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影视大亨》 001 一个人与四个畜生的故事 “摄影机拍下的未经剪辑的片段，既无意义也无美学价值，只有经过蒙太奇原则组接的影片，才有艺术价值和新含义……” 讲台上，主讲视听语言课的陈老师，还在操着一口江浙风味的普通话，滔滔不绝讲解着长镜头和蒙太奇理论的异同点。 商阳，一名导演学大二的学生，此刻正和教室里的绝大多数人一样，昏昏欲睡。 “阳哥。” 坐在商阳边上的，是他的死党好友刘家辉，高高胖胖，戴一副框架眼镜，骨子里是个标准死宅。 “嗯？”商阳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 “嘿嘿。”刘家辉看了眼讲台上的陈老师，“说到摄影机我就想到拍电影，说到拍电影，今年下半年，中外合拍的电影……” “闭，嘴。”商阳出言制止了刘家辉的烂梗。 最近沉迷六学的刘家辉，真的是出口成章，同样的梗听得商阳是身心俱疲。不过，不得不说，被刘家辉这么一打岔，好像没之前那么困了。 商阳所坐的位置，是整个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窗。午后和煦的暖风懒洋洋的吹拂进来，让人从内到外，都想舒舒服服伸个懒腰。 窗外。 教学楼外的路上，穿着比基尼或者死库水的女孩子，三两成群，嬉笑着往宿舍楼方向走。 商阳心里清楚，或者说校男生都清楚，周三下午，因为有游泳课的开设，校园里是能见到不少穿泳衣的小姐姐上下课的。 那些对自己身材自信的女孩子们，并不介意在来往游泳馆的路途中，肆意展现自己的美。 不少女孩子的身上，还有着没擦干的水渍，白嫩的手臂与大腿肌肤，在暖熏的阳光下泛着光亮。 青春洋溢。 “夏天真好。”商阳感叹一句。 “是啊。”刘家辉接过话茬，他的小眼睛同样直勾勾盯着窗外，“有时候我都想着，每星期都能见到这样的景色的话……朝闻道，夕可死矣！” “要死你去死。”商阳白了他一眼。 “阳哥，我有和漂亮小姐姐一样的好东西哟。”窗外，泳衣小姐姐已经走完，刘家辉恋恋不舍移回目光，用一种几近乎猥琐的语气对商阳这样讲道。 “啥？” “我写的剧本。”刘家辉挤出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来。 “导演功夫还没学到家，先干起编剧的活了？” 商阳还在狐疑，手机却是振动了一下，刘家辉给他发了个文件。 还未点开文件看，文件名十一个大字就已经牢牢吸引了商阳的眼球——《一个人和四个畜生的故事》。 “你写的什么年度伦理大戏这么劲爆？” 商阳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看讲台，陈老师还在孜孜不倦教书育人，附近的同学好像也没注意自己这边…… 好奇心作祟，于是在刘家辉期待的注视之下，商阳点开了文件，开篇标题映入眼帘“灵根孕育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 “西游记！？”明白过来的商阳恨不得把手机拍在刘家辉的大脸上。 刘家辉发给商阳的，就是一份改了文件名的《西游记》原版。 要说文件名也不是胡编乱造，唐僧师徒，还真是一个人和四个畜生…… “不喜欢的话，我还有一本，《三个女人和一百零五个男人的故事》，是不是很六啊？”刘家辉特意把“六”字加重音，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商阳懒得接话，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让刘家辉的头开花。 “好，接下来，我们一起来赏析一下，黑泽明导演，在《罗生门》里运用的这个长镜头……”陈老师依旧还是热火朝天的上着课。 “长镜头……拍电影……”商阳勉强听了几句，又重重打了个哈欠，“果然，还是好困啊……” 虽然大学生上课犯困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商阳今天却是困得有些反常，他有一种恨不得一头倒下去，就再也不起来的感觉。 “只眯一小会。”商阳这样想着，靠在了桌子上。 商阳靠下去的时候，右手似乎是按在了桌上手机的ho键上，语音助手便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地吐出标准问话：“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还在上课，在课堂上手机弄出响动来终究不好。但商阳却没去管，或者说他根本管不了，眼皮沉重，大脑更是像一团捣烂的浆糊般昏沉，此刻他只想就这么靠着，靠着，什么也不做…… 西游记。 拍电影。 手机的语言助手。 这是商阳在意识弥留之际，唯一还带着点印象的东西。 好困，好困，真想就这么睡死过去…… …… “主人没睡醒的第一天，想他。”机械的播音女腔，一字一顿。 昏睡。 …… “主人没醒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 “主人没醒的第三……” “唔……” 好像是从一个极其冗长的梦中醒来，商阳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是四肢僵硬麻木，眼皮沉重的睁不开。 “主人醒了？”那个播音女腔显出了惊喜的语气，不过因为声音太过机械，上扬的语调听起来做作又夸张，“值得留念的时刻，拍摄下来，拍摄！拍摄！拍摄！” “你的嘴巴是快门吗……”本来是虚弱的说不出话的商阳，用尽身力气吐出句话来，不对这个槽点满满的女声吐槽，实在是忍不住。 话说，睡梦里一直听见的女声是谁呢？总感觉，声音莫名的熟悉？ 沉重的眼皮终于是勉强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片寂静的小竹林以及天穹中那一轮明亮的圆月。 皎洁的月光，照得竹影斑驳，给商阳的感觉还挺美。 “等一下？我应该趴在教室里面睡觉才对，怎么就到荒郊野岭了！？” 还有些昏沉的大脑反应迟钝，在感慨完今晚夜色真美以后，商阳终于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根据主人留在我心智云图中的资料《一个人和四个畜生的故事》分析来看，主人现在位于南赡部洲的双叉岭某处。” “从资料分析上来看，双叉岭上居住的妖怪分别为寅将军、熊山君、特处士，合称为巩州三怪，是唐三藏在西行路上的第一个劫难。”还是那个一字一顿的机械女声。 一个人和四个畜生的故事？ 西游记？ 南赡部洲双叉岭？ 巩州三怪跟唐三藏？ “我到底是……到了哪里！？” 002 二十岁的寿终正寝 “说起来主人可能不信，但我们现在所在的，的确是一个属于西游的世界。”那个机械女声又一次答疑解惑。 一个银白色光泽的圆球，无声飘荡进了商阳的视野里。 圆球正对着商阳的那一面，像是有一个摄像机镜头探在那里，镜头还不时的伸长缩短。 一直以来那个机械女声，应该就是这个圆球发出来的了。 很古怪。 “我们，谁跟你是我们？”坐在地上的商阳本能向后挪了两步。 其实，商阳这个时候已经听出来这个熟悉的女声像谁的了，这不就是自己手机语音助手的声音吗？ 现在这个情况，不是人工智能拥有高级智慧了，就是自己的手机成精了。 “翻脸不认机？主人，很薄情。”机械的声音里带了些幽怨。 那个圆球飘得离商阳近了些。 “明明以前一直是一起睡觉的，主人还总在睡觉前摸我、戳我，还会拿硬硬的小东西……插进我的身体……” “是拿硬硬的数据线接头给你充电好不好！”商阳连忙打断圆球危险的发言。 “总之，主人以前和小c的关系是很好的。” 小c，商阳的手机语音助手自带的蠢名字。 “以前是以前……” 而现在，商阳大概是不会每晚睡前还要对小c又摸又戳了，这个所谓的西游世界，应该没网才对吧…… 没网的手机，跟一块板砖又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也是一样的，小c在被主人买回来那一天起，就下决心要好好服侍主人。” 机械音调的煽情，丝毫不能调动商阳的神经。 “服侍啊……”他品味着小c的话，这个用词总觉得不大对。 但，自己成了精的手机，应该是对自己没有恶意的吧…… ……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呃，西游世界里来？” 明明在穿越之前，自己只是在课堂上打了个盹不是吗？ 商阳花了很久才的确自己穿越西游世界，并且语音助手成精，这两件事不是在做梦。 具体确认的方法是掐大腿和抽大嘴巴子，都很疼。 “应该是主人在地球世界中的生命体征骤停导致的吧。”小c如是说。 生命体征骤停，通俗讲就是死了。 课堂上睡个觉，还能睡死？ “不可能，我就睡了个觉，怎么可能死掉？”商阳坚决不信。 “据小c分析，应该是属于寿终正寝，死得很安详那种。” “呸！你二十岁的时候就寿终正寝啊？你家都寿终正寝！”商阳的气不打一处来，小c的话，成心在给他添堵。 “严格意义上讲，小c的家人只有主人你一个。” 商阳：…… 商阳在和小c拌嘴的过程中，还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什么，自己的身上穿着一套较为合身的蓝白儒生长衫。 既然是穿越，不会是魂穿夺舍了某个倒霉书生了吧？ “主人的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 小c似乎是察觉到了商阳的困惑，它的镜头伸缩了两下，投射出一道光束来，就在商阳的面前凭空投射出一幅大概24寸的投影影像来。 “你还有投影仪的功能？” 而且，不用光屏的凭空投影，这是什么黑科技？ 再看投影的影像，正是刚刚商阳昏迷转醒的时刻，刚醒过来的商阳，脸色和网吧里熬了两个通宵一样萎靡，但的的确确是商阳自己的脸没错。 他舒了口气，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好在还是用了二十年的原装出厂配置，不然怪别扭的。 稍微动一动，对身体的控制感慢慢的恢复，这个时候，商阳才感觉到又渴又饿。 按照小c讲的，自己似乎已经在这个竹林里，昏睡了两天多了？ 一直待在竹林里也不是个事儿，起码现在应该先找口水喝，而且听小c的话里说，现在身处的这个双叉岭，好像还有妖怪出没？ 不安。 “那我这身衣服？”商阳一边跋涉出竹林一边问。 谁给换的？总感觉连里面短裤都给换了，是谁这么贴心地侵犯自己的隐私？ “是穿越的福利，为了能让主人融入到另一个世界的生活之中，在穿越的过程中，似乎根据主人本来的服饰装束，自动匹配了这个这个世界对应的服装——穷酸书生套装。” 商阳：…… 小c，你可闭嘴吧。 “那还有其他福利吗？” 总感觉，自己的这个穿越，某种程度上，好像是非常的贴心友好啊？ “有的，永久无敌状态和属性攻击免疫。”小c用那冷静的机械音如是讲道。 “噢噢噢噢噢噢噢——”小c的话，实在是让商阳兴奋，“我现在这么强？” 别说是充满妖魔鬼怪的西游世界，就自己身上这两个属性加持，到哪里不是横着走？ 商阳似乎都已经看见自己称霸三界，千秋万代，一统西游的美好未来了。 恨不得现在就爬上双叉岭的山头上，一跃而下，验证一下永久无敌状态到底有多强。 “不是的，这两个属性是属于小c的。”没有人情味的机械音给商阳的美好未来设想浇了桶冷水。 “啥……？那我呢？” “主人不是有了一套穷酸书生套装了吗？” 小c一字一顿的音调上扬，大有“这你都还不满意？”的味道。 商阳：？？？ “你该不会，把穿越给我的好处，都吃了回扣吧？” “嘻嘻。”机械的假笑，“主人真爱开玩笑。” 只感觉气血上涌，毒火攻心，还又渴又饿的商阳，差点再次昏厥过去。 “主人，我的4000万像素自带夜视功能的摄像头，可以清楚看见前方300米左右，有一处山泉。”似乎是想安抚主人，小c温馨提示道。 4000万像素，都快赶上一般卫星的配置了。 这样看来，穿越给小c带来的好处，应该远不止那两个逆天属性这么简单。 “在山泉后方，还能看见一座破败寺庙，歪斜残破的木牌匾上写着——兰如寺。”小c用仿佛小说旁白一样的话语继续讲诉道。 兰如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听在商阳起来有种诡异的浓重山寨味道。 嗡！ 商阳的长衫怀里，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 这时他才察觉，在自己的怀里，好像一直揣着个手机大小的硬物。 商阳摸索到震动源头，掏出来硬物一看，可不是手机大小吗？这东西，就是自己在地球时候的芒果手机。 “小c，你本体怎么还在这？” “那是控制面板。” 控制面板？ 