芊灼连忙安抚,“娘别生气,女儿知道您心中有女儿就好。” “对了娘,刚刚您怎么眉头紧皱,可是身体不舒服?” “唉!还不是你三皇姐捅出来的窟窿!朕知道她们没几个是干净的,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贪倒春寒的救济金。民以食为天,粮食关系重大!” 说着,君兰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如今,很多百姓连重新买粮种的银子都拿不出了。国库的银子也不够,眼看春种就要错过了,朕能不急吗?” “如今,也只能先看大理寺能查到多少了。” 君芊灼对此不抱太大的希望,“这银子聚集倒是好说,还能找回来。只是,三皇姐门下幕僚众多,这银子恐怕已经分散了。” 君芊灼说幕僚都是已经给三皇女面子了,君兰早就知道三皇女勾结朝中大臣,甚至还从商,与民争利,吃相难看至极。 不过,看来这小四倒是个有想法的。 君兰点点头,“这钱确实不好找回来了。小四,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呢?” 君芊灼低头假装沉思,良久,她笑着抬头,看着君兰,“娘,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君兰含笑点头,“你说。” “每年倒春寒或者干旱洪涝之类的灾害过后,都需要朝廷发放救济金用于购买粮种。” “可有些时候,税收根本不能补回空缺。这就导致国库紧张,国库紧张又会加重税收。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还有,一些百姓家里急需用钱时,就向黑市借钱。可那些黑市根本没有保障,利率高得吓人。常常是利滚利,最后导致百姓家破人亡。”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开设一个专门用于百姓借款的机构呢?就像这次的倒春寒,百姓完全可以先借钱买粮种,等秋收以后再还钱。” “这样国库可以省一大笔钱,也不怕有人剥削救济金了。” 君兰听后眼睛一亮,这听起来确实不错,不过还有些地方需要细化。 “你如何能保证百姓还得起钱呢?还有,如何保证百姓愿意还钱呢?” “可以设立抵押合同,看她们的抵押物价值多少,就把这设置为她们能借的最高值。如果她们不还钱或是还不上了,就收走她们的抵押物。” 君兰紧皱的眉头松开了,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小四这孩子和她君父华贵卿一样聪明呢,可惜了……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可起始资金从哪里来呢?如今国库紧张……” 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原点,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没钱。 君芊灼笑了,“娘,我们没钱,别人有啊!娘可别忘了,我们风吟国地处四国之中,商业最是发达,富户可不少呢!” “可她们不会把钱拿出来,如果强令她们拿钱出来的话怕是会引起动荡。” “娘,我有办法让她们心甘情愿的拿钱出来。” “哦?怎么还给娘卖起关子来了?” 君芊灼轻轻咳嗽一声,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哈哈哈,你这孩子!” 君兰忍不住放笑出声,惹得容湘都往里面看了几眼。 “好好好,若是度过了这次难关,还能挣些银子的话,就分一成给你。没想到,华贵卿那样远离凡俗的性子会有你这么个财迷女儿。” “谢谢娘!”君芊灼笑得像暖阳一般,更是让君兰喜爱不已。 “娘,我们可以鼓励商户在我们那里存钱,给她们一些利率,当然利率不会太高。但是,比起将银子放在家里,放我们那里可安全多了。谁敢抢您的钱呢?安全又有利率,如果我有钱,我都想让您帮我存着了!” 第6章 古代银行 君兰思索再三,实在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不只能解决当前的问题,更能把握国家财政。她忽然有些舍不得那一成利润了,不过,给都给了,再者,小四如此聪慧,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多好点子呢! “小四啊,以后还有什么好想法要和娘说啊!” “当然是和娘说了,儿臣只是空有想法罢了,真要让儿臣去做,儿臣是做不成的。”君芊灼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对自己的无能有些羞愧。 “怎么会呢?小四有这些想法就已经很厉害了。不像你那些皇姐皇妹,空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一事无成!” 啧啧啧,瞧瞧这波拉踩,真是令人心寒啊!姊妹不和,多半是父母无德,还好自己不是她真正的女儿。 “娘可别这么说,其他皇姐皇妹可比儿臣厉害多了。” 心头大患马上就要解决了,君兰此刻心情正好。 “不提她们了,对于这机构的命名,小四可有什么想法。” “不如叫银行吧,行,四通八达之意。” “银行,不错不错。”君兰沉思片刻,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凤吟银行”四字。 君芊灼凑近一看,笑着说:“还是娘想得长远,凤吟银行必能开遍五国。” “小四觉得这事交给谁去办合适呢?可惜你还得休养,要不然,这事交给你朕才是最放心的。” “大皇姐温润近人,翩翩君子,想必交给她其他姊妹都服气。” “哦,你不怪她之前和三皇女大闹误伤了你吗?”君兰语气里都是试探。 “既然是误伤,儿臣自然不会怪大皇姐。” 君兰笑了,“好,此事就交给老大,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儿臣告退。” 君芊灼朝门外的容湘点点头,走向辛夷。 转角处,君芊灼腿软得差点站不住,辛夷连忙扶稳她。 “主子,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哪里不适,奴去请太医。” 瞧瞧,这就是自己人和别人的区别。自己差点就要撑不住了,女皇却只关心利益。 “不必了,先回府。” ……………………………… 君芊灼走后,容湘给女皇换了杯热茶。 “阿湘,你觉得小四怎么样?” 容湘笑了笑,“陛下的孩子,自然是极好的。” “不要跟朕打太极,实话实说就是了。” “聪慧,平和还善良,是个好孩子。前些日子才受了委屈,也并无怨恨之色。对大皇女也没有芥蒂,还向您举荐大皇女。” “是吗?她就是只小狐狸,怎么可能会吃亏呢?”君兰笑得意味深长,“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阿?这……”容湘面色尴尬,“还是您了解四皇女。” “她和她父君很像,只是可惜了……” 君兰不再接着说了,容湘不明白是华贵卿可惜了,还是四皇女可惜了。 “招大皇女入宫吧,也算让她将功补过了,看在皇贵君的面子上,就不让她进大理寺走一趟了。” 容湘惊讶的看了君兰一眼,也是,这凤吟国有什么消息是女皇不知道的呢?于是,她更加敬重地朝君兰行礼后退下了。 ……………………………… 四皇女府 辛夷坞 六月初成的花蕾还要等到来年四月才能开放,十个月的等待一朝开放,足以美得震动人间。它有一个很美的名字,辛夷花。每年四月,辛夷花迎来最盛花期,四皇女府的辛夷花竞相绽放,如霞、如雾、如云。花开成海,流光溢彩。 辛夷是华贵卿最喜欢的花,他怀上孩子时,正是辛夷长出花苞的时候。君芊灼出生的那一天,皇宫中的辛夷花全部盛放,灼灼其华,比十里桃林还要美。 也是在那月里,四岁的辛夷见到了刚满月的君芊灼,他打败了其他十多个孩子才被允许走到她身边,并被赐名辛夷。她们告诉他,她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如果她不在了,他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辛夷!” 望着树上辛夷花苞越来越饱满的辛夷回过神,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先是倒了一杯温水服侍君芊灼喝下,之后才招招手,示意其他下人进来为君芊灼洗漱。 君芊灼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头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可能要长新肉了有些痒。她正想去抓,却被辛夷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 “大夫说不能用手抓,奴给主子上些药就会好些。” 其他下人替君芊灼洗漱完后就立即退下了,他们不过是普通下人,不能在辛夷坞久待。 君芊灼躺在小榻上闭上了眼,辛夷为她解开了纱布,将药粉均匀的撒在伤口周边,再重新把纱布包上。 药粉微凉的感觉舒缓了痒意,辛夷身上带着的竹子的清香一阵阵的直往君芊灼鼻子里钻,她忽然有些不想起来了。 辛夷叹气,主子最近越来越懒散了,也不知是不是身体还没有好全的缘故。 “主子,得起来用膳了,一会儿七皇女要来给您送衣裙呢!” 提到这个,君芊灼顿时动力满满,十套衣裙呢,能省不少钱! “走!用膳去!” 辛夷嘴角微勾,他就知道主子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七皇女送的衣裙了。要是那些衣裙不合心意,主子可是要去告状的。 刚用完膳,陈管家就来通报七皇女来了。 君芊灼擦擦嘴就往前厅走,这哪里是来送衣裙的,这是来送钱的啊! “七皇妹!” 君珺儒冷哼一声,她才没有这样的穷鬼皇姐呢! 君芊灼毫不在意,财神爷只是高冷了点而已,她不在意的。 “七皇妹站着做什么,快坐。” “本皇女才不坐呢!你知道本皇女的衣裙有多贵吗?你这破椅子万一把本皇女的衣裙勾坏了你赔得起吗?” “冒昧的问一句,皇妹,你衣裙多少银子一套啊?” 七皇女理了理自己的衣裙,骄傲地说道:“不算我身上的首饰,也就一千五百两左右吧。” “一千五百两?!”君芊灼愣在椅子上,然后反应过来又赶紧站起来,“皇妹你别坐了,皇姐陪你一起站着。” 七皇女又是嘲讽地冷哼一声,“瞧你那穷酸样,一千五百两又不贵。行了,不与你多说了,赶紧把衣裙拿走吧,我可不想在你这儿多待,万一被你的穷酸气沾染上了就不好了。” 第7章 挑拨 君芊灼看了一眼那些衣裙,目测质量比七皇女身上的差不了多少。 天啊!十套衣裙就是一万五千两!可惜啊,这衣服是过了女皇明路的,不能拿去卖! 让人把衣服拿去放好后,君芊灼还是肉疼不已。虽然不是自己的银子,但是一万五千两用来买十套衣服实在是太奢侈了。 果然,其他皇女都富,只有自己是穷鬼! 不过,既然她们这么富,那自己薅一点羊毛不过分吧? 七皇女送完衣裙就想走,她脸上的嫌弃都快掩饰不住了。 “七皇妹等等!” 君珺儒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皇姐有些悄悄话要跟你说。”君芊灼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了,期待地看着君珺儒。 君珺儒有些警惕,不过想到君芊灼就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小透明而已,谅她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于是,她也让她的小侍下去了。 “说吧,什么事?” “皇妹,皇姐对不起你呀!”君芊灼满是愧疚的看着君珺儒。 君珺儒一脸迷茫,她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不是自己羞辱了她吗?难道,她被自己羞辱得疯了! “唉,昨日皇姐与母皇谈论三皇姐贪污一事,皇姐忽然想到可以开设银行来解决目前的困境。” “母皇询问我可有人选来办此事,皇姐一下子就想起了你。你最受母皇宠爱,又是最小的皇妹,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可……” 君芊灼又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妹,皇姐实在是对不起你呀!” 君珺儒一下子就炸了,她就说平时惯会装好人的大皇姐今天怎么这么嚣张,问责了她好几位伯母。 原来是抢了她的机缘,还耀武扬威! “这事儿不怪你,你连自己都保不住,怎么跟大皇姐斗!气死本皇女了,本皇女要去问问君欣芷,她怎么敢跟本皇女抢的!” 君珺儒气得连大皇姐也不叫了,看得出来她是被气得不轻。 君芊灼怕她坏事连忙拉住她,“七皇妹,你去问了大皇姐也不会承认的。” 君珺儒气愤地甩开君芊灼的手,“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她继续耀武扬威吗?” 君芊灼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是啊,马上就要春耕仪式了,大皇姐立此大功,肯定能站在母皇身边。可怜我,那天恐怕连套合适的衣服都没有。” 君珺儒忽然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瞧你没出息的样子,等着吧,春耕仪式的衣服你不用准备了,我替你准备。我一定要给君欣芷一个教训!” “真的吗?那便多谢皇妹替我准备衣服了。” 接着,君芊灼便亲自把君珺儒送到了二进门的位置。 君珺儒挥了挥手,“行了,就送到这儿吧。对了,你那些破烂家具趁早扔了吧,明日本皇女差人给你送些新的来。免得本皇女下次来还得站着!” 君芊灼脸上的笑意更大了,银子!好多银子啊! “多谢皇妹,皇妹再见,记得常来啊!” 君珺儒不耐烦地朝她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主子很喜欢七皇女吗?怎么还让她常来?” 君芊灼一脸诧异地看着辛夷,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才问得出这话来,“我哪里是喜欢她?我是喜欢她的银子。你看,这次她来嫌弃我这儿的家具不好,就给我换了新的,下次来不得嫌弃我的茶不好?” “唉,四皇女府穷啊,能省一点是一点。” 辛夷无语,怎么主子醒来后变财迷了? 君芊灼正要转身回去,没想到门房来通报容姑姑来了。 君芊灼又带着辛夷往大门走,容湘不可能没事去皇女府转,要是被女皇怀疑她与哪位皇女有联系,女皇肯定是宁愿错杀也不会放过的。所以,她应该是来传女皇口谕的。 一路上君芊灼都在仔细打量皇女府,历经多年的木头上已经长了许多虫眼,这木头好不容易撑过了寒冬。也不知道能不能扛住夏日的大雨。 京城夏季多暴雨,常常冲毁房屋无数。 这破宅子再不修缮,自己不会变成第一个被暴雨冲垮房屋给压死的皇女吧? 不行,不行,这也太丢人了! 小路上长满了青苔,有些滑,要不是辛夷扶着,自己怕是已经摔了好几次了。 从二进门到大门,一路上也没见到几个奴仆小侍,更别提侍卫巡逻了。 君芊灼都要被穷笑了,别人的皇女府是铁桶一般,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自己的皇女府像是公园,谁都可以来晃一圈。 不行,之前君芊灼任人欺凌,从不还手,那些皇姐皇妹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因此没有要害她性命。如今自己崭露头角,以后想杀自己的人应该不会少。四皇女府,得好好整治一番了! 大门口,容湘带着两个女侍还有两口大箱子在和管家陈伯交谈,见君芊灼来了赶忙行礼。 君芊灼连忙扶住她,脸上是挑不出错的微笑,“容姑姑怎么亲自来了,可是有什么大事?” “女皇陛下差奴来给您送俸禄来了,您看看是不是这个数?” 君芊灼笑道:“我自然是信姑姑的,不过,我还是看看吧,你回去也好跟母皇交差。” “正是这个理儿。”容湘笑着替君芊灼打开箱子。难得四皇女如此尊重她,身为女皇的贴身侍女,她是不能入朝堂的。其他皇女或多或少都有些看不起她,她也是知道的。 “容姑姑,这数不太对吧?是不是多了?”君芊灼看着眼前白得耀眼的雪花银有些震惊,一般皇女一个月是有八百两的,女皇赏了一年俸禄,也就是九千六百两。但是,这里的两大箱银子怎么也有个两万两了。 “不多,本就要给您九千六百两的,剩下的一千四百两是女皇陛下从私库给您的赏赐。对了,末时女皇召见皇女们议事,四皇女早做准备。时辰不早了,奴还得回去侍候女皇陛下,就不久留了。” “陈伯,替本皇女送送容姑姑。” 陈管家得令,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有些不舍地交给容姑姑。没办法,四皇女府艰难,他自然是能省则省,但给别人的打赏却是万万少不得的。 “容姑姑辛苦跑这一趟了,小小心意,拿去喝些茶水。” 容湘推拒一番后,笑着收下了。 第8章 再次入宫 君芊灼再次入宫时,穿上了君珺儒送的新衣裙。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这她一个月的俸禄都买不起的衣服,君芊灼才对自己的皇女身份有了点感觉。 还是那熟悉的凤吟宫,她已经提前来了,没想到其他皇女比她还早。 女皇还没有来,其他皇女都在互相交谈,君芊灼没有太在意,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此次多谢四皇妹了,以前是皇姐错了,对你少了些关注。没想到,皇妹心胸如此宽阔,竟向母皇举荐我来办这么大的事。” 大皇姐脸上写着平易近人四个大字,对君芊灼说话时语气柔得可以滴出水。 君芊灼畏畏缩缩的低着头,看起来像是有些拘谨,“大皇姐能力出众,姐妹们都服。” 大皇女笑了,她觉得这小四倒是识时务,是个听话的,看来以后可以稍微照顾她一些。 可这情景在七皇女眼里就不是这样了,这分明是大皇姐在威胁君芊灼,没看见君芊灼害怕得脑袋都快埋到地里了吗? 想到上午君芊灼还笑嘻嘻的让自己多去四皇女府呢,虽然她不稀罕去,但看见她现在被欺负成鹌鹑的模样,她对君欣芷的怨念就更重了。 都是庶女,她神气什么!真以为她君父是皇贵君,她就是嫡女了吗?如果母皇有这个意思,早就立皇贵君为凤君了。大家都明白的事,只有她自己自欺欺人! “四皇姐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把人家当姐妹,人家可不一定。” 七皇女这阴阳怪气的话让大皇女的好心情一点儿都没剩下。 其他皇女都在旁观,只有二皇女听见七皇女的那一句四皇姐眼神微闪,隐晦地看了一眼君芊灼。 “七妹还是没学会怎么说话吗?!怎么,昨天才被母皇罚了,今天就又犯了?” 大皇女神色端庄,一本正经地教训着君珺儒。 可君珺儒最烦她摆大皇女的谱了,不就是比自己多出生几年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才是最受宠的皇女! “那又如何,母皇并未恼我,我还是最受宠的。母皇最喜欢我了,今天议事,还不是让我来了?母皇最喜我纯真,你是羡慕不来的!” 六皇女没忍住笑了出来,其他皇女也是在艰难的忍着。 看见旁边的六皇女在笑,君珺儒不满,冲她吼道:“你笑什么!” 六皇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得肚子疼。 大皇女也气不起来了,自己跟一个傻子生什么气呢?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还纯真?母皇分明是喜欢她傻,没有一点威胁。 大皇女和六皇女都不理她了,君珺儒只能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君芊灼都有点愧疚了,自己这样算计一个傻子是不是不太好啊?不过,回忆之前七皇女是怎么欺负君芊灼的,她就立马打消了自己心里的那一丝愧疚。这都是君珺儒应得的报应! 一场争执过后,君兰正好到了。 众人行礼坐好后,君兰才说出今日议事的内容。 “今日让你们来,是要让你们看看贪污的后果。身为皇女,朕不求你们对百姓有多大的贡献,但底线是不得剥削百姓!” 君兰强大的气场吓得皇女们都不敢做声。 “来人,带三皇女,霍尚书,大理寺卿上来!” 等待的时候总是难熬的,虽然犯错被抓到的不是她们,但这恐怖的气氛还是吓得皇女们咽口水都不敢太大声。就连平时最闹腾的七皇女此时都不敢出声。 “母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三皇女出现的时候,其他皇女都被吓了一跳! 短短一夜之间,三皇女就面色苍白,浑身无力,几乎是颤颤巍巍的爬过来的。 君芊灼有些好奇大理寺到底有什么,她们不可能对皇女用刑,那是什么把三皇女变成这样了呢? 身后跟着的霍尚书和大理寺卿行完礼后就默默站着不说话。 大理寺卿还好,她只是个查案的,她没做错什么。 霍尚书就惨了,在她眼皮子底下,三皇女犯下如此大错,她这个户部尚书也推卸不了责任。 君兰既怕皇女们勾结朝臣,又怕皇女们得不到历练,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大皇女的外祖母任兵部尚书,于是女皇就让大皇女去刑部历练了。 二皇女的外祖母任刑部尚书,于是女皇就让二皇女去吏部历练了。 三皇女的外祖母任礼部尚书,于是女皇就让三皇女去户部历练了。 四皇女的外祖母任吏部尚书,但四皇女不得宠,女皇根本就不记得还有这个女儿了,就没给她安排。 五皇女的生父世代从医,她的外祖母更是做到了太医院院首。五皇女性子淡泊,也好医学,于是成年后就四处游历去了。 六皇女的外祖母任工部尚书,于是女皇就让六皇女去礼部历练了。 七皇女的外祖母任户部尚书,于是女皇就让七皇女去工部历练了。 这本是一个好办法,可惜皇女们身份特别,女皇又担心给她们的官职低了,她们做不了什么实事,达不到历练的效果。 于是,女皇大手一挥,给了皇女们侍郎一职。 这下不就出事了吗?侍郎上面就只有尚书和女皇二人,女皇平时不会管她们,尚书又是对家的外祖母,更不会管她们了。 而且她们都是皇女,尚书就算想管,也要掂量掂量。 这种情况下,在各部胡作非为的皇女不在少数。 只是没想到啊,要说大胆还是三皇女大胆!竟然在户部捞钱!而且还被她捞成功了! 君兰想想就来气,自己本是对皇女们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没想到却是把老鼠放进了米缸!可恨!自己就是对她们太好了! 想当年,自己哪有这么好的条件!先皇生性多疑,防女儿跟防贼似的。要想进朝堂都要从最底层做起,而且进的都是礼部,工部这种没什么实权的地方。 现在想想,自己都还是忍不住流一把心酸泪。 想到这儿,君兰觉得下面跪着的三皇女一点都不可怜了,甚至面目可憎,十分可恨! 第9章 三皇女被罚 下面跪着的三皇女还在哭嚎,君兰冷笑一声,“还好意思哭!朕把你塞进户部就是为了让你去当蛀虫的吗?!” 蛀虫·三皇女哭声戛然而止,她不是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而是嫌女皇说话太过难听。 自己可是皇女,这天下迟早都是自己的,自己提前取点银子用怎么了? 好在她还没傻到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还是想办法逃脱处罚才是要事。 “娘,儿臣真的知道错了!”三皇女跪着,可怜兮兮地看着女皇。 君兰更气了,“住嘴!你不配叫朕娘!朕恨不得没有生过你这个蛀虫女儿!” 全场静默,女皇这话说得也太重了。 三皇女不可置信地看着女皇,眼里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凭什么君芊灼就能叫您娘?我不是您的女儿吗?我就做错了这一次,您就不要我了吗?!” 君兰面对三皇女的控诉只剩冷漠,“周爱卿,你来告诉三皇女她做了什么。” 大理寺卿周静安上前一步,拿出折子就开始念,“兰幽二十三年三月,三皇女私吞修路钱十一万三千五百两银子。兰幽二十三年七月,三皇女私吞税银十五万五千七百两银子,兰幽二十四年九月,三皇女私吞筑坝银七千两银子,兰幽二十五年二月,三皇女私吞倒春寒救济金二十万两银子。” 君芊灼听得咋舌不已,三皇女也是个人才,霍尚书可不是她外祖母,不会帮她遮掩。这种情况下,她都能贪,可见都是她的“本事”。 周静安念完后,朝三皇女说道:“三皇女若是不服,可来找臣对账!” 昨夜大理寺的人都忙疯了,一整夜都在查账本。一群查案的人,哪里会看账本!又怕户部有三皇女的人,所以不敢去找户部帮忙。 女皇又催得紧,愁得她头发都要掉光了,生怕办事不力,脑袋上的乌纱帽保不住! 还好,大理寺少卿想到了办法,请了各家名下商铺的掌柜来帮忙,三人同算一本账本,既能避免出错,又能防备有人弄虚作假。 忙碌了一整夜,终于在女皇传召之前算完了。因此,周静安对三皇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自己作孽还连累别人遭殃! 三皇女听到时间和银子都对上了,顿时面如土色。 怎么会这样?外祖母不是说她们在户部的人会把账本给改了吗? 三皇女的人也没想到,大理寺的人居然没有让户部帮忙查账,而是舍近求远,去找了商户帮忙。她们根本接触不到账本! 她们倒是想办法让自己的商户进去了,可三人一组,还是随机打乱的,她们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动手脚。 君兰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三皇女还挺有能力的,可惜就是这能力没用到正途上! “君佳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三皇女此刻无比慌乱,哭着趴在地上,“母皇,儿臣错了,儿臣错了,您就饶了儿臣这一回吧!” “饶了你!朕饶了你,谁能饶恕那些因你而死的百姓!朕饶了你,如何对得起这天下黎民!” 君兰怒极反笑,“既然你不懂庶民之苦,那朕就让你好好体验体验!” “来人,将三皇女打三十大板,给她换上粗布麻服,扔西北区去。不得带任何财物,不许任何人为她提供物资,否则以同罪论处!” 西北区是整个京城最穷最卑贱的地方,连普通老百姓都不会去那边。 那里都是些乞丐或者犯人的归处,脏污不堪,且毫无秩序可言。恃强凌弱,打架斗殴,甚至杀人放火都是常事。 看来,女皇这次是真心要惩罚三皇女一番了。 听到西北区,三皇女的心都凉了。 她不断挣扎着,被拖到门口了还悲嚎一声,“母皇!您难道要废了儿臣吗?!母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接着就是板子打到肉上的声音,一开始还有三皇女的惨叫声,后来连惨叫声都越来越小了。 君芊灼有些被吓到了,她再次清醒地明白,上面坐着的首先是君主,其次才是母亲。 “霍尚书。” “臣在!”霍尚书哆哆嗦嗦地跪下了,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惩罚。 “朕把三皇女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教她的吗?” “微臣惭愧。” “身为尚书,你连一个侍郎都管不好,还有何用!既然如此,你就去当侍郎吧!另,罚俸三年,协助大理寺追回银子。” “是,微臣领旨,谢女皇陛下。” 霍尚书退下后,君兰才看向皇女们。 皇女们一天天的都眼观鼻,鼻观心,就连最闹腾的七皇女都被吓得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很好,君兰很满意,希望这次过后她们能收敛一些。 “行了,都退下吧!” 皇女们行完礼,等女皇先走后才起来向大殿外走去。 …………………………………………… 大皇女出宫后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 逸香阁 楼老板是京城有名的布匹商,她名下的悦衣坊更是倍受京城贵父和小公子们喜欢。 要是平时,哪个不给她两三分薄面,然而这次,她只能一个人默默在不起眼处喝酒。 今天的聚会可不得了,大皇女邀约,来得可不只富商,一些大家世族也来。 平时这两种人是不可能聚在一起的,无他,士农工商,商为贱,她们平时都看不起商人的。 只是,不知为何,大皇女竟然要见她们。 大皇女来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留了主位给大皇女。 “抱歉诸位,本皇女来晚了。” 大皇女的小侍推开包间的门,大皇女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大皇女从容不迫地走进了包间,缓缓的在主位站定。 “本皇女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还不等小侍倒上酒,旁边的郑逸就拦住了她,“诶,谁不知道表姐刚从宫里出来,我看谁敢罚表姐的酒!” 郑尚书只有郑逸的娘和皇贵君两个孩子,因此郑逸从小就爱跟着她的大皇女表姐。 通常都是大皇女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即使背后有人说她是大皇女的跟屁虫,她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第10章 大皇女困境 气氛有些冷凝,大皇女自然身尊体贵,可她们也有自己的傲气。 大皇女微微一笑,“在座的都是欣芷的姨婶,今日也是欣芷邀请大家来一聚,就不讲身份了。晚辈先自罚三杯!” 随着大皇女喝完三杯罚酒,席间冷凝的气氛才散去。 其他士族的人也仗着在大皇女面前有些脸熟,纷纷说些暖场的话。 说是不讲身份,其实世家大族和商人们还是各自分开坐的。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不必硬要相容。 郑逸撇了撇嘴,世家大族也就罢了,其他的商人不过是贱民,也值得表姐以礼相待? 大皇女知道自己这表妹不是个老实的,特意用眼神警告了她一番。见她乖乖坐下了,才放心。 “今日请大家来是有一好事要告诉大家。” 大皇女说到正事了,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 特别是商户们,本来就是突然被叫来的,她们跟大皇女又没有联系,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想必大家也知道,前些日子林员外家起火,数万两银票付之一炬。” “嗐,挣钱难,想要守住钱财也不简单啊!天灾人祸一出,想要东山再起就难了。” 大皇女此话一出,感受最深的就是那些商户了。 她们经常要四处跑商,身上常带着大量钱财。若是遇到土匪,损失大量钱财能保住性命都算是好的了。 士族们也有些感触,她们虽然不用去挣钱,但她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听到那么多钱在大火中烧没了,也是很可惜的。 “不过,本皇女倒是有个好办法!”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大皇女,这天灾人祸的,都不可控,她虽然是大皇女,但也不可能去管人家家里着不着火吧! 处在众人目光中的大皇女丝毫不慌,也没有盗用君芊灼想法的羞愧。 如此重大且利国利民的好事,母皇交给自己办,分明是要立自己为皇太女,要借此事来给自己招揽民心。 既然如此,自己当然不能让母皇失望。至于小四,只能等自己继位后再赏她些金银补偿了。 “母皇让本皇女开通凤吟银行,只要你们把钱存进去,就会有利息。” “一年内的活契,整存整取,利率为零又万分之三十五。一年的死契,利率为零又千分之十一。一到三年的活契,整存整取,利率为零又千分之十三。三年以上的活契,整存整取,利率为零又千分之十五。” 此话一出,下面的商人们都沸腾了! 去钱庄存钱,不但拿不到钱,反而要交保管费。 而且不同的钱庄,银票不同,不能互换。 如果这凤吟银行真的是女皇坐镇的话,那存进去的钱岂不是在凤吟的任何一个银行都能取了? 这样跑商的时候就不必带大量现金在身上了,也就安全多了! 世家大族的代表们也有些心动,钱放进银行里还能生钱,比放在库房划算多了。 只是,她们的银子有些可是见不得人的,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放进银行里,这倒是一个问题。 看着下面的商人和世家大族都有些心动了,大皇女赶紧趁热打铁。 “不仅如此,银行还提供借款服务。借款利率,六月以内,零又万分之四百三十五。六个月到五年,零又万分之三百四十五。五年以上,零又万分之四百二十五。” “当然,借款不是随便借的,要有抵押物。抵押物价值要等于或者高于借款数量。” 此话一出,下面的世家大族和商户们都沸腾了。 商户们都快高兴得跳起来了,行商难免有资金周转不了的时候。去黑市借款,常常是利滚利,有时候甚至利金比本金还要多! 而且黑市的人凶神恶煞,动不动就拿着刀上门催还钱,明明还没到还钱的时候,她们也不管不顾的上门。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们以后借钱可方便多了! 世家大族沸腾则是不满,她们名下去黑市放贷的人可不少。大皇女这一出不是要分她们的饭,而是要砸她们的锅啊! 于是,她们看向大皇女的眼神就不那么和善了。 大皇女丝毫不惧,她当然知道这样做会影响一部分人的利益。 但那又如何呢? 银行是靠借款赚钱,借款的可不是世家大族,而是商户和百姓。 况且她身后还有母皇呢! 再者得民心者得天下,得罪区区几个世家大族根本没影响,难道她们还能越过皇族去不成? 只能说大皇女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如果真这么轻松,君芊灼肯定是宁愿带病上岗,也不会把这机会让给大皇女。 众人心思各异,大皇女自信满满。 她举起酒杯,“三日后凤吟银行开业,希望那日能看见大家都来积极存款啊!” 为了给大皇女一个面子,众人都举起酒杯,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宴会过后,大皇女又马不停蹄地去处理事情了,凤吟银行事关重大,各种机密文件都得她亲自去处理,还得时时报告给女皇。 另一边的君芊灼还在无聊地伸懒腰,晒太阳。 女皇本来看她好些了,就想让她准备春耕。但她立马拒绝了,搞笑,七皇女明显在那天要搞事情,自己才不要凑上去背锅呢! 见她是真的不想准备春耕,女皇也只能说了一句她太懒了,就把任务交给了七皇女。 七皇女自然是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她本来就准备在那天让大皇女出丑,现在女皇让她准备春耕,自然是上天都在帮她。 君芊灼懒散的躺在软榻上,辛夷在一旁时不时地喂她一口点心,或是一口热茶。 “主子,素月她们要回来了,明日就到。” 辛夷心里有些不舒服,最近这段时间,主子身边只有他一人。虽然主子总是喜欢逗弄他,让他害羞不已,但是主子的眼里也只有他一人。 一但素月她们回来了,主子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特别是云锦,他是她们之中长得最好的,嘴巴也甜,脑子也聪明,最得主子器重。 不像他,长相一般,医术一般,谋略一般,还不太会说话。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只有武功了,可武功好的也不只他一人,孤隐的武功比他差不了多少。 第11章 辛夷的试探 素月她们也是君芊灼的左膀右臂,从小到大的情谊自不必说,她们还都拜了名师,各有本事。 素月和云锦是男子。 素月擅长医术,平时沉默寡言。云锦擅长谋略,长得像狐狸就罢了,甜言蜜语也像狐狸一样,可以哄得人找不着北。 孤隐和空景是女子,孤隐武功高强,平时存在感极低,和暗卫有的一拼。常常是敌人人头落地了,都没看清杀她的是谁。空景对商业有天赋,有些话痨,最喜各种能赚钱的点子。 中秋那日,要不是辛夷和素月她们都不在身边,君芊灼也不至于被砸了脑袋。 君芊灼拉过辛夷的手,轻轻笑了笑,朝四周看了看。 辛夷试着把手抽回来,却没抽动。干脆就让君芊灼拉着,反正他也不是真心想把手收回来的。 “主子在找什么?” “我在找哪里的醋坛子打翻了,太酸了!怎么?你没闻到酸味吗?” 辛夷的耳朵尖都红了,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君芊灼只是拉着辛夷的手把玩着,也没有说话,她现在没办法给他承诺。 但凡她露出一点想娶辛夷的想法,不管是正夫还是侧夫,女皇都不会同意的。不但不会同意,还会直接杀了他。 自己还太弱小了,根本没办法反抗女皇,自己对他的喜欢只会害了他。 再等等,等她一点点的手握权势,等她一点点的强大起来。 可在辛夷看来,君芊灼此时的沉默是在告诉他,她确实更喜欢云锦。 辛夷有些难过,本来他只想本本分分的做好她的小侍,即使他知道,他一开始就是华贵卿给她的身边人,他也从来没有过其他的想法。 可是最近,主子对他实在是太好了,处处宠着他,纵着他,他真的很难不心动。即使他知道自己比不上云锦,他也悄悄在心底存了些妄念。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辛夷在心底安慰着自己,只要主子不赶他走,他能永远待在主子身边,他就满足了。 辛夷脸上的红霞已经褪去,开始问起了正事。 “主子就这样把功劳让给大皇女了吗?”辛夷有些替主子难过,本就是因为大皇女和三皇女受的伤,现在还得把功劳让给大皇女。 别以为他不知道,大皇女四处说开通银行是她的想法。 分明是主子的好主意,就这样被大皇女偷走了! 辛夷气愤得嘟起了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像一只小猫在不自觉的撒娇。 太可爱了! 君芊灼实在忍不住,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哪里有这么善良呢?” “银行的存在,于百姓有利,自然就于黑市有害,损害了她们的利益,她们怎么会善罢甘休。” “黑市的人,要么背后会关系,要么就是穷凶极恶不要命的人,这两者都不好对付。” “再者,百姓也不一定会感激。之前女皇做得太好了,各种救济金都发。导致百姓们已经有依赖性了。” “你想想,之前的救济金都不用她们付出什么。现在却要抵押物品,要有借有还,她们怎么会乐意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君芊灼没有说,怕影响她在辛夷心中的形象。 女皇肯定不舍得再拿股份出来了,那么大皇女就相当于打白工! 被各种为难就罢了,最后的功劳都不一定在她身上。 惨,实在是太惨了! 君芊灼不免有些幸灾乐祸,更何况,春耕七皇女还有后招。 辛夷听了也开心了,从前大皇女明面上从不为难主子,可她背后捅刀的事没少干! “现在开心了?辛小猫。” 君芊灼揉了揉辛夷脸上的软肉。 之后就看着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脸又迅速的红了。 这边岁月静好,大皇女那边波涛汹涌。 大皇女府 完成了一件大事的大皇女兴致高昂,准备回府后叫舞姬来跳个舞,她好放松一下。 没想到,她前脚刚进大门,管家就急匆匆地来禀报,她外祖母,她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大皇女皱了皱眉,忽然又放松下来。难道是她们知道自己得女皇重用,办了一件大事来恭贺自己的? 大皇女府前厅,氛围前所未有的凝滞。 二房的郑策最先沉不住气,她不满地嘟囔,“大皇女这是得意了,就不要咱们这些穷亲戚了吗?让我们等这么久,怕不是给我们下马威吧!” 其他人脸色也不太好,但还没傻到说这种话。 三房郑齐看这气氛实在沉重,勉强笑了笑,劝慰道:“二姐,大皇女应该还不知道咱们来了,快别说这些话了。大皇女平时也对咱们不薄,别寒了大皇女的心。” “哟,就你会装好人。你要不在意,你现在会坐在这里吗?都是一样的心思,别装得自己多高尚。” 郑策白了她一眼,就她最会装。 郑齐好意活跃气氛,也是怕她说的话被大皇女知道了,大皇女会怪罪。没看见周围都是小侍看着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行了,都少说几句!都是当祖母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 郑莹一发话,其他人都不敢再多说。 郑家嫡系一脉就只有大房郑莹是嫡出,二房郑策和三房郑齐都是庶出。 多年来,她们也都是依附大房过活,因此不敢随意得罪。 郑骄心里也有些不安,虽然她是皇贵君的嫡姐,但她并没有把握大皇女会听自己的。 黑市最大的一队放贷人是她的人,这些年没少给她孝敬。孝敬她的钱她一部分用来打点,一部分则是送给了皇贵君和她们母亲。 所以,有可能这钱大皇女都用过。现在大皇女要砸人饭碗,她都不好意思。 不讲道义的话,那伙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们也不只在凤吟放贷,五国都有她们的人。 这些年她们放贷赚了不少钱,仅仅是给她的孝敬钱都多得让她惊讶。 这么多钱,她们还有什么事做不成,听说她们护卫队多得都可以当军队用了! 就一句话,她们惹不起那伙人!若是女皇对上那伙人还有胜算,她们肯定是不行的! 只是这事她还没有告诉母亲和皇贵君,她们都还以为她和其他人一样,只是派人在黑市放贷赚些利钱。 如今,怕是瞒不住了。 第12章 来自亲人的阻挠 大皇女高高兴兴的进入前厅,感受到的却并不是兴奋和恭贺。 行完礼各自坐下后,二伯母和三伯母都拐弯抹角地打听她开通银行的进度,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劝她不要再开通银行了。 就连外祖母和大伯母都是这意思,只是外祖母眼中是担忧,大伯母眼中是心虚。 君欣芷气愤,心中憋屈得慌。自己对她们不好吗?平时把她们当长辈,对她们从来没有摆过皇女的架子。她们的女儿混账,在外面惹出了事,哪一次不是她去擦屁股。 甚至三伯母想做官,自己想尽办法帮她进了刑部,她们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别的她都看在自家君父的面子上不计较了,可若是有人想阻止她登上那位置,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一瞬间,君欣芷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杀意。 闹得欢腾的郑齐被吓得缩着头,不敢再多说。 就连常年面对女皇的郑莹都被镇住了一瞬,那一刻,她仿佛在君欣芷的身上看到了女皇的影子。那一刻,她也终于醒悟。 不管君欣芷多尊重自己这个外祖母,不管她多亲近郑家,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大皇女姓君,不姓郑! 是她疏于对族人的管教,才让她们忘了尊卑,失了敬畏之心。想到这儿,她惊出一身冷汗。 难怪上次她去见君缦时,她行礼他半天都不叫起。她当时还怨他,以为他身处高位就忘了家族的栽培了。如今再想想,缦儿可是为了家族放弃了他最爱的人,自愿入的宫,这样的缦儿怎么可能会不想家族好呢! 郑莹心惊胆战,缓过来了之后立马跪下了。 “大皇女息怒!” 郑骄见母亲跪下了有些惊讶,但还是跟着跪了下去。 只有郑策和郑齐不情不愿的在郑莹的眼神威逼下才跪了下去,嘴里还不满得嘟囔着。 郑莹气得额头的青筋迸起,朝君欣芷深深一拜后才说道:“臣未管理好家中,让大皇女见笑了。今日之后,臣会加强对家中的管理。大皇女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郑家永远是您的后盾。” 君欣芷的怒气消了一大半,外祖母都道歉了,她还能怎么样呢?况且,她确实还要借助郑家的力量。 她亲自扶起郑莹和郑骄,“外祖母和大伯母快起,本皇女都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本皇女好。可这事对本皇女实在是太重要了!这是母皇第一次把重要的事交给本皇女一人,本皇女不能让母皇失望!” 郑莹在心中苦笑,隔阂终究是产生了。不过还好,发现得早,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君欣芷亲自把她们送出府,隔天就传出了郑家二房郑策和三房郑齐做错了事,被请了家法。连早朝都没去上,请了一个月的假。 本来心情正好的君欣芷被郑家闹得看舞姬的心情都没了,一脸郁闷地进宫找了她君父。 ………………………… 君欣芷找到皇贵君时他正在弹琴,一双素手纤纤,莹润如玉,岁月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等他一曲终了,君欣芷才上前行礼问安。 “君父。” 皇贵君笑得一脸慈和,他招了招手,示意君欣芷坐。 君欣芷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君父说了一遍。 她最佩服的人不是女皇,而是她君父。 她君父皇贵君初入宫时,不过是四品官之子。上有女皇的青梅竹马心上人凤后,下有源源不断的青葱少年。在这样的劣势下,凤后去世了,皇贵君的位置落到他身上,足以见得他有多厉害。 因此,即便后宫不得干政,但许多她拿不定的政事,她还是会询问她君父。 皇贵君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就是一阵叹息。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 君欣芷怕她君父难过,正准备安慰安慰他,却被皇贵君拦住了。 他笑了,笑得轻松又释怀。 “你做得很好,芷儿,你长大了。” “从本宫进宫的那一刻起,该本宫还的恩就已经还清了。芷儿,你从来都不欠她们的,也不必顾及本宫。你要记住,你是君,她们是臣!” 君欣芷还是有些为难,其实她早就想处理郑家的破烂事了,只是担心她君父会难过。 郑缦看着他出色的女儿,内心一阵满足。 “芷儿,你要记住,对于本宫来说,处在第一位的永远是你!” “君父……” 君欣芷有些哽咽了,从前她对于郑缦的感情很复杂,崇拜又带着恐惧。他对她太严格了,严格到她以为他根本不爱她,他只是想要一个争宠的工具,一个坐上皇位的傀儡。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他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如果他真的不爱她,那他就不可能同意她动郑家。 “傻孩子,君父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君父怎么可能让你受郑家的委屈?” “君父,女儿明白了。” 君欣芷强迫自己快速地平静下来,她时间有限,得速战速决。 “君父,女儿这次来是想请您帮忙。银行开业在即,可女儿看那些商户和世家大族存款的兴致不高,刚刚开业,她们都还有些不相信。” “可春耕在即,银行没有本金如何给百姓们借款呢?” “所以,女儿想请君父举办宴会,鼓励世家大族们存款。” 君欣芷眼里有势在必得的光芒,皇贵君很是满意,答应她后天举办宴会。 ……………………………… 皇贵君在宫中举办宴会,又是为了银行的发展,女皇自然乐意,还特地把御花园空出来了。 宴会邀请的人数众多,大多数官员带着她们家的夫郎和公子们来了,甚至还有几位大商户。 大家也都知道宴会举办的目的,为了给皇贵君面子,这明天的银行开业,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宴会上一片祥和,但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 银行利益怎么都还有一成是君芊灼的,她担心大皇女办事不力,所以就来参加宴会,瞧瞧情况。 没想到,皇贵君这次邀请的人太多了,什么货色都有。 她刚来就碰上了恶心事。 第13章 表弟 假山后面不易被人发觉,君芊灼也是不想引人注目才特地走的这里。 没想到,她一过来就看见几位公子围着一个小男孩儿拳打脚踢,嘴里还不断不干不净地骂着。 与女子相比,男子之间的纠纷更加血腥和暴力。女子之间,一般不过阴阳怪气几句,严重点也就是扯头发,扇巴掌。 君芊灼看那小男孩儿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忍不住站了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有人过来了,几位公子慌了一瞬,连忙整理自身。 见到来人是四皇女,公子们眼睛亮了亮。他们都是家中的嫡次子或者是庶子,在家中不受重视。如果有幸能进四皇女府,也是挺不错的。 于是,各位公子们行礼行得千娇百媚,甚至有位公子还借助假山凹造型。 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君芊灼欣赏不来,只觉得辣眼睛,恨不得立马返回大厅看看辛夷洗洗眼睛。 正好他们行完礼之后把位置空出来了,君芊灼看见了被欺负的小男孩儿。 他真的太瘦了,一把骨头仿佛能被风吹散了。皮肤也是惨白惨白的,显得身上的青紫更加狰狞。嘴角被打破了,鲜血淋漓。 君芊灼皱了皱眉,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几位公子面面相觑,最终一位像是他们之中领头的站了出来,“禀四皇女,他是个小贼,偷了臣子的玉佩,臣子的好友们气不过才给了他一些教训。 一些教训?君芊灼有些无语,人都快被他们打死了,还只是一点教训? 罢了,她今天来可不是来查案的。况且,制止了这些公子们,已经是她圣母心发作了,本来她不打算插手的。 君芊灼本打算随便找个小侍送他回去,没想到这小男孩儿还挺有气性,听到他们说他偷盗,他就颤颤巍巍地挣扎着半坐起来。 可能是伤得不轻,他有些意识模糊,吐字不清,却执着的说着:“我没有偷,我没有,我没有偷盗……” 被打成这样都没有哭,听到有人说他偷盗,他却泪流满面。 君芊灼的心突然有些被触动到了,如果不是她来了,原主是不是也会这样,委屈地替自己辩解,一遍又一遍地否认。然而,并没有人会在意,也不会有人帮她一把。 突然的对视,让君芊灼看出了小男孩眼里的绝望。他知道,如果传出了他偷盗的名声,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找不到好妻主了。 唉!就这一次! 君芊灼告诫自己,只许管这一次闲事,要不然,以后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既然你说他偷了你的东西,那么赃物何在?可有证据?证人又是谁?” 君芊灼凌厉的视线锁定在为首的小公子身上,让他说不出话来。 本来就是胡诌的,他哪里知道四皇女会管公子间的小事,他又到哪里去找赃物、证据、证人。 “既然赃物、证据和证人都没有,那么你们这就是动用私刑了!本皇女都不敢动用私刑,更何况还是在宫中!本皇女看你们就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不把女皇放在眼里!” 威严的气势一放出,就吓得这一群小公子们纷纷跪在地上。为首的小公子也有些怕了,连忙改口,“四皇女息怒,我们,我们只是同他玩笑罢了。他没有偷我的东西。” “玩笑?你是哪家的公子?姓什名谁?本皇女也跟你开个玩笑,就说见过你之后本皇女的玉佩就不见了,如何啊?” 君芊灼是真的怒了,这里本就对男子苛刻,身为男子,想必他更清楚名声的重要性。 随便的一句玩笑,就可能毁了别人的一生,更何况,他还不是玩笑,是故意陷害! 领头的小公子一脸震惊地抬起头,似是不理解怎么会有这么不怜香惜玉的人。 她一个堂堂女子,怎么能跟自己一个小男子计较呢? 越想越气的他忍不住号啕大哭,连礼仪都忘了,拔腿就跑! 其他公子见领头的都跑了,也畏畏缩缩地行完礼,赶紧溜了。 人都走完了,只剩君芊灼和小男孩儿了。 君芊灼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应该是看不成宴会的效果了。 认命的她脱下披风,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小男孩儿,轻轻地将他抱起,走小道出了宫。 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君芊灼给他喂了热水,等他缓了缓,才问他是谁。 “家母华章,臣子华绯玉。”说完他就低下了头,满脸愧疚。 他也没想到,救下他的,是他那平时默默无闻的表姐。 可她们华家早已背叛了表姐,转投了别的皇女门下。家中瞒得紧,他又只是个不得宠的嫡次子,他根本不知道具体是哪位皇女。 即使没说,四皇女肯定也知道了,华家不但不会成为她的助力,反而会在背后捅刀子。 此刻的他羞愧难当,说出自己的身份后,他就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 君芊灼轻笑出声,“哦~原来是小表弟啊。怎么一直低着头,难道是害羞了?” 华绯玉惊讶地抬起头,眼里饱含泪水,“表姐还认我这个表弟吗?家里……” 君芊灼明白,她拿起手帕沾了些温热的茶水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灰尘和血渍,“家里的事也不是你这个小男孩儿能掌管的,不是吗?” “我,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四了,明年就可以成亲了……”说完,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十四了?”君芊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他哪里像十四岁的,分明就像十岁左右的孩子。 “华家破败成这样了吗?连养孩子都养不起了?!” 君芊灼语气嘲讽,怀疑华家是不是要成乞丐窝了,才会如此苛待嫡子。 “不,不是。是爹爹怕我身形臃肿,就稍微控制了些饮食。”华绯玉着急的解释。 君芊灼真的要被气笑了,一根竹竿哪里臃肿了。 “你再不多补补,怕是没命活到出嫁的时候!” 华绯玉不说话,只是难过的低着头,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看见他这模样,君芊灼气都消了大半。算了,他应该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你现在是要回去,还是在这里等你娘她们?” 华绯玉还是不说话,在君芊灼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华绯玉搅了搅手中的绣帕,犹犹豫豫地问道:“表姐,我可以去你那里吗?” 第14章 不对付 君芊灼惊讶地挑挑眉,这小家伙胆子还挺大的。 “华家背叛了本皇女,你就不怕本皇女把你给卖了?” 华绯玉小脸微红,“表姐才不会呢!” 君芊灼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捏了捏他一点肉都没有的小脸,没有再逗他,“嗯,表姐不会把你卖了的,还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像小猪仔一样。” “表姐!”华绯玉恼怒,但嘴角是微扬的。 两天说着话,辛夷回来了。 辛夷掀开帘子,突然看见里面有一个男子的时候,他愣在了原地。 “愣着做什么?快上来啊!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府吧。” 辛夷拉住朝他伸出的手,闷闷不乐地上了马车。 君芊灼在路上介绍了她与华绯玉的关系,辛夷嘴角撇得更凶了。 华家没一个好东西! 华绯玉感觉到辛夷对他的不喜,连话都不敢说了。毕竟,表姐好像很喜欢这个叫辛夷的小侍。 一路就这么尴尬的过去了,君芊灼松了口气,辛夷不高兴,浑身冒着冷气。华绯玉又小心翼翼,畏畏缩缩不敢出声。 到了四皇女府,辛夷先跳下马车,接着去扶君芊灼。 君芊灼转身上前,抱了华绯玉下马车。 好了,辛夷的嘴角又下扬了几分,冷气更重了。 “管家,去请大夫。再让人准备热汤,收拾好一间客房。” 君芊灼又问华绯玉还能不能自己走。 华绯玉为难地摇了摇头,他身上实在是太疼了,忍到现在已经到了极致了。 君芊灼直接抱起华绯玉就往里走。 辛夷更气了,直接冷哼一声,跟着往里走。 华绯玉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在君芊灼怀里颤抖了一下。 君芊灼嘴角抽搐,自己怀里这个不会是黑芝麻馅儿的白汤圆吧! 自己府中最近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辛夷怒气值直接被拉到最满,他什么意思! 客房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好,君芊灼就直接把华绯玉抱进了自己的卧房。但是没有把他放自己床上,她怕辛夷自己把自己气死。 “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让人准备些饭菜。” 君芊灼带着辛夷走了。 华绯玉躺在软榻上,哪哪儿都疼。 不过,他还是笑着的。表姐人真好,他喜欢表姐。 喜欢?华绯玉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他抚上自己的脸,用手给脸降降温。 表姐好像不喜欢他太瘦,那一会儿他就多吃些饭菜。 华绯玉想着想着,就傻笑出声。 表姐真好,可华家的人怎么那么可恶呢,竟然敢背叛表姐。 华绯玉脸上单纯脆弱的表情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阴暗和疯狂。 再见到君芊灼时,他又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软软糯糯地喊着表姐。 “饿了没?要是饿了,就先吃些点心垫垫。要是没饿,就先让大夫给你看了,洗漱上药后再用膳。” “表姐,我还不饿,先看大夫吧!”说着,他咬了咬唇,“表姐,我疼~” 啧,这个疼字被他说出了一拐十八弯的效果。这么会撒娇的小可爱,怎么在家不受宠呢? 君芊灼招来大夫给华绯玉看伤,她则是走到了屏风外避嫌。 虽然,华绯玉那白斩鸡一般的身材也没什么看头。 她忍不住笑出声,又怕华绯玉听到了要炸毛,连忙收敛了。 等华绯玉收拾好,晚膳也上来了。 华绯玉坐在了君芊灼的左手边,来不及高兴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叫辛夷的小侍坐在了君芊灼的右手边。 华绯玉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有些不悦。 辛夷更气,云锦要回来了就算了,现在还来了个表弟,主子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紧张。 然而君芊灼毫不在意,本来她打算留着肚子,去尝尝宫中的菜是啥味儿,没想到她什么都没吃到就去救人了,耽搁半天,可饿死她了! 这一顿饭只有君芊灼是在认真吃,华绯玉只吃了半碗饭就不吃了,然后就在一旁给君芊灼布菜。 辛夷吃两口饭就要瞪华绯玉一眼,然后再吃两口,再瞪。不知不觉,他就吃了两碗饭。 他吃完最后一口饭的时候,华绯玉假装吃惊的看着他的碗,又看看他。然后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辛夷诡异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嘲讽他吃得多!!! 辛夷气得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一拳。可他又没明说,他也不好发作。简直可恶! 辛夷郁闷极了,委委屈屈的看着君芊灼。 君芊灼怕他们两个打起来,就赶紧让他们都回去休息。 自认为赢了一局的华绯玉朝君芊灼行了礼高兴地回客房了。 辛夷不开心,但辛夷不说,他要让主子自己猜! 他生气也只是不说话,不会朝君芊灼发脾气。 君芊灼就看着他不满地把软榻上的东西全都换了。 没错,软榻是他的领地。他平时为君芊灼守夜都是睡这里。 说是守夜,其实君芊灼晚上一般都不怎么起来。 今天君芊灼把华绯玉放他软榻上,他虽然嫌弃,但他是高兴的。这就说明主子与华绯玉没有什么其他关系,要不然就不是放他榻上,而是放主子床上了。 “他待不了多久的,”君芊灼撑着下巴,笑着看生闷气的辛夷,“明日华家应该就会派人来接他了。” 辛夷立马就不气了,没错,他就是这么好哄! “对了,今日宴会情况如何?” 谈起正事,辛夷立马严肃了起来。 “皇贵君在宴会上邀请了大家都去明日的凤吟银行开业,看情况,大皇女这步棋走得不错。即使每个大臣只存一百两,这数量都不少。更何况,皇贵君还邀请了几位富商,那几位富商出手肯定不会吝啬。” 君芊灼毫无形象地趴在床上,“大皇女这个打白工的还怪努力的。” 说着,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感谢大皇姐,为她无偿打工还帮她挡仇恨。她可真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皇姐了! 第二日一大早,华家果然来人了,不过却不是来接华绯玉的。 辛夷将人迎入前厅就去服侍君芊灼起床了。 第15章 华家来访 君芊灼没想到,华宇竟然亲自来了。 她也没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后就到了前厅。 她到的时候,华绯玉已经先到了,站在华宇身后,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祖母久等了。” 华宇朝她行礼,等她上座后才在下首坐了。 “臣也是刚到不久。” 君芊灼与她并没有什么可以寒暄的,就没说话了。 华宇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难得你与绯玉这孩子投缘,不如让他在你这儿住一段时间吧。” 君芊灼冷笑,这是觉得她最近有点用了,想脚踏两条船? 本想拒绝的君芊灼却突然看见了期待的华绯玉,瘦得像竹竿一样的人,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她。 如果自己拒绝了,他会怎么样呢?本就不受重视的人,只怕会更艰难吧。 君芊灼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行吧,让他在本皇女这儿住一段时间。四皇女府虽穷,至少还有他一口饭吃。” 华宇被噎得差点没喘过气,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转过头打量了一番华绯玉。这一打量让她心惊,瘦,太瘦了!怪不得四皇女嘲讽她华家不给人饭吃,她都要怀疑华家是不是真的没饭吃了。 她被气得不轻,好歹是嫡次子,又不是庶子!华章是怎么办事的,后院都管不好。 华宇从怀里摸出一千两,递给华绯玉。 华绯玉怯怯的,没敢收。 “拿着吧,这是祖母给你的零花钱。”华宇语气柔和,生怕吓着他。 “谢祖母。”华绯玉接过银票后,朝君芊灼笑了笑。 “祖母把你的小侍带过来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他回去取。” “是,谢祖母。” 华宇没再多说,起身告辞。 华宇走后,华绯玉开心地把银票递给君芊灼。 “给你的你就收着,给我做什么?” “表姐,伙食费。” “跟表姐还说这些,再说了,你这么小一只,能吃多少东西?” 君芊灼笑笑,“既然要常住,那就把清和院给你住吧,那里风景好也舒服。” 清和院是四皇女府除了主院以外最好的院子。 华绯玉开心得不得了,脸上也因为笑意显得有气色多了。 “快去那院子看看你喜不喜欢,我还有事,得先去忙了。” “表姐安排的,绯玉自然喜欢。表姐,午膳绯玉还能和表姐一起用吗?” 华绯玉还是那一副怯怯的表情,显得我见犹怜。 “自然可以,一会儿午膳了,我派人去叫你。” “那表姐去忙吧,一会儿再见。” 君芊灼点头,等华绯玉和他的小侍走远后才转身去书房。 今天素月她们回来了,她得去给她们安排一下工作。 书房内,辛夷站得笔直,正瞪着云锦。 云锦一袭红衣妖娆,连锁骨都清晰可见。甚至还横卧在君芊灼的椅子上! 孤隐一个人倚在角落的柱子阴影里。 空景在和素月交谈,不过是空景一直说,偶尔素月点头,证明他在听。 君芊灼难得轻松地笑了,这世道艰难,还好原主给她留了这一群好伙伴。 “回来了。” 君芊灼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与原主仿佛有什么关联一般,她对她的一切都接受良好,仿佛她们就是一个人一样。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不会接受辛夷和素月她们,她会觉得膈应,从而慢慢远离她们,即使这对于她们而言并不公平。 “主子!” “主子。” “主子!” “主子~~” 久别重逢,即使是生性冷漠的孤隐都红了眼眶。 云锦更是迅速的凑到了君芊灼身旁,抱着她的胳膊,往她身上蹭。 “主子,云锦好想您,您有没有想云锦?” “想了。”君芊灼一脸无奈地用手推开了想要把头往她胸口蹭的云锦。 云锦不可置信的望着君芊灼,“主子!您竟然推我!您是不是有别的狗了!是不是新来的那个小表弟!” 君芊灼刚要说话,云锦就一根手指按在君芊灼唇上。 “主子不必解释,终究是云锦错付了!” 说完,云锦就拿出手帕,嘤嘤嘤的装哭。 书房里的人都没有理他,显然是已经习惯他的套路了。 素月走到君芊灼面前,君芊灼伸出了手,让他替自己把脉。 “主子,怕是快要瞒不住了,是药三分毒,这药再吃下去可能会伤身。” 说到正事,云锦也不玩闹了,正正经经的站好,参与讨论。 “主子吃药隐藏内力,就是为了低调隐藏实力。如今主子在女皇面前出了彩,本就不必再隐藏。” “不过,这内力突然就出来了,怕是会让女皇警惕,从而不喜主子。” “素月,可有其他办法让主子的内力缓慢增长?主子再去求女皇给找个武师傅,这内力来源也就有了出处。” 素月沉思后说道:“可以逐渐减少用药的量,我再配些温补的药解之前残留的药性。这样等主子不再用药的时候,之前药残留的毒性也解完了。” “就这样吧,素月,辛苦你了。”君芊灼拍拍素月的肩膀。 素月浅笑,“都是素月应该做的。” 君芊灼发现自己体内有内力的时候是惊喜的,没有一个现代人能拒绝内力的诱惑。 可她想试试运用这些内力的时候,却发现内力调不出来。 她郁闷至极,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参与修炼,方法不对。 后来仔细梳理记忆后才发现,原主从开始练内力的时候就开始喝药隐藏了。 所以,只要君芊灼把药解了,她就算得上武学高手了。当然,她的武力值还是低于辛夷和孤隐的。 “都坐吧,聊聊后面的事。” 君芊灼一发话,其他人都迅速坐好,除了云锦。 云锦等君芊灼坐好后,才施施然坐在了她怀里,头还靠在她肩膀上。 辛夷实在是忍不了了,站起来抓住云锦的胳膊就往外甩。 “啊!”云锦惊叫一声,差点被甩飞。 好不容易站稳了,他才双手叉腰,不满的瞪了辛夷一眼,然后跟君芊灼告状。 “主子!你看辛夷!他太过分了!”说着他又重新走回君芊灼身旁,拉着她的衣袖轻晃,“人家的胳膊都要被他弄断了。” 君芊灼头疼,她赶紧拖了一把椅子放她自己身边,然后把云锦按了上去,他才不闹了。 第16章 凤吟银行开业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君芊灼终于能说正事了。 “空景,府中现在有资金了,之后银行的一成利润也是我的了,这些都交给你处理。你和陈伯商量商量,留下府中必要的开支银两,其余的你拿去想办法钱生钱吧。” 空景眼睛都亮了,终于有银子让她拿去大展拳脚了。 “主子放心,空景不会让您失望的。” “孤隐,之前暗阁的人选拔得差不多了吧,等资金周转过后就可以正式开始运行了。” “是,孤隐明白。” “素月,准备一些药丸,药粉给我防身吧,我武功恢复不了那么快,总感觉最近有人忍不住想刀我了。” “是,素月会好好准备的。” 云锦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君芊灼,“主子,那我做什么呢?” “暂时好像没你什么事,先好好歇着吧。” 云锦笑了,“那我给主子守夜吧!从今夜开始!” 辛夷冷笑,“想都别想,没你的位置。” “哪里没我的位置了?我可以睡软榻上。” “软榻是我的位置!” “那我睡主子床上!” “云锦!你放肆!”辛夷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拳。 又来了,又来了! 君芊灼趁他们不注意赶紧溜了,要不然一会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实在是没办法管。 ……………………………………… 今天是凤吟银行开业的日子,君欣芷起了一个大早。 把一切都准备好,君欣芷出门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君欣芷带着两个小侍上了马车,就匆匆往凤吟银行去。 连轴转了几天,君欣芷已经快撑不住了。今天又起得早,她就在马车上补觉。 一路上都好好的,突然马车停了。 君欣芷惊醒,觉得不太对。 大皇女府离银行还是有些距离的,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难道她睡迷糊了? 外面传来两个小侍惊叫的声音,把君欣芷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敢出去,怕外面有人放冷箭。可不出去,又怕被人瓮中捉鳖。 纠结了几秒后,她一鼓作气,从马车车窗翻身跃出。 两个小侍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外面三四十个黑衣人虎视眈眈。 怎么办? 君欣芷暗恨自己今日大意了。 她哪里会想到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刺杀她,甚至这里已经快要靠近主街了,四周都是百姓。 两个小侍的血流了一地,百姓们惊叫着杀人了,四散逃开。 君欣芷的四个暗卫出现,可刺客太多,她们无法靠近她。 君欣芷围绕着马车灵活地躲着,时不时给刺客一刀。 刚开始还好,后面君欣芷就越来越吃力。 突然,她一个躲闪不及,被刺客一剑刺中了右肩。 还好一队护卫队巡逻经过,前来相助。 刺客眼看没办法继续行事了,就纷纷撤退了。 护卫队保护大皇女就近寻了一家医馆,还好剑上无毒。 稍微包扎了一番,君欣芷派人去买了一身新衣服,换上后又去银行主持大局了。 并吩咐护卫队尽量不要把她遇刺的消息传出去。 君芊灼带着辛夷和云锦在银行对面的酒楼里看热闹。 这时候她就给大皇姐一个面子,不下去抢她风头了。 不只她,其他几个皇女好像也在这附近。 “主子,大皇女是不是受伤了?”云锦语气里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来了。 君芊灼仔细一看,大皇女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好像是,啧啧啧,她可真敬业。”君芊灼对大皇女敬佩不已,打白工还带伤行动,她可真厉害! 君欣芷剪彩后,进去存款的人络绎不绝,明显就是昨天的宴会起了作用。 进去的都是穿得光鲜亮丽,锦衣华裳的人,稍微次一点的也是穿着麻衣的商人。 没办法,重农抑商,商人的衣着打扮有着严格的规定,反正就是商人不能穿绫罗绸缎。 君芊灼仔细看了,普通百姓是没有进去的,一直在外面观望着。 不知道君欣芷说了什么,百姓们纷纷躁动了起来,推搡怒骂着。 大皇女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随从们把大皇女包围起来,免得百姓们冲撞了她。 可百姓太多了,她们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侍从们快要撑不住了。 也就半盏茶的时间,侍从们被冲散,百姓们冲进了银行开始打砸东西。 大皇女被猛的一推,右肩的衣服瞬间被血打湿。 君芊灼被这变故惊了一瞬,立马带辛夷下去帮忙,还让云锦去找护卫队来帮忙维持秩序。 不帮不行,没出事的话在楼上还可以看热闹,一但出事了,还在楼上看热闹,女皇那一关可不好过。 果然,其他皇女也带人下来帮忙了,七皇女还臭着一张脸。 君芊灼自认为自己是个小脆皮,就没有去逞能,而是让辛夷把大皇女给带出来了。 大皇女捂着伤口,脸色惨白。 “大皇女,发生何事了?” 其实君芊灼是想问她说了什么作死的话,直接让百姓暴乱了。但看着大皇女这凄惨的模样,她还是不雪上加霜了。 大皇女宁愿死也不愿这样出现在其他皇女面前,看着百姓越来越激动,她实在没办法了。 “我就是说了今年春耕补种没有救济金了,银钱不足的可以去银行贷款,她们就都疯了。” “唉,大皇姐,人都是这样的,升米恩,斗米仇。” “大皇姐先在此休息吧,我去试试能不能让百姓们冷静下来。” 君欣芷想制止她,如果真让她成了,岂不是抢走了她的功劳!可不让她去,银行的事就算办砸了,母皇怕是要惩罚自己。 君欣芷气得不行,本来事情都要成了,临门一脚出了这事!不会是其他皇妹给她使绊子吧? 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了砸银行的行列中,吓得里面存款的官员和商户们都夺门而出。 君芊灼让辛夷以内力辅助,这样自己的声音才能传得更远,让百姓们都能听到。 “父老乡亲们,还请听我一言!”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百姓们的动作停了一瞬。 君芊灼抓住机会,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对不再发放救济金一事有怨言!” 第17章 力挽狂澜 “实话对大家说吧!国库告急了!”君芊灼一身素衣站在人群中,却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或许你们就要问了,国库告急,那你们每年交的税银都去哪里了?” 听到与她们相关的重要内容,她们这才冷静下来,认真听。 还有胆大的百姓已经开始接话了。 “就是,我们交的税银去哪里了?” “难道是被贪官贪走了?” “说不定是被女皇享受了?” 说这话的百姓立马被身边的亲朋好友捂住了嘴。 “我且问你们,修路可要钱?铺桥可要钱?打仗可要钱?” “税收从来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你们哪个敢说没有走过国库出的银子修成的路?” 百姓们沉默了。 别国修路百姓们不但要出力,还要出钱。 凤吟国却从来没有这样过,凤吟国修路,百姓参与不但包饭,还有工钱拿。 “国库告急,女皇急得吃不下,睡不着。还是大皇女有智慧,这才想出了办银行这法子暂时周转。” “女皇从未用过国库一分钱!她从来都是用的自己的私库。而且女皇历来倡导节俭。”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众人摇头。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乃四皇女君芊灼。” 百姓们都惊讶了。 “这是皇女?!” “咋还没我穿得好呢?” “她身上还有补丁呢!” “母皇倡导节俭,上行下效,身为母皇的女儿,我自然要以母皇为榜样!” “如果你们不信,你们可以去四皇女府看看。四皇女府是前朝贪官的房子,被查抄过后一直封存到被母皇赐给我。” “四皇女府没有动用国库一分银子!四皇女府内也没有珍器珠宝!如果你们不信,四皇女府的大门会为你们敞开!” 君芊灼这一番话说得真诚无比,令百姓们动容。 “我知道,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确实很需要这笔救济金。” “但女皇实在是没办法了啊!凤吟国处于四国之中,边境线太长,耗费的军力太多!” “边关一日就要消耗五百万钱左右。”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 “这么多钱啊!” “可这钱又不得不出,守边可辛苦了呢,总不能让士兵吃不饱饭吧!” “是啊,我娘还在那儿呢!” 等众人议论得差不多了,君芊灼才抬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这样吧,由我做主,今年凡是在凤吟银行贷款买粮种的,凭借借款记录,今年的粮税减一成!” 百姓们再次沸腾,只不过这次是高兴的。 大量百姓又涌入银行,积极贷款买粮种。 刚刚逃出去的官员和商户们见这情况又挤进去存款了。 正好云锦带着护卫队来了,君芊灼让护卫队管理秩序,她和大皇女进宫请罪去。 其他皇女则是跟着进宫看热闹。 七皇女很是纠结,看大皇女吃瘪她很高兴。可看着四皇女出风头,她心里也不舒服。 女皇已经知道情况了,正坐在书房等她们。 大皇女和君芊灼一起跪在前面,其他皇女行完礼就坐在两边的椅子上。 “儿臣办事不力,请母皇责罚。” “儿臣胆大包天,请母皇责罚。” 君芊灼的告罪让女皇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知道你胆大包天?税收之事也是你可以做主的!” “儿臣算过了,贷款的利率比粮税的一成可多多了。况且,再不准备粮种,春耕可要受影响了。” “当时情况紧急,儿臣也没办法与母皇商量,请母皇恕罪。” “罢了,急中生智,你能处理好这事就已经很不错了,就算功过相抵了,起来吧!” “是,多谢母皇。” 君芊灼还没坐下,就听见女皇问责君欣芷,她顿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欣芷,朕对你很失望。” 君兰语气微沉,像是对大皇女期待甚高,但大皇女却辜负了她的期望。 君欣芷一个人跪在冷冰冰的地上,听到女皇的话手指捏紧了衣摆。 “是儿臣的错,请母皇责罚。” 君芊灼很难受,即使知道她不是原主,即使知道女皇不是她的母亲,可她还是很难受。 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吗?为什么她看着不像呢? 她难道没看见大皇女衣服上的血渍吗? 她作为一个母亲真的不会心疼吗? 大皇女忙了这么久,她没有一句夸赞的话,没有一句关心的话,她只能看见结果吗? 连君芊灼这个陌生人都替君欣芷心寒。帝王,一定要无情吗? 君芊灼难受得喉头酸痛,她突然站起来,然后朝女皇跪下,背却挺得很直,直视女皇。 “大皇姐受伤了,还请母皇先请御医给大皇姐看看。” 书房里的人都震惊了,特别是君欣芷,她没想到,她欺负过的皇妹,会冒着被母皇厌弃的风险,为她求情。 一时间,书房内气氛紧张,君芊灼的行为可以说得上是挑衅了。 “君芊灼,你大胆!” 女皇的威严不可侵犯,此话一出,容湘都替四皇女捏把汗。 君芊灼眼神都没变,只是重复着:“大皇姐受伤了,还请母皇先请御医给大皇姐看看。” 君兰眼神凌厉,嘴角却勾了起来。 “哈哈哈,好!”君兰笑得畅快,“小四,朕没看错你,不愧是华贵卿的孩子。” “来人,宣御医!” 御医很快就来了,大皇女的血已经有些干了,衣服和伤口都黏在一起了,现在又不得不强行拉开。 血肉模糊的伤口,终于让女皇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一抹心疼。 君欣芷疼得伤口周围的肌肉都在抖,她却拼命忍着,一声不吭。 御医替她处理好伤口后,她又跪下了。 “罢了,这次就不罚你了,回去养伤吧。” 大皇女不敢抬头,悄悄擦掉眼泪后,说道:“谢母皇。” ……………………………………… 出宫后,君欣芷追上君芊灼,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说道:“多谢!” 君芊灼笑了笑,“有人说过,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为百姓做了实事,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所以,我只会帮你这一次,以后我们该怎么斗,还是怎么斗。” 君欣芷也笑了,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皇妹一样,“那我答应你一件事吧。” 君芊灼愣住了,想了想,“如果我败了,请你放过我府中人,给她们一条活路。” 这话题有些沉重,君欣芷也严肃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了。 第18章 查案 站在君芊灼身后的辛夷和云锦红了眼眶,士为知己者死,他们从来没有后悔过跟了君芊灼。 “愣着做什么,走了!” 君芊灼慢慢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有些不自在的“小夫郎”。 ……………………………………… 女皇坐在书房,面色严峻,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湘心里也没谱,女皇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容湘,你觉不觉得,小四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容湘摸不着头脑,“四皇女自然是像您和华贵卿……” “华贵卿?朕怎么记不得华贵卿长什么样了?” 容湘浑身一震,随后迅速冷静下来,平静地回答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奴也记不太清了。” “是吗?”君兰的语气幽幽,像是在怀疑什么。 君兰并没有再继续纠结,转而问道:“大皇女被刺杀一案 ,你觉得交给谁来查更好?” 这种事,一般不是刑部就是大理寺接手,如今女皇问了,想必是要交给皇女们,当做历练了。 明是明白了,但容湘一个皇女都不能说,否则就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皇女们都是人中龙凤,个个都是能顶事的。”容湘眼观鼻鼻观心,选择了不回答。 君兰笑笑不说话,人中龙凤?除了老二那个藏得深的和小四这个精的,其他的蠢货也配得上这四个字? 人中龙凤? 君兰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宫人轻手轻脚搬运着花盆,即使是寒冬也不缺娇艳欲滴的鲜花。 明明是一幅热闹明媚的场景,却无端的让她感到空虚。 好像宫中也有人配的上人中龙凤这四个字,是谁呢?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些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 君芊灼刚回到府中,后脚就接到了女皇的旨意,让她和二皇女一起查大皇女遇刺一案。 君芊灼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她宁愿和七皇女一起也不想和二皇女那个疯子一起! 罢了,女皇旨意,推脱不得。 答应了华绯玉要一起吃饭的,君芊灼坐在主位上等他。 “表姐!” 华绯玉笑着向她奔来,他换了一身粉白色衣裙,跑起来裙袂飞扬,像一朵盛开的月季。 “怎么穿这么漂亮?” 君芊灼笑着问。 “在表姐面前自然要穿漂亮些了,表姐喜欢吗?” 华绯玉有些忐忑。 “喜欢,过来坐吧。昨天晚上怕你吃多了睡着不舒服,就没有管你。中午可要多吃些了,太瘦了对身体不好。” 华绯玉高兴了,坐到君芊灼右手边,“我知道了,谢谢表姐。” 今天餐桌上终于热闹起来了,前段时间就只有君芊灼和辛夷两人,陈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懒得折腾了,从来都是随便吃些,就不和她们一起。 君芊灼刚拿起筷子,三双公筷已经夹着菜伸到了她面前的碗里。 君芊灼哭笑不得,用公筷给华绯玉、辛夷还有云锦一人夹了一块排骨,嘴里说着,“吃!都吃!不用管我!” 饭桌终于又安静下来。 华绯玉又是只吃了半碗饭就打算放下筷子,君芊灼看了他一眼,他赶紧讨好的笑笑,又夹了两块排骨吃了才放下筷子。 君芊灼满意了,慢慢来吧,突然吃太撑对身体反而不好。 等所有人都用完饭,其他下人来收拾好碗筷,又上了茶。 “表弟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华绯玉着急地放下茶,担心地问道:“表姐要赶绯玉走吗?” 君芊灼有些无奈,“不是要赶你走,四皇女府虽穷,但还养得起你。只是,我从来都不觉得男子就要一辈子困在后宅里,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绯玉想掌控华家!” 云锦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辛夷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连君芊灼都被惊了一瞬。 “你确定?” “我确定!既然现在华家的当家人不肯支持表姐,那就让我来做华家的当家人!表姐,绯玉永远都不会背叛您!” “可你夺权,必定会与你娘,你祖母对上!你不怕别人说你不孝吗?” 君芊灼其实并没有想让他做到这个份儿上,她只是问他想不想培养个兴趣爱好罢了,谁知道他给她来这这么大的。 “我不怕!表姐,绯玉想帮您。” 华绯玉满脸真诚,君芊灼却怕他有一日会后悔。 “这样,你现在能力还不够,先跟着云锦和空景学学,等你有能力了再做决定吧!” “另外,我再给你找个武学师傅,不求你能多厉害,只要能自保就好。” “多谢表姐,绯玉会努力的!” 君芊灼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儿是怎么想到对抗母亲和祖母,掌握家族的。 华绯玉跟着云锦和空景学习去了,君芊灼带着辛夷和孤隐去找二皇女会合查案。 君芊灼满脸抗拒,她是真不想见到二皇女啊!!! 天不遂人愿,刚到事故现场君芊灼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二皇女。 君芊灼扬起假笑,上前弯腰行礼。 二皇女也面带微笑,一手拉住君芊灼的胳膊扶她起来,一手按在她手背上轻抚,还用小拇指勾了勾她手心。 啊啊啊!!! 君芊灼内心土拨鼠尖叫,不是吧?她有病吧?她摸我干嘛? 内心三连问,君芊灼立马起身,后退几步,迅速与二皇女拉开距离。 虽然凤吟国的男子确实稍微娘了点,但她还是更喜欢男子,不喜欢女子啊! 二皇女见她躲开了,遗憾地叹了口气,大拇指摩挲了一番摸过君芊灼的小拇指。 君芊灼见了更绝望了,她有预感,今天她会被不断的吃豆腐。 她就说二皇女是个疯子吧! 二皇女自我调节了一番后,高兴的邀请君芊灼一起检查案发现场。 君芊灼一边检查,还要一边防着二皇女的咸猪手,忙得不可开交。 还好孤隐会挡在她身旁,替她挡着些。 君芊灼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线索,只能把目光放在被杀害的两个小侍身上。 两个小侍皆是被一刀捅进心脏,连挣扎都来不及就死了。 第19章 黑市 二皇女也走到两个死去的小侍面前,终于正经了几分。 “剑伤,伤口齐整,一剑毙命,似是江湖人所为。” 君芊灼有些佩服二皇女,反正自己什么也看不出来。 二皇女随手招来一个小侍,“让人去问问目击的百姓有没有看见刺客从哪个方向走的,衣服是什么样的,剑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纹饰。” 其实君芊灼对刺客的身份有些猜测,应该就是黑市放贷的人动的手。 只是,具体是谁,是个人行为还是所有放贷人联合起来了,这些都需要去查。 二皇女又走到了君芊灼身旁,趁她不注意,一手揽过了她的腰。 “四皇妹,不如我们去黑市看看?” 君芊灼已经快要麻木了,为什么二皇女老是喜欢动手动脚的?可她们都是女子,如果自己反应过大的话,反而显得自己有问题。 孤隐将君芊灼从二皇女怀里解救出来后,又回到了不显眼处。 “二皇姐,我们乔装一番再去吧,以免打草惊蛇。” 二皇女笑得风华绝代,“好啊,那我们扮成什么呢?” “不如,我扮成你的妻主如何?” 君芊灼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了,二皇女才收敛了一些。 “咱们这气质是收不住的,强行扮做穷苦百姓反而奇怪。不如稍微改改五官,扮做纨绔吧!” 二皇女这提议终于靠谱些了,君芊灼点头同意。 “先去把你这一身破烂换了吧,好好的样貌都被这衣服拉低了。”二皇女嫌弃的看着君芊灼的衣服。 “实在是没银子,来二皇女府找皇姐呀。四皇妹,二皇女府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哟。” 君芊灼无语,又来了…… 京中最大的衣坊—华衣坊 它的名字简单粗暴,确实是华衣,精致华贵,非王侯公卿的家眷不敢入。 二皇女带君芊灼来这里,就意味着她已经做好买单的准备了。这里的衣服,君芊灼好几个月的俸禄都买不起。 不过这里的衣服也对得起它的价格。 二皇女拿了件白色衣服和一双鎏金鞋,就示意君芊灼去屏风里面换上。 之后她又招来一个小二,“去把隔壁的蝴蝶流苏、水晶项链和白玉镯拿过来。” 君芊灼听到就明白了,感情这家店和隔壁的店都是二皇女的! 麻了,整个凤吟国难道就只有她一个穷人吗? 一个小侍过来替君芊灼梳头,再把拿过来的首饰替君芊灼戴好。 二皇女在外面喝茶等着,君芊灼一出去她就看呆了。 君芊灼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衬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 二皇女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别人。 君芊灼被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出声打断她。 “二皇姐,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二皇女回了神,吩咐小二拿了两块面具过来。 戴上面具的二皇女和君芊灼走后门上了马车,往黑市走去。 一路上,二皇女不知道在想什么,难得没有去骚扰君芊灼,君芊灼乐得自在,就在思考去找谁薅点银子把四皇女府给修缮修缮。 黑市在京郊龙虎山地下,龙虎山本就地势复杂,山洞奇多,四通八达。地下更是被全部打通,出口就有十多二十个。 不过入口只有一个,出口则是开放了五个,供不同身份的人出行。 没人知道黑市的主人是谁,只知道明面上有三个管理的人员。黑市有各种各样的交易,还有人会在这里玩乐,黑市有美人,有赌场。 黑市的规矩是入黑市和出黑市必须戴面具,在黑市里面戴不戴就没人管了。 不过,一般进黑市的人都是干见不得人的事,自然不会把面具摘下。 二皇女带着君芊灼交钱进了黑市,把小侍都留在了外面。 一进去,众人就飞快地看了二人一眼,无他,两人穿得太好了。 黑市门口一般是穷人贷款的地方,人数多,但钱财交易量小。 越往里走,里面的人穿得越好,面具越华贵,钱财交易量也越来越大。 直到中心位置,君芊灼和二皇女才没那么显眼了。 “走,二皇姐带你去玩玩。” 君芊灼来不及反对就被二皇女拉入了一个一看就不正经的地方。 一进去就是香风环绕,里面的公子们倒是含蓄,不像外面的青楼公子那么激动。 但是这不是二皇女拉自己逛秦楼楚馆的理由啊! “二姐,我们不是来办正事的吗?” 不等二皇女回答,一位穿着清凉的公子就凑过来了。 “这位姐姐,来这里就是办正事的啊!您看看奴家如何?能否与姐姐共饮几杯?” 那位公子用手指轻轻地勾住了君芊灼的袖口,二皇女在一旁看好戏。 君芊灼顺势一把拉过那个小公子抱怀里,另一只手轻佻地勾起小公子的下巴,“确实是有正事在身,待正事做完了,别说是与你共饮几杯,便是共饮长江水也使得。” 小公子的脸红了,二皇女的脸黑了。 这里的公子们和外面的可不一样,不但外貌好,诗词歌赋也样样精通,自然听得懂君芊灼在说什么。 二皇女一把把君芊灼怀里的公子甩出去,拉着君芊灼上了楼上的包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君芊灼就甩开了二皇女的手。 “二姐可满意了?” 君芊灼双手抱臂,神色傲然。 开玩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区区调 情而已,还当谁不会吗? 二皇女满脸的怒气,“你倒是好手段,跟谁学的!” “哼,天赋异禀罢了!” 还没等二皇女和君芊灼继续争论,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二皇女冷着一张脸,“进!” 一位带着纯黑面具,身上穿着黑色锦袍,锦袍上用金线绣着云纹的女子走了进来。 二皇女缓了缓脸色,“请坐。” 来人笑着坐下了,“二皇女和四皇女驾到,有失远迎。” 君芊灼愣住了,忽然又明白过来,要是黑市的人都不知道谁进了黑市,那她们应该也不能存在到现在了。 那自己说要乔装打扮,二皇女居然不拦着自己!还好没有太过夸张,要不然岂不是丢人! 君芊灼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看着二皇女。 第20章 卖身钱 二皇女神色桀骜,“想必你已经知道本皇女的来意了,说吧,多少银子?” 来人对于二皇女的直接也不恼,“五万两银子,还有,不能在黑市抓人。” 二皇女挑眉,“五万两买个消息,还不能在黑市抓人,要是她们一直躲在黑市,本皇女不是血亏?” 来人还是很愉悦的模样,“二皇女放心,明日黑市会把她们赶出去,至于抓不抓得住,就要看您了。” 不知道是不是君芊灼的错觉,她总觉得来人一直在偷偷看她。 二皇女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成交,明日去二皇女府取钱。” “二皇女大气,在下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对了,四皇女,人您可要留下?若是您喜欢,黑市可以把他送给您。” 君芊灼一脸懵,“谁?” 来人一脸调侃地看着她,接着就笑了,“这么快就把人家给忘了?您要与之共饮长江水的那一位。” 君芊灼的脸瞬间暴红,“不,不用了,谢谢啊!” 来人笑着走了,二皇女怀疑的看着君芊灼。 “四皇妹与黑市有何关系?” 君芊灼又是一脸懵,“我能与黑市有什么关系?我要是与黑市有关系,我还能穷成这样?” 二皇女的怀疑立马消散了大半,毕竟现在四皇女穷得全京城皆知。 君芊灼疑惑,“二皇姐为何这么问?” “黑市的人是不能出去的,之前一个很有钱的富商喜欢上了这里的一个公子,非要替他赎身。结果那个富商没几日就破产了,那公子也死了。” “从此以后,大家都知道了黑市的这个规矩。所以我才好奇,黑市的大掌柜居然愿意把人直接送给你。” 君芊灼也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她见我穷得可怜,所以可怜可怜我?” 对君芊灼如此“天真”的想法,二皇女只能回复呵呵两声。 查案原来这么简单的吗? 君芊灼出黑市的时候还有些神游天外。 不过,这案果然也不是谁都能查的,五万两啊!把她卖了她都出不起! 二皇女一看就知道君芊灼在想什么,她从怀里摸出三千多两的银票,直接塞进了君芊灼怀中。 还摸了摸君芊灼的脸,“以后可不许躲着皇姐哟!” 正好二皇女府到了,二皇女跳下马车,朝君芊灼挥挥手。 又朝车夫吩咐道:“送四皇女回府,路上小心些。” 还不等君芊灼把钱还给二皇女,车夫就已经赶着马往四皇女府走了。 君芊灼看着手里的银票,有些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啊? 回到四皇女府中,君芊灼直接把银票递给了空景,“喏,你主子的卖身钱!” “啊?”空景震惊了,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不该接过这烫手的银票。 “拿着吧,二皇女给的。” 空景接过银票,想起一事,“对了主子,刚刚七皇女派人来给府上的家具都给换了一遍,还约您明日隃中逸香阁一叙。” 君芊灼有些奇怪七皇女找自己做什么,算了,今天太累了,不猜了,明日就知道了。 “行,先去用晚膳吧。” 空景走在君芊灼身后皱了皱眉头,怎么感觉主子哪里不对劲呢? 还没等空景想明白哪里不对,云锦和辛夷就过来了。 空景突然灵光一闪,主子身上的味道不对,而且衣服也不对! 可惜,已经晚了,云锦和辛夷已经走近了。 云锦冲过来想抱一抱主子,却被君芊灼身上的味道逼停了。 他脚步顿了顿,皱着眉头,凑上前闻了闻。 接着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眼泪突然滑落。 与他平时的玩闹不同,此刻他的眼里全是悲伤和茫然。 后面的辛夷不明所以,疑惑地走上前,接着,他也明白了。 主子身上的味道香是香,但太过杂乱了,而且都是男子用的香。 所以,主子一定是去秦楼楚馆了,而且与里面的公子有所接触,其中有一股味道特别突出。 不过,他才不会哭!他相信主子的为人! 于是,他打算直接问。 “主子,您可是去过秦楼楚馆了?” 哭得不能自已的云锦,偷偷瞪了君芊灼一眼,“这还不明显吗?穿这么好看,身上这么香,不知道被多少个狐媚子抱过了吧?” 辛夷不信,“主子不是和二皇女一起查案去了吗?” “查什么案查到秦楼楚馆去了?难道刺客躲秦楼楚馆去了?” 君芊灼哭笑不得,拿帕子糊了云锦一脸,“祖宗,让我说句话吧!” “今天二皇女带我去黑市了,去的里面的青楼买消息。里面的一个小公子靠近了我一下,被二皇女推开了。就这样,没别的了。” “哦,对了,还有衣服。衣服是二皇女怕我给她丢人,她才给我买的。” 君芊灼捏了捏云锦的脸,“满意了吗?小祖宗?” 云锦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跑回房洗脸去了。 ……………………………………… 第二天君芊灼直接睡到了太阳晒屁股才慢悠悠的起来。 没办法,不用上班的人就是这么清闲。 七皇女都得上班,等下班了才去逸香阁。 君芊灼起来后连早膳都不用吃了,随意吃了几块点心就带着辛夷去赴约了。 到了逸香阁,小二立马出来迎接。如今她在京城也算是名人了,穷得出名。 “四皇女安好,七皇女订了雅间,请随小的来。” 君芊灼点头致谢,随小二进了这京城最大的酒楼。 不得不说,人家能做到京城最大是有原因的。 环境就挺不错,喜欢热闹的可以在楼下,喜欢清幽的可以在楼上,还想更清幽的还可以包雅间。 小二推开雅间的门,请四皇女先进。 君芊灼坐下之后,小二恭敬的询问道:“四皇女是先点菜,还是等七皇女来了一起?” “等七皇女一起吧。” 小二点点头,“那小的先给您上茶。” 君芊灼点头示意,道了一声多谢。 君芊灼推开窗往外看了一眼,不得不佩服这酒楼的主人,选址真不错。 前面是街,热闹且人流量大,后面是景,闹中有静。 第21章 赴约 一盏茶过后,七皇女来了,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君芊灼!你为什么要帮大皇女!你是不是叛变了!” 君芊灼看着敞开的大门,有些怀疑自己跟七皇女距离太近是不是个明确的选择。 唉,君芊灼叹了口气,去把门关上。 “七皇妹小声些吧,隔墙有耳。” 七皇女还是气呼呼的,“你都叛变了,我的计划还能成吗?现在小声有什么用?” “七皇妹,我没有叛变,那天的情况,不管是哪位皇姐皇妹我都会帮的,这是我的原则。我看不是故意帮大皇女!” “真的?你没骗本皇女?”七皇女还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如果我叛变了,我哪里还敢来赴七皇女你的约呢?况且,皇妹你给皇姐送了衣服和家具,皇姐感激不尽。怎么可能叛变呢?” 七皇女的表情又变成了鄙夷,仿佛是在嫌弃君芊灼被一点小恩小惠收买。 “行吧,本皇女暂且信你,如果你敢告诉大皇女,本皇女不会放过你!” “是是是,我绝对不会告诉大皇女的,皇妹放心。” 君芊灼就差赌咒发誓了,七皇女才满意。 “行了,想吃什么随便点,记本皇女账上。” 七皇女还是那副骄傲到有点欠揍的表情,可君芊灼却觉得她无比可爱! “那就多谢皇妹了。” 这边的君芊灼与七皇女悠闲吃饭,另一边的二皇女却在林子里喂毒虫子。 “如何?” 二皇女的语气有些冷,眼神也有些阴狠,全然没有了在君芊灼面前的好色温和模样。 “禀二皇女,还没有动静。” 二皇女冷笑一声,“被本皇女盯上的人,还想跑哪儿去呢?” “去告诉大掌柜,凤吟国可不是怕了黑市,本皇女耐心有限。” “是!” 二皇女再次拍死了一只虫子,实在是不耐烦了。 林子里阴冷潮湿,大冬天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虫子! “主子!她们从西南方的不常用出口跑了!” 二皇女气得折断了一根树枝,“黑市!真是好样的!” “愣着做什么!追!” 二皇女看着傻愣愣的手下,更气了。 下午,灰头土脸的二皇女终于把那一伙人抓住了,关到了刑部大牢。 第二天一早,二皇女就派人驾着马车来接君芊灼一起去皇宫复命了。 “二皇姐,我有自己的马车的。” 君芊灼不想和二皇女共乘一辆马车。 “母皇让我们两人一起查案,昨日我怕你累着了,就没让你一起去。你可知道昨日我被毒虫子咬了多少口吗?” 君芊灼是有些心虚的,她还以为二皇女是不想让自己出风头,她想一个人揽功劳呢! 二皇女掀开车窗,用手撑着下巴,“还不上来,是要本皇女下去请你吗?” 君芊灼无奈,只能上去了。 没想到,二皇女平时不显眼,居然是个霸道总裁类型的。 君芊灼一上去就被揽住了腰,被迫坐到了二皇女腿上。 要是其他人,她也就不忍了,直接一拳打过去。 可偏偏是二皇女! 宫中之人大多拜高踩低,各位皇女更是心高气傲,以欺凌他人为乐。 除了二皇女和五皇女。 五皇女生性放荡不羁,长大后更是热爱自由,从来不与宫中之人有过多纠缠。 二皇女帮助过君芊灼,且不止一次。 有一年的冬天,天特别冷,宫中供的煤本就不多,冷宫就更稀少了。 君芊灼带着辛夷好不容易求来了一盆煤,路上却碰到了三皇女。 三皇女命人直接把那一盆煤扔湖里,然后就哈哈大笑。 君芊灼笑不出来,她和辛夷差点死在那个冬天。 是找猫时路过的二皇女救了她们,那一个冬天,二皇女给她送了许多旧棉衣旧棉被,还有一大筐煤。 那是君芊灼在宫里过的第一个暖冬,自那以后的每一个冬天,二皇女都会送东西给她。 只不过,二皇女会动手动脚的,把君芊灼吓得够呛,之后就开始躲着二皇女了。 君芊灼不知道二皇女为什么会帮她,因此不敢完全相信她。 马车里,二皇女一手抱着君芊灼的腰,一手拿着点心准备喂给君芊灼。 君芊灼双手环上二皇女的脖子,凑到她的耳边,气吐幽兰,“姐姐,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二皇女喉头微动,拿点心放到君芊灼面前,抱着君芊灼腰的手紧了紧,“姐姐要你好好的。” 君芊灼就着二皇女的手吃了点心,“姐姐会帮我吗?即使我想要的东西你也想要。” 二皇女沉默了,君芊灼挥开她的手坐到了另一边,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又是熟悉的书房,君芊灼再次进入,心境却有所不同。 之前她想着得到女皇的宠爱,也算是弥补原主了。 现在她才知道她错了,皇家无情,得到皇位,让跟着原主的身边人过得幸福,才是对原主最好的弥补。 女皇今日状态不是很好,脸色有些苍白,眉头也微微皱着。 “查得怎么样了?” 君兰的声音透着疲惫,容湘连忙上前给她换了热茶。 二皇女上前汇报情况,“刺客已经抓住了,关在刑部大牢。初步审问,是一伙放贷人,不满银行损害了她们的利益,想杀了大皇女,影响银行开业。” “至于那伙放贷人,刑部已经派人去抓了。” 君兰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事情办得不错。” 二皇女弯腰行礼,“都是母皇教的好。” “小四,你认为放贷人该如何处理?” 君芊灼上前,“刺杀皇女的放贷人自然要按律处置,给大皇姐一个交代。其他放贷人不如招安。” “哦?” 君兰来了些兴致,“如何招安?” “放贷人之中一些人好赌成性,杀人放火样样都做,是穷凶极恶之徒,这样的自然不能用。” “但还有些,是为情势所迫,能力出众却误入歧途。” “凤吟银行不止要在京城开,还要开遍凤吟国的每一个小县城,以后还要开出凤吟国,开往其他四国。” “银行需要大量人才,放贷人里很多都识数,即使也不识的,培训起来也比普通百姓快。” 君芊灼笑了笑,“母皇慈悲,不如给她们一个改正自新的机会。” 第22章 虎符 “这法子不错,那小四觉得,交给谁去办好呢?” 君芊灼顿了顿,“二皇姐办事细致入微,交给她去办定能办好。” 二皇女想说什么,却见君芊灼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君兰看着二皇女,“怎么?汐禾办不好此事吗?” 二皇女君汐禾最终还是点点头,“儿臣会尽力的。” “既然如此,你就先去忙吧。” 君汐禾担忧地看了君芊灼一眼,转身退下了。 君兰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君兰和君芊灼,连容湘都被女皇赶出去了。 “你可怨?” 君兰手指着她对面的椅子,示意君芊灼坐。 君芊灼坐下后,低着头,看着手心厚厚的茧,“娘是问,多年来对我的不管不顾,还是问,让我把功劳让出去。” “只有你敢这样跟朕说话,那便都说说吧。” “小时候怨,长大后就不怨了。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至于把功劳让出去,呵,我根本不在乎。” “娘,我想要的已经错过了,永远变成了遗憾。” “是我对不起你。” 君兰的眼里有挣扎,“可你也知道,我不仅是一个母亲,更是一个君王。” 君芊灼惊讶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女皇这样骄傲的人,也会说对不起。 君兰苦笑,从怀里摸出一半虎符,递给君芊灼。 “以后,何将军就是你师傅了。这一半虎符,掌管的是镇北军新军。明日起,你就入兵部历练吧。” 君芊灼愣着,盯着君兰手中的一半虎符。 “拿去吧。” 君芊灼忍住心头的绞痛,跪下,从君兰手中接过了虎符。 “儿臣,谢母皇!” 君兰有些难受,摆了摆手,“回去吧。” 君芊灼行礼后,起身退下。 君兰站起来,看着君芊灼的背影越走越远。 她喃喃道:“别怪娘,是你来晚了……” 红墙黛瓦,冬日繁花。 君芊灼用力捏紧了虎符,像是要将它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她仰着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眼角的泪还是止不住滑落。 从她接过虎符的那一刻起,她与君兰的母女情分就断了。 真是好一出捧杀的戏码啊! 拜镇北大将军何进为师,还有一半虎符,这是怕其他皇女不着急杀自己吗? 如果自己能拉何进进自己的阵营,那引得别人觊觎都还不亏。 可一但何进不支持自己,自己一个人想掌控镇北军,无异于痴人说梦。 何进?呵,谁不知道何家嫡长孙子何皎皎痴心于三皇女。 女皇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宫门口,二皇女的马车还停留在那里,没有离去。 君芊灼擦干了眼泪,眼眶却还是红的。 君汐禾站在马车上看着她,朝她伸出手。 君芊灼把手放在她手心,任她把自己拉上马车。 马车向四皇女府驶去,路上,君汐禾忍不住抬起了君芊灼的下巴,盯着她哭红的眼睛。 君芊灼突然笑了,笑得娇媚无比,像开到极致的荼靡花。 “姐姐真的不打算帮我吗?你不帮我的话,我会死的呢!” 君芊灼打开捏了一路的拳头。 君汐禾看清她掌心的东西时吓了一跳,接着,她重新把君芊灼的手指掰回去,又把她的手放自己的手中。 “你不会死的,你会长命百岁,喜乐无忧。” “那就,借姐姐吉言了。” ……………………………………… 回到四皇女府,君芊灼把虎符锁起后依然浑身冷汗。 事已至此,只能迎难而上了。 今日的餐桌上,君芊灼有些恍惚。 华绯玉已经对学习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因此他没有过来用膳。 辛夷注意到了君芊灼的不对劲,他关切地问道:“主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放下了筷子,盯着君芊灼。 君芊灼今日实在是没胃口,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筷子。 “我要做一件事,可我知道它是错的,我却不得不做……” 辛夷抓住了君芊灼的手,“主子既然觉得不得不做,那就去做吧。不管世人如何看,辛夷会永远支持您。” 看她们都停下了用膳,君芊灼勉强笑了笑,“瞧我,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你们先吃饭,不急。我有些闷得慌,先去透口气。一会儿你们来书房找我。” 君芊灼走后,辛夷她们面面相觑,也没心思吃饭了,匆匆塞了两口就朝书房走去。 辛夷坞的辛夷树上花苞已经饱满得像要裂开了。 君芊灼站在辛夷树下,想象着二十年前的华贵卿,是不是也是这样站在辛夷树下。 他当时得知自己怀孕了,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他是否能预料到,他辛苦十月怀胎生下的皇女,竟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性命。 甚至他的枕边人,他孩子的生母可能将会是杀死他女儿的凶手。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华贵卿暴毙太过突然了,突然到没有给君芊灼一丝后路。 君芊灼的回忆里,华贵卿和女皇举案齐眉,恩爱有加。女皇对君芊灼也十分宠溺。 可华贵卿与女皇发生了一次剧烈的争吵,那时候,君芊灼恰好躲在床底下,可惜,她还太小了,听不懂她们在吵什么。 自那以后,华贵卿的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了。短短三月后,华贵卿暴毙! 女皇对君芊灼的喜爱也烟消云散,随便打发她去了一处冷宫。 时至今日,君芊灼始终怀疑是女皇杀了华贵卿。 华贵卿身体一向很好,且心胸豁达,怎么可能就因为和女皇吵了一架就气得自己病死了呢? 女皇的嫌疑很大啊! 况且,如今她不是也要除掉自己了吗? 君芊灼缓了缓,心里的气终于出去了。 她会好好活着,替原主查清真相,替原主照顾好身边的人。 书房内,辛夷她们已经坐好了,不过,谁都没有说话。 君芊灼抱了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 众人不解,继续看着君芊灼的动作。 君芊灼用钥匙打开锁,打开盖子让她们都看了一眼后,立马又给锁上了。 没办法,这东西越晚被其他人看到,自己就能多活一会儿。 第23章 尴尬 看见那东西过后,本就沉默的书房更沉默了。 君芊灼不想给她们压力,故作轻松道:“怎么都不说话?高兴点儿,你家主子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指日可待!” 众人勉强笑了笑,主子已经很难过了,她们不能再给主子添加负担了。 辛夷笑得像哭一样,主子这么好的人,女皇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他从小就跟着主子,亲眼见她受过多少苦才活到现在。 虎符,在有势力之人的手里,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在没有势力之人的手里,就是烫手山芋,催命符。 华家摇摆不定,主子又没有相熟的武将,这虎符自然是催命符了。 辛夷心疼的握住了君芊灼的手,君芊灼笑了笑。 “行了,不想笑就别笑了,难看死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这东西,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如果我真能掌控镇北军,那么,以后就算是女皇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 众人的情绪稍微好了点,但也没好多少。 掌控镇北军哪里是那么容易的?至少得亲自去北疆待个好几年,她们不会服一个拿着虎符待在京城的皇女。 “好了,我明日上午得去兵部,下午去何府拜师。事情已经这样了,我逃不了,也不想逃。” 君芊灼眼神扫过她们每一个人,“你们可害怕?” “不怕!誓与主子共存亡!” 整齐划一的诺言,给了君芊灼无尽的力量。 她松了口气,“好!我之后一定会去一趟北疆的,那就早做打算。” “空景,做生意的时候尽量在各地都开一些粮店,药材铺,棉衣铺。特别是北疆地带,我可不想把命寄托在京中人手里。” 空景点点头,“主子放心。” “孤隐,派人混入镇北军新军。” “是,孤隐明白。” “行吧,暂且就先这样。” 第二天,天还没亮君芊灼就得起来了,没办法,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去兵部上班了。 女皇在官职方面没有偏心,直接给了君芊灼兵部右侍郎一职。 也就是说,她其实去兵部算空降了。 在兵部,只有兵部尚书和兵部左侍郎可以约束她。 而且兵部侍郎是正三品,凤吟国规定三日一朝,三品以上大臣才可参与朝会。 也就是说,君芊灼不仅要去兵部上班,还要每隔三天去宫里开一次会。 君芊灼顿时觉得痛苦不已,怎么在哪里都要上班啊?她真的很想做一个富贵闲人! 为了能多睡一会儿,君芊灼直接在马车上吃的早饭。 到了兵部,一下马车就看见兵部左侍郎岑侍郎在兵部门口等着她。 岑侍郎今年都五十多岁了,在古代已经算高龄了。如今,她天都还没亮就站在寒风里等自己,君芊灼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君芊灼赶紧上前见礼,“岑侍郎早。” 岑侍郎笑眯眯的,没什么架子。 她回了一礼,“四皇女早。” 接着她就带君芊灼逛起了兵部,“兵部事务繁多,官职分类就更细,侍郎以下就是郎中。兵部有司务厅郎中两名,武选清吏司郎中两名,职方清吏司郎中两名,车驾清吏司郎中一名。” 岑侍郎边走边介绍,君芊灼明白了,自己的直接下属就有七名,这些郎中官职都为正五品。 郎中之下的人,岑侍郎就没有再介绍了。一是人员多且官职复杂,二是这些人君芊灼说不定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见一次。 到了接近中间的一栋阁楼,岑侍郎站定,“这里就是您的办公区域了,您在此稍等片刻,您的下属马上就来拜见您了,四皇女请。” 君芊灼推辞了一番,“这里哪有皇女,大家都是同僚,岑侍郎以后叫我君侍郎就好。我还有很多不懂的,以后还请岑侍郎多多赐教。” 岑侍郎满意的摸了摸胡子,“赐教不敢当,以后君侍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就在后面一栋阁楼里。” 君芊灼满脸带笑,朝岑侍郎行了礼,“那以后就麻烦岑侍郎了。” “哪里,哪里。”岑侍郎谦虚的摆了摆手。 君芊灼笑了笑,“岑侍郎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忙吧?不用陪着我了,我在这里等其他同僚就可以了。” 岑侍郎对君芊灼更满意了,“兵部确实事务繁忙,那我就先走了,改日请君侍郎喝酒。” “哪敢让您破费呢?待兵部空闲了,晚辈请您喝酒。” “哈哈哈,好好好,那我就等着君侍郎了。” “一定,一定!” 君芊灼送了岑侍郎几步,然后就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背影消失不见。 君芊灼进了阁楼,四处逛了逛。没想到,兵部的官员们还挺贴心,帮她把位置打扫好了,还写了个牌子方便她找位置。 今日是她提前来的,熟悉熟悉环境,所以其他官员还没有来。 君芊灼无聊得有些打瞌睡,正打算眯一会儿,就听到了一个大嗓门在和其他人说说笑笑。 “听说那跟豆芽菜似的四皇女要来我们兵部?你们说女皇是咋想的?四皇女那模样,还是去礼部合适些吧?礼部的还是要好看点,才不给我们凤吟国丢人嘛。” “就是啊,四皇女那细皮嫩肉的,跟谁家娇养的小公子一样,干嘛要来我们兵部受罪呢?” “嗐,谁说不是呢?我都怕我说话声音大了,把她吓到!” “人家皇女才不会和我们这一群粗人一块儿混呢!说不定今天过后,四皇女就不来了。” 一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君芊灼的瞌睡都醒了。 为首的于郎中推开门的一刻成为了她此生最尴尬的时刻,她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后面的元郎中还推了推她,“老于,你堵着门做什么?快些进去,要不然一会儿四皇女都来了,让她等咱们多失礼啊……啊?!” 元郎中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四皇女似笑非笑,她也蚌埠住了。 “嘿,老于,老元,里面有耗子啊?哈哈哈,要是你们害怕,就让姐姐替你们先进去。” 黄郎中推开两人往前挤,接着她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后面的官员们不明白上司们在看什么,又不敢上前去扒拉她们,只好好奇的站在后面,伸长脖子往里面瞧。 君芊灼站起来,双手抱在胸前,脸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本皇女像豆芽菜?还像娇养的小公子?” 她一边说,一边往三个郎中面前走,竟吓得三个如虎一般粗壮的郎中一步一步往后退。 第24章 打成一片 后面的官员也看到了君芊灼,连忙朝她行礼问安。 君芊灼看着三个郎中竟然尴尬得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红色,实在是让她忍不住笑了。 她还以为混到这个份儿上的官员都是老狐狸呢,没想到,兵部的官员倒是意外的“清纯”。 三个郎中见她笑了,就知道,四皇女不是个小气的。 三人连忙行礼问安,君芊灼给她们回了礼,然后告诉她们以后叫她君侍郎就好。 众人见君芊灼十分随和,也就放了心,纷纷自我介绍起来。 通过她们的介绍,君芊灼努力把她们的长相名字和官职一一对应上。 兵部司务厅,罗郎中家中老母病重,请假了。于郎中长相粗犷,她年轻时也是在边境待过好几年的,只是后来家里有些事,必须她回来主持大局,她这才转到兵部来了。 兵部武选清吏司,元郎中和黄郎中都是从武举状元慢慢升上来的。元郎中稳重,粗中有细,办事牢靠。黄郎中耿直坦率,人缘极好。 兵部职方清吏司,康郎中和伍郎中,清瘦,低调很符合她们的官职特点。因为她们的任务是根据军事态势作出判断,拟定军事计划,进行军事统筹,很辛苦,责任风险大,而且没什么油水。 她们两个主要是提供军事地图,行军路线以及途中的便道架设,还有预警防护和组织居民提供行军保障以及撤退事宜等。 兵部车驾清吏司,方郎中长相周正,一脸敦厚。 君芊灼让郎中们留下,让其他官员先去工作了。 郎中们见君芊灼是个随性的,除了生性低调,不爱说话的康郎中和伍郎中,其他郎中将君芊灼团团围住,纷纷邀请她去她们的工作岗位瞧瞧。 君芊灼选择了去车驾清吏司看看。 黄郎中是个心直口快的,“君侍郎,老方那里可没什么好看的。她平时就掌管卤、仪仗、禁卫、驿传、厩马。难道您是想骑马了吗?那里的马没意思,还是要去马场才痛快!” 元郎中有些慌,这个老黄,没什么坏心思,就是管不住嘴! 她趁大家不注意,狠狠拧了一下黄郎中的后腰肉。 嘶!黄郎中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的疼痛打断了。她满眼委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好友要突然拧自己。 元郎中朝方郎中歉意的笑笑,又朝君芊灼说道:“车驾清吏司向来是打胜仗的关键,君侍郎先去看看,我等自然愿意作陪。” 黄郎中突然就明白了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连忙朝方郎中讨好的笑笑,凑到她身边,悄悄对她说:“老方对不住,下午我请你喝酒。” 方郎中还不知道黄郎中是什么样的人吗?她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她没有生气。 一行人朝车驾清吏司走去。 车驾清吏司确实冷清,也没有几个人。 君芊灼四处看了看,方郎中走在她身旁,方便随时为她解惑,其他郎中跟在身后作陪。 “方郎中,辎重车也归你们管吗?” 方郎中点点头,示意官员去推一辆辎重车过来。 君芊灼看着眼前的辎重车沉默了,她上前推了推,果然,没推动。 黄郎中告诉自己不能笑,一定不能笑!然而,她还是没忍住!笑得前俯后仰,肚子都笑痛了。 其他郎中也告诉自己不能笑,要给四皇女留些面子。本来她们都忍住了,然而,听到黄郎中的笑声,她们集体破功。 君芊灼则是又好气又好笑,她们也太自来熟了吧,不怕自己小心眼,惩罚她们吗? 等她们笑得差不多了,君芊灼才让她们先安静。 “这辎重车是用人拉还是用马拉啊?” 方郎中回道:“一般是用马拉,上面放了粮食,人拉不动。” “咱们凤吟国好像不产马,马够吗?” 说到正事,其他郎中也严肃了起来,还不等方郎中回答,黄郎中就急匆匆地说道:“只能勉强够,咱们凤吟国的马都是从别国买的,精贵得很呢!” 君芊灼沉思了一会儿,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机会不就来了! “我要是有不用马也能拉辎重车的办法,算不算大功一件?” 其他郎中看着她不说话,眼里透露出同一个意思:你连空的辎重车都推不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君芊灼没有被她们的不看好影响,大手一挥,让她们一起回到了办公的阁楼。 一进去,君芊灼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画图纸。 其他郎中看着她画得有模有样的,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真的能成? 其他郎中看不太懂,于郎中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她在前线的时候接触过战车等机械,就对机械十分感兴趣。 她还想去工部偷偷师呢,结果工部的人对自己的看家本领看的严,根本不外传。 遗憾的她只能翻翻古籍,自己琢磨琢磨。 好在她可能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自己琢磨琢磨也琢磨出了点门道。 这不,看见君芊灼画的图纸,她就觉得可以一试! 君芊灼画完了图纸,揉了揉手腕,满意的笑了。 身为蜀地人,她十分崇敬诸葛丞相。对于木牛流马,她也十分好奇,就去找了不少资料。没想到,今天居然可以用上! 于郎中小心翼翼的仔细看了看图纸,生怕把图纸弄坏了。 越看她就越是觉得可行! “君侍郎,这图纸有了,咱们要去找工部帮忙做出来吗?” 呵,这图纸君芊灼可不是白画的! 君芊灼一脸为难的模样,“唉,于郎中,还是算了,咱们自己想办法吧。工部的人,可能不太喜欢我。” 一听她这话,其他郎中都怒了! 虽然君芊灼才来兵部一天,但她的温婉大度就已经深深地折服了她们这些侍郎。 她们已经把君芊灼当自己人了! 兵部的人最护短了! 其他部门都说她们是莽妇,她们自诩为读书人。兵部的人却觉得其他部门都是些只会念酸诗,没大用的! 真到了打仗的时候,她们还克扣她们的粮食,克扣她们的军饷,简直可恶至极! 因此,兵部的人越发团结! 第25章 打上工部 黄郎中忍不住,急忙问道:“君侍郎,这是怎么回事?您是皇女!她们想反不成!” 就连稳重的元郎中也忍不住,“是啊,君侍郎,您有什么委屈就跟咱们说!咱们虽然是粗人,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您受委屈!” “唉,也是怪我自己没用,不争气!华家不重视我,母皇也不喜欢我。” “母皇赐给我宅子之后,工部的人来换了个牌匾就走了,大门都没进一步。” “上一次,在百姓面前,我都那样出丑了,没想到工部还是无人来处理。” “寒冬已过,春日过后就是夏。京城夏季常暴雨,我真怕那宅子撑不住。我想对母皇说,又怕母皇问责工部尚书,六皇妹会怪我。” 君芊灼一脸为难,“我也是看各位郎中都是芊灼的伯姨才跟各位说的,还是别传出去了为好。” “岂有此理!”黄郎中气得瞠目结舌,“工部也太狗眼看人低!” 于郎中也有些担心,“前朝宅子早就从内里腐朽,不经修缮,如何能住人?” 其他郎中也纷纷应和,工部这事办得实在不地道。 黄郎中拉着君芊灼就往外走,“走!君侍郎,咱们找工部尚书去!你别怕,咱们兵部可不会让外人欺负了你!” 其他郎中也跟着往外走,势必要给君侍郎讨个公道。 于郎中还顺便拿走了图纸,工部得重新给君侍郎修缮房子,这图纸也得做出来! 一群人气势汹汹得去了工部,黄郎中上前就吼道:“工部尚书呢?请她出来给我们个公道!” 门房见势不好,看来者不善的模样,早就进去找尚书大人了。 工部尚书李尚书皱着眉头出来了,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君芊灼,她语气不善的说道:“四皇女不在兵部历练,怎么来我工部闹事了。” “闹事?李尚书误会了,本皇女今日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想问问李尚书,是不是忘了还有什么事没完成。” 李尚书不屑的笑了笑,“本官有什么事没完成也用不着四皇女来提醒,四皇女还是管好自己吧。” “嘿,你个胆大包天的,平时你们不是最讲究什么君臣之道了吗?这就是你跟皇女说话的态度?” 黄郎中握着拳头大的沙包就往李尚书面前冲。 于郎中赶紧死死的拖着她,让她冷静。 “老黄,冷静,冷静啊!这是尚书,不能打,不能打啊!” 君芊灼拦在黄郎中面前,她知道李尚书看不起她,不过没关系,今天之后,工部的人将奉她为座上宾! 而李尚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最瞧不起的皇女一步步高升! “李尚书,女皇将四皇女府交给工部处理,工部敷衍了事,丢的不是我君芊灼的面子,丢得是工部的面子。”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如此行事,自以为损害的是我的利益,实则不然!” “这点小事你们都办不好,你们猜,女皇会不会认为你们不堪大用,最后取缔工部?” 工部其他官员都出来看热闹了,她们听了君芊灼的话,十分心虚,四皇女府之事,是她们理亏。 然而李尚书不这么觉得,她依旧是那副拽上天的表情,“四皇女好大的威风啊!只是,四皇女连女皇的面都不一定见得着吧?还想告状呢?笑话。” 她这话实在是太欺辱人了,兵部众人气得不轻。于郎中也在考虑要不然打了就跑?反正法不责众! 君芊灼冷笑,“本来本皇女顾虑与六皇妹的姐妹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工部机会。然你们冥顽不灵,今日更是欺辱本皇女!” “本皇女就问你们一句,倘若本皇女有利国利民之利器,想让你们工部铸造,你们接是不接?” “哈哈哈,哈哈哈,就你?四皇女回去照照镜子吧,别以为你姓君就什么都会了。” 君芊灼也不怒,怜悯的看着李尚书,“李尚书可要多得意一会儿,你这尚书的位置说不准一会儿就不是你的了。” 君芊灼不再理会工部众人,转身对兵部的人说道:“于郎中陪我进宫,其他人先回兵部吧,别耽搁了你们的公务。芊灼在此谢过了!” 兵部的人只是莽,却不傻。刚刚那话分明是坑!而且她们刚刚也看过君芊灼的图纸了,君芊灼也是十分自信的模样。 兵部的人乐呵呵的回去了,对于君芊灼的道谢她们也十分受用。 “四皇女快去吧!我们回兵部等着!” “就是,谢什么,咱们兵部的都是亲人!” “四皇女快入宫吧!一会儿让工部的人看看,她们得罪您的后果!” 这边热热闹闹,亲亲热热,且很自信的模样,工部的人就有些忐忑了。 李尚书也有些心慌,面上却不露怯,她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然后她甩了甩衣袖,回了办公的地方。 君芊灼进宫后,等了一会儿,在书房见到了女皇。 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女皇,于郎中也把图纸递给了女皇。 君兰拿过图纸看了看,很是激动,如果这真的能成功,那将会为凤吟国节省大量人力物力! 经过银行一事,君芊对君芊灼的能力也有些认可。 李尚书吗?看来她确实是老了,不适合再待在尚书的位置上了。 “小四啊,你对这东西有几成把握?” 君兰有自己的打算,这些年的安稳让那些人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了。趁此机会,自己正好把六部清理清理。 “回母皇,儿臣有九成的把握。” 于郎中大惊,官员哪怕再有把握,也会打马虎眼,说个六七成都是顶破天了。 “哈哈哈,好,不愧是朕的女儿。那你就去做吧,直接在兵部做,需要什么人什么东西,直接去工部寻。” 君兰眼里泛出寒光,“趁此机会,朕倒要看看工部是怎么欺上瞒下,欺凌皇女的!” “谢母皇!” 君芊灼和于郎中行礼后退下,于郎中回忆起女皇刚刚的眼神,她的腿还是有点软。 她不由得佩服起这位原本不受待见的皇女了,听说她还在女皇震怒时,替大皇女求情。 第26章 木流牛马 书房内,君兰神色纠结,本已打算放弃君芊灼,没想到,她如今倒是越来越顶用了。 反而是大皇女,越来越不顶事了! 看来,自己的计划要调整调整了。 “容湘,宣李尚书。” “是。” 容湘在心里替工部李尚书默哀,不出意外,她将会和原来的户部尚书一样,被降职了。 李尚书在见到容湘的那一刻是崩溃的,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冷汗,连台阶都没有注意,差点摔一跤。 “容姑姑,您怎么亲自来了?” 容湘假笑道:“李尚书,女皇有请,跟奴走一趟吧!” 李尚书冷汗连连,她从怀里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避着人,送到容湘手上。 赔笑道:“容姑姑,请喝茶。不知刚刚是不是四皇女见了女皇?” 容湘冷哼一声,把荷包推了回去,她从来都清楚,什么钱可以收,什么钱一点儿也不能碰! “李尚书还是跟奴走吧,见了女皇就知道了。” 李尚书面色灰白,收回了荷包。 书房的小侍们上完茶就退下了。 李尚书根本不敢喝茶,她内心忐忑,开始后悔了。 霍尚书,也就是如今的霍侍郎,她的教训还不够吗? 身为皇女外祖母,居然从二品大员掉到了三品,连带着皇女都被耻笑。 君兰不疾不徐的喝着茶,丝毫不顾及下面慌乱得发颤的李尚书。 等待的时候是最难熬的,悬在头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李尚书。” 君兰终于开口说话了,李尚书连忙跪地上。 “臣在!” “四皇女府一事,你如何解释?” “臣……臣……” 李尚书在考虑实话实说,还是先甩锅。 君兰却不耐烦,不想听她解释了。 “四皇女府并未修缮是事实,今日之事也确实是你之错,你认是不认?” 李尚书颓然低头,“是,是臣之过。” “既然如此,将你降为侍郎,让你继续负责四皇女府修缮。如果再办不好,你就告老还乡吧!” 君兰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李尚书,现在是李侍郎了,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君芊灼和于郎中高高兴兴的回兵部了,于郎中拿着图纸仔细研究,眼里的兴奋怎么也掩不住。 “君侍郎,这东西有名字吗?” “当然有,它叫木流牛马。” “木流牛马,木流牛马好啊!以后辎重部队用这个就方便多了,速度也能更快!” 于郎中去过战场,知道辎重部队有多么重要。 但凡辎重部队晚一日,延误的战机便不可逆。或者,辎重部队晚到了,导致饿死士兵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君侍郎,我们怎么把这东西弄出来呢?” 君芊灼想了想,问道:“你在工部可有熟人?或者你有相熟的能工巧匠吗?” 于郎中仔细想了想,心中一下就有了好人选,可随即,她又有些犹豫。 君芊灼看出了她的犹豫,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有困难咱们一起解决。” “唉,臣有一子,长相粗鄙,性子也不够温婉。他就喜欢做木工活,做出来的东西奇形怪状,但不得不说他构思巧妙。” 于郎中继续说道:“有一次,他做了一只兔子,轻轻一按,那兔子竟然能跳起来,活灵活现的,可有意思了。” “那这不是挺好的吗?于郎中烦恼什么?” 于郎中苦笑,“臣就是个粗人,自然觉得他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又不是养不起。可臣的夫郎为他操碎了心,实在是给他找不着妻家。” “原来如此,”君芊灼想了想,“不如这样吧,明日让他带着他的作品来兵部一趟。如果可以的话,他参与木流牛马的制作,等母皇给了封赏过后,想必对他的婚事也有帮助。” “这倒是个好主意!”于郎中高兴得直拊掌,“多谢君侍郎了!” “谢我做什么?都是要靠他自己的本事。况且,你们不也是替我出气了吗?” 君芊灼在兵部真的感受到了来自陌生人的温暖。 于郎中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我们也没帮上你什么忙。” “你们愿意陪我一起,就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于郎中更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儿的傻笑。 不知不觉她们就回到了兵部,兵部众人见她们回来了都围了上来。 黄郎中仗着自己块头大,脸皮厚,轻轻松松挤到了最前面。 “怎么样?怎么样?君侍郎,老于?女皇怎么说?” 君芊灼含蓄地点了点头。 于郎中则是放肆得多,她哈哈大笑,拍着黄郎中的背,“成了!成了!女皇让咱们兵部全权负责木流牛马的制作!” “哦,对了,就是图纸上的东西,君侍郎说叫木流牛马!” 黄郎中差点被于郎中拍得喘不上气,可她太高兴了,浑不在意。 “太好了!让工部的狂!这下好了吧,这泼天的富贵是咱们兵部的了!” 君芊灼看着如此率真的兵部众人,忍不住笑了笑,“大家好好干!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好!好!好!” 众人纷纷欢呼起来。 方郎中在后面喃喃道:“我怎么感觉忘记了什么呢?” “在干什么呢!” 威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吓了众人一跳! 方郎中这才想起来,她们什么事都忘了跟岑侍郎说! 岑侍郎真的被气得不轻,一群人不干活,围在门口做什么? 黄郎中根本不在意岑侍郎的冷脸,兴致勃勃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岑侍郎一心为国为民,得知有此物,也是十分激动。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配合君侍郎的工作,争取早日把这木流牛马给做出来!” 众人相视一笑,纷纷抱拳行礼,“是!” 准备工作,君芊灼参与不了了。她急急忙忙用了午膳,连忙朝何府赶。 何府门房一看是四皇女来了,直接派人带她去练武场找何将军了。 一进练武场,最先看见的不是何将军,而是一个十三四岁小公子。 小公子好奇的看着练武场的各种器具,看着看着,他眼前一亮,想抽出其中的一把大刀。 没想到,此刻意外突生! 第27章 何迢迢 小公子力气小,刀卡在架子里出不来,那架子却不牢固,被小公子一拉就往他身上倒。 “啊!” 小公子惊叫一声,忘了往旁边躲。 在这危机时刻,君芊灼飞身上前,一手将小公子揽在身后,一手拦住了往下倒的架子。 英雄救美的戏码受人欢迎是有原因的。 何迢迢此刻心脏砰砰砰地跳,他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还是眼前人太过惊艳。 眼前的女子,面容精致,气质儒雅随和,身形虽瘦弱,却掩不住她的风华。 何迢迢面色微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君芊灼。 君芊灼嘴角带笑,先把架子归位,再确认何迢迢站好了,接着,她就松开了手,后退几步,于何迢迢拉开了距离。 “情势危急,刚刚冒犯了,还请小公子勿怪。” “不,不怪。” 何迢迢右手抚着自己怦怦跳的心脏,还没有回过神来。 君芊灼利落的把刀从架子里抽出,小心地递给何迢迢。 “小公子可是想要刀,下次可得小心些。” 何迢迢迷迷糊糊的接过了刀,却忽略了自己的力气太小,刀差点脱手而出。 何迢迢这才回神,费劲儿的拿着刀。 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姐会不会觉得男子舞刀弄枪的不好?可我实在对舞剑不感兴趣,还是大刀有趣!”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的观察君芊灼的神情。 君芊灼有些惊讶,在这里,男子可以练剑,男子舞剑就相当于现代女子跳舞了。 在这里男子练大刀的,基本闻所未闻。 刀太重,男子身形消瘦,实在是不匹配。 不过,君芊灼不会觉得男子就该舞剑,不能练大刀。 “既然喜欢,自然可以练。只是这把大刀太重了,不适合小公子。如果小公子实在喜欢大刀,可以先打制一把木头的练练手,等以后力气上来了,再用这把大刀练。” 见她不反对,何迢迢松了口气,他对眼前的女子越来越满意了。 只是,不知她是哪家的女子,可有婚配? 何迢迢越发害羞了,他真的好想知道,可身为男子必须要矜持,他哪里问得出口? 正当何迢迢纠结得绞手指的时候,何将军从书房过来找君芊灼了。 “四皇女,久等了。” 何将军朝君芊灼行礼问安。 君芊灼连忙避让,朝何将军回礼,“我也是刚来,何将军,母皇让我拜您为师。但我也知道,我天资愚钝,不知何将军是否愿意收我这个笨徒弟,因此不敢擅作主张献上拜师礼。” 君芊灼的腰再弯了几分,“还请何将军给在下一个机会,若是您愿意收下在下,在下一定献上最好的拜师礼!” 何将军还以为所有皇女都傲得不行,女皇给她这个任务的时候,她还头疼了好一阵子。 既怕皇女不服管教,达不到训练效果,又怕皇女脾气大,把自己气死。 没想到,这四皇女倒是个谦虚有礼的好孩子。 何将军虚扶了一把君芊灼,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女皇把你交给我了,我自然会对你负责的。只是练武辛苦,我可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对你放松。” 君芊灼面上一喜,连忙朝何将军行礼,“这是自然,以后咱们只讲师徒,不讲君臣。师傅以后唤我芊灼就好。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何将军稳稳的受了这一礼,代表她从心底里接受君芊灼这个徒弟了。 何迢迢在原地愣愣的,她原来是四皇女! 他知道她的,从小就不受宠,最近才靠自己的才能获得了女皇的关注。 银行那次,他也在不远处,只是人太多了,他没有看清她的脸。 但是,她那自信从容,侃侃而谈的模样早已深入他的心里。 太好了! 她竟然要拜自己的母亲为师! 那以后她们不就是师姐师弟的关系了吗? 何将军注意到了傻站在一旁的何迢迢,她咳嗽几声,让他回神。 “芊灼,这是我的嫡次子,何迢迢。平时被我宠坏了,他要是来打扰你,你别理他就是了!” 何将军嘴里说着宠坏了,别理他,可眼里的宠溺藏都藏不住,可见她对何迢迢十分宠爱。 “怎么会?小公子聪明活泼又可爱,哪里会打扰我呢?” 何将军听到君芊灼夸何迢迢,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今天就先不练武了,我先带你逛逛何府,认认路。” 何将军转身看着何迢迢,语气温柔,“迢迢可要一起?” 何迢迢连忙点头,这机会,他求都求不来,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将军府很大,府内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很是简洁大方。 何迢迢跟在何将军身后,时不时偷看君芊灼一眼。 他很是小心翼翼,却还是被君芊灼逮到了。 何迢迢急忙收回目光,根本不敢和君芊灼对视。 君芊灼有些好笑,十三四岁的孩子也会春心萌动了吗? 其实这里的男子十五岁就及冠,可以成婚了,只是君芊灼还不习惯而已。 君芊灼能注意到的事情,何将军自然也能注意到,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担心。 “迢迢,你哥哥不是让你下午去和他一起刺绣吗?你是不是忘了时辰?还不快去,别让他等急了!” 何将军用眼神示意何迢迢退下,何迢迢不愿意,他眼巴巴的望着四皇女,想让她帮自己说说话。 君芊灼无奈的朝他笑笑,这是何将军的家事,自己一个刚入门的徒弟,可没有发言权。 何迢迢没办法,只能委屈的退下了。 他不由得在心里产生了怨气,为什么他哥哥何皎皎就可以出去和三皇女游玩,自己只是想陪四皇女逛逛都不可以呢? 况且还是在他母亲在场的情况,他难道还能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来不成?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何迢迢越想越委屈,一边走,一边故意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 何将军尴尬得不行,平时她两个儿子礼仪学得极好,今天迢迢这一出,实在是有些给她丢人了。 “这孩子实在是被我宠坏了,芊灼见笑了。” 君芊灼望着何迢迢气呼呼的背影忍俊不禁,“怎么会?令公子活泼可爱,是个性情中人。” 第28章 规劝 何将军送君芊灼出府后,立马让人叫何迢迢去书房。 何迢迢知道这是母亲要教训他了,他连忙去找了何夫郎当救兵,还把今天的事告诉了他。 何夫郎有些沉默,他其实也不看好何迢迢和四皇女,只是,他也没办法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他拍了拍何迢迢的手,“你先去书房,别怕,一会儿爹爹就去书房给你求情。” “谢谢爹爹!迢迢就知道,爹爹不会弃迢迢于不顾的!” 何迢迢开心的抱住了何夫郎,母亲最听爹爹的话了,有爹爹出马,他和四皇女…… 嘻嘻! 何迢迢高兴得笑出了声,何夫郎却笑得有些勉强。 皎皎喜欢三皇女,迢迢喜欢四皇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可要怎么办才好啊? 何迢迢站在书房外有些胆怯,母亲虽然和蔼,但他还是有些害怕母亲的威严。 不怕!不怕! 何迢迢,为了你将来的幸福,坚持住! 何迢迢给自己鼓了气,毅然决然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吧!” 何将军威严的声音传出,还是让何迢迢心尖一颤。 “母亲,您唤迢迢是有何事?” 何迢迢紧张的绞着手里的帕子,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害怕得不敢抬头看何将军的眼睛。 “你可是看上了四皇女?” 何将军的这一波直球打得何迢迢措手不及,他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红霞却暴露了他的想法。 何将军板着脸,冷漠道:“你与四皇女绝无可能。” 一瞬间,何迢迢脸上的红霞褪尽,他仿佛听到了他梦想破碎的声音。 “母亲,为何?您不是收了四皇女为徒吗?” 何迢迢鼓起勇气,询问出声。 何将军皱起了眉头,耐心解释道:“收四皇女为徒乃女皇旨意,我自然不得不从。” 接着,何将军继续说道:“四皇女接近你,不过是为了为母的兵权,你不要上当了。” 何迢迢觉得不可理喻,今日他要去练武场,完全是一时兴起,怎么就变成四皇女要接近自己了呢? “那哥哥呢?三皇女接近哥哥,难道就不是为了母亲的兵权了吗?!” 何将军面色一凛,“你哥哥与三皇女的情况不同。” 何迢迢控制不住的苦笑,笑着笑着他就哭了,质问道:“有什么不同?哥哥永远都比我好是吗?我就这么不堪,不值得被爱吗?!” 何迢迢几乎是怒吼出声,这些年,何皎皎一直压他一头,几乎要成为他的梦魇。 “住嘴!”何将军气得一掌差点把桌子拍碎,“满口胡言!你这些年学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多年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何迢迢的怯懦已经被愤怒冲走了。 “规矩?”何迢迢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何家的规矩就是只有嫡长子才能得偿所愿吗?!” 这一句话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何将军与其胞妹同时喜欢上了何夫郎,何母一句长姐应该先成婚,就做主让何将军与何夫郎成婚了。 何将军与何夫郎成婚的那一天,何将军的胞妹伤心欲绝,醉酒不慎掉入护城河,被打捞起的时候人都被泡肿了。 何将军的母亲认为是她的错,想不开,积郁成疾,不久后也病逝了。 这事情就成了何将军永远的痛,她没有迁怒何夫郎,只是在想,当初如果母亲直接让胞妹放弃的时候,她提出公平竞争,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联系到这件事,暴怒之下的何将军一巴掌甩到了何迢迢的脸上。 何迢迢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眼里满是委屈。 何将军这一巴掌之后就冷静下来了,她有些后悔,可作为一个母亲,她又拉不下脸来给何迢迢道歉。 何夫郎这时候敲门走了进来,本想为何迢迢求情,却看见何迢迢捂着红肿的左脸,哭得直打颤。 何夫郎心疼极了,眼里也泛出了泪花。 他把何迢迢抱进怀里,埋怨的瞪着何将军,眼泪直流。 “妻主有什么气朝着奴发就是了,为什么要打孩子?都是奴的错,没有把孩子教好,碍了将军的眼。” 看着自家夫郎的眼泪,何将军立马心疼了。 可何迢迢要是与四皇女在一起了,害的可是何府众人。 何家族人众多,她不敢拿她们的命去赌! 她狠下心肠,“来人,拉二公子下去,禁闭三月。” 何夫郎气得眼睛都红了,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娇宠着长大的,他对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更别提动手了。 现在,迢迢脸都被打肿了,居然还要被关禁闭,这不是在拿刀剜他的心肝吗? “妻主!” 何夫郎神色悲戚,一脸不舍。 何将军神色坚定,直接挥挥手,示意仆人将何迢迢带下去。 仆人不敢违背何将军的命令,上前从何夫郎的怀里夺过何迢迢,押着他回他的院子。 何迢迢此时也冷静下来了,一脸乖顺的随仆人走了,至于是真的乖顺还是装的,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何夫郎哭得梨花带雨,抽抽噎噎的控诉着,“将军若是不喜奴与迢迢了,就给奴一纸休书吧,奴这就带迢迢和皎皎一起走!” 何将军连忙将人拉进怀里轻声哄着,“迢迢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能不心疼吗?” “只是皇女们都大了,很快就要皇位之争了。何家到如今的地位,是多少代人在沙场上流血流汗拼回来的,我不能因为迢迢一人,置全族于不顾啊!” 这一番恳切的话,让何夫郎冷静了下来。 他擦干眼泪,“奴虽是后宅之人,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将军又从何得知,一定是三皇女呢?” “三皇女如今都被女皇贬到京城西北去了,反倒是四皇女,是个有情有义又爱民的好孩子。” 何将军叹了口气,“我如今能怎么办呢?一臣不侍二主,又有女皇坐在上头。皎皎心怡三皇女,闹得人尽皆知,女皇却偏偏指我给四皇女做师父,未尝没有警告我的意思。” 何将军握住了何夫郎的手,“卿卿,我兵权在手,如履薄冰啊!” 一句如履薄冰,又让何夫郎忍不住落泪。 “将军放心,我会约束好皎皎和迢迢的。” 何将军心里也十分酸涩,“委屈你和孩子们了。” 第29章 社恐人士 何府发生的事,君芊灼不知道,她正在让人准备明日的拜师礼。 拜师礼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也就是莲子、红豆、芹菜、红枣、桂圆、干瘦肉条、龙眼干和肉干等物,主打一个心意到位。 考虑到何将军是武将,君芊灼还特意备了一坛好酒。 虽然她看出来何将军不过是迫于女皇的压力才收她为徒,可该有的礼数她还是会做足。 转眼又是一天,君芊灼再次被迫早起去兵部。 与昨日不同,今日君芊灼一到兵部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大家都早早的到了,就等君芊灼了。 不过引起君芊灼注意的还是一个躲在最南边的男子和一个躲在最北边的女子。 她们并未着官服,贴着墙站着,头都快低到地里面去了,全身都躲在阴影里。 君芊灼有些无语,这是谁家的社恐被强行拉出来了。 于郎中见君芊灼到了,连忙把最南边的男子拖了出来,向君芊灼介绍到:“这是下官的儿子,于冰栩。他比较害羞,不太爱说话。” 说完她就用手肘撞了撞于冰栩,低声朝他说道:“喊人啊。” 于冰栩头更低了,不吱声。 于郎中不死心,啧了一声,继续朝于冰栩说:“喊人啊!” 还是君芊灼看不下去了,朝于冰栩说道:“不必拘谨,喊我君侍郎就好。” 于冰栩这才偷偷松了口气,低声唤道:“君侍郎。” 这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于郎中恨他不争气,还想说什么,君芊灼连忙拦住了。 再逼下去,她真怕他要哭了! 君芊灼的视线又看向最北边的女子,那女子仿佛感觉到了,连忙往后退。 这动作让君芊灼想起了地牯牛,也是这样一碰就往后退。 可她没有地牯牛的好运气,她背后是墙,她退不了。 黄郎中见君芊灼注意到了那女子,心中一喜,连忙去把她拉出来。 “君侍郎可不能厚此薄彼,帮于郎中带孩子也帮我老黄带带。” 黄郎中是个厚脸皮的,直接把黄若幻带到君芊灼面前,介绍到:“这个下官的女儿,黄若幻。她可有一把子好力气,君侍郎千万别客气,有什么粗活累活都让她去做!” 君芊灼一脸懵,自己哪里是要帮于郎中带孩子,分明是于郎中说她儿子对木匠活儿有天赋。 罢了,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 黄郎中就没有于郎中那么温柔了,她一把拍在黄若幻的背上,差点把她给打地上,“快叫人!以后跟着君侍郎好好干!” 黄若幻头都不敢抬起来,浑身发抖,“君……君侍郎,好。” 君芊灼实在是忍不住笑了,于冰栩就算了,他母亲于郎中就不是个多话的。黄若幻这样就奇怪了,她母亲就是一个社交悍匪,怎么生出她这样一个社恐出来。 “你也好,行,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别害怕,我又不吃人!” 君芊灼自认为十分和善,没想到还是把黄若幻吓得瑟瑟发抖。 君芊灼这下有些发愁了,两个社恐,她要怎么跟她们交流啊? “先去院子里吧,于郎中,昨日让你准备的材料准备好了吗?” 于郎中拱手行礼,“回君侍郎,一切都准备好了。” 君芊灼点点头,挥手示意空闲的人都去院子里。 于冰栩在于郎中的催促下,拿出了他的作品,一只木兔子。 他低着头,把木兔子放在地上,轻轻朝木兔子的尾巴一按,那平平无奇的木兔子就朝前跳了起来。 众人惊呼,纷纷打趣于郎中。 “哟,老于,看不出来啊,你家还有这般高手。” “是啊,是啊,谁说男子不如女,这孩子可真不错!” 于冰栩害羞的低着头,嘴角却悄悄的勾起了。 黄若幻在角落也赞赏的看着于冰栩。 君芊灼对于冰栩十分满意,社恐怎么了?有能耐的人,别说社恐了,就算是变态,君芊灼也会考虑考虑能不能忍忍。 见于冰栩出了风头,黄郎中连忙抓住又躲在角落里的黄若幻。 “君侍郎,瞧瞧我家女儿,力气大着呢!” 黄郎中扒拉着黄若幻,“赶紧的,给君侍郎表演一个!” 黄若幻一听到表演就浑身发抖,面红耳赤,但她争不过黄郎中,只好走到了一根粗壮的松木面前。 君芊灼看她抖成那样,怀疑她比自己还要细狗,正准备让她算了,没想到,震惊的一幕上演了。 黄若幻颤颤巍巍的举起了一整根松木,而且看起来并不费力。 她颤抖极有可能是社恐,而不是力气不够。 君芊灼目瞪口呆! 这场景对她的震惊程度,不亚于亲眼见到,林黛玉倒拔垂杨柳,鲁智深对镜贴花黄! 其他官员也是一惊,还以为黄若幻是个文弱的呢,没想到啊! 黄郎中见到众人惊讶的表情,立马就骄傲起来了。 “怎么样?我女儿还不错吧!至少给君侍郎打下手,完全没问题!” 君芊灼赞同的点点头,何止是没问题啊,简直是能帮大忙! 那些木料君芊灼可搬不动,有了黄若幻,她可就轻松多了。 兵部大多数人都忙,于郎中和黄郎中也是把事情积压起来过来帮忙的,君芊灼也不好意思一直扣着她们。 “这样吧,这里有我和于冰栩还有黄若幻就够了。我们三个先把小一些的模型做出来,等模型成功了,再让你们参与进来。” 于郎中和黄郎中她们点点头,就退下了。 见人都走了,于冰栩和黄若幻放松了一些,可看见君芊灼,她们又紧张起来了。 君芊灼不再安抚她们,安抚也没用。还不如让她们投身于工作中,忙起来,她们自然就没空社恐了。 院子里,三人隔得老远。 君芊灼把图纸递给于冰栩后,就去检查材料了。 于冰栩双眼放光的盯着图纸,忍不住找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黄若幻在不远处发呆,她没有去打扰于冰栩,她明白,她和他都是不喜陌生人打扰的人。 “黄若幻,过来搬材料吧!” 君芊灼的声音打破了平静,黄若幻急急忙忙进屋里搬东西。 第30章 认真工作 木流牛马采取两个长柱和八根轮子,能够起到运送重物,大幅度减轻劳动强度的作用。 制造一架木牛流马需要准备充足的木材、铁件和皮革等材料。 君芊灼根据之前的研究,知道古代木牛流马遗址里,它的框架是由桧木制成,车轮由松木制成,两条长柄由硬木或竹子制成。 因此,在制作时应该选用适合制作车架,车轮和长柄的材料。 同时,还需要准备一些铁件,如螺母、螺丝钉、石棉等,以增加木牛流马的耐用性。 另外,为保证舒适性,顶部和底部应该张贴皮革等。 制作车架和长柄更要注意。 木牛流马的车架和长柄是整个装置最为主要的构件。按照设计图纸的大小和比例,切割、雕刻、钻孔和打洞,制作出两条长柄和横越其上的车架。 需要确保合适的长度和重量,而且车架和长柄中间的框架必须足够牢固,支撑整个车体。 这里没有电锯,电钻等工具,就更考验木匠的手艺了。 像所有其他运输车辆一样,轮子或是车轮对于木牛流马也非常重要。 安装八个直径相同的车轮,并且为每个车轮都装上弹簧和扭动轴。 合适的轮子应该足够厚,可以负担起大大小小的运输任务。 同时,为了让轮子更加顺畅地转动,需要在轮轴上加入足够的润滑油。 除了车架、长柄和车轮之外,还需要安装一些必须的附加零件。 例如,将两条长柄定在车架上,使用铁片或固定轮子,安装箭头座等。 制作完成后,需要对整个木牛流马进行彻底的检查。 包括检查车轮是否坚固,轴是否旋转顺畅,车架和长柄是否牢固等。 如果需要让木牛流马能够拉动货物,需要在车体上一侧安装滑轮。 这东西的制作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君芊灼检查材料没什么问题,就让黄若幻一起搬。 黄若幻搬着东西离君芊灼老远,她宁愿搬着重物绕一圈也不肯从君芊灼旁边经过。 好好好,很符合社恐的人设。 君芊灼觉得无所谓,尊重且理解。 不过,令君芊灼匪夷所思的是,黄若幻靠近于冰栩就没事。咋的,社恐还会自动排外不成? 于冰栩和黄若幻配合默契,一个人锯木头,另一个人就帮忙按着。于冰栩要工具,黄若幻就及时递过去。 君芊灼就像多余的一样,融不进去,根本融不进去。 看那边其乐融融,君芊灼就打算去拿些点心给她们饿了的时候垫垫肚子。 去膳房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小道。 一个穿低等官服的女子,从假山之中钻过,低着头,匆匆忙忙走了。 君芊灼恰好瞥到她的一点衣角,心中奇怪,谁没事有路不走钻假山?又不是贼。 贼? 君芊灼心里一紧,不会吧? 她顾不上拿点心了,小心翼翼顺着原路返回。 只见那女子专门避着人走,走的路越来越僻静,周围也越来越荒芜。 君芊灼不敢再跟,她目前还是一个小脆皮,别贼没捉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那女子越走越远,君芊灼不再迟疑,换一条路回到了院子里。 “黄若幻!于冰栩!” 君芊灼气喘吁吁,惹得两人诧异的看着她。 “图纸可还在?刚刚有没有奇怪的人来过?” 两人神同步,齐刷刷的摇了摇头。 于冰栩还摇了摇手中的图纸,示意图纸还在。 君芊灼奇怪,图纸没被偷,那刚刚那个是不是贼啊? 没等她想明白,一支利箭朝于冰栩飞去。 于冰栩被吓得愣在原地,黄若幻拿起一根树枝就打掉了箭,拉着他就往最近的大树后面躲。 唰! 又是一支利箭! 这次是朝君芊灼射来的。 君芊灼就地一滚,躲过了利箭,藏在了一大堆木料后面。 还以为是贼,没想到人家是刺客。 君芊灼后怕不已,还好刚刚没继续跟,那不是相当于直接送人头吗? 两支箭都没成功,已经惊动了旁人,刺客转身就跑。 其他官员赶过来,看见插在院子里的两支箭,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什么意思?刺客都敢闯到兵部来了!欺我兵部无人了吗?! 于郎中跑到君芊灼面前,关切的问到:“君侍郎,您没事吧?” 君芊灼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我没事,刚刚那刺客穿着低等官服,从假山那边过来的。你去查查那刺客是何人?” 黄郎中着急的在院子寻找一番,“君侍郎,臣那不争气的女儿呢?” 君芊灼看向大树,“她带着于冰栩躲树后面呢。” 应该是人多,所以她们不敢出来。 君芊灼在心里默默的加上了这一句。 “什么?!”黄郎中怒了,“她怎么能丢下您躲起来呢?” 君芊灼拦住已经开始挽袖子准备打孩子的黄郎中,“没事,那种情况下,她肯定是要先保护好于冰栩。” 听到黄若幻是为了保护于冰栩,不是因为懦弱才躲起来的,黄郎中放下了挽起的袖子。 “黄郎中,你去安排些人守着院子吧,防止贼人杀个回马枪。” “是,我这就去!” 君芊灼环视众人,看来这兵部也不是铁桶一片啊! “其他人先退下吧!” “是!” 君芊灼来到大树后面,一脸郑重的对于冰栩说道:“图纸你一定得保管好!还有,再给木流牛马加一个隐藏的手刹,我可不能为别人做嫁衣!” 于冰栩被吓到了,此刻脸还有些白。他严肃的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君芊灼又看向黄若幻,“你武功不低,保护好于冰栩。” 黄若幻连忙点头,准备下次把她的佩剑也带上。 君芊灼皱着眉头,不会是李尚书干的吧?自己做木流牛马,好像只碍了他的路。 于冰栩和黄若幻又低着头,君芊灼没发话她们不敢走。 “行了,你们继续去忙吧,小心些,我要去找岑侍郎一趟。” 于冰栩和黄若幻连忙点头,目送君芊灼走远。 “岂有此理!” 岑侍郎听到君芊灼在兵部遇刺的消息,被气得眉头直皱。 兵部是什么地方? 从来只有她们打别人的份,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人打上门来了。 在兵部遇刺,岂不就是相当于贼人当着她的面偷东西,还给了她一巴掌吗?! 还好君芊灼没受伤,要不然,兵部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第31章 惊!狗洞吃人事件 岑侍郎越想越恨,招来所有郎中,吩咐她们最近要严防死守,坚决不能让君侍郎出事。 郎中们急忙保证,一定会让下面的人加强守卫,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 岑侍郎心里舒服了些,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一上午眨眼就过去了,君芊灼拿着拜师礼,去何府。 何府 何迢迢闷闷不乐,自昨日后,何夫郎来看过他,开解一番后就走了,也不放他出去。 他心中憋闷不已。 小竹心中担忧,端着午膳放到何迢迢面前。 “公子多少用些吧!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何迢迢没有说话,午膳更是看都没有看一眼。 小竹叹了口气,玩笑一般说道:“公子心情不好,连带着旺财都不开心了,今天的鸡腿它都没吃。” “旺财?!” 何迢迢的眼睛亮了!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何迢迢自言自语后,激动的站了起来。 他端起午膳,对小竹说道:“你不用跟着我了,我去看看旺财。” 说完他就往外跑,小竹想拉住他都没来得及。 小竹有些郁闷,公子不能用完午膳再去吗?哪有主子会拿着午膳去和狗一起用? 何迢迢跑得飞快,生怕赶不上了。 旺财见何迢迢来了,高兴得直摇尾巴,还往他身上扑。 “走开旺财!别碍事!” 何迢迢把午膳放旺财面前,一把推开旺财,露出了它身后的狗洞。 狗洞狭小,周围都是杂草。 何迢迢有些犹豫,他一个大家闺男,哪里钻过狗洞? 不过,想想四皇女,他一咬牙,往狗洞前一趴,勉勉强强刚好能钻过去。 这种事情,过了心头的那关就没什么不得了的了。 何迢迢一连钻了好几个狗洞,他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 可他顾不了那么多,再钻过一个狗洞就是前院了,他不能放弃! 眼前的狗洞似乎更小一些,许是旺财也很久没有经过了,都长蜘蛛网了。 何迢迢折了一根杂草,拂去上面的蜘蛛网,就又钻了过去。 这狗洞确实太小了,何迢迢刚过到腰的位置就过不去了,急得他满头大汗。 他奋力往前爬,可除了感觉屁股越来越紧以外,并没有丝毫作用。 何迢迢心急如焚,然而这狗洞就像跟他较劲一般,不肯放他走。 就在这时,他隐隐约约听到了管家和四皇女的声音。 何迢迢吓坏了,连忙用袖子遮住脸,在内心祈祷别人看不见他。 君芊灼一边和管家交谈,一边往前厅走。 路上好好的,君芊灼却被一阵光刺了一下眼睛。 君芊灼停下脚步,顺着光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好像是半个人趴在地上?! 管家见君芊灼停下来了,她也跟着停了下来。 君芊灼被唬了一跳,这何府杀人都不埋尸的吗?也太吓人了吧? 管家顺着君芊灼的视线看过去也被吓了一跳,何府最是遵纪守法,可没有干那等杀人放火的恶事,四皇女不会误会吧?! 君芊灼不想管闲事,管家却希望君芊灼能去看看,万一是误会呢?要是君芊灼就这么走了,到时候她们何府有理都说不清。 管家渴求的看着君芊灼,君芊灼没办法,招来一个小侍帮她拿着拜师礼。她就跟着管家一起过去一探究竟了。 何迢迢感觉两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他一动不敢动,生怕引起那两人的注意。 然而,事情往往是不如意的。 那两人不但没移开目光,反而越走越近了。 何迢迢满心绝望,完蛋了,用不了明日,何府二公子钻狗洞被卡住的消息就要传遍大江南北了! “呜呜呜!” 深感丢人的何迢迢忍不住哭了起来。 “二公子!” 听着哭声,管家立马分辨出了这是谁。 君芊灼有些意外,走近一看,这身形确实有些像何迢迢。 何迢迢听见管家的声音,抬头一看,见君芊灼也来了,他大叫一声,用袖子遮住脸,哭得更大声了。 丢人!太丢人了! 君芊灼见何迢迢被卡在狗洞里了,忍了忍,把自己一辈子的倒霉事都回忆完了,她才没笑出来。 管家在一旁也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 何迢迢哭了一会儿,没听见两人嘲笑他,他才止住了哭声。 君芊灼见何迢迢脑袋上还有狗毛,忍不住轻笑一声,上前蹲下,替他拿掉狗毛。 又从怀里拿出手帕,轻轻抬起何迢迢的脑袋,替他擦干净眼泪和尘土。 “何二公子,可需要我帮你一把,把你拉出来。” 何迢迢刚刚哭过的眼角还是湿漉漉的,他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是带着鼻音,“臣子不喜欢别人唤臣子二公子,四皇女唤臣子迢迢,好不好?” 君芊灼不太明白他的关注点为什么在名称上面,但她还是点点头,说道:“那迢迢需要我拉你一把吗?” 君芊灼不说还好,一说何迢迢又想到了自己如今尴尬的处境。 “唔,四皇女别看!” 何迢迢懊恼的捂住了脸,绝望的趴在地上。 自己这么尴尬的一面被四皇女看见了,她一定不会再喜欢自己了。 何迢迢越想越难过,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君芊灼再次拿出手帕,递给何迢迢,耐心的开导他,“没事的,只有我和管家看见了,没人会往外说的。” 何迢迢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真的吗?四皇女不会讨厌迢迢吗?” “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君芊灼笑笑,“不过,你再耽搁下去的话,说不定一会就要被别人瞧见了。” “啊?!”何迢迢慌了,他努力往前蹭了蹭,还是出不去。 君芊灼见状,拉着他的两只手腕往前拖。 可他的屁股还是被卡得死死的。 “疼!疼!” 何迢迢眼泪又冒出来了,这次是被疼的。 君芊灼挑眉,“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身材倒是不错嘛!” 何迢迢的脸霎那间布满红霞,眼睛也瞪圆了。 管家被眼前的场景震得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君芊灼脚下轻点,又朝墙蹬了一步,就上了墙头,接着又跳下墙,翻到另一边。 还好功力恢复了一些,要不然,她还得慢慢爬墙。 君芊灼站在何迢迢背后,拉着他的脚踝,轻松就把何迢迢拉回来了。 第32章 忧愁 突然出来了的何迢迢神色呆滞,他就那样趴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君芊灼。 此时阳光正好,何迢迢脑袋上的金簪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君芊灼上前扶起他,“别趴地上了,地上凉,当心着凉。” 何迢迢脸上还有泪痕,他愣愣的抬起头看着君芊灼。 良久,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钻狗洞被四皇女看见了,太丢人了! 何迢迢来不及多说,拔腿就跑。 “诶!” 君芊灼想问问他钻狗洞干嘛的,没想到他跑那么快。 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君芊灼就翻墙回到了原来的那一边,和管家一起去前厅。 路上,管家帮何迢迢说着好话,什么柔静贤淑,端庄大方都说出来了。 君芊灼笑着点头,也不说信不信。 管家很是忐忑,送君芊灼到了前厅后,转身就去了后院。 后院 何夫郎正在绣花,一边绣一边叹气。 旁边的小侍一脸关切的问道:“主君何故烦忧?” 何夫郎放下了手中的绣活儿,眼中的忧愁更甚,“还能为什么?还不是担忧我那两个儿子的婚事。做爹爹的,总是怕选错了人家,儿子嫁过去受罪。” 小侍安慰道:“两位公子皆俊美可人,不论嫁到哪里,都会倍受宠爱,主君多虑了。” 何夫郎叹气,“若是嫁到寻常人家,我自然是不担忧的,怕只怕……,唉……” 涉及到皇家,小侍不敢再说,只是静静的关上了半扇窗户。今天虽然出了些太阳,但风还是有些大。 “主君,管家求见。” 另一个小侍进来通报。 何夫郎点点头,小侍立马出去请管家进来了。 “主君!” 管家进来行礼问安。 “嗯,何事?” 何夫郎揉了揉额头,最近想的事情太多了,脑袋胀的慌。 管家瞥了瞥周围的小侍。 何夫郎挥了挥手,所有小侍都下去了。 “主君,今日四皇女来拜师,路上正碰到了二公子。” “迢迢?他不是正在关禁闭吗?怎么偷偷跑出去了?” 何夫郎感觉脑袋开始疼了,“罢了,跑出去就跑出去了吧,总归还在府里,又没有出去胡闹。” “不对。”何夫郎突然坐直了身子,“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亲自来说?可是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 管家一脸尴尬,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呃,这,那个,……” 何夫郎急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管家把头一低,飞快地说:“二公子钻狗洞出的院子,被卡住了,四皇女救了二公子,还给他擦了脸。二公子害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跑了。” 轰隆! 何夫郎瞪大了眼,脑袋里一阵轰鸣! 狗洞……卡住了……何迢迢……四皇女…… 何夫郎坐直的身子垮了下去,差点滑下椅子。 管家连忙上前去扶,“主君,您没事吧?” 何夫郎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迢迢这一出,被人知道了,他哪里还嫁的出去哟! 完了,一切都完了! 何夫郎双目无神,手脚冰凉。 管家急忙要去找大夫,何夫郎一把拉住了她。 “等等!四皇女给迢迢擦了脸?!” 何夫郎重新焕发生机,激动的问管家。 管家不明所以,点点头,“是啊,而且四皇女还告诫奴,说小公子脸皮薄,不让奴告诉别人。” 何夫郎松了口气,面带喜色,“好,那就好,四皇女果真是个周到人。” 听到没事后,何夫郎对何迢迢的怒意就上来了。 “管家,把府中的狗洞都给封了,不许二公子出院子一步!另外,让他十日之内,抄《男德》和《男诫》各五遍,交给我检查!” “岂有此理!”何夫郎还是气愤,“可真是把他给宠坏了,连钻狗洞的事都干的出来,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男的端正。” 管家叹了口气,替二公子默哀。 主君最是好脾气,现在主君生气了,二公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是,奴这就让人去告诉二公子。 不过,主君还请息怒保重身体要紧。 况且,四皇女如今要拜将军为师,想必也不会出去乱说。 而且,奴在墙外似乎还听见四皇女夸二公子可爱呢!” 何夫郎的气消了一大半,狐疑的看了管家一眼,似乎是怀疑她为了不让自己处罚何迢迢,才故意这么说的。 管家坚定的点点头,“千真万确!” 何夫郎笑了,眉眼都生动起来,“不愧是四皇女,就是有眼光!” 何夫郎是喜欢何迢迢活泼好动的模样的。 当年他生了双生子,嫡长子何皎皎被他公公要求带回京城养,嫡次子何迢迢陪她们留在北疆。 北疆人性格豪爽,何迢迢也越发活泼好动了。 京城规矩重,因此何皎皎更加端庄娴静。 在北疆时,他心里挂念何皎皎,愧疚不能将他养在身边,让他从小就没有母亲爹爹关爱。 回京城后,他又担忧何迢迢不符合京城贵男的标准,怕他找不到好婆家。 都说儿女都是债,何夫郎为他两个儿子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之前他就觉得四皇女不错,和迢迢十分相配。 反倒是三皇女,心思不正,最近更是被女皇厌弃,还不知道如今在京城西北哪个角落呢! 可皎皎又一心要嫁给三皇女,自己这些年没有教养过他一天,根本没有资格去管束他。 将军之前也不看好三皇女,不过是因为皎皎喜欢,她才勉强给三皇女个好脸色。 至于四皇女,将军表面说是女皇勉强,其实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比起三皇女,她还是更看好四皇女。 这些国家大事,何夫郎不懂。他只想给两个儿子找好婆家,让他们俩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行了,管家你先去忙吧,我不放心,去瞧瞧迢迢。” 面对突然改主意的主君,管家也没说什么,行礼之后退下了。 何夫郎气势汹汹的走到何迢迢的院子里,准备先吓一吓他,让他以后收敛一些。 结果一腔气势做给了空气看,他找遍了院子也没找到何迢迢。 第33章 信件 若说刚刚只是装的,此刻何夫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才刚刚闯祸,人怎么又不见了? 正要打发下人去寻,何夫郎却突然听见树上隐隐约约传来笑声 。 他抬头一看,差点没把自己心脏病吓出来。 只见何迢迢坐在只有碗口粗细的树枝上,晃荡着双腿,正笑得开心。 何夫郎怒气上涌,又怕吓着何迢迢,害他摔跤。只好“和善”的笑着,朝何迢迢招手。 “迢迢,快下来,别摔着了。” 何迢迢听见自家爹爹的声音,直接在树枝上站了起来。 树枝晃动了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啊!” 何夫郎惊呼一声。 “小心些!” “没事的,爹爹,这树枝稳着呢!” 何迢迢不以为然,调皮的在树上蹦哒。 “快下来!” 何夫郎心脏紧了紧,声音里满是着急。 见何夫郎实在担心,何迢迢也不闹了,顺着树干往下溜。 何迢迢双腿着地的那一刻,何夫郎就冲了上前,揪住何迢迢的耳朵。 “何迢迢!树枝那么细,万一摔了怎么办?” “疼,疼!爹爹,孩儿知错了!” 何迢迢哭丧着脸,顺着何夫郎揪耳朵的方向走。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为什么就不能像皎皎那样听话呢!” 何迢迢不动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夫郎,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宠爱他的爹爹会说出这样的话。 何夫郎放下了手,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着急了! “迢迢,爹爹不是这个意思……” 何迢迢没说话,只是红了眼眶。 本来祖母和祖父就不喜欢他,觉得他没规矩。 还好他还有母亲和爹爹喜欢他,他也就不难过了。 没想到,才回京城没多久,连母亲和爹爹都更喜欢何皎皎了! 凭什么啊?! 何皎皎只是比他先出生一小会儿而已。 凭什么他就是嫡长子,什么好的东西都要先给他。 如今连母亲和爹爹也被他抢走了! 何迢迢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是迢迢没规矩,迢迢这就回房闭门思过去!迢迢再也不出来了!不会碍着您和何皎皎的眼了!” 何迢迢几乎是吼着喊出这些话,说完就哭着跑回房,把门给关上了。 “迢迢!” 何夫郎很是难过和后悔,他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没事,等迢迢冷静下来了,就不会生气了。 何夫郎这样安慰自己。 何夫郎走后,何迢迢哭了一下午。 她们根本不知道何皎皎有多可恶! 表面上,何皎皎乖巧得不得了,对自己也很爱护。 实际上,他就是个坏蛋! 何迢迢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满心欢喜,多了个哥哥。 结果,何皎皎背后各种污蔑他,说他没规矩没礼貌。 何皎皎还说,以后他嫁给了三皇女,就随便指个三皇女手下的小官给他。 反正,他是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 何迢迢心中委屈,可家里人已经没一个肯相信他了。 她们都觉得何皎皎乖巧懂事,自己胡闹还嫉妒何皎皎。 何迢迢擦了擦眼泪,给自己加油打气。 不行,他不能颓废,他一定要比何皎皎嫁得好。他一定要揭开何皎皎的真面目! 何迢迢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模仿何皎皎的字迹给三皇女写信。 他心中有一丝犹豫,却被脑海中何皎皎欺负他的画面彻底打消。 连他母亲和爹爹都不知道,他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只要看一眼,他就能模仿得七七八八。 前几日,他意外看见了何皎皎给三皇女,所以,自己这一封信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何皎皎不是喜欢三皇女吗?自己只是成全他罢了。 三皇女那不成器的,也只有何皎皎那蠢货才喜欢。 自己可要想办法把她们俩给死死地绑一起,免得以后何皎皎跟自己抢四皇女。 何迢迢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难免忐忑。 他不断的给自己心理暗示,人不害我,我不害人。是何皎皎先欺负自己的! 写完信后,何迢迢小心的把信封好,又招来了小竹。 吩咐他乔装一番,找个乞丐,把信放到西南区梵音寺山脚下的一户挂有鹿皮的人家门附近。 小竹没有多问,拿起信拿了些碎银就去办了。 何迢迢松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再无退路。 另一边的君芊灼拜师顺利,何将军喝了君芊灼的拜师茶,还给了她一个红包。 何将军没有贸然教她功夫,而是先让她蹲马步,打基础。 君芊灼蹲了好几个时辰的马步,腿软得打颤。 这还是她之前有偷偷练武的结果,难以想象,如果她之前没练,今天得多惨。 回去的路上,君芊灼腿软得需要孤隐扶着她。 对面正好碰到了何皎皎。 何皎皎衣着华丽,脸上挂着乖巧的笑。 君芊灼怀疑他是不是戴了微笑面具,哪个正常人的微笑会一直保持同一个弧度的? 反正君芊灼觉得看着他就浑身冒鸡皮疙瘩,瘆得慌。 何皎皎不紧不慢的走近,敷衍的朝她行了一礼。 “四皇女。” 他也不等君芊灼说话就自己起来了。 君芊灼累的很,也不想跟他纠缠,随意的点点头就走了。 走了? 何皎皎看着君芊灼的背影,眼神不善。 从来没有人这样无视他! 呵,也不知道何迢迢那个蠢货喜欢她什么? 没权没势,没得宠的君父,连父族都不支持,这样的人要是能登上皇位,他把头摘下来给何迢迢踢。 简直可笑。 君芊灼挺佩服何皎皎的,他到底喜欢三皇女什么呢? 不是她看不起三皇女,大皇女、二皇女甚至七皇女,都比三皇女好啊。 三皇女除了无能狂怒,她还会什么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 第二天,君芊灼拖着沉重的脚步从马车上挪下去。 站在宫门口,君芊灼感慨万千。 今日是她第一天上朝的日子,太不容易了。 回想她之前被推进去,仿佛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君芊灼颤颤巍巍往前走,姿势怪异。 正巧后面岑侍郎也到了,她一言难尽的看着君芊灼走得像鸭子一样。 忍了忍,她还是没忍住,走上前,拍了拍君芊灼的肩膀。 “年轻人,还是要节制。” 第34章 风评被害 岑侍郎说完就往前走,老当益壮,走得比君芊灼快多了。 君芊灼起先还没明白岑侍郎的意思,还以为她是劝自己练功要循序渐进。 一路上,其他官员纷纷瞟她一眼,再打趣的笑笑,转身和同伴交头接耳。 君芊灼突然就明白了! 天啊!她风评被害啊! 君芊灼忍住双腿的酸痛,大步向前走,证明她没有虚!!! 到了大殿,君芊灼站在二皇女后面,找到岑侍郎的位置,目光幽怨的盯着她。 二皇女挑了挑眉,凑近君芊灼的耳朵,低声问道:“怎么了?兵部的人欺负你了?” 君芊灼委屈,但君芊灼不能说,只能郁闷的回答道:“没有,只是有点误会,不好解释清楚。” 二皇女没有再说话,大殿之上,皇女与皇女,皇女与大臣,关系都不能太近。 上位者的通病,年龄越大,疑心越重。 二皇女不屑的撇了撇嘴,只有无能的人,才会疑神疑鬼。 女皇到了,众人一番行礼问安站定之后,早朝开始了。 容湘在女皇身后,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岑侍郎走到大殿中央,跪拜后起身道:“女皇陛下,昨日君侍郎竟在兵部遇刺,那贼人胆大包天,着一低等官服,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的进了兵部。 臣当即派人追查,没想到,那贼人左拐右拐,进了一处宅子。 臣派人暗访,得知那宅子乃是三皇女名下的。 接着,臣命人抓住了那贼人,如今关在刑部大牢里。 不知吴大人可有解释啊?” 三皇女的外祖母礼部尚书吴大人一惊,她确实派人去刺杀四皇女了,可没让刺客回宅子啊? 不是让她先出去躲躲吗?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吴大人脑筋一转,也出列,朝女皇一拱手,“回女皇,这皇女有几处宅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宅子一多,哪能处处都住上呢? 时间一久,进去些不三不四的人,主人家不知道,也是常事嘛。” 岑侍郎知道仅凭一个刺客无法扳倒三皇女,不过,失察之罪,三皇女是跑不了了。 听到这儿,君芊灼来了兴致。还以为她今天就是来打酱油,走个过场呢。没想到,岑侍郎这么靠谱,今天就告状来了。 君芊灼瞥了一眼吴尚书,心中冷笑,敢派人刺杀本皇女,今天不扒她一层皮,本皇女就不姓君! “吴尚书!” 君芊灼出列,准备给吴尚书挖坑,“你说三皇女的宅子多,所以管理不严,才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对吗?” 吴尚书知道君芊灼不安好心,她十分仔细的分析君芊灼的话。管理不严是错,但比买凶杀人罪名轻多了。 于是,吴尚书点头,朝君芊灼行了一礼,回答道:“三皇女管理不严,差点让贼人逃脱,在下替三皇女给四皇女赔罪了。” 君芊灼暗自勾了勾嘴角,假装吃惊,“三皇女这么多空闲的宅子,想必家资颇为丰厚吧。” 君芊灼的视线看向女皇,“母皇,儿臣要告发大理寺卿周大人包庇之罪!” 在场官员皆是一脸懵,不是在说三皇女涉嫌买凶杀人吗?怎么突然扯到大理寺卿周大人去了。 吴尚书也是一脸懵,四皇女不是要追究三皇女失察之罪吗?怎么突然攀扯周大人去了? 周静安反应迅速,她几乎立刻洞察了君芊灼的想法。 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呢?三皇女贪污的巨款是她亲自去追回的,没有过任何人的手。 她与三皇女也没有交情,不可能包庇她,少追回银子。 那三皇女怎么还有银子呢? 要知道,追回的银子就有四十七万六千二百两银子。 周静安不慌不忙的跪下,向女皇禀报,“回女皇,大理寺追回的四十七万六千二百两银子已交付国库,随时可以查验。” 岑侍郎说道:“那贼人所住的宅子是个两进的四合院,占地极广,至少也值个三千两。” 此话一出,众官员都惊了。 用来落灰的宅子都值三千两,三皇女可真富啊! 要知道,一个状元,运气好,一二十年才能混到三品官,一个三品官一年俸禄也就一百三十两! 所有人看向吴尚书的眼神都不对了,既然三皇女都能贪,那吴尚书贪没贪呢? 官员们能想到的,君兰自然能想到。 她气得一把打碎了茶盏,看向周静安,“查!” 周静安立马应下,怨念的看了君芊灼一眼。 每次见到四皇女,她们大理寺的工作量就得翻好几倍。 吴尚书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跪下磕头,“女皇陛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君芊灼歪歪头,这难道就是外孙女像外祖母吗?好像三皇女那天也是这样的! 幸灾乐祸的看了吴尚书一眼,君芊灼已经开始在算吴尚书被抄了的话,女皇可能会给她多少赏银了。 其他官员则是不敢吭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她们多多少少也贪了些,希望四皇女别拿她们开刀! 何将军看向君芊灼的眼神很是复杂,对君芊灼这个徒弟,她是很满意的。 可女皇把君芊灼交给自己,就是明明白白的敲打自己,不要妄想不该想的。 但凡自己有一点支持四皇女的意思,那等待自己的只有抄家灭族这一条路。 何将军叹了口气,迢迢与四皇女,终究是有缘无分啊! 下朝后,李尚书急急忙忙往外走,相熟的人想拉她说些话都没拉住。 君芊灼的腿还是有些抖,这时候别人都不敢再打趣她了。 她跟在岑侍郎身后,催促岑侍郎赶紧回兵部。 岑侍郎本来还想和其他人聊聊天呢,被君芊灼这一打岔,天都聊不下去了。 “君侍郎啊,到底什么事这么急?兵部还能跑了不成!” 君芊灼神秘一笑,“岑侍郎,兵部缺经费不?” 岑侍郎眼睛亮了,“缺!怎么?君侍郎能弄来?” “怎么不能?”君芊灼神秘一笑,“会有人给咱们送银子的,只要咱们快些回去。” 这下不用君芊灼催了,岑侍郎健步如飞,还嫌君芊灼走得慢。 第35章 多少? 君芊灼和岑侍郎回到兵部,黄郎中就急急忙忙跑来了。 “君侍郎高见!图纸果然不见了!”黄郎中满脸喜色,带着对君芊灼的佩服。 岑侍郎大惊失色,“什么?图纸不见了!” 她身子颤了颤,似是受不住这个打击。 “岑侍郎冷静,这只是我的计谋而已,别慌!” 君芊灼扶住岑侍郎,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就说岑侍郎年纪大了,不适合参与这些事了吧!这黄郎中,嘴是真不严! 黄郎中不好意思的扣了扣脑袋,“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太高兴了。” 岑侍郎年纪大了,禁不起吓。黄郎中扶着她进了大门,她挥挥手,示意她还撑得住。 黄郎中有些愧疚,她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这样口不择言了。 君芊灼没说什么,径直走向了院子。 黄郎中跟在她身后,神情依旧兴奋,“下官已经派人去刑部报官了,还隐约提了一下嫌疑人。” 君芊灼站在院门口,看见于冰栩和黄若幻配合默契,木流牛马的模型已经差不多了。 “让你买的东西买好了吗?” 黄郎中笑得鸡贼,“买了,买了!还得是君侍郎奸诈啊!” “嗯?!” 君芊灼瞪着黄郎中,给她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啊!不不不,是机智!机智!” 这还差不多嘛。 君芊灼让黄郎中到门口迎接刑部官员,她则是去瞧瞧木流牛马的制作。 院子里有些乱,到处都是木屑,和堆积的铁皮,木材。 两个社恐人士见君芊灼来了,行礼之后就躲远了。 木流牛马的零件整齐的摆放在地上,就差组装和实验了。 君芊灼双眼放光的看着于冰栩和黄若幻,把她们两个看得瑟瑟发抖。 这哪里是两个社恐,这是两个宝贝啊! 君芊灼想象不到,以后自己要做什么,只需要提供图纸,她们两个就能做出来,自己完全就可以做个甩手掌柜,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想到以后的好日子,君芊灼笑得更和善了。 “一会儿刑部要来人查线索,你们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就把东西搬到房间里面组装吧。放心,我不会让人进去打扰你们的。” 黄若幻和于冰栩连忙点头,感激的看了君芊灼一眼。 她们俩都觉得君芊灼是她们的知己! 刑部来人很快,根据黄郎中的提点,她们已经抓住了贼人,而且是当场抓住的,贼人手里还拿着图纸。 她们现在来这一趟,是为了估算兵部的损失,好让贼人,或者贼人背后之人补偿。 黄郎中发挥了她社交悍匪的本事,把刑部官员哄得一愣一愣的。 她们到了院子里,看着杂乱的院子,无从下手。 于是,由黄郎中给她们介绍。 “小邹啊,你看这儿。” 黄郎中指着一小撮看不出料子的木屑,“这是兵部为女皇特地买的小叶紫檀,没想到,贼人把这些全偷走了!” 邹和小心翼翼的蹲下,看着眼前的“小叶紫檀”遗骸,满脸疑惑。 不是她挑事儿,这木屑少到风一吹就没了,谁能判断出来这是什么木材啊? 不过,看黄郎中那一脸气愤的模样,邹和还是在本子上写了小叶紫檀,不过后面还写了一个疑字。 “敢问黄郎中,这小叶紫檀价值几何呢?” 黄郎中摸不准,悄悄瞥了眼君芊灼。 君芊灼右手在身后比了一个五,黄郎中笑了,一脸我懂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君芊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五千两!” 君芊灼大惊失色,面上不显,实际腿软得差点跪下去。 这个黄郎中,也太贪了吧!她原意是五十两,顶破天五百两啊! 邹和准备记录的手也停住了,不停的颤抖着,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多, 多少?” 黄郎中想着做戏就要做全套,于是装作轻松道:“区区五千两罢了,怎么,送给女皇的东西不值这个价吗?” 邹和咽了咽口水,五千两啊,把她卖了都凑不够,还区区?也没听说兵部这么肥啊? “值,当然值!” 谁敢说女皇不值啊? 邹和默默的把五千两给写上。 黄郎中满意,继续说道:“小邹,别停这儿啊,还有呢!” “还有?!” 邹和身体跟着往前走,灵魂还停留在原地。 她在思考现在从刑部跳槽到兵部,她还有没有发财的机会。 黄郎中指着木料旁边的碎渣,捡起一点儿,递给邹和。 “这是准备为女皇准备的金丝楠木!” 邹和拿起碎渣,仔细查验一番,发现这个碎渣确实是金丝楠木。 于是,她就在本子上写了金丝楠木,这次后面没有写疑字。 金丝楠木可不便宜,邹和已经被吓怕了,小心的问道:“黄郎中,这金丝楠木又值几何啊?” 黄郎中再次看向君芊灼,君芊灼连忙在身后摆手,示意黄郎中别再往贵了说了。 黄郎中了然的点点头,一脸傲气,“也不贵。” 君芊灼放心了,看来她和黄郎中还是有默契的。 邹和也松了口气,虽然这银子不是要她赔,可数量大了,真不好追回啊! “也就五万五千五百五十五两!” 邹和顿时面如土色,如果这是真的,那她们刑部就完了,这几天都别想有好觉睡了。 君芊灼更是一口气上不来,急得连连咳嗽。 “哟,君侍郎,你这是怎么了?” 黄郎中咻的一下蹿到君芊灼身后,替她拍背顺气。 君芊灼假笑,“你们先忙,本皇女进宫一趟。” 没办法,本来只想坑点小银子,就直接归兵部了的。谁让黄郎中这个胆大的,弄出这惊天数额来。 这就不得不去跟女皇报备了,要不如,女皇该怀疑兵部尚书也贪污了。 黄郎中可怜兮兮地拉住君芊灼衣袖,低声道:“君侍郎,你走了我不知道价格呀!” 君芊灼怒极反笑,“你发挥得很好,非常好,特别好!根本用不着和我商量。” 黄郎中傻傻一笑,真以为君芊灼在夸她。 “嘿嘿,那我就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了?” 反正都这样了,想必女皇也想看看工部到底能扣出多少钱来。 “行,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吧。” 第36章 坦白 君芊灼入宫后,黄郎中继续带着邹和找证据。 当然,只有她和君芊灼知道,证据其实是她去买的名贵木料的木屑,跟她的报价相比,便宜着呢! 一个小小的院子,给了邹和巨大的震撼。 兵部为了讨女皇的欢心,真的花了那么多银子吗? 黄郎中将邹和送到了兵部门口,十分热情的朝她挥手,“小邹,常来啊!” 邹和勉强笑了笑,嘴里说着一定一定,实际上心里打定主意,非必要再也不去兵部了。 万一兵部什么东西被她碰坏了,她不得被讹到倾家荡产! 入宫的君芊灼直接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君兰了。 虽然君芊灼讹人不对,但工部偷东西也是真的。 没错,女皇已经知道偷图纸的是原来的工部尚书,如今的工部侍郎,李侍郎了。 君兰明白,只要她没有任命新的工部尚书,或者新的工部尚书还没有站稳脚跟,那么工部做主的就还是李侍郎。 “行,朕知道了。朕倒要看看工部又能拿出多少银子来?” 国库空虚,她的好臣子,好女儿倒是一个比一个富! ……………………………… 工部 李侍郎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时不时望着门口的方向,着急得心口像有火在烧一样。 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难道派去的人出意外了? 李侍郎也知道派人去偷图纸是下下策,危险系数太高。 不过,她最近处境尴尬,与她同为侍郎的官员已经想取代她的位置了。 工部要立功太难了,水坝没有立刻需要修的,女皇节俭,几乎不修没用的宫殿,最近根本没有她的用武之地。 唯一的正事还是去修缮四皇女的府邸,这本来就是她亡羊补牢的任务,哪里能算得上功劳呢?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兵行险招。只要图纸到了她手里,工部人才济济,还怕做不出木牛流马吗? 再者,做木牛流马本来就是工部的活儿,是她们兵部越俎代庖。 “大人,大人!不好了!” 一个小官满头大汗,神色慌张。 她急急忙忙进门后,仔细瞧了瞧,确认门外没人,才关上了门。 李侍郎瞧见她的动作心都凉了半截。 “大人,咱们的人被抓了。下官趁刑部刚抓住人,比较放松,派人去把她偷出来的图纸拿来了!” 李侍郎喜出望外,太好了!只要自己把东西做出来,女皇肯定会看在自己的功劳上,让自己官复原职的。 “快!把图纸给我!” 一张被折皱的纸到了李侍郎手中,李侍郎迫不及待的打开,她激动到屏住了呼吸。 打开图纸,只见图纸上并没有设计图,只有两个大字——蠢货。 这两个大字仿佛两个巴掌打在了李侍郎脸上,痛得她喘不过气。 恼羞成怒的李侍郎一脚踹在小官身上,手里牢牢的攥紧了图纸,“蠢货!这根本不是图纸!” 小官神色惶恐,急忙跪下,抱住李侍郎的腿,“怎么可能?大人,这图纸确实是从咱们手里人拿到的,绝无掉包的可能!” 李侍郎还不解气,再次一脚踹小官肚子上。 “你自己看看吧,为了这张废纸,还浪费了一个咱们自己人!” 李侍郎一把把图纸扔小官脸上。 小官连忙把图纸从自己脸上拿下来,展开一看,那蠢货二字刺痛了她的双眼。 “滚!” 小官不敢再说什么,拿着图纸,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李侍郎沉默的坐到了椅子上,罢了,事已至此,随便找个替死鬼了事吧。 还不等李侍郎找到替死鬼,刑部尚书白大人已经带着人找来了。 白尚书脸上带笑,一边客气的朝李侍郎问好,一边使眼色让刑部的人直接把院子包围了。 “李尚书近日可好?” “唉,瞧我这脑子!”白大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本官忘了,你已经不是尚书了。是吧?李侍郎。” 侍郎二字,白尚书叫得最大声,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李侍郎本就被图纸上的蠢货二字气得不轻,现在被白尚书一激,更是怒火滔天。 “呵,本侍郎不过是暂且如此罢了。女皇对臣向来恩宠,用不了多久,臣自然又回到尚书的位置了,白尚书有什么可得意的?” 白尚书笑了,笑得极其开朗,让李侍郎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既然李侍郎如此自信,那在下就先提前道一声恭喜了。不过……” 白尚书笑得不怀好意,“这里有一份账单还需要李侍郎偿还。” 账单? 李侍郎不明所以,她不是因为偷图纸来找自己的吗? 难道手下没有供出自己? “什么账单?我可没有欠账,白尚书可别胡说!” 见李侍郎松了口气的模样,白尚书更开心了。 “邹和,把账单给李侍郎看看。” 邹和迟疑地把账单递了出去,其实她不认为工部有这本事,悄无声息偷走大量珍贵木料。 兵部的人又不是死的,木料多且重,又不是图纸,偷走方便。 可惜,她知道,她一个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的小官,哪里有话语权呢? 李侍郎接过账单,下一秒就瞪大了眼。 只见,账单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串贵重木材的名称和价钱。 金丝楠木,五万五千五百五十五两。 小叶紫檀,五千两。 降香黄檀,四千三百五十二两。 大红酸枝,三千六百六十六两。 香花梨,三千六百五十四两。 …… 李侍郎不解,这账单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最近可没有购买这些名贵木料啊! 白尚书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李侍郎,你派人偷了兵部准备做成木流牛马献给女皇的木料,女皇十分震怒啊!” “荒谬!我什么时候派人去兵部偷木料了?” 李侍郎气得面目狰狞,她不过是偷了一张没用的废纸罢了,兵部竟如此污蔑她! “荒谬?” 白尚书嘲讽道:“你的人已经关在刑部大牢,招认是你指使的。” “不可能!我又没让她去偷木料,定是你们屈打成招!” 李侍郎气得用手指指着白尚书。 白尚书冷哼一声,挥手打开了李侍郎的手。 “没让她去偷木料?那就是让她去偷别的东西了?李侍郎,你怎么那么天真呢?她都能背叛你,把你供出来,你怎么不相信她会骗你,私自偷点别的呢?” 第37章 引蛇出洞 李侍郎有片刻的迟疑,她想到那张写着蠢货二字的图纸,确实不像兵部的作风。 要是兵部那群莽妇知道自己要偷图纸,肯定早就直接打上门来了,她们一群直肠子,哪里会挖坑给别人跳呢? 不会真是那人觉得自己降职后不能抬举她了,就干脆偷了名贵木料,想跑路,才用图纸羞辱自己一番吧? 此时的李侍郎沉浸在被人戏耍的愤怒中,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木料的重量。 木料再贵重那些银子也能买不少了,如此沉重的木料一个人根本拿不走。 李侍郎身为工部尚书多年,怎么可能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呢? 不过是她为人向来自傲,现在被图纸上的蠢货二字给刺激得不轻,所以什么都给忘了。 白尚书冷笑连连,她看不惯李侍郎已经许久了,不就是一个破修房子的,整天得意洋洋,自以为是,到处宣扬女皇最宠她。 果然,这人啊,越缺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行了,事已至此,李侍郎选吧。你是私了赔钱呢?还是直接去女皇那里领罚呢?” 李侍郎颓败的看了工部的牌匾一眼,只能咬牙吃下这个哑巴亏。再去女皇那里领罚,怕是侍郎之位都保不住了。 “我会把钱送到刑部,白尚书请回吧!” 李侍郎挺直了身子,不愿意在白尚书面前露怯。 “那本官就在刑部等着了,李侍郎千万别忘了。” 白尚书呼呼带着一群人来,又呼呼带着一群人走,只剩工部众人隐晦的瞧着李侍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李侍郎挺直的腰弯了些许,她是怎么走到如此境地的呢? 兵部 岑侍郎与君芊灼相对而坐,热茶的清香四散开来。 “君侍郎,前些日子刺杀你的贼人已经有眉目了。没想到啊,三皇女竟然做出这等残害手足的恶事!” 岑侍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大皇女得知此事十分痛心,她身为长女,没有管好皇妹,很是愧疚。所以,她想问问你是什么想法。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和她说,她会为你做主的。” 君芊灼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三皇女被罚去京城西北区还不消停,自己是刨了她祖坟吗?她怎么老是咬着自己不放! 大皇女向来与三皇女不对付,自从上次自己替大皇女求情之后,大皇女一派在兵部对自己多有照顾。 把这事交给大皇女,自己省事,大皇女一派趁机打压打压三皇女,一举两得。 君芊灼考虑好了,先是关心了一番大皇女的身体,得知她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君芊灼就把事情委托给了大皇女。 岑侍郎对此很是满意,以茶代酒敬了君芊灼一杯。 君芊灼连忙举起茶杯,回敬岑侍郎。 此刻,猎杀三皇女小分队,联盟成功。 另一边的三皇女对此毫不知情,她正在美滋滋的捧着手中的信件逐字逐句钻研。 周围的环境并不好,臭水沟里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路过的人不是穷凶极恶就是衣衫褴褛。 可这跟她三皇女有什么关系呢? 早在她来这的第二天,她外祖母吴尚书和她君父早已为她准备好了宅子仆从护卫,她依旧在这里过着自由富足的生活。 至于女皇说的不许外人帮忙,她们早就当成了耳旁风。 看完了信,三皇女对于自己的魅力很是满意。 瞧瞧,那何皎皎已经被自己迷得不行,说是想自己了,想要单独一聚,真是大胆! 随即,三皇女不屑的撇了撇嘴,要不是为了何将军的兵权,何皎皎给自己提鞋都不配。死板又无趣,还没他弟弟何迢迢有意思。 “这个笨蛋,连具体时间地址都没写清楚,梵音寺那么大,到时候上哪找人去?” 于是,三皇女提笔写下隅中梵音寺后山小溪处几字,让人把信送到何皎皎手中。 三皇女这一举动正中何迢迢下怀,有了三皇女的回信,何皎皎自己就会想尽办法出府,免得自己还要想办法把他弄出府去。到时候出了问题,其他人也怪不到自己身上来,是何皎皎自己要出府的,不是吗? 虽说把事情交给了大皇女,君芊灼也没完全放任不管。 “孤隐,三皇女那边如何了?” 自从资金到手后,孤隐成立的暗阁发展迅速。 君芊灼就派人盯着三皇女,省得她使坏。 “回主子,最近三皇女吃得好睡得好,还和何大公子打得火热,信息来往就没断过。不过……” 接下来的话,孤隐不知道该怎么说。主子好像对何二公子有些意思…… “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还跟我客气?” 君芊灼难得见孤隐这么吞吞吐吐的样子,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孤隐纠结的看了君芊灼一眼,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何二公子仿造了何大公子的信传给三皇女,三皇女也回了信。何二公子应该是打算去捉奸。” 君芊灼这才明白孤隐为什么纠结了,“这有什么,我又不讨厌聪明人。所以说啊,这孩子还是要养在自己身边,要不然,什么时候变成了恋爱脑都不知道。” 孤隐不知道恋爱脑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赞同的点点头,何二公子确实比何大公子好多了。至少眼光很不错,自家主子可比三皇女那个暴怒狂好多了。 君芊灼兴味的摸摸下巴,呵呵一笑,“既然何迢迢想去捉奸,那我就帮他一把。捉奸嘛,人多才热闹。” 孤隐无语得嘴角抽搐,热闹一词是这样用的吗? 君芊灼可不管那么多,她只想去看热闹,顺便打击打击三皇女。 “去,拿我的帖子邀请大皇女、二皇女、七皇女明日去梵音寺进香,就说有绝妙的风景可以看,千万不能错过。” 孤隐点点头,转身准备去办事,君芊灼突然出声拦住了她。 “等等,明日上午晚一点去跟何将军请个假,就说明日休沐,我要跟其她皇姐皇妹去梵音寺进香,下午可能回不来,就不去何府练功了。” 确认君芊灼没别的事了,孤隐再次转身出去。 君芊灼激动得摩拳擦掌,恨不得眨眼就是明天。 没办法,捉奸诶,太刺激了! 第38章 捉奸 收到君芊灼帖子的各人反应截然不同。 大皇女正好在和岑侍郎商议如何把三皇女刺杀君芊灼的事情闹大,好好让三皇女栽个大跟头。 收到帖子看过后,大皇女沉思片刻,把帖子递给岑侍郎,“你怎么看?” 岑侍郎沉吟片刻,“四皇女不会无的放矢,臣建议大皇女去看看,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带些侍卫去吧。” 大皇女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派人去回君芊灼,说她一定会去的。 二皇女收到帖子的时候正在处理公务,最近吏部考核,事情多得很。 不过,看到君芊灼邀她出去,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七皇女正在无聊的观赏府中舞姬跳舞,工部本就清闲,最近李侍郎和另一个侍郎最近斗法斗得跟斗鸡眼一样,又跟她无关,她就更没事干了。 梵音寺? 一个大老远的寺庙有什么绝美的风景? 七皇女本想回绝,转念一想,反正现在也无聊,干脆去瞧瞧吧。要是太无趣了,还可以嘲讽嘲讽君芊灼,顺便带她那个土包子去看看什么才叫做绝美的风景。 就这样,三位皇女都回应了会去,君芊灼更兴奋了。 太兴奋的结果就是大晚上的睡不着,要不是辛夷拦着她,她都想出去喝几杯。 第二天一大早,君芊灼顶着两个熊猫眼噌的一下就起来了。不知道比平时上朝或者去兵部快了多少。 她不但自己早起,还派人去催了催其他三位皇女。 天才蒙蒙亮,四位皇女就在京郊碰头了。 七皇女十分不满,大清早把她叫出来也就罢了,怎么还邀请了讨厌的大皇女? 于是,七皇女的脸色就不好了,说话也夹枪带棒的,“哟,四皇姐是刚从哪里小侍的床上起来么?瞧这黑眼圈浓的,也不怕年纪轻轻的就虚了。” 君芊灼想到马上就要上演的好戏,心情依旧激动,自然不与七皇女计较,“我这是想到今日的风景一晚上没睡着,七皇妹,相信我,一会儿见到了‘风景’,你今晚也会睡不着的。” 七皇女不信,还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君芊灼,丝毫不知道一会儿会打脸。 二皇女则是宠溺一笑,风景不重要,能和君芊灼一起,她就很开心。 大皇女有些无语,怀疑自己这一趟来得值不值。她刚把证据准备好,打算去母皇那里举报三皇女呢! 一行人没再多说,坐上马车去梵音寺。 何府 何将军、何夫郎、何皎皎还有何迢迢也在准备动身去梵音寺。 昨天晚膳前,何皎皎闹着要一家人去梵音寺进香,说是想保平安。 何将军本不想去的,下午还要教四皇女武功呢,去梵音寺可能赶不回来。 可何皎皎口中的一家人改变了她的想法,把他留在京中是何将军和何夫郎一生的愧疚,难得他想一家人一起出游,就遂了他的心愿吧。 没想到,第二天君芊灼就派人跟她告假了。这下好了,唯一的担忧也没了,一家人就高高兴兴的出门了。只是,能不能高高兴兴的回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清晨的梵音寺笼罩在一片佛光之中,看着确实让人心旷神怡,整个人都宁静了不少。 不过,还达不到风景绝美的地步。 七皇女嘲讽出声,“就这?四皇姐以后还是跟我混吧,什么好东西都没见过,丢人现眼。” 君芊灼满脸自信,“七皇妹别急,主角还没到呢!” 登顶之后,君芊灼带人直接去了后山,藏身在小溪对面的大石头后面。 这里可以看清小溪边发生的事,仔细一点的话,还能听清声音。 这明显是有瓜吃的节奏啊,七皇女也不闹了,兴奋的盯着小溪对面,还抽空检查了一番,确认手下们也躲好了,不会暴露。 她们刚躲好,何将军一家也到了梵音寺。 何皎皎神情激动中带点忐忑,何夫郎想去给两个儿子求姻缘,何将军作陪。 何迢迢要去给母亲和爹爹求长寿安康。 于是一家人分头行动。 何皎皎高兴坏了,天都在帮他,不用让他分心思独自脱身了,看来,他与三皇女是天定的姻缘。 何皎皎一走,何迢迢就绕路去了小溪旁的山洞里。 那里有藤蔓缠绕,他又特意穿了一袭青衣,不仔细看的话,谁也发现不了他。 而且他已经安排好了,时机一到,他会让一个僧人告诉他母亲和爹爹,他脚崴了,让她们来后山山洞的另一面接他。 那里看不到小溪处发生的事情,这样才不会连累到他。 一切准备就绪,只见何皎皎急匆匆到了小溪边,见人还没有来,就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找了块干净的小石头坐着。 藏身在大石头后面的众人除了君芊灼全部目瞪口呆。 何皎皎从小在京城长大,还一心痴恋三皇女,她们自然都认识他。 现在他这一副会情人的模样,怎么能不让她们震惊呢? 如果一会儿来的不是三皇女,那她们就见证了三皇女被绿的全过程;如果一会儿来的是三皇女,那就更有意思了! 本该在京城西北区反省的人,来了梵音寺与贵男幽会。说轻点是不知轻重,说重点就是违抗圣意,要掉脑袋的! 众人都兴奋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小溪边的人。 日头逐渐上来了,差不多到了隅中的时候,只见一个带了面纱的侧脸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君芊灼失望,三皇女怎么还知道谨慎了,居然还戴面纱。 其他人急得抓耳挠腮,来人到底是不是三皇女啊,真令人着急。 而且来人露的是侧脸,凭借她们对三皇女的熟悉程度,但凡露个侧脸她们都能认出来。 于是一行人开始期待来人转身面对小溪另一边。 小溪边的两人浑然不觉周围多了很多观众。 何皎皎见三皇女来了,眼含热泪,站起身就往三皇女怀里扑。 “殿下!皎皎好想你啊!” 何皎皎用力有点猛,三皇女被打的三十大板还没有好全,疼得她嘶了一声。 何皎皎忽然意识到了三皇女还受着伤呢,心疼不已,想看看三皇女伤势如何,手都伸出去放三皇女衣服上了,才突然想起三皇女伤的是屁股,又连忙把手收回来。 第39章 世风日下 这次连君芊灼都震惊了,在其他围观者的眼里,就是何皎皎主动摸了那疑似三皇女的屁股! 山洞里的何迢迢更是脸红得快沸腾了,平时何皎皎装模作样,没想到私下里如此不知廉耻,简直丢何家的脸! 小溪边的三皇女抓住何皎皎作乱的小手,放到嘴边隔着面纱轻轻一吻。 “小妖精~~~,就这么饥渴难耐么?” 三皇女这句话说得有点大声,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凭借声音,其他皇女也基本确认了,来人就是三皇女。 君芊灼浑身恶寒,看不出来,三皇女竟然这么油。 其他皇女也是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太恶心了。 何皎皎看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浑身做作的扭了扭,另一只手放在了三皇女胸口,声音嗲嗲的,“殿下~~~,你坏!” 山洞里的何迢迢被气得发抖,他与何皎皎是双生子,长相很相似。 他内心咆哮,何皎皎顶着他的脸在干嘛啊!太恶心了! 其他人也不好受,刚被三皇女恶心了一番,现在又被何皎皎暴击。 三皇女邪魅一笑,把何皎皎拦腰抱到了怀里,连面纱都没取,就抱着何皎皎开始啃。 君芊灼眼睁睁看着她的面纱一点点濡湿,啊啊啊!上面都是她们两个的口水啊! 呕~~~ 年纪最小的七皇女没见过如此恶心的场面,忍不住差点吐出来。她不禁在内心感叹,还好早上起得早,没有吃早膳。 君芊灼连忙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她小点声,后面还有好戏呢。 七皇女捂着嘴,艰难的点点头。 许是隔着面纱不够带劲儿,三皇女扯下面纱,往地上一扔,继续和何皎皎抱着啃得难舍难分。 那面纱是个不懂事的,随风一吹,正好飘到了君芊灼她们藏身的大石头后面。 众人如临大敌,连忙避开,免得那恶心的面纱碰到自己。 小溪边两人的位置一变,三皇女的脸就正对着君芊灼她们的方向了。 看清三皇女的脸后,大皇女神色复杂,就是这么个玩意儿跟她不对付了十多年? 小溪边的两人越来越激烈,场面也越发不可描述。 大石头后面的众人都看不下去了,何迢迢更是怕长针眼,早早转过身去。 他也传信给了小侍,那僧人正带着何将军和何夫郎在找来的路上。 那两人越发夸张,已经到了七皇女捂住耳朵,声音都还直往她耳朵里钻的地步了。 七皇女忍不了了,拉拉君芊灼的袖子,示意她附耳过来。 君芊灼小心的凑近,尽量不发出声音。 大皇女和二皇女也微微凑近,听她们说什么。 七皇女小心翼翼,几乎是用气音问道:“差不多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大皇女和二皇女也跟着点点头,后面的内容真的不适合观看了。 “再等等。” 此话一出,大皇女、二皇女和七皇女震惊的看着君芊灼,眼神中都透露出一句话:你居然是这种人! 君芊灼连忙摆手,解释道:“后面还有重要内容呢,你们不想看了吗?” 咦! 大皇女和七皇女难得统一,鄙夷的看着君芊灼。 君芊灼无语,她们一定是想歪了! 她只好用口语说道:“捉奸啊!” 大皇女不解,“我们去吗?不太好吧!” 连脑袋不好的七皇女都觉得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摇摇头,说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君芊灼无语,郁闷道:“当然不是我们去,我才拜了何将军为师,你们不要搞我啊!我一会儿还要溜的!” 也是,其他三人点点头,同意了一会儿君芊灼先跑。 小溪边的两人进入了新状态当中,正在此刻,何将军和何夫郎到了。 见她们来了,趁她们惊呆的时候,君芊灼嗖一声就跑了。 “皎皎?!” 虽然何皎皎和何迢迢长相相似,但何将军和何夫郎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时候,何皎皎双手抱着三皇女的腰,衣衫不整。三皇女的一只手还伸进了何皎皎的衣服里,把他屁股上的衣服撑出了手指的形状。 听见动静,宛若连体婴儿的两人终于分开了。 何皎皎被吓得半死,连忙把三皇女的手从他衣服里抽出,然后快速的整理好衣裙。 三皇女也是一惊,但她是女子,没有何皎皎那么多的顾虑。 她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番衣服上的褶皱,连脸上的口脂都没有抹去。 看见三皇女和何皎皎的那一刻,何夫郎就晕死了过去。 何将军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抱住倒下的何夫郎,见何皎皎还躲在三皇女身后,气得怒发冲冠。 “孽畜!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滚回去!” 何皎皎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何将军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满是杀气。 连三皇女都被吓得直咽口水,不敢吭声,更何况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还不过来!” 何皎皎眼泪哗哗得流,他不是不过去,是腿软了,走不动。 大皇女和二皇女知道,到她们表演的时间了,要不然,三皇女该跑了。 至于七皇女,她只知道傻傻的看戏,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皇女和二皇女对视一番,拉着七皇女就假装从对面走近,隔着一条小小的小溪与对面的人对话。 “哟,何将军,您也来进香?” 大皇女首先出声,假装一时没看懂眼前发生了何事。 二皇女接着说道:“令夫郎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七皇女智商终于短暂的在线了,惊讶的指着三皇女道:“呀!那不是三皇姐吗?!奇怪,三皇姐不是应该在西北区吗?怎么到梵音寺来了?还和何大公子站在一起?” 她们一人一句话显然已经把事情拼凑得差不多了,何将军本想遮掩一番的心思也落空了。 她没脸回答,如今只看三皇女了,如果三皇女不愿意娶皎皎,那么他就只能白绫一根,或者青灯古佛了。 三皇女是个靠不住的,何将军来了她不怕,你情我愿的事,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但看见小溪对面的大皇女、二皇女和七皇女,她顿时心跳如鼓。 第40章 侧夫 特别是七皇女还问出了那关键的一句,她为什么不在西北区,而在梵音寺会佳人。还被那么多人抓了个正着。 紧张的三皇女哪里还顾得上何皎皎?她恨不得转身就跑,还对何皎皎产生了埋怨。要不是何皎皎非要约她到梵音寺来,她也不会被其他皇女瞧见。 何皎皎被三位皇女一惊,顿时清醒了。他必须要三皇女承诺会娶他,要不然回去后他名声就全毁了。 “三殿下,您会娶皎皎的对不对?” 何皎皎拉着三皇女的衣袖,满脸期盼。 何将军也皱着眉头看向三皇女,不论今日三皇女是否愿意娶皎皎,她都不会支持她了。 一个懦弱毫无担当的皇女,配不上北境二十五万将士的忠心。 三皇女迟疑了,她根本就不想娶何皎皎,顶破天给他个侧夫的位置,还得是何将军表示支持她之后。 “皎皎,你还小呢,不急。” 三皇女此话一出,众人都被她的无耻给惊到了。 刚刚抱着人啃的时候,怎么不说人家小呢! 何皎皎眼里的光熄灭了,他不敢相信,平时与他情意绵绵的三皇女,这时候了居然不愿意娶他。 何将军对三皇女更失望了,对何皎皎则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何将军府的嫡子想嫁给谁不行,用得着吊死在一个不争气的三皇女身上吗? 大皇女坑人的雷达动了,好机会啊!若是强迫三皇女让何皎皎进府,不论是正夫还是侧夫,三皇女都不会让何皎皎好过。 何皎皎不好过,何将军就不会支持三皇女,反而会恨死她。 就算结亲了她们也会结仇。 何皎皎痛苦不已,他爱了将近十年的女子,竟会如此对他! “殿下!你这是要逼皎皎去死吗?!” 三皇女还是不松口,何皎皎痛苦得又哭又笑,“殿下,臣子爱了您快十年了啊!您不是答应过我会娶我吗?难道你都是骗我的吗?!” 三皇女听到何皎皎爱了她十年,也有些触动。 “皎皎,不是本皇女不愿意娶你,实在是父命难违,君父已经给本皇女选好正夫人选了。” 何将军肯定不会支持三皇女了,那么何皎皎在三皇女府的位份越高,就对其他皇女越有利。 皇女夫郎的位份可是有定数的,可以用来当做联姻筹码的也就正夫一位,侧夫两位,其他的那些高门大户也看不上。 何皎皎占一个,三皇女联姻筹码就少一个。 大皇女此时站了出来,义正言辞,“三皇妹,不是大皇姐要说你。实在是你太不像话了!你若做不了自己婚事的主,就不该给人家何大公子希望。” 七皇女也凑热闹,她就像个刺猬一样,平等的想扎死所有人。讨厌大皇女,讨厌三皇女,连在外面的五皇女她都看不惯。 “哟,父命难违?本皇女怎么没听说过昭君父要三皇女你一边准备娶正夫,一边与何大公子幽会啊?” 七皇女虽不聪明,但金句频出。 这一巴掌响亮的甩在了三皇女脸上,打破了三皇女以昭君为借口的美梦。 三皇女恼羞成怒,“七皇妹还是多管管自己吧!整天在工部无所事事,还好意思来指责我。” 七皇女不怒反笑,“无所事事也比你这母皇亲口说的蛀虫好!对了,三皇姐此刻不是应该在西北区反省吗?违抗皇命可是要杀头的。” “与你何干?管好你自己吧!” 三皇女是有些紧张的,但她可是皇女,母皇再生气,还能杀了她不成? 大皇女还想着她整理的证据呢,早点把这里的事处理好了,把三皇女带回去,数罪并罚,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三皇妹,何大公子对你的痴心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着呢,你确定不对他负责吗?” 这个世道虽说对女子更宽容得多,但很多疼男子的家里也不会把儿子嫁给一个薄情寡义的女子。 三皇女考虑到以后还得娶世家贵公子呢,可不能有这个污点,于是不得不低头。 她顿了顿,朝何皎皎说道:“本皇女愿纳你为侧夫,你可愿意?” 侧夫? 那就是名字好听点的侍夫郎罢了。 何将军怒了,她家的嫡长子,可以出家也不能为侍夫郎! “承蒙三皇女厚爱,侧夫就不必了,我何进虽然不才,但也没到让自家孩子做小的地步!” 厚爱两字,何将军说得咬牙切齿。 “侧夫?” 何皎皎神思恍惚,他将近十年的感情原来就只值一个侧夫郎的位份吗?果然,娉者为夫,奔者为侍。报应,这都是自己的报应! “皎皎愿意,多谢三皇女厚爱。” 何将军震惊,武将的儿子,怎能一点傲骨都没有! “何皎皎,你胡说什么?将军府又不是养不起你!” 三皇女得意洋洋,何皎皎的名声已毁,他只能进三皇女府了。不管何将军以后支持谁,何皎皎也能牵制何将军几分,这买卖倒也不亏。 “母亲,孩儿不孝,给家族蒙羞,这是唯一能稍微挽救的办法了,求母亲成全。” 何皎皎砰一声跪地上,嚎啕大哭,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后悔自己识人不清,爱上三皇女。后悔自己不守规矩,与三皇女幽会。 不过,三皇女辜负了自己,那她也别想好过!他不会放过她的!哪怕是同归于尽。 何皎皎掩藏住眼中的恨,装作往日乖巧的模样。 何进长叹一声,早知今日,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把何皎皎送回京城养。 可惜,为时已晚。 “三皇女,日后若是您不喜欢皎皎了,还请您派人来何府说一声,臣会把皎皎接回家中。” 三皇女客气了几句,说什么日后绝不会负了何皎皎。 在场的,没一个相信的。 捉奸的事情解决了,其他纷争才刚刚开始。 何进抱着晕倒的何夫郎,身后跟着伤心欲绝的何皎皎,一起去了山洞的另一面,找到了崴脚的何迢迢。 何将军什么也没说,沉着脸,派小侍扶着何迢迢就下山往府里赶。 何将军走后,三皇女想溜走,却被一群侍卫拦住了。 二皇女不怀好意的笑笑,“三皇妹,想去哪儿啊?” 三皇女见四周侍卫已经把她包围了,她插翅难飞,不由恶狠狠的道:“关你屁事,还不快放我走!何将军可是知道我在这儿的,要是我出了什么事,绝对和你们脱不了关系!” 第41章 押送回宫 二皇女早在躲大石头后面之前就安排好了人手在小溪对面,现在正好抓住三皇女。 “怎么不关我们的事呢?三皇妹公然违抗皇命,我们看见了,自然不能让三皇妹一错再错!三皇妹,回宫请罪去吧。” 大皇女觉得今天这风景果然是绝美,让她心情舒畅了不少。 七皇女也是滋着个牙傻乐,当然,如果大皇女也能倒着霉,她就更高兴了。 一众人也不进香了,纷纷捐了香油钱,带着被捆着的三皇女下山了。 君芊灼在马车里更是上了一个小白花的专属妆,一会儿她还要演出破碎感才行! 下山的时候,七皇女一点都不觉得无聊了。 三皇女被绑着,坐在马车里骂骂咧咧。 四周来上香的夫郎公子们一个个眼里都闪耀着好奇的光芒。 只能说,经此一事,三皇女魅力直接减半。 一行人连午膳都没有用,马车直接开到了宫门口。 大皇女派人进去禀报,还派了她的一个侍卫去带证人到宫门口等候传召。 一路上,三皇女都在不停的想,见了母皇她要如何解释。 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不多,女皇立刻召见了她们。 女皇刚用完午膳,准备在御花园消消食。知道大皇女她们来了,就干脆在御花园里接见她们了。 倒春寒已过,天气是一日比一日暖和。 御花园景色正好,君兰心情也不错。 在等大皇女她们的时候,大皇女的君父皇贵君、二皇女的君父端君、三皇女的君父昭君还有七皇女的君父谨君都来了御花园。 看见他们,君兰的好心情败了个干净。她面上浅笑,眼底却是一片寒凉。 昭君行礼后快步走到君兰面前,端的是一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样。 “陛下,好巧啊,您也来逛御花园。” 昭君貌美,眼里碧波荡漾,宛若江南春水都长在了他一人身上。 也许正是如此,他一个美貌花瓶才能没脑子的在宫里活得这么久,还生下了三皇女。 “是啊,真巧。” 君兰拉过昭君,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眼里是他看不懂的暗芒。 皇贵君和谨君、端君心里暗骂他蠢,哪壶不开提哪壶,巧不巧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还好这时候女皇心情好,不计较。要不然,一个暗伺皇踪的罪名,就能让今天来这儿的人喝一壶。 大皇女她们来的快,一番行礼问安后,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被绑着的三皇女身上。 女皇一个眼神,容湘明了,上前询问道:“大皇女,三皇女这是怎么了?” 大皇女正要上前回禀,昭君就咋咋呼呼的闹开了。 他冲到三皇女身旁,一把推开了三皇女身边的侍卫。扶起跪着的三皇女,看着大皇女她们的眼神不善。 “大胆!同为皇女,你们怎么能绑三皇女呢!陛下!您瞧瞧,三皇女的手都被磨红了!” 昭君心疼得落泪,着急朝侍卫吼道:“死奴才!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三皇女松绑!” 然而,侍卫就像没听到昭君的话一样,一动不动。女皇都还没有开口呢,昭君算什么东西? 昭君气得直跺脚,朝君兰撒娇,“陛下,您看她!” 君兰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 昭君恶狠狠的瞪了侍卫一眼,冷哼一声。 大皇女无视昭君,开始禀报。 “母皇,今儿我们姐妹几个去梵音寺进香,没想到,意外见到三皇妹与男子在梵音寺后山私会。” “私会?就这点小事,你们就敢把三皇女绑起来,让她受这罪?!” 昭君又出声找存在感了,“莫说是一男子,就是十个男子又如何?我孩儿可是皇女,风流一些怎么了?” 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昭君,这是私会的问题吗?这是三皇女违抗圣旨,从西北区跑了的问题! “昭君弟弟,你少说两句吧!” 皇贵君叹气扶额,就凭昭君的脑子还能生下三皇女,自己果然还是太仁慈了。 谨君在心里狠狠嘲笑了一番昭君,又看见人群中的七皇女,他顿时激动坏了。 自家女儿终于聪明了,都知道痛打落水狗了。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再加把火呢?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三皇女的衣着,除了沾了点灰,这三皇女是一点儿苦都没有吃啊。 那怎么能行呢? 她贪污的可是民脂民膏,百姓的血汗钱。 女皇心疼女儿,明贬暗保,三皇女竟还不知足,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昭君哥哥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三皇女出现在梵音寺呢?难道三皇女这么做是昭君哥哥默许的?” 谨君温柔的语气,仿佛只是好奇而已。 端君见二皇女也混在其中,微微诧异。 不过,既然她掺和进去了,那他这个做君父的,自然要帮一把。 他站起身,走到三皇女身旁,拿出手帕,替三皇女擦拭身上的灰尘。 接着,他就皱着眉,批评大皇女她们,“你们也真是的,三皇女还小,不懂事,正是贪玩的时候,即使她擅自从西北区跑出来了,你们也不能绑着她啊!” 端君弯腰提起三皇女有些勾线的衣摆,语气里满是心疼,“瞧瞧,三皇女上好的衣服都被勾破了,还怎么穿啊!” 君芊灼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端君翻过来的衣摆里竟然用金线绣了暗纹! 一束阳光撒下,金线反射的光线刺痛了昭君的眼。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三皇女会被捆起来了。 这也不能怪他呀! 三皇女受罚的第一天,他就派人送去了护卫和大夫。后来更是什么好东西都往西北区的那宅子送,他都忘了三皇女还在受罚了。 昭君心虚的低下了头,假装女皇看不见他。 君兰怒极反笑,贪污罪该怎么论处,她们不知道吗? 她对三皇女已经是一片慈爱之心了,她甚至还派了暗卫守着,免得三皇女有性命之忧。 她们是怎么回报她的?把她的话当耳旁风,甚至公然违抗圣旨! 君兰笑了,笑得冰冷无比。 她们糟蹋了她的一片慈母之心,那她也不用对她们客气了! 第42章 数罪并罚 “三皇女违抗圣旨,罚宗人府监禁一年。昭君,为三皇女提供物资,贬佳卿,移出江和宫。” “陛下!不要啊!宗人府环境艰苦,三皇女她怎么受得了啊!” 昭君,如今的吴佳卿悲戚喊道,“陛下,都是臣侍的错!都是臣侍的错!不关三皇女的事啊!陛下!” 吴佳卿哭着跪行,冲过去抱住女皇的小腿,丝毫不顾他膝盖下磨得他生疼的鹅卵石。 三皇女被宗人府三个字吓破了胆子,愣在原地。 宗人府暗无天日,还不允许日日探望,人在里面用不了多久就得疯。 大皇女嘴角勾起冷笑,还不够。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入过宗人府的女皇。 “母皇,不止如此,三皇女还派人刺杀了四皇妹!” 君兰此刻看向三皇女的眼神,已经像寒风一般凛冽。 到了自己表演的时候了。 君芊灼眼含泪水,震惊又痛苦的看向三皇女。 “三皇姐,竟然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啊?皇妹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皇妹就是了,何至于此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我是手足血亲啊!皇妹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 君芊灼抓住三皇女的袖子,哭得撕心裂肺,字字啼血。 弄得大皇女都快以为君芊灼真的跟三皇女感情很好了。 三皇女此刻表情麻木,根本不管君芊灼的质问。 二皇女看得心疼,走上前揽住君芊灼的肩膀,替她擦干净眼泪。一句话都没说,却让人感受到了她与君芊灼之间深厚的“姊妹情”。 这一对比,让君兰对三皇女更失望了。 少年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先皇女儿多,她是最小的,姐姐们对她都还算友善。 直到皇位之争开始,无尽的杀戮染红了她的眼。 为了活下来,她杀死了她所有的姐姐,包括一手把她养大的亲姐姐。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夜晚,门外下着暴雨,惊雷滚滚。门内她亲手把染血的匕首从她一父同胞的亲姐姐胸膛里抽出。 她以为她会恨她,却没想到,她从她眼里看见了欣慰。 她亲手养大的妹妹,长大了,有能力独当一面了。 多少午夜梦回,姐姐都说不会怪她。可越是这样,她的心越痛。 所以,她不会允许她的女儿们自相残杀。 如果证据充足,三皇女算是踩到她的底线了。 三皇女终于回神了,再不回神,她的皇女之位都不一定保得住。 “母皇,女儿冤枉啊!女儿就只出了西北区一次,还是去梵音寺给母皇祈福的,哪有机会去刺杀四皇妹呢?” 三皇女跪在昭君身旁,涕泗横流,“大皇姐,之前老是和你作对,是妹妹错了。但你也不能这样诬陷我啊。” 三皇女又抱住女皇的另一条小腿,“母皇,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从前不懂事,做那些也只是因为想引起您的注意啊。 您一直只看得见能力强,为人端庄大方的大皇姐,女儿只是吃醋,女儿只是想获得您的宠爱呀!” 这一番半真半假的控诉,倒是让君兰有些触动。 见女皇态度有所松动,三皇女准备再接再厉。 君芊灼被她的话恶心到了,她神色更悲戚了,激动的喊道:“三皇姐!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你要用刺杀我来引起母皇的注意?” 噗嗤~ 七皇女没忍住,笑了出来。 “是啊,而且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为亲人祈福还需要抱着情人啃啊,学到了,学到了~” 七皇女的阴阳怪气成功让三皇女脸僵了僵。 君兰刚刚松动的态度又冰住了,她一脚踹开三皇女,朝大皇女说道,“证据呢?” 这是她给三皇女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是冤枉的,她就好好补偿她,惩罚大皇女她们。 如果是真的,她一定会让三皇女好好长长记性。 大皇女朝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行礼之后就退下了。 等待的时候特别难熬,三皇女不知道她们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不知道一会儿自己该怎么狡辩。 御花园里姹紫嫣红的景色谁都没有心情欣赏了,一众人各怀心思。 一盏茶的时间,侍卫已经把刺客和证人证物都带齐了。 大皇女上前禀报,“刺客是在一处破庙中找到的,被抓住后,还从她身上搜到了不少银子珠宝。其中一个红翡玉镯是御赐之物,儿臣问了内务府,说是母皇赐给三皇妹的。” 证人内务府副总管连忙捧着那红翡玉镯,跪下道:“这红翡玉镯是真的,上面还有内务府的标记。” 君芊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三皇女到底是蠢还是运气不好呢?连御赐之物都能给刺客。 君兰显然也是被三皇女给蠢到了,她已经不愿意承认三皇女是她的女儿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君兰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风。 三皇女震惊,她手下都是什么蠢货,怎么能用御赐之物买凶杀人呢?! “母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儿臣再傻也不可能用御赐之物买凶杀人啊!一定是那贼人偷走了红翡玉镯!一定是!” 君兰忍无可忍,拿起茶杯就往三皇女脑袋上砸。 三皇女不敢躲,只能让那茶杯砸破了她的额头,血混着茶水从她侧脸滑下。 “啊!佳蒙!” 昭君眼睛都哭肿了,拿帕子按住三皇女的额头。 “你把朕当傻子糊弄吗? 贼人偷东西都偷到你的库房里去了,她不偷银子银票,偷不能买卖的御赐之物?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吗?” 君兰被气得不轻,胸膛起伏不定。 “来人!君佳蒙刺杀四皇女,残害手足,贬为庶人,永世监禁宗人府。” 君佳蒙如坠冰窖,浑身发抖,“不要,不要啊!母皇!女儿冤枉,女儿冤枉啊!” 昭君也是脸色惨白,“陛下!佳蒙是你孩子啊!您怎么可能这么狠心啊?陛下!” 她狠心?她狠心今天君佳蒙连命都保不住!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君佳蒙拖出去。吴佳卿教女无方,闭门思过半年,一并拖走!” “母皇!” “母皇!儿臣冤枉啊!” “陛下!” “陛下!” “饶了佳蒙这一次吧!” 两人被拖出去老远,声音都还隐隐传了过来。 第43章 彻查 三皇女的下场令人唏嘘,然而,事情还没有完。 端君走到君芊灼面前,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 “可怜见的,芊灼都到兵部赴任了,怎么还是穿得灰朴朴的?还是三皇女的外祖母心疼三皇女,什么好东西都往三皇女府里送。” “华尚书怎么一点儿都不心疼你呢?也不说送些鲜亮的衣裳给你。一会儿到本宫那儿拿些衣裳首饰,女子还是穿鲜亮些好看,显得活泼些。” 君芊灼感动不已,连声道,“多谢端君父,多谢端君父。” 皇贵君听出了言外之意,开始朝君兰吹风了。 “这三皇女补上了那么多银子,怎么府里还是很富足的模样?吴家也替三皇女补贴了不少,竟然还有钱给三皇女送绣了金线的衣服,当真是底蕴深厚。” 底蕴深厚? 谁人不知吴尚书乃寒士出身,短短二三十年,吴家就富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君兰感觉今年的气都要在今日生完了。 “来人,宣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来得快,大理寺卿不明所以,刑部尚书倒是有一两分的猜测。 两人行礼问安站定之后,大理寺卿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 最近不知怎么的,她的工作量大了不少啊! 尤其是有四皇女的场合,仿佛有什么魔咒似的。霍尚书变侍郎了,李尚书变侍郎了,不知道下一个该轮到谁。 四皇女简直是尚书杀手! 嘿嘿,还好她是大理寺卿,不是尚书。 想到这儿,她面带同情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刑部尚书。 白尚书趁人不注意,往旁边挪了挪,傻是一种病,小心被传染。 “你们两个一起查,礼部吴尚书还有工部李侍郎。仔细查!朕倒是要看看,她们是怎么做到富比国库的!” 大理寺卿和白尚书躬身行礼,领命退下。 大理寺卿退下的时候还谴责的看了君芊灼一眼,这四皇女也太狠了,李侍郎都成侍郎了还不放过人家。 君芊灼一头雾水,自己没得罪过大理寺卿吧? “对了,和三皇女私会的是何家公子吧?既然那么相爱,朕就成全她们! 来人,宣旨,何家公子端庄守礼,娴静大方,赐与三皇女为侧夫。” 好好的休息时间,吃了一肚子气。君兰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众人嘴角抽搐,“端庄守礼”都出来了,看来女皇确实被三皇女气得不轻。 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脚底抹油一般,走了个干净。 君芊灼随着众人一起退下后,被端君和二皇女拉去了端君的宫殿。 “来人,去,把本宫库房里的好东西多搬些出来。” 还没到前厅,端君就嚷开了。 “算了,你们拿的四皇女也不一定喜欢。” 端君笑着拉着君芊灼的袖子,“芊灼,走,跟端君父一起去库房里瞧瞧,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这使不得,使不得。” 君芊灼推脱不得,被端君和二皇女一起拉到了库房。 端君对自己的喜爱发自内心,不像是装的。 二皇女对自己也不错。 可为什么呢? 君芊灼从来不相信突如其来的爱。 端君什么好东西都往君芊灼怀里扒拉,一会儿是一个金镯子,一会儿是一个顶级玉簪。 不一会儿,君芊灼头上就插了十多根簪子,脖子戴着四五条项链,手上的玉镯金镯更是数不胜数。 君芊灼被打扮得像个暴发户一样,沉重的金子美玉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够了,够了!端君父,真的够多了。” 眼看端君要把一个粗三四寸厚一寸左右的金腰带往她腰上绑,君芊灼神色惊恐,连忙拒绝。 谁能想到呢? 端庄雍容的端君,不爱书画兰花,就喜金银珠宝。 这库房亮闪闪的,看得君芊灼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出。 可惜,她这小身板实在是拿不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 端君也一脸可惜的放下金腰带,这金腰带与四皇女多相配呀! 二皇女见君芊灼不堪重负,伸手把她头上的簪子和脖子上的项链给取了一些下来。 端君不满,“你拿这些做什么?这些是我送给芊灼的!” 二皇女无奈,“君父,这些太重了,一会儿单独派人送到芊灼府上吧。” “也是,万一碰上贼人了也不好。” 端君很快就被说服了,帮着把君芊灼身上的首饰又取下来。 嘴里还嘱咐着,“吃好些,穿好些。银子不够了,就跟端君父说,千万别不好意思。” 君芊灼心里暖暖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很喜欢端君。 “我知道了,多谢端君父。” 端君又替君芊灼整理了一番被弄乱的头发和衣裙,满意的摸了摸君芊灼的头发。 “好孩子,没事儿就上端君父这里来坐坐。” 君芊灼点点头,“我会的。” “行了,让老二送你出宫吧。” 端君眼里满是慈爱,嘴角含笑。 君芊灼心里不由得想,如果华贵卿在世的话,也会是端君这般模样吧。 “走吧。” 二皇女抓住了君芊灼的手,时不时的摩挲一下她的手背,身后跟着侍卫拿着端君送的金银珠宝。 二皇女的揩油行为霎那间就将君芊灼从胡思乱想中脱离出来。 看在端君的份上,她忍! 宫殿的另一边,谨君满脸欣喜。 他拿起桌上的糕点,递给身旁坐着的七皇女。 “今日之事,宝儿做得可真好!反应迅速,言辞犀利,太厉害了!” 七皇女接过糕点,神情羞愤,“君父!都说了不要叫我宝儿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愤愤的啃了一口糕点,为什么所有人都把她当小孩儿呢?她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 “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你在君父眼里,都是君父的宝儿!” 谨君用帕子轻轻给七皇女擦了擦脸上沾的灰。 “你不是很讨厌大皇女吗?今日怎么跟她混一起了?” 说到这个,七皇女来劲儿了。 “谁和大皇女混一起了?是君芊灼。她为人倒还算仗义,有好戏没忘了我。” “哦?是让你一起去看三皇女私会小情人?话说,那小情人到底是谁啊?” 谨君端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 “嘿嘿,君父一定猜不到是谁。” “好了,别卖关子了。你都说了君父猜不到,怎么还不告诉君父。” “是何大公子,何皎皎。” “什么?!” 谨君一个激动,不小心打翻了茶。 七皇女被吓一跳,拉过谨君的手仔细查看,“君父,你怎么了?没被烫到吧?” 第44章 可惜 谨君有些恍惚,摆了摆手。 他原本还挺看好何大公子的,想让七皇女娶他做七皇夫来着。 至于之前何皎皎与三皇女传出的事,他根本没注意。谁还没有个少年爱慕的时候呢! 没想到,京中长大的何大公子竟如此没规矩,还没北疆长大的何二公子强。 “哎呀!坏了!” 谨君猛的一拍大腿根,语气着急。 “怎么了君父?” “之前想让你娶何大公子来着,君父就以陪伴三皇子的名头,邀请了何大公子每隔三日,来宫里陪灏舟玩儿。 不行,灏舟不能再跟何大公子来往了。 万一他把灏舟带坏了怎么办? 我得提前跟灏舟说,要不然突然不让何大公子来了,灏舟可有的闹!” 谨君站起身就往外走。 君兰的子嗣跟前几任女皇相比少了许多,特别是儿子。没有嫡子不说,连庶子都只有三个。 端君所出的大皇子君沛深,二皇子君毅晗,生父只是一个宫侍,那宫侍生下他不久后就病亡了。还有就是谨君所出的三皇子,君灏舟。 僧少粥多,这一届的皇子待遇可比上几届的皇子好多了。 就连最悲惨的二皇子日子也没多难过,夏日有冰,冬日有炭。 君灏舟此刻手里抚着琴,心早就跑出去了。 好几日都没有见到何皎皎了,他都要无聊死了。 宫规森严,皇子无故不得出宫。 他一年也就陪君父省亲时,能出宫一次。还是待在霍府,也不能出去逛逛,天黑前还必须回宫。 唉,其他世家贵子还有手帕交,他就只能跟其他两个皇子玩儿。 但皇子之间也是有竞争的,所以他们三个皇子关系也不是很好。 因此,自从何皎皎来了,他都开朗多了。 君灏舟还在期待何皎皎进宫陪他玩呢,没想到,谨君一来就告诉他,以后何皎皎都不会来宫里陪他了。 突闻噩耗,君灏舟整个人都蔫巴了。 他眼底的失望都快溢出来了,“为什么呀?我和他玩得挺好的呀!” 七皇女向来不耐烦喜欢哭哭啼啼的男子,包括她亲弟弟。 因此谨君来找君灏舟,她直接就出宫去了。 如今只有谨君和君灏舟两个主子,谨君直接把君灏舟拉进房间,让下人们退下。 谨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戳了戳君灏舟的脑袋。 君灏舟哎呦了一声,捂着脑袋躲开。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你到底知不知道,再过两三年你就可以出嫁了?” 君灏舟听到出嫁两个字就不好意思,羞恼的喊了一声君父。 谨君笑了笑,抱住君灏舟,掩住眼底的不舍。说是要让他出嫁,可真等到那天,恐怕最舍不得的还是自己。 “之前君父让何皎皎进宫,本意是看看他品性如何,配不配的上你姐姐。 本宫也听说过,何皎皎爱慕三皇女,但年少爱慕,谁没有过呢。 只要他人品行可以的话,本宫也不会在意这些。” 谨君一边跟君灏舟说,一边关注他的表情,确认他把话听进去没有。 “可是没想到,他竟是个不懂规矩,不知廉耻的! 今日他与三皇女私会,被大皇女和你姐姐她们撞见了。 还有何将军和何夫郎她们也看到了,何夫郎都被气晕过去。” 君灏舟震惊的从谨君怀里出来,这太难以置信了。 “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皎皎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每次何皎皎都要在他面前说三皇女如何如何好,但他最是守礼识趣,要不然自己也不能跟他玩得好了。 宫里的活人,没一个不聪明的。不聪明的,早就变成乱葬岗的尸体了。 如果何皎皎真是一个不知廉耻,作风不正的人,那自己就不会让他第二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谨君明白君灏舟的意思,嘴角一勾,嘲讽的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没有人绑他去梵音寺,也没有人强按着他的头,与三皇女亲吻。” 啊?亲吻?这…… 君灏舟的脸红了,何皎皎也太大胆了。 “后来呢?这事怎么处理啊?” 君灏舟对何皎皎再无半点好感了,只是单纯的好奇事情的走向。 谨君一想,灏舟也到年纪了,该知道这些事了,把他养得太单纯,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你想知道,君父就仔细跟你说说。 聘为夫,奔为侍。 三皇女答应了纳何皎皎为侧夫。 可惜,三皇女犯了大错,女皇已经将她贬为庶人。 如果何皎皎执意嫁给三皇女的话,现在倒是个好机会。 反正三皇女已经是庶人了,仗着何将军的兵权,说不定还真能给他弄个正夫当当。 只是,恐怕他的一生都要在宗人府蹉跎了。 如果不嫁给三皇女的话,那他只能嫁给京城外的小官,或者出家了。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出路。” 说完,谨君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灏舟,你要切记,你是皇子,你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所以,你身上不能有半个污点! 否则,君父也保不住你。” 君灏舟被谨君冷酷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保证,“君父,孩儿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来的!” 他一直都明白的,皇子,最好的出路就是找一个世家大族的嫡次女嫁了。 话本里的皇子与状元在一起或者找寒门贵子都是骗人的! 驸马不得入仕。 皇子强行跟状元或者寒门贵子在一起,岂不是断了别人的青云路? 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世家大族的嫡长女也不行,嫡长女肩负家族重任,不能入仕,那她们的爵位怎么办? 所以,最好的对象就是嫡次女了。她们没有爵位可以继承,尚皇子正好以后孩子可以继承皇子的爵位。 反正君灏舟很清醒,他不可能舍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和荣光,去追求没影子的爱人正夫之位。 倒是何皎皎,身世样貌都不差,人也聪慧,可惜了…… 七皇女出宫后就去了霍府,找她的外祖母霍侍郎,告诉她三皇女被贬为庶人的好消息。 若不是三皇女连累,她外祖母怎么可能从尚书被贬为侍郎呢? 第45章 不可理喻 霍府 七皇女来的时候,霍侍郎还在书房处理公务。 不努力不行啊,最近风声紧。 大理寺和刑部在查工部和礼部,说不定女皇心血来潮,让人把六部都给查了呢。 她看似被贬为了侍郎,其实大家都明白,即使她是侍郎,户部还是由她管着的。 只是,她再也经不起风波了。 再来一次贬官,户部落入谁手就未可知了。 门口珠帘微动,七皇女掀开帘子,迈着轻松的步伐,笑着走了进去。 “外祖母!好消息!” 霍侍郎听见动静,把毛笔一放,起身行礼。 七皇女随意的挥挥手,示意免了。 她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迫不及待的说道:“外祖母,好消息啊!三皇女被贬为庶人了。” 什么?! 霍侍郎大惊,这也太突然了。 三皇女有本事和大皇女打了这么多年的擂台,怎么可能突然就被贬为庶人了? 难道,其中有诈? 七皇女不会想那么多,她只知道害得外祖母降职的三皇女被贬为庶人,以后跟她争夺皇位的又少了一个了。 霍侍郎比较谨慎,她怀疑三皇女是故意的。 什么事需要躲到宗人府去呢? 霍侍郎一时没有头绪,皱着眉头,沉思。 七皇女见霍侍郎没有跟她一样高兴,有些不满,“外祖母,三皇女被贬为庶人了,你不高兴吗?” 自家这个皇女,跟个孩子似的,得时时刻刻哄着,宠着。 霍侍郎来不及多想,哄自家宝贝皇女去了,“高兴,怎么不高兴呢?还是咱家七皇女最是孝顺,一有好消息就来告诉外祖母了。 外祖母这心里啊,就跟喝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 七皇女骄傲的昂起头,就是,她最孝顺了。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数九寒冬。 何府 何夫郎醒来后就病了,眼泪也没停过。 他无时无刻都在悔恨,早知今日,他就算背上忤逆不孝的名声,也不能让公公把皎皎带回京城。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她们教成什么样了! 何将军也在一旁叹气,她兵权在手,孩子就不应该和皇女文臣等来往过密。 可她草根出身,娘和爹都不懂这些道理。 当年她妹妹去了,她又驻守北疆。老两口实在孤寂,她又不能堂前尽孝,只好把皎皎给送了回去。 本以为,皎皎在京城能得到更好的教养,没想到…… 唉,悔之晚矣! “将军,救救皎皎吧!我们生下他,却又没能教养好他,是我们欠他的啊!况且三皇女府不是什么好去处,还是侧夫,皎皎会被欺负的。” 何将军愁眉苦脸,长叹一声,“夫郎啊,我何尝不想救皎皎呢?事已至此,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家里不止皎皎一个人要嫁人,还有迢迢呢,族里其他伯姨还有女儿要娶亲呢。 皎皎坏了名声,你要迢迢怎么办?族里其他人怎么办? 到时候,谁家会把儿子嫁到咱们族里来啊!” 这些道理,何夫郎都明白。 但皎皎是他的心头肉啊,他想了十多年的孩子,如今好不容易再相见,他哪里舍得让他去受苦啊! 何夫郎擦了擦眼泪,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将军!还有四皇女呢!四皇女为人和善,又是你的徒弟。你跟她说,她肯定愿意娶皎皎做正夫的!” 砰! 一碗汤药打翻在地,汤药洒了,碗也碎了。 何迢迢分不清到底是碗碎了,还是他的心碎了。 他只知道转身就跑,在何将军出来之前,就跑得没影儿了。 何将军大步向前,猛的打开房门,却没有看见人,只有地上破碎的碗,和泛着热气的汤。 她狠狠皱了皱眉头,怒气冲冲的关上了门。 回头转身指着何夫郎就开始骂。 “我看你是疯了!这事想都不要想!你好好躺着养病吧,以后,皎皎的事,你不用管了。” 这是何将军第一次骂何夫郎,何夫郎泪眼朦胧,既惊讶又愤怒的瞪着何将军。 “何进!你吼我?你还要软禁我?我嫁给你十多年,为你生了两个儿子,如今年老色衰,你就这样对我? 你是不是也跟你爹一样,嫌弃我没有给你家生个女儿!” 何将军头都大了,她什么时候嫌弃何夫郎年老色衰了?什么时候怪他没有生女儿了?这么多年,她一个夫侍都没有纳,还不能说明她对他的爱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 这一句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没有一个男子喜欢被指责不讲理。 “我不可理喻?我在你家受了多少委屈,你不知道吗? 你爹嘲讽我是不能生金蛋的野公鸡,你娘逼着我,要我把我亲弟弟给你做小! 这些都罢了! 是我没能生女儿,是我对不起你何家。 可是当年,皎皎还那么小,根本离不开爹爹。 你的好娘,你的好爹非要把他带回京城养,把他养成这样,犯下大错,她们可有替我的皎皎想办法! 她们怎么对我都行,但谁都不能碰我的孩子!” 何夫郎哭得不能自已,几乎要从床上摔下来。 何将军下意识的去扶,却生生的克制住了。 “你太激动了,先冷静冷静吧。府里没人想害皎皎,再等等,再等一等,我会想办法的。” 何将军狠心不再看何夫郎,转身出了房门。 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又是一阵头疼。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小竹轻轻推了推呆坐在软榻上的何迢迢,他脸上泪痕已干,双眼的红肿却显示他已经哭过了。 “小竹,你说娘和爹更喜欢何皎皎还是更喜欢我?” 小竹神色纠结,若是在北疆,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公子,可回到京城后…… 何迢迢悲戚一笑,“连你都迟疑了,小竹,我想回北疆了,京城一点都不好。” “公子,您别这么说。” 小竹暗自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何迢迢。 “对了公子,不是还有四皇女吗?您舍得抛下四皇女回北疆吗?” “四皇女?”何迢迢更难过了,他的心像被撕裂一样疼痛,“我只是嫡次子,哪里敢肖想四皇女?” “这……” 小竹大惊失色,“大公子不是喜欢三皇女吗?” 何迢迢冷笑,“只要他有娘和爹的宠爱,什么好的不是他先选? 我已经很忍让他了,小竹,我从来没有想独占过什么。 是他!他一直不肯放过我!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连四皇女他也要抢走? 我只想要四皇女,我把娘和爹还给他,我只要四皇女!” 小竹心疼极了,上前抱住何迢迢。 第46章 传信 “公子,您冷静一些。四皇女又不是什么物件,谁想拿就能拿的。就算将军是四皇女的师傅,她也不能强迫四皇女娶谁啊?” 何迢迢擦干净了眼泪,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后,他也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还是在四皇女身上。 小竹心中疑惑,面色纠结。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平静下来的何迢迢,声音透着疲惫。 “公子为什么执着于四皇女呢?分明您与她也没见过几次?” 他与何迢迢一同长大,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执着过。 何迢迢谨慎的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低声对小竹说:“将来的赢家一定是四皇女!” 小竹更疑惑了,这事怎么能说得准呢? “小竹,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何迢迢紧紧的抓住小竹的手,就像抓住了他的救命稻草。 “当然,公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了。” 小竹也回握何迢迢,眼里满是坚定。 “小竹,你帮我送一封信给四皇女吧!一定要送到四皇女手里!” “好,公子放心,我会小心,不让将军她们发现的。” “好小竹,一定要小心。” 何迢迢回房写了信,仔细的封好,交给了小竹。 小竹拿过信,走后门,时不时回头,见没人跟着他,他才奋力向四皇女府跑去。 何皎皎的院子里,何皎皎跪在地上,摇摇欲坠。 何祖父抹着眼泪,心疼不已。 但是这是何将军让他跪的,他虽然是何将军的爹,也不敢让他起来。 “乖孩子,就别犟了。三皇女侧夫有什么好?侧夫不过是说的好听,实际上还不是个夫侍? 我跟你娘说说,让她给你找个她手下的武将,做正经夫郎,多好啊! 看在你娘的面子上,你未来妻主肯定不敢欺负你。 你也别嫌人家官位低,到时候让你娘提拔提拔,你还是官家主君。” 何皎皎面无表情,脸色苍白,仍旧一言不发。 眼见劝不动,何祖父又换了法子。 他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你这是要剜我的心啊!这么多年,你娘和你爹没有陪过我几天,也就你是个孝顺的,时时陪在我身边。 你要是过得不好,我死了也不安心啊!” “祖父!” 何皎皎声音嘶哑,他的眼泪已经流完了,再也哭不出来。 他膝行几步,抱住何祖父的小腿,也不说什么,只是委屈的一声声喊着祖父。 何祖父连忙抱着何皎皎,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乖孩子,别急,会有办法的,祖父会想办法的。” ……………………………… “站住!干什么的!” 小竹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侍卫有些害怕,“奴,奴家是何二公子的贴身小侍,我家公子有信要给四皇女。” “何二公子?” 侍卫挠挠头,好像自家主子拜了何将军为师,那应该是认识何二公子的吧? “行吧,你先在此等候,我找个人进去禀报。” 说完,她拦住一个小侍,指了指门外的小竹。 小侍了然的点点头,小跑着进去禀报了。 小竹忐忑不安,时不时朝门里张望一番。 侍卫怒目圆睁,侧过身,用身体挡住门内的景象。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万一门外的小侍习过武,趁她不备,冲进去刺杀四皇女呢? 她好不容易才应聘上了四皇女府的侍卫,可不能让别人给毁了。 没错,四皇女府的大多数侍卫都是才招的背景干净的人。 稍微改善了之前四皇女府像个筛子的局面。 虽然还是防不住高手暗卫死士,但一般的小贼肯定是有去无回。 “辛夷大人!辛夷大人!” 去禀报的小侍跑得气喘吁吁,清秀洁白的小脸微红,赶在辛夷进内院的时候叫住了他。 辛夷听见有人叫自己,疑惑的转身。 “辛夷大人,外面有一个自称是何二公子贴身小侍的男子,说是替何二公子送信给咱们主子。” 辛夷点点头,“知道了,你去把人请到前厅,主子一会儿就过去。” 小侍行礼之后就退下了,辛夷继续往内院走。 君芊灼今天上梵音寺看了一场好戏,又回宫站了半天,累得要死。 素月就自告奋勇,要给君芊灼按摩穴位,让她好好放松放松。 云锦不放心素月,所以也赖在君芊灼的软榻旁,不肯离去。 素月很无语,朝云锦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所有人都觊觎主子,他有喜欢的人好吧!有必要跟防贼似的防着他吗? 辛夷推开房门,行礼之后朝君芊灼说道:“主子,何二公子的小侍替他家公子来给您送信了。” 素月的手顿了顿,完了,云锦又要闹腾了。 果然,没等君芊灼说话,云锦就阴阳怪气的开口了。 “哟,主子的魅力就是大啊!看来,要不了多久,京城就该传何二公子心怡四皇女,非卿不嫁了~” “别胡说!” 辛夷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还是下意识的制止了云锦的胡言乱语。 “咳咳,哪里就非卿不嫁了?人家肯定是有正事。行了,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君芊灼没那么自恋,觉得凡是见过她的人都喜欢她。 “我也要去!” 云锦不服气,他又没说错。那个何二公子肯定喜欢主子! 君芊灼头疼,这府里一个两个的都是祖宗,她惹不起。 “去去去,想去的都去,可以了吧?” 君芊灼捏了捏云锦的脸,云锦傲娇的哼了一声,才高高兴兴的跟在君芊灼后面。 素月不感兴趣,他还要去研究毒药呢,于是,他一个人回了他的院子。 前厅,小竹坐立难安。 按道理来说,他一个小侍是不能坐着的,可四皇女府好像没有这些规矩。 那去禀报的小侍回来之后就带着他来了前厅,见他一直站着就把他按到了椅子上。 “不用拘谨,好好坐着吧!四皇女人可心善了呢,不会怪罪的。” 说起四皇女,他的语气都骄傲了不少。 “你是何二公子的贴身小侍?何二公子可好相处?” 小竹放松了一点点,笑着点头,“我家公子人也很好,把我当亲兄弟似的,从来没有打骂过我。” 第47章 救赎 “你家公子人挺好的嘛。” “那是!我……” 话音未落,君芊灼一行人就到了。 “拜见主子。” “拜见四皇女。” 小侍行礼之后退下了,小竹又紧张起来。 “不必多礼,坐吧。” 众人都坐下后,小竹恭敬的递上了信。 君芊灼接过信,拆开看过之后,冷笑一声,把信递给了辛夷和云锦。 “何夫郎好大的胆子,把本皇女当收破烂的不成。” 她倒不是对何皎皎名声被毁有什么意见,只是众人皆知,何皎皎爱慕三皇女。 真让他做了自己的正夫,那不是任由三皇女在自己身边光明正大的安插了一个奸细吗? 况且她又不喜欢何皎皎,何必去冒这个险呢? 辛夷和云锦看过信后也是被气得脸色发青,他们主子之前是不受宠,没实权,连华家也不管不顾。 但不管怎么说,主子都是皇女,天潢贵胄,岂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夫郎可以指使的? 云锦对何府所有人的印象都降到低了,本就不喜欢何迢迢,对他的小侍自然也没有好态度。 他打量了小竹一眼,冷笑道:“你家公子还有心情来报信呢?还是让他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小竹大惊,这事是大公子惹出来的,关他家二公子什么事? 他只见云锦容貌俊美,衣着华丽,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事关他家公子,他心急如焚。 “这位公子,能不能请您说清楚一些?” “行吧,看在你家公子来报信的份上,我就提醒你几句。 三皇女被贬为庶人,关押宗人府。 你家大公子的事,女皇已经知道了。 而且给他和三皇女赐了婚,把他赐给三皇女做侧夫。如今三皇女就是个庶民了,自然也没有侧夫一说。也就是说,何大公子就是个卑微的小侍,连宴请宾客都不用,一顶小轿抬过去就是了。 圣旨刚从宫中发下去,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小竹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接着就是疑惑,大公子倒霉,他高兴都来不及呢?这关他家公子什么事? 一看他的表情,云锦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不屑的撇了撇嘴,“蠢!何夫郎都能想拉我家四皇女下水,你猜,何家那两个老的会不会把主意打到你家公子身上?” “这不可能!”小竹激动得失了分寸,猛然站了起来。 接着,他又颓然的坐了回去,怎么不可能呢?她们连四皇女都敢觊觎! 怎么办?怎么办? 小竹在此刻暗恨自己的愚蠢,他总是这样,什么办法都想不到,什么也帮不了公子。 对了,四皇女,四皇女心善又聪慧,如果她愿意娶公子的话,何家就没人敢欺负公子了! 砰! 砰砰砰! 小竹砰得一声跪地上,头更是像不知道疼一样,连着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他再抬起头的时候,鲜血已经顺着他的眉心往下流了。 “你这是做什么?!”君芊灼大惊,起身想扶起他,却被他躲开了。 “四皇女殿下,求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只要您让我家公子进四皇女府,奴做什么都愿意!” 云锦反应比君芊灼都大,他不满的推了小竹一把,“喂!我好心提醒你几句,你居然恩将仇报!” 小竹被推得扑在了地上,呜呜呜的哭个不停。 云锦更气了,想要上前打小竹。 辛夷连忙拦住了,“先别闹,听听主子怎么说。” 看在辛夷的面子上,云锦勉强不生气了。 但以后谁也别想让他对何家任何人有好脸色! 君芊灼无奈的瞪了一眼云锦,云锦不满的嘟起嘴,扭过头去,不看君芊灼。 小竹哭得君芊灼有些烦躁,她示意辛夷扶起小竹。 “这时候我娶你家公子,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武将之家,兵权在手,还将两个儿子分别嫁给了两个皇女,很难不让人猜测,那武将是否有反心。 到时候,何家,三皇女,还有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君芊灼的一番话,彻底打破了小竹的希望。 他绝望的低下头,哭得更惨了。 “行了,别哭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小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期待的看着君芊灼。 “让你家公子去梵音寺,记得早些去,迟则生变!” “梵?梵音寺?!” 小竹睁大了眼,哭诉道:“不,我家公子不能出家啊!四皇女殿下,求求您,再想个其他办法吧!” 君芊灼被他的蠢给气到了,气得五脏六腑都痛。 “你别管那么多!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就是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被君芊灼一吼,小竹吓得不轻,连滚带爬的跑了。 君芊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还是不解气,怒吼道:“何迢迢怎么找了个这么蠢的!” 一句话,把辛夷和云锦都逗笑了。 云锦更是敢调笑君芊灼了,“看吧,不能怪我想打他了吧,他就是太蠢了惹人生气!” 君芊灼也笑了,“你呀你,给你根杆子,你就敢顺着往上爬!” 云锦双手抱臂,傲娇的一扭头,哼了哼。 小竹一身狼狈回到何府时,赐婚圣旨也到了。 何将军急忙让府中众人都出去迎旨,小竹也胡乱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低着头,弯着腰,跪在了何迢迢身后。 何迢迢低头,看见了小竹额头上红肿泛着血色的伤痕和哭红的眼,他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小竹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儿。 何将军跪在最前面,心中忐忑。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何家有公子,端庄守礼,娴静大方,赐与三皇女为侧夫,钦此!” 宫中女官笑嘻嘻的朝何将军问道,“敢问哪位是何大公子何皎皎啊?接旨吧!” 何皎皎麻木起身,接旨谢恩。 “谢女皇陛下!” 明明是赐婚,何府上下却无半点喜色。 半炷香前,三皇女被贬为庶人,监禁宗人府的圣旨刚刚赐下。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何祖父撑不住,悲痛过度,晕了过去。 何夫郎更是在门口就不管不顾的哭泣出声。 何将军扶住何祖父,顾不上何夫郎。 何祖母则是怒气冲冲,一巴掌扇何夫郎脸上,打断了他的哭声。 “闭嘴!女皇赐婚,乃是大喜!大好的日子,哭什么哭?笑,都给我笑!” 第48章 权衡 何祖母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在京城生活这么多年,该懂的她还是懂了。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由不得你说不要,由不得你说不喜欢! 前半辈子,她已经过够苦日子了。 后半辈子,谁也不能打破她安逸的现状! 就算是她最宠爱的嫡长孙子也不行! 何祖母此话一出,何府不论是主子还是奴才都努力扬起了嘴角。 不过,那笑比哭还难看。 何将军打赏完传旨的女官后,颓然的挥手,自己半抱半扶的将何祖父和何夫郎分别送回住处。 何祖母对何皎皎产生了一些埋怨,好端端的去招惹三皇女干什么,这下好了吧,堂堂将军嫡长子,要去给一个庶人做小。这让其他人怎么看将军府? 此时的何祖母完全忘了当初是她看三皇女有权势,才鼓励何皎皎与三皇女来往的。 “丢人现眼,没脸没皮的东西,还不快滚进去!还不够丢人吗!” 何祖母骂骂咧咧的跨过门槛,着急的往里走,她丢不起这个人。 何皎皎宛若一只提线木偶,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生气和灵性。 他呆呆的起身,捧着圣旨,想进府却被门槛绊倒,砰一声狠狠跪地上,膝盖处的衣服隐隐渗出血迹,却无一人相扶。 平时对他谄媚的奴才,此刻就像瞎了一样,看都不看他一眼。 何迢迢有些唏嘘,感叹天道好轮回。 他刚从北境回来的时候,奴才们听了何皎皎的吩咐,也是这样对他爱搭不理,甚至嘲笑他是北境来的土包子。 后来,何皎皎更是找人在他的鸡汤里下了会让人变丑变胖的药! 要不是被他从北境带回来的大夫查出来了,他都不敢想象,他变成一个又丑又胖的男子,到时候他会不会发疯。 小竹也看到了何皎皎的境遇,他实在是害怕,害怕遭到这种待遇的是他家公子。 他着急的拉了拉何迢迢的衣袖,想说什么,却又担心四周人来人往的,被人听了去。 何迢迢从小与小竹一起长大,自然明白小竹这是有要紧事要说。 他拉着小竹,从小路抄近道回了院子。 仔细打探,见四周无人,才拉着小竹进了屋子关上房门。 “公子!”小竹声音哽咽,未语泪先流。 “你怎么成这样了?我先让大夫给你看看。”何迢迢皱着眉就要去给小竹叫大夫。 “不,公子,您先听小竹说。”小竹紧紧的拉住何迢迢,“府里人可能会让您代替大公子出嫁,四皇女殿下说让您尽快去梵音寺,迟则生变。小竹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何迢迢的手一点点冷下去,是了,何祖父向来更喜欢何皎皎,爹又觉得亏欠了何皎皎。可是凭什么呢?他何皎皎犯的错,为什么要我来承担? “小竹,咱们明日一早就去梵音寺! 还有,明日从梵音寺一出去,你就派人悄悄给那几个讨厌我的官家公子传消息。 就说,梵音寺主持算出我最近命犯孤星,不宜出嫁,恐克着妻家。轻则破财消灾,重则家破人亡!” “公子,这,哪有给自己泼脏水的啊?你这以后找不着妻家可怎么办啊?况且,府里不只有您祖父一个主子,还有将军呢!将军那么疼您,一定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小竹拉着何迢迢的手,面露不忍。 “小竹,我赌不起……我真的赌不起……” 哪个男子不希望自己名声清白呢?只是,比起嫁给三皇女,他宁愿自己一生孤苦无依! “公子放心,小竹会办好的!” “等等,小竹,你先去看大夫,处理伤口吧。此事不急,现在出府太打眼了。” 小竹勉强笑了笑,点点头。 公子已经很难了,他不能还要公子反过来安慰他。 何祖父醒过来又是一阵鬼哭狼嚎,怪天怪地,甚至怪是何迢迢回京,抢了何皎皎的运势。 何祖母也是无语了,虽然她也更喜欢从小养在身边的何皎皎,但她确实说不出这事儿是何迢迢的错。 “行了,别嚎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是给皎皎多拿些银两做嫁妆吧。三皇女被贬为庶人,他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何祖父心口疼,眼泪是一刻都不停。 他抓着何祖母的手,哀求道:“我们皎皎那么出色,怎么能给一个庶人做小呢?妻主,你帮皎皎想想办法啊!” 何祖母怒了,生气的甩开何祖父的手。 “想办法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何祖父神色哀戚,“妻主,皎皎是最孝顺的孩子啊!您不疼他了吗?” 何祖母更愤怒了,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 “我不心疼他?!我要是不心疼他,早就赏他三尺白绫了!还等着他败坏我何府名声? 我警告你,不许再闹了!再闹,他一两银子都别想从何府带走!” 何祖母一发怒,何祖父就不敢说话了,脸上立马唯唯诺诺。 在家里逞了一番英雄的何祖母,高傲得像斗胜的雄鸡。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觉得她比自己的将军女儿还要厉害。 何祖父面上顺从,实则还是不死心。 何皎皎陪伴他的时间,比何将军还要多。虽然他不喜欢何皎皎的爹,但他对何皎皎是真心喜爱的。 屈老夫郎是何祖父在何将军刚发达的时候买来的小侍,陪伴了他许多年了。 何皎皎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屈老夫郎叹了口气,打了热水给何祖父洗漱。 “老主君,算了吧,圣旨都下了,您去为难老夫人,除了惹她生气,还能有什么用呢?” 屈老夫郎一边给何祖父拧帕子,一边劝慰道。 何祖父接过泛着热气的帕子,敷在自己脸上。 等帕子凉了一些,才取下。 “皎皎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舍得他嫁给一个庶人做小吗?” 屈老夫郎接过冷了的帕子,叹息道:“自然舍不得,可,圣旨已下……” “圣旨!对了,圣旨可有说皎皎的名字?” 何祖父激动的拉着屈老夫郎的袖子,向他求证。 “这,好像还真没有。说的是何府公子。可大家都知道女皇的意思就是皎皎嫁过去啊!” 屈老夫郎疑惑,不明白老主君是什么意思。 “不管,反正女皇没有指名道姓,那何迢迢嫁过去,也不算抗旨!” 何祖父兴奋不已,这样就可以救皎皎了。 屈老夫郎大惊失色,连忙劝道:“老主君,不可啊!京中众人都明白女皇的意思了,我们如此阳奉阴违,必会惹女皇震怒啊! 即便过了这一关,以后女皇肯定会找机会补回来! 将军以后的仕途就艰难了啊!” 第49章 传闻 何祖父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固执己见,“女皇哪里会记得一个小公子的事,过段时间就忘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老屈,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了,可不许背叛我! 此事毕竟不光彩,可别告诉其他人。” 屈老夫郎面露苦色,他哪里敢告诉其他人啊,这可是欺君之罪,被别人捅破了可是要被抄家灭族的啊! “老主君,您再考虑考虑,万一以后三皇女又复起了呢?” “那岂不是更好,我可是给何迢迢那野孩子找了个好婚事。” 唉! 屈老夫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何祖父就是命好。 他与何祖母年少夫妻,又很快生下嫡长女和嫡次女。家里穷,何祖母就没纳侍。 后来,何将军争气,立了军功。家里富起来了,何祖母年纪也大了,觉得这时候纳侍是在给何将军丢人,就还是没纳侍,只有何祖父一人。 何祖父一生顺遂,被人宠得还像个孩子似的,做事只凭喜恶。 他真的担心何祖父会闯下大祸,可他的卖身契还在何祖父手中,他就不敢去跟何祖母和何将军告密。 ……………………………… 要说京城现在的大新闻,除了三皇女和何府的事以外,就是春耕了。 倒春寒一过,气温回暖,百姓们脱下了裘皮大衣,换上了夹衫。 贵族的小姐公子们,也换上了轻薄的丝绸衣裙,飘飘欲仙。 三日后就是春耕日,这一天女皇要躬耕于京郊皇庄。 到亲耕那天,教坊司的\"演员\"们还得装扮成风、雷、雨、土地等诸位神仙,还有的装扮成农人模样,一齐高唱颂歌。 其他人等则拿着农具两侧侍立,静候圣驾光临。 女皇左手执黄龙绒鞭,右手执金龙犁。 亲耕时,前面有两个官员牵牛,两个老农协助扶犁,往返三个来回,女皇的亲耕礼就算完成了。 女皇亲耕礼完成之后,成年的皇女要参与下田插秧的活儿,也算是教育皇女们不忘初心,厉行节俭。 春耕日过不了多久,就是举行亲蚕礼的日子。亲蚕礼又名亲桑礼或先蚕礼,属于五礼中的吉礼。 亲蚕礼是每年在仲春吉日由君后亲自主持的祭祀蚕神嫖祖的仪式。 这个仪式不仅是对蚕神的崇拜,也是鼓励国人勤于纺织的礼仪,体现了女耕男织的社会结构。 在亲蚕礼中,君后会率领后宫众人祭拜蚕神,并亲自采桑喂蚕,以祈求蚕桑丰收。 这跟君芊灼等皇女就没什么关系了,倒是皇子们很喜欢这个日子,有趣且难得可以出宫放放风。 春耕日前两天君芊灼就找了二皇女喝茶,二皇女跟她是一伙的,她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街角不起眼的茶楼,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老婆子喝着茶,聊着天。 谁也猜不到,这小小的茶楼后院里,竟有两位皇女。 “怎么约我到这儿喝茶?又没银子花了?过来给姐姐抱抱,姐姐就给你零花钱。” 二皇女斜靠在亭子的柱子旁,嘴角勾起,眼里顾盼生姿,嘴里随口而出就是调戏的话。 君芊灼手里亲自拎着一壶花茶,拾阶而下,“这里是我的地盘儿,怎么?配不上二皇女殿下?” 二皇女轻笑,站直了身子,上前接过茶壶,回到石桌旁,给君芊灼和自己倒了花茶。 “自然配得上,你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再说了,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哪怕是茅草屋也是我的温柔乡。只是可惜了,少了一个你的抱抱。” 二皇女装模作样的叹气,却又在君芊灼过来抱住她的时候,脸色明媚起来,勾起的嘴角和眯起的眼睛,就像一只成功偷到腥的猫。 “小四今天怎么这么乖?” 二皇女一只手从君芊灼的背滑落到腰间,摩挲一番后,揽着君芊灼的腰坐到了石凳上。 “别贫了,找你来是要提醒你,七皇女给的衣服要检查检查再穿。” 二皇女勾起的嘴角搭了下来,语气幽怨,“小四和七皇女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啊!” 君芊灼被二皇女奇特的关注点震惊到了。 “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七皇女会在衣服上作妖,虽说是针对大皇女的,但难保那家伙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你难道想在春耕日,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吗?” “哼,你倒是了解她。” 二皇女还是不满,捏了捏君芊灼腰间的软肉。 君芊灼眉毛一扬,“你有完没完!” 二皇女把头埋在君芊灼脖子附近,使劲儿蹭,“你吼我,你吼我!” 君芊灼:…… 生无可恋.jpg 春耕日前一天,京城再次爆发一个传闻。 梵音寺主持亲自为何家二公子卜卦,结果算出他命犯孤星,不宜出嫁。谁家娶了他,轻则破财消灾,重则家破人亡! 这传闻越传越广,连百姓都知道了。 卖菜的大妈看现在没什么人,就跟隔壁卖鱼的大妈唠嗑:“这何府是不是祖坟的位置不好啊,何大公子被赐给一个庶人皇女做小,何二公子又被算出命犯孤星。” “可不是吗?这梵音寺主持法力高深,这批命一出,以后谁还敢娶何二公子啊?” 旁边的小商贩笑着打趣道:“没人敢娶也轮不到你们家的女儿啊!人家可是贵公子呢!” 卖菜的和卖鱼的都不乐意了,一人一句的反驳着。 “我们家的女儿不配,你家的就配得上了?” “就是,再说了,你没听说吗?轻则破财免灾,重则家破人亡呢! 我们家的女儿可不敢娶,他是贵公子又如何,给我们家宝贝女儿做小,我们家都不要。” 小商贩见人渐渐多了起来,秉承和气生财的道理,也不跟她们吵。 “两位姐姐快别生气,我就是随口一说。这高门大户之事,咱们也就是凑个热闹。 咱们平头老百姓啊,还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最重要。 刚刚是小的不会说话,还请两位姐姐原谅则个。” 小商贩妥帖的话让卖菜的和卖鱼的大妈都很满意,也就不再追究,转头讲起了其他八卦。 “公子,咱们回去吧……” 第50章 苦肉计 何迢迢被气得双眼通红,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不过他没有冲上去和那些百姓理论,一群愚民罢了,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再者,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选择。只是没想到,那群贵公子真的这么狠,弄得人尽皆知。他本来只是想京城的高门大户知道了就可以了。 小竹眼眶通红,小心翼翼的扶着何迢迢,轻声道:“公子,回去吧。” “嗯,我们回去。” 何迢迢的目光又坚定起来,没关系,真心喜爱我的人,不惧流言蜚语;不爱我的人,即使没有流言蜚语,也会寻其他错误来打压我,欺辱我。 何迢迢拉着小竹从后门回的府,刚准备回自己的小院子,就看见屈老夫郎朝他们走来。 “二公子,随奴走一趟吧,老主君要见您。” 屈老夫郎面上冷肃,心里却替二公子惋惜。同样都是何府公子,他与大公子还是双生,就因为大公子从小养在老主君身边,二公子养在主君身边,老主君就格外厌恶二公子。 这对二公子来说,确实是很不公平。 可这世间事,何来公平二字可言? 小竹害怕是梵音寺之事暴露了,紧张的拉着何迢迢的衣袖。 “公子,怎么办?” “别怕,只要你别慌,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何迢迢自信,他把尾巴扫得很干净,不会有人发现的。 “孽畜!还不快跪下!你个黑心肝,小心眼的,就这么见不得皎皎好吗?” 何迢迢刚进屋,一个茶杯就朝他迎面飞来,他吓得连忙侧身,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碎片四溅。一片从他侧脸划过,差点就要伤着他的脸,一片直接划过他的鞋面。 他避开茶杯碎片,连忙带着小竹跪下,“迢迢不知犯了何错,竟惹祖父如此生气。都是迢迢的错,还请祖父息怒,保重自身,不要因为迢迢,伤了身子。” 说是何祖父要见何迢迢,其实何祖母,何将军,何夫郎都来了。 何夫郎心疼何迢迢,但他也不敢忤逆公公,只好悄悄拉了拉何将军的衣袖。 何将军被最近的事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爹也胡闹,夫也胡闹,儿也胡闹,她这是倒了什么霉,要遭受这样的事。 她烦躁的起身拉起跪在地上的何迢迢,朝何祖父不耐烦的问道:“爹又有什么事?迢迢犯了什么错,你跟我和我夫郎说一声就是了,我们自会罚他。何苦闹得人尽皆知,还吓着孩子。” “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歹还是老主君,还罚不了这野孩子了?”何祖父气得用手指着何将军,“你怎么不问问这小蹄子做了什么?他好端端的突然去梵音寺做什么?第二天马上就传出了他命犯孤星的传闻,他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不成!” 何祖父当然不是气何迢迢不爱惜自己的名声,他是气何迢迢提前将了他一军。 他敢想出替嫁的法子,就是因为这样的小事跟女皇并无太大的关系。 现在何迢迢的事一出,他哪里还敢有这样的想法。 三皇女被贬为庶人,也改变不了她是女皇血脉的事实。嫁个克妻的,可能导致家破人亡的儿子给三皇女,与谋逆有什么区别。 他再疼何皎皎,也不敢拿何府全族的性命去赌啊! 事情还没办成,愿望就被打破了,他能不气吗? 女皇他不敢有什么想法,何迢迢他还收拾不了吗? 何将军和何夫郎也有些怀疑的看着何迢迢,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们知道,他确实干得出这种事。 何迢迢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看何将军和何夫郎。 何祖父就像抓住了何迢迢的小辫子似的,指着何迢迢,“你们看,他这明显就是心虚了!” 这下连何祖母也怀疑了,不过,她想不明白,他图啥呢?又不是什么好名声。 “迢迢?这是怎么回事?” 何将军语气冰冷。 如果何迢迢敢用自己的名声胡闹,她一定会好好教育教育他! “是!我是故意去梵音寺的!” 何迢迢说完,眼泪就流出来了。 何祖父脸上是恶毒的笑,“看吧,他承认了!这小贱人就是不安好心!” “爹,别这样说迢迢。” 见到何祖父一口一个小蹄子、小贱人,何夫郎再也忍不住了。 “你还敢开口,你没给我们何府生下女儿就罢了,生的两个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敢开口?!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呢?” 多年以来,何祖父对何夫郎的怨气终于在今天爆发了! 何夫郎也是气得发抖,没生下女儿他心里也不好过啊,他还没怪他教坏他大儿子呢! 眼看一场大战即将爆发,何将军熟练的转移话题。 “迢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迢迢委屈的大哭,“娘,我只是去梵音寺许愿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胡说!你能许什么愿?你分明是去梵音寺贿赂住持,故意让他胡说!” 何祖父咄咄逼人,不肯放过何迢迢。 “娘!爹!我许的愿望是我们一家人能回北疆去!我真的不想待在京城了,真的不想了。 京城的贵公子们都嘲笑我,看不起我,说我是北境来的蛮夷。 可我不是! 明明他们学的东西我也学了,《男德》、《男戒》、琴棋书画,他们学的东西,我哪一样落下了?有些我甚至学得比他们还好! 可他们还是不愿意接纳我,处处排挤我,冷落我。” 何迢迢哭得打颤,怯怯的看了何祖父一眼,“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才能让祖父满意。我明明和大哥一样,都是娘和爹的孩子。我明明有娘也有爹,我不明白祖父为什么要喊我野孩子!”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迢迢到底做错了什么?” “迢迢知道,娘和爹到京城了也不容易,处处谨慎!迢迢不敢拿自己的小事,麻烦娘和爹。” “昨日,迢迢实在忍不住了,才想去梵音寺拜拜。没想到,主持却给我批出了这样的命格。” “都是迢迢的错,都是迢迢的错!” “迢迢不孝,给何府蒙羞。迢迢以后不能给娘和爹尽孝了,还请娘和爹好好保重!” 说完,和迢迢就往一旁的柱子上狠命撞去。 “迢迢!不要!” 何夫郎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那一瞬间,他想,如果迢迢出事了,他也不活了! 何祖母也吓得站了起来,何祖父更是被吓得心悸。 万一何迢迢死了,那他逼死孙子的消息传出去…… 在这千钧一刻的时候,何将军冲上去挡在柱子前,何迢迢猛地撞在何将军的胸膛上,撞得头晕眼花。 幸好何迢迢力气小,何将军和何迢迢这才都没事。 危机解除,何夫郎脱力,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 接着,他反应过来,爬到何迢迢身边,紧紧的抱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迢迢,是爹错了,是爹错了啊!爹不该只顾着皎皎,忽略了你,爹错了。 回北疆,我们明天,不,我们下午就启程回北疆!” “不行!”何祖父缓过来后,怒吼出声。 “皎皎都要出嫁了,你不送他出嫁,回北疆做什么? 就因为这小贱蹄子挑拨两句,你这狠心的爹就要抛弃皎皎了吗?” 何祖母也从刚刚惊心动魄中缓过来,她现在对这个懂事的二孙子倒是很有好感。 于是朝何祖父吼道:“闹闹闹,这个家迟早要被你闹散!简直胡搅蛮缠!” 第51章 不正经的里衣 她缓了缓,朝何将军说道:“你也是该回北疆了。女皇仁慈,让你回来探亲,但你也该知道本分,不要贪图京城的繁华。” 何将军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在北疆她说一不二,回了京城,别说何迢迢,连她和何夫郎都受了不少气。 “只是,四皇女那边怎么办?我才做她的师傅不久,刚教了她一些皮毛。 我这一走了之,倒是有些愧疚她。” “糊涂!”何祖母将何将军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京城又不是没有别的武将,若是女皇有心,还怕找不到武师傅。 若是女皇无心,你敢将你的绝招教给四皇女吗? 回去吧! 北疆才是你的战场,朝堂不适合你。” 不得不承认,何祖母还是有些大智慧在身上的,她的话令何将军茅塞顿开。 “是女儿着相了,女儿明日就去跟女皇请辞。” 何祖母点点头,满意的笑了,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家中有我,我不会让你爹乱来的。 至于皎皎,那都是命。 我会让你爹给他准备足够的嫁妆,一生不愁吃不愁穿,想来也苦不到哪里去。” 何将军最后的担忧也没了,她拱拱手,朝何祖母道:“多谢娘。” “一家人,说这些!好了,快带你夫郎和迢迢回去收拾行李吧!” “是。” 何将军左手扶何夫郎,右手扶何迢迢,出了何祖母她们的院子。 何祖父还想说什么,何祖母立马给拦住了。 “行了,年轻人的事,你就操心了。” 何祖父忿忿不平,但也无可奈何。 他总不可能逼何迢迢承认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吧? 为什么?他这么做图什么? 总不能告诉所有人,他想让何迢迢替嫁,何迢迢才提前败坏自己名声。 咦,不对,何迢迢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难道老屈背叛了自己? 不可能,他卖身契还在自己手里,他不敢。 何祖父百思不得其解。 ……………………………… 春耕前一天,七皇女派人把明日春耕日要穿的服饰分别给各家送了过去。 君芊灼拿到衣服后,就开始检查。 果不其然,这衣服表面没有问题,实则有一根隐藏的细线,稍微用点力一拉,衣服就变成了两半。 而且袖口还有一根细如牛毛的绣花针,稍不注意就会钻入肉里,怕是御医也取不出来。 君芊灼脸都气绿了,好你个七皇女,枉我有热闹都不忘了带着你一起去看,你居然连我都不放过! 气愤过后,君芊灼又冷静下来。 不对,七皇女虽然骄傲跋扈,但很讲究江湖义气。 自从她和自己关系缓和后,从来没有背后捅刀子。 而且因为自己的邀约,梵音寺那偏僻的地方她都去了,可见她是信任自己的。 至于衣服,她为了避嫌,肯定是把所有皇女的衣服都弄坏了。 君芊灼让人把衣服复原,把绣花针取了出来,放盒子里。 衣服上动手脚,七皇女能想到,其他人肯定也能想到。 只是七皇女那个骄傲的,只是想让人出丑。这暗中藏着的,可是想要人性命! 君芊灼暂时没有头绪,把放绣花针的盒子扔一边,考虑起了衣服的问题。 不行,她不能改衣服。 这衣服一改,不就证明她看出衣服有问题了吗? 或许还会让别人以为这缺德事儿是她干的! 君芊灼手往下巴一撑,坐着想起了办法。 二皇女拿到衣服也发现了问题,她嘴角微抽,这七皇女办事是真的损。 她都想象不到,明天庄严隆重的春耕仪式上,大皇女衣衫不整…… 呃,二皇女又看了一眼那破成两半,挂都挂不住的衣服。 或许不是衣衫不整,而是不着衣衫。 天啊,不致命但致郁啊! 第二天的情况,比二皇女想的还要严重。 一大早,仪式顺顺利利的进行。 马上就到了皇女们下田插秧的环节了,两个胖嘟嘟的“企鹅”,摇摇晃晃的下了田。 大皇女眼皮一跳,“二皇妹,四皇妹,你们穿这么厚干什么?” 君芊灼平静的回答道:“臣妹小时候亏空得厉害,如今很是畏寒。想着今天要下田,我就稍微穿得厚了些。” 大皇女勉强相信了君芊灼的回答,转头看向二皇女。 “二皇妹身子也亏空了?” “那倒没有,只是昨日臣妹偶感伤寒,今日手脚冰凉,不得不穿厚了一些。” 二皇女为了显得真实一些,还咳嗽了几声,又搓了搓手心。 大皇女潜意识觉得不对,又没有什么头绪,就没有多管。 她手里拿着一把秧苗,正准备弯腰插秧,一个奴仆从她身后走过。 撕啦! 大皇女感觉身体一凉,春风拂过,带来丝绸的触感,舒服得很。 才怪!!! 大皇女一把扔了秧苗,想把掉落的衣服套上,然而那衣服碎得彻底,根本套不上。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周围惊叫声此起彼伏! 春耕日,男子也是可以出来瞻仰女皇光辉的。 君芊灼她们都瞪大了眼睛。 大皇女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两只手,她捂得住上面,就捂不住下面。 要是大皇女里面好好穿里衣倒也没什么,周围的男子们顶多羞涩脸红,扭过头不看就是了。 可偏偏大皇女里面穿的不是正经里衣啊! 只见大皇女身上只有几根红色丝带,胸口两只刺绣的蝴蝶展翅欲飞。 上身的三根丝带汇集在小腹处,下身没有穿亵裤,只有两根丝带一左一右穿过,汇集在后腰臀部之上的刺绣蝴蝶处。 君芊灼震惊得顾不上担心暴露七皇女了,她一把揽过七皇女的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你怎么怂恿大皇姐穿上情趣 内衣的?!” 七皇女脸红得像要着火了似的,羞恼不已,咬牙切齿道:“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衣服,而且大皇女也不可能听我的话。” 君芊灼震惊得嘴里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你的意思是,大皇姐平时就是这样的!” 我的天,还是古人玩的花啊! “我怎么知道!”七皇女羞得浑身都快要沸腾了,“反正不是我干的!” 最尴尬的是,女皇还未走远。 她一回头,就看见了她平时端庄娴静的大皇女,穿得不伦不类的,或者说根本没穿衣服,就那样赤身裸体站在田里。 周围全是官员和百姓,其中还有很多男子! 未成婚的男子们,羞恼得都快要哭出声了。 成了婚的男子们,则是悄咪咪的打量大皇女的好身材,和性感的里衣。然后再一想自己家的,顿时觉得自己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女皇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除非要在人前表演。 这次她实在是没忍住,诧异得控制不住表情。 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大皇女,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容湘!那田里的是谁?!” 容湘也是大惊失色,低着头不敢再看,悄悄瞧了瞧女皇的脸色,低声说道:“或许,是大皇女?” 说完,她赶紧又低下了头,免得被迁怒。 女皇脸色铁青,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她觉得自己快要命不久矣了,被她的一群女儿给气的。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微风吹拂。 阳光之下,大皇女的肌肤雪白,泛着暖玉的光泽。 一阵微风拂过,大皇女打了个寒战,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她此刻尴尬得恨不得把头钻地洞里去。 同时,她也气得不行,她的属下,一个有眼色的都没有!一个个的,全都在那里看热闹,没一个给她送衣服的。 可恶,等她过了这关,看她怎么收拾她们!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现在的大皇女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的盯着她,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还是六皇女看不下去了,因为怕长针眼,就闭着眼睛,把披风扯下,想扔给大皇女。 第52章 丢脸 大皇女感动不已,皇家有真情,皇家有真爱。 前有七皇女求情,今有六皇女赠衣。 好妹妹,都是她的好妹妹们啊! 没等大皇女高兴多久,嘶啦一声再次响起。 六皇女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外衣碎成两块破布,露出里面洁白的里衣。 伸出去的手,立马就缩回来了。 她歉意的朝大皇女笑笑,用披风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才稍微有了一点安全感。 什么叫做绝望? 希望过后,再次失望,就是绝望。 大皇女真的很想晕过去,然而,她清醒得很。 清醒的感受到风拂过她的躯体,清醒的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还愣着做什么?一群蠢奴才,不知道去拿衣服吗?” 女皇的声音像沙漠中的清泉一般,解救了大皇女。 奴仆们如梦初醒,纷纷行动起来。一部分下田围成一个圈,将大皇女团团围住。一部分去附近的农户人家借衣服。 君芊灼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她不敢想象,如果站在田里被迫裸奔的是她自己,她得有多抓狂! 女皇发话,周围的人都低着头不敢再看。 没人盯着她看,大皇女自在多了,松了口气。 其实这在其他地方也不算太大的事,毕竟她是女子,又没有吃亏。 可偏偏是在春耕日仪式中,丢脸事小,万一今年收成不好,御史弹劾她冲撞神明,肯定一弹劾一个准。 可恶! 究竟是谁要害她? 肯定不是六皇女,她自己的衣服也碎了。 倒是二皇女和君芊灼有点奇怪,气温回暖,她们还穿那么厚干什么? 可二皇女与自己无冤无仇,君芊灼不久前才帮了自己,她们二人也没有动机啊。 七皇女嫌疑很大,此次春耕日仪式是由她操办的,行事方便。 “别让我抓到是哪个小兔崽儿干的!”大皇女心里恨极了,让她丢了这么大个脸,她肯定不会让凶手好过! 女皇嫌丢人,袖子一甩,扭头就走。 六皇女披风里面只有里衣了,感觉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同情的看了一眼被围在奴仆中央的大皇女,也走了。 “咳咳咳,今儿还是有些冷啊。”二皇女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小四,咱们也回去吧。” 君芊灼上前扶着“虚弱”的二皇女,跟大皇女远程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 七皇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只是想大皇女出些丑罢了,没想把她弄成这样啊! 早知道大皇女有这爱好,她肯定不会这么干的。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万一大皇女逮着自己,肯定要把自己剥皮抽筋! 七皇女打了个寒战,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不行,不行,她得赶紧去找她外祖母帮忙,再检查检查她证据清理干净了没有。 女皇沉着脸回到宫里,立马就宣了司衣局和七皇女来审问。 春耕仪式是交给了七皇女来办的,大皇女在仪式上因为春耕服丢了脸,无论如何,七皇女都脱不了关系。 至于司衣局,呵。 女皇冷笑一声,手都伸到宫里来了,今天是破坏几件衣服,明天是不是就要在她的饮食里下药了? 七皇女没想到,她的一个小玩笑后果会这么严重。 她以为大皇女查查,顶多查个替死鬼出来,这事就完了。 结果居然是女皇亲自查。 七皇女现在又担心又嫉妒,担心自己被查出来,嫉妒女皇对大皇女的宠幸,分明不是什么大事,女皇就要为大皇女做主。 “儿臣参见母皇。” “臣参见女皇陛下。” 七皇女和司衣局掌衣一起跪在大殿中央,女皇没让她们起身,她们就只能一直跪着。 七皇女还好,最严重不过打骂她一顿。 司衣局掌衣被吓得瑟瑟发抖,冷汗连连。 宫外传来消息的那一刻,她就预料到她的处境了。 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她万死难辞其咎。 只希望女皇仁慈,给她个痛快的死法吧! 屋里的熏香一点点燃尽,司衣局掌衣跪的地上周围一圈全是水渍。刚刚春日,她就流了一地的汗。 七皇女快要跪不住了,要打要罚,母皇吱个声啊!让她跪着,也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七皇女内心忐忑,七上八下的时候,女皇终于说话了。 “小七,大皇女今日之事可与你有关?” 七皇女松了口气,连忙叩首,“有关。” 司衣局掌衣不可置信的悄悄抬头,这七皇女头这么铁的吗?直接就承认了? “哦?和你有关?” 女皇也惊讶七皇女的回答。 “母皇将春耕仪式交给儿臣负责,乃是儿臣的荣幸。儿臣疏忽,没有再仔细检查检查服饰,导致大皇姐出丑,辜负了母皇的信任,儿臣有罪!” 这段话说得极其漂亮,当然不是七皇女想的。是霍侍郎千叮咛万嘱咐,让七皇女一字不漏背下来的。 女皇听了不置可否,转头看向司衣局掌衣。 “你可知罪?” 司衣局掌衣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臣知罪,臣没有约束好下面的人,才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臣罪该万死,还请女皇陛下恕罪!” 耗了这么久,女皇也不耐烦了。 “行了,都起来吧! 掌衣可知道是哪个下属干的啊?” 七皇女和司衣局掌衣颤颤巍巍的起来,跪太久了,膝盖都站不直了。 “回女皇陛下,是一个刚入司衣局不久的小侍。” “哦?呵,一个刚入职的小侍就有机会接触到皇女们的衣服了? 你平时就是这样管理司衣局的?” 女皇的语气说不出的凌厉,吓得司衣局掌衣又跪下去了。 “女皇陛下,臣也是没有办法啊! 前段日子,李贵卿不满司衣局送的服饰,杖杀了不少司衣局的人,司衣局人手实在不够,这才从宫外招了人。 春耕日在即,刺绣部人手严重不足,那小侍又有一手好绣活儿,臣这才破例让他接触到了皇女们的衣服。” 眼见事情越扯越大,女皇烦得不行。 “来人,宣皇贵君,李贵卿。 让人把那小侍带来对峙吧,朕倒要看看,他与大皇女有何愁何怨。” 七皇女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砰! 司衣局掌衣又猛的一磕头,“禀女皇陛下,那小侍已经畏罪身亡了。” “死了?” 女皇不悦。 七皇女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外祖母办事真是妥帖。 “都是下官的错,下官一发现不对就让人把那小侍关入了柴房。 等女皇陛下回宫,臣想带着他一起来请罪,没想到,再见到的时候,他已经喝了带老鼠药的酒水死了。” 女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咚咚咚,一声接一声,像打在司衣局掌衣的心头。 “自己喝的还是别人灌的?畏罪身亡?回去多读点儿书吧!” 柴房哪里来的老鼠药?又哪里来的酒水? 分明是有心之人怕暴露,才杀人灭口罢了。 “再宣刑部尚书!” 一波波宫人往外出去宣旨,闹得宫中人心惶惶。 皇贵君和李贵卿在书房门口相遇了。 李贵卿有些心慌,心不在焉的给皇贵君行了一礼。 皇贵君也不计较,他的人已经提前给他传了消息了。 今日,他一定要好好给他的宝贝女儿出口气! “参见女皇陛下!” “参见女皇陛下!” “起来吧,皇贵君坐朕身边来。” “是,多谢陛下。” 皇贵君笑盈盈的起身,优雅的坐到了女皇身边的位置。 李贵卿只能嫉妒的站在原地,搅手中的绣帕。 “听说,前些日子,李贵卿杖杀了不少司衣局宫人,可有此事?” 第53章 心计 一听是这事,李贵卿瞬时自信了起来。 这事又不是他的错,是那群宫人该死。 “确有此事!陛下要给臣侍做主啊!那些个宫人,不知学了谁的做派,目中无人的很。”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贵卿直直的盯着皇贵君,就差指名道姓了。 “前些日子,他们给臣侍送来了一套衣服,本来臣侍还很欢喜,结果穿上之后就被一根绣花针刺破了肌肤,请了御医,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取出来,把臣侍疼得不行。 臣侍想找他们理论,结果还没进司衣局就听到他们嚼舌根。 说什么臣侍的母亲要失宠了,连侍郎都做不成,以后想欺负臣侍都不用费工夫,反正以后也没人给臣侍撑腰。” 李贵卿又气又委屈,“陛下,您听听,他们不但想欺负臣侍,还诅咒臣侍的母亲,臣侍能不生气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犯了错,你大可以禀报给我,难道我不会依法处置吗? 再者,他们犯的错也没到要了命的地步吧? 你滥用私刑,你还有理了?” 皇贵君把李贵卿朝他泼的脏水又泼了回去。 “陛下~,人家当时只是太生气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臣侍最是温良,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 李贵卿这么多年依旧风韵犹存,撒起娇来更是得心应手。 皇贵君不满,他温良?那这世上就没有恶人了。 “李贵卿,你……” “好了。” 不等皇贵君说完,女皇就打断了。 皇贵君十分气愤,每次都是这样! 李贵卿挑衅的朝皇贵君笑笑,仿佛在说,瞧,你是皇贵君又如何?不论我犯了什么错,只要朝陛下撒撒娇,她就会原谅我。 书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白尚书走了进来。 “参见女皇陛下。” “起吧,和内务府一起查查司衣局小侍的尸体。” “是!” 匆匆赶来的白尚书又匆匆离去,没办法,她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女皇看了容湘一眼,容湘明白了,点点头,悄悄退下。 她叹了口气,怎么后宫总是有人不明白呢?女皇的宠爱就像冬日的阳光,看似有实则无。 容湘出门后,招来了一个小太监,“去宣四皇女、李侍郎和吴侍郎。” 三天两头被宣进宫,君芊灼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李侍郎内心忐忑不安,最近她没犯什么事吧? 至于吴侍郎,她还在为三皇女四处奔走呢,刚求完一位老王爷,还没去下一家,就被招皇宫里去了。 吴侍郎身心俱疲,三皇女真的再无可能了吗? 君芊灼和李侍郎在宫门口相遇,李侍郎一改之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态度,小跑到君芊灼面前,行礼之后问好。 “四皇女近来可好啊?” 君芊灼抬了抬眉毛,看来沾染不好的东西的人不止她一个啊,这李侍郎也跟换了个人似的。 “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侍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四皇女府您可还满意?” 她小心翼翼又期待的看着君芊灼。 君芊灼明白了,这是怕她跟女皇告状啊,怪不得今天这么殷勤。 “还行吧,挺满意的。就是……” 李侍郎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到搓手。 “府内的家具按说也是应该工部来处理的,七皇女好心赠了我一套家具,免了工部不少麻烦,你看……” 君芊灼的常用动作再次现世,食指和大拇指一搓,几万两的银票又到手了。 李侍郎心疼的捂住了自己干瘪的荷包,下定决心以后远离四皇女,再大的家底也禁不起这么耗啊! 君芊灼满意了,大力拍拍李侍郎的肩膀,“放心吧李侍郎,我对四皇女府修缮很满意,不会跟母皇告状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侍郎放心了,恭敬的请君芊灼走前面,那姿态,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容湘站在书房门口,见君芊灼来了,就往下走了几步,迎一迎她。 “四皇女安,女皇在里面等着您了,放心,是好事。” 君芊灼一直觉得容湘对自己很特殊,见她释放善意,君芊灼接受良好。 “多谢容湘姑姑提醒,若是大好事,一会儿给您包个红封。” 容湘脸上挂着慈祥的笑,点点头,“那就提前多谢四皇女殿下了。” 慈祥?! 李侍郎跟见了鬼似的,容湘可是女皇身边的利刃,连皇贵君都不敢惹的人。在其他皇女面前也是不卑不亢,怎么在四皇女面前这么好说话。 专心看热闹的李侍郎没注意石梯,踉踉跄跄,差点摔一跤。 面对李侍郎,容湘脸上的笑一点儿都没了,仿佛学过变脸似的,吓得李侍郎一哆嗦。 “李侍郎,别耽搁了,快走吧,女皇等着呢!” 李侍郎假笑,内心戏丰富。 到底是谁在耽搁啊? 要不是你拉着四皇女聊天,我早就进去了好吧。 真服了,一个贴身女官,有什么好得意的。 想是这么想,李侍郎面上半点都不敢表现出来。容湘地位特殊,她在女皇面前随便吹点风,自己就没有好果子吃。 “是是是,四皇女请,容湘姑姑请。” 今天是委委屈屈李侍郎,能屈能伸李侍郎。 明日就是得意洋洋李尚书,风风光光李尚书。 李侍郎还做着官复原职的美梦,却不知道,她的仕途今天就要跌落谷底。 至于吴侍郎,她紧赶慢赶才在君芊灼她们后面一小会儿赶到了。 一进去,君芊灼就察觉氛围不对。 七皇女和司衣局掌衣跪着很惶恐,李贵卿站着很得意,皇贵君坐着但正处于生气中。 女皇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这不像是有喜事的模样啊? 君芊灼和李侍郎行礼之后站到一边,侧身才看见角落里还摆着一个宫侍的尸体。 那宫侍生前应该也是个模样清秀俊俏的,如今面色发紫,七窍流血。 君芊灼和李侍郎被吓了一跳,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吴侍郎进来后,女皇才开口说道:“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那就把之前的事一起给解决了。” 李侍郎和吴侍郎顿感不妙,又无计可施,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 接下来是白尚书的高光时刻,她端庄的朝女皇行了一礼,然后呈上她们刑部日以继夜搜集到的证据。 “启禀女皇陛下,前些日子,臣已查明,工部李侍郎,在筑坝时以次充好,克扣百姓工钱,造成死伤无数,敛财共计十万七千七百五十六两白银。” “礼部吴侍郎,多次私自扣下赠予外宾的礼品,用赝品换珍宝,敛财三十五万五千七百两白银。” “死去的小侍乃是李贵卿派人接进宫的,砒霜也在李贵卿的宫殿里翻出来了。 李贵卿衣物上有绣花针确实是意外,不过,那宫侍在皇女们的衣物里做手脚,是李贵卿吩咐的。 特别是,李贵卿让宫侍往四皇女的衣服里塞了一根细如牛毛的绣花针,还淬毒了。” “你胡说!” 李贵卿站不住了,连忙跪到女皇身边,“陛下,臣侍冤枉啊!臣侍跟四皇女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啊?”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来人,宣太医,赶紧给四皇女看看。” 皇贵君有些着急,君芊灼帮了他女儿一次,他不还回去,他女儿总是有负担。 君芊灼一脸茫然,什么?有毒?她用手拿了没事吧?还是说要扎破手见血才会毒发? 君芊灼的茫然在皇贵君眼里就是傻,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不过,这样傻点也好,以后大皇女当了女皇,就不杀她了,让她当个闲散王爷罢了。 第54章 财迷心窍 七皇女心里有点不舒服,君芊灼肯定觉得针是她放的。她是那样的人吗?! 她把所有人的衣服都动了手脚,只是怕暴露而已,她自从去了四皇女府一趟后,就从来没有再想过欺负君芊灼了。 她居然不相信自己…… 七皇女越想越难过,她还以为君芊灼喊她一起去看戏,就是把她当真妹妹了呢! “多谢皇贵君,不过请太医就不用了,那针没有扎到我。我以为是司衣局哪个粗心大意的宫侍不小心弄上面的,就把它放盒子里,准备给司衣局送回来呢。” 七皇女惊讶的抬头看向君芊灼,她以为是她做的,所以只是把针藏起来,没有打算告发她! 七皇女的难过瞬时灰飞烟灭,并从废墟中开出小花。 原来君芊灼这么喜欢自己,不忍心伤害自己! 她决定了,她以后要对君芊灼好一点,再好一点!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妙的误会。 其他人则是认为君芊灼太过良善了,特别是还有李贵卿杖杀宫侍做为对比。 绣花针差点伤到她,她想都没想过问责宫侍,还想着把绣花针换回去。 周围的宫侍们一个个的感动不已,他们都是穷困人家卖进宫里的,生死都不由己。 他们命如草芥,从没想到宫里居然还有四皇女这般善良的人。 “还是看看吧,谁知道那毒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呢?” 女皇发话了,君芊灼自然是感恩戴德的接受了。 自从三皇女被贬为庶人之后,女皇就迷上了扮演一个慈母的角色。君芊灼无所谓,只要女皇不没事找事,她还是很乐意陪她演母慈子孝的戏码的。 “李侍郎,吴侍郎,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好说的?” 从民生来看,是李侍郎的过错更大。但从凤吟国威信来说,吴侍郎简直是全国的罪人。 君芊灼都不敢想象,外宾之中若是有识货的人,看出了那些礼物是赠品,凤吟国的里子面子都得丢光! 证据确凿,李侍郎和吴侍郎辩无可辩。 君芊灼是真的佩服女皇,情绪也太稳定了。是她的话,指不定得疯成什么样。 “拖下去,斩了。” 啊,这,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女皇的情绪也不是那么稳定啊! “女皇饶命,女皇饶命啊!” 李侍郎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连忙叩首道:“罪臣自知罪该万死,是臣被财物迷了心智,臣知错了啊。 臣愿意捐出大半家财,外放北境。臣一定洗心革面,为北疆的百姓做实事。 求女皇陛下看在臣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再给臣一次机会吧!” 捐出大半家财,还外放北疆! 这一圈下来,六皇女的外祖母家势力直接接近于清零啊! 不过,至少她的命保住了,李府也能保住。 就要看女皇陛下愿不愿意给李侍郎一条活路了。 李侍郎趴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女皇眼底的冷意少了些许,低声一个准字,让李侍郎如闻天籁。 吴侍郎还在纠结,她觉得自己好像罪不至死,又不是什么大事,那些个蛮夷又不识货,就算是珍珠也被他们当鱼目给用了。 她自己留着才是不埋没了珍宝呢! 交出大半家财,还外放,不是要她的命吗?她舍不得啊! 吴侍郎的犹豫,李侍郎都看在眼里,就没见过这么要钱不要命的。这些年女皇办事温和了些,但她从来没忘记,当年朝堂满地染血的惨状。 女皇可不是什么不杀士大夫的仁君,她狠起来,从不顾骂名,一口气把能杀的,不能杀的都给杀了。 简直吓死个人! 女皇示意容湘换茶,这是女皇不耐烦的表现。 吴侍郎咬咬牙,叩首道:“罪臣会尽数归还珍宝,还请女皇陛下宽限一些日期。” 女皇勾起嘴角,眼里却没有笑意。 让她和凤吟国的所有人都丢了这么大个脸,还想全身而退? 看来,这些年还是她太温和了,真让人以为她是老了的猛虎,连兔子都咬不动了吗? “怎敢劳您大驾?容湘,你陪着白大人亲自去取。 怎么以前没发现吴爱卿脸皮这么厚,唉,都是朕的错,竟埋没了你这么久。 如今朕痛定思痛,决定发扬你的优点,就派你修城墙去吧。” 女皇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吴侍郎魂丢了大半。 君芊灼强忍着,不让嘴角咧到耳后根。 女皇骂人可真脏啊,脸皮厚,就去修城墙吧! 哈哈哈,看吴侍郎倒霉她怎么这么开心呢?噢,因为,吴侍郎是三皇女的外祖母啊! “陛下,不,不,臣愿意捐出大半家财,臣愿意啊!臣知错了,臣不该贪得无厌,臣不该执迷不悟啊!陛下!” 吴侍郎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更加惹人嫌了。 女皇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吴爱卿这么激动,想必是高兴坏了。既然如此,朕特许,带着你家人,一起去吧。” 嘶! 周围抽气声响起,这不就是流放了吗? 修城墙和外放可不一样! 外放虽然条件不好,但你是京官,出去地方官还要敬着你。 再说了,你的根还在京城,说不定你干得好,回来就被重新重用呢? 修城墙可就惨了,边境的城墙危险系数大,都是派死刑犯去修的。流放之人,罪大恶极的才会被派去修城墙。 李侍郎浑身冷汗,衣服被完全浸湿了,仍旧浑然不觉。她此刻无比庆幸,还好她没有舍不得家财和官位。还好,还好…… “陛下,臣知错了,臣知错了!陛下,臣不要家财了,臣愿意献上所有家财,只求陛下放过臣的家人啊! 陛下,臣孙女儿才两个月啊,陛下!” 吴侍郎字字啼血,跪着爬向女皇。 女皇一脚把她踹开,“容湘,还不将吴爱卿请出去。” “吴侍郎,请吧!” 吴侍郎不愿意走,容湘轻轻笑了,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吴大人,惜福啊,至少你们现在都还活着。” 吴侍郎浑身一震,朝女皇行了一礼,“谢女皇恩赐。” 说完这句话,吴侍郎拖着无力的双腿,跟着容湘走出了这个她来过无数次的御书房。 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机会回到这里了…… 书房内,气氛依旧凝滞。 李贵卿楚楚可怜,用充满爱意的眸子盯着女皇。 女皇却看都不看她,朝皇贵君说到:“李贵卿交由你按宫规处置,其他犯事宫侍,你仔细审问,别漏了一个。” “七皇女失察,杖十五。司衣局掌衣失察,杖三十,降一等。” 女皇安排着,“其他人都退下吧,四皇女留下。” “是!” 片片衣袂翻飞,满满当当的御书房再次冷清下来。 容湘招手,所有宫侍都退下,硕大的御书房只剩女皇和君芊灼。 “知道为什么留下你吗?” 女皇站起身,从半开的窗户眺望远方。 “不知,还请母皇明示。” 君芊灼是真的看不懂女皇,所有皇女中,看似她最器重大皇女,实则暗中培养三皇女与大皇女打擂台。 三皇女眼看要不行了,她又把兵符这个烫手山芋给了自己。 其他女皇也有培养女儿来给皇太女历练的,但像户部,兵部等重要物资,不是牢牢握在手中,就是交给皇太女。 大皇女真的不像是做为皇太女培养的,甚至其他皇女们,都不像。 但女皇也没有刻意养废她们,相反,稍微得宠些的,她都请了名师教养。 她们现在的模样,君芊灼突然想到了磨刀石一词! 不会吧! 君芊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55章 诡异 野史曾记载,崇祯女皇与其凤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亲之后,更是浓情蜜意,容不下其他人插足。 京中贵男们暗恨不已,官员们也是上书恳求女皇纳侍。 女皇将上书的人全部骂了一顿,还在早朝宣布,此生她只要凤后一人。 然而,此时边关烽火连天,武官和文官勾结,竟威胁崇祯女皇纳侍,否则武将不领兵,文官不上朝。 崇祯女皇大权旁落,没办法,只得纳侍。 偏偏这时候,凤后生下嫡长女。崇祯女皇怕嫡长女被暗害,就派心腹将嫡长女送出宫,仔细教养。 崇祯女皇则是扮演提线木偶,麻痹朝臣。重臣武将的儿子们进宫后,崇祯女皇偏宠其中几个,让他们内部产生利益纠纷。 过了十多年,朝臣联盟崩塌,崇祯女皇收复大权。 那时,皇女们也长大了。 崇祯女皇接回嫡长女,封为皇太女。 皇太女一回宫,崇祯女皇直接放权。皇太女恨那些皇女的爹让她饱受与娘和爹分离之苦,就拿皇女们立威。 崇祯女皇也心疼皇太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样,皇太女继位后,其他皇女就没剩几个了。 君芊灼心头一寒,如果是这样的话,女皇对大皇女器重却不喜爱心疼就说的通了。 至于女皇对自己,应该是真的认可自己的能力,不过她已经有了皇太女的人选,所以才说可惜。 给兵符应该也不是想害自己,而是想让自己给未来的女皇守边境! 可恶啊,这不是把自己当驴使吗?虽然山高皇帝远,自己以后至少也是个王爷,在北疆就是土皇帝的存在,但是,一但外敌来犯,自己也是最危险的。 不要说什么自己有兵权可以威胁女皇,那女皇还可以不给自己批军饷,直接饿死自己呢! 唉,君芊灼觉得自己真倒霉,在现代给老板当牛马,到古代给女皇当牛马。 短短一瞬间,君芊灼思绪翻飞。 女皇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君芊灼。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木流牛马快要做好了吧?李侍郎捐的钱,赐给你三万两,你自行安排就是。” 多少?三万两?! 君芊灼要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晕了,这三万两可跟她坑的几万两不一样。 这三万两是女皇赐的,来源干净可靠,她就可以用在明面上。 君芊灼从来没觉得女皇的话如此动听过,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想是这么想,但还是要谦虚几句的。 “这些是儿臣的本分,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儿臣都没出什么力,都是兵部众同僚积极配合。 既然如此,儿臣会把赏钱分给兵部同僚。 儿臣在此替她们多谢母皇赏赐!” 女皇的表情看不出来对君芊灼的回答满不满意,她只是若有似无的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君芊灼退下。 君芊灼行礼之后退出御书房,她摸了摸荷包,拿出几两银子悄悄递给容湘。 “几两碎银,请姑姑喝茶。” 容湘笑着接过,“多谢四皇女赏。” 君芊灼挥挥手,转身往宫外走。 走了没几步,她顿了顿,又改道去了端君宫里。 她对于女皇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原主不受宠,只在每年过年的宫宴上远远的见过女皇几次。 远到什么程度呢? 连脸都看不清楚的程度。 她心中实在烦闷,对于自己的猜测,又不知道能和谁商量。 宫里的长辈,她又没有相熟的,唯有端君,看在二皇女的面子上,照顾自己一些。 “四皇女殿下!” 端君宫里的小侍见四皇女朝这里走来,连忙出来迎接,还让人赶紧去禀报端君。 “芊灼,快来,端君父这里有新鲜果子,快来尝尝。” 端君亲自出来接君芊灼了,脸上笑意盈盈,显得整个人都很年轻,完全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 “那就多谢端君父了。” 虽然君芊灼脸上挂着笑,但端君还是敏锐的感受到了君芊灼心情不佳。 他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心疼的叹了口气。 生在皇家,本就母女缘薄,她君父又去得早,外祖母又不喜她。 唉,多好的一孩子啊,怎么命这么苦呢? “芊灼,陪端君父到后院走走吧。” 端君语气轻柔,带着小心翼翼。 “嗯,我也有些事想问问端君父。” 君芊灼不想让端君担心,深呼一口气,心情平复了些许。 端君示意跟着的小侍们稍微离远一些,带着君芊灼逛起了后院。 “想问什么就问吧,能告诉你的,端君父都会告诉你。” 君芊灼语气低沉,低声问道:“端君父可知女皇与凤后关系如何。” 端君眼皮跳了跳,这孩子! 怎么一问就是这种致命的问题? 自从凤后薨逝,宫中再无人敢提这二字。 端君环视左右,又示意他的心腹守在周围,拉着君芊灼去了湖心亭。 这里四面开阔,三面邻水,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你这孩子!”端君戳戳君芊灼的脑袋,“以后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往外说!提都不能提!” 哎呦! 君芊灼捂着被戳红的脑袋,委屈的看着端君,“就是跟您,我才敢问问嘛,我又不傻。” “是是是,你最聪明了。” 端君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哄着君芊灼。 “凤后是一个很温柔贤淑,能力又强的男子,他做凤后,后宫的人就没有不服的。” 端君一边坐下,一边向君芊灼娓娓道来,眼中浮现怀念之色。 “当初,女皇是最不被看好的皇女,她头上还有一个很优秀的亲姐姐,能文能武,风流倜傥。惹得京中男子大多爱慕于她。 凤后与女皇和女皇的亲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所有人都以为凤后会与女皇的姐姐成亲,成为下一位凤后。 没想到,凤后选择了最不被看好的女皇,更没想到的是,女皇……成了女皇。” 君芊灼知道端君省略的是什么,女皇的皇位来得并不光彩,杀了自己的亲姐姐才得来的皇位,想必女皇这些年没少梦魇。 端君接着说,“凤后与女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亲之后,凤后打理后宫井井有条,处理事情也是公平公正。 前朝后宫就没有不夸他的,也没有不喜欢他的。” “所有人都喜欢凤后?” 君芊灼震惊,这怎么可能呢?不说后宫里的人是竞争关系,就算是普通人之间,也会有磕磕绊绊。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后来呢?” “后来,凤后怀上长女,宫里人都为他高兴。女皇龙颜大悦,封赏后宫众人。 更是时时刻刻都不愿离开凤后,照顾凤后从不假手于人,都是亲力亲为。 你能想象吗?女皇自己都要小侍照顾呢,却亲手替凤后洗漱穿衣。” 端君越说越激动,神色甚至有些诡异。 君芊灼被吓了一跳,又不敢打断端君,只能让他一直说。 端君仿佛陷入了迷蒙之中,又像是清醒的。 君芊灼站了起来,慢慢往后退,一直退到了端君的心腹旁,端君好像根本没发现她离开了,嘴还在动。 这不对劲! 君芊灼当机立断,吩咐端君的心腹去四皇女府找素月来替端君问诊,再把二皇女请来。 心腹也发现了端君的不对劲,请求四皇女在此替他守着端君。 君芊灼点点头,那小侍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跑。 周围寂静无声,空洞的亭子,锦衣华服的端君自言自语,一刻不停。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君芊灼心里都有些发毛。 君芊灼怕端君出事,只好又悄悄回到端君对面坐下。 第56章 蛊虫 端君双眼发直,平时灵动的眸子也没了光彩。 他一刻不停,已经说到凤后临产那一日了。 “那日本风和日丽,随着宫侍的一声惊叫,整个后宫都惊动了。 凤后生产,后宫之人都守在了产房外。 女皇下令,抄写佛经替凤后祈福。 随着凤后的一声哭喊,天空顿时狂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 手里朝的佛经也四处纷飞,根本抓不住。 暴雨突至,众人的衣衫刹那间挤的出水来。然而,女皇没有喊退,所有人都不敢退。 整整一天,所有人都撑不住了的时候,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传来。 女皇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宫侍惊声尖叫,凤后薨逝,那婴儿也夭折……” 噗~ 端君刚刚说完就吐出一口血来,君芊灼大惊,上前扶着端君。 两人对视一眼,端君恢复了神志。 再察觉不到异常,端君就是傻子了! 他多年前怎么就没有察觉呢?! 所有人都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很异常的事了啊! “君父!” 二皇女着急的跑过来,腿撞到石桌上也浑然不觉。 她用手帕擦了擦端君嘴角的血渍,焦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正好此时素月也到了,他提着一个硕大的医药箱,气喘吁吁的往亭子跑。 还不等他喘过气,君芊灼就使劲把他往端君身边拉。 “素月,快替端君父把把脉,他身体可是有什么问题?” 端君虚弱一笑,拉着君芊灼想让她冷静些,“端君父没事,芊灼你先坐,让这男大夫也歇歇。气都没喘匀呢,把脉怎么把得准呢?” 素月对端君感激不已,在路上那宫侍就一直催,一直催。他知道他很急,他是大夫,但他也是人啊! 他又不会功夫,健步如飞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再快,他命都要没了! 君芊灼勉强坐下,还是担忧不已,如果不是她非要问,端君也不会吐血。 难道她真的命不好,克亲吗? 连与她亲近的长辈也会被她克到从而出事。 二皇女一眼就看出君芊灼钻牛角尖了,她捏了捏君芊灼的脸,假装恶狠狠的问道:“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闹到我君父面前来,把他都气吐血了!” 这无厘头的话,把端君都给逗笑了。 气氛又轻松起来,素月也休息好了,专心给端君把脉。 把完左手,把右手,素月的眉毛越皱越紧。 收回手,素月一言不发,打开药箱,从中翻出一小节干草一样的东西,用火折子点燃后,拉开端君的袖子,把燃烧的药草贴近端君的皮肤。 君芊灼看得心惊肉跳,万一素月一失手,端君就得被烫个疤。 因为紧张,君芊灼她们都看得仔细。端君莹白的皮肤被药草烫得微微泛红,突然,红色的皮肤下一个黑点跳动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靠的近又看得仔细,君芊灼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素月拿开药草,眼神闪闪发光的盯着端君看。 要不是他也是男子,二皇女就要把他拖出去砍了。 “是蛊!十多年前下的蛊竟然现在还能用,下蛊之人本事极强!我在凤吟国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蛊!” 素月恨不得将端君扒光了仔细研究一番,可惜,端君身份高贵,不是他能冒犯的。 “此蛊对君父的身体可有损伤?能否根除?” 二皇女神色担忧,蛊虫太过神秘诡异,能跟巫术并称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又在君父身体里存在了十多年,不知道把君父的身体祸害成什么样了! “那群太医院里的庸医!日日都请平安脉,什么用都没有! 干脆全杀了,让她们下去跟她们太奶,太太奶们再学学。” 二皇女又气又急,有些口不择言了。 素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没事就杀大夫,哪来那么多的大夫给她们杀啊! “也不能怪御医,医者之间也是有体系派别的。凤吟国山林里没有与蛊虫相关的药材,凤吟国医者不善蛊不就很正常了吗? 至于我,我师傅从小四处行医,五国都走遍了,见识广,巫蛊也会一些。 不过也就只是一些,别人看家本领可不会外传。”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端君父身体怎么样了?刚刚他还吐血了。” 君芊灼打断素月的科普,御医之事要紧,但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端君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端君体内的蛊对身体危害不大,吐血也是因为触发了蛊主人设置的禁忌。只要不说了,就没事了。” 端君神色复杂,他尊敬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是这样的。 靠蛊虫控制所有人,真的太过恶毒了! 偏偏女皇还那么喜欢他! 等等,女皇不会…… “小大夫,那蛊虫可大量培养吗?蛊虫又是怎么下到人身体里的呢?” 端君之前从不怀疑女皇对凤后的爱,可今日,他疑惑了。 女皇那样忠于权势的人,真的会全心全意的爱上一个男子吗? “蛊虫珍贵,一只就值万金。不过,若是能力高强的,培养蛊虫就容易得多。 下蛊的方式也五花八门,有直接下在食物里的,还有下在衣物上的。 不同的蛊,下蛊的方式也不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凤后乃京城人士,不可能会蛊术,难道他有高人相助? 疑云密布,君芊灼这才明白为什么女皇死后,贴身女官得殉葬了。 宫中秘闻太多,随便泄露一点出去,这世道就得大乱。 “罢了,既然这蛊虫于我身体并无大碍,就先这么着吧。等以后遇到合适的机会,再想办法去除就是了。” 端君见不得孩子们为他担忧的模样,出口安慰道。 “对了,芊灼是知道什么了吗?怎么突然问起那位了?” 君芊灼摇摇头,不敢在端君面前说这些了。端君体内的蛊虫始终是个不定时炸弹,万一她说了什么,导致端君出事,她会后悔一辈子。 端君又恢复了之前温和的模样,轻轻拍拍君芊灼的手,又拉过二皇女的手,与君芊灼的手放在一起。 “你们两个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倒是你们,千万要小心。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别让君父担心。” “是,君父。” “是,端君父。”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端君父满脸欣慰,他此生所求不多,如今也不过是希望二皇女和四皇女别重蹈他与若凝的覆辙就好。 君芊灼和二皇女对视一眼,向端君告退。 出宫的路上,君芊灼愁眉不展。 女皇疑似有嫡女沦落在外的猜测还没验证呢,端君又出了事。她只想在这里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呢? 二皇女趁君芊灼不注意,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 素月在她们身后撇撇嘴,暗暗瞪了二皇女一眼,这不正经的人,又又又要吃自家主子的豆腐了! 果不其然,二皇女成功挤到君芊灼身边,与她肩膀挨着肩膀。 见君芊灼没反应,她的胆子就大起来了,先是左手放到君芊灼的肩膀上,然后一点一点往下滑。 最后她邪恶的手更是伸进了君芊灼的衣领,揽着她的脖子,摸到了她的锁骨。 趁着君芊灼愣神的功夫,二皇女抓紧机会,温润的手指在君芊灼的锁骨上起舞。 直到二皇女越来越过分,手都快要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了,君芊灼才反应过来。 她急忙隔着衣服按住二皇女躁动的手,然后怒瞪她一眼,“再摸!你手都要冒火星子了吧!” 二皇女心虚不敢看君芊灼,只好假装看风景没听见,刚刚还异常灵活的手指,在君芊灼的镇压下,一动不敢动。 第57章 送别 二皇女的欲盖弥彰让君芊灼更生气了,抽出她的手甩开,“这还是在宫里呢!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 周围的宫侍纷纷低着头,不敢看。 二皇女的眼睛亮了,又厚脸皮的揽着君芊灼的腰,“你的意思是,不在宫里,就可以了是吧?” 君芊灼不想搭理她,快步向前走。二皇女穷追不舍,继续跟在君芊灼身边自说自话。 时光易逝,转眼三月就要过了,还有一个月,四皇女府的辛夷花就要绽放。 君芊灼换了一身低调的衣裳,坐了马车向京郊的十里亭驶去。 何将军一家要回北疆了,出了何皎皎的事,京中也没人愿意去相送。 君芊灼和何将军无论如何都还有几个月的师徒之谊,她去送别人自然不会说什么。 十里亭 长长的马车队看不清头尾,何将军带着何夫郎和何迢迢站在亭子里。 何迢迢帷帽下的脸神色焦急,他一刻也坐不下来,在亭子里走上走下。 何将军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何夫郎忧愁不已,他的两个儿子,一个遇人不淑,一个有缘无分。他不由得想,是不是他家将军杀戮太多,上天才要报复到他两个可怜的儿子身上。 “迢迢,走吧,再不走,晚上赶不到客栈了。” 何将军也不想这么残忍,但没有未来的希望,太过难熬,长痛不如短痛。北疆的大好女儿多得很,迢迢迟早会忘了四皇女的。 “娘,再等等吧,再等等吧!” 何迢迢哀求道:“要不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追上来。” “唉,何必呢?” 何将军转念一想,住不到客栈就在野外将就一晚,让他彻底死心也是一件好事。 于是,何将军坐在了石凳上,也没再催着要走。 何夫郎心头难过,静静的坐在石凳上不说话。 日头渐渐上来了,何迢迢心中的期望一点点燃尽,他收回眺望的目光,抵着头。 哒哒哒! 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传来,何迢迢嘴角勾起,期待的抬头,却见那马车停也不停,直接走了。 原来不是她啊…… 何迢迢失落不已,眼眶慢慢的红了。 是他奢望了,四皇女怎么可能会记得一个北疆来的,没规矩的小公子呢?她那样优秀的人,也只有丞相之子或者太傅之子配得上了吧? 何迢迢捏紧了手心的手串,腮边划过一滴泪。 马车声再次传来,何迢迢却不想再看了。 他扭头朝何将军她们说道:“娘,爹,我们走吧。” “迢迢就这么不待见我吗?我一来你就要走了?” “四皇女殿下!” 何迢迢仿佛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他惊喜的转过身,就看见他期待的人站在他面前。 “师父,一路保重。我让人准备了一些药丸,路上用方便些。” 何将军没想到,这个时候,四皇女还愿意来送一送她们,还愿意叫她一声师父。 她突然有些愧疚,之前以为四皇女为了兵权才刻意接近迢迢,可能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有心了,多谢。你也好好保重,功夫不要荒废了,必要时刻可以救命的。” 何夫郎拉拉何将军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说,把时间留给何迢迢。 何将军看何迢迢激动的模样,拍了拍君芊灼的肩膀,带着何夫郎退远了些,方便让两人说些悄悄话。 “殿下~迢迢得回北疆了,殿下会记得迢迢吗?” 何迢迢伸手,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君芊灼的袖口,可怜兮兮的问着。 “自然不会,京中可没有像你这般有趣的小公子。” 钻狗洞的小公子,别说京城了,整个天下都少见。 “真的吗?太好了,迢迢也不会忘记殿下的。 殿下,这是迢迢亲手做的手链,送给殿下。” 何迢迢伸出手,掌心有一条串得歪七八扭的相思豆手链,在阳光下红润莹泽。 君芊灼笑着接过手链,凑到何迢迢耳边,轻声说道:“在北疆等我。” 何迢迢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瞪大了眼睛。 君芊灼笑而不语,朝她挥挥手,示意他赶紧上马车,何将军她们已经等急了。 当然要去北疆,不过不是去谈情说爱。北疆十万兵符还在她这里呢,迟早有一天,她要去掌控住这些兵。 何迢迢糊里糊涂的被小竹扶上了马车,只来得及最后看了君芊灼一眼。 今日的离别是为了他日的相逢,他一定要努力变得更好,成为配得上四皇女殿下的人。 君芊灼目送她们越走越远,直到车队的尾巴都看不见了,她才上了自己的马车,转头回去。 路过城门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嘈杂的对骂声,和苦苦的哀求声。 “前面怎么回事?” 辛夷拉开帘子一角,向车窗外看去。 车夫把马车停在一边,上前查看。 “主子!” 车夫神色惊恐,远远的站在一旁,不肯靠近马车一步。 “主子!前面有好些人都像是感染了天花,她们想要进城,侍卫们不让,所以争执起来了。” “主子,让辛夷公子赶车绕路送您回四皇女府吧,奴先找个地方住几天,免得把病气过给您。” 君芊灼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时候天花是治不好的,而且传染性极强。 百姓有人得了天花,或者是与天花有点像的,都会被关起来,根本不可能嚷着要进城。 除非,是已经大面积感染,地方官又不作为,百姓没有活路了,才会拼死一搏。 “辛夷!” 辛夷朝君芊灼点点头,用荷包包了些碎银扔给车夫,拉起缰绳,避开东门,绕路从南门进了城,回四皇女府。 君芊灼回府后,立马换了身衣裳,准备进宫。 东城门 争执还在继续,守门护卫们一边用长枪拦住患病百姓,一边往城里退。 周围急着进城的普通百姓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劲儿的往前挤。 有些见识的商贩和达官贵人,一见那些百姓额部、发际、面颊出现了皮疹,凹状脐水疱或脓疱,就吓得扔下去查看的仆人,转头就跑。 在天花面前,真正做到了人人平等。它可不会管你有钱没钱,有权没权,但凡被它沾惹上了,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城门实在是守不住了,护卫长当机立断,拿起长枪刺向最前面的几个脸上有脓疮的百姓。 “杀人了!杀人了!” 血色终于吓醒了门外的百姓,最外层的百姓听到杀人了,就纷纷往回跑,不再往前挤。 那几个长脓疮的,就像没看见一样,还往前冲。 这下护卫们都明白了,这些人一定是受人指使,要把天花传入京城。 不等护卫长吩咐,护卫们以最快的速度杀光了还要往前冲的百姓,然后把她们的尸体扔出去,把城门关上。 城门上鲜血淋漓,又有天花的阴云压在她们上头。 护卫队们知道,她们回不了家了。 城内的百姓们神色惊恐,小贩们也不管摊子了,全部一窝蜂的跑回家。 转眼间,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大街空无一人。 护卫队长站了出来,大喊一声集合! 护卫队员们快速的排成两排,站好。 “我知道大家现在很害怕,我也很害怕。”护卫队长扫视一周,“但我们不能退,更不能逃跑!” “城内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现在很可能已经得了天花了! 一但我们四处走动,后果不堪设想。” 护卫队员们神情低迷恍惚,有几个更是哭出了声。 她们不想死,也不能死啊! 家中还有老母和老爹,还有娇夫幼女,她们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她们死了,这个家就散了啊! 第58章 天花 “从现在开始,三人一组守卫,任何人不得离开。若有家属来看你们,千万不能让她们靠近。” 护卫长以身作则,分好组后就去守城门了,没有离开一步。 城门口再次安静下来,但她们不知道,门口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京城将迎来一场动乱。 四皇女府 “辛夷,派人去买好三个月的粮食,告诉陈伯,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府。已经出去了的,今日去了东城门的,就给她们些银子,让她们去住客栈。 让绯玉协助陈伯管理四皇女府,四皇女府不能乱!” 云锦还是穿着他的红衣裳,风姿绰约,莲步轻移。 “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急急忙忙的?” “来得正好,云锦,出事了,可能有人故意在京城传播天花,你和孤隐一起,掩好口鼻,去寻得了牛痘的牛回来。小心一些,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天花? 云锦心里一惊,谁这么狠,就不怕自己也感染上吗? “是,主子,我这就去找孤隐。” “等等,尽量避开东门和南门。” “是!” 云锦利落转身,也不管什么莲步了,拔腿就跑,看得君芊灼嘴角直抽。 “辛夷,你陪素月一起,买一些暂时应对天花的药材。另外,让空景处理好四皇女府的相关生意,争取把影响降到最低。” 辛夷有些迟疑,“主子,你一个人入宫,我不放心。” “谁说我要一个人入宫了?放心,我有办法。你先去忙吧,不用担心我。” 君芊灼扬起坏笑,宫里从前欺负过原主的姐姐妹妹那么多,她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辛夷半信半疑,准备赶紧把事情办好,然后一会儿去宫门口接君芊灼。 君芊灼换了一身衣服,派人给二皇女送信,让她小心些,最近别出门,然后转头就去了六皇女府。 本来君芊灼是想去七皇女府的,不过考虑到七皇女刚被打了屁股,还是暂时先放过她。 六皇女府 小侍急急忙忙往六皇女府的书房跑,差点撞到了正好要出去的六皇女。 管家站在六皇女身后,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放肆,谁教你的规矩!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小侍吓得连忙跪下,瑟瑟发抖,“主子,四皇女来了,说是有天大的急事要跟您说。” “哼,她能有什么急事?莫不是因为本皇女的外祖母外放了,就来嘲讽本皇女的?” 六皇女暗恨不已,从前她再不受宠,也比君芊灼好不少。如今,她外祖母势力大减,连君芊灼都敢上门来嘲讽她了吗? “不见,让她走!” 六皇女越想越气,近乎怒吼出声。 小侍被吓得不轻,瑟缩着身子,应着是。 “等等,让她进来。本皇女又不怕她,她要是敢嘲讽本皇女,本皇女就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小侍行完礼连忙又出去了,他对六皇女的喜怒无常,想法多变,已经习以为常。 君芊灼被小侍领进了前厅,六皇女坐在上首,表情不虞。甚至君芊灼到了,她连客套客套的想法都没有,坐着一声不吭。 管家都尴尬不已,哪有这样的,太跌份儿了。 可惜,他只是个管家,也不敢去触六皇女的霉头。 君芊灼一点也不生气,随便找个位置坐了。她就喜欢这样没脑子,只会无能狂怒的人做敌人。 “六皇妹,你外祖母的事,你也别太难过,总有转机的。” “哼,你现在开心得不得了吧,我外祖母出事了,你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替本皇女期待转机?” 六皇女气愤的把茶杯一扔,茶水流得满桌子都是。 “四皇姐,虽然本皇女暂时落魄了,但也不是你能消遣得起的。” “六皇妹,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君芊灼眉眼都耷拉下来了,看起来就十分难过。 “不论我们以前关系怎么样,我们始终都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啊。况且……” 说着,君芊灼环顾四周,轻咳一声。 那管家一看就是个机灵的,得先把他支出去。 六皇女不耐烦,“你到底有什么事?麻烦。” 虽然嘴里说着麻烦,但六皇女还是挥挥手,让下人都出去了。 管家有些担心,这四皇女心眼子一看就多,万一自家主子被坑了怎么办? 君芊灼淡淡的瞥管家一眼,略带嘲讽的看了六皇女一眼,仿佛在说她连自己家的下人都管不好。 六皇女一下子就生气了,朝管家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等本皇女给你上杯茶吗?” 管家神色惶恐,嘴里说着不敢,连忙退了下去。 “六皇妹,我的处境你是知道的,外祖母不管我,母皇也不喜欢我,姐姐妹妹也看不起我。 如今,你外祖母要外放北疆,我就怕以后别的姐姐妹妹也仗着外祖母家强势欺负你啊!” 六皇女一听这话,马上就变成了暴怒的狮子。 “本皇女看谁敢!本皇女的外祖母只是外放,其他族人可多着呢!再说了,母皇不会眼睁睁的看本皇女受欺负的。” 这人啊,果然是越缺什么越强调什么。 君芊灼在心里替她感到悲哀,她如今也只剩皇女的身份了。至于女皇,或许,她从来没爱过她的几个女儿。 “我当然知道,六皇妹与我不同。可人都是拜高踩低的,总有些不长眼的蛤蟆要跳出来恶心人。 不过,若是你外祖母还能继续当尚书,那些人肯定就不敢放肆了。” 六皇女不耐烦的换了个坐姿,“我能不知道还是我外祖母当尚书好吗?这不是已经晚了么?” 听出六皇女对自己的戒心小了,君芊灼连忙乘胜追击。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不算晚,这不是还没动身吗?” 六皇女稍稍坐正,严肃了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两个如今势弱,更应该团结起来。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外祖母不必外放,甚至可能官复原职。只是……” 君芊灼说着,又停下来,为难的看了一眼六皇女。 “唉,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六皇女这暴脾气,最见不得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她站了起来,“有什么办法你就说,做不做是我自己的事。效果不好,我又不会怪你,吞吞吐吐的一点女人样子都没有!” 君芊灼思索再三,看得六皇女着急不已,恨不得拿根铁棍撬开她的嘴。 “唉,这办法有些危险,我还是不说了。” 六皇女彻底爆发了,气得直跺脚! “你有病吧!都说了出事我自己会负责,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说!” 君芊灼嘴角微微勾起,鱼上钩了。 “那我说了?” “说!” 六皇女都要被君芊灼整得烦死了! “是这样的,今日疑似有人故意从东城门送感染天花的病人,若是你能查出幕后黑手,你想想这功劳如何?够不够让你外祖母官复原职?” 六皇女被震在原地,心思也活动开了,够,怎么不够! 天花诶,那可是能要一城人命的东西。 京城多少达官贵人,甚至可能皇宫里都逃不掉。 如果自己能找出幕后黑手,别说外祖母官复原职,到时候,说不定自己也能得个封地! 六皇女瞬间被巨大的好处冲昏了头脑,脑袋一热就要答应下来。 不对! “你说什么?天花!!!” 六皇女被吓个半死,“你是要钱要权不要命了吗?天花来了你不跑,你要我去查凶手!我看你就是故意想害死我吧!” “六皇妹,你冷静些,先听我说。”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 第59章 赌注 “那可是天花,要人命的!看在你来告诉我的份上,我帮你把你的东西也准备好,我们赶紧跑吧!” 六皇女急得跳脚,“我们从西城门跑吧,那里虽然破败点儿,但离天花病人远,应该安全些。” 君芊灼只是冷漠的看着六皇女,声音冷酷无情。 “跑?你能从哪里跑?你能跑到哪里去?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母皇都还没跑,你就想跑了? 你信不信,一但你出了城门,母皇就会吩咐,让人一支利箭取你性命,拿你祭旗,稳定民心。” 六皇女被吓得脸色发白,“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一直在京城等死吗?” “我若是没有办法,就不会来找你了。只是,我需要时间。偏偏我最缺的就是时间!隐藏在背后的人一日不被抓住,我就一日不能解决天花之事。 况且我分身乏术,我不可能一边处理病人,一边去抓凶手。 六皇妹,我们两个应该联合起来,此次过后,京城总该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君芊灼也起身,走近六皇女,她眼里的野心,让六皇女心惊。 六皇女还是有些犹豫,在性命面前,权势都得靠后。 “你还在犹豫什么?不过是去母皇面前领个命罢了,又不是让你亲自入险境,你难道没有手下吗?” 君芊灼拍拍六皇女的脸,“此事一成,你将成为京中百姓的神,将来说不定还能载入史册。” 这巨大的诱惑实在是让六皇女把持不住了,她坚定的点点头,“行,此事若成,我就把你当做我亲姐姐对待,以后好处有我的一份,就有你的一份。” 君芊灼对这话不置可否,好听的话谁都会说,真到了那个时候,亲姐妹还得互相捅两刀呢,更何况不是从一个爹肚子里出来的。 “先进宫吧,这事传得快,其他皇女说不定也快知道了。” 宫中 君兰斜靠在软榻上,听着暗龙卫的汇报。 “东城门,天花病人的尸体已经被带进京城,投入了护城河中。京城的水源已经不干净了,陛下还是先秘密撤退为好。” “朕一走,京城就要乱。再者,那叛贼或许就是在逼朕出城。” 暗龙卫沉默,不知如何是好。但凡是敌人攻城,她们三千暗龙卫,也能拼死护送女皇出城,偏偏是天花。 那可是瘟疫啊!她们挡在女皇陛下身边,也不能保证女皇不会得天花。 君兰一挥手,暗龙卫退下。 容湘敲了敲门,听到一个进字,就推开门,躬身走了进去。 “陛下,四皇女和六皇女求见。” “她们俩来干什么?” 君兰端坐起身,突然想到今天何将军回北疆,君芊灼应该是去东城门送人了。 “宣。” 君芊灼和六皇女行礼之后,在离女皇很远的地方跪着。万一女皇感染天花,她们就是罪人。 “母皇,有人往京城故意投放天花病人,儿臣和六皇妹愿意领命,处理此事。” “哦?” 君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两个,“你们两个不怕死吗?” 六皇女呼吸紊乱了一瞬,刚要回答就被君芊灼扯了一下衣服。 “自然怕,可,怕是没有用的。天花不会因为儿臣怕就不找上门来,也不会因为儿臣躲在府里就放过儿臣。 母皇,儿臣想赌一把!” “哦?” 君兰很感兴趣,抬了抬手,示意她们起来,“你想赌什么?” 君芊灼和六皇女起身,君芊灼抬起头,缓缓道:“儿臣想要工部尚书的位置。” 六皇女瞪大了眼,看向君芊灼,不是,这不是我外祖母的位置吗? 君兰沉思片刻,锐利的眼睛盯着君芊灼,“你是能控制京城的瘟疫,还是能彻底解决天花?” 六皇女倒吸一口凉气,僵硬的转过头,不过她不敢直视女皇,只是咽了咽口水,盯着地上的毛毯。 彻底解决天花? 母皇这么重视君芊灼的吗? 君芊灼自信一笑,“自然是彻底解决天花,不然,我哪里敢来母皇面前下赌注。” 君兰嘴角勾起,“不愧是朕的女儿,就是有胆色。 好,朕跟你赌,如果你赢了,不但工部尚书之位是你的,朕还会把北疆郡赐给你做封地。 可是,若你输了,就去宗人府和君佳蒙做伴吧。” 六皇女暗自替君芊灼可惜,北疆郡有什么用,一点油水都捞不着!穷山恶水,说不定还得自己补贴! 君芊灼再次和君兰对视上,这是属于两人之间的秘密。 “多谢母皇,儿臣,不会让您失望的。” 北疆十万兵符,加北疆郡封地,只要君芊灼不是个傻的,她去北疆,就是北疆的王! 这是君兰对于强者的恩赐,开银行,灭天花,这两样功绩,足以掩盖她弑姐上位的丑闻了。 从此以后,千年万年,史书对于她的描述,都只能是明君! “去吧,朕期待你的表现。” 君芊灼浅笑点头,行礼之后准备退下。 六皇女手足无措,她呢?她呢?她现在是该提前跟母皇讨赏,还是应该跟着君芊灼走啊? 正在六皇女尴尬得脚趾扣地时,君芊灼拉了她一把。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朝女皇行礼之后就跟君芊灼一起走了。 路上,六皇女纠结不已。 君芊灼想夺她外祖母的工部尚书之位,按道理来说,她现在应该谴责君芊灼不守信用的。 谁让来之前,君芊灼忽悠她,她外祖母能官复原职的。 可是,刚刚君芊灼和女皇的对话实在是吓到她了。 成功了升职封王,没成功宗人府监禁一生。 狠人啊! 她不敢惹。 她这不是怂,是从心! 六皇女调色盘一样的脸,把君芊灼逗笑了。 “你外祖母暂时不可能官复原职,母皇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那你还忽悠我!” 六皇女刚准备伸出利爪,就被君芊灼一个眼神吓萎了。 “慌什么?我又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工部尚书。 你先把她弄到工部侍郎的位置上,让她先在工部侍郎的位置上等等吧。 等我把我的事情办完了,就把位置让给她。” 君芊灼那轻松的语气,都快让六皇女觉得工部尚书的位置只是一颗大白菜了。 六皇女不知道君芊灼要办什么事,她也不敢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预感,从今天起,她可能就上了君芊灼的贼船了。 六皇女愣神太久,没有回答。 君芊灼一个眼神过去,六皇女刹那间就清醒了,连忙点头,说她知道了。 不对,都是皇女,自己怎么变这么怂了! “让你的人先去查查最近有没有哪里爆发了小规模的天花,再去查入城路引。” 君芊灼走在前面,淡淡的吩咐道。 “哦,我知道了。” 六皇女亦步亦趋的跟在君芊灼身后,君芊灼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出了宫门口,六皇女还跟着。 君芊灼无语,停了下来。 六皇女没注意,啪一声撞上了君芊灼的后背。 “跟着我做什么?去办事!” 六皇女揉了揉被撞红的鼻子,尴尬得恨不得立马逃走。 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让跟在她后面更有安全感呢? 六皇女不舍的看着君芊灼越走越远,妈耶,天花诶,她真的不怕吗? 唉! 六皇女都要怕死了,上了马车就直接往六皇女府狂奔,生怕有人靠近了她的马车。 四皇女府 马车还没停稳,二皇女就已经到了跟前。 她脸色阴沉,活像谁借了她的米,还的她糠。 君芊灼一拉开帘子,就见一张冷脸摆她面前,吓她一跳。 她惊恐的拍了拍胸口,瞪了二皇女一眼。 第60章 打屁股 “不是让你没事儿别出府吗?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君芊灼探出身子,想下马车。 二皇女冷着脸,告诫自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四皇女,然而,还是没忍住,冷着脸,伸出手,扶着君芊灼下了马车。 君芊灼下了马车也没放开二皇女的手,“怎么不说话?” “你主意大得很,我哪里敢跟你说话?” 二皇女依旧冷着脸,却有问必答。 君芊灼笑了,“别担心,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你有把握?那是天花,你跟我说有把握?君芊灼,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命放心上!” 二皇女气极,拉过君芊灼就开始揪她的脸。 “疼!疼!疼!快放手!” 君芊灼想掰开二皇女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你还知道疼?得了天花只会更疼!就算好了,也会一脸麻子。我告诉你,我最讨厌麻子了,如果你变成了麻子脸,我就不喜欢你了。” 二皇女松开了手,君芊灼揉了揉被捏红的脸,撅着嘴,满脸不服气,嘀咕道:“麻子怎么了,麻子又没惹你。” “你说什么?” 二皇女语气阴沉沉的,吓得君芊灼不敢再跟她开玩笑。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要不,去我书房详谈?” “呵,书房? 今天这事儿,去书房可谈不了。 去你房间。” 二皇女邪魅一笑,捏了捏君芊灼腰间的软肉。 “啊?”君芊灼神色惊恐,“不,不好吧?” 二皇女冷哼一声,“带路!” 君芊灼咽了咽口水,想着有没有人能来救救她。 正好,辛夷回来了。 “主子,您没事就好。” 君芊灼眼睛亮了,“辛夷呀,快去,快去泡壶好茶到书房,我与二皇女有要事相商。” 二皇女淡淡的挑眉,揽着君芊灼的腰,防止她逃跑。 “不用了,我不渴。” 说完她拉着君芊灼就走,徒留不明所以的辛夷呆愣在原地。 “二皇女,二皇女,你冷静些啊!别走这么快。 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打我,我可是会还手的! 我打人可疼了!” 君芊灼的虚张声势没有半点作用,二皇女根本不怕,拉着她回到她的卧房,推开门,把她扔进去,再关上门,一气呵成。 房间里,冷香四溢。 二皇女一把将君芊灼推倒在软塌上,君芊灼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想起来,二皇女却跟着倒了下来,把她的双手撑到头顶。 “小四,你怎么一点都不乖呢?” 二皇女一只手抓住君芊灼的手,另一只手的手背轻轻抚过君芊灼的侧脸,最后落在了君芊灼的嘴角。 君芊灼被吓得都不敢呼吸了,脸憋得通红,眼睛也泛着水光。 二皇女收回手,半坐起身。 君芊灼以为她消气了,也跟着想起来,却被二皇女制止了。 二皇女再次把君芊灼推倒,接着把她翻了一圈,狠狠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啪一声,震耳欲聋。 君芊灼懵了,呆呆愣愣的趴在软榻上。 反应过来后,她脸色爆红,羞愤欲死。 “啊!!!” “君汐禾!!!” “我要跟你拼了!!!” 君芊灼双手撑起身子,准备起来的时候,二皇女又是一巴掌,拍在君芊灼屁股上。 “你还要跟我拼了?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去找六皇女那个蠢货,不来找我?” “你想要的东西,难道我还会跟你抢吗?” “让六皇女陪着你,让我不许出府是吧?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儿?!” 二皇女越说越气,把君芊灼按在软榻上打屁股。 “君汐禾!住手!我真的要生气了!” “你生气?呵,我还生气呢,说!你为什么去找六皇女不找我?” “那能一样吗?六皇女死了我又不心疼!” 二皇女的手还放在君芊灼屁股上,听到这话,她的手无意识的捏了捏。 “你在干什么?!把手拿开!” 君芊灼又气又羞,甩开二皇女的手,翻身坐起,一脚把二皇女踹开。 二皇女低着头,被踹到地上坐着,喉头哽咽。 “小四,你别出府了,我去吧。外面太危险,我实在是不放心你。” “你去就不危险了吗?” 二皇女的眼眶红了,站起来抱住君芊灼,脸紧紧的贴在她脖子旁,“那我们都不去了,都不去了,好不好?好不好?” 君芊灼也回抱着二皇女,叹了口气,“总有人要去的,况且,等我办完这件事,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一滴泪,从君芊灼的衣领划入后背,冰凉却给她滚烫的感觉。 “那我们一起,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 唉~ 君芊灼就知道她会这样,才不告诉她,想让她安安稳稳的待在府里的。 “派人守好京城吧,把发病的人按病情程度分开隔离好。 再协助六皇女查查背后的人,我怕那个蠢货的手下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你派手下去,不许自己去,知道吗?” 二皇女深吸一口气,手上的力道越发大了,像是要把君芊灼揉进骨血里。 “知道了,那你也不许亲自去。” 君芊灼敷衍点头,“知道了,快松开,我要被你勒死了。” 二皇女不舍的放开她,眼底是深藏的情谊。 她没再说什么,最后深深的看了君芊灼一眼,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辛夷正担忧的等待着。 刚刚君芊灼叫得太惨了,可君芊灼又没有叫他进去,他只能守在外面。 二皇女瞥了他一眼,没在意,继续往外走。 “主子,您没事儿吧?” 有事儿,但她不能说。 她总不可能告诉别人,她被君汐禾打屁股了,现在屁股疼吧! “没事儿,空景她们回来了吗?” 辛夷狐疑的看了君芊灼一眼,刚刚叫那么惨,真的没事吗? “都回来了,得了牛痘的牛也带回来了。” “行,让人都到后院集合,把素月叫过来。” “是。” 辛夷走后,君芊灼才慢吞吞的起来,揉揉被二皇女打疼的屁股,气得咬牙切齿。 可恶,等自己大功练成,自己也要把君汐禾按在床上打屁股! “主子。” 素月一进门就看见君芊灼在揉屁股,他挑了挑眉,刚刚在房里的是…… 君芊灼连忙收回手,轻咳一声,“准备一些银针,点牛痘。” 素月不解,“牛痘会传染给人,得过牛痘的人以后都不会得牛痘了。不过,这跟天花有什么关系?” “得过牛痘的人,就不会再得天花了。” “什么?”素月惊讶不已,“主子是怎么知道的?” 君芊灼就知道别人会这么问,所有才拉了个六皇女参与进来。到时候,什么都往她身上推就是了。 “偶然得知,到时候有人问起,你就说是六皇女说的。” “没想到,得过牛痘的人就不会得天花了。要是早知道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因为天花死去了。” “世上没有早知道,也没有后悔药。别想太多,此时此刻,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君芊灼拍拍素月的肩膀,或许医者仁心都比较重,君芊灼怕他想太多钻牛角尖。 “对了,牛痘一层一层的种下去,毒性会减弱。” 素月点点头,虽然医者面前,不分贫富贵贱,但他主子用好点的,应该没人敢说什么吧! “放心,主子我明白的,我会把最好的痘种给您留着。” 君芊灼就知道她没懂,“不是这个意思,给我准备个一般的就行了,留最好的给女皇。” 果然,素月撇了撇嘴,“为什么?女皇又不知道哪个是最好的,她那样对您,我才不想把最好的留给她呢!” 第61章 种痘 “傻!”君芊灼敲了敲素月的头,“没有尝试过的事,大家都会很难接受。” “所以,明日我会在朝堂上接种牛痘。 至于女皇不知道哪个痘种更好,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痘种好不好不容易判断,症状轻重还不好判断吗?” 素月哼了一声,“一堆心眼子,也不怕漏气。” “是是是,就你是实心眼,针都扎不破,行了吧,赶紧干活儿去。” “对了,记得捂住口鼻,还有,别忘了给自己接种。” 素月点点头,他又不傻,怎么可能把自己给忘了。 东城门发生的事迅速传播开来,无数百姓都收拾行李,想从其他三个城门逃离京城。 然而,等她们走到城门口时,城门已经紧闭。 护卫队手里都拿着银枪,银光闪闪,寒意惊人。 “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是啊,天花马上就要来了,这是要让我们都死在京城啊。” “我不走可以,让我夫郎带着孩子走吧,孩子还小,熬不过天花啊!” “反正天花也是死,咱们冲出去!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就是!冲!她们不可能把咱们都杀了!” 群民激愤,朝着城门口的方向挤。 护卫队毫不退缩,护卫队长更是直接用银枪把一个吵得最厉害的中年女子钉在了墙上。 “啊!杀人了,杀人了啊!” 鲜血让百姓冷静了片刻,护卫队长趁这时候开始安抚百姓。 “大家先冷静些,女皇已经让四皇女和六皇女处理天花一事了。 大家先买好粮食,这几天别出门。 也别想着出城了,天花病人就是从城外来的,说不定,城外还没有城内安全呢!” “四皇女?是那个给咱们减税的四皇女吗?” 一个抱着包袱的老大娘神情激动,拉着旁边的人问。 “肯定是,凤吟国就一位四皇女!咱们肯定有救了。” “是啊,是啊,那四皇女一心为了咱们好,肯定不会害咱们的!” “那六皇女又是谁啊?” “管她是谁呢!只要四皇女肯管咱们,咱们肯定就没事!” 百姓们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扛着包袱又往回走。 护卫队长拔下插入城墙的银枪,那吵得最厉害的中年女子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滚吧,你最好只是着急想出城,而不是鼓动民心的奸细。 要是被查出来,可就不是被刺一枪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护卫队长皱着眉头,看着那中年女子捂着肩膀往城里跑。 “队长,既然她有可能是奸细,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呢?” 一个护卫挠挠头,不明白。 “多事之秋,百姓恐慌,如果把她抓起来,百姓就会担心,我们是不是要把所有想出去的百姓都抓起来。 现在全城戒严,反正她也跑不掉,抓她弊大于利,不如放她走,说不定还能抓住她身后的大鱼。” 护卫懂了,崇拜的看着护卫队长。怪不得人家能当队长,自己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兵。 “队长,你太聪明了,什么都能想到!” 护卫队长无奈苦笑,她一个大字不识,只能学点拳脚功夫,守城门的小官,哪里聪明了。 不过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 “行了,别在这儿拍马屁,去仔细转转,别让人靠近城门。” “是!” 四皇女府 素月脸上戴着简易口罩,手上戴着羊肠手套,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府中众人分开排成两队,素月拿着银针粘了粘牛痘液体。 “年轻女子先来,孩子和老人先回去。” 素月此话一出,年轻女子纷纷上前,自觉的伸出了胳膊,没有丝毫迟疑。 一个年老的老夫郎皱皱眉头,走上前,“素月大人,老奴也可以接种的。老奴年纪大了,反正也没什么活头了,让老奴先来吧! 四皇女心善,救下了老奴和老奴的孙子,老奴愿意相信四皇女殿下。 就让老奴先接种吧!” 老夫郎这一番话说得恳切,素月眼眸沉静,或许,这就是大家愿意追随主子的原因吧。 虽然他感动,但他不可能让一个老人当第一批接种的人。 “不行,你年纪大了,身体扛不住。” “老奴可以的!老奴身体还算硬朗,平时都不怎么生病的!” 见劝不动,素月叹了口气,直接拿出杀手锏。 “不行,万一你撑不住,这不是给主子的法子抹黑吗?” “这,这……” 老夫郎这下无话可说了,万一他真的自己没撑住,别人说是四皇女的法子害死了人,他岂不是帮倒忙了吗?! 后面的年轻女侍卫,女侍们也纷纷劝慰道:“老夫郎还是先回去吧!这里还有我们呢!我们年轻力壮,不怕!” “是啊,是啊,难得有在主子面前表现的机会,你可要让让我们啊!” “就是,就是,我们也要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 老夫郎叹了口气,“到底是我这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 素月大人,要是有用得上老奴的地方,可一定要告诉老奴啊!” 素月点点头,挥挥手,让他赶紧离开,他要开始干活了。 排在第一个的女侍卫骄傲的挺起胸脯,伸出满是肌肉的胳膊。 “扎吧,素月大人,我一点儿都不怕!” 嘴里说着不怕,可看着那细长泛着银光的银针,她还是有些腿软。 素月下手干脆利落,银针斜如肉几分,再轻轻一挑,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这就好了?” 侍卫满脸惊讶。 “好了,回去躺着吧,别接触人。等晚上发热起痘了,就拉动铃铛,我会来找你取新的痘种的。” “好的,多谢素月大人。” 侍卫满脸轻松的起身,还以为有多痛苦呢,嗐,白担心了。 后面的侍卫和女侍们也跟着松了口气。 她们都是真心追随四皇女的,别说是让她们点个痘,就是让她们去赴死,她们也在所不惜。 只是这点痘确实是闻所未闻,她们难免紧张。 第二个侍卫上前,把袖子一掀,一摆手,大气的说道:“素月大人,我不怕疼,你尽管扎,多扎几次也行。” 素月白了他一眼,第一次听见这么奇葩的要求。 依旧是一沾,一刺,一挑,素月收回银针,喊道:“下一个!” 第二个侍卫站起来,还不满意,“素月大人,你别客气啊,可以多扎几下的。” 素月不想理她,但她站在那里影响他工作。 “不用,扎一次就可以了,扎多了,牛痘感染也会死人的。” “啊!这么吓人。”第二个侍卫连忙收回手,不好意思的笑笑,连忙走人。 后面的人都安分多了,素月把年轻人都点好痘之后,天都快黑了。 急急忙忙吃完饭,休息片刻,就有人来报,已经有人起痘了。 素月顾不上休息了,取了痘,又给两三个年龄稍大的女子种上痘。 后面,他实在是撑不住了,才洗漱休息去了。 第二个一大早,四皇女府接过痘的都起了一些痘。 不过那些牛痘都是经过暴晒的,毒性不是很强。 那两三个年龄较大的也起痘了,症状比年轻人还轻。 素月松了口气,看来主子的办法确实是奏效的。 另一边的六皇女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她听君芊灼的安排,先去查哪里爆发过小规模的天花。 可别说小规模的天花了,就是一个人长了太多的痘,都会被当成天花严加看管起来,然后上报官府。 京城周围爆发了天花,根本就不用查,大家因为恐慌都会知道的。 再往远一些查又不对,一路走过来,那些病人肯定把附近城镇都传完了。 而且,那些病人也撑不了那么久的长途跋涉,天花病人根本没几天活头。 那这病人到底是哪里找来的? 幕后之人不会是瘟神吧? 第62章 暴躁二皇女 六皇女又想到君芊灼说的查路引,昨天她就派人去查了,没想到,一把大火把京城周围的几个入城口驿站都给烧了。 那些路引正好保管在驿站里! 早不烧,晚不烧,偏偏这个时候烧,分明就是有鬼! 可惜,她晚了一步。 现在线索从这里断了,她又不敢去捞护城河里的尸体,该怎么办啊? 六皇女左思右想,丝毫没有头绪。 要不然让人出城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查看? 不行,且不说现在不许出城了,就说京城四面八方都是城镇,她也没办法派那么多人查。 短短一晚上过去,京城就出现了多个天花病人,刚刚安抚好一些的百姓再次恐慌。 不过,她们不敢出去了,也不嚷着要出城了,现在出去还没躲家里安全呢! 只是,她们的粮食撑不了多久。再者,饭可以省着点吃,水却不能不喝,家里有水井的还好些,需要买水的人家就难过了。 她们根本无法判断那些水安不安全,是不是泡过了天花病人尸体的水。 种种不方便,都得克服,天花在这里是绝症。 六皇女一晚上过去毫无进展,二皇女都替她着急。 要不是女皇多疑,君芊灼怕女皇忌惮,怎么可能把这事交给平庸的六皇女。 二皇女坐在后院的亭子里,两杯茶热气腾腾,茶香四溢。 “汐禾不高兴?” 白尚书用茶盖轻轻一撇,茶叶便乖乖的向一边飘去。 “没有不高兴,我高兴得很。” 二皇女板着个脸,看不出丝毫高兴的样子。 死鸭子嘴硬! 白尚书在心里吐槽,端君从小就是个温和贤良,能说会道的,也不知道二皇女像了谁,嘴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可是因为六皇女不高兴?” “那个蠢货,也值得本皇女不高兴?” 白尚书点点头,明白了,不是因为六皇女不高兴,是因为六皇女接近了四皇女,所以不高兴。 “四皇女也是为了你好,外面太危险。况且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做好了女皇忌惮,背后之人憎恨;做不好,女皇处罚,百姓失望。” “我知道。” 二皇女理理袖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你知道你还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 白尚书被噎得喘不上气。 算了,让她气着吧,她就不该多管闲事,安慰她。 二皇女望着池子里成群结队的锦鲤,心头更不顺了。 烦躁不已的她,拿着桌上的糕点就朝锦鲤砸去。 还说没生气,都拿锦鲤撒气了! 白尚书哼了一声,她才不会多嘴了。 这池塘的锦鲤都是二皇女的宝贝,平时碰都不许别人碰的。 其实这些都是普通锦鲤,也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四皇女喜欢锦鲤,说是招财。四皇女府的池子太小,不适合养锦鲤,她就常常来二皇女府看锦鲤。 二皇女扔糕点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见锦鲤已经开始吃糕点了,二皇女担心它们撑死了,又连忙用树枝把糕点捞起来。 白尚书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会这样。 “主子,白尚书。” 白菜抱拳行礼后退到一边,尽量不去看她金尊玉贵的主子狼狈的用树枝去捞被泡软的糕点。 池塘里漂浮的糕点被捞起来大半,还剩一些碎渣实在是捞不起来了,二皇女也没办法。 扔开树枝,二皇女拍拍手,又拿出帕子擦了擦。 “情况如何?” “城门锁死,但京城内天花病人源源不断的增加。 奇怪的是,那些病人发病程度并不相同,不像是同一批被传染的。” 白菜恭敬的站在一旁,回答也是一板一眼。 她本是暗卫,一次汇报任务时被四皇女碰到了,四皇女喜欢她碧绿的眸子,戏称她应该叫白菜,谐音百财,吉利又有趣。 二皇女当场拍板,给她赐名白菜,还把她由暗转明了。 当明卫的日子,比暗卫好了许多。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也没想到,一向被别人视为异类的眸子,居然还会有人喜欢。 “哦?看来城外的病人只是虚晃一枪,她们的老巢还是在京城啊。” 白尚书抿了一口茶,又把茶杯放下。 “不是虚晃一枪,是施压。压力大了,就容易慌乱,慌乱就会出错。” 二皇女擦干净手,就坐在了石凳上。 “现在怎么办?你要去抓幕后之人吗?” 白尚书就是故意逗逗二皇女,她知道,四皇女说了不让她去,她就不会去的。 “我倒是想去,靠六皇女那个蠢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住幕后之人呢!” 二皇女越想越气,这世上怎么会有六皇女那么蠢的人呢?蠢得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不过,君芊灼说她与六皇女不同,六皇女死了她不会心疼。 这话让二皇女的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甜得发腻,她恨不得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 二皇女嘴角一勾,眼里闪烁着甜蜜的光芒,“不经意”的朝白尚书说道:“唉,算了,小四说我和六皇女不一样,六皇女死了她不会心疼。为了不让小四心疼,我还是不去了。” “白菜,想办法让六皇女知道,引导六皇女去查吧。” 二皇女那骄傲的模样,看得白尚书和白菜眼睛疼。 “你就嘚瑟吧!等你君父知道了,看你和四皇女怎么办?” 完蛋!二皇女心慌了一瞬,端君看似坚韧,实则内心柔软脆弱。 要是让他知道了,怕是他的眼泪就能把京城给淹没。 “外祖母,你不会告诉我君父吧?” 二皇女期待的看向白尚书。 白尚书轻咳一声,“唉,今年的梅花还要等大半年才能看见,我实在是想的慌啊!” 二皇女一下子就明白了,咬牙道:“来人,去把库房里的墨梅图给白尚书拿来!” 白尚书欣喜若狂,二皇女心痛如绞。 那墨梅图乃是孤品,就只有这一幅。 本来二皇女是想把这墨梅图送给君芊灼的,免得她整天只看得到辛夷花,就想着辛夷。 偶尔看看这墨梅图,想想自己,多好。 可惜了! 白尚书眼馋这幅墨梅图许久了,她还以为二皇女历经千辛万苦,买来墨梅图,是为了她生辰时送给她呢。 没想到,她生辰都过了,这墨梅图还在二皇女的库房吃灰。 后来她才打听到,二皇女是要把墨梅图送给四皇女。 不是她说嘴,四皇女那个见钱眼开的,哪里品得来墨梅图?这不是给山猪吃细糠吗?还不如给她,她一定会好好对待墨梅图的! 期待已久的墨梅图到手,白尚书茶也不喝了,敷衍的行礼,抱着墨梅图就要走。 “嘿嘿,嘿嘿嘿,我还有事,二皇女就不必送了。” 白尚书将墨梅图藏进怀里抱紧,生怕别人抢走。 二皇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尚书跑远了,真是老当益壮啊! 白菜抱拳,“主子,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 二皇女烦躁的挥挥手,墨梅图没了,她得再想想送什么,君芊灼才会看见就想起自己。 “主子!” “又怎么了?!” 二皇女暴躁回头,却见是门房带着四皇女府的素月来了。 “参见二皇女。” “起来吧,小四怎么让你来了?” 见到是素月,二皇女心情瞬间就美丽了。 一定是小四担心她,才让素月来的。真是的,她哪里就那么体弱了呢?就会瞎操心! 心里想着君芊灼瞎操心,可二皇女脸上的笑根本控制不住。 “主子说外面不安全,让我来为您接种牛痘。您放心,这痘种已经是第三次的痘种了,很安全。 主子还说后面进宫的事儿,您就别管了,安心在府里待着就是。” 第63章 刺杀 “牛痘是什么?为什么要接种牛痘?” 二皇女一脸懵,牛长痘了关人什么事儿?为什么人要接种牛痘? 素月比二皇女更懵,主子什么都没跟二皇女说,就让自己来接种。她不怕二皇女把他赶出去吗? “这,主子没跟您说吗?得过牛痘的人就不会得天花了,牛痘致死的几率比天花低多了。 而且这用来接种的牛痘,是杀过一遍的,很安全。严重点的也不过就是起点疹子,发点热,过两天就好了。” “竟是这样!之前天花无人能治,原来是想法不够大胆啊! 也是,除了小四那个什么都敢想的,谁会想到把畜牲身上的痘弄人身上呢?” 二皇女笑了笑,直接卷起袖子,往素月面前一放,“扎哪儿?手臂可以吗?” 这利落的动作,素月都懵了一瞬。 不是,二皇女就这么信任主子吗?说了就信了?一般人听到要把牛痘弄自己身上,第一反应都是觉得荒唐吧! “怎么还不动手?”二皇女见素月愣在原地,奇怪的问道。 “哦,这就开始扎。” 素月回过神,利落的拿出银针一扎,二皇女还没感觉到疼呢,就结束了。 “这样就好了?倒是简单。” 二皇女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的话,想必会少许多因为天花死去的人。 “处理牛痘还需要一些步骤,您派一位府医跟我学一学吧,这样二皇女府其他人就可以快速的接种完了。” 二皇女拉下袖子,点点头,思考一番过后,问道:“这牛痘是必须所有人都接种吗?还是与天花病人有接触的才接种。” 素月感叹,怪不得二皇女能和主子玩到一起呢,她们都一样的聪明。 二皇女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了,这正是主子烦忧的。 “必须所有人都接种,少了一个都不行。 