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倾城》 第一章 即做厉鬼,也不罢休 冥元年,太子刘子离登基,尊崇“冥离皇”。 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纪氏兰雅,贵为太子妃,不守妇道,难立中宫,夺其封号,处死!赐其孽子毒酒一杯。立纪家庶女纪兰惜为后,尊为兰后。罢免镇国公,向家上下流放宁古塔,如有不从,满门抄斩。” 带着还没有宣读的圣旨,唇角却带着狠毒的笑容,斜斜勾起的得意猖狂,如寒针迸射出毒辣。 “姐姐,快给本宫看看孩子啊” 说话之人正是纪兰惜,亦是纪兰雅同父异母的妹妹。 嬷嬷停顿了一下,面上闪过几分担忧,这个娘娘没带过孩子,能行么!只是碍于身份,她还是将孩子递给了纪兰惜,而纪兰雅却是毫不在意的笑笑,她的妹妹,她放心。 可是当下一秒,她被婢女们死死按住,嬷嬷被人敲晕的时候,纪兰雅一瞬间愣住了。“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看到纪兰雅内心慌乱却强自维持镇定的脸,纪兰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嘲的勾起唇瓣,无视那张让她妒忌恶心的脸。 “纪兰雅,看看你落到这种地步,真可怜哟,你这儿子才多可爱,还那么小,不知道这毒酒该怎么喂呢?要不,妹妹先杀了这小畜生,再喂毒酒,听说这毒酒喝了,先是七窍流血,抽搐不止,后五脏六腑尽烂,等上几个时辰再死呢。” 说着,纪兰惜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手指优雅的转动,刀壳瞬间跌落在地。 纪兰雅从惊讶慌乱的情绪中缓过来,素手拼命的拂开手中罪恶的匕首,她心疼的看着怀中的儿子,全然不顾手心外翻的伤口,血淋淋的往下滴。 “你疯了!” 纪兰雅在看到匕首的那一刻,脸上一瞬间变得煞白,死命的挣扎将孩子夺过去! 纪兰惜,我是你的姐姐,我纪兰雅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狠毒?为何要伤害我的孩子。到底是我识人不清,哪里想到一向温柔的妹妹如此残忍恐怖。” 她紧紧的抱着儿子,爆红的双眼瞪着纪兰惜,“我要见皇上,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是他的亲骨肉,他不可能那不管不顾。” 她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残忍击溃,疯癫。她不信,前一个时辰前,她的子离还逗弄着他们的儿子,宠爱温柔对她说,他登基后,封她为后,他们的儿子就是太子。当她满心欢喜等着听封,为何一切都变了。 纪兰惜看着她疯癫的样子就觉得解气,一巴掌将圣旨狠狠的摔在她脸上,纪兰雅难以置信的后退,摊开圣旨,触目惊心,难以想象自己的庶妹竟然取代自己成了皇后。 “你以为皇上是爱你的吗?你也不看看你这副丑颜哪里配得上皇上。皇上爱的人从来都是我一个人。” 纪兰雅,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今天了!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纪兰惜此时脸上全是狰狞之色,怨恨的双眸中散发着恶毒的颜色! “姐姐,你可要看仔细了!” “呜哇……啊……!” 纪兰惜话音未落,锋利的匕首瞬间刺向婴孩那纯洁无暇的小脸,瓷娃娃一般水嫩的肌肤上瞬间划出了一道刺眼的血痕! “不!……纪兰惜!你丧尽天良!” 纪兰雅在听到孩子哭道快要断气的哑声,心一抽一抽的痛!她拼命地挣扎着,然而她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却只是让自己的身上多了几条血粼粼的伤口,丝毫动弹不得! 看到孩子雪白的小手在纪兰惜的怀抱中不停地挣扎,而纪兰惜却嗜血的把玩着手中染血的匕首,纪兰雅再也抑制不住的怒吼! 纪兰惜哈哈大笑,美眸变得恐怖,“贱人,今天我就要你亲眼看着这野种死在我手里的惨样,你不是说嫁给皇上很幸福吗?今天我亲手了结你的幸福,送你去地狱。” 纪兰雅眼泪已流干,她一定要救她的孩子,“纪兰惜,你竟然狠毒到要对一个孩子下手,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你冲我来。”她疯狂的嘶吼,呐喊,可纪兰惜高贵的面容嗤笑着,红色尖利的指甲滑过孩子的脸蛋。 她的儿哭的好凄惨,她的心好痛好痛。她一步步的爬过去,想要抱抱她的儿,一次次被那些侍卫举着长剑,顺着膝盖,寸寸的砍断。身下血肉模糊,她不疼,她心痛。 “皇后娘娘,这……”侍卫长奈何纪兰雅的顽强,竟有些不忍。 纪兰惜一巴掌抽在侍卫长脸上,“放肆,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我不过是拿回我该得的,开膛!” 她奋力的一点一点挪上前去,要伸手抱抱她的儿,她整个人精神已经崩溃“不要啊,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你杀我吧,折磨我吧。” 众人只听得骨骼和血肉分离摩擦声,很刺耳。她的腿断了,顺着膝盖,两截断腿就像是藕一样,血肉磨白了肉,糊了心,失了情。 纪兰雅亲眼看着冷兵器划过她孩子的腹部,她没有绝望,心痛,因为她的心真的停滞了,她抑制在喉头的干涸泪水断了,人的魂似乎已经脱离了。 忽然一声,“皇上驾到。” 纪兰雅像是抓住最后一线希望,她双腿已经断了,想要爬到皇上身边,可惜她走不了,动不了,可是她没哭,抑制住喉咙的刺痛,她依然笑着,因为刘子离说过,她笑起来最美,尤其是眼角的褐色泪痣,仿佛跳动的音符。 “子离,救救我们的孩子,那是你的亲骨肉。”她一心满满是她的儿,她不是蠢笨的人,眼前结局已定。因为她看到纪兰惜在刘子离进来之后,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相反还有些得意。 “怎么还没有解决?” 此刻,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却十分不耐烦的嗓音,听到这道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纪兰雅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纪兰雅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望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修长挺拔,傲世睥睨,和初见时的骁没有一丝的分别,只是…… 纪兰惜见刘子离来了,顿时变成了小鸟依人一般的模样,笑着走近刘子离。 “皇上,您来了!” 刘子离宠溺的看着纪兰惜,即使她满身是他儿子的血,刘子离也是没有一点怒意!纪兰雅的心口之处如同有一大块石头压在上面一般,好痛!而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刚刚的侥幸!更没有了刚刚的期待! “刘子离,你的心是铁长的么!他是你的儿子!” 刘子离的眉头明显的皱起来,不耐烦极了。而这在纪兰雅看来,就好像是她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一样! 纪兰雅简直不敢相信,刚刚不都是还好好的么,今天怎么就变了这么多!他怎么这么狠心! “朕的儿子?想为朕生儿子的不计其数!就算朕再缺儿子,也绝不会认你的儿子!” 他说完之后,一把抢过纪兰惜怀中的孩子,并狠狠的向地下一摔! “不要!”他们夫妻这么多年 ,共同患难,相互扶持,这才让他走上了地位,刘子离这么恶魔,他们都是恶魔! 绝望、悲凉、心痛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全都扑面而来,而这一刻,纪兰雅终于疯狂了!拼劲了全力的挣扎,而那些下人可能也是被刘子离的样子给吓到了! 纪兰雅快速的起身,想为那个孩子当肉垫!可是,一切都晚了!孩子连最后的哭声都没有,就那么……纪兰惜也是吓得连忙用手捂上了自己的嘴,她也被吓了一跳! 不过随即她就当做若无其事一般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孩子头部的鲜血缓缓流淌而下,连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纪兰雅轻轻的敲打着孩子的脸,并且呼唤着他,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忽然间,纪兰雅疯了一样哈哈大笑,“刘子离,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太狠心了,你明明知道那是你的亲骨肉,我为你背叛家族,背上天下人的骂名,我为十月怀胎,日夜坚持看兵书,权术,我只想在你轻皱眉头时为你抚平愁绪,我纪兰雅看错了你,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刘子离嘴角拂过一抹厌恶的笑容,“你只不过是朕的一颗棋子,朕从未爱过你,是你主动贴上来了,岂能忍心拒绝你,朕向来最疼惜美人,你这个丑颜端不上台面,现在你的用处没了,该在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对了,朕忘了告诉你,现在你舅舅向家男女都流放了,知道他说你什么吗?他说宁愿从没有你这个外甥女,镇国公府向家大家族覆灭和你脱不了干系,百年望族毁在你手里,若不是要铲除你舅家,朕根本不会认识你。” “刘子离,你会不得好死的,就算今日我死,日后我也要拉你入地狱。” 她的神智已经崩溃,她一个人死去没什么,可是她竟然害的舅舅一家如此下场,她无言愧对向家的列祖列宗。她更对不起她可怜的儿。 刘子离冷哼一声,侍卫便将纪兰雅带入水牢,执行十种宫刑,她残破的身子,无声的泪下,拖着断腿,地上留下百里血痕。她看着满身血痕的孩子,她恨,好恨! 可是她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挣脱侍卫的挟持,残破的身子撞在柱子上。她恨死刘子离和纪兰惜了。 因为她竟然,竟然,听到,纪兰惜说,“皇上,听说食小孩细肉可以驻颜,还利于生育。” “准了。” 简单的话语,让纪兰雅整颗心死透了,只是她的唇还在轻轻的动着:“我做厉鬼也不会放了你!” 原来人死后是这样的,她的幽魂飘荡,她看着她的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没有裹草席,没有裹任何的东西,她看到野狗来叼她的身子来了,它们抢的很厉害,很凶猛。 可是她没哭,她悠悠转转在找寻她儿的尸体,可是为什么找不到。 纪兰惜今生你吃我儿肉,剥皮炖汤骨头都不剩,来世我纪兰雅就算踏平天下,永生不超生,也要活剥你的皮,抽你的血,拆你的骨。 她很累,这么多天没有一个人来给她收尸,生前舅舅很疼爱她,可是她只看到舅舅老泪纵横,背着细软进入了宁古塔,连舅舅对她都失望了。 上一世,她在纪家独身往来,少与人为伍,被姐妹陷害,总有舅舅给她依靠撑腰,是她为了追求所谓的爱情,飞蛾扑火,寒了舅舅的一颗心。 今生苦痛,来世必还! 第二章 重活一次,强势回归 她陷入黑暗之中,回忆不断涌现她的大脑,像走马灯一生匆匆而过,纪兰雅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残破的身体,魂魄的她被风吹的踉踉跄跄,她飘到了纪府,看到府上到处都张灯结彩。 皇上为了弥补纪太傅失女之痛,特封纪兰惜为皇后!纪府一喜一悲! 当然,这乐坏了纪兰惜的母亲王氏! 夜,带着从未有过的宁静,瑟瑟寒意,伴随着树叶被大风吹动唰唰落地的声响,只见一人鬼鬼祟祟的朝着镇国公府王氏的房间走去,蹑手蹑脚,左顾右盼,到了王氏的房间门口,他悄然而进!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镇国公府的管家! “你的女儿如今都坐上了皇后,厉害了啊,可谓是升官发财啊,最近我银子没了,你看着办!” 王氏本还躺在床上悠然自得,听到管家的话顿时坐起了身,一脸怒气! 她指着管家,身子都带上了几分颤抖。“你个不要脸的,这么多年来我给了你多少银子,你居然还来敢向我要!” 管家一脸不屑,即使王氏骂他,他也是无所谓的样子。 “你就说你给不给,你要是敢不给,我就把纪兰月是我的女儿告诉老爷!并传的满大街都是!” 王氏身子气的不停颤抖!这是她这些年来最后悔的事!她一共生了两个女儿,一个现在已经坐上了皇后,另一个就是纪兰月!却是她和管家的女儿! “你敢!我就不信说出去你还能活!” 管家顿时耸了耸肩,还大摇大摆的走到了王氏的面前,神色不耐极了,“老子告诉你多少遍了,我就一条命,大不了就死,你能放下你的钱财么,你能放下你如今的荣华富贵么,如今你还有个女儿当皇后了,更是荣耀至极,狗急了还跳墙呢,我说出去,你们母女都会没有好日子过,到时候,皇上废了她这皇后可就有趣了!” 管家说完还嘿嘿的笑了几声,一屁股坐在王氏的床上,翘着的二郎腿左右摇晃着,悠哉极了! “你……”王氏的胸口上下起伏着,气的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痛快点,你到底给不给!”管家的神色已经是及其的不耐了! 王氏的双眼来回转动着,这样下去,这个脸皮厚的就是个无底洞,他若不死,那么久永远都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王氏过去坐在床边,却手已经摸向了床下,并直接抓住了那个硬东西! “好啊,要钱是吗” 王氏说完顿时拿着匕首,狠力的刺向了管家的身体里!而那位置,正中心脏! “啊!”管家连点反应的能力都没有,直接倒在了地上,鲜血不停的留了下来:“你……你……”王氏吓得连忙向后退了些许,双眼死死的盯着管家,更是喘着粗气,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 王氏从紧绷的神情中缓过来以后,喊了嬷嬷进来,并拔下了管家身上的匕首,双眼恶狠狠的看着那把匕首,口中碎碎念着,我终于解脱了。 双脚飘着的纪兰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屑的自嘲自己前世还是知道的太少,不知道父亲知道了会怎样。 纪兰雅在府中晃晃悠悠,忽然间,纪兰雅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拉回了黑暗之中,纪兰雅在黑暗中充满了恐惧,忽然间看到像是一抹阳光,星星点点,那阳光给人那么温暖,那么想靠近,纪兰雅朝着那摸阳光,一步一步的走去………… 她竟然醒来了,眼前望去竟然看到了〖雅苑〗,她一辈子都记着,这是她和刘子离定情的地方,刘子离亲手为亭子题上她的名字,当时的真的很感动,现在看到很令她作呕。 旁边的小丫鬟给她剥好了石榴,还有些调侃,“小姐关心太子爷,海棠还关心小姐呢,快吃了这石榴,不用给太子爷留那么多,太子爷想吃大把人抢着剥呢。” 兰雅笑了,眉宇间终于敞亮不少,海棠,她最忠心的丫头,却在上一世被纪兰惜诬陷偷了首饰而被杖毙,那时的她一心爱慕太子,忽略了这么一个人。现在她重生了,发誓要要珍惜对自己好的人! “好嘞,海棠真是关心我,你也吃。”纪兰雅眼睛里泪光闪闪,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都舍不得吃,现在还给我?哎呀,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海棠说错话了。”海棠急忙拿着手帕给纪兰雅擦拭眼泪。 纪兰雅莞尔一笑,“没事,这里风沙大,迷了眼睛。我们回去吧。” “啊,小姐,海棠没听错吧,你和太子约好在这里见面,平日你可一定要见到人才心满意足回去呢。” 海棠满脸的吃惊,再看这晴空万里的,哪有大风啊。 纪兰雅光是听到“太子”的名讳,心就忍不住身体发抖,那是一种仇恨,一种愤怒。 她的手忍不住的颤抖,指甲扎入手心的疼痛,告诉她,要报仇,就必须要冷静,要步步为营,不能有任何冲动和差错,当前必须得忍! “时辰不早了,走吧,见面以后还会见到的。”她眼神中转瞬即逝的冷冽,让海棠心里漏了一拍,差点都看错,她家小姐怎么说起太子竟然有咬牙切齿的感觉,肯定是她看错了。 海棠乖乖跟在自家小姐后面,总觉得小姐今天有点不同。纪兰雅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上天怜悯自己,竟然让她死而复生,回到自己12岁的时候,一切都还不晚,只有暂时的忘记仇恨,才能拥有完美的报复,她的隐忍才能换来复仇的机会。 当她刚进入纪府,没想到就看到了那个狠毒的女人,自己的庶妹纪兰惜,她还是打扮的那么艳丽,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头上的金步摇随着走动,跳跃。 纪兰惜脸上竟有些着急之色,“姐姐,这是哪里去了?祖母和爹爹在祠堂等着你呢,一会姐姐可不要说错话了,不知道是谁竟然在祖母面前告状,说姐姐外出私会男子,事关纪府名誉,姐姐一定要小心着点。” 纪兰雅强忍着心中要撕烂她的冲动,眼神冷若冰霜,她对着纪兰雅无感的一笑,“姐姐多谢妹妹的提醒啊!一会妹妹可不要忘了替我说话呢。” 只见纪兰惜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平日里纪兰雅仗着舅家的势力,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嚣张跋扈极了,今天倒是有些反常。 “哪里的话,姐姐快去吧快去吧。” 纪兰雅轻笑一番,带着海棠去了祠堂,路上果然是一些看好戏的家伙,都是她的一些庶妹。前世她从不与她们来往,她自恃高贵无比,因此她今日被祖母叫去祠堂,免不了些看好戏的。 纪兰雅排行老大,是嫡出,纪兰惜排行老二,是庶出,纪兰月是纪兰惜“一母同胞”的“妹妹”接下来的妹妹也都是庶出。 但是在纪家只有纪兰惜跟纪兰雅抗衡,但是始终不敢越界,只会在背后陷害,纪兰雅的母家是朝廷一大世家,但是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就去世了,纪兰雅还是自己的奶娘一手带大。 但纪兰雅在一众姐妹中,长相并不出众,只能算是中上等,因此惹来那些无事生非的妹妹不满。 “姐姐是要去祠堂吗?那肯定是要被祖母惩罚了,听说姐姐外出私会男人呢?”说话的是三妹妹,纪兰月,平日里她嘴最毒,要是往常纪兰雅一定会一巴掌甩过去,但也落下了话柄,经常被祖母惩罚。 但今日纪兰雅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纪兰雅看着纪兰月,也不说话,只是嘴角的笑容满满。 这可让想要嘲笑纪兰雅的纪兰月有些疑惑了,竟然生出一丝丝胆怯。 “姐姐,你笑什么?” “我笑妹妹你愚笨无知,谁说只要去祠堂一定是惩罚呢?看来姨娘没有教导好妹妹规矩呢,宗祠乃推崇先道,警示后辈,已以香火续断,皆有名学位上。就算妹妹无知,也不该不知皇家祭拜宗祠,告慰上天,祈求的是国顺民安。怕是祖母听到妹妹的想法,会想亲罚妹妹吧。” 她谈吐举止,嘴角依然带着浅浅的微笑,谈吐之间,一颦一笑都是让人刮目相看。 其余妹妹都是一阵惊呼,何时纪兰雅可以说出这么高深的话,竟把纪兰月说的哑口无言。 纪兰月吓得不轻,不就是一句话,不光教训了她,还连带着说她母亲教养不好。 纪兰雅怎么这么会说话了,若真要祖母听到,非得惩罚她不可。 “姐姐说的极是,可也有例外呢,姐姐可是被罚私会男人,纪家的名誉可是第一重,门风关系世家世代兴旺。” 纪兰月还是嘴硬,她就不信平日里的只会撒泼的纪兰雅还能反驳了她的话。 一旁的海棠轻轻拉了纪兰雅的衣角,虽说小姐刚才表现很好,说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话。但现在纪兰月竟然说小姐私会男人,这对于未出阁的小姐来说可是大事。 纪兰雅微微上翘的嘴角示意海棠放心,眼神中充满自信。海棠都不得不被小姐的自信威慑,那是一种光芒,一种让人坚信的光彩。 “姐姐我,为妹妹感到可耻,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说出这么大胆不知羞耻的话。 妹妹说我私会男人,是你看见了,还是你也私会男人了?放心,一会姐姐我会告知祖母,妹妹的大胆行径呢。” 纪兰雅的笑容,语调,声音,都充满着一种自信。 “我,我没有啊,姐姐不要告诉祖母了。” 纪兰月彻底害怕了,祖母的严厉重规矩,那是真狠。纪兰雅真的变了,话语竟然是一把软刀子,刺的她有些心慌。 “有空多来和姐姐说说话,姐姐可喜欢听妹妹说话呢。” 纪兰雅笑容满满,月牙般的笑容,却让纪兰月吓得不轻。 海棠看到纪兰月胆怯想要拒绝又不敢拒绝的样子,捂着嘴偷笑。其余妹妹见一向嘴毒的纪兰月都吃了亏,赶紧一哄都散了。 第三章 私会男人,好一出姐妹情深 纪兰雅乐的自在,海棠跟在后面都快要笑疯了。 “哎呀,海棠忍不住了,太解气了。” 海棠这个小丫头,看到自家小姐一句话把那三小姐说的脸色惨白,要开心坏了了。 “小姐,真厉害,平日里三小姐联合二小姐,可没少欺负,陷害你,以前小姐气不过出手打她,还要被祖母责罚,今日小姐一句话把她吓得半死。” 纪兰雅嘴角掠过一抹苦涩的笑容,的确前世她太鲁莽了,反而被人抓了不少把柄。 “放心,我以后不会任由她们欺负的。” 纪兰雅的话语很坚定,尤其是那动人的双眸更加光彩靓丽。 “可是小姐,你刚才怎么还对着二小姐笑呢?二小姐明显是想要看你热闹的。”海棠的心思很简单。 “这就是纪兰惜高明之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能把她真正心思隐藏下来,虽说不能现在撕破脸,但假以时日,她隐藏的越深,揪出的后果越致命。” 纪兰雅极力压制自己身上的戾气,奈何前世纪兰惜的狠毒让她想起她的儿,她抑制不住的颤抖。 “小姐,你变了,是不是二小姐欺负你了,你快跟海棠说说,别看大小姐看起来横行霸道,心却软的很,没少被她们背地里设计陷害。” 海棠竟然说道此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掉,回想起往事,小姐被责罚昏迷,外边的人说小姐丑人多作怪,欺辱自己的庶妹。 纪兰雅擦去海棠眼角的泪珠,“海棠,别哭,欠我们的总归是要还回来的。” 她一定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恨的越深,更应该做到淡然,才能真正报仇雪恨。 去了祠堂,果然祖母,父亲的脸色很不好,旁边站着一众姐妹,其中有刚才找她事的纪兰月等人,也有纪兰惜。 纪兰雅礼仪举止得当,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带着高冷的微笑,让人有种不可忽视的威严。 她走到纪兰月身边,特意对着她露出一抹深深的微笑,果然看到纪兰月脸上的紧张之色。而纪兰惜眉头微皱,纪兰月慌乱的目光投向纪兰惜。 祖母正襟危坐,面容艳丽精致,一头灰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脖间一颗鸽血红,显得人微风凌然。 纪兰雅对祖母的印象是很深的,她一个老人一生就为纪家荣誉而活,要说谁敢危害纪家,她第一个不放过。 因此她向来重视门规家法,自恃地位崇高,且不顾牺牲家人,换取纪家繁荣昌盛。 纪兰雅记得前世自己死后,这个祖母只是说了一句造孽,明明她知道纪兰惜对她做的那些事,可她未有责怪,只因纪兰惜贵为皇后,更加巩固了纪府的地位。 所以要想取得祖母信任,只有证明自己有为纪家带来荣誉的能力。 “孽障,还不快跪下,对着祖宗的面,你还有什么脸面?”祖母的一句话吓得众人不敢作声。 可纪兰雅却不怕,祖母向来不喜她,因她母家势力强大,舅舅在朝中制衡纪家,她都习惯了祖母对她的威严。 可她还是顺势跪下,绝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祖母倒是惊讶,平日里纪兰雅可是嚣张得很,总要给她吃点苦头,才听话跪下,今日倒是乖巧的很。 “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对着你姐妹的面,今天祖母就是要给你个教训。” 纪兰雅一听便知道这祖母不分青红皂白就坐实了她的罪名,对着姐妹的面,看来是真要她脸上无光。 只能说明这里站着的其中一个人向祖母告发她和太子的丑事。 但看祖母今日阵仗,必然是不知道和她私会的男人是太子,好,那就不要怪她借题发挥了。 “请祖母恕罪,兰雅虽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让祖母这么生气,是兰雅的错。”她偏不承认做错了什么,可却请祖母恕罪。 纪家祖母被她一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让她说出她做的丑事了,这丫头几天不见,倒是聪明了几分。 “好!既然你不愿说,那祖母问你,刚刚你是去哪里了?和谁在一起。”纪氏最讨厌有人挑战她的权威。 “兰雅一直在房里睡觉。”她简短的话语说的自然简洁,她定要祖母按耐不住自己问出。 “大胆,既然你不说,自有人知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嘴硬。” 旁边的姐妹幸灾乐祸,只有纪兰惜面上安然,其实内心澎湃得意得很。 “来人,把她身边的小贱蹄子拖出去打三十板,我倒要看看一个小丫鬟还敢欺上瞒下了。”纪氏一贯做事雷厉风行。 “说,昨日你家小姐那里去了?” 海棠被几个壮汉拖着趴在地上,粗壮的木棍狠狠的敲打在她的身上,但她依旧不吭声。 纪兰雅清澈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祖母打她的丫鬟,明显是在打她的脸。海棠对她忠心耿耿,她绝不会让她替自己受半点委屈。 纪兰雅刚要出声,却看一旁的纪兰惜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竟然亲昵的走到祖母跟前,有些撒娇,“祖母,你打一个小丫鬟问不出什么,可怜丫鬟叫的多惨,都没人出声,兰惜看的实在是太惨了。祖母您消消火,姐姐的事您慢慢问着,兰雅姐姐性子直,些许您慢慢来,就能问出来了呢。” 纪太傅看了一眼纪兰惜:让你姐姐自己说,你不要插嘴,他如今就只有这一个嫡出女儿,他更是在想该让纪兰雅嫁入谁家能够对他有利! 若是传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毁了他女儿的清誉,那可就让他赔上一笔了! 纪兰雅俏丽的眸子淡淡的撇向纪兰惜,冲着她微微轻笑,纪兰惜,你果然是狠毒。 一番话说的真是漂亮,一来说海棠被打,没人出声,这明显的是要挑拨海棠对她心存芥蒂,二来说她性子直,叫祖母慢慢问就问出来,这不是明摆坐实了的说她私会男人吗? 今日的纪兰雅不再心软,既然纪兰惜给她挖坑叫她跳,那她非得活埋了纪兰惜,叫她自食其果。 “祖母,海棠确实不懂事,该打。竟然对自己主子的事一问三不知,不尽职尽责,多谢祖母为孙女教训这丫头。” 纪兰雅眉宇间一抹了然,眼角边的泪痣点点,其他人万分错愕,这纪兰雅难不成是疯了?竟然这么对待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太可怕了。 纪氏却对兰雅说出的话十分赞赏,纪氏也是从一个小妾爬到今天的位置,她深知宅院世家的斗争,必须要维系好身边的忠心之人。 兰雅心甘情愿任由她教训丫鬟,一来是尊崇她祖母的威严,二来更是最好的保护丫鬟的方式。 其实谁不明白兰雅私会男人,这小丫鬟肯定是知情的,就算小丫鬟不说,她身为祖母也容不下这种丫鬟,必死无疑,而兰雅一番说辞是要小丫鬟撇清嫌疑,保她一命。没想到这兰雅到是变得聪明懂事了。 纪兰惜装作错愕,同情可怜的看向海棠,“兰雅姐姐,你可真舍得。” “在纪府,只要有人不尽职尽责就该责罚,没有什么舍得与否。纪家的荣誉大过我们每一个人,妹妹这般仁慈,可别因小失大,好心办坏事,有损纪家荣誉。” 纪兰雅一番话彻底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看到纪兰惜哑口无言,被扣上这般罪名。兰雅这番话深得祖母心,脸上掠过一丝不满。 “兰雅说得对,兰惜就是太过仁慈了,一切以纪家为重。” 众人一阵惊讶,一向受爱戴的二小姐纪兰惜,第一次被祖母教训了,而且还是因为最不受宠的大小姐纪兰雅的一句话。 纪兰惜心有不甘的退后,没想到竟然因为纪兰雅害祖母教训了,可她颜面依旧保持高贵端庄。 兰雅知晓祖母了然她的意思,那她就不再回避,直接跟祖母说明,而且她今日一定要纪兰惜脸上无光。 “兰雅不敢隐瞒祖母,其实在兰雅刚回来便得到二妹妹提醒,祖母要兰雅来宗祠质问的是兰雅私会男人一事。 祖母刚在责问,却一直没有明说兰雅做错何事,兰雅大概猜想说的是此事,刚才多谢二妹妹提醒了。” 纪兰雅冲着纪兰惜,嘴角拂过一抹轻蔑的笑容,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祖母深陷的眼窝,闪过一丝精明。兰雅这话里藏针,面上感谢纪兰惜,实则是在向祖母告状。 祖母都未曾明说所为何事,这纪兰惜就先前知道了,肯定是纪兰惜向祖母揭露兰雅私会男人的罪名。 纪氏祖母向来是疼爱纪兰惜的,先不说她的身份,兰惜本身美貌,才艺双全,一众孙女就属她出色,日后定能嫁到宫里,但今日却对兰惜颇有微词,谨慎言行的道理她岂会不懂。 而纪太傅坐在纪氏的身旁,仔细的倾听着。 有人想要害他的女儿,害他的筹码,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姑息! “孩子,你想说什么,大胆的说,爹在这里,不要怕!” 兰雅优雅的转身,对镇国公行了一礼,又冲着旁边眼神躲闪的纪兰惜说道,“爹爹,没有人要害女儿,差点忘了,还有感谢三妹妹呢,也在路上给了我提醒呢。” 纪兰月以为躲得过,没想到还是被兰雅揪出来了,其余妹妹都是哆嗦,“姐姐哪里的话,用不着感谢。妹妹也没做什么啊。” 纪兰惜眼神中闪过一丝鄙视看着纪兰月,废物,现在狡辩什么,岂不是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纪氏想要敲打一番众人,面上严肃,“放着这闲空,多学学才艺,少管别人的事。” 纪氏没有指名道姓,大家也知道说的是纪兰惜。 纪兰雅心中冷哼,看来祖母还是疼爱纪兰惜,她这一招倒是没有预料到。 旁边站着一直未有出声的王氏,也就是纪兰惜的亲母,纪兰雅的大娘,看来是沉不住气了,刚才老祖母说话,她不敢插嘴,三番两次看到兰雅为难兰惜,总要出来撕破纪兰雅的脸皮。 “婆婆,还没问正事呢。外边可都传着咱家兰雅经常外出私会男人呢,未出阁的女子这名声都不好了呢。” 纪兰雅最讨厌王氏说话了,总有一种磨牙恨的痒痒的声音。 祖母听罢,虽然有些不喜王氏说话的语气,也知道纪家名声最重要。 纪兰雅就像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变脸大戏。刚才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胆怯的一众姐妹,竟然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尖细的下巴,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兰雅!你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祖母果然是失了耐心,说话狠绝。 “祖母,所谓外边的传闻说兰雅私会男人,这倒有趣,这种事咱府里的人竟然都不如外人知道的快。” 说罢,她昂起头,眼神凌冽的扫视众人。 第四章 唇枪舌战,含恨咬牙 “兰雅明白,身为纪家一份子,生来就是要维护纪名誉,不惜牺牲个人。纪家的荣誉胜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都希望纪家地位蒸蒸日上。” 纪兰雅的每一言每一语都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她的风采犹如当家主母,竟然让人晃神以为是在听教诲。 纪兰惜对她的嫉妒就更加的深,废物东西,现在说话竟然这么有风度,什么叫大家闺秀,礼仪风度,言谈举止,她永远都是最好的。 纪兰惜给她娘王氏使了一个眼色。王氏立马打断兰雅的话,“大小姐,说这些作甚,我和你祖母年岁比你大,这些道理可是懂得比你多,不用你教训,你口口声声说你维护纪家荣誉,为何还要做出私会男人,不知廉耻的事。” 王氏一番话,彻底让那些看热闹的姐妹掀起了锅,纷纷言语,指责纪兰雅就是嘴上说说,还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 纪氏祖母本以为纪兰雅还会耍以前蛮横性子,过去跟姐妹们大吵大闹,未料到纪兰雅,静静的站在那里,竟然跟纪氏对视,双眸中的清丽淡雅,似乎周围那些吵闹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儿戏。 还从未有人敢直面严厉的祖母,可她那份坦荡自然,让纪氏都惊讶。 纪氏拿起拐棍敲在地上,“都闭嘴,兰雅,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纪兰雅风轻云淡,只说了一句。“因为他是太子爷啊。” 众人惊讶跌了下巴,纪兰惜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毒,瞪着向纪兰雅。 其余姐妹惊呼不已,名声最臭的纪兰雅竟然私会太子爷,还情定终身,纪兰雅竟然搭上了太子爷。 这是她们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太子爷犹如神祗,谁能染指,那是她们的梦中情人,敢说全京城内,还没有哪家小姐和太子爷有私交的。 纪氏也是有不小的惊讶。“兰雅,把话说清楚。” “祖母,我说那男人是太子爷不假,但我们却不是私会,兰雅并未有做有损纪家脸面的事,我们只是朋友。” 纪氏心想,你们私会,情定终身才好呢,依纪家现在的地位根本不可能和太子联姻。虽说不想便宜兰雅这等好事,若有这机会肯定是抓住不能放啊。 “刚才兰雅说,身为纪家人应该以维护纪家荣誉为重,正是为了这一点,兰雅才会与太子爷做朋友,至于传闻私会,实属血口喷人,一次偶然与太子爷相遇,相谈甚欢,此后便约定每月外出相会。 兰雅之所以未先禀告祖母,乃太子爷叮嘱不可与外人道。如今说给祖母,实属无奈。日后太子爷知道此事,我违背诺言,后果由兰雅自己承担,与纪家无关。” 纪兰雅在祖母面前,竟然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那嘴角严峻。 屋内,瞬间的寂静,而纪太傅的目光微顿,带着质疑望向纪兰雅,纪太傅精锐的眸子在纪兰雅的身上来回浏览了一番,继而再次望向纪氏。 让那些嫉妒耻笑的姐妹们,哑口无言,尤其是纪兰惜听到纪兰雅这么一说,被气的想要吐口血,明知道纪兰雅是瞎编,可她竟然没有反驳。 哪里想到,本来是众人讨伐揭露纪兰雅不知羞耻的面具,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们竟然成了逼迫纪兰雅,有损纪家声誉,还得罪太子爷的小人。 这场唇枪舌战,纪兰雅真真是赢得漂亮!祖母手中茶杯狠劲扔在地上,溅起的茶杯渣子,划过纪兰惜的额头,差点毁容,只是有些鲜血,众人都集中在太子爷的事上,哪里去关心最漂亮的庶妹。 可纪兰雅看到了,她毫不掩饰的冲着一脸恼怒的纪兰惜轻蔑一笑,看到纪兰惜呆愣在一旁。 纪兰雅心满意足抬头扫视众人。 “你们还不都跪下,一群蠢货,竟然还来添乱,看看兰雅为纪家做出的牺牲,你们呢一个个还在背后议论她。哪个能比得上兰雅识大体,懂礼仪,都滚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发话都不许出来。” “小雅,你放心,若太子爷知道此事怪罪于你,爹爹给你担着,纪家上上下下给你担着呢,绝不能让你受了委屈,纪太傅声音虽然豪迈,粗狂了一些,却也是放温柔了不少。” 纪氏一脸心疼,竟然亲自站起来,一双满是褶子的手疼爱的扶着纪兰雅的手,一脸的怜惜。 纪氏从手腕上竟然褪下玛瑙的镯子,亲自戴在兰雅手上,“祖母给你的,收好了,这镯子可是当今皇帝赏赐祖母对纪家教导有方,本想等你出嫁做嫁妆,可祖母看你颇有未来当家主母的风范,就赏给你了。” 兰雅心中闪过一丝讥讽,因为上一世这个镯子根本不属于自己,而是纪兰惜的,面上,双眸中还点点泛泪,“多谢祖母。” 她的委屈,她的识大体可都包含在那泪水中。 纪兰惜真要气死了,那可是皇上赏的镯子,本来她都软磨硬泡让祖母答应给她的,竟然给了纪兰雅,说她有当家主母的风范,难不成正要这个废物嫁给太子爷。 王氏心疼女儿,丝毫掩饰对兰雅的厌恶,反正纪兰雅的亲母已经死了,当家主母迟早是自己,王氏出声,“这恐怕不妥吧!” “不妥什么,还有你怎么代管纪家的,都给我回去闭门思过。”纪太傅声音,及其的豪迈,贯穿着整个屋子,更是说到了每个人的心坎儿,尤其是王氏,身子已然是颤抖了起来。 王氏此刻紧张极了,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纪氏大吼一声,吓得众人虽心有不甘,都走了。纪氏见众人都走了,拉着兰雅坐下。 “小雅,你实话跟祖母说,你和太子爷是不是有情,祖母知道你刚才那样说是维护纪家名声。” 纪兰雅面上装作害羞,“祖母说的是。” “哎呀,那是好事,你可好好听太子爷的话,一会祖母叫人给你多做几件衣裳,打几套首饰。” “谢谢祖母,太子爷说,可能不久会定下来。” 纪兰雅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定是定情,还是订婚,留给老婆子和这个爹爹去琢磨吧。 这话一出,祖母又给了好多的首饰,都是宫里难得的赏赐,纪太傅和纪氏又几番安慰了下纪兰雅,才肯离去。 海棠刚才被打了板子,祖母还教大夫亲自诊治,现在抱着一大推的好东西,心里乐开了花,跟着自家小姐准备回去呢。 兰雅自然也看到了海棠的开心,可她的眼神总有些躲闪,看来她对刚才被打一事还心存芥蒂。兰雅倒是没有想到,刚从祖母那里出来,竟然又见到了一种姐妹,不过倒是没有纪兰惜。这才让这些妹妹敢和她现在表现的这么热切。 海棠不禁冷哼一声,“平日里也没见我们家小姐这么受欢迎呢。” 兰雅轻笑,小丫头被打,也和这些多嘴的妹妹们有点关系,现在心里正生气着呢。 纪兰月也在这些妹妹中,她脸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姐姐,恕罪,刚才妹妹们没想到姐姐这般识大体,都是妹妹的错。” “若妹妹们真心道歉,我就不追究了,我都在祖母那里用膳了,你们竟然等了那么久,不怕祖母责罚你们不赶紧闭门思过吗?” “我们当然怕祖母了,可是为了等姐姐说上几句话,也是没办法的,姐姐,你真的和太子爷是好朋友啊。”纪兰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替其他妹妹们问道。 纪兰雅只觉得可笑,这些不省心的小姐们,存着什么心思,她明白得很,为求得一个好靠山,嫁给好夫婿,那是一辈子的梦想,曾经的纪兰雅也是那么单纯的想,可惜在这个朝代女子就是权力争斗的牺牲品。 “自然,我和太子爷私交甚好呢,平日里经常去郊外三里的雅苑相会,从琴棋书画谈到人生哲学,每次去我都带着新鲜的石榴,太子爷喜欢呢。” 纪兰雅说起太子爷和她的关系,表现的得意万分,似乎又回来了以前那个唯我独尊,嚣张跋扈的大小姐。 一众妹妹虽然心里轻视不堪,可听到这些重要的消息,压下心头的耻笑,高兴的和纪兰雅告别,都去准备了呢。为了搭上太子爷,早就忘了祖母要她们闭门思过的事。 纪兰雅看着她们兴冲冲的哄散,冷漠的嘴角掠过一丝神秘的笑容,她神态端庄,举止文雅,不觉得让海棠看的有些痴了。 “小姐,为什么要跟她们说太子爷的习惯,而且雅苑可是太子爷专门为与小姐相聚,命人建造的亭子,还是以小姐单名雅命名的。小姐你怎么都告诉那些女人了,她们可时刻都想着将小姐踩在脚下呢。” 海棠气恼,小姐为何要告诉那些坏女人?太子爷要是被那些女人勾上了,小姐怎么办。 “海棠在气什么?太子爷或许在王朝是神一般的存在,万千少女的理想夫君,可在我这里并不是如此。 海棠是不是担心怕别的女人抢走太子爷,你记着,若一个男人真爱你,不会借口别的女人缠他而抛弃你,再说这正合我意,我们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 海棠不知小姐说的什么意思,就看到小姐心情似乎很好,脸上竟然带着笑容,小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纪兰雅回到屋子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太子曾经送给她的所有物件,要海棠拿去小心处理掉。 她还记得上一世,因为太子给的这些物件让她卷入姐妹陷害,祖母严惩的阴谋中。其实换做上一世今天她和太子私会一事被纪兰雅揭发,禀报祖母后,她的痛苦就随之而来。她不守妇道,勾引太子,名声臭。被祖母关了禁闭,被庶妹嘲笑,侮辱,且最疼爱她的舅舅也对她失望透顶。 第五章 不救你是为了保护你,入幽王府 海棠今天很不开心,对小姐的所作所为完全不能理解。 兰雅拉着她,“海棠,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今日所作所为,那我便告诉你,我把你当做好姐妹,希望我们之间能够互相信任。” “小姐,你别这样说。是海棠不好。”小丫头还没见过小姐这么严正以待,有些自责。 “傻丫头,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你可知道,今日在祠堂我央求祖母狠狠惩罚你,恰恰是为了保护你。 外人眼里我是主,你是仆,我这个主子做了错事,第一个殃及的就是你。祖母自然明白我和太子爷相会这事你是知情的,我却因你一问三不知,不知主子行踪惩罚你,恰是为你脱罪。” “我把你看做姐妹,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不论外人说什么。” 纪兰雅一言一语,铿锵有力。 海棠听罢,竟然嘤嘤的哭起来,“都是海棠不懂事,不了解小姐的一片苦心。 “现在知道便不晚,海棠觉得我和其他姐妹比起来容貌漂亮吗?” “这个,小姐你。”兰雅打断海棠的话,“诚实回答我。” “不漂亮。”海棠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我和其他姐妹比起来在纪家是最受宠的吗?”兰雅认真看着海棠。 “不受宠,而且小姐性子直,玩不过那些人的诡计,每次都被祖母责罚,老爷也不疼爱小姐。” 海棠说起来就为小姐抱不平,自家小姐太坦率了,经常被陷害。 “那我是纪家高贵的嫡女吗?” “是,但是小姐只是嫡女,哎,而且外边都说小姐蛮横,又不会才艺,是个草包,比不上二小姐的才艺双全,貌美如花。 额,小姐,我是不是说的伤你心了。”海棠为难道。 “没事,你只是实话实说,那她们为何不敢明着对付我这个草包大小姐呢?” “那是因为小姐的舅舅很疼爱小姐呢,小姐的舅舅可是当朝镇国公呢,向家又是豪门望族。平日里小姐在纪家受了委屈,都去找镇国公哭诉呢。镇国公是最疼爱小姐的。” “我一不漂亮,二无才德,风评也不好,那为何太子爷偏偏独钟于我?别告诉我,太子爷就喜欢草包废物。他文武双全,性情温柔,风评极佳,身边的美女多到数不清。” 纪兰雅看着海棠一脸疑惑的样子,轻轻地笑了。 这么简单明了的事实,上一世她竟然也没想清楚。“小姐,太子爷不会是因为你舅舅镇国公在朝中的地位吧,那也不对啊,他们两个分属两个阵营的啊。” “看来海棠也是聪明的,大体说对了,不过这其中涉及朝廷斗争,小姐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你只管以后听小姐我的话便是。” 兰雅亲昵的刮过海棠的鼻子,温柔的笑了。 “嗯,我一定听小姐的话,小姐现在的气质变得很吸引人呢,小姐说的一字一句都有一种魔力,让海棠不得不听呢。” “那意思是你本来不想听啦。” “啊呀,小姐拿海棠打趣呢。” “好啦好啦,不打趣你拉,我要出门一趟了。” “啊,小姐要去哪里?” “幽王府” 来到幽王府 一路的漫步行走,就仿佛在欣赏着每一个景色一般,更像是在看世间百态,从开花到凋谢。 这里面的每一个格局,她都是熟悉的很,因为,她来过这里,已经无数次了。 此刻,只有纪兰雅自己知道她的内心是有多的凌乱,是有多么的苦楚。 重活一世,她除了对所恨的人复仇,就是对刘明幽的愧疚!再也没有了其他半分的情绪! 而这一次的复活,纪兰雅不打算为自己而活!复仇之后,她便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弥补对刘明幽的愧疚! 听着耳边的流水哗啦啦的响着,带着无尽的欢腾,上面留下来的水打在溪水中,溅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浪花,纪兰雅只是那么一个轻转抬眸,便看到了水中心的凉亭之内,刘明幽就那么安然的弹奏着乐曲。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他一身白衣,胜似仙人,飘渺疏离之下,有着一张天下人都为之羡慕的容颜,只见他淡然的眸子随意的望着溪边,白皙的皮肤让女人都跟着嫉妒,坚挺的鼻梁之下,薄唇紧抿,整张面孔都是淡然的,没有一处有着特别的情绪,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古筝上的琴弦,在他的波动下,传出的每一道清晰的音节,拼凑起来竟是那般悦耳,舒服。 而这曲子,纪兰雅再熟悉不过! 她记得,上一世,她为他弹奏的,就是这个曲子!百转萦绕,回过头才发觉一步错,步步错。曲子中的意境,便是如此了。 那是她第一次为他弹奏,还是因为刘子离的指使!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纪兰雅闭上了双眼,连同那眸子中所有的复杂也都被她一同闭了起来,音调还在她的耳边来回传输着。 只是,下一刻,音乐停了。 “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吧。” 纪兰雅睁开双眼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刘明幽也是望着自己。 四目相对,她只感觉心口都是跟着一滞。只是他的声音,还是那般的凉,直凉至底。 纪兰雅才回想过来,这时的刘明幽还没有爱上自己。 说完,刘明幽随意的站起了身,并走了出来,她的出现,破坏了他所有的性质!而他更不喜欢,有人随意的打扰。 刘明幽一步步的走过来,与她擦肩而过,他只是微微垂了垂眸子,便再次离开了,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赶她走,可是她偏偏不要走。 刘明幽一向淡漠如水,唯独对上一世的纪兰雅能有那么几分笑意,刘明幽如同没有听见一般,还是一如既往的向前走着。 他的步伐,她竟然有些跟不上了。 纪兰雅干脆就快速的向前提了两步,并且双手张开,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揽着刘明幽,终于是让他停下了步伐。 只是,刘明幽向来面色平淡,这一刻却是皱了皱眉。 纪兰雅见此,心中不得不感慨,纪兰雅,上一世是个能让他笑,这一世却是让他恼。 能做到此,纪兰雅也算是满足了,因为,能让刘明幽面上有些情绪,着实不易。 “明幽王,我要帮你争夺皇位!”“我要补偿你啊,我弥补我曾经得错误。 当然这后半句话纪兰雅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无法说出来。 刘明幽见此,只是让了两步,便躲开了面前纪兰雅这个障碍。 “明幽王……” 可惜,她的呼唤,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纪兰雅站在原地,大脑快速的运转着,上一世刘明幽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应该去哪? 下一刻,纪兰雅的眸子,突然一亮。她想到了,她越往前走,前面就越静谧,甚至是衣袍摩擦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清晰。 这里,是一片生机,伴随着满地的花花草草,争分夺艳。 刘明幽最喜欢的就是那种祥和气息,这是纪兰雅第一个想到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里的话,她倒是真的猜不到的内心了。 只是,当她看到了站在那里正目光冰冷的望着自己的刘明幽时,纪兰雅越发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人,习惯就是习惯,既然养成了,那么也就无法再改变什么了。 刘明幽就是这些人的其中一个。刘明幽看见纪兰雅竟然阴魂不散似的,他着实有些不悦,同时对太子越发不满。 随着纪兰雅的渐渐走近,刘明幽的声音也是冷然响起。 “去告诉你的主子,派你过来纠缠本王做什么,本王本就无心和他争抢,告诉他不必多此一举。” 纪兰雅听了,陡然睁大了双眼,心口都跟着窒息了。 他刚刚在说什么?他将自己当成了刘子离的手下?今日是来监视他的?纪兰雅不可置信的望着刘明幽,他就这么想自己的么? 此刻,纪兰雅的眸子瞬间闪过了浓烈的失望,失落,但,她依然无悔。 罢,也罢。 既然她就是为了补偿于他,那么,这些,不过是个误会而已,这些都没有什么。 刘明幽见纪兰雅满是伤痛的眼,心蓦然一痛,竟然还有那么几分隐隐的心疼? 此刻,刘明幽的目光之中也是出现了浓烈的诧异,这不可能! 绝对是他感觉错了!他绝对不会对女子有半分的情绪,绝对不会有! “不要再这么的无所谓了,明幽王,你也要为你自己抉择,而不是在这里安逸的度过每一天。” 对于纪兰雅的不解释,刘明幽那干净的眸子,看不出来半点的情绪,只是,只有刘明幽自己知道他的心中是有多么的不明所以,有苦难言的感觉。 纪兰雅说完,便离开了,这一次她不再缠着刘明幽。 幽……不求得到你的原谅,纪兰雅的背影,带着几分决绝,又带着几分落寞,每走一步,那种不知明的思绪在刘明幽的大脑中来回萦绕着。 这个女人!他知道他是天天跟太子在一起的纪府嫡女纪兰雅。 而她今日竟然这么肆无忌惮的混入了自己府中,只能说明她是别有动机。 又能两次的找到他所在的地方,刘明幽无法不将她想成是刘子离的手下。 可是,她的话语,又是什么动机?为何,刘明幽丝毫不明白,刘子离这么做又是欲意何为? 难道是怕看着自己和他抢天下,然后找个机会解决了?种种猜测,都在刘明幽的脑海中放映着。 第六章 趁乱会府邸,太子的阴谋 纪兰雅出了幽王府,准备赶回纪府,回到纪府纪兰雅听到了有些吵闹的声音,她走进门,竟然看到她今生最恨的人,刘子离,冥远朝尊贵的太子爷。 一身简单修长的白色长衫,袖口领间是最名贵的苏绣,锦色棉秀,是低调中的奢侈,脚踩黑色长筒靴,用料也是极好的。 她看到刘子离的侧脸,不复往日的温暖的笑容,沾染了些阴沉。 刘子离在她看来是十足的狐狸,面上和煦温柔,内心险恶不已。 看他那阴沉的滴出水来的双眸,再看背后纪兰月一众女子,面上羞怯,透着慌乱,看样子是往祖母那边去了。 海棠看自家小姐,眉眼轻佻,嘴角笑意神秘,。 “小姐,你笑什么?太子爷果然和那些女人在一起了呢,现在还上门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真是难得,让一向温柔俊秀的太子爷生气,后果很严重呢。”纪兰雅神秘一笑,眯着眼睛看着一群人走向前方。 “小姐,你说的什么意思啊?” “我告诉纪兰月她们,太子爷的喜好,去处。你想想一群女人各个端着一盘石榴,手里捧着几本诗词,每个女人都抢着给太子喂石榴,还要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谈到人生哲学,就算太子面对最喜欢的石榴,最喜欢的诗集,想必也会呕死,郁闷,真是难得,兰月妹妹们的战斗力真是强。” 纪兰雅颇有兴致的打趣,让海棠笑的合不拢嘴。 “小姐,你太有才了,没想到三小姐她们竟然献殷勤反而惹恼了太子。” 海棠忍不住夸赞小姐,竟然只是一句话,就让事态发生了逆转。 “海棠,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去看看二小姐身边的丫头有没有在纪兰月她们当中,一会到了祖母那里,你把她看好了。” 兰雅上一世知道了两人的苟且之事,她不信纪兰惜今天没行动。 现在她占据了主动地位,祖母知道了她和太子私交甚好,所以不论后面纪家哪位女子和太子相交甚密,都不如她来的光明正大。 要明白,第一个人,第一个礼物都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后面收到再多礼物,都不如第一个。 不一会,便有祖母那边的丫鬟桂云来请她,“大小姐,祖母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祖母有何事找我吗?” “不知道呢,大小姐。” 纪兰雅轻笑,“海棠,给赏赐,有劳桂云来通报了。” 她客气相待,毕竟是祖母身边的丫鬟,到时总有用处的。 “小姐,要不要穿这件素色长衫。” “不用,还是不要和太子扯上关系的好,穿那件米黄色的,淡雅点。”纪兰雅不穿素色,因为太子穿的是白色长衫。 兰雅对着铜镜,俏皮一笑,虽说容貌平淡无奇,可那份气质却吸引人得很。 远远便望到刘子离,一席白色长衫,白玉冠绾起如墨发丝,高贵英俊的脸庞,兰雅记忆深刻。 “太子殿下,有礼了。”她礼仪举止大方,让人丝毫挑不出毛病。 刘子离看到纪兰雅,那笑容竟然有些疏离,为何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出往日的炽热。 在他眼里看来,纪兰雅这个蠢女人对他的爱恋从不掩饰,大胆直白,很好控制,今天看她似乎有些不同了。 “兰雅,好久不见。” 刘子离那和煦的笑容,如今在兰雅眼里看来真是伪善的可以,就连他叫她的名字,她都有种抑制不住的恶心。 旁边一脸嫉妒的纪兰月众人,明显感受到太子对纪兰雅这个蠢货态度完全不同,还叫她兰雅。 她们众人,拿着最好的石榴,最美的诗集,烈日炎炎等了太子几个时辰,好心对他关怀备至,竟然惹恼了他,如今告到祖母这边来了。 虽说一阵气愤,可太子那英俊的面容,优雅的气度,仍然让她们忍不住的往前靠呢。 纪兰雅看到那一众花痴相的妹妹,闪过一丝耻笑。 祖母早就怒火中烧,下令那些妹妹跪下,“太子殿下亲自来拜访,老身有失远迎,老身惭愧啊,听说这群不孝孙女竟然敢惊扰太子殿下的安宁,实在让纪家无颜啊,请太子殿责罚。” 纪兰雅看着祖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就知道这些无知的妹妹们今日难逃严惩。一天两次发生这种事,每次都和太子有关,估计祖母也要恼火了。 刘子离嘴角只是带着笑容,并未着急回答祖母的话。 纪兰雅看到祖母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她心中冷哼,既然如此就把纪兰惜也拖下水。 “太子殿下,平日里为国事操劳,奔波劳累,要注意身体,可不要气着。” 兰雅说完这句话,立刻让在场的人都紧张起来。 纪兰月她们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 刘子离眼角含情,对着兰雅温柔一笑,“还是兰雅会体谅人。” “兰雅的妹妹也会体谅人呢,刚才来的路上听说了,兰雅的妹妹专程去探望太子殿下了呢,我们纪家上下都很敬重太子殿下爱国爱民,为国事操劳的德行。 “尤其是二妹妹”兰雅话锋一转,说起了庶妹纪兰惜。 祖母欣赏兰雅的大度,聪慧,其他姐妹耻笑兰雅,还当她是在庶妹面前自惭形秽,只有纪兰雅扑捉到了刘子离,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和惊慌。 现在的刘子离不过是个偷腥的猫,装着正经却时刻担心怕纪兰雅发现。 “兰月妹妹,你们是不是是听了二妹妹的教导才去探望太子殿下的呢?”她笑脸盈盈,带着不容抗拒的笑容。 纪兰月一行人,早就恨不得撕烂纪兰雅的嘴,丑女人,明明是她告诉她们太子的行踪和爱好,刻意要她们去给太子献殷勤,没想到现在惹了一身霉气,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旁的海棠紧张的拉兰雅的衣服,就怕纪兰月她们说出是小姐让她们去的。 兰雅给了海棠一个安心的笑容,果不其然纪兰月她们不甘心的说道。 “没错,是二姐教导有方,我们才去的,打扰了太子,还望见谅。” 纪兰月她们暗叹,她们肯定会死的很惨的,被纪兰雅诓骗,还把纪兰惜拉下水,以后肯定少不了被纪兰惜整治。 各个眼珠子瞪着纪兰雅,气愤不堪。 纪兰雅给一旁的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俏皮一笑,趁着倒茶的时机,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时刻跟随在纪兰惜身边的丫鬟月季身上。 “这不是月季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祖母一声呵斥,吓得月季下跪求饶。月季本来是祖母身边的丫头,后来赏给了纪兰惜,几乎跟纪兰惜形影不离。 祖母愤怒,是因为她气纪兰惜竟然也参合到给太子献殷勤的这件事中来了。 她虽是庶女,但却是府中一众姐妹中最漂亮,最出众的一个,府里什么好处都是先给她,就算是嫁给太子,她肯定是首选,为何这孩子偏偏沉不住气呢,非要跟着那几个贱蹄子不要脸主动贴上太子去,实在是让她太失望了。 “来人,叫兰惜过来。” 兰雅斜视,看着祖母质问月季,看来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接下来就留给祖母去惩戒纪兰惜去吧。 她悠闲的品茶,不在意那边吵闹,面上淡然娴静。 不经意抬头,瞥见刘子离炙热的目光盯着她,当那熟悉的面容撞进她的眼中,她只有愤怒,可她还是选择冲着刘子离淡淡一笑。 刘子离看到被叫过来的纪兰惜可怜被祖母责罚,跪在地上,柔软不堪,多么想过去把她扶起来,狠狠揉进怀里疼爱一番,可惜就怨她性子太急了,等他娶了纪兰雅这个丑女人当妾室,太子妃的位置还不是她的吗? 兰雅懒得听纪兰惜那娇滴滴的哭诉,望着窗外,水池中的莲花含苞待放。 一阵教训,纪兰惜落了个惩罚,被打手心二十板,兰雅看得出,祖母还是手下留情了,其余那些妹妹被打三十板,罚月俸半年。 兰雅不得不感叹,刘子离真沉得住气,他就是一只假面狐狸,面上温柔似水,实则阴狠无比,他不发话,不惩罚,却让祖母罚的这么重。 想必刘子离今日会来,也是借着这事,敲打纪家的人。听说最近纪家老爷,户部侍郎纪忠良没能及时按太子吩咐拨出江南水患赈灾银子。 其实刘子离也在观察纪兰雅,她的沉稳不似往日蠢笨,在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中,纪兰雅竟然坐收渔翁之利。 刘子离猜想,关于他的行踪喜好,应该也是兰雅告诉那些女人的,他不禁对兰雅多了几分探究,有点好玩呢。 纪兰惜哭哭滴滴,满脸狼狈,请去佛堂日夜诵佛,弥补今日歉事。 兰雅冷哼,上辈子你纪兰惜造孽那么多,就算日夜诵佛,也洗不清你的罪孽。 兰雅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海棠赶紧给自己小姐端上水果,点心。 “小姐,太高兴了,刚才看着三小姐她们敢怒不敢言幽怨的眼神,太爽了。还有大小姐,头一次被打手板呢,好激动哦,之前挨打只有小姐的份,今天可是全部讨回来了。” “小丫头,就这点就把你高兴成这样,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呢。我会从他们身上一件件讨回我所受的耻辱和痛苦。” “对,小姐最厉害了。刚才海棠好担心三小姐她们说出是小姐叫她们去找太子爷献殷勤的呢。小姐之前可是告诉她们太子的癖好了呢。” “放心,她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作孽而已。是她们心思不纯,想要接近太子。我不过是搭了一个桥而已。” “是啊,她们气的干瞪眼,就是没办法供出小姐呢。” 海棠开心得很,扬眉吐气。兰雅看天色不早了,该是歇息,上一世就寝前,她必要看会兵书,谋术。 “海棠,帮我去拿几本兵书来。” “小姐,看那个做什么,都是大男人看的。”海棠疑惑,殊不知上一世自家小姐,为了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太子,逼着自己学了很多的兵法,才艺。 “叫你去,就去,听话。” 兰雅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皮肤白皙,容貌清丽,并不似纪兰惜那般精致魅惑的面容。 突然她瞥见镜子后闪过一丝人影。 瞬间时刻,眼睛就被一双手蒙住了,她怎么记不得,这双手带着轻茧熟悉的触感。 是太子刘子离,他武功高强,虽常年习武,身上却无一丝戾气,反而面上和煦,且文采甚佳,勤政爱民。 可现在兰雅只觉得被这个虚伪的男人蒙着眼睛,恶心无比。 刘子离富有磁性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兰雅,有没有想我?” 他如翩翩公子,疼爱关怀着兰雅。 “太子,你,先放开我。”兰雅忍下心中作呕,还要装作有些害羞。 “兰雅,害羞了。怎么不叫我子离?难道今天生气了,嫌我刚刚在你祖母前没有多关注你吗?傻丫头,等你嫁给我后,我会好好爱你。” 刘子离的话,上一世她听了无数遍,现在腻了,双手睁开他的手,从铜镜中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兰雅,真的生气了?” “我没有,太子刚才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容锦刻意让自己语气平稳下来,可依然装不出对太子的娇羞小女人样。 “看你现在这生气的样子,我怎么放心走,偷偷留下来看看你。”这时候的太子犹如一个完美地恋人,他不再是那个高贵傲气的太子,可兰雅知道这个一切温柔的假象不过都是为了能好好利用她。 “太子公务繁忙,兰雅就不纠缠了,容锦不生气了。”她极力克制自己的厌恶和痛恨。 刘子离骨子里是个自傲的人,决不允许兰雅这么三言两语打发他走。把兰雅的身子转过来,逼着和他对视。 “兰雅,不久我就会请皇阿玛下旨把你赐给我做太子妃的,今天在雅苑,你怎么没有等我来,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刘子离嘴角温暖的笑意,实则隐藏极深的阴谋。 “我们纪家,在朝廷中仅仅是户部侍郎而已,,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啊” “兰雅说的什么胡话,我只喜欢你一个,相信我,你会是我的太子妃。” 纪兰雅心中鄙夷,她绝不会相信刘子离说的话。 未料到,刘子离竟然趁着她沉默之际,故作温柔的抱起她,就要走到她的榻边。 兰雅心中冷哼,你刘子离以为许诺太子妃的位置,就会让我纪兰雅以身相许,在未出阁的时候就失了清白。 第七章 撞破纪兰惜的糗事 刘子离,绝对是只老狐狸。 竟然想着这时候就要破了兰雅的身子,要兰雅义无反顾绝对留在他身边。 想必这刘子离如此张扬大胆的行径,无惧纪府的耳目,就是要毁了兰雅的清白,要兰雅被众人痛骂,天下人耻笑,让她走投无路彻底归顺与他。 真是狠毒,上一世可怜的兰雅还当是太子的恩典,死心塌地,珠胎暗结,背负天下恶名,最后只做了太子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 今日,她纪兰雅要逆天改命,彻底弄垮太子。 “太子,不要,这是纪家。” “你早晚都会是我的人。”太子刘子离一闪而过的狠戾。 兰雅在和太子推搡之际,却撩拨起了太子的兴致,兰雅眼看着太子要得逞了。 忽然小脸微红,小手推着太子的胸膛。殊不知那一刻的兰雅,绯红俏丽,眼神坚定,竟然太子晃神,明明她不是貌美的,却激起了他的兴趣。 “我今天来了葵水。” 兰雅的话,让太子小腹上的火彻底熄灭。 他温柔勾唇,“那就等到和兰雅的新婚夜。” 兰雅眼眸中闪过一丝讥笑,看着太子笑容不自然,急切离开的模样。那个时候她怎么没发现所谓的儒雅太子,分明就是头狼,一头无耻下作的狼。 兰雅整理好了衣服,等了片刻,海棠竟然还没回来。 起身便去寻,夜晚微风吹过,一池荷花开的尤为鲜艳。 月光皎洁,曲径通幽处,兰雅终于瞥见了海棠那小丫头,拿了书不赶紧回来跑去池塘看什么荷花,小丫头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丫鬟,走近看竟然是今天替祖母传话给她的丫鬟,桂云。 兰雅正想呵斥几句,难以置信,惊愕的看着那粉色莲花池远处,巴掌大的略色荷叶中,白嫩晶莹的两具胴体纠缠在一起,隐约还能听到那娇嗔浪潮掀起的声音。 桂云本身无意撞见这令人震惊的一幕,现在内心惊愕之余便是恐惧,若是被发现,绝对死路一条,因为那面对着她们这边的女子竟然是一向端庄娴静的二小姐,纪兰惜。 桂云抬头,惊慌看到兰雅竟然也在旁边,啊的叫出声音来。 兰雅沉下双眸,速度拿手捂住桂云的嘴巴,手疾眼快接住海棠差点掉到地上的书籍。 深色的眸子里,尽是镇定安然,让桂云越发对这个平日里嚣张的大小姐多了一些好感。 兰雅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两个丫鬟赶紧点头。 莲花深处交缠的两个人也听到了响动,纪兰惜神情冷漠,眼神中还闪过一丝杀意。 兰雅把两个丫鬟头按下去,她竟然看到那个男人环抱着向纪兰惜,两人谨慎看向四周。 “谁在那里?出来。”听到那男人呵斥声音,两个丫鬟紧张的冷汗直冒。 兰雅嘴角却闪过一丝嘲笑的笑容,那个男人竟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刘子离,她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这么大胆,夜里就敢在荷花池里做这种事情。 兰雅不知道,其实太子在她那里被激起了欲火,而恰巧纪兰惜贴上身来,自然也就放纵了一把。 太子剑眉紧皱,杀意无限,手中已经积聚了内功力,准备杀掉偷窥的人。 千钧一发之际,一场心理战,纪兰雅始终安抚那两个紧张的丫鬟,手掌拂过她们的背脊,给予安慰。 这时候,荷叶上唰的一声,跳过一池绿眼蛙。 纪兰惜和太子刚刚进入潮动,看到只是一只青蛙,就放心来,平日里这片池塘很少有人来,后院无人居住。 两个小丫鬟终于松了口气,抬起头来,竟然看到那二小姐又和那男人开始了羞人的动作。太子是背对着她们的,只有纪兰惜朝红的娇嫩的脸庞,她们看得很清楚。 只有纪兰雅刚才瞥见了那人是太子。 “兰惜好想爷哦,爷眼里就只看到那个贱人,好久不来找兰惜了,兰惜身体想,心更想呢。” 兰雅看到桂云一脸嫌恶的听着兰惜那恶心娇嗔的声音,难以想象端庄的二小姐犹如一个不知羞耻的花楼女子。 太子双手攀上她的双峰,“这么急不可耐吗?只要你好好听爷的话,有你的好处。” “我那么爱爷,爷真的要娶那个女人,不娶我吗?爷的心,兰惜永远不懂。” 兰惜竟然泫然欲泣,小女人模样,显露无疑。 太子微微一笑,深褐色的眼眸闪过一抹精明,继续身下的动作,“你要想在爷身边,就收起你多余的感情。” 纪兰惜不禁感叹,原来纪兰惜是苦苦恋着太子,而太子对她也只有利用,只是一个蠢女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来她可以好好利用一番,一定要纪兰惜自尝苦果。 大家终于在那折磨人的声音中,看到太子抱着纪兰惜从荷花池里出来,施展轻功离开了。 兰雅一直没说话,一路上紧紧拉着桂云和海棠,终于回到了自己屋里。 看到桂云还是惊魂未定,她淡漠的说道,“今日看到的女子,你们清楚知道是谁,要想活命就管好自己的嘴。桂云,我知道你是祖母那边的人,该怎么掂量,你自己要清楚,记着,一切要以纪家的声誉为重。” 桂云赶紧跪下,“多谢大小姐提醒,救了小的一命,日后大小姐有用得到小的地方,尽管吩咐,桂云这条命以后就是大小姐的。” 兰雅把她扶了起来,“既然知道,还不赶紧走,海棠不过是去拿几本藏书,值得你还亲自过来查看,不过是几本兵书,又不是贵重的东西。本小姐自有分寸。” 桂云神色凝重,语气严肃,“大小姐,知道就好,桂云回去向老祖母复命了。”说完便利落的出门走了。 海棠紧张的跌坐在地上,“小姐,你救了桂云姐姐,她怎么还那副口气说话?” “隔墙有耳,谨慎些好,也是为了她方便复命。” “小姐,海棠觉得你可以让桂云姐姐告诉老夫人,二小姐做的那档子丑事。平日里大小姐可没少给小姐使绊子,她刚才那样,实在太可耻了。”海棠一脸愤愤不平。 “傻丫头,祖母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惩罚她的,毕竟纪家声誉大于天。 你放心,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我现在不动她,是为了避免日后不断地小麻烦,只要我出手,必然抓住她命脉,要她毫无还手之力,彻底了断她。” 海棠看着自家小姐,冷峻的侧脸,那一身的淡漠和疏离,竟然人惊讶于她的特别,明明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却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明天准备一下,去趟舅舅家。带些冰镇酸梅汤去,我已经做好了,放在院子外,你明天收拾好。”兰雅翻开兵书,边看边说。 海棠惊讶,小姐那不经意的话语,那淡然的气质,太吸引人了。 “小姐,你真的变了。镇国公肯定会很欣慰的。” “没那么容易,三表哥已经告诉舅舅我和太子相交过密,上一次找我谈话,叫我离太子远些,可惜我太过执拗没有听他劝,恐怕祖母在宗祠问询我的事已经被舅舅知道了,可别忘了,三表哥消息是极其灵通的,明天我去跟舅舅服软,没那么容易,只怪之前我表现的太决然,伤了他的心。” 兰雅现在必须要和舅舅达成统一战线,要让舅舅彻底信服她和太子毫无瓜葛,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上一世她欠舅舅家太多了,今生她定要让舅舅安稳朝中位,世家大族,百年流传。 清晨,露水凝聚,一池荷花格外的耀眼,兰雅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驾马车,到了向府,正是她舅舅家。 抬头一眼便看到了三表哥,向离。 他一席蓝绸水湖雕花长袍,手中白玉尘尾翩翩,年岁二十,眼眸清澈明亮,俊颜俏丽。 “兰雅表妹来了,还是要和父亲说你和太子的事吗?真是执拗不堪,还没见过你这么主动的女子,你真那么喜欢太子?”向离嘴毒的很,对于这个表妹对太子的心思打趣。 兰雅轻笑,虽说三表哥是个毒舌,丝毫不掩饰他的反感,但兰雅明白,那也是关心她。这不向离嘴角带着嘲笑,可那语气明明是关心的。 “昨日你不是被叫去祠堂受训了吗?今天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可不是来诉苦的吧你。” “三表哥,要关心兰雅就直说。三表哥的消息果然灵通,那表哥可知道兰雅扳回一城,狠狠惩罚了那群乱折腾的妹妹呢。” “就凭你那点伎俩,以后保护好自己就行,那些女人,表哥给你收拾,进来吧先。” “就知道三表哥对我最好了。”兰雅嘿嘿一笑,快乐的像个孩子。进了大厅,就听到舅舅和二表哥脸色凝重,兰雅隐约听到有关太子的话语。 “没想到太子还留了一后手,如此倒打一耙,倒真是阴狠。” 二表哥向飞,语气淡然,“父亲放心,这次子离会抓住他的把柄。 私自放走前朝乱党,罪不可赦。凭我刑部尚书的位置,就算不能揪出他这个幕后老虎,也要削了太子他的势力。” 向飞,年岁二五,是冥元王朝最年轻的刑部尚书,官至正二品,手握兵权,实力超凡,且容貌俊雅,气度俊逸。 “舅舅眉头都纠结在一起了,快来喝酸梅汤降降火,二表哥你也喝。” 兰雅吩咐海棠拿出碗来,给舅舅和二位表格各倒了一碗。二表哥很热情的跟她讲话,“兰雅,好久没来了,快坐。” 三表哥向离冲着她幸灾乐祸的笑,因为舅舅一直冷着脸,没跟她讲话。 兰雅亲自把碗给舅舅递过去。“舅舅,这是兰雅亲手做的,专门来给舅舅赔罪,以后绝对不惹舅舅生气了,舅舅最听兰雅的话了对不对?”她甜甜一笑。 舅舅无奈接过她递来的碗,冰镇的酸梅汤果然好喝。向离专门打趣兰雅,“父亲,这下你又要头疼了,兰雅表妹,这是先给你糖吃,再打您脸呢,估计又是央求您帮她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呢,哎,没救了。” “小离别胡说。”向飞制止了不省心的二弟。 兰雅看到舅舅脸色一变,微微一笑,“三表哥说得没错,我就是来说这事的,不过这次是要告诉舅舅,我纪兰雅和太子今后再无瓜葛,我不会做太子妃,今后不会让舅舅为难了。” 其余几人震惊不已,可没忘了上次兰雅来求舅舅,哭的凄惨,还搬出自己去世的母亲,逼着舅舅帮她嫁个太子。 这可把镇国公气个半死,向家和太子分属两派,不答应容兰雅吧,她是哭死苦活,答应她吧,哪能看的自家外甥女往火坑里跳。 “兰雅,你这是来诓骗你舅舅的,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招。”舅舅真不信自家外甥女瞬间转性。 兰雅苦笑不已,“兰雅明白舅舅的苦心,母亲出生向家世家,却自降身份嫁与我父亲,兰雅知道她对父亲一颗真诚爱心,无奈却在生下兰雅时离世,因此父亲对容锦不喜,兰雅每每在纪家受了委屈都跑回向家诉苦,舅舅对兰雅的疼爱,兰雅都记在心里,请相信兰雅今后真与太子毫无瓜葛。” 兰雅这一番话,有情有理,连严厉的舅舅都有些动容,两位表哥欣慰的看着小表妹终于懂事了。 兰雅知道要舅舅对她彻底放心,她必须要用实际行动表示。 “舅舅,刚才您和表哥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想为你们尽一份心力,相信我,我了解太子的行踪,我可以从他身上拿到证据。” 镇国公眼窝深陷,却依然神采奕奕,听到兰雅所说,虽激动一会,却想到太子为人阴狠,不放心兰雅出手,毕竟她和太子之前还是那种关系。 “兰雅表妹,你就不能省点心,有空回去和你那些姐妹折腾去,朝堂上的事你插不了手。”向离毫不客气的耻笑兰雅,实则是关心。 “舅舅,就让我为向家做一些事情吧,告诉我可以吗?” 向飞向来疼爱这个小表妹,就当满足她的好奇心,没指望她真帮上什么忙。 “兰雅,不妨告诉你。太子爷和前朝乱党交往过密,我刑部抓了一干人等,竟然被他以仁义治国的借口放走,实则是暗中培养他的势力。若能得到太子和那些前朝乱党相联系的书信,就能在皇上那里参他一本。” “兰雅明白了,兰雅会审时度势,期望可以抓到太子的把柄。” 镇国公惊讶于兰雅脸上沉稳自信的气质,竟让人不由的移不开眼神。 但想到自家外甥女之前的行径,也不觉得她能拿到太子的把柄。 “兰雅,留在这里吃饭吧,你舅母听说你来了,早做好了你喜欢吃的菜肴。” “好,舅舅,舅母对我最好了。”她好不推诿的答应下来,有种家的温馨感觉。 趁着空闲的份,兰雅把向离偷偷拉到一边。 “三表哥,我知道你消息最灵通了,能不能查到晚上太子的行踪?” 向离没好气的拍拍她脑袋,“又想什么事呢?我刚才还没和父亲说你昨日被叫去祠堂听训的事,你现在倒上来找事了。太子是谁?文武双全,近年来征战沙场,毫发无损,绝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为人处事圆滑,面上云淡风轻,内里阴狠果敢。也只有你这种小姑娘被他表面的云朗风清欺骗。” “我现在已经醒悟了,太子平日里总会去十里外的雅苑,三表哥跟踪看他晚上会去哪里?好歹我和他之前关系那么亲密,就算近的他身,也不会引起怀疑。” 兰雅坚持,向离无奈。 “知道了,一会用膳完,叫你的丫鬟回去告知一声,今天留宿镇国公府了。晚上跟我一起行动。” “多谢三表哥,兰雅会保密的哦。” 兰雅开心一笑,在这群家人面前露出她最天真可爱而模样。 席间,舅母各种的给她夹菜,百般疼爱,舅舅家没有女儿,舅母当她是亲生女儿看待。 “兰雅,这个镯子送给你,前日里进宫,太后赏赐的上等和田玉,你戴上肯定漂亮。纪家实在太过分了,都不舍得给你打套首饰。一会舅母叫最好的裁缝来给你做衣服,回去让你那些姐妹气个半死。” 舅母王清儿,出身高贵,当今太后是其姑姑。平日里说话极其爽利,坦率,深的太后欢心。 兰雅笑的合不拢嘴,自家舅母太霸气了,“对,听舅母的,回去让她们羡慕嫉妒,哪有兰雅这么幸福,有当今为镇国公的舅舅袒护,还有舅母的疼爱。” “兰雅表妹,难道就把我们忘了吗?我们还是你才能双全,统领一方的表哥呢。” 三表哥向离,愤愤不平,吃醋了呢。 “是啊,我怎么能忘记表哥呢?”兰雅不好意思的一笑。 第八章 冥幽王,刘冥幽 第八章……冥幽王,刘冥幽 “可惜峰儿不能与我们团聚,我前日进宫和太后说了,希望能从边境战场调回峰儿,可那太子百般阻拦,而皇上把实权都交给了太子。 太后说,唯有一人可以助我们向家。”舅母提起远在边境的大表哥,心思哀愁。 “能与太子抗衡的只有冥幽王了,可他早已不问朝中事。冥幽王神出鬼没,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 可他手中始终握有兵权,麾下将领忠心耿耿,太子想动他可没那么容易。” 舅舅不禁感叹,说起冥幽王,眼神中那是一种崇敬。 “冥幽王,兰雅自然是知道的,上一世,刘冥幽为了自己被迫交出兵权,是自己识人不清,害了他。 有关他的传闻很多,一是他的刘姓乃皇帝之姓,各朝始祖,百家为衍。 皇上,太子以及其他王爷是以他名字中的“冥”作为姓氏,可想他的尊贵。但皇室宗谱竟没有关于他身世的任何记载。 二表哥向飞微笑不已,“他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战术超群,武功极高,也是我最尊敬的人,现世流传的兵书都由他在十岁所著,如今将领打仗奉其为经典。可惜那人向来冷漠高贵,能让他看在眼里的人少之又少。” “说的不错,他的存在言于天冥王朝,是幸也是祸,他可以亲手建立这个王朝,也可以轻松覆灭,因此太子和皇上对他忌讳如深。”舅舅一脸感叹。 “他绝对当之无愧,可惜我向家是难以找他帮忙,召回峰儿了。他脾性古怪,为人冷漠,疏离。”舅母低声哀叹。 入夜了,吩咐了海棠回去禀报祖母,她在舅舅家留宿一宿。她来的时候带了一本兵书,想起二表哥说,是冥幽十岁著的兵书,沿用至今。 每一行每一句,让人受益匪浅,他可真是传说般的存在。 “发什么楞呢,出发了。”三表哥向离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你不会是喜欢上冥幽王了吧,还看他所著兵书。也不奇怪,那人在朝时候,哪一次凯旋归来,城内外不是人满为患,各家女子少了矜持。可惜那人天性冷漠,还没听说他对哪家女子钟情。要嫁给他,比嫁给太子都难,表妹还是做点容易的事好。” “三表哥,你就非要这样打击我吗?我相信只要有心,嫁给他有何难,到时候吓你一跳。”兰雅开玩笑的说道。 “就你,长得又不是倾城之姿,行了,赶紧跟我走,查到了太子在满湘楼。” 兰雅赶紧收拾偷偷和表哥溜出了镇国公府,刚出门有一大批死侍出现,向表哥回禀太子具体行踪。 “三表哥,你不在官场,怎么还招募了一大批死侍?不怕落人把柄吗?” “不劳表妹担心,表哥可比你聪明多了。这批死侍精通各种消息的收集,连皇帝的今天午膳吃的第几个菜都知道。堂而皇之,精细调查,背后能没有一个朝廷势力的靠山吗?日后你就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了?”向离颇有兴趣的说道。 “好了,到满湘楼了,这里女子进出方便,而且太子的人认识我,我会在外面保护你,你换身衣服进去吧。” 兰雅疑惑,三表哥之前还说她没用,不可能找到太子罪证,现在说话这么果断。往那满湘楼里一瞧,她瞬间明了。 里面女子各个娇柔,着装暴露,歌舞声色。 “不要告诉我,满湘楼是一所高档的风花雪月之处。”兰雅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怎么,难过了,你喜欢的太子每月都会来这里找姑娘喝酒,现在知道总比你嫁给他才知道的好。”王衍离讥笑不已。 “三表哥,敢情你是叫我彻底死心啊,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太子,不会嫁给他,我进去了。”兰雅无奈,脸上蒙着面纱。 进去之后,幸好这里来享乐的朝廷大官还算举止文雅,她还走的自在些。 准备上楼,突然撞上一个大汉,兰雅闻到一股血腥味,熟悉的味道,她前世被折磨的血腥。 “看着点路,滚开。”那大汉心情欠佳,重手推开兰雅。 恰好兰雅瞥见他手臂上的火烫烙印,“囚”兰雅顺着大汉走出来的方向,窜到深处的包厢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二表哥曾说太子借口从刑部放走前朝乱党,而那大汉手上的烙印正是刑部重刑犯的标记。 