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天劫》 第一章:传家宝 寒风凛冽正是冬季小霜季节,江南沿海桐山县,繁华的主街道之上,虽然寒风瑟瑟,却也是车水马龙。 早早街道之上便人来人往,或是赶商出城,或是外来落脚,正是沿海城镇迎来新的商季节时刻。 两边商铺早早便打开门做生意,更有小摊贩无数,有热腾腾的包子铺,有香气四溢的汤面小摊,更有名传在外的烧饼在叫卖。 一个十一二岁,瘦小的小男孩,穿着一件破烂而单薄却脏乱的衣裳,小男孩冷的瑟瑟发抖,满脸污垢的小脸上被冻的苍白,毫无血色,更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整张小脸瘦弱的只剩下了皮包骨。 这小男孩子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包裹,他一边朝着街道的一头走着,一边紧张的四下张望,随着街道上人来人往更加密集,小男孩的脸上越是紧张,双手将怀里的包裹抱的更紧了。 直到他来到了一家当铺门前方才停下了脚步,可小脸上却踌躇着,脚下几次抬起,可又随之放下,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时无法决择。 他的举动,引起了当铺里一个肥胖青年男子的注意。 这肥胖的青年男子,正是这家当铺的小开,他一看小男孩这副模样,立即便猜到,这小男孩肯定是想拿东西来当,可又或是不舍,或是怕被人骗,踌躇着难以下定决心。 青年男子起身,朝着店外走去,他走到门口,对着小男孩说道。 “怎么,小乞丐你有东西要来典当嘛。” “没,没,没有。”小男孩见当铺里走出来一个穿着华丽的青年男子,手里还把玩着两颗鸡蛋大小的玉球,他便有些害怕,怯怯懦懦,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就滚开,别打扰我做生意。”青年男子一瞪眼,恶狠狠的说道。 小男孩闻言,越发的害怕了,他情不自禁又将怀里的包裹给抱紧了几分,像是怕被人给抢走了一般。 青年男子见此,神色一动,他可以肯定,小乞丐怀里抱着的东西,不说有多值钱,可却可以肯定,一定是小乞丐极为重视的东西。 “等等,看你也饿的不轻,这样吧,你若有东西要当,我可以给你开一个好价钱。”青年男子喊住了小男孩,一副悲天悯人的同情神色说道。 他自然不是看上小男孩怀里的东西,也并非真的在同情小男孩,只是在好奇,一个小乞丐能有什么好东西。 “真,真的嘛。”小男孩闻言,虽然小脸上还是有些犹豫,可明显的,眼神里有着忍俊不禁的喜色。 “我有必要骗你嘛。”青年男子见此,更加肯定,小男孩是来当东西,他故作没好气的说道,可心里越发好奇小乞丐怀里的东西。 小男孩闻言,眼神里的喜色越发浓郁了几分,他伸了伸脖颈,小脑袋朝着店铺里张望,可一张小脸上却尽是腼腆的笑容。 不得不说,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加上他腼腆的笑容,天真而无邪,确实挺能打动人的。 可他的笑容落在青年男子这位小开的眼里,却是一个冤大头,小白羊的形像,这是在诱人犯罪。 “进来吧。”见小男孩探头缩脑的模样,青年男子心里冷笑,让开了道说道。 小男孩自然不知道这青年男子藏着一把杀人不流血的刀,他天真而腼腆的笑着,迈着小步伐,走进了当铺。 进了当铺,青年男子见小乞丐还不把包裹放下,他便不耐烦的摧促了起来。 在青年男子的摧促下,小男孩小心翼翼的将包裹放到了桌子上,慢慢吞吞,小心谨慎的将包裹一层一层的打开。 这过程无比的小心,也无比的缓慢,看的青年男子都有些不耐烦了,可不管他如何摧促,小男孩手中的速度却不见丝毫加快。 终于,在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后,小男孩把包裹彻底的敞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件东西。 这是一个雪白的陶瓷,陶瓷上面浮雕有事物,像是一处风景,亭台楼阁,却仿佛下着风雪。 做工很精美,加上又是雪白如玉,却能给人一种浮雕在下雪的错觉,就算在陶瓷里,也能算得上是精品。 青年男子一见这陶瓷,他的眼睛立即瞪的老大,再也挪不开眼睛了,死死的盯着陶瓷,喉咙发干的咽着口水。 “你这东西从哪来?”青年男子的目光始终无法挪动,带着颤抖的语气问道。 “我,我,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小男孩有些紧张,怯懦的答道。 “你父亲是干嘛的?”青年男子闻言,眉头紧皱又问道。 “我父亲是当官的,死后就只留下了这件传家宝。”小男孩在说到他父亲时,不由自主的挺了挺小胸脯,显的很是骄傲。 “当官的?”青年男子抱起了陶瓷,打开了陶瓷的盖子,看了一眼里面,嘴里喃喃道。 可当他看到陶瓷里面时,却又怔住了,这陶瓷里面,竟然还套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陶瓷,这竟是一件罕见的母子连套陶瓷。 这陶瓷不管是做工还是雪白如玉特殊的品色,都说明了,它乃是江南盛名的雪瓷,母子连套更是精品中的精品,可谓是价值连城,有价无市的贵族收藏品。 可想而知,小男孩的父亲以前定然是一个大贪官,否则不可能拥有如此价值连城的宝物。 “小乞丐,你这陶瓷的成色也还算可以,不过它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陶罐,这样吧,我看你也挺可怜的,便帮你收下它,给你二十两,算是我施舍给你的。”青年男子不动声色的收起了雪瓷,对着小男孩说道。 “不,不,这是我的传家宝,怎么会是白陶罐,我,我不当了。”小男孩一听男子这话,小脸立即煞白,便想拿回雪瓷,可惜东西到了青年男子的手中,又岂会轻意归还。 “怎么,你嫌少,这样吧,我再给你加十两,三十两,小乞丐,三十两可不少了,别得寸进尺,我也是看你可怜,否则就这东西,它顶多值个几文钱。”青年男子没心情再把玩玉球了,紧紧的抱着雪瓷,哪里还肯还给小男孩。 第三章:相依为命 小男孩从一个胡同里冒了出来,他怀里抱着一只用黄油纸包着的烤鸡,嘴角却满是油渍,哼着小曲,兴高采烈的朝着一条巷子而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一处宅院的后门,而在那后门处,墙角边蹲坐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紧缩着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头蓬松的头发乱糟糟,而且还有不少头发是黏在一起,显然,小女孩已经很久没有梳理过了。 她的脑袋紧埋在双腿的膝盖上,似乎只有这么做,她才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小雪,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就在这时,稚嫩的声音突然在小女孩的面前响起。 小女孩一听到这个声音,她立即抬起了头,见到来人,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是烤鸡嘛,好久没有吃到肉了。”小女孩很是高兴的说道。 “聪明,还是热的,快吃吧,吃完后哥带你去买新衣服,厚厚的新衣服。”小男孩很是得意的说道,同时也将手里的烤鸡递向了小女孩。 “嗯。”小女孩很是高兴,接过烤鸡,便狼吞虎咽的啃吃了起来。 “傻丫头,你慢点吃,不够我再给你买。”见小女孩吃的很是着急,小男孩开心的笑着说道。 “白逸哥哥,你不吃嘛。”小女孩闻言,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烤鸡开口问道。 “你吃吧,我吃过了。”小男孩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满脸微笑的说道。 他确实吃过了,不过他吃的却是一个馒头,虽然他现在有三十两银子了,可穷怕了的小男孩性格已经变的很节减,甚至已经到了抠门的地步。 也只有在小女孩这里,他才会有大方的时候,而对于他自己,小男孩是能省就省,能抠就抠,一文钱能解决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花一文半。 这也是为何他会先一步吃了东西,再将烤鸡送来给小女孩的原因,而他嘴边的油渍却是他自己搞上去的,为的就是让小女孩认为,他自己已经吃下了一整只烤鸡。 小男孩姓白名逸,他是一个孤儿,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自打他懂事以来,便一直在街道上乞讨。 江南虽然富裕,小时候也确实有一些好心人会偶尔给他点吃的,可依旧有上顿没下顿,一日三餐,可他几本要饿上两餐半。 随着白逸渐渐长大,他也开始不安于现状,凭什么别人能吃香喝辣,他却一日三餐都得饿肚子。 为了改变现状,白逸开始寻找改变生活的方法,而他整日流离失所,常在市井看到一些地痞流氓,在坑蒙拐骗。 耳濡目染之下,白逸也学会了坑蒙拐骗,而且随着他足渐长大,坑蒙拐骗的手段也是日新月异。 结果自不用说,他总是被人追着跑,而他年龄又小,每一次都会被人给追上,跑了也是白跑,于是镇子上有一个在天桥下说书的先生给他取了个名字,白逸,其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说他跑也是白跑,劝他莫再坑蒙拐骗。 可惜白逸却不这么想,在他想来,白乃是姓,而且他本姓就是白,这是原于他身上的一块婴儿布,便带着白这个标志。 而逸便是逃,跑,在白逸想来,便是姓白的跑的比别人快。那是一本万利,风生水起的好兆头。 结果说书的先生劝善不成,反倒是给了白逸莫大的激励。 白逸身边的小女孩来历同样不明,那是两年前,白逸偶然间在一处郊外遇见的,当时小女孩不管是穿着还是打扮,都十足华丽,就像是某个大家的小公主。 白逸便想骗骗这个小女孩,结果发现,小女孩与父母失散了,钱财没骗到,他反倒是给自己找了个累赘。 于是白逸就和小女孩小雪相依为命,可由于小雪的年龄太小,也只能由白逸来养着她。这也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小雪狼吞虎咽的吃着烤鸡,吃的整个小脸满是油渍。 白逸一边暗暗咽着口水,一边为她擦去脸上的油渍,嘴里还不忘劝她吃慢点,小心噎着。 终于,小雪把整只烤鸡都吃的剩下了残根剩碟,小白逸认为这样很浪费,便捡剩的吃了。 小雪对于小白逸哥哥的做法,她是一点也不好奇,每一次哥哥给她带来好吃的,都是她吃完后,哥哥捡剩的。 在她看来,哥哥这是勤捡,所以为了不让哥哥总吃她剩下的东西,她也会尽可能的多吃一些。 可必竟她的年龄还太小,而白逸每一次都会给她带来不少的食物,就算她想吃的一点不剩也很难办到。 白逸将小雪吃剩的东西给啃了一遍后,这才满意的拍了拍肚皮,带着小雪,离开了宅院的后门处,朝着一条大街道走去。 他没有急着去给小雪买衣服,而是带着小雪在镇子中央一处大宅院四周闲逛。 虽然小雪不明白哥哥这是想干什么,可当她问时,白逸却告诉她,吃完饭要散步。 两小并没有闲逛多久,突然,街道的一头呼啦啦的闯来了一群大约七八人的队伍,他们恶狠狠的朝着二小赶来。 白逸一看来人,他的脸色顿时苍白,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铺的小开以及老掌柜和几个伙计。 小开一脸的恶相,他的眼睛满满的血丝,像是死了老爹,要找杀父仇人报仇血恨。 “小雪,快跑。”白逸见来者不善,立即拉着小雪,就往那大宅院跑去。 那大宅院可不是普通的地方,乃是桐山县的府衙。 白逸一见不好,立即便拉小雪,朝着府衙跑去,可惜,小雪的年纪太小了,没跑几步就跌倒了。 急的小白逸想将她拉起,可白逸也忘了,他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孩。 很快,二人便被当铺的小开率先追上,此时的小开眼睛都红了,哪管得了此地是哪里,抬手便打。 白逸见此,心里一急,立即扑在小雪的身上,顿时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从他的嘴里传出。 小雪见几个凶神恶煞的成年人,上来便打自己的哥哥,吓的她也是小脸煞白,嘴里哭喊道。 “不要打我哥哥,不要打我哥哥。” 被两个小孩子这么一闹,顿时惹来了满街的围观之人,纷纷或是好奇,或是声讨,对着当铺的几人点点指指。 第七章:空手套白狼 “当然,当然有,那可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本来我是想拿来当传家宝的,不过现在为了保命,我可以给你。”白逸张口就说道。 他都没有父母,哪来的父亲遗物,他多少次险些被饿死,更不可能有传家宝了。 可从小就在市井长大的白逸,也是阅人无数,他知道,这金三才是想钱想疯了,只有稳住了他,才能保住他和小雪的性命。否则凭这会的金三才这疯狂的模样,他是啥事也能干的出来。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拿出来吧。”果然,在听到白逸的回答后,他立即结了伤疤忘了疼,又是一脸兴奋与迫不及待的说道。 “金兄,给你可以,不过我有一个小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白逸见金胖子上勾了,他心底也是一松,笑着上前勾肩搭背的说道。 “你不是说无条件送给我的嘛,怎么又有要求。”金胖子闻言,怒眼一瞪说道。 “哎,金兄,你想想啊,那雪瓷可是价值连城,我以前情愿当乞丐都不舍得拿出来卖,给了你,你都可以买下整座桐山县了,我只是提个小要求,不算过份吧。”白逸谄媚的笑着说道。 “嗯,有道理,说吧,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金胖子闻言,觉得白逸说的也没错,此时再看向白逸时,也不觉得这小乞丐可恨了,相反隐隐觉得,白逸顺眼了很多,他搭着白逸的肩膀说道。 “就是嘛,金兄这才有当大财主的气派,我的要求也不高,金兄你是知道的,雪瓷给了你后,我就一无所有了,可我还有一个妹妹,总不能老带着她流离失所。所以我想,金兄不介意给我兄妹一千几百两,买间房屋也好过日子不是。”白逸笑着说道。 若是天桥下那说书的先生听到白逸这话,他立即就能恍然,这白逸又想骗钱了。 “一千几百两?这点钱哪够买什么好房屋,我给你三千两,再送你一块地,让你也能住进大宅子。”金三才心情大好,开口就说道。 他这话要是让他家里那老头子听见,肯定会被活活给气死,要么便会怒打这个不成器的败家子。 “哈哈,我就说金兄是一个可以交往的朋友,果然大器,金兄,拿来吧。”白逸闻言开心的大笑道,随之伸出手,便想空手套白狼。 金胖子见此一怔,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可心里又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 白逸给他雪瓷,他给白逸三千两,而且这笔钱是他自己答应的,白逸跟他要钱,合情合理。 可问题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偏偏就是想不起,究竟哪里不对劲了。 他哪里知道,白逸和他要钱,除了他真的贪财以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要转移金胖子的注意力,不能给他时间去想雪瓷的事情,否则肯定会露出马脚。 若他真有雪瓷,怎么可能会去当乞丐,乞丐还能想传宗接代,拿个破陶瓷当传家宝,也得有人传才行。 倘若他真的有雪瓷,重视到不惜去当乞丐,又怎么可能会把雪瓷轻意送给他。 这些都是毛病,都是马脚,因此白逸自然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 “少掌柜,让他先拿雪瓷出来,你再给钱。”这时,一个伙计开口提醒道。 其实不用他提醒,金胖子也拿不出三千两,也就是因为他拿不出来,这才觉得哪里不对劲,若他有钱,早就拿出来换雪瓷了。 “对,对,你先把雪瓷给我。”金胖子反应过来,开口说道。 白逸闻言,怒瞪了那伙计一眼,暗暗心疼自己的三千银两,此时他也感觉到牙疼了,三千两银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啧啧,金兄,你不会吧,都拥有价值连城的财富了,竟然连三千两都不舍得拿出来,算是我看错你了。”白逸故作愤怒的说道,随之拉起小雪,便欲离去。 “你站住,我不是不给你,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要不你先给我雪瓷,我回家拿给你。”金胖子见白逸要走,心里一急,赶紧追上说道。 “哼,你都富可敌国了,怎么可能没有三千两,回家去拿,我凭什么相信你。”白逸闻言,冷哼一声,拉着小雪继续向前走去。 “我,我,我身上真没有三千两银子,要不这样吧,我身上还有几百两,先给你,权当利息,回头我再给你三千两,你看行嘛。”金胖子一急,在身上摸索了起来,取出了几张银票说道。 白逸闻言,接过银票,虽然脸上还是一脸委屈的表情,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眼睛又贼溜溜的上下打量起了金胖子来。 很快,他的眼睛就定格在金胖子的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之上。 “给你。”金胖子很是利索,摘下玉佩就递给了白逸。 白逸见此,心里大喜,接过玉佩,又开始打量起了胖子,看他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没了,真的没了,要不你跟我回家去拿。”金胖子一脸欲哭无泪的说道。 而这时,站在金胖子身边的那两个伙计,一脸的呆滞表情,他们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的少掌柜突然间就和白逸调转了身份。 不是应该少掌柜跟白逸要东西才对嘛,怎么会反过来了。 可惜此时的金胖子,他心里早就没有雪瓷了,一心想着如何让白逸相信他的话,都忘了,雪瓷才是交易的重点。 “嗯,我看金兄很有诚意,刚才是我不对,不应该怀疑金兄的诚意。金兄,你看这样可好,你回家取三千两银子,我去拿雪瓷,我们在土地庙碰面。”白逸满脸谄媚笑容的说道。 金胖子闻言,感觉哪里不对劲,可还没等他想清楚,白逸又开口说道。 “对了金兄,可别忘了地契,你可是答应要送我一块土地的。” “好。”金胖子闻言,爽快的答应道,可他自己都没搞清楚,他是答应给土地,还是答应各自去取东西。 “哼,年纪不大,却满口花言巧语,让你继续留在世界上也只是个祸害。”就在这时,一个轻脆的女子声音突然飘飘渺渺的传来,随之原地卷起一阵狂风,撞向了白逸。 “啊。”白逸还没反应过来,人便被卷着,甩下了悬崖。 然而那股狂风并没有就此消散,反而又将金胖子也给卷了起来,纵然金胖子肥的如同一头猪,依旧被轻松甩向悬崖。 “愚蠢的东西,还不如死了算了。”随着金胖子被甩落悬崖,那冰冷的女声再次响了起来。 第八章:神秘绿芽 白逸用行动证明了,撒谎是会死人的,而金三才也用行动告诉了人们,蠢同样会把人给蠢死。 随着一大一小,一胖一瘦,两人被甩落悬崖后,狂风骤然消失,而在原地,却出现了一名身穿淡蓝宫装的女子。 女子大约三四十岁,虽然她年龄不小了,可那肌肤却吹弹可破,白如玉石。 小小的嘴巴,挺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给人冰冷而圣洁的感觉。 她就这么站在那里,仿佛四周的花花草草也因她而暗然失色。 如此一个美妇人,却出手无情,将一个小孩子以及一个大胖子直接给抛落悬崖,可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异样,仿佛被她抛下去的,仅仅只是两块木头,而非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哥哥。”事态发生的太快了,快的让人都反应不过来,等到小雪反应过来时,她的哥哥已经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底下。 她哭着,便朝着悬崖跑去,没有了哥哥,便等于她没有了依靠。 这一刻的小雪,无助的哭着,朝着悬崖跑去,也根本不顾前面乃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只想找到哥哥,而她哥哥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 对于小雪来说,只要她跳下去,她的哥哥便在下面等着她。 那美妇人见小雪竟然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跑到悬崖边就立即往下跳,她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抬手一招,又是一阵狂风凭地卷起,不同的是,此时的狂风却兜着小雪往回卷。 狂风卷着小雪,回到了美妇人的身边,她一把拉住小雪,开口说道。 “小女娃,前面是悬崖,掉下去会摔死的。”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哥哥。”小雪根本就听不进她的话,她拼命的挣扎大哭,眼睛死死的盯着悬崖的方向,那里才是她的彼岸。 美妇人闻言,柳眉紧紧的皱了起来,此时她心里也是挺后悔的。 说起来,美妇人会出手也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她之前就发现有三个成年男子欲要对两个小孩子不利,她的本意是想来救下那两个小孩子的。 可还没等她出手,白逸竟凭着一张嘴,花言巧语,忽悠的金胖子不止把钱都给了他,甚至险些就要把身上的衣服也一并脱给他。 这让她不由的想起多年前,一个同样可恶的男人,只会用花言巧语骗女孩。 心里生怒的她,仿佛看到了白逸长大后,又是另一个用花言巧语骗人的负心汉,一怒之下,她就把白逸给抛到了悬崖下。 可她还不解气,觉得这金胖子也着实可恶,这么大一个人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戏耍的团团转,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于是也把金胖子一并给丢下了悬崖。 等她气消了后,才反应过来,她已经把两个无辜的凡人给抛下了悬崖,再看到小雪哭的小脸都花了时,她确实挺后悔的。 可惜,纵然她手段通天,也无起死回生之术,后悔也已然晚矣。 美妇人虽然出手无情,可她也不是一个弑杀之人,见小雪仅仅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不忍她无端送了性命,或许也是因为美妇人心里有愧,她抱起了小雪,不顾小雪挣扎大哭,身形一闪,带着小雪,消失在了原地。 两个伙计这才反应过来,“卟嗵”一下子跪倒在地,又是磕头又是拜,嘴里还喊着。 “神仙饶命,神仙饶命。”此时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但认错总是没有坏处的。 “死胖子,你放开我。”白逸抓着一根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植被,小手都被割出了伤口,鲜血直流。 而他的身上,金胖子死死的抱着他,也是哇哇大叫。 “兄弟别松手,大不了等雪瓷卖了,我分你一半。”到了现在,金胖子还在幻想他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嘴里哭喊道。 “狗屁分我一半,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们都得死。”白逸痛的小脸都扭曲了,他放声喊道。 原来,他被抛下悬崖后,便双手不停的乱抓,就像溺水之人,哪怕是一根稻草都觉得可以救命。 结果真被他抓到了生长在悬崖上的一棵小植被,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植被,像是一棵绿芽,不到十公分长,长有两三片叶子。 可就是这么一根绿芽,竟然扯住了他的身体,让他暂时躲过了粉身碎骨的命运。 可谁知道,白逸一口气还没有缓下来,那死胖子也跟着从天而降,还一把就抱住了他。 两人的体重,瞬间就将白逸的手掌给撕扯裂开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放开你,我就死定了,我才刚刚和豆腐店的老板娘好上,我不想死。”金胖子闻言,抱的更紧了,哇哇大哭的喊道。 “你快放手,我快要抓不住了。”白逸痛的小脸都扭曲在一起,另一只手拼命的想推开金胖子,可惜他怎么可能推的动金胖子。 “不要松手,你抓紧啊。”金胖子大喊道,可惜二人却一直在往下坠落。 金胖子的话刚刚出口,随之二人就发出了惨叫,直直的朝着崖底坠落。 眼看着,他们便要被摔个粉身碎骨,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落地之时,突然背后出现了一股无形的劲力,将他们一托,顷刻就缓解了高空坠落产生的冲力。 虽然下一刻他们都跌到了地面,也被摔个屁股开花,却显然没有生命危险。 “哎哟,痛死我了。”金胖子杀猪般的惨叫在崖底响起。 “哎哟,好痛啊。”随之而来的,却是白逸撕心裂肺的惨叫。 “快下来。”金胖子怒吼道。 “痛死我了。”白逸根本没理会他,依旧惨叫道。 原来在坠落时,白逸压在了胖子的身上,有这么一块肉垫,他自然毫发无伤,可是他的掌心却传来被撕裂般的疼痛。 白逸起身,抬起手掌一看,这一看,他的惨叫声嘎然而止,呆滞在了原地。 在他的掌心,有着一道深深的伤痕,那伤痕鲜血淋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在他的伤口上看到了如同树根般盘织交错的根茎。 不止如此,他还隐隐看到,一棵翠绿的绿芽仿佛长在了他的伤口里。 可等他仔细一看,却又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道伤口,在向外溢着鲜血。 第九章:仙人莆南子 白逸清楚的看到,在他掌心的伤口里,明明有如根茎盘根错节的东西,在这东西上还长着一棵绿芽,可转眼又消失不见。 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又仔细看了看,可惜他什么也再无法看到了。 而这时,金胖子还在地面上痛的打滚号叫,被他这么一叫,白逸也觉得掌心又痛了起来,也跟着惨叫连连。 而就在这时,悬崖顶上,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们没事吧。”随着声音响起,率先出现的却是一颗如同小太阳般的光球,而在光球之后,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直直的朝着他们坠落而下。 白逸见此,心里一跳,难道今天是好日子,都赶着跳崖。 可很快的,当老者眼看着就要砸向他们时,老者的身体突然一顿,竟停在了半空中,正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逸。 白逸和金胖子见此,两人都忘了疼,盯着老者,口干舌燥,连呼吸都变的粗犷。 他们心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仙人,也只有仙人,能呼风唤雨,能敖翔天地之间。 可是他们不明白的是,这仙人干嘛要把他们给丢下悬崖,明显的,刚才也是他救了他们,否则他们早就去阎罗王那里报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老者打量着白逸很久,方才开口问道。 “回上仙,小子白逸,见过上仙。”白逸闻言,立即拜见,满眼都是羡慕的小星星。 此时他心里都是神仙一词,根本没有发现,随老者而来的那颗如小太阳般的光球,由始至终都停在他的头顶之上。 “白逸?哪个逸?”老者闻言,沉思了一会,又问道。 “回前辈,逃逸的逸。”白逸闻言,立即挺直了胸脯说道。 见白逸在解释自己的名字时,骄傲的如同一只昂首挺胸的小公鸡,老者的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 “白逸,你陈叔呢?”老者虽然对白逸的名字很不满意,可他还是挤出了一丝和蔼的笑容问道。 “什么陈叔?”白逸闻言一怔,喃喃了一句,脑子里却想不起,他有什么陈叔的,从小他就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街上乞讨,身边最多也就只有小雪,显然,小雪也不叫陈叔。 可以白逸的性格,自然不会老实的回答老者的问题,他想到的是如何让老者把一身无敌神通传授给他。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老者认错人了,若实话实说,老者肯定会转身就走,才不会去管他,更加不会传受他仙法。 “上仙认识我陈叔?”白逸张口就反问道。 “认识,是他叫我来的,可惜,我临时有事,晚来了几年。”老者闻言一笑,看向白逸的目光很是和蔼,仿佛在看自家的后人。 这让白逸越发肯定,这老者肯定是认错人了,而老者这眼神,让白逸看到了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原来是你啊,我以前就常听陈叔说,有个厉害的长辈要来,可惜等了好多年了,一直没有等到。”白逸说着,小脸上还露出了失望之色。 “呵呵,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走,带我去见你陈叔。”老者闻言,显然很是开心,来到白逸的身边,摸着他的头和蔼的笑道,那模样就像是在摸自家的晚辈。 白逸闻言,心里发虚,他哪有什么陈叔,姓陈的他都不认识几个,别说陈叔了。 “上仙,你看,你那神仙般的手段,能不能也教我几招。”白逸腼腆的说道,摆出了一副很害羞的模样,心里却忐忑不安,就怕仙人拒绝了。 “不用叫我上仙,我叫张觉远,道号莆南子,你叫我张叔就行了。怎么,你陈叔没有教你嘛,若你想学,我便教你。”这莆南子显然对白逸的乖巧很是欣慰,他笑着说道,便一把将白逸给抱了起来。 可怜这仙风道骨的老者,竟被一个满嘴谎言的小孩给欺骗了感情。 “上仙,他不是你要找的人,他就是一个小乞丐,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乞丐。”正所谓旁观者清,这时金胖子可不干了,开口便说道。 这时的金胖子,心里也跟白逸想到了一块去了,能学到几手仙术,还怕没有钱嘛,光是传说中的点石成金,就比那雪瓷值钱的太多。 在这种仙术与无上财富的诱惑下,金胖子彻底从白逸的谎言里清醒了过来,见白逸又想诓骗上仙,他立即开口提醒道,希望能给上仙留个好印象,也好开口拜师学艺。 “张叔,他要抢我的钱,我不给,他就想杀我。”白逸闻言,小脸瞬间煞白,可很快,他就一脸愤怒的恶人先告状道,更是从身上拿出了几百两银票。 “你,那些钱是我的。”金胖子见此,险些被气吐血,指着白逸手里的银票,歇斯底里的吼道。 莆南子可不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白,他都活了大把岁月了,自然可以看的出来,金胖子没有撒谎,可白逸那张小脸上的愤怒以及天真无邪的憨厚模样,也不像是作假。 莆南子哪里能想到,白逸这个表情可是他在过去乞讨的岁月里练出来的百变金钢。那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标配表情,世上想不上他这张脸大当的人,除了天桥下那说书的先生以外,还真没几个人能看的透的。 “走吧,先去找你陈叔。”莆南子不置可否的说道,不管白逸变成怎样的一个人,那始终是他要找的后人。 他也没有为难金胖子,不管谁真谁假,做为一个长辈,又是一个高人,岂会去管小孩子之间的事情。 莆南子说着,也不去管白逸或是金胖子还想说什么,他抱着白逸,手一招,拖起了金胖子,朝着悬崖上飞了上去。 很快,三人便回到了悬崖顶上,而此时,那两当铺的伙计还对着虚空磕拜个不停,显然被吓的不轻。 “小雪。”一上到崖顶,白逸便发现小雪不见了,他焦急的喊道。 “张叔,你看到小雪了嘛。”白逸还在认为,推他们下悬崖的就是莆南子,他开口着急的问道。 “小雪?小雪是谁?”莆南子闻言一怔,他是追着光球而来的,在到此地后发现白逸刚好松手,二人再次坠落悬崖,他立即出手救人,也没去注意四周是否还有其他人。 第十二章:推进火坑 丹云宗分成了五堂,分别是种植灵药的灵药园,主持外务的迎仙阁,主持内务的杂务院,以及饲养灵禽灵兽的灵禽谷,最后一个便是丹云堂,专门传受弟子修行的主殿。 可以说,除了丹云堂以外,其他四个地方的弟子都不能算是丹云宗的真正弟子。他们除了为丹云宗劳动以外,几乎是不怎么修行的。 也只有进入了丹云堂,才算是丹云宗真正的弟子,丹云堂的弟子,除了修行便是修行,生活所须,日常的一切都由其他四堂为其服务。 而在这四堂里,灵禽谷又属于最差最没出息的地方。种植灵药,或有着一日还能成为练丹师,鲤鱼跃龙门,成为丹云宗的香饽饽。 主持外务的迎仙阁是整个丹云宗立功机会最多也是最大的地方,一飞冲天在迎仙阁可谓是时有发生。 主持内务的杂务院,由于近水楼台,经常能受到丹云堂弟子的关照,虽然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可却是最容易接触到权贵的地方。也有各别因表现不错,被丹云堂的高手收为弟子,直接进入丹云堂,也算是苦尽甘来。 可偏偏灵禽谷却完不同,灵禽谷主要负责的就是饲养灵禽灵兽,而这灵禽或灵兽还分成了食用以及代步所用。 说到底,灵禽谷的弟子,要么就是一个马夫,要么就是一个养殖的农民,最主要的是,这些都是在为别人服务,自然也就没有出头的一天。 这名弟子实在想不明白,掌门从外头抱来了一个小孩子,却把他给丢到了灵禽谷,这种反差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要说抱,掌门带进门的,哪个不是直接被送往丹云堂进行深造,个个在进宗之时,都是高人一等。 而眼前这个小孩子更是由掌门亲自抱着入门,就算不成为掌门的亲传弟子,最起码也得是某个长老的亲传弟子。 可偏偏却被安排到了最脏最差最没有出头天的地方,也难怪这名弟子会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你还有问题。”莆南子见这名弟子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然而不等这名弟子说话,一旁的白逸早就看出了不对,从这名弟子的反应,他可以肯定,要么灵禽谷就是一处非常了不得的地方,让这名弟子在光听到名字时便会震惊的地方,要么就反之,乃是生人禁地。 白逸年龄虽小,可他向来聪明伶俐,又在市井长大,立即便判断出,前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于是他一把抓住了莆南子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道。 “张叔,我想跟着你,我不要去什么灵禽谷。” 看到白逸这副委屈可怜的模样,莆南子心里也不忍把他丢到灵禽谷去,可问题是白逸的性格必须更正。 修行是无法投机取巧的,可偏偏白逸的性格就是喜欢投机取巧,在他的世界里,能用一句话解释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抬一下手。能偷,他绝对不会去学,能骗,他绝对不会去自己走。 而莆南子心里又觉得,他有愧于白逸,自然无法狠下心来,自己来更正他的性格,只能狠心把他丢到灵禽谷去磨砺。 剑不磨不锋利,笔不磨不成才。 “逸儿乖,你先去灵禽谷砺练一番,回头张叔便亲自教你法术。”莆南子虽然心里不忍,可还是狠心对着白逸说道,随之转身就走向了大殿。 “张叔。”白逸心里着急啊,他自然猜到,莆南子这是准备将他推进火坑里,赶紧喊道。 可莆南子是谁,一代宗师,只是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他可不敢再去看白逸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纵然他心里清楚,这是白逸装出来的,可他依旧无法去面对,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 其实白逸不知道的是,莆南子会将金胖子也给带进丹云宗,目的就是想让他陪白逸一起去灵禽谷,就怕白逸年龄太小,不懂得照顾自己。 虽然莆南子用心良苦,可白逸却不会领他的情,他心里早就把莆南子骂了个遍。 虽然他心里在大骂莆南子不道德,骗自己来丹云宗,却要把他推进火坑里,可他见莆南子跑了,脸上立即露出了乖巧的表情,对着那名还在目瞪口呆中的弟子说道。 “这位师兄,我张叔说让我去砺练,劳烦师兄带我去灵禽谷。” 白逸知道,他改变不了莆南子的决定,只能是用下下招了,就算要去灵禽谷,他也要混的好,最好的方法就是拉大旗作虎皮,让所有人都知道,掌门莆南子是自己的长辈。 果然,这名弟子一听白逸这话,立即对着白逸回了一礼说道。 “既然师弟想去灵禽谷砺练,师兄这便带你去。” 这名弟子也不傻,虽然他不知道掌门用意何在,可从白逸与掌门简短的对话,他便知道,白逸来历不简单,纵然是去了灵禽谷,也不是他所能得罪的。 带着白逸与金胖子前往了灵禽谷,路上这名弟子还不忘给二人介绍起丹云宗的来历。 丹云宗除了是修仙的宗门以外,丹云宗的练丹术也是小有名气,同时,丹云宗还盛产灵禽灵兽,这也是为何丹云宗有专门饲养灵兽的地方。 丹药不止能给弟子服用,还能给灵禽灵兽食用,而丹云堂却以武力为整个宗门护航,在这种较为完整的循环链下,丹云宗名列江南三大门派之一。 在这名弟子的讲述下,白逸也知道了,江南可不止一个丹云宗,还有大大小小修仙宗门家族数百个。 其中光是丹云宗弟子便有八千多人,而多数都是四堂弟子,其中内外杂务最多,其次就是丹云堂,人数最少的便要属灵禽谷。 可想而知,整个江南大地有多少个修仙之人,然而在没有见到莆南子之前,白逸那是一个仙人也没有见着过。 可以说,他前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而此时,金胖子也仿佛被开启了另一个新的世界,他也是两眼直放精光。 这两个新人想到的却是,有着一日,他们也能踩着飞剑,翱翔在天地之间。 第十五章:你还赚了 看到这凄惨的一慕,饶是谢云青修行多年,心志坚定,也是不由的心生同情。 其他原本怒气冲冲而来的灵禽谷弟子,在看到这凄惨的一幕,他们也是一脸的动容,可更多的却是一脸的兔死狐悲。 谢云青抬手一挥,卷起一阵狂风,将灵鹞逼退,然而灵鹞的退去,却不能让白逸嘴里的惨叫减轻分毫。 他依旧哇哇的大喊大叫,嘴里含糊不清的大喊道。 “我错了,我错了。该死的莆南子,这样害小爷,小爷和你没完,哎哟,我错了,我不敢了,呜呜。” 可惜,他的话,旁人却听不清楚,只能听到他尖锐的大喊大叫。 而就在这个时候,茅草屋里却传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叫。 “谁啊,一大早就死了老爹,哭爹喊娘,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骂人的怒吼声自然就是金胖子发出来的。 他不止骂了,还穿着裤衩,手里提着一张竹凳子,便冲了出来,一副恶狠狠的凶狠模样,准备要和吵到他的人拼命。 可当胖子看清了眼前的一幕后,他也是怔住了,张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拢。 只见,兽园里站着一帮子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无一例外,个个都是一身的伤。 要么脸被抓伤,要么身上的衣服被撕破,露出道道爪痕。 而当胖子看到白逸时,更是倒吸了口冷气,此时的白逸那个惨啊,都让胖子有些心生不忍。 只见他满脸满身都是鲜血混合者污泥,瘦弱的身体无助的在颤抖,脸上更是鲜血混合者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这,这是怎么了?”胖子咽了咽口水,有些口干舌燥的问道。 谢云青撇了胖子一眼,走到白逸的身边,将他给扶了起来,随之开口问道。 “谁是癸三号园的负责人?” “我,怎么了?”胖子脱口答道。 “还,还有我。”白逸哭着应道。 他当然不是真的在哭,而是见这么多人上门来兴师问罪,他不哭也不行啊。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谢云青无视了胖子,看向了白逸问道。 白逸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就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含糊不清的讲述了起来。 “我早辰一大早起来,见灵鹞都饿了,就叫他起床,可叫不醒他,于是我便想自己去喂灵鹞吃饭,可我刚走到园子里,那些灵鹞就咬我,我想跑,它们就追我,后来更是跑出了兽园,我想把它们给抓回来,可拼了命,也只是抓到了几只小的。”白逸哇哇大哭的说道,脸上那委屈溢于言表,再配合上他满身鲜血,极有说服力。 谢云青闻言,柳眉紧皱,看向了胖子,冷冷的问道。 “那你呢。” 胖子闻言,张口结舌,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可他心里却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白逸。白逸为了他竟一个人去喂养灵鹞,结果被咬成了这副凄惨的模样,他心里对白逸那是无比的内疚。 若胖子知道,白逸脸上身上的血迹一大半都是从他身上挤出来的,胖子就不会觉得内疚,甚至有可能会生吃活剥了这无耻的小贼。 然而,面对谢云青的逼问,以及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睛,胖子吱吱唔唔了半天,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位师姐,不能怪他,我们昨天都太累了,所以他睡过头了。”白逸见胖子不敢说话,他立即开口帮着他说道。 他不说还好,一听他这话,谢云青的脸色越发愤怒了。 “你怎么就没睡过头。” 白逸闻言,心里那个乐啊,可小脸上却是一脸的委屈,学着胖子吱吱唔唔,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睡过头了,怎么了,难道丹云宗还不让人睡觉不成。”胖子见白逸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替他说话,他心里很感动,挺着胸脯说道。 他是不知道灵鹞造反的事情,否则他恐怕也没有勇气来承当责任。 “好,很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来人,杖责五十法棍。”谢云青看都不看胖子说道,随之走到了白逸面前,便想要给他捡查伤势。 “谢谢师姐,不,不用了,我没事。”白逸赶紧将身子一缩,他哪里敢给谢云青捡查,他虽然也受伤了,可他身上的伤势远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这要是被捡查了,肯定会露出马脚。 谢云青见白逸身体瑟瑟发抖,很是惊恐,很是害怕的模样,她心里一叹,在她想来,白逸这是被吓坏了。 想想她也释然,这么一个小孩子被一群灵鹞追着咬,肯定是吓的不轻。 越是这么想,她就对胖子越发的厌恶。 与此同时,几名弟子上前,便要架起胖子,胖子见他们来真的,吓的哇哇直叫。 “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睡觉也不犯法啊。” 然而不管胖子怎么叫喊,那上前而来的几名弟子都是无动于衷,轻松就把胖子那一身肥肉给架了起来,按在了地面上。 随之一名弟子取出了一根棍子,抬手就打,纵是胖子一身肥肉,也被打的皮开肉绽。 听着胖子一声比一声更加凄惨的叫声,白逸吓的小脸苍白,越发的哆嗦,他是真的害怕了。 可他的模样看在谢云青的眼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她想来,这是白逸性格上的软弱。莫明其妙,她竟然对白逸产生了保护的念头,可能是她见不得弱小被欺凌。 而此时,她眼中的弱者,白逸心里却在念叨着。 “胖子,你应该谢谢我才对,你想啊,要是我们两个一起受罚,那就得打一百大板,现在才打你五十大板,你还赚了五十大板,这都是我的功劳。”白逸心里这么想着,顿时内心就不怎么内疚了。 然而此时的胖子却不知道白逸心里的想法,他的惨叫声足足在兽园里响了老半天,也不见丝毫的减弱,纵是胆大包天的灵鹞也被吓的,纷纷躲回了窝里,不敢再出来。 “从现在开始,白逸负责监督你的工作,而癸三号园所有的工作都将由你一个人来完成,干不完,不许吃饭。”见胖子都被打成了一滩肉泥,谢云青却没有一丝同情,冷冷的下达了命令,带着其他弟子,离开了癸三号园。 第十六章:灵禽谷窃贼 “胖子,你没事吧。”看着趴在地面上,如同一摊烂肉的胖子,白逸走了过去,关心的问道。 “我要回家。”胖子闻言,一开口便哇的哭了出来说道,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此时哭的就像一个小孩子。 白逸见此,他也是破口大骂。 “这些人都他妈没一个是好东西,把你打成这样,该死的,怎么能把你打成这个样子,我白逸和他们没完。”白逸又是跳脚又是大骂。 他到不是作做,而是真的很生气,胖子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最少得十几天别想下床。 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得他来照顾胖子,不止得照顾胖子,就连八百多只灵鹞也得由他来照顾。 白逸心里怒的是,这究竟是在罚胖子,还是在罚他啊,他搞了这么多事情,到头来怎么感觉,被罚的并不是胖子,而是他白逸。 而最让白逸跳脚的是,明明谢云青就说了,他以后只做监督,督促胖子干活就行了,可现在胖子成了这副惨样,到底是他监督胖子,还是胖子监督他。 “兄弟,哥哥我连累你了。”胖子自然不知道白逸心里在想些什么,很是感动,含着泪对着白逸说道。 白逸听到胖子这话,心里顿时好过了一些,可一看到胖子那摊烂肉,他还是一脸的阴沉。 虽然白逸心里不情愿,可还是一点点拖着胖子,回到了床上。 然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谢云青也是后悔不已,因为打了胖子,胖子下不了床,整个灵鹞园便交给了白逸。 可白逸怎么肯去替别人养牲口,在他心里,不杀人放火就算是尊守了法律,根本就没有门规宗法的概念。 而且他做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回报,没有回报的事情,他是无利不起早的。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灵鹞园给照顾好,结果自然不用说,八百多只灵鹞那是有一餐没一餐,只能自力更生。 那些灵鹞脾气暴躁的就跟一个暴君似的,只要一饿着了,立即就会暴走,铺天盖地那是乱叫乱冲,就怕没人知道它们饿着了。 谢云青想管,可每每她来到癸三号时,白逸都会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味的吐槽自己年龄小,力量有限,又一副慷慨就义,为了灵鹞园,为了宗门,他万死不辞。 可偏偏灵鹞那是天天往外跑,三天两头就闹的整个灵禽谷不得安宁。 在谢云青的心里,白逸那是已经尽力了,都怪当初她把胖子打的太狠了,反而让白逸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心里那是对白逸内疚不已。 没有办法,谢云青只能找其他弟子帮着照顾灵鹞园,而白逸那是天天吃饱就睡,睡醒就到处乱晃,把那些来帮忙的弟子气的咬牙切齿。 更气人的是,这谢云青那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认为,白逸就是一个弱小,软弱的小孩子,别人告白逸的状,她反而会认为,那些人都是见白逸好欺负,想欺负他罢了,又担心她会为白逸出头,这才恶人先告状。 结果谢云青把那些前来癸三园帮忙的弟子都变成了白逸的跟班,这让白逸越发的无法无天。 也从那个时候开始,灵禽谷就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 刚开始时,还没有人怎么注意,可后来,越来越多人发现,他们的兽园里,那些灵禽或灵兽在一天天的减少。 这是有人偷盗灵禽或灵兽的结果,这让谢云青愤怒的公开发誓,要把那盗灵禽的小贼碎尸万段。 若是桐山县天桥底下那说书的先生知道了此事,定然可以立即猜到,小贼就是白逸,这家伙一天不偷鸡摸狗,他就仿佛那一天还没有过完。 他人在灵禽谷,灵禽谷不丢点什么,失点什么,那才叫有怪事。 确实也是如此,白逸在一次偶然间,听那些弟子说,灵禽谷所养的灵禽或灵兽,都是供丹云堂或是门中高层所食用的,只要长期食用这些灵禽,可以顶得上几天的苦修,对修行,对身体都有极大的助力。 这么好的东西就在他的身边,却得为别人看护着,白逸自然不肯干,于是他就三天两头的到处打秋风。 今天偷这兽园,明天盗那兽园,几乎就没有停止过,对他来说,只要天天吃灵禽灵兽,早晚一天,他也能成为一代高手。 在白逸的心里,更是认为,这就是莆南子安排他来灵禽园的原因,为的便是要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要说胖子也是有福,白逸偷盗灵禽灵兽,总会把残根剩盘留给胖子。胖子的伤势也是一天天见好,而且他的身体也变的越来越好,比起被打之前,强了不少。 “谢师叔。”白逸来到了灵禽谷一处偏静的小山谷里,见到了谢云青。 现在白逸已经知道,别看谢云青模样年轻漂亮,她可是一位修为高深的老妖怪,据说,这谢云青已经有七十多岁了。 在刚听说谢云青其实有七十多岁时,起初白逸还在认为,这是她人品不好,其他弟子在说她坏话。后来白逸才知道,那些弟子还真没有说谎,她确实有七十多岁了。 这让白逸心里一阵的异样,同时,他天天都往谢云青居住的地方跑,为的就是想学她那长生不老的绝技。 谢云青坐在山谷中一处凉亭里,见白逸到来,她只是点了下头,可脸色却显的很是阴沉。 “谢师叔,这是谁得罪你了,跟我说,我帮你出气。”白逸撸起袖子,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说道。 谢云青见小白逸露出了张牙舞爪的模样,着实好笑,她也忍不住卟嗤笑了出来。 白逸在她心里,那就是人尽可欺的形象,可也正是如此,见白逸为她摆出这一副模样,她心里也是很感动。 “还能有谁,那该死的小贼,短短十几天里,竟盗走了灵禽谷二十多头灵禽,更可恶的是,昨晚仙鹤园里有一只小仙鹤被偷走,那可是本门培养的飞禽,培养一只很不容易。”谢云青咬牙切齿的说道。 仙鹤并非是养来吃的,而是属于飞禽一类,培养一只都很不容易。 她要是知道,昨晚那只小仙鹤已经被白逸吃的只剩下一堆骨头,她可能会更加暴跳如雷。 第十七章:天心经 白逸一听,谢云青怒骂的小贼竟然是自己,他也是暗暗缩了缩脖子,心里发誓,一定不能让谢云青知道,偷盗灵禽的人就是他。 “对了,你们灵鹞园可有丢失。”谢云青突然看向了白逸问道。 “有,丢了一只。”白逸一听,赶紧回答道。 其实灵鹞园并没有丢失,只是被这么一提醒,白逸才醒悟过来,总不能别人家老丢东西,自家却没事,于是他在瞬间就下定决心,今天就吃灵鹞。 “嗯,又多了一只。”谢云青闻言,脸色越发难看,可白逸的回答又似乎在她的预料之内。 “这小贼真可恶,我一定要抓住他,然后打他十下屁股。”白逸见谢云青这愤怒的表情,他也是张牙舞爪的说道。 “打他屁股?最少得将他千刀万剐。”谢云青闻言一笑说道。 在她听来,白逸这是小孩子的思想,过于善良,这么可恶的一个小贼,抓到不抽魂练魄就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可白逸听到她的话,脖子却是一缩,心里一阵的恶寒。 “果然,七十多岁还嫁不出去的老妖婆,心里都是变态的,不就是偷吃了几只灵禽嘛,要不要千刀万剐那么狠啊。” 白逸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 “要是我也懂仙术,我一定会抓住那小贼,给师叔您出气。” 说完,他可怜巴巴的盯着谢云青,两只大眼睛里金光熠熠。 然而谢云青见他这副模样,却是柳眉一皱,开口反问道。 “你整天跑我这里,也不见你修行,如此懒惰可不好,是不是想在我这里讨点好处。” 说到最后,她却是一笑,掌心一晃,竟出现了一块晶莹剔透只有鸽子蛋大小的黄色晶石。 “那,这个给你吧,以后少往我这里跑,勤加修行才是你该做的事情。”还没等白逸回答,她又继续开口说道,便将晶石递给了白逸。 “师叔,这是什么?”白逸闻言一怔,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话,可当他看到谢云青递来的晶石时,他也是好奇的问道。 “灵石,你别看它体积不大,可它里面却蕴含了庞大的灵气,对于你现在的修行很有助力。” “灵石?灵气?那是干什么用的?”白逸闻言小脸上尽是不解之色,疑惑的问道。 “你不知道?不对啊,我看你体内隐有灵气在波动,你应该是修出了法力才对,怎么会不知道灵气是什么。”谢云青闻言一怔,看向白逸疑惑的反问道。 她哪里知道,白逸这十几天来,可是足足吃了二三十只灵禽,灵禽所蕴含的灵气既无法被吸收,也来不急消散,自然就溢在白逸的体内。 “不知道,不过之前张叔给我吃了一枚果子,可能是那果子的原因吧。”白逸一听她这话,心里一突,立即想到,他之所以会与灵禽谷的灵禽卯上,就是因为听那些弟子说,吃了灵禽有莫大的好处。 现在在听谢云青这话,他立即就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自然不敢说实话,只能把事情往莆南子身上推。 “张叔?”谢云青疑惑的问道。 “嗯,就是张叔带我来丹云宗的,他好像就是丹云宗的掌门。”白逸怕谢云青怀疑,将莆南子直接给搬了出来。 “哦,我之前就听说,掌门从外面带来了两个人,原来就是你啊。”谢云青闻言,恍然大悟。 不过她却有些想歪了,在她看来,白逸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结果被掌门撞见了,觉得他可怜,便收他入门。 掌门应该是想过要培养他,可是因为资质不好,所以才被分配到了灵禽谷。 越是这么想,她越发的同情起了白逸来。 这人要是钻了牛角尖,就像是装睡的人,永远都叫不醒。 白逸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要的是如何让谢云青教他修行,否则也不会天天往她这里跑了。 “师叔,你还没有告诉我,灵气究竟是什么。” “灵气?你没有修行本门的功法?”谢云青闻言,回过神来,反问道。 “功法?什么功法?”白逸一脸懵逼的说道。 “你入门时,没有拿到本门的修行功法天心经嘛?”谢云青疑惑的问道。 “什么天心经?没有啊,我就拿到了两套衣服,一块令牌,哦,对了还有一个小袋子。”白逸一听心里就急了,难道他错过了什么。 “小袋子?储物袋?你把储物袋拿给我看。”谢云青也是有些疑惑,按理说入门时,每一名弟子都会得到一本天心经,白逸怎么可能没有。 白逸闻言,立即将藏在身上的储物袋递给了谢云青。 这储物袋一直被他当成仙家宝物,随身收藏。 谢云青接过储物袋,立即就发现,在储物袋里,有一本蓝色封面的书本,静静的躺在里面。 她随手一招,那书本就被她取了出来。 “这弟子真是粗心,怎么能把功法放在储物袋里,难怪你没有发现。”谢云青低语了一句,将书本递向了白逸。 然而白逸却从谢云青的嘴里,知道事情的始末,他可不是谢云青,不会把人往好的去想。 在他想来,肯定是那个给他东西的弟子,故意把修行的功法放在储物袋里,凭白逸与胖子两个凡人,根本不可能将功法从储物袋里取出来,而没有功法,他们也就无法使用储物袋。 这是一个死循环,没有功法便无法修行,无法修行就不会有法力,没有法力也就打不开储物袋。 若白逸不是拉上谢云青这棵大树,他将永远没有修行的机会,至少在短期内他是无从修行。 虽然白逸不明白,这名弟子心里的真实想法,可如此坑害他,白逸岂会善罢甘休。 “该死的,这么害我,我和你没完。”白逸心里恶狠狠的想到,可同时他也是乐开了花,他终于距离飞天遁地又进了一步。 可有了功法,不代表他的问题就解决了,他不识字,有功法和没功法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师叔,我,我。”白逸虽然喜欢搏人同情,可有时候他却也很好面子,这种他不识字的话,他却说不出口。 第二十章:引来异象 有了半年修行经验的白逸,对于四周的灵气早就有了一定的掌控能力。 夜深人静,整个灵禽谷只剩下不时响起的兽吼以外,寂静的可怕,而这个时候,白逸也已经陷入到深度的修练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修练中的白逸,突然感觉到,四周的灵气出现异常,似乎变的无比的浓郁,就像是他平时使用灵石修练一般。 磅礴的灵气在他的四周缭绕不散,随着他每一次吞吐,都会被他大量吸入体内。 然而白逸却发现,这些灵气虽然数量不能和灵石相比,可却无比的精纯,而且还带着一股奇异的冰冷感觉。 灵气入体,确实能使人感觉到清凉,可却远远达不到冰冷的地步,显然这会的灵气有问题。 白逸想到这,他打了一个激灵,猛的睁开了眼睛。 可就在他刚刚睁开眼睛之时,他却怔在了原地,张大了嘴巴,被眼前的景象彻底给镇住了。 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光芒,从茅草屋的草缝里,窗户,大门汇集而来,往他所在的地方汇集。 这些白光很柔和,并不刺眼,从他的身边飘过时,透着一丝丝冰凉的感觉,就像是冒烟的寒气,可明显却要浓郁了很多。 白逸有些懵,他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半夜的,他所在的茅草屋会发生这种异象。 可当他仔细一看时,他却发现,这些白光根本不是朝着他汇集而来,而是冲着摆放在他床边的绿芽而去。 此时这棵绿芽在无风的情况之下,竟在轻轻地晃动,由于所有的白光都汇集向绿芽,让整棵绿芽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雾气。 这雾气在发光,漆黑的夜里,散发着诱人的白光,使得绿芽显的格外的美丽,妖艳,又带着几分诡异以及神秘。 似乎是因为这些白光的原因,白逸又激灵的打了一个冷战,他这才猛然醒悟了过来,发出了一声惨叫,赶紧爬到了床的另一头。 他惊恐的盯着绿芽,好一阵都回不过神来,可能是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他这才足渐的平静了下来。 小心翼翼的爬向绿芽,他想看看,这绿芽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为什么能引来如此奇异的异象。 他很小心,也很谨慎,一点点的靠近绿芽,犹豫了好一阵,这才抬起手,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绿芽,可随之他又马上缩回了手。 见并没有什么危险发生,他胆子又大了几分,再次抬手去戳绿芽。 冰冰凉凉的,就像是触摸到一块玉石,和今天他摸到的绿芽手感明显有着不同。 可却没有其他的变化,绿芽依旧只有三片小叶子,依旧是那么的翠绿,就像是一棵刚刚发芽的小树苗。 白逸凑到了木桶边,仔细观察起绿芽,可他除了看到绿芽像是有了生命在轻轻晃动以外,便是那一层层包裹而来的白光,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能发现。 观查了好一会,白逸放弃了,可随之,他又好奇起白光的来历,显然,这些白光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 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探头探脑的往外瞅了瞅。 结果,白光像是月光洒落而来的光芒,在落向大地后,化作了缕缕白芒,钻向了他的房屋,汇集到了绿芽身上。 得到这个结论的白逸,小脸猛的一阵苍白,赶紧跑回到了屋子里,也不顾绿芽还在吸收月光,一把就抓住了绿芽,神识一动,将它强行收回了体内。 果然,随着绿芽被他收入体内,顿时所有汇集而来的白光顷刻消散了,四周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白逸还不放心,又跑到了屋外,除了不时传来的几声兽吼以外,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影。 见此,白逸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还好异象没有被人发现,否则肯定有人会来抢他的绿芽。 回到屋里,白逸已经没有心情再修练了,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绿芽的事情,既兴奋又疑惑,折磨的他整晚都睡不着。 白逸隐隐猜到,这绿芽的成长恐怕与月光有一定的联系,起码它能吸引来月光,可让白逸不解的是,月光里含有灵气嘛,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 可之前他在修练之时,确确实实感觉到,四周的月光里蕴含着磅礴的灵气,而且精纯的连灵石都无法相比。 要是他能每天抱着绿芽修行,那么他的修行速度将事半功倍,可惜,这只能想想就好,若真的天天抱着绿芽修练,那绿芽引来的异象,肯定会惊动整个丹云宗。 越是发现绿芽的不凡,白逸就越发的担心会被人发现,行事也就越发的谨慎。 除此之外,白逸还在猜测,这绿芽还有其他的用途没,是否真的会结出仙果。 必竟绿芽能结出果实,那只是他的一相情愿,事实如何,白逸是不清楚的,不过也因此,他暗暗决定,要找个机会,和谢云青学习一下有关灵草灵药的知识。 丹云宗便是一个练丹的宗门,虽然不纯吧,可起码在这方面也是有很深的涉猎,草木知识肯定有不少。 有了这个想法,白逸越发睡不着,期待着第二天能赶快到来,同时他心里也是惴惴不安,这棵绿芽究竟是什么样的植物品种,它又能给自己结出怎样逆天的仙果来。 第二天一大早,白逸便找到了谢云青,拐着弯让谢云青教他一些草木知识。 谢云青把白逸当成了自家弟弟,自然是有求必应,不止传授了他许多宗门较为常识的练丹基础,更是给了他三本有关草木知识的书籍。 然而让白逸失望的是,虽然这三本书籍记载了大量有关各种草木的介绍,可其中,他却不能找到任何有关绿芽的线索。 白逸从中得出了两个结论,要么绿芽只是一株普通的植被,不具备记载在丹云宗草木典籍上的资格,要么绿芽已然超过了草木入门知识的门槛。 白逸心里可以肯定,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这也意味着,他距离结出仙果的可能性又大了一步。 第二十二章:审判 “啊。”胖子发出了一声惨叫,肥胖的身体倒飞而出,猛的喷出了大口鲜血。 谢云青一掌击飞了胖子后,她冷冷的扫了地面上的胖子一眼,随之转过头,望向了白逸所在的茅草屋,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失望,痛心,愤怒,悲哀,复杂到极点的神色,她调头直接离开了灵鹞园。 胖子的惨叫,惊醒了修练中的白逸,他赶紧收功,走出了茅草屋,一眼他就看到了倒在地上,嘴角带着鲜血的胖子。 此时的胖子捂着胸口,躺在地上,一脸的死灰之色。 白逸很快又看到,在不远处,有一堆篝火正啪啪作响,而在篝火上还架着两只烤的金黄的灵鹞,白逸的脸色不由的就是一沉。 “谁来过。”白逸阴沉着脸,开口问道。 “谢,谢师叔。”胖子被白逸这么一问,他也回过神来,语气带着恐惧与绝望的说道。 白逸闻言,身子一晃,险些就栽倒。 他一脸的惨白,脚步蹬蹬的后退,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眩地转。 当年,他找胖子一起偷盗灵禽,最初他是抱着,若有一天被人给发现了,他便栽脏到胖子身上。 可随着他和胖子的关系越来越好,加上胖子又离开了灵禽谷,这计划也就胎死腹中。 而胖子走后,白逸也在每天勤加修练,偷盗的次数也在足渐减少。 若没有胖子这一出,按理说,再过一两年,就算灵禽谷没有恢复如初,失窃的事情也会少之又少,也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可谁曾想,这胖子竟然胆大妄为到,大白天便在灵鹞园里烧烤灵鹞。 这要是被别人给撞见了,他到可以先一步到谢云青面前,来个恶人先告状,凭他与谢云青的感情,谢云青肯定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可被谢云青直接给撞见,他就算是满身的嘴,也是百口莫辩。 他不在乎被抓个现形,会有怎样的后果,他在乎的是谢云青,那个爱护他,疼爱他,关心他的谢师叔。 想到这,白逸立即跑向谢云青的居所,然而,当他到来时,却被一名女弟子给拦住了。 那女弟子告诉他:“师叔已闭关,不见任何人。” 听到这女弟子的话,白逸知道,谢师叔肯定是生他的气了,而且谢师叔一定很失望。 他想解释,然谢云青以后恐怕都不会再见他了。 回到灵鹞园,胖子还等在那里,他一见白逸回来,再看到白逸惨白的脸,他便知道,这一次白逸忽悠不过去了。 “白逸,对,对不起,我,我也没有想到,谢师叔会突然出现。” “算了,不关你的事。”白逸摆了摆手,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和胖子说话了。 他也知道,胖子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白逸他自己。 白逸在灵禽谷得宠,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白逸带着胖子在灵禽谷偷鸡摸狗,也不是一两回的事情,每一次都是这么干的,胖子自个也没少这么干过。 只能说,是他们运气不好,或者该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 胖子知道白逸心情不好,也没有说话,把酒递给了他,两人无言的喝起了酒。 就算要砍头要怎么样,再没有到来前,他们再怎么恐慌也没有用。 足足三天,白逸都在灵鹞园里,等着宗门的审判。 而在这三天里,并没有其他园的师兄前来帮他照顾灵鹞园,这也意味着,白逸彻底在谢云青那里失宠了,谢云青对他的特殊照顾也没有了。 这种被冷落的感觉让白逸心里很难受,他也很后悔干出让谢云青失望的事情,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后悔药。 在这三天里,白逸除了喂养灵鹞以外,他天天都瘫坐在茅草屋的门口,也不修行,也没有心情去学习草木知识。 脑子里空空的,想的都是谢云青对他的好,对他的照顾,越是想,他越发的后悔,可惜,他纵然学会了一身法术,却没有让时间倒流的神通。 直到第四天,宗门来人,传他去天心殿,他终于有机会见到莆南子,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过去的几年里,白逸一有空闲就会咒骂莆南子,把他带来丹云宗,却对他不管不顾,说好要带他去见妹妹小雪,可这么多年了,小雪依旧音讯无。 他无时不刻想着要见莆南子,以前更是多次想方设法要去找莆南子,可惜,以他的身份离开灵禽谷都是难事,何况是见掌门莆南子。 现在终于可以见到他了,可白逸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一脸的死灰。 来到天心殿,当年那处莆南子抱着他,一脚险些迈进的地方,他也见到了高坐主位的莆南子。 同时,在天心殿里,除了莆南子的一张坐椅,还有八张明显小一号,分两边排列的椅子。 最靠前的四张,虽然白逸是第一次来,却也知道,那前三张乃是丹云宗三位副掌门的坐椅,而第四张则是丹云堂堂主的坐椅。 后四张分别是其他四堂的坐位,而显然,那一张空出来的椅子,便属于谢云青的。 谢云青没有来,这也让白逸感到很是失望。 而在大殿上,却跪着一个肥胖的身影,不用看,白逸也知道,那是胖子。 见白逸进来,坐着的八人齐齐都看向了他,所有人的表情皆各有不同,可白逸却发现,其中绝大多数人看向他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弟子白逸,拜见掌门,拜见诸位师叔祖,见过诸位师叔。”白逸走进大殿,便跪在了胖子的身边,冲着台上的八人拜见道。 白逸说完,便低下了头,自知自己闯了大祸,他也不敢抬起头与八人对视。 “白逸,金三才二人盗窃灵禽谷灵禽灵兽达一千三百六十七只。诸位看,该如何处置二人。”掌门莆南子看到白逸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也是心里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白逸和胖子闻言,身子皆都不由一颤,他们都忘了,他们自己究竟偷吃了多少灵禽灵兽。 在听到掌门报出来的数字后,两人也是背脊发寒。 这在丹云宗属于重罪,监守自盗,视如叛宗,不死也要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第二十三章:证明 “掌门师兄,没那么严重,年轻人贪玩,吃几只灵禽灵兽也属于正常,我年轻那会也偷过灵草园的灵药去换灵石,不也就这样。”听到莆南子的话,一名高坐前四位的老者开口笑道。 这人白逸不认识,可他却能猜到,这老者应该是一位副掌门。 “不错,小孩子贪玩,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白逸以后也不再合适继续留在灵禽谷了,是该让他加入丹云堂了。”这时,又有一名老者开口说道。 “嗯,早该把他分配到丹云堂了。” “我当初就认为,他不应该去灵禽谷,这样一来也好,让他到丹云堂去砺练一番。” 