主子说让人得天花的东西叫病毒,让人避免得天花的东西叫疫苗。 这两者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如果所有人都接种了疫苗,那病毒就无处可藏。 但如果只有一部分人接种疫苗,那病毒就会在另一部分人身上变得更强,到时候,接种疫苗的人也不能抵挡病毒了。” 素月好看的眉头紧皱,拿着银针的手紧了紧。 “唉,主子正为这事发愁呢!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都是恐惧的,主子怕有人不愿意接种。 这事也没办法强求,大人还好,身体强壮,对疫苗的反应没有那么强。 孩子和老人就不一定了,倘若有老人和孩子因为疫苗去世了,那推行牛痘接种就更难了。” 素月只是说说就替主子发愁,疫苗接种是有风险的,但肯定比天花要弱得多。 百姓愚昧,她们如果因天花而死,只会自认倒霉。可她们要是因牛痘接种而死,她们就会把错怪在主子身上,哪怕主子此举救了无数人,她们也会视若不见。 二皇女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规律的在桌子上敲击。 接着,她冷笑一声,“不花钱,不承担责任的东西,用着好,她们不会感激,用得不好,她们会抱怨。 升米恩,斗米仇。 这样吧,告诉你家主子,让她别太善良了。把疫苗分类卖,好的贵些,不好的便宜些。 再告诉她们,越便宜的,致死的几率越大。但是,接种了疫苗的肯定比没接种的安全。 然后再说接种了疫苗的人越多,没接种的就越危险。一家人只要有一个没接种,其他接种了的也不安全。 这样就可以避免一些舍不得钱的不给家里的男孩儿接种。 每天把接种疫苗的人数广而告之,这样,她们自己就会迫不及待的去接种了。” 如果君芊灼在这儿,一定会骂二皇女一声奸商,然后乐呵呵的接受她的建议。 素月都惊呆了,原来还可以这样! 好心办不成的事儿,那就赚些银子再办吧。 白送的东西,她们还要怀疑是不是骗她们的,要害她们,要钱过后,她们反而会觉得是好东西,所以才要钱。 素月现在满脸都是一个大写的服字,利落的收拾好医药箱,朝二皇女行礼之后说道:“我现在就去告诉主子,之后主子应该会来找您商量分成的事。” 没错,虽然君芊灼爱财,但她从来不会亏待了自己人。 “行,让她亲自来跟我说。” 二皇女把亲自二字说得特别重,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君芊灼了。明明昨天才见过,怎么今天又想她了呢? 被二皇女念叨着的君芊灼正在准备入宫,她本想直接告诉其他人防天花的法子,可突然她就犹豫了。 天花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幕后之人还没有找出来,这时候,就算是真的也可能会被说成假的。 这事儿急不来,得好好谋划谋划。 刚换好衣服准备进宫的君芊灼又返回了书房。 正好,此时素月回来了。 素月是到了府门口就开始拎着药箱狂奔,还好门房说君芊灼没有出府,要不然,他肯定追不上。 君芊灼刚喝一口茶,就看见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素月,撑着门喘着气。 “这是怎么了?这么急?” 君芊灼起身上前,拉着素月坐下,拿出手帕给他擦汗。 “还好赶上了,二皇女说天花治疗法还是先保密,然后按不同的价格出售疫苗。” 素月勉强说完,就又是一阵深呼吸。 君芊灼一听就明白了二皇女的意思,万一背后之人使坏,不需要多高明的手段,只需要弄死几个百姓,就可以崩坏百姓对疫苗的信任,阻碍疫苗的推行。 “行,交给你和空景去办吧,给普通百姓用的,一定不要太贵了。” “我知道的,主子放心。” 君芊灼叹了口气,“不行,还是得进宫一趟,万一背后之人又冤枉我卖假药呢?总得证明这疫苗的效果才行。” “主子叫上孤隐一起吧,路上可能不安全。” “孤隐得留下来保护你们啊,你们出事了,这疫苗推行也会受到阻碍。还是人手不够啊!” 君芊灼来不及多说,匆匆出了书房。 素月看着君芊灼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辛夷,进宫!” 辛夷点点头,没有多问,直接跟上。 今天的路上十分寂静,长街上空无一人。 突然,马儿不安的嘶鸣,蹄子也在地上乱蹬。 辛夷眼神一凛,握紧了腰间的剑。 君芊灼也按住了手上的袖箭。 十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把君芊灼的马车团团围住。 她们都遮着脸,一声不吭就朝君芊灼冲来,刀尖泛着寒光,浑身杀气。 君芊灼丝毫不慌,左手的袖箭对准其中一个黑衣人,右手扣动机关,咻一声,一只铁箭朝黑衣人的心口飞去。 此时辛夷也朝那黑衣人攻去,黑衣人在箭和辛夷之间只能躲开其中一个。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躲开辛夷的箭,利用侧身的功夫,避开心口,箭只刺入了胳膊。 然而,刺客不可置信的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不是,谁家好人往箭上抹毒啊?到底谁才是刺客啊?!!! 黑衣人死不瞑目,倒在一边。 辛夷一人抵挡不住十多个刺客,君芊灼也没办法同时射杀多个刺客。特别是现在刺客对君芊灼产生了防备。 黑衣人向君芊灼步步逼近,辛夷用剑挑开了想刺入他心口的剑,却挑不开刺向君芊灼腰间的剑了。 一个转身,辛夷抱着君芊灼把位置一换。 鲜血濡湿了辛夷的青衣,疼得他闷哼一声。 君芊灼被气得不轻,要是眼神能杀人,这些刺客早死千八百回了。 第64章 受伤 她拿起腰间藏的毒药就往周围的刺客身上洒,弹指一挥间,靠得最近的几个刺客都倒下了。 刺客人数骤减,她们对视一眼,加大了攻击力度。 密集的剑指向君芊灼和辛夷二人,辛夷把君芊灼护在怀里,左臂上又挨了一剑。 君芊灼摸出一只箭往那刺客右肩扎去,还顺势往里捅了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边又来了一大波黑衣人,瞧着也是来者不善。 君芊灼眉头微皱,与辛夷对视一眼。 猛然间,君芊灼用力推开辛夷,一个人用轻功往京城护卫队的方向跑。 辛夷踉跄几步,剑尖还滴着血。 黑衣人见君芊灼跑了,看都不看辛夷,朝君芊灼追去。 辛夷面色凝重,捂着腹部的伤口,以最快的速度去刑部求救。 周围出来采买的百姓早就吓得四散逃开,大大方便了刺客追逐君芊灼的步伐。 还好君芊灼轻功学得不错,一直把和刺客的距离控制在二十多步左右。 趁着顺风的时候,她还偷偷摸摸洒点毒。可惜她的袖箭只剩三支了,要不然,再时不时的回头射几箭,效果肯定好。 眼看京城护卫队的府衙就在前方,还不等君芊灼高兴,身后刺客的头儿就以常人难及的速度冲到了君芊灼三步之后。 君芊灼大惊,侧身躲过这致命的一剑。 泛着寒光的剑贴身而过,君芊灼的气息一乱,速度也慢了下来。 身后的刺客再次追了上来,君芊灼敌不过,左肩被刺了一剑。 君芊灼闷哼一声,快步往后退。她仿佛感受到了剑划过她的血肉,先是一麻,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 这么大的动静,京城护卫队就跟死了一样安静。 君芊灼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完了,京城护卫队不会反了吧?那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才来这里将近半年,难道今天自己就要折在这里了吗? 不行! 辛夷她们还在等自己回家呢! 君芊灼拼命调动内力,对抗体内的药力。 刺客的剑又到了眼前,君芊灼闪身不及,再次被刺中。 突然,君芊灼嘴里喷出一大口血,把刺客都吓了一跳。 奇怪,被刺一剑会从嘴里喷血吗? 君芊灼随意的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眼神里透着愉悦,像狼一样狠戾的眼神盯着刺客们。 “猎杀时刻,现在开始。” 此话一出,君芊灼手里握着一只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到了刺客首领身边,箭头轻轻一划,刺客首领倒下的时候,其他人才意识到她已经死了。 其他刺客惊恐得瞳孔放大,面露退意。 君芊灼乘胜追击,一人,一箭,在刺客之中周旋,只要她们露出一点破绽,君芊灼就会送她们去西天。 刺客越来越少,君芊灼也逐渐体力不支。 她本就受了伤,又强行冲破药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主子!” 她好像听见辛夷的声音了,是幻觉吗? 传说人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会想起最爱的人,难道传言是真的? “主子!” 君芊灼实在是撑不住了,靠着身体本能,躲开了她能躲开的最后一剑。 辛夷赶过来就看见君芊灼满脸是血,缓缓倒进血泊里。 他浑身的血液就像凝固了一样,心脏冰冷得撕裂一般疼痛。 白尚书也被吓得不轻,听见辛夷的求救,她二话没说,直接派了三百人前来支援。 她自己也是不顾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能不能承受,以她最快的速度跟在后面。 四皇女可不能死啊! 她死了,这满城的天花怎么办?二皇女怎么办? 以她对二皇女的了解,君芊灼要是被人害死了,二皇女肯定得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抖三抖,替君芊灼报仇。 三百刑部衙役冲上前,凭借显着的人数优势,把剩下的刺客都给活捉了。 辛夷像脚底生了根,呆愣在原地。 白尚书气喘吁吁,拍了拍他,“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看看你家主子。先在这附近找地方休息片刻,我请了大夫,应该快到了。” 肩膀上传来的触感让辛夷回了神,伤口隐隐发痛,他浑然不觉。 跌跌撞撞奔向被尸体包围的君芊灼,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君芊灼身旁。 眼泪不争气地流个不停,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君芊灼的手腕,感受到她的脉搏才放了心。 君芊灼浑身都是血,辛夷没办法判断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刺客的,所以不敢动她,只能让她继续躺在地上。 大夫提着药箱急匆匆赶来,白尚书把她拉到君芊灼面前,“大夫,赶紧给她看看。” 周围一圈的尸体,旁边还站着三百多人,大夫被吓得有些手抖。 她先简单的给君芊灼检查了一番,然后翻翻药箱,拿出棉布和止血药。 “身上的血大多数都不是她的,只有左肩和右腹有伤。不过左肩的伤口有些深,我先给她用些止血药,简单包扎一番。 等后面再给她找些好药,仔细养养吧。” 大夫动作利索,处理好君芊灼的伤口之后,就向白尚书请辞。 “等等,帮辛夷公子也处理一番吧,他伤得也不轻。” “不必了,不方便。”辛夷想抱君芊灼回家,却不小心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白尚书连忙制止他,“行了,行了,这都什么时候,还讲究那些没用的东西。 你主子不会在意那些的,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主子肯定更担心你的身体。 让大夫给你简单处理一下吧,我派马车送你们回去。” 辛夷纠结片刻,还是点点头,同意了大夫给她瞧瞧。 “不回四皇女府,要去宫里!” 白尚书一想,也是,四皇女本来就是要进宫的,宫里还有御医和好药。最关键的是,也让女皇看看,四皇女多不容易。 “来人,去找辆马车,多铺几床棉被,准备送四皇女入宫。” “把刺客押入大牢,好好招待招待她们。” 三百刑部衙役分成两拨,一部分押刺客回大牢,另一部分护送四皇女入宫。 辛夷找了家成衣店,拒绝了大夫的看诊,只是借用她的棉布和止血药,在成衣店自己上了药,换了身干净衣裳。 留下足够的银两后,辛夷水都来不及喝一口,马不停蹄的护送君芊灼入宫。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圆圆脸小女官慌慌张张的朝御书房跑,还没到御书房,就嘴里喊着不好了。 容湘皱着眉头,走了出来,训诫道:“放肆,教你的规矩都忘完了?!” “干娘!有大事!四皇女进宫遇刺,昏迷不醒,人都是被抬着进宫的!浑身都是血,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看着可吓人了。” 为了防止陛下后宫里女官与朝臣产生利益关系,宫里的女官一律不得成亲,就算以后有幸得了恩赐出宫,也不可以。 所以宫里的女官就喜欢认干娘,收干女儿。 前者是在宫里找个依靠,后者想是以后在宫外有个依靠。 圆圆脸小女官叫圆莲,这名字还是女皇见她长得喜庆,亲自给她赐的名。 圆莲三年前拜了容湘为干娘,容湘一直把她当做接班人培养。 容湘听完圆莲的话大惊失色,“这么严重?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去宣太医啊!” 圆莲不知道干娘为什么这么着急,之前大皇女遇刺,也没见她着急啊? 不过,圆莲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不算聪明,只有两个优点,那就是听话和嘴严。 所以,她什么都没问,急急忙忙去太医院宣太医了。 容湘心里着急得不行,却不能表现出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冷静多了。 第65章 昏迷 “陛下,四皇女进宫途中遇刺,现在已经昏迷了,不知要将她送到何处?” 君兰放下手里的黑子,结束这一局,黑棋胜。 她皱了皱眉头,“受伤了宣太医,送到她自己的宫殿不就行了,问朕做什么?” “这……”容湘神色尴尬,“四皇女的宫殿前不久刚塌了。” “塌了?!” 君兰震惊,她住的宫殿金碧辉煌,去后宫时,君侍的院子也是错落有致,有的简约大方,有的精致辉煌。 她从来不知道,宫里居然还有塌了的房子。 “她和端君关系倒是不错,送端君院子里去吧! 走,朕也去瞧瞧她。 昨天还好好的,刚说了要解决天花,今日就出事了。看来,这是有人不满朕的管理,想和朕作对了。” 君兰起身,从棋篓中拿出一颗白子,随意的往棋盘中一放,棋局再次发生变化,平局。 这天下就跟棋局一样,牢牢掌握在她手里。 端君宫里,侧殿的门开了又关,宫侍进进出出,一会儿送进一盆热水,一会儿送一身新衣。 宫侍们替君芊灼梳洗好,才来请端君进去。 端君双眼通红,急急忙忙进去,拉着君芊灼的手,坐着宫侍搬来的凳子,陪在君芊灼身边。 “这么大动静都没醒,这孩子真是受了大罪了。” 辛夷站在一边,脸色苍白。 “你也受伤了吧?来人,赐座。” 端君注意到了辛夷,知道君芊灼平时厚待她身边的人,所以端君也愿意看在君芊灼的面子上给他优待。 宫侍搬了个小凳子放在端君后面,辛夷道谢过后坐下。 “太医怎么还没来?快,派人再去催催。” “陛下驾到!” 端君刚说完就听见宫人通报陛下来了。 端君连忙带着众人去前面迎接圣驾。 “陛下!” 端君蹲身行礼,微微抬眸,望着女皇。 女皇扶起端君,“都平身吧!” “四皇女如何了?” “陛下,刚刚宫侍给四皇女梳洗,四皇女都没有醒过来,太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么久了,一个太医的影子都没看见。” 端君是真的要被急哭了,君芊灼的伤口好像很深,血没有完全止住,棉布又渗血了。 君兰不怒自威,“容湘,去太医院看看怎么回事。朕都到了,太医还没到。她们真是好大的架子!” “是。” 容湘退下后,君兰拉着端君的手,一起进侧殿看君芊灼。 君芊灼双眼紧闭,唇色发白。 “怎么伤成这样?京城护卫队是怎么办事的?!” 君兰一怒,吓得宫侍们都跪下了。 端君也跪地上,眼泪哗哗哗的流。 “陛下要给芊灼做主啊! 芊灼本来在辛夷的保护下没受伤的,谁知道又来了一波黑衣人。 芊灼没办法,只好朝京城护卫队的方向跑,想求救。 谁知道芊灼都跑到京城护卫队门口了,她们就跟死人一样,门紧闭不开,也无一人出来查看情况。 甚至在外面巡逻的人都没有。 芊灼一人根本打不过那么多黑衣人,这才受伤了。” 端君哭得不能自已,“陛下!京城护卫队的职责就是守卫京城百姓的安危。 芊灼还是皇女,她们都敢视而不见,见死不救! 可见平时她们都是怎么保卫百姓的。 芊灼当时孤身一人,又求救无门,她得多害怕啊!” 端君的话让君兰内心有所触动,她坐到了君芊灼的床边,用手替她捋了捋碎发。 害怕? 确实,小四还有一年才及笄,她还是一个孩子。 “来人,派禁军协助刑部,调查京城护卫队,凡是参与谋害四皇女的,不用禀报,一律处死。” 端君恭敬的给君兰磕了一个头,“谢陛下!” “起来吧,小四是朕的孩子,她受了别人欺负,朕自然是要替她讨回来的。” 另一边,被派去催太医的容湘直接去了太医院。 果然,太医院一个太医也没有! 容湘抓住一个药童,问道:“太医呢?太医们去哪里了?” 那药童是个新来的,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被吓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太医们去给虞美人看病了。” “虞美人?新来的刚得宠的那个?” 药童连忙点头。 容湘被气得不轻,什么玩意儿,一个戏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居然把整个太医院都给请走了。 不过是女皇图个新鲜罢了,他一个怜人出身,最多不过正九品的选侍。还是女皇见他确实貌美,才破例给了他个美人的称呼。 好是好听了,可后宫并无美人的份位。 所以深究起来,他还是一个选侍。没规矩的东西,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就变凤凰了。 容湘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宫中新来的虞美人宫里。 “诶,容姑姑,我家小主正在看病呢,不能进去!” “滚开!” 容湘一开口,两个强壮的宫侍就把虞美人的宫侍捂住嘴,像拖死人似的给拖一边去了。 一路上,出来阻挡的宫侍都被容湘带的人给拖走了。 容湘皱皱眉头,这后宫怎么突然这么乱了。 一个选侍而已,什么时候能使唤这么多宫侍了? 容湘气愤得一脚踹开房门,把里面的虞美人和太医们吓了一跳。 “听说虞美人不好了,病重到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给请走了。 奴来瞧瞧,万一虞美人得的急症,还是一席子拖到乱葬岗葬了为好,免得传给了陛下,到时候,诛九族都不为过!” 虞美人被容湘吓了一跳,贴身小侍替他拍了拍背才缓过来。 听见容湘这么不客气的话,他顿时被气个半死。 他可是女皇陛下最宠爱的男人,居然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女皇特意破例给他封了美人,肯定是因为他出身太低,怕别人说他闲话。要不然,女皇肯定连凤后的位置都会给他。 虞美人气得牙痒痒,这容湘真可恶,晚上他就跟女皇吹枕头风,把容湘给贬去刷恭桶! 虞美人给他的贴身小侍使个眼神,那小侍明白了,狗仗人势,立刻就傲娇上了。 “大胆!我家小主可是女皇陛下最宠爱的男人,你不过一个小小女官,怎么跟我家小主说话呢!” 不得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小侍是虞美人从宫外带进来的,还没有系统的学过宫里的规矩。 容湘都要被这两个奇葩气笑了,“不知虞美人是得了什么病,需要把所有太医都请走。” 虞美人手持铜镜,照了照他姣好的面容,然后指着他脸上一颗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的痘痘,“喏,本侍脸上长了好大一颗痘痘,得让太医仔细看看。” 容湘被气到心梗,指着那群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太医吼道:“他没脑子你们也没脑子吗?!竟然跟着他胡闹!” 太医们神色羞愧,她们也知道这样不对,可后宫的主子,动不动就要太医陪葬,她们实在是被吓怕了啊! “等会儿再跟你们算账!院首,快带上医药箱跟我走,四皇女出事了。” 院首是个糟老婆子,闻言提着药箱就跟着容湘跑,她必须医治好四皇女,戴罪立功。 她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了,可受不住宫规里的大棒。 容湘和院首气喘吁吁,来不及休息,容湘带着院首进了端君侧殿。 刚要行礼,君兰挥手给免了。 “来给四皇女仔细瞧瞧,怎么昏了这么久还没醒?” 院首给君芊灼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 妈耶,这四皇女不是因为伤口晕的啊! 内力与药物相撞,想是四皇女偷偷练了内功,又服用了药物隐藏,与人打斗时,强行冲破药力,这才导致了昏迷。 第66章 似故人 苍天啊!我就是一个想要退休了的院首啊!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个秘辛啊?! 院首半天说不出话,神色凝重。 端君看出了不对劲,紧张的捏紧了绣帕,然后隐晦的瞪了一眼院首。 院首感受到端君的威胁,更不敢说话了。 女皇终将老去,她是一个皇女都不敢得罪啊。 君兰担心的皱起了眉头,“如何?很严重吗?” 院首脑子疯狂转动,然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回答。 “回女皇,四皇女左肩的伤口很深,右腹也有伤口,今晚或许会发热。她一人周旋许久,现在定是疲惫不堪,昏迷是好事,休息休息伤口好得快。” 君兰替君芊灼掖了掖被子,“用最好的药,务必治好四皇女。” “是!” 院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她这应该不算欺君吧? 四皇女确实是累了,可她又没说四皇女昏迷是因为累。四皇女昏迷是在消化体内最后的药力,也确实是好事。 不管,反正她没说谎,至于其他人是怎么理解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君兰最后吩咐端君好好照顾君芊灼后,就走了。 众人行礼恭送女皇。 院首也想赶紧跑,然而,她刚提起医药箱,端君笑意盈盈的拦住了她,还挥退了四周的宫侍。 完了,跑不掉了。 院首满脸灰败之气,放下药箱,等待属于自己的命运。 “院首大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知道,知道!端君放心,臣的嘴比死鸭子的嘴还硬!” 院首面上笑嘻嘻,内心哭唧唧。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端君轻笑一声,手虚抬,示意院首起身。 “你的嘴不严也行,只是你一家三百多口的人命都系在你一张嘴上,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是,是,端君放心,四皇女就是因为太累了又受了伤才昏迷的。” 端君满意的笑了,“行了,退下吧。” “是,是,多谢端君,臣告退。” 呜呜呜,臣这一退就是一辈子,这破院首,谁爱当谁当吧! 院首跑出端君的院子后,立马递交了辞呈。 端君叹了口气,心疼的看着昏迷的君芊灼,生在帝王家,到底是福是祸? ……………………………… “女皇驾到!” 皇贵君早早的就到院子门口候着,女皇已经许久没有来他的院子,后宫中从来不缺新鲜男子,他们这些早早的跟着女皇的老人,已经不执着于女皇的宠爱了,都是为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做打算。 “陛下。” 皇贵君行礼,君兰等他行完礼才扶起他。 “起来吧,这段时间你处理后宫诸事,辛苦了。” 皇贵君顺着君兰的力道起身,纵然心中惶恐,面上还是笑盈盈的,“为陛下分忧本就是臣侍的分内之事,哪里担得起辛苦二字。” 君兰看在皇贵君兢兢业业处理后宫十多年的份上,还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一直进了内殿,挥退了其他宫侍才问责于他。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君兰这话问得皇贵君一头雾水,自从上次他们几个高位君侍齐聚御花园,和春耕衣物被动手脚之后,容湘受命把后宫的眼线清理了大半。 就连他这个掌控后宫十多年的老人都元气大伤,得到的消息有限得很。 他只知道四皇女遇刺昏迷,被送到端君那儿去了,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可四皇女遇刺一事,不关他的事啊,他又没派人去杀四皇女。 “陛下说的,可是四皇女遇刺一事?” 皇贵君的答案不对,君兰的脸色却好看了许多。 “前些日子,朕宠幸了一个伶人,破例给他封了个美人。今日他病了,把太医院的太医都给请过去了,你可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这话问得奇怪,皇贵君暗自罕纳道:我既不是太医,又不是那美人的妻主,他得了什么病关我什么事?怎么,我当个皇贵君,还得管一个小小的选侍生了什么病?这也太欺负人了?! 心里骂了千百遍,皇贵君还得装作满脸愧疚,“都怪臣侍最近太忙了,没空去瞧瞧虞美人弟弟生了什么病。陛下放心,臣侍一会儿就去瞧瞧虞美人,有陛下的宠爱,他一定能尽快康复的。” “哦?你当真不知?” 皇贵君更奇怪了,他不知道是什么不正常的事吗?又不是他给虞美人下了药。 等等,不会是真的有人给虞美人下了药,自己不知道,女皇来替虞美人找公道了吧? 他是真的冤枉啊,人手心腹骤减,很多以前能知道的消息,现在他都不知道了啊。 “陛下,臣侍真的不知啊!” “既然不知,就跟朕走一趟,瞧瞧后宫被你管成什么样了!” 君兰语气不善,吓得皇贵君的心脏跳个不停。 这些年轻君侍就是麻烦,也不知道那虚无缥缈的宠爱有什么好争的。 去虞美人宫殿的路有些远,皇贵君养尊处优多年,最近又被各种事情劳累心神,他都快要走不动了。 正想问问女皇需不需要轿辇,他也好顺便坐一程,君兰发话了,“皇贵君可要仔细瞧,千万别看漏了。” 看漏了? 看漏什么? 皇贵君擦擦脸上的汗,烦躁不已。 女皇就是这样,永远不把话说明白,他已经猜她的心思猜了快二十年了,至今还未猜透女皇到底在想什么,他实在是累了。 咦,等等,刚刚是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皇贵君倒吸一口凉气,被吓得捂住胸口,喘不上气。要不是宫侍扶着他,他此刻就已经倒地上去了。 天,要死啊!谁没事在宫里养锦鸡啊! 早些年,凤后想要凤凰,女皇为讨凤后欢心,特意四处寻找,找到了一对锦鸡,形似凤凰,送给凤后。凤后大喜,日日亲自照料。凤后死后,女皇宣布,任何人不得私自圈养锦鸡。 天杀的,谁想死,自去挂东南枝啊,养什么锦鸡,连累他! 君兰在看见锦鸡的一刹那,就替虞美人想好了他的死法。 那么喜欢锦鸡,就用他自己的肉来喂养吧。 一路上,皇贵君人都麻了,这虞美人的东西,大多数都逾制了。 女皇没有吩咐,自己也没有让人对虞美人特别照顾,这些东西到底是谁给虞美人的? 容湘走之前让人围住了虞美人的院子,不让虞美人出去。 虞美人破口大骂,完全没有在君兰面前小意温柔的模样。 等虞美人实在是骂累了,才回房间躺下休息。回房间前,虞美人还放下狠话,等女皇来了,他要求女皇杀了容湘那贱婢。 熟悉的通报声再次响起,“女皇到!皇贵君到!” 虞美人一听女皇陛下到了,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整理整理衣服,留几缕碎发在脸侧,显得他整个人都柔弱无比。 紧闭的门从外面打开,一束光线正好打在虞美人身上。 光影交错之间,不禁让君兰想起了某位故人。 皇贵君也有些恍惚,有些惶恐,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眼前的这个只是一个犯了错的伶人。 “大胆虞美人,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皇贵君的声音把君兰从恍惚中拉回现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来不曾回梦里看看她。 是还在怪她吗? 怪她没有相信他? “陛下!” 虞美人委委屈屈的行礼,眼里饱含委屈的泪水,摇摇欲坠。 众人皆似他,却无人是他。 君兰没有搭理虞美人,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她之前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这里,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像极了椒房殿。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 第67章 玉佩 皇贵君坐到君兰身旁,君兰发现了的事情,他自然也发现了。 他与凤后斗了许多年,自然也十分了解他。 皇贵君心里呕的不行,那贱人,死了都不放过他。这些年他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然而,停在皇贵君的位置上十多年了,女皇从来没有让他做凤后的打算。 他自己也识趣,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连试探都不曾。 没想到,这宫里竟然有人敢玩儿菀菀类卿这一套。可笑,忘了华贵卿的前车之鉴了吗? 皇贵君看那虞美人就是个蠢的,这法子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背后必然有人指导。 见女皇没有问话的打算,皇贵君主动审问。 “大胆虞美人,你宫里的锦鸡是何处来的?没人告诉过你,宫中不能养锦鸡吗?!” 虞美人茫然又委屈的抬头,“这,陛下明察,奴不知道宫中不能养锦鸡啊! ” “你一个小小的伶人,从哪里的来的锦鸡?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皇贵君猛地一拍桌子,吓得虞美人一哆嗦。 虞美人刚刚得宠不久,在其他新晋的君侍面前还敢逞逞威风,面对女皇和皇贵君,他是真的不敢放肆啊! “皇贵君明察,这锦鸡是一个宫侍送的,说是女皇陛下喜欢锦鸡。奴不过一个美人,如若知道宫中不能养锦鸡,就是打死奴,奴也不敢养啊!” 皇贵君皱着眉头,“那宫侍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这,奴记不清了,他也没告诉奴他的名字。” 皇贵君都要被他给蠢笑了,不知敌友就敢收其他人给的东西。也就是这些年他们没兴趣斗了,要不然,这样的货色在宫中活不过三天。 君兰突然起身,翻开虞美人的衣襟,拉出半截玉佩。用力一扯,绳子断裂,虞美人的脖子都被勒红了。 莹白接近透明的玉佩中间有一团石棉,价值立马就下去了。然而,石棉的形状像极了白兰花,玉佩就显得古朴自然。 君兰手里紧紧握着玉佩,一巴掌扇虞美人脸上,近乎嘶吼道:“这玉佩哪儿来的!” “啊!” 虞美人大叫一声,被打得趴在地上,白皙的脸也泛起五个红肿的指痕。 皇贵君都被吓了一跳,不敢上去触霉头,缩在后面不说话。 见虞美人不说话,君兰又是一脚踹虞美人身上,“说!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虞美人被吓得瑟瑟发抖,直往后退。 “奴不知道,奴不知道,这不是陛下赠给奴的吗?奴是真的不知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虞美人被吓得不轻,捂着脸哭个不停。不管君兰怎么逼问,他都说是君兰赠给他的。 可能什么可能呢?这玉佩是凤后的陪葬品,她怎么可能把它挖出来送给一个伶人?! 是谁?到底是谁动了凤后的陵墓,扰他安宁! 君兰的眼神可以冻死人,“来人,将虞美人送入刑部,每日割他身上的两块肉,让他亲眼看见他的肉被煮熟了喂给锦鸡,直到他招了为止。” 宫侍上前来拉虞美人,虞美人拼死奋力挣扎。 “不要啊陛下!不要啊!玉佩真的是您赠给奴的!您还说要封奴做凤后,陛下,您忘了吗?!陛下!” “唔……唔……” 虞美人被捂着嘴拖下去了,皇贵君被吓得脸色苍白。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再恨一个人,也不过是把人给杀了,从来没想过把人活生生折磨死。 每天都被割两块肉,还要亲眼看见自己的肉被煮熟喂给锦鸡,这得多瘆人啊! 一想到那个画面,皇贵君就白着脸,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当着君兰的面吐出来。 君兰握着玉佩神色癫狂,她没有理会皇贵君,出了虞美人的院子就大步往御书房走去。 皇贵君行礼恭送女皇,等女皇的背影彻底不见,他才腿软得撑不住跪坐在冰冷的地上。 他心慌得不行,万一被女皇知道当年他做的事,那他岂不是得五马分尸。 宫侍自己都腿软得不像话,还要去扶皇贵君。这宫里太可怕了,还有三年他就二十五岁可以出宫了,再忍忍,再忍忍…… 君兰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今天的步子却大得差点让容湘跟不上。 一进御书房的门,君兰就把所有人都给撵了出去,包括容湘。 “暗一,最近谁去过皇陵?” 君兰平静的语气里暗藏雷霆之怒。 暗一从房梁上翻身而下,半跪着回答道:“无人。” 君兰冷笑一声,随手拿起一本折往暗一头上砸去。 奏折的尖角正好砸到暗一的额头上,红色的鲜血没入黑色的面巾中消失不见。 “陪葬玉佩都被人偷出来了,你告诉朕无人?那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的,它自己从墓里钻出来的吗?” “奴不知。” “你不知?那谁知?”君兰俯身掐住暗一的脖子,手越收越紧,暗一手撑在膝盖上,呼吸越来越困难,肺部像着火了一般灼得痛。 就在暗一觉得自己会死在今天时,君兰松开了手。 暗一倒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息。 “看在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朕先饶你一命。去把守陵人和守陵暗卫都杀了,检查陵墓是否有缺口,然后再重新找一批守陵人和守陵暗卫,增加一倍人手。” 暗一心口一紧,手不自觉的握拳。停顿一瞬,重新起身跪好,用嘶哑的声音答道:“是!” 暗一从窗口跃出,御书房只剩下君兰一人。 她把玉佩放在胸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自言自语道:“卿卿,一定是你想我了,跟着玉佩来看我。真是调皮。快了,快了,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端君侧殿的君芊灼醒来时已是黄昏,落日的余晖照到趴在床侧睡着了的端君脸上,显得他整个人都慈祥宁静无比。 君芊灼焦急的心平稳了下来,如果华贵卿还活着的话,应该也是这般模样吧。真可惜啊,前世的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这捡来的一世,自己也没有感受到母爱和父爱。 许是感受到了君芊灼的目光,端君的指尖动了动,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短暂的迷茫过后,端君激动的笑了起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这孩子,差点把端君父给吓坏了。伤口还疼不疼?” 不等君芊灼回答,他又起身去喊太医,“太医!太医呢?赶紧再给四皇女看看。” “端君父,我没事了。” 这嘶哑低沉的声音把君芊灼自己都给吓了一跳,差不多整整一天都没喝水,加上又有些发热,嗓子可不就哑了吗? 端君拎起茶壶,给君芊灼倒了一杯温茶,又小心的扶她靠在软枕上,一点一点把茶水喂给她喝。 君芊灼现在每喝一口水,腹部的伤口都拉扯得疼。等她抓住了幕后之人,她一定要在一样的位置给那人多扎几剑。 “还要水吗?饿不饿?你这次可真是遭了大罪了,那么深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好。” 说着说着,端君的眼泪就跟着下来了。怕君芊灼见了难受,又连忙擦去。 “端君父,我还真有些饿了。你别担心,我强壮着呢,过两天就好了。对了,辛夷呢?” 君芊灼环视四周也没见到辛夷,他伤得比自己还重,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晚膳准备好了,马上端过来。你别担心,我见辛夷伤得也不轻,把他劝去隔壁房间休息了,他没事。” 正说着,院首来了。 她给君芊灼把了脉,又看了看包裹伤口的棉布,见没有再渗血了,就放心了。 第68章 偶遇 四皇女要是不好了,说不定她也要没命。 唉,要是有来世,她宁愿做贼也不做太医了。 做贼的没被抓住,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做贼的被抓住了,也就被打一顿。 做太医的做得好,不过是得些奖赏;做不好,就要被拖去陪葬。 由此可见,做太医还不如去做贼呢! “端君放心,四皇女已无大碍,只要好好养养,不出三个月就能完全康复。” 院首说完,留下足够的止血药,带着她的药箱,行礼之后出去找药童给四皇女熬药。 六皇女府 手下有了好消息,六皇女高兴得差点上蹿下跳。 “快,多带些人,把那地下赌场包围起来。宁肯错杀三千,不准放过一个!” “是!” “仔细查查有没有账本,书信一类的东西,有用的就带回来。” “是!” 六皇女能想到的,暂时就只有这些了。 今日申时,她手下来报,城西有一处地下赌场,最近老是有一群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贫困百姓出入,很是可疑。 当时她就明白了,城外的天花百姓只是烟雾弹,根源还在城内! 还得是她聪明啊,要是换了其他人,肯定找不出根源。 新的线索出现了,只要抓住地下赌场的老板,就肯定能找出幕后黑手。 六皇女嘴角咧到耳后根,她仿佛看见无数权利和钱财在向她招手。 地下赌场 穿过一个破旧的小巷子,走到最后一间破房子,从井口进入。 赌场的入口,一股浓重的喧闹声和烟雾弥漫的气息扑面而来。 赌场内部装饰豪华,金碧辉煌,仿佛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整个大厅。 赌桌周围,人们围成一圈,紧张而兴奋地注视着赌局。 他们穿着华丽的丝绸长袍,戴着精致的金银首饰,脸上洋溢着贪婪和狂热。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香料的味道,混合着金钱和汗水的气息。 这些只是普通的赌徒,不是六皇女手下们的目标。 地下赌场极大,通常是富商和纨绔才有资格进这里,普通百姓是没有资格来这里赌钱的。 大堂里的赌徒还不知道,她们已经被天花病人传染了。从她们出去的那一刻,她们就会成为移动的病原体。 穿过大堂,强壮的打手四处巡逻着。 六皇女的手下们两两一组,从视线盲区绕开打手,一部分直冲最里面的房间,那是地下赌场老板的地盘;一部分去牢房取证,那里关押着天花病人。 她们不知道的是,今天进入地下赌场的,远远不止六皇女的势力。 老板的房间内,各种奇珍异宝随意的摆放在桌上。 烛台的位置上没有蜡烛,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圆润硕大的夜明珠。 六皇女的手下首先去翻看桌上的账册,看了半天也没看懂。 这个时候的账册都由专人记录,一般人是看不懂的。 她们怕打草惊蛇,就把账册归回原位,等走的时候再考虑拿不拿。 这个房间看起来很普通,除了富贵一点外,没有别的问题。 六皇女的手下不死心,准备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六皇女的手下大惊,这房间没有别的出口,只能找地方藏起来,要不然,她们就是瓮中捉鳖里面的鳖。 她们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选择了床底。 刚钻进去,门就被打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穿着黑色皮靴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直奔书桌上的账本。 六皇女的两个手下在床下对视一眼,觉得不太对。 正常人回自己的房间,就算是要急着看账本,也应该是坐下来看吧? 哪有一回来就急匆匆站着翻看账本的? 这操作,怎么跟她们这么像呢? 没过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 黑色皮靴的主人脚步凌乱,看起来有些慌张。 突然,六皇女的两个手下与一双眼睛对视上了。 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在床底。 门就要被打开了,情况紧急,黑色皮靴的主人利落躺下,挪进了床底。 本就不大的床,床底能有多大? 三人挨挨挤挤,不敢说话,连呼吸声都弱了。 她们在心里祈祷,来人别再是跟她们一样的了,床底实在是藏不下了。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锦衣女子。一进门也直奔书桌,翻起账本来。 完了…… 床底的三人心底浮现出这一共同的想法。 黑皮靴的主人故意把衣角露到床底外边,希望新来的可以发现,一会儿别再往床底躲了。 然后,事与愿违。 新来的是个文化人,看得懂账本,一个劲儿拿着账本抄录,根本没往床底下看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床下的三人腿都麻了,还不见那新来的离开。 士可忍孰不可忍,都是来找东西的,凭什么时间全给她一个人用了! 黑皮靴的主人翻身就想出去,六皇女的两个手下连忙抓住她,不让她出去。 其中一个手下悄悄附在黑皮靴的主人耳旁,几乎是用气音说到:“姐妹,冷静啊!你看看人家穿的什么衣服,咱们穿的什么衣服。 穿一身锦衣华服就来了,说明人家要不是有关系就是有合理的脱身理由。 万一一会儿来人了,她说她是抓贼的,咱们不就成了给她背黑锅的了吗?” 不得不说,不靠谱的主人通常能养出靠谱的手下。 黑皮靴的主人一听,是这个理儿啊,她可不想当冤大头! 况且她是在抄账册,又没有直接拿走,等她走了,自己再偷走账册也行。 想通了过后,黑皮靴的主人连忙又把衣角给收回来,还朝里面再挪了挪。 没过多久,门外又又又传出脚步声。床底的三人都要麻了,这房间真的是漏成筛子了吧?怎么谁都能来逛一圈? 锦衣女子听见动静慌了一瞬,把账本恢复原位过后,就想往床下躲躲。 她刚在床前弯下腰,就看见床下并排躺着三个黑衣人,正齐刷刷的看着她。 “窝*” 锦衣女子爆发出一声国粹,门外的脚步声更急了。 慌乱之中,锦衣女子拉开衣柜,躲了进去。 这次进来的终于是房间真正的主人了。 杨老板隐隐约约听见房间里有动静,吓得她忙打开门,进去查看。房间里有重要的东西,被人发现了,她全家都得死。 推开门,入眼的是整齐的账本。 杨老板大惊失色,完了,已经有人翻过账本了! 她从小就不爱上学,所以书桌一直都是乱糟糟的。这个习惯被保存至今,如今她的书桌整整齐齐,一定是有人动了她的账本。 杨老板心慌意乱,跑到墙角,扒拉开最里面的一块青砖,一阵咔嚓声过后,柜子后面露出了暗室。 杨老板点了蜡烛,走进暗室仔细检查,见没有少东西,她才放了心。 关上暗室后,杨老板大步走出了房间,她要派人封了地下赌场,把动她账本的人抓出来。 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出,床下三人和衣柜里的一人默契的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出来。 锦衣女子嘴角抽了抽,看着对面的三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打一架?还是各办各的事? 黑皮靴的主人先开口了,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 不如这样吧,咱们各办各的事,然后分别从不同的方向逃出去。 这样也安全些。” 六皇女的两个手下首先点头同意,都是来收拾黑心老板的,分什么敌我。 锦衣女子也笑着点头,真有意思,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第69章 士为知己者死 临时四人组准备一起进入密室查看,六皇女的其中一个手下顿了顿。 “等等,要不你们进去查看,我在外面望风。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了,我就给你们提醒。然后拖住来人,你们就赶紧出来。” “你人还怪好的!行吧,多谢了姐妹。” 黑皮靴的主人爽朗一笑,朝她抱拳行了一个江湖礼,然后第一个走进了暗室。 六皇女的另一个手下连忙跟上。 锦衣女子也道了谢,跟着走进了暗室。 暗室里除了几盏煤油灯再无其他的光亮,最显眼的是门口的几个大箱子。 黑皮靴的主人上前用刀把砸开了锁,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整整齐齐摆放着的雪花银。 “这东西我用不着,拿一个就行了,你们要吗?” 黑皮靴的主人拿了一个银元宝就退开了。 其他两人分别拿起一个银元宝,上下左右翻看,最终决定还是拿一个走。 继续往里走,四周都放了一些小箱子,打开一看,全是些金银珠宝。 这些东西并没有拿的必要了,显然大家来这里都不是为了钱财。 煤油灯闪烁着,三人的影子也跟着摇晃。 暗室里寂静无声,只有她们三人翻动物品寻找东西的声音。 “这是什么?!” 黑皮靴的主人惊呼一声,打开箱子的手狠狠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还是觉得没擦干净。 其他两人围过来,也被吓了一跳。 箱子里全是干枯的血迹,还有红白的像是人皮的东西。 “呕~” 锦衣女子没忍住,转过身干呕。 想她堂堂大理寺少卿,什么东西没见过。 没想到,今日被这东西给恶心到了。 箱子外面包了牛皮,被黑皮靴的主人给划破了。 箱子里面还有一层牛皮,仔细包裹住了那些红白之物。 “什么东西包裹得这么严实?这老板是个变态吧,干嘛把这么恶心的东西放暗室里。 yue~ 太恶心了!” 黑皮靴的主人也被恶心得不行,她还用手打开的箱子!怎么办,这手不想要了! 六皇女的手下脸色苍白,完了,她好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肯定是天花病人的血和皮! 她没碰到那些东西,会得天花吗? 六皇女的手下没有告诉其他两人,现在说也晚了,只会让她们惶惶不可终日。 “先别管那箱子了,赶紧找自己要的东西吧,这里不宜久留。” 六皇女的手下说完就率先往前走,继续去找有没有书信一类的东西。 大理寺少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六皇女的手下,又看了看黑皮靴的主人,心里有了猜测。 她没再继续往里走,而是转身出了暗室。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怀里的官银和账本就是杨老板官商勾结的证据。 她有预感,再待下去,恐怕她小命不保。 像她这样时常处于危险中的人,一般都会十分相信自己的预感。 其他两人看了她一眼就没管了,只要她不打扰她们,管她去哪里,反正她们本来就是才刚刚碰到的。 大理寺少卿出了暗室,给守在门口的六皇女手下打了一个招呼,大摇大摆的从大堂走了出去。 暗室里的两人还在翻找,可惜,她们翻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再发现有用的线索了。 无功而返的两人正准备出暗室,就听见暗室的门被敲动了。 有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冲出暗室。 关上暗室的门过后,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三人又一起躲到了床顶和房梁上。 “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们了!” 杨老板带着二十多个打手,气定神闲的走进了房间。 三人都没有动,这杨老板是把人当傻子吗?她要是发现了她们,早就派打手抓她们了,还用得着恐吓吗? 果然,见没有动静,杨老板开始怀疑自己了。 难道贼已经出去了?可是外面四处都找了啊,她确定是有人动了自己的账本。 “你们在门外守着,听到不对劲的声音就进来。”杨老板淡淡的吩咐道。 打手们关上门,站到门外,谨慎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杨老板环视左右,走到墙角,搬开青砖。 暗室缓缓打开,杨老板抽出腰间的匕首挡在身前,脚步轻到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暗室不大,一眼就看得到头。 杨老板捡起地上被敲掉的锁,无所谓的打开箱子。箱子里只少了三块银元宝,他心中稍安,没关系,这银子的来源,她早就处理好了。 再走几步,血腥味刺激到了杨老板。 杨老板惊得瞳孔放大,捂住口鼻,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不敢再待下去,连暗室门都忘了关,急急忙忙往外逃。 “走!快走!” 打手们不明所以,贼人还没捉到呢,跑去哪儿啊? 杨老板可顾不上打手了,也顾不上金银珠宝。命都快没有了,要那些还有什么用?! 杨老板和打手们走后,黑皮靴的主人和六皇女的手下翻身而下,从床顶和房梁上下来。 气氛有些沉重,从杨老板的反应就可以看出,那泛着血腥气的红白之物有多危险。 罢了,士为知己者死,只要主子善待她们的家人,她们死而无憾。 “合作愉快,以后有机会一起喝酒,告辞!” 进暗室的六皇女手下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她能说什么呢?告诉她,从她打开箱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可能得天花了吗?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黑皮靴的主人转身,拉开房门的一刻,进暗室的六皇女手下还是喊住了她。 “等等!” 黑皮靴的主人疑惑转身。 “回去之后把这身衣服烧了吧,再用艾水沐浴。” “多谢提醒,告辞!” 黑皮靴的主人抱拳行了一礼,不再迟疑,寻了个巡逻死角,溜了出去。 六皇女的两个手下叹息一声,倒是没有多伤感。从她们入六皇女府当侍卫时,她们就知道,她们的生死已经不由她们了。迟早都是有这一天的,只是她们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快。 两人也不纠结,顺手把桌上的账本一起带走。 另一边的杨老板慌张外逃,根本没注意大堂多了许多生面孔。 她刚爬出井口,就看见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了,吓得她立马往回跑。 可惜,天罗地网已经布下,大堂里的便衣大理寺狱丞纷纷抽出腰间的剑,把杨老板团团围住。 赌场瞬间暴乱,赌徒们趁乱将自己输了的筹码抢回来。 杨老板发了狠,让打手与狱丞缠斗,她自己往地牢跑。 地牢入口有一处可以往外逃的密道,除了她,谁也不知道。 谁会想到,逃生通道在地牢呢? 要不是地牢关着染了天花的百姓,她早就从地牢入口跑了。 现在情况特殊,被抓住了她肯定难逃一死,从逃生密道里走说不定不会感染天花,还有一线生机。 杨老板趁外面混乱,脱了她的锦衣华服,随便裹块烂布在身上,往地牢入口去。 地牢入口,六皇女的手下们恨不得将地下赌场的老板千刀万剐。 地牢里关的全是要死不活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他们面黄肌瘦,浑身溃烂。地牢里的恶臭都抵不过他们身上的血腥气。 谁家没有老人,谁家没有孩子。 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被像畜牲一样对待,任何有血性的女子都忍不了。 但她们救不了他们,他们已经染上天花了,放他们出来,只会害死更多人。 地牢里的人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这么大的动静,没一个人抬头看一眼,因为她们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六皇女的手下们个个都气愤得双手握拳,怒发冲冠。 第70章 争夺 她们救不了人,自然将怒火都算在了杨老板身上。 以为能躲过一劫的杨老板,和一群磨刀霍霍准备大杀四方的六皇女手下就这么遇上了。 “呵,你以为披上烂布我们就认不出你了吗?姐妹们,上!” 随着为首的人一声令下,其他手下们捏了捏手,活动一番,冲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沙包大的拳头落在杨老板的腰间,腿上,肚子上。 主打一个打着疼,打不死。 杨老板本就是一个商人,不会武功,只能被动挨打,根本反抗不了。 她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嘴里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自然没有人肯听她的,一人一拳都还不够分,谁会可怜她呢? 直到杨老板的呼救声越来越弱,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众人才停下。 “行了,别把人打死了,主子还有用呢!” “呸,畜牲,要不是主子留她有用,看我不打死她!” “就是,她怕死求饶,别人就不怕死了吗?伤天害理,坏事做尽,也不怕遭报应,死后入十八层地狱!” “哪里用等死后,要是她不老实,咱们现在就可以让她体验十八层地狱。” 几人一人一句聊了起来,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在替她们负重前行,拖着杨老板的打手。 正在她们准备拖杨老板回六皇女府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暗室里的两个手下也找来会合了,听到这声音莫名觉得熟悉。 两人推开挡在身前的其他人一看,咦,这不是刚刚跟她们一起的锦衣女子吗? “我们抓到的人,凭什么让给你?” 六皇女的手下头头丝毫不怕,她们可是奉皇命办事,谁敢和她们抢人头。 大理寺的人不高兴了,她们在大堂拖着杨老板的打手,要不然早过来抓杨老板了。 要不是她们拖着,就凭对方这寥寥十多个人,怎么可能抓得住杨老板? “什么叫做你们抓到的人?外面的打手可是我们解决的!” “谁要你们多管闲事,我们外面还有人守着呢。” 双方谁也不让谁,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两个手下连忙站出来,一个安抚自家头儿,一个去和大理寺的官员协商。 “姐妹,刚刚咱们也算是共患难了,何必吵吵闹闹伤了和气?” “你叫谁姐妹呢?!这是大理寺少卿,江以远,江大人。你算哪根葱,也敢跟江大人称姐妹。” 王如宝是江以远最忠心的属下,见不得一个一看就是侍从的人高攀江大人。 “如宝!别这样说!” 江以远呵斥了王如宝,歉意的朝那手下笑笑。 “抱歉,这孩子不会说话,你别见怪。 刚刚在里面还得多谢你们两个,要不然,我可能就没办法顺利拿到账本了。 不过,这杨老板涉及好几起重案,我确实得把她带回去。” “原来你是大理寺少卿啊!” 两个手下还挺惊讶的,她们还以为大官都是坐镇后方,没想到,竟然还有独自一人深入虎穴的。 “区区大理寺少卿,不及两位勇士英勇。不知,这人……” 江以远客气几句,还是想用和平的办法带走杨老板。 “这……” 手下挠挠头,很是为难。 “实话跟您说吧,我们是六皇女府上的。六皇女奉皇命调查京城天花一事,这杨老板是重要线索,所以我们不能把人给您!” “天花?!” 女皇并未公布天花一事,不过身为大理寺卿,这点敏锐度她还是有的。 唉,江以远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杨老板她是带不走了。 “既然是奉女皇之命,那这杨老板还是你们带走吧。” “江大人,这怎么能行呢!咱们为了抓这杨老板忙活了好几个月了!而且抓住这杨老板,您得算头功呢!” 王如宝听见江以远到手的功劳就要飞了,当场就不干了。 六皇女的手下门内也有些心虚,杨老板的打手确实不是她们处理的,她们只是运气好,刚好在地牢门口碰到杨老板了而已。 “要不这样吧,咱们一起把杨老板抓天牢里去,等问出六皇女要问的事儿,她就归大理寺处置。” 江以远思索片刻,点头同意。 正好,她对天花一事也很感兴趣。 地下赌场很快被大理寺掌控了,钱财充公,疏散人群,又派了大夫进来给地牢里的人瞧病。 谁也没注意到,墙角有一双黑色皮靴在那里站了许久,等她们说完了,才悄悄离开。 外面出口也有大理寺狱丞把守,只许出,不许进。 京城得天花的人数再次翻了一倍,太医院临危受命,被派去治疗病人。天花不灭,不得回宫。 大部分太医都很绝望,千百年来都没解决的瘟疫,她们去了能有什么用。 本来能进太医院是光宗耀祖的事,现在却成了烫手山芋。 “院首大人,这天花要怎么治啊?” 一个刚入职的太医苦着脸,询问院首。 她进太医院时还摆了几桌席面,现在好了,说不定过几天,她家又得请全村人吃席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院首大人愁眉苦脸,她的辞呈明天就要递上去了,没想到,回不去了。 愁云惨淡的气氛弥漫整个京城,天花快要压制不住了。 即使百姓们尽量不出门,得天花的还是越来越多。 药铺的大夫对天花根本无从下手,只能开些退热的药来控制。 这世上总有些人想发国难财,一些富商看准时机,大量收购退热药和牛黄、连翘、黄连等药材。 药铺里的这些药越来越少,价格自然越来越贵。 百姓们买不起药,只能硬拖着。 拖到情况更严重的时候,百姓们就不管不顾的小规模暴乱了。 城出不了,药买不到,这不是让她们等死吗?!反正也是死,还不如想办法冲出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护卫队最近也是遭遇重创,城南护卫队是最先得天花的,她们也不敢回去,只能在城门继续守着。 她们的顶头上司又被抓去了大牢,身负协助刺客刺杀四皇女的嫌疑。 群龙无首,护卫队只能靠着几个队长的监管,艰难的运行下去。 协助刺客刺杀四皇女的罪名太大了,她们都不知道女皇会不会迁怒护卫队的所有人,然后直接取缔护卫队。 前途渺茫,身患瘟疫,护卫队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一阵嘈杂声传来,一群刚得天花的百姓手里拿着扁担和锄头之类的东西,往城门口冲。 护卫队们症状已经很严重了,发热,起痘,浑身无力。但她们还是互相搀扶着,勉强站起来。 她们的身体垮了,但她们的意志还在! “所有人,不得出城!” 民怕官是千百年来的习性,为首的几个百姓瑟缩着后退几步。 她们也不想这样的,她们也不想的! 本来以为四皇女能解决瘟疫,谁知哪个天杀的居然去刺杀四皇女。现在四皇女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还怎么解决瘟疫呢? 她们活不下去了,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百姓们拿起“武器”,对准了护卫队。 护卫队员们拿着长枪的手都在抖,却无一人退缩。 百姓们一窝蜂的往前冲,护卫队连忙抵挡。 然而,病痛让她们失去了力量,她们站都站不稳,哪里拿打过还算身强体壮的百姓。 护卫队长身先士卒,抵挡在最前面,好几个百姓围着她一个人打。 她奋力抵挡,突然,一个百姓从身后偷袭,一锄头打在护卫队长后背。 后背剧烈的疼痛让她半跪在地上,要不是有手里的长枪,她怕是已经倒下了。 第71章 信仰 嘴里全是血腥味,护卫队长吐出一口血,摇摇晃晃撑起身子。 穿着麻布衣服,看着很壮实的中年女子,再次在后面补了一镰刀。 护卫队员们目眦欲裂,忘了手中的动作,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们敬爱的队长背后裂开一大道口子,倒在地上,没能起来。 “队长!” “队长!” 护卫队全员眼含热泪,发了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用长枪挡开同样发疯了的百姓,冲到护卫队长身边。 大部分百姓发现见了血,惊愕得愣在原地。有几个百姓还想趁虚而入,把事情闹大。突然,马蹄声传来,身着铠甲的禁军来了! 禁军浑身的肃杀之气,那是长期训练才能练出来的,护卫队根本比不了。 “放下武器!否则,杀无赦!” 为首的禁军气势如虹,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光。 本就是趁乱集结的百姓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纷纷丢下了手中的锄头和镰刀,跪趴在地上。 “来人,把她们带回疫区,关押审问。” “队长!队长,你醒醒,队长!” 护卫队员们哭得像死了娘一样,把百姓们吓得不行。 怎么会这样?她们只是想闹闹事,多分些药材而已啊!她们没想杀人的! 护卫队员仇视的目光落在被禁军围起来的百姓身上,她们兢兢业业,身染恶疾都没有离开过岗位。 说是防着百姓出城,何尝不是保护她们?若是换了禁军镇守,哪里会给她们靠近城门的机会? 她们才不会多说,谁敢靠近,直接杀了便是。 她们替她们的队长感到不值,累死累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们守护的百姓要杀她们啊!京城护卫队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禁军首领皱了皱眉头,朝她身后的一个禁军吩咐道:“去请个大夫过来。” “这……” 身后的禁军有些为难,这个时候,上哪儿去找大夫啊?连药童都被带去疫区抓药去了。 禁军首领威严的眼神扫过,身后的禁军看了看悲愤的护卫队,咬咬牙点头,她今天就是绑也得绑个大夫过来! 护卫队长气若游丝,血流了一地。队员们神情麻木,失去了这么久以来坚持的意义。 禁军首领叹了口气,上面的人做的事,不该由她们来承担。她们是一群有血有肉的人,她们有自己的信仰和坚持,不应该因为少数人的过错,就把她们一竿子打死。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破碎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她们队长有救了! 大夫是真的被绑来的,肚子顶在马背上,她差点被颠死。 禁军翻身下马,把大夫拉下来。 大夫一落地,腿就像软面条一样立不起来。跪趴在地上,还一阵一阵的干呕。 土匪!禁军就是一群土匪! 大夫难受得恨不得立刻去死,她这辈子都不想骑马了,呜呜呜…… “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队长吧!” “是啊,大夫,救救我们队长吧!” 个个魁梧的京城护卫队员此刻红着眼,跪在地上给大夫磕头,只求她能救救她们的队长。大夫看着眼前的情况愣住了,她认识她们。之前有贼偷到她药铺里来了,不但抢她的钱,还想杀了她一家老小。 是路过巡逻的她们替她抓住了贼,救了她一家老小的性命。 大夫不再犹豫,强忍住自身的不适,拿起药箱就往地上趴着的人身边跑。 “伤得很严重,背后刀口很深,又被砸到了肋骨。还好肋骨避开了内脏,要不然,她早就等不到现在了。 她天花也很严重了,发热得厉害。 我只能帮她暂时止血,至于她挺不挺得过,只能看天意了。” 大夫心里酸涩得厉害,她还没来得及报恩呢。 老天爷啊,给好人一条活路吧! 黑幕降临,沉重笼罩着整个京城。 不过,黑夜来临了,黎明还会远吗? 第二天一大早,四皇女府人来人往。 素月已经把牛痘种苗处理好了,按照效果分了等级。最好的自然卖得贵,这是用来坑富商钱的。谁让她们什么财都敢发,救命的药材也敢用来搞奇货可居那一套! 中等的则是用来给一般的官员的,她们清高,不屑于用普通百姓用的东西。 普通百姓用的最便宜,也就两个肉包子的价钱,意思意思,免得她们以为免费的是假药。 消息一放出,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千百年来多少神医都没治好的瘟疫,短短几天,一个小男医就研究出解药了? 别说她们不信,连御医也不信。哪有药需要用银针扎进身体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莫不是巫术吧? 君芊灼早就料到今天的情况了,本想亲自试给百姓看的,可她伤口血都是勉强止住的,端君说什么也不肯放她出宫。 其实她不去也好,得了兵权再得民心,这不是逼女皇趁早杀了她吗? 民心这东西,时机得当,可以送人直上青云。时机未到,也可让人遭到杀身之祸。 很明显,现在时机未到。 因此,这个重任就被交给了七皇女,君芊灼主打一个公平公正。 七皇女刚被打了,屁股疼得不行。她现在一身素衣,却难掩浑身的贵气。 众目睽睽之下,七皇女二话不说,直接捞起袖子。素月拿起红色的瓷瓶,把银针往里一沾,又在火上烤了烤,待银针冷却后,扎进了七皇女的皮肤里。 疫苗的效果自然没有那么明显,不过七皇女没有异常还是看得出来的。 富商官员和百姓们还是有些纠结犹豫,富商和官员一个有钱一个有权,自然比百姓们更怕死。百姓们则是担心没效果,白白花了冤枉钱。 “四皇女府的所有人都已经接种了,现在并无一人得天花。 我知道,你们还是不相信这药的效果。 不过,我要提醒你们,这药难得,份量并不多。 药没了,你再有钱也没用。 还要,别人都接种了,你不接种,那你就比之前还容易得天花。 所以你们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四皇女府不会强买强卖。” 素月不再理会纠结的富商官员和百姓,他还忙着呢。 七皇女为了证明自己对君芊灼的信任,把府上的人全带来了。 把钱一交,就等着素月给她们扎针了。 好几百号人,素月忙得脸上的汗都来不及擦。 孤影奉命保护素月,一直站在素月身后。 见汗水马上要掉进素月眼睛了,孤隐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替素月擦汗。 帕子上只有皂角的味道,却让素月心跳如鼓。 他一分神,手上的银针就扎歪了,吓得七皇女的女侍卫哇哇叫。疼倒是没多疼,就是人与生俱来对银针就有恐惧的感觉。 “抱歉,抱歉。” 素月连忙抽出银针,不好意思的道歉。 “没事儿,没事儿,也不是很痛,只是我自己有点慌。” 女侍卫不好意思的笑笑,觉得在一个清秀可爱的男子面前丢了脸。 “谢谢你,孤影。”向来清冷自傲的素月,在无人看到的瞬间红了耳朵。 孤隐沉默的点点头,退回到了素月身后。 素月自嘲的笑笑,他这是又自作多情了吧,她根本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木头! 七皇女府的都接种完之后,部分富商和官员也来接种了。 见富商和官员都接种了,想着她们见识广,总不可能被骗。许多百姓也不再迟疑,咬咬牙,交了钱接种。 一天下来,素月累得腰酸背痛。不行,只靠他一个人,得扎到天荒地老! 第72章 被捕 于是,被赶出宫的太医们找到了收留她们的地方。代价就是每天给别人扎一针,好处就是可以免费给自己扎一针。 她们很是好奇这药到底是什么,可惜,四皇女府的人嘴严得很,什么都不肯透露。 素月被她们缠得不行,烦得很。 不是不说,是时机未到。 人心难测,万一被传到了坏人耳朵里,那还了得。 等所有人都接种了疫苗,再公布也不迟。 至于赚的银子,四皇女府也不会私吞。除了一部分运用于给所有人接种疫苗,其余的都想办法补偿给京城遭遇天花影响的百姓。 过了好几天,四皇女府无一人得天花,七皇女府也无一人因为疫苗而亡。 疫苗的药效已经被证明了,女皇也接种了疫苗。 这消息一放出,京城所有人都不再犹豫。女皇都接种了,肯定是好东西! 天花被控制住了,之前大肆购买药材的富商血本无归。 恼羞成怒的她们又妄图买完四皇女府的所有药,被君芊灼知道了,君芊灼直接大手一挥,卖!怎么不卖!她倒要看看,这群黑心肝的到底赚了多少黑心钱。 百姓们倒是有些慌,万一这药被富商买完了,她们岂不是又没药了? 就这样,钱进了四皇女府,刺激了百姓积极接种,还收拾了黑心商人,一举三得! 天花得到控制,清算就要开始了。 杨老板打死都不招她背后的人,只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做的。 她恨京中达官贵人,富商无数;她恨女皇高坐龙椅,她却只能藏在地下;她恨甚至随便一个百姓都比她幸福。 此等无稽之谈自然没人相信,可各种刑罚都用过了,她还是不招。 除了天花一事,杨老板还涉及官商勾结,暗室里的官银就是证据。 大理寺少卿江以远负责处理此事,但一直进展缓慢,杨老板背后还有人,而且此人身份不低。 如今杨老板被捕,数罪并罚,本应该判死刑。但她嘴严,什么也没招,女皇就判了她流放三千里,看还能不能钓出大鱼。 涉事官员纷纷落马,甚至还有一位御史大夫参与其中。 女皇大怒,情节严重的罢官流放,情节轻的贬官闭门思过。 早朝之中,那位御史大夫羞愧痛哭。其他御史大夫鄙夷的看着她,不屑与她为伍。 只有她的至交好友担忧的看着她,叹息不已。 御史大夫大多清廉贫苦,她们自诩士大夫,要不是走投无路,她哪里会去染上铜臭。 她家中贫苦,幼女是早产生下的,一辈子都要用药温养着。 仅仅靠着御史大夫的俸禄,根本养不起这孩子。她又有底线,不肯收礼。 要是其他人,肯定就放弃这孩子,再生一个了。 可她不肯,这是她青梅竹马的夫郎拼命生下的。 从她开始接触杨老板后,她意志就越来越消沉。 身为她的好友,她也穷得吃了这顿不知道有没有下顿,所以对于她好友也是爱莫能助。 银行出现后,她就提醒她好友,及时抽身而出。没想到,还不等她好友去处理,杨老板就被抓了。 唉,做官难,做一个好官更难啊! “京城护卫队首领勾结刺客,刺杀四皇女,判斩令决,秋后处斩。” “京城护卫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以后由禁军全权负责京中安危。” “陛下,还请三思!” 禁军首领会站出来替护卫队求情,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京城护卫队一取缔,禁军就可以掌管整个京城,职务的扩大就意味着权利的扩大。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她居然还想着拒绝。 “京城护卫队首领该杀,但队员们是无辜的。她们是最先被感染上天花的,只要她们想,她们完全可以第一时间逃出去。 可她们没有这么做,她们选择了关城门,与京城共进退。 直到昨日,她们还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陛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您能把京城的安危交给禁军,是对禁军的信任,臣不胜荣幸。 但护卫队在守卫京城这一方面,或许会比禁军做得更好。” 二皇女也站了出来,她本不想管护卫队的死活,谁让她们害君芊灼受了伤。 可谁让君芊灼是个心善的,不忍心护卫队就这样狼狈的解散。 罢了,就当给小四一个面子吧。 “母皇,京城护卫队虽然武力确实远远比不上禁军,但她们的作用是禁军代替不了的。” “哦?此话怎讲?” 君兰心中疑惑,一个小小的京城护卫队,竟能让她的禁军首领和二皇女求情,可真不简单呢! “就像儿臣的外祖母擅长审案,却不一定能做好一个县令一样。” 白尚书翻了个白眼,举例就举例,干嘛拿她说事。 君兰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她的刑部尚书,怎么可能当不好县令?二皇女为了京城护卫队,还能污蔑她外祖母? “儿臣的外祖母能审理各种疑案,熟悉律法,但县令不需要这些。县令只需要公平公正,处理好家长里短的纠纷就好。 两家人打架,本不是大事,县令可能把她们讲和了,这事儿就过了。儿臣外祖母按律法处置,两方各打五十大板,说不定会把她们变成死仇。” 二皇女言辞恳切,行礼之后再次说道:“京城护卫队就跟县令一样,虽然官小,但不可或缺。还请母皇仔细考虑,再给她们一个机会。” 君兰目光如炬,看向二皇女,“这话真是你想说的?朕怎么听着,更像是四皇女说的。” 二皇女嘴角一勾,“母皇英明,正是四皇女拜托儿臣说的。” 君兰点点头,小四倒是个善良不计较的。 “既然苦主都原谅她们了,那朕也就不做这个恶人了。择日重新选一个京城护卫队首领吧,此事就交由二皇女负责。” “是,儿臣领命,多谢母皇。” 事办成了,二皇女面上还是冷静自持的模样,心里却想着去看君芊灼的时候,得向她讨点好处。 大皇女心里有点不舒服,明明之前她和小四互帮互助,有来有往的,怎么这事她就去找老二那个疯子了呢? 肯定是老二脸皮厚,死缠烂打!要不然,小四怎么可能放着她这个靠谱的大皇姐不找,反而去找了老二。 京城护卫队看似官小,实则权力巨大。万一哪天二皇女想反,今天把京城护卫队首领换成自己人,明天京城护卫队首领就能给二皇女的人手开城门!不费一兵一卒,直接攻入京城。 不行!大皇女仔细一想,看来这位置确实还挺重要的。得想个办法,把自己人给推到老二面前。 除了有小心思的大皇女,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想法。 京城护卫队官职太小了,在朝中的其他官员看来,她们就是一群看门狗,有没有都无所谓。甚至她们家的纨绔都是拼命送进禁军里,禁军多厉害呀,也算得上女皇近臣了。要是谁家孩子被送到京城护卫队,那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早朝告一段落,二皇女并没有急着去看君芊灼。 天牢 牢房位于衙门的地下室,四周墙壁厚重,门窗紧闭,阴暗潮湿,给人一种压抑和恐怖的感觉。 二皇女闲庭信步,嘴里甚至哼着愉悦的曲调。 牢房内部空间狭小,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和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床上铺着薄薄的草垫,上面散落着几件破旧的衣物。墙角堆放着一些破烂的陶罐,里面盛满了污水和污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杨老板躺在床上,身上的锦衣华服已经被换下。 满脸的血污几乎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脸。 “二皇女殿下好!” 门口守着的狱卒恭敬的朝着二皇女行礼。 二皇女点点头,脸上的笑意看得让人有些胆寒。 第73章 报仇 “去,给本皇女找把剑来。” “这,这怕是不妥吧……”狱卒神色为难,没有上头的命令不能私自对犯人用刑啊! “嗯,怎么,本皇女的命令你也敢不听?” 二皇女明晃晃的威胁吓得狱卒冷汗直冒。 她曾看见过二皇女一言不合就把一个狱卒给杀了,不会下一个就是她吧? 可犯人被打死了,她开的门,她也是死路一条啊! 看见太奶在向自己招手的狱卒快撑不住了,她腿软,谁来救救她啊!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白尚书的声音传来,狱卒看到了希望的模样。 “行了,你先出去吧。” 白尚书朝狱卒点点头,狱卒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 “诺,给你。”白尚书递给二皇女一把匕首,“记得别把人弄死了。” “我有分寸。”二皇女接过匕首,笑意满满。 白尚书背过身去,小声吐槽,你要是知道分寸,就不会一下朝就跑这儿来了。 杨老板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拍。 她艰难的睁开眼,血色糊住了她的眼睛,红雾弥漫,牢中站着两人。 “你们是主子派来杀我的吗?放心,我没有背叛主子,请替我代为转告主子,求她照顾好我弟弟。来吧,给我一个痛快。” 话毕,她又再次闭上了眼。 白尚书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二皇女冷笑一声,她才不管这些呢,她只想替小四报仇。小四得多疼啊,她都不让她去看她,一定是伤得不轻。 “杨老板,还是睁开眼看看我是谁吧。你放心,我会尽快让你和你弟弟团聚的。别着急,我家小四身上有的伤口,很快你弟弟身上也会有。” 说完,二皇女手里的匕首一点一点的扎进了杨老板的左臂里,阻力越来越大,二皇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匕首划过皮肤,进入血肉。杨老板的血从匕首两侧滑落,像两串血色珍珠。 杨老板感觉到左臂的疼痛,钝刀子割肉,比直接用力刺入疼多了。 伤口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疼痛与焦急,她怎么能把弟弟给暴露了呢?! 匕首从杨老板的左臂贯穿而出,二皇女用力拿着匕首在伤口里面搅了搅,然后哈哈大笑。 白尚书翻了个白眼,跟个变态似的,到底是跟谁学的?她也不这样啊? 如果是端君在这里,就会告诉她,她以前比这还疯。还是端君生了二皇女之后,白尚书才慢慢收敛,修身养性了。 不疯的人,怎么能待在刑部这么多年呢? 杨老板疼得不停的抽气,多日的折磨早已让她丧失了反抗的力气。她只能像砧板上的肉,任二皇女宰割。 匕首被抽出,又在她的腹部上方轻轻滑动。 杨老板死咬着牙,等待匕首落下。 然而,等了半天,二皇女还是用匕首轻轻滑过,像是在选位置,久久没能落下。 杨老板提心吊胆,恨不得自己拿匕首扎进去算了,总比二皇女这戏弄的模样来得痛快。 正当杨老板以为二皇女还要戏弄许久的时候,匕首突然再次落下,没有像刚才一样一点一点的插入,而是狠狠的尽数没入她的腹部。 匕首刺入她皮肉的声音令她心惊肉跳,首先是麻,其次才是剧烈的疼痛。 杨老板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这都是她坏事做尽的报应,是她自己应该承受的。 只要她的弟弟平安喜乐,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可惜了,她没办法送他出嫁了。 二皇女兴致阑珊的松开了匕首,报复她也没用,小四身上的痛也不能瞬间就好。 “没意思,我走了,去看小四。” 二皇女拍拍屁股就走了,徒留白尚书在这儿给她擦屁股。 罢了罢了,儿女都是债,她真是欠了她们的! “小四,姐姐来看你了!” 来得正好,君芊灼一把抢过云锦手里的苦汤药,闭上眼,一口闷。 真是服了,这药这么苦,云锦非要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喝,不让他喂他就哭。 二皇女推开门就看见君芊灼脸都皱在了一起,手里还拿着药碗。 “我来得还挺巧。”二皇女打开一个纸包,从里面拿出一颗果脯,“啊,张嘴。” 君芊灼顺从的张开嘴,迎接二皇女亲手喂的果脯。 甜甜的果脯并不能立即冲散苦味,又苦又甜,感觉味道更奇怪了。 二皇女挤开云锦,坐到君芊灼床边,“我有悄悄话要跟你说。” 云锦无辜眨眼,什么意思,要赶他走呗!他也才来呢!还是趁辛夷也受伤了,需要好好休养,他才有机会跟主子单独相处。 君芊灼看向气呼呼的云锦,想了想,安抚道:“要不你去看看药材还够不够,隔两个时辰还得喝一次药呢。” 这意思就是下一次的药,主子还是让他来喂! 云锦立马转变了态度,笑眯眯的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门一关上,二皇女就变了。 骨头也软了,手也不老实了。 二皇女软倒在君芊灼身边,枕在她枕头上。手也在她脸上,摸了又摸。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别!” 君芊灼按住了二皇女的手。 “已经包扎好也换了药了,就别折腾了。” 二皇女低垂着眉眼,“给我看看。” “真不用了,伤得不重,很快就好了。” “既然伤得不重,那就给我看。”二皇女很执着。 “唉,”君芊灼叹息一声,“真拿你没办法。” 君芊灼放开了二皇女的手。 二皇女小心扶起君芊灼,掀开被子和她的里衣。 棉布上还渗着血迹,二皇女找到打结的地方,轻轻解开。 一圈又一圈,血色越来越深。最后一圈也被解开了,伤口触目惊心,二皇女愣在原地。 “都说了不让你看,被吓到了吧!” 君芊灼打趣二皇女一句,抢过棉布想自己包回去。 许是动作过大,拉扯到了左臂的伤口,疼得君芊灼嘶了一声。 二皇女被吓到了,“小心一些,给我,我来。你伤到了,最近几个月就别下床了,好好养伤。 要是你不老实,我就搬回宫里来,天天盯着你养伤。” “再过一阵子,我还是回府上养伤吧,宫里始终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你这伤连床都下不了,又是在我君父的侧殿,谁要是敢说闲话,我就去拔了她的舌头。” “就是,芊灼你别想太多,就在端君父这里好好养伤。你伤得这么重,回府途中马车颠簸,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况且,你在这儿有端君父照顾,端君父也能放心些。” 端君推开门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盅鸡汤。 “君父拿什么好吃的呢?可有我的份儿?” “去去去,这是给芊灼补身体的鸡汤,你一边儿去。要喝自己去御膳房找。” 端君拉开二皇女,拿起鸡汤,小心翼翼撇去鸡油,吹凉了再喂给君芊灼喝。 “瞧瞧,你来了,我君父眼里就没我这个亲女儿了。” 二皇女故作委屈的模样,酸溜溜的开口。 君芊灼被逗笑了,感激的看着端君,真好,她也有爹了,一个像月亮一样的爹。 “平时给你送鸡汤你不喝,现在装什么装。” 端君冷哼一声。 二皇女连忙讨饶,并承诺以后只要是端君送的汤,她连汤底都一起吃下去。 气氛正好时,外面通报,女皇来了。 端君收回了笑意,板着脸。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趁芊灼喝补汤的时候来。真是讨人嫌!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端君还是调整了面部表情,笑意盈盈,出去迎女皇了。 第74章 太迟 “再过一阵子,我还是回府上养伤吧,宫里始终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你这伤连床都下不了,又是在我君父的侧殿,谁要是敢说闲话,我就去拔了她的舌头。” “就是,芊灼你别想太多,就在端君父这里好好养伤。你伤得这么重,回府途中马车颠簸,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况且,你在这儿有端君父照顾,端君父也能放心些。” 端君推开门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盅鸡汤。 “君父拿什么好吃的呢?可有我的份儿?” “去去去,这是给芊灼补身体的鸡汤,你一边儿去。要喝自己去御膳房找。” 端君拉开二皇女,拿起鸡汤,小心翼翼撇去鸡油,吹凉了再喂给君芊灼喝。 “瞧瞧,你来了,我君父眼里就没我这个亲女儿了。” 二皇女故作委屈的模样,酸溜溜的开口。 君芊灼被逗笑了,感激的看着端君,真好,她也有爹了,一个像月亮一样的爹。 “平时给你送鸡汤你不喝,现在装什么装。” 端君冷哼一声。 二皇女连忙讨饶,并承诺以后只要是端君送的汤,她连汤底都一起吃下去。 气氛正好时,外面通报,女皇来了。 端君收回了笑意,板着脸。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趁芊灼喝补汤的时候来。真讨人嫌!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端君还是调整了面部表情,笑意盈盈,出去迎女皇了。 君芊灼也想起身,被二皇女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起来做什么,万一伤口崩开了得多疼啊!” “可是……” “没有可是,乖乖躺着!” 二皇女在君芊灼面前很少有这么强势的时候,没办法,君芊灼叹了口气,继续躺着了。 现在她是功臣,女皇对她再不满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她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现在她把端君也划为了自己人,她也希望端君能在宫里好过些。 “母皇,小四伤口深,实在是起不来,还望母皇恕罪。” “无妨,今天只是一个母亲来看望她生病的女儿罢了,无需多礼。” “多谢母皇。” 端君在一旁笑道:“陛下今日可安心了?前些日子,您为了天花一事,愁得吃不下,睡不着,瞧着都消瘦了。几个皇女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都是孝顺孩子,都能替朕分忧了。” 女皇欣慰的笑着,拉着端君的手往侧殿走。 “你也是个好的,照顾四皇女,辛苦了。” “不辛苦,四皇女是您的孩子,自然也是臣侍的孩子,照顾她,是臣侍应该做的事。” 君兰另一只手轻轻在端君手背上拍了拍,没再说话。 侧殿的门被打开了,绕过屏风,君兰看见了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的君芊灼。 她是真的伤得不轻啊。 君兰恍惚之间仿佛又看见了十年前的君芊灼,小小的一个人,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明明浑身破破烂烂的,眼里却满是执着与坚毅。她似乎天生就应该是人上人,学不来奴颜媚骨,卑躬屈膝。 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啊。 “母皇!” 君芊灼作势要起身,实则只是右手动了动,屁股都没挪一下位置。 “不必行礼了,好好躺着吧。” “多谢母皇。” “容湘,把波斯进贡的药给四皇女换上。” “是。” 端君背过身,去了屏风后面避嫌。 他勉强笑了笑,还是笑不出来。女皇什么意思?!难道芊灼还会假装受伤来装可怜吗? 二皇女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谁稀罕波斯的药,太医有没有说能用,万一和现在的药药性相冲怎么办? 君芊灼反而没有不高兴,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你期待一个君王对于众多的儿女们能有多细心体贴呢?都说后宫父凭女贵,她倒是不这么觉得。应该是女凭父贵吧,只要父亲得宠,女儿再混账也是女皇的亲生骨肉。父亲要是不得宠,女儿再优秀,也只能成为女皇的眼中钉,肉中刺。 “多谢母皇关心。” 君芊灼顺从的让容湘给她换了药,好在这药确实不错,一用上就感觉凉凉的,伤口都没那么痛了。 “本想等你好些了再给你封赏的,但京城现在动荡不安,得来些好消息冲冲喜气。 三日后的早朝朕会封赏有功之人,你就好好在端君这里养伤吧,封赏的圣旨就给你送这儿来。 想必到时候你伤口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就不必跪着接旨了。 还有,你儿时的宫殿,朕派人给重新修缮了,以后参加宫宴,你也有个休息的地方。” “母皇……”君芊灼喉头哽咽,似是被女皇的体贴感动到了,“多谢,多谢母皇。” “行了,你好好养伤吧,公务繁忙,朕就先走了。” “是,恭送母皇。” 君芊灼低着头,随着其他人一起行礼。 待端君和二皇女送女皇出了端君的院子,君芊灼脸上的感动早已消失不见。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人都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了,这时候才来补偿,黄花菜都凉了。 皇陵 暗一站在参天大树的一根树枝上,另外九个暗卫跟在她身后。 凤吟国历经七百多年,数代帝王都葬在这里。 七百多年过去了,这里的花草树木依旧犹如一幅美丽的景象画卷浓淡相间,碧绿参差,整个陵墓被衬托得更加优美。 然而,皇陵埋葬的不只是帝王后妃,还有无数的皇家秘辛。 皇陵的外立面上依山而筑,巍峨之势令人敬畏,围御长达五千九百五十公尺。构成多级的飞檐山峰塔楼,其墙壁镂刻着各类图案兽面,青琅玉石制成,令人叹为观止。 众人只知皇陵陪葬珍品无数,却不知道,皇陵不只是地面上的建筑。 暗一浑身都透着悲凉,身为暗卫,主子的命令就是天。她可能是个不称职的暗卫吧,竟还保留了一丝悲悯之心。 “一会儿下去,先放迷烟吧。” 九个暗卫不明所以,她们只听女皇的命令,显然,女皇并没有这么说过。 “头儿,可是主子吩咐……” “我们只有十个人,要杀九个暗卫和三十几个守陵人,风险太大。但凡逃出去一个,后果不堪设想。” 暗一闭了闭眼,死在睡梦之中,总比直面恐惧的好,这是她能给她们最后的温柔了。 只是可惜,暗卫从小就身经百药浸泡,迷烟对她们起不了作用。 “出发!” 暗一狠了狠心,都是命,她救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 其他九个暗卫不再多说,从地宫入口吹入迷烟。顺着穿堂风,迷烟很快弥漫整个地宫。 里面的守陵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守陵暗卫察觉到不对劲,出来查看时,却发现动手的是自家首领。 相顾无言,守陵暗卫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自尽吧。”暗一这话说得很轻,但她心中很是沉重。 暗卫训练苛刻,几乎和养蛊一样。暗龙卫更是暗卫中选拔出来的暗卫,别的人训练暗卫一般是百存一,暗龙卫则是千存一甚至万存一! 她们之中,同一批的就是生死对头,通过训练后,则是战友。 同样的经历,同样看不到未来,她们之间惺惺相惜,早已成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但多年的刻板训练,早已让她们把遵守主子的命令刻进了骨子里。 九个守陵暗卫毫不犹豫,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 黑色的血从她们的嘴角溢出,刹那间,她们纷纷倒地,永久的闭上了双眼。 暗一心中不忍,撇过脸,深呼一口气。再看时,却见她们脸上都带着解脱的笑容。 第75章 怀疑 暗一挥挥手,九个暗卫利落的拖开尸体,进入皇陵地宫中,遇见倒下的守陵人就往她们脖子上划一刀。 接着,她们拖出所有尸体,排成两排,数了数,确定人数是对的。 挖坑、埋尸、处理血迹。 熟练的完成这一切,暗一面无表情,转身回宫复命。 新来的九个暗卫成了新的守陵暗卫。 至于守陵人,选拔条件苛刻,暂时还没有找到新的。 京城晚上下了一场暴雨,像是要洗净所有的阴暗污秽。 城外的破庙里,一个穿黑皮靴的女子正温着一壶酒。 酒温好了,酒香弥漫在这个无人光临的地方。 女子倒了一杯酒在地上,嘴里喃喃道:“娘,爹,孩儿不孝,这么久了还没能给你们报仇。那杨老板已经被抓入天牢,但她嘴严,死活不肯招出那狗官。 我会想办法查出证据,将那狗官绳之以法。 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听你们的话,不会为了她们那样的人赔上自己的性命。 等此事一了,咱们就下江南,租一间小院。孩儿会娶一个夫郎,生几个孩子,好好安定下来。你们也可以放心了。” 说完,女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突然,破庙外传来一阵声音。 “谁在那儿?!” 女子拿起随身佩剑,走到屋檐处,雨随着风吹进来,打湿了女子的衣袂。 一个模糊的人影摇摇晃晃的靠近,却在离屋檐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倒下。 女子走进雨里,将那人拖到破庙中。 借着火光,女子一眼就识别出了这人的身份——守陵人! 许是怕暴露,这人没有穿外衣,只着了里衣。脖子上的伤口被雨水打得发白,伤口很深,但幸运的是没伤到要害。 火光映在女子眼里,却没能让她眼里多一丝温度。 娘,爹,是你们在帮女儿吗?女儿会抓住这个机会,让那狗官得到应有的惩罚。 女子盯着那人,若有所思。 从怀里摸出药粉,洒在那人的伤口上。 雨过天晴,晨曦。 这一夜,那守陵人断断续续一直在发热,女子眼睛都不敢闭上,生怕一个没注意,守陵人就死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守陵人情况好转,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女子打起精神,用包袱皮盖住守陵人的脸,将她背起,进城,去求见六皇女。 城门是昨日才打开的,进出城必须出示接种疫苗的证明。 穿黑皮靴的女子已经打过疫苗了,可她背上这个打过没有,她不知道。 排队进城的人特别多,好不容易到了穿黑皮靴的女子,京城护卫队询问道:“证明呢?” 女子单手从怀里摸出证明,递给护卫队。 护卫队员接过证明,仔细核对女子的外貌特征。 “对的上,行了,进去吧。” “是,是。”女子松了口气,准备进城。 “等等!” 旁边一个护卫队员警惕的看了女子一眼,握紧了手中的银枪。 “你身后背的是谁?可有凭证?” “是我姐姐,她上山干活,脖子差点摔断了,我着急送她进城看大夫,就把她的凭证给忘带了。还请官爷通融,人命关天啊!”女子哀求道。 “不行,没有凭证不得进城。” “可是我姐姐实在是要撑不住了,求求官爷,让我们进去吧!” 护卫队员为难的皱皱眉头,“这样吧,你可以进去请大夫,把你姐姐放这儿吧,我们会帮你看好你姐姐的。” 不得不说,护卫队真的是已经很有人性了,换了其他官员,早就把她们两个给撵走了。 可是她要的不是大夫,是要进城啊! 女子不说话,引起了护卫队员的怀疑。 排后面的人也不满的闹起来了。 正在此时,护卫队员瞧见了出来巡视太医有没有好好工作的素月。 “素月大人!” 护卫队员激动的指着素月,朝女子说道:“那个可是神医,连天花都能治好,你去求求她,说不定你姐姐就能治好了。 就算素月大人忙,不愿意给你姐姐看,你也可以过去花点钱重新给你姐姐接种一次。我们都看着呢,到时候就不用凭证,你姐姐也能入城了。” 女子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她要是再拒绝,护卫队一定会怀疑她的。 于是,女子勉强走到素月面前,但没有提治病的事,只是说自己姐姐急着进城,但没带凭证,问能不能再接种一次。 孤隐上前一步,抽出半截腰间的剑,示意她们退后。 没错,君芊灼察觉到素月的心思,特地让孤隐保护素月。 素月配合的退到孤隐身后,这两人鬼鬼祟祟的,特别是那个所谓的姐姐,蒙得那么严实,实在不像好人。 她一个脆皮医者,还是别添乱的好。 “要接种前面有太医,你为什么不去找太医,要来找我?” “这,这不是护卫队说您是神医,小人没见识,想见见神医长什么模样。” 素月皱了皱眉头,闻到空气中有一丝血腥味。 “你姐姐生病了吗?” “是,我姐姐上山干活,不小心摔到脖子了。” 素月挑了挑眉,摔到脖子?摔到脖子都出血了,这人居然还活着?可疑,太可疑了! 女子眼里满是焦急,看起来像是在为姐姐担心。 素月戳了戳孤隐的后腰,孤隐浑身一震,接着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点点头。 眨眼的功夫,那女子就被点穴了。 女子震惊得瞳孔地震,这是哪里来的高手,速度也太快了。要知道,她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有点名气的,怎么在对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来两个人,把她们两个带回四皇女府。” 素月招来两个护卫队员,吩咐道。 早朝的事都传开了,要不是四皇女大度,京城护卫队就得解散了。 因此,京城护卫队对四皇女府的人感激不已,别说搬两个人,就是素月让她们把他抬回四皇女府,她们也都乐意。 这不,两个护卫队员十分积极,一个把女子背上的人抱下来,扛背上。一个把那女子像旱地拔葱似的拔起,直接抱着走。 女子被这诡异的动作弄得羞耻症都要犯了,恨不得立马遁地钻土里去。 就这样,素月和孤隐走在前面,两个护卫队员一个扛着一个女子,一个抱着一个女子,走在后面。 奇特的组合回头率特别高,众人的注视让孤隐有些不自在。她隐藏习惯了,被这么多人看着,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哟,你们这是改行当人贩子去了?” 刚进府就传来了空景打趣的声音。 她兢兢业业为主子赚钱,结果这两人出去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她不会承认,她这是嫉妒了。 素月和孤隐都不理会她的打趣,带着人就往后院走。 “行了,就放这儿吧,多谢。” 素月站在花园的亭子里,从袖子里摸出几两碎银。 两个护卫队员当然知道有些事不是她们能知道的,把人一放就准备离开。 “诶,等等。”素月叫住了她们俩,“一路辛苦了,请你们喝些茶水。” 面对素月递过来的银子,两人出奇的一致,连忙摇头加摆手。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收。” “是啊,是啊,素月大人,千万别和我们客气。 四皇女殿下不计前嫌,替我们护卫队求情,我们感恩都来不及。为四皇女殿下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我们还敢收钱的话,队长会揍我们的!” 素月才不听这些,把钱分别往两人怀里一塞。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这钱你们还是拿着吧!你们都不容易,钱不多,也是个心意。 回家给孩子们买几块糖,给夫郎买几朵绢花。 这段日子,她们一定被吓坏了吧?” 第76章 审问 两人的眼眶都红了,何止是被吓坏了。 在城门口的那几日,几乎是她们此生最煎熬的时刻。 为了不让她们的家属靠近,她们说尽了最重的话,逼迫她们离开。 甚至其中一个姐妹当场写了和离书,放她的新婚夫郎回夫家。 回忆起那场景,就让人心里发酸。 两人没有再推辞,千恩万谢的接过银子后告退。 素月叹了口气,众生皆苦,明明他自己也没过多好,却还是忍不住可怜别人。 他又扭头看了看孤隐,觉得自己命更苦了。 孤隐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素月要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 “走吧,把她们俩拖到地牢里,等云锦回来,让他审问审问。” 守陵人因为脖子上有伤,有幸被素月背进地牢。女子就没那好运气了,孤隐拎着她的后领子就往前拖,丝毫没有管她被磨得快着火的脚后跟。 地牢不是一片平坦,时不时会有几个向下的台阶。 女子就感觉自己的屁股硌了一下,然后碰得掉到下一个台阶,接着又被硌一下,又掉到下一个台阶。 这下好了,不只是脚后跟着火,屁股也要着火了。 唉,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啊,没了娘! 女子满脸生无可恋,她不就是想报复无良官员吗,又没有触犯天条,至于这样对她吗?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万一一会儿她们对她大刑伺候,她多冤啊。 女子睁大眼睛,上下左右仔仔细细观察四周的环境,希望能找机会逃出去。 不知过了几道弯,迈了几道楼梯,目的地终于到了。 地牢里暗无天日,寒气逼人,腐朽的气息充斥在所有人的鼻尖。 孤隐随意的把女子扔进一间牢房,把门一关就去卸下素月背着的人。 守陵人喉咙本就被割了一刀,又淋了雨,发着热,现在气息微弱。 素月让孤隐找了个稍微干燥一点的牢房,把守陵人给放床上。他皱着眉头给守陵人把了脉,然后摇摇头,这人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此人皮肤白皙,却又头发稀疏没有光泽,衣服料子也不好,应该是从事地下工作的百姓。 素月拉起守陵人的手查看,手上有茧,不是很厚的老茧,只有薄薄的一层,那就不是挖矿的人。 她究竟是谁?脖子上的伤又是何人所为? 嘶,素月想得头疼。这种伤脑的活儿还是留给云锦吧,他有八百个心眼子,不怕伤。 孤隐拿起守陵人的手,探查一番。 没有内力,看来不是暗卫或者死士。 两人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一致决定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办。 就这样,穿着精致华美,还特意熏香了的云锦骂骂咧咧地走进了地牢。 “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去见了主子回来再说吗?我漂漂亮亮,香香软软的妆容,是为了给地牢里的人看的吗? 哼,素月和孤隐还真是般配。 一个是呆子,一个是木头! 她们俩倒是卿卿我我,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好不容易辛夷受伤,正是我趁虚而入的大好时候,偏把我叫这儿来审案。” 云锦越说越生气,没注意到前方地势变化。 “哎哟!” 云锦捂着被撞红的额头,更生气了。 做为四皇女府心眼子最多的人,地牢他来过无数次了。不过每次君芊灼都会跟他一起,小心翼翼的护着他的头。 云锦有些难过,主子才一次不在他身边,他就撞到头了,以后万一主子娶夫,主君又是个不容人的,要把他赶走,那可怎么办? 心情不太美丽的云锦脸色难看,拿过墙上挂着的皮鞭就往里走。 咚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女子心里也越来越慌乱。 听说皇女们大多残暴,不把人命当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云锦站在牢房前,上下扫视女子一眼,冷冽的眼神弱化了云锦的娇媚,不禁让女子浑身发寒,不敢因为他是男子而轻视他一分。 “你是谁?来京城做什么?和对面那女子是什么关系? 建议你坦白从宽,想必你也不想尝尝这鞭子的滋味。” 说完,云锦轻轻一甩鞭子,啪一声打在墙壁上,墙壁立刻掉了一大块石头。 女子被吓得咽了咽口水,这鞭子的威力也太大了吧,比天下第一鞭金玉锁还厉害。 “在下姓唐,名义,是江湖人士。对面的是我的姐姐,来京城是想找大夫救姐姐的命。” 唐义心中衡量一番,还是决定先隐瞒。 她自己都还没从救下的守陵人身上套出有意义的话,没有倚仗,她凭什么要求四皇女帮她报仇呢? “姐姐?你姐姐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一连串的发问,让唐义稍微有些慌神。 她强装镇定,却还是没控制住,摸了摸鼻子,然后回答道:“我姐姐名叫唐仁,今年三十八,是地下赌场打手。” 守陵人在地下待久了,特征很明显。唐义也是灵光一闪,想到了那个地下赌场。 云锦摸摸下巴,继续问道:“她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准备送她到哪儿去看大夫?” “是不小心在山上摔的,京城我也不熟,不知道哪个大夫好。” “她伤得不轻,你钱够吗?” 唐义不明白云锦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他还会借她钱,给她“姐姐”看病? “钱够的,只是进城的时候就被什么素月大人给抓进来了。 这位小公子,我和姐姐真的是好人啊,你把我和姐姐放了吧。 我姐姐伤得不轻,实在是拖不得了啊!” 云锦笑了笑,“看你这么着急,你平时和你姐姐感情很好吗?” “我娘和爹早逝,是我姐姐辛苦把我拉扯大的,我只有姐姐这一个亲人了。 好心的小公子,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 说到动情处,唐义还哭了出来,用袖子擦眼泪。 云锦冷笑一声,一鞭子从牢门的缝隙里抽进去。 银蛇一般灵活的鞭子,在唐义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撒谎!地下赌场京城就只有一家,你姐姐在地下赌场干活,你们也不缺钱,你却对京城不熟。 还有,你姐姐的伤口分明就是被利器所伤,你但凡说是在赌场被伤的,都可信些。 再者,你姐姐好端端去山上做什么,要是她平时就有上山的习惯,那她的皮肤不可能这么白。 最后,你说你和你姐姐感情好,你穿锦衣,你姐姐穿麻布衣服,简直可笑。” 唐义无奈苦笑,被抓的太快了,她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编呢。 身上的痛也抵不了心里的郁闷,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父母惨死,好不容易抓住了杨老板,杨老板却什么都不肯招。现在抓住一个守陵人,想从她身上获取消息做为筹码,让六皇女帮忙查处贪官,还没开始就被抓到四皇女府了。 老天爷,她是下凡历劫来了吗? 唐义心中悲愤,不管地上的脏污,直接坐了下去。 云锦深知,一张一弛才能趁其不备,问出有用的消息来。 “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不如说说你的目的,我家主子是个有善心的,说不定还能帮你一把。” 唐义有些动摇,询问到:“你家主子与六皇女关系如何?” 怎么还和六皇女扯上关系了? 这人是和六皇女相熟还是与六皇女有仇? 云锦收了鞭子,没有给出具体的答复,含糊道:“皇家女子,关系都差不多。” “怎么?你还与六皇女有交情?” 唐义烦躁得抓头发,这事情怎么这么复杂呢? 恶人的势力盘根结错,官官相护,逼得她走投无路。 第77章 藏宝图 忽然,唐义灵机一动。 “是啊,我有幸结识了六皇女,这位公子,要不你放我去找六皇女吧。” 云锦嫌弃的看向唐义,收回的鞭子再次落下。啪的一声,地面都扬起了灰尘。 什么玩意儿,相信六皇女那蠢货都不相信主子,睁眼瞎一个!要不还是直接打死算了吧,看起来还是差点儿被灭口的那个作用更大。 一阵杀气扫过,唐义打了个寒颤。 “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嘛,还可以商量商量。” 唐义摆摆手,拼命往墙角退,好像这样就可以躲过云锦的鞭子。 缩成一团的唐义可怜兮兮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脑子疯狂转动。 “要不这样吧,我把那女子的身份告诉你,你放我走?” 云锦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用得着你来告诉我,我不会自己审吗?劝你坦白从宽,要不然,就拿你做花肥。” “做……做花肥?” 唐义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四皇女府上的人都这么残暴的吗?连一个小公子都能说出这么吓人的话? 等等,残暴点好啊!如果她们和那贪官没有关系,又愿意帮她,那贪官的下场一定大快人心。 唐义疯了似的站起来,冲到牢房门口,双手抓住牢门。她这激动疯狂的模样,吓得云锦后退了好几步。 “小公子,你可认得北疆郡守梁狩?” 云锦思索一番,北疆郡守,应该算是主子的属官了吧,只是还没见过。 “不认识,你问这个做什么?怎么,你和她有仇?” “是!我和她有仇!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小公子,以后我也任凭四皇女差遣,只求四皇女助我报仇。” 云锦把玩手中的鞭子,神态嘲讽,淡淡道:“空口白牙就想让我家主子替你对付一介郡守,唐小姐,你是不是把自己太当个人物了。” 唐义知道她手中的仪仗太少,难以打动人心。 思量再三,最终,唐义咬咬牙,坚定地说道:“唐家有一处金矿,若是四皇女殿下能替我处置贪官,唐义会将金矿双手奉上!” 金矿,唐家,北疆郡。 云锦抬眸,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不过很快隐藏起来,“你是武器世家唐家的少主?” 唐义苦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唐家,只剩她伶仃一人罢了。 “是,唐家虽为武器世家却从不参与俗世,可恨那贪官想逼迫唐家为她打造军器,唐家不从,她便以莫须有的罪名屠我唐家满门!” 伤口再一次被撕开,唐义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熊熊烈火和满目疮痍。 她从小就有个惩凶除恶,劫富济贫的大侠梦,早知唐家有此浩劫,她那日说什么也不会出门。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唐义扶着墙壁站起身,傲骨挺立,“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手刃贪官,为我唐家几百口人报仇。” 武器世家,还有金矿,明摆着的大肥羊,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 云锦叹了口气,说实话,帮助唐义的好处太少了。一个武器世家的名头,不足以让郡守动杀心,多半那金矿已经进了梁狩的口袋了。 要想利益最大化,自然是手捏唐义这个人证,威胁梁狩让出一部分利益。主子在北疆郡还没有势力,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拉拢梁狩,可比金矿和武器重要多了。 云锦遗憾的压下了自己异想天开的想法,他一直都知道,主子是个有底线的人,不会和贪官同流合污的。 既然不能钓大鱼,那把眼前这条小鱼榨干也不亏嘛。 云锦勾唇一笑,吓得唐义一哆嗦。 这小公子可不是好人啊,一看就是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人。 “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的价值还不足以打动我。你家在北疆郡多年,就只有一个武器世家的名头和一个金矿?” 云锦娇媚的狐狸眼此刻满是精明,“北疆郡守,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在北疆就是土皇帝的存在。为了你的那听得见摸不着的金矿,和郡守对上,不划算。” 唐义有些泄气,被抄家灭门之后,家里的财物都被搜刮殆尽,拿不走的都被一把火给烧了。 她走投无路,身无分文,连她上京的盘缠都是跟好友借的。 她虽是家中的继承人,但她一心想要闯荡江湖,从来不接触家中的生意和人情往来,对家里的情况了解不多。 悔恨弥漫在唐义心中,她享受了家族的资源供养,却没有为家族尽一分力。如今家族覆灭,她连为族人报仇都做不到。 可笑,她连家族都护不好,竟还妄想做大英雄保护天下人。 面对唐义的沉默,云锦也不催促。狡兔三窟,他不信唐家没有给自己留一丝退路。 突然,唐义动了,她一把拉开了自己的裤腰带。 “你干什么?”云锦又羞又怒,连忙背过身去。 死流氓,还是杀了吧! 唐义尴尬的提起裤子,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那个,我不是想耍流氓,是我大腿内侧有刺青。我娘告诉我,这刺青不能给任何人看,包括我未来的夫郎。小时候看不懂,长大了才发觉像地图,我怀疑这刺青是藏宝图。” 云锦可不想看她身上的什么刺青,这种粗活还是让孤隐她们做吧。 “行了,我会让其他人来查看,等找到了宝藏,我家主子会查明真相,如果事情属实,会还你家一个公道的。” “多谢小公子!也替我多谢四皇女殿下。” 唐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些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能报仇,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云锦大人好!” 一排巡逻的侍卫站定,向云锦行礼问好。 云锦淡淡的点点头,面无表情。 等他走来看不见身影后,一个侍卫好奇地问道:“云锦大人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嗐,肯定是因为主子受伤了,担心呗。说实话,我也挺担心主子的,可惜咱们进不去内院。” “就是,就是。四皇女府哪个不担心主子呢?也就主子最心善,把咱们下人当人看。” 其中一个脸胖乎乎的侍卫一脸神秘,弯着腰,低声说道:“还好咱们来的是四皇女府,去五皇女府的可遭老罪了!” 神秘的语气和夸张的表情立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里面有事?” “不可能吧?五皇女常年外出,府中没主子,那些下人不得乐死,怎么可能受罪呢?” 脸胖乎乎的侍卫低声说道:“你猜?” 其他人切了一声,和她关系最好的侍卫用胳膊肘杵了杵她的肚子。 “诶呦,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好了,下午我请你吃饭。” “这可是你说的啊!” 脸胖乎乎的侍卫笑嘻嘻的,也不再吊人胃口。 “听说啊,五皇女会用下人和侍卫炼药。好好的下人侍卫,在里面待不了一个月人就没了。死的时候皮都烂完了,根本认不出来谁是谁。” 众人大惊,神色惊恐。 “这不可能吧?死那么多人没谁发现吗?” “半夜三更用烂席子把人一裹,扔破马车里拖乱葬岗去一扔,谁会知道呢?” “她们家人不找她们吗?” “侍卫还有人问问,一包银子就解决了。下人谁管啊?” 众人都沉默了,都是苦命人,难道谁还敢跟皇女对上吗? “行了,别在这儿闲聊了,都干活儿去,仔细些,别让贼人进来了。” 侍卫队长一发话,其他人都站直了身子,大声答道:“是!” 她们各自分开,两两一组,去不同的方向巡逻。 第78章 润色不算欺骗 “小胖,你等等!” 脸胖乎乎的侍卫挠挠头,憨笑着,“队长,什么事啊?” 侍卫队长一脸严肃,“以后这些话别说了,祸从口出!” “啊?我知道的队长,我也只是跟姐妹们说说,这种事,我懂的。” 侍卫队长笑了笑:“你呀,平时看着憨,其实最机灵。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以后皇家之事,少说,少听,少看,总归没有坏处。” “是,队长。我明白,以后会注意的。” 这边的小插曲云锦丝毫没有注意,他现在心里有些忐忑。 这事肯定是要告诉主子的,但主子心善,不会觉得他太过狠毒吧?京中男子要端庄善良才惹人喜爱,可他就是个妖媚的长相,心狠的性格。 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唯独担心主子不喜。 一路上的好景色,云锦无心欣赏。 把事情稍微美化一些,不算欺骗吧? 云锦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得赶紧进宫告诉主子,万一那宝藏被梁狩找着了,这一单交易得亏死。 宫里的君芊灼正在被疯狂投喂,有一种饿叫做端君觉得你没吃饱。 “唔,端君父,我真的吃不下了……” 端君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拿着鸡汤,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神奇的搭配,“哪里就吃不下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饱怎么行?” 一个小侍躬着身子,低着头,走了进来,“禀端君,云锦小公子在门外求见。” 君芊灼眼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太好了,终于有人能来救救她了。 盛情难却,她已经被塞了不少糕点了。 端君有些可惜地放下糕点和鸡汤,“想必云锦找你是有要事,端君父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了。这些糕点和鸡汤你要记得吃,不要太累了,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君芊灼连忙点头微笑,嘴里说着好好好,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云锦饿不饿,能不能让他把这些糕点和鸡汤给喝了。 小侍打开房门,端君笑着回头看了看君芊灼,“记得不要太累了。” 君芊灼不明所以,自己又不会去哪里,和云锦说说话有什么累的。 突然,君芊灼明白了端君的意思,脸瞬间爆红。 端君瞧着君芊灼害羞的模样哈哈大笑,转身出了房门。 小侍退出去,等云锦进去之后,懂事的把门给关上了。 君芊灼更羞恼了,她还受着伤呢,怎么可能对云锦做什么禽兽的事? 云锦欣喜地走近君芊灼,“主子!你身体可好些了?” “咦?主子,你脸怎么这么红,可是发热了?” 刚才的欣喜荡然无存,云锦着急地用手摸了摸君芊灼的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 “也没发热啊?”云锦疑惑道。 君芊灼扭过头,根本不敢看云锦娇媚的小脸,实在是太尴尬了。 云锦注意到君芊灼略微躲闪的眼神,又联想到刚刚小侍关上的门,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娇柔一笑,坐在君芊灼的身旁,凑过去,下巴轻轻放在君芊灼的肩膀上。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君芊灼越发不自在了,云锦呼出的气息微暖,打在君芊灼的耳朵上,这下好了,君芊灼连耳朵尖都红了。 “主子,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主意?怎么不敢看奴家呢?” 君芊灼对自己人规矩从来都不重,也没让她们自称过奴。云锦的一声奴家,像是带着钩子,软糯勾人。 白皙修长的手指从君芊灼的下巴慢慢往上滑,最终包住了她的左脸。微微用力,把她的脸转向自己。 “殿下怎么不说话?殿下为何不敢看奴?殿下~~~” 君芊灼垂眸,勾唇一笑,迷得云锦不要不要的。 然而,君芊灼伸手在云锦的额头上一弹,打破了这充满粉红泡泡的旖旎氛围。 “哎哟!”云锦泪眼朦胧,捂住微红的额头,“主子,你打我干什么?” 君芊灼松了口气,终于恢复正常了,云锦的美人计,她真的抵抗不住。 “你来就是讨打的?没什么正事吗?” “没正事就不能来找主子了吗?主子就是偏心,怎么辛夷就能日日陪着你呢?我才来一两次,你就嫌我烦了是不是?” “好了,好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来,吃糕点,这儿还有鸡汤。”君芊灼拿起糕点就往云锦嘴里塞。 云锦小小的嘴里塞了一块大大的糕点,噎得他不行。 君芊灼又喂了他好几口鸡汤,这才把糕点顺下去了。 “主子,你这是想噎死我吗?” 云锦被吓得退开了些,这糕点是真噎人啊! “哪有,我这不是担心你饿吗?” 云锦打了个寒颤,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算了,还是赶紧说完正事跑路吧! “主子,孤隐她们救回来一个人,名叫唐义。说是北疆郡守梁狩想要她们制作军器,她们不从,就被梁狩以莫须有的罪名灭了满门。 她们家还有金矿,说不定已经落入梁狩的手里了。 对了,她说如果我们能替她家报仇的话,就把她们家的藏宝图给我们。 主子,我们要帮她吗?” 云锦有些心虚的眨眨眼,摸了摸鼻子,自己真的只是稍微润色了一番,应该不算是欺骗主子吧? 相处了这么久了,君芊灼一眼就瞧出了云锦眼里的心虚。看来他这一番话,水份很大呀! “帮呗,北疆郡本来就快要是我的封地了,这也算家务事。不过,还是要先派人去查查,别冤枉了那郡守。” 云锦就知道君芊灼会这样说,他早就派人去查了。 “那这找到的宝藏……”云锦眼里的渴望都快溢出来了,满眼都是两个字,想要! 君芊灼哈哈大笑,“你不会觉得我是什么菩萨吧,就算我要处理梁狩也应该是站稳脚跟的时候,现在就处理是要冒风险的。 那唐义得了好处,自然要付出代价。况且,她如今孤身一人,那宝藏她也不一定守得住。 咱们这样做,还是在帮她呢!” 云锦的狐狸眼亮了,“那金矿?” “什么金矿?我怎么不知道还有金矿?”君芊灼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 “嘻嘻,对,对,没有金矿,也没有宝藏。只有被贪官欺负的普通老百姓,咱们是好心才帮唐义的。” 云锦也配合的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满分。 “来,小锦儿,吃糕点,喝鸡汤。”君芊灼满脸带笑,像极了拐卖小白兔的大灰狼。 云锦被吓得直往后缩,却还是没能躲过君芊灼的黑手。 最后,一大盘糕点和一大碗鸡汤都进了云锦的肚子。 君芊灼放下空了的盘子,拿手帕替云锦擦了擦嘴。 时间不早了,云锦得出宫了。 “主子,云锦舍不得你。”云锦柔柔的靠在君芊灼身旁,眼里满是不舍。 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才能回府,在宫里他也不能日日来相见。 “再过几日就回去了,到时候,你怕是还要嫌我烦。” “才不会呢!云锦巴不得每时每刻都见到主子。” “就你嘴甜!” 不管再不舍,云锦还是得走了。 他一步三回头,弄得君芊灼哭笑不得。至于这么黏黏糊糊的吗?又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了。 大理寺 “少卿大人还没有下衙吗?” 王如宝抱着怀里的剑,朝门口的两个衙役问道。 “还没呢!王姐,要不你去劝劝少卿大人吧,她都好几天没合眼了。最近也没听说什么大事啊?不知道少卿大人怎么忙成这样。” 王如宝皱了皱眉头,她家里有事,告了几天假。没想到,她就几天没看着少卿大人,少卿大人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第79章 新线索 咚、咚、咚 王如宝单手拿剑,另一只手敲了敲门。 “进。” 一把推开门,果然看见江以远眼下满是青黑。 “大人,您怎么还不回家休息呢?最近不是没什么案子吗?” 王如宝边走边说,还凑到江以远身后,瞧她在看什么。 卷宗乱七八糟的摆放在桌面上,一张宣纸上满是江以远的笔迹。 王如宝不太识字,只依稀认出了杨老板三个字。 她挠挠头,疑惑的问道:“杨老板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大人还看这个做什么?” “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日我们去地下赌场时,除了六皇女的人,我还遇见一个江湖人士。她应该也是去找杨老板的罪证,或许和杨老板背后之人有关。 杨老板的案子面上看着结了,实则女皇陛下让我继续追查她的背后之人。” 王如宝还是不懂,“她的背后之人不是那些落网官员吗?” 江以远笑笑,也不嫌弃王如宝傻,而是慢慢解释给她听。 “那些个官员只是小鱼小虾,没办法支持地下赌场的运行的,况且,她们也没有传染天花的必要。 她们都在京城,京城天花肆虐,她们也躲不掉。” “啊?那这样的话,背后之人岂不是不在京城。那陛下把这事交给大人,岂不是为难大人吗?” 王如宝有些不满,替江以远抱不平。 “住嘴!这些话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江以远第一次吼了王如宝。 京城这地方,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一向把王如宝当亲妹妹,自然不希望她出事。 王如宝被吼得一愣,也反应过来她刚刚的话多大逆不道,极有可能给她自己和江以远带来麻烦。 她愧疚地低下了头,心里难受极了。 她总是这样蠢笨,不但不能给江以远帮助,反而会给她带去麻烦。 “抱歉大人,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胡说了。” 看到王如宝意识到自己错了,江以远也软了语气,“我知道,你一心为着我好。只是京城耳目众多,大理寺少卿之位,看似风光,实则是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宝,我担心哪一天我就护不住你了。” “大人,您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王如宝红了眼眶。 她的命是大人救的,大人还把她带在身边培养,从来不嫌弃她笨。 “好了,我也只是说说,以后你注意一些就好。” 王如宝点点头,见砚台里的墨水不多了,她走过去,拿起墨条,“大人,我替你研墨。” 江以远笑着点头 ,之后再次埋头苦干。 上次遇见的江湖人士是新的线索,或许会带来新的发现。 只是,当时匆匆一瞥,那女子带着面巾,也不知姓名住处,怕是不好找了。 这边的江以远愁眉苦脸,那边的唐义翻身农奴把歌唱。 自从她老老实实招了,把刺青给孤隐看了之后,她的待遇直线上升。 不仅给了她两床被子,还让她换了一个干净些的牢房。 虽然还是不能出去,但生活质量变好了很多。只要她的要求不是太过分,四皇女府的侍卫都会尽量满足。 悠闲的唐义不知道,外面江以远找她都要找疯了。 地毯式搜索过后,她们终于找到了破庙。可惜,地上只有人生过火的痕迹,并没有唐义的踪影。 那天晚上的大雨,把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王如宝烦闷不已,追查好几天,大人都累瘦了。 “咦,大人,您说那江湖人士有没有可能入城了呢?或者她就在我们身边!她和杨老板有仇,但杨老板只判了流放,您说她会不会等在这附近,等杨老板被押送出城,她就想办法杀了她!” 王如宝的话给了江以远思路,或许是她想错了,谁规定江湖人士就不能入京城呢? 虽然她进了地下赌场搜查证据,但她又不是犯人,也没有暴露,进京城也没人说什么。 江以远思路渐渐清晰,是她想岔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宝,你猜得没错,她有可能在京城。是我思虑不周,应该最先检查城门口的!” 江以远赞许的目光让王如宝有些脸红,她傻乎乎的一笑,“能帮到大人就好!” 一群人又往城门口赶。 自女皇登基以来,进出城门必须登记,不少盗贼和罪犯因此落网。 众人赶到城门口时,天色已晚,进出城的百姓已经很少了。 江以远带着大理寺的人亮出身份令牌,调取了杨老板被抓后的进出城记录。 厚厚的一大沓册子,看得大理寺的官员面色发苦。 大理寺衙役招衙役是得识字会武的,为的就是处理处理简单的审核。 不过一般百姓有能力都是送孩子去读书,实在没办法才送去习武,挣辛苦钱。 这就导致了识字的衙役特别难找,毕竟文武双全的又不会来做个区区衙役了。 招来的衙役识字量很少,甚至还有一些是当上衙役后现学的,更别提算数了,简直是她们的恶魔。 衙役们见到字就烦,她们宁愿去拼杀流血,也不愿意对着这些册子。 回到大理寺,一人手里分了至少五本册子。江以远为了做好表率,更是自己分了十本走。 漫长的审查工作开始了,频繁的有规律的进出城可以排除,找的就是那种突然的,只有一两次出城记录的人。 这些被筛选的人还要再次审查,普通的和杨老板没有一点关系的还要被排除掉。 这样一来,工作量又大了。 晚上没有一个人走,夜以继日,终于在第二天黎明完成了初步审查。 衙役们一个个的像被女妖精吸干精气的弱书生,看不出一点习过武的强健之气。 熬了好几夜的江以远更甚,脸色苍白,跟鬼一样。 “大家都累了,今天休假一日,回去休息吧!” 听到休息,衙役们的精气神一下子就回来了。纷纷喜笑颜开,跟江以远道谢,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大人,您还不走吗?” 王如宝没有跟其他人一起离开,她担心江以远要一个人完成剩下的工作。 江以远揉了揉眉心,“还剩一点,弄完了我就走。不用管我,你先回去休息吧。” “大人,你都熬了好几夜了,再熬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王如宝不肯走,还想把江以远一起劝走。 “时间不等人,再多耽搁一日,找到那江湖人士的几率就小一些。” “可是您的身子垮掉了,找到人也没用了啊?我们剩下的人,也不可能继续完成后面的任务的。” 江以远被王如宝耿直的话逗笑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以后你们就更应该努力学习,好为我分忧啊。” “啊?” 王如宝蔫了,她可以为了大人去死,但她不能为了大人学习啊! 江以远看着她那纠结得眉头都皱一起了的模样又是一笑,真是个活宝。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正午的时候,江以远大致筛选出了十多个疑似江湖人士的人。 她拿着名单,又去找了守城的京城护卫队员。 城门人来人往的,京城护卫队员们每天见的人都太多了,很难记住人,除非是特别有特色的。 江以远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总得先试过才知道。 京城护卫队员们一个个的都很积极,把自己还有印象的都说了,帮江以远排除了好几个人。 可惜,还是没能确定到底哪一个的她遇到的江湖人士。 江以远道谢之后,打算继续回去查剩下几个人的卷宗。 突然,一个京城护卫队员叫住了她。 第80章 封赏 “江大人稍等!” 江以远转身,看向出声的京城护卫队员。 “江大人,我记得之前天花的时候,有一个人倒像是江湖人士。她带着她姐姐进城巡医,但她姐姐的凭证没带。正好素月大人在,我就让她去求素月大人帮忙了。” 江以远瞬间警惕起来,这种不同很可能就是她要寻找的。 她也不着急走了,继续问道:“后来呢?” 那名守城护卫队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后来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刚才才没跟您说,只是突然想到万一那就是您要找的人呢? 不好意思啊,江大人,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江以远叹了口气,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这种情况在大理寺很常见,无数悬案的卷宗还堆积在卷宗库呢。 不是大理寺官员不作为,只是一些案子年代久远,一些案子家人不准备追究,还有一些案子在太偏僻的地方,周围荒无人烟,查无可查。 “还是要多谢你,你的消息很重要。” 江以远给她行了个谢礼,守城护卫队员受宠若惊,连忙回礼。 阳光照耀下的京城,一片生机盎然。 江以远捋了捋袖子,有些烦恼。四皇女还在宫里养伤,她与四皇女也没什么交情,贸然前往,怕是会得罪她。 如今四皇女早已不是从前的四皇女了,女皇宠爱,又有功劳在身,其他皇女也亲近,得罪了她,自己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怕是得让给别人了。 这时候就体现家世的好处了,不管四皇女再尊贵,总有几个“穷亲戚”,这样还能搭上线,说句话。 可惜,她和她老师周静安都是寒门出身,走的纯臣路子。 “啧,这事可真不好办啊。”江以远揉了揉胀痛的额头。 谁知道,峰回路转,事情出现了转机。 女皇封赏有功之臣,其中功劳最大的自然是四皇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四皇女,才华横溢,功绩卓着,堪为楷模,赐封地北疆郡,封北王,任工部尚书。钦此。” 宣旨女官在门外宣旨,之后把圣旨交给了躺在床上的君芊灼。 “恭喜北王了,您可是皇女中第一个封王的呢!” 君芊灼笑笑,封王大概率就失去夺嫡的资格了,谁家女皇是从王做到皇的,除非造反。 不过这样也好,降低其他皇女对自己的仇恨值。自己的功绩太甚,其他皇女该心慌了。 “多谢。”君芊灼朝小侍招招手,小侍送来一个荷包。 君芊灼把荷包递给宣旨女官,宣旨女官推辞一番就收下了。 一般来说,喜事是可以收些打赏银子的,只要数额不是太大,上面的也不会管。 因此,这种抢手的差事还得靠抢。 君芊灼摸着手里的圣旨,心里安定了几分。北疆,是她为自己和府中其他人选好的最后的退路。 至于工部,呵,君芊灼勾唇一笑,只有蠢货才会靠偷工减料来揽财。 危险与机遇并存,这次选对队伍的还有六皇女和二皇女。 六皇女凭借自己的功劳让她外祖母又恢复到了工部侍郎的位置,羡煞一众外戚。 二皇女的奖赏则是金银珠宝,但真正进二皇女私库的却很少,一部分进了端君的私库,一部分被她送给了君芊灼。 送礼的好处就是,端君终于眼里有她了,在给君芊灼喝鸡汤的时候,会顺便给她一碗。还有就是,君芊灼也高兴,对她的动手动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君芊灼封王又升职,自然要大办一场。 可她人还在宫中养伤,又没有关系亲近的长辈帮她操持,着实让她有些伤脑筋。 还是端君看出了她的窘迫,接手了这次宴会的布置。 与情,二皇女和她感情甚笃,端君也很喜欢她。 与礼,端君也算是她的君父,帮她办场宴会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君芊灼感动不已,端君向来低调,不爱出风头,为了她,不但把自己留在宫里养伤,还要帮她办宴会。 “端君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端君脸上是慈爱的笑,摸摸君芊灼的脑袋,“说什么谢不谢的,只要你和汐禾都好好的,端君父就高兴。” 君芊灼感动得眼泪汪汪,就是有点心虚。 二皇女最近越来越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了,自己不会把她给掰弯了吧?!天啊!要是这样,端君父不得恨死自己啊! 为了不和端君父闹僵,君芊灼决定还是要适当的和二皇女保持距离。 可怜的二皇女还不知道,为什么君芊灼莫名其妙的就不和她亲近了。 随着请帖的发放,江以远终于感受到,上天对她还是有一丝怜爱之心的。这可是进入四皇女府的正当理由,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四皇女。 这几天她也没放弃,四处奔波,她几乎可以确定了,那江湖人士就是被四皇女府上的孤隐和素月带走了。 她们带走她干什么呢? 联想到最近四皇女的封王升职,江以远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她与四皇女没有接触过,倒是与二皇女见过几次。 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二皇女是个又疯又心狠的,说不定四皇女也是。 不好! 如果真的是她猜测那样,那江湖人士说不定此刻已经凶多吉少了。 江以远坐不住了,她等不到宴会的那一天,她必须尽快找到那江湖人士。 此刻的云锦不知道,自家主子的口碑被二皇女给影响了,还因此导致有人夜探四皇女府。 云锦这时候正惶恐不安,他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来自那守陵人的。 上一辈的恩怨并没有随着一些人的入土为安而消失,皇陵的秘密也终将被揭开。 云锦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地下牢房已经不安全了,守陵人一但被人发现,整个四皇女府都会被迁怒。 但守陵人不能死,她或许会成为主子的底牌。 那把人给藏哪里呢? 云锦背着手,在地牢里走来走去。 这个地方不能太远,太远了照顾不到。也不能太近,不能和四皇女府扯上关系。 “有了!”云锦一拊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还得是他,才能想出这么精妙绝伦的办法。 “有什么了?” 这几天唐义和她们都要混熟了,地牢里无趣,她就喜欢和她们说说话。 云锦摸着下巴,看向唐义的眼神不怀好意。 唐义打了个寒颤,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让你多嘴!这下好了吧,惹了这个魔王的注意了。 云锦可不管唐义的想法,她得想个好理由把守陵人送进大理寺。 是的,没错,大理寺! 大理寺是女皇的心腹,还有哪里比大理寺更让女皇安心呢? 嘿嘿,谁都不到,在被灭口中侥幸存活的守陵人会藏在大理寺。 云锦高高兴兴的走了,独留唐义忐忑的留在地牢。 不是,要做什么你吱一声啊,阴暗的笑笑就走了是什么意思?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黑暗寂静的地牢里,唐义缩成一团,孤独无助的抱着自己。 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唐义还以为云锦她们又来了,怕又被算计,就没有说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但落地的声音很轻。 可能是孤隐吧,她会时不时的巡查地牢。 唐义这么想着,翻了个身,抱着自己继续睡。 对面的锁链被打开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入唐义的耳朵里。 “唐义?唐义?” 唐义竖起耳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妈耶,地牢里不会有鬼吧?!她怎么感觉有鬼在叫她呢?! 第81章 抢错人 唐义被吓得不轻,悄悄拉起被子,盖住脑袋。 被子之神保佑我! 鬼怪约法三章之不抓被子里的人! 地下牢房里本就黑灯瞎火的,唐义再把被子一盖,就完全看不见她的人影了。 对面牢房里再次传来锁链晃动的声音,还有重了一些的脚步声。 脚步声?! 是人,不是鬼! 唐义猥琐的拉开一点被子露出眼睛,适应一些黑暗的光线后才发现一个人背着什么东西走了。 走了?! 是劫狱的?还是想劫自己的。 可是她还在这儿啊! 唐义掀开被子,站起身,抓着牢门纠结不已。 谁知道那人是来杀自己还是救自己的呢? 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唐义又回自己的床上躺着,但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对面牢房里是那个守陵人,万一她被当成自己给杀了…… 良心不安的唐义猛得站起身,拼命摇晃牢门,大喊道:“不好啦!不好啦!有人劫狱了!有没有人啊!劫狱了啊!” 另一边,江以远听见动静,背着人跑得更快了。 孤隐和云锦站在暗处,抱着手,就这样看着江以远跑走。 “不追吗?” “追什么,我还在想怎么把人送过去呢,难得她自己送上门来。” 孤隐不再多说,只是觉得就这样放江以远走了,显得四皇女府的侍卫很无能。 “你去确认一下,看唐义还在不在。” 孤隐不太懂云锦的逻辑,现在去确认不是晚了吗? 不懂,不理解,但尊重。 孤隐向地牢走去,云锦打了个哈欠,准备回房睡觉。 去地牢这种粗活还是得叫孤隐她们,像他这样的美人自然是应该回去睡美容觉了。 地牢里,唐义声音都喊哑了也没有半个人出现。当然,如果真的来半个人,她恐怕会被吓死。 此刻没人,要不…… 动了歪脑筋的唐义,慢慢把手放到了锁链上。 “你在做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地牢门口传来,吓得唐义一哆嗦。 她讪笑着把手从锁链上拿开,“没干什么,没干什么。” 孤隐见唐义好好的待在牢房里,她就没再说什么,唤醒了被迷晕的侍卫,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唐义就出去了。 唐义不敢从孤隐嘴里套话,只能保持微笑,证明她很乖,没有想逃出去的想法。 孤隐出去过后,唐义的表情就变了,冷峻又严肃。 她瞬间想明白了云锦她们的打算,守陵人是把匕首,用得好伤人,用得不好伤己。 刚刚那人应该是大理寺的人,看身影有些像她见过的大理寺卿江以远。她应该是来找自己的,为的是杨老板的背后之人。 她本来应该和大理寺卿走的,她们想知道杨老板的背后之人,可以从她入手。 她想报仇,投靠大理寺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但她突然就不想这样做了,云锦孤隐她们的能力,让她对素未谋面的四皇女有了一些初步印象。 大理寺卿的官职还是太低了,为了她与北疆郡守为敌,她们不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何况,今天她得了消息,四皇女被封了北王,以后北疆郡就是四皇女的封地了。既然如此,四皇女迟早有一天会和北疆郡守梁狩对上的。她又何必多此一事,转投他人呢? 至于宝藏黄金,她从来都不在意那些。如今她只想为家人报仇雪恨,之后她何去何从,就随缘吧。 想到这,唐义更无所谓了,躺下翻个身就睡着了。 亲自深入虎穴的江以远还不知道,她背了个祖宗回去。 王如宝在后面的巷子里接应,见江以远出来了,她就上前接过“唐义”,背自己背上。 “大人,可还顺利?” 江以远皱着眉头,“太顺利了,甚至地牢里有人大喊也没有人增援。” 王如宝向来是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她只知道大人平安出来了,这样就很好。 回到大理寺,王如宝将“唐义”放到牢房的床上。这时候,两人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一道伤几乎致命。 江以远用手探了探,还好,还有呼吸。接着,王如宝去找大夫来给她瞧。 忙活了半天,只得了个最近都不会醒,得仔细养伤的结果。 王如宝垂头丧气,有种费尽心思抢了个垃圾回来的感觉。甚至还不如垃圾,垃圾随时可以扔,这人她们却得给她供起来。 “大人,好像她现在也没什么用。可能我们还会因为她得罪四皇女。” 江以远却不这么想,这人身上的伤是何人所为,四皇女府是在保护她还是想杀了她,这些问题是有意义的。 “先让她养好伤吧,人在这儿,难道还怕她跑了吗?” 四皇女府的宴会办得格外大气,即使她们知道四皇女受伤不可能长时间出席,但帖子还是一票难求。 华老夫人看着桌上的帖子,眼里的光明灭不定,下首坐着的华家众人都在等着华老夫人的决策。 去,她们又不是四皇女阵营的人,不去,她们又会被认为不敬皇女。 况且这帖子不管四皇女是不是真心给她们的,都到了她们手里了,她们不去的话她们不占理。 “备厚礼,都去。” 其实下面坐着的华家众人都有些不自在,大家都知道她们与四皇女关系不好,现在还要厚着脸皮去参加四皇女的宴会,着实尴尬。 但她们没办法对抗华老夫人的决定,她们也知道,现在四皇女如日中天,不给四皇女面子,她们也不会好过。 华章有些怨恨华老夫人,当初她就说别完全放弃四皇女。四皇女势弱,她们随便施舍给她一点,她都得感恩戴德。 偏偏她说什么一臣不侍二主。呸!那女皇算什么?她们还不是选了除女皇以外的其他人。 再说了,她们天生就该是四皇女阵营的,另投他主也不是不行,毕竟她还有雯玉可以联姻。可也不能因为另投他主就完全放弃四皇女啊,也不知道娘是不是老糊涂了。 万一四皇女登上了那个位置,华绯玉至少也能位列四君之一。那时候,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华章就是女皇的岳母。 华老夫人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族人,心累。她这一生为了家族尽心尽力,甚至把最宠爱的儿子都给送进了宫。 结果呢?儿子和她反目成仇,外孙女把她当仇人。族人不知感恩,只是像蚂蝗一样,想吸干她最后一滴血。 华家小辈没一个能力强的,唯一有些智慧手段的华绯玉又是男儿身。 华老夫人长叹一声,这或许就是报应。她当年愧对她的儿子,或许连上天的看不下去了。 她没办法,只能兵行险招,为华家拼一个从龙之功,或许还能延续华家百年风光。 华家的一群蠢货,没几个看得明白的。说不定,还有些现在正在心里骂她呢。 华老夫人不想再看这一群糟心玩意儿,招招手,示意小侍扶她回房休息。 华老夫人一走,底下的人就开始了勾心斗角。利益面前,血缘亲情都得靠边站。 闹得最欢的还是华章,谁让她有两个出色的儿子呢? 嫡子华雯玉准备嫁给新投靠的皇女,嫡次子华绯玉又入了四皇女府暂住。 无论这两个皇女谁能成功夺嫡,她以后都能尊贵无比。 凭着这个,华章身为嫡次女也想争一争家主之位。 身为嫡女的华引自然不干,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制,家主之位本来就是她华引的,凭什么要让给华章。 其他旁支则是暗自站队,希望以后能跟着家主喝口肉汤。 整个华家看似风光,实则内里已经腐败,马上就要分崩离析。 第82章 风波 宴会当日,女皇的赏赐无数,给足了君芊灼面子。 来来往往的宾客脸上更是挂满了笑容,锦衣华裳,络绎不绝。这恐怕是四皇女府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了,不管平时关系怎么样,今天来的人至少表面功夫做得都不错。 君芊灼昨日就回自己府上了,二皇女想要亲自送她回来,被她给拒绝了。二皇女不太高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生闷气。 偏偏还有看不懂眼色的凑上来,惹她心烦。 “二皇女殿下,奴家的香囊丢了,您有瞧见吗?” 一个身着粉色衣裙,头戴琉璃冠的年轻男子,一步三摇地朝二皇女靠近。 他甚至连小侍都没带,鞋面也被露水浸湿,明显是找小道寻来的。 二皇女满脸不耐烦,脱口而出一个字:“滚!” 君芊灼突然不理她了,她正烦着呢,根本不想搭理这个矫揉造作、居心不良的小公子。 小公子被吓了一跳,捏紧了手中的绣帕。不过他敢来勾引二皇女,定是早就了解过二皇女的性子了。 富贵险中求,小公子不怕死的再次上前,用软糯的声音继续说道:“二皇女殿下可是心情不好?奴可与殿下聊聊天,助殿下排忧解闷。” 二皇女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她嘲讽一笑,上下扫视那小公子一番,俊美的脸却吐出残忍的话:“就凭你,也配?” 小公子没想到二皇女竟会说出如此羞辱人的话,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忍不住后退几步,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滴落。 还知道哭,看来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还不走?!” 略带烦躁的声音让小公子觉得更丢人了,他连眼泪都没顾得上擦,头也不回的转身跑了。 离远了之后他才在心中安慰自己,算了,嫁给纨绔就嫁给纨绔吧,二皇女他是真的不敢肖想了。 “哟,二皇姐可真是冷酷啊,瞧瞧,把小美人都给吓跑了。” 七皇女贱贱的话从假山后面传来。 没错,她就是故意恶心二皇女的,她自然也能看出来那男子不怀好意,但她就是想犯个贱。 谁让她后来者居上,和君芊灼关系更亲近呢。她自然是不服的,明明是她先和君芊灼交好,怎么就变成二皇女和君芊灼关系更好了呢? 噢!七皇女激动得直拍自己的大腿,她知道了,肯定是因为她君父不行!瞧瞧人家二皇女的君父,又是送礼,又是接人去他宫殿里养病的。 君芊灼从小没了君父,端君的照顾不就让她感动不已,从而和二皇女亲近了吗? 七皇女感叹自家君父不会做人,生生把君芊灼给推到二皇女阵营去了。 谨君:你可真是君父的好大儿,什么锅都往我身上甩。 二皇女冷眼看着七皇女一会儿笑一会儿愤恨,还不停的用手猛拍大腿。 神经病! 七皇女从自己的精神世界出来的时候,二皇女已经走得不见身影了。 宴会还在进行,老一辈的表面上说说笑笑,实则在考虑如何拉帮结派,要不要转投四皇女。 年轻一辈的则是在看哪个女子俊美,哪个男子娇柔。 看似平静的宴会下,众人心思各异。 “那是谁啊?一脸穷酸样,一点也不像名门贵子。四皇女府的帖子很是难得,他不会是混进来的吧?” “就是,就是,咱们见都没见过他。” “瞧那衣服,都是好几年前的样式了吧?真是土气。” “头上也只有银簪,不会是四皇女府的小侍吧?” 小公子们聚在一起,一般就是讨论讨论衣着样式,京中趣闻。说来说去也只有那些,他们自然就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这不,不太合群的于冰栩一下子就被他们注意到了。 他们的指指点点让于冰栩很害怕了,头也不敢抬,浑身僵硬,连逃跑都成了奢望。 于冰栩的沉默被他们当成了懦弱和背后无人,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新鲜的“乐子”。 这一群人里面,罗小公子地位最高,他祖母是女皇太傅。他自小就学习诗词歌赋,才华出众,要不是他容貌只能算是清秀,京中第一贵子,怎么也落不到何皎皎身上。 如今何皎皎落魄了,第一贵子的名头自然就落到了他头上。 他很是得意,平时周围的其他贵子都恭维着他,他性子就有些高傲。 “去,把人拉过来,说不定都是四皇女殿下的客人,咱们也不好冷落人家。” 几个狗腿子立马就去拉人了,他们家母亲官位不高,他们都是靠给圈子里的其他人跑腿干活,才勉强够得上这个圈子。 其他人脸上都是看好戏的神色,他们怎么可能和一个低贱的人交朋友呢?不过是罗小公子无聊,想要戏耍他一番罢了。 几个狗腿子不管于冰栩愿不愿意,拖着他就往凉亭的方向走过去。 于冰栩被吓得瑟瑟发抖,眼眶红得像小兔子,看起来更好欺负了。 罗小公子看着他这模样就来气,他骨架生得有些大,不太符合京中男子娇柔的标准,因此他格外看不惯别人娇柔的模样。 等于冰栩被拖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一巴掌挥向于冰栩娇嫩的脸蛋儿。 “贱蹄子,做这样子给谁看呢?!又没有女人在,想勾引谁呢!” 打完,罗小公子还不解气,又是一脚踹到于冰栩肚子上。 “呵,京中男子以端庄为美,瞧你那妖里妖气的样子,哪里像好人家的公子。不如我帮你一把,替你破了这妖精相。” 说完,罗小公子弯腰一把扯下了于冰栩的银簪子,尖锐的银簪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于冰栩被吓得不轻,浑身颤抖,不敢反抗。 罗小公子拿着银簪就要往于冰栩脸上滑。 其他公子觉得有些过了,能来参加宴会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打就打了,不过是公子们之间的玩笑,可毁人容貌就过分了。 “罗哥哥,要不算了,何必为了一个贱蹄子脏了你的手。” “是啊,今日是四皇女殿下大喜的日子,见血也不好。” “您若是不解气,再赏他几脚就是了,何必脏手。” 其他人越劝罗小公子就越气,不过一个低贱的小官之子罢了,他动了又如何?他难道害怕一个平时连宴会都不能参加的小公子吗? 再者,他祖母可是女皇太傅,别说一个小官之子,就算是四皇女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罗小公子气冲冲地挥开拉着他的手,“你们胆小如鼠,我可不怕。都滚开,今天我还非要划花了他的脸不可!” 其他几个高官家的公子也是有脾气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他们心里自然不舒服。 罢了,既然这个祸他非要闯,那他们也没必要拦着了。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携手离开。 有几个机灵的小公子,见他们走了,也不再多留。 罗小公子气得跳脚,他感觉他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之前大家都听何皎皎那个贱人的,好不容易那个贱人走了,轮到他做主了,其他人又不听他的了。 愤怒之中的罗小公子完全丧失了理智,他今天还非要毁了这小侍的容貌,让其他人看看,惹怒他的下场。 愤恨让罗小公子面目可憎,剩下的几个小公子都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 银簪已经触到了于冰栩的皮肤,刺痛的触感终于让于冰栩挣扎了起来。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黄若幻急匆匆朝这边跑过来,见于冰栩被人按在地上,还有人用银簪划他的脸,吓得她心脏骤停。 她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抓住罗小公子拿着银簪的手就往旁边甩。 第83章 欺辱 情急之下,黄若幻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力气太大。罗小公子被黄若幻甩飞出去,形成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啊!” 罗小公子尖叫一声,他手里的银簪不慎插入了他自己的手掌。 黄若幻没有理被她甩出去的罗小公子,她上前推开两个压着于冰栩的小公子,把于冰栩给扶了起来。 于冰栩脸上满是泪痕,银簪划过的地方,泪水混着血液显得十分可怖。他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只是强忍着疼痛,偷偷的抽噎几声。 罗小公子则是哭声震天,被甩出去浑身都摔痛了,手掌被银簪穿过,更是让他又痛又怕。 他还要弹琴写字的手啊,不会废了吧? 想到这儿,他哭得更大声了。 几个小公子连忙去扶罗小公子,可一碰到他,他就喊疼,吓得他们不敢再动他。 事情闹大了,那些个小公子又害怕又后悔,他们怎么就没跟其他人一起走呢? 在他们要准备欺负人的时候,他们就支走了周围所有的小侍,他们力气又小,根本没办法挪走罗小公子。 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若幻抱走了于冰栩,而罗小公子还躺在地上,手流着血,哭声震天。 罗小公子的哭声引来了闲逛的七皇女,她本想去看看君芊灼的,却被这里发生的事吸引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剩下的小公子们大多家里官位不高,都是好不容易凑进这个宴会的,平时哪里有机会见到皇女。 还是罗小公子听见七皇女的声音,哭声顿了顿,喊了句:“七皇女殿下!” 其他小公子连忙行礼,也不管地上的罗小公子了,纷纷以自己最美的角度面对七皇女。 他们身份不高,七皇女正夫的位置是不敢想了,但侧夫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罗小公子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他现在都受伤流血了,他们竟然敢丢下他不管不顾! 罗小公子委屈极了,顿住的哭声再次响起,甚至比之前更厉害了。 七皇女忍不住捂了捂耳朵,其他小公子也觉得有些尴尬。 他们在心里看不起罗小公子,还第一贵公子呢,哭得像蠢猪一样。 七皇女是认识罗小公子的,谨君求女皇太傅教过她一阵子,所以罗小公子也算是她师弟了。 “这不是罗小公子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你的小侍呢?一个个的都是死人吗?还不去请大夫。” 七皇女晃晃悠悠,一点也不在意罗小公子怎么样了。她还不知道他,欺软怕恶,蛇蝎心肠的东西。肯定又是欺负别人,不过这次踢到铁板了。要不是这是君芊灼的宴会,她才不管他呢! 也不知道这次帮君芊灼解决了这个麻烦,她会不会以后有什么好事第一个就想到自己。 罗小公子不知道七皇女内心的小九九,还以为她是真的关心自己。还得是师姐好,替自己请大夫。 “七皇女殿下,奴家好疼啊!” 罗小公子可怜兮兮的开口道。 七皇女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妈耶,京中男子怎么大多数都是这样矫揉造作的样子,太恶心了。 “疼找大夫,叫我有什么用?” 有一个小公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被罗小公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他连忙低下头,祈祷罗小公子不知道他是谁。 丢了脸的罗小公子更委屈了,他家里只有他一个嫡子,其他都是庶子,所以他在家里一向受宠,还没受过什么委屈。 这边的动静闹得有些大,把老一辈的夫郎们给引过来了。 冲得最快的,自然是罗小公子的爹。 “哎哟,我的儿,谁把你伤成这样?” “爹!呜呜呜,爹,我疼!” 罗小公子泪眼蒙蒙,窝在他爹怀里。 罗小公子他爹比他有脑子多了,罗家看似风光,其实也就一个女皇太傅的虚衔,并无实权。 他今日带罗小公子来参加宴会,也是想趁罗老夫人还健在,赶紧给罗小公子定一门好亲事。 要不然等罗老夫人一过世,罗家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 依他看,七皇女就很不错。七皇女地位尊贵,又曾师从罗老夫人,和罗小公子也有感情基础。 罗夫郎在短短的一瞬就想明白了,如今最适合罗小公子的,只有七皇女了。 “七皇女殿下,请问您可曾看见是哪个狠心的伤了我家铭儿。” 铭儿是罗小公子的名,虽然名字就是用来让别人喊的,但男子的名一般只有亲近之人才会喊。 其他夫郎瞬间就明白了罗夫郎的想法,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他也不瞧瞧,就他那儿子,能否担得起皇子正夫的位置。 七皇女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她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罗夫郎好歹也算长者,七皇女不好太过敷衍。 “本皇女来的时候,罗小公子就已经躺地上了。他们身边的小侍也不尽心,离得老远,本皇女看不过,才替他请了大夫。此刻大夫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其他贵夫郎的眼神微妙,多年的后宅生活,早已让他们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明显就是罗小公子要干坏事,挥退了小侍,没想到被人给反杀了。 罗夫郎也明白了,是他自己儿子技不如人。可他儿子身份尊贵,欺负别人可以,别人欺负他可不行。 他儿子做得不对,自有他来教导。别人让他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得付出代价。 罗夫郎不敢拿七皇女怎么样,对付几个小官家的小公子还是没问题的。他心疼罗铭儿受伤,但现在更重要的是维护罗铭儿的名声。 “你们一直和铭儿在一起,你们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夫郎扫视过那一群小公子,眼神里全是威胁。 比起于冰栩,自然是罗铭儿家的权势更大。那些个小公子能跟着罗铭儿胡闹,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连对口供都不需要,张口就是胡说。 “刚刚有个面生的小公子一个人站在角落里,铭儿小公子看他可怜,就想带着他一起玩儿。 谁知道那人不识抬举,哭哭啼啼的,弄得好像铭儿少爷欺负了他似的。 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女子,莫名其妙就对铭儿小公子出手,不仅把铭儿小公子甩了出去,还害得铭儿小少爷手被银簪扎到了。”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的,铭儿小少爷太无辜,太可怜了。” “是啊,铭儿小少爷就是太善良了,没想到,竟然还被那两人害了。” 他们说的这些话,在场的除了罗夫郎,没一个人相信。 “岂有此理!七皇女殿下,您得替铭儿做主啊!他这么善良,却被那两个歹徒给伤害了,简直可恨。” 罗夫郎义愤填膺,受害者的姿态摆得很足。 罗小公子也是捂着手,双目垂泪。 七皇女翻了个白眼,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就是罗夫郎和罗铭儿。 “这事情的真相,可不是任由你们几个人说的算。劝你们还是早些实话实说,今日是我四皇姐的宴会,谁敢破坏了她的宴会,本皇女绝对不会放过她,不管是谁!” 这最后一句话,七皇女是朝着罗夫郎他们说的。别以为家里有个女皇太傅就万事大吉了,女皇认这个人,她才是太傅。女皇不认,那人不过就是个白丁! 七皇女的话让众人都惊了一瞬,不是因为她对罗夫郎他们的不客气,而是她对君芊灼的维护。 她们不断反思自己家有没有得罪四皇女,如果有就得赶紧赔礼道歉。 第84章 好手段 四皇女可真厉害,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和大皇女,二皇女,六皇女,七皇女交好。 罗铭儿自然是死鸭子嘴硬,被他欺负的人要么是一个低贱的小侍,要么是小官之子,根本不可能冒着得罪罗家的风险站出来指责他。 有恃无恐,罗铭儿是不可能说出真相,坏自己名声的。 局势明了,大家都清楚,被欺负的人但凡家里势力小一点都不可能讨回公道了。 七皇女招招手,“来人,去把另一位当事人找来。” 碰巧此时大夫来了,为了以防万一,君芊灼派人请了大夫候着的,就怕有个万一。 大夫一来就被拉到了罗铭儿面前,他身上的伤大夫也不好看,只能替他处理手上的伤。 “大夫,我手上会留疤吗?” 罗铭儿很担心这个问题,他还没定亲呢,身上可不能留疤。 罗夫郎也很紧张,罗铭儿现在可是全家能否继续留在京城的关键,他联姻的效果直接决定了罗家未来几十年的地位。 大夫打开药箱,先拿出止血药洒在罗小公子的伤口上,遗憾的说道:“伤口太深,又是贯穿伤,以后怕是会留一点小疤。 不过,如果有波斯进贡的好药,再仔细养着的话,说不定疤痕会小到看不出来。” 罗夫郎和罗小公子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绝望,希望,再绝望。 波斯进贡的药哪里是那么好得来的? 罗夫郎和罗小公子双双哭了起来,其他夫郎也面露不忍。男子一旦留疤,想嫁个好人家就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是伤在手上,手可是男子的第二张脸。 这时候,黄若幻带着简单处理过的于冰栩过来了。她们两个社恐在人多的地方就说不出话来,可能会吃亏。 于是,黄若幻就拉着她爹过来,替她们说。 七皇女有些不耐烦了,她还着急去看君芊灼呢! “行了,现在人到齐了,各自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恶人先告状这句话流传这么久,肯定是有原因的。 即使罗铭儿已经说过一次了,但他还是又重复了一遍,可能是想先声夺人,先入为主吧。 于冰栩躲在黄若幻身后,想辩驳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他好恨这样无能的自己啊,就跟他爹说的一样,他就像是一个哑巴。 黄若幻坚定的站在于冰栩面前,“你胡说!” “你,你,你,你们欺负他!” 被黄若幻指过的人纷纷摇头,一脸无辜的模样。 他们死不承认,黄若幻急得直跺脚。其实她也怕,不敢和陌生人说话。只是这些日子和于冰栩的相处让她对于冰栩很有好感,她不想让别人冤枉他。 她把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好像也不是很难。 可惜她去得晚,没有看见更多的细节,没办法替他诉说具体过程。 “你说是我们欺负了他,你可有什么证据?我们还要说你呢!你打伤罗小公子,还用银簪扎伤了罗小公子的手,你怎么敢的?!” “就是,我可以作证,就是她伤了罗小公子!” “是你!”罗夫郎怨恨的眼神黏在黄若幻身上,恨不得将她剥皮抽骨。 “我儿的手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罗家必定会让你付出代价!若是我儿的手留了疤,你的手也别想要了!” 罗夫郎阴狠的话让于冰栩更害怕了,不停的发着抖。 黄夫郎不乐意了,怎么什么责任都推到她女儿身上了? “你们不会以为你们人多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吧?一群小公子竟然一个带小侍的都没有,怎么,我女儿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把你们的小侍都给调走?我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权力这么大了。” 黄夫郎生性泼辣,他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名门公子呢,都欺负到他女儿身上来了,看他怎么骂死他们吧! “一群不要脸的玩意儿,自己把小侍调走了,干些腌赞事,还想赖我女儿身上。 还名门公子呢,我看连普通人家的儿子都不如。至少人家知廉耻懂礼仪,不会像你们一样仗势欺人,满嘴谎话!” 黄夫郎的一番话说得这群小公子又羞又怒,他们平时都是被宠着哄着的,什么时候被这样骂过? “我们平时聚一起就喜欢挥退小侍,说些悄悄话怎么了?是她们两个莫名其妙,打了罗小公子。” 四皇女的宴会,来了太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他们不能在这儿丢了名声,否则回去等待他们的将是青灯古佛或者一根白绫。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罗小公子是我女儿打的,我看怎么像是他自己摔的呢?” 可不就是摔的吗?不过是被甩飞出去给摔的。 黄若幻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她当时太着急了,没注意控制自己的力气。不过也不能怪她,谁让他们欺负冰栩的呢? “当时就我们两拨人在,我们都可以给罗小公子作证,就是被她给打的!” “况且,罗小公子伤得这么重,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呵!”黄夫郎冷笑一声,拉出于冰栩,指着他的脸说道:“你们怎么不说他的脸都快被你们毁了呢?!再者,并不是谁弱谁有理,谁受伤更重谁有理。” 嘶! 四周响起一阵抽气声。 只见于冰栩白皙的脸上有一条从眼角到鼻翼的划痕,血肉翻飞,很是吓人。 周围的夫郎都被吓了一跳一跳,然后就是赶紧记住罗小公子那一群小公子,家里的女儿、儿子的婚事,千万不能考虑他们家里了。 七皇女看着眼前的闹剧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你们确定就只有两拨人,没有其他人在现场吗?再这样下去,这案子什么时候才能审完啊?” 罗小公子突然想起走了的那几个小公子,他有些慌了,怕他们会说出真相。 于是他连忙说道:“只有咱们几个,没有别人了。” “有!” 微不可闻的一声音,却让所有人的安静了下来。 整个过程没说过一句话的于冰栩开口了,众人十分诧异,原来他会说话啊,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 七皇女皱着眉头,瞥了一眼罗铭儿,可恶,竟然敢欺骗她。 “去寻来!” “是!” 整个场地再次安静下来,黄夫郎赞许的看向于冰栩。 她早就看出来自己女儿对人家有意思了,只是他觉得于冰栩有些太腼腆甚至懦弱了,自己女儿也不是什么大方的性子,再不找个有魄力的夫郎,她们两个以后要怎么办哦? 今天他倒是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于冰栩,说实话,除了腼腆内向,他是真的找不出于冰栩的缺点了。 罗小公子慌得不行,罗夫郎看出来了,也担忧的皱起眉头。 他暗自掐了一把罗小公子,给他使了个眼神。罗小公子吃痛,明白罗夫郎的意思,他悄悄点了点头。 罗夫郎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就生了个又蠢又坏还胆大包天的儿子呢?! 罗夫郎没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及时止损,能保全罗铭儿的名声就不错了。 “今日是四皇女殿下大喜的日子,咱们这样闹,实在是不给四皇女殿下面子。 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只要你们两个给我儿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罗夫郎说这话没有一丝心虚,甚至觉得这是他的恩赐。 黄夫郎冷笑一声,“又不是我家孩子的错,我们凭什么道歉!一说还有其他人,你们就要退一步了,别把在场的人都当傻子!” 其他夫郎嘲讽的眼神看得罗夫郎脸发热,他只能强忍着被羞辱的感觉,再次说道:“那你们不用道歉了,此事就此作罢!” 第85章 改变 黄夫郎还想说什么,罗夫郎却抢先说道:“我罗家不是好惹的!你自己掂量掂量。” 明晃晃的威胁让黄夫郎嘴都要被气歪了,这世道就是这样,以权势说话。 “别再揪着不放了,趁着我还没反悔,就这样算了,对所有人都好。”罗夫郎凑近黄夫郎耳边,低声说道。 确实是对所有人都好,除了于冰栩。他才是最大的苦主,脸上的伤比罗铭儿的手重多了。 于冰栩低着头,浑身发颤。 黄夫郎冷静下来,纠结不已。 黄若幻被气得直喘气,要是可以打人,她的拳头肯定已经到他们脸上了。 “我这宴会还真是热闹,可是招待不周,怎么都不去用膳?” 君芊灼气息有些弱,却并不影响她语气里的冷冽。 来她的宴会还欺负她手底下的人,这些个小公子胆子是真大。特别是罗家,竟到她府里来放肆了。 “四皇姐!” 七皇女声音里都透着激动,但面上还有些忸怩,这还是她第一次叫君芊灼皇姐呢。 君芊灼朝她笑笑,云锦扶着她找了个阴凉些的位置坐下。 “多谢七皇妹替我看着,改日请你吃饭。” “说什么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正说着,另一波小公子们被带过来了。 “参见四皇女殿下,参见七皇女殿下。” 行礼起身后,他们看着眼前的局面有点忐忑。 “不必紧张,只要你们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就没人会为难你们。” 看出他们很是紧张,君芊灼出口安慰道。 为首的小公子眼珠转了转,心里有了些想法。 “禀四皇女殿下,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本来在亭子里玩笑,罗铭儿看那位公子衣着普通,就动了戏弄的念头。” 说衣着普通都是为首的小公子看他与君芊灼有关系的份上才美化了的,与其他人比起来,于冰栩的穿着确实是太寒酸了。 “罗铭儿先是言语辱骂,后来看那位小公子不反抗,他就打了他一巴掌,还踹了他一脚。 后来他更是想用银簪毁了那位小公子的容貌,我等看不下去,又害怕罗家势大,不敢劝阻,只好独善其身,离开了。” 为首的小公子眼眶红红,浑身轻颤,抽噎着说道:“都是奴家不好,要不是奴家太懦弱了,那小公子也许就不会受伤了。” 君芊灼挑了挑眉,高级白莲花啊,什么好事都没做,什么好名声都落到他头上。不过也就能骗骗傻的,这里的夫郎们眼里可都是鄙夷。 “你倒是个心善的,不知你是谁家的公子?” 既然他想出名,君芊灼自然要帮他一把。能跟在罗铭儿身边,还能甩脸子走人,他家的地位肯定不低。有能力却见死不救,现在还想踩别人身上抬高自己。 呵,这样的人,君芊灼是真讨厌。 为首的小公子不知道君芊灼心里的想法,还以为这么多年,终于轮到他出风头了。只要他今日出名了,罗铭儿再被处罚,京城第一贵公子的名头肯定能落到他头上! 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喜悦,面上还是一副悲悯自责的模样,“臣子赵染,御史大夫赵正嫡子。” 赵正? 君芊灼惊了一瞬,那样一个正直到几乎严苛的官员,儿子居然这个样子? 不理解,实在是不理解。 “赵染,你撒谎!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救他!” 眼看自己的名声保不住了,罗铭儿也不想让赵染好过。 “你要是真想救他,早就在我打他的时候制止我了。我是恶毒,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想要踩着我赚好名声,你做梦!” 一场欺凌案子,在赵染加入后,变成了狗咬狗大戏。 赵染给人下毒,让人容貌尽毁。罗铭儿用计,毁人清白。赵染推人入水,害人性命。罗铭儿陷害,使人致死。 一桩桩,一件件,全被他们两个互相抖了出来。跟着他们胡作非为的小公子们也不干净,一个个的被吓得发抖。 君芊灼和七皇女听得咋舌不已,知道后宅阴私多,但没想到,连没有成亲的小公子们都这么狠。 因为他们已经涉及人命了,君芊灼直接让人去把隔壁的白尚书和周静安请来了。 其实这种事交给周静安就可以了,但涉事的小公子们一个比一个身份贵重,君芊灼怕周静安压不住。 白尚书和周静安都来参加宴会了,因此来得很快。 君芊灼跟她们说清楚了情况,就准备带着于冰栩再去好好医治一番。 临走前,君芊灼突然回头,淡淡说道:“以后这些小公子们就不必来参加本皇女的宴会了,四皇女府庙小,装不下你们这些大佛。” 七皇女屁颠屁颠地跟在君芊灼身后,听到她这样说,她连忙跟着说道:“七皇女府也小,你们以后也别来了。” 被提到的小公子们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想嫁进皇女府的想法,现在四皇女和七皇女连宴会都不让他们参加了,更别提嫁进皇女府了。 四皇女和七皇女都不要的人,其他皇女也不会要。其他好人家也不会娶一个被四皇女和七皇女厌弃的小公子。他们的一辈子都完了! 一些小公子晕了过去,一些小公子痛哭出声。 但这还不是最惨的,更惨的是他们还要被带回大理寺接受审查! 消息封锁得很及时,并没有惊动另一边的女客,宴会正常进行。 二皇女在另一边帮君芊灼招待女客,并不知道七皇女死死的跟着君芊灼,想取代她在君芊灼心里的位置。 于冰栩脸上的伤看起来就很严重,刚刚的大夫也只是简单的止血,没有进一步处理。 “四皇女殿下,能否请府上的大夫再给冰栩治一治脸上的伤?”黄若幻着急地说道。 黄夫郎都震惊了,这还是她那沉默寡言的女儿吗? 君芊灼点点头,“云锦,带他去绯玉的院子医治吧,把波斯进贡的药也带上。” 波斯进贡的药? 黄夫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四皇女殿下对于冰栩这么看重的吗?若幻跟她说,她和于冰栩一起在四皇女手下做事,她还以为只是小事,和四皇女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呢! 看到了四皇女的态度,黄若幻对于冰栩更喜欢了。他家没有男子不能赚钱,不能有能力的规矩。他女儿又很喜欢于冰栩,现在只看于冰栩那孩子的态度了。 于冰栩眼含热泪,脸上的伤口很疼,他心里却不怎么难受。他很幸运,遇到了赏识他的四皇女,爱护他的黄若幻。 他自己性格也内向,知道在那么多人面前与其他人对抗有多难。黄若幻比他勇敢多了,他还是太过懦弱。 于冰栩感激的看了君芊灼一眼,想说些感激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君芊灼十分理解他,身处这个女尊男卑的时代,他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去执行,那就是错。如影随形的打压会一直伴随着他,他现在还没有疯已经是他心智坚定了。 “我都明白,感激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好好养伤,别多想。等你好了,还有报答我的时候。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是无良上司,一直压榨你。” 君芊灼的玩笑话把所有人都给逗笑了,于冰栩也轻松了许多。 他想,也许是时候改变自己了,他的想法注定是离经叛道的,那么,他的能力就要跟上,否则,一切想法终将是空谈。 四皇女殿下已经足够体谅他了,他也不能给四皇女殿下拖后腿。 于冰栩的眼神逐渐简单下来,当然,随之暴涨的还有他的野心。 第86章 好主意 安置好于冰栩她们,君芊灼还得去另一边的女客处晃一圈。如果不是她受伤了,她还得一直在那边待客。 女客面子工程做得很好,表面上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实际怎么样就只有她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君芊灼这个主人家一到场,女客们都站了起来,以示尊重。 二皇女也高高兴兴的快步走过来,却在看见君芊灼身后的七皇女时顿住了脚步。 她嫌弃得不行,七皇女简直就是一个跟屁虫,烦人! 但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奔向君芊灼的这个举动也挺像跟屁虫的。 其他人行完礼,就在跟君芊灼道贺,再找其他皇女攀谈。 唯独华家的人坐立难安,处境尴尬。 华章更是一刻不停的在抱怨,无他,他知道了华绯玉在隔壁男客的院落替君芊灼招待客人。 “你拦着我做什么?绯玉在隔壁招待客人呢,我去和四皇女打个招呼怎么了?哼,你不就是嫉妒我有雯玉和绯玉两个好儿子吗?有本事自己生去,来这儿拦着我奔好前程干嘛?!” 华引要被这个蠢货气死,得陇望蜀,贪得无厌乃是大忌。 娘为了稳妥,保留华家的一丝血脉,把绯玉送到四皇女府,已经让大人不满了。华章再亲近四皇女,大人恐怕会以为她们叛主了! 华章那蠢货,要不是她占了一个长字,未来家主的位置,怎么可能轮到她坐? 可恨她自己一身才华,却要给华章那蠢货作配,还要哄着她,惯着她!上天可真是不公平! “大姐,你还是少说几句吧,到时候娘听见了,又要说你了!”华引低声劝慰道。 “你不说,娘怎么会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每次都是你去告状,娘才骂我的!我才是未来的家主,也不知道娘是不是老糊涂了,要听你的话!” 华章不屑地撇撇嘴,这么大的人了,还告状,也不嫌丢人。 华引被气得不轻,想跟她理论,忽然又意识到还在四皇女的宴会上,还是别闹什么幺蛾子的好。 她不想闹幺蛾子,可不代表华章不想。 华章盯着君芊灼,眼珠子一转,有了一个“好想法”。 不行,得支开华引这个碍事的,她老是拖后腿,不想自己高升富贵。 “哎哟!”华章捂着肚子,神色痛苦。 华引正想办法让大人不要误会呢,被华章的动作给打断了,她有些不耐烦,“又怎么了?” “不行了,我肚子痛,得去上茅房!” 懒驴上磨,屎尿多。 华引被她弄得没脾气了,挥挥手,示意她快去。 “去了就赶紧回来,别惹事!” 华章才不听她的,也不回她,站起身就往隔壁院子走。 华引心里有事,就没有在意。直到华章老半天都还没回来,她才意识到华章走的方向不对。 小心避开侍卫,华章让她的小侍在远远的地方等着她,她自己则是鬼鬼祟祟摸到了隔壁院子的假山背后。 她慢慢探出头,往院子里面探看。 远远的就传来古琴,笛子,琵琶之类的声音,公子们的聚会就是一场大型文艺汇演。 一列列的小侍进进出出,盘子里放着软糯的糕点和清甜的果酒。 华章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整理一番后,才从假山后出来。她拦住一个小侍,神情桀骜,“去告诉华绯玉一声,他娘来了。” 小侍不认识华章,他上下打量华章一番,看出她浑身的衣服都价值不菲,这才对她行了一礼,回院子里去禀报。 华绯玉正和一众小公子们谈笑风生,凭借着四皇女表弟的名头,他很是受欢迎。 华家不支持四皇女,他还能借住在四皇女府,很有可能四皇女是看上他了。 以他的身份,以后不是四皇女正夫,就是四皇女侧夫。四皇女又如日中天,身份越来越尊贵,权势越来越大。 和华绯玉交好,益处多多。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就连华绯玉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主动告诉君芊灼,他想去招待男客。 “表公子,外面有人自称是您的娘亲,要您出去见她。” 小侍附在华绯玉耳旁,低声传达华章的话。 华绯玉脸上的笑容淡了,真是阴魂不散啊!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侍行礼之后退下了,华绯玉起身,带着歉意的微笑,“各位小公子们,实在是抱歉。我有事得去处理一下,暂时失陪了。” 其他小公子们好说话得很,连忙挥手表示不在意。 “你有事就快去办吧,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在这儿玩就可以了。” “是啊,都是朋友,有什么好抱歉的。” “没错,都是朋友,你别想太多。” 华绯玉扬起得体的笑,微微朝她们一欠身,提起衣袂后转身向院子外面走去。 转身过后,华绯玉脸上满是嘲讽,都是朋友?真可笑啊,从前瞧不起他,欺负他的人,如今也得捧着他了。 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让人想牢牢地握住呢。 院子外面,华章焦急地来回走动,时不时瞥一眼院门口。 时间不等人,错过了这次的好机会,下次又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华绯玉出现在院门口的那一刻,华章兴奋得都快跳起来了,计划完成得好,她很快就能成为四皇女的岳母了。 华章兴奋地迎上去,“绯玉呀,娘可想死你了。你这孩子,在四皇女府待得舒服,也要记得回来看看娘啊!” 华绯玉退了一步,和华章拉开距离,“这里是招待男客的地方,娘待在这里不合适,去那边的亭子里说吧。” 华章不在意华绯玉的疏远,她正好想找个无人的地方跟华绯玉说说她的“好计谋”。 一路上,华绯玉都不搭理华章。华章自顾自的说着华绯玉小时候的事,想借此拉近两人的感情。 只是,华章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华绯玉在受委屈,她每说一句,华绯玉都要更恨她和华家一分。 华章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甚至她根本没察觉华绯玉受了委屈,她从心底认为华绯玉要让着华雯玉,因为华雯玉和她一样,都是嫡和长。 华绯玉心里冷笑一声,这样一个蠢东西以后接手了华家,不用他动手,华家就能自取灭亡。 亭子到了,华绯玉打断华章嘴里喋喋不休的他不爱听的话。 “娘,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把客人丢在一边不好。” 华章有些不满,觉得华绯玉有了点底气就不尊重她了。也不看看,要不是因为华家,他哪里能住在四皇女府。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华章自以为大气的想着,只要以后他能吹吹四皇女的枕边风,让她升官发财,她可以大度的不计较。 “绯玉啊,你现在住在四皇女府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你得搬出去,你真的甘心吗?” 华绯玉眼神微动,他当然不甘心,他喜欢清和院,喜欢四皇女府,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四皇女。 在这里,他体验到了被人尊重的感觉,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不用再做华雯玉的陪衬,也没有人会觉得他不如华雯玉。 华绯玉坐在石凳上,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姿态随意自然,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你有什么办法?” 华绯玉并不认为华章能有什么好办法,只是抱着随便听听的想法。 华章以为华绯玉认真了,她顿时有了优越感,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递给华绯玉。 华绯玉眉头紧皱,没有接过药粉。 “这是什么?” 第87章 无语 华章绕着亭子四处走动,确定周围没人,才低声说道:“迷情药,无色无味,还能助孕,保证一次得女!” 华绯玉:…… 有你,华家迟早要完。 华绯玉一言难尽加鄙夷的眼神刺痛了华章的自尊心,她生怕华绯玉不相信。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这药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你不知道那谁谁谁,就是靠这药才坐上了某某某的正夫。” 她说的话华绯玉一个字都不信,聘者为夫,奔者为侍,自甘下贱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这药倒是可以先拿着。 华绯玉眼神松动,似乎被华章的蛊惑吸引了。 “这药真的那么有用?” 华章见说动了华绯玉,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那是,今天可是个好机会,你可得好好抓住,然后给四皇女生个女儿,凭借四皇女表弟的身份,当个四皇女正夫完全没问题。”华章越说越得意,仿佛美好的生活就在她眼前。 她没有注意到,华绯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四皇女重伤未愈,这药一听就是药性猛烈的,华章是一点不顾四皇女和他的死活啊。 华绯玉冷笑一笑,这么喜欢下药,他会找个好机会,让她自己尝尝这药效果到底好不好的。 “行了,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把握好机会。以后当上四皇女正夫了,别忘了娘的功劳。” 华绯玉笑着点头,“娘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功劳的。” 趁着四周无人,华章又从假山后面钻出去了。 宴会已经过半,华引着急的左顾右盼。 那个蠢货到底做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华老夫人正好完成了与好友之间的攀谈,回到她们的位置上。 她眼神一凛,声音冰冷,“华章呢?我不是让你看好她吗?你就是这样看的!” “我,”华引委屈极了,她管天管地,还要管别人拉屎放屁吗?她总不能不让华章去茅房吧? “是孩儿的错,还请母亲恕罪。” 华引低着头,掩藏了眼中的恨意。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是嫡次女?但凡她是庶女她都不会这么恨,这么痛苦。 “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去找!”华老夫人眼里满是厌恶,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她故意让章儿犯错的。 “是。”华引恭敬的说道。 正在华引起身准备去找蠢货的时候,蠢货她自己回来了。 “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华老夫人平和的问道,还用帕子给华章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就是去上了个茅房,没去哪儿。” 说完,华章的注意力就完全到场地中央的舞姬身上了。 华引知道,华章肯定不是去茅房了,方向都不对。不过她不准备说,既然娘执意把华家交给一个蠢货,那她就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了。 华家已经从根里烂了,之前她还想着接手华家,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君芊灼露了个面就被二皇女和七皇女催促着回去休息了,宾客们也很是理解。 宴会中,华家没有主动找君芊灼,君芊灼也没有对华家众人优待。这就给了一些宫中无人的家族一个信号,四皇女背后没有外戚支持。 对别的皇女来说,这是一个天崩开局,但对才能出众的四皇女来说,完全不是事儿。 她们去支持其他皇女还要担心联姻是否牢靠,但支持四皇女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了。 四皇女和她外祖母一家离心,只要联姻,四皇女就只能依靠岳家。 她们蠢蠢欲动,想办法把嫡子嫁进四皇女府。 可她们忽略了一个事实,君芊灼连外祖母家都不用依靠,照样自己起来了,难道还会把希望压在正夫的家族上吗? 君芊灼回寝殿的路上感觉有八百只鸭子在她耳边叫个不停,实际上是两个人就有了这样的结果。 “二皇姐很忙吧,不用在这儿了,我会好好照顾四皇姐的,你还是忙别的去吧!” “就你?”二皇女嘲讽道,“你怕是连茶都没自己倒过吧,知道怎么照顾人吗?” “我怎么就不会照顾人了?我可以逗四皇姐开心!哪里像你,阎王似的黑脸,别吓到四皇姐了。” “面对蠢货自然要黑脸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说谁是蠢货呢!君汐禾,你别以为我怕了你了!” 在她们俩要打起来的时候,君芊灼轻咳一声,立马让她们俩消停了。 两人同时盯着君芊灼,要让她做出选择。 “二皇女,今日多谢你替我招待客人了,改天请你吃饭。” 此话一出,七皇女得意的扬起头,嘴角都要冽到耳后根了。 二皇女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君芊灼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深处,难以置信她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明明之前还是那么亲密无间,如今却为何变得如此陌生? 二皇女的心头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绞痛,疼痛难忍,几乎令她无法呼吸。 君芊灼心虚到不敢看二皇女的眼睛,但她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好,那我先去前院替你看着,你好好休息。”二皇女的声音有些哽咽,即使她自己心里难受,她也不忍君芊灼为难。 “不必了,二皇女日理万机,夜里都还要工作到很晚,还是好生歇着吧。” 二皇女愣了一下,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什么。她嘴角极快的上扬了一下,又赶紧恢复冷酷无情的模样。 “不用就算了,我先回去了,再会。” 二皇女冷漠的声音让七皇女以为她和君芊灼有了隔阂。 七皇女高兴极了,“四皇姐,我来扶着你!” 七皇女狗腿子属性大爆发,跟在君芊灼的后面忙上忙下。 君芊灼“和善”的笑笑,看向七皇女的眼神多少带了点不怀好意。 这可是她自己凑上来的,不坑白不坑,本来她是想忽悠六皇女的。 女客们惊奇的发现,刚刚还帮着四皇女招待客人的二皇女脸色阴沉,带着怒意地走了。 走了?! 宴会中途若是没有要事就离开,是挺不尊重宴会主人的,二皇女这是和四皇女闹僵了?! 宴会中的众人心思各异,各有打算。 君芊灼晃了一圈,伤口有些隐隐作痛。她半躺在床上,看着七皇女抢了云锦端茶递水的活儿。 “四皇姐,喝茶!” 君芊灼笑着接过茶,抿一口后,递了回去。 “小七啊,最近我风头正盛,难为你还敢来看看我。” 七皇女接过茶杯,放到一旁。 “我清白得很,又不怕别人查,我怕什么!四皇姐你别难过,别人不来看你,我可以时常来陪着你的。” 君芊灼感动不已,握着七皇女的手,“小七,还是你好啊!” 七皇女面对这么热情的君芊灼,还有些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我做得还不够好。” 云锦在一旁无语得很,主子明显就是要坑人了,七皇女被主子卖了怕是都还要给主子数钱。 果不其然,君芊灼开始忽悠七皇女了。 “小七啊,我有一个立功的好办法,只是我伤势未愈,不好去操作。其他人我也不放心,就是不知道你忙不忙。” 七皇女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我不忙的,有什么事,你吩咐一声就行,我会尽力给你办好的。” “小七,真是太感谢你了。也只有你愿意无条件的信任我了!” 七皇女被哄得一愣一愣的,“你是我皇姐,肯定不会害我的,我自然相信你。” 云锦在一旁听得更无语了,没想到,皇女之中竟然还有这么“单纯”的。 君芊灼也不是想害她,只是有些苦力活她现在不方便去做,其他人地位低了也不好去做,于是她就想忽悠一个皇女去帮她做。 第88章 感动 端君父那么照顾她,她怎么舍得让二皇女去干苦力活儿呢?大皇姐又太精了,不好忽悠。就只剩下六皇女和七皇女了。 “小七,是这样的。你也看出来了,四皇女府拮据得很,我就想赚些钱。我自己穷点没关系,下人们的工钱却是万万不能拖欠的。所以我打算私下里做些小买卖。” 这些话自然是半真半假,银行的一成利润已经不少了,空景从商也赚了不少,四皇女府再拮据也不可能连下人的工钱都发不出来。 只是北疆发展前期是个吞金兽,军队更是处处都要钱,她不得不为以后多做打算。 对于四皇女府拮据的话,七皇女半点都不怀疑。对比七皇女府,四皇女府真的像个乞丐窝。 “四皇姐,真是苦了你了。” 七皇女怜悯的眼神让君芊灼有些尴尬,但没关系,成大事者,脸皮厚。 “四皇姐,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千万别跟我客气!” 见七皇女这么听话,君芊灼都有些不忍心奴役她了。 “是这样的,我看京中想吃到新鲜的荔枝等南方的水果很是困难,一般都是冰冻的,味道都变了。如果我们能弄到新鲜荔枝来京城售卖的话,肯定能赚钱。” 君芊灼大费周章肯定不是为了那几颗荔枝,这样和七皇女说,只是让她有个大概的方向而已。 “这很多人都想过吧?只是南方的新鲜水果运到京城来,早就烂了,咱们又不是神仙,别人都做不到,咱们怎么可能做到呢?” “那是她们没找对方法,找对方法的实力又不够。” 七皇女还是一头雾水,疑惑的问道:“四皇姐,你有办法?!” 七皇女激动得站了起来,只要君芊灼说有办法,她就可以运很多南方的东西来卖了,肯定能大赚一笔。 七皇女的外祖母正是南方发家的,现在还有很多旁支在南边发展,有七皇女撑腰,她们在南边都发展得很不错。 君芊灼也算是歪打正着,她想的就是先发展南边的运输,再蔓延至全国。 “是有办法,就是前期很累,投资很大。唉,我也是空有办法,实际能不能办成还得看你和母皇。” “啊?”七皇女蔫了,“怎么还要牵扯到母皇啊?” “打通运河这么大个事,肯定得母皇同意啊。” 七皇女又支愣起来了,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而且修建运河里面也有油水可以捞。 哎哟,她不是想帮君芊灼挣钱吗?怎么到头来更像是君芊灼带她挣钱呢! “四皇姐,你人真好!” 七皇女感动得眼泪汪汪,她以前一直欺负四皇姐,看不起四皇姐,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四皇姐对她最好。 被发好人卡的君芊灼:…… “四皇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母皇说这事啊?得早些去吧?万一被旁人知道了,抢先去和母皇说了,那就没咱们的事了。” 七皇女暗搓搓的挑拨着,只有二皇女得了君芊灼的允许,能自由进出君芊灼的寝殿,如果这事提前被人知道了,二皇女的嫌疑最大。 君芊灼无语,这苦差事也就七皇女看得上。修建运河自然是大功德,可现在生产力不发达,修建运河费时费力,还可能劳民伤财。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君芊灼是不可能为了修建运河把炸药弄出来的,只靠人力,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打通运河。 不过,君芊灼又不着急,一但运河开通,财富就会像流水一样涌入。 “趁早去吧,不过我还得养伤,只能你一个人去了。” “啊?”七皇女神色为难,“我怕我说不清楚。” 七皇女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么大的事,靠她去说,说不定女皇会直接否决。 “那我给母皇写封折子,你带去给母皇?” “好,真是辛苦四皇姐了。” 狗腿子·七皇女殷勤的拿来笔墨和空折子,她还很自觉的背过身去不偷看。 只是那眼神不太老实,总是滴溜滴溜的乱转。 君芊灼不禁被她逗得笑出声来,但这笑声转瞬即逝,接着心头涌起一阵悲哀。 如今,她与其他皇女们看似和睦相处,关系融洽,但她内心深知,在不久的将来,她们终将刀剑相向,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平复内心之后,君芊灼沉思一番,提笔开始写折子。折子里并没有画太多饼,而是把修建运河的利弊都写上了。 女皇为人虽然多疑又自我,但她从不会抢功劳,对于有功之人的封赏也很大方。从她给了君芊灼一成银行的利润就看得出来。 七皇女负责运河修建,君芊灼提出的想法,后续规划路线,女皇提供支持,三人的利益捆绑,比君芊灼独自承担风险好多了。 写完折子,君芊灼摊开折子等它晾干。七皇女想看又不敢看,急得抓耳挠腮。 君芊灼笑笑,“行了,想看就看吧,也没什么要背着你的。” 得到了君芊灼的准许,七皇女心花怒放,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到君芊灼身旁,目不转睛地审阅着折子里的内容,连一个字都不肯放过。 看完之后,七皇女的眼睛亮得出奇。 “四皇姐,你真的要把督建运河的活儿交给我吗?那功劳和名声岂不是都在我身上了,你什么都得不到了。” 君芊灼无奈苦笑,低声说道:“声誉不过是身外之物,我向来并不在意。何况于我当前,声誉之弊远甚于利。 我已建功甚多,母皇赏赐亦颇为丰厚。 小七,并非人人皆如你一般,会无条件信任我,真心对我好。 她们会嫉妒,会怨恨,甚至欲将我生吞活剥。” 七皇女呆若木鸡,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的她不就是这样对待君芊灼的吗? 然而,后来她如梦初醒,察觉到了君芊灼的善良,这才幡然悔悟,有所改变。 但她也没有完全改,她今天到这儿来,也是她外祖母让她来的,说是跟着君芊灼,她总能收获点什么。 七皇女陷入深深的自责羞愧之中,君芊灼已经那么可怜了,自己还不是欺负她,就是利用她。难为她这么相信自己,还总是帮自己。自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四皇姐,不管将来其他皇女怎么样,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君芊灼也没说信不信,只是把折子合上,递给了她。 “去吧,修建运河虽然辛苦,但回报巨大。 记得控制自己的脾气,万事和其他官员好商量。 别贪图小利,对招来做工的百姓好些。 也别万事大包大揽,适当把一些琐事交给其他官员。不要太累,平安回来。” 七皇女愣住了,这就是姐姐对妹妹的嘱托吗?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样细致的教导她。 谨君、霍侍郎:…… “我明白的,谢谢四皇姐。” 七皇女接过折子,这一声四皇姐她喊得情真意切。 所有人都把她当成没长大的孩子,什么事都不肯放手让她自己去做,总是觉得她会搞砸一切。包括她的君父和外祖母也这样认为。 她实在是厌倦了别人用看孩子的眼神看她,所以她才会嚣张跋扈,虚张声势,妄想用这种幼稚的方法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她。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 七皇女拿着折子,心中有些忐忑。君芊灼肯相信她,母皇呢? 她心中一直都很清楚,母皇宠她只是把她当成没有长大的孩子宠。看似偏爱,什么好东西都有她的一份。实则什么正事都没落到她头上过! 第89章 误会 这也是她明明得宠,其他皇女却敢欺负她的原因。手中无实权,就像笼中被困的鸟儿。主人不会让别人伤她,却也不会让她出去。 这是一个好机会,她一定要抓住! 君芊灼目送七皇女出门,心里感慨良多。 最小的一只雏鹰也要张开翅膀了,不知道女皇是什么心情。 女皇什么心情,华绯玉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很郁闷,他要被冤枉死了。 “我怎么可能会有想要给表姐下药这种念头呢!这药是我打算用来对付我娘的手段,以牙还牙还给她的。”华绯玉一脸无辜地解释道,但眼神却有些躲闪。 然而素月并没有相信他的话,依旧板着脸,满脸都是质疑和不信任。 “爱信不信吧,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理解我。”华绯玉见状,索性收起了解释的心思,拿起手中的药就要转身离开。 可谁知素月反应极快,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试图抢夺那个装药的小包。 华绯玉闪身躲开,他被素月的行为惹出了火气。 “我说过了,这药不是用来对付表姐的。你没有权利拿我的东西!” 素月不想听他狡辩,他不会允许有东西威胁到主子的安全。 见素月还要和他争,华绯玉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之火。这股怒火让他失去了理智和分寸,原本温柔的双手也变得不再受控。只见他猛地用力一挥,将素月狠狠地推开。 然而此时的华绯玉并没有意识到,素月的背后竟然是一座坚硬无比的假山!素月也没想到华绯玉会推他,在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下他毫无防备之力。 华绯玉虽然身形娇小,但力道着实不容小觑。被这么一推,素月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背部重重地撞在了假山上。刹那间,鲜血四溅,触目惊心。 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华绯玉愣在原地,他只是想推开素月,他没有想伤害素月的! 去帮素月拿药材的孤隐这时候回来了,瞧见地上受伤的素月,和站在旁边的华绯玉,她眉头紧皱,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断。 华绯玉心跳如鼓,他感受到了杀气! 果不其然,孤隐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拔剑就向他冲过来。 “等等!这只是一个意外!”华绯玉一边躲着孤隐刺过来的剑,一边开口解释。 孤隐不听,她只看见了素月背后全是血迹,而华绯玉好端端的站着。 华绯玉那三角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敌得过武功高强的孤隐,不出三招,华绯玉就被刺中了手臂,疼得他哭出声来。 “你们欺负人!我要去找表姐!”华绯玉捂住流血的胳膊,怒吼出声。 素月被推出去撞到假山后,疼蒙了,现在才醒过神来。 他背后疼得厉害,却也让他更清醒了些。 “孤隐,快住手!表公子不是故意伤我的!” 剑尖停在华绯玉心口一寸的地方,孤隐闻言,手立马顿住,没有再往前。 华绯玉委屈得不行,红着眼睛哭诉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只是看着表姐的面子上才忍着,但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表公子,刚才之事纯属意外,还望公子切勿放在心上。我知晓表公子绝非有意令我负伤,都是误会。”素月紧咬牙关,拼命忍耐着周身传来的剧痛,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但仍故作镇定地说道。 他心中明白,此时此刻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绝不能将事情闹大。要不然,孤影肯定会被主子责罚。 想到此处,素月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继续对表公子说道:“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希望表公子也能大人有大量,不再计较。” “我计较?我不小心伤了你,是我不对,但孤隐呢?她也是不小心吗?!不小心刺了我胳膊一剑,还想不小心刺我胸口一剑! 我想解释,她给我机会了吗?!” 华绯玉不想再跟她们多说,哭着跑君芊灼的院子去了。 “绯玉?你这是怎么了?” 云锦刚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准备去跟君芊灼汇报,就见华绯玉手受伤流着血,还哭个不停。 云锦虽然在君芊灼面前一副傲娇小作精的模样,但在其他人面前一向圆滑。智商高的人,一般情商也不低。 更何况,云锦还教会了华绯玉许多东西,他们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华绯玉泪水涟涟,哽咽难言。 “先不说了,去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吧。正好大夫要去给主子再看看,你也要去找主子,就一起请大夫看看。” 华绯玉没有说话,点点头,跟在云锦身后。 即使华绯玉不说,云锦也能猜到一二。四皇女府守卫森严,后院更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样华绯玉都还能受伤,脸上也是一片委屈之色,明显就是府内人伤了他。 地位低的侍卫,见到华绯玉这个表公子奉承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伤他。 地位高的,辛夷还在养伤,那就是孤隐了。 云锦有些头疼,孤隐武功高强,行事向来稳妥,怎么会伤了华绯玉呢?主子从未作贱过她们,把她们当亲人,但规矩摆在那里,她们只是下人,华绯玉却是客人。 不管是不是误会,这次孤隐都躲不掉惩罚了。 与华绯玉相比,云锦自然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孤隐她们感情更为深厚。只是,这次他也没办法替她们开脱了。 错了就是错了,主子如今崭露头角,多少人等着抓主子的错误呢,她们不能任性妄为,拖主子后腿。 “主子?是我和表公子,我们可以进来吗?” 君芊灼放下手中的书籍,喊了一声:“进来吧。” 云锦推开门,面上有些忧愁。 君芊灼挑眉,见惯了云锦每日高傲的笑,倒是难得见他忧愁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我们的云锦小公子也有解决不了的事?” 君芊灼还以为是他工作上遇到了难事,就调笑了他几句。 云锦叹了口气,往旁边让了一步,露出了他身后可怜兮兮的华绯玉。 君芊灼嘴角的笑消失了,眉头皱了皱。 华绯玉发丝散乱,衣衫不整,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面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过来,我瞧瞧。” 听见君芊灼的声音,华绯玉彻底绷不住了。 他哭着奔向君芊灼,坐到她的床边,泪流满面。 “表姐,表姐……” “好,好,好,表姐在,有什么委屈跟表姐说。”君芊灼拿着手帕,替华绯玉擦眼泪,“云锦,让大夫快些。” 云锦答了一声是,纠结的退了出去。于理,华绯玉是苦主,他想怎么说是他的自由。于情,他卑劣的希望华绯玉能放孤隐一马。 华绯玉关于事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哭着,嘴里喊着表姐。 看到华绯玉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君芊灼心如刀绞般地疼痛。她将华绯玉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用自己温暖的怀抱来驱散他内心的阴霾。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轻声说道:“别怕,表姐在呢。有我在这里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华绯玉静静地靠在君芊灼的胸前,听着她的心跳声,感受着她的关爱和支持。渐渐地,他的情绪似乎得到了一些平复,原本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不再孤单无助,因为有君芊灼陪伴在身边,给予他无尽的慰藉与勇气。 第90章 气死 君芊灼心疼华绯玉,不是因为他表弟的身份。而是他进四皇女府暂住后,就拼命的学,对安排给他的事也是尽心尽力的做。 就像这次宴会,男客的一应事务几乎都是华绯玉一人完成的。自己得了封赏要举办宴会,他比自己还高兴,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了。 大到举办宴会的地点,小到宴会的一盆花,一道菜,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被亲人厌弃的人。自己还有权势地位,还有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伙伴。他却只有一个贴身小侍,连行李都少得可怜。 自己这个表姐还是半路上相认的,能给他的庇护也不多。住在四皇女府也只是暂住,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别难过了,有表姐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华绯玉抱着君芊灼的腰,脑袋轻轻依在君芊灼的肩膀上。 “表姐,我是不是一直都是多余的?或许,我就不应该出生,这样就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了。” 君芊灼听到他的话,心里很是沉重,生怕他想不开,连忙安慰道:“怎么会这样想呢?有你在,表姐轻松了不少呢!你从来都不是麻烦,只是其他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不了解你罢了。” “是吗?我真的能帮到表姐吗?” 华绯玉眼里都是不自信,四皇女府的人能力出众,他哪里比得上。 “自然能,像今天的宴会,你就办得特别好!” 华绯玉听到君芊灼的赞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这笑意转瞬即逝,华绯玉眉间还是化不开的忧愁。 “可是,表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娶我,不是吗?”华绯玉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羽毛飘落,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将其吹散。 这话落到君芊灼心里却重若万钧,她没办法告诉他,近亲结婚要不得。知识的不对等,只会让他以为自己连拒绝他都懒得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君芊灼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可惜,她们之间隔着华家,隔着血缘。 “绯玉,做我弟弟不好吗?我会把你当亲弟弟对待。等处理好华家,你就是华家的家主,背后有我这个姐姐做依靠,没人敢欺负你。” 华绯玉就知道,事情说开后,会断了他的最后一丝念想。他抱着君芊灼的手紧了紧,很想问问她,他到底哪里不好? 甚至他想说他可以不做正夫,侧夫甚至是侍夫他也愿意。 可他清楚,再追问下去只会惹人厌烦。 “做表姐的弟弟,就可以永远和表姐在一起了吗?表姐总会娶正夫的,他会不会把我从表姐身边赶走啊?” “不会的,别怕,表姐会保护你,也没有人敢赶你走,四皇女府永远都是你家。” 华绯玉低垂着眉眼,没有说答不答应只做弟弟,只是说着不想离开君芊灼。 君芊灼也不想强制改变华绯玉的想法,何况他现在还受着伤。 “主子,大夫来了。” 云锦推开门,将大夫迎进屋。 “不必多礼,先给绯玉处理一下手上的伤。” 林大夫是最近才被聘请入四皇女府的府医。之前素月一人会医就够了,现在四皇女府人多了,素月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另外聘请了林大夫。 林大夫很是佩服素月的医术,但她没想到,她来四皇女府第一个医治的就是素月。 她刚从素月那儿回来,男女授受不亲,她不方便查看他背后的伤。但根据他背后衣服的血迹来看,定是已经血肉模糊了。 素月让她帮忙拿了药,就让她赶紧先来君芊灼这儿。 林大夫隐晦的瞟了一眼华绯玉的脸,娇媚中带着楚楚可怜,怪不得四皇女那么喜欢。 君芊灼放下床帘,将华绯玉的衣袖往上挽,直至露出伤口。 纤纤玉手,宛若羊脂白玉般莹润洁白。那斑斑血迹,如红梅傲雪般绽放在这白皙的画布之上,格外刺眼。 床帘交叉处,一双骨节分明,虎口略有薄茧的手轻轻托着另一双如细磨玉石,晶莹剔透,纤长而柔软,每一个指节都仿佛经过精细雕刻,展现出无比的优雅和精致的手。 林大夫不敢多看,简单处理了一下血迹,倒上止血药粉,用棉布包扎好就完成了。对比起来,素月受的伤可严重多了。 “四皇女殿下,表公子的伤口不深,已经处理好了。一日换两次药,不沾水,应该不会留疤。” 听到不会留疤,华绯玉松了口气,他害怕留疤了,君芊灼就更不会娶他了。 “辛苦大夫了,去领赏吧。” 君芊灼小心把华绯玉的手放好,云锦上前重新将床帘挂好。 “主子,您不是伤口又疼了吗?让林大夫给您也看看吧!” 闻言,华绯玉也担忧的看向君芊灼,劝慰道:“表姐,让大夫看看吧,你伤口还没好,今天又忙着宴客,也不知道伤口裂开了没有。” “好,那就请林大夫帮本皇女瞧瞧。” 见君芊灼听劝,云锦和华绯玉满意了。两人退到屏风后,林大夫上去替君芊灼宽衣检查伤口。 “伤口没有裂开,应该是出了汗,粘到伤口上了。 用温水重新清洗伤口,再上些药就没事了。” 林大夫拿出新的药粉放桌上,合上药箱就行礼告退。给君芊灼清洗伤口,上药的活儿还轮不到她来做。 听到君芊灼没事,云锦和华绯玉都很高兴。 云锦叫了一个小侍去打温水来,华绯玉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陪君芊灼说话。 “主子,我们可以进来吗?” 孤隐与素月的声音在外响起,华绯玉的面色微滞。他不愿君芊灼陷入两难之境,但孤隐她们对自己的态度确实恶劣。 素月不相信他,他能理解体谅。华家的所作所为,她们会迁怒自己,自己无话可说。 但孤隐是冲着他的命来的!他实在不能原谅!他在四皇女府的表现,虽然不能让她们对自己完全卸下心防,但至少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他今天是真的被孤隐吓到了,剑向他刺来的那一刻,他遗言都想好了。 华绯玉脸色还是苍白的,君芊灼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今天的事不好解决了。 “进来吧。” 孤隐和素月进来后,二话没说就跪地上了。 “请主子责罚!” “请主子责罚!” 君芊灼没说话,也没让她们起来。 云锦站在一旁都替她们着急,一个两个的,连说话都不会吗?不解释清楚,一个劲儿的请罚干什么?皮痒了吗? 砰、砰、砰。 敲门声传来,云锦打开门,接过小侍手中端着的热水。 君芊灼更衣洗漱时不喜人多,现在房里人就挺多的。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完,恐怕解决完了,水也凉了。 素月背后伤得也不轻,脸色苍白,额头都是冷汗。他疼也不吭声,还傻乎乎的跪着。 云锦无奈,要是他伤了,决不忍着,定要嚷到主子心疼不可。也就素月那实心眼的,真傻。 罢了罢了,看着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帮帮她们吧。 云锦端着热水,径直走向君芊灼。 “主子,先让她们到屏风后暂避吧,早些处理您的伤口,您也能舒服些。” 看她们跪着,君芊灼也心疼。她从来没让她们在自己面前跪过。 有了云锦递过来的梯子,君芊灼顺势就下去了。 “起来吧,去屏风后面等着。” 孤隐和素月起身,素月还踉跄了一下。 华绯玉也乖乖去屏风后等着。 云锦把盆放架子上,拿下晾着的帕子,放温水里浸湿。 这下那两人总能好过些了吧?真是死犟,跪地上不是让主子难受吗? 云锦一回头,差点没被气死! 第91章 心碎 只见屏风朦朦胧胧透过的影子显示,那两个犟种还是跪着的! 不但云锦气,君芊灼也是一口气没上来。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人?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被她们这样一弄,好像必须死一方一样。 华绯玉见她们俩跪着,心里也不好受。这不是在逼迫表姐给她们一个交代吗?可自己也受了委屈啊! 云锦本是好意,想让她们冷静冷静再说。这下好了,屏风后面两人跪着,还传来另一个人的低声啜泣。 毁灭吧!他不管了! 要是之前,云锦肯定会抓住机会,趁着给君芊灼换药的功夫,好好和她亲近亲近。至于现在,还是算了吧! 云锦以最快的速度给君芊灼擦洗干净,撒上药粉,重新包扎。那利落的手法,飞一般的速度,看得君芊灼一愣一愣的。 之前她的待遇可不是这样的啊! 君芊灼用哀怨的眼神看向云锦,轻柔的动作呢?香软的小手呢?时不时的眼神互动呢? 怎么今天都没了?! 云锦不好意思的笑笑,今天情况特殊,主子还是独自面对吧! 快速收拾好帕子,云锦端起水盆就往外走,丝毫不理会君芊灼挽留的手。 死道友不死贫道,主子保重! 君芊灼被云锦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气笑了,想到屏风后还有三个小麻烦,更气了。 “还不过来!” 华绯玉一脸委屈,眼里含泪。施施然走过来,坐到君芊灼身边。 孤隐扶着素月,走到正中央,又跪下了。 君芊灼是真的生气了,冷着脸,“你们两个就这么喜欢跪吗?” “主子,都是素月的错,和孤隐无关。表公子,是素月冒犯了你,你要怪就怪我吧,孤隐不是有意的。” “我不小心推了你,害你受伤,是我的问题。但孤隐二话不说就要杀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我是姓华,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表姐。你们不相信我,可以禀报给表姐,凭什么直接对我动手!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四皇女府的客人,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客人的身份,华绯玉不想要。他想要的,君芊灼却不愿意给。 判官·君芊灼:不是,能不能给她开个上帝视角啊! “是非对错一会儿再细说,先说说事情经过。 绯玉,你先说。” “今日我娘来找我,给了我一包药粉,说是可以一举得女。我想着没有我,她也许就会让其他人给表姐下药。 于是,我将计就计,拿了药粉,准备找机会报复回去。 谁知道被素月瞧见了,他担心我要害表姐,就跟我争夺药粉。 在争夺的过程中,我不小心推了一把素月,素月就撞假山上了。 后来孤隐又看见了,她提剑就朝我刺来。先是刺伤了我的胳膊,后来直朝我心口刺去。 要不是素月制止,我此刻已经看不见表姐了。” 说完,华绯玉又哀哀戚戚的哭出声。 华绯玉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不偏不倚。 君芊灼听明白了,点点头,问道:“素月,孤隐,你们两个还有要补充的吗?” 素月和孤隐摇摇头。 明明就是一场小误会,若是发生在云锦她们身上,说不定连块皮都不会破。 说到底,还是她们不信任华绯玉。 “行了,你们两个先起来坐着吧,素月背后还有伤呢,跪着不疼吗?” 君芊灼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她理解孤隐她们的想法。 儿时的她们几近崩溃,在最困难的时候曾求助于华家。然而,华家态度冷漠,且急于与她划清界限。 她第一天带华绯玉回四皇女府的时候,她们就没一个高兴的。她们怕自己会因为华绯玉而原谅华家,甚至重新接纳华家。 唉,也是她自己没说清楚。华绯玉是华绯玉,华家是华家。最初她让华绯玉进四皇女府,打的就是利用华绯玉掌控华家的主意。 华家怎么对她的,怎么对华贵卿的,她都一一记着呢! 孤隐扶素月坐下后,她自己才找了个位置坐下。 “素月和绯玉之间是误会,就双方都不处罚了,孤隐太冲动了,杖三十。 这样安排,你们可服?” 素月焦急的看向孤隐,他舍不得孤隐因为他被罚。 孤隐点点头,接下了处罚。 素月泪眼朦胧,内心很是自责。 华绯玉撇了撇嘴,就这样的,还想防着他。要不是她们是表姐的心腹,他能吭到她们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绯玉,你先回去休息吧。举办宴会你也辛苦了,一会儿去我的库房里挑一件你喜欢的。” 华绯玉知道这是她们有事要说,就不再多留。点点头,起身离去。 门一关上,孤隐再次跪在了地上。 “主子,此次是我太过鲁莽,不会有下次了。” 君芊灼眉毛挑了挑,好奇的看看她又看看素月。 “你向来沉稳,怎么这次……” 好吧,君芊灼就是想亲耳听到孤隐对素月的维护。素月的心思很好猜,孤隐则是这次才彻底暴露。 她不会反对孤隐和素月在一起,只是,孤隐不说,她也不好强硬赐婚。 “这次是我疏忽大意,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是你疏忽大意?没有别的原因吗?”君芊灼就是想逗逗平时沉稳冷静的孤隐。 素月的脸色潮红,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君芊灼的问题。 “没别的原因。” 君芊灼看了一眼素月,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 你就装吧!也不怕以后追妻火葬场! 素月听到孤隐冷漠的话,脸上的潮红霎那间退了个干净。 他以为她心里是有他的,要不然他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他,为了他还伤了表公子。 竟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主子,孤隐她是因为我才对表公子动手的,我愿意替她领罚。” “不必,本就不是因为你,我是以为表公子要在四皇女府行刺才对他动手的。” “你,你就这么避我如蛇蝎吗?”素月哽咽道。 君芊灼一个头两个大,孤隐的借口太单薄了。华绯玉那三角猫的功夫还不是跟她学的,他有没有能力行刺,她还不知道吗? 分明就是见华绯玉伤了素月,她才动手的。 死鸭子嘴硬! “我只是实事求是,并没有别的意思。” 素月苦笑,心如刀割。或许,他是时候放下了。 “主子,我后背还有些疼,就先退下了。” 君芊灼点头,示意他赶紧回去休息。 望着素月有些虚弱的背影,孤隐抿了抿唇。 君芊灼恨铁不成钢,看这样子,孤隐对素月并非无情。那她干嘛不说呢?君芊灼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严格的主子,她又不会棒打鸳鸯。 她都恨不得去帮她们说清楚了! 只是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怕她的介入,反而断了她们两人的姻缘。 “人都被你气走了,还看!孤隐啊,咱们四皇女府没有不许相看的规矩,喜欢就要大胆去追,要不然,人跑了,你就只能看一辈子别人的背影了。” 君芊灼言辞恳切,孤隐半句话都没听进去。 “行了,行了,不说你了。”君芊灼面色严肃起来,“以后对绯玉没必要那么防着,我不会娶他的。他也蛊惑不了我! 之前我也不单纯是看他可怜才把他接来四皇女府,华家不愿归顺我,那我就给华家换个主人。” 君芊灼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但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不会是色令智昏的人,你们对我还是得有点信心啊!” “我知道了主子,这次是我的错。” “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别提了。记得去和绯玉道个歉。” 孤隐点点头,行礼之后退出房门。她往素月院子的方向望了望,最终还是没过去,转身去了地牢里领罚。 第92章 智者 华绯玉回房后越想越气,都怪他娘,如果不是她的药,也就没今天这回事了。 早报仇早开心,他一刻都忍不了。 拿着药粉,华绯玉笑得阴险。 宴会上那罗小公子不是伤了脸,极有可能嫁不出去了吗?善良的自己,得帮他想想办法呀! 上午和中午的宴会,下午一群公子们就被抓进了大理寺。说来也好笑,一场欺凌,把他们的旧账全翻出来了。 罗家老夫人都被惊动了,因着罗家就这么一个嫡出儿子,家里向来宠爱,罗老夫人就舍了脸面,求到女皇面前去了。 最后的结果是,罗家上交了流传好几代的免死金牌,才把罗铭儿赎回来了。 赵染就没有这个好运气了,赵正为人固执古板,听见她儿子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一口气没喘上来,病倒了。 赵正晕过去的最后一句话是:“把赵染从族谱上划去,赵家世代家风清正,容不下品德不端之人。” 当然,回到罗府的罗铭儿待遇也比不上从前。之前对他不错的伯姨现在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那可是免死金牌啊!就为了救一个大房的儿子,真的划算吗?她们家儿子多的很,又不缺这一个。 再者,罗铭儿的名声已毁,他自己嫁不出去就算了,还要连累府中其他小辈的婚事。 她们能看他顺眼才是奇了怪了! “大姐,还是趁早把铭儿给嫁出去吧,别因为他一个人害得族里其他好公子嫁不出去啊!” 平时和蔼可亲的二姨母,早就换了一副面孔。 罗铭儿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又要面对族人的责怪。 “之前宠着他就罢了,如今他这模样,怕是外放的官员都看不上。还是趁着消息没有传出去,早做打算的好。” 二姨夫也紧跟着说道。 二房没有嫡子,但女儿多,还没成亲的也多。万一别人家的好公子,听到罗铭儿做的事,以为罗府都是些心狠手辣之人,不肯嫁进罗家,她们多冤枉啊! “铭儿啊,你也别嫌二姨夫说话难听。这男子的婚事全在脸面,名声,地位上。你脸和名声都毁了,就算罗家地位还在,又有哪家勋贵看得上你呢? 你也别太挑,随便找个小官家的女儿嫁了吧! 你放心,有罗家做后盾,你嫁出去也没人敢欺负你。 二姨夫可都是为了你好,你也不小了,该听劝的时候还是得听劝。” 罗铭儿捂着脸,低着头,眼里满是怨恨。 说什么为他好,不就是怕他坏了罗府的名声,耽搁他女儿娶亲吗?从前对他关爱有加,他如今没有价值了,谁都来踩他一脚! 他已经跌落泥潭,被人踩在脚底,那罗家的人,也别想独自清白。 “二姨,二姨夫,铭儿自知容貌已毁,不能替罗家联姻。是铭儿愧对罗家的栽培,以后铭儿不会再胡闹,会乖乖听话的。” 罗铭儿谦卑的话,让罗家二房的人很有成就感。她们被大房打压多年,似乎这一刻在罗铭儿身上全找回来了。 “瞧你经此一事也懂事儿了不少,我和你姨夫也不是什么狠心的人,不会马上就要你嫁出去的。” 二房伪善的话更加坚定了罗铭儿要毁了罗家的心。 只是蝼蚁尚且偷生,他得先把自己给摘出罗家。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嫁出去,可惜…… 罗铭儿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口,表情阴狠。他不会放过于冰栩和黄若幻那一对贱人的,哪怕是死,他也要拖着她们一起下地狱。 君芊灼这场宴会君兰很是满意,罗家的免死金牌,君兰早就想收回来了,可惜一直苦于没有正当理由。 罗铭儿这一闹,把柄直接递到了君兰手上,君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罗老夫人当了那么多年的帝师,君兰的想法她也能读懂一二。顺势就把免死金牌上交了,免得后面闹出更难看的事。 要不然,别说罗铭儿区区一嫡子,就算是长房嫡女,罗老夫人也舍不得上交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的事解决了,君兰心情正好。 容湘在门外禀报,七皇女求见。 君兰高兴,面上却也不显,仍旧是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儿臣参见母皇!” “起来吧。” “这是去参加你四皇姐的宴会了?” 七皇女笑着点头,“刚刚结束宴会我就来了。” “哦?何事这么着急?难道谁又在宴会上惹着你了?” 君兰脱口而出的话让七皇女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在母皇心里就是一个惹是生非,胡作非为的形象吗? “才不是呢!是四皇姐想带着我赚钱,她说来找母皇,母皇会明白的。”七皇女凑到君兰身旁,撒娇道:“母皇什么时候和四皇姐有小秘密了?” 提到赚钱,君兰可有兴致了。 自从银行开业后,她的私库是一日比一日满。之前她当女皇,比臣子还穷。现在她想买什么买什么,终于不用再听户部的唠叨了。 也就是君芊灼想进工部,要不然,她肯定会把她调进户部。 “你四皇姐想让你跟着赚钱,你还吃她的醋不成?”今天的好消息多,君兰也难得有心情跟七皇女调笑几句。 “我才不会吃四皇姐的醋呢!我现在和四皇姐关系好着呢!”七皇女一脸骄傲的仰着头,其他皇女在君芊灼面前可没有这个待遇,她是独一份! “哦?是吗?” 君兰挑挑眉,有些不相信。君芊灼明显和端君父女关系更好,那为什么有赚钱的门道告诉七皇女不告诉二皇女呢? 君兰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坑。而且看七皇女这表情,极有可能是她自己要往坑里跳的。 不得不说,君兰的直觉很准。 七皇女恭敬的把折子递给君兰,“母皇看过折子后就明白了!” 君兰拿过折子,随意的翻看,却在看到内容后顿住了,然后坐正了身子,认真起来。 折子中详细写了修建运河的好处,分别从经济、交通、军事、文化、改善生态环境、文化交流和发展、加强区域间的联系、推动商业变革、搜刮江南财富、促进南北经济的沟通等十个方面娓娓道来。 细致的内容深入人心,特别是军事和江南财富这两方面,正是君兰担心已久的问题。 江南的财富已经到了君兰都要忌惮的地步了。可江南税收占了国库收入的三分之二,她根本不敢动江南。 当然折子里也写了修建运河的坏处。 一是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大运河的建设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会带来沉重的负担。 二是安全隐患。大运河的水流湍急,船只通行不便,容易发生事故。同时,运河也可能成为盗匪活动的重要通道,对治安构成威胁。 三是影响农业和民生。大运河的建设会导致大量农田被淹没,造成大量移民。此外,修建水坝和层层拦水导致下游水量减少,影响农业灌溉和居民生活用水。 君兰边看君芊灼的折子边点头,中肯是一个智者的最基本能力。君芊灼写这本折子,肯定是希望她能同意的。 可君芊灼并没有一昧的说修建运河有多好多好,而是铺陈利弊,让君兰自己选择。 要是朝中大臣都能像君芊灼这样,她能省多少力啊?! 君兰叹了口气,可惜啊,别说朝中大臣了,都是她女儿,不也有七皇女这样的憨憨吗? 想着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君兰还是再问了问,“你确定要去修建运河吗?” 第93章 傻人傻福 君兰的本意是为七皇女好,修建运河是个苦差事。 可七皇女却认为君兰是不肯放权给她,急得她都快哭了。 “母皇,我可以的!” 君兰嘴角抽搐,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去,让你去!但你不能诉苦,去了好好干,要是你敢半途而废,或者闹出什么幺蛾子,朕可不会放过你。” 七皇女高兴了,眼睛都亮了起来。 “母皇放心,我会好好干的!不会让您和四皇姐失望的!” 还四皇姐呢?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孩子哟! “回去好好准备吧,等户部拨银之后,你就可以出发了。” “是!” 七皇女信心满满,心中全是宏图大业。大皇女开通了银行,四皇姐治好了天花,很快,她修建运河的好名声也能传播出去了。 此刻的七皇女完全没意识到,传出去的名声不一定都是好的,还有可能是骂名。 七皇女出去的背影都透着乐呵,君兰一言难尽的摇摇头。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或许真是七皇女的机缘呢? “容湘,宣户部和工部尚书觐见。” “工部尚书?四皇女伤势未愈,这……” “瞧我这脑子,老了啊。”君兰揉了揉额角,“先让李侍郎顶上吧。” “是。” 容湘躬身退下,出了房门后表情变了变。 修建运河长远来看是好事,但短期内多半会民怨沸腾。交给处事稳重的大皇女来办,或许还不会有太大影响。 偏偏女皇把这事交给了看起来就不靠谱的七皇女,刚刚还提到了四皇女,她可不认为是女皇老糊涂,叫错人了。 容湘叹了口气,看来她得帮四皇女多注意修建运河的事,否则,七皇女办事不利,造成民怨沸腾,女皇也会把错误怪罪到四皇女身上。 被宣进宫的户部新尚书和工部李侍郎都有些战战兢兢。前者是因为年轻又新上任,后者昰因为刚赦罪,恢复到侍郎旳位置。 “李侍郎,您说女皇是有什么事要单独宣我们两个啊?” 虽说李侍郎官位比自己还要低不少,但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丝毫不敢小看她一分。 要知道,官场是一个需要前辈提携的地方,朝中无人,即使是才华横溢的状元也可能一辈子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六、七品小官。 “当不得一声您,不过是痴长几十年罢了,比不得你年轻有为啊!” 这句话不是客套,李侍郎是真的感慨。想她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她才刚刚步入官场呢! “户部加工部,女皇应该是想修什么宫殿了吧。” 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不想去见女皇了,国库并不富裕,拿不出太多钱来修宫殿啊! 李侍郎也不轻松,君芊灼让她先清理干净工部的蛀虫,等她上任时,不想见到任何一个混子。 可那些“蛀虫”都是跟她关系好的啊,她怎么好把人踢出去呢? 唉,也怪她自己太贪心,不知足,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要不是四皇女大度,六皇女孝顺,她连站在这儿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侍郎无奈苦笑,“走吧,在其位谋其职,唉,总会有办法的。” 新上任的户部尚书点头称是。 “参见女皇。” “参见女皇。” “起吧!”君兰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 “宁爱卿,这户部尚书做得可还习惯?” “谢女皇关心,户部众官员能力出众,有她们帮衬,臣这户部尚书做得并不艰难。” 宁回回答滴水不漏,还在女皇面前替同僚刷了一波好感度。 君兰对宁回满意得很,天天对着一群糟老婆子,她都看厌烦了。六部尚书一直把持在外戚手里,也是时候换换新人了。 “今儿叫你们来,是为了修建运河一事。 这是四皇女的折子,你们瞧瞧。” 君兰将折子递给宁回,宁回恭敬的用双手接过,翻开过后没有只顾着自己看,而是放在了她和李侍郎中间。 李侍郎听见四皇女的名字就知道,又是一件大事。自从四皇女开府离宫之后,名声越来越大,办的事也越来越大。 果不其然,李侍郎看完折子之后明白了,难怪她的尚书之位落到四皇女头上了。人家不是靠皇女的名头,她是真的有才华。 宁回也是啧啧称奇,或许其他人也想过修建运河,但敢于实践的至今只有四皇女。 看样子女皇也很是心动,把她们两个叫来,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两位爱卿觉得这折子怎么样啊?” 李侍郎思索一番就明白了女皇的意思,更何况四皇女于她有恩,现在又是她的顶头上司。 “四皇女大才,臣以为修建运河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女皇芳名,定能流传千古。”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放谁身上都没错。君兰权势在握,就是名声不好。芳名远播,已经成为她的执念了。 君兰笑着点点头,“李爱卿说得有理。” 君兰的反应让李侍郎明白,自己这马屁算是拍到位了。 宁回也想什么都不管,奉承奉承女皇完事儿。可她不行,她掌管户部,是要支银子的。可国库空虚啊,她上哪儿支银子去? 瞧着宁回脸色为难,君兰不高兴了。 “怎么,宁尚书有不同的意见?” 连爱卿都不叫了,宁回有些无奈。 “陛下,臣自己是非常支持修建运河的,可国库它不允许啊! 今年的税收还没收上来,国库里实在是没钱。 要不然再往后延迟一段时间?” 按道理来说,宁回的建议是中肯的。可李侍郎现在暂时属于四皇女阵营的,四皇女递了折子,肯定是想现在就动工。 正好君兰的表情也不太好,李侍郎歉意的看了宁回一眼,弄得宁回心神不定。 “陛下,臣以为这事拖不得啊!” “哦?”君兰不想拖,自然要听听李侍郎的想法。 “修建运河本就是大工程,早一日动工就能早一日完工。 现在正是挖运河的好时候,天气渐暖,人也力气大,生病少。 拖到秋收后,国库是满了,但天气寒冷,河水都结冰了,还怎么挖运河呢? 况且冬日百姓都病怏怏的,哪里有力气挖冻土。” 李侍郎的话说到了君兰的心坎上,不只是七皇女急,她也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瞧见史书上再添一笔她的丰功伟绩了。 “李爱卿的话有道理,宁尚书还是太年轻啊!” 宁回内心无语,女皇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 “不知女皇可有监管人选?” 李侍郎撇了撇嘴,四皇女上的折子,肯定是四皇女去啊!难道还有人敢跟四皇女抢? “有。” 看吧! 李侍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而下一刻,差点惊掉她下巴。 “七皇女会全权负责此事。” 七皇女?!!! 不只是李侍郎的下巴掉在了地上,宁回都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她们夸张的表情惹君兰生气了,她自己的女儿,她自己可以嫌弃,但别人不行! “怎么?你们有什么意见吗?!”君兰冰冷的声音一出,吓得李侍郎立马把下巴收了回去,宁回也低着头。 “没意见,没意见。” “是啊,七皇女也该历练历练了。” 两人说着违心的话,思考着修建运河这个金点子在七皇女的手上会不会变成烂石头。 咳,君兰也知道七皇女太不靠谱了,所以她还会安排其他专业人士辅助。 只要七皇女不作妖,这事肯定没问题。 “小七终究年轻了些,朕会安排其他人一起的。” 听到君兰这话,她们懂了,七皇女只是去镀金的,不会干涉重大决策。 第94章 劝慰 这样的话,修建运河也不是什么坏事。 宁回还是眉头紧皱,没钱啊! “陛下,户部一次性能拿出的钱不多,应该可以修建一小段。臣以为,可以分阶段修,农忙的时候暂停,闲暇时再修。这样秋收后,国库也能缓缓。” 君兰只是心急了些,不是蛮不讲理。国库还有多少银子,她清楚得很。 “行,就按宁爱卿说的办。” 宁回继续说道:“那折子上写的弊端,四皇女可是有办法解决?” 眼看着一口大黑锅就要扣四皇女脑袋上,李侍郎不干了。都是臣子,凭什么她就可以把责任推给四皇女,就凭她年轻吗? “宁尚书这话说得,怎么,咱们食君之禄,是吃白食,不干事的吗?什么都推给四皇女,还要咱们干什么? 宁尚书啊,你还年轻,就得多历练啊!别想着什么事都外包出去!你怎么不把你俸禄给四皇女呢?!” 李侍郎的话说得宁回脸一阵青一阵红的,她只不过是想着四皇女既然提出来了,说不定就有解决方法。既然四皇女有解决方法,那她们就不必再麻烦了。 本来君兰也想的是君芊灼会有办法,被李侍郎的话一点拨,她也反应过来了。 既然君芊灼想当工部尚书,一定是有其他的事想做,况且她伤势未愈,怎么能什么事都让她干呢? 本来对宁回很满意的君兰,现在因为李侍郎的话,对宁回有了不满。 君芊灼名声太盛,她提拔宁回不就是为了分散权势吗?现在看来,这宁回也不行啊! 君兰现在骄傲又忧愁,骄傲的是优秀的是她女儿,忧愁的是她女儿太优秀,已经快要超过她了。但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宁尚书,修建运河的安全隐患和民生问题,就由你和工部共同处理,没问题吧?” 怎么可能没问题!她一个人处理户部的事已经很忙了,修建运河风餐露宿、归期不定的,她怎么看着啊? 然而,她知道,她要是敢说有问题,她这个户部尚书就做到头了。 于是,宁回只能咬着牙,回答道:“没问题。” 君兰满意的点点头,让她们退下了。 出宫的路上,宁回哀怨的眼神黏在李侍郎身上。 李侍郎挺直了腰板,她没错!礼尚往来,四皇女帮了她,她自然也要帮四皇女! “李侍郎,你是否还记得你是六皇女的外祖母,不是四皇女的外祖母啊!” “我自然记得,我不是偏帮四皇女,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公平正义的官员啊!” 李侍郎伟岸光辉的形象在宁尚书眼前闪闪发光,才怪! 要是真的公平正义,她就不会在女皇面前那样说了。 官员自保手段,不多听,不多说,不多看。 “李侍郎,你把四皇女给摘出来了,工部就只能你自己顶上了,何必呢?” 宁回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决她的做法,李侍郎心里也冒出点火气,她冷哼一声,有点生气的说道:“我乐意!” 说完李侍郎就一个人先走远了,把宁回甩在后面。 宁回温和的表情皲裂,看向李侍郎的眼神阴狠无比,却又在看见有其他人出现的时候马上恢复原样。 七皇女府 七皇女喜笑颜开,一回府就宣布府中下人都赏三个月的月银。下人们一听这个好消息,都欢欣鼓舞,一片喜气洋洋。 “来人,去请本皇女的外祖母过来用晚膳。不,还是本皇女亲自去一趟霍府。” 本来要去请人的小侍立马又要去下帖子了,不过他接受良好,七皇女的善变府中众人早就习惯了。 霍府的人一收到帖子就准备起来了,她们从不会因为是长辈就疏忽君臣之礼。正因为这样,叛逆的七皇女才会听听她们说的话。 霍侍郎听到七皇女要来很是高兴,她最近嫉妒李侍郎都要嫉妒疯了。六皇女突然一争气,立马让李侍郎免去责罚,官复侍郎。 最重要的是,四皇女任工部尚书,李侍郎只要聪明点,别跟四皇女对着干,她就能跟在后面捡功劳。 四皇女又不可能一直当工部尚书,那李侍郎官复原职指日可待。 反观她自己,被三皇女连累被贬后,就一直止步于侍郎。顶头上司也变成了宁回这个黄毛丫头,简直是让她丢尽了老脸! 别看宁回一副老好人的温和模样,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尚书的人,没点雷霆手段怎么可能? 霍侍郎那个愁啊,女皇摆明了想提拔新人,如果不是宁回犯大错,或者她立大功,她想官复原职,基本无望。 与霍侍郎的愁眉苦脸不同,七皇女那叫一个喜笑颜开,喜气洋洋。还没走到霍侍郎跟前,她就嚷开了。 “外祖母,大好事!天大的好事啊!” 即便霍侍郎心情不佳,但她看着七皇女这么高兴,也就勉强扬起笑容。 “什么事儿让咱们七皇女这么高兴啊?快说给外祖母听听,让外祖母也高兴高兴。” 霍侍郎扬起慈祥的笑容,拉着七皇女的手往花亭走。 七皇女在外面高傲狂妄,但对谨君和霍侍郎还算孝顺。 “还是外祖母有智慧,跟着四皇姐果然会有好事!” “哦?”霍侍郎只是让七皇女和君芊灼打好关系,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外祖母,咱们要发财了!而且我肯定也能名垂千古!” 霍侍郎顿住了,这话听起来就像是骗人的话。她的好外孙女不会是被四皇女骗了吧?也是她的错,只记着四皇女聪慧,忘了七皇女傻了。 让七皇女跟着四皇女,不是把羊送入虎口吗?! 霍侍郎怀疑的目光如有实质,七皇女自然察觉到了。 “真是大好事!四皇姐不会骗我的!” 霍侍郎怀疑的目光更甚,七皇女急得要跳脚了。 “四皇姐把修建运河的事交给我了,以后所有人提起运河,都会想起我这个七皇女! 外祖母,这是不是很厉害! 而且我们还可以抢占先机,垄断南方到京城的水上运输,到时候,南方的金银咱们也能赚一大笔!” 霍侍郎:…… “外祖母,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也太高兴了!” 霍侍郎笑容苦涩,以七皇女的智商,还有登上龙椅的机会吗? 为了不打击七皇女,霍侍郎把心里的话想了又想才敢说出口。 “七皇女啊,这修建运河可是个苦差事啊,要不咱还是不去了?外祖母舍不得你去受苦! 你要是实在想要这功劳,外祖母去! 正好户部肯定是要参与的,到时候外祖母主动请缨,女皇肯定会让外祖母去的。” 七皇女闻言愣在了原地,她注视着霍侍郎,猛然惊觉霍侍郎头上已生出许多白发,宛如冬日的雪花,点缀在他的两鬓。 那些白发如同岁月的痕迹,悄然爬上了她的额头,一丝丝、一缕缕,触目惊心。 “外祖母,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去督察修建运河很苦,但我确实不聪明,留在京城也无用。 我总要为自己,为君父和你们拼一把的。” 七皇女有些难过,同样是母皇的女儿,为什么她就是不如其他皇女聪明呢? “胡说!七皇女最聪明了!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付出对应的代价,这就已经是聪明人了。 多少人仗着有一两分小聪明,就费尽心思,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代价付了,东西却没得到。 你说,这能算聪明人吗?” 霍侍郎生怕七皇女自卑,劝得那是一个苦口婆心。 “七皇女你生来就是高贵的,不必事事争第一,只要做到知人善用,就不比别人差。” 第95章 明白人 七皇女一想,也是,若事事都要她亲力亲为,那还要下面的人来做什么?看来她是时候多养一些谋士了,只是要小心点,别被母皇知道了。 “外祖母,是我着相了。以后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不过,督建运河我是一定要去的,外祖母也别觉得我辛苦,我去也只是跟着走罢了,谁还真敢让我下河挖土不成?” 霍侍郎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难得七皇女懂事上进了,她自然是要全力支持,而不是一昧的打压否定。 “好,你去吧,有困难就跟外祖母说,别一个人扛着。”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前厅。 七皇女扶着霍侍郎上台阶,“我会的,外祖母放心。” “对了,你可曾把这事儿跟你君父说了?”霍侍郎站在台阶上,就这样看着七皇女。 七皇女浑身一僵,完了,忘了。 霍侍郎一看七皇女这反应就知道,她还没跟谨君说。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谨君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让七皇女去督建运河的。 最后还是霍侍郎打破了沉默,她叹了口气,“不管那么多,七皇女应该饿了吧?先用晚膳。这运河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开始修的,不急。” 七皇女点头称是,能晚一天告诉君父就晚一天吧,省得他整天提心吊胆的。最好要出发的最后一天再告诉他,免得他提前忧虑许久。 夜色渐浓,如墨染宣纸般逐渐侵蚀着最后一丝光明。 四皇女府迎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来人浑身黑衣,面带黑巾,像极了刺客。 侍卫们立刻警戒,将来人团团围住。 “什么人?!来四皇女府何事?!” 来人不说话,一个跳跃轻轻松松出了包围圈,然后快速向后院的房子跑。 侍卫们脸都黑了,能不能别动不动使用内力,这样会显得她们很无能。 来人已经跳到了辛夷坞的房顶上,侍卫们急得团团转。 突然,另一道如鬼魅般的黑影如离弦之箭直冲向房顶,剑尖在黑夜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两人迅速过了几招,速度快得让下面的侍卫们只看的到两个黑影。 “是我!” 眼看孤隐的剑就要刺中来人的肩膀了,来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后退,并出声。 孤隐立马收回剑,内心的无语都快变成实质溢出来了。她刚领了罚屁股痛着呢!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要上蹿下跳的来抓刺客,更没想到的是所谓的刺客居然是二皇女。 孤隐无语,二皇女就不无语了吗? 她只是来赴约的,君芊灼要她晚上来,肯定是让她避开别人的耳目。谁知道,别人的耳目避开了,四皇女府的守卫没避开。之前她来四皇女府,守卫也没多森严啊。 屋顶之上,孤隐和二皇女大眼瞪小眼,尴尬的氛围在屋顶蔓延。 下面的侍卫们抬头盯着屋顶上的两人,脖子都要断了。 两人站定之后,侍卫们才认出其中一个是孤影。 “孤影大人和刺客怎么站着不动啊?” “你懂什么?孤隐大人武功高强,定是遇见劲敌了,在拼内力呢!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看得懂!” “有道理,头儿,还是你有见识!” “嗐,谦虚,我哪里比得上孤隐大人。瞧瞧,孤隐大人只是站在那里就把刺客镇住了。” “是啊,孤隐大人真厉害!” “那刺客也挺厉害,能跟孤隐大人僵持这么久!” 屋顶上,武功高强的两人,把下面侍卫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们不约而同,尴尬得脚趾扣地。 孤隐只是不爱说话,不是感受不到尴尬。她浑身僵硬,朝二皇女行了一礼,顾不得屁股的疼痛,飞身下了屋顶。 侍卫们围过去,孤隐趁她们没开口前,抢先说到:“那不是刺客,是客人,你们不必管了。 对了,从明天开始,你们每个人加练一个时辰。” “啊?!!!” 侍卫们一片哀嚎,孤隐心里终于舒服点了。 二皇女听见孤隐给她留了点面子,没有直接把她名字说出来,也就放心了。 什么是尴尬,今天的她只是客人,二皇女是谁,她不认识。 听见动静,出来凑热闹的云锦还有些懵,谁家客人飞檐走壁穿一身黑衣大晚上来啊? 云锦推开房门,好奇的抬头看向房顶,仔细辨认一番后,发现那身影越看越熟悉。 这怎么那么像二皇女呢?! 房顶上的二皇女趁现在来围观的人还不是很多,连忙从房顶上跳下来。衣袂翻飞之间,翩然落地,怎一个帅字了得。 耍帅成功的二皇女心情很美丽,见到云锦还打了个招呼。 “不必送了,我认得去小四卧房的路。” 云锦嘴角抽搐,二皇女还是一如既往的画风清奇。 “小四!我来了!” 君芊灼听见动静,无奈的扶额苦笑,她就不该心软让她来四皇女府。 二皇女兴奋地推开门,面巾都遮不住她脸上的笑意。 “小四,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冷落姐姐!” 话音刚落,二皇女就已经蹭到了君芊灼床上了。 她扯下面巾,利落一甩,嘴角勾起笑意,双手捧起君芊灼的脸就开始揉捏。 面巾缓缓落地,直至落到无人注意的角落。 也是二皇女颜值高,但凡丑点的做这动作都得油腻死。 “行了,快放开我。” 君芊灼把自己的脸从二皇女的魔掌中拯救出来,终于感觉自己可以呼吸了。 “找你来是有正事的。” 二皇女不听,她在七皇女面前被冷落,她也是有脾气的! “不管,你得给我一个交代!为什么要冷落我这么多天! 而且不是说好了嘛,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上次是六皇女,这次是七皇女。 小四,你是真的很不乖啊!” 君芊灼对二皇女的病娇发言丝毫不怕,她一只手把二皇女的脸给推远了。 “你还推我?!你竟然推我!看来我得把你关起来,你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 二皇女语气幽怨,表情阴狠,像个变态。 “差不多得了,一会儿正事讲不完,我还想早点休息来着。” 听到君芊灼想休息,二皇女一秒恢复正常。 脸色平静又柔和,看着君芊灼的眼神还带着讨好,像极了粘人的大狗狗。 “你说,你说,别耽误你睡觉。” “我不是让七皇女修建运河去了吗?修建运河之后的事,我想交给你。” 二皇女一脸骄傲的笑,看起来就很不值钱,“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才不是什么六皇女,七皇女能比的! 七皇女那个蠢货,还以为自己捡了什么大便宜吧? 到时候,她风吹日晒,又黑又丑,怕是母皇都认不出她来!” 君芊灼不理解,为什么二皇女会像这里的男子一样那么重视容貌。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不要小瞧七皇女,她是难得的明白人。” 二皇女不高兴,委屈极了,“小四,你居然在我面前夸其他人!我再也不是你最爱的姐姐了吗?” “额,我只是实话实说……” “不许提她了,还是说正事吧!” 被二皇女一打岔,君芊灼都差点忘了要说什么了。 “正事就是,我打算上书给母皇,等运河建好后,就开设漕运,把漕运交给你。 不过,漕运也可以从内河开始,等运河建好之后,漕运才真正可以挣大钱。 我去工部也是为了这事,凤吟国的船太差了,根本不能长时间航行。我打算改良改良,到时候抢占先机,钱都是咱们的!” 二皇女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第96章 污点 良久,二皇女抱住君芊灼,脑袋轻轻趴在她肩膀上,呼出的热气全部喷在她耳垂上,弄得她浑身都痒痒的。 “君芊灼,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君芊灼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没有回答二皇女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你会背叛我吗?” “不会,永远都不会。” 二皇女掰回君芊灼的脸,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她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瘦弱却眼神坚定的小女孩儿。 “那我相信你。” 君芊灼回抱住二皇女,她是第一个善待她的皇女,连带着她的家人也把她当亲人对待。 屋外起了凉风,屋内温暖如春。 君芊灼松开二皇女,“天晚了,你该回去了。” 二皇女不想回去,心里疯狂找借口,然后讨好的说道:“外面冷,不想走。我就在你这儿将就一晚上吧。” 说着二皇女就要掀开君芊灼的被子往里钻。 君芊灼也不推她,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微凉。 二皇女不敢放肆了,瘪着嘴,委委屈屈的把被子给君芊灼掖好,她自己只能退到床边规规矩矩的坐好。 “好吧,好吧,我不在你这儿住了,我这就回去。” 这哀怨的话,都让君芊灼以为自己是个抛夫弃子的渣女了。 二皇女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君芊灼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缓缓的关上了门。 出门过后的二皇女完全没有了在君芊灼面前的温顺模样,黑衣衬得她面色严肃,阴暗无情。 她利落的飞身上屋顶,脚步轻盈,踩在瓦片上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露出。 孤隐往二皇女离去的方向瞟了一眼,没有再过多的注意。 又是新的一天,京城的百姓还是老样子,过着平静而又祥和的生活。 街道上不时可以看到各种行业从业人员来来往往,铁匠、鞋匠、缝匠等,他们拉着把货,赶着驴子,贩卖着他们的手艺,不时可以看到他们在街边的小摊上摆开各种小物件,售卖着他们的商品。 与百姓平淡乏味的生活不同,京城高门大户之中发生了一件趣事,给富贵闲人们增添了不少饭后茶余的热闹谈资。 一大清早,京城最大的青楼,清风院里爆发出阵阵尖叫声。 昨晚留宿的客人们都被吵醒了。 能进清风院的,都不是普通人,要么是富商,要么是高门大户之女。 扰人清梦,还一阵一阵的,客人们生气了,穿好衣裳就往尖叫声传来的地方走。 妓子们有热闹看也不补觉了,纷纷随意套了衣服,争先恐后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就这样,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往后院跑,把清风院的老鸨都惊动了。 后院里,尖叫声,怒骂声,哭声响成一片。 胆大的客人抢先到后院后,一脚踹开了有热闹看的两间房门的左边一间。受到惊吓,顿时,里面的尖声更大了。 而那位客人也算是抢到了最佳观影位置,后面的人只能占据次一点的位置了。 房门大开,只见左边房间的一女一男各自占据床的一角,男子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女子浑身光溜溜的,白皙的皮肤上满是抓痕。 两人做了什么,一目了然。 这种事情在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在清风院很正常啊!谁家女子来清风院是闲逛喝茶的呢? 不明所以的客人们不理解她们叫什么。男子叫就罢了,可能是才被迫接客的。那女子鬼哭狼嚎的叫什么呢?难道她还是被迫逛青楼? 直到有个妓子小声嘀咕,“这男子怎么看着眼生呢?不像是咱们院里的人。” 他声音虽小,但架不住看热闹的人耳朵精啊! 议论声马上就传开了! “哟,不是清风院里的人啊!”说话的人神色暧昧,色咪咪的眼睛直往男子的脸上去,“让我瞧瞧,是谁家的小猫耐不住,跑清风院里来偷人了!” 其他人闻言,眼神也直刷刷的落到男子脸上。 “长得还不错,也算个清秀小美人了,就是脸上那道疤太丑了,怎么来清风院偷人呢?不如嫁给本大人做侍夫啊!”大腹便便的中年女子紧跟着出声。 “诶,姐妹,你怎么想不开呢?来清风院偷人的能是什么好人,小心你娶回家他就给你戴绿帽子。” “嘿嘿,姐就喜欢野的!” “哈哈哈!” “哈哈哈!” 调笑声、辱骂声和起哄声,脏污不堪,无比清晰的传入男子耳中。男子脸色惨白,眼神呆滞,泪水涟涟。 “咦,这男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呀!我想起来了!” 一女子猛拍大腿,高声呼喊道:“这不是罗太傅的嫡孙子罗铭儿吗?原来还以为他是个安分的呢,没想到居然这么放荡!简直是把罗太傅的脸都丢光了!” “哟!还是官家小公子呢!那我可得多看几眼,以后可没机会让我看了!” 其他人也是这种想法,淫邪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刺到罗铭儿身上。 人群中的妓子看着“自甘堕落”的罗铭儿,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有的面露快意,有的则心生怜悯。 他们在清风院多年,什么后宅阴私没见过,罗铭儿很明显是被害的。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被困在这里的妓子们来说,看着一个身份高贵的人,跟他们落到同一个下场,他们高兴都来不及。 那些名门贵子不是瞧不起他们吗?现在好了,有一个名门贵子在清风院里比他们还贱。他们至少还要钱,那罗铭儿可是自愿给别人嫖。 无论如何,罗铭儿将永远是名门贵子中的污点。名门贵子的名声也坏了,谁也不比谁高贵了,怎么不让他们高兴痛快呢! 只有少数良心未泯的妓子替罗铭儿难过,落入污泥里的莲花,永远都不再清白了。 门外的喧闹声终于让灵魂出窍罗铭儿回神,他惶恐不安的把脸遮起来,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明被拉下泥潭,被人唾骂的应该是他二姨夫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门外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和罗铭儿在一张床上的女子也被人认出来了。 “那不是华家嫡长女华章吗?她都可以做人家娘了吧?!” “嗐,女子风流一些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也是,华家也不差,就是华章有正夫的吧?那罗家嫡孙子配给华章做侍夫,罗家能乐意吗?” “都这样了还不嫁,罗铭儿就只能一根白绫吊死了吧?” 华章想用手捂住光溜溜的自己,却怎么也捂不住。门外人看好戏的视线,弄得她很不舒服。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她明明只是约了三五好友一起喝酒,怎么会跟罗家嫡孙子滚到一起去了? 不想再被人看着了,华章扯下床帘,随便把自己裹起来,就开始赶人。 门外老鸨还在喊着,记得赔床帘的银子。 门被关上了,外面的看客们可惜的叹气,没有好戏看了。 突然,一人惊呼:“对了,右边房门里是不是也有动静来着!” 她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只是来清风院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贸然推开别人的房门,万一把人得罪了就不好了。 还是第一个客人,又是一脚把右边的房门也给踹开了。 迎着周围人崇拜的眼神,她上前把房门又推开了一些。 她可是京城有名的纨绔魏柏宏,她爹是当今女皇的弟弟,她娘是魏家嫡次女。 出于弑母杀姐的愧疚,女皇对同母异父的哥哥弟弟们倒是好得很,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 第97章 炸裂 特别是魏柏宏的爹君悠,拍得一手好马屁。逢人就说女皇多么善良,多么宽容,多么善待姐妹兄弟。 因此,他在君兰面前很受宠。得了宠的君悠十分明智,时常把魏柏宏带进宫。 魏柏宏继承了君悠的优点,嘴甜得很。女皇喜欢她,就时常把她召进宫。她自小几乎就是在宫里长大的,天不怕地不怕的。 可惜,她不通文,也不通武,没能捞个官当当。她就是会说话,会讨人欢喜。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呢,她当然得积极一点了。 这边房间里面的动静更加炸裂! 天已经大亮了,屋内依旧红被翻滚,青纱荡漾。时不时还有一只白嫩的小脚丫高高扬起,调皮的伸出青纱外。 外面声震屋瓦的动静都没有影响到屋内的两人纠缠不休。 喘息声缠绵悱恻,听得外面的妓子都红了脸。 就是可惜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让这热闹大打折扣。 聪明点的客人就开始撺掇魏柏宏去掀开帘子看看。 “魏小姐,咱这里就您身份最高,由您去掀开,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咱们也好沾您的光,瞧个热闹。” “魏小姐的威名谁人不知,由您去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也不单纯是去瞧热闹啊,这么大动静里面的人都像是没听见,说不定会闹出人命!” 听到可能会闹出人命,老鸨坐不住了。但是他也不敢擅自去掀客人的帘子,只能把希望寄托到魏柏宏身上。 感受到了众人的期盼,魏柏宏挺了挺腰板,昂首阔步,大步向前。怕什么,她们有胆子做,没胆子让别人看吗? 再说了,她看就看了,只要她们敢不嫌丢人告到女皇那里,她也敢奉陪到底。 魏柏宏在心里衡量一番,觉得这事能做,就更加坚定地一把拉开了帘子。 身后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瞅,魏柏宏功成身退,往后挪到安全位置。 “咦,那男子瞧着像是罗家二房的正夫!” “那女子像是华章好友!” 众人大惊,议论纷纷。 “所以,这是罗二夫郎带着罗小公子来清风院偷人,还是罗小公子带着罗二夫郎来清风院偷人啊?” “那华章还带着好友一起偷人呢!” “太刺激了吧!不过,她们不怕罗家闹起来啊?” “是啊,那罗小公子是未嫁之身,那二夫郎可是嫁了的啊?罗家老二被戴了绿帽子,能放过华章吗?” “话说,她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都这个时辰了,她们两个不会吃不消吗?” 老鸨害怕罗家和华家找麻烦,开始拼命回忆昨夜的情况。 她记得昨夜华章是和那个友人一起来喝酒的,那友人点了一个小妓子,华章畏惧家中夫郎,只敢偷偷摸摸揩揩油,就没有点。 夜深的时候,两人都喝醉了,华章要回家,那友人要留宿。 他分明看着华章上了马车的,怎么会去了隔壁的院子呢? 至于那友人,确实是在自己点的房间里。可房间里不应该是小妓子吗?怎么变成罗家二夫郎了? 至于罗铭儿是怎么进来的,老鸨就更不清楚了。 “呀!你们看!那女的是不是七窍流血了?!不会出人命吧?!” 惊呼声响起后,也不管好不好意思了,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女子脸上。 胆小的妓子已经被吓哭了,胆大的老鸨也想哭。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老鸨怒吼出声。 今天要是在他这清风院里出了人命,影响了生意,他要被他主子生吞活剥了! 清风院是有请大夫长期待在楼里的,因此大夫来得很快。 热心的客人急急忙忙拖着大夫往里走,其实她是想近距离看热闹。 只见大夫上前想分开两人,但两人如胶似漆,分不开。 还好大夫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了,熟练的拿出银针,在罗家二夫郎的某个地方一扎,两人立马就分开了。 旁边的客人倒是挺惊讶的,她混迹风月场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呢! 老鸨不关心其他的,就担心她们在他楼里出什么事。 他紧紧地抓住大夫的袖口,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她们没有生命危险吧?” 大夫经历得多了,平淡地说道:“没有生命危险,但两人都废了,用药过猛。特别是那男的,以后生育无望了。” 老鸨顿时觉得晴天霹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华章的那友人家世也不低!更何况还有罗家! 她们要是来找麻烦的话,就算清风院有主子坐镇,也得费一番功夫解决此事了。 看着老鸨那恐惧绝望的表情,一个客人不厚道的笑了。然后不怀好意地提醒道:“对了,隔壁还有一男一女呢?不知道需不需要找大夫看看。” 老鸨霎那间浑身一颤,他怎么把隔壁的事给忘了! 不过两人看起来都是清醒的,不用看大夫吧?况且还有华章在,他不敢过去打扰。 纠结不已的老鸨眼巴巴的望向了魏柏宏。 魏柏宏看热闹看得高兴,朝老鸨点点头,带头往隔壁走。 老鸨领着大夫赶紧跟上,其他客人和妓子也寸步不离。 左边的门紧锁着,里面还时不时传来争吵声和哭声。 魏柏宏不雅地撅着屁股,耳朵都快穿门里面去了。只依稀听到什么罗家不会放过你的,什么又不是我的错,丢脸的还是你。 听不到完整版热闹的魏柏宏急得像山上的猴子,不停的抓耳挠腮。后面的客人更是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干瞪眼。 还有人不停的鼓动魏柏宏,直接把门踹开,没有热闹,就创造热闹。 魏柏宏也不是傻的,看热闹而已,何必把人得罪死了呢? 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一把抓过她的侍女,附在她耳旁低声言语。 其他人好奇得不行,又不敢上前扒拉魏柏宏,只能继续等着。 侍女点点头,往外跑走了。 魏柏宏双手抱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不要太明显。等待的过程枯燥且无聊,但没有一个人肯离去。 老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想把客人赶走,又不敢得罪魏柏宏。 等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小侍女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嘴里喊着:“来了,来了!”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伸长了脖子去瞧是谁来了。 我的天!!! 众人齐刷刷的转回脖子,拉开距离,让出来一条路。 魏柏宏是勇士啊! 居然把罗家和华家的人都给请来了! 至于华章友人的家人,魏大小姐看不上,就没叫。 “我夫郎在哪儿呢?!” 罗家老二对别人刻薄又狠毒,但对她夫郎感情深得很。昨夜她夫郎不见了,急得她不行,又不敢大肆寻找,她只能带上府中的护卫,把能找的地儿都找了。 “住嘴!什么你夫郎?!一个被罗家休弃的弃夫罢了!”罗老夫人怒吼出声,接着就是接连不断的咳嗽声。 前两天才被罗铭儿的事给气病了,昨夜罗二夫郎和罗铭儿又彻夜不归,罗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罗老夫人更是被气得床都下不了。 还是刚刚有乞丐送信,说罗二夫郎和罗铭儿在清风院,罗老夫人被气得吐出了瘀血,才又能起来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罗老夫人都坚持要走这一趟。 不是真的更好,如果是真的,有她在,其他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多少也能不外传。 被罗老夫人在众人面前下了面子,罗老二屁都不敢放一个。完全没有在罗铭儿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 第98章 抉择 但罗老二和她夫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是真心疼她家夫郎。罗老二低下头,虽畏惧罗老夫人,但依旧轻声嘀咕,她才不会休了她的夫郎。 至于罗铭儿的娘,连罗铭儿的名字都没提。罗铭儿的爹倒是心疼儿子,可有罗铭儿的娘压着,他也没办法。 自从罗铭儿脸受伤,名声又坏了的时候起,罗铭儿的娘就不管他了。 甚至她都没发现他没回府,还是罗老二闹起来了,到处找罗二夫郎的时候,才发现罗铭儿也不见了。 这么丢脸的事,罗铭儿的娘是不好意思往外说的。要不是罗老夫人都亲自来了,她才不会来清风院。 “我家妻主呢?你们把我家妻主藏哪儿了!” 华大夫郎语气阴沉,他妻主之前来清风院从来不敢留宿的,昨夜居然夜不归宿。 他本来昨晚就很生气,打算派人把华章给叫回来。突然想起最近华引正想方设法寻华章的错处,他没办法,只好忍了一下。 一晚上过去,他一肚子的委屈,正要出门寻华章。没想到一个乞丐送口信,把华章夜宿清风院的事嚷得人尽皆知,还惊动了华老夫人。 华大夫郎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故意要害她家妻主,这一切都是阴谋。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华引,谁让她整天都在想着抢他家妻主的未来家主之位。 华老夫人面色也不太好,多事之秋,华章出事了,她不得不多想。这到底是华章在外面得罪了人,还是针对华家设下的局。 一切都要等见到了人再说。 魏柏宏见戏里的角儿都到场了,就不再等待,一脚踹开了左边的房门。 房门里面,华章跟罗铭儿一直没谈妥,她一腔怒火没处发,魏柏宏正好撞枪口上了。 “谁呀!有爹生没爹养的东西,一点儿规矩都不懂!也不瞧瞧我是谁,居然敢来找茬。” 这还是魏柏宏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更令她气愤的是,她的词也被人抢走了。 从来都只有她在别人面前拼身份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面前跟她比身份。 不是她吹,就连那些皇女跟她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今天遇到的第一次实在是太多了,魏柏宏看在有热闹看的份上,选择暂时不生气。至于之后她会不会去宫里告状,那就得看她心情了。 “华大人好大的火气啊!这不是你娘和你夫郎来了吗?我帮她们带个路而已。”说完,魏柏宏一侧身,露出了她身后的华老夫人和华大夫郎。 华章的怒火霎那间被浇灭了,只剩下浑身的冰冷。 完了,完了,都完了,她还没解决好床上躺着的罗铭儿呢!被人抓了个正着,她是真的百口莫辩。 她只是跟友人一起喝酒而已,连妓子都不敢点,怎么可能去动官家之子呢? 难道是她友人害她?! 不可能,不可能。她和她友人十几年的同窗之谊,她不可能害她的! 华章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实情况也没有留给她思考的时间。 华大夫郎见到华章就泪如雨下,他与她只是联姻,华章性格外强中干,他发现的时候有一瞬间是绝望的。 华章不是管家的料,华家又家大业大的,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家里还有一个华引盯着。 他一生的性命荣辱都系在华章身上了,对华章,他真的是可以说掏心掏肺。 也是他不争气,只生了两个儿子。 他只能替华章纳夫侍,不能让华家的香火断在了华章这里。 可他能接受夫侍,却完全接受不了妓子和华章出去乱来,他嫌脏。 为了华章,他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没有放过,拼命让他们两个傍上好人家,替华章增加筹码。 华章最大的好处就是听他的话,再花心也不会出去乱来。这么多年,多少人的妻主官不大,却在家里摆架子,在外面花天酒地。华章却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向来会给他正夫的脸面,即使是她最宠爱的夫侍,也不敢越到他头上去。 正是这样,华大夫郎才越发难过。 这一次她闯下的篓子真的太大了,来的路上他看见罗家的人心里就是一咯噔,祈祷华章千万别和她们有接触。 可偏偏,那床上的人隐隐约约就是罗铭儿的模样。 “妻主,你糊涂啊!” 华大夫郎声音哽咽,眼神凄苦。 华章心慌慌的,只一个劲儿的解释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 苍白无力的语言,改变不了罗铭儿和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事实。 事情已经闹开了,即使华家和罗家的两位老夫人出面,也不可能封住这么多人的口。 华家老夫人叹了口气,歉意的看向罗家老夫人,:“事情已经发生,说再多也没用了。先收拾收拾,去华家谈吧,华家会给罗家一个交代的。” 罗老夫人虽气愤,但也无可奈何。事已至此,只能让华家多给点补偿了。 她冷着脸,点点头。 两人转身就要走,罗老二不乐意了,不是来找她夫郎的吗?她夫郎还没找着呢,怎么就要走了? 没等她出声,看热闹没看够的客人们就嚷开了。 “别走啊!隔壁一间屋子还有人呢!” 罗老夫人狠狠皱眉,她是真的不想让罗二夫郎回罗家了。罗铭儿是要嫁出去的,罗二夫郎在罗家就会是罗家一辈子的耻辱。 一听见隔壁还有人,罗老二拔腿就跑过去,生怕里面是她夫郎,罗老夫人又逼迫她。 他猛地推开那扇门,目光被眼前所见吸引住了——只见房间内的帘子高高挂起,仿佛在向外界宣示着某种私密之事。而在那张宽敞的大床上,则并排躺着两个身影,他们紧紧相依,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热烈的缠绵。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气息,这股味道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这种独特的氛围让人无法忽视。 罗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青转白又变得通红,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她嘴唇颤抖着,手指着罗老二,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你现在就给我休了他!要不然,你就带着他给我滚出罗家去!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罗老二完全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形。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委屈,还有一丝淡淡的隔应。 她知道她夫郎不可能会做出背叛她的事,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是万万不可能抛弃她夫郎。但没想到母亲会如此决绝,甚至要将她们一起赶出家门。 这可如何是好?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夫郎。 罗老二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逼疯了。 “娘,我夫郎肯定不是自愿的,他是被人害了啊!这怎么能怪他呢?” 罗老二苦苦哀求,希望罗老夫人能不赶罗二夫郎走。 罗家夫人更气了,“我看你是魂都被那个狐狸精勾走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都戴得下去。罗老二,你还要不要脸面! 反正罗家是丢不得这个脸,你要是非他不可,就跟他一起滚出罗家!以后再也不许打着罗家的名头办事,罗家以后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这怎么行呢?! 她这大半生以来一直都是依靠着罗家才能过上如此荣华富贵的日子,如果离开了罗家,那她以后该如何生存下去呢! 第99章 惊天大热闹 然而如果她的夫郎被她休弃,还是因为发生了那样不堪入目的事情所导致的结果,想必他以后也唯有走上绝路这一条道可选了。 不行,她不能放弃荣华富贵的生活,也不能放弃她的夫郎!一定会有两全的结果的,一定会有的! 罗老二这辈子的聪明才智都用上了,也只想到了一个办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罗老二深深的看了一眼沉睡着的罗二夫郎,内心无比沉重。她是个女子,夫郎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不舒服,她也脸上无光。 但她始终忘不了,罗二夫郎本来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却因为年少时的情谊,选择了没有前途的她。 罗老二难过的撇过头去,最终还是跟着罗老夫人走了,只带上了双眼无神的罗铭儿。 华家也利落的带走了华章。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但事情真的结束了吗? 华家和罗家不知道的是,事情的风波刚刚蔓延。 没有热闹可以看了,客人们纷纷离去,只有老鸨暗自发愁。 不是,她们把罗二夫郎扔清风院干嘛,就算要休弃,也得通知他娘家人来接吧?好歹给她们家生了两个儿子呢!真是没良心的一家子! 老鸨在心里默默咒骂着,可惜,他自己还是一个可怜人呢,哪里有能力去救其他人。善良,从来都是有能力的人才敢有的品质。 “看什么看?!不去休息是还不累是吧!再不走,今晚就让你们好好干干活!” 妓子们一听这话,顿时作鸟兽散。 他们走了,老鸨才怜悯地看向房间里的罗二夫郎。 他走上前,把门拉上,留给他多一丝体面,是他唯一能替他做的。 看完热闹的魏柏宏心情正好,就是没看到结局,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她还是高高兴兴的赏赐了跑腿的侍女。 那侍女也是个善于钻营的,她不仅头脑灵活、心思缜密,还特别擅长察言观色和投机取巧。 平日里,她总是想尽办法讨好主人,以求得到更多的赏赐和晋升机会;同时呢,又不忘与其他下人搞好关系,以便在关键时刻能有人替自己说话或帮忙办事儿。 可以说呀,这侍女虽然地位低微,但却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圆滑世故,在府中混得如鱼得水。要不然,这跟着主子出来玩的机会,哪里轮得到她? 这不,侍女一瞧魏柏宏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先是高高兴兴的领了赏,然后就开始做戏了。 “主子,今儿这场戏真是热闹啊!只可惜没能看到最后的结局,实在是令人遗憾呐!奴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只调皮的小猫在用爪子不停地挠着,痒痒难耐,浑身都不舒服。这种感觉真是折磨人啊!要是能知道结局该多好啊……” 侍女这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也好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罗家老二会不会真的抛弃罗二夫郎。罗铭儿又会不会嫁给华章,如果嫁了,是平夫还是侍夫。 对了,华章那友人不能生育了,会不会找罗家闹。这个她也好奇。 只是这些事情都不光彩,她们肯定不会拿出来说了。 魏柏宏遗憾地说道:“你主子我还想知道呢!只是罗家和华家势力地位都不低,虽比不过我魏家,但也不可小觑,为了看点热闹把人得罪了,实在不划算。” 侍女嘿嘿一笑,“主子,你不好看这热闹,有人敢看啊!” “你什么意思?还有谁比本小姐地位更高。”魏柏宏不高兴了,她引以为傲的身份是她的逆鳞。 侍女见她不高兴了,连忙上前扶着她,低声说道:“上面那位不就可以吗?” 说完,侍女还用手指了指天。 魏柏宏明白了,原来说的是女皇,那确实是什么热闹都敢看。 “不过,她会对这种事感兴趣吗?” 侍女笑道:“好奇心,人人都有。像奴这样低贱的人有,像您这样高贵的人也有。您这样高贵的人有,上面那位有也就不奇怪了。 况且,今天那华章不是得罪您了吗?咱还可以趁机告她一状,要不然她们还以为您怕了她们呢!” 魏柏宏一想也是,她也知道女皇之所以喜欢她,一是因为她嘴甜,二就是因为她所接触的是女皇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女皇也感兴趣。 大部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需要维护的,特别是女皇,身边人多,她要是久了不和女皇联系,女皇迟早会把她忘了。 说干就干,魏柏宏回府换了一身衣服就进宫了。身边还带着那侍女。 那侍女高兴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宫呢!只要她表现好,说不定还能调到主子身边,做贴身侍女呢! 君兰今日难得清闲,不想理会后宫的莺莺燕燕,就寻了一处清净的宫殿,坐在池塘边垂钓。 “陛下,柏宏郡主来了,正四处找您呢。” “这泼猴儿,没事干整天就来烦朕。” 嘴里说着烦,君兰的嘴角却早已经高高扬起了。 容湘不禁感叹,这柏宏世子是真得宠! “奴这就去接世子过来。” “去吧,让她快些过来,别在宫里东闯西闯,净会惹事。” 容湘含笑不语,答了一声是就退下了。 “哟,容湘姑姑,你可让我好找啊!” 魏柏宏一进宫就直奔凤鸣宫,没想到女皇竟然不在那儿。她又问了女皇寝宫的掌事女官,也没有找到女皇。 郁闷的魏柏宏就开始在宫里乱转,吓得侍女浑身冒冷汗。宫里肃穆庄重,哪里是可以乱转的地方?她不会第一次进宫就出不去了吧? 没想到,遇到容湘姑姑,主子还可以随意的打招呼。这真是惊到没见过世面的小侍女了。 “哎哟,害得郡主白走了许多路,都是奴的不是。奴在这里跟郡主赔个不是了。” 容湘行礼的时候,魏柏宏就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开开玩笑可以,她要是真敢让容湘跟她赔不是,就是她不懂事了。 “容湘姑姑,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当真了?你这样,以后我可不敢跟你开玩笑了。” 容湘笑了笑,“奴知道郡主向来宽容大度,自然不会跟奴计较。奴刚才也是跟郡主开玩笑的。” “这就对了嘛,开开玩笑,心里才舒畅。对了容湘姑姑,怎么没瞧见我姑母呢?我把御书房和寝殿都找了,就是没找着。” 容湘再次感叹魏柏宏的得宠,这宫里好像就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今儿个陛下难得清闲,寻了个院子垂钓去了,郡主自然找不着。” “原来是这样。” 魏柏宏不由得感叹自己的时机来得真对,女皇清闲才有心思听热闹嘛。 左拐右拐,好一会儿才到了。 魏柏宏看了看周围完全陌生的建筑,不由感叹,这宫殿是真清闲! “陛下,郡主到了。” “姑母!侄女要跟你讲一个惊天大热闹!”人还未到声先至,远远地便传来了魏柏宏大呼小叫的声音。 君兰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侄女咋咋呼呼的性子早已习以为常。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魏柏宏不必多礼,直接过来坐下说话便是。完全没有在别人面前的女皇架子。 “姑母,这次可是真真正正的大热闹啊,您听了保准也会觉得惊讶无比!”魏柏宏一脸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君兰分享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一边说着,魏柏宏一边不停地向君兰靠近,似乎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一旁的容湘见状,十分懂事地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站好,默默等待着两人交谈结束,并没有上前插话打扰她们。 “你呀,每次都把事情说得这么夸张。上次不就是两只蛐蛐打架嘛,结果被你描述得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君兰笑着嗔怪道。 第100章 告状 “这次的不一样!”魏柏宏神色严肃,语气焦急地说道,似乎想要努力让君兰信服自己,因此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 “姑母,你可知道罗铭儿?”她紧接着问道。 “罗铭儿?就是那个在小四宴会上丢尽脸面,后来又被大理寺查出谋害他人性命的家伙吗?”君兰想了想,回答道。 听到这里,魏柏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女皇对于凤吟国的掌控竟然如此之深,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如果女皇说罗铭儿是罗太傅家的嫡孙,那么这或许只能说明女皇对朝中大臣的情况较为了解罢了。 然而,女皇并未亲自出席那场宴会,却能够如此清晰地知晓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这就不得不让人佩服她消息灵通的程度了。 想到此处,魏柏宏暗自告诫自己日后行事必须要倍加谨慎才行。即便是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许起初并无大碍,但若积累过多,恐怕也会招致他人的反感和厌恶。 “没错,就是他!姑母,你可知晓他昨夜并不在府邸之中,究竟身在何处呢?”魏柏宏继续追问道,眼中闪烁着看热闹的光芒。 君兰也很是配合,惊讶地问道:“哦?他一个未婚男子昨夜竟不在府中?那他去哪儿了?” “他去了清风院!”魏柏宏激动得不行。 君兰听闻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噢,原来是清风院啊!难道此事你真的亲眼所见不成?” 魏柏宏听后满脸得意之色,迫不及待地回答道:“那当然啦!姑母您有所不知,当时那个场面简直惊心动魄、扣人心弦呐!”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君兰话语中的陷阱。 突然间,只听得清脆的“啪”的一声响,紧接着便是魏柏宏惨绝人寰的哀嚎声传来。 只见她双手紧紧捂住被打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泪眼汪汪地看着君兰,模样甚是可怜。 “姑母,你打我干嘛呀?” “还好意思问朕为什么打你?你什么身份,竟去清风院那种腌臜地儿,还敢留宿!万一惹上脏病,朕看你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朕不是赐了你许多美人吗?难道你没一个喜欢的?” 魏柏宏紧紧地搂住君兰,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说道:“怎么会不喜欢呢?这可是姑母您赏赐给我的大美人啊!侄女我简直喜欢得不得了!其实啊,侄女每次去清风院都只是玩耍而已,并没有接触那些不三不四、不干不净的人哦。” 接着,她又拉着君兰的衣袖晃了几下,撒娇似的恳求道:“姑母,您最好了!求求您千万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爹呀!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会狠狠地揍我一顿的! 说不定还会把我打得皮开肉绽呢!侄女儿真的不敢想象那样的惨状啊!所以,拜托拜托,您一定要替侄女保守这个秘密哦!”说罢,她竟然还跪了下来,叩了一个头。 君兰连忙把她拉起来,“行了,朕又没说会告你的状。你个小没良心的,多少次你闯祸都是朕给你擦的屁股,现在倒是怀疑朕会告状了?” “哪里,哪里。我自然知道姑母对我最好了,只是最近我爹的脾气暴涨,你可怜的侄女儿我屁股都要被打开花了。” “活该!定是你又做了什么荒唐事,惹你爹生气了!” 魏柏宏一脸委屈,“我才没有呢。” “好好好,你没有。刚刚说到哪儿了?” 君兰对正事了解得多,对后宅争斗没怎么关注。不过后宅与前朝息息相关,要不然也不会有联姻的存在了。 “说到罗铭儿夜宿清风院!”只要不骂她,魏柏宏就支愣起来了。 “姑母可知道和罗铭儿一起的是谁?” “再卖关子,腿给你打断!” 魏柏宏:…… “是华章华大人!咱们去的时候,她和罗铭儿都已经醒了,衣服都没穿就在床上争吵呢!” 听到是华章,君兰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华家不支持小四,她可不会认为是华家忠君。她们肯定暗地里打什么坏主意,但她们也没那个胆子自己夺皇位。那她们在支持谁呢? 还有罗家,没了免死金牌,太傅又已经成了虚职,剩下的都是小官,成不了大气候。 那华家拉拢罗家有什么作用呢? 君兰脑子里全是夺权大戏,任何事她都能和阴谋诡计挂上钩。 魏柏宏则是满脑子风花雪月,“还有呢!还有呢!罗家二夫郎和华章的一个友人就在隔壁!她们更离谱,咱们去的时候,她们还做着呢!分都分不开! 还是老鸨派人去请了大夫,才把两人给分开了。 对了,那罗二夫郎和华章的友人吃了猛药,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君兰放下鱼竿,脑子里思索着几人的关系。 罗铭儿和华章可以说是家族联合,但华章的友人和罗二夫郎就不像了,更像是有人故意报复。 “确实是热闹。”君兰感叹一声。 得到认同的魏柏宏点点头,继续说道:“就是可惜,她们后来都去华府谈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瞧着魏柏宏一脸遗憾的模样,君兰忍不住笑了。这就是她喜欢魏柏宏的原因,有些小聪明,却不会在她面前遮掩。想要什么,一眼就瞧出来了。 “你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君兰语气平静地说道,但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 魏柏宏大喜过望,立刻凑上前去:“是啊,是啊!难道姑母不想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吗?” “想知道,怎么会不想知道呢?”君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接着,她冷笑一声,心里暗自思索着,若华章休掉原配正夫后另娶罗铭儿为正夫,那么此事背后恐怕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这多半是华家和罗家想要通过联姻来谋取更大的利益。如此阴险狡诈、不择手段,其所图必定非同小可。 “姑母可有什么办法?” 君兰拍拍手上染着的泥土,缓缓说道:“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即便朕贵为女皇,也不便过多干涉。 不过嘛……听闻那罗二夫郎与华章的友人皆因误用烈性药物而导致无法生育。 倘若他们选择报官,朕便派遣你随大理寺一同前去调查此案。”说罢,君兰意味深长地看着魏柏宏。 贴心小棉袄魏柏宏瞬间就明白了君兰的意思,“姑母放心,罗家不好对付,华章那友人可是好收拾得很。况且堂堂一个女子不能生育了,别人讨一个说法也很合理嘛。” 君兰赞许地点点头。 “还有,我也得去华家讨一个说法!我好心带华家人去找华章,没想到那华章居然还骂我! 说我有爹生没爹养! 气死我了,我得去华家让她们好好吐吐血!” 君兰对华家的印象更不好了,京城谁人不知她宠爱魏柏宏,当着魏柏宏的面都敢骂她,怕不是对自己这个女皇不满! “既然是去讨说法的,就带着府兵去,别被华家的人给欺负了!” “是!姑母放心,要是我去讨说法华家还敢欺负人,我就弄得她们身败名裂!我可是有姑母撑腰的,她们不敢放肆!” 君兰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皇家郡主该有的模样,平时可以纨绔胡闹,但遇上事儿了绝对不可以懦弱畏惧。 华家此刻还是处于一片混乱当中,罗铭儿的事是真的棘手。 第101章 府兵来袭 尽管罗家已经逐渐走向衰败之路,但只要罗老夫人依然健在一天,那么华家便绝对不可能让罗铭儿受到任何一点委屈和不公待遇。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相当棘手:华章早已拥有明媒正娶的正室夫君不说,甚至连孩子都已经生下了两个! 而且华大夫郎不仅其娘家背景强大、颇具势力,自身更是才华横溢、能力超群。 毫不夸张地讲,如果没有这位华大夫郎从旁协助与支持,恐怕华章早就在人生道路上犯下无数错误、误入歧途了吧? 同样地,对于罗家而言他们心中所想其实也相差无几——或许他们并不怎么在乎罗铭儿个人本身究竟会怎样,但无论如何家族颜面都是至关重要且不容有失的底线原则所在啊! 毕竟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这样一桩丑事——罗铭儿竟然当众失去贞洁被华章玷污身子…… 若此时此刻华家不肯站出来给出一个合理妥善的解决方案,则无异于是将整个罗家脸面狠狠扔到地上肆意践踏侮辱一般呀! 于是乎当下这两家人只得无可奈何地齐聚坐于华家花厅之内,默默相对无言,花厅陷入一片死寂沉默之中…… 最终还是罗家忍不住打破僵局首先开口说道:“事情已经发生,无论如何华家都要给咱们一个交代。” “那是自然,华家会把罗铭儿迎进府的,只是,华大夫郎没做错任何事,华家不可能无故把他休弃的。” “你这意思,是要让咱们罗家嫡孙做小了?”罗老夫人有些不满,若是罗家嫡孙都做小了,以后罗家的其他子孙还怎么嫁娶? 罗老夫人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华家人也不满了。 华家夫人冷哼一声,“你那嫡孙什么情况,想必你们罗家比华家更清楚。 华家不需要一个毁容还名声败坏的正夫,能迎他进门已经是看在罗家的脸面上了。 再说了,这事是不是我女儿的错还不一定呢!我女儿再饥渴,也可能跑罗家去拐一个面容有瑕的男子去清风院。 清风院又不是没人了。” 华老夫人的话打在罗老夫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得不承认,罗铭儿出现在清风院的那一刻,正夫之位他就别想了。 罗老夫人的气势立马矮了一截,她心急如焚,想保住罗家的荣光,却发现早已无力回天。 “我华家无意与罗家结仇,这样吧,罗小公子嫁给我女儿做侍夫,华家以正夫的彩礼将他迎进府。”华老夫人退了一步,不管怎么说,吃亏的确实是罗家而不是华家。 华家的退让终于让罗老夫人心情好了点,“华老夫人大义,那罗家也不能让华家吃亏。铭儿的嫁妆,罗家会备足的。” 华家和罗家达成了协议,罗铭儿却不干。 “不!我不要嫁给华章!我要嫁给皇女!我是京城第一贵公子,我要嫁给皇女!” 罗铭儿眼神疯狂,显得有点疯疯癫癫的。 华老夫人和罗老夫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罗老夫人瞪了一眼身后的罗老二,“愣着做什么,铭儿高兴疯了,你还不把他带回府,准备出嫁。” 罗老二捂住罗铭儿的嘴,拖着他往外走。她不由咋舌,她娘可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这明显是被刺激疯了,哪里是高兴的? 不过她才不管罗铭儿高不高兴,她还得赶紧赶去清风院,把她夫郎给接到别院去。 她一定要找到害她夫郎的凶手,给她夫郎报仇! 碍事的人走了,华家和罗家的人商量起一些具体的细节,还算是愉快。 华家夫人更是亲自把罗家人送到了大门口。 好不容易事情总算有了一个具体的解决办法和流程,华家的人们都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们却没有意识到,这口气实在是松得太早了些。 就在华老夫人领着其他众人刚刚走到二门处的时候,一名惊慌失措、满脸惊恐的门房突然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啊!老夫人呐!外面有人正领着大批的府兵朝我们府邸这边赶来呢!\" 门房一边语无伦次地喊着,一边手指向远处,仿佛那可怕的场景已经近在眼前。 华老夫人这段时间可谓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啊!她本就年事已高,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但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操碎了心。 突然传来的一阵惊叫声,毫无防备的华老夫人被吓得浑身一颤,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若不是定力够强,恐怕这一下真能把她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华家其他人也被吓得够呛,连忙扶住华老夫人,给她顺气。 “快快快!引儿啊,赶紧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华家夫人一边大口喘气,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催促道。 华引心中充满了愤恨和委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所有的好处都与自己无缘,而各种倒霉事却总是第一个找上自己。难道母亲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她也是会害怕的吗?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尽管内心早已对这个家庭感到无比绝望,但此刻,她的心依然像被针扎般刺痛难忍。 已经变得麻木不仁的华引,再也不想去理会那些躲藏在后方的华家众人一眼。 反正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这条小命已然不值钱了,若能在此刻丧命于此,也好过将来某一天因华章而遭受牵连,最终惨死要好得多吧。如此一想,倒也让她心头略微舒坦一些。 华家众人丝毫没有觉得华老夫人的安排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华引磨磨唧唧的。怪不得她不得重用呢! 门口,魏柏宏为了给自己增添几分威严和霸气,特地披上了一件英姿飒爽的披风。然而,今日天气酷热难耐,让她感到有些心浮气躁。 站在魏柏宏身后的,是整整一千名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府兵。她们身着整齐划一的铠甲,手持精良锋利的武器,显然是经过精心调教和严格训练的精锐之师。 “怎么还不出来? 这华家的人难道都是胆小如鼠之辈吗!”魏柏宏再也顾不得保持自己潇洒的形象,一把抓住披风的一角,当成扇子用力挥舞起来,试图给自己带来一丝凉意。 “大人息怒,想必她们是被您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所以才不敢轻易露面呢!” 一旁的侍女连忙讨好地说道。 魏柏宏被侍女一阵吹捧后心情愉悦无比,他得意洋洋地抬起头来,仿佛自己就是一只刚刚战胜对手、昂首挺胸的斗鸡一般。 “没错!像本郡主这样英明神武、威风凛凛之人实在难得一见啊!” “只是这次竟然要劳动郡主大人在此苦等,那些个华家之人也忒不知好歹了些。依奴婢看呐......” 论掌控情绪之术,这位侍女可谓是行家里手! 前一刻还满脸欢喜且洋洋自得的魏柏宏,转瞬之间便面露不悦之色。她循着侍女的目光,转头望向其身后那群全副武装的府兵们。 常言说得好:“凡事需先以礼相待,而后方能动武”。如今连人都尚未谋面呢,就要贸然出手,似乎有些不妥吧? 魏柏宏一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乃是个循规蹈矩、重视道义之人,于是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侍女的建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的等待让魏柏宏逐渐失去耐心,甚至心生烦躁,恨不得率领众府兵径直闯入屋内。 就在此时,华家终于出来人了,只可惜,并不是魏柏宏等的人。 第102章 羞辱 “怎么是你?”看着眼前之人,魏柏宏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明显的嫌弃之意。 难道说华家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所以才如此轻视自己么? 华引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楚和委屈。要知道,她也不过是被人硬推到这里来的啊! “魏郡主,不知您大驾光临,未能远迎,实在是抱歉。”华引态度良好,礼仪周到,但就是让魏柏宏看着就来气。 明明也是嫡女,却被当个奴才用,实在是窝囊! “我不跟你说,你去把华章那老妇给我叫出来!怎么,有胆子骂本郡主,不敢出来应对是吧?缩头乌龟!” 魏柏宏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手一叉腰,头一扬,丝毫没有对手。 “记得让她快点儿的!本郡主等得,本郡主身后的府兵可等不及了!” 魏柏宏一说完,她身后的府兵整齐划一的吼了一声,吓得华引一哆嗦。 华引不由得在心里大骂,老夫人还没死呢,华章就忍不住作妖了吗?还没成为华家家主,就要把华家覆灭了? “是是是,郡主息怒,我大姐马上就来。” 华引被魏柏宏身后的府兵吓得够呛,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去找华章了。分明是华章惹的祸,偏偏要她出来当出头鸟。这个家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还是早些去投靠她那住在四皇女府里的侄子吧! 来的时候华引拖拖拉拉的,回去的时候华引恨不得飞起来。她就怕魏柏宏等不及了,直接带府兵杀进来。其他人没关系,就怕吓着她夫郎和孩子。 前厅,华老夫人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内心焦灼不已。 华大夫郎眉头皱着,站在华章身后,还算冷静。 华章坐在椅子上都是发抖,震得椅子咯吱咯吱响。 华大夫郎嫌弃得不行,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有他,华章这个蠢货早就被华引吞得骨头都不剩了。 当初他就想嫁给华引的,偏偏家里人打听到华家老夫人专宠华章,华章又是嫡长女,将来能继承家业。要不然,就凭华章这窝里横加欺软怕硬的性子,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娘!是找大姐的!” 华引急匆匆地跑进前厅,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赶紧让大姐去吧,要不然,人家就要打进来了!”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难道不懂用温和的言辞将人劝退吗?居然还妄想让你大姐出门涉险,你究竟是何居心?莫非是想要害死你大姐不成?\" 伴随着华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呵斥声,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连同茶杯一同狠狠地砸向了华引的胸口。 滚烫的液体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襟,而茶杯也因撞击力道过猛而碎裂开来,碎片四散飞溅。 华引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华老夫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会遭到如此严厉的斥责与惩罚。 之前不论她娘怎么偏心,在人前还是会装一装的。或许是糟心事太多,她娘现在是装都懒得装了。 华引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胸前传来的阵阵刺痛,他缓缓地低下头去,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让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阴险与狠毒暴露出来。 同时,她说话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往日那种胆小怯懦的模样:“她们……她们指明了要大姐出去,说是不想跟我谈。” 说完这句话后,华引便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华老夫人怒声呵斥道。 周围的人们对此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她们完全没有察觉到问题的根源其实出在华章身上。 大家都认为这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仿佛老夫人责骂华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或许只有少数有心人才能看出其中的端倪,但她们也选择了保持沉默,不愿意去揭穿这个看似和谐的假象。 而华章,则在一旁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受到责备。她知道,只要自己是华家嫡长女,就可以继续逍遥法外,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至于华引,她只能默默承受着老夫人的斥责,无法为自己辩解。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让她倍感委屈,但又无能为力。 只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忍受了这么多年的华引。 骂也骂了,气也出了,可事情并没有得到任何解决。 华老夫人想了想,还是不能让华章出面,华章那脾气秉性,就不是个能扛住事儿的! “老二,你去带上礼物,问清楚事情的经过。要是小事,你就赔礼道歉。要是大事,就问问对方想怎么解决。要是对方纠缠不休,就直接报官!” 再次被推出去的华引满心绝望,不行,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被磋磨死! 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的华引,虽然表面上答应得十分干脆利落,但一踏出房门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后院狂奔而去。 她一边奔跑,一边催促着自己的夫郎迅速整理好行李,并将孩子抱上车,然后把马车驾到后门等待她的到来。 此时的华引仿佛终于挣脱了束缚一般,彻底爆发了!平日里的受气包此刻却宛如战神附体,浑身散发出强大无比的气场和斗志昂扬的精神风貌。只见她昂首挺胸、步伐坚定地出现在了府邸的正门口。 早已失去耐心的魏柏宏本以为这次走出来的会是其他人,结果当她看到站在眼前的竟然还是华引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直冲天际! 然而,还没等魏柏宏来得及发出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华引的话直接把魏柏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魏郡主,我娘说了,就凭你还见不到华家嫡长女,也就只配和我谈。 如果是小事,就让我给你随便送点礼,道个歉就完了。 如果是大事,就再商量商量。 但如果你纠缠不休,无理取闹,那就官府见!” 华引说完,还加了几句,“魏郡主见谅,这些都是我娘说的。您也知道,我在家里的待遇还比不上一个得宠的奴才呢! 您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可千万得找准罪魁祸首啊!” 说完,华引拔腿就往后门跑。这个家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先去岳家待两天,再看看能不能联系上绯玉侄儿,瞧瞧四皇女府还缺不缺人。 她真的是受够了!到别人家当奴才还有月例银子呢,在自己家当奴才还得背锅。 华府大门口,鸦雀无声。 直到华引都跑不见身影了,魏柏宏才回神,她真的是被气蒙了。 别说她了,就连她的侍女和她背后的府兵都被气得不轻。 她们的主子那可是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啊!平日里无论走到何处,谁不是对其毕恭毕敬、礼数有加呢? 然而今日却遭受如此冷遇,不仅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甚至还惨遭他人羞辱?这口气叫人如何能咽得下去! 根本无需魏柏宏多言,早已怒不可遏的一众府兵们便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朝着华府的大门猛冲过去,并毫不留情地将其砸了个稀巴烂。 惊天动地的声响把周围的人家也给惊到了,纷纷派了奴仆出来查看。 奴仆们窃窃私语,侍女怕华府的人恶人先告状,就抢先站在台阶上,大声叫骂着。 侍女口才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得清清楚楚,还把华引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讲给众人听。 第103章 搬救兵 奴仆们听了着急忙慌的回去告诉自家主人。 没过多久,华府门外就聚集起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他们大多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 这些人或穿着华丽的锦衣绸缎,或身披昂贵的貂皮大氅,一个个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有的手摇折扇,谈笑风生;有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有的踮起脚尖,向府内张望,似乎想先睹为快。 随着大门被砸,华府里的人终于感到害怕了。华老夫人亲自领着华家众人出来了。只是她们没发现,二房的人早就跑没影儿了。 魏柏宏怒意翻腾,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华家众人。 之前她还想着,华老夫人毕竟是长辈,她还是别闹得太难看。让华章道个歉,赔点钱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华家竟然这样羞辱她! “华家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本郡主三请四请,你们直到现在才肯露面。让本郡主想想,你们是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还是你们不把皇室放在眼里呢?” 魏柏宏这一番话如同惊雷般炸响,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她的语气严厉而坚定,目光锐利如剑,完全没有了平时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 一时间,周围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达官贵人们顿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不知华家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有些人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华家此举是否太过狂妄;还有些人则默默观察着魏柏宏的反应,试图从中揣摩出一些端倪来。 整个场面变得异常紧张和尴尬,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大家都知道,魏柏宏作为郡主身份尊贵无比,如果华家真的得罪了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魏柏宏风流的事没少做,下流的事却一概不碰。她在京城虽被人叫做纨绔,但名声极好。 因此,达官贵人们都不相信是魏柏宏故意找事。她们越发好奇,华家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把人给气成这样。 “魏郡主慎言!华家上下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无人不敬皇室!” 华老夫人语气坚定,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哦?那华老夫人的意思,是看本郡主不顺眼,故意针对本郡主了?” 魏柏宏轻飘飘的话看似没有什么分量,实则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真生气了。 周围看戏的人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波及到。 “不敢,华家从没有与郡主作对的想法。只是,郡主今日不请自来,还砸了华家的大门,总要给华家一个说法。” 华老夫人不卑不亢,之前有些佝偻的腰,此刻也努力挺直了。 魏柏宏被气笑了,“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昨日华章辱骂了我,今日我来讨个公道。你先是派个不受宠的女儿来打发我,后又让我在此地久等,之后又派那不受宠的女儿来羞辱我。 华老夫人,本郡主是看在你年纪大了,才想着还是尊老一些,先礼后兵,别把你给气死了,损本郡主的德。 没想到,你竟是个倚老卖老,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怎么,不过多吃了几年饭,你还真把自己当本郡主的长辈了啊?” 魏柏宏的寥寥数语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华老夫人的心,让她气得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发出一阵又一阵沉重的喘息声,哼哧哼哧的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哟哟哟,这可真是热闹啊!在场的诸位大人可都是见证者呢,本郡主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哦。 要是华老夫人今天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她自己心胸狭窄、气量太小,生生把自己给气死的,跟本郡主可是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呢!” 魏柏宏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对华老夫人更是看不上眼了。 这么蠢的蠢货,要不是靠着祖辈积累和出了华贵卿这么个优秀的儿子,她哪能住在京城内城呢? 偏偏她还得陇望蜀,贪得无厌,抛弃了四皇女。又固执古板,非要讲究嫡长,硬捧那扶不起的阿斗华章。 这样下去,华家迟早要完。 “魏郡主,您身份尊贵,华家势微惹不起。但还请您看在我婆母年纪大了的份上,嘴下留德。”华大夫郎上前扶着华老夫人,妄图用道德绑架魏柏宏。 不得不说,这华大夫郎是有几分聪明。 周围的人还真有看华老夫人年纪大了,就可怜她的。 “哟,原来年纪大了就可以胡作非为啊? 是本郡主孤陋寡闻了。 敢问华老夫人,您平时上朝的时候是不是坐我姑母上首的啊?毕竟您年纪这么大了,我姑母也得供着您啊!”魏柏宏阴阳怪气的说道。 华大夫郎急了,谁敢坐女皇上首去啊! “胡搅蛮缠!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华老夫人缓过来了,拦着还想争辩的华大夫郎。 “不知郡主要怎样才肯放过华家?”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与无奈,似乎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但仍然无法改变眼前的局面。 “老虔婆,别把自己说得像是受害者一样。本郡主不吃你那一套!”魏柏宏的眼神冷漠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站在一旁的众人纷纷暗自点头,表示对魏郡主的支持。 华老夫人所谓的求饶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周围的大人们也都心知肚明,明白这场争执的是非曲直。 “本郡主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不要以为可以瞒得过在场的所有人!”魏柏宏义正言辞地说道,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被魏柏宏这么一说,华老夫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原本想要通过装可怜来博得同情,没想到却遭到了魏柏宏的斥责。此时此刻,她再也无话可说。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对华家产生了鄙夷之情。 “若是你们态度好些,本郡主是打算让华章道个歉,你们再赔些礼,此事就算了。现在,哼!” 魏柏宏脸色阴沉,今日,她一定要扒下华家的一层皮下来! 华老夫人意识到此事不能善了了,急得满头大汗。 突然,她附在一个小侍女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小侍女点点头,偷偷从侧门跑出去了。 魏柏宏看见了也没在意,她倒是要看看,华家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这边争执还在继续,那边小侍女已经到四皇女府了。 不得不说,华老夫人脸皮是真的厚,居然还有脸到四皇女府求救。 小侍女连君芊灼的面都没有见到,只是碰巧运气好,见到了华绯玉。 华绯玉本就因为君芊灼不愿意娶他而心烦,见到华府的小侍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来这儿做什么?” 小侍女嘭得一下跪地上了,低声啜泣着,“小公子,您求求四皇女殿下,让她去救救华府吧!去晚了,华府就要被魏郡主给拆了。” 华绯玉毫不在意,他巴不得有人把华府给拆了呢!这样他就有借口一直赖在四皇女府了。 然而,华绯玉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说,表姐之所以不愿意迎娶自己,莫非是觉得他一无是处、毫无价值可言吗?他不禁开始审视起周围的人来。 先是那个曾经的何迢迢,其娘家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再看看四皇女府上的云锦,机智过人,才情出众;还有那辛夷,更是能力超群,令人赞叹不已。 如此看来,与这些人相比,自己仿佛确实逊色不少,远不如他们那般有能耐啊!想到这里,华绯玉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第104章 坑一笔 华绯玉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心里暗自琢磨着,如果从现在就开始行动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地将整个华家掌控在手中,等到将来某一天华家完全属于自己的时候,难道表姐还会舍得将他这个未来的家族继承人送给别人做夫婿吗?更别提把整个华家都白白送出去了。 想到这里,华绯玉的眼珠子开始不由自主地滴溜溜乱转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正在向他招手。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自信和期待,他一定能如以偿,嫁给表姐的! 眼前就是一个好机会呀! 华绯玉看向小侍女,眼神就像看见羊的狼。 “你先在此等候,我去问问四皇女殿下。” 小侍女以为华府有救了,激动得连连给华绯玉磕头。她是家生子,华府完了,她也会被卖到别处去的。 华绯玉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只剩取得君芊灼的同意了。 “表姐!” 君芊灼养病躺得浑身无力,她真的好想出去走走啊,可惜,府里所有人都不同意她起来走动。 听见华绯玉的声音,君芊灼半坐起身。 门被从外面推开,阳光伴随着暖风,还有一位美人,闯入了君芊眼前。 瞧着华绯玉那一脸的笑容,君芊灼放心了。他一定是想开了,不会再执着于嫁给自己了,真好。 “什么事这么开心?” “华家倒霉了,我就开心。” 华绯玉在君芊灼面前一点儿也不遮掩,他就是讨厌华家,讨厌华家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表姐,掌控华家的机会来了,只是需要你出面。 我娘那蠢货得罪了魏郡主,祖母又是个偏心眼的,让我二姨去处理。把我二姨逼急了,半真半假说了些话,彻底惹怒了魏郡主。 我二姨是个聪明的,现在已经带着夫郎孩子跑去她岳家住了。” 华绯玉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偏心的爹,功利的娘,虚伪的祖母。华家迟早得散! 这些消息自然不是那小侍女告诉他的,早在他回华府拿东西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排好人数看着华家的一举一动了。 “咱们可以和魏郡主联合,华家那群脸皮厚的,都敢来四皇女府求助了,咱们可得好好坑她们一笔。”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四皇女府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君芊灼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但对华绯玉来说,这句话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上。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君芊灼,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戏谑或者敷衍,但最终他只看到了真诚和坚定。 泪水渐渐模糊了华绯玉的视线,他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中却是翻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遗憾。 一直以来,华绯玉都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在这个充满权谋算计的人世间,他从来没有真正可以依靠的人。 而此刻,君芊灼的这句话却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他知道无论何时何地,自己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只是可惜,为什么她不肯娶他? 君芊灼似乎察觉到了华绯玉的情绪变化,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上前拍了拍华绯玉的肩膀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会难受的。” 这简单的一句安慰彻底打破了华绯玉最后的心理防线,他扑进君芊灼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那一刻,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恐惧和不安都随着泪水释放出来,而君芊灼则默默地拥抱着他,给予他最温暖的支持。 华绯玉娇柔地倚在君芊灼温暖的怀抱里,一双小手紧紧揪住君芊灼胸前的衣襟,仿佛那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表姐,你这样好,叫我如何放弃呢? 此刻的华绯玉,宛如风中摇曳的花朵,脆弱而无助。他心中满是矛盾与挣扎,一方面对君芊灼的深情厚意难以割舍,另一方面又被君芊灼前些日子明确的拒绝而绝望,只能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 君芊灼感受到了华绯玉的不安,她轻轻拍了拍华绯玉的后背,安慰道:“绯玉,别难过,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姐姐。”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却让华绯玉更加心如刀割。 在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周围的世界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她们彼此相拥的身影,以及那份真挚的感情,成为了这个空间中唯一的存在。 华府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魏柏宏和华家人之间的空气里丝毫都弥漫着硝烟味。 “给我砸……” 魏柏宏高高扬起的手刚要落下,就听见通报声,“四皇女到!” 华家人本来都准备誓死抵抗了,没想到峰回路转,那小侍女竟然真把四皇女给请来了。 与华家的高兴不同,魏柏宏的脸色瞬间阴沉。 若是之前的四皇女,她都不会正眼瞧一眼的。现在的四皇女风头正盛,怕是今天她得丢人了。 魏柏宏越想越气,这四皇女是傻的吗?华家对她一点都不好,干嘛还要来救华家啊! “魏妹妹,好久不见。” 君芊灼和善的跟魏柏宏打招呼。 魏柏宏勉强笑了笑,朝君芊灼行礼。谁让她再得宠也不是皇女,是郡主呢? 君芊灼在华绯玉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她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白,显然是伤还没养好。 周围的达官贵人们纷纷感叹四皇女殿下真是宽容大度,华家从来没有给她提供一点帮助,她却带着伤都要来给华家收拾烂摊子。 同时,她们也在心里骂华家不知道好歹。四皇女殿下心地善良,能力又强,还如此讲情义,她们有眼不识金镶玉,竟抛弃了四皇女殿下,真是不应该。 魏柏宏今天都要被气得没脾气了,看君芊灼病怏怏可怜兮兮的,还是上前扶了她一把。 君芊灼礼貌道谢,靠近魏柏宏耳边的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句,“一会儿见机行事,五五分。” 魏柏宏的眼神亮了,她就知道!姑母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被抛弃了还眼巴巴的凑上去讨好的蠢货呢! 两人之前明明没有什么交流,此刻却像多年的好友一般默契。 等君芊灼站好之后,魏柏宏退开些许,就开始了她精湛的演技。 “华老夫人,您可真是让人失望啊!难道您觉得仅凭一个四皇女就能保得住你们吗? 哈哈哈哈哈……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告诉您吧,无论今天有谁站在这里替您撑腰,都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你们必须要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过付出代价!” 魏柏宏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威严,仿佛她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主宰者一般。 嚣张又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的态度,再次把华老夫人气得不轻。 连君芊灼都忍不住嘴角微抽,太欠揍了。 “魏郡主,你把华家都砸了,也不能解决问题呀!不如由我做个中间人,再商量商量。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让人一直看热闹也不好,还是私下解决吧。” 魏柏宏把自己的脖颈挺得直直的,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让华家人心里越发地感到不痛快起来。 只见她一脸傲慢地开口说道:“哼,本郡主可不是你们想打发就能打发走的人!不过,你四皇女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说到这里时,她突然停顿了一下,但眼神却依然充满了不屑与轻视,“也罢,既然如此,那就跟你们谈一谈好了!” 说完这句话后,魏柏宏便大剌剌的坐在了侍女搬来的椅子上,完全没有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第105章 达成共识 君芊灼给华绯玉使了一个眼色,他就高高兴兴的去坑银子了。 “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去给四皇女殿下搬张椅子来。”魏柏宏一巴掌呼侍女脑袋上。 侍女匆匆忙忙地跑过去,搬来了一把精致的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魏柏宏的身边。 君芊灼则不紧不慢地走到椅子前,优雅地坐了下来,她的动作轻盈而自然,仿佛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一般。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绝不可能!” 华章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她紧紧地攥着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华绯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华绯玉不慌不忙,掩着帕子娇笑一声,“娘,破财免灾没听说过吗?这就舍不得了?那你胡言乱语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付出代价呢?” 华家的人沉默了,事是华章惹出来的,现在却要华家的四成家产来解决,别说华章舍不得,她们也舍不得啊! 华绯玉对华章视若无睹,他的目光径直落在华老夫人身上,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因为他深知,在这个家族中,只有华老夫人才有最终的决策权。 “你别忘了,你也是华府的人。”华老夫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华绯玉,似乎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 华绯玉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这笑容如春花绽放般明艳动人,但不知为何,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阴冷寒气。使得看到这笑容之人,都会不禁心生寒意,毛骨悚然。 “我自然知道我是华家的人,只是不知,祖母可有把我当华家人?”华绯玉笑得更开心了,“不过,这不重要,不是吗?” 他是华家人,但以后华家是谁的华家,还姓不姓华,这就不得而知了。 “四成太多了,不行。”华老夫人一脸严肃地说道,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多吗?”华绯玉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歪着头问道。他那张精致的脸庞上满是疑惑,仿佛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一无所知。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和宠爱。 可他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寒冷彻骨:“比华家满门的命还多吗?” “你什么意思?”华老夫人闻言如遭雷击,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的瞳孔猛地收缩,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魏郡主再怎么样,也不敢闹出人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起来,带着一丝沙哑和难以置信。 华绯玉眼神里满是嘲讽,“您以为,魏郡主是随意带府兵上门挑衅的蠢货吗?没有上面的允许,魏郡主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说着,他上前一步,弯腰前倾,在华老夫人耳旁低声道:“祖母,您真以为您做的事没人知道吗?” 如恶魔般的话语让华老夫人浑身一颤,她心跳如鼓,眼神惊恐,不知道是哪里暴露了,也不知道暴露的是哪件事。 原本就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的她,此时更是完全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去好好思考问题。只见她一脸慌乱地说道:“四成实在是太多了,稍微减少一些或许还有得商量。” 然而,面对她的请求,华绯玉只是冷冷一笑,带着嘲讽的语气回应道:“呵呵,祖母您可真是太天真了!难道您认为,在这件事情上还有您讨价还价的空间吗?” 说完,华绯玉又是一声轻笑,似乎对华老夫人的想法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被小辈这样轻视,华老夫人有些恼羞成怒,但现在情况紧急,不是她可以放肆的时候。她得赶紧处理好此事,然后去调查,到底是什么事情暴露了。 “好,四成就四成。但四皇女要保证,以后魏郡主都不会再来找事了。” 一脸慌乱的华老夫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将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但却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成为一个噩梦的开始。 一旦她开启了这个可怕的口子,那么接下来便会有无数贪婪、凶狠的饿狼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它们会毫不留情地扑向华府这块肥肉,将其撕成碎片并吞入腹中。 而此时此刻的华老夫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和迷茫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 华绯玉听见华老夫人愿意割舍利益,这才真心的笑了。 暗自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向君芊灼走去。 “谈妥了?” 君芊灼语气里满是宠溺,眼里含笑。 华绯玉骄傲的点点头,用手比了一个四。 那确实是不少了,华家现在能拿出的银子确实不多,其他的铺子也是亏多赚少。 君芊灼扭头看向魏柏宏,魏柏宏也点点头。 四成就四成吧,能得其中两成也不错了。如果不是君芊灼,她也只能打砸华府一次出出气。 至于赔偿,要别人两成家业,怕是魏家的名声就不用要了。 但现在,这可是华家非要给她的,不是她要的。 “行了,此事由我做中间人,只要华老夫人趁早把该赔偿的赔了,此事就此作罢。魏郡主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再追究的。” 华家的人松了口气,她们看着魏柏宏身后的府兵真是被吓得不轻。 “魏郡主,借一步说话。” 魏柏宏挑了挑眉毛,她和这四皇女可没有什么交情。当然,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和皇女有交情。 不过,看在四皇女给自己赚了一两年的零花钱的份上,和她说几句话,姑母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魏柏宏站起身,走到君芊灼身旁,“不知四皇女殿下要跟臣女说什么?” 疏离的称呼表明了魏柏宏不想与她深交的态度。 君芊灼也不在意,本来女皇就对她和其他皇女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而不满,这种关键时候,她自然不会再去招惹魏柏宏。 “魏郡主,刚刚我表弟诈了一下华老夫人,她反应太大了。若是你想立个功,不妨今日进宫,找母皇一叙。”君芊灼压低了声音,几乎只有她和魏柏宏能听见她的话。 魏柏宏眼珠转了转,反问道:“你怎么不去说?” 哟,没想到,看似纨绔的魏柏宏比七皇女难骗。 君芊灼神色为难,叹了一口气,“唉,一是身份问题,不论华老夫人行事多过分,她都是我君父的娘。二是最近我风头正盛,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郡主你就不一样了,母皇宠爱你,可你还没有正式接触到权利,这可是个好机会。” 魏柏宏不是个傻的,她自然知道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如果她接了这事,权利肯定是能得到的,不过,她可能会得罪一大部分权贵之家。 只是,权衡利弊之下,她还是打算去试试。她当这纨绔已经很久了,女皇无事还好,女皇一去,她就完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权利空有宠爱,下一任女皇可不会再宠着她了。 魏柏宏朝君芊灼笑笑,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四皇女殿下提醒。” “不必客气,如何行事还得靠你自己,当不得你这一声谢。” 魏柏宏朝君芊灼点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府兵们都跟她一起走。 热闹的主人公都走了,周围看戏的达官贵人们也纷纷回府。 君芊灼与立于华府门前的华老夫人隔空对视,二人眼中皆是欲将对方除之而后快的决绝狠厉。 第106章 华家的赔偿 今天的事让她与华家表面的和谐彻底撕破。 君芊灼无所畏惧,不过是让隐藏的敌人变成明面上的敌人罢了。 还没等君芊灼回到四皇女府,华家的赔偿就已经送到了。 君芊灼仔细地审视了一遍后,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这华家人的心眼儿可真够多的啊!” 表面上看着这些铺子和庄子数量众多,但实际上却都是一些赔本的生意。如果想要继续维持下去,就必须得不断地往里面砸钱才行。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里面居然还有一家粮食铺子。 君芊灼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心想:“难怪华家会走向衰败呢!那些真正聪明有才智的人要么已经死去,要么就是逃离了这个家族,只剩下一群愚蠢至极的家伙还在苦苦支撑。” 如果是她,就是亏钱,也会把粮食铺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君芊灼把手里的地契简单分了分,华绯玉拿起一踏查看,立马就明白了君芊灼的意思。 他手中握着那一沓,应该都是准备给魏郡主的产业清单。单从表面上看,这些铺子和庄子似乎条件相当优越,但实际上却隐藏着一个棘手的问题——里面充斥着华家的老一辈人物。想要将她们驱逐出去,恐怕并非易事。 这无疑成为了摆在四皇女府邸面前的一道难题。毕竟大家彼此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亲缘关系,如果处理不当引发纷争,不仅会令四皇女府邸颜面无光,甚至可能带来一系列意想不到的麻烦。 然而,对于魏郡主而言,情况则完全不同。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即使在面对女皇时偶尔也会耍些小性子,可以想象她又怎会惧怕那些刁钻难缠的百姓? 华绯玉想得不错,君芊灼完全是嫌麻烦才不想要那些铺子的。为了赚钱浪费时间跟一群不讲理的人纠缠,不是明智的选择。 “派人把你手里那些给魏郡主拿去,剩下这些,就交给你管理。” 华绯玉郑重的接过,坚定的说道:“表姐放心,绯玉会尽力管理好这些商铺庄子的。” “我自然信你,去吧。” 华绯玉刚出府,四皇女府就来了一位客人。 君芊灼端坐在前厅那张用顶级黄花梨打造而成的主位之上,她的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华贵,仿佛一尊精美的玉雕艺术品。 身上穿着一袭华丽无比的锦衣华服,上面绣着精致细腻的花纹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尊贵气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如玉的肌肤,更衬得她面若桃花、眉目如画。 此时此刻的君芊灼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一般娇艳欲滴、国色天香,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瞧着华丽,但君芊灼并不富裕,因为这些都是七皇女友情赠送的。 江以远有些拘谨,坐在椅子上喝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纠结好一番之后,江以远才试探的问道:“不知四皇女殿下可知道前几日发生的热闹?” “江大人说的可是清风院发生的事?” 君芊灼嘴角带笑,说话的语气也是平易近人的,但她的一身华服给了江以远很大的压力,仿佛在提醒着她,她眼前的是皇女,不是她可以随便审问的犯人。 “正是,不知四皇女殿下可听闻了?” 君芊灼淡淡的笑着,拿茶盖随意地撇着浮沫,却并不着急喝。 “自然听闻了,现在京城还有谁不知道这事呢? 怎么,江大人也有兴趣和本皇女聊聊这趣事?” 江以后面色严肃,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 “是想跟四皇女殿下聊聊,罗小公子在您的宴会上出事后,被抓去了大理寺,之后罗老夫人将他带回府,仅仅过了一个晚上他就出事了……” 君芊灼脸上的笑容淡了,把茶盖一扔,发出嘭一声的脆响。 “怎么?江大人莫不是以为是本皇女动的手吧? 那罗小公子差点儿毁了本皇女的宴会,本皇女大度并未计较。他被抓进大理寺,是他自己作恶多端,可跟本皇女没关系。 本皇女也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就毁了他的一生。 还是说,本皇女在江大人眼里,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恶人?” 江以远面上惶恐,嘴里说着不敢,但坐在椅子上屁股都没动一下。 “下官只是问问,断然没有别的意思。” 君芊灼冷笑,大理寺一群都是头铁的,要是真有证据,别说她是皇女,就算是女皇的错她们都敢说。 所以,应该是江以远有了怀疑,想来诈一诈她。 “江大人想问什么就问吧,本皇女虽然伤口有些疼,但还能忍忍。” “还请四皇女殿下保重身体!”江以远朝君芊灼行了个礼,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她的审问。 “不知华章华大人可和殿下有什么过节?” 君芊灼:“……” 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怪不得能力出众,却一直坐在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上不去了呢!瞧这话问的,她就是恨不得直接杀了华章也不会告诉她啊! “并无过节。” 江以远点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 “殿下对华二小公子倒是很喜爱,不知道殿下是否有娶华二小公子的念头?” 这句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江以远的目光都集中在君芊灼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 然而,君芊灼并没有立刻回答,她那深邃的眼眸只是冷冷地扫了江以远一眼。 这一眼,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让人不禁心生畏惧。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安静,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江以远屏息以待,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她暗自揣测着君芊灼内心的想法,试图从她冷漠的表情中寻找答案。而君芊灼则依旧保持着沉默,宛如一座冰山般屹立不倒。 “江大人,”君芊灼冷漠的声音如隆冬的寒风,冷冽刺骨,“本皇女是看在大理寺的份上才对你以礼相待。 但你也应该清楚,本皇女可不是你手底下的犯人,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强大的威压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岳压在身上一般,令江以远感到一阵心悸和紧张。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微微弯下腰肢,向眼前之人行了一礼,表示歉意与敬意。 “是下官冒犯了,请四皇女殿下切勿怪罪。”江以远语气诚恳而谦逊地说道。 四皇女殿下微微颔首,表示并不在意。她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 “无妨。江大人若还有其他疑问,不妨直言便是。”四皇女殿下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以远点了点头,再次躬身施礼道:“谢过四皇女殿下,下官已无他事,就此告退。” 说罢,江以远转身离去,步伐显得有些匆忙。待她走远后,四皇女殿下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江以远离开四皇女府后,心情依旧难以平复。刚才面对四皇女殿下时所感受到的威压,让她深刻意识到自己与对方之间实力的差距。 同时,她也对这位神秘而强大的四皇女殿下产生了更多的好奇之心。 之前她也见过四皇女,但那时四皇女留给她的印象是软弱,阴暗,眼里有不甘,却只能忍受。 一个人的变化真的可以这么大吗? 江以后陷入了沉思当中。 “大人小心!” 第107章 心虚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王如宝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猛地将江以远拉到一旁,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就在她们刚刚离开原地的瞬间,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从旁掠过,带起一阵狂风和飞扬的尘土。 待一切平息后,王如宝才松了口气,关切地问道:“大人,您可曾受伤?”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江以远,似乎想要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江以后回过神,跟王如宝道谢。 “大人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还能是什么,女皇新派下来的案子。” 王如宝撇了撇嘴,“明明女皇是让您协助魏郡主,那魏郡主却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和四皇女打交道分明是她做更合适,偏偏要让您来做。 大人,四皇女殿下没有为难您吧?” 街上人来人往,听见有人说四皇女,好几个都朝她们看过来。江以远直接用手捂住了王如宝的嘴,然后瞪了她一眼。 王如宝也不敢掰开江以远的手,只好讨好的笑笑,表示她以后不敢了。 江以远这才放下手,拉着王如宝回大理寺详谈。 “清风院事件的受害者,能肯定的只有三个。”江以远拿出纸笔,在宣旨上写下罗二夫郎,罗铭儿,和华章友人钱途的名字,至于华章,被她单独写在了一边。 王如宝抱着剑,随意的靠在一根柱子上。 “大人,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华章自导自演的。要不然与她在一起的怎么是罗铭儿,不是罗二夫郎呢?” “有可能,但没证据。”江以远又在华章那个名字旁写下君芊灼和华绯玉的名字,“华家和罗家一直没什么来往,唯一的接触,就是在四皇女殿下的宴会上。” “可是,那罗家和四皇女府并没有过节,华家和四皇女府……” 王如宝的话给了江以远一些启发,她在罗铭儿的名字旁写下了于冰栩的名字。 “于冰栩好像是四皇女特地邀请的,要不然,凭他之前的性子,是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的。” 王如宝敬佩的眼神都要溢出来了,她家大人真厉害,那样不起眼的小公子她都了解! “可是,四皇女殿下把人送进大理寺就已经算给于冰栩报仇了吧?不可能因为罗老夫人把人弄出去了,就下这么狠的手。四皇女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江以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靠在椅子背上。 “钱途和罗二夫郎损失最大,她们两个都不能生育了。这案子也是钱途报的。” “应该是罗二夫郎损失最大吧?他是嫁过人的,听说罗老夫人都没让他回罗府呢!” 江以远忽然坐直了身子,“倒是我疏忽了,最可疑的不是罗二夫郎和罗铭儿两个男子,怎么会在清风院吗?” “对呀,事情太过关系太复杂,咱们反倒把最好查的点给忽略了。”王如宝激动地走来走去。 “大人,我去询问打更人和老鸨,问问她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咱们分工合作,我去问问罗二夫郎和罗铭儿的关系如何,他们两个都在清风院,定是有些关联。” 这边的江以远终于理清头绪,有了方向。那边的魏柏宏还像无头的苍蝇,只能四处乱转。 钱家只是个中下流世家,钱途又不是家中独女,华家和罗家神仙打架,她们原本是打算咽下这个委屈的。 不过魏柏宏找到了她们,劝她们报案,她会接手这个案子。 魏柏宏一介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京中之人都知道,魏柏宏向来只知玩乐,从来不管事的。 如今却要主动接手,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上面的安排。 得了魏柏宏的承诺,本就愤懑的钱途以最快的速度去大理寺报案了。 此刻的魏柏宏就刚刚再次从钱家出来,钱途这里实在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她和华章时不时就会约着喝花酒,那日去清风院也是临时起意,没有告诉过别人。 之后她就是喝得有些晕了,华章着急回家,就说散了。她也没挽留,抱着她常点的妓子就去她常去的屋子。 一切都是平常的模样,除了第二天早晨,她怀里的妓子变成了罗二夫郎,她也丧失了生育的能力,还在整个京城都丢了脸。 魏柏宏苦恼的皱眉,果然还是当纨绔舒服。 “总不可能是华章想害钱途吧?可这也不对啊!如果真要害她,应该是找个宴会,下催情药,让她欺辱高官嫡子。 怎么可能会在清风院,找个随时都可能被抛弃的罗二夫郎呢? 况且,华章自己也在,她害人的话太明显了。”魏柏宏心里越想越想不通,到底是谁要害她们呢? “主子,咱们现在去哪儿啊?”侍女殷勤的给魏柏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魏柏宏叹气,她可不可以说她也不知道啊!难道她就没有查案的天赋吗? “你这个毒夫!老娘当初就不该娶你!” 前面围了一圈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你去瞧瞧,发生什么事了?”魏柏宏有些累了,随便找了个茶摊子坐下歇息。正好有些无聊,就让侍女去瞧。 侍女灵活地挤到了最前面,多方打听后回来想魏柏宏复命。 “主子,是一个正夫郎不满侍夫与他同时有孕,就把侍夫的安胎药给换成了堕胎药。 没想到被那侍夫察觉了,他就偷偷把他的药和正夫郎的换了。 正夫郎喝了堕胎药,孩子没了。这事被她们妻主知道了,现在正在闹呢!” 魏柏宏点点头,满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害人终害己罢了,身为正夫郎,他的孩子可是嫡出,和一个侍夫计较做什么……” “等等!害人终害己!”魏柏宏放下了刚刚端起的茶碗,激动不已。 “走!” 魏柏宏大步流星,侍女连忙付了茶钱跟上。 华绯玉刚从魏府出来,没想到就碰上了魏柏宏。魏柏宏也认出了他。 “魏郡主安好。” 华绯玉盈盈一行礼,笑着说道:“东西魏管家已经暂时收着了,郡主回去可清点一番。” 魏柏宏点点头,“那些都是小事,回去替我谢谢你家主子。” 她去宫里跟女皇说了华家的异常,女皇就让她来办事了。只要这次的事情办得好,她就可以先进大理寺混着。 华绯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我会转告给表姐的。” 她稍稍颔首示意后,又礼貌地询问道:“郡主如此匆忙,不知所为何事?如今气候渐暖,酷暑将至,还望郡主多加保重身体,莫要中暑才好。” 魏郡主停下脚步,匆匆回答道:“哎,我正赶着去调查清风院的案件呢!刚刚发现了一些线索。”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急切。 听到“清风院”三个字,华绯玉的脸色微微一变,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这种不自然的神情转瞬即逝。 他迅速恢复了平静,微笑着对魏郡主说:“那可真是件重要的事情。魏郡主快快前去,以免耽误了案情。我便不再叨扰郡主了。”说完,他向魏郡主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华绯玉走远了,魏柏宏才反应过来,他和这案子好像有些关联啊,刚刚应该询问一番的,万一能有更多线索呢! 不过人都已经走远了,魏柏宏不再去想华绯玉,她着急找到罗老二或者罗二夫郎,跟她们了解她们和罗铭儿的关系怎么样。 华绯玉刚刚碰到魏柏宏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现在心中愈发地慌乱,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第108章 吓唬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这种莫名的不安让他心生怯意,只想赶紧回到四皇女府,再次确认一下收尾工作是否已经完成妥当。 一路上,华绯玉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他开始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事情做得更完美一些,现在却要如此提心吊胆。越想越觉得后怕,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汗。 终于,府邸的大门近在眼前。华绯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紧张情绪。 可是,当他的脚步终于踏进府门的那一刹那,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却依旧像鬼魅一般紧紧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表公子,主子让您去书房。”刚踏进大门,陈管家就悄无声息得出现在了他面前。 华绯玉心中忐忑,勉强笑了笑,点点头,“好,陈叔,我马上过去。” 平日里需要长途跋涉才能抵达的地方,今日却仿佛近在咫尺,没走几步便已到达目的地。 华绯玉心中愈发慌乱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 表姐此番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做的事? 一想到此处,华绯玉只觉双腿发软、心跳加速,如果真是这样,那表姐是否会认为自己心肠狠毒?又是否会因此而将自己逐出四皇女府呢? 种种念头涌上心头,令华绯玉如坠冰窖般浑身发冷,此刻的他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罢了。 然而,事实究竟如何,恐怕只有等见到表姐之后才能知晓…… 华绯玉鼓起勇气,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君芊灼语气平静,丝毫没有生气。 心虚的华绯玉再也没有了平时活泼的模样,他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 透过缝隙,他看见了手拿书卷,平静无波的君芊灼。 “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做什么?还不快进来?”君芊灼被华绯玉可爱到了,本想先狠狠地吓唬吓唬他,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轻轻吓唬就可以了,他一向胆小。 见君芊灼确实没有生气,华绯玉松了口气,大大方方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没等他来得及撒娇卖萌,君芊灼便突然板起脸来,面沉似水,毫无波澜地开口说道:“把手伸出来!”声音冰冷而又严肃,让人不寒而栗。 华绯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君芊灼,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然而,面对着君芊灼那严厉的目光,他却又不敢有丝毫反抗之意,只能乖乖地伸出双手,缓缓地摊平,并将它们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君芊灼的面前。 君芊灼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紧接着,她伸手从自己的身后抽出了一根细长的竹条。只见那根竹条通体翠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但在华绯玉眼中,它却如同恶魔手中的鞭子一般恐怖。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竹条狠狠地抽打在了华绯玉的手上。 瞬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华绯玉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他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然而,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与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华绯玉的反应让君芊灼惊愕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自己明明没有用力啊!难道是因为刚刚下手太重了吗? 君芊灼心中一阵慌乱,她连忙将手中的竹条扔掉,紧张地看着华绯玉。只见华绯玉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体微微颤抖着。 “绯玉,你怎么样了?”君芊灼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愧疚和担忧。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轻轻一挥竹条,竟然把他给打哭了。此刻,她后悔莫及,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回到刚才那一刻,阻止自己冲动的行为。 自己真的只是想吓一吓他,让他以后做事小心些,毕竟她总有疏忽的时候,不可能随时都给他收尾的。 华绯玉闭着眼睛不说话,双手还是高举着。哭声微弱,浑身轻颤。 君芊灼怕自己把他给打坏了,连忙握住他的双手查看。 只见两只白嫩的双手有一条红棱横亘其上,微微泛着红肿和热气。 但这也不至于疼成这样吧?难道华绯玉天生不扛疼? “绯玉,都是表姐不好,表姐不应该动手打你的。一定很疼吧?快告诉表姐!”君芊灼满含歉意与心疼地看着眼前被打得泪眼朦胧的小人儿,虽然,她只是轻轻打了他一手心。 然而她的这番温柔关怀却使得华绯玉内心愈发酸楚痛苦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涌出。 他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和不断抽搐的双肩却暴露了他此时正承受着巨大的悲伤与委屈。 终于,华绯玉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表姐,都是绯玉不好,你想怎么打我都可以。绯玉一点都不怕疼的,真的! 只是求求你……千万不要赶绯玉走!绯玉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表姐才是绯玉最亲近之人……若是连表姐也不要绯玉了,那绯玉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他已泣不成声。 君芊灼这才明白,不是她把华绯玉打成这样的,是他太没有安全感了,总是害怕别人抛弃他。 瞧着华绯玉哭得不能自已,君芊灼满眼心疼。她抱着华绯玉,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孩童是没有人权的,她们被认为是大人的私有物。 或许,华家的那一群人永远都不会理解,华绯玉为什么要离开华府。明明她们给了华绯玉优渥的生活,良好的教育。 “别哭了,也别害怕,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你赶出四皇女府。” 君芊灼拿出手帕,温柔的替华绯玉擦脸。 “表姐坏!为什么要吓唬我!” 得知不会被赶出去,华绯玉放心了。 他抬起刚刚哭过,微微泛红的小脸,谴责的看着君芊灼。 虽然觉得华绯玉有些恃宠而骄,但不得不说,还是这样的华绯玉才最自然可爱。 “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清风院的事,是哪个小混蛋干的?”君芊灼说着就往华绯玉的脸蛋上捏去。 华绯玉一听见清风院就心虚,眼神闪躲,不敢和君芊灼对视。 “行了,我又没怪你。只是做事就要不留把柄,要不是我替你再处理了一番,你现在就已经在大理寺的牢里了。” 华绯玉被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问道:“主子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我明白你想以牙还牙,但你也不能傻到用华章给你的药去害她吧? 那药的药性你了解吗?有没有人能查出来你知道吗?别人会不会把那药和你联系起来你考虑过吗?”君芊灼劈头盖脸一顿询问,把华绯玉都弄得快自闭了。 他当时只是太生气了,想让华章自食其果,他没想那么多…… 华绯玉低着头,不敢说话。 “还有华章的车夫,以钱贿赂是最不靠谱的。既然你可以用钱贿赂她,那其他人也可以用钱让她张嘴。 我已经派人把她送走了,留了她女儿在京中进学。” 第109章 狗咬狗 “还是表姐考虑周全。”华绯玉讨好的笑笑,抱着君芊灼的腰不撒手。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说说吧,是不是事情出了什么意外?你就算要报复华章,也不可能牵连无辜的罗二夫郎和钱途。” “我没想害她们两个的,是罗铭儿! 他把罗二夫郎忽悠到清风院,还给他下药。我看见了,就顺手把罗铭儿的杯子里也下药了。 至于华章和钱途,一个是我下的,一个是罗铭儿下的。” 不得不说,无巧不成书。要不是罗铭儿在立马搅浑水,这事儿还挺容易被查出来的。 可偏偏罗铭儿和罗二夫郎也矛盾,谁会想到,受害者同时也是加害者呢? “表姐,你会不会责怪我啊?毕竟当时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罗二夫郎身陷险境,却没有出手相救……”华绯玉的声音轻若蚊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与不安。 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本来就是个冷酷无情之人。对于他人的生死存亡,他向来漠不关心,能够做到不落井下石、不主动加害于人,便已算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听到这话,君芊灼无奈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绯玉,你何必为此事耿耿于怀呢?那罗二夫郎和罗铭儿本就不是善类,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况且,如果你贸然施救,反而可能会引起更多麻烦,甚至将自己也卷入其中。到那时,恐怕我还得亲自前往大理寺去捞你呢!” 华绯玉被狗咬狗这个说法给逗笑了,确实,那两个人都不是好人。只是可惜了,钱途无辜。 不过,也不是完全无辜,谁让她要去清风院找妓子的?明明家里娇夫美侍都有,还不知足,要去外面找,活该! 被安抚好的华绯玉顿时又觉得自己善良无比,就是处事确实还不够完美,表姐教育他也是应该的。 “表姐,我以后做事会小心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讨好卖乖的华绯玉很有迷惑性,瞬间就让人忘了是他的错,反而觉得他一脸无辜。 “没生你的气,只是想让你长长记性。”君芊灼无奈到叹气,“手真的没事?要不要抹点药?” 华绯玉一脸娇羞地摇摇头,“不疼,如果表姐喜欢的话,还可以再多来几下。” 君芊灼满头黑线,“大可不必。” 罗老二的别院里,魏柏宏坐在主位上,比罗老二更像主人。 “你说罗铭儿一向恶毒,仗着大房势大,经常欺负你们二房。也就是说,罗铭儿与你们二房不和了?” 魏柏宏随意歪在椅子上,她的语气漫不经心,却让罗老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至于罗二夫郎,他大受打击,精神混乱,没能出来见客。 “是,我说的都是真的,罗铭儿那个小贱人,心眼儿又多又坏。” 魏柏宏不置可否,继续问道:“罗铭儿宴会上丢脸,面容受损,想必很不好过。你们可有落井下石过?” “这……”罗老二眼珠子乱转,一看就不老实。 魏柏宏狠狠一瞪,吓得罗老二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也不敢打歪心思了,只好如实相告。 “我们也没落井下石,就是好心劝他趁还年轻,早点找个好人家给嫁了。” 到这儿魏柏宏基本明白了,罗家大房和二房关系紧张,甚至快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那罗铭儿受了气,就有可能想害罗二夫郎。可,怎么罗铭儿也中招了呢?难道是他们两人互相伤害? 不得不说,魏柏宏运气是真的好,歪打正着猜到了罗铭儿身上。 另一边的江以远就没有这个好运气了,她独自到了罗府,却没找到罗老二,更别提罗二夫郎了。 至于罗铭儿,正在被关禁闭,只等华家迎亲的那一天,一顶小轿子抬出去就完了。 接待江以远的是罗铭儿的娘,她有些不耐烦,却不敢表现出来。 她自己没什么本事,女儿也没什么能力,就靠罗铭儿嫁个好人家,日后好帮衬着。 谁能想到罗铭儿马上就可以相看人家了,竟出了这样的事。 要是罗铭儿是嫁到华家做正夫,那还算有点用。现在他一个华家侍夫,还能有什么用! 真是晦气,白费她这么多年的栽培了,赔钱货! “江大人,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既然是钱途报的案,那你就去找二房的人,找我们大房做什么?” “二房现在无人,你可知道她们去哪儿了?” 罗铭儿的娘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她当然知道罗老二去哪儿了。阳奉阴违,罗老二竟敢违抗娘的命令,她要好好坑她一次。 “我知道,江大人,她就在城南的一条小巷子的宅子里,那儿不好找,我带大人去吧。”说着,罗铭儿的娘给侍女使了个眼神,侍女点点头,行礼之后退出去,往罗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江大人请。”罗铭儿的娘心里高兴,就对江以远客气些。 “罗大人请。”江以远不卑不亢,走在了罗铭儿的娘身后半步。 她们到宅子的时候,魏柏宏已经问得差不多了。 罗二夫郎是因为罗铭儿跟他说罗老二在清风院喝醉跟人打起来了,他着急担心才去清风院的。 本来罗二夫郎是不相信的,但罗铭儿提出跟他一起去清风院,他才不怕是陷阱了。 到了清风院,罗二夫郎并没有瞧见罗老二,罗铭儿就让他在房间里等等,他去找。 罗二夫郎想着在清风院抛头露面的,比在房间里等危险多了,就同意了。 等了许久,罗铭儿都还没有回来,他越来越渴,没忍住就倒了一杯茶水喝。 然后他就越来越热,没有意识,再醒了就是被告知噩耗的时候。 罗老二说着就喉头哽咽,愤恨不已,“一定就是罗铭儿那个小贱人害我夫郎,可恨我没有证据,不能将他绳之以法。 郡主大人,您可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 没等魏柏宏再问出什么线索,江以远和罗铭儿的娘就到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罗老二恨不得吃了罗铭儿的娘,“你还有脸进我的宅子!你养的恶毒儿子,都要把我害得家破人亡了!” 罗铭儿的娘也恨不得杀了罗老二,“你夫郎自己不守夫道,关我儿子什么事?不会是你自己不行吧?你夫郎都跑到清风院偷人了,你也不反思反思自己!” 罗老二被气得直喘粗气,猛得冲向罗铭儿的娘,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把罗铭儿的娘扇得连转几圈。 罗铭儿的娘也不是吃素的,稳住身体后,就和罗老二扭打起来。 两人的下人们都很着急,但是怎么也分不开两人。最后,下人们也打起来了。 江以远和魏柏宏就像没看到似的,互相交换着信息。 两人基本锁定,罗二夫郎就是被罗铭儿害的,钱途应该是被无辜搅进来的。 至于罗铭儿和华章还得再查查,而且罗铭儿害人定下来也得有证据。 罗老二能说的已经说完了,这里没什么价值了。 江以远和魏柏宏就打算一起再去清风院找找线索。 她们不知道,她们刚走,罗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就来这里,把罗铭儿的娘和罗老二给带回府了。 至于罗二夫郎,罗老夫人的意思是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清风院门口,王如宝站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了。她时不时的向四周张望,等待着江以远的到来。 江以远出现的那一刻,王如宝就看见了。 她兴奋地奔向江以远,嘴里还喊着:“大人!有重大发现!” 第110章 催情香 激动不已的王如宝心中犹如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般,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的发现立刻告诉给江以远! 然而,就在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江以远曾经对她的谆谆教诲却突然涌上心头。 这些话语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住了她的嘴巴,让她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尽管如此,王如宝那因为极度兴奋而涨得通红的脸颊,以及她眼中闪烁着的明亮光芒,依然无法被掩盖。 这一切都使得周围的人们难以忽视她此刻的情绪变化,纷纷投来好奇和疑惑的目光。 江以远一脸苦笑,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好消息,王如宝终于有所成长,坏消息,她成长之后与之前并无太大区别,仍然像个透明人一样,让人能够轻易识破其心思。” 眼看着王如宝那副快要憋到窒息的模样,江以远不禁为王如宝的未来感到一阵担忧。 江以远不敢再有丝毫耽误,与魏柏宏一同踏入清风院中,并寻得一处僻静无人的院落商讨要事。 “大人!” 王如宝眼神闪烁不定,朝着江以远暗暗示意,表示魏柏宏此刻仍在此处,自己是否应当直言不讳。 “哟,江大人的属下可真是对您忠心耿耿啊!”