里面人影攒动,形似太子身影的一个男人坐在桌子旁,自酌自饮。旁边环绕着两名女子,长琴弹奏,悦耳灵动。 “公子与那些党羽见面,不怕被人落下话柄。”其中一个绿衫女子说道。 “无妨,这里毕竟是满湘楼,人多而杂,却也遮人耳目。只要不拿到实质性的证据,无碍。” “公子,吩咐春茗的事情已经安排好,那几个人已经安排在了满湘楼,安全妥当。” “还是春茗深的我意,再拿壶酒来,今日痛饮。”另一名红衫女子推门去拿酒。 兰雅赶紧躲到一旁,她惊讶万分,没想到这满湘楼竟然是太子的暗营,这些女子也是太子的手下。 而那党羽就藏在这花楼中,太子果然阴险,谁能想到这风花雪月场所能与朝廷挂上关系。 惊天秘密,谨慎处之。 兰雅下了一楼,和一名看起来热情的女子搭讪,“姑娘,你的舞姿很美呢。” “都是春茗姐姐教的好,你也是新来的,我也是呢。” “春茗的舞姿很美吗?” “当然了,春茗是这里的头牌,哎,不知道我时候能和那些富贵公子搭上。” 兰雅心想,看来这满湘楼也不全是太子的暗卫,可以一用。 “我就惨了,我长得不好看,也不会才艺,看来是没有出路了。” 兰雅装作叹息,大胆直接说出自己的缺陷,丑颜,换来那女子同情。 “你跟我来。”跟着那名女子,到了一个角落,阴影处。 “那,给你,上好的媚药,祖传迷药哦。给你心仪的男子服用,他会昏迷片刻,之后热情似火绝对爱上你,完事之后他不会觉得被下药,一切如常。” 兰雅嘴角羞涩笑容,眼神闪过一丝阴谋,“多谢姐姐了,我现在就去。” 她嘴角扯出的笑容,从暗处走出来,怎么觉得后面好像有人似的,她转身,眼眸中有短暂的黑暗。 兰雅手中攥着媚药,在楼上等着那名出去拿酒的红衣女子。 她装作慌张拉住那女子,“不好了,后院有人打起来了,太可怕了,有个男人脸上还有疤痕。” 红衣女子暗叫不好,把手上的酒壶递给兰雅,“你拿好,在这里等着。” 红衣女子进入太子所在的房间,不过片刻春茗也从里面出来,神色紧张赶往后院去。 兰雅暗自得意,果然是心慌自乱手脚,现在屋里只剩下太子。 她蒙上面纱,端着下了媚药的酒水进去。 太子背对她而坐,“斟酒。”她蹑手蹑脚的倒了一杯酒水,放在太子手边。 她的心有些紧张,若是被这个阴狠太子揭穿,难逃死路。 只看到太子刘子离负气摔了桌板,兰雅还以为被发现了。 “该死的,竟然在这里惹事,一群蠢货,若不是有用,早就该死。” 太子狠毒的语气,让兰雅对他痛恶不已,她对于他也不过是个蠢货。太子拿起酒杯,灌下喉咙中。 兰雅紧张看着太子手中杯盏跌落,果然是昏迷了呢。 她鼓起勇气,把太子身子扶起来,小手附上他的腰间,找寻和党羽来往的书信。 忽然太子的手狠劲的捉住了她。 兰雅吓得直冒冷汗。 “谁,大胆。”眼看着太子奋起,兰雅一闭眼拿起酒壶狠狠的往太子一张俊颜上死命的敲,那一阵子可真是疯狂,打的太子一脸的鼻血直冒。 门口站着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男子如墨的发丝流泻,双手背后,黑色锦绣绸缎,贴身高大,姿态风光。他浅白的嘴唇,很薄很薄,曾说这样的男人的最绝情,却见他唇角勾勒出的唇形,上扬微翘,堪称容止。俏丽飞梭,他无声的唇形隐约两个字,“有趣”。 刘冥幽从一开始兰雅偷偷拿到媚药,贼贼的给太子服用,刚才又暴起揍太子,还得意的拍拍胸脯,真是一个有趣神奇的女人。 兰雅打的酣畅淋漓,“哼,瞧你厉害的,迷药都迷不昏你,刘子离,你死定了。” 她还存着一些理智,若不是她早打死太子报仇了,她还有舅舅家要顾着,她这一生要走的尽善尽美。 酸酸的摇摇自己的手臂,真给他打毁容了,看他这几天还怎么上朝见人。 顺利的从他身上拿到了他和党羽通信的证据,准备离开。 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估摸着是春茗回来了。 刘冥幽隐没于暗处,看兰雅任何应对。 兰雅没办法把太子搬上床,给他身子脱了个精光,一件件的衣服往门上扔。 装作那种暧昧的声音,“啊,公子,轻点,不要啊,啊。” 她边叫,边给太子剥了个精光。外面的敲门声停下,估计不敢打扰太子的好事。 刘冥幽看着兰雅这个大胆的女子,毫不拘泥的给当今风光无限的太子剥了个精光,还厌恶的踢了几脚,那淡薄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兰雅准备扯了床单,从窗户上跳下去,她这边形势紧张,争分夺秒。 而三表哥向离听到满湘楼的后院被封锁了,以为是兰雅被发现,准备冲进来满湘楼用尽一切解救兰雅。 死侍向他禀报,“回禀主子,发现另一股可怕的力量,潜入了后院,不是太子的人,他们行动迅速,神秘莫测,已经破了太子的部署。 他们长月弯刀武器上有‘幽’字,我们的人敌不过。” “什么,向离神色凝重,他明白那是刘冥幽的人,难道那人今天也在满湘楼吗? 守在门外的太子的人,察觉不对,自家主子从不在这种时刻与女人交好,必然有诈。 破门而入,正好撞见太子惨样,而兰雅还试图从窗户爬走。 “大胆,你是什么人?”兰雅暗叫不好,幸好她带着面纱,可那些人气势汹汹,难道她真的要死了吗? “砍了她身上的单子,杀。” 太子的人,杀气无限,尖刀果断砍了缠在兰雅腰间的单子。下面是几十米,不死即残。 兰雅感觉到耳边呼呼而啸的风,地面上的一切越来越近。 下面是闹市,人头攒动,惊愕的看着坠落而下的兰雅。 向离也在楼下,没想到兰雅竟然被扔了下来,他着急的上前,施展轻功准备接住兰雅,哪知太子的人竟然从上面扔暗器,向离手还没触到兰雅,就被刮伤。 眼看着兰雅坠落,摔得惨烈。楼下的百姓,纷纷捂住双眼,不敢看。 兰雅嘴角带着轻笑,她还没有完成复仇就死了,可真惨烈啊。 就在这时,如离弦之弓,如暗影飞速,地狱般铺面而来的冰冷气息,在众人的惊诧中,躲过楼上暗器飞刀,银光一闪,眨眼之间,那黑色长袍男子,手轻一飞,上面的人竟然被自己的暗器一击割喉,瞬间倒地。 向离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男人如光线的速度,能在空中救人,阻挡暗器不说,还能制敌二十,世间只有那个人能做到,毫无疑问。 兰雅感受到男人的怀抱,很冰冷,但是他的手环抱着她的腰身,那是温暖的,她的心被暖了,一种不可思议的依赖感和安全感。 她抬头看那男子,却因处在黑暗中,唯有看得他一双墨独玉的眸子,盛满了疏离,和淡漠。 众人纷纷拍手,难得一见的盛景,男子修长黑色身形,环抱着女子娇嫩,面纱拂过,引人遐思,华灯初上,在那一处阴暗中,四处光晕,不及他们阴影下的亮丽,时间静止,深怕打扰了那画面。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赞美声一片。 却在那神秘男子,一声低沉,淡漠的嗓音中,静默不已,男子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让所有人黯淡失声,天生的臣服。 兰雅看着黑暗中的他,那么熟悉,刘冥幽前世今生都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那个人。 向离看着兰雅呆呆的,打趣自家表妹,那男子对他一说,“他们,交给你了。” 忽然从天上扔下了好几个壮汉,满脸疤痕,正是那几个前朝党羽。 向离激动不已,神秘男人很有可能是冥幽王,“多谢,敢问,公子名讳。” 那神秘男人似乎没听到向离问话一般,面对着惊魂未定的兰雅,只说了那么一句,“你真有趣。” 众人心中按耐不住的惊叹,这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下,瞬间消失。 向离心中不爽,竟然被无视了,那男人竟然只跟她表妹讲话。 “回神了,你认识那男人,他真是神秘莫测。” 向离赶紧带着兰雅离开,一路上,向离好奇的各种询问兰雅,那个男人的长相,怎么就救了她。 兰雅被他问烦了,“我都说了,在暗处没看清楚,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救我的。” “那他留下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说你真有趣。表妹,你真是走了大运了,莫不是那男人喜欢上你了。” 兰雅无奈,懒得跟他纠缠,“给,我拿到了太子和乱党通信的证据。” “哇,兰雅表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一晚上惊喜太多了,那男人还帮我抓了那些乱党,这下太子非得气死。” 向离感概万分,这表妹就是福星啊。 兰雅回屋睡觉,脑海中挥之不去刘冥幽的眼睛,仿佛会吸引人一般。 向离内心激动,早去了镇国公书房,说这好消息,当然不能说他带着兰雅去了一趟满湘楼。 向飞很开心,“三弟,怎么拿到太子和乱党通信的证据,还抓了那些乱党,太子非得气死不可,还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绝对的,今晚收获太丰富了,爹,看明天早朝,定要好好羞辱一番太子。” 三人喜乐融融。太子那边可就惨了,气氛压抑的很,暴怒的太子,第一次这么失去了形象,谁能想到堂堂太子被剥光了衣服,迷昏扔在地上。而且整张脸肿的猪肝色,鼻息现在还直冒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查出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爷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殿下,在我们活捉那女人的时候,被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救下,损了十几名高手,那些前朝遗民已经被掳走,一群训练有素的高手火烧了满湘楼后院,我们的这个据点被毁了。” “什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给我查出到底是谁?快滚。” 太子冷冽,愤怒的踢了手下一脚,火气大的摔了很多名贵瓷器,他难以置信,冥元王朝谁还能动他的人。 阴暗处,男子黑色长袍,流泻的发丝,半倚在烘漆楼阁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水中倒映出他模糊的面容,那眼眸如漩涡,迷离。 “回禀主子,暗卫已经彻底捣毁了太子的幕后据点,满湘楼,探子来报,太子怒不可赦,不敢妄动,据说太子明日上不了早朝,被一神秘女子剥光了衣服,暴打一顿,险些毁容。”男子淡漠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主子,时隔三年,你再出手,势必会引起皇帝的警觉,你与皇帝约定,在他位上时,绝不插手朝中事务。” 半跪的西风,是为数不多知道刘冥幽与皇帝的约定。 刘冥幽轻蔑一笑,覆手,平静的湖面掀起滔天巨浪。 “约定只存在守信的两人之间,他马上会退位的。” 那一句听起来大逆不道的话,却符合他身上独特的气质,让人深信不疑,他的狂傲和强大,足以摧毁朝堂。 第二日早朝,朝廷掀起滔天巨浪,勤政爱民的太子竟然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早朝,而位高权重的镇国公竟然还参了太子一本,说他与前朝乱党相互勾结,并且拿出确凿的证据。 皇帝大怒,却又器重太子,派了太医给太子医治,让其修养,并且将太子的权力下放给了刑部尚书,向飞。 这一战,向家大获全胜。 “今天虽然没看到太子那气急败坏的臭脸,听说太子毁容了,惧怕有损他的威严,竟然甘愿被瓜分权力也没来上朝,若不然皇上听了太子辩词肯定偏颇一方呢。” 向家父子下朝后开怀大笑。 “是呀,太子的秘密据点满湘楼,也被毁了,看来痛恨太子的人还是有很多的嘛。” 镇国公眉开眼笑。 “儿子斗胆猜想,冥元王朝能在一夜之间损了太子筋骨的只有那人了。”向离猜想昨夜的男子便是他。 “那人出现,风云涌起,我们向家做好自己便是。” 回到镇国公府,镇国公想在继续留兰雅在府中住一些时日,可兰雅婉拒了舅舅,原因是自己的父亲纪太傅要过生辰了,兰雅要回家准备才行。 向离准备把兰雅送回纪家,神秘的一笑,“兰雅表妹,听说太子差点被毁容,昏迷后被剥的干净,是不是你做的?” 兰雅忍不住咳嗽,这三表哥的消息真是灵通,“我不知道,我拿了东西就跑了,估计其他痛恨太子的人做的吧,那个,我到了。” 兰雅仓惶而逃,给祖母请安完,准备回去休息一会。 海棠开心给她准备了佳肴,“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嗯,府里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三小姐来了一趟,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事。二小姐还在佛堂诵读经文。” “小姐,真没想到二小姐前夜是那种人,那个桂云看到了我还蛮好的。”海棠感概万千,不知人心险恶。 第九章 纪太傅寿辰,纪兰惜惊魂 时间转瞬而过,纪太傅寿辰的日子,也就此来临了。 今日是太傅府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日了。 今日,连太子殿下都来了!虽然说场面内热闹至极,可每个人的眼底都是带着浓烈的小心。 此刻,太子坐于主位,而纪太傅因为是今日的寿星,所以太子邀请他与自己同坐主位! 而王氏和纪兰雅等人则是落座于女眷中央。 一听说太子来了,多少人都故意带着自己的女儿,目的昭然若揭! 纪兰雅看着刘子离面面无表情的坐在副位,目光随意的放在众臣之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的时候,她眉目微微一动。 刘子离向来都是这个样子,自傲,更是目中无人。 除了眼中有个皇上,那是因为忌惮,再就谁都不是他要在意之人! 至少曾经,纪兰雅以为刘子离还是在意自己的,可是她终是没有想到,这一切不过都是她自相情愿罢了。 纪兰雅凝了凝眉,而下一刻,刘子离仿佛是感觉到了纪兰雅的目光,竟然转头望了过来,瞬间,二人四目相对! 她眉目淡然,见到刘子离目光直射过来,也没有要闪躲的意思,反而是对刘子离勾唇一笑,算作是对刘子离的一个尊敬,而这里面其他的韵味,当然只有纪兰雅自己懂了。 刘子离眸子一闪,他以为,纪兰雅害羞的的低下头,不想竟然这般的不好意思。 她会给纪太傅什么寿辰礼物,想到此,刘子离目光没有变更加炙热,而一旁的纪兰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狠厉的一面。 纪兰惜看向了王氏,恰巧王氏也是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纪兰惜眸子瞬间一紧! “本王前几日,听闻兰雅要给纪太傅一个惊喜,倒是有些好奇,太傅可否告知?” 太子这么一问,所有的人都将目光定格在了纪太傅的身上,继而又有不少人望向了纪兰雅,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人家都是知道纪府的二小姐倾国倾城,才貌双全,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还有纪兰雅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太子怎么还知道她了?竟然今日还问了起来。 难不成是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想到此,众人也是带上了几分好奇。 纪太傅差异的看了一眼纪兰雅:“回太子殿下,老身并不知情” 这贱人到底是在搞什么鬼,竟然连父亲都不知道,此刻更是太子问出来,难不成她就要让众人都为之震惊么? 然后大放异彩,让太子心悦,然后做太子妃吗? 坐在一旁的纪兰惜虽然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可是衣袖中的手已经紧紧的攥了起来,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自己的,其他的人,谁也不行! 除了这些,纪兰惜真的是想不到其他的了! 然而,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纪兰惜微微勾唇,笑容恰到好处,“太子殿下,既然是姐姐的一番心意,想必也是想私自给父亲看的,不如等宴会之后再说吧?” 一直以来,不管是什么宴会,刘子离都是不会去参加到最后的,有的时候甚至不到一半,刘子离便已经离开了,所以说纪兰惜这么提议,就是为了不让刘子离看见纪兰雅所谓的惊喜。 “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纪太傅大斥一声,虽然这二女儿在府中地位比大女儿更优越,期望更高,更受宠一些,但是在这种宴席上,还是要有嫡庶之分的,免得让人觉得纪府嫡庶不分,嫡女还没开口,一个庶女到先替大姐做了住。” 纪兰雅静坐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因为她相信,刘子离是不会受到纪兰惜左右的,恰恰,刘子离最讨厌的便是让别人给左右! 就像此刻,刘子离那刀子般的目光已经射到了纪兰惜的身上! 纪兰惜的心瞬间一紧,太子从来都不曾用这种目光看过她,而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的眸子轻轻闪动,却是不敢再多言多语,而纪太傅倒是有些狐疑,同时也是看向了纪兰雅那安静的小脸儿,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所有的人都是不觉明历。 然而,当事人却如同一个闲人一般,仿佛跟她没有半点的关系。直到刘子离的开口质问。 “兰雅,真如同二小姐所说?要私下给太傅一个惊喜么?” 这句话,已经非常明了了,那意思就是摆明了让纪兰雅现在就把这个惊喜给展露出来,话语无形之中变成了一个威胁,但是,刘子离有这样的资本! 所有的人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纪兰雅的身上。 纪兰惜亦是如此,此刻别提她的内心是有多么的气氛了,此刻她有些心力交瘁了,如今,即使是纪兰雅,她也是绝对不允许! 随即,纪兰惜望着纪兰雅的目光已然带上了几分狠毒。 可是!纪兰雅根本都没有半点是将目光落在纪兰惜的身上的,这让纪兰惜内心的怒火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只见纪兰雅优雅的站起了身子,目光随和而又淡然,她微微勾起唇瓣,对着刘子离轻轻行礼。 “惊喜在哪里都是可以给的,如果太子殿下不介意的话,小女子现在展现出来也是可以的。” 纪兰雅的话非常到位,并且没有给刘子离半点的下不来台的可能,明明就是刘子离好奇,可是纪兰雅说的是如果太子不介意的话,总之是非常的给刘子离面子,而她下一刻便也看见了刘子离满意温柔的目光。 “恩,那便展现出来吧。” 纪兰雅顺从的应了下来,同时也是拍了拍手。 下一刻,音乐也跟着奏了起来。 纪兰惜的眉目微微一挑,随之紧攥的手也是松了开来,看纪兰雅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想到了不是她要大放异彩,顿时她的内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还是高估纪兰雅了,也对,不过就是一个智商不够用的姐姐,倒是她多虑了。 纪兰惜想到此,眉心也算是松懈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反正她不担忧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就在所有人的好奇之中。 缓缓从后台走上来六个女子,而其中属中间的那个白衣女子,最为显眼! 其他的皆为红色裙子。 很自然的,众人都将那道目光放在了那白衣女子的身上,因为她才是这个舞台上的一股清流。 当王氏看到了这个女子的时候,瞬间面色都僵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日,纪兰雅会给自己的丈夫身边推送女人! 还是个那么妖娆的女子! 她通体白裙,身段婀娜,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心旷神怡,再加上她的美貌简直就是让人看了便不想移开目光。 就连女子看了,都是想再去多看几眼的! 英雄最爱美人,更何况纪太傅也,身边最缺的便是个可心儿的人! 王氏转头望着纪兰雅,目光之中更是带着浓浓的怒气,她轻声问着:“纪兰雅,谁给你的胆子!” 纪兰雅听了,只是看了看王氏,嘴角微微一笑道:“我倒是要问问谁给你胆子,我纪兰雅的名字是你一个姨娘可以叫的吗?你要叫我大小姐才是”。 她的微笑让王氏更加恼火:“你……” 纪兰雅将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边,轻嘘一声。 继而便不再看向王氏,她根本就是没有将王氏放在眼中! 音乐缓缓的奏着,她们的舞蹈更是开始扭动着,此刻,舞蹈仿佛就是她在娱乐一般,而这个舞蹈更加显示出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简直就是美到了极点! 女子唇间带笑,媚眼如丝,让男子看了,心都跟着直痒痒,恨不得下一刻便将女子拥入怀中,好好的疼爱一番。只是可惜了。 这个女子却是纪太傅的,然而这个女子是他的女儿送的! 这……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带着匪夷所思! 甚至有的人都看着王氏,见她的表情微微带着几分僵硬,瞬间带上了浓烈的不解。 这纪兰雅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的确是一个惊喜,因为单单是从纪太傅的眼神之中便能看出他对着个女子的喜爱程度! 然而! 这个女子只能是纪太傅的。 这么一个尤物即使众人都喜欢,但是她却是纪太傅的女儿给选的,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舞蹈还在持续着,然而却是在众人的目光各异中进行着。 所有的人都对纪兰雅有了猜疑。 然而当事人却跟一个没事人似的。 只是这当事人,未免太淡定了些,她只是静静的望着那个舞蹈,仿佛这一切都是欣赏而已。 台上的白衣女子还在尽情的舞动着。 纪太傅虽然是保持着面上镇定,可是眼中的喜欢之意,王氏可是看的真切极了! 她恨的是牙根直痒! 这一定是她的报复!她准备这些的时候,王氏竟是是毫不知情。 是她对她疏忽了,竟然给那个贱女人这么好的一个进府的机会! 看老爷那眼神发直的样子,王氏都已经想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来她的房间了! 很快,舞蹈结束了!众女子也都纷纷下台了。 就像来的时候那般,悄无声息,因为众人已经看进去了,更有的是情不自禁。 “兰雅,这的确算作是一个惊喜了。” 就在刘子离那温暖的声音之中,众人都纷纷回过了神。 刘子离趁着纪兰雅不知情的情况下上下打量她,怎么感觉纪兰雅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不再是从前哪个一心为她的傻子了,他倒是很想知道,纪兰雅是谁给她的勇气,竟然找到了这样的女子送给纪太傅。 没错,这的确是一个惊喜,男人本就喜欢尤物。 而且这个尤物他看了都是有那么瞬间的欣赏。 更何况是纪太傅正直中年。 唰,唰,唰。 众人的目光纷纷扫向了纪兰雅,所有的人都非常的好奇。 她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竟然用了夫人们的手段,她不是太傻,就是太过心机。 而纪兰惜,之前放下的心,这一刻竟然又提起了。 纪兰雅这个贱人是不是疯了!竟然敢给母亲找一个死对头! 看那个女人就是个狐媚子,她到时候得到父亲的宠爱,定然会打压母亲这边,写真是一个报复的好办法啊! 然而,纪兰雅却是淡然的站起身,并且对着刘子离行了一个礼。 “小女子不过是尽些微薄之力罢了,因为之前想给父亲找一个惊喜,奈何小女子太过愚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投其所好。 然而姨娘告诉小女子父亲日夜操劳,身边着实缺一个可心儿的人,兰雅这才听从了姨娘的话,只是不知道父亲可还满意?” 轰。 纪兰雅的话,就如同是一个晴天霹雳!顿时让王氏感觉脑子都炸了! 这小贱人,竟然将事情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这样不仅仅能证明纪兰雅是一个孝顺的女儿,还能摆脱了她心计城府之深的嫌疑。 然而,虽然这能给王氏博得一个好名声,可是,这是打死王氏都不想要的好名声! 纪兰惜不可置信的望着王氏,这种方法难道是母亲提议的? 按照纪兰雅的性子的确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的,可是母亲这么做对她有什么益处啊! 可是,当纪兰惜和王氏对视的时候,王氏却是摇了摇头。 瞬间,纪兰惜的瞳孔都是深了几许! 果然,就在纪兰雅说完是王氏提出来的意见之时,纪太傅疑惑的望向了王氏,她何曾这么大度过! 不过纪兰雅这次做的事情,的确让他非常满意,但是在众臣之中,他也不好展现出来太多,所以说他只是点了点头,望着纪兰雅的目光带着几分淡然。 “恩,你有心了。” 这一次,王氏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纪兰雅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第十章 哑巴吃黄连,应今早铲除 首先,这是给王氏的一个下马威,有了这个女子,那么就别想着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她并不惧怕王氏,因为她有能力自保。 其次,便是让王氏对她这边无暇分心,王氏接下里会尽全力的对付那个女人。 怎么说,纪兰雅怎么有利。 她此生,就是为复仇而来!谁也不能阻挡她的脚步! 纪兰雅优雅的再次行了一个礼,“父亲喜欢就好。” 纪兰惜坐在那里眉头紧皱,再看刘子离,就没有从纪兰雅的身上移开目光,而他的眼中满是是爱抚。 纪兰惜顿时感觉到了浓烈的危机感,太子该不会喜欢上这个贱人了吧,让她的手心都出了些许的细汗,她现在恨不得让纪兰雅再也不要出来,再也不要让她看见太子! 今日,她这么做,完全就是一种识大体的表现,然而她给太傅送来了一个尤物。 着实是让男子对她提升一种好感,这代表着,在接下来她嫁人之后,也能非常贤惠,更是知道为男人分忧解难。 这样的女子着实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然而刘子离不知道的是,这是纪兰雅的第三个目的! 让他对她产生好的印象! 经过上一世,他们数年的朝夕相处,纪兰雅自然能够分明刘子离喜欢什么,刘子离讨厌什么,这一切她都能够拿捏的恰到好处! 所以说,这一世,纪兰雅对她的复仇之路,非常的有把握! 宴会还在如期进行着,然而今日的纪兰雅即使没有半分的大放异彩,仅仅是因为那个白衣女子,却是红遍了全城。 就如同上一世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仿佛让每个人都知道她就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而纪府的女儿,貌似各个都是那么的让人用言语都无法形容到位,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优势。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刘子离早就离开了。 纪太傅在下了宴会意有所指的夸了王氏几句,然而夸纪兰雅的可比王氏真诚的多了。 因为,纪太傅可是不相信王氏能这么慷慨大方,往他的怀中送女人! 随即,纪太傅便离开了,而这很显然,当然是去和那个白衣女子打交道了! 而当只剩下了纪兰雅的时候!王氏可就再也忍不下去了!她狠狠的挥出了手,直接对着纪兰雅巴掌大的小脸打去! 纪兰雅面上带上了几分冷然,眼看着王氏就要打下来的时候,她只是微微侧了一个身子,便轻而易举的躲开了王氏的攻击! “谁给你的胆子,你竟然敢动手打我!” “哼,就你这个克死母亲的不详之女,我打你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能比的过惜儿吗?她哪样不比你强,你就是个没有疼爱,没有母亲的煞星,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王氏再次向纪兰雅挥手打去,然而,纪兰雅可没有义务要接受她的打骂,这一刻的王氏哪还有该有的气度,完全就如同一个泼妇一般,这样的她,纪兰雅倒是第一次见。 看来,王氏也是蛮生气的。 什么事情,就要做的狠,一步到位才是真正的目的。 纪兰雅就是要让王氏身心疲惫,过了今日,她甚至连对付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如今,只剩下了她们二人,纪兰雅也没有兴趣再伪装下去。 “姨娘,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纪兰月是你跟管家的孩子吧!” 说完,纪兰雅冷冷的面目,唇瓣轻轻勾起,带着的却是浓烈的嘲讽,此刻的她们,简直比仇人还要仇人。 果然,就在王氏听到了纪兰雅说的话之后,瞬间眸子都瞪大了不少! 她指着纪兰雅,哪还有了之前的怒容,反而她却是浓烈的疑惑。 “那么你为什么不和你爹说,兰月不是他的女儿!” “因为兰月终究还是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虽然平时刁钻了一些,但是没有像纪兰惜那么坏” 王氏眉目紧皱,终究是她太过大意,更是认为纪兰雅一个蠢笨丫头,也没有什么需要介意的,所以说,她终究是…… 此刻,王氏差点肠子都悔青了! 看老爷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她就是知道,接下来她要好好的废一番心思了! 纪兰雅眉目淡然,面对王氏狠戾的目光她依然无所畏惧。 她微微勾起唇瓣,凝视着王氏,一字一顿。 “因为我人微言轻,因为父亲太过相信于你,所以说,我无法将你拉下水,所以,给父亲找个姨娘,不过是我第一个目的而已。” 纪兰雅的话语,轻飘飘的,却是极有杀伤力! 当王氏听到了纪兰雅的话之时,眸子瞬间瞪大。 她说什么! 第一个目的! 那么岂不是接下来纪兰雅还要摧毁她。 王氏气的浑身都哆嗦了起来,她狠狠的指着纪兰雅,脸上更是气的肉皮都有些颤抖。 此刻的王氏,只是在考虑着自己,认为纪兰雅做的完全就是逆天的行为,同时对纪兰雅全然都是指责。 然而,王氏终究是忘了她自己的德行是多么败坏!纪兰雅微微向前走了几步,离得王氏又近了些许。 她勾起的唇瓣,竟然带着几分鬼魅,在这夜间让人看了感觉阴森森的。 此刻的纪兰雅就如同一个像她索命的冤魂,充满了仇恨! 而纪兰雅的步步紧逼,竟让她连连退后。 王面色洋装镇定,强忍着内心的忐忑,狠狠的望着纪兰雅,开口指责! “哼,就凭你?等我对付完那个狐狸精,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可别忘了,如果不是你失德在先,怎么就会有兰月!话音未落,纪兰雅转身消失在黑夜当中。” 说到最后两个字,纪兰雅的声音都越来越飘渺,让王氏的身子也是跟着一颤。 “三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王的双眼来回转动着,这样下去,这个纪兰月的身世就会成为纪兰雅威胁自己的筹码,她若不死,自己不会有好日子过! 而门外的纪兰月是听到了她们刚刚的对话! “我……” 纪兰月站在那里,眼睛慌乱极了,四处乱看,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屋子内,王氏的手已经再次摸向了床下,并直接抓住了那个硬东西! “来人,带三小姐进来!” 纪兰月听到了里面痛呼之声,吓得当时就跑了,王氏连忙说道:“来人,抓住她!” 王氏身边的管事嬷嬷知道事情不好,更是知道紧急,二话不说的就追上了纪兰月,并将她带进了屋子。 王氏穿好了鞋子,拿起匕首,双眼恶狠狠的看着那把匕首。 嬷嬷快速的关好门,并将纪兰月带劲了屋子,她的哭声极大,嬷嬷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纪兰月看到那把匕首,顿时吓得泪水直流成河,嘴里还呜咽道:“娘,娘!” 王氏只是恶狠狠的看着纪兰月,即使她害怕,哭诉,也依旧不为所动! 她的双眼还带上了几分凌厉,厌恶,这么多年她就对她很不好! “你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 王氏拿着匕首向前伸了些许,纪兰月更是大力的挣扎着,可是她瘦弱极了,有哪是嬷嬷的对手! “娘,娘,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她惊慌失措的说着,嬷嬷捂着她的嘴,导致她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但是王氏还是听懂了。 王氏摇摇头,更是浮现了一抹冷笑。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死了,我就解脱了,这么多年来的束缚也就彻底的结束了!到底是母女一场,我祝福你下辈子,不要再做我的女儿了!” 王氏说完,拿着匕首用力的刺向了纪兰月的身体! 鲜血迸溅的哪里都是,可是却听到了王氏的笑声,绵延不断! 死了,他们终于都死了! “快去,把他们扔到乱死岗,这里好好收拾一下!” 乱死岗。 几个人悄悄搬运着纪兰月的尸体,当他们离开之后,后面的人才悄然而至。 海棠去给小姐取兵书的路上听到了有人呼喊,才顺着声音寻来,看到了一不为人知的一幕,海棠心想着要赶紧回去禀报小姐。 她一双星眸注视着地上的尸体,眼底若有所思。 只是纪兰月的手,突然动了,即使是黑夜,纪兰雅还是敏锐的注意到了!纪兰雅赶紧命令海棠把人扶起来,查看她伤的严不严重,一边感慨着纪兰月的命运竟然如此。 片刻之后,纪兰月的手,竟然捂上了自己的伤口,并艰难的坐起了身子! 纪兰雅眸子渐渐变得幽深,淡然的眸子没有一点的触动,只以为她刚刚是在装死! 纪兰月看到是纪兰雅,惊慌失措的眼神,求她大姐救救她,她不小心撞破了母亲的秘密,谁知母亲竟要置她与死地。 纪兰雅小心的安抚她,把她拥入怀中,温柔的说:“没事了,都过去了,兰月不要怕,大姐在,大姐会保护你的。” 而此刻的纪兰月,完全被自己母亲的举动吓傻,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母亲竟然忍心杀害自己,幸好母亲着急,没有检查是不是伤及要害,不然自己可就真的死透了。 她僵硬的抬眸望着纪兰雅,眼底慌乱不已。 “大姐,谢谢你救了我。”带着所有的愧疚,纪兰月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 妹妹,你放心,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这个仇,必报!而我们恰恰还拥有着共同的敌人!随后,纪兰雅附在纪兰月耳边说了几句,纪兰月顺势重重的点了点头。 纪兰月艰难的站起身,对纪兰雅淡淡颔首,便离开了。 纪兰雅凝视着纪兰月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很快便消散在这空气之中。 纪兰月个人走在这冰冷的街道上,身上还在不停的躺着鲜血。 大姐告诉自己府中肯定会有人来寻她。 她应该尽快像个办法赶回去。 “三小姐,三小姐,你在哪里啊!” “三小姐!” 不远之处,传来了呼唤的声音,纪兰月顺着他们的声音,也是向前走了过去,迈出的步伐,看起来艰难极了! “我在这……”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发出的声音也不算太高,但是对面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纪兰月摆出的一只手,看这身形,像极了他们家的三小姐。 一人连忙指着:“快看,三小姐在那里!” 说完,他已经快步跑了过去,但是一看到纪兰月衣襟全是血的样子,顿时惊吓极了! “你们快点过来,三小姐受伤了!” 听到此话,大家都是惊讶极了,连忙跑了过去,当看到纪兰月的样子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已经不能仅仅用震惊来形容了!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纪兰月虚弱的捂着自己的伤口,再次有气无力的开口:“先扶我回去。” 一听到纪兰月的声音,他们也不敢多言,连忙小心翼翼的扶着纪兰月走了回去。 纪府。 纪太傅焦急的来回在大厅行走着,半夜三更的,打扰自己的好事,三女儿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王氏也是垂泪的站在一旁,拿着手帕不停的擦着那止不住的泪水! 纪太傅轻轻叹息了一声,并且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不要难过,月儿一定会找回来的!” 听了纪太傅的话,王氏的身子也是轻轻一颤,她连忙又擦了擦泪水,并且靠在了纪太傅的身上,难过极了。 这时,突然有人跑了进来,并且大喊着:“老爷,三小姐,三小姐她……”那人面色为难极了,接下来的话,他是真的不敢说出口。 王氏一手拿着手帕还捂着嘴,双眼更是死死的盯着那个家丁。 她的眸子一闪,连忙想到自己此刻的不对,她直接推开了纪太傅,发疯了似的冲到了那家丁面前,更是攥紧了他的衣服。 “你说啊,月儿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王氏边说,边晃动着那个家丁,而家丁也是由着她的动作弄得身子来回飘动,却是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纪兰惜连忙拉着王氏,示意她冷静一点。 纪兰雅站在一旁,眼角斜视王氏,不得不赞叹,她还真是会演戏。 纪太傅眉目一凛,走到王氏身旁,两手扣着她的双肩,并且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轻拍以示安慰。 “月儿到底怎么了!” 豪迈的声音扩展到每一个角落,甚至是外面都能够听的真切。这更让家丁的心都跟着颤抖,最终还是战战兢兢的回答着:“三小姐她正往回赶呢……” 王氏的身子瞬间僵硬了,她回来了! 还不待家丁说完,纪太傅横眉一皱:“那你磕磕巴巴的做什么!她现在在哪?” 家丁的脸上,已经是汗如雨下,这的气势,实在是不敢为恭!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耐心的颤抖,更是闭了闭眼睛:“三小姐是重伤回来的,现在还,还在路上。” 轰…… 王氏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都炸开了!她居然没死!她居然那么命大。 王氏本还在怔愣之中,突然被纪老爷的怒吼之声给瞬间惊醒! “那还不快去找大夫!赶紧去派马车接月儿啊! 不!用软轿!那样免得她伤口痛,更不容易愈合!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那家丁连连称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王氏脸上的泪水更多了,“月儿,我的月儿啊!不行,我要亲自去找她!” 说完,王氏便开始挣脱纪太傅的怀抱,怎奈女子与男子的力气终究是天差地别! 第十一章 真假难辨,无破绽可寻 此刻,屋内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有人啜泣的声音。 大家都围在四周,看着床上那昏迷不醒的女子!大夫早就为她处理好了一切。 可是这么久了,她却迟迟都不见醒! 王氏还在默默的流着泪水,根本就是没有一点的停顿,纪太傅见此,心中倒是难得的生了几分怜悯。 “别难过了,大夫不是说过再有几个时辰她就会醒过来了!” 王氏身子微微一怔,听到醒过来那几个字,她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齿贝,该死的,这丫头怎么命这么大! 王氏点点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手帕不停的在眼角之处擦拭着。 而下一刻,躺在床上的纪兰月动了!脸上也全都是恐慌的样子,即使是闭着双眼,众人依旧看的真切! “杨嬷嬷,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纪兰月完全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可是她却是喋喋不休的说着,声音也是小的可怜。 王氏偷偷死盯着纪兰月,仔细的听着她在说什么!奈何她集中了所有注意力也是听不清。 而纪太傅更是坐在了她的身旁,仔细的倾听着。 只是,她的声音太小! “杨嬷嬷,求求你不要杀我!” 说完之后,纪兰月顿时睁开了双眸,更是挣扎就要起身,可是浓烈的痛楚,竟然让她再次躺了下去,还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呼声。 屋内,瞬间的寂静,而纪太傅的目光更是带上了几分嗜血!两道凌厉的目光直接射向了杨嬷嬷! 吓得杨嬷嬷顿时跪在了地上连连喊冤。 而王氏,心口的纠结却是渐渐松懈了几分,但种种怀疑再次布上了她的大脑,这死丫头什么意思! 纪太傅看着纪兰月,神色难得温柔,“孩子,你感觉怎么样?” 纪兰月侧过头,还没等彻底的看到纪太傅,却是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杨嬷嬷,纪兰月吓得连忙向着里面躲,“杨嬷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杨嬷嬷面上大惊!她没有想到纪兰月清醒了还会这么说! 小姐是不是糊涂了啊,怎么就认准了是她啊,明明是……明明是王氏的啊! “三小姐,老奴冤枉啊!” 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是不相信纪兰月,王氏也是非常不明白的看着纪兰月,她走到床边,神色之间全然都是心疼。 “女儿啊,你怎么受了伤还糊涂了啊,怎么样,伤口现在还疼不疼!” 纪兰雅在一旁心想,都说妇人目光浅短,此刻的王氏就是用上了这点,只是做一个心疼孩子的母亲,只要孩子安好就好,其他的她不管。 纪太傅精锐的眸子在王氏的身上来回浏览了一番,继而再次望向纪兰月。 “女儿,不要怕,有什么,你和爹说,为什么说杨嬷嬷要杀你!” 杨嬷嬷顿时身子一颤,也不等纪兰月说话,喊冤喊的更浓烈了,听着她让人心烦的声音,纪太傅一掌甩了过去,一下子就让杨嬷嬷趴在了地上。 好在的是他的内力并没有用多少,否则杨嬷嬷此刻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纪兰月听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直接抓住了纪太傅的手,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爹,爹,你把杨嬷嬷赶走啊,把她赶走啊,她要杀了女儿啊! 纪太傅见此,他的手任由纪兰月握着,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是附在了她的手上。 杨嬷嬷只感觉是五雷轰顶一般,纪兰月竟然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王氏内心也是一震,看着纪兰月的样子,心下狐疑极了,她到底是忘记了,还是说不想伤害她这个娘亲? “老奴冤枉啊,老爷,三小姐是在冤枉老奴啊! 老奴怎么敢去伤害三小姐啊!” 除了喊冤,杨嬷嬷真的是毫无办法!她还有儿子在这里,总不能是将王氏给供出来啊! 纪兰月身子又往里缩了缩,看到杨嬷嬷,她真的是害怕极了,小脸上的泪水已然成河。 王氏连忙为纪兰月擦着泪水,手帕很快便被浸湿了,王氏眼中的打量极浓,就在她靠近纪兰月的时候,也是在试探着,纪兰月到底是在说谎,还是她因为受伤而真的记错了对象! 可是,纪兰月真的是没有一点要躲开的意思,反而是任由着王氏为她擦拭着泪水,甚至是她还呜咽的喊着:“娘……” 王氏眸子一闪,下一刻便关切的看着纪兰月,眼中的心疼,做母亲的难过,种种情绪都出现在她的脸上。 “娘就在这,不要怕!”王氏边说边为她擦拭着泪水。 “杨嬷嬷你最后说出来,不要等着家法伺候!” 薛嬷嬷的身子已然是颤抖了起来,这让她怎么说!明明是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 杨嬷嬷此刻紧张极了,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纪太傅一声怒吼!吓得跪在地上的杨嬷嬷直接跪在了地上! 而王氏瞬间将目光转到了杨嬷嬷的身上,眼神中的威胁大有存在! 可是此刻杨嬷嬷紧张的已经是无暇再去看王氏一眼。 杨嬷嬷紧张极了,泪水也跟着滚滚而下。 “夫人,您知道啊,老奴是冤枉的啊!” 杨嬷嬷泪声俱下,看着是悲戚极了,所有的悲伤,难过,委屈都夹杂在一起,看起来好像真的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可是纪兰月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两者该相信谁呢? 王氏被呼唤,面色也是微微一变,只是,她此刻必须是站在一个慈母,担心女儿的角度上考虑,而又是跟了她十几年的嬷嬷了,取舍上也是及其为难。 王氏看着杨嬷嬷,痛心疾首,她别过了头,不再看向杨嬷嬷。 “嬷嬷,我们主仆这么多年,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么!” 杨嬷嬷面色彻底变得惨白,这明摆着就是王氏已经放弃她了! “夫人……” 王氏没有再看向杨嬷嬷,却是将自己的手放在的脖子之上,当杨嬷嬷看到之后,顿时目光都变得浓浓的痛苦! 王氏的意思很简单啊!她这是让她死啊!否则她的儿子…… 可是她真的是不死心啊,她还没有自己的孙子,却…… 纪兰月还在抓着纪太傅的手不放,那恐惧的已经是不成样子! “拉下去,用刑!”纪太傅说的可谓是没有一点的留情! 看着她怎么都不说的样子,纪太傅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不过,任由每次纪太傅都怀疑王氏,这次却是半分都没有,因为在纪太傅看来,她不会狠到连自己的女儿斗要杀死! 杨嬷嬷面色已经是惨白到不能再惨白的地步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纪太傅,继而又不死心的看着王氏,双唇微张,却是连声音都发布出来,只因,看到了王氏那个意有所指的神色! 纪太傅的命令一出,立刻进来两个家丁,直接将杨嬷嬷给拉了出去。 “夫人,夫人,老奴是冤枉的啊,冤枉的!……” 冤喊之声,一声接一声,却是一声比一声低,杖刑的呼喊之声,痛苦的呼喊之声,声声喊道了王氏的心坎儿之中。 她的心也是担忧的,只盼着杨嬷嬷不要将事情给全部说了出来! 但多少都是可惜的,可是跟了她多年的老人了!今日却因为纪兰月那死丫头! 这笔债一定要记在纪兰雅和纪兰月的头上,你们两个小贱人给我等着!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家丁来报,杨嬷嬷便咬舌自尽了! 而王氏的心,也终究是放了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泪水依旧不停的留着,“杨嬷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有什么你可以和我说的啊!” 纪兰月伸了一只手,轻轻拉扯着王氏的衣袖,呜咽的喊着:“娘……不哭……” 王氏身子一僵,却也是回过了神,连忙将纪兰月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孩子,你别怕,以后娘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半点伤害!” 纪兰月身子颤抖,无声的滑动着泪水,纪太傅和王氏又几番安慰了下纪兰月,这才离去。 而屋子内,只剩下了纪兰雅一人,当众人都走了,纪兰雅一脸关切的看着纪兰月,同时将手也放在纪兰月的手臂上,“三妹,没事就好,现在杨嬷嬷死了,等于王氏少了左膀右臂,就好对付了。” 纪兰月满脸的委屈,抬头看着纪兰雅“月儿在这感谢大姐出手相救,告诉妹妹办法,谢谢大姐,今后月儿的命就是大姐的了。” “三妹可别这么说,以后我们还是要保持原来的姐妹关系,不可让王氏看出破绽。” 纪兰雅即使不是王氏的亲生女儿,这一刻都替她的妹妹感到心寒。 妹妹,你看见了么?这就是你的好母亲,她丝毫没有顾忌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反而是让你快点死去,好能让她苟活在这个时间,享受荣华富贵。 你且再等一段时间,我定会让她到地狱向你亲自赔罪! 说完,纪兰雅转身离开。 第十二章 媚仪敬茶,一石二鸟 翌日。 昨日的白衣女子媚仪,也算是彻底的让纪太傅纳进了府中,加上她年轻貌美,温暖贴心,纪太傅可是喜欢极了! 甚至在次日,他亲自带着媚仪去到王氏那里敬茶。 自古以来,妾侍进门都是要有这个习俗的,就是需要去向比自己大的姨娘敬茶,喝了,才算是彻底的认可。 当纪兰雅得知纪太傅带着媚仪去敬茶的时候,她的眉目微微一挑,这简直比她想象的效果还要好。 没想到纪太傅竟然这么的喜欢媚仪。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方便多了。 她随意的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了海棠,便去了王氏的院子。 当纪兰雅赶到的时候,刚刚好! 纪太傅和媚仪也刚到不久! 至于这茶么,貌似也没有喝呢。 纪太傅看到了纪兰雅的到来,心情明显的变的好了不少,自从昨日开始,纪太傅明显对这个女儿满意了不少! “雅儿,你来了。” 纪兰雅勾起唇瓣,并且对着纪太傅行了礼。 “女儿见过父亲。” 当行完礼之后,纪兰雅又和媚仪对视了目光,两人互相见了礼,这才算是完毕。 然而王氏的眼底已经掺杂了浓烈的寒冰! 本来今日这茶她就是不想喝下去半口的,如今又看到了纪兰雅的到来,这无形就是在给她添堵! 不过,媚仪看到了纪兰雅的到来,眼中明显的带了几分底气。 “雅儿得知今日是媚姨娘给您敬茶的日子,故而想来看看,毕竟是王姨娘托雅儿寻得媚姨娘的,这都是一种缘分,而且看起来父亲也是较为满意的,所以雅儿是真心替父亲高兴呢。” 纪兰雅说的非常到位,三言两语就说出了事情的始末,而且又一次的给王氏扣了一个大帽子。 让王氏连辩解都是无处可辨的。 纪太傅满意的点点头,并且是笑出了声音。 “哈哈,难得雅儿有心了,你也辛苦了,既然都在这里,仪儿,你去敬茶吧。” 媚仪恭敬的点点头,同时拿起了下人们早已备好的茶,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的走到王氏那里敬茶。 然而,王氏的面色却是变的越来越牵强!这些年她就在一直打压妾侍,更是控制着不让纪太傅再往府里进人。 因为她就是想从姨娘提到正式,所以她有多大的野心她自己清楚,更是不能让其他的妾侍也是这般心机。 所以说,她能打压一个是一个。 这些年来,控制的都是蛮好的。可是她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纪兰雅那小贱蹄子会在暗处给她找一个好大的绊子! 弄来了这么一个尤物,就是她看着都是嫉妒不已,更何况是她的丈夫。 看着媚仪一步步面带微笑的对着自己敬茶,王氏的内心感觉被什么给堵塞了,让她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 这杯茶水她是真心不想喝!更是不能认可这么一个妾侍。否则接下来的事情,她将会更加棘手了。 再看一旁的纪兰雅也是面带笑容,她就更加的生气了。 顿时王氏伸出了手,便要接下这茶。 不过看她的样子仿佛非常的高兴,接茶都是有那么几分急切。 然而!拿的太猛太快,里面的茶水瞬间洒在了王氏的手上,烫的王氏顿时将茶给扔在了地上,更是一声痛苦的呼喊。 媚仪挑了挑眉,她就猜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就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伤害自己,来拒绝这杯茶,不过想想也没什么,若是能够烫一下自己,然后除去一个对手,倒也是值得的。 纪兰雅立刻站起了身子,并且连忙拉过了王氏的手,同时撩起了她的衣袖。“姨娘,你可有烫伤?” 纪太傅目光一凛,果然这主意不是王氏出的!他就说柳氏才不会这么的大方! 王氏的手,此刻已经一片通红。 “呀,这里有些红了呢。” 纪兰雅的话,完全就是避重就轻,明了王氏的手上是红了很严重一片,可是纪兰雅偏偏说是有些红。 你话语也是惊讶,却不是心疼。 按照往常,纪太傅是应该发现这里面的猫腻的,可是现在的他是在气头上的,一听到纪兰雅的话,更加生气王氏的下作手段,顿时面色都有些不好了。 王氏皱了皱眉,贱蹄子,竟然敢这么的睁眼说瞎话。 然而她却不能说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当她想将伤口转过来给纪太傅看看的时候,纪太傅根本没有一点要看的意思,反而是铁青的面色让王氏心中大惊! 老爷竟然为了一个刚与他度过不到一天的女人和她动气! 此刻,王氏的内心也是大怒! 但是她却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老爷……臣妾并不是故意的,臣妾也不想烫伤自己的啊。” 王氏尽可能的用着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和纪太傅说话,只是希望他能念旧情,不对这个女人加封。 然而!她的问声细语,却只换来了纪太傅的冷哼! 纪兰雅面色不变,内心倒是冷嘲至极,王氏,还真的拿你是年轻的姿态么!如今父亲的面前有一个这样的尤物,哪还有心思理会你这个黄脸婆了! 纪兰雅放下了王氏的衣袖,面色带着担忧。 “父亲,相信姨娘一定不是故意的,不然就让媚姨娘重新敬一杯茶吧,相信这回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纪兰雅一脸诚恳的看着纪太傅,同时也是带着几分忐忑,生怕父亲责备。 而纪兰雅这般模样,更会给纪太傅留下很好的印象,因为她提出的话语本就是纪太傅想要的,而纪兰雅的神态更让纪太傅看出她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所以,纪兰雅此举!一石二鸟!同时也是气坏了王氏!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纪兰雅这个小贱人是这么诡计多端! 王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头,这茶,她是真的不想喝! 只是纪太傅可不能如了她的愿! “也好,不过,你若是再不小心接了这茶的话,以后再坐在这里喝茶的人未必就是你了!” 轰。 纪太傅的话就如同一记炸雷,狠狠的炸在了王氏的内心! 因为这个女人,老爷竟然拿位置来威胁她! 本来王氏就想从妾侍扶正的!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纪太傅,满心的荒凉。 然而,她这次却不敢再耍什么花样了!因为老爷向来都是说一不二之人! 至于纪太傅能说的这么的痛快,完全是因为他现在的地位蒸蒸日上,更是皇上最为亲信的大臣。 至于王氏的娘家,他也完全不看在眼里,而且在他做上这个位子之前,王氏的家里也没有帮上什么大忙。 故而,想休了她,轻而易举! 纪兰雅扬了扬眉,这样的效果,她非常满意。 她看向了媚仪,见她正看着自己,二人目光焦距,片刻便移开了目光。 “是,妾身会小心。” 说罢,王氏向前伸了伸手,刚刚烫起的一片红肿经过衣袖的摩擦,让她感觉痛苦极了。 然而,更痛的是心! 有了新欢,老爷就忘了她。 媚仪对着纪太傅魅惑一笑,顿时让纪太傅的心痒痒的。 她妖娆的身段微微一扭,便又拿起了一个茶杯,小心的送到了王氏的面前,声音甜美的说着。 “请用茶。” 王氏狠狠的咬着自己的齿贝,最终还是接下了茶杯。 不过她仅仅是用唇碰了一下茶水,甚至都没有喝进去! 由此可见,她是多么的不想让纪太傅收了这个妾侍。 可是,终究是她没有丝毫的办法。 纪太傅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形式走到了,那就可以了,只要王氏碰了那茶水,那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恩,既然茶也喝了,安也请了,就歇息吧,雅儿,你随父亲来。” 说完,纪太傅便揽着媚仪的腰离开了。 而纪兰雅只是回眸看了一眼王氏,恰恰,王氏正用着恶毒的目光望着纪兰雅。 纪兰雅勾起了唇瓣,神色也是意有所指的样子,看的王氏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最终,王氏愤怒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就在他们消失的那一刻,她拿着的那茶杯瞬间狠狠被她扔在了地上! “贱人,全部都是贱人!狐媚子!看我怎么处置你们!” 王氏现在就差点是神志不清了。 至于纪兰雅,跟着纪太傅去了他的书房之后,只留下了他们二人。 媚仪,早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当时纪太傅还特别温柔的告诉她,说晚上再去看她。 “父亲,您找我什么事情?” 面对纪太傅,纪兰雅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 其实,纪兰雅猜也是能猜到的。 只见纪太傅随意的坐了下来,他望着纪兰雅,见她面色坦然的样子,对纪兰雅招了招手。 “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为父很想知道,媚仪你是从哪找来的?” 这个女人他非常喜欢,但是来历他还是需要弄清楚!否则,放在身边一个随时就能取他性命的女子,那可就不好了! 这点,在选择女子的时候,纪兰雅也的确考虑到了,她要做的不过是打压王氏,并没有想伤害父亲。 所以说,这个女子是她千挑万选,万无一失的。 不过,至于这个过程么,纪兰雅还是不打算告诉纪太傅的。 纪兰雅笑了笑,微带着几分腼腆。 “父亲不必担心,她是雅儿认识好久的人了,因为她长雅儿几岁,所以雅儿很喜欢她。 而她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每天都过的非常苦,又一次她无意中看见了父亲,便对父亲心中仰慕,而父亲正好过寿辰,所以雅儿才会自作主张,父亲不会怪雅儿吧?” 纪兰雅一番话说得倒是非常的自然,也很流利,纪太傅也是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而纪兰雅说了一句,她们认识了好几年了!那么这样说的话,就算是蓄意筹谋,也不至于连续五年,像她这种美貌的女子,进宫都是可以的,又何必来这纪府。 不过有的事情,该问还是需要问明白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纪兰雅挑了挑眉,父亲可真是一个处处小心的人。 纪兰雅拉住了纪太傅的手,大胆的来回把玩着自己父亲的手。 “她呀,父亲您还记得么,我有一次自己跑出了府中,回来还被你惩罚了呢,就是那次出去我上山,却掉进了打猎的人设计好的陷阱,就是她拉我上来的,那次刚好是她上山采药材,这才救了女儿。” 纪太傅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一想到那女子是因为爱慕自己才来跳舞的,顿时纪太傅的心情美妙极了。 他笑呵呵的赏赐给了纪兰雅两锭金子,便让她回去了。 待纪太傅离开,纪兰雅来看着手中的金子,目光渐渐拉长。 既然坑已经挖好,那么就等着王氏自动入坑了! 这一夜,王氏又是一个不眠夜。 因为,纪老爷,又去了媚仪的房间。 翌日。纪太傅老早就起了床,上朝的时间到了。 媚仪连忙起了身,帮纪太傅可是忙活了好一阵子。 在临走之际,纪太傅满意的看着媚仪,他轻抚媚仪的脸颊,微微一笑。 “折腾了这么久,你也怪累的,再去休息一会儿吧。” 媚仪一身里衣,绝美的身材显露的淋漓尽致,可谓是美丽极了。 纪太傅目光来回在她的身上流连,最终放下了手,温柔的看着媚仪。 媚仪轻轻应了声是,更是行了一个礼。 甜美的声音下一刻便传入了纪太傅的耳中。 “老爷快去吧,莫要耽误了时辰,妾身就在府中等您回来。” 两人就如同刚刚新婚的夫妇一般,纪太傅只有媚仪这么一个妻子,而媚仪,也只有纪太傅这么一个丈夫,再也没有旁人。 这种生活,纪太傅喜欢极了。 难得身边有这么一个可人儿。 纪太傅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媚仪看了看时间,大概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当然,王氏也在。 她不屑一笑,王氏那个女人,还真是个蠢货。 下一刻,媚仪想到了纪兰雅之前对她的吩咐,她目光渐渐变得飘渺,她终究是太过年轻。 不过这个纪兰雅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当初她能被她所劝动,也是因为她说的很对。 而她们现在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第十三章 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当然,媚仪事事都是需要听从纪兰雅的,当然,这是她想要成为太傅夫人的一个条件。 而媚仪,相信纪兰雅!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各个院子的妾侍也基本都到王氏这里来集合,先给最大的姨娘王氏请安,但是唯独除了那个刚刚入府又非常得宠的媚仪! 请安的时间,明明已经到了! 可是她居然还没有来! 此刻,姨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王氏,那面色明显的是不怎么好! 坐在下面的夏姨娘面色可是明显的不怎么好了,她撇撇嘴,比王还面色不悦。 “这才刚刚进府两天,就敢这么的放肆,连请安都不放在眼里,妾身都感觉到气氛!” 夏姨娘从来都是一个最喜欢凑热闹的人,而哪里的热闹越大,火烧的越往,她就喜欢在那里填油! 这不,刚刚来了个妾侍,就敢闹的这么大的动静,这明摆着是不将王氏当做一回事,这回可是有意思了。 王氏听了夏姨娘的话,面目上明显变的更黑了! 而这个时候,白姨娘也跟着指责了。 “就是嘛,不就是仗着老爷对她的那点宠爱,竟然敢无法无天,这事要是让咱们老爷知道了,定然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妾身看,不如就好好的惩罚她一下,然后在告诉老爷,到那时,她必不会再得宠了!看她那傲慢的样子,咱们姐妹就非常的不爽,有什么需要姐妹们做的,尽管吩咐。” 一语激起千层浪。 果然,王氏已经气的面色越来越黑了。 而她的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不停的翻滚着,只差一点破体而出! 妾侍们望着王氏,此次来了这么个危险人物,她们也是非常担忧的。 本来上面就有一个王氏压着,现在倒好,又来了一个火的正旺的媚仪,自从她的出现就没有让众人安心等额睡好觉。 然而一直默默无声的韩姨娘倒是敛了敛眸子,微微勾起唇瓣。 “这个媚姨娘,不是老爷过寿的时候,王姨娘托大小姐送的么,怎么也是这般的没规矩啊?” 轰。 韩姨娘的这句话,算是给了王氏一个晴天霹雳!简直就如同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王氏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因为她的话,首先是向众位姨娘说,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呢,大小姐拉来的人,你们却这般控诉,也不怕找你们的麻烦? 其次便是在讽刺王氏,送给老爷的人,难不成这么的没规矩,是她能力不行,调教不好这个新人,还是她太过自信,以为一切还在她的控制之中? 而这在王氏听来,就是韩姨娘在指责她的不是! 遇人不淑!识人不清! 可是,这些个姨娘,素日来一个个都是心计城府极深的人,绕是她们也是半点都没有想到这幕后的主使人会是纪兰雅! 这次,明明就是王氏吃了一个哑巴亏,她还丝毫都不能指控纪兰雅,那只会让人钻了空隙。 到时候,说不准纪兰月的身份便会被抖出来。 王氏狠狠的攥起了衣袖下拳头,更是咬着自己的齿贝。 不经意发出来的咯吱的响声,竟让众位姨娘纷纷侧目。 看来,王氏是气坏了。 不过王氏再怎么说也是纪太傅之前最宠爱的一位姨娘,,再不济也而是经历过不少风雨的妇人。 她很快便恢复了最开始的姿态,平静极了。 “这件事本我自有分寸,去把媚姨娘给我请来!” 在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明显的咬重了好几分,身旁新上任的嬷嬷也不敢大意,立马应了下来,便出去了。 然而,这嬷嬷这一去,快半个时辰了,都还没有回来,这坐在那里等待的姨娘们可是不高兴了。 “这媚姨娘是不是又要耍什么花样啊,想来,原来的夫人在的时候,倒是有滋事的,不过自从夫人去了以后,这也没有了啊,就是没想到这媚姨娘,当真是……”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是什么样的手下啊! 这后面的话,夏姨娘可没有说出来,可是她没有说,谁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原来的夫人还在的时候,滋事的就唯独是王氏一人,而自从夫人走后的,姨娘们倒也还是安分,可是这媚姨娘,却偏偏是王氏的人,刚刚被老爷收入房中,便已经这么的肆无忌惮,真是不知道当初王氏怎么选人的! 只见王氏那刚刚变的好一点的面色,这一刻,又黑了下来。 纪兰雅! 你等本我对付完那个贱人,看我怎么处置你! “去看看,怎么还没来!顺便问一句,难道要众位姨娘一起去看她么?” 王氏这回可是气的不轻。 不过这回还没等婢女应下来,媚仪便已经来了。 只见她扭动着蛮腰,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自从做了妾侍她便没有再穿白,然而她身上的衣物也是半点都不朴素,皆是以妖娆为主! 再看她妆容精致,神清气爽的模样,众人可谓是气坏了。 顿时夏姨娘那火爆的性子可就算是坐不住了。 她干脆就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媚仪。 “呦,这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把媚姨娘给盼来了,这让姐妹们在这里可是等了半个时辰了,媚姨娘果然是有高贵血统,天生就是让人等候你的命啊!” 这话,可是讽刺的意味极浓了,傻子都是能听出来她到底是有多么的看不上媚仪。 然而,媚仪仿佛没有什么感觉,听了这话,就是不痛不痒的。 她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的王氏,笑着行了个礼。 “今日来迟了,还望大家见怪。 还请姐姐们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仪儿一时的失误。” 媚仪虽然话语说的好听极了,只是她的面容之上可是没有半点是忏悔的意思,反而那表情是……盛气凌人。 看起来就像是走个过场而已,她的意思,貌似也只是给王氏一个台阶下罢了。 然而,这在王氏看来,她就是小人得志! 王氏的呼吸都加重了些许,气死她了!快要气死她了! 王氏狠狠地将手拍在了桌子上,甚至震得桌子上的茶杯和茶盖都起了碰撞的声音,好不激烈。 她冷冷的望着媚仪,胸脯也是来回上下起伏。 “宰相肚里能撑船?船也是需要分到底是优质还是劣质,就连中等质量的,在我这里都过不去,更何况是你!” 众位姨娘一看,这大姨娘王氏是真的怒了,这样也好,他们两个相斗,老爷也只会偏向一方,哪个下水对她们来说可都是大有益处的。 姨娘们都安静的站在那里,适时的加把火,谁也没有要走的心思了,可是最痛快的一次了,给老祖母请安的事情早就抛到脑后了! 媚仪掩唇一笑,即使王氏气的脸都绿了,她依然平静不已,反而眼中的嘲弄倒是越来越明显了。 她站在那里,就如同一个盛开的梅花一般,看着都让人感觉是那么的娇艳,而又别有风情。 “大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一同侍奉老爷的,妾身一个晚上可都没能得睡,今早还要服侍老爷起床,所以老爷走了,妾身想着,就小憩那么一会儿,便来请安,可是却没有想到睡过了头,还请大姨娘体谅妾身啊。” 媚仪说的,虽然避开了忌讳,可是她的意思,谁不懂! 这不就是炫耀么! 王氏气的差点鼻子都歪了。 好你个贱人,就拿这些说事,还说的有头有理,仿佛今日若是惩罚了媚仪,就是她错了似的! 而姨娘们面上一个个也都不怎么好,这媚仪可真是不知羞耻,竟然就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今日,媚仪可算是在府中彻底的树敌了! 然而,纪兰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王氏的面色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哼,不管你昨晚睡没睡,你没能请安,就是你的不对!今日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家规!” 王氏这回可算是彻底的撞了南墙,说什么都不回头,想要好好整治媚仪一番绝对是下了铁心了。 什么事情,都要做到足够的威信,不然的话,她这个大姨娘,可真就是白做了。 只可惜,媚仪丝毫没有将王氏的话放在心上,这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罢了。 看王氏那气鼓鼓的样子,媚仪就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就连那笑声都让人听着都感觉是心头酥酥的。 “大姨娘,您别开玩笑了,妾身并不是故意的,相信您大人有大量,一定能够体恤妾身的,还请大姨娘饶了妾身这一回吧,以后定然不会这般了,即使一个晚上不睡觉,早上服饰老爷,妾身也绝对不会喊一句累的。” 媚仪说着说着,声音也是变得极其的委屈,目光之中也不像刚刚那般大方,亦或者是带着几分调皮。 只是,她的话,就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一般,王氏听了,直接上手给了她一个巴掌,那声音可是响烈极了。 真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子! 然而此刻的王氏,早就忘了当初她也是这么气曾经的夫人的,总是拿着老爷说事,让曾经的夫人对她也是束手无策。 “你个贱人!别以为老爷宠爱你,我就不敢动你,今日我非要让你知道不知尊卑,没有分寸的下场!” “来人呀,把鞭子给本我拿来!” 王氏全然没有了半分的理智,看着媚仪脸上的一片红肿,她依然没有解气! 其他的姨娘们见此,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内心可是开心坏了,不管今天她们谁输了,赢得可都是她们这些姨娘! 她们二人,一定有一个是受亏的! 媚仪一手捂着自己的脸,目光懦却的望着王氏,双目之中更是闪动着泪痕,那无辜的样子,着实是让人心疼。 再看王氏,这一刻她就如同一个毒妇一般,对无辜的媚仪下毒手! “王氏,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 浑厚的声音传来,顿时让王氏震惊的向着门口望去。 正好看见了纪太傅就站在门外,而扶着他的,正是纪兰雅! 当王氏看到纪兰雅的瞬间,眸子瞬间闪过了几分慌张。 一定是纪兰雅,把老爷给请来的! 不然的话,老爷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他刚刚下了早朝,都是忙于朝政的事情,哪还有心思看姨娘请安之事! 该死的,又是纪兰雅! 不过王氏的眸子很快便从慌乱转换为镇静,更或者说是理直气壮。 因为这在她看来,但凡不请安的,都算是过,想当初她也是恃宠而骄,不也被老爷给呵斥了一顿么。 想到此,即使刚刚老爷说的非常气愤,但王氏的心也是越来越有底了。 想必老爷是不知道内情呢! 纪太傅和兰雅一进来,众人是纷纷行礼。 而纪太傅却是毫不忌讳的走到了媚仪的身边,更是将她亲自扶起,并且揽入怀中。 “仪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王氏又给你委屈受了!” 纪太傅可谓是一点都不给王氏的面子,直接就这么的质问出来。 而纪太傅虽然是问着媚仪,可是他的双眼可都是一直盯着王氏看的。 这顿时让王氏的内心都跟着一紧。 纪兰雅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面上微带着几分担忧。 第十四章 声泪俱下,心痛不已 顿时王氏那怒火的目光射向了纪兰雅! 然而,还不待王氏想要指责什么,一旁的媚仪却是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委屈的摇摇头。 “老爷,没什么,是妾身的错。” 嘶。 王氏气的已经是怒不可言了,都说女人变脸如翻书,这向来都是王氏的强项,可是如今遇到了媚仪,王氏竟然是甘拜下风! 然而,媚仪这么说,王氏却是不能丝毫去指责她,因为她说的没错啊。 可是,媚仪精明的地方就在于此,此刻,王氏的确是受到了为难,若是这一刻指责她,定然会让老爷认为王氏是咄咄逼人,这印象定然是大打折扣,再说昨日,她第一次摔了那杯子,足以让老爷记在心里好一阵子了,若是今日再指责的话……王氏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这若是不指责,那岂不是便宜了那狐狸精,王氏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这绝对不可能。 而且此刻她若是不加以责备的话,刚刚的那些话,老爷可都是听的一清二楚,那么到时候,被惩罚的,说不准就是她了! 不行! 这绝对不是王氏想要的。 纪太傅听着媚仪的委屈的声音,再看她委屈的样子,只感觉自己的心都是紧绷着的,顿时他的面色也是变得不怎么好。 “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我给你做主,若是谁敢欺负了你,我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纪太傅这一番话,说的严苛极了,那样子更是非常的明显,就是铁了心今日会为媚仪做主了。 王氏见此,就差咬碎了自己的一嘴银牙。 好啊! 这狐狸精竟然把老爷的魂都给勾去了,她今日非要从老爷那里讨回一个公道。 然而,媚仪却是委屈的垂泪,也没有说话。 然而王氏可是不能再等了。 “老爷,媚姨娘无法无天,早上来请安,竟然晚了半个时辰,若不是妾身身边的嬷嬷去催了催,说不准今日都不能来请安了。” 王氏一脸当家主母的样子,拿出那种架势来,顿时尊贵的多了。 同时她也是信心饱满,相信老爷知道这件事情后,定然会站到她这一边的! 然而,纪太傅的面容已经是越来越冷了。 王氏见此,心下一喜,老爷从来都是不喜欢妾侍破坏了府里的规矩了。 所以,在王氏看来,媚仪这次这步棋可算是走错了,更是今的日子都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而毁于一旦。 王氏扬了扬眉,表情依旧保持着震惊,更是保持着当家主母的那种贤良,什么事情都是按照规矩来办。 纪兰雅微微勾起了唇瓣,今日王氏未免太过自信了。 当王氏看到了纪兰雅似笑非笑的样子之时,眉目却是不经意一皱,她那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然而,当王氏看到了纪太傅的目光之时,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因为,纪太傅冷冽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媚仪的身上,甚至他现在还将媚仪小心的呵护在怀中。 而此刻他看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氏! 王氏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仿佛被什么给切下去一般,皎然一痛。 老爷这是怎么了…… 纪太傅一手拍着媚仪的后背,以作安慰,而他却是狠狠的望着王氏。 “是我让她不来的,你却如今要对她加以严惩!你何时变得这么放肆了!我的话也敢当做耳旁风!” 王氏的眸子止不住的颤了一下,紧接着眼睛都是跟着眨了起来。 老爷今日是要护定媚仪了么! 王氏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老爷怎么就这么的向着媚仪那个贱人!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对自己这么好过! 可是这个媚仪,不过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罢了,可是老爷…… “老爷……” 这一刻的王氏已经带上了几分惆怅,更是沉浸在了自己内心的悲伤之中,完全忘记了该有的冷静,更是没有了分寸。 然而一旁的嬷嬷见此,却是慌了眸子。 她连忙扯了扯王氏的衣袖,这才将王氏给拉的清醒过来。 王氏深吸了一口气,同时望着纪太傅,早就没有了刚刚的那般失态。 “老爷,就算是您说了,而是媚姨娘半点都没有传过来消息,反而是来了就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姐妹们在这里也都看见了。” 既然老爷有心袒护于她,按理来说,王氏应该是懂事的给纪太傅一个台阶下,然而,王氏可没有半点的意思要让媚仪继续完好无损的生存下来,因为这样的话,只会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更是然纪兰雅得逞,这绝对是王氏所不允许的! 纪兰雅将目光望向了众位姨娘,却是没有一个人支持王氏的话语,反而是一个个的都安静的站在一边,就等着看结果。 王氏看了,双眼顿时一黑,她们一个个的,刚刚都是挑事的主,这一刻竟然都安分了下来,就看着她和媚仪二虎相争! 想到此,王氏顿时觉得自己错了! 而自从纪兰雅这次活过来之后,王氏就觉得自己越发的脾气不受控制,更是越发的没有分寸! 该死的! “老爷,还请您明察啊!” 王氏不甘心的又说了一次,满面的委屈。 若是媚仪没有来请安,这件事情是可以原谅的,毕竟纪太傅曾经说过不用媚仪去请安了。 然而媚仪没有派人来告知王氏,这便是媚仪的错了! 所以,有些事情,自然是有分晓的! 如果这一刻纪太傅再护着媚仪,那么他此举就是纵容! “仪儿,是这样么?” 纪太傅看着怀中委屈垂泪的媚仪,面上带着几分心疼,只是有些事情,该问还是要问的。 纪太傅这么一问,媚仪的泪水又是掉落了不少。 她向后一退,更是退出了纪太傅的怀抱。 “之前妾身的婢女已经去告诉过大姨娘了啊,后来大姨娘的嬷嬷亲自来催,妾身以为是自己的婢女没有通知到,所以这才立刻梳洗便过来了,然而路上的时候妾身与嬷嬷说已经让人告诉了大姨娘,为何还要去请安,然而嬷嬷只告诉妾身,请安是必须的,无论什么其他的理由。 可是,没成想大姨娘还要对妾身实施家法……” 泪声俱下!说的就是媚仪这等人了。 她站在那里,羸弱不堪,只怕风一吹动,她便会倒了下去。 纪太傅听了,可谓是更加的愤怒了! 他再一次的将媚仪揽在怀中,小心的呵护着。 可是王氏却是白了面色。 