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懿欢》 第一章 大楚二十一年,初春。 冬去骈山明水秀,春来鸟语花香。 未央宫乃是历代帝王居住的定所。仅是地面就用了上好的金砖铺建而成,檐上的金黄琉璃瓦散发着熠熠生辉的光芒。用小叶紫檀雕刻而成的金龙正栩栩如生的盘在梁柱上,仿佛下一秒便要腾云驾雾冲上云霄。从远处看整座未央宫好似还有袅袅仙气笼罩,犹如神霄绛阙,富丽堂皇。 这便是现任帝王楚傲天的寝宫,但楚懿欢不解,身前的李公公为何会将自己带来此处。 管事姑姑阮春梅今个一早就亲自前来告知楚懿欢。上头派了李公公来浣衣局视察,又指名道姓的要见她。阮春梅以为是楚懿欢在外面招惹了些皇子后妃。为了避免引火上身,她又派了两个宫女把楚懿欢押到李公公面前。阮春梅此举只为了表明浣衣局与楚懿欢并非同党,想要撇清关系。 “李公公,您的要的人我可给您带到了。” 李公公向阮春梅点了点头,看着被宫女强行押着跪在地上的楚懿欢,开了口道。 “陛下要见你,跟着洒家走吧。” “是。” 楚懿欢低头不言的跟在李公公身后,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这未央宫。 “陛下已在里边等候你多时,还不快进去?” “有劳李公公了。” “切记,莫要有一丝忤逆陛下的意思。” 楚懿欢记住了李公公的嘱咐,她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的推开了这扇半掩着的门。这离她上次见到楚帝已隔八年,可楚懿欢每时每刻都在痛恨这个男人。若不是他的旨令,母妃便不会尸骨不,无法在九泉之下安息,而自己也更不会饱受八年的奴役之苦。 可楚懿欢却不能在脸上表现出一丝的恨意,因为她畏惧楚帝的权势。 真是可笑。 只见珠帘后站着一位九五至尊的帝王,那边是她的父皇楚傲天。 楚懿欢跪在地上,向他行了跪拜大礼。 “奴婢阿欢见过陛下。” “你可知朕要你来所谓何事?” “奴婢愚笨,请陛下明示。” “北漠部落新王上任,心有傲气故而屡屡犯我大楚。朕思来想去若是贸然出兵征战,不仅劳命伤财又无胜把握。所以与大臣们商讨后决定派人前去北漠和亲,以表大楚向往和平之心。朕深思熟虑之后觉得派自己的女儿前往北漠和亲最为合适。但宫内公主皆年龄尚小,不宜远嫁。所以朕便打算恢复你公主尊位,远嫁北漠和亲你可愿意?” 楚懿欢依然跪在地上。她知道无论今日殿前自己答应与否,她的命运都只能是做大楚的牺牲品。相比拒绝反抗被施以酷刑,还不如直接顺从楚傲天的意愿来的痛快。楚懿欢也知道,若是自己真正踏上和亲这条不归路,往后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儿臣愿为大楚远嫁北漠和亲,以解父皇心头之虑。” 楚懿欢绝不会后悔,因为从八岁那年起,她就迫切的想要逃离这座冠冕堂皇的囚笼。 “你倒是答应的爽快,退下吧。” “儿臣告退。” 都说奴才跟着主子久了,就能通晓主子的心思。果不其然,在殿外等候的李公公见到楚懿欢安然走出未央宫,便迎了上去跪在了她的面前。 “奴才参见懿欢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晴朗湛蓝的天空纤云不染,就如碧玉一般清澈。楚懿欢站在未央宫前眺望远方,在离开之前她还想再看一眼。 “李公公,你说大楚这天多好啊。只可惜本宫再过几日就要远嫁北漠,许是这辈子都没有福气再回大楚,再看一眼看这晴空万里的天了。” “公主正值碧玉年华,来路光明似锦。若从此生无法欣赏大楚的天,何不去欣赏北漠的天?相比北漠的景也别有一番风味。” “公公说的是,本宫记下了。” 楚懿欢回到浣衣局时已是旁晚时分,李公公因为要伺候皇帝用膳,便吩咐了另一位一等宫女阿莲在身边伺候她。几个平日里欺负楚懿欢惯了的洗衣宫女,瞧见她安然回来凑上前去,想要讽刺一番。 “这不是哑巴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惹到了李公公这尊大佛竟没被打入慎刑司也是奇怪。” “要我说哑巴这命就是贱,没爹没娘没靠山。还非要学人家去外边惹是生非。怕是哪天得罪了不该惹的人,被投到井里都没人给她收尸吧!” 此话说完引得宫女们哄堂大笑,楚懿欢上前去扇了领头宫女一巴掌。领头宫女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犹如泼妇状,想要就要冲上去撕楚懿欢的衣裳。