台上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台下跪着的白逸以及胖子听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他们犯的错,可不是小错,按照丹云宗门规,那就算是不死也得废了修为,逐出师门。 可在这些老家伙的眼里,这怎么就成了小孩子玩过家家。 白逸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胖子也是一副呆滞的表情,都很难以置信。 白逸自然不知道,除了莆南子以外,剩下的七人都认识他的父母,对他们来说,白逸就是他们的后辈。 别说白逸只是偷吃了灵禽,就算是把丹云宗给烧了,他们也不会拿白逸怎么样。 更主要的是,白逸的背后,可还有一个长辈撑着腰,那可是连莆南子都要恭恭敬敬的称一声师父的存在。 白逸自然不知道这些,在他看来,肯定是莆南子把他丢到灵禽谷,心里有愧,这才重重的拿起,轻轻的放下。 莫明其妙,白逸便成了丹云堂的弟子,而胖子,也因祸得福,同样被分配到了丹云堂。 当这事被灵禽谷的人知道后,都险些跌破了眼界,后来才传出,白逸乃是莆南子亲自抱着入门,皆都认为,白逸就是莆南子的私生子。 这消息一传出来,灵禽谷的弟子才恍然大悟,也明白了,为什么谢云青会对白逸那么好,肯定是事先知道了此事。 这到是冤枉了谢云青,她是后起之秀,虽也为五堂之主,可她仅仅只是一个代理的,对于白逸的来历,却也是毫不知情。 正是因为她不知情,所以她才更不能接受,白逸欺骗了她的感情。 “张叔,你不是说你知道小雪在哪嘛?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小雪。”天心殿后堂,白逸一脸期待的问道。 “逸儿,张叔知道你心急,这么多年也难为你了,不过你想见小雪,你必须先证明一件事情。”莆南子恢复了一脸和蔼笑容的说道。 “什么事情?”白逸一听,能见妹妹了,他心里无比的高兴,脱口就问道。 “很简单,证明你有出山的资格。”莆南子笑着说道。 “怎么证明?”白逸一听,眉头一皱,可是想到能见妹妹,就算让他去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毫不犹豫。 “三个月后,本门有一场夺剑大比,你若能夺到属于你的剑,你便拥有这个资格,我便让你去见小雪。” “好。”白逸毫不犹豫的应道。 至于夺剑大比,其实他早就听说了,这可是丹云宗每十年一次盛世,早在半年前,整个丹云宗所有弟子都在热议此事,白逸也不知道听说过多少次了。 不说莆南子让他参加,就算没有小雪的事情,白逸自己也会去报名参加。 所谓的夺剑大比,乃是丹云宗的一件至宝,剑峰,相传,剑峰本身就是一件难得的至宝。 而剑峰之上,有数万年以来,丹云宗所有收藏的法器,法宝,甚至是一些极品的丹药。 大比的规则也很简单,只要参加的弟子能上剑峰,取下一柄属于他的法器或法宝甚至是丹药,那便等于通过了考验。 只不过白逸却听说,夺剑大比虽然看起来很简单,可实际上却一点也不简单,每一届夺剑大比,虽然参加的弟子多数都能取得自己的剑,可真正能上到峰顶之人却寥寥无几。 至于能在剑峰之顶取得宝物之人,每一届都不会超过三人,在剑峰上究竟会面临什么,却一直少为人知。 剑峰究竟在哪里,甚至那些参加过的弟子,也无法说的清楚,究竟会面临什么考验,也没有人能说的明白。 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凡参加过夺剑大比的弟子,都能得到莫大的好处。 因为在剑峰的外围,便有不少的法器法宝,这些就足够让每一个参赛的弟子,都能找到合适自己使用的武器。 这也是丹云宗不给弟子发放武器的原因,修为低,要不要武器都一样,反正是离开不了丹云宗,而修为高者,皆都参加过夺剑大比,也就有属于自己的武器。 白逸渴望能踏着飞剑,御剑飞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说,他自打进入丹云宗以来,便一直在渴望,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你别答应的太早,你这次要取的剑,必须是剑峰顶上的剑,而不能随便找把剑就能蒙混过关。”莆南子知道白逸的性格,他当即开口补充道。 白逸听到他的话,也是一怔,这要求也太过份了,剑峰之顶不说他能不能上得去,据他所知,能从峰顶上取下剑的,每十年也不会超过三人。 而显然,这些名额都是属于丹云堂那些久经实战的弟子的。 虽然他现在也属于丹云堂弟子,可人比人,还是得气死人。丹云堂的弟子共分三类,一是普通的低阶弟子,二是本门倾力培养的杰出弟子,第三类便是丹云宗中坚力量的高阶弟子。 凭白逸的修为以及所学所修,在丹云堂只是属于最普通的低阶弟子,能不能成为丹云宗倾力培养的杰出弟子还两说,怎么可能争的到前三的名额。 像他这样的弟子,在丹云宗没有几千也有一千几百个,胖子都不见得比他弱多少,又如何去与杰出弟子争名额。 可白逸心里却明白,不管莆南子的用意如何,若这一次他不能完成任务,那么莆南子肯定不会让他去见小雪。 没有得选择,白逸只能咬牙应承了下来。 不管剑峰有多危险,有多难登顶,他都要从上面取下一把属于他的宝剑。 第二十四章:外面的世界 有一句话说的好,一个人所见的世界,与他的身份地位有着秘不可分的关系。 当白逸成为了丹云堂弟子,他对于修仙界的所见所闻也有着截然不同。 首先,他接触到的不再是灵禽或着灵兽,而是一批强大而又自信的同门。 在丹云堂,所有的弟子都以修行为主,每日除了苦修以外,便是学习各种有关修仙界的知识。 当白逸成为丹云堂弟子的第一天,便有门中长辈告戒他,让他好生修行,现在的修仙界是有史以来,最为特殊的时刻。 为什么说它特殊,因为这个时代,是道,仙,真模糊的时代,也注定了,这是一个大时代,而他们都将是这个时代的见证者,创造者,甚至可能是牺牲者。 在丹云堂的第一天,白逸便对修仙界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以往的修仙界,若说修士追寻的是什么,毫无疑问,追的乃是大道,寻的乃是长生,追寻的乃是天地本源之真我。 然而当今,这种共识却在悄悄的发生着改变,修士追寻的不再是大道而是强大,不再是长生之术而是生存之道,更不是天地本源之真我而是弱肉强食。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那告诉白逸的长辈只回答了白逸一句话:“人心不古。” 或许连他,甚至是整个修仙界,也没有一个人能准确的说出原因。 唯一知道的是,修仙界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保守,理念依旧是修者本就是逆天而行,当顺天行事。 而另一派主张的却是激进派,他们的想法却是修行乃个人之事,既不逆天也不顺天,甚至都不相信天道真的存在。 白逸唯一知道的是,丹云宗便是那保守派,而从这位长辈的嘴里,白逸听出了,丹云宗恐怕面临的压力不小,或许这也是丹云堂弟子时刻苦修的原因,天地在变,人心在变,以不变应万变,首先便要拥有足够的实力,否则淘汰只是早晚的问题。 当然,对于门中长辈的告戒,白逸是听不进去的,对他来说,不管是谁在变,不管怎么去变,与他又有何干。 除此之外,白逸还知道了,原来修仙界不止有修仙者,还有修魔者,修妖者,修佛者,五花八门,百家争鸣。 不止修行的方向有所不同,甚至光是修仙者,便有着多种不同的修行方向,如练体士,练气士,如双修士。 亦有专修法宝者,也有专修术法者,更有修自身者。 外面的世界更是广阔无边,不止人有修士,山中有灵兽,海中有妖兽,甚至连植物都可能修成大道,修出真我。 在丹云堂的第一天,白逸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认识,对于未来他要走的路,他越发的迷惘,同时对于光怪陆离的修仙世界,他也是越发的期待。 除此之外,白逸对于人族,也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更是知道了,江南其实仅仅只是一片小大陆,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这个世界人族分成了四大阵营,分别是修仙联盟,修真联盟,修道联盟以及道真盟。 为什么会有这些阵营,主要是这四个联盟的理解各不相同,如修仙联盟,乃是保守派,与人无犯,与天无犯,修行自我,大道真我。 也因此,修仙联盟少了尔虞我诈,他们的认知是修行本就不易,当共勉。若天下修士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只会对修行一途徒增灾劫罢了。 而修真联盟却是极端分子,他们奉承的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只有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才会有强者更强者的诞生。 没有压力便不会有动力,只有悠关生死,修者才会更加奋力上进。 修道联盟主张的却是行天道,顺天命,既不主张修仙联盟的那一套,也不认同修真联盟的尔虞我诈,弱肉强食。而是采用了中和之道,凡事顺应天命,顺应自然。 正因如此,修道联盟虽然是一个联盟,却像是一团散沙。 道真盟,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联盟,这个联盟主张的是变,以较为完整的体系,规则甚至是法律来约束整个联盟。 不止有优胜劣汰的一套,甚至也有相互共勉的一套。 可以说,道真盟乃是修真联盟以及修仙联盟的合体。 江南乃是修仙联盟统治下的九洲之一,由于江南地处偏远,因此在修仙联盟里,江南却是一处穷山恶水之地,本身实力也不怎样,在九洲中属于垫底。 虽然白逸对于修仙联盟或是修真联盟,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他却听的津津有味,心里想着,有朝一日,定要走遍四盟。 除了见识不同以外,丹云堂弟子的待遇也明显有着不同,他不再需要工作,居住的地方也明显强了太多,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洞府。 说起白逸的洞府,首先引起白逸好奇的却是阵法,虽然他早就知道阵法的存在,可当他拥有属于自己的洞府后,才知道,原来阵法还能这么使用的,他整个洞府都笼罩在阵法之中。 灵禽谷要是也有这么多的阵法,每一个兽园都能用阵法给保护起来,独立起来,那么他也就不会成为盗窃犯了。 不过白逸想想也就明白,拿他洞府的阵法来说吧,保护的面积不过是几亩的小地方,根本无法保护一个兽园。 而兽园也无法被保护起来,否则和圈禁有什么区别,那些脾气暴躁的灵禽灵兽岂会同意。 而且灵禽谷有很多代步的灵禽灵兽,那些每天都须要放养,根本无法用阵法来圈禁。 白逸的洞府乃是一座三层的小阁楼,四周更是拥有属于自己的池塘,亭台,花园,就像是地主老财家的别院。 环境好了,对于修行有着极大的益处。 同时也说明了,丹云山脉很大很广,丹云堂只是建在丹云山脉众多山峰中的一座,却能让丹云堂众多弟子,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见,丹云山脉中,一座山峰有多大了。 而这还是普通弟子的洞府,若是那些高阶的弟子,他们的洞府又将有多大。 第二十五章:坊市 在了解了一些有关丹云堂的事情后,白逸便关起洞府,他坐在洞府的凉亭里,眉头却是紧紧的皱在一起。 对于修仙界的事情,他的兴趣不大,可对于夺剑大比,却是他的当务之急。 早在以前,白逸就听说过,丹云堂有十大师兄,当然,这十人并非是男的,也有两名女子。 他们十人不止是新一代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同时也是最强的十人。 这十人都拥有练气期十四层大圆满的修为,不止修为到了练气十四层大圆满,他们的实战,神通,在整个丹云宗年轻一辈里都排在前十。 据白逸所了解,这一次,这十人都将会参加夺剑大比。 丹云宗并没有规定弟子一生只能参加几次夺剑大比,而是每十年皆都可参加。 若上一届参加过大比的弟子,只须要将上一届所得的宝物归还,便可再参加,夺得更好的法器法宝。 据白逸了解,十年前,这十大师兄便有四人参加过大比,只是当年他们的修为还不怎么样,甚至还是刚刚入门不久,自然只能在山脚下随便捡一件法器法宝。 如今他们身为丹云宗十大师兄,自然要夺得更好的法器法宝。 法器和法宝是有品质之分的,两者也各有不同,法器无须认主,无须祭练,共分为下品法器,中品法器,上品法器,极品法器,甚至是拥有一丝器灵的准法宝。 而法宝却有不同,也并无品质之分,凡拥有器灵皆可为法宝。当然,这器灵也分好坏,以及准灵或真灵两种。 准灵法宝,意味着该法宝拥有一丝灵性,介于准法宝与真灵法宝之间,属于较为普通的法宝。 真灵法宝,则拥有自身的器灵,相传,若真灵法宝的器灵足够强大,甚至可以如妖一般,化形成人,其的强大自不用说。 而法器与法宝的不同,除了是否拥有器灵以外,更主要的是,法器乃先天注定,这里的先天指的是,法器在被练出来后,强弱便注定了,无法后天祭练,除非回炉重造,否则只会随着岁月越来越弱,很难再变强。 法宝却不同,许多法宝在铸造出来时,仅仅只是一个器胚,由后期主人不断去祭练,培养,足渐强大。 甚至普通的准灵法器,也可能被祭练培养成真灵法宝。 因此法宝的强弱是无限可能的,自然也就不会有品质之分。 很明显的,剑峰脚下是不可能拥有法宝的,甚至好些的法器都可能没有。 自然十年前参加过夺剑大比的弟子,这一届随着实力变强,也会选择重新再赴剑峰,夺得更好的法器甚至是法宝。 这便是白逸郁闷的地方,参加的人多,修为比他高的弟子更不在少数。 凭他,是否能在剑峰之顶,取得属于自己的剑,白逸是一点信心也没有的。 而距离夺剑大比的时间,不足以让他修为再进一步,就算现在去学习一些强大的法术,显然也只是临时抱佛脚,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五年如一日的修行,何况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更不可能有显著的成长。 “武力不行,唉,便只能智取了。”白逸叹了口气,起身,重新走出了洞府。 他准备前往丹云宗的坊市,所谓的访市,乃是修仙者交易贸易的地方,在丹云宗便有一处由丹云宗主持的坊市。 这访市不止是丹云宗弟子购买或出售修仙资源的地方,更是江南三大坊市之一,来往的修仙之人多不胜数。 白逸如今的身份不同,权力自然也就不相同了,他不止能随意行走在丹云宗的五堂之间,更是能在丹云宗的一些外围地区行走。 只要他能当天来回,他不管去哪,都不会有人阻拦于他。 这便是丹云堂弟子有别于其他四堂弟子的地方,也是为何所有弟子努力要成为丹云堂弟子的原因。 丹云宗的坊市,便建在丹云山脉的东北方向,一处山谷之中。 对于去坊市,白逸心里还是信心满满的,首先他身上的银两不少,除了他以前的积蓄以外,在灵禽谷的五年里,他也没少收灵禽谷弟子的好处。 当然,白逸清楚,修仙者的交易主要货币还是以灵石为主,不过他也知道,以物易物,也是修仙者之间的一种常态。 而在过去的五年里,他收受的贿赂可不止有银子,还有其他各种物品,虽然都没有成品,可像是灵药的种子,一些奇特的矿石还是有不少的。 可惜的是,灵石他却从来没有收受过,身上仅仅有的两块灵石,也是谢云青送给他的。 不过白逸却觉得,以他现在的身家,足够去坊市寻找他所须的东西了。 必竟相比胖子,白逸可以说是一个大财主了。 白逸一路朝着东北方向奔跑,以他现在的速度,力奔跑起来,几息之间便可以跨越百米的距离,速度不可谓不快。 用了小半天的时间,他终于来到了一处迷雾层层的山谷之前。 若是普通人到此,肯定会认为,此间只是一处雾谷,阴森而恐怖,常年被浓雾笼罩的山谷。 可白逸却不同,他来到后,便发现,在这雾气里,隐隐有一丝灵气若隐若现,显然,这雾气里藏有阵法。 就在白逸瞎琢磨着,如何能打开阵法之时,山谷内雾气却是一阵的翻滚,随之露出了一条通道,有两名身穿丹云宗服饰的弟子缓缓的走了出来。 这二人一见白逸,立即上前,恭身说道。 “见过师兄,师兄可是要进谷。”那两名弟子中的一个开口说道。 白逸只是打量了他们一眼,立即便认出,这二人都是杂务阁的弟子,属于杂务弟子,难怪见了他,要尊他一声师兄了。 白逸心里特别舒爽,终于他不用见人就叫师兄,也有人得管他叫一声师兄了,而且态度还如此恭敬,更是让他有几分小人得志的心态。 不过白逸脸上却学着那些丹云堂的师兄,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冲着二人点了点头说道。 “嗯,劳烦两位师弟带我进谷。” 对于白逸小人得志的嘴脸,这两名弟子却丝毫没有意外,必竟每一个丹云堂的弟子,几本上都是这副嘴脸,白逸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是,师兄。”两名弟子表现的很热诚,带着谄媚的笑容,将白逸引进了山谷。 第二十七章:狐假虎威 白逸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可这笑容却是一闪而逝,随之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目光越发的锐利,开口说道。 “兄台,我看你是搞错了吧,在我丹云宗坊市行骗,你认为我该怎么处置你。”白逸冷冷的说道,心里却大为振奋。 以前都是别人恐吓他,如今他也能扯大旗作虎皮,这种感觉让白逸特别的陶醉。 摊主一听,脸色一变,脸上带着疑惑说道。 “兄台之意,我不明白,我何时在丹云宗行骗了?”那摊主说完,脸色已然无比的阴沉,若不是白逸穿着丹云宗的服饰,他早就翻脸了。 “用一本假功法,骗取两千块灵石,你这不叫行骗,天下还须行骗一词嘛。”白逸闻言,却是冷笑着说道。 “阁下莫要冤枉好人,我这本功法几时有假了。”摊主闻言,脸色又是一变,赶紧开口争辩道。 “没假?”白逸似笑非笑的问道。 “没假。”摊主肯定的答道。 “既然没假,那我来问你,你刚才说你乃是古修仙家族的子弟,而据我所知,凡能称得上是古修仙,不管是家族还是宗门,皆都得存在十万年以上,是与不是?”白逸逼问道。 “是又如何,存在十万年以上的修仙家族或宗门又不是没有,据我所知,丹云宗也存在了很久。”那摊主不屑的答道。 “不错,自然是存在的,可兄台,你这本功法可不存在十万年吧。”白逸笑着说道。 “是又如何,我说过,就算这本功法是副本,可其上的内容却不假。”摊主闻言,脸色虽然依旧阴沉,可他眉宇之间却带着一丝困惑,他不知道,白逸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与原本一字不差?”白逸闻言,却没有意外,反而又问道。 “这。”摊主闻言一怔,支吾其词,却没敢肯定回答。 “怎么?为何不敢回答。”白逸见此,心里一喜,立即逼问道。 “当然是一字不差。”摊主见白逸逼问,他咬牙答道。 “那行,你拿出原本,若证明一字不差,便算是我冤枉了你,我这里有两块灵石,算是给你赔礼道歉,倘若有错,兄台,你可要想好了,在我丹云宗行骗,可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的。”白逸取出了他仅有的两块灵石,开口说道。 “这。”摊主一听,立即傻眼了,原本他上哪拿去,十万年前的功法,怎么可能还会有原本,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和现在的功法一字不差。 很多以前的物品名称,或是制作方法,随着后人一代代修改,早就不可能和原本一模一样。 再说了,他这本功法也不属于他的,本来就是代人出售,如何拿的出原本。 这也是他刚才支吾其词的原因。 “怎么?不敢拿出来,哼,实话告诉你吧,我丹云宗最近接到很多人的投诉,说有人在坊市里行骗。这次我之所以会来坊市,便是要找出像你这种不法的黑商人。”白逸见摊主这副模样,他立即脸色一板,开口冷冷的说道。 “这,兄台,你可能误会了,我,我并没有行骗,这功法也不是我的,我只是代人出售罢了,我。”摊主闻言,心里一慌,赶紧开口解释道。 然而他话说一半,却让白逸一呵,给呵了回去。 “闭嘴,不要影响旁人交易,收起你的东西,有什么话,跟我回宗门,自有宗门长辈定夺。”白逸冷冷的说道。 “这,不,你们丹云宗不能这样,我并没有行骗,为何要跟你走。”那摊主被白逸一呵,心里更是慌张,连忙摆手道。 开玩笑,真到了丹云宗,就算他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你没有行骗?这就是证据。”白逸拿起了那功法,在摊主面前晃了晃,随之大摇大摆的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冷冷的说道。 “不不不,兄台,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行骗,这本功法乃是代别人出售的,我只是。” “代别人出售,你刚才不是还言之凿凿说你是古修仙家族的子弟嘛,这会怎么就成了代人出售了。”白逸打断了对方的话,阴沉着脸说道。 “我,我,我。”摊主急的冷汗直流,却不知该怎么去反驳,他确实是如此吆喝的,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行骗了,起码功法是真的。 “什么你和我的,看来你这功法来历也不正常,还不快收拾,随我去丹云宗,面见掌门。”白逸双手往背后一负,不容对方置疑的说道。 这是他在市井和那些市井之徒学习的,狐假虎威,他是学的有模有样。 “兄台,你听我说,我真没有行骗,我乃极元宗弟子,此次只是随门中长辈出来办事,这功法也是我师兄之物,并无虚假,更无行骗之举啊。”那摊主赶紧开口解释道。 原来,这年轻的摊主,乃是极元宗一名新进弟子,本来是随门中一名师兄前来丹云宗办事。 他所出售的东西,也是他的师兄之物,他仅仅只是一个代售,打苦力的罢了。 “原来是极元宗的师弟啊,失敬,失敬,不过嘛,就算师弟你是极元宗弟子,也不能在我丹云宗地界行骗不是,这样我很难办事的。”白逸闻言,先是露出了一脸笑容,可随之笑容收敛,为难的说道。 虽然白逸的话还是说的很强硬,可他那为难的神色,自然也看在那名极元宗弟子的眼里,他心里一动,赶紧说道。 “师兄,我并没有行骗,还请师兄看在我两派关系要好的份上,放师弟我一马。” “这。”白逸依旧是一脸的为难之色。 “师兄,我这里还有几张灵符,权当与师兄的见面礼,还请师兄收下。”极元宗的弟子见白逸这为难的表情,立即又开口说道。 “那,那好吧,下不为例。”白逸装出一脸挣扎的神色,最终咬了咬牙,开口说道,说完,他一把抓起了那根毛笔,转身就走。 “谢谢师兄,谢谢师兄。”那极元宗弟子千恩万谢,可他却没有发现,白逸拿的可不是几张灵符,而是那杆画符灵笔。 第二十八章:何苦来哉 白逸一脸的兴奋,他立即离开了坊市,马不停蹄朝着丹云宗赶回。 路上他也是紧张万分,不断的绕路,就怕被人给发现了。 他的行为,可以说是属于敲诈,勒索,占着自己是丹云宗弟子,在丹云宗的地盘对外来商人进行敲诈。 他的行为,不管是那商人反应过来,或是被丹云宗知晓,他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白逸从小到大的性格就是如此,出门没捡到东西,就算是丢的性格,看到眼红的东西,怎么可能甘心错过。 何况这制符的功法以及符笔关系到三个月后的夺剑大比,而夺剑大比又关系到他能不能找到妹妹小雪,白逸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也要达到目的。 白逸回到了丹云宗,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洞府。 回到洞府,白逸迫不及待的拿出了制符的功法,他想学习如何制符,以尽快的速度学会制符,并且制作出大量的灵符来,以应对夺剑大比。 然而三天后,白逸却站在洞府的凉亭内,长长叹了口气,一脸的苦楚。 这制符的功法上,确实明确的记载了如何制符,并且有详细的制符方法,可让白逸苦恼的是,制符并非如他所想像,只要有功法,懂得如何制作,便能制出灵符。 制作灵符,是需要有材料的,而其中便有符纸的制作材料以及颜料的制作材料,而且这些材料并非普通的纸墨或是朱砂。 制作符纸的材料,按照灵符等级的不同,也有分类,而其中最普通,最低阶的灵符,所须的符纸也须要最少三种以上的材料。 其中便是兽皮,兽皮乃是灵符的载体,极为的重要,因此普通的野兽皮是无法用来制作符纸,须要灵兽的兽皮,方才能制作成灵符。 这点倒也没有问题,这些年来,白逸最多的便是灵兽灵禽的皮骨,他吃了那么多头灵兽灵禽,剩下的皮骨自然是不敢乱丢的,都被他藏了起来,因此,这材料他自然是有的,而且数量极多。 其二便是五行砂,而且还是制作符纸的主要材料,灵符的属性不同,自然便须要中和的材料,才能让符纸在制作任何属性的灵符时,不至于五行混乱,因此,五行砂可以说是制符纸的最主要材料,缺少不得。 淬灵液,乃是一种用灵药制成的药液,起到锁灵,存灵的作用,同样也是缺少不得。 除了兽皮以外,其他的材料,白逸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更不要说拥有了。 而且除了符纸以外,颜料同样须要多种材料混合而成,其中便有兽血。这点白逸同样不担心,这些年为了毁尸灭迹,灵兽的鲜血,他同样给保存了下来,数量可以说恐怖。 倒是灵朱砂,白逸就有些摸不着头脑,朱砂他知道,而且他以前没少用朱砂作各种东西骗人,可灵朱砂究竟是什么东西,白逸就有些拿不准了。 当然,让白逸苦恼的是,这些东西在坊市里便可以轻松的找到,可问题是他不敢去坊市。 他在坊市敲诈勒索不过才过去了三天,若他再出现在坊市,那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白逸清楚的认识到,做完贼,最好短时间内不要出现在作案现场,否则很容易被人给认出来。 再说了,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它也不短,却足够让那名被敲诈勒索的商人反应过来了。 如果白逸真的是奉宗门的命令,去查捉奸商也就罢了,顶多只是贿赂,可他却是以宗门的名誉去敲诈,那后果可就很严重了,白逸心里哪能不清楚,哪还敢再去坊市。 再说了,凭他的身家,就算去了,也购买不起这些材料。 “总是你给我挖坑,是该让我坑你一回了。”想到这,白逸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最终咬牙,走出了洞府,径直朝着天心殿而去。 白逸的为人虽然为达目的,他也能不择手段,可有一点,他从来都不会向敌人低头,这也是他仅有的傲气。 而在他心里,莆南子就是他的仇人,骗他来丹云宗,却把他丢在灵禽谷,不管不顾,甚至还不让他见妹妹小雪。 让他加入丹云堂,却要求他在夺剑大比上,从峰顶取得属于自己的剑,种种在白逸看来,都是莆南子在故意为难他。 因此他不愿意向莆南子低头,这也是为何,他想要灵符,并非去找莆南子要,而是选择自己购买,甚至不惜去敲诈勒索,也不愿意去找莆南子的原因。 可现在,白逸却不得不去找莆南子了,因为他清楚的认识到,凭他现在,根本无法在没有宗门的支持下去制作灵符。 而相比向莆南子低头,见妹妹小雪显然更加重要。 凭白逸现在的身份,见掌门莆南子,虽然有些难度,可关健却在于莆南子见与不见。 莆南子也没有拒绝见白逸,很顺利,白逸就见到了莆南子。 然而让白逸意外的是,当莆南子听到白逸说,他想学习制作灵符时,莆南子竟然爽快的答应了。给了白逸一块令牌,让他有任何需求都可去杂务阁领取。 这让白逸彻底的在风中凌乱,这么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情,他竟然跑到坊市去勒索敲诈,这是何苦来哉。 虽然白逸心里有些郁闷,不过他同时也很兴奋,拿着令牌,便到了杂务阁,见到了杂务阁的主事,开口便索要法宝。 在白逸看来,既然令牌能让他在杂务阁领取所需之物,那他何不干脆索要一些大威力的法宝。 可让白逸失望的是,丹云宗别说是法宝,就算是法器,都须要弟子自己去剑峰上取,根本无法领取。 无奈之下,白逸要了大量的制符材料,甚至光是制符笔,他就一口气索要了十杆,可惜,这杂务阁的主事太小家子气,最终只给了白逸一杆制符毛笔,看品相还不如白逸自己骗来的那一杆好。 白逸见杂务阁主事不肯多给他毛笔,于是他要求要十个练器鼎,结果自然也一样,最终只领到了一个法器级的练器鼎。 这主要还是白逸太年轻了,面对真正的老狐狸,他稚嫩的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婴儿罢了。 第二十九章:狼来了 陈风若近来很是苦恼,他执掌杂务阁也有一百多年了,可以说,他在整个丹云宗,都算是位高权重的一个元老级别人物了。 可近来,因为一个人,他整天都是愁眉苦脸,头痛不已。 这人便是白逸,他拿到了掌门的令牌后,便找到了陈风若,想要领取制符的材料,本来陈风若对白逸的印象也是不错,加之白逸乃是晚辈,就算没有掌门令牌,他想要东西,陈风若也会给的。 可这个小家伙的贪心,却让陈风若很是无奈,甚至他都发现,白逸这小子根本不是为了学习制符,才来找他要材料,而是压根就把杂务阁当成了财主,冤大头,天天都拿着令牌往杂务阁跑。 一会索要练器鼎,一会来讨要灵笔,更是一会要符纸,一会又要材料。 原本他就已经给过了白逸这些东西,而且他只是入门,好的东西给他也只是浪费,因此陈风若便想让白逸循序渐进,可白逸根本不领情,天天缠着他索要这,索要那,压根就没有专心去学习制符。 这让陈风若很是头痛,而且他还发现,白逸虽然起初刚开始,还有些生涩,也好打发,可随着次数越来越多,这小子就越发的难缠。 “陈叔,你在不在啊。”就在陈风若头痛不已之时,屋外又传来了一个轻脆的声音喊道。 “不在。”陈风若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就算陈风若不回,他也会直接闯进来。 而根本不用看,光是听到这声音,他便立即知道,来人又是白逸。 “不在啊,那我就随便拿点所需的东西就走了。”白逸嘴上说着,人已经走进了屋里。 “你这小子究竟想干嘛,也不好好修行,要那么多东西干嘛。”陈风若大感头痛的说道。 “陈叔,我要的东西不多啊,你只给了我三个练器鼎,而且都是坏的。”白逸一脸委屈的说道。 “滚。”陈风若一听,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冲着白逸吼了一嗓子。 “行,我滚,我滚还不行嘛,不过陈叔,在我滚之前,你总得把练器鼎给我吧,不然我怎么制作符纸。”白逸闻言,脸上越发委屈了,可怜巴巴的说道。 “昨天不是才给了你一个嘛,你这是学习制符还是专搞破坏。”陈风若闻言,眼睛一瞪,语气不由的尖锐了几分吼道。 “陈叔,那个破鼎昨天就坏了,我都没动它,它就裂成了两半。” “裂你个头,凭你的修为,就算朝着它攻击也别想把鼎打破,怎么可能会坏。”陈风若吼道。 “陈叔,你要相信我,我从来不说谎,它真的坏了,要不你再给我几个,我也不用天天来烦你了。”白逸好心的提醒道。 “裂了是吧,行,你把裂了的鼎给我,我给你换一个。”陈风若被白逸的话,那是气的,又觉好笑,可脸上却黑着脸色说道。 “破鼎你还要它干嘛,丢了,不信你看我的储物袋,都是空的。”白逸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完他还拿出了储物袋,递向了陈风若。 陈风若顿时就感觉到头痛,白逸每天来他这里,都会带走几只储物袋,然而他每天来时,都带着一个空的储物袋,不把储物袋装满,他是不会罢休的。 虽然这种储物袋的面积很小,也装不了多少东西,可他的做法却让陈风若很是头痛,也大感无奈。 “白逸啊,就算陈叔求你了,你好好学习制符行嘛,不要天天都往我这里跑,好嘛。”陈风若一脸痛苦的表情说道。 “不是,陈叔,是你的鼎太差了,一碰就坏了,我也没有办法啊。”白逸一脸委屈的说道。 “行行行,我这里有一个七星鼎,此鼎乃是我这里最好的一个练器鼎了,若它还坏了,你就不用再来找我了,我也没有适合你练符的鼎了。”陈风若说着,抛给了白逸一个储物袋说道。 白逸闻言,脸色一喜,可很快就被他收敛,把储物袋揣进怀里,又开口说道。 “陈叔,我那画符的笔也坏了。” “你,白逸,你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嘛。”陈风若强压心头的怒火说道。 “听说过,怎么了?”白逸一脸疑惑的答道。 “听说过就好,制符一道并不容易,所费材料颇多,你若一味的贪多念多,当有一天你真的需要到材料时,你恐怕就很难再从我这里取得东西了。你懂得这个道理嘛,这便是狼来了。不是陈叔我不想给你,而是陈叔根本不知道你所须为何,而杂务阁的东西乃是宗门之物,也不可能任你一人取拿,陈叔希望你能明白。”陈风若说的很是真诚,可白逸一听,却是心里腹诽。 “老狐狸,这是想威胁我嘛?” “算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等夺剑大比后,再来找他。”白逸心里想着,冲着陈风若开口说道。 “陈叔,我会好好学习制符的,不过陈叔,我那灵笔真的坏了,你给我一杆好点的呗。” 听到白逸前半句话时,陈风若还是一脸老来安慰的表情,可当他听到白逸最后一句话时,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岁不止。 “拿着,你若敢再来烦我,我就收回你的令牌。”陈风若又丢出了一个储物袋,随之恶狠狠的威胁道,说完他便朝着屋外走去,可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盯着白逸,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让白逸赶紧滚。 白逸一脸委屈的拿着两个储物袋以及一个空的储物袋,一脸不甘的走出了屋子。 其实也不能怪白逸贪得无厌,在他第一天来找陈风若时,陈风若就告诉他,一个练器鼎最少都价值上万灵石,一杆制符的笔也得上千灵石。 这就让白逸彻底的掉进了灵石沟里,一想到他身上只有两块灵石,他就无法专心去学习制符,满脑子都是灵石以及一个个在脑中飘来飘去的练器鼎。 少要一个,对白逸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他恨不能就住在杂务阁,天天跟陈风若讨要练器鼎,制符灵笔。 第三十五章:埋伏 白逸一边朝着那弟子逃跑的方向追去,一边心情却很烦躁。 到了这会,他心里也足渐清楚了在剑峰,他所要面临的危险。 首先是灵兽,如果白逸没有猜错的话,每一把法器或法宝,都会藏在一头灵兽的体内,除非斩杀灵兽,否则根本得不到宝物,这也意味着,剑峰地界的灵兽肯定不少,凡遇到灵兽,定是你死我亡。 除此之外,便是其他进来的人,大家之间存在了竟争,只有将进来的人一一给送出去,那么剑峰地界的宝物才能任其选。 不说任其选吧,最起码能少掉一些竟争者,得到好的宝物的机会也就更大,凭这一点,便足够彼此大大出手。 想通了这些,白逸心里也清楚,刚才那弟子坑他,只能怪白逸自己傻,可白逸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依旧把这弟子恨的咬牙切齿,不将他送出去,白逸势不罢休。 剑峰地界很大,一望无际,在这里想找一个人,不比大海捞针容易多少。 白逸一路奔跑,当他跑出了大半天后,在一处洼地中,看到了一具灵兽的尸体。 那是一只木猿猴,而在尸体之上,悬浮着一把散发着青光的长尺子。 虽然白逸有些意外这件法器竟然是一把尺子,可他心里却清楚,这尺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早就被人给取走了,也不会留在此地。 