她话语之中没有一句是实话,再看她的面容,是那般的委屈。 今日明明愤怒的应该是她王氏,被耍的人也应该是她,然而错误的竟然也是她,如今老爷愤怒的还是她! 而不是媚仪! 而且,今日的事情,媚仪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根本就没有派人来过,更没有和嬷嬷说过此事,不然的话,嬷嬷早就告诉她了,可是现在,她说的仿佛有凭有据的。 媚仪更是没有给王氏反驳的机会,只见她窝在纪太傅的怀中,身子也是跟着颤抖。 “老爷,妾身的家里不是官场之人,不懂得这些规矩,而妾身以为您说了就可以不去请安了,就怕大姨娘误会,连忙去派人通报。却不想……” 媚仪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无辜,红肿的双眼看着让纪太傅心疼极了! 他轻轻的拍着媚仪的后背,他冷冷的望着王氏,满脸的气氛。 “王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怎么,现在我说话在你这里都跟摆设一样么!” 王氏的面色瞬间转白。 老爷生气了!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媚仪会来这一招,老爷明明和她说了不用请安! 可是。 王氏不停的摇着头,无辜的看着纪太傅。 “老爷,媚姨娘根本就没有和妾身说过您不用她请安了啊,妾身就算是再放肆,也绝对不敢对您的命令而发动啊,而且,这么多年来,妾身是怎么维持这个府中后院的,以及该处理的家务,老爷,您都是看在眼里的啊,妾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爷您心里有数啊!” 王氏也不含糊,若说起演戏,她也绝对是个高手,这年头,从来就不缺会演戏的人,大到皇宫之中,中到朝廷之上,小到黎民百姓之间,只要有私心,就绝对处处是演技。 王氏又靠近了几步,直接抓着纪太傅的衣袖,满面的哀凉之色。 可是,这些,纪太傅完全就是视而不见。他狠狠地甩开了王氏的手,重重冷哼。 “哼!你是什么德行,打你进府,我就知道,如今对你也未免太过纵容了!仪儿那么温顺,怎么就可能不告诉你,分明就是你要徇私!看不惯我太宠爱她了!” 纪太傅字字珠玑,说的话如同一枚极其锋利的针猝不及防的在王氏的心口上来回游走着。 痛,心痛欲裂!怎么会这样呢? 王氏不可置信的望着纪太傅,身子都是跟着一晃,为了保持平衡,她竟然硬生生的退后了两步! 纪兰雅见此,立刻走了上来,担忧的扶着王氏,“大姨娘,您要小心啊。” 可是纪兰雅甚至话都没有说完,便被王氏狠狠的甩到了一边。 而王氏的眼中闪现了一抹厌恶,那是对纪兰雅的厌恶。 纪兰雅见此,面色也是苍白了不少,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王氏,眼中积聚了不少的泪水,但是泪水就是不留出来,她倔强的睁大了双眼,望着王氏,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瓣。 任谁看了,都觉得纪兰雅可怜极了。 纪太傅眸子也是一凛,王氏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爷,妾身这么多年来,对您的情谊,您是知道的,更是知道妾身这么长时间以来,什么都是以您马首是瞻,怎么就敢接到了这样的消息还要对媚姨娘加以处置啊!” 王氏面色苍白,眸子哀凉,她望着纪太傅的目光不再是以往充满着爱慕,这一刻全然都是心酸,泪水也是不期然的纷纷流逝,远看,就差点以为她是个泪人儿。 这时站在一侧的嬷嬷也是走了过来,并且跪在了地上,望着纪太傅的目光也是委屈极了。 “老爷,奴婢在纪府也是呆了几十年的人,老爷,奴婢向来勤勤恳恳,这次去催媚姨娘,可是媚姨娘只是让奴婢等一会儿,只字都没有提起您让她不用去请安了的话语啊。还请老爷明鉴!” 嬷嬷说完,对着纪太傅磕了一个头。 这位嬷嬷,虽然在府中做了几十年的奴婢,然而她一直都不是王氏身边的亲信,直至前一段时间王氏的亲信杨嬷嬷死去了,这才轮的到她上位。 却不想这才几天的时间,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次王氏可是相信她的,因为这根本就没有人来通报不用请安的事情! 这个狐狸精,定然是要让她今日在老爷的面前出丑的。 纪太傅一手还在拍着媚仪的背,目光却是看着王氏,那里面是质疑,是不相信,除了这些,还是这些,多年的夫妻,纪太傅却是没有半点的心软。 “明鉴?王氏做事什么样子,难道我不知道么?平日里,我对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这样是太纵容了你,竟然让你放肆到还想要对仪儿动手!若是我今日不及时赶到,是不是你都敢打死她!” 前面的话,纪太傅说的还算是平缓,语气也没有那么的激动,可是当到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陡然增大,更是让他怀中媚仪身子都是跟着一震。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纪太傅的声音过大震的,还是因为那话语之中的意思而震的! 总而言之,纪太傅感到了媚仪的不安之时,瞬间抱紧了她。 “仪儿,莫怕,以后有我来保护你,我看谁敢动你一下!” 说的时候,纪太傅将目光转动,从王氏开始,直至各个妾侍。 所有的人都被他冷冽的目光扫视了个遍,让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深惊!老爷怎么了!这个女人的影响难道就这么大么! 第十五章 无才无德也能当太子妃? 王氏身子一晃,面色骤然又白了不少。 老爷他…… “老爷……妾身并没有骗您啊,是她这个……” “够了!” 王氏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完,更确切的说是王氏连骂媚仪的话都没有说出来,顿时被纪太傅一声力喝给打断了! 纪太傅怒瞪了王氏一眼,带着媚仪离开了。 众位姨娘以及纪兰雅纷纷行礼恭,唯独王氏竟僵硬的站在那里! 翌日。 在兰雅午休时刻,被海棠狠狠摇醒的,门外还站着纪兰月等人。 “小姐,你被赐婚给太子了,快醒醒,老夫人,早就派人来叫小姐了。” 海棠一脸的无奈,自家小姐真能睡啊。 兰雅微微惊讶,“是赐婚给太子吗?做太子妃还是妾室?” 海棠震惊,小姐怎么可以这么淡定,“是做太子妃呢,小姐真了不起,外面的人都传疯了,说太子多么喜欢小姐,要娶小姐做太子妃呢。” “嗯,给我收拾一番。” 兰雅的镇定让其他嫉妒不已的妹妹们,越发疑惑了。 纪兰月说道,“恭喜大姐荣升太子妃,这可是冥元王朝的一大奇事,太子可真喜欢打姐。” “女子要心善,才能有好归宿,各位妹妹们回吧,心意我领了。” 兰雅没和她们客套。 一众人尴尬,只能退下,一群女人浩浩荡荡的又去纪兰惜那里宣扬纪兰雅如何的高傲,如何的得意,就是为了刺激纪兰惜。 纪兰雅一个丑女成为太子妃,明显是在打纪兰惜这个第一美女的脸。 她样貌最美,名为第一美人,她才学最甚。 却偏偏被一个无德无才的纪兰雅狠狠打压,她怒不可赦。 祖母一脸喜气,可兰雅却看的出她眼眸中的不甘心,她偏爱纪兰惜,她最不看好兰雅。 偏偏兰雅成了掌握纪家沉浮高升的命脉。 “兰雅丫头,真是个有福气的,下月初七你就要成为太子妃了,祖母肯定会为你置办好嫁妆的。” 一旁的王氏,纪兰惜的生母,心里憋气的半死,“年年都有怪事,丑女也能成为太子妃,真是越来越不懂这朝堂了。” 纪太傅怒吼道:“说什么呢?敢质疑皇上的决定,你要惹是生非吗?不会说话就一边去。” 兰雅知道自己的父亲,句句不离皇上的恩典。 “兰雅,你该更加的努力,做好太子妃,不负皇上的恩典。你自己委屈一些,能换来纪家荣誉,也是值得的,但是若你做了有损皇家威严的事情,纪家绝对容不下你。” 父亲一番严厉的说辞,让兰雅有些寒心,女儿出嫁,作为父亲就是这样一番说辞吗? 在父亲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用的顺手勉强用,有的磕手直接扔掉。 她沉默不语,让看好戏的王氏大失所望,这个纪兰雅竟然这么镇定,那种淡然的气质,让人忍不住的产生了探寻的意味。 兰雅认真听训,不插话,不动怒,让祖母和父亲也是惊讶。 看到脸上并没有嫁给太子的那种狂喜,宠辱不惊,当家主母的风范。 兰雅从祖母那里出来,立马就被舅舅的人接走了。 在舅舅家又是另一番景象,舅舅只关心她现在的心情,绝没有纪家所谓冰冷的世家荣誉。 “舅舅只问你一句,想要嫁给太子吗?嫁给太子,是不是你所想的。” 兰雅一字一句,“我不喜欢,不想嫁给他。” 向离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骂道,“这个太子,太讨厌了,没胆子对抗向家,竟然想要借着娶表妹,分化我们向家,他还真是下了血本,竟然娶表妹做太子妃,表妹可是出了名的无才无德无貌啊。” 兰雅苦笑不得,“三表哥,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损我。” “当然是夸奖了,爹,二哥,我可以作证,咱家兰雅绝对不想嫁给太子,昨晚太子毁容就是被表妹暴打的。” “什么,兰雅,这是真的吗?你胆子太大了。” 舅舅震惊,又担心又好笑。 “这下你们知道我多讨厌太子了吧,之前我求舅舅嫁给太子,那绝对是脑子发热,现在他主动娶我,我纪兰雅都不干。” “哈哈,兰雅表妹好样的。” 舅舅叹息一声,“要退婚,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舅舅会替你想办法。” 兰雅感到满满的幸福感,舅舅的心她终于挽回来了,可怜舅舅要为她的事操心。 纪家嫡女被赐婚给太子,三路人马心情不一。 太子刘子离此举,实属无奈,这是目前唯一能抗衡向家的方法。 他要利用兰雅对他的感情,瓦解向家的势力,谁人不知道镇国公最宠爱的人就是纪兰雅。 刘冥幽听到这个消息,只淡淡说了一句话,“狗急了跳墙,太子急了。” 庶女纪兰惜最属气愤,貌美容颜气愤纠结在一起。 哼,纪兰雅,你个贱人,我绝不会要你好看。 我倒要看看失了身,毁了清白,被众人目睹的你,如何上得了太子府的花轿。 纪兰惜瞒着太子,开展了自己的行动,势必要纪兰雅被天下人羞辱之死。 她一心要嫁给太子,不惧怕太子怪罪。 “找一个最恶心,满身跳蚤,长相丑陋的乞丐,我要他毁了纪兰雅的清白。 不论出多少钱,我都给,马上给我去办,我要纪兰雅羞愤自尽。” 纪兰惜明白女人的清白多么重要,她要用世上最恶毒的方式,最恶心的乞丐,毁了纪兰雅的一切。 今日祖母要府内家眷一同去山上佛堂布施,感恩皇天对向家不薄,纪兰雅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 府内其他妹妹都知道,主角是纪兰雅,心里不满,面上还尊敬些。 纪兰惜是主动请祖母允许她跟来的,她本来是要在佛堂念佛一月的。 她善良,劝说祖母,“姐姐这般好命,我做妹妹的希望可以多为她念佛,让她日后荣华富贵。” “还是兰惜懂事呢,兰雅要多学这些。” 祖母欣赏纪兰惜,不忘给兰雅树立榜样。 纪兰惜,早就部署好了一切,入夜后,她找到了纪兰雅的房间,山下那个丑陋恶心的乞丐,早就等的心痒痒了。 “纪兰雅,不过片刻,我要你身败名裂。” 纪兰惜愤怒扭曲的面目,唇角邪恶的笑容带着恐怖的意味。 她看着眼前脏兮兮的乞丐,满身黄色污渍,臭味难闻,纪兰惜嫌弃的拿着手绢捂住了鲜红的嘴唇,她精致的面容高傲的看着那满眼龌龊的乞丐。 “等那贱人孤身一人后,你就冲进去,给我狠狠把那贱人强了,不论你如何折磨摆弄她,我只要她不是处子之身。哈哈,等着看她第二天的惨样吧。” 纪兰惜想着明日纪兰雅在祖母众人面前和一个乞丐苟合的场面,定会让她羞愤自尽,看太子还敢娶她吗? 可笑,那乞丐满嘴黄牙,贪婪的一笑,看到纪兰惜凹凸有致的身材,脏手竟然还想摸。 “小姐,你得给咱们点好处呢,不然不放心呢。” 纪兰惜冷哼,“鼠目寸光的家伙,事成之后给你一百两。” 乞丐嘿嘿一笑,脏兮兮的臭手就朝着纪兰惜胸部摸去,纪兰惜猝不及防,差点被那乞丐占了便宜。 纪兰惜暴怒,准备扬手摔那乞丐一巴掌,看到他那黑乎乎的脏脸,忍住放下手了。 “小姐,别气,看小姐带的玉佩蛮好的,嘿嘿,拿了钱才好办事嘛。” “哼,看你倒是精明的很,别忘了给我好好折磨那女人。” 纪兰惜看天色不早,不想和那乞丐纠缠,随便扯下脖间的玉佩扔给那乞丐,没有多想。 “嘿嘿,我肯定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 说完还抽了几下鼻涕,纪兰惜恶心的让他赶紧走。 屋子里,兰雅在油灯下,看着兵书。 掠过每一行字,她脑海里闪过那人的名字。 刘冥幽,这兵书竟然是他在十岁时所著,果真是个神话呢。 海棠见小姐看兵书看的出神,嘴角一笑,“小姐真是改了性子呢,气质都不一样了,海棠给小姐拿些降暑汤来。” “谢谢海棠。” 海棠看着自家小姐唇角的笑容,心情甚好,出门去拿汤水了。 而纪兰惜在远处奸诈的笑容勾起,看着海棠出门,那个丑陋的乞丐蹑手蹑脚的推开纪兰雅的门进去了。 她光想想里面纪兰雅惊恐,大喊流泪的表情,就觉得心情大爽。 实在恨她太深,她要亲眼看着纪兰雅被一个恶心的乞丐玷污,要听到她无助绝望的嘶吼。 她凭什么嫁给太子,凭什么? 兰雅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惊讶海棠小丫头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哪里想到,只闻到一股恶臭,她察觉不妙,拿了书简起身,迅速转身回头,竟然看到一个满脸乌黑,衣衫破烂的乞丐,贼兮兮的看着她。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出去。” 她严厉喝道,眼眸中迸发出的寒光,让那乞丐看了都有些心虚。 “嘿嘿,小的叫二柱呢,一会肯定爽的要小姐,舍不得叫二柱出去呢,嘿嘿。” 兰雅感受到一阵恶寒,这乞丐怎么会进了她的屋子,听他话里明白的是要毁了她的清白,而她大婚在即,那么有可能指使的人就是纪兰惜了。 “是谁指使你的,知道我是谁吗?纪家大小姐,已被赐婚给太子。若你对我有所企图,势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我可以既往不咎。” 她必须要稳住这个乞丐,以世家大族的身份来威慑他。谁知道,暗处一抹黑色的身影听到兰雅搬出太子的威严来威慑一乞丐时,嘲讽的笑容勾起,淡漠的嘴唇戏虐。 前日里这女人还作弄暴打太子,今日又搬出太子妃的身份,可真是能屈能伸。 那乞丐眼神中稍微闪过一丝慌乱,“我只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那个指使你的人,是不是一个貌美的女子?你若不说,休怪我不客气,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莫怨明日要你尸身乱葬岗抛。” 她的气势冷冽,让那乞丐心虚不已,摇摆不定。 “是,是个貌美的女子,她都给我钱财了,再说你的身份,胡乱你怎么说,我怎么知道呢?” 那二柱饿了半个月了,虽心有余悸,还是为了钱财冒险一试,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而兰雅也看出这乞丐为了钱财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第十六章 纪兰惜的狠毒 那乞丐嘿嘿一笑,张牙舞爪的就朝着兰雅扑了过来。 兰雅大惊,扬起手中的竹简兵书狠狠的砸在那乞丐的脑袋上,手段果敢狠劲。 危急时刻,她脑海中掠过兵书的影子,下意识的叫出了那人的名字“刘冥幽。” 语气不轻不重,每一个字都是清晰的。 她朝着那乞丐大喊,“住手,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财。” 那乞丐早已经燥热难耐,只是迟疑一下,继续扑了上来,兰雅拿起身边的东西随便的朝那乞丐身上扔。 “不要过来,住手。” 她大喝声中,油灯突然熄灭,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外听着的纪兰惜,嘴角的笑容很大,很大。 得意的眼神中闪过狂喜。 处在黑暗中的兰雅也不忘自救,她对尊严的渴望比谁都重。 听着那乞丐恶心的声音,她朝着月光洒进来的地方跑。 她惊愕的看着,月光幽蓝,逆光下,男人一席黑色长袍,微风袭来,他如墨的发丝飞扬,他的身影很高大,以至于纪兰雅一直在他的阴影里,她看到阴影下他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巴,淡漠浅薄的唇角冰冷,忽然兰雅与他幽暗不见底的眼眸里似乎迷失了,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眸,是在满湘楼救她飞舞空中的男子——刘冥幽。 那月光点点下,男子潆绕,那是一种内心的悸动,一场美丽的邂逅,唯美的画面,一生铭记。 他黑色衣衫一摔,速度太快,兰雅都没看到他怎么出手的,看的刚才嚣张的乞丐,身体横飞,狠狠撞到坚硬的墙壁上,痛苦恶心的喊叫。 男子嘴角轻笑,大手将她捞入怀中,带着一种霸道的姿态,兰雅感受到了,那是一种强者的气息,久违的气息。 “跟我走。” 刘冥幽的嗓音低沉,充满着诱惑力,让人难以抗拒。 可兰雅抬头看着他,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我不能跟你走,至少现在不行。” 刘冥幽没有问她缘由,只是嘴角掠过一抹轻笑。 兰雅转身,走到那乞丐面前。 她紧紧抿着嘴角,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粉末,从地上拿起一根棍子,撬开那乞丐的嘴,狠命的往里倒。 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嘲弄,“那是前夜你给太子下的媚药?好用吗?” 兰雅惊讶,手不自觉一抖,他竟然知道她给太子下药,那也知道她把太子剥光暴打一顿,若是被人揭发,她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不一会,那女人就会离开了。” 他的冷静,疏离,让兰雅莫名有种威慑的感觉,那是一种强大的气场。 “你怎么知道我要那个女人进来自尝苦果?” 没错,兰雅本来是要打算自己去把纪兰惜抓进来,给那乞丐喂了药,自然要她自己尝尝那恶毒的滋味。 “你都能把太子剥光,还有什么不敢的。” 男人嘴角轻笑,不理会兰雅,直接将她捞入自己怀里。 她只感受到微风拂过,月光倾洒。 一瞬间的功夫,男人就把她带到了外面,纪兰惜惊讶的和兰雅面对面,惊恐的表情看着兰雅嘴角的讥讽笑容,而那男人在暗影下,面容模糊,依稀看出的。 但纪兰惜惊讶,怎么一个乞丐进去,纪兰雅就带着一个美男出来了。 她长相那么普通,勾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兰雅姐姐,你怎么会在这?” 纪兰惜还在装柔弱,让兰雅看的恶心不已。 “纪兰惜,你的心思可真狠啊,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 兰雅冷冽的眼神看着她,嘴角嘲讽笑容。 纪兰惜本身心慌,自乱阵脚,被兰雅这么一激,更加肆无忌惮表现对纪兰雅的妒意。 “你凭什么嫁给太子,也不看看你那张丑脸,那乞丐足够配你了,怎么,贱人,你看我怎样?” 纪兰雅火气冲天,怎么会有纪兰惜这种女人,美丽的脸蛋衬上丑恶的嘴脸,心思毒辣,为了个太子什么都能做出来。 还未等兰雅发怒,训斥纪兰惜。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看到纪兰惜粉色的身影一闪,竟然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粉色闪电影子,看着她就被扔进去了刚才的屋子里。 而那屋子里传来那纪兰惜恐怖的呐喊,伴随着衣裳撕碎的爆裂声,还有那乞丐粗重,猥琐的笑声。 纪兰雅看着旁边的男人,他对自己把纪兰惜扔进那地狱般屋子里的行为丝毫未有动容,还是一副淡漠的面容,幽深莫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一瞬即逝。 纪兰雅轻笑不已,他还是那样处处维护自己。 “她可是纪家最受宠的,还是第一美女,冥幽王你丝毫不怜香惜玉吗?” “俗气。” 男人冷峻的嘴角,说出这两个字,那种超脱的气质,让他不同于世间所有的男人。 兰雅抑制不住觉得好笑,还打趣起自己来,“我和她比起来可是丑女一枚,刚才她不过是骂了我几句,公子就帮我出手教训她,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公子的品味真独特。” “你我,有何差异?即将贵为太子妃,前夜还对太子下药,剥光,暴打。你犹之更甚。” 刘冥幽嘴角的讥诮淡然,周身气质神秘默然。 兰雅哑口无言,这刘冥幽一直揪着她的小辫子不放,“冥幽王,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有偷窥的癖好,也很独特呢。” 兰雅不甘示弱,看来她当初整治太子那丢人,没脸面的行为肯定被他看的一清二楚,要不怎么还知道她先下药,后剥光太子呢?想来兰雅小脸微红,当初实在是太丢人了啊,当初自己那窘迫慌乱的模样。 “你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刘冥幽神秘的语调,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兰雅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在哪里听过,对,就是那上一世。 “听。”刘冥幽只是淡漠的说了一句话。 兰雅撇过头看去,看到海棠着急痛苦的趴在门上,一遍遍的喊着小姐,小姐。 兰雅温暖一笑,这小丫头还以为是兰雅在里面被人侮辱了呢,心里肯定很着急。 不过听那屋子里纪兰惜痛苦,难听的嘶吼声,还真是让人觉得里面场面如何惨烈呢,纪兰惜,该是你自尝苦果的下场了,现在我纪兰雅要重新洗牌了。 兰雅要冲过去拉住海棠,去被刘冥幽拉住,“你放开我,我要拦下海棠,她大喊大叫的会坏了我的计划,明天我要所有人看到纪兰惜的放荡丑陋的面目。” “嗯明天肯定有趣。” 刘冥幽话语刚落下,就看到他手中飞过一个小石头,海棠竟然被他打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海棠?”兰雅冰冷的眸子,怒气横生。 “你的丫鬟?她只是昏迷了。” “她是丫鬟,也是我的亲人,你怎么能对她动手?” “我不喜欢说话时,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刘冥幽的语气太淡然了,以至于有种无法言喻的霸道所在。 似乎对于他来说,在他世界里存在的任何人都必须符合他的规则,否则你会被无情的丢出他的世界。 “我也不喜欢和别人说话时,有你的存在。” 兰雅不敢示弱。 刘冥幽的眼眸越发的幽深,他还从未被人如此拒绝,他天生的冷傲和隐藏入骨的霸道感受到了威胁,周身的气息变得冰冷起来。 兰雅就这么跟他对持,因为她知道刘冥幽不会伤害她。 “假以时日,你会后悔你刚才说的话。” 刘冥幽嘴角轻轻扶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幽深的眸子映照着兰雅的身影。 说完便消失在兰雅的眼前,兰雅走到屋子外,还能依稀听到纪兰惜的喊叫声,不过已经有些享受的意味了,兰雅冷声一笑,纪兰惜正好一轮浪潮歇过。 把海棠扶起来,拍拍她的小脸,“海棠,你醒醒。” 海棠睁开模糊的双眼,看到兰雅就是痛哭,“小姐,海棠对不起啊,小姐,我。” “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别哭了,你听。” 兰雅一笑,冲着海棠眨眨眼。 海棠先是一愣,小脸通红,听着里面的低吼声,疑惑的看着兰雅。 “小姐,里面的女子是谁啊?我还以为是小姐呢,吓死海棠了。” “不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吗?” 兰雅戏虐笑道。 “啊,对和莲花池的场景很像,难道里面是二小姐。啊,这,二小姐干嘛要在小姐屋子里做这种事。二小姐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了,她平日里面上挺正常的啊。” 海棠迷惑的看着兰雅。 兰雅忍不住偷笑,“你这丫头说话就是不着调,不过确实不正常呢?走,让她们里面继续,我们去祖母那边。” “小姐,那可是你的房间啊,你都不管的吗?” “情到深处,小姐我也阻止不了,我们还是避嫌的好,明天看好戏。” 兰雅打趣,半开玩笑说道。 两人一路上捂着嘴一直偷笑,到了祖母那里,兰雅自然一番说辞,让祖母深信不疑。 “祖母,月底兰雅就要出嫁,希望求得菩萨保佑,顺利出嫁,兰雅知道祖母也关心兰雅的婚事,特地来和祖母一起抄写佛经,打坐。” 纪氏祖母看兰雅如今变得如此知书达理,自然开心呢,不过内心还是心疼纪兰惜。 “兰雅你月底出嫁,祖母必要交代你一番。你虽是嫡女,要说嫁于太子也当是你的福气,日后你做了太子妃,自然不能忘了纪府,也要多关爱你的妹妹们。 祖母知道你和太子感情深厚,但太子的侍妾也是数不胜数,斗来斗去,还是有自家姐妹帮衬的好。” 兰雅面上恭敬,内心对这个好权势明显偏心的祖母很失望。 “祖母说的是,可是,兰惜妹妹也是心气高的人,让她做侧妃,恐怕……” 就算兰雅不做太子妃,也绝不会让纪兰惜和她共侍一夫。 她已经暗示给祖母,纪兰惜心气高的很,若是屈尊于她,想必纪兰惜还会做出联合外人共同来对付她这个姐姐。 祖母听罢,面色严肃,眼窝深陷,显然对于兰雅所说很不满。 “兰雅,这太子妃坐稳了才有正室的权力。这还没嫁出去呢,就不想着帮衬纪家了。” 兰雅看祖母斜睨看她,心中对所谓的祖母所剩亲情消磨殆尽。 纪家对她只有利用,利用她舅舅家的势力和其他富贵权士结交。 利用她的不争气衬托纪兰惜。 她纪家怎么不想想,当初兰雅的母亲那是下嫁,给纪家带来多少财富和人脉,才让纪家跻身大家族。 偏偏这祖母是个矛盾的人儿,一方面渴望兰雅母亲给纪家带来的荣誉,另一方面却嫉妒不满兰雅母家的权势和名声。 因此对兰雅母亲也是冷淡不喜,无节制的想要从兰雅母亲身上榨干她的价值,又嫉妒怨恨其地位。 “祖母若是这么说,还真是冤枉兰雅了,兰雅会为妹妹谋得更好的一个归宿,冥元王朝也是有很多位王爷的。” 纪兰雅语气轻快地说道,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眼角的讥诮。 她肯定会为纪兰惜谋得“好”姻缘呢,而且很快就会到来呢。 到时候祖母一定会求着她赶紧把纪兰惜嫁出去的。 “希望你念及你们姐妹情,说到做到。抄写佛经吧,该好好休养身心了。” 祖母听了兰雅的话虽然有些不满,还是掠过这话题了,想必这是在佛堂,和气的好。 终于到了天亮,兰雅准备回去自己的屋子,看了一眼祖母旁边的桂云,温柔笑道,“祖母,我屋子里还有我抄写的佛经,一并给了祖母献在佛祖面前吧。” “也好,一会还得用斋饭,叫桂云随你去拿吧。” “多谢祖母。” 兰雅细微一笑,甚好,她可没有主动要祖母派桂云去。 今天桂云在这场好戏中作用很大,必须要避嫌。 桂云跟在后面,冲着兰雅轻笑。 海棠拉过兰雅,低声说道,“小姐,你不会要行动了吧还不如直接请老夫人看好戏,效果会更好。” 兰雅知道海棠这小丫头,想着能让祖母亲眼看到宠爱的孙女做出这么不齿的事,祖母必然大怒。 “不可,祖母虽怒却会悄悄把这事给压下来,我们必须要先造其势。你去各房小姐那里通知一声,一会要去高僧那边听教。再特意告诉其他小姐,纪兰惜不在自己屋内。” 兰雅轻声对海棠说道。 海棠忍不住对着自家小姐竖起大拇指了。 “小姐,你太厉害了,心思慎密,计划周全。小姐不愧是小姐。” “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去。” 兰雅笑意浓浓地看着海棠跑去各个小姐屋内。 她依然走在前面,而桂云紧跟其后。 兰雅转身对桂云说道,“桂云,你在祖母跟前有多久了?” 桂云显然一愣,这大小姐怎么问这个,语气平缓听不出意味, “回大小姐,奴婢自小被卖进纪家就跟着老夫人了。” “那是蛮长的了,想必你也是对祖母忠心耿耿的,那你也知道祖母最在乎什么吧。” 兰雅轻笑,云淡风轻,举止荣雅。 “老夫人最在乎纪家的声誉,这是众人皆知的。” 桂云如实说,对于大小姐的问话不解,联想起来那夜看到二小姐和陌生男子亲密的一幕。 “嗯,是呢。有些时候说出一些丑陋的事,也不为之维护纪家荣誉。 你也是知道的,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要想事情平息,还是需要震慑一番。 桂云,我身为向家大小姐自然也是为了纪家荣誉。” 兰雅语气平缓,一双精致的眼眸看着桂云。 兰雅对桂云的提点,目的是要她在适当的时候禀告祖母纪兰惜那夜做出的龌龊之事,而这个恰当的时机自然是纪兰惜和那乞丐的丑事曝光在众人眼前时。 桂云对祖母自然是忠心耿耿的,然需要借由桂云的口说出,自然显得真实可信。 兰雅明白,无论今天纪兰惜所做事情多么有辱门面,也还是会被祖母压下去,而兰雅要做的事就是让这件耻辱的事情就像一根刺一样永远横在每个人的喉头,想吐吐不掉还得打碎了往口里咽。 这个膈应,足以让兰雅实施后续的计划,绝对要纪兰惜功败垂成,受尽屈辱。 桂云心中多少明了,越发对这个大小姐好感加深,她的沉稳睿智,那是以前所没有的,其实她也明白这个表面跋扈的大小姐没少被二小姐算计。 “桂云,明白了。” “甚好。” 兰雅带着自信的微笑,走到自己屋外停下。 看到海棠脸蛋上挂着胜利的笑容,果不其然那些妹妹们,各个脸上挂着不满,都朝着这边走来。 “哎呀,一大早叫我们听教,我还没醒来呢。” “可不是嘛,哎?二姐呢,刚才路过二姐屋子确实不在呢。些许二姐早早起来给菩萨上香,给佛祖拜祭去了呢。 二姐这般行事低调,可其他人钻了空子,拼命在祖母面前讨好卖乖呢。” 兰雅知道说的是她,不过她不会生气。 叫她们这些女人越得意越发夸奖赞美纪兰惜,那么纪兰惜的丑陋衬得就越发恶心,而她们这些唧唧咋咋的女人就有多么傻眼。 “是呀,这么明显呢,连桂云都来了,平日里桂云可从来没伺候过我们呢,我们还是找找二姐吧,和二姐说话最起码可不像和某些人一样,对我们爱理不理的。” “说得对,二姐貌美心善,高贵矜持,大家风范。”其余妹妹纷纷附和。 兰雅笑意连连,看着这些纪兰惜的拥护者如何自吹自擂,捧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 桂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些小姐们真能奚落人,吃饱了没事撑着呢。 “大小姐,需不需要桂云。” 兰雅打断她的话,“多谢。” 转身兰雅嘴角掠过一丝不易擦觉的笑容,在众人的嘲讽声中,她利索的推门。 门打开,里面的场景光洁直接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第十七章 以牙还牙,自作自受 那些妹妹们惊愕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一般,爆发一声“啊”,继而脸色通红,捂住小脸,不时的朝着门里面瞧着。 那乞丐大惊失色,没想到被一群女子围观。 忽然身子哆嗦一下,也许是因为一夜操劳过度,竟然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那乞丐就那么朝天的直直躺下,怎么还看到他全身还有泛着黄水的脓包。 那些妹妹们一时受不了眼前脏污,竟然齐齐相互扶着,吐了。 呕吐声不绝。 原本干净的院子,瞬间变得恶臭难闻。 兰雅忍不住皱眉,捂住了口鼻。 看来她还真是低估了纪兰惜,大清早还在继续,免费给大家看了一场好戏。 她记得她可没给纪兰惜下药啊,果然是人性难改,天生的。 那些没出息的妹妹们各个脸上巨变,都快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终于在这嘈杂声中,爆发了纪兰惜的惊恐声,响彻云霄。 她惊愕的脸蛋丑陋不堪,顾不得赶紧抓紧破碎的衣服捂着自己的要处,可惜衣服早撕碎了,可捂不住她丑陋的内心。 兰雅看着纪兰惜发狂的眼神瞪着她,她微微一笑。 转身从袖子里拿出两条手绢,分别给了桂云和海棠,“赶紧捂着,看多了不好,闻多了也不好。” 那呕吐的妹妹们,纷纷满脸通红耷拉下脑袋,避开兰雅的眼神。 纪兰惜怒极冲冲,“纪兰雅,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你会不得好死的。” 兰雅看着远处由僧侣扶着赶来的祖母,淡漠的嘴唇扬起,看着纪兰惜那恶心的模样。 “妹妹说笑了,第一,这是兰雅的屋子,如果不是妹妹主动进来,想必姐姐也是不好请来的。 第二:妹妹一没有被下药,二没有被强迫捆绑,显然妹妹所做之事那是妹妹主动自愿的。 三呢,妹妹别忘了,纪家最属妹妹仁慈善良,崇尚佛缘,诅咒兰雅这可是违背佛教教义的,听说佛教义中凡诅咒他人者,皆会受其反诅。” 纪兰惜知道这是容锦的阴谋,却无法辩驳,她怎么会说出昨夜本来是要毁了兰雅清白的。 看到那晕死过去的乞丐,她想起昨夜和那乞丐的污秽之事,竟也忍不住干呕不已。 “纪兰雅,你狠,算你狠。” 众人赶紧又拿着袖子赶紧捂住口鼻,这也太恶臭了。 祖母赶来,只听说所有孙女都到了,哪里想到这事这么大,她好歹活了五十几年,今天看到纪兰惜那半掩的身子,地上恶心的乞丐男人,一院子的污秽之物,差点也没忍住要吐出来。 桂云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兰雅,跑过去扶住老夫人。 祖母觉得纪家要毁在她的手里了,这天大的丑事,竟然发生在了自家孙女的身上,她要气死了。 一直摔打这拐棍。 兰雅倒是惊讶,这祖母身体还挺硬朗的,见此场景没昏倒。 主持方丈和其他僧侣也来了,皆是憋的满脸通红,惊愕程度堪比老祖母。 主持朝着纪兰惜厉声说道,“阿弥陀佛,一个女子竟然做出这种丑事?实在有辱我佛门境地。世间丑陋,人性使然。” 纪兰惜嘤嘤哭泣,还想装着可怜,“我是被人陷害的,祖母,方丈我真是被人陷害的。” 哪知方丈语气更加严厉,怒目圆睁,像是见到魔鬼一般的愤怒,那是一场与正义的斗争。 “孽障,犯下如此孽事,竟还未有悔改之意。虽我佛慈悲救世,但你实在可憎。前世因,今生果,这是你该尝下的恶果,你的恶因远不及如此,好自为之。来人,赶走这孽障,污了我佛门净地。” 祖母哪里想到方丈如此生气,平日里方丈慈爱待人,竟然对纪兰惜如此严厉。 祖母想要阻拦,可惜敬畏高僧方丈,不敢言语。 其余姐妹们也惊愕,她们听的重点可是前世因,今生果,难道二姐上一辈子造了什么孽不成,才遇上这等子丑事。 祖母看着方丈离开,整颗都要慌死了,“来人,快给你们姐姐披上衣服。” 兰雅笑极,那些妹妹们手里拿着衣服,竟然各个不敢上前,互相推搡,邹进一步还捂着口鼻。 她们可是怕沾染了纪兰惜的污秽。 纪兰惜又一次撕破了伪装,她狂吼大骂,“各个都是贱蹄子,平日里在我面前装的跟个孙子一样,现在都不给我递衣服。我会让你们好看的,贱蹄子。” 祖母气的全身哆嗦,原来纪兰惜真实的模样竟然是这般丑陋,还是在她面前温和有礼的纪兰惜吗? 祖母竟然气的呕出了一口鲜血。 众人都上去关爱祖母,可怜纪兰惜满眼通红,她竟然气昏了头,怎么就说出那种话了,完了,她苦心经营十几年的形象毁于一旦。 兰雅看着她狂怒的模样,只淡淡说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便去照看祖母了。 纪兰雅气的手指狠狠扣近门框,指甲狠狠划过,咬着牙齿,“纪兰雅,我会撕碎你这个贱人的。” 祖母好不容易平复下了心情,纪兰雅声道,“祖母,刚才我已经差人准备把那个男人带回纪府了。你意下如何,至于妹妹,我去给她添上衣服。” 祖母无力的点头。 这时候,纪兰雅转身,纪兰月直接上前:“姐姐,我来吧。” 纪兰月上前硬生生的给纪兰惜穿了衣服。 果然纪兰惜看到纪兰月雪中送碳,感激涕零,这才第一次拿正眼看这个关心自己的三妹妹。 走上回纪府的路上,海棠这丫头在马车里早就不安分起来。 “小姐,你真厉害,二小姐那样子实在是太恶心了,竟然和一个乞丐。这下所有人都恨不得躲着她走。” 兰雅神秘一笑,看着后面纪兰惜的马车。 “她本意要加害于我,找了那么一个恶心的乞丐最后还是她受了,她不会说出不利我的话,只因她心虚所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找的。” “小姐说的对,她这种人就得这么对付,恶有恶报。可她接下来应该会想办法对付小姐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海棠不免有些担心,二小姐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就算她是只乱咬人的疯狗,我也会在她发疯之前先堵了她咬人的嘴,捆了她抓人的蹄子。” 兰雅眼角拂过一抹自信的笑容,轻描淡写却令人惊艳。 “小姐,你不会要杀了二小姐吧,别呀,小姐这太冒险了,你也会受害的。” 海棠小丫头凡事以兰雅安全为重,难免思虑过重。 兰雅哭笑不得,“难道我身上杀意很重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道理我懂。我会让祖母和所有人对我感激涕零风风光光把她给嫁出去,绝不会杀她损害自身,再说我也不会让你因为我冒险。” 海棠满眼泪花,“有这么聪明又待我好的小姐,海棠想哭,可是海棠还没搞懂,为啥小姐要给她做媒啊?” 彻底被海棠的天真打败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要信我就是好的,一场精彩的大戏拉开帷幕了!” 到了纪家,兰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下人绑了那乞丐,不允许任何人接触。 兰雅悠闲的坐在屋子里看着兵书,品着从佛堂山上采摘的新鲜茶叶。 听着海棠来来回回着急跑了好几次,每次脸色不一,“小姐,小姐不好了,二小姐派人要带走那乞丐!” 兰雅素手一挥,“把那些人也一并绑了。” 海棠又从外面跑进来,脸色着急,“小姐,不好了,二小姐要跳河自尽啦!” “嗯,让她跳吧。你离她远点,别把你拽下去了。” “小姐,不好啦,二小姐联合王氏在祖母面前告你状了!” “嗯,告吧。你再给我添点茶。” “小姐,你怎么有这闲情啊?” 海棠无奈又出去打探消息了。 “小姐,不好了,二小姐悬梁自尽了!” “嗯,让她自尽吧,你给她送条长的白绫!” “啊,小姐你疯了!” 兰雅轻笑不已。 海棠无奈又跑出去了。 这次小丫头脸上也是不耐烦的神情,对纪兰惜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作为实在厌恶,“太讨厌了,这二小姐到底死不死啊,真是神了,又是跳河又是上吊,这都死不成,还说以死明志,死都死不成,谁不看她跟做戏似的,这次上吊都没人救她,自个割断绳子跳下来了,她演戏给老夫人看非得拉着我们陪她,明眼人一看就是刀子割断的口,小姐,你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闹腾?” 兰雅被这小丫头笑死了,“她骨子里就那样,以为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想必是昨夜给她耻辱太深,完全失了理智,这下祖母对她彻底失望了,只怪她太傲气,贪心让所有人相信她的清白,可惜她那丑陋一幕被所有人看见,祖母有心帮她压制此事,也被她这闹腾传的沸沸扬扬。她可真是个好对手呢!帮了我不少忙,估计一会该要在祠堂公开问名此事啦!” 果不其然桂云亲自来通知兰雅去祠堂有关二小姐的事,“大小姐,老爷和大姨娘也在祠堂,她们闹得很凶,老夫人气急说那就好好查查真相!” 兰雅悠闲的从抽屉里拿了几条手帕,“拿着吧,准备点好,估计一会祠堂又要臭气冲天啦!捂着眼睛也好,省的看某些人睁眼说瞎话,我们淡然些看戏。” “啊,小姐,那要不要带点瓜子去。” 海棠这丫头一句话,让兰雅笑意浓浓,一旁的桂云也笑的花枝乱颤。 看着大小姐和自家丫鬟真挚得感情,在这豪门大院实属不易,不禁羡慕! 去了祠堂,果然看到父亲和大姨娘一脸心疼的看着纪兰惜,抬头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憎恨,兰雅心中嘲讽他们这些是非不分的父母,如今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当纪兰惜内心纯洁的吗? 第十八章 父亲说我“丑人多作怪” 纪太傅一脸怒气看着兰雅,好似是兰雅把纪兰惜玷污了似的,那种看仇人的眼光,让兰雅眼眸冷意绵绵,毫不畏惧的看着纪太傅。 纪太傅大吼一声,“不孝的东西,跪下!”没错这是对兰雅说的,本应该跪下的纪兰惜,得意的在她母亲怀中抽泣还得意的嘲讽兰雅。 其他妹妹眼里也是惊讶,这关兰雅什么事? 兰雅不畏惧的迎上,“父亲早朝一回来肯定累昏了头吧,妹妹现在在你左边呢,父亲该对着妹妹说这话!” 众人错愕,兰雅如此淡然应对! 纪太傅竟然将手中茶盏朝着兰雅扔过来,兰雅冰冷的眼眸对着他,纪太傅竟有些冷颤。 兰雅怎么会逆来顺受,有这样不明是非的爹,她也无所畏惧,在海棠的惊呼声中,众人看着那茶杯直直朝着兰雅,因为在父亲心中,自己没有颜值,琴棋书画更是比不上纪兰惜,纪兰惜是纪家所有的希望,是要嫁入宫中的,怪不得父亲这么生气。 兰雅正欲躲开,突然祖母竟然冲过她面前要挡住那茶杯,众人惊愕,幸好桂云也奋不顾身挡在祖母面前,袖子一甩,茶杯从头顶飞过,还是有碎片划过祖母手臂。 所有人自告奋勇赶紧扶住祖母,只有兰雅注意到桂云手臂更多的鲜血直流,兰雅拿出手帕给她简单包了伤口,轻声说道,“多谢!”桂云回以真挚微笑,“谢谢大小姐,我已经向老夫人说了那夜的事。” 兰雅感激她,低声吩咐海棠带桂云到一旁休息,接下来就由她向这些人讨回所有! 祖母怒极,推开那些人,自己坐上高座,拿着拐杖就是狠狠的敲打,“纪家有你们这些是非不分的人算是完了,各个惹事表清白,当我死了吗?忠良,你这当家主子怎么做的,听了谗言就要惩罚无辜之人了吗?若不是我老太婆拦着,你今天就要铸成大错,还有你王氏,只会挑拨离间,不看看你的好闺女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你的闺女是小姐吗?这里所有妮子们都是我的亲孙女!” 忠良是纪太傅的名字,祖母一席话狠狠教训了纪太傅和王氏。 其余姨娘和妹妹对祖母所说那真是说到心坎里去了,有了祖母的撑腰,各家姨娘纷纷指责王氏,连带着说纪兰惜如何欺压妹妹,而在一旁的媚仪静静的聆听他们的互斗,没有发言。 一番抽老底讨伐王氏和纪兰惜的大会开始,这下纪兰惜的面具全然被撕破,有了这么多证人,她的形象彻底毁了,倒是纪兰月没说什么重的。 纪兰惜和她娘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除了哭泣喊声冤枉,再怨恨的看看兰雅,丝毫无还手之力。 兰雅倒是开心有这么多帮手呢,房倒众人推,都是奔着更光明的景去的,几位姨娘倒是头一次微笑待她。 只有纪太傅一个人还固执己见,“娘,儿子刚才确实不孝,竟然伤了娘,都怪兰雅这歹毒的丫头竟然陷害我那可怜的兰惜。” “丫头” 原来在父亲心中她只不过是个丫头,难道连叫个名字都不配吗?前几日不是还很高兴的接受媚仪吗? 兰雅彻底被纪太傅的固执打败,不约而同的和几位姨娘对视,无奈一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父亲。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亏你还是当父亲的亲,能分清是非吗?你简直是昏官。” 祖母毫不客气的教训纪太傅,让纪太傅脸面有些挂不住。转身对王氏怒气冲冲,还低声骂了几句。 兰雅算是看清楚父亲的为人了,不敢顶撞祖母,怄气就往女人身上撒,没有担当的男人,真不知母亲当初为何要下嫁于他。 王氏被骂,委屈哭起来,祖母最烦这个,本来今天就被纪兰惜不知所谓寻死觅活的作为深恶痛绝,敢情这都是王氏教她闺女的好作为啊,现在看来这母子就是不知羞耻,装可怜样。 “你有什么脸哭,身为代管主母就会哭,教不好子女还挑唆丈夫,纪家交到你手里非毁了不成,从今天开始由兰雅掌管纪家。” 王氏扑通下跪,哭天抢地,“这不合适啊,兰雅虽是嫡女但是还太小!” 祖母冷哼,“你快滚回去,禁足两个月!少出来祸害人。兰雅怎么不能担当,你闺女的事还是她冷静担着,比你聪明多啦,快把她弄走,我心烦!” 王氏悲情被拖走,其余姨娘捂嘴偷笑。 纪兰惜暗骂这蠢娘,现在她势单力薄该怎么抵? 兰雅接受到姨娘们祝贺的眼神,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祖母的老谋深算,越发显得这纪家人情冷暖。 要她执掌纪家,一恭维她,让她对其感恩戴谢。 二来她马上成为太子妃,叫她掌管纪家把她于纪家荣誉捆绑在一起,为纪家谋利,这是以防她得势忘了纪家。 好一个糖衣炮弹,倒是让她不好拒绝了。 不过兰雅绝对会利用手里的权力,好好有一番作为。 纪太傅越发绝对没面子了,对着兰雅骂道,“你妹妹这事肯定是被你陷害的,怎么会偏偏在你的屋子里,你怎么这么不省心,丑人多作怪。” 兰雅看着父亲那自以为是的样子,这是她亲爹吗?硬是将屎盆子往她脑袋上扣。 几位姨娘妹妹不免对兰雅投去同情的眼神,平日里就是受够了纪太傅的自以为是,换个明白人想想,那是兰雅的屋子,就算陷害也不用脏了人家的屋子啊。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纪兰惜指使那乞丐进入兰雅的屋子,准备陷害,些许那乞丐把持不住,把她给祸害了,自食其果。 祖母敲着拐棍就往纪太傅脑袋上翘去,“你个不孝子,到底有没有脑子。有这么说你女儿的吗?什么叫丑人多作怪,她是我最疼爱的孙女,哪里不好,往后谁要再多说一句,我绝不轻饶。” 祖母亲切的将兰雅拉到一旁,兰雅其实心有酸楚,也不免在祖母面前露出真性情,祖母的手疼爱的抚摸着她的手,她就当是享受一段久违的亲情吧。 纪兰惜原本得意地笑容瞬间垮掉,还是被祖母骂道,“兰惜,今日这事都是你惹出来的,该拿出你的担当,别想着让你父亲给你出面,忠良,你给我坐好,不许出声!来人,把那可恶的乞丐带上来。” 众人丝毫不敢眨眼,怕错过什么。 纪兰惜吓得脸都发白,她还在权衡是否要说出她和那恶心乞丐的交易。 是否就这么忍气吞声,看纪兰雅嚣张了。 那乞丐见了如此大家,琳琅满目,尊贵华容,早就吓破了胆子,可这私欲不减,看着一群貌美的小姐,那丑陋满嘴黄牙,眼神猥琐。 吓得一群小姐赶紧后退。 祖母威严,命人捆好了那乞丐,“可恶的东西,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说,你是怎么进来屋子里的,又是怎么做出那档子丑事的。” 兰雅猜想,大概祖母是要兰惜承认被侮辱,但绝不是她自愿的。 毕竟要做清白辩护,那时火爆的场景可是被很多人围观,就连那些僧侣都看的直接。 乞丐吓得哆哆嗦嗦,心虚的看了一眼纪兰惜,“小的就是收了这女人的钱财,她要小的去那间屋子,要毁了屋子里女子的清白。” 众人看向纪兰惜,只觉得这个女人面目丑陋,谁都心知肚明,纪兰惜是嫉妒兰雅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了,还想着在兰雅出嫁前毁了人家的清白。 真是好狠的心啊。 祖母轻叹一口气,她虽有推测出来,但却仍然难以置信,平时乖巧的孙女竟然对自己的姐姐做出这种事情,真是蠢货,兰雅做了太子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孙女简直就是因小失大,嫉妒心重。 纪太傅现在还始终站在纪兰惜这边,“你这东西,胡说什么?” 纪兰惜哭泣不止,指着那丑陋的乞丐,“你胡说,我深居简出,怎么会结识你?” 兰雅听的她哭的直心烦,对着那乞丐说道,“你要实话实说,若要是说假话,绝对轻饶不了你。” 兰雅的眼神闪过浓浓的杀意,只有那乞丐记得昨天晚上遇到的恐怖事情,看到兰雅就像是见鬼。 因为他昨晚在黑暗中,只觉得那女人背后显现出鬼影,他吓得屁滚尿流,之后就以为是被鬼掐了,还浑身难受,还听到阴风阵阵,女人哭声。 只怪那乞丐做过太多坏事,心虚怕鬼,杯弓蛇影,看来是被昨晚刘冥幽高深莫测的武功震惊当是遇到牛鬼蛇神。 而兰雅这威慑的一句话,让他吓得不轻,自然绝口不提进入屋子里和兰雅斗争,再遇鬼神,最后尿了一裤子,这种糗事他是自然不会说的。 若是兰雅知道乞丐如此想法,恐怕会笑的花枝乱颤。 也省了她不少事,自然祖母那边也有了好的说辞,她对于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恰巧在此之前去了祖母屋里抄写佛经一晚上。 “然后,你这东西又做了什么事情?”祖母听的气的发抖。 “我进去之后,正好灯熄灭了,在摸索过程中,看到一个女子身影进来,还当是那屋子里的女子,接下来,我就做那种事了。没想到玷污了她。” 第十九章 揭露事情的真相 乞丐努着嘴,指向纪兰惜。 还低声嘟囔道,“也不算亏,嘿嘿。” 祖母气极,命人狠狠打了那乞丐一番。 事情很明了,纪兰惜指使乞丐毁掉兰雅清白,乞丐进去屋子后一直没有动静,纪兰惜心虚查看,错被侮辱,完全自尝苦果,恶有恶报的典型。 纪兰惜见事情败露,她决定说出一切,矛盾直指兰雅,“祖母明鉴,明明就是兰雅姐姐陷害指使这贼人毁我清白,兰雅姐姐,你这样做,真的很伤妹妹的心,平日里你我姐妹情深,我处处为你着想,你恨我比你貌美有才,你自愧不如妹妹,怕嫁给太子以后被人说三道四,就想着毁了妹妹的清白,没法跟你比较,姐姐啊,妹妹一路上忍着苦楚不向祖母揭露你,念及你马上成为太子妃,妹妹不想毁掉你一辈子的幸福,可你实在是逼人太甚,妹妹不得不要你看清楚,做人不能那么自私,姐姐回头是岸,妹妹会试着努力原谅你的。” 众人眼神完全愣掉,兰雅真心无法用言语形容纪兰惜这种人了,简直是太没脸了。 谁跟她姐妹情深,谁嫉妒她好看了,谁要她忍着被万人指责的苦楚真心不想毁掉兰雅的幸福。 就算天塌下来,兰雅都不信世间有一女子被乞丐折磨一夜,清早被所有妹妹撞见,还被主持说的那么丢人,回来还三哭二闹,最后才忍着说,那不是真的,我是为了保护别人忍辱负重。 简直就像是在说,我被恶心乞丐强上,众人耻笑责骂,我甘愿自杀上吊,这都和你没关系,走开别管我,我是为了保护你。 完了之后当着众人的面揭露,就受不了了,我不保护你了,是你陷害的我。 兰雅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是不是装的全是屎啊,离着被侮辱,被围观,被自杀,都一天了,现在才反应过来指责她。 海棠和桂云不约而同相视一笑,拿起兰雅给的手帕捂着嘴,对于纪兰惜的话真是恶心到想吐。 其余妹妹们也受不了了,纷纷扭头别过脸去,这二姐平日里也是聪明得很,今天这是在扮小丑,逗大家开心吗? 祖母一阵无奈,她可不信纪兰惜有那么傻,会替别人背黑锅。 只有纪父傻傻坚持,“对,就是这样,纪兰雅,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就是和这乞丐一伙的。” 兰雅冲着父亲规矩行礼,冲着纪兰惜柔声一笑,吓得纪兰惜眼神躲闪。 “父亲,我不得不说,你的目光真是狭隘,只看到了一处光亮便以为是长生殿的三生灯,别忘了有光亮的地方还可能是阎王殿的招魂灯,别再亲自将自己推进深渊,女儿有心救你,也难。” “你这不孝子贤说的说的什么话?给我跪下。” 纪太傅恼,恨不得抽死这个女儿。 祖母火大,“你这不孝子孙才给我跪下,兰雅,祖母相信你。” “多谢祖母。” 兰雅走到纪兰惜身边,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妹妹,脸色发白呢,喝口茶压压惊,妹妹,记着,人心换人心。” 纪兰惜哆嗦的接过茶杯,心虚显露,还要嘴硬,“姐姐说的什么话。” 兰雅面向众人,带着一种高调自信的姿态,“第一点,妹妹你说和这乞丐没关系吗?且看看妹妹原本的贴身的玉佩此时正在那乞丐腰里系着呢。” 那乞丐有些舍不得从腰间解下玉佩,众人看的又是一阵恶心,那乞丐腰间的脓包一刮,精致的玉佩上沾染上了黄色的脓水。 下人忍着恶臭,把玉佩递给纪兰惜,纪兰惜脸上悔恨,晚上没注意竟然把这玉佩随便一扯给了乞丐,她手哆哆嗦嗦,一阵干呕,没接住玉佩,玉佩碎了。 众人一阵惊呼。“妹妹,难道忘了,这玉佩是在我前年生辰祖母原本要送我的礼物,最后祖母心疼妹妹灼热喜欢玉佩的眼神送给了妹妹,不过现在姐姐我有了新的首饰,是我舅母送的翡翠镯子和玛瑙金簪子。不求礼物贵重,这份心意现在就被妹妹摔碎在地,兰雅却很想要珍惜那份情谊。” 妹妹们看向兰雅全新的首饰,眼尖的早就认出那是宫中物件,几位姨娘惊讶,这兰雅佩戴的竟然是当今太后在封为太后时所戴首饰。 这绝对是莫大的恩赐了,看来兰雅真是要得势了。 祖母自然也看得出,兰雅的舅家对她疼爱万分。 给她最大触动的是兰雅说的那句话,兰惜毁了那份心意,而兰雅却很想要珍惜那份情谊。 其实兰雅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这个孩子一定是受了太多的苦性情大变,竟有些心疼她的脆弱。 纪兰惜痛恨自己刚才怎么没接住,“不是,我刚才是不小心手滑了。” “现在这已经不打紧了,我想大家最关心的是妹妹的贴身玉佩如何出现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乞丐身上,若妹妹说那玉佩是被乞丐夺去的,那就要问问妹妹,为何刚才说从不认识那乞丐?” 兰雅一番话彻底打败了纪兰惜千言万语的谎言辩解。 当看到兰雅瘦小的身躯站在一群大家前,冷静应对所有的质疑,每一句铿锵有力。 可她那消瘦的背影却让一旁的海棠心疼的直掉泪。 原本受伤的桂云还没哭呢,看到海棠却哭了,“怎么了,大小姐说得很好,她掌握着大局。再者我已经跟老夫人说了二小姐那晚上和男人幽会的事情。你放心吧。” “嗯,我相信小姐的能力,只是我看着小姐独自一人面对这些人,我心疼她的坚强,那时候被欺负被责罚,小姐总是躲在被子里哭,可现在小姐会笑着面对这些人了,她肯定内心经历了很多。” 桂云看着兰雅沉着对应,确实大小姐变了,也许真的受了不可磨灭的苦难吧。 幸好,她挨过了。 兰雅步步紧逼,看着纪兰惜慌乱的眼神,大家都能明了,那玉佩就是纪兰惜买通那乞丐的财物,竟然拿着祖母送她的玉佩行了那等丑陋的事情。 祖母怒不可赦,“纪兰惜,你太让我失望了。” 纪兰惜哭的凄惨,纪父可不相信如此伤心欲绝的女儿会做那种事情。 冲着兰雅就大吼起来,“纪兰雅,最可疑的一点还没说清楚呢。说如果不是你陷害兰惜,她怎么会进的屋子做那种事?肯定是你慌乱行事露了马脚。” 兰雅轻笑不已,终于问道关键处了,“父亲说得对呢,这也是关键所在。我不知道妹妹为何会选在我的屋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乞丐所说,妹妹本来就是有意加害于我。再者,当时妹妹在屋子里被人糟蹋的时候,我恰好没有在屋里,而是在祖母的屋子里抄写佛经。世上的机缘巧合看似毫无缘由,实则老天看在眼里,善恶分的很清。” “你,你这是在狡辩。兰惜才不会做那种事情,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就是这么污蔑你妹妹的。” 纪父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众人都看不下去了,真是偏执的宠爱,不免妹妹们对纪兰惜嫉妒。 祖母严厉说道,“兰雅的确在我屋子里抄写了一夜佛经,而且我特地证实了兰惜发生这种事情是在兰雅离开之后。我老婆子的话你还不信吗?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非要把这么不光彩的事情闹大吗?兰惜,我不得不说你所作所为真让祖母伤心。” “娘,这,这。”纪太傅竟然还不相信,大家都被他的固执打败,真是一个不明是非的男人。 “闭嘴,现在说说后续怎么样吧?” 兰雅终于得闲坐了下来,一众姨娘妹妹们嘘寒问暖,她眼神看向桂云,对她感激一笑。 桂云为她作了她不在场的证明,理应感激。 “兰雅,你说说这乞丐怎么处理?”祖母竟然又把话题抛给了兰雅。 兰雅看着父亲和纪兰惜那怨恨的眼神,她还不情愿给纪兰惜这丑事善后呢? “关于这乞丐,绝不能留,但却不适合由我们纪家动手,可谓知法犯法,留人话柄。送到官府去,这乞丐盗窃府内贵重物品,又伤了府内下人数名,理应当斩。” 兰雅如是说,祖母点头满意。 兰雅又继续道,“关于今日此事,见者除我们之外,还有佛堂僧侣,他们绝不会宣扬,而今天所见二小姐之事的人,必须守口如瓶,如有泄漏,家法伺候。” 那几乎掷地有声,句句威严。 姨娘和妹妹们都有些胆怯兰雅的威严。 终于散去,纪兰惜被纪父搀扶着期期艾艾装着可怜回去了。 众位姨娘以及纪兰雅纷纷行礼恭送,姨娘们个个都高兴的不能言语,王氏禁足两个月,两个月足足可以让纪兰雅改变很多现状了,到了那时,王氏可就再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只是众位姨娘们却是纷纷匪夷所思的望着纪兰雅。 这位大小姐小姐,貌似变了不少?连老夫人都这般器重于她了。 众人打量的,嫉妒的,无一不有。 “大小姐真是深受老夫人喜爱啊,老夫人那般的体恤大小姐您,还能掌管府中大小事宜,真是令人羡慕不已啊。” 第二十章 乱成一锅粥 夏姨娘双眼直勾勾的望着纪兰雅,眼底可是浓浓的嫉妒。 说出来的话也是阴阳怪气的,但总体来说,听着还是蛮酸的。 纪兰雅听到此话,反而是淡然的瞥向了夏姨娘,见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纪兰雅不禁笑了。 好说歹说,她也是个嫡出的女儿,她一个妾身在她面前都应该是以奴婢自称,反观她那高傲的样子,定然是见王氏倒台了,然后纪兰雅也是不懂世事,更是做不好老夫人所交代下来的事情。 所以在夏姨娘看来,纪兰雅定然是个上不来台面的,估计用不了多久,纪太傅便会让她们其中一位姨娘来掌控府中的事宜。 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只可惜,这次是真的要让她们失望了呢。 “夏姨娘何必羡慕,日后我若有问题,便会来请教与你们,只希望能够一起来帮助祖母将整个府中打理的更好呢,若是这中间出现了什么幺蛾子……绝不姑息!” 纪兰雅开始说的也算是蛮客气的,当说到幺蛾子之时,明显停顿了一会儿,继而直接迸发出冷冽的声音! 她的声音让众人听了,心都是跟着一惊! 纪兰雅何时有这样的气场了! 夏姨娘更是惊讶极了,不过转瞬之间她就由初始的不可置信换成了浓浓的不屑。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仗着老夫人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宠爱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厉害人物! 夏姨娘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神色也是极其的不屑,她笑望着纪兰雅,带着无尽的嘲讽。 如今王氏都算是快要倒台了,那么这个小丫头片子,更好解决了。 “对,大小姐说的对,这管家嘛,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什么都是要看能力的,就不知道大小姐从来不插手家里的事情,说不准一个突发,就能做的得心应手呢,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大小姐是什么能力。”这话,明摆着就是无尽的讽刺。 可是如今,王氏差不多倒台了,即使东山再起也要两个月以后,况且她们这些姨娘也不会给王氏机会,那么就剩下这一个大小姐,还是个毛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即使老夫人有心支援,她也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一切都是不打紧的。 想到此,夏姨娘更是笑出了声来,没想到这次臭乞丐的出现,竟然是帮了她一个大忙,简直就是好极了! 纪兰雅抬了抬眸子,对于夏姨娘这样的,她只能是骂她蠢,如果她能够像白姨娘那般有心计,她也不会直至今日都不怎么得到父亲的宠爱。 纪兰雅勾起唇瓣,颇有深意的看着夏姨娘,“那么就借夏姨娘吉言了,我若做的得心应手,必然会亲自去感谢你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奉陪了,姨娘们还请自便。” 说完,纪兰雅只是象征性的对大家淡淡颔首,随后便离开了。 连续几日来,纪兰雅接手府中的大小事宜也还算是得心应手,虽然每个掌管的地方,都是王氏的人,然而她毕竟是大小姐,他们也是不敢太过怠慢,更何况王氏还不能够和他们仔细说明,再加上她被禁足,院子的人也不敢太过频繁动作。只好便宜了纪兰雅! 然而,并不是王氏不动手,别人就能让她安然无恙!终于她的婢女海棠连忙进来通报。 “不好了,小姐,出大事了!”纪兰雅坐在那里,纹丝未动,即使看到了海棠那慌张的样子,她依然不以为意。 看到自家小姐淡然的样子,海棠虽然内心也算是镇静了些许,可她依然感觉此事无法平静下来。 “别急,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纪兰雅这才算是将目光集中在了海棠的身上。 “财务部的银子竟然丢失了一万两,如今府中可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小姐现在是您掌管府中的事宜,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没错,就如同海棠所说。现在府中所有的事情都归纪兰雅管,连着财务部门,更是如此,那么这凭空丢了这一万两银票,可绝对不是小数目了!如果纪兰雅不能够将这些东西都找出来,到时候,老爷说不准要如何惩罚她了。这么一件大事,海棠可是急坏了。 “小姐,您倒是说句话啊,这该怎么办啊?”海棠急的在原地团团转,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而小姐还一言不发,海棠快要急死了。 纪兰雅眸子渐渐转冷,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这几个姨娘肚子里的坏水一个比一个多,纪兰雅都不确定到底是谁做的。 不过,不管是谁做的,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就准备该有的后果吧! “随我去看看。” 总算纪兰雅是站起了身子,只是她的面容之上,依旧没有半分的着急之意。 海棠也不管纪兰雅到底是何面容,主子能上心想办法就好了。 当到了财务房之时,里面就差点是乱成了一锅粥了。 “快点,好好找找,是不是落在哪里了?” “你快去查账,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都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 还没等进去,便传出来了无数道焦急而又愤怒的命令之声。 那正是财务方面的领头人。 纪兰雅淡然的望着里面忙碌的身影,眉目微动,眼底也是闪过几分深思。 这背后之人,也该出来了。 “小姐,您怎么还站在这里,您倒是进去看看啊。” 只是,海棠说完了,纪兰雅依旧站在那里,仿佛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海棠急的就差点直跳脚,她着实是不敢相信都这个时候了,小姐怎么还这么的平静啊! 纪兰雅微微勾起唇瓣,这件事情,一万两,她还真的是不急,她早就知道会有人给她使绊子,所以她定然会千防万防。 那么按照她的预计,这人也该露面了。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真来人了。 纪兰雅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却是眉头微挑,竟然是她!还真是出乎自己的预料了。 她一步步的走了过来,面容之上倒是带着几分惊讶。 “大小姐,你也来了,听说凭空丢了一万两银子,现在闹的整个府里都沸沸扬扬的,可找到了没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姨娘! 纪兰雅眸色颇深的望着白姨娘,笑容也是意有所指的样子。 “是啊,凭空丢了一万两银子,着实是需要好好的调查一番呢。” 白姨娘眸子微微一颤,纪兰雅这个眼神……再听她说话的内容,这总让白姨娘感觉是别有深意,此刻她不想多想都是不行的。 然而白姨娘却是连连称是,便也没有了下题。 只是,纪兰雅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海棠是越来越想不明白纪兰雅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自己知道再怎么催也而是没有用的。 而白姨娘也是有些好奇的看着纪兰雅,她这是什么意思,里面忙的都不可开交了,而她这个掌事之主,竟然还在外面如此的清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那次从雅苑回来之后,变化就已经很大了,如今她这个举动更是让人捉摸不透,白姨娘倒是觉得接下来的事情,有些棘手了。 府中闹得沸沸扬扬,一万两银票说丢就丢了,传出去了,那绝对是一件让人耻笑的事情,堂堂的纪府,竟然连银子都存不住,还丢失。 到那时,纪家的颜面何存。 没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人都到齐了,纪太傅面上别提有多么的不悦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洪亮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院子。 不用猜都知道,整个纪府也就纪忠良有这样的气势了。 想他纪太傅,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几千两而已,可是这一次竟然丢失了这么一大笔银子,都快要毁他几年俸禄了,这让纪太傅怎么能不诧异。 持续这么丢下去,他纪家能丢的了几次? 想到此,纪忠良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看了。 他仇视着纪兰雅,他非常需要一个答复。 只见身边的媚姨娘倒是没有说话,面容也皆是淡然之色,不过她轻轻顺了两下纪忠良的身子。 倒是让纪忠良好了不少,他一把将媚仪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同时他的气也是消了不少。 而在纪忠良身后的夏姨娘却是幸灾乐祸的掩了一下嘴。 她更是向前走了两步,“是啊,大小姐,您倒是说清楚了这好好的一万两,怎么就消失了呢,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以前府中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怎么换了你就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 夏姨娘这个为人,永远都是看到别人受了伤,她便会乐此不疲的过来踩两脚。 纪忠良看到了,刚刚好了点的面色明显的又黑了不少。 “无知妇人!还不退下,别给我丢脸!” 纪忠良那一声怒喝,顿时吓得夏姨娘一个激灵。 只是当她反应过来纪忠良话语之中的内容之时,瞬间面上都带了浓浓的委屈。 第二十一章 是你“精锐”的双眸出卖了你 她看着纪忠良,眼中的泪水渐渐堆积。 “老爷……” 此刻的夏姨娘哪还有了刚刚的张扬跋扈,完全就是受了伤的小绵羊,温顺极了。 只是,在这个时候,即使纪忠良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也断然是没有经历在丢了银子,各种不顺心的时候。 “退下!”又是一声怒喝! 吓得夏姨娘这回彻底不敢在开口说话,甚至连委屈的目光都不敢再望向纪忠良了。 媚仪站在纪忠良的身边没有动,整个人都是淡然的。 白姨娘这个时候倒是没有看向纪忠良或者是夏姨娘那个蠢货,更没有看着刚来那个花一般娇艳的媚仪。 反而是将目光定格在那若有所思的纪兰雅身上。 在她的身上,白姨娘总是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终于,一直沉默不语的纪兰雅开口说话了。 而白姨娘的双目却是死死的盯着纪兰雅。 “父亲莫要动怒,这一万两银子,不会就这么凭空丢的!而且府中护卫这么森严,绝对不会是外人来偷得!所以,这个人还在府中!” 纪兰雅和纪忠良分析着眼前的情势。 而她所分析的,自然都是纪忠良所相信的,更是纪忠良所想到的,纪兰雅看着父亲,心想父亲还是没有那么笨,为何一遇到纪兰惜的事情就会变得那么蠢笨不堪。 他所派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绝对不会有人能够进来。那么除了府中的人,没有人会这么平静的就将银票都给拿走了。 纪忠良看着纪兰雅,沉稳的目光也是滑动着几分精锐。 “哦?难不成是你已经找到了证据?” 那双历尽沧桑的双眸,此刻在纪兰雅看来,竟然有几分触动。 父亲虽说不喜自己,有的时候也愚笨不堪,但是也是自己唯一的父亲,看在舅家的势力,也对自己照顾有加,但是要跟纪兰惜不沾边的事情才行。 只是父亲,您可知道,当初的纪兰雅已经被刘子离和您的二女儿给害死了!甚至还有那个刚刚出世的孩子啊!现在想想,纪兰雅都是对他们恨之入骨。 可是这件事情她却不能过对父亲提起只言片语,因为若不是她亲身经历,打死她都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轻轻摇头,“父亲,您就接着看就行了,女儿定然不会让这一万两白白丢失的!谁敢动银子的主意,莫怪我今日对你不留情,如果有人现在承认还来得及!” 纪兰雅前半句不用说,自然是对着纪忠良说的,然而接下来的既是给纪忠良听的,又是给那偷盗之人说的! 纪忠良了,并没有看别人,反而是仔细的打量着纪兰雅,这孩子,怎么变化这么大,看着身边的媚仪,纪忠良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偏爱二女儿了,其实定眼一看,大女儿也有一定的能力和姿色,跟纪兰惜完全两种性格。 “好,正好让为父看看,你管家怎么样,至少你以后嫁为人妻做起来也能够得心应手。” 瞬间白姨娘的眸子一沉,只是,这老爷如今信得过她,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依旧如同今日这般,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纪兰雅说完话之后,久久没有说话的柳姨娘倒是开口说道:“呦,这事情,谁偷了难不成还能现在告诉你,那这样和傻子又有什么区别?” 柳姨娘安静了好久,这句话,是她来了这里,说的第一句话。但却也是一针见血。 只是柳姨娘却不知道纪兰雅的真实目的。 只见纪兰雅勾起的唇瓣就没有放下过,反而是那双眸子能够洞察一切。 纪兰雅望向了白姨娘,眸子意有所指。 “柳姨娘说的对,她当然不是傻子,更不会当场承认,倒是我问的多余了。” 白姨娘感受到纪兰雅的目光,她也是直视着纪兰雅,没有一丝闪躲。 望着纪兰雅那洞悉的眸子,白姨娘挑了挑眉,“大小姐为何这般看着我?难不成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以至于大小姐这般专注?” 白姨娘没有半分的恐惧,反而是正面的问了出来,并且说完她还擦拭了几下自己的脸,真的以为是有什么东西一般。 白姨娘皱了皱眉,仿佛因为自己脸上有了什么东西极其的不悦,都说女以悦己者为荣,如今脸上有什么东西,老爷还在这里,岂不是丢大了人,顿时白姨娘的脸都红润了不少。 纪忠良望着白姨娘的样子,眉间微动,他倒是有些日子没有去白姨娘的房间了。 或许今晚他怎的应该去看看了。 这些姨娘之中,只有白姨娘和媚姨娘是最懂事的。 而这几天纪忠良都留在媚仪的房间,的确应该看看旧人,莫要冷落了才是。 纪兰雅见白姨娘的样子,面色不变,不过很快她的唇再次勾了起来。 “白姨娘多虑了,我这么看着白姨娘,并非是因为你脸上有什么东西,不过是在考虑白姨娘昨晚你在和辛嬷嬷探讨什么问题而已。” 白姨娘一听,瞬间擦拭着脸的手微微一顿,眸子更是飞快的一闪。 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白姨娘放下了自己的手,目光也是带着几分奇怪的望着纪兰雅。 “大小姐难不成是做梦了?昨晚我和辛嬷嬷也没有讨论什么问题啊,因为身子乏的紧,我很早便睡了?” 纪兰雅听了,极其配合的点点头,面容上也是极其的配合白姨娘。 “奥,对,毕竟夜长梦多,还是早睡一点才能摆脱嫌疑。” 看起来她的话是顺着白姨娘说的,可是纪兰雅的每一个字貌似都让人感到极其的震惊。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作案的人就是白姨娘? 纪忠良眉目皱了皱,“雅儿,你有什么就直说,不用这么兜圈子,若是真的,看我不废了她!” 纪忠良义正言辞,本来就豪迈的嗓音,这一刻又洪亮了不少,让人听着就是内心都跟着悸动。 然而,这作案之人,未免就没有那么多的悸动了,反而全是触动吧。 纪兰雅将目光向着全场一扫,继而微微勾唇。 “父亲稍安勿躁,这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终于,在大家的期待之下,纪兰雅进入了房间之内。 当然,所有的人都紧随其后。 里面的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每个人都担心着一万两银子的事情,甚至都没有理会外面的事情,更是没有发现这等人已经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 当众人看到纪忠良的时候,那面色简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只是,慌乱是所有人都有的,他们连忙下跪行礼。 “废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纪忠良的怒吼,下人们早已惶恐不已,尤其是那为首的,身子都是害怕的直颤抖。 然而,他还是颤颤紧紧的开口了。 “老……老爷,奴才也不知道啊,就是今早在核对账目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万两银子对不上了,后来才知道是被人偷了。可是奴才们是真的不知道啊,谁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拿这么大一笔数目啊!” 为首的下人,恐惧极了,可是他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更是不知道该怎么交代,虽说这总体管家的人是纪兰雅,可是她是管整个府中,而他才是财务方面的主管,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他的手,那么自然是要受罚的,倘若这一万两银子丢的不明不白,那么他这份差事也就算是彻底的没有了!若是老爷一怒让他赔,那他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纪兰雅扫视着他,目光没有过多的变化。 反而她却是看着他身后那个虽然慌张,可是面色上仍然有些波动的男子。 他的眼睛,从里到外都是透出着精锐,而这完全是因为岁月的打磨。 纪兰雅眼中若有所思。 纪忠良,目光如同刀割。 不远处,兰雅看到桂云搀着老夫人过来了。 老夫人进来片刻,了解了情况,气愤不已。 只是这个时候,纪兰雅接管整个纪府,就算是她没有参与进来,即使她被陷害,也是难辞其咎! “雅儿,你怎么看。”老夫人问到。 纪兰雅若有所思的眸子总算是渐渐回转过来,紧接着她将却是别有深意的望着那个人。 “这就要问问这位小兄弟了,银子都拿哪去了?是给了谁干什么了?这中间你又拿了多少好处?” 随着纪兰雅的目光,众人纷纷向着那个男子望去。 此男子没有过多的出众,也是粗布麻衣,可是那双精锐的双眸,怎么看,怎么都是不一样的。 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纪兰雅敢肯定,父亲绝对能发现这里面的不对!绝对能,毕竟他看人向来都是很准的。 果然,纪忠良真的是眸子都眯了起来,这人有问题! 当那男子发现所有的人都看向他的时候,瞬间整个脸都带上了无尽的冤枉和惶恐。“大小姐,这跟奴才没有关系啊,这么大一笔银子,奴才哪敢去贪墨啊!” 男子满口的不承认,只道是没有那个胆子,更是吐口不承认。 第二十二章 被陷害,但也难辞其咎 然而纪兰雅可没有任何的变化,反而她的双眸越来越深。 “赵铁。” 叫赵铁,正是那个为首的男子,也是这财务房的头儿,听到纪兰雅的呼唤,连忙回应着。 “奴才在。” “什么时候发现银子没的?” 纪兰雅双眸直视着他,然而她的余光半分都不曾离开他身后的男子。 “今早。” 赵铁也不想的回复着。 “距离上次对账,相差多长时间?” “昨晚。” 大户人家,向来都是有这样的规矩的,就是说每天对两次账目,各分为早晚。 纪兰雅虽然问的都是大家知道的。 可是她这却不仅仅是审问的流程,而是在告诉大家作案人的时间和动机! 她若有所思的从白姨娘的身上跳过,继而再次开口说着:“那么就只能说明,银子,是在昨晚丢的!” 老夫人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狠戾,直射在赵铁身后的男子身上。 “你昨晚都在哪里!有谁能给你证明!” 那男子身子一个颤抖,连连喊冤,“老夫人,奴才昨晚和大家一起忙完之后,便离开了。而且这财务房的要是只有赵铁有,我们想进来也是进不来的啊!” 好一个烫手山芋,送的真是快,这个时候,赵铁定然是成为了被大家所怀疑的对象了。 然而当所有的人讲目光都定格在赵铁身上的时候,纪兰雅依然在看着他。 只是她的话却是对刘二说的,“赵铁,你可曾经将这把钥匙交给过谁?” 被这么一提点,瞬间赵铁的一个机灵,“大小姐,我的确给过崔志,就是他,但是事后他已经还给我了啊。” 崔志就是被纪兰雅连连质问的男子。 赵铁从来都是一个老实人,更是不会为自己开罪,就因为这个,大家都相信他。 不过,纪兰雅从来都不是这么盲目的人,只因为这件事情是真的和他没有半分的关系。 “什么时候给的,因为什么?什么时候还给你的?” 她目光还是放在崔志的身上,见他依旧是诺切的。 赵铁仔细的想了想,这才开口说着:“大概是三四天天了吧,因为当时太晚了,兄弟们都回去睡觉了,只是崔志的工作还没有做完,所以奴才便将钥匙交给了他,并且第二天早上他就还给我了。” 这无形之间,就泄露了。 纪兰雅依旧看着崔志,见他面色竟然微微一变。 “我说大小姐,您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就别卖官司了,给我们弄的都糊涂了。” 这说话的正是夏姨娘,虽然刚刚她已经被纪忠良呵斥,但是依然是不忘了打压纪兰雅,因为看到她受到灾难,夏姨娘可是非常愿意见得的。 纪兰雅并没有将目光离开崔志,不过倒也是回答了夏姨娘:“夏姨娘,什么事情都是急不来的,若是你真看不下去的话,先回去也是可以的。” 她可谓是一点都没有给夏姨娘面子的。 因为这个夏姨娘完全就是个胸大无脑的人,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城府,只知道用一张嘴去叫,恰恰每次都非常的不到位,更是再给自己找麻烦。 就好比此刻,老夫人已经一个冷冽的眼神射向了夏姨娘了。 瞬间夏姨娘安分了下来,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这里,最安静的就是柳姨娘了,她面色平静,只是静静的看着场面内的情况,仿佛这些事情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至于白姨娘,也是如此,安静的望着纪兰雅审理这桩事情。 “崔志,我再问你,借了钥匙那个晚上你去了哪里?” 崔志面色一顿,不过立刻恢复了之前诺切的样子。 “回大小姐,奴才索完了房门之后便回了房间睡觉了,哪也没去。” 纪兰雅的面色彻底的冷了几分,那双眼迸发出的凌厉让老夫人都是心惊,这丫头现在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再敢说谎,就别怪我事后没给你机会。” 纪兰雅的声音冷到了一定的程度,白姨娘微微抬了抬眸子,望着纪兰雅,貌似大家都小瞧了这个大小姐了。 崔志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就连纪忠良都看出了几分不对劲,可是崔志还是说着。 “大小姐冤枉,奴才真的哪里也没去。” 崔志连连磕头,那样子冤枉极了。 