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爱妻有秘密》 第一章 疗养院起火 南山疗养院,位于明安市偏南的一座山上,山上气候宜人,空气清新,非常适合居住。 冬日天黑的快,六点多花园里已经没有人走动,路灯照耀下显得非常清冷,安静,七点多疗养院里除了少数值班的人外,其他人都已休息。 一栋十层的大楼里,八楼玻璃窗上映出与灯光不同的火焰,似要吞噬一切。 大房间里,一张高低床,上铺的床头挂着个牌子,写着安晨微三个字,熟睡的人儿感觉不寻常的热,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摆在中间的高低床燃着熊熊大火,火势已经朝她这边扩散,她倏然坐起,翻身爬下床。 “着火了,大家快起来,着火了……”安晨微一边喊,一边朝门口跑。“灭火器在哪里?快拿来救火,我去门口喊人。” “啊,着火了。”睡在下铺的女子尖叫着爬起来,慌乱中抓着枕头就去拍打火焰。“快灭火,快灭火。” “烧起来了,烧起来了,哈哈哈。”站在不远处的一名中年女人,看到枕头燃起来,哈哈大笑着。 “火,火。”有人拍着手,又跳又笑。 其他几人缩在墙边,眼神呆滞,表情木讷的看着火焰,仿佛与她们无关般。 喧闹代替了宁静。 “开门,快开门,里面着火了,快开门啊。”跑到门边的安晨微,双手用力地拍打着门板。“开门,里面着火了,快开门……” “真着火了。”走廊上,门边值班台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起头,看到门缝里飘出的浓烟,把手中正在玩的手机往台子里一扔,起身对一起值班的同事说道:“你赶快打电话联系119,再去叫人来帮忙。” “哎,你干什么去?”同事抓住医生手臂问道。 “开门放里面的人出来。”医生理所当然的回答。 “不准开门。”同事斩钉截铁的说:“你忘了我们这是什么科室?哪能随便开门放人出来。” “这时候你还管我们这什么科室?”医生抬手指着紧锁着的门,气急败坏的说:“里面住的九个病人,都神志不清,生活不能自理,再不开门放她们出来,她们会被烧死在里面的,到时候我们疗养院无法向家属交代不说,还会……” “家属才不会要什么交代。”吃上官司几个还未出口,同事就打断了医生的话。 “什么意思?”医生愣住,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意思就是,我们医院神经科里住着的都是神经病,她们家里很有钱,可那又怎么样,她们的家人都当她们是家族的耻辱,巴不得死了才好呢……” “家人当她们是家族的耻辱,巴不得死了才好,家人都当她们是家族的耻辱,巴不得死了才好……”这句话像魔咒一样,不断在安晨微耳边回响,拍门的手缓缓垂下,身体像是没了支撑般跪在门边。 心中掀起巨浪,那两人说的话是真的吗?真是这样吗?晨炐当她是家族的耻辱,才送她来这间神经病疗养院? 她的弟弟,亲弟弟,才十八岁就那样狠心,在她丧友,又丧夫,失去一切后将她送来精神病疗养院,无论她怎么说自己没有精神病,他都不信,执意认为她遗传了外婆的精神病…… 安晨微忽然浑身颤抖起来,火势已逼近她面前,本该觉得热,她此时却觉得冷,寒彻骨的冷,因为她想起去世多年的外婆,外公也当外婆是家族的耻辱,才同意送外婆来这里吗?无论妈妈怎么哭,怎么闹,外公就是不答应接外婆回家。 不久后外婆跳楼自杀,死状与好友安和一样,瞪大双眼,像是死不瞑目。 “微微,微微……”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安晨微浑身一僵,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外婆。”火光中显现的人影,那张熟悉的慈祥面孔,正是她去世已久的外婆,安晨微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来,过来,过来外婆这里。”人影慈祥的笑着,并朝她招手。“微微乖,来外婆这里。” “外婆,我有话想问你。”安晨微起身朝火光中的外婆走去。 “好。”人影微笑着点头。 医院高级病房里。 “外婆,外婆。”白色病床上,熟睡的人儿突然不安分起来,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仿佛要抓住什么。 趴在床边的少年被惊醒,他甩着麻木的胳膊,看向躺着的人,见她双手挥舞着,顾不得胳膊麻木,站起身抓住她挥舞的双手,急切的开口。“姐,姐,你醒了吗?” 似是听到了他的话,她睁开眼睛,额头上汗水落入头发里。 “姐。”见她睁开眼睛,少年惊喜的大叫。“姐,你醒了,真的醒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晨……炐。”睁开眼睛就看到弟弟惊喜的脸,安晨微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一个月前,弟弟亲自送她入疗养院后,她就拒绝再见他,跟一群神经病关在一起,被逼着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她是恨着弟弟的。 外公死了,好友死了,最后连丈夫也死了,对她的打击可算是毁灭性的,但她没疯,可弟弟却以为她疯了,将她送入疗养院,那段时间,她真希望自己疯了。 “姐,你先别说话,医生说你醒来喉咙会不舒服,需要喝水,我去给你倒水来。”说完,安晨炐放开姐姐的手,转身跑到饮水机边倒了大半杯温水回来。 拿出旁边柜子里的吸管,放入水杯里,小心翼翼的移到安晨微唇边,让她就着吸管喝杯子里的水,安晨微确实口渴,喉咙火烧般难受,不跟他客气,咬住吸管慢慢地喝水。 大半杯水喝完,喉咙舒服多了,安晨微道谢。“谢谢。” “姐……”安晨炐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水杯掉落没发出多大声响,安晨炐无心理会水杯,扑在安晨微脖颈边,哽咽的声音唤着她。“姐,姐。” “你……”被弟弟的举动吓住,但潜意识里,她还是排斥他与自己亲近,安晨微伸手刚要推他,感觉到滴落在脖颈里的温热泪水,他在哭?晨炐在哭?想到弟弟此时不过十六岁,还是个孩子,父母去世,自己算是他唯一的亲人,安晨微推他的手僵住,身体也僵硬起来,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太高兴了,不用管我,让我自己哭会儿。”安晨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 他趴在她身上,已经哭了一会儿,还叫她不要管他,能不管吗? “晨炐,你……”安晨微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怎么在这里?” 话一出口,安晨微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她住的疗养院发生火灾,自己没被烧死,却也受伤了,疗养院自然会通知家属来。 “你受伤住院,我在这里守着你啊。”安晨炐回答,直起身体坐在床沿,抬手用毛衣袖子擦了擦眼泪。 “疗养院那场大火,还有多少人受伤?”她幸运的没死,说不定其他人也一样幸运。 “什么疗养院?什么大火?”安晨炐不解的看着自己姐姐,完没明白姐姐在说什么。“姐,你在说什么?” 什么疗养院,什么大火,他姐姐这次车祸难道不止伤了小腿,还伤了脑袋。 弟弟的表情让安晨微觉得诡异,难道是,疗养院怕担责任,隐瞒了着火一事,她皱眉说:“我受伤住院……” “微微,你醒了。”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人影冲进来,从另一边扑在安晨微身上,哭着说:“你终于醒了,我在外面听到你和晨炐说话的声音,高兴坏了,你这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有多害怕。