其实这里的每一件法器,若到了外面,都足够让他们这些弟子眼红的,必竟不管是何等品阶的法器,价值都不是普通弟子所能购买的起的。 可在剑峰却不同了,谁都想找一件更好的法器,更合适自己的法器。 而这里又非真正的剑峰,若有可能,谁都想踏上剑峰,取得更好的成就。 这才造成了,有宝却路不拾遗的情况。 也是为何剑峰每十年开一次,却始终有宝可取的原因。 白逸的心情很是纠结,以他出门没捡到东西就算是丢的性格,看到地面上有法器,却不能捡,这种心情,比吃黄莲可苦多了。 “法宝肯定比法器更贵,对,贵三倍,贵十倍,说不定还能贵一百倍。”白逸自我安慰,调头,继续朝着前方跑去。 一路向前跑着,白逸的心越来越痛,一路上,他发现了不少的灵兽尸体,其中有一些灵兽的尸体上并没有出现法器,可绝大多数尸体上都悬浮着法器。 虽然那是法器,可在白逸的眼里,那就是一堆堆灵石,一想到他的储物袋里,一块灵石也没有,偏偏满地都是灵石,却不能捡,他的心就如刀割的疼。 每每遇到一具拥有法器的尸体时,白逸都会驻足,好一阵的自我安慰后,方才继续向前。 足足奔跑了小半天后,白逸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具尸体,那是一具大蛇的尸体,在尸体上,有着一根火红色的长鞭子。 这根鞭子之上,散发着阵阵高温,隐隐有一股火焰在其内燃烧,让这根鞭子之上,散发着阵阵轻烟。 不过白逸却知道,这并非是鞭子着火了,而是此鞭乃是火属性的法器,而且看品质,似乎达到了中品以上。 在进来前,白逸便深度的了解过有关法器法宝的介绍,虽然他还无法准确判断一件法器的好坏与等级,可却也能看出一二来。 之前他所见的法器,都是下品法器,只有这一根长鞭,似乎已经达到了中品的品质。 看着一件中品法器就这么丢在此地,白逸的心越发的疼了,虽然他清楚,这一路很危险,他遇到的灵兽就不下十头,若算上那些已死的,足有上百之数。 要不是他跑的比别人快,身上又有大量灵符,也不存着斩杀灵兽的念头,一触就跑,凭他的修为,还真很难走到这里来。 他也明白,能走到这里的人,都不会是普通人,自然存着再进一步的念头,而走不到这里的人,想取此宝也不可能,可他还是大为的心痛。 “法宝,法宝。”白逸神色都有些颠狂了,红着眼睛,嘴里麻木的念叨。 而就在这时,突然,他脚下的泥土一翻,一股灵气波动猛然暴发。 由于近在咫尺,加上此时的白逸满脑子都是法器与灵石,根本来不急反应,便被泥土里翻滚出来的几根树藤给缠住了双腿。 待到白逸反应过来时,他猛的挣扎了几下,却丝毫无法挣脱。 “哈哈。”便在这时,远处一处小树林里,传来了一阵得意的大笑声,随之,一名弟子走了出来。 这名弟子大约二十出头,嘴巴有点尖,脸颊额骨突起,模样有些刻薄,像只贼眉鼠眼的老鼠。 “你想干嘛。”白逸在被树藤缠上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他被人给埋伏了,而此时,再见此人走出来,他哪能不知道,埋伏他的人,便是这人,他立即呵问道。 “不干嘛,只是想送你出去。”那贼眉鼠眼的弟子闻言,脸上得意的笑容更浓了几分说道。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每一人只能取一件,此地的法器多的是,你这么做只是损人不利己罢了。”白逸闻言,脸色一变,可还是开口劝说道。 “这位师弟啊,你是不是修行把脑袋给修傻了,什么叫损人不利己,我这么做,当然是有道理的。”那弟子依旧满脸笑容的说道,可他的手中,却出现了一柄长剑,竟是一件法器。 这件法器是他自个的东西,否则早就被传送出去了。 可当白逸看到他手中的法器时,也是脸色瞬间苍白。 此人能带法器进来,便意味着,其他人也同样能带法器进来,并非人人如白逸一般,身上只有一些灵符。 “哦,愿闻其详。”白逸的脸色难看,可他还是开口问道。 “很简单,越往后,法器的品质也就越好,数量自然也就越少,能少一个人竟争,自然能多一份选择,当然,就算离开后,未来在宗门里也能少一个人与我竟争,师弟啊,十年之后,你再来此地吧。”那弟子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掐动法决,手中长剑散发出淡淡的幽光,缓缓的悬浮而起,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盯向了白逸。 第三十六章:强盗作风 白逸见此,虽然脸色苍白,可他的眼睛里却是寒芒一闪,立即一扬手,十几张火球符被他随手抛了出去,顷刻十几张火球符迎风自燃,化作十几团火球,朝着那名弟子砸去。 与此同时,白逸另一只手上灵光一闪,风刃符暴发,一道风刃切向了缠在他脚上的树藤,一触之下,树藤便被切的七零八落。 那弟子见此,脸色一变,马上抬手一点悬浮在身前的飞剑,飞剑一颤,呼啸着,朝着白逸激射而去。 然而就在飞剑射来之际,白逸原地一个翻滚,险险避开了飞剑的攻击,抬手又是几张火球符被他抛了出去,砸向了那把飞剑。 与此同时,那弟子面对十几枚带着高温呼啸而来的火球,他四下闪躲,可惜火球太多了,虽然他险险的闪躲过绝大多数的火球,可还是被一枚火球给砸中了背心,立即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形踉跄,险些摔倒。 飞剑一连被火球砸中,虽然并没有损失分毫,可整把飞剑却在火球的撞击之下,被爆炸的冲击撞的摇摇欲坠。 那弟子脸色阴沉,控制着飞剑,便想将白逸一举送出剑峰,可就在这时,白逸抬手一翻,竟取出了一叠几十张的火球符,看向了那名弟子。 之前白逸会与他费话,无非就是想拖延,悄悄取出灵符罢了,他不止得防着飞剑,同时也得牵制那弟子。 因此他必须在那弟子毫无所察的情况下,取出灵符,否则以飞剑的速度,瞬间就能取了他的小命,也意味着瞬间就能把他给传送出去。 而在几句你来我往的交谈中,白逸悄悄的取出了灵符,蓄势待发,这才一举挣脱了树藤的束缚,并且重伤了这名胜利在望的弟子。 看到白逸竟然还有几十张灵符,那弟子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灵符不比法器,法器虽贵,可却能永远使用,而灵符却是一次性消耗品。 白逸刚才一出手就砸出了几十块灵石,这等大手笔,即使他手中有法器,也是感觉背脊发寒。 “这位师兄,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我们就此罢手如何。”那弟子都来不急擦去嘴角的血迹,立即召回飞剑,对着白逸说道。 白逸闻言,脸上却一脸似笑非笑,缓缓的向前,看似漫不经心的走出了几步,突然,他猛的回过头,右手从左手上抓起了十几张灵符,对着那弟子冷冷的说道。 “不行。” 他之所以走几步,便是想挡在那条大蛇的跟前,确切的来说,他是想挡在长鞭与那弟子之间,免得此宝被那弟子给取走。 “师兄,你灵符虽多,可也有个数量,若你真的对我出手,或许我会被传送出去,可你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这才叫损人不利己,我二人就此罢手,各自寻找机缘才是明智的选择,还请师兄三思。”那弟子闻言,脸色一变,阴沉着脸说道。 他不敢跑,凭白逸手中的灵符,若他背对着白逸跑,将死的更快,同样的,他也不敢攻击,几十张灵符,哪怕只是最低阶的火球符,也能瞬间将他淹没。 面对上百块灵石砸来,别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练气期,就算是十大师兄,恐怕也难以幸免。 白逸听到对方的话,他心里冷笑,对方打的果然好主意,可白逸又岂是那么好打发。 “不劳你烦心,把你送出去,我大不了拿走身后此宝,也不算一无所获。”白逸冷冷的说道,手中灵符缓缓的举起。 “师兄,我等是同门,真要做的如此绝情嘛?”那弟子闻言,脸色一变,苦着脸,对着白逸说道。 他全然忘了,之前是他主动想把白逸给送出去的。 然而,白逸闻言,脸上却升起了嘲讽的笑容,真当他是傻子不成,刚才他埋伏白逸时,可有想过同门之情。 “少说废话,给你两条路选择,放下手中飞剑,我身后此宝给你,二,我把你送出去。”白逸说着,手上灵符已经有一股幽光在闪动。 “你。”那弟子闻言,脸色瞬间煞白,白逸分明就不想要身后此宝,却还不肯给他,反而打起了他手中飞剑的主意。 他也知道,白逸为何如此,这把飞剑乃是他自个之物,不受此间约束,而白逸身后的长鞭虽然品质比他的飞剑好太多了,可却受剑峰约束,取宝便等同于传送。 白逸这是准备想要拿此地之宝与他做交易。 可他却没有得选择,被送出去,什么也得不到,若同意白逸的交易,至少能拿一件下品法器换一件中品法器,也算是赚到了。 可一想到,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现在才恍然,却要被送出去了,心里多少都有些不甘心。 其实也不能怪他没有想到,进来的人相互算计,把对方送出去,乃是宗门弟子之间的竟争,无可厚非。 可白逸的行为,犹如强盗,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豪取强夺,却是很多弟子都不敢为之的事情。 要知道,此地被杀,等同于被传送出去,以后在宗门里,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愿因为一件法器,而让同门在背后搓手指。 可白逸却不管这些,他在刚才看到这弟子竟然有法器之时,便想到了这么一个损招。 见对方脸上露出挣扎之色,白逸脸上却带着劝慰的表情说道。 “师弟,你可想好了,这鞭子可要比你手中的飞剑好太多了,可别白跑一趟,徒惹人笑话。”白逸虽然话说的简洁,可其话却很隐晦。 若是空手离开此地,他不止往后在宗门里低人一等,而且也将失去宗门很多资源的扶持。 而若用飞剑换长鞭,他不止能得到一件中品法宝,也算是完成了夺剑大比,未来在宗门的地位也将高一等。 夺剑大比在丹云宗就像是一次成年礼,能取得剑,便等于完成成年礼,反之,便要再等十年。 “好,我同意。”那弟子脸色挣扎了一会,又看了看白逸手中那一叠灵符,他咬牙同意道。 “把剑丢在原地,你慢慢走过来。”白逸见此,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目光中更是有兴奋之色一闪而过。 第三十七章:放下储物袋 白逸紧紧的抓着灵符,戒备的盯着那名弟子,两人从左右两边,一步步向着彼此走去。 当他们擦身而过时,两人都是紧张的背后冷汗直流,神识,精神高度戒备。 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一丝信任可言,只要一人有异动,立即就能引发二人再次大战起来。 好在,那弟子对白逸手上的灵符及为的忌惮,同样的,白逸对那把飞剑也存在着不信任,因此两人到也相安无事,擦身而过,白逸退向了飞剑,那弟子退到了大蛇的跟前。 白逸很是紧张,退到飞剑跟前时,立即抬脚踩住了飞剑,这才暗松了口气。 要知道,飞剑乃是用神识控制的,只要那弟子一摧动法决,飞剑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 “师兄,飞剑给你了,你可地说话算术。”那弟子紧张的盯着白逸,一边缓缓朝着大蛇退去。 白逸心里也很纠结,可想想,他便没有出手。 本身抢人飞剑就有失道理在前,若还反悔,那就真的和对方不死不休了。 犯不着为了一件自己不取的法器,为日后结下一个仇敌。 “师弟说笑了,真金白银,当面对清,哪有反悔的道理。”白逸心里有了决定,便笑着说道。 那弟子闻言,嘴角一阵抽搐,可他却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不甘心,可还是转身,一把抓住了长鞭,瞬间身体就一阵模糊,随之消失不见,被传送了出去。 白逸见此,目光精光一闪,当他再看大蛇的尸体时,那悬浮的长鞭也已经消失不见。 白逸眼神中闪过若有所思,可很快的,他脸上就浮现了喜色,蹲下身子,将踩在脚下的飞剑给抓到了手中。 神识注入飞剑,立即就发现了那弟子留在飞剑上的神识烙印。 此地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白逸也不再留恋,抓着飞剑,转身跃入了树林中。 找了一棵较大点的树,一跃而上,便在树上盘膝而坐,拿出飞剑,用他自己的神识去驱散飞剑上的神识烙印。 若不除去这神识烙印,他便无法使用此飞剑,而那弟子只是被传送出去,因此神识烙印依旧存在。 虽然白逸对此毫无经验,他进来前,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研究过有关法器的资料,其中便有神识烙印,控制法器的方法,也有御剑之术。 这御剑之术,乃是每一名弟子必修之课,白逸自然也不例外,早在他踏入练气四层之后,便开始学习御剑之术。 只不过那时他还没有法器,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 其实也是白逸自己脸皮不够厚,心里还是存着一丝傲气,否则的话,凭他以前和谢云青的关系,一两把飞剑,谢云青还是会给他的。 只不过当时的白逸便听说了夺剑大比,因此一直都抱着要自己从剑峰取剑的想法。 也正是白逸这种复杂的心态,谢云青才始终不相信,白逸真是那个窃贼。 又是小半天之后,白逸终于从大树上一跃而下,此时,在他的头顶之上,悬浮着一柄寸许来长的小飞剑,飞剑散发着淡淡青光,悬浮在白逸头顶,却显的有些摇摇欲坠。 “当年谢师叔曾说过,木乃万灵之本,果真不错,我以前用木剑练习御剑术,可没现在吃力。”白逸落地之后,看了一眼头顶的飞剑,嘴里喃喃自语道。 白逸并没有收起飞剑,而是控制着飞剑,朝着前方继续走去。 他对御剑术还有些生涩,只能是抓紧一切时间去练习了,而他身在剑峰,自然没有时间去练习御剑术,白逸只能是一边向前,一边练习。 这剑峰似乎没有日月之分,时间仿佛在剑峰停止了。 剑峰究竟有多大,恐怕只有丹云宗内的高层才能知晓了,而在剑峰里面,有一处巨大的盆地。 这盆地就像是一个缺了一角的大碗,而缺少的那一角,就像是山谷的一个出入口。 在这出入口的正中央,躺着一具巨大的灵兽尸体,那是一只拥有雪白兽毛的灵兽,脑袋似狐似犬,而在它的额头之上,却有一个紫色火焰图案。 在这头足有丈许巨大的灵兽尸体上,静静的悬浮着一把银白色的长枪。 枪长九尺,其中枪头长一尺三寸,其锋三寸,锐利无比,其缨雪白,通体散发着淡淡的寒芒,让人望之生畏。 远处,有三人似乎受到了长枪冥冥中的召唤,联袂而来。 三人两男一女,年龄皆都在二十出头,三人来到灵兽的跟前,立即便看到了灵兽尸体上悬浮着的长枪,三人脸露激动之色。 “师妹,此枪虽然不是上品法器,可也是极为接近了,是我们一路来遇到最好的一件法器了。”其中一名马脸男子,一脸兴奋的开口说道。 “嗯,此枪和师兄正好合适。”那女弟子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师妹,你取此枪吧。”马脸男子闻言一笑,开口说道。 “师兄?”女弟子听到此话一怔,看向了马脸男子。 “没事,我替你寻找一件更合适的法器,这件便给我吧。”那马脸男子微笑着说道。 而另一人却始终没有说话,他的目光阴晴不定,似乎在思考什么。 马脸男子与那女弟子达成了协议,便双双看向了那一直不语的弟子。 似乎感觉到两人看向他,这弟子的眉头却突然紧紧的皱了起来,开口说道。 “师兄,此地不对。” “有何不对。”女弟子闻言,好奇问道。 “此间乃是盆地,显然是这头灵兽的居住之地,而此间又非剑峰,不可能有上品法器。那么为何有人进入盆地将此兽杀死,却不取走法器。” 另两人闻言一怔,可很快,他们也反应了过来,确实如此,盆地无路,若有心取宝之人,自然不会错过如此好的一件法器,若无心取宝,谁又会吃饱没事干,跑到盆地里击杀灵兽。 “快退。”马脸男子思忖片刻,脸色立即大变,呵了一声,三人便想退出盆地。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却突然从他们的身后响了起来。 “打劫,都统统放下储物袋。” 第三十八章:往事一幕幕 话音一落,一个肥胖的男子,扛着一把大刀,出现在三人的身后。 三人脸色一变,立即就转过身,看向了来人,可见来人只有一人,三人心里也是暗松了口气,马脸男子上前一步,便想说话。 可他刚刚开口之际,突然,三人背后灵光一闪,七八枚火球猛然暴发,带着高温从他们的背后偷袭而来。 事发突然,三人在毫无防备之下,便被火球给吞没,原地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许久之后,火焰渐渐熄灭,三人重新出现在原地,此时的三人,身上都有一个土黄色的光罩,将三人笼罩其中。 虽然有防御光罩,可显然,三人也并非毫无损伤,此时三人嘴角都带着鲜血,身上更是多处被烧伤,模样狼狈不堪。 三人转身,看向身后,只见,不知何时,在灵兽的尸体前,出现了一名脸带憨厚笑容的少年。 这少年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虽然少年显的很是瘦弱,可他却极为的俊美,就像是画里的人儿。 这少年正是白逸,而那胖子正是金三才。 原来白逸在尝到甜头后,一路上,他凡遇到灵兽,都会出手斩杀,只要有中品法器,他就会在原地埋伏,到也让他强买强卖了不少的好东西。 在一次埋伏中,白逸埋伏到了金胖子,二人本来关系就好,又臭味相投,一拍即合,都忘了要去剑峰的事情,一路抢劫而来。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白逸与胖子两人的储物袋一鼓,信心也跟着充足,不管来人多少,不管修为如何,一律出手强迫买卖。 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出,而这盆地里的灵兽,正是二人所杀,而且还故意将灵兽引到谷口才斩杀,目的就是想把人给吸引而来。 “你们想干嘛?”马脸男子脸色阴沉,虽然他们三人心里把白逸与胖子恨的咬牙切齿,可三人却不敢轻举妄动。 别说白逸头顶悬浮着两柄飞剑,胖子手中的大刀明显也是一件法器,最主要的是,白逸手中还抓着一大叠灵符。 这二人富的流油,绝非三人所能对抗,自然也就不敢出手了。 “不干嘛,留下你们的储物袋,那把长枪就归你们了。”胖子一脸邪里邪气的指向了白逸身后的长枪说道。 相比胖子,白逸虽然也是恶贯满盈,可他却是笑里藏刀,胖子却有些魔性,敢说敢做,从不拐弯抹角。 “我们放弃这把长枪,放我们离开。”那女弟子闻言,立即抢先开口说道。 “放弃长枪,那也行,你们三人就离开这里吧。”胖子说着,手一拍储物袋,也取出了十几张灵符。 三人脸色一变,这才明白,胖子让他们离开,可不是指盆地,而是剑峰。 “你,这里的法器都属于宗门之物,你们这么做,就不怕触犯门规嘛。”那很少说话的弟子,脸色也是一沉,开口说道。 三人在白逸的偷袭下,多少都受了不轻的伤,白逸与胖子手中不止法器多,而且还有大量的灵符,这让三人丝毫提不起对抗的心思。 “少扯蛋,就算触犯门规,那也是离开之后的事情了,现在你们的选择才是关建的。”胖子一脸不耐烦的威胁道。 三人闻言,脸色更加阴沉,这哪是给他们选择,分明就是在威胁他们。 要么留下储物袋,三人可获长枪这一件法器,要么统统被送出剑峰,哪有什么选择留给他们。 那马脸男子,显然在三人中处主导地位,他深深看了胖子手中的灵符一眼,又瞟向身后的白逸手中的灵符,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个红如血的葫芦。 在马脸男子身边的那女弟子见此,也立即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柄飞剑,显然,她也有法器。 其实来到此地的弟子,不少人都有法器,他们要么出身某个修仙家族的子弟,要么就是有师父赐宝。 反而像白逸与胖子这种从凡人家庭走出来的普通人却极少。 而有身份有后台,自然有几件法器并不稀奇,而对丹云宗来说,夺剑大比只是一次砺练,可对于这些弟子而言,却是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哪怕是借,也想为自己增添几分把握。 若不是三人被白逸偷袭受伤在前,岂会如此被动。 马脸男子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弟子,开口说道。 “我们有三人,此间只有一件法器,如何能同意。” 胖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便想开口说话,却被白逸给打断了,只见白逸平静的说道。 “交出储物袋,我们再助你们取得两件法器。” 从马脸男子与那女弟子取出法器后,白逸就知道,一把长枪不足以让他们交出三个储物袋,这才有了新的决定。 “此话当真?”马脸男子闻言,立即问道。 “你们没得选择。”白逸也露出了不耐烦说道。 闻言之下,三人并没有多作考虑,便答应下来。 其实白逸说的对,他们没有得选择,而且每取一件,便会有一人被传送离开,最后一人想凭单独力量取宝的把握也并不高。 若白逸真能守信,那对他们来说,交出储物袋也并非不能接受,反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三人有了决定,便爽快的交出了储物袋,白逸用神识扫了下三人,确定他们身上没有藏私后,便让女子取走了长枪。 带着另两人,去寻找灵兽斩杀。 与此同时,丹云宗广场之上,掌门莆南子盘坐在八卦图正中央,而在八卦图的八个角落上,各盘坐着一人,其中便有谢云青。 谢云青看着八卦图内,那熟悉的身影,却不知为何,这熟悉的身影此时让她感觉很陌生。 无耻,卑鄙,龌龊,霸道,蛮横,却丝毫不见以往那腼腆而乖巧的模样。 谢云青心里很是复杂,她再傻也明白了,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那乖巧的模样,只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她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八卦图里的少年,可她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往事的一幕幕,让她回忆,也让她痛心。 第四十章:十大师兄 剑峰半山腰处,有一块平坦的巨石,镶在了山体之上,形成了一处天然的平台。 这平台足有数百平方米之巨,平坦如人工打磨,其上长满了岁月的青苔。 白逸与胖子来到了巨石之上,白逸长出了口气,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胖子,来扶我,我走不动了。”白逸感觉全身就像压着一块巨石,不止脚步沉重,就连呼吸都变的困难无比。 最为主要的是,他体内的法力消耗极快,就像是遭到了外界的挤压,法力不断的被压榨出身体。 尽管他一路都在吸收灵石内的灵气来补充法力,可也跟不上法力的消耗速度。 此时白逸感觉,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记得小时候,他被一群人追了足足一天,他硬是跑的所有追他的人,都累的躺倒了一地,可白逸还是坚持的跑出了县城的范围。 那时候他也感觉很累,累到双腿都不听使唤了,可却远没有现在来的累。 那是骨骼,血液,经脉一起被透支后的累。 “你真没用,要不我们就在附近寻找法器得了,山顶恐怕是上不去了。”胖子的情况可要比白逸好太多,虽然他也喘着气,可说话却依旧中气十足。 “不行,我一定要上去。”白逸闻言,目光闪过一丝坚定,他没有再休息,而是爬起身,坚定的看向剑峰之顶说道。 说完他迈开脚,朝着山顶一步步的走去。 看着白逸的背影,胖子怔在了原地,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在白逸的身上有一股气息,虽然他不知道那股气息究竟是什么,可在他眼里,此时白逸的背影却变的无比潇瑟。 仿佛整座剑峰,整个天地,只剩下了他的背影,独自一个人在向前走着。 “白逸,对不起。”胖子目光中闪过一丝挣扎,低喃了一句,便朝着白逸追去。 “等等我。” 然而就在这时,巨石的一边,一道灵光闪动,突然一柄长枪划破了空间,直接朝着白逸迎面刺来。 白逸本来就极累,又因身处剑峰之上,到了剑峰早也没有人撕杀,他的戒心也已经降到了冰点,被这突来的一抢袭来,白逸可以说是毫无防备。 不过这一路来,他与人战斗不下数十次,斩杀的灵兽也不少,战斗经验早就远超以前,一下子他就反应了过来,直接扑倒,险险的躲过了长枪刺来的一击,可绕是这样,长枪也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刚刚落地,白逸便一连滚出了几圈,在打滚之时,手已经按在了储物袋上,取出了一打灵符,他想都没想,站起身后,立即就将手中灵符抛了出去。 瞬间数十张灵符迎风自燃,化作了几十枚火球,朝着那长枪刺来的方向砸去。 无往不利的火球术,在砸向长枪之时,长枪突然闪过一道黑芒,竟化作了一根长鞭,在半空中一甩,啪的一声,仿佛抽破了虚空,带着道道残影,抽在了火球之上。 瞬间几十枚火球爆炸开来,一阵冲击波猛的向外扩散,将白逸硬生生逼退了十几步,嘴里哇的喷出了大口鲜血。 朝着白逸跑来的胖子,也在冲击波下身形倒退,他的修为不如白逸,在毫无防备之下,身体如同一枚炮弹,倒射而出,险些就从巨石上摔下去。 倒退中的白逸,脸色剧变,这等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心里不由升起了一丝惧意,可很快,他的惧意就被决然给取代,一拍储物袋,一连三柄飞剑被他取了出来,悬浮在他的四周。 跌倒的胖子也是嘴角带着鲜血,怒吼了一声。 “他娘的,哪个兔崽子敢偷袭老子。”胖子嘴里吼着,站起身,手上灵光一闪,一柄大刀被他取了出来。 手提大刀,胖子一脸狰狞,凶神恶煞的盯向了火球爆炸的中心处。 不一会,随着硝烟悄悄消散,在巨石的一角,出现了一道身影,身影越来越清晰,当白逸与胖子看到了身影的长像时,二人皆都倒吸了口冷气,心猛的咯噔一跳。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男子长的很是英俊,比起白逸来也毫不逊色,此男子一脸的刚毅,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傲然与对任何人的轻蔑。 这人白逸和胖子都见过,虽然只是一面,可他给白逸的印象很是深刻,他正是丹云宗十大师兄中的一个。 这样的大高手,竟在半道偷袭他们,这让白逸的心直往下沉。 白逸一直心里都明白,这十大师兄任何一个,都不是他所能相比较的,可白逸一直都认为,像他这样的小人物,是不会引起十大师兄的注意。 按照白逸的想法,这十大师兄彼此之间才是竟争者,他们应该是见面就相互撕杀,甚至很有可能,彼此之间打的两败俱伤。 他也早就打算好了,当十大师兄彼此之间打的两败俱伤时,他再用大量的灵符来收割胜利的果实。 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止是他这么想,胖子和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可当那一枪迎面刺来,当他看到青年男子的出现后,白逸立即便明白,他的想法大错特错。 或者说他没有想错,只是想的太过理所当然了,这样的想法,十大师兄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 而若想过,又岂会让旁人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 或许,历代登剑峰的弟子,最大的挑战便是来自这十大师兄。 “滚下山去,要么死。”青年男子在白逸几十枚火球之下却毫发无伤,他见白逸竟然躲过了他的一枪,也是有些意外,不过他却并没有在意,或者说,他不觉得白逸与胖子能让他去在意,对着白逸与胖子冷冷的说道。 从他的话中,可见他还是留了一丝同门之情,阻止白逸与胖子上山,却也给了他们取宝的机会。 剑身之上宝物远没有山下来的多,而且多数都在山顶之上。 若不能登顶,可选择下山取其他的法器。 当然,前提是必须要承受住剑峰的威压,否则只会死在半道。 第四十五章:神秘液体 白逸走出了八卦图,当他再次看到掌门莆南子以及众人时,他的神色显的有些暗淡,虽然夺剑大比对他来说已经结束了,可他的心却很痛,被至交好友背叛所留下来的伤痛,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全愈了。 白逸一眼便扫见了站在人群中,神色有些暗淡的胖子,可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质问胖子,为什么要背叛他,而是选择沉默,默默的离开了天心广场,回到了自己的洞府里。 谢云青再次看到白逸,她的表情同样很复杂,几度欲言又止,却依旧没能开口说话,或许到了这一刻,白逸终于体会到谢云青的感受了,那感觉很痛很痛。 回到自己的洞府里,白逸坐在凉亭里,这一坐就是三天三夜,脑中一次次回忆着夺剑大比的过程以及他与胖子从认识到胖子取走法宝的那一刻。 白逸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愤怒还是悲伤,或许都不是,更多的却是自嘲。 同时他对于强大的渴望,也在这三天达到了一个高峰,若他拥有绝对的实力,若他能不依靠胖子,便可以与十大师兄一战,或许胖子的背叛根本就不存在。 也许他拥有像掌门莆南子一般的实力,他想要见妹妹便不再是什么难事,再退一步,他若拥有实力,妹妹小雪也不会被人给捉走,至今生死不明。 胖子便站在白逸的洞府外,他多次想要见白逸,可都被白逸拒之门外,白逸不愿意再看到他。 这三天里,胖子在洞府外站着,白逸在洞府发着呆,也许对于白逸与胖子来说,这一次都将成为他们人生的一次转折点,也让他们更加成熟。 白逸没有去找莆南子胡搅蛮缠,他知道,莆南子肯定不会同意他去见妹妹,以其如此,又何必向人低头。 三天后,白逸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洞府里,开始了闭关修练。 不管是十年还是百年,或者要千年,他都要找到妹妹,哪怕妹妹真的死了,白逸也要为她报仇。 夺剑大比在白逸离开后的没多久便结束了,除了胖子夺得宝剑以外,还有另两人也取得了宝剑。 其中之一便是那名戴着拳套的弟子,他就像是一匹黑马,击败了众多与他争宝之人,最终夺得宝物,成为了丹云堂乃至丹云宗的杰出弟子,更是进入了核心弟子的圈子里,成为丹云宗重点培养的弟子之一。 除了这名弟子以及胖子以外,还有一人便是十大师兄之一,名副其实,这三人注定未来一片光明。 然而这一切都与白逸没有关系,也没有人再来打扰他了,他全心潜入修行之中。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这一年里,白逸很少走出自己的洞府,而是潜心修行,他的修为也有了进步,达到了练气十一层,还有三层,他便可以学习下一层筑基的功法。 修为上分为练气,筑基,结丹,结婴。 筑基才是修行的门槛,若将练气比喻为三字经,那仅仅只是入门的启蒙,只有达到筑基,才算是修行入门。 而最关健的乃是练气十四层,练气十四层,也被称为植道期,植的乃是道基,也决定了修士未来修行的道路。 这一天,白逸从打坐中醒来,他走出了修练室,来到洞府的庭院,伸了一个懒腰,不管他的心里有多急,他始终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无法忍受修行的清苦,偶尔也会想偷偷懒,放松一下自己。 放松了下筋骨,白逸朝着凉亭走去,他喜欢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看着池塘里几条大鲤鱼游来游去,喝着小酒,或许,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然而这一次,白逸并没有立即走进凉亭,而是在凉亭外,他便停了下来,在凉亭的一角有一块空地,空地上唯一栽种的乃是一棵十公分不到的小绿芽,这棵绿芽正是从白逸体内取出来的那棵神秘的小绿芽。 自从加入了丹云堂后,又多年身在丹云宗,他的见识以及眼力不再是桐山县时的那个小乞丐了。 此时的白逸越发可以肯定,这小绿芽绝对不简单,不止是神秘那么简单。 可饶是他眼力有所增涨,依旧无法看出这小绿芽特殊在哪里,究竟有何作用。 好在他现在有属于自己的洞府了,便也放心将绿芽种植在洞府里,日夜期盼它能长出仙果来。 事实证明,白逸的想法是错的,这棵小绿芽被他种植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可惜不要说长出仙果,连长大一些的迹象都没有,一如既往,千古不变。 好在白逸也发现,只要每当有明月高空的时候,小绿芽依旧会引来异象,而白逸也试过多次,有洞府的阵法掩盖,异象只存在在他的洞府范围内,并不会被外界查觉,这才让他安心的将小绿芽种植在洞府内。 可这一恍,也已经半年了,丝毫不见小绿芽有何异常之处,最近的两个月,白逸对这棵绿芽都产生了失望的心情。 如同往常,他走到绿芽旁边,看了一眼,便准备起身离开,可就在白逸收回目光,准备离开之时。 突然,在阳光的照射下,绿芽之上似乎有一点精光一恍而过。 “嗯。”白逸刚刚起到一半的身形一滞,惊讶的又蹲下身,仔细打量起了小绿芽来。 这一看,果然有所不同,他发现,在绿芽之上,有类似露珠的液体存在,只是这些露珠很特殊,不是水滴,而更像是墨滴。 就像有人将墨水给洒在了上面,虽然不多,仅仅只是几滴,这几滴如墨水般的液体也不大,甚至不仔细看,很容易就被忽略过去。 若是换成以前,白逸会认为,这几滴如墨水般的东西只是天然形成,如露水般的存在,很可能会被他忽略,可现在的白逸却不同了,随着他修行日久,也有了一些见识与眼力,自然不会轻意就将它们忽略。 随着他用神识扫过这几滴如墨水般的液体时,他猛的发现,在这几滴液体里,竟蕴含着磅礴的天地灵气,这股灵气之浓,远远超过了灵石的范畴。 得到这个结果让他心里大喜,立即找来一个小瓶子,将这几滴液体收起,离开洞府寻找活物,准备试验一下这液体的功效。 第四十六章:灵鹞变凤凰 若是换成几年前,白逸刚刚加入丹云宗的那会,他会毫不犹豫的服下这几滴蕴含磅礴天地灵气的液体,来增涨修为,可现在的他却不会这么做了。 他深刻的知道,在修仙界有很多蕴含灵气的东西,其实比穿肠毒药更加致命。 有过一年多学习药理的他,更是清楚的知道,很多能用来入药的灵草灵药,都存在剧毒,须要用其他的草药来中和。 也因此,他更加不敢直接服用这几滴神秘的液体,哪怕这几滴液体里蕴含有诱人的天地灵气。 凭白逸现在的身份,想从门派里搞几只活的小动物并不困难,甚至他都从陈风若那里,讨要到了一只灵禽。 白逸有过盗灵禽的恶名,因此他去讨要活的小动物,一点也不会引起旁人怀疑,很顺利白逸便带着几只小动物和一只灵禽,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他并没有直接用灵禽来做这个活体试验,而是用一只小羔羊来开始他的试验。 他将小羔羊栓在洞府的庭院里,又用一桶清水加入了一滴神秘液体稀释后,放到小羔羊的面前。 让白逸惊奇的是,一桶清水只稀释了一滴墨液,却让整桶水都变成了漆黑如墨。 白逸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墨液里面蕴含了磅礴的天地灵气,凭普通的小动物,根本无法承受如此磅礴的灵气,只有稀释了,它才不会是毒药。 可饶是如此,当小羔羊渴的不行,喝下了一口稀释后的神秘液体后,并没有过多久,小羔羊便显的很是痛苦,瘫坐在地,一动不动,就在白逸准备上前检查小羔羊时,小羔羊嘭的一声,竟爆体而亡,血肉更是四溅一地。 