魏柏宏见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江以远究竟有何盘算,竟要背着自己与下属密谈。 对于王如宝这种该聪明时不聪明,不该聪明时又自作聪明的行为方式,江以远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魏郡主说话真是风趣啊!我们大家都不过是在替女皇陛下效命罢了,谈及忠诚之心,那自然是要全心全意地奉献给女皇陛下才对啊。”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将问题巧妙地推回给了魏柏宏,使得对方一时间无言以对。 江以远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王如宝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件事情是可以告诉魏郡主的。 于是乎,她赶忙向自家主子禀报道:“启禀主子,属下在钱途住的房间发现小半支催情香。那老鸨说,此香并非出自他们之手。 通常情况下,他们只会于酒水之中掺入少许暖情之药,绝不会过量使用。茶水和香料他们是万万不敢动手脚的!” 王如宝语气坚定地将自己调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主子,希望能够为主子提供有用的信息。 同时,她也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次的发现能为主子解决棘手的问题。 江以远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说法:“如此看来,这的确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华章所在房间是否存在异样呢?”她目光锐利地盯着王如宝。 王如宝连忙摇了摇头回答道:“经过一番仔细查看,并无任何异常之处。不过……”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话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以远见状追问:“不过什么?快说!任何细节都可能成为破案关键。” 王如宝皱着眉头回忆道:“老鸨曾提及过华章的车夫。他说当时华章明明已经被车夫接走,但不知为何最后却出现在了清风院内。这其中定有古怪!” “如此看来,这车夫极有可能就是共犯啊!”魏柏宏紧皱着眉头,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王如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我也作此推断,但如今这车夫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着实让人感到蹊跷啊。” 这条早就断掉的线索显然没什么用了,魏柏宏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似乎想要从周围环境中找到一些其他的线索。 她喃喃自语道:“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若真是如此,那事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江以远脸色凝重地接口道:“不错,咱们必须得小心谨慎才行。毕竟这背后牵扯到的事情太多,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之色。她们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困难和挑战将会越来越多,但她们也坚信,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找到真相。 只是时间不等人,女皇催的急。 “嗯……我觉得首先要调查一下罗铭儿是否购买过催情香,毕竟这个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查证。”江以远目光闪烁地分析道,“去找老鸨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出售催情香的地方,他对此应该颇为了解。” 王如宝恭敬地点头应是,转身离去寻找老鸨。她深知任务紧迫,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白日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清风院里,整个院子显得格外宁静。 魏柏宏和江以远小心翼翼地踏进华章的房间,她们的目光扫视着四周,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房间内的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时间凝固在了那一刻。老鸨特意嘱咐手下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生怕会影响到官府查案。然而,尽管如此努力地保留原状,但房间里原有的气味却早已渐渐散去。 魏柏宏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叹息。她不是查案的都深知时间对于案件侦破的重要性,每过一天,证据就可能消失一分。而现在,即使现场得到了保护,房间里的气味也已经无法捕捉。 江以远则默默地观察着周围,她的眼神犀利而专注。 她在注意一些细节,比如桌上未喝完的茶盏、床上褶皱的被褥,以及窗台上残留的烟灰。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发现,或许都隐藏着与案件相关的信息。 两人仔细搜查着房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们希望能够从这片寂静之中找到突破口,解开谜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失望逐渐涌上心头。 江以远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绝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她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香炉中的香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经过一番搜索后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之处。 与此同时,魏柏宏决定另辟蹊径寻找线索。她毫不犹豫地趴在地上,钻进了床底下。 尽管空间狭小逼仄,满是灰尘,但魏柏宏并没有在意这些,一心只想找到关键信息。 如果这时候其他人看见她这模样,就该明白,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只知道玩乐的纨绔子弟。 然而,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她只收获了满身的尘土和失望——床底下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咦,这股怪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我身上怎么会又香又臭呢?!”魏柏宏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 站在一旁的江以远见状,好奇地凑上前去闻了闻。果然,正如魏柏宏所说,那股味道实在是难以形容——既有着淡淡的香气,又夹杂着阵阵潮湿的臭。 江以远努力思索着,其中那股香味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闻过。 而另一股臭味,则很明显是由于床底下长期潮湿所导致的。这种混合在一起的诡异气息,让两人都感到十分不适。 “这香味,跟刚刚那催情香很像,是刚刚你在王如宝那里蹭上的吗?”江以远疑惑的问道,也不对啊,她刚刚也接触了王如宝,她身上就没有。 “怎么可能?那催情香肯定是得点燃才香,要不然,卖它的老板不得精尽而亡啊!” 第111章 查出凶手 魏柏宏说完就愣住了,所以,床下面肯定是接触过香的人待过,这香也太霸道了,竟然还有残留。 “我让人去查罗铭儿的衣服上有没有这味道,如果有的话,那他的嫌疑就又增加了。”说完,魏柏宏就急匆匆的吩咐她手下去罗府寻那日罗铭儿的衣服,她怕去晚了会有人毁尸灭迹。 房间里面就只剩江以远了,她若有所思的站在床前。 还是不对,凶手不只罗铭儿一个! 那催情香霸道,导致罗二夫郎和钱途都没有了生育能力。如果罗铭儿沾染得多的话,没道理他没事。 可如果他沾染得少,那他不可能和华章发生什么,因为华章是没有去过隔壁屋子的。 江以远弯下腰,再次低头查看床下,可除了灰尘杂乱了些,并无其他异样。 她起身,有些烦躁,不知道忽略了什么,才让另一个凶手毫无破绽。 实际上,让魏柏宏知道就可以增添一份力量。然而,她却不敢向魏柏宏透露自己内心的猜想。 因为魏柏宏象征着女皇的权威,魏柏宏知道了就代表女皇知道了。她固然非常渴望给予华章和罗铭儿一个事实真相,但她必须优先确保自身安全无恙。 无奈啊!毕竟人性本就是自私自利的。她尚有属于自己未竟之事等待完成,所以决计不能轻易赴死。 “大人!”王如宝的这声惊叫,仿佛一道惊雷划破长空,不仅让院子里的魏柏宏吓了一跳,就连在屋子内思索的江以远也被惊动得赶忙出来查看情况。 待到三人齐聚一堂,在院子中的石凳纷纷落座之后,王如宝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战斗一般,气喘吁吁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仰头便猛地灌入一大口茶水,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看起来狼狈至极。 等她平静下来,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激动的说道:“大人,最近的一家香铺有催情香卖,我把剩下的半截香给了那掌柜看。 掌柜说那香只有她们家店有,因为药效猛烈,所以只能点燃有味道后立马灭掉。 因为有危险,所以买香的人必须签字画押,确认店家已经告知她们香的威力了。” 江以远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张,仿佛它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一旁的魏柏宏也好奇地凑上前去,想要看清纸上的内容。 只见纸张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和画押,这些都是最近购买香料的人留下的记录。 原本掌柜把这张纸当作宝贝一样藏得严严实实,任凭王如宝如何软磨硬泡都不肯交出来。 最后,还是王如宝搬出了大理寺的名号,并且承诺只允许她招人抄录其中的一小部分,掌柜才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 看到最后,魏柏宏的脸色因为兴奋而微微涨红,她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伸出手指紧紧地指向名单中的某一个名字,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这个……是不是罗铭儿那个形影不离、备受宠信的贴身小侍从的名字?!” 听到魏柏宏的话后,江以远顺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并仔细端详了一番那个名字。 然后,她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认同,确认那的确就是罗铭儿贴身小侍的名字无误。 此时此刻,江以远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和好奇。 毕竟,魏柏宏可是身份尊贵、地位显赫的郡主啊!按常理来说,像她这样的人物应该不会对一个小小的侍从有过多关注才对啊。 然而,现在却出现了如此反常的情况——魏柏宏竟然能够准确无误地记住这个小侍的名字!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是因为这位小侍从有着特别出众之处,还是说他与郡主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呢? 种种疑问涌上心头,让江以远越发好奇。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以远从来不会因为好奇心而将自己置于死地。 “太好了,这案子终于破了!就是因为罗铭儿不满罗二夫郎催他嫁人还贬低他,他就想害罗二夫郎损失名节。 没想到,害人终害己,他自己也没能逃掉。”魏柏宏说着,还遗憾的摇摇头。但她内心的快乐已经藏不住了,这可是她第一次查明的案子。 江以远的内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一般,痛苦不堪。她嘴唇微颤,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那话语却如同被卡在喉咙里一样,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紧紧地握起双拳,由于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宛如一条条狰狞的蚯蚓,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 而她的指甲也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刺痛,但与心中的煎熬相比,这点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难道说她心中尚有一丝未泯的良知吗?正是这丝良知,让她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挣扎之中,仿佛被两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无法脱身。 一边是内心的道德准则,告诉她应该如何去做;另一边则是现实的压力,不断地驱使她走向错误的道路。 这种内心的纠葛如同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没有硝烟,却同样激烈残酷。 魏柏宏满脸笑意,让人把罗铭儿捉拿归案,她自己则是往外走,准备进宫找女皇说明情况。 这绝对是最后的机会了!只要此时此刻,江以远能够拉住魏柏宏,那么所有的事情都将会迎来转机; 但要是她没有这么做,一旦让魏柏宏走出了这扇门,那么另外那个可恶的杀人凶手便会就此逃脱法律的制裁,继续逍遥法外! 咚、咚、咚…… 江以远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剧烈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似的。 然而,面对眼前的局面,她却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最终,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瘫软地跌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眼睁睁地看着魏柏宏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 她知道,她永远没办法成为像师父周静安那样优秀的大理寺官员了,因为她有了私心。 “姑母!”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彻大半个皇宫,君兰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还好魏柏宏是女子,要是个男子,怕是她嫁都嫁不出去。 “进来。” 魏柏宏小心翼翼地伸头向屋内张望了一番后,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但一进屋子她便立刻挺直了背脊,昂首阔步,仿佛一只骄傲的大白鹅一般。 只见她走到君兰面前,先是行了个礼,然后故作神秘地说道:“姑母啊,您可知道侄女儿我今日为何要进宫来呢?”说罢,还调皮地冲着君兰眨了眨眼。 “还能因为什么?说吧,凶手是谁?” 魏柏宏满脸不高兴地撅着嘴,嘟囔道:“姑母啊,您就不能稍微跟我来点默契吗?您要是再这么不配合,那侄女儿我就算最后获得了成功,也会觉得这成就感直接少了一大半呢!”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轻轻摇晃着姑母的胳膊,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君兰不禁失声轻笑:“行啦,少耍嘴皮子了,快跟朕详细道来,如果这件事情办得妥当,朕便赐予你一官半职。” 魏柏宏眼睛一亮,激动地说道:“姑母万万不可食言啊!倘若我真能做官,我爹爹必定欣喜若狂!” 君兰微微颔首,表示应允:“君无戏言。” 魏柏宏兴奋地清了清嗓子,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姑母绝对想不到,凶手竟然会是罗铭儿!” “罗铭儿?!”听到这个名字,君兰都有一瞬间的惊讶。 怎么,难道华章还是什么香饽饽不成?好好的一个贵公子,为何要自甘下贱,想方设法嫁给华章呢? 第112章 愧疚不安 “姑母也很惊讶吧!我一开始根本没想到会是他。毕竟那华章又老又丑还无能,罗铭儿图她什么呢?图她年纪大?图她不洗澡?”魏柏宏脸上的嫌弃快要凝成实质溢出来了,她可是很记仇的,谁让华章骂她。 “就你嘴贫!别扯远了,说正事。” 魏柏宏讨好的笑笑,继续说道:“简而言之就是罗铭儿和罗二夫郎有私仇,罗铭儿害人终害己,还连累了钱途和华章。” 君兰若有所思,“意思是华章是无辜的?” “应该是,而且我打听到华章要纳罗铭儿为侍。这事一查出来,这亲事应该办不成了吧?”魏柏宏随意说着。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律处置就行了,这回可没有什么能保罗铭儿了。” 魏柏宏满脸笑容,谄媚地走到君兰身旁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剥开一个橘子,将橘瓣一瓣一瓣送到君兰嘴边,说道:“姑母,你看这事儿我也完成得如此出色,您之前可是答应过侄女的……”她边说脸上还露出一丝狡黠。 君兰微微皱起眉头,假装疑惑地看着魏柏宏,问道:“哦?朕答应了你什么?朕怎么不记得了?” \"姑母!\" 魏柏宏大步走到姑母面前,嘴巴撅得老高,满脸都是不情愿的神情。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君兰,似乎想要用眼神让君兰回忆起来。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向姑母讨要一个说法,但还没等她发出声音,君兰就用橘子堵住了她的嘴。 “大理寺寺正,从六品!”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般在魏柏宏的脑海中炸响,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任命文书。 突如其来的惊喜仿佛一股巨大的洪流涌上心头,让魏柏宏激动得几乎无法自持。 她紧紧握着那张薄薄的纸张,手指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和兴奋。 此刻,她恨不得立刻抱住君兰转几圈,与她一同分享这份喜悦。 她想象着自己能够像孩子一样欢快地跳跃起来,或者大声呼喊出内心的激动,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情绪,只是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就像是长久以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所有的付出都变得如此值得。而现在,一个崭新的未来正在向她招手,等待着她去探索、去拼搏。 虽然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甚至以后看见江以远都得行个礼,但她还是很高兴。 她终于不用再做个无所事事的纨绔了,踏入权利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未来可期! ………………………………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此时此刻,罗铭儿蜷缩在冰冷阴暗的大牢角落里瑟瑟发抖,而他正是那个让魏柏宏踏上官场的第一块垫脚石。 曾经的罗铭儿或许风光无限,但如今却身陷囹圄,失去了自由和尊严。他不禁悔恨交加,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绝不会做出那样愚蠢的选择。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无情的,无论怎样后悔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现在的罗铭儿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等待命运的审判…… 这事告一段落,魏柏宏得到奖赏,君兰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也赏了金银珠宝给江以远。 然而,江以远高兴不起来,良知拉扯着她的内心。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氛围,也成功地将江以远飘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 “进来吧!”江以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暴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伴随着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周静安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 江以远的目光不自觉地向下偏移,仿佛生怕与周静安对视一眼便会露出破绽一般。 此刻的她,看见平日里对她悉心教导的师父,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安,甚至连抬头看向周静安的勇气都没有。 “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周静安何等聪慧之人,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爱徒的异常表现。 她那双锐利的眼眸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直直地盯着江以远,似乎想要透过她的外表看清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没,没什么,师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听其他人说你不太高兴?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魏郡主升官靠的可不是这一点小功劳,你不要想太多。 再者,你年纪轻轻就做到大理寺少卿,已经很厉害了。怎么?你还想升官把师父的位置一并拿走不成?” 最后的话,自然是周静安逗江以远的。如果江以远真的能升到比她高的位置,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阻止呢? 她之所以会前来劝说江以远,其实也是事出有因。 江以远最近这段时间的情绪表现得过于明显和张扬了些,这样很容易让她自己陷入被动局面,甚至可能会被别人抓住把柄并加以利用。 所以,她才决定亲自走这一遭,希望能够说服江以远改变这种状态,以免将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大理寺人心复杂,也不是尽数掌握在她手中的。 其他地方,出了差错,退下也就退下了。大理寺里出了差错,可能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报复,到时候连命保不保得住都是一个问题。 “我明白的师父,我最近只是太累了,并不是不满女皇的奖赏。” 江以远愁眉不展,在周静安面前却尽量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 周静安叹了口气,她这个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太要强了些,有什么困难都一个人憋着,也不跟别人说。 “对你我一向放心,不过,你如果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跟我说说,两个人有商有量总比一个人熬着强。” 对于周静安的担忧和关心,江以远内心充满了感动之情,但同时也感到十分愧疚与不安。 一直以来,师父给予她太多的支持、鼓励以及无私的帮助,可以说没有师父就不会有今天的她。 然而此刻面对师父的好意提醒,江以远深知自己绝不能牵连师父卷入这场风波之中,否则便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于是,江以远道:“多谢师父,徒儿明白您的苦心。” 她的语气诚恳而坚定,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决绝。然而这番话落在周静安耳中,却让她觉得江以远并未真正理解其中深意,似乎只是敷衍了事罢了。 周静安叹了口气,起身,一手背在背后,一手挥了挥,出了门。 江以远起身恭送,站在门口看着周静安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 好一个“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这句俗语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当尊贵无比的女皇陛下金口一开时,整个户部瞬间陷入一片繁忙之中。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风度翩翩的官员们此刻也顾不上形象了,纷纷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奔波忙碌起来。 她们要应对女皇交代下来的任务,确保每一个细节都能完美无缺地完成。然而,谁又敢有丝毫怠慢呢?毕竟,违背女皇旨意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此时此刻,户部的大堂内人声鼎沸,喧闹异常。 各种文件与账目堆积如山,让人眼花缭乱。官员们有的埋头苦算,有的奋笔疾书,还有的则匆匆忙忙地来回奔走传递消息。 第113章 纸老虎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焦虑,但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因为她们深知,自己肩负着重要使命,如果不能顺利完成任务,恐怕不仅仅是官职不保那么简单…… 同时,她们也怨恨起了让她们如此忙碌的四皇女!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间她要向女皇进言修筑运河呢? 虽然说修建运河确实益处多多,但历任女皇似乎并未对此执着过,而此前女皇本人亦未曾有过这样的念头。 如今却被四皇女殿下游说成功,实在令人费解。 想来,四皇女殿下必定有着自己独特的盘算和考量吧。 或许她认为通过修建运河,可以促进国家经济的繁荣发展;又或者她觉得此举能够加强各地之间的联系与交流,从而巩固王朝的统治地位。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一提议无疑引起了众官员的广泛关注和热议。 然而,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他们更关心的恐怕还是工程所需耗费的巨大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毕竟,如此庞大的项目实施起来绝非易事,其中牵涉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和挑战。 一旦处理不当,不仅可能导致民不聊生,甚至还会影响到整个社会的稳定与和谐。 但这些和户部有什么关系呢! 国库里的钱又不是她们的,她们为什么要如此“斤斤计较”。 还不是为了整个凤吟国! 但其他官员甚至是女皇都不体谅她们,觉得她们抠抠搜搜,还给她们戴上“最抠门的官员”的帽子。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泪最多的自然是新晋户部尚书宁回,要不是她和四皇女殿下不熟,她都要以为四皇女殿下故意针对她了。 早些时候,由于她坚决反对修建运河这件事,女皇对她的喜爱之情大打折扣,并收回了原本给予她的一部分恩宠与眷顾。 面对这样的局面,她感到十分无奈,但又无计可施。于是乎,她不得不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去应对眼前的困境——将国库中的银子一分掰成两半来使用。 如此一来,每一笔开销都必须精打细算,确保每一两银子都能发挥最大的效益。这种做法虽然让她倍感压力,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解决方案了。 可这样的结果就是其他官员对她越发不满,认为她比之前霍尚书做得差太多。 她真是欲哭无泪,百口莫辩。 忙碌许久,今日终于把修建运河前期的银子凑齐了,国库立马空了一大半,看得宁回心里拔凉拔凉的。 君兰可不管这些,一听银子凑齐了,就宣了君芊灼和七皇女觐见。 容湘面上微笑,心里却为君芊灼担心。七皇女靠不靠谱啊?这修建运河可不是过家家,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暴乱和起义。 到时候,七皇女还有霍家撑腰,君芊灼可没华家撑腰啊!况且华家也没落了,不堪大用。 不过容湘再担心也没用,她劝不住女皇,更劝不住君芊灼。 传口谕的小女官到四皇女府的时候,君芊灼和辛夷正在散步,没错,她终于被允许出来走走了。 “主子,门外来了一个小女官,说是女皇口谕,宣您进宫。”门房急急忙忙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她就怕她慢了耽误主子的事。 君芊灼猜测,应该是修建运河的事,户部新尚书倒是有本事,这么快就凑齐银子了。 “辛夷,这次让孤隐陪我进宫吧,你伤还没好全,再多休养休养。” 辛夷嘴唇微颤,原本想要开口回绝,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实在是舍不得与主子分离片刻,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陪伴在她身旁。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他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如果强行跟随着主子外出,一旦遭遇危险恐怕无力护得主子周全……每每想到此处,他便心如刀割、痛苦难耐。 最终,他无奈地叹息一声,点点头。为了确保主子的绝对安全,让孤隐跟着才是最为妥当的选择。 可他明明才是主子的贴身小侍,现在居然不能和主子一起外出了,他越想越委屈。 瞧着辛夷那委屈不舍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嘴微微撅起,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一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不满和委屈。而那微皱的眉头,则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奈。 君芊灼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愉悦之情。 她强忍着笑意,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得意。 毕竟,能够看到一向坚强的辛夷如此可爱的一面,实在是难得一见的趣事。 此刻的君芊灼,心情格外舒畅,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不过,小狗狗逗狠了也是会离家出走的。 君芊灼拉了拉辛夷的手,劝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丧着脸,我这不是心疼你嘛。你好好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有了君芊灼的安慰,辛夷心里舒服多了。 “好,那主子可一定要早点回来啊!”辛夷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君芊灼,眼中满是不舍。 君芊灼心头一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辛夷的头发,柔声说道:“放心吧,我向来说话算话,肯定会早点回来的。再说了,这府里还有你这么个可爱的小家伙在等着我,我又怎么舍得在外面多做停留呢?” 听到这话,辛夷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他低着头轻声嘟囔道:“主子就会取笑人家……” 君芊灼哈哈一笑,心情愉悦地转身离开了。而辛夷则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着主子能够平安归来。 此时此刻,辛夷已经完全忘记了即将与主子分别的忧愁,脑海中只剩下了君芊灼刚才那温柔的话语和宠溺的笑容。 宫门口是个偶遇圣地,君芊灼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同样刚下马车的七皇女。 “哟,还挺巧,七皇妹也刚到?”一声清亮的嗓音传来。 其实一点都不巧,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但面对眼前之人,这句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是啊,太巧了,四皇姐,咱们一起进去吧。”七皇女假装平静地说道。 君芊灼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七皇女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好笑,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与她一同走进了大门。 死傲娇就是嘴硬,明明就是在宫门口等她,还不好意思说! 七皇女有些尴尬,她和君芊灼其实也没那么熟。但不知怎么的,她今天就是想等她一起。 “七皇妹这走起路来的姿态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啊?”君芊灼忽地开口说道,言语之中似乎夹杂着些许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意味。 “嗯?”七皇女闻言猛地一怔,起初并未理解其中深意,稍稍迟钝了片刻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颇为窘迫——她竟然不知不觉间走出了同手同脚的怪异步伐!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恼羞成怒的七皇女瞪大了眼睛,腮帮子气鼓鼓地看着眼前之人,就如同一只被惹毛的小猫咪一般,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她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君芊灼!你竟然敢取笑本皇女!你太可恶了!” “这样就正常多了,七皇妹啊,你就不适合装乖。”君芊灼丝毫不怕七皇女的愤怒,因为她的愤怒就像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第114章 六皇女的嫉妒 “哼,看在你帮过本皇女的份上,本皇女不跟你计较!谁让本皇女最大度了呢!” 大度? 君芊灼嘴角抽搐,大度是指以为大皇女抢了她的活儿就让大皇女在大庭广众下裸奔,丢尽脸面吗? 好吧,虽然这事儿还是她挑拨的…… 两人一同来到了凤鸣宫,容湘面带微笑地迎接着:“两位皇女,请进吧!女皇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君芊灼和七皇女对视一眼,随后迈步走进宫殿。 进入殿内,二人向君兰行了一礼之后,君兰便示意她们起身,并招呼着她们坐在自己身旁。 待二人坐定,君兰开口问道:“可知朕今日唤你们前来所为何事?”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但眼神却充满了慈爱与关怀。 在君兰的“慈爱与关怀”下,七皇女是真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母皇,可是修建运河一事有进展了。” 君兰无奈叹气,她的傻女儿哦,以后怎么跟其他皇女争呢? “是,前期的银子已经准备好了,路线也规划好了。小七,你真的要去吗?现在还可以反悔,一但朕下旨了,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君芊灼在心里冷笑,她对七皇女倒是有几分母女情谊。可这么大的事,总要一位皇女主持大局,七皇女不去,又是哪位皇女去呢? “母皇,我愿意去,绝不反悔!”七皇女语气坚定。 “好,有志气,那这事……”君兰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湘打断了。 “陛下,六皇女求见。”容轻声禀报着。 坐在龙椅上的君兰听到这个消息后,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挥挥手说道:“让她进来吧。” 一旁的七皇女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心中暗自嘀咕道:“真是麻烦!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六皇女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凑热闹……” 想到这里,七皇女忍不住瞪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六皇女充满了不满和敌意。 君芊灼倒是无所谓,反正不关她的事,谁去修运河都好,反正她想要的是运河修好后,她插手漕运。 “参见母皇!”一声清脆而恭敬的呼喊声响起,让整个宫殿都为之肃穆起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那个声音的源头——六皇女。 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一袭华丽的长袍随风飘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头上戴着一顶璀璨夺目的皇冠,更显其尊贵与威严。美丽的容颜如盛开的花朵般娇艳欲滴,却又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坚毅和果敢。 六皇女走到君兰面前,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表示对母亲大人崇高敬意并说道:“儿臣给母皇请安,请母皇万福金安。” “马屁精!”七皇女十分不满,低声骂道。私下里她们行礼不必如此隆重,可不就显着六皇女了吗? 君兰点点头,“起来吧,这时候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带着明显催促意味的话语脱口而出,充分显示出君兰压根就不想让六皇女留下来听闻有关修建运河之事。 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况,六皇女却并没有着急生气,反而面带微笑地回应道:“儿臣听闻母皇计划兴修运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为母皇排忧解难之情。 无奈儿臣才疏学浅,但若有任何力所能及之处,还望母皇明示,好使儿臣略尽绵薄之力。” 她的语气谦逊有礼,眼神坚定而真诚,似乎真的渴望能够为国家和母亲做出一些贡献。 七皇女紧紧握起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心中愤愤不平不是吧?这苦活儿累活儿都要和她抢?天理何在啊! 她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的人,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六皇姐,礼部那边的事情你都处理好了么?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要把手伸到工部来插一脚!你是想六部轮转当宰相吗?” “七皇妹,你怎能如此看待姐姐我?我不过是想尽一份孝心,替母皇排忧解难罢了。”六皇女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和无奈。 “哼!你若真想为母皇分忧,便老老实实待在礼部,莫要再生事端才是正理!”七皇女冷哼一声,美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七皇妹,这话可就说得有些过了吧!究竟是何人整日惹事生非,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六皇女脸色一沉,反驳道。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轻易插言,生怕触怒这两位皇女。 君芊灼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着,手中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却始终一言不发。 此时此刻,她深知开口说话极有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卷入这场无休无止的争论之中。 然而,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她不禁暗自思忖:其实这两人一起走最好了,去个十年八年的,都别回来了!两个都是惹事精,而且战斗力不强,容易被误伤致死。 可惜,这件事情并不是君芊灼保持沉默就能逃避得了的。 两人心有灵犀般同时转过头来,目光齐齐落在君芊灼身上,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暗示意味,似乎在催促她说出应该派谁前去。 君芊灼有些心虚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一会儿抬头看看天空,一会儿又低头看看地面,反正就是不肯与她们两个对视。 “好了!你们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一直没有开口的君兰终于发话了,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让小七去吧!至于小六,使臣不久之后便会到访,你还是跟随着礼部尚书专心学习礼仪之道吧,就不要去掺和修建运河之事了。” 接待使臣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个苦差事!尽管心中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但六皇女也只能强颜欢笑地接下这个任务。 相比之下,七皇女则显得得意洋洋,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让六皇女看了就心生厌恶。 “小四啊!既然你这身子骨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那便赶紧前往工部任职去吧。 毕竟修建运河这么重要且艰巨之事,一切大小事务都还需要你亲自盯着。 切记不可掉以轻心,务必要协助七皇女,完成修建运河的任务。” “是,母皇放心,儿臣会仔细盯着运河的修建进程的。”君芊灼回答的铿锵有力。 废话,她肯定要盯着运河的修建进程,不然,怎么把沿途的驻守人员换成自己人呢? 七皇女自动脑补的病又犯了:啊!四皇姐好关心我!她还要时时刻刻盯着我,一定是担心我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地方! 君芊灼一转头就发现七皇女一脸感动的看着她。 君芊灼:…… 哪里来的神经病?拖出去! 六皇女心中的愤恨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她对母皇的偏袒感到极度不公! 凭什么?母皇到底喜欢七皇女什么? 如今有了君芊灼的协助,七皇女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一飞冲天啊! 哪怕七皇女真的像头愚蠢至极的猪一样,也能够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这还有天理吗? 明明都是母皇的女儿,凭什么好名声都要给七皇女? 六皇女越想越是气愤难平,她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远方,仿佛要将那不公平的现实看穿一般。 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则燃烧着一团熊熊怒火——那是对命运的不甘和对自己被忽视的愤怒。 第115章 哪里不太对? 大皇女占了长,二皇女君父受宠,四皇女能力强,她们比自己更得人关注,六皇女也就认了。可凭什么七皇女也比自己显眼多了!明明七皇女是最蠢的! 嫉妒不已的六皇女咬着牙退下了,她不好过,七皇女也别想好过! 六皇女退下后,君兰细细地叮嘱了一番七皇女,君芊灼在一旁听得咂舌不已,瞧瞧,很多事情明明是可以说明白的,偏偏上面的人不愿意说明白,才导致下面的人糊里糊涂,一头雾水。 听完君兰的嘱托,君芊灼和七皇女一起退下。 “四皇姐,快要用午膳了,要不咱们一起去我君父那儿吃一顿吧?”七皇女扬起明媚的笑脸,对着眼前美丽动人的女子发出邀请。 “不了,家中还有人在等待着我,我需要早点回去,以免让他等得焦急不安。”君芊灼嘴角含笑,语气轻柔地回答道。一想到家中那个让她满心牵挂的男子,她的眼神便变得愈发温柔起来。 “哦?听起来好神秘呢!难不成是四皇姐新迎娶进门的姐夫吗?”七皇女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地追问道,“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呀?难道是新纳的小侍?肯定长得特别俊美吧,不然怎么能让四皇姐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呢?” 七皇女想要八卦,但君芊灼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君芊灼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不要胡乱猜测,根本就没有什么小侍。”她郑重其事地告诫七皇女,“后日你即将踏上征程,此去路途遥远且充满变数,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深思熟虑、谨言慎行,切不可掉以轻心,更要提防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暗中使坏。” 两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这个爱耍小性子、使坏的肯定就是六皇女了,毕竟刚刚那嫉妒得快要凝成实质的目光实在是太明显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会多加小心的。”七皇女轻声回应着。 君芊灼点点头,然后朝着宫外的方向缓缓走去。 “四皇姐……” 突然间,六皇女的声音从君芊灼所乘坐的马车后面传了过来,冷不丁地吓了她一大跳。 “嗯?六皇妹,有什么事吗?” 君芊灼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六皇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四皇姐,有些事情想要与您商谈一下,不知您现在是否有空呢?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寻一处清幽之所详谈一番。” 只见六皇女面带异样神情,眼神闪烁不定,让人一眼便能瞧出她心中定然盘算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计谋。 君芊灼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了。” 六皇女上了自己的马车,在前面带路,君芊灼带着孤隐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在后面跟着。 马车缓缓驶过喧闹繁华的街道,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城市的喧嚣与繁忙。 最终,它拐进了一条狭窄而幽静的小巷子里,这里与外面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六皇女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帘被轻轻掀开,君芊灼优雅地下了马车。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环顾四周,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只见两旁的高墙耸立,将外界的嘈杂隔绝开来,只留下一片宁静。 “这倒是个好地方,闹中取静。\"”君芊灼轻声呢喃道,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赞赏之情。 这里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喧闹声,只有微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让人感到一种难得的安宁。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四皇姐,请吧!” 君芊灼转头看去,原来是邀请她来此的六皇女已经等候多时。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回应,然后跟随着对方一同走进了小巷深处。 脚下的石板路有些崎岖不平,但却透露出岁月的痕迹。沿途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和藤蔓,给整个氛围增添了几分古朴之感。 君芊灼漫步其中,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享受着这份独特的宁静。只希望,一会儿六皇女可别说些煞风景的话,打破这里的安宁。 跟随着六皇女轻盈的步伐,君芊灼缓缓走进了一座幽静而雅致的院落之中。 尚未踏入院门,一阵悠扬婉转、清新悦耳的琴声便如潺潺流水般传入耳际,仿佛能洗净心灵的尘埃,让人不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这美妙绝伦的琴音如同天籁之音一般,令人心旷神怡,也使得整个院落更显静谧与神秘。 君芊灼脚步顿在原地,不想因为自己的进入,打断了这难得的琴音。 见君芊灼不走了,六皇女也停在原地。 须臾之间,悠扬婉转的琴声戛然而止。 六皇女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热情地邀请道:“四皇姐,里面请。” 君芊灼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六皇女究竟从何处请来如此厉害的高手呢?自己倒是有些好奇不已。 随着六皇女的引领,君芊灼缓缓步入屋内。 一路上,她留意着四周的布置,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雅致。古色古香的家具、精美的书画以及别致的摆设,无一不展现出主人高雅的品味和独特的风格。 走进客厅,君芊灼看到一名身着素衣的男子正静静地坐在窗边双手抚在琴上。 他的身姿优雅,指法娴熟,仿佛与琴弦融为一体。 新的一曲又起,那美妙的音符如潺潺流水般流淌而出,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君芊灼不禁暗暗赞叹,这等高超的琴技实属难得一见。她注视着那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意。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淌。众人皆沉浸在刚才那动人心魄的琴声之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终于,当最后一个音符渐渐消散在空气中时,君芊灼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她缓缓地抬起双手,轻轻地鼓起掌来。 “小公子琴技高超,令人钦佩不已。” 随着君芊灼的话语声响起,其他人也纷纷回过神来,跟着鼓起掌来。 而那位小公子则慢慢站起身来,动作优雅轻盈,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他朝着君芊灼微微行了一礼,眼神清澈如水,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然而,在这柔弱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坚韧力量。尽管面对着君芊灼这样身份尊贵之人的夸奖,他的语气依然平静从容: “四皇女殿下过奖了。” 六皇女满脸得意,七皇女再会装乖卖巧有什么用?有她寻的佳人更得人心吗? 为了避免君芊灼不自在,六皇女还贴心的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只剩她和弹琴的男子,还有君芊灼和孤隐四人。 看着君芊灼对眼前这个男子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六皇女心中暗自窃喜不已。 她立刻抓住机会,迫不及待地向君芊灼介绍起来:“四皇姐啊,此人可真是非同凡响呢! 他可是我千挑万选、特意为您寻觅到的绝世佳公子哦!不仅容貌俊美无双,更是身怀绝技、才华横溢呀! 无论是歌唱舞蹈,还是琴棋书画,真可谓是无所不能、样样精通啊!他的名字叫做......” 然而还没等六皇女把话说完,那位正在弹奏琴弦的男子便轻轻放下手中的古琴,抬起头来,用充满深情和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君芊灼,并轻声说道: “奴家名为清彦,姓池,名清彦。殿下,奴为您而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一般,让人不禁为之陶醉。 嗯? 六皇女一脸懵,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第116章 池清彦 “为我而来?” 君芊灼可不会认为是自己魅力太大,人见人爱,这人肯定有其他目的。不过看六皇女那震惊的样子,应该不知情。再说,这样优秀的人,六皇女也驾驭不了。 “既然是为我而来,那就随我回去吧。对了,你要月例银子吗?” 池清彦愣了一下,然后忍俊不禁,“不用了,已经有人替您付过了。” 说完,池清彦抱起古琴就跟着君芊灼离开了。 六皇女伸手想挽留,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六皇女的想象范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原本,池清彦可是她花费重金收买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好并拉拢君芊灼。 可如今,这个男人竟然抛下了自己,选择跟随君芊灼而去!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六皇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池清彦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之前所有的计划都白费了吗?还是说其中有什么隐情是她没有察觉到的? 一时间,各种疑问涌上心头,让六皇女感到心烦意乱。 她努力回忆着与池清彦之间的每一次接触和交流,但始终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难道池清彦之前就和君芊灼认识?或者池清彦对君芊灼一见钟情?总不能是因为看君芊灼比自己好看吧?! 越想越觉得困惑不解,六皇女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她必须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否则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于是,她开始暗中调查起池清彦和君芊灼之间的关系,试图找出其中的端倪…… 然而,经过长时间的调查,却一无所获,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甚至连池清彦家住何处和是否有家人等基本信息都无法查明! 此时此刻,六皇女心中懊悔不已,同时也感到十分后怕。 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过鲁莽、不够谨慎了! 如果这个池清彦真如表面那般良善倒也罢了,但万一是个居心叵测之徒呢? 倘若日后他行刺君芊灼,那么这口大黑锅岂不是要扣到自己头上了?!想到此处,六皇女不禁冷汗涔涔。 另一边,池清彦怀抱着古琴,小心翼翼地登上了君芊灼那装饰华丽的马车。他轻轻将古琴放在身旁,然后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目光淡然地看着对面的君芊灼。 君芊灼嘴角微微上扬,挑起一侧眉毛,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可真有胆量啊,竟然真敢跟着我上马车。 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会对你不利吗?说不定我会把你吃干抹净,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你扔掉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挑逗,试图吓唬一下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冷静内心却很单纯的少年。 池清彦听了这番话,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反而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君芊灼。 “你不会这样做的。而且,如果能一直跟随在你身边,即使面临危险,我也愿意一试。”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执着和坚定,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君芊灼没想到池清彦会如此回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注视着池清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赏。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逗逗他,却没料到他竟有着如此勇敢和坚定的内心。 沉默片刻后,君芊灼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 她摆了摆手,说:“好啦,放心吧,我可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以后跟在我身边可要小心哦,别被我欺负了还不知道反抗。” 说完,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池清彦看着君芊灼的笑容,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他并没有撒谎,他历经千辛万苦、长途跋涉来到这里,目的非常明确且坚定——寻找他的妻主。 一路上风餐露宿、披星戴月,但这些都无法磨灭他心中信念,即使他和他的妻主素未谋面,即使他的妻主不知道他的存在。 每一步都充满期待与希望,当然也有些许忐忑。 终于,经过漫长而艰辛地旅程后,站在这片陌生土地之上时,他那颗悬着许久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因为此刻距离找到他朝思暮想的妻主又近了一步! 直到今日,他看向对面的妻主,完全放下心来,或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坐在马车内,池清彦难掩兴奋之情,但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一脸凝重、陷入沉思之中的君芊灼。 此刻她心中暗自思忖着:究竟是何人派遣池清彦前来?其背后真正目的又是何在呢? 而另一边的孤隐,则满脸愁容。 一想到回到府邸后,不仅有辛夷和云锦,如今更是多了个表少爷,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引发怎样一场轩然大波! 面对如此复杂棘手的局面,孤隐不禁替君芊灼感到忧心忡忡起来…… 孤隐的担忧果然成真了,就在马车尚未完全停下之时,车帘便已被人猛地从外侧掀开。 一阵风呼啸着卷入车内,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仿佛整个空间都瞬间凝结成冰。 君芊灼离开后许久,辛夷心中暗自思忖,按照时间推算,君芊灼此刻理应已经回到府邸。 然而,他却迟迟未能听闻门房前来禀报君芊灼归来的消息。 焦虑渐渐涌上心头,辛夷不禁开始坐立难安。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他决定亲自前往门口等待,希望能尽早见到君芊灼的身影。 云锦见辛夷都在门口等着,他也不甘示弱,非要站门口,还要站辛夷前面。 于是,就造成了君芊灼的马车还未停稳,云锦就上前掀开了帘子,和马车里的池清彦对视上了。 两人一对视,就明白了对方不好对付,同类的气息是遮掩不住的。 后面一步的辛夷上前,也看见了池清彦,顿时明白了云锦狂放冷气的原因。 池清彦就是那种一眼就让人很惊艳的人,他面容俊逸清雅,犹如古代壁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 那双丹凤眼中透露出对世间的淡然与洒脱,令人心生敬意。鼻梁高耸入云,如同高山流水般的气质。唇上的一抹红脂,则显出他的温文尔雅。 云锦也惊艳,但那公子比云锦多了几分贵公子的贵气。身份从来不仅仅是靠衣着来展现,有的人,即使粗布麻衣也难掩贵气。 想到这儿,辛夷低着头,后退了几步,心中苦涩,难以言说。 一向大胆的云锦也难得有些不自在,身份贵重的人他见得多了,像罗铭儿,何迢迢之类的,但他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过。 身份贵重只是一个普通的筹码,有更好,但没有也不必自卑。 但身份贵重加上任何一个优点都是王炸,池清彦明显就是这样的人。 感到气氛有些怪异的君芊灼睁开了眼,云锦一脸尴尬的放下了掀着帘子的手。 孤隐早就跑回府了,这也导致了居然没一个人请君芊灼下马车。 一只莹白润泽的手轻轻拂开帘子,清冷的声线让他的声音像珍珠落到玉盘里一样清脆,“殿下,请。” 池清彦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回了神,终于意识到要先让君芊灼下马车了。 辛夷走上前,伸出手扶君芊灼下马车。 君芊灼自然地把手放到辛夷手里,拉着他的手一跃而下。 站定之后,君芊灼转身对池清彦说道:“先把琴给我吧。” 池清彦又回过身,把琴给抱出来,递给君芊灼。 还没等君芊灼去接,云锦抢先一步,抱过琴,阴阳怪气道:“主子,您伤好全了吗?就要热心肠的帮别人抱琴了?” 第117章 未婚夫 “殿下受伤了?”池清彦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没事,已经好了。”君芊灼无奈,云锦的嘴,真厉害。 “无事便好。”池清彦在君芊灼的搀扶下,平稳的下了马车。 “多谢。”池清彦朝云锦伸出手,示意他把琴还给他。 “哼。”云锦不满的撅了撅嘴,把琴递给他,低声嘟囔道:“着什么急?弄得谁要抢你的似的。” 池清彦只默默接过琴,没有搭理云锦。 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硝烟四起,让君芊灼不禁感到有些头疼,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心中暗自思忖:照这样下去,这四皇女府恐怕很快就要被搅得天翻地覆了吧? “好啦,先进去吧!”君芊灼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迈步朝着前方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一起往前厅走去。 经过长时间的忙碌后,君芊灼终于能够坐下来稍作歇息。她坐在主位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的愉悦感。 此时,一群训练有素的小侍从迅速上前,将热气腾腾的茶水送到每个人面前,并在完成任务后悄然退下,为主子们留出足够的空间来谈论要事。 众人纷纷落座,但唯有池清彦依旧抱着那张古琴,静静地伫立在前厅的正中央。 他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脱俗,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宛如仙人般遗世独立。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更显得他超凡出尘、风华绝代。 就连见惯了美人的君芊灼都恍惚了一瞬。 “坐下说话吧,别拘谨。”君芊灼笑着说道。 “死装!”云锦手里的帕子都要被搅烂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讨厌池清彦。 “谢殿下。”池清彦微微躬身施礼后,便身姿优雅地朝着君芊灼走去,并在她身旁的座位上翩然而坐。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那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尤其是云锦,他气得浑身发抖,完全顾不得自己平时的盘算和谋划,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池清彦怒声呵斥道: “你算哪根葱?难道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你爹难道没有教导过你,主人家身旁的那个位置可是留给正夫专用的!!” 面对云锦的责骂,池清彦表现得异常淡定,仿佛那一连串尖锐的话语只是一阵轻风,轻轻拂过他的耳畔却不留一丝痕迹。 他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向云锦投去哪怕一瞬,完全将对方视若无物。 这种彻头彻尾的漠视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云锦的脸上,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此刻的云锦,觉得自己在池清彦眼里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所以他对池清彦的不满更多了。 池清彦不疾不徐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书信,递给君芊灼。然后淡然的说道:“我本来就是殿下未过门的正夫,坐这里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顿时震惊了所有人。 连君芊灼都愣住了,拿着书信,不知道应不应该拆开。不是,她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池清彦仿佛不知道他的话引起了多么大的惊涛骇浪,他继续说道:“婚书和我的嫁妆已经在路上了。” “啊?”听到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话语,君芊灼不禁感到十分惊愕。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被这个消息震撼得不知所措。 心急如焚的君芊灼顾不上其他,急忙伸手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书信取了出来。她的心跳愈发急促,手指微微颤抖着,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信中的内容。 展开信纸后,君芊灼迅速浏览起来,一目十行,速度极快。 而下面的云锦和辛夷则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他们静静地注视着君芊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君芊灼翻看书信的声音以及众人紧张的呼吸声。 看完书信后,君芊灼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神空洞,思维也陷入了停滞状态。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信中的内容让她瞠目结舌——原来早在十多年前,她的君父竟然已经将她未来的正夫人人选给定下来了!而在此之前,居然没有任何人向她透露过这个消息!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书信,心中涌起无数个疑问: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决定是如何做出的?而她作为当事人,为何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一连串的问题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和困惑。 君芊灼此刻只觉得混乱无比,根本没办法理智的处理问题。 “池公子舟车劳顿也累了吧?不如先暂且休息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来谈之后的事。” 池清彦点点头,“都听殿下的安排。” “素月,你带池公子去凝香居休息。” 凝香居?! 辛夷和云锦瞪大了眼,那是给正夫的主楼! 池清彦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起身给君芊灼行礼过后,抱着琴跟着素月走了。 他一离开,辛夷和云锦都忍不住凑到了君芊灼身边。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池清彦真是您未来的正夫吗?”云锦叽叽喳喳的闹开了,“他一个冷冰冰还没礼貌的冰坨子,怎么配得上您呢?” 君芊灼轻轻地叹息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忧虑。她缓缓地将手中的信件递给身旁的云锦和辛夷,示意他们查看。 接着,君芊灼转头看向辛夷,轻声问道:“辛夷啊,你可曾从君父那里听闻过关于给我定下正夫之事?” 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期待,希望能从辛夷这里得到一些线索或答案。 辛夷作为最早跟随君芊灼的人之一,对她忠心耿耿且了解甚深。也许,在某些事情上,君芊灼自己并不知晓,但辛夷却可能有所耳闻。 然而,令君芊灼失望的是,辛夷摇了摇头,表示从未听说过此事。 他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主子,我确实未曾听闻过这件事,也不曾听过池清彦这个名字。”他的语气坚定,似乎对此事毫不知情。 君芊灼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默默地点点头,接受了这个事实。 看来,要想弄清楚这封信背后的真相,还需要更多的调查和了解。 “这就奇怪了,印章和信的内容竟然都是对的,可为何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呢?他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君芊灼一脸疑惑地摇着头,似乎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缘由。 站在一旁的云锦,则是满脸忧虑地看着君芊灼说道:“主子,如果真有这回事,你真的要娶那讨人厌的池清彦吗?”他的言语之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云锦紧紧咬着嘴唇,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不甘。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与主子相差甚远,却仍然抱有一丝希望,觉得或许能够成为她的侧夫。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当得知可能会让池清彦成为正夫时,云锦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担忧。 不是他怂,只是池清彦一看就是大家族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正夫人选,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斗得过的。 君芊灼何尝不头疼呢? 第118章 纸条 “先别慌,这信是不是真的,那人是不是信中说的人,都还不确定呢。”君芊灼说道,“云锦,最近你盯紧他,但也不要怠慢了,是人是鬼,时间久了,遮不住的。” 云锦点点头,“放心吧主子,我会看好他的。也会控制好自己,不会跟他有什么矛盾。” 晚膳的时候,餐桌上又多了一个人,还直接坐到了君芊灼身边,占了云锦的位置。 华绯玉惊呆了,这样云锦的没闹?! 他心中警铃大作,一个容貌气质都绝佳的男子,公然坐到了表姐身边,云锦和辛夷都没说什么,那就说明——这是表姐要娶的人! 华绯玉没有轻举妄动,云锦和辛夷都没闹,他何必去做那出头鸟呢? “表姐,这位公子是……” 池清彦看向君芊灼,期待她的回答。 “这位是池清彦公子,是我的未来夫郎。” 池清彦满意,笑着朝华绯玉点点头。 华绯玉不满意,但忍着,也笑了笑,但那笑容一看就很假。 “清彦,这个是我表弟华绯玉,他性子有些娇纵,要是以后他做了什么错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池清彦的笑容立马也有些勉强了,虽然君芊灼是在说华绯玉不好,但话语中的维护之意是掩不住的。 “这怎么可能呢?殿下的表弟,那也就是我池清彦的表弟呀!”池清彦轻声细语地说道,但语气坚定无比。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殿下您身为金枝玉叶之躯,很多时候确实不太方便去插手男子间的事情。而这种事情,就放心交由清彦来代劳好啦!” 池清彦信誓旦旦地向对方做出承诺,表示自己一定会将此事妥善处理。 “殿下放心,有我在,要不了多久,那些原本说表弟娇纵的人,便再也不会说他半句不是了。” 只见池清彦一脸温柔地说着狠厉的话语,可偏偏她的面容依旧端庄娴雅,看起来反差极大。 对此,君芊灼只能说,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 华绯玉要被气死了,表姐说他娇纵,才不是他真的娇纵呢!他不相信池清彦不明白这是表姐偏袒他的话。 谁需要他管教啊!简直可恶! “池公子还没嫁进四皇女府呢就要管教我了?这要是真让你嫁进了四皇女府,你还不得把我撵出去?”华绯玉可怜兮兮的说道:“表姐,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四皇女府。” “放心吧,没人能赶你走。”君芊灼用公筷给华绯玉夹了一个鸡腿。 池清彦笑了笑,没说话,眼神却有些凌厉。 一顿饭,在波涛暗涌中吃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君芊灼带着孤隐去京郊送七皇女出发修建运河。 “怎么没什么人?”君芊灼走近,疑惑的问道。 “本来母皇说让百官相送的,但我拒绝了。”七皇女笑着说道,“那么多人来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各怀心思罢了。” 君芊灼挑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怀着坏心思呢?” “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有底线和自己的坚持。 君芊灼,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不会放过以前欺负过你的人。 但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生在皇家,弱小就是原罪。 当然,若有一日,你强大了,报复我,我也不会怨恨,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七皇女说完,整个人都轻松了。 君芊灼笑意收敛,面无表情的说道:“七皇妹说什么呢?皇姐怎么可能会报复你呢?” “是,四皇姐不会报复我,后会有期。”七皇女在心中感叹,君芊灼可真是严谨,连在四周无人的地方也不敢说真话。 “后会有期,一路保重。” 君芊灼笑了,说七皇女傻的人啊,不过是假聪明罢了。瞧瞧七皇女看得多明白啊。 渡口处,七皇女身后跟着的都是她的近身侍卫,她翻身上马,衣袖一挥,大喊一声:“出发!” 君芊灼看着七皇女的背影,感慨良多。 没想到,这么多皇女里,成长最大的居然是最娇蛮的七皇女。 罢了,如果她修建运河还能回来,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当然,修建运河的时候,她不会帮她,也不会跟着别人去害她。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善良了。 “走吧,咱们也回去。”君芊灼轻声说道,然后缓缓转过身去面对着孤隐。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骤然闪过天际,如同闪电般迅猛而凌厉! 只见一支利箭如流星般径直朝着君芊灼疾驰而来! 君芊灼心头一紧,但她并未惊慌失措。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敏锐的反应能力,她迅速侧身一闪,那支箭几乎贴着她的身体呼啸而过! 刹那间,只听见 “噗” 的一声闷响,箭头深深地嵌入了一旁的树木之中,入木三分!甚至连箭尾都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不停颤抖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君芊灼瞪大了眼睛,凝视着那支仍在微微颤动的箭矢,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刚及时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究竟是谁暗中放冷箭?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突然,利箭再次射来,但这次没有对着君芊灼,而是射在了她旁边的树干上,箭杆上还有一个字条。 孤隐怕字条上有毒,就抢先拿下了字条,确认没有危害过后才递给了君芊灼。 “华贵卿之死。”君芊灼轻声呢喃着,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愕和疑惑。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仿佛被这五个字深深地震撼到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有人故意留下这条消息给她看吗?还是一个针对她的陷阱?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但却找不到答案。 纸条上并没有提供任何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信息,这让君芊灼感到十分困惑。她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寻找那个可能与此有关的人。 孤隐眉头皱了皱,才来了个有婚约的池清彦,又来这一出,实在是太像阴谋了。 “先回府!”君芊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迅速。 回到府上后,君芊灼立刻召集了辛夷她们,将纸条递给她们传阅,并详细讲述了自己发现它的经过。 众人面面相觑,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事会不会和那个池清彦有关?毕竟在此之前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多个年头,一直以来都没人提到过华贵卿。 但他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之后,立马就有人告诉主子,华贵卿的死存疑……难道说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而已么?我看未必吧!”辛夷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云锦也接着说道:“我看这就是一个陷阱,如果对方真是为主子好,就不会藏头露尾的,一副小人做派。 不过,也有可能这事是真的,而且当年害华贵卿的人与她是敌人,所以她想借刀杀人。” 君芊灼点点头,“云锦说得有道理,这事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如果是真的……” 君芊灼满脸杀气,如果华贵卿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她会替他报仇的。 “不过,这纸条上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啊?咱们怎么找到送纸条的人呢?” 空景把纸条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同。这纸和墨都是很普通的货色,普通人家也能用得起的那种。 素月拿过纸条,仔细闻了闻,摇摇头,表示他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纸条转到了云锦手里,云锦拿起纸条仔细看,突然,他疑惑的说道:“咦,这字迹怎么在哪里看到过的感觉?” 第119章 字迹 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原本紧张、沉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众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集中到了云锦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关注让云锦有些猝不及防,他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扑面而来,仿佛要将自己淹没。 “呃,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只是有一点点熟悉,还不确定能不能想起来呢!” “没事,尽力而为就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既然对方这么着急把消息送我手里,那她肯定还会有其他动作的。” 君芊灼的劝慰让云锦没那么慌了,他深吸一口气,盯着纸条上的字迹,细细思索着。 “我想起来了!”云锦高兴得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主子,你还记不记得何迢迢模仿何皎皎写给三皇女的信?这字迹和那信一模一样!” 云锦这般话语一出,君芊灼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出了当日之事。 遥想当初截获那封至关重要的信件之时,她曾经匆匆瞥过一眼,而彼时云锦亦在场。 此刻回想起来,君芊灼不禁对云锦投去钦佩的目光,心中暗自感叹:他究竟是何方妖孽?仅仅只是惊鸿一瞥,竟然至今仍记忆犹新! “确实是像何皎皎的字迹。这么说来,难道是何皎皎跟在三皇女身边发现了什么?” 辛夷点点头,“有可能,而且何皎皎由爱生恨,转头对付三皇女,这个理由也说得通。” “看来,我有必要去宗人府一趟了。”君芊灼沉思后缓缓说道。 云锦摇摇头,“不可,主子,万一这是一个陷阱呢?还是派一个人先去瞧瞧吧?” “宗人府可不好进,而且,如果我不去,恐怕对方不会轻易露面。” 众人还是很担心,却也知道,主子亲自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我又不会一个人去。 而且我打算明日下午光明正大的去,到时候,孤隐陪我进去,辛夷在外接应,这样你们总放心了吧。” 她们其实还是不放心,不过主子都这样说了,她们只好勉强点点头。 会议结束后,云锦去盯着池清彦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抓池清彦小辫子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君芊灼整理好官服,准备去工部赴任。 马车刚走到工部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四皇女殿下!” 黄若幻挠挠脑袋,憨笑着。 于冰栩跟在她后面,也怯生生的笑着。 “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君芊灼有些惊喜,她看中的好苗子啊!可惜她们娘都是兵部的,要不然,她真的想把她们调到工部来。 “殿下,是这样的。我娘说您来工部了,我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帮您跑跑腿递递茶水还是可以的。 殿下,您看,我可不可以继续跟着你啊?” 黄若幻有些不好意思,她好像确实没什么大用,跟着四皇女殿下,实在是算走后门了。 “当然可以了!”君芊灼高兴都来不及呢,“那于冰栩呢?你也愿意来工部吗?” 于冰栩急切地点点头,他一直渴望着能进工部,只是可惜他是男儿身,没办法做官。 如今有个能进工部的机会,他生怕抓不住,怎么可能还会拒绝呢? 三人一拍即合,一起进了工部。 “若幻就先从工部的小官做起吧,冰栩就是特聘顾问,一会儿我去给你安排好俸禄问题。” 她们两人跟在君芊灼身后,就像两个小尾巴一样。 “哎哟,四皇女殿下,咱们来晚了,您别见怪。” 李侍郎看见君芊灼都走快走到前厅了,慌得她立马带着工部众人从另一边窜过来。 都怪还有几个不懂事的,硬拖着不肯走,要不然,她早就带着人到门口迎接四皇女殿下了。 她可是听说了,四皇女殿下去兵部任侍郎的时候,兵部都让人出去迎接了的。 四皇女殿下不会以为自己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才故意不让人去迎接她的吧?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 李侍郎心里那个怕啊!连忙招呼众人把那几个人从后门扔出去,然后急匆匆往前院跑。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尽管她们已经竭尽全力地赶路,但最终还是迟到了一小会儿。 只见工部的一众官员们个个都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模样,尤其是那李侍郎更是如此。看到这番情景,君芊灼心里便明白过来:她们并非有意为之。 于是她微笑着宽慰道:“无妨,诸位来得并不算太迟。既然今后大家同朝为官,皆为同僚,那就无需太过拘谨于这些礼数。” “多谢殿下!” 众人齐刷刷的行礼,心中感慨,这四皇女是比其他皇女看起来好伺候多了。 “不必多礼,走吧,带我去瞧瞧工部。” 李侍郎立马走到君芊灼身后一步的位置上,为君芊灼引路。 同时,她隐晦的看了一眼跟在君芊灼身后的黄若幻和于冰栩,眼里都是羡慕之色。 还是这两位的娘有眼光啊,早早的把孩子给送到了四皇女殿下的身边,不必再找其他的关系,就能进工部任职。 李侍郎不禁思考起来,自家有没有好苗子,万一四皇女殿下看上了,那不就是一条康庄大道吗? 只能说李侍郎的聪明才智都用在这些小道上了,黄若幻和于冰栩是本身就有才能,君芊灼只是给她们提供了一点点的方便罢了。 “四皇女殿下,此处便是您日后处理公事之所,请您过目一番,若有任何所需物品尚未齐备,烦请告知于我,我会立刻差遣下人速速补全。” 李侍郎毕恭毕敬地说道,并微微躬身,表示对四皇女殿下的尊敬和顺从。 她深知自己肩负着确保四皇女殿下工作环境舒适与便利的重任,因此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心。 同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殷切期待——希望通过这次服务能够得到四皇女殿下的认可与赏识。 最好有朝一日,能让她官复原职! 君芊灼随意的瞧了瞧,见该有的东西都有,就没打算麻烦李侍郎了。 “不错,我很满意,不用再添置了。” “是,是,是,四皇女殿下满意就好。”李侍郎笑得谄媚,“那四皇女殿下,咱们再去别处瞧瞧?” 君芊灼嘴角抽了抽,有点接受不了李侍郎这谄媚的模样。 “行,带路吧。” 李侍郎又带着君芊灼四处转了转,工部不是很大,看似和兵部差不多大,实则大部分地形都被仓库占据了。 “四皇女殿下,这就是仓库了。”说着,李侍郎朝另一个侍郎招了招手,那两人拿着钥匙走近,李侍郎也拿了把钥匙给君芊灼。 仓库那厚重坚固的门锁,需要三把钥匙齐心协力才能开启。其中一把掌握在尚书手中,另外两把则归侍郎所有。 “尚书的那把钥匙,臣暂时保管着,今日就交还给四皇女殿下。” 虽然已经把钥匙递出去了,但李侍郎眼神还黏在钥匙上。这么多年,她都快要把这钥匙当成她自己的了。 唉,也许就是这样,她才忘了初心,导致了如今的下场。 君芊灼接过钥匙,与李侍郎和另一个侍郎一同将其插入锁孔之中。 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那扇厚重的仓库大门缓缓开启。门开之后,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君芊灼小心翼翼地踏进了仓库,当她看清里面的情景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工部的仓库里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各种物品! 这些物品种类繁多,有巨大的木箱、锈迹斑斑的铁器、破损的瓷器等等,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第120章 巡视工部 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些堆积如山的东西显得格外神秘。它们仿佛沉睡了许久,等待着被重新唤醒。 君芊灼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之感,“李侍郎,这仓库多久没打开过了?” “呃……”李侍郎不知道怎么说,女皇节俭,不爱大兴土木,工部仓库多久没开过了,她都忘了。 灰尘太大,君芊灼不想进去看了,连忙退了出来。即使退得及时,君芊灼也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四皇女殿下,您没事吧?” 李侍郎有些不好意思,她只顾着把那群关系户赶出去,却忘了把仓库清理清理。 君芊灼摆摆手,“我没事,只是以后这仓库要常用了,李侍郎,你安排人尽快把仓库清理清理。” 李侍郎点点头,然后一脸严肃地观察着四周,似乎在思考如何处理这片混乱不堪的场景。 “行了,逛得也差不多了,都忙去吧,不用陪着我了。”君芊灼转头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其他人见君芊灼是真让她们走,不是假客气,就纷纷行礼退下了,还在心中感慨,四皇女殿下真好说话。 “你也不用陪着,忙去吧,我先带着若幻和冰栩回我自己办公的地方去。” 李侍郎点点头,“是,四皇女殿下。” 说完,李侍郎也没傻乎乎地直接走,而是停留在原地,等君芊灼走后,才赶紧招呼人来清理仓库。 “四皇女殿下,之前做的木流牛马已经做好了,一会儿我就去把它运过来。”黄若幻跟在君芊灼身旁,高兴得手舞足蹈。 “哦?”君芊灼停下脚步,“冰栩这么快就做好了,真厉害!” 君芊灼直白的夸奖,让于冰栩羞红了脸,只微微的抿嘴笑着,说不出话来。 “运过来做什么?若幻,到时候你跟着冰栩,让冰栩直接骑过来。” 君芊灼叹了口气,对于冰栩说道:“你做不成官,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现在还没本事。 你再等等,总有一天,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完成你的一番事业。 至于现在,该给你的荣耀,我绝对不会少给你一分。” 于冰栩震惊地瞪大了眼,慌张地说道:“四皇女殿下,不,这荣耀不是我的!图纸是您的,荣耀也是。” “你就别谦虚了,只有一张图纸顶什么用?要是按照图纸做,早就做好了吧?肯定是你还在不停的实验,不停的改良,我说得对不对?” 君芊灼无奈,还是抢功劳的见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把功劳往外推的。 “就是啊!”黄若幻急急忙忙地说道:“四皇女殿下,冰栩为了做出木流牛马可费心了,每天兵部的官员都下衙了,他都还不肯走!” 黄若幻是真心希望于冰栩能得偿所愿的,但于冰栩不争不抢的性子很容易吃亏。虽然她相信四皇女殿下不会抢于冰栩的功劳,但她还是想替于冰栩争取一下。 于冰栩嗫嚅着,想拉住黄若幻让她别说了。 他能走出后宅,就已经是他爹看在四皇女殿下的份上,要不然,他根本没机会进兵部做木匠活儿。 更别提现在四皇女殿下让他做工部顾问了,这虽然不是正式的官职,但也算是给了他爹一个交代。 他很感激,也很珍惜现在的机会。所以,把荣耀全部献给四皇女殿下,他心甘情愿。 “冰栩,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谁都不能抢走,我也不可以。 还有,当人厉害到一定的高度的时候,就再也没人可以因为性别而对你区别对待了。 我相信有一天你能做到的,你也要相信自己。” 君芊灼的话让于冰栩瞬间泪流满面,他不想出风头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别人因为他的性别而说三道四。 这些年,他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了。直到今日,原来也会有人告诉他,他只要足够厉害,别人就没办法因为性别而看不起他。 “四皇女殿下,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一定!” 这是于冰栩第一次如此坚定地说出一句话,犹如磐石般坚定,又似钢铁般坚韧,带着不可撼动的力量,展示着于冰栩内心的执着和决绝。 “好!我相信你!既然如此,那就别再拒绝本就属于你的光辉了,你需要这些。” “走吧,都先去我办公的地方歇会儿,一会儿咱们直接进宫,之前说了要送给女皇,还是的把这事给完成了。” 黄若幻和于冰栩都点点头,面上看着很冷静,实则两人腿都在抖。她们还没近距离接触过女皇呢,有点紧张。 ……………………………… 兵部门口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他们或踮起脚尖、或探出头来张望着里面发生的事情,现场挨挨挤挤,好不热闹! 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名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男子正稳稳当当地骑坐在一头由木头打造而成的牛背上。 这头牛看起来栩栩如生,但更令人惊奇的是,它竟然无需人力推动或牵拉,便能自如地迈动四蹄向前行走。 而在这名男子的身后,紧跟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 她紧紧守护在男子身侧,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人群,似乎在阻止任何人靠近。 这奇异的景象立马吸引了大量看热闹的人,把前面的路都给堵了。 于冰栩本来就非常紧张,再加上周围人山人海,更让他感到恐惧不安,以至于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差点就要从木流牛马背上跌落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紧紧地扶住了他。 于冰栩定睛一看,原来是黄若幻!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彼此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昨日才进了宫,今日又进宫的君芊灼都快要厌倦了,她是真讨厌皇宫。 还是一样的宫殿,一样的容湘姑姑笑着亲自迎接,君芊灼有些恍惚,都快忘了她到这里多久了。 “四皇女殿下?四皇女殿下?” 君芊灼回神,就看见容湘担忧的眼神。 “四皇女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我没事的容湘姑姑,只是想事情想入神了。” 容湘轻轻松了口气,面带微笑地开口道:“如此甚好,女皇陛下此刻正在屋内等候着,您大可放心径直入内便是了。” 君芊灼闻言喜笑颜开,赶忙向容湘施礼道谢:“有劳容湘姑姑了。”语罢,她微微颔首示意,随后步履轻盈地迈入了御书房。 刚一踏进房门,君芊灼便跪地行礼,高声参拜道:“儿臣拜见母皇!”声音清脆悦耳,响彻整个房间。 “快快起身吧。”君兰面带微笑,轻声吩咐道,示意君芊灼不必多礼。 “多谢母皇。”君芊灼应声而起,身姿优雅地站立于君兰跟前。 “听闻那木流牛马已然做好了,不知可否携来与朕一观呢?”君兰语气温和地问道。 “一切均已安排妥当,木流牛马此刻正候于宫门之外,制作者亦在此处静候圣驾光临。”君芊灼恭敬地回答道。 “如此甚好。”君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如此,便将她们传唤进来吧。”她的声音平静而又充满威严,仿佛整个宫殿都为之震颤。 荣湘听闻后,立刻转头对着身旁的小女官道:“快快快!还愣着干嘛?赶紧出去将人迎进来啊!”语气之中满是急切和欣喜之意。 而此时此刻,君芊灼则静静地站立在一侧,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她心中却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女皇不是开明的人,于冰栩的功劳怕是得不到应有的奖赏。” 想到这里,君芊灼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愤懑与担忧,不过很快就被隐藏。 第121章 赏赐 皇宫内,于冰栩深知此处乃天子脚下,言行举止皆须谨慎,于是便不敢再如方才那般肆意地骑乘木流牛马。 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然后细心地调整好木流牛马前进的方向,并与黄若幻一同跟在其身后缓缓前行。 那位负责引路的女官似乎对木流牛马充满了好奇,一双美目不时地偷瞄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终究碍于身份,不敢过多张望,只是偶尔趁着转身或引导之时,快速地回眸一瞥,眼神中满是疑惑与好奇。 时不时走过的宫人们纷纷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惊天奇景一般! 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真有仙人降临人世不成?不然的话,这一头由木头制成的老牛,又怎能无需人力推动便能自行在地面上前行呢?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理解了! 众人皆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一时间竟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直到掌事女官那严厉而清脆的呵斥声传来,如同一道惊雷般划破了空气,他们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 原来,他们不知不觉间已在原地伫立许久,时间仿佛凝固一般,让他们完全忘记了手中的活儿。 此刻,众多双眼睛正齐刷刷地盯着他们,其中有好奇、有疑惑。 于冰栩感受到了这些目光的压力,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双手微微颤抖着。 原本就有些羞涩内向的他,此时更是倍感紧张,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黄若幻心中其实并不比于冰栩轻松多少,因为她同样也是一个性格内向、容易害羞的人。每当看到周围有很多人时,她都会感到紧张不安,甚至会额头冒汗。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与于冰栩相处,让她慢慢发生了一些变化。她开始学会克服内心的恐惧和逃避心理,勇敢地站出来。 此刻,黄若幻紧紧咬着嘴唇,双手微微颤抖着,但还是坚定地挡住了于冰栩的身体。 她用自己的身躯,直面那些来自四面八方、各式各样的目光审视。 每一个投来的视线都仿佛像一把利剑般刺痛着黄若幻的皮肤,但她并没有退缩。相反,她挺直了背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强自信。 在这一刻,黄若幻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胆怯和羞涩。她只想着要保护好身后的于冰栩,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或困扰。 这种情感驱使着她勇往直前,即使面对再大的压力也毫不畏惧。 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于冰栩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急匆匆地低下头,眼眶也悄悄的红了。 “这里便是御书房了,请二位入内吧。”引路的小女官看着眼前这两人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下觉得有些好笑,但一想到她们皆是四皇女殿下的人,便也起了讨好之意。 只见那小女官微微俯下身去,对着二人轻声细语道:“二位不必如此惊惧,四皇女殿下此刻也在殿内。况且此次女皇宣召,乃是嘉奖,应该高兴才是。”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仿佛一阵春风拂过耳畔,让原本紧张不已的两人稍稍放松了一些。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四皇女殿下也在此处时,心中的恐惧瞬间减轻了许多。 此时此刻,君兰与君芊灼正端坐在殿内,目光凝视着门口的方向。 还未等人影出现,便先听到一阵沉闷的木头摩擦声从远处传来。 须臾之间,只听得“哗啦”一声响,那厚重的帘子被两只手缓缓地拉开了。 紧接着,一头体型巨大、栩栩如生的木牛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殿内。 这头木牛通体由坚硬的木材雕琢而成,其身上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每一条线条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它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一种威严与庄重;而那不断摆动的尾巴,则显示出它灵动活泼的一面。 君兰缓缓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愈发浓烈的兴趣光芒。她暗自思忖道:“光听别人描述,远不如亲眼目睹来得真实有趣啊!” 正在这时,木流牛马走进屋内。君芊灼的目光随之扫去,一眼便瞧见了躲在后方、显得有些畏缩的于冰栩和黄若幻。 君芊灼嘴角轻扬,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现在她那绝美的脸庞之上。 她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微微闪烁着光芒,似乎在向二人传递着某种信息。 只见她轻轻抬起玉手,优雅地做了一个手势,动作轻柔而又不失威严。 跪在地上的于冰栩和黄若幻心领神会,立刻齐声说道:“参见女皇陛下!”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了无数次演练。这一刻,时间都仿佛凝固了,整个场面显得格外庄重肃穆。 女皇原本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眼前的木流牛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参拜声吸引住了目光。 她缓缓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那跪地参拜的一男一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平身罢。”君兰轻声说道,目光缓缓落下,最终停留在了黄若幻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如此巧夺天工之物,竟是出自你手?” 黄若幻心头一震,感受到了那来自上方的威严注视,连忙低头惶恐道: “回陛下,此等神物并不是臣女所制,真正的制作者乃是于冰栩。 臣女不过略尽绵薄之力,从旁协助而已。” 她声音微微颤抖,显露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君兰有些惊讶的看向了于冰栩,突然就明白君芊灼为什么要把她们两个带到她面前了。 只是,她为难得皱了皱眉头。 朝中还没有男子为官的先例,而这于冰栩目前也并不值得她打破先例。 想到这儿,君兰看了一眼君芊灼,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好!实在太好了! 真不愧是我凤吟国的好儿郎啊!不仅能操持家务、管理家事,还能够为国为民建立功勋,真是令人欣慰和自豪!” 君兰说道,并连连点头表示赞赏之意。 面对如此夸赞与肯定,于冰栩不禁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迅速回过神来,按照家里教的话术,谦逊地回应道: “陛下谬赞了,臣子只是尽自己所能,做一些分内之事。” 说罢,他再次躬身施礼,表示对皇帝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君芊灼听了女皇的话,在心中叹了口气。女皇先说操持家事,意思很明确了,她不会让于冰栩入朝为官的。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君芊灼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这木流牛马可以让它停下来吗?”君兰瞧着满宫殿乱走的木流牛马,有些好奇的问道。 于冰栩赶紧上前追上木流牛马,按下开关,木流牛马立刻就顿住不动弹了。 “好好好!”君兰满脸喜色地拍着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此精妙绝伦之作实在难得一见啊!”她不禁对眼前之人大加赞赏起来。 君兰心情愉悦至极,当下便决定要赏赐制作者一番以表嘉奖之心。 于是乎,一道封赏旨意迅速下达:“来人呐!赐予冰栩乡主之位,并加封黄若幻为工部员外郎。望二人日后能继续为国家效力、再创佳绩!” 话音刚落,御书房内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与道贺声。 屋内的小女官皆向她们俩投去羡慕与钦佩的目光,而冰栩和黄若幻则感激涕零地跪地谢恩,表示定当不负圣恩、竭尽所能报效国家。 第122章 试探 殿内一片欢声笑语,表面上看起来大家都非常开心融洽,但君芊灼心中却始终有一丝不满难以释怀。 她深知于冰栩的确才华出众、能力非凡,如果只给予一个乡主的封号作为奖赏实在有些屈才了。 这种封赏看上去似乎很荣耀,但实际上不过是对后宅男子的一种恩赐罢了,并不能真正体现出于冰栩的价值和才能。 而且这所谓的乡主封号与正式的官职毫无关联,对于渴望一展抱负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遗憾。 “这木流牛马着实有趣,就留在宫中。”君兰站在木流牛马旁,高兴地说道。 荣湘明白,这是要清人了。 “两位请吧。”容湘笑着说道,还亲自为她们两个引路,顺便把御书房内的小女官都给带出去了。 君兰目光留恋地望着眼前的木流牛马,心中满是不舍,她还没看够呢。 但还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她轻轻挥动手臂,示意君芊灼也一同入座。 待君芊灼在下方坐定后,君兰开口问道:“对于这木流牛马,你可有什么计划或打算?” 君芊灼微微一笑,眼神坚定地回答道:“我认为应当首先大规模生产这种工具,并将其投入军队之中使用。” 君芊灼顿了一顿,接着解释道,“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提高我军的战斗力和行军速度,更能在战场上取得更大的优势。” 君兰听后,略感惊讶地挑起眉头:“朕原本以为,以你的经商头脑,会选择先利用它来赚取钱财呢。” 然而,君芊灼却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 她认真地分析道:“虽然从短期来看,将木流牛马商业化确实能够带来丰厚的利润,但若从长远考虑,将其应用于军事领域无疑更为重要。 只有国家强大、军队强盛,才能确保子民安居乐业,江山稳固无虞。” 君兰点了点头,对君芊灼的见解表示赞赏。 她深知这个女儿并非只看重利益之人,心中怀有大局观念,始终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重。 于是,她决定支持君芊灼的想法,全力推动木流牛马的量产与军事化应用。 “好,那你去找户部批银子吧。” “啊?!让我去?”君芊灼大惊失色。 由于她极力劝说君兰兴修运河,户部对此早已心怀不满,如今竟然还要批准款项来建造木牛流马,户部尚书恐怕会对她痛恨至极。 “怎么?难道你还担心户部的人会把你生吞活剥了不成?”君兰看着君芊灼那副既惊讶又胆怯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母皇就别打趣儿臣了,您又不是不清楚,户部那帮官员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可怕极了!”君芊灼满脸苦涩地说道。 君芊灼如此胆怯的模样,让君兰忍俊不禁,她哈哈大笑着说:“好,既然如此,那就由母皇亲自前去会一会那些所谓‘吓人’的户部官员吧。 倒要看看她们到底有多么厉害,能把朕的四皇女吓成这样。” 说完,君兰便转身离去,留下了仍心有余悸的君芊灼。 真是太惊险了!刚才那个陷阱差一点就让她措手不及! 君芊灼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平复那颗仍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并顺手抹去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其实去户部没能支取到钱款倒还算幸运,大不了就是丢点面子罢了;可万一真的拿到了钱……恐怕等待她和户部尚书的只有死路一条啊! 一想到这里,君芊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就说来宫里得带上八百个心眼子,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君兰走了,君芊灼也立马往外走,万一御书房少了什么,到时候又第一个怀疑她! 回府的路上,车轮滚滚,马蹄哒哒,一辆精致华丽的马车缓缓前行着。 突然间,“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如闪电般射来,稳稳地扎进了马车壁上。 坐在车内的君芊灼眼神一凛,但并未惊慌失措。 她动作娴熟地伸出手,轻轻一拔便将那支箭取了下来,并顺势从箭身上取下一张纸条。 展开一看后,她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即毫不犹豫地将纸条撕成了碎片。 然而,君芊灼深知这张纸条可能带来的危险,绝不能让它留下任何痕迹。 于是,她从身旁取出一个小巧的碳盆,又掏出火折子,小心翼翼地点燃了纸片。 火苗舔舐着碎纸,迅速蔓延开来。眨眼间,整张纸条都被熊熊烈火吞噬殆尽。 最后,只剩下一小撮灰白色的灰烬,随着微风飘散而去。 做完这些,君芊灼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凝视着车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 “主子?”孤隐坐在车辕之上,满脸忧虑地开口问道。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前方不远处的黑暗角落,刚才那里似乎有一道人影闪过。 凭借多年来跟随历练所磨砺出的敏锐直觉,孤隐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射箭之人。 然而此刻,内心深处却又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会不会这只是敌人精心策划的一场调虎离山之计呢? 正当孤隐犹豫不决之际,耳边传来了君芊灼低沉而坚定的声音:“无事,继续走。” 简单的五个字,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君芊灼的语气中透露出丝丝疲惫,但更多的还是那份从容与淡定。 孤隐深知主子性格坚毅果断,既然做出决定便绝不会轻易改变。于是她咬咬牙,狠狠一挥马鞭,驱使马车继续向前驶去。 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飞扬。孤隐回头望向身后渐行渐远的黑暗角落,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多虑罢了…… 四皇女府大门口 辛夷和云锦对视一眼,眼神交汇间仿佛传递着某种默契。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身前的池清彦身上。 今日的池清彦宛如一朵盛开的藤萝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锦绣罗裙,那细腻柔滑的质地与淡雅的色彩相得益彰,更衬得他身姿婀娜、清丽脱俗。 头上戴着一支精美的藤萝簪子,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停驻在发间,为他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气。 腰间佩戴着一块紫玉玉佩,温润的光泽流转其间,与他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愈发显得他气质高雅、温婉动人。 此时此刻的池清彦,美得如同画中的仙子下凡一般,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他的一颦一笑,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在这美丽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他内心深处的故事。 君芊灼下马车后走进四皇女府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绝美的池清彦。 她恍惚一瞬,仿佛见到了画像中的华贵卿活过来了,正遗世独立地站在那儿,笑着看着她。 君芊灼眼神微温,嘴角勾起笑意。 “殿下,一路辛苦,回院子喝杯热茶吧。我做了银耳莲子羹,这时候还温热着,正好入口。” 池清彦施施然走近,拿出怀里的手帕,替君芊灼擦脸。 君芊灼一把抓住了池清彦的手,眼神凌厉,再无刚刚的半分温情。 所谓虚假的美人计,往往是通过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等手段来诱惑对方,这种方式虽然可能会引起一时的兴趣,但却难以持久。 而真正高明的美人计,则是以攻心为上,凭借自身的智慧和魅力,深入了解对方的内心需求和欲望,从而巧妙地操控其情感和行为。 第123章 怀疑池清彦 “辛苦你了,不过怕是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吃了莲子会心悸,从来不敢吃莲子。” 池清彦眼神里透出困惑,微微歪了歪头,“殿下不是最喜欢银耳莲子羹了吗?怎么会心悸呢?可严重?” 君芊灼缓缓地松开了池清彦的手,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深处流露出的浓浓疑虑,但语气却显得云淡风轻:“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稍微吃一点的话,并无大碍。” 然而,池清彦显然并不这么认为,他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反驳道: “这怎么行呢?既然吃了会让您感到不适,那么日后便不要再碰这些食物了。 殿下身份尊贵,金枝玉叶,理应将自己的身体健康放在首位,万万不可贪图一时口腹之欲而损害自身啊!”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仿佛对君芊灼的安危格外上心。 割裂感让君芊灼难以判断池清彦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眼中的关心不似作假,但他才刚来就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让她不得不防。 “多谢提醒,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才对嘛。”池清彦笑靥如花,高兴地跟在君芊灼身后。 辛夷和云锦的表情都不轻松,池清彦来历不明,对君芊灼的喜好又这么了解,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别人派的眼线。 当天深夜,君芊灼一袭黑衣准备从后院溜出去。 她知道,孤隐她们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出去的,但这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还是她自己一个人去更安全。 月黑风高之夜,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一两声蛙鸣。 君芊灼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像只猫一样轻盈地穿梭在庭院之间。 她心跳如鼓,紧张得手心冒汗,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终于,她来到了后院的后门,轻轻蹲下身子,准备用铁丝撬开那把生锈的锁。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主子,你要去哪儿?” 君芊灼心中一惊,手一抖,铁丝差点掉落在地。 她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慢慢转过身来。 只见孤隐静静地依在一根柱子旁边,双臂环抱在胸前,歪着头,眼神清澈而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 面对孤隐的质问,君芊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晚月色不错,我想出来四处逛逛,欣赏一下夜景。” 她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不想让孤隐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孤隐微微仰头,目光穿越云层,想要寻找那被遮蔽的月亮,但却连一丝月光也未能瞥见。 她的眼神并未移开,依旧紧紧地凝视着面前的君芊灼,脸上流露出一种明显的不满和质疑,仿佛在说:“你在把我当傻子吗?” 面对孤隐如此直白的反应,君芊灼不禁感到一阵尴尬。 她试图掩饰自己的窘境,举起手来做出一个佯装困倦的动作,同时打着哈欠说道:“啊哈......时间已经不早了呢,我有些犯困,还是早点休息吧。” 然而,她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自然,声音中透露出些许心虚。 显然,她并没有真正入睡的打算,只是想借此机会避开孤隐的追问。 “哦,我也困了,我送主子回去。”说着,孤隐就离开倚着的柱子,朝君芊灼走近。 君芊灼原本计划等孤隐离开之后再动身,但现在这个想法显然已经无法实现,这让她感到有些挫败。 “好啦,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隐瞒什么了。我必须要前往宗人府一趟。” 君芊灼无奈地说道。 “那么属下愿与主子一同前往。” 孤隐毫不犹豫地回应道,表示愿意陪伴君芊灼一同面对可能遇到的困难和危险。 君芊灼非常了解孤隐的倔强个性,知道很难改变她的决定。 她轻轻叹息一声,思考片刻后说:“这样吧,你就在外面负责接应我,如果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支援。毕竟宗人府那种地方,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 说完这些话,君芊灼心中暗自祈祷着这次行程能够顺利平安,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一丝担忧。 而孤隐则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眼神坚定地看着君芊灼,仿佛在告诉她无需担心,自己会全力保护她的安全。 孤隐拿过腰间的钥匙,打开了后门的锁。 君芊灼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她狠狠地瞪了孤隐一眼,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这个家伙明明就有钥匙,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费劲儿地用铁丝去撬门! 这不是故意看自己的笑话吗?想到这里,君芊灼瞬间恼羞成怒。 而孤隐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瞪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心里暗自嘀咕着:“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主子会如此生气呢?” 看着君芊灼那充满怒意的眼神,孤隐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无辜的神情。 真是个呆子啊!也难怪到现在了还不清楚素月对他的心意呢! 本来嘛,她还盘算着要帮这两人牵线搭桥一下呢,可如今看来,哼哼,那就只好让孤隐日后尝尝苦果咯,等着看她如何费力地追求自己的心上人吧! 想到这里,君芊灼便没再理会孤隐,而是施展起刚刚才掌握得更为娴熟一些的轻功功法,如飞鸟般朝着宗人府疾驰而去。 孤隐迅速跟上,她一向就是想不明白的事就放一边,不再多想。 夜幕笼罩下的宗人府显得阴森而神秘。 古老的建筑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高悬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摇曳不定,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寂静的庭院里,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鸦鸣。 青石地面反射着月光,冷冷清清地延伸向远方。四周的墙壁高大而厚重,透露出一股威严之气。 君芊灼走进宗人府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一排排破旧的桌椅和堆满文件的案几。 墙上挂着一幅幅泛黄的画卷,画中的人物面容模糊,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宗人府似乎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没有喧嚣和繁华,只有无尽的宁静和神秘感。 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故事?又有多少人的命运在此被改变?一切都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等待着后人去探寻。 此时此刻,君芊灼心中充满焦虑和疑惑,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她一心只想着尽快找到何皎皎,并向他询问一些关键问题。 那张神秘的纸条仿佛像一道闪电般击中了她的心灵,而上面记载的信息更是让人难以忘怀。 仅仅匆匆一瞥,纸条中的字句便深深烙印在了她脑海之中。 华贵卿离奇死亡,其中隐藏着太多未解之谜。所有真相似乎都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掩盖,令人无从探究。 想来以何皎皎的年纪来说,确实不太可能知晓当年所发生之事的真相与内幕。 他之所以敢如此行事,其背后必定有人指使操控着一切。 说不定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阴谋罢了,而且还是一个专为她量身打造的陷阱!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这么多年以来头一回有人对华贵卿的死因提出质疑啊! 哪怕明知前方等待自己的极有可能会是万丈深渊,她也义无反顾地决定要去闯一闯。 毕竟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真的没有机会再重来一次了…… “四皇女殿下,我等你很久了。” 第124章 堕落的三皇女 君芊灼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阴暗处,一个瘦弱的男子蹲坐在地上。 君芊灼定睛一看,发现男子竟是何皎皎。只见他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 “何皎皎?”君芊灼惊讶地叫道,她快步走向何皎皎,假装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皎皎抬起头,看着君芊灼,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哽咽着说道:“落到如今的地步,是我自作自受,可是我不甘心,我不好过也不想让三皇女好过。 四皇女殿下,我用一个秘密,换你折磨三皇女好吗? 我想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君芊灼心中的疑惑更盛,“你这秘密是从哪儿听来的?以你的年纪,不该知道这些消息。”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四皇女殿下就别多问了。” “呵。”君芊灼冷笑一声,“要是你真有这渠道,就不必找我替你报仇了。十多年前的事都了如指掌的人,还不能帮你收拾一个落入宗人府的皇女吗?” 君芊灼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何皎皎的下巴,抬起何皎皎的脸,冷声说道:“你自己傻可以,但别把其他人也当傻子。” 何皎皎下巴一疼,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他咬了咬嘴唇,恨意驱使他鼓起勇气。 “四皇女殿下不妨赌一把,三皇女如今已经是落难的凤凰,对付她费不了你多少功夫。 可这消息却只有我知道,不管这消息有多少是真的,都值得你一听,不是吗? 你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不然,也不会半夜赴约而来。” 君芊灼放手,何皎皎的下巴上都有两个红印,足以见得君芊灼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倒是还有几分聪明,凭你的本事,收拾收拾三皇女也足够了,怎么还要找我呢?” 何皎皎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不够!还不够!我恨不得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是她!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 我本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京城第一贵公子! 我本应该嫁给一个豪门贵族小姐,享一生荣华富贵!” 何皎皎已经有些疯狂了,他不断咒骂着,再无半点之前贵公子的优雅。 “我恨不得生啖其肉!”何皎皎笑得有些疯癫,“她不是利用我吗?她不是对我没有一丝情谊吗? 我怀了她的孩子,又让她再无生育能力,她只能指望我,生下她的子嗣!” 君芊灼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心中暗自思忖:果然如古人所云,切勿轻易招惹他人啊!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看似老实善良之人,一旦发起狠来,那阵势简直令人胆寒心悸! “你还打算怎样?”君芊灼的声音带着一丝敬佩。 何皎皎只是微微一笑,但这笑容却让人感觉无比凄凉。 渐渐地,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仿佛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君芊灼惊愕不已,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 此刻的何皎皎,似乎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柔婉约的闺阁男子,而是一个被命运折磨得心力交瘁的可怜人。 “我真蠢,十多年竟也没看明白她心中只有权势。 既然她这么放不开权势,那我偏偏要毁了她的权势。”何皎皎说着,抬起头,“我要三皇女的外家再无一活口,我要三皇女的君父彻底失宠。” 君芊灼嘴角抽了抽,难怪何皎皎自己完不成要找帮手呢,这确实是挺难完成的。 三皇女的君父彻底失宠简单,三皇女的外家再无一活口就难了。 君芊灼不想理何皎皎这疯子了,转身就想往外走。 何皎皎心急如焚,他顾不上自己身怀六甲、身体虚弱,连忙站起身来,快步去追赶君芊灼。 “你真的不想知道华贵卿的消息吗?”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喊道。 听到这句话,君芊灼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但仅仅只是停顿了一瞬,便又继续向前走去,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然而,尽管她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但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毕竟,华贵卿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份,就要替她好好保护身边的人。 如果当年华贵卿真是被人害死的,她自然也有义务替华贵卿报仇。 何皎皎看着君芊灼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奈。 他不明白为什么君芊灼会如此决绝,连一句话都不肯听他说。 但他知道,如果就这样让君芊灼离开,那么就没有人会替他对付三皇女了。 于是,何皎皎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继续追赶上去。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君芊灼把三皇女最后的希望也打破。 何皎皎刚刚的大声呼喊吵醒了醉酒的三皇女。 自从被关入宗人府后,三皇女就一直浑浑噩噩,靠喝酒麻痹自己。 后来更是让何皎皎怀孕后,她就不行了。 这事让她再一次大受打击,常常把酒当水喝,一天没几个时辰是清醒的。 “谁在那儿大声喧哗!贱奴!都是一群贱奴!本皇女只是暂时失势了,但也还轮不到你们这群贱奴欺辱!” 三皇女面色通红,双眼迷离,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 每走一步,她都会踉跄一下,甚至有时会跌倒,但很快又艰难地爬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她的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一些脏话,声音含糊不清,让人难以听清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君芊灼满脸惊愕地瞪着一双大眼,嘴巴微张着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酒气、衣衫不整且邋里邋遢的人竟然会是曾经那个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三皇女! 此刻的三皇女与记忆中的形象大相径庭,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神迷茫而呆滞;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如今乱成一团,油腻不堪;身上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袍子,上面沾满了污垢和酒渍。 君芊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昔日风光无限的三皇女都能变成如此模样,她一旦输了,只怕还会落到比这更凄惨的下场。 “母皇!母皇!您怎么还不来接女儿啊!”三皇女心急如焚地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恐惧。 她一边喊,一边拼命地向前奔跑,但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前倾,狠狠地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三皇女重重地跌倒在地上,膝盖和手掌都擦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 她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双腿却像失去了知觉一样,软绵绵的根本无法支撑起身体。 “呜……” 三皇女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蜷缩着身子,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疼痛。 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三皇女,而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母皇,女儿好疼!女儿好疼啊!您快来接女儿吧!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三皇女用颤抖的声音哭喊着,心中满是对母亲的思念和依赖。她希望母皇能够听到她的呼唤,赶紧来救她脱离困境。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三皇女的呼喊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感到无比的绝望和孤独。 何皎皎眼神淡漠,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第125章 三皇女之死 但凡出事之后三皇女没有用侧夫之位羞辱他,此刻他就会陪在她身边安抚她。 心甘情愿的陪她留在宗人府,哪怕是一辈子不出去,他也愿意。 然而是她先背弃了她们之前的感情,那么,现在就别指望他心疼她! 君芊灼倒是挺有感触,不过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对于三皇女,她只能说一声报应不爽! 两人都没有在意躺在地上的三皇女,君芊灼继续往外走,何皎皎继续追。 突然间!只见三皇女身体猛地一颤,口中猛地喷出一股漆黑如墨的鲜血,仿佛那黑暗深渊中的恶魔之息一般! 紧接着,她的全身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就像是被无数看不见的恶鬼撕扯着一样! 何皎皎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君芊灼,眼角余光却无意间扫到了这一幕。 她不由得失声惊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惊愕和恐惧。 君芊灼听到叫声后,立刻转过身来查看情况。 当她看到三皇女此时的模样时,心中也是一惊! 她毫不犹豫地快步冲向三皇女身边,然后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轻轻放在三皇女的鼻子下方,想要试探一下她是否还有呼吸......。 完了! 君芊灼眼神一凌冽,抽回手就打算往外跑。 何皎皎领会到了君芊灼的意思,也是一惊,被吓得脸色苍白。 他是不想三皇女好过,但他是想留三皇女慢慢折磨。他没想直接杀了她,毒不是他下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君芊灼和何皎皎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整齐而又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与此同时,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彻云霄,那是铠甲相互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是禁军! 她们来了! 君芊灼心中一紧,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逃跑了,如果现在转身就跑,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心里有鬼。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她慢慢地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禁军的到来。 此刻,君芊灼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清楚地意识到,这次恐怕很难脱身了。 就在这时,君芊灼突然吹响了挂在腰间的竹哨。 一声尖锐的哨音划破长空,远远地传了出去。 听到这声哨音,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孤隐不禁露出一丝犹豫和挣扎。 然而,最终她还是咬了咬牙,转身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四皇女殿下! 华贵卿之死乃是天意! 三皇女殿下所中的毒也是我所下,还望四皇女殿下莫要忘记此事才好。 此外,如果将来有朝一日何迢迢能够有幸进入四皇女府侍奉左右,那么恳请四皇女殿下一定要好生相待于他,别让他落到我这下场。” 话音未落,只见何皎皎神色慌张、语速极快地将这番话说完,便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瘫软在地。 君芊灼想告诉他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别用自己顶罪。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原来竟是禁卫军已强行踹开房门,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一切都来不及了! 君芊灼刚张张嘴,就被禁军首领打断了。 “大胆贼人,竟敢夜闯宗人府!”随着一声怒喝,禁军首领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向君芊灼。 她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整个黑夜撕裂开来。每一步都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君芊灼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禁军首领见状,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于是加快速度,挥剑朝君芊灼刺去。 这一剑犹如闪电般迅速,带着凌厉的剑气,似乎想要将君芊灼一举击毙。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及君芊灼身体的时候,她突然身形一闪,轻松地避开了攻击。 紧接着,她出手如电,一掌拍向禁军首领的胸口。只见一股强大的内力喷涌而出,直接将其击飞数十米远。 禁军首领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口吐鲜血。 她瞪大眼睛望着君芊灼,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显然,她没有想到君芊灼竟然如此厉害,能够轻易击败自己。 “放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可是四皇女殿下! 明知道这是四皇女殿下,你竟敢动手,莫不是你想造反不成!” 何皎皎鼓起勇气,怒吼出声。 禁军首领在地上喘息着,想蒙混过关,“夜闯宗人府的自然是贼人! 天色昏暗,在下看不清也是正常的。 不如四皇女殿下说说,这么晚了,您为何还在总人府?” “本皇女为何在宗人府需要向禁军大人报告吗? 不如你跟本皇女说说,这是谁定的规矩。” 君芊灼面沉似水,心中却波澜不惊,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宛如漫步于云端一般。 那姿态优雅从容,仿佛这里并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宗人府,而是她熟悉无比的四皇女府。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突然惊叫起来:“首领!你快看!” 她手指着前方地面,满脸惊愕之色,众人顺着她所指方向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生死不知,其身份赫然便是三皇女! 最先发现情况的那位禁军士兵,心中一惊,连忙迈开大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前方。 她的眼神充满了紧张和急切,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当她来到三皇女身边时,毫不犹豫地伸手放在她的鼻子下方,想要确认她是否还有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这位禁军士兵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突然间,她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身体猛地一颤。 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和恐惧。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用颤抖的声音对身后的禁军队长说道: “首……首领!三皇女,三皇女她已经没有气息了……她,她去了!”说完这句话后,她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周围的其他禁军们听到这个消息,也都震惊得无法言语,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禁军首领嘴角泛起一抹狰狞的笑容,她高声呼喊道:“来人啊!四皇女竟敢毒害三皇女殿下,实在是罪大恶极!立刻将她押往天牢,听候女皇陛下的发落!”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群如狼似虎的禁卫军迅速冲上前去,将四皇女紧紧围住。 君芊灼还没怎么样,何皎皎反而先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绝望和愤怒的光芒。 这时候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这么多年嫡子的教养就白费了! 分明是有人拿他做刀,想趁机除掉四皇女!顺便三皇女也除掉了! 何皎皎想替君芊灼辩白几句,却被一个禁军抓住了。他拼命挣扎着,但无奈双手被束缚,根本无法逃脱。 禁军中有人冷冷地说道:“四皇女,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罢,她们用力推搡着四皇女,向宫外走去。 不久后,君芊灼被关进了阴暗潮湿的天牢里。 这里光线昏暗,充满了恶臭和腐朽的气息。君芊灼蜷缩在角落里,身心俱疲。 忙活一趟,得了个谋杀皇女的罪名。 第126章 拯救计划 虽然三皇女已经被贬为庶民,但女皇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三皇女白死。 都说近臭远香,恐怕三皇女死了,女皇又要想起三皇女的好了。 不过这趟也不算白走,何皎皎那句“华贵卿之死是天意。”更加重了她心里的怀疑。 她和何皎皎无冤无仇的,他不可能在危机时刻还要骂一句她君父的死是活该。 那“天意”肯定指的就是女皇! 被打入天牢的不止君芊灼,还有何皎皎。 不过他和君芊灼没有关在一个牢房,四周守卫严密,他也没办法和君芊灼商量对策。 君芊灼懒散地斜倚在冰冷坚硬的牢房角落里,双眼紧闭,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而一旁的何皎皎,则眼神空洞无神,直直地盯着前方,整个人如同失去灵魂一般。 就在刚刚,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三皇女竟然就这样轻松的去了! 曾经,他将所有的仇恨和愤怒都倾注在这个人身上,视其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可如今,这个复仇的目标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空虚和失落。 何皎皎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和方向。 这些日子以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对三皇女的仇恨,但现在,这股恨意却无处安放。 他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存在的意义,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这空荡荡的人生。 与此同时,君芊灼也默默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她原本以为,只要能够杀了三皇女,就能化解心头的愤恨。 然而此刻,当敌人真的死去时,她并没有感受到预期中的喜悦或满足,反而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笼罩。 她意识到,原来所谓的复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执念,而真正重要的东西早已离她远去…… 看来以后把该报的仇报了,还是要好好生活,珍惜眼前人。 思考人生的君芊灼不知道,外面因为她的事已经闹翻了天。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四皇女府,孤隐回去后第一时间召集了云锦她们商量对策。 “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带回主子。”孤隐语气里全是自责。 白瞎了她的好功夫,禁军都到门口了她都没发现,她武功已经退化到这地步了吗? 素月担忧地看向孤隐,劝慰道:“你武功那么好都没能带回主子,别人去了更做不到了,别太自责,现在想办法救回主子才是最重要的。” 云锦心里闪过一丝不满,不过很快被他压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迅速平静下来,然后用一种低沉而阴冷的声音说道: “如此众多的禁军聚集在此处,别说是身负武艺之人了,即便是毫无功夫底子的普通人也绝对能够察觉到异常! 然而,以孤隐那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竟然也未能有所觉察,这就只有一个解释——那些禁军绝非突然出现于此,而是事先便已藏匿在四周,伺机而动。 此番布局,显然是有人精心策划,意图借三皇女之性命设下陷阱,目标直指主子!”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空景心急如焚地说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着,“主子竟然会在宗人府被当场抓获!仅仅只是‘为何要深更半夜擅闯宗人府’这一条罪名,便已经让我们百口莫辩、难以解释清楚了啊!” 所有人都看向云锦,希望他能想出办法。 云锦沉思一番,一一下达指令。 “孤隐,你带着素月想办法去查查三皇女是怎么死的。” 孤隐和素月对视一眼,点点头。 “辛夷、空景,你们要赶在最短时间内查出禁军埋伏的位置以及具体时间,并查明那位禁军首领是否曾与其他任何人暗中往来过。” 辛夷和空景点点头,任务艰巨,但两人深知形势紧迫,不敢有丝毫怠慢。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云锦不禁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自语道:“我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暗阁,做好最坏的打算,重新梳理下现有人手,以防万一,必须做好最周全的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状况……” 话毕,云锦也转身朝着暗阁方向疾驰而去。 其余众人皆默默无语,心情沉重无比——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所谓的“最坏打算”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劫狱啊! 这无疑是一场生死未卜、充满变数且风险极高之战役。 然而面对如此艰难局面却又别无选择;若不采取行动则必将坐以待毙令局势愈发恶化甚至失去控制。 所以即便明知前途艰险万分也要咬牙挺住全力一搏才行呐! 每个人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一切顺利莫出意外才好…… 第二个知道此事的就是半夜被吵醒的君兰,最近她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了,睡眠质量也越发不好。 经过多日劳累,好不容易才睡个好觉的她,却被一阵吵闹声给硬生生地吵醒了。 睡眠被打断让她心生恼怒,但还没等她发作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瞬间让她如遭雷击般呆愣当场——三皇女薨逝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君兰的心上,使得她整个人都瘫软在床榻之上,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此刻,已没有人会去在意三皇女是否早已被贬为庶民,是否还能配得上“三皇女”这个称谓了。 君兰身上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强大威压,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整个寝殿都被这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着。 女官和小侍们感受到这股威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们惊恐万分,纷纷跪伏在地,甚至连头也不敢抬起,仿佛那地面是唯一能给他们带来一丝安全感的地方。 而容湘在传达完这个消息之后,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双腿一软,同样跪倒在地上。她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心中充满了对君兰的敬畏之情。 “三皇女……是怎么薨逝的?”君兰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其中却蕴含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似乎每说出一个字,都需要巨大的努力。那颤抖的音符如同一把把利剑,穿透众人的心灵,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容湘紧张得喉咙发干,她吞咽了一下口水,脸色阴晴不定,内心十分纠结地开口道: “这件事情是由禁军首先发现的,她们在巡逻的时候,突然看到三皇女倒在地上,嘴里吐出黑色的血液,身体还不停地抽搐着。 她们立刻上前查看,还没等将三皇女送往医治,她就去了。 而当时在场的还有四皇女殿下以及三皇女的侧夫何皎皎。” 说到这里,容湘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似乎在隐瞒什么重要的信息。 “禁军首领怀疑是四皇女殿下和三皇女侧夫杀害了三皇女殿下,顿时怒不可遏,满脸狰狞地拔剑想要杀了四皇女殿下。” 君兰还沉浸在三皇女薨逝的悲痛中,心痛欲绝,实在是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悲伤地闭上了眼睛。 回想起曾经与三皇女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的三皇女虽然有些任性,但也不失天真烂漫、乖巧可爱。 然而,当听到禁军竟然拔剑指向君芊灼时,君兰心中一惊,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惊愕和愤怒。 她无法容忍这种胆大妄为的行为,厉声呵斥道:“她好大的胆子!何时起,这禁军中竟有人如此放肆,竟敢对堂堂皇女拔剑相向?! 难道她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吗?” 君兰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震怒。 第127章 禁军首领被抓 “来人,将禁军首领抓入刑部,仔细审问,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指使她行刺皇女!” 容湘点头称是,退下的途中她松了口气,还好女皇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直接下令处置四皇女殿下。 现在就怕有人趁着女皇处于悲痛中,从中作梗,鼓动女皇杀四皇女。 这边容湘担心得不行,那边天牢里的君芊灼丝毫不慌。 天牢内光线昏暗,气氛压抑,但君芊灼却显得镇定自若。她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戏谑地看着晚一步被押解进来的禁军首领。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禁军首领大人吗? 怎么,这天牢凉快,你也来歇歇脚? 不过,这天牢湿气重,像你这样年纪大的,还是别多待,小心得风湿! 哦!你不会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了吧? 啧啧啧……” 君芊灼的声音清脆悦耳,在寂静的天牢里回荡着,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禁军首领脸色阴沉,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君芊灼,心中暗自懊恼。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谨慎,却没想到被女皇迁怒,如今竟然和四皇女一同身陷囹圄。 面对君芊灼的嘲讽,禁军首领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说道:“四皇女殿下慎言!若不是有人设计陷害,我岂会落到如此地步!女皇会知道我是无辜的!” 君芊灼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讽刺。 “陷害?呵呵,究竟是谁陷害谁,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吧。不过既然都进了这天牢,又何必再做无谓的争辩呢?” 说罢,君芊灼不再理会禁军首领,转身走到牢房一角,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 她闭上双眼,似乎在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而那禁军首领则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其实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甘愿为了心中的大业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然而,事与愿违,她从未想过会以如此憋屈、如此不堪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她自认为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本以为这样便可高枕无忧,却未曾料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竟然如此蛮不讲理,丝毫不顾及情理和道义! 她兢兢业业当了这么多年的禁军首领,从没出过任何纰漏,女皇竟说将她下狱就将她下狱。 果然,她的选择是对的,跟着女皇没好果子吃。 宗人府外,人头攒动,各方势力云集于此。 有的人面色凝重,沉默不语;有的人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在这片喧闹之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具横陈在地的三皇女遗体。 此刻,趁着刑部与大理寺的官员尚未抵达现场,众人对这具尸体展开了肆无忌惮地搜索。 她们或翻翻死者衣物,或仔细查看身体各处,仿佛要从这具冰冷的躯壳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在这一片混乱不堪、嘈杂喧闹的场面当中,孤隐挡在素月身前,如同一颗闪耀的星辰般引人注目。 她身形敏捷地穿梭于人群之中,最终稳稳地占据了最为靠前的那个关键位置。 而一旁的素月则显得格外冷静沉着,他动作娴熟地拿起一根细小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将其浸入三皇女方才喝过的残酒之中。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当那根银针与酒水一经接触,瞬间便被染成了漆黑之色!仿佛受到了某种诅咒一般,这诡异的变化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三皇女竟然是被毒害的!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有些人立刻转身飞奔而去,她们要将这个惊人的发现尽快报告给上层;而另一些人则犹豫不决地留在原地,心中暗自盘算着:也许还有其他人能够找到关键线索,自己只需等待时机,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素月紧紧握着手中的药箱,眼神坚定而决绝。 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采取行动才能揭开真相。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打开药箱,取出一只空荡荡的瓷瓶,并小心翼翼地将一些毒酒倒入其中。 接下来,只需要将这瓶有毒的液体带回去仔细研究、分析,就有可能找出这种毒药的成分和来源。 一旦了解了这些信息,便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想到这里,素月的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但同时也感到肩头担子愈发沉重起来。 主子的生死存亡在此一举,而这一切都取决于他能否成功完成任务。 此刻,他犹如置身于龙潭虎穴之中,四周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丈深渊,再无翻身之日。 时间紧迫,迫在眉睫! 明日清晨旭日东升之时,便是最终审判来临之际。 在此之前,务必要找出真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到那时,女皇亲自审问此案,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主子的清白,那些心怀叵测之徒必定会趁机落井下石、恶意诬陷,让主子百口莫辩,永无翻身之地! “要去里面再看看吗?”孤隐询问道。 “不必了,赶紧回府吧!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马上就到了,咱们不走,主子就更说不清了。” 素月收拾好药箱,和孤隐迅速撤离。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就来了。 “来人!把她们都抓起来!” 那些迟一步的探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被逮捕起来,她们面色苍白、惊恐万分,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厄运。 而此时此刻,又有谁能知道今晚会有多少人因为这一事件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逐渐明亮起来,阳光洒向大地,驱散了黎明前的黑暗与阴霾。 京城也展现出它平日里繁华热闹的景象: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商铺门口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吆喝声此起彼伏;街头巷尾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引得人们垂涎欲滴…… 然而,在这表面的喧嚣背后,却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阴谋。 池清彦早早地就起了,他梳妆完毕就打算去见一见君芊灼。 辛夷坞院门紧闭,也没有小侍守门。 池清彦疑惑地站在原地,心里有些不安稳。 早朝的时间快到了,四皇女殿下还没醒吗? 他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一丝动静。 心中的疑虑更大,他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他走进去,直到君芊灼的寝殿门口也空无一人。 奇怪?四皇女殿下不需要人守夜的吗?就算不守夜,也得有人晨起服侍吧? 带着疑惑,池清彦敲了敲门,没有反应。 辛夷心急如焚地赶来,脚步匆忙,仿佛背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她们主子突然间被关进了天牢,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府里还有池清彦这个人存在。 此刻,大家都聚集在素月那里等待着对毒药的检验结果,而能够前来安抚池清彦情绪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辛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轻声问道:“池公子,您找我们家主子有何要事?”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疑惑,同时也带着几分警惕。 毕竟,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没什么要事,只是来看看四皇女殿下。 四皇女殿下是不喜欢有人伺候吗?怎么这辛夷坞都没什么下人?” 辛夷此刻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回答池清彦的问题。 第128章 池清彦送信 他漫不经心地回应着,一心只想着赶紧把池清彦给应付过去,“我们家主子不太喜欢热闹,所以辛夷坞这里也没安排多少仆从伺候。” 池清彦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紧接着,池清彦又开口问道:“那四皇女殿下呢?她还没起床吗?今天不是还要上朝议政吗?时间应该快到了吧?” 这个问题可真是让辛夷有点为难了,他不禁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毕竟涉及到主子被关入天牢的事情,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惹来麻烦。 池清彦心思细腻、机智敏锐,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此时更是如此。 只见他眉头微皱,目光如炬地盯着辛夷,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一般。 过了片刻,他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四皇女殿下身体有所不适?”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关切之意。 辛夷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含糊其辞,“主子身体没事,只是有些事要处理。池公子不必担忧,四皇女府风景不错,您可以四处逛逛。” 说完,辛夷行礼过后就想离开。 “等等!” 池清彦叫住辛夷。 “四皇女殿下不在府中,而且她出事了对吗?” 辛夷都快纠结死了,本来就急,池清彦的来历也没弄明白,不知是敌是友。 如果是敌,早让他知道主子被关进天牢,主子就多一分危险;如果是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在辛夷内心无比纠结之时,池清彦自始至终都用那坚定不移的目光凝视着他。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辛夷终于下定决心将实情告知于他。 毕竟如此重大之事,想要隐瞒下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无需多时,这件事情必定会传遍整个京城,届时池清彦也定然会知晓一切真相。 “主子……她已被关入天牢之中!”辛夷深吸一口气,艰难而又沉重地说道。 “昨夜月黑风高之时,一个神秘之人用华贵卿的消息将主子诱骗至宗人府。 当主子抵达那里时,却惊见三皇女正喝下毒酒,瞬间暴毙身亡! 而此时此刻,一群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禁军早已守候在外,她们耐心等待着三皇女彻底失去生机后便如饿虎扑食般冲入府内,将主子一举擒获!” 辛夷心急如焚地诉说着这一切,声音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他紧接着补充道:“昨晚一同身陷囹圄的,不仅有咱们的主子,还有三皇女的侧夫何皎皎。 此外,那名负责统领禁军的首领也未能幸免,同样被女皇冠以刺杀皇女之罪打入了天牢之中。” “华贵卿……”池清彦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虚无缥缈,透着一丝无法言说的疲惫与无奈。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不必在意我。” 听到这句话,辛夷如蒙大赦,心中暗自欢喜。 他急忙行了个礼,然后转身飞奔而去,朝着素月的院子疾驰。 看着辛夷渐行渐远的身影,池清彦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庭院。 他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沉思片刻,提起笔,开始写信。 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他内心深处的情感和思绪。 写完信后,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召唤来一只信鸽。 那只信鸽乖巧地落在池清彦的手臂上,它眨动着灵动的眼睛,似乎明白主人的心意。 池清彦将信封小心翼翼地系在信鸽的脚上,然后轻轻放飞它。信鸽展翅高飞,带着池清彦的希望与寄托,消失在天际之间。 在素月那安静的院子里,房门紧紧关闭着,仿佛将一切外界的喧嚣与干扰都隔绝在外。 然而此刻,门口却呼啦啦地围着一圈人,她们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或神情紧张、目光急切地注视着那扇紧闭的门扉。 而刚刚从新得的庄子归来的华绯玉,一听到这个消息,便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 表姐被关进天牢! 这怎么可能? 表姐睿智近妖,怎么可能会被抓住呢? 还有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池清彦,他居然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四皇女正夫! 一个又一个惊人的消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华绯玉的大脑几乎无法正常思考。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和无助。 门口站着的那些人也许注意到了华绯玉神情的异常变化,但此时此刻,她们根本无暇顾及去宽慰他。 因为素月已经在屋子里待了整整一夜! 究竟是什么样厉害的毒药,竟然让素有“神医”之称的素月都如此耗费心力地去侦测? 众人忧心忡忡,心中暗自揣测这毒药来历必定不凡,毒性恐怕也极其凶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焦急地等待着屋内传出消息…… 门外的氛围异常紧张凝重,仿佛能够触摸得到一般,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 云锦紧紧地皱着眉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焦虑与担忧。 他转过头去,看着身边一脸忧虑的同伴们,语气坚定地安慰道: “不要太过担心,难以探测反而可能是件好事! 这意味着这种毒药非常稀有罕见,并不容易被发现或使用。 这样一来,我们寻找毒药的来源也就相对容易一些! 毕竟,如果只是普通常见的砒霜之类的毒药,那才真叫麻烦大了呢!” 说完,云锦挨个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肩膀,表示鼓励和支持。 云锦的这一番话语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众人心头的阴霾,使得他们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心情也变得轻松许多。 于是,她们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话题之上,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查到了,昨晚那些禁军其实早在天色刚刚变黑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潜伏在宗人府四周了!”孤隐有些气愤地说道。 “是啊,如此看来,她们显然是有备而来。 但是,禁军首领最近似乎并没有与任何人接触过,说不定她早就暗中投靠了别的势力,背叛了女皇。” 云锦接着分析道。 “难怪呢!回想起来,之前禁军首领对待咱们主子的态度一直很不敬,原来是背叛了女皇,有了二心!”空景恍然大悟般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心中对于局势的发展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禁军首领已经被打入大牢了!不过依我之见,这事儿恐怕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要说她仅仅只是对主子动手,似乎有些说不通啊……或许,女皇早就洞悉了她的背叛行径吧。” 云锦的一番言辞使得在场众人纷纷颔首,表示认同。 若女皇当真如此仁慈宽厚,那主子又怎会自幼受尽磨难、历经艰辛呢? “那么,女皇是否会严惩禁军首领背后之人呢?” 空景抛出的这个疑问如同一记重锤,敲得众人哑口无言。 毕竟,女皇的心思深似海,实非凡人所能揣测。 “先不管禁军首领,只要主子出来了,十个禁军首领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辛夷这话深得人心,其他人都赞同的点点头。 “如今之计,似乎也唯有仰仗素月公子了……只是,除此之外,我们就真的不能再多做些什么了吗?” 华绯玉满脸焦灼地追问着,额头上甚至沁出了一层细汗来。 他紧紧握起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一双美眸中满是忧虑和不安。 第129章 不甘 云锦摸了摸下巴,沉思一番后说道:“咱们还得派人去天牢里保护主子和何皎皎,免得有人使坏!” “对呀! 现场就主子和何皎皎还有禁军首领。 禁军首领明显是敌人,万一何皎皎再死了或者被人洗脑说是主子蓄意谋杀三皇女,那咱们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空景赞同的说道,还用佩服的眼神看向云锦,果然,还是心眼子多的人考虑事情仔细。 “行,我立马派人去!” 孤隐点头过后,立马派人潜入天牢。 就在这时,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素月疲惫的走出来,其他人急忙围上去。 “怎么样?” 素月紧皱眉头,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此药甚是怪异,我在京都从未见过,翻看了古籍,倒像是出自南疆之手。 这药似蛊非蛊,毒性异常凶猛,能调制出这般奇毒之人必定是位绝顶高手!” “南疆?如此说来,要想查明真凶岂不是难如登天?” 空景心急如焚地问道。 此刻的她根本无暇顾及什么高手低手,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个可恶的凶手并将她绳之以法,好让自家主子能够平安脱险、转危为安。 “这倒也未必,找凶手那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只要能证明此事和咱们主子无关,其他的就不用咱们多管。” 云锦这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般令她们豁然开朗,不禁自嘲道: “是啊!我们真是急糊涂了,竟然如此执拗地想要揪出真凶。 其实仔细想想,这凶手与我们又有何关联呢? 寻找凶手原本就并非我们的责任呀!” 一时间,众人皆陷入沉思之中。 沉默片刻后,空景提议道:“那么眼下我们应当如何行事? 要不要找刑部尚书将实情告知?” 云锦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且稍安勿躁,此时还需静待时机。 若我们贸然行动,向刑部尚书阐明一切,旁人定然会指责我们篡改证据。 所以此事必须等待刑部尚书自行查明真相。” 说罢,他眼神深邃而睿智,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空景点点头,眼里还是充满忧虑。 “你们说刑部医官行不行啊?万一医官查不出毒药来源怎么办?” …… 尴尬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空景的担心不无道理,刑部从来就只有杀人剖尸的,救人也只是一些简单的外伤。对于毒的研究,肯定跟不上。 “素月,你在哪本书找的资料?想办法弄一份到刑部医官书桌上吧。” 云锦哭笑不得,没想到,她们竟然有一天还要担心别人部门里面的官员水平不够。 素月无奈点头,转身回房抄书去了。 四皇女府此时一片宁静,按兵不动,仿佛外界的风起云涌与之毫无关系一般。 其他势力则是早就蠢蠢欲动,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和渴望。 在某个秘密据点里,一群人正围坐在一起,紧张地商议着。 其中一个人激动地说道:“殿下!此乃天赐良机啊!四皇女如今羽翼未丰,如果我们现在动手铲除她,将来必能高枕无忧!” 说话之人正是大皇女的得力幕僚,她深知此刻形势对他们有利,若错过这个机会,日后恐怕会后悔莫及。 大皇女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明白幕僚所言不假,但要除掉四皇女并非易事,况且她始终记着在她孤立无援时,君芊灼帮了她一把。 即使不谈感情,四皇女也有自己的支持者和势力,一旦行动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如果任由四皇女发展壮大,将来必定会成为她登上皇位的最大阻碍。 想到这里,大皇女摇摆不定的心立马狠了起来,无论如何她也要抓住这次机会,将潜在的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你们有什么想法?” 大皇女的话音刚落,众幕僚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有的甚至兴奋得手舞足蹈。 这些幕僚们深知大皇女的品性——她可谓是十全十美,但唯有一点让人无奈,那便是对所谓的道义和良心过于执着。 然而,今日大皇女竟然真的听劝了,这实在太难得了! 看来她终于开窍,愿意舍弃那无用的道义。 如此一来,她们定要精心策划,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其中一名幕僚语气笃定地分析道: “三皇女绝对不可能是四皇女所杀。 以四皇女的性格和手段,若真想要杀人灭口,绝不可能亲自出面动手,更不会蠢到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给别人拿捏,最后落得个被人当场人赃并获的下场。 所以说这件事情背后必定另有隐情或者阴谋。 而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大做文章,想办法将四皇女彻底扳倒。 具体来说,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着手: 其一,趁着女皇正因三皇女之死而悲痛万分、六神无主之际,我们不妨在一旁火上浇油、煽风点火,不断向女皇进献谗言佞语。 从而令其对四皇女心生忌惮与猜忌之心,并趁机劝说女皇处死四皇女,以绝后患; 其二,精心伪造相关证据,营造出四皇女杀害三皇女的确凿无疑的假象,让所有人都坚信不疑此事就是四皇女所为,坐实她的罪名; 其三,四处散播各种不实谣言,煽动民众情绪,迫使女皇尽快对此事做出决断和处置。 届时我们便可趁乱混水摸鱼,瞅准时机给予四皇女致命一击,从她身上撕下一大块肥肉来!” 幕僚说完后,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期待,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到大皇女对她的计策表示赞赏。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幕僚所期望的那样发展。 只见大皇女紧紧皱起眉头,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毫不客气地逐一驳斥着幕僚提出的建议: “进献谗言这种手段太过拙劣,如此明目张胆地搬弄是非,不仅会令人生厌,更有可能引起母皇的反感; 至于伪造证据,这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稍有不慎便会弄巧成拙,反而给自己带来麻烦。倘若届时四皇女将责任推卸给本皇女,那本皇女岂不是百口莫辩?” 接着,大皇女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对前两个主意的不满。 随后,她继续说道: “制造谣言或许尚可一试,但其效果却难以保证。 而且,使用这般卑劣的手段未免显得我们过于小气,难登大雅之堂。” 说到这里,大皇女的脸色越发凝重,显然对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感到颇为困扰。 听完大皇女的话,那幕僚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心里却有些不满,觉得大皇女就是没放下那可笑的菩萨心肠,这才不采纳她的建议。 她可是大皇女府的第一谋士,她怎么可能会出错? “主子,不如我们以守为攻,时刻盯着四皇女府的动静,关键时刻破坏她们的行动。 反正有人要害四皇女是板上钉钉的事,咱们只要坐收其成就好,没必要再去冒险。” 这番话犹如一把钥匙,打开了大皇女的心门,她那颗向来稳妥的心,如同找到了避风的港湾,不愿再经历冒险的风浪。 大皇女很是满意,抬头看向说话的幕僚。一见是她新招的幕僚,大皇女就十分满意。 如此这般,此事便尘埃落定,大皇女的决定却让那位建议主动出击的幕僚心生不满,如鲠在喉。 众人散去之时,那位幕僚仿若被遗忘般,独自伫立在最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的光芒,仿佛燃烧的火焰,又似暗夜中的流星,转瞬即逝。 大皇女和她身边那些聪明睿智的幕僚们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不久的将来,她们这边最得力的幕僚即将犯下一场惊天动地、无法挽回的大祸! 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这一事件的发生,大家依旧沉浸在各自的计划与谋略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 第130章 禁军首领叛变 天牢 晨曦的微光透过顶上的四方小窗射进暗无天日的牢里。 禁军首领一夜未眠,短短六个时辰她就憔悴了不少。 反观君芊灼一夜好眠,醒来时还伸了伸懒腰,看得禁军首领一脸的无语。 “首领大人,睡得可好?” 禁军首领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想和君芊灼交流。 面对禁军首领的冷待,君芊灼不以为意,她站起身活动一番过后,笑着说道:“别不高兴嘛,要不了多久就有人来陪咱们了。说不定,来的还是大熟人呢。” 禁军首领心里一咯噔,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猛地转过身去,面色如寒霜般冰冷,但心中却焦急万分,声音不禁提高了八度:“四皇女殿下,您这话是何意?” “呵呵,难道本皇女说得还不够清楚么?”君芊灼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家主子很快就会前来与你作伴啦,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吧?” “绝无可能!”禁军首领断然摇头,语气坚定地反驳道,“我家主子离京都远得很,怎可能来这天牢之中呢!” 然而,话音未落,她便立刻懊悔不已,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真蠢!蠢死自己得了!怎么如此轻易地上了当,把重要信息泄露出去了呢! 之后无论君芊灼如何软磨硬泡、好言相劝甚至破口大骂,那禁军首领就像一块顽石般油盐不进,对她不理不睬。 “真没意思!” 君芊灼见状也觉得无趣,悻悻然地嘟囔一句后,一屁股坐在刑部尚书特意让人送来的被褥上。 她百无聊赖地扯着被子上的线头,心中暗自盘算:敢害她的人最好早早地洗好脖子,等本皇女出去以后定要她脑袋离家出走! 过了一会儿,君芊灼似乎觉得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伸展开四肢,舒舒服服地躺在被子上,并将双手垫在脑后。 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最后定格在昏暗牢房中那扇唯一透着光亮的小窗户上。 透过狭窄的窗棂,可以看到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和偶尔飞过的鸟儿。 君芊灼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窗外,思绪渐渐飘远。 事发突然,也不知道四皇女府的其他人怎么样了? 孤隐会不会自责,云锦他们会不会急得哭鼻子…… 更让人感到奇怪和困惑的是那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夫池清彦。 他会怎么想呢? 他刚刚来到这里,而自己却已经身陷囹圄。 这一切对他来说恐怕都是难以置信吧! 且不说池清彦如何看待这件事,连君芊灼本人都觉得太过荒谬可笑。 原本她其实是有机会逃跑的,但就在那一瞬间,她改变了主意。 毕竟俗话说得好:“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一直藏头露尾躲在暗处的家伙们,也是时候浮出水面,现身说法了! “陛下节哀,保重凤体要紧啊!” 容湘捧着一杯热茶,担忧地看向不眠不休一整天的君兰。 君兰眉头紧皱,揉了揉酸胀的额角。 “大理寺和刑部查得怎么样了?” “大理寺和刑部查出三皇女是饮用了毒酒后中毒而亡,至于中的是什么毒,她们暂时还查不出。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四皇女进宗人府是没有带酒的,三皇女侧夫何皎皎也证明了这点。 至于三皇女饮用的毒酒是从何而来,她们还在继续查。” 说完,容湘伸手将茶杯轻轻地推到了君兰面前。 那杯中的茶水清澈透明,微微荡漾着涟漪,仿佛一面镜子,倒映出了两人此刻的神情。 君兰见状,也不迟疑,伸出右手握住了茶杯。 她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暖,以及那淡淡的茶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后悔之意。 她应该多派些人看着三皇女的,不过,谁能猜到,三皇女都被贬为庶人了,还能招别人的眼,惹上杀身之祸呢? 三皇女再怎么不像话那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作为母亲,她不过是想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一点颜色看看罢了,哪怕只是将其贬为庶民,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把她终生囚禁在宗人府内,让她再也无法出来惹事生非。 可谁曾料到,命运竟然如此残酷无情,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生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而自己却要承受着这丧女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叫她如何能够承受得了呢? 每思及此,她便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容湘看君兰的表情就知道君兰又在想三皇女了。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身为君兰的贴身女官,对于君兰隐藏的秘密,她多少能猜到一些。 君兰向来对宫里的皇女们不上心,从来没有把她们带在身边教养过。 对于皇女们的教育也是没怎么过问,这才导致了三皇女被宠坏了,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可以说,三皇女的死君兰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为了避免君兰沉溺于悲痛中,容湘想了想,转移话题,说到了禁军首领。 “陛下,禁军首领行为甚是怪异。 据刑部尚书所言,她亲自审讯了那些随禁军首领一同前往宗人府的禁军队员。 这些队员口径一致地表示,当天夜幕刚刚降临之际,便被禁军首领召集至宗人府门外守候。 禁军首领告知她们,近期气候干燥多风,需要加强警戒和巡逻力度,以确保宫廷安全无虞。” 君兰听闻此言,原本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情绪瞬间被激怒所取代。 她冷笑一声,心中对禁军首领的怀疑愈发加深,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混账东西! 什么时候火情也需要劳动禁军来处理了? 早早地就守在宗人府,是要请君入瓮吗?!” 君兰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震得整个宫殿都微微颤动起来。 其实也难怪君兰会如此动怒,要知道禁卫军可是一支特殊的军队,她们不仅肩负着保卫皇宫安全的重任,更是唯一被允许携带兵器进入宫廷的队伍。 可以说,禁军就是君兰最后的一道防线,如果连她们的首领都背叛了自己,那么君兰将时刻面临生命危险,这让她如何能不感到后怕和愤怒呢? “传旨下去,责令刑部务必对那禁军首领严加审讯!无论使用何种手段,定要撬开她的嘴,查清楚她究竟投靠了何方势力! 一旦查明真相,无需向朕禀报,即刻将其就地正法!绝不姑息养奸!” 容湘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心里却在猜测,君兰如此动怒,究竟是因为禁军首领漠视三皇女饮毒酒,还是禁军首领叛变,会威胁到君兰的安危。 没想太久,容湘动作优雅、仪态端庄地行了一礼。 待施礼完毕后,容湘转身离去,脚步轻快而坚定地朝着宫门走去。 她要去传旨,更重要的是,她要想办法给四皇女传消息。 目前来说,形势对四皇女还是很有利的,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三皇女的死与四皇女有关。 但四皇女府的人如果画蛇添足的去做了些什么,那结果就不一定了。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容湘不敢有丝毫耽搁。 一路上,容湘心中默默思考着如何跟四皇女府的人取得联系,又不惊动女皇。 随着距离宫门越来越近,容湘加快步伐,准备迅速离开皇宫先前往目的地传递圣旨。 容湘离开之后,后宫最近备受宠爱的吴美人手持一罐鸡汤,风风火火地朝着御书房直奔而去。 第131章 吴美人被废 眼看着她就要这么直接闯入,门口的女官们急忙上前阻拦,其中一人则向屋内使眼色,示意其他女官入内通传一声。 被拦下的吴美人满脸不悦,气得直跺脚,娇嗔怒斥道: “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小小的女官竟敢拦住本美人的去路! 还不快给本美人让开! 要是等会儿我这精心炖煮的鸡汤变凉了,女皇陛下饮用后导致身体不适,你们谁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张口就是一顶大帽子,女官们欲哭无泪。 平时有容湘在,吴美人不敢放肆。今日容湘出去了,她们真的拦不住这吴美人啊! 好在刚刚去通报的女官机灵,一路小跑着去禀告了。 吴美人刚刚风风火火地冲到御书房门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房门便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吴美人,陛下有请,请您进殿吧。” 一名年轻貌美的小女官微微躬身,面带微笑地说道,但她的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之色。 毕竟,在这深宫内苑之中,人人都知道这位吴美人不过是凭借着几分姿色和心机才得到了女皇的宠幸,而真正有实力、有背景的后宫众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女皇身边的女官呢? 连有封号的各位后宫主子对她们都客客气气的,也不知道这吴美人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居然每次都对着她们大呼小叫。 然而,此时的吴美人并没有注意到小女官的神情变化,他心中正暗自欢喜着呢——他一来女皇就召见,说明女皇心里有他! 说不定自己很快就能一步登天,成为宠冠六宫的贵君呢! 于是,吴美人故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御书房…… 小女官跟在吴美人身后,越发觉得他上不了台面。 “陛下。” 只见那吴美人袅袅娜娜、千娇百媚地向君兰行礼,身子一扭一摆,腰肢款摆如风拂柳,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仿佛要将自己拧成一条软绵绵的蛆虫一般。 如此姿态,哪还有半分贵族公子应有的端庄和优雅? 君兰见状,不禁微微皱眉。 平日里见他这般模样倒也不觉得如何,但今日不知为何,看着吴美人这副做派,只觉得连眼睛都有些不适起来。 “未经通报,竟敢擅自闯入御书房,所为何事?” 君兰声音冷淡地问道。 “陛下!”吴美人撅着嘴,走到君兰身边,拉着她的袖子,“哪里就是擅闯了?人家这是怕鸡汤凉了,才等不及通报了。” 说罢,吴美人小心翼翼地将那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鸡汤端至君兰眼前,并轻轻放置于桌上。 他面带娇柔微笑,柔声说道:“此乃奴家精心炖煮之鸡汤,望陛下品尝一番。” 言语间透露出几分期待与谄媚。 然而,君兰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碗鸡汤,眼中迅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之色。 她心中暗自思忖道:“口口声声说是亲手炖煮,无非是在御膳房旁站着稍候片刻,待御厨烹饪完毕后再行端来而已。这般伎俩,岂能瞒得过朕?” 这些年来,后宫众人无一不是如此作态,表面上口口声声称是自己下厨所为,但实际上皆由御厨代劳。 对于这种虚假之举,君兰早已心知肚明。他又不傻,怎会分辨不出真正出自谁手的羹汤滋味? “有心了。”君兰端过鸡汤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事就退下吧,御书房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吴美人尴尬的顿了顿,接着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赖着不走。 “陛下,奴家听说四皇女毒害三皇女,已经被关进天牢了?” “听说?”君兰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笑,“这消息并未公布,你身在后宫,是听谁说的?” 吴美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短暂的惊慌失措,但紧接着他便迅速恢复了镇静,轻声说道:“这不过是宫人们闲暇时的闲谈罢了,奴家碰巧听到了一些而已。” 说话间,他移步到了君兰的身后,伸出纤纤玉手,轻柔地为她按摩着肩膀。 “陛下,四皇女真的毒杀三皇女了?天啊,四皇女也太狠毒了,竟不顾手足亲情?” 君兰继续冷笑,吴美人站在君兰身后,看不见君兰的表情,因此还在继续添油加醋的说着。 “四皇女一身爱民如子,才华出众的好名声,竟也会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吴美人话音刚落,便小心翼翼地看向君兰,轻声试探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发落四皇女?” 只见君兰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吴美人的柔荑,柔声问道:“依美人之见,应当作何处置呢?” 吴美人感受着君兰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他不禁暗自窃喜,以为君兰此举乃是真心想听自己的意见。 于是,他腰板挺得更直了些,声音也比方才响亮了几分: “四皇女身为皇室贵胄,本应以身作则,成为万民楷模。 然而此次四皇女却犯下如此大错,实乃不敬不孝、不仁不义之举。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她身份尊贵,也不能逃脱律法的制裁。 奴家以为,唯有对其严加惩处,方能彰显陛下的公正严明,以儆效尤!” “哦?如何严惩?以命抵命吗?” 君兰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她紧紧地握住吴美人的手,仿佛要将对方的骨头捏碎一般。 吴美人感受到了一阵剧痛袭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但他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激怒君兰。 “陛下饶命啊!奴家真的知道错了,刚才那些话都是胡言乱语,请陛下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吴美人哭得梨花带雨,苦苦哀求着眼前一脸冷漠的君兰。 然而,君兰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甩到一边。 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擅闯御书房,妄议政事,简直不知死活!” 话音未落,一群宫廷侍卫应声而入,迅速将瘫倒在地的吴美人拖走。 吴美人惊恐万分,不断挣扎呼喊,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把他关入冷宫,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去探望!”君兰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一片死寂的宫殿。 容湘传旨之后,支开随身女官,提笔写下一封信,交给了一个小乞丐。亲眼看着小乞丐把信送进了四皇女府她才放了心。 打赏小乞丐一些铜板后,容湘四处张望,确定没人看着她,她才迅速往宫里赶。 刚进宫就有小女官来向她禀告刚才发生的事,容湘听后嘲讽的笑了笑。 一个被所有人玩弄的棋子罢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也不长长脑子,什么话都敢乱说。 果不其然,容湘到君兰面前,君兰就吩咐她查查吴美人背后的人。 宫中眼线众多,大部分时候君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从上次清理了一番后,宫中眼线数量已经少了很多了。 剩下的,要么是在宫中熬了好几十年的老人,早就查不出她们的主子是谁了。要么就是才被发展为眼线的新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所以不好清理。 容湘行礼后又急急忙忙退下,眼线的事只有她亲自查,别的女官资历不够。 君兰手指在桌上轻点,思考着这事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 她明白,三皇女的死只是一个开始,不管她怎么禁止,皇女之间的互相残杀都是禁止不了的。就像她当年一样…… 想到这儿,君兰沉痛地闭上了眼。 第132章 心慌 朝堂上,众官员被三皇女中毒身亡,疑犯是四皇女一事震惊得目瞪口呆。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啊!四皇女怎会做出这般残忍之事?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 大臣们议论纷纷,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女皇皱起眉头,沉声道: “朕也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但事实摆在眼前,四皇女的确实半夜三更出现在了宗人府。 如今她已被关入天牢,等候审讯。 若此事属实,你们觉得应当如何处置四皇女才合适呢?” 朝堂之上陷入一片沉默,众臣皆低头沉思。 良久,一位老臣缓缓起身,拱手道:“陛下,依微臣之见,皇室内部发生此等丑事,实乃大不敬。 四皇女身为皇族一员,却罔顾手足之情,其行为恶劣,必须严惩不贷。 但念及她毕竟是陛下之女,不妨从轻发落,将其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如此既能维护皇室尊严,又可显示陛下宽厚仁慈之心。” 另一位大臣则提出不同意见:“陛下,微臣以为不妥。四皇女此举严重违背伦理道德,若不严惩,恐难服众。应将四皇女处以极刑,以儆效尤,方能震慑人心。” 一时间,群臣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女皇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发言,心中暗自思量。 她深知此番事件关系到皇室颜面,处理不当可能引发更大的风波。 究竟该如何抉择,才能平衡各方利益,又不失公正呢?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官员站出来,说道:“陛下,微臣有一提议。不如先对四皇女进行彻查,查明事情真相再做定论。 倘若四皇女真的犯下杀弟之罪,自当按律惩处;若是别有内情,也可还她一个清白。这样不仅彰显陛下英明神武,更能避免冤假错案的发生。” 女皇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她心想,这位年轻官员所言甚是有理,当下决定命人加紧调查此事,务必查清真相。 同时,她也叮嘱众臣不可轻信谣言,一切待证据确凿后再行定夺。 至于其他那些皇女们,则全都沉默不语着。 她们深知,自己现在必须谨言慎行才行,因为只要稍微出现一点差错,便很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还有可能引火上身! 那样一来,可就不仅仅无法从中获利那么简单了;弄不好的话,反而还会让自己陷入到难以脱身的困境之中去! 而此时此刻,大皇女正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所有皇女们的最前方。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反正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心慌意乱、坐立难安。 并且与此同时,她竟然还隐隐约约产生出一种错觉:似乎女皇陛下那双锐利无比的眼眸正在时不时地朝她这边瞟过来…… 大皇女突然感到一阵紧张,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皱起眉头,暗自思忖着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却无法确定具体原因。 下朝之后,大皇女的心跳愈发急促,左眼刚刚跳过,右眼紧接着也开始跳动起来。 这种异常的身体反应让她心慌意乱,步伐也变得越来越快,仿佛要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此刻的大皇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就连其他皇女呼喊她的声音,也被她忽略掉了。 她只顾埋头向前走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真是奇了怪了,大皇女这是怎么了?跑得这么急,就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六皇女一边看着大皇女远去的背影,嘴里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 “嗯,确实有点像哦。不过,她马上就要倒大霉了,犯不着去理会她。” 二皇女懒洋洋地回应道,甚至还悠闲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咦?二皇姐,你昨晚该不会是去偷牛了吧?怎么会困成这个样子啊?” 六皇女好奇地凑上前去,盯着二皇女的眼睛问道。 “一边去。”二皇女推开六皇女,嫌弃的说道。然后不再搭理六皇女,一个人快步走出宫。 她昨夜是去做贼了,不过肯定不是去偷牛,是去天牢看君芊灼。 天牢守卫森严,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混进去的。 然后和君芊灼聊天,一聊就忘了时间。 知道君芊灼是故意被抓的,她才放了心。 等她好不容易想起来得走的时候,天都微微泛白了,她差点没混出来。 望着二皇女的背影,六皇女气愤地跺了跺脚,眼神阴狠。 一个两个的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等着吧,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心慌到慌不择路的大皇女刚到宫门口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还不等她发怒,那人就急匆匆把她拉上马车。 大皇女还想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对她不敬。她定睛一看,却发现是她新招的幕僚。 这幕僚才思敏捷,给她出了不少好主意,在大皇女府的地位就快赶超第一谋士了。 见到是她,大皇女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瞬间熄灭了一大半。 然而,今天憋闷的感觉让大皇女真的感到无比烦闷,她无法抑制自己烦躁的情绪,于是用一种不太友善的口吻说道:“你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一旁的谋士心急如焚,几乎要哭出来了。 她心里暗自叫苦不迭,怎么会如此倒霉呢? 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器重自己的主人,眼看着主人就要失去权势了。 “主子,出大事了!情况非常不妙啊!”谋士惊慌失措地喊道。 这新谋士向来稳重,今日如此慌乱,显然是出大事了。 大皇女觉得自己不祥的预感要成真了,她颤巍巍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新谋士长叹一声,哭丧着脸,一把拉开车帘,“主子自己听吧。” 马车缓缓驶过繁华喧闹的市区,街道两旁的人们正热议纷纷。 话题聚焦于一起惊心动魄的事件:四皇女毒害三皇女! 市井之徒们众说纷纭,对这起事件的看法莫衷一是。 有人称赞四皇女此举乃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也有人指责她心肠狠毒,竟然残忍地杀害自己的手足同胞。 然而,无论外界如何评说,坐在马车上的大皇女只觉得内心一片冰凉。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目光直直地投向身旁那位新来的幕僚。 新幕僚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这个百姓都知道了。 刹那间,无尽的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大皇女的心头。 她深知,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原本精心策划的布局、苦心经营的势力,此刻皆化为泡影。 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大皇女不禁感到万念俱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皇女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懊悔。 她终于明白为何今天母皇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朝她瞥来。 原来,母皇早已洞悉了一切!这些小小的伎俩又怎能瞒得过聪慧过人的女皇陛下呢? 大皇女怒不可遏,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那个自以为是的幕僚身上。 明明已经嘱咐过她不要轻易行动,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敢擅自作主! 如今酿成这般大祸,该如何收场? 想到此处,大皇女的心火愈发旺盛起来。 “还不止如此呢!”新幕僚愤愤地说道。 “还有?!”大皇女大惊,她感觉自己快得心脏病了。 “那自称第一谋士的,简直胆大包天! 她私自联系了宫中的吴美人,进献谗言,闯御书房,还说要判四皇女死刑,气得女皇当场就把他打入冷宫,不许任何人探视。 女皇还派了容湘亲自去查,想来女皇已经知道吴美人出自大皇女府了。” 第133章 好伺候 新幕僚说完,大皇女彻底瘫软在马车上,双目无神。 有些人看起来还活着,其实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大皇女瘫了一会儿挣扎起身,抓着新幕僚的手,恳切的问道: “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母皇最恨手足相残,四皇女的事还没下定论,要是被母皇误会我利用三皇女的死对付四皇女,别说四皇女会不会有事,我肯定跑不掉啊!” 新幕僚脑子疯狂思索,好一会儿终于想出了办法。 “主子,要不然您去向女皇请罪吧! 这事确实也是那蠢货幕僚干的,您顶多有个监管不当的罪名。 况且这趟浑水您已经陷进去了,那就只能站队了。 四皇女肯定不会有事的,不如您卖她一个好,跟女皇请罪的时候顺便给四皇女求求情。 反正以前四皇女帮过您,您有理由和四皇女交好的。” 说到君芊灼以前帮过她,大皇女就羞愧难安。 她危难时刻只有君芊灼愿意冒着惹怒女皇的风险替她求情,现在君芊灼身陷囹圄,她居然还想过落井下石。 “好,就这样做。回府后就把那幕僚捆了,进宫请罪。”大皇女无奈地说道。 四皇女府的人快要沉不住气了,虽说此时按兵不动就是最好的办法,但君芊灼一日没被放回来,她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天牢守卫森严,又不许人探监,她们实在担心君芊灼会在里面受委屈。 “不行!我真的非常担忧主子,不然这样好不好,我等会儿趁着夜色偷偷潜入天牢里打探一下情况。”空景满脸焦急地大声喊道。 “好,我带你去!” 其实孤隐内心深处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之前一直被素月阻拦着,不允许她这么做而已。 如今既然是空景先主动提出来要去天牢查看一番,那么她当然会第一个举双手表示赞成。 “绝对不行!”辛夷紧紧皱起眉头,神色异常严肃地喊道:“这太冒险了,如果被误认为是劫狱者,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到那时,即使主子本身没有错,也会因为这个误会而背上罪名!” 云锦同样心急如焚,但他明白此时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辛夷所言极是,我们大家都非常着急。 然而,越是紧急关头,我们就越需要沉着应对,绝不能在关键时刻自乱阵脚或者横生枝节! 稍有不慎,便可能会前功尽弃,甚至给主子带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我们必须忍耐,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行动。” 空景瞬间泄气了,有气无力地喊道:“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啊?” “辛夷公子!有人传信!” 门房一路小跑,拿着信急匆匆的。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了,在这关键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们绷紧脑中的弦。 辛夷上前询问道:“是谁送来的?” 门房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道:“是一个小乞丐,说是一个宫中女官让她送的信。” 宫中女官?! 众人面面相觑,她们在宫里没安眼线啊?哪里来的信呢? 辛夷伸出右手,从门房手中接过信件后,说了一句:“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门房连连点头,同时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缓缓离去。 待门房离开之后,云锦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圆溜溜的小脑袋往前凑去,并与辛夷一同阅读起那封神秘的信件来。 两人定睛一看,只见信封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暂时安稳”,而在其下方,则紧跟着五个小字——“切勿轻举妄动”。 云锦用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宫中友军啊!如此看来,咱们家那位金贵的主子即便身陷天牢之中,应当也未曾遭受什么皮肉之苦。” 听到云锦所言,辛夷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信件撕成碎片,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其点燃。 熊熊火焰瞬间将破碎的纸片吞噬殆尽,最终只留下一小撮灰白色的灰烬随风飘散。 空景等人眼巴巴的看着辛夷他们俩,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主子没事,别太担心。” 说是不担心,实际上她们个个都担心得不得了。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君芊灼的事刚传出京城的时候,七皇女已经到了未来运河的第一站。 骄阳似火,酷热难耐,七皇女感觉自己孤零零地伫立于河畔边,很是可怜,她眼神空洞且迷茫地凝视着遥远的天际线。 哎!为何自己当初会执意前来开凿这条运河呢?留在京城里享受荣华富贵、逍遥快活难道不好吗? 无非就是从今往后必须低调行事罢了;无非就是未来新帝也许会对自己心生不满罢了…… 呃,好吧,她忍不了! “七皇女殿下,民夫已然招募齐备,施工器具亦皆已备妥,此刻便可破土动工。” 李侍郎紧跟在七皇女身侧,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洒落。 七皇女猛地回过神来,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君芊灼对她说过的话——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那股与生俱来的高傲,声音变得轻柔而温和: “那眼下我们应该立刻开始动工呢,还是需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并举行一场庄重的祭祀仪式之后,再正式动工呢?”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李侍郎不禁浑身一抖,身上瞬间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性情大变的七皇女,心里暗自嘀咕:这七皇女温柔起来怎么反倒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啊! 李侍郎尴尬地笑了笑,毕恭毕敬地行完礼后开口道: “启禀七皇女,通常来说,在启动如此重大的工程项目之前都需要举行一场庄重的祭祀仪式。 三天后的四月十四日恰逢良辰吉日,如果我们能提前做好充分的筹备工作,那么届时的祭祀活动就可以有条不紊地展开了。 不知这样安排是否符合七皇女您的心意呢?” 然而,七皇女觉得不怎样。 事实上,她对于修建运河前所需进行的祭祀仪式一无所知——既不清楚应该准备些什么东西,更不了解具体该如何去操作执行。 然而,这丝毫不妨碍她佯装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模样。 只见七皇女煞有介事地颔首,表示认同道: “嗯,你所言极是,考虑得甚为周详,那就依你之见行事吧。 但凡有需本皇女协力之处,尽管开口便是。” 李侍郎见状,喜不自禁,脸上满是笑意。 原本她还担忧七皇女会难缠难伺候,却未曾料到她竟如此通情达理、积极配合,着实令人省心得多。 “是,七皇女放心,微臣定当尽心竭力,把事情办得尽善尽美。” “嗯。” 七皇女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然后背负着双手,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帐篷飞奔而去。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仿佛要将人烤熟一般。 好在她的手下还算机灵懂事,知道提前给她搭建一个帐篷,让她可以有个遮阳避暑的地方。 否则,以这样酷热难耐的天气状况,她恐怕真的会被活活热死在这里。 与此同时,在帐篷外面,七皇女的那些手下们却是满脸忧愁之色,心中无比纠结,不停地在原地来回踱步,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见到七皇女,她们纷纷围了上前,一口一个大事不好了。 第134章 天牢杀手 七皇女峨眉轻蹙,面露不悦之色,暴躁地说道: “什么不好了?本皇女好得很! 还不赶紧进帐篷禀报,堵在帐篷门口,你们是想热死本皇女吗?!” 说完,她伸手掀开珠帘,迈入帐内,只觉一阵凉意扑面而来,身心舒畅。 七皇女款款落座,悠然自得地斟满一杯香茗,轻啜一口,茶香四溢,令人心醉神迷。 待心神稍定,这才慵懒地斜倚于小榻之上,朱唇轻启:“到底出什么大事了,瞧你们一个个急的,一点都不稳重!” 为首的手下愁容满面,叹了口气,“主子,不是我们不稳重,而是事情太大了。” “哼,”七皇女嘴角勾起,不屑道:“能有多大的事,天又没塌下来。” 好好好,天没塌下来是吧? 手下头头故作平静地说道:“三皇女死了。” “死就死了,关我什么……” 七皇女猛地从塌上撑起,声音惊疑不定,“谁死了?!” “三皇女。” “我认识的那个三皇女?” 手下头头嘴角抽搐,“凤吟国好像只有一个三皇女吧?” …… 长久的沉默过后,七皇女倒吸一口凉气。 “谁干的?” “四皇女。” “谁?!我认识的那个四皇女?” 七皇女这下是被真吓到了,瘫软在小塌上起不来。 手下头头无奈,“凤吟国只有一个四皇女。” 完了,完了,天塌了!!! 七皇女满心绝望,怎么回事,她还没立功呢,怎么就开始厮杀了?母皇也不管管的吗?! 三皇女死了,君芊灼明显是被陷害的,难道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了吗? 七皇女不禁陷入恐慌之中,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而她身边的侍从们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担忧,纷纷为主子出谋划策。 “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不如趁修建运河之际逃走吧!”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即便逃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七皇女无奈地叹息道。 此刻的七皇女心情愈发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面对眼前的困境,她感到茫然失措,心中充满了无助与焦虑。 君芊灼那么聪明的都栽了,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她必须冷静思考,寻找一条出路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等等,你这消息属实吗?君芊灼杀了三皇女是已经盖棺定论了吗?母皇怎么判的?” 手下头头摸摸脑袋,“瞧属下这脑子,没头没尾的没说清楚。 刚刚那话是京城的百姓们传的,属下已经打听过了,四皇女确实被关进了天牢,但女皇并没有下旨惩处四皇女。” 七皇女心里松快了一些,她就说嘛,君芊灼那狗机灵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人陷害。 说不定她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呢,自己瞎操什么心。 想到这儿,七皇女又放心的躺下了。 不过,七皇女不知道的是,君芊灼没事,她很快就有事了。 事件似乎被卡在了原地,没有丝毫进展。 当天夜里,月黑风高,万籁俱寂,但天牢内却是一番热闹非凡的景象。 只见数十个身着黑衣、蒙着面巾的神秘人如鬼魅般出现在天牢四周,她们身形敏捷,动作矫健,迅速分散开来,与守卫天牢的士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天牢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而在这片混乱之外,还有一名更为勇猛无畏的死士正悄悄地向天牢内部潜入。 她身背重任,怀揣着一颗坚定的决心,要完成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 这个死士身形高大威猛,手中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和果敢。 她利用周围的黑暗和混乱作为掩护,巧妙地避开了巡逻的士兵,一步步逼近目标所在的牢房。 天牢内的墙壁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厚实坚硬,外界嘈杂喧闹的打斗声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进这封闭昏暗的空间之中,清晰可闻地传入到君芊灼与那名禁军首领二人耳中。 然而面对如此紧张危险的局势,君芊灼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悠然自得,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不仅如此,此刻的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调侃起那位一脸肃穆凝重的禁军首领来: “呵呵呵……首领大人呀!您说此番前来的那些个杀手究竟是冲着我来呢?还是想要取您性命的?” 说完还不忘眨巴几下眼睛,露出一副调皮狡黠的神情。 禁军首领紧紧皱起眉头,心中充满疑惑和不解。 她实在想不通,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君芊灼怎么还能够如此沉着冷静、镇定自若? 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而她自己,则感到内心十分慌乱。 她无法确定主子派来的这些人究竟是要取她性命,还是前来营救她脱离困境。 这种未知让她倍感焦虑和恐惧,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手心也开始出汗。 她不禁回想起过去种种经历,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或者暗示,但脑海中的思绪却如同乱麻一般纠缠不清。 此刻,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一种煎熬。 突然间!仿佛一道黑色闪电划破天际般迅速,那道黑影以惊人之势眨眼便来到了禁军首领眼前! 泛着寒光的利剑只是轻轻搭在禁军首领脖子上,那寒光就已经把禁军首领的脖子划开一条细缝。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快如疾风的身影,禁军首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感。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避,只能默默地闭上双眼,等待命运的审判降临。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慢着!” 这个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撼人心,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惊愕不已。 君芊灼面无表情地推开那扇摇摇欲坠、满是锈迹的牢门,缓缓地从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走了出来。 而站在一旁牢房的禁军首领,则满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尤其是那把已经被破坏掉的、原本应该牢牢锁住君芊灼的门锁! “不是,四皇女怎么就这样出去了?”禁军首领喃喃自语道,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把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朽木门锁,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要知道,同样身为囚犯,自己这边的门锁可是用坚固无比的玄铁打造而成!可为什么到了君芊灼这里,却变成了这么一块破破烂烂的朽木? 难道说,有人故意想要放走君芊灼吗?还是说,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禁军首领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她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真是太过分了!凭什么给她用这样的门锁?这不就是明摆着的区别对待吗?天理何在啊!” 想到这里,禁军首领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不公平待遇,同时也对这种区别对待感到非常愤怒。 然而,面对眼前的现实,她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地吞下这口气,继续待在玄铁锁门的牢房里。 君芊灼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她嘲笑道: “何方鼠辈,竟敢在此撒野!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天牢吗?”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能穿透人心。 禁军首领满脸狐疑地看着君芊灼,心中暗自思忖,她究竟想干什么?自己明明是敌人派来的,为何她还要出手相救? 第135章 杀死士 然而,那些冷酷无情的死士根本无暇思索君芊灼话中的深意,她只听从主人的命令——杀死禁军首领! 于是,手中的利剑又往里推进了几分,鲜血顺着剑身流淌而下。 见此情形,君芊灼心头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这些人简直就是聋子,完全听不懂她的话!既然如此,就休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那名死士。 手中寒光闪烁,剑气纵横交错,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眨眼间,剑已抵在死士的咽喉处,只需轻轻一动,便可取其性命。 禁军首领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手握锋利长剑、气势如虹的君芊灼,心中暗自惊呼:“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实在想不明白,君芊灼手中的那柄宝剑究竟是如何带进天牢的? 更让人震惊的是,君芊灼何来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 难不成她真的是个绝世奇才,仅仅跟随何将军学习了短短一段时日,便能轻而易举地击败训练有素的死士?! 与此同时,那位被君芊灼瞬间击溃的死士同样惊愕不已,她那张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庞上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诧之色。 不是,情报不是说这位四皇女手无缚鸡之力吗?! 此刻,无论是禁军首领还是那位倒霉的死士,内心都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超出了她们的意料之外,使得整个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四皇女殿下这是何意?” 本来准备从容赴死的禁军首领不解的问。 “你说说你,能做到禁军首领多不容易,偏偏受人蛊惑,丢了大好前程不说,还要犯下诛九族的大罪。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稍微考虑考虑家人亲友吧? 她们知道你为了一个男子要死要活还要拖着她们一起死吗?” 禁军首领大惊失色,诧异地问道:“四皇女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君芊灼说着,还有心思拿剑在死士脖子上划两刀,再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瞧瞧有没有刺青什么的。 禁军首领一脸怅然若失,人心难测,感情的事圣人都控制不住,何况她一个凡俗之人。 她对他情深似海,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宝贵的生命;然而若是此事会连累到她背后的整个家族,那恐怕即使她已不在人世,灵魂也难以得到安息吧! 此刻,原本坚毅果敢的禁军首领内心开始产生了一丝波动与挣扎。 就在那一刻,冷酷无情、视死如归的死士目光冰冷且锐利无比。 她全然无视君芊灼手中那把锋利得足以威胁到自身生死存亡的宝剑,奋不顾身也要将眼前这位禁军首领置于死地。 君芊灼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面前的死士! “好大的胆子!当着我的面还敢伤人!”君芊灼冷声说道。 那名死士被踢得倒飞出去数丈远,但却并未受伤,反而迅速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她手持利剑,如饿虎扑食般再次冲向君芊灼。 死士受命刺杀禁军首领,但主人特意叮嘱过,暂时不要对四皇女动手。 然而此刻,眼看着任务即将失败,而这位四皇女又横加阻挠,使得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无奈之下,她决定铤而走险,先将这个碍事的女人击伤再说…… 君芊灼身形灵动如鬼魅一般,手中长剑翻飞,剑势凌厉,每一剑都带着致命威胁。 而那名死士则动作矫健似猛虎下山,但终究还是逊了一筹——她虽然拼尽全力想要还击,但始终无法突破君芊灼密不透风的防御圈。 一旁观战的禁军首领看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个与死士激烈交锋、丝毫不落下风之人真的是那个传闻中弱不禁风、前段时间还被刺客重伤卧床数月之久的四皇女吗? 她不禁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否看花眼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此刻场中的君芊灼不仅没有半分病恹恹模样反倒如同换了个人般精神抖擞、气势如虹其身手更是矫健异常就连寻常武者也鲜少有人能及! 想到此处禁军首领心中涌起一股钦佩之情同时心里也好受了些。 难怪当晚在宗人府她被四皇女一脚踹飞呢?她还怀疑是自己的问题,这几天晚上一直纠结。 终于,那名死士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君芊灼狠狠地踹飞出去。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她重重地撞在坚硬的墙壁之上,然后如烂泥般瘫软在地。 落地之后,这名死士猛地喷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溅落在地面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但身体却仿佛失去了控制,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动弹分毫。 君芊灼缓缓地抬起脚,向着倒在血泊中的死士走去。 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走到近前,君芊灼低头凝视着眼前这个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敌人,心中暗自思索着是否能够从她口中逼问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似乎理解到了君芊灼的想法一般,那名死士用尽全身仅存的力量,狠狠咬开牙齿间暗藏的毒药囊包。 毒剂顷刻间便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眨眼之间这名死士就已没了气息。 君芊灼见状,前进的步伐戛然而止,她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倒卧于冰冷地面之上、已然毫无生气可言的死士尸体,微微叹了口气。 里面的人被顺利解决掉了,而外面的那些黑衣人们也已经被天牢守卫们迅速地处理完毕。 一时间,整个天牢又重新恢复了宁静,仿佛刚刚那场激烈的战斗从未发生过一般。 君芊灼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的目光随后落在了禁军首领身上,与她对视了一眼后,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牢房里,静静地待着。 禁军首领看着君芊灼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目光凝视着地上那几具死士的尸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四皇女殿下!您可还好?” 容湘心急如焚,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整齐便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她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双颊微红,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天牢乃是朝廷重地,直属朝廷管辖,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因此,当消息传入宫中时,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容湘得知此事后,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飞到四皇女身边,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然而,在女皇跟前,她必须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与四皇女之间的亲昵关系。 因为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给四皇女带来灭顶之灾。 幸好,女皇也很关心这事,派她去查看四皇女的安危。 容湘面上没什么,一出了女皇寝殿就朝天牢飞奔。 此时此刻,君芊灼依然保持着那副慵懒闲适的神态,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紧要。 她的身姿随意而自然,没有丝毫的紧张或拘束。 面对焦急的容湘,她轻轻描淡写地说道:“容湘姑姑莫急,我这不挺好的吗?” 言语间透露出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似乎对刚才的险境毫不在意。 “哎呦,我的殿下啊!这可是死士啊!您真的没事吗?” “这不是有禁军首领在吗?她把死士杀了,我能有什么事?” 第136章 背黑锅 禁军首领睁大了眼,她都没出牢门,这黑锅就让她背上了? 显然,容湘也看见了禁军首领那严实未打开的玄铁锁,和君芊灼牢门那破裂的腐朽木锁。 但是,她人老了,老眼昏花的不是很正常吗? “看来禁军首领还是一心向善的,奴会向女皇进言,请求女皇陛下从轻发落禁军首领大人的。” 她竟然如此一本正经地睁着眼睛说瞎话,就连那素来沉稳如山、喜怒不形于色的禁军首领也差点被气得笑出声来。 这位四皇女可真是了不得啊!她居然能够成功拉拢到女皇最为宠幸的容湘,这等手段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说得好啊!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禁军首领大人,您这般深明大义,未来可期啊!” 四皇女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她的目光幽深如潭水,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而站在一旁的容湘,则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禁军首领怒不可遏,心中愤恨难平,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地将这罪名揽下来:“保护四皇女殿下乃是下官义不容辞之责任!” 君芊灼见状微微一笑,甚感欣慰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其十分认可。 容湘见此情形也是喜笑颜开,心情愉悦至极。 “既然殿下安然无恙,那奴便可安心离去了。女皇陛下对此事一直忧心忡忡,奴需速速返回宫中向她禀报情况。”说罢转身欲走。 君芊灼朝着容湘轻轻挥动右手示意道:“有劳容湘姑姑了,快快回宫吧。这天牢环境恶劣、湿气凝重,姑姑在此不宜久留以免伤身。” 容湘听后满心欢喜,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并连声称谢,临行时眼神之中流露出不舍之情。 京城里的流言蜚语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仿佛要淹没整座城市。 街头巷尾、茶馆酒楼,到处都能听到人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然而,面对这铺天盖地的传闻,女皇的行为却让众人感到十分困惑。 她既没有对涉嫌此案的四皇女和何皎皎进行审讯,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或回应。 相反,女皇竟然下令将禁军首领抓捕归案,并展开了严密的调查。 而且,这种调查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日复一日地持续着,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样的举动不禁让人们心生疑惑:难道是禁军首领杀害了三皇女?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传闻甚嚣尘上,使得原本就扑朔迷离的案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有人说女皇是想借此机会铲除异己;还有人认为这只是一场权力斗争的序幕……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在这个充满迷雾的局势中,每个人都在观望等待,试图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真相。 而那位被关押的禁军首领,则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她究竟是无辜受累,还是罪有应得?只有时间才能揭晓答案。 在这事件发展中,最头疼的竟不是四皇女,而是大皇女。 大皇女一大早就起了,中衣外面背着一捆荆棘,赶在早朝前去觐见女皇。 黎明时分,天空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宽阔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只有寥寥几位家住得比较偏远的官员已经起早摸黑地踏上了上朝之路。 此时此刻,宫殿门前,大皇女那与众不同的装扮引起了守门女官和其他早已抵达此处的官员们一阵惊愕。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禁犯起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不久前,三皇女中毒身亡,四皇女被打入天牢。如今,大皇女又以这般异样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仿佛做错了事一般。 一时间,各种猜测涌上心头,整个场面弥漫着一股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原本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官员们,今天更是被吓得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起,一副畏首畏尾、哆哆嗦嗦的样子走进了皇宫。 来到女皇寝宫门前,大皇女伸手拦住了想要进去通传的女官,并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砖上。 此时,容湘听闻消息后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惊呼道: “哎哟喂!大皇女啊,您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现在更深露重的,这地上又如此寒冷冰凉,您这样跪着可别把身体给弄病了呀!” 大皇女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悔恨,轻声说道: “容湘姑姑,您就不要再管我了。 我深知自己所犯之错极其严重,只有通过跪地忏悔,才能让内心稍稍得到一些宽慰。” 容湘看着大皇女,心中满是心疼,但又无可奈何。 大皇女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况且大皇女向来尊重她,她自然也舍不得看见大皇女受罪。 她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近来女皇心情极差,她实在不敢轻易打扰女皇休息,更别提强行将其唤醒。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就在这时,女皇的寝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仿佛有人在里面悄悄活动。 这阵细微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引起了容湘和大皇女的注意。 容湘急急忙忙,根本无暇顾及大皇女,急忙冲进寝宫去侍奉女皇梳洗。 君兰慢慢地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茶杯送到嘴边。 她微微张开嘴,将一口热茶含入口中,咕噜咕噜地漱了几下口,随后猛地吐出来。 接着,她拿起一旁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嘴角和双手。 做完这些之后,君兰才抬起头,目光投向门口,声音低沉地问道:“外面是谁在那里?” 容湘站在君兰身旁,不敢有丝毫怠慢,她压低声音恭敬地答道: “回禀女皇陛下,是大皇女。 她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来到这里,背上还背着一捆荆棘,直接跪在了地上。 奴本想要向您禀报此事,但大皇女却拦住了奴,说不想打扰女皇陛下您休息。” 君兰那张毫无波澜、犹如死水般沉寂的面庞令人难以窥视其内心所想,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手帕丢入一旁盛满温水的盆子内,几点晶莹剔透的水珠随之飞溅而出。 “无需多言,静待早朝过后再做定论。” 如此言语,显然意味着大皇女需在此处一直跪着,直至早朝结束后方可起身。 而所谓早朝,其开始与结束的时间并无定数。 有时候短短半个时辰便能散朝,但也有些时候,冗长乏味的议政会持续整整一天之久,甚至连诸位大臣都不得不留在宫中用膳。 面对此情此景,容湘亦深感无能为力。 她无奈地向身旁站立的女官递去一个眼神,女官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走出了寝宫。 “大皇女殿下,女皇陛下有旨,让你在此地跪着等候至早朝结束。” 女官来到大皇女身边,恭敬地传达着旨意。 大皇女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微笑着点头,温声道:“有劳。” 女官嘴里说着不敢,看向大皇女的目光带着怜悯。 大皇女向来这样温润有礼,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要被罚跪在殿外,这也太羞辱人了。 不过,女皇的旨意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女官能置喙的,她能稍微体面些的在宫中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女官走后,大皇女的微笑就在脸上僵住了。 多年来的面具都快焊她脸上了,让她忘了,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第137章 弹劾七皇女 大皇女双膝跪地,低头不语,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向旁边瞟去。 只见女皇渐行渐远,步伐坚定而决绝,甚至连一秒钟的停留都没有给她。 大皇女心中一阵苦涩,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容:“我究竟还在奢望些什么呢?这么多年来,不一直都是如此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试图缓解一下膝盖传来的阵阵刺痛。 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后,大皇女重新找回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然而,此刻她的心情却愈发沉重起来。 朝堂之上,众官员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 她们惊讶地发现,今天的早朝竟然又少了一位皇女——大皇女! 六皇女看见身旁就只剩二皇女了,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她无暇顾及大皇女怎么了,今日早朝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嘴角勾起,心里的欢乐就要掩饰不住了。 众官员们倒是很关心大皇女的去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一时间,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直到容湘的一句女皇到,喧闹的朝堂立马鸦雀无声。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堂之上,女皇端坐于龙椅之上,声音威严地喊道。 随着这声高呼,众大臣们纷纷低头不语,女皇近日脾气暴躁得很,她们可不敢触霉头,整个朝堂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六皇女却悄悄向其中一名御史大夫递去一个眼色。 那御史大夫收到示意后,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她双膝跪地,高声说道: “启禀陛下,微臣要弹劾七皇女! 据微臣所知,七皇女自出京后,便目无法纪。 近来,七皇女虐杀无辜百姓,致使血流成河;她还肆意欺压乡民,搜刮民脂民膏,令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更有甚者,她竟然强抢民男,强行将人绑走。 若有不从者,皆乱棍打死,残忍至极! 还请陛下明察,换百姓们一个公道啊!” 说罢,那御史狠狠地磕了一个头,嘭得一声,听得人牙酸。 御史大夫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朝堂上炸响,众人皆惊,目光纷纷投向那位御史。 胆子真大啊!这节骨眼儿上,还弹劾皇女。若是真的也就罢了,若是假的,怕是得被女皇下令剐了。 而此时的七皇女都快要郁闷死了,昨天莫名其妙一伙人闯到她面前。 最前面的一个小公子哭得娇柔无比,说是他娘赌博,把他给输给赌坊了。赌坊要把他卖到青楼,他不从,拼命逃出。 后面一群凶神恶煞的则是赌坊打手,也是哭着喊冤枉,说是那小公子是他母亲抵押给她们的,如今他娘跑了,她们抓他回来弥补损失有什么错? 两方争执不下,本来七皇女是不想管这事的,奈何那小公子仿佛认准了她似的,一个劲儿的抱着她不放。 没办法,七皇女只好把她们两方都带回了帐篷。 谁能料到,就在这风平浪静之际,异变骤起! 那帮穷凶极恶的打手们竟然趁着护卫力量薄弱之时,悍然对七皇女发动了袭击! 她们犹如一群饿狼扑向猎物一般,凶狠地冲向七皇女所在之处。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喊杀声与惊呼声响彻整个空间。 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被彻底撕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与恐慌。 人们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无情——七皇女陷入了极度危险之中!她身边的侍卫们纷纷挺身而出试图阻止敌人但无奈寡不敌众形势岌岌可危…… 刹那间,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如闪电般刺向七皇女的胸膛! 七皇女惊恐万分,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呆立当场,丝毫无法挪动脚步,只能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致命的利刃越来越近,即将刺穿自己的身体! 千钧一发之际,那小公子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猛地飞身扑来,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挡住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剑! 瞬间,猩红的鲜血四溅开来,宛如一朵盛开在空中的血花,触目惊心! 七皇女亲眼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一阵剧痛,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剧烈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比战场上激昂的战鼓声还要猛烈几分。 几乎是本能反应,七皇女伸手紧紧抱住软倒在怀中的小公子,目光中满是焦灼与担忧。 帐篷外的护卫立马发现了不对劲,掀开帘子冲进来与打手打斗。 实力碾压下,打手无一活口,尸体被随意地扔在了乱葬岗。 七皇女心急如焚地守候在床边,紧紧握着小公子的手,眼神充满忧虑和关切之情。 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正在全力施救的大夫,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夫额头逐渐渗出汗水,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然而,当大夫开始检查小公子身体时,惊人一幕展现在眼前——只见那瘦弱身躯竟遍布狰狞可怕伤痕! 这些伤痕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布满全身各处,仿佛遭受酷刑般惨不忍睹。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大夫见到如此场景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叹这孩子究竟经历怎样残酷折磨? “大夫,情况如何?!”七皇女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紧张与恐惧失声问道。 这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刚刚那一瞬,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大夫擦擦额头的汗,恭敬的回答道:“禀七皇女殿下,刚刚那一剑很是凶险,不过还好,偏了一寸,不会危及到性命。 至于身上的其他伤,都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得好好将养,不然恐于寿数有伤。” 听到性命无碍,七皇女松了口气。至于好好静养,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事儿。七皇女府家大业大,还怕养不好一个病人吗? 七皇女赏了大夫,就派人送大夫出去,顺便把药拿回来熬上。 虽说七皇女很感动,但她也不是傻的。 今日之事太过蹊跷,不得不防。 派人去查小公子和打手的底细后,确认小公子是无辜的,打手是前朝余孽死有余辜,七皇女就放下了戒心。 养了好几天,那小公子的气色好了些。只是总是有人要来欺负小公子,连小公子那不靠谱的娘瞧小公子抱上贵人的大腿了,也要找小公子回去。 小公子被气得直哭,还险些再次把伤口撕裂。 有救命之恩在前,小公子又是个温柔惹人怜爱的,七皇女一心疼就把那些来找茬的全杀了。 朝堂之上,女皇眼眸明灭不定,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弹劾的御史跪在地上,心口拔凉拔凉的。 其余官员皆沉默不语,甚至连七皇女的外祖母——霍侍郎都不敢轻易开口替七皇女辩解一句话。 这段时间以来,她实在是太忙了,整日忙得晕头转向、脚不沾地,根本无暇分心去关注七皇女的情况。 原本想着,七皇女远在外地主持修建运河工程,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才对。却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事。 七皇女是骄横了一些,但本性并不坏,她自然相信七皇女没做这些事。 可御史大夫都弹劾了,定然不是空穴来风,只怕是有人存心陷害。 “来人啊!立刻将七皇女给我缉拿归案!另外,周静安,朕命你全权负责彻查此案!” 第138章 大皇女的绝望 随着女皇一声令下,周静安赶忙迈步向前走出一步,躬身施礼之后,高声应道:“微臣领旨!必当竭尽全力查清此案,不负陛下所托!” 早朝后,平时爱喝点小酒,听点儿小曲儿的官员们,哪里都不去了,径直回家。京城氛围太恐怖了,她们心里慌。 就这一件事早朝也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大皇女又冷又疼还饿,脸色苍白。 君兰慢悠悠用完早膳才让人宣大皇女到御书房。 御书房内,君兰坐着,大皇女跪着。 容湘微微低着头,瞧见了大皇女膝盖处的衣物慢慢被鲜血染红。 “说说吧,你做了什么?” 君兰的声音不高,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她微微靠着椅背,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奏章,正一页页地仔细翻阅着。 跪在地上的大皇女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君兰。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儿臣有罪,儿臣监管不力,导致手下的幕僚犯下大错。京城中的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儿臣的幕僚传播出去的,请母皇降罪责罚!” 说完这些话后,大皇女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大忌,如果不能得到君兰的原谅,后果将不堪设想。 君兰放下手中的奏章,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她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你可知错?” 大皇女连忙回答:“儿臣知错,儿臣愿意承担一切责任,请母皇从轻发落。” 君兰冷笑一声:“哼!从轻发落?你身为皇女,竟然如此纵容幕僚胡作非为,简直就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大皇女听了君兰的话后身体一颤,额头上冷汗直冒。 “况且,若不是得到了你的授意,你那些所谓的幕僚们又怎敢如此肆意妄为、自作主张? 君欣芷啊君欣芷,你可是堂堂大皇女啊! 朕一直以来都对你寄予厚望,期望着你能够成为帝国未来的栋梁之才! 然而,你却一次次地让朕失望至极! 每一件交由你去办理的事情,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甚至可以说是越来越糟糕。 能力没长进,丢脸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强,你还有一点大皇女的样子吗? 朕对你很失望!” 君兰的这番话语如同锋利无比的刀刃一般,无情地划过君欣芷的身躯,每一刀都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灵,令她血流不止。 大皇女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指甲刺破掌心,她也没察觉到半点。 “是儿臣无能,请母皇息怒。”大皇女双膝跪地,低着头,声音带着颤抖和自责。 “息怒?”君兰怒目圆睁,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她的声音因为气愤而变得尖锐起来,“三皇女刚死,你们就按耐不住了?是不是哪天为了皇位,你们也要把朕杀了!”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 原本美丽的脸庞此刻也因愤怒而扭曲变形,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周围的气氛异常紧张,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惹恼了这位正在发怒的女皇陛下。 跪在地上的大皇女更是瑟瑟发抖,“母皇息怒,儿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 君兰拿起其中一本奏折就往大皇女脑袋上砸,“勾结后宫中人,你好大的胆子!线人都安排到朕身边了,哪天看朕不顺眼了,你是不是还要给朕下点毒啊?” 奏折堪堪擦过大皇女的额角,坚硬的书壳瞬间将大皇女的额角砸破。 鲜血沿着额角汩汩流淌,大皇女却不敢抬手擦拭一下。 “母皇恕罪,都怪儿臣没有管好幕僚。” “幕僚?一个小小的幕僚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君欣芷,你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敢作敢当都没了吗?” 君兰紧紧地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后再次睁开眼睛,此时她眼中的凶狠与凌厉令人不敢直视。 “作为女儿,你没有尽到对双亲长辈应有的敬重之情;身为主持家事的长女,你也未能做到关爱兄弟姐妹、维护姊妹和睦。” 君兰越说语气越发严厉,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来人啊!大皇女品行不端、德行有失,现判处监禁一年之刑,期间不得踏出大皇女府邸半步! 至于那幕僚,赐死。” 随着这道旨意传来,宫殿内的气氛陡然紧张,众人皆低头不语,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大皇女心如死灰,绝望充斥着内心,之前即使跪着也挺直的腰板,此刻也无力地塌了下去。 品行不端,道德有失? 呵,她苦苦忍耐了近二十年,从未有过半分放纵,到头来竟换来这八个冰冷刺骨的字? 她从小就将母皇视为最崇高、最敬爱的存在,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孺慕之情。 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去讨取母皇的欢心,换来的始终只有冷漠和忽视。仿佛在母皇眼中,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甚至连一丝怜爱都未曾给予过她。 每一次面对母皇那冰冷的眼神,她的心都会像被针扎般刺痛,但她仍然选择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因为她深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付出,总有一天能够打动母皇的心,得到她的认可与关爱。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无论她怎样竭尽全力,都无法改变母皇对她的态度。这份深藏心底的孺慕之情,最终也只能化作无尽的痛苦与哀伤…… 大皇女突然发疯似的大笑,笑声回荡在宫殿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与绝望。 她笑着笑着泪水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渍。 大皇女颤抖着声音向君兰发问:“母皇啊!我不是您亲生骨肉吗?为何您对我从来没有过半分母女之情?”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哀怨和不解,似乎想要通过质问来寻求答案、抚平内心长久以来累积的伤痛。 大皇女也是突然发疯,正常情况她肯定不敢说这话。身份存疑,到时候不只是她,连皇贵君都要被连累。 还好君兰没有理会大皇女的疯言疯语,只是厌烦得皱了皱眉头。 容湘被吓得不轻,连忙示意其他女官赶紧把大皇女拉下去。 大皇女直接被几个女官拖出去了,衣衫凌乱,脸上糊着泪水,背上的荆棘刺破了后背,衣服上全是血迹。 她从未如此失态过,哪怕是在春耕的时候,自己衣物尽数脱落,她也不过稍感窘迫而已。 如今却这般失魂落魄地被赶出宫廷,大皇女摇摇晃晃地立于宫门之前,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君芊灼的身影。 若是她还在这里,或许会替自己向皇帝求情吧? 只可惜,那唯一一个愿意为自己说话的人,自己还是会为了利益置她于死地。 大皇女刚刚踏入大皇女府的门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女官便匆匆迎了上来。 她眼神闪烁不定地看了一眼大皇女,然后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们动手。 只见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迅速上前抓住了站在一旁的幕僚,毫不犹豫地将一杯毒酒灌进她的口中。 幕僚挣扎着,但很快就无力倒地,脸色变得青紫可怖。 完成这一切后,女官冷冷地看了一眼大皇女,仿佛在向她示威。 接着,她转身命令其他侍卫将大皇女府的大门紧紧关闭,并贴上了厚厚的封条。 大皇女静静地立在府内,一动不动,只是侧身默默地看着那扇缓缓关上的大门。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和绝望,但更多的是无奈与愤怒。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彻底关闭,整个大皇女府陷入了一片死寂。 第139章 天赐之石 被抓回京都的时候,七皇女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修建运河修得好好的,抓她干什么? “参见母皇。” 七皇女眼神清澈,呆呆愣愣地看向女皇。 “你可知你为何被抓回京城?” 君兰站在七皇女面前,低头看着七皇女的眼睛。 七皇女呆愣地摇摇头,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御书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公子哭哭啼啼得跟在女官身后逐渐走近。 七皇女不解地喊了一声:“桃儿?!你怎么在这儿?” 被叫做桃儿的小公子听见七皇女的声音瑟缩了一下,似乎是怕极了。 “参见女皇陛下,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君兰踱步回到椅子旁,坐下后一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的闹剧。 “谢女皇陛下。” 桃儿起身,站在七皇女不远处,低着头。 “说说吧,说说七皇女是如何强迫你,还杀了你娘的。” 君兰的话让七皇女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桃儿。 桃儿泪流满面,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与委屈,他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也充满了恐惧与哀伤。 当他的视线与七皇女相对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一阵寒风穿透了他单薄的身躯。 “陛下,请您一定要为桃儿作主啊!”桃儿泣不成声地哀求道,声音哽咽而凄凉。 “桃儿自幼便与母亲相依为命,生活虽然清苦,但也充满了温馨。 然而,命运却对桃儿如此残酷。 那天,桃儿如往常一样上街买菜,却不幸遇到了七皇女。 七皇女二话不说,将桃儿强行绑走,并对桃儿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待和殴打。” 说着,桃儿还撩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被鞭子打过的痕迹。 “我身心俱疲,伤痕累累,但七皇女手下众多,桃儿怎么也逃不出去。 我的母亲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地前往七皇女的住处寻找我,希望能恳求七皇女放过我。 可谁曾想,狠心的七皇女竟然当着我的面,将我的母亲活活打死,然后像丢弃垃圾一般,把尸体随手扔进了乱葬岗。” 说完,桃儿似乎因为这一连串的打击陷入了绝望的深渊,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能默默地哭泣着。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若不是七皇女深知其中内情,恐怕连她自己都会被桃儿那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且孤立无援的样子给迷惑住了吧?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七皇女一直都是对桃儿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想要天上的星星便绝不会只给他摘月亮。 然而谁能料到呢,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人,背地里居然隐藏着如此邪恶可怕的真面目! “呵,桃儿,本皇女对你不好吗?你要这样诬陷本皇女?”七皇女怒不可遏地吼道,眼中闪烁着怒火。 她一直将桃儿视为救命恩人,对其信任有加,但如今却被这个看似单纯无害的男子背叛,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仔细回想这一连串事件,七皇女心中愈发笃定:这场刺杀恐怕也是早有预谋的布局! “七皇女殿下,民不与官斗,若非您狠心杀害了桃儿的母亲和无辜的村民们,桃儿怎敢冒死前来京城告发呢?”桃儿泪如雨下,悲泣的声音中充斥着无尽的愤恨与哀伤。 他那娇小瘦弱的身躯因极度悲伤而颤抖不止,仿佛风中的残叶般摇摇欲坠。 “村民又是怎么回事?” 君兰冷冽的声音一出,桃儿身形晃了晃,又很快镇定下来。 “村中有天降之石,石头上似乎有文字。桃儿和村民们都没念过书,不知上面写了什么。 一日七皇女殿下难得心情好,没有打骂桃儿,桃儿就把这事当趣闻跟七皇女殿下说了。 七皇女听后很感兴趣,派人取了石头。 谁知道,七皇女看了石头后大喜过望,但很快又恶狠狠地看了桃儿一眼。 之后更是将桃儿同乡三百多名村民尽数杀害。” 桃儿泣不成声,嘭得一声再次跪下,“都是桃儿的错,是桃儿害了村民们!” “胡说八道!” 七皇女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那破石头不是你非要送给本皇女的吗?上面根本就没什么字。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本皇女一命的份上,本皇女看都不会看那破石头一眼。” 君兰手指在桌上轻点,转头看了容湘一眼。 容湘点点头,派人快马加鞭去取石头了。 门外,周静安一脸凝重地带领着一群人,她们小心翼翼地抬着十几具简易担架。 每一个担架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布,仿佛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此时此刻,天空中的太阳高悬,炽热的阳光无情地洒落在大地上,使得周围的气温不断攀升。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刺鼻的气味开始弥漫开来。这股味道让人感到一阵阵地恶心和不适,但周静安并没有因此而退缩。 她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那些狱卒们将担架稳稳地放在原地。 完成任务后,周静安轻轻拍去身上沾染的灰尘,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御书房。 她的神情严肃而专注,似乎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陛下,经过仔细搜查,我们在乱葬岗一共发现了三百四十七具尸体! 这些死者身份各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竟然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 她们的死状惨不忍睹,有的身躯破碎,有的面目全非,仿佛遭受了极其残忍的虐杀。” 君兰眉头一皱,锐利的目光在七皇女和桃儿之间来回转。 “先把七皇女和桃儿给关入刑部大牢,等取回石头后再做决议。” 君兰起身,强大的压迫感让桃儿吓得脸色苍白。 女官快速把七皇女和桃儿押走,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周静安和容湘侍立在君兰身后。 “周静安,你说那些人是七皇女杀的吗?” 君兰的话让周静安一愣,目前证据不足,女皇是希望她回答是还是不是呢? “臣以为不是,那桃儿顶多算清秀,七皇女什么美男没见过,不至于为了一个中等姿色的男子犯下如此大错。” “哦?”君兰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为了那桃儿确实不值。但若是为了那天赐之石,可值?” 周静安有些不明白,什么天赐之石? 就在此刻,那些前去搬运石头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那块石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重量,但奇怪的是,负责抬运它的几个人却显得战战兢兢、如临大敌一般,仿佛手中托起的不是石头,而是一个烫手山芋。 君兰心生好奇,什么石头让她们如此恐惧,她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待到她凑近仔细端详时才发现,这不过就是一块再寻常不过的石头罢了——要说有何不同之处,大概也只是其表面比周围其他石头更为光滑一些吧…… 君兰有些被骗了的恼怒,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突然,搬运石头的女官们纷纷朝地上跪去,嘴里喊着女皇饶命。 君兰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见其中一个女官倒了一杯茶在石头上,石头表面立马发生了变化。 “七王凤起”四个蓝色的大字显现在石头上。 “放肆!” 君兰大怒,震得在场之人纷纷下跪,嘴里喊着女皇息怒。 就连容湘也跪在地上冷汗连连。 第140章 探监 七王凤起? 好一个七王凤起! 君兰双眼泛着寒光,恨不得粉碎了这块石头,但她生生忍住了。毁了这块石头,不就说明她心虚了吗? 她为皇三十多年,兢兢业业,功绩赫赫,她有什么好怕的? 容湘都快要怕死了,女皇不会把她们全杀了灭口吧?! 还有,七王凤起中的七王,指的是七皇女还是七位皇女啊? 这谁要陷害七皇女,也不指向清楚些! 女皇生性多疑,万一心里有了疙瘩,把七位皇女都杀了…… 容湘不敢再想下去,深深地趴在地上,头都快埋地里去了。 周静安也是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这种事都能被她碰到,她也是真倒霉。 御书房里无一人敢出声,君兰恐怖的威压压得她们喘不过气。 良久,君兰冷静下来,平静地让周静安带着那些尸体退下。 至于所谓的天赐之石则是被移交到太医院,君兰不相信所谓的天命,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 不管是谁,被她查出来,她都要杀了那胆大妄为之人! 君兰的狠厉看得容湘心惊肉跳,跟在女皇身边多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君兰真的发怒了。 太医院的人见到石头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脑袋摇摇欲坠,天杀的,谁弄一块催命符送到女皇面前啊! 太医院院首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环视四周。 周围的太医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 “咳咳,王太医,你来太医院多年,医术是最好的,你怎么看?” 被点到名字的王太医哭丧着脸,无奈地说道:“不知道,或许是什么染料?这不应该找司衣局的吗?找咱们太医院有什么用?” 旁边一位年轻太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染料一般只能用于衣物或者纸上,这颜色鲜艳且附着于石头上,遇水不掉,倒是从来没见过。” “听送来的女官说,这石头本来平淡无奇,毫无特别之处,但令人惊奇的是,当给它浇上水后,上面竟然显示出了字迹! 如此奇妙之事,莫非真乃上天所赐之宝物不成?”另一个新来的太医迫不及待地插话道。 然而,太医院院首却猛地瞪了她一眼,眼中满是警告与斥责之意,并压低嗓音怒吼道:“蠢货!不想活命了吗?我们这些人可都还想多活几年呢!此物绝非什么天降祥瑞,而是实实在在的人祸!” 那名新太医顿时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多么愚蠢的话语,不禁吓得浑身冒出一层冷汗。 连声应和道:“是,是,是人祸,臣一定竭尽所能,找出装神弄鬼之人,为女皇分忧!” 说着,新太医朝女皇御书房的位置拜了拜。 被她一打岔,太医院院首现在更愁了。 比她更为忧愁烦闷的,则要数那位已被关押进刑部大牢之中的七皇女了。 原本想着此番离宫外出能够立下一番功劳,不曾料到这尚未正式开启的事业竟然会如此迅速地夭折崩溃。 说来也是她太过愚笨迟钝所致,如此浅显易懂的陷阱布局居然都未能识破看穿。 那么多的人一同行动,又怎会连区区一名体弱单薄的男子都无法擒获?偏生又这般凑巧,恰好就让自己给遇上了。 更奇怪的是那块石头,明明之前没字的,怎么突然就有字了呢? 七皇女现在脑袋里是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七皇女殿下!!” 伴随着一声哀嚎,霍侍郎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出现在了七皇女面前。只见她满脸泪痕,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凄惨可怜! “外祖母!!您怎么来了?!”七皇女又惊又喜,立刻从干草堆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牢门前,双手紧紧抓住栅栏。 原来,这位突然造访的老人正是七皇女的外祖母——霍侍郎。 她此番前来,就是想探望一下七皇女,并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毕竟,前几日还好好的七皇女,为何会突然遭人弹劾,身陷囹圄呢? 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外祖母,七皇女心中满是感动和温暖。 但同时,她也深知此番变故背后定有蹊跷,而自己此刻必须保持冷静理智。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情绪,安慰道:“外祖母莫要伤心难过,我暂时没事。” 霍侍郎长叹一声,“本以为殿下离了京城就能少些纷扰,没想到……” 七皇女也是满脸苦涩,谁说不是呢?她都躲到外面去修运河了,竟然还有人不肯放过她。 “外祖母,此事暂且不论,待我将情形细细道来,您帮着拿个主意。”七皇女一脸焦灼地开口。 “前些时日,我曾救下一名唤作桃儿的男子。 后来我遭逢刺客伏击,生死攸关之际,这名叫桃儿的男子挺身而出,为我挡住致命一剑。 因着这份救命之恩,我对他信任有加。 谁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却令我始料未及。 桃儿备受欺凌之时,我愤然遣人除掉了那些欺辱他的赌场打手和把他卖了的娘。 然而,如今桃儿竟倒打一耙,污蔑我杀害他娘与村中百姓,并对他施以暴虐酷刑。 更离谱的是,其间竟还牵涉到一块石头! 当初桃儿赠予我一块石头,那时我并未察觉任何异样之处。 直至今日,桃儿突然称石上刻有字迹,还信口胡诌说是正因这块石头,我才痛下杀手残害无辜村民。” 七皇女越说越气,愤恨地捶了一下牢门。 霍侍郎完全明白了,七皇女就是完美的跳入陷阱里了。其他的事都还好解决,这带字的石头,怕才真是要人命的东西。 “石头上的字你可曾见过?” “我真没见过什么字!母皇派人去取石头的时候,我已经被关进来了。” 霍侍郎又是长叹一声,“那桃儿呢?也被关进来了?” “是被关进来了,但是我没看见他被关哪儿了。” 七皇女现在恨不得扒了桃儿的皮,她难得对一个人宠溺万分,没想到却惨遭背叛! “这样,殿下在这里先稍安勿躁,我想办法问问宫里人那石头上到底写了什么。” “要是君芊灼在就好了,她鬼主意最多了。”七皇女缓缓坐下,想念君芊灼的心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对了!君芊灼现在怎么样了?”七皇女又兴冲冲地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四皇女殿下依然被囚禁于那暗无天日、戒备森严的天牢之中,但令人诧异的是,截至目前为止,无论是尊贵的四皇女殿下本人,亦或是身份低微的何皎皎,均未曾接受任何审讯。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那位负责抓捕犯人的禁军首领大人,她竟然已遭受多次严厉盘问。” 言及此处,霍侍郎心头猛地一震,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如此诡异之事,实在不合常理!按常理而言,作为犯罪嫌疑人的四皇女以及何皎皎理当成为首要审讯对象;可如今局面却完全颠倒过来——去执行缉拿任务的禁军首领反倒成了被频频质询之人。 这般匪夷所思的情况背后,莫非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或秘密?想到这里,霍侍郎不禁陷入了沉思…… “殿下,说不定四皇女还真可以帮上忙呢!只是,天牢不允许探监,我怕是进不去。” 七皇女眸子亮了亮,兴奋地说道:“我有办法!外祖母,你附耳过来。” 霍侍郎疑惑不解,七皇女都被关进刑部大牢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不理解,但霍侍郎还是按七皇女说的做了。 只听见七皇女低声说道,“去找二皇女,她肯定有办法联系君芊灼。” 第141章 求二皇女帮忙 “这?” 霍侍郎不解,二皇女最出名的就是那股疯癫劲儿,她还有混入天牢的本事? “外祖母不知,二皇女最喜欢黏着君芊灼了,要是没见到君芊灼,她肯定早就想办法救君芊灼了,不可能毫无动静。” 霍侍郎灵光一闪,豁然开朗,“所以你的意思是,四皇女殿下很可能是故意被关入天牢的?但是,她图什么呢?” 七皇女摊摊手,“不知道,不过可能所有皇女都死完了她也不会有事,她精得很!” “可是……二皇女会帮助我们吗?毕竟我们和她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往和情谊。” 七皇女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最终还是咬咬牙做出了决定: “虽然心有不甘,但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君芊灼一向贪恋财富,如果我们将南边那些生意红火、日进斗金的商铺送给她作为筹码,或许能够打动她出手相助。” 想到这里,七皇女不禁感到一阵肉疼。 要知道这些商铺都是她外祖家花费了大量心血才经营起来的,如今却不得不拱手相让给别人,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然而形势所迫,为了解决眼前的困境,她也只能选择妥协。 只希望这一次的付出能够得到应有的回报,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不是在说二皇女吗?怎么又扯到四皇女了?”霍侍郎满脸疑惑地问道。 七皇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您还不明白啊!二皇女和君芊灼之间的关系好得就像亲姐妹似的,如果能把君芊灼给哄开心了,那二皇女自然也就更好说话了。” 说完,七皇女不禁感叹道: “唉,真羡慕端君父啊,他可真是会做人,居然能把君芊灼哄得对他像对待亲生父亲一样。 要是我的君父也有这般能耐,说不定我早就不用被困在这个地方了。”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和渴望。 七皇女那充满了艳羡之情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霍侍郎身上,让后者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无言以对。 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谨君知晓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如此毫不留情地调侃他,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想到此处,霍侍郎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然而眼前这位七皇女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反应,依旧用那双明亮而炽热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想让她去劝谨君跟君芊灼打好关系。 面对这样的情形,霍侍郎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好直接点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插科打诨过去。 伴随着阵阵清脆而又刺耳的“咔咔”声响起,那是狱卒正在用手中的铁锤敲击着铁锁。 每一次敲打都仿佛撞击在霍侍郎的心头一般,让她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 时间紧迫,容不得半刻耽搁! 霍侍郎深吸一口气后,连忙紧握着七皇女的双手,语气急切地道: “时候不早了,下官必须马上离去。你在此处定要多加保重,万不可因畏惧而伤了自身分毫。 请相信老臣,无论遭遇何种艰难险阻,老夫都会倾尽全力设法将你营救而出!” 听到这话,七皇女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对方心意。 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坚定与果敢之色,并轻声回应道: “多谢外祖母关心照拂,外孙女儿省得了。 您也切莫太过操劳伤身才好……待到重逢之日,再与外祖把酒言欢。” 说罢,其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来。虽身处这等困厄之境,但却无丝毫惧意流露。 霍侍郎眼眶有些湿润了,七皇女终究还是被逼着长大了。 装饰华丽的二皇女府内,气氛异常紧张。 霍侍郎端坐在一把精致的椅子上,她的眼神充满焦虑与不安,双手紧紧握着扶手,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 在她怀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只小巧玲珑的木箱。 这只木箱被一把铜质大锁牢牢锁住,显得格外神秘。箱盖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霍侍郎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错过重要时刻。 终于,在苦等了半盏茶之后,二皇女才缓缓现身。 只见二皇女身着华服,身姿婀娜多姿,步伐轻盈优雅。 她的美丽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令人陶醉其中。然而,在她那绝美的容颜下,却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气质。 霍侍郎见状,急忙起身迎上前去,双膝跪地,低头行礼:“参见二皇女!”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之情。 “霍大人,久等了。”二皇女缓缓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慵懒。 “哪里,哪里,是老臣不请自来,打扰二皇女殿下了。” 霍侍郎连忙再次躬身施礼,心中却暗自嘀咕:这位二皇女怎么如此失态?果然是有点疯劲儿在身上的。 只见她的头发半披着,散落在肩头,显得有些凌乱;衣衫也不是很整齐,仿佛刚刚起床一般。 她歪歪扭扭地坐在首位上,眼神迷离,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然而,尽管二皇女的形象有些不修边幅,但她那美丽的容颜和高贵的气质依然无法掩盖。 她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霍侍郎,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面对这样的目光,霍侍郎感到一阵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一般来说,先开口的就已经输了一半了。但事情紧急,霍侍郎只能咬咬牙。 罢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还是由她先开口吧! “二皇女殿下,今日贸然前来叨扰实在抱歉,但确实有一事相求于四皇女殿下。 此事对我来说至关重要,还望二皇女殿下帮忙引见一下,感激不尽!”她言辞恳切地说道,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当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与宫里取得联系后,方才知晓原来那块石头上竟然刻下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语!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和庆幸——还好现在知道这事了,可以想法办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形势紧迫,只能寄希望于四皇女是否能够想出应对良策。 倘若连四皇女都束手无策,那么恐怕就不得不惊动德高望重的霍老夫人亲自出山了。 然而这样做实在并非上策,毕竟老一辈们的颜面珍贵无比,每动用一次便会减少一分。 若凡事皆依赖老一辈去解决问题,久而久之便会给外界留下不良印象。 更为严重的是,万一引起女皇陛下误会,认为她们霍家倚仗长辈昔日功勋而对皇室不敬、蔑视皇权,那可真是灭顶之灾啊! 到那时,整个家族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想到此处,她心中愈发沉重起来。 所以说,但凡还有一丝可能,都必须依靠自身力量妥善处理此事,尽量避免劳动老一辈出马。 唯有如此,方能确保家族长盛不衰、永享太平。 “霍大人真是爱开玩笑啊!芊灼如今身陷囹圄,被囚禁于天牢之中,我又怎么可能会有能耐前去探视她呢?” 二皇女面带惆怅与失落之色,轻轻叹息道:“唉……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说实话,我真的非常思念芊灼啊。” 是啊,的确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芊灼了。 仔细算来,竟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嘿嘿,今晚一定要找个机会再次前往天牢,与芊灼相见一面才行。 想到这里,二皇女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期待和兴奋之情。 霍侍郎对于二皇女所说之话一个字都不信! 第142章 贿赂 因为她早已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确切消息:就在今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之际,二皇女竟然面带笑容地从天牢那个方向返回自己的府邸! 一想到这里,霍侍郎心中满是纠结与挣扎,但最终还是万般无奈且依依不舍地缓缓举起了手中紧握着的那个小巧玲珑的木箱子。 别看这个箱子体积甚小,然而其中所盛放的物品却是价值连城——满满当当装的全都是各个铺子的契约文书啊!这些契书代表着巨大的财富,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小小心意,请二皇女笑纳,此事还请二皇女殿下费费心。” 霍侍郎心在滴血,但想到关乎七皇女的安危,这些钱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二皇女微微抬起双眸,眼神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箱子,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这么个小箱子,里面能装多少钱啊?”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霍家似乎在南边相当富有。 这个想法犹如一把火点燃了她内心深处的欲望之源,令她瞬间变得兴奋起来。 毕竟,芊灼在北方还需要养活一支庞大的军队,任何一笔收入对她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虽然这笔钱可能不多,但正所谓积少成多,蚊子腿再小也总归是块肉呀! 更何况,当初可是芊灼巧妙地将七皇女骗去替自己卖命干活儿的。 如今既然有机会补偿一下这位可怜的妹妹,同时又能给自己带来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一想到这里,二皇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甜蜜的感觉。 芊灼可真是爱自己啊,把七皇女骗去干苦力,却把肥差留给自己。 仿佛看到了君芊灼正向她招手微笑,而她则可以尽情享受君芊灼的亲昵,她就浑身充满了满足感。 这种美妙的幻想让她陶醉其中无法自拔,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的氛围之中。 看着二皇女双手紧紧地抓着那个箱子,眼神闪烁不定,嘴角还挂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仿佛正在幻想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计划。 霍侍郎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咒骂道:“这个二皇女真的是疯了!怎么又开始犯病了呢?” “二皇女殿下……二皇女殿下!”眼看着二皇女越陷越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霍侍郎终于忍无可忍,提高嗓音喊了几声,试图将她从幻想中拉回到现实。 然而,二皇女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呼喊,依旧陶醉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直到二皇女的侍从都看不下去了,轻轻拍了拍二皇女的肩膀,这才把二皇女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被人突然打断的二皇女心中十分恼怒,但当她脑海中浮现出君芊灼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时脸上所绽放出的灿烂笑容后,这股怒意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二皇女随意地瞥了一眼那个小巧玲珑的木箱子,站在一旁的霍侍郎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将那把精致的铜锁轻轻打开。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箱盖缓缓开启,一丝微弱的光线透过缝隙照进箱子内部,隐约可见里面整整齐齐地堆叠着厚厚的一摞契书。 二皇女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微微颔首后轻轻一挥玉手。 得到指示的侍从迅速上前一步,将箱盖合上,并紧紧抱住箱子,然后默默退回到二皇女身后站定。 此时此刻,霍侍郎满脸都是不舍之情,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那只箱子,但最后还是强行将自己的目光移开,重新落回到二皇女身上。 只见霍侍郎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么,二皇女殿下,接下来……” 二皇女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既然霍侍郎如此慷慨大方,本皇女自然也不会小肚鸡肠。你就放心好了,如果有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找芊灼好好谈一谈的。” 然而话锋一转,二皇女接着说道:“只不过嘛,至于芊灼愿不愿意帮忙,或者她有没有什么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一点本皇女可不敢给你打包票。” “是,是,只要二皇女愿意帮忙传话就好。” 霍侍郎一脸肉疼地从二皇女府邸走出来,心中懊悔不已:“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啊!就只换来一个毫无保障的承诺。” 她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暗自思忖着,这仅仅只是与四皇女取得联系所付出的代价,而等到四皇女真正给出意见和建议的时候,恐怕还得再支付一笔不菲的费用吧?想到这里,霍侍郎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夜幕逐渐深沉,华灯初上,正是二皇女“偷香窃玉”的绝佳时机。 在那面巨大而明亮的铜镜前,二皇女正仔细挑选着自己今晚要穿的衣裳。她手中拿着一件黑色云纹长衫,轻轻地在身上比试着,然后似乎并不满意地将其扔到一旁。 屏风上早已凌乱不堪,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黑色衣物,但无一例外都是纯黑色调的。 “你觉得这件如何呢?”二皇女转头看向身旁的侍从,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然而那位侍从却显得有些无奈和疲惫,她从日落时分一直陪伴至今,见证了二皇女频繁更换无数套衣服的过程。 面对二皇女的询问,侍从都快麻木了。 都是黑黢黢的衣服,她实在看不出有何不同。而且不管她的回答是什么,二皇女都不满意。 又是一次询问,她只能强打起精神回答道:“殿下,您穿上每一件都很好看……只是,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耽误正事啊。” 二皇女听了这话,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随后露出一抹笑容:“好吧,那就选这件吧!芊灼肯定等着急了。”说完便带着满心欢喜匆匆离去。 侍从望着二皇女远去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这位主子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主儿啊。 阴暗潮湿的天牢内,守卫们神情肃穆、步伐整齐地来回巡逻着,她们手中紧握着锋利的兵器,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然而,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戒备森严之地,竟然早已有人通过一条隐蔽的地道潜入了进来。 “芊灼,可有想我?” 突然,一声低沉而饱含深情的呼唤打破了天牢的寂静。 说话之人正是当今的二皇女,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牢房中的君芊灼身上,眼中满是眷恋与思念之情。 然而,面对二皇女如此深情款款的问候,君芊灼却并未如她所愿般感动涕零。 相反,此刻的君芊灼正拼命压抑着内心即将喷涌而出的笑意——原因无他,就在刚才,当二皇女从地道中探出头来的那一刹那,她那副模样实在是像极了一只土拨鼠! 只见二皇女灰头土脸,原本华丽的衣裳也沾上了不少泥土,头发更是凌乱不堪。 她的脸上还挂着几道黑乎乎的污渍,活脱脱就是一只刚刚从地下钻出来的土拨鼠! 这样滑稽可笑的形象与平日里高贵典雅的二皇女简直判若两人,让人忍俊不禁。 尽管心中觉得十分好笑,但君芊灼还是强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轻声回应道:“天牢危险,还是少来为好,再说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出去了。” 二皇女一脸委屈,“我就是想你了嘛,你肯定没想我,要不然怎么一见到我就是说教!” 第143章 没财运 “胡说!我肯定有想你!” 只隔了几个时辰没见,君芊灼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想,但说肯定不能这样说。 “我只是担心你啊,而且你这样奔波,也没办法好好休息。 你看你,才几个时辰不见,就憔悴了不少。” 君芊灼这话说得二皇女心里暖暖的,也不管天牢的床干不干净了,挨着君芊灼就往下坐。 “真的憔悴了?”二皇女摸了摸自己的脸,这里也没有铜镜,她也没办法瞧瞧。 “是憔悴了一些,不过没关系,不影响你的美貌。” 二皇女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安心地拍了拍胸口,然后伸手探进怀中,摸索出厚厚的一叠契约书。 这些契约书看起来有些陈旧,但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似乎蕴含着重要的信息。 君芊灼好奇地接过这沓契约书,仔细地翻阅起来。 然而,看着看着,她的眉头逐渐皱起,满脸疑惑地抬起头,向二皇女问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和诧异。 二皇女见状,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一只摇着尾巴炫耀战功的小狗。 她挺了挺胸,自豪地说:“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霍侍郎那里给你挖来的宝贝呢! 七皇女被关进刑部大牢,霍侍郎着急上火,慌乱之中竟然病急乱投医,想要寻求你的帮助。 我就趁机敲了她一笔,让她把这些契约书都交出来了。 而且我也说好了,只是帮她带个口信,到时候你帮不帮可不能保证。” 说到这里,二皇女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君芊灼虽然在天牢里,但对外面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孤隐她们把暗阁发展起来后,君芊灼在天牢里也照样能收到消息。 七皇女也是可怜,都想躲到外面去了,竟然还是没能躲掉。 君芊灼冷笑一声,六皇女可真是好样的,七皇女临走前,她明明说过了要她听李侍郎她们的话,李侍郎也没有管管六皇女。 是觉得她在天牢里,管不住她和六皇女了吗? 君芊灼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深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展颜一笑,对着二皇女轻声说道: “还是姐姐最了解我、最心疼我啊! 竟然知道我最近手头拮据,特意帮我弄到如此巨额的一笔银子。”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和欣喜,目光也充满了对二皇女的亲昵之情。 接着,君芊灼轻轻叹了口气,感慨地说: “这笔钱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有了它,我就可以去做很多一直想做却因为资金不足而无法实现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 最后,君芊灼再次向二皇女表示感谢,并承诺一定会好好利用这笔钱,不辜负她的期望。 这笔钱自然是要用到军队上了,这是君芊灼和二皇女之间的秘密,其他皇女都不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二皇女嘴角含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宠溺之意。 她轻轻伸出一只手,将君芊灼的肩膀搂住,让对方贴近自己。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则有些不安分地抬起,缓缓抚摸着君芊灼那细腻如丝般的脸颊。 君芊灼不闪不避,反而主动朝着二皇女的方向挪了挪身体。 “我不心疼你,还能心疼谁呢?”二皇女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陶醉的温柔。 她的目光凝视着君芊灼,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一切。 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周围的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二皇女和君芊灼两人相依相偎。 微风轻拂而过,吹起了她们的发丝,也带来了一丝丝凉意,但两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因为心中充满了温暖和爱意。 靠在二皇女身上,君芊灼慵懒的说道:“如果有人能在石头上写下字迹,而这些字遇到水之后会呈现出蓝色,那么很有可能使用的材料是白矾。”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倦意,但又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自信和见识。 “白矾?用来止血的那个?” 君芊灼点点头,“霍侍郎今年财运不行啊,这钱丢得莫名其妙的。 女皇肯定不会相信什么天命,只会觉得是有人搞鬼。 太医院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来是有人用了白矾。 到时候,七皇女自然就没事了。” 二皇女漫不经心地颔首示意,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六皇女。此刻,她心中所牵挂、在意之人正静静地依偎在怀中。 “你究竟计划何时离开此地呢?”二皇女轻声问道,目光落在君芊灼身上,流露出丝丝忧虑。 她深知天牢环境恶劣,湿气浓重,长时间滞留其中必定对身体无益。 二皇女紧紧握住君芊灼的手,感受着那略带凉意的触感,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担忧之情。 “快了,就差一点了。”说着,君芊灼看向禁军首领的方向笑了笑。 禁军首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二皇女和四皇女?不会吧?! 况且这是在天牢里,她们如此随意自在,仿佛这里是她们的家一般,这实在太荒谬了! 而当君芊灼的目光直直地朝她射来时,禁军首领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瞬间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她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糟糕!四皇女肯定又在打什么算盘,想要算计我!” 想到这里,她急忙低下头,不禁紧张起来,手心开始冒汗。 “既然你已经心中有数,那我便也无需赘言了。” 二皇女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和尊重对方的决定。 她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关怀与担忧,但并未多做言语。 沉默片刻后,君芊灼缓缓伸出手来,轻柔地推动了一下二皇女的肩膀。 动作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力量:“时候已然不早,你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仿佛在提醒对方时间的紧迫以及现实的无奈。 随着这句话出口,周围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二皇女默默地看着君芊灼,眼神复杂难辨——其中既有对未来的迷茫、又有离别的不舍;然而更多的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决绝与坚定……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并转身朝着地道口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而缓慢,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一般…… 二皇女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前行,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悲痛。 然而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就在她纵身跳入地道口的瞬间,君芊灼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果然,再漂亮的人钻地道也不会好看。 一旁原本蜷缩在墙角的禁军首领此刻也不禁瞪大眼睛,多打量了几眼这一幕。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平日里高贵冷艳、不苟言笑的二皇女也会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 待二皇女离去之后,君芊灼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向了那名噤若寒蝉的禁军首领。 只见后者早已吓得面色苍白如纸,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浑身颤抖不止。 面对君芊灼犀利的眼神,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心中默默祈祷着上天保佑,希望君芊灼能够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首领大人,我是时候要出去了,想必你心中也清楚接下来应该如何行事吧?” 心中的祈祷仪式结束后,毫无收获的禁军首领满脸愁容地抬起头来,目光径直投向君芊灼,神情异常肃穆地开口询问道:“你确定没有欺骗于我吗?人当真在你手中?” 第144章 肉包子打狗 面对禁军首领充满疑虑与质问的眼神,君芊灼毫不退缩,她挺直身躯,眼神坚定且自信地回应道:“本皇女从未有过半句虚言。” 听到这句话,禁军首领紧紧咬住牙关,内心虽然仍有一丝怀疑,但最终还是选择暂且相信君芊灼所言非虚。 然而,她依然无法完全放下心来,于是紧接着警告道:“倘若你胆敢欺骗我,哪怕需要翻山越岭、上天入海,我也定会将你置于死地!” 其言语之中透露出一种决然之意,仿佛在向君芊灼表明自己的决心。 说实话,君芊灼不信禁军首领能伤到她分毫,但看在禁军首领这人还不算太坏的份上,给她个保证也没什么。 “你就放心吧,只要你把你该说的说清楚了,他就会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你面前。” 经过漫长而又煎熬的一夜后,黎明终于到来,但霍侍郎却并未入眠,而是硬生生地撑过了整个夜晚。 当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时,霍侍郎早已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二皇女府前。她神情憔悴、双眼布满血丝,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门口的值夜门房正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伸着懒腰。 看到霍侍郎站在门外,她有些惊讶,然后慢悠悠地打开了大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响,仿佛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霍大人这么早?” 霍侍郎可不觉得早,要不是太冒昧,她能昨晚就一直守在这儿。 “烦请阁下代为通传一声。”霍侍郎满脸堆笑地说道。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她长期在户部任职,早已深谙官场之道,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所以面对二皇女的门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门房听后却是面露难色,皱起眉头,显得有些左右为难: “大人有所不知,并不是小的不愿替您传话,实在是昨晚我们家主子交代过,如果今日您过来拜访,无需再行通报。而且……”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主子还说了,关于您所关心之事,一切皆由天定,用不了多久便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这是何意?”霍侍郎满脸焦急之色,额头上甚至都渗出了一层细汗来。 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到底花费了多少银两,毕竟对她来说这些都只是身外之物而已。 但问题在于,就算不指望能够得到非常重要的情报信息,可最起码也得给她透露一星半点的消息才对啊! 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扔出去了,难不成真的如同那句俗语所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想到这里,霍侍郎只觉得一阵心疼,那些可都是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啊!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门房无可奈何的说道。 霍侍郎一脸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去,现在这情形,她也不敢再冒着得罪二皇女的风险去质问二皇女了。 唉,看来只能回去请老夫人出马了。 心情沉闷压抑的霍侍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地走进霍府大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正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时,突然一个侍从神色匆匆地跑来报告说:“主子!宫里刚刚传来了天大的好消息啊!” 霍侍郎猛地睁开眼睛,急切地问道:“什么好消息?快说!” 那家丁喘着粗气回答道:“回主子的话,据宫中传出来的可靠消息称,经过御医们反复仔细地检查和研究后发现,原来那块石头上面的字竟然是有人事先用白矾写成的!” “什么?!居然是这样……”霍侍郎听后满脸惊愕,但随即便露出欣喜若狂之色。 她深知这个发现意味着什么——只要能够确凿无疑地证明石头上的字迹并非天然形成而是出自人工手笔,那么关于七皇女企图谋反叛逆这一莫须有的罪名便不攻自破。 而其他被罗列出来欲加之罪也都将成为无足轻重、无关紧要之事。 如此一来局势或许就能得到彻底扭转甚至出现转机呢……想到此处霍侍郎心中顿时燃起希望之火照亮前程一片光明灿烂起来。 事情峰回路转,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城门口人山人海,喧闹异常,大家都被这壮观的景象吸引而来。 只见一大队明显不是凤吟国人的人马正缓缓地向城门走来。 他们每个人都精神抖擞,神情严肃,似乎正在执行一项神圣而庄严的任务。 这些人手中抬着一个个制作精美的嫁妆箱子,这些箱子大小一致,排列得整整齐齐,仿佛一条长龙蜿蜒穿过城门。 远远望去,那些嫁妆箱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们不仅体积庞大,而且看起来沉甸甸的,让人不禁好奇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珍贵的物品。 这支队伍如此庞大,以至于从城门口根本无法看到末尾在哪里。 随着队伍逐渐进入城中,人们的目光也跟随着移动,心中充满了惊叹和羡慕。 这样豪华的嫁妆阵容,无疑显示出了新人家族的富有与地位显赫。 有好事者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跟随着这支庞大而壮观的嫁妆队伍一直走到城门之后,她们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出了十几里路,但仍然没有看到队伍的尽头!这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啊! 如此浩大的声势、如此绵延不绝的队列,让人们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富足。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十里红妆”。 不过,抬箱子的都是男子,他们应该是西夷或南景的。 凤吟国居中,君主为女子。其他四国中,西夷和南景君主为男子,北乌和东昭君主为女子。 百姓们议论纷纷,这场景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 “稀奇,竟然有西夷和南景要来我们凤吟联姻?” “谁这么好福气,娶妻能得这么多嫁妆?” “服不服气还两说呢?西夷和南景的人能有我们凤吟国的好?” “呸,我看你就是酸。” “你们说,这是男子嫁过来,还是女子嫁过来啊?” “肯定是男子嫁过来啊!女子怎么能嫁人呢?不怕她家祖宗半夜掐死她啊?” “可是,西夷和南景就是女子嫁人啊?” “话虽如此,但我们凤吟的好男子哪有娶妻的?不怕别人戳他脊梁骨啊?” “这话也有道理……” “嗐,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不简单?咱们跟过去看看不就好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跟在队伍旁边朝前走。 队伍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带队之人身披铠甲,稳稳当当坐在马上,昂首挺胸带队朝前走。 一路马不停蹄地前行着,这支神秘的队伍终于缓缓停下脚步,停在了那座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的四皇女府门前。 原本沿途喧嚣嘈杂的百姓们,此时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慑,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疑惑和不解。 她们不禁暗自思忖:为何会在此处停下呢?难道是迷路了不成? 这种念头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许多人心存疑虑,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自认为热心肠的百姓挺身而出,快步走到队伍前方,满脸笑容地对领队之人说道: “这位小公子,你们恐怕是走错路了吧?这里是四皇女府。你们要去哪儿不如告诉我,这京城我熟,可以带你们去。”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自信与善意,但同时也带着几分好奇。 周围的人们纷纷附和,表示愿意提供帮助。 然而,面对众人的询问,领队之人却始终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四皇女府那紧闭的大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145章 慕黎的到来 须臾,他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百姓们。 他身着一袭青衫,身姿挺拔如松,面庞白皙如玉,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透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浑身散发出一种浓浓的书卷气息,仿佛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一般,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此刻,他正优雅地站立在四皇女府门前,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吸引着周围众人的目光。 听到百姓的呼喊声,他缓缓转过身来,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温和而谦逊的笑容:“多谢诸位好意,不过不必如此麻烦,在下正是要前往四皇女府拜访。” 他的声音清澈悦耳,犹如天籁之音,传入众人耳中,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心田,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那抹淡淡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和煦,使得在场的百姓们皆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她们瞪大眼睛,直直地望着眼前这位俊美的男子,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纷纷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天啊!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绝色之人!难道这便是来自西夷或者南景的男子吗?怎生得这般俊俏迷人! 一时之间,百姓们全都看痴了,甚至忘记了回应男子的话语。直到他迈步向前,轻轻叩响了四皇女府的大门,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嘈杂的交谈声仿佛一颗落入滚烫油锅里的水珠,瞬间炸裂开来! “什么?!竟然是去四皇女府的?” “天啊,四皇女要迎娶异国人?究竟是正夫还是侧夫呢?” “谁晓得呢,不过若是正夫的话,四皇女恐怕……”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言语间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然而,那些未说出口的话语,即便是普通百姓也心知肚明——正夫若为异国人,那么四皇女便与皇位再无缘分可言。 刚刚的热心百姓见为首之人温和儒雅,心中便少了几分惧意,于是大着胆子走上前去,略带好奇地询问道:“敢问阁下,您是否是前来嫁给四皇女成为四皇女夫的呢?” 那名身着青衣的男子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他的目光清澈而明亮,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温暖。 面对这位普通百姓的询问,他并没有丝毫的怠慢或轻视之意,反而以一种友善且诚恳的态度回应道: “呵呵,你误会了。 我此次前来并非作为新人,而是负责护送嫁妆的使者罢了。 真正要与贵国四皇女联姻的,乃是我们南景国的皇子殿下。 所以说,自然是由他来担任这四皇女夫。” 话音刚落,周围其他围观的百姓们皆不禁发出一阵惊叹声。 对于这次两国之间的和亲之事,她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自然就感到颇为意外和震惊。 原本喧嚣的场面顿时变得更热闹,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对那位神秘的南景国皇子充满了好奇,想象着他究竟会是怎样一个人物;也有人开始猜测这场婚姻背后可能隐藏的政治动机和利益关系。 然而,更多的人则对未来两国间的友好交往抱有期待,希望通过这次联姻能够增进彼此的合作。 至于四皇女,她们只能叹息时运不济。 对于立储这样重要而敏感的事情,这些百姓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决策的权力,但心中却有着自己的看法和期待。 她们认为,如果未来能够由心地善良、品德高尚的四皇女登上皇位成为女皇陛下,那将是国家之幸、万民之福。 然而现实往往不如人愿,如今四皇女即将迎娶来自南景国皇子为夫。 按照皇室传统,一旦成婚便意味着她可能会放弃对皇位的竞争资格,如此一来女皇梦恐怕就要破灭了。想到此处,众女子不禁叹息连连,为四皇女感到惋惜不已。 突然间,四皇女府那扇厚重而庄严的大门缓缓地开启,仿佛是一道神秘的面纱被轻轻揭开一般。 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池清彦身着一袭华丽精致的正装,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如月。她的出现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门外那些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再次被惊艳到了,她们不禁感叹道:“难道现在这个年代,美人们已经如此常见了吗?”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和风采,实在让人难以忘怀。 “大皇子。”只见那位青衣男子微微弯下腰来,向池清彦行了个标准的礼。 池清彦的脸上则挂着端庄而温和的笑容,从两人之间的亲近距离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不必多礼,慕黎。一路上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你了。”池清彦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对青衣男子的关怀之意。 “这都是微臣的分内之事,能够为大皇子效劳,是微臣的荣幸。”慕黎恭敬地回答道,眼中满是忠诚与坚定。 “先进去吧。”池清彦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亲切。他微微转身,示意慕黎跟随着自己进入府内。 慕黎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满是感慨。他与池清彦自幼相识,一同度过了无数个欢乐时光。然而,如今池清彦即将远嫁凤吟国,这意味着他们将面临长久的分离。 看着池清彦优雅的身姿,慕黎不禁想起了曾经共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感到一阵心痛和不舍。 为了能陪伴池清彦走完这段人生旅程,慕黎特地向朝廷请命,负责押送池清彦的嫁妆前往凤吟国。 这个决定不仅体现了他对池清彦深厚的情谊,更是他表达内心眷恋之情的方式。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显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过去的记忆和未来的不确定。但他们都明白,无论前方等待着什么,这份友情都会永远铭刻在彼此心底。 四皇女府门内,云锦身着华服,身姿绰约地站在门口,面带微笑迎接客人。 其实云锦内心十分忐忑,因为就在不久前,君芊灼因犯错而被关进了天牢,但在此之前她曾特意嘱咐过要善待池清彦。虽然心有不愿,但云锦也只能遵命行事。 原本云锦认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婚姻,是华贵卿遗愿,池清彦顶多算是凤吟国的权贵子弟,与自家主子还算般配。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池清彦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别国的皇子!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云锦心慌意乱。 一方面,他担心池清彦异国皇子的身份会给未来主子的登基之路带来变数;另一方面,他又害怕池清彦自幼在南景国成长,可能会对主子纳侍一事心生不满并加以阻拦。 云锦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同时,他也决定在今后的日子里,要更加密切关注池清彦的一举一动,以确保主子的利益不受损害。 谁能保证池清彦不是南景来的奸细呢?不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不过,现在他还是要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可不能让人小看了四皇女府。 “云锦小公子,烦请代为安排一下我这位好友慕黎的客房。至于这些陪嫁之物嘛……暂且就放置于我的庭院之中吧!待到殿下回来后,我们再来共同商议如何处置更为妥当。”池清彦语气轻柔地开口说道。 “没问题,请慕公子随我前来便是。”云锦爽快地应道,并引领着慕黎朝着厢房走去。 第146章 试探慕黎 池清彦向着慕黎轻轻挥舞了几下手,表示待会儿再见。 随后,他便转身离去,手中紧握着那份嫁妆清单,开始仔细核对起眼前堆积如山的各类嫁妆物品来。 去客房的路上,云锦看似随意地问着身旁之人,实则不动声色的试探着对方。 “慕公子和池公子关系很好吧?”云锦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问道。 “自然,我与清彦自小一起长大。”慕黎回答道,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透露出一种真挚的情感。 云锦微微一笑,表示认同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真好啊,池公子有你这样真诚的朋友一定很幸福。”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羡慕之意,仿佛也渴望拥有如此深厚的友谊。 接着,云锦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一个让人有些意外的话题:“对了,说来我还有些好奇,南景国的男子真的是可以娶妻的吗?” 他的目光落在慕公子身上,似乎想要从他的反应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慕黎听到这个问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笑着解释道:“在南景国,确实是男子娶妻。 不过,这也要看个人的选择和家庭背景。有些人家更注重传统观念,可能会希望儿子继承家业;而另一些则比较开明,允许男子入赘。” “听说你们男子娶妻还可以纳妾是吧?那入赘之后呢?也可以纳妾吗?” 慕黎眼神微闪,心中暗自思忖着云锦这番话背后的用意。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入赘自然与普通婚姻有所不同,按照常理来说,是不可以纳妾的。 不过如今时代变迁,南景地区的风俗习惯也在逐渐改变。 尤其是自摄政王殿下摄政以来,他大力倡导一夫一妻制,这种新观念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和支持。” 说到这里,慕黎稍稍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云锦的反应。 只见云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 于是,他继续往下说:“一夫一妻制,意味着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位妻子,彼此相互忠诚、扶持一生。 这样的婚姻制度,不仅有利于家庭的稳定和谐,更能让夫妻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 摄政王殿下认为,只有专一的爱情才能孕育出幸福美满的家庭。 所以,在他的努力推动下,这种全新的婚姻观念开始在南景传播开来……” “一夫一妻?” 云锦轻声呢喃着,仿佛在品味这个陌生而又新奇的词汇。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云锦不禁感到一阵恍惚,心中暗自思忖:“竟然还能够如此行事?” 他自幼便怀揣着一个梦想,那便是成为自家主子的侍夫。若是运气足够好,或许还有机会晋升为侧夫。 然而,内心深处,他实则并不情愿与他人一同分享主子的关爱;但同时又明白,深爱着主子的人数众多,而自己也着实不愿看到主子失去这些真挚的情感。 毕竟,主子自小的生活可谓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宛如没有父母呵护一般。 因此,每一个真心疼爱主子的人,都是难能可贵且应当被珍视的存在啊! “当然,每个国家都有其独特的风俗习惯,我们不能简单地断言哪种更好或更差。 但是,作为清彦的挚友,我内心深处确实期望着四皇女殿下能够将目光仅仅停留在他一个人身上。” 慕黎的话让云锦有些难受,说实话,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连他也觉得池清彦很优秀。 临危不乱,冷静睿智,又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还有与凤吟国男子不同的独立洒脱。 若是他身为一名女子,或许亦会难以自持地倾心于他吧? 然而,依据慕黎所言,池清彦似乎与凤吟国内男子不善妒这一特性相背离。 如此一来,待到他日他飞黄腾达、备受宠幸之时,是否会将他们这些自幼便追随主人左右之人驱逐出去呢? 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和不安。 毕竟,他们对主子忠心耿耿,若遭此待遇,实在令人心寒。 这些其实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儿,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于,池清彦此人的真实身份究竟能否经得住旁人的细细琢磨。 “华贵卿是咱们凤吟国之人,而且似乎也并没有听闻过他曾踏足过南景那片土地,池公子与主子之间的这桩婚事又是何时敲定下来的呢?”云锦发出这样的疑问。 慕黎稍稍沉默了片刻,略微思考了一番之后方才开口回答道:“此事说来话长,他们二人的婚约自幼便已存在,而清彦这些年来也始终以凤吟国贵族子弟的行为准则来约束自身言行举止。” 云锦心中暗自思忖着,慕黎言语间似乎存在一些破绽。 他并未直接回应华贵卿是否曾踏足过南景之国,这究竟意味着他对此一无所知呢?亦或是有意隐瞒某些事情? 只可惜啊,云锦自知与辛夷相比,自己跟随主人的时日尚短,对于其中诸多细节并不了解。 若继续追问下去,恐怕会给人一种审讯囚犯般的不适感,实在有失礼数。 于是乎,云锦无奈之下选择转移话题,将注意力集中于前方道路之上,专心致志地引领着慕黎前行。 慕黎心中着实轻松不少,面对云锦的屡次试探,他始终如履薄冰、谨慎对待。对于那些实在无法言说之事,他亦巧妙地回避开来。 只愿自己的这番举动不会引发他们与清彦之间产生嫌隙。毕竟有些事情,摄政王曾再三严令禁止他们泄露半句。如此一来,他也只能遵命行事。 天牢 容湘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套华丽无比的服饰,她的身后紧跟着一群训练有素的女官,她们手中还拿着各种各样洗漱用品,显然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得十分周全。 “容湘姑姑,你这是……?” 君芊灼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这行人。 就在这时,只听见 “咔嚓”一声脆响,原本紧紧锁住牢房大门的铁锁被轻易地打开并取了下来,紧接着那扇沉重的牢门也缓缓被推开。 由于有旁人在场,容湘神情肃穆地开口道:“四皇女殿下,请您尽快洗漱整理一下吧,女皇陛下正等待着您呢!” 听到这话后,君芊灼心中愈发惊愕不已,急忙将目光投向身旁的禁军首领。 只见那禁军首领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前往女皇跟前禀报实情。她同样对眼前发生之事感到茫然无措,实在不知其中缘由究竟为何。 “母皇怎么突然要见我?”君芊灼心中暗自嘀咕,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低着头,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容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凑近君芊灼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池公子。”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和神秘。 “池清彦?”君芊灼低声呢喃道,这个名字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个温文尔雅、才华横溢的男子。 她一直觉得池清彦很特别,但却从未想过他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力,甚至能够改变女皇的决定。 君芊灼深知女皇的性格刚强果断,一般人很难左右她的意志。 女皇一心想借这个机会打压打压自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自己出去。 而如今,池清彦却做到了这一点,这让君芊灼对他越发好奇起来。难道他真的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强大的背景? 第147章 撮合 一想到这里,君芊灼的心情变得愈发复杂。 原本只是将池清彦当作胆子大些的细作,现在看来自己得开始重新审视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池清彦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君芊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不管怎样,既然女皇召见,她就必须去面对。她整理了一下衣装,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宫殿走去,心中暗暗祈祷着一切顺利。 此时此刻,周围还有其他许多人在场,剩下的事情容湘不便过多透露和讨论。 只见君芊灼动作利落地完成了洗漱,并换上了一身华丽的服饰。 在准备离开之前,她还特意向关押着禁军的天牢中的手下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们要加强戒备、全力保护好被囚禁在此处的禁军首领。 毕竟,那隐藏于暗处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因为第一次行刺失败而卷土重来,甚至会采取更为狠辣狡猾的手段来发动第二波袭击以求达成目的。所以必须得小心谨慎应对才行! 又是那间熟悉无比的御书房,远远望去,它依然庄严肃穆、气势恢宏。 然而此刻,当君芊灼逐渐靠近这座宫殿时,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屋内似乎传来阵阵低语声。 她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凑近,试图听清里面正在谈论些什么。 终于,在她全神贯注之下,那些模糊不清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大皇子与芊灼的婚事究竟是何时定下的呢?是否有相关凭证可以证明此事?” “回女皇陛下,此桩婚事乃是自小订下,并且附有华贵卿手写的婚书作为证据。” “哦?朕竟然对此毫不知情。那么,华贵卿又是如何结识南景国陛下的呢?” “据臣之父皇所言,当年他曾应邀前来凤吟国参加宫廷盛宴,其间偶然与华贵卿相识。恰巧当时臣之年龄与四皇女殿下相当,双方遂议定了这门亲事。” 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个温和而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如此说来,大皇子可谓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啊!与芊灼倒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听声音像是皇贵君所说。 “确实不错,可有定下婚期?” 君兰的话传来,将这桩婚事定下,还迫不及待得问起了婚期。 “未曾定下婚期。” “好,那就朕让钦天监选个好日子。到时候,朕再赐你一座皇庄,你从皇庄出嫁吧。” 至此,门外的君芊灼已将对话内容听得七七八八,心中对于当前局势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池清彦竟然是南景的大皇子! 如此一来,君兰和皇贵君认同这份处处透着怪异的婚约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如果她迎娶了这位异国的皇子作为正夫,那么她将永远失去对皇位的觊觎之心。 而之后,等她娶了池清彦并前往北疆镇守边疆时,倘若北乌方面有所举动,她甚至可以向南方的南景请求援助。 不得不说,君兰这一招实在是高明至极啊!她算无遗策,每一步都精心谋划,可谓是打得一手绝妙的好算盘! 皇贵君心中所思并不难揣测,如今三皇女已然离世,那么她便成为了大皇女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况且,大皇女近来遭受女皇斥责,并遭幽禁禁闭,此后朝堂局势究竟会由谁掌控一切都尚未可知! 此时此刻,如果自己连争夺皇位的资格都丧失掉,那么大皇女东山再起的几率无疑将会大增。 君芊灼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即使最终真的失去了夺权的可能,她也绝对不会让大皇女轻易得逞。大不了,她可以转而支持二皇女登上皇位。 大皇女性情虚伪做作,根本不配担任女皇之位。相比之下,二皇女虽然偶尔行为癫狂一些,但起码未曾做出过什么天理不容之事。 不要妄想通过伪装来掩盖真相,要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其实关于大皇女在府内肆意杖杀下人这件事情,她老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只见君芊灼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然后轻轻挥动右手,向站在一旁的女官示意让其进到屋内去通传一声。 要不是刚才有容湘在旁边压着场子,估计她们才刚一抵达此处,就会迫不及待地跑去向女皇通风报信了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君芊灼今天才能够有幸听到这么多意想不到的消息…… “参见母皇,参见皇贵君。” 君芊灼微微躬身施礼后,便静静地站立在一侧。她抬起头,目光恰好与对面同样身着华丽服饰、笑容婉约的池清彦相对。 “芊灼啊,这件事你做得可有些不妥了! 怎么要和南景大皇子联姻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提前告知我们呢? 若你能早点儿告诉我们,大家也好尽早筹备,如此一来,婚礼方能办得隆重一些,才不会怠慢了那位大皇子呀。” 皇贵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埋怨,听起来似乎是真的在替君芊灼着想,但实际上却是给她挖下了一个陷阱。 毕竟按照常理,儿女的婚事应当禀报父母,尤其当君芊灼的母亲乃是当朝女皇时,这种行为更容易被视为不孝之举。 倘若有人借此大做文章,给君芊灼扣上一个对女皇不敬的罪名,那么她日后的生活恐怕会变得艰难许多。 君芊灼冰雪聪明,岂会让人抓住把柄?正当她准备找个理由推掉时,池清彦却突然开了口。 “皇贵君有所不知,清彦数日前方才抵达凤吟国,方与殿下初次相见,岂料她便......” 话至中途,池清彦眼中流露出丝丝哀伤与忧虑,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君芊灼。 的确如此,君芊灼自入狱以来一直身陷囹圄,又如何将此事告知她们呢?莫非只能通过托梦不成? 不过好在只是个小波折,顺利避开也就罢了。皇贵君倒也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只要这桩婚事能够促成,日后他非但不会刁难君芊灼,反倒还要设法笼络于她。 皇贵君嘴角微扬,用手轻轻捂住嘴巴,发出一声轻笑。 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戏谑的光芒,暧昧地看了池清彦一眼,然后转头对君兰说: “陛下您看看,她们俩这还没有成亲呢,池清彦就已经开始维护起芊灼了,可见这段姻缘真乃天作之合啊!” 君兰听了皇贵君的话,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地点点头。 自从摄政王开始执掌朝政以来,南景国变得越来越繁荣昌盛、国力日益强大。 与这样一个国家联姻,对于凤吟国来说并不会吃亏。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联姻,可以将君芊灼牢牢地困在凤吟国内,既能让她为凤吟国效力,又可以避免她对皇位产生野心和企图。 想到这里,君兰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华贵卿看来对她用情至深啊,连女儿的前途都可以为了她放弃。 “芊灼啊,大皇子不仅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而且对你心怀倾慕之情,你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君兰语重心长地说道,同时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君芊灼一眼。 听到这话,君芊灼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但她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这时,君兰开口道:“好了,皇贵君,你带着大皇子去周围走走看看吧。朕有些话想和芊灼私下聊聊。”说完,她挥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第148章 赐婚 待他们走远后,君兰转头看向君芊灼,眼中透露出一丝试探。她漫不经心地问道:“芊灼,对于大皇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君芊灼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来,认真地回答道:“母皇,大皇子确实优秀出众,然而感情之事并非如此简单。我需要时间去了解自己的心意,也希望能以真心对待这段感情。” 真心? 君兰在心里嗤笑一声,真心是这宫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女子应以事业为重,儿女情长的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再说了,感情可以成婚之后再慢慢培养。 如此看来,你对这桩婚事也很满意。 朕会让钦天监算好日子后,让礼部好好准备。” 什么话都让君兰说了,君芊灼还能说什么? 政治上倒没什么,就凭一个异国皇子君兰就想困住她,君兰也太看不起她了。情感上她是不愿意娶一个还不了解的异国皇子的。 面上君芊灼自然还是不敢表现得太过放肆,她只得感动地向君兰施礼道谢道: “多谢母皇为女儿如此费心操劳。 只是,大皇姐尚且还没有迎娶正夫入门,女儿身为妹妹,若是先行成亲,是否会有些不妥呢?” 说罢,君芊灼微微垂首,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她心知肚明,皇室中的婚姻之事牵涉甚广,须得谨慎处理才行。 此时此刻,她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还有未娶夫的大皇女可以作为挡箭牌,稍稍延缓一下自己面临的压力。 然而,她也明白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终究无法长久逃避。想到此处,君芊灼的心中愈发沉重起来。 “这有什么,缘分的事谁说得清楚呢?”女皇一脸淡漠地说道:“况且大皇女德行有亏,根本不配做皇女们的表率,你不用管她。” 这话别说大皇女了,就连君芊灼都觉得寒心。 虽说大皇女想害她是不厚道,但互为竞争对手,有点想法也是很正常的嘛。 大皇女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对女皇孺慕尊敬,却只换来一句德行有亏,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 “既然如此,女儿都听母皇的安排。” 君兰笑着点头,对君芊灼的识时务很满意。看在她这么听话的份上,之前的教训也该结束了。 不过,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三皇女之死,你有什么看法?”女皇突然话锋一转,眼神犀利地盯着君芊灼。 “女儿实在是不知,我去的时候三皇姐就已经抱着酒喝得酩酊大醉了。”君芊灼连忙回答道。 “那你半夜去宗人府做什么?”女皇继续追问,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女儿……”君芊灼有些尴尬得吞吞吐吐的,在君兰怀疑的目光下,还是厚着脸皮说道:“女儿和何二公子有些私交,他实在不放心何大公子,就请我帮忙去看看。” 君兰点点头,也没说信不信,只是淡淡得说道:“女子风流一些也没事,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至于那何二公子,若你实在喜欢,待娶了南景大皇子之后,纳他进府,给个侧夫的位置,也不算辱没了他。” 这话说得,堂堂将军嫡子,给她做侧夫?这不是结亲,这是结仇吧? “行了,不必在宫里候着了。带着你的未婚夫回四皇女府休息去吧。” “是,多谢母皇。” 君芊灼就这样被放出来了,但她一点都不高兴。 堂堂皇女的一条命,竟这样不值钱吗?甚至还没打压她来得重要? 御书房里,容湘端着茶盘,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后,便垂首立于一旁。 君兰坐在桌前,稚子涂鸦般的字体跃然纸上,只见上面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字不像是写的,反倒像是照着画上去的。 就这样一张泛黄的,丑丑的字,君兰确正看得入神,连容湘进来都没有察觉。 直到容湘轻声唤了句“陛下”,君兰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看向容湘时,眼神还有些迷茫。 过了好一会儿,君兰才回过神来,缓缓放下手中的宣纸,眼神变得幽深起来,像是透过容湘看到了另一个人一般,低声问道:“你说,老三会不会怪朕?” 容湘不知道君兰是不是在问自己,但还是谨慎地答道:“陛下一片慈母之心,三皇子定能体会。” 君兰闻言,微微叹了口气,喃喃道:“希望如此吧……老三这一去,就再也不能相见……”她说着,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容湘见此情形,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沉默片刻后,君兰突然又开口道:“黄泉路上,想必老三一人十分孤寂。正好,有些人也是时候敲打一番了,免得她恃宠而骄。”她的声音平静如水,但其中蕴含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君芊灼刚刚回到府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禁军首领在天牢畏罪自杀了! 罪名是禁军首领勾结南方部落,得了秘药。因之前三皇女打骂侮辱过她,她就怀恨在心,趁三皇女失势,毒杀报复。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君芊灼震惊不已。 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按照她的想法,禁军首领完全可以脱罪的,大不了就是被降职。 没想到,君兰竟狠心至此。 本想策反后拉拢禁军首领的,现在人都没了。不过答应她的保护她弟弟,君芊灼会做到,就当积德行善了。 “对了,派人去打听打听,何皎皎现在究竟如何了?” 孤隐见君芊灼平安脱困,心中喜悦之情难以自抑,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然而,熟悉她的人都能够察觉到,她的步伐明显变得轻快了许多。 “回禀主子,属下一直留意着宫内的动静。 何侧夫因为怀有身孕,在天牢里并未遭受太多苦难。 如今三皇女已然离世,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便成为了三皇女唯一的血脉。 女皇陛下已经下旨,将何侧夫册封为三皇女夫。 更为关键的是,女皇亲口许诺,如果何侧夫诞下女儿,便封其为郡主;若是儿子,则封为世子。 百姓们纷纷称赞女皇对女儿的疼爱之情,足以感天动地。” 听到这里,君芊灼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却并未多言。 倘若真的心怀爱女之情,又怎会连一个真相都不愿给予三皇女,甚至还纵容包庇真正的凶手呢? 这下君芊灼更怀疑女皇是不是藏了私生女了! “主子,池公子求见。” 云锦来禀报的时候没有半点不情愿,他虽然嫉妒,却也知道主子能这么快出宫,池清彦是出了力的。 君芊灼随意的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进来。 对于池清彦,君芊灼还没想好怎么办。 她对华贵卿的记忆都只停留在画像上,更何况这个才有过一面之缘的池清彦。 况且人家在南景当大皇子当得好好的,为了华贵卿的一封信就要放弃在南景的一切,嫁到凤吟国来,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一些。 至于池清彦嫁给她会影响她夺嫡,她倒是不太在意。就算没有池清彦,君兰想要打压她也有的是办法。她不可能去怨恨无辜的池清彦。 还有就是,君芊灼十分好奇,南景是女子生育,凤吟是男子生育,那池清彦和她之间会存在生殖隔离吗? 还没等她胡思乱想完,池清彦就已经到了眼前。 他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甚至连周身的磁场都是温和的,让人对他生不出一点恶意。 第149章 辛夷花开 “殿下。” 清脆的声音传来,君芊灼回神之后笑了笑,挥手示意云锦他们先退下,她要和池清彦单独聊聊。 “你是自愿嫁给我的吗?如果你有一丝不愿,就千万别勉强。” 池清彦微微一怔,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咬了咬嘴唇,然后坚定地说道:“殿下怎么会这么想?若我心中不愿,又怎会千里迢迢从南景来到凤吟呢?” 君芊灼眉头微皱,古怪地看了一眼池清彦,心底暗自嘀咕道:“难道他真的是心甘情愿嫁过来的?可为何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真是自愿的?”君芊灼忍不住再次追问,目光紧紧锁住池清彦的脸庞,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出一丝破绽。 池清彦迎上君芊灼的目光,毫不退缩地对视着,轻声说道: “殿下,我知道您或许对我有所疑虑,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确实是自愿嫁与您的。至于原因……” 他顿了顿,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或许是因为我早已倾心于殿下吧。” 听到这句话,君芊灼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华贵卿给池清彦下了降头,不然怎么会让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如此死心塌地? “不是我吓唬你,在南景你可以三妻四妾,想做什么做什么。 但是在凤吟,你只能三从四德,困守后院。 你真的甘心?这样的生活,可是与你以往的日子相差甚远啊!” 君芊灼语重心长地说着,希望池清彦能够三思而后行。 毕竟,婚姻之事关乎一生幸福,不可轻率决定。 平心而论,如果君芊灼是他,哪怕是拼尽全力、豁出性命也决然不会应允这桩婚姻大事的。 在南景当大爷那可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啊! 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凤吟来低声下气呢? 更重要的是,她虽然生得貌美如花,但还没有美到那种令人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甚至可以让人舍弃所有只为与她长相厮守的地步。 所以说,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殿下,请您不必过度担忧,因为我非常清楚自己内心的渴望和追求。 南景固然美好,然而若没有殿下的存在,南景将永远无法达到完美的境界。我明白,当我说出这番话时,殿下可能并不相信,或许还会认为我有些怪异。 在此,我要向殿下表示歉意。目前,有一些事情我尚无法一一告知于您。但是请殿下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您的举动。 空口白话难以取信于人,那么就让时间来见证一切吧!我将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对殿下真挚深沉的爱意。” 南景国的男子是不一样,如此直率坦诚的表白,弄得君芊灼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你如此执着于此,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凤吟国的规矩繁多且复杂,我本不该多言,但既然你已身在四皇女府,那么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让你知晓的。 在这里,你完全可以放松心情,不必过于拘谨。 我并非心胸狭窄之人,只要你不触及那些底线和原则性的问题,我都会将你视为四皇女夫一般敬着。” 她的目光坚定而真诚,仿佛在向他传达着一种承诺。 池清彦羞涩地笑了一下,他虽然从小就在南景国长大,但由于接受过许多来自凤吟国的教育,所以思想还是比较内敛。 