叫你不要开车出门,你偏不听,我开车出来追你,眼睁睁看着你的车子失控,我都吓死了,差点自己也出车祸,以后你不许开车了,知不知道。” 任灵悦,任灵悦,安晨微没仔细听任灵悦说什么,她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任灵悦三个字,两年来,自己所有的悲剧和苦难,身心折磨,都是任灵悦的杰作。 一月前,她被弟弟送入疗养院,第二天任灵悦出现在疗养院,她以为任灵悦是来救自己出去,谁知,任灵悦只是来打击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向她诉说,是如何算计她,算计她身边的人,还嘲笑她笨,嘲笑她蠢。 然后看着她撕心裂肺的大吼大叫,如疯子一般扑向她,想和她搏命,中途被疗养院的医生和护士抓住,她拼命挣扎,更坐实了她有精神病。 她至今还记得任灵悦脸上得意的笑容。 表姐妹情深的假象已经撕破,现在又来装模作样是为什么?表演给谁……自然是表演给晨炐看,安晨微脸上的血色退去,惨白一片。 看到自家姐姐惨白的脸色,安晨炐拧眉说道:“表姐,你快起来,我姐才醒来,你压着她了。” “啊!”仿佛才察觉般,任灵悦忙直起身体,连忙道歉:“对不起,微微,看到你醒了,我是太高兴了,一时忘了形,我没压着你吧?” 第二章 重生 坐在病床上,安晨微已经没心思听任灵悦说话,盯看着自己打了石膏的脚,既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她不是死里逃生,而是重生了。 重回到两年前,一切悲剧的起点。 疗养院里那场大火里,她看到了外婆,原来不是梦,是真的,那外婆和她说的那些话…… “哎呀,都七点多了。”任灵悦突然惊呼一声,转头对坐在沙发上的表弟说:“晨炐,你去医院的食堂给微微买些营养餐回来,她才醒来,一定饿了。” “好。”一听自家姐姐饿了,安晨炐倏然从沙发上跳起身,朝门口走去,忽然又停下,转头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姐姐。“姐,你要实在饿,就吃点水果先垫垫,我很快就买晚餐回来。” “嗯。”安晨微微心不在焉的应了声,脑海里回忆着两年前的今天还发生了什么。 看着弟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安晨微陷入沉思,按照上一世的记忆,任灵悦指使弟弟去给她买晚餐,接下来,表姐就该告诉她。昨晚弟弟一个人在医院守着她,她不放心,离开了又折返回来,刚巧看到弟弟硬拽着个年轻护士,进了旁边一间无人病房,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谁知,竟然看见晨炐将人家护士压在病床上…… “微微。”任灵悦轻轻喊了她一声。 就是这个表情,和两年前那天一模一样的表情,安晨微无言地看着任灵悦,似在等她说话。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任灵悦一脸为难的表情。 “什么事?”上一世,她觉得任灵悦是真为难,这一世她却觉得任灵悦在装,大概是心境变了。 “我……”任灵悦回头看了看门口,压低了声音也说:“我看见……哎呀,这件事太让人难以启齿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你现在还受伤住院,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气坏了身体,我就难辞其咎了。” “那么为难,等表姐想好了再和我说,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安晨微突然不想面对了,上一世她的处理伤了弟弟,这一世她不想重蹈覆辙,去洗手间似乎是很好的借口。 见安晨微吃力的移动打着石膏的脚,任灵悦好心的要帮忙。“我扶你去。” “不用,表姐坐着吧。”拒绝了任灵悦的好心,安晨微一拐一拐的朝洗手间走去。 “那你小心点儿,慢一点没关系,千万别摔跤了啊。”任灵悦叮嘱她,心中隐隐觉得自己这个表妹有些不一样了,隐约间透着疏离。 是自己多想了吧,任灵悦勾唇一笑,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微微从小就很信任她,怎么可能对她疏离。 “嗯。”听到安晨微传来应答声,任灵悦笑容扩大,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任灵悦没想到安晨微去个洗手间竟然那么久,她左等,右等,还去门口催了几次,安晨微终于出来,可安晨炐也买了晚餐回来,她想说的话没说出,只能找了个借口离开。 安晨微和弟弟一起吃晚餐时,不小心碰到骨头汤,洒在了弟弟身上,她非常愧疚,让弟弟回家换衣服,顺便洗澡,弟弟不放心她,她就叫来自己的好友,也就是在医院里做护士的鲁安和陪自己。 银座酒吧。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忍受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安晨微和鲁安和走进包间,服务生离开时看了安晨微的石膏脚一眼,安晨微好笑,鲁安和朝她横过去一个冷眼,埋怨好友拖着石膏脚还硬要来酒吧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方。 无视好友的冷眼,安晨微起身说道:“我去下洗手间,你叫服务生进来点些果汁,我很快就回来。” “我扶你去。”埋怨归埋怨,鲁安和没忘记好友行动不便。 她真没想到,好友打电话让她去高级病房陪她,结果是要她掩护着溜出医院,来这间酒吧,当时她还说,“大小姐想我了,找我来陪你。”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不用,我自己能去。”安晨微摇头,开玩笑,她是要去见他,怎么可能带安和去。 “我的大小姐,你拖着石膏脚呢。”鲁安和提醒。 “不会影响行动。”安晨微坚持,嘱咐好友。“对了,记住是点果汁,不许点任何带酒精的饮料,水果酒也不行。” 她不想节外生枝。 鲁安和摆手。“知道你拖着石膏脚不能喝酒,别啰嗦了,快去快回,姐等你呢。” 安晨微笑了笑,拖着不便的石膏脚,走出包间,一步一步朝走廊尽头而去,怕自己打着石膏的脚发出声响,她特意走的很慢。 如果她没猜错,前面左转就是那个包间,上一世,他就在那个包间里和人谈生意,这一世也按照上一世的步骤走,应该不会有变数。 想着就要见到他了,安晨微的心跳渐渐加快,上一世他那么维护她,她却……上天给她重生的机会,这一世,她来维护他,就从此刻开始。 深吸一口气,安晨微刚转过墙角,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赶忙退回身体靠着墙壁,那女人在门口,和上一世相同,那女人也在。 他肯定在里面。 坚定了想法,安晨微拖着石膏脚朝包间门口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走去,扬起微笑。“你好,请问你知道洗手间在什么地方吗?” “那边。”那女人指了下相反的方向。 “谢谢。”安晨微道谢,却没有动,那女人皱眉问:“你怎么还不走?” “脚有点重,休息一会儿再动。”安晨微很无奈地看着自己及膝裙子下的石膏脚。 “你要休息去别处休息,这里不是休息的地方。”女人的语气有些急迫。 “走不动了。”安晨微不动声色,继续微笑。 “你……”那女人急了,抓住安晨微的手臂。“我扶你走。” “不用麻烦,真不用麻烦,哎呀!”两人拉扯间,包间门不知道怎么开了,一起摔进包间里。 包间里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似乎没料到有人敢闯进来,谁也没出声。 