白逸的脸色很难看,刚才他为了防止小羔羊承受不了神秘液体内蕴含的灵气,不止将液体给稀释,更是只让小羔羊喝了一口,便将水给夺走,可饶是如此,小羔羊依旧无法承受。 一次失败,并不能阻止白逸接下来的试验,他又打来了一桶清水,捣了一碗稀释后的液体,加入到了清水里面。 饶是两次稀释,清水在倒入液体后,依旧被染成了墨水。 白逸又将两次稀释后的液体,喂给了另一只更大一些的小羔羊。 这一次,他同样只是喂了一小口,便立即将水给夺走,不让小羔羊喝太多。 果然,两次稀释后,小羔羊在喝下水后,并没有立即爆炸,而是显的活力十足,更是扯着栓它的绳子,又蹦又跳。 白逸见此,很是高兴,然而他并没有兴奋多久,在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小羔羊突然痛苦的吼叫,随之嘭的一声同样爆体而亡。 这样的结果让白逸好一阵的目瞪口呆,可他依旧没有放弃,而是进行了第三次稀释。 然而结果却让白逸更为的目瞪口呆,这一次,小羔羊明显有了变化。 原本小羔羊仅仅有两个很小很小的羊角,可在喝下液体后没多久,它的额头正中央,两角之间,仿佛又长出了一个新的羊角。 若仔细看,这第三个羊角似乎只是一颗肉球,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它的额头破体而出。 这变化让白逸很是惊奇,专心的守候着羔羊的变化,可惜,羔羊并没能支撑多久,便爆体而亡,血肉四溅一地。 这样的结果,让白逸有些摸不透,究竟是液体内蕴含的灵气太过庞大,还是说液体里有剧毒。 三只羔羊的性命,让白逸决定,进行最后一次试验,这一次为了保险起见,他一连稀释了八次,直到清水变成了灰里透着一丝墨绿,白逸方才开始试验,而且他的试验对象改用成灵禽。 灵禽本身就会吸收灵气,而稀释了八次后的液体,灵气的浓郁程度已经不是很明显了,按照白逸的估算,这样的灵气浓郁程度连普通的小动物都撑不爆,灵禽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不知道陈风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给白逸的灵禽乃是一只灵鹞,当灵鹞喝下稀释八次后的液体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这结果早在白逸意料之内,不过他还是一脸的兴奋,这也意味着,神秘液体是可以被人给吸收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白逸依旧没有冲动去吸收液体里的灵气,而是耐心观察灵鹞在喝下液体后的情况。 灵鹞在喝下液体之后,便趴在地面,仿佛陷入了睡眠,这一睡足足两个时辰,一动不动。 白逸一直耐心的等候,直到两个时辰之后,灵鹞突然发出了一声鸣叫,随之它爬起身,疯狂的扇动翅膀。 白逸一直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这会,白逸发现,在灵鹞的体表,渐渐的有彩光出现,随着灵鹞扇动翅膀,彩光越来越浓,最后出现了七彩光霞,将整个洞府都给印照的如梦如幻。 一股扭曲的七彩光晕,不断的从灵鹞的体内散发出来,仿佛欲要扭曲虚空。 而在霞光笼罩的中心处,灵鹞的体形越来越大,仅仅只是十几息的时间,灵鹞竟然在白逸的注视下,从一只像野鸡一样的飞禽,一步步朝着凤凰的方向生长着,而且越长越大,越长越美。 光霞流熠的羽毛,如同披上了霞光,挥动硕大的翅膀,灵鹞如同涅盘重生的凤凰,而此时灵鹞的体形足足大了数十倍不止,张开翅膀足有三丈有余。 可就在这时,眼看着,凤凰即将涅盘而生,突然轰的一声,硕大的凤凰直接爆炸开来,霞光瞬间就扭曲,消失,化作一股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 饶是白逸早有准备,动用了土元符,又距离远,也在冲击波下,法术被破,他的人更是被冲击波撞的倒飞出去,口中喷血不止。 这威力绝对赶上之前他引动法器自爆的威力,而这一爆,也意味着,白逸的试验彻底的失败。 虽然他不甘心,可事实如此,他也毫无办法,而且盛放液体的八只水桶被毁的一地,他再想做试验,得再拿出一滴液体。 不过从灵鹞的变化来看,白逸足以肯定,这液体不管怎么稀释,都不会是人类可以食用的东西,它就是穿肠毒药。 第十七章:尘封的记忆 悬崖边上,白逸紧闭着眼睛,泪水却如决了堤的流下。 他嘴里时而喊着:“爹,娘。”时而又喊道:“陈叔。”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梦里哭着醒来,眼前一阵的恍惚,一缕阳光穿透了云朵,射在了他的眼前,透过了泪水,恍的他又闭上了眼睛。 许久之后,当他重新睁开眼睛之时,他的眼神中却带着一股浓浓的哀伤与仇恨。 白逸知道,刚才他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梦里的一幕幕却仿佛翻动了他的记忆,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刻骨。 这么多年以来,他很少会去想他的父母,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去想。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他的父母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抛弃他不管,每当他想到这个问题,他的心就会很痛很痛,痛到他不敢再去想。 他不知道,他究竟恨不恨他的父母,这恨又有多深,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的父母成了他一处永不结疤的伤口。 这伤口碰不得,揭不得,而每每当他听到别人孩子在喊着爹或娘时,都会扯痛他的伤口,每每看到别的孩子有双亲陪伴时,他的伤口就会很痛很痛。 或许因此,当他知道小雪也被父母遗弃后,尽管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照顾小雪,把小雪当成了他的妹妹,他唯一的亲人。 一直以来,白逸认为,他不须要父母,他有小雪这个妹妹就够了,而小雪也是他的唯一,唯一的一个亲人。 可这一个梦,翻动了他的伤口的同时,也翻动那尘封多年的记忆。 不知为何,白逸总觉得,那不是一场梦,那是真实的记忆,只是那记忆被他给遗忘了罢了。 他不知道,他的父母后来究竟怎么样了,不过有一点此时的白逸却可以肯定,他有陈叔,莆南子要找的便是他,他没有冒名顶替,他便是那梦中的白皓。 想到了这里,白逸爬起身,擦去了脸上的眼泪,朝着天心殿的方向跑去。 之前他不问,那是因为他认为,莆南子找的并不是他,所以他可以理所当然的去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此时,白逸几乎可以肯定,莆南子认识他的父母,认识那挡在他身前的陈叔。 他想知道,他父母究竟是谁,现在又在哪里,那陈叔是谁,为什么他对陈叔的记忆仿佛丢失了一般,纵是这个梦,也仅仅只是唤醒了他很少的一部份记忆。 可白逸可以肯定,他还有很多记忆,其中不止有关于他父母,还有陈叔。 在看到陈叔化为灰尽的时候,白逸的心很痛很痛,可以肯定,陈叔对他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至少他对陈叔的记忆远远不止这一点,否则他的心不会这么痛。 而一切能给他答案的,便是莆南子,他认识他的父母,认识陈叔。 “站住,主殿范围,不得擅闯,拿出你的令牌。”当白逸一路跑到了主殿,却被守山的弟子给拦住了。 这守山的弟子认识白逸,白逸这半年来没少在主殿外围晃悠,他知道白逸是海脉的弟子,可凭海脉弟子的身份,没有召令是不得进入主殿范围。 “我要见张叔,我要见掌门。”白逸焦急的喊道,便想冲破守山弟子的拦阻。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道清风刮过,硬是阻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让我进去,我要见掌门,张叔。”白逸歇斯底里的喊道,他急着想知道,他的父母此时究竟是死是活,若是死了,谁才是他的仇人,若还没死,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白逸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管,可那是他的父母,多少次他在梦中哭着醒来时,缭绕他心头的牵挂。 看着歇斯底里的白逸,那守山弟子也是一怔,并没有立即驱赶白逸离开,可同时,身为丹云宗弟子,又是主殿的护山弟子,他也不可能放任白逸进去,只能静静的看着,看着白逸在原地歇斯底里吼叫,呐喊。 “张叔,我是皓儿,你出来见我,你出来见我啊。”白逸越喊越急,他哭的歇斯底里,可惜,莆南子仿佛没有听见,更不会有人应答他。 与此同时,天心殿里,莆南子呆呆的坐在一个莆团之上,目光迷离,隐有泪水在打转,他呆呆的望着虚空,傻傻的看着虚无。 “师父,逸儿他还小,你怎能如此忍心。”许久,许久之后,莆南子喃喃自语,可却有两行眼泪从他的眼角滴落。 其实早在老者出现,一指解开白逸被封印的记忆时,莆南子便知道,这一天到来了。 只是很多事情,他不能,也不敢和白逸说,同时,有很多的事情,白逸不应该知道,也无法去承受知道后的后果。 他被封印的记忆虽说是一场阴谋,可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保护。 一步错则步步错,解开白逸的封印,便是第一步错,而白逸唯一能做的便是继续错下去,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可错下去的后果,白逸承当不起,丹云宗也没有能力去为他承当。 再者,此时莆南子也不知道该去怎么面对白逸。 他的父母死了,可莆南子却不敢和白逸说,因为他不能告诉白逸,杀他父母的仇人究竟是谁,甚至连陈叔以及他父母究竟是谁,他也不能说。 或许有一天,白逸能凭着自己去查出一切的答案,可至少此时,他却不应该知道,也不能知道。 而当他查出答案的那一天,他也将走上他父母的老路,也是他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尽管莆南子知道,那一天一定会到来,可至少不能是现在,更不能是由他莆南子亲口告诉白逸。 因为这么做,等同于亲手杀死了白逸。 耳边传来白逸歇斯底里的呐喊,莆南子的神色越发的悲痛,他喃喃自语道。 “师父,你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或许没有得选择。” 说完,莆南子再次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滑落,他却不顾,一脸的悲伤,默默的承受不能言的苦楚。 第十九章:蜕变 “小杂种,我告诉你,你若再敢弄坏一只桶,我便让你成为木桶,用手去把水给我一点点捧来,听到没有。”马秋山盯着白逸,恶狠狠的说道。 白逸没有说话,若换成以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挑水的桶给弄破,不是让他用手去捧水嘛,那他就用手去捧水,至于火灶房有无水可用,可不是他该担心的问题。 可现在不同了,他一定要完成陈风若给他的任务,哪怕白逸心里清楚,这是陈风若故意在刁难他,他也要完成任务。 “还不快去挑水,今天你别想吃饭了。”马秋山恶狠狠的说道。 白逸闻言,依旧没有说话,可他却挑起了水桶,朝着山下跑去。 十大缸的水,平时他都很难完成,更不要说他还得去砍柴,这根本是完成不了的任务,可白逸无怨无悔,更加没有得选择。 大雪依旧悠悠的飘着,茫茫无际的雪花,仿佛欲要将整个天地给填满。 白逸挑着水桶,迈步朝着山顶赶去,踩在满是积雪的台阶,脚下一滑,人与水桶顺着山道滚落,桶内的水更是洒了他一身。 饥寒交迫,更有寒气阵阵入骨,白逸起身痛的龇牙咧嘴,可他却没有一句抱怨的话,而是默默的捡起了木桶,重新往山下走去。 湿滑的山道并不能阻止他挑水的脚步,封山的大雪更不能阻止他变强的决心。 不管陈风若是否故意在刁难他,总归给了他希望,而这希望对白逸来说,并不存在残忍之说,有的只是必须,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他一定要学到仙术。 为了父母,为了妹妹小雪,也为了他自己能活下去,别说陈风若只是让他挑水砍柴,就算是让他把地下泉水给挑光,把满山的大雪给扫尽,他也会毫不犹豫。 一天很快就过去,白逸并无法完成任务,自然也没有饭吃,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他与胖子同居在一处低矮的房屋内,这房屋不大,放下两张竹制的小床,便没有多少活动的空间。 白逸回到屋内,立即就躺在自己的床上,胖子见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是淤青,忍不住开口说道。 “白逸,听说马师兄又给你加重了任务,他根本就是在刁难你,你没必要这么拼命。”胖子说着,向着白逸丢来了一个馒头。 这是胖子经常干的事情,只要他知道白逸今天完成不了任务,便会给他偷偷带来馒头。 “谢谢。”白逸接过了馒头,沙哑着声音说道,他实在很累,累的说话都有些不够力气。 “过几天火灶房要下山去采购,你若不想继续留下来,我看能不能偷偷把你送出去,离开之后你就不要回来了。”胖子说着,又丢给了白逸一个馒头,这个馒头可是他准备留给自己当宵夜的,可见白逸这凄惨的模样,他还是不舍的将剩下的馒头也丢给了白逸。 胖子本就是当铺的小开,为人也是能说会道,拉关系更是一把好手,相比白逸,他在海尘阁可是混的风升水起。 不止和火灶房的几人关系很好,就连马秋山对他也是颇为照顾,更是与海尘阁许多弟子称兄道弟,连陈风若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可见胖子对于处理人际关系的手段有多么通天。 只可惜,他受白逸连累,至今依旧无法学到仙术,不过也用不了多久,凭胖子的手段,学仙术也是早晚的事情。 而每一天晚上,他与白逸共处时,总能听到白逸在抱怨受到种种不公的待遇,更是叫嚣着要离开丹云宗。 潜移默化之下,胖子也将白逸的话记在了心里,更是帮他想到了离开的方法。 这本是好消息,胖子原以为白逸会满心答应,更是会兴奋的忘了疲惫。 可惜,他错了,当白逸听到可以离开时,他却没有答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一口一口的咬着馒头。 这馒头本是面粉捏成,无味无色,可此时吃在白逸的嘴里却是满满的苦涩。 他不会,也不能离开丹云宗。 吃下两个馒头,又喝了一口水,白逸躺在床上,瞬间疲惫袭上脑门,他沉沉的睡去。 他的工作量,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无法承受,何况白逸只有十一二岁。 虽然他没有完成陈风若给的任务,可他却坚持着没有放弃,而支撑他坚持下去的,除了心里的仇恨与恐惧之外,还有对父母与妹妹的思念。 正是这些外因,让他不愿意放弃,也不能放弃。 胖子见此,也没有去打扰白逸,在他想来,白逸太累了,累到无力去抱怨。 然而随着时间,胖子却发现,白逸变了,他变的沉默寡言,变的心事重重,更是变的陌生。 没有了抱怨,没有了逃避,更没有了敷衍。 或许不是没有,而是一切都被沉默所取代,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发现白逸变化的,可不止胖子一个人,整个火灶房的众多弟子都发现了白逸的变化。 以前白逸挑一担水,不止总挑不满,而且还慢慢吞吞,更是常常用半缸子不到的水,充当一缸来交任务。 可现在的白逸却不同了,每一缸水他都会让它满的溢出来才罢休,挑水时更像是在打战,已然不能用积极来形容他了,更像是拼命,像是与山下泉水有仇,拼了命也想把它挑光。 伐木时,他更是如此,仿佛他永远都不知道疲惫为何,争分夺秒的想要把丹云山脉所有的树木给砍光。 然而白逸的拼命,并不能让他变的强壮,相反他一直在透支着生命,让他变的越来越弱不禁风,时常能看到山道上,一道弱小的身影,莫明其妙就摔倒在地。 所有火灶房的弟子心里都明白,再这么下去,白逸早晚会死在山道之上。 不少弟子都对他有了改观,有的主动节省起水源来,有的抽空也会帮上他一把,可对于帮他的人,白逸都会立即拒绝。 原因无他,他不能给陈风若再拒绝他的口实,更不愿因为有人帮了他,而让他前功尽弃。 哪怕他知道,哪怕他明白,他与陈风若的约定是遥遥无期,可他依旧在坚持,在努力。 第二十章:我不会倒下 陈风若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刁难白逸什么,他只想告诉白逸一个道理,只有付出,才会有收获。 以往他的坑蒙拐骗,市井之徒的撒泼耍奸对于自家长辈可以见效,可对于外人,却没有人会同情于他。 只有付出,付出更多,才会有所收获,哪怕这收获对于付出微不足道,可总有一天,这收获也能长成大树。 可见陈风若与莆南子的用心良苦,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或许对许多人来说,授人以鱼更能让人铭记,可授人以鱼只是施舍,当鱼吃完了,恩也没了,被授之的人依旧如初,只有授之以渔,才是真的帮了他。 尽管很多人都不会去感激授其渔之人,可显然陈风若也好,莆南子也罢,从来都没有想过白逸会报答他们什么。 然而或许这一刻的陈风若或莆南子只是想让一个晚辈改掉性格上的恶习,却正是他们的授之以渔,无数次挽回了白逸的小命,无数次救了他的性命。 更是因为他们的授之以渔,让日后这方天地出现了一个震撼无数代人的传奇大能。 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这一天早辰,白逸挑着一担清水,迈开腿往山顶而去,他走的很急,尽管肩上的担子很重,可他依旧咬住牙关,踏着山道而上。 正逢化雪季节,山道更显泥泞,白逸并没有走出多远,他脚下便是一滑,人也跟着跌倒。 白逸并没有在地面上哀号惨叫,而是立即便爬起身,不顾衣服上血晕在扩散,继续挑起水桶,回到山脚山溪边,打满了两桶水,便往山顶赶去。 太阳刚刚东升没多久,他已经在山道上摔倒了不下数十次,更是一担水也没能挑回火灶房。 果然,没走出几步,白逸的身体又是一阵的摇晃,身形一个踉跄,他再次摔倒。 这一次,白逸没能立即爬起来,而是在地面上挣扎了好一阵,方才勉强的爬起身,可此时他已经无法再站稳了,更不要说是挑水上山。 他挑水砍柴已经近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白逸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来的。 在他的身上,从小小脸蛋到双脚丫,体无完肤,或是摔伤或是被树枝扎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有多少伤口。 他唯一知道的是,每当夜晚,躺在床上之时,身体无处不传来撕心的痛。 可也正因此,他心里的急迫感越来越重,更是无数次梦见了妹妹小雪在那只巨大的手指下惨叫回荡。 那已然成为了他的梦魇,也正是这梦魇,倒逼的他不顾一切的去完成陈风若交给他的任务。 可到了今天,白逸已经油尽灯枯,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不是没有得吃,而是他吃不下,累的无法吃下任何东西。 他更是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眼前一片的模糊,连睁开眼睛,都得用尽他大半的力气。 “我,我不会倒下的,小雪,我不会倒下的。”白逸跌跌撞撞的朝着散落一旁的水桶走去,他嘴里一次次念叨着,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我不会倒下的,我不会倒下的,......。”白逸嘴里喃喃着,捡起了木桶,朝着山脚下流淌而过的小溪走去。 当他提起一桶清水时,身体猛的一僵,人直直的栽倒在了溪水里。 便在这时,他的身边白芒与紫芒相继闪现,陈风若与莆南子几乎同时出现。 陈风若立即来到了白逸的身边,一把将他从溪水里抓了上来,一只大手搭在了他的背心,一股灵气输入了他的体内,顿时白逸苍白的小脸有了一丝血色。 “够了。”做完这一切,陈风若看向了莆南子,沉声说道。 莆南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白逸,对着陈风若轻轻点了下头。 陈风若见此,立即抱起了白逸,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山顶而去。 “唉,逸儿,你可别怪张叔心狠,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活下去。”莆南子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这三个月来,莆南子神识一直都在跟踪着白逸,他的努力,他的坚持,莆南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有很多次,当白逸摔倒时,他都忍不住想要出现,可他还是强压住没有动。 或许白逸摔伤了,摔痛了,可那仅仅只是痛在身上,而莆南子却痛在了心里。 甚至有很多次,当他看到白逸摔倒的伤痕累累,却流着眼泪咬紧牙关爬起来时,他心痛的指甲深深的插进了掌心而不自觉。 若非如此,陈风若早就出现了,他没有出现,便是因为他知道,莆南子比起白逸更加的痛苦。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不要,不要,不,不,求求你,不要杀她。”看着睡在床上,却因恶梦缠身,一边哭着一边哀求的白逸,陈风若的心很痛很痛。 白逸被强加给海尘阁,起初陈风若心里是很不满的,虽然他没有将这份不满发泄在白逸的身上,可他心里始终是不愉快的。 白逸的撒泼耍奸,让陈风若更是不喜,他为人古板,很不喜这种性格的后辈,何况这个后辈还是他名誉下的弟子,陈风若更是不悦。 可后几个月,白逸的努力,白逸的坚持,让他有了很大的改观,渐渐的,他都后悔,当初没有收白逸为徒弟。 这几个月里,在无时不刻的观注之下,他喜欢上了这个后辈,特别是他的坚韧不屈,更是深深的憾动了他多年的道心。 他不会,也不懂如何去表达他的情感,或许他会,他也懂,那就是默默的教导他,让他成为人中俊杰。 当白逸不知第几次从梦里哭着醒来时,眼前看到的,却是一脸严肃坐在床头的陈风若。 “弟子白逸,拜见师父。”白逸一见陈风若,不顾身体上的伤痛与疲惫,立即爬下床见礼道。 “把它喝了,静养三天,三天后来找我。”陈风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关怀,依旧板着脸说道,说完他转身扬长而去。 白逸默默的盯着摆放在不远处桌子上的一碗汤药,他表情没有喜悦甚至没有任何的波动。 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对着已经不见人影的大门处磕头三拜。 第二十一章:练气十四篇 喝下汤药后,白逸沉沉的睡了一觉,当他再次醒来之时,却发现,他身上所有的伤痛都莫明的消失不见,他的身体恢复了健康,前所未有的健壮。 特别是他小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流了将近一个月血迹的伤口,竟然好了,而且连疤都没有留下。 仙人的手段,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可凭一碗汤药,白骨生肉,还是让白逸很是震惊。 三天后,白逸盘坐在海尘阁山顶一处悬崖石上,而在他的对面,陈风若同样盘膝而坐。 “我等修道之人,讲究的便是对天地大道的感悟,若想感悟天地,唯有心静,今天我便传你练气入门第一篇静心经,望你日后好生修行。”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白逸闭目,潜心听着陈风若所说的每一句话,记在心头,细细感悟。 修道入门,共分练气十四篇,其中第一篇为静心篇,依次为静心篇、感灵篇、导灵篇、练灵篇、聚气篇,养气篇、溢气篇、融气篇、扩脉篇、淬体篇、练体篇、筑体篇、悟道篇、融道篇大成。 此练气十四篇为练气十四层,其中以静心、感灵、导灵、练灵为练气初期,聚气、养气、溢气、融气为练气中期,扩脉、淬体、练体、筑体为练气后期,悟道为圆满,融道为大成。 此十四篇为修道入门,也为修道根基,其中前四篇乃是修者感悟天地的入门,中四篇为练气的根本,后四篇乃气体相融,达到初步练法身的入门。 而最后两篇则是圆满大成,为进一步感悟天地筑就道基,也为筑基入门。 每一阶修士都能感觉到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在陈风若的口中,也只有十四篇修行圆满大成,方才有资格说是修行入门。 白逸的修行很刻苦,他将近几个月来的坚韧,全都转嫁在了修行之上。 陈风若更是没有保留,教了他静心篇后,又传他感灵篇、导灵篇、练灵篇。 静心篇想要修到大成,必须要达到在几息之内进入无为无我的境界,此为入定。 人之所以能成万灵之长,乃是因为人类有思想,有感情,而正是因为这思想和情感,却成了大道最大的阻碍,静心篇便是在打破这种阻碍。 忘记自己,忘记天地,忘记所有,此为静心大成。 感灵篇大成,周身自有灵气缭绕不散,一举一动可牵动天地灵气,心与天融,身与地融,感灵大成。 导灵篇大成,天地灵气可为己用,抬手可呼风唤雨,弹指可驱雷御火。 练灵篇大成,可将天地灵气化为法力,此为质的变化,以自身为天地熔炉,熔炼天地灵气。 做到灵往气的方向发展,为练气初期大成。 聚气篇大成,将天地灵气化为法力,成为自身的一份子,天地灵气再如何磅礴,始终是外物,可借却无法拥有,唯有练灵之后,聚气为己用,方才算是摸到了修行的门槛。 养气、溢气、融气,养气大成,凡灵气入体皆可被转化为法力,溢气乃法力滋养肉身,融气则为法身相融,此为练气中期大成。 扩脉,练体,淬体,筑体,扩大经脉,煅造法身,人类的身体始终是肉体凡胎,唯有法身才能承受更强大的修为,而唯有扩脉筑体,方才是继续修行下去的根本,此为练气后期大成。 练气的圆满乃是悟道,悟出属于自己的道,哪怕此道很肤浅,拥有与借用永远有着本质区别,而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道,便须自己去悟。 融道为练气大成,也为修行入门,道法相融,才能筑就道基,成就无上大道的根本。 静心感灵难,聚气练气难,扩脉淬体难,悟道更是难上加难,然而这便是修行,用孤寂去感悟天地,用岁月去打磨道心。 “白逸,若脚下无路,你当如何。” “脚下无路?可换道而行,天下之大,总归有路。” 陈风若闻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此为小儿道也,不足以成就大道,我辈修士,当敢走无路之路,脚下无路,并非没有路,当你走过之后,便就有路了,此才是我辈修士该走之路,你要切记,切记。” 白逸闻言,目露沉思之色。 他明白陈风若话中的意思,可他却不能理解陈风若话里的含意。 明知脚下无路,为何还要去走,岂不知,一步错,步步错的道理。 若是他,他会饶道而走,既安全又不费劲。 前者为迂腐,不可取,后者虽有投机取巧,可何尝不是机敏的选择。 此时白逸心里虽然不以为然,可他却没有反驳陈风若的话,而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白逸依旧没有认可陈风若,至于在他心里,陈风若肯教他仙术,也是他自己努力的成果。 在白逸的心里,陈风若肯教他法术,只是因为陈风若没有了继续推脱他的借口,才不得不传授他修行之法。 到了现在,他心里也没有了对陈风若的怨恨,可同样也不存在任何的感激。 一切在白逸看来,都是理所当然,都是他自己努力出来的成果,此为授之以渔。 白逸的刻苦,让陈风若感到很满意,同时,陈风若的付出,在白逸身上也得到了回报,白逸的修行进展很快。 他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能静心入定,甚至隐隐有天地灵气加身。 这与他的资质或许有关,可更多却是白逸努力的结果,没日没夜的苦修,才是他能做到这一点的根本。 半年时间,白逸的修行便达到了一个蜕变的地步,静心篇了然于胸,几息便可入定,更是初步掌控天地灵气,隐隐能驾驭一方天地的灵气。 一年之后,他更是能初步引导灵气为己用,虽然做不到抬手可呼风唤雨,弹指可驱雷御火,可也能初步呼风唤雨。 甚至在他的努力之下,触摸到了练灵化己用的门槛。 第二十三章:禁妖之地 灵石乃是一种蕴含天地灵气的矿石,它的作用很大,而它主要的作用便是充当修士之间交易的货币,同时用来修行,可加快吸纳灵气的速度。 因此对于灵石,白逸志在必得,在第二天一早,他便随着胖子,朝着南山的方向而去。 南山乃是丹云山脉的一个区域,此区域位于丹云山脉南方,沿海,故得名南山,又名南沙岭。 这是一处较为特殊的地方,它的特殊在于它是沿海山峰,山峰脚下便是茫茫无际的大海。 海内多海兽灵兽,时常有一些海兽会登岸繁殖后代,故而南沙岭也是海兽繁衍后代的巢穴。 这还不是南山最为特殊的地方,它还有一个特殊的地位,那便是丹云宗的禁妖之地。 所谓的禁妖之地,说白了就是丹云宗历代弟子在外行走,若遇灵兽或妖兽害人,都会将其擒来,禁于南沙岭一带,久而久之,这一带的灵兽妖兽越来越多,便成了禁妖之地。 之所以会有禁妖之地,想来应该是丹云宗为了给门人弟子试练,而故意为之的结果。 也确实如此,丹云宗时常会有弟子来此猎杀灵兽妖兽,不管是灵兽或是妖兽,一身都是宝,既可让门中弟子有砺练的机会,又可助他们获取修行资源,何乐而不为。 灵兽或妖兽的区别在于,灵兽乃是无意识的吸收天地灵气,育成兽核,妖兽则不然,乃是有意识修行之妖,虽同样拥有兽核,可后者更加暴躁。 不管是灵兽还是妖兽,与修者相同,都是吸收天地灵气而成,故而它们也是有修为上的区分,只是它们实力的区分由人类来为它们规划,共分成了十七阶。 一阶灵兽的实力相当于练气初期,四阶灵兽便相当于练气圆满大成。 当然,这种分划有些笼统,同样一阶的灵兽,却因品种的不同,实力也大不相同,更是有海兽,灵兽以及妖兽之别,相同的一阶,却是完全不同的实力。 其中以海兽最弱,真实实力相当于练气初期,一阶灵兽的实力要强上一些,练气中期都未必有把握一定能战胜,若是换成妖兽,甚至能与练气后期的修士一战。 正因如此,每当有丹云宗弟子想要来南山猎兽,都会发起组团,或四五人,或七八人,若不幸遇到较强些的灵兽,也不至于丢了小命。 白逸与胖子来到了一座山峰顶上时,此时此地已经聚集有三人,这三人两男一女,三人年龄都在二十左右。 修者岁月悠长,寿元比起普通人来,要长上太多太多,哪怕是他们这些刚入门的小修士,若养生得当,活个一百多年也绝不是问题,而同样的,他们抗衰老也要比普通人强上很多。 就拿胖子来说吧,他已经有二十多近三十岁的人了,可看上去,胖子也就二十出头,仿佛上山这几年,他都没什么变化。 因此修士是无法用长相来判定年龄,可能看着只是二三十岁,也许他已经活了上百年也未可知。 这两个男的,相貌不凡,可白逸却看着陌生,女的美貌如仙子,白逸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却听说过此女,此女名吕白姗,乃兵武阁弟子。 这兵武阁与海尘阁又有不同,此脉功法平平,却以御器手段为主,也是丹云宗弟子人数最多的一脉,实力最强的一脉。 之所以强,那是因为兵武阁弟子,人手最少一件法器傍身,他们很少会花时间去修行法术,都是以御器为主,出手便是法器,杀敌于千米之外,威力极大。 相比兵武阁弟子的修行,海尘阁弟子除了修行以外,还须要每日读书,实力自然是大大不如。 “金三才,你怎么还带人来?”两名男子中的一个,见胖子身边的白逸,他便眉头紧皱,一脸不悦的说道。 “贾师兄,这是我兄弟,带他来见识见识。”胖子闻言,一拍白逸的肩膀开口说道。 胖子是海尘阁的弟子,实力也不怎么样,只是练气初期,还没有白逸的修为高。 之所以他们会与胖子一同前来,主要是因为他们与胖子认识,关系也还不错,有心带着胖子一起砺练。 白逸修为虽然高于胖子,可他始终是海尘阁的弟子,修为再高实力也不怎样。 大家都是同门,知根知底,海尘阁的实力最弱,同阶一个练气中期绝对不是兵武阁练气初期的对手,这在整个丹云宗来说,都是共识。 因此白逸的修为再高,对于兵武阁弟子而言,也只是一个累赘罢了,和胖子一样,都是来混经验的。 确实也是如此,白逸除了修为高些,手段是十分有限的,而且陈风若也不许他多修法术,整日以读书为主。 “我们三人保护你都费劲,再多一个,我们还怎么猎杀灵兽。”另一名男弟子闻言,却不买账,阴沉着脸开口说道。 白逸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可他却没有反驳,虽然这两名弟子的修为和他差不多,都是练气中期,都在向着扩脉发展,可他们的实力白逸却不敢小瞧,主要是因为他们是兵武阁弟子,肯定有法器傍身,而这法器便足以让白逸与他们之间的差距无限拉大。 心里除了抱怨陈风若故意不传他强大的法术以外,他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能默不作声。 “师兄你别介意啊,我这兄弟就是来看看,还能帮着拿东西,不会连累大家的。”胖子闻言,连忙堆笑着解释。 海尘阁弟子在宗门被人瞧不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若非他胖子交友通天,也没有机会与他们一同来猎兽。 “行了行了,既然来了,那便一起吧。”那名吕白姗的女弟子由始至终只是扫了白逸一眼,便没有再多瞧白逸一眼,见他们还在为此争吵,脸上便有不奈,打断了胖子与另两人的说话,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吕白姗是众人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她的修为已然到了练气后期,扩脉大成,处在淬体的阶段。 见她发话,其他人也不敢多说,连忙紧跟而去,只是在临走前,那两人很不友善的瞪了白逸一眼。 “走吧,我们也跟上。”胖子一拍白逸的肩膀,立即便追着三人而去。 第二十四章:梦香草 三人对白逸的态度虽然很不友善,不过他们与胖子的关系却是极好,一路上四人都是有说有笑。 一边笑谈着宗门内的趣事,一边研究该从何下手猎兽。 这南沙岭乃是一处低矮的山脉群,就像是一条巨龙,婉延的盘伏在群山之间。 龙头向海咆哮,龙尾盘旋曲于内侧,而在南沙岭的中心地带,封禁着强大的妖兽,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弟子可以去的地方,因此胖子与三人商谈的是该去龙头还是去龙尾。 龙头朝海,那里少有封禁妖兽,却有不少的海兽登岸,时而还能一网成群,捕捉到一整窝的海兽幼崽。 加之海兽比起许多灵兽来都要弱上一些,更好猎杀,唯一让众多来此之人怯步的是,海兽可不都是一阶二阶,若运气不好,遇上了高阶海兽,同样危险万分。 龙尾处较为稳定,并没有封禁太强的妖兽,可由于常年有丹云宗弟子来此猎杀灵兽,故而此地灵兽很难寻觅,而太过深入又有危险。 