商阳狐疑的打开锁屏，手机里直接出现的是一个没有退出按钮的黑色界面。 界面之中有着许多分栏，但除了“任务”分栏以外，其他所有都是“？？？”的未解锁状态。 “这我控制个鬼啊？” 商阳点开“任务”一栏，任务界面里只有一条任务—— 可选任务：1.黑与白以兰如寺为背景，按照给定剧本，拍摄一部初级影视作品（本任务自带一星剧本） 选择：是/否 一条不明所以的奇怪任务，而且要求是，拍影视作品？在一个西游世界里？ 拍出来是给神仙佛陀，魑魅魍魉们看吗？ 虽然奇怪，但好奇以及一个导演系学生的本能趋势下，商阳还是点了是。 任务接受，那些处于“？？？”状态的分栏中，其中一个变成了“剧本”。 还未等商阳去点开“剧本”分栏查看，小c却用那一字一顿的机械音开始了播报：“任务确认，请主人进入兰如寺，拍摄初级影视作品《美女幽魂》，任务时长24小时，倒计时开始。” 美女幽魂？ 商阳：？？？ 003 美女幽魂 24小时。 在商阳的感觉里，地球上那些把观众影迷当纯韭菜来收割的无良出品商，拍电影的时候，也没几个会只拍一天吧？ “如果我24小时之内，没拍出来会怎么样？” 任务是接到了，但如果自己不做会怎么样呢？ 总不会让自己当场暴毙吧？ “会失去任务奖励，而有些任务奖励是主人在西游世界里安身立命的保障，希望主人且行且珍惜。”小c如是解答道。 “我怎么就不是很相信你说的话呢……” 再看商阳手里的手机，任务栏界面里，那个黑与白任务被接受以后，任务的阐述已经发生了改变—— 已选任务：1.黑与白双叉岭中的兰如寺，破败无人的寺庙之中，夜半十分，时常能听见凄冷的歌声，更有在山中过夜的猎户，亲眼看见一黑一白两道魅影于兰如寺中出没。而现在，一个落魄书生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寺门，今晚他又会看见什么，经历什么？ （任务时间所剩：23小时57分钟46秒） “落魄书生指的是我吗……？”商阳读完了关于任务的阐述。 那个任务时长倒计时，还在一秒一秒的跳动着数字。 莫名的紧迫感。 商阳又点开了剧本一栏，里面的剧本只有一份。 《美女幽魂》（一星剧本）： 书生宁财臣，无处可归，夜宿鬼寺兰如寺，遇上美女聂小白，二人两情相悦，但小白其实是黑山姥爷所控制的鬼魂，专门迷惑男子代姥爷吸取精气。 小白见宁财臣心地善良不忍加害，并与他感情逐渐加深。可在姥爷步步紧逼之下，这一人一鬼的恋人该何去何从…… “……黑山姥爷还行。”商阳看完了剧本，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 这加起来只有百来字的，剧情梗概一样的东西，也能叫剧本？ 这山寨气息扑面而来的名字与情节又是要闹哪样？ 最不能忍的是剧本结尾的这一串省略号，什么意思，给拍摄者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 “正在为主人打印剧本。”小c如是说道。 从它的摄像镜头下方，开出了一个光滑的槽口来，一份a4大小的白纸，慢慢被从中吐露出来。 “你还有打印机的功能？”商阳没有过多的惊奇。 见怪不怪。 别说凭空变出白纸，小c现在就算是突然转动金属身躯，变成变形金刚，商阳心里也不会有太大波澜。 商阳把小c打印出来的，那份只有一张纸的“剧本”接过来，同样是关于《美女幽魂》的。 上面剧情梗概那一部分与手机里看到的分毫不差，不过梗概下方，却是多出了点内容来—— 分镜头1：景镜头，宁财臣踏入荒凉的兰如寺。 分镜头2：中——特写镜头，宁财臣与聂小白相遇。 分镜头3：近景镜头，黑山姥爷欲加害宁财臣，聂小白阻拦。 分镜头4：近——特写镜头，聂小白为救宁财臣，与黑山姥爷舍命相搏。 （完成上述四个分镜，即视为完成拍摄任务） “这是我见过，最最最最最敷衍的分镜头剧本，没有之一。” 虽然商阳自知自己现在没什么导演的经验水平，但好歹是这个专业的学生，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蹦跶吗？ 真正的分镜头剧本，创作起来是非常的繁琐复杂的，一个分镜头中，要把镜头运动、景别、时间长度、画面以及音乐音响等等所有能考虑的因素都涵盖进去。 甚至有很多导演，会直接绘制分镜头画面帮助拍摄。 专业角度来讲，商阳手里拿着的，是一份足以打零分的分镜头剧本。 但聊胜于无。 “起码知道了要拍什么。” 商阳这样想着，在小c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处山泉旁。同时，也看见了那破败的，鬼影幢幢的兰如寺。 山泉贴着石壁流下来，还可以听见涓涓的流水声。 山间的活水，一般喝了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商阳掬起一捧水来，尝了一口，很甘洌解渴，比地球上那些被塑料瓶装着的，没有灵魂的矿泉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喝了个痛快以后，商阳又看了一眼纸质剧本：“这四个镜头，无论如何也讲诉不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剧情吧？” 再看一眼月下阴森可怖，没有半点生气的兰如寺，商阳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兰如寺里真的有鬼吗……”商阳心里有点发毛。 剧本里面提到的角色有三个，就算自己占个宁财臣的角色，聂小白和黑山姥爷谁来演？ 话说任务的名字就叫黑与白，一黑一白两道魅影…… 该不会是兰如寺里的鬼魂本色出演吧？ 越这样想，商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不行……要不还是算了？”商阳向着兰如寺迈出去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 “主人，一个真男人，不可以说出不行这样的话来。”小c只是悠悠悬浮在商阳右上方，用它的机械声音这样讲道。 商阳有些幽怨的看了小c一眼。 真男人也可以表达拒绝的好不好！你这是在发表性别歧视的不当言论！ 但话说回来，小c说了，任务的奖励可能会是自己在西游世界里生存的根本吧…… 手无寸铁的自己，妖魔横行的危险世界。 生存啊…… 可真荒唐。 “小c。”商阳仰面看了一眼小c，“我可以信任你吗？” “当然。”机械语调却又斩钉截铁。 “上浮一些吧，做个航拍，第一个镜头是个景。” 商阳朝着兰如寺迈出了一步，又补充道：“你可以帮助拍摄，对吧？” 小c用行动回答了商阳，它无声上浮到了一个合理机位，没有开机仪式，甚至没有彩排预演，《美女幽魂》第一幕，正式开拍。 如果商阳能看见此刻的拍摄画面的话，他一定会赞叹小c的摄影手法，此刻的画面构图上，堪称一流。 腐朽的木门，残破的砖瓦，以及不知道挂了多少年的蜘蛛网……景之下，鬼气森森的兰如寺每个细节都被涵盖在了画面里。 在画面的左上方，于诡异黑云之中若隐若现的月影，占了不小的位置。 而画面的最下方正中央，也就是兰如寺寺门之前，是一个蓝白儒生长衫的书生，正一步一步朝前移动…… 镜头随着商阳的移动慢慢平稳推进，似乎是为了让拍摄效果更好，小c还自动下浮了一些，景慢慢变作中景。 吱呀。 腐朽的，结着蛛网的木门，在书生的推动之下开启，破败的院落映入眼帘。 在寺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明明是无风的天气，但院落之中，却是有一股阴冷的风朝着书生裹挟过来。 “好冷。”书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美女幽魂》分镜1，拍摄完成，没有ng，一条过。 还没等商阳高兴于拍摄任务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的时候，只听见空荡荡的院落里，忽然就响起了歌声。 “……奈何桥，路途遥，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时徒奈何……” 唱歌的是个女声，字字句句都仿佛是冷彻凄清到了极致，光是听听就让人立毛肌战栗的女声。 “双叉岭中的兰如寺，破败无人的寺庙之中，夜半十分，时常能听见凄冷的歌声……” 商阳回想起手机里这段剧情描述。 手机里写的，都是真的？ 兰如寺真的有鬼？ 但……女鬼吓人也得按基本法来吧？ 不是应该先烘托气氛，然后层层深入，撩动被害者的紧张神经，最后一招制敌，引爆恐惧感，瞬间爆炸吗？ 这刚进来就放大招算怎么回事？ 凄厉婉转的歌声还在继续，已经一只脚踏入兰如寺的商阳，一时间不知道是进是退为好…… 004 只要胆子大 “我现在是个书生，是古代的读书人，要拿出古代读书人的气魄来。”商阳在心里振声道。 “无论是神仙还是鬼怪，只要是女的，是雌性，就没有我们读书人睡服不了的。冷静下来，想想那些为我做出良好表率的前辈们——董永、许仙、宁采……呸！老子现在就在演宁采臣。” 商阳现在心里当然清楚，自己现在扮演的，就是山寨版的宁采臣。 “只要胆子大，贞子放产假！”以前刘家辉玩恐怖逃生游戏时高喊的口号，恰合时宜的划过了商阳的脑海。 一轮心理建设后，商阳把心一横，踏进了兰如寺庭院里。 院落不大，空荡荡的，中间摆着个三脚炉鼎，里面还满积着不知哪年哪月的香灰。 炉鼎正对着的，就是不算太大的大殿，兰如寺的面积不算太大，结构比较简单。 “……奈何桥，路途遥，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 荒冷的寺庙之中，凄冷的女声独唱还在继续，似乎就是从大殿方向传出来的。 一样的歌词，应该是又唱了一轮。 “小……”商阳想要开口确认小c的状况。 其实也不是真的为了确认小c现在有没有怎么样，毕竟一个永久无敌还属性免疫的金属圆球，还轮不到商阳来担心。 他只是想在这个寒毛直立的环境之中，找句话讲，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与恐惧。 但还未等商阳开口，他怀里的手机就先是震动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那个黑色界面之中，一条大写加粗弹幕似的话，正在滚动循环：“小c在录制歌声，主人请保持安静！” 录制女鬼的歌声吗…… 小c可，真周到啊…… “歌声录个一轮就够了吧。”商阳这样想着，压低脚步声，蹑手蹑脚朝着大殿走去。 还有三个分镜头没拍。 又一轮吟唱结束，屏气凝神等候在大殿之外的商阳，伸手便推开了大殿虚掩着的门。 反正进入兰如寺就已经在作死，既然已经决定了作死，为什么不干脆利落，大大方方得作呢？ 推门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但在推开门后的一瞬间，他就忙不迭后悔起来。 大殿之中，一个倩丽的身影背对着他，只看得见青丝如瀑，身形玲珑婀娜。 背影美是美，但也足够惊悚，因为这个属于女子的身影，脚不沾地，就这样幽幽立在那里，一身白色的裙衫，无风却自动。 同时这白色的身影，在门被推开以后，就朝着商阳缓缓的回过头来。 “女鬼这就现身了？”商阳吞了口口水。 悬浮着的小c，镜头的下方两侧，各开出一个方形的槽口来，两个槽口之中，又各无声飞出四个大拇指大小的，迷你版小c来。 其中四个，在不进入小c的构图里的距离之外，方位包围住了商阳，而另外四个，如是包围了那个白色的倩影。 现在，多机位的摄影之下，在拍摄的当然是分镜2——宁财臣与聂小白的初遇。 而在小c忙着布置机位的同时，看过不少恐怖片的商阳，在面对这个白色倩影，已经多出了一股视死如归的觉悟来。 这个看起来倩丽的背影，回过头来，或是露出一副七窍流血，或是腐烂见骨的恶心鬼脸，商阳此刻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美女幽魂》，书生宁财臣在初见聂小白的时候，就被小白显露的可怖鬼脸活活吓死，剧终。 也不知道这样的电影有没有大卖的可能。 那个白影缓缓回头，最后面向商阳，但出乎商阳意料的是，显露出来的脸，没有七窍流血，也没有腐烂见骨。 那是一张精致的，柔和的十六七岁少女的脸。 从黑云包裹中挣扎出来的月光，透过大殿千疮百孔的窗纸，映照进来。 月光很白净，女孩的脸庞也很白净。 商阳忽而明白了，为什么古代的读书人，会前赴后继的被女鬼迷惑了。 因为，女鬼也太美了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疑似鬼魂的女孩，在回头之后，便是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商阳。 商阳也是望着女孩的脸庞不动。