一旁的阿莲看见后,急忙将楚懿欢护在身后,又给了那宫女一巴掌厉声道。 “大胆宫女!居敢当众诅咒陛下,侮辱公主!该当何罪!” 被打得宫女脸上出现一道红印,她略带哭腔的喊道:“你又是谁!竟然敢打我!信不信我喊阮姑姑来治你的罪!” “阮春梅?你尽管喊她来试试!” “囔囔什么!都不干活了吗!这个月的例银还要不要了!” 说曹操曹操便道,阮春梅凶神恶煞的揪着几个看热闹宫女的耳朵。刚被打的宫女跑到她的跟前,哭诉了刚刚所发生的情景。阮春梅听后大怒,以为是楚懿欢长本事了,敢喊帮手了。阮春梅连忙上前想要训斥,却看见把楚懿欢护在身后的阿莲。她急忙的向阿莲行了个礼。 “不知阿莲姑娘来此,奴婢有失远迎。” “阮春梅,这就是你浣衣局出来的宫女?!以下犯上冒犯公主,诅咒陛下!该当何罪?!” 还没等阮春梅反应过来,楚懿欢就开了口。 “见你先前询问本宫为何没有被李公公打入慎刑司。既然如此,不如现在你就替本宫去慎刑司待着如何?” 阿莲会了楚懿欢的意,她喊道:“来人!把这胆大妄为的宫女拉到慎刑司!非死不可出!” 宫女的求饶声听得阮春梅心惊胆颤,原先听闻今日楚帝封了个宫女做公主,可她却往往没想到,此人就是楚懿欢。今夕不同往日,楚懿欢已是麻雀变凤凰。阮春梅赶紧跪下,她想起自己往日对楚懿欢的种种刁难,每一条都足以是掉脑袋的死罪。阮春梅跪在地上身颤抖,她害怕极了,若是楚懿欢追究起成年往事,说不定得杀了自己才能泄愤。 楚懿欢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阮春梅的面前,幽幽开口。 “阮姑姑,先前可多亏了你的照顾,本宫才能平安活到如今。你的大恩大德,本宫可是没齿难忘啊。” “先前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还求公主开恩,留奴婢一条贱命!阮春梅疯狂的磕着头,然不知自己的额头上已流出鲜血。 “阮姑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感恩你还来不急,怎会要了你的命?为了嘉奖你对本宫多年来的提点。本宫便赏你做一辈子的浣衣局掌事,这辈子都别再出宫去。” “还不快谢恩?!”一旁的阿莲催促道。 “奴婢,奴婢谢过公主…..” 看这楚懿欢远去的背影,阮春梅瘫倒在地,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第三章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楚懿欢带有心事地坐在铜镜前,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绣凤红嫁衣,脸上涂抹了些许胭脂。宫女阿莲站在她身后,用着上好的檀木梳谨慎的替楚懿欢梳头。 女子出嫁梳头时,梳发者必然要念祝福语,楚懿欢也不例外。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 不等阿莲念完,她手中的檀木梳突然断裂。阿莲大惊,赶忙跪在地上磕头认罪:“是奴婢前日偷懒,未仔细检查这檀木梳子!惊扰了公主!求公主赐罪!” 楚懿欢并未怪罪阿莲,只是开口自嘲:“出嫁当日梳头的檀木梳竟然断裂。这是寓意着本宫与北漠王夫妻情断,缘分到头吗?” “是奴婢的错!并非公主与北漠王缘浅!”阿莲一个劲的磕头认错,毕竟在大喜的日子出了这等的晦气事情,传出去又要被宫人议论。 “本宫心中有数,你且起来,换把梳子替本宫梳头罢。” “诺。”阿莲换了另一把檀木梳替楚懿欢梳头,幸好新梳子未断裂。 “梳子碎,情意断。难道我与北漠王当真是无福无缘吗?”楚懿欢心中觉得讽刺,不过想起自己也只是大楚的一个牺牲品,就算是与北漠王无福无缘哪又有什么关系? 外边的侍卫进来传报,说是楚帝已经在门外等着,想要在离行前单独见楚懿欢一面。她觉得诧异,明明平时对她冷漠无比的楚帝此时此刻居然会想要见自己。楚懿欢听后便让阿莲跟退出去在殿外等待。 见楚帝孤身一人进入宫殿,楚懿欢向他行了礼:“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朕此次前来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 楚懿欢起身,对着楚帝道:“儿臣一切安好,无需父皇挂心。” “先前是朕对不起你与你母妃,现在你为了大楚远嫁,朕倒也是心怀愧疚。” “昔日往事儿臣早已不在乎,父皇无须自责。” “好,朕无须自责!