以上便是来此猎杀灵兽之人,须要选择的难题,是保守一些,选择龙尾,或许会空手而归,可却安全许多,还是选择龙头,机缘与危机并存。 白逸一直没有说话,他也知道,他人微言轻,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听他的意见,便默不作声的听着四人在商谈。 不管是胖子还是那姓贾的,或是另一名弟子,他们都倾向于龙尾。 理由虽然让白逸有些不悦,不过也不无道理,带着两个累赘去龙头猎杀上岸的海兽,危险性确实太大了。 “既然都决定去山尾,那便这么决定吧。”那贾姓弟子开口说道。 他的话,众人都认同,可唯有一人却不同意,此人正是吕白姗。 “我与徐师兄有约,去沙头。”吕白姗见众人商量出了结果,她柳眉便不由紧皱,开口冰冷的说道。 这所谓的山尾便是南沙岭的尾部,也就是龙尾处,而沙头其意滩头,正是龙头所在之地。 “既然吕师姐想去沙头,那便去沙头吧。”吕白姗的话让众人脸色一僵,可很快的,那一丝不悦就被几人给隐藏,另一男子开口说道。 这男子名叫朱庆明,而贾姓弟子名叫贾松。 白逸听到朱庆明的话后,他深深的看了吕白姗一眼,暗自摇头,却没有说话。 胖子的想法,白逸不好猜测,可明显的,这朱庆明与贾松二人对吕白姗吕师姐有爱慕之情。 而似乎这吕师姐对另一个姓徐的师兄有好感,他们的关系也算是错中复杂了。 对于他们复杂的关系,白逸是没有兴趣去管,不过白逸还是扫了胖子一眼,见胖子表情始终平静,他心里略松,只要胖子不牵扯进他们复杂的关系圈,其他人白逸可没心情去理会。 吕白姗发话,朱庆明付呵,贾松自然也不会反对,至于胖子跟白逸,他们也不会有意见,于是一行五人,便朝着龙头的方向而去,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沙岭一处山包上,而在他们眼前的,便是一处沙滩以及茫茫无际的大海。 当他们来到山包上时,在山包上,已有一名白衣青年,盘坐其上,这青年长像俊秀,比起白逸来也不妨多让,然而与白逸的稚嫩不同,这青年的身上有一股气质,这种气质很特别,给人的感觉充满了自信。 从他的表情以及身上那股气质,不难看出,此人在宗门里也是据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否则便不会给人如此自信的感觉。 “吕师妹,你们来了。”青年睁开眼睛,一脸平淡笑容的开口说道,他的笑容既没有谄媚也没有高傲,却有几分和蔼,让人看到他,很容易心生好感。 “嗯。”吕白姗在看到青年时,她一路来的冰冷与高傲瞬间消失不见,微低着额头,带着几分小女儿态的嗯了一声,这一刻的她模样大改,一改来时的冷冰冰,倒有几分含苞欲放的可人模样。 “嗯?这位师弟是?”那青年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了白逸的身上,好奇的问道。 “他是海脉的弟子,跟胖子一起来的。”吕白姗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竟抢着说道,可她的表现落在众人的眼里,像极了在和青年作解释。 贾松与朱庆明两人的表情很是难看,他们虽然没有说话,可两人的表情却阴沉的可怕。 “徐师兄,他叫白逸,是我的兄弟,白逸,这位是兵武阁的徐怀鸣徐师兄。”胖子上前为二人介绍道。 “徐师兄好。”白逸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可他更在意的是这徐怀鸣的修为,竟让他无法看透,显然修为远高于吕师姐,他也不敢待慢,上前作揖道。 让白逸想不到的是,这徐怀鸣见白逸朝他作揖,他同样也回了白逸一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轻视海脉弟子的神态。 到有几分落落大方,给人的感觉,此人胸襟如海。 “这徐师兄不简单啊。”白逸见徐怀鸣对他如此礼待,心里反而对这位徐师兄起了很大的戒心。 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小人伪装成君子,而市井出身的白逸,看尽了人间嘴脸,他岂会被徐怀鸣的表现所欺。 “徐师兄,他是跟着胖子来的,你看带他一起可好。”吕白姗开口说道。 “都是同门师兄弟,有何不可。”徐怀鸣一笑说道,随之他便不再看向白逸,而是转向吕白姗继续开口说道。 “春雨绵绵,正是海兽繁殖的最佳季节,日前我托人买来了一株十年的梦香草,有此草在,今日我等定将满载而归。” “不愧是徐师兄,连梦香草都能买到,不过师兄,这梦香草可是珍贵之物,现在用未免太可惜了。”吕白姗闻言,看了身后的众人一眼,有些不舍的开口说道。 她虽然没有明说,可意思却很明显了,如此珍贵的东西,岂能与他们这些人共享。 果然,听出她话里含意的,可不止白逸一人,其他人也是闻言脸色难看,就连胖子也是脸色一沉,颇为不悦。 “无妨,梦香草本就是诱捕海兽之用,有何可惜。”然而徐怀鸣却是平淡清风的一笑,似乎对于梦香草,他是毫不在意。 第二十五章:海精灵 吕白姗闻言,俏容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仿佛徐怀鸣的所做所为,都只是为了她一个人。 事实也是如此,除了吕白姗脸上有笑容以外,其他人的表情各异,可皆都不好看,就连白逸,脸上的表情虽有些古怪,可明显的,对于吕白姗的所做所为,他是没有一丝好感的,感觉此女就是一个花痴。 正如徐怀鸣所说,春雨绵绵,正是海兽上岸繁殖后代的最好季节。 他们还没使用出梦香草,便远远看到,沙滩上,一头模样似水滴的海兽。 这海兽很特别,身体如同一滴水滴,身上长满了绒毛,兽头,却只有一对前足,似人手。 有两只长长的耳朵,像精灵,像兔子,兽头似狐狸似野兽,雪白的绒毛藏着一陀陀蓝毛,用双手一点点的往岸边爬来。 “海精灵,倒也难得。”徐怀鸣显然认识此海兽,依旧一脸平淡而自信的笑容,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让他变色。 脚尖一点地,他人已高高跃起,一个纵身便下了山包,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朝着海精灵而去。 吕白姗见此,同样跃下山包,虽说是山包,可那是相比丹云峰群峰而言,此山依旧高有百丈,然而在吕白姗的脚下,也只是一跃的距离。 贾松与朱庆明二人同样不甘落后,紧追而去,留下白逸与胖子相视一眼,最后二人还是选择紧随而去。 不管是贾松还是白逸,朱庆明或是胖子,都无法像徐怀鸣与吕白姗一般,一跃便能下了山包,而是落在山腰处,借力方才来到了沙滩上。 这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真正踏入淬体的阶段,肉身的力量不足以让他们做到这一点,就算有法力相助,也很难弥补之间的差距。 当众人来到海精灵上岸的地方时,海精灵已经被徐怀鸣一剑斩杀,此时徐怀鸣正站在海精灵的尸体跟前,一脸的轻松。 他确实也挺轻松的,只是一剑,便将海精灵斩杀,如同在斩杀一只普通的小动物,毫不费劲。 白逸是第一次看到海兽,当他也站在海精灵的尸体前,方才知道,这海精灵有多么的恐怖,这只看着模样挺可爱的海兽,近看时,它竟如同一座山包,比起大象的体积还要大上三分。 贾松与朱庆明上前检查了海兽的尸体,二人摇了摇头又走回众人身边说道。 “这海精灵还没有产生兽核,海精灵特有的水灵骨也并没有生长完成,唯一的价值便是贩卖给客栈充当食材,也能换回一块灵石。”贾松难掩失望的开口说道。 “无妨,这只是凑巧遇到,又非我们猎杀的对象。”徐怀鸣闻言,毫无失望之色的说道。 “灵兽不是都有兽核的嘛?”白逸不解的朝着胖子问道。 “是都有,可也得真正成为灵兽才行,不然哪来的兽核。”胖子解释道。 闻言之下,白逸这才知道,原来这头巨大的家伙,还没有成为灵兽,难怪会没有价值。 虽然心里失望,不过白逸却是越发的震惊,这么一头大家伙还不算是灵兽,那真正的灵兽该有多么的恐怖。 众人显然都不是第一次合作猎杀灵兽,很是默契,贾松上前,一挥手之间,竟将海精灵庞大的尸体给变没了。 白逸却知道,海精灵并不是被变没了,而是被收入了储物袋,他虽然没有储物袋,不过他知道储物袋的存在。 储物袋自成一界,除了活物可存放任何东西,面积也极大,足以放下一座房屋。 在丹云宗,很多人都拥有储物袋,只是白逸一直在海尘阁苦修,也没有灵石的来源,自然也就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储物袋了。 见贾松收走了尸体后,徐怀鸣从怀里取出了一株三十来公分高的植物,这是一株通体蓝色的植物,随着轻风摇曳,仿佛有点点蓝芒挥霍而出,如梦如幻,正是梦香草。 此草没有任何的气味,可对于灵兽,此草却有极强的诱惑能力,能提升灵兽的繁殖能力,而且它散发的蓝芒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扩散百里,将百里内的灵兽尽数吸引而来。 当然,这也得看梦香草的年份,年份越高,吸引的范围越大,反之则范围越小。 十年的梦香草,其实能吸引灵兽的范围十分有限,不过对于他们这些低阶的弟子而言,已经足够了,年份再高,他们也不敢使用。 将梦香草种植在沙滩上,徐怀鸣又取出了五杆成五色的小旗。 这五杆小旗被他取出来后,围绕着梦香草,分成了五个方位插在地面。 随着徐怀鸣双手掐出法决,五杆小旗散发出五色光晕,交织成了一个光罩,将梦香草护在其中。 光罩一形成,便发出了嗡嗡的声音,三声过后,光罩消失不见,一并消失的还有五杆小旗。 “师兄,这莫非就是五行阵。”吕白姗见徐怀鸣做完这一切后,她兴奋的上前问道。 “不错,是五行阵,而且是五行防御阵,乃是我花费极大的代价,从阵脉弟子手中换回来的。”徐怀鸣说到五行防御阵时,他的神色首次有了变化,难掩一丝骄傲,可见五行阵法在他的眼里,也是一件重宝。 不止是徐怀鸣神色里有骄傲之色,就连贾松以及朱庆明脸上也难掩忌妒与贪婪之色。 阵法一道,神妙无比,再普通的阵法,价值也要超过法器,而阵法的用途很广,可攻可防,可辅可助,可困可禁。 就拿徐怀鸣手中的五行防御阵来说,若是他遇上打不过的强敌时,退入阵中,则可保全一命,由此可见阵法的珍贵。 而且徐怀鸣手中的阵法有阵旗,可重复使用,那价值更是高的难以想像。 阵法一形成,徐怀鸣便让众人入阵,六人分成六个方位,盘膝而坐,静等海兽被梦香草吸引而来。 也只有五行防御阵,才能保证若梦香草吸引来强大海兽时,他们能避免被反猎杀的可能。 白逸这是第一次参与猎杀灵兽的活动,他心里很是紧张,同时也无比的期待,更是产生了对修仙界的浓浓好奇之心。 第二十六章:海奇 随着梦香草散发奇异的光芒,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柱香,两柱香,三柱香,在第四柱香也过去之后,海面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咆哮,随着咆哮声,海面翻起了一阵滔天巨浪,一头庞大的海兽破水而出,直直朝着沙滩冲来,朝着众人,准确的说,朝着梦香草扑来。 这是一只模样很狰狞的海兽,这只海兽有着一身坚硬的甲壳,似虫似兽,身体庞大足有数丈之巨,身下却有无数条下垂的触须,然而仔细一看,那些触须乃是此兽一条条细长的腿。 这些腿很细,相比它庞大的身体,如同一条条下垂的触须,可明显,它的腿同样有关节,而且还分成了三节。 五行防御阵里,除了徐怀鸣,其他的人,包括白逸在内,在看到此兽出现之时,纷纷都站了起来。 白逸之所以站起身,那是因为他被此兽狰狞的模样给吓的,可吕白姗与贾松三人,他们的表情却与白逸截然相反,他们却是一脸的激动。 “海奇,竟然是海奇。”惊呼的是贾松,白逸闻言,心里虽然害怕,可更多的却是好奇,这么一头大家伙,为何几人却如此兴奋。 “海奇,长像似虫似兽,对于它究竟是虫还是兽,争议很大,因此有人管它叫海奇虫也有人管它叫海奇兽,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海奇一身都是宝。”朱庆明不知是看出了白逸的疑惑,还是说他在为众人介绍,开口说道。 在听到朱庆明的介绍后,白逸也明白了,为何这些人会如此兴奋,同时,他也知道了此海兽的名字。 然而就在众人兴奋,白逸惊奇之时,唯一平静,没有因为海奇的出现而有任何波澜的徐怀鸣,突然站了起来,一步跃出了阵法,纵身而起,朝着临近而来的海奇杀去。 庞大的海奇,见有一个弱小的人类,胆敢挡它好事,暴怒的它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咆哮,那无数条腿,宛如无数把利剑,朝着冲来的徐怀鸣铺天盖地的刺来。 这一幕,仿佛是徐怀鸣自己撞进了箭雨,而面对无数条如利剑般的长腿,光是看着,白逸都头皮发麻。 眼前的这一幕,不管在场的是谁,都揪紧了一颗心,这头海奇之强,从它出手的那一刻,众人心里都有了底,这最少也是一头二阶甚至可能是三阶的海兽。 面对这么一头海兽,就算是吕白姗也没有战胜的把握,何况是其他人。 众人唯一的希望便是徐怀鸣,若他也不敌,众人也只有逃跑的份了,是否能跑的掉也还是两说之间。 可就在众人揪紧一颗心时,徐怀鸣跃在半空中的人突然被一条长腿直接洞穿了身体。 观看的众人心猛的一沉,吕白姗更是俏脸一阵苍白,不顾一切便要冲出阵法。 然而就在这时,被长腿刺穿身体的徐怀鸣却在下一刻变的模糊,很快又在海奇的另一条长腿上出现了徐怀鸣的身影。 这刚出现的身影又是一阵的模糊,很快又有新的身影出现,徐怀鸣带着道道残影,竟以极快的速度接近海奇。 随着海奇的一阵咆哮,徐怀鸣彻底出现在它的面前,抬手双指点向了海奇那庞大的头颅。 一道很淡很淡的白光一闪而逝,瞬间就穿透了海奇的头颅,海奇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那一条条细长的腿在几次挣扎摆动后,再也无法动弹。 徐怀鸣一脸轻松,身形如同一片落叶,缓缓的飘落在海奇庞大的尸体跟前,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吕白姗刚刚冲出阵法的身形一滞,俏容上那一丝凄惨的苍白还没有退去,一切便已经都结束了,从徐怀鸣冲出阵法到斩杀海奇,直到他落地,一切不过是瞬息间发生的事情。 “徐师兄。”吕白姗小跑向徐怀鸣,一脸的关切。 徐怀鸣双手负背,一副傲然模样,可在吕白姗跑来之时,他却转过了身,露出了一丝微笑,抬手轻轻卷起吕白姗额前的发丝。 “傻丫头,我没事。”仿佛刚才吕白姗担心的表情被徐怀鸣所见一般,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甜蜜与安慰。 贾松与朱庆明二人的表情有些难看,不过徐怀鸣的强大,却让他们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走吧,我们去帮忙。”胖子推了白逸一把,朝着海奇尸体跑了过去。 白逸见此,也没有理会表情难看的贾朱两人,其实连白逸也认为,徐怀鸣与吕白姗郎才女貌,很是登配。 不过那都是别人的事情,他可不会去多管闲事,紧随胖子而去,将海奇的尸体进行了分解。 除了兽核,海奇身上有很多值钱的东西,比如它的腿,它的甲壳就是练器的很好材料,就连它身上的肉也是一道美味的海鲜。 很快贾松与朱庆明也跑过来帮忙,在四人的忙碌之下,海奇庞大的尸体就被分解,存放在一个个储物袋里。 他们所有的收获都会被集中起来,统一出售,换成灵石再进行分配。 对于徐怀鸣与吕白姗没有帮忙,反而在旁亲亲我我,众人心里虽然思绪不同,可却没有表现出不满,必竟梦香草是徐怀鸣之物,斩杀海奇之人也是徐怀鸣。 很快,海奇的尸体就被四人给简单除理了一翻,六人重新回到了五行防御阵中,再次盘膝静等。 梦香草的效果很好,随着海奇的到来,被斩杀,众人并没有等多久,又有海兽焦急的赶来。 结果毫无意外,皆都被众人斩杀,强大的海兽由徐怀鸣出手,弱点的海兽,则由白逸四人出手,在收获的同时,也算是一次砺练。 梦香草不断的吸引来海兽,在丰收的喜悦之下,冲淡了贾松与朱庆明心里的不快,脸上也扬溢出了喜悦的笑容。 若无意外,此行注定他们都将能满载而归。 事实也是如此,仅仅只是半天的时间,他们先后斩杀了不下十头海兽,收获不可谓不丰厚。 而就在这时,海面上又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声,显然又有海兽在朝着他们接近。 第二十七章:杀与不杀 平静的海面,骤然起风,刮起了一阵狂风,狂风呼啸,朝着岸边吹来,带动海水,翻腾起了巨浪。 巨浪之后,一声嘶吼响彻天地,从海的另一头响起,顷刻却临向岸边而来,伴随嘶吼声而来的,乃是一道惊天的水柱。 水柱旋转着冲天而起,形成一道水龙卷风,连天接地不知有多高。 临岸,风水戛然而止,晴朗的天空骤降大雨,而在大雨滂沱的天际之上,出现了一道黑压压的身影。 那是一头庞大的兽影,此兽漆黑如墨,似鱼似鸟,拥有一张狰狞而巨大的血盆大口,光滑而漆黑的身体上,有一对奇大的鱼鳍,如同大鸟的翅膀。 此兽背上有长长的背鳍,如同骨刺成排耸立于背上,宛如成排的撑天之柱,光是背鳍的高度,便与此兽成一比一的比例。 此兽庞大的身形,足有数十丈之巨,它那血盆大口里随便一颗牙齿便比一个成年人还要大上几分。 然而它的眼睛却很小,圆溜溜的小眼睛与它庞大的身体完全不成比例,咋看之下,还以为此兽无眼。 此兽一出现,立即引起了惊天巨象,在阵法中盘坐的六人在此兽出现之时,纷纷惊骇的站起身,看向了随着水柱出现的庞大身影。 “天啊,这是什么。”朱庆明惊呼一声,显然,他没能认出此兽的来历。 “我完全看不透此兽的等阶。”吕白姗俏脸苍白,极为惊恐的说道。 连吕白姗都看不出此兽的等阶,白逸几人更加不行了。 “我,我们快逃吧。”贾松脚下一连退了几步,同样惊恐万分的说道。 其实不止是他有退意,在场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后退,白逸也不例外,如此恐怖的生物,他们在它面前,渺小的如同蝼蚁,根本兴不起对抗的念头。 “你们慌什么,有阵法在,有什么好怕的。”唯一还能保持镇定的,也只有徐怀鸣了,他盯着那庞大的兽影,目光灼灼,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兽绝对不是我们能对抗的,赶紧回宗门,让门中长辈出手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众人闻言,心里稍有安定,可面对庞大的兽影,那点安定瞬间就被萌杀,朱庆明焦急的说道。 白逸很认同朱庆明的说法,五行防御阵他虽不知有多强,可明显的,防御阵的光罩在庞大的兽影面前,显的微不足道。 “哼,若在海里,此兽自然不是我们所能对抗,可你们别忘了,这里是岸边,此兽乃是海中地道的生物,它离不开大海,只要把它诱引上岸,杀它不难。”徐怀鸣目光灼灼透着明亮,盯着海兽,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 徐怀鸣话中的意思,众人皆都明白,此兽没有腿,若上了岸也只是一条离了水的鱼,翻不起大浪,可它庞大的体形,依旧让人兴不起与其对抗的念头。 这是弱小面对强者时,那种由心底升起的无力感。 “你疯了,就算它离开了水,同样也不是我们所能对抗的。”贾松闻言,焦急的吼道,他真的怕了,有生之年,他还没见过如此恐怖的妖兽。 “我没疯,这头海兽最少也得是五阶以上,这是我们一次机缘,若把握好了,我们都将获得天大的好处。”徐怀鸣说着,目光中的灼热越发的强烈。 猎杀了大半天的海兽,虽然收获丰厚,可收获的都是三阶或以下的海兽,这让徐怀鸣心里多少有些不满意。 必竟他亲自出马,而且还动用了梦香草,却连一头四阶的海兽都没有猎杀到,多少心里都有些失望。 要知道,海兽每增加一阶,价值可是能翻上数十乃至数百倍。 而四阶与五阶又是一个大瓶颈,虽相差一阶,可价值却有天壤之别的差距。 可以说,五阶的灵兽,一头价值就超过了几百头四阶灵兽,若是兽核,一枚可换几百枚四阶兽核,这还不包括灵兽身体上的其他材料,否则价值会更加惊人。 最主要的是,这还是一头离开水的鱼,实力必将大减,如此难得的机会,徐怀鸣又怎么肯错过,可他也明白,就算实力大减,五阶灵兽始终还是五阶灵兽,绝非他一人所能对抗,然而他也不是一个人,他们有六人,联手未必不能与它一战。 “若是能斩杀一头五阶海兽,哪怕是一头上了岸的海兽,也足以让我在宗门中,地位再上一层。”徐怀鸣心里想到,他越发坚定要斩杀此兽了。 “吕师姐,我们绝对不是此兽的对手,趁着此兽还没有上岸,我们赶紧逃吧。”朱庆明看向了吕白姗说道。 他自知说服不了徐怀鸣,只能将目光转向了吕白姗。 其实他也想过要自个逃,可若背弃同门,自个逃跑,其他人死了倒也罢了,若没死,那么他日后在宗门,将无立足之地。 虽然此兽恐怖,可他们依旧没有感觉到生命的危机,必竟这里还是丹云宗宗门的范围,加之他们没有多少面对生死的经验,否则恐怕早就不顾同门逃之夭夭。 不止是他们如此想,白逸同样也没有感觉到生命的危机,此时他们考虑的是杀与不杀,杀他们或许打不过,反而会被反杀,若不杀,他们完全可以走人,这便是他们六人的思想。 “吕师妹,你不相信我?”徐怀鸣看向吕白姗,一字一顿的说道。 吕白姗心里本就复杂,她同样很害怕,心里兴不起与此兽对抗的念头,可她却没有说话,因为她不愿反驳徐怀鸣的任何决定。 “我相信你。”吕白姗闻言,并没有多作考虑,一步站到了徐怀鸣的身边。 “嗯,你们可以走,不过我把话说明了,若留下,日后我们将是朋友,若选择离开,日后就别怪徐某无情。”徐怀鸣向着吕白姗点了点头,朝着白逸四人说道,他的语气很平静,可威胁之意,却溢于言表。 四人闻言,皆都沉默了,虽然他们很恐惧海兽的强大,可他们更加不愿意得罪徐怀鸣。 面对海兽,只是一时的恐惧,可面对徐怀鸣,将是漫长的岁月。孰轻孰重,根本由不得他们选择。 第二十九章:异变 白逸本身就难以抵抗这股吸力,再加上吕白姗,他的身形倒退的越发急促。 白逸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推开此女,这本就是人的求生本能,然而当白逸看到吕白姗那张绝美的容颜之上,此时苍白的让人心疼,更有滴滴眼泪从眼角滴落,被吸力给扯走。 从此女小腹上,那触目惊心的脚印,不用想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在危机的时候,往往都会将生存摆在第一位,吕白姗小腹上的脚印足以证明,在危机时刻,有人踹了她一脚,借力来挣脱吸力。 而能在此女身上留下脚印的,也唯有徐怀鸣一人了。 想到此女看到徐怀鸣时那花痴的模样,此时再看到她那痛苦而绝望的神色,白逸便有些不忍心,再将她推向死亡。 不知是吕白姗心生死意,还是在吸力之下,她无法再抓住白逸,在吸力的拉扯下,她松开了白逸,朝着白逸的身后极速倒飞而去。 白逸下意识的身形往后一仰,一把抓住了吕白姗的手,也正因此,他与吕白姗一并被吸扯着倒飞向海兽的血盆大口。 倒飞中的吕白姗身形一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最不在意的人,却是在生死关头,唯一还想着救她的人。 此时她再看向白逸,却觉得,原来白逸也很帅,比起徐怀鸣有过之而无不及。 吕白姗默默的看着白逸,也没有任何的挣扎,随着白逸,一同朝着海兽的血盆大嘴倒飞而去。 白逸同样发现了吕白姗看向了他,只是此时的他,心里想着的却是妹妹小雪。 白逸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死也要救吕白姗,甚至到了此时,他对吕白姗同样没有好感,顶多就是同情罢了。 他之所以会抓住吕白姗,无非是他清楚,他也无法抵抗海兽这一波吸力,或许多一个人,多一份重量,多一份生存的可能。 只不过他再次低估了海兽的强大,哪怕是再加上胖子,他们也无法逃过海兽嘴里发出来的吸力。 “妹妹。”白逸心里很不甘,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他更不甘心,还没找到妹妹小雪,他就先一步死了。 可惜,他再怎么不甘心,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在吸力之下,他就像是一片枯黄的落叶,任由狂风卷动,毫无挣扎的资格。 一切说来话长,可仅仅只是瞬间,白逸与吕白姗便被吸进了海兽的血盆大嘴里。 眼看着,他二人便要被海兽彻底吞入腹中,白逸不甘的乱抓,希望能抓住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稻草也行。 就在白逸绝望的认识到,他无生还的可能之时,他的手掌突然传来一阵奇痒,随之他抓到了东西,那竟是一株绿芽。 这株绿芽白逸并不陌生,正是生长在他丹田内的那一株神秘的绿芽。 此时,这株十来公分高,嫩的仿佛一扯就能成两截的小绿芽,却仿佛长在了虚空之中,扯住了白逸与吕白姗二人。 绿芽那并不明显的根茎,成网状生长,缠在了白逸的手掌之上,扯着他与吕白姗,定在了原地,任由吸力如何恐怖,却丝毫不动。 然而就在白逸惊奇,这绿芽是怎么从他体内跑出来的之时,海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猛的合上,整个世界瞬间就漆黑了下来,可几乎就在下一刻,海兽的大嘴再次张开,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在白逸与吕白姗的耳边响起,震的二人七窍流血。 一股比起之前吸力更加凶猛的推力,卷着二人,便要将二人推出海兽的大嘴,可二人却让绿芽死死的缠住,根本无法将二人从嘴里吐出。 这株小绿芽就像是一根钉子,钉在了海兽的喉咙虚空处,任由海兽吸吐而不动分毫。 白逸想收回绿芽,海兽吐气,这是他们逃生的唯一希望,可白逸却绝望的发现,他根本控制不了绿芽。 此时的绿芽散发着丝丝白芒,如梦如幻,照亮了海兽庞大的血盆大口。 然而仔细一看,便会发现,白芒根本不是由绿芽所散发出来的,相反,它在吸收这些白芒。 而白芒似乎是从虚空中扭曲散发而出,却无处不在,又仿佛来源于海兽的体内。 海兽疯狂的想将如鲠在喉的二人给吐出嘴里,可惜,它根本做不到,它疯狂的咆哮,在沙滩上拼命的打滚,一块块巨石岸礁被它碾压成了碎末,沙滩在它那巨大的鱼尾拍打之下,发出声声嘭嘭巨响,裂开道道地缝,大地都仿佛被撼动。 虽然海兽没有再攻击了,可徐怀鸣四人却不敢停留丝毫,逃回到了宗门,上报宗门,莆南子知道了此事后焦急万分,亲自出马,赶到了南山滩头。 可当他到来之时,却发现,南山滩头一片的狼藉,触目惊心的大坑,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随处可见,四周更是一片的荒芜,地火水风仿佛在这一带都失去了。 而在狼藉的地面,白逸与吕白姗手牵着手,双双陷入了昏迷,海兽那庞大的身影,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莆南子身在高空,往地面看去,他却是眉头紧皱,在他的视线之中,地面上仿佛趴伏着一头巨大的海兽,可仔细一看,那仅仅只是一个轮廓,一头巨大海兽的轮廓。 莆南子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以他的见识,一眼便看出,这里在不久前,有一头巨大的海兽,可不知是何种力量,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海兽的生机,血肉,骨骼乃至于灵魂气息一并吸收的干干净净,唯一留下来的,只有海兽生前的一个轮廓。 莆南子小心翼翼的降落,当他来到白逸与吕白姗二人所在的地方时,发现并没有危险,他赶紧抓起二人,又飞上了半空。 可能是莆南子飞的太急了,扯动了虚无,让狼藉的大地再也不堪重负,沙子碎石纷纷化作了粉末,层层扩散。 这一幕很壮观,也很神奇,仿佛大地在一瞬间化作了烟尘,却没有任何尘烟升腾而起,而是刚刚化烟便立即消散,层层扩散,足有数里之巨的面积。 也就在大地消散的瞬间,大量的海水涌入,填补了虚无。 第三十章:绿芽的来历 莆南子看着地面的一幕,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而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了一道遁光,遁光一闪而现,停在了莆南子的跟前,现出了一个胖子,来人正是陈风若。 “他们没事吧。”陈风若看了一眼莆南子手中抓着的两人,他也暗松了口气,开口问道。 “没事。”莆南子长叹了口气答道,可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地面。 “几阶的灵兽。”陈风若同样看向了地面,可他的目光里却闪烁着寒芒。 “最少七阶。”莆南子说道,可他的表情依旧显的很难看。 “七阶灵兽?看来真有人在背后捣鬼。”陈风若闻言,目光中的寒芒更盛了几分,看向大海,语气冰寒的说道。 也难怪他会这么想,若是普通的海兽也就罢了,一头最少七阶的灵兽,来到了丹云宗势力范围内,他们却没有察觉,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要知道,七阶灵兽虽然实力不凡,可也远远无法做到让丹云宗毫无所查,除非背后有人在捣鬼。 “看来他坐不住了,终于出手了。”莆南子同样抬头望向大海,他目光里也闪过了一丝寒芒,一手抓着一个,调头朝着丹云宗而去。 陈风若见此,看了远处的大海一眼,目光中隐有杀机一闪而逝,同样调头紧跟而去。 丹云宗海尘阁崖壁一处洞穴中,白逸一把将手中的毛笔甩在了地面,他一脸的愤慨表情。 “该死的陈风若,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小爷,总有一天,小爷我会报这个仇的,你给我等着。”白逸恶狠狠的咆哮道。 虽然他很是气愤,可咒骂过后,他还是乖乖的捡起了毛笔,继续在白纸上抄写起来。 原来,他们在回到丹云宗后,白逸一醒来,立即就被陈风若罚来面壁抄书,理由让白逸气的咬牙切齿。 “白逸,你把我海尘阁的脸都给丢尽了,罚你抄写道经一千遍,少一遍都不许离开观海崖。” “师父,那海兽真的很强,连徐师兄都不是对手,我怎么就丢人了。”白逸不服的辨驳道。 “你丢人并不是因为你打不过海兽,而是因为你太无知了。” “我。” “怎么,你不愿意受罚,既然你不愿意,那便收拾东西,给我滚下山去,免得丢人现眼。”陈风若根本不给白逸说话的权力,便将他罚到了观海崖,面壁抄书。 其实被罚,白逸也没什么好说的,必竟他确实太无知了,之前他总以为,海兽再怎么强,哪怕是十七阶的海兽,打不过他们还逃不掉嘛。 可当海兽发动反击时,白逸才知道,他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面对强大的海兽,莫说是他,连徐怀鸣都没有一丝逃脱的可能,甚至在面对海兽的攻击时,白逸都有种错觉,他们面对的并非是一头海兽,而是老天爷的惩罚。 此时想想,他们确实很无知,不过这也很难怪他们,虽然都知道,湖泊要比池塘大,可究竟大了多少,除非有过对比,否则很难理解。 而在他们眼里,五阶的灵兽很强,然而六阶或七阶,乃至于十七阶的灵兽,与五阶灵兽一样,都很强,可差距究竟有多大,也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道了。 因为无知被罚,白逸是没有什么好怨言的,可凭什么只罚他一个人,这就让白逸很不服气了。 何况六人中,不止他一个海脉弟子,胖子同样也是海脉弟子,凭什么他不用受罚,只罚他白逸一人,这便在白逸眼中,成了针对,故意针对他一个人罢了。 白逸抄写了一会道经,以他的性格实在不合适习文,没抄一会,他又开始不耐烦了,丢下毛笔,抬起手,掌心一阵绿光闪动,一株小绿芽赫然浮现。 在他昏迷前,白逸隐隐感觉的到,海兽发出了惊恐的咆哮,他似乎隐隐觉得,最后那头强大的海兽被绿芽彻底的给吸收了。 虽然他不能肯定,可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绿芽救了他和吕白姗。 事后他也寻问过陈风若,海兽去哪了,可陈风若只是说被打跑了,却没有明确的回答。 也不知为何,白逸总觉得,陈风若没有说实话,他更倾向自己的感觉,海兽没有被打跑,而是被绿芽给吸收了。 白逸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可冥冥之中,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白逸,这才是真相。 白逸脑中不断的在回忆着,他在海兽嘴里发生的一幕幕,当时他的手一阵的乱抓,那一刻的他很渴望能抓住东西,也就在那个时候,绿芽便自个从他的体内跑出来了。 这是否是因为他的意志,还是说绿芽自个有意识,才会从他的体内出来,对于这一点,白逸无法判断。 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当海兽吐气的时候,他想过要收回绿芽,可当时绿芽根本不听使唤。 再联想到他隐隐之间的感觉,海兽被吞噬了,加之他之前便发现绿芽有吞噬灵气的前科,白逸越发肯定,他的感觉没有错,海兽肯定被绿芽给吞噬了,而当时的绿芽在吞噬海兽,所以才不肯回到他的体内。 白逸很想知道,绿芽究竟是何种存在,当他将绿芽拿到眼前,想仔细观查之时,白逸脑中如同有一道惊雷,突然轰在了脑海。 他之前一直都认为,绿芽之所以会在他的体内,乃是因为他坠落悬崖时,误抓到了它,将它拔了起来,从而它才会跑到他的体内,而那时,白逸还在他的掌心里隐隐看到绿芽在生长。 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可就在刚才,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事情并非如他所想。 是否存在另一种可能,当时他与胖子坠崖时,手也一直在乱抓,同样,当时的他也渴望能抓住救命的稻草。 而凑巧他当时也抓住了绿芽,那么,当时的绿芽是原本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还是说,绿芽其实一直在白逸的体内。 如果是前者也就罢了,倘若是后者,那么绿芽的来历就变的有些惊悚。 再联想到他所做的梦,梦里他父母以及陈叔的死亡,是仇家找上门来,还是说一切都因为他体内的绿芽。 第三十一章:扩脉难 白逸无法准确的判断,绿芽是否一直都在他的体内,不过此时他再联想丹云宗的态度,他却发现,事情似乎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如果说,海兽真的被绿芽给吞噬了,按照常理,丹云宗肯定会寻问他一些事情的经过,可事实上却没有,不止没有寻问他,就连白逸主动寻问,得到的答案也很模糊。 是否存在这种可能,其实从以前,掌门莆南子,甚至是陈风若都知道白逸体内有一株绿芽,而他们在看到海兽被吞噬后,第一时间便知道,这一切都是绿芽所为。 因为知道了,所以自然不用再寻问。 如果这种可能性成立,那么他父母以及陈叔的死亡,便可以肯定,与他或者是绿芽,有着直接的关系。 当然,也可能是白逸自己想太多了,其实海兽只是被打跑了,而陈风若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便没有心情多说。 可不管怎样,绿芽确实救了他两次,而此绿芽也确实很神秘,至于它是否还有别的用途,白逸便不知道了。 不过体内有这么一株神秘的植物,白逸还是希望能把它了解通透。 当他收起心思,准备好好研究这株绿芽之时,他却猛的发现,绿芽有了变化,虽然它没有长高,可却多出了一片叶子。 以前的绿芽只有两片翠绿的小叶子,就像是种子发芽,长出来的新叶子,长长的,尖尖的,有点像是茶叶。 