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陷入了谜一样的尴尬气氛之中。 嗡。 怀里的手机轻轻震动。 商阳没多想就把手机掏了出来，因为这个动作，分镜头2的拍摄，看来是要ng一次了。 手机之上，小c大写加粗的弹幕滚动着：“主人的眼睛都已经看直了，请回神重新配合小c拍摄。” 商阳赶忙把注意力从女孩的脸上收回来。 重新配合，说是这么说，但现在具体该怎么办呢？ 叫女孩在原地等等，自己退出去，把门关上，再推开一次？ 可操作性好像不高啊？商阳犯了难。 “公子。”见商阳动了，女孩也终于是开了口，“能不能高抬贵手，将法器收回？” 法器？ 商阳只迷茫了几微秒，就瞬间明白过来，女孩说的“法器”指的应该就是四个围绕着她，进行方位无死角拍摄的迷你小c了。 “我虽是鬼魅，但对公子并无恶意。”见商阳没什么表现，女孩又这样补充道。 商阳这时自然是明白，面前这个女鬼，在对小c有所忌惮的情况下，可能还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恶意。 分镜二的拍摄，有门。 现在要做的，就是演，演宁财臣。同时，还得借着小c，在“聂小白”面前演出一副实力强横的样子来，诱逼着她配合着完成拍摄任务。 戏中戏，局中局，妙啊。 至于初见ng的事情，商阳打算先就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实在没办法这个镜头就凑合着用。 毕竟，这个任务也没要求要拍出美轮美奂，无可挑剔的作品来吧？ 况且，就凭着手机里给出的这么个粗制滥造的剧本和分镜脚本，能指望着拍出什么精良的影视作品来吗？ 商阳在心里飞快把锅甩出，并且打算先破罐子破摔。 这样一来，心理负担减轻了不少，拍摄继续。 现在还在拍摄的是分镜2，宁财臣与聂小白的初遇。初遇，男女主角初遇……该是什么样子？ 临阵磨枪，商阳在心里飞快构想起来。 有了！ 搭讪吧？第一次见面，男生应该是会搭讪吧？ “你刚才唱歌，很好听。”商阳沉声对女孩讲道。 商阳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先对女孩夸赞一番，套套近乎，然后多交流几句，才能引出剧情梗概里面两情相悦的味道来。 稳的！ “谢谢。”女孩错愕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商阳会这样讲。 之前偶尔也会有错入若兰寺的人，但都会在自己的歌声之下被吓跑。 而剩下少数没被吓跑的那些，在见了自己以后，多半都是会大喊一声：“鬼啊！”然后或是仓皇逃命，或是昏倒在地。 像这样一上来就夸自己唱歌好听的，面前的书生打扮的男人是第一个。 带着古怪的法器，见到自己又是从容不迫，甚至还给了夸赞。面前的书生果然很不一般，很可能是个实力不俗的角色。 不过，自己都说了没有恶意了，但那些古怪的圆球却是分毫未退，这个书生，有些不懂得怜香惜玉。 “好，现在气氛很好，我肯定是成刷了第一波好感了。”商阳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我叫宁财臣。”商阳这样讲道。 搭讪以后就是自我介绍，这个流程，标准！ “常小白。”女孩也是报上名字作为回应。 很巧的是，女孩的名字，和剧本里吻合，不过姓氏却是不一样。 “……不行，得重新来。” 常小白：？ “你不能姓常，你得姓聂才行！”商阳的语气理所当然到了至极。 常小白：？？？ 实力不俗就了不起吗？实力不俗就管这么宽吗？ 连别人姓什么都要管？ 006 啥是拍戏? 嘶啦。 又是皮囊撕扯开的声音。 不过这次撕下皮囊的，是常小白。 皮囊之下，同样是幽蓝色的虚影，但和常小黛不同的是，常小白的身上并没有缭绕着黑气。 常小白所化的虚影之上，那如瀑的长发，就如长蛇一般舞动起来，疯长而出，迅速缠绕住了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常小黛。 在这一变故之下，悬浮着的小c和一众迷你小c们，可没有闲着，纷纷找到了最好的拍摄角度。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幕即可以当作分镜头4——小白为救宁财臣与黑山姥爷舍命相搏。 任务完成来的太突然，不过有没有有命领奖励还得两说。 商阳便是借着鬼魂姐妹交战缠斗这个间隙，从大殿之内跌撞着脱身而出。 本来看姐姐的样子还挺讲道理的，怎么妹妹会是这个样子？ “死！死！死！”被发丝包裹住的常小黛，只是癫狂的嘶喊着。 那黑气缭绕的指甲，迅速的破开了周身的发丝，挣了束缚的常小黛，带着怪戾的嘶叫声，扑杀向了才跑到院落里的商阳。 “小c！特写！” 小c在接到拍摄指令后，移动速度很快，比常小黛还快，转瞬间就已经无声挡在商阳与常小黛之间，伸长镜头，拍摄女鬼索命的特写。 没什么办法，商阳只能够故伎重施，以特写为指令，拉动小c下来挡刀，只是不知道，同样的招数，第二次对女鬼有没有效果。 嗖！ 还不等常小黛近商阳的身，一支从寺门之外疾射而入的箭矢，就先了一步，刺穿了常小黛的虚体。 箭矢在划过常小黛的身体的时候，居然发出了烧蚀的“滋滋”声。 也不知道这箭矢是否经过什么特殊的处理，还是射箭者本身非比寻常，这一箭，竟然是结结实实伤害到了虚体化的常小黛。 常小黛被箭矢射过的左肩处，原本幽蓝的色泽黯淡了好几分，看上去就像是这一块被撕扯出了一个空洞一般。 因为被突如其来的箭矢射伤，常小黛向后一顿。 “两只不知死活的鬼物！本念你们在此地修行，未曾伤及生者，平日也就对你们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竟然起了害人的歹心，我镇山太保又岂能饶了你们？” 山门之外，还未见人，就先传进一句中气十足，掷地有声的话语来。 那随这常小黛从大殿中移出的四个迷你小c，其中的两个，已经掉转过摄像头，准备好迎接这个即将登场的“新角色”。 “难不成燕赤霞来了？虽然他也很重要，但我拿的剧本里，好像也没他什么事啊？”商阳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与受伤的常小黛拉开距离，向着寺门方向移动。 这时，他才看见，一个一身腱子肉的大汉，一晃进入了兰如寺中。 这汉子，手持弓箭，腰悬钢叉，头戴了顶艾叶花斑豹皮帽，身穿一领羊绒织锦叵罗衣，腰系狮蛮带，脚踩麂皮靴。 真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商阳的面前。 这个猎户打扮的大汉，才踏进寺里，便从腰间的箭囊之中又取一箭，搭起弓来，不带言语，干净利落又向常小黛射去。 常小黛在中了第一箭，受伤以后，身上那股黑气似乎开始慢慢散去，但此刻的她，只是愣愣的悬在半空中，没有什么躲闪的意识。 而这一箭，是朝着常小黛的眉心去的。 就在此刻，常小黛的身后，常小白的青丝攒动，迅速将她包裹了起来，同时，还有大部分的发丝，卷向了那飞射过来的箭矢。 滋滋。 又是烧蚀的声音。 这箭矢似乎是带着极其强烈的阳煞之气，鬼物的躯体在触碰到以后，都会有所损耗。 虽是如此，在大量头发熔断后，那卷住箭矢的发丝一甩，还是让箭矢偏离了原来的位置。箭矢甩开，常小白已经挡在了妹妹之前。 “鬼物想要害人性命，断不可饶！”这一箭虽未中，但猎户振声的语气里，显然是要给两姐妹判死刑。 他把腰间的点钢叉捏握在手里，似乎随时准备向着挡在前面的常小白刺下去。 即便如此，但常小白，却是半步未退。 “燕赤……呃，太保大哥？”此刻，一旁的商阳终于开了口，“能不能，放过她？” 那猎户圆睁了一双大眼，看向商阳：“小兄弟，你怎么替一只鬼物求情？” “呃……因为，我喜欢她？”商阳的思考模式，似乎还没有完从《美女幽魂》里面出来。 宁财臣喜欢聂小白，天经地义。 听了商阳的话，那怒目金刚似的猎户，却把眉头一皱，倒吸了一口气。 连此刻的常小白都是抬眼看了看商阳，神情复杂。 一个活人，喜欢一只鬼？ 正常人的思维里，只要是鬼，一概都是狰狞可怖，嗜杀凶残。无论是外在美还是内在美，哪条都搭不上边。 能喜欢上一只鬼的人，肯定是兼具了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刁钻的审美角度。 “这一只没起害人的念头，倒可以放过，但那只要伤人的，必须得除了不留后患！” 猎户似乎不是想很想掺和人鬼孽缘这种麻烦事，再加上，他心里清楚常小白本来也就没要伤人，放也就放了。 “那只我也喜欢。” 猎户：？ 常小白脸上的神情，更复杂了…… “其实，刚才这两位姑娘，并没有要伤害我……”讲到这里，商阳挠了挠后脑勺。 按照商阳的角度来看，兰如寺里的两只女鬼，似乎都没什么害人之心。 常小白自不用多说，常小黛虽然状态古怪，但也是因为在自己冒然进行拍摄任务下，把自己当作是要伤害她们的修士，才会对自己出手的。 而且，听她们的对话，在她们之上，似乎还有着一个明令禁止她们伤人的府君存在。 兰如寺今晚的事情，都因自己而起，那么自己也应该担负起相应的责任来。 商阳不是个做完事情不愿意负责的男人。 不过，商阳这句话，倒是让猎户大哥有点愠怒。 听商阳这意思，他喜欢两只女鬼，两只女鬼也没有要害他的意思，那反倒是自己今晚吃闲了横插了一脚呗？ 所以商阳刚才只是屁滚尿流地在和长指甲女鬼打情骂俏，救他救出个不对来了呗？ “其实，刚才太保大哥所见，都只是两位姑娘，在配合我拍戏罢了。”商阳这样讲道，别的理由，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出来了。 况且，这句话本来就半真半假。 这样的谎言，最容易让人信服。 “噢，拍戏啊。”猎户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随后，又是晃动长满大胡子的下巴，困惑看向商阳：“但，啥是拍戏？” 另一边，护着妹妹的常小白稍稍放松了一点。 这个书生，似乎是在为她们姐妹开脱，不过，他找的理由听起来也太奇怪了。 啥是拍戏？ 007 合同书模板 “拍戏就……和台上唱戏差不多，都是假的，是演给别人看的。”商阳尝试解释。 “演给别人……看？”猎户大哥瞅了瞅空荡荡的兰如寺。 猎户多少明白商阳所讲的意思，但在这空荡荡的鬼寺里，是要演给谁看？ “不过，拍戏和唱戏还是有区别的，搭台唱戏唱一次只能看一次，但拍一次戏，却是可以看一辈子的——小c，投影。” 看一辈子？ 猎户只觉得商阳的话听起来有些玄乎了。 虽然分镜4个镜头已经拍摄完毕，但小c和迷你小c们，依旧是兢兢业业继续着拍摄。 在听见商阳的投影指令以后，小c下降到一个合理位置，通过商阳解释不了的黑科技手段，摄像机变投影仪，在众人的面前，凭空投出了影像来。 第一幕：宁财臣夜宿兰如寺。 黑云笼月，孤身一人的书生，向着鬼影幢幢的兰如寺走去。 山门被书生推开，开了门的兰如寺，就像夜幕中一只张了大嘴的巨大诡兽。在院落之中，有冷风灌过来，吹得书生打了一个寒颤。 投射出来的影像看得猎户是啧啧称奇，包括常小白，也是被影像所吸引。 他们都认得出来，影像里的书生，正是面前的商阳，也就是说，现在看见的，是商阳进入兰如寺时的景象。 猎户现在觉得商阳那本来听着玄乎的话，有了点可信度，如果他的古怪圆球法器能重复不断的播放这样的影像，那可不就是能看一辈子？ 作为《美女幽魂》的导演兼主演，商阳也是第一次看小c拍摄下来的画面。 “导演、剧本、演员都很烂，没想到摄像的水平却是一流的。”他在心里暗暗感慨道。 小c的摄影技术，给了商阳不小的惊喜。 第二幕：宁财臣与聂小白初遇。 …… 四个分镜头看完，猎户大哥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而且，更让他感到惊喜有趣的是，在这些影像的最后部分，还看见了自己英姿飒爽的身影。威风凛凛，呵斥鬼怪，俨然是个当世大侠！ 还真别说，从第三视角看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还挺帅。 “小兄弟，要我说，你弄的这个新奇玩意，还挺有趣。”猎户大哥夸赞道。 “我也就是机缘巧合下得了个有这样奇妙能力的法器，能够记录和播放发生过的事情。所以自己瞎琢磨，看看能不能用另外一种方式给别人讲故事。” 商阳这个解释，比起“我其实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还带了奇怪任务来你们世界拍电影”，“而且你们的世界在我们那只是一本小说而已哦”，这些的大实话说辞，更容易叫人接受。 记录，播放。 这两个然陌生的词，在看过了《美女幽魂》的分镜头影像以后，在场的猎户大哥与常小白却都是有了个大概的概念。 “在得了个奇妙的法器以后，不是想着怎么利用法器变强，而是想着怎么给别人讲故事吗？”