来人,拿酒来!”楚帝向殿外喊道,不过一会便有一太监端着两杯酒进到了屋子里来。 楚懿欢不懂楚帝意思,只见楚帝拿起其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不剩一滴。 “还有一刻钟你就要离开大楚了,为表父皇多年以来的歉意,这一杯酒朕敬你,你可愿干了?” 楚懿欢嘴上虽说往事随风都已过去,但心底仍旧怨恨他。不过再过一会,她就能永远的逃离这个囚笼,现在与楚帝玩玩这“父女情深”的游戏又有何妨。 她拿起剩下的那杯酒,也一饮而尽。 “既然父皇干了,儿臣便也干了。”可饮下后,楚懿欢觉得心头如数枚针扎般刺痛,眼前模糊,疼的直冒汗。楚懿欢倒在地上,她万万没料到和亲前一刻,居然会被楚帝忽悠喝下毒酒,难道自己要命丧于此了吗? 楚帝甩了甩衣袖,他身边的太监会意后,往楚懿欢的嘴里塞了一颗丹药。楚懿欢瞬间清醒了过来,原先的疼痛也随即消失。 “这是千里绝命蛊,为了防止你背叛大楚,朕特意找寻天下药师共同炼成。此蛊饮下后就不可能解蛊,只得使用解毒丸才能维持性命。” 楚懿欢了冷笑了几声,开口道;“儿臣还真是小看了父皇的手段,果真是虎毒不食子啊。” “你放心,朕不会要了你的性命。朕只是想让你在不背叛大楚的条件上,再去监视北漠王的一举一动。朕要你每隔一月就向大楚汇报,若是逾期,也不会死。只是会如同野兽丧失人性罢了。”那太监又呈上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楚帝继续说道:“这里边有七颗解毒丸,可维持你两月的性命。至于你想不想活命,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父皇原来是想让儿臣去做奸细,亏儿臣还以为是父皇懦弱,所以才想要儿臣去和亲讨好北漠。” “你还真像你的母妃,一样的伶牙俐齿一样的让朕讨厌。”楚帝说完让那太监将木盒子放在了桌上,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久后阿莲也进来了,她替楚懿欢披上红袍,戴好凤冠。 “公主,吉时已到。” “扶本宫走吧。” 楚懿欢被阿莲扶着走至殿外,她站在台阶上俯望着那些身着红衣的宫人和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虽说楚帝只是利用自己,但他也不会在这些礼节上丢了大楚的面子。 公主远嫁和亲,十里红妆声势浩大,规模堪比太子迎亲。 她的身边站着两位人,一位是帝王楚傲天,另一位则是年轻的北漠接亲使者。 “北漠使者,朕可是将爱女懿欢远嫁派至北漠和亲了。想必北漠王也不会是言而无信之人罢?” “大楚皇帝放心,我北漠向来信守承诺。既然北漠王已下令,那我等将永世不侵犯大楚边界。”接亲使者说罢看了一眼穿着凤冠霞帔的楚懿欢,开口道:“想不到楚国公主有此等容貌,我们北漠王可真是捡了个宝。” “那朕就放心了。” 一刻钟已过,楚帝身边的太监用着尖细的嗓音喊道:“吉时到!启程!” 北漠使者单膝跪地,将左手放在胸前,对楚帝行了北漠君臣拜别礼。 “臣北漠使者拜别大楚皇帝,愿两国日后交易往来顺利,百年和睦!”说罢,他起身又对着楚懿欢道:“公主,吉时已到还请上马车。” 第四章 北漠使者向楚懿欢伸出左手,示意让她扶着自己走下殿去。楚懿欢犹豫了一秒,随后伸出自己纤纤玉手放在了北漠使者的手心上。 他牵着楚懿欢走下殿去,每走一步便能更清晰乐师奏响的喜乐声。 “公主刚刚有所犹豫,可是因为不舍大楚所致?”由于喜乐声过于响亮,完美的掩盖了北漠使者的声音。但他身边的楚懿欢却能清晰的听见北漠使者刚刚所发出的疑问。 楚懿欢目视前方继续前行,她唇瓣轻启:“这本就不是本宫的容身之处,何来的不舍之说?” “如此,那臣祝公主在北漠能找寻到归属感。”北漠使者听后面带微笑的回答道。 “借使者吉言。” 台阶正好有十六步,楚懿欢每走一步就仿佛是在对过去进行洗礼。她闭上眼,在脑海中浮现了十六年来的各种人和事。母妃的离世,父皇的冷淡,浣衣局的受苦,阮春梅的折磨,阿瞑的帮助。 阿瞑…。想到他,楚懿欢的心头便隐隐作痛。前些日子阿瞑曾说好与她一起前往北漠,可楚懿欢不愿将他卷入这场纷争。