可此时,在这两片嫩叶的另一边,又长出了一片新的叶子,而原本的两片小叶子,似乎也比以前大了一些,而且更加的翠绿。 除此之外,白逸并没有发现绿芽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它若种植在杂草堆里,恐怕除了白逸,没有人能把它找出来。 白逸足足观查了半天时间,把绿芽上上下下都给研究了一遍又一遍,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无奈之下,他只能收起绿芽,继续抄写道经。 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白逸才将一千遍道经给抄完,可他的禁闭并没有就此结束,陈风若依旧罚他在观海崖修行。 白逸虽然很愤怒,可他也没有办法,现在的陈风若那是笃定白逸不敢赌气离开丹云宗,以此威胁,白逸也只能屈服。 事实上他确实不敢就此离开丹云宗,不说他的修行还离不开丹云宗,在见识到海兽的强大后,他对修行也越发的渴望,自然不甘心回归平凡。 还有他妹妹小雪以及父母的因素,不管哪一种,白逸都不愿就此离开丹云宗,也只能乖乖的认罚。 好在,在他抄完道经之后,胖子找到了他,交给了他一个储物袋,那储物袋里装着整整十三块灵石。 其实他原本有二十五块灵石,只是其中十二块被胖子拿去购买了储物袋,这也是白逸的意思,他渴望有储物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储物袋是修仙界比较常见的东西,它的价值因空间的大小不同,价格也就各异。 其中最便宜的储物袋,内部空间仅有一立方米,一个市价十二块灵石,而每增一立方米的面积,价格也会长上十块灵石。 当然,这种增长为十立方米,若超过十立方米,每增长一立方米,价格将增百块灵石。 白逸确实想要一个储物袋,可以他的条件,能有一个一立方米的储物袋就算不错了,对于更好的储物袋,他也不敢奢求。 有了灵石,又被罚面壁,白逸便借此闭关了起来。 灵石不愧是修仙者不可缺少的东西,白逸用灵石修行,仅仅只是用了三块,他的修为便突破了溢气阶段,进入到了融气阶段。 在融气阶段,他又用去了五块灵石,终于将修为推到了练气期中期大圆满,进入了扩脉期。 可当他到了扩脉阶段,白逸又开始愁眉苦脸了起来,他之前便有过判断,练气后期到练气大圆满须要最少二十年的时间,可此时他方才知道,他小瞧了修行的困难。 光一个扩脉阶段,他便须要扩脉整整二十条经脉,其中包括了奇经八脉以及正经十二脉。 在扩展督脉时,他用了一块灵石便完成了扩脉,可在扩展任脉时,他却花了两块灵石,冲脉他同样用去了两块灵石,可冲脉仅仅只是扩展了一半,最少他还须要两块灵石,方才能将冲脉扩展完成,这也意味着,冲脉须要四块灵石。 若以此类推,意味着他想将奇经八脉全部扩展完成,还须要灵石一百二十二块,后面还有正经十二脉,灵石将达到一个恐怖的数量。 如果没有灵石的相助,光凭自己打坐修练,恐怕一个扩脉期便须要十年以上的时间。 有了这个认识,白逸又想到了绿芽,若绿芽真的吸收了那头海兽,那就太败家了。 有这么一头海兽的尸体,或许他就不用愁灵石不够用了。 猎杀海兽虽然来灵石也很快,可必竟不是每一次都有徐怀鸣带队,更不是每一次都有梦香草,显然想凭猎杀海兽来换灵石,这种想法不靠谱。 “绿芽吸收了海兽后,长出了一片叶子,是不是意味着,这片新长出来的叶子都是浓缩的灵气,那我若服用了这片叶子,是否能充当灵石来使用。”白逸看着掌心中的小绿芽,心里思忖道。 他想到的办法,就是打绿芽的主意,从种种迹象,不难看出,绿芽的生长须要到大量的灵气。 可白逸又等不急它慢慢生长,便想到了生吃绿芽叶子。 然而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绿芽能被生吃嘛?吃了它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必竟一片叶子就是一头强大海兽的所有精华。 “看来我必须要做一个活体实验,看看这株绿芽究竟能不能被服用。”白逸心里想着,重新收起了绿芽,走出了闭关的观海崖,朝着海尘阁的方向而去。 他要去找胖子,让胖子帮他搞些活体动物来,而他现在还被罚禁闭,他可不敢走的太远,否则鬼知道陈风若还会以此为由,再罚他些什么。 第三十二章:再见莆南子 胖子在听到白逸想要一些活的小动物时,他也是有些不解,可他却没有问,自从白逸被罚面壁之后,胖子就一直很自责,觉得他对不起白逸。 若不是他怂恿,白逸也不会去猎杀灵兽,自然就没有被罚的事情。 在听到白逸须要一些活的小动物,胖子二话不说,便到火灶房给他带来了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带着几只兔子回到观海崖,白逸将兔子栓在了观海崖洞前的平台上,而他则打来了一桶清水,取出绿芽,从上面小心翼翼的摘下了一片叶子。 这并不是刚长出来的嫩叶,而是最初的那两片叶子中的一片。 绿芽上的叶子有限,白逸可不愿意浪费,于是他决定分成几个步骤来做这个活体实验。 首先是清水泡叶子,他打来了一碗水,将叶子放到水中浸泡。 这显然不会有什么结果,必竟清水泡叶子,根洗也没什么区别,试不出什么结果的。 可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总共才三片叶子,自然是要小心谨慎的来尝试。 为了能试出效果,白逸将叶子足足浸泡了一个时辰,方才从新取出叶子。 虽然只是用清水来浸泡叶子,可效果还是让白逸很满意的,只见,一大碗清水彻底的变成了墨绿色,这绿色绿的让人感到发毛。 白逸端着这碗泡过叶子的清水,来到了一只兔子的跟前,将水喂给了兔子。 由于这碗清水绿的让白逸感觉不安,他并不敢让兔子喝太多,只是喂了一小口,立即就将碗给拿走。 端着碗,白逸站在一旁,耐心等待兔子的变化。 这碗清水里蕴含着磅礴的灵气,比起灵石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让白逸担心的是,它是否有毒,喝下后会有什么不良的反应。 刚喝下清水的兔子并没有什么异常,依旧活蹦乱跳,而且显的精力十足,可当过了一会,时间并不长,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兔子开始变的不正常,越来越暴躁,拼命的想要挣脱栓住它的绳子,凶的就像是一头猛兽,甚至开始攻击身边的同伴。 白逸赶紧将其他的兔子与它分开,可当他回过身来时,却发现兔子已然倒在了地上,抽搐个不停。 而更让他惊骇的是,兔子身体上仿佛被割出了一道道伤口,血肉模糊,将毛茸茸的白毛染成了血红。 它的身体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挤,或者该说,它的身体在胀大,就像是气球在膨胀。 兔子被胀的很辛苦,它一直努力想要爬起来,可惜它根本做不到,炸看之下,它只是在痉挛在抽搐。 白逸见此,眉头紧皱,他正准备靠近一点,仔细观查个清楚,结果还没等他靠近兔子,兔子膨胀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气球被不断的注入空气。 白逸暗叫一声不好,便赶紧后退,等他退到山洞里时,外面嘭的一声巨响,待到他重新走出山洞,看到的是满地的肉末。 白逸越看脸色越发的阴沉,特别是那个触目惊心的大坑,以及洒了满地的鲜血肉末,和几只同样血肉模糊的兔子残骸。 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立即将手上的碗连同里面的清水,如遇蛇蝎般的丢到了一旁。 可就算如此,他也同样如坐针毡,心情难以平静。 他便是因为当心绿芽蕴含有剧毒,方才会搞了这么一个活体实验,目的就是想弄清楚,绿芽的叶子是否能被人服用,就像是普通的灵草灵药,能用来练丹或是直接服用。 可饶是他心里早有准备,当看到兔子暴亡的那一刻,心底也是发寒,更是想到他体内那一整株的绿芽,更是不寒而栗。 越是看着狼藉的地面,他心底的冰寒便更盛几分。 有毒他可以接受,可有毒就有毒吧,非让兔子死的那么凄惨,这让他心里的阴影无限的变大,他都不敢再去碰绿芽,可偏偏绿芽还长在他的体内,这便让白逸背脊发寒不已。 活体实验宣布告终,白逸将那片摘下来的叶子收进了储物袋里,他可不敢将它乱丢,只能用东西一层层的将它包裹,放在储物袋的一个角落。 收拾了一下地面,他怀着不安的心情,回到山洞继续打坐修行。 然而白逸并没有修练多久,便接到了陈风若的传音,让他去天心殿。 一想到莆南子,白逸心里便有很多问题想要寻问,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山洞,来到了天心殿。 当他来到天心殿时,若大的宫殿里只有莆南子一个人,静静的等候他的到来。 “弟子白逸,拜见掌门。”白逸来到天心殿,看到莆南子时,他的心情很复杂,既有激动,也有不安。 “逸儿,你来了。”莆南子回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眼白逸,一脸和蔼笑容的说道。 “恳请掌门告知,弟子的父母现在在何处。”白逸跪在了莆南子的跟前,叩头问道。 莆南子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敛,他知道白逸在怨他。以前还会喊他一声张叔,可现在却是以掌门称之。 莆南子也明白原因,就算白逸现在长成了大小伙子,可在他的眼里,白逸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也不能和他明说。 “恳请掌门告知,弟子的父母现在在何处。”白逸再次磕头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嘛,为何还要问。”莆南子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一脸悲痛的说道。 白逸闻言,心里猛的一抽,他自然知道,他早就知道了,可是他不敢去相信,不愿去相信,至少对他来说,只要他不相信,不承认,那么他还有机会,还有再见父母的机会。 可当他听到莆南子这句话时,他的心很痛很痛,他不敢再去问,可偏偏有一个声音,让他一定要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张,张叔,我,我不明白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白逸颤抖着声音说着,可他那决了堤的眼泪,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其实白逸早就知道,那并非只是一个梦,而是他真实的记忆,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也不敢去承认那是事实。 第三十四章:主殿弟子 白逸谢过了莆南子,便带着莆南子给他的储物袋,回到了海尘阁,他辞别了陈风若,当他看到陈风若的神色有些暗然,白逸的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宗门的决定,并非是他一个普通弟子所能左右的,可陈风若确实对他有教导之恩,这份恩情,白逸岂能无视。 虽然他怨过陈风若,骂过陈风若,也和陈风若时常赌气,可白逸心里明白,陈风若真的把他当成了弟子看待。 此时他拜了掌门为师,陈风若没有说话,可白逸心里总是有些难舍与愧疚。 在与陈风若三拜别离后,白逸又回到了观海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找到了胖子,与海脉的师兄弟告别。 他与海脉的师兄弟有过许多的磕磕碰碰,关系未必好,可师兄弟的情份却也是有的,此时白逸要离开海脉,前往主殿天心阁,众人心绪也是很复杂。 以往的一幕幕,有着道不尽的酸楚,可也有让白逸留恋的回忆,直到这一刻,他才猛的发现,他真的把海尘阁当成了自己的家,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 在这里,他笑过,哭过,闹过,也恋过,有他爱的人,也有爱他的人,这就是家的味道,可惜,等到他要走了,才明白,原来海尘阁一直都是他的家。 虽然不舍,可白逸没有留恋,正如莆南子所说,他要走的路还很长,而一天他报不了仇,他一天没有资格去拥有家,更没有资格停歇下来。 “白逸,主殿个个都是天骄,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胡闹,更不能丢了我海脉的脸。”马秋山挥手送别了白逸,以往所有恩仇,在这挥手之间都成过往。 “马师兄保重。” “白逸,你小子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别走了之后就把我们给忘了。”火灶房的诸位师兄说道。 “诸位师兄保重。” 白逸走了,离开了海尘阁,正缝春秋季节,海尘峰落叶飘飘,一片落叶,正好落在了白逸的衣领上,仿佛连落叶也不舍得他离去,欲要跟随而去。 而在远处,陈风若站在那栋满是岁月痕迹的小阁楼上,遥望着飘落而来的落叶,以及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心也随着游子的远去而被掏空了。 观海崖上,一株不知何时生长起来的大树,在海风的吹拂下,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似在留恋,似在述说着生命的奇迹。 天心殿,主殿山峰,白逸乃是掌门弟子,自然有属于自己的洞府,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白逸坐在自己洞府内的一处凉亭之中,久久发呆不动。 时而脸上露出了笑容,时而眼泪如决堤的流下,他没有再控制自己的思绪,放开了去想自己的一生,去想他的父母,去想他的妹妹,去想他这一生遇到过的所有人,欺负他的也好,被他欺负的也罢,在这一刻,全都涌上了心头。 在桐山县时,白逸想要的很简单,只要妹妹开心,他也就开心,为了让妹妹过上好日子,他可以去骗,可以去抢,为的只是要给妹妹一个家。 来丹云宗前,他想要的只是找到妹妹,想学仙术,也不过只是一时的猎奇心起罢了。 自从他回忆起了他的父母,白逸的心绪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开始害怕,虽然这种害怕来的好没来由,可他确实感觉到,危机离他越来越近。 直到莆南子的话,让他明白,原来他一直都是别人网中的鱼,要杀要剐全看他人的心情,更让白逸不甘的是,他到了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 这也是为何,他满腔的悲愤与仇恨,却被熄灭的原因,并非真的被熄灭了,而是白逸明白,凭现在的他,连知道敌人是谁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提报仇雪恨了,唯有将仇恨的怒火暂时压下,只有跳脱了敌人的鱼网,他才有资格去提报仇的事情。 “爹,娘,总有一天,我会找出杀害你们的凶手,让他全家都去为你们陪葬。”白逸喃喃了一句,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起身,朝着一座阁楼走去。 这座三层小阁楼乃是他修行的地方,也是他洞府的载体,这是每一名主殿弟子享有的待遇。 进到阁楼,白逸拿出了莆南子给他的储物袋,打开储物袋,里面放着不少的东西。 这是一个十立方米的储物袋,比他那个一立方米的储物袋可要大的多了。 在这储物袋里,堆放着许多的东西,其中有一柄青光闪闪的飞剑,有一把通体漆黑的长枪,还有一把血色的长弓,一个黑色的葫芦以及五杆颜色各异的小幡旗,赫然是一套完整的五行阵法。 而在储物袋里白逸还找到一块玉卷,玉卷上有五行阵法的使用方法以及介绍,这套五行阵法竟然是一套五行攻击阵法。 在储物袋的一个角落,堆放着一小堆灵石,粗略估算,起码有上千块的数量。 显然,莆南子知道白逸正处在扩脉阶段,须要到大量的灵石,而他给白逸灵石,目的应该是想让白逸尽早突破扩脉期。 “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够了。”白逸拿着储物袋,喃喃自语,莆南子告诉他,三个月后,将举行他的拜师典礼,而这三个月的时间,只要灵石足够,白逸便有希望突破扩脉期。 时间对于修行来说,永远都不会觉得时间太慢,往往眼睛一闭,再睁开时,时间已然如流水,不知去向。 转眼间,三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白逸的拜师典礼在丹云宗隆重举行。 这次的拜师典礼规模很大,不止有丹云宗诸位长老阁主参加,更是邀请了许多江南地区的修仙门派,而白逸也被隆重的介绍给所有人认识。 在拜师典礼上,白逸显的很沉默寡言,一直跟在莆南子的身后,对于形形色色的客人,他也只是做为晚辈打个招呼。 到是在无意间,白逸发现,丹云宗里有一个人,在看向他时的目光带着杀机,而这人白逸认识,正是徐怀鸣。 对于徐怀鸣的敌意,白逸很是不解,却也没有在意。 而在拜师典礼结束后,他随莆南子来到了后殿。 第三十五章:江南大地 三天后,白逸骑着一匹高头俊马,一路北上,离开了丹云宗。 他的离开是师父莆南子要求的,让他去各宗回礼,虽然白逸有些不情愿,可他也明白,莆南子这是在给他铺路,铺一条属于他的修仙之路。 掌门弟子,而且莆南子一生只有他这么一个徒弟,莆南子又是丹云宗的掌门,白逸的地位自然也是极为特殊。 莆南子想让他多与江南各宗来往,其用意,白逸自然明白,也就没有推脱,带着莆南子给的一封信,离开了丹云宗。 此行他要去二十三个门派,其中有两个门派极为重点,这两个门派分别是承天宗与落凤谷。 承天宗与落凤谷和丹云宗,三宗被称为江南三大门派,整个江南大地都由三宗把持,而论实力,承天宗与丹云宗号称江南双雄,落凤谷次之,然而落凤谷很是特殊,地位却比承天与丹云更加超然。 除了三宗以外,还有二十一个二流门派,这些门派实力都不如三宗,可若联合起来,三宗也要忌惮三分,因此二十一个门派也在白逸回访的名单之上。 至于江南的其他三四流门派,几乎全部都参加了白逸的拜师典礼,可回访的却不是白逸本人,而是门中派出了一位长老代劳。 由此可见,江南大地之广,大大小小宗门之多。 在离开丹云宗前,莆南子和白逸讲过一些有关江南的事情,江南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它自成一界,其上有大大小小的国家上百个,以三大帝国为主,而这三大帝国的背后乃是三大仙门在把持。 也只有修士才知道,江南其实是一处被囚困的失落之地。 江南南面是茫茫无际的大海,没有人知道,在大海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地方,哪怕是江南地界成名的老怪也无一人知晓,亘古未有人能跨越茫茫的大海,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知晓,海的另一头是否存在新的天地。 自古以来,也有不少人试途跨海离去,然而无一例外,要么死在大海之上,要么狼狈逃回。 在丹云宗便记载有这么一件事情,据说在八千多年前,江南曾出现过一个绝代天骄,此人修行不足千年,便无敌于整个江南,很多人都怀疑,他乃是某个老怪夺舍重修,否则不可能如此逆天。 就是这么一个天骄,想尽办法欲要离开江南地界,去看看外面是否还存在其他的天地,追寻上古的传说。 他选择的便是跨海,结果一去三十年,这天骄狼狈逃回,据说当他逃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即将溃散的元婴以及一丝残破的元神。 这天骄逃回江南之后,只是说了一句话:“总有一天,我江南后辈,定会打破囚笼,走出这片失落之地。” 说完,他便彻底的消散于天地之间。 没有人知道,他在海上究竟遇到了什么,可有一点却是成了后人的警训,想从大海离开江南大陆,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除了南面的大海,北面乃是茫茫无际的原始森林,森林倒也罢了,据说,在森林的深处弥漫着血色的烟雾,不管修为如何通天,触之必死。 而江南大陆,成扇形,只有南北两面,西南,东南尽是大海,西北,东北尽是森林,这也是江南乃是囚笼的说法来源。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因为江南本身就很大,除了各别老怪以外,很少人能游遍整个江南,而其上更是生活了上百亿人口,面积之大,已经是整个世界。 若非有传说,说江南其实只是一处失落之地,并非是整个世界的全部,恐怕也没有人会去追寻江南外面的世界。 而江南乃是失落之地的说法,也是源于上古,距今少说也有数万年之久,这说法的可靠性已无从考究。 然而,只有修仙者才知道,江南并非是整个世界的全部,因为在江南的西北方,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名禁天岛。 有人说禁天岛乃承天宗关押囚犯的地方,也有人说,禁天岛乃三宗关押囚犯的地方,更有人说,禁天岛其实就是上古时期,外面更广阔的世界用来关押囚犯的地方,而江南便是为了看守禁天岛才被大能搞出来的地方。 然而不管哪一种说法,禁天岛都是用来关押囚犯的地方,之所以会有这种说法,主要是因为禁天岛上的修士个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 只有三宗弟子才知道,前两种传说都是无稽之谈,后者的可能性也是存在,可另一种可能性更大,那就是禁天岛所谓的禁天,禁的是江南的天,以其说江南乃是看守禁天岛而存在,不如说正好反之,禁天岛是因看守江南而存在。 至于哪种说法更接近事实,也只有上古时期的修士才能知晓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江南的修士绝不容许禁天岛的修士进入江南地界,而禁天岛却没有这种规矩,只要你有本事,随时都可以进入禁天岛。 不过想要进入禁天岛,也没那么容易,因为在禁天岛与江南相连接的边境,同样存在着一层薄薄的血雾,阻隔了两地的来往。 也只有各别人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曾跨跃两地,不过古往今来,能做到这一点的,屈指可数。 然而这一些对于白逸来说,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莆南子曾经和他说过的话,莆南子说过,白逸的杀父杀母仇人,只须要一句话便能让丹云宗灰飞烟灭。 而江南地界并无如此强大的存在,不管是人还是宗门,都没有人能威胁到丹云宗。 那么莆南子告诉白逸有关江南的事情以及他之前说过的话,是否也在为白逸传递某种消息。 然而对于整个修仙界一无所知的白逸,却很难从中判断出头绪。 不过白逸却也抓住了一丝线索,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知道这仇人究竟是谁。 而他想知道这一切,最好的标杆就是丹云宗。 这个世界能威胁到丹云宗的,也只有承天宗以及落凤谷,再加上个禁天岛也就这么多了。 除非有谁能凭个人实力威胁到丹云宗,显然就算有,这种人也不会很多,这便成了他寻找仇人的方向。 第三十七章:遇袭 这姓沐的白衣青年,名叫沐风,在沐家他的身份也很特殊,虽然身为小一辈,可在沐家,他的身份极高,颇受沐家老祖的喜爱。 以他的身份,就算江南地界被训养的灵兽稀少,可他若想要一头四阶的灵兽并非难事,就算是五阶,他也有信心能弄到。 虽然大宛灵马乃丹云宗特有的产物,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弄到一匹,可光凭一匹大宛灵马,便让他在明知对方乃丹云宗弟子的情况下出手,这代价还是不够的。 而坐在沐风对面的徐姓青年,若白逸在此,定然可以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徐怀鸣。 徐怀鸣与沐风乃是至交好友,二人从小就认识,而徐怀鸣的来历也不简单,他同样是四大家族徐家的天骄。 四大家族之所以能与宗门并例,最主要的原因是四大家族中有许多子弟都拜入了三宗,有三宗在,他们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徐怀鸣与沐风的身份相当,徐怀鸣聪明,可他沐风也不傻,自然不会轻意就相信徐怀鸣的话。 要知道,能做为徐怀鸣的仇人,不管那人的身份如何,都不会只是一个小人物。 可当沐风打开锦盒之时,他的脸色不由一变,变的前所未有的凝重。 重新合上锦盒,沐风的脸色变的阴晴不定。 一匹大宛灵马远远不足以让他动心,冒险去得罪丹云宗,可锦盒内之物,却真的让他动心了,这动心的程度,足以让他冒再大的风险。 而他相信,凭徐怀鸣的身份与地位,此物绝不会有假,如此一来,沐风面临了两难的选择。 “那人真是丹云宗海脉弟子?”沐风脸色阴晴不定的问道。 “沐兄,凭此物,就算他是本门主殿的弟子,我想也足够让沐兄出手了,我又何必再骗沐兄你。”徐怀鸣胸有成竹的说道。 沐风闻言,沉默了少许,他突然笑了,开口说道。 “好,此物兄弟我收下了,徐兄有事相求,兄弟我岂有推脱的道理。”重宝面前,沐风没有再犹豫,确实如徐怀鸣所说,此宝足够让他对丹云宗的主殿弟子出手,何况只是一个海脉弟子,别说只是杀一个海脉弟子,就算让他去得罪海脉阁主陈风若,这代价都足够。 而凭他在沐家的地位以及即将成为承天宗弟子的身份,就算有一天东窗事发,大不了受些处罚,天也塌不下来。 白逸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他一边拿着一本书籍看的津津有味,一边任由俊马带着他奔驰。 不知不觉,他离开丹云宗已经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前前后后,他走访了四五个宗门,而接下来,按照事先拟好的路线,他应该是前往清风国,而在清风国的第一站便是沐家,既而再前往承天宗,他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一了。 一直赶路,这本是很枯燥的事情,好在一路修行,一路走访,到也不怎么无聊,趁着赶路的机会,他还可以阅读一些有关修仙界的奇谈怪论。 “走访完沐家,便去承天宗,然后再去落凤谷,把师父托付的信交给落凤谷的宗主,之前我便听说,这落凤谷的宗主乃是一个大美女,莫非师父托我带去的信乃是情书不成。”白逸收起了手中的书藉,取出了一封信,借光打量着,一边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的任务是走坊二十三个宗门以及家族,然而莆南子却只给了他一封信,点名要交给落凤谷的宗主,难怪白逸想歪了。 “算了,此事不是我该想的事情,如今我已经达到淬体的阶段,之前师父便说过,练气后期便可以初步领悟属于自己的道,若等到练气圆满再去思考悟道的问题,未免太晚,可我的道究竟是什么?”白逸收起信封,脸上若有所思的想到,可他一想到师父,脸色便有些伤感,他想到的师父并非是莆南子,而是陈风若。 陈风若带他如师如父,可他却不争气,还时常闹情绪,如今更是转投莆南子门下,虽然白逸知道,这是莆南子和陈风若事先商量好的事情,他是无法左右的,可每当想到陈风若,白逸心里还是有些伤感。 同时,白逸也明白了,为何以前陈风若总是找机会刁难他,那是陈风若在让他悟道。 悟的并非是白逸的道,而是陈风若的道,陈风若的道是浩然正气,刚正不阿,又充满了书香之气,这道也属于海脉,显然陈风若是想将海脉的道教给白逸。 “浩然正气。”白逸想到了陈风若的道,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陈风若的道不好领悟。 浩然正气乃是沧海一粟衍变而来,这沧海一粟说的并非是沧海的九牛一毛,而是在沧海桑田中脱颖而出的那一粟。 也就是说,欲学浩然正气,先得领悟什么叫沧海桑田,什么是岁月无痕。 乃是至极至纯,属于极端,想学浩然正气,须要的便是岁月的磨砺。 白逸一边想着事情,不知不觉中,他跨越了奇国,进入到了清风国的境内,而这里已经属于沐天城的势力范围。 见沐天城遥遥在即,白逸收起了心绪,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裳,准备踏入沐天城,拜见沐家家主,答谢观礼之情。 然而就在此时,白逸突然感觉到,一阵的心烦意乱,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的很突兀,却也不陌生,以前他就有过类似的感觉,那个时候,正是他遇到那头险些吞了他的海兽,那是极度危险的预兆。 这种预兆虽然来的突兀,可白逸也不是刚入修仙界的菜鸟了,神色一变之间,他人便跃下了俊马,在地面上一连滚出了几圈,方才重新站起身。 而就在他跃下俊马背上的同时,一道隐隐带着一丝血色的剑光,掠过了马背,斩在了不远处一棵大树之上,瞬间将大树一截为二,剑光不停,继续向前,一连斩下了几棵大树,方才彻底的消失。 而就在剑光之后,一个白衣青年漫不经心的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第三十八章:出手 “为什么偷袭我?”白逸一见来人,他的脸色便是一沉,开口冷冷的问道,可他的目光却在上下打量着白衣青年。 这白衣青年的身上有一股傲气,这股傲气原于他的自信,显然,这是白衣青年多年被追捧,慢慢形成的气势。 虽然说这气势不似皇家的威严,不似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可也不逊色,能让人一眼便看出,此青年绝对不凡。 这不凡不止是身份地位的不凡,同样的,他的修为也是促使这一切的根本。 “偷袭你?你这么认为也行。”白衣青年同样也在打量着白逸,他笑着说道,全然没有把白逸当成一回事情。 也难怪,他眼中的白逸很是普通,虽为大派弟子,却没有趾高气扬的气势,也没有大宗门翘楚天骄的傲气。 虽然白逸长的也很是英俊,可像白逸这种修仙者,在江南大地,随处可见,并无任何出奇的地方,这也侧面的验证了徐怀鸣的话,他只是一个海脉的普通弟子的说法。 事实上白逸真不具备大宗门弟子该有的气势,原因也很简单,他在丹云宗时,便与火灶房的弟子为伍,实在也没什么好傲气的。 虽然他身为掌门弟子,可拜师的时间并不长,加上这段时间他都在修行或赶路,自然也养不出天骄的气质。 而气质这东西,乃是因为环境身份和地位来决定的,是无法天生,属于后天的产物。 而偷袭白逸的白衣青年,正是沐风。 白逸见沐风一脸无所谓的笑容,加上他也从沐风的身上感觉到了沐风的不同凡想,心里多少猜到一些沐风的来历。 此间是清风国,在白逸想来,沐风不是承天宗的天骄,便是沐家的嫡系子弟。 “不知兄台半道阻我,可有何事?”白逸想到沐风的身份,便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念头说道。 他这一趟是准备要去沐家以及承天宗,所以不管眼前这青年的身份如何,他都不愿意为此行添加任何不必要的变数。 “无事。”沐风闻言,轻蔑的一笑,耸肩答道。 “既无事,告辞。”白逸心里虽然愤怒,可他也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 不止是因为他准备前往沐家以及承天宗,有所忌惮,更多还是因为沐风的实力让白逸很是忌惮。 他一眼便能看出,沐风虽然还未筑就道基,可已然摸索到了道的边缘,显然是练气期大圆满的修为,比起他来,强了太多太多。 对着沐风一拱手,白逸便再次跃上了马背,向着沐天城的方向而去。 “哼,你走的掉嘛。”沐风见此,嘴角的冷笑更浓了几分,再次抬手一挥,一道剑气凭空出现,朝着白逸的背后径直斩去。 沐风之所以没有立即下杀手,主要是想试试白逸,同时也在借机观察白逸的身份,可他现在几本上可以肯定,白逸在丹云宗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弟子,自然出手就不会留情了。 当然,所指的只是白逸,对于白逸跨下的大宛灵马,他是志在必得,出手时特意避开。 正是因为沐风不愿伤到大宛灵马,这一道剑气不免偏高了几分,白逸只是往马背上一趴,剑气便擦着他的背脊而过,削下了他一缕头发。 剑气朝前而去,白逸脸色无比的阴沉,他的性格本来就好强,更不是那种会任人欺负的主,手往储物袋上一抹,一道青光一闪而现,随着白逸手往后扬,青光一个盘旋,朝着身后飞射而去,直取白衣青年沐风。 沐风见此,并没有在意,他同样手往储物袋上一拍,一道金光一闪而现,迎向了青光而去,金青两道光芒撞在了一起,爆出了一声清脆的巨响,现出了两把飞剑,一青一金。 两柄飞剑相撞一起的同时,沐风原本平静的脸色突然一变,身形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虽然只是一小步,可他的气势瞬间就跌落了几分。 白逸也借此机会,再次跃下了马背,手往马背一拍,一匹高头俊马便被他收进了灵兽玉佩里。 沐风扫了一眼定在半空中的那柄青色飞剑,又看了看白逸腰间挂着的一块白色玉佩,又看了看他那把金色的飞剑,他的脸色阴沉无比。 只见,此时同样定在半空中的金色飞剑,光芒暗淡了许多,隐隐发出哀鸣之音,剑体之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痕,虽然不仔细察看,根本看不出剑上有裂痕,可沐风身为飞剑的主人,自然清楚的察觉到了裂痕的存在。 这把飞剑对沐风来说,也只是他诸多法器中的一把,而且这把法器的品阶也并不高,仅仅只是一把中品的法器。 法器分成了下、中、上、极品及准法宝五个品阶。 虽然一把中品的飞剑并没有放在沐风的眼里,可能让一把中品飞剑仅在一回合便受创,那么对方的青色飞剑的品质之高,必将远在中品法器之上,至少也得是极品,甚至可能是准法宝类的法器,才可能做到这一点。 加上他发现,白逸身上竟然有灵兽玉佩,这两样东西,瞬间推翻了他之前的结论,白逸不可能只是海脉的一个普通弟子,否则绝对不会轻意就取出极品或以上的法器,甚至还有灵兽玉佩。 所谓的灵兽玉佩,有点类似储物袋的作用,只不过其内的空间更大,自成一界,专门用来储放灵兽。 这等宝物在整个沐家也没有几件,凭沐风在沐家的地位,远远不足以拥有一个灵兽玉佩。 由此可见,他之前判断白逸只是丹云宗的一个普通弟子的结论是错的。 要知道灵马能借来,可灵兽玉佩却是借不来的东西。 “你究竟是谁?”沐风脸色阴晴不定,可他却没有再出手,而是沉声问道。 “你管我是谁,打过再说。”白逸一听沐风这句话,他的神色越发的难看了,心里更是怒火中烧。 对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竟然连续两次对他出手,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白逸了。 青色飞剑嗡鸣一声,再次朝着沐风虚空一斩而去。 第四十二章:心计的较量 沐风脸上带着不甘,难以置信以及懊悔的神色,缓缓的朝着地面倒落。 与此同时,半空中火龙发出了解脱的龙吟声,重新化作了一杆光芒暗淡了许多的火红色幡旗,在没有人的操控之下掉落地面。 那头人形怪物发出了不甘的咆哮,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它,回到了悬浮在半空中的符纸里。 当人形怪物挣扎着被拉进符纸后,符纸上燃烧的火焰瞬间熄灭,符纸飘落地面。 而那与青光剑缠斗的精铜环也发出哀鸣掉落地面,战斗就此画上句号。 