可是纪兰雅没有半分的动摇,她勾了勾唇瓣,“很好,是你自己不掌握机会的,来人把柳烟给我带上来。” 一提到柳烟,那崔志明显面色变了几分。 很快柳烟便被人带上来了,当然并没有人抓着她,是她自己走过来的。 见到了纪忠良和老夫人还有纪兰雅,她连忙跪下了行礼,不过她的面容之上,“民女见过老夫人,老爷,大小姐,各位姨娘。” 纪兰雅亲自扶起了她,然而再次望向了崔志,并且指着他。 “这个人,你可认识?” 柳烟由着纪兰雅的指出,柳烟看了两眼便点了点头。 “自然是认识的。” 崔志慌了神,他连忙看向了柳烟,更是给了她一个眼神,然而柳烟却是如同没有看见一般。 偏偏,他的动作全部都被纪忠良看进了眼中。 纪兰雅点点头,“很好,那么就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然后你们又发生了什么,共同谋划过什么?” 柳烟深吸了一口气,她看了看崔志,神色带着几分闪躲。 她的停顿,让纪兰雅挑了挑眉,“你不必害怕,事后若是有什么人敢对你做任何伤害,自然有纪府为你撑腰!” 这无形就是一种保证了。 况且,若是她说的都是真的,自然是要抓住那作案之人,哪还再有人去找她报复了。 最终,柳烟点了点头,便开始叙述了起来。 “我本是青楼中一名女子,有一日民女就是服侍的他,后来他经常找我,我们便熟悉了。突然有一个晚上他带着我去做了一件事情,说得到了钱财一起平分,竟是要配一把钥匙,因为取钥匙还要三天以后,他说他不方便出来,便让我送到纪府,告诉我不许吐出一个字,否则这批银子没有不说,连命都会没了,他还说过段时间便会为我赎身,他说他会娶我。” 柳烟轻轻说出了这些话,面色也是不怎么好,继而再次开口,“我一心的等着他,可是这个负心汉竟然找人要来杀我!若不是当日,我和妈妈在一起,有一些高手在的话,我早就死了!” 柳烟的面色苍白,那个晚上她着实吓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就是他要来杀你?” 纪兰雅看着她,直接开口问了出来,而这些自然是问给众人听的! 因为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 说到这里,柳烟明显的变的激动了,她愤恨的指着崔志。 “我和别人从来都是无冤无仇,而且我在青楼更不是什么红牌,所以也没有和哪个男人有过什么牵绊,自然是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也没有得罪过哪个夫人,唯独他!我唯独帮过他做事!” 这么一说,那自然就是明了了。 不用想这自然就是崔志事情得逞便要找个机会对她灭口,只要让他背后之人再派去几个人就好了,那样也就算是彻底的成功了。 却不想,所有的事情都办的利落,唯独柳烟没有灭口成功!而整个事件,唯独柳烟注定成了败笔! “混账!” 纪忠良已经大怒了,整个人的脸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崔志身子都是跟着一个颤栗,他磕头磕的更加猛烈了。 “老爷,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奴才根本就不认识她,分明就是她血口喷人!” 崔志不停的磕着头,也是不停的喊冤。 可是纪忠良根本就不相信! 不过这迟迟没有开口说话的白姨娘却是有些疑惑。 “咦?我有些好奇,大小姐怎么就会认识这位柳烟姑娘呢?而且这银子才刚刚丢失呢。” 她这么一说,瞬间所有的问题全部倾向了纪兰雅! 众人更是疑惑纷纷,对啊,白姨娘说的对,这未免太过蹊跷了吧? 毕竟银子今日早上才丢的,可是为何柳烟直接找上门来。 经过这么看似不经意的问,却是让所有的人都对纪兰雅怀疑了。 这里面包括纪忠良。 “兰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忠良眉目紧皱,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 偷家里的银子! 媚仪见此,眸子闪了闪,倒是娇笑着顺了两下纪忠良的胸膛。 “老爷稍安勿躁,相信大小姐会给个答复的。” 若是别的姨娘做出这样的事情,纪忠良定然会狠狠的将其甩开。 可是今日的是媚仪,是他的心头肉,她这样做,纪忠良反而高兴,更是脾气也是减小了不少,他直接握住了胸膛的娇小的手,在手中揉搓着。 纪兰雅见此,眼底也带上几分笑意,看来这个媚仪她挑的非常对了。 地上的崔志也终于是回过了些神智,更是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若不是白姨娘问出了这个疑问,他说不准就是另外一个场面了。 纪兰雅微微勾起了唇瓣,更是轻轻一笑:“父亲莫急,您听柳烟将事情讲完。” 老夫人狠狠地敲着拐杖,都给我闭嘴! 纪忠良没有说话,也打算听听接下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纪兰雅给了柳烟一个神色之后,她便再次开始讲述起来。 “我满心惶恐,害怕这样会彻底的遭遇杀身之祸,妈妈派了一个高手跟着我,护送我来到纪府,恰恰那日碰到了准备出门的大小姐,听说最近是她掌家,所以才会倾诉的。” 纪兰雅看着崔志的目光意有所指。 “崔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崔志面色显然不怎么好,然而在他看来,这些都不能证明什么。 他抬起了头,这次不像刚刚那般诺切,反而看起来像是被逼的不得不反抗的样子。 第二十三章 心计比心计,更上一层楼 “大小姐,仅仅凭这个人的一面之词,您就认为这银子是奴才偷的,奴才不服!况且奴才并不认识她。” 此刻,崔志是咬死不认识柳烟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只要顶住这一切,那么就可以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反咬纪兰雅一口,那么可就算是旗开得胜了。 然而,纪兰雅听了,面色都没变一下,极其自然的再次问着柳烟。 “你可能够证明他是认得你的?或者是有什么人可以为你作证?” 柳烟咬了咬唇瓣,看着这个男人的薄情,她简直就是透心凉。 既然他这么负心,甚至要杀了自己,那么柳烟也不打算再继续瞒下去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总比她一直被他追杀来的强。 “他的右脚脚掌有两颗痣,一大一小。” 然而说完这话的时候,崔志顿时不屑一笑,“笑话,我脚掌有两颗痣就差点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若是想故意打探,不难!” 没错,崔志说的对,毕竟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的,难免身子上有什么东西都会被人瞧了去。 柳烟紧咬着自己的唇瓣,看到崔志那强势的样子,终究是再次开口,“他此生都没有做父亲的荣幸!” 说完,柳烟的脸已经爆红。 而这个时候,不仅仅是柳烟,就连纪兰雅都感觉尴尬了一下。 而崔志的眼珠子差点都掉了下来,继而面色彻底的变了,同时还带着浓烈的愤怒。 所有的人都惊讶了。 如果说崔志的脚掌有两颗痣别人都知道,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若是说他没有资格做父亲,那么这对男人可是一件极大的羞辱! 所以,谁都不会知道!如果柳烟这个说的对,那么就彻底的证实了,柳烟所言并非虚假! “崔志!” 纪忠良再次怒吼出声,没有过多的停顿,而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审问才是最合适的了。 毕竟满院子都是女人家,的确是蛮羞的。 然而崔志先是身子猛地一颤,随即双眸怒视着柳烟。 “老爷,她是在诬陷奴才啊,柳烟,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羞辱于我!” 可是这个时候,崔志的辩词,明显的就没有刚刚那般理直气壮了。 只是他的面容看来是真的非常生气的。 柳烟也是越发的生气,这个男人竟然是这么的负心,敢做不敢当,还要处处将她置于死地! “我羞辱你,若不是你要害我性命,何必到了如此地步,若不是你这个负心汉,我现在依然过的好好的,可是你说你会为我赎身,会娶我,这些竟然都是谎言,你还要杀了我!崔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柳这一刻也不管都谁在场了,也不管身份尊卑了,这一刻的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悲伤之中,更是对崔志那发自内心的恨! 若不是因为崔志,她现在定然会活的好好的,又岂会牵扯到纪府来,这对她绝对没有什么好处,况且她还是个青楼女子,定然会被人看扁的,来这里,完全就是自取其辱,可是为了活命,为了能够找到崔志这个负心汉,为了能够好好的惩罚他,柳烟不得不这么做。 崔志顿时也不想再和柳烟说话,恼怒过后完全就是用着陌生的目光看着柳烟。 “你这个疯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老爷,您不要听他胡说啊!” 知道和柳烟对峙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只好他再次向着纪忠良求情。 然而纪忠良却是皱了皱眉,他最讨厌处理这样的事情。 “兰雅,你说应该怎么办?” 其实纪忠良的内心比起一个下人他还是相信纪兰雅的,毕竟她根本用不上那么一大笔银子。 所以说,定然是有人想要栽赃纪兰雅的。 纪忠良也是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最后开口问着纪兰雅。 然而纪兰雅也是不慌不忙,整个人都是极其有头绪的样子。 她看着纪忠良,一字一顿。 “父亲,祖母,既然柳烟已经说出了证据,不妨我们就请个大夫来为崔志看看病吧?一来是为了求证这件事情是真还是假,二来给崔志看看身子,如果不是真的,也未免不是一个补偿了,毕竟请大夫也是需要话不少银子的,父亲,祖母你们说是不是?” 纪兰雅分析的极其有礼,纪忠良纪氏听着也是同意的点点头。 “恩,去请两个大夫过来。” 下人立马就去办事了,而所有的人都等在原地,等着大夫来了再说。 只是纪兰雅,这一刻依然不闲着,她反而是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白姨娘的身上,带着积分打探。 白姨娘感受到了纪兰雅的目光也是与其对视着,没有半分的闪躲之意。 因为今日是纪兰雅主管这里,事情也是由着她来处理,所以每个人便多关注了几分纪兰雅,甚至是从她的目光,众人都跟随的看过去,从而也就导致了白姨娘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距地。 然而白姨娘依旧是面不改色,随即她笑出了声音。 “大小姐,今日未免对我太过怀疑了吧?” 白姨娘终于将话语给挑明了,算是对纪兰雅的一个质问。 纪兰雅听了,笑容不减,脸色也依旧是平静。 “白姨娘多虑了,我不过是看着白姨娘今日带的步摇可是蛮新颖的,所以才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白姨娘莫怪。” 纪兰雅一说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白姨娘姨娘的步摇,今天的目光,简直是太过一致了。 那步摇通体的白色,看起来更是晶莹剔透,没有过多的装饰,但是那小巧而又精致的样子,还是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只是今日但凡是纪兰雅说出来的话,所有人都是仔细的聆听着,更是品着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含义。 然而这步摇,让人听不出来什么意思。 不过,白姨娘倒是摸了摸自己的步摇,最后笑着开口,“原来大小姐是在看这步摇,它的确很好看呢,是柳姨娘割爱的东西,我可宝贝着呢,若不是如此,大小姐喜欢,我定然会双手奉上。” 纪兰雅点了点头,面上也有些恍然大悟。 “奥,原来是柳姨娘赠送的东西,看来柳姨娘的宝贝应该是多的去了,这一定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吧?” 柳姨娘身子微微一怔,她看着纪兰雅,见她仿佛只是随便这么一说的样子。 可是再看她那狐狸似的目光,根本就不像是随便说的! 再者,这里还有个老爷站在那里! 柳姨娘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这才笑着回答着:“大小姐见笑了,都是些小玩意,也用不是多少银子,都是我从老家里拿回来的,柳姨娘不见怪我就心满意足了。” 柳姨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白姨娘,生怕自己送的礼物寒暄了,被人家嫌弃,而这些事情,都是被纪兰雅给翻出来的,再看柳姨娘这表情,反而是纪兰雅的不是了呢。 柳姨娘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还真算是上演了一场苦情戏,博得了众人对其的同情。 这女人之间,玩的就是心计。 比的就是谁更上一层楼。 而这经历数年斗智斗勇的她,又怎么就会轻易的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打败,那简直就是笑话! 纪兰雅一手轻轻的抖了抖自己的衣袖,仿佛是在抖落着什么灰尘,她笑着继续开口:“姨娘这是哪里的话,单看那步摇颜色就是上乘。而且整体都是那般通透,色泽光润,一看就不是俗品,况且白姨娘速来是眼光极好之人,若是这步摇不够好,白姨娘又怎么会轻易的带在了头上,所以说,柳姨娘莫要太过谦虚了,你一出手就是这么阔绰,倒是让我有些自叹不如了呢。” 纪兰雅的话,看似是无心,可是说出来的却是字字珠玑。 更是布满心机。 柳姨娘怎么这么有钱?而她的家中也没有很多的银子,怎么说能从家中拿出来便可以随意的拿出来的? 柳姨娘内心一顿,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但是两只手已经开始不停的打圈了。 纪忠良见此,眉目一凝,她向来都是在紧张的时候,手才会打圈! 感受到纪忠良的目光,柳姨娘也是抬了抬眸子,然而当她看到纪忠良就望着自己打圈的手的时候,瞬间吓的将手放在了两侧。 老夫人冷哼一声,看来,事情已经渐渐漏出了几分眉目了。 这回反倒是不急了,她倒是想看看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更想看看纪兰雅到底是有多么的睿智,能够将此事处理的非常妥当。 柳姨娘连忙整理着自己的情绪,更是收回了看着纪太傅的目光。 她看向纪兰雅,她的那双眸子,高深莫测,仿佛将你整个人都给看透了一般。 柳姨娘轻轻一笑,“大小姐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是在处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么?怎么就对我送白姨娘的步摇感兴趣了呢?” 柳姨娘见纪兰雅咬死她不妨,她的内心已经是深度不悦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犀利?竟然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牵扯到了她的身上,不过就是很简单地一个步摇,竟然硬让她说成了极其复杂的事情,甚至跟今日的银子都扯上了关系,这样的事情,柳姨娘很是担忧。 纪兰雅面上笑容不减,反而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扫了一眼众人的面色,继而再次开口,“哦,这不是去请大夫了么,我只是好奇而起,像姨娘的家中并不宽裕,能有这样一个步摇实属不易了,所以想着是不是柳姨娘开了什么店之类的,赚了些银子,我还想像姨娘多学学,自己也开一间呢,这样就不用每月都守着父亲给的俸禄了呢,你说是不是白姨娘?” 纪兰雅的每一句话说的都是那么的随意,更是说的极其的坦然,然而,这里站着的,就包括下人在内,哪一个不是人精。 她的话谁听不出来什么其他的含义。 然而最后一句,纪兰雅又将话头对向白姨娘,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懵了。 今日,纪兰雅完全就是在针对两个人,一个是白姨娘,一个是柳姨娘,究竟是几个意思? 所有的人都是云里雾里的,但是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偷了这一万两的人一定是柳姨娘和白姨娘之间的其中一个! 白姨娘被点名,身子都顿了一下,她看着纪兰雅,却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那双眸子,根本就是让人半点都看不透。 第二十四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白姨娘面色平静,连唇都不愿意再扬起,随即开口说道,“大小姐有心,只是我身份低微,怕是有那个心也是无力了。” 白姨娘的性子本就淡然,今日能说这么多的话,也算是不错了。 只是众人的内心却是不这么想了! 白姨娘说的对!她不过就是个姨娘,每个月守着那么点的俸禄,哪能够支撑起一个店铺的,可是若是家里拿的钱财,白姨娘的家中也不是很富有的。 那么这只能说明! 无论是白姨娘还是柳姨娘,谁都开不起这个当铺!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那柳姨娘哪弄来的这么好的步摇! 纪兰雅轻轻笑了笑,既然目的地已经达到,她便不再开口。 今日,她完全就是主导,主导着每个人的内心,更是想知道每个人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而柳姨娘的内心则是满心的幽怨,纪兰雅分明就是栽赃! 然后还装作好人似的,说着这些事情,还仿佛做好了要向她采纳的意思。 “大小姐想太多了,那步摇只不过是看起来高贵一些,但是实在是不值多少银子的,奈何我没有过多的银子,只能是送送这个聊表心意,还望大小姐莫要抓着不放,毁我面子了。” 这次,柳姨娘可不是像刚刚那般,能够笑着和纪兰雅对谈,这次,笑容已经无法再挂到脸上,虽然不至于彻底的落了面子,但多多少少能看出来几分不高兴了。 其实,不管今日的事情是不是柳姨娘做的,纪兰雅这番话,也足以引起每个人的怀疑了,或许换成是任何一个人,被纪兰雅这么抓着不放,也定然会心生不悦的。 所以,柳姨娘这样的现象,却是实属正常。 纪兰雅见柳姨娘已经再维持不下去了,反而是听从的点了点头,“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柳姨娘想了那么多,还望柳姨娘不要见怪,我总是这么口无遮拦,以后一定会改。” 柳姨娘听了,就差点鼻子都气歪了,她这是哪门子的随口一说,明明就是算计,一环扣一环的主导,引导着大家的思绪都跟着她的话语而转。 在这点,柳姨娘都是极其佩服的,毕竟谁也做不到她这个样子。 若不是今日发生在柳姨娘自己的身上,她简直要为纪兰雅的这番推理而拍手叫好了。 柳姨娘没有再说话,纪忠良却是在柳姨娘和白姨娘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着,更是再想着她们两个人,谁的野心更大一些。 大家沉默没有多久,便看到了大夫匆匆忙忙拿着药箱疾走过来的身影。 那家丁将大夫带到了崔志的面前,示意他诊脉。 崔志忐忑的看着那大夫,根本就不配合的样子。 此刻他依旧没有放弃的对着纪忠良不停的磕头,“老爷,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啊,老爷……”可是他的话,丝毫起不到作用了,因为纪忠良直接冷哼一声。 “冤不冤枉,等大夫诊脉过后就知道了。你还不快把手伸出来。” 最后一句,纪忠良是吼出来的,如今来了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可是现在还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纪忠良不怒才怪,如今这个崔志来撞枪口,纪忠良又岂能对他笑脸相迎。 崔志犹犹豫豫的,还是不想将手伸出来,那脸上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此刻谁都感觉他的脸是会说话的。 仿佛在说,“我没病!” 纪兰雅笑望着他的样子,眼底闪过几分冷嘲之意,“既然你那么认为自己是冤枉的,只要诊脉过后是你没有病,那么大家便也都相信你了,可是你这犹犹豫豫的样子,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就是有病!” 崔志身子一怔,双眸委屈的看着纪兰雅,眼中含怒,“大小姐,刚刚就是您,从一进门便开始怀疑奴才,奴才不过是那日没有听从你的指令拿银子罢了,我都答应您不会将这些事情说出去,可是你为何还要咄咄相逼?” 噗。 纪兰雅差点没喷出来,还好他现在没喝水。 这家伙,居然开始玩心计了,竟然敢这么说! 不过,崔志的这句话还是蛮有效果的,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纪兰雅,心中也不免开始怀疑了,毕竟现在什么都是归纪兰雅掌管,再加上她如今的地位身份,若是真想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岂不是更加的容易? 这崔志的话,不得不引人深思。 甚至老夫人都看向了纪兰雅,虽然他没有相信崔志的话,但是她却也想听听纪兰雅的回答。 只见她饶有兴味的看着崔志,丝毫都不担忧他说的话是指向着自己的。 她反而是看着崔志,继续开口说着,“我指使你?是前天晚上晚膳过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么?” 纪兰雅这么一说,崔志顿时眸子一亮,连思考都不思考的立马点了点头,“对,就是那日晚上。” 然而。 就在崔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纪忠良彻底的怒了! 他狠狠地将地下的一颗石子踢向了崔志,顿时让崔志嗷嗷的叫出了声音。 那一脚的力道,可着实不轻呢,更何况这家丁也是没有半分的功夫底子,只有硬挨着了。 “前日晚上,兰雅分明与我和媚仪在一起!” 轰。 崔志听了瞬间瞪大了眸子,更是感觉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炸在了他的头上。 顿时他自己都想骂自己了,他是猪脑子么!怎么就顺着纪兰雅将话给接下来了! “来人,给我扣住他,让大夫为他诊脉。” 还不待崔志喊冤,纪忠良这回彻底没有了耐心,直接吩咐人来按住他,好让他乖乖诊脉。 纪兰雅微微勾起了唇瓣,想算计她?他还嫩的很,就这么两把刷子,那个人也敢用他来办事,真是比他的脑子还猪! 此刻,纪兰雅深深的鄙视那个背后之人。 看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有他们震惊的。 不过纪兰雅却是看向了纪忠良,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父亲还能不能够接受。 随即她又将目光定格在媚仪的身上,还希望她能够安抚父亲的心,不然的话,她今日的事情,对父亲也算是有些残忍了。 但是,她这是迫不得已,若不是那个人想要害她,让她在家中失去父亲和老夫人信任的话,她定然不会将此事给翻出来。 然而此事,在她前生便已经知道了! 她就是考虑父亲的感受故而没有开口将这些事情给说出来! 见崔志已经被人给按住了,大夫这才将药箱放在了地上,并且蹲下了身子,为其诊脉。 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位大夫的面色,显然,不怎么乐观! 崔志简直就是越看越慌。 看着大夫那古怪的面容,崔志甚至还往回缩了缩手,然而,按住他的家丁又给他拉了回来。 崔志面色极其苦恼,此刻他竟然是毫无办法。 那大夫也是,连番探了几次脉,生怕自己诊断错了,最后叹息的放下了手。 崔志双目死死的盯着那大夫,简直就是不敢有任何的异动。 “大夫,结果如何?” 因为女子终究是要有几分避讳,终究是纪忠良问出来的。 那大夫也是连连叹息,“他这是不治之症!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儿女了!” 然而在场的众人,除了崔志没有一个是惊讶的,因为他们早就惊讶过了。 然而崔志却是啪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双眼更是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他看着那大夫,怔怔而又生气。 随即他发了疯似的指着那大夫,更是冲了上去,若不是那极为家丁揽着,说不准,这一刻他就将那位大夫给打一顿了,“你胡说!你堂堂的一个大夫,竟然满嘴的信口雌黄!我没有病,你这么血口喷人,你这么诅咒我,你不怕你子子孙孙都不得好报么!” 崔志面红耳赤,声音就是吼出来的,那是一种被侮辱了,愤恨的样子。 然而拿大夫却是连连退后,被人这么骂,他还是头一遭。 而他向来都是有很好的医德的,怎么就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此刻他的面色也是非常的不好,只听他重重冷哼,随即继续开口说着:“老夫这么多年看过的病人无数,从没有一个人敢这么骂过老夫,况且你这病本来就是真的,每月都会一些症状,你敢说你自己不知道!” 因为这里女眷过多,大夫也不过是点到而止,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单凭这一句话,就已经知道了崔志此刻的样子就是装的。 但是崔志还是极其的不服,他愤恨的看着纪兰雅,“大小姐,奴才一直都很尊敬您,在府中您从来都是很善良,可是今日你为何还要找一个你串通好的大夫来为我看病!我根本就没有病!” 当他这话说出来之后,最生气的不是纪兰雅,也不是柳烟,却是那位大夫! 那大夫狠狠的甩了甩袖子,“老夫这么多年在京城中行医,从来不参加任何阴谋,你们可以打听打听,我帮谁做过什么坏事!老夫向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你敢这般污蔑我!你的病,就是找一百个大夫,只要不是庸医,都会说你是不治之症!” 纪兰雅也是面色不急不缓,要说今日这最镇定的,偏偏就是她了,没有一个比她更心平气和了。 今日的她,完全就是在掌控着全局的。 第二十五章 巧合吗?最好如实招来 纪兰雅看向纪忠良,面色带着几分委屈,“父亲,女儿绝对没有和这位大夫串通,刚刚去找大夫的人,也是您随意指派的,更是女儿的人,若是父亲不相信,您找宫中的御医也是可以的,女儿总是没有资格去买通他们的。” 纪兰雅说的字字恳切,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纪忠良的身份,请个御医过来,那是绝对不在话下的,更是方便的很。 然而,纪忠良却是没有请,因为今日的事情,只要是长点脑子,谁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猫腻? 当柳烟说出来他不能有儿女的时候,崔志完全就是那种被发现了的惊讶。 纪忠良看向了柳烟,冷声问着,“你是如何知道他有这样的隐疾的?” 柳烟面色一红,看起来更是有几分难为情的样子。 “说!” 纪忠良今日的耐心是非常的不好!柳烟身子怔了一下,继而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因为他说过会为我赎身,因为每次晚上过去之后,我们都会喝下去妈妈给配置的药物,但是自从他说完了那样的话,我便不再喝了,更是想为他生一个孩子,然而,我的肚子却是迟迟都没有动静,甚至我以为是不是我的身子已经不行了,去看了好几个大夫,可是他们都说我没有问题,那么……” 接下来的话,柳烟没有说出来,但是谁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连番度过几个晚上,而且女子还没有任何的问题,那么! 只能是说明崔志有问题的,不然的话,柳烟一个弱女子,怎么就能说中这样的事情。 男子的隐疾向来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的! 所以说,众人都选择相信了柳烟,那么就自然相信了她之前所有的话,说崔志便是盗取银子的其中一个! 崔志身子狠狠的一怔。 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了。 只见他立马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老爷,奴才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奴才今日才知道这样的情况啊,奴才和柳烟对没有任何的关系,一定是她误打误撞,才说中了这一条的。” 可是,这个时候,真就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一说即中的,若是什么小灾小病的,也就罢了,可是偏偏是这样难以启齿的隐疾,如今崔志是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去相信了。 纪兰雅看着崔志那样子,眉头微挑,既然敢做好了将这一切都扣在她头上的准备,那么也就应该想好这样去做的代价,更应该明白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住的。 “崔志,你现在最好将一切都说出来,否则的话,父亲一怒可是谁都拦不住的,若是你现在说出来,或许我还能帮你向父亲求个情,减轻一些你的罪责,不然的话……” 只是崔志根本就没有理会纪兰雅,因为在他看来,纪兰雅这里,已经无法再去辩解了,因为她已经一口咬定是自己了,更是将柳烟也给找了出来,所以说,崔志现在只能去找纪忠良了,而这样才能有那么微弱的成功率。 然而他刚刚磕了两个头,还没有开口说话,纪忠良直接下令。 “来呀,大板伺候,打到他招为止!” 崔志一听,面色大变!老爷居然也不再听他解释了! “老爷,您听奴才解释啊,事情不是这样的……老爷……”可是纪忠良根本就不理会他,更是一声怒吼,“都愣着干什么!死人么!” 纪忠良这么一吼,也是没有人敢再多说什么,立马上前将崔志给带走。 板子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崔志的身上,顿时杀猪般的嚎叫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可是终究是无人理会。 纪兰雅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几分冷凝,快了,或许用不了多久了。 “老爷,奴才是冤枉的啊!” 就在这痛苦的呼喊之中,崔志依然不忘为自己伸冤,可是,这明显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 板子一声接一声,一下比一下重,然而崔志的呼喊之声却是越来越弱。 只见他脸上的痛苦不减,“奴才是冤枉的……” 柳姨娘见此,面色微微一变,虽然是顷刻之间,纪兰雅也是给捕捉到了。 她望着柳姨娘,眸子别有深意。 “陈姨娘这是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好呢,莫不是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不适应?还是……想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柳姨娘皱了皱眉,今日纪兰雅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可是下了无数的陷阱! 每一句话,她若是不仔细的斟酌,定然会进入她的圈套之中。 “大小姐多虑,我并没有感觉哪里不适,不过就是感叹一下崔志罢了,若是他真的是有冤屈的,那这一顿板子岂不是白挨了。” 柳姨娘先是为自己辩解,而接下来她所说的话,倒是让人听着别有一番滋味,这不就是变相的为崔志开拓么。 然而,她人微言轻,根本没有什么力度,纪忠良听到了,并没有多加理会。 纪兰雅的眸子变得越发的有深意,让每个人都是看不透的,紧接着她走进了柳姨娘几步。 “奥……原来是我多虑,看来接下来的审核不需要我太多的顾虑了,柳姨娘还能够适应呢。” 当纪兰雅说完此话之后,柳姨娘的眸子瞬时一闪,更是看着纪兰雅,目光带着浓浓的探索,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才是……” 崔志倒是个硬骨头,到现在还不招,因为他生怕招了之后,都不如现在的板子,说不准连命都跟着丢了。 然而这次他只是不过说了这三个字,便彻底的昏厥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打板子的人见此,也而是连忙停了下来,几番确定他还有呼吸之后,这才对着纪忠良说道,“老爷,他已经昏过去了。” 纪忠良双手背于身后,面色极其的不好。 “那就用水泼醒!” 这一次,纪忠良可是没有半分的留情。 柳姨娘眉头一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老爷,看他这样一直都不招,是不是他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啊,莫非大小姐的判断有误?” 今天每个人说的话,就仿佛是一个球一般,谁想踢一脚就踢一脚,踢到哪,哪就引着众人的目光。 纪兰雅没有说话,然而久久不语的媚仪倒是动了动身子。 “那么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这个柳烟又是怎么解释,那说中的病又是怎么解释?难道这些都是胡编乱造?” 媚仪这么一说,丝毫没有偏向纪兰雅的意思,就仿佛是在疑惑现场的问题一般。 然而,她的样子就好像是说者无意。 听者有心! 就如同媚仪所说!那柳烟真就是这么凭空出现的么! 恐怕不是吧,不然的话,为什么一下子就将事情给说中了? 哪来的那么多巧合,一下子将人隐藏了多年的隐疾都给说出来的? 顿时柳姨娘面色一白,更是不再开口,因为她担忧自己会被卷入这场风波,既然她已经无法再帮崔志了,那么干脆也就闭口不言。 然而! 她看向了崔志,看着他的样子,只希望,他真的能够坚持下来。 这时,迟迟不语的纪兰雅却是抬了抬眸子,看着纪忠良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微微挑眉。 “父亲,是不是应该派人去看看崔志的房间?他迟迟不招,或许证据就摆在他的房间!” 一语激起千层浪。 所有的人都是跟着挑动了目光,这的确是一个办法,甚至刚刚因为提到了刑罚的事情,谁有没有想到搜房的这件事情。 纪兰雅这话,顿时让柳姨娘的眸子一紧。 而纪忠良也是眸子一闪。 他点了点头,直接让着自己的亲信去搜房了! 同时他再次开口,“仪儿,这次你也跟着去。” 媚仪有些诧异,老爷子现在竟然这么的信任她了,她刚要开口推脱,纪忠良看出她的意思,直接再次开口,“你不必担心,也没有人敢说什么闲话,我信你!” 最后三字,极其坚定,简直就不敢让人多加质疑。 因为整个家中他最大! 媚仪的眸子划过了浓浓的感动,最后点了点头,便跟着那些人去了。 此刻,崔志已经彻底的被人给泼醒了! 感到满脸的刺骨的凉意,他彻底的清醒了。随即便是浑身的剧痛,让他只感觉呼吸都是困难的! “崔志,你招还是不招?” 一旁的夏姨娘看的都是不耐烦极了,看到崔志清醒了,连忙开口问着。 早点结束,她好能早一点回去,虽然她想一心扳倒纪兰雅,并且喜欢看她活受罪。 可是,现在看来,估计是她想多了,即使她再笨,也是能够看出来纪兰雅在主导着全场,若是今日想看她倒霉,夏姨娘都想劝劝自己省点心了。 听到了有人质问,崔志着实是不想再开口说话了,甚至连喊冤他都不愿再说一句了。 顿时夏姨娘感觉自己有些下不来台了,连一个奴才都敢这么的对她不理不睬。 顿时夏姨娘来了脾气! “你倒是说话啊,难不成你还想继续挨板子啊!” 一听到板子两个字,崔志也是心惊了一下,对啊,他现在没有被挨板子。 因为刚刚身上那火辣辣的痛楚,他只以为自己还在受苦呢。 赶到没有板子的敲打,他的心也是放下了一大截,顿时再次开口喊冤,整个人都是那么的委屈,甚至有的人已经动了恻隐之心,难不成他是真的没有偷银子么? “老爷,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啊,如果奴才做了,这个时候早就扛不住这些刑罚了,奴才现在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 崔志因为被打的缘故,身体非常的虚弱,以至于说出的话都是有气无力,但是纪忠良学武之人,耳力自然好,听的也是非常清晰。 纪忠良没有再让人去打,就是因为已经派人去搜房了,若是真的没有任何的罪证,那么就多补偿一些银子给他,可是若不是的话!那么崔志可真的就是要遭殃了! “是不是,等人搜完你的房间就知道了,这个功夫,你就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别再做那些徒劳无功的事情了。” 纪兰雅慢悠悠的说着,站在那里,就如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是她的话,却仿佛是一个地狱的魔鬼,正在一点一点的敲定一个的死刑! 崔志听了,彻底的惊了! 他整张脸除了冰冷的凉水之外,还有着无数的冷汗在一点点的流淌着,然而众人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凉水,还是汗水了。 第二十六章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崔志的手,扣在悬板之上,竟然是越发的紧。 此刻他已经是越发的紧张了!此刻他突然恨自己! 做事竟然这么的大意,然而他也着实没有想到纪兰雅从进门的那一刻就直冲着他来,更是没有想到柳烟还能被她给找来。 总的来说,今日纪兰雅做的事情,他一件都没有想到。 再说这件事情,做的这么的天衣无缝,谁都不会查到是他们的,可是偏偏这个纪兰雅,竟然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心惊。 完了!此刻崔志是彻底的闭上了双眼,再也不为自己抱有幻想了! 纪兰雅看着崔志那渐渐心如死灰的样子,也猜透了他内心的想法。 她这么想,就对了,既然敢算计她,就要做好这一切的准备。 纪兰雅轻轻叹息一口气,其实她也不想赶尽杀绝,可是偏偏有人不想让她这么的痛快,那么就只能这样了。 很快,媚姨娘带着那些人回来了。 而媚姨娘的手中,正拿着一个钱袋,后面的人还拿了些金银珠宝。 当崔志看到的时候,神经彻底的松懈了下来。 媚仪将银子递给了纪忠良,神色微顿。 “老爷,这是在崔志的房间搜到的,还有不少的金银珠宝。” 纪忠良的脸色彻底的黑了,他接过钱袋,将那些钞票都拿了出来,仔细的一核对,竟然是五百两的银子!可是这还不仅仅如此,再看那些珠宝,哪一个是便宜的。 老夫人彻底的怒了,“崔志,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柳姨娘两个手指不停的划着圈,更是不敢说一句话的样子,整个人都是极其的震惊! 该死的,他怎么就将那银子给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他这不是找死么! 自古以来,每个奴才的月俸依旧二两左右,而他这里,加上那些珠宝首饰,足够一千两了!要是按照他的月俸来算,一年二十四两,而这一千两,他需要干八十多年才会有这么多的银子,就算是有什么其他奖赏,那也要七十多年,可是他竟然有这么多。 而且他不过二十几岁,除了偷的还能是什么原由!崔志浑身都在颤抖,他真的不想再受刑了,现在浑身还是火辣辣的痛苦。 他将目光转向柳姨娘,却是见她正担忧的看着自己,那意味好像很明显,仿佛在说,你绝对不要将实情说出来! 这若是之前,纪忠良还没有搜他房间的时候,崔志还是个硬骨头,说什么都要熬过去,只要熬过去了,就可以了,然而他却没有想到他们去他的房间搜,就算他此刻怎么熬也是没有用的了! 因为,赃物都出来了,他怎么熬都已经是于事无补了! 崔志满心的惶恐,更是不敢说话,然而柳姨娘却是越发的紧张,她丝丝的盯着崔志,两个拇指依旧在不停的画圈,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纪兰雅看到柳姨娘的样子,唇角的弧度越发的深,不过这次她倒是没有再攻破柳姨娘的内心,因为如今已经快成定局了,相信这位小兄弟也是挺不下去了! “这不过是一千两,那九千两呢?” 纪兰雅双眸淡泊如水,丝毫不在意什么银子的去处,父亲手里不知道还有几十万两的银子呢,今日,他之所以这么生气,或许不是因为银子,而是因为府中有这么败坏的风气,就足以让纪忠良大怒了! 而今日,纪兰雅不过就是为了好好整治一下府中的人,既然都对她不服,那么今日,她就要好好的让众人看看,今日,她会怎么制服别人的! 杀鸡给猴看的道理,每个人都应该懂! 崔志身子一顿,更是将目光定格在柳姨娘的身上,那眼神非常明显了。 难道你还不出来为我说一句话?那眼神的沟通已经很明显了。 然而柳姨娘的拇指依旧在不停的缠绕着,面上也是带着几分惊慌。 所有的人都顺着崔志的目光向着柳姨娘望去。 谁都没有说话,反而众人的目光则是在不停的打探柳姨娘,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最后所有的人都定格在了她的两个地方。 一处是手,一处是脸。 都在演绎着不同的情绪。但终归来说,还是紧张! 随即柳姨娘看向了纪忠良,可恰恰看到了他冷冽的眸子正在望着自己的手指,她再次的将手给放到了两侧,然而内心已经是慌张不已。 糟了,老爷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本来她还想开口说两句为崔志求情呢,可是终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导致了,她不敢开口。 柳姨娘最终垂下了眸子,什么都没有说。 崔志的眸子瞬间变得愤怒,因为他是在为她做事,可是到头来,竟然被她给弃了! 而且,还有九千两,他根本就无法变通出来了,如今找到了他这个缘头,老爷自然是不会再放过他了,定然还会刑罚伺候,让他讲出真话。 最主要的是,柳姨娘已经不管他了,那么他就必须要招出来了,至少说不准还能有一条活路,只说是柳姨娘逼得! 崔志眉头紧锁,丝毫不敢懈怠,纪忠良望着崔志的样子,眼中深思不已。 “你最好能毫无保留将事情都给招出来!” 纪忠良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如今他的耐心反而足了,他的目光定格在崔志的身上,他还真是想知道,崔志听命的到底是不是柳姨娘,更想知道她拿了那九千两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崔志听着纪忠良声音,再次将目光看向了柳姨娘,然而她却是紧张的望着自己,可就是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你若是再不说,接下来的可就不是杖刑这么简单了!” 纪忠良连冷声带威胁,彻底的让崔志害怕了。 因为纪忠良所说的刑罚,可是花样百出,样样都是让人疼痛难忍的,而这个杖刑已经是最轻的了! 崔志慌了,连忙说着,“奴才招,奴才招!” 碍于他身上有伤,纪忠良便也没有再让他站起来,就让他趴在那里回话。 柳姨娘更是睁大了双眸,这究竟该如何是好! 她的拇指转的越来越快,纪兰雅见此,也只是心下冷嘲,早知如此,那她很早的当初就不应该作孽! “是柳姨娘,说是要让奴才偷一万两银子出来,可是奴才说什么都是不肯的,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可是柳姨娘竟然找上了奴才的家里,还用奴才的父母来威胁奴才,奴才这才不得已而为之啊!老爷,还请您原谅奴才的糊涂啊!” 到了这个关头,崔志也不得不说了。 可是当柳姨娘听到了,满脸的惊恐! 她何时拿他的父母来威胁他了,当初他们明明就是非常愉快的合作的,可是现在他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这简直快要气死她了! 崔志说到这里,便也不再说下去了,因为此刻他已经将人给招供了出来,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柳姨娘辩解的时候了,只要接下来他在和柳姨娘辩解一会儿就好了。 果然所有的人,再一次的望向了柳姨娘,因为崔志的这一番话,柳姨娘就成了众矢之的! 纪忠良看着柳姨娘,并没有说话,原来真的是她,真是让他好一番的失望呢。 然而柳姨娘却是跪在了地上,面朝纪忠良和纪氏。 “老爷,老夫人,妾身没有啊,崔志分明是栽赃啊!而且妾身拿什么威胁他的父母啊,妾身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哪里居住,一定是他将那九千两给藏了起来,最后诬陷给妾身的!” 柳姨娘面上委屈极了,那明摆着就是被人冤枉的委屈。 白姨娘挑了挑眉,冷清的眸子滑动着几分光芒。 此刻她都是想骂她蠢了! 纪兰雅静静的站在那里,反而也不再插嘴,就让她们相互斗吧,最后她再给柳姨娘好好地来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纪忠良也没有说话,反而是看向了崔志。 崔志顿时连连喊冤。 “老爷,若是向柳姨娘这么说,奴才偷了这一万两,那么奴才既然能想到将那九千两藏起来,为何这一千两就要摆在外面,难道奴才就是为了栽赃么?跟何况,遭受了这么多苦,奴才栽赃柳姨娘又有何用!再说奴才和柳姨娘无冤无仇,可是她却欺负奴才老实,还要让奴才为她办事。” 轰。 崔志的话,就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柳姨娘只觉得自己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 因为他说的这些,简直太有可信度了! 如果真的能想到将那九千两藏起来,定然不会把这一千两给漏出来,而且还遭受了这么多的苦!这绝对是栽赃的事情,正常来讲,栽赃都是要独善其身的,又有几个向他这样以身犯险的? 而柳姨娘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感觉一道炸雷劈过的。 “老爷,这跟妾身真的没有关系啊,不信您去搜妾身的房间啊,或者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妾身是真的没有拿这笔银子啊!” 柳姨娘不停的在为自己开脱着,而且她也不再将事情都推脱在崔志的身上。 如今只要将她自己摘的干净就好,那么她也就不在乎被崔志这么的说了。 只要摘干净! 只是,柳姨娘满心的苦楚,这又岂是一件容易事! 而今日的纪兰雅处处针对自己,柳姨娘不是不知道,突然她有些后悔了! 本来她就非常的需要银子,在王氏在的时候,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想办法,然而却没想到老天助她,竟然让王氏倒台了,更是让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接手。 这对柳姨娘来讲,就是一件好兆头。 总算让她找到了机会和崔志搭上了话,并且两人也是达成了协议。 那时候,柳姨娘保证不会让他出事。 崔志看着柳姨娘也是蛮得纪忠良的心,所以就答应了下来,毕竟他也而是真的缺银子。 可是当事情败露的时候,这柳姨娘竟然将他给撇下了。 当然他们谁都没有算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因为当初,他们谁都没有把纪兰雅放在眼中。 而且,柳姨娘多多少少有些私心,只要纪兰雅倒台了,那么老爷就会从她们几位姨娘里面选了,毕竟媚仪是新来的,就算是纪忠良有心,也是不能给的。 而夏姨娘又是个草包,所以纪忠良就会在她和白姨娘中间来选一个。 而且柳姨娘已经想好了,如果老爷选中了自己,那么自然是没话说,可是若是选中了白姨娘,她定然会用着一双巧舌来劝说老爷让她们两个一起掌家,正好可以互相学习。 然而,两个人一起掌管家里,才是柳姨娘最坏的打算!可是,现在竟然出落这么大,两个人一起掌家,如今都已经成了她的奢望了! 只是,柳姨娘想要摘干净自己,这时候,都不用问纪兰雅同不同意了,这得先问问崔志了! 第二十七章 柳姨娘惶恐,众人震惊 此刻只见他狠狠的猝了一口柳姨娘,脸上都是不屑,更是极其的愤恨。 “我刚刚被刑罚,你不帮一句也就算了,我想着没有搜房只要我咬牙忍住就行了,可是在被搜出来之后,你依然不为我说一句话,如今到好,就是想赶紧的将自己摘出去,那么好啊,你倒是把那九千两都拿出来!你拿出来我就自己领罚!” 这无形之间就是一种激将法。 如果柳姨娘真的拿出来了,即使崔志想自己一个人受罚,纪忠良纪兰雅都不会允许的!而且最主要的便是纪兰雅了。 可是崔志这步棋还是走错了,先不说这个激将法有没有用,重要的应该是这笔银子,到底还在不在柳姨娘的手中! 不然的话她刚刚怎么就那么毫无顾忌的说让纪忠良去搜她的房间。 能做到这般镇定的,也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没做过,问心无愧!很显然,柳姨娘绝对不属于这第一种。 那么就是第二种了!银子根本不在她的手中,所以没有太多的顾虑。 柳姨娘冷冷的看着崔志,“我根本就没拿银子,我上哪给你拿出来九千两!” 而两个人,竟然无形之间的成了口头上的死局。 毕竟现在,找出来的证据,只有崔志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其他的! 更是没有指向柳姨娘的。 听了半天,纪忠良皱了皱眉,直接冷声问着。 “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柳姨娘做的?” 柳姨娘面色一顿,更是回忆着,崔志那里有没有抓到什么证据,只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证据,最终彻底的放下了心来,同时她整个人都理直气壮了! 崔志面色也是一滞,简直就是恨死了的样子,该死的,他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留下什么证据!最起码现在能用的上!只可惜,这终归来说,还是任何的证据。 他顿时极其的愿望,也是面色痛苦,“老爷,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啊,如果这件事情,不是柳姨娘指使的,那么奴才就天打雷劈,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崔志这也算是下了血本了,竟然敢这么的发毒誓,让每个人听了都是蛮震惊的。 更是带着几分动摇,毕竟今日的柳姨娘也是有些反常的,若是他们两个狼狈为奸,还真是有这样的可能性。 可是崔志的话,却是让柳姨娘连连冷笑。 “你说天打雷劈就天打雷劈?你说不得好死就不得好死?你满口的谎话,你早就该遭报应了!我在府中过的好好的,我为何要去偷那一万两的银子!我又用它干什么!” 柳姨娘说的极其的理直气壮,让大家听了都觉得说的很有理,在媚仪没有来的时候,老爷还是经常去柳姨娘的房中的。 所以她这么一说,众人刚刚的而动摇,又有点回去了,难道这真的都是假的? 是崔志为了摆脱自己的困境,从而想要将柳姨娘拉下水? 只是,这空口无凭的,他就没有想过这样的后果么? 果然,就在崔志听完柳姨娘的话之后,是满心的愤怒,可是他却是说不出来半个字的反驳之语,就仿佛被柳姨娘给用什么堵住了一般,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纪忠良想要再质问崔志的时候,迟迟沉默不语的纪兰雅这回却不再沉默了。 只见她冷笑的看着柳姨娘,从里到外的都透着嘲讽,“柳姨娘,做人就要讲究原则,更要有诚信!既然你自己说不出来银子要出来那么多干嘛,那么我就让你见见一个人,或许见到了他,你所有的选择性失忆就全部都恢复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纪兰雅此话一出,所有的人再次震惊了! 难道今日的大小姐处处都是有备而来么?先是攻破了崔志,现在又来攻破柳姨娘?可是这些她都是怎么知道的!就连纪忠良都是有些好奇。 崔志有些惊讶,难道纪兰雅早就知道了他们要谋划的内容么!而这里面最震惊的,当属柳姨娘疑,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纪兰雅。 见一个人!就知道银子的去处!选择性失忆也都恢复了! 一想到这两句话,柳姨娘就满心的颤抖。 难不成她真的发现了什么!可是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的啊!不,绝对没有人知道! 柳姨娘,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对,而且知道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只是,陈姨娘不知道,纪兰雅是重生,上辈子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上一世,他们私会,被纪兰雅的生母,向沐月发现,向沐月冷言呵斥柳姨娘的时候被纪兰雅听到了,若不是柳姨娘苦苦哀求,向沐月早已将此事揭发了。 所以说,柳姨娘不知道,也就不担心!她面色渐渐地恢复了过来,反而是变得有些理直气壮的样子。 “哦?原来我还有失忆这种病?那就麻烦大小姐帮我治治病了!” 看着柳姨娘极其肯定的样子,又没有半分心虚的样子,众人不免好奇。 纪兰雅微微勾起了唇瓣,见柳姨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不知道当她一会儿见到了那个人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把人带上来。” 纪兰雅也不卖关子,直接吩咐。 很快,那人便走近了院子。 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入院子的第一步开始,柳姨娘的面色就彻底的变了! 纪兰雅饶有兴趣的看着柳姨娘惊讶的神色,眸子闪过一抹狠戾,当初就不该手软!不然的话,她也不敢把主意动到财务房,况且她已经没有了那个机会。 来的是一位男子,长得也是英俊潇洒,一看便知是风流倜傥的人物。 不过,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百姓罢了。 待他走近,男子直接跪下了身子,“见过纪大人,见过纪老夫人,见过大小姐,各位姨娘。” 纪忠良只是看着他,根本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男子尴尬的跪在那里,面容之上也是闪过几分惶恐。 “别害怕,你且说说,那九千两银子都去了哪里。” 众人一听,瞬时将目光都集中在了男子的身上,难不成这九千两跟他有关系? 全场鸦雀无声,柳姨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通畅了,不会的,不会的! 如果他将事情都交代出来,那么老爷也定然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此刻柳姨娘的内心就是在赌,更是做着一场豪华的堵住。 她赌他不敢说出来一个字。 男子微顿,最后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草民这里只有八千两,是因为一次柳姨娘竟然给草民下药,最后草民也是不得已和柳姨娘……自那之后,柳姨娘总是找草民,并且威胁草民必须从了她,否则她就会告诉纪太傅,说草民轻薄了她,那时候草民因为惧怕官吏,所以才会不得已而为之,可是后来草民终究是忍不下去了,并且说什么也不答应柳姨娘之后,她再次威胁,草民自知愧对纪大人,就是处死草民,也心甘情愿,后来就借此威胁了回去,如果柳姨娘还继续这样,那么草民就去跟纪大人您亲自说,柳姨娘看草民这次恒心,便苦苦哀求,而草民那个时候家母重病,连个好一点的房子都没有,这才向柳姨娘威胁要了八千两,更想让我们娘俩以后衣食无忧……” 男子说到这里,神色顿时闪过几分惶恐,更是对着面色非常不好的纪忠良连连磕头。 “纪大人,草民真的是被逼无奈啊,还请纪大人明察啊!” 男子说的极其诚恳,而且面色也是非常真挚,除了眸子带着点惧怕之外,简直就是无处可挑,更何况他的惧怕,每个人也都能理解,他本来就是一介草民,进了朝廷臣子的院子,岂能毫无惧意。 “柳姨娘,你这回想起来了么?” 望着柳姨娘那慌乱而又呆滞的面孔,纪兰雅勾起了唇瓣,别有一番深意。 至于纪忠良,那就更别提了,此刻他没有爆发出来,那已经就是非常的不错了,他面色极其的不好,额头两侧的青筋已然鼓了起来,媚仪连忙在一旁安抚着纪忠良,这才一时没有开口说话,由着纪兰雅去处理。 作为一个男人,谁都忍受不了这种背叛! 更何况纪忠良这样的铮铮汉子。 这个柳姨娘,算是触动了纪忠良的逆鳞了。 而老夫人更是说了一句“造孽”,便带着桂云转身离开了。 柳姨娘被点名,身子也跟着一怔,她强迫的让自己镇静下来,并且挤出一抹冷笑,“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随便找一个人,就能随意的诬陷于我么?我对老爷忠心耿耿,从来不曾有过背叛之意。” 柳姨娘的内心,已经忐忑至极,而她更是带着浓浓的怒气!她之前是鬼迷了心窍,才经不住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这才和他发生了苟且之事,她根本就是不是故意的,更何况她满心都是想爬上正房的位子,和这个平民她能有什么发展,当然是敬而远之。 他们当初相遇在寺庙,柳姨娘是为了给纪忠良祈福,所以在寺庙里的确是小住了几日,就在那里,柳姨娘遇到了这个男子。 当男子见到了柳姨娘之时,见她穿着不凡,便已经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几番的故意相遇,两人便有了话题,而男子总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更是将女子的心都掌握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很轻易的便俘获了柳姨娘的芳心。 终于,男子得到了柳姨娘。 而接下来,他们总是相会。 突然有朝一日柳姨娘觉得这样越来越不妥,而她更是感觉纪忠良有些冷淡了她,生怕这件事情再被纪忠良知道。 柳姨娘再也不见男子,却不想男子依旧不死心,当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那更是不死心。 最后终于用了办法将柳姨娘给找了出来,巨额索要八千两。 并且以此事作威胁。 柳姨娘当时听了,差点就要疯了! 她一个月俸才多少,竟然多多要出了几千倍,她上哪去弄! 可是又被他这样的威胁,柳姨娘只好动了偷银子的想法。 老天有眼,纪兰雅竟然掌管了家中的事情,柳姨娘是彻底的毫无顾忌,并商量了崔志,二人合谋偷出了这一万两!她们一人留一千两,给出去八千两。 此刻柳姨娘是面上还要装着不认识男子,内心还要忍受着浓浓的愤怒。 满心的愤怒就差点要爆体而出,而她还是那么的委屈,这个男人哄骗她,更是敲诈她,如今竟然还要将她给供出来,更是反面之词,柳姨娘是多么的想当面和他对峙。 然而,她不敢! 第二十八章 纪忠良心寒 男子一看柳姨娘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他直接从怀中拿出了银票,继而再次惶恐的说着,“还请纪大人恕罪啊,草民真的是在为家母治病花费了不少,又帮家母重新制造了一下房子,所以,这里面还剩下七千五百两,求纪大人恕罪,草民下次再也不敢了!” 赵铁连忙将那银票接了过去,更是清点了一下,最后开口禀报,“老爷,的确是七千五百两。” 纪忠良攥紧了拳头,额头的青筋是越发的明显。 媚仪见了,连忙为纪忠良揉着额头,更是小声的劝慰,然而场内这般寂静,谁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老爷,切莫为不值得的人生气,仪儿看着您的样子,心疼!” 媚仪软声软语,还体贴入微,让纪忠良将目光放在她那精致的小脸上,终究是轻轻叹息了一口气。 他没有说话,现在有纪兰雅在,那么就由她调查吧,他倒是想看看事实的真相。 而看着纪兰雅的样子,明显就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了。 这个孩子,现在越发的让他看不透了。 “柳姨娘,银子都已经在手了,难道你还要抵抗么?” 纪兰雅目光从容,她看着柳姨娘,既然敢做,那么就要敢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瞒天过海的。 柳姨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烈的压下内心的恐慌,更是克制着纪兰雅给的压力。 她不屑一笑,“笑话,他一看就是穿着不凡,家里说不准就是个什么商人,拿出七千五百两银子岂不是很容易,他拿出这些银子又与我何干?大小姐莫不是非要将这件事情扣在我的头上?” 柳姨娘极其不悦的看着纪兰雅,而她的意思,已经摆明了就是让纪兰雅非要将这个盆子扣在她的身上了。 可是今日的事情,柳姨娘实在是占了下风。 首先是被认证罪名的崔志招供了是她,随即又来了这一名男子,这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 如今柳姨娘就算是装的再好,就算是柳姨娘再不怎么承认,甚至说就是那没有证据,如今也没有人再会去相信柳姨娘了。 纪兰雅听着她的辩词,不急不缓的,丝毫都不介意。 她再次看向了那个男子,并没有说话。 而那男子也是心领神会,并没有过多的停顿,连忙再次开口。 “我能证明我说的是实话!”男子声音极其肯定,话语一出,再次引来众人的目光。 纪兰雅眸子瞬间变的饶有兴趣的样子。 “哦?说来听听?”事态渐渐发展,终于布上了正轨。 男子看了眼柳姨娘,见她还是那不屑至极的目光,顿时变得停顿了些许。 “柳姨娘的胸前有一颗痣,而她的腿根处还有一个红点。” 轰。 柳姨娘就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他居然把自己身体的特征给说来了。 这两个地方,都算是隐秘之处了,就算服侍她沐浴的人,知道她有一颗痣,但是未必知道她还有一个红点! 而当纪忠良听到了男子的话语之时,再也克制不住了! “贱妇!” 婢女不够清楚,但是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纪忠良只差气的肺都要炸了! 就在纪忠良说出这么两个字之后,众人也都明白了。 一定是这男子说的对了,只有老爷知道她的特征,如此,所有的证据都已经确凿了,这一万两银子,就是柳姨娘和崔志合谋的。 柳姨娘这回彻底的慌了,因为她根本都无法解释清楚了。 她颤颤紧紧的跪在了那里,再也沉不住气了。 顿时泪水泉涌,“老爷,妾身……” 然而,她的话都没有说完,纪忠良根本就没有再让她说下去,此刻银子的事情已经彻底的水落石出,可是纪忠良根本不在乎那些银子,今日特意前来,完全是因为府中的风气必须要好好整治,而且家事交给纪兰雅来掌管,她多多少少都是自己应付不过来的。 只是纪忠良没有想到,纪兰雅真的能将事情处理的极其的妥当,看来,自己的大女儿也并不是无才无能的。 “来人,把他们三人统统给我拉出去杖毙!” 纪忠良怒了,彻底的大吼出声! 而他所指的三人,自然是柳姨娘,崔志,和那个男子黄千。 黄千连忙看向了纪兰雅,那眼中是深深的求情。 纪兰雅见此,也是对着纪忠良开口解释,“父亲,还望父亲留黄千一命,女儿答应留他一命,其他的随意父亲处置!” 纪忠良皱了皱眉,“为何?” “因之前他不加以配合,无奈,女儿只能出此下策,还望父亲莫让女儿的承诺都无法兑现。” 对于这个男人,纪兰雅可是没有任何的好感,当初没有杀了他,也不过是一时的心软,可是现在竟然得寸进尺,这次留他一条命,估计也会被父亲打的个半残,那么就好好享受他的后半生吧! 纪忠良深深的注视着纪兰雅,最后点了点头,“那就给他五十大板,不得再通融!” 然而,柳姨娘和崔志却是要被杖毙的人,顿时她们两个都嚎叫起来。 “老爷,奴才只是从犯啊!老爷!” 那意思就是再说,从犯不该死,而且应该判轻一点,可是没有人理会他,对于他的求救,惶恐,全部都是视而不见。 “老爷,妾身是被他强迫的啊,妾身真的是被他强迫的!妾身从来都不是自愿啊!而且妾身更不会恬不知耻的给他下药啊!” 柳姨娘此刻就差点是以泪洗面,然而,纪忠良根本就不加以理会她。 黄千看到了,本来还想多说两句,一看根本没有人理会她,他便也闭口不言,如今留下这五十大板也算是可以了。 之所以今日,他能帮着出来证明,完全是因为纪兰雅几番的威胁于他,说如果这件事情,他不出来指明,她依然有办法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她说:“到时候纪太傅若是知道了你们的苟且之事,定然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可是你若是自发的认罪或许就会是另一番情景了,到时我自会留你一命。” 纪兰雅面色冷然至极,同时对他说的话,也是别有深意,听着黄千思考再三,终究是害怕纪忠良的势力,最后听从了纪兰雅的话语,今日前来指正。 而他的银子其实才花了二百两。 纪兰雅又给她留下了三百两,让他以后能过一段衣食无忧的日子。 五十大板,对于他这个一点武功根基都没有的人,可真就是去了半条命了。 如今,整件事情也就算是水落石出了,按照往常,纪忠良早就甩袖离开了,然而,今日,纪兰雅让他太过的惊讶。 纪忠良看着纪兰雅,神色中尽然都是打探。 “雅儿,今日这两个人都是你找来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银子是今日才丢的,可是纪兰雅竟然什么都知道,还事先便找好了两个人,就算是再巧合,再能说的过去,但多多少少还是让人质疑的。 柳姨娘已经被人开始拉着拖了下去,她也死死的望着着纪兰雅。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只有你娘亲才知道!” 纪忠良眉目一凛,沐月知道这件事?那为何没有告诉他! 纪兰雅双手随意的放在了两侧,“没错,这件事情的确只有母亲才知道!”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将放在柳姨娘的目光收了回来,恭敬的看着纪忠良。 “父亲,接下来女儿说的,您可能不信,但这却字字属实。” 所有的人都好奇的看着纪兰雅,她到底要说什么!为何说的都这么的让人感觉有点说不出来的意味? 媚仪也是带着几分好奇的看着纪兰雅,这件事情,她没有跟着参与,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她今日的确蛮让她惊讶的。 “是母亲告诉女儿的!” 全场哗然! 纪忠良也是浑身一震,那是被气的,“那你们为何不告诉我!” 害得他这么长时间被蒙在鼓里,那简直就是对一个男人的耻辱! “父亲,女儿也是前日才知道,是母亲给女儿托梦,说了黄千和柳姨娘也有苟且之事,女儿一开始只以为是做梦罢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女儿竟然发现了柳姨娘和黄千会面,这才真的相信了,后来柳烟的出现,让女儿知道事情发展的越来越严重,从而才会有了此刻的事情。” 全场再次的震惊了!托梦!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纪忠良眉头紧蹙,此刻他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纪兰雅,因为这实在是太离谱可若是她不知道,那么怎么就可能将这件事情处理的这么的准确?还能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的极其清晰? 纪兰雅不再说话,反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纪忠良的开口。 可是纪忠良这一刻已经是忘了生气,反而是整个人都在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信度! 良久,纪忠良才看向了纪兰雅,只是他的目光之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沧桑,“你母亲可还跟你说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纪兰雅的双眸一颤,心中早已打了五味瓶,所有的滋味混合在一起,真真是让她难受。 纪兰雅轻轻吸了一口气,摒除了内心所有的个中滋味。 “父亲,母亲让你女儿转告您,当初她不应该心软放了柳姨娘,若不是她苦苦哀求,她定然会告诉父亲的,她还说要父亲好好保重身体,切莫太过怀旧……” 纪忠良身子一僵,神色更加的苍老了。 “行刑吧。” 说完,纪忠良便走了,今日,他貌似更加的苍老了。 纪兰雅看着纪忠良离去的背影,眸子越发的难受。 此刻她最恨的便是自己了,如果她那个时候早说出来,是不是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也不会让父亲这般的难过。 三人的哀嚎之声传了过来,却是让纪兰雅无心再去理会,她望向白姨娘,微微一笑。 “今日,让白姨娘受委屈了,只是为了让柳姨娘掉以轻心,不得不行此下策,还望白姨娘莫要见怪。” 纪兰雅这一刻,非常客气,一点都不像之前话里有话的样子,也不像之前处处为白姨娘下绊子。 白姨娘抬了抬眉目,看着纪兰雅一脸诚恳的样子,眼底划过几抹谨慎。 看来她以后真正要对付的不是王氏,更不是夏姨娘,而是这个大小姐! 白姨娘也是微微一笑,丝毫都不介意的样子,这女人嘛,天生就是个爱演戏的料子。 第二十九章 将纪兰惜贱卖出去 刚刚她们还有些明里暗里的争斗呢,而现在就仿佛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大小姐这是哪里的话,能配合大小姐找出这始作俑者,我深感荣幸。” 白姨娘精明的眸子此刻全然都是笑意,就仿佛之前什么矛盾也没有发生。 纪兰雅脸上笑容不减,“只要白姨娘没有多想就好,也在这站了好长时间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两人又客套了两句,白姨娘这才离开。 当白姨娘走了,媚仪才走到纪兰雅的身边,神色模糊不清。 “你这样真的好么?” 她的话,别人听不懂,但是纪兰雅又怎么听不懂。 她目光渐渐望向他处,最终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这步棋,走错了,我应该考虑父亲的感受的。” 纪兰雅用着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她的面色也是不怎么好。 媚仪见此,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安慰道,“你也别愧疚了,毕竟是柳姨娘先出的这个幺蛾子,不然也不会如此。” 纪兰雅淡淡摇了摇头,眉目微皱,最后几声叹息二人也再是无声…… 桂云来到纪兰雅院子里:“大小姐,老夫人有请” 来到祠堂。 “兰雅,你跟祖母说说话吧。” 祖母微微一笑,热络的拉着兰雅的手。 “兰雅,这几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兰惜的事情祖母都知道了,祖母知道你大度宽容。 桂云都跟祖母说了,啊呀兰惜怎么就做出了这种事情,竟然在府内和男人私会做那档子事,她和那乞丐的丑事又被众人瞧见。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这种事传出去了绝对一辈子抬不起头,嫁不了人啊。” 祖母说着还心痛的掉了几滴泪。 兰雅内心讥讽不已,到现在祖母还在袒护纪兰惜,说她宽容大度难道就能忍受庶妹指使乞丐毁她清白吗? 为什么这群人明明自己做了错事,还有脸祈求别人的原谅? 既然如此,她就要这些人看清人性丑恶,为所做错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祖母,兰雅明白,幸好没能如妹妹所愿,否则我若被玷污清白,太子追究定然会连累纪府。 祖母说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人多口杂,为今之计就是在我与太子大婚之际,将庶妹嫁人。 祖母,你明白吗?” “也只能这么做了,兰惜所做的事情犹然不可能风光出嫁,祖母知道你有能力定能给你妹妹找一高官之子,以你妹妹的身份怎么也应嫁于正二品的夫婿。 兰雅,你还是心疼你妹妹的吧,祖母那就将这事交付给你了。” 祖母说的极其轻松,这明显是在为难兰雅。 兰雅可悲可叹,到如今,祖母还在想着榨干她的价值,利用她舅家的权势,为纪兰惜那种被玷污清白,当众做出丑事的女人还要谋得一个好夫婿。 兰雅真觉得可笑,祖母是有多么的自傲和自信,以为哪个正二品的男人愿意娶一个残花败柳? 可兰雅会让她们如愿以偿,后悔都来不及。 “兰雅明白,这些天过去就看看我舅母有什么建议?那兰雅下去了。” 祖母满意的点头。 兰雅回了屋里,海棠开心的摆弄花朵,对于今天自家小姐舌战群人的能力实在是佩服。 “小姐,这下您可扬眉吐气了,以后这纪府就是小姐说了算的,我刚才出去端饭菜,各家姨娘和小姐都给我塞了不好的好东西,金银首饰就不说了,还有好多人参药材的。” “嗯,是吗?那挺好的。” 兰雅所有所思望着窗外。 “怎么了,小姐,我们现在挺好的啊,那么多苦难我们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 海棠很认真的看着兰雅,脸上有些担忧。 兰雅对于海棠的话深受鼓舞,“对,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呢,走,跟我去搭桥过坎。” “啊小姐,你怎么突然就这么精神了,说走就走啊?” 海棠还诧异小姐怎么就一下子精神抖擞的,还没说句话就被让兰雅拉着出了门。 一路上碰到几位姨娘和妹妹们,一直围着她说些有的没的,兰雅都无奈现在出个门都被传的人人皆知,这些人难道是专程等她的。 “大小姐,要出门吗?姨娘去给你吩咐下人准备轿子。” “不用了,各位姨娘和妹妹们还是回去休息的好,最近府内事多,大家还是不要吵闹的好,惊扰了祖母休息就不好了。” “是,兰雅说的太对,那我们就回房了,兰雅你也要多多休息,不要太操劳啊。” 兰雅实在不习惯这种寒暄的场面,赶紧打发了这些人。 纪兰惜回去屋子,听说了纪兰雅刚刚为找一千两银子而出的风头,摔了好多的东西,又跟王氏诉苦一番,对于纪兰雅的恨意达到了最高点。 她想起和那乞丐的事,就浑身恶习,吐了几次又几次。 站在窗外看着兰雅被众人围得花团锦簇,她手里掐着花朵狠狠掐断,手心的指甲掐得掉了一块肉。 “纪兰雅,既然你让我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我一定会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起,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她一双狠毒眼眸,扭曲的脸庞。 兰雅带着海棠去了舅舅家,已经傍晚了,舅舅家正在吃晚饭。 兰雅终于安心吃了一餐饭。 三表哥向离好笑的看着兰雅打趣道,“兰雅表妹,看你狼吞虎咽的这样,难道是纪家没给你吃饭啊,还是为了你和太子的婚事发愁呢?” 舅舅也有些担忧,“本来这些天也是想要把你叫过来的,距离你和太子大婚不过十天了,可惜舅舅还是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给你退婚。在冥元王朝的人看来,你能做太子妃那简直是天大的恩赐,公然退婚,只会让天下人说你不知好歹。而太子竟然能请旨娶你,想必皇上那边也是同意的,这事不好办。” “这个兰雅明白,但我心意已决,绝不会嫁,桥到船头自然直。” 兰雅的洒脱倒是让舅舅和表哥有些惊讶,难道她内心坚决,可惜这事没那么简单。 “兰雅表妹,依表哥看呢,要不你去和太子说说某些事情的真相,想必打死太子也不会娶你的。” 三表哥向离就是爱开玩笑。 兰雅瞪了他一眼,不就是她把太子暴打一顿,没脸上早朝吗? 舅舅一脸疑惑,“兰雅,离儿说的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这次来是想舅舅帮我解决另外一件事的。有关于我的庶妹纪兰惜。” 兰惜还没说完,直接被向离打断。 “得了,我们都知道了,纪府也是有我们向府的耳目的。 你那庶妹做的那档子丑事,听说那场景都被好多僧侣看见了。 啧啧,幸好我当时没当场,要不然我非得吐她三天三夜呢。” 向离夸张的说道,毫不掩饰对纪兰惜的厌恶。 他掌握所有权势世家的情报,哪家府内发生的事,都会在第一时间被他知晓,尽管纪兰惜是外人陈赞的第一美女,向离可都知道她做的那恶心丑事。 舅舅尴尬的咳嗽一声,大概也知晓了其中细节。 舅母在一旁,“咳嗽什么?纪兰惜那种女人做了那种丑事,竟然还是跟乞丐,哎呀我都替她恶心,亏她还有脸活下去。听离儿说,她本来是要陷害你,没想到自尝苦果,世上怎么有这种女人啊,还有脸没脸了。” 二表哥向飞本身不愿评论他人,可知道纪兰惜那种表现也是为兰雅打抱不平。 “二表哥也看不下去了,若不是恰巧你躲开一晚上,恐怕你要被众人耻笑了,肯定在纪府难以立足,这女人貌美心却狠毒,如今你掌管纪家相当于把你推上漩涡,你那庶妹日后一定会再对你出手,你必须防着点。” 兰雅很感动,舅舅家对她的恩情,她无以为报,眼睛有些湿润。 向离半开玩笑道,“兰雅表妹,怎么哭了?感动得嘛?” “三表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纪府的这种事都被你发现了,我这当家,是不是该质问你呢。” 兰雅其实似乎有些担心,纪兰惜的事竟然在短时间内被传出去了,看来耳目不少。 “兰雅表妹,你现在拿着纪家主人的姿态跟表哥说话了,亏表哥还担心你呢,哼。”向离装作生气。 大家会心一笑,二表哥这才开口,“向离,兰雅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倒是认真了。 兰雅你放心,知道纪兰惜那事的人不多,我们家算一个,再有一个应该是太子。” “嗯,兰雅知道了,纪兰惜已经被玷污了清白,不可能嫁入皇室了,祖母要我给纪兰惜找一个正二品的夫婿,估计是要利用我和舅舅家的关系。” 舅母一听彻底怒了,“这纪家的人都是蠢人吗?你那祖母到底什么意思?当她那毁了清白的孙女是个宝贝还是香饽饽的,还找个正二品的世家,这世上又不是没女人了。那祖母明显是你要为难你。” 兰雅捂嘴偷笑,“舅母说的确实是这个理,可惜纪家的人只爱占便宜。纪兰惜本身对我使了那么狠毒的计,我会永除后患,我要利用这个机会,将她嫁出去。放心,我纪兰雅也不是随便任人揉捏的柿子。” 舅舅赞许,“兰雅,你早该这样了,你越宽容他们就会欺负到你头上,你准备怎么做,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 “多谢舅舅。纪兰惜如今情况必然会在短时间内仓促出嫁,至于夫婿,我想问问舅舅这朝中哪位正二品的大官家中有适龄的公子?” 向离轻笑,“兰雅表妹,这混淆理解的方法好。纪家老婆子要个正二品的夫婿,你就给她一个老子是正二品的公子。” 兰雅汗颜,“表哥,你说话这也太随便了,我也知道朝中正二品的英俊公子几乎没有,全是些有家室的年迈之人,唯一一个年轻有为的就是二表哥了,我不能把二表哥往火坑里推吧。” 二表哥不免一笑,“兰雅说的也是。” “倒是有好几个适当的人选,那些老头子,舅舅还算熟悉。” 舅舅思索了一番,想着朝中哪位大臣的儿子是否到了婚嫁年龄。 “那有没有哪位大臣是太子的宿敌,而他家的公子又是纨绔至极,经常留恋花街柳巷,但外人却毫不知情,最好他家祖上风光明媚,名声尚可。” 