便在昨夜约他月下饮酒,并在事先准备好的酒里下了蒙汗药。此时的阿瞑估计还在酣睡中,然不知楚懿欢就要离开大楚了。 “阿欢!阿欢!” 楚懿欢恍然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好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她转过身望去,一看大惊竟是阿瞑。可楚懿欢却不能应答,她生怕阿瞑为了自己扰乱和亲典礼。她扭过头,强忍着泪水像行尸走肉般的继续前行。 “对不起阿瞑,我食言了。”楚懿欢心中念道,她希望阿瞑将来可以遇见心爱的女子与其携手共度一生。千万不要如自己一般不幸。可心中痛苦哪是能压抑的,一滴泪水从楚懿欢的眼眶中流下,身旁细心的北漠使者发现了这一举动。 “公主是在为远处的男子所哭泣吗?” “不,本宫只是想起了自己早已逝世的母妃。” “想必公主也知道,您现在是北漠的王后,更是北漠王的女人。”北漠使者此番话的意思便是在提醒楚懿欢,除了北漠王之外她的心中不允许存有第二个男子。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就要断了对阿瞑的任何想法。 楚懿欢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的对着北漠使者说:“扶本宫上车吧,莫要耽误了。” “是。” 站在远处的阿瞑握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身边的柱子上。他亲眼看着楚懿欢上了和亲马车,却又无力阻拦。只可惜这里是大楚而并非北漠,若是此时在北漠他一定可以阻止这的发生一切! “恨风!” 阿瞑刚说完,便有一道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黑影单膝跪地,正听候命令:“属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回北漠。” 恨风听后大惊,反问道:“为何殿下突然想回北漠,是否要通知…。” 不等他说完,阿瞑便打断了他的话语。 “不必,本王来楚地多年最近心里甚是思念北漠。再听闻钰儿新王上任,本王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回去好好恭喜。” “是,属下立即去准备。”恨风说罢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欢,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拓跋钰的!” 一路上楚懿欢的手中都紧紧握着阿瞑赠予自己的玉铃铛,偌大的马车上除了自己空无一人,此时的她终于可以放肆的哭泣了。 楚懿欢从小就是个爱哭鬼,只是旁人不知道而已。 但她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流下一滴眼泪,不论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所以楚懿欢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不知情感的怪胎。他们不知道的是楚懿欢只有在私下无人的时候才会哭泣,因为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而她与阿瞑的相识,便是因为那次在受阮春梅的折磨后,她偷偷跑去喜悦殿蹲在墙角向已逝的母妃哭诉。却被躲在梁上的阿瞑发现,那也是阿瞑第一次见女孩子哭。他手无足措的扮着鬼脸,只求楚懿欢停止哭泣。果然这一招很有效果,楚懿欢擦了一把眼泪又冲向他咧嘴一笑。 此后每次楚懿欢心里难受或是想哭泣,阿瞑便会带她偷偷溜出宫,去一座满山都开满郁金香的山头上。对着辽阔的天大吼,诉说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愤怒。 “阿瞑,若是你在我身旁会不会嘲笑我现在哭泣狼狈的样子?” 说罢,楚懿欢便感受到了马车剧烈的晃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楚懿欢立马擦干了眼泪,从窗口望去想要一看究竟。