刚才说出的那番话,已经是他所能鼓起的最大勇气了。 而君芊灼的承诺,却让他既高兴又不好意思,因为他心里一直都清楚,殿下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马上就要嫁给殿下了,他心里还是非常羞涩的。 为了让池清彦安心,君芊灼更是在府内公布了他未来四皇女夫的身份。 夜晚,白日里盛开得绚丽多彩的辛夷花此刻已悄然合拢花瓣,月色如水般清凉,四周传来阵阵虫鸣声。 “为何还未去歇息?”君芊灼将手臂弯处的披风轻轻披至辛夷肩头,并细心地替他整理好被微风吹乱的碎发。 “难以入眠,便出来走走。主子无需担忧我,稍后我自会回去就寝。” “在担心我迎娶池清彦后不再理睬你们?”君芊灼的目光落在辛夷身上,仿佛能洞悉他内心的不安。 君芊灼一句话直接戳穿了辛夷内心深处无法诉说的担忧。 辛夷心中一惊,有些慌乱地看向远方,结结巴巴地否认道:“没……没有啊。主子怎么会这么想呢?” 突然间,一个略带凉意的亲吻轻轻落在了辛夷的额头上,一瞬间,仿佛有月光落入了辛夷的眼中。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又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呢?”君芊灼温柔地拉起辛夷的手,继续朝着前方漫步而去。 夜晚的灯笼散发着微黄的光芒,映照在已经沉睡的辛夷花上,别有一番意趣。 “真是巧合啊,也许母皇在将这座宅子赏赐给我的时候,并不知道这里竟然种满了辛夷花吧。 现在,这座宅子迎来了它全新的男主人,也不知道这些辛夷花明年是否会开得更加灿烂呢?” 说是在谈论花朵,但其实也是在暗示人,辛夷自然明白君芊灼话语中的含义。 她眼中的忧愁逐渐消散开来,紧紧握住君芊灼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只要主子依然喜爱,辛夷花每年都会绽放盛开。” 君芊灼笑了笑,另一只手揽住了辛夷的腰。 柱子阴影后面,云锦提着被他吹灭的灯笼,轻松的呼出一口气。 晨曦,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但在三皇女府内却弥漫着一片凝重的缟素之气。整个府邸沉浸在悲痛之中,仿佛失去了生机与活力。 然而,即使三皇女已经离世,君兰内心深处的矛盾仍然存在。 尽管她曾经对三皇女的愚蠢狠辣失望,但最终还是决定恢复她的身份,并准许她安葬于皇陵之内。 这个决定并非轻易做出,其中蕴含着君兰复杂的情感挣扎。 或许是出于君兰难得的慈母心肠,或者是出于名声考虑,亦或是对于三皇女本身的一丝怜悯与宽容,君兰选择了给予她最后的尊严和认可。 第150章 寻尸 这一举动让朝臣们对君兰这个平时显得有些残暴的女皇有了新的看法。然而,只要君芊灼知道,这不过是君兰纵容手足相残后的唯一一丝愧疚不安。 随着三皇女的葬礼举行,皇陵中的气氛庄严肃穆。 皇女们默默地送别,同时也在思考着说不定明天,来这里的又是下一位皇女了。 而君兰,则站在远处静静地凝视着一切,心中思绪万千。 人走茶凉,三皇女的葬礼办得冷冷清清。 三皇女府更是门可罗雀。 葬礼办完后,何皎皎微扶着刚刚显怀的肚子,吩咐关上了三皇女府的大门。 从此以后,他就要在这孤寂的三皇女府深居简出,或许,这就是对他识人不清的惩罚。 眨眼之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夜色渐深,已经到了夜半三更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十分弱小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鬼鬼祟祟地朝着乱葬岗摸索前进着。 尽管内心充满了恐惧,但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胆怯,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此时此刻,正是半夜时分,乱葬岗中的阴气变得极为浓重。 在那昏暗的光线之下,乌鸦的凄厉叫声不断传来,一阵接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 这恐怖的场景,使得那个弱小的身影越发显得孤立无援。 黑夜笼罩着大地,仿佛一块沉重的幕布,将所有的光明都吞噬殆尽。 在这片漆黑的世界里,一个弱小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由于对黑暗的恐惧,他甚至不敢点亮灯火,生怕引来未知的危险。 突然间,他一个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身体重重地摔向地面。 膝盖与坚硬的地面亲密接触,一阵剧痛瞬间袭来。不用看也能猜到,膝盖肯定已经破皮了,鲜血正在慢慢渗出。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摸了摸受伤的膝盖,然后试图站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异样的物体。 那是一根冰冷的手指! 刹那间,巨大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心跳急剧加速,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他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尖叫出声。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但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而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在无边的黑暗和恐惧中,他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过得异常漫长,而他则在这无尽的煎熬中瑟瑟发抖。 女皇有令,罪臣禁军首领的尸体必须被丢弃到乱葬岗,而且严禁其亲属将其接回并安葬。 这道命令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因为那具冰冷的尸体,正是他至亲至爱的姐姐啊!他怎么能够忍受让自己的亲人就这样孤零零地躺在荒郊野外,遭受风吹日晒雨淋之苦呢?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曾经的贪玩和不慎,被敌人掳走并以此要挟姐姐,或许姐姐至今仍然是女皇身边备受器重的近臣,拥有着无限光明的前程。 每每想到此处,他的内心便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和自责。 但同时,也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他,让他继续勇敢地向前摸索前进。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无论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都要去寻找姐姐的遗体,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让她得到安息。 哪怕这意味着要面对无数的困难和危险,他也毫不畏惧。 好在上天似乎也不忍心继续为难这个可怜之人,乌云逐渐散去,皎洁如素练一般的月光终于洒下,虽然依旧昏暗,但已足够让人隐隐约约地看见周围物体的轮廓和人形了。 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开始一具一具地翻动那些尸体。 每一次的翻动都伴随着紧张与恐惧,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看到什么景象。然而,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告诉他,必须要坚持下去,一定还有希望…… 终于,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映入了他的眼帘——禁军首领乌青的脸! 曾经的她,是那样的英姿飒爽、威风凛凛,但此刻却满脸淤青,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摧残着。 他死死地咬住牙关,试图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但一声呜咽还是不小心从他的喉咙中溢出。这声呜咽,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他紧紧抱住禁军首领的尸体,感受着她冷却的体温,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他轻声呢喃道:“姐姐,我来带你回家了,我们回家……”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哀伤。 在这个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仿佛能够听到姐姐最后的呼吸声,感受到她对生命的眷恋和对家人的思念。 ……………………………… “主子,洗个脸吧。”辛夷端来一盆温水,稳稳地举在君芊灼面前。 水盆中的水微微荡漾着,君芊灼隐隐约约看到几片绿色的叶子漂浮在水面上。 “怎么又是柚子叶啊?昨天不是刚在我身上洒了柚子水吗?”君芊灼皱起眉头说道。 辛夷端着水盆的手又往前伸了伸,笑着说:“多去去晦气嘛,而且柚子叶的味道也挺香的呀。” “好啦,都听你的就是了。”君芊灼担心辛夷一直举着水盆会手酸,急忙拧干了手帕,随意地在自己脸上擦拭起来。 辛夷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接过君芊灼手中的手帕,仔细地帮她擦拭着脸庞。 “主子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辛夷轻声询问着。 君芊灼微闭双眼,感受着脸上温热的帕子所带来的舒适感,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她不禁想起了七皇女以及备受困扰的霍侍郎。一丝怜悯涌上心头,但随即又被一抹戏谑的笑容取代。 “嗯……”君芊灼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去瞧瞧能不能把七皇女从悲惨的境遇中解救出来。毕竟,霍侍郎好歹还付了钱财,而我若袖手旁观,似乎有些不太厚道呢。” 说罢,她轻轻一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有趣事情。 第151章 小心思 然而,在这看似轻松的表情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盘算呢?或许只有君芊灼自己才知道答案。 “要去刑部大牢吗?”辛夷拿着帕子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和不愿。 他实在是不想让主子再次踏入那些个阴暗、晦气的地方。毕竟,主子刚刚才从那可怕的天牢里走出来。 君芊灼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决然。她毫不犹豫地从辛夷手中抽回手帕,并将其扔进盆子里。 随着手帕入水,溅起的水珠如同散落的珍珠般四处飞散开来,有些调皮的水珠甚至打湿了地上柔软的毛毯。 “不去!”君芊灼语气坚决地说道,“我只是给刑部提供一些线索罢了。二皇姐对我帮助颇多,我当然也应该为她的外祖母留些功劳。” 说完这番话后,君芊灼紧紧地拉住辛夷的手,然后向外走去。 辛夷脸上泛起一丝羞涩,但内心深处却充满了不舍之情,他并没有挣脱君芊灼温暖的手掌。 门外,华绯玉静静地站着,已经等待了好一段时间。 实际上,他昨晚就回到了这里,但内心深处依然无法接受池清彦即将成为四皇女夫的事实。正因如此,尽管归来,他却并未立刻前往君芊灼面前。 整整一夜,华绯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然而,当黎明破晓之际,他终究按捺不住对君芊灼的思念与渴望,迫不及待地守候在她的门前。 此刻,并非因为他想通了一切,而是天亮后,那股想要尽早见到君芊灼的冲动愈发强烈,让他无法再忍耐下去。 “表姐!” 当华绯玉看到君芊灼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他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然而,高兴的情绪连一秒都没能维持,他就看见了君芊灼和辛夷紧紧交握的手。 笑意凝固在他脸上,激动的心立马冷却。 辛夷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他轻轻地甩动着手腕想要挣脱出来,脸上挂着一丝尴尬的笑容,对华绯玉轻点了一下头,轻声说道:“我去瞧瞧早膳准备得如何了。”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君芊灼与华绯玉二人面面相对。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让人有些不自在。终于,还是华绯玉先开了口,他轻声唤道:“表姐。” 几乎同一时间,君芊灼也开口喊出了对方的名字:“绯玉。” 两人异口同声,不禁都愣了一下。随后,华绯玉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语气带着几分勉强:“表姐还是你先说吧。” “华家现在大半的生意都被你牢牢地握在手中吧?然而,如果想要彻底掌控整个华家,仅仅依靠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 绯玉,关于这件事,我很想听一听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如今我已与华家彻底决裂,但你却并没有走到这一步。以你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完全足以让你的后半生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了。 那么,你是否依然下定决心要继续走下去呢?” 华绯玉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心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痛苦,他瞪大了双眼,凝视着眼前之人,声音哽咽地问道:“表姐,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直以来,我的心意你不知道吗?” “凤吟国对待男子实在太过不公,所以我希望能为你留下一条后路。” “不,我不需要任何退路!” 长时间积压在心底的委屈终于如火山般喷涌而出,华绯玉紧紧拉住君芊灼的双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泪水也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表姐,我并不渴求其他任何东西,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陪伴在你身旁啊,难道连这样简单的要求都无法实现吗? 如果表姐实在不想看见我,我也可以尽量少出现在表姐面前的。 表姐,别赶我走。” “你看看你,又在说这些气话!我不会赶你走的。” 君芊灼又气又急,把华绯玉拉到怀里,替他擦干净眼泪。 “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吗?唉,真是可惜……”慕黎站在池清彦身旁,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调笑着说道,只是那声音之中却隐隐透露出些许的不满之意。 池清彦轻轻扯了一下慕黎的衣袖,微微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说话。慕黎见状,虽然心中仍有些不满,但还是闭上了嘴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而此时,华绯玉则依旧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君芊灼的怀中,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池清彦和慕黎的到来。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君芊灼身上,眼神中充满了爱意。 “这位想必就是殿下的表弟吧?今日得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华绯玉终于从君芊灼的怀抱中抬起头来,看向池清彦。 “哪里比得上池公子,身份贵重,国色天香。” 一想到池清彦的身份就膈应得慌,他知不知道他的身份会给表姐多大的阻碍! 慕黎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都没有了,本来他就对自己好友好好的大皇子不当,来这儿受委屈不满。现在好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跟前了。 “这位公子,敢问你是什么身份,敢在南景大皇子面前这么说话?” 华绯玉站直了身子,并不惧怕,“是南景大皇子不是凤吟大皇子,这里是凤吟,不是南景。” 慕黎冷笑一声,上下扫视着华绯玉,“好,不论这个。不过,你对未来的四皇女夫也是这个态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就要考虑考虑,这四皇女夫做不做得了。” 说完,慕黎直直的看向君芊灼。 君芊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池清彦就笑着说道:“没关系,表弟还小。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殿下许是太忙了,没空教表弟人情世故。以后我嫁进四皇女府,会好好教表弟的。”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君芊灼,那一闪而过的狡黠之色几乎难以察觉。 第152章 时间不多了 慕黎见状不禁轻笑出声。既然池清彦自己都不在意,那他自然也无话可说。而且以他所见,华绯玉根本不是池清彦的对手。 毕竟,池清彦可是能在南景那种虎狼之地存活下来的皇子啊!又怎会玩儿不转在凤吟后宅里长大的华绯玉呢? 此时此刻,华绯玉的脸色已经涨得犹如熟透了的番茄一般,红到了极致,甚至连脖子也因为愤怒而变得粗壮起来。 池清彦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刃,无情且精准地刺向了华绯玉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表姐……” 华绯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他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满含期待地望向君芊灼,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丝安慰和帮助。 然而,君芊灼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华绯玉的心思,但有些事情并不是靠撒娇就能解决的。面对这个天真可爱却又固执己见的表弟,她感到既心疼又无奈。 “好了,快跟清彦道个歉,以后说话不许阴阳怪气,听到没有?” 君芊灼捏了捏华绯玉的脸,示意他别闹。 华绯玉撅了撅嘴,还是不情不愿的跟池清彦道歉了。 池清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巧妙地将这个话题带过去,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华绯玉紧紧揽着君芊灼的手上。 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不舒服感,仿佛有一只小虫子在啃噬着他的内心。 就在这时,二皇女竟然在一大早便前来邀请君芊灼一同出去闲逛。 君芊灼顿时感到如释重负,她觉得二皇女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救星!这满屋子的男子们,如果不去唱戏,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咳咳,二皇女邀约,我不好拒绝。你们随意,我先走了。” 君芊灼说完就跑,快到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呼,呼,呼。 四皇女府门口,君芊灼跑得气喘吁吁。 “跑什么啊,你后面有狗在追吗?”二皇女站在马车上,好笑地看着君芊灼。 君芊灼一边摆手,一边大口喘气,气都没喘匀就急急忙忙地往二皇女的马车上跳。 二皇女伸出援手,拉住了君芊灼,以免她摔倒:“慢点,小心些!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君芊灼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开口道:“别提了,府内像是养了一群八哥儿。” “哟,不是要新婚大喜,美人在怀了吗?这时候你不应该在府里陪美人吗?怎么还有空来陪我这个没人爱的。” 酸溜溜的话脱口而出,快得二皇女都想收回都晚了。 “姐姐这是羡慕了,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二皇女伸出一双玉手紧紧地抓住君芊灼的胳膊,用力一拽,将其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她的语气坚定而执着:“我才不会心生羡慕呢!这种所谓的福气,谁想要就让给谁好了,反正我只需要有你一个人陪伴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然而,此刻的君芊灼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四处游移,似乎不敢与二皇女对视。 她掀开车帘,抬起头,望向天空,喃喃自语道:“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啊,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无云。” 二皇女顺着她的视线一同望去,随口应和道:“是啊,确实是个晴朗宜人的好天气。” 此时,马车外的车夫趁着周围没有其他人,好奇地抬起头张望了一下。结果他惊讶地发现,天空阴沉沉的,并没有看到太阳的踪影。 “咦,难道我眼睛已经这么看不清了?看来得跟管事说说,可不敢让我赶马车了!” 听到车夫的话,君芊灼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她娇嗔地对二皇女说道:“你怎么连对错都不分呢?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盲目地赞同,也不先审视一下是否合理。” “你说的都是对的,不是你不对,是那云不懂事,好好的把太阳遮了做什么?” 车夫都要被自家主子无语到了,云做错了什么。 “你厉害!就该把你留在四皇女府陪他们打嘴仗!” “谁让你惹那么多桃花?”二皇女的眼眸之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之色。 她的手指轻轻撩拨起君芊灼的一缕发丝,而后将其凑近鼻尖轻轻嗅闻起来,仿佛那缕发丝有着无尽的芬芳一般。 “要不要我帮你解决掉那个南景大皇子呢?好好的却跑出来挡住我们的去路,真是令人讨厌至极啊。” 二皇女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森冷与不屑,似乎对那位南景大皇子充满了敌意。 然而,君芊灼却急忙转过头来,目光紧紧地凝视着二皇女,连忙说道: “你千万别乱来啊! 即使没有他,也可能会出现其他的阻碍者。 为了阻止我前进的步伐,那高高在上的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更何况,我心中总觉得那个南景大皇子与我之间存在一种冥冥中的缘分。” “哼,你不过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而已,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渊源可言?” 二皇女愤愤不平地揉搓着君芊灼的秀发,以此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情绪。 “哦,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卑鄙无耻的好色之徒?” 君芊灼一把抢过自己的头发,扭头冷哼一声。 瞧君芊灼生气了,二皇女又连忙讨好的笑笑,“嗐,是我不会说话,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的意思是,食色性也,大家都这样。 再说了,要不是因为好美色,你和我关系怎么比跟其他皇女关系好呢?” 二皇女这不要脸的话把君芊灼给逗笑了。 “是是是,皇女里面就你最美!” “那是当然。”二皇女从怀里摸出铜镜,左照照,右照照,依旧觉得自己无论哪个角度都美若天仙。 “好了,别臭美了。商量商量怎么把七皇女给弄出来。” 二皇女把铜镜一扔,随意的歪在马车上斜躺着。 “把她弄出来干嘛?没用的东西。” “不把她弄出来,谁去修运河?你去?”君芊灼一句话就把二皇女说服了。 “着什么急呢,我觉得应该再多关她几日才好。” “可是……是我着急啊,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153章 能不走吗?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二皇女突然坐直身子,由于动作过猛,头部险些撞到马车顶部,她的语气充满焦虑与担忧,“你不要吓唬我啊!” “小心些!”君芊灼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二皇女,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你想哪儿去了?我身体好得很!” 二皇女被他这么一按,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刚刚她的腿都吓得发软了,若不是君芊灼及时出手,恐怕这会儿已经摔倒在地。 待到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二皇女定了定神,这才重新坐回位置上。 她抬眸看向君芊灼,眼中满是疑惑:“你方才说时间不多了……难道是因为要娶池清彦之事?” 君芊灼点了点头,解释道:“不错。或许待我迎娶了池清彦之后,便要前往北疆。 你难道忘了我手中所掌握之物? 在此之前,我需得在工部加紧赶制木流牛马,以备日后在北疆之用。此外,还有船只一事……在离开之前,我定要送你一份厚礼。” “能不走吗?” 二皇女可怜兮兮地看着君芊灼,眼眸中闪烁着无尽的依恋与不舍,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声音略微带着一丝哽咽:“你舍得我和我君父吗?” 君芊灼心中一阵刺痛,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唉,我何尝不想留在京城呢?只是,你知道的,我不能留。”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奈与决绝。 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两人的心头。 君芊灼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悲伤,勉强笑了笑,伸手轻轻拉了拉二皇女的手,安慰道: “别哭丧着脸,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这一次离开京城,也许我能够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 再说了,北疆还有好东西等着我去取呢!” 确实存在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宝物和无尽财富,想起那些藏匿在深处的宝藏金矿时,二皇女的内心便稍稍得到一些慰藉。 更何况,何将军此刻仍身处北疆,凭着之前在京城的缘分,君芊灼前往北疆也不至于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说不定,在那片远离皇权统治的辽阔土地上,君芊灼能够享受到更多的自由与宁静。 思及此处,二皇女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气氛渐渐回暖,君芊灼微微一笑,轻轻地摆弄着二皇女的手,语气温柔地说道: “好啦,别再扯开话题了,我们刚才不是在讨论如何拯救七皇女吗? 她实在是太可怜了,平白无故地遭受如此冤屈。”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怜悯和同情,仿佛能感受到七皇女救人不成反被诬陷的愤懑。 微风轻拂,吹起君芊灼的发丝,二皇女替她捋了捋。 “刑部官员又不都是酒囊饭袋,早就查地差不多了,只是结果不能让母皇满意罢了。 那桃儿的话里全是漏洞,村民的尸体伤痕也对不上。 这些早就足以证明七皇女的清白了,只是,在石头上用白矾写字的人没找出来。 对与母皇来说,那些人的命都是小事……” 君芊灼皱起眉头,用手撑着下巴沉思道:“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白矾本身并无特殊气味,而且它还是一种常见的中药材,任何人都能够轻易购买到。” 二皇女附和着点头道:“没错,正是如此。目前刑部正在逐一排查所有购买过白矾的人,但由于工作量巨大,所以调查进展才会如此缓慢。” 一时间,马车里陷入了沉默。然而,就在这时,君芊灼的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兴奋地开口说道:“我们何必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白矾上呢?或许应该换个角度思考,那块石头是否有什么独特之处呢?” “石头?!”二皇女突然惊呼出声,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块与众不同的石头。 那块石头确实非常特殊,它的表面异常光滑,仿佛被精心打磨过一般,没有丝毫的粗糙感。 而且,这块石头干净得令人惊讶,上面竟然连一点泥沙和青苔都没有,完全不像是普通石头该有的样子。 二皇女回忆起当时第一次见到这块石头时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记得自己曾经对这块石头产生过怀疑,但由于关注点都在可以显现的字上面,她并没有对其进行深入研究。 现在想来,或许这块石头隐藏着什么秘密,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不过,石头特殊是什么线索?难道每家的石头还不一样?” 君芊灼的这句玩笑话犹如一把钥匙,彻底开启了二皇女思维的宝库。 “普通的石头的确大都相同,但有一种石头却与众不同,而且只有那些富可敌国、家财万贯的人家才能拥有。” 二皇女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君芊灼原本混沌的思绪。 君芊灼如梦初醒般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中暗自懊恼:原谅自己穷惯了,竟然忘记了世间还有“赌石”这样刺激而又充满变数的游戏存在!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这条重要线索所指向的方向。但接着,她的心情又不好了。 不是,这世上的有钱人能不能多自己一个啊!原石随便给扔水里,暴殄天物! 而且她还要感谢接触过的人都不识货,要不然把有字的一面一磨,把石头当玉给卖了,谁还认得出有什么字? “怎么有线索了你还不高兴?难道说你又改变主意不想让七皇女出来了?” 看着君芊那愤愤不平的表情,二皇女满是疑惑地开口问道。 君芊则是一脸气愤难平的样子,她用力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才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呢! 我是气那个把原石扔进水里的人,她到底得多有钱才能这么糟蹋东西啊? 我真是做梦都想过上那种可以随随便便就把玉啊、翡翠啊之类的珍贵宝石随手扔进水里的日子!”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向往,仿佛已经沉浸在了自己想象中的奢华生活里。 噗嗤! 二皇女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她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君芊灼的脑袋瓜儿,一边柔声说道:“你现在也可以扔啊!” 第154章 你就宠我吧! 话音刚落,只见二皇女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腰间解下那枚晶莹剔透、温润光滑的玉佩,并将它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君芊灼的手中。 “这玉佩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如果你想扔,那就尽管把它扔掉好了;反正只要你开心,我会立刻再派人送一枚全新的玉佩过来给你。 当然,如果你舍不得的话,那也没关系,大不了等你把它扔了,我亲自潜入水中帮你把它捞回来就是了……” 君芊灼接过玉佩,重新将她系回二皇女腰间,还白了她一眼,“你就宠我吧!” 二皇女笑笑不说话,拉开车帘,把线速告诉随身侍从,让她先去刑部禀报。 之后的事交给刑部就可以了,二皇女要做的就是多和君芊灼游玩一番,这机会,恐怕也是越来越少。 工部 黄若幻和于冰栩听闻四皇女获释出狱的消息后,心中便谋生起探望她的念头。然而,她们二人却着实害怕踏出家门,畏惧与人交际应酬之事。 虽然对于四皇女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心怀感激,但一想到要面对面地交流,两人就不禁有些怯场。 在内心挣扎良久之后,她们终于达成共识:与其只是毫无意义地登门拜访,倒不如实实在在地为四皇女排忧解难,将工部事务打理妥当。 如此一来,既能避免尴尬场面,又可真正报答四皇女往日的恩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于是乎,黄若幻和于冰栩便全心全意投入到工部的工作之中,协助李侍郎,早早的就将仓库完全清理了出来。 李侍郎感动得眼泪汪汪,仿佛能够流淌出足足两里地那么远! 她原本认为这两个人只是因为与四皇女有着特殊关系才得以进入工部任职,以后恐怕会在这里当起祖宗来享清福。 然而事实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们竟然既勤劳又能干! 黄若幻力大无穷,为人踏实本分,从不偷懒耍滑头。而于冰栩则聪明伶俐,点子多多,将仓库管理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不过呢,如果她们能够再稍微大方热情一些那就更完美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李侍郎几乎没有听到过她们开口说几句话。若非初次见面时便知晓她们具备言语能力,否则她真的会怀疑这两人是否是哑巴呢! 李侍郎不停地表达着对两人的感激之情,然而两人却只是尴尬得满脸通红,手指紧紧地抠着衣角,不知该如何回应。 直到李侍郎离开后,她们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冰栩,你说殿下什么时候才会来工部呢?”黄若幻轻轻地问道。 冰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随即坚定地说道:“不管怎样,只要殿下来了,她让我们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丝感慨:“自从跟随殿下以来,家里的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逼迫我多说话了,也不再让我去见那些稀奇古怪的人。” 黄若幻闻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我家里人现在也不再嫌弃我是个闷葫芦了,反而称赞我沉稳有担当,让我要好好跟随殿下做事。”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对四皇女的感激和敬意。 她们深知,正是因为殿下的信任与支持,才让她们能够摆脱过去的困境,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和方向。 此刻,她们更加期待着殿下的到来,决心全力以赴,为殿下效力,不辜负她的期望。 ……………………………… 刑部之人如狼似虎,动作异常迅猛,一旦得到线索便如饿虎扑食般展开地毯式搜索。 她们深知此次任务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之情。 毕竟女皇陛下龙颜大怒,昨日更是将她们的上司刑部尚书狠狠地训斥了一番。上司遭此厄运,下属们自然也难以幸免。 这段日子里,众人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谁也不敢生出一丝偷懒的念头。每个人都将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都给本官仔细搜,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尤其是那些赌石铺子,所有的交易记录都要一一核对清楚!” 魏柏宏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中央,双手叉腰,梗着脖子大声吼道。她那精致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也充满了威严和凌厉。 自从她当上了这个小小的官员之后,曾经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郡主生活便如同黄鹤一去不复返。如今的她,每天都要面对各种繁琐的事务和复杂的人际关系,忙得不可开交。 这不,今天早上刚刚到衙门,她就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调查天赐之石的来源。 魏柏宏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如果不能及时查清真相,女皇大怒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带领手下人展开了全面搜查。 街头巷尾、店铺茶庄……每一个可能与石头有关的地方都留下了她们忙碌的身影。而作为领头人的魏柏宏更是身先士卒,亲自检查每一处细节,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 “头儿,俺不识字啊,咋办?” 一个憨厚的衙役站在赌石掌柜拿出的交易记录面前无助的喊道。 魏柏宏为人高傲,但她最是懂人情世故。在下属面前亲民得很,很快就跟她们打好了关系。所以这些下属才敢在她面前“没大没小”。 魏柏宏为难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衙役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会点三脚猫功夫混口饭吃,认字的反而是少数。 “你先跟掌柜描述咱们要找的东西长什么样,要是有可疑的就叫我,我去看。” “是!” “是!” “是!”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回答让魏柏宏眼前一黑,不会就她一个识字的吧?那她不是得看到天荒地老去? 罢了罢了,累点就累点吧。 一般人还抢不到这个活儿呢!没有生命危险,一但找到证据就是立大功!要不是她家世好,这种活儿根本轮不到她。 第155章 特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逐渐西斜,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但魏柏宏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她知道,自己肩负着责任重大,必须尽快找到线索,给女皇一个交代。 终于,在经过漫长而艰苦的搜索后,她们在一家不起眼的赌石铺里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家赌石铺的交易记录里正好有块大小形状都差不多的原石。而且,别的店铺多多少少怕吃亏都是先开了窗再让人选,这家店铺不同,主打一个原生态。 店铺老板觉得玉石都是有灵魂的,打磨会消耗玉石的灵气。因此卖都都是那些未经雕琢的原石,模样古朴自然,可以直接做为摆设。 不过一般人是欣赏不来的,因此,这个店铺还打出了只卖有缘人的名头。 那块石头掌柜之所以会有印象,主要还是因为买下它的人身份特殊。 其实原本店主人对这块石头爱不释手,并没有出售的打算,但命运就是如此巧合,这块石头竟然被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商相中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富商打算买下这块石头当作礼物献给皇女贺寿。 面对富商的强硬态度和威胁恐吓,店主人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百姓,无权无势又怎么可能与富商抗衡呢?在这种情况下,店主人除了忍气吞声、乖乖将石头卖掉之外别无选择。 由于这件事情,掌柜也遭受了牵连,承受了不小的责罚。 店主人心爱的物品居然还拿出来售卖,若不是这般,怎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呢? 也是她自己办事不严谨,想到此处,掌柜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叹息。 有了可靠的线索,魏柏宏的心中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但她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口说无凭,仅凭描述对上太不可靠,还是得见到才能确认。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当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时,魏柏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店主人与掌柜的早早就去刑部确认过了,石头确实是她们卖出的无疑。 而那富商也很快就被找到了,面对询问,他对于石头的去向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就承认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块石头竟然被他送给了六皇女!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不再需要她来操心了,她只需要安心地接受这份泼天的功劳即可。 “六皇女,这下咱们该如何是好哇!” 自从刑部衙役开始在街道上大肆搜捕,并将重点放在赌石铺子之后,六皇女及其幕僚们便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急如焚、团团乱转。 说起来也是她们太过粗心大意了些。 六皇女向来对赌石情有独钟,前阵子,一个富商送给她一块尚未开口的石头,但六皇女却未曾在意,只当它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 然而,当她们想到“天赐之石”这个计谋时,六皇女信手一扬,便将那块石头拿去造假了。 如今,刑部衙役四处搜查,她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被查出那块石头是她们伪造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到时候,别说六皇女,恐怕六皇女府里的一只蚊子苍蝇都是有罪的。 此刻,众人皆是忧心忡忡,而六皇女更是焦虑万分。 她深知自己一时疏忽可能会带来怎样的麻烦,心中懊悔不已。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当下最要紧的是想出应对之策。 于是,六皇女与幕僚们紧急商议,试图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要不咱们打死也不承认!这天底下石头多得跟星星一样数都数不清,她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块石头就是出自六皇女府?” 一名幕僚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那斩钉截铁的模样,仿佛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对啊对啊!石头长得都差不多,谁能分得清哪块是哪家的?六皇女府的库房里搞不好还有一大堆和那块一模一样的石头呢!”另一人随声附和道。 她们俩满怀期待地将目光投向六皇女,眼神中流露出丝丝渴望和期盼,似乎在等待着她给予肯定与赞许。 然而,事与愿违,六皇女并没有如她们所愿,反而露出了一丝不耐和厌烦。 只见六皇女猛地瞪了她们俩一眼,那凌厉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紧接着,她怒声吼道:“你们这两个蠢货!既然一窍不通,就闭上你们的嘴,不要信口胡言!”声音震耳欲聋,回荡在空气之中。 对于那些热爱玉石之人来说,每一块玉石都宛如一件珍贵无比的艺术品,它们独具特色、无可替代。 只要稍具经验之人,只需多看几眼,便能够轻易地辨认出其中的差别。因此,又怎会出现无法辨认之说呢? 此刻,烦躁不堪的六皇女如同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她在房间内不断地踱步,步伐显得有些凌乱和急促。 而房间里虽然聚集了众多幕僚,但此时却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轻易发言。 “你们倒是说话啊!给本皇女出出主意!难道都变成哑巴了不成!” 六皇女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失望,她对着众人咆哮道,“平时本皇女对你们不薄,供你们吃穿用度,如今到了紧要关头,你们竟然连一个有用的办法都想不出来吗?” 随着这声怒吼,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压抑,众幕僚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接话。 她们深知六皇女的脾气,如果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恐怕会引来更严厉的责罚。 然而,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她们一时之间确实也束手无策。 想出“天赐之石”这个办法的时候,她们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取走七皇女的性命了。只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遭到反噬,恐怕连她们自己的小命都难以保住了。 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凝重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绝望如瘟疫般蔓延开来,迅速笼罩住了整个空间,没有一丝光亮能够穿透这片黑暗。 第156章 办法 突然之间,就在众人都陷入沉思之际,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幕僚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紧接着便情绪激动地大喊起来:“主子!属下这里倒是有个主意!” 她的声音高亢而响亮,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她,期待着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六皇女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她紧紧地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位幕僚快步走去。 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急切和慌乱,仿佛生怕这个机会会瞬间消失。 随着距离的拉近,六皇女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激动起来,她几乎是喊着说道: “只要你真的能够想出办法,帮助本皇女摆脱目前的困境,那么日后的荣华富贵,本皇女统统都可以赏赐给你!”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然,似乎已经将自己的未来全部寄托在了这位幕僚身上。 这个向来不受重视、一直默默无闻地缩在角落里的幕僚,此时此刻竟然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这让她激动不已,满脸涨得通红,浑身上下都因兴奋而颤抖个不停。 “主子,四皇女殿下机智过人、谋略超群,以她的聪明才智,必定能够想出应对之策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而且,她那么贪财,只要我们愿意给予足够的钱财作为报酬,她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毕竟,没有人会跟金钱过不去嘛!” 幕僚语气坚定地说道,眼中闪烁着自信与期待的光芒。 “蠢货!都是一群蠢货!”六皇女听了这所谓的办法后,愤怒地一脚踹飞那幕僚。她自己也被气得不轻,心中充满了失望和绝望。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向君芊灼求助会有一线生机呢? 但问题就在于,她是违背了君芊灼的意愿,自作主张去陷害七皇女的啊! 君芊灼告诫七皇女要多听众大臣的意见,还没有排除李侍郎,不就是告诉她不许作妖吗? 所以这事六皇女连李侍郎都没有告诉,全是她自己和幕僚商议的结果。 如果现在去找君芊灼帮忙,岂不是要承认自己之前的错误?而且,以君芊灼的性格,恐怕不仅不会帮她,还会对她心生厌恶吧? 六皇女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原本她只是想给七皇女一个教训,让她不要那么嚣张跋扈,但没想到却弄巧成拙,把自己陷入了如此困境之中。 现在该怎么办呢?六皇女感到无比迷茫和无助。 她知道,如果不能及时想出解决办法,等待她的将会是非常严重的后果。 可是,她又能找谁帮忙呢?在这宫廷之中,每个人都各怀心思,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真心愿意帮助自己。 六皇女坐在窗前,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翻涌起一股无尽的思绪。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位尊贵而威严的君父,那是她生命中的顶梁柱和依靠。 然而,此刻的谨君自己在后宫中也是如履薄冰,面对复杂的宫廷争斗和权力争夺,他已经自顾不暇,又如何能够帮助六皇女度过眼前这道难关呢? 六皇女深知现实的残酷,她明白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去找李侍郎同样不可行,毕竟这件事情是她瞒着外祖母私自行动的结果。 如今出了事再去寻求她的帮助,恐怕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尴尬和被动的境地。 李侍郎或许会对她的行为感到失望和愤怒,又怎会轻易伸出援手呢? 在这孤立无援的时刻,六皇女意识到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战胜眼前的危机。 她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勇敢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她挥挥手,示意幕僚们都退下。 只剩她一人开始冷静思考,仔细分析当前的局势,寻找解决问题的线索和方法。 时间一点点流逝,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拖住了脚步,缓慢而沉重地向前挪动。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六皇女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猛地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此时此刻,刑部大牢里一片宁静,守卫们无精打采地靠在一起,有的打着瞌睡,有的闭着眼睛养神,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巨大的变故即将降临。 突然间,一股浓密的白烟弥漫开来,迅速笼罩了整个牢房。守卫们还来不及反应,就纷纷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在这片烟雾之中,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女子悄然出现。 她身形娇小,动作敏捷,宛如黑夜中的幽灵一般。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身边的守卫,确认他们已经陷入沉睡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偷走了挂在守卫腰间的钥匙。 然后,她轻手轻脚地朝着大牢深处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和谨慎。 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所有人都已经陷入昏迷之后,那名黑衣女子才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把钥匙,轻轻地将它插进其中一扇牢门上的锁孔里。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牢门缓缓打开。黑衣女子深吸一口气,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牢房。她的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富商身上。 只见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瓷白小瓶子,瓶身光滑细腻,宛如羊脂白玉一般。女子轻轻地将小瓶子举到富商的鼻子下方,让她嗅了嗅瓶中的气味。 片刻后,富商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原本紧闭的双眼也渐渐睁开。她的眼神起初还有些迷茫,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 见到眼前的黑衣女子,富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摇着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一边向后退缩,一边试图远离这个可怕的女人。直到她的背紧贴着墙壁,再也没有退路可走。 “你知道我是谁?”黑衣女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让人毛骨悚然。她的眼神冷漠而凶狠,透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第157章 威胁富商 “不不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富商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被吓得不轻。面对这样一个神秘而恐怖的女人,她完全失去了平时的镇定和自信。 “不知道?呵……”黑衣女子的声音冰冷而带着嘲讽。她慢慢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随着她的动作,匕首离富商的脖子越来越近,仿佛随时都可能割破她的皮肤。富商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知道最好……不过,你可知道在接受审问时应该如何回答问题吗?”黑衣女子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紧紧地盯着富商,让她不敢有丝毫的躲闪或隐瞒。 富商颤抖着嘴唇,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会说实话……”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又向前推进了几分,刀刃几乎贴在了富商的脖颈上。 她的语气充满了威胁:“希望你真的能做到‘实话实说’,否则……后果可是你承担不起的!” 富商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对方的意思。 然而,在内心深处,她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遭遇怎样的折磨和危险。 “哼,最好如此,否则……”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我家主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被满门抄斩吧!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不仅你的九族要跟着遭殃,就连你藏在翠柳苑的娇夫乖女,也休想逃脱!” 富商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头磕得像捣蒜一样: “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她们吧! 所有的坏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她们没有关系啊! 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请您千万不要伤害她们!” “那就要看你如何抉择了,求我?没用!哈哈哈……”黑衣女子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随后转身离去。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了然于胸。 在离开之前,黑衣女子还不忘锁好牢门,并仔细检查是否有遗漏之处。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眨眼间便完成了这一系列操作。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锁扣声响起,牢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看着眼前紧闭的牢门和恢复如初的环境,富商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浑身冷汗淋漓,双腿发软,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此刻,富商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与黑衣女子的对话场景。她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绝境,如果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么不仅是他自己,就连她身边的人也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 然而,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富商却感到茫然失措。 如果供出六皇女,那她也是共犯,她的命保不住。但说不准六皇女会不会一怒之下,暗自杀了她的所有家人。 不供出六皇女,她就是主犯,抄家灭族是跑不了了。但她养的外室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相信谁,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摆脱困境。在内心深处,她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但现在后悔已经无济于事。 罢了,罢了! 富商一声长叹,满脸都是无奈和苦涩。她心中暗自思忖,如今也唯有她去顶罪,她那外室方有一线生机,而她自己也能在这世间留下一丝血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一盏茶的光景,原本昏倒在地的守卫们逐渐苏醒过来。 富商心急如焚地拍打牢门,口中不停高喊:“我要见刑部尚书!快快带我去见刑部尚书!”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回荡,带着几分决绝与坚定。 守卫们面面相觑,脸上皆是惊恐之色,显然被刚才昏睡过去的事情吓得不轻。 她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紧接着,她们急忙行动起来,匆匆赶往牢房,仔细检查是否有囚犯逃脱。 当确认没有任何人失踪时,守卫们才稍微松了口气,但内心的紧张并未完全消除。原本就已经心惊胆战的她们,此刻心情更加烦躁不堪。 而就在这时,富商却还在不停地大声呼喊,让守卫们的情绪愈发焦躁。 其中一名守卫忍无可忍,拿起手中的鞭子,毫不犹豫地朝着富商抽去,同时怒喝道:“叫什么叫!尚书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富商被这突如其来的抽打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鼓足了勇气,继续高喊道:“我要见刑部尚书!我愿意招供,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守卫们听到富商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毕竟,这位富商牵涉到的可是一起重大案件,她们深知不能轻易自作主张。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决定派遣一人前往禀报白尚书。 这个决定并非草率之举,因为她们明白,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于是,一名守卫奉命前去传达富商的请求,希望能得到白尚书的指示。 白尚书已经歇下,听到守卫求见还有些惊讶。 难道是牢里出什么意外了? 白尚书皱着眉头,随意披了一件外衣就往外走。多事之秋,刑部可不能出乱子! “尚书大人!富商吵着闹着要见您招供呢!小的们实在拿不定主意,这才斗胆前来请示大人您呐!” 守卫一脸的惶恐不安,大半夜的来叨扰白尚书,她心里也直打鼓,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白尚书动怒,那自己可就要遭殃喽! 好在白尚书看起来并未生气,只是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问道: “哦?白天的时候她不是还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吗? 怎么到了晚上却突然改变主意,肯主动招供了?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第158章 再给你一次机会 守卫心中一紧,立马就联想到了她们突然陷入昏睡的事情,但她不敢轻易开口。毕竟,如果将此事说出来,那便是严重失职,肯定会遭受严厉的惩罚。 而且,牢房内并未发生任何异常情况,富商选择主动招供也算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守卫咬紧牙关,强作镇静地回应道:“一切都很正常,今晚没有发生任何特殊的事情。”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不露出丝毫破绽。 但她攥紧的拳头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白尚书为官多年,又是刑部的,怎么可能看不出守卫的异样。她没说什么,打算先去牢里看看那富商是怎么回事。 “白尚书!我招了!一切都是我干的啊!”富商撕心裂肺的吼声回荡在空气之中,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她的脸上满是悔恨和绝望,仿佛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白尚书静静地站在那里,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满。 她慢慢地走上前去,冷冷地盯着富商,语气严厉地说道:“你莫不是把本官当成了傻子?就因为嫉妒同行能够得到七皇女殿下的青睐,你就心怀怨恨,犯下如此大错?” 富商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低下头,不敢与白尚书对视。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不但不能自己顶罪,还要多一个包庇的罪名。 “大人,小人……小人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被嫉妒蒙蔽了心智。 看到同行受到七皇女殿下的重视,我心中不忿,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 请大人饶过小人这一次吧!”富商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之意。 然而,白尚书并没有丝毫动容。 她依旧冷漠地看着富商,心中暗自思索着。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附会,很难让人信服。她决定继续追问下去,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那么,你究竟是如何陷害皇女的?把细节一一说来,若有半句假话,本官绝不姑息!”白尚书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让富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富商心急如焚,她哪里知道她是怎么陷害七皇女的?她只知道她送了块石头给六皇女,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富商支支吾吾,额头上冷汗直冒,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白尚书眼神凌厉如刀,紧紧地盯着富商,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说不出作案过程,却抢着顶罪。看来你是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还不从实招来!” 富商梗着脖子,脸色涨得通红,态度异常强硬:“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白尚书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可知这罪有多大,你就胡乱顶罪。灭九族都是轻的!你若再不老实交代,本官定让你生不如死!” 她的语气森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大人,就是我做的,您就赶紧让我签字画押了吧。”富商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着。她也不想死,可民不与官斗,她再有钱也买不了自己一家的命啊! 白尚书沉吟不语,转身示意守卫跟着,出了牢房。 富商脸色灰败,对着白尚书的背影都还在喊着她要认罪。 “今天谁来过牢房?” 白尚书的一句话吓得守卫瑟瑟发抖。 “无,无人来过牢房。” 守卫颤抖着说着,还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天谁来过牢房?”白尚书的声音依旧平稳,然而不知为何,守卫却从中听出了一股凛冽的杀意。 守卫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她不敢再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尚书大人饶命啊!尚书大人饶命!小的们今天确实失职了……” 原来,今日守卫们莫名其妙地集体昏睡了过去,等她们醒来时,那个被关押在此处的富商已经开始嚷嚷着要招了。 守卫们心知事情有所变故,但害怕上头怪罪下来,便只当这是件好事,也没有向上级禀报此事。 “蠢货!”白尚书怒喝一声,用力一挥袖子,那宽大的袖袍如同一面沉重的盾牌,狠狠地扇在了守卫的脸上。 守卫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动作,心中早已被恐惧填满。 “什么好事? 你们这群蠢材难道看不出来吗? 分明是有人逼迫她招人顶罪! 如今幕后黑手都自动送上门来了,你们竟然还让他逃脱了,一群废物,留你们何用?” 白尚书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她看着眼前这些战战兢兢的守卫,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无力感。 罢了,事已至此,再责怪守卫也无济于事了。 “你现在立刻返回牢房,务必看好那位富商,如果还有人想要前去探望她,不必废话,直接将其拿下!”白尚书一脸严肃地命令道。 “是,是,小人马上就回牢房守着,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接近富商!”守卫如蒙大赦般连连点头应是,甚至激动得快要喜极而泣了。她顾不上其他,匆匆行了一礼后便迫不及待地朝牢房飞奔而去。 看着守卫远去的背影,白尚书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是一般的案件,有人愿意顶罪结案也就罢了。 可偏偏这次的案子如此棘手,若真的将这位富商送交朝廷,恐怕女皇会毫不留情地摘掉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啊!想到此处,白尚书心中愈发沉重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 宫门口,一大波前来早朝的官员正有说有笑地交谈着,原本平静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惊呼声打破。 君芊灼坐在马车上,听到声音后好奇地探出身子,透过车窗向外张望。 只见一名身穿狱卒服饰的中年女子气喘吁吁地朝着宫门口飞奔而来。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当她跑到白尚书面前时,终于停下了脚步。 第159章 拙劣的手段 白尚书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一大群人,还是绷起了脸,“放肆!宫门口也是你能大声叫嚷的地方吗?” 说着,白尚书把那狱卒往旁边人少的地方拉。 君芊灼支着脑袋继续看,却见那狱卒不知说了什么,白尚书捂住胸口退了几步,直直地往后倒。 狱卒连忙扶住白尚书,君芊灼也跳下马车,前去帮忙。 周围的人也是一惊,不过没有围上去,只是在旁边看着。 “先让白尚书到我马车上歇会儿,我派人请个太医出来。” 狱卒点点头,背着白尚书去君芊灼的马车。 君芊灼朝辛夷示意,辛夷行礼之后就去请太医了。 见没什么热闹看了,大臣们三三两两的离去。 二皇女来得晚,见君芊灼的马车停在路边,就想下马车看看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了?” 二皇女一边说,一边朝君芊灼走去。 “白尚书受刺激晕过去了,我已经派辛夷请太医去了。” “受刺激?” 二皇女带着询问的目光移向旁边紧张又担忧的狱卒。 狱卒见周围没什么人,才低声说道:“昨儿个夜里,富商留下一封血书就自尽了。” 说完,她惭愧地低下了头颅,都是她们的错,没有看好富商。 二皇女皱了皱眉头,低声吩咐道:“先别走漏风声,等本皇女下朝后再说。” 君芊灼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咱们先上朝去吧。车夫会看好白尚书的,等太医来了,辛夷也会照看着,你别太担心。” “好。”二皇女挽起车帘,跳下马车,走到君芊灼身旁,“多谢。” “跟我还这么客气,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二皇女被逗笑,心里轻松了很多。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这句话落下,朝堂之上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六皇女却猥琐地朝着后方张望起来,她的目光急切而锐利,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人物。 当她确认白尚书并未出现在朝堂上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因为她深知刚才属下所禀报之事必定属实无疑! 此刻,六皇女的内心激动万分,她暗自庆幸自己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尽管刑部曾经令人畏惧,但如今他们也无法与自己抗衡。想到这里,她不禁得意洋洋,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终于,六皇女深吸一口气,挺身而出,向女皇高声说道:“母皇,儿臣有事要禀!”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种坚定和自信,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整个朝堂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这位年轻的皇女身上,期待着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说!” 君兰柳眉倒竖,凤目圆睁,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怒色。 她心中烦躁无比,原因无他,正是那块天赐之石至今仍未找到真正的凶手。 若是君芊灼她们有要事禀报,或许她还会耐着性子听一听,但此刻…… 不是她偏心,实在是六皇女和七皇女的脑子都不太灵光。 相比之下,七皇女可能还要更聪慧一些呢。 想到此处,君兰愈发觉得恼怒,蠢得要死,还有本事出来丢人现眼。 六皇女见君兰语气不好,心中不禁有些慌乱起来,她暗自思忖着,难道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 不过,当她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时,心中又渐渐安定了下来。 一旦这件事情成功了,她将会获得数不清的赞誉和好名声,同时还能拥有无尽的财富!这样想着,六皇女便不再害怕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恭敬地对君兰说道: “母皇,儿臣认为,修建运河实乃国家大事,关乎民生福祉、国运昌盛。 七皇女承蒙母皇厚爱,获此重任,本应全力以赴,然而她却行为放纵不羁,屡屡犯下错误,实在是辜负了母皇的圣恩啊!” 说到这里,六皇女微微一顿,偷偷观察了一下君兰的表情,见其并无异样,便接着说道: “儿臣虽然自知能力有限,但也愿意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因此,儿臣斗胆请求前往修建运河之地,亲身参与其中,望母皇能够成全儿臣的一片赤诚之心。” 六皇女心中暗自窃喜,好像君兰已经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一般。 如今这局势,大皇女被软禁于宫中,二皇女与君芊灼肯定不会参与修建运河之事,三皇女已不在人世,五皇女尚未归来,看来母皇也唯有仰仗自己了! 想到这里,六皇女不禁得意起来,等她接手此事之后,绝对不会像七皇女那般愚蠢,只知道卖苦力,而将所有好处都拱手相让予君芊灼。 待到这条运河竣工之日,她必定会断绝君芊灼与一切运河相关事务的联系! 此时此刻,六皇女完全沉浸在对未来美好憧憬之中,浑然不觉一旁的李侍郎正拼命向她挤眉弄眼。 李侍郎的双眼几乎要眨出火花来,但六皇女却只顾低着头憨笑,对她的示意全然无动于衷。 嘎,李侍郎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让她心肌梗塞! 这六皇女行事怎会如此鲁莽,竟然事先不和她商量一下! 如今还有谁敢和那七皇女扯上关系?就连自己从运河回来时,旁人都不敢靠近站立,可六皇女为何还要主动跳入这个火坑之中呢? 果然不出所料,君兰冷漠地瞥了一眼六皇女,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你倒是挺有责任心的,七皇女尚未定罪,你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接替她的工作了?朕倒是不清楚,这修运河何时变成了众人眼中的美差吗?” 说罢,君兰的目光移向李侍郎。 李侍郎此刻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起头来与之对视,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深知自己此时的处境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不是,她其实也是非常无辜的呀!她听从了君芊灼的命令后,可以说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去辅助七皇女,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或者企图啊! 第160章 定婚期 谁能想到六皇女居然会直接跨过她,二话不说就对七皇女发起攻击呢? 而且这动手也就罢了,使用的手段还如此粗劣不堪,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更为过分的是,今天她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暴露自己的目的,似乎生怕其他人不清楚她想要抢夺这个任务似的。 面对这样一个外孙女儿,她真的感到心力交瘁啊! 就算心里再怎么疲惫,李侍郎也不得不站出来替六皇女说几句好话挽回局面。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这才开口说道: “陛下息怒,六皇女其实也是一片好心,她只是太着急了,想要替您分担忧愁。 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是陛下您有需要,六皇女都会非常乐意去做的。” 听到这话,君兰不由得冷哼一声,“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女儿啊,连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朕这个当母亲的都不清楚呢。” 李侍郎被君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大跳,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她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一边赶紧解释道: “陛下言重了,实在是六皇女对陛下一片孝心,又内心羞涩不敢宣之于口,所以才会在微臣面前透露了几句。” 话音刚落,李侍郎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擦拭起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来。 好在君兰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君芊灼她们。 “老二,白尚书怎么没来?” 二皇女脸上还带着担忧之色,轻声说道:“刚才在宫门口的时候,外祖母突然就晕过去了。已经请了太医过来,目前正在宫门口的马车里歇息着,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晕过去了?”君兰挑了挑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惊讶,“那你赶紧去瞧瞧吧。白尚书年事已高,需要格外小心照料。” “是,多谢母皇关心。”二皇女行了个礼后,便急匆匆地退下了。 六皇女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有些不甘心。 她正想走出队列,再次跟君兰说说话时,却被站在她身后的一名官员在李侍郎的示意下拉住了手臂。 李侍郎一边用力摇头,一边暗示六皇女不要轻举妄动,她的头摇晃得几乎快要掉下来了。 六皇女见状,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但还是勉强抑制住了内心的不满情绪。 这时,君兰将目光转向了钦天监,开口问道:“关于四皇女的婚事,你们推算得如何了?” 下面的各官员心思各异,大多数官员想到的就是君兰恐怕不会将皇位传给君芊灼了,要不然,怎么会催着君芊灼娶一异国皇子呢?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如果要传位给自己的女儿,那么就应该让她娶一凤吟国的高官之子。 这样看来,君兰很可能有其他的打算,也许她想要培养的继承人不是四皇女,或者是想通过婚姻来巩固凤吟国的地位……各种猜测在这些官员们的心中涌现,但谁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而在这其中,钦天监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君兰的心腹之人,她们自然是按照君兰的指示行事。 此时,一名穿着华丽官服的老者站起身来,恭敬地向君兰禀报:“启奏女皇陛下,经过微臣夜观天象、推算历法,发现五月廿八乃是大吉之日,宜嫁娶。此日成婚,必定会给皇室带来好运和繁荣。” 听到这个消息,君兰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五月廿八?这个日子是否有些匆忙?” 老者连忙回答道:“回女皇陛下,虽然时间较为紧迫,但只要加紧筹备,一切都能顺利进行。而且,这也是难得的良辰吉日,错过了可就太可惜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那异国皇子身份尊贵,与四皇女殿下可谓是天作之合。此次联姻,不仅有助于两国友好邦交,更能彰显我朝国威。” 君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于是,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官,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开始准备婚礼吧!务必要把一切都打点好,不能有丝毫差错。” 明明是婚事的主角之一,君芊灼却没能为自己的婚事说上一句话。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君兰和钦天监配合着把自己的婚事定下。 无所谓,不论娶谁都不能阻挡她的步伐。再者,至少池清彦不可能是女皇的棋子,这一点很多凤吟世家贵子都难以让她完全信服。 在场的其他官员们纷纷暗自议论起来,有的对这场婚事表示看好,认为这是一桩美满良缘;有的则暗自摇头,觉得君芊灼是完全被君兰放弃了……一时间,整个朝堂上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小四啊!成亲的日子确实有些紧迫,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再来上朝!安心在家准备迎娶你的夫君之事便好。” 说罢,君兰还露出一副和蔼可亲、关怀备至的模样。 然而,下方的一众官员们却是表情各异,更有甚者,那脸上的神色简直是耐人寻味至极!她们纷纷暗自将充满同情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前方的君芊灼身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君芊灼却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和淡定。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对着周围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就像一片平静的湖水一般波澜不惊。 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君兰想要将她边缘化的意图,反而满心欢喜地向皇帝谢恩,脸上看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埋怨或者不满。 这种异常的反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惊讶,她们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皇女来。 难道说,她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或者计划吗?还是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危险之中呢? 无论如何,君芊灼的表现都给众大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这个充满勾心斗角和权谋斗争的宫廷里,能够如此从容不迫地应对各种挑战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第161章 回白府 或许,正是因为她这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和态度,才会引起那么多人的关注。 只是,君芊灼的表现是一把双刃剑,看好她的更加看好,打算暗中找机会投靠。恨她的忌惮她的也越发忌惮,心里盘算着如何在她完全成长之前除掉她。 君芊灼的表现,君兰是非常满意的。 无论她多么强大、多么深得民心又有何用处? 毕竟,她君兰才是至高无上的女皇,可以轻易地决定她的命运。在这个权力至上的世界里,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和生杀大权。 君芊灼即便再出色,也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随时都可能被抛弃或者牺牲掉。 而这一切,只因为君兰拥有那份无可匹敌的皇权。 在这样的背景下,君芊灼的努力和成就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她或许能够赢得民众的敬仰,但在君兰面前,这些都毫无意义。 只有她君兰,才是真正的主宰者,她的意志就是整个国家的意志。任何敢于挑战她权威的人,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因此,君芊灼必须明白自己的地位和角色,小心翼翼地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看着君芊灼乖巧的模样,君兰很是得意。这一刻,她终于没有了孩子们长大了,可以取代她了的恐慌。 在太医的救治下,白尚书幽幽转醒。二皇女小心地扶她坐起来,关切地问道:“外祖母你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咳咳,我没事,老了,受不得刺激。”白尚书脸色还有些苍白,拍了拍二皇女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会让外祖母情绪如此激动?” “唉……”白尚书叹了口气,面露愁容道:“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证,自尽了。” 宫门口人来人往,实在不是什么适合谈论机密要事的好地方,因此白尚书便也没有过多细说其中缘由。 二皇女见此情形,出言安慰了她几句之后,同样也未再多言其他。 没过多久,只见君芊灼缓缓从宫门口走了出来。周围的一众官员们围在她身旁,或真或假地纷纷向其表示祝贺,恭贺她即将成婚之喜。 六皇女眼神阴狠,恼怒不已地盯着君芊灼。 不过弃子而已,连夺位的资格都没了,还得意什么。 “二皇姐,白尚书的身体状况是否有所好转呢?”君芊灼并未在意那些不相关的人,而是直接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白尚书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后,感觉好了很多。她用手轻捂着胸口,艰难地支撑起身子,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感谢四皇女的关心,老臣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必如此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嘛。”君芊灼微笑着回应道。 然而,在众多官员当中,华家人的脸色却显得有些不满。她们心中暗自嘀咕:明明我们才是四皇女的外祖家,怎么这白尚书倒成了她的一家人? “不如这样,白尚书身子不好,懒得再去更换马车折腾一番,以免病情加重。我看还是由我护送白尚书返回府邸较为妥当些。”君芊灼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意味深长地凝视着二皇女,似笑非笑地提议道。 二皇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回应道:“多谢四皇妹的好意,如此甚好。那么我们这便一同启程吧。”说罢,她优雅地转身,与君芊灼并肩而立。 随后,她们一行人鱼贯登上装饰华丽的马车,车夫挥动马鞭,车轮滚滚转动,扬起一片尘土,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华家人孤零零地伫立在原地,神情尴尬无比,仿佛被遗弃一般。周围的其他官员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究之意,让华家人感到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这些官员们心中暗自揣测,华家到底做了什么把四皇女得罪得这么狠,宁愿亲近白家也不肯搭理华家?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议论声在人群中弥漫开来,使得整个场面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早朝出什么事了?”二皇女轻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担忧。她顺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轻轻地推到君芊灼面前。 君芊灼感激地看了一眼二皇女,伸手接过茶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水温热适中,带着淡淡的清香,让她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六皇女跳出来想接七皇女的任务,不过母皇没答应,还斥责了她。”君芊灼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地说道。她的目光闪烁着一丝思索,似乎在思考着这件事情背后的深意。 “这么心急?说不定七皇女入狱就是她干的,只是可惜,证据不好找。”二皇女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满,对六皇女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 君芊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二皇女的看法。她深知宫廷中的争斗复杂而残酷,每个人都可能心怀不轨。六皇女如此急切地想要接手七皇女的任务,不禁让人怀疑她是否与七皇女入狱之事有关。 然而,要找到确凿的证据并不容易。唯一的证人自尽身亡,物证又只是一块用白矾写了字的石头,真相很难轻易揭开。 “先密切关注六皇女的一举一动,我总觉得以她的智商,肯定还会露出其他马脚。” 二皇女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接着她又将目光投向君芊灼,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没了?你就因为这事不开心?” 君芊灼心中一震,脸上却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 她暗自思忖,自己是否真的如此明显地表现出了内心的不快? 然而,面对二皇女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她好像真的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五月廿八,我成亲,记得来参加。” 砰。 茶杯落到小桌上,滚了一圈后,掉到毯子上。茶水顺着桌子往下流,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君芊灼从怀里摸出帕子,静静地擦去水痕。 第162章 老了 马车里无人说话,良久,二皇女沉默地捡起地上的茶杯,艰难地说出一句恭喜。 “这么勉强?你是怕交份子钱吗?” 君芊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帕,在二皇女注意不到的角落里,却暗自捏紧了衣角。 “我像是抠门的人吗?” 二皇女无语,但心情好了些,“放心,我会给你满意的份子钱。” 两人相视一笑,或许未来的路也不是那么难走。 白府 马车停稳,二皇女先跳下马车,扶君芊灼下马车后又到另一辆马车旁接白尚书下马车。 “都到门口了,四皇女殿下也进去坐坐吧。”白尚书笑着邀请道。 君芊灼点点头,笑着回应道:“那就打扰了。” 本就是为了商量事情才特意送白尚书回府的,自然要进去说。 “四皇女殿下可知道事情经过了?” “差不多猜到了,白尚书也不要太纠结,那富商自己想死,别人怎么可能拦得住。” “唉。”白尚书叹了口气,望向远方,“是我老了,不中用了。” 女皇早有换掉她的打算,她也心知肚明。要是她自己识趣,告老还乡,说不定还能有一个好些的结局。只是,乾坤未定,她怎么能放心二皇女,独自回乡呢? “外祖母累了就递辞呈吧,我自己可以的。您已经到了应该享受天伦之乐、安享晚年的时候,实在不应该再为我如此辛苦地操劳下去。” 二皇女紧紧地搀扶着白尚书,语气诚恳而坚定地说道。 刑部虽然手握着实权,但其中所需要承受的压力和辛劳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白尚书明明年纪比其他几位尚书还要小一些,然而她头上的白发却远远多于其他人。这每一根白发,都是她为了维护公正、执行律法而付出的心血和努力的见证。 “不说这些,我身子骨还没弱到那种地步。只是,这案子重大,牵扯又广,女皇催得也急,实在是让人头疼。” 白尚书眉头紧皱,本就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 “富商死了,她家人还在,去问问吧,说不定有其他线索。”君芊灼在另一边帮忙扶着白尚书,接着说道:“其实幕后黑手是谁,咱们的猜得到。只是缺少了一点点证据。” “她这次倒是行动迅速,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去修建运河究竟有何好处,竟值得她如此兴师动众、煞费苦心。” 二皇女着实无法理解六皇女的所作所为,若说她聪慧过人吧,她却如此明目张胆地争抢差事。可若说她愚蠢至极吧,她又懂得及早灭口以绝后患。 “工部里有她的人手,李侍郎毕竟是她的外祖母,岂能不偏袒于她?恐怕,她是妄图独占所有功劳,连我那一份也要抢夺过去。说不定,她还企图窥视我在工部的一举一动,以便再次出手抢夺。” 二皇女满脸的一言难尽,“她都不考虑考虑智商差距的吗?抢你?她怕不是疯了!” “利益使人疯狂啊。”白尚书叹息道。 有了下一步的计划后,白尚书已经顾不上自己身体到底舒不舒服了,一心只想去刑部找人调查这个案件。 然而,二皇女的态度却异常强硬,坚决要求白尚书留在白府好好休养,她自己则带着君芊灼一同离开了。 “还是先送你回府吧,我再赶去刑部让人着手查案。”二皇女对白尚书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啦,我又不是不认路。你赶紧先去忙正事吧,毕竟这案子一天不破,白尚书就会多忧心一天啊!”君芊灼连忙摆手道。 二皇女深深地看了君芊灼一眼,最终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先一步离开。 “四皇女殿下,四皇女殿下请留步啊!” 霍侍郎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迈着大步急匆匆地朝着君芊灼追来。 这才短短数日未见而已,但此时的霍侍郎看上去却比之前憔悴了不少,就连头上原本就为数不多的白发如今看起来都似乎又多出了许多。 唉,看来还是外祖母更心疼人呐。这段时间以来,恐怕霍侍郎因为担心七皇女的事情一直都是食不下咽,寝难安席的状态吧。 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喊声后,已经一只脚踏进马车内的君芊灼又将脚收了回来,并转身站到了马车旁边等待着霍侍郎追上来。 看着眼前有些尴尬且不断搓手的霍侍郎,君芊灼主动开口问道:“霍侍郎,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只见霍侍郎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一脸忧虑地说道:“四皇女殿下,老臣实在是太过忧心七皇女了,所以想问问……” 霍侍郎的一生可以说是颇为顺利,几乎没有遇到过太多的波折和磨难。 但没想到临到老了的时候,却因为七皇女的事情而备受折磨。不得不说,她为了七皇女真的付出了很多。 君芊灼环顾四周,只见人潮涌动,喧嚣声不绝于耳。她不禁皱起眉头,心想如此嘈杂之地实非交谈之良所。 而一旁的霍侍郎显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她面带焦灼之色,急切地开口道:“老臣恳请四皇女殿下移驾一叙,共饮香茗。”说罢,她微微躬身,态度甚是诚恳。 君芊灼目光落在霍侍郎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上,注意到她眼角深刻的皱纹和略显疲惫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 “辛夷,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霍侍郎难掩心中的激动,她迫不及待地引着君芊灼走向最近的一家茶楼,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欣喜之色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君芊灼默默跟随着她的脚步,心中却不禁涌起一丝感慨。 此刻,她竟然有些羡慕起七皇女那个傻乎乎的姑娘了。至少,她的外祖母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关怀和疼爱。 而自己呢?君芊灼自嘲地笑了笑,华家对她简直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她在华家所受到的冷眼和漠视,让她早已对那个所谓的家族失去了任何期待。 踏入茶楼,霍侍郎热情地招呼着君芊灼坐下,然后赶忙吩咐侍者上了一壶上好的茶。 她端起茶杯,许是忘了,连看都没看就又放下了。 “四皇女殿下,七皇女……” 第163章 宣布消息 “你是听说那富商自尽了,所以才这么着急?” 君芊灼端起热茶,闻了闻,确实是好茶,可是跟宫里的比起来差远了。 不过,窗外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倒是比宫里多了许多自由的气息。 “是,这好不容易有线索,就这样断了……” “你为什么认为我真心想救七皇女?”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霍侍郎的脑海,让她瞬间愣住了。 对啊,自己为何会如此笃定君芊灼想要营救七皇女呢?似乎整个朝廷和百姓们都对君芊灼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认为她必定是正直善良之人。 霍侍郎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朝堂之上的争斗犹如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刀光剑影之间,轻信他人恐怕只会导致全盘皆输。 而七皇女不正是因为过于相信别人,又过于善良,才会遭人陷害,陷入如今这般困境吗? 那么,四皇女此刻告诉自己这些又是何意呢?莫非是在暗示或者提醒着什么? 霍侍郎的心中涌起无数疑问,她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局势,试图从四皇女的话语中寻找答案。 霍侍郎苦思冥想了许久,依旧未能理出个头绪来。 “你如果实在担忧,就派些人手盯着六皇女那边吧。其实不必担心,七皇女应该用不了多久可以脱身了。” 言罢,君芊灼便不再耽搁,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朝着屋外迈步而去。 霍侍郎有心想要拦住对方,再追问一下刚才那番话究竟有何深意,但终究还是呆立在原地,未能付诸行动。 难道说,四皇女这是在告诫七皇女日后莫要耍弄心机?毕竟像她这样毫无防备之心的人,实在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霍侍郎有些落寞地垂下了脑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之情。 她回忆起那个特别的日子——七皇女诞生之日,霍家上下一片欢腾雀跃。 因为这个孩子身上也流淌着霍家的血脉,如果能争取一下,说不定将来会给家族带来无尽的荣耀与繁荣。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七皇女逐渐成长起来,她们才发现她并没有继承女皇和谨君的卓越智慧。 相反,由于过分宠溺,七皇女变得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甚至缺乏基本的心机和智谋。 这让霍侍郎感到十分无奈和沮丧,原本满心期待的希望渐渐破灭。 她深知一个人的性格和能力对于未来发展至关重要,但面对这样一个被惯坏的孩子,她感到束手无策。眼看着家族的期望可能要落空,她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罢了,不管以后怎么样,七皇女始终叫了她这么多年的外祖母,她总归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六皇女? 霍侍郎冷哼一声,眼眸里都是愤恨。 “主子!” 辛夷见到君芊灼出来后,满心欢喜地迎上前去。 “好啦,走吧,回府。”君芊灼轻声说道。 辛夷听闻此言,赶忙点点头,然后身先士卒地上了马车,并回过身子来搀扶着君芊灼登上马车。 今日在四皇女府上用的这顿午膳,可以说是热闹非凡啊!君芊灼环顾四周,看着那张被挤得满满当当的饭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之情。 她刚来的时候四皇女府还破败不堪,如今倒是欣欣向荣,人也越来越多了,真好。 “表姐,多吃些,你都累瘦了。”华绯玉夹起一块鲜嫩多汁、香气四溢的排骨轻轻放在了君芊灼的碗里。 君芊灼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肢,心里暗自纳闷:真有那么明显吗?她自己怎么没觉得瘦呢? 坐在一旁的慕黎见状,用筷子轻轻戳了戳池清彦的后背,同时向他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并略带鄙夷地斜睨了华绯玉一眼。 哼!堂堂七尺男儿,不想着到外面闯荡一番,成就一番事业,却整日困守在内宅之中,玩这种争风吃醋的小把戏,真是无聊透顶! 池清彦感受到背后的小动作,转头看向慕黎,露出一个宽和的笑容。 他伸出手,夹起一块鱼肉放进慕黎的碗中,然后不着痕迹地按了按对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让他稍安勿躁。 实际上,池清彦内心深处十分理解他这位挚友的想法。然而,这是他自幼便已定下的道路,更是他心甘情愿做出的抉择,因此他毫无悔意。 至于坐在对面的华绯玉,无需他亲自出手,因为四皇女原本就没有让他进入四皇女府的打算,他也完全没必要去做那些费力却不得好报之事。 云锦和辛夷虽然心中难受,但表面上却表现得若无其事,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般。毕竟,他们自小就跟随在主子身边,深知主子绝不会将她们赶走。 孤隐和空景则是真正的豁达之人,无论未来四皇女府的男主人究竟是谁,都不会对她们在四皇女府中的地位产生任何影响。 素月对于云锦和辛夷的遭遇感到颇为怜悯,但是当他注意到孤隐只顾着埋头吃饭而没有看他一眼时,他突然意识到还是应该先可怜可怜自己才对。 一顿饭就在众人的胡思乱想之下慢慢地过去了,随着最后一个人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君芊灼站起身来,眼神坚定而沉稳地环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平静但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宣布了一个重大的消息:“女皇已经降下旨意,五月廿八,我将迎娶清彦为四皇女夫。” 这个突如其来的宣告如同一道惊雷,在华绯玉的心头炸响。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表姐将要娶池清彦,但当亲耳听到这个确切的日期和决定时,那股心痛的感觉还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要将他的心撕裂成碎片一般。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君芊灼,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犹豫或者迟疑。然而,他看到的只有坚决和果敢。 在那一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无声。 华绯玉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不让泪水涌出眼眶,但眼中的悲伤却无法掩饰。 女皇的旨意谁也不能违抗,所以他连哭都不能哭。 第164章 阴暗的念头 池清彦眼里满是惊喜,他瞧着君芊灼眼里也没有抗拒的神色,想来她也是满意的。 “时间会不会有些紧?” 慕黎虽然不理解好友为什么非要嫁给君芊灼,但还是为好友高兴。他期盼了那么久,如今终于可以如愿。 只是这时间确实紧了些,四皇女府毫无准备的话,可能会很仓促。 “没关系,一切从简就好。” 池清彦满心欢喜,不在乎那些俗礼。 慕黎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池清彦一向聪明,但遇到君芊灼就像是被下降头了似的。 “放心吧,四皇女府还是有些家底的,现在就开始准备,也不至于缺什么。”君芊灼眼里满是郑重,对着池清彦说道,“我不会委屈你的。” 既然答应了要娶他,君芊灼就不会苛待他,这是君芊灼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我知道,殿下是君子,光明磊落又善良仁爱。” 如果不是早就有过了解,他也不可能傻乎乎的拿着一纸婚书就千里迢迢来凤吟国。 光明磊落,善良仁爱? 君芊灼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说的是她吗?她怎么不敢承认呢? 莫说君芊灼,就连最崇拜君芊灼的华绯玉也觉得这八个字安在君芊灼身上挺奇怪的。 倒不是不配,就是别扭。 面对这样的评价,君芊灼只能尴尬地笑笑。然后怀疑池清彦是不是用旁门左道的方法打听到了错误的信息,凭借一腔孤勇就来凤吟国了。 谈话结束后,四皇女府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由于婚期紧迫,君芊灼与华家之间的关系又十分紧张,导致没有长辈能够帮忙操持婚礼事宜。因此,所有的事情都只能依靠她自己来处理。 华绯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忙碌但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的下人们,心中突然闪过一个阴暗的念头。 另一边的霍侍郎离开茶楼后立马就派人紧盯着六皇女府,任何一举一动都不放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发现了异常。 夜半三更时,万籁俱寂,偏偏这时候,六皇女府后门走出几个人,目的明确朝东北边走。 霍侍郎的人分了几个跟着,怕是调虎离山之计,还留了几个继续守着六皇女府。 跟着的人见她们朝一条小巷里钻,疑惑的同时小心翼翼的藏在暗处,生怕被发现。 六皇女府的众人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着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后,动作敏捷地翻过一面矮墙,跳进了一个面积不大的院子里。 跟随着她们一同前来的其他人借着微弱的月光抬头一看,只见门头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翠柳苑。 这几个人迅速分散开来,从不同的方位悄悄地潜入了院子当中。 其中有两人分别守在前后门处,以防有人突然闯入或者逃离现场。剩下的人则静静地等待着,仿佛在等待某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没过多久,院子里突然传出一阵男子惊恐的尖叫声。 “你们要干什么?!来人啊!救命啊!” 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孩童啼哭声响彻整个院子。 “哇啊!” 周围的人家听见这阵骚乱的声响,根本不敢出门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都紧闭门窗,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甚至有几家原本还亮着灯的住户,也立刻将灯熄灭,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而霍侍郎的手下们则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同冲进了那座院子里。 一时间,激烈的打斗声响彻夜空,不断向远方传播开来。 周围的人家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她们只能默默祈祷着,希望这场争斗能够尽快结束,恢复往日的平静。 动静逐渐减弱下来,孩子的哭声也慢慢停歇。 霍侍郎的手下动作迅速而利落,将六皇女府的人紧紧捆绑起来。然而,这些被缚之人却毫无畏惧之色,反而气焰嚣张地叫骂着。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连我们都敢绑!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她们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傲慢和不可一世。 这些人似乎对自己背后的势力充满自信,认为无人敢于轻易招惹她们。她们的叫嚣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仿佛在向霍侍郎的人示威。 闯入者昂首挺胸、盛气凌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反观院子的主人,却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身体还止不住地颤抖着。 角落处站着一名清秀温婉的男子,此刻,他的眼中噙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只见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双手用力捂住孩子的嘴巴,生怕她的哭闹声会激怒这些不速之客。 闯入者显然分为两拨,但没有一个是他能够信任的。 他只能寄希望于她们尚存一些良知,能够放过他年幼的女儿。毕竟,无论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啊! 霍侍郎的手下并未理睬狂妄自大的六皇女的人,而是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担心会有其他援兵出现。 为首的人缓缓走近抱着女孩的男子,语气变得柔和起来,轻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否知道她们为何要杀你们?” 男子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挣扎和痛苦,他的内心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 在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终于颤抖着嘴唇,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乞求道:“我愿意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一切,但请你们放过我的孩子!她是无辜的,她不应该承受这些……” 为首之人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和同意,“当然,如果你能够诚实地交代一切,不仅你的孩子会安然无恙,连你本人我们也可以放走。” 她们并不是残忍嗜杀之人,她们的任务只是找出六皇女的破绽,救出七皇女而已,并无其他恶意。 男子擦了擦眼泪,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孩子,缓缓说道:“我是富商的外室,就是被抓走的那个富商。” 第165章 关键的信件 为首之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暗自思忖道:“看来七皇女的事情确实与六皇女有所关联啊!不然她怎会派遣手下前来暗杀富商的外室呢?” 男子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并不知晓她们为何要取我性命,但想必这一切都与那富商的石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早在数日前,富商便显得心神不宁,整个京城也陷入了一片紧张氛围之中,尤其是那些赌石店铺更是成为重点搜查对象。 当时,她心中就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或许正是她送给六皇女的那块石头引发了某些麻烦。 于是,她嘱咐我说,如果她遭遇不测,就让我赶紧带上孩子逃离此地。而我刚刚整理好行囊,原本计划明天就带着孩子返回故乡。” 说到这里,男子眼泪又忍不住掉了起来,眼里多了几分悔恨。 都怪他贪心,想着还有几个铺子没有转手出去,才多耽搁了几天,要不然,他早就带着孩子逃远了。 “大人,奴家该说的都说了,还请大人放过奴的孩子吧!”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什么富商?什么外室?明明就是你们肆意妄为,竟敢跑到六皇女府上来偷窃!要不是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会派我们前来捉拿你呢!” 六皇女府的人眼见情况不妙,急忙编造出这样一番话来,生怕这件事会牵连到六皇女身上。 然而,霍侍郎的手下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她们当然不会轻易相信这些鬼话连篇。 “别担心,放心地带着孩子跟我们走吧。当需要你提供证词时,你只需如实陈述事实真相即可,我们绝不会为难你。 当然,我也要提醒你,千万别存有逃跑的念头。跟我们一起走才能确保你的安全,毕竟此刻外面想要取你性命之人比比皆是。一旦逃跑,你将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男子的脸色迅速变得灰败无比,想了想,还是只能抱起女儿跟霍侍郎的人走。 至于六皇女的人,全部被堵了嘴,绑成一串,一起给带走了。 小巷子又安静下来,四周的住户们松了口气。根据声音猜测到是翠柳苑出了事,她们也只能叹息一声。 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可怜人,她们也是有心无力。 次日清晨,尚在熟睡中的六皇女被吵醒。她脸色阴沉,语气阴狠道:“你最好是有要事,否则……” 地上跪着的管家瑟瑟发抖,一大清早她就要来禀报坏消息,天也亡她啊! “主子,大事不好了,昨日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今早再去探时,翠柳苑已经没人了。而且现场只有打斗的痕迹,没有血迹,那父女很可能是被人救走了。” 说完,管家跪趴在地上,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六皇女气得砸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还是不解恨,往管家身上踹了好几脚。 管家疼得不行还不敢叫唤,只能忍着痛,“主子息怒,气大伤身啊!” “气大伤身?”六皇女怒极反笑,“本皇女马上就要被你们这群蠢货害死了,还管什么气大伤身。” 本以为杀了富商就万事无忧,谁曾想那富商竟然留了一手。她也是才知道,原来那富商察觉不对时,就把和她勾结的证据交给了她的外室。 如今那册子就在富商外室手里,要是被人拿出来,证明了她和富商有联系,那就能证明天赐之石的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六皇女又气又急,不行,那册子一定得毁了! “再派人去翠柳苑搜,一张纸都不许留!” 有了将功折罪的机会,管家麻溜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召集好了人手,派往翠柳苑。 霍侍郎府,男子抱着孩子,拘谨地站在前厅里。 “那富商可给你留了什么证据?” 霍侍郎看似悠闲地端着茶杯,实则心里都要急死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七皇女不知道在牢里多遭了多少罪。 “您是霍侍郎?” 刚刚从侧门进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牌匾上写着霍府。 从侧门到前厅他就走了整整半炷香的时间,这么大的府邸,主家又姓霍,除了富商常常跟他说的户部霍侍郎,恐怕也没有别人了。 “正是,你别怕,本官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本官只要一个真相。” 男子听后,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显得有些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大人,我确实有一些证据,可以证明七皇女的清白。 翠柳苑有一封信,是那个富商写给我的,上面详细说明了她与六皇女之间的来往过程以及她送给六皇女的礼物,其中就有那块石头。 我愿意交出证据,只求大人保护我和孩子的安全。” 霍侍郎心中狂喜,她终于有机会证明七皇女的清白,并推翻六皇女的阴谋了!这真是令人振奋不已! 但霍侍郎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出现任何变数,于是她急忙追问:“那封至关重要的信件究竟在何处?” 男子深知霍侍郎此举意味着她已应允保护自己和女儿的周全,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我把信件小心翼翼地缝进了孩子的旧衣物中,确保无人能够察觉它的存在。”男子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尽管如此,霍侍郎仍然忧心忡忡,她决定亲自安排人手与男子一同返回取回信件,以免节外生枝。 同时,她向男子承诺:“待解救出七皇女后,本官定会赐予你一笔丰厚的酬金,并派遣专人护送你们父女平安离去。” 男子听闻此言,心中的顾虑瞬间消散,对霍侍郎感激涕零。他恭敬地向霍侍郎行礼致谢:“承蒙侍郎大人厚爱,晚辈感激不尽。” 随后,男子与霍侍郎府邸的众人快马加鞭,心急如焚地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每靠近一步,他和孩子离脱离险境便更近一分,男子内心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然而,当她们火急火燎地抵达翠柳苑时,眼前的景象却令她们瞠目结舌——曾经那个充满温馨的庭院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废墟。 第166章 翠柳苑被烧 男子被吓得跌倒在地,身体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刚刚激动欣喜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啊!这可如何是好?一切都完了…… 霍侍郎府的人心头也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原本她们还觉得这次任务轻松简单,谁能料到会变成这样,真是令人叹息不已…… “再进去仔细搜查一遍,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线索。”有人提议道,但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有些自欺欺人。 整个院子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只剩下几根被烧焦的巨大木头,要在这里面找到藏在旧衣服里的书信,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霍侍郎府的人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然后拿起棍子在废墟中随意地东戳戳、西翻翻,显然只是在做无用功。 “报告,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报告,我们什么都没找到。” “报告,这里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一声声报告传来,让人的心情愈发沉重。 最后,为首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罢了,不必再找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于是,一行人带着满心的懊恼和失落,缓缓返回了霍府。 还没等她开口禀报,霍侍郎看到她们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便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到底发生了何事?我让你们找的书信呢?”一声怒喝从霍侍郎嘴里传了出来,声音震耳欲聋,让人不禁颤抖。 房间里的一群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为首的那人更是瑟瑟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向前迈了一步,抱拳行礼道:“主子息怒!小人带领手下赶到翠柳苑时,那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熊熊大火燃烧完了一切,什么都没有留下……” 话还没说完,只见霍侍郎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双眼圆睁,直直地向后倒去。 为首之人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扶住霍侍郎,焦急地喊道:“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其他人也纷纷围拢过来,手忙脚乱地想要帮忙。 此时,整个场面陷入了混乱之中,人们的呼喊声、脚步声此起彼伏。 而那封至关重要的书信,似乎也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一起化为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 “六皇女,大喜啊!”管家一边喊着一边笑着,脸上的表情十分夸张,与平日里稳重的形象大相径庭。 六皇女昨晚因为担忧过度而整夜未眠,早晨才刚刚入睡不久就被吵醒,此刻正在补觉。 然而,当她再次被管家的喊声吵醒时,心中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她还是强忍着怒火,挥挥手示意身边侍奉的人全部退下,然后缓缓起身,穿上外衣和鞋子。 “究竟是什么样的好消息,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六皇女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疲惫。 她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事情能让一向沉稳的管家变得如此兴奋。 管家偷偷摸摸地走到门边,贼眉鼠眼地向门外张望了一番,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满脸兴奋地压低声音对六皇女说道: “主子,已经可以确定了,昨天夜里跟我们作对的就是霍侍郎家的那帮人啊! 她们可真是胆大包天,不仅绑走了咱们府上的人,还把那对父女也给绑回霍府了!” 六皇女本来心情就很糟糕,听到这个消息更是火冒三丈,她烦躁地抓起手边的枕头,二话不说就狠狠地朝管家砸了过去,并怒不可遏地吼道: “你这说的算是哪门子的好消息啊!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难道你不知道本皇女现在有多生气吗?!”说完,她便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见管家。 “哎呦!” 管家发出一声惨呼,只见一个枕头直直朝她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脑袋上。 她抱着枕头,夸张地叫了起来,然后一脸谄媚地看着眼前之人,急忙解释道: “主子息怒啊,请听老奴把话说完。 今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老奴就想着将功赎罪,于是赶紧派人去搜那翠柳苑。 可谁知道,那群废物把整个翠柳苑翻了个底朝天,却啥都没有搜到。 老奴心想,这可不行啊,如果不能为主子您排忧解难,那我这个管家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所以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吩咐那些人一把火把翠柳苑给烧了。同时,老奴还特意安排了人手守在那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老奴禀报。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那霍侍郎竟然又派人去翠柳苑找东西了。 只可惜啊,她们来晚了一步,翠柳苑早已被烧成一片废墟,她们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转,最后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地回去了。 老奴刚刚得到消息,说那霍侍郎气得不轻,直接晕倒在地,现在正找大夫呢!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如同雷鸣一般,震耳欲聋,吵得六皇女的耳朵嗡嗡作响,隐隐作痛。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却异常愉悦,仿佛这些笑声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不适。 “做得好!赏!”六皇女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她轻轻一挥衣袖,动作优雅而大方。 管家见状,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喜笑颜开地连声道谢。 霍府内一片愁云惨雾,仿佛被一层沉重的阴影所笼罩。而与此同时,六皇女府却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然而,这一切对于君芊灼来说还是一无所知,此时的她正兴高采烈地带着池清彦漫步在繁华的街头,尽情享受着购物的乐趣。 池清彦来凤吟国还没有好好逛过,正好君芊灼有空作陪。 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让人目不暇接,池清彦有些兴奋地穿梭于其间,不时停下脚步挑选自己心仪的物品。 君芊灼则默默跟随着他,眼中透露出温柔。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映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两人手牵着手,彼此间的默契让周围的人们都不禁投来羡慕的目光。 当然,后面还跟着慕黎这个电灯泡。 第167章 野狗 本来他是不想跟着的,毕竟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无趣,而且他也不想打扰她们俩培养感情。 然而池清彦却说他成婚后与他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况且他很快就要返回南景,如果不趁此机会好好逛一逛,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令人扼腕叹息。 于是乎,他便勉为其难地跟在了她们身后。 “咦?哪来的野狗?” 池清彦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挡在了君芊灼身前。 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在看待两个怪物一般。 君芊灼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连忙将池清彦拉到自己身后。拜托,她可不是那种只会躲在夫郎身后瑟瑟发抖的小白脸好吧! 慕黎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直到这时,池清彦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这里并非南景,他刚才的举动很可能会引起别人的误解。顿时,他的脸色变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 不过她很快调整心态,微微一笑,从君芊灼的背后探出脑袋,心中暗自感叹:原来被人保护的滋味也不错嘛。 “咦……这只野狗嘴里好像叼着什么东西啊……”慕黎心中有些疑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突然,他脸色大变,惊声高呼:“不对劲!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怎么看着像是个小孩子啊!” 这一惊呼,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慕黎更是毫不犹豫,迅速伸手抽出腰间悬挂的软剑,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只野狗疾驰而去! 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慕黎的身影。 只见他步伐矫健,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经逼近了那只野狗。 而那只野狗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开始拼命挣扎起来,但它口中的“东西”却始终没有松开。 君芊灼见到这个情况后,她的反应非常迅速,立刻拿起放在身旁的那根长长的竹竿。 她毫不犹豫地朝着野狗冲去,并从另一个方向对其进行包抄,试图阻止它的前进。 当君芊灼逐渐靠近时,她惊讶地发现野狗嘴里叼着的似乎并不是一个孩子,而更像是一件破旧不堪的衣服。 这一发现让她感到十分困惑和疑惑,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野狗见势不妙,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声,然后扔下那件破衣服,像一道闪电般地冲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黎见状,连忙收起长剑,快步走上前去查看。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件破衣服,仔细端详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这件衣服看起来十分破旧,但料子却不错,怎么会到野狗嘴里呢,这让人感觉有些不寻常。 “难道我刚才真的看花眼了?”慕黎喃喃自语道,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暗自责备自己太过紧张,竟然把一件破衣服当成了孩子,还惊动了四皇女殿下。 “抱歉,四皇女殿下,是慕黎太过鲁莽,让您受惊了。”慕黎转身向身后的君芊灼抱拳行礼,一脸愧疚地说道。 “无妨,你也是心善。” 君芊灼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去确认一下的。 毕竟如果真的是一个孩子被野狗叼走,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谁能忍心看着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就这样消逝呢? 所以,即便是最后发现只是虚惊一场,那也没有关系。 慕黎听了君芊灼的话后,对她的印象好了很多。 他原本还在担心君芊灼会不会觉得他多管闲事,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于是,他便准备将那件破旧的衣服扔掉。然而,就在这时,君芊灼突然叫住了他:“等等,把衣服给我看看吧。” 君芊灼心想,京城的百姓虽然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富庶一些,但也不至于如此奢侈浪费,将这么好的布料制成的旧衣服随意丢弃。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或者隐情。 池清彦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好奇地凑上前去,问道:“这衣服有什么特别的吗?难道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慕黎将那件旧衣服递到君芊灼手中,君芊灼接过衣服后,神情专注地开始仔细查看起来。 这件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破洞和裂口。 野狗锋利的牙齿无情地撕咬着衣物,使得原本完整的布料变得支离破碎,里面陈旧的棉絮也因此裸露在外。 这些棉絮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柔软和弹性,变得坚硬而粗糙,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磨损。 然而,尽管衣服已经如此破旧,但从那些残留的污垢和污渍之中,仍然可以勉勉强强看出它曾经鲜艳夺目的色彩。 或许在过去的某个时刻,这件衣服曾是主人心头的挚爱,陪伴着他们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件衣服也只能在时间的洪流中逐渐凋零破败。 从外面看,这衣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君芊灼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谨慎过头了。 “这里似乎曾经被重新缝合过。”池清彦伸出手指,指向那处略显崭新的缝线痕迹,轻声说道。 君芊灼听闻此言,连忙凑上前去,仔细端详一番。 果然如池清彦所言,顺着缝线的纹理轻轻一扯,线便轻易地断开了。而随着线头松开,一个土黄色的物体从里面掉落出来,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几人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 君芊灼小心翼翼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物品,发现这是一封信件。她将信封拿在手中,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 接着,君芊灼抬头看向池清彦和慕黎,示意一同前往附近的茶楼。三人脚步匆匆,很快便来到了一家茶楼,并选择了一个僻静的包厢坐下。 君芊灼拆开信封,信里的内容让她大吃一惊。 第168章 打算 “殿下,里面写的什么啊?”池清彦满脸好奇地凑近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君芊灼轻笑一声,然后将那封信递给池清彦,并打趣着说:“咱们今天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呢!只是出来随意逛一逛,竟然都能碰巧发现别人犯下的错误。” 池清彦接过信件之后,与慕黎一同仔细阅读起来。 看完之后,他们两人也不禁感叹起六皇女的时运不济来。 谁又能够想得到呢?如此重要的一封信,最后竟然会被野狗叼走。 而更巧的是,这封信恰好被他们三人捡到,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池清彦心中暗自嘀咕着,他本身就是一名皇子,对于皇室内部斗争的残酷性可谓是心知肚明。 此刻,六皇女的把柄落入他们手中,以他对君芊灼的了解,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果然不出所料,只听君芊灼发出一声不怀好意的轻笑:“嘿嘿……”她那狡黠的笑容仿佛已经预示着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嘛,当然得从她身上捞点好处啦!狠狠敲她一笔竹杠再说!然后呢,把这些罪证统统交给白尚书,这样一来,霍侍郎就欠下白尚书一份大人情咯!”君芊灼得意洋洋地说道。 听到这里,慕黎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自从来到凤吟国后,他便听闻君芊灼是个极其贪财之人。如今亲眼所见,传言果真不假啊! 池清彦看着君芊灼欲言又止,他心中十分纠结。 他很想提醒君芊灼,让她不要太过相信二皇女。 毕竟在皇家之中,所谓的姊妹亲情往往都是虚幻的。权力、利益才是永恒的主题,而亲情不过是一种可以被利用或牺牲的工具罢了。 然而,池清彦也深知自己与君芊灼相识不久。 她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深厚,如果此时贸然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会被君芊灼误解为他在挑拨离间。 毕竟,二皇女现在看起来对君芊灼还是相当友好的。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猜测就去诋毁别人,确实不太妥当。 可是,池清彦又觉得不能坐视不管。 他担心君芊灼会因为过于信任他人而受到伤害。 在这复杂的宫廷斗争中,单纯善良的人往往是最先牺牲品。 池清彦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君芊灼。 只是眼下,他必须小心谨慎,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六皇女府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们身姿曼妙,轻歌曼舞,一片繁华热闹景象。六皇女身着华服,坐在高位之上,面带得意之色,她自认为已经胜券在握,可以高枕无忧了,于是便提前开始庆祝胜利。 此时,六皇女府中的幕僚们也纷纷举杯祝贺,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六皇女心情愉悦地接受着众人的赞美和祝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辉煌。 然而,就在这欢乐的氛围中,六皇女还不知道,她的罪证已经到了君芊灼手上。 “主子……” 管家面带犹豫之色,纠结无比地轻声叫了六皇女一声。 此时的六皇女正怀抱着一名娇艳欲滴的美人,嘴里还吃着香甜可口的糕点,好不惬意。 她一边享受着美食和美人的陪伴,一边还轻轻地揉弄着怀中美人的纤纤细腰,引得美人发出一阵又一阵娇羞的笑声。 管家的呼唤声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歌舞升平的夜空,让六皇女心中的兴致瞬间烟消云散。 她猛地一把推开怀中的美人,仿佛那柔软的身躯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美人猝不及防,娇躯踉跄几步,脸上露出既可怜又幽怨的神情,但六皇女却视若无睹。 “真是扫兴!”六皇女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烦躁。她本正沉浸在欢乐之中,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破坏了心情。 管家站在一旁,脸色颇为无奈。她深知此时打断六皇女实非明智之举,但事情紧急,容不得半点拖延。若是因为自己的迟疑而误了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启禀六主子,有要事相告。”管家低头说道,语气恭敬而坚定。 六皇女眉头微皱,目光冷冷地扫了过去:“有何要事?非得在此刻搅扰我的雅兴?” 管家硬着头皮回答:“此事关系重大,属下不敢有丝毫怠慢。还请主子移步,听属下详细禀报。” 六皇女冷哼一声,虽然心中依旧不悦,但也知道管家不会无缘无故如此行事。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示意身边的人退下,然后跟着管家走向一旁的僻静之处。 “主子,大事不好了!”管家慌慌张张地说道。 六皇女烦躁地拧紧眉头,怒声斥道:“又是大事不好了!你怎么一天天的都是大事不好了!晦气东西!” 挨了骂的管家欲哭无泪,她也不想这样啊,偏偏老天爷就是跟她作对似的。 她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一边硬着头皮说道:“主子,外面有个小乞丐送来一封信,信上说您的罪证已经被富商全部写明,如果您不想这封信被送到大理寺,就必须拿十万两银子到京郊的感恩寺去交换……” 听到这里,六皇女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不是说都处理好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属下也不知道啊!分明那翠柳苑已经被烧干净了,怎么可能还有书信呢? 难道是有人故弄玄虚,想讹诈咱们?” 六皇女心里一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她最近没有怎么树敌,最多不过是七皇女,谁会如此卑鄙无耻呢? 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她,太可恶了。不过,她可不会轻易屈服于这种威胁。 “哼!想用这种方式来吓唬我?她们以为我是吃素的吗?”六皇女咬牙切齿地说道。 管家连忙附和道:“是啊,主子,这些人实在太可恶了!我们绝对不能让她们得逞。” 六皇女沉思片刻后,决定先派人去调查一下这个事情的真相。 第169章 粉红泡泡 她不相信翠柳苑都被烧了还会存在书信这种罪证,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同时,她也下令加强了府邸的守卫,以防有人趁虚而入。 与此同时,君芊灼正暗中观察着六皇女的一举一动。 真是令人意外啊! 六皇女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甚至都没有派人去筹备资金。君芊灼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但很快她就露出了一抹笑容。 看起来,六皇女对自身的能力太过自信了,以至于她根本不相信别人手中会掌握着她的犯罪证据。 或许在她心中,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完美无缺、天衣无缝的吧? 然而,正是这种过度的自信,很可能会让六皇女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毕竟,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过亏心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而对于君芊灼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欣喜若狂的好消息啊! 六皇女如此自高自大、轻视敌人,如果把确凿的证据摆在她眼前的时候,她肯定会惊慌失措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时候,赎金要多少,岂不是完全由她说了算?毕竟,掌握了主动权的一方才有话语权嘛! 想到这里,君芊灼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金银财宝正在前方朝着自己招手呢! 她仿佛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坐拥金山银山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啊! “主子啊!您还是赶紧把嘴角边挂着的口水擦掉吧……”云锦一边无奈地摇着头,一边瞧着君芊灼那副贪财得快要流口水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这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真真是不忍直视啊! 然而,君芊灼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伸出手轻轻捏住云锦的脸颊,还示威似的发出一声冷哼:“怎么?你竟敢嘲笑我不成?” “唔……我哪儿敢啊!”云锦的小脸被君芊灼这么一捏,顿时变得红彤彤的。 他连忙告饶道:“是我不对,是我说错话了,请主子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一马吧!” 听到云锦的求饶,君芊灼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 而云锦则迫不及待地揉了揉自己饱受摧残的脸蛋,满脸哀怨地盯着君芊灼说道:“哎呀,主子您下手也太重了些,再这么下去,我的脸可就要被你给捏大了,到时候就不漂亮啦!” “我看看。”君芊灼轻声说道,然后慢慢地伸出手,轻柔地捧起云锦的脸颊。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云锦的肌肤,仿佛在触摸一件珍贵的宝物。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君芊灼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她仔细端详着云锦的面容,似乎想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心里。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情感,让云锦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云锦感受着君芊灼的气息,那股温热的感觉如同一股暖流,穿透他的皮肤,渗入他的心底。 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羞涩之情溢于言表。心中的小鹿开始疯狂乱撞,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君芊灼和云锦的存在清晰可见。 她们的目光交汇,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的身影。 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云锦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但同时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因此只能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美好。 “主子。”孤隐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围绕在君芊灼和云锦之间的粉红泡泡。 咳咳……君芊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松开了手。 “有什么事情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自然。 云锦则是满脸的不满,她恶狠狠地瞪着孤隐,心中暗自嘀咕: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块木头!自己本来就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不解风情,平白无故地打断了这么美好的时刻! 想到这里,云锦不禁又想起了素月,心中更是愤愤不平:素月也真是的,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榆木疙瘩呢?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道:素月真是瞎了眼啊! 孤隐面色凝重地向君芊灼禀报:“黑市近日出现了异常动向。她们似乎正在清理南景方向沿途的客栈,仿佛是在为某人的到来做准备。” 自从君芊灼创立暗阁以来,便一直派遣手下密切关注着黑市的一举一动。 对于这个神秘而又充满危险的地方,她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 黑市给予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她们对她表现出的格外礼遇让她心生疑虑。 君芊灼深知,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这背后必定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南景?竟然如此巧合?” 云锦的话语之中透露出强烈的针对性,因为在四皇女府中,唯有池清彦和慕黎二人来自南景。 君芊灼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她若有所思地思考着,随后下达命令: “立刻派遣人手继续跟踪,务必查清楚黑市将要接待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然,这件事情必须保持低调,绝不能宣扬出去。 尤其要注意,绝对不能让清彦知晓,免得他多心。” 云锦还是有些不放心,总感觉要出问题,但具体是哪里要出问题,他又说不出来。 门外,池清彦举起的手在空中停了许久后才缓缓放下。 他紧紧捏住手中的香囊,仿佛要将它揉碎一般,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然后,他默默地转过身去,脚步沉重而缓慢地朝着远方离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脏。 他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妄想得到君芊灼的信任,是他自己太过天真了吧。 第170章 产生误会 “怎么愁眉苦脸的,我早就说过你那香囊太丑了,送不出去的。”慕黎还以为池清彦是因为香囊没送出去而苦恼,于是就笑着调笑了几句。 可不是嘛!池清彦啊池清彦,你就不是刺绣的那块料! 然而,池清彦却偏偏听说了凤吟国的一个独特风俗: 男子会为自己心仪的女子精心绣制香囊,而当女子接受并佩戴这个香囊时,它将会为女子带来好运。 同时也寓意着两人之间的感情能够长久美满。 这不仅仅是一种表达爱意的方式,更像是一种公开秀恩爱的举动。 或许正是被这种浪漫所吸引,池清彦才下定决心要亲手制作一个香囊送给心爱之人。 可惜的是,尽管他用尽全力,但手艺实在有限,最终完成的香囊依然不够美观。 如今看到池清彦这般模样,慕黎不禁心生感慨:爱情真是让人变得盲目啊! 池清彦并没有在意慕黎的嘲笑,他默默地坐了下来,眼睛凝视着手中的香囊,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会吧,只是一个香囊罢了,有必要这么执着吗?”慕黎看着池清彦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 他凑上前去,试图安慰对方:“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君芊灼佩戴,不如去买一个漂亮的香囊袋子,然后自己亲手往里面填塞香料,这样不就算是你制作的了吗?” 然而,池清彦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慕黎的话。 他依旧紧紧握着那个香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难过。 “陪我喝几杯。”池清彦声音低沉嘶哑,整个人都散发着颓废的气息。他把手中的香囊随手往床榻上一扔,深呼一口气。 慕黎现在是真的担忧了,前些时候池清彦把那香囊当宝贝似的供着,连看都不让他看一眼,现在就这么随便扔了? 奇怪,很奇怪。 “走啊,说起来咱们很久没一起喝酒了。” 慕黎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有些发慌。 随意拿了一壶酒,慕黎和池清彦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池清彦二话不说拿起酒壶就一杯接一杯的倒,一杯接一杯的喝。三杯过后,慕黎看不下去了。 他一把夺过酒壶,晃了晃,估摸着只剩半壶了,顿时心疼不已。刚刚没注意,把他最喜欢的桃花酒给拿出来了。 “祖宗,这可是最好的桃花酒,我就剩五壶了。你把它当水灌喝闷酒,岂不是糟蹋它。” “一壶酒而已,你还舍不得,小气。” 池清彦放下酒杯,闷闷地说道。 慕黎被气笑了,说他小气?他是心疼酒嘛,分明他是怕他喝闷酒伤身。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出来啊!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你说,我想嫁给殿下到底是对是错,我会不会是她的负担和累赘。” 池清彦夺过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冽又带着些许灼热的酒入腹,惹得池清彦面色微红,像极了盛放的桃花。 “你不是一向很确定要嫁给四皇女殿下吗?现在怎么迟疑了?”慕黎猛地站起身,平时温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冽的寒光,“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混账话!” “我以为我嫁给她会是她的助力,没想到,在其他人眼里是累赘。慕黎,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慕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谁娶了池清彦就相当于不费一兵一卒得到了南景,这天大的馅饼,竟然还有人觉得是累赘? “你对自己的定位也太不清晰了吧?南景大皇子,你是累赘,那我是什么?拖油瓶吗?” 慕黎被池清彦的话气笑了,谁不知道南景摄政王最听摄政王妃的话,而摄政王妃又最疼南景大皇子。 摄政王把控南景政权,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膝下无子女,南景日后多半是要落到池清彦手里的。 “或许,人家根本不稀罕南景呢?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当皇帝的。” 池清彦语气里是说不出的落寞,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不是,你清醒点!除了像你这样脑子里全是情情爱爱的,谁不想做皇帝啊!” 慕黎按住池清彦的双肩,使劲摇晃着,想把他脑袋里的水给晃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能把你那些皇弟们给气死。” 池清彦本就有些微醺,被慕黎一晃,头更晕了。 “所以到底谁说你是累赘?”慕黎凑近池清彦,声音里带着诱哄。 池清彦此刻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平日里清醒时的那些顾虑也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慕黎的轻声询问下,他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地把自己在门口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由于池清彦到得比较晚,实际上他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然而,有时候恰恰是最后一句话最容易引起误解。而这句话,恰好成为了池清彦心中的一根刺。 慕黎默默地听着池清彦诉说,看着他因为醉酒而变得红扑扑的脸颊和迷茫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之情。 等池清彦诉说完毕,便因不胜酒力而直接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慕黎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缓缓向房间走去。 说来也是可笑,南景最尊贵的大皇子,小时候就可怜兮兮的,还好遇上了摄政王妃,得贵人相助,他日子才好了起来。 偏偏贵人的好是有条件的,摄政王妃心疼他不得已留在凤吟的孩子,就想亲自给孩子培养一个优秀伴侣。 池清彦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他从小就服用了药物,变得和凤吟国男子一样,可以生儿育女。 听着君芊灼的事迹长大,喜她所喜,恶她所恶。池清彦喜欢上君芊灼几乎是必然的。 慕黎能理解误会是怎样产生的,池清彦对君芊灼的一切了如指掌,但君芊灼不了解池清彦。 谁会将信任毫不保留地交给一个刚认识不超过一个月的人呢? 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池清彦还没见过君芊灼之前,就已经认识她十多年了。 所以,他接受不了君芊灼不信任他。 唉,看着池清彦的睡颜慕黎长叹一声,或许这就是命吧。 第171章 幕僚离开 给池清彦喂了点温水,又打了盆水给他擦脸,慕黎仔细给池清彦盖好被子才离开。 ……………………………… 六皇女府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而紧张,仿佛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府邸。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坐在角落里,平时一点也不起眼的幕僚身上,因为她刚刚查实了那封关系重大的罪证书信的存在。 对于这位幕僚来说,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为六皇女效力了。 她心中十分清楚,六皇女并非贤明之主,但她始终怀着一份感激之情。 曾经,六皇女挽救过她的生命,这份救命之恩让她铭记于心,并决心全力以赴地报答。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六皇女的局限性和不足之处。 尽管内心矛盾重重,但她依然坚守着自己的承诺,倾尽全力地为六皇女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每一次面对难题时,她都会绞尽脑汁,运用自己的智慧和谋略寻找解决方案。 如今,罪证书信的查实无疑给六皇女带来了巨大的危机。 但这位幕僚并没有选择逃避或背叛,而是毅然决定站在六皇女身旁,与她共同应对眼前的困境。 她深知这条道路崎岖不平,但她愿意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陪伴六皇女走下去,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无论结局如何,她都将无愧于心,因为她已经尽力了。 不过,这次之后,她打算另投他主。天下纷争,总该有她的一席之地。 “现在到底应该如何是好呢?难道真的只能老老实实拿出钱来购买罪证吗?” 六皇女满脸忧愁地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来踱去,仿佛这样能够缓解她心中的焦虑与不安。 “如果花钱就能够消除这场灾难,倒还算是幸运的事情。可问题在于,即使我们支付了赎金,对方是否真的会如约将书信交出来呢?这一点实在令人担忧啊!”另一名幕僚忧心忡忡地说道。 “那么,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难不成要派遣手下的人去杀人和抢夺那封书信吗?”有人提出了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建议,但很快就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对。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做!毕竟对方手握着我们的把柄,如果我们轻举妄动,恐怕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幕僚们纷纷摇头叹息,表示无奈和沮丧。面对如此棘手的局面,他们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此时此刻,房间内的气氛异常凝重,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皇女养你们有什么用!” 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房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颤抖起来。 这位暴躁的六皇女再次陷入了疯狂之中,她的眼神充满了怒火和不满,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而站在她面前的幕僚们,心中却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舒服感。 她们又不是奴才,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智慧成为六皇女的幕僚。 然而,如今她们却时常遭受这样无端的指责和怒斥,这让她们感到无比委屈。 这些幕僚们暗自叹息,她们尽心尽力地为六皇女出谋划策,但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责备。 六皇女自己缺乏能力和决断力,却总是将责任归咎于她们身上,认为她们毫无用处。 这种不公平的对待让她们心生不满,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价值来。 实在无法忍受了! 只见一个幕僚满脸怒容地站了出来,她先是深深地弯下腰去,向眼前之人行了个礼,然后直起身来,语气激愤地说道: “六皇女殿下,小人身无长物、才疏学浅,实在难以担当六皇女府幕僚这样重要的职位! 之前承蒙殿下厚爱,多有照拂,但如今……唉!恐怕只能辜负殿下的期望了。 日后,还望殿下多多珍重自己,小人就此别过!” 说完,她转身便大步离去,只留下了一脸惊愕的众人和目瞪口呆的六皇女。 “大胆!竟敢如此忤逆本皇女,本皇女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而已,难道她还有什么委屈不成? 本皇女平日里对她可谓是仁至义尽,既没有短缺过她的衣食住行,更给予了她无尽的荣华富贵。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无一不是拜本皇女所赐。 本皇女一直以来都对她百般容忍,只是看在她还有些用处的份上,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呢! 哼!本皇女倒要好好瞧瞧,离开了本皇女的庇护,她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就在这紧要关头,那该死的幕僚居然走了,这让六皇女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甚至开始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她用那种充满侮辱性的语气和高高在上的施舍口吻说话,不仅让人觉得十分反感,更令在场的其他幕僚们感到非常不舒服。 她们心中暗自思忖着,难不成六皇女看待自己等人时也怀揣着同样的心思吗?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反正有一个幕僚开了头,见此情形,其余众人亦步亦趋,纷纷效仿起来,逐一与六皇女道别。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六皇女惊愕万分,呆立当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脾气确实有些急躁,但她从未真正动手打骂过那些幕僚啊!她不过是嘴上不饶人罢了。可为什么如今,所有人都选择背叛她、离她而去呢? 愤怒、难过、羞恼……无数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六皇女紧紧包围。 原本就因罪证之事心烦意乱的她,此刻更是觉得整个世界都仿佛崩塌一般。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曾经对她忠心耿耿的人们,会在关键时刻纷纷背离她。 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六皇女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答案。 第172章 感恩寺谈判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内心的波澜却愈发汹涌,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此刻,她只希望能有一个人站出来,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走了好,走了好,都走,都走!本皇女就不信了,离了她们,本皇女就毫无办法!” 六皇女声音哽咽,她面上虽然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但还是能感觉出,这些人的离开对她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主子,我有一计。”突然,一声低沉的嗓音从角落传来。 六皇女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向那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幕僚。 她这才想起,似乎确实有这么个人,总是安静地待在角落里,从不轻易发表意见。 以前,六皇女并未太过在意,毕竟自己府上人才济济,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然而,如今那些所谓的“人才”纷纷离去,唯独这位平日里不受重视的幕僚却在这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表示愿意帮助她度过难关。 此刻,六皇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不禁开始反思起自己过去的态度和行为,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一些宝贵的机会和人才。 同时,她也对这位幕僚产生了一丝好奇和期待,心想或许他真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于是,六皇女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面无表情地对幕僚说道:“哦?你有何计策,说来听听。” “事已至此,逃避或是采取过于极端的手段都是不明智之举。 当下应当派遣可靠之人筹备足够的金银细软与对方交涉谈判,如果能够成功说服对方收下钱财,并将罪证交予我方手中自是再好不过;若是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便只能另寻他法了。 无论如何,只要能够同她们建立起联系,就能弄清楚罪证的下落,总好过两眼一抹黑,茫然无措。” 六皇女点点头,这才是她想听到的,而不是那群走了的幕僚,张口闭口就是没办法。 “你可愿意去和她们谈判?” 幕僚走得只剩她一个了,管家太不靠谱了,信不过。如果她不愿意去,那六皇女只能拉下脸皮,去找李侍郎求助了。 “救命之恩,莫不敢忘。属下会尽力而为。” 救命之恩? 六皇女都忘了她是怎么招进六皇女府的了,难为她还记得。 “去吧,事办好了,本皇女不会亏待你的。” 六皇女神情依旧桀骜,她才不会因为几个幕僚就改变自己。 幕僚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罢了,最后一次,也没有必要现在就告诉六皇女自己也要走。 孤隐早早的就派人守在了感恩寺,六皇女府的人一到,她们就高度警惕了起来。 幕僚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她先派侍卫绕着感恩寺巡逻了一圈,确定没有被包围埋伏才走进了感恩寺。 还好京郊感恩寺香火凋零,人烟稀少。 要不然这么大的动静怕是要把来上香的人吓一跳。 主殿里面空荡荡的,佛像久经风霜,颜色暗淡。 幕僚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干脆跪在蒲团上拜了拜。 寂静的主殿像是无人一般,幕僚起身后,朝后院走去。 “钱我已经带来了,东西呢?” 此时此刻,周围空无一人,安静得出奇,只剩下幕僚一个人站在原地。她忍不住又大声呼喊了一声,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被人捉弄了。 然而,她并没有轻易放弃,因为她坚信自己的判断。 毕竟,她已经派出了侍卫去寻找送信人,只要抓住了那个人,就能拿到罪证,同时也能不损失钱财。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砰”的巨响,仿佛有什么沉重的物体砸落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幕僚吓了一大跳,她急忙转身查看。 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心跳瞬间加速,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原来,她派出的十多名侍卫竟然被五花大绑着,像垃圾一样被扔得满地都是。这些侍卫们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根本无法起身。 幕僚终于明白了六皇女当时的心情,这些侍卫简直就是一群愚蠢至极、毫无用处的废物!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恢复了平静,并诚恳地说道:“这次派侍卫去追查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我也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封书信的真实性。 希望少侠能够现身一见,将书信交给我看看。 只要我看到了书信,立刻就会付钱给您。” 依旧无人现身,但却有一道声音从后院的屋子里传来: “把钱留下,然后你们都退到感恩寺门口去,等我们清点完钱是否足数之后,自然会把信交给你们。” 听到这句话,幕僚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至少也要让我们看一眼信吧,”她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不然我怎么知道这封信是真是假呢? 而且,万一我先把钱给了你们,结果你们给我一个空信封,那我岂不是亏大了吗? 这样做也太不公平了!” “呵呵呵……公平?” 那带着嘲弄意味的笑声再次传来,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不断回响着,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你们率先派遣侍卫来抓捕我们,难道不也是抱着空手套白狼的念头吗?如今眼见不敌,便开始与我们谈论公平,真是可笑至极!” 然而,那位幕僚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这些嘲讽的话语。 她的脸上甚至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仿佛这些话根本无法触动他一般。 或许,作为一名幕僚,拥有厚实的脸皮乃是基本素养之一吧。 只见她轻咳一声,缓缓开口说道:“谈判之事,自然是以自身利益为重。我的要求很简单,只需看一眼那封书信即可。” 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第173章 计划被识破 “不给看!哼,你爱买不买便是。大不了我还可以将这罪证卖给霍侍郎,再不济也能卖给白尚书,反正你若不买,自有人会买。”对方态度傲慢地说道。 “你!”幕僚气得捏紧了拳头,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此刻六皇女府处于劣势,犹如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然而,她心里明白,眼下只能暂且低头。不过,好在她早已有所防备。 “也罢,那我便先将钱放在这儿。只是,倘若你不守信用,可别怪六皇女府对你不客气!”幕僚强压心中怒火,撂下一句狠话后转身离去。 幕僚离开后,孤隐派去的人从房间走出察看。 只见包袱里装满了金银珠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心情愉悦至极。 “头儿,这么多金银珠宝应该足够了吧?”一名队员拿起一只手镯,仔细端详起来,但她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似乎对这件事有些疑虑。 小队长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她接过手镯,心中暗自思忖:“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是否隐藏着什么问题呢?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她开口问道:“咱们队伍里有没有谁对珠宝比较了解?”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道:“嗐,头儿,咱们都是些学了点皮毛功夫的泥腿子,哪懂得这些啊!”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报告,头儿,我家里从前是开当铺的,对于珠宝鉴定,我还略知一二。” 小队长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她连忙说道:“那你赶紧过来看看,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那位队员走上前来,仔细检查了包袱中的每一件珠宝,然后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她轻声说道:“这些珠宝看起来确实很漂亮,但我发现其中有几件似乎并不是真正的上品。它们的质地和光泽都与其他珠宝有所不同,可能是赝品或者次品。” 小队长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而沉重,她心中暗暗思忖着,也许事情并不像她们最初设想的那样简单——仅仅是她们想空手套白狼。 “实在太可恶了!这些家伙一定带着真正的珠宝,我们必须给她们点颜色瞧瞧,吓唬一下她们,看她们还敢不敢藏着掖着!”小队长目光坚毅地说道。 队员们纷纷颔首,表示赞同小队长的提议。 这时,其中一名队员不怀好意地献计道:“感恩寺虽然人不多,但也并非完全无人。我们完全可以将信中的内容朗诵出一两个段落来。” 她们不是想要讨价还价吗?那好,就让她们见识见识,自己是否真的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小队长微微一笑,夸赞道:“还是你精明啊!就按这个办法去做吧,我们这就行动!” 幕僚一猜就知道她们不过是侍卫之类的,怎么可能分的出珠宝的好坏。既然她们不肯好好做生意,那就别怪她不讲信用。 感恩寺门口,稀稀落落的人流量看着就可怜。破败的寺庙也就只有些穷苦百姓还愿意来拜拜。 突然,一道声音裹挟着内力传来,让整个感恩寺的人们都可以清晰地听见。 “二月初五,送六皇女红玉珊瑚一对! 二月十三,送六皇女夜明珠一对! 三月初二,送六皇女白玉观音一尊! ……” 穷苦百姓们不知道这些东西价值几何,幕僚可是清楚得很。 这东西到了女皇手里,至少六皇女贪污受贿的罪名跑不了。 穷苦百姓们窃窃私语,幕僚着急忙慌。 寻了一处开阔地,她立马从怀里摸出银票,低头认输,“钱在这儿,还请阁下别念了。” 幕僚心中郁闷不已,那些珠宝有真有假,即便是假的也是高仿,那些人是怎么认出来的? “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之前你的这些钱是够的,但你刚刚戏弄我们,所以这点钱就不够了。 不过,我们可没时间在这儿慢慢等,就把你和你那些侍卫身上的银子也一并交出来吧! 别想耍花招,要是被我发现你身上还有一两银子,我就到梵音寺去念,那儿人多,还都是达官贵人,肯定对我念的内容感兴趣。” 要说之前是生气,那现在幕僚就是真的动了杀心。 信件的内容她们已经看过了,即便现在把信拿到手,也不能保证她们不说出去,或许她们还会留备份。 幕僚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看了看门口,打算继续跟她们谈判。 还不等她实施行动,对方就笑了,笑得很是张狂。 “你是打算拖着我们,然后等救兵吗?” 幕僚瞳孔地震,大惊失色。 她们是会读心术吗? 怎么能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想法呢? 一只鸽子被扔到地上,鸽子腿上还绑着纸条。被大力扔到地上后,鸽子腿抽搐着,拼命煽动翅膀却再也飞不起来。 幕僚心中愤恨不已,不用看了,这就是她的信鸽。 她在进感恩寺之前就放了信鸽,如果她半个时辰还没出去,六皇女府就会派人来支援。 没想到,对方看管这么严格,连她的信鸽都没能飞出去。 “决定好了吗?决定好了就赶紧掏钱,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别耽搁时间。” 幕僚吃了一肚子气,无奈地拿出身上所有的钱。侍卫们还被绑着,不过衣衫不整,一看就知道已经被搜过身了。 “钱都在这儿了,可以把信给我了吧!” “把钱放到门口,你退远些。” 虽说幕僚一副文人打扮,但谁也不能保证她不会武功,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反正钱都要给了,计划也被破了,现在挣扎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听从安排。 幕僚把钱放在地上,听话的往后退。至于那些侍卫,则还是被绑着躺在地上。 微风拂过,一大摞银票边角微微晃动,还好上面有银子压着,要不然就要被吹飞了。 退得足够远了,幕僚睁大了眼睛。对方一直没露面,现在要拿银子总得出来吧! 这就是她的机会,说不定她能从对方的衣着外貌得出对方身份线索。 第174章 空手套白狼 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得树上传来一阵轻微响动,一道人影如同飞鸟般疾驰而下,目标直取那几锭银子和一叠银票!眨眼之间,人和银票便一同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幕僚见状,气得嘴唇都歪了,浑身发抖,她急忙定睛望去,但见那来人身形极快,甚至连头发丝都被紧紧包裹着,让人难以分辨其真实面目。 “钱已经拿走了,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伴随着一声冷喝,一封信如闪电般破空而来,直直飞向幕僚! 这速度实在太快,幕僚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封信不偏不倚地打在她的脸上。 尽管心中怒不可遏,但幕僚还是强忍着满腔怒火,伸手捡起地上的信件。 她的手上青筋暴起,显然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定了定神后,她准备拆开信封,看看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打开信封,从里面半抽出信纸,上半截赫然就是刚刚那人念的内容。幕僚松了口气,看来她们还是讲信用的。 草草把信纸塞回去,幕僚没注意到,信纸下面还藏着一张信纸。 孤隐派去的人见幕僚放心了的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回去的路上,小队长拿着十多万两的银票和银子笑得变成眯眯眼。 队员们也欢欣鼓舞,一路上都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你们说六皇女看见信是什么表情?” “还用说,肯定是肺都要被气炸!” “哈哈哈,我们主子可是心肠好,卖的信消息绝对保真。” “这事就是真的才气人吧。” “确实。” 回到六皇女府的幕僚径直去找六皇女。 “如何,信拿回来了吗?” 六皇女急得嘴角都起泡了,见到唯一的希望回来了,她也顾不得端皇女的架子,急忙迎上去。 “幸不辱命!” 幕僚双手奉上书信,压下今天受的委屈,准备跟六皇女提辞行的事。 做到这个地步,她认为再大的恩情也还完了。六皇女府领导拖垮,猪队友又是一堆,她实在带不动。 六皇女一把夺过书信,抽出信纸一看,果然是富商送给她东西的记录。 只要把信烧了,把东西解决了,这事就再也追查不到她身上来了。 六皇女心中满意至极,看来她的幕僚之中还是有人才的嘛。 突然,六皇女觉得信封鼓鼓囊囊的,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她奇怪地撕开信封,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张纸。 富商送她的东西多到一张纸都写不完吗? 六皇女仔细回忆一番,迎来送往的事一直都是管家在管,她也不清楚。况且,一些礼也不敢写明,就更没办法对账了。 幕僚也注意到了还有一张纸,她没有急着说辞行的事了,而是凑上前和六皇女一起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幕僚恨不得自戳双目,她心中后悔不已,干什么要凑热闹呢! 六皇女双手颤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脸上羞愤欲死,迅速把信纸扯得稀烂。 “可恶!该死,都该死!”六皇女怒极,她觉得自己头上的绿帽子都快发霉了她都没发现,“管家!管家!” 咆哮的声音传得老远,管家一脸生无可恋,老胳膊老腿都要抡出火星子了。 “主子,老奴在!” 边跑边喊,管家不知道六皇女又在发什么火。她只知道,如果她没有及时出现在六皇女面前,她就完了。 “呼呼呼。” 管家汗流浃背,弯腰喘着粗气。 可怜她一把老骨头,还要四处奔波,可怜,可叹! “主子有何吩咐。” “把后院的那几个贱人都拖出去砍了!” 六皇女吼得声音都劈叉了仍不解气。 “啊?这……” 管家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六皇女尚未娶妻,也没有纳妾。后院只有几位大臣送来的通房小侍。 通房小侍又漂亮又听话,活儿还好,很是得宠。 “真的要都杀了吗?”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怕杀了过后六皇女又后悔,到时候怪罪到她身上。 六皇女本就觉得自己绿到发光,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管家替那些贱人说话,她自然怀疑管家是不是也和那些贱人有一腿。 “怎么,你舍不得?” 六皇女的语气阴沉沉的,盯着管家的眼神也让管家心头发毛。 不是,关她什么事,她有什么舍不得的。 等等,管家心头一跳,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主子,那几个贱人是太不像话了,老奴马上派人把他们拖出去打死!” 管家一脸义愤填膺,死道友不死贫道,还是让他们去死吧。 “呵,本皇女突然改主意了。”六皇女冷笑一声,“既然他们耐不住寂寞,那本皇女就成全他们。把他们全部卖清风院去!”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办。” 管六皇女怎么处置他们呢,只要不处罚她,她都没意见。 幕僚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等等,把这上面的东西都处理了。”六皇女把第一张信递给管家,压着怒气吩咐道。 “这信可靠吗?你确定就这些了吗?” 六皇女盯着幕僚询问道,她现在已经顾不得丢脸的事了。脏污没处理好,就不是丢脸,而是丢命了。 幕僚迟疑地点点头,“对方就是拿的这封信,可惜她们包裹得太严实,要不然我还可以查查她们的身份。” “行了,就这样吧。” 六皇女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正襟危坐,心中暗自念叨着:“尽人事听天命吧……”她已经竭尽全力去挽回局面,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就在这时,幕僚轻声说道:“那个,六皇女殿下,我得向您辞别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遗憾。 幕僚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她永远不会忘记,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刻,正是这位六皇女伸出援手拯救了她。 然而,如今她不得不离开,因为她深知六皇女并非英明之主,她的满腹才华和抱负尚未得到施展的机会。 六皇女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幕僚,仿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也要走?” 第175章 发卖 幕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是的,六皇女殿下。” “好吧……”六皇女低下头,眼神黯淡无光,“那你就去吧,去管家那里支取一些银子当作盘缠吧。”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也算相识一场,希望你以后能有更好的去处。” 幕僚感激地点点头,然后默默地退下了。 她知道这可能是她与六皇女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感慨。 后院,侍卫们面无表情地拖着好几个男子往外面走去。 “放肆!我可是六皇女最宠爱的美人,你们这群奴才居然敢如此对我?快把我放开!”一名男子瞪着眼睛,大声呵斥道。 “是啊,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用那肮脏的手触碰我的身体!六皇女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另一个男子跟着附和,眼中满是愤怒和不屑。 侍卫们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这些男子确实是六皇女最为宠爱的人,但现在管家却要求她们将这些人全部拖出去发卖了。 这让侍卫们不禁感到疑惑,难道六皇女真的要抛弃这些男人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们是否应该执行这个命令呢?万一六皇女事后反悔,她们岂不是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见侍卫们犹豫不决,那些男子们越发嚣张了起来。 其中一人恶狠狠地盯着侍卫,威胁道:“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去找六皇女殿下告状,到时候看你怎么死!” “就是,六皇女的后院向来都是我们的天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这群下贱的奴才做主了?” 另一名男子也得意洋洋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重新得宠后的风光。 男子们理直气壮、嚣张跋扈的模样,使得侍卫们心中更加不安。 她们开始怀疑这些男子是不是真的没有失宠,如果真是那样,她们恐怕就要倒霉了。 然而,她们又不敢轻易违背管家的命令,毕竟管家的地位比她们高得多。 管家处理好那几个胆敢偷人,甚至还偷到了六皇女头上的侍女后,便想着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如何。 然而,当她看到那几个贱人居然还好端端地站着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满之情,眉头也不禁紧紧皱起。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几个没用的侍卫,然后快步走到那些男人面前,毫不犹豫地每人赏赐了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男人们全都惊呆了,平日里他们仗着自己受到六皇女的宠爱,对这位管家根本不屑一顾,完全不放在眼里。 此刻,被管家打了一巴掌,他们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一个个愤怒不已。 “你竟敢打我!等会儿我告诉六皇女,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其中一个男人捂着脸,恶狠狠地说道。 “哼,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敢动手打人!我要去见六皇女,让她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另一个男人同样怒不可遏。 面对这些威胁和辱骂,管家却只是嗤笑一声。 如果不是害怕会丢了六皇女的脸面,仅仅凭借他们偷人的罪名,就算将他们千刀万剐,也难以平息六皇女心头的怒火。 “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把这几个贱人拖出去!”管家看着那两个侍卫,大声喊道。 清风院的人很快就到了,他们看着这些男人,心中暗喜,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虽然都是些被用过的,但模样都还不错。 “价格好说,不过得让这几个贱人每天都接客。也不用挑,什么扛大包的,挑粪的,马夫之类的都给他们安排上!”管家一脸厌恶地说道。 听到这话,那些男子们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纷纷看向管家。 “什么?你,谁允许你自作主张将我们卖到清风院!”一个男子愤怒地吼道。 他们原本以为只是被打一顿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要被卖到那种地方去,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自作主张?呵!”管家冷笑一声,走上前去,又甩了他们好几个嘴巴子。这些人居然还有脸问,他们偷人,六皇女还要怪她失职呢。 “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管家瞪着他们,眼中满是怒火。 那些男子们捂着红肿的脸颊,不敢再说话。他们知道自己理亏,心中既心虚又怨恨。 他们觉得,六皇女又不是什么良人,动辄就对他们打骂,难道他们连找个消遣玩意儿都不行吗? “管家大人好生威风啊。” 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浑身散发着书卷气,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调侃地开口说道。 如果不知道的人,绝对无法将这个看似儒雅的男人与清风院联系在一起。 “嗐,还不是这几个小贱蹄子不守规矩,惹怒了六皇女,连带着我都吃挂落。”管家一脸无奈,语气中充满了委屈和抱怨。 毕竟六皇女被戴绿帽子这种事情实在太丢脸了,她根本不敢提及。 “哦?这么不懂规矩?”管事的目光慢慢移动到几个男子的脸上,他们的容貌倒还算得上不错,但整体的气质却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若六皇女殿下不弃,清风院倒是有几个好苗子,容貌、品行、才能等方面都很不错。最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管事突然凑近管家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才慢悠悠地继续道:“他们在床上的功夫也非常出色呢。” 带着钩子的话瞬间让管家觉得口渴难耐,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心中暗自感叹:这位清风院的管事真是个迷人的妖精! 管家不禁对清风院的老板生出一丝敬佩之情,难怪清风院能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连一个年纪这么大了的管事的都如此有魅力,更不用说那些年轻貌美的男子们了。 她定了定神,咳嗽一声,说道:“嗯……再说吧,若是有机会,我会向主子提议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们可得好好招待我们家主子。” “那是自然,管家大人放心好了。” 管事的脸上露出娇媚的笑容,点头应道。 第176章 处理罪证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管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地上跪着的几个男子,“这几个贱蹄子就卖给你了,记住,决不能让他们好过。” 她恶狠狠地瞪着那几个瑟瑟发抖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我明白,管家大人放心。” 管事的连连点头,表示一定照办。 “那就好。” 管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管事的,嘴角挂着一抹淫笑,“下次有机会再来光顾,哈哈。” “欢迎光临,管家大人有空来清风院喝杯茶啊。” 管事的娇笑着,眼中波光流转,充满了挑逗之意。 他轻盈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管家的肩膀上,然后缓缓滑下,如羽毛般轻柔。 管家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电流穿过全身,骨头都快酥软了。 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细细品味这种美妙的感觉,管事的手已经轻快地从她肩膀上拂过,迅速收回。 紧接着,管事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一眼。 清风院的人动作利索地将钱递给管家,然后开始捆绑地上的几个男子。 男子们哭着喊着,奋力挣扎。嘴里还喊着六皇女不会放过他们的。 但清风院的人没有丝毫手软,拿着帕子把他们嘴堵了。双手一绑,拖着往清风院走。 这种事他们见多了,贵人的情爱哪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还痴心妄想做着复宠的美梦呢! 管家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仍紧紧锁定在管事的背影上,仿佛丢了魂儿一般。 直到管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才回过神来,有些恋恋不舍地叹了口气。 “东西都处理得怎么样了?” 六皇女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感受着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原本因为被戴绿帽子而产生的怒气也消散了一些。 “回主子,东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卖掉了。我们派人将它们分别送到京城的各个当铺,并且还办理了死当手续。这样一来,这些物品很快就会流转到凤吟各地,成为他人手中的宝贝。” 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她知道六皇女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如果办不好肯定会受到责罚。 “派出去的人手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六皇女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问道。毕竟那些人都是府中的下人,她担心她们会把事情办砸。 “主子请放心,我挑选的都是些忠诚可靠、经验丰富的人。她们都有着卖身契,可以说是绝对忠心耿耿。所以,这次的事情一定能够顺利完成。” 听到管家这么说,六皇女点了点头,表示满意。虽然这个管家办事一向不靠谱,但这次看起来似乎长进了不少。 想到这里,六皇女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以后还是可以继续派这个管家去办事的,只要能让她满意,就不会亏待她。 另一边的白府再次迎来了贵人。 “四皇女殿下近来可好?” 白尚书面色有些白,仍笑着出来迎接君芊灼。 “白尚书不必多礼,是我冒昧前来,打扰了。” “您能来是白府蓬荜生辉,还请快快进来。” 两人在白府门口客套着,给人一种不是很熟的感觉。 一进白府就完全不同,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白尚书眼神和蔼,就像在看自家后辈一样。 “急着来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四皇女殿下可千万别和我客气。” 君芊灼乖巧的笑了笑,冲白尚书眨了眨眼,“给你看个好东西。” 白尚书摸了摸下巴,能被四皇女称作好东西的会是什么呢?可真让人期待啊! 一进门,君芊灼也不卖关子,从袖口里掏出信件,递给白尚书。 白尚书严肃了些,双手接过信件。打开一看,立刻高兴起来,脸上弥漫出些许红润。 这几天她一直在愁天赐之石案件,女皇下了死命,五日之后再查不出凶手,就摘了她的乌纱帽。 “四皇女殿下,这信是从何而来?不是说那外室被霍侍郎带走了吗?” “巧合罢了,信应该是真的。我弄了个仿制的坑六皇女,她果然按照那封信上的内容去处理赃物了。 现在好了,你去当铺就可以抓她个现行。 剩下的赃物肯定还在她府中,白尚书一查便知。” “四皇女真是聪慧过人!”白尚书忍不住赞叹道,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君芊灼微微皱起眉头,“万一六皇女抵死不认怎么办?” “这倒也是……”白尚书点点头,“不过,我们有证据在手,不怕她不承认。” “嗯,希望如此吧。”君芊灼叹了口气,“对了,还有一件事。关于那个外室,你可有什么想法?” “这事跟他也没什么关系,顶多让他做个人证吧。”白尚书回答道。 “那就好。想必霍侍郎巴不得那外室做人证呢!”君芊灼说道。 “是啊,霍侍郎比我还心急。”白尚书应道。 “嗯,那就先这样吧。”君芊灼站起身来,对白尚书说道。 “是,四皇女慢走。我欠你一个大人情。”白尚书起身相送。 “嗐,说这些做什么。”君芊灼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你和二皇姐帮我的时候也多。” 君芊灼离开后,白尚书立刻吩咐手下人准备前往当铺抓人,并安排人手调查六皇女府中的情况。 自从信件被发现之后,这个案子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一般。 霍侍郎还没有从罪证失之交臂的悲痛之中走出来,这个案子竟然就已经结束了! 事情发展得太过于顺利,顺利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当铺上人证物证俱全,就算是六皇女也根本无法辩驳。 御书房内,君兰一脸阴沉地坐在龙椅上,底下跪了一地的人。 “六皇女真是好样的,想法颇丰啊。”君兰的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她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六皇女。 然而,这并不是夸赞之词,而是君兰心中无尽怒火的爆发。 此刻,六皇女的脸色已经变得灰败不堪,她深知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但还是不肯乖乖就范。 第177章 被贬琥州郡王 “母皇,女儿没有,不是女儿做的!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女儿!”六皇女惊恐地哭喊着,试图为自己辩解。 但君兰并未理会她的求饶,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证据确凿,六皇女假冒天意,诬陷七皇女,贬为琥州郡王,一月后赴任。” 君兰脸色阴沉地宣布着这个决定,她看向六皇女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要说君兰对六皇女有多看重,那是没有的。 失望是因为六皇女身为她的女儿,居然这么蠢。愤怒是因为六皇女为了陷害七皇女,竟然敢假冒天意,动摇她的皇位。 “不,不要,母皇息怒,女儿知错了!”六皇女惊恐地磕头认错,不敢再有一丝隐瞒。 “都是女儿的错,求母皇放过女儿这一次吧,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君兰听这话更失望了,要么你就处理好罪证,狡辩到底;要么你就老实认罚。先狡辩再低头,实在没骨气。 君兰冷笑道:“哼,你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朕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企图动摇朕皇位的人,哪怕这个人是朕的亲生骨肉!” 六皇女听了这话,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惹恼了君兰,恐怕难以翻身了。但她还是不甘心,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母皇,女儿只是一时糊涂,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这种傻事来。请您看在母女情分上,饶过女儿这一次吧!” “母女情分?你还有脸跟朕提母女情分?”君兰怒不可遏,“你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还妄想朕会原谅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六皇女见君兰态度坚决,心知求情无望,但她仍不死心,继续苦苦哀求。 琥州在西北方向,地势高,严寒又干旱,实在不是什么好去处。 况且穷山恶水出刁民,六皇女怕她自己有命去没命回。 被贬为郡王,封地又偏又穷,她一走怕是与皇位彻底绝缘了。 不行,她不能走,她必须得想办法留下! “母皇,女儿知错了,女儿愿意去琥州反省。 只是如今三皇姐去了,大皇姐在府中禁闭,五皇姐未归,七皇妹又要远行,女儿担心母皇无人照顾。 只要能留在母皇身边,女儿什么都愿意做……” “够了!”君兰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你吗?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朕的女儿,而是琥州郡王!” 说完,君兰转身离去,留下一脸绝望的六皇女。 “可恶!”六皇女面色涨红,眼中满是怒火和不甘,嘴里低声咒骂道:“本皇女不过是犯了点小错,凭什么要剥夺我的身份?还要将我贬到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去受苦!” 她狠狠地咬着牙,拳头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找君兰理论一番。 然而,理智告诉她,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那股怨气依旧萦绕心头,难以消散。 周围的宫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惹恼了这位正在气头上的主子。 他们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担心被六皇女认为自己在嘲笑她。 整个宫殿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消息传出宫,霍侍郎激动得手舞足蹈,恨不能当场点个几千响的鞭炮庆祝一番。 七皇女终于能沉冤得雪,她也就放心了。此事,还得多谢白尚书,要不是她,七皇女不知道还得多受多少苦呢! 而与此同时,君芊灼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得知这个结果后,她倒是没什么幸灾乐祸的心思。毕竟同为女皇手中的棋子,她和六皇女其实是一类人。 君芊灼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琥州可是个好地方啊……” 经此一事,说不定六皇女能够稳重一些。若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再给她一个机会。不过前提是,她真的已经学乖了。 “殿下,我能和你聊聊吗?”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君芊灼回过神来。 她抬眸望去,发现池清彦正站在自己面前,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 “自然可以,我们去后花园谈谈吧。那里的蔷薇开得正好,或许你会喜欢。” 君芊灼温柔地说道,心中猜测着池清彦可能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婚礼而感到紧张不安。 于是,她决定给他一个轻松愉快的谈话环境,希望能够缓解他的焦虑情绪。 听到这句话,池清彦的眉眼微微软化下来,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几分。 他鼓起勇气,主动拉住了君芊灼的手,轻声说道:“只要是和殿下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欢喜。” 君芊灼微微一愣,不禁被池清彦的话逗乐了。 她笑着调侃道:“你是特意学过吗?说话怎么这么甜。” 说完,她回握住池清彦的手,轻轻拉着他一同走向后花园。 一路上,偶尔经过的下人朝她们行礼,池清彦就会很不好意思。 先是脸颊微红,接着蔓延到耳朵,到后花园时,池清彦的脖子都红透了。 但是,尽管如此,这一路上,池清彦还是紧紧地握住君芊灼的手,甚至没有一丝想要松开的念头。 后花园里的蔷薇花果然盛开得极为繁茂,每一朵都鲜艳欲滴、充满生机。 它们像是被大自然赋予了生命一般,热烈而奔放地绽放在枝头,给整个园子带来了一片绚烂的色彩和浓郁的香气。 这些蔷薇花朵大小不一,但却同样美丽动人。 有的含苞待放,羞涩地露出一点点粉色;有的已经完全开放,花瓣层层叠叠,像一个精致的小喇叭。 它们的颜色也各不相同,有深粉红色、浅粉红色、紫红色等,深浅不一的红色相互交织在一起,如同天边绚丽多彩的晚霞。 微风拂过,蔷薇花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展示自己的美丽。 花瓣柔软如丝,摸上去有一种丝绸般的触感,花香四溢,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 第178章 感情升温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池清彦站在花丛中,微微仰头,看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在与这些美丽的生灵对话。 君芊灼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池清彦。 她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花瓣,落在了池清彦的身上。 他的身影在花海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仿佛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 君芊灼不禁感叹,原来一个人的美可以达到这样一种境界,让人忽略性别。 此刻,池清彦的美丽已经超越了世俗对于男性和女性的定义,成为了一种独特的存在。 当池清彦害羞时,他那白皙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宛如盛开的蔷薇般迷人。 这种羞涩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加动人,君芊灼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摸他的脸庞,感受那份温暖与柔软。 心情好了许多,池清彦柔柔地看向君芊灼,慢慢靠近,然后抱着她的腰,头靠在她肩膀上。 “殿下,我总是担忧,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累赘。” 醉酒一场,池清彦想通了。 他不想再这样猜来猜去,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哪怕结果不是他想听到的,也总比误会来误会去要好。 君芊灼被池清彦的突然靠近惊得身体僵硬了一瞬,还有些不太习惯这样亲昵的距离。 不过,感受到池清彦的惶恐和不安,她还是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要多想,在凤吟国只有没用的女子才会把自己的夫郎当累赘。 而我,从来都不是无用之人。 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至于你担心的那些事,或许我根本就不在意呢? 不管有没有你,我将来的夫郎都不可能成为我的助力,我受到的打压都不会少,这并不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既然来了凤吟国,就好好享受享受没有权谋的日子。 当然,如果你想有一番自己的事业,我也不会阻拦。” 听到君芊灼的话后,池清彦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原来她们都一样,都是被君王忌惮的人啊! 怪不得君芊灼作为堂堂一国皇女,她的婚事居然要如此着急,想来应该是凤吟国女皇打的好算盘,想让君芊灼出力,但是又不想把皇位给她坐。 池清彦想到这些,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对君芊灼的同情。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而坚强的女子,池清彦轻声说道:“殿下,别太难过,清彦会一直陪伴着你。” 君芊灼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池清彦的鼻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伤心呢?” 池清彦皱起小鼻子,那模样简直可爱至极。 过了一会儿,池清彦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殿下,还有一件事……”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纠结,似乎不知道是否该问出口。 君芊灼见状,温柔地笑了笑,鼓励道:“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人与人之间最关键的就是要多多沟通。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彼此间的误会。” “是这样的……”池清彦深吸一口气,将他之前在房间外面听到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说完这些,池清彦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但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忐忑,话一出口,他就又后悔了,连忙补充道: “如果是正事,殿下不能告诉清彦也是可以的。” 夫妻之间,似乎也是应该有一些隐私和秘密的。 而他刚刚这么直白地询问,也不知道君芊灼会不会感觉到被冒犯到。 这种小事,君芊灼都快忘了。池清彦提起她才想起来。 “果然是误会,你看如果你今天不说,我都快忘了。这样你心里岂不是有疙瘩了。” 君芊灼看着池清彦认真说道,池清彦一听立马就慌了神,急忙摆手,“没有!怎么会呢?” 说完,君芊灼解释道:“黑市有异动,我派孤隐去察看。因为是南景的方向,我担心你多想才不让她们让你知道。” “原来是这样。”池清彦彻底放心了,不好意思得从君芊灼怀里退出,他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问道:“刚刚那个……嗯……你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吧?” 池清彦实在是难以接受刚才那个矫揉造作的人竟然是他自己,但当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也许是因为太在意君芊灼了吧。 君芊灼当然明白池清彦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笑着安慰他道:“怎么会呢?我反而觉得很可爱啊。” 听到君芊灼这么说,池清彦的脸瞬间红透了,有些无措地低下头,手指紧紧抓着衣角,不敢再直视君芊灼的眼睛。 池清彦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羞赧。他微微低头,嗫嚅着将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 “黑市……是摄政王的势力,她们或许是接到命令,前去迎接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参加我们的婚礼的。”他说这句话时,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 提到婚礼,池清彦不禁感到有些害羞,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内心的羞怯,接着说道:“虽然时间紧迫,但我来到这里后不久,她们便紧跟着出发了。因此,应该能够及时赶到。” 池清彦说得轻松自然,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然而,君芊灼却听得目瞪口呆。 “摄政王和摄政王妃会亲自过来?” 君芊灼惊讶地问道。 她原本以为池清彦只是一个被随意派遣出来联姻的弃子,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受到重视。 君芊灼心中暗自感叹,也许自己真的低估了池清彦的地位和影响力。 毕竟,能让摄政王和摄政王妃亲自出马,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看来,池清彦背后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池清彦看着君芊灼那副仿佛明白了什么的表情,心里不禁苦笑。 殿下明显是误会了,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呢? 根本不是因为自己的影响力大,而是摄政王妃对君芊灼的关怀备至啊! 然而,在此之前,摄政王妃曾多次郑重地嘱咐他,不要透露任何事情。 第179章 南景皇位 摄政王妃认为,他亏欠君芊灼一个解释,而这个解释,应该留到大婚之后,由他本人亲口告诉君芊灼。 想到这里,池清彦不禁感到一丝无奈和愧疚。 他深知自己对君芊灼有所保留,也明白摄政王妃的用心良苦。 或许,等到那个时候,他能够坦诚地面对君芊灼,将所有的真相和情感都倾诉出来吧…… 至于现在,池清彦只能顺着君芊灼的想法默认,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就是为他而来。 “殿下放心,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肯定不会伤害你的。 咱们大婚过后,他们可能会来看看我们,然后就回南景。” 君芊灼点点头,拉着池清彦到亭子里坐下。 “对了,摄政王说过南景皇位会留给我或者我和殿下的孩子。” 池清彦一脸认真地看着君芊灼,他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告诉君芊灼。 君芊灼闻言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知道池清彦对皇位没有兴趣,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卷入权力斗争之中。要不然,他不可能放弃南景大皇子的身份,跑来凤吟当四皇女夫。 “这是摄政王的决定,那我们就尊重吧。不过我并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去争那个位置。” 池清彦轻轻地靠在君芊灼的肩膀上说道。 君芊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她知道池清彦一直都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只想和自己一起过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尊重孩子的选择。” 说实话,君芊灼和池清彦的观念真的不太一样。 若是在现代社会,她自然不会想要去强迫孩子们做任何事情。 然而,现实情况并非如此。 在这里,他们身处于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背景之下。 身处高位虽然可能会感到孤寂,或者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但与平民百姓相比,他们已经算是幸福得多了。 毕竟,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力、势力以及权力作为支撑,那么在古代想要过上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恐怕比登天还要困难。 但是,现在讨论这些问题似乎有些为时过早。 毕竟,连孩子们的影子都还未见到,更谈不上如何教育他们。 所以,眼下根本就没有必要为此事争执不休。 何况,不只是南景,若是可以,五国也该统一了。 两人静静地坐在亭子里,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 虽然未来充满了未知,但只要彼此相伴,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 “主子。” 辛夷轻轻喊了一声,脚步轻快地从拱门走进后花园。 他一进园子便看见了亭子里的两个人,君芊灼正抱着池清彦,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听到声音,池清彦从君芊灼怀里退出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晕。 他有些害羞地别过头去,伸出手给自己微红的脸颊扇风降温。 “何事?”君芊灼整理了一番压皱的衣服,回忆最近有什么事情。 她知道,辛夷向来懂规矩,若非有重要事情,绝对不会故意过来打扰她们。 “七皇女被放出来了,不过,女皇说她办事不谨慎,还是打了她二十板子。 霍侍郎送了礼过来,说是感谢主子相助。 我打听过了,霍侍郎也悄悄送了礼给白尚书。” 辛夷说话的时候,无意间瞧见了池清彦微红的脸,和他同样被压皱的衣服。他极力压下心中的难过,别开眼。 “他是个识趣的,李侍郎也不错,可惜六皇女任意妄为,但凡她凡事多问问李侍郎,也不至于落得个被贬琥州的下场。” 君芊灼不用调查就知道六皇女办事之前肯定没跟李侍郎商量。如今女皇只是身体微恙,根本没到夺嫡的时候。 聪明人都知道,现在该做的,是发展势力,保存实力。与人相争,反而容易让其他人渔翁得利,反而得不偿失。 不过话说回来,李侍郎确实有几分本事,若不是六皇女和她有一部分血缘关系,君芊灼还真想把李侍郎招揽过来。 李侍郎也可怜,摊上六皇女这么个外孙女,六皇女的行为实在太过愚蠢,让人无法容忍。 原本,李侍郎和六皇女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互相帮助、相得益彰的,但现在看来,六皇女的任性妄为已经让她们的合作陷入了僵局。 李侍郎是六皇女的亲外祖母不假,可李侍郎身后还有庞大的李氏家族。李侍郎还愿意继续支持六皇女,但其中肯定有人不愿意。 想到这里,君芊灼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她甚至已经开始幻想以后的日子:“等六皇女在琥州站稳脚跟、拥有一定势力之后,我就去找她。到时候再在李氏家族里埋几颗钉子,哈哈,简直不要太完美!” 一想到这里,君芊灼差点笑出猪叫声来。 嘿嘿,这么看来,她好像只需要坐享其成就行啦~ 不过…… 突然意识到什么,君芊灼嘴角抽了抽。 等等,我这是在干嘛? 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恶毒反派一样啊! 就在这时,辛夷又开始禀报其他事情了。 “琥州与北疆相邻,主子可要去看看六皇女?”辛夷问道。 北疆乱得很,如果主子想要彻底掌控北疆,那么在前期就少不了外力相助。 六皇女虽然愚蠢,但李家势力雄厚,即便六皇女被贬为郡王,她们也不会轻易放弃拥有一半李家血脉的皇女。 君芊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当然要去,不过不是现在。” 六皇女失势后,落井下石的人肯定很多。 等六皇女被打成落水狗的时候,她再去就是雪中送炭了。 这样做可以让六皇女明白,只有依靠我,她才能获得真正的权力和地位,以免她以后又狂妄自大,自作主张。 池清彦在一旁听得非常认真,君芊灼没有避着他,这让他感到十分高兴。 所以,即使他对这些事情感到厌恶,他也愿意尽力想办法,看看是否能够帮助她。 “还有一事……” 辛夷有些迟疑地看向他家主子,心中的烦躁像被点燃的火焰一般越烧越旺。 第180章 是否邀请华家 “主子,宴客名单里要加上华家吗?”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他实在是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家族的厌恶之情。 小时候,主子过得那么苦,她们却没有伸手帮忙。现在,主子的日子好了些,她们居然还想着两头讨好。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呢? 若不是她们脸皮够厚,毫无羞耻之心,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羞愧难当。 然而,这个世道偏偏崇尚孝道,强调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尽管所有人都清楚华家与主子之间的真实情况,但如果主子的婚礼不邀请华家出席,旁人很可能会指责主子不孝。 但要是让她们参加婚礼,辛夷又觉得十分恶心,仿佛喉咙里卡着一根鱼刺般难受。 他皱起眉头,心情愈发沉重。 主子虽然从未向他倾诉过什么,但他心里明白,主子对华家并没有多少感情。 然而,世俗的眼光和舆论压力,却让她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咬咬牙,努力控制住情绪,等待主子的决定。 无论如何,他都会尊重主子的选择。 听到华家,君芊灼也很是嫌弃。 池清彦倒是很意外,在府里见到了华绯玉,他还以为君芊灼竟然和华家化干戈为玉帛了呢。 “呵,现在时机不对,要不然我都想摆个鸿门宴给华家。 不过,也不能让她们好过。 这样,辛夷,叫人不小心透露出去,就说我要利用这次婚宴对付华家。 然后照常给华家发请帖。” 君芊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压低声音说道: “她们要是敢不来,就说她们不敬皇室,还意图破坏两国和平。这可是大罪呢。”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继续说道:“不过,如果她们真的来了,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到时候我们可以给她们府里找点麻烦,再找个理由拦住她们不许她们离开,让她们着急着急也是好的。” 说完,君芊灼忍不住轻笑出声。 噗嗤! 一旁的池清彦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看着君芊灼,眼中满是宠溺和纵容,笑着说道:“殿下真是太顽皮了。” 君芊灼被池清彦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力,她转过身来,拉起池清彦的手,轻声问道:“我在咱们的婚礼上做这些,你会不会不高兴?” 池清彦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认真地回答道:“当然不会。只要殿下开心,我就很高兴。”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仿佛能透过君芊灼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 君芊灼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她紧紧握住池清彦的手,感激地说道:“我有时候是比较任性,以后还得你多包容了。不过,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对,你可要指出来。” 池清彦微笑着回应道:“殿下才不会错,我就喜欢你的任性。因为那才是真实的你。”他轻轻地抚摸着君芊灼的脸颊,眼中充满了爱意。 君芊灼看着眼前对她充满爱意的池清彦,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动。或许,这桩婚事真的能带给自己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池清彦轻轻地拍了拍君芊灼的手,眼中满是温柔和深情。 他轻声说道:“能够与你共度余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听到这句话,君芊灼脸上绽放出笑容。 她紧紧抱住池清彦,将下巴轻轻放在他的肩上,对未来成亲以后的日子有了憧憬和期待。 看到两人如此恩爱甜蜜,辛夷默默地低下头,悄悄地离开了。 后花园里浓郁的蔷薇花香弥漫在空中,但此刻却令他感到有些憋闷。 他早就知道,主子的正夫不会是他,可为什么他的心脏还是隐隐作痛。 “辛夷,你不跟在主子身边,在这儿做什么?” 听云锦说后花园蔷薇花开得正好,素月就想去后花园采一些蔷薇花。 蔷薇花是一个非常好的中药材,属性凉,味甘。具有清暑解渴,顺气和胃,凉血止血的作用。 “没什么,我刚跟主子说了些事。” 辛夷见素月手上挎着篮子,就问道:“你要去采什么东西吗?” “是啊,我去后花园采蔷薇花。” 说着,素月就要往里走。 “等等。”辛夷拉住素月,纠结片刻后还是说道,“要不,还是等一会儿再去吧!” “怎么了?感觉你奇奇怪怪的。”素月不解地问道。 辛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素月好奇心犯了,踮起脚尖,探着头往里面瞧,嘴里还打趣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难道你在里面藏了人?” 她一边说,一边准备绕开辛夷,往里走。 辛夷赶紧拦住她,急声道:“没有!” 素月眨眨眼,看着辛夷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那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呢?” 辛夷抿了抿唇,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素月。 如果他说了,显得有些特意,弄得主子跟池公子做了什么见不到人的事情一样;可若是不说,万一素月真的撞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那也会很尴尬啊。 素月见辛夷半天不说话,便又催促道:“你快告诉我呀!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辛夷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压低声音对素月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主子和池公子在亭子里呢。你一过去可能就会撞见,好像不太好……” 素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假的?” 辛夷点点头,“千真万确。所以我才劝你先不要进去,免得尴尬” 素月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我怎么会突然想来这里的?对了……” 他眨了眨眼,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接着,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仿佛明白了什么。 “哼!原来如此!好你个云锦啊!自己不敢来打断主子和池公子,就骗我过来当替罪羊!” 素月愤怒地大喊一声,声音响彻整个后花园。 他气鼓鼓地将手中的篮子扔给辛夷,然后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去,准备找云锦算账。 辛夷有些莫名其妙,但看着素月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敢多问。 “这……素月,你要去哪儿呀?” 然而,素月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快步离去,留下辛夷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第181章 虫子 素月的声音还是惊动了亭子里的君芊灼和池清彦。 听到素月的话之后,两人对视一眼,便携手从亭子里走了出去。 “素月这是怎么了,谁惹他生气了吗?” 君芊灼出来的时候,还能隐约看见素月带着怒气的背影,以及他时不时停下来跺脚的动作。 辛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抱着篮子,解释道:“可能只是小误会,他去找云锦说开了就好了。” 池清彦点点头,表示赞同辛夷的看法,“是啊,说不定他们俩现在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呢。” 然而,君芊灼却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什么。她总觉得这件事似乎并不简单,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看着君芊灼若有所思的样子,池清彦好奇地问道:“殿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君芊灼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没有啦,我只是在想,素月和云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素月这么生气。” 池清彦无奈地耸了耸肩,“唉,或许是男子间的小心思,殿下不必插手。” 君芊灼轻轻一笑,“或许吧,但不管怎样,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和好如初。” 此时,素月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在视线之中。 君芊灼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远方,心中期盼着素月和云锦能够顺利解决矛盾。 辛夷感觉脚下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着一样,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池清彦则若有所思地看了辛夷一眼,但很快又将目光移开了。 “云锦!!!你给我滚出来!” 素月带着满腔怒火迅速到达了战场。 云锦被吓得不轻,根本不敢出去,只能把房门打开一条缝隙,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外偷看。 糟糕了,素月这次是真的发火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怎么办才好呢? 别看素月平日里温文尔雅、文静端庄,一旦发起脾气来,简直就是无人能挡。 早知道就骗孤隐过去了,毕竟孤隐不会轻易动怒。 云锦心急如焚,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奇怪,素月怎么会知道他是故意哄他去后花园的呢? 屋子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但素月却清楚地知道云锦就在屋里。他咬牙切齿道:“好啊,你居然还敢躲着我!” 素月气得浑身发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瓶,然后迅速打开瓶盖,将里面的粉末倒在地上。瞬间,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散开来。 眨眼间,那些粉末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散发出阵阵香气。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无数只蜘蛛、蜈蚣和蝎子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钻了出来,它们纷纷朝着那堆粉末爬去,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 这些虫子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黑色洪流,不断地向云锦门前涌去。 云锦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和后背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看着眼前这可怕的景象。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看到更恐怖的东西。 于是他迅速转身,脚步踉跄,用力将门关上,并紧紧地锁住门栓。 做完这些后,他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心有余悸。 然而,云锦并没有停下动作。 他匆匆爬上了床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全感。 他坐在床顶上,双腿蜷缩起来,双手抱住膝盖,眼神惊恐地盯着房门,仿佛门外随时会有危险降临。 此刻的云锦心中充满了懊悔。他后悔不已,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去哄素月。 哪怕是选择哄辛夷,也比现在遭遇这样的事情要好得多。 他责怪自己当初为何要做出那个决定,导致如今陷入如此困境。 门外的虫子越来越多,渐渐不满足于爬在药粉上。 它们开始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钻进房间。 无数只虫子顺着门缝往云锦的房间里爬去,这一幕吓得云锦脸色惨白,差点昏死过去。 但他不敢晕倒,因为他害怕自己一旦失去意识,可能就永远无法再见到明天的阳光了。 此刻的他内心泪流满面,但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 于是,他急忙向素月道歉,并带着哭腔大喊道:“素月!我错啦!求求你赶快收回你的神通吧!呜呜呜,我真的要被吓死了。” 素月此时还沉浸在愤怒之中,并不打算轻易原谅云锦。 不过,他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这些虫子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实际上并没有毒性。 此外,他所使用的药粉只是用来吸引虫子的,并不会让它们变得狂暴。 云锦眼看情况愈发危急,心中焦急万分。 他拼命压制住内心的恐惧,试图用撒娇的方式请求素月的谅解。 “素月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虫子涌入房间,云锦感到自己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了。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以此来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但他仍然努力克制着情绪,希望能够得到素月的原谅。 虫子越来越多,离云锦也越来越近。 云锦拼命往后退,直到背靠墙壁,退无可退。 要不是他不会飞,此刻他都恨不得从房顶飞出去。 一只蜘蛛顺着蚊帐爬到床顶,和云锦大眼瞪小眼。 “啊!!!”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云锦控制不住的惨叫一声。 听到云锦的惨叫,素月顾不得生气了,害怕云锦出事,他连忙从怀里摸出驱虫药粉,准备进去把云锦带出来。 “素月,你在做什么!” 孤隐从一旁飞奔而来,着急之下推了素月一把。 素月不可置信的目光没有阻挡孤隐的步伐,她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燃后又去旁边库房找了火把。 点燃火把后,轻轻一燎,虫子怕火,立马就散开了。 接着,她一脚踹向云锦的房门。 房门从里面栓得很紧,又是新修过的屋子,一脚下去,房门丝毫未损。 第182章 放下 孤隐皱起眉头,心里有些疑惑。 她刚刚明明看到有很多虫子从门缝里爬进去,但现在却不见了踪影,不会全爬云锦身上去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脚,再轻轻踢了一下门,没有感觉到任何动静。于是她慢慢收回脚,再次仔细观察。 素月看着孤隐的动作,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 孤隐摇了摇头,她又往库房里走,想要找到一把斧头。 素月赶紧跟上去,一边拉住他的手,一边劝道:“孤隐,别找了。我有分寸,云锦没有受伤。” 孤隐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素月,皱着眉头说:“胡闹!这么多虫子,万一混进去有毒的怎么办?” 她用力甩开素月的手,走进库房里,很快就找到了一把斧头。 素月被孤隐的态度吓到了,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愣在原地,看着孤隐拿着斧头出来,直接走到房门前,毫不犹豫地将房门劈开。 素月的脸色变得苍白,浑身冰凉,仿佛失去了温度一般。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孤隐焦急的面容和对云锦安危的担忧。 孤隐的行为让素月感到震惊和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孤隐会如此紧张云锦的情况。 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孤隐喜欢云锦? 一想到这种可能,素月顿时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砰! 伴随着一道巨响,紧闭的房门瞬间被劈成两半,一股新鲜空气立刻涌进屋内。 云锦原本已经放弃希望,突然听到这么大动静,心里不禁燃起一丝期待。他眼睛发亮,满心欢喜地想着:“呜呜呜……终于有人来救我了吗?”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刚才那只吓人的蜘蛛竟然没有离开,它被云锦的尖叫吓得跳起来,现在正倒吊在房梁之上,恶狠狠地盯着云锦,仿佛随时准备与他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原来是孤隐,她手里拿着火把,照亮了整个房间。她的出现让云锦感到无比惊喜,他心想:“太好了,有救了!” 孤隐走进房门后,立刻用火把将屋内的虫子驱散开来。 那些虫子看到火,纷纷逃窜。而那只蜘蛛看到火光后,也非常害怕,赶紧拉着自己吐出的丝,顺着房梁逃跑了。 云锦看着这一幕,心中松了一口气。 “没有虫子了,你可以下来了。” 孤隐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默默向后退了一步,与云锦保持一定的距离。 云锦整个人瘫倒在床上顶,双腿发软,就像面条一样,毫无力气。 “我现在根本下不去,让我先缓缓。你可千万不能走啊,一定要小心点,火把绝对不能熄灭!” 云锦生平最害怕这些小虫子了,经过这次可怕的经历,他再也不敢去招惹素月了。 孤隐微微点头,随后退步到屏风之外等待着他。 手中拿着火把的孤隐轻轻晃动了一下,突然瞥见直挺挺地站在库房门外的素月,心中顿时一阵刺痛。 “云锦。” “怎么了?” 云锦慢慢坐起身来,依然感到心有余悸。 “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主子?” 孤隐内心十分难受,她担心主子会因为心疼云锦而惩罚素月。 “哟,心疼了?你喜欢素月?” 云锦靠在墙边坐下,眼睛却还在四处打量着房间里有没有其他虫子。 他虽然知道孤隐已经将屋内的虫子都解决掉了,但还是觉得心里毛毛的,不敢继续住在这个地方。 刚刚那密密麻麻的虫子,实在是太可怕了,让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万一晚上睡觉的时候再突然冒出来一些,那可就惨了,估计会做一整晚的噩梦。 “没有!” 孤隐的声音有些急切,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她瞪大眼睛看着云锦,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非常不满。 “没有你激动什么?” 云锦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他最看不惯这种心口不一的人,明明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却又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孤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应云锦的质问。 她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一脸尴尬地看着云锦。 而此时,孤隐的目光恰好落在了素月身上。 只见他缓缓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眼中闪烁着泪光,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算我求你了。” 孤隐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在空中一般。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充满了祈求。 倒真是难得一见孤隐如此模样啊! 一直以来都高冷无比的孤隐大人,又何曾向他人开口说过一个“求”字呢? 唉……也不知她究竟在抗拒些什么,明明与素月两情相悦,却偏偏不肯承认。 云锦心中一软,再加上此事原本就是他自己有错在先。 于是便说道:“我不会跟主子告状的,这事本来就是我先做错了。不过,若是主子问起,我肯定还是得如实告知。” 孤隐点了点头,语气诚恳道:“这样就很好了,多谢。” 仓库门口的素月悄悄抹了抹眼泪,抬头一看,孤隐还站在屏风外,举着火把一动不动地守着云锦。 他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是了,云锦那么讨喜,主子也对她很是喜爱。 而自己呢?每天只能待在药房里,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浓浓的苦药味。 也许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吧!素月自嘲地想着。或许孤隐早就厌烦了自己,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放下这段感情。虽然心痛,但他知道强求不来。素月默默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这时候云锦也恢复了力气,从床顶上下来。 他探头探脑地往外瞧,生怕素月又丢个什么虫子吓唬他。 “咦,素月走了。” 云锦正好看见素月离去的背影。 “你不去追吗?” 第183章 警惕五皇女 “为什么要去追?” 云锦瘪了瘪嘴,心中有些不满,更加不懂素月喜欢她什么了。 他瞪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悦地说道:“你随意吧,反正我也只是给你提个建议而已。 但是记住一点,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哦。 以后别后悔就好。”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 “四皇姐~”一道甜腻的声音传来。 君芊灼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一阵恶寒:这是哪里来的死夹子?! 她定睛一看,发现是一瘸一拐走过来的七皇女。 “你不好好在家修养,来我这儿干什么?”君芊灼看着她问道。 只见七皇女一只手捂着屁股,嘴角疼得直抽抽,但还是硬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这不是来感谢你的嘛。” 君芊灼挑了挑眉,并没有问七皇女为何空手而来。而七皇女也没有提及自己家的外祖母霍侍郎曾经给君芊灼送过礼物一事。 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沉默着。 最后,还是君芊灼先开口打破了僵局:“来者是客,随我去前厅坐坐吧。”说罢,她便转身往屋里走去。 七皇女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嘴里还念叨着:“谢谢四皇姐……” 再次来到前厅,七皇女心中不禁涌起万千感慨。 仅仅一年多以前,四皇女府还显得破败不堪,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那时,她都不敢坐在简陋的木椅上,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划破自己昂贵的丝绸衣裳。 然而,时间过得飞快,如今这座府邸已焕然一新,再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闯入的地方。 “四皇姐,真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把事情搞砸了。” 七皇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和沮丧。 一直以来,七皇女都渴望能够有所作为,但却总是事与愿违。 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证明自己,结果却因为六皇女的阴谋算计而功亏一篑。 她感到无比的失落和无助,仿佛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没事,不怪你。”君芊灼语气平淡地说道。 毕竟,对于七皇女的智商,她并没有抱有太高的期望。 然而,她突然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不过,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些怜香惜玉之心呢。” 这句话明显是在讽刺七皇女之前救下桃儿的行为。 听到这话,七皇女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她原本是出于好意去救桃儿,但结果却被人诬陷。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初没有出手相助,或许她还能继续维持自己恶人的形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陷入困境。 “四皇姐,你别再提这件事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七皇女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后悔不已,心中暗暗发誓,今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坚定地保持自己恶人的立场。 “不过,从今以后,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七皇女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梗着脖子哈哈大笑着说道。 然而,君芊灼却感到一阵头疼。她心想:这些年来,霍侍郎可真是辛苦啊! 七皇女继续得意地说:“大皇女被关禁闭,二皇女和你关系好,三皇女也已经去了,五皇女只是个闲云野鹤般的存在,六皇女更是被贬到了琥州。现在还有谁能威胁到我们?哈哈哈哈……” 看着七皇女如此得意忘形,君芊灼忍不住提醒道:“不要高兴得太早,会咬人的狗不叫。” 嘎! 正在肆无忌惮大笑中的七皇女突然被人打断,笑声戛然而止。 她下意识发出一声尖锐的鸭叫。 随后,七皇女谨慎地朝着周围张望一圈,确定没人听见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凑到君芊灼身边,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捂住嘴巴,压低声音问:“五皇女有问题?” 君芊灼面上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她轻声回答道:“我大婚,五皇女肯定是要回来的,有没有问题,到时候仔细看就是了。” 七皇女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股担忧。 她原本是兴高采烈地来到这里,但现在却因为君芊灼的话而变得心事重重。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当个闲散皇女也太难了吧! 毕竟,五皇女一直以来在她们眼中都是一个闲云野鹤的大夫。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五皇女。 但现在,君芊灼的话让她开始对五皇女产生了疑虑。 五皇女要是真没本事,她的父族怎么可能不找别的靠山。 对啊,自己之前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想到这里,七皇女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她意识到,如果五皇女真的没有能力,没有一点夺嫡的想法,那么她的父亲家族肯定会寻找其他的支持势力。 “难道说……”七皇女低声喃喃道,“五皇女想要争夺皇位?可是她的父亲家族只是一群御医,对她的帮助有限啊?” 突然,一个惊人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除非,她这些年在外培养了军队?!” 想到这里,七皇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颤抖着。 如果五皇女真的在外培养了自己的军队,那她的实力将会远超众人想象。 七皇女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处境来。 “不行,我必须要采取行动!”七皇女下定决心,决定立刻前往霍府与霍侍郎商量对策。 她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只有尽快找到解决办法,才能确保自己的地位和安全。 于是,七皇女匆匆离开了四皇女府,向霍府疾驰而去。 六皇女府内弥漫着一股低迷的气氛,仿佛一片黑暗的阴云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主子,您还是少喝点酒吧。”管家在一旁焦急地劝说着正在酗酒的六皇女。她的声音充满了担忧,但却被六皇女无情地打断。 “别管我!呵呵,所有人都在嘲笑我,所有人都在嘲笑我!” 六皇女一边喝着酒,一边喃喃自语道。她的眼神迷离而痛苦,脸上满是绝望与愤怒。 第184章 发酒疯 “凭什么?凭什么?!” 她突然大声咆哮起来,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恨。“我比不过大皇女和四皇女就算了,为什么连那蠢猪般的七皇女都能骑在我的头上!” 六皇女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心中的怨恨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母皇就知道偏心!莫不是老糊涂了! 那七皇女蠢笨如猪,有什么好宠的! 是,我是陷害了她,但她不也是识人不清,滥发善心才导致了过失吗? 二十板子就草草将此事揭过,未免太有失公允!” “主子慎言啊!” 管家被那句老糊涂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劝道:“主子息怒,这话可不能让陛下听到……” 六皇女冷笑一声,满不在乎地打断她的话:“她做得出来,还怕我说!” “可是,万一这事传到陛下耳朵里,只怕您会像三皇女一样,落得个被贬为庶人的下场……” 管家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希望能让六皇女冷静下来。 然而,六皇女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她一边喝酒一边继续骂道:“那个老太婆,居然只打了七皇女二十大板就算了,而我呢,竟然贬我到琥州!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管家焦急万分,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把所有人都赶得远远的,然后站在一旁默默叹气。 六皇女越想越气,猛地把酒杯摔在地上,怒吼道:“我不服!凭什么!” 管家见情况越来越糟,赶紧上前扶住六皇女,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主子,您消消气……” “别碰我!”六皇女一把推开管家,踉跄着站起身来,“你们这些狗奴才,一个个都是向着老太婆说话的吧?” 管家无奈地摇摇头,心想主子真是醉得不轻,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地向六皇女禀报:“不好了,宣纸女官来了!” “什么?”六皇女一听,顿时酒醒了大半,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怎么办?怎么办?” 她本就惹得女皇震怒,再被女官看到自己醉酒混账的模样,只怕女皇又要骂她。 管家急忙拉住六皇女的手,低声说道:“其他的都不重要,赶紧到门口接旨要紧!” 六皇女如梦初醒,慌不择路地跟着管家往门口走去。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当她们走到门口时,只见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官手中捧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六皇女府。 看到女官那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模样,六皇女心中一惊,双腿一软,差点没站住脚。 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不祥的预感。 “六皇女殿下,哦不对,瞧我这记性,真是老糊涂了,都叫错了。 现在您已经不是什么六皇女了,而是琥州郡王了。 郡王殿下,您可千万不要怪罪小的啊。 现在,请您跪下接旨吧。” 那女官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之前曾被六皇女欺辱过,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报复一下,心中别提多痛快了。 而这次送圣旨的任务,可是她费尽心机才抢到的呢。 听到“琥州郡王”这四个字,六皇女顿时火冒三丈,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她真希望自己能够立刻冲上去给眼前这位嚣张跋扈的女官狠狠一击,让她知道厉害。 然而,就算此刻已经有些醉意朦胧,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轻易采取行动。 于是,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女官,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而那位女官则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似乎对自己成功激怒了六皇女感到十分满意。 她深知,这种让人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毕竟,她自己也曾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曾经,她只是不小心将茶水溅到了六皇女的衣角,结果便遭受到了六皇女无尽的恨意与报复。 尤其是当她本有机会成为容湘的徒弟时,却因为六皇女从中作梗而错失良机。 正所谓,断人前途犹如杀人父母。 面对如此深仇大恨,她怎能不对六皇女心生怨恨呢? 再不愿意,六皇女也只能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原六皇女罪孽深重,不思悔改,罚银五万两,用于运河修建。 另贬为琥州郡王后,再居六皇女府于理不合,责令一月内搬入城北郡王府。” 听到这个旨意,六皇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惩罚和贬低,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和不公。她紧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然而,在一旁的众人眼中,这一切都是六皇女罪有应得。 她们看到她被贬为郡王,心中暗自庆幸,觉得这样的结果是她应得的报应。而对于那些曾经被她欺负过的人来说,更是感到一种快意。 与此同时,在场的人们纷纷议论起来,对这个旨意表示惊讶和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要罚银又责令搬府?” “这惩罚好奇怪啊!” “是啊,罚银正常,但责令搬府是何意?” “难道是因为六皇女犯错后更不受宠所以故意刁难?” “不会吧,凤吟国再穷,也不至于缺一座皇女府,没必要非要让六皇女腾出来啊。” “那为何还要让六皇女搬到郡王府呢?” “一个月后六皇女就要去琥州了,在京城弄郡王府实在多余。” “对啊,一般封地上的郡王回京常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女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女皇有什么深意呢?” “嗯……有可能。” “可是女皇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不知道啊。” “会不会女皇是想告诉六皇女以后还会让她回来?” “嗯……有可能,毕竟六皇女再怎么样也是女皇的女儿。” 第185章 安排来访 “可是女皇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可能女皇有自己的考量吧。” “总之,这件事情很奇怪。” “太奇怪了。” “看来女皇的心思很难猜啊。” “是啊,女皇的心思谁能猜到呢?” 一些人开始猜测女皇是否还有其他目的或者考虑。她们试图从女皇的旨意中找到更多的线索,但都不得其解。 事件的中心人物六皇女反而没想到这些,被怨恨蒙蔽双眼,她只觉得女皇实在是做得太绝了,要用收回府邸这样的行为羞辱她。 至于周围讨论的声音也被她认为是嘲讽她的声音。 酒意上头,六皇女接了圣旨就开始赶人。 “滚!都滚!别以为本皇女一时失势就想骑到本皇女头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本皇女会回来的,回来把你们这一群狗眼看人低的都杀了。” 比邻六皇女府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家。 此刻被六皇女指着鼻子骂,她们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不少人对六皇女的印象降到了谷底。 如果是她们,此刻肯定是低调收敛,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要做出虚心悔改的模样。 这六皇女狂妄自大,一点挫折都受不住,实在不像做大事的人。 见没什么热闹看,众人纷纷散去。 六皇女府的奴仆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自己被六皇女注意到。 一阵发疯后,六皇女也冷静下来了。醉酒后头疼欲裂,她整个人似乎都没了生气。 “下去收拾收拾,准备搬府。” 六皇女回头,沉默地看着这座恢宏大气的府邸,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管家神色复杂,虽然六皇女脾气暴躁,但她也是从小看着六皇女长大的,此刻难免替她感到难过。 “主子,别把事情想得太糟糕。 琥州虽然偏僻,但也意味着那里天高皇帝远,您到了那儿说不定会更自由自在一些呢。 而且,那里的贫穷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这正是一个展现您才能和智慧的机会啊! 只要您能够做出一番成绩来,不仅可以改善当地百姓的生活状况,也能让女皇看到您的能力与才华。 您外祖母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她一定会想办法帮助您。 再加上李侍郎是工部官员,她的经验和资源对您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支持。 到那时,您可以考虑制作一些利民的物品或推行一些有益的政策,这样一来,说不定就能立下大功呢! 如果女皇因此而感到满意,将您调回京城岂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嘛?” 听到这里,六皇女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原本沮丧的心情瞬间消散了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子说道:“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我必须要振作起来,努力争取自己的未来。否则,那七皇女还不知道要如何得意呢!” 说着,她迈出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然而,由于身体醉酒,她走起路来有些摇晃不稳。 一旁的管家见状,急忙伸出手扶住她,并关切地问道:“主子,您没事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我得赶紧收拾东西,早日搬去郡王府,免得母皇以为我对她不满。”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只剩下半个月就是君芊灼的大婚之日了。 正如池清彦所料,黑市那些人的的确确是去迎接南景摄者王和摄政王妃的。 然而,前去打探消息的人仅仅见到了摄政王,至于摄政王妃究竟长什么样,却无人知晓。 与此同时,南景方面也递来了一份拜访的帖子,说是要前来拜会,实则是为了送池清彦出嫁。 当君兰接到这份帖子时,心中瞬间涌起无数思绪。 自从南景摄政王开始摄政之后,南景的国力日益强大,原本五国之间微妙的平衡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无论是哪个国家想要挑起战争,地处中间位置的凤吟都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因此,与南景联姻对于凤吟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南景越是重视池清彦,这场联姻就越发稳固可靠。 想到此处,君兰立刻高声喊道:“来人,传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三皇女去了,吴家也被流放了,礼部尚书就换成了一个熬了二三十年的老寒门。 也是她运气来了,刚上任就碰上了这等大事,做好了,何愁官运不亨通。 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恭敬地站在下方,等待着女皇的召见。终于,女帝让她们进殿。 她们走进宫殿,一起跪地行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坐在龙椅上,威严地看着她,说:“都起来吧。” 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站起身来,再次躬身道谢:“谢陛下。” 礼部尚书有些紧张,她知道这次面圣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如果能得到皇帝的赏识和信任,她的仕途将会一片光明。 如果她哪里有一点做的不好,她的官途也就到头了。 毕竟,人生哪里有多少个二三十年给她熬的呢? 因此,这次她必须要表现得尽善尽美。 “这次南景摄政王的来访至关重要,你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招待好南景摄政王。不能出一丝差错!”女皇一脸严肃地看着礼部尚书,语气沉重。 礼部尚书面色凝重,她知道此次接待任务的重要性。 她郑重地行了一礼,向皇帝保证道:“陛下放心,臣会做出十二分的准备。” 君兰点点头,满意地笑了笑。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户部尚书,继续说道:“四皇女的婚礼要办得大气热闹一些,从朕的库房里划十万两银子出去,给南景大皇子添些聘礼。” 户部尚书宁回恭敬地领命,表示会按照皇上的旨意行事。 心里却有些发毛,总感觉碰上四皇女的事,就不会平静。希望是她想多了吧。 君兰再次叮嘱道:“婚礼上的具体事物,你就多去问问四皇女和南景大皇子。一定要体现朕对南景大皇子的看重!” 两位大臣纷纷表示会竭尽全力办好这件事,让南景摄政王感受到帝国的诚意和重视。 她们深知这不仅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也关系到国家的利益。因此,她们决心全力以赴,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第186章 夜探皇陵 最近发生的事可谓是让人大跌眼镜,先是三皇女莫名其妙地去世,再是六皇女被皇帝贬为郡王,这两件事给整个京城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很快,一系列的喜事就接踵而至,让人们暂时忘却了这些不快。 如今,京城开始慢慢热闹起来,而这种热闹不同于以往的繁华喧嚣,而是一种带着期待的喜悦氛围。 每当有外国使者来访时,小商贩们都会迎来一次赚钱的良机。 她们纷纷忙碌起来,准备着各种商品和服务,以满足即将到来的客人需求。 这次也不例外,南景摄政王将要访问京城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广泛关注。 京城的商户们更是兴奋不已,她们迫不及待地行动起来,积极筹备迎接这位贵客的到来。 她们希望通过提供优质的商品和热情的服务,吸引更多的客人,赚取更多的利润。 对于这些小商贩来说,这样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她们知道,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就能在短时间内获得丰厚的回报。 因此,她们不惜花费时间和精力,精心策划每一个细节,力求做到最好。 与此同时,京城的百姓们也对南景摄政王的到访充满期待。 她们好奇这位来自异国他乡的摄政王会带来怎样的惊喜和改变。大家都期待着这场盛会能够给京城带来更多的繁荣与发展。 然而,好事的主人公之一君芊灼没有在府里认真准备婚礼,却在谋划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确定要这个时候去?” 二皇女疑惑不解地问道。 君芊灼马上就要大婚了,这个时候夜探皇陵,不好吧? “这时候才是好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南景摄政王和婚礼上,谁会猜到我在这种时候去了皇陵呢?而且,若是我不趁此机会去皇陵,等我大婚后万一被叫去封地,可就没机会了!” 君芊灼说得头头是道,让二皇女无从反驳。 “可是……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二皇女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夜闯皇陵可不是小事,如果被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些,肯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皇陵,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君芊灼自信满满地说道。 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也是,不过皇陵里面的暗卫和守陵人可不好对付。万一被发现了,咱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二皇女面露忧色,语气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姐姐,不会有事的。”君芊灼安慰道:“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哦?什么对策?”二皇女好奇地问道。 “之前我不是不小心抓了一个守陵人吗?”君芊灼笑着解释道,“从她口中得知了皇陵内的换班时间以及暗卫的弱点,这些信息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确实增加了不少成功的可能性。”二皇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但很快又想起另一件事, “话说回来,江以远把那守陵人当成唐义捉去了,这么久了,她还没审出什么来吗?” 君芊灼不禁笑出声来,回答道:“哈哈,她也是够倒霉的。那守陵人病重得厉害,都快成植物人了。江以远把她关起来养了这么久,却连一句话都没问出来。” “植物人?”二皇女一脸茫然,显然从未听说过这个词汇。 “嗐,就是那种虽然能吃能喝,但完全失去意识、无法说话的状态啊。”君芊灼解释道,“这不就跟那些花花草草一样嘛。” 二皇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这个比喻倒是蛮贴切的。 沉默片刻后,君芊灼突然开口说道:“姐姐,要不这次夜闯皇陵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听起来还是挺危险的,我不想让你陷入险境。” 每次君芊灼要哄二皇女的时候才会喊她姐姐,二皇女对此心知肚明。 “不行!”二皇女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困难,怎么能让你独自冒险呢?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见二皇女神色坚定,君芊灼无奈点头。 要是她不让二皇女去,恐怕二皇女也会偷偷跟在后头。这样的风险反而更大。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晚就行动。不过,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君芊灼叮嘱道。 “嗯,我知道。” 二皇女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夜幕降临,两人换上夜行衣,悄悄离开了四皇女府。 她们避开了巡逻的侍卫,来到了皇陵附近。 “就是这里了。” 君芊灼低声说道。 她看着眼前庄严的皇陵,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 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弄清楚皇陵的秘密,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我们进去吧。” 二皇女轻声说道。 “先等等,试探试探药有没有用。”君芊灼谨慎地说道。 她知道暗卫们虽然百毒不侵,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对所有毒物都有免疫力。 根据守陵人的说法,暗卫们只能抵抗一般的迷药等药物,而对于剧毒,她们也难以承受。 毕竟,如果她们真的完全免疫毒素,那么她们的主人就无法用毒药来控制她们了。 因此,此次前来皇陵,君芊灼特别嘱咐素月准备了一种强化版的致幻药。 这种药物无色无味,使用后中毒者甚至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中毒。 这使得它成为一种非常有效的工具,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控制敌人。 君芊灼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事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她相信,只要能成功将致幻药投进皇陵内部,就能让那些暗卫陷入幻觉之中,从而让她们能毫无阻拦进入皇陵的通道。 说完,君芊灼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 她紧紧握住石子,然后用力向皇陵的石门扔去。 “咚”得一声响,石头撞到石门上,又立马被弹开,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这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如果有人还醒着,听到这么大动静肯定会出来查看了。 但是过了很久,皇陵门口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显然,致幻药发挥作用了,非常成功。 第187章 皇陵暗室 君芊灼拍拍手上的灰,转头看向二皇女:“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说完,她当先一步朝着皇陵走去。 二皇女紧跟其后,两人小心翼翼地潜入皇陵。她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惊动了里面的守卫。 皇陵内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君芊灼拿出火折子点燃,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通道两侧雕刻着精美的壁画和浮雕,描绘着古老的传说和历史故事。 当然,内容大多都是围绕凤吟各位先祖多么多么厉害,多么多么伟大。 这些壁画虽然已经历经岁月沧桑,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当年工匠们精湛的技艺。 两人沿着通道慢慢前行,脚步轻缓,仿佛怕惊醒沉睡中的凤吟先祖。 她们的目光不时扫过四周,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突然,一阵凉风从前方吹来,吹灭了君芊灼手中的火折子。 君芊灼一惊,身体猛地一抖,差点叫出声来。 这皇陵里难道真的闹鬼不成!?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只手在黑暗中揽住了她的腰,君芊灼顿时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别怕,是我。” 耳边传来二皇女低沉的声音,紧接着便感觉二皇女凑近了自己的耳朵,轻声道:“下面有风,可能有暗室。小心些,找找机关。” 听到这话,君芊灼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二皇女搂住了自己。 感受着腰间那只手传来的温热感,君芊灼慢慢放松下来,心想:人就是这样,总是害怕那些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 要是真看见了鬼,说不定还会想着让鬼给自己打个工什么的呢…… 君芊灼重新把蜡烛点燃,小心地用手护着。 昏暗的烛光下,勉强可以看到三五步的距离。 狭长小道一直往里延伸,君芊灼和二皇女互相扶持着往前走。 “哎呦!” 君芊灼突然惊呼一声,原来是一个没注意脚下,差点被凸起的石块儿绊倒。好在一旁的二皇女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她,这才避免了她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然而,就在君芊灼猛然间往下倒的时候,她的手却不小心按到了墙上的机关。 随着机关被触发,刹那间,无数箭矢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袭来。 二皇女心中一惊,连忙挥舞手中的剑,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箭雨。与此同时,她紧紧拉住君芊灼的手臂,急速向后退去。 由于情况紧急,两人在后退时都有些匆忙,根本无暇顾及脚下的道路。 又是咔嚓一声,另一个机关被触发。 君芊灼骂了一声,太晦气了,看来今天运势不行。 这一次的机关不是箭雨了,两人后退之时,从机关打开的斜坡上滚了下去。 “小心!” 二皇女用手垫在君芊灼后脑勺,君芊灼也连忙抱住二皇女的脑袋。两人就这样抱着一路往下滚,最终嘭得一声撞墙上。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二皇女率先起身,抱起君芊灼,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你呢?” “我也没事,蜡烛还在吗?” 君芊灼手里的蜡烛已经断成了两节,她重新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将剩下的蜡烛点燃。 “还剩一半,能用。” 二皇女点点头,帮君芊灼拍了拍身上的灰。 “倒是因祸得福,这下面的信息肯定比上面多。” 君芊灼点点头,拉着二皇女继续往前走。 “奇怪,怎么一个暗卫和守陵人都没有看见。” 暗道里光线比外面更暗,蜡烛能照亮的范围更小了。 二皇女也觉得奇怪,照理说至少上面要有几个人守吧?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更加警惕,顺着暗室墙壁的位置往里走。 “这里有个石棺!” 君芊灼好奇地拿起蜡烛凑近,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东西。 只见一个小小的石棺出现在她面前,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纹。这些龙纹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石棺上飞腾而起。 二皇女绕着石棺缓缓走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好奇: “看这大小,怕是连一个成年人都装不下。 而且按照规矩,夭折的皇女或皇子不得进入皇陵啊。 真是奇怪,那这石棺里面究竟会是谁呢?难道不是皇家子弟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石棺上的龙纹,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 这个石棺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等待着她们去揭开。 而君芊灼也陷入了沉思之中,试图从这个神秘的石棺中找到一些线索。 “卿卿?皇室有人叫卿卿的吗?” 君芊灼有些疑惑地看着那行字,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个名字的含义。 她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那些字迹,仿佛想要透过它们看到更多的故事。 而一旁的二皇女则绕着石棺转了一圈后,又走回到君芊灼身边。 她同样好奇地盯着君芊灼所指的地方,然后目光随着君芊灼的手指移动到了那两个字上。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试图从这简单的两个字里找到一些线索和答案。 整个墓室变得格外安静,只有她们轻微的呼吸声和思绪交织在一起。 “谁在那儿!”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君芊灼和二皇女一大跳。 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 君芊灼心中震惊不已,怎么回事?不是下了迷幻药吗?居然还有人醒着?难道这迷幻药对这人没作用?还是说她的体质特殊?亦或是有人帮她解了迷幻药?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但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她连忙拉上面巾将自己的脸遮严实。二皇女也戴上了面具,免得被发现。 “什么人?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声怒喝再次从黑暗中传来,暗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双方皆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对方的陷阱。 二皇女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剑,眼神警惕地扫向四周,似乎想找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人。 她低声对君芊灼说:“我去杀了她!” 第188章 石棺 说完便要冲出去,但君芊灼却一把拉住了她,并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行事。 君芊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倒出两颗药丸,一颗自己吞下,另一颗则塞进了二皇女的口中。 她压低声音解释道:“这是解药,可以解迷幻药的毒。” 然后她再次挥撒出一些迷幻药,将整个暗室笼罩其中。做完这些之后,她拉着二皇女迅速躲到了石棺后面。 二皇女有些惊讶地看着君芊灼,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东西。 君芊灼轻声安慰道:“别着急,我们先躲好。” 蹲在石棺后,君芊灼庆幸自己提前做了准备,让素月准备的迷幻药足够多。现在又派上了用场。 咚!重物落到地上传来响声。 君芊灼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查看,但是被二皇女拦住了。 只见二皇女压低声音说道:“我去看看。” 想到自己的功夫不如二皇女,君芊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老老实实继续蹲在后面。 一步又一步,二皇女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显得十分谨慎。当她走到距离来人只有三四步的时候,并没有贸然靠近,而是用剑尖轻轻地戳了戳对方。 然而,对方依然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见此情景,二皇女终于放下心来,正想挑开对方的面巾,看清楚她的面容时,异变突然发生。 就在这时,一把粉末突然被扔向了二皇女的眼睛,与此同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匕首迅速刺向二皇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二皇女连忙用衣袖挥开粉末,但在这个短暂的空档里,她无法有效地防御。 眼看着匕首即将刺入二皇女的身体,千钧一发之际,一颗石子以极快的速度飞射而来,精准地弹中来人的手腕,使得匕首偏离方向,深深地扎进了一旁的石壁之中。 君芊灼骄傲地收回手,弹了弹手中不存在的灰。 开玩笑,她只是还没机会用,并不是没功夫好吗? 二皇女趁机抓住机会,迅速向后退了几步,并将手中的剑横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说,是谁派你来的?”二皇女的眼神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冷冷地质问道。 一击不成,已经失去最好的时机。 来人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就咬破了牙齿了藏的毒药。 乌黑的血从她七窍中流出,来人头一歪,没了气息。 二皇女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冰冷。她慢慢地揭开来人的面巾,然后又把手中的面巾扔到一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什么都看不出来。 “牙里藏毒,是暗卫。而且没有和皇陵的暗卫一起中毒,可能是别的势力,在我们下毒之后才进来的。” 二皇女皱着眉头说道。 她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但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担忧。 她知道,这次事件可能会给她们带来一些麻烦。毕竟,这些暗卫的出现意味着她们的行动可能已经被其他势力察觉。 “这里还怪受欢迎的,看来是有很多秘密。” 君芊灼无奈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她心里清楚,这个地方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每一个势力都想得到这些秘密,这让她们陷入了无尽的纷争之中。 然而,对于君芊灼来说,这些秘密并不是最重要的。她只希望能够找到自己的答案,解开心中的谜团。 “本以为这是个好时机,没想到和别人撞上趟了。”君芊灼皱起眉头,神色间尽是烦躁之意。 二皇女见此情景,便伸手轻轻捏了捏君芊灼的脸颊,柔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那就赶紧行动吧!” 君芊灼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那具石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轻声问道:“咱们要不要把石棺打开看看?” 二皇女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提议有所顾虑,但她很快恢复平静,回答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做是否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是别人家的陵墓,随便开别人的棺好像不太礼貌啊。” 君芊灼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明白,可是外界并没有关于这座皇陵下还有暗室的消息。 说不定,这石棺正是解开谜题的关键所在呢?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可能再也无法得知真相了。” 二皇女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君芊灼的看法。于是,两人一起走到石棺前,小心翼翼地将其推开。 在推开石棺前,君芊灼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她想象着自己可能会面对一具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尸骨,但当石棺被推开后,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感意外——石棺内并没有她所预期的尸骨,而是堆满了衣物和珠宝等物品。 “难道这只是一个衣冠冢?”君芊灼好奇地向二皇女询问道。 “或许吧……不过,等等!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二皇女突然指着衣物中的一处褶皱说道。 顺着二皇女手指的方向看去,君芊灼发现石棺内的物品摆放得井然有序,唯有那处褶皱显得格外突兀。 看起来就像是有人从上方取走了什么东西一样。 但具体取走了什么,她们也无法推测。 “这里面有没有你熟悉的物品呢?”君芊灼对皇宫内部的事情并不了解,只能寄希望于二皇女能提供一些线索。 “这衣服上的花纹倒是有些熟悉,只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二皇女喃喃自语道,她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是否在哪里见过这种花纹,但始终没有头绪。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记忆变得清晰一些,然而依然徒劳无功。 一旁的君芊灼见此情景,轻声提醒道:“姐姐别太着急,或许回到宫中后可以询问一下端君父,他在宫里的时间长,说不定他知道。” 二皇女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得对。这件事情确实需要进一步调查和了解。这里没什么其他线索了,咱们再往里走走吧。” 第189章 华贵卿之墓 石棺所在的墓室很大,往右拐弯,就有一间小了许多的墓室。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热,墓室里倒是阴气沉沉,冷飕飕的。 君芊灼搓了搓胳膊,走在前头。 “怎么又是石棺?” 眼前的石棺朴素了很多,花纹少,石料也明显没有刚才的那个好,不过大小很正常,像是成年男子的棺材。 “要打开吗?” 二皇女习惯性地问问君芊灼。 “打开吧,反正刚刚已经开了一个了。”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石棺被推开,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那白骨仿佛散发着丝丝凉气,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个男人的尸骨。” 二皇女看了一眼,说道。 君芊灼点点头:“而且他死的时候应该很年轻。” 她仔细观察着尸骨,发现它保存得相当完好,甚至可以看到一些细微的骨骼结构。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二皇女好奇地问道。 君芊灼摇摇头:“没有,刚刚那个衣冠冢都有不少好东西,怎么这个真正的墓反而什么都没有?” “等等!”二皇女震惊得合不拢嘴,颤抖着手指向右下角的位置,眼神复杂又纠结地看向君芊灼。 君芊灼一脸狐疑地走过去,手里拿着蜡烛,缓缓靠近那处。昏黄的烛光下,石棺上刻着的字清晰可辨。 “华贵卿之墓。” 君芊灼情不自禁地念出了声,然后呆若木鸡般愣在了原地。 妈耶,这不是原主的亲爹吗?她竟然把自己亲爹的坟墓给扒拉开了! “完蛋玩意儿。” 君芊灼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她双手合十,然后跪下来对着石棺磕了好几个响头。 她不是害怕华贵卿,而是担心原主会回来找她算账。 “华贵卿的尸体不应该在这里啊!” 二皇女一边抚摸着下巴思考,一边疑惑地开口道。 “对啊。”君芊灼立刻站起身来,赞同地说:“贵卿怎么可能被葬在皇陵里呢?” “会不会是因为母皇特别宠爱华贵卿,所以悄悄地把他埋葬在了皇陵下面的暗室里?” 二皇女一边扶着君芊灼起来,一边推测着说道。 “这绝对不可能。如果华贵卿真的得到了母皇的宠爱,那我小时候怎么可能过着那样悲惨、默默无闻的生活?” “也是。” 二皇女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想起君芊灼曾经那些孤独无助的日子,二皇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心疼之情。 然而,那时的她也只能默默地看着,不敢轻易伸出援手。 毕竟,当时的情况太过复杂,而她自身也面临着诸多限制和挑战。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父亲又已经离世的皇女来说,保持低调、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才是对她最大的保护。 如果过早地暴露她,恐怕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和危险。 “华贵卿去得太早了,如果他还在世,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二皇女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斯人已逝,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君芊灼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让她一开始就陷入了如此艰难的局面。 她深知,抱怨和悔恨都无济于事,唯有勇敢面对现实,努力改变未来,才能真正走出困境。 虽然起步艰难,但只要坚持不懈,相信总有一天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 “我也给华贵卿磕一个吧。” 说着,二皇女利落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君芊灼狐疑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着自己磕。 “看来这下面没什么线索,咱们把石棺合上,去上面再找找吧。” 二皇女顶着额头上的红印说道。 “唉,也只能这样了。” 连看起来更有秘密的地下都没有线索,地上会有吗?君芊灼不免有些灰心。 两人合力将石棺一点点盖上,从头到脚。 马上就要盖好,只能看见尸骨的一点脚尖时,君芊灼顿住了。 “怎么了?” 二皇女担忧的看着君芊灼,生怕她看见华贵卿的尸骨会难过。 君芊灼却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盯着那点脚尖看。 “阿灼……” 二皇女轻轻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 然而君芊灼却突然伸手抓住石盖,用力一掀。 石棺里的尸骨再次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巨大的声响把二皇女吓了一大跳。 “啊——” 二皇女被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抱住了君芊灼。 而君芊灼却是一脸兴奋:“有问题!” 只见那具尸骨被摆成了一个很安详的姿势,端正的躺在石棺里面,双手平稳地放在腹部。 “哪里有问题?”二皇女看着尸骨,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是华贵卿生的,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君芊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转头看向二皇女。 “肯定啊!你当然是皇家血脉了。”二皇女立刻回答道。 君芊灼小心翼翼地拿开尸骨放在腹部的手,指着尸骨的盆骨对二皇女说道:“你看这儿!” 二皇女凑近尸骨,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所指的地方。 君芊灼也没卖关子,直接解释道: “一般来说,生过孩子的人,盆骨会变大。 但是你看这尸骨,一点变化都没有。 所以有两种可能,第一,我不是华贵卿的亲生孩子;第二,这尸骨根本就不是华贵卿。 你觉得是哪种可能?” “你肯定是华贵卿的孩子! 上几任女皇后宫出现了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自那以后,每一任女皇对子嗣血脉就格外严谨。 都是好几个老宫人盯着,孩子更是不会离手,离开人的视线。没办法作假的!” 二皇女眉头紧皱,“那只有第二种可能了,但华贵卿的尸体去哪里了呢?” “姐姐,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尸体不见了,而是人不见了。” 二皇女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震惊得几乎失声,“你,你的意思,华贵卿还活着!”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好像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华贵卿去哪儿了?他为什么不带着你一起走呢?” 第190章 为难 二皇女语气里满是心疼,“如果当初华贵卿能够将你一起带走,那你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君芊灼心里很清楚,二皇女这是真心疼惜自己,但是她也明白,华贵卿当时可能已经自顾不暇了,没有办法再带上一个孩子。 宫中男人的尸首到处都是,而小孩子的尸体却很难找到。 况且,没有华家的帮助,孤立无援的华贵卿想要独自逃离皇宫,恐怕也费了不少力气。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别想太多。他走了也好,宫里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我也不怪他,他一定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带我走的。” 君芊灼越这样说,二皇女对她就越心疼。 “没关系,都过去了,你还有我,还有我君父,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二皇女拉着君芊灼的手安慰道。 “嗯,我知道的。” 君芊灼是真的不难过,她想,不论是她,还是原主,都会为华贵卿得到解脱而高兴。 “那这尸体怎么办?咱们能看出来有问题,别人说不定也能。” 君芊灼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肯定也是希望华贵卿能好好的。 但万一被人知道了华贵卿没死,到时候追查起来,君芊灼肯定会被连累。 二皇女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要不把这里烧了吧,来个真正的死无对证。” “不行,这里是暗室,不容易起火的。真烧了,反而让人知道有问题。” 君芊灼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二皇女沉思片刻,“那要不然咱们下次换具尸体过来?” “唉,咱们来一次就很不容易了,再来一次,怕是难。不过应该没关系,皇陵守卫森严,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许是天意。” 即便是来,也是下次她自己一个人来。 “你说得有道理,那咱们上去瞧瞧?” “好,咱们走。” 石棺再一次被封上,君芊灼离开前,回头再看了一眼。 华贵卿,无论您现在身在何方,都希望您能平安顺遂。 上去的时候,君芊灼和二皇女把暗卫的尸体也给带上去了,下面的痕迹也清理干净了,看起来就像无人进来过暗室。 上面的墓葬和陪葬品毫无问题,晕倒的暗卫和守陵人都在她们平时休息的房间里。 君芊灼叹了口气,“看来是没什么收获了,咱们走吧。” “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华贵卿还活着。 而且我觉得那个衣冠冢肯定不简单! 咱们这次也不算是白来。” “也是,咱们快走,她们也快醒了。” 得知华贵卿没死,君芊灼顿时动力十足。看来皇权也不是至高无上的,瞧,华贵卿不就凭自己的努力挣脱了吗? 两人清理好来过的痕迹,以最快的速度返回。 四皇女府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池清彦与君芊灼的感情进度有了很大的发展。 听说这里的男子表现自己贤惠的方式就是,晚上的时候亲自给自家妻主送碗汤。 池清彦第一次做这事,还有些不好意思。 提着膳盒,在路上踌躇了许久。 殿下会喜欢我送的汤吗?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粘人? 这么晚了,殿下会不会已经休息了? 池清彦自己一个人越想越纠结,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池公子?” 走得再慢也总有到了的时候,刚到君芊灼院门口,眼尖的辛夷就发现了他。 辛夷心里一紧:完了!池清彦怎么来了?主子现在可是不在府上啊。 辛夷刚才还在一个人生闷气呢,主子出去办大事居然不带上他,要是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不过,主子说她要去处理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在府里打掩护,有人问起她今晚是否出门时,必须要说没有。 辛夷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主子的命令,毕竟主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池清彦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 辛夷皱着眉头,心中暗自琢磨,如果不让池清彦进院子,他肯定会觉得自己在故意针对他;但如果放他进来,那主子不在府上的消息就隐瞒不住了。 这下可把辛夷难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辛夷突然出声吓了池清彦一跳,他有些不自在地把膳盒往背后挪。 “我,我来找殿下。殿下睡了吗?你怎么在院门口候着?”池清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但还是能听出一丝紧张。 辛夷看见池清彦藏在背后的膳盒,心中了然,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只是,他现在有些为难。 辛夷为难的表情,池清彦看得清清楚楚。 瞬间的失落如潮水般涌来。 他脸色有些低落,“殿下不喜欢我来送吃食吗?” “没有,怎么会呢?” 辛夷一着急就连忙出声安慰池清彦。 池清彦抬起头,期待地看着辛夷的眼睛。 嘴快过后,辛夷又有些后悔。但话都说出去了,也没办法收回。 “池公子跟我进来吧。” 池清彦嘴角一勾,跟着辛夷进了院子。 院子里没有外人了,辛夷带着池清彦来到了偏房,两人面对面坐下。 “池公子,主子有事外出,吩咐过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只能委屈您先在此处等候。”辛夷面露难色地说道。 “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池清彦眉头微皱。 “这我就不清楚了,还请你耐心等待。另外,主子外出的事情,也希望您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辛夷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辛夷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也不知道自己自作主张将此事透露给池清彦是否正确,更不知道主子会不会因此而生气。 池清彦沉默片刻后,忽然问道:“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外出,难道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吗?”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似乎对这件事十分在意。 辛夷心头一紧,连忙解释道:“池公子不必担心,主子武功高强,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 然而,池清彦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下来,他依旧紧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可万一……”池清彦欲言又止,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君芊灼真的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 第191章 迎接摄政王和摄政王妃 辛夷见状,赶忙安慰道:“池公子放心,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辛夷心里其实也没底。他不禁暗暗祈祷,希望主子能够平安归来。 房间里安静极了,没有一丝声音,只有两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池清彦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站起身来,拿起膳盒快步冲向门口。辛夷也紧随其后,眼中满是期待和焦急。 “清彦?辛夷?你们怎么还不睡?” 君芊灼轻声问道。 原来,君芊灼与二皇女道别后,特意绕道回到了府邸。此刻已经夜深人静,她也早已疲惫不堪,困意袭来。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担心死了!”池清彦急切地说道。 “主子!你可算回来了!”辛夷附和道。 君芊灼看着他们二人脸上露出的担忧之色,心中不禁一暖。 “放心吧,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快去歇息吧。” “可是……”池清彦欲言又止,他想问问君芊灼有没有受伤,但又怕惹她不高兴。 “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君芊灼察觉到了池清彦的犹豫,开口问道。 “殿下,你今天去了那么久,真的没有受伤吗?”池清彦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没有,你别胡思乱想了。”君芊灼温柔地笑了笑,安慰道。 池清彦松了一口气,然后打开膳盒,里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 “殿下,这是我特意为你熬制的参汤,你喝点儿再休息吧。”池清彦关切地说。 “哦?清彦,你真是太贴心了。”君芊灼感动地看着他。 最近这段时间,事情繁多,君芊灼常常忙碌到深夜才能入睡,池清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谢谢清彦,我正好饿了呢。”君芊灼接过参汤,喝了一小口,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 看到君芊灼喝下参汤,池清彦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池清彦说着便准备离开。 “好,晚安。”君芊灼点点头,微笑着说。 池清彦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君芊灼,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晚安,殿下。” 辛夷见状,默默地行了个礼,然后跟着池清彦一起离开了。 君芊灼喝完参汤后,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便洗漱一番,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池清彦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慕黎,轻轻地摇了摇头,心想慕黎怎么比自己还懒。 害怕以后要许久才能见了,这几日两人都是一起睡的。 池清彦轻轻拍了拍慕黎的肩膀,轻声说道:“懒虫,起床啦!” 慕黎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嘟囔道:“再让我睡会儿嘛……” 池清彦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心情格外舒畅。 池清彦心中一动,想起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他转头看向还赖在床上的慕黎,笑道:“快起来吧,懒虫,我们要去迎接摄政王和摄政王妃。” 慕黎一听,立刻从床上惊醒。在南景待了这么久,太舒服了都让他差点忘了摄政王有多恐怖了。 于是,池清彦和慕黎洗漱完毕后,便匆匆忙忙地骑马往城外走。 一路上,他们看到许多人都在忙碌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池清彦不禁感叹道:“看来这次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的来访对于两国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经过一番周折,池清彦和慕黎终于来到摄政王他们休息的客栈。 此时,已经有许多南景随行大臣在这里闲逛。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还未起,池清彦和慕黎在一楼寻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地等待着摄政王和摄政王妃。 须臾,一婢女走下楼,朝着两人行礼过后说道:“大皇子,摄政王请。” 池清彦站起身来,拍了拍慕黎的手,说道:“我先上去了。” 慕黎点点头,有些不舍地看着他离开,然后轻声说道:“去吧,替我向摄政王和摄政王妃问好。” 幸好没喊自己! 慕黎暗自庆幸,他轻轻拍了拍胸口,因为自己与池清彦的关系,摄政王和摄政王妃从来没有难为过慕家。 然而,摄政王积威甚重,平日里对任何人都板着脸,当然除了对摄政王妃之外。 所以,即使他已经经历过许多事情,但每次看到摄政王时,心中仍然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心虚。 “摄政王,摄政王妃!” 池清彦的声音里难掩激动之情,仿佛有一股热浪在心中涌动。 自从上次分别后,已经过去了很久,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期待着重逢的时刻。 此刻,终于见到了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 “清彦快过来,怎么瘦了?路上是不是很累?” 摄政王妃快步迎上前去,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他伸出温暖的手,轻轻拉住池清彦的手,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庞。 看到池清彦略显消瘦的面容,摄政王妃心疼不已,连忙询问他是不是吃不惯凤吟的饭菜。 摄政王见此情形,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随即将摄政王妃一把夺过,并用力拉进自己怀中。 “他都那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还会饿死不成?”摄政王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和不满。 一旁的池清彦忍不住憋笑,心想摄政王对摄政王妃还是看得如此之紧,唯恐他被别人抢走。 池清彦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一切安好。 “我很好啊,凤吟国的饭菜我很喜欢吃呢。而且四皇女府也很好,我已经完全适应了。” 说罢,池清彦想起了君芊灼,在心里说,君芊灼人也很好。瞬间,他脸上泛起红晕。 “好,都好,那就好。她呢?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摄政王妃焦急地询问道。 第192章 霸道摄政王 听到摄政王妃这么着急,摄政王再次发出一声冷哼,显然对此颇为不满。 “她也很好,她一直很想您……” 想起上次无意间在君芊灼书房挂着的画像,他就替她难过。命运总是这样,让事情不圆满。 摄政王妃喉头哽咽,眼里布满红血丝。 “是我对不起她,她不该还念着我的。”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摄政王妃颤抖着嘴唇,努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悲伤。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悔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受那么多苦。”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哀伤,仿佛被过去的回忆所折磨。 “我应该更勇敢一点,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他低下头,双手紧紧握住衣角,似乎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但我真的好想见见她,跟她说说话,哪怕是她怨恨我、骂我,我都高兴。” “出息!她要是敢骂你,我割了她舌头!”摄政王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霸气,仿佛只要君芊灼敢说一句坏话,他就会立刻采取行动。 然而,这句话却让摄政王妃感到不满。 他皱起眉头,瞪着摄政王,生气地说道:“不行!我不许你这样做!是我当年抛弃了她,她怨恨我是应该的!” “我也不许别人欺负你啊!” 摄政王紧紧握住摄政王妃的手,眼神坚定而温柔。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他的关心与爱护。 摄政王妃的拳头娇气得很,轻轻落在摄政王的胸口,仿佛是一只小猫在撒娇。 对于摄政王来说,这一拳根本没有任何痛感,反而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 摄政王抓住他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他微弱的力量。他的目光深情地凝视着他,眼中满是爱意。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们的心跳声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摄政王妃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他羞涩地低下头,试图挣脱摄政王的束缚。但摄政王却不肯放手,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温度。 “好了啦……”摄政王妃低声呢喃道,他的声音如同春风般轻柔。他抬起头,看着摄政王,眼中闪烁着光芒。 摄政王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哄住了他。他松开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那好吧……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再随便打人哦~”摄政王妃调皮地眨眨眼,嘴角微微上扬。 摄政王点点头,他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着说道:“好,我答应你。”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充满了甜蜜与幸福。他们的爱情在这个瞬间得到了升华,变得更加坚定和深厚。 至于还在屋里的池清彦,他们是半点也看不见。 池清彦此刻恨不得跳出三里地外,从小到大,他还是没能习惯平时冷着一张脸的摄政王在和摄政王妃相处时如此腻歪。 他从小就知道摄政王和摄政王妃感情好,毕竟如今的摄政王妃不但是男的,还是凤吟国人。 若不是真心相爱,两人不可能冲破各种阻碍走到一起。 “清彦,你说,她还愿意见我吗?” 摄政王妃心里还是忐忑不已。 “自然,殿下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池清彦的话让摄政王妃安心了许多,心里的期待更盛。 “那咱们赶紧走,正好我也不方便出现在凤吟人前,一会儿咱们去四皇女府,让摄政王一个人去应付女皇就可以了。”摄政王妃看着自己的丈夫说道。 听到要和摄政王妃分开,摄政王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把他带在身边。 不过转念一想,让摄政王妃去四皇女府,总比去见君兰要好得多。至少这样一来,她们之间就不会有太多的接触。 “好吧,你先去四皇女府。如果一切顺利,你就在那里小住一段时间吧。 凤吟皇宫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池清彦,保护好我夫人的安全,他要是掉了一根汗毛,我就找你算账!” 池清彦嘴角抽了抽,他当然明白摄政王对摄政王妃的重视程度。于是他连忙行礼,表示一定会负责好摄政王妃的安全。 楼下的慕黎见到摄政王妃蒙着脸和池清彦一同下楼后,急忙快步上前迎接,脸上挂着一抹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真是太好了,下来的人竟然是摄政王妃而并非摄政王本人。 要知道,摄政王妃可是出了名的性情温顺、脾气温柔。 “摄政王妃吉祥。” “嗯,你也吉祥。非常感谢你一路上陪伴着清彦,实在是辛苦你了。” 摄政王妃热情地拉起慕黎的手,并轻柔地拍了几下,表示亲切关怀。 对于他来说,慕黎早已如同池清彦一般,成为了他亲自看着成长起来的孩子。 “一点也不辛苦呢,能够与清彦结伴同行,这一路让我感到无比开心快乐。” 慕黎微微向前凑近摄政王妃,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王妃您恐怕想象不到,我这一路上耳根子有多么清净啊!” 听到这句话,摄政王妃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慕黎这个孩子不仅性格温和善良,家庭背景良好,而且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 南景国的女子几乎无一不对他心生喜爱之情,但他却偏偏对她们毫无感觉。 慕家的长辈们为此焦急万分,甚至纷纷前来请求赐婚,希望能将慕黎与其他女子联姻。 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况,慕黎始终坚持自己的立场,坚决拒绝接受任何形式的婚姻安排。 因此,当他说出“耳根子清净”这句话时,摄政王妃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深知慕黎的为人,了解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况且,摄政王妃回忆起自己联姻的痛苦,和现在与摄政王在一起的快乐,他就更支持慕黎的想法了。 慕黎知道了慕家人要求摄政王妃赐婚,慌得不行。恰好池清彦要来凤吟国找君芊灼,他就想屁颠屁颠的跟着一起了。 第193章 神仙日子 可惜遭到了慕家老爷子的拒绝。 “我要去!”慕黎激动的声音都变调了,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给我闭嘴!”慕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谁允许你去的?” “爷爷……”慕黎苦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慕老爷子:“我想去嘛,求您了,让我去吧。” “不行!”慕老爷子板着脸,毫不犹豫地拒绝:“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慕黎急得跳脚:“为什么呀?我又不会惹事生非,您就让我去吧,好不好嘛~” 慕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好!你要是敢踏出家门一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慕黎在外格外注意形象,他温润如玉的形象深入人心。 但其实他在家里就是个混世魔王,他打定的主意,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慕黎见软的不行,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了无赖:“我不管,我就要去!” 慕老爷子被他气笑了:“你这小子,还反了你了不成?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关起来!” 慕黎一听,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道:“别啊爷爷,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可千万别把我关起来啊,我保证听话,再也不敢乱来了。” 慕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哼,算你识相!” 慕黎见慕老爷子松口,立刻趁热打铁:“那爷爷,您能不能答应让我去凤吟国啊?” 慕老爷子皱着眉头,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去凤吟国干什么?是不是就想逃避成亲?” 慕黎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想去看着清彦而已,毕竟我们俩关系那么好,我怎么能放心他一个人去呢?” 慕老爷子将信将疑,但还是没有同意让慕黎去凤吟国:“不行,你不能去。你要留在南景相亲,早日成亲生子。人家大皇子就是去成亲的,你瞎掺和什么!” 慕黎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满是绝望之色。 就在这时,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慕老,既然阿黎想去,那就让他去吧。” 说话的正是摄政王妃,他笑着看向慕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早知道慕老爷子不会放自己走,慕黎就去摄政王府搬了救兵。 慕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可是……” “没事的,阿黎很懂事,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的。而且,他跟清彦关系那么好,有他陪着,清彦在异国他乡也会安全一些,免得受欺负。”摄政王妃笑眯眯地道。 慕老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坚持了。只是希望阿黎这孩子不要太调皮捣蛋,否则我这个当爷爷的也不好向王妃交代。” 慕黎听了,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连连点头:“谢谢爷爷!谢谢王妃!你们真是太好了!” 就这样,慕黎终于如愿以偿,可以和池清彦一起前往凤吟国了。 有了摄政王妃的准许,慕黎那叫一个光明正大,狐假虎威。他根本不顾及其他人的目光和想法,整天都不在家里待着,而是频繁地跑到大皇子府上居住。 每当有人询问他为什么总是不在家时,他总是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要帮助大皇子一起准备嫁妆!”这个理由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但实际上,这只是他的借口罢了。 慕老爷子对慕黎这种行为感到非常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慕家其他人更是无法阻止慕黎的决定,只能暗自生气,却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毕竟,慕黎现在可是得到了摄政王妃的支持,而且他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所以,慕家人只能默默忍受,希望慕黎能够早日回到家中。 然而,慕黎并没有在意这些,他依然我行我素,继续享受着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 仗着摄政王妃宠他,他可是过了好一段神仙日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慕黎看见摄政王妃时,眼睛里都发着光。 另一边,四皇女府的餐桌又变成了会议桌。 用过早膳后,君芊灼将昨晚发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辛夷她们。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辛夷脸上露出了无法置信的表情。 因为他见到华贵卿和君芊灼时,已经好几岁了,可以记事了。 在他的印象中,华贵卿总是一脸温柔明媚,看向君芊灼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柔爱。 那个时候,他真的很羡慕,甚至会想,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好的爹爹呢?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那时的君芊灼还年幼无知,对发生的事情懵懵懂懂。 而辛夷心里清楚,自那以后,主子就失去了疼爱她的爹爹。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是虚假的,华贵卿竟然精心策划了一场意外,然后无情地抛弃了主子,留下她独自一人在这个尔虞我诈、残酷无情的皇宫之中。 “主子。”辛夷哽咽难言,“你还有我们,我们永远不会抛下你。” 其他人眼里也带着难过,华贵卿对主子没有丝毫庇佑。现在好了,弄一出假死逃生,万一被发现了,还要连累主子。 “没关系,我不怨他。”君芊灼心中感动,这里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她已经很知足了。 况且,当初华贵卿宁愿假死也要逃,说不定是出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就算他不逃,也没办法保护君芊灼。 “现在就看端君父能不能知道点什么了。” 君芊灼摸了摸辛夷的脑袋,给予他安慰。 “还是得小心,咱们能知道华贵卿还活着,别人说不定也能知道。” 云锦摸了摸下巴,接着说道:“暗室里的尸骨是隐患,但不能由咱们亲自去解决。” “有道理,可让谁去比较好呢?” 空景拍了拍自己头,平时在商场上聪明无比的脑子,此刻没有任何想法。 “嘿嘿,守陵人不是还在江以远那儿吗?不如想办法忽悠她去。” 指着江以远一个人坑,云锦半点没心虚。 “倒是可行,只是江以远从没得罪过咱们,咱们这样不好吧。” 江以远为官正直,要坑她,空景良心有点痛。 “怕什么,大不了再拖其他人下水,不让她负主要责任就好。” 君芊灼点点头,“行,就按云锦说的去办。” 第194章 素月心事 整整一场会议下来,孤隐就如同往常一样一声不吭,仿佛将自己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而素月则呆呆愣愣地坐在那里,整个人显得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君芊灼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之情,她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都先散去,然后单独留下了素月。 然而,即便周围的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她们两人时,素月依旧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看到这样的情景,君芊灼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心想:“情爱真是能磨人的东西啊!” 于是她轻声对素月说道: “素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说一说。 也许我不一定能够帮到你,但至少把心里的烦恼说出来,你可能会感觉好受一些。” “主子……” 素月犹豫地开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纠结和困惑。 “嗯?” 君芊灼察觉到了素月的异样,抬起头看着她。 “没什么,主子。” 素月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云锦是不是真的比所有人都好啊?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他? 明明说好要放弃了,可为什么还是做不到呢? 君芊灼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了素月的心思。 她轻拍了一下素月的手,语气坚定地说: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如果因为对方不喜欢自己,就把责任归咎于其他人身上,那只会让自己陷入痛苦之中。 云锦好不好是他自己的事,你无法控制。 你好不好才是你可以掌控的事情。 当然,我并不是让你为了迎合别人而改变自己,而是希望你明白,感情的事向来不能用常理衡量。” 素月静静地听着,心中渐渐涌起一阵无力感。 感情是真的没办法用常理衡量,他一直追着孤隐跑,但孤隐还是喜欢上了云锦。 “不过,话说回来——” 君芊灼十分好奇,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疑惑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孤隐喜欢云锦?我怎么没看出来?” 说实在话,她真不觉得在云锦表现出对自己有如此强烈好感的情况下,孤隐还能喜欢上云锦。毕竟,一个人的感情,又不是那么容易转移的。 素月又是一阵沉默,心中暗自懊恼不已。 他放虫子吓唬云锦,确实是有些过激了。 也不知道这件事被主子知道后,会不会生气。 罢了,都是他的错,他愿意一力承担所有后果。 主子向来赏罚分明,如果他主动认错,或许还能得到主子的原谅。如果一味隐瞒,那才真是大罪! 于是,素月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君芊灼。 “所以,你觉得孤隐对云锦的保护是喜欢他?”君芊灼突然问道。 君芊灼并没有立刻谈论赏罚之事,因为即使要惩罚,也需要另一个当事人在场。 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云锦和素月似乎都犯了错,如果只惩罚素月,显然不太公平。 “难道不是吗?”素月难过地低下头,心中满是委屈。他觉得只有深深爱着对方,才会如此紧张和担忧。 然而,君芊灼并不这样认为。 大多数时候,孤隐总是默默地隐藏在暗处,仿佛不存在一般。但是只要素月一出现,孤隐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 此时,便能稍稍感受到孤隐那独特的气息。 这种关注和在意,如果不是爱情,那还能是什么呢? 只是孤隐一直以来都不肯承认这份感情,或许是出于某种顾虑。而素月又认定了她,长时间得不到回应,自然容易产生疑虑和不安。 “我先声明,你们都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君芊灼一脸严肃地看着素月说道。 素月歪着头,有些不解地问:“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当然知道啊,要不然我怎么敢用虫子吓唬云锦?” “嗐,这不是有句话,叫做关心则乱。你觉得,会不会有人认为在你和云锦之间,我会偏心云锦呢?” 君芊灼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目光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期待,似乎希望从素月那里得到某种回应。 素月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君芊灼,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会这么想?难道你自己也这么认为吗?”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嘴也高高撅起,对于这种无端的猜测感到生气。 君芊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只是问问而已,别太在意啦。不过,如果真有人这么想,那也没办法,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嘛。” 她的语气轻松而随意,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 都暗示到这地步了,素月总算是明白了。 他惊讶的用手捂住了大张的嘴,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孤隐怕我欺负云锦,你偏心云锦会惩罚我,这才连忙救了云锦?” 还不等君芊灼肯定,素月就先怀疑上了。 他语气低沉,“不可能的吧?主子就不要安慰我了。她就是块木头,怎么可能想这么细?” 君芊灼头疼,恨其不争地用手狠狠戳了戳素月的头,“你都知道她是块木头了还喜欢她!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多少有才有钱的女子排着队想娶你呢。” “可我只喜欢孤隐。” 素月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 唉,孤隐打死都憋不出一个屁,还是找云锦来问问。” 君芊灼愁得头发都要白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不!别叫云锦来,我,我不想让他看笑话……” 素月抽噎着拒绝。 嘭! 君芊灼一巴掌拍桌上,眼神是素月从未见过的严肃。 “你们小打小闹我都不会管太严,但你们内讧绝对要不得! 我问你,你真的觉得云锦会看你的笑话吗?” 第195章 解除误会 君芊灼语气一句比一句重,不等素月回答,她接着说道:“云锦平时是娇了一些,但他从来没有仗着我宠爱他就欺负其他人吧? 他可有告过你们的状? 他可有说过你们的坏话? 就拿这一次来说,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事。 云锦来告诉我换屋子,也只是说住腻了,没有提及半点你们之间的矛盾。 素月,我们都是一起苦过来的,我希望等我以后成功了,享福的还是我们一大家子,你懂吗?” 素月早已泣不成声,是他错了,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对不起主子,我不该这样的。明明以前云锦最照顾我了,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素月泣不成声,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君芊灼赶紧拦住,“你这是做什么!人都会犯错,在没有造成重大错误之前改过来就好了。” “我要去找云锦,都是我的错,我要给他道歉。” 说着素月就要起身往外跑,君芊灼赶紧把他摁回椅子上。 开玩笑,此刻素月衣衫凌乱,双眼含泪,脸颊上还有巴掌印。 他这副模样出去,岂不是惹人误会吗? “你先在这儿冷静冷静,我去叫云锦过来。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嘛。 别再伤害自己了,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素月冷静了些,朝君芊灼点点头。 那一巴掌他下了死力,如今半张脸都是麻的。 这副模样确实不适合出去。 云锦跟着君芊灼回来的时候,素月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他让人打来了水,梳洗过后,脸色好看多了。 只是脸上的巴掌印越发红肿起来,甚至皮肤下面还透着红血丝。 云锦惊讶地捂着嘴,震惊地看向君芊灼,“素月是犯了什么错呀?主子下手太狠了吧!” 说完,他紧紧捂着自己的脸,讨好地说道:“打了素月可就不能打我了哟!”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残暴的形象?” 君芊灼盯着云锦,但凡他要敢说是,今天她就收拾他一顿。 云锦连忙摇头,凑上去抓着君芊灼的手臂就开始摇,“主子人最好了,怎么会动手呢?素月的伤明显就是他自己摔的!” “素月,你说你,怎么笨成这样!摔个跤把脸都摔肿了,丑死了!” 嘲讽完素月,云锦又转身和君芊灼撒娇。 “主子是不是知道我和素月发生了点小矛盾,特意让我来看素月笑话的。 主子,你对云锦真好~” 素月满心的愧疚之情瞬间烟消云散,甚至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他心里暗暗嘀咕:“云锦的嘴是真讨厌,居然故意气我!”他狠狠地瞪着云锦,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云锦给毒哑。 然而,当他听到云锦说的小矛盾时,心中又不禁涌起一丝感激。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素月喃喃自语道。 另一边,君芊灼则一脸淡然地看着云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自然明白云锦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调皮捣蛋,但却没有点破。 毕竟,云锦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只是想让素月不要太过自责罢了。 君芊灼不禁感慨:“云锦一直都很心地善良。” “云锦,抱歉,那天我不该用虫子吓唬你的。” 素月还是决定跟云锦道歉,他明知道云锦怕虫子还吓唬他,实在是不应该。而且那天他光顾着孤隐,都没注意到云锦脸都吓白了。 “没事,我不也坑你了嘛,扯平了。” 其实云锦被吓坏了,也不敢把这事告诉君芊灼寻求安慰,他一连好几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到虫子一口一口把他活生生啃成了骷髅架子。 “对了,你和孤隐……” 素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她其实很想从云锦这里打听打听孤隐的想法。 然而,云锦却一脸懵,完全不知道素月想说什么:“我和孤隐怎么了?” 看到云锦这副模样,素月有些无奈,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但云锦就是听不懂。 一旁的君芊灼看着素月连问个话都问不明白,心里也不禁暗暗着急。 “他的意思是问你,那天孤隐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终于,君芊灼看不下去了,主动替素月解释道。 听到君芊灼这么一说,云锦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接着,云锦回忆起那天的情景,说道:“说了啊!孤隐说让我不要跟主子打小报告。” 说完这句话后,云锦又补充道:“主子,你可要好好处罚孤隐!她竟然说你对人不公平!她肯定是觉得你宠我,就会是非不分,偏帮我,然后惩罚素月。” 这话一听就是玩笑话,君芊灼也乐意顺着他。 她佯装发怒,生气地说道:“什么?她竟然这样说我!看来,我有必要让她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区别对待了。” 听到孤隐还是在意自己的,素月心中满是甜蜜。 可主子的态度,让他很担心。 “主子!孤隐只是嘴笨,她没有坏心的,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你千万不要惩罚她! 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吧!” 素月的紧张都写在了脸上,对孤隐的在意也很明显超过了自己。 “唉,素月,你这样是要吃亏的。” 君芊灼忍不住叹气,云锦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不会的,孤隐人很好,不会欺负我的。” 说实话,孤隐在做下属这一方面,好得没话说,又专业又忠心。可要让她做另一半吧,实在是不靠谱。 锯嘴葫芦还嘴硬,四皇女府的人都不明白,素月到底喜欢她什么。 “你高兴就好。” 对于素月和孤隐,君芊灼也只剩这句话了。 “既然矛盾解决了,那以后你们俩以后都不许提这事了。 至于惩罚,就罚你们俩扫三天地吧!” “啊?!主子,不要啊! 太阳那么毒,会把我晒伤的。 扫把那么硬,会把我手磨破的。” 云锦一脸哀怨,可怜兮兮地依着君芊灼,撒娇道:“大太阳晒着扫地会把我变丑的。 主子,你舍得我受罪吗?” 君芊灼要笑不笑的,推开云锦在她胳膊上蹭个不停的脑袋,“别撒娇,没用。” 云锦撅起了嘴,“冷酷!无情!哼!” 第196章 迎接 摄政王来访乃是大事,一大早,礼部大多数官员纷纷到十里亭外等候。 “尚书大人,摄政王可有说什么时辰到?”一名官员忍不住开口询问,她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太阳缓慢地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光芒微微有些晃眼。阳光洒在官员们身上,带来一丝温暖,但也让她们感到有些燥热和疲惫。 “是啊,尚书大人,我们还要等多久啊?”另一名官员附和道,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这个……本尚书也不知道啊!”礼部尚书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也很想知道摄政王什么时候能来。 这些礼部官员权力不大,但干的活儿也不重,平时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现在饿着肚子,又不能离开,只能在这干等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怨气。 “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连口饭都没得吃。”一名官员抱怨道。 “是啊,我也是饿着肚子来的,要是再站下去,怕是要被饿晕了。”另一名官员摸了摸肚子,一脸痛苦的表情。 礼部尚书看着众人,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她也没办法啊,谁让摄政王地位尊崇呢? 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摄政王不高兴了,那可就是大罪了。 所以,即使饿着肚子,也要坚持等到摄政王到来。 她刚刚上任,还没有树立起足够的威信来震慑其他官员,只能无奈地劝说道: “我知道各位同僚都已经疲惫不堪,但女皇亲自召见了我,并叮嘱我一定要招待好摄政王和摄政王妃。 大家应该明白,我们礼部一直以来都备受其他部门的轻视,她们认为我们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部门。 但这次南景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的到来,对于我们来说既是一次难得的机遇,也是一次严峻的挑战。 如果能够成功完成这次接待任务,我们就有机会让那些曾经轻视我们的人刮目相看,重新审视我们礼部的价值。 所以,希望大家能够振作精神,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工作中来,共同努力办好这件事情,让我们礼部扬眉吐气一把!” 这位礼部尚书深知这些官员们心中的不满与委屈,于是巧妙地运用了激将法,激发起她们的斗志。 而这些官员们也确实对自己部门的现状感到憋屈,她们觉得自己总是受到其他部门的歧视,被认为是一群只会吃白饭、不做事的闲人。 因此,当听到礼部尚书的这番话时,她们内心深处的怒火被点燃了起来,纷纷表示要借此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让其他人看到礼部的真正实力。 她们是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肚子也,好吧肚子还是饿的,不过能忍! 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 众人纷纷向远方望去,只见一支庞大的车队缓缓驶来。 为首的是一辆华丽的马车,车身镶嵌着宝石,车窗上挂着金色的窗帘,显得格外豪华。 “来了,来了,快快快,都站好。” 礼部尚书激动地挥手示意众人准备迎接。她心中暗自庆幸:“终于来了!再不来,恐怕我这激将法也不管用了。” 车队缓缓驶近,最终在礼部尚书和一众官员面前停了下来。车夫动作利落地跳下车,然后恭敬地拉开了车厢的帘子。 随着帘子被掀开,众人看到了坐在车内的人——正是那位传闻中的摄政王。他身姿笔挺,端坐如钟,一股无形的威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礼部尚书梁世尧恭恭敬敬地向马车行礼:“礼部尚书梁世尧见过南景摄政王。” 马车里传出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不必多礼,前方带路吧。” 说完,摄政王轻轻一挥手,车夫便放下帘子,跳上马车。 梁世尧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担心这位传闻中的南景摄政王会是个难以相处、喜欢故意挑事的人,但现在看起来,对方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伺候。 不过,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可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过了城门后,里面依旧是一片热闹景象,人声鼎沸,不绝于耳。 城门处的禁军和护城卫将人群隔离开来,留出一条道路供车队通过。 周围的百姓们好奇地张望着,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而茶楼的楼上,则坐着一些达官贵人与富商,她们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面对如此热闹的场景,摄政王的车队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前行,穿过街道,朝着京中的驿站而去。 按照朝廷的礼仪规定,礼部尚书应该亲自前来迎接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并带领他们前往驿站歇息。 此外,还会安排一两位熟悉京城景点的官员陪同他们游览京城,让他们更好地了解凤吟的风貌。 随后便是晚上的宫中宴会,届时,皇女、皇子以及诸位大臣及其家眷都将应邀参加这场盛大的宴会。 京城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大街小巷都充满了喧嚣声和欢声笑语。 然而,在这繁华的都市中,有一个地方却与周围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四皇女府。 这里宛如一片宁静的世外桃源,虽然身处闹市之中,但门外依然保持着平日的沉静模样。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正是君芊灼。 她缓缓走进书房,脸上的震惊掩藏不住,心中不禁感叹:“人真是禁不起念叨啊!” 书房屏风后一直挂着一幅画,画中的男子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绝美如仙,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他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清冷,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给人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 正当君芊灼隔着屏风看画时,突然,画像上的人似乎活了过来,从画中走了出来。 他的容貌依旧绝色动人,只是眼角多了几道淡淡的细纹,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君芊灼绕过屏风,猝不及防和男子对视。 “我该叫你摄政王妃,还是,华贵卿?” 第197章 重逢谈话 “小阿灼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叫我爹爹吧。 华贵卿早就去了,摄政王妃也只是在南景。 阿灼,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是你爹爹。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敢期待你的原谅,只求往后的岁月里,你能诸事顺遂。”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让她伤心,但他必须说出来。他不能再逃避自己的责任,他要面对现实。 他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他知道自己给她带来了太多的伤害,他无法弥补。但他希望她能够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君芊灼静静地听着,难得心里有些复杂。 她对所有人说的都是不怪他,可这只是她的想法。 她不是原主,做为旁观者,她能理解华若凝的做法。 可原主的难过是真的,原主小时候吃过的苦也是真的。 她不能代替原主原谅他,却也不能占着原主的身体伤害他。 或许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吧。 意料之中,君芊灼没有喊出那声爹爹,可他还是心痛到无法呼吸。 此刻他不是摄政王妃,更不是华贵卿,他只是华若凝,一个失败的父亲。 他愿意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过去的错误,陪伴她成长,给予她更多的爱与关怀。 “没关系,或许是我太心急了。” 华若凝将脸上的泪水轻轻擦拭掉,然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露出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和苦涩。 他轻声说道:“摄政王姓池,你就先叫我池夫人吧。” 君芊灼静静地看着华若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池夫人看起来过得不错,摄政王对你可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同时也夹杂着些许复杂。 过去的一年多里,她看过无数次画像,而如今真正见到他时,她发现自己无法像想象中那样冷漠地对待他。 再者,她还挺好奇的,华若凝做为凤吟国的男子,竟然能做南景摄政王妃。 哦买噶,这不就是alpha霸道摄政王和他的omega娇弱摄政王妃吗? 这样的设定,让她对这位南景摄政王充满了期待,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过得很好,只是之前南景国情未稳,我不能回凤吟。阿灼,我真的很想你,真的。” 华若凝笑着笑着就哭了,这些年的思念随着泪水奔涌而出。 他忍不住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君芊灼,仿佛要把这些年的思念都融入这个拥抱之中。 君芊灼僵了一瞬,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别哭了,总归我们都还活着,已是万幸。” 华若凝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君芊灼,点了点头:“是,真好,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平复了心情,君芊灼和华若凝相对而坐。 华若凝擦干了眼泪,可哭过的眼角还是红红的。 “对了,清彦你可喜欢?他几乎是我养大的,从小我就跟他说着你小时候的事。 后来,摄政王建立黑市,你的消息也能传些回南景了。 每次我接到你的消息,都会高兴好久。 清彦也会在我身边,静静地听着。” 君芊灼有些怔愣,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池清彦很了解原主。 不过,这么说来,很可能他喜欢的是原主? “之前他还说以后要来凤吟国接你去南景做公主,没想到后来听你做了那么多大事,他就突然红着脸,说想嫁给你了。 这也好,我本来就拿他当女婿养的,没想到他真喜欢上你了。” 或许一到儿女面前,父母的话就格外多。 君芊灼甚至插不上话,只能默默听着。 “阿灼?你还在听吗?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清彦,我也不会勉强的。到时候,想个由头把婚礼取消就是了。” 君芊灼一直没说话,华若凝还以为是她不喜欢池清彦,怪他自作主张。 “婚礼不用取消,我很喜欢清彦。” “那就好,那就好!” 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马上就要和他的女儿成婚了,华若凝高兴得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我和摄政王没有孩子,南景的皇位以后定是要落到你和清彦身上。 阿灼,你以后要和我们回南景吗?” 华若凝问得小心翼翼,凤吟是君芊灼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贸然背井离乡,恐怕她会不愿意。 “凤吟的皇位我也要,女皇苛待了我十多年,皇位补偿给我,不过分吧。” 不管南景的皇位如何,凤吟的皇位她要定了! 她可是说过一定会帮原主报仇的,而现在看来,夺走女皇最在意的皇位,或许就是对她最重的惩罚。 听到君芊灼想要凤吟皇位,华若凝忍不住开口:“这……” 他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你娶了清彦,想要凤吟皇位怕是很难。” 听到这话,君芊灼冷笑一声:“无妨,本来女皇就没打算把皇位传给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自己争取,通过军权得到皇位。这样一来,我娶谁都没有关系了。” “好,既然你有这想法,我自然会帮你。 君兰不只苛待了你,我与她之间也是血海深仇!” 说着,华若凝气得捏紧了拳头。 瞧着君芊灼有些好奇,华若凝立马又温柔起来,“来日方长,我会慢慢把事情都告诉你。” 君芊灼点点头,“好,你也不方便出现在凤吟人前,不如就在四皇女府住下吧。 后院的人都是可靠的,不会把你暴露出去。” 