安晨微低着头,坐在地上很凉,她的心却是温热,摔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他了,他就坐在前方的沙发上,姿态肆意闲适。 看到他,她想哭,更想如上一世般扑入他怀里哭。 “谁能解释一下,这是唱哪出?”低沉清越的声音打破沉寂。 第三章 拖着石膏脚混酒吧 男人一开口,其他人都没吱一声,坐在男人对面的中年男人更是频频抹汗。 “都是你惹的祸。”那女人瞪了安晨微一眼,姿态优雅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没沾半点灰尘的套装,转身看向沙发坐着的人,扬起微笑道歉。“对不起,我……” “荣经理。”道歉的话改为惊呼,女人脸上的微笑更灿烂,踩着高跟鞋,优雅地朝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走去。“荣经理,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巧了。” 荣闻钦,荣氏最年轻有为的项目部经理,主管项目研发,目光独到犀利,他经手的几个楼盘都买的出奇地好,媒体更是天天都在报道他。 不光因为他的能力,和卓越的表现,还因为他的家世,他是荣氏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惜,现任荣氏总裁,也就是荣闻钦的父亲不待见他,甚至想在自己退休后,小儿子接任下一任总裁。 还有总裁夫人也……算了,不想那些,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成为荣闻钦的女人,其他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是好巧,柳秘书怎么在这里?”荣闻钦问道,好看的眉头微挑,柳茗冉是他继母的秘书,同在一个公司上班,常常打着公事的旗号来他面前晃悠,心里打什么主意他岂会看不出来。 眸光掠过柳茗冉,扫向那个依旧坐在地上的女人,她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到她一头及腰的长发披散开,像一条乌黑亮泽的黑色纱巾,将她娇小的身子遮住,神秘又……等等,她横在地上那条腿……打的是石膏。 也就是说,她拖着打了石膏的脚来酒吧混,有意思,真有意思。 是啊,好巧,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即使有,大多都是人为,安晨微不屑的想着,刚刚那女人在门口徘徊,不就是在等着…… 对了,算算时间,那些人应该快出现了,安晨微心中着急,自己该怎么在那女人开口前提醒他快走,若直接说,他肯定不会信她,还会问她理由,她要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我是重生回来的,我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别说他不会信,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说一千零一夜。 可要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在他面前表现,往后更是用这次来接近他,胁迫他,她又觉得不甘心,自己按照原有的轨迹,拉上好友拖着石膏脚溜出医院,就是想改变过去的命运。 一双铮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安晨微愣了愣,缓缓抬头看向鞋的主人,他……就这样出现在她眼里。 眨了眨眼,确定他是真的走到自己面前了,安晨微心中欢喜,眼眶泛红,她又想哭了。 怕被他看出异样,她赶忙又垂下头。 “地上坐着很舒服?”嘲讽的话就这么出口,刚刚那一眼足够荣闻钦看清她的面容,她有一双很美的眼睛,如果不是里面藏着悲伤,他一定会觉得她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她眼眶泛红,似想哭又压抑的模样深深印入他心上,这女人不仅有意思,还让他有种莫须有的感觉,是什么,他现在也不能确定。 “看来地上坐着是真的很舒服,不然你怎么舍不得起来。”又一句嘲讽的话丢出,荣问钦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很讶异心中升起的那股怒意。 他很少动怒,尤其还是为一个不相干,甚至第一次见面的女人。 “我……”安晨微了解他,若自己再不给回应,他不会说第二句话,只会直接动手,她小声的道出事实。“我站不起来。” 石膏脚很重,她想爬起来必须手脚并用,身上穿的又是裙子,她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让其他人看见。 在他面前丢脸她不怕,但她跑在外人面前丢脸。 “那是需要帮忙。”荣闻钦感觉自己的心情忽然好了。 “嗯。”轻应了一声,安晨微仰起头,面对这个刻画在自己心上的男人,结婚后他对她的好和维护,她上一世不懂珍惜,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 因为她知道,他是个好人,虽然有时候做事狠戾了些,可那也是别人先对不起他,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尤其是,他对她很好,外公去世他陪着她,好友自杀时他在国外,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回来陪她,怕她一个会伤心难过,他工作时都将她带在身边……才和他相处两年,他的好,她说一天也说不完,可上一世她却视为讨好,认为他讨好自己,是为了自己安阳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表舅母带她去和荣闻钦相亲之前,表姐任灵悦跟她说,荣闻钦不是个好人,还拿了许多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照片给她。后来外公要她嫁给荣闻钦,她不愿意,还和外公大吵大闹,气的外公住院,她才妥协,答应嫁给荣闻钦,婚后一直将两人的相处当成是他对她的折磨。 加上那时候她对任灵悦深信不疑,给了任灵悦许多钱去找人查荣闻钦,也是在那时认识了渣男,明明知道渣男的话漏洞百出,却还是深信不疑,最后…… “你到底还要发呆多久?”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安晨微的思绪,目光有了焦距,看到他伸在自己面前的大手。 他什么意思?安晨微疑惑的眨眨水眸。 “不想起来就直说,说什么站不起来。”荣闻钦冷哼,这女人太让人生气,说站不起来的人是她,他伸手好心的拉她起来,她却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不知好歹。 “我没有不想起来。”见他的大手要收回,安晨微急忙用双手抓住他的大手,入手的温热让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掉落。 她至今还记得,他在被押送受审的途中,他的人去救他,却没成功,他被乱枪打死,警方让她去领尸体,她那时才幡然醒悟,握着他冰冷的手哭得肝肠寸断,后悔莫急。 “哟,这明明是你害得我跟你一起摔进来,你这一哭,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柳茗冉扭着细腰走过来。 第四章 拐人成功 天下女人都是麻烦,地上坐着这个也不列外,刚刚望着他莫名其妙发呆,现在又看着他的手莫名其妙哭,还哭的那么伤心,真是够了,荣闻钦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拉起来,不管她是否站稳,就烦躁地甩开她的手。 