只见几个蒙面人手持砍刀,肆虐的厮杀着送亲宫人,嘴里还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保护公主!” 第六章 楚懿欢迷路在一片黑洞之中,周围只有少许的光亮,恍然间她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 “欢儿。” 是一声极其熟悉的叫唤,这个声音楚懿欢一辈子也忘不了,因为那是她母妃的声音。楚懿欢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过身去想要确认。 “母妃!” 真的是她,是她的母妃!楚懿欢飞奔过去,她生怕自己慢了一秒,母妃便会和八年前一样离自己而去。她扑到了女子的怀里哭着说道:“母妃,欢儿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女子轻柔的用手抚摸着楚懿欢的头顶,温柔的道:“母妃都知道,所以母妃现在就来陪着欢儿了。” “母妃不要再离开欢儿了好吗?” “欢儿,母妃是已死之人。现在你所见的,只是残留在你脑海中的一缕碎片魂魄。” “那母妃又要离欢儿而去吗?欢儿不许母妃再走了!”楚懿欢抱紧了她的母妃,这一次她不允许她的母妃再离开自己。 女子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欢儿,你的命不该绝,快些醒来吧。你的夫君拓跋钰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嫁与他母妃很是放心。” 楚懿欢擦干了眼泪,她在嘴中默默念道:“我的夫君…。” “母妃希望欢儿可以平安度过一生,所以快醒过来吧。” “快醒来吧…。” “喂,快醒醒!” 是拓跋钰的声音,楚懿欢瞬间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眶里还充满泪水,说明刚刚所发生的并不只是一场单纯的梦。见到楚懿欢睁开了双眼,站在床前的御医们都松了口气,急忙的像拓跋钰回禀。 “王上,王后醒了。” “您这几天照料王后想必也累了,还请王上速速前去休息吧。” “恩。”拓跋钰轻声的回答了一句。 楚懿欢躺在床上向拓跋钰望去,第一眼就被他金色的短发所吸引。 他长得很是俊美,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还有那双清澈的湛蓝色眼睛。拓跋钰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男子,细细看去才发现是原先的北漠使者,此时的他换下了原先的裙袍,换上了劲装。 “公主您醒了!”阿莲听闻楚懿欢醒了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拓跋钰的寝宫。 “本宫是昏迷了多久?” “足足有三日!” 楚懿欢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没想到被刺后昏迷了那么久。 “醒了就好,记得多加休息,本王先走了。”一旁的拓跋钰说完就带着身旁的北漠使者走了。御医们见楚懿欢并无大碍后也就行礼告退了。 “王后在昏迷期间一直是由王上不舍日夜的在旁照顾呢!”楚懿欢的身旁多出了两个北漠宫女,应该该是拓跋钰派来照料自己的。 另一个宫女开口道:“是啊,奴婢跟着王上那么多年,还没见过王上对女子如此上心呢。” “一直都是北漠王在照顾我吗…。”楚懿欢陷入沉思,也就是说这三天昏迷期间,部都是由拓跋钰亲自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不是传言拓跋…。”楚懿欢觉得直呼他的名字不太好便改口问道:“不是传言北漠王嗜血成性,豪无人性吗?为何他会对我如此上心?” 一旁的北漠宫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说道:“没想到王上在楚人眼里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啊。” “王后是从哪听来的这些无稽之谈?我们王上英明神武,他可是我们北漠的守护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