常小白心里这样想，有些好奇的看着商阳。 商阳的法器有多强，常小白心里是有数的。 能在挡住常小黛失控情况下的力一爪，还毫发无损。 这样的宝物，眼前的书生，却是想拿它讲故事。 “所以，小兄弟，刚刚你与这两个……姑娘，只是在那啥……拍戏对吗？”猎户大哥举钢叉的手早就已经放下。 “嗯！”斩钉截铁的肯定。 “既然如此，别的我不好说什么，但是，这个姑娘——”猎户大哥用手指了指被发丝包裹成茧状的常小黛，“她身上的戾气，非常重。” “小黛平时不会这样，刚才在拍戏的过程中，她受了刺激，才压制不住身体的戾气。”常小白连忙开口。 如果说商阳的话是给了这两姐妹一个台阶下的话，那常小白简直是顺着台阶一路小跑着下来的。 “唔……”正说着，发丝包裹中的常小黛就发出了一声嘤咛。 发丝松动，常小白将被包裹的妹妹放了出来。 “我刚刚……姐姐？”常小黛还有些失魂落魄，显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在常小黛的记忆里，只记得姐姐被眼前这个书生打扮的修士挟持，在自己生起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的念头以后，记忆里就开始变得猩红一片，模糊不清了。 她心里清楚，自己刚刚应该是压抑不住戾气，失控了。 而常小白只是朝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讲话。 “那总得要想想办法的，这样样子下去，她迟早会伤人。”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猎户，沉吟了一会，“三天，给你们三天时间。” “离开双叉岭，搬到远离人世的深山老林里去，此处虽然地处边界，但终究离河州卫太近，还是有不少生人活动的。” 离活人的活动范围远远的，这大概是这猎户开给常氏姐妹的底线。 “都听太保吩咐。”常小白没有和对方讨价还价。 以目前结果来看，常氏姐妹没有受大罚，黑与白任务要求的四个分镜也应该已经拍摄完成。 “按理说，我的奖励应该要到帐了吧？” 商阳把手机从怀里摸出来，看了眼任务栏，黑与白的任务状况，已经发生了改变—— 已选任务：1.黑与白双叉岭中的兰如寺，破败无人的寺庙之中，夜半十分，时常能听见凄冷的歌声，更有在山中过夜的猎户，亲眼看见一黑一白两道魅影于兰如寺中出没。而现在，一个落魄书生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寺门，今晚他又会看见什么，经历什么？ 任务奖励：合同书模板 (完成剪辑成片后，发放奖励) 原本任务描述下的倒计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新的任务说明。 看起来，拍摄应该算是成功了。 不过，任务奖励并不是在完成拍摄后发放，而是在对分镜进行剪辑，制作好电影成品之后。 再看界面的分栏里，其中一个“？？？”已经变成了“剪辑”。 作为一个导演系的学生，剪辑这项工作商阳其实并不陌生，再加上，影片的剪辑好像没有规定时长。 所以现在商阳最关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在于完成任务后的奖励上。 当初商阳可是听信了小c说的，完成任务能拿到在西游世界里，安身立命的奖励，这才夜袭兰如寺的。 “但谁解释一下，合同书模板到底算是个什么奖励？” 008 刘伯钦 “咕咕。” 商阳心里还在为着“合同书模板”这样的古怪奖励而困扰的时候，肚子却是很不争气的抗议起来。 说起来，商阳已经有两天多没吃过东西了，再加上晚上在兰如寺里的一顿上蹿下跳，没饿昏厥过去都算是好的。 “小兄弟饿了？”猎户大哥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本来他是和常氏姐妹一起傻站，看着商阳鼓捣一个奇怪的小方块的。 “我晚上猎了头麂子，刚刚就丢在寺外，你若是饿了，我与你一同烤了麂腿吃。”猎户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朝着寺门外走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商阳表面客气道，同时咽了口唾沫。 没一会，走出寺门的猎户便又回到寺中来，在他的肩上，还扛了只断气了的肥麂子。 把麂子丢在地上，他又摸出一把剥皮刀来，熟练地割起了麂子的后腿。 “小兄弟，劳烦你去寻些柴火回来。”手里的活不停，猎户大哥一边这样说道。 “当然，当然。”商阳兴奋地出了寺门。 麂子肉啊，没吃过，不知道什么味呢。 …… 兰如寺庭院。 火影跃动，火星被燎得劈里啪啦直响。 麂子的一只后腿已经割下，分成了几大块就串在猎户大哥的钢叉上翻烤着。 烟火的熏烤之下，本来是深红色的麂子肉已经泛出焦黄的色泽，肉炙的香味促使商阳的口水大量分泌，只能一个劲的咽唾沫。 “我叫刘伯钦，家就住双叉岭下，虽然此处是我大唐的边境，但我老刘是个地道的唐人。” 此时，商阳与猎户大哥，坐在篝火之边，一边烤肉，一边交谈。 这个等饭的空档，商阳才想起来该问问自己救命恩人姓甚名谁。 而至于常氏姐妹，因为是鬼物，不吃活人食物，此刻早已经不见，不知道隐没在兰如寺的哪个角落中去了。 嗡。 刘伯钦的自我介绍刚讲完，商阳怀里的手机便轻轻震动。 “我叫商阳，是……也是唐人。” 商阳目不转睛看着烤麂子肉，咽了口唾沫，同时右手向怀里摸索，准备掏出手机看看。 这个时候，麂子肉烤到恰到好处，刘伯钦又摸了一小把盐巴搓撒上去，递了一块给商阳。 面对递到眼前的，刚烤好的麂子肉，饿极了的商阳也顾不得先看手机了，捧过来有些烫手的烤肉就撕咬了一大口。 麂子的肉感与羊肉有些类似，但远比羊肉甘鲜。没有怎么仔细处理的野味，虽然经过烟熏，多少还是带了点膻气，但鲜美可口，肉质细腻紧致到有点弹牙。 一口刚咽下去，商阳又忙不迭咬下第二口。 “商老弟吃食还怪豪爽的。”刘伯钦也是狠狠咬下一口麂子肉来。 不得不说，商阳虽然是个书生打扮，但现在的吃相让刘伯钦看着很顺眼。 平日里也是习惯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刘伯钦，相比起现在狼吞虎咽，恶鬼投胎似的商阳，吃相反而还算相对斯文了。 又塞了两大口烤麂子肉咽下，这时商阳才感觉腹中有了热食，温温暖暖。 他就着边上的干草，把油腻的右手擦了擦，掏出了手机来。手机界面之上，是小c那大写加粗的黑色弹幕在滚动： 刘伯钦，绰号镇山太保，打猎为生。 在一日入山打猎，恰好遇见一只老虎要吃西行路上的唐三藏，刘伯钦救下唐僧，并把受惊的唐僧带回家中休息。 次日，是刘伯钦父亲的忌日，唐僧应刘母请求，超度刘父亡魂。刘家对唐僧感激不尽，刘伯钦一直把唐僧送至两界山，遇孙悟空之后才分别。 综上所述，从资料《一个人和四个畜生的故事》上来看，刘伯钦是唐三藏最初的守卫者。 小c这次给出的弹幕文字量很大，讲的是《西游记》中，刘伯钦的生平。 “刘大哥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西游中出现过的人物？”商阳的心里暗暗吃惊，看向刘伯钦的眼神也稍稍发生变化。 商阳来到这个西游世界中，先遇见的是常小白、常小黛两姐妹，但这两个女鬼，在《西游记》中是不存在记录的。 可刘伯钦不一样，他在《西游记》中，有名有姓。 准确的说，刘伯钦是在《西游记》的原著中有名有姓，商阳没怎么细看过原版的《西游记》，他只看过86年的电视剧版《西游记》，以及小时候看过删减版的儿童读物《西游记》。 所以对于刘伯钦这个人物不甚了解。 刘伯钦自然是注意到商阳的眼神变化，同为大老爷们的他被商阳炙热的眼神看得有些起鸡皮疙瘩，只得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咳，商老弟，怎么了？” “没什么。”商阳把手机收起来，看了眼悬浮于半空的小c。 此刻商阳心里多了些之前没有的考虑，小c在人前给自己传递西游信息的时候，特意采取了弹幕的方式，足以见得这个人工智能的小心谨慎。 相比于自己，以后在别人面前掏出手机这种行为还是尽可能减少为妙。 小心总不会有错的。 “刘大哥有没有遇见过一个西行的和尚，名叫唐三藏或者叫玄奘法师的？”商阳吃着烤麂子肉，假装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和尚？不曾见过。”刘伯钦如是答道，“商老弟要找这个唐三藏做什么？” “哦，他是我一个朋友，本来以为他会路过双叉岭，便向刘大哥问问。”商阳信口编了个胡话。 “既然是商老弟的朋友，老刘以后会帮你多留意的。” “多谢刘大哥了。” 刘伯钦还未见过唐三藏，也就是现在的时间线，应该是在取经之前。 商阳在心里做了这样的猜测。 “那刘大哥在双叉岭里狩猎，可知道这岭里有着什么妖怪呢？”商阳又挑起了话题。 “妖怪？没有的，除了兰如寺里这两个月里才出现的两只女鬼，岭子里一直没闹过什么山精鬼怪。” “这样啊……还是太平点好。” 很奇怪。 商阳刚醒过来的时候，小c明明通报过，在双叉岭住着三只妖怪，寅将军、熊山君、特处士，还是唐僧西行的第一难。 但听刘伯钦所言，双叉岭里好像并不存在这三个妖怪。 是刘伯钦未与这巩州三怪打过照面，还是这三个妖怪其实是唐僧西行以后才搬到岭子里的外地妖怪？ 不过说起来，这个所谓的巩州三怪，在商阳对西游的认知里面，也是不存在印象的。 很可能和刘伯钦一样，也是在原著中出现过。 “看来要找个时间，看看小c能不能把它内存里的《一个人与四个畜生的故事》打印出来给我读一遍。” 感谢刘家辉，要不是他想玩六学梗，自己手机里也不会多出一本只改了文件名的《西游记》来。 同时，也感谢六学。 009 剪辑 商阳与刘伯钦吃饱以后，时间差不多已经是后半夜。 刘伯钦也没有急着深夜下山，而是与商阳一起，在兰如寺的大殿之中，铺盖了些干草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伯钦便辞别了商阳，说要回家照看妻儿老母，扛着那只少了后腿的麂子，下山去了。 刘伯钦辞别的时间很早，估摸着也就是凌晨五六点钟的样子，素爱睡懒觉的商阳，还是挣扎起来，简单进行送别。 山间晨雾氤氲缭绕，像牛乳一样稠白。 “哈——”商阳长长打了一个哈欠。 刚起床那会，商阳是想着送完刘伯钦，回兰如寺里睡回笼觉的。 但山间气寒露重，出去转了一小圈，商阳反而不怎么想睡觉了，只是简单的在兰如寺的山泉旁进行了洗漱。 洗漱完毕后，商阳又回了兰如寺。 山里的早晨清冷，兰如寺里好歹有屋舍，暖和不少。 回到大殿里的干草堆上坐下，商阳便把手机掏出来，他没有忘记剪辑《美女幽魂》这件事。 手机解锁，在那个黑色的界面里，看不见电池电量。 “小c，要是手机或者你在这个世界里没电了怎么办？我难不成靠着电磁感应造个手摇发电机出来？” “理论上说，小c和控制面板都不会没电。”小c还是一样，寸步不离悬在商阳的上方，随时为商阳答疑解惑。 这个“理论上说”，总感觉有点玄幻。 但不用担心没电，是好事。 商阳点开了“剪辑”分栏，剪辑的资料界面里面，有一个以《双叉岭》命名的文件夹，昨天拍摄的所有影像，包括录音，都保存在里面。 然后是剪辑的操作界面，从操作界面来看，和商阳熟悉的edius看起来差不了多少，这倒是省去了商阳研究剪辑操作的麻烦。 剪辑对于一部电影的重要性商阳非常清楚，合理的剪辑，能够增强影片的艺术表现力和感染力。 虽然手机里的任务好像对于剪辑没有什么要求，说不定简单把四个分镜头拼接在一起就可以混到奖励。 但商阳不想这样。 商阳在大学的专业里，之所以选择了导演学，是因为他真的喜爱电影，喜爱这个被称作是第七艺术的艺术表现形式，并且愿意投身于其中。 虽然他偶尔也会在专业课上玩手机和睡觉打盹，但这不意味着他能允许自己拍出来的东西，烂得像一坨屎。 剪辑工作，商阳打算好好做。 商阳昨天，已经和刘伯钦、常小白两个一起，把所有拍摄好的影像都浏览了一遍。 由于除了分镜1以外，其他三个镜头都是有九个机位在进行无死角拍摄，所以昨天三人看的影像基本是这样的—— 宁财臣望着聂小白眼睛看直。（正面） 宁财臣望着聂小白眼睛看直。（左侧） 宁财臣望着聂小白眼睛看直。（右侧） 宁财臣的后脑勺。（背面） 聂小白错愕表情。（正面） 聂小白错愕表情。（左侧） 聂小白错愕表情。（右侧） 聂小白仙气的背影。（背面） …… 每个人物的表情动作，少的也要不同角度的重复两次，多的如男女主初遇那段，得整整重复四次。 不过，即便如此，因为小c的拍摄水平高超，每个画面都有着不小的表现力，加上影像实在是个新奇玩意。 刘伯钦和常小白两个倒也是看得饶有兴趣。 “剪辑好成片以后，先给他们三个看看吧。”商阳这样想着，开始在剪辑界面上操作了起来。 给演员看一下首映，天经地义。 