身体踉跄了一步才站稳,安晨微愣愣地看着他,这才想起,两年前的他,视女人为麻烦的代名词,尤其讨厌爱哭的女人。造成他心里扭曲的是他家里继母和妹妹,那对母女的泪水,没少让他在父亲面前吃亏,这是她跟他结婚三个月后才发现的,刚刚自己算是踩到他的底线了。 急忙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安晨微心中开始着急,自己无意中惹他不快,他更加不会信她说的话了。 自己说的话被人忽视,柳茗冉心中恼恨,见荣闻钦甩开那个装可怜的女人的手,她心中暗暗高兴,走到荣闻钦身边站定。 “泪水是女人装可怜的武器,荣经理见她坐在地上凉,好心拉她起来,她却似受了多大的委屈般哭给你看,你何必为这种不识好人心的人生气。”柳茗冉微笑着劝荣闻钦,目光看向安晨微,叹了口气说:“我刚刚好心好意扶她,她却和我拉扯,这才害得我跟她一起摔进来。” 泪水是女人装可怜的武器,这句话等于是踩到荣闻钦的罩门,别人再说什么,他也不会信了,安晨微放弃反驳柳茗冉诬陷自己的话,凝视冷硬着一张脸的他,心中绝望极了,上天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才一开始就让自己弄砸了。 荣闻钦在她眼中看到了绝望,心没来由的一悸,疑窦从生,是什么让她感到绝望?她又为什么没有反驳柳茗冉的话? “荣经理,别理会她了,我们……” “对不起。”突来的道歉,打断了柳茗冉接下来的话,她错愕地看着那女人慎重的朝自己鞠躬。 同样错愕的还有荣闻钦,不过,他没像柳茗冉那样将错愕表露在脸上,他定定地看着那女人朝柳茗冉鞠了一躬后,又朝自己弯腰鞠躬。 “我刚刚哭,是因为脚痛,不是像这位好心人说的受了委屈。”不反驳可不表示她会任由柳茗冉如两年前那样诬陷自己,安晨微眸光看着荣闻钦,自嘲的一笑。“我与两位并不认识,且你们都对我伸出了援手,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委屈的哭。” 荣闻钦注视着她,隐隐觉得她说的话言不由衷,她说不认识他,看他的目光却一点也不陌生,她哭,肯定不是因为脚痛的关系。 这女人看他的目光太诡异,心中一定藏了许多秘密。 柳茗冉脸上的微笑维持不下去,她说泪水是女人装可怜的武器,是想让荣闻钦对那个女人厌恶,没想到那女人一句对不起,哭是因为脚痛的缘由,就将她的苦心化为乌有。 心中暗暗计算了一下,柳茗冉看着荣闻钦说:“荣经理……” “哎呀。”一声惊呼响起,柳茗冉就看见那女人不要脸的朝荣闻钦扑去,而荣闻钦呢!明明是想侧身避开,可不知为何,忽然又改变了注意,还伸出双手接住了朝他扑来的女人,他不是一向讨厌女人的吗?难道是经理给她的信息有误? 荣闻钦心中的疑问更重,抱住她柔软的身子,他心中眸光地方正在坍塌。 淡淡的幽香飘入鼻间,不是那种令人厌恶的高级香水味,反倒像是洗衣液中蕴含的淡淡清香,为了确定,荣闻钦做了个以前他绝对不会做的事情,低头在她身上闻了闻。 成功打断了柳茗冉的话,安晨微没察觉荣闻钦的动作,靠在他熟悉的怀里,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西装外套,努力忍住心中的酸涩滋味,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脚抽筋了一下才……” 后面的话她故意不说完,有时候,说的太明白就变成了刻意,虽然她是刻意为之。 “现在能站吗?”荣闻钦问道,声音低沉了几分,环在她细腰上的手臂一点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不能。”从他怀中抬起头,安晨微望着他坚毅的下巴。“我出来上洗手间,朋友还在包间里等我,不麻烦的话,请你送我去我朋友那里好吗?” 她的声音属于那种轻柔型,当她软软的和你说话时,简直让你无法拒绝,荣闻钦鬼使神差的点头后,有种自己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谢谢。”拐人成功,忍住如过去那样吻他脸颊一下,安晨微低下头,怕被他看出端倪。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荣闻钦皱了皱眉,只想快点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打发走,朝自己的助理使了个眼色,搂着她朝门口走去。 柳茗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她赶忙要追出去,却被刚刚为荣闻钦开门的助理挡在门口,她才要骂那助理,那助理的手臂撞了她一下,她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然后看着那助理将另外两个她看也没看一眼的人送出门。 走廊上,安晨微停下脚步,退出荣闻钦那令她眷恋的怀抱,轻声说:“我的脚好了,谢谢你。” “你确定好了?”荣闻钦看着她,目的地还没到,过河拆桥也没她这么快的。 “确定。”听出他语气里的挪揄,安晨微硬着头皮点头。“谢谢你。” “不需要我送你去朋友那里了?”荣闻钦又问。 “我能自己走。”安晨微尴尬的想撞墙,只能低着头。“再次谢谢你。” “我以为你会跟我说再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荣闻钦看出她的尴尬,存心想逗逗她。 “再见。”安晨微从善如流,说了声再见后转身,头也不回的拖着石膏脚走人。 一群身穿制服的人从另一边走廊涌入,背道而驰的安晨微没机会看到,荣闻钦却看到了,脸上表情大变,回头看向那个拖着石膏脚吃力移动的女人背影,若有所思。 医院高级病房里。 “微微,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任灵悦不满的质问安晨微。 “听着,表姐继续。”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安晨微看着任灵悦。 “你不回应,我还以为你没在听我说话。”笑了笑,任灵悦忽然说:“小炐,我在这里陪微微,你去买早餐。” 第五章 挑唆 沙发上,安晨炐盘腿而坐,腿上放着平板电脑,双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平板电脑,对任灵悦的话置若罔闻。 没得到回应,任灵悦偏头朝坐在沙发上的安晨炐看了一眼,转回头看向身边的安晨微,见她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安晨炐,目光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灵悦伸手拉了拉安晨微身上的病号服,得到安晨微注意后,倾过身在她耳边小声问:“小炐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安晨微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心中却非常清楚,弟弟一定是被那件事情困扰着,上一世,她知道那件事是在昨天,任晨微告诉她那件事情后,劝她不要责怪弟弟,弟弟还小,难免冲动什么的。这话等于是火上浇油,弟弟买了午餐回来,她气得砸了午餐,拒绝听弟弟任何解释,直接将他撵出病房,晚上安和来看她,见她心情不好,带她溜出病房去酒吧散心。 昨天她以上洗手间为由,拖到弟弟回来,任灵悦没机会跟她说那件事,许多事情应该都会变的和上一世不同。 “他不会是背着你,做了什么事情吧?”任灵悦以开玩笑的口吻问安晨微。 安晨微故作惊讶的看着任灵悦,好似对她说的话多么不敢置信。 “我开玩笑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想要的效果达到,任灵悦微笑着拍了下安晨微放在被子上的手,起身朝安晨炐走去。 “小炐,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在安晨炐身边的沙发坐下,任灵悦好奇地看了眼安晨炐腿上的平板电脑,安晨炐反应迅速地按下关机键,可任灵悦已经看清楚了,她惊呼道:“你在看股市。” “大表姐看错了,我没在看股市,刚刚那是系统推荐的锁屏图。”反驳完任灵悦,安晨炐小心翼翼地朝病床上坐着的姐姐看了一眼,见她目光平静的看着自己,他心中没底,忐忑的收回目光,低着头不敢再看他姐姐。 任灵悦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刚刚她明明看到的是股市走向图,安晨炐非要说是系统推荐的锁屏图,也只能由着他说。 “还发呆呢!”伸手在安晨炐眼前晃了晃,任灵悦说道:“刚刚叫你去买早餐,我在这里陪你姐姐,你在发呆没听见,我都坐到你身边了,还发呆,想什么呢?” 对安晨炐这个表弟,她可不敢像对安晨微那样,做些扯扯衣服,拍拍手或肩之类的亲昵小动作,不是因为男女有别,而是,这表弟虽然年纪小,却有一身的坏毛病,不喜欢除了他姐姐和妈妈之外的人碰他。 连他爸爸和外公都不能随意碰他。 “我和姐吃过早餐了。”安晨炐已经恢复镇定,淡淡的陈述事实,直接忽略任灵悦后面的话。 见他忽略自己后面的话,任灵悦也没紧抓住不放,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吃的早餐?” “大表姐你来之前。”安晨炐回答。 “原来你们都吃过早餐了,我还以为你们没吃呢!”语气里透着失望,任灵悦起身朝安晨微的病床走去,摊了摊手说:“特意一大早跑来,就是想陪你们两姐弟吃早餐,没想到你们那么早就吃过早餐了。” “这么说,表姐还没吃早餐?”安晨微上道的接话。 “没呢!”任灵悦点头。 安晨微看向自己弟弟。“小炐,你去医院餐厅给表姐买份早餐,再帮我买杯奶茶,可能是吃药的关系,总感觉嘴巴苦,想喝奶茶了。” 任灵悦想支开小炐,她如她所愿,反正她很清楚任灵悦想说什么,她有的是方法让任灵悦像昨天那样开不了口。 “好。”安晨炐点头应下,将平板电脑放茶几上,站起身嘱咐任灵悦。“麻烦表姐帮我照顾姐,我很快回来。” “说什么傻话。”朝安晨炐瞪去一眼,任灵悦说:“微微是你姐,同时也是大表姐我的表妹,照顾她是应该的,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快去给你姐买奶茶,微微等着喝。” “谢谢大表姐。”道谢后,安晨炐一阵风般跑出病房。 “这小子,真是个急性子。”任灵悦一边叹气,一边在病床边,窗户下的椅子坐下。 “是啊!”安晨微也叹息着说道:“父母刚刚离世,我又出了车祸,差点挂了,都不知道小炐是怎么撑过来的,他才十四岁啊。” 上一世她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里,受了任灵悦的挑拨,恨上了弟弟,认为是弟弟害死了父母,完忘了,弟弟只有十四岁,她失去父母,弟弟也同时失去了父母。车祸发生时,她不在父母身边,弟弟却在,眼睁睁看着亲人为了保护自己而丧命,要承受的悲痛绝对不会比她少,却还要承受来自唯一的亲人,姐姐的责备和恨意。 十四岁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难怪弟弟后来会变成那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十四岁正值叛逆期,小炐又是男孩子,比女孩子调皮捣蛋了些,可能对失去父母的感触不深。”任灵悦劝她说:“比起小炐,我更担心的是你,微微,姑姑和姑父离世,我们大家都很伤心难过,但再伤心,再难过,姑姑和姑父也离开我们了,你要向前看,也别老是责怪小炐害死了姑姑和姑父,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别说了。”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安晨微沉浸在过去的悲痛里。 父母不久前离世,安晨微有多悲痛可想而知,任灵悦一直陪着她,自然明白。“微微,你真的……” “我让你别说了。”烦躁的打断任灵悦的话,安晨微忽然身体一僵,缓缓放下捂住自己脸的手,看着任灵悦,愧疚的吐出两个字。“抱歉。” “别说抱歉,我明白你此时的心情。”任灵悦伸手握住安晨微一只手,柔声说:“我是你的表姐,是你的亲人,你心中不快可以冲我吼,我不会计较的,只要你吼完心里舒坦些。” 几乎是在任灵悦握住自己手的一瞬间,安晨微就想收回,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抽回手,定定地看着任灵悦,等她说完,她立刻抽回上,用疲惫的声音说:“我累了,想睡会儿。” 第六章 姐弟谈心 病人说自己累了想睡会儿,看望病人的人哪里能说什么,就算任灵悦心中准备了很多话要说,也只能忍住,以后找机会再说。 说睡会儿,安晨微这一觉却不止睡一会儿,等她醒来已经是中午,病房里已没有任灵悦的身影,只有弟弟安晨炐在,安晨炐没坐在沙发上玩平板,而是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 安晨微心中疑惑,刚想问,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接时发现自己手背上打着点滴,这才明白弟弟为什么守在她床边。用没有打点滴的手接过水杯,慢慢地喝着,喝完后将水杯递给弟弟,安晨炐放好空杯子,问她要不要吃午餐了,得到她的点头,将小桌子放病床上,再把自己买回来的午餐放在小桌子上。 姐弟俩吃过午餐,安晨微说病房里呆着闷,让弟弟用轮椅推她去楼下花园里走走,安晨炐没拒绝。 夏天的中午温度高,今日却没太阳,天气阴沉阴沉的似要下雨。 楼下花园里,安晨微坐在轮椅上,弟弟安晨炐随意的坐在地上,姐弟二人面前是个不算不小的池子,满池子绿油油的荷叶,娇艳欲滴的荷花开在其间,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停留。 “姐。”安晨炐喊了自家姐姐一声,自打他姐让在这里停下,他就在姐姐轮椅边的地上坐下,姐姐盯着池子里的荷叶荷花出神好久,久到他都忍不住喊她一声,提醒她该回病房了。 安晨微没回应,眸光悠远,看似望着池子的荷花出神,实际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姐。”安晨炐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安晨炐伸手在姐姐面前晃了晃,成功引起姐姐注意后问道:“姐,你在想什么?我叫你,你都没听见。” “想爸爸妈妈……”安晨微下意识的回答,很快又打住,因为她看到弟弟垂下头,一副我犯了错的痛苦模样。安晨微浑身一震,知道自己无意中勾起了弟弟的伤心事,爸爸妈妈离世,对她的打击大,对弟弟的打击更大,对她来说,爸爸妈妈去世已经两年半,对弟弟来说却是刚过去两个月。 “姐,对不起。”安晨炐低声道歉。 “好端端的道什么歉?”安晨微明知故问。 “那天……”迟疑了一下,安晨炐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如果不是我吵着闹着要去游乐园玩,就不会发生车祸,爸爸妈妈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而丧生,对不起,姐,你打我吧,我害死了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 “说什么傻话。”呵斥弟弟一声,安晨微在心中叹息,安晨微呀安晨微,看看你把自己的弟弟伤得多深,一听你说起爸爸妈妈,他都不敢抬头看你,还将所有的错归于自己身上。