得知可以住在四皇女府,华若凝笑得灿烂。 “主子,我来给你添些茶。” 敲门声传来,华若凝听到说话声惊喜地说道:“是小辛夷吗?当年那些孩子里,就他长得最可爱,我就猜你会喜欢。” 君芊灼笑着点头,说道:“进来吧!” 书房门被推开,隔着屏风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君芊灼对面坐着一位男子。 辛夷有些好奇,没听说有客人啊? 绕过屏风,一瞬间,辛夷瞪大眼愣在了原地。 幸好才听说华贵卿可能还活着,要不然,他怕是要被惊得把茶都打翻。 第198章 暂住 “小辛夷,好久不见。” 声音从面前的男子口中传出,辛夷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贵卿,您还活着……” 辛夷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在听到华贵卿可能还活着时,辛夷心中其实是有怨的,因为他的离去让主子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然而此刻,当他真正看到华贵卿站在自己面前时,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庆幸。 他快步走向华贵卿,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没想到您真的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仿佛要将这些年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和牵挂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 华贵卿微笑着看着辛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回来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别难过了。” 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仿佛能穿透岁月的长河,让辛夷感受到那份深深的情谊。 辛夷用力点头,泪水忍不住滑落脸颊。 他知道,这次重逢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他们或许都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和磨难。但无论如何,他们终于再次相聚在了一起。 “贵卿要住在四皇女府吗?” 辛夷眼里满是期待。 “要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聚在一起说说话。” 华若凝笑着点头,“还有,以后不要叫贵卿了,叫我池夫人吧。” “好,瞧我,一激动就没注意。池夫人,我去给您准备屋子。” 辛夷擦干眼泪,放下茶就高高兴兴地退出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太阳已经西斜,天空被染成一片金黄。 华若凝不想去参加那个无聊的宫宴,更不想见到那个恶心的人,便决定留在四皇女府。 他觉得这里更让他感到舒适和自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以四处逛逛,瞧瞧君芊灼生活过的痕迹。 云锦得知华若凝来了,兴奋不已,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非常乐意地说留下来陪伴他。 云锦很乖巧懂事,也很会说话。 他总是能找到合适的话题与华若凝交流,让气氛变得轻松愉快。不久之后,华若凝就对这个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小公子产生了好感。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品尝着美味的糕点和茶水。 华若凝发现云锦不仅口才好,而且还精通各种服饰妆容。这让华若凝对他刮目相看,并开始主动询问一些关于衣饰的问题。 云锦耐心地解答每一个问题,同时还给华若凝讲述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和传闻。 这些故事既生动又引人入胜,使得华若凝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华若凝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沉浸在了云锦的世界里。 在这样的氛围下,华若凝感到心情愉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而云锦也因为得到了华若凝的认可而倍感高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仿佛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朋友。 皇宫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大臣,她们或低声交谈,或等待着入宫的命令。 君芊灼她们来到时,既不显得过早,也不过于迟到。 “今天的宴会将分为男宾和女宾两个席位。 一会儿,你和慕黎最好不要分开。 如果遇到事情需要帮助,可以去找绯玉。 另外,男子席上供应的酒可能是果酒,虽然没有浓烈的酒味,但却容易醉人,所以千万不要贪杯哦。” 君芊灼细心地嘱咐道,生怕池清彦会发生任何意外。 池清彦听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吧。”心里却想着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然而,就在池清彦低下头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君芊灼腰间除了那枚珍贵而精致的玉佩外,还悬挂着一只丑陋的香囊。 “你……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戴上啊?” 池清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无法想象在如此庄重的宫廷宴会上,佩戴这样一个丑陋的香囊会有多尴尬。 更重要的是,这可是他亲手绣制的香囊,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岂不是会让大家都知道他的手艺有多么差劲吗? 想到这里,池清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君芊灼嘴角轻勾,笑靥如花,却故意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香囊。 “哦?你说这个香囊吗?”她眼波流转,妩媚动人地看向池清彦,“我觉得它很好看啊,而且香味也很好闻,所以就戴上了呀。” 君芊灼另一只手缓缓抬起,从池清彦的脸颊轻轻抚过,手指轻柔地捏了捏他那莹白如玉的耳垂,感受着他肌肤的细腻和柔软。 然后,她的手掌温柔地揽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头向自己拉近一些。 她微微凑近,与他之间只有几寸距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吐气如兰:“这香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就像是你身上的味道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撩人的诱惑,“我恨不得把它日日带在身边,这样就能时刻感受到你的存在了。” 嘭、嘭、嘭…… 池清彦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令他呼吸都有些不畅快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怂得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君芊灼的眼睛,更别提和她对视。 好半晌后,池清彦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可,可这个香囊很丑。换下来吧,我会学的,等我绣好了,再重新给你一个好看的。” “呵呵呵,这个就很好看啊,只要是你做的,我就很喜欢。”君芊灼温柔地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对池清彦的爱意。 池清彦却是一脸尴尬,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制作的丑香囊居然会被君芊灼如此夸赞。 他不禁红着脸道:“殿下……” 想要再争取一下,让君芊灼戴这样一个香囊参加宫宴,实在是丢人现眼。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哟,倒是我来得不巧了。” 第199章 阴晴不定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正站在君芊灼的马车前,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女子正是二皇女,她原本想拉开帘子给君芊灼一个惊喜,却没想到马车里传来了男子撒娇的声音。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冷冷地看着马车内的两人。 众人见怪不怪,二皇女一直是这副德行,阴晴不定,谁知道她又因为什么不高兴了。 “二皇姐来挺早啊。” 君芊灼率先跳下马车,然后转身扶池清彦下来。 “你也挺早啊,不过在里面和佳人调笑,怕是一直舍不得出来吧。” 二皇女那阴阳怪气的腔调,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君芊有些怵得慌。 “哪有哪有,我也是刚到。” 君芊灼笑着打哈哈,心中却是一紧。 二皇女对自己好得没话说,但她对别人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善。 她怕她为难池清彦。 二皇女做事向来随心所欲,要不然以她的能力,早成最优秀的皇位继承人了。 不过就是因为她在缺点,再加上她有个在刑部当尚书的外祖母,她也学得狠厉了些,其他官员都不敢和她有联系。 二皇女看着君芊灼紧张的样子,心里更不爽了。 她难道会欺负区区一个男子吗?君芊灼也太小看她了。 哼,等会儿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哦?是吗?”二皇女冷笑道:“那可真巧呢,我也是刚刚才到。” 说着,她还特意看了一眼池清彦,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池清彦一脸疑惑地站在君芊灼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二皇女对他的敌意这么大。 难道她知道了自己要劝君芊灼远离她?可自己只是想想,还没有付诸行动啊。 君芊灼感受到二皇女的敌意,心中暗暗叫苦。 看来今天要小心应对了,不能再惹恼她了。 于是,她陪着笑脸道:“是啊,二皇姐,你看这天气多好啊,咱们赶紧进去吧。” 说着,她就拉着池清彦向宫殿走去。 二皇女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和不屑。 “哼,平日里都是拉着我一起进宫的,如今有了池清彦,我连君芊灼的边儿都挨不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充满了嫉妒。 她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看热闹的官员们,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这些人居然敢在她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张望,简直就是对她权威的挑衅。 “看什么看!平日工作时没见你们这么积极,现在倒是有闲情雅致在这里看热闹?”二皇女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周围的官员们面面相觑,一脸无辜。 她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啊,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而已,怎么就被骂得狗血淋头呢?这实在太莫名其妙了! 然而,面对二皇女的怒火,她们只能默默低下头,不敢反驳半句。毕竟,这位二皇女可是出了名的阴暗狡诈,一旦惹恼了她,后果可不堪设想。 骂了人,二皇女心里舒服多了,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又屁颠屁颠去追君芊灼。 没关系,今天男女要分席,君芊灼始终是要挨着自己坐的。 没追几步,就见君芊灼和池清彦已经到了分席入口。 两人又在那儿拉着手聊个不停。 二皇女冷哼一声,有什么好嘱咐的。 那池清彦可是南景大皇子,心肝儿不知道有多黑,还能让凤吟后院那群小白花给欺负了? “阿灼!”二皇女喊着,又走快两步。 君芊灼闻声回头,看见她后便笑着招招手:“我在!” 二皇女走近了,才发现两人的手还没有分开。哼,还真是不把她当外人。 她就这样瞪大眼睛看着,直到后面池清彦实在是不好意思,才微微用力挣脱了。 二皇女满意一笑,朝着君芊灼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进去吧。” “好,我马上就进去。” 回复完二皇女,君芊灼转头又跟池清彦说上了。 二皇女气闷不已,低头又看见君芊灼腰间刮着的丑香囊,一看就知道是池清彦绣的,她顿时更气了。 两人终于要分开了,池清彦趁君芊灼不注意,解了她腰间的香囊就跑。 君芊灼下意识地按住腰间,池清彦却跑没影儿了。 “唉,他也真是害羞,我还想着用香囊挡桃花呢。” 二皇女伸手去拉刚刚没被池清彦碰到底另一只手,语气不满,“是要好好挡挡桃花了,这一朵就把你迷晕了,半点都看不见我。” “你可别冤枉我!刚刚一下马车我不就跟你打招呼了吗?” “是啊,那些个官员也跟我打招呼了。之前你都是和我一起走的,现在……”二皇女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伤,声音中带着些许哀怨地说道:“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啊。” 听到这话,君芊灼不禁笑出了声,同时伸手轻轻拍了拍二皇女的手,安慰道:“好了,别再闹了。” 然而,二皇女心中仍然充满了不满。 她实在无法理解君芊灼为何会对池清彦如此上心。 毕竟,就算池清彦这是第一次参加宫宴,君芊灼也表现得太过关心和在意。 难道说,她真的认为池清彦只是一个单纯无知、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吗? 想到这里,二皇女不禁摇了摇头,感到十分困惑。 “对了,明天你有事吗?”君芊灼看着她问道。 其实她只是随便问问,毕竟现在还在宫中,有些话也不好说太多。 二皇女听到这句话后,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明亮起来,仿佛有无数颗星星在其中闪烁。 她的脸上洋溢着欣喜若狂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格外欢快:“啊!你这是约我吗?只约了我一个?” 君芊灼无奈点头,“是,只约你一个。” “那肯定有时间!等不了明天了,要不今天晚上怎么样?” 君芊灼实在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现在不就是晚上了,等宫宴结束,还不知道要多晚呢。” “唉。”二皇女可惜地摇摇头,这宫宴开得真不是时候。 第200章 卖子求荣 “行吧,明天就明天。我明天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君芊灼犹豫一番,还是对二皇女说道:“我明天可能也有消息告诉你。” 华若凝的事,她现在没办法自己做主,得回去问问他对端君父和二皇女的态度。 “可能?果然是要成亲的人啊,都有秘密要瞒着我了。”二皇女一脸哀怨地看着君芊灼,嘴里还带着些许酸味。 这样的话语,她最近已经说了许多次。每一次听到,君芊灼都觉得有些无奈。 “你羡慕啊?你要是羡慕也可以成亲啊。”君芊灼笑着回应,试图缓和气氛。 然而,这句话却让二皇女更加生气,她气得直跺脚:“小四!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收拾你!” 看到二皇女生气的样子,君芊灼连忙道歉:“我错了,下次不说了。时候不早,咱们赶紧走吧。”说完,便拉着二皇女的手,往宫殿里走去。 来得早的官员们已经三三两两开始交谈,有的谈论着今年的收成,有的则在讨论最近的宫廷八卦。 见二皇女和君芊灼来了,她们纷纷停止了谈话,打算上前打招呼。 剩下的皇女里,就属二皇女呼声最高。 二皇女聪明锐利,背后又有白家支持,女皇也器重。要不是她太阴晴不定,难以讨好,现在说不定大部分官员都要支持她去了。 而君芊灼虽然惨遭华家背弃,但她自己的实力却不容小觑。 如果不是因为她早早地就被封为北王,如今又要娶异国皇子,说不定皇位她也能插一脚。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见两人还是关系很好的样子,官员们还有些诧异。 有希望竞争皇位的皇女不多了,按道理来说,她们两个也到了不得不针锋相对的情况了,怎么她们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呢? “二皇女殿下安好,前些日子臣之子有幸得了一把焦尾琴,不知殿下可有兴趣听上一曲?” 君芊灼挑了挑眉,刚刚才和二皇女说到成亲呢,这人就来推销自家孩子了? 二皇女脸色阴沉,也是她最近太低调了,什么东西都敢舞到她面前来了。 “呵,你家儿子是在清风院进修过吗?这么喜欢卖弄。 清风院听曲儿还要银子呢,你家儿子收银子吗?” 二皇女这句话一出口,那人的脸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怎么也没想到二皇女会如此不给面子,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让她难堪。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人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笑声让那人更加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二皇女并没有就此罢休,她继续说道:“你家儿子既然有如此才艺,不如去清风院卖艺吧,说不定还能赚些银子呢!” 说完,二皇女转身离去,留下那人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君芊灼看着二皇女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二皇女,果然够狠!不过这样一来,恐怕以后没人再敢轻易招惹她了。 “荒唐!是皇女就可以随意欺辱人吗?!”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君芊灼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淡淡的说道:“不自重者取辱,不自畏者招祸。” 妄想卖子求荣,还想体面? 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君芊灼冷笑一声,甩甩袖子,转身就走,不再理会那官员。她步伐稳健地追上前去,与二皇女并肩而行。 “像她那种人,你跟她多说无益。自己都不要脸了,还想别人给她脸,真是可笑。” 二皇女边走边轻声教育着君芊灼。 “我明白,只是替她儿子惋惜罢了,好好的一个小公子,被他亲生母亲当成货物一般。” 君芊灼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怜悯之色。 两人继续前行,逐渐远离了那个喧闹的地方。 前方才是皇女和高官的位置,而刚才那群人,不过是一群平时连早朝都参加不了的小官罢了。 她们的地位较低,权力较小,甚至有些人连名字都不为人知。然而,就是这样一群微不足道的小官,却敢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放肆,这让在场的众人感到震惊。 这场闹剧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原本前面的一些官员也曾有过类似的念头,但此刻她们都变得老实起来。 这些官员们在官场打滚多年,深知官场如战场,稍有不慎就可能身败名裂。 而且,她们已经到了一定的年龄,实在不愿意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自己的声誉和地位。 毕竟,一旦名声扫地,她们将面临着无法挽回的后果。 所以,尽管心中有所不满,她们还是选择了沉默,不愿轻易冒险。 本来嘛,互相送个美人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哪里就上升到清风院勾人都那一套了。 二皇女还是太年轻啊! 二皇女才不管那些,寻到位置就和君芊灼一起坐下了。 “听说你婚宴小五会赶回来,现在也应该快到了。” 二皇女瞧女皇和摄政王都还没到,就跟君芊灼闲聊。 “她有心了。” 君芊灼说着,朝二皇女撇了撇嘴。 二皇女秒懂,这是担心五皇女回来是捣乱的。 也是,她也不相信五皇女是个老实的。 二皇女安慰道:“放心吧,就算她想捣乱,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君芊灼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忧。毕竟,之前天花的事情她就怀疑是五皇女干的,可惜证据不足。这次回来,不知道她会不会趁机搞出一些事情来。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长得极为美丽,却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她就是五皇女。 五皇女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君芊灼和二皇女。 不知是她伪装得好,还是天性使然,五皇女脸上一直挂着和善的笑。 “哟,二皇姐,四皇姐,来得挺早啊。”五皇女笑着说道。 君芊灼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是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五皇女走到她们身边坐下,笑道:“怎么说也是四皇姐的婚宴,我这个做皇妹的自然要回来参加了。” 第201章 薛太傅之子 “不过,不是我想多嘴,四皇姐你也太心急了吧。大皇姐和二皇姐都还没成亲呢,你就急吼吼的要成亲了。 莫不是未来四皇夫是个绝色美人,你怕别人给你抢走了?” 君芊灼心中冷哼一声,这是骂她不懂规矩,不知长幼有序呢。 “未来四皇夫自然娇俏可人,他可是南景大皇子。两国联姻,母皇赐婚,五皇妹这是羡慕了?” 想挤兑她也要注意场合,联姻和赐婚,单独一项就没人敢破坏,何况还是双重buff。 “嗐,小五不必羡慕。 薛太傅之子痴恋你多年,你想成亲还不简单? 等着,明日皇姐我就替你去向母皇求赐婚,保证你抱得美人归。 至于什么先后顺序,你不必管,皇姐我不在乎。像成亲这种好事,皇姐认为还是先由你们小的开始好。” 二皇女一通话,差点让五皇女脸上的假笑的挂不住。 谁要娶薛太傅之子那个死胖子!又矮又胖又丑,脾气还不好,整天一副花痴样,丢脸。 还抱得美人归? 二皇女也是说的出口! “不必了,多谢二皇姐。我暂时还没游历够呢,不想成家。” 五皇女说得又急又快,咬牙切齿的,生怕二皇女真的去求赐婚。 薛太傅为了她儿子的婚事急得头发都白了,要是二皇女真去求赐婚,薛太傅怕是拼了老命也会想办法促成此事。 一开始君芊灼还没想到她们说的是谁,直到看到二皇女不怀好意的坏笑,君芊灼才知道那位薛太傅之子是谁了。 之前君芊灼还见过一次,长得确实不符合凤吟的审美,不过也没很差劲。 这位薛公子呢,身高的确偏矮一些,但也并非肥胖之人,只是相对凤吟喜欢的清瘦型男子来说稍显壮实。 至于脾气坏更是无稽之谈,乐善好施还不要好名声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君芊灼曾多次目睹他暗中行善,每次都是悄悄让下人去出钱,自己从不露面。 若不是他一直低调行事,名声也不会如此之差。单就善心而言,他比许多公子们都更胜一筹。 她们正说着呢,薛太傅就过来了。 一看见五皇女,薛太傅眼睛都亮了! “参见五皇女殿下,殿下什么时候回京的?” 五皇女见到薛太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还是勉强笑了笑:“本皇女也是今日刚回京城,这不是正好参加宫宴。” 薛太傅心中暗喜,忙不迭地说:“真是太好了!殿下这次回来,可要多住些日子啊。” 五皇女微微一笑,敷衍道:“嗯,有劳薛太傅挂心了。” 然而,她心里却对薛太傅很是埋怨。 要不是她教子无方,教出一个不知羞耻的丑儿子,天天追着她跑,她才不会在二皇女和君芊灼面前丢脸呢!想到这里,五皇女的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 许是瞧出了五皇女对她不待见,薛太傅有些尴尬。 她其实也不想招人嫌,只是一想到家里那个可怜的儿子,她就忍不住想哭。 多善良孝顺的一个孩子啊,就因为长得稍微差了一点,就被人嫌弃得不行,都快二十岁了,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家。 那天,她带着儿子去参加宴会,见到了五皇女一面。没想到,她儿子一眼就喜欢上了五皇女,可是五皇女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从那以后,她儿子每天都郁郁寡欢,茶不思饭不想。可他壮是骨骼的问题,又不是饿一饿就能瘦的。 这样下去,除了熬坏身子,没有任何结果。看到儿子这样,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唉……”薛太傅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和痛苦。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想办法让儿子重新振作起来。于是,她决定找个机会跟五皇女好好谈谈,希望能得到她的帮助。 实在不行,让儿子进五皇女府做侧夫也行。 可现在看五皇女对她的态度,怕是侧夫也难啊! 就在这时,一个宫人端着酒水经过,触动了她的衣袍,也让她从繁琐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见到五皇女时太过高兴,以至于不小心忽略了其他两位皇女。 于是,她连忙向她们行礼道:“二皇女殿下安,四皇女殿下安。” “不必多礼。” 也是个可怜人,二皇女没打算为难她。 薛太傅曾是探花郎,刚考上就被先皇派去教君兰了,所以她的年纪还不算大。 可才中年的她鬓边就已布满白霜,眼角的细纹也是密密麻麻。 “薛太傅近来可好?” 君芊灼突然的问候让薛太傅愣了愣,心中暗自嘀咕:“这四皇女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来了?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帮忙吗?还是说只是单纯地想要拉拢自己呢?”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至少这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她连忙行礼,恭敬地回答道:“托四皇女殿下的福,一切都好。” 君芊灼笑了笑,说道:“那就好,不过可不是托了我的福,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薛太傅,别心急,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听到这里,薛太傅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她儿子薛纤纤做的善事。 一直以来,薛纤纤就不肯让别人知道那些好事是他做的。 他说他做好事不是为了名声,只是觉得他现在还有能力,能帮别人一把就帮一把。 自从他喜欢五皇女的事情传出去以后,多少人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时候,她就想把他做过的好事宣扬出去,挽救一下名声。 反正好事是真的做了,又不是弄虚作假。 可他就是不肯,说为了名声做好事,与他的初心相悖。 薛太傅无可奈何,只能依着他。 如今,四皇女殿下说出这番话,不仅是对薛纤纤的一种肯定,更是一种鼓励和支持。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向君芊灼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四皇女殿下的教诲,臣一定铭记在心。” 第202章 算计 “打什么哑迷呢?我怎么听不懂?” 二皇女一脸疑惑地看着君芊灼,在桌子下的手轻轻戳了戳她,示意她解释一下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君芊灼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什么,以后有机会说给你听。” 二皇女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只好暂时将好奇心压下。 就在这时,宫殿门口传来一阵声音:“女皇陛下到,南景摄政王到。” 原本正在聊天的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停止了交谈,纷纷站起身来,准备迎接女皇和摄政王的到来。 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无数次训练一般。 整个宫殿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庄重的气氛,每个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坏了规矩,丢脸丢到南景国人面前。 君兰站起身来,挥手示意众人起身。 她面带微笑地看着下方的群臣和宾客,声音洪亮而威严:“诸位爱卿平身!” 群臣纷纷站起身来,恭敬地向君兰行礼。 君兰继续说道:“今日摄政王来访,朕特意举办此宫宴,以表达对摄政王的欢迎和敬意。 摄政王乃是南景朝廷重臣,此次来访意在缔结两国合约,朕深感欣慰。 希望通过这次宴会,大家能够尽情享受欢乐时光,同时也借此机会增进彼此之间的交流与合作。” 君兰的话语充满了热情和诚意,让在场的人们感受到了她对南景摄政王的重视和对国家未来发展的期望。 整个宴会厅内弥漫着一种庄重而欢快的气氛。 另一边的男子宴会则是由皇贵君牵头,他虽然表面风光,但实际上内心焦虑不安。 毕竟,大皇女被罚关禁闭一年,这让他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而端君和谨君从旁协助,他们看似恭敬顺从,实则暗中观察着局势,等待时机。 因为大皇女被罚关禁闭一年,皇贵君也受了影响。 原本,后宫基本上是皇贵君一手遮天,然而现在,随着大皇女的失势,后宫的权力开始分散。 一些曾经依附于大皇女的势力纷纷转向其他皇女,寻求新的庇护。 而端君和谨君作为皇贵君的竞争对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趁机拉拢那些失去依靠的势力,逐渐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如今,后宫的权力已经不再集中在皇贵君一人手中,而是分散到了端君和谨君等多方势力之间。 这种局面对于皇贵君来说无疑是一种挑战,他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策略,以应对日益复杂的宫廷斗争。 同时,端君和谨君也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试图在这场权力游戏中取得更大的优势。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宫廷中的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权衡利弊,寻找自己的生存之道。 而这场权力的争夺,还将继续下去,直到女皇退位,新一任女皇登基。 众人见过礼之后,便开始了寒暄模式。 “这位就是小四的未来夫郎吧,长得可真是俊啊。” 皇贵君开口就是对池清彦的夸赞,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池清彦既是客人又是未来的四皇夫,位置自然是最靠前的。 听到皇贵君对自己的夸赞,他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不过,想要从他这里下手,让君芊灼支持大皇女,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池清彦微微一笑:“皇贵君谬赞了,凤吟男子个个都出落得楚楚动人,清彦实在不敢当。” “你这孩子,太过自谦了。” 皇贵君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过本宫就喜欢谦虚的好孩子,以后有空,记得常来跟本宫说说话。” 池清彦微微躬身,微笑着回答:“是。” 他心里明白,这只是表面上的客气话,但还是要表现出应有的礼貌和尊重。 池清彦笑着答应了,不过以后怎么做是以后的事。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会和后宫之人轻易扯上关系。 他只想和君芊灼一起过平静而安稳的生活。 “本宫就喜欢谦虚的孩子~~” 李贵卿嗤笑一声,暗自躲在后面,学着皇贵君的语气,阴阳怪气地小声模仿着。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 自从六皇女被贬为郡王再无夺嫡的可能后,他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现在的他不再需要小心翼翼地讨好任何人,也不再需要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可以尽情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嘲讽。 虽然他的行为有些放肆,但在这个宫廷里,这样的人并不少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和态度。 有些人选择顺从和迎合,而有些人则选择保持独立和自由。 无论如何,他们都在努力适应这个复杂而又充满挑战的环境。 虽然他已经足够小声了,但还是被皇贵君注意到了他嘲讽的表情。 不过皇贵君没搭理他,本来他的身份就不高,如今六皇女都被贬琥州郡王了,就更不足为虑了。 “哟,纤纤今日的衣着打扮甚是精美,这是知道五皇女回京了吗?” 也亏得皇贵君眼尖,薛纤纤坐得离他老远他还能看见。 薛纤纤听见皇贵君的调笑,脸立马就红了。 “不,不是,只是参加宫宴,自然要打扮细致些。” 薛纤纤说得断断续续的,他紧张时就会这样。 周围响起了低低的嗤笑声和嘲讽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薛纤纤羞恼地低下了头,脸色也变得苍白。 皇贵君看着眼前的场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想:“这薛纤纤长得如此丑陋,实在难以入眼。不过,娶夫应以贤惠为重,纳侍则以美貌为要。” 然而,薛纤纤不仅相貌不佳,还缺乏教养和气质,上不了大雅之堂。 但正是因为这样,皇贵君反而觉得安心。将这样的人许配给五皇女,恰到好处。 虽然五皇女平日里喜欢游历山水,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但谁能确定她真的只是在游玩呢? 说不定她正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第203章 皇贵君赐婚 所以,必须让她娶一个家族无法给予支持、自身也没有什么能力的皇夫,才能让皇贵君感到安心。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五皇女不会成为威胁到皇位继承的因素。 “瞧你,还害羞了。大家都知道你的心意,不若本宫给你和五皇女赐婚如何?也算是促成了一对好姻缘。” 皇贵君说完这句话后,全场寂静无声。 嘶~~ 下面一阵吸气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众人皆用不同的眼神看着薛纤纤,有的震惊、有的羡慕、还有的则是充满了怨恨。 凭他的姿色,若是真得皇贵君赐婚入了五皇女府,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薛纤纤还处于震惊之中,没注意到一道怨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不管再震惊,还是得起来回话。 薛纤纤迟疑地站起来,他是喜欢五皇女不假,可他也有自知之明,五皇女现在根本就不喜欢他。 如今薛家出息的也只有薛太傅一人,还是没什么实权的闲职,错过了皇贵君赐婚,他怕是永远都没办法入五皇女府了。 “多谢皇贵君,可我不能接受赐婚。” 嘶!!! 吸气声再次响起,所有人都没想到薛纤纤会拒绝。 这可是皇贵君赐婚啊,这可是无上荣耀啊,多少人求之不得啊,他怎么敢拒绝? 而且,这还是皇贵君亲自开口的赐婚,谁不知道皇贵君执掌后宫快二十年了,与凤后无异,谁敢违抗? 众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薛纤纤,心想这个男子是不是脑子坏了,或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有人开始猜测她是不是故意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想要引起皇贵君的注意;还有人认为他可能所图更大,想等新一任女皇登基后入后宫。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举动都是极其危险的,一旦触怒了皇贵君,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的薛纤纤却显得格外镇定,他静静地站着,目光坚定地望着皇贵君,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我知道,我容貌比不上其他贵公子,五皇女也不喜欢我。” 薛纤纤一脸苦涩,自嘲地笑了笑,“之前我跟在五皇女身后,不过是想拼尽全力试一次,也不枉此生。”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仿佛在诉说着自己心中的不甘与遗憾。 “可结果很明显,五皇女讨厌我。” 薛纤纤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绝望,似乎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无比迷茫。 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他一直都很坚强,要不然也不敢拒绝皇贵君的赐婚。 可五皇女的冷漠和厌恶,还是让他忍不住难过。现在还要在众人面前说出五皇女讨厌他,他忍不住有些哽咽。 “强扭的瓜不甜,皇贵君赐婚我本应该感恩着接受,可我实在不忍以后五皇女看着我就日日受尽折磨。”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奈,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我愿接受各种惩罚,求请皇贵君收回成命。” 薛纤纤咬了咬牙,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 他宁愿接受任何惩罚,也不愿成为五皇女的负担。 他希望能有一个真正爱她、关心她的人陪伴在她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她讨厌。 在坐的大多数都是世家夫郎和贵公子,听到薛纤纤的话后不禁有些动容。 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世间之事往往难以预料,尤其是在情感方面更是如此。 而对于这些夫郎来说,能够得到妻主的宠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但这种幸福却是如此短暂且难得。 他们不禁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种种,那些被妻子冷落、忽视甚至背叛的日子让他们感到无比痛苦。 他们也曾试图去争取妻子的关注与爱怜,但却总是徒劳无功。 如今听到薛纤纤的这番话,他们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出口。 然而,现实却依然残酷无情。 尽管他们内心深处渴望得到妻主的疼爱,但却深知这并非易事。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男子地位低下,想要获得真正的尊重与关爱谈何容易。 所以,他们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孤独与寂寞,继续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现在倒是有个胆大的人,之前为爱可以不顾名声大胆追着五皇女。 尽管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但他却毫不顾忌他人的眼光和议论。 即使知道五皇女并不喜欢他,甚至对他有些厌恶,他依然能够坦然面对,并洒脱地接受这个事实。 而且,当皇贵君想要赐婚给他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只为了让五皇女感到高兴。这种勇气和坚持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可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安御史的夫郎就是其中一位。 或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安夫郎的性子跟安御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古板守旧。 他早就看不惯薛纤纤的所作所为了,觉得她身为男子,却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整天抛头露面也就算了,竟然还追着女子跑,这让他无法接受。 现在还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都面说些情情爱爱的事,简直是把男子的脸都丢尽了。 他认为男人应该有男人的样子,遵守传统礼教,而不是像个女人一样追求爱情。 这种行为不仅违背了社会道德规范,也破坏了家庭和谐。 因此,他对薛纤纤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并希望他能够改正错误,回归传统礼教的轨道上来。 “薛公子,皇贵君乃是君,你身为臣子,竟然敢抗旨!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你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安夫郎站到大堂中央,怒目圆睁地看着薛纤纤。 老一辈的很多其他夫郎纷纷附和道:“是啊,薛公子,你怎么能如此放肆?皇贵君的旨意岂容你违抗?” “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薛纤纤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 “哼,你以为接受惩罚就能了事吗?抗旨的罪名,你承担得起吗?”安夫郎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我……”薛纤纤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第204章 安夫郎 “身为男子,享受着家中的资源,我们也不期盼你做什么有利于家族的大事,但至少要做到不给家族带去祸端吧。 你如此任性妄为,对得起为了你愁白了头的薛太傅吗?对得起尽心培养了你二十多年的薛家吗?” 安夫郎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薛纤纤低下头,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你这样做,不仅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也会连累整个薛家。你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一下吗?”安夫郎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责备之意。 薛纤纤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我罪孽深重,求皇贵君惩罚我一人。” 安夫郎气得跳脚,“冥顽不灵!像你这样的人,当初薛夫郎生下你的时候就该直接把你掐死! 哦,我倒是忘了,薛夫郎就是生你的时候血崩而亡! 看来你不但任性妄为,还克母克夫! 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之前安夫郎说的话虽然有些刺耳,但多少还带着点道理,可他越说越刻薄,让其他夫郎听着都觉得不太舒服。 池清彦微微皱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宫宴上如此大放厥词,完全不顾及他人感受。 “不知这位夫郎如何称呼?” 池清彦突然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打断了安夫郎咄咄逼人的话语,也让本就心中愧疚难安的薛纤纤有机会喘了口气。 安夫郎本来还想继续质问薛纤纤,被池清彦这么一打断,心里十分不悦。 但池清彦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又不敢轻易得罪,只好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大皇子的话,在下妻主姓安。妻主安御史,大皇子可称呼我为安夫郎。” 池清彦嘴角含笑地点点头,温和地开口道:“安夫郎是吧,不知你与薛公子是何关系呢?” “这……”安夫郎迟疑了一下,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尴尬地回答:“并无关系,不过我怎么也算是他的长辈,教育他几句还是可以的。” “哦,是吗? 本皇子初来乍到,对凤吟国的规矩不太了解,不知这里的长辈是如何计算的。 难道只要年龄大一些就算是长辈了吗?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那安夫郎岂不也是我的长辈了?” 池清彦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却犀利地盯着安夫郎,让他有些不自在。 “不敢,不敢,大皇子身份尊贵,我怎么能充你的长辈呢?”安夫郎连忙说道。 “哦?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配啊!”池清彦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以长辈自居,来教训薛公子?” “这……”安夫郎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哼!”池清彦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身份高的你就不敢当人家的长辈,身份低的就得当你孙子,任你羞辱?若真是这样,那凤吟的规矩可恕我不能苟同。” 池清彦的话让安夫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没想到池清彦会如此不客气地反驳他。 皇贵君和周围其他夫郎的脸色都变得阴沉起来,他们深知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个人的范围,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两国之间的纠纷。 就在众人担忧之际,皇贵君决定出面调解,希望能平息这场风波。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安夫郎平日里嚣张跋扈已成习惯,此时更是将矛头指向了池清彦。 “薛纤纤不知廉耻,大皇子这么护着他,可是要学着他也做一些不知廉耻之事?” 安夫郎冷笑着说道,他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与嘲讽。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原本紧张的气氛,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池清彦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他并未立即发作,而是冷冷地看着安夫郎,等待他的下文。 “大皇子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四皇女府,千里迢迢从南景嫁过来。难道你不知道,按照规矩,聘者为夫,奔者为侍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尊贵身份,以大皇子这般行径,恐怕连成为四皇女殿下的侧夫都不够资格呢。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为何大皇子你与薛纤纤惺惺相惜了。” 此时的安夫郎还沉浸在自己是御史夫郎,谁都得顺着自己的妄想中,根本没发现气氛不对。 他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甚至越来越过分,完全没有意识到皇贵君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其他人也都面露惊恐之色。 其实不用池清彦出手,皇贵君就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安夫郎剥皮抽筋。 终于,皇贵君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安夫郎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放肆!安夫郎,看在你年纪一大把的份上,本宫一直对你多加忍让,但没想到你居然变本加厉,说话越来越离谱!” “南景大皇子和四皇女自幼便有婚约在身,后来更是得到了女皇陛下的赐婚,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岂容你随意羞辱污蔑?” 皇贵君气得浑身颤抖不止,他并非对君芊灼有多疼爱,更谈不上想要保护池清彦。 只是,一旦君芊灼与池清彦成婚,那么她继承皇位的可能性便会大打折扣。 若因安夫郎的一番言语激怒了池清彦,导致摄政王撤销婚约,这种情况并非完全不可能发生。 更为可怕的是,如果池清彦不再嫁予君芊灼,为了维系两国之间的联姻关系,他极有可能被迫嫁给大皇女。 一想到他可能会成为大皇女的夫婿,让大皇女完全丧失夺嫡的可能,皇贵君就吓得魂飞魄散,惊恐万分。 安夫郎不知道还有婚约一事,可他也不想就此认输。 梗着脖子继续说道:“大皇子婚事正经,那为何要维护薛纤纤?” 见安夫郎还不肯认错,皇贵君被气得心口疼。 他怎么知道池清彦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帮薛纤纤? 那个薛纤纤也是个不安分的,惹出这些事儿来。 本来还想把他赐给五皇女做正夫,如今看来也是个不识时务的,让他做侧夫恶心恶心五皇女也好。 第205章 卖惨 “呵,本皇子又不认识那位薛公子,何谈维护。 不过是看不惯你一个倚老卖老的东西,在宫宴上大放厥词罢了。” 池清彦单手撑着脑袋,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斜睨着看向安夫郎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他在人前一向好涵养,直到遇到了安夫郎这个满嘴喷粪的,才会忍不住怼几句。 “再说了,人家薛夫郎千辛万苦拼命生下的孩子,可不是为了让你这种人随意侮辱的。 男子生子不易,想必大家都清楚。 就因为薛夫郎生子血崩而亡,你就说人家薛公子克亲。 既然这样,那你最好祈祷你儿子,孙子,外孙子生产的时候没什么异样,要不然他们肯定就是被你这个嘴下不积德的人害的。” “你!你竟然咒我的孩子们,你要太恶毒了!” 安夫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想到池清彦会如此不客气地对他说话。 “本皇子恶毒?哪里比得上你啊! 随随便便就给人安上不知廉耻克亲的名头,你是真不管别人的死活啊。” 池清彦冷笑一声,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他不想再和安夫郎纠缠下去,于是直接转向皇贵君,语气坚定地说: “我才到凤吟不久,不知道凤吟国的规矩。不过按照我南景的规矩,在宫宴上倚老卖老胡言乱语之人,即便是赐死也不为过。 至于那薛公子,拒绝您的赐婚确实是大罪。但看在他一片赤忱的份上,还请皇贵君从轻发落。” 说完,池清彦微微欠身,向皇贵君表示敬意。 他的态度坚决而果断,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薛纤纤顶着众人的目光,依旧脊背挺直了跪着。 皇贵君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他该怎么做才能将此事的利益最大化呢? 顺着池清彦的想法来,不但可以让君芊灼欠自己一个人情,还可以拉拢薛太傅。 薛太傅虽然没有实权,但她门下的学生能力出众。若是拉拢了薛太傅,那她的学生们自然就会偏向于大皇女的阵营。 然而,安御史的权势同样不可小觑。 御史向来是中立的,弹劾谁都可以,她们深得君兰的信任。若不是有安御史撑腰,安夫郎又怎敢在其他夫郎面前如此耀武扬威呢? 两边的势力皇贵君都不愿放弃,但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僵持不下的地步,恐怕只能舍弃一方了。 皇贵君思索片刻后,心中已有定夺。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安夫郎,冷漠道:“来人,安夫郎以下犯上,胡言乱语,扰乱宫宴,罚十杖,日后不得参加任何宫宴。” 皇贵君依旧留了后手,没有罚得太重。 “至于薛纤纤,违抗本宫的旨意,但念在你并无恶意,罚抄《男德》、《男戒》各十遍。” 听到这话,薛纤纤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跪地谢恩:“多谢皇贵君。” 他感激地磕了个头,然后偷偷地看了一眼池清彦,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而一旁的安夫郎,则完全被吓到了。 他没想到自己多年来一直作威作福,今天竟然翻了船。 他无法想象,如果不能再参加宫宴,其他夫郎会怎样嘲笑他。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恐慌和无助。 可现在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身强力壮的宫人拖着他就往外走。 安夫郎拼命地挣扎着,因为杖责是需要脱衣服受刑的,如果今天在这么热闹的宫宴上受刑,那该有多丢人啊!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承受这样的屈辱! 当宫人去取板子时,押着安夫郎的力气便松懈了下来。 就在这时,安夫郎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挣,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他挣脱了束缚。 宫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安夫郎就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朝着柱子上撞去。 这惊险刺激的一幕把宫宴上的那些个夫郎公子们吓得不轻,他们纷纷发出惊叫声,同时紧紧地闭上双眼,不敢再看。 就连皇贵君也被吓得心跳加速,脸色苍白。 他心里清楚,如果安夫郎真的在这场宫宴上丢了性命,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安御史一定会发疯,记恨上他和大皇女。 想到这里,皇贵君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道凌厉的风声响起,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一只天青色的酒杯如闪电般飞射而出,准确无误地砸向安夫郎的膝盖窝。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安夫郎的膝盖骨应声碎裂,剧痛让他瞬间失去平衡,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地栽倒在地。 危机过去,池清彦淡然地收回手,要不是怕给君芊灼惹麻烦,他才不管安夫郎的死活呢。 看到安夫郎并无大碍后,皇贵君心中的怒气更甚。原本一场精心准备的宫宴,尚未正式开场便被他搅得如此混乱。 “放肆!安夫郎难道不将本宫放在眼中吗?” 皇贵君怒不可遏地斥责道。 而此时,安夫郎正承受着腿部的剧痛,双腿颤抖不已,但他心中对薛纤纤和池清彦充满了怨恨。若不是因为他们两人,自己也不会陷入这般境地。 然而,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反而将所有责任归咎于他人。 他咬牙切齿地想:“可恶啊!都怪薛纤纤这个小贱人还有池清彦这个多管闲事的,等他这关过去了,定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报复回去,让那些得罪他的人付出代价。 心中恨得要死,但他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强忍着怒火和痛苦,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羞愧。 腿上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让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但这也恰好给了他一个机会,可以借此卖惨。 “皇贵君,就算我犯了错,也不能这样对待我啊!再怎么说我也是御史正夫,年龄也这么大了,如今被公然杖责,叫我如何面对众人,又该把我的脸面放在何处呢?!” 安夫郎一边哭诉,一边用手捂着腿,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他的哭声引起了周围人的同情,一些心软的夫郎开始小声议论,纷纷表示对他的遭遇感到可怜。 第206章 黑影 “是啊,宫宴上这么多人,隔壁就是女宴,万一被看见了,叫安夫郎以后怎么活啊!” “安夫郎一把年纪了,打十杖已经很难熬了,去衣的话,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底下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传到了台上。 皇贵君脸色阴沉得可怕,看向安夫郎的眼神带着一丝厌恶和鄙夷。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安夫郎,真是不知好歹。竟然敢以死相逼,难道是想败坏我的名声不成?” 皇贵君的目光越发冰冷,他心中清楚,即便池清彦没有出手阻拦,安夫郎也绝不会真的拼命撞向柱子。因为当他冲向柱子时,明显是收了力道的。 毕竟,在这深宫中生活多年,什么样的把戏他没有见识过? “去衣就罢了,但十杖是免不了的。”皇贵君面色阴沉地说道。 这话皇贵君说得很不情愿,要不是今晚是宫宴,他绝不会让安夫郎好过。 “刚刚大皇子可是救了安夫郎一命,安夫郎还不快给大皇子道谢。”皇贵君看向安夫郎,冷笑道。 虽免了去衣,但皇贵君不想让安夫郎得意。 刚刚那清脆的声音,多半是池清彦的杯子把安夫郎的腿给打断了。 不得不感谢把自己腿打断的人,想必安夫郎心中很是复杂。 果不其然,安夫郎看向池清彦的目光里满是愤恨。 但皇贵君下令,他不得不从。 安夫郎强忍着痛,向池清彦行礼道:“多谢大皇子救命之恩。” 池清彦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他。 而安夫郎则被侍卫带下去受罚,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 看着这一幕,皇贵君的心情略微舒畅了一些。 他心想,这次算是给安夫郎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君臣。 同时也让其他人明白,即使他最近势微,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骑他头上的。 不过,对于池清彦,皇贵君还是有些忌惮的。 毕竟,除了身份问题,他和君芊灼算得上是强强联合。 “今日宫宴,是为了庆祝凤吟和南景永结秦晋之好。” 安夫郎被拉出去过后,就没人敢再出来捣乱了。 皇贵君语气轻松愉快地说道。 他目光扫视着下方,看到众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心中十分满意。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南景大皇子池清彦与咱们四皇女就快成亲了。”皇贵君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以后都是一家人,去和小公子们玩闹玩闹也好。”皇贵君笑着对池清彦说。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明白这不仅是一次宴会,更是两国友好关系的见证。 “大家随意一些,宫中御花园景色宜人,小公子们也大可去瞧瞧。”皇贵君最后说道,希望别再有人闹事儿了。 随着皇贵君的话音落下,宫女们开始上菜,音乐声响起,整个场面变得热闹起来。 趁着长辈们都在互相交谈,关系好的小公子们也组团溜出去玩儿了。 他们兴奋地低声议论着,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好奇。毕竟来一次皇宫不容易,而且并不是每次宫宴都能像今天这样放松。 小公子们一出宫殿,就迫不及待地叽叽喳喳起来,像是一群欢快的小鸟。他们一边说笑,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御花园走去。 宫宴是分男女席的,但出来玩的时候,这些规矩就不再重要了。 御花园成了大家自由活动的天地,每个人都可以尽情享受这片刻的轻松时光。 这里不仅有美丽的花朵和清新的空气,更是一个绝佳的相看场所。 许多小公子都希望借此机会找到自己心仪的妻主,因此心情格外激动。 然而,与其他小公子不同,薛纤纤并没有成群结队地行动。 他独自一人默默地走出宫殿,朝着御花园深处走去。 或许是因为宫宴太过沉闷无趣,让他无法忍受;又或者是他在人群中感到孤独,找不到熟悉的朋友或长辈交流。 无论原因如何,他选择了远离喧嚣,寻找属于自己的宁静角落。 可是他忽略了宁静的角落最容易出事。 薛纤纤独自一人走着,天色已晚,宫灯昏暗,假山上灯影绰绰,黑影像吃人的妖怪一样张牙舞爪。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薛纤纤这才有些胆怯,他不禁想起了那些传说中的鬼怪故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恐惧。 听说宫中是死人最多的地方,随意一口井,一片假山,就可能曾有死尸无数。这些传言让薛纤纤毛骨悚然,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恐怖的世界里。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手紧紧握住衣角,脚步也变得越来越快。他不时地回头张望,生怕有鬼突然冒出来把他拖走。 然而,当他再次回头时,却发现身后竟然多了一道黑影。那黑影静静地站着,宛如幽灵一般。 “啊!”薛纤纤吓得尖叫起来,转身便跑。他的心跳急速加快,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黑影似乎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也跟着追了上去。 “别跑!”黑影喊道,但薛纤纤根本不听,他拼命地向前奔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里。 然而,娇弱的小公子怎么可能跑得过黑影? 他拼尽全力想要逃脱,但黑影却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追了上来。 还没来得及呼救,黑影已经追到了薛纤纤身后,一把将他紧紧抱住。 紧接着,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手帕捂住了薛纤纤的口鼻。 薛纤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 黑影警惕地左右张望,发现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举动。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背起薛纤纤,朝着僻静的厢房走去。 另一边,女宴上,除了被关禁闭的大皇女之外,其他皇女都已悉数到场。 就连受伤的七皇女和被贬的六皇女——琥州郡王也一同出席。 和男宴差不多的流程,君兰先是代表凤吟国欢迎了摄政王的到来,后又宣布了两国联姻的事,宫宴这才正式开始。 第207章 被逼叫父亲 整个宴会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但是君芊灼却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摄政王一直盯着她看!而且他的眼神中还隐约透露出一丝嫌弃的意味。 按照凤吟国的规矩,摄政王应该出现在男宾这边。 然而,规矩毕竟只是一种形式,人是灵活多变的生物,谁又敢真的把摄政王赶到男宾那边去呢? 所以说,虽然有这样的规定存在,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哪个是四皇女?都要和大皇子成亲了,怎么不过来敬本王一杯。” 刚刚还觥筹交错的宴会立马寂静无声,大臣们一脸惊讶。 君芊灼有些无语,也不知道是谁面带嫌弃的看着她,现在又说不认识了。 君兰讶然,之前她和摄政王打过交道,没听说他和大皇子的关系有多好啊?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集到君芊灼身上,尤其是琥州郡王,脸上的幸灾乐祸之色毫不掩饰。 听着摄政王的语气,不太友善的样子,好像就是来找茬的。 君芊灼却只是淡笑着站起身来,从宫侍手中接过酒壶,又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缓缓走向摄政王。 “摄政王安好,是小辈失礼了。或许,我应该和清彦一样,唤您一声王叔。” 走到摄政王跟前后,君芊灼笑意盈盈,先是动作优雅地给摄政王倒满酒,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随后,她举起酒杯,笑得真诚无比:“王叔,芊灼敬你一杯。” 话毕,摄政王却没有任何举杯的动作。 众人不禁感到惊讶,纷纷看向摄政王,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君兰和大臣们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阴沉,她们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虽然摄政王确实是长辈,但君芊灼毕竟是凤吟的皇女,他这样不给面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不仅是对君芊灼个人的侮辱,更是对整个凤吟国的不敬。 琥州郡王心中暗喜,她原本就对君芊灼充满敌意,现在看到她如此尴尬,心中更是痛快。 她认为,既然自己已经失去了登基的机会,那么凤吟丢不丢脸就与她无关了。 能够看到君芊灼出丑,她觉得非常解气。 而其他大臣则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说摄政王太过傲慢自大,有人说君芊灼应该向摄政王道歉,还有人说这件事可能会引发一场政治风暴。 君芊灼的脸色不变,她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她知道,摄政王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他与她无冤无仇,又有华若凝这个中间人,他敢让她没脸,她就能回去跟华若凝告状,然后让他跪搓衣板。 就在气氛慢慢紧张起来的时候,摄政王终于动了。 只见他优雅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但并未将其送到唇边,而是用深邃而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君芊灼。 “称呼错了。”他缓缓开口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众人皆惊,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她们没想到摄政王会因为这等小事而上心,而且语气如此严肃。 “清彦自幼是本王看着长大的,本王向来把他当自己的亲生儿子。”摄政王补充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和坚定。 嘶!!! 众人再次惊呼出声,这次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就连君芊灼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嘴角直抽抽。 她心中暗自嘀咕:不是吧,大家都知道你把控朝政,让南景皇帝变成傀儡,可你也太嚣张了吧?居然在凤吟宫宴这样的场合公然宣称把大皇子当儿子?这跟直接说你是南景皇帝还有什么区别? 摄政王似乎对周围的反应毫不在意,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大皇子向来把我当父亲一样尊敬,既然如此,你就跟着他叫本王一声父亲吧。” 摄政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敢轻易开口说话。 所有人都被摄政王的气势所震慑,只能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君芊灼被惊得手抖,连杯中的酒都洒了一些。 她隐晦的看了君兰一眼,然后感叹摄政王不做人。 抢了君兰的夫郎做摄政王妃就罢了,还要让君兰的女儿管他叫父亲。 啧啧啧,什么仇什么怨啊? 比起君芊灼,君兰则是考虑的更多。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先是说他把大皇子当儿子,后又要君芊灼管他叫父亲。 他是想把南景皇位传给君芊灼或者君芊灼和大皇子的孩子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君兰内心激动不已。 不管是传给君芊灼还是传给君芊灼和大皇子的孩子,南景皇帝都有了凤吟血脉。 说不定百年之后,凤吟还可以统一南景呢! 君芊灼愣在原地,实在是不想在这儿叫他父亲。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摄政王,嘴里无声说着:“适可而止!” 君芊灼不肯叫人,摄政王也不喝她敬的酒,本该寒暄几句的过程似乎被卡在这一步。 上头坐着的君兰皱了皱眉,谁都不想上头多个爹。但那是摄政王吗?那是南景江山! 君兰敲了敲桌子,君芊灼抬眸,只见君兰朝着她微微点头。 君芊灼内心就像哔了狗一样,这绿帽子还有上赶着戴的啊?自己喜欢戴就算了,还要把自己女儿给送过去。 大爱在人间啊! 既然君兰都不在意,那君芊灼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反正不管是从华若凝那边论,还是从池清彦那边论,自己叫摄政王一声父亲,也不算他占自己便宜。 “父亲,芊灼敬您一杯。” 这次摄政王就很配合了,君芊灼话都还没说完,他就干脆利落地举起了酒杯。 甚至平时孤高冷傲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 “好孩子,父亲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玉佩就当作见面礼吧。” 说着,摄政王解开了腰间的玉佩,随意地扔给了君芊灼。 周围再次响起吸气声,就连君兰也忍不住想站起来。 第208章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君芊灼拿着玉佩一脸懵,她知道摄政王身上戴的玉佩肯定不是俗物,但也没贵重到所有人都这么惊讶的地步吧? 难道这玉佩价值千金? 可那些个大臣家里早就不止千金了吧? “摄政王真是大手笔啊,十五万军队,说给就给了?” 君兰语气里满是震惊,摄政王就可以如此任性妄为吗?连军队都能被当做礼物? 摄政王一脸无所谓,“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区区十五万军队而已。” 说罢,摄政王看向君兰的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君芊灼内心狠狠点头。 就是,她今天叫了一声父亲,就得了十五万军队。这些年,她都叫了君兰多少声母皇了,也不见得她有什么表示。 君兰无话可说,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她默默地将君芊灼的危险性再度提升,意识到她手握重兵且得到异国支持后,新皇恐怕难以控制她。 如果这样下去,君芊灼很可能成为一个无法无天的存在。 看来留不得她了,除非,她肯乖乖的把兵符还回来。 然而,君芊灼并不了解君兰的想法,即使知道,她也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毕竟,到手的东西哪有再交出去的道理? 更何况,她现在又有了十五万大军,更是底气十足。 虽然玉佩已经到手,但君芊灼深知不能表现得过于急切。 于是,她开始上演一场精彩的戏码。 只见她满脸惶恐,声音里充满了不安和犹豫:“这……这玉佩太贵重了,父亲,我实在不能收下啊!” 尽管嘴上说着不能收,君芊灼紧紧握住玉佩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甚至隐约流露出想要将其藏入怀中的冲动。 她的表演可谓逼真至极,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这举动,像极了过年时小孩儿们面对红包连连摆手,嘴里说着不能收,实则默默把荷包拉得大张,生怕亲戚不能完美地把红包送到他们的荷包里。 君芊灼心里的小九九,被摄政王看得清清楚楚。 他脸上露出一丝嫌弃,但还是默默地配合着君芊灼的行动。 “给你就拿着吧,如果你不收下,那就是瞧不起本王。”摄政王一脸傲娇地说道。 君芊灼推脱了几下后,终于装作无奈地收下了那块玉佩,并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 如果再继续推辞下去,恐怕五皇女、琥州郡王以及七皇女那充满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会直接穿透她的身体。 “多谢父亲。” 君芊灼这声父亲喊得比之前更加情真意切。 毕竟,君芊灼心里清楚,摄政王看起来虽然对她不满,但并不会真正的伤害她。反而是看似重用她,宠幸她的君兰,更值得她警惕。 摄政王满意地点点头,心情舒畅,看君芊灼也更顺眼了。 本来他是不想再让华若凝回凤吟国的,特别是不想让他见到君兰。 因为他知道,华若凝之前是真的爱惨了君兰。 然而,看到君芊灼对他的态度,以及对君兰的不满,摄政王意识到,君兰作为一个母亲并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 连在君兰身边生活了十多年的女儿都不喜欢她,更别提已经在南景生活了十多年的华若凝了。 所以,摄政王决定不再阻止华若凝的任何行动,只要他是安全的,开心的就好。 他笑了笑,心想:既然如此,那就让华若凝回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这样或许能让华若凝放下心中的怨恨,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最好是以后一辈子都陪着他留在南景。 想到这里,摄政王觉得这个决定非常明智,既能满足华若凝的心愿,又能解决君兰与华若凝的纠葛。 “宴会过后,本王想到四皇女府暂住,不知道四皇女欢不欢迎?” 摄政王的话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惊愕。 两国联姻并不代表以后凤吟和南景永远不会开战。 若是摄政王入住四皇女府,难免不让人觉得四皇女和南景摄政王勾结。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纷纷投向君芊灼。 她心中不禁一沉,意识到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如果拒绝,这是当众打了摄政王到脸面;但若答应,又难免惹人非议。 君芊灼眉头微皱,陷入两难之境。 她深知摄政王此举只是为了华若凝,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她们只会看到摄政王主动要求住进四皇女府,而将其视为两人之间有什么密谋。 如此一来,自己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背负起叛国的嫌疑。 她抿了抿唇,思索着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摄政王说笑了,四皇妹的府邸简陋,怕是招待不好您这样尊贵的客人。 礼部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住所,若是您不满意,到时候再换也不迟。” 说话的是二皇女,她神色平静,语气坚定地替君芊灼婉拒了摄政王的请求。 她看出来了君芊灼神色为难,索性替她拒绝。 虽然可能会因此触怒摄政王,但她可不怕。 在场的众人听到二皇女的回答,皆是一愣。 她们没想到二皇女竟然会主动趟这一趟浑水。 毕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大家都避之不及。 难道说,二皇女和四皇女之间的感情真的如此深厚吗?还是说,二皇女有其他的打算呢? 摄政王挑了挑眉,语气依旧高高在上,似乎并没有把二皇女放在眼里,“这又是谁?” 没等二皇女回答,君芊灼便抢先一步说道:“这是我二皇姐。” 她担心摄政王会因为二皇女替她拒绝而对她不利,所以提前向他表明自己与二皇女是友非敌,希望能够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本王问的是四皇女,你着什么急? 再者,本王打仗时,什么艰苦的环境没待过。 本王不嫌弃四皇女府简陋。” 摄政王用手撑着下巴,随意的动作却让他看起来充满威严。 “四皇女不想让本王住进四皇女府?难道是四皇女看不起本王?” 君芊灼嘴角抽搐,谁敢看不起他啊?高傲又自大,看来还是得回去告状,让他尝尝搓衣板的厉害! 第209章 入住四皇女府 气氛有些冷凝,大臣们不好说什么,君芊灼其实觉得无所谓,十五万军队都拿了,不管摄政王住不住四皇女府,他和她之间都有了联系。 不过是要顾及身份,要不然刚刚她就会直接同意。 “芊灼,招待好摄政王。” 君兰一发话,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是。” 君芊灼微微一行礼,趁机按住了还想争辩一二的二皇女。 二皇女烦躁得很,没办法反抗君兰的决定,只能闷头喝酒。 君芊灼看着二皇女那副不开心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她知道二皇女是担心别的大臣以后会拿这事冤枉她勾结别国。 可二皇女还不知道,华若凝还活着,并且当上了摄政王妃。 她轻轻拍了拍二皇女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转身走向摄政王,面带微笑地与他交谈。 摄政王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似乎对君芊灼的表现还算满意。 君芊灼与摄政王交谈着,没有涉及到任何国家大事和与华若凝有关的事。 而二皇女则坐在一旁,继续喝着酒。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很不高兴,但实际上,她也在默默观察着君芊灼与摄政王的互动。 她意识到,君芊灼或许和摄政王关系确实不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晚宴逐渐进入高潮。众人纷纷举杯,共同庆祝这个美好的夜晚。而君芊灼则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与摄政王一同享受着这场盛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许多人都离席前往御花园散步透气。 君芊灼已经喝得微醺,她约了慕黎一同去园子里走走。 慕黎原本想要陪池清彦,但考虑到自己并没有嫁到凤吟的打算,如果与凤吟的男子们过于亲近,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最终还是决定跟随摄政王,来到了这场女子宴会。 “清彦没有被欺负吧?” 慕黎的步伐明显加快,神情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后宫中的明争暗斗往往比前朝更为残酷和激烈,这让他不禁担忧起来。 “放心吧,我已经派云锦暗中保护清彦了。云锦机灵聪慧,有他在,应该没人能欺负到清彦。” 君芊灼安慰道,但心里也没底。 后宫男宴带小侍的很少,小侍进不去,只能在外守候。 云锦还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池清彦。 “希望如此。但清彦生性好动,坐不住的,我们还是赶快去御花园看看吧。他肯定在那里。” 慕黎心急如焚地向前赶去,生怕晚一步就会出什么事。 君芊灼无奈地跟在后面,看着慕黎焦急的背影,心中暗暗叹息。慕黎对清彦的关心溢于言表,这份深厚的感情令人感动。 她们加快脚步,穿过重重宫殿,直奔御花园而去。 一路上,慕黎的眼神始终紧盯着前方,似乎恨不得立刻飞到清彦身边。 终于,她们来到了御花园。园内即便夜色已深仍旧花香四溢,光影交错,美不胜收。 然而,此刻的慕黎却无暇欣赏美景,目光急切地搜寻着清彦的身影。 “怎么没见着清彦?” 遍寻不到池清彦的身影,慕黎彻底慌乱了。 君芊灼酒气散了几分,安慰道:“冷静些,御花园太大了,咱们去别的地方找找。” “主子!” 云锦神色慌张,语气也显得十分焦急。他一边喊着,一边伸手拉住君芊灼的衣袖,用力将她往僻静的地方拖拽。 慕黎心头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有些慌乱,但还是紧跟在两人身后。 云锦停下脚步,喘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刚刚有人故意将大皇子引向冷宫的方向,我原本一直紧紧跟随,但途中遇到几位小公子发生争执,导致我与大皇子被迫分开。情况不对劲,我担心会出意外,所以不敢继续追赶,幸好你们及时赶到。” 话音刚落,御花园内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即使她们身处僻静之处,也清晰可闻。 慕黎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不禁担忧起池清彦的安危,生怕他遭遇不测。 “慕公子不方便进入后宫,我和主子去冷宫寻找大皇子。”云锦果断地做出决定,并迅速行动起来。 时间紧迫,容不得拖延,慕黎点头表示同意。他立即转身前往刚才发出惊呼声的地方,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君芊灼和云锦则毫不犹豫地朝着冷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清彦不是莽撞的人,什么东西把他引到冷宫的方向去了?” 君芊灼眉头紧皱,她深知池清彦的性格,绝不会轻易被外界因素所左右。 面对这充满疑点的事件,君芊灼只能挑选出其中的重点问题来询问。 “刚刚有一道人影闪过,背影像极了华贵卿。” 云锦说出这句话时,脸上也流露出惊疑之色。 就在不久前,他还与华贵卿在四皇女府上交谈得十分愉快,如果不是因为主子担心大皇子无法应付凤吟宫宴,特意派遣他跟随保护,此刻他应该还在与华贵卿交谈呢! 然而,当看到那道身影时,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怀疑这可能是个陷阱,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毕竟,大皇子与华贵卿相识已久,对其背影自然再熟悉不过,而那道背影实在太过相似。 此外,背后之人故意设局将大皇子引至冷宫方向,必定有所图谋。 如果他们拒绝前往,对方很有可能采取更为极端的手段迫使他们就范。因此,大皇子别无选择,只能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行至冷宫院门口,君芊灼震惊地捡起地上的香囊,她认得这香囊,池清彦从她这里抢回去了,只是没想到如今却出现在这里。 “啊!”云锦也惊呼一声,显然也是认出了这个丑丑的香囊,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担忧。 还没等她们进入冷宫查看情况,伴随着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冷宫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夫郎公子们。 慕黎站在人群中,眼神焦急地四处张望,当他看到君芊灼和云锦时,心里不禁一沉,感觉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第210章 冷宫起火 “这不是四皇女吗?怎么会在这里?”有人好奇地问道。 君芊灼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慕黎心中暗暗叫苦,看着君芊灼和云锦,心中充满了不安。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更担心池清彦的处境会变得更加艰难。 “众位,咱们不是来看神迹的吗?想必四皇女也是听到风声,来看热闹的吧。 别耽搁了,赶紧进去吧,去晚了,可就见不着神迹了。” 突然从人群中传出的男声让君芊灼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虽说这里偏僻,不算后宫的中心地带,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后宫。 宫宴只开放了两处宴会大殿和御花园,后宫可不能让外人进去。 那人一开口就是急匆匆催人进后宫,丝毫不顾及宫规,怕是打的法不责众的想法。 其他夫郎公子们也不是傻的,他们心中清楚,既然已经被人逼着走到这里,无论进不进去,结果都不会有太大区别。 此刻,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朝着冷宫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冷宫中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仿佛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不禁一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君芊灼心急如焚,但她却无法开口阻止这些人的行为。 因为一旦她开口说话,就会让人觉得她似乎心中有鬼,从而引发更多的怀疑和麻烦。 所以,她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君芊灼心中有所顾虑,但慕黎却毫无顾忌。 只见慕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等等,你们凤吟的规矩还真是奇特啊!开个宫宴居然连后宫都能随意进出。” 说完,他便站在冷宫门口,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调侃之意,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想问问,我能不能进去呢?毕竟本公子对你们口中所谓的神迹也是充满了好奇呢!”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将目光投向慕黎。 而君芊灼则趁此机会,不动声色地向慕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做法。 同时,她还悄悄地给身边的云锦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绕到冷宫的后门去查看里面的情况。 君芊灼没注意到,云锦走到时候,人群中也有一人悄眯眯摸到冷宫后门。 慕黎收到君芊灼的暗示后,脸上的笑容更甚,他故作天真地看着众人,眼中满是好奇和期待。 而众人则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宫宴可没有能进后宫的规矩,他们都不能进后宫,更何况慕黎这个外人中的外人。 情况暂时稳住了,君芊灼松了口气。 “啊,不要!” 身后的冷宫再次传来动静,君芊灼心中一惊。 她回头看去,只见冷宫的大门紧闭,但从门缝里透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门外的众人也被这声音吸引,纷纷向冷宫望去,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恐惧。 君芊灼心里暗自咒骂:该死的,这些人真是越来越难缠了! 如果让他们冲进冷宫,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于是,她决定采取行动,阻止他们进入冷宫。 君芊灼和慕黎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挡在了冷门前,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君芊灼眼神坚定,对着众人说道:“都给我退后!这里面没有你们想看的东西!” 然而,那人却并不买账,继续叫嚷道:“冷宫里面什么动静啊?好像是有人在求救,咱们进去看看吧!” 这时候还在怂恿大家闯后宫,里面肯定是阴谋诡计。 听到这句话,君芊灼的心猛地一沉。 这些人的好奇心已经被激发到了极致,如果不满足他们的要求,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难以控制。 君芊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必须想办法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否则局面将会失控。 就在这时,君芊灼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大声说道:“你们说冷宫里面有动静?那可能只是风声或者老鼠跑动的声音罢了。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喧哗,只会打扰到宫中的安宁。不如一起去别处寻找乐趣吧。” 说着,君芊灼指向远处的花园,那里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美不胜收。 “你们到这儿,还不算闯后宫。要是再走一步,就要仔细考虑,后果你们承不承受得起了。”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向御花园。已经离这儿有一段距离了,远处灯影绰绰,看着就比这儿乌漆麻黑的有安全感。 其中一人说道:“是啊,冷宫里面能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去花园逛逛吧。”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渐渐地,人群开始向花园移动。 君芊灼松了口气,终于成功地将这些人的注意力从冷宫中转移开了。 然而,她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她知道,这场危机还远未结束。 眼看着这些人就要被忽悠走了,突然异变突生! 火光伴随着滚滚黑烟从身后燃起,人群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君芊灼和慕黎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紧。 “快去打井水来!”君芊灼急忙喊道,慕黎则大声呼喊着:“快来救火啊!” 她们心里清楚,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池清彦的命要紧,她们必须尽快行动。 君芊灼迅速冲向井边,拿起水桶打水。而慕黎则焦急地组织着人们救火。火势越来越大,情况十分危急,但君芊灼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知道,只有尽快扑灭大火,才能拯救池清彦的性命。 至于冷宫的阴谋,管不了那么多了,池清彦的命要紧,大不了自己早些冲进去再随机应变。 想到这里,君芊灼决定亲自冲进火海。 就在这时,慕黎的喊声让身后的夫郎公子们回过神来。他们纷纷派遣自己的小侍加入到救火的队伍中。 慕黎注意到刚刚一直拱火的人了,他不认识凤吟的小公子们,只好随意拉住一个人,指着那人问道:“那是谁?” 第211章 找到池清彦 被慕黎拉住的夫郎此刻正吓得六神无主,匆匆瞥了一眼就回答道:“那是安御史家的小公子,记不得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了,好像叫安月。” 慕黎点点头,记住了这个名字。这人一定有问题,一会儿让君芊灼仔细查查他。 只是清彦才到凤吟不久,也没有得罪人,怎么招人陷害呢? 冷宫是从后门的位置烧起来的,短短一盏茶的时间,火势蔓延到了冷宫侧殿。 冷宫后门,云锦用银簪小心翼翼地撬着那把已经锈迹斑斑的锁,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终于,锁被撬开了,她轻轻一推,那扇破旧的宫门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和现在的落寞。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声,也没有脚步声。云锦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开宫门,悄悄地走了进去。 冷宫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 这里早已破败不堪,昔日的繁华已经不再。 墙壁剥落,地砖破碎,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院子里零星挂着几个灯笼,但它们的光线十分昏暗,只能勉强照亮周围的一小片地方。 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给整个冷宫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救命……救命……” 那微弱的呼救声在静谧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和急切,仿佛是生命最后的挣扎。 然而,这声音并不是池清彦的,而是来自另一个人。 云锦听到这声音后,心中不禁一紧,他意识到可能有人遇到了危险。 他迅速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紧紧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生怕遭遇什么意外。 离声音越来越近,只剩下最后一个转角了。 云锦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木棍,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能够顺利解决这个麻烦。 终于,他来到了那扇门前,准备好面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破旧的小木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便是一阵激烈的拳打脚踢声和女子的惨叫声从屋里传来。 云锦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有其他人也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门口,想要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透过门缝,他看到两个女子正在和一个男子打斗,男子的背影很是熟悉,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床上还躺着一个男子,双手被绑,衣衫凌乱,脸上也充满了痛苦和恐惧。他脸上还有凌乱的泪痕,刚刚的呼救声可能也是他发出的。 云锦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无法忍受这种欺负弱小的行为。 他握紧了手中的木棍,决定要出手相助。 但是,他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如果被发现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不能坐视不管。 他悄悄地推开房门,走进了屋内。 那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仍然继续在打斗。 云锦深吸一口气,大喊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那群人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云锦。 她们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闯入。 云锦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木棍,眼神坚定而愤怒。 他决心要保护这两名男子,让那些欺负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在打斗的男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时惊讶不已,“云锦?!你怎么来了!” 云锦听到声音看过去,也是震惊不已,池清彦怎么在这里?还跟别人打起来了? 但现在不是相认的好时候,对面的两个女子意识到他们是一伙的,对视一眼,决定把云锦一起给杀了,免得泄露消息。 池清彦心中焦急,本来他打对面两个女子没问题,可现在要保护云锦和薛纤纤两人,就有点困难了。 “你快走!”池清彦大喊一声,同时向右躲开对面一个女子打过来的拳头,顺势抓过她的手腕,然后一脚踢向她的后腰。 那女子惨叫一声,飞出去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另一个女子见状,立刻冲上来,手中的剑刺向池清彦。 池清彦侧身避开,同时挥出一掌,将那个女子击退几步。 然而,就在这时,第一个被打倒的女子又爬起来,从后面偷袭池清彦。 池清彦察觉背后的危险,来不及躲闪,只能用手臂挡住对方的攻击。 就在那女子的匕首将要划破了池清彦的衣袖时,云锦一木棍把匕首给打偏。 池清彦惊讶,云锦不是担任的类似军师的职务吗?他怎么也会武? 像是看出来池清彦的疑惑,云锦转身和池清彦背对背,共同防御。 “如果别人听不懂我说的良言,在下也略懂一些拳脚。” 池清彦忍不住笑出声,说这么好听,不过是想说不过就打。 有了云锦的加入,两人互相配合,战斗结束得很迅速。 本来那两个女子也不是什么高手,如今被打得连连求饶,更是让人看着就生厌。 “快!没时间解释了!”云锦焦急地喊道。 他迅速上前,用手刀分别打晕了两个女子,然后毫不犹豫地背起薛纤纤。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池清彦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禁一紧,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云锦一边背着薛纤纤,一边对池清彦说道:“外面有一群夫郎公子要闯进来,主子和慕公子正在门外阻拦他们。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一旦被发现,事情就会变得难以收拾。” 池清彦听后恍然大悟,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一场针对薛纤纤精心策划的阴谋,而自己则是这场阴谋中的意外闯入者。 池清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紧跟在云锦身后,两人一同向着房间外跑去。 云锦背着薛纤纤,脚步稳健,池清彦则在前方为她们开路,确保道路畅通无阻。 他们沿着云锦来时的路线,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和庭院,避开可能遇到的危险。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扇紧闭的后门处。这扇门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却是他们逃离这个困境的唯一希望。 第212章 后门被锁 看着眼前紧闭的后门,云锦心中闪过不祥的预感。 他走的时候很着急,似乎没有锁门。如今后门紧闭,恐怕是在他之后还有人来过。 不祥的预感成真,池清彦上前拽了拽后门,后门丝毫未动,只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 “门被人锁上了。” 池清彦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疑惑,他没想到这冷宫的门竟然被人给锁住了,让他们无法轻易离开。 如今池清彦身上只有从那女子手中抢来的匕首,而宫门虽破旧,但一时半会儿也劈不开。 池清彦尝试用匕首去撬开门锁,但并没有成功。 绕着冷宫的后门走了半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墙太高,以他目前的能力,一次只能带一个人飞出去。 “我先带你出去,然后再回来接薛纤纤。”池清彦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对云锦说道。 与薛纤纤相比,云锦自然要亲近许多。 毕竟池清彦与君芊灼成亲的话,云锦就是自己人。 而且这冷宫中充满了危险,池清彦实在不放心将云锦一个人留在这里。 云锦利落的放下背着的薛纤纤,他知道池清彦的担忧,所以并没有推辞。 如果是他有能力带人出去,他肯定也会选择先把池清彦带出去。 同样的,对于他来说,池清彦比薛纤纤重要得多。 云锦一步一步走近池清彦,池清彦突然一把揽住云锦纤细的腰肢。 正当他提气准备朝宫墙上飞去的时候,只听砰一声巨响,火光伴随着热浪扑面而来,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吓了池清彦一大跳。 两人迅速站到宫墙上,望着火势越来越大,烟雾弥漫,将附近的宫殿都笼罩其中。 “不好!”云锦皱起眉头,满脸厌恶道:“肯定是锁门的人放的火,他们也太恶毒了,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 池清彦眼神一冷,搂住云锦的手更紧了几分,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带着他从宫墙上跳了下去。 落地后,云锦站稳脚跟,池清彦又立刻飞回宫墙去接薛纤纤。 薛纤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双腿发软,好在之前一直由云锦背着他,让他得以保存体力。 此刻他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能够自己稳稳地站住了。 “多谢大皇子。” 薛纤纤声音哽咽着说道,眼中满是感激和歉意。 他心里很清楚,这场阴谋完全是针对自己而来的,那些坏人想要让他身败名裂。 然而,他却未曾料到,自己竟然将这位恩人也卷入其中。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连累到您。” 薛纤纤满心愧疚地看着眼前的大皇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宫宴之上,大皇子曾多次替他解围,这让他心生感激之情。 原本,他还想着要如何报答这份恩情,但如今,他却深感无力。 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当他遭受绑架之苦时,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依旧是那位善良的大皇子。 此刻,他的心中除了愧疚之外,更多的是对大皇子的敬佩与感激。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咳咳,咱们赶紧走。” 池清彦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 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或许火势起点离后门更近,后门快速的被火舌吞噬。 池清彦感到喉咙一阵刺痛,忍不住咳嗽起来。 但他紧紧抱住怀中的薛纤纤,不敢有丝毫松懈。 来不及多说,池清彦深吸一口气,准备带着薛纤纤穿越火海。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火焰和烟雾,寻找最安全的路径。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但他毫不退缩。 终于,他们成功地走出了冷宫。 池清彦松了口气,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已经变成一片火海。 “咱们走吧,先去端君那里救救急。” 见池清彦平安出来,云锦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火势蔓延得越来越快,火光冲天,仿佛要将整个冷宫吞噬。 就在这时,云锦似乎听到了冷宫前门传来的嘈杂声音。 他眉头紧皱,意识到这里不安全,很快就会有人赶来救火。 而他们此时浑身狼狈不堪,如果被人误会成纵火犯,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里,云锦急忙拉着池清彦的手,低声说道:“快走!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池清彦点点头,他知道云锦说得对。 两人迅速转身,带着薛纤纤朝着端君的宫殿跑。 情况危急,池清彦顾不得思考二皇女和端君可不可信,这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 冷宫前门,冲天的火光把御花园的夫郎公子们都给吸引过来的。 报信的人也到了男宴的宫殿。 听到冷宫起火的消息时,皇贵君正端着茶杯,刚送到嘴边准备喝一口,突然手一抖,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皇贵君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因为没管理好后宫而被女皇惩处过好几次了。 如今,后宫的权力被分散,这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皇贵君不禁怒从心头起,对着周围的宫人大声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火啊!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去救火不成?” 看着周围那些傻愣愣站着不动的宫人,皇贵君心中的怒火更盛。 万一火势蔓延到前殿,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以女皇的脾气,就算他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 尽管心中焦急万分,但皇贵君还是强打精神,在两个心腹宫侍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他要亲自去看看情况,确保火势得到控制。 留在大殿内的夫郎和公子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他们也纷纷站起身来,跟着皇贵君一同前往冷宫。 毕竟,连皇贵君都亲临火场了,如果他们人还若无其事地待在大殿内喝茶吃点心,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第213章 再次搅局 说来也巧,这几天因为女皇的默许,其他高位侍君都在忙着分走皇贵君手中的权势。 这些人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连脚都不着地。 而皇贵君呢,他可不想让别人来插手这次的宫宴,毕竟他心里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受到影响。 所以,他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决心要把这个宫宴办得妥妥当当,丝毫不让其他人插手,分走他的功劳。 其他的侍君们本来就已经够忙的了,再加上他们觉得一个小小的宫宴并不能代表什么,也就懒得跟皇贵君去争抢了。 于是乎,今天的宫宴上,除了皇贵君之外,其他那些身份比较高的如端君、谨君等人,都找了个借口说生病了,没有来参加。 所以皇贵君才急,他后悔不已,只顾着想独占功劳了,导致现在出事了,连个背锅的都没有。 皇贵君急匆匆赶到冷宫前门的时候,火势已经得到控制。 可焦黑的宫殿,呛鼻的黑烟,混乱的人群,还是让皇贵君有些接受无能。 他身子颤了颤,担忧地问道:“可有人受伤?” 周围的夫郎公子们都摇摇头,灭火的都是宫侍,他们没进入冷宫深处,具体情况他们也不知道。 君芊灼和慕黎倒是进去了,可一边灭火,一边找人,效率不高。她们只找了一半多的屋子,并没有找到池清彦。 就连云锦的去向,她现在也不清楚。 就在皇贵君一筹莫展之际,安月向前走了几步,朝皇贵君行礼后说道:“禀皇贵君,臣子以为,宫殿烧毁事小,人命事大。 冷宫房间众多,一间间去查万一疏忽大意,遗漏了谁可就不好了。 正巧,众夫郎公子们都在此地,互相瞧瞧,就知道谁不在了。 御花园已经没人了,那很可能不在的人就是进入了冷宫。 查清楚了,救人时也好有个数。” 安月的话,皇贵君听着觉得可行。 也有夫郎觉得事情不对,有阴谋。什么叫没在的人很有可能进了冷宫?就不能是去如厕或者去别的地方了吗? 可事不关己,又是在这种紧张的时候,没人会出头。 皇贵君立马下令,派宫侍协助,查清楚谁没在。 君芊灼心中焦急,上前说道: “时间不等人,救人要紧。 还请皇贵君先派人每个屋子都找找,反正屋子就这么多,又不会变。何必多此一举? 等人救出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皇贵君点点头,好像也是,再耽搁下去,多死伤一个人,他的罪孽就多一分。 眼看皇贵君就要被说动了,安月又出来搅局。 “四皇女殿下为何要阻止?”安月眯起眼睛,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警惕。他紧紧盯着君芊灼,试图从她的表情和话语中找到答案。 “难道你知道谁没在?”安月进一步追问,声音变得更加尖锐。他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还是说,现在没在的人,正是放火烧了冷宫的凶手。”安月的目光愈发犀利,仿佛要穿透君芊灼的内心。 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让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四皇女阻止,是想包庇凶手吗?”安月步步紧逼,不给君芊灼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君芊灼的怀疑和不信任,使得场面陷入僵局。 不得不说,安月的猜测并非毫无根据。 然而,他并不知道真相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他以为君芊灼认识薛纤纤,所以才会想要保护他。但实际上,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池清彦竟然和薛纤纤在一起。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诬陷皇女!” 华绯玉从夫郎公子们中间走出,坚定的站在君芊灼身后,大声呵斥道。他对安月的无礼行为感到愤怒,同时也对君芊灼表现出维护。 君芊灼则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她的语气平稳而坚定地说道:“本皇女平日是平易近人了些,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到本皇女头上的。”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自信,让人不敢轻易挑战她的权威。 “说话要讲证据,如果你没证据还敢胡说八道的话,本皇女可是会让人割了你的舌头的。” 君芊灼的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她的目光如刀般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敢直视。 安月听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身体微微颤抖着,惊恐地望着君芊灼。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但现在看来,他低估了薛纤纤的本事。 一个五大三粗整天抛头露面的贱人,竟然能勾引到四皇女保护他。 安月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其他夫郎公子们都对君芊灼的反应感到十分惊讶。 在他们眼中,君芊灼一直是那个温柔善良、与世无争的皇女,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严肃和冷酷的一面。 但此刻,他们明白这是因为有人触犯了她的底线,所以才会让她展现出这样的态度。 然而,大家也能够理解君芊灼的愤怒。 毕竟,无论是谁被无端指责和污蔑,恐怕都会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像君芊灼这样地位尊贵的人,更不可能容忍别人的冒犯。 一时间,整个冷宫门口陷入了沉默,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君芊灼接下来的决定,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会让人割了安月的舌头。 其实君芊灼倒不是真的生气,她只是想替云锦争取多一点时间,让云锦有足够的机会去寻找池清彦,并安全地离开那里。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如果时间过长,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和不满,甚至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可能地为云锦争取更多的时间。 此时,时间紧迫,皇贵君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 他知道,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局面将会变得更加紧张和尴尬,也会耽误救人。 第214章 清查人数 于是,他开口说道:“好了,救人要紧,芊灼就当给我个面子,其他的稍后再议。” 这句话既是对君芊灼说的,也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的。他希望大家能够放下争执,先集中精力处理眼前的紧急情况。 听到皇贵君的话,君芊灼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明白,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再继续拒绝下去,不仅会惹人怀疑,还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因此,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暂时放过安月。 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冲突升级,又能为云锦赢得更多的时间。 而一旁的安月,则被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浑身无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最后,他虚脱得无法站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半的人清点人数,另一半的人去一个个房间的查,别漏掉任何一个房间。”皇贵君吩咐道。 慕黎紧张得手心出汗,冷宫的火不可能是池清彦放的,他极有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可他不在现场是明证,怕是不好脱困。 虽说凭借他南景大皇子和未来四皇夫的身份,不可能要他的命,但惩戒是免不了的。 慕黎烦躁地瞪了君芊灼一眼,要不是为了嫁给她,池清彦怎么可能受这窝囊气。 无缘无故被瞪了一眼的君芊灼不明所以,她没做错什么吧? 人群聚集,清查人数的宫侍很快就把人数清查好了。 宫侍畏畏缩缩的低着头,时不时偷偷看君芊灼一眼,又颤颤巍巍的不敢说话。 “查得怎么样了?少了谁?” 皇贵君心急如焚,宫侍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话啊!哑巴了?!” 皇贵君气得直跺脚,宫侍被吓得脸色苍白,差点跪下去。 君芊灼和慕黎对视一眼,心中暗叫不好。 皇贵君不耐烦地瞪着宫侍,怒吼道:“快说!到底是谁不见了?!” 宫侍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皇贵君,是南景大皇子和薛太傅之子薛纤纤不在。” 宫侍的声音仿佛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中,瞬间引发了轩然大波。 众人议论纷纷,神色各异。 有人震惊不已,有人面露忧虑,有人则暗自庆幸自己的孩子没有失踪。 皇贵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宫侍,嘴唇微微颤抖。 “怎么会这样?他们去哪儿了?” 皇贵君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焦急。 君芊灼和慕黎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池清彦和薛纤纤的失踪让人感到不安,他们究竟去了哪里?是否遇到了危险? 一时间,整个宫殿陷入了混乱之中,人们纷纷猜测着两个少年的去向。 “南景大皇子怎么乱走啊?冷宫的火不会是他放的吧。” 悉悉索索的嘟囔声清晰地从夫郎公子们的队伍中传出。 众人皆惊,回身去看却不能判断出这话是谁说的。 皇贵君脸色十分难看,池清彦不能出事,更不能担上纵火烧宫的名声。 两国联姻,若是池清彦和君芊灼的婚事不成了,极有可能联姻的事要落到大皇女身上。皇贵君是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混账!胡说八道什么?南景大皇子身份尊贵,他没事放火烧冷宫做什么,闲得慌吗?” 果然,不等君芊灼维护,皇贵君就急急忙忙呵斥出声。 “刚刚宫宴上,大皇子和薛纤纤还说过话,指不定两人一见如故,上哪儿闲聊去了。” 皇贵君故作随意的说道,也带着安抚君芊灼的意思。 “行了,都别在这儿围着了。宫侍们都进冷宫救人,其他人回宫宴坐着吧,宫宴还没结束呢。” 被吓得不轻的安月缓了这么久终于缓过来了,他不甘心地握紧拳头。筹谋已久,好不容易有机会收拾薛纤纤了,偏偏冒出来个四皇女护着他。 皇贵君的命令,无人敢不从。 安月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违抗皇贵君,更何况连安夫郎都被罚了,他现在就更不敢嚣张了。 眼睁睁看着众人都往回走,安月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出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来人迈着优雅的步履,款款而来,如同春日风中的仙子。每一个姿态都充满着自信和从容,流露出独特的魅力。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手里的团扇半掩面,遮住了浅浅笑意。 之前皇贵君对五皇女是没什么意见的,但现在,呵。 冷宫都起火了还笑,是在笑本宫管理不当吗? 来人正是五皇女,听到这边的动静后,她心急如焚地匆匆赶来,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至于她为什么会笑呢?因为能够给君芊灼制造麻烦,让她感到无比愉悦,所以自然而然就笑出了声。 安月一看到五皇女,眼中顿时闪烁起明亮的光芒。 然而,与薛纤纤不同的是,他还是能够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不至于像薛纤纤那样毫无羞耻之心。 “五皇女殿下安。” 安月悄悄地挪动脚步,来到五皇女身旁,然后故作娇羞地行了一个礼,并轻声问候道。 “你是安御史家的吧?好像是叫安月?这么久没见,又长漂亮了。” 五皇女看着眼前的小公子,心中不禁感叹岁月如梭。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曾与这个小公子有过一些交集,但如今已经过去多年,很多事情都已模糊不清。 不过,对于安月这个名字,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年为了拉拢安御史,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对安月也颇为照顾。 听到五皇女的话,安月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娇羞和惊喜。 他没有想到,这么久没见,五皇女竟然还记得自己。这让他感到无比开心,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甜蜜。 毕竟,五皇女身份尊贵,能够得到她的关注和喜爱,对任何一个男子来说都是一种荣幸。 “五皇女殿下还记得我!”安月红着脸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 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第215章 大惊小怪 此刻,安月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与五皇女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一幅画卷般展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感慨万千。原来,五皇女一直将他放在心上,这份深情厚意令他感动不已。 而五皇女则微笑着看着安月,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她知道,安月是个傻的,跟所有凤吟国的男子一样,一心只知道找个好人家嫁了。 唯一有点用的,就是他是安御史的掌上明珠。如果能够与他保持良好的关系,对于自己未来的发展无疑会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她决定继续与安月保持联系,加深彼此之间的了解。 “自然记得,咱们小时候还是好朋友呢。” 好朋友? 安月心底有些失望,原来五皇女只是把他当朋友吗? 五皇女不知道,她想的说好朋友能拉近两人的关系,却起了反作用。 也不怪她,谁家好人几岁就开始爱慕了。 没关系,好朋友就好朋友吧,至少有联系的机会了。 安月自我安慰的想着。 还是眼前的事比较重要。 五皇女一来,安月心里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若是能在五皇女面前让薛纤纤大庭广众之下与其他女子纠缠,五皇女肯定会更厌恶薛纤纤。 这样一来,薛纤纤就永远不可能嫁给五皇女了。 欲望战胜了恐惧,安月他又可以了! 他激动地说道:“五皇女殿下,薛纤纤和南景大皇子不见了。冷宫又被烧了,我很担心,不知道能不能进去找找,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五皇女看着安月那副焦急的模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疑惑。 安月是那种热心肠的人吗?怎么她记着他从小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总不可能这几年改性子了吧? 可能里面有问题。 五皇女心中雀跃,不管安月要对付的是薛纤纤还是池清彦,都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可以适当帮一把。 “这火可不小,别是人在里面被熏晕了吧?” 五皇女一脸担忧地说道,然后看向了这里的主事人皇贵君, “安月说得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皇贵君,不如咱们都进去找找吧! 若是南景大皇子和薛纤纤真在里面出事了,后果可就严重了。” 事情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皇贵君也不好再阻拦,否则弄得好像是他心虚不肯让人进去一样。 “行吧,愿意进去找找的就进去吧。不过若是出了事,本宫可不负责。” 皇贵君也是尽力了,若是她们执意要进去,他也没办法。 皇贵君话音刚落,安月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他已经等不及了,一想到打开门就是薛纤纤身败名裂的时候,他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其他人倒是没进去,明显的神仙打架,他们看戏就好,没必要惹一身腥。 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嚷着要进去的五皇女没进去,依旧站在原地。 被驳了面子的皇贵君心头不舒服,忍不住刺五皇女几句。 “五皇女不是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么,怎么,你又不肯出力了?” 其他人看向五皇女的表情也不太对了,做人可以坐观上壁,但伪善就很恶心人了。 “母皇教导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虽不才,但也是皇女。我要用自己的本事帮更多的百姓,自然就不能随意赴险。” 切~ 夫郎公子们偷偷低着头翻白眼,不就是说你命贵别人命贱嘛,还说得这么好听。 君芊灼和慕黎都懒得理她,她们现在只担心云锦有没有找到池清彦。 “啊!!!” 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君芊灼和慕黎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发出尖叫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五皇女心中一紧,她担心两人会毁掉可能存在的证据,于是顾不上危墙不危墙,挥舞着手中的团扇向前追去。 此刻,那些夫郎公子们真是无话可说了。五皇女变脸比翻书还快,实在让人难以信任。 “怎么回事?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五皇女急切地大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她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君芊灼和慕黎,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强烈的期待,仿佛希望地上就是池清彦和薛纤纤的尸体。 然而,还没等君芊灼和慕黎靠近,五皇女的喊声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夫郎公子们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发生的事情充满了猜测和期待。 有人忍不住轻声说道:“看来又要有热闹可看了。” 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这宫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五皇女的声音让夫郎公子们蠢蠢欲动,他们心中涌起一股看热闹的冲动。 毕竟,没有人能够抗拒这样的诱惑。 不知道是谁带头,夫郎公子们偷偷看了皇贵君一眼,然后闷着头向前冲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但内心却充满了兴奋和好奇。 皇贵君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发青。 他瞪大眼睛,愤怒地看着那些夫郎公子们,心里暗暗咒骂起来。 他怀疑自己最近是否拜佛太少,以至于一个两个都像是专门来克制他的。 他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沮丧,心想这些人怎么这么不懂事,总是给他添麻烦。 人都走了,皇贵君一个人站在原地也没意思。再说宫宴是他负责的,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去看看。 于是,皇贵君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跟上。 等众人走近了,五皇女的脸已经红得不像样了。 只见安月跪坐在地上,他脚下是一节被烧成碳的木头。显然,安月尖叫只是因为被绊倒了而已。 五皇女心中愤怒,责怪安月胆小如鼠,害她丢人。 切~~ 又是熟悉的嘲讽声,仿佛在嘲笑五皇女的大惊小怪。 五皇女咬着嘴唇,心中暗自发誓,等她大事成功的时候,一定要割了在场之人的舌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起来,没摔疼吧?” 第216章 惩罚安月 为了找回些许面子,五皇女快步走上前去扶起安月,细心地替他拍去膝上的黑灰,端得好一副温柔体贴。 安月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想到五皇女会亲自过来扶自己,赶忙借着她的手挣扎着站起身来。 “多谢五皇女,我没事。” 也不知道是安月天生神经大条还是故意装作听不见周围人的嘲讽,他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围人对他的嘲笑,依旧含情脉脉地盯着五皇女看。 “真是个怪人。” “是啊,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不像样!” “真是够丢人的。”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但安月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五皇女,眼中充满了深情。 “没事叫什么叫,有病。” 一声嘟囔从远处传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可闻。 五皇女听到这句话,脸上微微一红,她不知道这话是说安月还是说她。她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她是皇女,公然被人这样阴阳怪气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于是,她连忙松开扶着安月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那些人明白,她并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对安月有好感。 五皇女松手松得如此突然,令安月毫无防备,他原本就站立不稳,脚下是被烧毁的地面,凹凸不平,一个踉跄,差点再次摔倒在地。 安月的眼神充满幽怨,语气黏糊不清,那声“殿下”喊得九转十八弯,仿佛带着无尽的哀怨与委屈,让周围的人不禁心生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五皇女像是触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试图远离安月。 终于站稳脚跟后,五皇女的疏离让安月心中感到极度不适。他无法忍受这种冷漠和距离感,内心的不满愈发强烈。 他不高兴就不想让别人高兴,于是他又开始找机会抹黑薛纤纤。 就在这时,最后一丝火焰终于熄灭。 负责灭火的宫侍们迅速冲进各个房间,寻找并救助可能被困其中的人们。 随后,他们纷纷返回冷宫门口向皇贵君禀报情况。 一名宫侍恭敬地说道:“禀皇贵君,冷宫内共有十几名罪侍和二十几名宫侍,无一人受伤或死亡。” 听到这个消息,皇贵君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他想起失踪的池清彦和薛纤纤时,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担忧之情再度涌上心头。 “可在里面见到南景大皇子和薛纤纤?”皇贵君神色紧张,焦急地问道。 宫侍肯定的摇摇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禀皇贵君,并没有南景大皇子和薛公子的踪迹。” “那就好,那就好。”皇贵君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语着,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然而,他的眉头却依旧紧锁,似乎仍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人不在冷宫确实是个好事,可在宫宴上失踪了,还是得让他拿个说法啊。 “不在御花园,也不在宫宴,就连冷宫也没有。那他们去哪里了?不会是去前殿了吧……”安月一边思索着,一边自言自语道。 不过他的自言自语有点大声,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众人对视一眼,不敢接话。 前殿可是女宴,说他们去前殿了,不就是说他们去偷偷会情人了嘛。薛纤纤还好,只要没太出格,顶多被人说一句年少爱慕不懂事。 可池清彦就不同了,君芊灼还在这儿呢!若是他真的去前殿会情人,可不就是在给君芊灼戴绿帽子吗? 皇贵君本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显然对南景大皇子和薛纤纤的去向感到担忧。 一听安月的“自言自语”顿时目光狠厉,气不打一处来。 薛纤纤怎么样无所谓,但谁要是敢破坏池清彦和君芊灼的联姻,他就跟谁急! “住口!安月,没人教过你谨言慎行吗? 男子的名声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吧? 看来你的男言没学到家,回去以后把《男德》、《男戒》各抄五十遍,没抄好之前,就别出门祸害别人了。” 安月大惊失色,连忙求饶。 这个惩罚也太重了! 被皇贵君说男言没学到家的男子还有谁家敢娶? 毕竟大家族里,有时候因为一句话就有可能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一个不会说话,不知谨言慎行的正夫,很有可能导致整个家族的覆灭。 安月怕得不行,跪在地上哀声求饶,还时不时偷偷看五皇女一眼,希望五皇女能替他求情。 可注定是要让他失望了,五皇女从刚才到现在没看他一眼。 皇贵君也是铁了心要惩罚他,再加上无人求情,安月渐渐的绝望了。 在这个宫廷之中,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池清彦和薛纤纤的行踪不明更是让人忧心忡忡。 皇贵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内心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他决定继续派人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只有找到池清彦,确保他安然无恙,他和君芊灼的婚事才能顺利进行。 至于薛纤纤,那就是一个添头。能顺便让薛太傅欠自己一个人情,也是很不错的结果。 于是,皇贵君派宫侍们悄悄离去,开始新一轮的搜寻。 他们沿着宫廷的走廊和庭院穿梭,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皇贵君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他不知道是否还能找到池清彦和薛纤纤。 君芊灼和慕黎也急,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脱身。 怕君芊灼和慕黎返回女宴那边告状,皇贵君直接以找到池清彦第一时间就可以告知她们的理由,把她们暂时留在了男宴。 反正平日里男女混宴的时候也没讲究这些,大不了搬些屏风挡一挡就好了。 君芊灼和慕黎担忧池清彦,只靠自己找怕是不好找,索性就同意了。 两人并列走得好好的,突然,从君芊灼身边路过的宫侍撞了她一下,手也按到了她的腰上。 君芊灼一时不察被他近了身,本以为他是想趁机勾引妄图上位的普通宫侍,没想到那宫侍往她腰带里塞了东西后就立马退后了。 第217章 两人出现 这边的动静没有惊动其他人,宫侍跪地请罪,君芊灼挥了挥手就放他离开。 慕黎注意到了,跨步走到君芊灼右侧,替她挡了一半身形。 君芊灼趁机拿出腰带里的东西。 一张不大的纸条被卷成卷,君芊灼一只手拿着纸条在慕黎身后打开,只见纸条上写着一个“安”字。 君芊灼一眼就认出这是云锦的字迹,她轻松地吐出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着他们躲哪里去了。 思索片刻后,君芊灼决定将纸条揉成一团,然后重新塞回了腰带里。 重回宫宴现场,原本应该热闹非凡、欢声笑语的场面却变得异常安静。 人们似乎都失去了对歌舞表演的兴趣,整个宴会显得有些沉闷。 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上,尤其是那座被人烧毁的冷宫以及失踪的南景大皇子和薛纤纤。 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后续的发展,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其中最忧心的要数皇贵君,他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不断地叹气。 他心里想着,那些被救出冷宫的人居然能够证明自己和冷宫失火毫无关系,这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放的火呢? 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这个皇贵君恐怕也坐不稳了。 皇贵君越想越害怕,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太严重了,而且还发生在他的管理之下。 如果不尽快找出真凶并加以严惩,他以后恐怕会遭到更多的质疑和指责。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他,或者是想要破坏后宫的稳定。 特别是在这关键的时候,高位君侍一个个的都称病不出,好像更可疑了。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来解决这个危机。 台上的歌舞表演正到高潮,一名小宫侍悄然离席,借着歌舞表演的声音掩盖,暗自去寻找池清彦和薛纤纤的宫侍回来复命。 宫侍悄无声息地走到皇贵君身后,凑近他耳边低声回禀着:“回皇贵君,奴才已寻遍了整个宴会场地,连前殿附近都找过了,并未发现南景大皇子与薛公子的踪迹。” 闻言,皇贵君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心中愈发担忧起来。他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宫侍退下。 事情发展得越来越失控,已经超出了皇贵君所能掌控的范围。 如果池清彦和薛纤纤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而这一切都将归咎于他的失职。 然而,此时此刻,他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否去向女皇求助并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无比痛苦,因为向他人低头、承认自己的不足远比死亡更令他难以忍受。 皇贵君的反应都被下面的众人看在眼里,宫宴时间早已过去大半,若是宫宴结束前还没找到池清彦和薛纤纤,不必他人陷害,悠悠众口就足以让他们俩身败名裂。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慕黎的目光逐渐从门口转移到了君芊灼身上。 无论如何,必须找个借口来糊弄一下眼前的情况吧? 尽管在他眼中,那些所谓的莫名其妙的清白之身的说法简直就是荒谬至极,但池清彦日后或许还需要在凤吟长久地生活下去,他不能不为其着想。 君芊灼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他暂且保持冷静和耐心。 慕黎还勉强坐的住,皇贵君实在忍不了了。 他黑着脸招手唤来宫侍,让他赶紧去禀报女皇,派人彻底搜宫。 就在这时,一道清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皇贵君恕罪,我来得晚了些。” 皇贵君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不正是端君吗?不是说病了嘛,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他愣神的功夫,端君已经娉娉婷婷走到了宫宴正中间。 他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衫,裙摆摇曳如流金,头上梳着精致的发髻,戴着一支白玉簪子,耳坠是一对明珠,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又高贵典雅。 众人都看呆了眼,这位端君可是很少参加宫宴的,而且每次都是早早坐在角落里,从不会故意最后出现,惹人注目。 皇贵君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并不是因为端君的反常行为而感到惊讶,而是被端君身后的两个人所震惊。 这两个人竟然是池清彦和薛纤纤!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跟端君在一起? 皇贵君惊愕得连皇贵君应有的仪态都忘记了保持,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向池清彦和薛纤纤,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端端正正站在端君身后的池清彦和薛纤纤,心中一片混乱。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真的是端君想要陷害他吗? 但是这个理由似乎并不充分。 纵火烧宫可是大罪,如果被发现,不仅自己要受到惩罚,还可能连累家人。 而端君一向以稳重着称,不会轻易做出这样冒险的事情。 况且,仅仅为了让他出丑,丢尽颜面,就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这根本不符合端君的性格。 皇贵君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蹊跷,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突然感到一阵疲惫涌上心头,再也无力支撑身体。 于是,他缓缓地放下了手,身体软绵绵地向下滑去,最终坐在了他的位子上。 他目光空洞,眼神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形象,只希望能从这场混乱中找到答案。 细心的君芊灼已经发现池清彦和薛纤纤换过衣服了,心中不由得一沉:“难道真的出事了?” 一旁的端君注意到君芊灼的神色变化,微微一笑,轻轻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安心。 只见端君面不改色地开口说道:“清彦是个孝顺孩子,听闻本宫生病了便急急忙忙前来拜见。 他与纤纤投缘,这次也带着一起过来了。 本宫与他们俩一见如故,十分喜欢,便赏赐了两套新衣给他们。 换衣时稍稍耽搁了些时间,所以来得晚了一些,还请皇贵君恕罪。” 第218章 返回宫宴 端君这一番话说完后,众人看向安月和薛纤纤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两个人会突然消失又出现在这里。 众人都只顾着在冷宫里找人,确实把后宫热闹的宫殿给忘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安月原本还想要再挣扎一下,试图利用薛纤纤衣服换过了这件事情来拖他下水,但他却没有想到,端君仅仅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几句话,便将他所有的计划都打破了。 这次算计最终以失败告终,不仅让安月自己倒了霉,受到了惩罚,而薛纤纤竟然毫发无损,甚至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得到了端君的赏识。 安月心中气愤不已,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差点喷出来。 但周围的人们看到这一幕后,纷纷嫌弃地避开,假装没有看到。毕竟,谁也不想沾上这样的晦气。 皇贵君看着池清彦和薛纤纤,心里不禁有些埋怨,觉得他们不该在外面瞎跑。 然而,他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责备他们,毕竟他们也只是去看望生病的端君。 “罢了,既然是出于一片孝心,本宫也就不再责罚你们两个了。” 皇贵君的语气显得很勉强,仿佛说出这句话让他感到非常痛苦似的。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让人忍俊不禁的表情,显然是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随后,端君和池清彦等人纷纷坐下,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就在这时,君芊灼和慕黎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离去。 两人往前殿走去,一路上只看到几个低头走路的宫侍。 “清彦不是那种会冲动行事的人,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把他吸引走。” 慕黎边走边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幸好他没有遇到危险,我们还是等回到府上再慢慢聊这件事吧。” 君芊灼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自从在宫宴上见到五皇女后,她就感到事事不顺心,难道是五皇女克她吗? “四皇女殿下似乎不太受欢迎呢。” 慕黎看着君芊灼那副苦恼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 他当然也察觉到了五皇女对君芊灼的敌意,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君芊灼苦笑一声,“没办法,谁叫我如此优秀呢。” 这句话让慕黎不禁笑出了声,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自恋。不知道池清彦是怎么忍受她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宫宴,本来就可以自由活动,所以两人的回来并没有引起旁人太多的关注。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四皇姐真是好福气,在宫宴上也能佳人在侧。 慕公子一表人才,和四皇女甚是相配。 就是不知,大皇子愿不愿意让四皇姐你享齐人之福了。” 说话的正是五皇女,她脸上是无辜的笑,仿佛只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她语气里的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这句话,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议论声四起。 君芊灼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冷冷地看了一眼五皇女,但并没有激动地解释。 这种场合下,任何过激的反应都会被视为失态。 而一旁的慕清尘则显得有些尴尬,他轻轻皱起眉头,对五皇女的话感到不悦。 但他还是保持着风度,微笑着向周围的人示意,试图化解这尴尬的气氛。 五皇女看着君芊灼和慕黎的样子,心里一阵得意,她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局势,可以随意嘲讽她们。 然而,她却不知道这只是君芊灼和慕黎的权宜之计。 君芊灼和慕黎并没有因为五皇女的话而生气或愤怒,相反,她们选择了暂时隐忍,没有直接回应她的挑衅。 这种态度让五皇女误以为他们软弱可欺,更加肆无忌惮地嘲笑起来。 “看来慕公子也是愿意的,四皇姐真是有魅力,连南景大皇子的好友也不能拒绝你。” 五皇女故意把声音放大,想让更多人听到,以此来羞辱君芊灼。 五皇女的这句话确实让人听了不舒服,虽然说女子风流一些也无妨,但如果还没成亲就与未婚夫的好友纠缠不清,那就是一种耻辱了。 君芊灼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这时,摄政王站出来说话了:“五皇女对我南景男儿很感兴趣?不若随本王一起回南景,本王一定会为五皇女寻个好人家。”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五皇女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周围的人们纷纷发出哄笑,有人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五皇女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感到无比尴尬和羞耻。 她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地羞辱君芊灼和慕黎,没想到反被摄政王狠狠地回击了一番。 君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原本对五皇女的好感也荡然无存。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乖巧懂事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难道是因为学医学傻了吗? 她曾经多次劝诫过五皇女不要外出游历,但对方却执意要离开宫廷。 如今,她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五皇女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逃避宫廷的束缚。想到这里,君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和失望之情。 作为一名皇女,应该以国家为重,关注天下大事。 然而,现在的五皇女却只关心自己,在宫宴上任性妄为,完全不顾及皇家的尊严和责任。这种行为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君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 她知道,现在不是责骂五皇女的时候,不管怎么样,现在是宫宴,她得给五皇女留几分面子。 “小五喝醉了就别喝了,多吃些菜吧!”君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满。 五皇女听到君兰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 她心中暗自咒骂着,觉得君兰对她太过苛刻。 但她也明白,如果再与君芊灼争执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于是,她强忍着羞恼点头应是:“好的,多谢母皇关心。” 第219章 只会欺负弱小 七皇女有些迷糊,搞不清楚状况,心中暗自思忖着为何母皇会要求五皇女多吃些菜肴。 她满心疑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便轻轻戳了戳身旁的二皇女,压低声音问道:“母皇为何要让五皇姐多吃菜呀?莫非今日的菜品是五皇姐喜爱的?” 噗嗤。 这句话一出,原本心情不佳的琥州郡王忍不住笑出声来。 “蠢货!母皇这是示意五皇姐闭上嘴巴别再说话呢。” 琥州郡王的音量并不小,恰好被五皇女听见了。 五皇女愤恨地咬紧牙关,狠狠地瞪了琥州郡王一眼,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不放过她。 七皇女满脸羞红,讪讪地坐下,心中懊悔不已,暗自发誓今后绝不再多嘴问这种问题了。 宫宴就在这样相对平稳的氛围中结束了,众官员行礼告退之后,三三两两地结伴走出宫殿,聚集在宫门口等待自家眷属。 池清彦和薛纤纤并肩走在一起,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又不至于显得疏离。 路上的其他夫郎公子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却不敢靠近他们,仿佛生怕打扰到这对神秘而引人注目的组合。 薛纤纤微微低头,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他轻声说道:“多谢大皇子救纤纤一命。若不是您出手相助,纤纤恐怕早已……”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还没有从之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池清彦微微一笑,安慰道:“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也不过是恰逢其会,顺手救下了你而已。” 他的语气轻松自然,让人听不出丝毫炫耀之意。 薛纤纤抬头看着池清彦,眼中闪烁着敬佩和感激之色。 他深知池清彦身份尊贵,却能如此谦逊和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 然而,他并没有察觉到池清彦的真实意图——他救下自己,并非仅仅因为善良或者偶然。 池清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薛纤纤,心中暗自思考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 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与薛纤纤建立更深入的联系,以便更好地了解他背后的势力以及他们的计划。 今日他进入冷宫不是偶然,先是看见一个背影像极了华若凝的人,后又听见有人密谋要杀了君芊灼。 密谋之人好像还和薛纤纤有些关系。 若非如此,他肯定不会贸然进入冷宫,更不会多管闲事救下薛纤纤。 正当他思索之际,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 原来是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身穿华服的女子走来,那女子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威严。 池清彦认出了他,正是外出游历,才回京的五皇女。 看到五皇女,池清彦心中一动。 听说薛纤纤喜欢五皇女,可五皇女避薛纤纤如蛇蝎。 可现在五皇女还是朝他们走过来了。 “这位就是南景大皇子吧?刚刚你们失踪,可是把皇贵君吓惨了。” 开口就是失踪,这点污人清白的小把戏,在南景也就只有那些闺阁女子才会用。 池清彦内心不屑,面上还是带着笑意。 “不过是担忧端君的病过去探望一番罢了,怎么到五皇女嘴里就是失踪了? 凤吟皇宫守卫森严,本皇子还能跑了不成。 难道是五皇女认为凤吟守卫不行,保护不了五皇女殿下的安危吗?” 呵,五皇女冷笑一声,看向池清彦的眼神就像毒蛇一般阴冷。 不愧是未来的四皇女夫,和君芊灼一样牙尖嘴利惹人厌烦。 “本皇女对凤吟的守卫自然是自信的,只是守卫再好,也架不住有蠢货要四处乱跑啊。 这不是担心有些小人,自己不注意安全,出了事还要怪守卫。” 薛纤纤震惊地看着眼前阴冷狠毒的五皇女,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般。 这还是之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五皇女吗? “宫宴都结束了,五皇妹不回家,怎么在这儿欺负我的夫郎?” 听到这句话,池清彦原本冷漠的表情瞬间一变,眼睛亮闪闪地看向向他走来的君芊灼。 “殿下!你怎么来了?”池清彦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喜悦,他高兴极了,完全不顾及一旁的五皇女,直接绕过她,奔向君芊灼。 “这不是怕有不长眼的欺负你吗?”君芊灼微笑着看着池清彦,眼中满是宠溺。 然而,当她转过头面对五皇女时,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 “小人!”君芊灼低声骂道,毫不掩饰对五皇女的不满。 她现在是看明白了,五皇女就是那种说不过别人就会转而欺负弱小的人。 “你……”五皇女被君芊灼的态度激怒,但又不敢轻易发作。 毕竟,君芊灼身后可还跟着南景摄政王和慕黎呢。 “哼!”最终,五皇女只能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君芊灼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池清彦看着五皇女离开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不怕五皇女,可一直在这儿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周围看戏的夫郎公子们都快绕成一圈了。 “谢谢你,殿下。”池清彦感激地说道。 “不用谢,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你而已。”君芊灼温柔地摸了摸池清彦的头,眼中满是爱意。 “差不多得了,还不走。” 摄政王不耐烦地催促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他一边说着,一边率先迈步向外走去,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地方。 君芊灼挑了挑眉,心中暗自猜测:摄政王不会是想华若凝了吧?怎么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呢? 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池清彦和君芊灼相视一笑,眼神交汇间充满了默契。 她们肩并肩,紧紧相随,紧跟在摄政王身后,一同走出宫殿。 慕黎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似乎对她们之间的亲密有些吃不消。他觉得两人的互动过于腻歪,让人看着就起鸡皮疙瘩。 周围看戏的夫郎公子们看到五皇女如此生气,纷纷意识到情况不妙。他们不敢再逗留,急忙结伴匆匆出宫,以免惹祸上身。 而薛纤纤则怅然若失,他深深地望了最后一眼五皇女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与无奈。 随后,他低下头,默默地跟上君芊灼等人的步伐,缓缓离去。 第220章 吃醋的摄政王 “回来了。” 还没进院子,远远的就看见华若凝在院门口等待的身影。 若不是怕被人看见,说不定他还会去府门口等呢。 摄政王的面瘫脸扬起一抹笑意,摄政王妃还真是黏人,不过一小会儿没见,就想他想成这样。 罢了,看在他这么离不开他的份上,以后尽量不和他分开了。 这样想着,摄政王加快脚步,迎面朝华若凝走去。 华若凝满脸都是笑意,小跑着向前走。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相遇时,华若凝却突然一个急转弯,略过了摄政王,上前拉住了君芊灼和池清彦的手。 “你们终于回来啦!我可想死你们了!”华若凝兴奋地说道,完全无视了一旁的摄政王。 摄政王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错愕和无奈。 他怎么也没想到,华若凝满心期待的对象竟然不是他。 看着华若凝和君芊灼、池清彦聊得火热,完全把自己晾在了一边,摄政王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他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三人亲昵的样子,心中暗自叹息:那玉佩就不该给君芊灼,没想到,她会和自己抢摄政王妃。 瞧着摄政王吃瘪的模样,君芊灼不厚道地笑了。 活该,谁让他不说一声就让她在宫宴上喊他爹的,她不要面子的嘛。 顺着华若凝的手,君芊灼和池清彦一起往院子里走。 “站院门口多累啊,怎么不在里面坐着?” 君芊灼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关心。她的目光落在华若凝身上,眼神中充满了亲切。 华若凝听到君芊灼的话,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转过头,眼中只有君芊灼一个人,完全忽略了身后的摄政王。 “不累,才刚刚站一会儿。我想早些见到你们。”华若凝笑着回答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君芊灼身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就这样,“孤家寡人”摄政王,默默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三人的背影越走越远。 他的表情有些落寞,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他原本期待着与华若凝见面,但现在却被遗忘在了院门口。 不仅如此,就连下人们也纷纷绕过摄政王,走进了院子。 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摄政王的存在,或者说,他们更关注的是君芊灼和池清彦的回来。 摄政王独自站在原地,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叹自己的处境。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憋屈的跟在了下人后面。 简直大逆不道! 他堂堂摄政王,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无视过! 一会儿他一定要狠狠地把摄政王妃和君芊灼给收拾一顿! 虽然这样想着,但摄政王刚才都没敢打断华若凝和君芊灼的谈话,可想而知,之后他也不会有这胆子。 夜色已深,摄政王冷脸等待着华若凝困意来袭。 他就不信了,一会儿睡觉的时候,君芊灼总不能跟他抢王妃了吧? 果然,瞧着华若凝精神虽好,但眼角已泛起泪花,君芊灼和池清彦连忙告退,让华若凝好好休息。 华若凝实在舍不得,他感觉自己一点都不困,甚至可以和君芊灼她们彻夜长谈。 然而,想到君芊灼与池清彦的婚礼将至,她们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忙碌,他也只能遗憾地让她们先回去休息了。 等到人都走光了,房间里只剩下摄政王和华若凝两个人。 摄政王一脸冷漠地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他心爱的王妃过来哄他。 然而,华若凝就像是没看见他这么大个人一样,利落地洗漱好,坐上床,关上床帘后就要躺下睡觉。 摄政王急了,这怎么和他想象中的情况不一样呢?!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得到华若凝的关心和安慰,但现在却被忽视了。他感到困惑和失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顾不上装冷酷了,摄政王急匆匆地冲过去,掀开床帘,一脸哀怨地看向华若凝。 然而,他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回应。 华若凝只是翻了个身,将被子向上提了提,挡住了灯光,然后继续睡觉。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摄政王的存在或者情绪变化。 摄政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不过,面对华若凝,他再生气也只敢一把拉开被子,往床边一坐,也不说话,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华若凝。 华若凝不厌其烦,猛地坐起身,瞪着摄政王。 摄政王则直直地盯着他,眼中满是委屈和不满。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华若凝冷笑。 “你若是嫌弃我,我以后就留在凤吟,专心陪我的芊灼。这南景摄政王妃,你另寻他人吧。” 摄政王不敢置信,他心爱的摄政王妃会离开他。 “你想都别想!”摄政王咬牙切齿地说道,然后紧紧地搂住华若凝,生怕他真的要离开他。 华若凝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愤怒和委屈,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颤抖地说道: “一直冷着脸,我是欠了你的吗? 不就是嫌弃我生了芊灼,你若是不喜欢芊灼,那你就回你的南景去吧! 以后我们俩不会再碍你的眼!” 说完,他紧紧咬着嘴唇,试图抑制住内心的痛苦,但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 华若凝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一颗破碎的心在黑暗中挣扎。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之前南景内乱,我为了陪着你,把芊灼一个人扔在凤吟,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如今我和她多说几句话你就要摆脸色,这摄政王妃我是一天也做不下去了!”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似乎已经做好了和离的准备。 摄政王这下是彻底慌乱了,连忙用里衣的袖口给华若凝擦眼泪。 “本王,我哪里不喜欢君芊灼了?他是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 她爹都叫了,我还给了她十五万军队,我哪里不喜欢她? 你可别仗着你说摄政王妃就冤枉我。” 华若凝惊讶地抬起头,心里信了九分,但还有一分怀疑。 “那你干嘛摆着一副臭脸?” 摄政王有苦说不出,他堂堂摄政王,杀人无数,怎么能说他吃醋了呢? 相处多年,看摄政王这扭捏难言的模样,华若凝看出来了。 第221章 环环相扣 “噗嗤,原来你是想要我多陪你啊,早说嘛。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连女儿的醋都吃。”华若凝笑着说道。 摄政王听了这话,脸上的怨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羞涩和满足。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华若凝的手,轻声说道:“我就是想让你陪我,不管是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包括女儿!” 华若凝感受到了摄政王的真诚和依赖,他的心软了下来。 他靠向摄政王,温柔地抱住他,安慰道:“好啦,别生气啦,我陪你就是了。只是这么多年没见芊灼,我和她实在是有数不清的话要说。” 摄政王听了这句话,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他紧紧地拥抱着华若凝,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与幸福。 “那就允许你多和君芊灼说三句话,不行两句! 还有不能忽略了本王。” 华若凝又笑出了声,揉了揉摄政王的脑袋,笑骂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 辛夷坞 阴影处,修长的人影被月光拉长,影影绰绰,模糊不清,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分辨他的真实面貌和神情。 君芊灼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然后独自一人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站那儿做什么?进去啊。你倒是跑得快,竟然比我还先到。”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 二皇女从阴影中缓缓转过身来,优雅地跟在君芊灼身后,走进了房间。 “又没有娇夫美侍缠着我,我自然跑得快。” 二皇女怨气满满。 君芊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些恼火地说:“又来了,又来了,每次你都要往这方面扯!” 看到君芊灼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二皇女连忙陪笑,解释道:“别生气啦,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其实我这么急着跑来见你,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哼,最好是这样。” 等二皇女进了门,君芊灼把门关上,示意暗卫仔细守好门。她有预感,接下来要说的都是大事。 屋里明明有待客的椅子,可二皇女却视而不见,偏要上软榻窝着。 这让君芊灼有些无奈,但又不好忤逆二皇女的意思,只能依着她,自己找了个小凳子坐在二皇女旁边。 “关于石棺的事情,我已经问过我君父了。说出来肯定会吓你一大跳,因为那个石棺极有可能是君后的。”二皇女轻声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君芊灼震惊不已:“君后?!” “没错,我刚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 毕竟君后去世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以为他被葬在皇陵,入土为安。 没想到他的墓竟然在暗无天日的石室里。”二皇女感慨道。 “那么,君后的尸体去哪儿了?”君芊灼追问。 “恐怕除了母皇,没有人知道吧。”二皇女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母皇为何要把君后的尸体藏起来,人死不能复生,君后的尸体有什么用?” 君芊灼实在想不通,她虽然对君兰了解不多,但从有限的接触来看,君兰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难道说,君兰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 想到这里,君芊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果这是真的,那君兰也太可怕了。 毕竟,恋尸癖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行为。 “这谁知道呢?”二皇女觉得自己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 “对了,之前宫中还有一事,可能与石棺有关。”二皇女联想到之前君父跟她说的宫中发生的事,不禁有些慎得慌。 君芊灼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凑近了二皇女,洗耳恭听。 二皇女压低声音说道: “之前宫里有个虞美人,长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很是得宠。 仗着母皇的宠爱,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连我君父都不太敢去招惹他。 不过,后来听说,一日母皇领着皇贵君一起到虞美人宫殿里去,说是要去看望虞美人,可是从那以后,宫里人就再也没见过虞美人了。” 君芊灼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惊,难道这虞美人失踪和那口石棺有关系?还是说,这虞美人和那具尸体有什么关联? “后来呢?”君芊灼急切地追问着,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她紧紧地盯着二皇女,仿佛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更多的信息。 二皇女微微皱眉,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些只是表面上的,我君父还探听到了更深的东西。” 君芊灼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 二皇女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好像说的是,虞美人戴了一块玉佩,母皇见了大怒,这才让皇贵君一起到虞美人那儿去。” 君芊灼心中一震,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猜测。这块玉佩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会引起母皇如此大的反应? 二皇女接着说:“听说虞美人宫殿里竟然还养了锦鸡,被母皇抓了个正着。” 君芊灼倒吸一口凉气,锦鸡可是珍贵的鸟类,凤吟国之人崇尚凤凰,锦鸡被当做凤凰的化身。 君兰早就下令,锦鸡只有君后能养,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拥有。而虞美人私自养殖锦鸡,显然违反了宫廷的规矩。 最后,二皇女轻轻叹了口气,说:“后来的事大概就可以猜到了。” 君芊灼点了点头,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啊?!”君芊灼大惊,这还不要紧吗? “我君父说,虞美人长得有几分像君后。” 玉佩,锦鸡,虞美人,君后。 君芊灼悟了,这是谁要打着君后的幌子打感情牌吗?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君芊灼神情激动,“你说皇陵的守陵人和暗卫的死是不是因为玉佩!” 二皇女沉思片刻,点点头。 “假设玉佩是石棺中的东西,那玉佩出现在虞美人身上,母皇必然大怒。 守陵人和暗卫没有看好皇陵,母皇下杀令,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第222章 告诉二皇女 “那我之前猜测有皇女遗落在外,是不是也有可能!” “这个倒不一定。” 二皇女摸了摸下巴,“君后去世之后,君后的母族就没落了,也可能是她们不甘心就此湮灭,这才铤而走险。毕竟,一旦成功,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过,君后当年可是独得母皇恩宠,他所生的孩子,无论男女想必都是最受母皇喜爱的。如果君后所生的孩子还活着,那么就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阻碍。” “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确实如此,如果君后所生的孩子真的还活着,那么对于我们这些没有得到母皇宠爱、地位又不稳固的皇女来说,将会是一场巨大的威胁。” “若是有,必然是皇女了吧?皇子又没有藏的必要。” “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一切还是等确认有没有那个嫡出皇女再说吧。” 君芊灼点头,有也不怕,君后已死,母皇又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她把皇女藏起来了。 那么这个皇女的皇室血脉可就不好确认了。血脉存疑,即便是母皇要扶她上皇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考虑要不要告诉我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二皇女骄傲地扬着头,她都把这些辛密打听出来了,君芊灼不会还想瞒着她什么了吧。 君芊灼从各种复杂的思绪中抽离,想了想,还是打算告诉二皇女。 “我爹还活着。” “啊?!” 二皇女震惊,“你真把南景摄政王当你爹了啊?” “啧,胡说什么呢!我是那种见利认爹的人吗?” 二皇女挑眉,想点头。 君芊灼撇了撇嘴,心想二皇女真了解她。 摇摇头,把不知道偏了多少的话题拉回来。 “我爹,华若凝,还活着。这下听明白了吗?” 迟疑地点点头,二皇女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怪神仙。 才去探了皇陵,华若凝就回来了? “那现在你爹在哪儿呢?没被人发现吧!” 二皇女识趣地没称呼华若凝为华贵卿,假死脱身,想必他是真的恨毒了那身份。 “就在四皇女府,放心,无人发现,我也只跟你说了这事。”君芊灼低声说道。 二皇女听后,神情有些恍惚,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她喃喃自语道:“死了十多二十年的人,说回来就回来了?”她的思绪似乎陷入了混乱之中,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很快,二皇女的情绪便从恍惚转为愤怒和担忧。 她紧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对君芊灼的关切之情。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质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就让他一辈子藏在四皇女府?” 二皇女的语气充满了不满和无奈。 她觉得华若凝对待君芊灼太过随意,说丢下就丢下,说回来就回来,完全不顾及君芊灼的感受。 二皇女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满是愤懑。 她对君芊灼的担忧愈发强烈,担心他的秘密一旦曝光,将会给君芊灼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和灾祸。 毕竟,欺君之罪,诛九族都不为过。 “生而不养也就罢了,如今回来了,却还要给你招来祸端,真是令人不悦!”二皇女低声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忧虑。 她深知君芊灼的处境艰难,如果因为华若凝的事情而受到牵连,那将是多么不公平啊! 然而,君芊灼似乎察觉到了二皇女的担心,她微微一笑,安慰道: “你不必过于担忧,我相信他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的。 而且,即使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感激地看着二皇女,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感。 二皇女听了君芊灼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她知道君芊灼虽然年龄小,但聪明机智,有能力应对各种困难。 而且,君芊灼是个很理智的人,不会因为感情误事,更何况君芊灼对华若凝恐怕也没什么感情。 与华若凝相比,二皇女更能让君芊灼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尽管华若凝可能有自己的苦衷,但他曾经抛弃过原主一次,这就让君芊灼无法完全信任他。 君芊灼深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给华若凝伤害自己的机会。 “你放心,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容易受伤的小女孩了。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任何人伤害到我。” 君芊灼坚定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她现在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守护自己人的幸福生活。 “这倒是,现在除了上面那位,谁还敢欺负你啊!” 二皇女心满意足地点头,只要君芊灼没被那些可笑的孝道裹挟,华若凝肯定无法伤她。 夜色已深,月色如水洒向大地,寂静而宁静。 君芊灼揉着困倦的双眼,嘴角挂着一丝慵懒的微笑,轻声说道:“天色已晚,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罢,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泪花,显然已经疲惫不堪。 二皇女同样感到疲倦,她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身往里屋走去,嘴里嘟囔着:“是啊,好困,快睡觉去。” 然而,君芊灼却突然愣住了,她看着二皇女走进里屋,心中涌起一股疑惑和惊讶。 这个房间明明是她的卧房啊! 怎么二皇女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往里屋走去呢?难道她不知道这里是自己的私人空间吗? 君芊灼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试图理清思绪,但困倦的大脑似乎有些不听使唤。她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还是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等等……那个……这是我的房间……”君芊灼结结巴巴地开口,想要提醒二皇女走错了地方。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二皇女不可能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卧房,她不会想跟她一起睡吧。 “你我是亲姐妹,分什么你我。不行了,不行了,我太困了,得睡了。” 虽然这样说,但二皇女还是偷偷眯着眼,瞧君芊灼的反应。 君芊灼又不傻,自然看到了二皇女的小动作。 第223章 调戏君芊灼的二皇女 君芊灼无奈地笑了笑,罢了,由着她去吧。 见君芊灼没有强烈的反对,二皇女迫不及待地躺上了君芊灼的床,还盖着被子打了个滚。 那动作利落地,像是生怕君芊灼不同意赶她走。 “不赶你走,好歹洗漱一番吧。”君芊灼无奈道。 “没问题。” 二皇女说着一个鲤鱼打挺,床不堪重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小心点,一会儿床塌了,别说你,我都没地儿睡。”君芊灼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二皇女摆摆手,示意君芊灼别念叨。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欢快地打了两盘热水,显然是把君芊灼洗漱的水一起打好了。 “四皇女殿下,要不要本皇女为你洗漱啊?”二皇女拧好帕子,朝君芊灼问道。 君芊灼嘴角抽搐,连连摆手,“大可不必。” “不要害羞嘛,过来,姐姐给你擦擦脸。”二皇女狞笑着朝君芊灼走去,满脸的不怀好意。 “真不用!” 君芊灼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人,不由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一步、两步…… 然而,房间的空间有限,即使不断后退,最终还是会抵达墙边。 墙角处,二皇女面带得意之色,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拿着热气腾腾的半干帕子。 “嘿嘿嘿,跑什么,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 “适可而止!怎么跟个土匪一样。”君芊灼一脸无奈地说道。 “我现在就是调戏美人的土匪啊。来,小美人,让本皇女好好给你洗洗。”二皇女嘴角挂着一抹坏笑,单手拿着帕子就往君芊灼脸上招呼过去。 君芊灼满心无奈,但又无法躲避。 “唔,你手往哪儿摸呢!” “别闹了,快放开我!” 二皇女不仅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变本加厉,一只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一边给君芊灼擦脸,一边趁机抚摸起她纤细的腰肢。 此刻,君芊灼心中满是懊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心软让她留宿在四皇女府。 闹了大半个钟头,二皇女终于消停了。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君芊灼困得迷迷糊糊,二皇女还要拉着他说些闲话。 “日后你成亲了,我还可以来四皇女府吗?” “当然可以了,你想来就来啊。” “真的?若是你夫郎不愿意我来呢?” “不会的,清彦和你又没仇。” “若是他就不愿意呢?” “嗯……不会……” 这时候,君芊灼眼睛都睁不开了,潜意识还支撑着她还回应二皇女的话。 “那我和池清彦比,你更喜欢谁?” “谁……” 君芊灼努力睁开眼睛,看向二皇女,想看看她是不是在开玩笑。结果二皇女也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 君芊灼瞌睡被吓飞了,刚刚像被胶水黏住的眼睛此刻睁得溜圆。 “你为什么要跟清彦比?还有,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难道,你真跟他有仇!” 见君芊灼急了,二皇女掩下心中的不自在,装作随意地说道:“没,我又不认识他。不过是怕你有了夫郎就忘了姐妹。我又没什么朋友,到时候我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想到二皇女孤僻有时又有些疯癫的性子,好像她确实跟其他人没什么来往。 君芊灼心中一软,笑着说道:“自然是你更重要一些。放心,不管我娶不娶夫郎,你都是我最亲近的姐姐。” 听到这话,二皇女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那你成亲之后也不能忘了我,要经常来二皇女府陪我。” “好,一定。” 二皇女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带笑,然后闭上眼睛。 君芊灼见她不再说话,便也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然而,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人的对话。 总觉得二皇女的行为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毕竟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而且她也很累。 想到这里,君芊灼打了个哈欠,眼睛逐渐合拢,立马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君芊灼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但她太累了,没有力气去探究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上,君芊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体舒畅了许多。 她转过头看向旁边,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只有被压出的痕迹证明曾经有人在这里躺过。 “主子,您醒了吗?” 门外传来辛夷的声音,君芊灼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仿佛还沉浸在昨晚的梦境中。 “醒了,进来吧。” 君芊灼应道,心里却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 她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做了一个梦,或者是二皇女真的来过? 辛夷端着一盆温水,手肘挂着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这已经成为他每天早晨的习惯动作,先把打好多温水放架子上,等替主子穿好衣服后,再拧帕子给主子擦脸。 但当他走进房间时,却发现了一些异常。 架子上摆放着两个脸盆和两条帕子,显然有人用过这些东西。辛夷不禁陷入沉思,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呢? 按照往常的情况,如果主子需要洗漱,会提前通知他准备好热水和用品。 但昨晚,主子并没有这样做,而是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池公子也在参加完宫宴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那么到底是谁宿在了主子的寝殿里呢? 这个问题让辛夷十分好奇,但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于是,他便当作没看见一般,手脚麻利地将东西收拾妥当,然后将打好的温水放在一旁,接着去挂好帘子,小心翼翼地扶起君芊灼。 “今日并无要事,主子是否想要再多睡一会儿呢?” 看着君芊灼眼底的青黑色,辛夷心中满是心疼。 昨夜宫宴忙碌了许久,想必主子一定疲惫不堪。反正今日没有其他事情,如果主子能够多睡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第224章 老小孩 “不了。”君芊灼揉着眉心说道。 其实外面并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但府内的事务却让她忙得不可开交。 她伸手从枕头下摸索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这块玉佩代表着十五万军队的调遣权。 然而,她实在无法理解摄政王的真正意图。 辛夷熟练地替君芊灼穿上衣服,梳理好头发,并细心地伺候她洗漱完毕后,便拿起房间里多余的脸盆和帕子走了出去。 虽然他自己并不会多想,但他担心池清彦见到这些东西会多心。 眼看他和主子成亲的日子将近,希望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芊灼,早啊,昨晚睡得可好?”华若凝笑着打招呼,他心情似乎很好,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边的摄政王,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看着摄政王那张严肃的脸,华若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悦。趁其他人不注意时,他悄悄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暗示他不要总是摆着一副臭脸。 这时,君芊灼转头看向华若凝和摄政王,只见华若凝笑容满面,而摄政王的嘴角却僵硬地向上拉扯,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君芊灼微笑着回应道:“早,你们用过早膳了吗?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说着,她轻轻拉住辛夷的手,有意无意地将他带离看起来就奇奇怪怪的摄政王。 华若凝点头表示同意,说道:“好啊,清彦他们已经在等了,我们快过去吧。” 说完,他跟着君芊灼和辛夷朝着餐厅走去,留下摄政王一个人在原地,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摄政王勉强拉上去的嘴角又耷拉下来了。 骗子,不是说好不会忽略他的嘛! “摄政王,走啊。” 君芊灼回过头招呼摄政王,原谅她,叫爹实在是叫不出口。 罢了,看在孩子的面儿上,勉强原谅他。 骄傲的摄政王扬起头,哼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跟在华若凝身后。 君芊灼忍不住想笑,华若凝也太会拿捏摄政王了吧。 刚这样想,就看见摄政王已经黏黏糊糊跟在华若凝身边了。 华若凝一边和辛夷说话,一边敷衍地安抚着他。 “别闹,大早上的去酒楼吃什么,就在家里吃。” “去酒楼看看有什么凤吟的特色啊,再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那你先派人去点菜,等我们中午过去就能直接上菜了。” “好!”摄政王立刻兴奋起来,面上还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君芊灼看着他隐忍的激动,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还是那个高冷傲娇的摄政王吗?怎么感觉像个小孩子一样。 华若凝回头看了一眼君芊灼,笑着说:“你别看他平时挺严肃的,其实就是个老小孩。” 君芊灼点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用膳的地方。 池清彦和慕黎已经坐在里面,见到她们来了立即起身行礼。 “摄政王、摄政王妃安。” “摄政王、摄政王妃安。” “好孩子,都起来吧。” 华若凝笑着说道,拉着摄政王走到桌前坐下。 “都坐,不必拘礼。这里芊灼才是主子,不必把我们当摄政王,摄政王妃,只当我们是寻常长辈就好。” 君芊灼她们跟着坐下来,坐好之后,君芊灼问道:“不知道这些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吃不吃得惯。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我,我吩咐厨子做。” “吃得惯,不用麻烦。” “南景好吃的多,日后常去走走逛逛。” 摄政王语气平淡,似乎只是随口一提,但实际上却有着深意。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去,仿佛对君芊灼很不待见。他的眼神不时地瞟向华若凝,透露出一种期待和渴望。 华若凝先是被摄政王的话震惊到,随后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之情。 他明白,摄政王这看似随意的话语其实是在表达南景永远欢迎君芊灼。 他希望君芊灼能够经常去南景看望华若凝,与他分享生活中的点滴。 听到摄政王的话,君芊灼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她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去南景的,因为那里有她牵挂的人。同时,南景也是池清彦的家,她也怕池清彦会想家。 华若凝眼中闪烁着泪光,感激地望着摄政王。 他知道,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冷漠,但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温暖和关怀。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珍惜这段感情,不辜负摄政王的一片深情。 桌底下,华若凝的手悄悄地伸向摄政王,想要感受他的温度。 摄政王察觉到了他的举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紧紧地握住了华若凝的手,传递着彼此间的情感。这一刻,两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后日的婚宴,还请摄政王和摄政王妃上坐。” 听到这句话,华若凝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但同时也透露出一丝迟疑。 他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在这个场合被揭露,从而给君芊灼和池清彦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君芊灼却似乎看穿了华若凝的心思。 她微笑着伸出手,紧紧握住池清彦的手,并与他相视一笑。他们之间的默契让华若凝感到安心。 “这是我和清彦共同的决定。 虽然婚宴当日会有很多人前来参加,但实际上能够进入正殿观礼的人数并不多。 我们相信,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不会有人发现您的真实身份。”君芊灼轻声说道,语气坚定而自信。 华若凝激动地点点头,表示接受她们的邀请。他没有预料到君芊灼丝毫不怪他,竟然还允许他上坐,他心中充满了感动。 摄政王也满意的点点头,那十五万军队没白送。 反正他和若凝也没孩子,以后他的东西都给君芊灼和池清彦,总比给南景那些不成器的皇子好。 逸香阁 二皇女歪在临床的软榻上,手里拎着一壶酒。她那鸦青色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冰棱般的玉簪,更添了几分淡雅清冷的韵味。 第225章 微醺偶遇 衣袂飘飘,素纱轻舞,脚下的绣花鞋若隐若现。那淡雅的笑容中,却又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冷漠与疏离。 平日里总是似笑非笑的眸子,今日盛满了忧愁。 浓郁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醉人的氛围里。 “哟,江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一个慵懒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调侃和戏谑。 只见二皇女慵懒地翻身撑着身子,迷离的双眼透过窗棱,望向大街上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江以远。 听到声音,江以远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窗边的二皇女身上。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宛如一潭静水,没有丝毫波澜。 然而,此时的阳光却有些微微刺眼,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适。但她的姿态依旧优雅从容,仿佛一切都无法影响到她的镇定。 “江以远见过二皇女,回二皇女的话,公务在身,路过而已。” 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虽然语气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和自信却让人不容忽视。 “公务在身,路过而已?” 二皇女跟着念了一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和好奇。 她突然想起了君芊灼还扔了个大麻烦在江以远那儿。不知道如今这个麻烦是否已经解决呢?还是说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她轻轻敲打着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试图理清思绪,但脑海中的思绪却如乱麻般错综复杂。她感到一阵烦躁,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就在这时,江以远再次行礼,语气坚定地说道:“时候不早,恕臣不能相陪。”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二皇女独自思考。 二皇女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江以远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神情。 她暗自思索着江以远的话,揣测着其中的深意。 然而,二皇女知道,现在并不是追问的时候。 她需要时间去思考,去了解更多的情况。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决定先处理手头的事务。 放下手中的酒,二皇女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既然君芊灼忙着娶亲,那么这件事情就由自己来操办吧!她心中暗自思忖着,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即将上演。 时光荏苒,转眼间就到了君芊灼和池清彦的婚礼头天晚上。 夜幕降临,星光闪烁,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祥和的氛围之中。城西的庄子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华若凝静静地陪伴着池清彦坐在屋子里,两人相对无言,却又充满了默契。 池清彦美丽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眼神中透露出幸福与期待。明天,他将从这个庄子出嫁,成为君芊灼的正夫。 华若凝轻轻握住池清彦的手,温柔地说:“清彦,你今天真美。” 池清彦微微一笑,感激地看着华若凝,说道:“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华若凝微笑着摇摇头,轻声道:“不用谢我,只要你和芊灼能幸福快乐,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两人继续聊着天,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展望未来的美好生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不觉间,夜已深。 最后,华若凝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池清彦,祝福道:“祝你新婚快乐,希望你们永远幸福美满。” 然后,她悄然离开了屋子,留下池清彦一个人静静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四皇女府,出去处理铺子上的事的华绯玉难得回府。 “表姐,我回来了!”人未到声先至,华绯玉一进门就朝着君芊灼的书房走去。 “几日不见,怎么又瘦了?可是没有好好吃饭?”君芊灼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向华绯玉,眼中满是关切。 “才没有呢,我可乖可听你的话了。一日三餐,顿顿不落。”华绯玉急忙解释道,生怕君芊灼误会。 然而,他眼下那淡淡的青黑和略显宽大的衣衫却出卖了他的真实状态。 其实,华绯玉并没有说实话。 这几日来,他一直因为嫉妒而心烦意乱。 凭什么池清彦一个异国皇子一来就能嫁给表姐做正夫,而他对表姐真心一片,却连个侧夫都做不了。 这种不公平让他难以接受,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最令他难过的是表姐的态度。 分明对他关怀备至,处处考虑,却不肯接受他。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自己就这么差劲吗? 还是说表姐根本就不喜欢他?可若是不喜欢,又为何会如此关心他呢? 他真的想不通,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痛苦。 他不相信表姐不喜欢他!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怂恿表姐不让他进府。 “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他!” 这句话仿佛一道魔咒,萦绕在华绯玉脑海中。 在君芊灼看不见的角度,华绯玉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片墨色如同深邃的旋涡,将他内心深处的阴暗想法一点点吞噬。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的目光越过君芊灼,落在远方的天空上,思绪早已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在这一刻,华绯玉心中的阴暗想法如同春天的种子,在温暖的阳光下悄然破土而出。 它们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逐渐蔓延开来,占据了他整个心灵。 这些想法像是一群饥饿的野兽,不断地撕扯着他的理智和道德底线,让他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明日就是最好的机会。 这样想着,华绯玉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 君芊灼撑着脑袋,淡笑着问道。 眼中的阴暗一闪而逝,抬起头,华绯玉又是那副乖巧阳光的模样。 虽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相比起从前来说,还是多了一些肉,看起来健康了许多。 他那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此刻正湿漉漉地盯着君芊灼,眼中充满了笑意和满足。 第226章 一家人 “给表姐挣钱了,我自然高兴。”华绯玉一边说,一边搬了个小马扎坐到君芊灼身边。 “那些铺子,在我手里可比在华家收益不知道多了多少!” 得意的华绯玉,像一只骄傲地孔雀,展示着自己华丽的尾巴。 君芊灼嘴角含笑,嘴里的夸赞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哦,我就知道绯玉最厉害了。” “华家的家主非你莫属,瞧瞧,这么短的时间就初见成效,日后华家在你的领导下必然蒸蒸日上。” “像你这般厉害,就该四处闯荡,表姐很看好你。” 华绯玉羞涩地笑了笑,原本白皙的脸蛋此刻也微微泛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他低着头,轻声说道:“表姐,这几天我可以在四皇女府住一阵子吗?外面的事情差不多都安排好了,我想休息一阵子。” 君芊灼听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关切和温柔。 她笑着说:“当然可以了,你尽管安心在这里住着。正好补补身子,铺子虽然重要,但你的身体更为重要。你太瘦了,还是得多吃点东西,把自己养胖一点才行呢!”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华绯玉的肩膀,以示鼓励。 君芊灼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家族欺负的小可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自从脱离家族之后,他一直忙于赚钱,却没有时间享受生活的乐趣。 想到这里,君芊灼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让他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华绯玉听到表姐的话,心里充满了感激。他抬起头,望着君芊灼,眼中闪烁着泪花,哽咽着说:“多谢表姐,你对我真好……” 君芊灼微笑着摇摇头,轻声安慰道:“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的。” 说完,她轻轻地抚摸着华绯玉的头发,给予他温暖和力量。 华绯玉感激涕零,他紧紧握住君芊灼的手,感受着那份真挚的关怀。 随后,他将头靠在君芊灼的腿上,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呼噜声从华绯玉口中传出,他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君芊灼低头看着他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觉得此时的华绯玉就像一只晒着太阳睡懒觉的小猫咪,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本想将他抱起,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去睡觉,但就在这时,突然想起了他之前对自己的表白。 那一幕瞬间浮现在脑海里,让君芊灼心中一震。 她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缩了回来。 深知这个举动可能会引起他的误会,好不容易才打消了他的念头,绝不能让他再有任何误解。 君芊灼轻轻皱起眉头,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试图平静内心的波澜。 这时,辛夷听到声音走了过来。 “主子。”他轻声唤道。 君芊灼抬头看了一眼辛夷,然后指着桌子上熟睡的人说道:“把他给抱回房吧,动作轻点,千万别把他吵醒了。” 辛夷看着趴在君芊灼腿上睡着的华绯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实际上,华绯玉对君芊灼忠心耿耿,而且情深意重,以他的身份,将他娶回府中做侧夫绰绰有余。 然而,不知为何,君芊灼如此抗拒与华绯玉成亲,甚至决绝到放出要赶他出四皇女府这种话。 但君芊灼这样做必定有其缘由,自己既无资格,亦无立场去干涉。 想到这里,辛夷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华绯玉抱起,放入怀中。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华绯玉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望着辛夷渐行渐远的身影,君芊灼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愁绪。 曾经,她天真地认为在这里能够享受三夫四侍的逍遥生活,但此刻她深刻领悟到,无论身处何地,权力斗争始终如影随形。 如果不争取,等待她的将是死亡之路。不仅如此,与她亲近的所有人也都将受到牵连,性命难保。 好在她手中掌握着兵权,这给了她一条后路。 思绪飘飞间,君芊灼想起了何迢迢的来信。北疆的兵力目前仍由何大将军掌管,无论如何,她必须亲自前往北疆。 倘若无法得到那些士兵们的认同,将来她们可能只听从将军的命令而无视兵符,届时她将会陷入巨大的困境。 因此,她深知此次北疆之行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想到明天就要与池清彦成亲了,君芊灼心中愁绪更重。 刚成亲就把池清彦一个人留在四皇女府,自己远走北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但她又不能直接跟女皇说要带池清彦一起离开,因为女皇肯定不会答应的。 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个好主意,既能让女皇同意自己带走池清彦,又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这谈何容易呢? 君芊灼不禁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池清彦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不禁感到一丝迷茫和困惑。 他揉了揉眼睛,试图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的记忆却模糊不清。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传来,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谁?”池清彦警觉地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大皇子,奴是四皇女派来伺候您洗漱的。” 池清彦这才想起自己身处庄子里,而今天正是他与君芊灼的大喜之日。他心中涌起一股期待和紧张,连忙起身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当他打开门时,几名身着缙云色衣衫的男子微笑着向他行礼,并递上了一套精美的婚服。 今日庄子和四皇女府的奴仆都着缙云色衣衫,喜庆又不会压过新人的风头。 池清彦接过婚服,仔细端详着上面绣制的精美图案和金丝线,心中暗自赞叹。 “大皇子,请让奴们为您梳妆。”小侍轻声说道。 第227章 婚礼当天 池清彦点了点头,坐在镜子前,任由小侍们摆弄着他的头发和妆容。他们手法娴熟,很快就将池清彦装扮成了一个美丽动人的新夫郎。 这时候,乔装打扮过后的华若凝也过来了,对外就说他是池清彦的义父。至于堂堂皇子为什么会有义父,那还不是摄政王说了算。 “清彦,快吃些点心垫垫,今儿还有点熬呢!” 池清彦羞涩的笑笑,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生怕把妆容弄花。 华若凝呆呆地看着,内心感慨良多。 这些年,他一直把池清彦当亲生儿子养。如今,他就要嫁给自己的女儿了,可比起高兴,他忽然多了许多愧疚。 待一切就绪后,池清彦站起身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华若凝笑着夸了几句,挥退众人,拉着池清彦的手坐到了床边。 “是我对不住你。” 池清彦听到这话后,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并露出一个微笑来安慰他。 他说:“如果不是因为您和摄政王,我早就被那些又蠢又坏的兄弟们给害死了。您并不亏欠我任何东西。” 接着,池清彦继续说道: “而且,殿下为人宽容随和,心地善良且念旧情,以后我和殿下在一起的生活肯定不会太差。 相比起去争夺南景的皇位,我更喜欢留在殿下身边。” “那就好,以后和芊灼相互扶持,这天下,迟早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池清彦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忐忑。 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呢? 黄昏将近,早早的,市井便开出一条无人通行的大道,静静等待远处的迎亲队伍。 有的外乡人听说今日四皇女娶亲,也特意跑来见识热闹便也凑了上来,来不及吃饭便在包子铺门口买了两个包子一面吃,一面张望着。 迎亲队伍在夕阳的余晖下出发,沿着蜿蜒曲折的古道前行。 队伍前方,号角声悠扬,引导着众人向前进发。骑兵们身穿鲜艳的铠甲,策马扬鞭,神态庄重。 随着喜庆的鼓声越来越近,大街小巷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一行人抬着精美绝伦的花轿,君芊灼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婚服,气宇轩昂,引领着迎亲队伍,缓缓而来。 到了庄子外,君芊灼迅速走上前去,带领着一群伴娘迎新夫郎。成亲的两人身份高,拦门的就没太折腾。 让君芊灼做了几首催妆诗就放她过去了。 发了好大一包红封,拦门的彻底让开,慕黎背着池清彦上了花轿。 绕城一周,迎亲的队伍在夕阳的余晖中踏上归途,轿子缓缓抬至四皇女府中。 婚礼现场布置得如同仙境一般,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花坛,里面盛开着各种色彩斑斓的花朵,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花坛周围缠绕着翠绿的藤蔓和红灯笼,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 红毯从花坛一直延伸至前殿,两侧摆放着宾客席,座椅上都用鲜花和丝带进行了装饰。 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浪漫与温馨。 婚礼台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红色幔帐,幔帐上绣着金色的龙凤图案,彰显出婚礼的庄重与华贵。 整个现场被温暖的灯光照亮,每一处都散发着幸福的气息。 宾客们纷纷入座,期待着这场盛大的婚礼的开始,空气中弥漫着喜悦与祝福。 来参加婚礼的官员们惊讶不已,原以为四皇女是被迫娶南景大皇子的。可这用心的布置,又不太像。 此时,鞭炮声再次响起,迎亲的人们欢呼着,为新人的到来喝彩。 君芊灼身着一袭百鸟朝凤云霞五色云纹婚服,衣摆绣着繁复而精细的图案,每一针每线都蕴含着深深的祝福与期盼。 头戴凤冠,其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将天地间的灵气都汇聚于此。 红唇皓齿,眉眼如画,一抹浅笑更添几分温婉动人的气质。 池清彦则穿着龙袍婚服,袍身绣着龙腾虎跃的图案,彰显出他的尊贵与不凡。 头戴玉冠,腰束玉带,脚踏云纹锦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有力。 他的面容英俊,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温柔,与君芊灼相视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动容红烛熠熠,满室生辉。 君芊灼和池清彦在长辈的引领下,拜堂成亲。 上首坐着摄政王和君兰,乔装打扮过后的华若凝站在摄政王身后泪眼朦胧。 在看见君兰的那一刻,君芊灼心脏都停了一瞬。 没想到君兰竟然亲自来了。 直到最后一声礼成,君芊灼提着的心才落下来了。 华若凝上前把池清彦牵入洞房内。 洞房内布置得精美绝伦,大红的喜字贴在窗上,彰显着新婚的喜庆。 床铺上,绣着百子图的锦被在喜气中熠熠生辉,散发出阵阵馨香。 古朴的梳妆台上,铜镜明亮,玉簪金钗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待池清彦安安稳稳坐好后,华若凝才放开他的手。 刚刚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露出杀气,这么多年过去,君兰还是那副令人厌恶的模样。 察觉到身旁之人的情绪不对,池清彦担忧不已。 “义父,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为了不让池清彦担心,华若凝勉强笑了笑。 “没事,只是想到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了,有些舍不得。” “义父……”池清彦心中感动,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好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华若凝轻轻拍了拍池清彦的手。 “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给你拿些糕点。芊灼要去前院招待宾客,还有好一会儿才能过来。” 说完,华若凝转身出了房门。 池清彦本想伸手拦着的,但华若凝走得太快,让他来不及拦住。 “义父……”池清彦望着华若凝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 糕点谁都可以去拿,他害怕华若凝会被人认出来。 虽然他乔装打扮了一番,但也不能保证有没有人太熟悉他的身形,如果被发现了真实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池清彦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希望华若凝能平安归来。 同时,他也暗自决定,等婚礼结束后一定要好好劝劝华若凝,让他不要冒险。 第228章 被看守起来的大皇女 夜色渐浓,即使院子里挂起了灯笼,点起了蜡烛,但仍显得有些昏暗。 四皇女的大婚可以说是京城近来难得一见的喜事,宾客们欢声笑语,尽情享受这轻松愉快的氛围。 因为君芊灼的婚礼,就连大皇女也得到了特赦,可以参加婚宴。 然而,大皇女身后却跟着两名带刀侍卫,显然是女皇特意安排来监视她的。 “恭喜。祝愿你与南景大皇子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大皇女端起酒杯,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是她一时糊涂! 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蠢,她和君芊灼又怎会走到今天这般田地呢?即便日后两人注定要争斗一番,但也绝不应该是现在。 此时此刻,君芊灼凝视着眼前这位消瘦憔悴、整个人显得阴郁无比的大皇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曾经,她们之间的合作还算愉快,可不知为何,大皇女却突然想要谋害她。 而如今,她们已经陷入了你死我活的境地,无法回头。 不过,今日她大婚,大皇女的祝愿倒是真心实意。 君芊灼自然不会在今日朝大皇女发难,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与大皇女碰杯后一饮而尽。 大皇女笑着把酒一饮而尽,两人就没什么话说了。 身后的两个侍卫催促着大皇女返回大皇女府,周围的宾客讳莫如深,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大皇女倒是神色如常,并没有说什么,和君芊灼点头打个招呼过后就走了。 君芊灼心里有些不舒服,君兰当真是心狠,连最后一丝体面的不肯给大皇女。 看着大皇女离去的背影,君芊灼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虽然她对大皇女并无太多好感,但也不至于落井下石。 如今君兰这般决绝,让她不禁感叹宫廷之中的冷酷无情。 而那些宾客们的表情更是让她感到无奈,她们或许只是想看一场热闹,却不知其中的悲哀。 君芊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被这些事情影响心情。 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应该开心才对。 她转身回到宴席上,继续享受这喜庆的氛围。然而,内心深处的那丝忧虑始终挥之不去。 “四皇姐怎么只和大皇姐喝,不和我们这些妹妹喝呢? 难道是觉得我们不配与您共饮吗?还是说您觉得自己身份高贵,不屑于与我们这些妹妹们交流? 如果是这样,那我可真是太伤心了!” 五皇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此时,五皇女身后跟着琥州郡王和七皇女,看起来她们三人应该只是顺路碰上的。 因为,当五皇女说出这番挑衅的话语时,琥州郡王和七皇女神色惶恐,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她们两人对视一眼后,纷纷悄悄地和五皇女拉开了距离。 若不是这个院子空间有限,琥州郡王和七皇女恨不得立刻远离五皇女,与她保持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显然,她们对五皇女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但又不敢公然表露出来。 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她们两个现在势弱,也不好得罪五皇女。 “喝,怎么不喝? 不过,今日本王大喜,五皇妹还得让让本王。 若是本王今日醉得走不动道了,明日摄政王恐怕就要找你喝酒了。” 君芊灼的话一出口,让五皇女一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母皇早就给了君芊灼封地和封号。 所以严格来说,君芊灼现在的身份比她还要高。而且她还提到了摄政王,这分明是赤裸裸地威胁她啊! 五皇女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你就得意吧!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想到自己的计划,五皇女心里瞬间平衡了许多。 “那是当然,喝几杯意思意思就是了,皇妹自然不会这么不懂事。”五皇女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君芊灼心里不以为然,她才不信呢,五皇女一定会作妖的。 于是,她随意地喝了两三杯酒,便开始寻找二皇女的身影,想要请她帮忙照看一下五皇女。 毕竟,这里人多眼杂,如果五皇女动了什么坏心思,要下手的话,那是要多方便有多方便。 然而,当她终于找到二皇女时,却发现她比自己这个新人的人还要放得开,喝得畅快淋漓。 只见二皇女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手中还拿着酒杯,不停地与身边的人碰杯。 看到这一幕,君芊灼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原本指望二皇女能帮自己看好五皇女,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困难了。 “小四,你来了。来,陪二皇姐喝两杯。” 自从君芊灼出现在她眼前,二皇女眼里就没看见过别人。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君芊灼身上,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 瞧着君芊灼离她越来越近,二皇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伸手拉过君芊灼,想要和她喝几杯。 然而,君芊灼却满脸无奈地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本来还指望你替我挡几杯酒呢!没想到,你也跟着别人想灌醉我。”君芊灼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 二皇女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君芊灼的意思,脸上泛起一抹尴尬的红晕。 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保护君芊灼,不让她被其他人灌醉,但此刻才发现自己也陷入了同样的境地。 尽管如此,二皇女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挺起胸膛,豪气地说道:“只要你陪我喝两杯,姐姐就替你挡酒去。” 君芊灼微笑着点了点头,但目光却充满了好奇和疑惑,落在了二皇女身上。 心中不禁暗自嘀咕:“她到底有没有喝醉呢?” 虽然二皇女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但她那奇异而古怪的行为实在令人费解。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让她变得有些特别? 然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君芊灼决定不再将这件事交给二皇女处理。 毕竟,尽管她看起来没醉,但谁知道她到底醉没醉。 如果真的将重要的事务托付给她,可能会带来一些风险和不确定性。 因此,君芊灼决定寻找一个更可靠、更清醒的人来承担这项任务。 第229章 酒里下药 真是无巧不成书! 刚刚和二皇女喝完酒,君芊灼就发现了坐在另一桌默默吃菜的慕黎。 趁着二皇女帮忙挡酒的间隙,君芊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拍了拍慕黎的肩膀。 慕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立刻放下筷子,跟着君芊灼走到了一旁。 “等会儿帮我留意一下五皇女那边,我总感觉她可能会闹事。” 顺着君芊灼的视线,慕黎看到了正满脸得意的五皇女。 今天明明不是她成亲,却表现得如此开心,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 慕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的,放心吧,我一定会紧紧地盯着她的。” “谢谢。”君芊灼感激地拍了拍慕黎的肩膀,语气低沉而坚定。 君芊灼走后,慕黎就一直有意无意地瞥五皇女几眼。 人多眼杂,混乱的人群挡住视线,一眨眼的功夫,慕黎眼前就失去了五皇女的身影。 没有丝毫惊动身边的人,慕黎顺着墙角阴影处绕到了后院。 想破坏婚礼,无非就是那几种手段。 要么派人欺负新夫郎,要么给君芊灼下药。 君芊灼那儿自有无数亲友奴仆操心,更何况这还是在她自己的地盘上。若是这样她还能中招,只能说她命该如此。 还未到后院,一处偏僻的凉亭中,四周无人,凉亭中隐约可见两个人影。 距离有点远,那两人密谋声音小,慕黎没能听见她们在说什么。 不过其中一个身影确实像五皇女。 慕黎脚步轻盈无声,慢慢靠近,终于听清了那二人的对话。 “怎么样?药下进去了吗?”说话的正是五皇女,她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主子放心,为了以防万一,不但合卺酒里下了药,连四皇女的酒壶里也下了药。”另一个女子谄媚地笑着。 “做得好,那药性很强,只要喝了,就会……”五皇女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今晚肯定会有一场好戏看。” 慕黎心中一惊,没想到五皇女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破坏婚礼。他不禁皱起眉头,担忧那酒已经被君芊灼喝下去了。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五皇女突然警觉起来:“有人!” 慕黎立刻转身离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慕黎跑出一段距离后,突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他仔细回想,自己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或引起异常的举动,但五皇女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因为从外表看,五皇女并不像是拥有高超武艺的人。 然而,现在没有时间让他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时间紧迫,慕黎急忙加快脚步赶回宴会厅。 他担心如果不能及时阻止君芊灼,后果将不堪设想。合卺酒不是当务之急,君芊灼还在宴会上,池清彦不可能一个人把合卺酒给喝了。 前方的宴会现场热闹非凡,人们欢声笑语不断。 由于二皇女挺身而出帮助君芊灼挡酒,使得君芊灼能够相对轻松地应对宾客们的敬酒。 整个场面气氛热烈,洋溢着欢乐和喜庆的氛围。 饶是如此,君芊灼还是喝得有些头晕,正想找个借口偷溜的时候,五皇女拎着酒壶又过来了。 “时候还早着呢,四皇姐再喝两杯嘛。”五皇女娇声说道。 君芊灼不耐烦地看着她,心中暗自嘀咕:这五皇女到底有什么企图?难道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灌醉自己吗? 只见五皇女熟练地倒了一杯酒,然后将酒杯递到君芊灼面前,脸上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然而,君芊灼并没有接过酒杯,而是冷眼看着五皇女。 她心里清楚,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劝酒,但实际上可能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毕竟,她来自医药世家,对于药物和毒药有着敏锐的嗅觉。谁能保证这杯酒中没有被下了药呢? 想到这里,君芊灼决定保持警惕,不轻易接受任何不明来源的食物或饮料。 她可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见君芊灼不接酒,五皇女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呀,瞧我这脑子,真是糊涂了!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她一脸懊悔地说道。 “四皇姐,实在抱歉啊,我竟然把验毒这件事给忘了。”五皇女一边说着,一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后,她还满意地舔了舔嘴唇,然后将酒杯倒置,示意里面已经没有一滴酒了。 “看,我都喝了,这酒肯定没问题啦。”五皇女笑嘻嘻地看着君芊灼,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接着,她伸手想要给君芊灼手中的空杯子满上。 然而,君芊灼却迅速后退了一步,巧妙地避开了五皇女的动作。她可不是傻瓜,对于鸳鸯杯这种伎俩早已有所耳闻。 “不必了,五皇妹。如果你喜欢你手上的那一壶,那就自己慢慢享用吧。 虽然我的府邸并不富裕,但区区几壶酒还是能够拿得出手的。” 君芊灼微笑着回应道,语气坚定而自信。 此时,一名机灵的小侍从立刻上前,拿起另一壶酒给君芊灼倒了一杯。 这位小侍从一直负责君芊灼的敬酒事务,以防有人趁机捣乱。 就在刚才,他去了一趟茅房,便把酒暂时放在走廊上,并安排了暗卫看守,确保安全无虞。 君芊灼和五皇女碰杯时还特意离她远了些,生怕酒水弄混了。 眼见酒水就要碰到君芊灼的唇,五皇女眼里的得意像是要溢出来似的。 “表姐,绯玉敬你一杯。” 突然冒出来的华绯玉打断了君芊灼的动作,五皇女得意的表情一滞。 不是,他一个男子来凑什么热闹? 君芊灼还以为华绯玉想开了,所以才来敬酒祝福。 她高兴得很,立马把五皇女晾在了一边。 “好好好,表姐和你喝一杯。” 被冷落的五皇女有些不满,但不管君芊灼和谁喝,都是那下了药的酒。 一想到一会儿君芊灼就要出丑了,五皇女就气不起来。 第230章 阻止失败 君芊灼和华绯玉一碰杯,清脆的声音响起,两杯酒相交融在一起,发出诱人的酒香。 五皇女看着这一幕,不禁一愣,心想:“这样的话,岂不是华绯玉也中药了?” 然而,当她想起药效时,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 没关系,反正华绯玉还没成亲呢,就算性 冷淡一段时间又不会影响什么大事。 五皇女想象着一会儿君芊灼和南景大皇子洞房花烛夜的情景,两人相对无言,比两尊佛祖还要清心寡欲。这个画面让她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到时候,她可以趁机去闹洞房,说不定还能传出君芊灼不行的谣言。 这样一来,不仅能让君芊灼出丑,还能让她失去民心,真是一举两得! 君芊灼和华绯玉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酒水有问题,她们毫不犹豫地将酒水一饮而尽,脸上露出笑容。 而五皇女则暗自得意,期待着接下来的闹剧。 慕黎来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君芊灼她们喝下可能加了料的酒。 他头疼不已,还真是在自家地盘也能中招。 罢了,还是趁早带君芊灼她们俩离开这里,再请府医看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四皇女殿下,摄政王有几句话要交代,不若先过去一趟。” 慕黎匆匆走到君芊灼面前,同时还想着把华绯玉一起支开。 “这位是四皇女殿下的表弟吧,果然和四皇女一样容貌惊人,想必才学也不错。 在这儿喝酒有什么意思,不若和我一起探讨探讨两国文学。” 说着,慕黎就伸手想把华绯玉拉走。 药性渐渐发作,华绯玉脸上布满红霞。 他装作害怕的模样,怯怯地往君芊灼身后躲,避开了慕黎的手。 君芊灼见此,还以为华绯玉怕生,连忙转身安慰道:“绯玉别怕,他是清彦的好友,没有恶意的。” 呵,慕黎冷笑一声,温润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嘲讽。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华绯玉怕是早就知道酒里有药,故意喝下去,然后装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刚刚在亭子里暴露的人,说不定就是他! 慕黎心里不禁冷笑一声,对这个华绯玉充满了鄙夷和轻蔑。 堂堂世家大族的嫡系血脉,居然做出这么不知廉耻、自甘堕落的事情来。 然而,五皇女心中却有着另一番盘算。 她期待着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希望趁着宾客们尚未离去之际,君芊灼能够迫不及待地踏入新房。 随后,再安排一个合适的人去撞破君芊灼无法行房之事。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计划得以完美实现。 如果君芊灼先去了摄政王那里,耽误太久时间,等到宾客纷纷离开,这场戏也就失去了意义。 “哎呦,今儿个可是四皇姐的大喜之日。 摄政王的教导随时可以听,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四皇姐,可别让大皇子等急了。” 五皇女娇声笑着,一边说着一边把君芊灼往新房的方向推,趁机把慕黎挤到一边。 君芊灼只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诡异,但此刻她感觉有些酒气上涌,头昏脑胀,口干舌燥的,没有心思再去分析这些事情。 她被五皇女推着走,身体摇摇晃晃地向新房走去。 宾客们看到这一幕,都心知肚明,知道今晚的重头戏要开始了。 他们纷纷露出笑容,等待着新人入洞房的时刻。 而二皇女则巧妙地挡住了那些想要拦住君芊灼的人,以免破坏了这美好的氛围。 华绯玉越来越热,心中焦急万分。 他急切地想要把五皇女和慕黎支开,但又不知如何下手。 无奈之下,他只能默默地跟在君芊灼身后,强忍着身上的燥热和痒意。 这个奇怪的组合一同走向新房,慕黎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君芊灼和华绯玉的状况。 他发现两人的症状似乎并不严重,只是普通的催情药所致。 他暗自庆幸,心想只要君芊灼能顺利进入新房,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甚至连府医都不必请。 于是,慕黎决定不插手这件事,任由它发展下去。 至于华绯玉嘛……他才没那个闲心去救他呢! 如果他是被无辜牵连的,那他肯定会出手相助,但他既然是有意为之,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五皇女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太自信,看着君芊灼一脸傻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症状的异常。 于是,当她们到达新房门口时,五皇女毫不犹豫地将君芊灼推了进去,并好心地叮嘱慕黎和华绯玉不要靠近,以免打扰君芊灼的“好事”。 然而,就在这时,慕黎却突然转身离去。 他心里明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干涉的范围。 尽管他与池清彦关系好,但他也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留给当事人自己处理的。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让池清彦和君芊灼自己解决问题。 此刻,新房内君芊灼浑身难受,她静静地站着,眼神迷茫,脸色绯红。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无法思考清晰。 而在房外,五皇女则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传出君芊灼不行的呐喊,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可能会变得复杂起来。 华绯玉也没有离开,他现在的状态,乱跑的话就是羊入虎口。 新房内,君芊灼身上的酒气有些醉人,池清彦都有些晕乎乎的。 随着一杆喜秤从眼前划过,池清彦眼前一亮,抬头就看见了眉目如画的君芊灼。 只是君芊灼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但她浑身都是酒气,池清彦也就没往中药那方面想。 “殿下,要不要先喝醒酒汤?”池清彦担忧的问道。 好在君芊灼还没彻底失去理智,她扯了扯衣领,说道:“不用,咱们先喝合卺酒。” 这下池清彦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嗫嚅着道了一声好。 起身去倒合卺酒,转回头来却看见君芊灼好像热得不行,用袖子扇着风。 虽已入夏,但还没热到这地步吧? 池清彦掩下眼底的疑惑,微笑着把半边葫芦递给君芊灼。 第231章 连累 两人喝过合卺酒,池清彦羞涩地低下头,无他,君芊灼灼热的目光快将他盯穿了。 还没等池清彦纠结好要不要主动找些话题,君芊灼就已经猴急地抱住了他的腰,撕扯着他的衣服。 “唔……”滚烫的呼吸落到他的后颈处,激起了他浑身的鸡皮疙瘩。 池清彦察觉到了不对劲,轻轻把君芊灼推开。 “殿下?” 四周还有小侍之类的奴仆,君芊灼再忍不住也不可能当着奴仆的面就要对他做些什么。 “抱歉,我有些……情不自禁。”君芊灼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了心头的躁动。 “没关系,可是身体难受?”池清彦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低声说道。 “嗯,我们先休息一下吧。”君芊灼调动内力才勉强压下心中的躁动,点点头,拉着池清彦走到床边坐下。 两人沉默片刻,气氛有些尴尬。 池清彦偷偷看了一眼君芊灼,发现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和爱意。 他的心不禁一软,轻声问道:“殿下,你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些东西?” 君芊灼笑了笑,说:“我很好,今日过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以后不用再唤我殿下。” 池清彦也笑了,说:“那我以后唤你阿灼,好不好。” 君芊灼点头,“挺好的,我喜欢你这样唤我。”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一些。 然而,那股难耐的燥热却又一次汹涌袭来,势头比之前更为凶猛。 她感到浑身发热,仿佛被烈火焚烧一般,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阿灼,你这样可不像是喝醉,倒像是中了药。要不要让素月过来给你瞧瞧?” 池清彦站起身来,打来温水,轻轻地擦拭着君芊灼的脸颊,希望能让她舒服些。 君芊灼模模糊糊地点头,极力忍耐着身体里翻涌的欲望。 她心里明白,自己很可能是中了药,如果此时与池清彦发生关系,那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而门外的池清彦,情况则更为糟糕。他满头大汗,眼神迷离,整个人摇摇欲坠,只能勉强倚靠着墙壁站立。 不远处的五皇女正满心期待地等待着看好戏,完全没有留意到池清彦的异样。 “表姐……绯玉好难受啊……”华绯玉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拍打着房门,但发出的声音却微乎其微。 最终,他无力地顺着门滑坐到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仿佛在抵御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嘎吱一声,房门缓缓开启,发出细微的声响。华绯玉满怀期待地努力睁开眼睛,抬起头望去。 “华绯玉?你怎么会在这里?”池清彦惊讶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 他仔细地打量着华绯玉,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状态中找到答案。 然而,华绯玉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分出心神去回应池清彦的问题。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口中不断地轻声呢喃着君芊灼的名字,仿佛这个名字成为了他唯一的寄托。 池清彦见状,心中大致明白了情况。 他推测,华绯玉可能也中了同样的药物,但至于这药是被人强迫喝下的,还是他自己主动喝下的,就难以确定了。 毕竟,眼前的场景让他不禁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心中对这种情况感到十分无奈。 听闻华绯玉曾数次对君芊灼表露心意,然而皆遭拒。尽管君芊灼已下令禁止外传此事,然世上无不透风之墙。 池清彦心中略有不适,却仍将华绯玉扶入房内。 “来人,殿下酒醉严重,速派人去请素月前来。” 小侍行礼后匆忙离去寻找素月。 远处,五皇女望见池清彦身影,双眼放光。 哈哈,难道是君芊灼发觉自身不济,遣池清彦寻医了吗?! 不行,一个人看热闹多没意思,我须命人引来众宾围观,人愈多愈佳。 如此思量,五皇女命令属下设法引诸客至此。 屋内,池清彦虽令华绯玉与君芊灼相隔甚远,然心情依旧不佳。 轻拍君芊灼面庞,让她短暂恢复清明。 “阿灼,你的好表弟也中了药,你想怎么处理啊?” 君芊灼拉着池清彦的手往自己脸上放,冰冰凉凉的,让她舒服得喟叹一声。 “先让素月给他看吧,实在不行……” 君芊灼为难不已,她总不可能随便给华绯玉找个女子吧? “实在不行如何啊?” 池清彦凑到君芊灼耳边,低声诱哄道:“难道殿下要在咱们的新婚之夜,要了华绯玉吗?” 君芊灼打了个哆嗦,立马清醒过来,坚定地摇摇头。 “不行!素月一定会有办法的!” 素月:…… 池清彦满意了,他再大度,也不可能在新婚夜让人骑他脖子上。 “那便好。”他轻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还以为殿下会心疼你的好表弟呢。” 君芊灼白了他一眼,嗔怪道:“说什么呢,我才不会呢。” 她当然知道池清彦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虚。 毕竟,华绯玉也是她的亲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 “不过,绯玉可能是被我连累的,药很可能是下在我的酒壶里。他与我碰杯时,毒酒进了他的酒杯。” 君芊灼叹了口气,有些自责。 池清彦没说话。 君芊灼中了药脑子不清醒,他可是清醒得很。 在外力的干涉下,君芊灼还能时不时得保持清醒,足以说明这药药性不强。 若华绯玉真是被连累,那他身体里的药性肯定比君芊灼弱。 但现在华绯玉都快不省人事,衣衫都快褪到中衣了,明显比君芊灼严重得多。 啧啧啧,对自己可真狠。 不过池清彦可不会同情他,且不说他是来跟自己抢君芊灼的,就说下药这下作手段,他也看不上华绯玉。 若是君芊灼喜欢华绯玉,要让他入府,他自然绝无二话。 但三番五次的拒绝之后,他还不知廉耻,用尽手段,那就别怪他不给他留脸面。 第232章 对峙 池清彦看了一眼门外,见没有人进来,便伸手搂住了君芊灼的腰。 “阿灼,若是这药对身体没有伤害,那就不用解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暧昧。 君芊灼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低下头,不敢直视池清彦的眼睛。虽然他们已经成婚了,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嗯……好……”她轻轻应了一声,又觉得自己太害羞了,没有凤吟女子的威严,就装作大方地说道:“多谢清彦。” 池清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将君芊灼抱上床,然后轻轻地吻了她一下。 “把华绯玉解决了咱们就睡觉。”他柔声说道。 解决?! 君芊灼浑身一颤。 是她想的那个解决吗? 不是,华绯玉他罪不至死啊! 素月就担心有人使坏,因此没有早早的休息,而是时刻准备着。 因此,当他听到新房传来消息时,他迅速提着药箱冲了过来。 “主子如何了?” 素月看都没看一眼趴在桌上冒着热气,整个人都快被烧熟了的华绯玉。 “阿灼用内力压了一会儿,现在药性更强了。” 池清彦站起身来,将位置让给素月。 把完脉后,素月松开手,轻轻吐出口气:“放心,没有大碍,只是些助兴的药。” 说着他看向池清彦,“若是你不介意的话,连解药都不必给主子吃。毕竟是药三分毒。” 池清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他转头看向素月,说道:“那好,那就不吃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对了,你顺便帮华绯玉也看看吧。” 素月应了一声,走到床边,伸手搭上华绯玉的手腕。 当他摸到华绯玉的脉象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谁这么狠,下的剂量也太重了。” 池清彦连忙问道:“怎么样?他和阿灼谁中的药更深?” “表公子中的药可比主子重多了,得赶紧把药解了才行。” 听到这句话,池清彦心里便有了数。 “那你替他开方子熬药吧,等药性解了之后,把他看守起来,等明日阿灼处置。”池清彦吩咐道。 素月有些惊讶,但还是顺从地点头:“是,我这就派人带表公子走。”他伸手去扶华绯玉,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 这药难道是华绯玉下的? 当门一打开,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外面竟然围了一圈宾客!她们显然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一个个面色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哟,这不是神医么,大喜之日,怎么到新房了?不会是四皇姐出事了吧?!” 五皇女看着神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满是得意之色。她一边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边冷笑着说道:“啧啧啧,这可真是太有趣了。难道说,四皇姐不……”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宾客们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十分复杂。 有些人露出惊讶和担忧的神色,而另一些人则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她们纷纷议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让整个场面变得嘈杂不堪。 “大喜之日,又在自己府邸上,能有什么事?”有人疑惑地问道。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其他人附和道。 “这还用问吗?该洞房的时候不洞房,反而找府医……”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引起了一阵哄笑。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素月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然而,素月却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一时间,新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气氛异常紧张。每个人都在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多谢诸位的关心,阿灼喝多了,我不放心,就让素月来瞧瞧。” 关键时刻,池清彦站了出来。他一脸关切地看向房里的君芊灼,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和心疼。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但心中仍有疑惑未解。 池清彦接着说道:“时辰还早,四皇女府酒水管够,诸位吃好喝好。” 这句话明显带有逐客之意,众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好继续逗留,只得起身告辞。然而,她们实在是好奇不已,一点儿也不想离开。 “醉了?四皇姐今儿个没喝多少酒啊。”五皇女小声嘀咕道。 “正好,我也会些医术,不如我替四皇姐看看,免得她耽误今日的大事。” 五皇女说着就要往房里闯。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她们知道五皇女出生御医世家,医术是相当高明。如果能让她给君芊灼看病,或许就能解开这个谜团。于是,众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 池清彦自然不会让她得逞,毕竟如果被人撞破,那么不管下药之人是谁,都会影响到四皇女府以及华绯玉的名声。 于是他淡淡道:“不劳五皇女费心,只是简单的醉酒罢了,素月可以处理好。” 然而,五皇女却不肯罢休,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嗐,我这不是关心四皇姐嘛。多个人看看,又不碍事。还是说,大皇子想要隐瞒什么?” 听到这话,池清彦脸色一沉,但依旧镇定自若地回应道:“五皇女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我既然已经嫁给了阿灼做正夫,又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五皇女冷笑一声,嘲讽道:“呵呵,大皇子自然不会害四皇姐,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不敢面对现实吗?” 池清彦语气坚定地反驳道:“阿灼和我都很好,也已经让素月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就不麻烦五皇女了。” 五皇女心怀不轨,不断逼近,试图寻找破绽。而池清彦则始终保持冷静,丝毫不退让,双方僵持不下。 宾客们再迟钝也发现氛围不对了,这热闹怕是不敢再看下去。 一些小官纷纷告辞,得到池清彦的允许后拔腿就跑。 剩下的都是有利益牵扯的,她们倒是想跑,可惜跑不掉。 华家人就在其中。 华引看着五皇女和池清彦的对峙,吓得满头大汗。 第233章 洞房花烛 她不过是来参加个婚宴而已,在门口被人好一番奚落也就算了,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还要被迫卷入两位大人物之间的争斗呢? 华引望着那已经跑远了的小官,心中充满了羡慕之情。她无奈地低下头,暗自神伤着。 “池公子,你为何非要阻止我去看望四皇姐呢?难道说,你真的打算对她不利?” 池非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五皇女,我身为四皇女的夫郎,就算天下所有人都想伤害她,我也绝对不会。 更何况,我与殿下乃是女皇亲自赐下的婚约,你若是怀疑我会对殿下不利,岂不是在质疑女皇陛下的决策有误,认为她将一个刺客赐婚给了殿下?” “巧言令色,若是没鬼,你为何不敢让四皇姐出现。” 池清彦无语,是他不想让君芊灼出现吗?还不是君芊灼被人下药,这时候让她现于人前,实在是丢人。 在自己府上被人下药,很难不让人怀疑四皇女府守卫能力。 “无话可说了吧,还不快让开。本皇女会为四皇姐用心诊治的,到时候,也请众位宾客做个见证。” 五皇女气势汹汹地越过池清彦,刚想往屋里进,却见君芊灼竟然自己出来了。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五皇女,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君芊灼面色绯红,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冷冷地看着五皇女,声音冰冷:“本王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为本王诊治了?” 五皇女脸色一变,强装镇定道:“四皇姐,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体……” “哼!不必假惺惺了。本王的身体如何,本王心里清楚。”君芊灼冷声道,“倒是你,如此急切地想要闯入本王的婚房,究竟有何居心?” 五皇女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没想到君芊灼会这么快恢复过来,更没想到她会如此强势。 素月背着医术箱,深藏功与名。 这时,君芊灼的目光落在了池清彦身上,她缓缓开口: “清彦,你现在不仅是四皇女夫了,更是北王夫。 以后再有不长眼的舞到你面前,大可以直接令府兵将人赶出去。” 池清彦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是,清彦知晓了。” 君芊灼点点头,不再理会其他人,拉着池清彦转身回房去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五皇女气得直哆嗦,心中暗自诧异:这是怎么回事?按照常理来说,君芊灼此刻不是应该感到自卑和无地自容吗?为何她的气势反而变得愈发威严起来? 不对劲! 五皇女猛然回过神来,回忆着君芊灼的脸色。她心中暗叫不好,君芊灼的面色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中了她下的药后,应该是面色冷淡、心如止水才对。可是眼前的君芊灼却面色红润,浑身燥热难耐。 五皇女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心中暗道:“该死的,难道有人将我准备的药物调换了不成?” 可恶啊!她原本只是想给君芊灼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慢慢陷入困境。没想到,这一次又失败了。 愤怒的五皇女带着满腔怒火匆匆离去,与她同队的宾客们也只能灰头土脸地跟着离开。 华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心中犯难。如果现在离开,那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五皇女一派的人;但如果不走,君芊灼肯定不会放过她。 哎,这可真是进退两难啊! “阿灼?” 池清彦看着君芊灼,眼中满是担忧。她们刚刚回到房间,君芊灼的脸色变得更加艳红,甚至比之前还要糟糕。 很明显,之前君芊灼能够坚持走出房间,全靠素月强行帮她压住了药性。但现在,君芊灼无法再支撑下去。 池清彦正准备开口想让素月回来再次检查一下君芊灼的状况时,君芊灼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拉住了他,并迅速将嘴唇贴在了池清彦的唇上。 这个举动让池清彦猝不及防,身体瞬间发软,不由自主地顺着君芊灼的力量坐到了床边。 两人一同陷入了激情之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但院子里的奴仆们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打扰到正在熟睡中的主子和新主夫。 整个院子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又紧张的气氛。 阳光丝丝缕缕透过窗杦,洒落在房间里,照在了君芊灼的脸上,她微微眯起眼,感觉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仿佛还沉浸在梦境之中。 直到旁边伸来一只温润如玉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那熟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眨了眨眼,回忆着昨夜的情景。 昨夜,是她和池清彦的洞房花烛夜,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但却因为一场意外而变得复杂起来。 她记得自己中了药,那种强烈的药效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自己陷入了欲望的旋涡中无法自拔。 为了不伤害到池清彦,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但是那种药性太过强大,即使她极力压制,最终还是爆发了出来。 而这两次的爆发,让药性翻倍,使得她完全失去了意识。 以至于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忘记了。 她不会伤到池清彦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君芊灼就一阵心慌。 轻轻把被子掀开,君芊灼拉开池清彦的裤腰带就要把他裤子往下拉。 “殿下!!!” 一着急,池清彦就忘记了要喊君芊灼为阿灼。 而君芊灼抬头就看见了略带惊恐的池清彦,她有些尴尬,松开还拉着池清彦裤腰带的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个,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池清彦放心了,昨晚的君芊灼丝毫没有理智可言。他虽然没有受伤,但短时间内再来一次,他是真不行了。 “我没有受伤,阿灼身体可有不适?” 君芊灼摇了摇头,她好得很,浑身都松快了。 “饿了吧?咱们起来用膳。” 君芊灼扶着池清彦半坐起身。 第234章 自行处理 听到屋里的动静,辛夷敲了敲门。 “主子,主夫,我可以进来吗?” 君芊灼随便给自己套了件外衣,朝外面喊道:“进来吧。” 辛夷微微低着头,带着小侍们进来服侍。 “昨夜之事,可有传出去?” “回主子的话,并没有。主子出来的时候,表现得还算正常,没有人猜到您中了药。 当然,除了下药之人。” 君芊灼奇怪地看了一眼辛夷,他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这么讲规矩。 “下药之人查到了吗?” “查到了。” 辛夷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知道,主子是真的把华绯玉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什么好的都想着他。如今他做出这种事,主子肯定会难过。 “五皇女下的是性冷淡的药,她想让主子出丑,还想让人以为主子不能让男子怀孕,永远失去坐上皇位的可能。” 君芊灼皱起眉头,疑惑道:“可是这药性不对啊?以我对五皇女的了解,她可不是个庸医。” “药被表公子给换了……”辛夷犹豫着开口。 辛夷说完后就担忧地看着君芊灼,生怕她会因为生气而生病。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太多复杂的关系和阴谋。 池清彦一直沉默不语,作为四皇女夫,他觉得后院的事应该由他来管理,但华绯玉并不属于四皇女府的后院之人。 “所以,他中的药也是他自己喝下的?”君芊灼的声音变得嘶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 难道是她对华绯玉还不够好,不够关心吗?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呢? 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对他心软。 “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五皇女肯定意识到不对了,不过她知不知道是表公子换了药,这就不得而知了。” 池清彦拉了拉君芊灼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阿灼就是太心软了,都这样了还想替华绯玉遮掩。 从前他认为这样的人当断不断,优柔寡断。如今换到君芊灼身上,他倒是觉得她只是太过重情重义。 毕竟是一心爱慕她的表弟,就算对方做了再过分的事情,君芊灼还是无法狠下心来对他不管不顾。 但他也不会让君芊灼继续受到伤害,这次若不是发现得早,君芊灼恐怕要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想到这里,池清彦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华绯玉! 池清彦冰冷的眼神成功让君芊灼误会了。 君芊灼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伤害华绯玉,但此刻也只能狠下心肠来,郑重地看着池清彦说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池清彦听着这话,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好,我相信殿下。” 他能感觉到君芊灼对他的尊重与爱护,这让他感到十分安心。 “那我先去看看义父他们有没有起身,如果已经起来了,就叫他们一同用膳吧。”池清彦体贴地说道,随后便转身离去,留下君芊灼独自处理事情。 君芊灼看着池清彦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叹道:“池清彦真是太懂事了,让人怎么可能不爱呢?” 这时,辛夷走上前来,向君芊灼请示道:“主子,我去看看表公子是否醒来,如果他醒了,要不要让他过来?” 君芊灼点点头,表示同意。然而,辛夷却站在原地未动,似乎有话要说。君芊灼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辛夷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主子,您已经娶了正夫,以后会不会不再需要我们伺候了?” 君芊灼皱起眉头,认真地看着辛夷说:“辛夷,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不管我是否娶了正夫,你们都是我非常重要、非常珍视的人啊!不要低估你们在我心中的地位。” “多谢主子。” 辛夷红了眼眶,微微低着头,不让君芊灼看见。 目光移向远方,辛夷似乎还能看见当年她们孤立无援却互相依偎取暖的场景。 所幸,时光荏苒,人未变。 “表公子好本事啊!竟然连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能用得出来。我家主子到底有哪里对不起您呢?她好心好意待你,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 华绯玉的屋子门外,云锦正叉腰站在那里,气愤不已地对着里面阴阳怪气着。 此时,门外守着的是池清彦的奴仆,由于没有得到池清彦的命令,所以他们既不敢放华绯玉出来,又不敢让云锦进去。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云锦的功力发挥,只见他站在门口,嘴巴如同机关枪一般,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话。 终于,屋内传来了一阵嘤嘤嘤的哭泣声,显然是华绯玉被骂哭了。 云锦叉着腰的手慢慢松懈下来,原本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他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不安。 “这就哭了?”他喃喃自语道,心中暗自嘀咕着华绯玉的脆弱。他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的话惹哭了呢? 云锦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对方如此不禁骂。他甚至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就已经把对方给弄哭了。 然而,就在这时,云锦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可能有些过分了。 毕竟,华绯玉算半个主子,之前在四皇女府也从未摆过架子。想到这里,他感到一丝内疚涌上心头。 但是,很快云锦又重新硬气起来。他告诉自己,是华绯玉做错了事在先,现在居然还有脸哭。 他决定不再心软,要继续坚定地表达自己的立场。 屋内,嘤嘤嘤的华绯玉脸上没有半丝泪痕,一双眼睛里满是恶毒与算计。 他当然不会后悔昨晚换药之事,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池清彦,他很大概率能成功。 他现在只恨池清彦冷漠心狠,坏他好事!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药物罢了,池清彦何必如此计较? 若是表姐知道了真相,肯定会原谅他,接受他的。 表姐迟早都是要纳侧夫和小侍的,为什么不能成全他呢? 他对表姐一心一意,忠心耿耿,不比外面那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好多了吗? 定是池清彦善妒,才故意阻挠他。 第235章 华绯玉自尽 华绯玉已经快要把自己给说服了,可心还是痛得厉害。 他知道,君芊灼不会成全他的,哪怕他中了药。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没有下不阴阳调和就会死的药。 他怕,他怕最终的结果会是一场悲剧。 外面,云锦都说累了,他不知道华绯玉在里面一点都没在意他说的话。 “云锦?你怎么在这儿?” 辛夷一过来就看见正叉腰休息的云锦。 “当然是在这儿骂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坏东西。” 辛夷先是有些疑惑,云锦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后又了然,云锦向来嘴甜惹人喜爱,府里的事,只要他想知道,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 “对了,你怎么也来了?” 云锦嫌弃地看向辛夷,他就是个嘴笨的,一点儿都不会骂人,他来有什么用。 “主子让我来请表公子过去。” 砰! 辛夷话音刚落,凳子倒地的声音就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云锦和辛夷心头一跳,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祥的预感。 他们不敢耽搁,立刻冲向门口,辛夷心急如焚地抬脚猛力踹开房门。 门被踹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倾倒在地的凳子,它似乎在地上滚动了几圈才停下来。 辛夷和云锦的心猛地一沉,他们的目光顺着凳子望去,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当他们抬起头时,眼前的景象令他们震惊不已。 只见华绯玉的脖子悬挂在一根白色的绫子上,他的身体无力地垂着,脚尖微微低垂。 那根白绫像是一道无情的绳索,紧紧地勒住了华绯玉的脖颈,而华绯玉双眼紧闭,没有半丝挣扎。 辛夷大惊失色,连忙用匕首割断白绫,而云锦在下面接住华绯玉。 “表公子,表公子?” 辛夷拍了拍华绯玉的脸,云锦则是用力掐他的人中。 许是救治及时,华绯玉猛地咳嗽起来,缓了好一阵才睁开了眼。他泪如雨下,脖子上满是青紫的淤痕。 云锦心虚得很,心里直犯嘀咕:华绯玉不会是被自己骂得想不开了吧! 于是他赶忙开口安慰道:“那个……你冷静啊,事情还没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呢,真的没必要寻短见啊!” 然而华绯玉却没有回应,只是双眼失神地呆坐着,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就在这时,辛夷对云锦说:“表公子,主子请您过去一趟。” 听到这句话,华绯玉的眼珠才缓缓转动,看向云锦。 “表姐她……还愿意见我吗?”华绯玉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充满了苦涩和绝望。 辛夷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也不清楚这件事会怎样发展。 华绯玉苦笑着说:“这都是我的报应啊!所有的后果都应该由我自己承担。” 说完这句话后,他陷入了沉默。 辛夷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默默地将华绯玉扶起,然后半抱着他向君芊灼的寝殿走去。 云锦纠结得不行,他虽不喜欢华绯玉,还常常跟他争宠,但他从没想过要他的命。 都是求而不得之人,何苦相互为难。 青紫的淤痕刺痛了云锦的眼,他咬咬牙,自己一个人往君芊灼的寝殿跑。 在辛夷看不见的地方,华绯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当然知道事情没到需要寻死觅活的地步,但如果他不对自己狠一点,怎么能让表姐对他心软呢! 再者如今四皇女府当家做主的还多了池清彦一个,他对自己狠,才能让池清彦没话说,才能不让表姐为难。 一路上,华绯玉和辛夷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主子,主子!”云锦跑得满头大汗,脸上还带着焦急的神色,一见到君芊灼就迎上去,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君芊灼赶紧扶住他,轻声问道:“怎么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吗?”说着接过云锦手里的手帕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云锦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君芊灼见状有些奇怪,心想他平时大大方方的,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扭捏呢? 于是便笑着把他拉进屋里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安慰道:“别急,慢慢说。” 云锦还是扭扭捏捏地不肯开口,既怕君芊灼会责怪他,又怕再犹豫下去等会儿辛夷他们都要来了。 他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该去找华绯玉的麻烦。 君芊灼见他一直沉默不语,也有些着急了,催促道:“到底是什么事啊?你快说呀!” 云锦咬咬牙,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主子……我……我……”可刚说了几个字,他又停住了,脸上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 “没事,慢慢说,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主子,我闯祸了。” 云锦低垂着脑袋,语气懊恼。 他的头几乎要低到地面上去了,仿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般。 接着,云锦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君芊灼。 君芊灼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波澜。 “他现在还好吗?没出事吧?” 君芊灼的声音有些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担忧和紧张。 她此刻忽然有些不确定了,她这么关心华绯玉,到底是把他当做亲弟弟,还是对他真的有几分男女之情。 总之,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关心他。 君芊灼心中无奈,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原本只是想帮助那个可怜兮兮的华家弃子,顺便把华家拿下,没想到却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她忽然感到十分内疚和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或许华绯玉过得也不会太好,但不会陷入如此困境。 她不禁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远离他,以免再给他带来任何伤害。 然而,当她想起华绯玉绝望的眸子,她又不确定自己的远离会不会让他更加疯狂。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事了,辛夷正带着他往这儿来呢。” 云锦又期期艾艾地问道:“主子,你要如何处置华绯玉啊?” 第236章 劝说华绯玉 “怎么,你要给他求情?”君芊灼挑眉看向云锦。 云锦轻轻摇头,然后伸出手拉住了君芊灼的手,将头缓缓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知道他这是苦肉计,甚至是想利用我替他说好话。” 君芊灼看着她,皱起眉头:“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呢?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云锦微微抬起头来,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君芊灼的侧脸,轻声说道: “我并不是想要帮助他,而是能够理解他此刻的感受。 如果我处在他的位置,不被主子你所接纳和喜爱,那么我可能也会感到生不如死。” “不过我很好奇,主子对华绯玉并非没有感情,为何会那么排斥他入四皇女府呢? 也不必是正夫之位,哪怕是侧夫,他恐怕也很满意。” 君芊灼看着云锦的眼神有些疑惑和不解,她知道云锦可能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清楚。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原因,只是听别人这么说过。”君芊灼叹了口气说道。 云锦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合理。 “我只知道堂亲不可以,倒是第一次听说表亲不可以。” 云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不会是主子故意编来拒绝华绯玉的吧?华绯玉是君芊灼的表弟,两人有血缘关系。 “主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拒绝华绯玉的吗?”云锦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君芊灼愣住了,她摇了摇头,苦笑道:“或许这只是其一,我们之间有血缘关系,实在不宜成亲。其二,我是真的把他当亲弟弟,没有男女之情。” 云锦听到这话,替华绯玉难过。他一直以为君芊灼对华绯玉有着特殊的感情,现在看来,这种感情并不是爱情。 “主子真不喜欢华绯玉吗?”云锦追问道。 君芊灼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云锦可能无法理解这种事情。认为她是故意编造理由来拒绝华绯玉,但在她的世界里,近亲结婚是不被允许的。 “是的,我们是亲戚,所以不能成亲。而且,我对华绯玉只有亲情,没有其他感情。”君芊灼认真地回答道。 云锦沉默了片刻,他终于明白了君芊灼的想法。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你可以去了解了解,表亲成亲的孩子很多都有问题。”君芊灼真诚地说道。 云锦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准备去问问素月。 门外,华绯玉一脸茫然失措,浑身无力地倒在了辛夷怀里。 怎么会这样?! 表姐不可能故意找个理由糊弄他,表姐不是这样的人。 那就是真的…… 华绯玉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一瞬间,他想了许多。 砰、砰、砰。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辛夷的声音响起:“主子,表公子到了。” 华绯玉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望向房门,强撑着起身,整了整衣服。 “进来吧。” “是。”辛夷应了一声,推开房门,扶华绯玉进屋。 华绯玉神情憔悴。看到君芊灼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委屈,欲语泪先流,快步上前,哀婉地喊了一声表姐。 君芊灼仿佛又回到了与华绯玉初见的那一天 。 君芊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眼神示意对方坐下,然后缓缓开口道:“绯玉,这一次,你确实做错了。” 华绯玉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声音低沉地说道:“一切都是绯玉咎由自取,还望表姐责罚。” 然而,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君芊灼难以启齿。 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只见他那原本清秀洁白的脖颈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勒痕,神色间透露出无尽的凄凉和苦楚。 回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即便那时他遭受着他人的欺凌和诬陷,但也未曾如此狼狈不堪。 君芊灼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华绯玉。 过了片刻,她终于开口说道:“绯玉,从今往后,你不要再踏入四皇女府半步,我们之间也不要再有任何往来。” 听到这句话,华绯玉如遭雷击般浑身颤抖起来,他那双美丽的眼睛充满了绝望和哀伤。 他死死地攥紧自己的衣角,仿佛要把它撕碎一般。 “表姐,难道你又要赶我走吗?”他喃喃自语道,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苦涩。 “是我太过天真,竟然妄图得到表姐的认可。”他的目光变得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我只是一个被家族遗弃的可怜虫,又怎敢奢求能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呢?”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声中满是悲凉。 “表姐,你无需欺骗我,告诉我表亲不能成亲的谎言。 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是我配不上你。”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哀伤。 “我并没有骗你,事实就是如此,若是你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 之所以没有被人知晓,不过是因为利益牵扯,生出来有问题的孩子都被处理了。” 华绯玉眼里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他紧紧地抓住了君芊灼的手,激动不已地说道:“表姐,我不要孩子,我们不生孩子好不好!” 君芊灼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疯狂的华绯玉,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她轻轻叹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绯玉,这不只是孩子的问题。生孩子,孩子可能有问题,你会很难过。 不生孩子,你以后说不定会后悔,再者别人也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 华绯玉却像是完全听不进去一样,固执地抓着她的手,眼神坚定而狂热:“表姐,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在乎你!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君芊灼默默地望着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然而,理智告诉她,她们之间的感情注定只能是亲情。 “绯玉,别再执着了,这样下去只会让彼此痛苦。忘了我吧,去找一个真正适合你的女子共度一生。” 说完,君芊灼用力挣脱开他的手,转身离去。留下华绯玉独自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双眼,心痛如绞。 第237章 赶出四皇女府 “表姐!” 这声呼喊仿佛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声音中的颤抖,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我错了,别赶我走……” 这句话充满了懊悔与哀求,似乎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忏悔。然而,命运并未因此而改变。 华绯玉泪流满面地追赶着前方渐行渐远的身影,但他那虚弱的身躯早已无法支撑这样激烈的动作。 突然间,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 手掌与地面剧烈摩擦,瞬间破皮流血。丝丝鲜血渗透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然而,此时的华绯玉已经完全顾不得手上的伤痛,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即将消失不见的背影。 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他试图爬起身来继续追逐,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与君芊灼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辛夷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实在无法坐视不管,于是急忙迈步冲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将倒在地上的华绯玉搀扶起来。 “表公子,你冷静些。 也许此刻主子只是尚处于气恼之中罢了。 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等主子的怒气消散之后,便会不再计较此事了呢。 所以说,表公子务必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最为重要啊!”辛夷轻声劝慰道。 然而,华绯玉却像是完全听不进去一般,满脸哀伤与绝望之色,喃喃自语道: “连表姐都已经舍弃我了,那我还要保重这个身躯又有何用? 她定然是再也不肯宽恕我的过错了,而且这种情况将会一直持续下去,永无改变之日……”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然变得哽咽起来,泪水更是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便离去便是,也省得让表姐陷入两难之境。 辛夷啊,真的非常感激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与帮助。 然而,事已至此,或许你应当与我保持一定距离,以免受到我的牵连而遭受不必要的困扰和麻烦。” 尽管口中念叨着要离开,但华绯玉的身躯却如同生根一般,纹丝未动。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站在旁边的辛夷牢牢地扶住华绯玉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脸上满是深深的担忧之情,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了心头一般沉重无比,但此刻的他却是束手无策、焦虑难安。 这段时间以来,华绯玉在四皇女府上的一举一动,辛夷全都历历在目。 他打心底里喜爱这个地方,更是对主子心生仰慕之意。 然而,面对主子的拒绝,辛夷也是无可奈何。 只怪华绯玉自己一时冲动,竟然犯下了如此愚蠢的错误——给主子下药! 即便日后主子能够宽宏大量地饶恕他,可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给池清彦和摄政王一个交代才行啊! 平日里看着挺机灵聪慧的一个人,怎会突然间变得这般糊涂呢?这着实令人费解不已。 而在另一边,华若凝当然也已经知晓了此事。 只不过对于君芊灼所面临的困境,他自知鞭长莫及,实在难以插手其中。 对于华绯玉这个侄子,他也不了解。但跟池清彦相比,他自然是站在池清彦这边的。 于是,他轻轻地拍了拍池清彦的手背,以一种无言的方式默默地抚慰着对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义父,请您放心吧。阿灼定能妥善解决好眼前的麻烦,而且她刚才还特意让我传话过来,让我们一同前去用早膳呢。 说不定现在她就已经处理好了,义父、王叔,咱们过去吧。” 看来目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啊! 如果他能够一直陪伴在君芊灼身旁,那么或许他就拥有足够的底气和能力去处置华绯玉,给池清彦做主。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无情的。 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与君芊灼相处的时光相较于辛夷等人而言简直微不足道。 如此一来,他又怎能厚着脸皮去插手君芊灼的事情呢? 毕竟,这种行为无疑会让人觉得他不自量力、多管闲事。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沮丧,但同时也明白这就是事实,无法改变。 “依我之见,那便是她心性不定、朝三暮四所致。 若不是她对别人有意,人家会为了她要死要活,不顾名节吗? 单论此点,着实难以与我相提并论啊! 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自始至终仅有你一人而已,且十数年乃至二十余载光阴荏苒,始终未曾改变。” 此时此刻,华若凝对于任何胆敢指责君芊灼半句不是之人皆无法容忍,即便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亦不例外! “哟,未料到你如此迅速便将那位娇俏可爱的小郡主抛诸脑后了。 想当初,人家可是心甘情愿地遁入空门,于寺庙之中伴着青灯古佛,日夜诵经礼佛,所为何来? 无非是希冀能为你祈求福祉罢了!” 华若凝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充满了嘲讽和冷漠,接着说道:“人心啊,真是比那六月的天气变得还快呢!这才多久啊,竟然就如此轻易地将人遗忘得一干二净了。” 听到这话,摄政王心中猛地一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他连忙辩解道:“我……我没有忘记啊!只是不想再提起她罢了。她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然而,他的声音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说罢,摄政王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急忙迈开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华若凝面前,紧紧拉住他的双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和不安,仿佛生怕失去眼前这个重要的人。 与此同时,摄政王暗自咒骂着那个该死的郡主。 想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害得他深陷困境,几乎让华若凝与他断绝关系,从此形同陌路。 如今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风波,难道又要被重新掀起不成? 第238章 旧事重提 而且最可恨的是,那位郡主居然还敢借着他的名义行事! 明明是她自己一心想要出家做尼姑,却偏要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这不是故意给他找麻烦吗? 想到这里,摄政王的怒火愈发旺盛,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个郡主,掀翻了她的尼姑庵。 “你若是不满意,哼,待本王回到府上之后,定会立刻差遣人手将那座尼姑庵彻底掀翻!”摄政王一脸怒容地吼道。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仿佛要隔空将那小郡主烧成灰烬一般。 而另一边,华绯玉却是毫不示弱地回应道:“哦?掀了也好,正好可以把那位小郡主接回摄政王府对吧?只是不知需不需要妾身将这摄政王妃的宝座拱手相让呢?”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听到这话,摄政王顿时愣住了,满脸惊愕之色。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华绯玉如此质问,而且还是这般毫无道理可言。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过了片刻,摄政王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辩解道:“休得胡言乱语!本王与那小郡主并无任何关系!” 然而,此时的他心中却不禁暗自叫苦不迭——这男人怎生也变得如此蛮横不讲理起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嘛! 毫无疑问,一定是这几日与那君芊灼相处过甚,才导致如此这般! 简直难以想象,短短数日之间,竟能让人变化至此!绝对不能再放任下去了,必须立刻、马上带着他返回南景才行! “究竟如何,又有谁知?” 华若凝云淡风轻地抛出这么一句,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却犹如一把利剑直插摄政王的心窝,令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而一旁的池清彦则默默地紧随其后,极力压低自身的气息,试图让自己变得透明起来。 自从来到这凤吟之地后,原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摄政王便处处碰壁,屡屡遭受窝囊之气。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招惹到何方神圣了,为何诸事皆不如意,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要遭遇这些磨难吗? 想到此处,摄政王心中愈发烦闷难耐,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抑郁之中。 而华若凝见摄政王不反驳了反而更生气,这不是默认吗? 华若凝满脸怒容地大步向前走着,仿佛心中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然而,当他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正朝自己走来的君芊灼时,脸上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而亲切的笑容。 “阿灼,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华若凝轻声问道,眼中满含关切之意。 君芊灼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轻快地回答道:“一切都已妥当,无需担忧。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同前去用膳吧。” “那自然甚好。” 华若凝欣然应允,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他与君芊灼并肩而行,步伐轻盈而优雅。 就在这时,君芊灼注意到站在身后略显畏缩的池清彦,于是伸手将他轻轻拉至身旁,三人就这样并肩缓缓前行。 走着走着,君芊灼突然凑近池清彦的耳畔,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摄政王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这般阴沉难看?” 听到这话,池清彦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接着,他同样压低嗓音,悄悄地回答道:“方才他与义父发生了一些争执,此刻正在赌气呢。” 说罢,还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莫要天真地认为本王会对此毫无察觉!” 摄政王那低沉而阴冷的嗓音突然自后方传来,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惊得君芊灼与池清彦浑身一颤,险些站立不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喝斥,两人面面相觑,都被吓了一大跳。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嗔怒的男声骤然响起:“听见便听见罢了,何必如此高声厉色?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吓坏她们二人吗!” 说话之人正是站在一旁的华若凝,只见他柳眉倒竖,美眸圆睁,一脸不忿地瞪视着摄政王。 摄政王见状,不禁一阵无语。 他暗自思忖道: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怎就将这两位吓成这般模样? 况且他们都已成年,又非年幼无知之辈,怎会因区区一句话而受惊至此? 想来定是这两人太过胆小怕事,才会如此不堪一击。想到此处,摄政王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两人连忙一左一右拉住华若凝,跟他说着好话,就怕他和摄政王再吵起来。 在君芊灼和池清彦的甜言蜜语攻击下,华若凝很快就喜笑颜开。 四皇女府那扇略显陈旧的后门处,阳光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华绯玉身姿轻盈地站在那里,他的身旁紧跟着一名手提小巧包袱的侍从。 他们两人默默地朝着门外走去,步伐坚定却又透露出一丝迷茫。 “公子,咱们究竟要前往何处呢?” 小侍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中夹杂着些许不安与困惑。 华绯玉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轻声回答道:“我亦不知晓。”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落寞,仿佛失去了方向的孤舟,在茫茫人海中漂泊无依。 小侍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恨之情,愤愤不平地嘟囔起来:“这一切都怪那个可恶的南景大皇子! 若非他从中作梗、恶意挑拨,四皇女又怎会狠心将我们赶走!” 他的脸上满是愤慨之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此刻的小侍,宛如一只被激怒的雄狮,对南景大皇子充满了敌意。 似乎在他眼中,这位大皇子就如同一个罪魁祸首,夺走了属于他们的安宁生活。 而这种情绪,不仅仅源于对华绯玉命运的同情,更像是自己心爱之物遭到侵犯后的本能反应。 华绯玉低着头没说话,任由小侍发泄心中的不满。 走到隔壁街,一个奴仆弯着腰,恭敬地走到他们面前。 第239章 与虎谋皮 “华公子,五皇女有请。”奴仆恭敬地传话道,但眼神却闪烁着一丝不怀好意。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喋喋不休抱怨着的小侍立刻闭上了嘴巴。 尽管他们刚刚被驱逐出了四皇女府,但他心里其实并不希望自己家的公子去投靠五皇女。 毕竟,在四皇女府上的时候,他就曾听闻过关于五皇女府的一些诡异传闻——那里的奴仆们常常莫名其妙地死去,而且死状异常凄惨,让人毛骨悚然。 “公子,咱们……真的要去吗?”小侍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犹豫,忍不住伸手轻轻拉扯了一下华绯玉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问道。 然而,华绯玉似乎并没有被这些传言所吓倒,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无妨,带路便是。” 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看着自家公子如此镇定自若,小侍不禁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他深知公子才华横溢、智谋过人,但面对这样一个充满危险与未知的地方,是否能够全身而退呢? “公子!” 小侍再次紧张地喊了一声,试图说服华绯玉改变主意。 但华绯玉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迈步朝着前方走去。那从容不迫的背影,让小侍一时间竟无法再开口劝阻。 无奈之下,小侍只得紧紧跟随着华绯玉,一同前往五皇女府。 一路上,他的心跳愈发剧烈,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可怕的传说画面。 而走在前面的华绯玉,则始终保持着冷静,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挑战毫无畏惧之意。 “主子,华公子到了。” 随着奴仆恭敬的禀报声响起,只见一位身着华丽锦袍、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跟随着奴仆缓缓步入了五皇女府的前厅之中。 此刻,五皇女正悠然自得地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轻握着一杯香茗,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似乎早已料到华绯玉定会前来拜访。 待到华绯玉行至厅内,他先是朝着五皇女微微躬身施礼,轻声说道:“五皇女殿下安好。”其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五皇女见状,连忙放下手中茶杯,满脸笑容地抬起手来,亲切地回应道: “快快请起!华公子乃是本皇女府上的稀客贵宾,无需如此多礼拘束。” 说话间,她还特意站起身来,亲自迎上前去,并热情地邀请华绯玉入座。 待双方各自落座后,五皇女那双美眸凝视着眼前这位俊美非凡的男子,语气关切地问道: “本皇女听闻近日四皇姐不再让你居住于四皇女府内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她在迎娶正夫之后便将你弃之不顾了吗? 依本皇女来看,那南景国的大皇子终究不过是个外邦之人罢了,又怎能与华公子你这般风姿绰约、举世无双的绝世容颜相提并论呢?” 言语之间,流露出对华绯玉深深的赞赏之意。 “五皇女谬赞,绯玉哪里比得上南景大皇子啊。” 华绯玉微微垂首,语气谦逊地回应道,但心中却暗自思忖:这五皇女究竟意欲何为?为何突然对自己如此关注起来? 只见那五皇女轻轻挑起细长的眉毛,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显然,对于自己即将实施的计划,她似乎又增添了几分胜算和信心。 “哦?这么说来,容不下你的人并非四皇姐咯?那么,不知华公子接下来可有何具体打算呢?” 五皇女饶有兴致地追问道,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与期待。 华绯玉强压下心头涌起的厌恶之情,迅速调整表情,佯装出一副愤恨难平的样子。 他紧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说道:“哼!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个卑鄙小人自私自利、心胸狭隘,整日里只晓得嫉妒他人,见不得别人比他好半分。 既然他存心不让我好过,那我自然也断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听到这里,五皇女不禁拍起手来,高声叫好: “说得好! 四皇姐贵为堂堂皇女之尊,拥有三夫四侍本就天经地义之事。 可现如今,那南景大皇子竟然依仗着南景摄政王的权势,妄图掌控四皇姐的后院,实在是大逆不道、无法无天!” 说到激动处,她的脸色涨得通红,仿佛真的对此事感到无比愤慨一般。 紧接着,五皇女目光灼灼地盯着华绯玉,郑重其事地表示: “若华公子需要本皇女相助之处,尽管开口便是。 但凡力所能及之事,本皇女必定全力以赴,绝不推辞半句!” 言罢,她挺直身躯,展现出一种坚定而决绝的姿态。 “我倒真有一计,但还需要五皇女殿下的帮忙。” 华绯玉轻声说道,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周围那些恭敬而立的奴仆们。他的眼神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深意。 一旁的五皇女心领神会,瞬间领会到了华绯玉的意图。 只见她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轻轻一挥,示意众奴仆们暂且退下。 这些仆人们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五皇女和华绯玉以及他的小侍三人。 站在华绯玉身后不远处的小侍显得有些坐立难安,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他深知与五皇女合作就如同与凶猛的老虎共谋利益一般危险至极。 毕竟,宫廷中的权力斗争向来残酷无情,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尽管如此,小侍也明白自己无法左右华绯玉的决定。 这位主子一向有着坚定的信念和果敢的行动力,一旦下定决心要去做某件事情,便很难再被他人所动摇。 想到这里,小侍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 最终,他还是默默地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房间。 “四下无人,华公子可以说说你的计划了。” 华绯玉深吸一口气,恨恨地说道: “池清彦不过是外人,凭什么做四皇女正夫。 他一个南景之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向着南景。” 第240章 各自试探 “更何况,四皇女夫手中掌握着巨大的权力,如果真的是他盗走了布防图,那么凤吟国恐怕将会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之中。” 听到这里,五皇女的双眼突然闪耀出明亮的光芒,心中暗自叫好。 对啊,如果能够让池清彦去偷取布防图,那么君芊灼必然也会受到牵连和责罚。 想到此处,她不禁发出一阵啧啧声,再望向华绯玉时,眼中的神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果然,千万不能小觑了男人的嫉妒之心啊!这种情绪一旦爆发出来,简直就是随时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关于布防图,我清楚在哪里可以找到一份伪造的。 接下来,你要想尽一切办法将池清彦引诱到兵部的后门附近,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统统交由本皇女来处理吧。” 华绯玉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然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接着说道:“那么在此,就让我们预先祝愿此次合作能够顺利、圆满。” “你不是一直对君芊灼情有独钟吗?难道真的忍心看到她受到牵连吗?” 五皇女心中有些隐隐的忧虑,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华绯玉突然改变立场,甚至反咬自己一口,那么自己将会陷入巨大的困境之中。 面对五皇女的质疑,华绯玉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我当然不舍得让她遭受任何委屈和苦难。” 然而,这句话却令五皇女愈发感到困惑不解,她瞪大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深不可测的男人,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言语中寻找出一丝端倪。 紧接着,华绯玉缓缓开口道: “但是,唯有当表姐身陷囹圄、跌入人生谷底之际,她才会真正领悟到一个道理——能够始终如一地陪伴在她身旁、给予她无尽支持与鼓励的人,非我华绯玉莫属。 而那个池清彦,只不过是个不断给她带来灾祸与厄运的祸根罢了。 只有远离他,她才能过得越来越好。” 说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仿佛早已下定决心要实现这番计划。 此刻,五皇女对华绯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像这般拥有心机、手段和胆量的男子,如果将其送入四皇女府,着实令人惋惜不已。 然而,华绯玉对君芊灼可谓是忠心耿耿,若强行将他留在自己的府邸,恐怕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与灾祸。 “果然还是你聪慧过人啊!那些寻常男子动不动就又哭又闹甚至以死相逼,简直愚不可及。 倘若日后那君芊灼辜负了你,大可以前来五皇女府。这里的大门将会始终向你敞开着。 而当下嘛,本皇女便衷心地祝愿你能够得偿所愿啦。” 华绯玉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他当然会得偿所愿。 表姐,等一等他。 京城很大,容得下万千世家;但京城也很小,消息传播速度飞快。 不到下午,华绯玉被赶出四皇女府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 不少人都在说池清彦善妒,南景的男子就是不行,比不上凤吟的男子。 二皇女听闻此事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情绪变得十分复杂。 原本,她心生一念,想要前去探望一下君芊灼,可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因为她深知池清彦对她心存抵触与排斥之意,如果贸然前往,恐怕只会自讨没趣、招人厌烦罢了。 于是乎,二皇女决定暂且放下这些纷扰之事,给自己寻得片刻宁静与闲适时光。 她独自一人漫步至城中一家酒楼,点上几壶美酒佳酿,准备好好享受一番这难得的悠闲时刻。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正当她沉醉于酒香之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却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竟是江以远! 望着眼前这位忙碌异常的大理寺少卿,二皇女忍不住调侃道: “哟呵,大理寺少卿大人真是日理万机啊! 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您居然还有闲暇出来执行任务呢?” 言语之间虽带着几分戏谑,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 还是那似曾相识的一幕映入眼帘,江以远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所及之处,竟是那位正悠然自得地品味着美酒的二皇女。 她赶忙上前施礼道:“二皇女殿下万安!过量饮酒终究有损身体康健,恳请二皇女务必爱惜自身啊。” 然而,二皇女仿若未闻一般,自顾自地再次斟满了一杯佳酿,只见她那握着酒杯的纤纤玉手,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晶莹剔透。 回想起上次与江以远偶然邂逅之后,她心底不禁泛起丝丝涟漪,暗自思忖起来。 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预感,江以远似乎已将注意力牢牢锁定在了四皇女府上。 这着实令人费解,为何放着草菅人命的五皇女不管不顾,却偏偏对四皇女紧追不舍呢? 难道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此时,二皇女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此乃果酒罢了,口感醇厚,并无烈酒那般浓烈刺激。江大人不妨也一同前来品尝一番如何?” 言语之间,似乎别有深意。 或许只要将其灌醉,便能从她口中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呢…… 江以远那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如同两道闪电一般直直地落在了二皇女那娇柔的身躯之上。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关于四皇女的事情,眼前这位看似温婉可人的女子究竟知晓几何呢? 然而,表面上却并未流露出丝毫异样之色。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望二皇女莫要怪罪才好。” 说罢,便朝着二皇女深深地行了一礼,动作优雅且干脆利落地转身向着楼上走去。 待到二人双双入座之后,彼此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她们各自心怀鬼胎,谁也猜不透对方此刻心中真正所想。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沉默。 终于,还是二皇女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僵局。 她轻轻抬起手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柔声说道:“江大人,请。” 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动听至极。 江以远见此情形,连忙回应道:“不敢当,不敢当!二皇女殿下您先请。”言语之中尽显谦逊之意。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低声一饮而尽,仿佛生怕会惊扰到什么似的。 二皇女微笑着举起酒杯,轻抿一口美酒,然后悄然示意身旁的侍从将普通的酒水替换成浓烈的烈酒。 当然,她并没有立刻全部换上烈酒,那样也太明显了。她只是巧妙地将少量烈酒掺入到原本的果酒之中,这样也不容易被察觉。 “江大人,您觉得此酒味道如何?” 二皇女轻声问道,目光流转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江以远赶忙回应道:“二皇女殿下所饮用之酒,必定是世间极品佳酿啊!” 她的语气恭敬而诚恳。 听到这番夸赞,二皇女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甚好。来,江大人,让本皇女再敬您一杯吧!” 说罢,她优雅地端起酒杯,向江以远示意。 江以远受宠若惊,急忙站起身来,谦逊地回答道:“岂敢劳烦殿下敬酒,应当是下官先敬殿下才对。” 语毕,她迅速拿起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并与二皇女轻轻碰杯。随后,她毫不犹豫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241章 互相套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桌上已经摆了三、四壶空酒瓶,但两人似乎并未察觉到酒量的增加。 此刻,她们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言语也逐渐含糊不清起来。酒精的作用使得她们的思维渐渐模糊,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之中。 在这个时刻,二皇女竟然还能够清晰地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着实不易。她努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展开一场情报的探寻之旅。 “江大人近来可是繁忙异常啊,不知整日里都在操劳何事呢?”二皇女面带微笑,看似随意地问道。 江以远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不过是一些琐碎之事罢了,不值一提。” 她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真的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二皇女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她微微皱起眉头,继续追问道:“既然是琐事,又何须劳烦少卿大人亲力亲为?莫非是手下之人办事不力?” 言语之间,透露出对江以远的一丝质疑。 面对二皇女的质问,江以远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缓缓说道:“非也,非也。底下的人皆已尽心尽力,但有些事情唯有我亲身去处理方能安心。” 她的目光坚定而沉稳,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想法。 “哦?竟是如此重要之事吗?”二皇女饶有兴致地追问,“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她紧紧盯着江以远,试图从她的表情和话语中找到蛛丝马迹。 江以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反问道:“比如说,一个名叫唐义的逃犯。不知二皇女是否对此人有所耳闻?” 说罢,她端起酒杯再次轻啜一口,静静地观察着二皇女的反应。 听到“唐义”这个名字,二皇女心头猛地一震,暗叫不好。 该死的! 看来江以远根本就没有喝醉,甚至还精明得很,居然懂得反过来试探自己。 此刻,她必须保持镇定,绝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回应道:“唐义?本皇女倒是略有耳闻。只是不知此人和江大人所说之事有何关联?” “对了,唐义怎么到大理寺去了?之前她寻医寻到四皇妹那儿去了,四皇妹就把她关起来了。 只是后来,有贼人闯入四皇女府,劫走了唐义。 莫非,江大人认识那贼人?” 成功扳回一城的二皇女,紧紧地咬着“贼人”这两个字,仿佛要把它们嚼碎一般。 坐在对面的江以远不禁感到一阵尴尬,因为那个所谓的贼人其实正是她自己啊! 然而,尽管心中无比心虚,但江以远表面上却显得异常镇定。 她轻咳一声说道:“只是有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侠义之士,将唐义送到了大理寺而已。至于其他情况嘛,下官确实并不知晓。” 说完,她的目光微微闪烁,似乎想要掩饰些什么。 二皇女闻言,眼神犀利地盯着江以远,追问道:“那么,江大人是否已经调查出一些线索呢?” 江以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目前为止,那唐义仍然昏迷不醒。 不过据最近大夫所言,她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了。 所以,微臣斗胆希望能够邀请四皇女府上的素月神医前来帮忙查看一下病情。” 说到这里,江以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神情。 只听她继续说道: “可是……下官与四皇女殿下向来毫无交情可言,而此人又恰恰是被人从四皇女府劫持走的。 因此,下官着实觉得难以启齿,不太好意思前去请求人家相助啊。” 紧接着,江以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满怀期待地看向二皇女,语气诚恳地说道: “听闻二皇女殿下与四皇女殿下关系颇为亲密,不知能否恳请二皇女殿下代为引荐一下呢?” 二皇女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之中。 须臾之后,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友善的笑容,轻轻抬起手,拍了拍江以远宽厚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道: “咱们既然同在朝堂之上为官,又何必如此拘谨呢? 不必担忧,本皇女定会尽力帮你美言几句,助你顺利请得素月神医出山相助。” 听到这话,江以远不禁喜出望外,她那张原本紧绷着的面庞瞬间舒展开来,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 紧接着,她满怀感激之情,言辞恳切地向二皇女道谢:“承蒙二皇女殿下厚爱,在下真是无以为报啊!” 面对江以远的千恩万谢,二皇女反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摆手示意道:“哎,你这般客气,倒是叫我有些难为情了。来来来,莫要再讲这些客套话,且先共饮此杯美酒!” 说罢,二皇女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见此情形,江以远也赶忙举杯回敬。 一杯酒下肚后,二皇女似乎兴致颇高,又接连向江以远敬了好几杯酒。而此时的江以远也是心情大好,对于二皇女的敬酒自然是来者不拒。 然而,在这看似和谐融洽的氛围背后,却隐藏着二皇女那不为人知的心思。 其实,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次可真是把江以远给坑惨了。 毕竟,之前她和君芊灼已经一同前往过皇陵。现在那个守陵人已然毫无用处,反而充满了无尽的凶险与危机。 如今,她自然是希望于江以远能够从那些守陵人口中审问出她的真实身份。 到那时,无论她是否亲自前往皇陵,这所有的罪责恐怕都将落在她头上。 想到此处,连二皇女自己都忍不住感叹,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有良心了呢?现在她良心都会痛了,太不容易了。 一场宾主尽欢、皆大欢喜的酒局终于落下帷幕。 二皇女面带微笑,动作潇洒利落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沉甸甸的银子,随手一抛,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掌柜面前的柜台上。 那银子碰撞台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场完美的聚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随后,她与江以远相视一笑,如同多年老友一般,亲密无间地勾肩搭背,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经过一番推杯换盏、高谈阔论,正事已然商讨完毕。 此刻的两人确实都已略带醉意,脚步略显踉跄,但脸上却洋溢着满足和愉悦的神情。 她们一边走着,一边还时不时地低声交谈几句,偶尔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这微醺的氛围之中。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然而对于这两个已经沉醉其中的人来说,这点凉意丝毫无法驱散她们心头的热情。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们彼此相伴的身影以及那无尽的欢声笑语。 只见二皇女,由其身旁的侍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登上了华丽而宽敞的马车。 待坐稳之后,二皇女便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紧紧抓住马车的窗框,仿佛生怕自己会掉下去一般。 然后,她转过头去,目光投向不远处站立着的江以远,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江大人,今日就此别过。希望咱们很快就能再次相见。到时候,可别忘了再一起畅饮美酒。” 二皇女娇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江以远连忙拱手作揖,回应道:“承蒙二皇女殿下厚爱,下官定当铭记在心。只是这饮酒之事嘛......下次还是由下官做东,请您品尝更为香醇的佳酿吧。” 第242章 与二皇女商议 她的言辞恳切,态度恭敬,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然而,此时的二皇女心中却泛起一丝别扭。 她知道,这次坑她过后,江以远或许会对她心存怨恨。 毕竟,她会让她狠狠跌个跟头。 想到这里,二皇女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起来,她暗自思忖着:“恐怕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挥挥手,二皇女第一次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晕头转向、脚步踉跄的二皇女乘坐着马车缓缓抵达二皇女府邸,疲惫不堪的她只想立刻躺下来好好歇息一番。 然而,正当她刚刚踏入房间,脱下外衣,想要放松身心睡一觉时,一名下人匆匆赶来禀报说四皇女到访。 二皇女强打起精神,努力撑起沉重的脑袋,头晕目眩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 此时,君芊灼已然行至门外,守候在此的侍从赶忙上前打开大门。 由于二皇女曾经有过特别交代,允许四皇女随时随地自由进出二皇女府,故而无人胆敢阻拦。 随着大门敞开,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如汹涌潮水般喷涌而出。 君芊灼不禁微微皱眉,心中对二皇女的健康状况充满忧虑之情。大清早便如此贪杯畅饮,全然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安危。 “芊灼,你来啦?”二皇女漫不经心地披上一件单薄的外衣,身形不稳地摇晃着站立起来,然后自顾自地拿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仿佛那杯中的并非茶水,而是能够缓解她此刻不适的灵丹妙药一般。 君芊灼沉默不语,悄然靠近后,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茶壶。 果不其然,触手所及尽是冰凉之感。显然,这壶里的茶水早已冷却多时。 二皇女喝下一杯冰冷的茶水后,仍觉口渴难耐,于是再度伸手打算再斟满一杯。 见此情形,君芊灼急忙出手拦下,并示意身旁的小侍赶紧取来一壶温热的茶水。 待小侍将热茶奉上,君芊灼方才开口问道: “为何大清早就喝这么多酒呢?” “哼!还不是因为你啊,整日里沉溺于那温柔乡里,连跟我一起喝个酒的时间都没有!” 君芊灼听后一脸无奈地摇着头,随即便转过头去,轻声对身旁的小侍从嘱咐道:“快去给殿下熬一碗解酒药来。” 说完,她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之意。 二皇女皱起眉头,一边用手轻轻揉捏着自己有些发胀疼痛的额头,试图缓解那股因饮酒而产生的不适感;一边苦笑着说道:“你如今可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君芊灼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其实也并非是什么大事儿。 就是前些日子,那个江以远老是在我的府邸外面转悠来转悠去的,当时我正忙着筹备成亲之事,实在无暇顾及他。 所以今天特意过来问问你,是否知晓一些关于此人的消息或者动向呢?” 话音刚落,只见二皇女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连忙回答道:“哦?真是太巧了!实不相瞒,就在今日,我刚刚和江以远见了一面呢!” “守陵人即将苏醒过来,她心中焦急万分,急切地希望素月能够前去查看一番,看看是否有办法可以提前唤醒此人。” 听到这个消息后,君芊灼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她不禁暗自感叹道:“唉,真是太惨了啊!江以远怎么会如此倒霉,偏偏碰上了我呢?”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无奈。 就在不久前,君芊灼和二皇女刚刚从皇陵回来,一直担心在那里可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而此刻,江以远却如同上天特意安排一般,主动送上门来。 这不正是一个绝佳的替罪羔羊吗? 想到这里,君芊灼的眼神闪烁着一丝狡黠之光。仿佛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心情也略微轻松了一些。 然而,与此同时,她又感到一丝愧疚之情涌上心头。 毕竟,利用别人来摆脱困境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但面对眼前的局势,她似乎别无选择…… 二皇女那美丽而聪慧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与君芊灼如出一辙的光芒,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她们彼此凝视着对方,突然间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 “嗯……似乎这么做有点儿不太合乎道义呢。”君芊灼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摩挲着自己高挺的鼻梁,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为情的神色,轻声呢喃道。 然而,二皇女却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回应道:“这本就是她咎由自取,谁叫她如此鲁莽行事,竟敢跑到四皇女府上劫人?” 听到这番话,君芊灼不禁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的确,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 想到这里,她心中原本的些许愧疚也渐渐消散开来。 “是啊,或许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吧。” 君芊灼轻叹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释然与无奈。 命运总是充满了变数和未知,有时候人们无法左右它的走向,只能顺应其发展。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许多事情并非人力所能控制,我们所能做的唯有坦然面对、接受现实罢了。 “嗯……或许我们可以安排素月走这一遭呢? 而关于江以远是否前往皇陵一事嘛,就让她自行抉择好了。 毕竟,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位江大人似乎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啊!” 二皇女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 不得不说,二皇女内心深处尚存一丝良善之意,并未能完全泯灭人性、变得那般疯狂残暴。 否则,依着她往日的心性与手段,必定会想方设法将江以远诱骗至皇陵之中,然后再暗中派遣手下前去揭穿此事。 如此一来,不仅能成功打击到江以远,更可借机铲除她换上自己人。 一旁的君芊灼听闻此言后,不禁轻点颔首,表示赞同。 在她看来,江以远着实称得上是京城官员里的一股清风正气。这样正直廉洁的人物,又怎会平白无故遭受陷害呢? 所以,于情于理,都不该对其施以毒手才是。 正事谈完之后,二皇女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四皇女府上那些引人入胜的八卦上面。 只见她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我听闻你竟然狠心将那位温顺可爱、讨人喜欢的小表弟赶出了府邸?” 听到这话,君芊灼不禁无奈地叹息一声,心中暗自思忖着果然不出所料——以二皇女的性格,必定会对这件事情充满好奇。 接着,君芊灼苦笑着回答道:“没错啊,谁能想到这个消息居然传得如此之快呢!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京城上下无人不知晓此事一般。” 言语之中流露出些许惊讶与无奈之情。 此时,二皇女轻轻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平日里所行之事,老百姓们可是全都瞧在眼里呢!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正因为如此,才会引得众人纷纷瞩目,对你倍加关注呀!” 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了君芊灼的心间,令她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就是女皇忌惮她的原因吗?只是些许小事,关注的人就那么多。 “五皇女给我下药,被绯玉换成了另一种药。 我得给清彦一个交代。” 听到五皇女竟然敢给君芊灼下药,二皇女不爽地眯起了眸子。 在外面待得好好的,非要回来作死。 此刻,二皇女就给五皇女判了死刑。 第243章 与华绯玉见面 “仅仅只是想要给大皇子一个交代而已吗?那么对于你自身而言呢?难道心中不曾对他有所怪罪吗?” “起初的时候,我自然也是感到颇为烦闷和苦恼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终究还是选择了谅解他。 毕竟,他身为一名男子,能够一路走到今天这般地步着实不易啊! 他并无恶意存心,只不过是内心深处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罢了。” 二皇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偏袒之心吧。正因为格外宠爱,才会绞尽脑汁地替对方寻找理由并为之辩解。 “你是否知晓,华绯玉已经见过五皇女了?” 听到这句话,君芊灼不禁一怔,显然对此毫不知情。不过,她依然坚信华绯玉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于自己之事。 二皇女见状,面露不悦之色,轻轻地撅起嘴巴说道:“你为何如此深信不疑于他?” 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满情绪。 君芊灼沉默,好像一直以来她都很信任华绯玉,从未怀疑过他。或许是华绯玉也一直坚定地选择她? “好啦好啦,咱们就别再提华绯玉了。放心吧,我肯定会安排人手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绝对不会给他任何可乘之机来伤害到我的。” 君芊灼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听到这话,二皇女似乎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语气依然有些不满:“哼,这样最好不过。要是让那家伙得逞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显然,对于有前科的华绯玉,二皇女心中充满了愤恨与警惕。 见二皇女终于不再纠缠不休,君芊灼也算是稍稍放下心来,毕竟她实在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 于是,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 君芊灼却站起身来,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是赶紧走吧。” 原来,早在昨天的时候,君兰便派遣了一名女官前来传话给君芊灼,告知她今日入宫谢恩无需过早动身。 如今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君芊灼自然要准备出发前往皇宫,并且还要带上池清彦一同前去谢恩才行。 说句实话,其实君芊灼本人对这次进宫并没有太多期待之情。 然而,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原本就心情不太美丽的二皇女顿时变得更加不悦起来。 只见她皱起眉头,撇着嘴嘟囔道:“哎呀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刚过来没多久就要急着离开,难道你来这里仅仅只是为了处理那些无聊的公事吗? 真是太让人扫兴了! 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很明显,二皇女此刻正处于一种极度不满的状态之中,因为她觉得自己与君芊灼之间尚未尽兴畅谈一番,对方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要离开了。 下一次再能像这样畅谈一番,恐怕都不知要待到何年何月去了。 眼见着二皇女面色不悦,似是动怒,君芊灼赶忙坐下来好言好语地宽慰道: “你莫要气恼,此次确实是因要事缠身,才不得已如此匆忙结束交谈。 不过无妨,待日后诸事皆定,咱们有的是时间,可以尽情畅所欲言,想说多久便说多久。” 然而,二皇女心中却忽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她不禁暗自思忖,这般身不由己、被世事所迫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自己又何必苦苦为难芊灼呢? 想到此处,二皇女轻叹一声,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罢了罢了,既是如此,那你且先去吧。 待到正事办妥之后,咱们尚有数十载光阴可供闲叙,届时再好好聊聊便是。” 言语之间,虽仍带着些许无奈,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释然与豁达。 等把皇位之争解决了,别说和君芊灼闲聊,就算是她想搬去和君芊灼同住,也没人管得了她! 在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和确认之后,君芊灼终于放下心来,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二皇女的怒气已然消散无踪。 于是乎,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匆匆地朝着四皇女府邸疾驰而去。 大约在前一炷香的时辰,池清彦意外地接获到一封来自华绯玉的信函,邀请他前往一座茶楼相聚共谈。 此时的池清彦,身体犹如被抽走了所有力量般,软绵绵且毫无气力可言。 其实内心深处,他并不太情愿前去赴约,但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君芊灼对于华绯玉那份独特而深厚的偏爱之情,这使得他终究无法按捺住自己的脚步,毅然决定前往。 当池清彦终于抵达那座茶楼时,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异样感觉。 他紧紧皱着眉头,目光锐利如鹰隼,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华绯玉,迫不及待地质问道:“为何会选择这座茶楼作为见面之地?” 这座茶楼地理位置极佳,拥有极为宽阔的视野,可以清晰地俯瞰整条街道,呈现出一片繁华喧闹、人头攒动的景象。 然而,令人感到蹊跷的是,茶楼的背后竟然紧邻着兵部所在之处。要知道,如此敏感的地段,寻常之人恐怕根本没有胆量在此开设茶楼营业。 听到池清彦的质问,华绯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冷冷说道: “不得不承认,你的确颇为敏锐,勉强还算能够与我表姐相匹配。 只可惜啊,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从你迈入这家茶楼的第一刻开始,便注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再也无法回头了。” 说罢,他眼中闪烁着狡黠而冷酷的光芒,仿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待着池清彦自投罗网。 “今日之后,南景大皇子盗窃布防图这一惊天丑闻将会如狂风般席卷整个凤吟! 你想想看,这样一个心怀不轨、妄图颠覆我国的敌国奸细,又怎能当得起我朝尊贵无比的四皇女夫呢?” 华绯玉一脸得意之色,将头凑近池清彦的耳畔,用一种近乎挑衅的口吻欢快地说着。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池清彦得知此事后那副惊惶失措、怒不可遏的狼狈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感。 然而,令华绯玉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池清彦竟然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此刻的池清彦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神情自若,丝毫不见半分慌乱之意。 甚至,他还慢条斯理地伸手拿起茶壶,优雅而从容地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然后轻轻抿了一口,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 “你为什么不害怕?!” 华绯玉那张绝美的面庞此刻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显得无比狰狞可怖。 只见他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般猛地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池清彦手中硬生生地抢过那杯还冒着热气的香茗,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其狠狠掷向地面。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茶杯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开来,茶水也随之洒了一地。 “难道说,这一切皆是因为你打心底里根本就不曾爱过表姐吗? 表姐那般温婉善良、知书达理,世间又有几人能够与之媲美? 你究竟为何会对这样完美无瑕的女子毫无感情可言!” 华绯玉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池清彦,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绝望。 他想要的得不到,别人却弃之如敝,毫不珍惜,他能不疯吗? 然而,面对华绯玉近乎歇斯底里的质问与指责,池清彦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是在看待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一般。 第244章 心系一人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男子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一会儿口口声声要让自己远离阿灼,一会儿又责怪自己不够爱阿灼。 这种前后矛盾、莫名其妙的态度着实令他心生厌烦。 “呵,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和阿灼之间的事? 你不过就是阿灼一时心软,捡回来的别人家不要的人罢了,和府中的猫猫狗狗并无区别。 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池清彦不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且嘲讽的笑容。 “胡说八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若是先前还能被看作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之举,那么此刻的华绯玉无疑已是动了真火。 要知道,在这世间,他最为看重且珍视的,便是君芊灼对于自己的种种见解与态度啊! “哼!我可是表姐最为宠溺疼爱的那个人,岂能同那些阿猫阿狗相提并论? 倘若并非如此,但凡有其他任何人胆敢向表姐下药,恐怕早已落得个尸首不全、死状凄惨的下场了。 然而唯有我,表姐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施以严惩,仅仅只是将我暂且驱逐出府邸罢了。” 随着话语不断从口中说出,华绯玉愈发显得信心满满起来,甚至仿佛已然寻得了确凿的证据一般,无比自豪而又高傲地扬起了头颅。 “倘若我在表姐的心目当中果真如同你所言这般微不足道、无足轻重,那么试问,你又怎会仅仅因为收到我的一封书信便心急火燎地匆忙赶来此处呢? 事到如今,你还是乖乖承认吧,其实你内心深处一直都在担忧着我会将表姐从你身边夺走!” “呵,阿灼待你不薄,全心全意地呵护着你,而你竟然能够狠下心肠去伤害她! 难道你不清楚吗? 无论阿灼是否牵涉其中,一旦我被捕,她必然会受到牵连。这一点毋庸置疑!” 池清彦面沉似水,目光冷冽如冰,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华绯玉,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又或者说,在你心中,只要能够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哪怕让阿灼承受一些苦难也在所不惜?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还有何颜面自称喜欢阿灼? 你所谓的喜爱不过是一种自私自利、不择手段的表现罢了!” 说到此处,池清彦不禁提高了声调,语气愈发凌厉起来: “真正的爱应该是无私奉献、相互扶持的,而不是像你这般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得失! 你口口声声说着爱阿灼,但实际上却在行伤害她之事。 这样的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倘若你真心喜欢阿灼,就应当设身处地为她着想,而非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如今你所作所为,不仅辜负了阿灼对你的一片深情厚意,更是对她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试问,这样的你,又何德何能配得上阿灼的偏爱呢?” 突如其来的一番指责把华绯玉打懵了,不是在说他对于表姐的重要性吗?怎么突然又变成他要害表姐了? 华绯玉不想再和池清彦说话,他冷淡一笑,用池清彦的话回敬他。 “这是我和表姐之间的事,她会相信我的,才不需要我解释。” 华绯玉脸上又变回了在君芊灼面前的笑意模样,他已经在考虑什么时候能重回四皇女府了。 幻想还没过瘾,就被池清彦打破。 “你究竟叫我来做什么? 时候不早了,阿灼还在等我。” 一听池清彦这话,华绯玉就不高兴。 但还有大事要准备,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 他从墙上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红檀木箱子,递给池清彦。 “这是什么?” 池清彦皱眉,没有伸手去接。 华绯玉一脸不高兴,“拿着啊。我还没傻到在这上面下毒。” 池清彦接过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只是一些普通的玉佩玉簪,很像是这里男子密友之间送的添妆。 华绯玉送他添妆?! 池清彦打了个寒颤,实在不敢想这种事。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明显,很难不让华绯玉注意到。 他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浑身都是软刺。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告诉你,我才不想送东西给你,要不是为了替表姐除去五皇女,我才不会想看见你!” 池清彦轻轻翻开那些晶莹剔透、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石,目光随即落在了隐藏于其下的匣子隔层处。 然而,当他打开这个神秘的隔层时,却惊讶地发现其中空空如也,丝毫不见任何物件的踪影。 池清彦将之前取出的物品逐一放回原位。 此刻,他心中已然明悟了华绯玉此举背后的深意。 倘若自己就这样提着这只箱子走出此地,那位心思缜密且野心勃勃的五皇女必然会认定华绯玉已成功将布防图塞在他手中。 届时,她必定会对自己穷追猛打,誓要让自己身败名裂。 只是,恐怕连五皇女本人也万万想不到,看似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华绯玉,内心深处竟始终向着君芊灼。 而眼前这空荡荡的箱子更是证明了一个事实——布防图并不在此处,那么极有可能那张精心仿制的图纸如今正安然无恙地藏在五皇女的手中。 如此一来,只需略施小计,告发五皇女“贼喊捉贼”,便可令五皇女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狠狠摔一个大跟头。 想到此处,池清彦不禁微微叹息一声,眼神复杂地望向华绯玉,语重心长地劝道: “世间女子犹如繁星般数不胜数,你又何苦偏偏钟情于阿灼一人呢? 凭你的才情和谋略,无论身处何方,都能够活得逍遥自在、风生水起,何必如此执拗不化呢?” 华绯玉不满地反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放弃在南景的权势地位,非要嫁给表姐呢? 别跟我说什么父母之命,我才不信!” 池清彦张了张嘴,没能反驳华绯玉的话。 他只能叹了叹气,向华绯玉告辞,抱着箱子往四皇女府走。 他走后,华绯玉一脸难过地低着头。 世上女子千千万,可君芊灼只有一个。 另一边,当君芊灼抵达四皇女府时,远远便望见那气派非凡的大门口处,一辆华丽的马车正静静地停靠在那里。 池清彦早已端坐于车内,似乎正在耐心等待着她的到来。 君芊灼快步走到马车旁边,轻声问道:“清彦,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么?”她的目光充满关切与期待,紧紧盯着眼前的马车。 仿佛感受到了君芊灼炽热的视线一般,池清彦轻轻地掀起了车帘一角。 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只见他微微颔首,表示所有事宜皆已安排妥当。 “那就好。” 君芊灼如一只轻盈的飞燕般跃上马车,动作优雅而灵动,然后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池清彦身旁。 她那绝美的容颜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彩,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对了,一会儿咱们还得去一趟端君那儿。端君一直以来都对我关怀备至、呵护有加,于情于理,咱们都应该前去探望一下他。” 君芊灼轻声细语地说着,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感激之情。 池清彦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完全同意君芊灼的看法。 他感慨道:“是啊,的确如此。上次宫宴之上,如果不是端君出手相助,恐怕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说起来,真要好好感谢一番端君呢。” 第245章 入宫谢恩 言语之中充满了真诚与敬意。 然而,尽管端君曾经拯救过自己,池清彦内心深处对于这位所生的二皇女仍然存有一丝警觉之意。 毕竟,在这风云变幻、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权力争夺激烈异常,又怎能轻易相信他人? 尤其是涉及到至高无上的皇位时,亲情往往变得脆弱无比,甚至可能被无情践踏。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便是这个道理吧。 所以,即便面对救命恩人,池清彦也不敢掉以轻心,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高度的戒备。 在宏伟壮丽的宫门外,容湘早已精心安排人手守候于此。他们神情肃穆,身姿挺拔,宛如忠诚的卫士,时刻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重要人物。 不久之后,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宫门之前。 车帘轻启,君芊灼率先走下车来,她身着一袭素雅的襦裙,气质高雅端庄。紧接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扶住身旁的池清彦一同下了马车。 此时,一群训练有素的宫人迎上前来,向君芊灼和池清彦行见面之礼,并恭敬地引领他们前往宫殿内。 一路上,众人皆保持着安静,唯有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 而此刻,君兰正在皇贵君那里,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了君芊灼与池清彦再去拜访的麻烦。 当她们踏入宫殿时,只见君兰和皇贵君端坐于上方,威严庄重。 君芊灼与池清彦并肩而立,同时躬身行礼,齐声说道:“拜见母皇,皇贵君。” 声音清脆响亮,充满敬意。 随后,池清彦向前一步,双手捧着精致的茶杯,恭恭敬敬地递给君兰和皇贵君,表示敬茶之意。 待敬茶完毕,君兰微笑着对君芊灼说了几句话,言辞间满是鼓励与期望。让她成家之后,把心思更多的放在事业上。 君芊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话听听就好。 她不做什么君兰就已经很忌惮她了,她要是还做点什么,君兰怕是会想弄死她。 皇贵君则面带微笑,随意地提醒池清彦要尊重敬爱自己的妻主,尽早为妻主繁衍后代、延续香火。 这话一听就不走心,毕竟这并非大皇女迎娶正夫之事,皇贵君自然不会太过用心关注。 面对皇贵君的教诲,池清彦连连点头应诺,表现出一副温顺乖巧、顺从听话的样子。他低垂着眼眸,姿态谦逊有礼,仿佛将所有的话语都铭记于心。 训话结束之后,君芊灼与池清彦一同恭敬地行了礼,然后便缓缓转身离开了。 她们步伐稳健而轻盈,仿佛踏着清风一般,并肩朝着端君所在的宫殿走去。 此时的端君早已得知了这个消息,心情激动不已。他一大清早就开始焦急地等待着,时不时地朝着门外张望,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来了吗?” 端君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然而,站在一旁的小侍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轻声回答道:“您已经问过好几次啦! 现在时间尚早呢! 而且四皇女殿下还需要先去拜见女皇陛下和皇贵君大人,所以可能不会那么快就到这儿来。” 听到这句话后,端君不禁微微地皱起了那如剑般锐利的眉头,然而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仅仅持续了片刻,便如同被一阵轻风吹过的湖面一般迅速恢复了平静,重新舒展开来。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刚才的表现确实显得有些操之过急了。 可是,内心深处对于君芊灼即将到来的那种热切期盼,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熄灭。 时光荏苒,距离上次与君芊灼相见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这段日子里,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她那美丽动人的面容和温柔婉约的声音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心生思念之情。 如今,这种思念愈发强烈起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掉似的。 一直以来,端君都将君芊灼视若己出,关怀备至。 昨天,君芊灼喜结良缘的时候,他未能亲自前往祝贺,心中难免感到些许遗憾和愧疚。 所以今天,当听说她们二人将要登门拜访时,他自然是满心欢喜,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来了,来了!主子,四皇女和四皇女夫已经到院门口了!”