兰雅很认真的说道,她要如祖母所愿,但却不能让纪兰惜好过。 “哈哈,表妹终于要反抗了,表哥都迫不及待的看你大展身手了。”向离坏笑的看着兰雅。 舅母在旁边大概也明白了兰雅的意思,“兰雅你可终于要出手了,舅母绝对站在你这边,那个纪兰惜太可恶了,面上装的端庄,背地里却干出那种事,早该让她祸害别人去了。” 第三十章 太子?我不稀罕 “有,当朝姜县丞家里有一子,顽固不堪,姜县丞上朝经常顶着个花猫脸,听说是在家和他儿子打架,被他老婆抓花的。这个姜县丞出了名的贪污,还好色。估计他儿子那性子就是遗传他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一大家子可是好笑的很。” “啊,还有儿子和父亲打架的,这做儿子的花天酒地,做父亲的也是晚节不保啊。这个好。姜县丞还贪污昏庸,那我把纪兰惜嫁到他们家,那可一定有趣,一家子祸害肯定闹腾的厉害。” 兰雅有些心喜,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了,也不用觉得愧疚,那姜家贪污骄奢淫逸,该是治治了。 向离轻笑,“他儿子姜天池更厉害,经常把他老子打的哭爹喊娘,据我消息,那姜天池脑子也是个浆糊竟然带着他老娘捉他老子的奸,最后你猜怎么着了,他把他老子的小妾收归既有了,那姜家和太子结上梁子,听说是他父子把太子宠爱的风尘女子给那个了,真是父子不分家啊,他娘也是个心狠手辣,就喜欢折腾家里的小妾,手段都不带重样的。” “嗯,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人,那可一定要把纪兰惜嫁过去,三个狠角色,肯定打起来也很好看,就看看谁更无赖没脸了,简直是在比谁的脸皮厚了,这样也好,给纪兰惜找点奇特的公公婆婆和夫君让她费心思宅斗去吧,省的得空来折腾我。” 一家人听罢兰雅玩笑的话,哈哈大笑。 “放心,明天舅舅就跟那姜县丞说说这门亲事,他若不同意,舅舅就威胁要把他贪污的证据呈给皇上。” “别忘了,二表哥可是刑部尚书,可以随便给姜天池安插个罪名,若不从,狠狠大刑伺候他几天,到时候叫他跪下主动娶纪兰惜。” “还有你三表哥呢,他们敢耍花招,我就把他们一家子的丑事散布出去,不出一个时辰全城的人,大街小巷都得把他们一口唾沫给淹死。” “还有你舅母呢,我让那些官家太太一人一句非得把他娘说的迷糊答应了。再不行,我直接找太后,让太后下旨,他不娶也得娶,一定要把你纪家的祸害给你扔到她家里去。” 大家一人一句,兰雅哭笑不得,内心感动不已。 “嗯嗯,我相信大家,要是被外人听到,还当是我们向家徇私枉法,滥用职权呢。” 兰雅和大家笑的前俯后仰,兰雅也明白,只要是遇上她的事,舅舅家所有人都不顾全然为她出头。 从舅舅家出来,兰雅感觉神清气爽,总算是解决了一桩事。 她要让纪兰惜毫无翻身之日,嫁入姜家,面对一大家子无耻的人,看她纪兰惜不得气死就得被害死,这也是她的造化。 偶然想起佛堂主持所说,世间皆有因,有因就有果。 纪兰惜上一辈子造下的恶果,今生该是品尝苦果的时候了。 但是如今这样绝不能了结兰雅上一世痛失亲子,被夺亲夫之痛,接下来就是该整治太子刘子离的时刻了。 夜深人静,窗外飘来荷花的清香。 唯一一处有微弱光亮的屋子里,传来响亮的巴掌声,响亮干脆,连着几巴掌,接下来便是女子闷哼的声音。 暗夜中,男人暴戾一场,看着如匍匐在地上的狗一般,愤恨厌恶的看着爬在地上一脸鲜血的纪兰惜。 暴戾的男人便是太子刘子离。 “纪兰惜,你竟然敢私自破坏我的计划,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口舌才从父皇那里请旨迎娶纪兰雅为妃,你倒好竟然想着破了她的身子,毁了我的计划吗?” 太子愤恨,他完美的计划差点被打破,竟然因为纪兰惜这个嫉妒私欲重的女人。 “子离,你知道我心里对你的感情,你就非要娶那个女人吗?我不许。” 纪兰惜这时的倔强和自以为是对爱情的执着,在一心都是皇位的太子眼里简直就是笑话。 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开纠缠的纪兰惜,“纪兰惜,你真自私,若我能坐上皇上之位,日后你就是皇后,为何不能为了我忍一时,你这样破坏我的计划,这就是爱我吗?” 太子很会利用纪兰惜对她的情感,之前利用纪兰惜陷害兰雅,他再英雄救美,继而与兰雅相恋。 就差一步便可成功,只要除掉镇国公,朝堂再无对手。 “我是真心爱你的,子离,相信我。” 纪兰惜满脸的血污,还在祈求刘子离的原谅,可她心里恨不过,对于刘子离也许爱情不是重点,她的目标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宝座。 “知道就好,这些天给我消停点,等我娶了那个丑八怪,利用她除掉向家,就是你登上皇后宝座的日子。” 纪兰惜感激涕零,忍下心中恨意,站起身来想要抱着刘子离。 她虽声音诱人,可刘子离看她那满是血污的脸,根本没有心思。 “子离,你好久没来了。我想要了。” 刘子离内心厌恶,当他今天听到纪兰惜一晚上和一个乞丐做了那么丑陋恶心的事情,联想曾经和她的云雨,差点没忍住呕吐。 现在刘子离都嫌她身子脏,怎么会要她,这种不干净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做他未来的皇后。 “今天不早了,我还有事。” 刘子离不由分说的推开纪兰惜,借口走了。 气的纪兰惜又是摔东西,又是打婢女。 “刘子离,我一定会成为皇后的。” 兰雅躺在床上已经休息,突然感觉头顶一个黑影,阴沉压下。 她身上匍过一双滚烫的双手,她心急起身,去被压下。 “是我,别怕,好久没来看你,你生气了。”是刘子离的声音。 兰雅一阵心烦,这刘子离到底有多自恋,她压根就没生气,没吃醋,他永远别出现在她面前才好。 简直来了就是讨打,哼,看来上次没打够他,还有心思占她便宜。 “我热,放开我。” 毫不客气的把刘子离的手扒拉下。 “嗯,好吧。” 刘子离想要发作,又忍住了。 “太子深夜来访所谓何事?这是我的闺房,影响不好,再说太子这样做不合礼仪。” 兰雅硬声硬气,刘子离努力隐忍,看你嫁到太子府,要你好看。 “兰雅你就不想我吗?你可知道我求了父皇三天,我力挽狂澜,执意娶你,父皇才把你赐婚给我,后被父皇派去江南赈灾,我对你是真的。” 听着刘子离的甜言蜜语就恶心。 “原来太子也知道兰雅并不貌美,无才无德,那太子大可要求皇上收回升圣旨,兰雅深怕娶了兰雅这样的女人会让太子面上无光。” 她还记得上一世刘子离只是娶她做了一个侍妾,还说她无颜,无才无德,叫她日后好生努力。 当初的兰雅听了这话竟然还心生愧疚,觉得对太子有亏欠。那实在是太可笑了。 “兰雅,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难道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真心吗?”太子一脸的痛苦,换做别人还吧嗒吧嗒掉着眼泪感动呢。 “除非你把你的心挖出来给我看看。” 兰雅认真的眼眸盯着太子眼神中闪过的错愕。 突然她呵呵一笑,“你真信了,我是开玩笑的。” 太子这才舒展开眉头,兰雅暗叹自己刚才差点失去理智,要彻底弄死刘子离她还需要冷静。 “兰雅就喜欢捉弄我。”太子暖心一笑,竟然就要抱着兰雅,还想亲她的嘴唇。 兰雅忍住恨不得把刘子离踢死的冲动,“子离,别这样,我们很快就大婚了,府里现在一团乱,可怜妹妹竟然被一个丑恶的乞丐侮辱了,我看见的时候差点晕过去,那乞丐满身的脓包,粘稠黄色的脓水。啊那简直就是噩梦。” 兰雅忍不住干呕起来。 撇过刘子离紧皱的眉头,看到喉头微动,一脸嫌恶,兰雅暗自心笑,既然不能揍你,就好好膈应你一番,还想玷污我呢,叫你欲望全无。 就是要你心里膈应,怎么想到你曾经和纪兰惜肌肤之亲,心里恶心想吐一番了吧。 果然刘子离手上动作艰难的从兰雅身上放开,“我还有事,兰雅,等着我们大婚的日子,你是属于我的。” 看着刘子离的身影从窗户外落下。 兰雅轻哼,“我永远都不嫁给你,有本事你就等着吧。” 她起身把窗户关好,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银针插到窗户边,“叫你下次再跳窗,非扎死你不可,刘子离,你我势不两立。” 兰雅早上起来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去向祖母回禀好消息。 “祖母,兰雅已经拜托舅家为妹妹谋得好夫婿这事,是朝中姜县丞的公子姜天池,祖母也知道朝中二品官员多有家室,再说这姜天池自然以后也会入朝为官,些许是正一品呢,祖母意下如何?” “姜县丞吗?丞倒是正二品的官不错,听闻姜家家财万贯,不过与其结交的人倒是不多,门风也不是很好?那个姜天池人品怎么样?” “姜天池啊,性子直率从不妄言,对人出手大方,倒是结交了不少官家子弟。” 兰雅轻笑,她说的可是实话。 这姜天池说打他爹二话不说,这不就是不妄言,还出手大方吗?当然花天酒地,自然结识不少狐朋狗友。 祖母其实也有耳闻一些姜家的事,只是不明朗而已。 “那祖母还是派人探探底子吧。” “祖母这事得抓紧了,你也是知道妹妹的性子,若是被她察觉恐怕又要无故生出事端,兰雅会继续帮看着,祖母决定了告诉兰雅一声。” 兰雅回到屋子里,就让海棠去舅舅家送信,要他们想办法迷惑祖母派出去大谈的人,要祖母得到外人夸奖姜家富甲一方的消息。 兰雅将兵书摊开,认真看着一行一句。 双手托着腮帮子,还在思考如何退婚潇洒转身又不生是非的方法。 兵书有云,“大敌当前,需诱敌深入,谨慎拖之。且大举进兵,悠然处之,当所谓冰冷。” 她觉得脑子一通乱,还是先解决纪兰惜的事情比较好,能拖就拖,大不了大婚当前装病躲过先。 第三十一章 一对丑陋的母女 悠悠然然过了几天,祖母那边终于同意,接下来就是要安排纪兰惜的婚事。 祖母竟然还想着要大事操办,还要陪嫁很多的东西。 兰雅深感无奈。 “祖母,妹妹的婚事不能如此张扬,她的身份不能如此,不仅让她面上无光,其他人也会碎言碎语。第二,祖母要陪嫁那么多东西不合适,纪家虽富有却极其爱面子,祖母陪嫁那么多会让姜家新生不满。兰雅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如何征得父亲和大姨娘的同意。” “这事我办,我这把年纪了,该说的他们绝对会听的,不听我就非要她们听。兰雅,你说姜家那些人应该不知道兰惜的事吧。”祖母有些断续地说道。 “放心,没人告诉他们,他们不会知道的。既然祖母能说服父亲和大姨娘,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姜家的儿子最近非要吵闹着上战场,所以姜家的意思呢赶紧举行婚礼,让他儿子收心,姜家布置婚礼的一切我都看过了,是诚意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祖母叹了一口气。 兰雅出了祖母那里,直接去了舅舅家,商议此事。 只有三表哥向离在家,“兰雅,你家那祸害表哥可是给你除了,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还没有等到结婚,谨慎些好。” “你不知道那姜天池被他爹娘逼着娶亲,差点把整个家掀个底朝天,他爹娘都整怕了不敢娶,表哥我托人找了他几个狐朋狗友灌了一夜酒,劝说了娶娘子有多么的好,这才答应。而且表哥还放了一个大招,在姜天池面前说那纪兰惜生性懦弱,不敢阻碍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还说那纪兰惜之其实有间歇性的魔怔,狂吼狂叫,狠狠打一顿就好了。诳他和兄弟打赌输了,不得已娶了。” “三表哥,你这坏心眼真多啊。那日后纪兰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她肯定忍受不了新婚夫君在外拈花惹草,肯定大吵大闹,那到时候姜天池那脾气还不得打死她啊,这姜天池也是个有趣的人,纪兰惜可是出了名的美女,姜天池真能信?” 兰雅不得不感叹这三表哥真是一个腹黑的人。 “这你就不懂了,美女在怀,以姜天池的贪心还想弄更多女人伺候他呢。比起女人,男人的面子最重要。只要表哥的人在他耳边吹几口风,还不得往死了打纪兰惜啊。” 向离得意的扬起扇子,自是一番翩翩。 “三表哥,聪明。我先回去处理这事去了。” “等等,你和太子的婚事准备怎么处理?不剩五天了,皇上赏赐的东西估摸着现在已经到了纪家,就连太子最近几天都在重新装饰府邸。这婚看来难退,你说太子为什么偏要娶你,真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 “嗯,我会尽快处理的。我身上倒是没什么值得他欣赏的,他要的是我和向家的关系,之前他已经不止一次打探过向家你们的事情了,都被胡乱搪塞过去了。向家如今在朝中位高权重,若是除掉向家,他的皇位定得不疑。” 兰雅记得上一世太子是如何从她身上得到向家的机密,如何伪造向家叛乱通敌的证据。 若是退婚之后,一定要帮助舅舅将远在边疆战场的大表哥向峰想办法召回,否则就成了太子诬陷的契机。 兰雅有了上一世的记忆,能够知晓之后发生的大事件,她一定要利用这点,阻止上一世难以阻止的悲剧。 “可恶的太子,自己装着跟个孙子似的,竟然想着利用女人替他夺得江山,太没担当和血性了,该死的笑面狐狸一个。” 向离本身就讨厌太子那面上温柔和煦的样子,全是野心阴谋的伪装。 偏偏不好撕碎他笑脸迎人的样子,因为太子从不与向家正面冲突,两家暗地斗来斗去。 “放心,他这种人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兰雅的目光冰冷异常,想起前世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噩梦。 “兰雅,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为什么看起来比我还要痛恨太子?” 向离敏感的扑捉到了兰雅一瞬而过目光的变化。 “没什么?我还是先回纪府了。”兰雅赶紧出门。 向离觉得这个表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性子倒是冷漠了不少。 纪兰惜的婚事很顺利,不知祖母用了计谋说服了王氏和父亲,至于纪兰惜本人,怕是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祖母巴不得赶紧把她嫁出去。 姜县丞已经向皇上请旨意,皇上自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这些天兰雅很忙,收了姜家的聘礼还要入库登记,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还好有几位姨娘帮忙着,经常在她面前央求她日后成为太子妃不要忘了自家的妹妹,兰雅只是淡淡一笑。 今日的新娘子,纪兰惜看着镜子中自己一身喜服的模样,气的牙痒痒,烦躁的将头上所有的簪子首饰全扔到地上。 一旁的王氏赶紧拉着,“女儿啊,你这是干什么?姜家的人还等真呢,我家女儿今天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哼,都怪你,你还有脸叫我女儿,我竟然嫁给了一个普通人,而纪兰雅那个贱人再过几天就是太子妃了,祖母真是老眼昏花了,该进棺材的人了还管我的事。” 王氏赶紧捂着自己女儿的嘴巴,“小声点,你祖母不是好惹的,等她死了我们就是这纪家的主人,忍一忍吧,那姜家也是有钱人家。” 纪兰惜烦躁的推开她母亲的手,硬生生咬了一口,“还不是有你这个没用的娘,纪兰雅那个丑八怪就是凭着她舅舅家的势力,死皮赖脸的缠着太子。你为什么不能给我这种能力?为什么不能给我找个靠山。你倒好,得了祖母的好处,要把你的女儿推向火坑吗?” 王氏嘤嘤哭泣起来,“你怨我,难道我这做娘的还要重新投胎给你一个权势滔天的母家吗?娘亲和你十指连心,我在那老婆子面前求了多少次,你怎么会知道?哎呀,你怎么就不知道我当娘的辛苦啊,不仅要撒谎糊弄你爹,还要低声下气的伺候那老太婆,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哭啊?” 纪兰惜看她娘哭死苦活的那样恶心至极,“闭嘴,我大婚,你这么不要命的哭,叫外人听来以为是我欺负你吗?给我起来,像什么话,就你那蠢样活该被祖母当众教训。” 纪兰惜火大的砸了很多东西,眉头皱起,一脸愤恨狠毒模样,“纪兰雅,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兰雅忙着筹备婚礼,一身疲劳,期间姜家人催了很久,这纪兰惜才慢腾腾的上花轿,想起她一脸怨恨的样子,兰雅感到很可笑。 听说姜天池这个顽固暴戾的花花公子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若不是被人拉着,早就来纪家大闹一番。 索性那直接去了花楼找姑娘喝酒了,拜堂时候,满身酒气的姜天池不仅姗姗来迟,还差点当众和纪兰惜入了洞房,气的他老子憋着一肚子火,直接拍晕了,这才了结。 兰雅听着这些笑谈,有趣得紧。 听着海棠磕着瓜子一直跟她唠叨。“小姐,你是没去,城里的人都传开了。那姜天池抱着几个风尘女子,差点一起和纪兰惜拜了堂,你说纪兰惜那高傲的性子,收到这种屈辱,估计盖着盖头的脸都憋成猪肝色了吧。” “海棠,没想到你嘴倒是挺毒的。” 兰雅淡淡一笑,抿了一下嘴唇。 “外人说的可难听了。大姨娘大晚上又去跟老夫人哭丧了,被老夫人训斥一番,勒令她在房间不许出来丢人现眼,之前她们母女两一哭,什么事老夫人都成全,现在估计老夫人都知道她们是装可怜,懒得理会。” “海棠说得对,一个招数用多了很容易被拆穿的。” 兰雅翻着兵书,权谋书籍。 “小姐,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看了这么多的兵书,你一个女子家能有什么用啊?别忘了明天就是太子迎亲的日子,再过后天您就要入宫觐见了。”海棠都很心急,小姐到底要不要嫁给太子啊。 兰雅还没来得及回答,桂云就要请兰雅过去祖母那里,商议嫁妆的事情了。 祖母虽然面带笑容,可兰雅看得出她对纪兰惜仓促出嫁还是心烦的,额头上的法令纹逐渐加深。 “兰雅啊,明天太子就要来迎亲了,你的嫁妆啊,祖母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肯定是荣盛有余,不会让外人小瞧。你嫁过去可要好好的,你也知道纪家只有你父亲入朝为官,不过是个二品的。家里你弟弟又年幼,祖母可就全指望你了。你是纪家的脸面,同时纪家也给你撑足了场面,你说这以后你妹妹出嫁的嫁妆还有幼弟私塾束修,大婚都是需要用钱的地方。这么多的人,这钱财却是只进不出啊。” 祖母一脸的希冀,说的好听点是希望兰雅多帮衬家里,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在哭穷,逼迫兰雅。 “兰雅明白祖母所说,自然会好好帮衬家里的妹妹,至于嫁妆的事情就按照祖母的心思来办。我舅舅家那边对我的婚事也很上心,只有我这么一个外甥女,最近几天差人给我送来很多的东西呢。请祖母放心,兰雅定会知恩图报,别人敬我一分,我还其三分。” 兰雅真挚的笑容看着祖母瞬间变得有些尴尬的脸色。 祖母不愧是个狠角色,想要从她身上榨干利用价值,还不忘敲打她一番,如此冠冕堂皇的利用她,还要她对其感恩戴德吗?既然要利用她,纪兰雅绝对要这个势利眼的祖母忍痛吐出更多的嫁妆。偏偏拿舅舅家说事,要这个既爱面子,又心疼出钱的祖母狠狠大出血一把。 第三十二章 眼角的泪痣 兰雅倒是要看看,当她公然退婚之后,这祖母的脸面往哪里搁? 她早就知晓,纪兰惜大婚时的嫁妆,祖母偷偷给了很多,其中还有祖母自己贴补,更过分的是竟然用了兰雅娘亲陪嫁过来的首饰和铺子。 祖母到底是对纪兰惜是偏心的,就算纪兰惜再不堪。 而祖母才给她不过二分之一的嫁妆,以为这些便可收买兰雅,真是小看她了。 兰雅从祖母那里回去,听说祖母倒是给她又添置了不少的嫁妆,还打探舅舅家给她的嫁妆是多少。 海棠拿着一封书信进来,急冲冲的递给兰雅。 “小姐。是国公府派人送过来的,看起来挺急的,外人还有人等着您回信。” “嗯。” 兰雅拿过书信,落款是舅舅,“大婚日,迫在眉睫,若要安全,难以回避。莫不佯病,拖之。” 兰雅用毛笔蘸染墨汁洋洋洒洒只写了几个字,“自有打算,明日接予。” “送过去吧。晚上若无要紧事,不要叫任何人打搅我。” 兰雅的神色有些严峻,海棠也不敢问,赶紧出去送回信了。 夜深了,华灯熄灭,静静的荷花池旁的溪水潺潺流动。她躺在枕头上,看着天空点点星光,这时候的思绪是最安静的。 她呢喃着,“这种抗旨的事情,怎么舍得拖累舅舅。” 兰雅大概已经想好了,坚决不嫁于太子,那是她上一世的耻辱绝不触碰,她可怜的孩子现在已经重新投胎了吗?明日她会当众退婚,与刘子离面对面,一字一句,坚决不嫁。 她之所以冒险,因为她害怕自己势单力薄,不嫁太子的声音会被祖母的权威淹没,若是被迷昏送上花轿,她一辈子都完了,祖母的性情和狠心绝对不允许她退婚。 再有她要刘子离这个带着伪善面具的男人,在全天下人的面前尝尝被人退婚的滋味。 看他平日温柔风度翩翩的伪装在听到她公然退婚时会不会无情的破碎,就算是看他隐忍怨恨的神情,嘴上却不敢对她大吼大叫的样子,兰雅都觉得值得。 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是被女子羞辱退婚休夫,而他是太子,真要尝尝颜面扫地,被天下人耻笑的滋味如何? 看他在一场高高在上,高调宣布的游戏开始后,被她逆天的羞辱和退婚,狠狠踩在脚下的滋味。 这场游戏,不但是输赢那么简单。 “刘子离,你欠我的该是慢慢还得时候了,我有无数次可以杀你的机会却没杀你,因为我想要慢慢折磨你,把你从神坛拉下,把你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她冷冽的眼神中阡陌着伤情,对于上一世的苦痛,若是仇恨可以消灭,她便不会在流泪。 眼角下方的泪痣顺着眼泪,似乎如倾泻般的流光,在月光下也是一场美景。 殊不知,她的丑态,她的窘态,丝毫不落的印在窗外那男人的眼眸中。 应是波光云纹流转,眉间疏离摇曳影,芊墨冰霜陵,微动在心弦。 他的梦中无数次闪过那久违的场景,惊心动魄,促狭眼角,三生泪痣。这个女人让他感到熟悉,越发的有趣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从窗户外跳入,他潇洒的声音笼罩在兰雅的眼眸。 她警觉穿好衣服赶紧起身,却在一瞬间那男人来到她的面前,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气息。 她抬头以为是太子刘子离,二话不说拿起床上的枕头就砸了过去。 男人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禁锢了她的双手。“你以为是谁?”那淡漠疏离的语气给她一种远远的距离感,没错是刘冥幽。 “原来是你,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夜闯纪府。” 兰雅把枕头放下,情绪有了一些平静。 “你以为是谁?太子吗?” “你不需要知道。”兰雅就这样和刘冥幽对视着,却始终无法完全看清他的面容,却从他的精致的眼眸,促狭细长的眼角中显露出男子不同常人的风度和气质。 “刚才听到你咒骂太子的声音了,每一次都被我捉到,你要小心点。太子做了什么事情要你这么恨,明天你要嫁给他了。” 刘冥幽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任何的情感,让兰雅听不出是敌是友。 “你知道这么多,不怕我杀人灭口吗?或者同归于尽。”兰雅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冷峻的嘴角抿着。 “这两点你应该都做不到,不过你是有防范意识,给,你放在窗户上的银针,以后要想达到完美效果,涂点毒药比较好。” 刘冥幽竟然大方的递给纪兰雅那根银针,那原本是兰雅来预防太子的。 她很小心的检查过绝对不容易被人发现又会扎着人,就连海棠这个小丫头在收拾屋子的时候都被三番五次扎着,可见依常人的眼睛,难轻易发现。 兰雅心里有些尴尬,被这个刘冥幽三番五次看到她的窘态,就连精心准备的银针都被他轻易识破,他简直就是在理所当然的伤她的自尊。 “很快,你就知道了。你眼角的泪痣很特别。” 刘冥幽的语气很淡漠,纪兰雅轻笑,记得上一世他也这么说过,他有种神奇的魅力,普通男人说出这话会给人一种轻佻感觉,而他的语气和气质反而让人感觉他不同与常人的豁达和风度。 “没事,请回,我没空在这里和你谈论我容貌的问题,我不美也不丑,用不着你来评判。” 当兰雅一步步的感受到的刘冥幽独特魅力时,就越发的感到心虚想要逃离,虽然这一世要补偿他,但是不是现在。 这个男人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罂粟花,他不妖不娆,光是在那里,静静的,淡淡的,却散发着让人迷失心智,不顾一切的追逐。当你自以为抛上云端的那一刻,回首发现那人依然静立。带着不知所措的爱恋,慢慢堕落,不知所踪。 “传说,泪痣是泪水的凝结,是前世她的爱人抱着她哭泣时,留下的痕迹,永远刻在三生石上,来世便是二人重逢时的证据。三生泪痣,永世纠缠。” 刘冥幽低沉的眸子里,平淡的如一潭湖水,印着兰雅的不置可否。 “那你知道吗?三生泪痣,注定多泪。一世多舛,视为不详的人,带着前世痛苦的痕迹,你以为那是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吗?掉不完的眼泪,免不了的记忆,谁会接纳?” 兰雅之所以在纪家受到排挤,也许还有个不成文的原因,她用泪水浇灌的泪痣,从她出生一段时间丧母,备受排挤,少有关爱的写照慢慢的发芽,成长,枯萎。 刘冥幽听罢竟然轻轻的笑了。 兰雅质问道,“你在嘲讽我吗?” “今生多泪吗?若是在恰当的时间遇到那个人,就不会流泪了。”他的话带着魔力一般,让兰雅听的认真。” “夜深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你就这么着急?我肯定,日后你会后悔的。到时候我会毫不客气的向你索要报酬,希望那是你承受的起的。”刘冥幽一抹笑容勾起,眼眸流光溢彩。 “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真不知道我纪兰雅身上有什么值得你索取的?”兰雅冷哼一声。 “当你成为我的人的那一刻,我不会就这么放纵你的,虽然你的随心所欲很有趣,但是却不能触碰我的底线,后会有期。”刘冥幽戏虐的说道,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自信。 兰雅想要反驳几句,可恶又在她面前瞬间消失。 兰雅不得不感叹,刘冥幽外表冷漠疏离,不给人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却随着深入的了解之后,他骨子里的霸道和禁锢光明正大的显露,便得有些人情味了。 他刚才的话算不算威胁,算不算情感波动,难道她逐渐成为他看得上眼,在乎的人了吗? 他的人,这真是一句充满魔力的话。 当她看着刘子离一席水蓝色的衣衫飘袂,骑着白色战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英俊的面容,温暖的笑容映照在她的眼里,他身后跟着无数的马车,无数的荣耀,那是要给她披上的鲜红嫁衣,那是要给她的独有荣誉! 多么惊心动魄的画面,可她嘴角却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刘子离说,“兰雅,我来娶你了,多么想率领千军万马,多么想宣布天下,你是我的新娘,兰雅你开心吗?” 他是别人眼中的贤良太子,英俊容止,她从其他妹妹的眼中看到了爱慕,看到了嫉妒,这是她上辈子梦想的去不敢奢求的一切,可这一世它却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是真的。 可她的心已经死了,今生在她开口说出那令天下人惊愕,令皇帝大怒的话时,她就告诉自己,刘子离永远不会活在她心里了,她会亲手把那个深爱的男人变成冰冷的尸体。 她遗世独立,她轻笑说道,“我很开心,太子殿下,我不嫁了,我纪兰雅坚决不嫁。” 所有人惊愕,庶妹姨娘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祖母怒骂着晕倒,太子的随从惊讶的摔了聘礼,围观的老百姓惊呼声 第三十三章 休了太子又怎样? 她的眼神是静止的,看着刘子离手里攥紧的拳头,看着他憋闷想要大骂她的模样,却又要为了维护形象硬生生的忍着,兰雅轻蔑的笑了,真是一张别样纠结的脸孔。 “兰雅,别开玩笑好吗?你就要成为太子妃了,你不要开玩笑。” 刘子离温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嘴角还是温柔可亲,他要伸手拉过兰雅却被兰雅狠狠一甩。 兰雅冷笑一声,掠过众人惊愕的眼神,径直走到祖母面前。 她的气势,她的果敢,丝毫不畏惧任何人的眼神,“祖母,我说的很明白,我纪兰雅要退婚,退婚。” 祖母被丫鬟扶着,气的干瞪眼,“兰雅,难道你忘了祖母跟你说的,你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不许你退婚。” 兰雅轻蔑一笑,“祖母说的有趣,我只知道今日我不嫁,只对纪家没好处,至于我,祖母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乐意呢?” 她的反问彻底把纪氏祖母气了个半死,瞬间晕过去了。 纪忠良叫喊着,对纪兰雅这行为深恶痛绝,而旁边的媚仪还想拉着纪忠良,纪兰雅不嫁退婚,简直是找死。 纪忠良叫嚣着,扬起巴掌就要落下,兰雅眼睛撇过一抹狠绝,她狠狠的一巴掌直接盖过纪忠良落下的巴掌,她不会让一个不疼爱她的挂名父亲打她巴掌。 “什么,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跟你父亲动手,你发了不成。” “父亲,我只不过是阻止一种对我的伤害,何来跟您动手。请问父亲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巴掌,我在想父亲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对我时好时坏,当我被赐婚给太子时,父亲你气的半死,还在祖母面前百加阻拦说我的坏话。因为你偏爱的纪兰惜是个和乞丐苟且不知廉耻的女子,可恨她自持高贵却没能嫁给太子殿下,却被我这个无貌无才无德的丑女得了这种便宜。而现在我要主动退出,您怎么还上前阻拦呢?在父亲你动手之前,请先过过脑子考虑清楚,到底是阻拦还是放任对纪兰惜有好处,到底是哪一种对你的纪家有好处。” 众人的惊讶绝对比得上纪兰惜还手的行为,这纪忠良好歹是一家之主,不论是嫡女还是庶女只要哪一个飞上枝头当凤凰都对他有好处的,为何这么偏心那个庶女。竟然还阻挠女儿的婚事。 王氏拉着一张脸,有些不敢直视纪兰雅的眼神,拉着纪忠良往后扯,没错当初就是她挑唆纪忠良在老夫人面前说了很多纪兰雅的坏话,本以为会管的用,没想到自家女儿那个不争气的,没害成人还惹了一身晦气。 围观的老百姓早就说开了,“怪不得呢,我就说那个誉为第一美女的纪兰惜怎么就匆匆嫁人了呢,还是嫁了一个纨绔子弟,大婚头一天就被夫君姜天池扇了耳光。” “哼,当初我说你们还不信呢,我亲戚在姜家当差,就是看见那纪兰惜新婚第一天脸就差点毁容了,听说她才嫁进去几天就端着架子,不伺候公婆,嫌弃姜家给的聘礼少了,结果啊人家公婆赶紧跟儿子诉了苦,晚上姜天池喝醉酒就狠狠收拾了纪兰惜。” “真是没想到啊,那看来纪兰惜说的是事实了,要不是被乞丐糟蹋了那纪兰惜能委屈嫁给姜家,真是门风败坏啊,瞧瞧这,纪兰雅竟然敢当众退婚,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啊。” 刘子离心中窜着一股子火,丑女人竟然要当众退婚,她简直是找死,要不是想着利用她,她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都给我住嘴。”刘子离大吼一声,场面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刘子离脸色阴沉步步走向纪兰雅,越发觉得这纪兰雅离死不远了,皇上亲自赐婚,纪兰雅竟然当中退婚,有损皇家威严,必然是死路一条。 人说,只有在你最危险的一刻,你的心才能毫无杂念,可以透过眼睛深入人心。 她看到一众姨娘和庶妹眼中隐藏的幸灾乐祸和侥幸,看到老百姓们事不关随意谈论的姿态,看到祖母眼神中的痛恶和恨意,看到海棠死死被桂云拉着,眼神中的害怕和惊慌。 即使全天下人都以为她错了,只要有一个人她心念你的安危,她也觉得死没那么可怕了,况且她不会死。 收获了所有的笑脸和恭维,不如那张隐隐担心的哭脸。 习惯了所有的美好和希望,不如那道锋利荆棘带给的记忆。 “纪兰雅,我再问你一遍,你接不接聘礼。就算我多喜欢你,你都该记着自己的身份,若你一意孤行,你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刘子离假惺惺的话语中,竟然还说喜欢她真是可笑之至。 “刘子离,那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接聘礼,就算我面临多少威胁,我都始终记得我的心,若你如此威逼,我就敢质问你对我的心难道没有夹杂任何的阴谋和利用?我舅舅家忠心耿耿一心为民,他们手中掌握的权力越大,为国为民的能力就越大。这些权力的赋予是为老百姓,绝对不是为了成就某个人的野心。” 她扬起的冷峻的下巴,带着光明正大的气势。 刘子离恨不得撕碎了她,该死的女人。 “纪兰雅,你不知好歹,胡言乱语,该死。” 刘子离硬生生抑制住了怒气,他要禀明父皇,赐死这个女人,他要克制自己,势必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仁义之象。 那里剑拔弩张,生死相隔。 这边悠闲的坐在静处的男人,抿着一口清茶,真是胆大包天的女人,众人面前公然退婚要太子面上无光,倔强毫无理由的退婚却被她说的那么理所当然,更甚者竟然学太子说话,纪兰雅,你真是有趣的很呢。 “主子,为何对那个女人如此上心,她的风评并不好,在纪家嚣张跋扈,是最不受宠的。而且是出了名的‘三无’女子。” 西风说道,他是刘冥幽身边忠诚可靠的人,他的身份却鲜少有人知道,他曾经整个元朝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身经百战,杀人无数。却轻易被眼前的刘冥幽一招拿下。 断头台上,他说他想保家卫国,刘冥幽抿着嘴什么话也没说,之后他跟随刘冥幽出入战场,那时候的刘冥幽不过是十七八的少年,却鲜有的冷静和冷漠,可他却甘愿臣服。 再到后来刘冥幽与皇上的约定,一夜之后皇位拱手相让,刘冥幽变得神秘低调,沉默寡言,却三番两次帮助那个叫做纪兰雅的普通女子,看到那个纪兰雅,主子冷漠的脸才有些人情味。 “‘三无’是什么意思?”刘冥幽冷漠的问道。 “无颜无才无德便是,传闻那个女人小时候抓阄什么都没抓,只抓了一个竹棍,堪称无用,她敢当众退婚,虽说勇气可嘉,可在西风看来却是蠢货一个。” 西风丝毫不掩饰对纪兰雅的轻蔑,倒谈不上厌恶,只是觉得这样一个普通女人怎么配吸引殿下的目光。 “西风,你打听的很仔细。看来你这阅人无数第一杀手对她产生了疑惑,不是吗?她公然退婚倒不蠢,若真随了刘子离的愿,那她离死也不远了,如此破釜沉舟,些许还能起生回生,有得转机。” 刘冥幽沏了一壶新茶,淡然的阡陌抿着冷峻的双唇,修长的手指拾起桌子上掉落的一片茶叶。 “殿下,你不喝金骏眉了吗?怎么换了苦荞茶?” “苦荞茶涩口,却也新奇,起风了,关窗户吧。”刘冥幽轻抿着茶水,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西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镇国公和刑部尚书向飞已经来过三次幽王府要见殿下,被属下随意打发了,殿下,意义如何?” “你都替我打发了还问我的意见吗?”刘冥幽淡然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西风听之,吓得赶紧跪下,“属下该死,不敢替殿下做主,请殿下责罚。” 西风曾经是威风凛凛的第一杀手如今却因为刘冥幽的一句话心中惶恐,在别人看来不可思议,可西风却知道年轻的掉渣发怒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莫说地狱恶修罗,比那更甚者,殿下的雷霆大怒,君临天下,兵戈倒向,壮烈之然。 男人放下茶杯,只是磕的一声,却足以让人惶恐。 “无妨,幸好西风合了我的心意。他们再求,依旧。” 刘冥幽重新换了一个新茶杯,继续倒茶。 西风的心终于落下,看殿下颇有兴趣的一直换着茶杯倒茶,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西风疑问却不敢问,殿下的心思不是能随意揣测的。 太子刘子离看着兰雅那狂妄找死的样子恨不得活活掐死她,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辛苦布了这么多的局,从一开始接近再到获得兰雅的信任,花去了他很多的精力,所以他不会放弃纪兰雅这颗至关重要的棋子,就算情感利用不成,他也要利用纪兰雅的生死威胁向家的人。 “纪兰雅,今日我念及昔日与你情缘,不忍当众严惩你,我自会禀明父皇,你好自为之。” 刘子离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纪兰雅,犹如一个黯然情伤的男人。 第三十四章 混世魔王刘子轩 阴郁的眼神缓缓的从纪兰雅眼眸中掠过,旁边的女人们都满眼冒着桃花,太子殿下对纪兰雅的深情和不忍,让她们各个都嫉妒发狂。 纪兰雅个不识好歹的贱人有什么资格拒绝太子。 她们真是纠结的要死了,一方面窃喜纪兰雅个傻子公然退婚,她们都有机会嫁给太子了。又一方面看到太子忧郁的眼神,愤然离去,纷纷为太子打抱不平。 纪兰雅心中冷哼,她清晰的听到众人窃窃私语,果然刘子离深的民心呢,非但没有被众人嘲笑被当众退婚,反而赢得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 刘子离,你我之间势必是一场恶战。 海棠赶紧跑到纪兰雅面前,拉着自家小姐的手,才感觉心踏实了。 “小姐,你今天真是太大胆了,完了,小姐的名声彻底便臭了,那些人都说小姐不知好歹,公然退婚就是丑人多作怪。小姐,你不生气吧,咱还是去国公大人家躲躲吧,我看老爷和大姨娘那眼神要吃了小姐,等会老夫人起来肯定要糟践死小姐啊。” 对着众人冷笑一声,“怎么看完戏了还不散去吗?哪个说我丑人多作怪,我这个丑人就把你看戏用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吓得一众姨娘和妹妹赶紧回屋,外面围观的百姓啧啧感叹,走路间不忘背后宣扬纪家嫡女纪兰雅如何粗鲁丑陋,狠毒,不过片刻时间,纪兰雅的当众退婚,口不择言,行为粗鲁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大街小巷。 “小姐,你真不去国公大人家吗?那里可以保护小姐你的。”海棠焦急的拉着自家小姐,准备往外拖。 纪兰雅看着那些人落荒而逃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姐,你是不是疯了,啊你笑什么啊?” “海棠,我没事,今天不去舅舅家,就在我屋子里待着,接下来会有好戏看呢。如果现在我去舅舅家寻求保护,只能让外人以为我退婚是舅舅家指使的,会连累舅舅。再说,等一会,会有人源源不断的上门求着你家小姐我,你要知道一损俱损,我若被皇上赐死,纪家上下逃脱不了任何的干系。” 纪兰雅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悠闲的坐在屋子里翻着兵书,权术,鼻间清茶香缭绕,沁人心脾,润人脾胃。 殊不知,纪兰雅公然退婚一事,掀起滔天巨浪,不论是世家朝廷还是市井百姓,每一刻的话题都是纪兰雅退婚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似乎都把纪兰雅魔化了,说她任性不做太子妃想做皇上的妃子,说她蛮横无理,当众摔了太子巴掌,说她平庸无能,满口粗骂向太子。 海棠一件件娓娓道来,小妮子眼睛都气的直冒火。 “真是有意思?好好传,想必太子听到会气死。我的名声本来就够臭了,这次连带上太子,若是做生意,这可是包赚不赔的好买卖。海棠,拿着这些银子出去帮我办点事,会很好玩的。” 海棠看着自家小姐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疑惑的看着小姐摊开一张宣纸,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 “把这首诗给说书的先生,要他在最大的戏院公开宣扬纪家嫡女纪兰雅当众退婚一事,传的越广泛越好,我的名声有多臭,行径有多大胆,他堂堂太子脸上就多无光,背后嘲笑越发演烈,要他的那些政敌和仇人纷纷利用此事做文章。” 纪兰雅殷红色的嘴唇轻轻抿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这首诗散出去,想必会有很多人帮衬他对付伪善的太子,这世上喜好落井下石的人很多。 海棠听的惊讶万分,真的一封信就可以要太子丢人现眼,被人嘲讽吗?自家小姐真的是太厉害了。 宣纸上洋洋洒洒的写着几行字,“纪氏兰焉小狗乱吠,嗷嗷待哺毒蛇反攻。小女愤然反君上,君上愕然以威胁。殊不知君上无人恋,亦不是君上鱼目珠,感叹君上无用,需严明圣上,难道另指一人?” 简单易懂的俗语诗,若严格来讲并不按诗律,但趣意盎然。 小狗乱吠和毒蛇反攻,说的是纪家人为了攀龙附凤逼迫纪兰雅势必成为太子妃,疯狗乱叫,只为一烂肉。毒蛇咬人,不识好人心。 君上是指太子,太子本为继承人选。无人恋,鱼目珠。说的是纪兰雅是三无女子,人尽皆知,而太子英俊风度,前途不可限量,偏偏请旨娶一个丑女,莫不是太子有什么隐疾,或者是他只爱丑女,所以才放弃大把的美貌女子。 君上无用,需严明圣上。意指太子无能,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只是拂袖离开,并未严惩纪兰雅,只说回禀皇上定夺,实属无能。 这些都是在场所有人看到的事实,从某种程度上纪兰雅只是实话实说并未有捏造事实。 如此宣扬出来,更加油说服力。 纪兰雅要利用刘子离人前的伪善和仁义,大肆宣扬实则是他无能。 要刘子离几十年来仁义温柔的形象轰然倒塌。要刘子离有苦说不出,甘打甘挨。 海棠拿着小姐写的打油诗找了一家客栈,这里的说书先生在是出了名的口才了得,经常满堂宾客,相传口耳,趣味生动,真实可信。 海棠先从口袋里拿了一大块金子给那说书先生,“先生,这是赏银,要你呢在这茶楼里说上两天两夜。” 那说书先生一看宣纸上的诗句赫然跃上,惊愕不已。 “这,老夫我可说不了啊。” 海棠神秘一笑说道,“我家主子说了,这锭金子只是定金,往后你必将财源滚滚,名声鹊起。财路也是需要冒险博得一把的。有些东西啊,不光是老百姓爱听,其他达官显贵也很爱听呢。” 海棠看到那说书先生眼角闪过一丝惊喜,果然小姐说的没错,就是一开始先利诱,再来呢就是威逼。 “这诗句可只有给先生您看了,先生不说,可不代表不知道,照样是罪责难逃,何不拼一拼前程,既有这诗句一出,自有愿意看到的。先生既然不愿,就等着被报复吧。” 那说书先生只得无奈点头,赶紧收起那诗句,转身上台说去了。 海棠笑的一脸得意。小姐就是聪明,这话说的云里雾里,也就是在说权力制衡,冥元王朝除了太子,还有别的权势。哪能一家独大? 说书先生一往台上站,光是吟那几句诗句,台下的人纷纷屏气凝神,不过片刻大家都听的津津有味,有些围观纪兰雅退婚的百姓纷纷窃窃私语。 “这说书先生说的好像和我看到的一样啊,我就说嘛,太子好歹也是一个男人,被一个丑女人拒绝,咋能没了男人的尊严呢。” “是呀,是呀,可不是吗?” “嘿,好好听,别说话。” 说书先生说的口干舌燥,这一天可是说了不下二十来场,一人传一个,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就是传闻谣言的魅力,尤其是对于太子这种高贵的人的传闻,大家更加怀着一颗好奇的心,这些话说多了也觉得是事实了。 而且他们也不避讳讨论评价,因为大家都在说,人多了也就不怕枪打出头鸟,不怕被太子的人马抓去大牢了。 如今街头小孩子唱得诗句都是纪兰雅写的,不知道哪位也是憎恶太子的人为这场事件推波助澜。 茶楼,二楼一处偏僻视线极好的位置上,一身紫色长袍的男子,嘴角勾勒出邪魅的笑容,斜挎着长腿,悠然的品味着新鲜的葡萄,旁边还有几位美女相伴,让人遐思纷纷。 男人促狭细长的桃花眼如月牙弯弯,多了一丝月夜的生惑,跳跃在指间的惬意和肆虐的魅惑笑容,如三月桃花,逆光下的侧脸,月牙如白,风姿卓越,悠然一种张扬的林跃姿态。 他邪气的勾起一抹嘲弄,听到说书先生讲的高潮迭起处,毫不吝啬的拍手鼓掌,一种悠然和绚丽相结合的姿态,让人难掩他所带给的光彩。 “看来皇兄这次碰上难啃的骨头了,这个纪兰雅是什么来路?” 旁边的一个白面书生,长相俊美,细看还能看到她耳朵上的耳洞。 递给男人一杯热茶,一本正经的说道,“纪兰雅是纪家嫡女,前些日子她亲手主持庶妹的婚礼,今日她公然退婚于太子。传闻她丑陋不堪,心如毒蝎,行为乖戾。” 男人戏虐的打断了她的话,“善文,你觉得传闻可信吗?我看你是嫉妒,恨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丑陋不堪,心如毒蝎,统统比不上你呢?” 名叫善文的女子面色沉重,沉默不语。 男人轻笑几声,“善文,你是不是该回去尚书府了,要不然你爹又要去我王府大喊大闹了,影响我休息。” “你,刘子轩你太过分了。”善文负气离开了。 楚善文是当朝楚尚书的独女,相貌出色,才学丰富,本身大家闺秀从不出门,却在家中偶遇三王爷刘子轩,一见钟情,一眼误终身。 之后她便时常得空出来伴在刘子轩身边,而刘子轩只时不时打趣她,让她一颗爱心无处诉说。 无奈她忍让万分,看着刘子轩周旋在各大花楼间,身边美女环绕,而她只希望这样安静伴在他身边,哪怕只在生命的尽头能换回他一眼。 刘子轩笑的诡异,命人去打赏了那说书先生,叫他继续说上一天,可怜那说书先生说的口唇干裂。 刘子轩是冥元王朝的三王爷,也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闲置王爷。 顽固不堪,不仅皇上头疼,连宫里的妃子都害怕这个混世魔王三王爷,因为他经常在皇家宴会上做出一些大胆的举动,比如盯着美艳的妃嫔,比如当众劈了桌椅,比如拿箭射下妃嫔的头饰。 第三十五章 真情,假意 有一次他竟然一箭射在皇上的顶冠之上,而他只是随意一笑,气的皇上摔了酒樽。本来要严惩这位扰乱朝纲的混世王爷,这三王爷只是朝着太后撒娇,竟然免于责罚。 最痛苦的要数朝中各位大臣了,这位三王爷每次上朝带着不重样的整人手段,把那些大臣害的可苦,奈何人家是王爷。 三王爷还经常昏睡在早朝之上,其余大臣为国家大事争的面红耳赤,把三王爷吵醒了。这三王爷二话不说阴阴一笑,直接摘掉大臣的帽子,匕首见咔嚓就割了人家的辫子,那位老臣子当场老泪纵横,大骂实在纨绔。本以为这事完了,这三王爷还派人把人家里所有马的尾巴都剪光了。 到最后还是太子出面,不知道怎么说服三王爷,这之后三王爷就冠冕堂皇的懒得不去上早朝,有时心情不错,去上个早朝,总能在之后听到哪位大臣又气昏了,头发烧了还是衣服破了的。 总之,这三王爷刘子轩就是个不问政事,纨绔至极,心思邪恶的闲散王爷,几乎冥元王朝所有的人都很忌惮他,见到他意味着混乱即将发生。 不过倒是有几个大胆的女子觊觎三王爷的俊美面容,使劲手段,可惜这位爷收女人不论身份,只看身材和容貌比例是否恰当得体,就算你长得绝世美女,只要在他这里说你比例糟糕那么你在他眼里就是丑女一个。 倒是有传闻说纪兰惜曾借口接近三王爷,被三王爷一句话回绝,“爷讨厌黄瓜脸和萝卜腿。” 兰雅听闻如今满城纸飞,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太子和兰雅的传闻,说什么的都有,大多集中在太子看上纪兰雅那个丑女,难道真是有不可告人的隐疾吗? 海棠从外面,急冲冲的拿着一封信赶紧递给兰雅,“是小姐的三表哥送来的,要小姐快看。” 兰雅拆开信封一看,轻轻笑出了声音,上面写着,“关于你和太子的传闻,表哥仗义为此推波助澜,不久民间传闻太子不能人道,多年来秘密寻求江湖郎中医治。父亲很担心你,皇上勃然大怒,太子未有动静,保重,若你被赐死,父亲让我转告你,向家必然倾尽所有,保你一命。” 她看到最后一行字时,眼角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 曾经她亲眼看着舅舅一家被流放宁古塔,百年世家顷刻覆灭,她明白舅舅一家对她恩重如山,所以她绝对不会死,绝对不会让舅舅家处于危险当中。 海棠担心的从小姐手里接过那封信,当眼睛掠过那一句,若你被赐死,难道小姐真的会被皇上赐死吗? “小姐,你别伤心,海棠必然与小姐生死相随,小姐不会感到寂寞的。” 兰雅破涕而笑,抱着海棠淡薄的身子,拍着她的后背。 “我是谁?我可是纪兰雅,不是说丑人多作怪吗?我这么难看肯定不会轻易死的,绝对不会随了那些人的心意,而且我敢肯定,太子也不希望赐死我,他会阻止。” “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太子不是恨小姐的吗?小姐真的不会死了吗?” “对,我保证,现在你该高兴点,终于那些曾经任意欺压我们的小人要来求着你家小姐我了。这证明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兰雅已经恢复了往日淡然的神色,目光如炬,看着一群浩浩荡荡的人进来她的屋子。 她嘴角轻微的掠过一抹上扬的笑容,“祖母,父亲,大姨娘一起来兰雅屋子里所谓何事?” 祖母嘴上硬生生扯出一抹微笑,“兰雅,前些日子你操劳你妹妹的婚事肯定累着了吧,祖母特意给你拿来了人参,快泡上。” 祖母一脸的热情,吩咐了海棠赶紧给兰雅泡茶。海棠都有些迷惑的看着众人。 “兰雅,爹之前说话冲了点,但是你也要想想你做的事对吗?” 祖母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纪父这才停下接下来要说的话。 王氏也是一脸的谄媚,还拿出了不少的首饰,兰雅心中冷笑不已。 “姨娘,若是我没记错,这首饰应该是你逢年过节特意在我娘陪嫁过来的铺子打造的首饰吧,我不知道姨娘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拿着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还要送给我?” 王氏眼神透露出狠毒,被祖母一句怒骂,只能忍了回去。 兰雅这才发现当初的她是多么的好欺负,在这个家里的地位真是连一个丫鬟都不如。 她很厌烦听这些人说着虚情假意的话,明明他们是她的亲人,却要这样对她。看着她们的嘴一张一合,她嘴角只是轻笑,完全懒得听她们在讲什么。 祖母大概觉得说了够久了,该说重点了。 “兰雅,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明天跟太子道个歉吧。你们的” 兰雅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祖母,我乏了。” 众人一愣,都是忍着脾气待发作,还是硬生生忍回去了,兰雅看着都觉得可笑。 在姜家,纪兰惜听说纪兰雅退婚一事,气的差点吐血。早知道纪兰雅这个贱人会自己主动退婚,她就不该找乞丐玷污她,反而害的她嫁给一个废物男人,只知道花天酒地,喝醉酒就打她。 她现在恨死了纪兰雅,这个贱人肯定蒙蔽了祖母,亲手将她推进姜家这个火坑。这里的婆婆是个傻子,每天不厌其烦的欺负小妾,晚上再被公公收拾。 公公和丈夫都是花天酒地的,到处找女人,更甚者竟然还把花楼的女子往家里带。 纪兰惜忍气吞声,更加让她怒不可解的是婆婆竟然要她干一些下人的活,她听说这个婆婆在做媳妇的时候苦不堪言,如今终于翻身就将这种责罚加注在她的身上,她现在竟然要收拾残羹剩饭,还要刷碗。 当她看到自家相公那如猪啃食的吃相,大快朵颐就忍不住的心里恶心,竟然还要收拾这猪的口水,她觉得她整个漂亮白净的手都脏了。 “公公,听说我家姐当众退婚于太子?可是有什么内勤吗?现在发展怎么样了?” 那姜县承还没回复呢,就看到那姜天池掀桌而起,直接一拳就往纪兰惜脸上打去。 姜县丞看着原本美貌的纪兰惜脸上左青一块,右紫一块,赶紧拦着。 “兰惜,你没事吧,天池,你这是发什么疯呢?” 婆婆生气的拉开姜县丞,“儿子的事,用得着你管吗?你看她就是漂亮。” “我是他老子,我不管谁管,你这个死老婆子给我滚开。” 一时之间公公和婆婆又打了起来,一片混乱,锅碗瓢盆摔了一地,下人们都不敢拦。 谁让这姜县丞本身就脾气暴躁,举止粗鲁,祖上是地主,这姜县丞小时仗着自家爹是地主,横行霸道,不学无术,家产都被他败的差不多了,这时候那萧氏,也就是姜县丞现在的夫人家里是富有商贾,帮姜县丞买了个官。 慢慢的这官越做越多,心就越发膨胀,姜县丞开始无视自家妻子,花天酒地,四处敛财。 自然这教出来的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家子的关系就变得不正常了许多。 夜深了,兰雅并没有上榻睡觉,她依然坐在桌前,摊开一沓兵书,陈列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她耳朵间闪过一丝响动,窗户间飘来一阵微风,她面前的兵书蒙上了一层黑影。 她优雅的转身回头看着那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当她看到窗户上插着的一排细微的刀锋尖头安然的树立。 刘冥幽从袖子里拿出一卷书卷递给兰雅,“那些兵书,你应该看了五次了。这是给你的,新的。” 他的语气简短,却令人印象深刻。 兰雅惊愕,那些兵书从她拿到手那刻起,真的看了五次,他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接过刘冥元幽给她的兵书,是崭新的字迹,而且是她看过的所有卷册的一个综合,每一句都会让她印象深刻,继而引出她之前看过的几卷兵书。 “你来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是否有意识。” 刘冥幽淡漠的嘴唇,修长的发丝凌乱在他的耳间,悠然疏离的距离感。如神祗一般的男人,他不食人间烟火,他是神话的人物。 他的淡漠带着一种张狂的气势,因为他自己有能力让自己永远都有前进的方向。 “听说向家的人都进宫了。”刘冥幽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让兰雅出了一身冷汗,殊不知自家舅舅早就把最后的救命稻草压在了眼前这个刘冥幽身上,可惜这男人竟然连见都不见。 兰雅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所作所为会让舅舅家深陷囹圄,她不得不谨慎,换一句话是妥协。 “刘冥幽,你可以违抗圣旨让我免于一死吗?你可以堵住悠悠众口,让我安然度过吗?你有什么样的权力和能力让我相信你。” 兰雅的质问步步紧逼,却不见刘冥幽脸上未有尴尬或紧张。 “信与不信,只在一念之间。你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除了信我。” 刘冥幽避开兰雅的质问,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却让人越发有一种神秘信任的感觉,他天生的王者,不需要用任何尊贵的身份去说明什么? “好,我信你,你要怎么帮我,而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兰雅已经下定了决心,从她前世今生都是相信刘冥幽的能力的。 “你这么说,很无趣。该来的总会来,明天记得顺意而为便是。”刘冥幽冷漠的一笑,月牙如眉,平整光滑。 “我要太子死得很惨,要所有人都认清他的真面目。” “可以,但你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不过你的目的很有趣。” 刘冥幽目光如炬,窗外的月光倾洒,顺光下,兰雅清楚的看着刘冥幽的全面容。 第三十六章 重出江湖 那该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寒星如眉,飘秀俊逸。一张素净冷漠的面容,冷峻的薄唇如肤色的白。 真的如神仙一般,可他的眼眸处却是彻骨的寒冷,他刘冥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如冰色莲花的气质,让人感受到冷意,岁月在他眼眸中留下了独特的痕迹,他比刘子离好看多了,却也恐怖多了,只是一愣神,他瞬间消失在兰雅的视线中。 皇宫内,红墙绿顶,寒风瑟瑟,一轮明月清亮中却有寒冰的味道。 男人流墨的发丝随风飘舞,勾勒出属于他的轨迹,深邃的眼眸暗沉。 他背手而立站在屋顶,睥睨整个天下。 “殿下,为了那个女人真要和皇帝做交易?值得吗?” 西风站在旁边,看着不可窥视的殿下周身的冰冷。 “西风,我不想休息了,我要整个天下。” “殿下,这天下原本就该是你的,在殿下眼中整个天下算什么?都是那个该死的皇帝,竟然以殿下生母的性命威胁殿下放弃皇位,如今那皇帝老儿又为了太子能顺利继承皇位,胆敢再次威胁殿下。” “贞太妃的日子还剩下多少?”刘冥幽俯瞰着整个皇宫,眼神幽暗。 “不多了,两三月。西风不懂,为何贞太妃一点都不知感恩,还要联合皇帝老儿一起威胁殿下。” 当初殿下为了贞太妃放弃了皇位,甘愿被下蛊毒,可这贞太妃却和皇帝老儿联合起来威胁殿下不入朝政,永生隐居。 若不是太子暗中杀害殿下的拥护者,殿下也许一直隐居,默默死去。 如今殿下终于要下定决心拿回属于自己的天下,西风真心高兴。 “西风,明日我要大婚,你下去准备吧。” 刘冥幽淡淡的一句话隐匿在风中,竟然显得如此的清澈。 “什么?殿下,你要大婚?”西风惊吓不小。 “和那个你口中所说的‘三无’女子,把太子的暗卫部队还给太子吧。”刘冥幽淡漠的一说,转身离开。 西风整个人都不好了,平日里的冷静都去哪里了。 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为了那个名声不好的纪兰雅和皇上做交易,而筹码竟然是太子的暗卫部队,那相当于太子的左膀右臂,若是除去了太子的暗卫部队,相当于损了太子的羽翼,让他难以东山再起。 西风无法理解殿下的想法,殿下第一次帮那个纪兰雅,是在满湘楼,不光当众救了纪兰雅,还出手替那向家三公子擒住了前朝乱党。 之后殿下一声令下,火烧满湘楼,彻底除去了太子最大的情报站。 那晚的殿下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征战沙场的狠戾和嗜血,一种让人忍不住怀念的熟悉感。 真不知道那个丑颜蠢笨的纪兰雅嫁到幽王府的光景如何? 西风冷哼一声,纵身一跃。 金銮大殿内,冥元王朝的皇帝气愤不堪,深陷的眼窝射出寒冽的芒刺。 手中的明晃晃的圣旨写了又撕掉,一来几回,大殿下跪着的太子刘子离一脸寒霜。 刘子离感到了从所未有的耻辱感,该死的纪兰雅,不过就是个丑女人,有什么资格当众拒婚,他可是冥元王朝的太子,怎么比不上那个沉默寡言神出鬼没的所谓皇叔。 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撇了他,搭上了刘冥幽,该死的纪兰雅,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的。 皇帝怒不可赦,写好了将纪兰雅赐婚给太子的圣旨直接扔在太子的脚下,“好好看看,你让父皇的脸往哪里放?当初父皇就不同意你娶她,看看你当初的坚持如今换来这种耻辱。他和朕做了交易,筹码是你培养的暗卫部队。怎么,连你也想着恨不得马上把朕拉下皇位。” 刘子离心中暗骂不得,该死的刘冥幽竟然在父皇面前将了他一军,他的暗卫部队,这不是说明他有谋反的心思吗?父皇最忌讳的是儿子们和他争夺皇位,虽然父皇很器重他这个太子,却始终不肯将皇位尽早传给他。所以刘子离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不仅是暗卫部队,还包括迎娶纪兰雅,灭了向家。 但其中缘由绝不能让父皇知道,如今父皇已经起了疑心。 “父皇,这一切都是皇叔的阴谋,我的暗卫是为了保护父皇的安危,绝不是其他用途。如今皇叔请求父皇赐婚,是否借口重回朝廷,只要皇叔威胁到父皇的皇位,儿子必然与他生死搏斗。” 刘子离一番真诚的表决心,而且善于转移话题,自然成功转移了皇帝的注意力。毕竟刘冥幽的强大是他们心中所忌惮的。 “朕已然有了威胁他的筹码,他的命可是掌握在朕的手中。如今朝廷中一些重臣依然效忠于他,还不能轻易动他。假以时日,他必死无疑,如今享有着他去。你记着以后万不可被他抓到把柄,否则朕也难以救你。” 姜果然是老的辣,狠狠敲打了一番刘子离,被刘冥幽抓住把柄,自然是太子有谋逆之心,自然皇帝也会接着刘冥幽狠心除掉太子了,皇位言于他,一生之重。 他好不容易在中年坐上皇位,万不想在有生之年传位于太子。 刘子离从皇宫出来,白如皙的侧脸似乎蒙上了一层寒冰。 “回禀爷,暗卫部队已经回到驻地。” “他们还有脸回来,杀了部队长。再派人杀了纪兰雅。”刘子离狠毒的眼神,昭然若知。 刘子离有着身为太子的傲气,就算得不到的东西,他也决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否则就只能毁掉。 他可是蔑视皇帝的旨意,也咽不下这口气。 纪兰雅,该死的女人,蹬鼻子上脸,绝不能让你成为我刘子离一生的耻辱。 一夜很快,却让三方人马格外的紧张,各有各的职责,势必会发生一场血雨腥风。 三方人马集聚纪家,在纪兰雅屋子外,仔细看暗影下树影斑驳,细微的响动都会发生一场血腥厮杀。 兰雅在屋子里却对外面的风吹草动,全然不知。 海棠这个小丫头心情也是很复杂的,虽说今天纪家上上下下都死命的巴结小姐,可小姐当众退婚,明天要是圣旨下来赐死小姐怎么办啊。 “小姐,你真的不担心吗?还看兵书,现在太平盛世用不上的,还是想想你退婚的事怎么办吧。” 海棠一脸的无奈,真想走过去夺走小姐手里的兵书。 “海棠,你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是你家小姐我退婚,又不是你退婚。你要不要泡杯茶喝,安定身心。”兰雅说着给海棠倒了一杯茶水,如今主仆相处,如亲生姐妹。 “小姐,我不想说你了,我去睡觉。” 兰雅看着赌气的小丫头走出房门,还在门外嘟囔着,“哼,小姐就知道看兵书,都不和海棠说话。” 兰雅轻笑不已,手中兵书依然未有放下,在她手里会有一种厚实感,让她安心,一想到是刘冥幽写的兵书,而刘冥幽还说会帮她安然度过这一劫,她的心就踏实了,兵书,已然成了她深夜孤独的安慰。 太子的人马看屋内只剩下纪兰雅一个人,几个人手里捂着黑色竹筒,一起对准了屋内兰雅的身影,他们放在嘴中轻轻一吹,肉眼绝对难以看到的细微的黑色银针,上面涂满了剧毒。 看着黑色影子直直朝向纪兰雅的身影,就在片刻之间,忽然一把寒光四射的长月弯刀挡住了那十几根黑色银针,紧接着一柄绿色竹笛也朝着那个方向,和匕首碰撞在一起。银针被打的跌落,而长月弯刀和竹笛抵挡了银针之后也轻轻的触碰了窗外,屋内的兰雅感到一丝响动,起身准备关了窗户。 几乎就在同时,射出弯刀和竹笛的两方人马,两抹黑色的身影就在兰雅走到窗户的瞬间,速度惊人的将弯刀和竹笛取回,避免落地有声音。 他们自然忌惮的是冥幽王的人马,看那把弯刀,上面刻的“幽”字,射出的狠绝和果断,是冥幽王的人没错,那竹笛的又是哪一方? 太子的人真心不想执行刺杀纪兰雅,再一次碰上杀人不眨眼的冥幽王的战部队,他们可没忘记上一次被战部队打的全军覆没,被抓了做俘虏,今天才被放回来,如今难道又要被抓了,各个惊慌的不行,如胆战心机的小鸡。 西风看着太子的人缩在角落里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殿下真是大材小用,为了保护一个女人让他亲自出马,可惜对手实在是太弱了。 西风看着对面攒动的人影,倒是不知道还有哪一方的人马在保护那个女人呢。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兰雅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周围一片黑暗,只听得树影在微风中摇曳,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 太子的人马实在是无奈,只好放弃,慢慢的撤出了纪家,只能回去被太子惩罚,实在是在两方人马的夹攻下无法完成任务。 暗处一个男人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手中拿着的正是刚才的绿色竹笛。 他不过是好奇冥幽王的战部队为何出现在纪家,倒是没想到太子的人也在。 他最喜欢看戏了。 第三十七章 恶魔围绕 神秘莫测的皇叔对战诡计多端的皇兄,竟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真是有趣了。 听说那个纪兰雅是向离的表妹,名声在外,臭的很,应该比他的名声还臭吧。 清晨黄鹂鸟叫声不断,一池子荷花传来芬芳香味。 兰雅看着窗外的风景,今天会是一个好日子吗? 突然听到海棠从外边神色慌张的跑进来,眼角还挂着泪珠。 “小姐,你快走,快离开纪家。” 海棠已经乱了阵脚,匆忙的收拾给兰雅收拾东西,眼角的泪水哭的心酸。 兰雅一脸的严肃,拉住了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小姐你不要听,你会伤心的,你听海棠的话,你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兰雅将海棠手中的包袱扔在地上,语气冷静,“你我是绝对信任的,你若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走的,海棠,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小姐,你这样,海棠会心疼的,小姐,你赶紧走吧,媚姨娘让我告诉小姐,祖母和家里所有人商量准备把你绑起来进皇宫,负荆请罪,祈求皇上不要怪罪纪家,退婚一事全由小姐任性所为。”海棠抑制不住泪珠往下流。 兰雅的一颗心痛到极致,如针扎一般,这些人真的是她的亲人吗?她手中攥着拳头,指甲都已经嵌入手心里,她要给自己疼痛,麻木一颗本不该为这些纪家人伤心的心。 若说此前她对纪家的亲人是失望,如今便是深深的绝望。 这到底该是一家怎么样的亲人,昨晚每个人还笑脸盈盈的同她讲话,请求她不要退婚,才不过一晚,他们的真面目竟然如此光洁的丑陋,如同嗜血的魔鬼一般。 他们要绑了她负荆请罪,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她吗? “小姐,你赶紧走吧,他们马上就来了,媚姨娘说还有白姨娘主张将小姐浸猪笼,是老夫人觉得有辱纪家门风,才作罢,可如今要小姐负荆请罪啊,小姐这被压去皇宫,肯定是死罪啊。” 兰雅高傲的抬起下巴,冷笑几声。 “海棠,别人敬我一分,我还他人三分。人若害我一寸,我报人一丈。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一分,就算有,也要他后悔一生。” 海棠明白自家小姐的心,可她也担心小姐啊,一直哭着求着小姐离开。 “海棠,我不能走,我行得正坐得端,一走了之只会给人留下话柄,我要的不是逃避,我要他们万劫不复,我绝对要选择留下,不管是什么。”兰雅眼角下方的泪痣明媚动人。 眉宇之间的气势,让人如仰望一般,没有缘由的信任。 “小姐,海棠明白了,不管小姐选择怎么样,海棠一定会站在小姐这边。” “小姐我没白疼你,来给我上妆吧,换身漂亮的衣服,带些新奇的首饰,心情也会好,就算是如此不堪,我也要自己风光明媚,笑着面对。” 兰雅的心早已经被痛苦磨成了海绵般的心,开心幸福的事,它会努力加倍的吸收,而痛苦丑陋的事,它会拼命坚定的挤压。 说来就来,外面看似正义的讨伐声依然响起,兰雅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她嘲讽的看着祖母一脸阴狠,身后跟着看纪兰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纪父,身边站着为她一脸担心的媚仪,还要嘴角扬扬得意的王氏,已经瞬间倒戈相向的墙头草,一众姨娘和妹妹。 兰雅嘲笑的看着这些人,大概为了商量如何对付她而又损害自身利益,这些人一晚上没睡觉吧,真是难为他们看得起兰雅了。 “兰雅,都是你咎由自取,如今祖母也得为了大局考虑。来人,绑好了。” 海棠看着自家小姐被几个下人拿那么粗的绳子绑住了身子,手腕已经勒出了血痕,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放开我家小姐,放开啊,奴婢愿意代小姐受罚。” 海棠哭的满脸泪水,狼狈不堪的爬着过去要阻拦那些捆绑住小姐的人。 王氏哪里要一个下人坏了这等好事,“也抓住她,有这种主子,这等奴才也好不到哪里去。” 兰雅亲眼看着海棠的手指中扣过地上的血痕,无力的挣扎着,尽管被人绑住,她眼中充满的泪水,担心的望着她。 兰雅想起来自己的前世,她惨死的孩子,那时的她无论如何请求,纪兰惜那个狠毒的女人却笑得肆意。 那时她明白,只有真正变强,才能让曾经伤害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们,终有一天会对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兰雅的眼神如寒冬冷冰,她不会去祈求这些可恶的人,她报以海棠的眼神是温暖的,是一种信任。 众人都觉得如今的纪兰雅真是有些可怕,冷冽的眼神让她们后背不觉有些颤抖。 老夫人大概是为了压压兰雅的戾气,或许是内心真的心虚了吧。 “来人,给她背上荆条,进皇宫,负荆请罪。” “是啊,看看她给我们纪家来多么大的灾难,既然自己做错了事,就不要连累大家。果然是个三无女子,真是做事都上不了台面,哼。” 王氏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狠狠数落了一番纪兰雅。 其余姨娘纷纷附和,比起纪兰雅的威胁,她们还是觉得眼前的荣华富贵和性命比较重要。 纪兰月跑到老夫人面前跪下,为纪兰雅求情,看的王氏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情况,月儿不是一直都妒狠纪兰雅么? “祖母,姐姐这般还真是有些可怜呢,求祖母放过姐姐吧。” 祖母也叹了一口气,她自诩为兰雅所为所为感到伤心难过,在兰雅眼里却足够的虚伪。 当兰雅感受到背部尖利的倒刺勾在她的后背钻心般的疼痛,她发誓以后与纪家再无任何关系。 她勾唇而起的冷漠,继而大声的冷笑几声。 “可悲可叹,要我负荆请罪,你们这么怕我连累纪家吗?怕你们用肮脏手段得到的财富和违背良心保住的性命,会因为我一齐毁灭吗?你们真是太心虚了,竟然因为我这个平日里你们都不放在眼里大小姐,感到心虚害怕了。” “住嘴,你真是疯了,不可理喻。” 王氏第一个出声,心虚害怕自家女儿以前陷害兰雅的事被捅出来。 “对啊,我看疯的厉害,老夫人还是赶紧把大小姐送进宫里负荆请罪吧,要不然一会大小姐肯定会疯言乱语的厉害,对我们纪家名誉有损。” 白姨娘赶紧接了王氏的话茬,为了早日除掉纪兰雅,绝对不能再生事端。 王氏心里冷哼,什么时候轮到这个白姨娘说话了,她不就是个哈巴狗吗?要不是一起对付纪兰雅,她肯定要狠狠数落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姨娘。 纪兰雅看着她们各个心虚的面容,前几日和她亲热说话送她礼物的姨娘,看到她寒冰的眼神不自觉的撇过头。 纪兰雅不介意分他人几分羹汤,前提是他人不是墙头草,没有背叛她,兰雅会让他们后悔的,狠狠的后悔。 “祖母,我笑你不知道负荆请罪的含义,廉颇为自己的心胸狭窄,不顾国家利益,向蔺相如负荆请罪,最后二人同心协力保卫赵国。如此美谈竟然被祖母用在兰雅的身上,真是侮辱了负荆请罪的真正意义。” 祖母一愣,手中的拐杖有些不稳,“来,来人,赶紧带去这个有辱门风的东西进宫。” 海棠看着自家小姐被粗鲁的拉起来,明明后背都已经被勾出了血痕,为什么小姐还得对着她安心一笑。 后面跟着的姨娘虽然有些心虚,但也是幸灾乐祸的心思,一家人兴致颇高的看着兰雅那落魄的样子,被带出去院子。 突然宫里的公公从门外进到院子,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这纪家出了什么幺蛾子了,怎么绑着大小姐,看来这大小姐在纪家不受宠啊。 祖母似乎也觉得被宫里来的公公看到如此场景有些不妥,未等那公公宣旨,赶紧领着众人下跪。 “纪家愧对皇上啊,不孝孙女纪兰雅公然退婚,有损皇家颜面,老身特此带她进宫负荆请罪,可这皇上的圣旨赐下,叫老身哪有脸面面对皇上,哎呀,纪家门风不幸啊,只因她一个人,百年大家就要毁于一旦了,请容老身先进皇宫请罪。” 祖母一脸的凄然,显然悔恨不已,昨天早该带着惹祸的纪兰雅进宫请罪的,否则也不会现在赶不及。 皇上派人来宣旨,肯定是要赐纪兰雅一死,而且纪家也逃不了干系啊。 其他人看祖母都已经慌乱不已,瞬间明了,敢情皇上这圣旨是要赐死纪兰雅,啊呀,肯定也连累了他们,他们不会被流放吧,不会被诛九族吧。都是那个纪兰雅害的。 一时之间家中女眷纷纷向着公公下跪,大哭,“公公,烦请你禀告皇上,都是纪兰雅退婚的,与我们没有干系啊,我们没做错什么啊,我们劝了她,是纪兰雅不听啊。” 第三十八章 好好为你们得所作所为后悔 兰雅看着她们哭作一团的样子很有趣,冷眼看着他们犹如丧家犬一般,心虚害怕,还推卸责任,这是虚伪的够可以。 她高傲的看着她们大哭大喊,毫无形象,她直直的挺立,就算背后的荆条越扎越深,也毫不弯腰。 那公公都被这阵势给吓懵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过是个公公,这圣旨还没宣呢,怎么都朝着他下跪了呢。 听那些女眷的哭诉,那公公真是哭笑不得,谁说他是宣旨赐死纪兰雅的,他宣的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有些怜悯的看着被绑住手的纪兰雅,看来这大家族的明争暗斗太狠了,还是在宫里伺候皇上一个人比较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纪忠良之女纪兰雅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当今冥幽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特将纪兰雅许配幽王为王妃。择今日大婚。” 公公宣读完毕,众人惊愕,当然兰雅也有些惊讶,想起刘冥幽和她说的,定会帮助她度过难关,原来方法就是做他的幽王妃。 这个方法真是大胆的很,怎么没有征求她的同意。 想想还是算了,不过是个名衔而已,前世不同今生,前世刘冥幽很爱她,并不代表这一世也会同上一世那么爱,毕竟前世今生发生的事情不同,而且现在纪家她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海棠在旁边拉着兰雅,小妮子心里也是疑惑不已,怎么小姐又被赐婚了,而且这次还是太子的皇叔,那个冥元王朝最神秘的皇叔。 那宣旨的公公看到刚才还大哭大喊的一众女眷,如今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满意的笑了。 直到公公宣旨完都出了纪家,大家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还是兰雅冰冷悠长的语调将众人拉回可怕的现实。 “现在还不赶紧给我松绑。” 那些姨娘先是一愣,继而一脸笑的尴尬,赶紧跑到兰雅的身边,像是一群哈巴狗一样。 “啊呀,让兰雅受委屈了,我就说嘛,兰雅福气好得很呢。” “难道就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可是竭力劝说你们别这样对兰雅的,你们哪个听了,看看现在可怜的兰雅啊。” 白姨娘竟然抱着兰雅哭的稀里哗啦,兰雅很好奇她的眼泪怎么说来就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白姨娘刚才比谁都叫嚣的厉害,让好好绑住兰雅呢。 “都是你们错,兰雅让你受苦了,要是姨娘有能力阻止就好了。” “不行,来女儿快跟你姐姐道歉,你们别挤啊,我家女儿要先道歉。” 兰雅看着这些墙头草,为了谁先道歉争的不可开交,刚才还一条心的要置她于死地,如今却为了自己的利益,争的头破血流。 可惜兰雅不会理会她们所谓的道歉,如果道歉可以让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那要朝廷刑部作甚? “你们谁要给我解开绳子?吵够了吗?” 兰雅真心觉得无奈,这些女人竟然可以厚脸皮到如此境地,吵来吵去,没有一个人给她先解开绳子的吗? “啊,看我们忘记了。” 兰雅已经懒得听她们吵闹了,解开了身上的绳子,身子轻松了些。 “把海棠的也解开。” 现在兰雅说的话就是圣旨,这些平日里自诩高贵的姨娘和妹妹们也无所谓给一个下贱的下人解开绳子了。 祖母一张老脸也是挂不住了,看着兰雅清澈的眼神竟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那,既然皇上对你恩典有加,就好好准备出嫁吧。” 估计也是被惊吓的不轻,这祖母竟然也借口走掉了。 其他一娘们心里也是诡异的很,这下纪兰雅要嫁给幽王了,啊那个冥元王朝最神秘强大的男人,而且还是太子的皇叔,这下纪兰雅幽王妃的身份可是能压太子一头。 她们光是听到幽王的名字就觉得胆颤,有关的幽王的传说那么多,大家对他都是忌讳如深。 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如何恭喜纪兰雅了,因为她们对幽王一无所知,不论是如今年岁,还是面貌,幽王的存在就是冥元王朝的一个谜,他地位高崇无可否认,但给人也是害怕的。 因为冥幽王曾四次娶妃,均是一夜暴毙,神秘而亡,传说幽王是吸血魔鬼,吸干了四位王妃的血气。 这些人各怀心思,明上忌惮冥幽王的身份地位,暗里却对兰雅嫁于幽王多少有些幸灾乐祸,也许过了明天晚上这纪兰雅也会死了呢。 一时之间纪家私下议论纷纷,这些日子纪兰雅带来话题冲击力十足。 兰雅乐的自在,还算那祖母识大体,送来丰厚的嫁妆,随之而来的还有幽王府的聘礼,来人只说了一句,亥时入府,辰时礼毕,请幽王妃尽管准备。 海棠小脸根本藏不住事,给兰雅试嫁衣,眉头紧皱。 “说吧,海棠你又担心什么了呢?” 兰雅轻轻一笑,抿上朱砂红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认真装扮一番也不难看,五官端正,眼角朱砂如点睛之笔,胜在眉宇间的气质,闲淡悠然。 “小姐,我光听了就害怕,哪有娶亲大婚是在大婚晚上的,亥时入幽王府,那可都是大晚上,休息时间都到了,而且礼毕竟然是凌晨,这都到第二天了,这幽王的婚礼可真是诡异的很。” “嗯,的确诡异的很,不过很特别呢,海棠你担心这个也没有用,你家小姐我不可能现在跑出去和冥幽王理论大婚时辰。” “哎呀,小姐,你就知道打趣我。我刚才还听到那些姨娘们背地里议论幽王,她们说幽王曾娶了四位王妃,各个身份尊贵,可第二天大婚无一例外都死了,这幽王怎么听起来越像是地府的阎罗王啊,啊呀光是听这我浑身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兰雅认真的想了一会,认真的跟海棠说道,“放心,我明天起来还是活人一个。” “真的吗小姐?”海棠疑惑的问道。 兰雅但笑不语,她心里不可能是如此平静的,终于要嫁给他了。 “你这丫头还问,你要是担心恰好中了那些姨娘的计谋,难道还要我再退婚一次。冥幽王的身份尊贵,而且是太子的皇叔,就算以后见了太子,我背也是挺得笔直,辈分摆在那里,这就是命,那些姨娘和妹妹们心里嫉妒我又被赐婚给冥幽王,现在心里气的发慌,挑点刺说些不好听的,她们心里姑且的还能自我安慰一番。” 兰雅暗自觉得好笑,这些姨娘和妹妹们也真是闲情的很。 殊不知兰雅又被赐婚,此番又在整个城传的沸沸扬扬,而且比起兰雅当众退婚的事还要大。 因为冥幽王在大败南诏之后,消声觅迹了三年,如今再次听到幽王的名号,大家的八卦心就忍不住泛滥了,多半是觉得兰雅配不上他们英明神威的“战神”冥幽王。 百姓的心思很简单,谁对他们做实事,他们就爱戴谁。 尽管如今皇帝并不是冥幽王,但老百姓心里早就把他当做冥元王朝的君上一般。 因为冥幽王为他们征战沙场,保卫冥元。 “我说最近是不是纪家风水不行啊,怎么那纪家大小姐惹了这天大的事,不仅胆大包天拒婚太子,还好命的又要嫁给冥幽王了。