此时此刻,安晨微才明白,爸爸妈妈离世后,自己对弟弟说的每一句话,就如拿着刀在弟弟已经满是伤痕的心上划一刀,算下来,已经不知道多少刀,弟弟的心只怕早已血肉模糊。 他才十四岁,自己那样伤害他,何其残忍。 伸手握住弟弟的手,在他错愕的抬头看着自己时,安晨微认真的说:“小炐,前段时间因为爸爸妈妈突然离开我们,姐一时间无法接受,伤心难过时,对你说了许多过分的话,你忘了吧。” “姐……”喃喃喊了一声姐,安晨炐此刻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姐叫他忘了她前段时间说的话,是真的吗? 爸爸妈妈没了,姐姐哭的很伤心,对他说过很多话,他记得最清楚的是姐姐抓住他衣领,说他害死了爸爸妈妈,还说不会原谅他。 这句话成了对他的诅咒,很多次他都在梦中听到姐姐说这句话,然后惊醒,再也睡不着。 现在姐姐叫他忘了她说过的话,他不知道是不是姐姐车祸的后遗症,其实,姐姐伤的不仅仅是腿,还有头。 “很难忘是不?”看着弟弟的表情,安晨微尴尬的扯了扯唇,继续说道:“没关系,慢慢忘好了,只要你明白,姐是太伤心才对你说了那些过分的话,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别再自责说是自己害死了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为保护你而丧生是他们的选择,不是你的错。” 她过去不理解弟弟,现在理解了,自然明白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不是那么容易忘掉,伤害已经造成,她必须慢慢来,先劝弟弟别再自责,然后渐渐相信她没怪他。 “姐……你……”安晨炐第一次结巴,踌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不怪我害死了爸爸妈妈吗?” “我再说一遍,爸爸妈妈不是你害死的,以后你不许再说是自己害死了爸爸妈妈。”认真的再强调,不等弟弟说什么,安晨微又补上一句。“还有,姐真的不怪你,反而很庆幸你没事,我已经失去爸爸妈妈了,若再失去你,还怎么活。” “姐。”哽咽着喊了声姐,安晨炐再也忍不住,扑在姐姐腿上哭了起来。 看到他这样,安晨微想起自己醒来的第一天,弟弟也是扑在她颈边哭,心中更是愧疚,伸手拍着弟弟的肩膀,柔声安慰他。“别哭了,让人看见会笑话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安晨炐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只在乎他姐。 哭了好一会儿,安晨炐抓住自己t桖下摆擦去眼泪,坚定的对安晨微说:“姐,爸爸妈妈没了,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陪着你的。” “我们是亲生姐弟,是互相照顾,互相陪着。”安晨微只能这么说,她还处在弟弟用他的自己t桖擦眼泪的震惊中,要知道,她弟弟爱干净,甚至可以算是有洁癖,平日里衣服上要是不小心沾上一滴油渍,他绝对会将衣服丢了,再也不穿。 “嗯。”不知道姐姐心中想法,安晨炐重重地点头。 忽然,安晨微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诊大楼走出,朝住院部大楼走来。 他怎么来了? “谁来了?”安晨炐疑惑的问。 “啊。”听到弟弟询问声,安晨微才发觉自己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顿时窘迫。 第七章 马路杀手 没察觉自家姐姐的异样,安晨炐追问道:“姐,你说谁来了?” “你少听了一个字,我说的是她怎么不来了。”安晨微强词夺理,直视弟弟眼眸,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我的好朋友,你的安和姐,她今天没来看我,你没发现吗?” “姐……”他当然发现了,但他不认为这种小事,值得姐用如此认真的表情问出来,安晨炐失笑,忍不住帮安和说话。“安和姐是护士,这时候该在上班,哪能常常跑来看你。” 成功转移弟弟注意力,安晨微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瞄见那人越走越近,对弟弟说:“出来的时候忘记把你上午给我买的奶茶一起带出来喝,现在感觉有点口渴,小炐,你去再买两杯奶茶,我们一边看荷花,一边喝,喝完差不多就该回病房了。” “天空阴沉沉的,看起来快下雨了,我推着姐一起去买奶茶吧。”话落,安晨炐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他担心自己去买奶茶后下雨,行动不便的姐姐被雨淋到。 “天空晴朗的很,哪儿快要下雨了。”安晨微睁眼说瞎话,没看天空,只看着满池子的荷叶荷花。“再说,我还想多看会儿这池塘里的荷花,你一个人去买快些,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可我不放心姐你一个人在这里。”安晨炐忧心的皱起眉头。 “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不放心啊。”失笑的摇摇头,安晨微指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脚。“再说了,别人一看见你姐我腿上打着石膏,怕被我讹上,肯定会绕着走。” 明哲保身是现今社会的生存法则。 安晨炐想了想,只好妥协。“好吧,姐你小心点,我很快就回来。” “放心,我会很小心的。”给出保证,安晨微朝弟弟挥了挥手。“你快去快回。” “下雨了你就赶紧回病房,荷花什么时候都能看见。”安晨炐不厌其烦的叮嘱。 “知道了,你快点去吧,再耽误时间下去真要下雨了。”几乎是安晨微的话落下,安晨炐就跑走了,看着弟弟奔跑的身影,安晨微眼眶湿润,两年前的自己是有多眼瞎,才没发现弟弟是如此在乎自己,不嫌啰嗦的一再叮嘱。 回头见那人离自己不到几米距离,安晨微快速收起低落的心情,转动轮椅扶手上的按钮,笨拙的操纵着轮椅迎向他。 临近时,两人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停下。 “你来医院做什么啊?”对视片刻,安晨微开口打破宁静,她没说好巧,直接问他来医院做什么,只是不想和柳茗冉说同样的话。 望着那张令她眷恋的俊逸脸庞,安晨微想,可能是太想他,看到他从门诊大楼出来,她不惜支开弟弟,主动拦住他说话。 “探病。”薄唇吐出探病两个字,荣闻钦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女人,过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不伦不类。昨晚在酒吧她穿的那条长裙子就很合身,将她娇小的身材展露无余,配上她晶亮的眼眸,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听他说出探病两个字,安晨微才看到他手里提着果篮,真是来探病的。 “你在这里住院?”荣闻钦问道,抬眸看了眼她身后的住院大楼。 “是啊。”安晨微点头,浅笑着问:“你有熟识的人也在这里住院?” 荣闻钦淡淡的点了下头,眸光落在她坐的轮椅上,剑眉微皱,昨晚还能拖着石膏脚走路,今天就坐上轮椅,是脚上的伤加重了? “伤势加重了?”询问脱口而出。 什么伤势加重了?安晨微眨了眨眼眸,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摇摇头。“没有,坐轮椅只为偷懒,拖着打了石膏的腿走路太笨重。” “知道笨重昨晚还去酒吧。”荣闻钦冷哼,见她脸上笑意收起,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双手使劲的摇晃着。