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不泣》 第五章 白鹿宗 “伊兄，以后有什么事可一定记得我。”郦城郊外，林子良与众人告别。 “林兄，一路保重。” “林叔叔有空常来。” “林前辈走好。” “告辞了。”林子良翻身上马，随着马蹄声远去，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萧然，你想踏上修仙路么？”庭院内，伊知明四人坐在一起。 “义父，我有心陪茉莉一生一世，自然不能在她之前离去。” “那你想学什么呢？” “然儿，好好考虑，别一时头脑发热，选了不适合自己的。” “多谢义母关心，萧然想好了，我要学书之道，以一支笔写尽天下。” “笔仙，好志向！”伊知明拍手，“不过这一道修行无迹可寻，可能一朝顿悟，也可能枯坐数十年无所成。” “萧然自幼读书，不喜动武，要修仙这一道是最适合的，而且茉莉的言灵之术更加难，我有什么理由退却呢？”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送你去白鹿宗吧。” “白鹿宗？”萧然眼睛放光，“那里可是修行圣地！” “白鹿宗由白鹿道人李渤创立，位于庐州黑白峰，宗门分白鹿院，御书阁，墨画堂三个派系，还有两仪洞，陵星门，孤亭，枕叶桥等地，所谓书生浩然正气，画手卷破长空，说的就是那里。” “义父，我要拜入白鹿宗！” “虽然白鹿宗宗主给我几分薄面，但也是有考核的，要是你在这方面一窍不通，他们也不收的。” “虽然我的书画没有道韵，无法调动天地间的力量，但也可以算是初窥门径吧。” “这样，你先写一联字，再画一幅画，让我看看你更适合哪一派。” “好。” “来人，取笔墨纸砚。” “萧然就献丑了。”取过狼毫，他在宣纸上龙飞凤舞，虽是短短一联诗十四字，却让他满头是汗。 “请义父过目。”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伊知明点头，“不错，我见过宗主的字迹，苍劲有力，道韵流转，让人不禁陷入其中，你的字虽然有形无质，但论其表已经有些风范了。” “谢义父谬赞。” “再作一幅画。” “好。”萧然再次拿起毛笔，蘸墨之后，行云流水，没有生疏地停顿，一气呵成。 “这是应诗而作的画啊。” “义父说对了。” “嗯，相比你的字，我觉得你的画更好一些，我建议你去墨画堂，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书画双修。” “想不到萧然哥哥不是一个花瓶嘛。” “臭丫头怎么说话呢，你不能因为他是个孤儿就瞧不起他。”王芸刮了一下茉莉的鼻子，算是教训。 “哎呀，鼻子会刮平的。”茉莉气得握起小拳头锤王芸的背，“我不说他了嘛。” “就算然儿手无缚鸡之力，他也是你名义上的夫君。” “你不疼我了，处处帮他说话。” “他拜入白鹿宗不也是为了你么？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我现在就是不爱他！”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娘就不用刺激我了，女儿自己有数。” “对了，萧然，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我随时都可以。” “你就不怕茉莉生气？” “娘，你又乱说，我为何要生气？” “夫君都没陪你一天，就要出门远行了，你说是不是啊？” “义母我…” “我什么我，怎么说也要先陪茉莉三天再走。” “只要茉莉愿意就好。” “哼。”茉莉别过头，好不容易把他盼走，没想到又要多待三日。 “茉莉好像不是很高兴。”萧然嘀咕，“不然还是明天早上就走好了。” “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处理，就三天后吧，我送你去。”伊知明拍板决定。 “就让然儿陪你去城走走，再去郦山上香。”王芸说完就离开了。 “茉莉你看这…” “你看着办呗。” “我…”独自一人留在原地的萧然不知所措，“怎么完成义母交代的任务啊？” 第二天，萧然来到茉莉的房间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候好像有点早，会不会打扰茉莉休息呢，要不再等等。 “你在这做什么？”茉莉开门正巧看到来回踱步的萧然。 “茉莉你醒了啊。” “如果你是要陪我去逛郦城的话，那就不用了。” “义母那里我不好交代啊。” “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事的。” “其实我也想多点时间和你一起。” “不然你直接去白鹿宗。” “我不认识去那里的路啊。” “我送你去。” “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妻子送丈夫去，没人会怀疑。” “那先和义父说一声？” “你傻呀，我爹他们知道了，就不会让你走了，现在就去。” “啊，那我去准备一下。” “快点。” 两刻钟后，萧然拿着一个包袱出现，“可以了。” “从后门出去。” 偷偷摸摸地出了府邸，两人走在街道上，繁华的郦城和两人却毫无关系。 “这样不辞而别真的好么？” “萧然哥哥，你怎么这么多顾忌啊，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我只是怕义父义母他们会伤心。” “我会解释的啦，现在快走，等爹他发现我们不见了，城戒严就出不去了。” “嗯。”两人急速前行，城门口的守卫自然是认识茉莉和新晋的公子萧然的，所以也没阻拦。 “呼，出来了。”茉莉松了口气。 “白鹿宗离此地有千里，没有马匹，我们总不能走过去？” “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 “言灵术有这么大神通？” “看好了。”茉莉聚精会神，用言灵法门说出了两个字“二，移”，只见两道黄色的光芒流转，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已是一百里之外。 “果然神奇！”萧然赞叹，“茉莉你也不愧是郦城百年不出的天才！” “那是，本小姐没点手段怎么敢顶这个名号呢。”茉莉脸色苍白，刚才看似轻松，实则耗费了她很多体力。 “你没事吧？”看到茉莉摇摇欲坠，萧然赶忙跑过来抱住了她。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赶路要紧，往东南方向直走。” “好，那我背你。”萧然背起茉莉，顺着她指的方向前行。 “萧然哥哥，我很重吗？” “没，茉莉体态轻盈，怎么会重呢？” “那你走的这么慢。” “我是怕你不舒服。” “你可以走快点。” “好。”萧然加快了脚步，不得不说，年少的经历让他早熟，虽然在感情方面他很稚嫩，但生活方面却是能，此刻真赶起路来，茉莉只觉得景色飞快地向后退去，什么都看不清。 “萧然哥哥，我好了，放我下来。”一个时辰后，茉莉恢复了体力。 “好。”萧然轻轻地将茉莉放下。 “二，移！”茉莉再次施展言灵术，瞬间两人又往前进了百里，萧然也再次背起茉莉往前走。 如此循环往复，在半夜三更，两人终于到了黑白峰，白鹿宗就在这里。 “我该回去了。” “茉莉，都这么晚了，明日再走吧。” “嗯，那你背我上去。”如此频繁地使用言灵术，她也的确累了。 “好，”茉莉趴到了萧然背上，“睡一觉吧，天亮了就到了。” “黑白峰上白鹿宗，飞湍陡绝离九重。”意思是从山脚到山顶足足有九千步台阶，每一阶半米高，考验的是求道者的毅力，如果无法登顶，就可以打道回府。 此时，背着茉莉的萧然一步一个脚印，每踏上一级台阶都非常吃力，汗水早就浸湿了他的衣裳，也模糊了他的视线，加上夜晚黑不隆冬的，难度堪比登天。 “我不能放弃，茉莉为了我已经累的睡着，都到这里了，怎么也不能回头。”即使已经精疲力竭，萧然还是咬牙往上走。 “此子心性极佳，可成大事。”山顶白鹿院，有两个老者正在挑灯下棋，说话的是墨画堂堂主吴亦旭。 “他要是登顶了，吴兄可要收他为徒？”白不攸发问，他是白鹿院院主，对萧然也极为看好。 “心性是一回事，资质又是另一回事，看他哪方面更擅长了。” “到时候可不许抢啊。”白不攸哈哈大笑。 “当然是由他自己选择。”吴亦旭落了黑子，“白兄，你输了。” “不算不算，再来一盘。” “你都输了十盘了。” “怎么，嫌我是臭棋篓子啊。” “你要是有这雅兴，我自然奉陪。” “谁不是从臭棋篓子过来的，来。” “义父怎么没说这里有如此多级台阶…”萧然气喘吁吁，“都七千零六了，没有头的吗？” “如果…十年以后…我还没有…心上人，我就…嫁给你…” “茉莉，茉莉…”萧然听到了这句断断续续的话，“是梦呓啊，有个期限也好，十年，十年后我一定要有保护你的能力！” 迈着沉重的脚步，在东方鱼肚白的时候，萧然终于到了山顶，倚靠着一棵古树，将茉莉搂在怀里，他沉沉睡去。 梦里，他和茉莉手牵手走在落花满地的小径，说着亲密的话，也有了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