一名小侍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着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 “真的?!”端君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很快就被欣喜所取代。 他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眼睛紧紧盯着门外,仿佛下一刻就能看到那心心念念之人出现在眼前。 然而,刚迈出几步,端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好。 尽管内心早已波澜壮阔,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和优雅。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端君开口问道:“礼物都准备好了吗?可不能有任何差错。”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一旁的小侍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放心吧,主子。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听到这话,端君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他轻轻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香茗,感受着那股清香在口中散开,同时也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与喜悦。 此刻的他,满心期待着即将到来的会面…… 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仿佛踩在了人们的心弦之上。众人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 只见君芊灼与池清彦皆身着一袭华丽的红衣,那鲜艳的色彩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令人眼前一亮。 她们的身姿挺拔,神情焕发,显得格外精神抖擞且充满喜气洋洋之态。 二人并肩而立,一同朝着端君躬身施礼。然而,尚未等她们行完礼,端君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将她们搀扶起身来。 “好孩子,无需如此多礼。” 端君满脸笑容地紧握着两人的手,亲切地说道,“昨日未能亲临你们的婚礼现场,实在遗憾。今日这份贺礼,定当补齐才是。” 话音未落,端君轻挥手臂,示意身旁的小侍从将准备好的礼物呈上前来。 面对长者所赐之物,自然是不能推辞拒绝的。 于是,君芊灼和池清彦相视一笑,齐声谢道后,便欣然接过了那份精美的礼品。 “甚好,甚好!日后你们二人可要相互扶持、彼此关爱,凡事都需商量着来,切莫意气用事。” 君芊灼乖巧地点点头,表示明白,回应道:“我晓得的,往后我们定会和睦相处,相濡以沫。” 听到这里,端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连连应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凝视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不禁浮现出未来二皇女成婚生子时幸福美满的画面。 就在这时,君芊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儿就给忘记了。” 说罢,她迅速从袖口中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瓷盒,并小心翼翼地递到端君手中。 端君伸出双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那个精致的瓷盒。 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仿佛这个小小的盒子里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端君还未将盖子完全揭开,一股淡淡的清香就扑鼻而来。 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是什么味道呢?如此清新淡雅,却又带着一丝神秘。 待他定睛一看,只见盒子里躺着一些黑褐色的茶叶,且表面油润起霜,色泽黑褐油润,均匀完整,有一种淡淡的栗子香。 第246章 中毒吐血 端君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失声叫道:“茶叶?” 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 紧接着,端君不由自主地把鼻子凑近了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清幽的茶香瞬间沁入心扉,让他整个人都陶醉其中。 片刻之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的笑容,犹如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 “竟然是不知春!你究竟是从何处寻得此等好物的?”端君激动地问道,目光紧紧锁定在君芊灼身上,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眼神找到答案。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被这份珍贵的礼物所吸引,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可惜,君芊灼得到这茶也是运气好,没有长久的供货渠道。 “也是凑巧,一个茶商亏了钱,就想把这茶卖了,叫我遇上了。” 不知春这种茶是岩茶类中风味独特、价格昂贵的稀有品种之一。 不知春茶的独特之处在于其三香合一,即盖香、水香、底香合一,入口甘滑,咽后齿颊留香,冷香更持久幽远。 茶汤色橙黄透亮、清澈无瑕,口感柔和丰满中带有清远的花香,口味醇厚绵长。叶底均整齿密,绿叶红点明。 总的来说,这不知春实在是太过稀有珍贵,简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 端君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心中暗自感慨:“不知春”果真如传闻那般极为罕见。 然而,尽管如此,能够有幸获得这么一小盒也实属不易,他理应感到满足才对。 想到这里,端君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脸上洋溢着欣喜之色。 他迫不及待地转头吩咐身旁的小侍从赶紧去泡一壶茶送过来,因为他急切地想要与君芊灼她们一同品味这份难得的好茶。 仿佛那壶即将沏好的茶水蕴含着无尽的美好与惊喜,让人心生向往。 没过多久,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就被迅速地泡好了,并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桌子上。 坐在一旁的端君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之情,他那双眼睛紧紧盯着那杯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水,仿佛那里面蕴藏着无尽的奥秘和诱惑一般。 只见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捧到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端起来。 他将杯子凑近唇边,轻轻抿了一小口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茶水。 正当端君准备开口夸赞这茶的美妙滋味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刹那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袭来,让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端君毫无防备。 只见他的双手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绵绵地下垂着。 手中紧握着的茶杯也随之滑落,“砰”的一声脆响,茶杯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四溅开来。 而与此同时,端君猛地喷出一大口猩红的鲜血,宛如一朵盛开的血花绽放在空中。 紧接着,他的双眼紧紧闭上,身体无力地向后倾倒,整个人就这样晕厥了过去。 “端君!您这是怎么了?”君芊灼满脸惊恐之色,一颗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她脚步有些踉跄,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前去,双手紧紧扶住摇摇欲坠的端君,口中焦急万分地呼喊着:“快去请御医来啊!快些!不要耽搁了!” 一旁的池清彦见状,霍然起身,面色凝重如霜,眼神凌厉似剑,他环视四周后,沉声道:“所有人听令,未经允许,谁也不许触碰此处任何物品,尤其是那杯茶!”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令人不敢有丝毫违抗之意。 其实,池清彦心中清楚得很,以君芊灼对端君的深厚情谊,断不可能在茶中下毒害他。 然而,此刻情况不明,他必须小心谨慎,以防万一。 毕竟,那茶杯与茶水之中或许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酿成大祸。 所以,在此等关键时刻,绝不能掉以轻心,任何一个细微之处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线索。 端君如同一棵被狂风骤雨摧残的大树一般轰然倒下,他身旁的小侍瞬间陷入了一片茫然失措之中。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而他则像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然而,正当小侍不知所措之际,池清彦那沉稳而坚定的声音如同划破黑夜的闪电般传来,将他从混沌中惊醒过来。 小侍猛地回过神来,满脸焦虑地快步上前,急切地向君芊灼问道:“四皇女殿下,奴才斗胆恳请您允许我派人前去邀请二皇女前来相助。” 君芊灼心中了然,对于小侍此刻的举动表示十分理解。 毕竟,这茶乃是由她亲手奉上,而端君恰恰也是在饮用此茶后突发状况。如此一来,她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嫌疑实属再正常不过之事。 面对小侍的请求,君芊灼微微颔首,表示应允。 但与此同时,她还是不忘谨慎地叮嘱道:“务必派遣你最为信赖之人一同前往,抵达宫门之时,切记传递消息后二人需即刻返回。切不可有丝毫耽搁!” 在宫廷这个波谲云诡、尔虞我诈之地摸爬滚打数载之久,这位小侍又怎会是愚笨之辈? 他深知此时此刻,真凶必定隐匿于众人之间。倘若放任真凶逃脱,那么最终背负起这口黑锅的无疑将会是四皇女本人。 届时,不仅她们二皇女苦心经营的联盟关系势必土崩瓦解,甚至可能引发一连串无法预料的后果。 因此,确保凶手无法遁逃,成为了他的当务之急。 “还请四皇女放心,奴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任务!奴这便立刻前去封锁院门,并将府内所有人员召集至院中待命,绝不会让任何一人有机会逃脱!” 那名小侍神色有些紧张地说道,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君芊灼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同时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行动起来。得到指令后,小侍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匆匆离去。 池清彦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不醒的端君,步伐稳健地朝着端君的寝殿走去。 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让御医对端君展开救治,绝不能延误一分一秒。 一路上,池清彦心中默默祈祷着端君能够平安无事。 与此同时,君芊灼则留在前殿,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 她深知此刻局势严峻,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因此,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确保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关键时刻动手脚。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线索和证据不被破坏,才能洗清她的嫌疑。 比二皇女更早抵达此地的乃是听闻消息后匆忙赶来的君兰以及皇贵君二人。 只见君兰面色冷峻,步伐稳健地踏进了院落之中。而君芊灼见状,则赶忙站起身来,迎上前去。 “究竟发生何事?”君兰开口问道,声音冰冷如霜。 她那原本就严肃的面容此刻更是显得阴沉至极,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她的到来而凝结起来。 君芊灼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躬身行礼道:“拜见母皇、皇贵君。” 接着便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向他们简略叙述了一番,并紧随其后一同朝里走去。 一路上,众人皆沉默不语,但气氛却异常凝重,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一行人心急如焚地来到了端君的寝殿门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看到一名背着药箱、神色匆忙的御医匆匆赶来。 她显然也是一路小跑而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专业和专注。 君兰见状,连忙抬起手示意御医不必行礼,语气急切地说道:“先别管那些繁文缛节了,赶紧给端君仔细看看!” 第247章 只剩一线生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显露出内心的焦虑与担忧。 御医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快步上前,走到床边,轻轻掀开帘子一角。 只见端君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御医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伸出手指搭在了端君的手腕处,开始认真地为其号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窗外风声打破这份宁静。 众人紧张地注视着御医的表情,心中默默祈祷着端君能够平安无事。 而此时的御医,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起来。 她紧紧皱起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原本沉稳的双手也微微有些发抖,额头上的汗水更是不断滑落。这样的变化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君父!” 伴随着这一声呼喊,二皇女那充满焦虑之情的嗓音由远及近传至门外。 须臾之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安与急切。紧接着,只见二皇女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了端君寝殿门前。 她微微躬身施礼,口中说道:“拜见母皇、皇贵君。” 话音未落,君兰便轻轻挥动玉手,示意其不必多礼。 得到许可后,二皇女方才迈步而入,但她的步伐却显得异常匆忙。 一踏入房间,她的目光便紧紧锁定在了端君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庞之上,同时亦留意到了一旁御医那副凝重而又忧虑的神情。 二皇女不禁眉头紧蹙,满心担忧地开口询问道:“究竟情况如何了?” 然而,面对这样的问题,御医却是沉默不语,似乎有千言万语难以启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终于,君兰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不耐烦地再度发声追问:“到底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二皇女也毫不示弱地将犀利的眼神投射向御医,直把对方吓得浑身战栗不止。 御医早已顾不上擦拭那额头上如泉涌般冒出的豆大汗水,双腿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一般,猛地一软,便直直地跪伏于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她的身躯因极度的恐惧而微微颤抖着,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受控制地打起颤来:“微臣实在无能啊,请陛下恕罪!恳请陛下速速召集全体御医前来一同会诊,或可寻得一线生机……” “哼!一群饭桶!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处!”君兰怒目圆睁,发出一声饱含愤怒与失望的冷哼。 紧接着,她厉声喝道:“来人呐!速去将其余御医统统召集过来!若再耽搁片刻,提头来见!” 跪在地上的御医听到这声怒斥,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半分。 她心里清楚得很,此次失误极有可能成为自己职业生涯中的一个巨大污点,从今往后恐怕再也无缘任何晋升之途了。 然而,相较于保住自己这条宝贵的性命而言,头顶上那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乌纱帽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轻如鸿毛。 毕竟,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听闻只有一线生机,君芊灼与二皇女皆是身体猛地一晃,脚步踉跄着险些摔倒在地。 君芊灼情绪激动异常,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御医给拎了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冲着御医大声吼道: “端君最后饮用过的茶水已然破碎在前殿之中,而那剩余的茶叶亦留在前殿之内! 你速速前去查验一番,看看这其中是否存在问题!” 那名御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她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哆哆嗦嗦地应了一声后,便连滚带爬地拖拽着自己的医药箱朝向前殿狂奔而去。 随着御医的离去,整个寝殿内再度恢复了一片死寂,静得仿佛能够听见众人紧张的心跳声。 二皇女此刻脸色阴沉至极,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般压抑,让人捉摸不透她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一旁的皇贵君则是表面上显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但实际上其内心深处却是在暗自窃喜,盘算着这场风波所带来的好处。 毕竟无论是端君不幸离世,亦或是君芊灼被认定为谋害端君的凶手,对于他和大皇女而言,无疑都是极为有利的局面。 由于近期大皇女被罚禁闭和宫宴的事,导致她们行事不得不保持低调。 如今能够坐山观虎斗、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从中获利,皇贵君自是心中暗爽,巴不得多看一会儿这场好戏呢。 去往端君寝殿的路上,其他御医们风驰电掣般赶路,她们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划过宫廷的走廊和庭院。 每个人都脚步匆匆,仿佛背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她们前进。 她们喘着粗气,呼吸急促而沉重,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赛跑,疲惫不堪,但又不敢有丝毫停歇。 终于,这群心急如焚的御医们来到了端君的寝殿。 其中一人率先被众人推搡着挤到了最前面,此人正是备受尊崇的院首大人。 她面容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当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搭在病人的脉搏上时,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停止了跳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院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象的变化,试图从中寻找到一线生机。 然而,现实却无情地打击着她,让她原本充满希望的心渐渐沉入了无底深渊。 就在她把到脉的那一刻,一种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知道,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 “如何?” 二皇女焦急地问道,声音略微颤抖。 然而,就连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院首也沉默良久,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刻都让二皇女感到无比煎熬,她的心情如同坠入万丈深渊一般沉重。 终于,院首缓缓开口:“回二皇女的话,经过仔细诊断,这脉象颇为奇特,并不似常见的毒药所致,反倒更像是一种罕见的蛊术所引发。” 听到这番话,二皇女不禁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其实,在内心深处,她早已有所预感,但当真正得到证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 果然如此! 她暗自思忖着。 一切似乎都与自己之前的猜测相符。 那么,问题很可能就出在那杯由君芊灼送的茶上。 想到这里,二皇女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治疗之法了吗?” 她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院首,眼中满是急切与期盼,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然而,院首却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动作显得如此沉重而又无奈。 她身为这凤吟城中医术最为高超之人,平日里治愈过无数疑难杂症,可面对眼前这种神秘莫测的蛊术,却是束手无策。 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未曾离开过京城半步,对于外界那些稀奇古怪的蛊毒之术根本毫无了解和研究。 说起来,这次能够察觉到端君所中之蛊,还多亏了她那位喜爱四处游历、见多识广的师父。 若不是师父曾经偶然间提及过类似的症状,恐怕连她也难以发现其中端倪。 此刻,她心中不禁暗自叹息,只恨自己所学有限,无法拯救深陷困境的端君。 第248章 皇榜 “一群废物!倘若你们不能将端君治愈,那便一同去给端君陪葬吧!” 君兰轻启朱唇,淡淡的话语从口中飘出,然而这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跪地的那群御医耳边。 她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眨眼间便浸湿了身上的衣衫。 此刻,这群御医们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一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们深知自己面临着生死攸关的考验,如果真的无法救治端君,不仅自己性命难保,甚至还会牵连到家中老小。 想到此处,一些人不禁暗自思忖是否还有机会给自己的家人留下只言片语作为最后的告别。 正当众人陷入无尽恐慌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副院首突然站出来说道: “陛下,请恕微臣斗胆直言。 微臣或许有一种方法能够暂且保住端君的性命,但也仅仅只是权宜之计,并不能保证完全根治……”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看着端君那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面容,以及那紧闭着双眼仿佛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模样,便能够清楚地知晓,他已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距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此时此刻,副院首心中暗自思忖:横竖端君一旦离世,我定然也是难以逃脱罪责。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将这濒死之人当作尚有一线生机的希望去救治,哪怕只是多拖延片刻时光也好啊! 毕竟,世事难料,谁又能断言不会出现奇迹呢? 或许上天会眷顾我们,让端君在生死边缘徘徊之际,突然迎来转机,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抱着这样一丝渺茫的希冀,副院首决定全力以赴,尽己所能地尝试一切可能的方法,只为求得那微乎其微的奇迹降临。 “务必倾尽全力守护好端君的生命安全!” “是!” 副院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紧张与焦虑,深吸一口气后,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套精致的银针。 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手中握着的不仅仅是普通的银针,而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关键之物。 每一根银针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它们所承载的希望与责任。 副院首小心翼翼地将第一根银针轻轻插入端君的穴位之中,动作轻柔而稳健。 随着银针的刺入,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顺着经络蔓延开来,注入到端君虚弱的身体里。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一根根银针准确无误地落在相应的穴位上,形成一个神秘而复杂的阵法。 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副院首的一举一动。 她们深知此刻任何一点细微的干扰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因此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影响到这位医术精湛的医者。 在行完最后一针后,副院首稍稍松了口气,但仍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静静地观察着端君的反应,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端君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开始渐渐泛起一丝血色,原本紧闭的双眼也微微颤动起来。 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禁喜出望外,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 随着端君的气息逐渐平稳,他的面容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再像之前那般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消逝一般。 此刻的端君虽然依旧显得十分虚弱,但至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这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无比欣慰。 二皇女如释重负般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一直紧绷着、高高吊起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但也仅仅只是放下了一半而已。 她紧盯着正在收拾银针的副院首,声音略微有些发颤地开口问道:“此次行针,可以让我君父维持多久呢?” 副院首手上动作不停,有条不紊地将一根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收入囊中,同时语气凝重地回答道: “这一针下去,可保一日无虞。但至多只能再行三次针,超过这个次数,便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听闻此言,二皇女的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般。 这意味着,如果无法寻得能够解除蛊毒之人,那么留给她君父的时间,便只剩下短短三日了! 南疆地区的人们以擅长使用蛊术而闻名遐迩,但京城和南疆之间相距甚远,路途遥远且艰险难行。 即使选择最快捷的方式往返两地,也至少需要花费十天到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这漫长的旅程。 君芊灼当然深知这个事实,一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便被无尽的自责和忧虑所淹没。 如果端君真的因为喝了她送去的茶水而引发蛊毒发作,那么她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这一生都会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难以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 此时此刻,池清彦静静地伫立在君芊灼身旁,他巧妙地借助自己那件宽大的衣袖作为掩护,悄悄地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君芊灼那双因恐惧和不安而变得冰凉刺骨的手。 仿佛通过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传递给她一些温暖和力量,让她在这艰难时刻感受到一丝慰藉。 君芊灼勉强地朝池清彦露出一丝笑,示意他自己没事。 君兰皱着眉头写下一张告示,喊道: “来人啊!速速将此悬赏告示张贴出去! 朕愿以重金征召精通蛊术之能人异士,若有人能够成功治愈端君之疾,必将赏赐白银万两!” 君兰呼喊着下达这道命令,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焦虑。 然而,尽管她已做出如此决定,内心深处其实并未抱有太多期望。 众所周知,凤吟对蛊并不推崇,而蛊术在京城及其周边地区更是被视为一种隐晦且不光彩的存在。 毕竟,这种神秘莫测、充满诡异色彩的技艺往往令人心生畏惧。 更何况,此次端君所中之蛊异常凶猛险恶,其毒性发作迅猛无比,恐怕寻常人士根本难以化解。 因此,想要在繁华热闹的京城寻觅到真正的蛊术高手,简直犹如大海捞针般困难重重,甚至可以说是遥不可及之事。 “多谢母皇。” 二皇女恭敬地朝着君兰深深地行了一礼,眼神之中流露出真挚而深切的感激之情。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仿佛被一股温暖的洪流所淹没,那份感激之情犹如涌泉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 身为一国之君,其言行举止无一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如今这道告示一经发布,想必那些盘踞于朝堂之上、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定会再度审视和揣摩君兰此举背后的深意。 她们或许会绞尽脑汁去思量,试图解读出这位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此番举动究竟意欲何为? 是否意味着君兰对于某些势力或人物有着特殊的眷顾与倚重? 不仅如此,朝中的一众官员恐怕同样不会感到欣喜。 毕竟,皇榜已然高悬,且以重金悬赏能够施展蛊术之人。 这般大张旗鼓之举,难免令人心生遐想。 这些官员们定然会暗自揣测,莫非女皇有意提拔那些擅长蛊术之士?亦或是打算借助蛊术之力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无论外界如何猜测议论,事实却是显而易见——君兰毅然决然地动用皇榜之力来拯救端君,足见她对待端君确实怀有几分真情实意。 这份深情厚谊并非虚情假意,而是源自内心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第249章 暂住宫中 在这个波谲云诡、风云变幻的宫廷之中,能有几分纯粹真挚的感情实属难得。 君兰深深地凝视了端君一眼后,不禁轻轻叹息一声,然后转头面向二皇女,语气坚定而又带着一丝无奈地嘱咐道:“一定要悉心照料好你的君父啊。” 身为一国之主的女皇陛下,日理万机,国务缠身,实在难以长时间在此守候着端君。 然而,此刻即将离去的她心中却思绪万千,尤其是对于该如何处理眼前这棘手之事——关于君芊灼。 要论及君芊灼蓄意投毒谋害端君,君兰内心深处其实并不认同这种说法。 毕竟,以她对君芊灼的了解,她断无这般狠毒心肠。 可问题在于,当时事发之时众多人亲眼目睹,所有证据皆指向君芊灼,使其成为了头号嫌疑犯。 如此一来,即便自己有心袒护,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更何况,眼下正值君芊灼与南景国联姻之际,南景国的摄政王尚未离开本国,如果就这么轻率地将君芊灼以及池清彦打入大牢,势必会引发两国之间的外交纠纷甚至冲突。 想到此处,君兰不禁眉头紧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君芊灼敏锐地察觉到了君兰脸上流露出的一丝烦躁与无奈,不禁心生烦闷之意。 她暗自思忖道:“我究竟招惹到何方神圣啊?为何命运总是如此不济,屡屡遭遇这般棘手之事!” 然而,面对眼前的困境,君芊灼并未退缩逃避,反而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表示愿留于宫廷之中,协助二皇女揪出幕后真凶,同时亦能为自身洗刷不白之冤。 有了君芊灼这番果敢之举,原本复杂棘手的局面瞬间变得简单明了起来。 “老二,你怎么看?” 君兰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且涉及二皇女的君父,故而必须征询二皇女的看法。 此时,只见二皇女稍作思索后说道:“我对芊灼深信不疑,她绝不可能下蛊害我君父。 只是若就这样轻易放她离去,恐怕难以平息众人的质疑之声。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她暂且留下,也好助我一臂之力,共同彻查此案。” 见二皇女并无异议,君兰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并当即颁下旨意: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特许君芊灼及池清彦二人暂居君芊灼昔日居于宫内的宫殿。 局面终于得到了暂时的控制,但皇贵君的眼眸深处却悄然掠过一丝惋惜之色。 他暗自思忖着:“这端君怎会如此命硬?为何不能即刻毙命?”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遗憾与不甘。 与此同时,皇贵君对二皇女的表现感到十分诧异。 眼看着端君已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生命气息犹如风中残烛般微弱,而二皇女竟然能够在这般危急关头依然保持冷静与理智,毫无保留地相信君芊灼,这份坚定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皇贵君不禁感叹:果真是世间少有啊!如此危难之际,二皇女竟能如此沉着应对,对君芊灼深信不疑,实乃难能可贵。 想到此处,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怪不得君芊灼与二皇女关系亲密无间,反倒与大皇女略显生疏。 想必正是因为二皇女这种过人的气度和智慧,才赢得了君芊灼的倾心相待吧。 “前殿可有发现任何线索?”君兰问道,她那严肃地目光紧紧盯着刚刚拖着沉重药箱归来的御医。 御医一边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面露难色地回答道:“微臣无能啊!经过一番仔细探查,确实未能找到引发此状况的引子究竟为何物。” 君兰眉头紧蹙,追问道:“难道连茶水和水源都没有问题?” 面对这样的质问,御医显得十分窘迫,她犹豫了片刻后说道:“这……这个嘛……”言语间充满了无奈与纠结。 实际上,她对于蛊术并不精通,此刻让她去判断这些复杂的情况,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然而,面对君兰的期望和压力,她又感到无法推脱责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 “微臣无能啊!” 御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脑袋低垂得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如此无能为力。 想当初,端君可是这深宫内苑里少有的好心人呐! 当她遭受其他侍君的刁难时,端君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给予了她莫大的帮助。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端君所遭遇的困境,这位曾经备受恩惠的御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可言,这种无力感简直快要将她吞噬殆尽。 “罢了罢了……” 君兰一脸烦闷地挥了挥手,仿佛想要驱散心头那股无法遏制的焦躁情绪。 即便此刻将这群御医全部斩杀于此,恐怕也难以改变眼前的局面——她们根本就没有解除蛊毒的能力! “留下两名御医在此守候端君,其余人等统统给朕退下!切莫打扰了端君休息。” 君兰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谁都能听得出其中蕴含的不满与失望。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身后紧跟着神色凝重的皇贵君。 君芊灼见状,连忙伸手拉住身旁的池清彦,一同向君兰行礼辞别后,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侍从们朝她昔日居住的宫殿走去。 一路上,两人皆沉默不语,各自沉浸在对端君病情的忧虑之中。 “阿灼可还记得谁接触过茶叶?”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因为此时此刻,茶叶已经成为了最为可疑的线索,如果能够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也许就能更快地揪出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 君芊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凝重和深思之色。 她缓缓开口说道: “或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那不知春向来都是极为罕见之物,怎么会如此凑巧,偏偏就在那个时候,那位茶商决定将其出售,而且还恰好被我买走了。 都怪我当时太过疏忽大意,一心只想着检验是否有毒,却完全忽略了竟然还有蛊这种可能性存在。” 君芊灼满心满眼都是自责与悔恨,看得池清彦心中一阵刺痛,他连忙紧紧握住君芊灼的手,试图传递给他一些温暖与力量。 他柔声安慰道: “阿灼,这怎么能怪你呢? 又有谁能够预料到端君会中了蛊毒? 更没有人能够想到蛊引居然可以藏匿于茶叶之中! 所以说,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过错。”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阿灼你只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想要让端君高兴。 如果非要责怪什么人的话,那就应该去怪罪那些心怀不轨、居心叵测之徒。 她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们设计陷害了我们,让我们陷入如今这般困境之中。 是她们想要用一石二鸟之计,谋害端君,谋害我们。” 君芊灼那原本被无尽痛苦所充斥的眼眸之中,此刻竟缓缓地散去了几缕痛楚之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坚毅无比的光芒。 她微微颔首,语气异常笃定地道:“不错,正如你所言,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乃是全力医治端端君,并揪出那幕后真凶!” “嗯,阿灼无需忧心忡忡,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不离不弃地陪伴于你身侧。”池清彦轻声回应道,其言语之间满含着深情与关切。 闻得此言,君芊灼不禁心潮澎湃,眼眶微润。 第250章 蛊术高手在身边 她用力地握紧了池清彦那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感受着从他掌心传来的阵阵暖意,仿佛这股力量能够驱散所有的阴霾与恐惧一般。 此时此刻,君芊灼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之情,因为有这样一个人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旁,给予支持和鼓励。 这种感觉让她倍感安心,也使得她更加坚信,无论前方道路如何崎岖难行,她们都一定能够携手共度难关,迎来光明的未来。 片刻之后,两人缓缓行至殿前。 君芊灼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轻声言道: “所幸此前曾立下些许功劳,得以将这宫殿重新翻修一番。 倘若未曾如此,恐怕就只得让你陪着我一同蜗居于那破旧不堪的小屋之中了。”言语之间,似有几分无奈与感慨。 然而,池清彦却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注视着君芊灼,缓声道: “于我而言,只要能与阿灼相伴左右,即便栖身于残垣断壁、破败庙宇之内,亦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其声如春风拂过耳畔,令人心生暖意。 “那怎么行?!清彦,你一定要牢记在心,你可是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南景大皇子呀! 无论何时何地,也不管是因为什么人或事,都绝对不能随随便便就看轻贬低自己。 要知道,你一直都是最优秀、最出色的存在,理应得到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 君芊灼一脸凝重且郑重其事地说着这番话,同时将目光紧紧锁定在池清彦身上,眼中流露出满满的真挚与恳切之情。 听到这话的池清彦瞬间呆立当场,整个人仿佛石化一般动弹不得。 他不禁开始扪心自问:我当真如此高贵吗?倘若没有摄政王妃以及摄政王出手援助,恐怕如今的自己仍旧只是个卑微低贱的宫女所生之子罢了。 甚至就连身为皇子这样名正言顺的身份都难以获得世人认可。 自从被摄政王妃带入摄政王府之后,池清彦方才恍然大悟——天上不会掉馅饼。 当初之所以会得救并得以摆脱困境,完全是由于摄政王妃对他提出了明确的条件要求:必须吞下一种神秘莫测的秘制丹药,从而使得自身躯体转变成为如同传说中的凤吟男子那般独特罕见的体质才行…… 起初的时候,他内心深处当然是极不情愿的,毕竟南景的男子相较于凤吟的男子而言,实在是要好出太多太多了。 而且,在这里能够呼风唤雨、随心所欲,又有谁愿意舍弃这般逍遥自在的生活,去到凤吟那个地方去生儿育女呢?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无情的,拒绝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过沉重,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因为这南景的宫廷犹如一头凶猛无比的巨兽,随时都可能将人吞噬得无影无踪。 而他自身并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守护自己周全,无奈之下,也唯有紧紧依附着那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府,才有可能求得一线生机。 曾经,对于君芊灼这个人,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那时候的他,无比嫉妒和愤恨,因为君芊灼拥有一个像摄政王妃那样全心全意替她谋划未来、处处为她着想的父亲;同时也极度羡慕她能够在凤吟之地堂堂正正地以皇女身份示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对君芊灼身世背景了解得愈发深入之后,他内心深处的怨恨渐渐消散无踪。 当他知晓了君芊灼真实的境遇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不再是仇恨,而是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共鸣。 原来他们都一样啊! 同样是失去双亲庇佑的可怜人,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孤独地前行着。 没有父母的关爱与呵护,没有家庭的温暖作为依靠,他们只能凭借自己单薄的力量去面对生活中的种种艰难险阻。 如此想来,谁又能比谁更高贵呢? 大家都不过是披着高贵皮子的命运多舛的苦命之人罢了。 池清彦从往事中抽身,回过神来时,君芊灼还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好,阿灼,我们都要好好的过下去。” 听到池清彦坚定的回答,君芊灼这才满意。 两人并肩而行,缓缓踏入那座宁静的院子。待四下无人后,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商讨起应对今日状况的方法。 “南景与凤吟南疆接壤,清彦可否知晓擅长操纵蛊虫之辈?”君芊灼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发问。 素月精通医术,对毒物亦有所涉猎,但面对神秘莫测的蛊术却知之甚少。 池清彦面露惊色,诧异地反问道:“阿灼竟不知晓摄政王妃精于此道?” “呃……我理应知晓此事么?” 君芊灼对此事全然陌生,华若凝从未向她提及过。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入宫替端君解除蛊毒啊。” 毕竟一旦华若凝身份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池清彦轻抚下颌,迟疑片刻后言道:“慕黎也曾修习过一段时间的蛊术,只是所学尚浅,恐怕难以娴熟运用。” 慕黎竟然还学过蛊术! 这一消息让君芊灼感到无比震惊,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旁居然隐藏着这么多身怀绝技的高人,而自己却一直未能察觉到。 此刻,她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能够邀请慕黎前来帮忙查看一下端君的情况,即便无法彻底解除蛊毒,但至少可以向摄政王妃传达一些重要的信息。 毕竟,对于蛊术这种神秘莫测的技艺,或许只有像华若凝这样的行家才能真正了解其中的奥秘和应对之法。 想到这里,君芊灼不禁对接下来的行动充满了期待,同时也希望慕黎和摄政王妃能够出手相助。 君芊灼派人去给二皇女传信,让她派人去接慕黎,顺便把消息传到四皇女府。 不久之后,慕黎便与辛夷一同踏上了前往皇宫之路。 一路上,辛夷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当他们终于抵达皇宫时,辛夷迫不及待地跑到君芊灼身边,声音颤抖地问道:“主子,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他紧紧拉住君芊灼的手,上下仔细端详着她,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异常。 原本只是一次寻常的进宫谢恩之行,却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毫无征兆地被扣押在了宫中。 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而远在四皇女府中的众人得知此消息后,更是心急如焚、忧心忡忡。 尤其是辛夷,此刻心中懊悔不已。若是今日清晨自己能够再坚持一下,跟随在君芊灼身旁,或许情况就不会变得如此糟糕。 然而,由于早上醒来时感觉喉咙疼痛难忍,君芊灼心疼他身体不适,执意让他留在府中休养,不要跟来。 可谁能料到竟会出现这般局面呢?如今回想起来,辛夷只恨自己当时太过听话顺从,未能坚决守护在主子身边。 “我没事儿,母皇并未刻意刁难于我。只是……只是端君竟突然吐血不止,而后陷入昏迷之中,这着实令我忧心忡忡啊!” 君芊灼一边轻声安慰着身旁的辛夷,一边将目光缓缓移向了一旁的慕黎。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恳切与希冀:“慕公子,此番真是有劳了。” 慕黎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殿下言重了,能帮我自然会帮。只可惜,以我的蛊术造诣,恐怕难以完全根除端君所中的蛊毒。” 言语之间,似有几分无奈之意。 第251章 慕黎入宫医治 君芊灼连忙摇头道:“不必如此自谦,慕公子尽心尽力,实在感激不尽。 况且,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定能寻得其他良策来化解此劫。” 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祈祷着一切都能够顺利度过。 慕黎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毕竟,他也清楚自己在此事当中更多地扮演着一个传递消息的角色而已。 而真正拥有高深蛊术、或许可以救下端君性命之人,则是声名远扬的摄政王妃。 想当年,关于摄政王妃那出神入化的蛊术可谓是众说纷纭。 甚至曾有传闻称,摄政王之所以对摄政王妃一往情深、忠贞不渝,皆是因被其下蛊所致。 当然,这些传言究竟是空穴来风还是确有其事,恐怕只有当事者最为清楚。 然而眼下,尽管摄政王妃身怀绝技,但碍于身份特殊等诸多因素,想要请他入宫施救并非易事。 就在众人刚刚交谈没几句话的时候,只见远处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二皇女驾到。 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急促,似乎心中满怀着焦急与关切之情。 君芊灼见状,赶忙迎上前去,满脸愁容地向二皇女询问着情况,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听到君芊灼的问话,二皇女沉重地回答道:“御医正在里面照看,目前来说,君父的状况还算稳定。 但我瞧着他面色越发苍白,气息也很是微弱。” 听完这话,君芊灼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脸上依旧笼罩着一层阴霾。 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然后勉强振作起精神,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慕黎身上。 “慕公子,你先跟着二皇女去瞧瞧端君吧。” 慕黎点点头,准备跟着二皇女走。 接着,君芊灼又朝二皇女说道:“二姐,我就先不过去了。” 二皇女叹气,摸了摸君芊灼的头,“我知道,君父也不会怪你的。” 本来君芊灼就自责愧疚,一听二皇女这话,她就更难过了。 等找到凶手,得将她五马分尸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随后,二皇女领着慕黎迈步走向端君的寝宫。 当她们踏入那座宫殿时,一种异样的感觉扑面而来。 刚走进寝宫,慕黎便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腐朽之气。 这股气味并不浓烈,却又无法忽视,仿佛整个空间都被某种腐败的力量所笼罩。 这座宫殿显然并非密不透风之地,相反,其通风状况极佳,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室内,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然而,即便如此,那股若有若无的腐烂味道依旧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以常理而论,端君作为地位尊崇之人,其居住之所必定不会疏于清扫打理,更不至于因年久失修而出现漏雨等问题。 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这一切皆是由蛊所致。 慕黎暗自思忖,试图凭借自己对各种蛊虫的了解来推断出究竟是哪类蛊能够产生这种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他深知,只有准确地找出源头,才能对症下药,解决眼前的困境。 于是,他开始在脑海中逐一筛选那些可能与腐臭相关的蛊种,希望借此逐渐缩小嫌疑范围,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 随着距离端君越来越近,那股腐朽的气息愈发浓烈起来,仿佛整个房间都被这股恶臭所笼罩。 它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异味,更像是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禁产生一种错觉——躺在那张床上的人似乎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二皇女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她开始怀疑那些御医是否欺骗了自己,毕竟眼前所见与他们所说的情况相差甚远。 君父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根本不像是一个还活着的人的气息,这让二皇女对御医们的诊断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内心的忧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二皇女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她颤抖着伸出手,缓缓靠近端君的鼻子,想要亲自确认他是否还有呼吸。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钟都显得如此漫长而煎熬。 终于,当二皇女的手指触碰到端君的鼻翼时,一股极其微弱的气流如同轻柔的羽毛,轻轻地拂过她的指尖。 尽管这股呼吸十分微弱,但对于心急如焚的二皇女来说,却犹如天籁之音。 她那颗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处,紧绷的神经也稍稍得到了一丝舒缓。 然而,尽管知道端君尚有一息尚存,二皇女依然无法完全放下心来。她深知,君父的病情依旧严峻,需要尽快解决。 于是乎,只见那二皇女身形一闪,动作干脆利落至极,将原本所站之位空出,并优雅地伸出玉手,朝着慕黎轻声言道:“慕公子,麻烦你了。” 慕黎闻得此言,赶忙抱拳回礼道:“二皇女殿下言重了,我也只是尽力而为。” 语罢,他稳步走向端君床榻旁,而后缓缓落座,接着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轻轻搭在了端君的手腕之上,开始探查其脉搏状况。 然而,这一探之下,慕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诧异。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端君的脉象颇为奇异。 单从外表来看,端君此刻的面容着实令人担忧。 他气息微弱如丝缕,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风中之烛般摇摇欲坠。 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脉搏跳动却异常强劲有力,甚至比起那些正值壮年、身强体壮的男子还要更胜一筹! 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让人不禁心生疑惑和恐惧。 仔细观察之下,可以发现端君的脉象与面色呈现出一种极为矛盾的状态,仿佛两者之间毫无关联一般。 不仅如此,空气中还弥漫着浓烈得几乎无法忽略的腐臭味道,那股恶臭犹如从地狱深处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让人作呕。 按理说,像这种如此奇特罕见的蛊虫,以他多年来的阅历和见识,理应有所耳闻才对。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还有这般诡异莫测的蛊存在。 看着慕黎那一脸严肃至极的神情,以及仿若御医般一言不发的沉默模样,二皇女的心就如同坠入无底深渊一般,不断地下沉、下沉…… 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与不安,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声音略带颤抖地开口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慕黎缓缓松开原本紧握着端君手腕的双手,眉头紧紧皱起,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目光凝重地看向二皇女,轻声说道:“此蛊甚是奇异,实乃罕见之物,以我的见识,亦难以确切判定究竟是何种蛊毒所致。”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香囊,轻轻放在床边的几案上,接着解释道: “这个香囊内装有能够抑制绝大多数蛊虫活跃度的草药,或许可以为端君再多争取一些宝贵的时间。 然而,若要彻底解除这蛊毒之害,恐怕还需我仔细翻阅一些古籍,寻觅可能存在的解法。” 二皇女强忍着内心深处涌起的无尽失落感,努力让自己的神情保持平静,她微微颔首,向着慕黎轻声说道:“多谢慕公子此番相助,此恩此情,本殿铭记于心。” 言罢,她轻轻挥动手臂,示意身旁的侍从护送慕黎离宫。 第252章 为难的选择 待慕黎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二皇女方才转过身来,眼神坚定地看向副院首。 只见她抬起右手,再次挥动一下,示意对方开始行动。 副院首心领神会,迅速找来一只精致的托盘放置于桌上。 紧接着,她小心翼翼地解开香囊的系绳,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其中沉睡的精灵一般。 随着香囊被缓缓打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副院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她先是将香囊中的各种药草一一倾倒而出,整齐地排列在托盘之上。 然后,她俯下身去,凑近那些药草,用鼻子仔细嗅闻每一种草药独特的气味,并凭借多年积累的经验和精湛技艺,对其进行精准的辨别与判断。 整个过程漫长而细致,副院首都未曾有丝毫懈怠之意。 终于,当她确认完最后一味药草后,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随后,她有条不紊地将所有的药草重新装入香囊之中,手法娴熟且利落,眨眼间便已将香囊恢复至最初的模样。 “启禀二皇女殿下,经过仔细检查,这个香囊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而且它对于端君来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起码能够让端君多延续半个月左右的生命。 制作此香囊的人,其蛊术造诣可谓登峰造极啊!” 二皇女听闻此言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她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香囊,然后轻轻地将它放置在端君的身旁。 配此香囊之人蛊术极高? 是了! 刚才慕黎只是从怀中摸出了香囊,可没说这香囊是从何而来。 忽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既然配香囊之人蛊术如此高超,那么是否有可能解开自己君父中的蛊毒呢? 想到这里,二皇女不禁精神一振,连忙追问道:“蛊术极高?那这位配置香囊之人,可有办法解除我君父身上的蛊毒?” 她的目光充满期待地望着副院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这……” 副院首面露难色,嘴唇微张却又犹豫不决,似乎有什么顾虑令她难以启齿。 且不提这香囊可能就是出自刚刚那位慕公子之手,单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慕公子亲自前来为端君诊治病情,而非派遣配制香囊之人入宫,便足以表明其中必有蹊跷。 要么是这位配香者因某些原因不便现身于宫廷之中,要么就是此人压根儿不在凤吟城。 况且,给宫中贵人看病,从来不是个好差事。 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身为御医的她们岂会不知? 然而此刻,面对眼前复杂棘手的局面,副院首只能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揣测着各种可能性。 副院首都能想到的事情,二皇女自然也想到了。 她那双聪慧敏锐的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端君身旁精致的香囊,仿佛想要透过它洞悉背后隐藏的真相。 须臾之间,只见那二皇女突然紧闭双眸,深吸一口气之后,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看向副院首,语气严肃而郑重地开口道:“务必照看好我的君父!”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关切之情。 副院首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回应道:“是,二皇女殿下请放心,微臣定会时时刻刻留意着端君的身体状况,不敢有丝毫懈怠。若有任何异常情况,必定第一时间向您禀报。” 她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也明白端君对于二皇女乃至整个皇室的重要性。 得到满意答复后的二皇女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感激之色。 然而,此刻她心中更多的还是对君父病情的担忧以及寻找解决办法的急切心情。 于是,她不再多言,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躺在病榻之上、面容憔悴且无比虚弱的端君,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外走去,准备去寻找能够帮助君父恢复健康的关键人物——君芊灼。 被限制行动、只能待在自己宫殿中的君芊灼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此时此刻贸然出宫,必定会招来诸多非议和指责。 内心焦躁不安的她坐在书房之中苦苦思索着,究竟该采取何种方法才能够迅速将真凶捉拿归案,并获取到那可以解除蛊毒的珍贵解药呢? 正当君芊灼心烦意乱之际,忽然听到一声呼喊:“阿灼,慕黎来了。” 紧接着,池清彦便领着慕黎来到了君芊灼的书房门前。 听闻此言,君芊灼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脚步匆匆地走向他们二人,满脸忧虑与焦急之色,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慕公子,端君如今状况如何?可有好转之象?” 慕黎打量着君芊灼的神色,意味深长地问道:“四皇女殿下如此关心端君,是因为引发端君蛊毒的引子是你带进宫的,还是因为端君对于你来说很重要?” 君芊灼皱了皱眉头,慕黎不会无的放矢,他这么问肯定其中有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前者,殿下克服克服心中的愧疚,那端君的蛊可能就治不好了。 若是后者……” 慕黎探究的眼神落到君芊灼身上,“殿下认为,那位和端君相比,与你而言,谁更重要?” 君芊灼避开了慕黎的目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看起来,慕黎似乎对解毒束手无策,如此一来,恐怕唯有华若凝入宫才能解决问题。 然而,要想请动华若凝并非易事。 且不论其中是否存在风险,单就摄政王那关便难以通过。毕竟,摄政王绝对不可能准许华若凝再度涉足凤吟后宫之事。 想到此处,君芊灼心如刀绞,痛苦不堪,不禁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一方面,她实在不忍心让华若凝因自己之故而置身于宫廷险境之中;另一方面,她更不愿见到端君遭遇不测。 此刻的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内心备受煎熬,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一般。 “阿灼……” 池清彦轻声呢喃着君芊灼的名字,目光紧紧地锁在君芊灼那满含痛楚的脸上,心中犹如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难受。 此刻的他懊悔不已,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回到过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与慕黎一同学习蛊术。 这样一来,或许就能在关键时刻帮到君芊灼,减轻她所承受的痛苦。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漫长的等待过后,君芊灼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用坚定的声音说道:“我没事,别担心……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京城如此之大,必定有精通蛊术之人存在。只要我们继续寻找,就一定能找到救端君的方法!” 说着,她轻轻地抬起手,温柔地拍了拍池清彦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背,试图给予他些许安慰。 慕黎张了张嘴,想说哪有那么容易。 说他自己蛊术低,只是谦虚。 虽说他学了一段时间就不感兴趣了,但他的天赋摆那儿呢。 就他学的那一阵儿,就比一般的蛊术师学十多年厉害了。 除了华若凝和华若凝的师傅,别说在凤吟京城,就是在凤吟南疆,比他厉害的都不超过数十个。 池清彦自然也明白,只是现在他实在不忍心再给君芊灼压力了,就笑着回应她道:“没错,女皇还张贴了皇榜。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说不定就有蛊术高手隐居在京城呢?” 第253章 症结所在 君芊灼点点头,心中在考虑有没有其他办法。 “真不用我帮你回去问问吗?也许那位大人会心生怜悯,愿意伸出援手相助呢!”慕黎站在一旁,试探着问道。 君芊灼面色凝重,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她心中暗自思忖:华若凝曾经亲口对她说过,觉得有愧于她,因此不敢对她多加管束,只希望能够多多陪伴在她身旁。 然而,此刻的君芊灼内心却充满了矛盾和不安。 她不禁扪心自问,难道自己就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吗? 毕竟,华若凝所亏欠的人并非现在的她,而是原主啊! 华若凝与自己并无任何债务关系,反倒是自己可能欠下了一笔无法偿还的人情债。 倘若仅仅因为想要借助华若凝的内疚心理,便逼迫他冒险进入宫廷去拯救端君,那么恐怕连原主会对自己深恶痛绝吧。 想到这里,君芊灼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仿佛被一块千斤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见到君芊灼的表情,慕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显然,从对方的反应来看,她的确并没有想要让华若凝去冒险的意图。 这一点令慕黎感到颇为满意,如果君芊灼仅仅只是因为对端君有所偏袒,便打算让华若凝置身于危险之中,那么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君芊灼。 不只是他,摄政王也不会放过君芊灼。池清彦夹在中间肯定也为难。 然而此刻,整个局势却再度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仿佛进入了一个死胡同,让人无从下手。 而对于君芊灼来说,摆在眼前的种种抉择更是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双刃剑,每一次的决定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令她陷入无尽的痛苦与纠结之中。 待慕黎离去之后,君芊灼默默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转过头来,对着站在一旁的池清彦和辛夷轻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池清彦与辛夷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忧虑,但还是听从了君芊灼的吩咐,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随着房门轻轻合上,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君芊灼独自一人。 她静静地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试图平复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思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辛夷踏出房门之后,脚步并未如往常般径直离去,而是略显踌躇地停留在原地。君芊灼那满脸的愁容与左右为难的神情,无一不被他尽收眼底。 回首过往岁月,在这漫长的时光长河之中,唯有端君以及二皇女曾向她们施以微薄的善举。 然而此刻,就连向来善良的端君都因受到自家主子的牵连而致使蛊毒发作,这又如何能令她不自责呢? 尽管如此,辛夷亦是束手无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默默地守候在主子身旁,不离不弃。 正当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二皇女步伐匆匆地朝着书房方向赶来。 辛夷见状,顿时心生慌乱,急忙迎上前去。他试图拦下二皇女,但一时间却苦寻不到合适的理由作为托词。 “二皇女殿下,主子正在书房内。” 辛夷的话语带着几分牵强之意,他内心深处着实希望能让主子拥有片刻宁静,独自一个人静静。 可是二皇女已然到来,自己身为下人,断不可擅自作主加以阻拦。 二皇女表面上神色未改,一如往常那般平静如水,但实际上其内心早已波澜起伏,痛苦不堪。 她深知君芊灼正处于艰难困境之中,然而事到如今,未曾料到连自己竟也会沦为令对方感到困扰之人。 二皇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朝着辛夷轻轻点了点头后,缓缓地推开房门,迈步走进了书房之中。 “不是已经说过了,让我独自一人待一会儿,安静一下么。”屋内传来一道略带烦躁的声音。 只见君芊灼单手支撑着脑袋,目光凝视着远处,那眼神仿佛没有焦点一般,显得空洞而又迷茫。 二皇女听到这声抱怨,脚下的步伐不由得略微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向前走去,并压低声音轻柔地说道:“芊灼,是我。” 君芊灼闻言,身体猛地一颤,瞬间回过神来,急忙站起身来,神色紧张地问道:“可是端君那边出什么事了?” 二皇女连忙摇了摇头,安慰道:“别担心,目前还没有。君父的情况还算稳定,多亏了慕公子所赠的那个香囊,它能够让君父再多坚持一段时间呢。” 君芊灼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对于二皇女此番前来的目的已然洞悉无遗,但此刻的她却如坠云雾之中,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她只得硬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里喃喃念叨着:“那就好,那就好……” 那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而二皇女则死死地盯着君芊灼,眼神犹如两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得君芊灼浑身不自在,根本无法与之对视。 最终,君芊灼实在难以忍受这种压迫感,不得不将视线移向别处。 沉默良久之后,二皇女突然开口打破僵局道:“芊灼,后天便是我的生辰了。” 语气虽然平淡,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听到这话,君芊灼不禁微微一颤,随即迅速低下头去。 短暂的犹豫过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猛地抬起头来,双目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我会尽力的,一定。” “好,我相信你。” 二皇女紧紧咬着嘴唇,双手微微颤抖着,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地看向君芊灼。 将所有的压力都推给眼前之人,她的内心其实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然而,面对端君对自己多年来的养育之恩,那份厚重的情感让她永生永世都无法忘却,更不敢有丝毫的辜负。 她深知,如果不这样做,或许就会永远失去那个深爱着她、呵护着她成长的端君。 那种失去亲人的恐惧如影随形,令她喘不过气来。 所以,哪怕明知这一举动可能会很为难君芊灼,甚至导致她们姐妹之间产生难以弥补的裂痕,她也别无选择。 至于君芊灼……想到这里,二皇女不禁黯然神伤。 也许经过这次事件后,君芊灼再也不会承认她这位姐姐的身份了吧? 但事已至此,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 毕竟,在端君和君芊灼之间,她只能选端君。 二皇女离开之后,君芊灼整日忧心忡忡、茶饭不思,夜晚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那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也因忧愁而变得憔悴不堪,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池清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满是疼惜之情。 终于,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轻声劝慰道:“阿灼,不知你是否与义父商议过此事呢? 也许你所有的忧虑都只是庸人自扰罢了。 暂且不提义父是否会因为顾及你的情面而甘冒奇险进入皇宫,单论端君一直以来对你的关怀备至,难道还不足以说明端君与义父之间交情匪浅吗? 倘若事实并非如此,即便端君生性良善,但当你遭受女皇冷落之时,他又怎会甘愿冒着失宠于女皇的巨大风险来接济于你呢? 所以,阿灼,你切莫要过度焦虑,以免伤了自己的身子。” 第254章 泼冷水 “许多时候,往往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哪怕仅仅只是半句言语而已,但就由于咱们始终保持缄默,愣是让原本轻松就能解决的问题,逐渐演变成了一团错综复杂、难以理清头绪的乱麻。” 此刻,池清彦正轻柔地依偎在君芊灼温暖的怀抱之中,两只纤纤玉手紧紧环抱住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他轻声呢喃道: “阿灼,要不咱们还是给义父写封信问问吧。 毕竟这样做,总好过你独自一人在这里忧心忡忡、愁眉不展要好太多,难道不是吗?” 君芊灼叹了口气,才无奈地说道:“我就是不想麻烦他才愁的,若是换作其他人,我自然有本事不惊动任何人将人带入宫。” 听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池清彦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地从君芊灼温暖的怀抱中坐直身子。 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女子,轻声问道:“倘若阿灼遇到困难之事需要我出手相助,难道你也会认为这是在给我添麻烦吗?” 君芊灼稍稍一怔,随即认真思索起来,回答道:“这倒要看具体情况如何了。若是此事对你有所不利甚至可能造成伤害,那么我宁愿选择放弃不去做这件事。” 池清彦听闻此言,心底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滋味。 然而,他并未就此打住话题,而是接着说道:“但我们可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呀!身为一家人,不就应当相互扶持、共同面对生活中的种种难题,并尽力为彼此排忧解难么?” 说到此处,他的语气愈发坚定有力。 “尤其是那些家中仅有一根独苗的人家,阿灼想必也曾目睹过类似情景。 那些人家可不单只是帮忙处理些琐事而已,更多时候是时刻准备着替自家那宝贝疙瘩收拾烂摊子呢!” 说罢,池清彦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或许是由于过往的人生阅历使然,君芊灼一直以来都习惯了独立自主,潜意识里并不愿意轻易依赖他人。 此刻听了池清彦这番话,她的内心深处仿佛被触动了一下,但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如水的神情。 然而,君芊灼却难以启齿,因为她深知自己并非真正的原主。 她实在无法理所当然地凭借着原主的身份,将这一堆棘手的麻烦事推到华若凝身上,让其替她善后处理。 可是每当脑海中浮现出命悬一线、危在旦夕的端君以及备受折磨、苦不堪言的二皇女时,君芊灼那颗原本坚定的心便开始动摇了起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之后,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步与屈服。 只见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略微迟疑了片刻后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写封信去询问一下义父,看看他是否能想出一些应对之策来帮助我们解决眼前这个困局。 希望他能够给予我们一些有用的建议或者指引吧……” 说完这番话,君芊灼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奈与忧虑。 “对了!”君芊灼突然眼前一亮,仿佛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义父他可以把解除蛊毒的方法传授给慕黎,然后让慕黎进入皇宫去帮端君解蛊呢?” 这个想法一经提出,便如同星星之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在她心中燃起了希望之光。 这无疑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啊! 如果真如自己所设想的那样发展下去,那么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困扰住她们了。 到那时,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而她也无需再为此事忧心忡忡、夜不能寐了。 想着想着,君芊灼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开始仔细地分析起这个可能性来: 首先,义父向来医术高明、经验丰富,对于各种疑难杂症都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治疗手段; 其次,慕黎聪明伶俐、勤奋好学,又深得义父喜爱与信任,如果义父决定将解蛊之法传授给他,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最后,皇宫内戒备森严,但慕黎进出是没问题的,他有合理的理由,而且身份也没问题。 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切实可行,君芊灼的心情也随之愈发激动起来。 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去信给慕黎和华若凝,询问清楚此事。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绝对不会放弃! 真是令人惋惜啊! 原本精心策划好的计划尚未付诸实践,就被池清彦给打破。 他那坚定而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蛊术可不是一般的技艺,光靠看看可学不来。再者说,要想找到一个能让慕黎练习蛊术的合适机会,绝非易事,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实现。” 犹如被当头浇下一桶冰水,君芊灼心中的热情瞬间冷却下来。 她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先前因冲动而忽略的诸多问题。 此刻冷静下来,那些曾经被激情掩盖的疑虑和担忧纷纷涌上心头。 她意识到,自己之前确实有些过于急躁和盲目了,没有充分考虑到实施这个计划所面临的种种困难和挑战。 如今经池清彦这么一说,她才如梦初醒般看清现实,明白这件事情远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要知道,端君可是地位尊崇、身份无比金贵之人!他就如同那稀世珍宝一般,容不得有哪怕一丁点的闪失和差错。 而这一切,都怪自己过于性急冲动了。怎么能如此鲁莽行事呢?竟然险些酿成这般低级且明显的大错! 此刻的她懊悔不已,满心自责地喃喃自语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心急了,把事情想得太过容易、太过单纯了……” 池清彦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君芊灼的后背,似乎想要通过这个简单的动作传递一些安慰和支持。 而此时,二皇女在离开之后并未如常人那般径直返回自己的府邸。 相反地,她戴上了一副神秘的面具,身影悄然消失在了繁华都市的喧嚣之中。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要前往何处,但从她那坚定的步伐可以看出,这必定不是一次普通的出行。 最终,二皇女来到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黑市。这里鱼龙混杂、藏污纳垢,却也是各种奇人异士云集之地。 二皇女深知,在这片看似混乱无序的领域里,或许隐藏着能够解开君父所中之蛊毒的能人高手。 只要能够找到这样的人物,并成功解除蛊毒,那么也就无需再让君芊灼陷入左右为难的困境当中了。 想到此处,二皇女不禁加快了脚步,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踏入那神秘而又阴暗的黑市后,二皇女毫不犹豫地朝着深处迈步前行。 然而,仅仅迈出数步之遥,她便被一道身影横在了面前。 “我有法子能够化解您所面临的难题,请随我来吧。”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二皇女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她深知这黑市中的人物形形色色,难以分辨真假善恶,但眼下对于如何解救端君身上的蛊毒一事,已经让她心急如焚。 最终,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她还是决定跟随此人而去。 “那么,你究竟有何良策?”二皇女边走边问,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领路之人的背影。 在这黑市之中,向来有着不问身份的不成文规定。 此刻的二皇女已然顾不得其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个可以帮助端君解除蛊毒的关键人物。 第255章 离奇的老人 至于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并声称有办法的陌生人,是否真的值得信赖,她已无暇深思。 毕竟,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绝不愿轻易放过。 “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沿着旁边那条昏暗幽深、弥漫着阴森之气的小径缓缓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踏入未知的领域。 左拐右转,如同置身于迷宫之中,令人晕头转向。 经过一番曲折迂回后,二皇女终于来到了一座破败不堪的茅草屋前。 那股子潮湿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不前。 四周荒芜寂寥,几棵早已枯死的树木突兀地立在那里,宛如被遗忘的守护者。 一口废弃的古井静静地躺在角落里,井水干涸,井底布满青苔和蛛网。 寒鸦在空中盘旋哀鸣,声音凄厉而悲凉,让人毛骨悚然。 带路的人脚步匆匆,似乎急于逃离这个诡异之地。 他身形矫健,快速穿梭于草丛之间,惊得那些藏匿其中的小虫子们惊慌失措,四下逃窜。 它们或是拼命钻进泥土里寻求庇护,或是慌张地飞向远方,消失在茫茫杂草之中。 终于,在一片荒芜破败之地,一座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坍塌的破旧小屋出现在眼前。 带路之人却仿若未见这房屋的残破不堪,依旧恭恭敬敬地立于门前,抬起手轻轻敲响那扇腐朽的木门。 “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片刻后,屋内传来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回应:“进。” 这道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和疲惫,还夹杂着一阵令人揪心的急促咳嗽声,似乎说话者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二皇女此刻心中涌起了些许懊悔之意,听声音就知道里面的人半死不活、气若游丝,让她不禁暗自思忖:如此状态,当真能够拯救君父于危难之中么?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时,带路之人轻轻推开房门,而后恭敬地弯下腰,做出邀请之姿,请二皇女进入屋内。 当二皇女踏入房间的瞬间,一股与端君身上如出一辙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令她心头猛地一颤。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一个低沉且迟缓的声音悠悠传来:“殿下,您来了。” 伴随着这道声音,那人缓缓抬起头颅,映入二皇女眼帘的竟是一张衰老到不能分辨男女的脸。 那张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仿佛岁月留下的无情刻痕;双眼浑浊无神,透露出无尽的沧桑和疲惫。 然而,最让二皇女感到诧异的并非此人容貌的苍老,而是她那熟悉得令人费解的态度。 从对方的言语和举止之间,可以明显感受到一种亲昵与熟稔,但二皇女却可以笃定自己从未与此人有过任何交集。 这突如其来的谜团犹如一团迷雾笼罩着她的思绪,使得她原本就不安的心愈发忐忑起来。 不知对方究竟是敌是友,二皇女选择暂且保持沉默,并未轻易开口回应。 只见那位面容苍老之人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体外一般,这阵咳嗽持续了许久,令人不禁心生疑虑,担忧她是否还有力气去吸进下一口空气。 终于,稍稍平复下来后,那苍老之人缓缓开口问道: “殿下,您可曾听闻过一种名为‘枯朽蛊’的奇毒之物?” 见二皇女并未作答,她也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此蛊一旦侵入人体,便如同无数纤细如牛毛般的尖针齐齐刺入肌肤之中,但起初并不会感到丝毫疼痛。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其毒性逐渐蔓延开来,先是内脏开始出现裂痕,继而五脏六腑皆会破碎不堪。 最初,中毒者会口吐鲜血,紧接着整个身躯都会变得腐朽破败,最终沦为那蛊虫的滋养之源。 更为奇特的是,这种蛊与其他蛊类有所不同,它并不会因为寄主的离世而消亡。 恰恰相反,寄主死后,那蛊虫反而会愈发强大,甚至能够突破寄主的束缚,生长出羽翼来。” 听到这里,二皇女心中已然明了,她的君父恐怕正是被这种蛊所侵蚀。 此刻,她按捺住内心的波澜,并未出言打断,而是期待着那位神秘老人能够继续讲述下去,或许她知晓解开此蛊的法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唯有老人偶尔传来的几声咳嗽打破这片宁静。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老人似乎并不打算再深入探讨这个话题,刚刚提起的话语如同断弦之音戛然而止。 “殿下为何沉默不语?莫非是对老朽有所疑虑?” 老人缓缓开口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沧桑与无奈,“老夫乃是您君父的旧识,绝无加害于您之心啊! 不知殿下是否有问题想要询问于我呢?” 说罢,老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二皇女,仿佛能看穿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二皇女微微轻启朱唇,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眼眸微转之间,突然抛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你与芊灼有仇?” 仿佛这一问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那位原本面容稍显慈祥的老人,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瞬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她那温和的神情骤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度扭曲狰狞的面孔,仿佛被触及到了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 就连她的声音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沉稳平和,而是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激动。 “她?殿下啊,您可知道,那个芊灼乃是您不共戴天的仇敌啊!您怎能如此糊涂,竟与她厮混在一起呢?!” 老人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她那本就孱弱不堪的身躯此刻更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像是要将老人的心肺都咳出体外。 她的胸膛随着咳嗽的节奏不停地上下起伏着,每一次咳嗽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那张原本苍白如纸的脸庞,也因为这阵咳嗽而泛起了几丝病态的红晕,使得她看起来愈发憔悴虚弱。 “我和她能有什么仇?” 二皇女不禁感到一阵荒谬,这个突如其来、身份不明且敌我难辨之人,居然宣称君芊灼乃是她的仇敌?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呵呵,若非因为她那该死的爹,我与你君父岂会遭受如此歹毒的蛊术折磨?” 老人的面庞之上浮现出一抹狰狞而残酷的笑意,双眼之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死死地凝视着二皇女的双眸,仿佛要将其吞噬一般。 “殿下恐怕尚不知情吧? 其实,你君父早已身中此蛊多时。 只不过,他一直凭借着药物来勉强抑制病情,因而未曾被他人发觉罢了。” 说到此处,老人顿了一顿,接着语气愈发阴沉地说道: “然而,药物虽能够遏制身躯的腐朽败坏,却无法阻止蛊虫对五脏六腑造成的损害。 那种痛楚,绝非寻常之人所能忍受得了的啊……” 二皇女听闻此言,只觉得如坠冰窖一般,浑身发冷,额头上更是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之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敬爱的君父究竟已被这恶毒的蛊术折磨了多长时间! 而这段漫长的时光里,他又是如何独自一人默默地承受着这般痛苦与煎熬。 然而,尽管内心震撼不已,但二皇女毕竟不是那等轻信他人之言的鲁莽之辈。 第256章 上一辈的纠葛 仅仅凭借眼前这人的一番话,她着实难以完全确信此事的真实性。 于是,她强自镇定下来,目光犀利地盯着对方,冷冷问道:“你可有确凿证据表明此乃华贵卿所为?倘若果真如此,我君父又怎会对芊灼那般厚待有加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和质疑,显然不会轻易相信没有根据的指控。 “哼,那完全就是因为他被华若凝那个心如蛇蝎、阴险狡诈的贱人给欺骗了啊! 要知道,你那善良无比、心地仁慈的君父,总是轻易地就去信任他人。 结果呢? 竟然不幸落入了华若凝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中了他所下的蛊毒。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帮助那个狼子野心之人,不仅协助其假死逃脱,而且还不辞辛劳地代为照顾他的宝贝女儿。 更有甚者,他居然还特意安排你与君芊灼多多接触,拉近关系。 唉,他简直就是愚不可及、幼稚至极啊! 怎么能够如此轻信于人,做出这般荒唐可笑之事呢? 真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呀!” 只见那位老者满脸愤慨之色,仿佛对端君所遭受的不公待遇感同身受一般,义愤填膺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 而一旁的二皇女则面露狐疑之色,心中暗自思忖着。 诚然,自己君父身中蛊毒之事确凿无疑,华若凝以假死之计成功脱身也是不争的事实,但除此之外呢? 还有诸多疑问萦绕在心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自己君父身上的蛊毒当真是由华若凝所下? 可若是如此,自己的君父是否知晓此事呢? 又或者,连君芊灼也对此事有所了解? 无数个问号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如同一片巨大的阴云笼罩在二皇女头顶上方,使得她的思绪愈发紊乱起来,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幸运的是,在惊心动魄的混乱之后,二皇女犹如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和过人的智慧,迅速找到了关键的突破点。 只见她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老人,语气坚定而有力地质问道:“那你呢?你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之中,究竟扮演着怎样至关重要的角色?” 随着这句话的脱口而出,原本镇定自若的老人突然之间像是被雷击中一般,身体猛地一颤,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她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沉浸到无法自拔。 那些被岁月深埋、早已尘封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将她淹没。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段遥远而美好的过去。 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清晰的画面——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正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疾驰而过。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回荡在空中;身旁的好友们则与她并肩而行,谈笑风生,好不快乐!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剑,将她从美好的幻想中硬生生地拉回。 老人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沧桑与无奈,喃喃自语道:“曾经的我……也曾如此无忧无虑啊……” “殿下啊,请恕我斗胆直言,以您尊贵的身份和地位,或许并不愿知晓我这卑微之人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然而事已至此,有些事情终究还是需要让您了解清楚。 想当年,那华若凝佯装离世之时,您君父便察觉到其中定有蹊跷之处。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非但没有将此事揭露告发,反倒选择替其隐瞒真相、加以庇护。 可是,那华若凝又是如何回报这份恩情的呢? 他竟然对您的君父施以恶毒的蛊术,不仅如此,连我也未能幸免,同样遭受其毒手。 更甚者,他还以此作为威胁手段,逼迫您的君父好生照料君芊灼。 殿下啊,恳请您务必保持清醒,切莫再被蒙蔽双眼、陷入迷途之中。 但凡与那华若凝有所牵连者,皆非善类! 她们心怀叵测、居心不良,实乃奸邪之徒!切不可因一时之念而误了自己的前程乃至整个国家的命运啊!” 老人情绪愈发激昂,话语滔滔不绝,仿佛要将内心积压已久的情感一股脑儿倾泻而出。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喘息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沉重而粗砺的声音。 二皇女听着老人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 对于华若凝,她现在确实不敢完全信任,但此刻面对这个自称是自己君父故人的老者,她同样无法全然相信。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非追究过去的是非对错,而是找到解除端君所中之蛊的方法。 “既然您声称与我的君父相识,并特意将我引来此地,那么请问是否真的存在解蛊之法?” 二皇女急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此时的她已经无暇顾及上一代之间的恩怨纠葛,唯一关心的便是如何拯救君父。 她深知,只有解开蛊毒,才能揭开所有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老人听到二皇女的问话,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但很快便低下头去,试图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意图。 待再次抬起头来,那张脸上又重新浮现出和蔼可亲、宛如慈母般的笑容。 “此蛊一旦侵入人体,便会迅速繁衍扩散。 由于每个人中毒的时间长短不一,所以所需的解药配方也需根据具体情况作出相应的变化和调整。 只要殿下能取来一碗您君父的鲜血,我便可调配出对症的解药。” 老人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这只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 二皇女喜形于色,高兴得不能自已。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取血。你明日可还在这儿?” 见二皇女上钩,老人脸上的笑容更真实了。 “在的,我明日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殿下。” 二皇女点点头,高兴地往回走。 踏出黑市大门后,二皇女的面庞仿佛被一层寒霜所笼罩,丝毫不见半点笑容。 她心中暗自笃定,那位神秘莫测的老人定然心怀叵测。 倘若她果真拥有解蛊之法,为何不率先替自己解除这难缠的蛊毒? 按照她所言,她与自己君父竟是同时遭受蛊毒侵蚀,可令人费解的是,为何自己君父目前的身体状况要远远优于她呢? 然而,尽管疑虑重重,但仍有一丝微弱的希望在二皇女心头萦绕不去——万一呢?万一这位看似诡异的老人确实掌握着能够拯救君父性命的解蛊法门呢? 此时此刻,华若凝和慕黎皆已变得难以信赖,那么在这纷繁复杂、波谲云诡的局势之中,她究竟还能将信任寄托于何人呢? 这个问题如同一团迷雾般紧紧缠绕着二皇女的心绪,令她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迷茫之中。 在遥远的彼方,端君宫之中气氛凝重而紧张。 经过一番漫长且细致入微的审讯之后,宫人们终于得出了结论——一切正常! 没有任何一个人曾单独与茶叶、茶水以及茶具发生过亲密接触,就连负责送茶的路程,都是由两名宫人结伴同行完成的。 然而,这一结果却让君芊灼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她紧锁着眉头,苦苦思索着:“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何那杯茶会引发如此诡异之事呢?” 无论如何绞尽脑汁,她都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 与此同时,慕黎也亲自对剩余的茶叶展开了全面而深入的检查,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些茶叶竟然毫无异常之处。 第257章 早已中蛊 他不禁感到一阵迷茫,心中暗自思忖道:“难道真的只是一场巧合吗?但这似乎又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整个事件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让人摸不着头脑。 因此,当我们将所有看似不太可能的情况一一剔除之后,最终得出的结论竟然是:那杯茶并没有任何问题,真正存在问题的其实是端君本人! 这个想法让君芊灼感到无比震惊和难以置信,然而仔细想来,却又觉得这似乎是目前最为合乎情理的解释。 一切都太过凑巧,巧得令人咋舌。 仿佛命运早已注定一般,端君其实早已身中蛊毒,只是一直未曾发作而已。 而就在蛊毒即将爆发之际,偏偏他又恰巧喝下了由她亲手送来的茶。 这样的巧合简直匪夷所思,让人不禁怀疑其中是否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或者宿命的安排。 “既然存在这种可能性——即此前所中之蛊仍在作祟,那么当初为端君把过平安脉的御医绝无可能毫无觉察到任何异常之处! 只要能够寻得那位御医,兴许便能对端君有所助益。” 池清彦面色凝重,眼神坚定而锐利,他有条不紊地冷静剖析着当前局势。 值得庆幸的是,这件事情与阿灼并无关联,如此一来,起码可以令她心中减少几分愧疚之情。 无论义父最终是否选择拯救端君,这一切皆已和阿灼毫无瓜葛,如此也好,省得她身陷两难之境,左右为难。 毕竟,一边是自己的生父,另一边则是对自己关爱的长辈,若要在二者之间做出抉择,着实令人痛苦不堪。 如今这般局面,倒也算是给了阿灼一个解脱,不必再为此事烦忧揪心。 君芊灼点点头,立马起身,派人跟君兰说明情况。 君兰闻此言语,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直冲天灵盖,头疼欲裂。 她心中暗自思忖:倘若御医果真胆敢隐瞒实情不报,那么这深宫内苑之中的众人岂不是皆无安全可言? 要知道,为了防止朝廷官员之间因结党营私而引发纷争,宫廷内有一项明确规定——平安脉绝对不可以由一名御医单独负责某位主子。 如此一来,若是有人故意隐瞒病情不报,那就绝非仅仅只有一位御医牵涉其中! 想到此处,君兰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浑身战栗不已。 “查!给朕严查!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君兰怒目圆睁,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宫殿都掀翻一般。她那威严而又愤怒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人不寒而栗。 站在一旁的容湘正准备恭敬地告退,然而就在这时,君兰忽然出声叫住了她:“等等!立刻传旨,宣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速速进宫面圣!” 她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不容有丝毫质疑。 想到后宫混乱不堪的局面,君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恼怒之情。 这些年来,她在前朝可谓是殚精竭虑、兢兢业业,从未敢有过片刻的松懈。 可谁能想到,自己一直视为心腹之地的后宫竟然会变得如此污浊不堪,犹如一潭死水般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君兰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耻辱。 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那些曾经被她寄予厚望的侍君们如今竟一个个心怀叵测、勾心斗角。 而负责管理后宫事务的皇贵君更是显得力不从心,根本无法有效地整顿这片混乱的局面。 想到这里,君兰紧紧攥起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以此来克制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 若是凤君还在,后宫怎么会出这么多的乱子!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彻底查清此事,揪出所有幕后黑手,还后宫一片清明宁静。 否则,她绝不甘心就此罢休! 白尚书与周静安心急如焚,一路疾驰进宫面圣。毕竟此刻女皇正处于盛怒之中,如果她们再不加快脚步,那无疑会如同火上浇油一般,令事态愈发严重。 进入宫殿后,二人齐声高呼:“微臣参见陛下。” 声音洪亮而恭敬,但却难掩其中的紧张情绪。 随后,她俩并肩跪倒在君兰面前,尚未抬起头来,便已敏锐地察觉到了大殿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沉氛围。 “免礼。”君兰的语气冰冷至极,仿佛能将空气冻结。 “谢陛下。”白尚书与周静安赶忙回应道。 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仅仅通过彼此的眼神交流,便深刻领悟到了此次事件的严峻性非同小可。 “朕命容湘协助尔等行事,首先从那些御医着手调查。 朕定要彻查清楚,这深宫内苑到底隐藏着多少肮脏龌龊之事!” 君兰显然已是怒不可遏,全然顾不得维护自身作为帝王的尊严,竟决定让前朝重臣插手后宫事务。 “微臣领命。” “微臣领命。” 两人丝毫不敢耽搁,告退之后,跟着容湘往外走。 御书房外,三道身影正步履匆忙地向前走着。 其中一人神色焦虑,忍不住开口问道:“容大人,究竟发生了何事?女皇陛下竟然如此震怒!” 说话之人乃是白尚书,她边快步前行,边侧过头去,满脸疑惑地向身旁的容湘打探情况。 原来,在前来皇宫的途中,那位宣旨的女官只是急匆匆地告知女皇震怒,要求白尚书立刻入宫觐见,但对于具体原因却并未言明。 此刻,白尚书心中充满了疑问和担忧,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另一边的周静安则表现得相对沉稳一些,但她那看似不经意间微微偏向两人的动作,还是透露出她对这件事同样十分关注。 容湘本不想多说,毕竟多说多错,又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但看在二皇女的情面上,白尚书的面子总归是需要顾及几分的。 面对白尚书的追问,容湘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楚,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甚至可能关乎到所有人的性命安危。 然而,在白尚书那坚定且略带威胁意味的目光注视下,容湘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唉,都是那帮御医们胆大妄为啊! 她们竟然敢欺骗圣上,就连端君的脉象都胆敢隐瞒不报。” 一听到“端君”这个名字,白尚书顿时无法保持镇定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眼神紧紧盯着容湘,似乎在无声地传达一个信息——如果容湘不把事情讲清楚,她绝对不会再往前走一步。 “哎哟哟,瞧瞧我这张破嘴啊!” 容湘一边懊悔地嘟囔着,一边伸出手轻轻拍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 她脸上露出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情,仿佛刚刚犯下了什么大错一般。 接着,她故作惊慌失措地朝着四周迅速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人留意到这边的动静之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向白尚书和周静安说道: “这件事情原本是万万不能向外透露半句的呀! 可白尚书您乃是端君殿下的生母,而周大人您呢,向来都是守口如瓶之人。 再加上我们即将要去办理的那件大事,跟眼下所说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所以嘛……我也就斗胆瞒着旁人,悄悄跟二位讲上几句。” 对于容湘的话,白尚书只信三分。 跟在女皇身边多年,容湘向来稳重妥帖。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如今她提前透露,怕是有事需要她和周静安办。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得知端君的消息,欠容湘一个人情也值得。 第258章 御医院 将白尚书和周静安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容湘压低声音说道:“四皇女进宫谢恩那日,献上“不知春”。 可端君喝了这茶之后,却吐血昏迷了。” “吐血昏迷?” 白尚书大惊失色,眼里的担忧都快要溢出。 周静安则是注意到了君芊灼被卷入其中,如今女皇只说查御医,并没有说查四皇女。 看来四皇女是无辜的,那端君中毒,会不会是其他皇女干的。 御医之中,可是有五皇女外家的。 所以说她最不想沾惹的就是各个皇女和她们的外家,这个度很不好把握。 “白尚书切莫着急,端君目前的状况已然趋于平稳。”容湘语气沉稳,带着一丝宽慰之意。 然而,她接着又说道:“至于更多的详情,恕我不便多言。 还望白尚书与周大人能够对此事守口如瓶,切勿泄露半分。” 其神情严肃而郑重,仿佛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听闻此言,白尚书整个人仿若失神一般,呆立当场,眼神空洞无物,似乎思绪早已飘远。 一旁的周静安见状,赶忙躬身向容湘施了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多谢容大人此番提醒,感激不尽!” 面对周静安的道谢,容湘微微侧身避过,同时轻轻摆了摆手,微笑着回应道: “周大人实在太过客气了。 这不过是下官应尽之责罢了,当不得如此大礼。”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却又透露出一种坚定与自信。 之后,三人不再多言,径直朝御医院走去。 御医院里,气氛沉重,无人敢出声。 “副院首还没回来吗?” 院首手中动作不停,看似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那些珍贵的药材,但实际上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随口向身边的其他御医问道。 此时此刻,如果无法成功渡过这场劫难,那么不仅是她们这些人,恐怕就连整个御医院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这些费尽心力采集而来的药草,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根本无需再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整理。 “还没呢,她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候在端君院里,甚至连吃饭、洗漱这样最基本的生活需求,都是与许御医轮流交替完成的。”一名御医连忙回答道。 院首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接着,她将视线缓缓扫过屋内的每一位御医。 只见她们一个个头发凌乱不堪,面容憔悴至极,双眼之中更是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然而,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唯有翻阅书籍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不时传来。 也许平日里彼此之间会有一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发生,但到了真正面临生死考验的关键时刻,却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逃避。 院首默默地收回目光,然后又深深地凝视了一眼这个她为之奋斗了数十年之久的地方。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之情。 也罢,担任了如此漫长岁月的院首之职,对于她来说已然足够满足。 倘若真能有所选择,她宁愿牺牲自己一人的生命,也要确保其余众人得以平安无事。 想到此处,院首吩咐旁边的御医去将五皇女的外祖母文副院首请过来。 “这……” 院首身旁的御医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文副院首仗着五皇女的势没少为难院首,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文副院首巴不得院首出事,然后抢她的院首之位。 在这紧要关头,院首派她去请文副院首,肯定是想她一人全部承担所有罪责,保全她们其他人。 “院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要不再等等吧! 副院首和许御医还没回来呢,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院首口中传出,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与无奈。 她微微抬起手,轻轻一挥,那动作看似随意,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决心。 这一挥手似乎在告诉对方:无需多言,速速离去吧。 对于副院首究竟拥有多少能耐,她又怎会不知晓呢? 回想当初,若非形势紧迫到了极点,副院首又怎么可能挺身而出呢? 毕竟,她仅仅学习了短短数月的蛊术而已啊! 这样浅薄的功底,又怎能期望她能够破解如此高深莫测的蛊毒之法呢? 恐怕连最基本的原理都尚未完全领悟透彻吧。 此刻,面对眼前错综复杂、变幻莫测的局面,众人心中皆是一片迷茫与无助。 而副院首,则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飘摇不定,随时都有可能被汹涌澎湃的波涛所吞噬。 她作为院首,怎么能让追随了她几十年的副院首承担所有压力呢? 御医不情不愿地去寻文副院首了,作为另一位副院首,在御医院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她连面都不露,怎么让人真心信服跟随她呢? 就在这当口,原本沉浸于伤春悲秋、感慨万千情绪之中的院首,突然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浑身一颤。 她定睛一看,只见那扇紧闭着的御医院大门竟毫无征兆地猛然敞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踹开一般! 院首心中骇然,手忙脚乱之间,一个不小心便将正在晾晒且已至半干状态的珍贵药草打翻在地。 看着满地狼藉的药草,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刹那间,无数个念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莫非是端君出事,引得女皇龙颜大怒,欲要血洗整个御医院不成? 想到此处,院首只觉得脊梁骨发凉,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而一旁的其他御医们显然也与院首有着同样的担忧,她们一个个面色惨白,惊恐万分,甚至有些站立不稳,几乎无法自持。 整个御医院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院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颤巍巍往门口走。 其他御医一窝蜂地跑到院首前面,将她挡在身后。 她们也怕,谁不怕死呢? 可院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们是真的记在心里。 “干什么呢?还有没有规矩了?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院首,还不让开!” 院首拼命扒开挡在她身前的御医,可她年老,其他御医大多正年轻力壮,她哪里挤得过她们? 院首又气又急,却又没办法,只能恼怒地在原地跺脚。 “哟呵!这御医院今日怎地如此喧闹非凡呐!” 伴随着一声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威严的娇喝响起,原本嘈杂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容湘正款步而来,其体态端庄,容色威严,尤其是那双眸子之中闪烁着睿智与精明之光。 她那清冷而凌厉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绝大多数御医在接触到她眼神的一刹那,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她们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完蛋了!看来女皇陛下此番定然是派遣这位手段狠辣、铁面无私的容大人前来惩治他们了。 就在众人心惊胆战之际,另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尔等在此处拥堵成何体统?速速让开道路!还有,院首何在?”说话之人乃是容湘身旁的周静安。 她身材魁梧,气宇轩昂,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听闻此言,那些御医们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凉透了。 她们深知周大人向来以严明着称,如今连她也一同出现,想必这次事态之严重远超想象。 第259章 审问文副院首 一时间,整个御医院内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仿佛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靠后的那位御医听到是来找院首的,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捂住院首的嘴,生怕她发出声音引来麻烦。 然后,她们悄悄地将院首架起,朝着后门跑去,试图躲避这场可能的危机。 “唔……你们干什么?”院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无奈力量悬殊,无法逃脱。 “院首大人,咱们还是先躲躲吧,来者不善啊!”御医们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脸上满是担忧和恐惧。 她们深知这次来人身份不凡,如果不妥善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们决定先将院首藏起来,以免他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可惜,来的三人武功都不低,眼睛也厉害,一眼就瞧见了众人身后的院首。 “院首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容湘笑着往前走,后面的御医见跑不了了,只能遗憾地放下院首。 院首羞恼得瞪了她们好几眼,站稳之后,整理衣袖,身姿挺拔地站在众人身前。 “容大人,白尚书,周大人。 不知三位来我御医院有何贵干?” “御医院里出现了欺上瞒下之人,奉女皇之命,彻查御医院。” 容湘好心地解释一番,白尚书站在一旁沉思。 周静安是个行动派,已经在安排人手,将御医们分开,准备一个个审问。 院首松了口气,不是来杀人的就好。 “所有御医都在这儿了吗?” 周静安一脸严肃地问道,她仔细地数着眼前的人,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御医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考虑是否应该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一名御医站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说道:“禀周大人,除了守在端君那里的副院首和许御医,就只有文副院首没在了。” 周静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她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去将文副院首也一起请过来。 白尚书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感叹。 这位大理寺卿以其公正无私、严苛执法而闻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即使面对的是五皇女的外祖母,她也毫不留情,严格要求。这种不畏惧权贵、坚守公正的态度令人敬佩。 当然,也只有周静安可以这样。身为女皇的手中刃,孤臣一名,与其他人关系好反而不好。 审问进行到一半,文副院首才慢悠悠的到了御医院。 “哟,容大人,白尚书,周大人都在啊。”文副院首看着眼前的人,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来晚了,实在是家中有事走不开。”文副院首笑着解释道,同时向众人行了个礼。 周静安不吃她这套,挥了挥手,示意将文副院首带入空房间,她要亲自审。 文副院首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这些年,还没有人敢这么不给她面子。但女皇旨意大过天,文副院首虽然心中愤怒,但也不敢公然违抗,只能忍气吞声地跟着侍卫走进了空房间。 审讯室里气氛凝重,周静安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文副院首,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文副院首坐在对面,身体微微前倾,表情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她心里暗自揣测,这周静安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会不会对自己不利呢? 周静安打破沉默,语气严肃道:“文副院首可知端君吐血了?” 文副院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缓缓说道:“这是自然,御医院早就传开了。” 周静安点点头,接着问道:“那文副院首平日里负责的是哪些侍君?” 文副院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心中一阵恐慌,难道自己平日里给有孕侍君下药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 想到这里,她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周静安注意到文副院首的变化,但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文副院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端君吐血是我干的不成?” 周静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文副院首,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套话没成功,文副院首在心中骂娘。不愧是大理寺的老狐狸,就是不好糊弄。 “嗐,我这不是担心周大人误会我嘛。” 文副院首擦了擦额头的汗,掩下眼里的惊慌,继续说道:“宫中平安脉都是轮换着来的,我职务又高,基本上高位侍君我都请过平安脉。” 周静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接着问道:“那端君的脉象可有异样?” 文副院首眼珠转了转,心里暗自思忖。她怎么会知道端君的脉象有没有异样? 端君对她而言可是敌人,她不害他不过是没有找到机会罢了,怎么可能还特意去关注他身体好不好呢? 然而,面对周静安,她绝对不能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于是,文副院首笑了笑,语气坚定地说道:“端君平日里脉象并无异样。” 周静安皱起眉头,她敏锐地察觉到文副院首在撒谎。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她坚信文副院首有所隐瞒。 周静安决定改变策略,从其他方面入手,寻找更多的线索。她深知要揭露真相,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智慧。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静安对文副院首进行了详细的询问,试图找出破绽。而文副院首则一直坚称自己无辜,态度坚决。 “既然如此,文副院首将近三年的脉案都交给大理寺吧。” “这?!”文副院首心中一惊,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的心跳加速,思绪纷乱如麻。 这些年来,她从未认真对待过脉案,更别提仔细查阅和整理了。 如今突然要交出近三年的脉案,她感到无比的慌乱和不安。 “怎么,文副院首有困难?”周静安犀利地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直接落在文副院首身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没问题……”文副院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紧张和恐惧。 她的眼神游移不定,不敢与周静安对视,生怕被他看出自己内心的慌张。 “只是太久远的脉案没有好好整理,都落灰了……”文副院首试图解释,但她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 她知道这个借口无法掩盖她的失职,也无法消除周静安对她的怀疑。 “不如这样,明日,等明日整理好了,我一大早就派人给周大人送去。” 文副院首急切地说道,希望能够争取到一些时间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她决定全力以赴,尽快整理好脉案,以免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不必麻烦,大理寺人多,一会儿就整理好了。实在不行,刑部还有人。” 文副院首恼怒不已,这周静安怎么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下心中的不满:“周大人,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周静安眉头一皱:“文副院首这是何意?不是你说需要整理吗?我让大理寺的人帮你整理,你还不乐意了?” “哼,周大人心中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但也请周大人别忘了,我可不只是文副院首。” 这话让周静安的表情冷了下来,她最讨厌以权压人了。 “文副院首这是用五皇女来压本官吗?” 第260章 脉案被取走 “周大人说话也太难听了,什么以权压人,我只是想让周大人略给我几分薄面罢了。”文副院首面色阴沉,语气带着一丝威胁。 然而,周静安却不为所动,冷笑道:“呵呵……”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坚定而威严,大声下令道:“来人,搜!” 话音刚落,大理寺的侍卫们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如同一群猛虎般冲向文副院首办公的地方。 她们身姿矫健,步伐稳健,展现出训练有素的风范。 “姓周的,你敢!”文副院首气急败坏地吼道,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 她在御医院工作多年,自然也积累了一些势力和人脉。 此刻,追随文副院首的御医们听到动静后,纷纷赶来拦住大理寺的官员,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面对这种情况,周静安依旧保持冷静与镇定。 她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然后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盯着文副院首,语气坚定地说:“微臣奉旨搜查御医院,文副院首这是要抗旨?” 文副院首再也忍不了,指着周静安的鼻子就开骂:“女皇让你搜查可没让你针对我吧?你这是以权谋私!” 听到文副院首对周静安不敬,大理寺的侍卫们纷纷拔剑对着文副院首,吓得她直往后退。 “好啊,好啊!姓周的,你这是要刺杀朝廷命官,我这就去觐见女皇,看是不是女皇下令要杀了我!”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不是审问吗?怎么还要打起来了?” 白尚书刚刚审问完那几个御医,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心中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快步走出门外,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周静安是一个倔强而固执的人,她的性格像头牛一样,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会坚定不移地去做,绝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这种性格让她显得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同时也让人感到敬佩。 尽管周静安有时过于固执,但她却是整个朝堂中为数不多的全心全意为百姓考虑的官员之一。 她的坚持和努力都是为了保护百姓的利益,这一点让许多人对她刮目相看。 白尚书深知周静安的为人,因此在不损害白家利益的前提下,他总是愿意帮助她。 毕竟,周静安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福祉。所以只要条件允许,白尚书都会尽力支持她。 当文副院首看到白尚书出现时,他立刻抓住机会向他告状: “白尚书,你来的正好。 我要状告周静安假传圣旨,企图谋害朝廷命官!” 她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和怨恨,显然已经被周静安气得不轻。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白尚书是否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只想尽快将周静安绳之以法。 “哎呦,文副院首火气也太大了。”白尚书看着文副院首,笑着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周静安的牛脾气,一点都不会说话。不过,她肯定是不敢假传圣旨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周静安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女皇确实下令让我们审问整个御医院,自然也包括了文副院首。这是女皇的命令,谁能违背?” 白尚书说完,转头看向那些手持长剑的侍卫,大声呵斥道:“唉唉唉,你们这些侍卫也是没脑袋的,还不快把剑放下!若是误伤了文副院首,你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侍卫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听从了白尚书的指示,缓缓地将剑收了回去。周静安微微点头,表示对她们的行动表示认可。 随着侍卫们收起武器,现场的紧张氛围稍稍缓解。然而,众人的目光仍然紧盯着周静安和白尚书,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白尚书深吸一口气,试图缓和局面:“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寻找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不能让事情变得更糟。”“白尚书说得对,我们应该冷静下来,共同商讨解决方案。” 一时间,场上的气氛逐渐缓和,人们开始思考如何化解这场争端。 文副院首昂着头,下巴微扬,神情高傲而得意,仿佛在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自信和自豪的神情,让人不禁对他产生敬畏之情,瞧着还挺唬人。 “女皇有令,我也就不为难你们。明日我会将脉案整理好送到大理寺。” 她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充满了威严。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个人,似乎在警告她们不要轻易挑战她的权威。 白尚书听到这句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心里明白,文副院首这样做是在故意挑衅周静安。她看着文副院首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厌烦之情。 而且,文副院首这种坚决保护脉案的举动,无疑是在公然向所有人宣告她的脉案存在问题。 这种行为让白尚书感到十分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文副院首傻成这样还能有五皇女那样厉害的外孙女。 难道说,五皇女也只是看着唬人,实则智力都用到医术上了? 白尚书心中暗自叹息,却还是强打精神与文副院首周旋。 “好说好说,我当然是相信文副院首的为人。”她微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一旁的周静安满脸疑惑地看着白尚书,心想:那文副院首都把证据摆在眼前了,你竟然还说相信她? 她刚想开口询问,却被白尚书一个眼神制止。 出于对白尚书的信任,周静安只好闭上嘴巴,但心里依然充满了疑问。 文副院首冷眼看着周静安,心中得意非凡。 哼!不管你是什么大官,到了她面前都得看她的脸色。给她几分薄面,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不过,这白尚书倒是挺识趣,知道该怎么说话做事。 好吧,等五皇女登上皇位,就让她当个小官,也算给她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文副院首不禁露出了笑容。 “文副院首好大的威风啊!”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容湘带着一群宫侍缓缓走来。 原本在白尚书和周静安面前还嚣张无比的文副院首,看到容湘后立刻变得老老实实。 她心里很清楚,周静安是无法拉拢的人,白尚书是敌人,得罪了就得罪了。 但容湘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她可是女皇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如果不小心得罪了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在女皇陛下面前说几句坏话,到时候自己恐怕就要被抄家灭族了。 想到这里,文副院首不由得冷汗直流,心中暗自庆幸刚才没有说什么大不敬的话。 “脉案我已经派人去取了,文副院首,跟两位大人走一趟吧。” 得知脉案被取走,文副院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和不安。 她嘴唇微微颤抖着,试图保持镇定,但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对了。”容湘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 “文副院首,你的宝贝侄女已经全都交代了。 我倒是没想到,文副院首的手这么长,竟然能伸到后宫各位主子身上。” 她的目光锐利如剑,直刺向文副院首,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第261章 文副院首被捕 若说刚刚文副院首还只是慌乱得面色苍白,那现在她脸色可真的是像死人一样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若是被女皇知道,不但她会性命不保,说不定还会连累五皇女! “容大人,容大人,那些都是我那侄女做的,跟我可没关系啊!”文副院首连忙喊道,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鄙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落到文副院首身上。 谁不知道,文副院首的侄女仗着文副院首和五皇女的权势整天在御医院耀武扬威。 这会儿出事了,就说全是她自己的想法了。 呸,若不是文副院首赞同,她侄女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容湘依旧笑着,语气却带着鄙夷,“文副院首还是去跟女皇陛下解释吧。” 文副院首浑身颤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不,容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她声音发颤地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啊!” “受害者?”容湘冷笑一声,“文副院首,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这一切都是你们精心策划的阴谋!”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容湘的话。 “就是,文副院首,你别想推脱责任!” “是啊,你们这些人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现在终于得到报应了!” 文副院首听着众人的指责,心中又惊又惧。 她知道,如果事情闹到女皇那里,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容大人,请您相信我,我真的不知情啊!”她试图向容湘求情,但容湘根本不为所动。 “文副院首,你还是想想怎么向女皇交代吧。”容湘冷冷地说道。 文副院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这次她彻底完蛋了。 说完这些话后,容湘挥了一下手,那些宫侍们便押着文副院首和其他犯事的御医往外面走去。 而白尚书则很客气地向院首告辞,院首强打起精神,朝着白尚书行了一个礼。 至于周静安,则早就跟着容湘走了很远了。 等到她们的身影都消失在了远处,院首才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得厉害。 幸好旁边的御医及时扶住了她。 “唉,我本来还想着拉下脸去请求文副院首来庇护我们御医院呢,谁知道竟然是她先被带走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文副院首这也是罪有应得。 不过对于我们御医院来说,只要没有做过亏心事,就不必害怕鬼敲门。 即使女皇陛下发怒了,也不可能把我们所有的人都给杀了。” “唉。”院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背着手慢慢地走进了御医院里面,嘴里喃喃自语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御医院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五皇女的耳朵里,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你说什么?!我外祖母和堂姐被抓走了?这怎么可能!” 来人是打扫御医院的宫侍,她一直都是五皇女安在御医院的钉子。 “这么大的事,奴哪里敢胡说! 今日容大人,白尚书,周大人都来了,一来就分开审问了所有御医。 堂小姐受不住审问,把一切都给交代了。 老夫人的脉案也有问题,本来她恳请周大人宽恕些时日,没想到,容大人直接就派人去搜房间,把脉案带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五皇女喃喃自语,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她瞪大了眼睛,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外祖母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让脉案出现问题呢?” “是啊,可脉案确实有问题。” 五皇女皱起眉头,思考着这其中的缘由。 “外祖母一定是被陷害了!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对付我们家!” 她的语气坚定,似乎已经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那现在怎么办?堂小姐和老夫人被抓走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宫侍焦急地问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五皇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别急,先不要慌。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救她们出来。 你立刻回宫,无事就别出来了,免得惹人怀疑。 若有其他动静,立马给本皇女传信。” 宫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五皇女站在原地,紧紧握拳,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救出外祖母和堂姐。同时,她也要找出幕后黑手,让她们付出代价。 皇宫一处荒废的后门,此时正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移动。 一个宫侍小心翼翼地拨开比人还高的杂草,警惕地向四周张望。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内跑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就说还漏了一只小老鼠吧,周大人还不信。” 这个声音让宫侍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头几乎要埋进土里。 随着声音落下,原本空无一人的偏僻院落里,突然涌现出大批宫侍。他们有条不紊地将杂草踩倒,为后面的大人们开辟道路。 这些宫侍们神情严肃,动作利落,显然训练有素。而在他们身后,两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大人缓缓走来。 其中一位大人面容威严,眼神犀利;另一位则面带微笑,但眼中却透露出精明与狡黠。 两人来到宫侍面前,那位面容威严的大人轻声问道:“就是这个人吗?” 旁边的宫侍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正是此人。” 那位威严的大人点了点头,然后对跪在地上的宫侍说道:“带走,回大理寺审问。” 宫侍颤抖着站起身来,被其他宫侍押走。 剩下的宫侍迅速地把门给封死,以后再无人可从这里出入宫。 她们离去后,除了倒塌的杂草,再无其他留存的痕迹。 下午,一系列的证据就摆到了君兰面前。 君兰无比失望地放下脉案,这些年,那些与她并肩作战的老人,终究还是一个个的背叛了她。 她想起曾经一起奋斗的岁月,她们曾共同面对无数困难和挑战,但现在却走到了这一步。 君兰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女儿不和,手足相残。臣子不忠,各存心思。 这就是所有帝王必须面对的孤寡吗? 然而,无论如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无法改变。 君兰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沉浸在悲伤之中,而是要想办法应对当前的局面。 “证据确凿,让白尚书……” 话未说完,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女皇和容湘之间的对话。 “母皇!本皇女要见母皇!” “放肆,连本皇女都敢拦。” 五皇女愤怒地挣脱阻拦她的宫侍,大步流星地往御书房里跑去。 宫侍们满头大汗,他们既害怕伤到五皇女,又担心拦不住五皇女会让女皇震怒,一个个面露难色。 本就气文家太过猖狂,没想到五皇女居然还敢如此大胆地往枪口上撞。 君兰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她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愤怒,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朕看你才放肆!今天竟敢擅闯御书房,难道明日就要往凤椅上坐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让五皇女大惊失色,她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惊恐万分。 “母皇息怒,请听女儿一言,实在是女儿有天大的事情需要禀报啊!” 所幸君兰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虽然心中愤怒不已,但还是给了五皇女一个解释的机会。 然而,此时的她情绪激动,语气自然也不会好。 “你最好给朕一个充分的理由,说明为何要擅闯御书房。否则……” 君兰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原本并不想将怒火发泄到五皇女身上,毕竟她并非事件的始作俑者。 但偏偏五皇女选择在这个时候闯入,无疑是自找麻烦。 第262章 容湘派人传信 五皇女自然清楚君兰此刻正处于盛怒之中,但文家乃是她坚实的后盾,她决不能坐视文家遭受灭顶之灾。 此时此刻,唯一能够延缓君兰对文家采取行动的方法,便是以更为严重的事件来掩盖文副院首所犯下的罪行。 “母皇,我要举报四皇夫偷盗布防图。” “布防图?!” 君兰惊讶道:“你可有证据?” 容湘皱眉,立在女皇身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为四皇女担忧。 好不容易洗清了毒害端君的嫌疑,又被五皇女状告皇夫偷盗布防图。莫不是四皇夫克四皇女? “若无证据,女儿哪敢把这事拿到母皇面前说。” 五皇女自信满满地说道,仿佛胜券在握。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君兰,“这就是证据,母皇请看。” 君兰接过纸张,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画着一些线条和标记,显然是一份京城地图和暗哨标准。 线条指向兵部,甚至连兵部内部都有具体的位置标识。 君兰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对外面的宫侍说道:“宣四皇女和四皇女夫。” 容湘悄悄朝另一个宫侍使了一个眼色,那宫侍会意地点点头,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地离开了御书房。 这宫侍熟知宫廷内的道路和规矩,巧妙地避开了人多的地方,选择了一条捷径,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君芊灼的宫殿。 当他快要到达目的地时,突然听到一声严厉的喝问:“什么人在那儿!” 原来是辛夷发现了这个宫侍,他正探头探脑地望向君芊灼的院子。辛夷大步走到他面前,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宫侍被突然出现的辛夷吓得浑身一颤,但随即想起了自己的任务,知道不能耽误时间。 于是,他急切地说道:“奴是容大人派来给四皇女传信的,还请大人通传一声。”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辛夷,等待着他的回应。 辛夷一听是容湘的吩咐,便直接省去了通传的步骤,带着宫侍往里面走去。 一路上,宫侍连连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辛夷则微笑着回应道:“不必客气。” 此时,君芊灼正拉着池清彦在后院赏花,享受着宁静的时光。突然,辛夷的声音传来:“主子,容大人派宫侍来了。” 君芊灼一听,立刻拉起池清彦往外走去,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当他们来到前院时,宫侍恭敬地行礼:“参见四皇女,参见四皇夫。” 君芊灼笑着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然后问道:“容姑姑有何事要告诉我?” 宫侍没有时间卖关子,语气急切地说道:“五皇女状告四皇夫偷盗布防图,女皇已经派人来请您和四皇夫了,还请四皇女早作准备。” “布防图?”君芊灼先是疑惑地皱起眉头,随后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胡说八道!清彦一直与我在一起,哪里有功夫去偷盗布防图?”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池清彦轻轻地拉了拉君芊灼的手,温柔地安慰道:“阿灼不必担心,清者自清。”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似乎对这件事情充满了信心。 接着,池清彦朝着宫侍说道:“替我和四皇女多谢容姑姑,你也快回去吧,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被寻住错处,可是要命的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担忧。 宫侍感激地点点头,表示明白池清彦的意思。 他正准备退下,突然,一个荷包出现在他的眼前。 池清彦微笑着将荷包递给宫侍,轻声说道:“辛苦你冒险跑这一趟,请你喝杯茶。”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温暖和善意,让宫侍感到十分感动。 “这……” 宫侍有些犹豫地看着池清彦手中的荷包,心中纠结不已。 他知道这是容大人给他的任务,他不该收四皇夫的好处。可他上有老母,下有幼妹,宫中的月银虽高,但层层剥削之下所剩无几。 老母病弱需用药,幼妹年纪到了得进学,处处都指望着他出银子。 况且池清彦坚定的眼神和不容拒绝的态度,让他更加感到无法抗拒。 可,若是让容大人知道了,他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最终,宫侍微微伸出手,轻轻推拒了一下:“这可不行,我不能收下您的好处。 这是容大人交给我的任务,是我的分内之事,不能收四皇夫的好处。” 池清彦笑了笑,语气平和但坚定:“拿着吧,不必担忧。 我理解你的处境,但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不必推辞,拿着吧。” 说完,他将荷包塞进宫侍的手中。 宫侍无奈地接过荷包,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他知道池清彦这样做并非出于贿赂或其他不良目的,而是真心想帮助他。 于是,他深深地向池清彦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随后,他迅速转身,沿着一条小路飞快地跑回御书房。 在奔跑的过程中,宫侍紧紧握着荷包,感受着其中沉甸甸的分量。 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要回报这份恩情。 看着宫侍离去的背影,君芊灼眉头微皱,转头看向池清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清彦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其实是我和华绯玉一起设计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要除掉五皇女。” “绯玉?”君芊灼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什么时候和他有联系了?” 池清彦笑了笑,继续说道: “还记得我们进宫谢恩的那天早上吗? 当时华绯玉把我约出去,告诉我原本是五皇女设下陷阱想要陷害我们,但华绯玉一直都是向着殿下的,所以他决定与我合作,将计就计,让五皇女自食恶果。” 听到这里,君芊灼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原来如此,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绯玉果然值得信任。 然而,想到自己对绯玉的伤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也许,是自己错了,也许在这里,应该学会适应环境,遵循当地的风俗习惯。 池清彦仿佛能看穿君芊灼在想什么,他轻柔地环住她的腰,低声说道:“阿灼,顺其自然吧,感情的事,从来都是难以控制的。” 感受到池清彦的关心,君芊灼喟叹一声。 “你不会吃醋吗?” “会啊!”池清彦一脸理直气壮,“可阿灼最喜欢的肯定是我,不是吗?” 君芊灼被他逗笑,捏了捏他的脸,宠溺地说道:“是是是,我最喜欢你了。” 传口信的宫侍来时,君芊灼和池清彦还沉浸在甜蜜之中,两人正互相依偎着,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宫侍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四皇女,四皇夫,女皇宣您至御书房。”宫侍轻声说道。 君芊灼和池清彦闻言,迅速分开,君芊灼有些惊讶地看着宫侍,问道:“不知所为何事?” 宫侍摇摇头,恭敬地回答道:“您去了就知道了。”他并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只是示意她们尽快前往御书房。 君芊灼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深知女皇的旨意不能违背,于是点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她拉起池清彦的手,一同往御书房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但彼此之间的眼神交流却充满了关切和支持。 她们到了御书房后,立马向君兰行礼问安。君兰第一时间却没有看她们,而是看向了传口信的宫侍。 宫侍摇摇头,君兰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让君芊灼和池清彦起身。 第263章 搜查四皇女府和五皇女府 注意到君兰动作的容湘和君芊灼俱是一惊。 容湘板着脸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人。女皇的疑心越来越重,看来,她得加倍小心了。 君芊灼则是庆幸,幸好没有露出一丝她提前得知消息的意思。 下面的人各怀心思,君兰看向君芊灼问道:“五皇女说你皇夫偷盗布防图,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君芊灼一脸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母皇。我从来没有见过布防图,清彦也一直跟在我身边,哪里有时间去偷盗布防图? 况且他初来乍到,连四皇女府都还没摸清呢,怎么可能去偷布防图?” 五皇女冷笑着说:“哼,四姐,你不用再帮他掩饰了。还是让四皇夫自己说说,进宫谢恩那天,他到底去了哪里?” 池清彦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去哪里跟五皇女有什么关系?再说,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监视,五皇女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呢?” “你可是异国皇子,我当然要派人盯着你,万一你对凤吟不利怎么办?” 面对池清彦的质问,五皇女立刻想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呵呵,五皇女这番话真是奇怪。我可是母皇亲自下旨赐婚的,五皇女质疑我有问题,难道是在怀疑母皇的决定有误吗?” 五皇女惊慌地看了君兰一眼,见她面无怒色才恼怒地朝池清彦说道:“少在那儿挑拨离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五皇女这话更有意思了。人心隔肚皮,母皇、端君、阿灼都没看出我有问题,就五皇女天资过人,单凭看就能看出我有问题了?” 殿中众人忍不住发笑,君芊灼更是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池清彦。 “牙尖嘴利!证据确凿,一会儿四皇夫可要像现在一样理直气壮才好。”五皇女怒视着池清彦,但池清彦毫不畏惧地回瞪她。 五皇女不再和池清彦多说,朝君兰行礼后说道:“布防图一时半会儿肯定没办法转移,还请母皇派人搜四皇女府。” 池清彦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不便再插手,于是默默地站到一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君芊灼伸出手,轻轻地将池清彦拉至身后,保护他不受伤害。 “你说搜就搜? 布防图失窃,连母皇都没得到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你比母皇的消息还更广吗? 若不是这样的话,那我合理怀疑布防图是你偷的,然后贼喊捉贼。 五皇妹,你觉得是哪种可能呢?”君芊灼的语气坚定而有力,让人不容置疑。 下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的人支持五皇女的提议,有的人则认为君芊灼说得有道理。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君兰静静地坐在那里,观察着这一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似乎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做出决定。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偷布防图干什么!”五皇女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愤怒。 “谁知道你要干什么?说不定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君芊灼语气嘲讽地说道,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五皇女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手指颤抖地指着君芊灼:“你……你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君兰静静地看着她们争吵,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既然你们两个各执一词,那朕就派人把四皇女府和五皇女府都给搜一遍吧。” 容湘行礼正要退下去办,突然,君兰叫住了她:“等等,让禁军首领和暗五一起去。”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君芊灼和五皇女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啊,谁家没有一些秘密呢? 这皇宫中的人,哪一个不是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弱点或把柄。 而现在,女皇竟然要派遣禁军首领和暗五去搜查她们的府邸,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威胁。 禁军首领和暗五可都是皇帝的心腹啊! 她们的忠诚毋庸置疑,而且手段狠辣,一旦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必定会追查到底。 这样的搜查,必将是严格而彻底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如果真的在她们的府邸中找到了什么不该找到的东西,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无论是什么,都足以让她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到这里,君芊灼和五皇女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们知道,这次搜查可能会改变她们的命运,甚至危及到她们的生命。 五皇女在心中暗暗咒骂着君芊灼:这个该死的女人!如果她能乖乖地接受搜查,事情就不会变得如此复杂,现在却把我也拖下了水!她心中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与此同时,君芊灼也在心里对五皇女破口大骂:真是个害人精!这个可恶的家伙,让我的处境变得如此尴尬和危险!她心中充满了厌恶和无奈。 而此时,华若凝还留在四皇女府中,君芊灼默默祈祷着禁军和暗五不要找到她。她知道,如果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坐在高位上的君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期待着一场好戏上演。 容湘心中的不安丝毫不少于五皇女和君芊灼。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在某些方面做得不够好,引起了君兰的猜忌和警惕。她深知,一旦失去了君兰的信任,后果将非常严重。 在场的人神情凝重,没有一个人感到轻松。 禁军首领和暗五分别带领着自己的队伍,急匆匆地向四皇女府和五皇女府奔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终于,过了一段时间后,禁军首领和暗五回来了,他们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进来。 君芊灼心中一紧,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她暗自祈祷着不要是华若凝。 如果华若凝真的被发现并装进箱子里带回来,那就麻烦大了。 然而,当她仔细观察时,发现箱子的大小根本无法容纳一个人的身体。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心想:“她们总不可能把华若凝装箱子里带来吧?” 只要华若凝没有被发现,那么四皇女府应该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毕竟,华若凝是最大的隐患,如果她没有暴露,其他事情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君芊灼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希望能尽快解决眼前的危机。 五皇女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她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甘。 显然,她已经猜到了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但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禀报女皇陛下,四皇女府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禁军首领恭敬地向女皇禀报。 听到这句话,君芊灼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而一旁的五皇女则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没有发现?那箱子明明就在那里! 五皇女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她的计划似乎就要落空了。 然而,她仍然不愿接受这个结果,心中暗自嘀咕:“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尽管她深知自己的府邸中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她坚信君芊灼也绝非清白之身。 毕竟,那幅布防图可是她亲眼目睹池清彦从外面带回四皇女府的。 不对! 不是亲眼看见! 华绯玉! 五皇女眼里冒出火光,华绯玉竟然敢骗她! 第264章 处置方家 想到这里,五皇女不禁咬牙切齿,心中对君芊灼充满了愤恨。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君芊灼总能如此幸运,屡次逃脱她的陷阱。为何所有人都喜欢她,都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 “四皇女府没有异常,那就是五皇女府有问题了。”君兰若有所思道,同时示意禁军首领打开箱子。 禁军首领有些不忍心地看向五皇女,面露怜悯之色,心想果然害人终害己啊。 箱子被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君兰忍不住皱起眉头,用手捂住鼻子。 容湘见状,急忙走上前去,替君兰稍稍遮挡一下。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抬远点!”容湘呵斥道。 禁军首领和暗五连忙将箱子挪动到远处。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君芊灼终于还是没忍住,拉着池清彦向后退了几步。 禁军首领行了一礼之后,神色凝重地开口禀报:“陛下,臣与暗五已经仔细搜查过五皇女府,结果令人震惊。 我们发现五皇女不仅虐杀下人,还将一些无辜的乞丐作为试药对象。 更可怕的是,在她府上的地下室里,关押着许多全身长满脓疮的普通百姓,她们所呈现出的症状与之前爆发的天花极其相似。” 禁军首领的话音刚落,暗五便紧接着补充道:“布防图、凤袍、凤玺。五皇女企图谋反。” 听到这个消息,君芊灼震惊得合不拢嘴。 她一直以为五皇女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室成员,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和胆量,竟敢企图谋反。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气氛凝重到让人窒息。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她们知道,女皇此刻正在盛怒之中,如果说错一句话,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呵,呵呵呵。”君兰硬生生被气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她猛地站起身来,将桌上的奏章一股脑地扔到地上。 “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要朕的皇位!”君兰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怒火。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五皇女,“不孝,不孝的东西!” 君兰的目光又恶狠狠地落到了君芊灼身上,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君芊灼微微低着头,面上恭敬中带着恐惧,心里却无所畏惧。她又没被抓到把柄,她怕什么。 “来人,将五皇女打入天牢,待彻查清楚后再行处置。 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探望!” 君兰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当说到“不得探望”时,君兰着重看了一眼君芊灼。 君芊灼感受到那道视线,微微低头,偷偷撇了撇嘴。 心想:“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会跑去天牢毒死她……” 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有着一丝担忧和不安。 君兰心中的疑虑如滚雪球般越积越大,对她的警惕心也越发强烈。 显然,现在已经到了前往北疆收服军队的时候了。 然而,君兰恐怕不会轻易放行。 “方副院首和方御医谋害皇嗣,欺上瞒下,革职抄家,流放三千里。” 这道旨意传遍了整个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个惊人的消息,感叹着宫廷斗争的残酷和无情。 而君兰的决定也让一些人感到意外,因为她并没有采取更为严厉的措施,比如灭九族。 或许,君兰内心深处还保留着一丝柔软和仁慈,不愿意将事情做得太过绝情。 宽敞明亮的宫殿内,华丽的装饰彰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 二皇女静静地站在床边,挥手示意御医和宫侍们退下。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她和床上昏迷不醒的端君。 几日来,端君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未曾苏醒。 他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二皇女心疼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轻轻地拿起一旁的湿帕,仔细地拧干水分,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端君的脸庞。 每一次触碰都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关怀,希望能为他带来一丝温暖。 擦完脸后,二皇女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匕首上,眼神变得复杂而纠结。 她紧紧握着匕首,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君父,我遇到一个人,她说自己是您的故人,并且声称只要取得您的一碗血,她就能研制出解蛊的药物。” 二皇女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奈。 说完这句话,二皇女的心情愈发沉重,她缓缓低下头,坐在床边,双手紧握成拳。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女儿是不是很没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找到解蛊的方法,也没能找出伤害您的凶手。” 二皇女自责地喃喃自语道,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力感。 她默默地凝视着端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但请您相信,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会想尽办法让您恢复健康,为您报仇雪恨!” “君父,不知道您能不能听到我说话。若是真有这位故人可以信任,您就转转眼珠告诉我好不好。” 二皇女眼中满含着期待,紧紧盯着端君,希望能得到他的回应。 然而,端君依旧双眼紧闭,没有丝毫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皇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她似乎在权衡利弊,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最终,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高高扬起手中的匕首,似乎准备刺向端君。 就在这时,君芊灼突然推开房门,眼前的场景让她惊愕不已。 “二皇姐!你干嘛呢?快住手!”君芊灼大喊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冲向二皇女,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匕首,并将其远远地扔掉。 “阿灼?你怎么来了?” 二皇女眼中带着惊喜,但那笑容却是那么刺眼,刺得君芊灼双眼发痛。 君芊灼并没有回应二皇女,只是默默看着她,心中的寒意越来越浓。 “阿灼……” 二皇女还想说什么,却被君芊灼打断:“你刚刚干嘛呢?!” 她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温度。 君芊灼一步步走向二皇女,眼神冷冽如冰。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二皇女面前,将她和端君隔开。 “阿灼,你误会了……” 二皇女试图解释,但君芊灼根本不听。 她的眼神愈发冰冷,仿佛能穿透二皇女的身体。 君芊灼一言不发地盯着二皇女,让后者感到一阵恐慌。 “阿灼……不是你想的那样……” 二皇女的声音充满了紧张,听起来更加可疑。 君芊灼面无表情,她冰冷的目光始终落在二皇女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风暴。 二皇女动作迅速地一把拉过君芊灼的手,同时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那可是我的君父,我又怎么可能伤害他。” 原本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一脸茫然的君芊灼,她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拿着匕首?” 二皇女笑而不语,手上微微用力,将君芊灼带向了一旁的椅子,然后缓缓坐下。 她轻轻地抚摸着君芊灼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我只是想要用这把匕首取些君父的血,然后替她解蛊罢了。” 君芊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 二皇女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捏了一下君芊灼的脸颊,宠溺地说:“当然是真的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别再胡思乱想了,快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吧。” 第265章 敌友未明 君芊灼这才放下心来,坐在二皇女身旁,两人开始聊起了天。 “你从哪里知道的解蛊方法,靠不靠谱啊?” “黑市知道的,敌友未明。” 君芊灼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那你还敢放端君的血,万一那人要做坏事呢?” 二皇女摇了摇头,表示不会,她说:“即使你没有阻止我,我也不会动我君父的。我打算先用我自己的血试试。” 君芊灼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心想这能靠谱吗?万一那人不是想救端君而是要害她怎么办? 于是,她急忙说道:“要不试试鸡血或鸭血,反正血凝固了都一个样。” 二皇女转念一想,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可以出宫了。” 君芊灼撑着下巴,余光瞧见端君脸色越发难看。 二皇女点点头,心中对君芊灼充满了感激。 她这话就是说,她会尽量说服她府中之人救自己君父。 “多谢你。” 二皇女伸手握住了君芊灼的另一只手。 “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分明是你帮我的时候更多。” 君芊灼忽然低下头,有些难过。 “我会想办法去北疆,到时候,你配合我吧。” 凤吟的路注定充满了荆棘和险阻,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谨慎。 而这次的分别,也许意味着长时间的离别,再见之日遥遥无期。然而形势紧迫,君芊灼别无选择,只能毅然离去。 二皇女深吸一口气,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一个字:“好。” 随后,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但内心的痛苦却无法掩饰。 接着,她故作镇定地问:“那池清彦怎么办?母皇绝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 君芊灼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最终,她缓缓开口道:“我先离开,等待母皇放松警惕后,再设法将清彦接出来。”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也是对他们未来的一线希望。 “我会帮你护着他一二。” 君芊灼点头,她就知道她没信错人。 用过午膳后,君芊灼和池清彦等人一同离开了皇宫。 当来到四皇女府门前时,云锦他们早已等候多时。 双方见面时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迅速进入府邸。 毕竟门口并不是一个适合交谈的地方,于是一行人默契地选择进入府邸后再边走边谈。 “义父他还好吗?”君芊灼急切地问道。 她此刻最担心的就是义父的安危,因为以禁军首领和暗五的能力,如果没有发现华若凝,那真的是太难得了。 “义父那天恰好与摄政王一同外出,所以幸运地避开了这场危机。”云锦跟在君芊灼身后,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 他心里暗自嘀咕:主子最近的运势似乎不太好,每次进宫都会遭遇一些不幸的事情。或许明天应该去寺庙拜一拜,祈求一下平安吧。 君芊灼点头,那确实是挺巧。 “我让人带回来的信义父看了吗?他是怎么说的?”君芊灼看着云锦,神色严肃地问道。 云锦连忙回复道:“义父已经看过了,他说他想见一见二皇女,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他想和您跟二皇女一起讲清楚。” 听到这儿,君芊灼顿住了脚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她皱起眉头,轻声呢喃着:“恩恩怨怨……” 华若凝不会和端君有仇吧? 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在君芊灼脑海里,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毕竟,华若凝当初和端君同为君侍,两人之间有恩怨再正常不过了。但如果他们之间存在矛盾,那将给她带来巨大的麻烦。 然而,君芊灼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想起了端君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那是真挚而深沉的情感,绝不是伪装出来的。 如果他们俩有仇,端君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好。 这样一想,君芊灼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仍带着一丝疑惑。 “行,那你尽快通知二皇女吧。端君的情况越发不好了,我很担心他撑不住。”君芊灼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云锦应道。 等两人说完,池清彦才开口说道:“阿灼,华绯玉那里该怎么办啊? 五皇女一脉虽受到了严厉的打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我怕她们会恼羞成怒,对付不了咱们就去伤害华绯玉。” 君芊灼沉默片刻后说:“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必须想办法保护他。” 说完她无奈地笑笑,原来华绯玉打的是这个主意。他知道,在他有危险时,她不会坐视不管。 池清彦皱起眉头,问道:“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 而且,五皇女一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报复。” 君芊灼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加强对他的安保措施,同时派人暗中保护他。 另外,我们也需要找到证据,彻底揭露五皇女一脉的罪行,让她们无法再作恶。” 池清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好,那就这么办。 不过,我们也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毕竟,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稍有不慎,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君芊灼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坚定而认真地看着对方,郑重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谨慎处理这件事情。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会竭尽全力确保华绯玉的安全。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的语气充满了决心和责任感,让人不禁对她产生信任之感。 除此之外,如果华绯玉愿意的话,君芊灼其实更希望能带他一同前往北疆。 毕竟,京城的氛围太过压抑,而北疆则更为自由奔放,或许那里才更适合他这样的人。 池清彦听到君芊灼并没有将华绯玉接回府中的打算,心中不由得感到几分喜悦。 尽管华绯玉帮助她们成功扳倒了五皇女,但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为确实令人担忧。 池清彦害怕终有一日,华绯玉会为了自身利益而伤害到四皇女府上的其他无辜之人。 这种担忧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让他始终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好,都听阿灼的。” 云锦先行离开去传信给二皇女,让她来四皇女府一趟。 池清彦陪着君芊灼在屋内休息。 “阿灼回来了吗?”屋外传来华若凝焦急的询问声,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辛夷在门外说道:“主子,义父来了。” 君芊灼微微愣神后,轻声应道:“请进。” 门被缓缓推开,华若凝快步走进屋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语气急切地问道:“阿灼,你怎么样?在宫里可有受委屈?有没有人欺负你?” 君芊灼看着眼前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的父亲,心中不禁一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她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华若凝身边,微笑着回答道:“义父,我没事,不用担心。” 华若凝紧紧握住君芊灼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庞,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一毫的不妥。 他轻轻地抚摸着君芊灼的头发,温柔地说:“阿灼,如果你在宫里受到任何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现在我有能力保护你了。” 君芊灼感受到华若凝对自己深深的爱,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 她用力地点点头,坚定地说:“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华若凝拉着君芊灼坐在床边,开始询问她在宫中的点点滴滴。 君芊灼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尽量将宫中的经历描述得轻松愉快一些,以免让华若凝心忧。 第266章 偷袭失败 云锦派去送信的人到二皇女府时,没想到,二皇女正巧不在府中。 二皇女府的管家知道二皇女向来和四皇女交好,也不敢怠慢送信之人,就将她请进府中,好吃好喝地招待。 至于她们要找的二皇女,此时已经带着暗卫前往了黑市。 她心中暗自琢磨着:“无论如何,先去试试看能否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吧。” 这样想着,她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 如果对方是朋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但如果是敌人,也能提前做好防范措施,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二皇女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她知道,这次行动至关重要,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局势的发展。 所以,她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和大意。 当二皇女踏入那座熟悉的荒芜小屋时,一道苍老而急切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你来了,血带来了吗?快给我!” 二皇女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如此迫不及待,其中必定有鬼。 “带来了。”二皇女回应道,同时缓缓走进屋内。 那位老人的目光热切地落在二皇女手中捧着的碗上,眼中闪烁着执着的渴望,令人心生畏惧。 “快给我,快给我!” 老人的声音愈发急促,激动使得她原本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丝血色。 然而,二皇女并未被对方的焦急所左右,她停下脚步,平静地问道: “等等,你用什么来保证,一旦我将这碗血交给你,你便会如约将解蛊的药物交给我呢?” 老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她只想快点得到端君的血好解自己中的蛊,至于端君会怎么样,与她何干? 不过,现在血还没有的手,她必须哄着二皇女。 “我与端君关系匪浅,他中蛊了我比谁都着急。 二皇女放心,我会尽快研究出解蛊药,替端君解蛊的。” 二皇女一脸狐疑地看着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按照老人的要求做,小心翼翼地将装着血的碗放在老人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迅速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老人。 老人对二皇女的谨慎毫不在意,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碗血上。 只见她闪电般出手,一把抓起桌上的碗,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华若凝啊,华若凝。 你怎么也想不到吧,即使你用尽手段阻止,最后还是有人把解药的药引送到我手中!” 老人狂笑着,满脸得意之色,眼神带着挑衅与不屑,直直地看向二皇女。 “你还真是像白芷那个蠢货一样容易被愚弄啊! 怎么跟在君芊灼身边这么久,都没学到华若凝的半分机灵呢?” 她语气充满嘲讽,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慈祥和蔼。 二皇女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中却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你竟敢欺骗本皇女。”她咬牙切齿道。 “哈哈,那只能怪你自己愚蠢至极,可怨不得别人。”老人的笑声越发张狂。 “呵,你就不怕本皇女杀了你吗?”二皇女威胁道。 “就凭你?”老人的语气轻蔑而傲慢,“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若是有胆子,尽管试试看。” 说完,她捏碎了手中的一颗药丸,随着一股奇异的香气飘散开来,四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有无数的生物正在靠近。 发现危险,二皇女带的暗卫立马现身,将二皇女围在中间。 她们身形敏捷,动作迅速,训练有素。每个人都手持武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老人冷哼一声,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自信。 “你倒是警觉,还带了暗卫。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吗? 告诉你吧,这些暗卫对我的小宝贝儿们来说,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嘲讽,似乎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果然,无数的毒虫蛇蚁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层一层地围攻着暗卫们。 这些毒虫蛇蚁体型巨大,毒性极强,让人不寒而栗。 暗卫们奋力挥舞手中的刀剑,试图砍杀这些毒虫,但无奈数量太多,根本来不及应对。 不时有漏网之鱼穿过防线,直直地攻向二皇女。 二皇女面色一沉,她迅速抽出腰间的软剑,注入内力。 随着内力的注入,软剑瞬间变得坚硬如铁,剑身闪烁着寒光。 她舞动着软剑,剑法凌厉,每一剑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剑光如银,剑气逼人,所到之处,毒虫纷纷被斩杀。 一阵剑风掠过,地上就多了许多毒虫的尸体。 这些毒虫的尸体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让人作呕。 黑红的血液落地,与地面的杂草接触,立刻产生了化学反应。 杂草被腐蚀得枯黄,甚至冒出一阵黑烟。这股黑烟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气味,令人窒息。 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而眼前这些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毒虫却仿佛永远也杀不完一般,反而有越聚越多之势。 二皇女挥舞着手中的软剑,不断地斩杀着靠近的毒虫。她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酸,汗水顺着额头滑落。然而,毒虫依旧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 暗卫们同样面露疲态,他们虽然竭尽全力地保护着二皇女,但长时间的战斗让她们的体力逐渐透支。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二皇女一个不慎,一条隐藏在虫群中的毒蛇竟然突然飞起,径直朝她的胳膊扑去。 眼看着毒蛇即将咬中二皇女,形势变得异常危急。 突然,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二皇女的身边飞速划过,准确地击中了蛇头。 毒蛇剧烈地扭动着身体,掉落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但却迟迟没有死去。这让人们意识到这条蛇的可怕程度远远超出想象。 二皇女顺着匕首飞来的方向转过头去,只见君芊灼高举着的手还未来得及放下。 而在君芊灼的身后,还站着一群人,其中既有熟悉的面孔,也有完全陌生的人。 “阿灼?!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很危险,快走!”二皇女焦急地喊道,同时朝着远离君芊灼的方向走去。 因为她知道,这些毒虫的目标是她,如果不是暗卫们保护她,那些毒虫根本不会攻击她们。 所以,她希望自己远离能带走毒虫,从而使君芊灼安全。 君芊灼没有后退半步,连她身后的人也没有动。 二皇女心中着急,想劝她走,却又知道劝不走她。 “华若凝!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一声怒喝从二皇女身后传来,那是一个气急败坏的老人的声音。 原来,趁着二皇女分心的时候,这个狡猾的老人正准备从她的背后发动偷袭,以获取优势。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关键时刻,华若凝竟然突然出现了。 老人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地从二皇女身后发出了怒吼。 “你个阴沟里的老鼠,竟然躲这儿来了,难怪找不到你。” 一声怒喝响起,华若凝从君芊灼身后走出,他那冰冷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直直地落在了老人身上。 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仿佛对眼前这个老人有着无尽的怨恨。 然而,当他真正看清老人的面容时,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你怎么混成这副鬼样子了?若是阿芷看到你这副模样,怕是要笑死。” 华若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但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他无法理解一个曾经如此强大的人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第267章 再次逃脱 “住嘴!我变成这副模样还不是你害的! 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都是你!” 老人怨毒的目光恶狠狠的,愤怒让她本就枯瘦的脸庞更加恐怖。 “自作孽不可活。” 华若凝面色冷凝像结了一层霜一样,君芊灼还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自作孽?哈哈哈,若不是你,我早就和芷儿双宿双飞了,你棒打鸳鸯,还说我自作孽。” 老人手指微微动了动,缓缓靠近二皇女。 她的话给二皇女和君芊灼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两人难以置信中又带着嫌弃的目光刺痛了老人的双眼。 “你们两个别狗眼看人低,想当年,我可是京城第一美人。” 君芊灼敷衍地点点头,心中想着华若凝棒打鸳鸯打得好。虽说君兰不做人,但外貌是没得说。 二皇女也面带感激地看向华若凝,若不是他,她恐怕得长得和那老人一个丑样子。 老人看到她们的反应,心中一阵刺痛。 她曾经也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却因为华若凝的蛊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而如今,连自己的女儿都对她充满了嫌弃和厌恶。 “哼,你们这些肤浅的人,只看重外表。既然如此,那你们自己也尝尝这红颜枯骨的滋味吧!”老人冷冷地说道,背后的手一挥,数十只带着翅膀的蛊虫飞向君芊灼她们。 二皇女离老人最近,蛊虫的速度太快身子又小,几乎肉眼不能见。 暗卫挡在二皇女身前,护着二皇女往后退。 最前面的暗卫突然浑身一颤,乌黑的头发瞬间变得雪白。饱满的皮肤也变得松弛,甚至长出老年斑。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这就是蛊虫的威力吗?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也可以让红颜变枯骨。 暗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他们的身体被黑暗吞噬,鲜血染红了地面。 二皇女皱眉挥舞着手中的剑,但她不知道该往何处挥动,因为敌人似乎无处不在。 “宝贝女儿,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跟娘走吧。 只要你乖乖听话,娘保证不会亏待你的。 等你学会了娘的蛊术,到那时,永生都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再次让在场的众人陷入惊愕之中。 君芊灼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二皇女和那个神秘的老人。 “喂,你说什么胡话呢?谁是你的女儿啊?”君芊灼朝老人喊道。 老人却放声大笑起来,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她得意洋洋地说道:“当然是你的好二皇姐啦,哈哈哈哈……我真要好好感谢君兰,她替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真是辛苦她了。” 听到这番话,君芊灼彻底惊呆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华若凝,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确认。 二皇女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丑陋至极、面容扭曲的老人竟然会是她的母亲。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感到震惊和恐惧。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华若凝冷笑着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 一只浑身闪烁着金色光芒,长有透明翅膀的小虫子好奇地探出脑袋,似乎在探索周围的环境。 这只小虫子看起来非常奇特,它的身体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仿佛是嗅到了其他蛊虫的味道,那只金灿灿的小虫子变得兴奋起来,它的触手舞动得更快更激烈。 眨眼之间,那只小虫子便迅速地从盒子里飞了出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二皇女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金色的小虫子围着她转来转去,时不时还发出咀嚼的声音。 “啊!我的宝贝!”老人惊恐地尖叫起来。 随着金色的小虫子肚子越来越鼓,老人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终于,当最后一只蛊虫也被小虫子吃掉时,老人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华若凝,我与你不共戴天!” 老人愤怒地咆哮道,她那狰狞扭曲的面容仿佛要将华若凝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面对这样的威胁,华若凝却只是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嗤,说得好像我会放过你一样。”华若凝不屑地说道,他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和冷漠。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那吃饱喝足的小虫子欢快地往回飞,它乖乖巧巧地回到小盒子里,丝毫没有刚刚吃蛊虫的凶狠模样。 这小虫子似乎对华若凝有着特殊的忠诚,完全听从他的命令。 没了蛊虫,老人就像失去了牙齿的老虎,再也无法构成任何威胁。 此时的她显得十分虚弱,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看到这一幕,君芊灼的手下冲上前去,准备捉拿老人。她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老人还有什么最后的手段。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老人突然迅速打开井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她的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君芊灼等人都来不及反应。 井盖下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接着便是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老人竟然选择了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来逃避追捕。 “就这样死了?” 君芊灼有些懵,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也太容易了吧!本以为对方有多厉害呢,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 “没死,跑了。那家伙可比泥鳅都滑不溜秋。”华若凝一脸淡定地说道。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毕竟,如果她真有那么好杀,他早就将其解决掉了。 君芊灼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说:“不可能啊!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什么人都活不了吧?更何况那人看着就日暮西山,活不了多久。” 带着满腹疑问,她快步跑到井边,探头朝里看去。 嘿,还真奇了怪了!只见井里面空空如也,甚至连一丝血迹都没有。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君芊灼抬头惊奇地说道:“还真没人了。”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仿佛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正在发生。 君芊灼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面容有些熟悉的女子正急匆匆地朝她们赶来,脸上带着焦急和紧张的神情。 “夫人,属下来迟,还请夫人恕罪!”那女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华若凝行礼,声音中充满了歉意。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似乎担心自己的迟到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你有罪,但不是因为你来迟了。敌人都已经住进家里来了,你居然还没有察觉到,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华若凝此时心情极差,而下属又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使得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属下该死!”那名女子立刻跪地认错,而她身后的众人也纷纷跟着跪下。 君芊灼这时才想起这名女子的身份,原来她就是之前想要送给自己小倌的黑市掌柜。 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这名女子竟自称为属下。 那么,这意味着黑市真正的主人其实是华若凝! 这个发现让君芊灼感到十分意外。 难怪之前黑市的人对她很是尊敬,原来如此。 二皇女脸上也露出了了然的模样,再看向华若凝的目光里带着敬佩。 第268章 白芷往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顺着去追查一番。” “是!” 等到众人都离去后,华若凝便带着二皇女和君芊灼来到了一个清幽宁静的小院子里。 这个小院被繁花绿树环绕,环境宜人,适合安静地交谈。 华若凝坐在主位上,而二皇女和君芊灼则分别坐在她的左右两侧。 “唉,一晃眼二皇女和芊灼都长大了。”华若凝感慨地说道。 她看着眼前已经亭亭玉立的两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之情。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曾经的小女孩们如今已经长大成人。 “不知这些年阿芷过得可好?”华若凝关切地问道。她对白芷的生活状况非常关心,希望她能够幸福快乐地生活。 二皇女掩下心中的疑惑,回答道:“君父一切都好。” “那就好。”华若凝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与你君父乃是手帕交。闺中密友,后又一同入宫,感情非常人能比。” “当年……” 华若凝心生怅惘,思绪飘回到那个遥远的过去。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一年灯会说起。那时,为了避免外戚干政,后宫君侍家中最高不能过三品。 而作为平衡朝堂的手段之一,六部尚书家中嫡子除了早就嫁人的,都得入宫。 白芷和华若凝就是其中的一员,她们早早便被定下了命运。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关系越发亲近,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然而,命运却在一次灯会上发生了转折。 白芷偶然间遇到了京城第一美人杜蘅芜,并对其一见钟情。从此,他的心思完全被杜蘅芜所吸引,无法自拔。 华若凝是第一个察觉到白芷异常的人。 白芷和他见面的频率越来越低,连男子之间的聚会都很少参加。 华若凝原以为是白芷家里有什么事情,于是决定去白府找他。 然而,当他到达白府时,管家却惊讶地告诉他,白芷已经前往华府了。 华若凝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迅速找了个借口稳住管家,然后转身去找白芷。 最终,在一处白芷常去的地方,见到了正和杜蘅芜抱着难舍难分的白芷。 华若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他的心像是被重击了一下,痛得无法呼吸。 白芷看到华若凝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揭露,而华若凝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他最害怕失去的人。 “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白芷声音颤抖地说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紧紧抓住华若凝的手,仿佛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华若凝看着白芷,心中充满了矛盾。他既心疼白芷,又对他的行为感到失望。但最后,他还是决定保守这个秘密,因为他不想让白芷受到伤害。 然而,白芷并没有珍惜华若凝的宽容。 他继续与杜蘅芜保持联系,并计划着与她一起私奔。 华若凝得知这个消息后,感到无比震惊和痛心。他曾经以为白芷会改变,但现在看来,他已经陷入了爱情的旋涡,无法自拔。 华若凝决定再次劝说白芷,告诉他这样做的后果。 但白芷却听不进去,他坚信自己的爱情是真实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华若凝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意识到自己无法阻止白芷,只好将事情告诉了白尚书。 白尚书知道后自然是勃然大怒,要入宫的男子还和别的女子纠缠不休,若是被女皇知晓,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白芷被关在了家中,不能踏出家门半步。 而杜蘅芜也因为白尚书的警告,只能乖乖地待在家中,不敢轻易外出。 然而,越是受到阻碍的爱情,似乎越发炽热。 白芷对杜蘅芜的思念与日俱增,终于,他决定以死相逼来换取离开府邸的机会。 经过千辛万苦,他终于再次见到了杜蘅芜。 但此时的杜蘅芜却已变心,不再是当初那个深情的女子。 她直言不讳地告诉白芷,她只是被白芷的美貌所吸引,同时也因为白芷将来会成为女皇的人,所以才产生了好奇和想要玩弄白芷的心思。 白芷的心瞬间破碎成无数片,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眼前的杜蘅芜变得如此陌生。 “后来呢?她们两人就此分开了吗?” 君芊灼听得起劲,原来端君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华若凝叹了口气,“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和杜蘅芜也不能成为生死仇敌。” 白芷心如死灰地进了宫,本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他与杜蘅芜再无关系。 可命运总喜欢和人开玩笑,就在杜蘅芜以为自己可以随意玩弄别人,逍遥一生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她的所有幻想。 杜家出事了,嫡系血脉被判流放,被牵连的旁系也甚广。 杜蘅芜的贴身侍女顶替她留在牢里,她却不知所踪。 不久,白芷在宫中见到了杜蘅芜。 当时白芷已经开始受宠,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杜蘅芜给白芷下蛊,又威胁他不帮杜家,就向女皇告发她俩之间有私情。 她心中清楚,白芷能救杜家的可能性很小,但下蛊至少能牵制白家不对杜家赶尽杀绝。 再者,为了白芷,白家还得好好保护她。 白芷心中满是无奈,但又别无他法,只能暂且应下此事。 然而,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杜家所犯下的乃是通敌叛国之大罪,即便是有人求情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如果白芷真的去求情,即便没有杜蘅芜的告发,君兰也会轻易猜到她们二人的关系并不寻常。 在这万般无奈之际,白芷只得向华若凝求助。 杜蘅芜不仅对他人狠心,对自己更是无情。 她对白芷所下的蛊乃是其自身体内蛊虫的伴生蛊,二者之中只有一者能够存活。 若非华若凝出手压制,白芷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而对于封口之事,那就更为简单了。杜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足以让杜蘅芜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吐露真相。 就这样,杜蘅芜没能控制白芷,白芷未能杀了杜蘅芜,两人斗了个两败俱伤。 流放路上条件艰苦,特别是老弱妇孺,根本活不下来。 杜蘅芜的祖父、弟弟妹妹和侄女都死在了流放途中。 这一切杜蘅芜都怪到了白芷身上,若不是白芷不肯出手相助,她们怎么可能会死在路上。 还有华若凝,要不是她多管闲事,说不定她还能唬住白芷。 华若凝身为局外人太过清醒,若没有他,说不定白芷还真能被杜蘅芜耍得团团转。 之后则是白芷和华若凝追杀杜蘅芜,可杜蘅芜很是狡猾,每次都能逃脱。 二皇女听到这些往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人都有年轻的时候,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犯错呢? 幸好她君父和华若凝交好,要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二皇女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一脸严肃地向华若凝行了一个谢礼。 “多谢您相助。” 华若凝赶忙扶起二皇女,微笑着说道:“不必客气,我与阿芷本就是至交好友,这都是应该做的。” “原来如此,那杜蘅芜要我君父的血是想解她自己的蛊。”二皇女恍然大悟道。 “不仅如此,如果杜蘅芜的蛊解了,那么阿芷就必死无疑了。”华若凝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说着,华若凝不禁有些犯愁起来,这件事情可真是棘手啊。 二皇女注意到了华若凝的神情变化,连忙解释道:“那碗血并不是我君父的血,而是我接的鸡血。” 第269章 追击 “噗嗤。”华若凝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杜蘅芜也太傻了吧。刚才他瞧见她逃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那碗血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呢。 不知道等她发现血不对劲的时候得是什么表情? 另一边的杜蘅芜蹒跚着往前跑。 她是逃脱了,可跳下井的那一摔可是结结实实的。她现在体力又不比从前,因此逃得很是艰辛。 “没关系,没关系。”杜蘅芜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的困境只是暂时的。 只要能解开身上的蛊毒,她就能恢复到三四十岁时的模样。那时,她将重新拥有青春和美貌,不再被人嘲笑和轻视。 想到这里,杜蘅芜的心情渐渐好转。 她开始憧憬起未来的生活,想象着自己如何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尤其是白芷那个贱人,她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还有华若凝,她也要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越想越兴奋,杜蘅芜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变得轻盈起来。 仿佛一瞬间,她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充满活力和朝气。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儿都有劲儿了,可以再次舞动起来。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提醒着她,她还被困在这里,身后有追兵。 但她坚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夺回属于她的一切,还会带领杜家重新走向辉煌。 在她身后一公里左右,黑市的护卫们犹如饿狼一般,迅速地往前追赶着。 她们深知,如果这次让杜蘅芜逃脱了,那么整个黑市的人都将面临严重的后果,她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这些护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她们的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不久之后,她们已经能够看到杜蘅芜那佝偻的背影了。 况且,杜蘅芜本来就跑得不快,手中还紧紧抱着一碗宝贵的鲜血,生怕洒落一滴。 这使得她的速度变得更加缓慢,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鸟,艰难地飞翔在天空中。 随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杜蘅芜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前方的道路变得越来越狭窄,两旁的植被也愈发茂密,仿佛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屏障。 杜蘅芜心慌意乱,只顾埋头向前奔跑,完全顾不得分辨方向。 黑市的人此时离她仅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她已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拼命向前冲。 突然,眼前一片开阔,杜蘅芜惊愕地发现,前方竟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 她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瞬间煞白,而这时,黑市的人也追到了身后。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没想到你这把老骨头,速度倒挺快的。”黑市的掌柜喘着粗气,愤怒地盯着杜蘅芜。 杜蘅芜紧紧抱住怀中的血碗,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道:“别过来,你们要是再靠近一步,我就跳下去!” “跳啊,随便跳。大不了一会儿我们绕路去山崖下寻你的尸体就是。”女子们冷冷地看着杜蘅芜,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你们!”杜蘅芜气得脸色铁青,她没想到这些人如此无情,竟然不顾及白芷的安危,“我手里可是有白芷的血。若是我用这血解蛊了,白芷可就必死无疑。你们真的不打算救白芷了吗?!” 杜蘅芜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你们要是敢让我死,白芷也活不成!” 然而,女子们并没有被她的威胁所动摇,反而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我们的主子可不是白芷。” 杜蘅芜愣住了,她原以为自己掌握了对方的软肋,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在乎白芷的死活。 怎么可能,华若凝不是很在乎白芷的吗? 一定是她们故意这样说,想迷惑自己! “哼,既然你们不在乎白芷的性命,那我死也让白芷永远无法解蛊!”杜蘅芜咬牙切齿地说道。 女子们依旧不为所动,其中一人甚至嘲讽道:“你尽管毁掉吧,反正我家主子也不在乎白芷的死活。不过,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杜蘅芜心中一沉,她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绝境。 但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于是继续威胁道:“若是你们放我走,我就把血还给你们。” 女子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冷笑道:“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话吗?就算你把血还给我们,白芷也未必能得救。而且,你以为我们会轻易放过你吗?” 杜蘅芜绝望地看着她们,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她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对白芷下手。现在,她不仅害了白芷,也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对了,你不会真以为你抱着的血是什么宝贝吧?”黑市掌柜一脸嘲讽地对杜蘅芜说道:“亏你还是玩蛊的呢,竟然连鸡血和人血都分不清。” 杜蘅芜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瞪着黑市掌柜,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你什么意思!”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黑市掌柜冷笑一声,说:“你还不明白吗?你手里拿着的这碗血根本就不是端君的血,而是一碗普通的鸡血而已。” 杜蘅芜猛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碗,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道,“我明明看到它的颜色和质地与其他血液不同,而且还有一股特殊的气味……” 她把血凑近鼻子,仔细闻了闻,发现确实没有任何人类血液的味道。 “二皇女!你竟敢骗我!果然和你爹白芷一样,贱人,都是贱人!”杜蘅芜愤怒地喊道,将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碎片四处飞溅。 她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她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解蛊的引子,但现在却发现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愤怒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杜蘅芜内心的恐惧瞬间驱散。 她紧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狠狠地瞪了一眼黑市的那些人。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纵身跳下了悬崖。 黑市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杜蘅芜跳下悬崖的身影。 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果断,就这样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掌柜连忙快步走到悬崖边,探头向下望去。 然而,下面已经没有了杜蘅芜的踪影。她就像一只飞鸟,消失在了茫茫山谷之中。 掌柜的脸色变得阴沉,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完了,完了,不会真死了吧?这可怎么办才好?血还没拿到呢!要是拿不到血,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虽然说她的主子摄政王并不在意端君的生死,但摄政王夫人可是很在乎他的呀! 若是让摄政王夫人知道自己没有完成任务,恐怕会怪罪下来。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去崖底搜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黑市掌柜目光如炬,神色冷峻地吩咐道。她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 随着她的命令,黑市的人们立刻行动起来,她们分成几个小组,沿着不同的小路向崖底进发。 每个人都神情严肃,步伐矫健而坚定。她们手中拿着各种武器和工具,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第270章 跳下悬崖 在这个充满危险和未知的地方,她们必须小心翼翼地前进,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一旦发现任何线索或异常,她们将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因为她们知道,时间紧迫,任务艰巨。 在崖底,她们开始搜索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她们仔细检查着地面、草丛、岩石等,寻找着可能留下的痕迹或线索。同时,她们也保持着高度的警觉,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敌人或危险。 这是一场紧张而激烈的搜索行动,每个人都肩负着重要的责任。 她们必须全力以赴,找到目标人物,完成任务。 在这个过程中,她们将面临各种挑战和困难,但她们不会退缩,因为她们是黑市的精英,她们有着坚强的意志和无畏的精神。 可惜,地毯式搜索也没搜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因为,杜蘅芜根本没跳到崖底。 极速的坠落让杜蘅芜满心冰凉,大仇未报,她就要死在这无人知道的山崖下吗? 四周的风凛冽地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杜蘅芜使劲睁开眼,想瞧瞧有没有遮挡的树木,说不定可以保她一命。 突然,杜蘅芜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它的枝干看起来像是一只大手,仿佛在向她招手。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调整身体的姿势,朝着大树飞去。 幸运的是,她成功地抓住了大树的枝干,暂时停止了坠落。杜蘅芜紧紧地抱住树干,大口喘着气,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然而,她并没有时间休息。上方的追兵可能很快就会发现她的行踪,她必须尽快想办法逃离这里。杜蘅芜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一条安全的逃生路线。 四周除了坚硬的岩石之外,便是那一片碧绿的藤蔓。 这些藤蔓看起来并不粗壮,杜蘅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不知它们是否能够承受住自己的体重。 崖边的大树显得格外苍老,经历了风吹日晒和长期缺乏养分的折磨,它的老化状况十分严重。 杜蘅芜才刚刚趴在上面没多久,大树便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向下看去,云雾缭绕,仿佛一层轻纱般覆盖着深渊,让人无法看清底部的情况,深不见底的黑暗给人一种无尽的恐惧和神秘感。 向上望去,崖边早已消失在视野之中,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天际线。 杜蘅芜感到自己陷入了绝境,前后都没有出路。 她趴在老树上,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助。 而此时,老树又发出了一声咯吱声,这声音像是在警告她,它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的重量。 显然,这棵老树也已经到了极限,随时可能断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竟然轻轻地拨开了茂密的藤蔓,从悬崖峭壁之中缓缓伸出。 杜蘅芜大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后仰头躲避。然而,由于重心不稳,原本作为支撑的大树突然折断,她瞬间失去平衡,急速向下坠落。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那只神秘的手迅速伸出,紧紧抓住了杜蘅芜。 杜蘅芜惊愕之余,急忙抬头望去,只见眼前之人竟是…… “是你!”她不禁失声喊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黑市 二皇女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黑暗,心中的担忧如乌云般沉重,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担。 君芊灼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二皇女身边。 她的目光也投向了窗外,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轻轻地拍了拍二皇女的肩膀,似乎想要传递给她一些力量。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君芊灼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慰。 二皇女转过头,看着君芊灼,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她的眉头依然紧锁,显然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可是……真的能找到替我君父解蛊的人吗?”二皇女喃喃自语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君芊灼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二皇女的肩膀,认真地说:“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相信自己,相信我。” 二皇女微微点头,眼中的忧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决心。她紧紧握住君芊灼的手,仿佛从她那里获得了无穷的力量。 在这黑暗的黑市里,两人并肩而立,共同面对未知的挑战。 “你们两个站那儿做什么,还回不回去了?”一个声音传来,让两人回过神来。 华若凝抱着之前装蛊的虫子出现在了她们面前,打趣着说道。 不等她们回答,华若凝紧接着对二皇女说道:“安排一下吧,我尽快进宫替阿芷压制蛊毒。” 君芊灼和二皇女闻言大喜,立刻行动起来。 君芊灼带着华若凝来到了宫殿外的一辆马车上,驾车的正是二皇女。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皇宫门口。 二皇女拿出一块金牌给守卫看了一眼,守卫们立刻放行。马车继续前进,最后停在了一座宫殿前。 华若凝确保自己的人皮面具没问题之后,就跳下马车,大步走进宫殿。君芊灼和二皇女紧随其后。 宫殿内,副院首正在照顾着床上的端君。看到华若凝等人进来,她连忙行礼。 二皇女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副院首瞧了瞧站在前面的华若凝,有点不想走。 这就是能替端君解蛊的人吗? 她好像瞧瞧是怎么解蛊的啊。 可惜,大部分医者都有自己的秘密绝招,是不会外传的。 副院首恋恋不舍地退下。 华若凝走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白芷,心中一阵刺痛。他轻轻地抚摸着白芷的脸颊,轻声说道:“别怕,我来了。”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了那只装着蛊虫的盒子,打开盖子,将蛊虫放在了白芷的手腕上。 蛊虫立刻钻进了白芷的皮肤里,开始吸食他体内的蛊毒。 二皇女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端君,生怕出现什么问题。 白芷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华若凝一直守在床边,观察着白芷的情况。 过了一段时间,蛊虫终于吸饱了蛊毒,从白芷的手腕上爬了出来。 华若凝小心翼翼地将蛊虫收进盒子里,然后对二皇女说:“好了,蛊毒已经被压制住了。但这只是暂时的,要彻底清除蛊毒,还需要找到解药。” 君芊灼和二皇女听了,都松了一口气。 二皇女感激地对华若凝说:“谢谢您,如果没有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华若凝摇了摇头,说:“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阿芷。不过,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那我君父什么时候可以醒来?”二皇女一脸焦急地问道。 “一盏茶的时间吧。不过,他刚醒来的时候,身体会比较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另外,记得给他准备一些清淡、容易消化的食物。” 华若凝耐心地解释道。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您。” 二皇女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她立刻转身走出房间,高兴地对门外的小侍说道:“快去小厨房告诉他们,准备一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给君父。要快!” 说完,她又急匆匆地回到了房间里,守在君父身边,期待着他早日醒来。 “要不我先和义父离开吧,端君要醒了的消息瞒不住,母皇怕是会来。”君芊灼看着华若凝,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虽然有人皮面具,但她还是怕华若凝被君兰认出。 第271章 端君醒来 二皇女理解地点点头,“是啊,我先派人送义父和你出宫。改日我定去四皇女府拜谢。” 华若凝自然当得起二皇女的这声义父,虽然他很想和白芷说说话,但是场合不允许,白芷身体也不允许。 他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再看了白芷一眼。 “好,若有机会,我再想办法和他见一面。” 华若凝前脚刚走,君兰后脚便到了。 “你君父如何了?”君兰一进房门,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回母皇的话,君父的蛊已经压制住了。”二皇女语气欢快,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显然,端君已经没事让她非常高兴。 君兰踱步至端君床前,仔细观察他的面色,与之前相比,确实好看了许多,这也证实了蛊虫被压制的事实。 然而,君兰的面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显得有些阴沉。 “何人解蛊?”君兰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露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二皇女心头一震,缓缓垂下眼眸。 “黑市的隐士高人……女儿并不知晓她究竟何人,甚至连其名都不得而知。” “不知?” 君兰漫不经心地抬起双眸,望向二皇女的目光中充满了犀利和审视。 “事关你君父的生死,你竟敢说不知?” 二皇女颤抖着双手,掀起衣袍,重重地跪倒在地,“君父命悬一线,女儿已无他法。” “起来吧。”君兰微微抬手示意道。 随后,她径直走向端君身旁,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只要你君父能醒过来就好,下不为例。” “是。” 二皇女低头应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她心中充满了厌烦,但表面上仍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这些年来,她的君父虽然对君兰无爱,但始终保持着恭敬且不乏关怀。 然而,自从君父中蛊后,君兰只来过两次,而这一次更是前来兴师问罪的。 皇家无情,这一点二皇女早已心知肚明。 可是,人非草木,面对这样的冷漠和无情,又怎能不让她感到心寒呢? “好好照顾你君父。朕政务繁忙,不能久留。”君兰一脸威严地看着二皇女说道。 “是,女儿会照顾好君父的,请母皇放心。”二皇女乖巧地回答道。 她知道自己肩负着照顾君父的责任,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二皇女将君兰送至端君院门口,君兰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再送。 二皇女停下脚步,弯腰行了一个礼,表示对君兰的尊敬和感激。直到君兰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她才缓缓起身。 “二皇女殿下。” 副院首小心翼翼地出现在二皇女身后,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知端君情况如何,可需要臣请脉?” 她心里想着,如今距离端君治疗时间过去才没多久,那自己去把个脉也许能学到些东西。 毕竟,端君的蛊让御医所全部御医都束手无策,就一小会儿的功夫,那人就让端君的蛊被压制,说明那人肯定是高手。 如果能从中学到一些技巧和经验,那对她的医术提升也会有很大帮助。 二皇女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伸出了一只手,请副院首给端君把脉。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信任和期待,似乎希望副院首能够给出一个准确的诊断结果。 副院首见状,心中一喜,连忙跟着二皇女进屋,走到端君身边,轻轻搭上了他的脉搏。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的紧张。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仔细感受着脉象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神色。 “恭喜二皇女殿下!” 副院首兴奋地说道,“端君的情况已经稳定,而且脉象平稳有力,看来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只是……”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只是他的体内似乎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流动,这种力量非常强大,但我从未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治疗的缘故。” 二皇女皱起眉头,问道:“那是什么力量?会不会对端君的身体造成影响?” 副院首摇了摇头,说:“目前来看,这股力量并没有对端君的身体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反而让他的气息变得更加强劲。 但是具体是什么力量,还需要进一步观察研究。 不过,请放心,只要端君没有出现异常症状,就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二皇女听了,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她转头看向床上的端君,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虽然副院首说端君的情况已经稳定,但她还是不放心。 她决定亲自守在床边,直到端君醒来为止。 “君父!你醒了!”看到端君缓缓睁开双眼,二皇女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她迅速转过身去,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小心翼翼地扶起端君,并将水杯递到他的嘴边。 此时的端君喉咙干渴难耐,根本来不及说话,只能顺从地就着二皇女的手,大口喝下这杯水。 直到一杯水下肚,他那快要冒烟的喉咙才终于得到了滋润,让他感到好受多了。 “是他来了,他来救我了,对不对?” 端君紧紧抓着二皇女的手,急切地询问道,眼中满是期待和欣喜。 二皇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连忙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端君躺下。 “君父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切忌大喜大悲。不要着急,只要人还好好的,总会有相见的那一天。” 端君顺从地点头,缓缓躺下,嘴里却依然喃喃自语:“总有相见的一天,总有相见的一天……” 仿佛在给自己一个安慰,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似乎穿过了墙壁,看到了那个让他日夜思念的身影。 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坚信那个人一定会来找他,他们一定能再次相见。 瞧着端君那仿佛魔怔了的模样,二皇女心想,若不是华若凝是男子,她都要怀疑自家君父是不是喜欢对方了。 只能说好的友谊不比爱情逊色半分。 黑市之南的悬崖峭壁里,有一处山洞。 洞里,杜蘅芜面色苍白,半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但还是努力保持清醒。 “我该叫你大理寺少卿江大人,对吗?”杜蘅芜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 江以远一身黑衣,面容冷峻,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正蹲在火堆前,拨弄着火苗。 江以远听到杜蘅芜的话,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她继续专注地拨弄着火堆,让火苗烧得更旺一些。 杜蘅芜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多年以前,她还抱过她呢。但现在,却变成了这样陌生的关系。 “这么多年,别来无恙啊。”杜蘅芜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很虚弱。 江以远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者是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只有山洞外的风声和火燃烧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夕阳西下,余晖逐渐消失在天际线上,夜幕笼罩着整个山洞。 黑暗如墨般深沉,将一切都吞噬其中,唯有那堆熊熊燃烧的火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周围的轮廓。 “我得走了。” 这是江以远对杜蘅芜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杜蘅芜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江以远,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然而,她很快就掩饰起自己的情感,故作冷漠地回应道:“别跟人说认识我,我只是地底阴暗的老鼠,比不得江大人前途无量。” 第272章 将要分别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阴阳怪气但实则是无奈。尽管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矛盾,但她选择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不愿让他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江以远静静地看着杜蘅芜,似乎想要看穿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理解又有无奈。过了片刻,她微微点头,表示接受了杜蘅芜的要求。 然后,她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融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杜蘅芜默默地注视着江以远离去的方向,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野中。 她的心情沉重而复杂,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杜家已经没了,仇恨她一人背负足矣。 君家,华家,白家,她都不会放过! 四皇女府 端君醒来,君芊灼也没被扣在宫里,整个四皇女府的氛围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众人脸上都带着笑,只有摄政王例外。 一大早,摄政王就收到一封信,得知一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妄图趁他和大皇子不在时搞事情。 虽然摄政王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他离开南景已经很久,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然而,从华若凝的表情来看,她显然不想这么快回去。这让摄政王感到非常郁闷。 “信里说什么了让你一大早又不高兴?”注意到摄政王的表情,华若凝走到他身旁难得贴心地问道。 摄政王趁机握住华若凝的手,将他拉至自己腿上,环着他的腰,将信递给他:“你看看就知道了。” 华若凝舒服地靠着摄政王,拿起信仔细看了看。看完后,他也烦躁地皱起了眉头:“这些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摄政王赞同地点点头,夺过华若凝手中的信,扔得远远的:“他们还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他们吗?” 华若凝看着摄政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打算怎么办?” 摄政王冷笑一声:“本王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们。”说着,他抱紧华若凝,“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要先解决一件事。” 华若凝疑惑地看着摄政王:“何事?” 摄政王凑近华若凝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可要跟我一起回去?” “我……”华若凝不想回去,他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可这些年他和摄政王还没有分开过,怕是两人都很难习惯。 将华若凝的为难都看在眼里的摄政王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看来,本王还是比不过你的宝贝女儿和闺中密友。” “罢了,你就留在凤吟吧,我会让慕黎随你一起。” 摄政王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他轻轻地抚摸着华若凝的头发,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关怀。 “只是可怜本王,一大家子来,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 摄政王的语气愈发低落,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般。 他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孤独与寂寞。 “等待本王的,还不是欢迎,而是叛乱。” 摄政王继续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哀伤和自嘲。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迷离地望向远方,似乎看到了那片充满血腥与争斗的土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华若凝的心猛地一揪,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摄政王。他紧紧握住摄政王的手,轻声说道:“不要这么说,王爷,你还有我呢。” 摄政王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华若凝的手,表示安慰。然而,他的笑容中仍透着无尽的苦涩。 华若凝看着摄政王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 他再也忍不住,双手捧起摄政王的脸,左右各一个亲亲。然后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好了好了,我会尽快回去的,我保证!” 摄政王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微笑,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华若凝的额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就知道,只要他装装可怜,华若凝就会心疼他。哪怕岁月流逝,时光荏苒,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华若凝又何尝不知晓摄政王的可怜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 然而,一个如此强大且骄傲的男人愿意放下身段,他实在想不出除了爱之外还能有什么缘由。 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吧。 它让人变得脆弱,却又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之付出一切。 书房内,阳光正好,君芊灼正坐在书桌前,专注地给华绯玉写信。她的字迹娟秀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关切和期待。 “绯玉,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随我一同前往北疆? 如今京城局势动荡不安,未来可能会发生更多的变故。 而华家对你的态度也未必明确,他们也许不会全力保护你。 相比之下,北疆或许能让你避开这些纷争,找到属于自己的宁静与安宁。 如果你有此意愿,请尽快回复于我。” 写完最后一个字,君芊灼轻轻吹干墨迹,然后小心地将信封好。正当她准备起身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请进。”君芊灼轻声说道。 门被推开,池清彦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补汤。 由于长时间端着热汤,他的手指有些微红,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阿灼,这是我特意为你熬制的补汤,趁热喝吧。”池清彦说着,将补汤轻轻地放在书桌上。 君芊灼看着眼前温柔体贴的池清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 她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又注意到池清彦的手,心中感动更甚。 “手可疼?下次等不烫了再拿吧。” 君芊灼心疼地将池清彦的手抓到自己手心,给他揉了揉。 池清彦笑着摇头,“不疼的。” 微微低头时,池清彦的目光落在信笺上的“北疆”二字时,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君芊灼注意到了池清彦的表情变化,她的心头一紧。 君兰不可能让她带着池清彦去北疆,短时间内,她们怕是得分隔两地。可她和池清彦才刚刚成亲,现在就分开,实在是…… “阿灼,你也要去北疆了吗?”池清彦小心翼翼地问道。 君芊灼回过神来,点点头,“北疆我非去不可,你知道的,我如今的处境……” 池清彦默默地看着君芊灼,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和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想法。 然而,他心中却忍不住担忧起来,想象着君芊灼在北疆可能遇到的困难和挑战,不禁眉头紧锁。 君芊灼看出了池清彦的担忧,轻声安慰道:“别太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我也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只是……”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只是,我真的很舍不得离开你。” 池清彦紧紧握住君芊灼的手,深情地说:“我也是,但是我知道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不过,我真的很担心你在北疆的日子不好过。 那里环境恶劣,资源匮乏,你一个人在那边生活肯定不容易。” 君芊灼微微一笑,坚定地说:“我不怕吃苦,只要以后我们的命我们自己能做主,再苦再累我都愿意。 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去北疆,还有云锦和辛夷他们陪我一起呢,我们会互相照顾的。” 听到君芊灼这么说,池清彦稍微安心了一些,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那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或者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你的。” 第273章 决定去北疆的华绯玉 君芊灼感动地点点头,温柔地说:“谢谢你,清彦,我会小心的。 不过,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若是事情顺利,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就回来找你。” 池清彦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轻轻抱住君芊灼,低声说道:“嗯,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 君芊灼也紧紧回抱池清彦,感受着他的温暖和爱意,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美好。 过了一会儿,君芊灼轻轻地推开池清彦,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分离太久的。 我会想办法接你到北疆一起。 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池清彦感动得眼眶湿润,他用力地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嗯,我相信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等着你。” 君芊灼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相信他们的爱情一定能够经受住时间和距离的考验。 信送到华绯玉手中前,他正撑着下巴,忧愁地望着窗外孤独蹦跳的一只小鸟。 “公子。” 小侍高高兴兴的来,看见华绯玉难过,瞬间嘴角就垂下来了。 四皇女也真是的,公子替四皇女除去了五皇女,她也没有派人来把公子接回去。 可真是狠心,害得公子如此伤心。 小侍心疼地看着华绯玉,心里暗暗埋怨起四皇女来。 华绯玉转过头,看到小侍一脸委屈,轻轻笑了一下:“怎么啦?谁惹我们家小可爱不开心了?” 小侍撅着嘴说:“还不是没良心的四皇女!公子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居然都不来看看公子!” 华绯玉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别抱怨。 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表姐不想见到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再说了,说不定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小侍还是不甘心:“可是公子对她一片真心啊!她怎么能这样对待公子呢?” 华绯玉叹了口气:“真心又如何?在这宫廷之中,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我早就看透了这些。” 小侍听了华绯玉的话,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公子说得没错,但他还是忍不住为公子感到不值。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华绯玉:“公子,这是给您的信。” 华绯玉接过信,看了一眼信封,上面没有署名。他疑惑地打开信,看了起来。 看完信后的华绯玉兴奋不已,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像个孩子一样转起了圈圈。 一旁的小侍见自家主子如此开心,便好奇地开口询问道:“何事让公子这般高兴呀?” 华绯玉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抿了抿嘴,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后说道:“是表姐给我来信啦!她问我是否想去北疆。” “北疆?”听到这个地名,小侍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涌起一股担忧之情。 他焦急地劝道:“公子啊,北疆可是一个荒凉且充满战乱的地方,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在京城,虽然华家对您不够重视,但起码能保证您衣食无忧,而且没有生命之忧。” “更何况,四皇女已经多次抛弃过您,如果您去了北疆,人生地不熟的,那可怎么办呢?” 小侍越说越着急,不停地跺着脚,生怕华绯玉一时冲动,轻信了四皇女的话语。 “不,我想去北疆可不仅仅是为了表姐。” 华绯玉声音低沉,仿佛从心底深处发出。 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充满了不甘和渴望。 “我不甘心,同样是华家嫡子,为何哥哥就能受尽宠爱,我却只能求个平安度日?” 他的声音渐渐提高,带着一丝愤怒和不平。 华绯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那是一种小侍看不懂的光。 那是野心,对权势、财富的野心,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他的眼眸。 他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 他深知自己与哥哥之间的差距,但他并不甘心永远被压制在底层。 他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追求更高的地位和权力。 北疆之行,不仅是为了跟随表姐,更是他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在这一刻,华绯玉展现出了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一个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野心勃勃的人。 他决定不再沉默,而是勇敢地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即使前方道路崎岖,他也毫不退缩。 “你若是不愿去北疆,我也不勉强。”华绯玉声音平静,他知道北疆凶险,眼前这个看起来单薄的小侍从或许并不想冒险。 华绯玉转过身,走向书桌,准备去拿小侍的卖身契。这意味着如果小侍不想去北疆,他可以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小侍突然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华绯玉的衣袖。 “不,公子!”小侍急切地喊道,眼神中满是坚定和决绝。 华绯玉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小侍。 小侍深吸一口气,然后认真地说:“奴不是不愿意去北疆,只是担心公子会受苦。奴自己并不害怕吃苦,但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子陷入危险之中。” 小侍的目光中充满了真诚和担忧,他继续说道:“如果公子执意要去北疆,那么就让奴时刻挡在公子身前,替公子承受一切风险。” 华绯玉微微动容,他感受到了小侍对他的关心和忠诚。他轻轻拍了拍小侍的手,表示理解。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北疆吧。但记住,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华绯玉嘱咐道。 小侍用力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从此刻起,他们将共同面对北疆的挑战,不离不弃。 天牢内,喧闹声如雷贯耳,令每一个狱卒都感到无比厌烦。 “放开我!我可是尊贵的皇女,你们竟敢囚禁我?”她大声叫嚷着,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本皇女要见母皇!立刻放我出去!否则后果自负!”她的嗓音尖锐刺耳,回荡在整个牢房里。 狱卒们无奈地对视一眼,纷纷摇头,表示无法满足这位刁蛮皇女的要求。 “这可如何是好?”一名狱卒低声说道。 “只能等上头指示了。”另一名狱卒无奈地回答道。 然而,这位皇女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继续大声呼喊:“放本皇女出去!我要见母皇!” 她的声音在牢房内回荡,仿佛要冲破墙壁一般。 狱卒们被吵得心烦意乱,但又无可奈何。毕竟,这位皇女身份尊贵,他们不敢轻易得罪。 就这样,天牢内的吵闹声持续不断,久久不能平息…… 就在此时,一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衙头手持短马鞭,脸上带着极度的不耐烦,大步走进了牢房。 她手中的短马鞭在空中挥舞,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只见那衙头毫不留情地一挥鞭,鞭子直奔五皇女而去,险些击中她的手部。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五皇女大吃一惊,她下意识地缩回手,并向后连退数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吵什么吵!还以为自己是尊贵的皇女啊!”衙头恶狠狠地吼道,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她用手指着五皇女,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告诉你,进了咱们天牢,就算你是只凤凰都只能盘着。 在这里,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女,而是一个罪犯,罪犯就该有罪犯的样子!” “再敢闹腾,我看你一次打你一次!” 第274章 心凉的五皇女 衙头的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带着无比的威严和愤怒。 她的声音冷酷而坚决,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她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对方,让其无法逃避。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炮弹,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心上,令其心生恐惧。 这种威慑力让人不敢再有丝毫的反抗之心,只能乖乖地服从。 五皇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惊了一瞬。 她皱起眉头,感到有些疑惑和不安。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震惊不已。 只见那名衙头竟然用一种轻蔑的语气对她说:“你不过是个被贬的皇女,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现在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囚犯而已。” 听到这句话,她心中一阵刺痛,又惊又怒,悲愤涌上心头。 她可是堂堂的皇女,怎么能容忍这种侮辱和轻视? 她挺直了身子,怒视着衙头,大声斥责道:“你这个小小的衙头,简直放肆! 母皇只是暂时让我待在天牢,可没有说要贬我为庶民。 呵,母皇只是暂时生气,等她气消了,我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到时候,本皇女不会放过你!” 然而,衙头并没有被她的气势所吓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她嘲讽地说:“皇女?哈哈,你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女了。 从现在起,你只是一个阶下囚,没有任何权力和地位。 而且,过不了多久,你连皇女的头衔也将失去。 到那时,你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再说了,就算你有恢复皇女身份的那一天,你外祖家都没了,你还有什么势力?” 说完这些话,衙头转身离去,留下她独自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她必须想办法摆脱困境,恢复自己的地位和尊严。 对了,有一个人,一定能够帮助到她! 这个人或许拥有足够的智慧和力量来解决当前的困境。 然而,问题在于如何将自己目前所处的困境告知对方呢? 这似乎成为了一道难题,因为直接表达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需要想个巧妙的方法,让对方了解事情的真相,同时又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或许可以通过暗示、隐喻或者借助其他方式来传递信息,但具体该怎么做才能确保成功呢? 之前还暴怒狂叫的五皇女此刻一个人默默蹲在墙角,这让一众衙役感到十分奇怪。 黑市南边山崖的山洞内,杜蘅芜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三夜,这期间只吃了些饼,没有喝过多少水,现在的她又冷又饿,浑身无力。 杜蘅芜挣扎着从石床上坐起来,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 她揉了揉被石床硌得生疼的腰部,心里暗暗叫苦。 这个山洞里除了一张简陋的石床和一些干草外,几乎没有其他生活用品。 更糟糕的是,这里没什么可吃的东西了,连水也只剩下一小罐,根本无法满足她的需求。 杜蘅芜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感。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如果再找不到食物和水源,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但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于是,她决定先去外面寻找一些可以果腹的东西。 山洞口弥漫着浓厚的雾气,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杜蘅芜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低头望去,只见深不见底的崖底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深渊,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人,让人不寒而栗。 杜蘅芜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方,发现上面似乎要比下面好一些,但那些看起来细细的藤蔓是否能够承受住她的体重,这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如果换做以前,她或许能轻而易举地爬上去,然而现在她已经精疲力竭,恐怕很难再像以往那样轻松登顶了。 杜蘅芜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一根藤蔓,用力扯了扯,然后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她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遭受冤枉而死去。 果然不出所料,这根藤蔓虽然看起来纤细,但是却异常坚韧,让人感到惊讶。 杜蘅芜紧紧地抓住了它,开始慢慢地向上攀爬。 她每一次都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然而,尽管如此,她还是坚定地继续向前,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出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适应了这种攀爬方式,并变得越来越熟练。 一只手已经攀住了悬崖顶部,另一只手仍紧紧抓住藤蔓。 杜蘅芜感到自己的肌肉在剧烈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失去最后一丝力量。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疼痛,艰难地将头探出悬崖边缘,试图寻找一个可以支撑的地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双脚努力向上蹬去。 每一次蹬动都像是一场与重力的搏斗,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衫。 但她没有放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爬上悬崖! 就在她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上方有一股力量在拉她。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江以远。 “怎么不等我来接你?” 江以远用力将杜蘅芜拉上崖顶,随后与她并列坐在原地。 原来,江以远离开山洞后并没有直接回江府,而是想办法把四周搜寻杜蘅芜的黑市之人引开。 黑市之人可不是好对付的,江以远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想办法引开她们,所以才回来晚了。 杜蘅芜感激地看了江以远一眼,然后在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陌生的山林之中。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江以远扶着杜蘅芜,缓缓向山外走去。 杜蘅芜心想,这次过后,她一定不能再麻烦江以远了。 到了林子边缘,杜蘅芜松开江以远的手。 “这次多谢,但以后咱们不必再见。即便再见,也当做不认识吧。”说完,她转身离去,只留一个决绝的背影给江以远。 江以远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失落和无奈。 她知道自己与杜蘅芜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杜家也回不到从前。 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忆起从前,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杜蘅芜出事。 然而,理智告诉她这只是徒劳无功的举动,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两人都想复仇,怎么可能相认。 于是,她默默地转身离开,将从前短暂而美好的回忆深埋心底。 或许有一天,报完仇之后,若是两人都能全身而退。那时,她也许会微笑着回忆起这段经历,感慨命运的无常和人生的多变。 然而,这仅仅是一种幻想而已。自从她决定为了复仇而投身官场的那一刻起,死亡就已经成为她不可避免的命运归宿。 杜蘅芜一脚深一脚浅地艰难前行着,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她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决心,因为接下来,她要让华若凝付出代价,哪怕不能让她死,也要让她脱一层皮。 这个想法如同火焰一般燃烧在她心中,驱使她不断前进。 “什么人?!” 五皇女外祖家方家门口守着一圈衙役,她们神情严肃,手持兵器,将方家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衙役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她们的存在让方家感到无比的压力和恐惧。 女皇仁慈,还给方家留了收拾的时间,只要不带金银细软,只是一些衣物还是可以带的。 第275章 内部斗争 这也算是给了方家一个最后的机会,让她们能够整理自己的生活。 然而,对于方家来说,这个决定无疑是一场灾难,她们失去了一切,只能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 再过五日,衙役就会押送她们去流放之地。 这个消息让方家的人们陷入了绝望之中,她们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遭遇,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困境。 流放之地通常是偏远、艰苦的地方,生存条件恶劣,方家的人们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困难。 “娘,都怪大姐,要不是她,咱们怎么可能受这罪!”方二夫人一脸怒容,心中恨得不行。 “就是啊,就是啊!”方二夫郎在一旁附和着:“要不是她,娘也不必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受流放之苦。” 方三夫人翻了个白眼,对她们这忘恩负义的模样很是不齿。从前大姐出息的时候就巴着不放,处处讨好,如今大姐有难就怪天怪地。 她不禁想起了过去的种种,那时的大姐是家族的骄傲,也是她们依靠的对象。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方三夫人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知道,抱怨和指责并不能改变现状,只会让大家更加痛苦。 “好了,不要再说了。”她轻声说道,“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如何度过眼前的困境。” 方二夫人和方二夫郎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哟,你说得倒是轻松。这一路上咱们的吃喝拉撒你负责吗?”方二夫人撇了撇嘴说道。 “吃喝拉撒都还好说,可这一路颠簸,娘的身体受不受得住才是关键。”方二夫郎皱着眉头补充道。 “哼,你厉害,你在这儿充大姐。有本事到时候,你一个人替大姐去流放啊!”方二夫人阴阳怪气地说。 两人嘲讽的话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根本停不下来,让一旁的方三夫人气得火冒三丈。 她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她们,怒吼道:“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还在这里嘲笑我?” 方二夫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道:“呸,就你懂得感恩!那你倒是想出办法来救娘和大姐出去啊!” 方二夫郎也附和着说道:“就是,光会说大话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就行动起来!” “你,你们……” 方三夫人捂着胸口,气得喘不过气。 这不是没办法嘛,若是有办法,就算舍了她这条命,她也愿意。 “够了!” 方老夫人突然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几晃,茶水溅出不少来。 她原本就有些上挑的眼角此刻更是吊起,显得面容十分阴沉,配上那满脸的皱纹,更让人觉得可怖。 “一个个都是没用的东西!”方老夫人声音尖锐刺耳,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了方二夫人和方二夫郎身上。 “在自家内斗有什么用?要是有人真能从这深宅大院里逃出去,我才要佩服她几分呢!” 方老夫人一发话,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尤其是被她瞪着的方二夫人和方二夫郎,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方三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心中满是绝望和无奈。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听天由命。她默默地想着,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无论如何挣扎,最终还是无法逃脱。 然而,就在这时,方三夫人的目光无意间瞥见了远处的天空。 那里,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一片宁静祥和。她不禁想起了过去的美好时光,那时的她无忧无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一瞬间,方三夫人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虽然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她决定不再埋怨,而是努力去面对现实。 毕竟,生活还要继续,她们必须坚强地走下去。 方老夫人见没人敢回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些人都怕她,只要她一出声,没有人敢不听从。于是,她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唯有方三夫人被她留了下来。 “母亲。” 方三夫人低头垂眸,不知方老夫人单独留下她是做什么。 “老三,我知道,除了老大,这家里就你踏实稳重些。如今家中遭难,老大被关,我也只能指望你了。” 方老夫人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沧桑。 方三夫人心中一紧,连忙说道:“母亲放心,女儿一定会尽力而为。只是不知道母亲需要女儿做些什么?” 方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老三啊,你也知道咱们家现在的情况,老大被关,老二又不成器,其他几个孩子还小,这个家不能没有女人撑着。 我希望你能多担待一些,尤其是在外面的事情上,要多帮衬着点。 还有,你也要好好教导孩子们,让她们明白家族的责任和荣誉。” 方三夫人点头应道:“母亲放心,女儿一定不负所托。” 方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三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接着说道: “还有一件事,老大被关,咱家被流放,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把路上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还有,五皇女的事也得打听清楚,她是我们的倚仗。咱们还能不能回到京城,可就要看她了。” 方三夫人皱起眉头,问道:“可是咱们现在出不去,而且也没人愿意帮咱们。” 方老夫人沉思片刻,说道:“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不过,你可以先去打听一下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另外,飞鸽给南边那位传信,她不会弃咱们不顾。 咱们还没有彻底倒,还有利用价值,就不会轻易被放弃。” 方三夫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方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好了,老三,你去吧。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强面对。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方三夫人站起身来,向方老夫人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方老夫人一个人,她望着窗外,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解决。 南边那位,可一定要帮一把啊! 外面的杜蘅芜低着头,鬼鬼祟祟地绕到后门,刚走进去,就被门口的两个衙役拦住。 “站住,做什么的!”其中一个衙役喝问道。 杜蘅芜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地回答道:“两位官爷,奴是方二夫人的奴仆,昨日被二夫人派去视察庄子,今日回来复命。” “哦,去庄子上了?这么巧?”另一个衙役挑了挑眉,明显不相信,一脸怀疑地盯着杜蘅芜的脸打量。 杜蘅芜使劲儿低着头,浑身发抖,像是很害怕的模样,不敢直视衙役的眼睛。 她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可信一些。 正当那个衙役想要继续审问时,旁边的另一个衙役却伸手拦住了她。 这个衙役低声说道:“你何必多此一举呢?我们只需要把人扣住,不让他们出去就行啦。 毕竟,谁会没事跑到方家去自找麻烦呢? 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被流放到边疆受苦吧!” 听到这番话,那个衙役也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于是,她们挥了挥手,示意让杜蘅芜进去。 就这样,杜蘅芜顺利地进入了方家。 杜蘅芜一路朝着方家的内院走去,沿途遇到两个巡逻的衙役,她停下脚步,微微躬身,低着头迅速离开。 然而,当她走进方家后,那低眉顺眼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自信从容的神情。 第276章 与方家结盟 穿过后花园,杜蘅芜毫不犹豫地朝着方家主院的方向走去。 对于这种达官贵人的府邸,她可谓是轻车熟路。 因为她也曾是这种院子的主人,对于这些院子的内部结构和布局早已烂熟于心,所以她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 入住主院后,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入杜蘅芜的耳中,这让她感到有些诧异。 按理说,大户人家的院子通常都是非常安静的,但此时却充满了各种声响和人声。 仔细一想,杜蘅芜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方家即将面临抄家和流放的命运,下人们自然会感到惶恐不安。 她们可能在议论着家族的未来,或者在担心自己的前途。这种情况下,院子里的喧嚣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让杜蘅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杜家,当年杜家也是这样,一夜之间,繁华的大家族就悄然落寞。 杜蘅芜攥紧了拳头,对君家和白家的恨意更甚。 在喧嚣声中,杜蘅芜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轻轻推开窗户,敏捷地翻进房间。 “谁?” 方老夫人被轻微的声响惊醒,警觉地从床上坐起,低声喝问。 “多年不见,老夫人别来无恙啊。” 杜蘅芜悄然绕过屏风,现身于方老夫人面前。 方老夫人眯起双眼,努力回忆着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是你!”突然,她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喊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死?我杜家的仇还未报,我哪里敢死!” 杜蘅芜眼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不甘。 她的内心深处,仇恨如火焰般燃烧,让她无法轻易放弃生命。 触及心中的痛,她的声音变得嘶哑而低沉,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石块,砸落在空气中,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激荡。 然而,就在这时,杜蘅芜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恶意的笑容。 那笑容宛如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人心,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该死却没死的可不止我一个。”她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嘲讽和不屑。 这句话仿佛在暗示着什么,让人不禁心生疑惑。 接着,杜蘅芜的目光转向方老夫人,脸上的恶意更甚。 她像是诱人坠入深渊的恶魔,用充满诱惑的口吻说:“方家很快就要步杜家的后尘,方老夫人可想救方家。”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击中了方老夫人的心。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杜蘅芜。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被恐惧所笼罩,无法言语。 “你想要什么?” 方老夫人脸色凝重地看着杜蘅芜,她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杜蘅芜必定有其目的和要求。 “我要的很简单,我要君兰死,白芷死,华若凝死。” 杜蘅芜眼中闪烁着复仇的怒火,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们都该死,都该为杜家陪葬!” 她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充满了仇恨和决绝。 “你疯了!” 方老夫人脸色大变,紧张地往四周查看。 “怎么,你害怕了? 呵,即便你安安分分的,也不一定能活到流放之地,还不如拼一把。” 杜蘅芜一脸诱哄之色,“若是君兰没了,五皇女可是有机会争夺皇位的,到时候,方家如何,还不是老夫人说了算。” 方老夫人眼神微动,明显是有些心动。 但她还没有完全被利益冲昏头脑,她微微皱眉,心中清楚,这事不说难如上青天,但也绝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完成的。 君兰、白芷和华若凝身份尊贵,权势在握,要让她们死去并非易事。 而且,这其中涉及到复杂的权力斗争和人际关系,一旦行动不慎,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等等! 华若凝! 华贵卿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 方老夫人怀疑自己年纪大了,听错了。可一想到杜蘅芜刚刚说的该死却没死的不止她一个…… 方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杜小姐,你的要求并不容易实现。这些人都有着强大的背景和势力,我们需要谨慎行事。 所以,你得把你知道都告诉我。” 杜蘅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你若是不和我合作,我把消息告诉你,你转身把我卖了我上哪儿去说理。 方老夫人,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们方家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难道你们不敢与她们对抗吗?只要你们愿意帮助我,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办法。” 方老夫人沉默片刻,思考着杜蘅芜的提议。 她心中清楚,与杜蘅芜合作意味着卷入一场危险的权力游戏,但同时也可能获得巨大的利益。 最终,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吧,杜小姐,我们可以尝试合作。但我们必须制定详细的计划,确保行动的安全性和成功率。” 杜蘅芜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复仇的第一步。 接下来,她将与方老夫人共同策划,一步步实施她的计划,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杜家的人付出代价。 “你在宫里还有人,且能在君兰面前说得上话。” 杜蘅芜突然冒出的这句话,令方老夫人心中猛地一震。 她没想到,如此机密的事情竟然被杜蘅芜知晓,不禁对其产生了一丝敬畏之情。 原本还对方老夫人有所怀疑,但此刻看来,与杜蘅芜合作确实是有一定胜算的。 想到这里,方老夫人决定不再隐瞒,她轻声说道:“我在宫中确实有人。君兰身边的一个女官姓朱乃是我的干女儿。” 杜蘅芜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她知道,这位女官可以见到君兰,在她面前说得上一两句话,这样就足够了。 而这正是她们所需要的。 杜蘅芜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就有可能成功。” 杜蘅芜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她深知此次行动的重要性,不能有丝毫差错。 方老夫人认真地点头道:“好,我会全力以赴。”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最后,方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杜蘅芜的手,说道:“那就拜托你了。” 杜蘅芜微微一笑,回应道:“放心吧,方老夫人。” 至此,两人达成了共识,开始着手准备这场关乎家族命运的行动。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御花园内繁花似锦,绿树成荫。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让人心情愉悦。 君兰漫步其中,身后紧跟着容湘和朱紫。难得有这样的松快时光。君兰心情不错,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 当她们行至一座精致的假山时,假山后面突然传来了两个宫侍的交谈声。 声音不大,但在这宁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容湘皱起眉头,上前一步,正准备开口制止他们的无礼行为,君兰却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仿佛没注意到有人,假山里的两人交谈地越来越放肆。 “你听说了吗?冷宫里又传出哭声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冷宫里不是经常这样吗?听说还有鬼影呢!” “不是,这次不一样!听说是华贵卿显灵了。 有人在冷宫起火那天看见了华贵卿!” “啊?怎么可能?华贵卿故去多久了,之前也没听说他的鬼魂出现过啊?” “嗐,这不是四皇女大婚吗?说不定华贵卿是回来看四皇女大婚的呢?。” “是极是极。” 两人还在肆无忌惮地说着,容湘却早已汗流浃背。 第277章 给她一次机会 趁着两人还没说出更过分的话,容湘大喝一声,“大胆!女皇在此,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这里嚼舌根!” “来人,还不将这两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容湘挥手示意将假山后的两人拖下去。 君兰似笑非笑地看了容湘一眼,容湘头皮发麻,但还是鼓着劲儿勉力支撑。 “饶命啊,女皇饶命!奴知错了,奴知错了。” 两个宫侍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都磕破了皮,鲜血从伤口处渗出来。 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 然而,女皇并没有丝毫动容,她静静地站着,目光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两个宫侍抬起头来,悄悄地瞥了一眼女皇身旁的朱紫。 只见朱紫给了他们两人一个安心的眼神,两个宫侍似乎得到了某种暗示,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突然,两个宫侍猛地用头撞向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血花四溅,两人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整个御花园丝毫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那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宫中是越发没规矩了,是吧,容湘?”女皇冰冷的声音传来,让容湘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女皇恕罪!”容湘惊恐地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着。她知道自己这次犯下了大错,心中懊悔不已。 原来,容湘在听到有关华贵卿的消息后,过于心急,一时冲动之下,竟然想要将那两个人灭口。 然而,她没有料到,这一切都被女皇看在眼里。 此刻,朱紫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她暗自心想,如果容湘失去了地位,那么她就有机会成为女皇身边的第一女官。 容湘深知自己的处境危险,但她仍然抱着一线希望,祈求女皇能够饶恕她的过错。 而女皇则静静地看着容湘,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罢了,下不为例,起来吧。” 女皇看着容湘,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惋惜之色,似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朱紫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惜,心中暗自感叹:“看来女皇对容湘还真是宠幸啊!都这样了,居然还愿意放过她……” 容湘则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她连忙站起身来,连连向女皇道谢,表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来人,宣禁军首领。” 容湘的心提了提,朱紫激动不已。 禁军首领很快到达,行礼之后站在一旁。 “听说华贵卿回来看四皇女大婚了,你派人去瞧瞧,可是真的。” 君兰嘴角含笑,眼里却满是冰冷,看着旁边的禁军首领说道。 禁军首领被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这不可能啊!华贵卿不是已经仙逝多年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君兰皱起眉头,不悦道:“朕让你去看看就去看,哪来这么多废话?” 禁军首领连连磕头:“是,陛下!小的这就去查探。”说罢,她便急匆匆地退下了。 然而,当她走出宫殿时,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华贵卿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还是在四皇女大婚的时候?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难道…… 想到这里,禁军首领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决定立刻将这件事情告诉皇贵君,以免发生意外。 毕竟,当年华贵卿与皇贵君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如果她真的回来了,那么皇贵君恐怕也难逃一劫。 于是,她加快脚步,向着后宫走去。 “她去了哪儿?”君兰站在花丛中,手指轻轻拨弄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芍药花。她的眼神冷漠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 一旁的朱紫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女皇的话,禁军首领大人去了皇贵君那儿。” 君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她轻轻折断了那支芍药,将其递给朱紫拿着。花瓣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美丽的图案。 “呵,这狗啊,怎么喂都喂不熟。”君兰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朱紫低头不语,不敢直视君兰的眼睛。 她知道,此刻的君兰正处于一种极度愤怒和失望的状态,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可能引发她的怒火。 君兰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离开花丛。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无尽的威严和决心。 朱紫默默地跟随着君兰,心中暗自揣测着她的下一步行动。她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而她们必须做好准备应对。 “去,给我搜!” 禁军首领面色阴沉地一挥大手,她身后的禁军们便如潮水般涌向四皇女府,迅速将整个府邸团团围住。 接着,她们分成一个个小队,井然有序地进入府内开始搜索。 四皇女府的下人们惊恐万分,上次被禁军搜查已经让他们心惊胆战,没想到这么快又迎来了第二轮搜查。 他们不禁惊呼出声:“这是怎么回事啊?上次不是才刚刚搜过吗?为什么又来一次呢?” 这些下人们脸上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再次受到牵连。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禁军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冲进来,仿佛要抄家一般。 这让下人们感到无比震惊和困惑,心中暗自猜测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情况,下人们只能瑟瑟发抖,希望这场风波能够尽快过去。 内院也很快得了消息,君芊灼不在府中,池清彦冷着脸出来查探情况。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搜查四皇女府,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内院闯,若是冲撞了贵人,你们担待得起吗?!” 禁军首领从禁军身后走出,她微微低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不耐烦,但还是敷衍地行了一礼: “四皇夫,我等冒犯了。 女皇有令,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是不得不从啊。” 池清彦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直视着禁军首领,声音冰冷地说道: “呵,不得不从? 那母皇是怎么说的? 母皇可有让你们直接抄了四皇女府!” 禁军首领脸色微变,她没想到池清彦会如此强硬地质问自己。 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四皇夫,您这是什么意思? 女皇的命令,我们自然要严格执行。 至于具体怎么做,那是我们的事情。” 池清彦眼神越发寒冷,他紧紧盯着禁军首领,语气坚定地说道: “禁军首领,我劝你最好再好好想想母皇到底是怎么说的。 若是有人狐假虎威,公报私仇,四皇女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禁军首领这些年来一直身处高位,作为女皇的近臣,享受着无尽的荣耀和权力,因此变得愈发骄傲和狂妄。 她习惯了被人阿谀奉承,却从未遇到过像今天这样公然不给她面子的情况。 这让她感到非常不爽,但四皇女还没有彻底失势,她深知不能轻易得罪死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不满,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瞧四皇夫说的,哪有这么严重。 这些禁军粗手粗脚的习惯了,并不是有意冒犯。” 禁军首领赔着笑脸说道,同时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不小心撞到云锦的禁军士兵。 第278章 震慑 接着,她又假惺惺地对着那些禁军士兵们呵斥道:“都仔细着些!四皇女府的东西都精贵着呢,若是碰坏了,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听到这话,其他禁军士兵也纷纷附和,表示会小心行事。 然而,她们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不屑和挑衅,似乎并不把池清彦放在眼里。 云锦静静地站在旁边,他心中暗自思忖着。 禁军首领一点情面都不留,甚至连一丝商量的余地都不给,这让他感到十分疑惑和担忧。 难道说,这位禁军首领已经知道了一些关于四皇女府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吗?还是说,这里面隐藏着更深层次的阴谋呢? 想到这里,云锦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潜伏在四皇女府内,那么她们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否则,一旦发生意外,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是,如果只是因为禁军首领个人原因,那她们就需要寻找其他途径来解决这个难题了。 毕竟,禁军首领是女皇近臣,与之结仇也不好。 然而,无论如何,云锦决定暂时保持沉默,不贸然开口。 他深知此时的情况复杂且敏感,任何一个错误的举动都可能引发更多的麻烦。 因此,他选择等待时机,观察局势的发展,并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变化。 “报告首领,没找到人。”一名禁军单膝跪地,低着头说道。 “报告首领,这边也没有。”又有一名禁军跑来禀报。 “报告首领,我这边也没有。”第三名禁军也过来汇报情况。 搜完的禁军纷纷向禁军首领禀报,禁军首领皱着眉头点头,似乎在遗憾没能找到女皇要找到人。 她叹了口气,挥手让众人散去再寻。女皇下了命令,不给个结果,怕是不好交差。 在听到是找人后,云锦的心就提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些禁军要找的是谁,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怀疑,华若凝暴露了。 他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不要有人找到华若凝。 同时,他也开始给人传消息,让华若凝避一避。 池清彦依旧一脸冷凝,站在禁军首领面前。 禁军首领听着一个个的都是禀报没找到人,不由得烦躁不已。 又看到冷脸的池清彦,不由得更烦躁了。 若是没找到人,四皇女府上下也被她得罪了,那她以后岂不是会很麻烦? 想到此处,禁军首领再也坐不住了,她急忙起身,恭敬地给池清彦行礼之后,便准备亲自去搜。 然而,就在她迈步朝内院走去的时候,池清彦正欲阻止,君芊灼却突然出现了。 “稀客呀,禁军首领,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不过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君芊灼面带微笑,缓缓走近,看似不经意间,轻轻地拍了拍禁军首领的肩膀。 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误以为君芊灼与禁军首领关系亲密,但只有禁军首领自己心里清楚,君芊灼的那一掌力道之大,差点让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禁军首领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心中震撼不已。 这……四皇女武功怎么会比她还高?! 强压下心中的惊讶,禁军首领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笑着回答道: “四皇女说笑了,女皇有令,我也只是不得不从。 若是因此而得罪了四皇女,还望四皇女恕罪。” 君芊灼揽上池清彦的腰,没有说话。 禁军首领明白,这是要她向池清彦道歉。 她忍了忍心中的怒意,面无表情地向池清彦道歉。 池清彦随意的点点头,也不搭理她。 禁军首领讨了个没趣,怒气上涌,也没再多说,挥手示意禁军们撤退。 “头儿,咱们这就走了?”一名禁军挠着自己的头,一边疑惑地问,一边回头看向紧闭的四皇女府大门。 禁军首领一脸烦躁,语气不善地说:“人你们找到了吗?找不到不走还能干嘛!” 被敲了头的禁军有些委屈地揉着头,小声嘀咕:“可是我们没有搜完啊……” “内院不还有一些地方没找吗?说不定就在那里呢?”另一名禁军附和道。 禁军首领瞪了她们一眼,严肃地回答:“我打不过四皇女。”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强行搜查四皇女府,必然会引发冲突,而她现在并不想与这位实力强大的四皇女正面交锋。 毕竟,她们这次来只是奉命寻找一个本应该死去的人,并没有接到要与四皇女发生冲突的命令。 所以,她决定放弃继续搜查,以免给自己和手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啊?怎么可能?!四皇女不是只学了一小段时间的武吗?这才多久没见,竟然就变得如此厉害了?”那禁军惊讶极了。 在她心中,她们头儿已经非常厉害了,可现在看来,跟四皇女相比,还是差得远呢。 “是啊,我也没想到,四皇女的进步会这么大。 不过,就算她武功再厉害又怎样?她还敢违抗皇上的旨意不成?” 另一个禁军不屑地说道。 她们都知道,四皇女虽然有些倔强,但绝对不敢违背女皇的旨意。 毕竟,女皇可是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谁要是胆敢违抗她的命令,那就是自寻死路。 “蠢货,给我闭嘴!”禁军首领实在忍无可忍,怒声呵斥道。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和精力与这些头脑简单、缺乏思考能力的禁军士兵争论下去。 于是,她决定不再理会她们,独自一人闷头向前走去。 其他禁军士兵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困惑和不知所措的表情。 她们互相对视着,似乎在询问彼此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 有些人试图开口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有些人则默默地跟着禁军首领的步伐,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四皇女府内,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异常难看,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君芊灼看着大家沉重的神情,心中也不由得一紧,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氛围。 “没事了,大家别太担心。我们先去书房商量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吧。” 听到君芊灼的话,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尽管心情依旧沉重,但她们知道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必须要尽快想出对策来。 池清彦原本紧绷的面容渐渐放松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轻声说道:“好。”简单的一个字,却包含了对君芊灼的信任和支持。 随着众人一同走向书房,君芊灼的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带领大家度过这次难关。 而池清彦则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书房内,众人坐定。 君芊灼率先开口问道:“今日到底发生何事?为何禁军首领会这么嚣张地来搜查四皇女府?” 云锦看了看池清彦,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猜,这些人的目标应该不是我们,而是冲着义父去的。” 君芊灼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说: “这怎么可能呢? 知道义父还活着的人寥寥无几,加起来也不过十指之数。” 她心中疑惑不解,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有人得知这个秘密,并对义父下手。 “恐怕是杜蘅芜,她应该最想让义父出事。” 池清彦眉头紧皱,满脸忧色,语气沉重地说道:“咱们必须得早些把她给解决了,要不然,她就是一摊巨大无比的隐患,随时都可能爆发。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第279章 强逼合作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闪烁着沉思的光芒。 接着,他又补充道:“而且,我觉得她对义父心怀不轨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罢了。 这次禁军搜查四皇女府,说不定就是她暗中策划的阴谋诡计。所以我们要提高警惕,不能掉以轻心。” 说完,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君芊灼,目光坚定而决绝。仿佛下定了决心,要想办法除了杜蘅芜。 君芊灼赞同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看来必须要趁她去北疆之前把杜蘅芜这个麻烦给彻底解决掉才行。 否则一旦她离开京城,杜蘅芜肯定会趁机兴风作浪,到时候再想对付她可就难了。 想到这里,君芊灼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动手。 “义父还在黑市没回来吗?”君芊灼突然开口问道。 池清彦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庆幸之色,缓缓说道:“是啊,义父正在处理黑市的事务,暂时还回不来。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也是,这样也好。” 另一边,杜蘅芜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宛如一条毒蛇般让人不寒而栗。 “你说华若凝没在四皇女府?”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愤怒。 方老夫人沉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禁军首领带人仔细搜查了四皇女府,确实没有发现华若凝的踪迹。” 说完,她怀疑地看向杜蘅芜,心中暗暗思忖:华若凝已经去世多年,怎么可能还活着呢?自己选择相信杜蘅芜的话,真的正确吗? 方老夫人不禁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她开始担心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然而,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希望一切都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这怎么可能?我刚刚才见过他呀!”杜蘅芜气鼓鼓地说道,随后猛地回过神来:不对啊,自己并不是在四皇女府上看到的华若凝! “对了!是黑市!华若凝在黑市!”杜蘅芜恍然大悟,不禁兴奋得手舞足蹈,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方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而难以言喻,仿佛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无奈与苦涩。 如今的她们,一个是多年前逃离法网的罪犯,另一个则是即将被流放到远方的罪人,又怎么可能拥有足够的能力去触动黑市呢? 要知道,黑市那可是个鱼龙混杂、藏污纳垢的地方,里面的人物关系错综复杂,背景深厚且势力庞大。 以她们目前的处境和身份,根本没有资格涉足其中。 就算她们曾经有过一定的地位和影响力,但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式。 更何况,即使她们真的有那个心思,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和实力去挑战黑市的规则。 那里的人们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任何敢于挑战他们权威的人。 所以,对于方老夫人来说,现在的她们只能默默地接受命运的安排,等待着未知的审判。 至于这次能够成功地说服宫中派人搜查四皇女府,也是因为她动用了自己在宫中的人脉和关系,以及巧妙地利用了皇贵君对四皇女的不满情绪。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行动,毕竟,宫中的势力复杂多变,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此,方老夫人深知,在这个时候,她们必须保持低调和谨慎,不能再引起更多的麻烦。 被流放至少还有命在,若是惹怒女皇,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但杜蘅芜明显不是这样想的,她已经疯狂到不顾后果。 只要能让君兰和华若凝她们不好过,她就高兴。反正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看着方老夫人那冷静的态度,杜蘅芜就知道她不打算再对付华若凝了。 她嘲讽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寒光,面带威胁, “方老夫人不会以为你还可以抽身而出吧? 当年的事,可不只你方家知道。 若是君兰知道五皇女不是她的女儿,你说,方家还能剩下谁?” 杜蘅芜心中暗自得意,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可以让方老夫人陷入绝境。 她要让方老夫人明白,她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与她合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方老夫人脸色一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她明白杜蘅芜说得有道理,如果君兰得知真相,方家将面临灭顶之灾。 然而,她并不甘心被杜蘅芜牵着鼻子走,她必须想办法摆脱这种困境。 “杜蘅芜,你不要逼人太甚!”方老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方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杜蘅芜冷笑一声,“方老夫人,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只要你们按照我的计划行事,方家自然会安然无恙。” 方老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她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你想让我怎么做? 方家如今已经陷入绝境,没有能力再给予你过多的支持。” 杜蘅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方家虽然垮台了,但方家的姻亲们还安然无恙啊! 她们都是有权有势之人,只要我们稍加利用,就能让她们成为我们手中的利剑。”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着方老夫人,继续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她们能够全力以赴地围攻黑市,将华若凝逼出来。 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麻烦,报仇雪恨。” 方老夫人听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她深知这个计划的风险极大,但又别无他法。 沉默片刻后,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杜蘅芜的提议。 然而,她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个决定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灾难。 方老夫人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地写信,杜蘅芜则站在一旁,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要将她看穿。 方老夫人每写下一个字,杜蘅芜都会仔细审视一番,确保她没有阳奉阴违。 信终于写完,方老夫人轻轻舒了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杜蘅芜接过信,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满意地点点头。 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方老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自叹息。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掌控局面,只能任由杜蘅芜摆布。她默默地看着杜蘅芜,眼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 杜蘅芜似乎感受到了方老夫人的目光,她转过头来,与她对视一眼。 她的眼神冰冷而无情,让方老夫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方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方老夫人派人悄悄地将信鸽放飞,看着它们消失在远方的天空中。 她知道这些信将会给几家姻亲带来巨大的影响,但她也无能为力。 杜蘅芜满意地笑了,她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方老夫人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之情。 她想起了曾经的杜蘅芜,那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杜家小公子。 然而,如今的她却变得如此苍老、憔悴,甚至有些癫狂。 方老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感到无比的悲哀。 曾经的杜蘅芜,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让人敬仰。可现在,她却成了这个样子,让人唏嘘不已。 第280章 黑市对决 “老夫人……”杜蘅芜突然开口道。 方老夫人抬起头,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您觉得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可笑?”杜蘅芜自嘲地笑道。 方老夫人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杜蘅芜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喃喃自语道:“是啊,谁能想到我会变成这样呢?” 方老夫人看着她,心中一阵酸楚。 她知道杜蘅芜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折磨,才导致她变成今天这样。 当年杜家和方家也算世交,谁知世事无常。 “没关系,我变成什么样都没关系。只要能给杜家上下报仇,我没什么怕的。” 杜蘅芜大笑着往外走,方老夫人沉默地望着窗外阴沉的天。 此时,黑市的入口处人头攒动,气氛异常紧张。 一方是一群戴着面具、身着整齐统一的黑市打手服的人,她们手持利器,威风凛凛地站在黑市门口,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另一方则是身穿护卫服的一群人,她们气势汹汹,面露凶光,似乎随时准备冲进黑市。 双方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一场激烈的冲突即将爆发。 没有任何商量和调解的余地,黑市的人与护卫们瞬间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而此时,黑市内的人们则纷纷充当起了旁观者的角色,她们左右张望,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心里暗自猜测着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对黑市动手。 在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但像这样公然挑衅黑市的情况却并不常见。 因此,这些围观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紧紧锁定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上。 她们议论纷纷,试图从双方的言行举止中找到一些线索,以便更好地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些人甚至开始打赌,猜测哪一方会最终获胜。 然而,无论结果如何,对于这些围观者来说,这都是一场难得的热闹,让她们在平淡的生活中找到了一丝刺激与乐趣。 在黑市最高的阁楼上,华若凝稳稳地端坐着,仿佛对门口的动静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黑市的大掌柜则恭敬地陪坐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和紧张。 她深知华若凝的身份和地位,不敢有丝毫怠慢。 此刻,她心中暗自祈祷着能够尽快找到杜蘅芜,以免触怒这位尊贵的人物。 大掌柜心里清楚,如果找不到杜蘅芜,华若凝必然会大发雷霆。 然而更让她忧心忡忡的是,今天的冲突如果不能妥善解决,恐怕她这个大掌柜的位置也将不保。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所幸,黑市的打手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和筛选出来的,实力非常强大,她们动作迅速而准确,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攻击,护卫们虽然努力抵抗,但很快就陷入了被动局面。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所有护卫就被打退了。她们身上的伤口不断流血,有些甚至已经失去了意识。 大掌柜满意地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的手下表现出色。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明天一定要给这些人加薪,以表彰她们的出色表现。 同时,她也开始思考如何进一步提升黑市的安全防范措施,以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毕竟,这次的袭击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果不采取有效的措施,可能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报!主子夫人、大掌柜,小的已经查到了,那些护卫都是方家的姻亲派来的,目的就是逼主子夫人现身。”来人恭敬地禀报着。 听到这个消息,大掌柜震惊不已,她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方家是怎么知道夫人还活着的?” 她不禁陷入了沉思,方家的姻亲竟然能如此准确地找到她们,这背后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华若凝面色凝重,他紧紧握住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杜蘅芜不好好躲起来,竟敢公然挑衅他,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决定要给方家一个教训,让她们明白招惹自己的后果。 “看看你们这些蠢货做的好事!人家都已经跳崖了,你们居然还没有抓住他。现在可倒好,人家都已经直接挑衅到我们面前来了!”华若凝怒不可遏地训斥道。 大掌柜心里觉得十分委屈,毕竟这件事情以前并不是由她来负责的啊! 这一切都要怪罪那个该死的杜蘅芜,简直就是一只怎么都打不死的恶心臭虫! 无论怎样折磨她,她总是能够顽强地活下来,甚至还能找到盟友和帮手。 “这都是属下的过错,请您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快派出人手,将杜蘅芜生擒活捉带到您的面前。”大掌柜赶忙认错并承诺道。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华若凝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正在处理尸体的黑市打手们,冷冷地说道。 大掌柜赶紧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连连行礼点头,惶恐地说道:“是是是,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绝对不会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随着这个消息的传来,局势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尽管方家的势力在表面上已经受到了打击,但实际上她们的根基并未完全被摧毁。 而且,杜蘅芜这个人更是经过多年的精心策划和布局,她的实力和影响力绝对不容小觑。 因此,华若凝觉得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免陷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方家人口众多,利益纠缠,又是大难临头,内部肯定不会太团结。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想办法分裂她们,然后再逐个击破。” 华若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深知,在这种复杂的家族关系中,只要找到了突破口,就能轻易地打破平衡。 接着,他又想起了那个曾经让他的芊灼受尽委屈的五皇女。 “哼,之前那五皇女表面上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背地里可没少欺负芊灼。 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我绝对不能放过她们!” 华若凝握紧拳头,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决心。 他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芊灼的人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君芊灼是有人保护着的,可不是好惹的。 于是,华若凝开始精心策划着如何对付方家。 “去暗中联系一些与方家有过节的势力,准备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方家。 再放出消息,方家钱财土地不少,反正她们都要被流放了,不抢白不抢。” 大掌柜连连点头,表示她一会儿就去办。 “对五皇女也别太客气,想办法联系天牢里的人,好好照顾照顾五皇女。” 华若凝说的好好照顾是什么意思,大掌柜自然了解。 她连声道:“主子夫人放心,属下会派人照顾五皇女的。” 华若凝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又道:“务必让她吃些苦头,但也不要太过明显,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大掌柜心中一凛,连忙应道:“是,主子夫人放心,属下定会办妥此事。” 华若凝想了想,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继续说道:“最好能让她在天牢里待得久一些,这样才能让她知道厉害。” 大掌柜再次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要不要给她食物里加点料?” 华若凝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可以,但不要太多,只要保证她不会死就行。” 第281章 思考人生 大掌柜领命而去,不敢有丝毫怠慢。她深知华若凝的手段和决心,如果不能完成任务,自己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 华若凝看着大掌柜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相信,经过这次教训,五皇女一定会有所收敛,不敢再放肆。 若是她敢卷土重来,再欺负芊灼,他也不是不能斩草除根。 知道了杜蘅芜跑哪儿去了,华若凝就放心了。 等捉住她再拿到她的血,阿芷的蛊就能解了。 越想华若凝越高兴,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和白芷见面了。 而在宫里的白芷也在盼着与华若凝见面。 可惜最近宫中戒严,他也没有出宫的合理缘由,只能躺在床上养身体。 因为不能出宫,端君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二皇女心中着急,却也不敢再让华贵卿冒险入宫。 “如今君父身体好了许多,也可以去御花园走走。” 二皇女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端君说道。 她觉得现在的端君需要一些新鲜空气和阳光来恢复健康。 然而,端君却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似乎对这个提议毫无兴趣。他微微摇头,表示不想起身。 “御花园有什么好看的?”端君喃喃自语道。 “同样的花,同样的人,甚至连我每日去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对于他来说,御花园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每天重复着相同的路线,看着相同的景色,让他感到无聊和疲惫。 二皇女没有再劝,她知道,君父现在除了见华贵卿,再也没有其他能让他感兴趣的了。 阳光正好,二皇女望着窗外的阳光,感慨了一句,“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到了端午节,宫里应该已经开始筹备宫宴了吧?”白芷感慨道,眼神却不自觉地亮了起来。 “芊灼也会参加宫宴吗?”白芷忍不住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二皇女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喜。 她早就知道,只要一提到君芊灼,君父的心情就会变得愉悦。 于是,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自然会来。 所以,君父,您真的不打算去御花园走走吗? 这样可以让您的身体更健康,精神更好。 而且,如果那天您的气色不佳,芊灼肯定会担心的。” 白芷轻轻抚摸着自己那憔悴不堪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紧张之情。 他瞪大了眼睛,凝视着二皇女,迫不及待地问道:“真的吗?我的脸色真的这么差吗?”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模样已经如此狼狈。 还未等二皇女回应,白芷便如同弹簧一般迅速坐起身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让身旁的宫侍赶紧为他整理好衣裳,动作利落而果断。 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关注到极致,似乎要通过这样的举动来恢复自己往日的威严和风采。 “不和你多说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可得抓紧时间多晒晒太阳!”白芷笑眯眯地说道。 说着,他便在宫侍们的搀扶下,缓缓地向外走去,步伐稳健而坚定。 尽管二皇女试图挽留,但白芷却毫不犹豫,似乎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二皇女看着白芷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之情。 她暗自叹息道:“唉,君父和华贵卿之间的关系真是太好了……” 这种亲密无间的情谊让二皇女感到有些羡慕。 白芷的身影渐行渐远,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二皇女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白芷离去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 端君都走了,二皇女留在宫里也没意思。 离开皇宫后,二皇女如同一颗孤独的流星,漫无目的地穿梭于繁华的大街上。 街道两旁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充满了浓厚的烟火气息。 这股热闹的氛围仿佛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她内心深处那扇紧闭已久的门,将她连日来的沉闷一扫而空。 二皇女缓缓地走着,目光扫过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商品。 她的眼神时而专注,时而迷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每一个走过她身边的人,都带着自己独特的故事和情感,她们的笑容、泪水和争吵,构成了这个城市最真实的写照。 二皇女沉浸在这片喧嚣之中,感受着生活的真实与温暖。 她发现,原来世界如此丰富多彩,人们的生活如此多姿多彩。 这些平凡而又珍贵的瞬间,让她对生活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感悟。 不知不觉间,二皇女走到了一家小店前。 店门口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照亮了店内摆放整齐的货物。 她停下脚步,凝视着那盏灯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梦想和追求,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记忆重新涌上心头。 二皇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叹了出来。 她知道,生活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但只要心中有爱,有希望,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决定不再沉沦于过去的痛苦和悲伤,而是勇敢地面对未来的挑战和机遇。 二皇女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天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相信,无论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她都能够坚强地走下去。 因为,她已经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和价值,那就是用心去感受每一个瞬间,用爱去拥抱这个世界。 正当二皇女在感悟人生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江以远。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起来十分忙碌。 “哟,江大人买这么多东西,是要出远门?”二皇女笑着问道。 江以远听到声音后,停下脚步,转身看到二皇女,行礼问安后回答道:“不是我要出远门,是家中一个远房亲戚要回去了,我跟她准备些东西。” 二皇女走近一看,只见她手里已经提了不少东西,都是些棉衣、棉鞋和干粮等生活必需品。 这些物品虽然看似简单,但对于要出远门的人来说,确实是不错的。 “看来江大人对你那远房亲戚挺好的啊,竟然亲自给她准备行李。”二皇女感慨地说道。 江以远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小时候没少麻烦她照看。” 看着江以远认真的样子,二皇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她知道,很多人在功成名就之后都会忘记过去的恩情,或者只是敷衍地回报一下。 但是江以远不同,她不仅没有忘记曾经帮助过她的人,而且还亲自来报答。 不过,江以远有什么远房亲戚吗?怎么好像没听说过? 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难道说这个亲戚一直隐藏得很好,或者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所以没有被提及过? 又或许这只是一个偶然出现的人物,与江以远并无太多关联? 各种猜测涌上心头,让她对这个神秘的亲戚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二皇女掩下心中的疑惑,和江以远挥手告别之后,转身去了四皇女府。 “芊灼!你猜我今天碰到了谁?” 二皇女一把推开君芊灼书房的窗,脑袋伸进去,出现在了君芊灼面前。 君芊灼被吓了一跳,一见是二皇女,也就无奈地笑笑。 “谁啊?京城人那么多,我可猜不到。” 二皇女从窗户翻进去,坐到君芊灼的案桌上。 “是江以远,没想到,她那样正经古板的人也会有远房亲戚。” 第282章 怀疑江以远 噗嗤! 君芊灼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说道:“你这话说得真有趣,江以远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她有亲戚并不奇怪啊。” 二皇女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不解,反驳道:“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还有其他亲人啊。 除了周静安那个名义上的师父,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她其他亲人的消息了。” 听到这里,君芊灼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她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于是决定深入调查一下。 “嗯,你说得有道理。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她父母双亡,但双方家族总会有些亲戚存在。 然而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在她身边看到过任何其他亲人的身影,这确实让人感到十分蹊跷。 或许她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和背景,这使得她与家族中的其他人保持着距离或者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他们无法联系。 无论如何,这种情况都值得我们深入调查一番。 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一些重要的线索或信息,解开这个谜团。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着手对她展开更详细的调查, 以了解她的真实身份和背景。这样才能更好地掌握局势,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二皇女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眼中闪烁着沉思的光芒,缓缓说道: “江以远的武功可不低啊,而且为人谨慎小心,让其他人去监视她我实在不太放心,还是由我亲自出马盯着她去吧!” 君芊灼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她深知江以远的厉害之处。 毕竟,江以远可是周静安悉心教导出来的小狐狸,智谋过人,绝不容小觑。 二皇女突然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匆忙地向外走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不行,绝对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必须立刻跟上去! 如果稍有迟疑,那个人可能会趁机溜走,那可就不妙了。” 她心急如焚,步伐加快,仿佛迫不及待要追上江以远。 眨眼间,二皇女便如一道闪电般消失在了原地。 君芊灼见状,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二皇女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急不可耐?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啊! 然而,此时的君芊灼并不知道,二皇女内心深处对于江以远有很深的怀疑。 她急于解决掉所有的隐患,让君芊灼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北疆。她太心急,以至于连平日里的沉稳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二皇女离开后,江以远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 她暗自思忖着,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表现而引起二皇女的怀疑呢?毕竟,谁知道二皇女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然而,江以远很快又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和亲属关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也许二皇女并不会特别关注她,也不会对她产生过多的疑虑。 尽管如此,江以远还是无法完全消除内心的不安。 这种忐忑让她加快了步伐,希望能尽快将杜蘅芜送走,好让她摆脱这种焦虑的情绪。 买好了需要的所有东西后,江以远并没有选择走前门,而是特意从小巷子绕到了方家的后门。 她心里清楚,方家前门必定有重兵把守,但后门或许会有一些机会。 当她来到方家后门时,果然如她所料,这里的守卫同样十分森严。 但江以远并不气馁,她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寻找一个相对薄弱的位置。经过一番观察和思考,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的突破口。 接下来,她运用自己的智慧和技巧,成功地引开了守卫,然后迅速翻过围墙,顺利进入了方家内部。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和差错。 二皇女一路追着江以远,直到方家后门才停下脚步。 她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双手抱臂,心中暗自思忖: “这江以远究竟是什么时候与方家搭上关系的? 竟然能让她如此不顾一切,甚至公然违背女皇的旨意,宁愿绕开守卫也要偷偷摸摸地给方家的人送东西。” 她越想越是觉得奇怪,江以远平日里行事低调,与各方势力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为何这次会对方家如此上心? 莫非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二皇女决定跟进去看看,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趁着守卫还没回来,二皇女紧紧地跟随着江以远的步伐,轻盈地翻过了方家的高墙。 她的动作敏捷而熟练,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行动。 一进入方家,她便迅速地观察四周的环境,寻找着最佳的藏身之处。 目光扫视一圈后,二皇女提前看好了一棵大树。 那棵大树高大挺拔,枝丫繁茂,似乎是一个理想的隐蔽点。 她毫不犹豫地运用起自己精湛的轻功,身形如同一只飞鸟般轻巧地跃到了枝丫繁茂的树杈上。 在树杈间,她巧妙地隐藏起自己的身影,静静地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江以远突然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她,她回过头来,目光扫视着周围。她的眼神锐利而警惕,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和隐藏。 然而,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有繁茂的大树的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二皇女躲在树后,她紧紧地贴着树干,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她的心紧了紧,呼吸下意识地放缓了几分。 根据远处的声音,判断江以远走没走。 江以远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疑惑。她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她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加快脚步继续往院子深处走去。 随着她的离去,二皇女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她依然保持着警惕,直到确定江以远已经走远,才小心翼翼地从树后走出来。 已经看不见江以远的身影,二皇女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追。 待二皇女走远之后,江以远从墙角阴影处走出。 她看着二皇女的背影,叹了叹气:“唉……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觉得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 她本想找机会与杜蘅芜好好谈谈,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可能了。 江以远皱起眉头,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不能让二皇女捉住杜蘅芜,必须想办法让杜蘅芜赶紧离开。 但现在杜蘅芜一心复仇,根本不会离开,这让她感到十分头疼。 江以远决定先离开这里,再想其他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她转身离去,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 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的二皇女运气倒是不错,她在院子里看见了和方老夫人相对而坐的杜蘅芜。 二皇女心中有些震惊,杜蘅芜是怎么和江以远还有方家勾结上的?但她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选择躲在一旁观察情况。 毕竟,方家是多年的氏族大家了,她们一定有很多保命的手段。 如果现在她一个人冲出去,说不定就会给杜蘅芜创造逃脱的机会。所以,二皇女决定暂时忍耐一下,回去召集人手,一击即中。 这样想着,二皇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紧迫感。 她深吸一口气,将轻功运用到极致,身形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原地。