况且，除了给这三人看，商阳也想不出来西游世界里，谁会吃闲了跑来看什么《美女幽魂》。 “进兰如寺这一幕没什么问题，可以直接用。” “男女主角初遇这一幕……我看看哪几个镜头比较好……” 《美女幽魂》第二幕后期剪辑制作工作开始—— 书生进了兰如寺，听见了空荡寺院中传出的凄冷歌声，彷徨了一会，还是来到了歌声的源头，大殿门口。 大殿门被轻推开来，书生的表情由惊奇到惊恐…… …… “……这里表现出惊奇就够了。” 商阳的指尖操作不断，把自己的惊恐神情那一小段剪掉不要。 剧情继续—— 大殿门被轻推开来，书生流露出惊奇表情，镜头转接到聂小白的背影，如瀑的长发，仙气的白裙。 聂小白的脸逐渐转过来，如水的柔眸，似樱的朱唇。 书生看得一时之间愣了神，然后从怀里掏出了手机…… …… “……掏手机也剪掉。” 商阳在剪辑界面里又是一顿操作，剧情就变作了—— 书生看得一时之间愣了神，聂小白望向书生的眼睛，也是定定的。 男女主角初见的眼神剪在一起，倒真有了那么一点，一见钟情的味道。 …… “很好，见色起义的感觉有了。”商阳对自己剪的这一小段极为满意。 嗯，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义。 剪辑工作继续—— “你刚才唱歌，很好听。”书生沉声道，表情认真。 “谢谢。”聂小白神情微微错愕，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赞。 “我叫宁财臣。”书生这样讲。 “常小白。” …… “再剪。” 商阳把常小白报真名的这段剪掉，把后面威逼之下，讲出的那段“……我叫聂小白”替换到了这个位置。 剧情变作了—— “我叫宁财臣。”书生这样讲。 “……我叫聂小白。”聂小白回应道，表情僵硬，眼神飘忽。 …… “好像还是不行，演员的表情也太僵了。”商阳看着这个让他不满意的画面，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小会，商阳又开始操作起来。 画面1:聂小白开口说话，神情自然，眼眸里柔光如水。 音轨1：“常小白。” 画面2：聂小白开口说话，表情僵硬，眼神飘忽。 音轨2：“……我叫聂小白。” 商阳把音轨2中的“……我叫”这一小部分去掉，音轨2变成了：“聂小白。” 然后把音轨1去掉，将改动后的音轨2接入到了画面1中，稍稍调整让音画契合。 在这一番操作以后，剧情继续—— “我叫宁财臣。”书生这样讲。 “聂小白。”聂小白的眼眸里柔光如水。 …… “完美。”这个处理，商阳自己很满意，“不过……” 接下来的剧情就有些难处理了。 第三幕：黑山姥爷欲加害宁财臣，聂小白阻拦。 第四幕：聂小白为救宁财臣，与黑山姥爷舍命相搏。 接下来的镜头，要完成这两幕，演员的行为动作可能马马虎虎满足要求，但如果配上声音的话，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而且，常小黛好像也没有自我介绍过自己叫黑山姥爷。 后面的影像里，声音和剧情需要不配套，总不能把所有声音去了变成哑剧吧？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要不，找常氏姐妹后期配个音？”商阳心里又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来。 但是，万一让常小黛自称黑山姥爷的时候，她又暴走怎么办？ 一边想着怎么办好，商阳一边又把所有的视频音频资料又粗略浏览了一遍。 “有办法了。” 当看见文件夹里面，小c主动录制的“常小白歌声”的音频的时候，商阳的眼睛里，跃动起了智慧的光芒。 010 好菜坞 “这样……这样……再这样……” 大殿里面的干草堆上，商阳手捧着手机，指尖在剪辑界面旋转，跳跃，不停歇。 “我他娘的可真是个人才！” 时不时，还冒出一两句这样自我肯定的粗鄙之语。 大殿之外。 常氏姐妹早已经重新披上了人皮，此刻就站在门口。 只不过商阳工作过于认真，以至于一直没有发现这两个女鬼。 “姐姐，你在这里看那个蠢书生作怪已经好久了，想从他身上看出朵花来吗？”常小黛的语气声不是很大。 “我只是在想，他到底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不就是逼我们不得不离开兰如寺的歹人。”常小黛看着商阳冷哼了一声。 常小黛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两个女鬼心里都清楚，她们离开兰如寺是迟早的事情。最近半个月，常小黛压抑不住戾气发狂失控的频率越来越高。 双叉岭这块还有着生人活动的地方，已经不宜久住。 “他昨天晚上，播放的那个叫‘影片’的东西，真的很神奇。”常小白没有接妹妹的话，只是这么讲道。 “想想也就是些骗骗小孩子喜欢的手段，那个猎户没见过世面，姐姐你又生性纯良，这才都叫他的小手段给唬了。”常小黛撇了撇嘴。 昨天晚上，商阳播放未剪辑版的《美女幽魂》时，常小黛还被她姐姐的发丝牢牢包裹着，自然也什么都没看见。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光听姐姐讲，她倒没觉得这个书生有着什么了不得的手段。 “只不过是法器稍微结实了点罢了。”这是目前为止，常小黛心里对商阳唯一的正面评价。 常小白还是没有怎么接常小黛的话，这让常小黛觉得无趣。 “要看他那蠢样子，姐姐你自己继续看吧，我要去休息休息了，昨晚被那个姓刘的猎户打伤的地方，现在还疼呢。”这样说着，常小黛转身离开。 常小白还是面朝大殿之内不动。 “姐姐不会是被那个蠢书生迷惑住了吧？”转过身后，常小黛心里多出了个这样的想法，“那蠢书生有什么好的？虽然长得倒也还不赖……不对不对，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常小黛对在心里对商阳的正面评价，不知不觉，加一…… 认真工作的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之间，就已是响午。 “可算是弄好了。”干草堆上，商阳稍微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脖颈。 嗡。 手机震动。 任务完成的通知弹出在界面之上。 “恭喜你完成任务黑与白！获得任务奖励——合同书模板（奖励已发放至道具栏）。” “？？？”状态下的那些分栏之中，“道具”一栏解锁。 “恭喜你拍摄完成首部电影（电影详情可至影城栏查看），额外奖励幸运大转盘免费抽奖一次！” “影城”一栏解锁，“幸运大转盘”一栏解锁。 “恭喜你在对《美女幽魂》的后期制作实践中，掌握了最基本的剪辑技巧，获得技能——剪辑（技能详情可至属性栏查看）。” “属性”一栏解锁。 “这奖励也太花里胡哨了吧？这算什么，新手大礼包？”商阳有一点点激动。 提醒通知虽然多且花哨，但除去分栏解锁，实际上的奖励好像就只有合同书模板和一次免费抽奖。 至于剪辑技能，在商阳看来，这不算什么奖励，这明明是他自己摸索掌握的。 商阳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先是点开了“幸运大转盘”，这是唯一一个五个字的分栏，看起来很突兀，商阳便先选择了点开它。 只见大转盘界面中，除了中心一个红火喜庆的“开始抽奖”按钮以外，转盘边上的所有奖励栏，都是“？？？”状态。 界面的最上端，有着幸运大转盘的简介：消耗一万票房可抽奖一次。 （转盘奖励分为n级、r级、sr级、ssr级四个等级。） 奖励分为四个等级，但每个等级里面有什么，并没有说明。 “一万票房，听起来很贵。”商阳仔细看了看简介说明，“不过，这让我抽什么……西游世界里，就没有说好的抽卡概率公示了吗？” 商阳不打算用掉这一次抽奖，起码现在还不想。 说起来好像只要是系统，都很热衷于抽奖。 这对商阳这种玩阴阳师最多出sr，玩fgo四星以上爆礼装的非酋级别玩家，极其不友好。 商阳又把分栏切换到“影城”一栏。 作为制作者，商阳虽然一开始百般嫌弃《美女幽魂》，但制作完成，他还迫切想看一看第一部电影的详细情况。 影城分栏一点开，就先弹出了一条对话框来：“请为你的影城命名。” “命名啊……” 总觉得有点兴奋。 虽然所谓的影城不是真实存在的，但这毕竟是属于商阳自己的一份产业，起名得得响亮才行。 “环球影城？不行……直接用别人的名字太不要脸了，虽然在这里不用担心接到律师函什么的。” 况且，西游世界里的人，应该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一个球吧？ 或者，也有可能，这个鬼怪神仙存在着的世界，本来就不是一个球？ “球就是地球，就是世界，那西游的世界该用什么词概括呢？”商阳陷入沉思。 “西游的世界……神仙，鬼怪，人……就是三界，对！三界！”灵光一闪而过。 三界影城。 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诞生。 包含了商阳希望让自己不存在的影城名誉响彻三界的美好期望。 商阳踌躇满志地把“三界影城”，这个霸气的名字输入到了对话框下，点下了确定。 “对不起，您的命名中含有禁用，敏感词汇。” 商阳：？ “系统尝试自动为你随机匹配影城名。” 商阳：？？ “恭喜你！影城‘好菜坞’命名成功！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名字！” 商阳：？？？ “好菜就好菜吧……平常心，平常心。”嘴上说着平常心的商阳，刚刚呆滞了足足十多秒钟。 好菜坞。 听起来就像是会出品《美女幽魂》这种片子的影视公司。 这种影城名与电影名的完美契合度，甚至让商阳觉得，什么敏感词都是幌子，“好菜坞”这个名字早就被内定好了。 对话框消失，影城界面出现。 好菜坞影城。 粉丝数：0 电影数：1 这个“电影数”还可以点开看详情，里面只有一部电影——《美女幽魂》。 《美女幽魂》 票房：0 评分：0.0 状态：新片上映，线热播。 “这个线热播，是在哪条线里热播？” 商阳正这样想着，却只看见，《美女幽魂》的票房数，从原本的“0”，忽然变成了“1”。 这意味着什么商阳当然清楚。 “有人在看《美女幽魂》？！” 011 首映 黑风山以北二十余里，观音禅院。 层层殿阁，叠叠廊房。 于西侧的一件厢房之内，一个英挺俊朗的道人正在桌案前坐着。 “有趣。” 道人的手上把玩一颗绛紫色的晶石，晶石不算太大，一只手刚好够握，散发着玄妙的光泽。 “凌虚，你在房间吗？”厢房之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小伦？进来吧，我还准备等会去找你。”叫凌虚子的道人站起身来。 房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一个白衣秀士，一身雅致的白色长衫袍，右手之中还握着一串深绿的琉璃念珠。 普通人单是看一眼，也能从这个白衣秀士身上感受到温良恭俭让的儒生气质。 “我还以为你现在和大哥一起，津津有味在听金池老僧讲无聊的佛经。”凌虚子这样讲着，随手从桌案上给秀士倒了杯茶。 白衣秀士接过茶杯，只是轻轻抿一口，就放下了。 “今天是《法华经》的四讲，但我有些听不进去，就先出来了。”秀士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得出来，他在苦恼。 “噢？小伦还有听不进佛经的时候？” “最近只感觉心浮气躁，做什么事情都静不下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佛经也就听不进去了。” “心动境的时候，是会这样的。尤其你现在马上就要突破至金丹境，渡升关头，这个感觉理应更强烈才对。”凌虚子试着宽慰了自己义弟两句。 应该是这样吧？ 对于自己的话，凌虚子自己也没什么把握，毕竟他自己才刚从融合境突破至心动境，修炼进度比起白衣秀士，落后了一大截。 所以末了，凌虚子又补充了一句：“这种事情，你可以去问问大哥，他比我们有经验得多。” “我去问过大哥了，大哥只让我这段时间里好好吐纳，静心养性。” “大哥的建议不是挺……中规中矩的。” 凌虚子本来想说“挺好”的，但这么违心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认真吐纳，静心养性。 这就像读私塾的孩子问先生怎么样才可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先生回答“多读书”一样。 大哥回答的标准风格，说了等同于没说。 “我一直在这么做，但没什么用处。”秀士的面容更加愁苦了。 凌虚子沉默。 可不是得没什么用处吗？ “小伦，别苦着脸了，修炼的事情急不得的。