白逸见此,长松了口气,可当他放松下来,一阵排山倒海的眩晕涌上脑门,让他险些栽倒。 缓了好一会后,白逸终于恢复了些许的行动能力,他走到了沐风的身边,脸色却是无比阴沉。 这场战斗来的好没来由,虽然他胜了,可他也输了,他拉动了血弓,代价极大。 “法器是我的,我岂能不知道它们的极限。”白逸对着倒在地面上,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的沐风开口说道。 说完,他没有停留,立即打扫起了战场。 其实一开始,白逸确实被沐风那眼神中的嘲讽所影响,他也在急思对方这嘲讽究竟有何来由。 可当对方用金色飞剑打断他拉弓之后,白逸便有些猜测,不过他却不能肯定。 在白逸的心里,对方会有此嘲讽的背后就是时间,而这时间一来在他的修为不如对方上,二来很可能对方有后援。 在白逸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必竟这里是清风国,而战斗又是由对方发起的,到现在,白逸都不知道背后的原因。 可不管怎样,他与对方今天这一战必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到了最后,白逸也确实有些法力不济了,可却没有表面那么严重,更多的却是他故意装出来的,正如他所说,法器是他的东西,法器的消耗,他的极限在哪,他岂能不知道。 无非只是想让对方放松警惕,好一击毕命,而他真正的杀手锏却是血弓。 这把血弓很强,可使用的代价同样很大,一次须要消耗近二十年的寿元以及大量的精血生机。 这也是白逸几度拉弓,却不肯放箭的原因,若一箭不能杀敌,他今天就危险了。 白逸之前就计算过,以他现在的修为和寿元,最多只够他射出五箭,五箭之后,他必将寿元生机精血全部枯萎,所以血弓只能用来保命,而不能用来战斗。 之前他拉动血弓,只是在警告对方的同时,也在麻痹对方,为的就是最后一箭。 白逸虽然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可他却有丰富的打架经验,撒泼耍奸更是他拿手的好戏。 沐风输就输在了,他不知道白逸出身市井,对于市井小人物的心态他一点都不了解。 在看似脆弱的背后,往往都是撒泼耍奸的阴谋。 不过这一战对于白逸来说,也是凶险万分,主要是沐风同样也是一个心计深沉之辈。 他一开始就表现出凝重与嘲讽并存的矛盾神情,无形中给了白逸莫大的压力。 同时他也很谨慎,一直都不敢与白逸靠的太近,这让白逸始终无从下手,只能用法器去与对方打消耗战。 若他肯上前来,白逸早就放箭了,也不会拖到现在。 血弓虽然霸道,可若被避开,那便是将近二十年的寿元,射出去的可是白逸的小命。 距离远了,白逸哪敢乱发箭,他也消耗不起。 捡起了散落四周的法器,其中有白逸自己的法器,也有属于沐风的法器,最终白逸锁定在了沐风的尸体上。 在白逸将目光锁定在沐风的尸体上时,他立即就发现了,沐风手中紧抓着的一面小龟盾牌,这竟然也是一件准法宝。 看到这里,白逸心里一阵的后怕,若是沐风能够再大胆一点,再谨慎一些,或许,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就是他白逸了。 准法宝级别的防御盾极其消耗法力,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攻击类的法器更消耗法力。 如果一开始,沐风就把此宝祭出来,那么白逸那一箭能不能射穿此盾,还是两说间的事情。 其实沐风不使用出盾牌,并非是他大意了,相反,这是他谨慎的行为所导致的结果。 若他用出盾牌,则代表着他同时要驱使两件准法宝以及两件极品法宝,再加上一张消耗堪比准法宝的符碌,他的消耗将远远超过白逸。 若白逸真的法力耗尽,那么他用不用防御盾没有差别,可若白逸是装出来的,那他用了防御盾,则落了白逸的算计。 当然,**也是一件极品法器,其威力更是不逊色一般的准法宝,有它挡在前面,沐风也很安心,可小心谨慎的性格,还是让他取出了这面盾牌。 若非血弓的威力极为霸道,他的算计根本没有问题,可事实上,**在血弓威力之下,顷刻就被破开,这才使得沐风来不急祭出防御盾,就被穿透了身体。 由此可见,沐风的心计也是非同凡人,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算错了血弓的威力。 当然,这也是因白逸而造成的失算,若不是白逸几度拉弓欲射,让他误以为,此弓就算是准法宝,威力也不会太强,否则白逸就不会轻意使用了,更无法轻意就被拉动。 白逸捡起了小龟盾,这面盾牌虽然消耗法力的速度肯定惊人,可同样,防御力也绝对惊人,必要时,说不定能救他一命,想到这,白逸谨慎的收起了这面盾牌,又从沐风身上搜刮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他发出了一个小火球术,将沐风的尸体焚毁,来了个毁尸灭迹。 做完这一切,白逸唤出了大宛灵马,跃上马背,迫不及待的扬长而去。 他并没有立即去往沐天城,也没有前往承天宗,而是绕过了沐天城,一路朝着西北的方向而去。 此时他伤的很重,体内生机与精血消耗的很严重。 生机寿元是无法恢复的,可精血却是可以恢复过来,他必须要先让自己回到巅峰,否则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他将无还手的余力。 同时,他也想借此时间观查清风国的动静,他杀沐风的事情是否有败露的可能,若有,他会第一时间逃离清风国。 第四十四章:大手 这只大手来的很突兀,根本不给白逸闪躲的机会。 马背上的白逸脸色苍白,可他也果断,立即取出了血弓,张弓就射。 一把血色长箭带着呼啸的轰鸣,射在了大手食指与中指的指缝之上。 血色长箭仿佛卡在了大手的指缝,根本无法破开大手,更是隐隐有要被大手碾碎的趋势。 白逸喷出一口鲜血,可他的目光里却闪过了一丝狠辣。 这只大手与他梦中的金色大手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如果他连眼前这只大手都无法应对,那就更不要说是梦中的那一只一指可灭苍生的大手了。 “给我爆。”白逸脸色满是狰狞的吼道,他却驱赶着大宛灵马,极速向前奔逃。 卡在指缝上的血色长箭猛的爆炸开来,化作了一股滔天的气浪,将大手吞没。 可也仅仅只是让大手一滞,很快,大手便冲出了爆炸的中心,直奔马背上的白逸而来。 此时白逸因为前后射出了两箭,他的头发三分之一都变成了白色,脸上更是出现了皱纹,皮肤枯黄干瘪,嘴角还挂着血丝,模样狼狈而狰狞。 这把血色大弓的来历就连莆南子也不知道,只知道每发一箭,便会减少将近二十年的寿元以及大量的精血。 练气期就算拼了命,一生也只能勉强射出五箭。 用生命为代价的血箭,威力之强毋庸置疑,普通的法宝都能毁掉,它已经不算是准法宝了,甚至说血弓是法宝也不为过。 可由于血弓连练气期都能使用,因此,它也不属于法宝的范畴,也正因此,此弓被莆南子送给了白逸,给他保命之用。 恐怕就连莆南子也没有想到,这么快,白逸就遇上了连血弓都破不开的敌人。 大手捞下的趋势虽然被稍微阻止了一下,可落势依旧不改,铺天盖地朝着白逸再次抓来。 马背上,白逸咬牙取出了那一面得自沐风的小龟盾。 注入灵气,可盾牌还没被祭出,白逸的身体就是一晃,险些就栽下马背。 这面盾牌的防御力如何尚且不说,可它的消耗法力却大的惊人。 莫说现在的白逸乃是强弩之末,就算是全盛时期,他也无法连续两次祭出这面盾牌。 白逸怎么也没有想到,一面盾牌的祭出,竟然须要如此庞大的灵气,这要是在交战中祭出盾牌,挡的下还好,若挡不下,他便失去一战之力了。 可此时,白逸也顾不了许多,咬破舌头,连续朝着盾牌喷出了三口精血。 盾牌上方才血光大涨,被祭了出去,化作了一面足有一丈有余的巨大盾牌,远远看去,这盾牌就像是一只巨大的乌龟,横在了白逸与大手之间。 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白逸才祭出了小龟盾牌,可这面被白逸寄予厚望的盾牌还没与大手接触,光是大手临近的威压就让盾牌上出现了道道皲裂。 “爆。”白逸趴在马背之上,他虚弱的都无力挺直腰板,可他目光里的狠辣却丝毫没有减少,在发现盾牌根本挡不下大手之后,他果断的让盾牌自爆,势要与大手同归于尽。 小龟盾牌的自爆威力不如血箭,可也同样将大手给掩没其中。 然而大手在血箭的自爆之下,尚可做到安然无恙,盾牌更加无法摧毁它,不过两次自爆,也让大手落势再次一阻。 借着这一阻的时间,白逸也逃出了数十丈的距离,可饶是如此,他依旧无法逃过大手捞下之势。 而这只大手如同长了眼睛,紧追不舍,根本没有要放过白逸的打算。 不过盾牌的自爆,也给了白逸新的启示,盾牌的祭出很费法力,而且自爆的威力也很一般,可攻击类的法器祭出却要简单的多,属于攻击类法器,自爆的威力自然不会弱于防御盾牌。 想到这,白逸一连从储物袋里取出了几件中品,上品甚至是极品的法器,疯狂的朝着大手轰去,而每每当这些法器接近大手时,白逸都会果断引爆。 这些法器都是他得自沐风,也都没有祭练过,无法用来战斗,可若是引爆,那却没有问题。 在法器接连自爆之下,大手的落势终于被阻止,然而大手并没有被摧毁,仅仅只是让白逸借机拉开了距离。 当最后一件法器自爆之后,大手虽然光芒也暗淡了些许,可依旧冲向了白逸而来,仿佛这只大手并非是由法术凝成,而是一只真正的手臂。 见大手再次朝着他抓来,白逸的心都绝望了,他与这只大手之间的实力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可想而知,这大手的主人实力该有多么的恐怖。 然而白逸也不会束手待毙,他又在储物袋里找了一遍,凡能用来自爆的法器,一一都被他给锁定。 而白逸第一件锁定的宝物乃是一块令牌,丹云宗海尘阁的令牌。 当年陈风若在给他令牌时,便和他说过,这令牌的防御力不错,或许将来还能救他一命。 白逸一直都没有将陈风若的话放在心里,可现在,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抛出令牌,白逸可没寄望它能挡下大手,而是选择了让令牌直接自爆。 然而令牌并没有在白逸的催促下自爆,而是当令牌上裂开一道裂痕后,一股浩然正气,磅礴的从令牌上散发出来。 这股浩然正气之强,仿佛连天际上的云朵都受其影响,以令牌为中心,云朵开始旋转,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窝。 一股更加磅礴,淡金色的浩然之气从旋窝宣泄而出,照在了令牌之上,与令牌所散发出来的浩然正气交相呼应。 一个肥胖的身影,渐渐的在浩然正气中缓缓凝聚。 趴在马背上,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白逸,在看到那道身影时,他的眼泪流了出来,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辈,在见到自家长辈后,委屈再也无法压制,汹涌而出,化作了眼泪。 “师父。”马背上,白逸依旧趴着,任由大宛灵马带着他前进,可他看向身后的目光,眼泪与委屈并存,他冲着虚影喊了一声,可这一声里有着太多的委屈。 他也确实觉得委屈,本来他是来回礼,结果莫名奇妙便与人生死搏杀,现在更是被一个强大到他无法想像的高手追杀,他心里的委屈可想而知。 而从大手的出现到陈风若虚影的幻化,不过是几息间的事情罢了。 第四十五章:神秘老者 白逸不知道的是,他这块令牌藏有陈风若的一丝元神。 只有白逸遇到危险,将令牌祭出,令牌便可暂时保住白逸的性命,而同时他陈风若也会感应到白逸令牌的变化,有须要,他会亲自出手相救。 陈风若是一个很护短的人,他之所以不给白逸法器,乃是担心影响了白逸的修行,对海脉道的领悟,因此不止是白逸,整个海脉也没有几个弟子能拥有法器的。 可陈风若却每人给了一块拥有他一丝元神的令牌,这一块令牌足以让所有海脉弟子在遇到生命危险时,保下性命。 此时令牌化作的虚影陈风若,在令牌内蕴含的浩然正气以及来自于外界的浩然正气下,显的神圣无比。 他抬起手,看似漫不经心的朝着那只临近而来的大手轻轻一指点去。 顿时一股浩然正气与大手撞在了一起,黑色大手上立即升腾起阵阵黑烟,就连大手上那妖艳的血红也在极速的蒸发。 一指,仅仅只是一指,那只逼的白逸不得不自爆法器也无法闪躲的大手,便在极速的蒸发消散。 虚无的半空传出了一声不甘的咆哮,大手彻底的消失,而白逸的令牌也不堪重负,“卡”的一声碎成了粉末。 白逸见此没有意外,他知道,令牌幻化出来的陈风若并非是本人,他也没有要捡回令牌的想法,依旧骑着大宛灵马,头也不回的朝着西北方向继续逃窜,此时他更加不敢调头了,只能一路继续向着西北方向而去。 而与此同时,远在南方的丹云宗,海脉山峰上,一处阁楼里,陈风若猛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身形一晃,出了阁楼,朝着天际极遁而去。 就在他飞出丹云宗的同时,丹云宗深处一座山峰顶上,一个白衣白发的老者遥望着陈风若遁走的方向,嘴里喃喃了一句:“要来了嘛。” 丹云宗天心殿里,莆南子在陈风若冲出阁楼的同时,他也是睁开了眼睛,可很快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自从白逸离开丹云宗后,丹云宗看似如常,可所有丹云宗的弟子却都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丹云宗的上空仿佛存在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 而丹云宗的高层更是内紧外松,看似如常,实则却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备战。 除了丹云宗各别高层,谁也不知道丹云宗为何会有此行为,然而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丹云宗正在一步步的紧缩备战。 与此同时,清风国与奇国交界之处,沐伯舟脸色阴沉的遥望着西北的方向。 沐伯舟之前追杀白逸的那一只大手,并没有使出全力,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有所顾及,在大手追上白逸后,他便认出了白逸的身份。 虽然他没有见过白逸,可白逸的画像他却见过,是由沐家家主从丹云宗带回来的,不会有假。 正因为他心里有顾忌,白逸才险险的从他的手中逃脱一命。 其实就算白逸不祭出海脉的令牌,沐伯舟也不会出手杀了白逸,可他却一定会废掉白逸,做为杀害沐风的代价。 可陈风若的出手却让沐伯舟感到很憋气。 丹云宗的弟子杀了他的后人,而且还是一个极为出色的后人,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丹云宗弟子,结果丹云宗的长辈出手干预,根本不给他沐家任何脸面,这让沐伯舟很是恼怒。 可形势比人强,他再怎么恼怒,也不敢在丹云宗有人插手后,再找白逸的麻烦。 可他的族人也不能这么就白死了,当下沐伯舟便想亲自上丹云宗,讨要个说法。 然而就在这时,在沐伯舟的身后,虚空一阵的扭曲,虚空中走出了一个青袍老者。 准备前往丹云宗讨要说法的沐伯舟立即就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他背脊更是被吓出了一阵冷汗。 “阁下是谁?”沐伯舟没有回过身,而是警惕的问道。 “沐伯舟,沐家老祖,怎么,你的后人就在你的眼皮底下被人杀了,你难道就不想为他报仇嘛。”来人并没有回答,而是笑着说道。 “哼,用不着你来管。”沐伯舟闻言,冷哼一声说道。 虽然对方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悄然来到他的身后,可他沐伯舟也是江南成名已久的老怪,岂容他人指手画脚。 “我当然管不着,只是替你们沐家小辈心寒罢了。”青袍老者摇了摇头笑道。 “阁下这是想找沐某的晦气,那沐某也只能接着了。”沐伯舟猛的回过身,瞪向了青袍老者,身体上更是迸发出一股气势,直逼青袍老者而去。 然而他的气势在与青袍老者接触之后,犹如泥流入海,根本兴不起半点波澜。 沐伯舟的心猛的一沉,纵然他一直将青袍老者估算的很高,可此时才发现,他还是低估了青袍老者的强大。 更让沐伯舟心里大骇的是,江南成名的老怪他都认识,可偏偏对于这位神秘的老者,他却毫无印象。 “沐道友,想哪去了,老夫可不是来找你晦气的,而是想帮沐道友报仇罢了。”青袍老者对于沐伯舟的敌意,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依旧脸带笑容的说道。 “报仇?哼,沐某有何仇须要阁下来帮。”沐伯舟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冷笑着说道。 虽然对方的实力让沐伯舟看不透,可他沐伯舟也不是普通人,自然有他的傲气。 “难道沐道友就不想寻丹云宗报杀害族人之仇?”青袍老者闻言,没有一丝意外,而是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区区一个后辈,死了也就死了,无须阁下挂怀。”沐伯舟脸上的冷笑依旧,开口说道。 丹云宗比他沐伯舟修为高的不在少数,掌门莆南子修为更是高深莫测,还有一个深不见底的丹云宗老祖,整个江南要说有哪方势力能与丹云宗对抗,也唯有承天宗一家。 区区沐家,就算有眼前这老者相助,沐伯舟也不认为此老者能与莆南子对抗,何况还有一个丹云宗老祖。 哪怕有一丝可能,他早就杀了白逸,岂会让一个练气期的小辈从他的手中逃脱。 而有丹云宗在,他想报仇就是一个笑话,死一个沐风而已,他可不想让整个沐家去给沐风陪葬。 第四十六章:地图 青袍老者闻言,脸上的笑容依旧,对于沐伯舟的回答,他丝毫没有意外。 他们这些老怪哪个不是活了上千年,个个心智成妖,若是随便被人鼓动两句就去与强大的敌人死嗑,那他们也修不到今时今日这一身修为。 不过青袍老者还是信心十足,他相信,他有能力让沐伯舟站出来与丹云宗为敌,哪怕没有沐风这一件事情,他也会答应。 “沐道友,你看过此物再拒绝也为时不晚。”老者随手抛给了沐伯舟一块玉卷,笑着说道。 沐伯舟闻言,心里冷笑,别说青袍老者拿出的只是一块玉卷,就算他拿出一件逆天的宝物,也不足以让他带着整个沐家去送死。 不过沐伯舟也没有马上反驳,而是接过玉卷,看似漫不经心的用神识往玉卷上一扫。 可就是神识这么一扫,他的身体猛的一震,脸上难掩激动之色。 “阁,阁下莫非。”沐伯舟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显然,这种情绪的出现,不应该出现在像他这种老怪的身上,可此时却真的出现了。 若是有认识沐伯舟的人,在看到此时沐伯舟的表现,一定会惊骇玉卷中的内容,玉卷里究竟记载了什么,能使沐伯舟如此失态。 其实玉卷里也没记载着什么,只是一份地图罢了。 而在这份地图里,拥有着浩瀚无边的广阔山川大地,而在这份地图的一个小小角落,有一个血色红点,就像是一个小碗,扣在了大地之上。 相比地图的面积,这血色小碗显的很是渺小,而在血色小碗的正中央,标注着两个小字,江南。 “老夫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沐道友可持此玉卷去承天宗,承天宗若肯出手,事后老夫便是你等的接引使。”青袍老者由始至终都带着笑容说道。 “阁下可否告知,为何要灭丹云宗?”沐伯舟并没有马上答应,主要是丹云宗可不是说灭就能灭的,就算有承天宗的加入,也只是势均力敌罢了。 “沐道友,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沐道友可以放心,到时候老夫也会出手。”青袍老者说道最后,脸上的笑容收敛,露出了一丝厉色。 沐伯舟没有再犹豫,而是立即告辞,前往了承天宗。 老者手持这块玉卷,灭丹云宗或许有些难度,可要灭他沐家却是轻而易举。 若玉卷的内容属真,那么青袍老者的身份以及实力,将会达到一个恐怖的高度,沐伯舟再怎么自大,也不认为,他还有资格与青袍老者对抗。 白逸在逃出大手的狙杀后,他便晕倒在了马背之上,任由大宛灵马带着他前行。 此时他的情况很糟糕,生机大量消失,精血枯竭,法力更是透支的严重,体内经脉如同干枯的大地,到处一片狼藉。 原本与沐风一战,白逸就受了不轻的伤,再被大手狙杀,更是伤上加伤,鲜血染红了马背。 他的大宛灵马乃是四阶巅峰的灵兽,灵智初开,在没有白逸的指令下,它依旧带着白逸一路朝着西北的方向奔跑,而且速度很快,道道绿影被飞快的甩在身后。 这一跑,便是三天三夜,而这三天里,白逸始终昏迷不醒。 若换成普通人,受了如此重的伤,早就一命呜呼了,就算是普通的练气期修士,在这种伤势之下,也很难保住性命。 可白逸在昏迷之后,他体内隐隐有一道绿意在扩散,这绿意虽然毫不起眼,起初也是难以被察觉,可随着时间,绿意越来越浓,最后更是化作了绿光,将白逸整个身体都给包裹。 远远望去,在大宛灵马的马背之上,趴着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绿色的茧。 而在绿茧里面,白逸干枯的身体在一点点的丰满起来,那触目惊心的伤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经脉更是如大旱逢甘露,一点点的恢复着。 白逸体内的绿色光芒分散出点点绿芒,落在各处经脉之上,被一点点的吸收。 绿芒越聚越多,最终形成了一条小河流般的气流,开始缓缓的在各经脉之间流走。 随着气流越壮越大,流走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疯狂的在白逸的体内游走。 白逸的脸色从起初的苍白也在快速变的红润,越来越有血色,就连他的头发,也在一根根的变黑。 直到三天之后,白逸在一声呢喃中清醒了过来。 当白逸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血色,他只是睁开眼睛扫了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 这血色的天空有些不真实,让他误以为是在做梦,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猛的爬了起来。 这才发现,他还在马背之上,而此时的大宛灵马停在了茫茫无际的血雾边,低着头,正在啃吃着地面上为数不多的杂草。 而他眼前的血色天空,其实便是血雾所形成,准确的来说,天空被血雾所笼罩。 白逸双手拍了拍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努力回想之前的记忆,很快,他的记忆就回流,他想起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他应该是重伤昏迷了,而大宛灵马一路带着他奔跑,结果没有想到他竟然一口气逃到了这里。 这里便是困住江南大地的原始森林边境,而这血雾就是阻止江南大地上的人离开的一道枷锁。 只是按照地图来看,若是清风国直向西北方向,应该是江南大地闻之色变禁天岛所在的地方。 白逸也不知道,这血雾之后,究竟是禁天岛,还是更加茫茫无际的血雾海。 然而不管是哪一种,血雾都不是他所能沾染的东西,血雾给他的感觉很危险,就像是一头葡伏着的远古凶兽。 白逸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知道,凭他一个人在清风国行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静等师父来救他。 有了这个想法,白逸收起了大宛灵马,在血雾旁找了处较为隐秘的地方,盘膝打坐,检查身上的伤势。 虽然他处在昏昏沉沉时,便感觉到是他体内的那一株神秘绿芽救了他的性命,可他的伤势并没有完全康复。 生机枯萎依旧严重,精血亏损也没有得到恢复,就连法力也只是恢复了些许,倒是他身上的外伤恢复了不少,用不了多久,也就能恢复如初。 第四十七章:承天宗 这是一处绵延千里,绿意盎然,松柏长春的山脉。 山脉宛如一副画卷,可见远处怪石丹崖之上趴有瑞兽,更有在天空飞行的仙禽走兽,踏剑来往的仙人也不在少数,共同组成了这一副万仙来朝的仙山圣地景像。 而在这处仙山圣地的一座山峰顶上,立着一座巨大的门坊,门坊六门,高入云端,上书承天宗三个大字。 在门坊下,沐伯舟脸色平静的盘坐在一根石柱之下,他紧闭着眼睛,看似在打坐修行。 而在沐伯舟的身边,左右各站着一名金袍青年,这两名青年的脸色凝重,对着沐伯舟那是恭敬有佳,丝毫不敢造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门坊内飞来了一道金光,显出了一名老者。 “沐道友来我承天宗,却在门外久候,实属我承天宗小辈的错,老夫代承天宗给道友赔罪了。”这名金袍老者一出现,便笑着对沐伯舟拱手赔罪道,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意。 “无妨,本就是沐某冒昧打扰。”沐伯舟闻言,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同样拱手笑道,可他心里却远没有表面来的平静,他心里早就愤怒欲吼。 怎么说他也是江南成名已久的老怪,又是沐家的老祖,却不料来承天宗,却被冷遇在门外。 然而沐伯舟也明白,恐怕沐风被杀,他含怒出手,却被丹云宗陈风若一丝元神所阻的事情被承天宗知晓了。 这也很正常,清风国便是承天宗的大本营,其上有老怪出手,承天宗怎么可能会不知晓。 既然知晓了前因后果,自然能猜到沐伯舟来承天宗意图为何,避而不见也在情理之中。 也因此,沐伯舟虽然恼怒承天宗对他的轻慢,可心里也没有多少怒气。 若非想到青袍老者的来历,别说死一个沐风,多死几个沐伯舟也绝不愿把事情闹大。 可他这一次来,并非真的为了替沐风报仇,而是怀有其他的目的。 “沐道友大量,老夫惭愧啊,沐道友,日前老夫药园有几株灵茶开了花,道友不期而来,正好品上一杯再走也不迟。”金袍老者闻言,心里冷笑,可脸上却不露半分的说道。 虽然沐伯舟妄图为死去的一个族人报仇,甚至还想拉承天宗下水,好不自量力,可沐伯舟也是一个老怪,这金袍老者自然也不愿太过得罪沐伯舟。 “喝茶一事可暂缓,沐某此次前来,另有要事,想与贵宗云清道友商谈,还请道友能为沐某引见。”沐伯舟开口说道。 “沐道友来的不巧,云清师兄正在闭关,不方便见客,道友还是与我品茶去吧。”金袍老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根本不愿和沐伯舟谈任何事情,也不给沐伯舟说出来承天宗的原因。 沐伯舟可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金袍老者的用意,可他也不急,他身上有青袍老者给的玉卷地图,又有青袍老者的承诺。 承天宗的态度他可不管,他的目的只为了青袍老者而来,若他猜测的没错,只要抱紧青袍老者,他沐伯舟甚至整个沐家都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为了这个可能,沐伯舟才会来到承天宗,可不单单只是为了灭丹云宗或是为了玉卷的内容。 “道友盛情,沐某却之不恭,不过在喝灵茶前,还请道友先看看此物再喝茶也不迟。”明白了金袍老者的意图,沐伯舟心里冷笑,拿出了青袍老者给他的玉卷,丢向金袍老者笑着说道。 金袍老者一怔,随手接过玉卷,可很快,金袍老者便一脸的无所谓,在他想来,这玉卷里记载的多半是沐伯舟许给承天宗的好处。 然而不管对方给出什么好处,都不可能让承天宗去与丹云宗死嗑,虽然两宗关系可没有表面那么友好,可有落凤谷的存在,三宗的平衡是很难被打破的。 再说了,承天宗就算真的想打破平衡,别说落凤谷不会同意,就连他沐家也不会同意,谁也不允许江南的天被一家独大。 何况承天宗与丹云宗本就在伯仲之间,两家开战,不会有真正的结果,到头来无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走,沐道友,老夫已命弟子泡上了灵茶,再不喝,茶可就要毁了。”金袍老者根本不去看玉卷的内容,而是笑着让开了身,引沐伯舟入承天宗。 “道友盛情,沐某就却之不恭了,不过道友,茶可以毁了,可玉卷内的东西也不是常存的。”沐伯舟闻言笑了,踏步走进了门坊,可他嘴里却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 他看似开玩笑的一句话,却让金袍老者一怔,虽然他的话无法打动金袍老者,可却勾起了金袍老者的好奇心。 他下意识的用神识扫过了玉卷,正是这一眼,金袍老者直接震在了原地,一脸的惊骇,根本挪动不了分毫。 “怎么,道友,不急着喝茶了?”沐伯舟走进了门坊,却见金袍老者还在原地,而且脸上神色难掩震惊之色,他心里冷笑,只要是个江南修士,修为越高,在见到这玉卷时便会越发的震惊。 他沐伯舟如此,眼前的金袍老者同样如此,就算拿到承天宗掌门或老祖的面前,也同样会被震惊住,沐伯舟相信,就算是丹云宗的人,在见到这玉卷,同样也会怦然心动。 “沐道友,不知道友这块玉卷是从何而来?”金袍老者震在了原地许久,终于回过神来,长长的呼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的笑着问道,可目光里的急切却透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一个前辈给予的,那位前辈还有一句话让沐某转告承天宗的诸位道友,他愿意替我等接引。”沐伯舟没有隐瞒,因为这件事情根本没什么好隐瞒的。 “前辈?”金袍老者闻言,身子一震,目光闪过了惊骇,以沐伯舟的修为,能被他称一声前辈者,修为之高,肯定骇人听闻。 “道友,不知这位前辈想要我等做些什么?”虽然震惊,可在看到玉卷后,金袍老者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这才是正常的事情,他又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 第四十九章:云清真人 承天宗一处大殿之内,此时大殿内聚集着十几名年龄各异,男女不一的承天宗高层。 而在大殿主座之上,坐着一名魁梧的老者,老者大约六十来岁,腰板如熊,魁壮威武,丝毫不见老态。 然而若认识此人者,皆都知道,他虽然高坐承天宗掌门之位,却并非承天宗的掌门,他乃是承天宗的老祖,魏承天。 并非说魏承天就是承天宗的开山老祖,而承天乃承天宗每一代老祖的封号,而老者姓魏,得封号后自然便叫魏承天,至于他的本名,恐怕就连他自己也已经不记得了,外人更无从得知。 在魏承天的下方,坐着男女老少十几人,而这十几人里,居首位的乃是一个中年书生。此人温文尔雅,脸上始终带着自信而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人正是承天宗当代掌门云清真人。 而在云清真人身后坐着的,个个都是承天宗各堂各阁之主,或是承天宗的长老人物。 毫无例外,能在此大殿中有一席之位的,个个都拥有着一身不凡的修为。 “你等都说说,此事有几成真伪,我承天宗又该如何决定。”魏承天高坐主位,威武不凡的开口说道。 事关整个承天宗的未来,掌门云清真人已不足以主持大局,只有老祖才有资格决定整个承天宗的未来。 而这件事情又是可大可小,若选择有一丝差错,承天宗可能将面临万劫不复,反之,也可能是承天宗莫大的机缘与造化。 “我就先来说说吧,沐伯舟持着一块记载有地图的玉卷来我承天宗,说是某位前辈的指意,并且许诺,若我承天宗肯为其效力,出手一次便会为我等做接引。”说话的是云清真人,他徐徐道来,将事情大至说了一遍,说完事情,他脸上的笑容也收敛,变的凝重再次开口说道。 “然而这位前辈却不曾现身,也仅仅只是给出了一块记载有地图的玉卷,玉卷的内容我查看过了,应该属实,与我承天宗历代寻到的古地图相差无几,地图的真假可以定论为真。” 云清真人说到此,又沉默了一会,像是在组织语言,可很快,他便再次开口说道。 “沐伯舟带来的地图并非是上古地图,年代不会太久,可以认定为当代所刻。然而有一件事情我们却不能忽略了,几十年前,曾有两人也闯进了江南,他们身上是否也有地图玉卷,则不得而知,倘若有,是否与沐伯舟手上的是同一块,便无从考证。” 云清真人说完,再次沉默了起来,这一次他沉默的有些久,可在座的众人皆是老怪,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云清真人方才再次开口说道。 “然而我认为,此事为真的可能性极大,首先是那位前辈,看似沐伯舟持地图来我承天宗,漏洞不少,可正是这种没有说服力的行为,方才是最合情合理。若那前辈亲自持着地图来我承天宗,我们就该怀疑他是否有能力为我等接引了。而地图对我等来说,毫无意义,最主要的还是接引,对方是否有接引我等的能力。” “我个人不认为,区区一个沐家,敢公然戏耍两大宗门的可能性不大。而那位前辈凭着一块地图玉卷,便有信心我承天宗会答承此事,足见也是有能力接引我等。而我们要考虑的是,这位前辈不直接与我承天宗接洽,而是借沐家之手,究竟用意为何。” “至于说我承天宗与丹云宗,借由此事,也未必尽是坏事,能灭丹云宗,自是好事一件,倘若不能,杀杀丹云宗的锐气,扬我承天宗之威也是好的。” “云清,照你这么说,你认为我承天宗可以一搏?”魏承天听云清真人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可能的问题都被考虑在内,言下之意,更是有认可此事的意思,说到了魏承天的心坎上。 “回老祖,可搏,可赌,却也不能盲赌,必竟事关我承天宗大计,也非儿戏。首要的还是那位前辈的态度,若他能说动落凤谷,则我承天宗无忧矣,自然可赌,反之,则不能。” “你等有不同看法嘛?”魏承天闻言,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云清真人所说的话,可他没有立即决定,而是看向了下方众人又问道。 掌门和老祖都认同了,就算有几个不认同的,此时也不会再发话,自然皆都付喝或沉默。 “既然都没有不同的意见,此事便这么定了,云清此事由你来主持。而我们既然同意了,便要拿出点诚意,坤云,本立,你二人去把丹云宗那陈小子赶出清风国,也算是给那人一份见面礼了。”魏承天一语定江山的说道。 “是,老祖。”以云清真人为首的三人同时站了起来答道。 而随同云清真人站起来的另两名老者,在应声后,便转身朝着大殿外走去。 可就在这时,掌门云清真人突然转过身,喊住了两人说道。 “且慢,你们此行只可赶人,不可杀人,另外要特别注意丹云宗的少主白逸,不可伤了他,也不可为难于他,若他不肯离开清风国,那便由着他,再者,你们叫上沐伯舟一并前去,若他想杀人,你们也无须拦着。” 这两名老者闻言,看向了主位上的老祖魏承天,见魏承天虽然没有说话,可却点头算是认同了掌门云清真人的意思,二人拱手应是,这才再次走出了大殿。 事情有了结论,一切尘埃落定,而此时,白逸却不知道,新的危机正在一步步的朝着他逼近而来。 白逸将令牌收起后,依旧没有等到师父的到来,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疗伤,一边却在思考着,是否他自己一个人离开清风国。 必竟若可能,他也不希望太过依赖宗门,可追杀他的敌人太过强大,更让白逸难以下决定的是,他连对方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若是沐家到也还好,他完全可以绕过奇国,从鲁国借道回丹云宗。 倘若是承天宗出的手,那么他最好的选择还是留在原地,静等宗门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