她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仿佛一道闪电,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远方。 待二皇女走后,江以远才缓缓站起身来。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她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于是,她转身朝着院子走去,准备去找杜蘅芜。 第283章 不肯相认 当江以远走进院子时,方老夫人已经离开,只有杜蘅芜正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望着天空发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不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以远见此情景,心中不由得一紧。 “你还好吗?” 杜蘅芜刚见到江以远时,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但当她看清来人是谁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你来这儿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没有人看见你吧?” 杜蘅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语气也显得十分紧张,似乎想要催促江以远尽快离开这里。 “该走的不是我。 她们已经知道你在这儿了。 干粮盘缠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快走吧。” 江以远并没有理会杜蘅芜的催促,而是默默地将手中的大包小包都放在了杜蘅芜面前。 “我不会走的,你快离开吧,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杜蘅芜看着眼前的大包小包,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她很快又想起了自己的仇恨,面色便立刻冷了下来。 “呵,让人看到就不好了。姨母,你以为我入朝为官,是为了苟活于世吗?” 江以远的声音中充满了自嘲和无奈,她看着杜蘅芜,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什么姨母?谁是你姨母?!”杜蘅芜脸色阴沉得可怕,她瞪大双眼,怒视着江以远,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她的情绪瞬间失控,激动地抓起桌子上的物品,狠狠地砸向地面。瓷器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刺耳,碎片四处飞溅。 “江以远,你给我听好了!” 杜蘅芜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恨意和决绝,“你姓江,我姓杜,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杜蘅芜声嘶力竭地喊道,泪水盈眶。 江以远沉默地站在原地,她的喉头哽咽,无法发出声音。她看着杜蘅芜,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你的容貌怎么变成了这样?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江以远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杜蘅芜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江以远,“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也不需要你帮忙。”说完,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微微颤抖。 江以远心疼地看着杜蘅芜,她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痛苦,但却无能为力。她缓缓地伸出手,想要帮杜蘅芜拍拍背,但被她狠狠地甩开。 杜蘅芜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你离开吧,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关系。” 江以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知道,杜蘅芜都是为了她好。可仇恨从来不是杜蘅芜一人背负着,她同样也放不下。 离开方家后,江以远抬头望天,只觉天空一片灰暗。 想了想,她绕路去了大皇女府。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端午节。 这次的宫廷宴会原本应该由皇贵君负责,但由于上次宫宴发生的事情,君兰对皇贵君的能力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恰巧此时端君的身体已经康复,于是君兰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由端君来处理。 端君得知这个消息,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知道,如果由他亲自安排华若凝入宫,那么他的安全将会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 这让他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一想到不久之后就能见到华若凝,端君的面色变得愈发红润。 他的心情愉悦,办事效率也大大提高,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确保万无一失。 君兰对端君的表现非常满意,给予了他丰厚的赏赐。这些赏赐不仅是对他的认可,更是一种荣誉和地位的象征。 然而,皇贵君却气得不知砸了多少套茶杯。 大皇女被废黜并被禁足,何时能走出大皇女府还是未知数。而现在端君如此出风头,这怎能不让他心生疑虑和担忧呢? 皇贵君开始怀疑端君是否有什么阴谋,或者他是否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这种猜测让他感到不安和焦虑,同时也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嫉妒之情。 在宫廷之中,权力斗争和阴谋诡计常常交织在一起。每个人都在争夺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权力,而后宫与前朝又是扯不清的关系。 皇贵君心中暗自思忖,他深知自己无法在后宫中劝说君兰饶恕大皇女,因此必须寻找其他途径来解决问题。 于是,他决定笼络朝中的权臣,以增加自己的势力和影响力。 而此时,正好迎来了端午宫宴,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然而,令皇贵君感到愤怒的是,这次宫宴的事务竟然被交给了端君负责。这使得他原本的计划受到了阻碍,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皇贵君越想越生气,他下定决心,如果自己不能过得舒坦,那么也绝对不会让端君好受。 对于他来说,端午宫宴既是一个可能成就端君的机会,但同时也是一个能够摧毁他的陷阱。 在这个充满权谋与算计的宫廷之中,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和地位而争斗。 而皇贵君,则决心利用这个机会,展现自己的手段和智慧,争取到更多的权力和支持。 华若凝得到消息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是真的厌恶那个地方,也不想给君芊灼惹上麻烦。 可他知道,端君很希望他能在端午宫宴时进宫与他见面。想到他与端君的过去,他心中不免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对自己说道:“人生苦短,或许这一次过后,这一生都不能再见。那就去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坚定。 从黑市回到四皇女府,君芊灼正准备出门,却迎面撞上了华若凝。 “芊灼,你这是要出去吗?”华若凝微笑着问道。 “是的,义父。”君芊灼略带恭敬地回答道。 华若凝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说道:“端午宫宴即将来临,我想能一同入宫。” 君芊灼心中明了,她知道华若凝想要进宫的原因,那便是去看望端君。她微笑着说:“当然可以,到时候,义父就跟随着我一起入宫吧。” 华若凝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意,连忙道谢:“谢谢芊灼。” 君芊灼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我们之间无需如此多礼。” 说完,君芊灼转身离去,留下华若凝站在原地,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端午宫宴的日子。 华若凝打扮成小侍的模样,贴了张长相普通的人皮面具,跟在君芊灼身后。 一路上,他心绪复杂,一会儿想着见到君兰一定要忍住,不要露出愤恨的眼神;一会儿想着见到阿芷也要忍住,不要太过激。 终于,他来到了宫宴现场,看到了坐在高位上的端君,以及最上面的君兰和皇贵君。 端君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华若凝身上。 两人的视线交汇,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华若凝深吸一口气,压下复杂的心绪,老老实实的跟在君芊灼身后。 君芊灼和其他人一起向君兰行礼之后,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宫宴,大家尽兴,无需多礼。” 君兰照例说着开场的话,至于下面的人是不是真的敢尽兴,就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了。 今日宫宴安排都酒和菜都很合君兰的心意,君兰下意识带着赞许的目光落到了端君的身上。 可端君却一直看着……君芊灼? 第284章 皇贵君的怀疑试探 君兰顺着端君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了君芊灼身上。 只见她正专注地享受着美食,筷子不停地夹起菜肴送入口中,似乎完全沉浸在了食物的美味之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当她的目光移到君芊灼身后的小侍时,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个小侍看起来有些面生,与其他常见的侍从有所不同。她不禁对这个人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和关注。 “四皇女这是换小侍了?” 皇贵君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但却如同一道惊雷般,把君芊灼给惊得够呛。 她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地看着皇贵君,然后又迅速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华若凝。 “是啊,辛夷今日身体不适,我就让芙蕖来了。” 君芊灼努力保持着镇定,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芙蕖?倒是眼生得很,可是第一次入宫?” 皇贵君的目光落在华若凝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审视。他的问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华若凝身上。 华若凝低着头,就像是没有听到皇贵君的话一般,丝毫没有反应。他的神情淡定自若,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确实是第一次入宫。” 君芊灼抬头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宫殿,心中不禁感叹道,皇贵君抽风了不成,为难她做什么? 她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华若凝,他穿着普通的小侍衣服,面容普通,分明就是扔进人群都认不出,可皇贵君却要抓着不放。 “倒是沉稳,四皇女身边的人都不简单啊。”皇贵君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突然,皇贵君开玩笑般朝君兰开口说道:“陛下觉得臣侍办事不利,实在是臣侍的人手不够。 一个个的蠢笨如猪,什么都办不好。 不像四皇女的奴仆,随便一个都是沉稳伶俐的。 若是四皇女愿意舍爱,将几个聪明伶俐的小侍给我,想必以后臣侍必能事半功倍。” 君芊灼听了这话,心中一紧。 皇贵君只是临时起意,还是从别人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 她偷偷瞥了一眼君兰,只见她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没有任何表示。 于是,她微笑着对皇贵君说道:“皇贵君,您真是爱开玩笑。 我的小侍们都很愚笨,恐怕无法满足您的期望。 而且,您也过于谦虚了,皇宫里人才辈出,岂是我那小小的四皇女府所能比拟的呢? 更何况,我这位小侍长得并不出众,实在不好意思让他进宫啊。” 皇贵君听到君兰的这番话,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原来是容貌问题。 拥有这样身材和气质的小侍,面容却如此普通,真是让人感到违和。 不过,四皇女为什么要刻意隐藏这个小侍的真实面貌呢?难道其中有什么秘密? 看来,这里面一定有秘密,还很可能是要命的秘密…… 皇贵君心中一喜,正要说话,却被端君打断了。 他嘴角上扬,带着一丝调侃说道:“今个儿是端午佳节,大家本应欢聚一堂,享受欢乐时光,怎么一直在谈论一个小侍呢?这岂不是大煞风景?”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手,一群身着华丽舞衣的舞者轻盈地走上舞台,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他们身姿曼妙,舞姿优美,犹如仙子下凡,令人陶醉其中。 “我可是精心编排了这场歌舞,希望能为今天的宴会增添一份欢乐和喜庆。 还请皇贵君给我几分薄面,一同欣赏这精彩的表演吧!” 端君微笑着向皇贵君示意,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严肃。 被打断的皇贵君不但不生气,反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心中暗自庆幸,看来这小侍确实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更重要的是,从端君刚才的反应来看,他显然也是知道这个秘密的。 这让皇贵君更加兴奋,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不仅可以揭开小侍背后的秘密,还有可能借此将端君一举解决掉。 想到这里,皇贵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一双美目也微微眯起,其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好了情绪和表情,再次变回那个端庄大气、高贵典雅的皇贵君。 只见他微微一笑,故作宽容地说道:“好好好,不说了。端君弟弟精心准备的歌舞,我自然要好好欣赏欣赏。” 说罢,他真的开始认真观看歌舞表演,目光专注而投入。他的眼神到位,但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短暂的争锋君兰尽收眼底,但她对男人间的争风吃醋向来不感兴趣。 然而,君芊灼身后的那个小侍从却引起了她的注意,他的行为举止让她觉得十分可疑。 君兰举起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向容湘递去一个眼神。 容湘立刻心领神会,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悄然离去。 这宫宴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么些个流程,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君兰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烦躁。 她揉了揉额头,试图缓解一下疲劳感,但心中的不悦却无法轻易消除。她感到自己的耐心已经被耗尽,对于周围人的言行感到无趣和厌烦。 终于,她决定不再忍受这种无聊的氛围。 她站起身来,声音平静但带着一丝坚定地说道:“朕先行离开了,诸位随意。” 说完,她转身离去。 皇贵君见到女皇已经离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个地方,毕竟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而且,如果他不走,又怎能让端君犯下错误呢?他一直等待着这个机会,可以抓住端君和君芊灼的小辫子,将他们一举击败。 所以,当君兰离去后,皇贵君立刻跟随着她一同离开了。 而下方的官员们则满脸疑惑地望着女皇和皇贵君离去的背影,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女皇和皇贵君如此匆忙地离开。 她们纷纷议论起来,但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有些人猜测可能是有什么紧急事务需要处理,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只是一次偶然的情况。 然而,无论原因是什么,这些官员们只能无奈地接受事实,并继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女皇和皇贵君敢离席而去,她们这些人可不敢如此随意。毕竟身份有别,地位不同。 君兰和皇贵君离去之后,端君装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随后也被身边的小侍搀扶着离开了宴席。 这下子,下面的官员们更加迷惑不解了,心中暗自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又走了一位呢? 她们不禁开始揣测起来,不知道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和深意。 君芊灼在心中权衡利弊后,决定保持冷静并继续留在座位上享用菜肴。 她深知此时离开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怀疑,因此选择暂时按兵不动。毕竟,过早地暴露自己的意图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再等等吧”,君芊灼暗自告诉自己,“现在离开,实在是显得太刻意了。” 她不想让别人察觉到她的异样,以免给自己惹来麻烦。 于是,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而镇定,专注于眼前的美食。 然而,皇贵君留下监视的小侍却心急如焚。 他焦急地注视着君芊灼,希望她能尽快有所行动。 但看到君芊灼毫无动静,他不禁感到焦虑不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侍的心情愈发紧张起来。 在场紧张焦虑的不止皇贵君的小侍,还有容湘留下来盯梢的小女官。 第28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不知道为什么容湘会如此严肃地吩咐她在必要的时候嘱咐四皇女离宫,而且还强调女皇已经注意到她了。这让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陛下究竟注意到四皇女什么了呢? 这个问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上,让她无法释怀。 而容大人为何要与四皇女说这些话呢? 她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但她却无从得知其中的缘由。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容大人何时与四皇女变得如此熟悉? 这些问题不断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她开始怀疑是否有什么阴谋正在暗中酝酿,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这种感觉让她十分焦虑和不安,她决定密切关注事情的发展,并随时准备采取行动。 不过,容大人与她有救命之恩,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容大人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站在这儿,准备提醒四皇女的原因。 君芊灼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于是她微微向华若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悄悄地离开这里了。 华若凝收到暗示后,轻轻地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缓缓地从宫宴中退出来。 表面上看,四周似乎很平静,但实际上已经暗流涌动,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感和意图。 当华若凝开始移动时,皇贵君的人立刻察觉到了这一情况。 他密切关注着华若凝的一举一动,试图猜测他的目的和动机。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沿着阴暗的角落,紧紧跟随在后。 一路上,他还特意留下了一些不易察觉的记号,以便后续跟进。 而容湘留下来的人察觉到还有其他人跟上去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和紧张。 他深知这次行动的重要性,任何一个意外都可能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 于是,他决定紧跟其后,确保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他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和对地形的熟悉,很快就找到了皇贵君的人留下的记号。 她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对方警觉。 一边走,她一边小心地破坏着留下的记号,确保不会被追踪到。 同时,她时刻保持警惕,留意周围的动静,以防皇贵君的人突然出现。 这段路并不长,但对她来说却仿佛漫长无比。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紧张和恐惧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而在前方不远处,皇贵君的人正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还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沾沾自喜。 他想象着完成任务后能够得到皇贵君的赞赏和奖励,心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他自以为聪明绝顶,却不知早已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这个陷阱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束缚其中,无法逃脱。 而最前方的华若凝早就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就这点能耐还想跟踪我?”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知道身后那些人只是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他毫不费力地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但却选择了保持沉默。 他想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有多大的胆子,敢不敢继续跟着他。 于是,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让身后的人以为他们没有被发现。同时,他也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来摆脱这些烦人的尾巴。 终于,当走到一个岔路口时,华若凝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入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蜿蜒曲折,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和灌木丛,很容易隐藏身形。他迅速穿梭其中,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跟踪他?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本事。华若凝心中暗自嘲讽道。 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和智慧,这些人绝无可能追上他。而且就算他们真的追上来了,他也有足够的手段来应对。毕竟,他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儿。 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而已,前面的人竟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这让负责跟踪的皇贵君的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焦急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那个人的身影,但一无所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慌:“怎么办?怎么办?如果没有完成好这次差事,皇贵君一定会剥了我的皮的!” 他深知皇贵君的脾气和手段,如果不能找到那个人并完成任务,自己的下场将会非常悲惨。 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心跳也变得急促起来。 容湘的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原地踱步,心中焦急万分。 人怎么会突然不见呢?她还没有来得及将女皇盯上她们的消息告诉他啊!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不止女皇盯上了她们,还有其他势力也对她们虎视眈眈。 这可怎么办才好? 容湘的人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的危险和应对方法,但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她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容湘的人心情也愈发沉重。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他,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她打算放弃这边,直接去找四皇女时,皇贵君的人动了。 容湘的人判断了一番,确认那人往端君宫殿的方向去了,思考一番后,她悄悄跟了上去。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灯火通明,悠扬的音乐声回荡在空中。 最大的人物都离席了,大臣们想了一番也猜测不出她们的想法,索性就不想了。 大臣们身着华丽的服饰,面带微笑,彼此交谈着。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美酒佳肴摆满了桌子,香气四溢。这是一场盛大的宫宴,人们尽情享受着欢乐和美食。 然而,在热闹的氛围中,有一个人却显得格外安静。 君芊灼坐在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她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轻轻撑着下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与这个世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时,二皇女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两杯酒。 她笑着对君芊灼说:“芊灼,干看着做什么?咱们喝一杯!”说着,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了君芊灼。 君芊灼接过酒杯,微微一笑道:“多谢二皇姐。” 她举起酒杯,与二皇女碰了一下杯,然后轻轻抿了一口。酒水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带来一阵醇厚的感觉。 二皇女也跟着抿了一口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她轻声说道:“芊灼,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君芊灼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哦?是什么啊?” 二皇女轻哼一声,道:“不可说,不可说。” 君芊灼无语,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实在可恶。她不满地说道:“二皇姐又逗我,到底是什么大礼啊?” 二皇女笑了笑,指了指地板。她拍了拍君芊灼的肩膀,道:“是真的不能说。今晚是个开心的日子,我们好好喝酒吧。”说完,她仰头一饮而尽。 君芊灼看着手中的酒杯,心中暗自思忖。 看来是在宫宴上不能说的东西。 二皇女不是去查江以远了吗?难道还真被她查出点儿什么了? 君芊灼笑了笑,掩下心中的好奇,反正二皇女会告诉她的。 第286章 如有神助 她知道,在这个宫廷里,权力斗争从未停止过。每个人都在努力争取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但她和二皇女永远不会。 想到这里,君芊灼轻轻地笑了笑。 二皇女不解地看着她,她举起酒杯,没有说她为什么笑,只是再次抿了一口酒,感受着那股温暖流入喉咙。 端君殿外,不知何时已经聚集起了各方势力。 反倒是作为主人的端君此刻还站在门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主子,您看这天色已晚,要不我们还是回寝宫歇息吧?”一旁的小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端君,轻声问道。 端君微微皱眉,目光依旧停留在前方,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小侍见端君沉默不语,心中有些担忧。 他轻轻拍了拍端君的胳膊,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主子,夜深了,您也该休息了。明日还有许多政务需要处理呢。” 端君终于回过神来,他转头看着小侍,微微一笑,说道:“无妨,今晚月色甚好,我想再走走。”说着,他便挣脱开小侍的搀扶,独自漫步在宫廷的小道上。 小侍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紧紧跟随着端君,以防有任何意外发生。他们沿着宫墙缓缓前行,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夜晚的宫廷显得格外宁静和神秘,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份寂静。 忽然,一道黑影吸引了主仆两人的注意力。 “谁在那?!”小侍开口怒喝道。 然而,黑影并没有出现,反而往旁边走了。 小侍心里发毛,但还是鼓起勇气,挡在端君面前保护他。 端君也被这突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他紧紧地握住小侍的手,警惕地看着四周。 小侍紧张地盯着黑影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祈祷不要有危险降临。 过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其他异常后,小侍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来,对端君说道:“主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端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小侍的感受。 小侍心中依旧惊惧,忙劝端君道:“主子,今夜宫中人员混杂,说不定有些不明身份的人,实在是不安全,不如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去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有什么危险潜伏其中。 然而,端君却不为所动,他静静地站着,目光深邃而坚定。 他轻轻摇了摇头,说:“不会的,宫中戒严,怎会有不明身份的人呢? 再者,宫宴还没有结束,我得回前面去。 你若是害怕就先回去吧。”他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带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决心。 小侍见劝不动他,心中愈发焦急。 他知道端君的性格倔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但他又担心他的安全,毕竟这里离端君的院子还有一段距离,离前面也很远。 于是,他再次劝说:“主子,您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遇到什么不测……” 端君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地说:“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而且,我相信自己能够应对任何情况。 再者,你若是担心,不如回院里再去找些人手。” 说完,他转身朝着前方走去,步伐坚定而有力。 小侍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紧跟其后,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 他心里暗自祈祷,希望今晚不要发生什么意外,让他们能平安无事地回到宫中。 到了一处有几人把守的院门口,小侍这才安心了些。 不过,只他一人守着端君,还是太冒险了。 于是,小侍对端君说道:“主子,不如您在这儿等等奴,奴再回去叫几个人过来。 天色已晚,等您回来的时候,肯定更不安全。 还是得多几个咱们自己人守着才更放心一些。” 端君正愁不知如何支开小侍,没想到,小侍正好要回去。 他点点头,让小侍快去快回。 说罢,小侍便转身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有人偷袭。 而端君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等小侍的背影看不见了,端君立马往相反的方向走。 刚刚黑影突然出现确实吓了他一大跳,可他冷静下来后就发现,那黑影应该是华若凝。 现在,他要一个人去亭子里见他。 端君殿外,守在那儿的人听到动静后精神一振,他知道有人来了。 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在黑暗中,模糊的黑影逐渐清晰可见。 皇贵君的人心中一喜,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守错地方,心想终于有机会将功赎罪了。 而容湘的人则显得有些紧张,毕竟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下,她不确定是否能够成功保护那个人。 还不等小侍走近,皇贵君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猛地将端君的小侍扑倒在地。与此同时,嘴里还大声呼喊着:“有贼人闯入,快来捉拿贼人啊!” 端君的小侍毫无防备,突然被扑倒,只觉得膝盖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惊恐万分,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不慎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顿时,一股鲜血从口中涌出。 “唔……唔不是,我……不是贼人!”小侍忍着剧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但声音已经变得含糊不清。 他试图解释清楚这一切只是误会,可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将他拖走了。 慌乱之中,皇贵君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捉到的根本不是四皇女的小侍,而是端君的小侍。 这一失误,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接斩断了原本处于优势的皇贵君的退路,让他瞬间陷入劣势之中。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那位皇贵君的人似乎还未察觉到这一点,他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的错觉中,无法意识到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只顾着展示自己华丽的羽毛,却忽视了周围潜在的威胁。 这种盲目自信和无知,将会成为他们失败的导火索。 而此时,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等待着时机的到来。一旦机会来临,他们将毫不留情地发动攻击,给皇贵君致命一击。 然而,反倒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容湘的人,将整个事件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暗自惊讶,不知是皇贵君的人太过愚蠢,还是四皇女如有神助,竟然能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逃过一劫。 容湘的人不禁感叹,这件事真是有趣极了。 原本她打算出手相助,但没想到事情竟然糊里糊涂地得到了解决。 更让人意外的是,由于皇贵君的人打伤了端君的小侍,端君完全有理由反咬一口,让皇贵君受到女皇的厌弃。 这样一来,端君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而皇贵君则会陷入困境。 想到这里,容湘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觉得这个结果实在太有意思了,仿佛一切都在按照容湘大人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但她心里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局势还充满着变数和挑战。 不过,对于她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反正她只是一心追随容湘大人。 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也没她什么事了。 她拍拍身上沾染到的枯枝落叶,转身回宴会。 这次的宫宴格外热闹,几乎整个皇宫都被惊动了。 为了确保宴会的顺利进行,大量的人力被抽调过去,使得原本负责其他地方守卫的人手减少了许多。 然而,这种热闹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些隐患。 由于人手不足,宫廷的其他区域变得相对冷清,防守力量也有所减弱。这也给端君与华若凝见面创造了条件。 幽静的亭子里,两人一站一坐。 “好久不见。” 第287章 相见欢 端君站在亭子入口,双手紧紧抓着栏杆,额头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人,仿佛要把他刻入骨髓。 若不是手扶着栏杆,他此时肯定已经站不稳了。 心里的激动让他急切不已,一路都是跑着过来的。 现在稍微冷静下来,才觉得双腿酸软得几乎站不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眼中的光芒依然炽热。 “好……好久不见……”端君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压抑着无数的情感。 他的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宛如夜空中闪耀的明月,散发着柔和而凄凉的光芒。 “唉。” 华若凝轻轻叹息一声,他缓缓站起身来,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端君面前。 他伸出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替端君拂去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爱哭,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华若凝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他的目光落在端君的脸上,眼中满是关切。 “她们现在又没看见,你不说,她们怎么会知道。” 端君抽噎着,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忍不住一把抱住华若凝。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好想你啊!这些年,你也不想办法给我写封信。” 华若凝轻轻拍了拍端君的背,柔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么久。但我也一直都在想你,只是有些事情让我无法及时与你联系。” 端君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华若凝,哽咽道:“我知道,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这几年,没有你的消息,我真的很害怕你出事了。” 华若凝心疼地抚摸着端君的脸庞,轻声说:“这不是好好的嘛,我不会轻易出事的,你是知道我的本事的。”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时间已经停止。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困难,仿佛依旧是当年那两个相约游玩的二八少年。 这边温情脉脉,御书房却是一片冷凝。 “你说,四皇女的小侍没有问题?” 君兰坐在书桌前,头也不抬地一边批改着奏折,一边问道。 容湘站在一旁,身体微微颤抖,她知道君兰已经起疑了,但她不能伤害华若凝。 她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回陛下,是的,四皇女的小侍没问题。” 君兰停下手中的笔,缓缓抬起头,看着容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轻声说道:“容湘,你应该知道欺骗朕的后果。” 容湘心中一紧,但仍然坚持道:“陛下,臣不敢有半句假话。四皇女的小侍确实没有问题。” 君兰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她淡淡地说道:“容湘,你跟着朕多少年了?” 容湘一愣,不知道君兰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她犹豫了一下,答道:“回陛下,臣跟随陛下已有三十年之久。” 君兰轻轻点头,转过身来,看着容湘,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缓缓说道:“三十年了,这三十年来,朕一直信任你,将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但现在,朕开始怀疑你的忠诚了。” 容湘脸色苍白,连忙跪下,磕头道:“陛下,请相信臣的忠心。臣对陛下绝无二心。” 君兰叹了口气,走回书桌前坐下。她拿起一份奏折,继续批改起来,同时说道:“希望如此吧。朕不希望看到你背叛朕。否则,朕不会手下留情的。” 容湘低着头,额头上冒出冷汗。 她知道君兰的手段,一旦被发现背叛,她将面临灭顶之灾。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保守住秘密,不让君兰发现任何端倪。 除了华若凝的事,她从未有过任何私心。 “行了,朕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君兰揉了揉眉心,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容湘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道:“遵命,陛下。”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温柔。 容湘缓缓退下,脚步轻盈如燕。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外,留下一室宁静。 君兰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目光凝视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的眼神深邃而复杂,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忧虑。 屋内有风,轻轻拂过,烛火摇曳,明灭不定。 微弱的烛光映照着君兰的脸庞,勾勒出她英气的轮廓,却也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君兰突然开口:“暗一。” 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房梁上翩然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她的动作矫健敏捷,宛如一只黑豹。 “去查,那小侍去了哪儿,见了谁。”君兰的语气冰冷而坚定,不容置疑。 暗一单膝跪地,低头答道:“是!”随后,她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君兰缓缓站起身,喃喃道:“容湘,不要让朕有杀你的理由。” 宫宴上,众人都有些坐不住了。这宫宴也进行了大半天了,也是时候结束了,可女皇和皇贵君都不在场,没有人敢擅自离席。 君芊灼坐在座位上,眼神不时望向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感,眼皮也不停地跳动。 “怎么了?” 微醺的二皇女注意到君芊灼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但眼中透露出对君芊灼的关心。 “我心中慌得很。”君芊灼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苍白。 她试图深呼吸来平静自己,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不行,我想出去走走。”她说着,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宴会厅。 二皇女看着君芊灼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她知道君芊灼平时一向沉稳冷静,很少会表现出如此慌张的情绪。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感到不安吗?还是有什么人或事让她担心呢? 君芊灼走出宴会厅,沿着走廊漫步。她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她不禁想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尤其是关于女皇和皇贵君的事情。她们的突然离开让人感到担忧,而这种不安的情绪也渐渐蔓延到了整个宫廷。 君芊灼停下脚步,望着窗外的花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告诉自己要保持镇定,不能被情绪所左右。但内心深处的恐惧依然挥之不去,她开始怀疑是否有什么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 如今最令人担忧的便是华若凝进宫这件事,但好在他已经易容,应该不会被人识破身份才对。 然而,君芊灼心中仍有一丝疑虑挥之不去——会不会有人通过他的身形认出他来呢? 这个念头让君芊灼有些不安。 毕竟,每个人的身形都是独一无二的特征。但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怎么可能呢? 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而且他早已“死去”多年,谁会仅凭身形就去怀疑一个本应消逝的人仍然在世呢? 心中纠结的君芊灼再也按捺不住,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端君的院子方向迈去。 反正时辰也差不多了,不如让华若凝早些回来跟在她身后吧,这样一来,她心里也能踏实些。否则,她着实难以安心。 思及此处,君芊灼不再犹豫,加快步伐向端君的院子疾驰而去。 刚到那附近,君芊灼敏锐地察觉到了好几波人的气息。她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并且不断地在扩大。 第288章 被现场抓到 君芊灼脚步顿住,眉头皱起,思索着。过了片刻,她并没有继续朝着端君的院子走去,而是转身走向了与那个方向完全相反的地方。 因为她知道,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么端君院门口的动静,华若凝肯定会有所察觉。 而他绝对不可能傻到自投罗网,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选择一个相反的方向,以此来避免被发现。 果然,君芊灼远远的就瞧见两个熟悉的背影。那两个人影站在亭子中,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 只是,不等她上前喊人,一大批人就涌了过去,将亭子里的两人团团围住。这些人看起来气势汹汹,不知道要做什么。 君芊灼大惊,连忙上前查看发生了什么。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走近之后,君芊灼咽了咽口水,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君兰竟然来了这儿。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让君兰发现华若凝还活着,甚至还回了宫……后果不堪设想。 君芊灼心沉了沉,她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可是,时机未到,她现在也不可能弑君啊! “端君,不如跟朕说说,这位是谁?” 君兰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眼神冰冷如霜,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她稳稳地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气息。 端君毫不畏惧,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似乎对君兰的威严毫不在意。 他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回陛下,这是四皇女的小侍,您不记得了吗?”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哦?那端君不妨再说说,你不好好在宫宴上坐着,和一个小侍在这里说什么。” “宫宴上饮了酒,我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便起身离开宴席,到外面透透气。走着走着,却正巧遇到了芊灼的小侍。” 端君看着君芊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说道: “这不是二皇女最近闲着无聊,时不时就往四皇女府上跑嘛。 我自然是担心她会不会给芊灼带来什么麻烦。 要是直接问芊灼,她肯定不好意思说实话。 所以啊,我就想着来问问芊灼的小侍,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陛下。”端君疑惑道:“陛下也是散心走到了这里吗?” 君兰一边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一边沉默不语,没有回答端君的问题,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君芊灼。 “那你呢?为什么会在这里?”君兰的语气平淡,眼神却犀利如鹰隼。 君芊灼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君兰,语气诚恳地解释道:“我只是担心我的小侍第一次入宫会闯出什么祸事来,尤其是皇贵君对他似乎格外关注。” 君兰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的确如此,皇贵君对这个小侍的关注有些不同寻常。 但她也知道,君芊灼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毕竟皇宫之中复杂多变,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惹出麻烦。 想到这里,君兰的脸色略微缓和,但仍保持着警惕的态度。 她看了一眼君芊灼,又看了看一旁的小侍,心中暗暗决定要密切关注她们的一举一动,确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情况。 就在君芊灼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黑暗中悄然现身,正是暗一。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君兰身后,压低声音向她禀报着什么。 君兰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凌厉起来,眼神中闪过一抹寒芒,直直地看向华若凝,眼中竟透出丝丝杀意。 君芊灼心中一惊,连忙下意识地向前一步,紧紧地挡在了华若凝的身前。 她紧张地看着君兰,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君兰会突然对华若凝产生如此强烈的杀意。 而华若凝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君兰,为何她会突然对自己抱有杀意。 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挺直了身躯,与君兰对视着,眼中透露出坚定和无畏。 君兰看着那小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皇贵君从不远处缓缓走来,他的身影显得威严而庄重。 身后的小侍紧紧压着另一个男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陛下,四皇女的小侍一直在端君院外徘徊,行为可疑,一看就知道心怀不轨。 如今宫中戒严,竟然还有人妄图趁机谋害宫中贵人,实在是罪大恶极,恳请陛下明察秋毫!” 皇贵君义正言辞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和不满。 君芊灼听到皇贵君的话后,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华若凝,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的小侍明明就在我身后啊,哪来的其他小侍?” 她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试图找到那个所谓的“小侍”。 然而,除了皇贵君和他带来的人,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出现。 君兰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看着皇贵君。 刚才她正在努力回忆那个小侍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熟悉,却被皇贵君突然打断了思绪。 皇贵君被君兰冷漠的眼神吓到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挥动手指,示意将那个小侍拉到他们面前,并对君兰说: “陛下,那个小侍的气质完全不像是一个奴仆,而且他的身材和相貌与他的身份严重不符。 我怀疑他可能戴着一张人皮面具,实在太可疑了!” 君兰眼神微动,觉得皇贵君虽抓错了人,但猜测很合理。 “皇贵君!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抓我的小侍做什么?甚至还把人给打成这样?!” 端君看到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他快步上前,试图从皇贵君的小侍手中夺回自己的小侍。 然而,皇贵君的小侍却紧紧抓住小侍不放,眼神冷漠而坚定。 端君心急如焚,他深知自己不能让小侍受到伤害,但又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就在这时,端君怒气上涌,高呼道:“来人啊!把我的小侍带回去!” 随着他的呼喊,一群小侍迅速赶到现场,他们围在皇贵君的小侍身边,态度强硬的将端君的小侍往回拉。 皇贵君见状,心中一惊,但仍不肯退步。他怒视着端君,说道:“放肆!” 端君咬牙切齿地说:“我放肆?我一向与人为善,我的小侍也一直乖巧懂事,绝不会做出任何违背宫规之事。皇贵君,你分明是故意刁难我们!”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越发紧张。 最终,皇贵君无奈地挥挥手,小侍趁机挣脱束缚,躲到了端君身后。 “主子,主子,奴冤枉,奴冤枉啊!” 端君心疼地看着小侍,只见他满脸淤青,嘴角溢血,显然遭受了残酷的折磨。 他愤怒地质问皇贵君:“你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无辜的小侍!你的良心何在?” 皇贵君冷笑一声,不屑地回答:“哼!我虽抓错了人,可他不见得无辜。 端君,你的小侍不跟在你身边,跑外面做什么。 又或者,是你故意支开他?” 端君气得浑身发抖,他转向皇帝,哭诉道:“陛下,请您明察秋毫,为臣侍做主!皇贵君滥用职权,欺压臣等,实在令人无法忍受。” 皇帝皱起眉头,目光严肃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皇贵君身上。 他缓缓开口道:“皇贵君,此事究竟因何而起?你可有证据证明小侍有罪?” 皇贵君低下头,沉默片刻后,突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第289章 揭开人皮面具 他镇定地说:“陛下,那就先看看四皇女的小侍有没有问题吧。 若是四皇女的小侍有问题,那故意支开小侍,和四皇女的小侍单独相处的端君肯定也不清白。” 君兰沉思片刻,挥手示意其他小侍退下。 她转头对端君说:“既然如此,朕会亲自调查此事,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在此期间,你先派人带你的小侍下去疗伤吧。” 端君感激涕零,连连行礼谢恩。 皇贵君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 君兰看似公正,实际上她内心深处仍然偏袒着端君。 这种偏袒让皇贵君感到不满,但他选择隐忍不发,心中盘算着先解决掉四皇女,然后再找机会将端君拉下马来。 与此同时,君兰派容湘去检查君芊灼的小侍是否戴着人皮面具。 这一举动让君芊灼不禁紧张起来,她开始思考,如果过会儿华若凝的真实面容被揭露出来,自己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她的心跳加速,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后果。 容湘也是紧张得不行,她微微低着头,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着端君走去,双腿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发软。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端君突然开口说道:“等等。”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一愣。 紧接着,端君继续说道:“陛下,皇贵君如此污蔑臣侍和四皇女,显然是还没有从大皇女的错误中吸取教训。 如果臣侍和四皇女是无辜的,请陛下给我们一个公道。” 他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君兰挑了挑眉,心中暗自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端君如此强势的一面。以往的端君总是温和而内敛,如今却展现出了一种坚定和果敢。 “准了。”君兰简短地回应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尊重了端君的决定。 皇贵君并没有提出反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早已料到端君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他看来,端君此举不过是无计可施后的无奈之举,试图通过拖延时间来寻找转机。 然而,他并不认为端君有能力改变局势,一切都已经注定。 端君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容湘。 “容湘大人,去检查吧。” 君芊灼疑惑地看了一眼端君,这么自信的吗? 此时,场上气氛紧张,众人都在期待着下一步的发展。 皇贵君显得从容不迫,他相信无论端君如何挣扎,最终都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 听到端君的话,容湘心中有了点儿底。 她走到小侍面前,用手在他耳后摸了摸。 突然,她摸到了卷边的地方,心中一惊,但面上并未显露出来。 她先是看了看小侍的眼睛,只见小侍目光微微有些呆滞,见到她还有些恐惧躲闪。 再看端君,只见端君眼底都是自信。 容湘明白了,这小侍换人了。 既然如此,那这人皮面具可以揭。 皇贵君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容湘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当看到容湘微微一顿时,他心中一阵狂喜。 果然,下一刻,只听到哗啦一声,一张人皮面具出现在了容湘的手中。 此时,容湘的身影恰好挡住了小侍的面容,使得除了她和端君之外,其他人都无法看清小侍的真实容貌。 皇贵君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他颤抖着手指向容湘手中的人皮面具,大声说道: “陛下,您快看啊! 这四皇女身边的小侍果然不简单,竟敢在宫内易容。 想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而端君居然还与他单独会面,必定是同谋者!” 虽然知道端君和华若凝可能早有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君芊灼还是紧张不已,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君兰看到人皮面具,眉头皱了皱,心中暗自思忖:这小侍怎么会有人皮面具?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容湘,退下,让朕看看,这小侍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君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让人不敢违抗。 容湘听到君兰的命令,心中一紧。当她看见小侍的脸时,被吓得不轻。 此刻,君兰要她退下,她不禁犹豫起来。 这张脸恐怕不能给君兰看,如果吓到君兰,她这个女官的位置可能就要不保了。 “陛下,这……这小侍面容有瑕,怕是不好面圣。” 容湘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试图阻止君兰看到小侍的真面目。 然而,君兰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她决定亲自揭开这个谜底。 “退下!”君兰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这让容湘感到十分为难,但又无可奈何。 皇贵君见状,不禁冷哼一声:“容湘竟然连陛下的命令都敢违抗,也要执意维护四皇女和端君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挑拨意味。 然而,容湘并没有理会皇贵君的挑衅。 她知道,只要君兰见到了这小侍的脸,自然就会明白她为什么要极力阻止。 现在说再多也无济于事,还是等事实摆在眼前时再说吧。 就在这时,容湘突然向旁边侧身一步,仿佛揭开了一道神秘的面纱,小侍的面容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啊啊啊!” 皇贵君惊恐万分,双眼瞪得浑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几步。 君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只是微微侧过脸去,似乎不愿再看那小侍的脸一眼。 “呕……” 皇贵君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身体前倾,仿佛要将胃里的一切都呕吐出来。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原本应是白皙光滑的面庞,如今却被狰狞的烧伤疤痕所覆盖。那些疤痕如扭曲的蛛网,纵横交错地爬满了他的脸颊,仿佛是恶魔留下的印记。 他的左半边脸尤其严重,皮肤被烧得焦黑,仿佛现在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原本清晰的五官也变得模糊不清,眼睛被眼皮紧紧地包裹着,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缝隙,透露出一丝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的嘴唇干裂,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笑世间的一切。而那笑容中,又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恨。 这张脸,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 也难怪见多识广的君兰和皇贵君都被吓得脸色苍白,身体颤抖不已。 君芊灼也有些被吓到了,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事情还没完,还得她出面解决。 于是,她立马跪地,向君兰解释道: “母皇恕罪,这小侍小时候家中发生火灾,导致面容受损。 女儿原本并不想将他留在身边的,但是他的能力出众,而且曾经跟江湖人士学习过几招,竟然能够制作出人皮面具。 我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再加上看他可怜,所以就将他留在了身边。” “不可能,不可能……”皇贵君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嘴里喃喃自语道。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然而,现实却无情地摆在面前,不容置疑。 皇贵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判断已经导致了不可挽回的后果,心中懊悔不已。但他仍试图寻找一丝希望,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就在这时,皇贵君突然想到了反驳君芊灼的点,他怒喝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如今才说,你是何居心!” 第290章 逃过一劫 皇贵君到这时候了还想着扳回一局,指着君芊灼质问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挑衅,似乎想要将责任推给对方。 然而,君芊灼并没有被他的质问所动摇,她的眼神坚定而冷漠。 “我说了,皇贵君就会信吗?” 君芊灼苦笑一声,目光落在君兰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接着,她落寞地低下头,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确实,不但皇贵君不会信,君兰也知道,自己不会信。 她微微蹙起眉头,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与厌恶之色。 心中烦躁不已,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实在不想再去理会眼前这场闹剧。 “好了,都给我住嘴!不要再吵了。”她不耐烦地说道,“皇贵君你也太不小心了,这次就罚你禁足三个月吧。 至于四皇女,以后这种身份不明不白的小侍还是不要带进宫里来了。” 说完,她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这小侍君芊灼自然不会再带入宫了,本来就是华若凝假扮的,她以后上哪儿去找这小侍。 因为这是君兰下的命令,所以君芊灼平和地接受了这个决定。 而另一边,皇贵君得知自己被再次禁足后,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他心里充满了不满和愤怒,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 毕竟他才刚刚从禁足中解脱出来没多久,现在又要重新被限制自由,这让他感到非常憋屈。 “嗯?”见皇贵君没有回应,君兰一个眼神过去,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皇贵君感受到了君兰的威严,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恐惧。 他知道,如果继续违抗君兰的命令,可能会面临更严重的后果。于是,他无奈地低下头,轻声应道:“是……” 随着事情得到解决,君兰不再停留,转身立刻离开了。 她的步伐坚定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留下皇贵君站在原地,看着君兰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怨恨。 然而,面对君兰的强势,他也只能选择默默接受现实,等待着禁足期满后的日子。 当然,他最恨的还是四皇女和端君。因为她们的存在,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不满。 四皇女,那个曾经被他漠视的人,如今竟然越来越强大,地位也越来越高。 她的才华和智慧让人们对她刮目相看,而他却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而端君,这个可恶的家伙,更是让他心生恨意。他之前不争不抢,如今却让四皇女如虎添翼,两方联手,势力愈发庞大。 凭什么她们能越来越好? 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为什么他的大皇女就不能像四皇女那样风光无限? 为什么他的大皇女就只能永远被囚禁在大皇女府中,失去自由?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内心的怒火燃烧得越来越旺盛。 他不甘心就这样认输,他要想办法改变这一切,让自己的大皇女重新获得应有的地位和权力。 如此这般地思索着,他那一双眸子宛如毒蛇般阴冷无比,直直地朝着四皇女和端君投射而去。 君兰走了,君芊灼松了一口气。 至于皇贵君,虽然地位尊崇,但也暂时无法对她们怎么样。君芊灼丝毫不畏惧,她知道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和智慧应对任何挑战。 向皇贵君行了礼后,端君便带着君芊灼等人回到了他的院子。 这里是端君的地盘,君芊灼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目光落在了那个陌生的小侍身上。 身形和华若凝简直一模一样,也不知道端君是如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找到和华若凝身形如此相似的小侍。 “我义父如今在哪儿?可还安全?” 君芊灼急切地问道。尽管华若凝没有被找到,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端君笑了笑,指着小侍说道:“不就在这儿吗?” 君芊灼恍然大悟,对啊,对于华若凝来说,换一张脸简直易如反掌。 她不禁感叹自己的愚蠢,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看到华若凝安然无恙,她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一直沉默不语的华若凝看着眼前神色凝重的两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安慰道:“阿灼,别太担心。” 接着,他又转向端君,语气坚定而焦急地说:“阿芷,时间紧迫,我们长话短说吧。 我一定会想办法抓住杜蘅芜,取到她的血,帮你彻底解除蛊毒之后才会离开。但是……” 说到这里,华若凝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似乎有些不舍和无奈。 “但是什么?”端君着急地问道,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华若凝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是宫中局势复杂,充满危险,我可能再也无法进宫了。 所以,这一次可能就是最后一面。” 说完,华若凝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 “那怎么办?”端君着急地问道,心中满是难过,“我舍不得你。” 华若凝笑了笑,轻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了安排。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保重身体。 这次分别只是暂时的,相信我们还有机会再次相聚。” 端君紧紧握住华若凝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一定要小心啊!如果有任何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华若凝点点头,用力回握端君的手,“放心吧,我会没事的。你也要多加保重。” 随后,华若凝和君芊灼转身离去,留下端君在原地,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慨。 回到宫宴上,君芊灼和华若凝并没有引起很大的注意。 毕竟宫宴上有太多的人,每个人都忙着与其他人交流或者享受美食。而她们两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交谈几句,显得非常低调。 煎熬了许久的大臣们终于等到了君兰的旨意,可以离开了。 她们如释重负般站起身来,纷纷向君兰行礼道谢后离去。 有些人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情,显然对这场冗长的宴会感到厌倦;还有些人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压抑的环境,去呼吸新鲜空气。 大臣们开心地行礼之后,三三两两的结伴出宫。 有的人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今晚的菜肴和美酒,有的人则低声谈论着朝堂上的事情,还有一些人则默默地走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二皇女一直跟在君芊灼身边,有些想问她刚刚干嘛去了,但看了看四周的人就放弃了。 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而且也不想让别人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 于是,她只能暂时忍耐下来,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再问。 “走,去二皇女府,给你看个好东西。” 二皇女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她紧紧地搂住君芊灼的肩膀,身体微微倾斜,将头靠在君芊灼的肩膀上,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相信我,这个好东西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说完,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君芊灼看着二皇女如此激动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前往二皇女府。 两人并肩而行,步伐轻快而愉悦,仿佛即将迎接一场盛大的惊喜。月光洒在她们身上,映照着她们美丽的身影和灿烂的笑容。 就在这个美好的时刻,却有一个人要出来破坏这份美好。 这个人就是曾经的六皇女,现在的琥州郡王,并将前往地方上任。 第291章 牢里的杜蘅芜 因为她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无法回到京城,所以心情非常糟糕。 于是,她决定把这种情绪发泄到其他人身上,让他们也无法享受快乐。 “哟,二皇姐和四皇姐关系可真好呢。唉,就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呢?僧多粥少,僧多粥少啊!” 琥州郡王阴阳怪气地说道,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不屑。 说完,她像是害怕被人报复一样,急忙转身跑掉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担心二皇女会突然发疯打她。 原本和谐美好的氛围,就这样被六皇女彻底破坏了。 她那句“僧多粥少”,明摆着是在暗示皇位只有一个,而她们这些姐妹之间却存在着激烈的竞争关系。 自然也包括君芊灼和二皇女。 “琥州还不够偏是吧?你还有心思在这儿挑拨离间。粥多粥少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二皇女语气冰冷地说道,看向琥州郡王的眼神仿佛带着刀子一般锐利。 听到这句话,琥州郡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气愤地指着二皇女:“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也是母皇的女儿,难道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然而,面对二皇女那冷冽的目光,她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恐惧,最终还是把手指收了回去。 二皇女面无表情地看着琥州郡王,眼中的寒意愈发浓烈:“你以为自己是谁? 如今你已不再是皇女,又有何资格在此评头论足?” 说完,她拉着君芊灼一起离开,留下一脸惊愕的琥州郡王,显然是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琥州郡王呆立当场,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她深知自己已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但被二皇女如此轻视,仍让她感到无比屈辱。 然而,想到二皇女日后有可能登上皇位,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终于,琥州郡王长叹一口气,决定不再与二皇女计较。 毕竟,她即将离开京城,没必要再招惹这位未来的女皇。于是,她冷哼一声,甩甩衣袖,转身离开了皇宫。 此时的琥州郡王心中暗暗发誓,如果将来二皇女和君芊灼真的登上皇位,她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回来。 但眼下,她必须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待时机成熟再作打算。 琥州虽偏僻穷困,但天高皇帝远,未必没有她一展宏图的地方。 本来挺好的心情,现在就像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瞬间变得冰冷起来。二皇女的脸色变得阴沉,眼中闪烁着不悦的光芒。 君芊灼看到这一幕,心中明白二皇女此刻的情绪,她连忙拿起茶壶,为二皇女斟满一杯热茶,并轻轻推到她面前。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那个琥州郡王向来都是这样,从她嘴里从来都不会吐出什么好话来。 我们又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呢? 要是因为她而让你自己心情不好,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君芊灼轻声安慰道。 二皇女哼了一声,拿起君芊灼倒的茶抿了一口才没有继续冷脸。 没关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吧,一定是吃太饱了才这样,等她去了琥州,她会让她好好的饿一饿。 君芊灼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二皇女竟然会在后来给琥州郡王带来沉重的一击。 而另一边,华若凝对二皇女并不熟悉,所以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开口说话。 当她们抵达二皇女府时,马车停下来后,二皇女第一个跳下车,接着,她略显殷勤地伸出手去搀扶君芊灼下车。 看到这一幕,华若凝不禁惊讶地挑起眉毛。 他心里暗自想道:“没想到啊!二皇女和君芊灼之间的关系竟然如此亲密,甚至可以与我和白芷相比肩呢!真好。” 华若凝满意地笑笑,不管之后如何,至少现在君芊灼有二皇女这个好姐妹互相支持。 一进入二皇女府,二皇女便迫不及待地将君芊灼向暗室的方向拉扯过去。 君芊灼微微挑起眉毛,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开玩笑地说道: “怎么回事啊?难道你要带我去坐牢吗? 该不会你所谓的惊喜就是把我关进牢房吧! 这可不是什么惊喜,而是十足的惊吓呢!”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和轻松,很明显在与二皇女打趣。 然而,二皇女并没有回应她的玩笑话,只是紧紧拉住她的手,加快了脚步,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君芊灼看到那个神秘的礼物。 而君芊灼则有些好奇地跟随着她,心中暗自琢磨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惊喜等待着自己。 走进地下暗室,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这股气味混合了泥土、腐朽和陈旧的味道,让人感到一种压抑的氛围。 昏黄的烛火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块地方,而其他部分则完全被黑暗所吞噬。 这种明暗对比使得暗室内的气氛显得更加阴森恐怖,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烛火跳动的光线映照出周围模糊的景象,墙壁似乎因岁月的侵蚀而变得破旧不堪,地面也散发着阴冷的寒气。 在这个寂静的环境下,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会格外清晰,让人心惊胆战。 君芊灼暗暗点头,这地下牢房实在是太符合二皇女刑部尚书之外孙女的身份了。 “主子,四皇女安。” 守卫们见到二皇女和君芊灼后,赶忙向她们行礼问安。 她们的动作迅速而又恭敬。 对于在地下牢房这样一个相对私密的地方见到君芊灼,守卫们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或者疑惑。 因为在整个二皇女府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地方是四皇女不能涉足的了。 这一点,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成为了二皇女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无论四皇女出现在哪里,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她与二皇女之间的关系如此亲密无间,甚至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二皇女在四皇女府待的时间,都快比在二皇女府待的时间多了。 二皇女优雅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起身。随后,她领着君芊灼继续往深处走去。 又走了一段距离后,君芊灼终于看到了关押杜蘅芜的那间牢房。此刻,杜蘅芜正蜷缩在角落里,显得十分憔悴和无助。 君芊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转头对二皇女夸赞道:“还是二皇姐有手段啊,这么快就把人抓到这里来了。看来二皇姐的能力真的很强呢!” 二皇女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得意,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 她轻声回应道:“哪里哪里,都是运气好,碰巧罢了。” “还跟我谦虚上了。”君芊灼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默契地商量起了后续。 “还得请义父帮忙。” 二皇女朝华若凝行礼,华若凝连忙扶起二皇女。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华若凝嗔怪地看了二皇女一眼,然后说道:“先给我一碗她的血,我马上回去研制彻底解蛊的药。” 二皇女激动地点点头,太好了,她君父的蛊终于能够彻底解了。 她派人拿过匕首和碗,用匕首划破杜蘅芜的手腕,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出,滴入碗中。 看着那鲜红的血液,二皇女心中满是希望和期待。这碗血,承载着她对父亲的深深爱意与关切。 她将盛满鲜血的碗递给华若凝,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第292章 求死不能 华若凝接过碗,表情凝重而专注。他深知这碗血的重要性,也明白其中蕴含的责任重大。 “放心吧,我会尽快研制出解药,让你的君父恢复健康。”华若凝安慰道。 二皇女感激地望着华若凝,眼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她相信,凭借华若凝的医术和智慧,一定能够成功研制出解药,帮助君父摆脱痛苦。 杜蘅芜身体十分虚弱,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但听到华若凝的声音时,她还是强撑着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愤恨和不甘,狠狠地瞪着华若凝,咬牙切齿地道: “贱人!你休要得意! 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血,也休想解开我种下的蛊毒!” 华若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冷地瞥了杜蘅芜一眼,道:“哼!就凭你那点微末的蛊术,也敢如此大言不惭?真是可笑至极!” 二皇女对于华若凝有着充足的信任,她相信他一定能够救自己君父。因此,她此时的心境异常轻松愉悦。 她将目光从华若凝身上移开,落在了杜蘅芜那张满是皱纹、显得十分苍老的面庞之上。 不知为何,尽管这张面容已被岁月刻下深深印记,但二皇女却始终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她去探究这份似曾相识的根源。 突然之间,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二皇女恍然大悟,福至心灵般地开口询问道:“江以远与你究竟存在何种关联呢?” 杜蘅芜听到二皇女的话,身体微微颤了颤,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与担忧,不过她迅速地低下头,试图用自己的头发掩盖住脸上的神情变化。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逃过二皇女敏锐的目光。 二皇女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以为你这样就能瞒过我吗? 杜蘅芜,你别忘了,本宫不但是二皇女,刑部尚书还是本宫的外祖母!”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杜蘅芜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真是可笑,我一个犯人能和大理寺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二皇女看着杜蘅芜,眼中闪烁着冷光,“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了?没关系?没关系她去方府找你?还给你准备了逃离的物品。”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威慑。 杜蘅芜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二皇女的话语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她知道,再怎么否认也是徒劳无功。 杜蘅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连累江以远,哪怕是死也不行! 她的眼神充满决绝和愤怒,死死地盯着华若凝,心中充满恨意,但却无法报复。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以惊人的速度冲向牢房里坚硬冰冷的石墙。 然而,就在杜蘅芜额头即将与石墙碰撞的瞬间,君芊灼及时赶到牢房门口,一脚踹开了杜蘅芜。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仿佛时间都被冻结了一般。 二皇女和华若凝看着眼前这一幕,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君芊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轻拍了拍手,身后立刻走出两个侍卫,将杜蘅芜五花大绑了起来,甚至还往她嘴里塞了一块抹布,以免她再次寻短见。 “别急着死啊,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总要看看江以远的结局才好安心啊。” 杜蘅芜猛地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恨意,她死死地盯着君芊灼,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仿佛要把眼前这个人撕碎一般。 她的声音变得嘶哑而又绝望:“我说过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君芊灼不再理会她,待侍卫关好牢门后,她们一行三人就往外走。 杜蘅芜刚刚已经把力气用尽,现在又被五花大绑,只能无助地呜呜叫着。 到了上面,二皇女有些沉默。 君芊灼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 “在想如何处置江以远?” 二皇女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她在和杜蘅芜接触之前,一直是个好官。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不好做,难得她清正廉洁,不畏强权。” 二皇女苦笑一声,声音里透着些许苦涩:“大理寺和刑部看似是竞争的关系,但我挺看好她的。 唉,和她喝了几次酒,竟真把她当朋友了。 没想到……”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君芊灼问道。 “还没想好。”二皇女摇了摇头,脸上尽是茫然之色。 君芊灼看着二皇女,说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二皇女抬头看向君芊灼,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君芊灼笑了笑,拍了拍二皇女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二皇女望着君芊灼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她私心是想保住江以远的,但实际上怕是艰难。 毕竟,她可是罪臣之后,又隐瞒身份,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相当于又犯了欺君之罪。 这可不是小事儿,就算自己有心想要保她一命,恐怕也难以做到。 别说她,就连她师父周静安都免不了连带之罪。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先看看情况再说。或许还有转机呢?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现在想太多也没有用,只能先传信给她外祖母,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希望她能尽快给点意见,不然的话,这件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二皇女摇摇头,转身去了书房。 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同时也要准备好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毕竟,这还关系到义父和君父,若是处理不好,把当年的事捅到母皇那儿,到时候她们自己也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二皇女越发头疼。 另一边,华若凝回到四皇女府后,便迫不及待地摘下了脸上那副恐怖的烧伤面具,面具之下隐藏着一张平凡无奇、毫无特色的小侍面具。 人皮面具本身透气性不佳,更别提他还戴了两层,这让他感觉自己的皮肤仿佛被捂得无法呼吸,几乎要窒息而亡。 华若凝松了一口气,便坐在一旁休息。 君芊灼轻声问道:“义父,你知晓江以远此人吗?” 她心中暗自揣测,根据她所掌握的信息,江以远极有可能与杜蘅芜有亲属关系,或许是她的侄女一辈。 然而,对于杜家的情况,她并不了解,因此也无法确定她们之间的确切联系。 华若凝皱起眉头,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 “我觉得,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杜蘅芜的小侄女。 我还记得,当年她们被流放到边疆的时候,就有传闻说杜蘅芜和她的小侄女在路上不堪重负,已经死在了路上。 现在看来,也许当时杜蘅芜并没有真的死去,而她的小侄女则通过假死成功地摆脱了困境。 这样说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唉……”君芊灼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地说道:“倒是可惜了,江以远为官确实不错,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对待百姓更是如亲人一般,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啊!”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遗憾。 华若凝微笑着给君芊灼倒了一杯茶,轻声安慰道:“若你实在觉得可惜,不如留下江以远吧。” 君芊灼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问道:“义父不恨她吗?” 第293章 放过她 华若凝忍不住轻笑出声,温和地解释道:“她当年还是个跟你一般大的孩子,她又能知道什么呢? 即便她曾经享受过杜家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但这些年她所遭受的苦难已经足以弥补。” “只是……”华若凝略微迟疑后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杜家人或生病,或离世,所剩无几。 而杜蘅芜可能是江以远唯一的亲人了,恐怕,她不会坐视不管,任由她死去。 到时候,你们终究会面对面地碰上的。”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身为杜家人,这是她的命。就跟我身为四皇女是一样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东西。”君芊灼感慨万千地说道,眼中满是无奈和哀伤。 她深知人生充满了无常与变幻莫测,但有些事情却是无法改变的,如同命中注定一般。 于华若凝而言,若不是因为华家逼迫他入宫,他又怎会抛下芊灼?这让他心中一阵刺痛。 此刻,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但他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他不想让芊灼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于是他低下头,试图掩饰内心的痛苦和悲伤。 君芊灼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看向远方。 被讨论着的江以远此刻已经到了大皇女府,她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后门口,眼神锐利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她利落地翻进院子,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 她轻盈地避开守卫,巧妙地寻找着最佳路径,一路向大皇女所在之处奔去。 一路上,她所经过的地方,除了巡逻的守卫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影。昔日繁华的大皇女府如今变得冷冷清清,一片荒芜。 荒草丛生,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与今日的落寞。 江以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但她很快就将这些思绪抛诸脑后,继续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突然,咚的一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这声突兀的声响在空旷的大皇女府中回荡,格外清晰。 江以远眉头微皱,立刻警觉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只精致的酒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杯中的美酒洒落一地,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大皇女看着前方的空气,眼神微醺,轻声说道:“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难道还要我请你出来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醉意,但又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时,一个身影从柱子后面缓缓走了出来。这个人正是江以远。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一般。 当她走到大皇女面前时,她行了一礼,表示尊敬。然后,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带着些许颓气的大皇女。 大皇女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只见她面容俊朗,气质高雅,给人一种温和亲切的感觉。然而,在这张平静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大皇女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江以远,然后轻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疲惫和无奈,仿佛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江以远微微一笑,回答道:“听闻殿下心情不好,特来看看。” 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同时,她的目光也始终停留在大皇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大皇女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充满了苦涩。她说:“你倒是有心,不过,我现在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江以远突然开口说道:“等等!” 大皇女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江以远。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以远深吸一口气,然后认真地说:“殿下,我知道您心中有许多烦恼。但不拼一把,如何摆脱如今的困境呢?”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信任,让大皇女不禁感到一丝诧异。 江以远和周静安二人在朝中声名显着,皆为坚定的保皇党人士,其心中所想无非是如何拯救天下苍生,绝不愿卷入任何一场朝堂纷争之中。 然而今日却破天荒地来到大皇女府邸,劝说她奋力一搏。这究竟是她们自己的主意呢,还是受了母皇之命前来试探? 大皇女不禁冷笑连连,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哼!难道我现在已经落魄至此,母皇仍然对我心存疑虑么? 甚至还派遣你们两个来刺探我的心意。” 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仿佛要穿透人心。 “你回去吧,禀告母皇,我会好好的在大皇女府了却残生,不会再想着出去争权夺利。”大皇女一脸落寞的说着,眼神里满是失望与不甘。 “大皇女误会了。”江以远看着她那副模样,心中有了些把握,只要大皇女还有不甘,那她就能利用大皇女救杜蘅芜。 于是她连忙拦住大皇女,急切地解释道,“我并不是陛下派来的。” 听到这话,大皇女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江以远,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江以远见大皇女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接着说道:“我只是有求于大皇女,所以才想和大皇女合作。” 说完,她期待地望着大皇女,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不会相信的。”大皇女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就算你不是母皇派来的,也可能是二皇女派来的。谁不知道你和二皇女走得近。” 听到二皇女这三个字,江以远不禁愣住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果然,我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大皇女难过地低下了头,语气充满了无奈与悲凉,“既然如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们也不必再用合作这种借口来欺骗我了,有什么招数就直接使出来吧,我接着便是。” 说完,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江以远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没想到如今大皇女装模作样的本事练得如火纯青啊!”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和戏谑。 大皇女面色一冷,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反唇相讥道:“你这是在指责本宫吗?本宫倒是要问问你,若不是你心怀不轨,本宫何必如此小心谨慎?” 江以远却不以为然,轻轻摇了摇头:“大皇女此言差矣。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可能找上大皇女呢? 毕竟,大皇女可是个心思缜密、手段高明之人。”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若是你真没有出去的念头,又怎会知道外面在传我与二皇女走得近呢?” 大皇女心中一惊,她原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江以远看穿了。 但她依旧强装镇定,冷冷地说:“哼,那又如何?不过是下人闲聊被本宫听了几句罢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传言是本宫特意探听的?” 江以远轻笑一声:“大皇女莫要激动,我自然是有证据的。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威胁,“现在还不到时候,等时机成熟了,我自会将证据公之于众。到那时,大皇女恐怕就难以辩驳了吧。” 大皇女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她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暗自懊恼。 原本她以为可以轻易掌控局面,没想到却被江以远抓住了把柄。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江以远,你究竟想要怎样?” 第294章 夜探四皇女府 江以远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很简单,大皇女只要答应与我合作即可。 当然,这个合作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否则,我宁愿放弃这次机会,也不会任由大皇女摆布。” 大皇女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本宫可以答应与你合作,但前提是你必须先拿出诚意来。” 江以远挑了挑眉,从怀中掏出一份密信递给大皇女:“这是本官的诚意,大皇女不妨看看。相信看完之后,大皇女便会明白我的意图。” 大皇女接过密信,仔细阅读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脸色越发凝重,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 终于,她放下密信,目光复杂地看向江以远:“你竟然掌握了这么多信息……看来,本宫之前的确小瞧了你。” 江以远无奈地笑了笑:“大皇女过奖了,我只是略施小计罢了。不过,大皇女放心,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要我们携手合作,必定能够成功。” 大皇女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本宫愿意与你合作。但是,你必须保证,所有的计划都要经过本宫的同意,不得擅自行动。” 江以远点了点头:“大皇女放心,我一定会遵守承诺。 不过,我希望大皇女也能做到诚实守信,不要耍什么花招。 毕竟,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大皇女一眼。 大皇女心中一凛,她知道江以远并非等闲之辈,一旦惹恼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连忙点头,表示同意:“本宫明白,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江以远见大皇女态度有所缓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她深知与大皇女这样的人合作充满了风险,但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他不得不冒这个险。 接下来,她们开始商讨具体的行动计划,两人各怀心思,表面上却显得十分融洽。 商讨结束后,江以远准备离开。 可她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于是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大皇女,好奇地问道:“我听闻那南疆王之子身形肥胖如蠢猪一般,大皇女殿下竟然能下得了口?” 听到这话,大皇女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愤怒地瞪着江以远,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和羞耻感:“本皇女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与你有何干系? 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吧!” 说完,她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江以远看着大皇女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轻声低语道:“真是有趣啊......只可惜,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我倒是可以将它当作一个笑话讲给二皇女听呢。” 是的,一点不错。 在江以远看来,大皇女为了争夺兵权而不惜委身于南疆王嫡子的行为,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皇女们都纷纷凋零,只剩下大皇女还算有些势力,她绝对不会选择与大皇女合作的。 若非她是杜家人,她与二皇女和四皇女倒是投缘得很。 想到这儿,江以远叹了口气。 夜晚的天空中,月亮高悬,但月色非常浅淡,几乎漆黑一片,让人难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君芊灼和池清彦相拥而眠,睡得正香甜时,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啧。”君芊灼眉头微皱,心中有些烦躁。她紧紧搂着池清彦,不愿起床。 池清彦轻轻地推了推君芊灼,用眼神示意她去看看门外是谁。 君芊灼揉了揉眼睛,带着些许困意艰难地半坐起身,然后机械般地开始穿衣服。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君芊灼困倦的面容。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终于,君芊灼穿好了衣服,缓缓下了床,向门口走去。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挣脱出来。 走到门口,君芊灼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准备面对门外的情况。 “主子,江以远鬼鬼祟祟地往地牢去了。” 孤隐抱着剑,一脸冷峻地禀报消息。 “谁?” 君芊灼的瞌睡醒了一半,下意识问。 “江以远。” 孤隐再次重复一遍。 “哦……等等!” 君芊灼彻底清醒过来,一脸疑惑地问道:“她怎么会来这里?” “属下不知,只知道她鬼鬼祟祟地往地牢方向去了。” 孤隐如实回答。 “真是奇了怪了,杜蘅芜又不是我捉的,她来四皇女府找什么?” 君芊灼喃喃自语道。 难道说,江以远以为杜蘅芜被关在四皇女府?可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江以远怎么想的,君芊灼决定亲自前去一探究竟。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阿灼,等等!”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君芊灼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池清彦急匆匆地拿着一件披风追了出来。 他走到君芊灼身边,将披风轻轻披在她身上,关切地说道: “更深露重,别着凉,早点回来休息。” 君芊灼心头一暖,微微点头表示知道。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池清彦,眼中流露出一丝感动和温暖。 池清彦看着君芊灼,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他轻轻拍了拍君芊灼的肩膀,轻声说道: “早些办完事情回来,我等你。” 君芊灼微微一笑,催促池清彦赶紧回去继续睡觉。 她不想让池清彦担心太久,也希望能尽快解决与江以远之间的事情。 池清彦犹豫片刻后,转身离开。他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张望,直到君芊灼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主子,咱们要捉住江以远吗?” 孤隐微微低头,她的身影若隐若现地融入了周围的黑暗之中。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来自深渊一般。 “抓她做什么?又起不到什么作用。”君芊灼随意地回答道,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屑。 孤隐轻抬脚步,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 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健,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君芊灼走在前面,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应该怎么去劝说江以远保持理智,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 毕竟她现在所面对的局势并不乐观,如果不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应对之策,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然而,当她想到如果自己处于江以远的位置时,恐怕也很难保持理智。毕竟,那可是她的亲人啊! “唉,真是可惜了。”君芊灼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种时候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只有靠她自己权衡利弊。 地牢入口处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石缝洒下。 江以远小心翼翼地靠近,但刚走到门口,便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同时落在自己身上。 她心头一紧,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她和王如宝一起潜入地牢时,并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那时的地牢管理相对宽松,她们能够轻易进入其中。 可现在,为何她独自一人行动,而且加倍小心,却还是被发现了? 如果到现在还不清楚状况,那她这个大理寺少卿也就白当了! 可是,四皇女为何要故意让自己将唐义带走呢?这个问题让江以远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没有时间再多想下去了,江以远只能小心谨慎地向后倒退着,想要离那个人更远一些。 而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也跟随着她的步伐前进了几步。 这时,江以远终于意识到对方的目的——这分明就是不想让自己离开啊! 第295章 劝说江以远 江以远静静地站立着,宛如一座雕塑般纹丝不动。 她的目光坚定而深邃,透露出内心深处的思索与决断。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与四皇女展开一场深入的对话,探寻是否有任何可能让四皇女放过自己的姨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江以远却并不焦急,因为她知道,四皇女留住她,应该也是想和她谈谈。 没过多久,君芊灼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般出现在了江以远的视野之中。 她身姿婀娜,步伐轻盈,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优雅与威严。 江以远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紧张情绪,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她恭敬地向四皇女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四皇女殿下。” 声音低沉而稳重,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敬意与忠诚。 江以远像往常一样对四皇女行礼问安,她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拖沓或犹豫。 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告诉四皇女,她愿意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忠诚和决心。 尽管她内心充满了不安和担忧,但她依然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和镇定,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 “江大人,稀客啊。” 君芊灼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脸色阴沉的女子,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然而,江以远却没有被她的话逗笑,她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想和四皇女单独聊聊。”江以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容置疑。 君芊灼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微微一笑,挥手示意暗处的人离开,然后指着远处的亭子,对江以远道:“请。” 江以远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后跟着君芊灼的脚步向亭子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走到亭子里后,君芊灼先坐了下来,示意江以远也坐下。 江以远见此,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石凳上。她静静地凝视着君芊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 君芊灼心中暗自感叹,看来这次谈话难以达成她的目的了。 “四皇女殿下要如何才能放过我姨母?”江以远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君芊灼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江以远,不答反问道:“你姨母有想过放过我和端君她们吗?” 听到这话,江以远一时语塞。她不得不承认,君芊灼说得对,姨母确实没有想过要放过任何人。 “我……”江以远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心里话,“我不知道姨母会怎么做,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我只是想为杜家讨个公道,证明我们是被冤枉的。” 然而,君芊灼却不以为然,冷笑道:“你以为你能代表得了你姨母?她可是一心想要杀光所有跟当年之事有关的人。” 虽然内心很不愿意去打破江以远最后的那一丝希望,但是君芊灼还是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便用着冰冷的声音说道:“况且冤不冤枉还两说呢!” 江以远脸色苍白,她知道君芊灼说的都是事实。她心里明白,就算自己不想报仇,也无法阻止姨母去做。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如果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那么请让我来承担一切后果吧!只要能保住姨母的性命,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君芊灼看着江以远,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知道江以远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保护杜蘅芜,但她也清楚,杜蘅芜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可能轻易回头。 再者,她想保住的只是江以远,不包括杜蘅芜。 杜蘅芜和端君以及华若凝之间的恩怨,不是她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你都自身难保,还在这儿说这些。” 君芊灼无奈地摇着头,目光带着一丝无语,她看着江以远,仿佛她是第一认识她,“你入朝为官是为了百姓,还是报仇? 我看你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完全忘记了你当初的初衷。” 江以远听后,陷入了沉默。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但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 她抬起头,直视着君芊灼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入朝为官,既不为了百姓,也不为了报仇,而是为了给杜家讨回一个公道。” 君芊灼听后,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以远。 她没想到江以远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更没想到她会如此执着于这个目标。她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认为杜家是无辜的吗?” 江以远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杜家当年的事情可能存在争议,但我相信我们是清白的。 我不能让我们杜家上下三百多口人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受到世人的唾弃和指责。” 君芊灼皱起眉头,心中对江以远的话感到困惑不解。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江以远会如此坚信杜家的清白,甚至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但她也明白,对于江以远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复仇,更是一种信念和坚持。 “罢了,你愿意这样想就这样想吧。” 君芊灼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江以远的想法。 但她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不过,我不会放过杜蘅芜,但我也不想害了你这个一心为民的官员。如果你能及时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 君芊灼的眼神里充满了恳切和期待,她希望江以远能够听进去她的话。 然而,江以远却依然无动于衷,她坚定地看着君芊灼,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站在杜蘅芜那边。 面对江以远的固执,君芊灼感到有些失望。 她原本以为江以远为官多年,能理解法不容情。没想到,在面对自己的亲人时,她终究狠不下心。 尽管如此,君芊灼并没有放弃劝说江以远。 她知道,江以远虽然固执,但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坏人。 只要她能幡然醒悟,或许还有机会挽救他。 于是,她再次开口道:“江以远,你应该清楚,杜蘅芜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违背了朝廷的律法和道德准则。 她利用职权谋取私利,欺压百姓,这些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而你作为一名清正廉洁的官员,怎么能与她同流合污呢?” 君芊灼的话语掷地有声,她试图唤醒江以远内心深处的良知。 然而,江以远依旧不为所动,他冷冷地回答道:“我姨母当年待我不薄,我不能忘恩负义。 况且,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听到这话,君芊灼不禁苦笑起来,心中感慨万千。 她心想,原来成为光明磊落的君子竟是如此艰难之事。 人皆有七情六欲,要想完全突破这些束缚,实在谈何容易?更别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厌恶,想要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到这里,君芊灼心中释然。她不再劝说江以远,只是淡然一笑,轻声道:“既是如此,那江大人,往后便各自凭本事吧。” 江以远闻言,微微一怔,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她闭上双眼,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过了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低声道:“下官告退。” 说罢,她转身离去,步伐显得有些沉重。 第296章 朝堂之争 君芊灼怎么都想不到,江以远竟然会如此迫不及待地采取行动。仅仅过了一天,大皇女手下的人便在朝堂之上公然弹劾君芊灼与边境将军相互勾结,企图谋权篡位。 这一招实在太过狠毒!原本君芊灼已经做好准备,等将此事处理完毕后立刻奔赴北境。然而,她们现在的弹劾行为,无疑给她前往北疆的计划带来了巨大的阻碍和困难。 就连一向心思缜密的二皇女也未曾料到,为了保护杜蘅芜,向来保持中立立场的江以远居然会选择投靠大皇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都始料未及。 朝堂之上,庄严肃穆,众人皆神色凝重地注视着高台上的君兰。 她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而台下的大臣们则是吵得不可开交,场面混乱不堪。 有人愤怒地指责道:“这些书信可是铁证如山啊!四皇女与边境将军交往频繁,明显是心怀叵测!” 她们挥舞着手中的书信,企图证明自己的观点。 然而,另一群人立刻反驳道:“胡说八道! 这算哪门子的铁证? 难道就因为四皇女与何将军她们之间有书信往来,就能给她扣上这样一顶大帽子吗?简直荒谬至极!” 她们对这种无端的指控表示强烈不满。 更有人激动地喊道:“是啊!就算四皇女真的与何将军有过通信,那又怎么样呢? 她们曾经有过一段师徒情谊,互相问候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怎么能被污蔑成勾结呢?” 她们坚决扞卫四皇女的清白,认为这完全是无中生有的诬陷。 两拨人互不相让,争吵声越来越大,脸红脖子粗,争得面红耳赤。 而作为事件的主人公,君芊灼却淡定地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要加入这场争吵的迹象。 她深知,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看君兰的意思。 虽然凭借她与何迢迢之间的书信往来,无法直接定她的罪,但君兰只需要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能轻而易举地阻止她前往北疆赴任。 二皇女站在君芊灼身边,满脸都是失望之色,看着江以远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满和无奈。 江以远感受到了二皇女的目光,但她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片刻后,缓缓低下了头。 而就在此时,站在江以远前方的周静安也察觉到了她们之间微妙的互动。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周静安的目光落在江以远身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心之情。 君兰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着,一下又一下,那清脆的声音仿佛敲在了君芊灼的心尖儿上。 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君兰挥了挥手,示意下方停止争吵。 然后,她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朕的四皇女向来都是个孝顺之人,朕自然也相信她不会对朕有什么不臣之心。” 听到这话,君芊灼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愈发感到忐忑不安。 她紧紧握着拳头,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 她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只是,老四啊,你和南景大皇子刚成婚,还是要克制些,不要给南景没脸。咱们是联姻,不是结仇。” 君兰语气里满是敲打,她看着君芊灼,眼里带着不满。 君芊灼听着这话,心里一阵不舒服。 她知道自己和南景大皇子的婚姻是一场政治联姻,但她和池清彦都很满意,并没有什么争端。 反倒是君兰,用这个借口来打压她。她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母皇放心,我知道分寸。” 君兰点了点头,接着说:“日后别和何二公子通信了,也免得污了人家小公子的名声。” 君芊灼更气了,她和何迢迢只是朋友关系,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但现在却因为这层身份,她不能再和他有任何联系。她点点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好……” 君兰又道:“至于你要去北疆赴任的事,也往后推推吧。你和南景大皇子刚成婚,多培养培养感情。” 君芊灼表面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实际上她早有心理准备,这样不过是为了让君兰放松警惕。 君兰看着君芊灼一脸落寞的样子,安慰她说:“老四,我也是为了你好。 你刚刚结婚,应该以家庭为重。 而且北疆那边情况复杂,你一个人过去也不安全。 等过段时间,一切稳定下来之后,再考虑去北疆也不迟。” 君芊灼缓缓低下头去,轻声回答道:“是的,母皇。”然而,在内心深处,她早已开始思考如何迫使君兰同意让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与此同时,她对江以远也产生了深深的不满。 原本,她还打算放过她一马,但没想到她竟然与大皇女勾结在一起,给自己设下如此巨大的陷阱。既然如此,那也就怪不得她无情无义了。 君芊灼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她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要让君兰知道,逼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而对于江以远和大皇女,她则会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来保护自己,并让她们品尝到被人算计的滋味。 下朝之后,君芊灼意味深长地看了江以远一眼。 周静安注意到,走到江以远身前,忍着怒气说道:“跟我去大理寺。” 江以远现在见到周静安都有些心虚。 师父将她一路带到现在的位置,其中投入的心血,她早已还不起。 可她违背了最初的誓言,违背了和师父的约定。 “是,师父。” 周静安冷冷地没有搭理她,这让江以远心中更为忐忑。 大理寺内,周静安脚步匆匆地走进她的书房,江以远紧紧跟随着她。 刚一进门,还没等江以远开口说话,一个巴掌就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度极大,发出清脆的响声,让整个房间都回荡着这声音。 江以远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嘴角缓缓渗出一丝血迹。 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眼神有些闪躲,似乎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然后,她轻轻地抬起手,用手背擦拭着嘴角,动作很轻很慢,仿佛生怕别人看到似的。她微微低下头,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我吗?” 一向冷静自持、从容不迫的周静安,此刻却被气到脸色通红,胸口不断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紧紧地盯着江以远,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这些年来,周静安一直视江以远如同己出,将其视为亲生女儿般疼爱有加。 而江以远也不负所望,勤奋努力,乖巧懂事,从来不让人操心。 可是,谁能想到,今天她竟然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巨大的“惊喜”? 这让周静安感到无比痛心和失望。 “你忘了你为官第一天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没忘。”江以远依旧不敢抬头,低声说道:“大理寺官员为孤臣,不得结交其他官员,不得过多接触皇亲国戚,不得投靠任何一个皇女。” 说到最后,江以远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她微微低着头,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和不安。 周静安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呵,原来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啊,我还以为你早就把它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她的语气充满了讥讽和不满。 江以远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着周静安的眼睛。 “我知道错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若是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如今的选择。” 第297章 周静安寒心 周静安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让我听听你所谓的‘别无选择’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透过江以远的内心看穿一切。 江以远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痛苦,她艰难地张开口,语气中饱含着无尽的歉意:“对不起,师父……我真的不能说。” 听到这句话,周静安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其中满是对江以远的失望与痛心。 她无法理解自己最心爱的徒弟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声音颤抖地质问道: “以远,你怎么能这样? 你究竟为何要和大皇女勾结在一起? 是为了名利吗? 可你根本就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之人啊!”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江以远,试图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丝解释或答案,但江以远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周静安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不明白江以远为何会突然违背初心,甚至对她有所隐瞒。 而此刻的江以远,内心也是无比煎熬,她知道自己让师父失望了,但有些事她实在无法向任何人诉说。 “对不起师父,我可能要连累你了。” 江以远垂首站在书房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只有她攥紧的拳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周静安听了这话却是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混账,我是怕你连累我吗? 若我真怕你连累,当初你隐瞒真实身份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我就不会替你隐瞒! 江以远,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如何?” 江以远沉默不语,她知道师父对她很好,可有些事不是一句“好”就能解决的。 “我不追究你的来历,不追究你的过往。我看重的是你有一颗纯粹为民的心!”周静安痛心疾首地道,“可如今你却做出这等蠢事来!” 江以远见师父如此激动,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但还是硬起心肠说道:“师父,我意已决。” 周静安看着眼前这个固执己见、油盐不进的弟子,忽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原来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又怎么还能指望结果是对的呢? 周静安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撑在桌子上,稳住身子。 “罢了,罢了,你走吧,就当我这些年看错了人。” 周静安脸上满是灰败,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 江以远收回下意识伸出的手,深吸一口气后,跪在地上给周静安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江以远决绝地起身离开。 周静安早就背过身去,不看江以远。 等江以远离开后,她才转过身。 若是江以远没走,就可以看到周静安布满红血丝的眼,和脸上的不忍。 另一边,君芊灼得知这个消息后,虽说心中十分恼怒,但还是能够勉强接受的。毕竟她早就料到江以远会对她出手,因此倒也没有太过愤怒。 当然,君芊灼可不会轻易地放过江以远。她深知自己必须要采取行动,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起来,江以远这一次也是病急乱投医。 她和大皇女合作,真正着急的人并不是她君芊灼,而是君兰。身为君兰的利刃,与皇女勾结,这利刃就容易噬主。 以君兰的性子,这样的利刃,她宁肯不要。 君芊灼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局势如何发展。 同时,她也在暗中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准备给江以远一个狠狠的回击。 宫里,君兰正在认真地看着奏折,而容湘则安静地立在一旁,轻轻地磨着墨。 “你可知我为何没有惩罚那胡乱攀咬四皇女的大皇女?”君兰突然开口问道。 容湘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继续磨着墨。她轻声回答道:“奴不敢猜测陛下的心思。” 君兰微微一笑,说道:“说吧,朕恕你无罪。”说完,她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容湘身上。 容湘心中微动,担忧这是君兰还在怀疑她。 她有些犹豫,这个问题涉及到皇室内部的争斗,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触怒龙颜。 不过,既然君兰已经下了命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于是,容湘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回陛下,奴斗胆猜测,您之所以没有惩罚大皇女,或许是因为她背后还有皇贵君撑腰,或者是因为她的行为并没有对四皇女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君兰的表情。 “当然,陛下一片慈母心肠,大皇女已经被罚永禁大皇女府,想必陛下也不舍得再惩罚大皇女了。” 君兰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挑了挑眉,“容湘,你还是这样滴水不漏。 你是当真不知,大皇女已经能干到与江以远勾结了吗?” 容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立马跪地告罪,“这,奴是真不知。大皇女已经不可能出府了,江大人怎么会找上大皇女呢?” 她心里暗暗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大皇女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君兰看着容湘的反应,心中暗自冷笑。 “哼,你不知道? 你和四皇女不是走得挺近的吗? 江以远派人和大皇女联系,企图利用大皇女来对付君芊灼。 怎么,四皇女没告诉你吗?”君兰怒视着容湘,声音冰冷地说道。 容湘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她浑身颤抖着,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连忙磕头求饶道:“请陛下恕罪啊,奴确实不知情啊! 奴和四皇女私下里连面都没有见过,又怎么可能会有关系好这一说呢?” “你说的这些,最好都是真的,容湘,你应该很清楚,背叛朕的下场是什么。” 君兰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容湘吓破了胆,整个人瑟瑟发抖个不停。 “陛下明鉴啊,奴从小就跟在陛下身边伺候了,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做出背叛陛下之事的。” 容湘此时就差赌咒发誓来表明自己的忠心了,君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起来吧。” “是,多谢陛下。”容湘哆哆嗦嗦地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派人盯着江以远和大皇女,若是她们再敢有什么小动作,就找个理由把江以远给杀了。” 君兰语气冰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辣。 “至于大皇女,既然留在府上还是这么不老实,那就让她永远也别想起来,免得整天折腾人。” 君兰的声音带着丝丝寒意,让人毛骨悚然。 听到这话,容湘的心猛地一紧,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暴露,否则…… 容湘心中满是恐惧与不安,她深知她做的事若被揭露出来,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她匆忙地行了个礼,便匆匆退下了。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尽管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但大皇女和江以远似乎并未因此而有所收敛。 相反,她们依旧活跃得很。 这个发现让容湘震惊不已,同时也让她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二皇女府上突然遭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 这群刺客身手矫健、行动迅速,他们如鬼魅般潜入府邸,试图对二皇女不利。 第298章 大理寺腰牌 然而,幸运的是,二皇女的侍卫们训练有素,迅速做出反应并与刺客展开激烈战斗。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最终将所有刺客全部擒获。 令人震惊的是,这些被擒获的刺客身上竟然佩戴着大理寺的腰牌! 这一发现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和疑惑之中。 大理寺作为朝廷重要司法机构之一,其官员通常负责审判犯罪案件以及维护社会治安等事务。 而如今,大理寺的腰牌却出现在了刺客身上,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秘密? 是有人故意陷害大理寺,还是大理寺内部出现了叛徒?亦或是其他势力想要借此机会挑起争端? 种种猜测涌上心头,使得整个事件变得扑朔迷离。 君芊灼端坐在二皇女的书房内,面色阴沉,心情明显不太好。 “江以远是疯了不成,竟敢派遣大理寺的人前来二皇女府邸劫人?难道她就不怕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吗?” 君芊灼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着江以远此举背后的意图。 “她这是想破罐子破摔,宁愿揭发她自己和杜蘅芜的身份,也要让咱们陷入困境吗?” 君芊灼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她对江以远的行为感到十分恼火。 如果杜蘅芜真的被君兰发现,那么她很可能会将此事与华若凝联系起来,从而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后果。 想到这里,君芊灼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二皇女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她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本以为江以远还算得上不错,但现在看来,她竟然也是这般分不清是非黑白!真是令人失望透顶。 “或许我们应该不再理会其他事情,直接将杜蘅芜解决掉算了。 只要义父能顺利为我君父解蛊,咱们就迅速送他返回南景。 这样一来,便能避免更多麻烦。毕竟每多拖延一天,就意味着增加了一分被发现的风险。” 君芊灼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她深知如今的形势紧迫,华若凝已经在凤吟停留太久,如果不尽快让他离开,恐怕早晚会被人察觉。 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她们必须当机立断,采取果断行动,确保一切都能按照计划进行。 “之前的守陵人也可以用起来了,本不想对付江以远的,可她偏偏要与我们作对。” 二皇女心中恼怒,语气就不太好。她怎么也想不到,江以远居然会站到大皇女那边。 “二皇姐别生气。”君芊灼见二皇女生气,忙劝道:“那江以远不过是仗着母皇的势罢了。如今她算是背叛了母皇,即便她有几分本事,但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哼!”二皇女冷哼一声,说道:“若不是看在她还算个好官的份上,她连第一次对咱们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二皇姐说的是。”君芊灼附和着说道:“只是如今,这江以远已经成了我们的绊脚石,不得不除啊!” “嗯……”二皇女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她抬起头来,看向君芊灼,问道:“只用守陵人吗?你可有什么其他的主意?” 君芊灼微微一笑,说道:“不用咱们动手,有了守陵人的事,母皇不会放过江以远的。 只是可惜了周静安,少不得被江以远连累。” “哦?”二皇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道:“确是这个道理,上面那个心思狭隘不能容人,疑心又重,确实是不用咱们再动手了。” 君芊灼笑了笑,却没有多高兴。 若不是杜蘅芜,她们本不用如此的。 “二皇姐,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说完,君芊灼起身离开。 看着君芊灼远去的背影,二皇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江以远,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与此同时,君芊灼也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她知道,想要彻底除掉江以远,还不暴露华若凝,光靠这些手段还远远不够。 得趁江以远没反应过来,就一击即灭。 再者,唐义也可以出来了。 她得早些去北疆,这事拖不得。 想清楚的君芊灼回到四皇女府后就吩咐辛夷去办些事,辛夷点点头,转身离去。 接下来,就是等了。 君芊灼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君芊灼转过身去,轻声说了一句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华若凝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开口道:“解蛊的药已经做好了,到时候你直接拿给二皇女就行。” 听到这句话,君芊灼不禁愣住了,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华若凝要走了。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和不舍,这种情绪迅速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华若凝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道:“我在这里,对你而言始终存在一定的风险,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现在我离开,对我们大家都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只是……” 华若凝的声音开始颤抖,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几乎无法继续说话。 君芊灼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酸意。 华若凝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再次相见。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父亲?”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仿佛这个称呼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君芊灼还有些没回过神,她眨了眨眼,有些呆呆地看着华若凝,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华若凝心中满是失落,但还是强颜欢笑:“没关系,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知道这些年都是我亏欠了你,是我对不起你。你不愿意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但我会改的,我会把之前亏欠你的都补给你。 芊灼,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君芊灼听到这话,心中一阵刺痛。她不知道原主会不会原谅华若凝,可这段时间华若凝对她的好她能感受到。 她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错过了的也补偿不了了。” 华若凝连忙说道:“我明白,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爱是真心实意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君芊灼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缓缓摇了摇头,神色落寞,难过地低下头去,仿若一朵凋零的花。 “不……”她喃喃自语道,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你不会明白的……” 是啊,他怎么会明白呢?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的君芊灼早已消失不见,那个他想要弥补、想要赎罪的君芊灼再也回不来了。 如今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被命运捉弄被迫偷取他人人生的小贼罢了。 而她,也不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人。 看着君芊灼轻轻摇头,华若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瞬间碎裂成了无数小块,每一块碎片都深深地刺痛着他。 那种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是我妄想了,我犯下滔天大错,怎么还敢期待原谅。” 华若凝泣不成声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心中满是愧疚。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房间,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想必芊灼现在并不想看见他,他还是别在这儿惹人厌了。 然而,就在华若凝准备跨出房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轻柔而坚定的声音:“父亲!” 这声呼唤让他浑身一震,停下了脚步。 君芊灼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传入了他的耳中。 第299章 搜查大理寺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宽容,仿佛在告诉华若凝,尽管过去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她依然愿意接受他。 华若凝转过身来,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看到君芊灼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无法代替从前的我原谅你,但不可否认,现在的我很喜欢你。” 这句话如同春风拂面,温暖着华若凝的心。 他感受到了君芊灼对他的理解和宽容,也意识到自己还有机会弥补过去的过错。 他的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芊灼!” 听到君芊灼还愿意原谅他,华若凝的眼泪像决堤一般汹涌而出,哭声与笑声交织在一起,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和激动。 他快步向君芊灼跑去,脚步却在距离她几步之遥时停住,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伸手去触摸她,但最终还是犹豫着放下手来。 这个拥抱已经迟到了十余年,而他也早已失去了主动拥抱她的资格。 尽管如此,华若凝仍难掩心中的激动,眼中闪烁着泪光,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着君芊灼,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铭记在心间。 君芊灼笑着抱了抱华若凝,豁然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以后我们都好好的就好。” “好,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 华若凝心中那块高悬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落回了原处,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仿佛所有的压力都随着这块石头一起消失了。 他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洁白的帕子,轻轻擦拭掉眼角残留的泪水,接着才恢复了冷静,开始认真地说起正事: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如果杜蘅芜没有利用价值了,就直接把她杀了吧,留着她只会带来更多麻烦。 等你到了北疆后记得给我来个消息,我在北疆还有一些人脉,可以帮你做些事情。 另外,摄政王给你的那十五万军队,我一定会替你看守好的,这样一来,将来你想要对付南疆的那些皇亲国戚和世家就会轻松很多。” 华若凝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君芊灼倾诉,但又觉得无论怎样表达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美好和珍贵之物都留给君芊灼,以表达内心深处的深情厚意。 然而,时间却不允许他这样做,摄政王已经在催促他返回南景。 尽管心中充满不舍,华若凝最终还是与君芊灼依依惜别,并嘱咐她不必相送。 每一步离开的脚步都是那么沉重,仿佛带着无尽的眷恋和遗憾。 而君芊灼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华若凝渐行渐远,眼中闪烁着泪光,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好好保重。” 君芊灼低声喃喃道,也不知道华若凝有没有听见。 池清彦赶过来时,华若凝已经离开了。 他看着君芊灼眼角的一滴泪,很是心疼。 “阿灼,别难过,还有机会见面的。” 君芊灼抹去眼角的泪水,拉着池清彦的手,笑着点点头,“对,还有机会再见的。此刻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遇。” 华若凝离开后,君芊灼再也没有会被人制约的地方。 因此,那些想害她的人不知道,她们将会受到怎样的报复。 大理寺门口,气氛紧张而凝重。二皇女府的护卫队严阵以待,她们手持刀剑,目光锐利地盯着大理寺的大门。 二皇女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决绝。 “来人!”二皇女高声喊道,声音响彻整个街道。“进去搜!特别关注那些没有腰牌的衙役。那人很可能就是刺杀本皇女的刺客,一旦发现,立刻给我绑了!” 随着二皇女一声令下,护卫队迅速行动起来,她们如潮水般涌入大理寺内,开始仔细搜索每一个角落。 大理寺内顿时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大理寺的门缓缓打开,江以远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到门外的情景,不禁皱起眉头。 江以远是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警惕。 二皇女看到江以远出现,撇了撇嘴角。 她冷冷地看着她,说道:“江大人,这是要去哪里?见了本皇女竟也不知道行礼,莫不是想藐视皇家。” 为了不被挑出错误,江以远连忙行礼道:“参见二皇女殿下。下官刚刚处理完一些公务,正准备离开大理寺。 不知二皇女殿下为何突然带人前来搜查?” 二皇女冷笑一声,说:“哼,江大人,还不是你治下不严。 大理寺的官员都变成刺客刺杀本皇女了,你还不知道。 本皇女怀疑刺客就藏在你们大理寺内。所以,本皇女现在要带人搜查。” 江以远脸色难看,急忙解释道:“二皇女殿下明鉴,我们大理寺一直以来都是奉公守法,绝对不会窝藏刺客。 还请二皇女殿下收回成命,不要影响大理寺的正常办公秩序。” 二皇女根本不听江以远的解释,她一挥手,命令道:“给我搜!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护卫队再次冲进大理寺内,开始地毯式的搜索。 江以远假装拦了拦,实则根本没真的想拦。 大理寺腰牌出现在二皇女府是不争的事实,况且二皇女有备而来,这次很难阻止二皇女的搜查了。 不过她也不慌,大理寺内并没有二皇女想要的东西。 江以远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二皇女的人进入大理寺内搜查。 一时间,大理寺内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人们四处逃窜,寻找藏身之处。护卫队则毫不留情地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然而,经过一番搜索,护卫队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刺客。 二皇女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瞪着江以远,质问道:“江大人,你是不是故意把刺客藏起来了?” 江以远摇头道:“二皇女殿下息怒,下官绝不敢有此意。 也许那刺客早已离开了大理寺,或者是有人看错了也说不定。” 二皇女冷哼一声,说:“哼,最好如此。如果让本皇女发现你们大理寺包庇刺客,后果自负!” 就在江以远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二皇女的一个护卫突然站了出来。 “禀二皇女,咱们虽然没找到刺客,但找到了二皇女府的财物,甚至还有一些宫中之物。” “宫中之物?”二皇女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偷盗宫中之物?”她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江以远惊讶不已,心中有些不安,难道这才是二皇女的真正目的吗? “来人,去宫里请容湘大人。咱们不认识宫中之后,容湘大人定能找到宫中之物的出处。”二皇女得意地说道。 江以远心中的不安极速扩大。 她实在想不通,大理寺内怎么可能会有宫中之物?这完全不合理啊!除非…… 江以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二皇女有意陷害?!可二皇女并没有进入大理寺,她是怎么把东西放进去的? 江以远不敢轻易下结论,只能焦急地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很快,容湘大人便被请到了大理寺。 跟她一起到来的,还有朱紫。 自从君兰对容湘生疑后,朱紫就得宠了。 君兰得知大理寺出了宫中之物,就派她们两人一起调查。 容湘和朱紫仔细查看了那些宫中之物后,两人的眉头都皱起了。 第300章 全被打入天牢 “两位大人,如何了?” 二皇女淡淡地立在一旁问道。 容湘迟疑地说道:“这些东西确实是宫中的物品,而且都是些珍贵之物。” 二皇女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呀,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偷到皇宫里来了。 容湘大人,您可得好好查查,看看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个宫殿里丢失的。” 容湘皱着眉,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凝重和疑惑。 而一旁的朱紫也是满脸惊恐,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与不安,她们似乎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显然,这件事情非常严重,绝对不能在这个众目睽睽的地方谈论。 于是,容湘挥了挥手,向旁边的宫侍示意,让他们带上那些从大理寺搜出来的宫中物品。 她轻声说道:“这些东西太过重要,必须要呈给女皇陛下过目才行。二皇女殿下、江大人,你们随我一起入宫吧。” 说完这些话后,容湘又派出一队禁军将整个大理寺包围起来,严禁任何人员出入。 这样做不仅可以防止消息走漏,也能确保现场的安全。 江以远心头微动,两位女官的反应告诉她,这些宫中物品不简单。甚至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禁军们迅速将大理寺围得水泄不通,气氛紧张而凝重。 王如宝心中焦急万分,不顾一切地想要往外冲去,但却被禁军无情地阻拦住。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和无助,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大人!大人!” 声音带着急切与担忧,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氛围。 江以远站在远处,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听到王如宝的呼喊声,微微转过头来,向她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赶快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王如宝眼中满是不甘和无奈,但还是听从了江以远的指示,缓缓后退几步,眼中仍紧紧盯着江以远,似乎希望能从她身上找到一丝安慰或答案。 江以远嘴唇微动,却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王如宝恍然大悟,朝江以远点点头。 去皇宫的路上,朱紫觉得自己的双腿仿佛不听使唤般,一直在颤抖着,而上牙与下牙也仿佛有着自己的想法一般,不停地相互碰撞,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朱大人可是冷了?” 就在这时,江以远神色自若地走到了朱紫的身旁,轻声问道。 其实她并非真的关心朱紫是否寒冷,而是想要借此机会从她那里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然而,让江以远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看起来还算和善的朱紫,此刻却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猛地一下跳开了,与她保持了一段很远的距离。 “不冷,不冷。” 朱紫连连摇头,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开玩笑,她发抖哪里是因为冷啊?!分明就是害怕啊! 大理寺搜出来的东西可不是简单的宫中之物啊! 这可真是让人震惊不已! 据她所知,那其中好几件珍贵的物品都是当年女皇特意准备给凤后殉葬用的。 这些宝物可是有着非凡的意义和价值,它们代表着皇室的尊严和荣耀。 然而,如今却在大理寺被找到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无论江以远是否知情,她恐怕都难以逃脱责任。这件事情一旦曝光,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整个朝廷上下都会为之震动。 别说江以远,就算是她师父周静安也可能会受到牵连而遭受惩罚。毕竟,作为大理寺卿,连大理寺都没管理好,可不得受罚。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和恐惧。 如果女皇震怒,怕不止江以远和周静安,她和容湘都落不了好。 若是女皇不希望这事传出去,要灭口的话…… 不敢想,不敢想!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御书房门前,门口的宫侍颤抖着说女皇让她们进去。 江以远赶紧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后,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乖乖地跟着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弥漫着一股寒意,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地窖之中。 君兰背对着门口,静静地站着,全身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即使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愤怒。 众人行过礼后便纷纷跪地,没有人敢轻易起身。 君兰冷冷地开口:“东西呢?” 容湘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将手中捧着的一个箱子打开,轻轻放在君兰面前,然后又迅速退回原地跪着。 君兰眼神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珠宝,轻轻俯下身来,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从中拿起一支玉簪,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坏了它。 她将玉簪握在手中,仔细端详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喜爱和珍惜之情。 她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玉簪光滑的表面,感受着它的细腻与温润,仿佛那不是一件普通的首饰,而是她最珍贵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尖锐而刺耳的笑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这声音充满了愤怒,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哈哈哈,好,好得很!都把手伸到皇陵里去了,你们都该死!” 君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原本温柔的眼眸此刻充满了凌厉的光芒。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玉簪,因为过度用力而导致手指关节泛白,手微微颤抖着,眼睛里充满了怒火,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 此刻的君兰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不给她们任何解释的机会。 “来人!把她们全部给朕打入天牢!”她的声音中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和威严。 也许是心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君兰并没有立刻下令砍掉所有人的脑袋,而是选择先将她们打入天牢。 这样一来,既可以让她们受到惩罚,又给自己留下了一些时间去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闻声赶来的禁军们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二皇女,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不知道该不该动手抓人。 毕竟,君兰说的“所有人”是否包括二皇女呢?女皇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询问。 好在二皇女自己站起身来,默默地跟在禁军们身后,主动前往天牢。 她知道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而且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洗清嫌疑。这样做不仅避免了禁军们的为难,也显示出了她的冷静和沉稳。 离开御书房前,二皇女缓缓地回过头去,目光复杂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那癫狂的君兰,那个曾经沉稳威严的女皇如今已变得如此陌生,再也寻不到一丝往日的影子。 二皇女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难道凤后在她心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她可以完全忽略后宫众人的存在,甚至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视为仇敌一般对待。 这种执着与偏爱,让二皇女感到无比的心寒和无奈。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而御书房内,君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她的疯狂与执念,如同一场无尽的风暴,席卷着整个宫廷,也深深刺痛着每一个关心她的人的心。 二皇女和江以远甚至两位贴身女官都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很快被传出去。 大理寺被封的前一刻,王如宝拼了命的往外跑,终于逃了出去。 她要去找周静安,周静安作为江以远的师父,一定不会不管江以远的。 第301章 决绝 怀揣着这样的信念,王如宝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周府门前。 “周大人!周大人!不好啦!不好啦!” 她一边喊着一边冲进门去,完全不顾及门口下人的阻拦和惊讶的目光。 等不及下人先通报了,王如宝如同一阵风般闯入周府,脚步飞快,几乎是奔跑着冲向里面。 “站住!”身后的下人急忙追赶上来,试图阻止她这种无礼的行为。 然而,王如宝却毫不理会他们的呼喊声,只是拼命地往前跑。 “拦住她!拦住这个疯女人!”后面的下人们气急败坏地喊道,但她们的努力似乎徒劳无功。 王如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见到周大人,告诉她发生的事情。 她知道时间紧迫,不能有丝毫耽搁。于是,她不顾一切地继续向前跑去,将周府的规矩抛在了脑后。 王如宝一路狂奔,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周府二门处。 只见她气喘吁吁,满脸焦急之色,一把拉住一个路过的小侍从,扯着嗓子问道:“周大人在哪里?” 那小侍从显然被吓了一跳,满脸惊恐,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大……大人在后院呢。” “啊?”王如宝一听,顿时慌了神,急得直跺脚,嘴里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前院她倒是可以随意闯入,但后院却是万万不能去的。 若是故意闯进去,只怕会被周大人直接乱刀砍死。 想到这里,王如宝越发着急,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对着那个惊慌失措的小侍从吩咐道: “你快些去找周大人,告诉她,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她!” 说罢,便眼巴巴地望着小侍从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他能尽快找到周大人并转达自己的意思。 不多久,只见周静安慢悠悠地从远处走过来,仿佛一点也不着急似的。 王如宝此时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着他那悠闲的样子更是心急如焚,忍不住朝着周静安飞奔过去。 “周大人,都火烧眉毛了,您怎么还这么慢悠悠的啊?”王如宝焦急地说道,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这时,那些一直追在王如宝身后的下人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她们累得满头大汗,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但还是顾不上休息,立刻齐刷刷地向周静安请罪道:“大人恕罪!我们没有拦住她……” 周静安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然后转头看向王如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我知道你的来意,但我和江以远师徒缘分已尽。从此以后,她的事情与我无关。” “来人,送客。” 周静安冷漠地说道,她的语气冰冷而决绝,仿佛将江以远从自己的生命中彻底抹去。 听到周静安的话,王如宝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原本以为只要能见到周静安,就能够说服她帮助江以远,可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绝情的答复。 直到奴仆来请她离开时,王如宝才如梦初醒般地挣扎起来。 她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中带着愤怒地质问: “不是,周大人,你怎么能这样呢? 江大人再怎么样,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师父啊! 如今江大人有难,你就要与她划分界限吗?你也太冷血无情了吧!” 王如宝越说越气,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她心中对周静安的不满愈发强烈,到最后,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直接破口大骂道: “周静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当初若不是江大人不顾自身安危救了你一命,哪有今日的你? 她尊重你,叫你一声师父,你不会就真以为一直一来都是你有恩于她吧? 现在她遇到困难了,你却避之不及,还说出这种绝情的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王如宝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充满了指责和愤慨。 然而,周静安却始终面无表情,对于她的辱骂毫不理会。她似乎早已下定决心,不再与江以远有任何瓜葛。 周静安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其实心里还是很难过的,毕竟江以远是自己早就当成亲生女儿的孩子! 至于周静安身边的那些奴仆们,更是一个个都气得不行了,她们觉得周静安实在是太善良,竟然被一个小辈这样辱骂和欺负。 于是,她们不再等待周静安的吩咐,直接动手将王如宝往外拉去。 被拖着往外走的王如宝,依然不肯罢休,嘴里还不停地骂着:“懦夫!白眼狼!没良心的东西!” 这些话如同刀子一般,深深地刺痛了周静安的心。 周静安紧紧地握着拳头,身体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 她真的很想冲上去给王如宝一巴掌,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和礼貌。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必须要保持冷静,不能让情绪控制自己。 最终,周静安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身体的颤抖也渐渐停止。 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不需要跟这种人计较。 她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总有一天,她们会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被赶出周府的王如宝狠狠地瞪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脸上满是愤恨之色,嘴里还不忘朝着周府的大门唾弃一声:“呸!” 待她气势汹汹地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她那挺直的腰板才缓缓地垮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她真的好没用啊……居然一点忙都帮不上,也不知道大人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王如宝一边担忧地想着,一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而此时,被王如宝惦记着的江以远正在一群侍卫的推搡下,缓缓向天牢走去。 同行的一群人里,除了二皇女之外,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凝重,像是死了爹妈一样难看。 毕竟她们可是要被关到天牢去的,谁知道进去以后还有没有命出来呢? 只有二皇女一人的神色还算轻松,毕竟她可是女皇的女儿,就算犯了再大的错,只要不是谋逆篡位这种大罪,女皇总不可能真的杀了她吧? 更何况她还没犯错,如今她只是被女皇震怒所牵连而已。 所以二皇女觉得自己最多也就是被关上几天而已,等女皇冷静下来,肯定就会把她给放出去了。 “哟哟哟,这不是二皇女吗?怎么也到这天牢里来了。哈哈哈哈哈……” 天牢之中,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 只见一个身穿囚衣的女子,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她便是五皇女,曾经的天之骄女,如今却沦为阶下之囚。 二皇女一到天牢牢门前,她就注意到了。 “哼!”五皇女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好像记得,咱们关系不是很好吧,总不可能你是来看我的吧。”她双手抱胸,一脸得意地看着二皇女。 自从五皇女被关进天牢,她那伪善的面具就被撕破了。 曾经的她,总是装出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迷惑众人。但现在,她的真面目终于暴露无遗。 “哎哟,怎么没看到你那温润敦厚的好妹妹——四皇女来送送你呢? 平日里你们不是装作一副姐妹情深、如胶似漆的样子嘛,如今你都要下大牢了,怎么也不见她来关心关心你呀? 难道说……你就是被她给送进来的? 哎哟哎哟,你可真是太可怜了!” 第302章 绝望的五皇女 五皇女一脸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二皇女和四皇女反目成仇,二皇女落败被打入天牢的局面。 她轻蔑地看了一眼二皇女,眼中满是不屑。 “哼,我的好姐姐,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可惜啊,太晚了!”五皇女嘲讽道,“不过没关系,等我出去了,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你的。哈哈……” 然而,二皇女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冷漠地转身,朝着牢房走去。 她选了一间距离五皇女最远的牢房,然后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狱卒。 狱卒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打开牢门,并低头请二皇女进去。她们的态度十分殷勤,比起对待五皇女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五皇女见状,气得脸色铁青。她瞪着二皇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对本皇女不敬!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将你们全部处死!” 二皇女却依旧冷漠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她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狱卒们也不敢回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退到一旁。 她们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得罪这位冷若冰霜的二皇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他人默默地选择了牢房,老实巴交地走进去乖乖待着。 此时,正在宫殿内悠闲品茶的端君,听到自己的心腹传来的消息后,震惊得手中的茶杯直接掉落在地上,茶水溅湿了他的裙摆。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端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他紧紧皱起眉头,心急如焚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主子,有四皇女的信。” 就在端君焦急万分的时候,君芊灼的信让他松了口气。端君打开信封,看完后嘴角微微上扬。 “还好有芊灼,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端君笑着,突然又顿住。 “大皇女真是不安分,不过,女子之间的事还是交给女子来处理比较好。 我不好对付大皇女,就找皇贵君报报仇吧。” 望着心腹渐行渐远的背影,端君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这些年他不争不抢,倒让人觉得他好欺负了。 另一边,君芊灼正吩咐人给二皇女送东西。 “来人,把我给二皇女准备的东西送过去。” 不久,天牢里的二皇女便收到了一大堆生活必需品。甚至还有解闷的书籍和古琴。 “这是……”二皇女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物品。 “二皇女,这是咱们主子四皇女送给您的。她说希望您在这里过得舒适些。 她还说您别急,很快您就能出去了。”侍卫转达道。 隔壁的五皇女听到动静,生气地砸着墙壁。 “可恶!凭什么君芊灼还能给二皇女送东西。母皇都不准人来探视我!” 这时,另一名侍卫跑来,在五皇女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五皇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方家彻底垮了,她最大的靠山没了。 曾经方家的权势和地位如日中天,而现在却已化为泡影。 方家全族都要被流放,甚至还有几个核心人物要被斩首。 整个家族陷入一片混乱,昔日的辉煌不再。 而她作为皇女,如今失去了依靠,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就这传信的侍卫都是方家好不容易拉拢来的。 在方家得势的时候,许多人都想巴结她们。 而现在方家落魄了,这些人便纷纷离去,甚至落井下石。 只有少数几个忠诚的侍卫还留在身边,但也是杯水车薪。 她们冒着风险前来传递消息,告诉她方家的现状以及外面的情况。 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她感到无能为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未来的生活。 况且如今她还被关在了这阴森恐怖、不见天日的天牢之中,根本就无从得知母皇究竟打算怎样去处置她。 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或许母皇这次真的会一怒之下,直接将她永远地囚禁在这里,再不让她踏出天牢一步。 想到这里,五皇女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遏制的恐惧与后怕。 毕竟这天牢里可是没有一丝光亮可言,而那些狱卒们也都是些势力至极的家伙,向来喜欢趋炎附势、仗势欺人,对她这样一个失宠的皇女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如此一来,她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会无比难熬…… 被自己想法吓到的五皇女再无一丝刚才嚣张桀骜的模样。她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里,忍不住浑身发抖。 五皇女的异样只惹得其他人看了一眼,之后她们就没在意了。 又不是关系很好的人,况且如今她们自身难保,哪有多余的精力管其他人。 容湘进入天牢后便寻了一处角落安静地坐下,她神情自若,没有丝毫焦虑与急躁之色。 朱紫此时也顾不上与容湘之间存在的竞争关系了,她小心翼翼地凑近容湘,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容大人,您觉得陛下将会如何处置我们呢?” 朱紫心中忐忑不安,毕竟她们现在身处天牢之中,前途未卜。她看着容湘淡定从容的样子,不禁对她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 容湘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朱紫,然后又低下头去,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一切听从陛下安排便是。”说完,她便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朱紫见容湘如此淡定,心中的紧张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 她心想,既然容湘能如此镇定,那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慌乱。 于是,她也学着容湘的样子,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着陛下的裁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牢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脚步声打破这片宁静。 容湘和朱紫两人各自坐在角落里,心中思绪万千,但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牢里的人不好过,牢外的也没轻松多少。 君兰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脸色苍白如纸。她本来就有头疼的毛病,如今被这件事一刺激,更是疼得厉害。 “陛下,您还是休息一下吧。”一旁的宫侍看着心疼不已。 君兰摇了摇头:“朕没事,你们下去吧。” 待宫侍们退下后,君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越想越气,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闯皇陵偷东西,惊扰凤后的清净。 想到这里,君兰猛地一拍桌子:“真是气死朕了!” 而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有人前来禀报。 “陛下,不好了,兰佳卿闯进来了。” “朕不是说了不见任何人吗?!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守个门都守不好。” 君兰气得不行,都想把容湘给放出来了。可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能放人。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好好惩戒兰佳卿一番,免得他恃宠而骄,但刚走几步便觉得头晕目眩,险些摔倒在地。 “陛下!”宫侍们赶紧扶住她,关切地问道,“您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御医过来看看?” “不用!”君兰咬牙切齿道,“让兰佳卿进来,朕倒是要瞧瞧,有什么事值得他擅闯御书房。” 说完,她挣脱开丫鬟的手,又踉踉跄跄地坐下了。 “陛下~您可是要给臣侍做主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道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便来到了皇帝面前。 兰佳卿脸上挂着泪痕,一路小跑着过来,手里捏着一方帕子紧紧捂着自己的脸,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呜呜呜……陛下,您一定要给臣侍作主啊!” 第303章 兰佳卿的报复 他哭得极为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从眼眶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与凤后有几分相似的脸庞,让她心中泛起一丝涟漪,竟诡异般地平静了些许。 女皇皱起眉头,不悦地说道:“越发没规矩了,朕不是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来吗?” 男子娇嗔地撅起嘴,委屈巴巴地说:“陛下,臣侍再不来,臣侍就要被欺负死了!” 说完,眼眶还红了一圈,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谁敢欺负你啊?” 君兰语气里透着疲惫,但还是很耐心地问道。 兰佳卿丝毫不顾及身份地位的差距,大胆地说着皇贵君的坏话,时不时还骂上两句。 君兰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她轻轻地揽着兰佳卿的腰,低声道:“别胡闹了,小心被人听见。” 兰佳卿却不以为意,眨眨眼道:“怕什么,这里又没别人。”说着,他顺势往君兰怀里钻了钻,仿佛那是最安全的港湾。 君兰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满满的温暖。 她知道兰佳卿向来胆大妄为,却也正是这份勇气让她在自己心中与众不同。 想起之前皇贵君对兰佳卿的刁难,君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小家伙,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此时,宫侍们已经退到了门外,小心翼翼地守着,生怕打扰到她们二人的亲密时刻。 而兰佳卿则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在君兰怀里尽情地享受着这份宁静与温暖。 他时不时地抬头看着君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说:“看,我多厉害,连女皇都不怕呢。” 君兰看着他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轻声说道:“你呀,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兰佳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继续摇晃着君兰的胳膊,撒娇般地说道: “陛下~您就帮帮臣妾嘛~那皇贵君平日里可嚣张跋扈得很呢,总是欺负那些无辜之人,如今他更是被禁足了还不知收敛,若不给他点教训,以后可怎么办呀?” 说着,他撅起小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君兰轻轻叹了口气,手指轻抚着兰佳卿的发丝,眼中露出无奈之色:“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便依了你吧。只是这降位之事,需得谨慎行事,不可鲁莽。” 兰佳卿顿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嘻嘻,还是陛下最懂臣侍啦~那我们可要好好谋划一番,让那皇贵君知道厉害!” 他挽着君兰的手臂,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皇贵君落魄的样子。 君兰微微扬起下巴,双眸如深邃的潭水般平静地直视着前方,那淡然的神情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 兰佳卿在君兰怀里,看不见君兰眼里的算计。 她,君兰,的确是对这个年轻的男子心怀情愫的。 她喜爱他那宛如清晨朝阳般充满活力的脸庞,那轮廓分明中又隐隐带着几分神似凤后的韵味。 她也钟情于他那活泼大胆的性子,那仿佛不受拘束的灵动,与曾经的凤后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然而,尽管他的存在让她心动,可他终究不是真正的凤后。 凤后已逝,那个曾经在后宫中翻云覆雨、掌控一切的女子已成为过往云烟。 如今的后宫,需要新的秩序和平衡,又怎能因为他的几句略带哀怨的话语,她就轻易地去打破这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宁静呢? 这其中的缘由,并非仅仅是因为个人情感的纠葛。 而是皇贵君背后的母族,其贪婪之心实在是过于强烈。 她们不断地在后宫中寻求着利益的最大化,试图通过各种手段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妄想通过后宫来影响前朝,这是君兰最不能容忍的。 她不得不采取行动,对皇贵君的母族进行一番打压,以警示那些妄图破坏规则的人,让她们明白,不管是在后宫还是在前朝,任何违背规矩的行为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至于兰佳卿,偶尔让他感到愉悦一番倒也不失为一件妙事呢。 要知道,倘若心中没有丝毫喜爱之意,她断然不会特意赐予“兰”这个封号给他呀。 此刻,只见她微微侧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轻声问道:“可是如今真的开心了吗?” 君兰则是面带微笑,缓缓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兰佳卿那如丝般柔顺的发丝,仿佛在安抚着一只受惊的小鹿。 而兰佳卿呢,听到问话后,立刻兴奋地直点头,那喜悦之情简直都要从眼眸中溢出来了。 紧接着他还调皮地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像是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接着又说道:“若是陛下能将他的位份降至比臣侍还要低,那臣侍定会更加开心不已呢,哈哈!” 君兰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指轻轻地刮了刮他的鼻尖,宠溺地说道:“真是个调皮的家伙!” 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温暖而美好,她们之间的互动也如同春日里最绚丽的花朵,绽放出无尽的生机与欢乐。 与兰佳卿说笑一番,君兰觉得自己的头疼都缓解了不少。 兰佳卿走后,君兰开始冷静思考皇陵的事,以及如何找个理由把皇贵君的位份给降了。 “来人,速速将二皇女带到朕面前!” 君兰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那手指在桌面之上愈发用力地敲击着,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仿佛能叩击众人的心弦。 不多时,便见两名侍卫拖着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那身影身形略显单薄,发丝有些凌乱,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泪痕。 当她踏入殿内,看清坐在高位上的君兰时,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拜见母皇。” 仔细看去,这二皇女在天牢之中虽未遭受大的折磨,但衣衫确实多了不少褶皱,仿佛经历了一番挣扎与磨难。 那原本光鲜亮丽的衣裳此刻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隐隐透出些许潮湿腐朽的味道,似乎在诉说着她这段时间所经历的苦难与不公。 君兰微微一愣之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意。 她仔细回想了一番,确实未曾下达过任何关于审问二皇女的指令,可如今这局面却偏偏就这样出现了,实在让她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天牢里的人竟然敢欺负你?” 君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紧紧盯着二皇女问道。 二皇女苦涩地摇了摇头,那动作看似平淡无奇,仿佛只是一个简单的肢体动作,但其中所蕴含的无奈与委屈却尽显无疑,仿佛她已经将所有的心事都藏在了这轻轻的一摇头之中。 君兰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天牢向来是她掌控之下的重地,犹如她势力范围的象征,何时有过外人能够随意插手的情况? 这简直就是对她权威的公然挑衅。 看着眼前的场景,她心中暗暗发誓,那些胆敢冒犯她的人,绝对不能再留于世间。 瞧着那满眼闪烁着杀气的君兰,二皇女低下了头,缓缓地勾起了嘴角,那笑容中带着一抹淡淡的自嘲和悲凉。 真是巧得很呐,不过是进入了这所谓的天牢,却意外收获了如此多的秘密。 她万万没有想到,天牢之中竟然隐藏着这么多属于大皇女的心腹之人,这些人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可能给她致命一击。 第304章 分开审问 大皇女果然厉害,就连这戒备森严的天牢都能够塞进自己的人手,其手段之高明,令人咋舌。 若母皇能够察觉到这些人的存在并将她们全部除去,那也不枉费她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了。 “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母皇是说箱子里的东西吗?女儿也不是很清楚。 那些东西究竟是如何混入大理寺的,女儿心中也满是疑惑。” 她那原本平静的眼眸中此刻却闪烁着一丝不安与迷茫。 她细细回想那日去大理寺搜查刺客的情景,当时侍卫突如其来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大理寺本应是朝廷审理案件、维护治安的重地,竟会出现二皇女府内的财物,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更让她震惊的是,除了这些财物外,竟然还有些物品看起来像是宫中之物。 二皇女虽然身为皇室之人,但对于宫中之物她并未深入了解,只知道那必定是极为珍贵且有着特殊意义的物件。 如今这些疑似宫中之物出现在大理寺,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她不敢轻易下结论,于是果断派人去请来了容湘和朱紫,希望她们能凭借各自的智慧和经验来帮自己解开这个谜团。 “女儿原本一直将那些看似寻常的财物当作普通的家当,心中毫无波澜,可当我偶然间发现其中竟夹杂着宫中之物时,那惊讶的神情瞬间浮现在脸上,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般,心中涌起无尽的疑惑与震撼。 请来容湘和朱紫后,她们二人的脸色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严肃得让人不敢直视。 容湘那平日里灵动的眼眸此刻也变得深沉而凝重,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朱紫则紧抿着嘴唇,微微皱起的眉头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容湘二话不说,立刻派人将大理寺团团围住,那气势宛如一头凶猛的雄狮守护着自己的领地。 大理寺外顿时陷入一片混乱,衙役们惊慌失措地来回奔走,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二皇女跪在君兰身前,眼神坚定而坦然,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诉说着,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明了,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仿佛要将所有的真相都呈现在她面前。 “之后的事,母皇您就知道了。”她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似乎在等待着君兰的反应与裁决。 君兰微微点了点头,那动作显得沉稳而又庄重,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示意二皇女可以退下了。 随着这轻轻一点头,那人便悄然离去,只留下君兰独自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思索。 二皇女谢恩之时,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既有对君兰命令的恭敬,又有内心深处的些许不安。 谢恩过后,她没有丝毫犹豫,迈着坚定的步伐,笔直地往端君的宫殿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自己的心尖上,她深知此次前往的重要性,也明白可能会面临的种种情况。 此刻的她,心中不断盘算着该如何向君父解释这一切,如何让他安心。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把君父给吓坏了,那威严的面庞下或许隐藏着深深的担忧。 她必须尽快去一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知君父,让他那颗不安的心重新恢复平静。 君兰则静静地把玩着手腕上的檀木珠,那珠子在她手中流转,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抹果断之色,随即吩咐身边的人去宣江以远。 那声音不高,但却透着一股不可违抗的威严,仿佛在宣告着什么重要的决定即将开始。 江以远依旧保持着那副平静冷淡的模样,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扰乱她内心的宁静,那微微低垂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波澜,就好像她正身处囹圄这件事与她毫无关联一般。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可知错?” 君兰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 而江以远却依然静静地跪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即便面对君主的质问,也未曾有半分慌乱。 君兰并没有急着让她起身,只是用那淡然的目光注视着她,缓缓开口道: “江以远,出身贫寒,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路拼搏,终得中状元之位,此后不过短短数年时间,便已坐到了大理寺少卿这一要职。这般成就,着实令人惊叹。” “原本按照常理,你本应荣获探花这一殊荣,然而正是因为朕怜悯你的出身那般低微,所以才毅然决然地打破常规,将那状元之位赐予了你。 大理寺有着严格的规定,明令禁止勾帮结派这种行为,可即便如此,朕还是特许了周静安成为你的师父。 她乃一代名师,学识渊博且武艺高强,能得她悉心教导,对你而言无疑是莫大的机遇。 江以远,从这些事情来看,朕难道有亏待过你吗? 朕给予你超乎寻常的恩宠,为你打破规矩,让你拥有如今这般优越的境遇,难道在你心中,朕的所作所为还不足以获得你的忠诚吗?” 此刻,君兰的话语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疑惑与审视,就如同一位严父在期待着孩子给出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 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这一刻,只等着江以远的回应,来验证她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 “陛下对臣恩重如山,臣永世不敢相忘。” 江以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语气坚定地回道,“陛下给予臣机会,让臣得以施展才华,臣心中感激不尽。”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恩将仇报!” 君兰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闪过一抹怒意,那威严的气场瞬间笼罩住整个殿堂,仿佛要将她压垮一般。 “陛下何以突然说出这般严厉之语?莫非是有什么误会不成?” 江以远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中此刻满是困惑与不解,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以至于让陛下如此动怒。 “你竟敢擅自闯入皇陵,肆意盗取其中的陪葬品,此等行为简直胆大妄为至极! 不仅如此,你还暗中派人去刺杀二皇女,这一系列的行径,你还敢说自己没有做错吗?!” 君兰那威严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愤怒之情也愈发浓烈,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吞噬一般。 她紧紧盯着江以远,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似乎在等待着她的解释或者认罪。 而江以远则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吓得浑身一颤,心中更是涌起无尽的委屈,但她深知此时绝不能慌乱,必须冷静下来面对陛下的质问。 她确实去过皇陵,可她并没有偷其中的东西。 “陛下,臣在此郑重向您表明心迹,臣真的未曾去过皇陵,且断然没有做出偷盗陪葬品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臣虽向来秉持着清廉自守的原则,始终将廉洁奉公视为自己的行为准则,但即便生活简朴,也绝未贫困到需要去触碰那禁忌之地、盗取陪葬品的程度啊。” “尤其是那皇陵,其守卫之森严,仿佛铜墙铁壁一般,常人难以靠近分毫,臣又怎会有此胆魄和机会去行此偷盗之举呢? 再者说,关于臣派人刺杀二皇女这一说法,纯粹是无中生有、荒诞至极的谣言罢了。” 第305章 守陵人被杀 “臣与二皇女素无恩怨,毫无冤仇可言,臣又何必将如此恶毒的事情加诸于她身上呢? 恳请陛下能够明察秋毫,以公正之心来审视臣的所言所行,还臣一个清白之身,让臣能继续效忠于陛下,为朝廷尽忠职守。 臣愿以性命担保,所说之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江以远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似乎君兰若是不相信她,她就要随时触柱而亡。 可惜呀,她那饱含着真诚的肺腑之言,如同被寒风吹散的雪花一般,在空中飘零却终究没能换来君兰哪怕一丝一毫的信任。 “哼,你竟敢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未曾去过皇陵,可那大理寺牢房之中的守陵人究竟是谁将其带进去的呢?难不成会是朕亲自所为吗?!” 君兰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话语中满是质疑与愤怒。 “什么守陵人?臣真的不知道啊。” 江以远一脸茫然,她此刻的心就像那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还敢在这里继续隐瞒!你简直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君兰气得浑身发抖,那平日里沉稳的气质瞬间消失不见,仿佛变成了一头暴怒的雄狮。 她猛地抓起桌上那精致的茶盏,用力地朝着江以远的身上砸去,茶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清脆的声响,碎片四散飞溅,仿佛也在诉说着这场激烈冲突的残酷。 那滚烫的茶水如同沸腾的岩浆一般,猛地溅到了江以远的身上,那炽热的温度瞬间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那无数细小的碎片就像是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划过她细嫩的手背,仿佛在她手背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紧接着,一条殷红如血的血痕便立刻从伤口处渗出,仿佛是一朵盛开在她手背上的血色花朵,鲜艳而又触目惊心。 “陛下息怒。”这简单的四个字,却蕴含着无尽的谦卑与惶恐。 江以远缓缓地磕了个头,那清脆的声响仿佛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她自己的心尖上。 在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如同一团乱麻般交织着各种思绪,她不断地在心中反思着自己是否真的不小心留下了什么致命的把柄。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险似乎正一步步向她逼近,让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涌起。 “来人呐,速速将大理寺内那个罪大恶极的罪犯给朕带上来!” 江以远那原本平静的心此刻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揪住,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如潮水般在她心间汹涌澎湃起来。 过了片刻,只见两个身形魁梧的衙役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身着破旧囚服的人缓缓走上前来。 那罪犯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霜雪,没有一丝血色,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她那双眼眸更是黯淡无光,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空洞深渊,每一道目光都透露出无尽的绝望与恐惧,似乎在诉说着她所遭受的苦难与不公。 江以远死死盯着这个被抬上来的罪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君兰语气严厉地问道:“说说吧,此人究竟是谁? 这难道真的不是你之前带回去的那个人吗? 你可要如实交代,莫要欺瞒于朕,否则定不轻饶!” 江以远那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中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充满了不安与警惕。 这时候,她那原本有些混沌的思绪仿佛被一道闪电瞬间照亮,心中涌起无尽的懊悔与震惊。 她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原来那个看似无害、温润敦厚的君芊灼,竟然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默默地算计她了。 这个人,绝对不会是真正的唐义,一切的迹象都表明着这一点。 难怪啊,难怪自从那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之后,君芊灼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派人去寻找的意思都没有表露过一丝一毫。 而她呢,此刻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困境之中,真是有苦说不出,百口莫辩。 她深知,如果将真相告知君兰,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可怕的后果,她不敢想象。 所以,她绝不能轻易地向君兰透露实情,绝对不能让君兰知道,这个人其实是她从四皇女府里硬生生劫过来的。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死不认账,一口咬定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哪怕内心深处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也要强装镇定,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希望能够以此度过这场危机。 “陛下,臣在此郑重起誓,所言句句属实。 那女子深夜出现在大街之上,身形飘忽不定,举止也颇为怪异,着实让臣心生疑虑。 尤其是她脖颈处那道触目惊心的致命伤痕,更是让臣担忧不已。 臣本就肩负着大理寺的重任,对于任何可能危及朝廷安危的事情都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才会将她带回大理寺进行审问。 臣深知此举或许有些鲁莽,但也是出于对朝廷和百姓的负责啊。 臣反复思量,若不加以询问清楚,万一其中隐藏着什么重大阴谋,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臣也深知人命关天,在审讯过程中,臣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她承受不住而出现意外。 但如今局势紧迫,没有确凿的证据,臣也不敢轻易放她离去,只能暂时将她关押在大理寺,等待进一步的调查和审讯。 望陛下明察,臣绝无半句虚言。” 江以远停顿片刻,眼神坚定地看着君兰。 “陛下,您心中或许对臣有所怀疑,但请相信臣的一片赤诚之心。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请陛下明察。” 江以远心中满是无奈与苦涩,她细细地思索着这一系列变故,觉得自己确实已经竭尽所能去应对眼前的局面。 君兰那充满怀疑和疏离的态度,仿佛一道冰冷的枷锁,将她紧紧束缚,让她感到孤立无援,真的是毫无他法可想。 当听到那命令般的话语“带下去,暂且关押。令周静安彻查此事。”时,江以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或许是未知的困境和等待,但她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在被带下去之前,她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地上那个神情落寞的守陵人一眼,仿佛在向她诉说着自己内心的委屈与不甘,又似乎在期待着他能给予自己一些理解和支持。 那一眼中,蕴含着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命运的不甘,也有对未来的迷茫,还有那一丝隐隐约约的希望…… “哼,你这废物!竟然没有守护好皇陵,简直是罪不可赦! 你还有什么脸面继续苟活于这世间?” 君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冰冷的话语如同一柄利刃,瞬间刺入在场众人的心窝。 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两名侍卫如鬼魅般闪到守陵人身后,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将守陵人的喉咙割断,鲜血顿时如泉涌般喷洒而出,染红了地面。 江以远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她以为守陵人或许能在临死前说出些对自己有利的线索,哪怕只是指向君芊灼的只言片语也好。 然而,如今看来,这一切都已化为泡影。 守陵人连活着走出御书房的机会都没有,又怎能去指认他人呢? 那股汹涌澎湃如火山喷发般的怒火在君兰心中渐渐平息,仿佛被一阵清风轻轻拂过,原本紧绷的面庞也逐渐舒缓开来,那原本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此刻也恢复了往日的白皙与平静。 第306章 周静安的无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胸中的闷气已然消散得无影无踪,那恼人的头痛之感也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悄然遁去,留下的只有一片清明与安宁。 她缓缓地撑起自己的脑袋,脑海中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在这一刻却渐渐梳理清晰。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游离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明白,此事容湘和朱紫并无过错。她们不过是被自己给迁怒的,与其顾及面子,不如放下。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吩咐身边的侍从立刻派人将容湘和朱紫给放了出来。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蕴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侍从们领命而去,君兰等待着。想着容湘和朱紫回来了,她终于能够舒心一些,就心情好了不少。 接到那仿佛千斤重的任务后,周静安那原本就紧锁着的眉头此刻更是深深地皱成了一团,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似的。 她那本就有些黯然的眼眸中,此刻更是布满了阴霾,心中的难过如潮水般翻涌而来。 她忠心耿耿地效忠于君兰多年,将自己的青春、热血和忠诚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她。 在她的心目中,这位君王就是她生命中的明灯,是她为之奋斗的目标。 然而,如今这位她曾经无比敬仰的君王,竟然连她也开始怀疑起来了。 这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就如同被冰冷的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让她的心瞬间变得冰凉刺骨,真是令人寒心到了极点啊! 她不禁暗自思忖,难道这世间真的没有可以值得她全心全意去信赖的人了吗? 悲愤却又无可奈何的周静安闭了闭眼,还是派人去搜查江府了。 另一边,二皇女满心欢喜地见过端君之后,便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般,一蹦一跳地又急匆匆地去找君芊灼了。 她那小巧玲珑的身影在宫殿的回廊间穿梭,每一步都带着急切与期待,仿佛身后有着什么让她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事情。 “芊灼,芊灼,我回来啦!” 那清脆悦耳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满满的活力与喜悦。 只见她径直朝着君芊灼所在的房间奔去,全然不顾有门可走,偏偏要施展一番轻功,翻窗而入。 那模样,着实可爱至极,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童在做着有趣的游戏。 君芊灼看着她这般举动,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宠溺。 然而,她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手如闪电般迅速地帮忙扶住窗户,生怕二皇女不小心摔着。 那温暖而有力的手掌稳稳地托住窗户边缘,为二皇女创造了一个安全的入口,仿佛在诉说着她对她的在意与关怀。 “辛苦了,真的是太辛苦啦,在天牢遭罪了吧,欢迎回到家中这个温暖的港湾。” 君芊灼微微侧身,眼中满是关切与心疼,那早已精心准备好的柚子叶在她手中轻轻晃动着,仿佛带着一份特殊的祝福与祈愿。 二皇女看到君芊灼这般举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笑容中似乎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与甜蜜。 她乖巧地配合着,缓缓在君芊灼面前转了几圈,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灵动而自然,仿佛在诉说着彼此之间那份独特的情感纽带。 君芊灼看着二皇女转动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份温暖将她们紧紧相连,让这个家愈发温馨而美好。 “这几日来,可着实算不上辛苦,反而还有些小收获呢。 谁能想到啊,被终身监禁的大皇女还没死心,竟会暗地里悄悄地将手伸进那阴暗潮湿的天牢之中去。 此次被我恰好逮个正着,那母皇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那罪恶的爪子给狠狠砍掉,以儆效尤。” 二皇女此刻正得意洋洋地说着这些话,那模样仿佛自己已然胜券在握。 她还颇为轻佻地用手指勾起了君芊灼那精致的下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而君芊灼则微微眯起了双眼,心中暗自思忖:这二皇女许久都不曾这般发癫了,本还以为她已经有所收敛,变得正常了一些,却没想到她依旧是个变态。 君芊灼微微歪了歪那精致的脑袋,灵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巧地避开了二皇女的手。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差不多得了,可别太把这当成理所当然之事,得意忘形可是会吃亏的。” 君芊灼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沉稳与淡然,“大皇女那边还未彻底倒下,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要知道,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表面看似奄奄一息,可其残留的势力和影响依然不可小觑。 我们必须时刻保持着警觉,谨慎行事,以免被那隐藏的危机所趁。” 说罢,她轻轻拂了拂衣袖,仿佛要将那些潜在的危险都拂去一般。 二皇女微微点了点头,那双灵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急切地去拉住了君芊灼的衣袖。 她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轻声问道:“不是之前一直都说要前往北疆吗?那现在到底有什么样的具体打算呢?” 君芊灼神色坚定,微微仰头,眼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缓缓说道:“唐义,如今北疆出了事,总要有个人站出来去处理这些麻烦,而我,无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二皇女听闻此言,秀眉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担忧,她轻轻咬着下唇,沉吟片刻后说道: “倘若唐义真的出来了,那北疆的金矿可就难以保住了啊,你真的舍得就这样放弃那巨大的财富吗?” 她的语气中既有着对金矿的不舍,也有着对君芊灼决定的疑虑。 “金矿只能是咱们的,谁也别想来分一杯羹!” 君芊灼此言一出,那股子霸气仿佛瞬间弥漫开来,就如同滚滚雷霆般在空气中激荡。 她那坚定的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能将一切阻碍都焚烧殆尽。 她微微仰头,身姿挺拔如松,话语中的自信更是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稳稳地屹立在二皇女面前。 “有主意了?” 二皇女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与期待。 她看着君芊灼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不知道君芊灼究竟酝酿出了怎样的计划。 只见她缓缓靠近君芊灼,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仿佛要从对方的神情中窥探出些许端倪。 君芊灼轻轻地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她将凑得太近的二皇女缓缓推开,那动作仿佛是在摆弄一件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却又带着那么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 接着,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像是要透露一个天大的秘密般说道:“给自己认了两个爹,嘿嘿,总归是要想办法把他们的价值给利用起来呀,不然岂不是亏大了?” 二皇女先是一愣,那原本灵动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似乎不太理解君芊灼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下一刻,她便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绽放,瞬间点亮了整个空间。 “这么相信他们,就不怕他们贪图你的钱财吗?”二皇女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 第307章 京中来信 君芊灼却是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地说道:“他们应该看不上我这点儿微不足道的财物吧?毕竟他们可是身份尊贵的存在,怎么会在意这些俗物呢?” 说着,她还得意地挑了挑眉,仿佛已经笃定了那两位“爹”不会对她的钱财有任何觊觎之心。 “也是,别说要你东西了,说不定他们俩百年之后,那些巨大的财富都会留给你。” 君芊灼缓缓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那散发着清香的茶水,随后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接着开口问道: “你觉得派谁去抢那座神秘的金矿最为合适呢?” “呵,你心中难道不是早就有了心仪的人选了吗?” 二皇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意味,她暧昧地看着君芊灼,调侃道, “咱们的芊灼殿下呀,这桃花可是真不少呢,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追求者,可要好好挑选一番哦。” 君芊灼闻言,眉头不禁轻轻皱了起来,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严肃地说道:“别在这里胡乱胡说八道,这种事情可不是可以随意开玩笑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绝对不再提这件事。” 二皇女连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仿佛刚才的玩笑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君芊灼这才心满意足地露出了笑容,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任务般轻松。 谈完那至关重要的正事之后,她丝毫没有停留,立刻便开始催促着二皇女离开。 “怎么还在这里磨蹭呢?怎么还不走?” 君芊灼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那不耐烦之中似乎又夹杂着些许难以察觉的关切。 二皇女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委屈,她不满地撇撇嘴,心中暗道: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般模样,君芊灼明明就是仗着我宠爱她、纵容她,才会在事情办完之后就如此冷漠地对我,用完就像是随手扔掉一般。” 她看着君芊灼那看似冷淡的面容,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失落,仿佛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重要。 “唉,这心中满是不舍啊,真的是你马上就要离去,马上就要踏上那未知的路途了,还不许我和你多说说话。” 二皇女眼中闪烁着泪光,那神情中尽显出她内心的纠结与眷恋,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她沉重的情感。 君芊灼看着这般模样的她,简直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耐,心中暗自思忖: 在那牢里已经待了如此之久,怎就不知好好在家中休憩一番,享受那片刻的安宁呢? 如今却又要面临这样的离别,实在是让人头疼不已。 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为二皇女的这份执着而感到有些烦恼,但又不忍过于苛责,毕竟分别总是令人难过的。 “别只是这般唉声叹气呀,要知道,我们如今暂且分别,待你好好地休息一番之后,那便可以再度相聚啦。 到时候,我们又能一起畅谈过往,一同展望未来,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呢。” “真的哦?你可千万别骗我呀,我可是一直都很期待着与你再次相聚的时刻呢。” 二皇女此刻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那明亮的星辰一般,她激动地凝视着君芊灼,心中满是喜悦与期盼,就好像那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充满了对自由和美好时光的渴望。 “真的真的,快回去休息。” 君芊灼无奈扶额,二皇女总是这么粘人,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 北疆之地,向来以其广袤与严寒而闻名于世。那片土地仿佛是大自然用最雄浑的笔触勾勒出的画卷,苍茫而壮阔。 此刻,小院之中,小竹的呼喊声如同一道清脆的惊雷,在寂静的空气中炸裂开来,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公子,公子!京中来信了!” 那声音犹如利箭般穿透云霄,回荡在整个院子上空,连树上栖息的鸟儿都被吓得惊慌失措,扑棱着翅膀纷纷逃离这突如其来的喧嚣,只留下枝丫在微风中微微颤抖。 正在院中悠闲逗弄旺财的何迢迢,听闻小竹的呼喊,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 手中把玩着的小蹴鞠顿时被扔到一旁,那动作之迅速,仿佛脚下生风,双腿如弹簧般猛地一蹬,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他心中满是急切,口中不停地喊道:“哪儿呢?哪儿呢?快给我看看!” 那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 何迢迢喜笑颜开的模样,就像是冬日里盛开的腊梅,那般灿烂夺目。 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声音里更是充满了惊喜的涟漪,每一个音符都跳跃着喜悦的情绪。 小竹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气中交织成一曲独特的旋律,他弯下腰,双手撑着腿,努力平复着自己因奔跑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缓缓伸出手,递过去一封信说道:“在……在这儿……” 何迢迢迫不及待地接过信,那动作之敏捷,仿佛生怕信会突然消失一样。 拿到信后,他也顾不得身边的小竹,转身便急匆匆地离开,只留下小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看着何迢迢离去的背影,小竹不满地撅撅嘴,心中暗自嘀咕着这些日子以来何迢迢因为这封不知所谓的来信而变得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 随即又释然了,他知道,对于何迢迢来说,这或许真的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何迢迢那急切的双手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如同闪电般迫不及待地撕开了那封信封,那动作之迅速,仿佛生怕错过信中的每一个细节。 接着,他又如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折叠整齐。 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仪式,然后珍而重之地放入匣子里,仿佛这匣子能将这份情感永远封存。 当他终于拿出信纸后,那双眼眸瞬间变得如同一潭深邃的湖水,紧紧地盯着纸上的每一个字迹,一字一字地品读着,那认真的模样仿佛要将每个字都刻入脑海之中。 甚至仅仅读一遍对他来说远远不够,他像是着了魔一般,读完一遍后毫不犹豫地返回去,再次仔细地看起那封信来,仿佛每一次阅读都能发现新的秘密和惊喜。 就在此时,小竹急匆匆地喘匀了气,踏入房间,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何迢迢已然沉浸在信的世界里。 那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分明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与激动,仿佛那信中有着无尽的宝藏,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小竹缓缓走近何迢迢身后,那一双灵动的眼眸中满是好奇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四皇女殿下在那封信里究竟说了些什么呀?竟能让公子您这般高兴得如孩童般模样?” 何迢迢此刻的眼神宛如两盏明灯,亮得惊人,脸上更是抑制不住地激动,他微微扬起嘴角,缓缓开口道: “殿下在信中提及,这秋日时节的北疆风光美得令人心醉,她心中甚是向往,便想着来此好好瞧一瞧。 而且殿下还特意交代,有件事情需要我帮忙呢,只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她言道要等她的表弟华绯玉抵达之后,由他亲口告知于我。” 此时的何迢迢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开始想象着与四皇女殿下相见时的情景。 第308章 得知君芊灼将入北疆 而那封信中的只言片语,也如同一个个谜团,在他心间萦绕不去,等待着谜底的揭晓。 “什么?!这也突然了吧,四皇女殿下竟然要来北疆? 女皇竟然舍得放四皇女殿下出京?” 小竹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那惊讶的程度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都震碎,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带着些许颤抖。 何迢迢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他的嘴,生怕这声音传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压低声音,紧张地说道:“嘘,别这么大声,此事关乎重大,极为机密,万万不可告诉他人。一旦走漏风声,四皇女殿下将陷入难以想象的困境。” 小竹仿佛被惊醒一般,连连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见此,何迢迢这才缓缓松开手,松了一口气。 然而,没过多久,小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瞬间点亮了整个房间。 他兴奋地笑着说:“公子!四皇女殿下这般机密之事都愿意告诉你,而且还要来到北疆,难道……莫不是为你而来?” 听到这句话,何迢迢的脸仿佛被火烧一般,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装作要打小竹的模样,嘴里还嘟囔着: “别胡说!别胡思乱想!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但他内心深处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涟漪,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各种关于四皇女殿下的念头,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不过,四皇女可是心怀壮志、做着惊天动地大事的人物啊。 小竹如今都还记得四皇女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世间的迷雾,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威严与魄力。 因此小竹面对四皇女对自家公子的请求时,心中还是不禁涌起一丝担忧。 他深知四皇女所谋划之事必定不同寻常,那其中蕴含的风险或许难以估量。 小竹看着自家公子那副模样,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他紧紧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担忧之色,不停地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道:“四皇女要公子做的事,不会真的很危险吧?万一……” 那担忧之情几乎要溢于言表。 而何迢迢呢,听到小竹的担忧后,却是毫不犹豫地挺起胸膛,骄傲地抬起头,那原本就深邃的眼眸此刻更是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仿佛眼前的困难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他拍了拍小竹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才不管有什么危险呢! 她既然找我帮忙,那就说明她相信我,我又岂能退缩? 反正我会尽全力去帮助她的,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说罢,何迢迢起身望着远方,那背影愈发显得挺拔而坚毅,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在支撑着他去完成即将面临的一切挑战。 “那是谁呀?究竟是谁如此决绝,竟要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呢?这股坚定的决心真是让人不禁心生敬畏呢。” 温柔中夹杂着些许严肃的声音,宛如潺潺流水般缓缓流淌而来,那声音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一下子就吓得何迢迢猛地一跳,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儿。 他慌乱之中,连忙如同受惊的小鹿般转过身去,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中的信纸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生怕被人发现一丝一毫。 小竹见状,微微弯下腰,行了个标准的礼,恭敬地说道:“拜见夫郎。” 那姿态端庄而得体,尽显礼数。 何夫郎轻轻地挥了挥手,脸上露出淡淡的表情,示意小竹先退下。 小竹看着何迢迢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仿佛在说:“唉,你这是何苦呢?只能自求多福咯。” 然后,他便悄然离去,只留下何迢迢一人站在那里,心中满是忐忑与不安。 “爹爹呀,您真的是听错啦,哪里会有那赴汤蹈火般的危险事情呢。 我只是跟小竹闲聊时说起这天儿冷了,特别想吃那热乎乎的汤锅呢。” 何迢迢微微仰起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边说着,一边欢快地摇晃着抱住何夫郎手臂的双手,仿佛要将满心的喜悦都传递给面前的人。 何夫郎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禁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中带着些许宠溺与警告: “最好是像你所说的这样! 要是让我发现你敢偷偷去做那些不该做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迢迢一听,立刻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捂着额头,大声叫着:“哎呦,爹爹,您别吓我呀,我可乖了呢,绝对不会乱来的。” 说完,还乖巧地吐了吐舌头,那模样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想要疼爱一番。 何夫郎被他这般逗笑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紧接着便急切地追问道:“昨日见的那蒋家女子究竟如何呀?她可有什么特别之处?你觉得怎么样?” 何迢迢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此刻如同被冻结一般,他心中一阵慌乱,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嘴唇微微颤抖着,嗫嚅了半天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昨日他压根就没有去见那所谓的蒋家女子,而是让自己的心腹小厮小竹扮成他的模样前去赴约的。 毕竟戴着面纱和幂离,旁人很难看清真实的容貌,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也能轻易遮掩过去。 看着何夫郎焦急等待的神情,何迢迢连忙打着哈哈,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哎呀,别这么着急嘛,我又不着急嫁人,我还想多陪陪娘亲和爹爹几年呢,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呀。” 说着,他还故意转移话题,开始和何夫郎谈论起家中近日发生的一些琐事,试图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尴尬和心虚。 谁知,那何夫郎平日里便是个执拗且有主见的人,如今面对这般情形,更是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只见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与无奈,仿佛在那一刻,心中那股期待被硬生生地浇灭了一般。 “何迢迢!”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那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周围的空气中炸开。原本就严肃的表情此刻更是紧绷到了极致,仿佛下一刻就要迸发出无尽的怒火。 自从大儿子何姣姣出了事之后,他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深深的担忧与焦虑之中。 而现在,他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自己最疼爱的幼子何迢迢能够嫁得好,早早地生下一女半男,为何家留一丝血脉。 然而,何迢迢却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逃避相看之事,对于他的良苦用心,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每次看到她那躲闪的目光和逃避的态度,他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痛。 “别再想着四皇女了,她已经娶了正夫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苦涩。 他知道,让何迢迢放下对四皇女的执念并非易事,但他还是希望他能够早日走出这段还未开始的感情,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何迢迢那原本就紧紧抿着的嘴唇,此刻更是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隐忍都深深烙印其中。 他那纤细而又颤抖的手指,犹如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硬生生地将指甲刺入了掌心。 第309章 暂时妥协 那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只是死死地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仿佛在与内心深处即将决堤的情感做着最后的抗争。 每一滴想要滑落的泪水,都仿佛被一股强大的意志所压制,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让它们得逞,硬是将那无尽的酸楚和悲伤全部吞咽回心底。 只见何迢迢满脸痛苦之色,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挣扎与不舍的光芒,那副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何夫郎此刻更是感觉自己的心如同被一把锋利的宝剑硬生生地撕裂成了两半,每一丝疼痛都仿佛在提醒着他内心深处的那份焦灼与无奈。 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缓缓地伸出双臂,将何迢迢紧紧地抱在怀中。 他低下头,嘴唇微微颤抖着,轻声地劝慰道:“乖孩子呀,放下心中的执念吧,你和那四皇女真的是不合适的。 爹爹已经尽力去拯救姣姣了,可如今却是这般结局,我实在是不愿再看到你因为这份感情而误入歧途。 倘若你将来遭遇了什么不幸,或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爹爹该如何是好啊? 爹爹这一生,只求能护你周全,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这无尽的痛苦之中……”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滴落在何迢迢的发丝间,仿佛也在诉说着他内心的那份悲伤与懊悔。 何迢迢满心悲凉,泪水从眼角划过。 “我知道了爹爹,我会听话的。” 何夫郎摸了摸何迢迢的脑袋,心中的忧虑少了些许。 京城 周静安从那些堆积如山的各种卷宗中艰难地脱身而出。 她微微皱起眉头,像是要将脑海中的纷乱思绪都抚平一般,轻轻地揉了揉额角,仿佛这样就能缓解连日来因查案而带来的疲惫与压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站起身来,挺直了脊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与果敢。 君兰让她去查江以远,本以为这会是一件棘手无比的事情,但她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智慧和敏锐的洞察力,还真就给查出来了。 原来江以远确实曾经去过那神秘的皇陵,然而,去过皇陵的人绝不仅仅只有她一个,这让周静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她努力回想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对于其他去过皇陵之人,她却怎么也查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踪迹,仿佛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这让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到底该用怎样的方法才能给江以远争取到一条生路呢? 这个问题如同沉重的巨石般压在周静安的心头,让她久久无法释怀。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际,外面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大人,那王如宝又来闹了!” 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生怕那王如宝的吵闹声会引得大人心情烦闷,进而迁怒于他。 周静安听后,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唉,难得她是个懂得感恩、知道回报的人,罢了,随她去吧。” 她深知此刻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思考和处理,不能因为这些琐事而分心。 “可是,可是她不是一个人来闹的,她拉来了很多百姓在外面。” 周静安听完下人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愤怒。她用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瞬间跳起,茶水溅了一地。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煽动百姓来对付我!” 周静安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给江以远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一方面,她深知女皇的脾气,一旦被激怒,后果不堪设想;另一方面,她也不能坐视不管,任由那些百姓胡作非为。 “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能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周静安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我得去见一见那个女人,弄清楚她的真正意图。” 于是,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走出房间,向着门外走去。 一路上,她不断思考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 当她来到院子里时,只见一群百姓围在门口,情绪激动地大声呼喊着。周静安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去。 “你们听着!” 周静安大声喊道,“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江以远是犯了错才被关入天牢,等事情查明,对她处罚完,她自会出来。 你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她是大理寺的官员,我作为大理寺卿,自然不会仍由她被冤枉。但她真犯了错,我也决不能包庇。” 然而,百姓们并没有被她的话所打动,反而更加愤怒地指责她。 “哼!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竟敢说出如此污蔑之言! 江大人为官清廉,一心为民,兢兢业业,为这一方百姓做出了诸多贡献,她怎么可能不是好官呢? 你们这些人分明就是心怀不轨,故意想要陷害她!” “天牢那可是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啊,一旦被关进去,那几乎就像是被判了死刑一般,哪里还有出来的希望? 你们难道就忍心看着这样一位清正廉洁的官员遭受这般折磨吗?” “没错,没错,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江大人是否还活着,说不定她已经在那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受尽了苦难,甚至遭遇了不幸。 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必须要想尽办法把她救出来,放了江大人,让她重获自由,重新回到他应该在的位置上,继续为百姓谋福祉!” “如今官官相护,谁知道大理寺有没有人害江大人!” 王如宝混在百姓之间,调动着百姓的情绪。 “放了江大人!放了江大人!放了江大人!……” 周静安震惊地看着眼前激愤的百姓,什么时候百姓只认江以远,不认大理寺了? 周静安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话此刻已经不起作用了。 就在这时,仿佛一道惊雷乍响,那原本寂静的街道之上,陡然间传来了一阵如狂风般急促的马蹄声。 那哒哒哒的声响仿佛要震破天际,伴随着这阵马蹄声的,还有一阵杂乱无章却又无比清晰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重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印记。 为首的那位,正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魏柏宏,她身姿挺拔,腰间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那宝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出鞘斩断一切阻碍。 她那英气逼人的脸庞此刻满是怒容,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身后则紧紧跟随着近一千名身着整齐铠甲、手持锋利兵器的府兵,她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放肆!都在干什么呢!” 魏柏宏大喝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震得周围的树木都微微颤抖起来。 她伸出手指着那群激动的百姓,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那些百姓吞噬掉,接着她猛地转过头,朝着身后的府兵厉声喝道: “把这群刁民抓起来,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妄议朝政,莫非是想谋反之罪不成!” 府兵们闻言,如同训练有素的猛兽一般,纷纷行动起来。 第310章 抓走王如宝 她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快速地离开了队伍,犹如潮水般向那群百姓涌去,瞬间便将那些百姓们牢牢地抓了起来。 原本激愤的百姓们惊恐万分,拼命地挣扎着、呼喊着,但在府兵们强大的力量面前,她们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仿佛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周静安心中一紧,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起来,她轻声说道: “魏大人莫要动气,这些百姓不过是一时心急罢了,她们对江大人的关切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着,她偷偷地瞥了一眼那些被控制着的百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魏柏宏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她慢条斯理地说道: “周大人,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这些刁民平日里就不安分,如今借着江大人的名义在这里闹事,若不好好教训一番,日后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呢。” 周静安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魏大人言重了,这些百姓只是太过关心江大人的安危,并无恶意。 况且,江大人一向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她们前来询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魏柏宏冷笑一声,说道: “周大人,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朝廷命官,应该维护朝廷的权威和秩序,而不是纵容这些刁民胡作非为。 如果今天放过了她们,明天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效仿,到时局面可就难以控制了。” 周静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魏大人,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这些百姓毕竟是无辜的,我们不能轻易地伤害她们。 而且,女皇陛下仁慈,她也一定会理解我们的做法的。” 魏柏宏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周大人,你总是这样妇人之仁。 好吧,既然你坚持要放了这些百姓,那我也不妨卖你一个面子。 但记住,以后不要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说完,她一挥手,那些被控制着的百姓便纷纷松了一口气,四散而去。 周静安看着百姓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她深知魏柏宏的为人,此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她必须尽快想办法应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没想到,她的一口气松早了。 “百姓自是应当予以释放,此乃顺应民心之举,然那挑起事端之人却万万不可轻易放过。” 魏柏宏此言一出,那些素来懂得分寸、知晓轻重的府兵们便立刻行动起来,犹如钢铁铸就的壁垒一般,将那王如宝紧紧地包围在了中央。 她们身姿挺拔,眼神坚定,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 而此时,魏柏宏继续厉声质问:“江大人乃是奉陛下之令关押在天牢,王如宝,你竟敢教唆百姓聚众闹事,这难道不是对陛下的不满与忤逆吗? 你当知陛下圣明,所做一切皆为江山社稷着想,为黎民百姓谋福。你这般行径,实乃大错特错,罪该万死!” 王如宝听闻此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强烈的不服气之色,她那双眼睛如同燃烧着火焰般,死死地怒视着站在对面的魏柏宏。 眼中闪烁着不甘与倔强,仿佛在极力辩驳着自己的无辜,然而其举动却早已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与慌乱。 那副模样,活脱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困兽,在绝境之中仍试图寻找一丝逃脱的机会。 “魏大人您这可是误会了呀,王如宝姑娘她只不过是对下官我存在着一些误解罢了,绝非是有意要在此处闹事啊。” 周静安连忙拱手作揖,向魏柏宏解释道。她那一脸诚恳的模样,让人难以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然而,周静安这番言辞却令站在一旁的王如宝瞠目结舌,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就在不久前,自己分明狠狠地辱骂过这个周静安,可没想到此时此刻,她居然会主动站出来替自己辩解求情。 这份宽容大度实在是出乎王如宝的意料之外。 不过转瞬之间,王如宝又不禁想起了身陷囹圄的江大人,心中一阵酸楚。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思忖:这周静安既然能够如此好心地帮助自己,为何就不能伸出援手救救那位清正廉洁、一心为民的江大人呢?难道说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不成? 正当王如宝思绪纷乱之际,只听得魏柏宏冷冷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狡黠而阴险的笑容。 只见她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手下将王如宝强行带离此地。 那些个府兵得令之后,立刻如狼似虎般地朝着王如宝扑了过去。 “带走!”只听得魏柏宏怒目圆睁,声如洪钟地大喝一声,旋即便身手矫健地率先翻身上马,那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站在一旁的周静安见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气得紧紧攥起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要知道,这魏柏宏可是堂堂的皇家人,平日里一向秉持公正,从不轻易得罪或偏帮任何人。 可如今,她为何却死死抓住江以远不肯放手呢?这个问题如同迷雾一般萦绕在周静安心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周静安苦思冥想之际,另一边的唐义早已踏上了前往京兆尹的路途。 此刻的京兆尹正坐在府内,右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右眼眼皮。不知怎的,这几日她的右眼眼皮总是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不祥之事即将降临。 她下意识地用左手轻轻抚了抚心口,试图平复那莫名涌起的心慌感,但这种感觉却愈发强烈起来。 京兆尹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她随手招来一名衙役,神色凝重地吩咐道:“你速速去四皇女住所附近转转,看看是否有异常情况。我总有种预感,这四皇女怕是又要有一番大动静了。” 那名衙役听后,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暗自嘀咕道:“大人是不是有些过于紧张了,简直就是草木皆兵啊。” 然而,尽管心有不满,面对上司的命令,她也不敢违抗,只得恭敬地应声道:“是,大人,属下这就立刻前去查看。”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 谁能料到,就在那名衙役前脚刚踏出京兆府大门的时候,突然间,她就瞧见有个人正急匆匆地想要迈进这扇门来。 衙役见状,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惊叹:哎呀呀,果然还是咱们这位京兆尹厉害啊,难不成她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 不然怎会如此凑巧,这边自己才刚刚出门,那边就立刻有人前来拜访呢? 于是,衙役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对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来人高声喝问道: “喂,我说你这家伙,跑到这儿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言语之间,因为见对方衣着平凡无奇,所以衙役的态度自然而然地便显得不是那么客气。 只见那人神情肃穆,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悲愤之色,她挺直了身子,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我今日到此,乃是专程来找京兆尹大人伸冤告状的! 我要告发北疆郡守梁狩,此人丧心病狂,竟将我唐家满门老小共计三百六十九口无辜之人残忍杀害!” 听到这番话,那衙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发出的声响之大简直令人咋舌。 我的个天老爷哟! 这下可完蛋喽,这么一桩惊天大案,难怪自家上司之前一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呢。 第311章 请白尚书共同审案 想到此处,衙役哪里还敢耽搁片刻去四皇女府上打听消息啊,只见她脚下生风一般,猛地转身撒开脚丫子就往府内狂奔而去,一边跑嘴里还一边扯着嗓子拼命呼喊着: “大人呐,大事不妙啦!出大事啦!” 原本就已经心乱如麻的京兆尹,冷不丁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给吓得浑身一颤,手一抖,竟然不小心把手中那个价值不菲的上好茶杯给打翻在地,摔了个粉碎。 然而此刻,京兆尹根本无暇顾及那只破碎的茶杯有多珍贵,她心急火燎地赶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朝着门外走去,同时口中不停地追问着: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快说快说!” “大人,不好啦!外面来了一个人,气势汹汹地声称要状告北疆郡守梁狩啊!说是她冤杀了她家唐家满门,整整三百六十九口人呐!” 衙役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 京兆尹原本正靠在门口听到这话,手一抖,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颤抖着:“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话未说完,只见她眼珠猛地向上一翻,身体向后倾倒,眼看就要昏厥过去。 衙役见状,大惊失色,惊呼一声:“大人!”连忙冲上前去,一把扶住京兆尹即将倒地的身躯。 紧接着,她伸出手指,死命地掐住京兆尹的人中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大人,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大人,快快醒来吧! 要是您出了事,我这每月一两银子的俸禄可找谁去领哟!” 京兆尹在衙役一阵慌乱的抢救下,悠悠转醒。 刚睁开眼,便听到衙役那焦急又带着几分私心的呼喊声,心中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虚弱地喘着气说道:“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本官都这样了,你居然还只顾着自己那点俸禄!” “嘿嘿嘿,大人,您终于醒过来啦,这可真是太好了!” 衙役脸上露出一抹有些尴尬且不太自然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京兆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快些去,赶快把门外等候的那个人叫进来。” 京兆尹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无比,但还是强打起精神,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向衙役下达着命令。 衙役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了一声:“是,小的这就去!”话音未落,她便又如一阵风般急匆匆地向着门口跑去。 京兆尹看着衙役远去的背影,不禁深深叹息了一声,心中暗自为四皇女感到惋惜不已。 要说起这件事情来,如果说跟四皇女没有半点儿关系的话,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 然而,归根结底,造成如今这般局面的原因,恐怕还是在于当今的女皇陛下吧。 想当初,女皇陛下压根儿就没打算把皇位传给四皇女,所以才会早早地就将其封为北疆王,并想把四皇女打发到那遥远而又寒冷艰苦、环境恶劣的北疆之地。 虽说北疆条件的确很差劲,但好歹四皇女在那里还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 可是呢,女皇陛下却偏偏不肯轻易放过她,非要把人留在京城之中。 不仅如此,对于四皇女更是既不加以重用,反倒在各个方面处处打压。 面对这样的境遇,换做是谁恐怕都是难以忍受的呀! 四皇女能忍到今日,已是不易。 “请大人为我申冤啊!” 只听得一声悲切的呼喊,唐义刚踏进京兆尹的府邸大门,便如疾风般冲至堂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而响亮的磕头声响起。 邦邦邦…… 那声音犹如重锤敲击地面,震得整个大堂似乎都微微颤动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原本正端坐在案几后的京兆尹惊得猛地从椅子上跳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想要扶起唐义,一边大声喝道: “哎呀呀,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有话好好说嘛!” 然而,唐义却仿若未闻,依旧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让人听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大人,小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您呐!” 唐义抬起头,满脸泪痕,双眼红肿如核桃一般,哽咽着说道,“我本不是京城之人,按理来说应该去刑部或者大理寺申诉冤情。 但小的实在是信不过大理寺那些官老爷们,她们向来高高在上,哪会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 至于刑部,更是麻烦重重,案件还需层层上报审批,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有个结果。 所以,小的思来想去,只有求大人您能为小的做主伸冤啦!” 京兆尹听完这番话,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唉,又是四皇女惹出来的麻烦事!每次都是这样,给本官弄些棘手难办的案子过来。 但抱怨归抱怨,身为朝廷命官,既然有人前来告状喊冤,自己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想到这里,京兆尹只得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对唐义说道: “好了好了,先别哭了,你且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来听听。 只要你确实受了冤枉,本官定会秉公处理,绝不偏袒任何人。” 唐义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京兆尹倾诉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那悲戚的模样,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京兆尹听着她的哭诉,眉头越皱越深,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原来,这竟是一桩惊天大案! 涉及到的人物众多,且个个背景深厚。京兆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想到这里,她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喃喃自语道:“这案子如此之大,背后不知牵扯了多少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啊,就连京城之中恐怕都有不少官员牵涉其中……” “唉,这案子本官实在是无权处理啊。不过嘛,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要不,本官去请刑部尚书大人前来一同审理此案如何?”京兆尹试探性地问道。 唐义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好哇!刑部尚书大人定能还我一个公道!” 要知道,这位刑部尚书可不是一般人呐,她乃是当今二皇女的外祖母。而二皇女与四皇女向来关系要好,这么一来,可不就是自己人吗? 见唐义这般反应,京兆尹稍稍松了口气,赶忙吩咐手下速速前去邀请刑部尚书大人。 与此同时,她心里也暗暗思忖着:至于大理寺那边,说句实话,如今他对那里也产生了几分疑虑,总觉得里头不太干净。 万一大理寺的人从中搅局,只怕这案子更难审。 没过多久,只见白尚书步履匆忙地赶来了。她一路小跑着,额头上还微微渗出汗珠,显然是走得很急。 原来,二皇女早就提前跟她打过招呼了。 这次的案子至关重要,如果能够妥善处理好,就能逼迫女皇点头同意让君芊灼前往北疆任职。 而对于白尚书来说,她其实心中也藏有一份私心。 因为一旦君芊灼真的去了北疆,那么皇位极有可能会落入二皇女手中。到那时,自己作为支持二皇女的一方,自然少不了好处。 如今京城之中,大皇女已被终身监禁,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而七皇女虽然也有些势力,但由于她时常需要外出负责修建运河等事务,根本无暇顾及朝中局势。 所以综合来看,这两位皇女对二皇女构不成太大威胁。 正因如此,白尚书才会如此心甘情愿、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帮助君芊灼顺利奔赴北疆。 第312章 五十大板 “白大人,您一路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 京兆尹满脸谄媚之色,忙不迭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脚下生风般迅速绕过那张宽大的案桌,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热情地迎接白尚书。 只见她微微弯着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副阿谀奉承的模样活脱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而白尚书则显得淡定从容许多,她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无妨,京兆尹不必如此多礼。” 其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着一种久居高位者特有的威严与沉稳。 然而尽管嘴上说着无需客气,但她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犀利和警觉,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人心。 “快快有请,请上坐。” 京兆尹满脸堆笑地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将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 只见那白尚书气定神闲、仪态端庄地缓缓入座,而京兆尹则小心翼翼地在旁边寻了个空位坐下。 待众人皆已落座,京兆尹清了清嗓子,高声喝道:“堂下所立之人究竟是谁?有何冤屈要诉?速速道来!” 这时,身形瘦弱却目光坚毅的女子站了出来,她便是唐义。 唐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愤怒,开口说道:“小女唐义,今日前来状告北疆郡守梁狩。 此贼逼迫我母亲为其私造兵器,我母亲生性正直,宁死不从。 那梁狩竟以此为由,给我全家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一夜之间,残忍杀害我家三百六十九口人呐!呜呜呜……” 说到此处,唐义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下。 唐义用颤抖的双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继续哭诉道:“可怜我的家人,无辜遭此横祸。 如今只剩下我一人苟活于世,就是为了能有朝一日,将这恶贼绳之以法,还我唐家一个公道! 恳请大人为小女做主啊!” 说完,唐义重重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你一介平民,竟敢状告郡守大人,此事恐怕不好处理啊。” 只见白尚书端坐在案几之后,微微皱起眉头,装出一副严肃而又威严的模样说道。 她那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如炬地盯着下方站着的唐义。 唐义却是一脸的坚定之色,毫无畏惧之意,大声回应道:“草民深知此举艰难,但那梁狩鱼肉乡里、横行霸道,草民就算甘愿受罚,也定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她紧握着拳头,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哼,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来人呐,先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唐义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白尚书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喝道。 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两名身强力壮的差役冲上前去,一左一右架住唐义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将其往外拖拽而去。 一旁的京兆尹见状,心中顿时焦急万分。 这五十大板下去,唐义哪里还有力气再开口说话呀? 虽说民告官是要先打板子,但一般也就三十大板,五十大板下去,人都死了。 白尚书向来与四皇女走得很近,按理说应该会暗中相助才对,怎会下令让唐义遭受这般酷刑呢? 京兆尹越想越是觉得此事蹊跷,忍不住想要出言劝阻。 然而,当她看到白尚书那凌厉的眼神时,到嘴边的话语却又如鲠在喉般难以吐出。 京兆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被白尚书尽收眼底,只听得她冷冷地问道:“京兆尹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京兆尹赶忙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没……没,下官无话可说。” 她低垂着头,根本不敢与白尚书对视。 毕竟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京兆尹,无论是白尚书还是四皇女,她都得罪不起。 如今也只能默默祈祷唐义能够熬过这一劫,自求多福了。 门外瞬间响起了板子重重抽打在皮肉之上的清脆声响,每一下都仿佛能震碎人的灵魂一般,紧接着便是一声声凄厉至极的哀嚎,那声音响彻整个牢房,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哀嚎声逐渐变得低沉而微弱,就像是风中残烛即将熄灭。 终于,当最后一声哀嚎戛然而止时,那令人胆寒的打板子之声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京兆尹心中一惊,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与好奇,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伸长脖子向着外面张望着。 她心里暗自思忖道:“这唐义莫不是已经被活活打死了吧?若真如此,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这时,一名狱卒匆匆跑来,跪在地上向白尚书禀报道:“禀报尚书大人,那唐义因为伤势过重,已然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白尚书微微皱起眉头,脸色阴沉如水,冷冷地说道:“哼,用水将他泼醒,然后继续打!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何时!” 一旁的京兆尹见状,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紧咬牙关,鼓起勇气向白尚书进言道: “尚书大人,依下官之见,此人已受重伤,倘若再这般毒打下去,恐怕性命难保啊! 不如暂且将刑罚寄下,待其伤势好转之后再行处置,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京兆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白尚书的表情变化,只见白尚书面色依旧凝重,但眼底却隐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京兆尹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心中不由得一怔,难道说白尚书其实也是认同自己的提议的?只不过碍于某些原因不便明说罢了。 然而,白尚书并未理会京兆尹的话,而是提高音量,声色俱厉地吼道:“继续打!今日若不严惩此等不法之徒,日后还有何人会畏惧我等官员?律法尊严何在!” 既然白尚书已经发话,那些狱卒们哪敢有丝毫怠慢,纷纷领命而去,手中的板子再次高高扬起,狠狠地朝着昏迷不醒的唐义身上抽去。 一时间,牢房内又回荡起了那惊心动魄的打板子之声。 京兆尹此刻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完全搞不清楚白尚书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她这样做是否事先与四皇女商议过呢?还是另有深意?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令京兆尹感到无比困惑和迷茫。 终于,那令人心惊胆战的五十下大板总算打完了! 只见唐义如同一滩烂泥般,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差役毫不留情地拖拽到了正堂之上。 她身后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红痕,仿佛是一条蜿蜒曲折的血蛇,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好了,板子既然已经打过了,那么唐义,现在轮到你申诉自己的冤屈了。”白尚书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然而,此刻的唐义早已面色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毫无一丝血色可言。 她那原本娇艳欲滴的嘴唇也因过度紧咬而破裂开来,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渗出,与她满脸的冷汗混合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唐义整个人犹如一具失去了生机的死尸一般,软绵绵地趴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艰难,进气明显多于出气,仿佛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京兆尹看到这番景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为官多年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审讯场景。 而一旁的白尚书则依旧冷若冰霜,她的话语更是冷酷无情:“唐义,你如今是否还能够开口说话?倘若无法言语,那么你所承受的这一顿板子可就白白挨打了。” 第313章 进宫 听到这话,京兆尹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案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许久之后,众人惊喜地发现唐义的手指竟然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用尽全力颤颤巍巍地睁开双眼,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恳请大人为草民作主啊……” “你口口声声说梁郡守冤枉杀害了你唐家之人,可是究竟有何证据呢?”白尚书追问道。 “大人啊,那梁狩竟然污蔑我唐家通敌,还诬陷我家将大量的刀剑卖给敌国!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呐!” 唐义声泪俱下,情绪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大人您想想看,我唐家所制的每一把刀剑都是有严格定数的呀! 所用的铁矿更是数量有限,而且只能到特定的、固定的地方去采购。 如此一来,又如何能够凭空变出数万把刀剑来卖给敌国呢?” 说到此处,她已是满脸悲愤之色。 只见唐义猛地抬起头,怒目圆睁,瞪视着前方,仿佛那梁狩就站在眼前一般。 紧接着,她扯着嗓子怒吼道:“那梁狩身为一方官员,本该明察秋毫、公正断案才对! 可是她呢? 连审问都不曾进行过,就这般草草地判定我唐家死罪! 可怜我唐家上下共计三百六十九口人呐,男女老少,无一幸免,全都被处以极刑,落得个满门抄斩的悲惨下场!” 此时的唐义已然涕泗横流,那声声控诉犹如杜鹃啼血,令人闻之心酸不已。 “这倒的确是事实,要知道凤吟对于铁矿资源的掌控一直以来都极其严格,毫不松懈。 你唐家倘若真如传言所说私自制造了数量庞大的铁矿,那么负责铁矿销售事宜的官员必定难辞其咎,甚至可能因此掉了脑袋。” 白尚书面色凝重地沉吟片刻后,接着说道:“不过,常言说得好,捉贼需拿赃,不知道梁郡守可有提及这批所谓的赃物究竟藏匿于何处呢?” 唐义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他双眼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地怒吼道: “那些刀剑压根儿就不是出自我们唐家之手! 都是梁狩从其他地方购买来的,那个企图谋逆造反的人分明就是她!” “如果情况果真如此,那这件事可就非同小可、相当严重了,必须立刻上报给当今女皇陛下知晓才行!” 京兆尹在一旁随声附和着。 其实,她现在心里跟明镜似的,瞧出这唐义虽然看似被殴打得凄惨无比,但实际上说话时底气十足,这当中肯定存在猫腻和水分! 白尚书想必也是老早便预料到此事最终定会禀报给女皇处理,只是担心朝堂之上属于梁狩那一脉的势力会借机要求对唐义动用大刑——打板子。 与其等到那时让别人动手,倒不如趁着此刻赶紧先把板子打了。 毕竟自己这边的人手底下能稍微掌握些分寸,若是换成梁狩那一脉的人,恐怕她们会趁机将唐义往死里整,直接把人活活打死。 白尚书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毫不犹豫地接纳了京兆尹所提出的建议。 “要知道啊,四皇女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获封成为了北疆王,而那梁郡守呢,则毫无疑问地隶属于她的管辖范围之内,可以算作是她的一名下属官员。” 说到这里,白尚书稍作停顿,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接着说道, “所以说呀,如今既然有人将梁郡守给告发了,那么恐怕还非得有四皇女殿下亲自到场不可呐!” 言罢,她再次将目光转向站在一侧的唐义。 只见白尚书面带微笑,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唐义啊,你大可不必为此事忧心忡忡。 虽然说那梁郡守确实是四皇女殿下的属官不假,但是咱们这位四皇女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公正无私、秉持着正义行事,绝对不可能会偏袒于梁郡守的。” 听到这番话后,唐义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满满的感激之情,她神情恳切,语气坚定地回应道:“四皇女殿下一直以来都是宅心仁厚之人,草民对她深信不疑。”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边默默倾听的京兆尹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她不禁暗自撇撇嘴,心中暗暗吐槽道: 哼,你们两个可真是够可以的啊! 说得好像我不知道你们其实就是一伙儿的似的。 好容易才盼到白尚书和唐义那精彩纷呈、扣人心弦的戏份落下帷幕,众人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移步前往皇宫。 此时的君芊灼早已得到相关消息,并提前守候在了庄严肃穆的御书房门前。 只见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美眸不时向远处张望,显然正在急切地等待着众人的到来。 不多时,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御书房门口。 走在人群中的唐义心中忐忑不安,不禁悄悄地抬眼看向君芊灼。 而君芊灼似乎心有灵犀一般,也在同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唐义。 四目相对之际,君芊灼轻轻眨了眨眼,给了唐义一个无比温暖且让人安心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唐义:“莫要担忧,一切都会顺利的。” 这个细微的动作和眼神交流虽然短暂,但却让唐义原本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御书房内此时已经聚满了一群举足轻重的大臣,她们面色凝重,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因为此次要处理的案件实在是过于重大,其不仅牵扯甚广,更是涉及到有疑似官员妄图谋逆造反这样令人震惊的情节。 面对如此棘手的状况,君兰当机立断,迅速传召诸位大臣入宫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待众人行完日常的礼节,向皇帝请安之后,君兰不经意间瞥见趴在地上的唐义。只见她那高高肿起的屁股触目惊心,上面还沾染着斑驳的血迹,看上去惨不忍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朕之前明明明令禁止对嫌犯严刑逼供!” 君兰瞬间脸色阴沉下来,她那双凌厉如鹰隼般的眼睛冷冷地扫过京兆尹和白尚书,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怀疑之色。 被皇帝这般注视着,京兆尹和白尚书不禁心头一颤,背后竟生出丝丝凉意来。 这时,白尚书赶忙站出身来,态度恭敬地回答道:“启禀陛下,按照我国律法规定,但凡出现民告官这种情况,都必须先行责打五十大板,以示惩戒。所以……” 见唐义虽狼狈,但还没到快不行了的地步,君兰就没再多说什么。 “白尚书,那这桩案子究竟审得如何了?朕可是一直在等着结果呢!”君兰一脸威严地问道。 只见白尚书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陛下的话,微臣经过仔细审查,发现此案存在诸多疑点。 其一,梁郡守判定唐家私自制造了大量兵器,可令人费解的是,她居然没有将那些出售兵器给唐家的官员处以极刑。 其二,那些被当作赃物的兵器并未如规定那般上交朝廷,而且如此庞大数量的兵器现今究竟身处何处,根本无人知晓。 其三,更为严重的是,梁郡守竟然擅自下令诛杀唐家整整三百六十九口人,且事先未曾获得京城方面的任何指令。 微臣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赋予了梁郡守这般权力,竟敢未经请示就对唐家判处死刑,并且还能不惊动京城?” 第314章 权衡利弊 随着白尚书这番话语落下,原本安静肃穆的御书房内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一众官员们的脸色也开始逐渐变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甚至有人的后背已被冷汗完全浸湿。 她们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与君兰对视,心中暗自揣测着这起案件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阴谋。 君兰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铁青,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一个个可真不愧是朕的忠臣良将啊! 恐怕哪天敌军都杀进宫里来了,朕还被蒙在鼓里呢!” 她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众大臣,那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道理难道还要朕来教你们不成? 看看你们办的这些事儿,对得起朕对你们的信任和期许吗?!” 说着,君兰猛地伸手一挥,只听得哗啦一声响,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章瞬间被扫落一地,纸张如雪片般四处飞散。 由于太过愤怒,君兰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双手紧紧撑住桌沿,费力地站起身来,颤抖的手指直直指向那些跪地求饶的大臣,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群废物、饭桶!平日里只会阿谀奉承,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如今北疆的官员都敢欺上瞒下,视人命如草芥了,你们还只知道让朕息怒。 莫非真要等到朕的皇位拱手让人,你们才肯罢休吗?!” 此时,整个御书房内鸦雀无声,只有君兰愤怒的咆哮声在空气中回荡。 所有在场之人皆吓得面如土色,纷纷磕头如捣蒜,口中高呼:“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然而,君兰此刻哪里听得进去,她依旧怒气冲冲地质问着众人:“息怒? 朕要怎样才能息怒? 是不是非得等到朕的龙椅之上换了他人,你们才高兴?!” 帝王之怒,犹如雷霆万钧,其威可令天地变色,伏尸百万亦不在话下。 此刻御书房之中一片死寂,众人皆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下方的臣子们个个低垂着头颅,战战兢兢,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触怒龙颜,招来杀身之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漫长而压抑的沉默之后,君兰渐渐恢复了些许冷静。 她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扫视着群臣,最后定格在了白尚书身上。 “白尚书,朕且问你,对于这梁狩,你可有何看法?她究竟有无反叛之心?”君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白尚书闻言,心中暗自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用余光快速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君芊灼,然后才恭敬地回答道: “陛下,依臣之见,梁郡守镇守北疆已然多年,即便抛开唐家之事不谈,也应当对其仔细探查一番。 毕竟,时日长久,人心易变啊!况且……” 说到此处,白尚书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些年来,那梁狩在北疆上无长官,独断专行,恐怕早已将自己视为一方霸主、土皇帝了。长此以往,必生祸患呐!” 君兰听了白尚书这番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她深知边疆局势复杂多变,若不能及时掌控,一旦有变,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她不禁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来得有人前往北疆将她压制住才行了……” 君兰紧紧地皱起眉头,眼神隐晦而复杂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君芊灼。此时的她心中正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 就当前的局势而言,最理想的人选无疑便是君芊灼。 其一,君芊灼已获封北王之位,前去北疆那是名正言顺、天经地义之事,如此安排既能顺利成章,又无需担忧会引起不必要的警觉和怀疑,可谓一举两得。 其二,君芊灼向来以才华出众着称,其能力毋庸置疑。区区一个郡守,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处理起来必定能够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其三,从各方面情况综合分析来看,君芊灼在短期内绝无可能滋生反叛之心。 毕竟北疆之地贫瘠荒凉,除了呼呼作响的西北风外几乎一无所有,就算给她天大的胆子,恐怕也难以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按道理来讲,让君芊灼奔赴北疆确实是既省心又放心的不二选择。 然而,每当君兰脑海中浮现出君芊灼即将启程前往北疆的画面时,内心深处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与焦虑,仿佛是一只猛虎即将挣脱牢笼回归山林一般。 这种感觉令她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正因如此,她宁可将君芊灼滞留在繁华喧闹的京城之中消磨时光,也绝不愿放其奔赴北疆那危机四伏却又与机遇并存的地方。 毕竟,京城虽有诸多明争暗斗,但相较于北疆的战火纷飞、生死难测,总归要安全许多。她也不算委屈了她。 然而事到如今,局势紧迫,犹如泰山压卵一般,迫使她不得不改变初衷,允许君芊灼踏上北疆之行。 君兰轻抬玉手,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发出一声声清脆而又富有节奏的声响。 此刻,她正紧锁眉头,苦苦思索着其中的利害关系与得失权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内一片静谧,唯有那断断续续的敲击声回荡在空气中。 许久之后,君兰终于长叹一声,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君芊灼。 只见她眼神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片刻后,君兰深吸一口气,猛地提高音量喊道:“北王听令!”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君芊灼闻言心头一震,连忙压抑住内心的喜悦之情,迅速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朗声道:“在,臣听令。” 她身姿挺拔如松,神情庄重肃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君兰凝视着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儿,郑重其事地下达命令道:“朕命你即日起程赶赴北疆,务必暗中彻查梁狩之罪行。 若能搜集到确凿罪证,则无需禀报于朕,当机立断将其就地正法! 切不可心慈手软,以免纵虎归山酿成大祸!” “是!臣领旨!定不负陛下重托!” 君芊灼高声应道,语气坚决果断,毫无半点犹豫之意。 随后她站起身来,转身大步离去,准备即刻动身前往北疆执行使命。 白尚书那深邃如海的眼眸之中,忽然间闪过了一丝极为复杂且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丝情绪就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转瞬即逝,但却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紧接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要将那些纷乱的思绪都甩出脑海似的,最后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至于唐义嘛……”君兰稍作停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暂且先将其关押起来吧。 待到北王彻底查清事情的真相之后,再来决定如何处置她。” 就在这时,君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甚至隐隐透出几分担忧之色。 只见她紧紧地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对白尚书说道:“白尚书,务必要确保唐义的生命安全!倘若她在此期间出了任何意外状况,朕定当唯你是问!” 听到这番话,白尚书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行礼应道:“是,陛下放心,微臣定会派遣得力人手,好生看顾唐义,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说罢,她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君兰,以示自己的决心和承诺。 第315章 依依不舍 “其他人先行离开,白尚书再留一下,朕还有其他事要吩咐。” 随着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其他大臣们互相对视一眼后,纷纷恭敬地向女皇行礼告退,然后鱼贯而出。偌大的宫殿很快就只剩下白尚书一人静静地站在原地。 待众人都离开了之后,女皇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盯着白尚书,沉声道: “京中官员定是有和梁狩勾结的,此事非同小可,你务必仔细查探清楚,看看究竟是谁在这关键时刻与北疆有所联系。” 说罢,君兰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那股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 白尚书感受到女皇的威压,不敢有丝毫怠慢,她连忙躬身作揖,神色肃穆而又郑重地回道: “陛下放心,微臣定会竭尽所能,不放过任何一封从京中发往北疆的信件。 哪怕只是蛛丝马迹,微臣也定当追查到底!” 此刻的白尚书,语气坚定无比,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决然之意,显然已将此任务视为头等大事。 对白尚书,君兰一直以来都抱有着深深的信任之情。 此刻,她微微颔首,表示对他能力的认可和期许,然后继续开口道:“此时还需再盯着些大理寺。切不可有半分懈怠,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君兰此言,白尚书心头不禁微微一动。 她抬起头来,满含惊讶地看向眼前这位尊贵无比却又深谋远虑的女子——君兰。 然而,只是一瞬间,她便意识到自己这般直视有些不妥,于是赶忙又迅速低下了头。 “微臣遵命,定当不辱使命!”白尚书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声音沉稳而坚定。 她深知此次任务之重要性,更明白君兰对他寄予的厚望。因此,无论前方道路如何艰难险阻,她都会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随着其他官员陆陆续续地离去,混入那逐渐消散的人群之中,周静安满脸绝望之色,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她心中明白,但凡遇到疑难案件,按照惯例都是由刑部与大理寺一同留下来商讨处理办法。 然而今日,君兰却单单只留下了白尚书一人,其背后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近来这段日子里,就连戒备森严的天牢也接二连三地出现狱卒死亡事件,这一系列诡异的情况让整个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而作为负责司法审判的大理寺,自然难辞其咎。 眼看着局势愈发严峻,大理寺恐怕距离被彻底清查清算已然为时不远矣! “周静安啊周静安……”她在心中暗暗叹息着自己的名字,“想我这一生为官清正廉洁、忠心耿耿于君王,到头来难道真要因为所收的那个不成器的徒儿而身败名裂、毁掉一世英名吗?” 想到此处,周静安不禁感到一阵悲凉涌上心头。 另一边,君芊灼脚步匆匆地赶回府里,刚一进门便高声喊道:“来人啊!速速给本王收拾行李!” 声音未落,府上的小侍便如潮水般涌来,开始忙碌地准备起来。 而此时,池清彦正站在一旁,满脸都是依依不舍之情。 他那双手不停地整理着一件件衣物,仿佛想要把所有的关怀都塞进这小小的行囊之中。 “北疆严寒无比,一定要多带些厚实保暖的衣物才行。” 池清彦轻声念叨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一件又一件厚衣服被叠放整齐放入包裹内。 接着,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虽说你如今身体看起来还算康健,但毕竟小时候曾有过亏损之症,这次出门在外可得好好注意调养身子。” 说这话时,池清彦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然后,他微微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还有啊,你从未出过如此远的门,真不知是否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状况。 我得去叮嘱素月,让他多备些常用药物以防万一。” 就这样,池清彦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儿,几欲夺眶而出。 见此情形,君芊灼不禁叹息一声。 只见她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拿过池清彦手中正在折叠的衣物,随手往旁边一扔。 紧接着,她伸出玉手拉住池清彦的手掌,顺势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并轻轻揽住他纤细的腰肢。 未等池清彦反应过来,君芊灼已俯下身去,朱唇轻启,准确无误地堵住了池清彦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 “哎呀,阿灼,别闹。”池清彦将手抵在君芊灼的胸口,试图把她推开。 君芊灼却不依不饶,一把抓住池清彦的手,亲了亲他的唇后,又转而轻咬他的耳垂。 “我才没有闹,现在你可是最重要的。我这一走,不知道咱们多久才能相见。清彦,委屈你了。” 君芊灼悠悠地叹息了一声,仿佛这声叹息承载了千言万语般沉重。 她轻轻地伸出双臂,温柔而坚定地将池清彦紧紧地拥入怀中。 池清彦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安静地依偎在君芊灼温暖的怀抱里。 他微微低垂着头,那如墨染般的眉眼此刻也染上了一丝淡淡的哀愁。 “不委屈……”池清彦的声音轻得像是一阵微风,却又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眷恋与不舍,“只是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抬起头来,目光如水般凝视着君芊灼那张绝美的脸庞,似乎想要将她深深地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阿灼……”池清彦的声音略微颤抖着,“你会不会要不了多久就把我给忘了?毕竟时间会冲淡一切,更何况我们没有青梅竹马,我和你也没有太多的回忆。” 说到这里,他的眼眶渐渐泛红,晶莹的泪水在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怎么会呢?你永远都是我心中最为满意的正夫郎啊!” 君芊灼轻声呢喃着,如玉般的纤手轻轻抚过池清彦那宽阔而坚实的后背,仿佛想要通过这样温柔的触碰来传递给对方无尽的温暖与安慰。 池清彦微微颤抖着身子,用力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他抬起头,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 “在北疆一定要多多保重自己,若是碰上了你所喜欢之人,也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然而,说出这番话时,他却是紧咬着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那模样看上去既像是在真心祝福,又好似充满了不甘和怨怼。 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怕还真会误以为他正在恶狠狠地咒骂什么人呢。 君芊灼望着池清彦这副爱恨交织、纠结万分的样子,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实在搞不明白,这家伙究竟是真心实意地在鼓励她另觅良人呢,还是暗藏玄机地警告她一旦有此念头便会遭遇不测? 想到此处,君芊灼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嗔道:“好啦,莫要再说这些胡话了。 不管怎样,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人,旁人纵使再好,于我而言也是如浮云一般无足轻重。 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定会亲自去将你接到北疆来,从此我们二人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说罢,她再次伸出双手,紧紧地拥住了池清彦,仿佛生怕一松手对方便会消失不见似的。 池清彦娇嗔地轻哼一声,将头扭向一旁,那模样活脱脱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第316章 池清彦送别 他撅起嘴巴嘟囔道:“哼,刚才人家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本王夫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北王夫呢,又怎会像那些小家子气的人一样拈酸吃醋?” 说罢,还故意挺了挺胸脯,似乎想要展现出自己大度的一面。 然而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继续说道:“再说了,那北疆来的何迢迢若是愿意在你面前当个侧夫,本王夫倒也是能够应允的。 毕竟嘛,多一个人伺候你也好。 还有辛夷和云锦,他俩对你可谓是忠心耿耿,让他们做你的侍君想必也是极好的。 不过,你宠爱他们可要有个度,可以越过我! 要不然,我就跟义父告状!” 此时的池清彦一改往日在君芊灼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温婉端庄之态,竟然这般耍起了小孩子脾气,这实在是大出君芊灼的意料之外。 她不禁感到有些新奇和好笑,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人儿,心中满是欢喜。 君芊灼连忙笑着伸手轻轻抚摸着池清彦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好好好,我的清彦放心便是,无论如何,在我心里呀,都绝对不会有人能越过你去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点了点池清彦的鼻尖,眼中尽是宠溺之意。 那些需要携带的东西其实早在数日前便已准备妥当,所以当真正开始收拾的时候,没过多久一切便都整理完毕了。 池清彦亲自护送着君芊灼一直走到了府邸门口,他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但终究还是没能完全克制住自己,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瞬间布满了整个脸颊。 “阿灼……此去路途遥远,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啊!”池清彦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 君芊灼微微点头,轻声回应道:“我知道啦,你放心吧。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哦,如果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千万别忘了进宫去找端君父帮忙。” 说罢,她抬起手轻轻拭去池清彦脸上的泪痕。 离别总是带着无尽的感伤与愁绪,仿佛那沉甸甸的情感能够压垮人的双肩,可即便如此,人们也依然无法逃避这一场又一场的别离。 当君芊灼等人渐行渐远之后,池清彦默默地伫立在原地,久久未曾挪动脚步。 他抬起手轻轻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泪水,然后缓缓转身,对着身后的侍从们沉声吩咐道: “将四皇女府的大门紧闭起来吧,若无要事,不得开启。 若有人要出入,只能走侧门,并且必须做好详细的记录。” 与此同时,在京城郊外的十里长亭处,悠扬而凄婉的送别琴音正悠悠传来。 君芊灼坐在马车内,仅仅只是听到这熟悉的旋律,便立刻知晓弹奏之人正是二皇女。 想当初,还是她在偶然间发现二皇女擅长抚琴之时,亲手教会了对方这支曲子。 谁能想到,今日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再次听到它被奏响呢? 君芊灼并没有出声打断这动人的乐声,而是悄然下了马车,安静地站立在一旁。 她微微仰起头,目光望向远方,任由那如泣如诉的琴声萦绕在耳畔。 此时此刻,这首曾经无数次回荡在心头的曲子,依旧如同往昔一般,轻易地拨动着人的心弦,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那份深深的哀伤之中难以自拔。 在那荒芜破败的亭子之中,几缕泛着苍白之色的轻纱随风轻轻飘荡着,仿佛是被岁月所遗忘的残梦。 透过那薄如蝉翼的轻纱,可以隐约瞧见一个朦胧的人影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幅凄美画卷中的孤独主角。 而伴随着这道孤寂身影的,则是一阵凄婉哀绝的琴音。 那琴音如同深秋寒夜中飘零的落叶,又似初春破晓时第一滴滑落的露珠,带着无尽的忧伤和眷恋,悠悠回荡在这片空旷寂寥的天地之间。 站在不远处的君芊灼,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微微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身缓缓地上了马车。 “走吧。”她轻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和决绝。 一旁的辛夷见状,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主子,您不和二皇女说几句话吗?看这样子,二皇女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啊。” 君芊灼眼神黯淡地看着远方,淡淡地回答道:“不必了。” 说完,便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辛夷还想再劝解几句,但却被身旁的云锦伸手拦了下来。 云锦轻轻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对辛夷说道:“话别千里,终有一别。既然主子心意已决,我们就不要再勉强她了。” 此时,亭子里那送别的曲调依然没有停歇,仿若要将这满腔的离愁别绪倾诉个干净。 二皇女那双原本白嫩如玉的指尖,因为长时间弹奏而变得通红,甚至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然而,她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那如泣如诉的琴音之中。 “她走了吗?” 二皇女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幽幽地问道。 守候在一旁的小侍从听到问话,急忙朝着亭子外张望过去。 只见那几辆马车已经渐行渐远,车轮滚动发出的声响也越来越微弱,几乎快要消失在耳畔。 “回二皇女的话,四皇女殿下……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北王殿下了。北王殿下已经走远了,马车都快看不见影子了。” 小侍从赶忙恭敬地回话道。 “北王?呵呵,北王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北王如今竟然连搭理人的功夫都没有了吗?” 那话语之中,分明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哀怨与委屈。 而一旁的小侍听到这话后,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浑身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更别提开口说半个字了。 只见二皇女神色依旧淡然如水,但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她微微颤抖的双手正缓缓地将面前那张精致的琴收入怀中。 随后,她强忍着身体的颤抖,艰难地站起身来。 见此情景,小侍连忙伸出手去,想要搀扶住自家主子。 然而,还未等他的手触及到二皇女的衣角,便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二皇女就这样独自一人,踉踉跄跄地走到一根被虫蛀得满是虫眼的柱子前停下脚步。 她用一只手扶着柱子,仿佛这样就能支撑起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躯一般。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古琴,目光痴痴地望向君芊灼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曾移开。 这一刻,时间似乎都凝固了。 谁也不知道这一分别之后,究竟还要过多少个春夏秋冬,才能再次相见。 更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当重逢之时,她们二人又将会是以怎样的身份相对而立呢?或许那时,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有人欢喜有人愁,世间之事大抵如此。 此刻,何迢迢满心欢喜地将华绯玉迎进府邸之中,一路上像只欢快的小鸟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言语间尽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华公子,自打上回收到四皇女殿下的来信之后,我便日日夜夜盼望着你能来呢! 如今你终于到了,可真是让我望眼欲穿呐!” 何迢迢笑盈盈地说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你初来乍到,就先住我家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华绯玉面带淡淡的微笑,轻声回应道:“承蒙何公子盛情相邀,在下感激不尽。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贵府叨扰几日了。 还请何公子不要见怪才好。” 第317章 借住 “哎呀,华公子你这说得哪里话!你能来我府上小住,我高兴着呢! 你千万跟我客气,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一样,随意些便是。”何迢迢连忙摆手说道。 华绯玉微微颔首,表示谢意,接着又开口道:“既如此,日后何公子也不必再称呼我为‘华公子’了,这般叫法未免显得太过生疏。不若直接唤我‘绯玉’即可。” “好嘞好嘞!那你也别一口一个‘何公子’地叫我啦,叫我‘迢迢’就行,我娘和我爹平日里都是这么喊我的。” 何迢迢兴奋得直点头,心中暗自窃喜:这位华绯玉公子果真是极好相与之人。 要知道,他可是四皇女殿下的表弟,若是能与他交好,待他日寻个合适的时机,请他在殿下面前替自己多多美言几句,那自己与殿下之间的缘分或许就能更近一步了。 想到此处,何迢迢不禁笑得更灿烂了几分。 华绯玉紧紧地揪住手中那绣工精美的帕子,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恨都揉进这薄薄的布料之中。 他微微低垂着眼眸,浓密如羽扇般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汹涌澎湃的嫉妒之情。 一直以来,他对华公子这个称呼都充满了厌恶。 只因每当有人如此称呼时,众人眼中所浮现出的那个“华公子”永远都是华雯玉,而非他华绯玉。 这种被忽视、被遗忘的感觉犹如毒虫噬心,令他痛苦不堪。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更是让他心生反感。 此人不仅深得宠爱,性格还那般开朗豁达,更令人气恼的是,就连表姐都会亲自给他写信! 想到这里,华绯玉心中的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看着对方那张看似天真无邪的面容,华绯玉暗暗冷哼一声:真是愚不可及! 就这般愚蠢之人,究竟是凭着什么竟能得到如此之多的好处? 难道仅仅是靠着那副人畜无害的外表吗? 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至于说他竟然还妄想自己会去撮合他和表姐,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荒谬至极! 华绯玉不禁在心底冷笑连连,觉得对方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 然而,尽管内心对华绯玉并无太多好感,但由于表姐仍需依靠他提供帮助,所以绝不能轻易地开罪于他。 于是,华绯玉只得强装出一副对他很是投缘的样子,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实际上仅仅是为了能够顺利解决与君芊灼相关的事宜罢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华绯玉轻声说道:“迢迢,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同你私下里讲一讲。” 听到这话,何迢迢不禁喜出望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差一点就要兴奋地蹦跶起来。 只见他满脸笑容地回应道:“想必一定是有关殿下的事情吧!快些随我来吧!” 话音未落,便迫不及待地拉起华绯玉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急匆匆地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一旁的小竹见状,也赶忙迈步跟上,企图一同进入书房。 岂料,何迢迢却伸手将其拦住,并严肃地吩咐道:“小竹,你就留在门外守候着吧,切不可让其他任何人随意闯入。” 小竹听后,心中顿感一阵委屈,小嘴微微撅起,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以往无论发生何事,公子从来都不曾瞒过他半分。 可如今这华绯玉刚刚到来,公子竟然就连他也要隐瞒了。 想到此处,小竹不由得暗暗埋怨起这位不速之客来。 关上门之后,何迢迢紧紧地拉住华绯玉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因为心情过于激动,以至于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急切地开口问道:“殿下究竟要让我帮忙做些什么呢?” 华绯玉微微一笑,美眸凝视着何迢迢,眼神之中流露出满满的真诚之意,轻声说道:“殿下对你可是极为信任啊,所以才打算将这件至关重要之事托付于你。” 紧接着,华绯玉微微皱起眉头,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讲述道:“在北疆之地,有一郡守名为梁狩。 此人当官却毫无仁德之心,完全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行事。 就在不久前,她竟然肆意妄为,冤杀了唐家整整三百多口人呐!” 听到这里,何迢迢猛地松开了原本紧握着华绯玉的手,满脸都是难以遏制的愤怒与不满,瞪大双眼,怒声吼道: “竟会发生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梁郡守与我何家向来都是各走各路、互不干扰,除了偶尔在军饷方面有所交集之外,我们双方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往来。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个梁郡守居然是个外表道貌岸然,实则心如蛇蝎的衣冠禽兽!” 然而此时,华绯玉却是不着痕迹地轻轻挑动了一下秀眉,心中不禁对何迢迢产生了一丝丝怀疑。 就算她们之间真如所说那般如同两条平行线一般互不相干,但毕竟同处北疆这片土地之上,而且还是涉及到一个多达三百余人的大家族惨遭灭门之祸。 难道说他就当真从未听闻过一星半点相关消息吗? 华绯玉心中暗自思忖,决定先将此事搁置一旁,待之后再去详细探查一番究竟是何缘由。 毕竟这件事情透着些许古怪,若是不弄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麻烦。 “唐家竟然还有后人存世!而且正是由于在外闯荡,方才侥幸逃过此劫。” 华绯玉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与奇妙。 此时,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何迢迢身上,想要从他的神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然而,令他稍感安心的是,何迢迢的脸上仅仅流露出庆幸之色,丝毫不见半分杀意。 如此一来,华绯玉觉得可以放心地向他透露更多后续之事。 “唐家后人有意恳请表姐出手相助,替她伸冤雪耻。 为此,她甘愿将自家所拥有的金矿拱手相送于表姐。”华绯玉轻声说道,同时留意着何迢迢的反应。 接着,她话锋一转:“只可惜啊,那心术不正的梁狩想必早已对唐家的金矿虎视眈眈,故而才会痛下杀手,妄图斩草除根、独吞金矿。” 说到此处,华绯玉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之色。 “所以,殿下是希望我去夺回金矿吗?”何迢迢满脸愁容,十分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虽然对殿下忠心耿耿,也非常愿意出手相助,但无奈自身能力着实有限。 要知道与郡守正面交锋并抢夺金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稍有不慎便可能身陷囹圄、难以脱身。 “那倒不是啦,表姐怎么会舍得让咱们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华绯玉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表姐其实只是想麻烦你抽调一些人手出来,暗中监视梁狩那个家伙,看看她究竟打算将那些金子运往何方而已。” 说罢,还不忘向何迢迢投来一个略带期许的眼神。 何迢迢松了口气,“那就好,放心吧,这事我可以做好!” “那就多谢你了,表姐果然没看错人。” 华绯玉面带微笑,语气真诚地说道。 这句话犹如一阵春风拂过何迢迢的心间,令他不禁心花怒放,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之情。 听到华绯玉的称赞,何迢迢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娇声回应道:“这有什么,我向来仰慕殿下,能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实在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他的目光闪烁着坚定与热情,仿佛能够透过虚空,看到那位令人敬仰的殿下身影。 第318章 猜忌 然而,华绯玉虽然表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内心却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他暗自思忖着:哼!就凭他这样的平庸之辈,也妄想得到表姐的青睐和喜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时,善解人意的何迢迢轻声说道:“我让人带你去休息吧,一路奔波劳累,想来你也定是疲惫不堪了。” 语罢,他轻轻推开书房那扇雕花木门,朝着门外扬声唤来一名伶俐乖巧的小侍从。 只见那小侍从快步上前,恭敬地垂首而立。 何迢迢向小侍从简单交代几句后,便转身对华绯玉温柔笑道:“这边请吧,会有人带你去客房好好歇息一番的。” “多谢,真是麻烦你了。”华绯玉彬彬有礼地致谢,然后跟随小侍从缓缓离去。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何迢迢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之色。 “公子。”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小竹,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委屈和疑惑,轻声呼唤着何迢迢,并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 何迢迢朝着小竹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随后再次轻轻地合上书房的门,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小竹满脸哀怨地看着何迢迢,嘟起小嘴抱怨道:“公子真的如此信任那位华公子吗?为何就连小竹都要瞒着呀?” 何迢迢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哼一声道:“我才不会信任那个家伙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过是担心我会跟他争抢殿下的宠爱罢了。” “啊?那公子还对他那般客气?”小竹满脸疑惑,一双大眼睛眨巴着,似乎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缘由。 只见何迢迢轻瞥了她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嫌弃:“你懂什么呀!” 他微微扬起下巴,继续说道,“他不过就是殿下派来传个信而已,居然敢在本小姐面前如此嚣张跋扈、耀武扬威的。 哼!若不是看在殿下面子上,我才不会给他半分好脸色呢。” 说到这里,何迢迢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功得到殿下青睐后的风光场景。 “等到我顺利进入殿下的视线,成为殿下的心尖宠时,定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明白,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在殿下面前肆意妄为、招摇过市的!” 然而,何迢迢这般张口殿下、闭口殿下的模样,却令一旁的小竹不禁心生忧虑。 他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主夫之前可是叮嘱过公子,让您安下心来好好相看人家。 要是被主夫发现您背着他与殿下私下有往来......恐怕会惹得主夫不高兴吧。” 何迢迢气鼓鼓地将小嘴高高撅起,一双美眸狠狠地瞪着小竹,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他双手叉腰,怒声说道:“你不说,我不说,我爹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 小竹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何迢迢粗暴地打断道:“可是什么?不许可是!没有可是! 你好好想想我爹给我找来的这些所谓的如意郎君都是些什么货色! 一个个不是胖得如同肥猪一般,就是瘦得跟猴子似的,毫无半分女子气概可言!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她们的官职竟然连我娘都比不上,就这样的人还有脸站到本公子面前来丢人现眼!” 听到自家公子如此毫不留情地贬低那些相亲对象,小竹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无奈地撇了撇嘴。 心里暗自嘀咕着:其实他家公子总共也就只见了其中的三个人而已,其余的那些姑娘都是让自己去相看一番的。 平心而论,那些女子虽然确实无法与尊贵无比的四皇女相提并论,但也绝对不像他家公子口中描述得那么糟糕不堪啊。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我要派人去完成殿下的任务了,可没时间跟你闲话。 对了,你可记住了,这事千万不许告诉我爹。” 小竹在何迢迢的眼神威慑下,连忙点头。 京城 在凛冽寒风的吹拂之下,二皇女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后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却依旧难以抵御这刺骨的寒冷。 “这天真是愈发地冷了呀!真不知芊灼现在如何了?这一路上奔波劳累,她会不会生病了?” 二皇女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着,眉头紧紧皱起,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一旁的小侍见此情形,赶忙上前劝慰道:“主子莫要太过担心啦! 北王习了武,身体强健着呢,况且还有素月神医一路随行照料,定不会有事的。 倒是主子您,自从那日从十里亭送别归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连平日里最爱的膳食都没什么胃口去吃了。 瞧,今儿个竟还咳嗽起来了。主子可得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呀,否则,要是让端君知晓了,他定然会心疼不已、伤心难过的。” 听了小侍的话,二皇女微微颔首,似是被说服了一般,喃喃自语道:“是啊,芊灼她肯定会好好的……” 然而,那紧锁的眉头和眼中挥之不去的忧虑,却显示出她内心深处对远方之人深深的牵挂与惦念。 “主子,白尚书来了。”一名侍从匆匆跑来禀报。 听闻此讯,原本正坐在案前翻阅书卷的二皇女微微挑眉,旋即放下手中书籍,缓缓起身。 她理了理衣袖,款步向门外走去,准备亲自迎接白尚书。 不多时,二皇女便来到了府门处,远远地瞧见一位身着华服、仪态端庄的老妇人正站在那里。 二皇女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亲切的笑容,加快脚步走上前去。 “外祖母!”二皇女轻声呼唤道。 “二皇女殿下。”白尚书见到二皇女走来,也赶忙躬身行礼。 两人相互见礼后,二皇女热情地挽起白尚书的手臂,一同向着书房行去。一路上,二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无比。 进入书房后,二皇女先是请白尚书落座,随后亲自为其斟满了一杯香茗,并双手奉上。 待白尚书接过茶杯轻抿一口之后,二皇女方才开口询问:“外祖母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只见白尚书稍稍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见状,二皇女连忙宽慰道:“外祖母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那我就直说了。”白尚书一脸凝重地看着面前的二皇女,她的表情异常严肃,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重若千钧。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殿下,依臣之见,您如今也该往上走一走了。” 听闻此言,二皇女不禁大吃一惊,她瞪大了眼睛望着白尚书,结结巴巴地回应道:“这……这怎么行!芊灼才刚刚前往北疆啊,我……我怎能在此时有所行动?” 对于白尚书的这个提议,二皇女心中充满了抵触情绪。 一直以来,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要成为女皇的念头,她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够辅佐君芊灼,待到日后能当上一个尚书便足矣。 她深知自己性格阴晴不定,这样的脾气实在难以胜任一国之主的重任。 然而,白尚书却似乎并不认同二皇女的想法。 她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对方,继续劝说道:“正因为此刻四皇女殿下去了北疆,您更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向上迈进。 无论是谁最终登上了皇位,恐怕都不会轻易放过四皇女殿下。 而唯有您,殿下,您与四皇女殿下情同手足,您绝对不会忍心伤害她分毫,难道不是吗?” 第319章 劝说二皇女 一时间,二皇女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她的内心犹如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般,一边是对白尚书所言之事的担忧,害怕君芊灼真的会遭遇不测;另一边则是对成为女皇这件事本身的强烈抗拒。 她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而且,白家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啊!您的背后同样不止有我这一个支持者。 说实在话,我真的不愿意去逼迫殿下您做出选择,可是那些支持我们的人们,她们无一不期盼着您能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看着二皇女脸上露出的复杂神情,白尚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疼惜之意。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身处在这个充满权谋争斗的宫廷之中,作为一名皇女,如果不去争取、不去拼搏,那么等待她们的唯有死亡一途。 因为一旦放弃了争夺权力的道路,那些曾经坚定地站在她们身后给予支持和帮助的人,或许转眼间便会化作一柄柄锋利无比的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向她们。 到那时,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将化为泡影,甚至连性命恐怕都难以保全。 所以,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险阻,她们都只能咬牙坚持下去,勇往直前。 “我知道,我会好好考虑的。”二皇女紧皱着眉头,满脸烦躁地嘟囔道,同时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一旁的白尚书见此情形,深知多说无益,于是恭敬地行了个礼,轻声说道:“那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缓缓站起身来,退出了房间。 待白尚书离开后,二皇女挥手示意书房内的其余人等也都出去。 众人领命,纷纷鱼贯而出,很快,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二皇女一人。 只见她用手撑着脑袋,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眼前书桌上摆放着的笔墨纸砚。 右手随意地抓起一支毛笔,却又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趣一般,轻轻放下。 二皇女心中暗自叹息:“终究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啊……” 一想到即将要面对的抉择和可能引发的后果,她的心就乱成一团麻。 尤其是当脑海中浮现出芊灼那张美丽而倔强的脸庞时,她更是感到一阵纠结与不安。 “芊灼会怎么看待我呢?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亦或是一个不择手段、争权夺利的阴谋家?” 二皇女越想越是心烦意乱,忍不住连连摇头,似乎想要把这些烦恼统统甩掉。 然而,那些念头却如同附骨之疽般紧紧缠绕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罢了,罢了!不管芊灼如何看待我,只要这皇位最终能落在她或者我的手中就行。反正历史上也并非没有女皇主动将皇位禅让给自己姊妹的先例。” 二皇女自我安慰着,试图说服自己放下内心的包袱。 终于,她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般,猛地将手中的笔丢在了桌子上。 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脚步略显沉重地走到窗边,静静地望向北方。 那里是北疆所在之地,也是芊灼如今所处之处。 二皇女遥想着远方的芊灼正自由自在地生活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喃喃自语道: “至少现在芊灼还能享受这份自由,如此想来,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在遥远的北疆之地,备受众人牵挂的君芊灼此刻正深陷于艰难的困境之中。 一直以来,她都知晓北疆寒冷异常,但当真正踏上这片土地时,才惊觉这里的严寒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尚未抵达北疆的核心区域,眼前所见已是冰封万里、银装素裹的景象。 此刻,身处马车之内的君芊灼,试图通过喝一口热水来温暖一下自己那早已被寒意侵袭的身躯。 然而,当她伸手去拿水壶时,却发现里面的水不知何时已凝结成坚硬的冰坨子。 面对如此状况,君芊灼只能无奈地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随后轻轻地将水壶放置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这时,与她同行的辛夷见状,连忙起身拿起水壶,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火炉旁边。 他静静地等待着壶中的冰块逐渐融化,打算待冰完全化开之后,再把水吊入锅中加热一番。 望着窗外那厚厚的积雪,君芊灼不禁感叹道:“终究还是经验欠缺啊!真没想到这一路上会寒冷至此。” 而另一边,身着一袭红底金纹锦衣的云锦,则对周围的寒冷浑然不觉。 他那白皙的脖颈处围着一圈洁白如雪的狐狸毛领,这柔软莹白的狐毛不仅没有让他感到沉重压抑,反而更衬得他宛如玉雪般纯净可爱。 尽管小脸已被冻得通红,可云锦依然兴致盎然地凝视着车外那堆积如山的皑皑白雪,仿佛这些冰雪世界有着无穷无尽的魅力吸引着他。 “北疆可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啊!瞧瞧这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可比京城的雪要多了几分野趣呢。” 云锦望着车窗外的雪景,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 君芊灼轻轻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身旁正兴奋不已的云锦,缓声道:“那只是因为你刚来此地不久,尚未领略过北疆冬日漫长而寒冷的时光罢了。 若是在这里待上个把月,只怕你就不会再觉得这雪有什么野趣可言啦。” 听到这话,云锦不满地撅起小嘴,轻哼一声道:“哼,主子您可真是太扫兴了!人家正看得高兴呢,您偏要说这些话来煞风景。” 说罢,还赌气般地扭过头去,不再看君芊灼一眼。 君芊灼见状,不禁哑然失笑。 她伸出手轻轻捏住云锦粉嫩的脸颊,柔声道:“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不该扫了你的兴头。 我呀,保证不再多说就是了。”说完,还调皮地冲云锦眨了眨眼。 然而云锦却并未领情,依旧气鼓鼓地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多少遍啦!”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再次投向了车窗外那片洁白无瑕的世界,仿佛被那美丽的雪景深深吸引住了一般。 看着云锦如此痴迷于窗外的景色,君芊灼心中暗自好笑,同时又有些担忧起来。 她轻声提醒道:“不过你可千万别一直盯着外面的雪看太久哦,否则眼睛会受不了的,到时候难受起来可有得你受咯。” 对于君芊灼的关心,云锦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点点头,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将小脑袋重新支在了车窗边上,继续欣赏起那迷人的雪景来。 “咦,竟然还有人也是去北疆的!” 云锦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清脆而响亮,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成功地吸引了一旁君芊灼的注意力。 此时,她们正坐在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上,车轮滚滚向前,车窗外寒风呼啸着,如凌厉的野兽般咆哮着。 然而,就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她们居然对身后悄悄跟上来的车队毫无察觉。 君芊灼转头看向后方,只见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缓缓靠近。 