不如，我先给你看个好东西？”凌虚子忽然想起了点什么，把那块紫晶石举到了秀士的面前。 “什么？”白衣秀士兴致缺缺。 凌虚子把灵力缓慢的灌注到紫晶石里，难以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紫晶石悠悠悬浮起来，上面散发着的玄妙光彩越发耀眼夺目。更加神奇的是，在紫晶石面向两人的那一面，居然投射出一道光影来。 这道光影投射于空中，凭空形成了清晰的光幕。 “这是什么……？”白衣秀士面露震惊神色。 而凌虚子的脸上倒是带了点得意，这个景象，他刚刚已经见识过一次了。 只见那投射而成的光幕上，本来是漆黑的一片，随后有四个白色的大字慢慢从黑底浮现出来——《美女幽魂》。 不单单是光影，此刻那浮动着的紫晶石中，还传出了声音。 虽然声音是从紫晶石中发出来的，但听起来却好像是环绕在二人的身边，响彻在整个房间之内。 那是女声的吟唱，很飘渺，听不清唱的是什么，但却能真切感受到其中的那股凄清情感。 光影流转。 光幕上的画面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会动的影像—— 黑云笼月。 惨淡的月光之下，是一座阴森破败的寺庙，兰如寺。 孤身一人的书生，向着鬼影幢幢的兰如寺走去。 山门被书生推开，开了门的兰如寺，就像夜幕中一只张了大嘴的巨大诡兽。在院落之中，有冷风灌过来，吹得书生打了一个寒颤。 画面到这里，变回了黑幕，在黑幕之上，只有无声的一句白色文字台词： “好冷。”——宁财臣 这个台词过场，时间很短，大概只有一秒左右。 台词过场结束，画面再一次出现，这个时候，宁财臣已经站在了兰如寺之内。 此刻，那个一直是背景音的女声吟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让人可以听清吟唱的内容。 “……奈何桥，路途遥，一步三里任逍遥……” 一字一句，婉转又凄凉。 画面之中，宁财臣推开了大殿虚掩着的门。 大殿门被轻推开来，书生流露出惊奇表情，只见大殿之中立着一个女孩子的背影，如瀑的长发，仙气的白裙。 女子的脸逐渐转过来，如水的柔眸，似樱的朱唇。 书生看得一时之间愣了神，女孩望向书生的眼睛，也是定定的。 情愫暗生。 “你刚才唱歌，很好听。”——宁财臣 “谢谢。”——聂小白。 “我叫宁财臣。”——宁财臣。 “聂小白。”——聂小白。 剧情到了这里，陷入了长达五秒钟的黑屏，只有那女声吟唱还在继续，音调慢慢上扬，越发凄切。 “……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 五秒之后，才出现了黑底白字的无声台词过场。 “小白，这么多天了，你为什么还不对那个书生下手？”——黑山姥爷 “你不会对那个书生，动了真情了吧？”——黑山姥爷 “他是人！你是鬼！”——黑山姥爷 “……我办不到。”——聂小白 “但我办得到！”——黑山姥爷 画面出现。 破旧的大殿之中，黑山姥爷是人形的虚影，幽蓝的颜色，周身缭绕着浓重的黑气，在她的身上，单凭肉眼也能感受到不祥、杀戮、腐败、死亡的气息。 这道黑气缭绕的虚影，探出一只指甲尖长的手掌，便朝着宁财臣扑了过去。 只见聂小白的身形一动，张开双臂，挡在了黑山姥爷与宁财臣之间。 在聂小白的眼里，是担忧，对恋人的深深担忧。 “放过他……求求你，姥爷。”——聂小白 “只要放过他，我什么都愿意做。”——聂小白 “小白，你什么时候能与我谈条件了？”——黑山姥爷 黑山姥爷当然没有被聂小白劝服，她迅速掠过了聂小白，扬起那黑气浓重如水的爪子，向着宁财臣扑杀了过去。 黑山姥爷那张狰狞的面孔，离宁财臣越来越近。 “财臣！”——聂小白 聂小白褪下了人皮，发丝飞舞，于半空之中截缠住了黑山姥爷。 “走啊！”——聂小白 宁财臣跌跌撞撞出了大殿门，两个女鬼却还在大殿之内打斗，聂小白不敌黑山姥爷，她的发丝很快被黑山姥爷尖长的指甲斩断。 甩开了聂小白纠缠的黑山姥爷，迅速追上了宁财臣。 “两个不知死活的鬼物，在此伤人，我赤霞燕又岂能饶过你们！”——赤霞燕 黑山姥爷还未触及宁财臣，只见寺门之外，晃进来一个猎户打扮的大汉来。 这赤霞燕面容冷峻，搭弓持箭就朝着黑山姥爷射去，箭矢飞驰，直射在黑山姥爷的左肩上，在她幽蓝的身体上，贯出了一个大洞来。 受伤停滞在空中的黑山姥爷，手持钢叉威风凛凛的赤霞燕，神色慌张惊恐的宁财臣。 接下来是这三个镜头混剪在一起，一闪而过。 剧情到了这里，又一次陷入黑屏，这一次足足有十秒之久。 只有那凄冷的女声还在继续吟唱，刚好唱到了“人面不识徒奈何”。 画面继续。 宁财臣于竹林之中醒过来，面容憔悴，茫然四望。 “完。” 黑底，白色的大字。 故事戛然而止。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黑底，白色的小字。 再然后，就是滚动的演员表了： 宁财臣——商阳 聂小白——常小白 黑山姥爷——常小黛 赤霞燕——刘伯钦 “好菜坞诚意出品。” 012 第一位粉丝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好菜坞诚意出品。” 这两句话的表述虽然奇怪，带着个别不明所以的词汇，但是还是多少能让人明白表述的是什么意思的。 大概就是讲，这个《美女幽魂》的故事都是假的，就和台上说书唱戏差不多，不过是在以一种极其新奇的方式讲述一个故事。 同时，这个《美女幽魂》出自这个好菜坞之手。 出品方信息结束，影片再一次的陷入了黑屏。 女声的歌声也停了，紫晶石缓缓落回到了凌虚子的手上。 “结束了？”白衣秀士看得恍然若失。 “应该吧。” “凌虚，你觉得最后是什么意思？”白衣秀士轻锁眉头。 “还能有什么意思，什么兰如寺女鬼，什么猎户大侠赤霞燕，不过是书生在竹林间的一场梦呗。” “我倒觉得，不是书生的梦。”白衣秀士认真的摇了摇头。 “那个赤霞燕登场的时候，说得是‘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鬼物’，说明在他看来，无论是聂小白还是黑山姥爷都是该除的邪魅。” “最后，宁财臣在竹林中醒来，应该表示的是宁财臣获救昏迷，而他既然获救，那么兰如寺里的两只女鬼，应该都被赤霞燕所杀才是。” “如此一来，一人一鬼的有情人，永无再见之日。” 白衣秀士把自己的观后感阐述了出来。 “你这么说也行吧，反正我是无所谓。”凌虚子耸了耸肩。 在凌虚子看来，自己的三弟就这么一个毛病，什么都太较真。 这个《美女幽魂》在凌虚子看来，不过是紫晶石中投射出来的新奇玩意罢了。 “有情人却不成眷属……情……情……” 影片早就播放结束，但讲完观后感的白衣秀士似乎依旧沉浸在剧情之中无法自拔，一直是梦呓般的嘀咕着。 “小伦？” 面对魔怔了一般的秀士，凌虚子有些后悔给他看什么《美女幽魂》了。 “情！就是情！” 白衣秀士本来有些涣散的眼神，在他自己的突然高呼之下立马有了聚焦，而且是闪烁起了精光。 凌虚子：！？ “凌虚，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能突破心动境了！”白衣秀士显得异常兴奋，“情！我缺了一段情！” “那什么……小伦，你不是在修佛吗？” 凌虚子在考虑要不要向大哥汇报一下白衣秀士现在的情况。 总觉得他，不大妙。 “和我修什么无关，这些天我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现在想想，我缺的就是一段情！”白衣秀士还是兴奋。 凌虚子：…… 小伦这种样子，果然还是要跟大哥讲一声吧。 凌虚子还在为自己的义弟担心，却突然发现，白衣秀士身边的灵气涌动浓郁了几分，在他的胸口位置，一团耀金色的光团，涌动了两下又消失不见。 耀金色的光团，无论是凌虚子，还是白衣秀士都清楚，这是金丹的雏形。 “心动境的桎梏又松动了几分。”白衣秀士可算是稍微冷静了一些。 “小伦真的离踏入金丹境又进了一步？”凌虚子也是吃了一惊。 也就是说，通过看刚刚那个什么《美女幽魂》，他还真的悟到了些什么东西？ “凌虚。”白衣秀士的语气平静了不少。 是真正的平静，数个月来他都在烦躁忧愁，此刻，才感觉到久违的真正的平静。 “啊？”凌虚子还没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 “我们得谢谢好菜坞的人。” 在这个秀士看来，受了别人的帮助，理应答谢。何况对方帮助的，可是修为突破这样一等一的大事。 “啊……啊？怎么谢？” 凌虚子倒并不反对白衣秀士此刻的想法。 “你不是新炼了几颗培阴丹，那两个女鬼，看起来还都在筑基期，对她们的修为大有帮助。对了，二哥，还有你的琅烟玉，那个扮黑山姥爷的女鬼，戾气那么重，琅烟玉对她有好处。” 白衣秀士早就想好了合适的谢礼。 “等一下？为什么你要谢别人，谢礼是从我这拿的？” 每当白衣秀士肯管凌虚子叫二哥的时候，准没什么好心思。培阴丹还好说，没了可以再炼，但琅烟玉可是凌虚子的心头宝贝。 “二哥，你收集了那么多玉石，不差这么一块。”白衣秀士这么说着，拽起凌虚子就要出门。 “等等等！你知道那个什么好菜坞在哪吗？” “不知道。” “那我们从长计议，起码要先找到要谢的人在哪。”半只脚被拖出房门的凌虚子，把秀士往回一拽。 很好，琅烟玉，说不定能保住了。 “但我知道兰如寺在哪。” 凌虚子：…… …… 双叉岭，兰如寺。 “在穿越到西游世界的过程中，小c绑定了西游世界中的一种紫晶石作为电影的传播媒介，这种紫晶石，可以当作我们的‘影石’。只要向影石中注入灵力，就可以播放我们拍摄完成的电影。” 小c应商阳的要求，在解释为什么会有人观看了《美女幽魂》。 “那这个影石，在西游世界里多吗？” 听完小c的回答，商阳最关心的还是这个所谓影石在西游世界里的存量问题。 “可供小c选择的几种媒介之中，紫晶石在西游世界里的存量是最大的，足足有15万吨。” “很好，小c。” 有些时候，小c还是很靠谱的。 15万吨，这个存量光听起来，足以让自己的电影走进千家万户。 接下来，商阳又把几个没有查看过的分栏都看了一遍。 道具分栏。 里面的道具只有一份。 合同书模板。 用人单位（甲方）：好菜坞 代表人（负责人）：商阳 劳动者（乙方）：未填 合同期限： 合同自生效起，永久有效。 工作内容： 乙方同意按甲方需求从事影视业工作，并保质保量完成生产，工作任务。 （该合同可不计次数重复打印） 整份合同书的内容，就只有这么一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永久有效……也没谈工资……傻子才会填这个吧。” 这哪里是劳动合同，活脱脱一张卖身契。 不对，卖身契好歹一开始还要出钱，看这张合同书的意思，简直是要空手套白狼。 接下来，商阳又点开属性分栏。 姓名：商阳 职位：好菜坞经理 技能：剪辑（初级）：你已经能熟练做到把各种镜头胡乱拼接起来。 手机对商阳剪辑技术的评价，让他不是很认同：“我对《美女幽魂》进行的默片加mv式剪辑处理，明明就很前卫。” 嗡。 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通知弹出。 “恭喜你！好菜坞收获了第一位粉丝！获得额外奖励，好菜坞基建机会！（可前往道具栏查看）” 影城界面中。 好菜坞粉丝数：1 《美女幽魂》票房数：2 013 影城基建 “好菜坞的基建机会？” 什么意思？ 现在的奖励是好菜坞的真实建造？ 商阳急忙点开道具栏，在这里，除了原本那张合同书模板以外，还多出了一张基建蓝图来。 影城基础建设——经理办公室：经理办公室是整座影城存在的基础，是影城的心脏也是大脑。 “基础建设居然是经理的办公室吗？”商阳瞥了眼蓝图最上方的文字说明。 再看办公室的蓝图，分为两个区域，首先是办公区，办公区很正常，按比例尺来看，应该是50平米的样子。 上面还画好了办公用品的规划摆放位置，办公大班台、老板椅、实木书柜档案柜…… 是地球式现代化的办公用具，而且看配置，这还是一间较为高级的办公室，总之，很正规也很正经。 但另一个区域，看起来，就不是很正经了…… 这个区域叫，生活区。 单从生活区的面积来看，足足是办公区的四倍大，也就是说将近200平米。 连通办公区与生活区的，是一道暗门，暗门边上，还特意标注了说明——“书柜上的赝品青轴刻花瓶，向左旋转半圈，即可打开暗门”。 生活区陈设着各种现代化的家居用品，大概分为四个区域，暗门正对着休息区，边上还有一个大号的洗手间。 剩下两个区域是两个房间，分别叫“经理房间”和“秘书房间”。这两个房间靠在一起，中间的那堵墙上，还有一扇可通过的门。 秘书房间的布局和普通卧室差不多，而经理房间，是它的两倍大。 最引人注目的，是经理房间里面的一张大床，这张床也有着标注——“情趣大床，可供最多五个人以任何姿势大被同眠”。 洗手间里，还有着一个大浴缸，也有标注——“特大号浴缸，可供双人嬉戏共浴”。 