“手又抽筋了。” 他说的是又,意思是提醒她,她昨晚在酒吧说脚抽筋,还要求他送她去朋友那边。 “没有。”确定四周没人注意这边,安晨微撇了撇唇,一双水眸望着他。“你能不能身体矮下来一点儿,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想被人听见。” 荣闻钦挑眉,昨晚在酒吧里,她要他送她去朋友那里时,用的就是这眼神望着他,而他,竟然不忍拒绝。 既然不忍拒绝,那就如她的愿,看她想说什么不能让人听见的话,荣闻钦双手往背后一放,倾身靠近她。 “谢谢。”笑逐颜开,安晨微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昨晚是偷溜出去的,你帮我保密好不好?” 安晨微不怕别人知道自己住院期间去酒吧,却怕别人知道是安和带她去,安和是护士,她不想连累她。 “可以。”刚刚看到她时,他就猜到她昨晚去酒吧是偷溜出去。 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安晨微有些愣怔。 “不过……”故意停顿了一下,荣闻钦欣赏着她愣怔的小脸,轻声问:“帮你保密,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安晨微愣愣的反问道。 “现在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向你讨。”眸光移到她打着石膏的腿上,荣闻钦问:“怎么伤的?” “车祸。”仅愣了几秒,安晨微就给出答案,同时在心中无奈的叹息,若不是自己足够了解他,还真无法快速的应对他惜字如金,又前后不搭的话题。 他前一句还在向她要好处,后一句又问她是怎么伤的,可不就是前后不搭嘛。 “女司机是公认的马路杀手,但你也没必要身体力行的证明这句话。”荣闻钦直起挺拔的身躯,不知为何,听到她说车祸二字,他心中升起一股不悦。 他是什么意思?说她是马路杀手就算了,还嘲讽她,过分啊! “我受伤,是因为将车子开上中间的绿化带,没有伤及别人,只伤了自己,要真算马路杀手,那也是自杀。”安晨微不服气的反驳。 自杀,亏她想的出来,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荣闻钦笑了。“绿化带有栏杆,还有护栏,你都能将车开上去,真不知道该说你学车的时候太认真,还是在打混。” 第七章 又帮了她一次 “都不是。”哪会听不出他话语里的嘲讽,安晨微没有多做解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开头,眸光看向池塘的方向。 安晨微在心底告诫自己,看着他时眼里不能流露出太多东西,免得被他看出端倪。 他是多精明的人,她很清楚。 她转开眸光时看他的那一眼,似有很多话想说,又不能说,荣闻钦皱起眉,这古怪的女人心里肯定藏了不少秘密。 “我对住院楼挺熟的,你要看的人住哪个科室,说不定我能给你带路。”收拾好心情,安晨微转移话题。 “你对见过一次面的人都这么热心?”荣闻钦微米起利眸看着她,她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还想给他带路,是热心过头,还是故意浪费他的时间。 “不是。”不想他误会自己,安晨微解释说:“我以为你怕麻烦,所以才想……” 察觉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安晨微急忙打住,心中不安,与他对视的眸光变得小心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怕麻烦?”询问的声音淡漠了几分,此时,荣闻钦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怒而威的危险气势。 “猜的。”快速的回答,安晨微知道他对自己起疑了,只要自己稍微迟疑,都会加深他的怀疑。 “猜的。”荣闻钦显然不信,注视着她的目光里多了审视。 安晨微点头,迎视他的目光非常坦然,贝齿轻轻咬着下方唇瓣,忽然转动轮椅扶手上的操作键,让自己背对着他。 “你昨晚帮了我,我只是想还你的人情,你不需要,就当我没说过。”话落,安晨微笨拙的操纵着轮椅离去。 因为操作不熟练,轮椅时快时慢,左右不稳,刚刚她是运气好,一下就将轮椅转了个半圆背对着他,这会儿运气没了,一个不慎,轮椅冲出路面滑进草坪,速度之快,安晨微想停下都来不及。 原来是为了还他昨晚帮她的人情,荣闻钦心中的怀疑散去,很快又皱起眉,昨晚谁帮了谁还不好说,忽然见她坐着轮椅冲出路面,心漏跳了一拍,脸色一变,丢下手中果篮,急风般跑过去,抓住轮椅后面把手,踩下刹车。 “你想死吗?”他怒气难平的瞪她。 “不想。”安晨微回答,看了眼三两米外的池塘,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她真不想死,轮椅冲出路面时就不受她控制。 见她面色微微发白,知道她是被吓的,荣闻钦忍不住嘲讽她。“不想死还朝池子里冲,难道是想下去游泳。” 游泳,安晨微撇了撇唇,看了眼满池塘的荷叶荷花,又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先不说池子里的水,就她此时的情况,别说游泳,洗澡都很费力气。 “说吧,为什么朝池子里冲。”她不说话,不表示荣闻钦不追问,大有她不给他个解释,他绝不放过她的意思。 “轮椅不听使唤。”安晨微说的很小声,但荣闻钦还是听见了,他皱眉瞪着她,似在斟酌她话中的可信度,安晨微急忙说:“真的是因为轮椅不听使唤,我今天第一次用轮椅,不熟练。” 今天第一次用轮椅,她就敢在没人陪的情况下来花园,是怎么做到的?荣闻钦发现自己心底一股怒气直冲胸口,很想掐死面前这个女人。 握紧双手,荣闻钦转身就走,身后响起她轻柔的声音。“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高大的身躯僵了一下,荣闻钦充耳不闻,脚步不停,安晨微见他不为所动,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护士经过这里,我还要在这里坐多久。” 荣闻钦僵硬的停下脚步,回头瞪着那个背对他,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像昨晚在酒吧那样直接说请他推她到路面上,会死吗? 压下心中的怒气,他大步走回来,握住她轮椅后面的把手调转方向,朝路面推去。 “谢谢。”就知道他不会丢下自己走人,安晨微心中窃喜,脸上却没表露出来,他在她身后推着她,她能清晰地闻到来自他身上的熟悉气息,让她很安心,继续说:“算上昨晚,你都帮我两次了,我却还不知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以后怎么还你的人情。” “用不着还。”荣闻钦哼了声,举手之劳也算人情的话,谁的人情债还的完。 “要还的。”安晨微似叹息,似无奈的说:“欠钱易还,人情难还。” 荣闻钦浑身一僵,剑眉皱起,她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吗? “要不你告诉我你来看的人在哪个科室,我带你去。”安晨微笑着提议,打着还人情的借口刺探他来看的人是谁。 她之所以不放弃的想知道那人是谁,主要是因为心中那股隐隐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她也不想错过一丝跟他有关的事。 “骨科。”声音淡漠的说出科室。 “骨科。”这么巧吗?和自己一个科室,安晨微讶然沉默。 “不知道在哪就算了。”误将她讶然沉默当成是不知道,荣闻钦也没指望她能给他带路。 “我当然知道骨科在哪儿,我住的就是骨科。”