她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起来。随后,她迅速向身旁的辛夷使了个眼色。 辛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动作敏捷地下了马车,并示意车夫先停下前进的步伐。 紧接着,他身手矫健地翻身下马,朝着后面的车队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云锦满心好奇,伸长脖子想要再多看几眼那支神秘的车队,但刚刚探出头去,就被君芊灼一把给拉了回来。 第320章 粮食客商 “消停些吧。”君芊灼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之意。 同时,她将手中温暖的手炉轻轻举起,放到云锦的脸颊旁边,试图帮他驱散些许寒意。 云锦深知辛夷此去是为了探查后面车队的情况,虽然心中依旧充满好奇和疑惑,但也不敢再贸然冒险向外张望了。 整个庞大的车队突然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都静止在了原地。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些许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后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了辛夷那清脆而急切的问话声。 没过多久,辛夷便急匆匆地赶到了马车下方,并向着车内的君芊灼恭敬地回禀道: “主子,后方跟着我们的乃是一队客商,她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北疆,所携带的货物皆是准备拿去贩卖的粮食。” 听到辛夷的汇报后,君芊灼微微挑起车帘,目光顺势投射而出。 只见辛夷的身后紧跟着一名身着朴素衣裳的中年女子,她面容略带倦意,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精明与干练之气。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尤其是在这个粮食短缺的古代社会,食物更是人们生活中的重中之重。 而眼前这位远道而来的客商,或许以后能够成为解决粮食问题的关键人物。 想到这里,君芊灼不禁暗自思量着,必须要好好结识一下这位神秘的客商才行。 见君芊灼注意到自己,客商迅速整了整衣衫,稳步上前,抱拳行礼道:“拜见北王殿下!” 君芊灼微微抬手,示意客商起身,她语气温和地说道:“起来吧,北疆之地环境恶劣、气候苦寒,你在此做生意想必十分艰辛。” 听到君芊灼这番体恤之言,客商顿时满脸惊喜,忙不迭地回应道:“不苦不苦,小民常年在外四处行商,早已习惯了奔波劳碌之苦。 倒是北王殿下您初来乍到,这一路舟车劳顿,怕是有诸多不习惯之处啊。” 此时,客商敏锐地察觉到君芊灼似乎对与她交谈颇感兴趣,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 要知道,这可是堂堂北王啊! 她就如同北疆这片土地上的主宰一般,如果能够得到北王的些许关照和支持,那么今后在北疆地区的生意岂不是可以顺风顺水、任由自己驰骋? 君芊灼听到客商的话后,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确实如此,说实话,本王此次前来真是大开眼界。 你是不知道啊,这里实在太冷了,就连本王平日里喝的水,稍不留意都会被冻成坚硬的冰坨子呢!” 客商看着君芊灼略显无奈的神情,笑了笑,宽慰道:“北王殿下莫要烦恼,咱们北疆向来如此。 这里的寒冷程度超乎想象,稍有疏忽大意,什么东西都可能会被瞬间冻结。 不过时间长了,您自然也就慢慢适应。” “阿嚏!”一声响亮的喷嚏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只见云锦紧紧挨在君芊灼的身后,可寒风还是如凌厉的鞭子般抽打在他身上,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尽管客商无法直接看到云锦,但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和经验,她立刻判断出那是一个男子发出的声音。 于是,这位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客商微微躬身,向君芊灼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这天寒地冻的,实在不是久留之地啊,北王殿下。 前方不远处恰好有一座驿站,不如移步前往那里歇息片刻如何? 小民愿略尽地主之谊,请殿下品尝几杯薄酒,以驱寒暖身。” 听到客商这番得体而又周到的话语,君芊灼不禁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个看似平凡实则不凡的女子身上。 只见她举止优雅大方,言辞恳切有礼,进退之间更是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面对如此胆大心细之人,君芊灼心中暗自赞许,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费心了。”君芊灼轻点下头,表示应允。 得到肯定答复后,客商嘴角微扬,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辛夷轻盈地上了马车,然后又等到君芊灼的马车缓缓驶过之后,这才转过身去,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娘,前面是谁呀?好大的排场。” 娇俏的人儿拉开车帘,探出头来。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马车上跳下来。 他身姿挺拔若松竹,一袭月白色长袍随风而动,衣摆处绣着精致的云纹,宛如流动的轻烟。 墨色长发用一根白玉簪简单束起,几缕碎发垂落于白皙如玉的脸颊两侧,更添几分随性洒脱。 剑眉星目,双眸清澈却透着坚定果敢,鼻梁挺直,薄唇微微上扬似带着一抹浅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有着驱散阴霾的力量。 那位富态的客商面带微笑,眼神里满是骄傲和欣慰,目光落在身旁那个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少年身上。 少年剑眉星目,面庞犹如刀削斧凿般俊美,一袭锦衣更衬得他风度翩翩。 然而,此时从客商口中说出的却并非夸赞之词,而是带着些许严厉的训诫。 “别胡说!赶紧给我上马车来,这么大冷天儿的,万一受了凉染上风寒,有你好受的,到时候看你上哪儿哭去!” 客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少年。 那小少年显然对前方未知的景象充满了好奇,根本不理会父亲的话,依旧踮起脚尖努力地朝前张望。 可惜眼前只见漫天飞雪纷纷扬扬地洒落,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层层雪雾,使得视线一片模糊,什么都难以看清。 客商见此情形,心中又是无奈又是疼爱,知道自家孩子性子执拗,便不再强行呵斥,转而换上一副温和的语气哄道: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哟,别看啦! 乖乖上马车,等会儿让你娘上来好好跟你讲讲前面到底是谁。” 说完,还朝着少年眨眨眼,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如自己所愿,脸上不由得绽放出灿烂而满足的笑容,然后满心欢喜地登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那位客商同样心情愉悦,只见她动作利落地跃上马车之后,便立即转头向车夫下达命令: “快些赶路,使出浑身解数全速前行,务必要尽快追上前方的车队!” 毕竟,让她等北王没问题,让北王等她,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重新回到温暖车厢里的少年,迅速伸出双手来回不停地搓动着,仅仅只是下车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寒冷的天气就让他有些难以忍受了。 他不禁感叹道:“果然还是江南好啊,即便是在冬季,也不至于如此严寒难耐。” 一旁的客商见状,赶忙将一个精致华贵、散发着阵阵暖意的手炉递到少年面前,并开始喋喋不休地念叨起来: “谁让你不听话,你怎么能这般冒失地跳下马车呢?这大冷天的,万一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然而话未说完,少年已经一把接过那个华美的手炉,同时出声打断了客商没完没了的唠叨。 “哎呀,娘,您就别再唠叨啦! 我就想知道这前面究竟是谁呀?瞧这马车居然比咱的还要多呢! 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大客商会跑去北疆那个地方啊。” 少年满脸好奇地伸长脖子向前张望,同时嘴里不停地向母亲抱怨着。 坐在一旁的客商赶紧拽住他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嘘……小声点儿!那可不是普通的客商,那可是北王殿下!看这样子,想必是要去北疆赴任的。” 第321章 相约驿站 听到“北王殿下”四个字,少年猛地一惊,忍不住失声高呼起来:“北王殿下!!!” 由于太过激动,他差点儿直接从马车上站起身来,结果脑袋险些撞到车顶,疼得他龇牙咧嘴。 “哎哟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客商见状,急忙伸手将少年一把拉住,并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随后用力把他按回到座位上,“给我老老实实坐着,不许乱动!要是冲撞了贵人,可有你好受的!” 被母亲这么一呵斥,少年这才稍稍安静下来,但一双眼睛依然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满脑子都是关于那位传说中的北王殿下的种种猜测和想象。 “一会儿见到北王殿下可不许这样无礼了。” “竟然还能够见到北王殿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啦!” 少年不禁失声惊呼起来,他的声音之中饱含着满满的惊喜之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消息一般。 客商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之色,微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可是与北王殿下成功搭上话了呢! 不仅如此,我还邀请她到前方的驿站一同畅饮美酒!” 听到这话,少年眼中闪烁出崇拜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般耀眼夺目。 他激动地摇着客商的胳膊,欢呼道:“娘啊,您实在是太厉害了! 居然能跟北王殿下说得上话,一会儿还能一起喝酒,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的少年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见到北王殿下的兴奋当中,难以自抑。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立刻飞奔到北王面前。 而站在一旁的客商,则面带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接受了儿子的赞美,心中也暗自得意不已。 毕竟,能够与北王这样尊贵的人物有所交集,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前方的驿站看上去规模并不大,远远望去,那略显破败的建筑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雨的洗礼,显得有些陈旧和沧桑。 与繁华之地的驿站相比,这里着实显得寒酸了些,但即便如此,它也远比身处荒郊野岭要强得多。 要知道,北疆地区向来贫困,经济发展相对滞后,过往行人稀少。 能够在这里设有一个供路人休憩的驿站,已实属不易。 只见辛夷动作敏捷地跳下马车,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扶住君芊灼,助她稳稳地下到地面。 君芊灼站稳后,并没有立刻迈步前行,而是转过身去,将坐在车内的云锦轻轻扶起,并细心地搀扶着他一同走下马车。 待三人都站定之后,君芊灼微笑着说道:“好了,我们一路奔波至此,想必大家都累了。 走吧,先进去歇息一会儿,喝口热水暖暖身子,也好恢复一下体力。” 说罢,她便当先朝着驿站内走去,步伐轻盈而坚定。 辛夷和云锦则紧跟其后,一行人鱼贯而入,踏入了这座虽小却能带来片刻温暖与安宁的驿站。 身后那长长的商队也缓缓地跟了上来,一辆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依次停稳之后,只见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帘被轻轻掀开,一位身着华服、面容慈祥的客商拉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下马车。 她们步履匆匆,径直朝着不远处的驿站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拜见北王殿下!” 这道声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瞬间吸引了君芊灼的注意力。 她循声望去,只见在一片银装素裹的冰天雪地之中,一抹清新脱俗的绿色格外引人注目。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年正恭敬地向着这边行礼问好。 那身碧绿的衣裳与周围洁白的雪景相互映衬,显得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勃勃生机。 听到那少年清脆而恭敬地问安之声,君芊灼那如美玉般的面庞微微一动,她轻轻颔首示意,嘴角边缓缓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淡雅如水的微笑。 只见她朱唇轻启,声音婉转柔和犹如夜莺歌唱一般,轻声道:“起来吧,不必拘礼,到这边坐下便是。” 然而,那少年却像是一只羞涩的小鹿,听到君芊灼的话语之后只是红着脸微微一笑,然后便迅速躲在了父亲——那位客商的身后,怎么也不肯出来。 此时,那客商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着君芊灼行礼问安,接着满脸歉意地开口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怪罪。 这孩子平日里被我给宠坏了,整天就知道疯跑玩耍,实在是太野了些。” 君芊灼闻言又是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那藏在客商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张望的少年身上,眼中满是温和与喜爱之意,缓声说道: “无妨无妨,令公子如此伶俐乖巧,倒也是十分惹人喜爱呢。” 紧接着,那客商赶忙又向前走了两步,对着君芊灼深深一躬到底,然后才直起身来自我介绍道:“回禀殿下,小的姓容,名和。 这便是我的犬子,名叫炽旖。 我们母子俩原本是居住在南边的普通客商,此次前来北疆行商,这可是头一遭呢! 说起来呀,真没想到竟会有这般荣幸能够在此见到尊贵无比的北王殿下您呐! 看来啊,这次咱们选择来北疆做生意,当真是来对地方啦!” “南边。” 君芊灼轻声说道,同时与身旁的云锦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心有灵犀,似乎对这个答案早已心知肚明。 那位客商显然十分机敏聪慧,她深知南边如今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局势动荡不安,恐怕难以长久保持安稳之态。 君芊灼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商人,开口问道:“瞧着你像是位经营粮食生意的行家,不知道除了粮食之外,你是否还涉足其他领域呢?” 只见那客商谦逊地笑了笑,微微躬身回答道:“小民实在惭愧,虽然能力有限,但在珠宝、皮毛、书籍以及山庄等方面也略有涉及。” 说罢,容和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为情的神色。 听到这话,君芊灼不禁挑了挑眉,心中暗自感叹自己今日的运气着实不错。 没想到刚到此地,便遇上这样一位家大业大的富商巨贾。 她嘴角微扬,微笑着称赞道:“容老板果真是为商有道啊!能将诸多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实非易事。” 容和连忙摆手摇头,诚惶诚恐地回应道:“哪里哪里,小民这点成就与殿下您的惊才绝艳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言语之间,尽显对君芊灼的敬仰之情。 君芊灼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满是诧异。 她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容炽和,暗自思忖道:“我与这位容和老板素未谋面,怎会对其生出如此敬仰之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在此时,一直躲藏在容和身后的容炽旖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 只见这个小家伙顾不得羞怯之意,猛地探出脑袋,那张原本白皙的小脸此刻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 “我……我容家乃是南边当之无愧的第一富商。 然而,此前由于家族内部争斗不休,导致生意出现诸多差错。 倘若不是北王殿下您费心竭力上书女皇陛下,提议设立银行,恐怕我家早已因资金周转不灵而倒灶啦! 因此,我容家上下一心,皆愿誓死追随殿下左右。 只是不知道殿下是否看得上我容家这点微薄之力呀?” 话刚说完,容炽旖便如受惊的兔子般迅速缩回头去,只留下那红彤彤的耳朵还露在外面。 第322章 野心 站在一旁的容和见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竟会如此冒失地说出这番话语,当下急忙出声喝止道:“旖儿,休得胡言乱语!” 这般无礼之辞,若是惹恼了北王殿下,可如何是好啊。 说着,容和满脸惶恐地看向君芊灼,生怕对方会因此动怒。 “无妨,直话直说倒也甚好。 如今这北疆之地虽历经沧桑,但百废待兴之势已现端倪。 本王欲大力发展北疆,使其重现昔日辉煌,而此中关键,便在于商户之支持与助力。 倘若你容家有意,那北疆的第一富商之位,说不定亦能落入你容家门下。” 听闻此言,容和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之色,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馅饼砸得晕头转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倒是一旁的容炽旖机灵聪慧,他迅速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拉起自己的娘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只见他连连叩头,口中更是不停地说道:“多谢北王厚爱! 炽旖愿带领容家上下,为北王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要北王有所差遣,我等定当全力以赴,绝无半句怨言!” 其言辞恳切,态度坚决,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这位小公子着实有趣得紧呢,时而羞怯如那含苞待放的花朵,时而胆大似那脱缰野马。 君芊灼见状,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逗弄之意。 只见她朱唇轻启,娇声问道:“哦?就凭你这么个小小的公子哥儿,难道也能做得起容家的主不成?” 容炽旖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他那原本微红的眼眶瞬间变得更红了,宛如熟透的樱桃一般惹人怜爱。 然而,他却倔强地仰起头来,紧紧咬着嘴唇,用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大声回应道:“炽旖虽是堂堂七尺男儿之身,但我的能力丝毫不逊于那些女子!” 一旁的容和眼见自家孩子竟敢这般顶撞北王,又被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饶道: “哎呀呀,都怪小民平日里将这孩子给宠坏了,以至于他口出狂言、胡言乱语啊! 还望北王大人大量,莫要怪罪于他才好。” 按常理而言,容家作为富甲一方的豪门望族,即便只是从商之人,其地位也绝非寻常人家可比。 更何况,她们在南方本也是声名显赫的大户人家。 只可惜因家族内部争斗不休,致使容家元气大伤,最终迫不得已举家迁往北方。 君芊灼闻听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展颜笑道:“哈哈,无妨无妨。 我北疆之地正需要像你这样有志气、有能力的年轻男子。 快快起身吧。” 说着,她竟亲自伸出纤纤玉手去搀扶容炽旖。 当她那柔若无骨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容炽旖的肌肤时,仿佛一道电流划过,两人皆是心头一颤。 但君芊灼很快便反应过来,如同触电般迅速收回了手。 只见那容炽旖双颊绯红如霞,娇羞之色难以自抑,他慌乱地将双手迅速地藏进衣袖之中,仿佛这样便能掩盖住自己内心的羞涩与不安。 而一旁的容和则满脸赔笑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开口解释道:“小民一生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因着家中一直未有女娃,所以打小起便把他当作女儿一般娇养长大。 这孩子平素里行事向来干脆利落、大方得体,今日也不知怎的,一见到殿下您,竟变得这般忸怩作态起来。” 就在这时,云锦突然咳嗽了好几声,硬生生地打断了容和想要顺势将容炽旖送到君芊灼身边去的念头。 听到云锦的咳嗽声,君芊灼赶忙关切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不小心着凉了?” 说着,她亲自起身给云锦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并递到他面前,同时嘴里还忍不住嗔怪道:“你呀你,总是这般贪凉,这下可好,身体不舒服了吧?” 紧接着,君芊灼又转头对身旁的辛夷吩咐道:“辛夷,快去看看素月是否已经收拾妥当,叫他赶紧过来给云锦好好瞧瞧。” 见到君芊灼竟然如此关切那位红衣貌美、风度翩翩的小公子,容炽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仿佛被一层乌云所笼罩,看上去十分难看。 他站在一旁,紧紧握着拳头,强忍着心头的不悦。 而就在这时,容和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狠狠地瞪了容炽旖一眼,随后又迅速恢复成一副笑脸,轻声细语地向君芊灼询问道:“不知这位英俊潇洒的公子究竟是谁呀?” 尽管云锦心里对这个想要给自己家主子胡乱塞人的家伙感到非常不满,但此时此刻,他的好奇心却不由自主地被勾了起来。 毕竟,他很想知道在自家主子的心目中,自己到底占据着怎样的位置呢? 所以,当看到君芊灼微笑着走向他,并伸手拉住他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她们身上。 只听见君芊灼爽朗地大笑一声,接着便大大方方地开口介绍道:“哈哈,这位嘛,乃是本王的父王特意为本王挑选的夫郎! 哦,对了,还有刚才走过去的那位同样也是!” 说完之后,还不忘朝着众人眨眨眼,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神情。 听到这番话,云锦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君芊灼。 刹那之间,他的眼眶渐渐泛红,感动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主子……”云锦哽咽着喊出这两个字,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 “哎呀呀,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难不成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掉金豆子啊?” 君芊灼嘴上虽是这般说着,但她那嫌弃的话语之中却分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只见她手比嘴快,几乎是话音未落,就已然伸出双臂将云锦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君芊灼轻柔地拍打着云锦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就好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 “好了好了,别哭啦,这到底有什么好哭的嘛!” 君芊灼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微微侧过头去,用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云锦的头发。 此刻的她,脸上满是温柔与疼惜之色。 容和见到此情此景,不禁轻轻地朝着容炽旖摇了摇头。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且不提远在京城的那位北王夫,单单就是眼前这位名叫云锦的人,也绝非易与之辈啊。 以自家旖儿目前的实力和手段,恐怕很难有胜算。 然而,容炽旖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似乎对娘亲的担忧并不放在心上。 只见他轻启朱唇,扭头和容和咬耳朵,傲然说道:“那又怎样?” 在他眼中,他容貌出众、能力超群,并且家财万贯,但即便当不上正牌的北王夫,成为北王侧夫总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更何况,北王虽口口声声说那云锦乃是她的夫郎,但容炽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云锦一直称呼北王为主子呢。 说到底,不就是个身份低微的奴仆罢了。 就算现在颇得北王宠爱又能如何? 等到自己成功当上北王侧夫之后,想要处置这样一个小小的奴仆,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吗? 到那时,只需一句话,便能将其随意打发掉了。 想到此处,容炽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容和站在那里,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劝说,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第323章 愤怒的何进 她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和犹豫,因为就连她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也期望着容炽旖能够顺利进入北王府。 而此时的北王夫由于种种原因被留在了京城,这就意味着他无法亲自前往北疆来侍奉北王。 如此一来,北王自然而然地需要在北疆重新挑选合适的人来照顾自己的起居生活。 要知道,北王可是出身于皇室贵族,身份尊贵无比。 即便抛开这个因素不谈,仅仅只是北疆一个普普通通的将军,她们通常都会在北疆和京城分别拥有一个家庭。 这种现象在当地早已屡见不鲜,人们对此也都习以为常。 所以对于北王而言,在北疆另选他人伺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何迢迢不知道,他还没上位,就有新人想夺位了。 此刻的他正在给君芊灼写信。 他不负君芊灼的嘱托,顺利找到了金矿的位置。甚至他还追踪到了梁狩把金子运出去,从邻国购买兵器。 幸好君芊灼来到了北疆,这可真是万幸啊! 要不然,如果梁狩真的谋反,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必然会牵连到何家军。 毕竟,何家军一直以来都是朝廷倚重的重要军事力量,一旦卷入这种叛乱之中,恐怕整个家族都难以幸免。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原来是何进,她轻声喊道:“迢迢,娘可以进来吗?” 听到母亲的声音,何迢迢赶忙将手中的书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然后快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 只见何进正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娘,您找我有什么事呀?”何迢迢的脸上露出一副乖巧可爱的笑容。 何进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洞察一切的神情,但她并没有直接点破,只是温和地问道:“娘能不能进去和你说会儿话呢?” “当然可以啦!”何迢迢连忙侧身让开,邀请何进走进书房。 待两人进入书房后,何迢迢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然而,刚刚关上门,何进便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你这孩子,是不是早就知道四皇女要来咱们北疆了?” 何迢迢一听这话,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差点儿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他满脸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又赶紧打开书房的门,焦急万分地朝着门外四处张望,生怕被父亲发现他们正在谈论这件事情。 直到确认没有看到何夫郎的身影之后,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一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着儿子如此紧张的模样,何进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安慰道:“别担心,迢迢,你爹爹他并不知道这些事儿。” 何迢迢心慌得很,不停的揪着手中的帕子。 “别担心,孩子,我不会反对你与四皇女有所往来的。” 何进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缓缓放下,砸吧砸吧嘴巴,不禁皱起眉头嘟囔着: “这茶呀,真是不如那清澈透明的白开水来得爽口呢! 真不知旁人怎会如此钟爱于它?” 稍作停顿,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哦,瞧我这记性,如今可不能再称呼其为四皇女喽,人家现在已是堂堂正正的北王啦! 啧啧啧,依我之见呐,就凭她那非凡的才能,定能将北疆管理得井井有条、繁荣昌盛。” 言语间,何进毫不掩饰自己对君芊灼满满的欣赏之情。 听到这里,何迢迢忍不住嘟起小嘴,满脸委屈地轻声说道:“可是,爹爹他……” 一想到自家父亲坚决反对自己嫁给北王的态度,以及为此不断给自己介绍那些来自北疆的所谓良配——实际上都是些歪瓜裂枣,何迢迢心中便满是苦楚。 对于小儿的这番小心思,何进自然是心知肚明。 只见她微微一笑,宽慰道:“放心吧,乖儿,你爹那边由我去劝说。 实不相瞒,他内心深处对北王也是颇为满意的呢。 只不过呀,之前姣姣的事情着实把他吓得不轻罢了。” 何迢迢惊喜极了,这是什么柳暗花明! “真的吗?太好!谢谢娘。” “儿子大了,恨嫁咯。” 何进很是不舍,疼爱了多年的孩子,她哪里舍得给嫁出去呢? “娘!” 何迢迢脸红红的,急忙低下头去。 “呀!”只听得一声惊呼,划破了原本宁静的氛围。 何迢迢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梁狩的事情居然还未曾告知他娘! 这个疏忽可不得了,必须尽快将此事禀报给她知晓,也好让她能够提前做好防备措施才行。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何进冷不丁地被何迢迢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吓得浑身一颤,心中不禁埋怨道: 这孩子,怎地如此一惊一乍的,也不知到底遇上了何事竟能这般失态。 只见何迢迢满脸焦急之色,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何进面前,语速极快地说道:“娘啊,大事不好啦! 那梁狩心怀叵测,已有反叛之心呐! 您可知晓,她竟敢杀害唐家人,其目的便是要独自霸占唐家的金矿呐! 更为可怕的是,如今这梁狩已然利用从金矿所获之财富大肆招募兵马、扩充军备啦!” 听闻此言,何进如遭雷击般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何迢迢,嘴唇颤抖着问道:“什……什么?!” 紧接着,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怒不可遏地抬起右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张坚固的木桌竟然承受不住这股力道,硬生生地被拍出了数条清晰可见的裂纹。 “这梁狩,平日里就仗着自己有些权势便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发放军饷之时也是推三阻四、拖拖拉拉。 我本以为她不过是骄横跋扈些罢了,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胆敢生出谋逆造反的心思来! 真是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何进气愤填膺地怒吼道,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房间都随之颤动起来。 “这事北王可知晓?” 何迢迢点点头,“殿下知道的,而且唐家还有一个人碰巧在外,殿下收留了她,还说会帮她申冤。 如今,陛下应当已经知道这事了。 只是,梁狩在北疆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可能因为唐家一人的话就给她定罪。” 何进冷静下来,“也是,四疆皆苦,不能寒了守疆人的心。” “只是,恐怕那梁狩会与京中人勾结。北王作为北疆之主,又与唐家人有了联系,恐怕不能作为钦差。 不知陛下会派何人来? 但愿,来的是个公正不畏强权的吧。” 京城 “谁愿前往北疆查探此事?” 下面的众大臣无一人出声。 君兰从前看到后,冷笑一声。 “平常劝诫朕的时候,说什么愿意为了朕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怎么现在不出声了?” “满朝文武大臣,无一人可用吗?!” 君兰一怒,下面的人跪了一地,可就是没人站出来。 只要不是个傻的,都不会想接这苦差事的。 不但没油水可捞,北疆还苦寒偏远。那梁狩也是个不好惹的,在北疆多年的地头蛇,哪里是她们京官能管得了的。 到时候别什么好处都捞不着,反倒把命留在那儿。 周静安微微垂首,眼眸黯淡无光,满脸尽是悲怆与凄凉之色。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今这朝堂之上,当君主的全然没有身为一国之君应有的威严和风范; 而那些身为臣子的人,也早已忘却了对国家、对君王的忠诚之心。 第324章 主动请缨的赵侍郎 如此下去,这曾经辉煌一时的泱泱大国——凤吟,又怎能继续保持繁荣昌盛之势呢? 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走向衰败吧!想到此处,周静安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沉重的叹息声仿佛承载着整个国家未来的命运一般。 她缓慢走出一步,行礼之后说道:“陛下,臣愿往。” 君兰微微皱起眉头,尚未开口,下方已有大臣站出来表示强烈反对。 只见那位大臣神色焦急地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行啊! 想那江以远的案子,周大人接手后已经拖延许久却仍未查清真相,其中缘由着实令人心生疑虑。 而如今正值关键时期,如果周大人此时前往北疆,那不就等同于给江以远的案件留下了喘息之机吗? 如此一来,何时才能将此案彻查清楚呢?” 这位发声的大臣乃是大理寺丞,其职位虽不算特别高,因为上头有两座如同泰山般稳固的靠山——她的上司们乃师徒关系,且在朝中根基深厚。 正因如此,她在这官场之中的地位可谓是稳如磐石的低,永远没有上升的空间。 一直以来,她都在苦苦等待一个能够晋升的绝佳契机。 眼下,江以远的案子便成了她眼中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倘若江以远在这件事情上出了岔子,那么大理寺少卿的宝座极有可能会落入她的囊中。 更甚者,如果事态发展愈发严重,连周静安本人都受到牵连,或许就连大理寺卿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她也敢稍稍幻想一下了。 所以说,于情于理,她都是最不愿意看到周静安奔赴北疆之人。 “是啊陛下,大理寺自身的那些错综复杂的官司尚未理清头绪,此时怎能派遣周大人前往处理此事呢?这岂不是乱上加乱!”一名大臣站出来说道。 “呵呵。”君兰闻言不禁冷笑出声,她那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道:“刚刚让你们前去,一个个皆推诿不肯。 现今周静安主动请缨,愿担此重任,尔等却又百般阻挠,横加阻拦。 难不成,你们是想要朕亲自出马吗?” 说到最后,君兰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怒气。 众大臣听到这话,纷纷惶恐地跪地叩头,齐声高呼:“臣等绝无此意,万万不敢啊,陛下息怒!” 然而,眼前这场喧闹不休的闹剧,却让君兰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疑虑和担忧来。 她暗自思忖着,难道真如这些臣子所言,大理寺内部已然混乱不堪到如此地步? 还是说,自己随着年岁渐长,对于朝廷的掌控力度已经大不如前了? 想到此处,君兰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也变得愈发阴沉起来。 “陛下,臣愿为陛下分忧!”突然传来一声高喊,声音洪亮而坚定。 君兰闻声转头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礼部侍郎。 她一脸恳切地望着上方的龙椅,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君兰微微皱起眉头,略带不满地说道:“你一个礼部的官员,跑来凑这个热闹做什么?此事可不是你礼部所能插手之事。”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质疑。 听到君兰此言,下方原本安静的臣子们顿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议论纷纷。 有的大臣附和着君兰的话,表示礼部侍郎此举实在有些鲁莽;也有的大臣则认为,既然有人主动请缨,或许可以给个机会试试。 然而,君兰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礼部侍郎毕竟只是一介文官,平日里处理的都是些礼仪、祭祀之类的事务,对于查案这种需要深入调查和缜密推理的工作,恐怕未必擅长。 更何况,她已年事渐高,北疆之地路途遥远且环境恶劣,以她的身体状况,能否承受得住这般舟车劳顿还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君兰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礼部侍郎,你的勇气固然值得称赞,但你乃是文人出身,又上了年纪。 此次前往北疆查案,路途漫长艰辛,你的身体恐怕难以吃得消啊。” 礼部侍郎满脸遗憾地缓缓后退着,一边摇头叹息道:“哎,人一旦上了年纪啊,真是不中用咯!想当年我也是意气风发、精力充沛……” 她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寞和无奈,仿佛岁月已经无情地将他的锐气消磨殆尽。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君兰身上。 只见她蛾眉紧蹙,神色愈发显得不耐烦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刑部侍郎赵侍郎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她迅速与身前的白尚书交换了一个眼色,并以眼神询问是否该有所行动。 白尚书微微颔首,表示默许。 得到白尚书的支持后,赵侍郎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向前迈出一步,朗声道:“陛下,微臣愿亲赴北疆!”声音清脆响亮,在朝堂之上回荡开来。 君兰闻言,美眸顿时一亮,原本紧绷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下来。 她上下打量着赵侍郎,心中暗自思忖:此女倒颇有几分胆识和气魄,或许正是解决北疆问题的不二人选。 于是,君兰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好!朕封你为钦差大臣,即刻启程前往北疆,协助北王彻查梁狩一事。 倘若梁狩当真存有谋逆之心,爱卿不必禀报于朕,可先斩后奏!” 赵侍郎闻听此言,心中不禁一阵狂喜。她赶忙双膝跪地,叩头谢恩道:“谢陛下隆恩!微臣定当不辱使命,全力以赴查明真相,不负陛下所托!” 说罢,她站起身来,昂首挺胸,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艰巨任务。 退朝后,赵侍郎依旧高高兴兴的,一点没有接到苦差事的不满。 白尚书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背影,回府后立马给君芊灼写了信。 石窟县,乃是北疆距离京城最为临近的一座破败不堪、毫不起眼的小县城。 这里仿佛被时间遗忘,处处透着一股陈旧与荒凉之气。 当君芊灼带领着她那一队人马抵达城门口时,负责守卫城门的士兵们远远地望见这支气势恢宏的队伍,心中不禁一颤。 她们甚至连上前查看的勇气都没有,便忙不迭地打开城门,恭恭敬敬地将其放行。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听到动静,纷纷好奇地探出脑袋张望。 当她们看到如此壮观的车队缓缓驶过眼前时,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毕竟,像这般规模宏大且装备精良的队伍,对于这座小小的石窟县来说,实在是太过罕见了。 经过一路奔波劳累,如今总算是踏入了北疆的地界。 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也就不必再像之前那样匆忙赶路了。 于是,君芊灼果断地下达命令:“在此石窟县休整一日!” 众人闻言,皆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大家开始寻找落脚之处时才发现,由于北疆地处偏远,平日里鲜有客商往来,所以石窟县里的客栈数量极为有限,仅有那么一两家而已。 而且,这仅有的几家客栈看上去也是又小又旧,显得颇为简陋。 无奈之下,容家一行人只能在这为数不多的客栈当中做出选择。 最终,她们挑中了其中规模最小的那家客栈。 倒也并非心甘情愿,只是实在别无他法呀——谁让北王率领的大队人马早已占据了另外一家稍大一些的客栈呢?她们可不敢与之争抢啊! 到了客栈,君芊灼甚至都来不及多做片刻休憩,便匆匆忙忙地更换了一身衣裳,准备外出探访民情。 第325章 出门巡查 毕竟从今往后,这里可都是属于她管辖的地域范围了,无论如何也得亲自去瞧瞧上头的老百姓们日子过得究竟怎样。 当她踏出客栈大门时,一眼便望见了容炽旖正静静地等候在门外。 只见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似玉,一袭锦衣华服更衬得其风度翩翩、气质高雅。 见到君芊灼出来,容炽旖赶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温暖。 \"北王殿下!\" 他轻声唤道。 君芊灼微微颔首示意,目光落在眼前这位气宇轩昂的男子身上。 容炽旖紧接着说道:\"听闻殿下此番是要出门体察民情,不知炽旖可否有幸跟随在殿下身旁呢?\" 说罢,他那明亮深邃的眼眸满含期待地望着君芊灼,似乎生怕会被拒绝一般。 君芊灼微微挑了挑眉梢,对于对方所言并未给出明确回应,而是直接转身,脚步轻盈地迈出房门。 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她冷眼旁观着一切,心中已然明悟许多事情。 那容炽旖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清风高洁、超凡脱俗的模样。 但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和观察,她发现此人实际上与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并无二致,其内心深处充满了世俗的算计和市侩之气。 尤其是每当他望向她的时候,那种目光仿佛饿狼看到了美味的羔羊一般,透露出一种志在必得的贪婪之意。 这种赤裸裸的欲望让君芊灼都感到一阵恶寒,同时也不禁心生疑惑:这个男人究竟是从何处获得如此强大的自信心,认定她最终会心甘情愿地娶他呢? 难道仅仅凭借他那张还算俊朗的面容以及第一富商之子的地位吗? 仿佛有些可笑。 云锦这段时间看上去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所以此次跟随在君芊灼身旁的人是辛夷。 “主子,这雪天地滑,您可要专心看着脚下的路啊。”辛夷好心地出言提醒道。 然而,让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是,一直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容炽旖竟然在此刻猛地跳了出来,并开始蓄意挑拨离间: “殿下武艺超群、功力深厚,又岂会被区区一片雪地所伤? 辛夷公子,依我之见,你怕是根本不了解殿下吧!” 其实,自从上次容炽旖口出狂言,妄称云锦和辛夷只是卑微的小侍从后,便遭到了北王的严惩——掌嘴二十。 自那以后,他的确收敛了许多,再也不敢像从前那般肆意张狂。 但即便如此,那次惩罚却并未彻底打消掉他内心深处的那份野心勃勃与积极进取。 在他看来,北王就连一个小小的侍从都能如此百般呵护,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成功成为北王的侧夫,那岂不是要被北王宠溺上天去了? 想到这里,容炽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 君芊灼叹气摇头,这容炽旖在商业方面很有天赋,怎么在男女之事上傻得可怜。 他不会以为贬低辛夷就可以让她对他感兴趣了吧? 见到君芊灼轻轻摇了摇头,容炽旖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 只见他面露紧张之色,急忙开口问道:“殿下,难道是我刚刚说错了什么话吗?如果有,请您一定要明示啊!”那焦急的模样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然而,就在这时,君芊灼张了张口,刚想要提醒容炽旖留意一下脚下,却已然来不及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响,容炽旖一个踉跄,结结实实地摔倒在了地上,那姿势简直就是标准的狗吃屎。 这一跤可摔得不轻,容炽旖整个人趴在地上,浑身沾满了积雪,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此刻的他,内心充满了绝望和羞耻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能在尊贵的殿下面前如此失态呢? 想到这里,眼眶里的泪水开始打转,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但是,强烈的自尊心让容炽旖不想就这样轻易地在殿下面前示弱。 于是乎,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厚厚的积雪里,死活不肯抬起头来,似乎这样就能掩盖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尴尬与难堪。 君芊灼看着眼前这一幕,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她一边笑着,一边快步上前伸手去拉容炽旖。 其实仔细想想,这家伙虽然有时候显得有些功利心重,但总体来说倒也没有什么太过出格的行为举止,所以君芊灼对他还不至于到那种厌恶至极的程度。 只见君芊灼弯下腰,轻声说道:“好啦好啦,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赶紧起来吧。 男子身子弱,要是这身子骨稍微受点凉,那可是很容易就会病倒的哟!” 然而,地上的容炽旖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嘴里嘟囔着:“我才不要起呢,丢死人了! 今天居然在您面前这么狼狈,真是没脸见人了……” 说着,还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副死活不肯起身的模样。 君芊灼看着眼前这一幕,实在是憋不住了,她笑得前仰后合,那笑声仿佛能传遍整个石窟县。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她还算是有些良心,伸手将地上的容炽旖给拉了起来。 然后,她从袖中掏出一方精致的帕子,轻柔地擦拭着容炽旖那张满是尘土和泪痕的小脸。 然而,当君芊灼的目光触及到容炽旖那羞愤交加的小模样时,她不禁一下子愣住了神。 只见容炽旖双颊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小嘴微微撅起,满脸都是委屈和恼怒。 君芊灼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在了半空之中,半晌都没有动弹一下。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几声焦急的呼喊:“殿下!殿下!” 君芊灼猛地回过神来,却发现容炽旖此时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只听容炽旖带着哭腔说道:“殿下透过我在看谁呢?您就这样盯着人家看,半天都不回神!” 话音刚落,君芊灼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一旁的辛夷却是看不下去了。 只见辛夷柳眉倒竖,美目圆睁,冷喝一声:“放肆!竟敢对殿下发脾气!” 说话间,他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寒光一闪,便横在了容炽旖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之上。 容炽旖满脸惊恐之色,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君芊灼,那副模样简直和何迢迢如出一辙。 时光荏苒,他们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相见了,此时此刻,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思念之情。 只听得君芊灼轻声说道:“好了,辛夷,把剑放下吧。” 这句话对于辛夷而言,犹如圣旨在耳,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将手中紧握的长剑缓缓放了下来。 然而,看到这一幕的容炽旖内心却愈发觉得委屈起来。 自己不过是稍稍耍了点小孩子脾气罢了,竟然就要被人用刀相向,这也太不公平了!更何况,这件事情说到底本就是北王殿下做得不对呀! 想到此处,容炽旖越发生气,脚下生风般气鼓鼓地朝前走去。 他一口气走出了好长一段路,方才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结果却发现,北王殿下和其他人压根儿就没有跟上来。 满心委屈的容炽旖站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他呆呆地望着北王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沮丧。 直到此刻,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原来北王殿下根本就没有喜欢上自己!既然如此,又怎会追上来哄他开心呢? 第326章 遇到流氓 无奈之下,悲催的容炽旖只得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往回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心中的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哼!等以后北王殿下喜欢上我了,看我怎么好好收拾她!” 容炽旖愤愤不平地想着,“到那时,我定要让她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后悔对我的冷漠与无情!” 想到这里,他紧紧握起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赢得北王的心,让她知道自己的好。 还有北王殿下心中念着的那个人,自己一定不能让他先进北王府,否则自己就要被他压得死死的。 心有雄心壮志的容炽旖没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 “哟,小美人儿,怎么一个人走在这儿啊?” 轻佻的话伴随着一阵酸臭味儿出现,容炽旖一抬头就看见几个流里流气的女子在他眼前。 这几个女子头发油腻杂乱,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打着补丁,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其中一个歪嘴的凑上前,露出一口大黄牙,口臭熏得容炽旖直往后退,“小公子,跟我们玩玩呗。” 说着那脏手就想去摸容炽旖的脸。 另一个麻子脸也跟着起哄,伸手就要拉扯容炽旖的衣裳,嘴里还念叨着些污言秽语。 容炽旖惊恐地挣扎着,大声呼救。 就在这时,君芊灼如一道闪电般冲了过来。 只见君芊灼身姿矫健,一脚就踢开了那个歪嘴的女子。 那女子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麻子脸见状扑向君芊灼,却被君芊灼轻松侧身躲过,反手一推,麻子脸也趴在了地上。 其他几个流氓女子见势不妙,互相使了个眼色便灰溜溜地跑了。 君芊灼转身看向容炽旖,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容炽旖惊魂未定,抬头看着君芊灼,眼中满是感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君芊灼见他没说话,就吩咐辛夷来看一下他。 容炽旖好不容易从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事件中缓过神来,双腿仍有些发软,但还是鼓足勇气一步一挪地朝着君芊灼慢慢靠近过去。 就在他张开口准备向君芊灼表达自己满心感激之情的时候,一股难以言喻的刺鼻气味却如汹涌的潮水般猛地冲进了他的鼻腔,直捣他的喉咙深处! “呕——” 容炽旖下意识地用手帕捂住口鼻,接连发出几声干呕。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里面疯狂蠕动。 原本想要说出口的感谢话语此刻也全被硬生生地噎在了嗓子眼儿里。 容炽旖不敢再多做停留,生怕下一秒自己真会忍不住吐出来弄脏地面,于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向后退去,尽可能快地拉开与君芊灼之间的距离。 而另一边,君芊灼眼睁睁看着容炽旖像见了鬼一样迅速逃离自己身边,一张俏脸顿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心中不禁暗骂道:“这个没良心的家伙!难道他就看不到本姑娘我是为了救他才弄得浑身臭气熏天的嘛!真是好人没好报!” 越想越是气恼,君芊灼狠狠地瞪了容炽旖几眼。 再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几个可恶的流氓,君芊灼更是气得牙痒痒。 这些人平日里肯定从不洗澡,不然怎么可能会散发出如此令人作呕的恶臭呢? 而且居然还没有因为这般肮脏邋遢而生出什么重病来,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奇迹啊! 只听一声怒喝传来:“来人呐!速速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氓全部押入大牢之中,待些时日再遣送至矿山做苦力。” 话毕,君芊灼满脸嫌恶之色,迅速从袖中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用力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要将刚刚沾染到的污秽之气彻底抹去。 然而即便如此,她仍觉得周身似有一股若隐若现、难以消散的恶臭萦绕不去。 “罢了罢了,今日这民情怕是体察不成了,打道回府吧。”君芊灼眉头紧蹙,一脸愠色地迈步前行,脚下的步伐因为心中的恼怒而显得有些匆忙。 见此情形,容炽旖赶忙快步跟上,脸上满是焦急与懊悔之色。 只见他一路小跑,口中还不停地解释着:“殿下息怒啊,此事纯属意外,在下绝非有意为之呀。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哎呦……” 话未说完,男子突然捂住嘴巴,弯下腰来一阵干呕。 想来是方才那阵臭味仍旧残留在鼻腔之中,让他感到极为不适。 君芊灼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她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之人,厉声道:“本王看你就是吃得太饱撑得慌才这样,今晚的晚饭你就别妄想了!” 听到这话,容炽旖顿时大惊失色,一张俊脸瞬间垮了下来,他急忙哀求道:“啊?殿下,万万不可啊!您就行行好饶过我这一回吧!” 只见容炽旖满脸苦色,那模样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原来,这几日为了保持自己那完美的身形,他每次吃饭时都只是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小口饭菜放入口中,浅尝辄止便不敢再继续进食了。 而今天出门在外走了这么许久,路途奔波劳累不说,更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原本想着晚上能好好吃上一顿饱饭来慰藉一下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心,可如今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要落空了。 想到这里,容炽旖不禁悲从中来,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然而,面对容炽旖这般苦苦求饶,君芊灼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她依旧板着脸,冷冷地哼了一声,仿佛完全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一般。 一行人才刚刚离开没多久,竟然又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客栈。 云锦正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他们回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连忙迎上前去,疑惑地问道:“主子,你们这才出去多大会儿呀,怎么这么快就折返回来了呢?” 只见君芊灼一脸郁闷,不停地挥着手,像是要驱赶什么似的,嘴里还嘟囔着:“哎呀,别提了!你快离我远点,可别被我身上这味儿给熏着了。” 说完,她便绕过云锦,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云锦被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急忙拉住跟在后面的辛夷,焦急地询问道:“辛夷,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主子怎么看起来心情如此糟糕,而且还说怕熏到我们? 是不是在外边遇到什么麻烦了?” 辛夷一直强忍着笑意,直到看见君芊灼缓缓走上楼,并轻轻关上房门之后,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回荡在这略显安静的空间之中。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辛夷赶忙将刚才发生的趣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一旁的云锦。 云锦听着听着,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一抹忍俊不禁的笑容,到最后更是和辛夷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哎呀呀,刚刚看到那容炽旖的时候啊,我还真当他就是个十足的势利小人呢! 满心满眼都只想着如何攀附权贵、向上爬。 谁能想到哇,原来他居然如此滑稽可笑!哈哈哈……” 云锦边说边用手捂着肚子,似乎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好啦好啦,咱们可别再笑啦! 万一被主子听到,惹得主子不高兴可就得不偿失咯。 而且你身子骨还弱着呢,正生着病,还是赶紧回房躺着好好歇息吧。 这边有我呢,我先上去伺候主子,不然我担心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会生闷气。” 第327章 惩罚辛夷 辛夷收住笑容,一脸关切地看着云锦说道。 说完这番话,辛夷便不再耽搁,转身朝着楼梯口快步走去。 只见他身姿轻盈,脚步匆匆,很快就消失在了云锦的视线当中。 在客栈的楼上,有一间最宽敞的房间。 此时,从房间里传出阵阵哗哗的水声,仿佛一条欢快流淌的小溪。 透过那精美的屏风,可以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若隐若现,宛如仙子降临凡间。 蒸腾而起的热气弥漫在空气中,使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共同勾勒出一幅令人心驰神往、香艳无比的画面。 辛夷小心翼翼地用胳膊肘推开房门,他一手提着一只装满热水的木桶,另一手端着一盘精致可口的糕点。 他缓缓走到屏风前,停下脚步,静静地聆听着里面传来的细微动静。 然而,仅仅只是这样短暂的停留,便让他不由自主地涨红了耳廓,心跳也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主子,我来给您添加一些热水,还带了些糕点。”辛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仍难掩其中的一丝紧张。 只听得浴桶中的君芊灼轻哼一声,带着些许嗔怒地说道:“哼!难为你这家伙还能想起我来呢,刚才不还跟那个云锦在楼下笑得那么开心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气鼓鼓地用手拍打着水面,溅起朵朵水花。 平日里辛夷都是一脸严肃,没想到,他刚刚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云锦一起嘲笑她。 太气人了! “我错了,任由主子处罚。” 辛夷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对于他而言,眼前的君芊灼虽然贵为主子,但在他心里却有着特殊的地位。 与其他下人不同,在君芊灼面前,他能够展现出自己最真实、最自在的一面。 君芊灼也是一样,对于她来这里接触的比较亲近的第一人,她的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 君芊灼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她很清楚辛夷对自己的特别之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要借此机会好好地捉弄一下这个平日里总是一本正经的家伙。 “真的任由我处罚吗?”君芊灼的语调婉转悠扬,宛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动听。 然而,这美妙的声音落在辛夷耳中,却让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主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但事已至此,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辛夷紧紧咬住牙关,暗暗给自己鼓气后,硬着头皮回答道:“是,仍由主子处罚。” 话音刚落,他便能感觉到君芊灼的脸上一定有着一丝狡黠笑意。 君芊灼心中暗自窃喜,心想这次一定要好好逗弄逗弄他,好让他知道嘲笑自己的下场。 于是,她轻轻挥了挥手,娇声说道:“那你先进来吧。” 辛夷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缓缓绕过那扇精美的屏风。 当他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只见君芊灼正背对着他坐在浴桶里,那洁白如玉的后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连忙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知道我要罚你什么吗?” 君芊灼面沉似水,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辛夷,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 辛夷惶恐不安地摇着头,由于太过紧张,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不……不知道。” 只见君芊灼伸出右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线条分明的下巴,嘴角微微上扬,忽然毫无征兆地大笑出声。 这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惊得辛夷浑身一颤。 “罚你给我搓澡吧!”君芊灼止住笑声后,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就好像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听到这话,辛夷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惊愕之色。 然而仅仅一瞬间之后,他又如触电般迅速低下了头,不敢与君芊灼对视。 此时的他,不仅仅是耳廓泛红,那一抹红晕更是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至他的整张脸庞,甚至连脖子和耳根后面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要知道,君芊灼向来都是个极为注重隐私之人,以往沐浴时从不允许任何人在旁伺候,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吩咐下人将热水拎进浴室罢了。 可如今,竟然要他去给她搓澡,这实在是太出乎辛夷的意料了。 一想到这里,辛夷只觉得心跳愈发剧烈,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越是努力不去想这件事,脑海中的画面却越发清晰起来——那水汽弥漫的浴室内,自己站在君芊灼身后,手持浴巾轻轻擦拭着她莹润的后背,之后还要绕到胸前…… 光是这么一想,辛夷便羞臊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刻的他,整个人就好似一只被煮熟了的大虾,从头到脚都红彤彤的。 君芊灼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辛夷,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那满脸的羞怯之意,反而还一个劲地催促着: “哎呀,你倒是快一点儿嘛! 再磨蹭下去,这水可就要变冷啦!” 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急切,仿佛真的很担心水温会下降。 辛夷站在一旁,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伸出手,缓缓地拿起那条白色的浴巾,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浸入冒着热气的水中。 当浴巾被热水充分浸湿之后,他轻轻地拎起一角,开始擦拭君芊灼那光滑细腻的后背。 尽管此刻的他紧闭着双眼,但手上的触感却是如此真实而清晰,让他根本无法忽视。 然而,仅仅凭借着这种模糊的感觉,辛夷实在难以准确判断自己究竟擦到了哪个部位。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君芊灼略带戏谑的声音: “喂,你怎么光在同一个地方擦来擦去呢?其他地方也别忘了哦!” 听到这话,辛夷的身子猛地一颤,原本就已经红透了的脸颊更是像熟透的苹果一般。 “是……是,主子。”他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着。 犹豫再三之后,辛夷终于鼓起勇气微微睁开眼睛,迅速瞄了一眼君芊灼的后背,以便确定接下来应该擦拭的位置。 找到目标之后,他又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赶紧闭上眼睛,继续手中的动作。 君芊灼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那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一般,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 而此刻正站在一旁的辛夷,则敏锐地察觉到了君芊灼身体因发笑而产生的微微颤动。 只见他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小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像个受了气的孩子般,可怜兮兮地轻声恳求道:“主子,别欺负辛夷了。” 然而,面对辛夷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君芊灼不仅没有丝毫收敛之意,反而笑得愈发灿烂了。 她一边轻笑着,一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辛夷的小手,那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他似的。 就在辛夷以为自家主子已经放过自己的时候,却不想下一秒,君芊灼突然趁着他毫无防备之际,猛然发力,一把将他拉入了那个装满热水的浴桶之中。 只听得“哗啦”一声响,原本平静的水面瞬间被打破,水花四溅开来。 与此同时,辛夷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失声惊呼起来。 他那双原本紧闭着的眼睛猛地一下子睁得浑圆,满脸都是惊愕之色。 第328章 鸳鸯浴 此时,浴桶里的水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外溢出,哗哗作响。 而身处浴桶之中的两个人,则就这样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那不断流淌着的水声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君芊灼微微眯起双眸,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只见她轻抬玉手,缓缓地伸向了辛夷。那动作优雅而又轻柔,仿佛生怕会惊扰到眼前这只受惊的小鹿一般。 当君芊灼的手指触碰到辛夷的瞬间,一股电流传遍了辛夷的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君芊灼顺势一拉,便将辛夷轻而易举地拉入了自己温暖的怀抱之中。 辛夷娇柔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君芊灼,他那白皙如雪的脸颊轻轻地触碰在了君芊灼那精致的锁骨旁边。 刹那间,辛夷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属于君芊灼独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香气,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主......主子。” 辛夷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颤抖。 此刻的他心如鹿撞,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宛如两汪清澈的泉水,透露出无尽的娇羞和妩媚。 那滚烫的肌肤泛着迷人的红晕,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她们之间愈发浓烈的暧昧氛围而变得凝重起来,仿佛只需再轻轻一点,便能点燃这压抑已久的激情之火。 辛夷浑身都在发抖,君芊灼垂眸,笑着看他害羞到极致的神情。 “抖什么?我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 在这简陋的客栈,君芊灼自然不可能对辛夷怎么样。 她微微眯起双眸,似笑非笑地缓缓凑近辛夷那小巧玲珑的耳朵,轻声低语道。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股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辛夷的耳际,令辛夷不禁浑身一颤,原本就有些颤抖的身躯此刻更是抖如筛糠一般。 君芊灼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疑惑。 她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柔地捏住辛夷圆润的下巴,将其微微抬起,迫使辛夷不得不与自己对视。 然而,当君芊灼看清眼前之人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辛夷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庞早已被泪水浸湿,晶莹的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而下,在白皙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而那双原本灵动美丽的眼眸此刻也失去了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和痛苦,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看到这般情景,君芊灼的心猛地抽痛起来。 她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辛夷,声音略微发颤地问道:“你……不愿?” 在此之前,君芊灼一直坚信辛夷对自己心怀爱意,这份自信源于她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可如今,面对辛夷如此悲伤的模样,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一直都想错了。 难道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这个念头一经浮现,便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缠绕住君芊灼的心房,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楚。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君芊灼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来。 只见她缓缓松开紧握着辛夷手臂的手,仿佛那双手有千钧之重。 随着她松手的动作,辛夷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一截白皙而瘦弱的小臂。 君芊灼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猛地站起身来。 她下意识地扯过一旁的披风,紧紧地将自己包裹起来,似乎想要借此掩盖住内心的慌乱和无助。 “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叫云锦给你拿一身衣服过来。” 君芊灼不敢再看辛夷一眼,匆匆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朝着屏风走去。 片刻之后,只听得一阵窸窣之声传来,显然是君芊灼正在屏风后面快速更换衣物。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房门被轻轻拉开又关上的声音。 房间内顿时安静得只剩下辛夷粗重的呼吸声。 他依旧呆呆地坐在浴桶之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水面,原本清澈见底的水此刻却因为他的泪水而变得模糊不清。 终于,辛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凄凉。 其实,他心里是愿意跟随君芊灼的,哪怕只是做一个默默无闻、无权无势的小侍也好。 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里呢?而且还用这种方式对待他,就好像他只是一个供人消遣取乐的小倌而已! 难道说,在君芊灼的眼中,他真的如此卑贱不堪吗? 想到这里,辛夷哭得越发伤心欲绝。 楼上传来的哭声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划破了楼下原本平静的氛围,引得正在楼下凑热闹的云锦心头一惊。 他满脸惊愕地迅速站起身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二楼的方向望去,然后迈开大步,急匆匆地朝楼上走去。 当他刚刚踏上楼梯口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君芊灼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神色匆匆地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 还没等云锦开口询问发生了何事,君芊灼便停下脚步,语气不是很好地对云锦说道:“拿一套干净的衣服送到辛夷那里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甚至都没有再多看云锦一眼,便转过身去,径直朝着另一间屋子走去。 云锦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君芊灼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君芊灼会如此狼狈不堪地下楼? 而且还要让自己送衣服给辛夷……一连串的问号在云锦的脑海中不断涌现,令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的辛夷的哭声愈发清晰起来,而屋外的君芊灼则眼眶通红,看上去心情异常沉重。 看到这样的情景,云锦不禁暗自思忖道:难道是主子想要宠幸辛夷,结果辛夷不小心惹怒了主子不成?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他就连忙摇了摇头,将其否定掉了。 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辛夷一直以来都是把主子视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出任何惹主子生气的事情。 同样地,主子向来也是十分偏爱辛夷的,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生她的气呢?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云锦绞尽脑汁地思索着,但始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眼看着主子已经走进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云锦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加快脚步朝着辛夷的房间奔去。 一方面要尽快按照主子的吩咐给辛夷送上衣服,另一方面他也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同样目睹到这一幕情景的还有容炽旖,只见他如同触电一般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整个人因为过度兴奋而微微颤抖着。 那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涨得通红,双眼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一副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神情。 他心中暗自揣测:“瞧北王殿下这般模样,显然是欲火焚身却未能得到满足啊!” 尤其是听到楼上传来阵阵男子的哭泣声,他更是坚信屋内定有一个不解风情之人,竟然如此不懂得侍奉北王殿下,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大好机会。 第329章 心结 此时,容炽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此时此刻自己能够趁机而入,想必以北王殿下目前的状态,定会被自己迷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想到此处,他的心愈发躁动不安起来,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与渴望。 于是乎,容炽旖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宽敞的大堂内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成功俘获北王芳心后的美好场景。 然而,正当他沉浸于幻想之中时,一个残酷的现实如一盆冷水般兜头浇下——按照规矩,想要成为北王殿下的侧夫及以上身份者,必须保持处子之身。 倘若自己在此刻贸然行动,不慎失去贞洁,即便日后能得到北王殿下的万千宠爱,也终究无法登上侧夫之位。 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容炽旖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眉头紧锁,目光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心中满是纠结与矛盾,完全不知该如何抉择才好。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宛如看待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一般,对他莫名其妙的行为感到困惑不已。 纠结半晌的容炽旖最终决定不冒险,但可以去关心关心,万一趁此机会,能增加北王对他的好感呢? 于是,容炽旖找小二要了一壶酒和几个小菜上去找北王殿下。 与此同时,在房间的另一侧,云锦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叠衣物,缓缓走向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他轻轻抬起手,敲了敲门,然后微微用力向前推动。 只听“咯吱”一声轻响,那扇陈旧的木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轻微的摩擦声。 屋内,坐在浴桶里的辛夷听到这声音后,迅速抬手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满心欢喜又满怀期待地将目光投向屏风之外那个逐渐显现出来的身影。 会是主子吗? 是不是主子意识到了错误,特地折返回来寻他了呢? 辛夷心中暗自思忖着,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紧张而急切地等待着那个身影完全展露在自己眼前。 然而,当他看清楚来人是云锦而非自己心心念念的主子时,原本闪烁着希望光芒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去。 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垂下了头,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 云锦刚一踏进房间,绕过屏风,就看到辛夷那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他娇柔的身躯之上,而此刻的他竟然还安安静静地坐在浴桶之中。 这一幕让云锦瞬间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嘴巴,发出一声惊愕的呼喊:“天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云锦的惊呼声,辛夷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低下头去,满脸涨得通红,眼眶中更是有晶莹的泪花在不停地打转。 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他那白皙的脸颊滚滚而下。 云锦见状,急忙快步走上前去,先是小心翼翼地把一套干净整洁的衣物轻轻地放在床边,随后又迅速拿起一块柔软的帕子,轻柔地替辛夷擦拭着头发和脸庞上的水珠。 感受到云锦关切的举动,辛夷缓缓地从浴桶中站起身来。 只见他微微颤抖的双手慢慢地解开湿透的衣带,随着衣服一件件滑落下来,露出了那如羊脂白玉般光滑细腻的肌肤。 辛夷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拿起毛巾,迅速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身躯,水珠四溅开来。 他没有丝毫耽搁,动作如风般快捷,眨眼间就把身子擦干了。 紧接着,他又像一阵旋风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上了云锦方才精心准备好的那身干净衣裳。 就在这时,一旁的云锦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哎呀呀,刚刚主子的脸色可不太好看哟,辛夷,你是不是跟主子闹别扭啦? 咱可得小心点呐! 虽说咱们现在颇得主子宠爱,主子平日里也待人和气,但咱们万万不可仗着这份恩宠就任性妄为、恃宠而骄哦! 否则,万一哪天惹恼了主子,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呢!” 其实,这番话纯粹就是云锦故意用来吓唬辛夷的。 要说这府里真正恃宠而骄的人,非他云锦莫属。 然而,单纯善良的辛夷却是个十足的实心眼儿,对云锦的话深信不疑。 听到云锦这么一说,辛夷顿时慌了神,他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袖,满脸忧虑之色,焦急地问道:“主子表情很不好吗?” 只见云锦那双灵动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随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狡黠而又带着些许坏意的笑容: “是啊,主子可气了。所以嘛,你还是赶紧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吧。 不然等会儿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咱们那位主子啦。 要知道,如果主子因为你的缘故而生了气,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可有你好受的哟!” 听到云锦这番话,辛夷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倘若主子真的因为自己而出了什么岔子,那他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可是,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一时间,辛夷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两只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嘴巴张了几张,却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云锦见状,心中已然大致明白了几分。 他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盯着辛夷,似笑非笑地说道:“嘿哟,瞧你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那这样,我也不为难你,我说,你只用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 这倒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困难,辛夷听闻此言后,忙不迭地连连点头,那眼神之中,满满的皆是对于云锦的全然信任。 只见云锦甫一到来,便直截了当地抛出一个极为劲爆的问题:“主子刚刚可是想要宠幸于你?” 此语一出,辛夷的脸颊瞬间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再次泛起绯红之色,甚至连耳根都变得滚烫起来。 他低垂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羞得不敢直视云锦的眼睛。 而云锦只是瞧了一眼辛夷这般模样,根本无需等她点头承认,心中已然明了自己定然是猜中了。 于是乎,他不禁撅起嘴巴,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悦之情。暗自思忖道:为何主子找的是辛夷而非自己呢?莫不是因为自己此刻身染疾病之故? 想到此处,他不禁长叹一声,满心皆是遗憾与懊恼。 “哎呀呀!”云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瞪大了双眼紧盯着辛夷,提高了声调急切问道,“如此大好机会,你竟然给拒绝啦?!” 面对云锦的质问,辛夷依旧沉默不语,但却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为什么?难道你竟然不喜欢主子?!” 云锦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大好的机会,辛夷为何要毫不犹豫地拒绝掉,而且还将场面弄得如此难堪。 面对云锦的质问,辛夷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连连摇头否认道:“不不不,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主子呢?”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内心正经历着巨大的挣扎和痛苦。 云锦见状,更是疑惑不解,追问道:“既然你喜欢主子,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拒绝这次难得的机会啊?” 此时的辛夷,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苦涩笑容。 第330章 趁虚而入 只见他缓缓地撇过脑袋,不敢与云锦对视,仿佛生怕对方看穿自己眼底极力隐藏的悲伤情绪。 同时,他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沉默片刻后,辛夷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其实……主子对我并没有真正的感情,于他而言,我不过是一个供其消遣取乐的玩物罢了。 可是……可是我不愿意成为这样卑微的存在啊! 我渴望得到的是永久的爱。 如果仅仅只是作为一个玩物留在主子身边,那么终有一天,当她厌倦我的时候,我便会像一件破旧的物品一样被无情地丢弃。 与其到那时满心怨恨、痛苦不堪,倒不如现在就选择做一名下属,虽然不能拥有主子全部的宠爱,但至少能够一直陪伴在她身旁,永远也不用担心会遭到抛弃。” 说完这番话,辛夷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任由它们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云锦下巴都要被惊掉了,辛夷的受宠程度,他都要嫉妒。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主子把他当玩物的? “你应该知道,以咱们的身份,侧夫都是很难的。 辛夷,你不会是……” 想了半天,云锦也只能猜测,辛夷是不满意位份问题。 “不是!我从来没想过争夺什么,即便是无名无份,我也愿意跟着主子。” 辛夷激动地解释道。 云锦满脸狐疑地凝视着辛夷,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究竟怎么回事? 一会儿这样不行,一会儿那样又不对,简直就像中了邪一般!难道他今天吃错药了不成? 就在这时,云锦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浴桶以及辛夷随意丢在一旁的湿漉漉衣物。 刹那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令他不禁惊讶得挑起眉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该不会......” 话还未说完,云锦便转头看向辛夷,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是认为主子在此处要了你,便是对你的不尊重吧?” 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辛夷竟然没有出声反驳,只是沉默不语,仿佛默认了云锦的猜测。 看到这一幕,云锦忍不住轻笑一声,但那笑声中却夹杂着些许恼怒与无奈。 只见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辛夷的额头,脸上满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说你啊,能不能动动你那榆木脑袋好好想一想? 主子是什么样的人物? 她会缺少供自己玩乐的对象吗? 且不说我们这些身份卑微之人,就算是那些世家大族中的嫡子们,哪个不是对殿下百般讨好、趋之若鹜?” 说完之后,只见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了千般愁绪和万般无奈。 “唉……也就只有你啊,整日里身在福中却不知福! 仗着主子对你的那点儿宠爱,竟然还如此矫情做作起来了。 也不想想咱们这些做属下的,能够得主子青睐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对方的额头,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哼,可别以为主子会因为这些就真的看轻了咱们。 就算主子此刻就在这客栈之中要了我,那也是我的荣幸之至! 我定会欢欢喜喜、心甘情愿地陪伴在主子身旁,尽心尽力地伺候好主子! 哪像你这般不知好歹,竟还敢在这里挑三拣四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显然心中对于对方的态度颇为不满。 云锦滔滔不绝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辛夷的心坎儿上,让他心中的愧疚感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起来。 此刻的他,脑海里就像是有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不停地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他仔细琢磨着,突然间意识到,刚刚主子似乎只是在和他开个玩笑而已,压根没有要真的要在这里要了他的意思。 然而,事已至此,自己竟然如此愚蠢地误解了主子的意图,还不小心把她给惹恼了! 想到这里,辛夷只觉得心头一阵慌乱,额头上也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手忙脚乱地伸出双手,紧紧拉住云锦的衣袖,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惶恐与不安:“那……那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啊? 主子肯定生我的气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主子现在肯定还在气头上,等主子气消了,你再去跟主子赔礼道歉,主子肯定不会跟你计较。” 辛夷勉强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客栈的另一间房中,君芊灼坐在桌前,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眼前那精致的酒杯。 终于,她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冲动,伸手拿起酒壶,轻轻地再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美酒。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君芊灼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克制,每一个举动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然而,今天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疲惫和失落,竟生出了想要大醉一场、忘却所有烦恼的念头。 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辛夷在自己心目中所占有的重要位置。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默默地关注着他,将那份深情深埋心底。 可是如今,当她得知辛夷并不喜欢自己时,那种心痛和失望就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让她难以承受。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敲门声,君芊灼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像是赌气般地举起酒杯,仰头猛灌了一大口酒。 接着,她用略带几分醉意的嗓音随口应道:\"进。\" 门被缓缓推开,只见容炽旖面带喜色走了进来。 他的一只手稳稳地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些精致的点心;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扶着门框。 进入房间后,容炽旖先恭敬地向君芊灼行了个礼,轻声说道:\"拜见北王殿下。\" 君芊灼挥挥手示意她起身,语气平淡地回应道:\"起来吧。\" 容炽旖慢慢站直身子,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眼眸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君芊灼。 他莲步轻移,缓缓地走到君芊灼身边,柔声细语地说道: \"殿下怎会独自一人在此喝闷酒呢? 若是觉得无聊烦闷,不如就让炽旖在这里陪伴殿下吧,如此一来,或许能为殿下增添些许乐趣。\" 说着,他轻轻地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君芊灼的脸庞。 “坐吧。”只见君芊灼微微抬起手来,轻轻地挥了一挥,示意容炽旖落座。 容炽旖见状,心中一喜,那原本就挂着笑容的脸庞此刻更是如同春花绽放一般灿烂夺目。 他赶忙应了一声,然后步履轻盈地走到君芊灼身旁,款款而坐。 “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扰心?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与炽旖说一说。 或许,炽旖能够帮到殿下一二,为殿下分担些许忧愁。” 容炽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关切地望着君芊灼。 然而,君芊灼却并未立刻回应他的话语。 只见她先是沉默片刻,随后又缓缓地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待到酒杯已满,她才放下手中的酒壶,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轻声说道: “你?你如何能替我分忧呢? 我所愁苦之事,就算是掌管姻缘的月老亲自前来,恐怕也难以处理妥当啊。” 说完,她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第331章 木头人 容湘炽旖紧紧地咬着下唇,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只见他那原本就靠近君芊灼的手臂又往前挪了几分,仿佛想要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到对方身上去似的。 不仅如此,他那半个身子也如同失去控制一般,缓缓地朝着君芊灼倾斜过去。 “难道说,竟有那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家伙胆敢拒绝殿下您吗?”容湘炽旖冷笑一声,话语之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紧接着,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君芊灼绝美的面容,轻声说道:“呵呵,殿下啊,这世间男子犹如繁星般数不胜数,您又何必如此执拗于一人呢?” 说话间,容湘炽旖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已悄然爬上了君芊灼的手臂,宛如一条灵动的小蛇,轻轻地摩挲着。 而后,他更是凑近君芊灼的耳畔,朱唇轻启,呼出一口温热的气息,如兰之香瞬间弥漫开来。 “殿下……不如您好好瞧瞧我吧,炽旖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容湘炽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其中蕴含的深情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君芊灼虽然已经有些许醉意,但尚未到达完全失去意识、认不出人的地步。 当看到那只伸过来的手时,她本能地想要躲闪开来,然而动作终究还是稍显迟缓。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门外赫然站着辛夷与云锦二人。 云锦目光触及门内的景象后,先是一愣,随即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但与此同时又感到无比的尴尬。 他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迅速伸手将门重新关上。 而辛夷则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直地僵立在原地,嘴巴紧闭,一言不发。 \"殿下这是在瞧些什么呢?\" 容炽旖似乎对突然出现的两人毫无所觉,依旧歪着头,面带疑惑地向君芊灼发问。 听到容炽旖的声音,君芊灼如梦初醒般,瞬间从微醺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 她匆忙站起身来,不着痕迹地避开容炽旖试图靠近的举动,并开始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时辰已然不早了,若是再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所以,容公子您还是尽快回到属于您自己的地方去为好。\" 容炽旖见状,小嘴一撅,满脸不情愿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扣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最终,他也只能心有不甘地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容炽旖缓缓地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目光瞬间被门外站着的两个人吸引住了。 一个是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云锦,而另一个则是略显拘谨的辛夷。 他的眼神在辛夷身上停留了片刻,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他,嘴角渐渐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拒绝殿下的女人?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再仔细端详一番辛夷的容貌,容炽旖不禁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嘀咕道:“长得也就普普通通,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拒绝殿下。” 这般想着,原本因为君芊灼赶他走而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信。 他心想:“哼,既然这个男子如此平凡无奇,我又何必在意君芊灼对我的态度呢? 慢慢来吧,反正以她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是那种急色之人。” 待到容炽旖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云锦这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低声说道:“主子,我可以进来吗?” 屋内传来一声清脆的“进”字,然而辛夷却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云锦见状,不由得感到一阵无奈和好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抱怨道:“哎呀,我说你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啊? 刚才在路上咱们不是都说好了,见到主子之后要好好赔个不是的吗? 现在怎么反倒杵在这里像根木头似的!” “哎呀,我说你呀,可千万别再胡思乱想啦! 你就算把脑袋想得快要炸开了,那又能怎样呢? 难道这样就能猜到主子心里到底在盘算些啥吗? 你又不是主子肚子里的蛔虫,所以怎么可能知晓主子每一个念头和心思呢? 同样地,主子她也并非无所不能、未卜先知的神仙大人呐,自然也就难以完全洞悉你内心深处的那些个弯弯绕绕。 依我看,要是真有啥事让你纠结得不行,那就痛痛快快、明明白白地给讲出来呗! 像你这样子老是闷在心里头,扭扭捏捏的,真叫人着急上火!” 云锦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便不再理会还杵在原地发愣的辛夷,自顾自地抬脚迈进屋里去了。 只留下辛夷一个人站在那儿,若有所思地望着云锦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最终,他叹了口气,还是跟在云锦身后走了进去。 一踏入房间,便听到云锦那清脆悦耳、带着些许嗔怪的声音响起,正在询问着君芊灼刚刚发生的事情。 “主子~您瞧瞧您呀,怎么和那容炽旖都快要搂抱在一起啦? 难道说他比云锦还要好不成?是他长得比云锦更为俊俏呢,还是脑子比云锦更灵光些?” 云锦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晃着君芊灼的衣袖,那娇俏可爱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君芊灼听闻此言,不由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面露一丝无奈之色,赶忙开口解释道: “哎呀,并非如此。 那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就非要往我身上贴过来,我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呢。” 云锦听后,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春花绽放一般娇艳动人。 他欢快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那主子日后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好好保护自己哟,见到那个讨厌鬼可要远远地躲开才行。” 说完,云锦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地跑到君芊灼身边,紧紧抱住她的手臂,然后乖巧地坐在她身旁。 站在一旁的辛夷见状,也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只见他微微垂首,静静地立于云锦身侧,宛如一朵安静盛开的幽兰。 云锦站在一旁,眼神不停地向辛夷传递着信号,他微微皱起眉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君芊灼。 然后又迅速地将目光转向辛夷,嘴唇轻动,无声地说道:“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啊!” 然而,辛夷从进门那一刻起,便一直低垂着头,仿佛地上有什么稀世珍宝吸引着他的全部注意力一般。 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嘴巴张了几张,但愣是半句话也没能挤出来。 云锦在旁边看着都替他着急。 正当云锦刚想要开口帮他说几句的时候,却突然被君芊灼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话语。 只见君芊灼面无表情地说道:“立刻写信给二皇女,务必告知她江以远知晓杜蘅芜已经身亡的消息。 同时,将当年杜家所犯下罪行的相关证据一同呈上,并且也要将杜蘅芜与华家和白家之间存在的恩恩怨怨详细地转达给她。 如果可能的话,一旦江以远最终被判处流放之刑,务必要设法让她被发配到北疆这边来。” 原本轻松随意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令云锦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看样子就连自家主子心中对此事也是存有芥蒂啊,根本不愿再听到有关辛夷所言之事了。 第332章 别扭 云锦赶忙应道:“好的,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传信事宜。 不过……主子您希望江以远能够被流放到北疆这里,莫非是打算让她为我们效力不成?” 一边说着,云锦一边暗自思索起来。 要知道那江以远可是出了名的执拗倔强之人,想要成功拉拢她恐怕并非易事。 更何况,江以远和她们之间还存在着血海深仇。 “当然,她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那所谓的血海深仇,我坚信她最终一定会想通并放下的。” 君芊灼语气坚定地说道,她之所以如此自信满满,完全是因为她对于江以远的深刻了解。 这种了解让她深信,江以远具备足够的智慧和胸怀来化解内心深处的仇恨,只是,她现在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所以,不必为此过多忧虑,按照我说的去执行即可。” 君芊灼再次强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主子。” 云锦恭敬地点头应道,随后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怯懦且不争气的辛夷,接着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此刻,辛夷依旧孤零零地伫立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不知究竟该开口说些什么,但同时又实在不愿意就这样离去。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气氛异常沉闷压抑。 而另一边的君芊灼同样选择了保持沉默,因为她尚未彻底思考清楚自己究竟应当以何种态度去面对眼前这个令她感到颇为棘手的辛夷。 过了好一会儿,君芊灼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那就先退下吧。” 说完,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辛夷,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对方。 辛夷满心委屈地站在那里,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曾几何时,主子待他如亲人一般,从未有过将他驱赶出门的时候。 然而如今,仅仅只是因为他暂时不愿将自己完全交托给主子,主子竟然就对他如此冷淡,甚至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辛夷越想越是伤心难过,心中犹如被千万根针扎一般刺痛。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难道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这样轻易地破碎了吗? 那个一直以来温柔对待他、让他倾心相待的主子为何会变得这般无情? 终于,辛夷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痛苦和委屈,眼泪夺眶而出。他强忍着不让哭声传出,哽咽着说道:“主子,那……属下先告退了。” 说完,便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生怕再多停留一刻,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当场哭出声来。 另一边,留在房中的君芊灼同样也是气愤难平,她紧紧地握着拳头,由于太过用力,以至于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心中不断思索着。 明明在此之前,辛夷对她一片深情,那份爱意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可为何转眼间一切都变了呢?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君芊灼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繁华热闹的京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但对于二皇女来说,却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距离君芊灼上次来信,已然过去了数日之久。 没有了君芊灼陪伴左右的京城,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此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二皇女正懒洋洋地斜倚在一张精致的檀木椅上,尽情享受着温暖的日光浴。 她时而轻抿一口热气腾腾的香茗,让那股醇厚的茶香在唇齿间流转;时而又拈起一块美味可口的点心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其中的香甜滋味。 如此这般,好不惬意。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劲装的侍卫如疾风般匆匆奔至二皇女身前,单膝跪地,双手高高举起一封信函,朗声道:“主子,有北王的信。” 自北王殿下离京之后,二皇女殿下的脾气便一日比一日暴躁易怒,底下的侍从们也愈发觉得难以伺候周全。 不过唯有当北王殿下来信之时,二皇女方能展露出些许笑颜,心情也会随之愉悦不少。 听到“信”这个字,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二皇女瞬间精神一振,满脸激动之色地迅速坐直了身体,甚至顾不得仪态,直接撑起身子朝着侍卫手中望去。 她口中喃喃道:“信?真的是她的信吗?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隔了这么久才想起给本皇女写信……” 然而,虽是抱怨之语,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蕴含的欣喜之意。 “还不拿过来!”只听一声娇喝传来,那声音清脆而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卫闻言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小步快跑上前,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信奉到了二皇女面前。 随后她便如雕塑一般侍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众人皆知,这二皇女向来雷厉风行,手段狠辣果决,稍有不慎惹恼了她,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此刻见侍卫如此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暗暗为其捏一把汗。 只见二皇女伸手接过信件,动作优雅却又不失利落。 她轻轻撕开信封封口,取出里面厚厚的信纸,展开之后便开始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 一开始,二皇女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信中的内容颇感满意。 可没过多久,她的眉头就渐渐皱起,眉心处形成一个小小的川字。 时而咬牙切齿,时而轻咬嘴唇,表情变幻莫测,让人难以捉摸她此时内心真正的想法。 周围的人见状,皆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她们心里暗自揣测着,究竟这封信里写了些什么,能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二皇女露出这般复杂的神情来? 难道说,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重要情报? 一时间,整个院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只见那二皇女双手抱胸,柳眉倒竖,嘴里愤愤不平地嘟囔着:“这君芊灼,真是可恶至极! 整日里只晓得使唤本皇女做事,自己却躲在一旁清闲自在!” 说完,还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脸上明显流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然而,周围的众人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她们心中清楚得很,虽说二皇女能够对北王殿下有所怨言,但若是换做她们这些人胆敢非议北王殿下半句,只怕二皇女定会毫不留情地拔掉他们的舌头,以儆效尤。 过了片刻,二皇女像是想通了一般,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谁叫她是我的妹妹,而我是她的姐姐呢?想来这辈子啊,就是我欠她的咯。” 话虽如此,可就在这时,二皇女的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勾勒出一抹甜蜜无比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恼怒与埋怨全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站在一旁的侍卫见状,不禁暗暗摇头,心中暗自思忖道:“唉,每次都是这样,嘴上说着不情愿,最后还不是心甘情愿地去帮忙了……” 不过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断断是不敢当着二皇女的面讲出来的。 “主子可要给北王殿下回信?” 那名侍卫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说话时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惶恐之色,仿佛只要说错一个字,便会立刻招来一顿毒打。 只见二皇女柳眉倒竖,美目圆睁,怒喝道:“废话!本皇女自然是要给芊灼回信的,难道还要本皇女亲自去准备笔墨纸砚不成? 还不快些去! 若是耽误了时辰,让芊灼久等,看本皇女怎么收拾你!” 第333章 守在二皇女府 说罢,她抬起脚来,轻轻一踹,那侍卫便如滚地葫芦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一边跑,那侍卫嘴里还在不停地小声嘀咕着:“这北王殿下说不定根本就不在意主子您回不回信呢……” 然而她的声音极低,只有自己能够听见,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暗自腹诽,毕竟北王殿下的信薄,主子的信厚,这已经很明显了。 二皇女把自己哄好了,她心情愉悦至极,那张绝美的脸庞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 她轻启朱唇,哼着欢快的小曲儿,亲自提笔给君芊灼写下一封饱含深情的书信。 每一个字都犹如跳动的音符,倾诉着她内心深处的喜悦与期待。 待书信完成之后,二皇女小心翼翼地将其折好放入信封,并亲手用火漆封缄。 然后,她满心欢喜地带着这封信,脚步轻盈地前往处理君芊灼所交代之事。 一路上,她的心情如同春日的阳光那般明媚温暖。 而此时的天牢之中,气氛却异常凝重压抑。 江以远面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握着那份当年的卷宗以及君芊灼精心整理出来的证据,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她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些文字和物证,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杜家怎么可能有罪?我们分明是无辜的啊!” 她想起小时候姨母曾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告诉她,杜家绝对是被冤枉的。 那时候,姨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让她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如今摆在眼前的这些证据,却无情地打破了她坚守了二十多年的信念,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刺入她的心窝。 就在这时,二皇女缓缓走进牢房。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绝望的江以远,脸上流露出一丝怜悯之色。 轻声叹道:“唉,真是可怜呐。如此执着于一件本就是虚幻泡影的事情,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说完,她微微摇头,转身离去,只留下江以远独自在黑暗中继续沉沦挣扎。 “等等!二皇女!等一等!” 江以远霍然从地上站起身子,她的双手紧紧抓住那冰冷而坚固的牢门栏杆,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都开始泛白。 此刻的她满脸涨得通红,情绪异常激动,瞪大双眼大声地质问道: “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的! 四皇女她只不过是想要拉拢我,所以才故意制造出这些虚假的证据来诬陷我的对不对?!” 听到江以远的呼喊和质问,原本已经迈步向前走的二皇女缓缓停住了脚步。 只见她慢慢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那笑容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轻蔑地瞥了一眼江以远,语气嘲讽地说道:“哼,就凭你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也配让芊灼费如此心思?你可真是太高看自己了啊!” 话音刚落,二皇女便不再理会江以远,头也不回地迈开大步继续离去。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了牢房通道的尽头。 望着二皇女决然离去的背影,江以远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身体顺着牢门无力地滑落下来,最后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绝望与痛苦,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脸庞,泪水从指缝间汩汩流出,喉咙里还不时传出一声声细微的抽噎声。 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自认为风姿绰约、气质高雅的五皇女正悠然自得地双手抱臂而立,饶有兴致地观看着眼前这场热闹非凡的场景。 在此之前,五皇女心中还曾充满忧虑和不安,对自己未知的前途命运感到迷茫与彷徨。 然而,就在昨夜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曾经困扰着她的烦恼与担忧瞬间烟消云散。 因为她得知那人绝对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只要那个人能够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大事业,那么到那时,她便会成为这世间地位尊崇无比、仅次于天子一人之下而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尊贵宸王! 五皇女沉浸在幻想之中,没注意到江以远似乎想通了的表情。 在宏伟壮丽的二皇女府邸内,正厅之中端坐着一脸严肃的白尚书。 只见她微微皱起眉头,静静地等待着二皇女的到来。 而此时,整个府邸中的奴仆们则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她们如履薄冰地侍奉着这位贵客,心中却是暗暗叫苦不迭。 说来也是奇怪,近些日子以来,只要白尚书一踏入这座府邸,原本就脾气有些暴躁的二皇女便会变得愈发难以捉摸,仿佛一点就着的火药桶一般。 这可让一众奴仆们苦不堪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主子。 \"白尚书大人,二皇女殿下外出至今尚未归来,具体何时能返回实难预料啊。您看......\" 说话的正是府上的管家,此刻她满脸为难之色,额头上甚至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毕竟,白尚书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茶水更是续了好几遍。 无奈之下,管家只得硬着头皮前来询问,看看是否可以劝白尚书先行离去,改日再访。 然而,面对管家的询问,白尚书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无妨,本官就在此处稍作等待便是,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说罢,她缓缓举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茗,然后悠然自得地放下杯子,又挥了挥衣袖,将身子坐得更为端正,那架势分明就是打定主意要在这里一直守候下去了。 其实,白尚书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感觉二皇女老是故意躲着自己,就连每日清晨一同前往朝堂之时,两人也几乎没有交流的机会。 哼,这个小丫头片子,真当她不知道她那些个小心思吗? 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她现身,看她还能往哪里逃! 当那如血般的残阳逐渐西沉之时,余晖洒落在大地上,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色。 就在这宁静而又美丽的时刻,二皇女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缓缓踏入了府邸之中。 只见她脚步拖沓,仿佛每一步都带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 然而,当她刚刚迈进大门的那一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正厅,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来,端坐在那里的正是一脸严肃的白尚书! 二皇女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离这个地方。 可还没等她迈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二皇女,您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二皇女耳边炸响,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惊恐交织的表情。 此时的白尚书已经站起身来,她身材高挑,一袭素雅的长袍随风微微飘动,更增添了几分威严之气。 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二皇女,似乎能够看穿她内心所有的想法。 “去书房?” 听到这两个字从白尚书口中说出,二皇女心中不禁一怔。 她深知逃避永远无法真正解决眼前所面临的难题,于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见二皇女那张原本美丽动人的脸庞此刻却阴云密布,她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前往书房。 进入书房后,白尚书顺手从书架旁的桌子上拾起一个精致的木雕。 然而,还未等她仔细端详手中之物,那木雕便已被二皇女迅速夺去。 第334章 痛心 “这……难道是要送给北王的?”白尚书试探性地问道。 尽管二皇女并未开口回应,但从她那愈发阴沉的脸色以及紧握着木雕不肯松手的举动来看,白尚书已然猜到了答案。 沉默片刻之后,白尚书语重心长地对二皇女说:“你们姐妹之间情谊深厚本应是件好事啊! 有北王这样聪慧英勇之人镇守北疆,不仅能保我朝边境安宁,于你而言亦是一大助力。 他日你若登上皇位,北王必能成为你坚实的后盾;而京城之中又有你坐镇统筹全局,如此一来,双方皆可无后顾之忧。 这本该是一场双赢的局面,实在不知你究竟因何缘故对此心生抗拒呢?” 说到此处,白尚书的情绪略显激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现今看来,最有望继承大统之人非你莫属。 此时此刻,对你来说最为重要之事便是尽快成婚,并让你未来的正夫诞下嫡女。 唯有如此,方能巩固你在朝中的地位,增大你成功继位的可能性啊!” 二皇女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她那如寒星般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白尚书。 没办法,白尚书的话让她想起那群故作姿态、矫揉造作的男子们,她心中充满了厌恶和反感。 那些人一个个涂脂抹粉、扭捏作态,实在令她难以忍受,根本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她的法眼,进入她的后院。 然而,比起这些不入流的男人,二皇女更担心的是因为争夺皇位而与君芊灼产生隔阂,甚至最终闹得恩断义绝。 毕竟,她们是亲密无间的姐妹啊! 就在这时,一直观察着二皇女反应的白尚书见其依旧不为所动,咬咬牙,狠狠心,终于下定了决心。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明日上朝之时,御史将会上书陛下立皇太女。 事已至此,就算您再不愿意,恐怕也无法违抗圣旨啊。” 听到这番话,二皇女犹如遭受雷击一般,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都合不拢。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事先竟然完全没有人跟她商量过! 她瞪大双眼看着白尚书,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白尚书无视二皇女的震惊,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殿下啊,您如今也已经不再年幼了。 老身我即便身为您的外祖母,也不可能永远帮扶着您走下去。 终有一天,您还是要娶夫纳侍、诞下子嗣,并一步步登上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巅峰。 所以……二皇女殿下,请原谅本官今日这般放肆无礼之举吧。” 只见白尚书颤巍巍地跪倒在地,然后将身躯深深俯下,行了一个庄重而又虔诚的大礼。 她那布满皱纹的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冰冷坚硬的地面。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不远处静静观瞧的二皇女,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白尚书身上。 当她看到眼前这位老人满头如雪般的白发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再看那原本应该挺拔却如今变得枯瘦如柴的身子,更是让她感到心疼不已。 一时间,二皇女甚至忘记了思考,下意识地快步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想要扶起白尚书。 然而,还未等她触及到对方,便听到白尚书用沙哑且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殿下不用扶,老身有罪。” “外祖母……您这是何苦呢?快快起身吧!” 可是,白尚书并没有顺从二皇女的意思站起来,而是依旧低着头,缓缓开口道: “老身现在不是您外祖母,老身不过是一个依仗着曾在殿下面前有些许微薄情面,就胆敢逼迫殿下的小小官员罢了。 老身深知自己犯下大错,罪不可赦,但为了整个白族上下老小的生死存亡,老身也只能出此下策,行这不义之事了。” 听完这番话,二皇女犹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身体猛地向后踉跄了两步。 白尚书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无比的刀刃,无情地切割着她那颗脆弱的心,令她痛苦万分,几近窒息。 “外祖母,您怎能这样呢?您这简直就是要将我置于不孝之地啊!” 白尚书猛地抬起头来,那张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庞此刻更是因为不满而显得沟壑纵横。 她那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之人,其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不赞同之色。 “先君臣,后母女,自古以来皇家便是这般规矩。 老身今日此举确实有所僭越,但也是形势所迫啊。 如今,一切就交由殿下定夺吧。” 说完这番话,这位白尚书缓缓垂下头去,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几岁。 二皇女闻言,心中一阵剧痛袭来,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当她再次睁眼时,白尚书却惊讶地发现她眼中原有的光芒竟然已经黯淡了许多,就好似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沉默片刻之后,二皇女终于开口说道:“本皇女知晓此事事关重大,定会尽快迎娶夫君以安白族众人之心。 白尚书若是没有其他要事相商,便先行离去吧。” 话音落下,整个前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唯有二皇女那微微颤抖的身躯还透露出一丝刚才那场谈话带来的余波。 她缓缓松开了原本紧握着白尚书手臂的手,那双手微微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 她艰难地站起身来,脚步踉跄而不稳,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外走去。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就在她一步步向外挪动的时候,一滴晶莹剔透、饱含着无尽苦涩的泪水,悄无声息地顺着她苍白如雪的脸颊滑落下来。 那滴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轻轻地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化作一滩小小的水渍。 \"主子,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一直紧跟在二皇女身旁的贴身小侍,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位神色憔悴、面色惨白如纸的女子。 只见二皇女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此刻已被鲜红的血丝所占据,看上去令人心疼不已。 \"莫非主子您生病了不成?奴才这就立刻前去请府医过来!\" 说罢,小侍转身便欲匆匆离去。 然而,还未等他走出几步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二皇女那沙哑得几乎难以辨认的声音:\"不必了......\" 听闻此言,小侍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解地看向自家主子。 此时,二皇女正用她那颤抖不止的右手,将一个精美的木雕递到小侍面前。 “拿去埋了吧,就埋在院中那颗梨树下。” 小侍满心狐疑地接过木雕,仔细端详起来。这个木雕雕刻得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费了许多心思。 而且,小侍心中清楚,这块木雕乃是二皇女花费了无数个日夜,亲自动手精心雕琢而成的。 其目的便是要将它作为一份珍贵的礼物,献给北王殿下。 可如今,为何二皇女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将如此用心制作的木雕掩埋掉呢? 小侍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缘由,但见主子心意已决,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只得恭敬地点点头应道:\"是,奴才遵命。\" 随后,小侍小心翼翼地捧着木雕,朝着院子中央的那棵梨树走去。 按照二皇女的吩咐,他要将这件木雕深埋在梨树之下。 至于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和情感纠葛,恐怕只有二皇女自己才知晓了...... 或许,多年以后,这木雕会重现于世也未可知。 皇宫内皇贵君的院子里,瓷片的破碎声不绝于耳。 皇贵君如今变成贵君了,一字之差,地位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第335章 恶心的条件 经过一番详细地调查,终于真相大白——原来是那兰佳卿进入御书房后不久,女皇便借故挑出一个错误来,趁机将他的位分降低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早已因为其他事情而领受圣旨,被禁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他手中所掌握的宫廷权力也逐渐旁落他人之手。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现如今竟然连位分都遭到贬谪,这无疑让他在宫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如此一来,那些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阿谀奉承的宫人,对待他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往能够准时送到的热水,此刻变得拖拖拉拉,经常无法按时送达;就连每日送来的饭菜,也是冷冰冰的,毫无热气可言。 这样的待遇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这位曾经尊贵无比的贵君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一时间暴跳如雷,气急败坏之下,竟将屋子里面能砸的东西统统摔了个粉碎。 满地的狼藉仿佛诉说着他心中无尽的愤恨与委屈。 一旁的侍从见此情形,心中不禁充满了忧虑。他小心翼翼地上前,轻声劝慰道:“贵君,请您暂且平息一下怒气吧。 无论情况怎样恶劣,至少目前在这宫中,您的位份仍然是最高的呀。 此时此刻,最为关键的是千万不能再让人抓住把柄,寻到任何差错。 咱们应该冷静思考,想想办法立下功劳,只有这样才有机会重新恢复往日的位份和荣耀啊!” 侍从小心翼翼地劝慰着贵君,但他的话语非但没有平息贵君心中的怒火,反倒像是火上浇油一般,使得贵君愈发怒不可遏。 只见贵君满脸怒容,双眼圆睁,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声吼道:“立功?哼!我如今已年老色衰,青春不再,又无法生育子嗣,还谈何立功啊?!” 话音未落,他扬起手掌,狠狠地朝着侍从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侍从被打得一个踉跄,脸上顿时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掌印。 然而,这一巴掌似乎也让贵君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眼睛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前方,咬牙切齿地说道: “立刻给大皇女写信,告诉她尽快采取行动,我真是受够这种苦日子了,一天也不想再继续下去!” 侍从一脸委屈地捂着被打的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仍强忍着疼痛和恐惧,紧紧拉住贵君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贵君,请您三思啊! 大皇女刚刚开始谋划此事,时机尚未成熟,如果此时贸然行动,很容易就会暴露计划啊!” 听到这话,贵君猛地甩开侍从的手,再次怒吼起来:“忍、忍、忍!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忍耐! 可如今呢? 连一个小小的佳卿都敢骑到我的头上来作威作福了! 难道我还要这样无休止地忍耐下去吗?到底要忍到何时才是个头啊!” “快去!难道现在连你我都使唤不动了吗?” 侍从没办法,不情不愿地出宫去找大皇女。 若不是大皇女看上了他,承诺等她事成之后封他为如君,他才不想搭理贵君呢! 大皇女府内 大皇女一脸生无可恋,南疆王的儿子给她写的信,她看一眼都嫌辣眼睛。可还要给他回信,这让她不得不看。 大皇女深吸一口气,极不情愿地展开信纸。 只见那信纸上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蚯蚓爬过一般。 信的开头便是肉麻至极的称呼:“吾之挚爱皇女殿下,见字如晤,每念及殿下娇颜,臣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大皇女不禁打了个寒颤。 接着往下看,“臣昨日梦到殿下与臣共游花园,殿下身姿婀娜,然臣笨手笨脚,不小心踩到殿下裙摆,殿下非但未曾怪罪,反而浅笑嫣然,此笑犹如春花绽放,令臣心醉神迷。 臣自知貌陋体肥,配不上殿下,但臣之心炽热如火,愿将南疆所有财宝献上,只求殿下垂怜一二。 殿下若肯赏脸,下次相见,臣定当送上臣亲手所制香囊,虽其香气不及殿下万一,但也是臣一片痴心。 望殿下速回,莫让臣相思成疾。” 大皇女看到此处,胃里一阵翻腾,几乎就要吐出来。 这信中的话语粗俗又油腻,满纸都是那苗阜阳令人作呕的自我陶醉,大皇女咬咬牙,心想为了兵权,只能暂且忍受这般折磨。 看完信,大皇女身心俱疲。 提笔写下回信。 苗阜阳公子敬启: 展信佳。闻君来信,心中甚喜。君于南疆一切可好?本宫于此间亦常挂念君之安康。 君言思念之情,本宫感怀于心。君欲前来京城之事,本宫自是万分期待。京城近日繁花盛开,恰似君之盛情,待君前来,必可同赏美景。 君信中深情厚意,本宫已知。然本宫身负诸多事务,不可轻言儿女私情。 君既有报国之志,携南疆财宝与忠心前来京城相助,本宫自是欢迎。望君早日启程,一路平安顺遂。 本宫亦盼望着君亲手所制香囊,想必其中饱含君之诚意与才情。届时相逢京城,再叙别情。 大皇女敬上 大皇女写完信后长舒一口气,只希望这个苗阜阳快点来到京城,带来她想要的东西,至于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吧。 她叫来侍从,吩咐务必尽快将信送到苗阜阳手中,随后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可她一闭眼就回想起苗阜阳的容貌,忍不住又想吐。 大皇女揉着太阳穴,脑海中浮现出初见苗阜阳的场景。 那苗阜阳生得肥硕无比,脸上赘肉横生,眼睛被挤成一条缝,鼻子扁塌,嘴唇肥厚外翻,一张嘴还露出参差不齐的大黄牙。 每次呼吸,那股子浓烈的口臭便扑面而来。 本就不甚白静的脸上还学着其他男子那样涂抹着胭脂,黄黑的皮肤上明显的两团红晕,像极了猴屁股。 大皇女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深知自己如今为了兵权不得不虚与委蛇。但每念及要面对如此丑陋之人,心中的厌恶便难以抑制。 一个月前,大皇女为了兵权偷偷去了趟南疆,南疆王和苗阜阳前来迎接。 只见苗阜阳身着华丽却不合身的服饰,那臃肿的身材更显滑稽。 他一见到大皇女,便咧开大嘴笑起来,大皇女感觉那笑容如同恶魔的鬼脸。 苗阜阳上前就要行礼,身上的肥肉随着动作乱颤,大皇女赶忙侧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心里默默念叨着兵权二字,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回应。 之后,她深知南疆王手握重兵且实力不容小觑,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那自己通往皇位之路将会平坦许多。 于是乎,经过深思熟虑后,她决定以利诱之。 当她将那丰厚无比、令人垂涎三尺的利益摆在南疆王面前时,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果然心动了。 然而,南疆王也并非轻易就能被收买之人,他提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要娶她的嫡子为侧夫。 听到这个要求,大皇女心中一阵作呕。 毕竟,南疆王对自己的嫡子视若珍宝,但在大皇女眼里,那苗阜阳就是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烂肉。 形势逼人,为了实现自己登上皇位的野心,她不得不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与反感,咬牙切齿地应下了这个条件。 虽然表面上答应得爽快,可大皇女心底里早已开始暗暗盘算起来。 她暗自思忖道:“待我成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之时,定要寻个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这个可恶的苗阜阳! 绝对不能让他成为我光辉女皇路上的一丝瑕疵和污点!” 想到此处,大皇女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第336章 跟还是不跟 至于邀请苗阜阳入京,自然也不是因为想见到他。不过是把他作为人质扣在京城,避免南疆王反水罢了。 正当大皇女心烦意乱之时,门外忽然再次传来一阵通报之声:“启禀大皇女殿下,贵君身边的侍从来了。” 听到这声音,大皇女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她的君父被关禁闭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越发沉不住气。如今更是被贬谪,那脾气也是与日俱增。 “进来吧。”大皇女强压下心头的烦闷,淡淡地说道。 只见那侍从如蛇一般扭动着身躯,缓缓地走进了房间。 刚一进门,他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大皇女扑了过去,似乎想要依靠在她的身上。 然而,往日里或许还会对他有些兴趣的大皇女此刻却是毫无兴致可言。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献媚的侍从,冷冷地开口道:“有什么事直说。” 大皇女话音刚落,原本还肆意妄为的侍从瞬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儿了下来。 他怯生生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贵君在宫里受尽了委屈,实在是忍无可忍,所以想让殿下您尽快采取行动。” “胡闹!”大皇女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情稍有不慎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岂能如此轻率地说行动就行动? “奴才已经尽力劝过贵君了,但他心中实在憋闷得厉害......”侍从低垂着头,小声嘟囔着,言语间满是无奈。 大皇女看了一眼侍从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尤其是注意到他脸颊上若隐若现的几道红痕时,心中已然明白他确实是已经尽心尽力地劝说过自己的君父了。 “罢了罢了,想来此事你也是竭尽所能了。 既是如此这般,那就去取些银两送入宫中,好生地四处打点一下,兴许日子还能稍微过得顺遂一些呢。” 大皇女悠悠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与管家一同退下去支取银两。 且说这大皇女府上的银钱其实也所剩无几了。 要知道,这位大皇女向来对经商之道一窍不通,而其外祖家对此亦是无能为力,难以给予有效的支持和援助。 想当初,尚有底下人源源不断的孝敬之财,可现如今因着她被责令禁闭于家中,这孝敬的银子自然也就日渐稀少了。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那苗阜阳倒是个愚钝之人,不管是什么稀罕珍贵之物,都会毫不犹豫地送到她这儿来。 正因如此,眼下这大皇女府上倒还算得上是不缺银钱花用的。 “奴告退。” 侍从依依不舍地离去。 大皇女脸色阴沉,这关键时刻,她君父不能帮上忙就算了,还处处拖后腿,实在是令人恼火。 宫里的贵君还不知道,自己被大皇女埋怨了。 经过数日马不停蹄地赶路,君芊灼一行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北疆郡的土地之上。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她们并未大张旗鼓地进入郡城,反而选择悄悄地绕道而行,一路向北行进。 与她们一同前行的容家众人满心疑惑,要知道北王府就在北疆郡内,为何还要继续朝北走去呢? 再往前走,距离边境便越来越近了,如果不巧碰上战乱,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容和不禁心生恐惧,但又实在不甘心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于是暗自思量一番后,决定派遣容炽旖前去探听一下情况。 说来也巧,此时的君芊灼正与辛夷闹着别扭,而云锦的身体状况也是欠佳,这无疑给了容炽旖一个绝佳的契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容炽旖便会想方设法地靠近君芊灼。 起初,君芊灼对他这种行为还有些反感,时不时地想要将其赶走。 但是渐渐地,也许是因为容炽旖表现得太过殷勤,又或者是君芊灼自己也感到有些寂寞无聊,她竟然开始慢慢习惯了容炽旖的存在,不再像最初那样动辄驱赶他了。 就在这时,只见那容炽旖迈着轻快的步伐,再次朝着君芊灼所在之处缓缓走来。 而此时此刻,周围的那些侍从们一改往日的警觉之态,显得格外轻松自在,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他靠近君芊灼。 待到走近之后,容炽旖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口中高呼道:“北王殿下!” 随后,他便快步走到君芊灼身旁站定,脸上满是好奇之色,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殿下,如今咱们可都已经抵达北疆郡啦,为何还要一直往北行进呢?我实在有些不解。” 听到容炽旖这番问话,君芊灼方才猛地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不好——自己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完全未曾向她们交代过一句。 于是乎,她稍稍沉吟片刻,而后神色严肃地说道:“本王此番确实尚有要事亟待处理。 至于尔等嘛,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面前。 其一,若你们只想前往北疆郡,那么自此分道扬镳便是;但需切记,绝不可向外人泄露哪怕一星半点有关本王的消息。 其二,如果你们愿意继续跟随本王一同前行,自然也无不可。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因为你们之中任何一人不慎走漏风声,从而坏了本王的大事,那么休怪本王手下无情,定然不会轻易饶恕!” 之所以如此安排,乃是因为君兰所派遣的钦差尚未到达北疆郡。 此时若贸然现身于北疆郡,势必会惊动那梁狩,使其心生警惕、加强防备。 相较之下,直接奔赴位于最北端的月吾县去找寻何进等人,不仅更为稳妥安全,而且能够让君芊灼尽早与军队有所接触。 如此一来,便可确保后续计划得以顺利推进。 不能泄露北王殿下的消息?那她们这一路走来所付出的艰辛努力岂不全都化为泡影了吗? 容炽旖连思考一下都没有,便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跟随北王殿下一同向北行进。 当他匆匆赶回容家所在的车队时,容和早已心急如焚,一见到容炽旖回来,她立刻上前拉住她急切地问道:“情况如何?” 容炽旖神色镇定自若,简洁明了地回答道:“咱们接着跟北王一起朝北走。” “什么?!”容和听闻此言,不禁失声惊叫起来,满脸惊愕之色,“这怎么可以啊?再往北走那就太危险了,况且咱们这边人手如此之少。” 面对容和的惊慌失措,容炽旖却显得格外淡定从容,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莫要慌张。 北王殿下既然选择放弃前往北疆郡,那就足以说明北疆郡肯定存在不小的问题。 倘若我们执意带着这批粮食贸然前往北疆郡,极有可能会如同羊落入虎口一般,陷入绝境。 而且,有句话说得好,危险往往伴随着机遇一同出现。 你只一味地想到北方充满危险,怎么就忘却了,北边到底还有些什么呢?” “是了!”容和突然兴奋地一拍手掌,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北边不是有守军吗? 如果日后我们能够把粮食卖给他们,那将会带来多么巨大的利润啊!” 她越说越是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摆在眼前,高兴得几乎要破音了,完全忘记了北方边境所潜藏的种种危险。 然而,与容和的欣喜若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的容炽旖却表现得异常冷静。 第337章 宣布立皇太女 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行,我们不能依靠这个来赚钱。 不但不能以此盈利,有时候甚至还需要额外再拿出一些作为添头送过去。” 听到这话,容和顿时愣住了,满脸疑惑地看着容炽旖,急切地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明明这么好的商机就在眼前,怎么能白白放过呢?” “母亲,咱们切不可鼠目寸光,仅仅着眼于当下那点蝇头小利呀! 要知道,身为商人,如果背后没有一座坚实可靠的大山作为依靠,那就如同稚龄幼童怀抱着价值连城的黄金行走于人声鼎沸、鱼龙混杂的闹市之中一般,稍有不慎便会遭遇不测,根本无法保住这来之不易的财富与地位。 而倘若我们能够跟北王搭上关系,日后所行之路必定平坦顺遂许多。 再者说,咱们如今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受到本地势力的暗中排挤打压。 所以,紧紧抓住北王这座大靠山,其重要性远远超过其他任何事情。” 容和并非愚笨之人,只不过此次为军中提供粮草所能带来的巨大利润实在太具吸引力了,以至于让她在短时间内迷失了自己的判断。 此刻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终于清醒过来,缓缓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边踱步边思考着。 片刻后,她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说道:“好,儿子你说得极有道理,为娘听你的便是。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将目标锁定在北王殿下身上吧。” 待这件正事儿商议完毕,容和那颗原本悬着的心也稍稍安定下来。 此时,她突然想起另一件关乎儿子幸福的大事,于是满怀期待地转头望向容炽旖,关切地问道:“旖儿啊,不知你和北王殿下之间进展如何啦?” 容炽旖那张英俊的面庞上,悄然掠过一抹淡淡的忧愁之色。 只见他轻轻地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母亲啊,您可知道,这婚姻之事,自古以来便绝非仅仅依靠一方对另一方的依赖就能成就美满姻缘的。 倘若我们自身的身份与地位同对方相差过于悬殊,又或是根本无法为他人带来任何实际的利益好处,那么就算我有幸得以进入那北王府,恐怕最终也只会沦为一个仅供人玩乐消遣的玩物罢了。 或许北王殿下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容家照顾一二。 可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我这美貌又能维持多久呢?”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跟随在君芊灼身旁所经历的种种事情,他心中可谓感慨万千。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观察,他已然将君芊灼此人看得透彻分明。 原来这位北王殿下并非那种贪恋男色之徒,甚至可以说是丝毫不为美色所动、绝不会因男色而丧失理智判断之人。 有鉴于此,此时此刻摆在容炽旖面前最为紧迫重要的任务,便是想方设法与君芊灼建立起良好密切的关系,并在此基础之上竭尽全力去推动容家的发展壮大。 毕竟只有当容家真正繁荣昌盛起来之后,他自己才能拥有足够坚实的底气去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变故挑战。 容和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懂事孝顺的儿子,心中满是欣慰与欢喜。 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大,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自己也能稍稍放下心来了。 只是一想到这些年来,由于自己膝下一直没有女儿,在这个大家族里始终处于弱势地位。 无法压住其他几房的风头,以至于家族内部纷争不断,时常发生内乱之事,容和就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叹息。 然而事已至此,再多的悔恨也是无济于事。 况且留在这里南边未必就能保证绝对的安全,或许去那遥远的北疆反而能够寻得一线生机呢? 如此想着,容和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她轻轻握住儿子容炽旖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道:“旖儿啊,你尽管放心便是。 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定能有东山再起之日。 待到那时,娘定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无比、扎扎实实的嫁妆,让我的宝贝儿子风风光光地嫁入那北王府,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 容炽旖听着母亲这番话,顿时羞红了脸,但内心却早已如春花绽放般心花怒放。 他深知母亲对自己的疼爱与期望,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争气,不辜负母亲的一片苦心。 这边温情脉脉,京城朝堂上一片冷凝。 自从那位胆大包天的御史上书恳请女皇册立皇太女以来,朝堂之上便陷入了一片死寂,再无一人胆敢轻易发声。 众人心中皆充满了疑惑与不解,纷纷暗自揣测着这位御史究竟是何来的勇气和胆量。 要知道,近些年来,女皇君兰变得愈发多疑善变,对于权力的掌控更是到了近乎偏执的程度。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会轻易同意立下皇太女呢? 更何况,当下皇室之中的诸位皇女状况不佳,要么被贬谪流放,要么被囚禁于冷宫之中,能够算得上稍微健全、未曾遭遇这般厄运的,也就只剩下二皇女一人罢了。 如此一来,众人不禁猜测,莫非这位御史是想要借此机会表明自己对二皇女的支持态度? 然而,细细思量之下却又觉得此举颇为蹊跷。 毕竟,此时此刻提出让二皇女成为皇太女,岂不是将其置于众矢之的,犹如放在火架子上烘烤一般? 稍有不慎,恐怕不仅无法助力二皇女登上高位,反而还会给她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灾祸啊! 朝堂之上,气氛异常凝重,众大臣们皆屏息凝神,紧张地注视着龙椅上的君兰皇帝,心中暗自揣测她接下来会如何反应。 她们都在等待着君兰皇帝雷霆大怒,然后下令将那个竟敢当众直言不讳、冒犯天威的御史立刻拖出去斩首示众。 而站在一旁的白尚书此刻也是满头大汗,内心懊悔不已。 她不禁暗自责怪自己为何要如此冒险行事,毕竟现在只剩下二皇女还有可能继承皇位,再耐心等待几年又能怎样呢?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君兰皇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面带微笑,心情看上去相当不错。 只见她轻轻抬手一挥,示意那位跪在地上的御史站起身来,并和颜悦色地说道:“爱卿所言甚是,你倒是个忠心耿耿之人啊! 朕如今的确年事已高,这皇位传承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既然如此,那就定在下个月,朕便亲自下旨册立皇太女。 待选定一个黄道吉日之后,正式举行册封大典,将此事妥善操办。”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朝堂炸响,众人皆是惊愕万分,一时间竟无人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尤其是那些隶属于二皇女一系的官员们,更是欣喜若狂,仿佛中了头彩一般兴奋不已。 相比之下,支持君芊灼的那帮臣子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心中暗自思忖着皇帝此举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深意。 至于其他几位皇女残留下来的势力,则一个个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地瞪着白尚书,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二皇女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脸上原本应该浮现出喜悦但直到现在依旧无影无踪。 就在刚才,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母皇宣布了立皇太女之事,然而令她警惕的是,母皇并没有说立谁为皇太女! 是默认在朝中只有她一个皇女了,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第338章 处置江以远 无数个疑问涌上二皇女的心头,使得她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此刻,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 而一旁的白尚书却是满脸喜色,那笑容仿佛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夺目。 她显然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甚至可以说是欣喜若狂。 面对白尚书如此兴高采烈的模样,二皇女沉默不语,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 终于,散朝的钟声响起,大臣们纷纷向殿外走去。 二皇女也毫不迟疑地迈开步子,急匆匆地离开了朝堂。 她的步伐快得惊人,似乎想要尽快逃离这个令她烦躁的地方,根本没有心思停下来等待身后的白尚书。 其他大臣们将白尚书围得水泄不通,有的面带谄媚之笑说着些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话语; 有的则是满脸真诚地向他表示祝贺,恨不得立刻与这位以后的贵人攀上关系,好借机沾点儿光、捞点好处。 而被众人簇拥着的白尚书,则是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心中满是欢喜和得意。 然而,毕竟身处皇宫这等庄严之地,她多少还是有些顾忌,所以并未说出那些太过张狂的言语。 与此同时,在宫廷深处,容湘自打听到君兰提及要册立皇太女之后,内心便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她非常笃定,以君兰对二皇女的态度来看,绝对不可能会立其为皇太女。 至于那个备受瞩目的君芊灼,同样也没有机会成为皇太女。 那么,究竟谁才能够获此殊荣呢? 这个问题一直在容湘的脑海里盘旋,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即便如此,她表面上依然不敢流露出丝毫异样。 心情大好的君兰,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前往御花园赏花。 此刻的御花园一片静谧,不见任何无关紧要之人的身影。 阳光柔和地洒落在大地上,微风轻轻拂过花丛,带来阵阵清幽的花香。 “这天儿可真是不错啊!” 君兰微微仰起头,目光望向湛蓝如洗的天空,脸上洋溢着愉悦之情。 站在一旁的容湘闻声也抬起头来张望了一下,只见头顶上方依旧是那片熟悉的四四方方的天空,似乎并无半分特别之处。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今日这阳光恰到好处,风儿也是这般宜人。” 君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但却并未言语半句。 她静静地凝视着远方那高耸入云、巍峨壮观的宫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在那宫墙之外,是广阔无垠的天空,那里没有宫廷中的繁文缛节和勾心斗角,只有无拘无束的自由气息。 君兰又何尝不明白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呢? 然而,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她既然选择踏上这条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就注定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重压。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句话如同一把沉甸甸的枷锁,牢牢地套在了她的身上。 自从成为皇太女后,她就没有一天轻松日子。成为女皇后,为了稳固这片江山社稷,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日以继夜地操劳政务、应对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这一切都让她身心俱疲。 众人都说她贪慕皇权,可没人知道,她只想与夫郎一道,四处游历。 或许也有人知道,但那人已经不在了。 不过没关系,她始终坚信,只要自己能够咬牙坚持下去,终有一天会实现心中那个小小的愿望——离开这座充满束缚与压抑的宫殿,去宫外过一种逍遥自在、富贵悠闲的生活。 到那时,她可以尽情欣赏大自然的美景,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再也不必被那些沉重的责任所累。 所以,现在的她只能默默地告诉自己:再等等吧,再忍耐一下,等皇太女继位以后,光明就在前方等待着她! 数日之后,周静安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搜集到了足够多且详实的证据,并整理成册,准备上书关于江以远的案件。 在这份厚厚的卷宗里,详细记录了江以远所涉及的种种事宜,但其中仍有部分极为隐秘、不宜公诸于众的内情未被收录进去。 然而,除此之外的所有事情,周静安都已经彻彻底底地调查清楚了。 当君兰得知江以远竟然是杜家的后人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 要知道,杜家可是她亲自下旨灭族的,若是江以远想反,那她随时都有危险。 不过,尽管如此,江以远这些年来在官场上兢兢业业,就算没有立下显赫的功勋,起码也是吃尽了苦头付出了不少辛劳。 所以,若由自己来亲自决定对江以远的处置方式,似乎有些不妥。 想到这里,君兰轻轻地抬起手,用手指关节敲了敲面前那张雕花精美的檀木桌子,然后将目光转向站在下方的周静安。 “周爱卿,依你之见,对于这江以远应当如何处置才最为妥当呢?”君兰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问话,周静安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突然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 紧接着,她下意识地把脊背又往下弯了几分,谦卑地回答道:“回陛下,微臣认为,江以远故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世而参加科举考试,这种行为实在是罪不可赦、天理难容。 但念及她这些年来为官也算勤勉尽责,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苦劳的。 因此,微臣建议,首先应当革去她现有的官职;其次,禁止其家族三代以内的子弟参加科举考试;最后,将她发配流放到边远苦寒之地,以示惩戒。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周静安内心深处始终无法割舍掉她与江以远之间那份深厚的情谊,尽管如今形势危急,但她仍旧狠不下心去伤害对方的性命。 于是,周静安毅然决然地决定冒险一试,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也要恳请君兰能够网开一面,饶过江以远一命。 而此时的君兰却突然对这件事情产生了些许兴致。 原来,经过一番暗中调查,她发现江以远似乎和二皇女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往来。 若是让江以远知晓,杜家不仅与华家和白家有恩怨,甚至连杜家灭亡都和华家、白家有关系,那后面会如何呢? 想到这里,君兰不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紧接着,只听君兰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周爱卿所言甚是,念及旧情也并非不可。 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犯下过错,自然不能轻易饶恕。 这样吧,就将江以远的功名革除,并流放到北疆去吧。” 听到“北疆”二字,周静安不由得大惊失色,失声惊叫起来。 然而,当她的目光与君兰那凌厉的眼神交汇在一起时,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又迅速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半句。 君兰见状,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淡淡地问道:“怎么?莫非周爱卿对此处罚还有什么不同的看法或者更好的建议吗?” 面对君兰的质问,周静安惶恐不安,急忙连声回答道:“微臣不敢,一切全凭陛下定夺。” 说罢,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周静安在心底叹息一声,只能让江以远自求多福,她只能帮她到这儿了。 说完江以远的事,周静安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提一嘴五皇女。 “还有别的事?” 第339章 流放北疆 就在这时,君兰从一摞折子中抽出一张,正准备展开仔细查看一番。 然而,她眼角余光瞥见周静安竟然还站在原地未曾离去,于是,她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将手中的折子重新放回了那张雕花精美的檀木桌上。 此时,只见周静安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终于硬着头皮开口问道:“启禀陛下,五皇女已被关入天牢好些时日了,不知陛下对此可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呢?” 其实,若不是因为如今五皇女府上无人做主,那些下人整日里闹事生非,搅得整个府邸不得安宁,周静安也着实不愿在这个时候提及此事。 听到这话,君兰都先是一愣,似乎对于五皇女的存在都有些遗忘了。 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容,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她呀……” 稍作停顿之后,君兰都那双美眸之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接着继续道:“正巧北疆地域辽阔,但却人烟稀少,显得太过冷清,不如就让她前往北疆好好历练一番吧。” 说到这里,君兰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眼睛一亮,再次补充道: “对了,五皇女的医术颇为精湛,既然如此,那就将她交由北王看管,责令她在北疆各地举行义诊活动,也好为当地百姓谋些福祉。” 听完这番话,周静安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 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位陛下可真是有着奇妙无比的想法啊! 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这岂不是要把堂堂的五皇女当作寻常大夫一般使唤么? 不过,恐怕北王殿下不会欢迎五皇女吧。 昏暗潮湿、散发着阵阵腐臭气味的天牢之中,五皇女身穿着破旧不堪且满是污渍的囚服,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 只见她那张脏兮兮但仍难掩其艳丽容颜的脸上,此刻正流露出满满的期待之色。 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那扇厚重而冰冷的牢门之外,仿佛下一刻就能看到希望之光穿透黑暗照进这令人窒息的牢笼一般。 “就是这两天了……我马上就可以重获自由啦,哈哈哈!” 五皇女忍不住低声呢喃起来,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之情。 想到即将离开这个鬼地方,她那颗原本因为长期囚禁而变得有些消沉的心瞬间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逐渐靠近五皇女所在的牢房。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隔壁牢房的江以远正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狱卒押解着朝外走去。 江以远低垂着头,神色黯然,脚步踉跄,看起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见到此景,五皇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幸灾乐祸之感。 要知道,想当年她也曾试图拉拢过这位江以远,可谁知对方居然不识好歹,胆敢断然拒绝她抛出的橄榄枝。 如今可好,落得个如此凄惨下场——不仅前途尽毁,还要被流放至北疆那等苦寒之地受苦受难。 正当五皇女暗自得意之时,天牢门口忽然走进来一队气势汹汹的人马。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威猛,身披华丽锦袍,手中高举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他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五皇女身上。 “五皇女殿下,请您接旨吧。”站在前方的传旨女官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原本安静站立着的五皇女脸上瞬间绽放出兴奋的笑容,她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做出一副恭恭敬敬接旨的姿态。 那模样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赏赐一般。 而一旁的宣旨女官则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兴奋异常的五皇女。 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五皇女莫不是疯了不成?明明是被女皇陛下贬谪了官职,怎么还能如此高兴呢? 难道说被贬到北疆去为当地百姓义诊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竟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好事? 可是,如果真的疯了,又如何能够胜任为百姓们义诊这样重要的任务呢? 就在这时,宣旨女官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女皇诏,曰:五皇女因犯下大错,即日起贬为郡王,并即刻赶赴北疆为当地百姓义诊,为期五年,期满后方可归来。钦此!” 待女官宣读完圣旨之后,便准备将手中的圣旨递交给跪在地上的五皇女。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还满脸欢喜、兴高采烈的五皇女,此刻却仿佛突然之间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蔫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绝无可能!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皇太女怎会对她不闻不问?事情怎会发展成如此地步?为何要将她贬至那荒凉偏远的北疆之地? 整整五年啊!五年之后,一切都将物是人非,即便有回天之力也难以挽回如今的局面,岂不是黄花菜都已凉透? 五皇女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随后情绪彻底崩溃。 她疯狂地扑向牢门,双手紧紧抓住栏杆,拼尽全力摇晃着,口中不停地嘶喊着:“母皇!儿臣要见母皇!求求您开恩呐!” 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喊,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和死一般的寂静。 站在一旁的宣旨女官则是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这位五皇女的表现实在太过怪异,时而痛哭流涕,时而又狂笑不止,让人捉摸不透。 但这些并非她需要操心之事。 只见宣旨女官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用力将手中的圣旨塞进五皇女颤抖的双手中,而后头也不回地带领众人转身离去。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牢房内再次恢复了可怕的宁静,只留下五皇女绝望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然而,任凭五皇女如何哭闹、撒泼打滚,都丝毫无法改变眼前既定的事实。 就在当天,她便如同一件包裹般被无情地打包装车,与江以远一同踏上了前往北疆的漫漫路途。 而此次随行的人员之中,除了她们二人之外,还有身负重任的钦差大人——赵侍郎。 这三人的境遇可谓天差地别。 第340章 商量皇太女人选 江以远身为戴罪之身的犯人,不仅双手双脚皆被沉重的镣铐束缚着,而且还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腿艰难地一步步前行。 每走一步,那镣铐都会发出清脆刺耳的碰撞声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此刻悲惨的处境。 相比之下,尽管五皇女已经被贬为郡王,但毕竟身份尊贵,还是拥有一辆可供乘坐的马车。 只不过,由于此番行程乃是因受罚而去北疆进行义诊,所以她身边并未配备任何侍从伺候左右。 如此一来,这位曾经养尊处优的皇女也不得不亲力亲为处理诸多事宜。 再看那位赵侍郎,可真是威风凛凛! 作为堂堂钦差大臣,她有权携带众多的护卫一同出行。 这些护卫们个个精神抖擞、装备精良,一路浩浩荡荡地跟随着赵侍郎,好不气派! 五皇女此刻心中怒火熊熊燃烧,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撕碎一般。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不能作为威风凛凛的钦差前往北疆,而是被安排成一个区区郡王前去北疆义诊。 如此一来,让她以后还有何颜面在君芊灼面前挺直腰杆? 一想到此处,五皇女便气不打一处来。 正当五皇女满心愤怒无处发泄之时,她猛地扭过头去,却不想竟瞥见了身后不远处的江以远。 只见她身着一袭破旧不堪的衣裳,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艰难地行走着。 看到这一幕,五皇女心中的恼怒稍稍平息了一些。 毕竟与江以远比起来,自己就算只是个郡王,似乎也要强上许多。 至少不必像她那样,穿着破烂衣物在寒风刺骨的雪地上蹒跚前行。 这么一想,五皇女的心情略微好转了些许,但对于此次北疆之行的不满依旧深深埋在了心底。 不行,她不能在北疆耽搁五年。她要想办法联系上皇太女,然后让她把自己救回京城! 比五皇女她们更早一步抵达北疆的,竟然是一则令人震惊不已的消息——女皇即将册立皇太女! 这一消息如同巨石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此刻,君芊灼正静静地坐在桌前,手中紧握着那封密信,目光凝视着上面的文字,仿佛要透过这些字迹看到背后隐藏的深意。 她微微蹙起眉头,美丽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凝重之色,整个人都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之中。 一旁的云锦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 终于,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等待的煎熬,索性快步走到君芊灼身边,探头朝着她手中的密信望去。 “啊!什么?女皇要立皇太女!难道是二皇女吗?” 云锦刚看清信中的内容,便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 然而,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伸手捂住嘴巴,一双大眼睛惊恐地四处张望。 毕竟此时她们身处客栈,如果不小心让这惊人的消息传了出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站在不远处的辛夷听到云锦的呼喊声,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他那颗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愈发沉重起来,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君芊灼,最后停在了她的身后。 素月与孤隐并肩而坐,二人眉头紧蹙,满脸尽是忧心忡忡之色。 辛夷则双唇紧闭,死死咬住那娇嫩的下唇,仿佛要将其咬破一般。 他那双原本白皙柔嫩的小手此刻也不由自主地相互绞缠起来,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安。 那张清丽的面庞之上,更是布满了深深的忧虑与惶恐,令人见之生怜。 “哼!二皇女怎能如此行事?真是令人心寒啊!想当初,她可是每日必给主子寄来书信一封,殷勤备至,谄媚讨好之意溢于言表。 如今可好,一旦得势,便将咱们主子抛诸脑后,不闻不问,简直就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云锦气得俏脸通红,一边怒声斥责,一边狠狠地跺着小脚,似乎想要借此发泄心中的愤恨之情。 “莫要这般言语。”君芊灼见状,赶忙伸手轻拉了一下云锦的衣袖,面色依旧沉静如水,缓声道:“皇太女并非二皇女。” 此语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众人皆面露惊愕之色,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什么?怎会如此?”有人失声惊呼道。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另一人亦是满脸狐疑,喃喃自语。 “京城之中眼下可不就仅有二皇女以及被禁闭的大皇女么? 难不成,这皇太女之位竟是要留给那大皇女不成?可她明明已遭禁闭惩处呀!” 素月心中暗自思忖,只觉得此事愈发扑朔迷离,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端倪。 “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辛夷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忧虑。 君芊灼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笑容:“唉,母皇并未明确表示要立二皇女为皇太女呀。” 她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对这个局面也感到有些棘手。 辛夷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也许……女皇只是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已经默认了这件事呢?毕竟现在二皇女安然无恙地待在京城之中。” 君芊灼轻轻挑了挑眉,反驳道:“可若在京城安安稳稳的皇女,不止二皇女一人呢? 难道仅仅因为她留在京城,就能断定母皇有意立其为皇太女吗?” 说着,她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思考着更多复杂的可能性。 这话犹如一团迷雾般令人困惑不已,素月心中焦急万分,不禁跺了跺脚,急切地追问道: “哎呀呀,主子您就别再跟我们打哑谜啦,赶紧把实情告诉我们吧!这样遮遮掩掩的,可急死个人哟!” 只见君芊灼微微舒展身体,缓缓地靠向椅背,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异常沉重的语调开口道:“其实……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一些事情,如今种种迹象表明,我怀疑咱们的母皇可能还有其他未曾公开的女儿存在。” 第341章 与华绯玉重逢 听到这番话,素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半晌都合不拢,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惊呼:“啊?!这怎么可能呢?女皇从未提及过此事啊!” “为了保护她那如同稀世珍宝般的心爱女儿,自然是绝口不能提啊!”君芊灼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意味,仿佛对这一行为极为不屑。 在她眼中,那个被小心翼翼呵护着、需要保护且未曾经历过任何风雨洗礼的女子,不过是一朵生长于温室之中娇弱无比的花朵罢了。 就这样的人,有何资格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直接荣获皇太女这般至高无上的荣耀? 就在这时,一旁的云锦像是突然之间灵光一闪,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某些画面来。 只见他的双眸猛地一亮,脸上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所以说,主子您先前吩咐我去筹备的那些事情......” 话还未说完,君芊灼已然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紧接着,她迅速伸出手捂住了云锦的嘴巴,并压低声音警告道:“此事需得严加保密,方能成事。” 周围的众人见到此景,心中虽仍有些许好奇,但见自家主子已经有所筹谋并且做出防范措施之后,也都纷纷暗自松了一口气。 毕竟,只要主子早有预备,想来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她们也就无需过于担忧了。 如今,她们一路奔波,风尘仆仆,眼看着离那月吾县越来越近了。 只要抵达目的地,便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届时再商议诸事便无需这般谨小慎微、缩手缩脚了。 正当几人围坐在一起交谈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只听得那店小二恭敬地说道:“大人,外面来了一名男子,口称乃是您的表弟,不知您意下如何,可否让他入内相见?” 听闻此言,君芊灼不禁面露喜色,霍然起身道:“快快请他进来!”其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之光。 然而,其余众人心中却是老大不乐意。在他们眼里,那华绯玉竟敢对君芊灼下药,简直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可偏偏君芊灼选择了宽恕他,这让大家都有些无可奈何,即便心有不满,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毕竟,君芊灼的决定无人能够忤逆。 “表姐!” 华绯玉眼泪汪汪,站在门口。 君芊灼快步走向华绯玉,拉起他的手就往屋里走,丝毫不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 进了屋,君芊灼仔细打量着华绯玉,嗔怪道:“你怎么找来的?一路上可还顺利?” 华绯玉紧紧握着君芊灼的手,说道:“自从知晓表姐在此处,我便日夜兼程赶来,途中虽有些波折,但只要能见到表姐,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旁的云锦忍不住哼了一声,君芊灼瞪了他一眼,转而对华绯玉柔声道:“过去之事莫要再提,今日我们重逢,定要好生叙旧。” 华绯玉连连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君芊灼,“表姐,这是我路上偶然所得的小物件,看到它就想起表姐,便带来给表姐把玩。” 君芊灼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精美的簪子,簪头镶嵌着圆润的珍珠。 君芊灼微微一笑,“绯玉有心了。”而后示意云锦取来镜子,亲自将簪子戴上。 华绯玉看着君芊灼,眼神温柔无比,轻声道:“表姐戴这簪子真好看。” 屋内气氛逐渐融洽起来,仿佛之前的嫌隙从未存在过。 说完那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之后,华绯玉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准备向君芊灼详细汇报他在过去这段时间里所打探到的各种消息。 只见他一脸严肃地说道:“梁狩那边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经过我的一番暗中调查和探访,可以确定何迢迢已经成功掌握了所有对我们至关重要的证据。 然而,情况在军营那边却显得有些棘手。 那里的众多将士们向来只听从何将军一人的指挥调度,对于外来的命令和信物可能并不会轻易买账。 所以,即便表姐您现在手握兵符,想要让她们乖乖听命行事,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依我看,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徐徐图之才行啊!” 听到这里,君芊灼微微颔首,表示对华绯玉所言表示认同。 她轻轻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你说得不无道理,如果仅仅凭借一块兵符就能随意号令那五万大军,那么这兵符恐怕也不会如此顺利地落入我的手中。 不过嘛,放心好了,针对眼下这种局面,我早就已经拟定好了周全的应对计划。” 说罢,君芊灼抬头看向华绯玉,正巧迎上对方那充满崇拜与仰慕之情的目光。 那眼神炽热而真挚,仿佛能将人融化一般。 被这样专注的视线注视着,就连一向沉稳冷静的君芊灼都不禁感到有些许的羞涩和难为情。 就在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氛围的时候,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紧接着没过多久,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 “北王殿下,我特意为您熬制了参汤,这可是花费了我不少心血呢,您快趁热喝一碗吧。” 容炽旖那婉转悦耳、娇柔似水的声音缓缓地从门外传来。 屋内正端坐着的华绯玉听闻此声,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谁如此没有规矩?竟敢这般冒失地前来打扰表姐! 坐在一旁的云锦则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心中暗自思忖道:哼,不管是这容炽旖还是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外却始终未听到北王殿下给予任何答复之声。 此时的容炽旖心中开始有些慌乱起来,他原本想着借由送参汤这个机会,可以与北王殿下见上一面,并趁机打探一下最近客栈中的一些情况。 毕竟,他刚刚听闻客栈迎来了一位容貌极其俊美的小公子,而且这位小公子刚一到,便受到了北王殿下的亲自迎接,这让还在努力增加北王好感度的容炽旖怎能不感到担忧和好奇呢? 第342章 嘴毒华绯玉 君芊灼微微蹙起秀眉,面露些许不悦之色,心中对容炽旖如此冒失的行为感到颇为不满。 然而,当她转念一想,如今北疆地区的商户数量着实稀少,如果没有他们带领其他人前来,这里的商业发展将会受到极大限制。 所以,即便心中有所埋怨,还是决定给容炽旖留几分薄面。 “进来吧。”君芊灼清冷的声音响起,虽然语气平淡,但其中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得到允许后,容炽旖那张原本略带紧张的面庞瞬间堆满笑容,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优雅而稳重。 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希望能用自己最为出色的形象正对着坐在主位之上的那个人——君芊灼。 容炽旖满心期待能够与传说中的北王君芊灼深情对视,借此展现出自己的魅力和诚意。 可是,就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君芊灼身旁的华绯玉所吸引。 只见那华绯玉生得一副倾国倾城之貌,肤如凝脂,眉似远黛,眼若秋水,朱唇不点而红,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更衬得他身姿婀娜、楚楚动人。 容炽旖怔怔地望着华绯玉,一时间竟是惊讶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曾听闻北王府中有两位佳人,其一是以容貌出众着称的云锦,其二便是小家碧玉但武功甚高的辛夷。 原以为这二人已经堪称绝色,却不想眼前的华绯玉竟丝毫不逊色于云锦,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 本来自恃美貌的容炽旖现在也不自信了,他放下参汤,勉强扬起一抹笑意,问道:“还未见过这位弟弟,什么时候来的?” 君芊灼看到容炽旖这般失态,心中不悦,轻咳一声。 华绯玉却是先开了口:“华家这一辈只有两个嫡子,我可没你这样一个哥哥。 再者,北王殿下是我表姐,你可别乱攀亲戚。” 华绯玉这话一出,容炽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和羞恼。 怎么会有人这样光明正大的落人面子。 华绯玉不急不缓地站起来,走到容炽旖面前,带着一丝挑衅地说道:“到底是商户之子,不懂规矩。 就连我见到表姐都要行礼,你冒冒失失的,进来就盯着主位看,连行礼都忘了。 若是在京城,你这样的,倒贴都嫁不出去。” 容炽旖脸色煞白,指着华绯玉道:“你,你也太恶毒了!” 华绯玉轻轻拨开他的手,笑道:“恶毒? 你还真是少见多怪。 今日你来这里又是送参汤又是故作娇弱,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明白,劝你莫要再耍些小手段,否则吃亏的不只是你,还会连累整个容家。” 容炽旖咬着嘴唇,恨恨地看了华绯玉一眼,转身匆匆离去。 君芊灼饶有兴致地将目光投向华绯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口吻调侃道:“哟呵,这才短短数月未见呐,表弟怎地变得如此牙尖嘴利起来啦?” 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好奇与笑意,仿佛对华绯玉的变化感到十分有趣。 华绯玉听闻此言,不禁莞尔一笑,如春花绽放般娇艳动人。 只见他轻启朱唇,柔声说道:“表姐莫要取笑我了,我不过是见不得有人竟敢这般算计于您罢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坚定而又充满关切,显然是真心实意为君芊灼着想。 与此同时,刚刚匆匆忙忙从客栈里跑出来的容炽旖早已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如今竟被一个女子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指着鼻子痛骂一顿,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然而,容炽旖心里也清楚,那个叫华绯玉的男子绝非等闲之辈,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想到此处,他一边抽泣着,一边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应对这个棘手的局面。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对了!她们是往月吾县走的,必定是要去找何将军。若是他能和何小公子搞好关系,未必不能压制华绯玉。 容炽旖心中暗自思忖着要进一步了解何迢迢这个人,于是便派遣手下人前去悄悄打探他的喜好。 经过一番周折,消息终于传回到了容炽旖这里,然而这个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原来,何迢迢竟然也钟情于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北王殿下! 得知这个消息后,容炽旖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一方面,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之情。 因为他深知以何迢迢对北王殿下的爱慕,他必然与同样倾慕北王殿下的华绯玉产生冲突和矛盾。 如此一来,自己或许可以从中渔利,甚至有可能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此处,容炽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可另一方面,忧虑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毕竟无论是何迢迢还是华绯玉,他们的身份地位都远远高于自己。 而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在这些权贵面前显得如此卑微渺小。 面对这样悬殊的差距,容炽旖感到一阵无力感袭来,仿佛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难以跨越那道横亘在彼此之间的巨大鸿沟。 正被人念叨着的何迢迢冷不丁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那声音响亮极了,仿佛要把周围的空气都震出涟漪来。 他一边揉着自己因为长时间跪地而变得又酸又麻、疼痛难忍的膝盖,一边抬起头,满脸都是委屈巴巴的神情。 然而,面前那个一脸严肃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板着脸,冷冷地说道:“老老实实跪着,别想着耍什么小动作!” 这冷冰冰的话语如同寒风一般刮过何迢迢的心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动一下都不敢了。 只见何迢迢低着脑袋,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悄悄地将目光投向身后的小竹,并拼命向其使着眼色,似乎想要传递某种重要的信息。 第343章 发卖小竹 可谁知,还没等她的暗示起到作用呢,就听到那道冷漠无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别看了,小竹,你也赶紧给我跪下!” 小竹一听到这句话,瞬间被吓得面无血色,仿佛所有的血液都从脸上流走了一般。 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挥动起来,像是两只惊慌失措的小鸟在空中扑腾着翅膀。 就在这慌乱之中,只听得“扑通”一声响,小竹竟然直接双膝跪地,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他的嘴巴也没有闲着,而是像连珠炮似的不停地高喊着:“夫郎饶命啊……夫郎饶命……求求您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那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和哀求,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然而,何夫郎却只是冷冷一笑,然后稳稳当当地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竹。 他的眼神冰冷而无情,就好像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 此时的何迢迢也是满心的惶恐与不安,他心虚地跪在一旁,心中早已被绝望所填满。 眼看着小竹也跟着自己一同跪下,他暗自叫苦不迭:这下可真是完蛋了!原本还指望小竹能跑去搬来救兵呢,现在可好,两个人都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看来今天不脱层皮,怕是走不出这个门。 “公子……”小竹一边哭泣着,一边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拉住何迢迢的衣摆,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丝安慰和希望。 可是此刻的何迢迢又何尝不是自身难保呢? 面对如此绝境,他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深吸一口气,何迢迢鼓起勇气,说道:“爹爹,这一切真的都是我的错呀,全怪我逼迫小竹扮成我的样子去相亲的。” 何迢迢心急如焚地说道,他的脸色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只见他跪行几步,双手紧紧抓住何夫郎的衣角,眼中满是惊恐和哀求之色:“爹爹,请您千万不要责罚小竹啊,所有的过错都由我一人承担吧!” 然而,何夫郎却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何迢迢,厉声道: “哼,我当然清楚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但小竹身为你的贴身侍从,在明知你犯下如此大错之时,不仅未能加以劝阻,反而顺从于你,这难道不是错吗? 你是我亲儿子,我舍不得罚你,那就只能让小竹替你受过。” 说罢,何夫郎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紧接着,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来人呐,立刻将小竹给我拖出去卖掉!” 听到这话,原本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小竹顿时瘫倒在地,他拼命地向前爬去,抱住何夫郎的双腿,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磕着头求饶:“求求您了,夫郎,饶过小竹一命吧! 小竹以后绝对不敢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求您高抬贵手啊……” 随着小竹不停地磕头,那砰砰砰的声响不绝于耳,每一下似乎都重重地撞击在人们的心坎上,让人不禁为之心疼。 “爹!小竹自小便一直跟随着我,他对我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我真的无法想象没有他在身边我该如何生活下去啊,爹!” 何迢迢满脸惊恐之色,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出,他那娇小的身躯因极度的悲伤而颤抖不停。 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紧紧地抱住小竹,仿佛一松手小竹便会立刻消失不见一般,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哭喊着,死活不肯让旁人将小竹从自己身旁带走。 “少爷,少爷!我绝对不会离开您的,我一点儿都不想走哇!” 小竹同样泣不成声,那张原本清秀可爱的面庞此刻早已被泪水淹没。 更令人揪心的是,他的额头方才磕破了一块皮,鲜血正顺着伤口缓缓流淌下来,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此情此景,真是既让人觉得可怜万分,又不免心生恐惧之意。 “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一个个的都跟木头似的,还不赶紧将少爷给拉开!” 何夫郎怒不可遏地吼道,那愤怒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他身旁的仆从们见状,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纷纷上前试图将何迢迢与小竹强行分开。 然而,何迢迢紧紧地抱住小竹,死活不肯松手,两人就像是被强力胶粘在了一起一般。 小竹也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但却无力反抗。 就在何迢迢和小竹感到万般绝望、以为再也无法逃脱分离之时,突然间,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何将军那威严而洪亮的声音:“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何将军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屋内,当他看到眼前混乱的场景时,不禁大惊失色。 她一边焦急地挥手示意那些侍从退下,一边快步走到何迢迢身边,关切地问道:“孩子,发生何事了?为何这般哭闹不止?” 此时的何迢迢已经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娘!娘!我不想和小竹分开!求您别卖掉小竹,求求您了......不要啊......” 由于长时间的哭泣,何迢迢的嗓子早已沙哑得不成样子,听起来令人心疼不已。 “好好好,不卖,不卖。咱家还不至于连个小侍都养不起。” “将军!” 何夫郎不满出声,何将军叹了口气。 “北王殿下到凤县了,快去梳洗打扮,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十里亭迎接。” “快去,快去啊!” 何将军推了推何迢迢,示意他赶紧带小竹走。 何迢迢用手胡乱擦了擦眼泪,拉着小竹的手就跑。 小竹逃过一劫,跑得比兔子都快。 “将军,您就这么一直惯着他吧!再这般纵容下去,那小子恐怕都要上房揭瓦啦!” 第344章 何夫郎妥协 何夫郎满脸怒容,一双秀眉紧紧蹙起,手中原本精致的帕子此刻已被他揉成一团,皱皱巴巴地攥在手心里。 一想到自家那个调皮捣蛋、整日惹事生非的儿子何迢迢,何夫郎便觉得头疼不已。 这孩子眼看着年纪渐长,却依旧没有半点大家闺男该有的样子,成天不是和小竹一起到处疯跑,就是在家里折腾出各种乱子来。 若是再不赶紧将他嫁出去,指不定哪天又会闯出什么大祸来呢! “哎呀,你先别急着发火嘛,且听我慢慢道来。”何将军见夫郎如此气恼,赶忙轻声安抚道。 她伸手拉住何夫郎的手,小心翼翼地牵着他一同走到旁边的小塌上坐下。 待两人坐稳后,何将军才继续开口说道:“我自然明白你心中所忧,无非是担心迢迢日后也像皎皎那般,被困在京城的某座深宅大院里,从此失去自由和快乐。 可这次不同呀,北王殿下可不是一般人呐!如今北王殿下的封地远在北疆,想来平日里应该很少会回到京城。 而且,我当年曾与北王殿下有过一段师徒情谊,以我对他的了解,此人品行端正、为人正直,定然不会让迢迢受半点儿委屈的。 再者,迢迢和皎皎可不一样,他自小就养在咱们身边,他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 面上是个乖巧的,实则从不吃亏。” 说罢,何将军转头看向何夫郎,目光温柔而坚定。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所挑选出来的那个人,究竟能不能与尊贵无比、威名远扬的北王殿下相较一二呢?” 何夫郎听到这话后顿时着急起来,连忙反驳道:“为何就不能拿来比较一番呢?难不成我还会存心坑害咱们家迢迢不成?” 然而,在何将军那微微挑起的眉毛以及充满怀疑的目光注视之下,何夫郎不禁轻哼了一声,随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老老实实地开口承认道:“好吧,实话实说,确实没法相比。” 尽管如此,何夫郎心中仍有一丝不甘,他忍不住又接着说道:“可是,倘若迢迢嫁予那些人,便能成为堂堂正正的正夫啊! 我的迢迢不论是容貌还是才情,哪一样不是出类拔萃的? 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去做小侍,即便是给高高在上的北王殿下也不行!” 说到这里,何夫郎的眼眶竟隐隐泛起了泪光,显然对于自家孩子的未来婚事,他是打从心底里感到忧虑和不舍。 唉~ 只见那何将军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眉眼间尽是忧虑之色,仿佛心中承载着千钧重担一般。 她缓缓说道:“养儿百岁,常忧九十九啊。这孩子的事情,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凭着咱们如今的身份地位,给那小子谋个侧夫之位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最为关键的还是要看孩子自己是否真心喜欢。”何将军语气坚定地说着,目光看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而,一旁的何夫郎却冷哼了一声,满脸不满地嘟囔道:“哼,可不是喜欢嘛!那臭小子的心怕是早就飞到人家北王殿下那里去了!” 言语之中,透露出对自家孩子的些许无奈和嗔怪。 听到这话,何将军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她一把抱住何夫郎纤细的腰肢,将其紧紧拥入怀中,然后迅速在何夫郎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哈哈,咱们当年不也是这般过来的么? 想当初,我为了见你一面,不惜冒险翻墙而入,结果却被你娘发现了。 她呀,手持一根长长的竹竿,气势汹汹地追着我满院子跑呢。” 说到这里,何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那段美好的时光又浮现在眼前。 噗嗤——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何夫郎,此刻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娇嗔地瞪了一眼何将军,轻捶了一下对方的胸口,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家伙,还好意思提那些陈年旧事呢。”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与甜蜜的味道。 在这凛冽刺骨的寒风之中,何迢迢与小竹二人紧紧地靠在一起,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风中那飘零的落叶一般。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何迢迢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因寒冷而有些发颤。 一旁的小竹也是满脸不解,他怯生生地看着何迢迢说道:\"小竹也不知道啊。 将军刚刚不是说要去迎接北王殿下吗? 看他方才那般着急的样子,可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呢?\" 听了小竹的话,何迢迢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他望了望紧闭的大门,犹豫片刻后提议道:“要不,咱们进去瞧瞧吧?说不定里面出了什么变故。”说着,他便抬脚欲往门内走去。 然而,小竹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连忙摇头摆手,脑袋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想起刚才夫郎那严肃的表情,还命人把他拖出去发卖了的模样,他就感到一阵后怕,哪里还敢再往前凑一步呀! 其实此时的何迢迢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完全摸不透爹爹此刻究竟在作何打算。 他一边想能快点见到的北王殿下,一边又担心这样贸然闯入会惹爹爹更加不快。 幸好,沉浸在相拥中的两人终于回过神来。 只见何夫郎娇呼一声:“哎呀!你不是说要去迎接北王殿下的吗?怎地在此处耽搁了这许久!” 说罢,他急忙伸手轻轻一推身旁的何将军,自己则迅速起身,开始仔细地整理起有些凌乱的衣冠来。 被推开的何将军倒是一脸淡定从容,不仅没有丝毫恼怒之意,反而面带微笑,轻声安慰着眼前略显焦急的佳人: “夫郎莫急,北王殿下向来宽厚仁慈,定然不会为此等小事而怪罪于我们的。” 然而,何夫郎却并不买账,他美目一横,嗔怪地瞪了何将军一眼,娇嗔道:“人家不怪罪自然是人家大度,但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啊! 你想想看,有多少将士就是因为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抓住把柄,被扣上不敬皇室、意图谋反的大帽子呢! 到时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第345章 迎接北王 何将军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何夫郎太过关心她,才会关心则乱,对此事极其上心。 于是,她决定顺遂何夫郎的意愿,主动帮忙一同整理相关事务。 “真不晓得迢迢是否已经收拾妥当,可千万别因为这个而耽误了时辰啊。”何夫郎忧心忡忡地念叨着,脸上满是焦虑之色。 何将军微微一笑,宽慰道:“放心吧夫郎,依我看呐,他恐怕要比我们更快完成收拾呢。”说罢,轻轻拍了拍何夫郎的肩膀以示安抚。 确实如此,此次出行乃是前去拜见北王殿下,对于何迢迢而言,那可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想必此刻他内心的急切程度远胜于任何人。 正所谓儿大不由娘,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自然也就难以留住喽。 想到这里,何夫郎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但脚步却未作停留,紧跟着何将军一同向外走去。 果不其然,当她们刚刚推开房门时,一眼便瞧见妆容精美、娇俏动人的何迢迢正笔直地站立在门外。 然而,尽管他精心打扮过,眼眶周围仍微微泛红,显然之前曾伤心落泪。 身旁的小竹则静静地陪侍一旁,低着头,身子还有些抖。 “呀,你这孩子,站外面做什么,冷不冷啊?” 虽然才刚骂了他,但何夫郎还是忍不住心疼何迢迢。 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手炉给他,这才放心。 何迢迢脸上挂着乖巧的笑,“爹爹,我不冷。” “那就好,咱们快走吧!” 听到何夫郎这般言语,何迢迢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既充满欣喜,又夹杂着焦急。 他暗自思忖着:也不知北王殿下是否还记得自己呢?此刻她的身边可还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怀着如此忐忑不安的心绪,一行人步履匆匆地朝着十里亭疾行而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们刚刚走出三里之遥,眼前便出现了一支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队伍。 何将军见状,不由得暗暗心惊不已,心中暗忖道:难道北王殿下此番竟是将京城中的四位皇女全都请动而来?这等阵仗实在是罕见至极啊! 而一旁的何迢迢则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好奇,拼命地伸长了脖颈,目光直直地飞向那支队伍中最为显眼、装饰华丽的那辆巨大马车之上。 他那颗心仿佛瞬间化作一只自由翱翔的鸟儿,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到北王殿下所在之处。 就连一向稳重的何夫郎此时也显得有些许紧张起来。 自从知晓并接受了儿子对北王殿下的倾慕之情后,再看待北王时,他竟不自觉地产生出一种如同看着自家孩子般亲切之感。 当浩浩荡荡的车队缓缓前行时,突然前方出现了何将军一家人的身影。 负责引领车队前进的护卫们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她们,于是赶忙高声呼喊示意停车。 随着护卫们的声音响起,整个车队迅速而有序地停了下来。 坐在马车外的马夫得到指令后,立即转身向着车内正在休憩的君芊灼恭敬地禀报:“主子,前面是何将军一家人在此等候。” 原本斜倚在软榻上假寐的君芊灼听闻此言,瞬间睁开双眼,猛地坐直身子。 她那美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起身,动作轻盈地下了马车。 只见君芊灼面带微笑,步履轻快地朝着何将军一家走去。 还未走到近前,她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喊道:“师父,好久不见!徒儿甚是想念您啊!” 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何家一行人见君芊灼亲自前来迎接,连忙纷纷行礼。 然而,君芊灼却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了众人,语气亲切地说道:“快快请起,诸位不必多礼。今日重逢乃是喜事一桩,切莫如此拘谨。” 听到君芊灼这番毫无架子的话语,何将军不禁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她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中,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感染得充满了喜悦之情。 站在一旁的何夫郎亦是满脸笑意,目光慈爱地看着君芊灼,心中对这位未来的儿子妻主真是越看越满意。 “哎呀呀,难得殿下还记得老臣这个师父啊! 说起来,殿下这声师父叫得可是让老臣有些受宠若惊呢。 想当年,老臣公务繁忙,时间紧迫,能传授给殿下的知识和技艺实在有限。 如今看到殿下如此出色,老臣心里既欣慰又愧疚呐。” 何将军感慨万千地说道,同时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君芊灼的肩膀。 “不过嘛,从殿下这结实的身板来看,想必平日里定是勤加修炼,不曾有丝毫懈怠之处。 如此甚好,甚好啊!” 说着,何将军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何将军与君芊灼你来我往、相互寒暄了好几个回合之后,何迢迢在一旁愣是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他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君芊灼那美丽动人的面庞,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感,仿佛被全世界遗忘在了角落里一般。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滋味在他心底缓缓蔓延开来。 正当他暗自神伤之时,一个身影却突然从后方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容炽旖!只见他步履沉稳,不急不缓地径直走到了君芊灼身后约三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他既不开口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坚定地站在君芊灼身后,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微笑,却让人感觉他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北王府真正的男主人。 看到此情此景,何迢迢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质问他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竟敢如此大摇大摆地站在那里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 就在他即将付诸行动之际,一旁的何夫郎却是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拽住了何迢迢的衣袖,死活不肯松手,生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 第346章 沉不住气 何夫郎站在一旁,微微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这迢迢啊,确实聪慧过人,脑子转得快,可就是性子太过急躁,一点儿都沉不住气。 再瞧那人身着华服,颜色鲜亮夺目,乍一看还挺惹眼的。 然而,仔细一打量便能发现,那衣服并非是上等的丝绸所制,想来其身份地位应当不会太高贵。 如此一想,此人根本就不值得担忧害怕。 若是真想要探听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大可以私底下悄悄去打听一番,又或是由自己出面询问也好。 而像何迢迢这般,尚未弄明白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便鲁莽地直接与人家撕破脸皮,实在是最为拙劣的办法呀! 此刻的何迢迢呢,则是满脸的不高兴,嘴巴撅得老高,仿佛能挂上一个油壶似的。 但碍于何夫郎正挡在身前,他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满和愤怒,却也是不敢肆意妄为、胡作非为的。 “哎呀呀!这位公子生得如此俊美,简直如同仙人下凡一般,真不知是出自哪户人家呢?” 何夫郎满脸笑容,一双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儿,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容炽旖,嘴里啧啧称赞着。 被这样毫不掩饰的夸赞注视着,容炽旖不禁羞红了脸,像个熟透的苹果似的,慌忙低下头去,心中犹如小鹿乱撞般怦怦直跳。 此时,站在一旁的君芊灼听到何夫郎的问话后,方才将注意力从其他地方转移过来。 当她的目光顺着声音望去时,一眼便看到了何夫郎身后的何迢迢。 这一看之下,君芊灼不由得微微一怔。 只见那原本圆润可爱的小公子如今竟消瘦了许多,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君芊灼心头一紧,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中满是担忧:这小家伙究竟遭遇了何事?怎会变得这般憔悴? 不过眼下显然并非询问的好时机,于是她强压下内心的关切之情,缓缓转过头来,微笑着回应何夫郎道:“这位公子乃是南边容家人,随容家主来北疆做生意的。” 然而,就在君芊灼皱眉的瞬间,周围众人的心思却是各不相同。 何夫郎与何迢迢父子俩见状,心里顿时打起了鼓,暗自思忖着是否自己刚才的言行有所不当,以至于不小心冒犯到了君芊灼身后那位公子。 而另一边的容炽旖,则满心以为君芊灼之所以皱眉,定是嫌弃他的出身卑微,觉得带他出来有失颜面,因而感到无比的难堪和失落。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令人感到些许压抑与沉闷。 君芊灼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异样氛围,她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般轻柔地开口道:“瞧这天气冷得厉害,咱们如此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要不,先一同前往前方那座酒楼稍作歇息如何?”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不语的众人顿时精神一振。 只见何迢迢兴奋地跳了起来,挥舞着双手说道:“前面不过区区三里路程便是我何家府邸啦,殿下,还是去我家里歇脚吧!那儿可比酒楼暖和舒适多了呢。” 经过一番努力,何迢迢总算是成功跟心目中敬仰已久的君芊灼搭上了话,言语之间难掩内心的喜悦之情,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银铃一般动听。 君芊灼含情脉脉地凝视着眼前这位活泼可爱的小公子,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宠溺之意。 她轻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看看令尊是否愿意收留我这个不速之客咯。” 说罢,还用手轻轻刮了一下何迢迢那粉嫩的鼻尖。 听到这话,何将军喜出望外,连忙拱手行礼道:“殿下大驾光临,寒舍自是蓬荜生辉,岂有不欢迎之理?还望殿下赏光移步。” 言毕,她亲自上前引领着君芊灼等人走向马车。 待君芊灼一行人登上马车之后,何将军这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家夫人以及兴奋不已的何迢迢登上另一辆马车,缓缓朝着何家府邸驶去。 别人正在那儿愉快地叙旧呢,咱们这位容家主又岂能是那种不知分寸、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只见她面带微笑,动作优雅地拉起身边的容炽旖,缓缓走上前去。 来到君芊灼面前后,容和先是微微躬身施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凤吾县已然抵达,在此要衷心感谢殿下您这一路上对我们母子二人的关照。 如今眼见着殿下您正与何将军久别重逢,相谈甚欢,我等也就不再叨扰二位叙旧! 所以特地前来向殿下您辞行。 若是日后殿下还有其他什么事情需要差遣或者有所吩咐,尽可派人前往城东的容府找寻在下便是。” 容和这番话可谓说得是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感激之情,又识趣地主动告辞,还留下了联络方式以便后续可能的交流。 站在一旁的君芊灼听后,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唯一显得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人,或许就非容炽旖莫属了。 他原本满心欢喜地盘算着要去讨好巴结一下何迢迢,好说动他与自己联手共同应对那个令人头疼不已的华绯玉。 谁能料到啊,这何迢迢竟然如此沉不住气!不仅没有如他所愿地站到她这边来,反而对华绯玉都没有像对他这般充满浓重的敌意。 如今可好,连个正当的理由都找不到可以继续纠缠在殿下面前晃悠了。 一想到这里,容炽旖不禁心生哀怨,也不知道下一次能够再见到殿下究竟会是何时何地。 只见此刻的容炽旖柳眉微蹙,面庞之上愁云密布,一双美眸之中情意流转,就那般娇柔妩媚、楚楚动人地直直凝视着君芊灼,仿佛想要透过那深邃的目光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传递给他一般。 君芊灼承受不住他那灼热的目光,率先移开视线。 容和心中着急,但还是只能拉着容炽旖告退。 寒风凛冽,如刀子般刮过空旷的道路。 马车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疾驰而行,车帘不时被冷风吹起,发出啪啪的声响。 第347章 解开心结 车内,君芊灼裹着厚厚的披风,依然抵挡不住那刺骨的寒意。 突然,一阵猛烈的冷风灌进车厢,直扑向君芊灼的面庞,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迅速递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君芊灼微微一怔,抬眼望去,只见辛夷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茶杯,但却刻意避开了辛夷的目光。 辛夷见状,默默地收回了手,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和难过。 他缓缓低下了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不敢再多看君芊灼一眼。 然而,车厢内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愈发凝重,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终于,辛夷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再次抬起头来。 他用略带颤抖的声音低声问道:“主子……您还在生辛夷的气吗?” 话语出口后,他便紧张地盯着君芊灼,生怕从她口中听到令自己心碎的答案。 “没有,我没有生气。”君芊灼轻启朱唇,悠悠地叹息了一声,目光缓缓移向了车窗外那不断倒退的风景。 坐在一旁的辛夷嘟起小嘴,眼眶微红,带着一丝哭腔说道:“骗人,主子都不爱和我说话了。” 那委屈的语气仿佛能滴出水来,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听到这话,君芊灼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轻轻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抬起头,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看着辛夷道:“不爱说话的,难道不是你吗?” 回想起与辛夷初见时的场景,君芊灼的脑海中便浮现出那个安静得如同空气一般的男子。 那时的辛夷总是低垂着头,沉默寡言,即便是有人主动与他搭话,也只是简短地回应几句,从不肯多说一个字。 可如今,这小公子居然会因为自己不和他说话而感到委屈,还真是令人有些意想不到呢! 辛夷仿若未闻君芊灼那带着几分戏谑意味的调侃话语一般,只是低垂着脑袋,神色郁郁地轻声嘟囔道:“辛夷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望主子大人有大量,莫要再生辛夷的气了,可好?”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其中满含着懊悔与小心翼翼之意。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错在了何处?” 君芊灼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句话,然而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应该如此发问,心中不禁暗暗懊恼起来。 但话已出口,此时再想收回显然已是不可能之事。 听到这话,辛夷那张本就因羞愧而微微泛红的俏脸瞬间变得如熟透的苹果般通红,他紧紧咬着下唇,目光闪躲不定,显得极为羞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般,声如细丝地道:“辛夷……辛夷不该忤逆主子您的要求。” 说罢,他再次垂下头去,不敢抬头直视君芊灼的眼睛。 “不,辛夷,你绝对没有做错任何事!” 君芊灼稳稳当当地端坐在位子上,神情肃穆而郑重地说道,“你拥有拒绝任何人的权利,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在内。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微微垂下眼眸,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和自责:“我所气恼的仅仅是我自己罢了。 这些年来,我与你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但却始终未能真正读懂你的心。” 君芊灼无奈苦笑着,“我一直以为你喜欢我,所以才会没有分寸的逗弄你。 仔细想想,这一切都不过是我自己的臆想罢了。” 说到此处,君芊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将心中所有的愧疚都吐出来一般,然后接着道:“从今往后,我会保持好我们之间的距离。” 听到这番话,原本低着头默默不语的辛夷猛地抬起头来,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那双美丽的眼睛此刻已经湿润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主子没错,是我的错。”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主子您啊!” 辛夷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他紧紧地抱住了君芊灼纤细的腰肢,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之人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主子,其实辛夷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已经将自己完完全全当作是主子您的人了呀!” 辛夷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是……可是辛夷太贪心了,辛夷不仅想要默默地陪伴在主子身旁,还渴望能够得到主子您明确的认可与承认!” 说到这里,辛夷稍稍停顿了一下,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满怀期待地望着君芊灼,接着又继续哭诉道: “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就在府中,只有辛夷和主子两个人的时候,能一起共饮那象征着夫妻恩爱的合衾酒也好啊……” 辛夷那悲切的哭诉声,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君芊灼的心窝,令她心疼得无法呼吸。 生怕这寒冷的夜风会呛到眼前这个脆弱的人儿,君芊灼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将辛夷紧紧地拥入怀中。 \"好了,好了,宝贝儿,快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逗弄你的。\" 君芊灼轻柔地抚摸着辛夷的头发,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与疼惜。 接着,她又像哄孩子般继续说道:\"你所期望的那些东西,我通通都会给予你的,所以不要再哭泣了,好么?\" 听到这话,辛夷微微抬起头,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从君芊灼温暖的怀抱中探出。 他那双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此刻因为泪水而变得更加明亮动人,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宛如清晨草叶上的露珠,摇摇欲坠。 \"真……真的吗?\" 辛夷抽噎着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期待。 \"我何时骗过你呀?\" 君芊灼微笑着回答,同时轻轻地将手中的帕子递过去。 辛夷乖巧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帕子。 由于刚才哭得太凶,他的身体仍不受控制地打着哭嗝,一下接一下,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抱抱他、安慰他一番。 第348章 酸涩 此时的辛夷,双眼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小巧的鼻头也因哭泣而泛着红晕,整个人看上去既可怜兮兮又无比可爱,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兔子,惹人怜爱。 随着这场误会的烟消云散,两人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比起从前更是亲密无间。 她们彼此依偎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馨与宁静。 可怜那马车之外苦苦守候着的云锦啊! 他满心忧虑地站在那里,生怕车厢内的君芊灼和辛夷又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于是,他便有意地选择守在了这马车之外,以便能够及时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 只要稍有不对劲之处,他便能毫不犹豫地冲进车内,好言相劝一番,化解二人之间可能产生的矛盾。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人竟然如此之快、如此自然而然地就重归于好了。 甚至,他还无意间听到了自家主子亲口应允要为辛夷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 这一刻,云锦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涌上喉头,难以吞咽下去。 那种感觉,就好似心口突然破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般,空荡荡的,让人感到无比的失落和痛苦。 即便此刻外界的寒风凛冽刺骨,不断侵袭着他的身躯,但那身体上所感受到的寒冷,却远远不及他心头涌起的寒意那般彻骨。 其实,云锦心里一直都很清楚,自家主子对于辛夷的偏爱明显要多于旁人。 可是,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愿意承认自己会比辛夷逊色许多,也绝不愿看到自己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比不上辛夷。 “云锦,外面寒风凛冽,天气这般寒冷,还是快些上马车吧。” 素月急匆匆地从后面那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上一跃而下,满脸忧虑之色地望向站在原地有些瑟瑟发抖的云锦,柔声劝慰着说道: “你这伤寒之症方才痊愈没多久,身子骨尚虚,万一再受了风寒病倒,可如何是好?” 云锦听到素月关切的话语,心中不禁一暖,但脸上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轻轻应了一声:“好。” 他缓缓挪动脚步,朝着马车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 看着云锦略显憔悴的身影,素月暗自叹了口气,并未再多说什么去劝解他。 因为他心里明白,对于深陷情爱的人来说,旁人再多的言语也难以抚慰那颗受伤的心。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这段感情之路充满了曲折和磨难,真不知,他还能够坚持多久…… 何府门口人头攒动,密密麻麻挤满了前来迎接君芊灼的人们。 她们身着干净利落的新衣,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之情。 不仅如此,四周还有不少普通百姓围拢过来,好奇地张望着这热闹非凡的场景。 这些百姓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关于君芊灼的种种传闻和英勇事迹。 虽然北疆尚未开设银行,但君芊灼的名声早已远扬。 大家心中都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暗自期盼着这位传奇人物能够给北疆带来新的变革和机遇。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之时,几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何府门前。 随着车夫恭敬地打开车门,一只小巧精致的绣花鞋率先探出,紧接着,一抹倩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然而,当君芊灼刚刚走下马车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拜见北王殿下!” 这突如其来的齐声高呼令君芊灼不禁微微一怔,她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 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连忙抬手示意百姓们起身,并面带微笑,温柔地说道:“诸位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那温婉动人的声音犹如春风拂面,瞬间让在场所有人感受到了一股温暖与亲切。 君芊灼看着四周的百姓,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面容憔悴、衣着破旧的人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北疆的百姓生活在贫困艰难之中,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和生活的疲惫。 她们的房屋简陋,破旧不堪,仿佛随时都可能倒塌。 寒风凛冽,吹得她们瑟瑟发抖,却只能用单薄的衣物勉强抵御寒冷。 能住在何将军家旁的百姓已经算是生活条件不错的百姓了,没想到,和京城的百姓相比,她们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孩子们在寒风中嬉戏,她们的笑声中透着一丝无奈。 她们没有玩具,没有温暖的床铺,只有对未来的迷茫和对生活的渴望。 老人们则坐在门口,默默地望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对过去的回忆和对现实的无奈。 君芊灼心中感慨万千,她深知这些百姓的生活不易。 她们辛勤劳作,却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她暗暗下定决心,要为北疆的百姓做些什么,让她们的生活能够得到改善。 见君芊灼毫无架子,四周的百姓们相扶着起身,沧桑的脸上露出纯朴的笑。 何将军从后面的马车中走下,她的身影如同山岳一般稳重,令人心生敬意。 四周的百姓们顿时激动起来,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对将军的爱戴之情。 人群中,一位老者激动地颤抖着双手,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喃喃自语道:“将军啊,您是我们的守护神,是我们的希望!” 旁边的一位年轻人则紧紧握着拳头,高声喊道:“将军,您为了国家和我们百姓,常年驻守边疆,辛苦了!” 人群中响起了阵阵欢呼声和掌声,如雷鸣般响亮。 反倒是把君芊灼的光辉都掩盖过去了。 百姓们纷纷向前涌去,想要近距离地看看这位令人敬仰的将军。她们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崇敬,将军是她们心中的英雄。 何将军微笑着向百姓们挥手示意,她的目光温和而坚定。 她深知自己肩负着保卫国家和百姓的重任,而百姓们的爱戴和支持是他前进的动力。 在这热闹非凡、热火朝天的氛围当中,君芊灼微微挑起那如远山般秀丽的眉毛。 第349章 日后打算 她那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似乎正在心中暗暗揣度着什么。 也难怪君兰会对那些戍守边疆的将士们心存忌惮,要知道这些将士不仅深得人心,而且还手握重兵。 倘若她们之中有人心生反叛之意,恐怕多得是英勇无畏之人甘愿为其冲锋陷阵、赴汤蹈火。 如此强大的力量和影响力,怎能不让人感到畏惧呢? 就在这时,紧跟在何将军身后走出来的何夫郎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紧紧地攥住手中那块绣工精美的手帕,仿佛想要将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都通过这用力的一拧发泄出来。 随后,何夫郎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加快脚步来到何将军的身旁。 他伸出一只手,悄悄地拧了一下何将军的腰间。这个动作看似亲昵,但实际上却蕴含着深深的忧虑和警告意味。 感受到腰间的力量,何将军不解地看向何夫郎。 何夫郎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北王殿下还在呢,让她收敛一点。 何将军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心中对眼前之事颇有些不以为意。 然而,她深知何夫郎在为人处世之道这方面做得比她好,即便内心觉得他小题大做,但表面上立刻表现得低调谦逊。 毕竟,她心里清楚,北王殿下绝非心胸狭隘、会因些许琐事而动怒之人,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 如今北王殿下入北疆,想必京城的探子早就来了。 此时,一直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何迢迢,心情却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他暗自思忖道:自家世代为凤吟国立下赫赫战功,可谓是功勋卓着。 可如今非但未能获得应有的赏赐与嘉奖,反倒还要时时处处谨小慎微,唯恐稍有不慎便被那高高在上的女皇抓住把柄,借机发难。 想到此处,何迢迢只觉得满心委屈和无奈。 就在这时,只见何将军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朝着君芊灼拱手作揖,并朗声道:“北王殿下,请!” 接着,她便依照何夫郎之前的叮嘱,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君芊灼身后,保持着仅仅落后一步的距离。 而君芊灼则面带微笑,仪态优雅地迈步走进了何家府邸。 看着何夫郎如此行事谨慎且又通情达理、顾全大局,她不禁心生赞赏之意。 也难怪何将军对这位何夫郎宠爱有加,其不仅能够在关键时刻给予妻主明智的建议,更是堪称何将军身边得力的贤内助啊! 进入府门之后,何将军向君芊灼说道:“北王殿下赏光莅临寒舍,真是我的荣幸。”语罢,她豪爽地大笑起来。 这话一听就是何夫郎教她的,君芊灼微微一笑,回应道:“师父太客气了。” 一时间,众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格外融洽和谐。 “不知殿下日后是何打算?” 何夫郎一边轻轻地捏着手中的帕子,一边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何迢迢。 当他看到何迢迢那毫不掩饰、直勾勾望向君芊灼的痴迷眼神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这孩子,半点都不知道掩饰! 所幸这里没太多外人,要不然,他名声还要不要了? 然而,尽管心里有气,但毕竟何迢迢是他的亲生骨肉,身为父亲,他还是得尽心尽力为何迢迢的未来做打算。 君芊灼听到何夫郎的问话后,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灿烂迷人。 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承蒙母皇厚爱,将北疆这块广袤的土地赐予我作为封地。 既然如此,我自当竭尽全力照料好这片土地,不负母皇所托。 目前,我已在凤吾县购置好了一处宅院,待到对边防事宜有所熟悉和妥善安排之后,再前往郡城居住。”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何夫郎闻言,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就连嘴角都因为过度兴奋而难以抑制地上扬起来。 他深知,想要熟悉边防绝非易事,这可不是短短一两个月就能完成的任务,少说也得耗费大半年的时间。 而且即便将来前往郡城,两地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仅有两三天的车程而已。 想到此处,何夫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此时,何夫郎先是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看身旁的何迢迢,然后又转头望向君芊灼,语气格外和善地说道: “殿下啊,以后可要时常光临我们何府。 想当年,将军曾有幸与您结下一段师徒之缘,这份情谊实属难得。 希望从今往后,咱们两家能够多多走动,让这段情谊得以延续下去。” “这是自然,只要夫郎您不嫌弃我时常前来打扰便好。” 君芊灼微笑着回应道,那温柔如水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不嫌,不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何夫郎满脸笑容地说道,那嘴角上扬的弧度仿佛就没有落下去过一般。 随着与君芊灼的交谈不断深入,他心中对这位皇女的满意度也愈发高涨起来。 此时,一旁的何将军似乎有一些重要的话语想要单独与君芊灼交流一番。 于是,只见她指引着君芊灼,一同朝着书房走去。 而君芊灼则显得十分大方得体,她先是微笑着向周围的人示意,然后有条不紊地安排道:“你们先回宅子去收拾修整吧,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再来接我。 我会在此处用过午膳后再离开。” 众人纷纷领命离去,只留下何将军与君芊灼走进了那间安静的书房。 待其他人皆已离去,独留何夫郎在此处时,其面上仍是那副兴高采烈、眉飞色舞之态。 只见他紧紧地拉住何迢迢的小手,不住地轻拍着,仿佛有着说不尽的喜悦要与对方分享。 然而,此刻的何迢迢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思全然没有放在眼前之人身上。 方才未能与殿下多言几句,令他心中略感失落。 再加之容炽旖和华绯玉所带来的隐隐威胁,更是使得他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之中。 第350章 何进的请求 “迢迢啊,你这小子倒是颇有眼光,北王殿下着实是人中龙凤呐。” 何夫郎面带微笑,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欢喜之意。 只是稍顷过后,他忽地轻叹了一口气,神情略微显得有些惋惜。 “只可惜呀,女皇已然下旨赐婚,将殿下的正夫之位许给了池清彦那男子。 如若不然,凭着你娘亲的身份地位以及她与殿下的深厚情谊,说不准咱们家还能为你争取一下那正夫之位呢。” 说到此处,何夫郎不禁摇了摇头,似是对这无法改变的局面感到无奈。 “毕竟,侧夫说到底也不过是侍罢了……” 话音未落,何迢迢已是满脸惊愕之色,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双手死死地握住何夫郎的手掌,急切地问道: “爹爹,您这话可是当真?您竟然同意让儿子嫁予殿下了?!” “哎呀呀,什么嫁不嫁的呀! 你都这么大个人啦,咋就一点也不知道害臊呢?” 何夫郎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何迢迢光洁的额头,略带嗔怪地警告道, “瞧瞧你这段时间,那规矩可是越来越松散! 要知道,北王殿下身旁可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若不好好练习规矩、磨练性子,我是绝对不会再准许你到殿下身边去的!” 听到这话,何迢迢不仅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反而满心欢喜。 毕竟能够获得何夫郎的支持实属不易,他又怎会如此不知足呢? 只见他像只乖巧的小猫一般,迅速抱住何夫郎的手臂,将自己粉嫩的脸颊亲昵地贴着何夫郎的胳膊来回磨蹭,娇声娇气地撒起娇来: “爹爹,人家知道您这全都是为了我好嘛,放心吧,我一定会认认真真地练习规矩哒!” 看着女儿这般可爱懂事的模样,何夫郎的脸上不禁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家的迢迢如此惹人怜爱,又有谁会不喜欢呢?想来先前确实是自己过于忧心忡忡,以至于有点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另一边,宽敞而宁静的书房里,君芊灼正襟危坐于主位之上,一袭华美的锦衣更衬得她气质高雅、仪态万千。 何将军则坐在她右手边的位置,此刻书房内的气氛相较于其他地方明显要严肃许多。 只见何将军一脸郑重地开口说道:“殿下,我本就是一个没多少文化的大老粗,所以今日也就不和您讲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 她的声音低沉而洪亮,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豪迈之气。 君芊灼微微挑起秀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她实在不清楚何进为何会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过她还是保持着镇定,轻轻端起桌上热气腾腾的香茶,优雅地轻抿了一小口。 “我当然知晓师父您向来都是一心一意只为凤吟国的百姓着想。”君芊灼放下茶杯,缓声回应道。 然而,还未等她把话说完,何进便急忙挥手打断了她,紧接着霍然起身,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见此情形,君芊灼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何进面前,伸出双手想要将其扶起,口中焦急地问道: “师父这是作甚?快快请起!有何事不能好好说呢?” 何进微微一侧身,巧妙地躲开了君芊灼伸过来想要扶起她的手,然后自顾自地开始诉说起来: “我何家祖祖辈辈都坚守在北疆这一片土地之上,历经无数风雨沧桑。 正因如此,那支驻守北疆的威武之师便有了‘何家军’这样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这些年来,那些英勇无畏的将士们一直追随着我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可以说是已经度过了二三十个春秋寒暑。 她们与我一同经历过血雨腥风、生死考验,自然而然地就多向着我一些。 然而,需要我能肯定的是,尽管她们对我心怀敬意,但她们终究还是凤吟国的子民啊! 所以对于皇室,她们始终保持着那份赤诚的忠心。” 君芊灼听到这里,心中已然明白了何进接下来要说的话。 于是,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强硬地去拉扯何进站起身来,而是静静地伫立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她把话说完。 只见何进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何家上下对当今女皇可谓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而何家军同样对女皇陛下忠心不二。 现如今,兵符既然已经交到了殿下您的手中,那么这支何家军理所当然应该听从殿下您的调遣指挥。” 说到此处,何进的喉咙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君芊灼,继续说道: “但是,殿下,不得不向您坦诚相告,虽然何家军绝对不会存有任何反叛之心,可是毕竟我与她们一起同甘共苦、并肩战斗了这么多年。 而她们对殿下您尚不熟悉和了解,心中难免会有所顾虑和抵触情绪。 所以,恳请殿下能够看在她们多年以来兢兢业业守护边疆、保家卫国的功劳薄上,对她们网开一面,宽容相待。” 君芊灼轻轻地叹息一声,缓缓伸出手去,温柔而有力地拉住了何进的手臂。 \"师父啊,您实在是太多虑了!\" 君芊灼轻声说道,目光中透着真诚与坦然, \"她们可都是令人敬仰的英雄人物,我又怎会有意去为难她们呢?\" 微微停顿片刻后,君芊灼接着说:\"即便我暂时无法有效地号令她们,那也只是因为我自身能力尚有不足罢了。\" 她的语气平静而谦逊,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担忧的事情。 \"以权势来压制他人,终归难以持久。\" 君芊灼一边说着,一边将何进轻轻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挺直身子,眼神无比坚定地看着她,郑重其事地道: \"师父请放宽心吧,我定会想方设法让她们打心底里对我心悦诚服!\" 听到这番话,何进原本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下来,她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此时此刻,何进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第351章 书房议事 对于她而言,除了夫儿之外,这些身处边疆、坚守阵地的士兵们同样令她忧心忡忡。 毕竟边疆之地环境恶劣、气候苦寒,如果再遇上一个不能够体恤她们艰辛的将领,那么对于这些勇敢无畏的士兵们来说,无疑将会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如今得到了君芊灼斩钉截铁般的保证之后,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能够稍稍安定下来一些了。 只见君芊灼面带微笑,再一次轻盈地上前一步,伸出纤纤玉手去搀扶何进站起身来。 这一次,何进没有丝毫推辞之意,而是非常顺从地借助着君芊灼那轻柔的力道,缓缓地站直了自己的身躯。 待到将所有的正事儿都交代完毕之后,何进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家中那位整日盼望着能够早日出嫁的儿子。 心中不禁一动,于是便想着趁此机会为何迢迢好好地打探一下情况。 “不知北王夫此次是否有跟随殿下来到此地呀?” 何进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以自己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问出这样的问题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委婉含蓄了。 君芊灼自然也是一眼就看穿了何进的心思,不过她并未戳破对方,只是微微颔首,顺着何进所提出的问题如实回答道: “并没有呢,北王夫需要留在京城处理一些事务。可能最近一段时间都得待在京城。” 这只是表面的说法,其实何进清楚,女皇多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相信,要留人质在京城。 恐怕不是一段时间,若是无特殊情况,北王夫就得一直留在京城了。 听到这番话后,何进脸上露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下意识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同时她开始拼命地转动脑筋,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方法将话题巧妙地引导至何迢迢的身上。 然而,尽管她搜肠刮肚、苦思冥想,却始终未能想出一个既不显得突兀又能达成目的的好主意。 君芊灼目光敏锐如炬,一眼便看穿了何进心中所想,于是她主动开口关切地问道: “我方才见迢迢方才眼眶微红,似有泪光闪烁,莫不是遭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不成?” 见到君芊灼竟如此主动地提及何迢迢,何进心中不禁暗自欢喜雀跃起来。 哎呀呀,真是太好了!这下子可总算是不必让自己再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寻思着如何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将话题引到何迢迢身上了。 只见何进轻轻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唉,说起来倒也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无非就是那孩子死活不愿意去相亲,结果被他爹爹狠狠训斥了一通罢了。” 紧接着,何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接着说道: “说来也着实有些古怪啊,这孩子一向都是乖巧听话、温顺懂事的,可是自从去了京城那么一趟之后,整个人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主见变得越来越大了。” 说到这里,何进话锋一转,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与暗示: “不过嘛,依我看呐,他如今能这般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张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这孩子打小起眼光就颇为独到精准,想来这次定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考量。” 何进顿了顿,然后看似不经意间又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一事不得不提。 自从知晓殿下您即将亲临北疆之后啊,我家那位夫郎就再也没有催促过迢迢前去相亲啦。 不知殿下对此事是作何看法呢?” 君芊灼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 她心中暗自思忖:“我能有什么看法呢?难道我还能代替何迢迢去相亲不成?” 想到这里,君芊灼不禁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念头实在有些荒唐可笑。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君芊灼不得不承认,从私人感情上来说,她其实蛮欣赏何迢迢那活泼开朗、天真无邪的性格。 而站在公事的角度来看,如果能够迎娶何迢迢进门,那么无疑将会大大加快获得何家军认可和支持的进程。 然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擅自做主。 毕竟,她刚刚与池清彦新婚燕尔,两人却又不得不匆匆分别,这一分别至少得大半年,甚至一二年。 此时此刻,池清彦正处于极度缺乏安全感的阶段。 若是在这种敏感时期贸然告知他自己有意娶何迢迢为侧夫,恐怕池清彦难免会心生疑虑、胡思乱想。 所以说,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想明白其中关节之后,君芊灼微微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一脸期待之色的何进身上,缓声道: “迢迢他不仅冰雪聪明惹人怜爱,而且年岁尚幼,实在不必如此着急去安排相亲之事。” 听到这话,何进忙不迭地点着头,脸上满是激动之情,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对对对,说得极是! 不急不急,一点儿也不急。 其实啊,我心里一直想着再多留她在身边两年呢!” 尽管君芊灼并未将话挑明,但那言外之意已然十分明显。 毕竟,她刚刚才迎娶了正夫没多久,于情于理此时此刻都不太适宜立刻再纳一房侧夫进门。 想到此处,何进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其实说实话,如果真要就在当下把迢迢这么快嫁出去,她自己心里也是万般不舍得呀! 门外,只见那何迢迢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直跺脚,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他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心里想着要如何才能探听到屋内的消息。 他偷偷摸摸地朝着窗户下面挪动脚步,企图凑近一些去偷听里面的谈话。 然而,没等他走几步,就有两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侍卫横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两名侍卫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任凭何迢迢怎么软磨硬泡,就是不让他再靠近窗户分毫。 何迢迢见状,不禁气得哼了一声,心中满是不满和怨愤。 可是这又能怎样呢? 这些侍卫只听从君芊灼的命令行事,对于他这个外人,自然是不会有丝毫通融的余地。 第352章 不舍 说来也是奇怪,往日里何迢迢对何进的书房向来都是避之不及,仿佛那里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而今日,他却像是吃错了药似的,竟然破天荒地在这书房门口一站就是大半天。 此时,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小竹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都有些发紫了。 他一边跺着自己那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脚,试图让血液流通起来,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何迢迢: “公子啊,您看这天寒地冻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屋去吧,别在这里遭罪啦!” “要回去你自己回,我才不要回呢!” 何迢迢气鼓鼓地说道,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苹果一般可爱。 他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的人,心中满是不满和委屈。 本以为殿下到了北疆之后,这里便是属于她们两个人的世界,可谁能想到,这一路上殿下的身边竟然聚集了如此之多形形色色的男子。 那些个男人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妖娆娆的,整日里围着殿下转来转去,简直就是一群不知羞耻的狐媚子! 而他若是就这样离开了,恐怕用不了片刻功夫,殿下的心便会被这些狐狸精给彻底勾走了。 何迢迢坚决不肯离开原地半步,站在一旁的小竹见此情形也是左右为难。 他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无奈之下,小竹也只好陪着何迢迢一起在这儿干耗着,心里暗暗祈祷着时间能够过得快一些。 然而幸运女神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心声,没过多久,紧闭着的书房大门忽然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只见君芊灼面带微笑地率先走了出来,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边时,一下子就看到了正赌气站在那里的何迢迢。 君芊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然后朝着何迢迢轻轻地挥了挥手。 见到心爱的殿下对自己招手示意,何迢迢只觉得自己那颗心瞬间像是被春风吹化了一般,所有的不快与恼怒在这一刻统统烟消云散。 他满脸娇羞地挪动着脚步,恍恍惚惚地朝着君芊灼走去。 待走到近前,何迢迢仰起头痴痴地望着面前俊朗非凡的女子,一双美眸之中闪烁着醉人的光芒。 君芊灼看着眼前这个迷迷糊糊的小人儿,不由得哑然失笑。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何迢迢的头顶,语气温柔地问道:“怎么一个人跑到那个角落里去啦? 外面风大天冷的,小心着凉,还是赶紧随我回屋里去吧。” “好啊,殿下。” 何迢迢娇柔地回应着,眼神还有些迷离恍惚,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似梦非醒的状态之中。 他就这样懵懵懂懂、迷迷糊糊地跟随着君芊灼缓缓前行,仿佛失去了自我意识一般。 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幕的何进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道: “唉!果真是‘男生外向’啊! 这孩子还未出嫁呢,眼中便只剩下那心上人的身影,全然看不到我这个含辛茹苦将她养大的老母亲啦!” 想到此处,何进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寞与哀怨之情。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已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众人围坐在餐桌旁,享受着丰盛美味的佳肴。 然而,君芊灼在用过午膳之后,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何进一次又一次的极力挽留,表示要返回自己所购置的宅院中去。 尽管何迢迢满心不舍,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芊灼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去往北疆的路上,大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下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寒风凛冽,如刀子般刮在人们的脸上,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队伍艰难地前行着,终于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海中,发现了一座破庙。 这座破庙看上去已经荒废了许久,墙壁斑驳,屋顶破烂不堪,仿佛随时都可能倒塌。 庙门半掩着,门上的油漆剥落,露出了里面腐朽的木头。 走进庙里,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鼻而来,让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地面上铺满了尘土和枯草,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瓦片和木块。 庙内的神像也早已残破不堪,面目模糊,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蜘蛛网,偶尔还有几只老鼠从角落里窜出来,让人毛骨悚然。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队伍只能暂时停留,希望等雪停了之后再继续前行。 只见五皇女一脸嫌恶地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仿佛眼前所见之物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一般。 她那张娇俏的小嘴也没有闲着,不停地咒骂着她所能看到的所有东西。 而一旁的赵侍郎则显得颇为沉稳冷静,她并未多言一句。 毕竟,前方的路途尚远,此刻的抱怨根本无济于事。 与其浪费精力去发牢骚,倒不如抓紧时间休息调养,为接下来漫长的行程养精蓄锐、做好充分的准备。 于是乎,赵侍郎四处寻觅了一番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干净些的角落。 然后,她便轻盈地坐了下去,并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假装入睡起来。 与此同时,随行的侍从们也迅速行动起来。 她们熟练地点燃了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这冰天雪地之间跳跃舞动着,给这片寒冷刺骨的天地带来了些许难得的温暖与慰藉。 江以远如乞丐般蜷缩在墙角,她的头发如枯草般杂乱无章,脸上满是污垢,让人难以辨认出她原本的面容。 她的衣服破烂不堪,仿佛被无数只野兽撕扯过,露出里面脏兮兮的皮肤。 手脚上长满了冻疮,红肿得如同馒头,每走一步都带来刺骨的疼痛。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昔日的丰神俊朗早已消失不见。 此刻的她,仿佛被全世界抛弃,孤独地承受着这无尽的痛苦。她的身体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内心的恐惧。 江以远的狼狈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同时也感叹命运的无常。 第353章 通信 想当年,她可是那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大理寺少卿啊!谁能想到,时至今日,竟会落魄到这般凄惨的境地。 五皇女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眼前江以远的惨状,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 她那双美眸之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轻蔑之色,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啧啧啧……”五皇女轻摇着头,口中发出一连串不屑的咂舌声, “瞧瞧这副模样,当初那么张狂,不可一世,现如今不还是像只落水狗一般狼狈不堪?真是可笑至极!” 说罢,她冷冷一笑,随即优雅地站起身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一旁的侍卫们面面相觑,望着五皇女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按照常理来讲,这位五皇女并非犯人,她们确实没有权力去管束她的行动。 然而,她毕竟贵为皇女,身份尊贵无比,如果在此期间发生任何意外状况,女皇怪罪下来,恐怕她们都难以承担这份罪责。 此时此刻,赵侍郎正在歇息,这些侍卫自然也是不敢轻易前去惊扰。 究竟该如何抉择呢? 是冒险跟上五皇女以防不测,还是坚守岗位不去多管闲事? 就在这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不知所措地僵在了原地。 她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了为难和纠结的神情,仿佛正站在一座难以跨越的悬崖边缘,面临着进退维谷的艰难抉择。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之后,侍卫长终于咬咬牙做出了决定,她挥挥手,示意手下派出一小队人马悄悄地跟上去。 然而,这位侍卫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那队侍卫刚刚靠近五皇女时,迎接她们的竟然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辱骂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恐吓。 这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侍卫们,此时却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被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成功地驱赶走那些烦人的侍卫之后,五皇女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安定了下来。 她警惕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认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去,捡起了身旁那只一直在咕咕叫个不停的白鸽。 只见她熟练地从白鸽的腿上解下了一封小巧的信件,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白鸽用力抛向空中,看着它扑棱着翅膀迅速消失在了远方的天际之中。 拿到信件后的五皇女不敢有丝毫耽搁,她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起来。 仅仅片刻功夫,她便已经将信中的内容尽收眼底。 紧接着,她双手紧紧捏住信纸,手腕微微发力,只听“嘶啦”一声脆响,那张原本完好无损的信纸瞬间就变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宛如雪花般飘落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后,五皇女动作麻利地将这些碎纸统统收入自己的袖口当中,同时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要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它们付之一炬。 随后,五皇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在附近慢悠悠地转悠起来。 她一会儿看看路边盛开的野花,一会儿又踢踢脚下的石子,看上去就像只是出来散步闲逛一般悠闲自在。 就这样兜兜转转了好一阵子之后,五皇女终于又重新回到了那座破旧的庙宇前。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五皇女根本没有察觉到,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透过茂密的枝叶缝隙,死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在那座破旧不堪、四处透风漏雨的庙宇内,赵侍郎宛如一尊沉睡的雕像般,安静地靠坐在墙边,双目紧闭,似乎仍沉浸于假寐的状态之中。 而另一边的江以远,则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地藏匿在庙宇的角落里,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此时的五皇女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她安安稳稳地寻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再也没有心思去惹是生非。 毕竟,眼下这情况已经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侍郎缓缓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后,率先站起身来,并开口说道:“休息得差不多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其余的侍卫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迅速行动起来,收拾行囊、整理装备,动作一气呵成。 尽管这支队伍当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乃是五皇女,然而此时此刻,赵侍郎身为朝廷钦派而来的官员,身负重任,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听从她的调遣和安排。 刚刚才坐下没多久便又要起身赶路,五皇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恨之情。 只见她满脸怒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一些难听的话语,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当她经过江以远所在之处时,竟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江以远的身上。 只听得江以远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叫,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尽管江以远勉强稳住了身形,然而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令人震惊的是,随着每一次咳嗽,竟有丝丝鲜血从她口中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五皇女殿下!还望您能稍稍收敛一下自己的行径。 倘若这江以远当真在此处丢了性命,恐怕我们难以向女皇陛下交代啊!\" 赵侍郎面色凝重,声色俱厉地喝止道。 五皇女闻言只是冷哼一声,对赵侍郎的警告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地扬长而去。 毕竟身为堂堂皇女,又岂会将一个小小的侍郎放在眼里? 望着五皇女渐行渐远的背影,赵侍郎眉头紧蹙,心中暗自叹息却也无计可施。 还没到北疆郡,五皇女就这么嚣张,不知道后面还要闹出什么事呢。 无奈之下,她只得转身朝着江以远走去,并挥手示意手下人赶紧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第354章 成功获取回信 “快,速去寻个大夫来给她诊治一番。要是这人真就这么死了,咱们谁都担待不起这个责任。”赵侍郎一脸严肃地下达命令。 “遵命,大人。” 一旁的侍卫连忙应道,随即便动作迅速地架起江以远,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进了不远处停放着的一辆马车之中。 进入马车后的江以远显得无比虚弱,她艰难地用双手支撑起自己的身躯,靠坐在车壁之上。 但与之前在那破旧庙宇中的窝囊模样截然不同的是,此刻她的眼神冷冽如刀,透露出一股让人不敢轻易直视的寒意。 “大人,适才五皇女前往取信的时候,由于距离较远,属下未能看清信中的具体内容。” 一名侍卫压低声音,凑到江以远耳边轻声禀报。 江以远那历经风霜却依旧俊美的脸庞微微上扬,嘴角缓缓地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压低嗓音轻声说道: “无妨,不必担忧,继续守候便是。 只要有来信送达,她定然不会置之不理,必定会给予回复的。” 时间悄然流逝,夜幕逐渐深沉,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四周一片寂静,甚至连虫鸣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动了动。 突然,车门轻轻打开,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里面蹑手蹑脚地钻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和雪光,可以看清此人正是那位备受瞩目的五皇女。 负责守夜的侍卫恰好是白天被五皇女狠狠责骂过的其中一员。 此刻,她心中充满了畏惧和犹豫,根本不敢再有丝毫举动去跟随这位尊贵而又脾气暴躁的五皇女。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五皇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然而,正当此时,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守夜的侍卫心头一紧,立刻警觉起来,小心翼翼地朝着声源处走去,想要探查个究竟。 与此同时,另一名侍卫则眼疾手快地绕过马车,悄无声息地跟随着五皇女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在这寂静的夜晚,月光如水洒落在大地上。 突然,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正是那只白鸽!只见它如同往常一样,乖巧地飞到了五皇女的脚边。 五皇女轻轻地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白鸽的羽毛。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信纸,慢慢地将其塞进信鸽腿上的塞子里面。 完成这些动作后,五皇女双手捧起白鸽,向着天空用力一抛。 白鸽展翅高飞,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五皇女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白鸽离去。 直到白鸽完全看不见踪影之后,她才转过身来,缓缓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她的步伐匆匆,外面天寒地冻的,自然还是马车里舒服。 然而,就在五皇女渐行渐远的时候,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侍卫悄悄地现身出来。 她目光锐利地盯着逐渐远去的五皇女背影,待到确认五皇女已经离开到足够安全的距离时,她迅速弯下腰捡起几颗小石子握在手中。 此时的天空依旧漆黑一片,寒风凛冽,刺骨的寒冷让人不禁瑟瑟发抖。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过寒冷,又或者是因为五皇女没有给它喂食,那只可怜的白鸽并没有飞得很高。 正当它奋力扇动翅膀想要飞得更高一些的时候,一颗小石子如闪电般疾射而来。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白鸽猝不及防之下被小石子击中。 它痛苦地尖叫一声,原本平稳飞行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扑腾着翅膀开始急速下坠。 侍卫一脸凝重地接过那只通体雪白的白鸽,小心翼翼地从它腿上取下一个小巧精致的信塞之后,扔掉鸽子,便如疾风一般转身飞奔而去。 她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五皇女并未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 毕竟,此时此刻最明智的做法便是趁着还无人知晓此事之前,迅速回归到原本的队伍之中。 而另一边,正缓缓前行的五皇女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侧耳倾听起来。 方才那一瞬间,她似乎隐约听到了一阵鸽子的鸣叫声,但由于此地气候严寒无比,狂风呼啸不止,直吹得她浑身瑟瑟发抖、手脚冰凉。 于是她不禁心想:如此寒冷刺骨的天气,恐怕不会有人愿意冒着风雪在外头捕捉鸽子吧!想必刚才只是自己听错罢了。 想到此处,五皇女忍不住抱怨道:“这北疆之地真是又冷又风大啊! 感觉再这么吹下去,我的耳朵都快要被冻聋啦!烦死个人了!” 说罢,她用力地拍打着身上堆积如山的雪花,满心恼怒地快步走向自己的马车。 一钻进车内,她便气呼呼地坐下,嘴里依旧不停地嘟囔着对君兰的不满。 “母皇也真是心狠,连个伺候的人都不让带。要不然,这些小事怎么可能还要我亲自动手。” 与此同时,那位听到异常响动的侍卫则警惕地四处查看了一番。 然而,经过仔细搜寻之后,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她开始有些自我怀疑起来,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紧张,以至于产生了幻觉不成? 望着眼前这片荒芜贫瘠、人烟稀少的北疆大地,侍卫不禁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这里简直就是个穷得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能出什么幺蛾子呢? 大概真的是我多心了吧……” 这般想着,她便放心地回到自己原先站岗的位置上,继续坚守岗位。 拿到信的侍卫面色凝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她深知此信事关重大,一刻也不敢耽搁。 只见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至江以远面前,恭恭敬敬地呈上信件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转身离去。 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信塞处理掉,以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江以远接过信封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指尖传来,仿佛这薄薄的纸张承载了千斤重担。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取出里面那张已经有些破旧的信纸。 第355章 殴打 此时,天空中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洁白的雪花如鹅毛般飘落,给周围的世界蒙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面纱。 江以远借着雪反射出的微弱光线,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信中的内容。 信纸上的字迹十分潦草,歪歪斜斜,就像是被狂风席卷过一般。 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字竟然是用粗糙的炭笔书写而成的,笔画粗细不均,墨色深浅不一,显得格外凌乱。 尽管如此艰难,但江以远最终还是看清楚了那短短几行字:“一切顺利,大姐放心。” 当她默念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以至于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险些让手中的信纸滑落掉到地上。 紧接着,江以远迅速将纸张撕碎,不留一点痕迹。 她卸了力,缓缓躺在马车里。 信上面所提到的那位大姐,江以远心里十分清楚,绝对不可能是大皇女。 毕竟关于大皇女的情况,她再了解不过了。 那么,如果不是大皇女的话,又会是谁呢? 江以远脑海里飞速闪过各种可能性。 突然,一个念头让她心头一震——当年凤后生下的孩子不是据说刚刚出生便不幸夭折了吗? 可如果这只是个幌子,那个孩子实际上并没有死……想到这里,江以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此时的江以远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而呼啸着刮过的冰冷北风更是雪上加霜,刺激得她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 然而,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自己的咳嗽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她拼尽全力死死地捂住嘴巴,哪怕憋得满脸通红,也不敢让一丝咳嗽声泄露出去。 就这样强忍着咳嗽,过了好一会儿,江以远才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但由于长时间的憋气和剧烈咳嗽,她此刻面色潮红,浑身发热,仿佛被火烤一般难受。 “不行,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联系到北王才行。否则,按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我恐怕还没走到北疆就得命丧黄泉了。” 江以远暗暗思忖着,寻找着能够传递消息给北王的机会和途径。 黎明时分,东方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薄薄的轻纱所笼罩。 然而,对于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来说,新的一天并没有带来多少希望和轻松。 她们默默地收拾行装,继续踏上前途未卜的旅程。 江以远此刻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一场噩梦中,意识模糊不清,身体绵软无力。 她时而感到寒冷刺骨,如坠冰窖;时而又燥热难耐,仿佛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 这种忽冷忽热的折磨令她苦不堪言。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而刻薄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哟,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江大人呢? 竟然还敢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上,赶快给本皇女下来走路!” 说话之人正是五皇女,她一直看江以远不顺眼,此时更是毫不留情地伸出手去,用力将江以远从马车上拖拽了下来。 江以远猝不及防,整个人像一颗失去控制的炮弹一样滚落至地面。 与冰冷雪地的亲密接触,瞬间让她那混沌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暗自叹息: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绝望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江以远缓缓闭上眼睛,不愿再去多看一眼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任凭五皇女对她肆意拳打脚踢。 每一拳、每一腿都重重地落在她那瘦弱的身躯上,但她却毫无反抗之力。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内传来一阵喧闹声。 原来是赵侍郎听到外面的动静后,赶忙下车前来查看情况。 她眉头紧皱,快步走到近前,看到倒在雪地里的江以远正遭受着五皇女的毒打,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自从被无情地“流放”到这偏远荒凉的北疆之后,那位曾经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五皇女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往昔的风采已然消逝得无影无踪。 然而,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赵侍郎,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昔日的金枝玉叶如今竟会如此胆大妄为! “五皇女殿下,请您快快住手啊!”赵侍郎焦急地大声喊道,并快步上前想要阻止五皇女。 只见此时的五皇女正高高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踩在可怜的江以远的背上,脸上露出一副狰狞而冷酷的神情。 听到赵侍郎的呼喊声,五皇女缓缓地将脚收了回来,但她并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只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华丽的马车走去。 看着五皇女离去的背影,赵侍郎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 她轻轻地皱起眉头,对着身旁的随从们吩咐道:“快去请大夫来给江以远看看伤势如何,可千万不要耽搁了治疗。 要是因为此事误了行程,延误了女皇陛下所规定的时间,我们这些人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只见大夫面色阴沉,满脸不悦地拖着一个沉重的药箱,脚步匆匆且带着明显的怒意朝着江以远所在之处快步走去。 她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一天天的真是不让人省心,一点都不安分! 不是这儿生病,就是那儿出问题。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原来,这位大夫本是京城中颇有名望的医者,但却因为遭人算计和陷害,被迫无奈之下只能跟着这些犯人们一同前往北疆。 而此刻,当她看到那背部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江以远时,心中的怒火瞬间又升腾了起来。 “哎呀呀,这天杀的,下手也太狠了吧! 要打就干脆直接把人给打死得了呗,非得打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不纯粹是故意给我增添工作量嘛!” 大夫一边抱怨着,一边加快了步伐走到江以远身边,准备开始查看她的伤势。 第356章 嚣张的大夫 只见那侍卫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显然是在为那位大夫暗暗担心。 要知道,在这支队伍当中,要么是身份尊贵的皇女殿下,要么便是身负重任的钦差大人。 而这位大夫呢,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罢了,竟然敢在这里如此肆无忌惮地骂骂咧咧,真可谓是胆大包天呐! 所幸,赵侍郎倒是并未动怒,她只是面色平静地淡淡瞥了那大夫一眼之后,便转过身去,迈步离开了此地。 与此同时,五皇女因为距离较远,并没有听到那大夫的叫骂之声,否则恐怕事情就要变得复杂起来了。 此时,大夫已经将药箱打了开来,里面满满当当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药物:有细腻如雪的药粉、晶莹剔透的药瓶、色泽温润的药膏以及圆滚滚的药丸等等,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侍卫凑上前去看了几眼,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脑袋都开始晕乎乎的了。 她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大夫千万不要一不留神记错或者拿错了药才好。 毕竟,躺在病榻之上的可是江以远,此人身份特殊,而且虚弱无比,绝对经受不起任何折腾。 就在这时,侍卫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大夫啊,您可得把眼睛睁大些,看仔细喽,这江以远可不是一般人呐,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呀。” 谁知那大夫闻言却是双眼一瞪,横着扫了侍卫一眼,鼻腔之中更是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冷哼。 紧接着,她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是嫌弃我年纪大了,认为我的眼神不好使,会看错拿错药不成?!”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啊!” 侍卫满脸惊恐之色,一边焦急地挥动着双手,一边忙不迭地解释道,额头上甚至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她心里清楚得很,如果真惹恼了这位大夫,人家一生气撂挑子不干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毕竟这支队伍当中,真正懂医术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大夫和身份尊贵的五皇女殿下两个人而已。 然而那五皇女殿下性子高傲得很,平日里根本不屑于给普通百姓瞧病治病。 所以说,现在唯一能够指望得上的人,便只剩下这位大夫了。无论如何也绝不能将其给得罪喽! 想到此处,侍卫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连连赔礼道歉,并绞尽脑汁地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出来。 不仅如此,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还信誓旦旦地许下诺言,表示等事情结束之后一定会给大夫买一只香喷喷、油汪汪的大烧鸡作为补偿。 听到这话,原本板着脸的大夫这才微微哼了一声,脸色稍缓,但依旧显得有些不太情愿,不过好歹算是勉强原谅了这个冒失的侍卫。 只见那大夫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了江以远纤细白皙的手腕处,她微闭双眼,聚精会神地感受着脉象的跳动。 然而,没过多久,大夫原本舒展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纹。 站在一旁的侍卫见状,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暗自思忖道:“这大夫把个脉都能皱起眉头来,看来情况不妙啊!” 想到此处,侍卫只觉得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焦急的侍卫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夫,她究竟怎么样了?”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 大夫缓缓睁开眼睛,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嘶……不太好,不太好啊!” 说完,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满脸愁容地将手从江以远的腕部收了回来。 “唉,她本来心中就郁闷纠结难以释怀,再加上不慎感染了风寒,身体状况可谓是每况愈下。 一路上风餐露宿、饥寒交迫,而就在刚才,她竟然又惨遭毒打。 此时此刻,她已经发起了高烧,满脸通红,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了。” 大夫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子,无奈地摇着头,深深地叹息道: “如果今晚她的高热还是无法退去,那恐怕到了明天,她要么变成一个痴痴傻傻之人,要么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说完这番话,大夫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且不提她身为犯人这一特殊身份,单就眼下这种情况而言,正处于严寒刺骨的数九隆冬季节,而且他们还一直在赶路途中,想要做到顿顿不停地给她熬药治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大夫不禁连连摇头,嘴里不住地念叨着:“真是太可惜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啊……” 仿佛在为这位命运多舛的女子感到无尽的惋惜和悲哀。 “啊?!竟然如此严重。” 那名侍卫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挠了挠头。 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远远超出了她所能处理的范围,必须立刻向上汇报才行。 于是,她急忙转头对大夫说道:“大夫,请您务必先保住她的性命,我这就马上去向赵钦差禀报此事。” 话音未落,只见那侍卫转过身去,如同一阵风般迅速奔跑起来,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待侍卫跑远之后,大夫这才缓缓地拉开身旁的药箱,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准确无误地将银针刺入到江以远身上的一处穴位之上。 随着银针的刺入,原本昏迷不醒的江以远先是轻轻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便发出一声低吟,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她虽然脑袋依旧有些昏沉,但意识已然逐渐恢复了清醒。 “四皇女府,地牢,唐义。” 大夫见她苏醒过来,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起自己的药箱,一边说出暗语。 江以远微微点了点头,强忍着喉咙的干涩和疼痛,用极其沙哑的嗓音吃力地说道:“五皇女传信,大姐,一切进展顺利。” 大夫闻言不禁挑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显然,她并没有完全理解江以远话中的意思。 然而,就在这时,先前离去的那名侍卫已经带着赵侍郎一同匆匆赶了回来。 看到两人出现,大夫便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与江以远交谈。 第357章 待遇好转 “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赵钦差心急如焚,脚下步履匆忙,仿佛每一步都能踩出火星子来,生怕自己稍微走得慢点,江以远便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心里暗自思忖着,江以远这个人可以死,但绝不能死在路上,无论如何也要撑到北疆才行! 一旁的大夫满脸愁容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情况很不乐观呐,如果不好好调养生息,恐怕连北疆都到不了就得一命呜呼喽。” 听到这话,赵钦差心头一紧,忙问道:“竟如此严重?那可有什么法子救救她?” 稍作思索后,赵钦差一脸严肃地嘱咐道:“你务必要竭尽全力治好她的病,倘若还未抵达北疆这人就断了气,只怕你也难以安然无恙地回到京城去。” 谁知那大夫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连赵侍郎的官威和钦差的身份都顾不上了,直接伸出手指着赵钦差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难道是我不愿意给她医治不成?先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可你们倒好,偏要让她在这冰天雪地、狂风呼啸之中艰难前行。 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人家明明还发着高烧呢,却二话不说先把人狠狠揍了一顿! 我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难不成还能跟阎王爷争抢人命不成? 我要是真有这般能耐,又怎会遭人陷害流落至此偏远北疆之地?” 只见那气愤不已的大夫,满脸怒容地一把提起药箱,转身便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她一边走,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真是无能啊! 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治好病人,你们还是赶紧另请高明吧!哼!” 说完,还重重地发出一声冷哼。 一旁的侍卫见状,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里暗自嘀咕道:这下可麻烦了。 她抬头瞥见赵钦差那张铁青的脸,瞬间意识到此刻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 于是,她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前去,试图将那大夫给拉回来。 “大夫您先消消气嘛,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我家大人也是因为太过着急了,所以说话有些冲,您多担待些。 要知道,这江以远可是女皇亲自下旨要送到北疆去的重要人物。 要是不能完好无损地把人给送达目的地,咱们这一整队人恐怕都得遭殃,受到严厉的惩罚呢。 而且说实在的,别看这队伍表面上似乎是由咱家大人说了算,但实际上,咱也不可能一点儿都不顾及到那位的面子呀。 所以我家大人现在也是左右为难,处境十分艰难呐。” 侍卫苦口婆心地解释着,同时还悄悄地往大夫的袖子里塞进了几两沉甸甸的银子。 那大夫先是冷哼了一声,显然余怒未消。 但当她感觉到衣袖中的银子时,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最终,她还是收下了那些银子,然后不情不愿地重新拎起药箱,朝着江以远所在的方向走去,准备给他看病治疗。 只见那侍卫抬手轻轻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心中暗自庆幸道:“哎呀呀,真是好险啊!” 刚才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总算是成功地将那位脾气古怪的大夫给哄得高高兴兴的了。 要知道,如果没能让大夫心情愉悦起来,恐怕就没有人愿意给江大人治病啦,那样一来,江大人可真就是必死无疑喽。 好不容易等大夫开完了药,众人又都眼巴巴地瞧着马车上躺着的江以远,发现他原本苍白如纸的面色此刻竟然稍稍有了一些好转,赵钦差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待到赵钦差等人离开之后,那位大夫便鬼鬼祟祟地拎起自己的药箱,独自一人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朝着外面一处阴暗的角落摸索过去。 确定周围没有旁人之后,大夫迅速从怀中掏出纸笔,刷刷刷几笔写下一封信来,然后又谨慎地环顾四周一圈,确认安全无虞后,这才将信件交到早已等候在此处多时的一名暗卫手中。 原来这名暗卫乃是来自于黑市所豢养的,而且自五皇女一行人离京之日起,她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后面,一路暗中监视保护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暗卫接过信件之后,深知此事事关重大,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只见她动作麻利地将信件收入怀中,紧接着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暗卫来到一处偏僻无人之地,取出随身携带的一种特殊工具,运用独特手法将信件传递了出去。 而这封信最终将会被送到君芊灼的手上。 当五皇女得知江以远如今的待遇竟然变得如此之好,不但能够舒舒服服地躺在马车之上,甚至还有专人负责按时为她煎熬汤药之时,她瞬间便炸开了锅,又开始不停地闹腾起来。 赵钦差对此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她实在想不明白江以远究竟是在哪里不小心得罪了这位身份尊贵的五皇女。 毕竟在此之前,可从未听闻过这二人之间存在着什么深仇大恨呀!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吗? 但不管怎样,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确保江以远绝对不能够死在这漫漫路途之中。 所以无奈之下,赵钦差也只得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地去劝慰那正在发脾气的五皇女。 于是乎,整个队伍前进的速度也就变得时快时慢起来。 每当五皇女开始任性撒泼、胡搅蛮缠的时候,大家就不得不停下脚步耐心等待;而一旦五皇女稍微安静下来,不再继续作妖闹事,队伍则会加快行进的步伐。 与此同时,远在凤吾县的君芊灼在妥善安顿好了一切之后,很快便收到了来自暗卫的紧急传信。 待她仔细阅读完信件中的内容之后,面色不禁微微一沉,随即立刻吩咐身旁的辛夷赶紧将其他相关人员全部召集到书房中来,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与她们共同商议。 第358章 初现朝堂 匆匆赶到书房的几人坐下之后,就看到了桌上的信。 君芊灼撑着下巴,对几人说道:“都看看吧。” 云锦拿过信,看过之后,越发佩服君芊灼。 果然,还得是主子,早有计划。 他把信传给其他人,众人都看过之后,云锦开始对君芊灼开展夸夸夸模式。 “还是主子深谋远虑,竟然早就猜到还有一位皇女了。” “也真真是多亏了素月啊! 若不是素月出手相救,只怕林大夫这条命早就没啦,如此一来,咱们也就无法将林大夫收归己用咯。 不然的话,对于这件事情,我心里头着实也是没有什么把握呀。” 君芊灼面带微笑,不吝言辞地夸赞着素月。 听到这番赞扬,素月不禁感到有些难为情,他轻轻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来。 “哦,对了!这信里竟然还提到江以远中毒之事。 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 咱们到底要不要想方设法去救救她呢?” 云锦一边暗自思忖着,一边估摸道,“依我看呐,这毒十有八九是那五皇女所下,只是不清楚这究竟是她本人的主意,亦或是受了那位所谓大姐的指使。” “救,那肯定得救!”君芊灼毫不犹豫、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我可是指望着江以远能为我效力做事呢,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死掉? 绝对不行! 至于到底是谁下的毒,又是因何而下毒,就让她自个儿去慢慢调查清楚好了。 这样也好,省得她整日里无所事事,东想西想的,倒不如给她找点正经事儿干干。” 说完,君芊灼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云锦听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迅速提起笔,将相关事宜详细地写于信中,并告知林大夫应当如何具体行事。 “京城那边,咱们究竟是否还要继续与二皇女展开合作呢?” 辛夷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满脸都是忐忑不安之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要知道,那二皇女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给自家主子寄来书信了啊! 正所谓人心难测、隔着肚皮难以看清对方真正所想,更何况如今这二皇女在京城里可谓是风头正盛、权势滔天。 辛夷心中着实担忧不已,生怕日后这二皇女会突然反戈一击,到时候若是因此而令主子遭受伤害或者感到痛心失望,那可如何是好呀! 想到此处,辛夷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觉得心头仿佛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一般,沉重无比。 一提到二皇女,君芊灼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便跌落谷底。 一直以来,她都是深信着二皇女的为人处世,但如今她的身后可是站着众多追随之人,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到这些人的生死存亡与前途命运。 所以哪怕对二皇女有着十足的信任,她也不得不多加几分小心谨慎才行。 “此前我已将那件事情详细告知于她,并且该送过去的那些人也都如数送达了。 本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进展下去,谁曾想……唉! 经此一事过后,如果再遇到什么重大事件或是与这二皇女有所关联之事,那就只能去联系黑市那边来操办了。” 君芊灼满脸无奈地轻声呢喃道,心中着实困惑不已,完全不明白这二皇女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间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与自己断了联系。 难道说,她当真认为自己会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地直接去争抢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不成? 想到此处,君芊灼不禁眉头紧蹙,忧心忡忡起来。 见君芊灼心情不好,众人没有打扰,安安静静地退出书房。唯有辛夷,陪着君芊灼。 被念叨个不停的二皇女,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一般,浑身上下不断地冒出冷汗来,就连贴身衣物也已被汗水浸湿。 而此时的朝堂之上,众人的目光皆聚焦在了君兰身旁站立着的那位年轻女子身上。 只见她生得一副姣好面容,那如杨柳般弯弯的眉毛、宛如杏子般圆润的眼眸以及微微上扬的嘴角,无一不让人感到惊艳万分。 尤其是当人们仔细端详之后更是惊讶地发现,这位女子竟然与当年风华绝代的凤后长得极为相似! 在场的大臣们一个个就如同被钉子牢牢地钉在了原地似的,完全动弹不得。 她们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有些人甚至连嘴巴都张得大大的,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了。 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当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倒抽冷气之声打破这诡异的宁静。 君兰面不改色地仿若未瞧见大臣们那一张张或是惊诧、或是惶恐、亦或是愤怒的面庞,自顾自地伸出手去,轻轻拉住了身旁那位女子的柔荑。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声说道:“诸位爱卿,你们不是整日吵嚷着要朕立下皇太女么? 如今,朕便如了你们所愿。 站在此处之人,便是朕选定的皇太女——君凤梧,乃是凤后所诞下的嫡长女,普天之下,唯有她才有资格担当此重任!” 然而,她话音未落,底下已然炸开了锅。 只见一位老臣急匆匆地跨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谏言道: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且不论其他,单说这位姑娘从未在宫中生活,其血脉是否纯正实在难以保证。 莫说是将之立为皇太女这般大事,即便是赐予她一个皇女的名分,也需慎之又慎呐! 陛下,我朝皇室血脉,向来纯净无杂,岂容有半点混淆不清之处啊! 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放肆!” 君兰怒发冲冠,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站起身来,双目圆睁,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那凌厉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剑直直地刺向下方跪着的臣子。 “你的意思是,朕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吗?”她的声音震耳欲聋,在整个朝堂之上回荡着,令人不禁为之胆寒。 第359章 头疾 此时的君兰满脸怒容,额头上青筋暴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紧紧握着拳头,关节处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似乎随时都会挥拳砸向眼前这个胆敢忤逆她的人。 跪在地上的那位老臣浑身颤抖不已,脸色惨白如纸。 她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着上方盛怒中的皇帝,颤声道:“陛下息怒,请听老臣一言。 当年凤后的孩子刚出生便不幸夭折,此事众人皆知。 如今您仅仅因为这姑娘面容与凤后有几分相似,就要认定她是凤后之女,实在是过于草率啊! 天下如此之大,面容相似者数不胜数,难道仅凭此就能断言这姑娘便是皇女殿下吗?” 说罢,老臣已是涕泪横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又道:“想当年,太祖皇帝为打下这片江山,历经无数次生死之战,不知流尽了多少鲜血和汗水。 陛下身为太祖之后,肩负着守护祖宗基业、传承皇室血脉的重任,怎能轻易将凤吟交予一个身世不明、血脉不详之人呢? 若真如此行事,岂不是愧对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啊! 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啊!” 说完,老臣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已红肿破皮。 这一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朝堂之上炸响,震得其他大臣们心神激荡,动容不已。 尤其是那几位历经三朝、德高望重的元老级大臣,她们满脸惊愕地看着发言之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是被深深触动。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却未能打动坐在龙椅之上的君兰。 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面无表情地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那位大臣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与厌烦。 “哼!此女乃是朕特意养在宫外的,目的便是要让她亲身感受普通百姓的酸甜苦辣,如此一来,待她日后继承大统之时,方能懂得爱民如子的道理。 再者说了,她身上持有凤后遗留下来的珍贵旧物,这又岂能有假?” 君兰一边说着,一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想要驱散那些令她心生不悦的言语。 此时的君兰,脸色略显苍白,脸上更是流露出些许难以掩饰的疲态。 她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头部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使得她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就在这时,她下意识地朝着身旁的君凤梧靠了过去。 说来也怪,当她贴近君凤梧之后,那股不适感竟渐渐地减轻了许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君兰心中对于君凤梧的喜爱愈发深厚起来。 在她看来,唯有这个乖巧孝顺、善解人意的孩子,才真正称得上是自己的心头肉。 而且,君凤梧从未对她的皇位表现出丝毫的觊觎之心,始终安守本分,全心全意地侍奉左右。 反观此刻的君凤梧,她静静地伫立在君兰身后,一言不发。 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只是默默地任由君兰为其挡风遮雨,冲锋陷阵。 “陛下,恕臣冒昧一问,不知这位姑娘究竟是何时出宫的呢?” 只见另一位大臣从队列之中缓缓走出,她面色凝重地看着君兰身后的君凤梧,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不解。 坐在龙椅之上的君兰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烦之情。 然而,想到要让朝中众臣能够尽早接受君凤梧,她还是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尽量以平和的语气回应道: “诸位爱卿有所不知,凤后在诞下凤梧没多久之后便仙逝。 朕也曾为此事忧心忡忡,四处寻求解决之法。 后来经人指点,找来了一位道行高深的大师卜卦推算。 那大师断言,这后宫之中阴气过重,对凤后以及凤梧皆有相克之兆。 若想保凤梧平安顺遂,唯有将凤梧寄养于宫外,待到其成年之后方可再接回宫来。” “荒谬至极!” 只见那身为三朝元老之一的古相,面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她怒目圆睁,猛地一挥衣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后,竟直直地跪在地上,再也不肯起身了。 “皇家血脉岂容有丝毫混淆? 陛下怎能如此轻信一个方外之人的胡言乱语,就轻易认定皇室血脉流落于民间呢? 如今事情已然发展到这般地步,又有谁能够真正保证那位君姑娘的血脉就是货真价实的呢?” 古相痛心疾首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无奈。 “陛下啊,微臣坚决反对立君姑娘为皇太女! 若陛下当真对君姑娘喜爱有加,大可册封她为郡王,如此一来,我等大臣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然而,如果陛下一意孤行,非要立君姑娘为皇太女的话,那么微臣宁愿一头撞死在这庄严的大殿之上,以死明志!” 说罢,古相挺直了身子,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高高在上的君兰,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你竟敢威胁朕?!” 君兰猛地瞪大双眼,原本就因盛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此刻更是气得直发颤,那股汹涌澎湃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焚烧殆尽。 她紧紧地抿着嘴唇,额头上青筋暴起,刚刚才稍稍有所缓和的头痛此时又如潮水般剧烈袭来,令他几欲昏厥。 “臣万万不敢啊,陛下!” 古相惶恐地跪倒在地,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此刻已满是痛心疾首之色。 她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上方的君兰,悲愤交加地道:“臣一心只为陛下着想,实在不忍心看陛下犯下如此大错啊!”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古相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与愤恨。 还算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大皇女因为皇位,被逼得犯下大错,从此身陷囹圄,永无翻身之日。 而看似风光无限的二皇女也不过是迷惑众朝臣的一个幌子。 三皇女早早地死去。 就连一向深得人心的四皇女也被迫封为北王,远走京城。 五皇女则被外放至北疆那等苦寒之地。 六皇女被贬为琥州郡王,从此地位一落千丈。 第360章 死谏 还有年纪尚小的七皇女,年纪轻轻就要远去修建运河…… 这一切的一切,皆如一场精心谋划的棋局,而那些可怜的皇女们只不过是棋盘上一颗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已。 如今,真正的幕后黑手终于现身了,而那些曾经被当作垫脚石的皇女们瞬间便失去了利用价值,如同弃子一般被随意丢弃在了一旁,再难掀起一丝一毫的风浪来。 想到此处,古相只觉得心如刀绞,悲痛不已。 本就不应该是如此这般情形的呀! 倘若君凤梧的身份确凿无疑,那么按照立长立嫡的传统规矩,那至高无上的皇位自然而然便是属于她的了。 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君兰竟然将她放置于宫外,任由其在关乎血脉传承这等至关重要的大事之上沾染污点。 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除非……莫非君凤梧的血脉存在可疑之处? 然而仔细思量一番之后,却又觉得这种猜测似乎难以自圆其说。 毕竟,君兰这位女皇虽说生性多疑、心胸狭隘,但在这些年来治理国家方面也算有所作为,称得上是一位能够守住祖宗基业的君主。 以她的性情和能力,断无可能会将皇位拱手相让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呐!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谜团呢?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论如何,为了凤吟皇室的血脉纯粹,她是不会同意立君凤梧为皇太女的。 只见古相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出,鼻涕也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哭得可谓是涕泗横流。 而站在上方的君兰,则是一脸铁青之色,她的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明显心情极差,面露不虞之意。 周围的朝臣们一个个也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她们心中思绪万千,各种念头不断闪过,有人担忧事情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有人则暗自揣测君兰将会如何处置此事。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古相身上时,眼看着这位古相情绪愈发激动,竟突然站起身来,发了疯似的朝着大殿中的柱子猛冲过去,看样子竟是要以死明志、碰壁自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君凤梧终于缓缓开口说道:“母皇,这一切皆是女儿的过错。 是女儿让您和诸位大人陷入如此为难的境地。 女儿实在罪该万死! 女儿本就不该出现在此,如今更是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既然如此,女儿这便离去,不再打扰各位。” 说罢,君凤梧满含不舍地深深望了君兰一眼,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转身就准备朝殿外走去。 “等等!” 就在众人都以为君兰会因为古相那番感人肺腑的话语而动容之时,君兰却突然出声喝止道。 只见她原本还有些犹豫和动摇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坚定起来。 此刻的君兰,眼神凌厉得如同两道寒芒,直直地望向古相所在之处。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该走的人不是你。”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仿佛重若千钧,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紧接着,君兰微微抬起手来,朝着身后的侍卫们挥了一挥,然后朗声道: “来人啊!古相她老人家年纪已然大了,也是时候该好好地颐养天年。 速速派几个人护送古相还乡去吧,另外再赐予她黄金一百两、上好的宅子一座以及良田五十亩,好让她能够安享晚年。” 说完这些之后,君兰便不再多看古相一眼,朝君凤梧招手,示意她回来。 古相惊得目瞪口呆,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只见那侍卫走上前来,伸手欲拉住她。 然而,古相却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反抗起来,口中还不停地呼喊着:“陛下!陛下! 老臣可是历经三朝的元老啊! 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您好,更是为了守护凤吟国的祖宗基业呀,陛下!” 坐在龙椅之上的君兰眉头微皱,面露不耐之色,她随意地挥了挥手,向那些侍卫下达指令,让她们动作再快些。 此时的古相已然面色如土、灰头土脸,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她心中暗暗悲叹,这凤吟国的大好江山,恐怕迟早会葬送在眼前这位昏庸无道的君主君兰手中。 念及此处,古相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停止了挣扎抵抗,就连原本闪烁在眼眸中的光芒也瞬间黯淡无光,宛如风中残烛般微弱。 最终,她只能任由那些侍卫粗暴地将自己拖拽出朝堂之外。 朝臣目瞪口呆,沉浸在刚才那令人震撼的一幕之中。 君凤梧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此刻正饱含着晶莹的泪水。 那泪眼朦胧之中流露出的感激与孺慕之情,宛如一道温暖的阳光直直地照射进君兰的心间,使得她原本冷硬的心不禁为之一软。 只见君兰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君凤梧的头顶,轻声说道:“好孩子,朕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欺辱于你半分。” 听到这番话,君凤梧微微颤抖着嘴唇,嗫嚅着应了一声:“是……” 然后便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般,乖巧地退回到君兰的身后。 然而,站在下面目睹这一切发生的白尚书却是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心中愤愤不平。 她原本满心欢喜地认为皇太女之位必定会落在二皇女头上,可以说是十拿九稳、板上钉钉之事。 谁能料到,就在这关键时刻,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一个凤后的女儿来横插一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令白尚书措手不及,也让她之前所有的谋划都瞬间化作泡影。 然而,时至今日,就连在朝堂之上享有至高威望的古相都难以与之抗衡,如此情形之下,恐怕再也无人胆敢挺身而出了。 第361章 多个凤后之女 果不其然,即便众人心中都深知这君凤梧的出现显得极为蹊跷和莫名,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再有勇气站出来仗义执言。 眼见局势愈发不利,白尚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之情。 想当年,她殚精竭虑、苦心孤诣地谋划了这么多年,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与努力,眼看着即将大功告成之际,难道就要这样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了吗? 每每念及此处,白尚书只觉得心如刀绞,痛苦不堪。 就在众人都屏息凝神之际,突然间,一道倩影从队列之中闪出,正是二皇女。 只见她身姿婀娜,步伐坚定地走到了人前。 一旁的白尚书见状,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重锤狠狠地击中一般。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心中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二皇女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列呢?”白尚书暗自思忖道,“难道她不知道此时站出来意味着要直面女皇的威严吗? 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与女皇发生冲突才好啊……” 想到此处,白尚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动着,忐忑不安地注视着二皇女的一举一动。 君兰见到二皇女竟然从队列之中迈步而出时,心中不禁一紧,暗自思忖着:莫不是这二皇女想要横加阻拦自己与君凤梧相认不成? 如此一想,她那原本就冷漠的目光此刻更是充满了深深的厌恶之情,仿佛只要二皇女敢开口说一个不字,她便能立刻让其好看。 然而,出乎君兰意料的是,二皇女对于她那充满敌意的眼神竟是丝毫不以为意。 只见二皇女面色从容淡定,先是向着高座之上的女皇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只听得二皇女轻声说道:“恭喜母皇,贺喜母皇!今日终得母女团圆之美事。 同时也要恭喜皇姐,这么多年过去,如今总算能够光明正大地与亲人相聚了。” 听到这番话语,君兰不由得惊讶地挑起了眉毛。 她原以为二皇女会借机生事,却没想到对方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过转瞬之间,君兰便释然地笑了起来。 心想道:看来这老二倒还算有些眼力见儿,平日里自己对她略施照拂,总算是没有白费心思。 “嗯,的确如此啊! 老二这张嘴可真是巧得很呢,说起话来让人听了心里都舒服。 日后啊,你们俩可得相互帮衬、彼此扶持才好。 尤其是凤梧,自小就没在这宫廷之中长大,其中的艰辛与不易可想而知。 所以往后啊,你一定要多多关照她、帮助她才行!” 话音刚落,只见君兰轻轻地拉起了君凤梧那娇嫩白皙的小手,脸上露出一抹无比亲切而又温柔的笑容,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 然而此时,站在下面的二皇女却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眼前两人这般亲昵的模样,她不禁暗自撇了撇嘴,心中冷笑一声:哼!说得倒好听,什么互帮互助、相亲相爱? 等到将来真正面临权力之争的时候,我倒要瞧瞧,她们二人是否还能够如现在这般亲密无间、毫无嫌隙! 到那时,恐怕这所谓的母女情深也不过只是一场虚妄罢了。 想到此处,二皇女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 “这是自然,帮扶嫡姐,乃是我身为妹妹应尽之责。” 二皇女面色温婉,恭顺无比,那模样让站在一旁的白尚书都不禁看呆了双眼。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二皇女平日里对待四皇女可都从未如此认真过,今日怎会这般反常? 众人目光齐聚之下,只见二皇女缓缓抬起头来,神色黯然,望向君凤梧的眼眸之中更是充满了怜惜之意。 只听她轻声说道:“凤梧姐姐您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想您本是凤后所出的尊贵嫡女,金枝玉叶、天潢贵胄,理应享尽荣华富贵。 可如今却不得不置身于宫外,饱尝世间种种苦楚。 每每想到此处,我便心痛难耐啊!” 说到这里,二皇女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紧接着,她继续言道:“说来也真是奇妙呢,就在不久前,我竟似在梦境之中与姐姐您相遇。 当时虽觉虚幻,但此刻见到姐姐真容,方才惊觉一切皆非虚妄。 也许,这便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许是我们姐妹二人血脉相通,故而能够心灵感应。” 听闻此言,一直静静聆听的君凤梧微微抬起眼帘,朝着二皇女友善地微微一笑,柔声回应道:“是吗? 那可当真是太过巧合了。 或许正如妹妹所言,我们之间的确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呢。” 君兰心中暗自思忖着,感到十分惊奇。 要知道,这位二皇女性格向来桀骜不驯、喜怒无常,平日里也只有跟那君芊灼关系密切,旁人都难以接近半分。 可如今,竟然能说出如此动听的话语来,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然而,不管怎么说,这番话听起来还是颇为顺耳的。 既然二皇女有心与凤梧交好,那对于君兰而言,自然也是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毕竟凤梧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此时的二皇女,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想到此处,她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二皇女轻声说道:“只不过嘛,凤梧姐姐您与我梦中所见之人相比,似乎略有不同呢。” 闻得此言,君凤梧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她反应极快,瞬间便用衣袖将其遮掩过去。 虽然动作迅速,却还是被眼尖的人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君凤梧的脸色微微一僵,仅仅持续了片刻工夫,便又如常般恢复过来。 只不过,她的心情显然受到了些许影响,语气略带不悦地反问道:“哦?不知何处有所不同呢?” 第362章 绿茶二皇女 二皇女脸上洋溢着笑容,轻声说道:“我梦中的凤梧姐姐啊,她那美丽动人的容颜令人难以忘怀,尤其是右眼眼角处那颗泪痣,位置恰到好处,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点缀其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君兰听闻此言,身躯猛地一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凤后的模样。 她清晰地记得,凤后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庞上,同样有着一颗泪痣,而且也是生在眼角之处。 一时间,往昔与凤后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陷入了短暂的失神之中。 君凤梧敏锐地察觉到了君兰神色间的异样,心中暗叫不好。 她深知此时不能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迅速转动脑筋,试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她莞尔一笑,娇声说道:“二皇女也说了,这不过只是一场梦境罢了,又怎能当真呢? 更何况呀,区区一颗小小的痣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特别的。” 说罢,她不经意间抚动腰间的香囊。 君兰从回忆里醒过神来,看向二皇女的眼里又多了几分不耐。 “行了,一个梦而已,不必当真。” “如果不只是梦呢?” 二皇女抬头看向君凤梧,眼里闪过几丝疯狂的笑意。 君兰瞳孔地震,看了君凤梧几秒,又朝二皇女说道:“老二,别胡说!” 二皇女也不恼,平静地说道:“母皇见过之后就明白了。” 说完之后,她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侍卫前去将人带来。 周围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等待着。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流逝着,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在场的人们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没有人胆敢轻易打破这份沉寂,生怕会引来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而又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众人纷纷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门口,心中充满了好奇与忐忑。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众人终于看清了门口的景象,刹那间,惊呼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显然是被眼前所见给吓到了。 原来,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好几个“君凤梧”!这些女子并肩而行,虽然神态各异,但面容却惊人地相似。 她们有的面带微笑,显得温婉可人;有的则神情冷峻,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还有的眼神迷茫,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然而,无论她们各自有着怎样不同的表情,那相似的容貌依然令人瞠目结舌。 尤其是其中一个女子,其眼角处生有一颗小小的泪痣,更是与当年风华绝代的凤后如出一辙。 看到这个女子的瞬间,君兰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最像凤后的身影,眼眶渐渐湿润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波涛汹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亦或是凤后变为女子回来了? 君凤梧紧紧地握住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君兰,仿佛要透过那看似平静的面容看穿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此刻,她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一般,紧张到了极点。 因为今天这件事至关重要,如果稍有差池,她就不得不使出最后那张底牌。 只听二皇女轻声说道:“母皇,也许是凤后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儿继续受苦,所以才会特地托梦给女儿,告诉女儿嫡姐所在的位置。 然而,当女儿满心欢喜地按照梦中所指示的方向寻过去时,却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有不少看起来与嫡姐相似之人。 女儿愚笨,实在难以分辨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嫡姐,无奈之下,只好将她们全部带回宫中,希望能让母皇您亲自来辨认一下。” 话至中途,二皇女突然停顿下来,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瞥了一眼君凤梧,眼中流露出一丝胆怯之意。 接着,她又赶忙低下头去,继续说道:“只是没想到,母皇您居然已经先一步找到了嫡姐。 唉……女儿这么做全都是为了能够不辜负凤后的嘱托啊! 凤梧姐姐,您应该不会责怪妹妹我的这番举动吧?” 说完,她还故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这一招其实并非她原创,而是从旁人那里学来的,专门用来恶心立端庄宽容人设的君凤梧。 平日里,以她高傲的性子,根本不屑于做出这种小家子气的举动。 然而,只要能够成功地惹恼君凤梧,哪怕只是稍微让她心里不痛快一下,她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果然不出所料,君凤梧气得简直快要冒烟了,但却还不得不强装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口不对心地表示自己并不会怪罪二皇女。 看到他明明怒火中烧,却又拼命忍耐的模样,她心中暗自得意不已。 事情竟然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就连一向精明果断的君兰此刻都不禁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按理来说,她对自己身边这位女子的身份坚信不疑,因为她非常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凤后的亲生女儿、自己名正言顺的嫡长女。 然而下方站着的那几个人,却令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疑虑。 这么多年来,她和君凤梧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自从君凤梧逐渐长大、识得文字以后,她们之间才会偶尔通过书信往来进行交流沟通。 或许是因为没有从小将其养育在身旁的缘由吧,但又好像不仅仅如此。 君凤梧的性格竟然既不似凤后那般温婉贤淑,也丝毫不像她自己这般刚毅果断。 此时此刻,当她亲眼见到眼前的这几个人时,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当初决定将君凤梧送离宫廷之际,有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在暗地里搞鬼,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孩子掉了包吗? 若真是这样,那现在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所谓“君凤梧”究竟又是谁呢? 当年谁又有那般手眼通天的本事将孩子调换呢? 想到此处,她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