包括整个生活区的墙体，都有着一条标注——“顶级隔音降噪材料，无论在生活区发出怎样的响声，外界都不可能听到”。 在整个蓝图的下方，还有着选择按钮。 是否建设：是/否 “是怎样的禽兽经理，才会在办公室后面，修建起来这样一个区域？！”带着对这份蓝图的强烈唾弃，商阳点下了“是”。 如果这个办公室真的建成，这个禽兽经理无疑就是商阳本人。 在确认建设以后，界面就像是切换到了相机功能上去，手机镜头所对准的影像，清晰的呈现在界面之中。 在画面的中间，有一个矩形方框，方框的上方有一行小字——“请确认大门位置。” “大门位置？确认了大门的位置，就会自动建设办公室？” 商阳这样猜测，他走出大殿，把摄像头对准了大殿的大门，按下了“确认”按钮。 “位置已确认，开始建设。” 在界面的下方，出现了一条进度条，进度显示0.0%。 商阳等了许久，进度才跳转到0.1%。 “西游世界里面网不好？这种速度，不知道要建设多久。” 商阳把手机收了起来，准备去找常小白、常小黛两姐妹，给她们播放《美女幽魂》的成片。 任务奖励真的可以影响到现实的世界吗？ 如果真的可以凭空建设起经理办公室这样的建筑来…… 也许小c说得对。 任务奖励可能真的是自己，在西游世界里面安身立命的根本…… 商阳没有花太大功夫就找到了常氏姐妹，基本就是他站在院落里面扯着嗓子干吼了常氏姐妹的名字两声，两姐妹就显身了。 “蠢书生，你找我们，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先开口的是常小黛。 “只是先给两位姑娘，看一看《美女幽魂》的成片。”商阳这样讲道。 “成片？” 常小白看过一次《美女幽魂》，不过她看的是所有的拍摄镜头。 就观影体验上来说，其实并不是很好，只不过电影这种艺术形式对于她而言实在太过新奇，所以她才能看得津津有味。 “对，成片。小白你上次看过的，是拍摄好的所有镜头，只能算半成品，还需要进一步处理，有些镜头会删去不要，有些断开的镜头要拼接在一起，这才算得上是一部电影的成片。” 商阳尽可能解释的通俗易懂，看向常小白，并露出一个自认为温和阳光的笑容来。 “呸！蠢书生！你笑得可真恶心！还有，谁允许你叫姐姐小白了？别想用你的花言巧语就把姐姐哄骗了！” 不过，换来的是常小黛这样的一顿狂喷。 “既然是商公子的邀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虽然妹妹还在开口对商阳疯狂输出，但常小白却是开口答应了商阳的邀请。 商阳的解释让她对电影更加的感兴趣。 昨天看到的仅仅只是半成品，那么成品会是什么样的呢？ “姐姐！”常小黛看了眼姐姐，又恶狠狠瞪了眼商阳，“我倒要看看，你用了怎样的手段唬了姐姐！” 如此一来，便算是姐妹两个，都答应了观看成片的请求。 抱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心理态度，常氏姐妹，迎来了鬼生中，第一次观影。 “小c，投影。” 光影流转。 小c投射出来的光屏之上，先是黑幕，然后《美女幽魂》四个大字慢慢浮现出来…… 常小白：“这就是，做了处理吗……” 常小黛：“哼，装神弄鬼……” 姐妹两看片头的心理活动，也截然不同。 …… “……人面不识徒奈何……” 常小白的歌声唱到了尾声。 “好菜坞诚意出品。” 出品信息也已经滚动了过去。 “蠢书生……” 看完了小电影的常小黛，低着头，商阳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肩头微微颤抖。 “不用因为自己出演的是个反派角色，就生这么大气吧……” 商阳后退一步，和常小黛拉开距离，他还清楚记得常小黛撕开人皮那种暴戾的状态。 自己是不是又太得意忘形了？ 也许，给她看《美女幽魂》是一个大错误？ “最后为什么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啊！你为什么没和姐姐在一起！姐姐明明那么爱你！”常小黛把脸抬起来，眼眶微红，极大声地为自己的姐姐鸣不平。 商阳：…… 常小黛这种电影剧情联系结合实际，混合着提出的问题，让商阳有些答不上来。 姑娘，就你这种问题问出来，要是在我们地球，是要去看心理医生的。 而且，你才是黑山姥爷。 我和你姐姐是因为谁才不能在一起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不过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小丫头，泪点还真是出人意料的低。 商阳看着这个前一刻还是一副逮谁咬谁样子，看完《美女幽魂》却是把脸轻轻埋在姐姐肩头的黑衣女孩。 “这要是以后拍个什么催泪大片，常小黛不是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常氏姐妹，外表上看起来，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比起商阳还小上四五岁。 虽然说是女鬼，但现在看起来，也就像个普通的小女孩一样。 商阳正看着常氏姐妹在瞎想，一边的常小白，用手轻抚着妹妹的头，柔和回望了商阳一眼。 “《美女幽魂》，一个很不错的故事。” “商阳，一个很有趣的，讲故事的人。” 她的心里这样想。 014 影迷见面 当天晚上，商阳没有去大殿里面睡觉，而是去了厢房。 毕竟大殿那边还在进行着建设，商阳可不想一觉睡醒，发觉自己被砌在了水泥墙里。 一整天，商阳就吃了一些刘伯钦留下来的麂子肉。 “麂子肉吃完以后，我该怎么活下去？”这是商阳在睡前主要思考的难题。 期间，商阳还掏出了手机查看，建设进度到了50.3%。 “也许，一觉睡醒，办公室就竣工了？” 一夜难眠。 …… 第二天一大早，商阳是在常小黛的叫喊声中醒来的。 哐！ 厢房老旧的房门被直接冲撞了下来，一袭带着寒气的黑影，冲到了还在睡梦中的商阳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一把提起。 “蠢书生！你干了什么？！”常小黛的说话语气虽然大，但倒不是生气恼怒的语气，而是吃惊。 还不等睡眼惺忪的商阳说点什么，常小黛拖着商阳就来到了原本的大殿之前。 常小白正站在这里等着二人。 一夜之间，原本破旧的大殿不见，却而代之的，是一栋难以言说的建筑。 这栋建筑有着灰色的外墙，是一个规整的方形形状，占地面积比原本的大殿还要大上好几分。 看起来简洁，且又不缺乏气势。 带着一股，区别于传统建筑的，另一种美观。 常氏姐妹没见过这样的建筑，商阳可是再熟悉不过，这不就差不多是地球上的写字楼。 只不过，只有一层罢了。 大殿之上破旧的匾额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简洁的，带着金属光泽的办公室铭牌。 上面写着：总经理室。 “真的建成了？”本来还是半梦半醒的商阳，霎时清醒过来。 他挣脱开常小黛拽住自己衣领的手，兴冲冲地进了办公室大门。 “真的是他弄的？”相比商阳的兴奋，常小黛更多的是吃惊。 她瞥了眼一旁若有所思的姐姐，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事情。 昨天商阳给她看《美女幽魂》的成片的时候，被电影所吸引的她，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对商阳有所改观。 而今天早上的这件事情，更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如果这真是商阳做的。 那么一个晚上，他不单单是移走了原本的大殿，还不知从哪搬来了这么一座奇怪的建筑。 搬。 在常小黛的认知里，这建筑当然是搬来的。 建？ 不可能，又不是鲁班在世，一晚上无声无息建起这个玩意来，常小黛坚决不相信。 常氏姐妹随着商阳，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很气派，办公大班台、老板椅、实木书柜档案柜……蓝图中规划的办公家具都真实存在。 “外面看起来那么大，里面却只有这么一点吗？”常小黛狐疑的四处张望。 有问题。 商阳也不作回答，只是在书柜上找到了那个明说了是赝品的青轴刻花瓶，向左旋转了半圈，办公室的后墙，从中间，被无声的打开。 那个充满了各种暧昧家居的生活区，冰山一角显露。 商阳径直走入其中，常小黛看了一眼于原地未动的姐姐，狐疑地跟随着商阳进入了生活区。 书柜、沙发、茶几、博古柜……都是现代化的家居，商阳对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但常小黛可是一件都没有见过。 常小黛把英气的眉毛蹙着，虽然好奇，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经理房间。 商阳试着打开了房间里的一盏落地台灯。 啪。 柔和熏黄的光，四逸开来。 “蠢书生，这是什么？”常小黛四处望了望，终于还是抵不住心里的好奇，向着商阳发问。 她指着房间中间那，足以睡下五个人，呈一个爱心状，颜色艳俗红的大床。 “……床。” 床，还是只有某些情侣主题酒店，才敢使用的情趣大床。 “看起来，很奇怪。”常小黛又多看了大床一眼，这样评价道。 洗手间。 商阳试着转动水龙头。 哗哗。 水流欢腾地滑落下来。 “那又是什么？”这回常小黛指着的，是那个能双人共浴的浴缸。 “浴缸。” 常小黛：？ “就是澡盆。” “哼，起些奇奇怪怪的名字故弄玄虚。”常小黛嘴上这样说着，但又再瞥了那个澡盆一眼。 在生活区逛了一圈，所有家具里面，商阳最在乎的是电灯一类的电器，以及洗手间里面的水龙头。 事实证明，这个休息区，配置着现代化的水电设备。 嗡。 手机震动起来。 又是大写加粗的字幕在滚动。 “和小c一样，这里用的是太阳能供电设备。同时，配套了超强力的水泵装置，管道直接连通了双叉岭下的地下水流。”小c主动解释了这里有水有电的原因。 “商公子，外面有人找。”常小白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刚商阳和常小黛进生活区的时候，常小白还一直留在办公区域里。 “有人找？”商阳满脸困惑。 “对，他们现在还在庭院里等着。”常小白这样讲着，同时，用余光打量着生活区里的各色家居。 商阳是初来乍到这个西游世界，总共就认识一个人两只鬼，有谁找？ “什么样的人？” “一个书生和一个道人。” 书生与道人？ 商阳不认识。 庭院里等待的二人，正是白衣秀士与凌虚子。 两人现在均是以诧异的眼神，在打量这个灰色外墙，占地巨大的经理办公室。 凌虚子：“这是个什么玩意？” 白衣秀士：“上次来的时候，这个地方应该是大殿才对。” 没过一会，商阳以及常氏两姐妹都从办公室里面出来。此刻，商阳已经把办公室里的暗门重新关上。 两拨人，算是正式打了照面。 “商公子，两位常姑娘。”秀士率先抱拳行了个礼。 商阳这边不认识秀士与凌虚子，但通过《美女幽魂》，秀士这边可是识得好菜坞里的一帮人的。 面对秀士的问好，常氏姐妹面面相觑。 而对于眼前二人的身份，商阳在心里却是有了大概的猜测。 《美女幽魂》的票房是2，同时好菜坞的影迷数是1。 现在，该不会是影迷朋友登门拜访来了吧？ “二位，可是看过了《美女幽魂》？”商阳试探性地问。 “正是如此。”秀士点了点头，“看完之后受益良多，特来拜访。” 商阳舒了一口气，很好，不是黑粉，也不是喷子。 “小伦看了你们的《美女幽魂》，在突破了一点心动境的桎梏，我们是来道谢的。”凌虚子打量了一眼商阳等人补充道。 在凌虚子看来，这好菜坞里的一人两鬼，正如《美女幽魂》里看到的一样。 两个女鬼都处在修炼的最低阶段筑基期，而这个商阳，身上更是没有半点灵力波动，与凡夫俗子一般无二。 唯一特别的东西，就是在商阳身边悬浮着的那个银色小球，这件法器，凌虚子根本没办法看透。 “道谢就不必了，如果你吃到一颗鸡蛋，觉得好吃，又何必去认识下蛋的母鸡呢？”听明白了二人来意的商阳，心里美滋滋，但嘴上却说这么说道。 如果你吃到一颗鸡蛋，觉得好吃，又何必去认识下蛋的母鸡呢？ 这是钱钟书先生在回绝《围城》书迷拜访时，用的说辞。 是嘛，艺术，欣赏就好。 “我们备了谢礼，还请诸位务必收下。”秀士的话，很诚恳。 “两位里面请，进来坐！” 艺术家，也得恰饭。 016 商阳的条件 观音禅院，金池长老。 《西游记》里，金池长老想要侵吞唐僧的袈裟，计划放火将唐僧与孙悟空师徒二人烧死，但最后大火反而烧了他自己的观音禅院，锦袈裟也落到了黑熊精的手里。 这个剧情桥段，商阳还是有印象的。 目前看来，金池长老也还未死，也就是说现在的西游时间线，果然还是在取经之前。 商阳把手机掏出来。 刚才和王伦、凌虚子两个交谈的时候，手机震动过。 “白衣秀士，白花蛇怪。