安晨微反驳完,又道:“给我床位号和名字,保证带你去。” “12—56,名字柳茗冉。”荣闻钦说完,见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倏然转身看着他,他不解的问:“有问题?” 察觉自己反应过激,安晨微扯出一抹笑,转回身体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柳茗冉,怎么是柳茗冉?他来看的人怎么会是柳茗冉? 难道自己昨晚的行为,没有改变上一世的轨迹,荣闻钦和柳茗冉注定脱不了关系? 压下心中不断冒出的疑问,安晨微低声说:“昨晚在酒吧里,和我一起不小心摔进包间的美女,你好像叫她柳秘书。” “没错,就是她。”荣闻钦承认,虽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却也没多想。 “昨晚还见她好好的,怎么就住院了?”还是和她一样住的骨科,安晨微心中暗道不妙。 “车祸。”推着轮椅回到路面,荣闻钦松开手,走到自己先前扔下的果篮面前,剑眉皱起,摔成这样无法拿去看望病人了。 第九章 骨折 车祸,安晨微瞪大眼睛,她记得上一世荣闻钦的助理,司徒慎和自己说过,荣闻钦会纵容柳茗冉,是因为柳茗冉在酒吧帮过荣闻钦,并没提到什么车祸。 难道是因自己昨晚去酒吧,破坏了上一世的轨迹,才又给两人安排了一场车祸。 半转轮椅面对他,刚想问他车祸是怎么发生的,见他皱眉看着地上,安晨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摔在地上的果篮映入眼帘。 他皱眉定是心中不耐烦了。 “害你要拿去看望柳秘书的水果篮摔坏了,我真的很抱歉。”安晨微先道歉,后提议说:“你再出去买的话,一来一回也麻烦,为表达我的歉意,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一会儿我去买个水果篮送去柳秘书的病房,说是你送的。” 荣闻钦偏头看她,心中暗暗讶异,他也觉得再去买个水果蓝来麻烦,她是怎么猜到他心里的想法? 他没拒绝,安晨微就当他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迟疑了几秒,问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荣闻钦颔首。 “柳秘书出车祸,不会是你开车撞的她吧?”安晨微问出心中疑惑,她知道他不是多事的人,若不是车祸与他有关,他不可能来医院看柳茗冉。 “别人开车撞我,她正好出现把我推开,车子才撞到她。”荣闻钦不悦,她就不能往好处想点吗?竟然怀疑是他开车撞的柳茗冉。 “别人为什么要开车撞你?在哪儿撞的你?你得罪什么人了吗?你……”一听别人开车撞他,担忧瞬间淹没了安晨微,一连串的问题出口。见荣闻钦瞬也不瞬盯着自己,意识到自己又过激了,垂眸缓了缓,轻声开口。“我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才多问了几句,你如果不方便回答也没关系。”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荣闻钦问,精明双眸锁着她柔美的小脸,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只因为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不信。 “当然啊!”安晨微笑的点头。“现今这个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社会,人人都是自私的,竟然还有人舍己救人,都不怕自己死了或是残废了,我当然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这才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荣闻钦无法解释心中淡淡的失落为何,更觉这女人古怪,一听他说别人开车撞他,她急切的连问他三个问题,语气里明显带着担忧,对上他探寻的目光,她又故作无所谓的说他不方便回答也没关系。 前后矛盾,话中有话,似在提醒他,又似不是。 这时,荣闻钦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安晨微一眼,伸手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过,接通电话。 安晨微知道他讨厌别人刺探他隐私,在他接通电话的瞬间,她转开目光看向池塘里。 荷花娇艳,迎风而立,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肺,这些都不能引起安晨微的注意,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正讲电话的荣闻钦身上,听到他最后用低沉的声音说了声,很快回来,便结束了通话。 想着他要走了,安晨微心中浮起不舍。 通完电话,荣闻钦没有立刻离开,用深谙的眸光看着安晨微。 明白他没立刻离去的原因,安晨微抬起头看着他,率先开口。“你要有事就去忙吧,我刚刚说了会去买一个水果篮送去柳秘书的病房,就不会食言。” “麻烦了。”掏出名片递到她面前。 盯着眼前拿着名片的大手,安晨微差点红了眼眶,伸手接过名片放入病号服口袋里,重重地点了下头,看着荣闻钦大步离去的背影,咬住下唇,不让心底的酸涩感觉泛滥成灾。 安晨炐一手端着一杯奶茶回来,看到的就是他姐这幅模样,在姐姐面前半蹲下,皱眉问:“姐,那人是谁啊?” 远远的他就看到那人和姐姐在一起,那人拿着手机讲电话,姐姐看着池塘里的荷花,气氛宁静又和谐,那人通完电话,不知道跟姐姐说了什么,然后转身离去。 听到弟弟的询问声,安晨微惊了一下,看着眼前这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毕竟只有十四岁,稚气未脱。 “一个好心帮了我的人。”一语带过,安晨微朝弟弟伸出手,安晨炐会意,将手里的其中一杯奶茶放在姐姐手上。 接过奶茶,安晨微慢慢地喝着,眸光忽然落在地上的水果篮上,安晨微说:“小炐,你去把那个水果篮捡过来。” “谁那么没有功德心,水果篮都乱丢。”嘴上抱怨着,安晨炐还是听话的走过去捡了水果篮回来。 “他是为了帮我才没顾得上手中的水果篮,不是没有公德心。”拿过弟弟手上的水果篮,放自己膝上,安晨微忍不住为荣闻钦说话。 若她能和前世一样与荣闻钦结婚,这一世,她定要带着弟弟一起住,不希望弟弟对荣闻钦的映像不好。 姐弟两喝完奶茶,安晨微中途打了个电话给好友安和,让安和去买个水果篮送到柳茗冉的病房,自己和弟弟回到病房,不曾想病房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任灵悦和舅妈元莉,重生醒来这两天,任灵悦天天来看她一回。舅妈元莉是第一回来,根据任灵悦的说法是,舅舅带着表弟出国谈合约,外公身体有些不舒服,舅妈在家照顾外公走不开,表妹在读书。 大家都忙,没时间来看她。 “微微,你腿上的伤那么严重吗?都需要坐轮椅了。”见安晨微姐弟进门,元莉一脸担忧的走到安晨微姐弟面前。 “骨折,不算很严重。”安晨微笑着回答,安慰元莉说:“舅妈不必担心,我坐轮椅是为了偷懒,不想拖着笨重的石膏脚活动。” “真不严重?”元莉不放心的确认,眸光看向推着安晨微进门的安晨炐。“小炐,你姐脚上的伤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了,骨折,不是很严重的伤,姐姐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安晨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