这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啊?” “可不是嘛,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说是不是那皇上嫉恨冥幽王功高盖主,所以把那废物大小姐指婚给冥幽王,这不是祸害冥幽王吗?” “小声点,我看多半是,冥幽王命真苦。” 若是被皇上听到,大概心里会很郁闷吧,谁要利用纪兰雅羞辱冥幽王,可是冥幽王主动要娶纪兰雅的。 兰雅已然穿戴好了,额前轻轻垂落的珍珠链子,细腻生动。 一身大红喜袍,错落有致的逶迤落地轻纱,衬得她修长的身子越发的端庄高贵。 “啊,小姐可真漂亮啊,幽王殿下对小姐真好啊,小姐装扮起来真的很美,气质高贵动人。 “嗯,现在你去给舅舅家找三表哥,叫他赶快叫人搬走冥幽王下的聘礼,一点都不能留给纪家的人。” 兰雅绝不会再信任任何纪家的人,除了媚仪,但是东西肯定不能交给她保管,因为媚仪现在只是一个小姨娘而已,至于其他人,她们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配接受她的聘礼。 “小姐,这真的行吗?要是老夫人拦着怎么办?” “三表哥自有应对的法子,你尽管去传话,速回,一会就要上花桥往幽王府了。” 兰雅不禁有些讥讽自己,今日是她大婚,非但没有小女孩的娇羞作态,她竟然还能理智的处理自己的聘礼,如此清醒的摆脱纪家的人。 她看着窗外浩浩荡荡的一群女人又朝着她的屋子过来,不觉得有些头疼,懒得听她们虚伪巴结的语言,真是难以驱赶的一堆苍蝇。 她若得势,这群苍蝇死命的网上拱,恨不得舔上几口。 她若失势,这堆苍蝇拼命的在她周围嗡嗡直叫,恨不得吵死她。 祖母竟然还有脸来,也对,对于她,只要谁对纪家有利,不论那人多么不堪,祖母都是奉为座上宾。 “兰雅,开开门,今晚你就要出嫁了,祖母匆忙给你张罗了一番,你可不要嫌弃,冥幽王身份尊贵,不是我们纪家能惹得起的,你嫁进去以后可要守本分,不要丢了咱纪家的脸面啊。” “对啊,兰雅啊,姨娘们也来看你了,虽你没有亲娘,我们可都是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看着你十几年终于长成了大姑娘,如今真要出嫁了,姨娘们舍不得啊。” 第三十九章 见钱眼开 兰雅不知道这些女人怎么有脸说出一直拿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这样的话,她们的眼泪可真是不要脸,竟然还伤心的嚎啕哭起来了。 “兰雅,赶紧开门,也不看看祖母和姨娘们都站在门外呢。就你现在这目无尊长的样子,若真要嫁到幽王府,还不给我们纪家丢了脸面,怪我当初没好好教导你,如今这么不懂礼数,哼。” 不用说说,一听这话就是自己的亲爹纪忠良说的。 他到底是怀了什么心思说的这番话,如此嫌弃自己的亲女儿。 纪兰雅冷哼不已,稀疏听到外面姨娘们幸灾乐祸的声音。 “莫怪兰雅听不懂您的高谈阔论,兰雅有必要告诉你两点,一,我纪兰雅现在已经是冥幽王府的王妃了,没有你说的‘若’字。二,您不觉得可笑吗?你口中不懂礼数的嫡女如今成为了尊贵的幽王妃,而你认为最懂礼仪,自尊自爱的庶妹呢,匆匆嫁了个无一官半职的纨绔子弟。大概我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不懂礼数的嫡女亲自操办了庶妹的婚礼。”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东西,给我出来,今天我非得教训你如何守规矩,怎么跟长辈说话。” 这纪忠良被兰雅一说,脸上尴尬,不自觉开口骂出来,才显得他自己没失了面子。 兰雅冷哼,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给这些人开门。 随便他们叫骂吧,让他们好好后悔去。 门外匆匆传来家丁的声音,“不好啦,向家公子派人搬空咱们纪府了。” 这群见钱眼开的家伙瞬间跑去大堂阻止了,哪里还顾得上兰雅。 兰雅轻笑不已,看来三表哥真是比她想的还要狠,不过对于这一家子厚颜无耻的人,还真的用这种办法才成。 兰雅收拾了一些随身用的东西,这些人带给她的伤害,她绝对不会停止讨要。 拿了几本兵书放在行李里,看到那本崭新的兵书,是那晚刘冥幽给她的。 曾经的她卑微到尘埃里,为了太子她咬牙坚持学习女工和才艺,竟然还担心太子上了战场会遇上危险,因此逼迫自己看那晦涩难懂的兵书。 海棠不一会就回来了,赶紧催着自家小姐准备上花轿,幽王府的花轿已经到门口了。 “小姐,要上花轿了。你可不知道,外面大堂老夫人对小姐的三表哥不依不挠,哪知小姐的表哥一席话把老夫人气的晕过去了。” “哦,说了什么话?” “说纪家的人都是见钱眼开,怪不得各个眼睛长得跟个铜钱孔似的,也难怪纪家发不了大财还惦记着小姐的嫁妆,因为他们的眼睛不可能长得像金元宝似的,我可听的快笑死了。” 兰雅也是抑制不住的笑,三表哥说话可能还隐晦点,被海棠一传话可变的白话有趣多了。 “那我们走吧,看他们争夺嫁妆肯定忙得不可开交,省的有空来骚扰我,真是吵死了。” 兰雅颇有兴致的说道,走过大堂。 看着纪家的人敢怒不敢言,憋的一脸通红,三表哥说话一针见血,让他们难以反驳,却厚颜无耻的仍然护着兰雅的嫁妆不让三表哥搬走,活活一副守财奴的形象。 亥时,城里的百姓早该歇息了,可今天晚上却是人声鼎沸,各个拿着火把,站在纪家门前指指点点,看着纪家的人全然不顾形象,大吵大闹,竟然贪婪人家冥幽王下的聘礼。 而且自家大小姐出嫁,竟然不是欢天喜地的前后搀扶,而是张牙舞爪护着手中的聘礼。 可那大小姐盖着红盖头,由一个小丫鬟搀扶,他们却都能感受到大小姐超然脱俗的气质,丝毫未受身后吵闹不堪景象的影响。 向离,嘴角得意的上扬,看着自家表妹终于安全进了花轿,一颗心才算是放下。 纪兰雅此番出嫁,狠狠打了纪家一巴掌,城里的百姓都说纪家的人贪财无厌,百年家族竟然还觊觎冥幽王下的聘礼。 一时之间城内,都好奇冥幽王的聘礼到底是有多么的珍贵,到底是什么难的宝物,竟然让一向注重名声的纪家撇下上花桥的大小姐,公然在大堂内发生争抢混乱,还跟向家公子带来的人打了起来。 女眷们都扯得头发散乱,一脸狼狈。 今天若不是那纪家老夫人先被气昏,纪家也不会发生这等丑事。 想必那老夫人清醒之后,也会被纪家人今日丢人作为又被气晕过去吧。 自此天下又多了两桩关于冥幽王的传闻,因为无人知晓答案。 一件是冥幽王迎娶纪兰雅的聘礼到底是什么? 二件是冥幽王娶亲,为何只在深更半夜。为这桩婚礼添上了神秘的色彩。 冥幽王神秘强大,蔑视挑战礼俗的形象更加在百姓中如神话般可意会不可言传。 今晚兰雅大婚,还有一人异常关心,那边是嫁到了姜家的纪兰惜,她嫉妒纪兰雅凭什么那么好命,凭什么退婚了太子还能嫁给冥幽王,冥幽王可是冥元王朝权势最盛的王爷。 纪兰惜在姜家的日子非常的不好过,那该死的姜天池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一身酒气回来,不是对她拳打脚踢,就是榻上虐待。 她满手臂的淤青,还要伺候他洗脚,她可是纪家的二小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还要赔笑讨好姜天池,“相公,一会我伺候你休息后,能不能出去一趟,今晚家里嫡姐大婚。” 纪兰惜之所以这么没骨气的求着姜天池,因为姜天池派了很多人看着她,防止她跑回纪家诉苦。 姜天池满脸横肉,赤红的双眼,一脚踢到纪兰惜胸口上。 “死娘们,烫死老子了,会不会洗脚啊。哼,还想大晚上的出去干嘛,找野男人吗?那里也不许去。” 纪兰惜实在难以忍受这样的日子,些许是气昏了头,竟然哭泣着往门外跑,哪里料到彻底激怒了姜天池,直接从门框处逮住她,像提溜一只小鸡似的,狠劲将她扔到地上,抬脚往死里的踹,借着酒劲,更加的无所顾忌。 本以为在深夜,独自坐在花轿里会觉得寂寥,却没有想到从纪家到幽王府三里远,两个时辰的路,竟是连绵的火把灯烛,百姓在路边站成两排围观。 “小姐,海棠觉得好诡异啊,这深更半夜的。” “道路不黑,又要火把照着,别害怕。” “就是这个才害怕啊,小姐,你想啊,这深更半夜的都该回去休息了,这么多的火把连绵。恐怕几百年来城内都没出现过这种形象,海棠一时之间还真没觉得城内竟然有这么多人,真是全家出动啊。小姐,这冥幽王真是冥元王朝神一般的存在。” 兰雅忍不住一笑,掀开盖头一角,果然看到火光中印着很多小孩子的迷惑好奇的眼神看着花轿,果然冥幽王大婚对于京城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也许比皇帝出巡都来得盛大。 终于到了幽王府,想必街道上的火把亮光,幽王府除了牌匾上挂着红绸,显得寂静不少。 百姓们好奇的往前挤看,希望看到三年未曾露面的冥幽王如何迎接他的王妃,可惜众人失望了。从门内走出来的是冥幽王身边的西风侍卫,那可是冥元王朝唯一能代表冥幽王的人啊。 三年前这位西风侍卫跟随冥幽王出入沙场,每次凯旋归来,他手中总是提着敌国战将的头颅,让百姓们斗志高涨。 据说当初皇上要封西风侍卫为镇国将军,意为扶植西风以此来与冥幽王抗衡,分散冥幽王的势力。 可那西风公然抗旨,只愿做冥幽王的小小侍卫,绝不做镇国将军。 因他杀敌有功,皇上虽感到愤恨,架不住百姓对其维护,只能忍下恶气,随了西风。 西风一身黑衣,一张棱角分明的冰刀脸,他本身就对纪兰雅有些厌恶。 殿下竟然让他出来迎亲,真是窝了一肚子火气。 “请幽王妃下轿,王爷有要事处理。幽王妃不要见怪,我们王爷向来不遵循这些繁文缛节。” 兰雅要说心中没有不满,那是假的,这算是刘冥幽给她的下马威吗? 一句话不遵循繁文缛节,就把她给打发了,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她不觉的刘冥幽娶她帮她,就可以随意践踏她的自尊。 “烦请你家王爷,亲自来说。” 西风听罢,火气直冒,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果然是丑人多作怪。 “那王妃等着吧,王爷一时半会处理不完。” 西风冷哼,要等随便,爱下轿不下。 海棠悄悄的朝兰雅说道,“小姐,怎么办?要是冥幽王一晚上不出来,那我们不是等到明天早上,会丢人的。” 兰雅自然考虑到了这种尴尬的结果,可是她的自尊绝对不允许。 “海棠,我现在还没进门呢,就被他这般无礼对待,若是自己看轻自己,就这样随便下轿,我想我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看得起自己,别人也会尊重你。” “嗯,小姐我懂了,海棠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时间僵持了大概一个时辰,眼看着吉时就要过了。 围观的百姓倒是先爆发出不满来。 他们心目中尊贵的冥幽王就算不亲自接王妃,那也是说的过去的。 再说了西风将军都屈恭屈膝亲自来迎接了,这纪家的大小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难道真应了那句话,丑人多作怪。 第四十章 兰雅的夜间婚礼 气氛逐渐变得凝重,看着紧闭的幽王府的大门,终于开了。 人们眼中闪过一丝明晃晃的身影,愣神之际,有人赶紧下跪,大喊,“皇上万岁,万万岁。” 兰雅心中闪过一丝疑惑,皇上和刘冥幽素来不和,怎么深夜皇上还在幽王府? 皇帝瞥了一眼那花轿,想起太子的委屈,连带着对这纪兰雅也恨的厉害。 皇帝身后便是冥幽王,大婚日,他穿着一袭红色喜服,在暗夜中竟然比皇帝的明黄色龙袍还耀眼亮丽。 老百姓脸上都是惊喜的表情,终于又一次看到了冥幽王了。“冥幽王,千岁,千千岁。” 明显给冥幽王行礼的声音比皇帝的不知要高涨了多少倍。 男人们见到刘冥幽,满眼的崇拜,连幼小的孩童也是崇拜之意。 更别提妇孺们,那是满眼的爱慕和尊敬啊。 刘冥幽,幽深的眼眸深不见底是今何年,惊为天人的颜朗,明若天下寒星,冷峻侧脸,淡漠疏离。 似乎俯瞰整个城,睥睨天下,犹比皇帝更有威严气势。 “恭贺皇弟大喜,朕先行告辞了。” 皇帝脸上多有嫉恨之色,不喜百姓如此爱慕刘冥幽,拂袖离去。 冥幽王未有动容,看着平稳的花轿,脑海中闪过兰雅的脸庞,想必这女人在花轿里肯定是不满的轻皱着眉头。 他嘴角轻笑,瞬间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白色尘尾,雷厉风行之际,那扇子竟然像是活了一般,竟然准备无误的连拍三次花轿红色顶端,随之那尘尾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就在众人愣神之际。 冥幽王早已经站在花轿前,连海棠都有些害怕的退后。 兰雅认真的听着那铿锵有力三声脚踢声,嘴唇扬起笑容。 却没想到她正拉起盖头想要看看外面,却被刘冥幽抓了个正着,怎么这么快,一下子踢完,就掀起了她花轿的帘子。 兰雅尴尬的与他对视,怎么觉得刘冥幽冷峻的嘴唇闪过一丝笑意呢。 她第一次认真的看刘冥幽的面容,比她平时看的还要惊艳,淡薄的嘴唇带着冷漠,似笑非笑的唇角勾勒出如画般的意会。 四目相对,来的如此突然,兰雅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心跳加快,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却有无法回避。 她赶紧拉下盖头,继续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感受到他的手心包裹着她的手背,拉着她步步轻缓。 从花轿中走出,她终于进了幽王府。 围观的百姓皆是惊讶万分,难道冥幽王中了什么幻术不成,难不成是被纪兰雅这丑女下了迷魂药,他们的冥幽王怎么能亲手拉着这个女人进了幽王府的大门呢? 谁不知冥幽王曾四次娶亲,从未亲自迎接过,更别提还亲手拉着新娘子进得幽王府。 让西风侍卫出来迎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到底这个纪兰雅是个什么女人?引得太子请旨娶她,当众退婚不算,竟然还嫁给了他们尊贵的冥幽王,这女人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西风冷哼,哪里知道殿下心里怎么想的,不就是个平庸的女人,殿下为何对她是特别的。 “各位夜深了,散了吧。” 幽王府的大门紧闭,百姓们虽有好奇探究之意,也无法得知,幸怏怏的只好回家去。 才觉察这都到黎明了。 刘冥幽拉着兰雅的手,嘴角淡漠问道,“幽王府不会有任何耳目,大可放心。还要拜堂吗?” 兰雅一愣,抬头看着刘冥幽,虽然盖着红盖头,可刘冥幽也能感受到兰雅的不满,小手挣脱了他的手。 “当然要拜堂,就算没人看,也要拜堂,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幽王妃,该有的礼仪都应该有。” 她倔强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后面跟着的海棠和西风表情有多么诡异。 海棠听了小姐如此大胆的和冥幽王这般讲话,心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 天啊,冥幽王是个多么可怕的人啊,海棠好怕冥幽王,轻轻一巴掌就能把小姐摔到在地。 西风更加气愤不堪,这纪兰雅有什么资格要求殿下和她行拜堂礼,明明是个不入流的废物小姐。 刘冥幽幽暗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兰雅倔强的小脸,兰雅本以为他会说出拒绝的话,却没想到刘冥幽竟然冲着她微微一笑,嘴角的肌肉稍显松弛。 “好,该是给你的。” 刘冥幽爽快的答应,让兰雅倒是有些不习惯,还想着怎么应对冥幽王的拒绝。 “嗯,那就多谢王爷了。” 西风咬着牙,憋着气,奈何殿下要求的,他还的亲自主持拜堂礼。 这纪兰雅真是蹬鼻子上脸,太过分了。 “一拜天地。”西风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嘹亮。 兰雅的左手边就是刘冥幽,兰雅低头可以看到他踩着一双黑色金色刺绣的高登靴,甚至可以感受到他们一起拜天地时,他轻轻弯下腰身,红色袍服摩擦的布料声,兰雅才可以感到那个神秘强大的刘冥幽,神一般的存在的人物,正在和她拜堂。 不知是福是祸,但求对的起自心。 “夫妻对拜。” 她看着刘冥幽的靴子就在她的对面,其实心情是有些紧张的,听得出西风有些不悦的声音响起。 “送入洞房。” 海棠也是红扑扑的小脸,有些为自家小姐害羞呢。 刘冥幽牵起兰雅的手,脸色如常,进了房间。 海棠本想跟进去呢,可是看到王爷那冷若冰霜的脸,还是没有勇气踏进去,只好默默祈求小姐平安。 兰雅盖着红盖头坐在床边,从下面看到刘冥幽坐在圆木桌前,似乎在端详着她,她有些想要打破这种尴尬。 “原来你说的帮我的方法,就是这个?让我很意外?” “那本王该庆幸,你没有像当众拒婚于太子那样面对和本王的婚礼。只要你没感到气愤就很好了。” 刘冥幽泡着一杯苦荞茶,细细品尝其中滋味,刚入口是苦涩的,后之苦中却有甘甜。 “真没想到,冥幽王的婚礼如此的简单,城中的百姓家里恐怕都比幽王府要热闹许多,外面的人想要进来,好奇这盛世婚礼,却不曾想里面一派寂寥,既没有宾客,也没有宴席。” 兰雅纳闷,她就这样简单的嫁了,在别人看来一辈子的命运都与幽王府紧紧相连。 刘冥幽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本王以为,只在亥时请来皇上,会让你觉得不至于受冷落。幽王府,从来不宴请宾客,倒是让你失望了。不过这里没有任何耳目,你放心随意。” “啊。”兰雅抑制不住的错愕,刘冥幽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他一开始不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吗?他以为请了皇上来就会让她倍感重视吗?他到底以为自己是谁?真是自大的可以,他以为的,她纪兰雅统统不要。 她不满,他一直强调幽王府没有任何耳目,似乎是在向她暗示什么? “这里没有任何耳目,所以呢?难道你娶我就只是一个摆设吗?是给外人看,只要进了幽王府,你就当我不存在吗?我既然接受了你的聘礼,就是名正言顺的幽王妃。” 刘冥幽看着兰雅无端的火气,不知她哪里来愤怒。 “你想说什么?你倒是有趣的很,难道只有面对本王的时候才显露出你的真实一面吗?”刘冥幽似乎半开玩笑的说道。 “就算你想要听我讲话,也要先给我掀起盖头啊,你这新郎做的一点都不称职。” 兰雅整个人蒙在盖头里都要发疯了。 刘冥幽眼眸中闪过一丝明亮,颇有兴致的端着喜秤,竟然也认真端详着掀起盖头来的兰雅,一张轻妙淡画的素净脸庞,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眼角的三生泪痣格外的动人。 兰雅被他毫不避嫌的直视,脸色不禁有些微红。 刘冥幽竟然直直的看着她一个女子,丝毫未觉得不妥,他天生的自傲和我行我素显露无疑。 “既然这盖头也揭了,冥幽王,不介意和我喝一杯交杯酒吧。” 兰雅竟然也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畏惧。 “本王都是从未见过你这般主动的女子,果然是有趣的很。” 刘冥幽的笑容似笑非笑,带着不易琢磨的意味。 “我只是尽量得到我该有的东西,王爷,你介意吗?”兰雅这么轻佻的反问。 让刘冥幽又想起来那晚纪兰雅一脸狡黠的给太子下药,得逞之后对太子拳打脚踢,被发现之后慌乱的眼神。 “本王不介意,希望你也不介意。既然爱妃想要得到你该有的东西,那喝完交杯酒,爱妃就该和本王行周公之礼。”刘冥幽嘴角嘲弄的意味轻描淡写。 兰雅一听,刘冥幽对她的称呼竟然都变成了“爱妃”,她可从未想到冷漠的冥幽王竟然也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她还当他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情为何物呢。 “怎么,爱妃介意了吗?”刘冥幽竟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女人起了捉弄的心思,看她吃瘪说不出话的样子,甚至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要有趣。 “我,没想到冥幽王也是俗人一个,竟也想着这种事。”兰雅显然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本王也只是尽量得到该得的东西,没有俗与不俗一说。只是你,该记着你现在的身份。” 刘冥幽似乎语气中有些冰冷,显然对于兰雅所说的话有些不满。 兰雅竟然有些后怕,她似乎刚才真的忘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如此的阴晴不定,让她捉摸不透,真是一个不能招惹的男人。 第四十一章 “爱妃,是不是该就寝了。” 刘冥幽如此淡漠一句,让兰雅紧张不已。 他说的没错,她现在是他的幽王妃,有义务无条件的服侍他,这般耻辱比其她的仇恨算的了什么? 刘冥幽脱掉红色外袍,内里白色中衣,显示出他完美修长的身材。 若是被其他女子看到,肯定会惊艳万分。 兰雅接过他手中的衣袍,搭在一边。 看着刘冥幽阴鸷的眼神,她低下了头。 却被刘冥幽狠劲一手扣住她尖细的下巴。“本王,不喜你低声下气的模样。”刘冥幽不知为何很厌恶让兰雅低眉顺眼,一副任命的规矩样,似乎在挑战他的底线一般。 “是,妾身遵命。” 兰雅竟然还用这种口气和刘冥幽说话,明显的是在挑起刘冥幽的怒火。 果然刘冥幽暗沉的眸子,似乎阡陌着万年不化的寒冰,随时准备崩塌着一般。 他手上掐着兰雅下巴的力道逐渐的加重,嗜血的眸子似乎在欣赏着兰雅面容的痛苦越发的加深一般。 他从未受过任何人的挑战,胆敢在他面前如此的放肆,他冷峻的唇角越发的浅薄,淡漠。 “你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妾身,不知道,妾身本就是王爷的女人。” 兰雅不知道心中哪里来的一股子倔强的气焰,明知道刘冥幽会让她痛苦万分,可她的自尊不允许,凭什么他可以要求她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凭什么她要取悦他? “纪兰雅,你有趣过头了。”刘冥幽的眸子里似乎是冰火两重天,寒冰和火焰的对决,炽烈的燃烧着怒气。 刘冥幽一手捞起兰雅的细腰,直接撕了她的衣袍,扔掉了她头上的凤冠,死死的将她的身子压在他高大的身影下。 犹如恶魔一般的语气,寒冷带着萧瑟,“纪兰雅,你玩火了。” 他粗壮有力的手臂紧紧环绕着她的腰肢。 兰雅才发现她在他冰冷的怀中犹如一只小白兔,而他比大灰狼还可怕。 刘冥幽冰冷的指腹滑过她的双唇,停留在唇峰处,竟然重重的摩挲起来,兰雅感到唇上的火热和他指腹的冰冷触感,那真是很痛的滋味。 她似乎认命一般的闭着了眼睛,刘冥幽的指腹在她的唇角紧紧的打转。 忽然她感受到了他力道减小停了下来,时间竟然静止了片刻。 刘冥幽看着她闭着的眼睛,他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带着微弱的痛苦。 这明显不是他想要的,他要这个女人自愿,不是强迫。 他不希望看到这个女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宁愿看到她爪牙舞爪的模样,那样才有趣的很多。什么时候他的心思如此纠结了? “睡吧。”刘冥幽大手一拉给兰雅有些单薄的身子盖上了棉被,而他也背对着兰雅躺了下来,兰雅这才轻轻睁开眼睛,屋子里的灯不知何时被他熄灭了。 她环抱着双臂,紧紧裹着被子。 不知道为何刘冥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也不想知道。现在在她心里,背对着他的这个男人不仅神秘强大,还阴晴不定,脾气古怪。 她能紧紧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扑面而来的冰冷气息让她恨不得把头也蒙在被子里。 如今是暑天,她盖着一床被子都冷的很。 因为背对着她的刘冥幽浑身寒冰般气息,怪异的很,让她似乎也笼罩在了冰冷气息中。 兰雅慢慢进入了梦乡,似乎跌入冰窖一般的寒冷,她睡梦中紧紧拉着被子。 殊不知,她的小手乱动,牵动了刘冥幽。 刘冥幽看着她轻皱着的眉头,有些苍白的小脸,他一掌轻轻覆在兰雅的被子上,睡梦中的兰雅只觉得浑身一阵温暖,舒心的展开了眉头。 刘冥幽目光深沉,看着兰雅的小脸慢慢的恢复了红润。 他没有想到体内的蛊毒已经开始蔓延全身,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如今还未到月圆,体内的寒毒竟然也时常发作。 可他嘴角却淡淡勾起一抹笑容,因为这是他三年来唯一一次平稳安然的入睡。 三年来他都在做同一个梦,梦中昏天黑地,尸横遍野,鲜血染满了他的旗帜,他痛入骨髓的疼痛,被抛弃,被厌恶丝丝侵扰着他的神经。 直到噩梦的最后关头,点点光亮处,女子明媚的笑容,深切的望着他,给予他唯一的安慰。 清晨,第一缕阳光倾洒在窗台上,流光溢彩,折射出的光芒,靓丽多姿。 兰雅竟然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在刘冥幽这个阴晴不定的恶魔身边安然睡了一晚。 难道是她离开了纪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了一丝的放松吗? “小姐,你可终于醒了,海棠可是等你好久了呢,王爷,早就出去了。” “嗯,倒是没想到日上三竿我才醒,海棠,以后不能叫本王妃小姐了,要尊称王妃,知道吗?” 兰雅不得不提醒她,在幽王府必须小心谨慎些才好。 “嗯,小,王妃,奴婢明白。王妃可以慢慢用膳,我已经打听过了,幽王府里没有任何长辈,所以不需要请安也不需要听教诲,而且王爷说了,今日不需要进宫请安。王妃在幽王府和王爷一样就是主子,这可比在纪家的日子舒服多了,哈哈。” 兰雅听着海棠不伦不类的话语,心情放松愉快。 海棠说的没错,幽王府不似其他王府热闹隆重,反而有些萧条,一如冥幽王神秘的作风。 如果兰雅心中没有仇恨,没有目标,也许在幽王府里混吃等死的日子也是不错的。 “海棠,准备一下,我们去舅舅家,回门。” “好的,小姐,哦,不王妃。”海棠不好意思的撇撇嘴一笑。 上一世兰雅不知来过幽王府多少次,今天仔细打量了一番,错落有致的庭阁楼台,山水环绕,犹如郊外景色,而且面积很大,大概顶得上纪家大小的三倍。 门口站立着一脸黑面的西风,环抱着双臂,左手握着长剑,整暇以待似乎在等着兰雅一般。 “啊,小姐,那是王爷身边的西风侍卫,看他脸上的长疤真的很恐怖啊,干嘛拿着剑,要吓死谁啊。” 兰雅想起昨晚婚礼上,西风对她的为难,看来是个不好相于的人。 “小姐,不要过去啊,他要是疯子怎么办?” “没事,他是王爷身边的人,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兰雅今日梳的是盘头流云髻,摇曳的金步摇,显露出她的气质高贵。 西风纳闷没想到这丑女人装扮起来还不至于丑的无法见人,还是服饰首饰装点的好。 “给王妃请安。”西风语气可不似那么恭敬。 兰雅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举止端庄优雅。 “原来是西风侍卫,听闻西风侍卫常年跟随王爷出入沙场,勇猛杀敌,深受王爷器重。” 西风心中得意,还当是兰雅给他戴高帽,以为兰雅不过是软弱只会拍马屁的女人。 哪知兰雅嘴角一抹讥笑,话锋急转。 “不过,本王妃看西风侍卫有些居功自傲了,王爷是你的主子,本王妃也是你的主子。” 西风心里愤慨,果然如传说中蛮横霸道,她算什么东西? 西风可是跟在主子身边多少年,她进王府才不过一天,就敢如此对他说话,主子怎么会看上这种无脑子的女人。 “多谢王妃的教诲。” 西风绷着一张冷脸,根本没有跟兰雅行礼,就准备撇头转身而去。 “慢着。” 兰雅一声令下,西风停下脚步,拳头攥得很紧。 海棠看的都觉得吓人,扯住兰雅的衣袖,“小姐,还叫住他干嘛啊?” 西风冷声问道,“王妃,还有什么事情?” “本王妃要回舅舅家看看,这回门礼烦请你准备好了,派十几辆辆马车装好,要快点。” 兰雅端着女主人的姿态,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西风发现这个新王妃不禁蛮横无理,而且还贪财无厌。 派十几辆辆马车装好,这是要把幽王府财库搬空吗?虽然幽王府财宝无数,也不是被她这样挥霍的。 听说昨晚这新王妃还叫来向家公子搬嫁妆和聘礼,引起纪家一片混乱,那纪家老夫人至今还卧病在床呢。 “王妃既然还行回门礼,应当等王爷下朝回来一同商议,我一个小小侍卫可做不了主。” 兰雅不知道西风为何厌恶她,想必也是传闻所害。 兰雅自然不生气,因为她志不在此。 “王爷事务繁忙,这等小事还是不劳王爷费心了。这回门礼可是代表王府的声望,与多与少都该恰当。若不然,本王妃就好好等王爷回来商议一番。”兰雅眼眸中闪过一丝精明。 果然看到西风面色异样,似乎是认真思虑了一番。 西风是极其维护王府声誉的,自然不希望被兰雅去向家胡乱说一通,损害王府声誉,二来西风发现主子对这个新王妃很特别,从昨日就能看出,殿下似乎很乐意满足新王妃的要求。 殿下往日可从来不看任何女子一眼,更别提宠爱了,实属奇怪。 “王妃说的有理,不过西风也只能处理小部分王府的账务,所以王妃的回门礼只能装十辆马车。” 兰雅似乎认真考虑了一番,装作勉为其难的说道,“可以。” 其实兰雅心里早就窃喜不已,没想到竟然能诓了十辆马车的金银财宝,这可不是普通世家能拿出来的,就算是太子,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因为太子府的大项进出必然会引起皇帝和他人的注意。 兰雅只能说她嫁了一个好夫君,有无数钱财还敢无谓显露,这就是权势和武力并重的好处,不光是有钱,还得有权有势,这“势”就是武力依仗。 冥幽王掌握了冥元王朝的军事大权,虽然自三年前全权交由皇帝,但他的影响力依然十足。 上架通告!!!十连更来临 「嫡女倾城」经历这段时间的坚持终于要上架了,婷婷姐也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了,好像上架都要写一些感言什么的吧!不过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所以就在这里保证若无意外情况的话「嫡女倾城」绝对不会断更! 不在这多说什么了,马上就上架,从现在开始的书就开始vip章节了,会爆更,各位小仙女小王子敬请期待吧! 求票票~~求打赏~~求订阅了~~ 一起加油吧! 附上以后的更新计划。 每日保底是三更,收到玉佩打赏加一更,收到皇冠加十更,钻石每多五百加三更,推荐票多两千就加一更。 彩蛋:今日上架十更!!!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对了,给不会充值的朋友说一下方法。 以下是黑岩充值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微信支付】【短信充值】【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短信充值】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手机话费充值卡】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io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第四十二章 回门礼 兰雅心满意足的坐在马车里。 身后跟着十辆高调的马车,哪家王妃出行可没这么大的排场。 街上的百姓指指点点,猜想今日是幽王妃回门,难道十辆马车拉的全是金银珠宝?天啊,百姓们要震惊了,昨晚冥幽王的聘礼风波还没过,这回门礼的秘密有披上了神秘的色彩。 百姓看幽王妃的马车行进的方向是向家,看来这幽王妃对纪家的人是失望之极啊。 不过这幽王妃的大胆行径也实在太不知礼仪,纪家怎么说也是她的娘家。 一时街上有开始议论纷纷,一部分人站在幽王妃这边,对于纪家昨晚的丑陋作为不耻。 另一部分的人指责幽王妃心胸狭窄,不懂礼数。 海棠这才拍拍胸口,终于放松了下来。 “小姐,你刚才真的是吓死海棠了,没看到那西风一张冰山脸,差点把我冻僵了,不过小姐真的是太厉害了,竟然随便几句话就要到了这么丰厚的回门礼,京城里也找不出第二份如此厚礼了?” “海棠,该叫我王妃。我本意是要打压西风目无主子的嚣张气焰,特意说了十几辆马车的回门礼,再拿冥幽王的身份压他,倒是没料到他会答应准备十辆马车,意料收获,只能说西风侍卫和他的主子冥幽王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兰雅笑意连连,心情大好。 海棠听罢哈哈大笑,“小姐,海棠还真没想到,西风侍卫那么一个武功厉害的人,竟然被小姐给捉弄了。” “可不许胡说,我可没捉弄他,是他主动答应的,他一介武夫,自然不懂这繁琐礼节。” 在兰雅离开后不久,幽王府的管家赫然看着财库大门全开,马厩里只剩下几匹老马了,还当是遭了贼,可又觉得哪个不识相的贼人来幽王府盗窃呢。 慌张的找到西风侍卫,“啊呀,西风侍卫,不好了啊,王府的钱财和马匹都丢失了,这可怎么办啊?”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王妃回门带走了,装了十辆马车。”西风冷冰冰的说道。 “啊,回门礼?就算是太子娶亲,太子妃的回门礼顶多也是一辆马车,十辆马车?这都赶上聘礼了,西风侍卫啊,婚嫁习俗可没要求那么多啊?这老奴可怎么做账啊?”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王爷回来我自会禀报。”西风一脸黑面,拂袖离开。 西风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被那个女人诓了。 他曾经可是威风凛凛第一杀手,战场杀敌,排兵布阵,巧破陷阱,有勇有谋,令人闻风丧胆,竟然被一个女人给骗了。 终于到了舅舅家,远远的在门口,看到舅舅,舅母,和两位表哥脸上洋溢着喜悦,整暇以待,三表哥向离还朝着她挥手。 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将兰雅接回了府内,早就准备了丰盛的筵席。 舅舅和舅母对视一眼,舅家一家人竟然就对着兰雅,做出了下跪的姿势,“参见幽王妃。” 兰雅有些惊讶,赶紧趁着舅舅和舅母膝盖就要着地的时候把他们扶起来,有些嗔怪的语气说道,“舅舅,舅母,你们给我行礼作甚?难道不把我当做一家人了吗?” 舅舅和舅母脸上洋溢着笑容,“我们很开心,兰雅成为了尊贵的幽王妃。” 两位表哥有些不满的说道,“看看兰雅表妹,成为了幽王妃,都把一旁准备行礼的表哥忽略了。” 向离更甚,“兰雅表妹厉害的很,竟然转眼成为了幽王妃,前不久我们才跟表妹说过冥幽王的神秘强大,转眼表妹就成为了冥幽王的王妃,怪不得当初,表妹一脸的胸有成竹的跟我说,只要有心,嫁给冥幽王有何难,到时候吓我一跳。现在你还真是如你所愿了。” 兰雅瞥了他一眼,这个三表哥就知道拿她打趣。 舅母早就好奇了,率先问道,“对啊,兰雅就是厉害。兰雅快说说你怎么成为幽王妃的?你当初当众退婚于太子,可把我们急死了。如今看到兰雅你找了这么一个好归宿,舅母真为你感到开心,兰雅好眼光,冥幽王可比太子尊贵多了。” 舅母一脸的喜悦,就像是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一般的高兴。 兰雅被舅母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在思索着怎么回答,旁边的海棠也跟着起哄,“就是,海棠经常跟在小姐身边,竟然也不知道小姐如何认识了冥幽王。” “都是巧合,偶尔一次冥幽王救了我,自然就认识了。”兰雅避重就轻。 向离可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冥幽王偶然救了你,难道是在满湘楼窃取太子私通前朝乱党证据的时候?” 舅舅一听,脸色凝重。 “向离,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兰雅怎么跑去满湘楼了?” 二表哥向飞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三弟心直口快,干吃憋的样子,无奈王衍离只好如实相告。 “兰雅,你怎么能跟着向离胡闹呢,幸好没被太子发现,要不然还真的出点大事。”舅舅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舅母一旁笑的灿烂,“没想到是我家兰雅暴揍太子一顿啊,害的太子第二天上不了早朝。真是给你大表哥报仇了,让他背地里使手段害你大表哥,那就是报应。” 一家人想起远在边疆战场的大表哥,都有些情绪低落。 还是舅舅打破了这种悲伤气氛。 “兰雅,真是没想到你会嫁到幽王府。当初我和你二表哥三次拜访有求于冥幽王,均被他拒绝,也是想着些许以冥幽王的权势可以帮你。如今你嫁到幽王府,从道义上讲,王家是站在冥幽王这边的,冥幽王今日破天荒的上了早朝,虽然没有参与朝廷要事,但是很多臣子都是拥护他的。” 舅母虽然平日里爽快直率,但是在政治战队问题上,她也显露出担忧。 “兰雅,向家本无意和冥幽王结盟,你这一嫁也是给了一个由头,些许是好事。但是舅母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冥幽王势力强大,一家独大,皇上,太子,还有太后对于他都是忌讳如深,你作为幽王妃,唯恐众人攻击你一个弱女子。” “多谢舅母关心,兰雅会小心注意的,再说朝中还有二表哥帮忙关照着呢。” 兰雅尽量舒心一笑,免得让舅母担心。 从幽王府拉来的所有财宝,兰雅都留到了向家。 兰雅本意是要多谢舅舅一家对她多年来的照顾,但舅舅执意不要,最后兰雅只好妥协,拿出其中一半算是给舅家的回门礼,其中一半算作她的私有财产,暂时放在向家交由舅舅掌管,若有急用,她随时可以支取。 兰雅从向家出来,天色已经深了,她其实有些担心刘冥幽会不会生气?才是新婚第一天新王妃直到深夜才回府,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海棠小丫头倒是没想那么多,一脸得意的说道。“小姐,也有私房钱了呢,而且很多呢。” 兰雅轻笑,小丫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兰雅刚出向家,忽然从天而降一道黑色身影,轻轻俯首在她面前。 兰雅倒是没有被吓到,神色镇定如常。 因为早已经习惯了刘冥幽之前神出鬼没的行径,这种从天而降的姿态还不足以让她慌乱。 只是可怜了小丫头海棠,吓得大喊大叫,躲到兰雅背后。 “禀告王妃,王爷要你马上回王府。”说话的正是西风,本身就是一肚子火气,被殿下派来请这个讨厌的王妃回去,还不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吓吓她,没想到被吓着的是那个丫鬟。 “西风侍卫的武功真,糟糕。”兰雅抬起尖细的下巴,高傲的看着南屿错愕的眼神。 “因为,在西风侍卫纵身跳下之前,本王妃看到了你身上吊挂的玉佩倒映的影子。下次再跳,离本王妃三尺远。” 兰雅说完便抬起头,步履轻快的上了马车,留下西风恨的牙痒痒。 兰雅拍了拍海棠的后背,“别害怕了,本王妃已经给你报仇了,海棠你不许再哭鼻子了。” “嗯嗯,那西风实在是太讨厌了。” “说的没错。”兰雅踏入幽王府,竟然有些紧张。 西风把海棠借口支开了,说是王爷只要王妃一个人前去书房。 兰雅站在书房外,借着微弱的烛光,偷偷的翘着屋内的刘冥幽在纸窗上的剪影,看他似乎坐在桌前看书。 兰雅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扬起面庞,颇有意思的用手指将唇角上扬,自言自语道,“纪兰雅,别害怕,大不了就是一顿打,不然还能怎么样?”她又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准备进去。 前脚刚踏进去,忽然后背感受到一阵冰冷,脚下一个落空,没有踩稳当,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腰身感受到一双大手擒住。 兰雅错愕的回头,竟然看见刘冥幽那张冷冰冰的脸,黑色的眼眸里明显浅含着不悦,阴沉冰冷。 淡薄的嘴唇冷峻,“舍得回来了?” “啊,嗯,不是。”兰雅心里紧张,说话竟然有些结巴,谁让刘冥幽的俊颜离她只有几毫米距离,还能清楚感受到他鼻间有些粗重的喘息声。 第四十三章……王妃舍得回府了? 兰雅觉得两人的动作有些暧昧,想要伸手推开刘冥幽的手臂。 “王爷,找妾身何事?”她刻意的绕开话题。 “你去了向家,没有回纪家吗?回门礼也一并给了向家。” 刘冥幽并未有让兰雅脱离他的禁锢,似乎他的气息越发不平稳。 兰雅本是纪家的小姐,回门自然是该纪家,她如此去了向家自然是于理不合。 加上今天回门礼的事情,兰雅知道刘冥幽生气了。 “王爷,妾身是将回门礼给了向家。若有不当之处,妾身自会跟纪家的人交代清楚,与王爷无关。”她倔强的眼神与刘冥幽的幽深眼眸对视。 “不需要,纪家的人蛮横无理,本王自会解决,你无须多虑。” 兰雅惊讶,怎么刘冥幽对她这么好?明明是她做错在先,依纪家行事风格,纪忠良肯定在皇上面前参了一本,而如此必然会让冥幽王落人把柄。 兰雅本以为刘冥幽会生气,没想到他倒是丝毫不在乎。 他会解决纪家的事,难道是武力解决?看他冷漠的性子,纪家人肯定要吃不少苦头。 “既然如此,那王爷能不能先放开妾身呢。” 兰雅实在被他抱得难受,二人身高相差甚远,兰雅只到他的胸前。 而他双手环抱着她的腰,又不懂得稍微弯下身子,害得兰雅只能脚尖点地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 而她腰又乏困,为了舒服些只能身子往前靠在他的胸前,可兰雅又不喜欢这种亲密姿势,甚是觉得苦恼纠结万分。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刘冥幽似乎还不打算放开兰雅。 兰雅怒极,真是一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刚才还劝她无需多虑,有事他解决,现在又要为难她。 “没理由。”兰雅眉眼一横,勾唇而起一抹神秘笑容。 她利索抬起脚尖,狠劲的朝刘冥幽的小腿肚踢去,动作利索干净,酣畅淋漓。 兰雅满意的拍拍手,终于脱离了刘冥幽的怀抱。 可她一抬头,看到刘冥幽那杀人恐怖的眼神,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刘冥幽扶着门框,突然脸色苍白,唇中一口鲜血吐出,他唇角还沾染着鲜红的血丝。 看他眉心痛苦,缓缓闭着眼睛。 兰雅瞬间有种想死的心,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感觉到脸上湿哒哒的一片。 天啊,刘冥幽口中的血全吐到她脸上啦。 再也忍不住了,兰雅火大,指着刘冥幽开始大骂。 “刘冥幽,你太过分啦,这么大的地方你偏偏吐到我的脸上,你要整我也不用这么恶心吧。你给我擦干净,快点睁开眼睛啊,怎么,你觉得无颜面对我了吗?” 兰雅这下子火力全开,她上一世隐藏的恶魔因子完全显露。 刘冥幽睁开眼睛,就看到兰雅双手插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她还叫他的名字,十几年来从未有人见过他的名字,因为他们都不敢。 他竟然轻轻的笑了,犹如天上宫阙冰冷寒月弯弯。 看的兰雅惊讶万分,直直后退。 这刘冥幽不会是笑里藏刀,要把她毁尸灭迹吧,都怪她没沉得住气。 他竟然还在笑,“过来本王这。” 兰雅怎么觉得他像是恶魔一般,嗜血的笑容,招呼着她来送死呢。 “妾身走不动,不想过去,再说妾身脸上污渍唯恐脏了王爷的衣服。” 兰雅坚持就是不过去,心里造就窝着火了,该死的刘冥幽吐了她一脸的血,还要折腾她。 刘冥幽眼脸暗沉,紧紧抿着冷峻的嘴唇。 兰雅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呢?就看到刘冥幽身形一晃,径直来到她面前,她就像一只软弱无力的小鸡,直接被他提溜在手里,小脸蹭着刘冥幽的胸膛,红红的直痛。 被他提溜着进了书房,扔在椅子上,兰雅惊魂未定,她怎么觉得嫁个武功高强的王爷人生如此不幸,还没开骂直接被提溜进来了。 刘冥幽看着她小脸鼓鼓,眼神愤恨的看着他,只觉得好笑有趣,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女人。 “不许动。”他语气故意冷漠。 果然兰雅心中有气,奈何刘冥幽太可怕,只能乖乖坐在椅子上。 她瞥见刘冥幽月牙白色衣衫领口处点点的血迹,是从她脸上沾染的。 兰雅心中窃喜,又怕被刘冥幽察觉,撇过头偷着乐。 刘冥幽一手端着装满清水的铜盆,一手拿着一块毛巾。 兰雅惊愕,他竟然亲手拿起毛巾,眼神认真却在兰雅看来还是透着寒光,轻轻的给她脸上擦去血迹。 兰雅简直是受宠若惊,这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 “王爷,我自己擦,不劳王爷费心。” “不许动,不许说话。” 刘冥幽一句冷声言语,让兰雅憋着气,只能乖乖听话。 刘冥幽看她有气发不出,眼神时不时怨恨的瞥他一眼,模样确实有趣。 兰雅心惊胆战的接受刘冥幽为她亲手擦去血迹的好意,虽然心中还有怨气,但看他丝毫未嫌弃她的神情,心中怨气少了些许。 “王爷身体不好吗?突然吐血,难道是中毒了吗?” 刘冥幽抬起眼眸,幽深的眸子里盛满寒气。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过几日是宫里的雀跃盛会,王妃必须拔得头筹。” 雀跃盛会是冥元王朝一年一度的盛事,一来向上苍祈福,佑太平盛世,二来也是各国使节觐见,彰显天国为尊。 随着多年来的变化,雀跃盛会多了另一看点,那便是各家各府的女子比拼才艺,不论是为出阁的女子还是尊贵的宗亲王妃,皆要出席。 未出阁的女子有幸拔得头筹,定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宗亲王妃若是,亦能让自家王爷蒙受皇恩。 兰雅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她记得上一世她只是太子的小妾,那年的雀跃盛会并没有如期举行,因为江南发生了百年一遇的洪水,河水决堤,朝廷无奈,损失惨重。 兰雅听了刘冥幽的话,刚才对刘冥幽的好感消失殆尽。 刘冥幽凭什么要她在雀跃盛会拔得头筹?原来他刚才对她的好,就是为了利用她。 “王爷要妾身在雀跃盛会上拔得头筹,是否算作王爷当初允诺帮助妾身的代价,如果是,妾身愿意还了王爷这一份人情,从此两不相欠。” 刘冥幽嘴角嘲弄一笑,“王妃以为这点事就可以还清吗?”刘冥幽看着兰雅转为生气鼓起的小脸,话锋一转,“不过,本王可以答应王妃一件事,至于王妃欠本王的,以后再还。” “好,妾身要王爷在雀跃盛会后,调遣回妾身的大表哥王向峰。” 刘冥幽不动声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波动,“调回王妃的大表哥,这应该是滥用职权。” “那王爷答应与否?”兰雅步步紧逼,她也知道调回大表哥的难度,暗中一直有太子的阻挠。 “好,本王允诺。”没想到刘冥幽倒是痛快的答应了,兰雅没看出他任何为难之色,果然也只有他能做到。 刘冥幽看着兰雅一张小脸,细微变化的神情,听到他说滥用职权,她竟以为他不会答应,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听到他答应,她极力隐藏着喜悦。 兰雅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不想多留,起身准备走。 转过身突然说了一句,“王爷领口沾了血迹。”兰雅没看到刘冥幽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容。 深夜,烛影暗淡,刘冥幽修长的身影,一席白色娟秀长衣,风中飘袂,如墨的发丝顺着微风绚丽出他的痕迹。 “殿下,你的身子每况愈下,难道真没有解救的法子了吗?”殿下今日竟然吐血了,以前还只是月圆之夜,这些天殿下身子发冷,面色苍白,难道真的要到极限了吗? “西风,今年的雀跃盛会,曼罗国的使臣到了吗?”刘冥幽并未有回答西风的问题,他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 “已经到了城中,途中遇上太子的暗卫刺杀,西风给解决了。不知太子为何要刺杀曼罗国使臣。” “他参与了曼罗国皇子的斗争,苦心扶植的傀儡倒台,新任国君派出了使臣来参加雀跃盛会。他担心自己的野心被皇帝察觉,也害怕曼罗国的报复,他心虚了,你继续盯着。” 刘冥幽双手背后,修长的身影,气势逼人。 “殿下要王妃拔得雀跃盛会的头筹又是何故?当初西风说过王妃可是出了名的‘三无’女子,殿下有心要与曼罗国同盟,分化太子势力,可如果王妃在雀跃盛会上损害了殿下的面子,那岂不是坏了殿下的大事。”西风丝毫不掩饰对兰雅的轻蔑。 “西风,你多事了。” 刘冥幽冰冷的声音,冷冽的眼神骇人。 西风赶紧跪下,心中对兰雅又多了几分的厌恶。 “本王只是要证明一件事。西风,你退下吧。” 西风满腹疑虑,殿下要证明一件事,难道要证明无才无德的王妃能歌善舞,天啊,殿下到底是有多么信任王妃,就只为了证明这么简单的事实。 殿下这次下的筹码真是太大了,什么时候殿下会做这种无用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兰雅丝毫未有任何动作,只是悠闲的待在房间,翻翻兵书,摆弄花草,西风还希望这王妃能勤劳多多练习一些,不至于出大丑。 可没想到王妃丝毫没有这种自觉,看的西风气的半死,索性不去看了,对其大失所望。 第四十四章 雀跃盛会 兰雅品着新摘下的花果茶,味道果然甘甜。 “王妃,你不是要参加雀跃盛会吗?难道不应该学会琴艺,歌舞?” 海棠都不知道这话说了多少遍了,她知道小姐从小就没学这种东西,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啊,都怪那王氏当初根本不给小姐请先生学习才艺。 “海棠,这荷花叶子是在晚上采摘的吗?” “那个,王妃,海棠只采了一点,晚上太黑了,海棠害怕。” “你这不听话的丫头,走,本王妃和你一起去采摘。” 夜晚微风袭来,满池子的荷花盛开,萦绕在荷花间的点点荧光,飞舞的光亮,绚丽的荷花池。 “小姐,海棠忘记拿篮子了,海棠回去拿。” 兰雅看着冒冒失失的小丫头又跑回去,无奈的摇摇头。 兰雅看着眼前的美景,索性脱了鞋子,下到荷花池里,荧光的光点围绕着她的脚踝飞来飞去,她认真地看着前面一朵盛开的荷花,绿色的叶子上凝落的光点。 兰雅嘴角带着甜美的笑容,伸手去摘那朵光点弥漫的绿叶,刚走到近处,感觉到脚底一滑,水中的淤泥瞬间没过了她的脚踝,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就在她认命准备跌倒的一瞬间,感觉到腰身被一双手钳住,有丝冰冷的感觉。 忽然她的身子被抱住,一跃而起,瞬间轻盈了许多。 她回头看到竟然是刘冥幽,他如墨的眼神依然看不出情绪,怀抱着她的手依然没有放开。 “来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冰冷,似乎带着微怒。 “摘花。”兰雅也冷声应道。 “摘花需要脱了鞋子嘛,光着脚是给其他男人看吗?”刘冥幽的怒气不知从哪里冒出,冰冷的眼神让兰雅吓了一跳。 “我又不会轻功,只能脱掉鞋子进来摘了,大晚上的谁能想到王爷会突然出现。”兰雅不满的嘟囔着嘴。 “嘴硬。”刘冥幽冷哼一声。 环抱着她的身子,轻功飘逸,低空中看到满荷花池的荧光飞舞,微风静静很美。 兰雅第一次看到如此盛大的美景,手紧紧抓住刘冥幽的领口。 刘冥幽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笑容,唇角淡抹一撇笑容。 带着她飞舞在荷花池里,姿态优美,他脱下白色外罩,抱着她摘下一朵朵美丽闪着荧光的荷花叶子,不沾染任何淤泥,素雅淡静。 月夜下,两人紧紧相拥,相聚在花海,如此烂漫。 “为什么要在晚上来摘。” “因为看了你写的兵书,密林深处,鬼火乱窜,威慑敌者,乃一小虫。这种会发光的虫子多聚集在水池处。” 兰雅脱口而出,说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摘好了,里面有你要的发光虫子。”刘冥幽虽然面上云淡风轻,实则看向兰雅的眼眸温暖了许多。 兰雅惊讶,正要问他怎么知道她想要的是那发光虫子,忽然响起海棠的声音。 刘冥幽眼神缄默看了她一眼,瞬间又在她面前消失了。 雀跃盛会很快就到了,兰雅命海棠好不容易赶制出一件舞衣,精巧的将荷花叶子镶嵌在上面,看起来很特别。 兰雅穿着一袭绿蓝罗裙,衣衫飘飘,而刘冥幽今晚穿的是一袭黑色锦绣长袍,袖口和领口都是金色刺绣的图腾。 马车缓缓的停留在皇宫,周围各大世家和官吏的马车停满。 刘冥幽朝她伸出素白的手,兰雅一愣,看到周围众人惊讶艳羡的目光。 她嘴角轻笑,欣然将手放在刘冥幽的手中,他们手挽着手走入大殿,人群竟然自觉地让出一条道,他们姿态高调,举止亲密。 众人皆是愣怔,这是三年来第一次见到冥幽王殿下,竟然和新王妃手挽着手如此亲密。 他们不信,冥幽王向来高傲冷酷,从不把谁放在眼里,包括女人。 冥幽王冷脸,连皇上都要相让三分,如今冰冷的冥幽王竟然主动挽着新王妃的手,这太让人意外啦。 尤其是殿内女子,不论是未出阁的还是出嫁的,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眼眸中的惊艳。 因为只有传闻说冥幽王俊美如斯,比太子更甚,堪称容止,如今一见竟然比她们心目中想象的还要动人心魄三分,眉宇间天生的王者气息,让她们不敢直视。 当她们看到冥幽王身边的纪兰雅,纷纷眼神妒忌,恨不得眼神杀死她。 纪兰雅本来长得就才算中等,虽然神色高贵,气质出众,但绝对配不上她们心中的冥幽王殿下啊,纷纷捂着一颗玻璃心,一脸柔弱捂着胸口,眼神却凶狠如刀子一般嫉恨着纪兰雅,暗恨纪兰雅天生的狗屎运。 纪兰雅才懒得理会那些女人的嫉妒的目光,反而越发的握紧了刘冥幽的手,刘冥幽只是低头看了她几眼,任由她用劲拉着。 一路上,好多年老的大臣看到冥幽王,一副老泪纵横,苦心期盼的眼神,让兰雅看的心发毛。 “幽王殿下,你终于重回朝堂了,冥元王朝大幸啊。” 几十个老臣子,直直跪在刘冥元面前,直差高呼“冥幽王,万岁万万岁了”。 兰雅忽然想起,她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上一世的雀跃盛会并没有如期举行,而这一世如期举行了,难道这一世并未有江南水患发生? 兰雅陷入沉思,没有在意那些老臣子对冥幽王的哭诉和拥戴,竟然就直直的任由冥幽王拉着,也受着老臣子的大礼。 当她忽然瞥见旁边众人错愕,嫉妒的眼神,再看那为首的老臣子正是三代开朝元老,箫太公,也是她死去祖父的同仁。 这箫太公早已赋闲在家,如今为见冥幽王,拖着年迈的身子出席了雀跃盛会。 兰雅脸上有些慌乱,想要挣脱开刘冥元的手,却见他眼神威胁,冷冽不已。 “箫伯,安好,这是本王的新王妃。”刘冥幽淡漠的语调,无疑是在向众人宣布纪兰雅是他的幽王妃,谁敢动她。果然爱屋及乌的箫太公,丝毫未觉得兰雅未行礼有失妥当,反而眼神宠溺,“纪兰雅嘛,我和你祖父还是老相识,不错,冥幽王看得上的王妃真不错。” “多谢箫伯伯陈赞,望伯伯身体安康。”兰雅举止得体。 众人皆是嫉妒要命,依箫太公的身份,在朝堂中人都得称太公,没想到这纪兰雅竟然能跟冥幽王一起称之为伯父,按照纪兰雅祖父和箫太公的关系,纪兰雅该叫大太公的。 兰雅感受到背后一阵芒刺,原来背后是纪家的一众庶妹,她回头温婉一笑,那是一种淡然高调的姿态。 她看了四周,竟然也看到了纪兰惜,竟然是坐在外座的,连内座都配不上,内座多是朝中一品官员和世家大族,内座再上便是贵座,只有王爷皇子可坐,内座正对是外国使节。而外座是最低等的,朝中二三品官员所属。 纪兰惜打扮的倒是妖娆十分,细长艳丽的眼角闪过狠毒之色,咬牙切齿的盯着纪兰雅。 兰雅唯一报以无视,气的纪兰惜手中的酒樽差点摔在地上。 几位老臣子和冥幽王寒暄许久,其他大臣想要来借机接近冥幽王,冥幽王只一个眼神,冰冷骇人,吓得那些人心惊胆战。 “王爷,我们入座吧。”兰雅难得对刘冥幽语气乖顺温柔些,刘冥幽神秘的盯着她看了几眼,当做是默认,一起挽着向皇帝座位下旁边的贵座上走去。 又是引得众人一阵低呼,女人们都快要疯了,恨不得杀了纪兰雅。 此时,一直在大殿外暗处的太子刘子离,看到冥幽王那高调的姿态,那些该死的老东西竟然不要脸的自己贴上去。 看来他们是老眼昏花了,竟然不知道冥元王朝未来的皇者可是他,太子刘子离。 这些老东西,迟早要除掉。 他看着笑颜如花的纪兰雅,一手亲密的挽着冥幽王,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才退婚于他,转眼摇身一变成了幽王妃,不省心的女人,竟然在退婚之后满纸谣言羞辱他,闹得满城老百姓背后议论于他,这口恶气怎么能轻易咽得下去。 刘子离本身气质儒雅,风度翩翩,今日一身明白色绣峦长袍,脚踩纯黑高登靴,白玉冠发,高高竖起的如墨发丝流泻,别有一样风采。 女眷们觉得今天真是大饱眼福了,不仅见到了传说中的冥幽王,还看到了儒雅气质的太子。 虽然太子容貌不及冥幽王,但是太子天生儒雅温柔,比起冥幽王更有亲近感。 兰雅悠闲的端起一尊酒盏,细细品着,看到那些女子恨不得吃了刘子离一般,抛媚眼,撩身段,只觉得好笑万分。 竟然会被刘子离温柔的伪装欺骗,兰雅看他那温柔浅笑的模样,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哼,虚伪的恶魔。”兰雅冷哼,声音足够低,根本不可能有人听到。 “你那么讨厌他,何故?”刘冥幽淡漠的语调萦绕在兰雅的耳边,差点吓到她。 “你怎么听到了,哦,王爷说什么呢?”兰雅装傻到底,难道要她把前世的事情说一遍,谁信,人死能复生,复而时间退。 “要本王再帮爱妃回想一下那晚,爱妃拿着媚药,狡黠的笑容吗?” 冥幽王冷酷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的玩笑,但是却让人被他如漩涡的眼神深深吸引。 第四十五章 我是你皇婶啊 “王爷,很好奇嘛。那妾身也好奇王爷为何无端吐血。”兰雅不甘示弱,迎着他冰冷威胁的眼神直上,兰雅上一世并不知道刘冥幽身体里有蛊毒。 刘冥幽狠绝的从她手里夺下酒樽,“爱妃少饮,免得胡话。” 兰雅气愤不过,要他手里夺回,奈何他手指灵活,总是在她快要触碰到酒樽的时候,被他一闪,重新调换了位置,气的兰雅小脸微红,奈何当众又不能发作。 她又对刘冥幽有了重新的认识,不仅霸道自豪,还记仇。 在她两暗自较劲夺酒杯之际,太子刘子离已经来到他们身边。 冥幽王眼神冷漠,丝毫未对太子的到来放在心上。 而兰雅在瞬间失神之后,也恢复了淡漠的神色,偏不把太子放在眼里,自顾自的想要倒杯酒,可酒樽还在冥幽王手里,兰雅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 刘子离面上微笑,心里气的要死,该死的纪兰雅也这么无视他。 “子离拜见皇叔,皇叔千岁千千岁。”刘子离不甘心的半跪在地上。 奈何冥幽王竟然丝毫未动,任由太子就那样跪着,众人都被这一幕惊愕,纷纷小声议论,刘子离的脸差点挂不住了,就跪在那里一直僵持着。 刘冥幽一脸寒霜,“太子,是不是不懂向你皇婶行礼。”兰雅微惊讶,而刘子离憋的一脸的猪肝色。 似乎下了决心,向着兰雅又是一跪,明显的听他说话不利索,“子离,拜见,皇……皇婶,千岁千千岁。” 兰雅一脸的慈爱,拿出长辈的风范,“子离侄子起来吧,你皇婶很欣赏你啊大有前途。” 兰雅心里要乐疯了,恨不得现在赶紧跑出去,仰天大笑,笑一天都不够。 一旁的海棠窃笑不已,差点没忍住。 那刘子离尴尬的要死,“那,多谢皇婶。” 兰雅看着围观的众人那一副吃了肮脏物的表情,憋的一脸猪肝色,大概也没想到昨日那个恶名昭著的“三无”女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一国王妃,连尊贵的太子都要尊称皇婶一声。 看着那刘子离落荒而逃的模样,兰雅心底大笑不止,面上依然淡定如斯。 “爱妃,要不要出去透透气,否则会憋出内伤。” 刘冥幽竟然一本正经,认真严肃的跟兰雅说出这么一句话。 兰雅瞬间有种被冰冻的感觉,为什么冥幽王殿下连开玩笑都这么让人寒毛直竖。 “不劳王爷费心,妾身身心愉快。”身后的海棠扯了扯兰雅的袖子,附在兰雅耳边说悄悄话。 “王妃,海棠手里可是踢着十几斤重的茶叶呢,王妃打算什么时候送出去?” 兰雅无奈,“海棠,你这番说辞若被别人听到,肯定要吃板子的,以后说话含蓄点,再等一会,我就会送出去,忍忍啊。” “好吧,王妃,小的遵命。”兰雅被海棠这小丫头逗得直乐,只不过并没有表现在脸上,面上她依然端庄,神态自若。 冥幽王扫了一眼海棠手里提着的东西,紧抿的嘴唇有些苍白,拿起酒樽,自斟自饮起来。 苦了兰雅,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妒忌和怨恨,有这样的夫君,是何幸啊? 终于皇上到了,众人行了跪拜礼,稳稳坐在座位上。 兰雅注意到皇帝从进来眼神一直飘忽在冥幽王身上,已进中年,一抹深邃的眼睛显得老谋深算。 而太子刘子离则愤恨的朝着她相对而视。 冥元王朝国力强盛,正值巅峰,前来觐见的使节穿戴都显得隆重,觐见的礼物大多都要靠好几个侍卫抬着,显得贵重。 此番前来,有曼罗国和大梁国,其余都是些小番邦。曼罗国一国易主,自然要前来觐见,两排穿着素白的宽大长袖,胸部以下便是拖地的长裙,胸前系着粉白色长带,女子发型都是高高盘起,发髻在后,这和冥元王朝女子服饰相差甚远,众人看的出奇。 “曼罗国使节洛文冲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代表吾国主祝愿冥元王朝永世昌盛,为表诚意,吾国公主也随同前来。” 忽然两排人之间,出现一名妙龄女子,穿着宽大的粉色服饰,脚尖着地,竟然边走边跳,俏丽的舞蹈在脚尖绽放,众人皆新奇这种舞蹈之姿,如此柔美。 可在座的大概只有冥幽王和兰雅看了一眼,依然淡然如斯,并未觉得新奇。 因为兰雅看了很多遍冥幽王所著的兵书,上面记载各国的风俗继而专挑弱点,各个击破。 当初兰雅可也是看了很多的民俗书才看的懂冥幽王所著的兵书,自然这些东西对于她没啥新奇的了。 兰雅和刘冥幽似乎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低头开始各自的沉思。 众人惊讶那女子抬头,秀丽的面容,长相娇小可爱,两颊浅浅的酒窝。 “曼罗国公主韩宛逸参见皇帝陛下,恭祝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龙心大悦,那女子眉目含水,语气温柔,比起冥元王朝女子的柔美多了一份水的细腻。 旁边的皇后眼神闪过不悦,并未出声。 而太后依然慈祥,神态倒是没什么变化。 兰雅不解,这曼罗国觐见还派个公主来,显然是来和亲的。 “王爷,朝中哪位皇子到了试婚的年龄?” “很多。” 刘冥幽简单一句,让兰雅真是无话可说,说了相当于没说啊。 接下来进殿的是大梁国的使节,打扮的很诡异,黑色披风,黑色帽子盖头,进来的清一色是男人,应该不会突然冒出一个公主来。 为首的男人披的是深蓝色长袍,他摘下帽子,眼眸竟然是深紫色,素净的白脸看起来也是气质儒雅,可兰雅竟然瞥见他有脸的一道疤痕,竟然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大梁国使节周凝翰拜见皇上,恭祝皇上万寿无疆,冥元万盛不衰。” 这名叫周凝翰的使节嘴角带着微笑,可在兰雅看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淡淡的笑容,斜长的疤痕,总感觉是种矛盾的结合。 他的容貌清秀,嘴角却有些冷峻,深蓝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当他摘下帽子时,女子中爆发出一阵浅浅的吸气声,因为这使节长相俊美如斯,脸上细长刀疤点缀出不一样的美感,夹杂着神秘。 兰雅倒是稀奇,这单单一个使节长得都如此俊美,那大梁国肯定很多出众的男子了。 可为何在兵书上看到的,大梁国的男人善于马背作战,身形高大勇猛,长相黝黑粗陋。 “爱妃,看的很认真,在想什么?” “在想你的兵书上肯定写错了。” 兰雅想的出神,竟然脱口而出,说完才察觉到周身冰冷,好可怕的感觉,为什么她总是在刘冥幽身边走神胡乱说话呢。 “哪里错了?莫不是爱妃你以为错了。” 刘冥幽自傲,哪能容许兰雅说出这般话,冰冷的眸子,狠狠的逼视着兰雅。 手中的酒樽被他捏的很紧,兰雅生怕他一掌就给震碎了,那酒樽跌落,势必会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兰雅可不想做箭上靶子。 “王爷说的是。” 兰雅不知道说这话会不会让冥幽王以为她认错了。 “端着这酒樽,不要洒出来。”刘冥幽冷哼,将手里盛满了酒水的酒樽递给兰雅。 兰雅愣神,这算是什么?满满的酒水,她只要轻微一栋就会洒出来。 刘冥幽,算你狠,竟然这样惩罚她。 她倔强的双眼盯着手里的酒樽,小脸生气的又微微鼓起小包。 刘冥幽见那大梁国使节已然落座,看到兰雅这暗自赌气的模样,觉得好笑,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柔和。 要她好好看着酒樽里的酒水,大概就没别的心思看别的男人了。 就在兰雅还盯着手里的酒樽时,突然大殿响起一抹高调邪魅的声音。 “雀跃盛会,少了本王爷还有什么意思呢?” 男子邪魅一抹淡红色的长袍,随意挽起的发丝,凌乱的飘在他的额前,一种慵懒别样的美。 来人就是出了名的混世三王爷,他腰间斜挎着一柄淡绿色长笛,修长的身姿挺拔,三王爷的面容精致,却不显得如女气,眉宇间的硬朗之气,衬得他整张面容俊秀,面色如玉,纨绔一笑。 女眷们纷纷后退,相互拉着手,似乎要联合起来对抗敌人一般,可她们再见三王爷俊颜,脸上却是纠结之色,真是对这个三王爷又爱又怕。 他可是混世魔王,丝毫不怜香惜玉,时常整治她们女子。 楚善文,楚丞相之女,今日倒是穿的端庄了一些,平日里跟在三王爷刘子轩身边都是男装打扮。 她嫌恶的看着其他女子对刘子轩贪婪又胆怯的模样。 大殿内的大臣和女眷看到三王爷刘子轩,暗叹今日又要搞出什么大事了,恨不得离三王爷远些,省的让他注意到你,然后狠狠在众人面前整治你。 连皇帝和妃子们表情都很不自然,唯有太后宠溺的眼神。 三王爷刘子轩,一双魅惑摄人心魄的眼眸,盯着众女子瞧了一圈,那认真的眼神让女子们又娇羞,又害怕,害怕三王爷会当众说出她是多么多么丑,难以入眼之类的话。 第四十六章 不要招惹你皇婶 他一圈转下来,嘴角带着神秘的笑容,注意到皇叔身边的新王妃从他进入大殿内,丝毫未抬头看他,静静的盯着手里的酒樽,这神态倒是有趣的紧。 众人感叹看到三王爷嘴角作弄的笑容,又是哪一个要遭殃了。 刘子轩先给皇上太后一众人行礼,转身一脸笑意,朝着冥幽王行礼。 “皇叔安好,好久不见了,这位可是新皇婶?” 刘子轩本身行事乖张,蔑视礼法。 刘冥幽一脸的阴沉,对于这个三皇侄谈不上厌恶,也说不出喜欢,只要他不在他面前放肆,刘冥幽就懒得理他。 刘冥幽并没有应答,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而兰雅无奈手上还有酒樽。 这三王爷倒是丝毫无谓这个,凑到兰雅面前,装作惊讶的说道,“咦,皇婶在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 兰雅本身就有些烦躁,自然没给刘子轩好脸色看,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兰雅抬头看向刘冥幽,似乎是求救的眼神。 刘冥幽看她额头上的细汗,有些不满的眼神盯着他。 刘冥幽越发觉得兰雅在他身边经常暴怒成一个蓄势待发的小狮子。 他淡漠的说了一句,“可以了。” 兰雅终于如释重负的放下手中酒盏,手臂都有些发麻了。 可脸色照样显得稳重镇定,其实心里早把刘冥幽骂了千万遍了。 刘子轩狐疑的看着幽王妃和冥幽王不着痕迹的火药味,相处的意境倒是非常有趣。 这个纪兰雅,似乎跟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呢,说她蛮横无理,粗鲁举止,可刘子轩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纪兰雅绝对不简单。 “皇叔真的好眼光,皇婶仪态举止非常得当。” 刘子轩笑的神秘,勾唇而起的讪笑。 众人错愕,这三王爷什么时候改了性子,还会陈赞别人了。 “皇侄也是好眼光。” 刘冥幽这么淡漠的回了一句,不喜不悲。 刘子轩直呼跟皇叔说话真没意思,还不如逗逗这个皇婶呢。 “子轩刚才看皇婶饮酒动作自然柔美,斗胆请皇婶闲暇时到皇侄府中,到时候皇侄给皇婶雕刻一尊塑像,绝对美极了。”刘子轩话语显得有些轻佻,却不至让人讨厌。 “三王爷谬赞了,到时详谈。” 兰雅简单一句,既不明确说明答应,也不说拒绝,模棱两可。 殊不知兰雅这一巧妙回答,赢得冥幽王欢心,却招来很多女眷嫉恨。 谁不知三王爷酷爱收集美女,只有入得了他的眼的美女才有资格做他雕塑的对象,而该死的纪兰雅明明长得不好看,还不知趣的犹豫拒绝。 哎,谁让人家是尊贵的幽王妃呢?女眷们长长吐了一口气,无奈感。 只有楚丞相之女善文剑眉横挑,冷眸死死盯着兰雅,似乎兰雅在觊觎她的三王爷一般。 皇上看雀跃盛会即将开始,不允许三王爷再瞎胡闹,勒令他做回自己的位子上去。 可刘子轩却没放在心上,回座位的路段,一抹作弄的笑容。 寥寥几句话,差点气的那几个女眷跳河自尽去,哭哭啼啼跑出去了。 “怎么是五短身材?” “你腿怎么长的跟竹竿似的。” 有些大臣实在看不惯三王爷的纨绔,只是多看了他几眼。 刘子轩从腰间拔出竹笛,砰砰几声敲在几位大臣的官帽上。 “不好意思啊,怎么这笛子不通气了呢?” 说完还嗔怪的看着竹笛,丝毫未有作弄大臣的罪恶感。 兰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纨绔的三王爷,大胆的行径,连皇上都说不得。 上一世她只是太子小妾,这种盛会自然是没份参加的。 “王爷,你今年贵庚?”兰雅看到辈分如此高的冥幽王竟然和皇侄一般年轻。 “比你年长。”又是一句简短,说了跟没说一样,兰雅彻底放弃和刘冥幽交谈的想法。 接下来皇帝大概说了一些喜庆的话,向上苍祈福之类,底下的臣子附和皇恩浩荡。 正式进入了女眷的表演的舞台,因为有外国使节来访,今年的盛会更加的隆重,而各家的女眷们都辛苦准备了很久,希望大展身手,拔得头筹。 兰雅倒不觉得这些女眷辛苦准备的这些东西有用,大概年年都是如此花样,都没了新鲜感。 第一场歌舞,先是上去几名女子,各个信心满满,下来的时候却是不尽人意,过了一会纪兰惜竟然上去了。 她本就是出名的第一美女,才情皆是好的,各种盛会总是佼佼者。 纪兰惜专门换了粉红色霓裳五彩衣衫,轻纱遮面,多了一层朦胧感,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也就越发期待了。 纪兰惜得意的扬起嘴角,轻佻的眼神似乎在纪兰雅挑衅。 纪兰惜终于找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刻,这是纪兰雅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她有足够的自信。 殊不知她的得意,让在场的两个女子讥讽不已,那便是丞相之女楚善文,和曼罗国公主韩宛逸,女人的攀比心和嫉妒心在这时候显得极为突出。 兰雅倒是惬意的很,拿起桌子上的水晶葡萄,慢慢的剥皮。 她要做一场压轴好戏,而纪兰惜的高调,已经招致仇恨,有两个女子替兰雅收拾她,兰雅自然乐意坐收渔翁之利。 刘子轩一直注意着纪兰雅,看她心情惬意,似乎舞台上的争斗与她无关,到底真如传闻所说是个无才无德的女子,还是深藏不露。 太子刘子离与纪兰惜一眼对视,他对纪兰惜有信心,倒是愿意看一场好戏。 等纪兰惜战胜其余女眷后,只要他随便说上几句,必然逼着纪兰雅上去丢人现眼,好好尝尝他受的滋味。 如今刘子离对纪兰雅是痛恨之深,该死的女人,是他一生的耻辱,他要她死。 “王爷,妾身要出去准备,一会要登台。” 兰惜雅其实是看到自家舅舅和二表哥了,想要溜出去说会话。 冥幽王自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明了,“速去速回。” 兰雅大喜,拉着海棠赶紧溜出去了。 纪兰惜跳了一曲惊鸿舞,手执粉色羽毛扇,姿态轻盈,流转的是温柔和长情。 她胜在姿态柔美,动作轻盈,让人产生了保护的欲望。 可刘子轩才没心情看她的表演,只觉得做作,一定都不痛快利索。 他只欣赏美丽的事物,可没兴趣看一只粉红色母鸡扭来扭去的。 “皇兄,你看得很入神呢。” 刘子轩邪气一笑,看着刘子离入神的眼眸。 刘子轩和刘子离的关系有些微妙,面子上还算是过得去,只不过私交没那么深。 但刘子轩从未在明面上跟太子作对,因此太子对他也是留了三分情面,任他胡作非为。 在太子看来,他的兄弟有多么糟糕多么纨绔,就衬托的他多么能干,他何乐而不为。 “三弟,别瞎闹,这里有各国使节在,注意些。” “就皇兄稳重大气,可皇兄这样太没意思了,一点都不好玩,所以本王要出去转转啦。”说完,刘子轩就溜了。 兰雅很开心见到舅舅和二表哥,寒暄了一番,却没想到三表哥竟然也来了。 “三表哥,你在朝廷没有任职,怎么也来了?” “怎么,兰雅表妹不欢迎啊,这雀跃盛会又不是你开的,你怎么管的了我。”三表哥又是各种的刁难兰雅。 “三表哥,我现在可是幽王妃,你见了我是要行礼的。”兰雅半开玩笑的说道。 忽然听到后面一阵笑声,高调的说道,“皇婶说笑了,皇侄想着要跟你好好行礼呢,可皇婶总是爱理不理的,多伤皇侄的心啊。” 刘子轩竟然还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真以为自己是一颗玻璃心吗? 舅舅和二表哥和三王爷寒暄了几句,借口进去了。 兰雅没想到在外面还能碰上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三王爷。 只见三王爷随意的一手搭在三表哥的肩膀上,动作很自然,把兰雅吓了一跳,三表哥和这个混世王爷是什么关系? “是本王邀请向离来看看这雀跃盛会有多么好看?皇婶不介意吧。” 刘子轩一脸自然,语气有些夸张,勾唇而起的邪笑。 兰雅看了一眼三表哥向离,三表哥无奈的耸耸肩。 “自然不介意。皇婶还有事,皇侄自便。” 兰雅深刻明白一个道理,若是被三王爷刘子轩缠上,绝对甩也甩不掉。 她倒是好奇,她哪里引起这个混世魔王的注意了? 刘子轩怎么能轻易放兰雅走呢,毫不避讳的伸手拦住兰雅的去路,海棠跟在后面诧异万分,这三王爷要对王妃做什么? “皇婶有什么事呢?难道也要上去献舞,可皇侄听说皇婶从小都没学过舞艺呢,要不要皇侄帮忙呢?”刘子轩一脸神秘的笑容。 兰雅反问道,“皇侄要如何帮忙?” “那还不简单,只要把她们衣服撕了,她们还敢跳下去吗?到时候皇婶是不战而胜。” 刘子轩一脸的狂傲,嚣张的语气。 兰雅望了三表哥一眼,三表哥丝毫未有打圆场的意思,这三王爷也是把三表哥给带坏了,三王爷真是狂妄自大的很。 第四十七章 纪兰惜的阴谋诡计 “那样胜之不武,你皇叔会生气的。” “哈哈,是啊,皇叔可是厉害的很,最讨厌没用的人,皇叔身边的人一定是配得上他的。” 刘子轩一脸邪魅的笑容,明显是在嘲讽兰雅。 兰雅冷哼一声,“冥幽王厉害,看人的眼光也比别人厉害,请皇侄拭目以待吧。” 兰雅气势凛然,倒是让刘子轩微微惊讶,这皇婶倒是自信的很呢。 “那是自然。” 刘子轩不置可否的一笑。 兰雅终于摆脱了刘子轩的纠缠,领着海棠去了一间屋子,在里面准备试衣服。 不知门外暗流涌动,阴谋不断。 刘子轩在兰雅走后,丝毫不顾及向离,直接在向离面前就数落起兰雅来。 “向离,这就是你那兰雅小表妹啊,亏你还让爷关照她些,凭她的本事都能成为爷那神秘皇叔的王妃,爷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关照冷情冰冷的皇婶呢?瞧瞧,现在说话还真是有点像爷那冰山皇叔了。” “王爷,说笑了,兰雅表妹平日里都是温柔有加呢,倒不知道遇上王爷你,就变得这么冷漠了?”向离戏虐一笑。 “哼,爷就不信她有什么狂的资本?她可是出了名的‘三无’女子,怎么上去比拼才艺?别到时候丢人现眼还得在皇叔面前跪地求饶。爷会狠狠的落井下石的。”刘子轩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 “兰雅表妹确实无才无艺,但她现在与往日不同,定能巧然度过。倒是你怎么突然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兴趣,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有些不同寻常哦。”向离戏虐一笑。 刘子轩冷哼一声,高傲的扬起一抹笑容。 殊不知在暗处有两路人马,分明是尾随刘子轩前来的楚善文。 当她听到向离打趣三王爷对纪兰雅产生了兴趣,她眉头紧皱。 另一路人马是纪兰惜,如今纪兰雅不同往日,变得诡计多端,她绝对不能让纪兰雅拔得头筹正好借此机会,一定要阻止纪兰雅登台献舞。 “哼,就她一个丑东西也敢登台,我还要毁了她的双腿,叫她一辈子都不能走路,还敢在我面前跳舞,我要她生不如死,看她以后只能躺在床上悲惨的模样,到时候冥幽王肯定会狠狠抛弃她,她幽王妃的日子到头了,我要她生不如死,死不瞑目。” 纪兰惜恶毒的神情,眼神中的邪恶尽显无疑,该死的纪兰雅,你要下地狱了。 罗云,你去帮我好好伺候一下我的嫡姐纪兰雅!罗云是纪兰惜有一次上街看到罗云卖身葬父,纪兰惜想着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亲信的人,就把罗云买下来了,反正不是纪府带来的丫鬟,谁也不认识她。 “小姐,好计谋。” 刚才纪兰惜惊鸿一舞,在姜家也算是扬眉吐气,她那夫君姜天池贼眉鼠眼的各种瞧着其他女眷看,婆婆虽然对她颇有不满,但刚才她确实为姜家争了光,那婆婆也不好发作,只有公公姜县丞一脸喜悦,非常满意的看着纪兰惜。 在试衣的屋子里,兰雅大致已经准备好了,连夜赶制的舞衣挂在木制衣架上,内绣在里面的荷花花瓣点点,散发着荷花的清香。 海棠从包袱里取出挂着红色绸带的两根鼓槌,“王妃,你是要去跳舞还是去战场,为什么要带鼓槌,难道你要打战鼓?” “我自有用处。你拿出来便是。”兰雅神秘的说道。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兰雅推开门,看到一脸阴沉的楚善文。 “参见幽王妃,善文有要事与您详谈。”楚善文行礼规矩,面上却显得有些严肃。 兰雅不禁疑惑,她和这个善文素来没有交情,能有何事? “请问善文姑娘有何事?” “这里交谈不方便,劳烦幽王妃随我前来。” 善文语气倒是显得恭敬不少,兰雅思虑了一番,没有推辞,只是嘱咐海棠把东西看紧了,便随着善文去了湖边。 海棠认真的检查了舞衣,拖地的长裙最下面点缀的花瓣有些掉落了,唯恐舞衣出了差错,她着急的四处寻针线,出了屋子。 随之而来的便是奸计得逞的纪兰惜和罗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竟然没有人看守,好机会。” 她的手抚过那件漂亮清香的舞衣,细长的指甲顺着花瓣滑落。 拿起剪刀顺着长裙狠狠的咔嚓一声,直接把裙尾剪掉,又不解气的拿起剪刀朝着领口滑了几刀子。 眼看着这拖地长裙变成了不伦不类的短裙,在冥元王朝,这女子装束向来是保守传统的,绝不能露腿。 纪兰惜得意的一声奸笑,瞥见桌子上放的两根鼓槌,“果然这纪兰雅是有准备的,哼,玩击鼓吗?这算哪门子跳舞,真是可笑,不论如何,我都要给你毁了。” 纪兰惜嘴角猖狂狠毒的一笑,双手狠狠的掰断了那鼓槌,她得意的扬起笑容,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狠毒和窃喜。 随便将那一折两半的烂鼓槌扔在地上,拿脚狠狠踩上去,叫纪兰雅绝对不能用。 纪兰惜猖狂得意地一笑,要毁了纪兰雅的双腿,她从怀里拿出一根钢丝线,上面涂满了毒药,这毒药见血就会融汇伤口,顺着经脉骨骼,毒如骨髓,必然双腿瘫痪,一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 纪兰惜的动作娴熟的很,一根细细的钢丝线,在晚上不仔细看绝对是不会察觉,就等着纪兰雅着急跑进来查看破碎的舞衣,很轻易就会被钢丝线割破膝盖,继而…… 纪兰惜看着满地狼藉,冷笑了一下,“罗云,你且再这看着。” “是,小姐” 不一会,门外传来脚步声 进来的是那纪兰雅的小丫鬟,海棠。 海棠看到满地的狼藉,差点没晕过去,“啊,完了。” 说完海棠赶紧跑着出去找王妃。 在湖边,楚善文横眉冷竖,语气高傲中透露着愤怒。 “幽王妃和三王爷是什么关系?” “那你和三王爷又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本王妃?” 兰雅对于楚善文这种挑衅的行为,绝对不会纵容,她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会放过这种无端找茬的。 “刚才我都看见幽王妃私自夜会三王爷,你们相谈甚欢啊。” 