与黑熊精、凌虚子结拜，在黑风山的芳草坡前与两位义兄讨论‘佛衣会’时，被突然出现的孙悟空打死。” “凌虚子，苍狼精。白衣秀士被孙悟空打死之时，凌虚子顺利脱逃，但在带着两颗金丹前往黑熊精的‘佛衣会’途中，被孙悟空打死。” “白花蛇怪和苍狼精啊……”商阳看了眼自己两位影迷朋友在《西游记》中记录的生平，又默默地把手机收起来。 小c这么一介绍，商阳倒是想起来这两个妖怪来了。 和刘伯钦不同，自己的两位影迷朋友，在《西游记》里，完完是两个炮灰角色。 凌虚子不用多说，这个白衣秀士，在《西游记》里，更是不配拥有姓名，出场才百十个字以后，就被孙悟空活活打死。 惨。 没事，和招惹孙悟空的黑熊精拜什么把子，偷什么袈裟，开什么“佛衣会”？ 但光从《西游记》里看，这两个妖怪好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再加上，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影迷，还给自己送了谢礼。 是不是得找个机会去点醒他们一下，千万别搅合什么“佛衣会”，而且看见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的时候，跑得越快越好…… “白花蛇怪？苍狼精？”商阳这边还在为两位影迷朋友的性命担忧，一旁的常氏姐妹却是被商阳的自言自语所惊。 女鬼姐妹，仅仅能看出王伦与凌虚子是两个实力不俗的妖修。但商阳，却是在两妖离开以后，直接把他们的原型给报了出来。 如果他不是信口胡诌。 难道他是在看穿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在和两个妖修打交道？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会被两个妖修驱云飞行的法术所惊？ 常氏姐妹只觉得，眼前这个书生，越发叫人看不透了…… “小白小黛，他们说，这两个东西对你们有好处。” 王伦与凌虚子已经飞远不见，商阳把王伦给的碧皮葫芦与琅烟玉在常氏姐妹面前晃了晃。 “谁是……”商阳对自己肉麻的称呼，让常小黛颇有微词，本来只有姐姐才能这么叫她。但看了眼商阳手里的培阴丹与琅烟玉，她还说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小黛就小黛吧，现在，就算是叫黑山姥爷常小黛也认了。 “商公子，琅烟玉能够祛除小黛的戾气，我们很需要它。”常小白用商量的口气讲道。 虽然王伦拿出琅烟玉的时候，说的是对常氏姐妹两只鬼物大有好处，但琅烟玉实际上，还是赠送给了商阳。 “需要就拿去呗，本来王伦和凌虚子也就是点名给你们俩的。不过——” 商阳的语气轻松，讲到“不过”两字的时候，故意把话音拖长，将常氏姐妹两个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要来就冲着我来！”常小黛反应很快，立身挡在姐姐之前。 果然是有条件的，就知道这个狗书生不会那么好心。 光看他那双色迷迷乱瞟的眼睛，就能知道他的想些什么苟且肮脏又下流的事情。 横竖就是把一副皮囊给他糟蹋了，满足完他的兽欲，从今往后再也不披自己的人皮。 只要拿到琅烟玉，抑制祛除了戾气，以后姐姐便再也不会为自己担心。 只需要，委屈自己一晚上就好…… “你？不行，一个不够，我要你们两个。”商阳的语气很果决。 “你！……”常小黛圆睁了那双英气好看的眼睛，她想不到这狗书生是这等的衣冠禽兽，一定要姐妹两个才可以满足他。 紧紧篡起拳头，贝齿咬紧，常小黛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无论如何，姐姐不可以！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多陪你几晚。” 商阳：？ 什么多陪几晚？ 商阳这个时候，才听明白常小黛在说什么，听她的意思，好像愿意，献身来着…… 为了一块玉坠？ 商阳又看了常小黛一眼，其实这个小丫头，还是蛮可爱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常小黛，商阳忽而想起生活区里那两人共浴的浴缸，以及艳俗红的情趣大床来…… “那什么……我只是想让两位姑娘签个字。”商阳把目光从常小黛的身上收敛了回来，“小c，打印两份合同出来。” 合同书。 从内容上来看，好像是签订了就会成为好菜坞的员工。 但签订完会有什么效果，商阳不知道，现在正好拿两姐妹做个实验。 小c接到指令，展开一个光滑的槽口，吐出了两份a4纸张来。 商阳把两张合同纸接过来，一人一张递给了常氏姐妹。 “在上面签个名就好。”商阳这样解释道。 常小黛：？ 这会，轮到常小黛惊讶了。 这个蠢书生开出来的条件，仅此而已？ 他居然不想着占有自己与姐姐的两副好看的皮囊？ 一旁的常小白，一直轻蹙着眉头没开口，其实她倒是不觉得商阳会提出妹妹所想的那种下流要求。 但事关一件灵宝，她也不认为商阳开出来的条件会有多简单。 不过，当商阳说出他的条件时，常小白的秀眉却是皱得更紧了。 签个名？这算是什么条件？ 再看商阳递过来的纸张，上面除了个别字认得以外，其他字符，虽然也是方方正正，但像字却又好像不是字。 “蠢书生，你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常小黛先一步开口。 “你不识字？”商阳有点吃惊。 常氏姐妹，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文盲啊？ 西游世界里，女子教育水平这么低下的吗？ “你这张纸上，很多根本就不是字！”常小黛反驳。 商阳又瞟了一眼姐妹二人手里的合同，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自己给出的合同书，是简体字。 而西游世界里，唐朝背景下的人们，用的可是繁体字。 简体字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学简体字的人，莫名其妙能看懂繁体字，但学繁体字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懂那些被简化过的字的。 “小c，能不能，打印两份繁体字版的合同？” 018 《西游记》里的漏洞 “又蠢又懒。”常小黛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商阳，但还是化作了一道黑影，朝门外飞袭而去。 暗门的打开方法，常小黛已经知晓，在里面的博古柜上，也有着一个和外面办公区一样的青轴刻花瓶。 “这不就是，口嫌体正直。”商阳这样说着，离开办公室，来到了兰如寺的院落里。 常小黛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还是一道黑影的样子，来去匆匆，冲开了兰如寺的山门就来到了商阳的面前。 啪。 她把怀里的猎物朝着商阳面前一扔。 都是山鸡和野兔，足足有五只。 这五只山鸡野兔，死状都有些惨，脖颈处都有着深深的穿刺痕迹，应该是常小黛的指甲所为。 “这里的野物，够你吃了，别来打扰我和姐姐修炼了。”留下这么一句话，常小黛又化作了一道黑影。 慢慢缩小，进入琅烟玉中，直至不见。 商阳摸出了两块燧石和一把小猎刀来，这些都是之前刘伯钦在下山之前留给他的。 有了这些东西，商阳可以勉强处理和烹饪眼前的食材。 “生活区里，怎么没有备个厨房？” 商阳拎起死状凄惨的一只山鸡，向着山泉处走去…… …… “真难吃……” 因为没什么做饭的经验，商阳处理山鸡、生火、烹饪加起来用了个把时辰，最后做出来的烤鸡，合乎意料的难吃。 好多地方都已经烤焦不能食用，好好一只肥美的山鸡，在商阳的一顿操作之下，平白没了鸡肉应该有的滑嫩，变得柴口难以下咽。 “早知道刚刚应该问问小黛会不会做饭。”商阳这样想着，又咬下一口难吃的烤鸡肉。 有些怀念刘伯钦做的烤麂子腿了。 但，难吃也好过没得吃。 一边吃，商阳一边摸出了手机来，查看起影城的情况来。 这一看，影城状态果然是有了变化。 影城的粉丝数仍是1未变，但《美女幽魂》的票房数却变成了3。 “又有人看了《美女幽魂》？”商阳艰难咽下了一口肉。 按照小c的介绍，绑定为影城影石的紫晶石，在西游世界的总储量还是可观的。 也就是说，多几个像王伦和凌虚子一样看到《美女幽魂》的人也不奇怪。 不过话说回来，王伦和凌虚子是怎么想到把灵力注入到紫晶石里的呢？ 之前王伦与凌虚子来去匆匆，商阳忘了询问他们关于紫晶石的事情。 紫晶石关乎影片的放映与传播，对于好菜坞来说，至关重要。 “看来，有空还得再去一趟观音禅院。” 王伦或凌虚子既然持有紫晶石，那么询问他们的话，肯定能得到不少关于紫晶石的信息。随便提醒提醒他们两个，别搅合佛衣会，小心孙悟空…… 边思考边吃饭，不知不觉，一只烤鸡没烤焦，勉强能吃的地方都已经吃完。 “虽然是自己做的，但这玩意吃下去，总感觉得洗胃……”商阳艰难地打了个饱嗝。 说起来，又多了一个观众。 不知道，这个观众会不会像王伦和凌虚子一样，登门送礼呢…… 或者，登门送钱也行。 有些期待。 …… 接下来的日子，商阳过得还算悠闲。 常氏姐妹一直在琅烟玉中修炼，商阳也就没去打搅她们。 他的生活基本就是宅在办公室的生活区里，吃吃饭，睡睡觉，看看书。 所谓的书，自然是小c打印出来的《西游记》。 商阳打算先把《西游记》好好通读一遍，尤其是“双叉岭”与“黑风山”的情节，更是要着重先看上了好几遍。 黑风山的情节关于王伦与凌虚子，但因为他们二人在《西游记》里面的存在，过于炮灰，商阳也就看不出所以名堂来。 但是，这双叉岭上的故事，却是透着一种古怪的味道。 《西游记》第十三回，“陷虎穴金星解厄，双叉岭伯钦留僧”中讲的是唐僧领唐王之命西行取经路上的第一难。 说的是唐僧带着唐太宗指派的两个从者，一路行到双叉岭，落到了寅将军的陷阱中去，寅将军抓住了唐僧三人，邀请了熊山君与特处士两个客人前来分食。 这时，在吃人之前，熊山君却突然灵光一闪，没来由地提出个建议：“不可尽用，食其二，留其一可也。” 巩州三怪遵从了这个建议，选择吃掉唐僧的两个从者，留下唐僧。 书中对三怪分食两个从者的描述：“将二从者剖腹剜心，剁碎其尸，将首级与心肝奉献二客，将四肢自食，其余骨肉，分给各妖。只听得渝麻之声，真似虎啖羊羔，霎时食尽。” 再看巩州三怪带着一众小怪，把唐僧的两个从者分食至尽，也不知是当天胃口不是很好还是怎么回事，吃完两个从者之后，刚刚好的吃饱，未碰唐僧一根汗毛。 而唐长老，面对这种妖怪吃人的血腥场面，直接就吓晕了过去，等到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此时，巩州三怪都离奇不见，独剩下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唐僧，被留在岭上。 而后，太白金星慢悠悠出现，给唐僧松了绑，也不谈两个被残忍分食的从者，只帮着清点了行李。 随后太白金星对巩州三怪不吃唐僧给出了一个根本站不住脚的理由：“只因你的本性元明，所以吃不得你。” 这种解释，在商阳看来就是放屁。 本性元明便吃不得，那后来还拉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组什么取经队伍？ 唐长老自己一路西行，遇见妖怪高喊声：“我的本性可元明了，吃不得的呢。” 不就完事了？ 这双叉岭上的故事，是另有隐情，还是只是吴承恩小说里面的漏洞呢？ 商阳不知道。 退一步讲，如果真只是作者的漏洞的话，但自己身处的西游世界却是真实的，那么这种不符合情理的漏洞，会变成什么样，或者说会不会被这个西游位面所自我修复呢？ 商阳也不知道。 …… 时间一晃，到了《美女幽魂》拍摄后的，第三天。 这是当初刘伯钦指定常氏姐妹离开双叉岭的日子。 目前来看，好菜坞设立于双叉岭，而常氏姐妹又已经成为好菜坞的员工，离开双叉岭是没什么可能了。 对于这件事情，商阳倒也没有过多的担忧，毕竟现在常小黛祛除戾气的办法已经找到。只要向着刘伯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即可。 刘伯钦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却是个讲理且懂变通的人，这点从他肯放过常氏姐妹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天早上，商阳从生活区里出来，正坐在寺里院落的台阶上，边晒太阳边看书。 他相信，刘伯钦今天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