楚善文的性子耿直,不屑于在背地里玩阴谋诡计,但是她自恃身份高贵,不喜一个人绝对会当面表现出来,继而直面为难。 “本王妃夜会三王爷?难道你没看到还有其他人在场吗?王家三公子向离也在,善文姑娘说的‘私会’本王妃可不敢当,善文姑娘你要想知道答案,更应该去问问三王爷,何故浪费你我二人的时间,慢走,勿送。” 兰雅可没时间和楚善文进行毫无意义的拉锯战,她要问,就问三王爷去,少来烦她。 见兰雅转身,楚善文气急败坏,“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冥幽王吗?” “随你乐意。” 兰雅冷漠道,还未说完,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彻在暗夜中。 “你要告诉本王什么?”竟然是刘冥幽,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她身后,兰雅明显看到楚善文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果然刘冥幽的气场强大,骇人无比。 兰雅转身,看到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抹冷峻的嘴角弧度。 他一张俊颜如万年冰化,兰雅下意识的拉紧了衣袖,有些冷。 刘冥幽牵起兰雅素白的手,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善文,那善文竟然有些呆滞,眼睁睁的就看着冥幽王牵着纪兰雅转身离去。 兰雅被刘冥幽拉着,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出来了?” “来看看你是不是偷跑了,雀跃盛会拔得头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冥幽的语气有些冷淡,足以冰冻了兰雅刚才对他丝丝感激之意。 “冥幽王想多了,妾身是幽王妃,跑到天涯海角又能怎么样?王爷既然不相信妾身的实力,当初就别要求妾身拔得头筹。” 兰雅自嘲的一笑,话锋冰冷,扼指核心。 刘冥幽眼神暗沉,明明是想要问她出来这么久是不是遇到困难了,为何如此不尽人意,她竟然又生气了。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海棠跑在风中凌乱。 “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兰雅安抚了海棠的情绪,柔声细语。 刘冥幽站在一旁,阴沉的要滴出冰水似的眼眸,越发的冰冷了,她对一个丫鬟的语气竟然都比对他要好。 “那个舞衣被剪坏了,还有鼓槌也被掰断了。怎么办啊,王妃?” “别担心,我先进去看看。”兰雅步变得轻快起来。 看着光亮的屋子,屋门大开,兰雅远远的就看到地上狼藉。 在她眼前稍瞬及时闪过一丝微弱的银光,兰雅并没有放在心上,一脚已经踏进了屋子。 命悬一线,屏风后,罗云嘴角得逞的一抹笑容。 就在刹那之间,忽然半空中闪过一抹黑色影子,几乎是用肉眼难以看清楚的速度,只感觉脸颊上席卷一阵寒风,冷瑟。 兰雅感觉自己是处在龙卷风的漩涡之中,飞沙走石,飘扬在空中的发丝竟然都有些凌乱,她脸颊的冷风如刀子一刮。 第四十八章 自恋的冥幽王 她还没反应过来呢,细腰又是被紧紧的抱着,似乎经历天旋地转,身子又一次的悬空而起。 细细的看,她的膝盖骨离着那钢丝线不过几毫米的距离。 兰雅抑制不住一声惊呼,竟然被刘冥幽紧紧环抱,又一次腾空而起,飘舞在半空之中。 海棠吓得长大了嘴巴,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冥幽王真是神话。 要属罗云的表情诡异多变了,僵在嘴角的得逞笑容,眼神却是惊恐无比,继而有些诡异的嘴角一抖,不知是哭是笑,心中那口气压在她的喉头,差点没吐出血来,就差那么一点。 “刘冥幽,这是何故?我头晕。”兰雅倔强的嘴唇嘟起,那是一种不满。 刘冥幽冷言冷语,“前面有钢丝线。” 他就是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不说那钢丝线有多么险恶,不说兰雅刚才离危险有多么近,只是静静的答了这一句,他的世界里没有相对的危险,只有绝对的消灭,兰雅一脸错愕,她狐疑的扯下衣衫上一布条,划过门口一条微弱细长的钢丝线。 那钢丝竟然如刀一般,割破了布条。 海棠紧紧拉着兰雅的手。 “幸好没事,吓死海棠了,还是王爷救了王妃呢。” 兰雅听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刘冥幽,还没说出口的“谢谢”,就见刘冥幽眼神闪过一丝阴沉,他竟然无视她的眼神。 刘冥幽大步流星,走到屏风前,不知道手中哪里来的一把明晃晃的剑,直接刺穿了屏风,竟然听到屏风后面,爆发出慌乱的喊叫。 罗云要吓死了,那明晃晃的剑身就抵在她的喉咙上,她吓得大哭,却不敢移动一分。 兰雅看到屏风后面面如死灰,泪流满面的罗云,眼中掠过一丝厌恶。 “这些是你做的?兰雅气势冷然,站在姬冥野身边,也是抵挡不住的冰冷。 “啊,不是我的主意,都是兰惜少夫人的主意,是少夫人叫我毁了你的双腿,叫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罗云哭喊着,赶紧撇清关系,她声音隐忍的都快虚脱了,因为那剑还顶在她的喉咙上。 “就算如此,你也是帮凶。现在我的双腿没事,但是你的就不一定了。” 因为她想起了前世,纪兰惜那个狠毒的女人,竟然命人割断了她的双腿,她拖着断腿,一步步的爬到自己早已经断气的儿子身边,那种心痛犹如风雨一般急速袭来。 刘冥幽从兰雅眼中看到了恐怖的仇恨,她似乎和往常不一样。 罗云吓得哇哇乱叫,纪兰雅简直是太可怕了。 兰雅步步紧逼,心中只有上一世痛苦的影像,她狠绝的看着罗云。 海棠大呼,“王妃,你怎么了,你要干什么啊?” 刘冥幽一把将她推开,冰冷的手指滑过她的眉峰,“本王会帮你善后,你该记着你现在该做什么。” 兰雅只觉得她眉心冰冷,似乎清醒了许多,理智回归。 “西风,把她押下。” 刘冥幽冰冷一语,隐在暗处的西风领命,押着纪兰惜便出去了。 “王妃,你没事吧。”海棠关心道。 “没事,现在我们还是先解决弄坏的舞衣。” 兰雅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 “都被剪断了,怎么穿啊?”海棠一脸焦急说道。 “不如就这样穿吧,短些也可以,拿来我再修一下边缘。” 兰雅拿起针线,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还是继续手上的动作。 没想到这一世纪兰惜心思也是歹毒的,竟然敢如此大胆毁了她的舞衣。 也好,她纪兰雅决然不会放过她,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一双收一双。 她纪兰惜果真是急了,明知道她是出名的无才无德,还心思歹毒的要灭了她的后路。 重生的纪兰雅不再是当初那个“三无”废物小姐,她的荣耀她的光彩今生今世要她们所有人都为之颤抖。 她的仇恨,全部都要报复回来! 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眼眸睑下,眼睛中闪过一丝精明。 他看到地上随意丢弃的被掰断的两截鼓槌,红色绸缎绑在初段,在如此婉约的房间内看到威风凛凛的鼓槌,而且是战鼓。 “王妃,要表演‘战舞’吗?”刘冥幽淡漠的一句话,走到兰雅面前,周身霸道冷漠气息。 兰雅还有些错愕,他问这个干嘛? “是。”兰雅淡淡回了一句话。 刘冥幽一脸阴沉,“冥元王朝还从未有这种舞蹈,王妃从何得知?” 殊不知刘冥幽内心有一丝波动。 “战舞”一词只有在他所著的兵书出现过,来自于一个好战民族独特的鼓舞军心的方式,他是欣赏的。 他之所以质问兰雅,一是希望兰雅承认是看了他所著兵书,有感而发。 这彰显了刘冥幽天生的傲气和霸道,他觉得兰雅有趣,因她不同于一般女子对他崇拜和贪婪,但他内心又纠结于此。 二来他心思慎密,尽管他相信兰雅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但是“战舞”本是别国舞蹈,唯恐不被冥元王朝所接受。 兰雅勾起细长的眼角,抬头看他。 “王爷睿智无比,自然知道妾身是从何得知。”她的一句话,彻底让刘冥幽本来有所期望的心落空一般。 “既然爱妃如此夸赞本王,自然该听本王,重新换了舞衣,本王送你全新的鼓槌,舞衣被破坏,就该弃之,因小失大,众人面前衣装不整,王妃可有考虑本王的面子?” 刘冥幽眼神冰冷,如芒刺直直看向纪兰雅,清冷月光下冷冽的嘴角,如刀锋明晃晃的嘴角弧度,冷酷霸道。 兰雅眼神也是倔强无比,就是不应答刘冥幽的话,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气氛变得僵持起来,一旁的海棠看着都觉得心着急,这边是冰冷骇人的冥幽王,那边是倔强不服输的王妃,真是硬碰硬。 而且海棠还是第一次看王妃将心中的不满写在脸上的,似乎只有在冥幽王面前,王妃才会如此坦率显露出她的不满,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那个,回禀王爷,王妃是不得已才穿这被剪短的舞衣的,因为王妃为了雀跃盛会,三天三夜几乎没合眼,赶制出来的舞衣,里面特别缝制了荷花叶子,如果换别的舞衣,就不能跳出完美的舞蹈了。” 海棠心里一直哆嗦,这可是她第一次斗胆和冥幽王说话,吓死了,都不敢直视冥幽王冰冷的眼神。 要不是为了王妃,她才不要和冥幽王说话。 兰雅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喝止了海棠,“海棠,别乱说。” 可刘冥幽却看的出她极力伪装的倔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他想起那晚上她在荷花池里差点跌倒,是为了采摘荷花叶子,原来是她别出心裁的想法,没想到她这么看重和他的约定,若她拔雀跃盛会的头筹,他就召回她远在边疆的大表哥,向峰。 谁知刘冥幽轻佻如墨眉头,利索霸道的扯下自己身上的黑色的披风,不由分说,不顾兰雅的错愕,霸道的动作,将黑色披风有力紧紧的裹在兰雅的身上。霸道张扬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深邃轻轻睑下的眼眸霸道有力。 “要上台表演‘战舞’可以,但是记着,披风在,你在,披风乱,你死。”他的狠戾和霸道根本不给兰雅任何机会反驳。 他冰冷的转身,大步流星,动作霸道硬朗。 萧瑟冰冷的声音响起,“西风,速回王府给王妃取战鼓槌。”黑暗的夜色中,响起西风冰冷的应答。 纪兰雅看着身上被他紧紧裹着的黑色披风,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多谢王爷厚爱,妾身定不会让王爷失望,待妾身拔得头筹,王爷也该履行承诺。” 刘冥幽背对着她,听到她说话的语气,只是冷哼一声,再无应答,顷刻便消失在黑暗中。 兰雅以为冥幽王之所以如此帮助她,都是为了她能拔得头筹,令冥幽王面上有光,重新在朝廷中风光无限。 他是要利用她,而她乐的接受,难道这一世的我们只能是互相利用嘛。 第四十九章 不是公主的公主 她嘲讽刘冥幽,本来他们结为夫妻就是因为一场交易,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他凭什么不要她穿着暴露的舞衣?为何还霸道的给她披上披风,如果不是他在意自己的地位,要利用她,就该不要她穿那暴露的舞衣,何苦多此一举。 一件披风,让兰雅看清楚了冥幽王的野心,他也和刘子离一样,要利用女人实现自己的野心。 在兰雅心里觉得,一个男人若真的在意一个女人,一定会坚决不让她穿着暴露的衣服,才不是假惺惺的给她送一件披风。 行走在月光下的刘冥幽,如墨的发丝流泻,逆光下,他的侧脸寒如霜重,冷若寒冰。 他是生活在月光下,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他本该拖着苟延残喘的身子默默的死去,可在满湘楼,他看到她狡黠的眼神,得意的笑容,他便醉了。 噩梦伴随着他,挥之不去的阴影,老天却还是给了他一丝光亮。 梦中的小女孩咧着嘴冲着他笑,手中高高举起的馒头,狡黠的眼神,得意的笑容看着倒在泥浆中虚弱的他,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睁开双眼,冷冽的看着她,吓得她步步后退。 两个人竟然僵持到了黄昏,小女孩依然倔强的看着他,却在他吐了一口血之后,眼神慌乱,赶紧将他扶起来,最后终于喂给他那满是汗水的馒头吃。 多年想起来,他还是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她真的很有趣,是她狡黠挑衅的眼神让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睁开双眼,让他重新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他以为女孩嚣张跋扈,却在最后关头感受到她的善良。 飞奔回王府拿到鼓槌的西风一脸不甘的将鼓槌交给了新王妃。 那可是王爷从战场上缴获的,王爷可是宝贝的很,怎么就给了这个新王妃。 西风都纳闷了,这纪兰雅怎么不向前面四个王妃一样,新婚第一天就暴毙呢?前面四个王妃,是皇帝硬塞给王爷的,都是皇帝的耳目,虽然也有表露心迹,爱慕王爷的女子弃暗投明,准备追随王爷,可都被王爷无情打发,有两个是以死明志,自尽而亡。 还有两个投毒被抓,王爷下令杀了。 兰雅已经收拾妥当,精致手工勾勒出的舞衣,艳丽多姿,鲜红荷花瓣勾勒出的轻衫,一袭艳红的舞衣拖在她光洁白皙的小腿处,外罩着黑色的披风,锦绣低调的暗色花纹,在夜晚独有的风姿。 “啊,王妃,真的好漂亮,没想到王爷的黑色披风和舞衣搭配起来这么合适,真的好漂亮,王妃眉心的花瓣妆,也好漂亮,从未想过王妃也可以如此漂亮,魅惑人心啊。” 海棠激动地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一连几个漂亮。 兰雅气质清冷,穿上这艳红的舞衣,别有一番风姿,妖媚中不失清纯,清纯中不失清冷。 “海棠,你到底是本王妃的丫鬟,还是王爷的丫鬟?” 兰雅才不承认有了这黑色披风,多了一丝英气,多了一份亮丽。 “可是海棠说的是真话啊,王妃不信。” 海棠不满的嘟囔着,真是一个实诚的丫头。 大殿内,女子间的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华丽上演,在兰雅离开的时间内,舞台上的气氛剑拔弩张。 纪兰惜自以为她的惊鸿舞出众难敌,本是得意万分,哪里想到那该死的什么曼罗国公主,光着脚,手里拿着什么透明绸缎高调的舞了一番,获得满堂喝彩。 她心中隐隐发狠,该死的,她那无耻的相公姜天池盯着那公主直流口水,转过头来对她不屑冷哼。 她可是京城的第一美女,这姜天池眼睛是不是瞎了,就这么不待见她。 还有那婆婆对她也是冷嘲热讽的,“这公主可真是跳的美丽生动,皇上还赞赏不已呢,哪像你就一副软不拉几动作,谁愿意看呢。” 姜县丞狠狠瞪了纪兰惜婆婆一眼,“就你能说,给我丢人现眼。这结果还没出来呢,你就认定兰惜非输不可,兰惜可比你强多了,那会你爹不过是个商贾,有点小钱,说起来你和村妇没啥两样,你会跳舞吗?哼。儿媳妇,你别理她。” 这纪兰惜感激的冲着姜县丞甜甜一笑,心里才觉得出了一个恶气。 殊不知身旁无意听到的几位大臣,只觉得好笑,这姜县丞还真是张狂,如此在儿媳妇面前打压自家夫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儿媳妇是他的小妾呢。 那曼罗公主得意的看着纪兰惜,挑衅一笑,安然落座。 皇帝心中大为不悦,难道冥元王朝就没人了吗?连一个小小曼罗国公主都敌不过,简直是耻辱,雀跃盛会是为宣扬冥元王朝繁盛富强,可不是给别国打脸的。 “曼罗公主果然跳的漂亮,还有哪位大家女子准备好要来展示一番呢?”皇帝威严显露,下面的人自然明了。 一时之间女子面面相觑,而男人们却是悠闲的喝酒。 三王爷刘子轩,也在其列,正对着他的皇叔刘冥幽,他嘴角纨绔一笑,举起酒杯冲着刘冥幽示意。 却见皇叔身旁位置一直空着,难道这纪兰雅还真要上去献丑,曼罗国女子都擅长舞蹈,这曼罗国公主的舞姿确实出众。 纪兰雅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还有皇叔怎么还一脸云淡风轻? 忽然大殿内响起一阵干脆的声音,“小女有意与高丽公主切磋一番。” 众人顺着那声音望去,各个表情不一,刘子轩一脸邪笑,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太子刘子离斜睨着纪兰惜,眼神闪过一丝不悦。 纪兰惜心里怨恨,该死的纪兰雅,难道罗云没有破坏她的舞衣,毁了她的双腿吗?这个没用的罗云,果然还没有回来,看来计划失败了,可她转念一想,纪兰雅是个什么东西,没用的废物,她还会跳舞吗? 而刘冥幽还是淡漠阴沉的自酌自饮,只是他的眼神不着一缕的瞥了一下门外,瞬间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因为刘冥幽看到的那抹身影不是黑色,没有披着黑色披风。 出声的是楚丞相之女善文,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容,看着皇帝和皇后对她予以厚望的眼神,她暗自得意。 如今挽回冥元王朝声誉的重任交付在她的身上了,当她满脸喜悦的看着三王爷刘子轩,期望得到他惊喜的眼神。 可刘子轩竟然无谓的撇撇嘴,颇无兴致的喝酒,竟然不再看她。 善文心中要气死了,为什么刘子轩就是看不到她的好呢。 那个废物纪兰雅凭什么成了幽王妃还要招惹刘子轩,她讨厌刘子轩好奇打趣纪兰雅,她要站在最光亮的地方,让刘子轩注意到她。 善文自信的一笑,登台。 她表演的竟然是剑舞,利索的动作,优美的身姿,非常符合她的气质。 才不过一会,她的剑舞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 而一身艳丽舞衣,出众气质的纪兰雅,悠闲的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正好可以看到大殿内发生的事情。 “海棠,倒茶。” 她百无聊赖的逗弄着水池里的游来游去的金鱼。 海棠无奈倒了一杯茶水,“王妃,你要不要这么悠闲啊,这敢情是到皇宫来喝茶了,要不要海棠给王妃找点瓜子来。” “霓裳,好提议。”兰雅轻轻一笑,也不在意海棠没大没小的话。 “哎呀,王妃大人,您就说吧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海棠实在是忍不住了,真要被王妃这性子给气死啊。 “宁不做锦上添花,但求雪中送炭。如今有人抢着与那曼罗国公主一争高下,我们就静静的候着。坐山观虎斗,也是要闲情逸致,这种事情急不得,我吩咐你的茶叶你可是准备好了?” 兰雅慢条斯理的品着茶水,嘴中苦涩香甜同时蔓延。 “王妃交待的,海棠肯定准备好了,可海棠担心王妃精心准备的茶叶送不出去可怎么办啊?要是那个善文比舞胜了呢,那个楚善文实在太讨厌了,要不是她刚才非要找王妃出去,也就不会被二小姐的丫头弄坏了舞衣和鼓槌。” 海棠说起来就显得一脸愤恨,讨厌的楚善文。 “至于楚善文,的确是有些嚣张了,不过你放心,我有信心她不会战胜曼罗国公主。你可知道那曼罗国公主为何赤脚不穿鞋呢?她的脚因为长时间练舞,已经变形了。而据史书记载,曼罗国达官显贵皆以跪拜为礼,必须戴以脚套,但曼罗国歌舞甚是,专门培养了众多女子勤练舞蹈,未达造诣,多赤脚,所以曼罗国的公主并非公主,正因为她并不是公主,所以楚善文会败。” 兰雅一言一语,不急不缓,一脸自信,淡然出尘的气质,令人惊艳。 海棠听的彻底呆愣了,“什么,公主不是公主,不是公主还能赢得了楚善文,啊,王妃,我要疯了,把我脑子都要绕乱了啊。” 海棠无奈的托着腮帮,人家就是听不懂嘛。 兰雅笑的灿烂,小丫头真是傻的可爱。 “反正你相信你家王妃一定会有机会上台,而且会一鸣惊人,拔得头筹。” 第五十章……战舞倾城 兰雅说完,转念一想,她也倒是疑惑了呢,这曼罗国有趣的很,弄了一个假公主来冥元王朝觐见,难道就是为了在舞蹈上压制冥元王朝? 这不是适得其反吗?既然来觐见,就该恭恭敬敬不做挑衅之姿。难道其中有阴谋吗?若能在雀跃盛会上拔得头筹,就能向皇帝请求一件事,只要不涉及朝廷,军事。 这曼罗国公主是要请求皇帝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呢? 兰雅下意识的朝着大殿内看去,她的眼眸和刘冥幽深沉的眸子,正面相对,两个人神情淡然,内心却波澜不已。,兰雅无奈,轻轻的撇过头去。 “王妃,你快看,出现转机了。” 海棠兴高采烈的指着大殿内两抹窈窕的身影,互相对决。 大殿内,曼罗国公主高傲的抬起脚尖,合着楚善文剑舞的旋律,缓缓走上台,两人竟然相对而战,台下看得人连连喝彩,实在是精彩。 正如兰雅所料,曼罗国“公主”自小练舞,对音律是极其敏感的,她的舞步和律动竟然把楚善文的剑舞彻底带乱,她得意挑衅的眼神看着楚善文。 楚善文一脸怒气,越想战胜曼罗国公主,脚下的舞步和手中的剑就越乱,不过一会,败下阵来。 一时之间这曼罗国公主可算是绝对的胜者了,高傲的扬起头颅,扫视周围的女眷们,哪个能战胜她?她从小习舞,十余载从未间断,她从百万女子中脱颖而出,可代表曼罗国的舞蹈实力。 皇帝面上虽然镇定,心里早就怒气冲天了,这曼罗国太不识相了。 太子刘子离面上虽然温柔淡然,他冷然的眸子紧紧看着那曼罗国的使节,该死的,这使节是新任国君的忠卫,刘子离之前参与曼罗国内乱还和这使节有过一面之缘,之前他扶植的傀儡倒台,新任国君势必是对他恨之入骨,些许这次来冥元觐见,就是来报复了吗? 刘子轩可是看的有趣,这楚善文剑舞还不错,可惜遇上高手了,看到善文垂头丧气的走下台,他只是邪气一笑,并未多加关注。 他倒是比较乐意观察自己父皇的表情,还有皇叔冥幽王的神态。 皇叔可真是冰冷如常,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可见他丝毫不慌张,被曼罗国公主力压全场,这可是有损皇威。 皇叔身边的位置还空着,难不成那个纪兰雅落荒而逃了。 皇帝语气有些冰冷,“曼罗公主确实舞姿非凡,哪位大家女子还有兴趣为大家一起助兴呢。” 说助兴,其实就是要哪位女子出来彻底打败曼罗公主。 纪兰惜面上愤恨不已,该死的曼罗国公主,不就是会跳舞吗?除了这个还会做什么?要不是她没有好好准备,肯定不会这么不甘心认输的。 其他女子大概心中想法与纪兰惜无异,一时之间大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气氛颇有尴尬。 海棠早被兰雅打发进来,给刘冥幽传话。 “王爷,王妃要你帮忙。”刘冥幽冷眸一沉,吓得海棠差点要落荒而逃了,还好冥幽王没发火。 众人只见一身冷漠的冥幽王,从座位上站起身子,霸道冰冷的气息散发,让周围的人自觉退到几丈远,就在大家的注目中,刘冥幽一脸阴沉,丝毫未有动容,波澜,径自走向大殿外。 众人惊愕,连皇帝面上都是愤愤不平,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冥幽王就这么走出去了大殿,没有勒令叫住冥幽王。 大家还处于迷茫的状态,连三王爷刘子轩都搞不懂,皇叔这高调自傲的行径是为所何。 自刘冥幽走出去,大殿内又进来一人,鲜红的衣衫,外罩黑色披风,内里荷花点缀,外衬点点荧光,黑色长罩的披风垂在她的脚底,隐隐约约看到内里飘渺的衣衫,给人一种遐想。 再看女子眉心花瓣贴妆,眉眼风情无限,横生点缀出她的风姿,女子眼角褐色泪痣,引人注目,轻抿着的嘴唇,似笑非笑,清冷高贵,一双黑色清丽眼眸,三分妖媚,七分冷傲。众人惊愕,这不是刚才的幽王妃吗?竟然换了一身衣裳,显得气质出众,真的是特别的美。 纪兰惜恢复了惊讶的眼神,继而手心指甲紧攥着,恨不得挖了纪兰雅的眼睛,叫她一脸狐媚勾引人。 她满眼的愤怒,该死的纪兰雅,怎么每次都要她侥幸逃脱,她那废物还能登得了台,看她怎么跳出花来,还能比过曼罗国公主。 “兰惜,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姜县丞本来还想接着纪兰惜和尊贵的幽王妃搭上关系,转身准备和纪兰惜交谈一番,却看纪兰惜狠狠盯着纪兰雅。 “啊,没事,只是有些累了。”纪兰惜瞬间又变成了柔弱楚楚可怜的模样,惹的姜县呈心疼不已。 一旁的婆婆看的刺眼,冷哼一声。 而那姜天池看到兰雅如此惊艳的装束,眼睛都瞪直了。 气的一旁的纪兰惜想要发作,还得脸上装作温柔笑意。 刘子轩颇有玩味的,指腹戏虐的划过他的唇,眉眼弯弯,邪魅一笑看着兰雅惊艳的模样。 竟然还有兴趣和旁边早已经是按耐不住心中怒火的太子闲聊。 “皇兄,快看,这皇婶换身衣服可真是漂亮,那身材比例真是惹火,本王很欣赏,皇兄觉得怎么样啊?” 刘子离淡淡一笑,“那是皇婶,你可是注意些分寸。” “皇兄,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不爱美女,不喜才女,就喜欢身材比例好的女子,最好还能照着模样雕刻一雕塑,那我心情可就是太好了,岁月流逝,固美难存,雕塑画像,留住之美,人生大幸。” 刘子轩一脸的享受,表情玩味,刻意在刘子离面前说着纪兰雅的好,多半是在奚落刘子离没有娶到纪兰雅,还被人耻笑。 刘子离隐忍已久,手臂上的青筋暴跳,可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儒雅的很,“那可恭喜皇弟找到世间之美了。” “皇兄肯定心里不平衡吧,这本该是皇兄的太子妃呢转眼变成了皇婶冥王妃,这世事果然难料,皇兄可得放宽心。”刘子轩一脸的感叹,还同情的看着刘子离。 刘子离差点没忍住,就要掀桌而起了,这个皇弟说话尖锐,好几次挑起他的怒气,触碰他的底线,若不是他深得皇祖母欢心,除了混世纨绔,不涉及朝廷事务,刘子离一定除掉他。 “多谢皇弟关心。”刘子离再也掩饰不住的冷峻的嘴角。 纪兰雅一脸浅笑,语调大气,松弛有度。 “参见皇上,兰雅斗胆愿与曼罗公主互相切磋,宣扬冥元舞艺。” 她的话听起来不似张扬高调,却说交流一番,但却是一种最含蓄低调的另一番高调。 众人惊愕,谁不知这纪兰雅是出了名的“三无”女子,怎么有可能比过曼罗公主。 皇帝心中也犯难,当初太子要赐婚,他就不甚愿意,因为纪兰雅身份不高,才艺卑劣。 如今这纪兰雅主动请缨,他虽心有担忧,但是他却乐意。 因为纪兰雅是幽王妃,代表刘冥幽的面子,若纪兰雅成了,那冥元王朝的面子也护着了,若纪兰雅输了,有损皇威的罪名可就摊在冥幽王头上了。 所以为了羞辱冥幽王,他愿意一试。 众人见皇帝迟迟没有答应,估计也是不相信纪兰雅这个废物王妃的实力。 可纪兰雅看着皇帝眼眸中闪过一丝光明,便知道皇帝铁定是答应了,果然皇帝老头子老谋深算,不做赔本买卖。 纪兰惜还一脸的讥讽,就知道皇帝不会答应纪兰雅疯子般的请求,她可是无才无德,哪里跟曼罗公主比拼才艺。 就当皇帝宣布准许时,纪兰惜扬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僵持在那里,该死的纪兰雅,算你走了狗屎运,她一脸的嫉恨。 兰雅嘴角抿着笑容,淡然说道,“在献舞之前,兰雅还有礼物献上,赠与皇上,皇后,太后,赠与大臣,感激皇上勤政爱民,感激大臣为国为民,这是兰雅亲手采摘的荷花茶,香甜可口,希望皇上喜欢。” 兰雅示意海棠一眼,海棠机灵的献上荷花茶,可终于送出去了,一路上她拿着可累死了。 皇上看着这桌上呈上来的荷花茶,包装特别的很。一大朵晒干了的荷花瓣内里盛着一小包茶叶,精致细腻,皇上都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看看里面的玄机。 皇后和太后,面上端庄威严,看到兰雅献上来的荷花茶,也忍不住好奇。 海棠和几位宫女可是忙活了一阵,在场所有的大臣和家眷人人有份,只不过他们比不上献给皇上,皇后,太后的荷花瓣更加漂亮细致,大瓣。 荷花茶,外形还真如荷花,如今已经变成了刘子轩手中的玩具,把玩着,邪魅的盯着纪兰雅。 “皇婶送的肯定好喝,要是现在能泡一杯尝尝就好了呢。” 兰雅面上淡笑,腹诽不已,幸好宴会上不方便泡茶,若不是如此,她完美的计划就要被刘子轩这个纨绔的王爷给破坏殆尽,果然这三王爷和她命格犯冲。 瞥见如此的楚善文,果真是一脸的寒暑,她落败,如今却被纪兰雅抢了风头,心中怎么能不恨呢? 而纪兰惜心中吐槽,“丑人多作怪,不就是个破茶叶嘛。” 她面上喜悦接受,才不过一会,竟然愤恨随意的将兰雅的荷花茶扔到了脚下。 其他女子有些嫉妒心重的,也和纪兰惜做了同样的动作,而那楚善文更甚直接扔在脚下还踩了踩,她爹楚丞相无奈叹息一声,谁让自家女儿心气高呢。 海棠瞥见了这一幕,心里气愤不已,不要就不要,干嘛还毁了茶叶,太过分了。 第五十一章 战火连绵,气势汹汹 “王妃,纪兰惜她们竟然把王妃送的茶叶都扔了呢,太过分了糟蹋东西。” 兰雅扫视全场,其余人都将荷花瓣摆在桌子上,还算整齐,纪兰惜将荷花瓣扔在了地上,楚善文还踩在脚下。 她转身回头,狡黠一笑。 “放心,她们现在有多么随意糟蹋,一会就让她们后悔莫及,哭着喊着要把荷花瓣捡回来呢。” 兰雅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海棠惊讶不已,“王妃,真的有这么神奇?这也太难了吧,海棠看只有神仙施法才能做到吧。” “小丫头,少见多怪,好好看着。” 只见兰雅大气的走上舞台,她回眸看到大殿外,刘冥幽深不见底的眸子掠过她的眼眸,紧抿着嘴唇,冷峻的侧脸,稍瞬即逝。 忽然原本明亮的大殿,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本来燃烧的烛火长灯也熄灭了。 众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天啊,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纪兰雅身后,荧光飞舞照亮了她眉心的荷花瓣,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荧光,纷纷围绕在她的周围。 静静的月光下,皎洁如白,点点荧光,夺目璀璨,难得一见的盛景如此。 她在耀眼荧光下,翩翩起舞,细腻的手指柔软的点缀,指尖飞来的荧光,如站立的光明,让人纷纷称奇。 就在众人静静欣赏这难得场景的一刻,哪里想到,她手执着红菱绸缎的鼓槌。 只听得瞬间众人只感觉进入了气势恢宏的战场一般,她手中的鼓槌点点节奏,鼓点落下敲响了一场金戈铁马,波动了一场赤地千里,楚界汉河,破釜沉舟,声势四起。 鼓点密集,厚重结实,战争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勾勒出的四方境地,两军对垒,千军万马,声势磅礴,就在众人陷入这战争情境中。 突然感觉到眼前荧光闪烁,只是一睁眼,各个吃惊不已,如此恢宏的四方境地的战争场面,完全展现在他们的面前。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荷花瓣,竟然引来点点荧光,大殿内的座位正是四方合座起来,如此荷花瓣就围成了一个四周的战场,那荧光围绕,竟然连绵起来四周庞大的“火海”一般。 场面之壮观,气势之慑人,耳边响起那铿锵有力的鼓点,战争的号子吹起,众人心中竟然有些急促感,尤其是感到置身其中,似乎对面的敌军就要冲过来一般,扑面而来是战争的气息。 由于荧光在黑夜中格外明亮,这样也清楚的看得出哪处地方断了荧光的连绵,出现了间断面。 众人都看得很清楚,在左侧女眷坐的位子上,有三处明显的断裂,荧光所没有触及到的地方,众人都是恼火万分,原本壮观连绵的“火海”竟然被几个细小的断裂带搞糟了,如此的不完美。 这实属是害群之马,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粥。 尤其是皇帝,本来心情大好,感受到年轻征战沙场的恢宏,却被一些可恶的妇人破坏。 断裂的三处,一是纪兰惜,她的荧光竟然在地上,二是楚善文,她的荧光在她的脚下,忽暗忽明,三是曼罗国公主,她的荧光是在随意搭在腿上的手中。 皆是害群之马。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当属曼罗国公主,她赶紧将荷花瓣摆在桌子上,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纪兰惜,就算她心不甘,硬着头皮就是不摆好,也有人收拾她。 纪兰惜满额头的虚汗,一脸的慌张的赶紧钻到桌子底下捡起荷花瓣,谁知道那该死的姜天池竟然疯了一般朝着她的屁股就狠狠踢了两脚,猝不及防,她的头撞到了桌角,痛的眼泪都冒出来了,还是忍住没出声,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赶紧摆好了荷花瓣。 她如此慌张,如此忍辱负重,还不是怕死,刚才皇帝的眼神可是可怕得很,破坏了皇帝的兴致,她必死无疑。 哼,该死的纪兰雅,送点东西都要陷害她。 与纪兰惜同时反应过来的是楚善文,她全身冷汗直冒,踩着荷花瓣的脚竟然都哆嗦不停,那一刻她觉得心脏都要停了,她只看到刘子轩模糊的面容,可那冷冽失望的冰冷眼神印在她眼里,满是绝望。 还是她爹姜丞相,一把年纪了,赶紧跪下,从楚善文脚下拿出那荷花瓣,可怜楚丞相冷汗都流到眼睛里去了。 这显而易见,纪兰惜,楚善文是嫉恨幽王妃纪兰雅担当重任,与曼罗国公主比试高低,她们自己没本事,还嫉妒冥王妃。 这在皇帝眼中更加大逆不道,这些女人真是不省心,为了一己私利,竟然置国家利益不顾,真是蠢货。 随着兰雅的鼓点声,又将众人拉入声势浩大的战争情景当中,一时之间竟然忘了他们口中宣扬的“三无”小姐纪兰雅,忘了惊讶纪兰雅还能跳出这么绚丽的舞蹈。 直到一曲终毕,大殿内的灯火不知何时被点上,众人还恋恋不舍的从激昂浩荡的曲调中抽离出神智,才看清楚眼前依然冷艳高贵的纪兰雅手执着鼓槌。 他们惊愕,这还是当初的纪兰雅吗? 全京城可都知道纪兰雅,无貌无才无德,生性嚣张跋扈,非常不喜,当初说她是废物小姐,给纪家带来耻辱。 可今天,他们竟然看到了什么,传闻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这也太让人惊讶。 有些聪明的大臣,只是盯着纪家的人看,尤其是纪忠良,平日里和他挨近的大臣,可听他抱怨了不少这个纪兰雅的事情,大家都以为纪家大小姐真是一个废物草包。 大家再看那纪兰惜,眼神躲闪慌乱,刚才她竟然将荷花瓣扔在桌子底下,明显是个嫉妒心重的女子,如此怨恨自己的嫡姐纪兰雅。 这时候纪家的人都成了众人轻蔑嘲讽的对象,有些胆大的大臣直接调侃纪忠良。 “纪太傅,现在可是有你后悔的,这幽王妃可不是像你所说,你这偏心也太重了,竟然还在外宣扬自家女儿的坏名声,现在你肠子悔青了都没法。” 纪忠良一张老脸被说得无地自容,看着纪兰雅和向家她舅舅那帮子人物,如此亲密的交谈,他的一颗心竟然有些酸。 纪兰惜已经抬不起头了,刚才她的明显的嫉妒心,已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被相公姜天池侮辱,被婆婆责骂,公公姜县丞也是对她叹息。 还有一人楚善文,她楚丞相的爹,一张老脸无法面对皇上,这楚善文心中只想着刘子轩,可那刘子轩就是不看她,刚才的眼神是对她失望了吗? 皇帝心中有气,但是奈何外国使节还在,这事暂时压下。 刘子轩的眼神追随着兰雅俏丽的身姿,毫不掩饰的欣赏。 “皇兄,这下我又发现皇婶的美了,不光身材极好,这舞跳的也是别出心裁,真是一个美得独特的女人呢。” 刘子离要气死了,他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轻易让出纪兰雅,利用就该利用到底,该死的纪兰雅怎么当初没见她多么有能耐?现在跑到皇叔身边了,就迫不及待的彰显自己能耐了。 “皇弟,你该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 “那是自然,皇兄也要记着自己太子尊贵的身份呢,别一直炽热的眼神盯着皇婶看啊。” 刘子离一脸恼怒,这刘子轩存心找他茬。 显而易见,兰雅的“战舞”引人入胜,气势磅礴。 绝对是战胜了曼罗国公主,她别出心裁,创造出难得一见的恢宏荧光连绵战争场景,让人惊艳! “冥元王朝的女子果然善于歌舞,磅礴的场面让人震惊,看来尊贵的幽王妃是精心准备了的,宛逸甘拜下风。” 曼罗国公主对着兰雅一说,面上虽然恭敬,可这语气倒是有些酸溜溜的。 这是在说兰雅胜,不在舞姿高超,胜在方式讨巧。 兰雅轻笑,“谬赞了,公主您习舞多年,本王妃可比不上,侥幸胜出。” 兰雅不咸不淡的话语,让那曼罗公主无法反驳,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第五十二章 王爷王妃真亲密 这证实了兰雅的猜测,这个曼罗国公主绝对不是真正的公主。 皇帝龙心大悦,“幽王妃的舞姿确实厉害,朕甚是开心。” 兰雅荣辱不惊,淡然的接受了皇帝的陈赞,悠然落座。 众人目光都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她都成了整个雀跃盛会的亮点了,明天京城肯定满城风雨,全是关于她的话题。 兰雅暗自觉得这皇帝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她都雪中送炭,救国于危难了,这皇帝就是不松口,不当众宣布她是雀跃盛会女眷比舞的胜出者,看来她离拔得头筹,一鸣惊人的路还远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冥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径自落座在她旁边。兰雅心有些奇怪的感觉。 “刚才,跳的很好,本王很喜欢。” 刘冥幽如此大胆的表达他喜爱的感情,让兰雅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此直接表现他的霸道情感,给人一种无法直视扑面而来,不知所措的压抑。 “嗯,没让王爷失望就好。”兰雅淡漠的开口,其实心里有些觉得好笑。 刚才她让海棠请求刘冥幽去荷花池里抓萤火虫,因为她舞衣被弄坏,唯恐不能引来萤火虫。 谁能想到冥元王朝的传说般的冥幽王刘冥幽,不辞辛苦卷起衣袖,站在荷花池里抓萤火虫呢?想想那场景,兰雅就觉得好有趣,真不知道当时的刘冥幽该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刘冥幽帮了她很多,他武功高超,轻功卓越,能在瞬间同时熄灭大殿内的蜡烛长灯,又能在准确时间点上点燃所有的长灯。 这在常人看来根本不可能达到的事情,却在他来易如反掌。 兰雅觉得刘冥幽的强大和冷漠给了她厚重沉淀的信任感,于他,似乎世间没有任何事是他所不能达到的。 兰雅想的出神,无意的撇过脸,看着刘冥幽冷峻的侧脸,忽然瞥见他金色绣着花纹的领口处,竟然有一小片荷花叶子。 她只是出于本能,想要说摘下那片叶子。 她柔嫩的小手先是搭上了刘冥幽的肩膀,眼神透露着认真,她准备拿手拨掉那片叶子,可是那叶子还不小心滑进了刘冥幽的脖颈间,她有些微怒的嘟起了双唇,眼神中似乎冒着微微火光一般,她索性直接凑上脸去。 脸上淡淡柔嫩的肌肤随意的蹭过刘冥幽冷漠的侧脸,带着温热的触感,她还认真的从他领口里终于拿出了那调皮的叶子,嘴角得意地一笑,温暖如风。 殊不知刘冥幽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慢慢感受着兰雅柔软的靠近,心中竟然第一次出现了异样的感觉,有些痒痒的,还有些期待,而且竟然还胡乱想着为什么兰雅会这么做?第一次他的心慌了,可他常年来的稳重自持,令他面上依然冷漠神色不知。 殊不知,她们两亲热的举动,令有心观察两个人的几个人,心思也乱了。 刘子轩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当众与冰山皇叔亲近,而没被皇叔一掌打飞的,多年来皇叔身边从未有女人,不是女人不愿意,而是不敢。 皇叔向来是厌恶女人的。 刘子离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彻底变得苍白,手背青筋暴跳,纪兰雅也太放肆了不守妇道的女人,她当初本该是他的女人,他一定要想办法夺回来。 其余女眷尤其更甚,众人只当是纪兰雅走了狗屎运,嫁到幽王府,又能怎么样?冥幽王又不会喜欢上她,可她们看到了什么,纪兰雅和冥幽王如此亲热,这百年难得一见。 冥幽王怎么就和纪兰雅两厢情悦了呢,她们各个都嫉妒的眼睛发红。 兰雅拿掉那叶子,语气轻松的说道,“刚才沾上叶子了,王爷也不想让别人看见吧,所以妾身代劳了。” 刘冥幽看她无所谓的拍拍手,一脸得意的模样,怎么感觉心中一股油然而生的怒气,抑制不住的狂怒,可却找不到发怒的原因。 他紧紧抿着的嘴唇泛白,眼神冷漠。 “王妃让本王很失望,本王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你,你竟然还没能拔得头筹,难道是王妃能力太弱吗?”面对刘冥幽的嘲讽,兰雅差点被他呛着,这刘冥幽除了自大高傲,还毒舌。 她怎么就答应了和他的交易,怎么就和他成为了夫妻? “这还没完呢,王爷不要那么早下定论,王爷有那闲工夫还是品茶喝酒的好。哼。” 她语气不满,倔强的眼神直直的迎上刘冥幽的冰冷眼眸。 大殿上,大梁国的使节,就是那个深紫色眼眸,长相俊美,脸上却有一道明显疤痕的使节。 这个男人名叫周凝翰,兰雅看着他璀璨夺目的眼眸,总觉得他给人一种诡异神秘的感觉,不仅是一个使节那么简单。 周凝翰披着黑紫色长袍,高大的身影立在大殿之上。 兰雅仔细端倪了他一会,却被一旁的刘冥幽察觉,刘冥幽勾唇而起的冰冷笑容,他暗自用力,桌子向后移动一点,纪兰雅桌子上放的酒杯,差点跌倒,可还是溅了兰雅胸脯前一片水渍。 这下兰雅的注意力回来了,一旁的海棠赶紧给兰雅擦拭。 “王妃,要不要换件衣服?”还没等兰雅回答,耳边响起刘冥幽冷漠的声音,“不许出殿。” 这命令般的语气差点让海棠跌倒。 兰雅冷哼,讨厌的刘冥幽凭什么命令她啊。 “妾身湿身,王爷难道可以忍受如此衣裳不整。” 哪知道刘冥幽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兰雅气的吐血,只听得刘冥幽淡漠一声,“是爱妃衣裳不整,又不是本王,本王自能忍受。” “你,王爷您真是心胸宽广啊!”兰雅咬牙切齿的说道,一直皱着眉头。 刘冥幽的耐性似乎都被兰雅磨完了,看她倔强的眼神,不满的准备站起身子,就要离开大殿。 刘冥幽毫不犹豫的拉住兰雅的手,将她重重的拉回座位。 冷下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兰雅,他竟然俯下身子,近到兰雅身边,眉骨高耸蹭过她的眉心,轻轻地痒痒的。 兰雅错愕的眼神,又一次看着刘冥幽霸道的动作,不由分说的将黑色的披风又紧紧的裹在她的身上,竟然还满不在乎的说道,“裹好披风,别人看不到你衣裳不整的模样。” 这让兰雅再一次想起了刘冥幽霸道的给她披风,不许她脱掉的那一幕。 刘冥幽真是一个无法无天霸道的男人了,她不喜欢这种被摆弄的感觉。 “王爷,你给我裹成粽子了!”她恨不得当众撕了这披风,奈何她还要顾全大局,还得默默忍受。 她觉得刚才真是丢死人了,被刘冥幽那么粗鲁一拉紧披风,她真觉得自己被裹着粽子了。 殊不知外人可不这么想,众人看到的可是天生尊贵的冥幽王大人,竟然亲自给纪兰雅拉好披风,竟然担忧纪兰雅受凉,天啊,纪兰雅是不是给冥幽王下了什么迷魂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众人的心脏要承受不住了。 那边大梁国的使节周凝翰献上厚礼几份,最后他手中拖着一个木箱,外边用黑色的帷布遮着。 其实早在之前刘冥幽就注意到了这大梁国使节的动作,看那周凝翰眼角勾勒出的诡异感,刘冥幽断定他的进献的礼物绝对是一个烫手山芋,将又一次为难冥元王朝。 所以他制止兰雅出去大殿。 刘冥幽相信兰雅定然能在雀跃盛会大放光彩,拔得头筹,但是这需要机遇。 他不怀疑兰雅的能力,却明白机会可遇不可求。 兰雅的一曲战舞虽然令众人称奇,但她用了太多花样,因此取胜也不足以服众,若兰雅能化解大梁国的为难,凭着她出众淡然的气质,自然会拔得头筹,并且甘心服众。 “回禀皇上,在大梁国,百年流传下来一个无解的难题,冥元王朝人才济济,聪慧无比,希望能有有心人士帮我大梁国解开这个无解之题。” 虽然周凝翰说的虔诚,可他语气重点次次落在“无解”二字上,显然是在公然挑衅。 谁人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思,是要给冥元王朝出难题,是要要冥元王朝难堪。 皇帝心里明白,面上还是要大度,“既然如此,可有人愿意出来一试,周使节的木箱应该掀开黑色帷布了,让众人瞧瞧可是什么难解之题了呢。” 周凝翰当众轻笑不已,他深紫色的眼眸流转,下一刻便是狂妄如暴风雨夹杂而来的邪气。 “还请陛下见谅,这帷布只能由有缘人亲自打开,而至于木箱里有什么东西,也只能在确定有缘人之后当众打开。” 他的一番说辞,又为那木箱添上了神秘色彩,众人都有些好奇这木箱里到底是装的什么东西,还要等有缘人才能打开。 有些人心里胆怯,该不会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吧,这大梁国国崇尚战争,长年内乱也是不断,除以极刑的手段更是让人心惊胆战,有些人大胆猜测,该不是人头吧?还没见过有什么难解之题是在木箱里的? 兰雅也是认真观察着那周凝翰的表情,以及他手中的木箱。 这大梁国真是诡异的很,她在兵书上曾经看过刘冥幽描述的与其对战,那些兵士号称“暗灵”,行动诡异,神出鬼没。 第五十三章 巧解难题 他们常在作战之前,拜祭暗灵,头盔上都是刻着奇怪的古老符号,传说是“暗灵”藏地的密码,可以召唤出地下的恶灵,助其战队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有关“暗灵”部队的传说很多,曾有无名小国与其对战,一夜消失不留任何尸体痕迹。 “王爷知道大梁王国古老的藏地密码符号吗?”兰雅很认真的问道,因为她曾经很疑惑,看不懂刘冥幽所记载的文字,后来翻了很多古书得知那是大梁国古老的文字,她可是费了一年的时间才将刘冥幽简短的几行字翻译成天冥元朝的文字。 她好强的性子,逼着自己几乎是把大梁王国所有古老文字学了个遍。 刘冥幽头也没抬,手中摩挲着酒樽,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不知。” 兰雅差点要拍桌而起了,他不知道藏地密码符号,怎么还在兵书中写了那么多大梁王国的古老文字,难不成他是做梦写的。 兰雅生气,这刘冥幽根本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里。 她都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看他著写的兵书了?她抬头看到三王爷刘子轩站起身子,邪魅笑容勾起,深邃的眼眸笑意绵绵,可兰雅却看到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似乎对大梁王国的刻意为难极其厌恶。 兰雅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能从刘子轩眼神中扑捉到一闪而过的杀意。 “本王愿意一试,把木箱给本王托好了。” 刘子轩看似纨绔的笑容,却在手中暗自使劲将木箱推向周凝翰。 只见周凝翰嘴角带着冷酷的笑容,眼角的刀疤在灯光下更加明显。 两个人竟然隔着一个木箱,暗自使劲,互相利用内力相推,暗流涌动。 兰雅看的真切,看着两人悄无声息的对决。 忽然僵持了一会,刘子轩竟然邪魅一笑,“这难题果然是难解呢。” 他松手放开了那木箱,脸上带着不知所以的笑容,悠然落座,丝毫没有觉得任何尴尬,没有因为他没能解开木箱而沮丧,一时之间众人皆是看的迷惑了。 皇帝也是密切注意着,刘子轩转身冲着太子刘子离一笑,“皇兄,可是有何高见,皇弟不才啊,皇兄可是长年征战沙场,也和大梁国对战过,些许还能解开这诡异的木箱呢,到时候给大梁国解开了这难题,这大梁国肯定是对皇兄感恩戴谢。” 刘子轩的一句话,玩笑中带着嘲讽,他是在抬高刘子离,嘲讽大梁国的狼子野心。 刘子离嘴角淡淡的笑容,眼神中自信满满,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顷刻便起身走到那周凝翰面前,仔细端详着那蒙着黑色帷幕的木箱。 兰雅听的很清楚,她发现刘子轩刻意强调了刘子离曾经对战大梁国,难道果真是跟大梁国“暗灵”部队古老的藏地密码有关? 一旁摩挲着酒樽的刘冥幽,指尖点着桌面,他的耳朵仔细的在听着桌子脚下传来的震动,嘴唇微动,扣在桌子上的指尖点点,一会急速一会轻缓。 兰雅看的出神,刘冥幽似乎在听什么声响,难道他是在用功力感受木箱里的动静。 兰雅彻底看的痴迷了,眼神里完全是刘冥幽认真的模样。 猝不及防,刘冥幽抬头,阴沉的眸子熠熠生辉,吸引人的漩涡暗流涌动。 兰雅脸上尴尬,她偷看刘冥幽竟然被他抓了个正着,只好装作若为其事的模样端看着前方。 “想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刘冥幽突然一问,兰雅错愕的眼神一愣。 “啊,什么?”忽然见刘冥幽原本冰冷的面容,竟然有些戏虐的勾唇而笑。 “你最怕的是什么东西?” “啊,王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兰雅怎么感觉背后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海棠听的两人的对话,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她附在兰雅耳边说悄悄话。 “王妃,女孩子一般害怕的是毛茸茸的东西和虫子,比如毛毛虫,老鼠,蟑螂。好像王妃对这些都很怕。” 兰雅感觉到背后发凉,为什么刘冥幽会冲着她戏虐一笑,她感觉阴风阵阵。 “王妃不用着急,一会你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刘冥幽难得一见冰山融化,维持了十几秒的笑容,在别人看来那可是天大的恩赐了,可在兰雅眼里这也太恐怖了。 太子刘子离从一开始自信的笑容到现在紧皱着的眉头,众人看得很清楚,连一向文武双全的太子都不能摘开黑布,甚至都见不到那木箱子的真面目,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刘冥幽看着四角钩子勾住的黑布严严实实的遮住木箱,四角是金属扣子,每个扣子上面细微的迎着一个奇怪的符号,这四个符号的组合很明显就是揭开黑布的关键。 周凝翰邪气冷冽的眼神,紫色的眼眸透露出神奇的光彩,兰雅觉得他一定是个狠角色。 从他神秘的紫色斗篷装扮,眼角有些刺目的疤痕,给人一种极其阴冷的感觉,就像是吹着地狱来的风一般。 “太子可有了眉目?这黑布可是一点都没移动。”他阴沉的说道,语气暗黑。 刘子离冷声道,“四个古老的符号想必是你们大梁国的古文字吧,而这些符号对于你们大梁王国影响深远,这些想必你比本王清楚得很。” 周凝翰面对刘子离的质问,丝毫未有动容,嘴角阴阴一笑。 “太子说的没错,可惜太子也无法将这些符号组合起来,揭开黑布。” 周凝翰这一句似乎是彻底判了刘子离的死刑,尽管他依然保持表面风度,可那眼神却不敢面对皇上。 兰雅心里暗自偷笑,叫你刘子离自傲自大,自己跑上去找事,现在丢人,丢脸了,瞧瞧,风靡全朝,文武双全,睿智无比的太子竟然也揭不开一个小国的什么捞子的难解之题,连人家题目都还不知道,真是要被贻笑大方了。 众人一阵低声唏嘘,哗然一片,太子竟然也没法揭开那黑布,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皇帝顿时觉得面上无光,最近的太子越来越不能为他分忧解难了,才不过一个月给他整出这么多事,现在面对小国挑衅,也无法抵挡,难道冥元王朝只能靠刘冥幽了。 纪兰惜,楚善文,这些女眷皆是震惊,本来她们觉得不过是一块黑布,揭开又有何难?她们还自傲的跃跃欲试,如今完全没了底气。 其余大臣面上担忧,这大梁国使节真是太过分了,装束奇怪也就罢了,怎么这出的难题也奇怪得很。 刘子轩一脸纨绔,丝毫未有担忧,竟然还有兴致打趣太子。 “皇兄,你瞧瞧,皇弟我本来就是个混世王爷,没有解开人家的难题也就罢了,可你就不一样了,平日里皇兄可是朝廷的依仗,皇兄往日越是聪明风光,如今就越发显得丢脸,这弓箭拉的越直,反弹的越厉害。” “你管好自己就行,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这桩事情为好?”刘冥幽没好气的说道。 “皇兄这就不对了,之前可是你劝说我不用来上早朝,不需过问朝中事,如今你遇上难啃的骨头了,叫我又要帮你,这天底下好事还全让皇兄你占了呢。” 刘子轩的不高不低,兰雅坐在对面可是听的清楚,这刘子轩就是会奚落别人,不过说得好。 她看着刘子离一脸憋闷,伪装的狐狸脸,她就迫不及待的希望看到他狗急跳墙的可怜样。 “你很开心?”刘冥幽突然问话,让兰雅有些错愕。 “开心什么?”兰雅反问。 “开心皇上斥责太子,开心太子当众丢脸。别着急,一会你会更开心的。”刘冥幽神秘的语气,勾勒出的冰冷气息。 “什么?王爷莫不是神机妙算,堪比大街上的神算子。” 兰雅反驳,她不满刘冥幽运筹帷幄,深谋远虑的作态,凭什么他就能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皇帝看到周凝翰嘴角得意地笑容,冷声问道,“谁还愿意一试?”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柔和,竟然朝着冥幽王的方向。 “朕相信定有一个能轻松解决这一难题。” 兰雅暗骂,皇帝果然是个老狐狸,这简直就是道德逼迫,想要冥幽王出头,却不当众宣布,引起众人对冥幽王的关注,从而逼迫冥幽王主动站出来解决此事,而他不点名冥幽王,是为维护他的皇威。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集聚在冥幽王这边,明显是把希望寄托在冥幽王身上了。 “王爷,可有意愿出去?众人都看着呢。” 兰雅试探性的问道,因为他看到刘冥幽的眼眸静静的盯着那周凝翰,只当是刘冥幽有意愿。 “自然有,那就是你去。”刘冥幽随意的一句话,彻底激发了兰雅的怒气。 “大家信任的是王爷,而不是我,虽然我是幽王妃,可也没资格能代替得了王爷,莫不是王爷担心自己也不能解开那难题?”她就是大胆的挑衅姬冥野,他孤傲自大的性子实在是太自私了。 “王妃这么快就想要和本王撇清关系?别忘了你和本王的交易,拔得头筹,召回王远离。” 刘冥幽高高在上的姿态,明显的就是在威胁兰雅。 第五十四章 巧解难题(二) 兰雅怒不可赦,若不是为了和他的交易,她决然不会向他妥协。 她高冷的眸子直直盯着刘冥幽,下一刻竟然被刘冥幽暗中一掌,用他的内力将她的身子震出了位子外,好比她主动站出来一般。 她就在众人满心期待的眼神中,主动站出来,明显听到众人一阵错愕的唏嘘声,似乎看到是她站起来,有种绝望的感觉。 兰雅紧紧的盯着刘冥幽的眸子,却见刘冥幽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子来,走到兰雅的身边,竟然俯下身子,在兰雅的耳边私语。 兰雅听的脑子一昏,在众人面前还得装作淡定。 因为刘冥幽说了一句话,“刚才刘子轩用了内力将里面的东西震昏了,但它现在醒来了,注意弯着中指,那东西发狂会咬人。” 众人还当是冥幽王对纪兰雅的叮嘱,哪里知道在兰雅心里那简直就是无形的刀刃。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从刘冥幽口中说出来就这么恐怖呢,她抑制不住的倔强的眼神盯着刘冥幽。 “王爷,你真有趣。”她生气极了,想起他曾经经常跟她说的话,现在的“有趣”明显就是在骂刘冥幽不同于常人,有趣的怪异,有趣的讨厌。 她冷然转身,一脸淡漠的气质,眼神似乎具有穿透的魔力一般,她的宠辱不惊,她的淡然让所有人震惊。 她与周凝翰对视,看着他眼角的刀疤,在他促狭细长的眼角里形成了独特的印记,带着魔力,带着神秘。 “劳烦周使节帮本王妃拿好了这木箱,本王妃力气小,拿不动。” 她语气淡然,可谁知道她心里是害怕接触那木箱子呢。 周凝翰诡异一笑,似乎窥探了兰雅的真实心思一般。 “好,王妃。” 兰雅已经看到了黑布四角的金属暗扣,上面浅浅的印着四个不同的符号,兰雅自信的看着,觉得这四个符号很熟悉,但是却又不是她所看到过的大梁国古老文字。 她在手心默默的勾画着这些熟悉的符号,突然她懂了,眼神变得清凉。 四个符号看似熟悉却又陌生,因为它们四个符号组合起来是一个字。 她移动暗扣,按照东西南北的方向摆动暗扣,突然在众人的惊讶声中,其中一个暗扣瞬间打开,现在只剩下三个角了。 刘子轩带头鼓掌,嘴角玩味的笑容,看纪兰雅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探究好奇的意味,邪气的勾唇而起邪魅笑容。 兰雅在经历过惊喜之后,便感受到艰难,因为她没有想法解开其他三个暗扣。 “幽王妃,让人惊艳,这符号是大梁国古老的符号,分为四个偏旁部首,而幽王妃刚才将其组成一个文字,解开了其中暗扣,实属不易,这符号早已流传,即使是在大梁国也找不出三个人可以组合起来这复杂符号。” 周凝翰一席话,让众人惊愕,废物小姐纪兰雅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难道进了幽王府,连智商都会改变。 他们无法想象这符号有多么难,而纪兰雅竟然认识。 难道是冥幽王教导的,好吧,他们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纪兰惜气的要疯了,按耐不住的怒气,慢慢的嫉妒怨恨,该死的纪兰雅,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可以站在高台,让人团团围着你转呢?她手抓起那荷花瓣本来想要狠狠揉捏在手心里,可突然想到刚才仓惶恐怖的情形,她竟然像碰到刺一般,赶紧把那荷花瓣又重新摆好。 兰雅自信听着周凝翰的话,四个符号组合成一个字。 “四个符号分为四个偏旁部首,可是每个都可以做主干,大梁国古老的文字以天地十二干支为形,那说明可以随意变换方位?” “的确。”周凝翰的阴沉笑容,紫色的双眸流转,下一秒斗转星移,诡异一笑,似乎对于兰雅的问话颇有兴趣,不似之前对三王爷和太子的敌视。 兰雅顾不上周凝翰对她有些诡异的眼神,就在众人惊讶的叫声中,她重新将那暗扣又锁上了。 众人惊愕,这纪兰雅疯了不成,好不容易解开的一个暗扣啊。 只见兰雅两只素手,动作利索灵敏,只是在十几秒钟,上下前后,四个方位熟练地将那符号一动,只看到那暗扣越发的复杂,似乎像是蜘蛛网一般互相缠绕的线头,四个暗扣紧紧的扣在一起,越发的复杂起来。突然只听得香脆的“啪”的一声,四个原本紧扣的暗扣瞬间在同一时刻,完全解开。 人群忍不住爆发出惊愕声。 刘子轩嘴角笑容纨绔,意味深长,“皇婶真是厉害,气魄恢宏,置之死地而后生,就算是一个上惯战场的男人都不一定有这样的魄力,皇婶厉害。” 刘子离冷哼,这刘子轩是在嘲笑他吗?他是横扫沙场,多次上得战场,却比不过一个女人,现在的纪兰雅是刘子离克星。 兰雅嘴角稍瞬即逝的得意和快感,因为她喜欢看到刘子离犹如一头丧家犬一般,垂头丧气,丢人现眼。 如果刘子离知道,她纪兰雅之所以认识大梁国古老的文字,能解开这复杂的暗扣,完全是拜他所赐。 上一世的她,身怀六甲,日夜坚持看兵书,看权谋,担忧征战沙场的刘子离,希望为他分劳解忧,却可笑的得知他那段时间一直和庶妹纪兰惜厮混在一起。 幸与不幸,只在一念之间。 兰雅对于如此赞誉,只是淡淡一笑,不宠不娇。 她其实心里更加关注的是木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木箱上的暗扣已经解开,下一步便是打开黑布,看到木箱里光景的时候了。 “木箱里可有活物?”兰雅似乎很认真的问着周凝翰。 对面的刘冥幽冷峻的神色,一抹掠过笑容,她果然是害怕了。 周凝翰诡异一笑,“幽王妃想要知道什么?打开看看就清楚了,你是有缘人,可以为众人摘下黑布。” 兰雅汗颜,这周凝翰还真是诡异的很,说的这么神秘。 她终于下了狠心,一手扯着黑布直接将那黑布扔在地上,木箱里的光景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 兰雅细细的眯着双眼,转身看着刘冥幽暗沉冰冷的眼神,当她听到大殿内女眷们尖叫的声音时,她觉得她真的上了刘冥幽的当了。 果不其然,刘冥幽说的没错,兰雅抑制住内心的胆怯。 木箱几乎是半透明的,里面有一只白色的老鼠,红色眼珠子,前面的爪子很锋利,虎视眈眈的瞪着众人,它被关在木箱里的一个隔间,而它的正前方被隔开的区域放着一块肉类,而肉块的正上方掉着一个锋利的齿轮。 兰雅实在难以想象,她要解决一只老鼠的难题。 周凝翰看着兰雅眼神的躲闪,不愿意看那笼子里的老鼠,邪气一笑。 “回禀皇上,箱子里的白鼠乃是大梁国的珍贵的动物,‘越灵白鼠’百年仅有一只,具有极强的滋补功效,比人参等更具起死回生只效。” 众人惊叹,这白鼠竟然有这种来头,怪不得这白鼠长得精致,白色毫无杂毛的皮毛,红色稀奇的眼睛。 这种稀奇的东西当真是具有起死回生之效。 “哦,这白鼠与大梁国从未解开的难题有何关系?”皇帝发问,问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回禀皇上,白鼠前方是一块鲜肉,白鼠最爱,而鲜肉上方的齿轮一旦白鼠接触到鲜肉后便会迅速落下,定会将白鼠斩头而尽。皇上有所不知,白鼠难得,若它已死,其珍贵疗效便随之失去。臣的难题便是,如何让白鼠吃到鲜肉,又不死?” 周凝翰似乎在叙述一件轻松的事情一般,不顾众人惊愕的眼神。 皇帝最在乎他的寿命,他可想多当几年皇帝,自然是非常想要得到活的白鼠。 “幽王妃可得考虑清楚,朕对你委以重任。”皇帝眉开眼笑,又将难题抛给了纪兰雅。 兰雅额头上的细汗冒出,周凝翰明明说只要白鼠接触到肉类定然会被齿轮所杀,又要求白鼠迟到鲜肉又不死,这简直就是自相矛盾。 等等,难道周凝翰的话里有话,并非字面上的意思所理解的。 兰雅一脸淡然,只是静静的盯着那白鼠动来动去,却不言不语,就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竟然直直的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 众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纪兰雅到底行不行啊,刚才解开黑布难道是凑巧碰上了好运,这下可是遇到难题了。 兰雅想了很多,她一直在揣测周凝翰所说的要求。 让白鼠吃到鲜肉,又不死。 忽然她听到刘冥幽轻轻咳嗽的声音,想起来,刘冥幽曾经对她说过。 “弯好你的中指,小心被咬。”难道意思是在说白鼠喜欢闻人的中指的味道,可她也不能让中指当做鲜肉给白鼠吃啊。 她伸出中指,白皙的中指,竟然和箱子里的那块鲜肉有些相同,难道真的是那样?兰雅认真的看着周凝翰,盯着木箱里的白鼠,“请问,周使节你可认同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含义?” 周凝翰有些苍白的嘴角勾起神秘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嘲笑兰雅所说还是另有其他。 “王妃问的颇有意思,臣自然是认同这句话的。” “那就好办了,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第五十五章 让太子联姻 皇帝一番说辞,眉角飞扬。 兰雅和刘冥幽对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的抿紧了嘴唇,动作同步毫无误差。 两人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继而又装作一副淡然的模样,尤其是刘冥幽幽深的眸子显得更加阴沉了。 兰雅淡然的接了旨意,悠然的回到座位上。 她和刘冥幽都感叹这皇帝活像一只老狐狸,先是大度赏赐了兰雅那么的东西,继而话锋一转,要赐宫中女眷给幽王妃,谁不知这是冠冕堂皇的要安插眼线,而且还有挑拨兰雅和刘冥幽二人夫妻关系的嫌疑,冥幽王和兰雅新婚不足十天。 纪兰惜在大殿上,都快要气疯了,她内心压抑的火气,从一丝火苗变成了熊熊烈火,火气都窜到她的喉咙了,难忍的撕裂痛苦,气的嘴唇泛白,本来魅惑的双眼变得有些凹凸,似乎有点像死金鱼眼。 再说那楚丞相之女善文,明目张胆的不满的眼神看着纪兰雅,丝毫不掩饰她心中的厌恶和怒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不如纪兰惜掩饰的极致。 兰雅坐在座位上,才懒得看她们那些人各个怨恨的眼神,影响她的心情,自顾自的拿起桌子上的一些点心,认真的品尝,她刚才可是费了很多心血,现在只觉得好累。 可这大殿上无硝烟的战争还在继续蔓延,无论是谁都想着借着这雀跃盛会获取自身的利益,比如曼罗国的公主,一个身份可疑的公主。 曼罗国的使节走到大殿上,旁边跟着公主,似乎是有话要说。 “回禀皇上,我们曼罗国的君主一直希望能与冥元王朝缔结联姻,此番公主前来,也是希望能谋得一个好夫婿。” 众人赫然,这送上门的联姻还真是迫不及待啊,这曼罗国君主还真是下了大血本,公主都主动要嫁过来了。 这曼罗公主韩宛逸,舞蹈跳的美丽,长相也是美艳动人,略施粉黛的双唇令人遐想万分。 皇帝从一开始欣赏曼罗公主的舞蹈,便对曼罗公主起了心思,眼里也是盛着一种明显的意味,自觉他老当益壮,世间美女纷纷想要将其收入囊中。 “哦,这是好事,公主可有心仪的?是愿意入皇宫内,还是嫁给朕的儿子们?”皇帝说起来便是神采飞扬。 一旁的皇后娘娘手心的帕子攥紧了,好歹旁边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即使他是皇上,坐拥江山美女,她依然心中不悦,奈何他是皇帝。 兰雅看的稀奇,没想到这皇帝不仅是个怕死,贪图延寿的补药,还爱好美色,如此光明正大,自当是皇帝的权威。 看来这皇帝是看上曼罗国公主了,这公主不过是和她年纪相当,皇帝都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这曼罗公主韩宛逸,柔媚的一笑。 “多谢皇上,臣妾属意男子温文尔雅,睿智无双,文武双全,但求皇上做主。” 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怎么觉得这话听得这么熟悉,总觉得有一个完全符合这些要求。 其中当属皇帝脸色变得复杂,他以为自己说的够明确了,是要曼罗公主入皇宫做他的妃子,没想到这曼罗公主竟然还提出这一个要求,简直是让他愤怒,他看上的女人怎么能轻易逃脱呢? 刘子轩一脸纨绔,玩味十足的盯着一旁的刘子离。 “皇兄,本王怎么觉得这曼罗公主说的就是你呢?哈哈,看来皇兄府内要多一个女人了。皇兄想想感觉怎么样啊?” 刘子离瞬间黑脸,第一次他竟然没有伪装成功,露出了他的真实情感,不悦,非常的不悦。 “刘子轩,休要胡乱猜测。” 刘子离愤怒,该死的刘子轩偏偏在这个时候添乱,这是在挑拨离间。 他本身就不想与父皇有任何的冲突,难道整不成还要因为一个女人,让父皇对他心存芥蒂。 兰雅幸灾乐祸的看着刘子离一脸的苍白,明显是不愿意和那曼罗国公主联姻,可这表现也有些太奇怪了吧,他原本温柔的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慌乱。 就算他不想要曼罗公主,也不需要这样的神情。 兰雅觉得刘子离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其中又隐藏了什么阴谋。 刘冥幽自然也注意到了太子刘子离的诡异神情,他嘴角掠过一抹神秘的笑容。 “太子和曾经曼罗国的大皇子关系甚密,如今二皇子登基,自然也忘不了太子刘子离。” 刘冥幽突然地一句话,不轻不重,松弛有度,让兰雅听的清楚,细细品味着他的话。 她疑惑为何刘冥幽要说这些,和曼罗国公主又有何关系? 如今曼罗国是二皇子的殿下,太子和曾经的大皇子相交甚密,说明二人曾经的同盟者,如今敌人二皇子却坐上了皇帝宝座,自然这曼罗国君主和太子刘子离的仇恨也结下了。 而曼罗公主是曼罗君主派出和亲,曼罗公主并非是真正的公主,且属意太子,难道?难道曼罗公主是派来的杀手,目标就是太子,兰雅瞬间明了,怪不得刘子离的表情那么奇怪。 大殿上皇帝不相让,刻意听不懂曼罗公主所说的意思。 “公主属意的男子在冥元王朝随处可见,冥元王朝人才济济,各个文武双全,不相上下,但却都是朕的臣子。” 皇帝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公主属意的男人再厉害,也比不上朕是万人之上的君主,所有厉害的男人都是他的臣子,你公主最好是做朕的妃子。 兰雅瞬间觉得,朝堂上的每一句话,亦或是每一语气都带着特殊的含义,若你不懂,触犯皇威,连死都不知道是为何而死。 曼罗公主面上露出尴尬之色,太子刘子离脸色缓和了不少,似乎是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兰雅只是觉得好笑,这简直是一场闹剧。 一旁的刘冥幽手指轻轻地扣着桌面,兰雅还能听到的那清晰的响声,似乎是在思量探测着某些事情一般。 她下意识就觉得准没好事,刘冥幽将她推出去逼迫她去解开那恐怖的难题,还要接触咬人的白鼠,之前就轻叩了桌面。 果不其然,刘冥幽那阴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王妃,还记得满湘楼你的作为吗?接下来的机会可遇不可求。雀跃盛会拔得头筹者,可要求皇上允诺一件事情。” 兰雅头疼,每次刘冥幽说话都是说的一半,她猜得很累。 朝堂上的阴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王爷不用一直提醒我满湘楼的事情,我只问一句,如果我抓住了机会,对于王爷可有好处?” 兰雅语气有些冷然,她的话语直指核心,她觉得和刘冥幽相处,一定要算清楚筹码,她不想要欠刘冥幽任何一个恩情,她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只能是互相利用,公平交易的合作者。 “有。”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表达了刘冥幽的不悦,眼神越发的冰冷了。 他只是给兰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直面报复太子的机会,虽然他不知道兰雅和太子结下什么仇怨,但他却欣赏兰雅的特别。 言于他,好处坏处都有,但是他不在乎。 兰雅也是傲气的转过头,盯着大殿上的情景,细细思虑。 刘冥幽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报复太子,最好的办法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所不悦定要施于他。 太子不愿意迎娶曼罗公主,那兰雅就偏要他硬着头皮娶了曼罗公主。 而刘冥幽说对于他也是有好处的,难道是当众驳了皇帝的脸面,让皇帝不甘心的放弃收曼罗公主为妃。 大殿上气氛尴尬,兰雅悠然走到大殿中间,眉宇之间带着自然淡定。 “启禀皇上,兰雅听闻雀跃盛会上拔得头筹者,可向皇上允诺一件事情。” 兰雅的坦然,让众人惊愕,纷纷觉得兰雅真是胆大包天,敢向皇上索要报酬。 皇上也是一愣,这纪兰雅到底要允诺什么事情? “只要不涉及朝廷事务,不触及纲常伦理,幽王妃随意。” “多谢皇上厚爱,兰雅允诺的事情也是为了冥元王朝和曼罗国联姻一事,曼罗公主羞怯可能难以直言她心中所属,且她第一次出使冥元王朝,对皇家子弟知子甚少,因此兰雅请求实施一个特殊的选夫方式。”兰雅淡然的一语,却在朝堂上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哦,特殊的选夫方式具体是怎么样?”皇上缓缓问道。 一旁的刘子轩邪魅的笑容勾起,眼眸璀璨星光,看着兰雅淡然的表现,真是没想到传闻都是骗人的,眼前的纪兰雅,他的皇婶,虽说长相不至于让人惊叹,但是她周身的气质出众超脱,兼具女子的柔美灵动,平添男子不可多得魄力和英气。 “皇婶提出的特殊方式,本王愿意参与一试,听起来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本王呢?” 刘子轩施施然站起身子来,嘴角邪气的笑容让人忍不住移开视线。 可怜楚善文慢慢柔心,全部放在刘子轩身上,可是他竟然要当众参与到给曼罗国公主选夫的事情中。 她担心曼罗公主属意刘子轩怎么办?痛恶纪兰雅提出什么该死的提议。 连纪兰惜都心思紧张了起来,她还想着自己的皇后梦,她绝对不允许刘子离娶了那曼罗国公主当太子妃,刘子离,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就算得不到也不要别人染指。 第五十六章 收拾刘子离 朝堂上的阴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王爷不用一直提醒我满湘楼的事情,我只问一句,如果我抓住了机会,对于王爷可有好处?” 兰雅语气有些冷然,她的话语直指核心,她觉得和刘冥幽相处,一定要算清楚筹码,她不想要欠刘冥幽任何一个恩情,她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只能是互相利用,公平交易的合作者。 “有。”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表达了刘冥幽的不悦,眼神越发的冰冷了。 他只是给兰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直面报复太子的机会,虽然他不知道兰雅和太子结下什么仇怨,但他却欣赏兰雅的特别。 言于他,好处坏处都有,但是他不在乎。 兰雅也是傲气的转过头,盯着大殿上的情景,细细思虑。 刘冥幽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报复太子,最好的办法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所不悦定要施于他。 太子不愿意迎娶曼罗公主,那兰雅就偏要他硬着头皮娶了曼罗公主。 而刘冥幽说对于他也是有好处的,难道是当众驳了皇帝的脸面,让皇帝不甘心的放弃收曼罗公主为妃。 大殿上气氛尴尬,兰雅悠然走到大殿中间,眉宇之间带着自然淡定。 “启禀皇上,兰雅听闻雀跃盛会上拔得头筹者,可向皇上允诺一件事情。” 兰雅的坦然,让众人惊愕,纷纷觉得兰雅真是胆大包天,敢向皇上索要报酬。 皇上也是一愣,这纪兰雅到底要允诺什么事情? “只要不涉及朝廷事务,不触及纲常伦理,幽王妃随意。” “多谢皇上厚爱,兰雅允诺的事情也是为了冥元王朝和曼罗国联姻一事,曼罗公主羞怯可能难以直言她心中所属,且她第一次出使冥元王朝,对皇家子弟知子甚少,因此兰雅请求实施一个特殊的选夫方式。”兰雅淡然的一语,却在朝堂上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哦,特殊的选夫方式具体是怎么样?”皇上缓缓问道。 一旁的刘子轩邪魅的笑容勾起,眼眸璀璨星光,看着兰雅淡然的表现,真是没想到传闻都是骗人的,眼前的纪兰雅,他的皇婶,虽说长相不至于让人惊叹,但是她周身的气质出众超脱,兼具女子的柔美灵动,平添男子不可多得魄力和英气。 “皇婶提出的特殊方式,本王愿意参与一试,听起来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本王呢?” 刘子轩施施然站起身子来,嘴角邪气的笑容让人忍不住移开视线。 可怜楚善文慢慢柔心,全部放在刘子轩身上,可是他竟然要当众参与到给曼罗国公主选夫的事情中。 她担心曼罗公主属意刘子轩怎么办?痛恶纪兰雅提出什么该死的提议。 连纪兰惜都心思紧张了起来,她还想着自己的皇后梦,她绝对不允许刘子离娶了那曼罗国公主当太子妃,刘子离,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就算得不到也不要别人染指。 朝堂上还有几位王爷和大臣之子,神色也有些奇怪。 皇上有些为难,这纪兰雅提出的要求确实没有触碰任何伦理纲常,让人找不出任何反驳的地方,就当是看看她的新奇方式了。 “幽王妃,向大家说说具体如何。” 兰雅轻笑,稍瞬即逝的得意,“回禀皇上,这方式很简单,曼罗公主擅长歌舞,自然听的音律准确,对声音极其敏感,将她蒙住双眼,其余几位王爷和臣子各自比试一番剑术,若是有她属意的那便是了。” 众人哗然,这方式也太儿戏了吧。 曼罗公主嘴角自信的一笑,朝着兰雅感激的点点头。 “回禀皇上,臣女愿意一试。”曼罗公主都同意了,其他人就算是有微词,也无法阻止。 这下子兰雅又一次狠狠的伤了一次女眷们的心,那些王爷和臣子都是人中龙凤,长相出众,地位崇高,都是女眷们爱慕的对象。 平日里都见不到这些美男齐聚一堂,互相比拼,如今因为纪兰雅的一句话轻易办到了。 而且她们心里七上八下的,各个都是她们爱慕的,要是被那曼罗公主选中了自己爱慕的对象可怎么办?无论哪一个她们都心酸无比。 该死的纪兰雅,为什么总要冲击她们的小心脏。 罪魁祸首纪兰雅可是三言两语的说了一番,悠闲的回到座位上,甜美的品尝着点心和美食,心情好得很。 “王妃的心思很多,果然很有趣。” 刘冥幽嘴角冷漠,眼神中却有一丝荣光,对于纪兰雅特别的说辞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兴趣。 “王爷应该庆幸,王爷不在‘选夫’的行列。”兰雅的话看起来有些挑衅亦或是打趣。 “爱妃真爱说笑,本王虽不在‘选夫’的行列,却在‘选妻’之列,爱妃也是本王挑选的其中一个对象,爱妃才该庆幸,本王挑中了你。” 刘冥幽嘴上的功夫可丝毫不输纪兰雅,他思辨的能力和具有紧密逻辑的口才让人无从反驳,只是他极少有兴趣把一个人的一句话放在心上,所以外人看来他是冷若寒霜,沉默寡言的。 兰雅嘴里的点心差点没呛着,完了完了,她又发现刘冥幽不光自傲自大,霸道冷酷,而且还很毒舌,气死人不偿命。她当初怎么没发现啊? “王爷真爱说笑,当初我们是公平交易,筹码对等,不存在王爷选中我一说,勉强说是互相选中。”兰雅气鼓鼓的鼓着双颊,竟然有些萌萌的可爱。 刘冥幽心里闪过一丝笑意,“爱妃想要说的是你我二人两情相悦吗?” 兰雅彻底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刘冥幽,只得阴森森的说了一句,“王爷你真爱开玩笑。”后面站着的海棠,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音来。 王妃想要彻底扳倒冥幽王还是遥遥无期啊,冥幽王对着自家王妃那冷漠中带着玩笑的话语,真是让人感觉到矛盾,却不失甜蜜。 大殿上,已经安排好了,兰雅颇有兴致的看着几位养眼的王爷和年轻臣子潇洒风流的挥着长剑,剑眉星光,真是让人赏心悦目,那些女眷们眼中似乎都在冒着红心。 曼罗公主的眼睛被黑布蒙住了,她的耳朵是极其敏感的,凭借一个人走路发出的响声,大致就能确定那个人是谁。 对于这点曼罗公主是非常自信的,她记得太子刘子离走路的声音,甚至是他衣袖挥动剑柄的轻微声,因为他是常年习武,自然用力要和常人不同。 大家都注意着曼罗公主的神情,虽然她被蒙住了双眼,但是从她嘴唇的笑意,众人还是希望可以看得出什么?先是刘子离潇洒的挥剑琉璃,身姿卓越,不似他平日里温柔的作风,他的剑有一种林肃霸道的气势。 那曼罗公主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笑容,台下神情最紧张的莫属纪兰惜,太子是她心心念的男人,怎么允许别的女人玷污染指他,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她眉眼一横,手上稍稍用力,刻意的将桌子上的酒樽扶到桌子旁,再装作惊讶慌张的赶紧抓住酒樽,防止往下滑落。 她之所以选择酒樽,那是因为她可不敢选择放在正前方的该死的纪兰雅送给她的荷花瓣,刚才惊魂未定,被众人谴责的眼神,让她觉得纪兰雅送了一个炸弹给她,她心里有气却不敢发作,硬生生缩回本想推荷花瓣的手。 也庆幸酒樽这样的金属轻微碰撞木桌的声音,正好扰乱了刘子离走回座位上的脚步声。 纪兰惜满眼得逞的看着那曼罗公主嘴角的笑容消失殆尽。 殊不知纪兰惜这样就算轻微的声音,也影响了众人,众人脸上闪过不悦,没有人再去管纪兰惜楚楚可怜的眼神。 随之震怒的当属皇帝,之前纪兰惜刻意扔掉荷花瓣,那是嫉妒她嫡姐的恶毒心思,如果在平常皇帝根本不在意这种事情,但是偏偏是在和别国一较高下,维护冥元威严的时刻,她这种无礼作为,简直是给冥元王朝的耻辱。 三王爷刘子轩慵懒的走上台,勾唇而起的纨绔笑容,竟然在剑身出鞘的时候,他眼神迸发出的寒冰,而手中剑势霸道冷冽,让人感受到萧瑟冷冽之风。 兰雅看的都有些疑惑了,为什么刘子轩的剑式和太子刘子离的有些相像,若是蒙住双眼还真是有些分辨不清。 自从刘子轩上台,楚善文就在旁边看着,心思紧张,当她看到曼罗公主嘴角的笑容时,觉得很刺眼。 竟然举着手中的酒樽,啪擦一声摔在地上,完全是在效仿纪兰惜,却比纪兰惜更加的狠戾。 她是楚丞相之女,自恃身份高贵,也是敢爱敢恨的性子,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楚善文的作为,彻底激怒了皇帝,皇帝本不想让事情扩大,但是这楚善文的作为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皇权,平日里楚丞相就喜欢跟他唱反调,现在他终于抓住一切实切的把柄了。 兰雅只是觉得很无奈,身后的海棠有些担心的说道,“王妃,那个曼罗公主要是分不清楚哪个是太子可怎么办啊?” “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兰雅面上依然自信,淡然,只是她心里在思索如何帮助曼罗公主。 第五十七章 第一夫人 殊不知突然三王爷刘子轩的眼神和她对上,只见刘子轩嘴角的笑容竟然是嘲讽,讥笑,容锦有一种自觉,刚才刘子轩一定是故意扰乱曼罗公主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竟然带着胜利的姿态冲着他得意的笑着。 难道他知道了兰雅提出以剑比试的真正目的,可他为什么要妨碍兰雅? 刘子轩,邪魅如樱花瓣的嘴唇,润斯万分,眯着的桃花眼,促狭细长的眼角,勾勒出他的绝代风流与情思,举着手中的酒樽示意兰雅,那是一种胜利的姿态,高傲的眼神。 兰雅手中捏着酒樽,这三王爷刘子轩,什么时候和她对上了,她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混世王爷?她有些冷冽的眼神盯着刘子轩。 眼看着那曼罗公主摘下眼罩,左右为难的神情,兰雅沉着眼眸观察着大殿上的情景。 “王妃给本王斟酒。”刘冥幽一脸的冷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刚才王爷不还是自斟自饮吗?王爷难道失忆了?”兰雅就是带着倔强的姿态,冲着刘冥幽叫嚣,她是王妃不是宫女。 “本王并没有失忆,还记得命令王妃给本王斟酒的事情。”刘冥幽不甘示弱,他的话语可是带着千军万马,风掣电驰的姿态,如狂风暴雨夹杂着霸道气息。 海棠站在后面,全身都觉得难受,王妃能不和王爷吵吗?这也太冲击心脏了,她总有种感觉,要不是王妃双手叉腰,暴打王爷三千里,要不然就是王爷淡唇一张,王妃气的半死不活。 兰雅瞪了刘冥幽一眼,“王爷真狠。” 兰雅真是对刘冥幽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深感气愤。 狡黠的眼神掠过,一酒樽满满的给倒满了,流了一桌子,她得意地笑容勾起,假装收拾桌子上的狼藉,直接将她在旁边吃剩的点心给扔到那酒樽里了,溅起的酒水还洒到了刘冥幽的衣领上。 海棠不敢相信,赶紧捂着双眼,她不想看到接下来血腥的场面。 兰雅得意地笑着,“王爷请喝。” 里面可是有浸泡过她吃过的点心,可是有她的口水,她倒要看看刘冥幽敢不敢喝。 刘冥幽目光深沉,兰雅这么明显的动作,他看到很清楚。 他竟然接过兰雅递过来的酒杯,看到表面浮着点心渣子,酒樽溢满留下的酒水,流到了他的手心。 他嘴角拂过一抹笑容,让兰雅错愕。 刘冥幽竟然拿着那酒樽喝了下去,兰雅的作为让刘冥幽想起了梦中小女孩狡黠的眼神,冲着虚弱在地的他,手中高高扬着她咬了一口的馒头。 兰雅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刘冥幽竟然真的喝了下去。 殊不知刘冥幽趁着喝酒之际,袖子中竟然飞出一颗细小的珍珠,正是兰雅头饰上装饰的小珍珠,在兰雅递酒樽的时候,刘冥幽巧然已经拿到了那一颗珍珠。 而他喝酒一动作,巧妙地遮盖了他刚才飞出一颗珍珠的动作。 那一颗珍珠像是有意识,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飞向了曼罗公主,珍珠细小,不是仔细认真的人是不会轻易察觉的。 曼罗公主只觉得她左手虎口处闪过一颗珍珠,恰巧落在了她的手里。 她顺着珍珠飞来的方向,警惕的眼神掠过,看到兰雅头钗上轻易不能察觉缺失了一颗细小的珍珠。 她冲着兰雅温柔一笑,兰雅都有些奇怪,这曼罗公主怎么对她很感恩的模样。 只看到曼罗公主嘴角带着笑容,自信的朝着皇帝说道,“臣女选最后的第……”她刻意掉着众人的口味,戏虐的眼神看着纪兰惜和楚善文,她可是没忘记之前比舞时候这两个女人高傲的模样,现在还不是一副紧张慌乱的模样,心中大悦。 “第一位。”她利落的脱口而出。 刘子离一手捏着酒樽的手,青筋暴起,都要捏碎酒樽了。 刘子轩嘴角掠过神秘的笑容看着兰雅淡然的模样,转而去打趣太子刘子离去了。 楚善文是高兴地松了一口气,纪兰惜可就非常不好了,整个人像是垮了一般,她想要大喊大哭,大吵大闹,可惜只能一腔闷火。 皇帝轻微咳嗽了一声,无奈只能宣布择日完婚,但是这曼罗公主是不能做太子妃的,只是封了一个侧妃。 兰雅淡然的眼神看着每个人神色不一,悠闲的把弄着手里的酒樽。 雀跃盛会,不用质疑,兰雅是最大的胜利者。 雀跃盛会接近尾声,该是算旧账的时候了。 皇帝冷言冷语道,幽王妃纪兰雅聪慧无双,才艺双全,配得上“第一诰命夫人”,然却有两位女眷,让朕非常失望,三番两次做出无礼举动,在别国使臣面前,有损颜面。 姜氏兰惜,楚丞相之女善文,不允三个月内再进皇宫,待在闺中自省数日,不允任何人存着违背圣旨的心思。 这简直是冥元王朝建立以来,对女眷最严重的惩罚了。 皇帝一没刑罚,二无削位,但是在众人面前指名道姓,说一个女眷不知礼仪廉耻,行为乖戾失德,这还是第一次。 不光是纪兰惜和楚善文没脸见人,她们的家人也是一脸羞愧,楚丞相连连低声叹气,女儿这般作态都是他宠爱无度。 最痛苦的莫属纪兰惜了,她现在是姜天池的妻子,姜县丞的儿媳妇,纪家还是姜家都因为她在所有人面前丢了颜面,偏偏这两家都是特别注意门第风气,特别注重名利。 纪兰惜以后的日子苦了,恐怕再无翻身机会。 兰雅懒得看那姜天池对纪兰惜的咒骂,狠狠的掐着她的手腕,恨不得冲上去暴打一顿。 她那婆婆一顿冷嘲热讽,还鼓吹自家儿子狠狠修理她,若不是姜县丞拦着,恐怕当众就要失控打起来了。 海棠看着纪兰惜那凄苦的模样就觉得解气,“王妃你快看,她现在那可怜样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吧。”海棠简直就是个淘气包,说话现在也是有趣得很。 兰雅笑的自然,“我也没想到,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呢,海棠你可看清楚,她们这样和本王妃可没半点关系。” “那是,她们是咎由自取。”海棠说的认真,的确她们两个是自己作践自己。 刘冥幽撇过眸子看着兰雅嘴角扬起的笑容,“王妃,想要再添一把火吗?” “再添一把火?哦,差点忘了,罗云的事情还没完。她们这样争着跳火坑,我拦都拉不住。把她送到刑部吧,我二表哥王子离是刑部尚书,肯定会好好招待她的,明天烦请王爷为妾身做主啊。”兰雅说的一脸笑意,狡黠聪慧的笑容,明亮如珍珠。 不仅迷了刘冥幽,也让一旁的刘子轩看的出神,以及紫色斗篷下那双阴沉的眼眸。 “王妃心情大好,能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本王为你做主的。”刘冥幽淡漠的一句话,似乎是在讥讽兰雅,这种语调,让人听起来还真是不爽呢。 海棠暗叫不好,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 刘冥幽冷哼一声,竟然潇洒的拂袖起身离开了,高大的背影,冷酷异常,如墨的发丝流泻,修长的身子,自有一番风度。 他看到了刘子轩和周凝翰对兰雅欣赏的神情,心中闪过一丝不悦,看到兰雅自由游刃有余的笑容,他想要亲手掐掉她的喜悦,不允许任何人窥视。 兰雅还想要跟他争辩几句呢,有些倔强的也赶紧起身,跟着出了去。 雀跃盛会上,兰雅干得极其漂亮,无视太子刘子离难以掩饰的愤怒,无奈带着那曼罗公主回了太子府。 无谓纪兰惜怨恨恶毒的眼神,被姜天池生拉硬拽回了火坑。 雀跃盛会,几家欢喜几家愁,天空的暗月忽明忽暗。 兰雅和刘冥幽坐在马车里,月光时不时的会倾洒进来,流泻的光芒,逆光下的刘冥幽,侧脸更加显得冷峻。 兰雅百无聊赖的望着帘外的月光,她听到轻微的女子交谈声音眉头不禁一皱。 刘冥幽冷峻的嘴唇弧度勾起,“王妃,可有宽广的心胸掌管王府后院的事情?” 兰雅觉得刘冥幽一定是故意的,后面跟着三辆马车的宫中女眷,都是皇帝赏赐给刘冥幽的,保守估计有五六位美人。 兰雅对于这些肯定不是吃醋,她只是觉得后面那些女人真的很吵,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们在背后说人也就算了,为何还说的那么清晰,说她长相不出众,却命好嫁给了冥幽王。 “王爷不要小看妾身,不过是五六位美人,妾身一定管教的妥当,妾身还担忧王爷吃不消呢?以后王爷有什么事情尽管交给妾身,妾身可是一直记着王爷当众将妾身推出去解那难题,摸那白鼠。”兰雅反将一军,她不是爱算老账,实在觉得刘冥幽做的太过分了,他自己不去,干嘛还要把她给推出去? “如此看来,爱妃的心胸并不像你所说的宽广,爱妃可要记着,你是如何拔得头筹的,本王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就算是将你随性推出去,只要本王愿意,本王就要能力扭转乾坤。”刘冥幽淡漠的嘴唇轻轻的张合,在月光下有些泛白,却有些萧冷的色彩。 第五十八章 蛊毒发作 “自然妾身记得很清楚,王爷不仅有能力扭转乾坤,还不做赔本的生意。听听朝堂上,哪个大臣不是赞美幽王妃如何出众,而不是说纪兰雅如何聪慧?幽王妃自从嫁入幽王府,脱胎换骨,令人惊艳,果真冥幽王教导得当,功不可没,令人惊讶!妾身从前有多么不堪,卑微,如今就显得王爷多么强大,睿智。”兰雅适时反击,一脸严肃。 “本王从不需要别人的赞美。”刘冥幽冷声一句话,显出他的霸道自傲。 “妾身也不需要别人的肯定。”兰雅顺势一句话,她才不稀罕拔得头筹,一鸣惊人,她要的只是一个交易,一件砝码。 马车里的气氛冷肃,月光也显得越发冰冷起来。 回了幽王府,兰雅觉得头疼的一件事又来了,那就是睡觉,同床共眠的事情。 之前刘冥幽总是在书房看书到很晚,等她睡着之后他才合着衣服躺下,早上也是早早起身,所以兰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今天夜色已晚,刘冥幽是不可能去书房看书了,要一起入睡,面面相觑,身子紧挨,还真是让她浑身不自在。 “爱妃,该给本王宽衣解带。”刘冥幽已经张开双臂,等着兰雅的伺候。 “海棠,进来给王爷宽衣。”兰雅不想给刘冥幽宽衣,便想着叫海棠进来帮忙。 殊不知,一时之间,刘冥幽神色冰冷异常,周身散发着冷酷的气息。 兰雅只是失神片刻,刘冥幽竟然逼迫着她的脸直面他的眼神,他步步紧逼,逼着她快要跌到在床上,他霸道冰冷的一手紧紧的掐着她的下巴,她倔强的转头,却被他手上的力道加重,这次紧紧的扼住了她尖细的下巴,让她动弹不得,她感觉下巴都要脱臼了,轻轻皱着眉头,却没叫疼,倔强的眼神就是不肯屈服。 门外的海棠听到王妃叫她,正要推门而入,突然从屋里硬生生的直直射来一锋利的匕首,正好插在门框上,海棠吓得差点跌倒,惊讶的看着冥幽王掐着王妃的下巴,两人又闹起来了,她有些担心,但还是乖乖关了门,退了出去。 “王妃,都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该做什么,你应该比本王更清楚,你欠本王很多,若你想向峰安然回归,该顺着本王如是。”刘冥幽很愤怒,兰雅的性子执拗,他要好好的告诫他,适时的顺服他,才是正确的路子。 “王爷除了用武力,用条件,威胁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王爷这样,让我很失望,传闻中的‘战神’冥幽王,武功高强,神秘强大,可现在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只会用武力威胁弱女子的蛮汉。” 兰雅不是温柔顺服的女子,这次不是,永远也不是。 刘冥幽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她倔强的延伸,鲜艳的红唇,让他抑制不住的想要发狂,一种沉淀不下来的怒气,一种痛恨和欣赏的纠结。 她的倔强,她的冷漠,是他喜欢的,可是她不顺从,却让他感到痛恨。 内心揪着一股子无名火,从未这样的失态,终于那一刻失去了理智。 刘冥幽只感觉胸口如烈火般一样集聚的火焰,带着炽热和霸道,烧灭了他的理智,让他的神色眼眸无法抑制的流离在她的身体上。 他霸道的双手挟持着她的腰身,如暗夜中嗜血的眸子紧紧的看着她,只听到狠劲一声,兰雅的身子被他狠狠的压倒榻上。 兰雅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冷冽,错愕的眼神看着刘冥幽如发狂一般,重重的身子毫无支架的压在她瘦弱的身子上,她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 “刘冥幽,你要做什么?”她无法掩饰的慌乱的眼神却带着倔强和愤怒,双手愤怒的捶打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捶的她的手都痛到麻木。 刘冥幽双手捆住她不听话乱动的小手,暗沉的眸子很冷,“不要动,否则你会后悔莫及。” 他的身子带着沙哑,好像压抑着痛苦和久违想要倾泻出来的情感,如狂野,如痴醉。 兰雅竟然有那么一刻失神,他的冷魅霸道,深入人心,冷若骨髓。 “你到底要怎么样?”她停止了手上捶打的动作,不是她放弃反抗,而是刘冥幽力量太大。 “不知道,你现在静静的就好。”他似乎恢复了一丝理智,可身上也想抽脱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毫无防备的重重身子压在兰雅身上,兰雅差点没踹过气来。 她无奈的撇过头去,因为刘冥幽冷峻的侧脸,能感觉到他细腻的皮肤紧紧的贴着她的侧脸,她能感受到他俊颜忽冷忽热的触感,冰火两重天,一种矛盾霸烈的感觉无尽的蔓延。 “你怎么了?”兰雅被他紧紧的压制在身下,语气有些急促,细细听来还有些慌乱感觉。 刘冥幽的语气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整个身子如岩浆般滚烫无比,他原本黑色的眼眸变得赤红,竟然不由分说的直接整个身子欺在兰雅身上。 他大手狠戾的撕碎了兰雅轻薄的外衫,极具侵略性的霸道,鲜艳欲滴的嘴唇带着火辣的触感毫无章法,毫不怜惜的狠狠撕咬着兰雅的双唇,犹如狂妄攻城掠池的肆意。 兰雅惊恐的看着他俯下的身子,埋在她怀里的身躯,火辣如蛇一般缠绕禁锢着。 她恼羞成怒,愤怒无比,刘冥幽还在狂野厮磨她的双唇,她感觉到火热的疼,愤怒的双手捶打着他坚硬的胸膛,他丝毫未有多动。 “刘冥幽,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兰雅的发丝已经凌乱,无论她怎么喊叫,刘冥幽就像是入了魔怔一般,完全听不进去,神情冰冷如而恶魔,黑面修身,俊颜清丽,霸道如魅。 她努力够到了旁边的石枕,左手勉强举起来,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狠狠的砸在刘冥幽的额头上,她怔怔的看着刘冥幽额头左边一小角处鲜血慢慢的滴落,滴在她的下嘴唇上,明显的铁锈味般的涩味。 兰雅利索的扯起旁边的被子裹在身在,她抑制住眼角的泪水,拼命不让泪水流下来,如果她不用石枕打破他的额头,如今的她也许已经是他的身下人了,因为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凌乱不堪。 刘冥幽暗沉的眸子,带着冰冷的气息,额头上的鲜血似乎迷了他的左眼,兰雅看到他的眼眸恢复了往日正常的神色,似乎变得冰冷,冷静下来了。 他竟然不显得狼狈,神色依然的高贵冷傲,语气静静的说道,“夜深了,睡吧。” 兰雅轻轻眯着的双眼,幽深,“王爷,难道忘了刚才的事?真是忘性大,堂堂冥幽王竟然不知道做错事后要给我道歉吗?” 她愤怒,她不依不挠,因为她内心恐惧,刘冥幽为何要如此对她?采取暴力手段吗?真的很过分。 刘冥幽直直的站在兰雅面前,眼神清明,看到了兰雅被他撕碎的衣服随意的被丢弃在榻边,黑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冷峻的嘴唇。 “王妃,正要如此咄咄逼人?”他的语气有些隐忍,似乎胸腔中挤压着什么一般,带着火辣辣的炽热感。 “刘冥幽,我们是契约夫妻,我纪兰雅决不允许你玷污我,就算你是冥元王朝的冥王,‘战神’,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只会使用蛮力的暴徒。” 她义正言辞,她满腔愤慨,紧紧裹着身上的锦被,还能感觉到身上的冰冷凉意。 只见刘冥幽微微有些俯下的身子,单手撑着身子,神情淡然,却从他的眼里看出他压抑了许久的痛苦。 突然只听得“噗”的声音,刘冥幽竟然又从鲜红的嘴唇中吐出一口鲜血,竟然红了他诡异的黑色长袍。 吐出的血红血迹,如浸染的红花,慢慢的散开。 兰雅惊愕,她想要冲下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她是惊愕的,因为那个平日里霸道硬朗的刘冥幽,竟然如孱弱的病人一般,苍白可怕的脸色,幽深的眸子,鲜红的血液,对比如此的强烈,刺激着她的脑子。 她本是要下去扶着他的,可她刚要起身,却感受到锦被从腰间滑落,只是一瞬间,她又停下来动作,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刘冥幽的话。 “对不起。”犹如千斤重的话语压在刘冥幽的心头,他竟然虚弱的朝着兰雅一笑,那种细微的嘴角弧度,那种苍白无力的笑容,世间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笑容,如此展现在兰雅的面前。 兰雅感觉到了一丝心痛,那种揪着心,压抑在喉咙口的话,“别走”,硬是没有发出声音来,以至于她的喉咙很 痛,很痛,压抑的痛。 因为刘冥幽在她的目光中,带着那苍白无力的一抹笑容,带着一句对不起,笔直高大的身子,月光下,他拉下的背影,很长,很长。 兰雅听到那关门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她手紧紧的攥着锦被,她的心竟然有些不可思议的抽痛,说不出的感觉。 直到海棠满脸担忧的冲进来,看到兰雅全身裹着锦被,地上是撕碎的衣衫,满地的狼藉。 海棠竟然“呜呜”的一声,爆发出的哭声,满脸的泪水,跑过去紧紧的抱住兰雅。 “小姐,你受委屈了?冥幽王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么残暴的对小姐?太过分了,小姐从来都没受到过这种屈辱。冥幽王要这样残暴?”海棠哇哇大哭不止。 兰雅哭笑不得,感动她对她的忠诚和关爱,摸着海棠的后背,轻声柔语,“海棠,没事,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第五十九章 赌一把 海棠越发的大哭起来,看着兰雅就抑制不住的哭,“王妃,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可千万不能寻短见,王妃你心气高,就算以前被纪家的那些小姐们欺负陷害,王妃的自尊心也决不允许自己低头,向舅家哭诉。王妃,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可别说没事。” 兰雅无奈的笑了,“傻丫头,我是真的没事,你以为王爷把我那个了吗?他适时停住了。” “嗯嗯,那就好,王妃。”海棠真是个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的人。 兰雅轻笑,海棠以为她受了委屈,还谩骂冥幽王过分,残暴。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冲动了呢。 “我只是有些奇怪的心慌,只要想起他那抹笑容,就有些心慌。”兰雅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脑海中无法挥洒的那一幕。 爱与不爱只在一念之间,恋与不恋只在锦被滑落的瞬间。 她微微直起的身子,最终在锦被滑落的瞬间,还是收了回去。 很多时候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扶住了他跌落的身子,也许光景又是一番。 “王妃,海棠刚才看到王爷额头上全是血迹,还有嘴唇上,王爷是不是生病了,还是王妃你打王爷啦?王妃,你可没看到刚才西风侍卫的表情,扶着王爷,回头还往王妃屋子里看,那眼神恨不得炸了这间屋子。” 兰雅听罢,有些无奈,那一句话“对不起”为何让她心里这么不好受,明明就是刘冥幽先侮辱她的,她是正当防卫而已,这个时候她迷惑了。 “哦,是我拿起石枕打他额头了。”兰雅有些冷静的语气。 海棠吓了一跳,看着榻上旁边沾染了血迹的石枕,再看王妃那冷静的眸子,一时之间情绪有爆发出来了。 “王妃,你真的是疯了吗?你竟然打了堂堂的冥幽王大人,天啊,王妃,现在看来王爷真的是好可怜,那苍白无血色的脸,冷漠的表情。怪不得西风侍卫那恶狠狠地眼神直直看着屋子里,王妃,你这次真是胆大包天,冲动极了。”兰雅听海棠的一顿说落,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好像是有点吧,好了收拾一下,睡觉。”兰雅内心有些歉疚,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她装作潇洒淡漠的样子。 “这样好吗?难道王妃不应该看看王爷去?王爷心情会很不好吧?”海棠一脸的担忧,这丫头竟然又向着刘冥幽说话了。 “海棠,你真是一个狗尾巴草,墙头倒,明知道王爷心情不好,还要去添一把火吗?那不是自己找气受,顺其自然,睡觉。” 兰雅不理会海棠的罗嗦,其实她心里是歉疚的,可她却理直气壮,因为谁要他那么残暴的对她,不管怎么说刘冥幽粗暴的现实是摆在眼前的。 其实她一夜无眠,脑海里,心头上,萦绕的依然是那三个字,如千斤顶。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到底?幽静的夜里,城南吹来的花香,扑鼻而来,身边的狂风席卷而来,吹起的黑色长袍随风飞扬,他被手而立,黑夜中,他站在高顶处,可以俯瞰整个城。 银白色月光的暗影,拉出的身影,他如墨的发丝,修长的腰带随风飘扬,整个身子却是站的很稳。 左边半跪着的男人,一身的戾气。 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屋子,那正是王妃的屋子。 刘冥幽的脸色依然苍白,他看到荷花池里的萤火虫四处的飞舞,它们的美从不离开荷花池,游离在水池边的眷恋,美丽的盛景。 脑海中闪过的一幕,她喜悦的脸庞,利索卷起的裤腿,兴奋地在水池中抓着萤火虫,却差点跌倒,那时候他的心慌了一下,生怕她跌在满是淤泥的荷花池里,脏了她干净的小脸。 掠过的画面,锦绣的被子,裹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她意欲起身,却在最后关头停住了,在他扶着柱子站稳的时候,一瞬而过,再无机会。 他轻轻的眯着眼眸,想要看清楚她的内心,他知道似乎还差些什么? 他不懂自己的情感,不懂自己为何抑制不住想要那样对她,最近他身体里的蛊毒发作次数增加,越发严重,但这次他竟然没忍住差点要了她,是不是他内心有一丝这样的期许。 “主子,您以前的冷酷作风都到哪里去了?谁敢动主子一分一毫?为何偏偏到了新王妃这里,您就变了?单单是因为她吗?”西风一脸愤怒,纪兰雅疯女人,敢打他的主子。 “西风,你输了。”刘冥幽竟然淡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西风怎么输了?”西风疑惑不已。“你看人的眼光大不如从前了,你输了,输给了传闻。 她不一样,雀跃盛会,她拔得头筹。”刘冥幽寥寥无几的几句话,却听在西风心里惊讶万分。 “主子您果真是变了,主子根本就无意指望新王妃在雀跃盛会上给主子带来好处,却只是为了向西风,向全天下人证明纪家废物大小姐绝非池中物,称得上第一夫人,只是为了一个证明,主子您费了那么多心力,可那新王妃心存感激吗?竟然还对王爷你大打出手,她不知道王爷身中蛊毒,时有发狂,西风不懂,主子这样做值得吗?” 西风一字一句,是对刘冥幽的不解,甚至是不满,可是他还是坚持执行刘冥幽的命令。 “西风,本王的生命短暂,以前本王从不做无用,无利益的事,现在本王希望在有生之年,推翻皇帝,另立新王,可本王有时乏了,需要看到新鲜明亮的东西。”刘冥幽似乎是第一次,和西风说他内心的独白,说他真实的性情。 尽管如此,西风还是觉得在王爷心里似乎还藏着什么秘密,那是一种昭然天下,便会化为乌有的东西,王爷好像很害怕失去那东西。 “西风懂了,往后王爷想要做的事情,西风一定办到,今晚,行刺幽王妃的女子已经押入刑部,大刑伺候。”西风恢复了他大将军时的神采,无论多么血腥,多么痛苦的事情,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冷漠自然,唯听主命。 “明天颁布军令,召回边境的大将军向峰。”刘冥幽冷漠的声音回荡在夜间,不高不低,却沉稳有力。 “边境事一直由太子掌控,明天有些赶。”西风如实回答。 “联合丞相,逼太子召回,若不从,派战部队杀了太子的暗卫,只许明天,召回。”刘冥幽如命令一般的语气,如刀削一般的零落。 “遵命。”西风坚定地语气响起。 夜色继续变深变暗,风继续变狂变野,月光下,高高在上,睥睨整个天下,俯瞰整个城池的男子,双手背后,高大身影,只有微风吹过的衣角,悠扬,凤毛麟角,掌控天下。 兰雅一夜未眠,她心里装的事,也没有心思看兵书,想着出去逛逛,透透气。 “海棠,我们出去走走吧。” “王妃,你不看书了?出去干嘛?王妃以前不是说不爱出去吗?哦,我懂了,王爷现在上早朝呢,没在书房。”海棠嘿嘿一笑,那笑似乎是要看穿兰雅的心。 “海棠,你再胡说信不信本王妃教训你。” “啊呀,海棠知道了,王妃可不是出去等王爷下早朝回来呢。”海棠一脸贼笑,看到兰雅脸色变得尴尬,恼羞成怒,立马跑了出去。 兰雅真心无奈,海棠这小丫头,真是要气死她了。 幽王府,兰雅悠悠转转,深静的房间,金色漆刷着印刻的两个大字,“冥清”,清字乃屋,这是刘冥幽的书房。 兰雅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旁的海棠还在添油加醋,“王妃想什么呢?王爷现在可不在书房哦,哎也不知道王爷现在额头上的伤怎么样了?额头上顶着伤上早朝,要是被外人议论该怎么办啊?肯定不会有人相信冷酷的冥幽王会被幽王妃打破脑袋,王妃你可是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呢。” 兰雅装作嗔怒的看着海棠自顾自的说话,“海棠,你要再说,信不信本王妃赏你板子吃。” “海棠不敢了,王妃饶命。”海棠乐呵呵的笑。 兰雅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不再去看那书房,才走到花园处,就听到下人来禀报,说是向家三公子向离到访。 “请进来。”兰雅细细的品了西湖龙井茶,翠绿色的茶叶点点飘在表面,蓝色花瓷印底,看着平静碧蓝的湖面上,微波荡漾,晚夏风微微吹过。 “王妃,您三表哥要来了,你怎么这么淡定啊?”海棠现在是找到了打趣兰雅的由头,说的不亦乐乎。 “海棠,你今天还真是好奇的很。三表哥要来,可不一定是好事,他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毒舌得厉害。”兰雅浅浅的一笑,看到了向离嘴上带着戏虐的笑容,一身湖蓝色衣服,飘飘走来。 第六十章 王妃不能小看王爷呢 向离见兰雅神情淡然,悠闲的品着茶,倒是没从她的脸上看到慌乱的神情,看来兰雅表妹遇事越发的沉稳,会藏着自己的心思了。 “兰雅表妹,别来无恙啊。”向离丝毫不客气的拿起旁边的茶杯,自酌自饮。 “三表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兰雅显得一点都不热情,一旁的海棠疑惑不已,看样子难道是向离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王妃生气了?向离轻轻一笑,“没想到兰雅表妹这么记仇,还在为三王爷的事生气?兰雅表妹现在是幽王妃,可是三王爷的皇婶,三王爷有什么得罪你的,你找他去,三表哥可是不敢跟三王爷对抗。” “三表哥和三王爷的交情可不浅,我看可比我这幽王妃说话管用多了。”兰雅佯怒,她心里其实也不是生气,她明白三表哥是会永远维护她的,她只是生气雀跃盛会那晚上,三王爷刘子轩当着三表哥的面为难她,而三表哥只是微微一笑没出声,现在她比较好奇三表哥和刘子轩的关系有多么亲近。 表妹,现在做了幽王妃,心眼可是变小了,而且脾气也暴躁太多了。 听说今天早朝上,冥幽王左额头上包着纱布,眼神阴沉的要杀人。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争相猜测世间哪有人敢砸破冥幽王的额头?简直是冥元王朝的另一个神话。 兰雅表妹有所不知,朝中大臣为了冥幽王额头上的伤,分化成了两派,一派相信冥幽王额头上的伤是自己造成,不可能有人伤了冥幽王,另一派坚持冥幽王额头上的伤一定是有人砸的,那人估计早被冥幽王碎尸万段了。 连父亲和二哥都被那些大臣拉来拉去站队哪一派,幽王妃,觉得有趣吗?向离刻意观察着兰雅的神情,嘴角但笑不已。 他心里也有疑惑,一面说兰雅可是连太子都敢揍的主,难不成打了冥幽。二说冥幽王可是冥元王朝的神话,怎么可能被兰雅打了,还能让兰雅安然无事。 兰雅心里听的认真,面上还要装作淡定,“一点都不觉得有趣,那些大臣很无聊,不谈国家大事,偏偏论道这些事。”兰雅心里有点小小的窃喜,还好她没被刘冥幽教训。 今天听了三表哥所说,确实刘冥幽在冥元王朝一手遮天,势力强大,哪个若有不敬,必然是死无赦。 再者退一万步讲,她是幽王妃,和冥幽王是夫妻,昨晚那事就算被外人道,也不会觉得是兰雅受了委屈,她以后一定要抑制住冲动,因为她这一世的任务是复仇,绝不可以节外生枝。 向离对兰雅所说,不置可否,“幽王妃可真是小瞧冥幽王在冥元王朝的影响力了,冥幽王额头上的伤直接决定冥幽王近几日心情,那些站在太子一边的大臣可要心惊胆战冥幽王动怒,由此直接决定朝野几大势力分配。” 兰雅轻轻点了点头,明白这是三表哥在对她进行敲打,刘冥幽地位崇高,身为幽王妃尤其艰难,如何对待刘冥幽也是一门学问。 “三表哥说的,我记下了。近几日得空我回去看望舅舅,舅母的。”兰雅淡淡的说了一句,思绪悠长,朝廷风云万变,唯有刘冥幽身边还算是一片安宁,可树大招风,她必须做万全之策。 “兰雅表妹明白就是,表哥可是很羡慕你,能成为幽王妃。看得出,你和冥幽王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论你做什么事情,向家永远站在你身边。”向离的眼神坚定,语气认真。 “容锦明白。” “嘿,幽王妃以后脾气可是收着点啊,早朝上冥幽王神情可是冰冷的很,额头虽然裹着纱布,不过第一美男的风度更甚,表妹夫可是表哥最崇拜的人,表妹,真给表哥长脸。”向离才说了一句认真的话,接下来就是玩笑无度了。 海棠一边捂着嘴偷笑,看着王妃脸上尴尬的神色。 “三表哥,你真是闲的没事。”兰雅无奈的扔下这么一句,看着向离风度翩翩,嘴角带着笑容,悠然走到了王府门口。 就在这时,刘冥幽的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刘冥幽如墨发丝缠绕,轻然飘舞,只是在左边额头上从左侧耳垂间垂过的白色纱布如此明显,可刘冥幽本身五官硬朗,俊俏异常,额头上的纱布在他脸上似乎是独特的装饰一般,更加为他添加了另一种神秘的色彩,堪称绝世美男。 果然如三表哥向离所说,刘冥幽虽然额头上有纱布,却也更加俊俏了。 海棠在一边推着兰雅,“王妃,刚才您三表哥说的话您可答应了,王爷上早朝回来,王妃要去迎接的哦。”兰雅就在海棠半推半搡的推动下,往前迎着刘冥幽走去。 向离也看到了刘冥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光芒,那是一种明晃晃的崇拜和尊敬,还带着一点激动,这可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刘冥幽,平日里也是偶尔远观。 向离敬佩刘冥幽武功高强,霸道强势,为国为民,耿直自律。 “参见冥幽王。”向离规矩的行礼。冥幽王淡淡应了一声,似乎是装作无意的问了一句,“你是幽王妃的三表哥,代本王向镇国公问好。”向离有些受宠若惊,冥幽王竟然知道他的身份,要知道他可是在朝中无一官半职,冥幽王能记得他那真是破天荒。 想起那日,他和父亲,兄长三人连连在幽王府请求拜见冥幽王,希冀冥幽王可以帮助兰雅表妹,那时冥幽王是闭门不见,倒也好,兰雅竟然轻易做了幽王妃,让他们向家又惊又喜。 “一定,一定。”向离迫不及待的说着。 兰雅在一边看着微微惊讶,还从未见过高傲的三表哥,如此规矩有礼,看来三表哥是真的敬佩崇拜刘冥幽了。 “王爷,回来了。”兰雅淡淡的说了一句,语气细细听来也不是很自然。 刘冥幽暗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兰雅,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嗯。”就是这么淡淡的一句话,也不似很冰冷,却显得淡漠。 向离玩笑的看着兰雅,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死定了,自己看着办!果真向离找了个借口,就溜之大吉了。 兰雅无奈跟在刘冥幽身后,怎么都感觉到背后有一股不善的目光如芒刺,她撇过脸去,看到西风侍卫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她,她嘴角莞尔一笑,气的西风有怒不敢发作。 刘冥幽双手背后,高大的身影显得霸道有力。 兰雅一直跟在左侧边后面,她还好奇昨天她打的伤,会不会很严重,硬是看了很久,都没看到那白色纱布下的伤口。 她顾着看刘冥幽额头上的伤,突然刘冥幽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的身子直直的撞到了刘冥幽坚硬的后背,撞得她胸前好痛,她痛苦的纠结了眉宇。 刘冥幽嘴角掠过神秘一笑,转过头去神情却变得阴冷。 “王妃,想要看什么?跟得本王这么近。” “没什么。”兰雅身子被撞得生疼,海棠赶紧扶着,兰雅心里早就气疯了。 “王爷,不好好走路,突然转身可是有什么要和妾身说的?”她就那样带着冷傲的神情看着刘冥幽,谁叫他的后背那么生硬,突然转过来干嘛? 刘冥幽黑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王妃,想看什么可以走近来。” 兰雅有些错愕,面对刘冥幽这么直接的话语,她有什么不敢的?走近刘冥幽的身边,他幽深的眸子一直看着她,两人面对面,说实话兰雅上一世就看到他俊朗的五官,直面着,但是心里有些紧张,掠过他的眼神,她看向刘冥幽额头上的伤口,白色纱布下好像细微有些红肿,她不自觉的踮起来了脚尖,往前靠近。 “王妃很关心本王的伤势?”他的声音不冷不淡,直面的问题。 “没有,我只是好奇王爷的伤势到底有多重,还缠着纱布,只当是王爷是钢铁做的,身体硬朗的很呢。”兰雅的语气是淡淡的嘲讽,可刘冥幽眼神丝毫未有触动。 “原来王妃是这么想的,那无妨给爱妃看看本王的伤势。”刘冥幽坦荡的目光看着兰雅,利索的一手拿掉了额头上的纱布。 这一举动惊得隐在后面的西风侍卫眉头紧皱,恨不得冲上去教训纪兰雅。 主子额头上的伤口还未有愈合,如今竟然因为纪兰雅的一句话,轻易的摘下额头上的纱布,主子真的是对纪兰雅太好了。 兰雅自然地踮起脚尖,往前看去,真认真看着刘冥幽额头上的伤痕,突然刘冥幽淡漠的嘴角轻轻的勾起一抹坏笑,没错在兰雅眼里就是坏笑无比。 刘冥幽轻巧的侧过身子,兰雅完全失去了重心,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顺着势身子就直直倒了下去,她是出于本能拉住了刘冥幽胸口的衣服。 还好松了一口气,没有在众人面前摔个狗啃泥。 第六十一章 王爷你可真爱说笑 可是没想到她就这么顺势拉住了刘冥幽的衣衫,而刘冥幽竟然也很大度的将她的身子拉入怀里。 海棠和西风看得呆了,刚才那双有力的臂膀主动环抱住了兰雅,那个人真的是冰冷的冥幽王吗?他身边从未有过任何的女人,他从未主动却帮助过谁,可却一次又一次的破例。 可惜在兰雅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她都拉住了他的衣服不至于跌倒了,为何刘冥幽还要伸手把她紧紧拉入他的怀中。 “爱妃,在门口等着本王下早朝,就是想要对本王投怀送抱吗?”刘冥幽的语气是冰冷的,可为何说出的话这么的轻佻,让兰雅又气又恨。 小手就是直接往外推,刘冥幽的眸子随着她力气的加重,越发的冰冷了,从未有人拒绝过他,可偏偏就是一个叫纪兰雅的女人在他面前一次次的造次。 他大手一拉,狠劲以绝对的优势压制了兰雅,再次将她果敢拉入怀中,他的脾气执拗霸道,也是矛盾的。 后面的海棠和西风越发的震惊了,这次冥幽王可是真的主动拉住了幽王妃,冥幽王不近女色,性情冷漠,一度被传性向不正常,可现在这是要闹哪样?霸王硬上弓吗?又一次冥幽王的大胆作为,刷新了其他人的看法。 “王爷,你别太过分,当众搂搂抱抱的,有损王爷威名。”兰雅恶狠狠地说道,心里还在压抑着一股火气,要不是看在还有其他人在场的份,她肯定又会打破刘冥幽的额头,这次是右额头。 刘冥幽稳稳的怀抱着兰雅的小蛮腰,心情大好,“王妃看着本王作甚,难道还想打破本王右边的额头吗?”兰雅惊讶,她心里想的怎么就被刘冥幽给说出来了呢。 “王爷若真有自知之明,不想再次带伤,现在就该放开我。” “投怀送抱,哪有拒绝的道理,本王不忍让你伤心。”刘冥幽竟然认真的说着这些轻佻的话,实在是让兰雅太郁结了。 西风正好听的清清楚楚,不禁大呼,主子二十几年来从未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主子这是从哪里学的啊?请还西风一个冰冷,无情的主子吧! “王爷,你真是自作多情了!”兰雅已经抑制不住的火气大爆发了。 “也许吧,昨晚没有主动扶着本王的人,今天偏偏倒在本王面前,本王却将其扶了起来。”刘冥幽的话语气淡漠,简单无比,足以插在兰雅心上。 刘冥幽,你真的很腹黑! “王爷,心眼真小,心心念念这事。”兰雅冷哼一声,狡黠的眸子看着刘冥幽。 刘冥幽淡漠轻轻一笑,瞬间放开了兰雅,兰雅倒是有些惊讶,这刘冥幽果真是喜怒无常。 “本王看,王妃也不是心胸宽大的人,刑部大牢里的女子被打的哭天抢地。”刘冥幽冰冷的说道。 兰雅才反应过来,是昨晚纪兰惜指使伤害她的罗云。 刘冥幽果真是高傲的很,罗云是他派人扔进刑部大牢的,竟然还不知道罗云的名字,只是称之为“那女子”。 “王爷真是说笑了,是王爷把她扔进大牢的,至于她被打,我可没授意。”兰雅可是狡猾的很,她现在是幽王妃,有什么事情她都靠着刘冥幽,至于罗云的事情她可要撇的一干二净。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刑部尚书是王妃的表哥。”刘冥幽眉眼轻挑,带着深刻的漠然。 “刑部尚书向来秉公执法,定然不会做出严刑逼供的事情。”刘冥幽说一句,兰雅顶一句,她今天就是和刘冥幽抗争到底了。 在刘冥幽眼里,她倔强的眼神依然那么的熟悉,对于她该是一种什么样矛盾的心情呢? “既然如此,该到刑部大牢看看了,想必王妃也是感兴趣的。”刘冥幽随意的说着,冷峻的双唇紧紧的抿着,拂袖转身离开。 兰雅生气的看着他潇洒的转身,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很亮丽,很美好。 海棠在一旁看得着急,王爷和王妃见面还真是没有不吵的时候。 “王妃,要去刑部大牢吗?” “去,怎么不去?该是处理纪家的事情了,晚上等着看好戏。”兰雅终于顺好了气,她明白今生她的任务是复仇,不是和刘冥幽斗狠吵架的,所以她绝对要去刑部大牢的。 她义无反顾的走上前去,径自上了白色马车,姬冥野坐在里面,坐姿优雅,冷峻淡然的脸上丝毫未有所动,幽深的眸子淡淡掠过兰雅悠然落座的身影。 马车里的气氛尴尬,马车行走在大道上,稍微细细的颠簸,听的外面的声音静悄的很。 刘冥幽一袭深褐色的长袍,领口处精致的刺绣低调却透露着霸气,高高竖起的领子,显得他整个人很挺拔,俊俏。 兰雅今日着装清雅高贵,浅蓝色的轻纱,逶迤拖地,别有一番风姿,气质出众无双。 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眼眸,幽蓝的光芒,转而看了一眼兰雅,轻轻地闭着眼睛,养神轻然,双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尊荣华度。 兰雅仔细端详着刘冥幽,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刚才还嘲笑讥讽她,现在怎么表现的这么淡然,随他去,她现在是要去见罗云,接下来肯定会是一场好戏吧。 冥幽王亲自造访刑部,惊动了刑部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是心惊胆战,生怕冥幽王是来找茬严惩他们的,冥幽王行事作风凌厉,众人皆知。 刑部尚书,向飞,也就是兰雅的二表哥,恭敬的跟冥幽王和兰雅行了礼,特意跟兰雅使了一个眼色。 向飞说道,“王爷来刑部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吩咐?昨晚西风侍卫将那罗云押入大牢后,下官一直命人严加看管。”向飞一正严肃,表情认真自然。 兰雅避嫌的没有直视二表哥向飞,毕竟他们是站在一边呢,二表哥向飞肯定会为兰雅报仇,利用职务之便给那罗云小小惩戒一番,也是那罗云丑陋心思该是受的。 虽说向飞向来都是秉公执法,不常动用私刑,但是护短的很,为了兰雅报仇,也得饿上那罗云一天,其他狱卒对她稍有惩戒,向飞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兰雅感觉到最幸福最感动的一点,舅舅一家人只要遇上她的事,绝对护短! 刘冥幽听了向飞的话,依然冷峻的脸庞,阴鸷的眼神,“向尚书,真不知此女罗云缘何进了刑部大牢?”向飞特意看了兰雅一样,看到兰雅轻轻地摇头,他瞬间明了。 恭敬的回答道,“下官自然不知道,既然是王爷的命令,下官不敢妄自猜测。”刘冥幽紧抿着嘴唇,有些泛白,并未因为向飞的话有任何的触动,只是说话的语气似乎带着某种意味。 “那本王就告诉你,这个罗云暗袭本王的王妃,按照冥元王朝律法,该如何处置?”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却是让兰雅迷惑不已。 在幽王府,刘冥幽就对她昨天打伤他额头的事情耿耿于怀,对她讥讽不已。本来说来刑部大牢也是来找兰雅的茬,暗讽兰雅利用二表哥是刑部尚书的缘故对罗云滥用私刑,可现在刘冥幽问罗云的罪责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他字里行间在维护她一样? 兰雅彻底被刘冥幽的阴晴不定,性格诡异打败了! “回王爷的话,依照律法杖责七十大板。”向飞说话带着自然地自信,他向来勤政爱民。 兰雅听着,似乎对于罗云的处罚比较严重呢,可是转念一想,若不是昨晚被刘冥幽救了,现在的她也许已经失去了双腿,让她想到了前世的悲惨。 她深刻的明白,对于罗云和纪兰惜这些人,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就会深受其害,这些心思歹毒丑陋面目的人应该为她们的奸邪付出代价,人若害她,她必还之十倍! 第六十二章 处理败类 “王妃,还不奉茶?”刘冥幽冰冷的声音悠悠然飘了过来,在她耳边萦绕,将她的思绪拉回。 兰雅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给刘冥幽倒了一杯茶水,直接放在他面前,就是不放在他手里,看到刘冥幽意欲抬起的双手准备接住茶杯,又愤恨的放下,兰雅的心里偷着乐。 向飞看到有些心惊,兰雅这么不懂事,竟然公然驳了冥幽王的面子,不过是奉茶而已,这个表妹真是胆大包天,他赶紧的使了一个眼色给兰雅。 兰雅本身心里有气,就是要跟刘冥幽唱反调,不论刘冥幽的脸色有多么的不好看,他的眼神有多么的冰冷。 一旁无辜的向飞都能感受到刘冥幽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戾气,那冷冷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兰雅,有力手掌紧紧的扣着那茶杯,还想稍微一用力那茶杯就会支离破碎。 “王爷,要去大牢看看那罗云吗?”向飞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场面了,赶紧打圆场。 刘冥幽冷哼一声,高大的身影冰冷异常,周身淡漠疏离的气质,拂袖起身,大步朝着刑部大牢走去。 兰雅眼角得意的往上扬起,紧跟着也在后面。 “表妹,之前表哥也跟你说过冥幽王的厉害和传奇,你刚才不应该那样。不过表哥倒是有些为你开心,换做以前,只要哪一个人对冥幽王有任何不从,就算是皇亲国戚都会被他毫不留情的处死,刚才表哥很担心冥幽王一手会掐断你的喉咙。”向飞显得很担心,语重心长。 兰雅还是第一次看到沉稳冷静的表哥对于刚才那件在她看来小事一桩的事情这么严肃,甚至特意强调了。 “皇亲国戚?也包括各个王爷吗?”兰雅下意识得一问,却不想问出了一件事情。 “皇帝登基之前,还有一个亲弟兄,吃喝享乐纨绔不堪,只因在酒楼喝酒说了有关冥幽王的坏话,下场就是被冥幽王身边的西风侍卫当众砍头,血洒当场,如今鲜少有人知道皇帝那个亲弟兄的存在,是因为当年皇帝虽然心中气愤却不敢迁怒于冥幽王,却又极其爱好面子,是皇帝亲自将他死去的弟兄除名,不再是皇室人,死后丧礼都是秘密进行,至今未入皇陵。” “没有想到如今的皇帝陛下,当初也是那么懦弱。我想他并不是爱面子,而是为了皇帝宝座这个虚名,一方面除去了一个同姓兄弟,皇位继承人选如他一个。另一方面他胆怯冥幽王的势力,亲自除名那兄弟,是为讨好平息刘冥幽。” 这件事情上一世兰雅却是不知道,当时她只一心追随刘子离,两耳不闻世事。 兰雅淡然,其实她心里有些疑惑,为何别人口中犹如恶魔般恐怖的刘冥幽,在她和他相处过程中,却没有感受到他有那么恐怖?刘冥幽,到底哪一面才是你呢? 到了刑部大牢,那些狱卒感受到刘冥幽周身散发的戾气,自觉让出一条道路,他们都知道那是冥元王朝的冥幽王殿下,他们心中是畏惧的。 刘冥幽转身,冷漠的看着兰雅和向飞窃窃私语,那眼神迸发出的丝丝火光,似乎是生气了,也许是吃醋了,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在蔓延。 兰雅只当是刘冥幽又要找茬,悠闲的走过去。 “王妃不是期盼着来刑部吗?怎么现在不急切了?”刘冥幽话语带着挑衅,绝对是故意的。 “妾身只是幽王妃,有一个第一诰命夫人的虚名,要想来刑部大牢走一趟可不是那么轻松地事,还得仰仗王爷呢!”兰雅不甘示弱,丝毫未有退缩,她才没有想要来呢,明明是刘冥幽带她来的。 “王妃真有趣!”刘冥幽竟然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兰雅后背发凉,怎么都觉得有一种阴谋的感觉。 兰雅无奈的撇撇嘴,走上前去,到了罗云所在牢房口,那一幕场景让她有些惊讶。 原本亮丽光线的罗云如今真像是变成了一个乞丐,后背佝偻,蜷缩在角落里,头发颠乱,满脸脏兮兮。 她手里拿着发霉的馒头在啃,手臂上还有一道道线血痕,样子狼狈极了。 兰雅看到她那凄惨的模样,她不心软,曾经她受过地狱般的痛苦,那时候她被重刑磨灭了求生的意志,她的痛苦无法比拟。 最起码罗云还有求生的欲望,这次只是个给她一个教训,算是兰雅手下留情了。罗云 就像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乞丐,她看到兰雅,开口的第一句话,如狼吼鬼叫,势必要兰雅听到一般,她说,“不关我的事,都是纪兰惜那个指使的,王妃,我帮你把那纪兰惜除掉。” 对此,兰雅对她的评价,只有几个字,厚颜无耻,不知悔改,背后杀人。 “罗云,你还真是敢说,真的不管你的事吗?是谁撕破了本王妃舞衣,是谁躲在屏风后面内心窃喜等着看本王妃双腿被金属线割断,你心思恶毒就罢了,竟然还敢嘴硬不承认,你觉得这样好吗?” 兰雅气质悠然,那语气似乎是在问你用膳了吗一般的淡然和随便,却是这种大家气质让罗云彻底慌了手脚,她以为 兰雅和纪兰惜是宿敌,只要她投诚便能保全自身。 但是她不知道,兰雅不再是当初那个简单的兰雅了,她要整治纪兰雅还不需要罗云这个走狗来煽风点火,她有的是自身实力,那是一种沉稳的自信。 罗云匍匐在地,隔着铁栏,趴在兰雅脚下,满脸鼻涕哭诉,“王妃,是我不好,不该听了纪兰惜的教唆陷害王妃的,请王妃绕我一命,求求王妃了。”罗云已经彻底没自尊了。 兰雅嫌恶的离她远点,全身散发出恶臭,可惜还是不知悔改,推卸责任,小人心思。 “难道你保证,你没有动任何的歪心思。”兰雅语气生硬,自然散发出的霸气,和刘冥幽相处久了,竟然也和他有点相像了。 罗云哭疯了,竟然拿头狠狠撞上那铁栏上,还能听到那铁栏砰砰发出的声音,那罗云额头上鲜血直流,真是豁出去了,可见罗云对兰雅是有多么的畏惧。 那砰砰的声音直响,罗云是发疯一般的自己往上撞。 自然兰雅才不去阻拦她,人家愿意享受这过程,她何必阻止呢?她听到周围几个狱卒低低的吸气声,转过头正好与刘冥幽冰冷的眼眸对视,他阴沉的滴出水的眸子,闪烁着莫名的光影。 兰雅自觉地抬起高傲的下巴,盯着刘冥幽冰冷的眼神,狡黠的意味满满盛在眼眸里,她嘴角带着轻笑,双手一摊,无辜的看着刘冥。 好像在说“是她自己撞铁栏可不管她的事,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她自己主动的哦。”兰雅得意的嘴角上扬,回头继续看着罗云作秀的模样。 殊不知刘冥幽在兰雅转头的瞬间,他冷峻的嘴角淡淡的勾抹起一抹笑容,那是一种淡淡的好笑。 对于兰雅那得意,狡黠的神情,他觉得她真的很有趣,一如当初那个扬着咬了一口馒头,在他这个饿晕过去的人面前,那得意的笑容。 也许在十年前,她们两的缘分就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展开了,兜兜转转,一生一世的悠长,重生的重逢,是否能够从一而终,谁人都不知。 罗云满脸的鲜血,鼻涕眼泪抹了一大把,“王妃,我是卑鄙的小人,是我这个小人陷害王妃的,求王妃赎罪啊!”兰雅听罢,她根本一点重话都没说,她就自称为卑鄙的小人了,兰雅只觉得无奈。 第六十三章 报仇雪恨 刘冥幽暗沉的眸子看着兰雅一脸的无奈,他越发觉得兰雅有趣了,竟然让那女人亲口说出自己是卑鄙小人的话语,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她越显淡然,越发让人胆怯,她仿佛有魔力一般,容易让人臣服。 所有人都以为冥幽王不喜纪兰雅,却不想冥幽王竟然亲自来大牢,可见冥幽王对纪兰雅的重视,也许是出于维护冥幽王的面子。 不论如何,她是真的害怕了,可纪兰雅步步紧逼,她只好自己承认罪责,不敢再推卸责任耍小聪明了。 兰雅颇为满意的看了一眼罗云,“说的不错,本王妃听了你的话很满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你以后再犯,可不是今日这么简单了,你该清楚的是不是呢?”罗云赶紧磕头认罪,啪啪的声音直响。 刘冥幽和向飞,还有几个狱卒听了兰雅郑重其事说的话,只觉得兰雅只是一个奇特的女子。 刘冥幽觉得好笑,从来没看过兰雅这种让人认罪的方式,她不过三言两语,那女人哭天喊地认错磕头。 而兰雅却悠然的说了一句,“说的不错”,竟然还附和那女人认罪的话语,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刘冥幽有预感,今天这事不会轻易解决的。 兰雅不会是那种伪善懦弱的女人,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一个伤害她的人,她手段果敢决然,连太子都敢打,还有谁不敢呢?刘冥幽淡然的看了四周一眼,发现有一个人没有跟进来,看着兰雅身后没有那个丫鬟的身影。 他嘴角一抹淡漠的笑容,看来接下来有好戏要看了。 果不其然,兰雅轻轻一笑,悠然开口,“好了,现在该说说纪兰惜指使你的事情了。” 这纪兰雅到底是有多么诡异,明明上一秒还不满罗云推卸责任,说是纪兰惜指使她的,怎么现在又问纪兰惜指使的事情?罗云心里估计要哭惨了,遇上纪兰雅这么一个心思诡异,聪慧狡猾的人,明明说她推卸责任,小人做法,那她绝口不提纪兰惜,拼命磕头,为求放过。 这时候又要问她纪兰惜指使的事情,罗云觉得心里愁苦死了,满脸的鲜血,她真的很痛,难不成还要再来一次。 “是是,是纪兰惜指使我的,她说以防王妃在雀跃盛会上拔得头筹,叫我把王妃的舞衣撕坏,铁丝线是为了割断王妃的双腿,王妃轻饶我啊。”罗云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疯癫了,因为被兰雅诡异的审问方式彻底弄晕了头脑。 兰雅怎么觉得有种公堂审问犯人的感觉?这罗云用不着这么配合吧。 “既然如此,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兰雅语气淡漠。 转过身看着二表哥向飞,接了来的事情她可就不管了,那就是刑部的例行公事了。 兰雅淡然的走到刘冥幽面前,黑珍珠般的眼眸淡淡的一弯,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扬。 向飞看着那罗云狼狈不堪的模样,叫狱卒拿了一只水桶来,直接倒在罗云身上,还勉强能看得过去。 他严声说道,“罗云你所犯罪行可属实,你将成为本案人证,有关纪兰惜指使教唆一事本官只会调查清楚,来人,签字画押。”罗云死命的点头,签字画押了。 刘冥幽淡漠的看了一眼兰雅,自顾自的起身走出了刑部大牢。 兰雅心情大好,今天来刑部大牢收获还是颇为丰富的。 她等着罗云指证背叛纪兰惜的那一幕,还有接下来难得的一场好戏。 刘冥幽的脸色似乎并不好,走在路上,沉默不已,高大的背影有些冰冷。 兰雅跟在后面,才懒得搭理他,刘冥幽不来找茬,她还来得自在些。 没有想到刑部偏僻处竟然有一个小小的荷花池,顺着微风可以闻到淡淡的荷花清香,兰雅对于荷花大概是喜欢的,在雀跃盛会上借着荷花瓣,荧火虫的独特,她才惊艳全场,拔得头筹。 她心里很清楚,这离不开刘冥幽关键时刻的帮助。 虽然事实如此,但兰雅却不喜欢刘冥幽帮她的方式,再怎么说也不能把她推出去解开什么大梁国百年未解之谜。 如果她没解开那不是自寻其辱吗?就算刘冥幽他自信非凡,也不能保证兰雅就自信无敌了,真是对刘冥幽的自信自大无感了。 所以兰雅对于刘冥幽的话,总是喜欢唱反调,就是喜欢看到刘冥幽冷面的神情。 她望着那荷花池出神,心中有所想,不及防没有注意到刘冥幽停下来脚步,直直的撞到刘冥幽的后背,她脚下还绊到了石子,她完全就是出于本能抓住了刘冥幽的腰。 她才松下一口气,没有跌倒,却忘了给她从跌倒在地变成了跌入恶魔怀中,哪个更恐怖她清楚得很啊。 刘冥幽如墨的发丝垂在两鬓间,似乎有些无意又带着调皮的随意落在兰雅的脸上,弄得她痒痒的,她望着刘冥幽深沉的眸子,不满的瞪着,随手拂过刘冥幽的发丝,却不想这样无意的动作在刘冥幽心里落下了又一次深刻的印记。 兰雅有些愤恨的看着刘冥幽那冷漠疏离的眸子,他目中无人,兰雅从他眼眸里没有看到她的影子,他的眼神有些飘忽。 殊不知刘冥幽想起了年少时,五岁不过,额娘疼爱的让他枕在腿上,慢慢的顺着他的发丝,那时的他不懂阴谋诡辩,不懂的众叛亲离,只记得额娘的疼爱。 当兰雅触碰到他的发丝时,他清楚地感受到脖间一阵酥麻,带着一种难以触碰却久违的酥麻感。 只听得刘冥幽猛然一声低吼,他如利剑的眸子中迸发出血红的怒意。 凌厉的眼神看着兰雅嘴角上扬,一脚狠狠的踩着他的黑色高登靴子,竟然还有玩味的作弄扭了几下。 刘冥幽何时受过这么屈辱,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竟然有人敢踩他的脚! 兰雅得意准备躲开,到一个安全距离,省的刘冥幽对她报复,却未曾想当她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刘冥幽已经以强制霸道的动作将她紧紧拉入怀中,就是不让她有丝毫动弹。 “王妃这么喜欢抱着本王,本王该给你机会的,王妃想往那里走?”刘冥幽眼神阴沉,语气带着讥讽和愤怒。 兰雅被他这么一说,脸色有些微红,该死的刘冥幽为何要说出这种羞人的话,明明他是冰山脸啊。 “我看是王爷生拉硬拽,不肯放开我。王爷还不放开吗?现在可是刑部,被人瞧见了,丢脸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刑部确实有三两个狱卒经过,远远地看到,巴不得走得远远的,生怕被冥幽王叫住,砍头。 “本王怎么会怕?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怎么对你都是应该的,就比如现在。”刘冥幽怎么可以说的那么自然,淡漠的唇角轻微张合。 兰雅发现刘冥幽最近竟然有些纨绔的模样,为何还一本正经的如是说。 “王爷,你真是疯了。”兰雅没好气的说道。 只听得刘冥幽冷哼一声,“王妃能说出这种话,大概也疯了,或许早疯了。” 他尖削的下巴紧紧盯着兰雅的额头,刻意不想让兰雅看到他的神情。 因为他虽然面上为难兰雅,却抑制不住看到兰雅生气微微鼓起的小脸,他会不自觉的轻笑。 大概他真的是疯了吧,竟然专门挑起兰雅的怒火,想要看她想要爆发却有极力忍着的模样。 他戏虐的勾起双唇,也许是兰雅先招惹他的。 兰雅确实要疯了,想要动却动不得,想要骂却骂不得。她生气的跺脚,可刘冥幽就是不肯撒手。 “刘冥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没错,她彻底的怒了,竟然指名道姓了,在冥元王朝有哪个人敢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找死,可是兰雅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她真的要被气死了。 第六十四张 竟敢忤逆本王 试试被刘冥幽高大的身影包裹在怀里,连气都喘不上,想要动一下脑袋喘口气,还要被刘冥幽尖瘦的下巴紧紧的禁锢着,她是被憋疯了。 刘冥幽好笑一声,看她真的是有些气昏了头,这才把她放开。“本王看,王妃火气大得很,应该是要喝凉茶降降火的好,否则你若再这般胡闹下去,休怪本王不客气。”刘冥幽面上是冰冷异常的,但是在他心里却是对作弄兰雅屡试不爽,有兴趣的很。 他严厉警告兰雅不能如此直呼他的名字,是思虑外人听道,难免有损她的名声,有心之人会大做文章,到时候他也不得不对她小惩大诫。 其实在刘冥幽心里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从小到大,很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冥幽王,战胜之类的,他听烦了。 “多谢王爷提醒。”兰雅生气的说道,总算是离开了刘冥幽霸道窒息的怀抱,她直直的瞪着刘冥幽。 “雀跃盛会上,你的荷花茶还有吗?”刘冥幽淡然一问,因为他看到荷花池想起了那日晚上,他施展轻功怀抱着兰雅,荷花池里摘下荷花叶子,收集萤火虫光。 倒是不知道兰雅做出的荷花茶味道如何?也许比苦荞茶好喝呢。 “没有。”兰雅直接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刘冥幽感受到了不尊重,“王妃回话真干脆!那本王也直接告诉你,远在边疆的向峰难回城。”刘冥幽这是大胆光洁的威胁,那样认真阴鸷的眼神丝毫不像是说假话。 兰雅听的有些心慌,刘冥幽,你太高傲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稍有不爽就各种的威胁兰雅。 兰雅紧绷着一张脸,嘴角不情愿的张开,为了舅舅家,她忍了,只要她和刘冥幽之间公平交易后,两人互不相欠,她走的她的阳关道,再无瓜葛,省得被刘冥幽要挟。 “荷花茶有,还请王爷遵守之前的约定。”兰雅说话有些泄气,不去看刘冥幽的眼神。 因为兰雅这般无奈服软的话,让刘冥幽兴致全无,他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矛盾的人,兰雅反抗的时候他狠狠敲打威胁,却在兰雅服软时,他感受到一种讨厌的妥协。 他昨晚已经吩咐西风动用了战部队的势力,将向峰召回,如今那向峰应该要进城了。 刘冥幽生气,在兰雅心中原来他是那种说话不算话,动不动就威胁他人的人吗?他说不召回向峰,兰雅还真的信了,这让他内心很不满。 “本王现在改变主意了,本王不要你的荷花茶,本王只问你一句,你最痛恶本王对你做什么事?”刘冥幽冰冷的眸子,如暗夜里的星辰,带着丝丝的寒气。 兰雅静静的看着刘冥幽疏离淡漠的眼眸,想要从他眼眸里看出什么,他为何要问她这种事情?刘冥幽太奇怪了,性情多变,诡异万分。 兰雅迟疑了一会,刘冥幽看似很认真的说道,“说实话。” 兰雅挺直了腰身,目光大胆直接,“最讨厌王爷昨晚对我做的事,王爷很清楚,娶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场交易,你我不是真夫妻,绝对不能行夫妻之实。”兰雅说的义正言辞,大道理摆了一大堆。哪里知道刘冥幽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直接说了一句,“夫妻之实,好,今晚洞房。”直接干脆的掷地有声,让兰雅当场呆愣。 敢情她说了那么严肃的理由,他完全没听进去,而且绝对是出于报复的心理。 明明知道兰雅做讨厌这种事,他还要偏偏故意为之。 兰雅就不知道怎么着了,她是怎么触动了刘冥幽的逆鳞,让他百般折腾人,绝对不带重样的。 刘冥幽说完很潇洒的转身,就要走。 兰雅快速跑到他面前,赶紧拦住他,“王爷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不跟王爷行周公之礼,王爷就不召回我大表哥?”兰雅大胆的问出,今天她就要问个明明白白。 刘冥幽冷哼一声,“王妃说的没错,只是王妃应该说的低声些,周公之礼?哼,王妃说的露骨大胆的很,不怕别人听到吗?”兰雅肯定刘冥幽一定是故意的,他太奸诈了,完全引她入了圈套,现在还装作淡然。 “王爷你真是厉害,我纪兰雅很佩服。”兰雅恨不得咬牙切齿,冲上去打刘冥幽一顿,他太过分了,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面上淡然,那简直就是威胁,威胁。 “那王妃是要答应吗?公平交易。”刘冥幽那种疏离的感觉,无意的语气,却显得那么高高在上。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之前王爷说过若我在雀跃盛会拔得头筹,就召回向峰,怎么如今又要逼迫我和王爷行周公之礼呢?难不成王爷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莫不是王爷有什么隐疾?” 兰雅怎么会就那么轻易答应刘冥幽不公平的交易呢?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绝对要打压一下刘冥幽嚣张的气焰。 “王妃,你的记性很不好,别忘了雀跃盛会那女人暗伤你,是本王将你救下的,你该欠着的。”刘冥幽似乎如今脾气还算好,有耐心跟兰雅解释清楚。 兰雅听了差点没气死,什么话都被刘冥幽说尽了,她好想脱口而出“谁要你救啊?”,最后还是把这听起来有些愚蠢的话咽了回去。 她想明白了,刘冥幽的心眼很小,爱威胁人,就算她不答应这件事,保不成刘冥幽又会拿出更为难的事情让她低头屈服。 她绝不会让刘冥幽在不爱自己的时候玷污她的,既然她能打伤一次刘冥幽,还有第二次等着呢! “好,我接受。”兰雅痛快的答应了,因为她才不会甘心被刘冥幽玷污,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先将大表哥召回比较紧急。 刘冥幽暗沉的眸子如寒光闪烁在夜间的幽火,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把兰雅气死,“本王叫人把石枕全换成了棉枕。” 他就是那么嚣张,阳光下,他嘴角微微荡漾着笑容,春风和煦暗藏阴险。 兰雅紧紧皱着眉头,在盯了刘冥幽几秒钟后,突然舒心一笑,淡然的眸子看着刘冥幽。 “随便!”说罢,她头都不回直接走在刘冥幽前面。 这在冥元王朝可是有损风范呢,夫唱妇随,王爷在前,王妃随侧,还没有兰雅这么嚣张。 刘冥元细长的眼角轻轻勾起,负手而立,脚下轻微挪动,一旁的石子顺着兰雅走路的方向,准确无比的砸在了兰雅的头上。 痛的她惊呼一声,捂着后脑勺,看着刘冥幽一脸淡漠,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像是在嘲讽她一般。 “王爷,你很不好!”她扔下这么一句气话,气冲冲的往前走了,丝毫没有理会身后刘冥幽神采奕奕的眼神慢慢的变为黯淡。 刘冥幽想要换回兰雅的回头,却不曾想换来的兰雅义无返顾的往前冲,刘冥幽觉得对于纪兰雅,他似乎纵容过度了,以后坚决不能让她这么嚣张放肆。 兰雅之所以义无反顾往前冲,一是因为她真的很生气,她竟然被打了,她要一个人静静,平复自己的心境,明明她在其他人面前宠辱不惊,云淡风轻,偏偏在刘冥幽面前三番两次暴躁,二是她羞愤,她竟然被刘冥幽扔来的一个石头砸中了后脑勺,她不解,到底是她太倒霉还是刘冥幽太幼稚。 她走到刑部大堂前面,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来了,门口的狱卒们拦都拦不住。 那为首的男人穿着官服,满眼愤怒,冲着那狱卒们大声吼道,“你们这些瞎了狗眼的,也不看看本官是谁?叫你们尚书出来,本官要找他好好算算账,竟然把本官的女儿的人压入了大牢,简直就是找死。”男人后面跟着纪兰惜和一众家丁,好一番的闹腾。 兰雅看到暗处,海棠调皮的小脸贼贼的笑着,她会心一笑,没错大闹刑部的人正是纪家的人,为首的是她的父亲,纪忠良。 纪忠良,现在看起来就是一只没出息的狗熊,听他刚才威胁狱卒,说二表哥向飞关押他的女儿的人就是找死。 兰雅觉得很好笑,他现在拿出官架子来了,凭着他太傅的身份叫嚣刑部尚书,可不知道这纪父平日里见了舅舅家的人,可是夹着尾巴做人,丝毫不敢得罪。 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惹二表哥向飞。那些家丁,除了推搡,还真是没什么用处了。 纪忠良一眼就瞧见了兰雅,满脸的愤怒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兰雅一般,兰雅怀疑这真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纪兰惜冲到兰雅面前,“扫把星,竟然残害一个小丫鬟,你堂堂幽王妃还跟一个小丫鬟计较什么,还把她扔到了刑部,她受了多少苦,你也真是狠心,你这种姐姐真该天打雷劈,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姐姐?”纪兰惜还是以受害人的姿态,一番痛心疾首。 “是啊,我纪忠良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 听的兰雅想吐,“你们,可还有什么说的吗?这里是刑部。”她迎面直说,她的心隐隐作疼。 她所谓的亲生父亲,只是听了纪兰惜片面之语,竟然把她说成是扫把星? 纪兰惜和她的丫鬟罗云才该遭雷劈呢,她们心思歹毒哪个不是想要置她死地。 他身为父亲怎么不知道,纪兰惜撕碎了她的舞衣要她当众出丑,更甚者纪兰惜和罗云这对主仆恶毒的要割下她的双腿,叫她一辈子躺在床上,一个不残缺的人一定会被众人嫌弃,被休掉,到时候她的下场就是生不如死。 她们那么恶毒,她只是将罗云一个丫鬟扔进了刑部大牢,只是对她小惩大诫,在父亲眼里,兰雅还不如一个丫鬟,何苦惹来纪忠良和纪兰惜如此污蔑和羞辱。 她要报仇,报仇!这些伤她损她的人,要他们百倍奉还。 “你这个狠心的东西,这里是刑部又怎么样?你这个东西给我等着,你害你妹妹兰惜嫁错了郎君,日夜受苦,雀跃盛会上你还陷害她,你心如蛇蝎,该死。”纪忠良指责的很痛快,淋漓尽致。 可兰雅依然淡然面对,她的心不会再痛了,因为不值得!她所作所为对的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因果循环。 跟纪家这群野蛮人讲道理,她没空,恕不奉陪! 第六十五章 你在嘲笑我么? “你骂完了吗?本宫是幽王妃,还不给本宫行礼。”兰雅眼神冰冷,尽显威严,她语气决然,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容任何人侵犯污蔑。 纪忠良是极其爱面子的,当着纪家家丁的面,他内心那股子火气膨胀起来,被兰雅这么当面教训,还拿幽王妃的身份压他,实在让他难堪。 纪忠良怒气中烧,指着兰雅就破口大骂,“不孝的东西,还拿幽王妃的身份要压我,也不看看你的长相,冥幽王怎么会看上你,比不上兰惜半分?你是使了什么妖法,搅得我纪家天翻地覆。”他的话语尖酸刻薄,世上恐怕没有哪个亲爹会这么说女儿的,嫌弃女儿丑陋,不如他的庶女。 兰雅冷笑不已,她眼角褐色的泪痣越发的明亮,其实她眼睛里含着泪水,却始终逼迫自己不要为了这些无耻的人流泪,她高傲的抬起下巴。 “纪太傅,你该为你所说付出代价。”她严厉说道。 那纪忠良心虚不已,心思慌乱,竟然狠狠的扬起巴掌,朝着兰雅就狠狠扇去,兰雅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掌风,可以感受到纪父冰冷恐怖大的眼神。 纪兰惜眼角慢慢抑制不住的是嘲讽和得意,嘴角上扬的丑陋,她本就痛恶兰雅一个不入流的丑女凭什么嫁给冥幽王,凭什么在雀跃盛会拔得头筹?凭什么背后还有向家的撑腰,所有的一切直接的嫉妒和怨恨。 纪兰惜欣喜看到兰雅被纪忠良摔巴掌,心里乐开了花。 兰雅眼里盛满着泪水,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巴掌落下来,但是她却没有眨眼,因为她怕一眨眼,泪水就会流下来,她不会为这种事情流眼泪的,因为不值得。 巴掌已经离着她的鼻梁几毫米距离了,却在关键时刻,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他刚劲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抓住纪忠良向下的巴掌,刘冥幽冷峻的侧脸,阴沉的眼眸如恶修罗扫视着纪忠良。 “胆敢动本王的女人?找死!”刘冥幽那霸气的一句话显露无疑,刘冥幽对兰雅的在乎,维护兰雅的心意,看哪个人还敢羞辱兰雅。 刘冥幽手掌一拧,狠狠的将纪忠良的手腕扭在一起,还能听到那手臂骨头碎裂的声音,众人惊愕,这一掌绝对是弄残了纪忠良的手臂。 “啊啊。”纪忠良没风度的乱叫,那是真的很痛,完全失去了脸面。 兰雅从刘冥幽眼中看到了愤怒和冰冷,那是一种自己的珍宝被人玷污被人偷走的愤怒。 刘冥幽厌恶的将纪忠良的手放开,原本站在兰雅面前的纪忠良忽然倒地,惨叫一声。 兰雅感觉到刘冥幽的另一只宽厚有力的手紧紧的抚着兰雅的腰身,给予她深刻的安慰。 刘冥幽冰冷的语气,犹如地狱般的恶魔,“向飞,交由你处置,一个都不放过,每人五十大板。”随后赶来的向飞自然是看到了纪忠良刚才准备打兰雅巴掌的那一幕,他整个心里也是窝着火,纪忠良你这个奸诈无耻的老头,好日子到头了。 那纪忠良如今见了冥幽王和向尚书,一张老脸都被吓绿了,刚才还敢出言不逊,如今吓得跟个龟孙子似的,手臂都被刘冥幽折断了,一脸忍着疼痛不叫出来,那滑稽可笑的模样。 而纪兰惜在旁边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不等兰雅说话,刘冥幽深沉的眼眸看了兰雅一眼,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刘冥幽紧密的怀抱着兰雅的身子,犹如白昼一般,一抹身影闪过,跃然而起,犹如神祗一般,将兰雅抱在怀里,施展轻功,在众人面前消失。 兰雅在刘冥幽怀里,小脸蹭着他的领口,感受到耳边微风闪过,她轻轻的抿了抿嘴唇。 忽然头顶上刘冥幽的一句话,如波澜拂过湖面响起,带来一丝的印记和震撼。 “想哭就哭,本王不会看你,记得给本王洗衣服。”刘冥幽的语气云淡风轻,却包含着情意。 他现在心里比兰雅还纠结,明明内心决定不再对兰雅好,当她义无反顾转身的那一刻,刘冥幽刘暗下决心绝不会对兰雅心软。 其实他在纪忠良破口大骂兰雅的时候就隐在暗处了,直到纪忠良那可恶的模样叫嚣侮辱兰雅,那扬起的巴掌,刘冥幽内心就烦乱,却还是奈何不住,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兰雅直面那巴掌丝毫不眨眼的心痛,听着亲生父亲如此的羞辱,那种感觉他懂,犹如他的母后坐在仇人的怀里,耻高气扬的怒骂讥讽她。 他知道她的倔强,绝不会允许自己流眼泪,所以他快速带离她离开了那里,如今却叫她想哭就哭,刘冥幽的心他自己也捉摸不透了。 兰雅呆愣了几秒,终究趴在刘冥幽的怀里,低声漠然的哭泣了起来,泪水沾湿了她的眼睛,如蝴蝶扇子一般的睫毛轻轻眨着,刘冥幽的领口被兰雅扯着,她的睫毛调皮的一眨一眨,蹭过他脖颈处,有些痒痒的。 刘冥幽突然起了作弄的心思,“还记得本王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三生泪痣,今生多泪多情,来世相遇再无泪水。”刘冥幽的语气带着悠然,一种莫名的感觉。 “王爷真有闲情,如今跟我说这番话是在嘲笑我能哭吗?还是证明王爷你预言的很准确呢?” 兰雅一个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怎么能允许在刘冥幽面前丢脸?她的语气有些冲,因为在她心里,刘冥幽就是一个自傲的人。 刘冥幽的眉头不经意的一动,脸色瞬间变得阴冷起来,“王妃说得正和本王的意。”他的语气听不出愤怒和冰冷,却有一股子奇怪的意味,似乎是在赌气的说道。 “看来我很了解王爷嘛。”兰雅狡猾的一笑,嘴角戏虐的勾起,专心蹭着眼角的泪水到刘冥幽的衣服领口处。 “那王妃现在是否了解本王会帮你扔下去。”刘冥幽的口气绝对不是在开玩笑,那般认真的眼眸。 兰雅着实吓了一跳,她看到脚下凌空而起的高度,眼下都是跃过的房屋闹市,若是现在被刘冥幽扔下来,她非死即残。 刘冥幽的恐怖和阴冷,兰雅自然是清楚得很,她的小手不自觉的拉住了刘冥幽的领口,刘冥幽的身子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刚才心思慌乱,还真的差点把兰雅扔了下去。 兰雅若是抬头一看,肯定会看到刘冥幽有些尴尬的眼神,他脖颈都有些发麻,因为兰雅的小手一直在乱动乱摸,他的整个心思都有些乱了。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虽然从未碰过任何女人,但毕竟温软香玉在怀,心中悸动自然而是。 “王妃,这么喜欢主动抱本王吗?”刘冥幽也许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可以语气有些加重。 兰雅生气的撇撇嘴,谁稀罕拉着刘冥幽啊,完全就是一个万年不化的冰块。 她赌气的撒开手,可是让她后悔不已,该死的刘冥幽,也不紧紧拉着她,她的腰一下子闪了,只觉得脚下踩空,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 没错,她真的被刘冥幽扔了下来,难道她真的会掉到地上,非死即残,她惊恐的闭着双眸,感受到身子不断地下坠。 刘冥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没想到兰雅竟然真的放开了手,而他为了避嫌也没有抱住兰雅的腰身,如此兰雅真的是掉了下去。 他快速的往下,大手紧紧的捞住兰雅的身子,这才总算是抱住了兰雅。 第六十六章 罪有应得 而兰雅闭眼的那一刻,感受到腰身被那大手紧紧禁锢,这时候的心才总算是安然落地了。 当她再次重新落入刘冥幽怀中的时候,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发了疯一般,撒着小女子娇嗔,小小拳头死命的往刘冥幽胸口捣着,小嘴微微嘟起,“刘冥幽你这个混蛋,你以为是随便扔东西呢,真的就把我扔下去了,你太过分了,刘冥幽,你混蛋。” 刘冥幽眉头一皱,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兰雅这样的一面,完全是真性情的流露,她这般拳头暴打,意为何意,他还真是疑惑了,如果真的要生气好歹也打的重一点,为何要这么轻轻点点的落下拳头点呢? “本王混蛋?你若再说,信不信本王现在真把你扔下去。”刘冥幽的语气有些奇怪,似乎是生气似乎是调侃。 还从来没有人敢直呼刘冥幽的名字,还骂他混蛋,他一时之间对于纪兰雅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换做以前的脾气,纪兰雅绝对不会留下,但是如今他对于纪兰雅所说,并未有预料之中的愤怒,也许纪兰雅是特别的。 兰雅不满的看着刘冥幽,不甘的将拳头放下,“算了,我惹不起王爷,还躲得起。”她愤怒的撇过脸去,只是小手还是没忘记拉住刘冥幽的领口。 你躲,你想躲到哪里去,你那些破事还得你自己收拾,现在哭好了吗?刘冥幽的语气生硬,带着讥讽,只是眉宇间淡淡的舒展开来,对于兰雅的作怪只觉得有趣。 在这个朝代想要躲开他刘冥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何来的自信,她要躲,他不介意紧紧的将他拉回。 “什么破事,王爷要我收拾什么?”兰雅发现刘冥幽的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回刑部,你不是想要报仇吗?”刘冥幽淡漠的一句,似乎带着嘲讽。 兰雅听到复仇二字,心里咯噔一下,刘冥幽怎么会知道她要报仇,她重生后的报仇,只有她一个知道,很多时候兰雅都怀疑,自己重生之后,很多事情竟然都改变了,比如雀跃盛会竟然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延迟。 “王爷怎么会知道我要报仇?”她的语气有些谨慎,探究性的一问。 刘冥幽感受到了兰雅的变化,“刚才纪忠良对你无礼,难道你不需要报仇吗?”听了刘冥幽这番话,兰雅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她才放下心来,“多谢王爷刚才相救。”兰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声音有些低浅,也不管刘冥幽有没有听到。 刘冥幽淡漠不语,不过片刻又再次回到了刑部。 刑部的场景真是一场别开生面有趣的闹剧。那纪兰惜苦苦哀求,跪在纪忠良脚下,“爹,你救救女儿吧,你要是不代女儿受过,女儿会死的,会死的。你忍心吗?” 他看到向飞坐在高堂上,悠然的看着他左右为难的样子,他也是极其爱面子的人,岂能丢了气势。 听着那纪兰惜的哀求,纪忠良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厌恶的竟然一脚狠狠的将纪兰惜踢开。 “哼,自己犯错还要老夫替你承担,你纪兰惜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去陷害幽王妃活得不耐烦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全凭尚书定夺,本官是不会为纪兰惜代受的。” 纪忠良简直就是一个双面人,之前意欲打兰雅,口口声声说是兰雅陷害纪兰惜,如今害怕杖责五十大板,竟然说是纪兰惜自作自受,这种父亲真是愚昧之极,为了他的面子,为了他的官位,还有什么家人不是他能出卖的。 向飞冷哼,之前冥幽王来访,问他如何处置纪兰惜,依照律法杖责五十大板,因其父为太傅,且其为女眷,因由父代为再受五十大板,罚俸禄两年,且红榜昭告天下。 这纪忠良听了向飞这番说辞,吓得半死,怎么都不肯替纪兰惜代收那五十大板,于是发生了眼前的这一幕。 向飞本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纪忠良这一来二去,自取其辱的好戏。 兰雅站在刘冥幽前面,二人在大堂的后屋里,前堂的事情她们听的一清二楚,兰雅嘴角扬起得意地笑容,这就是人性,纪忠良不配做父亲。 兰雅想要走出去好好欣赏一番这场好戏,袖子却被刘冥幽轻轻拉住,他淡漠的语气,声音很低,附在兰雅敏感的耳垂后,那紧紧的呼吸轻轻淡淡的喷洒在兰雅的脖颈。 “等一会再出去,你出去只会让他们拧成一股绳。”他的语气很低,那充满诱惑力的语气,给兰雅的后背一阵的颤粟。 刘冥幽说得没错,如果这个时候兰雅走了出去,纪忠良和纪兰惜肯定会联合起来对抗她,犹如内忧外患,先对付外乱。 她若不出去,倒是可以看到纪兰惜这纪忠良内讧的好戏。 她停下来迈出去的脚步,身子有些颤抖,因为刘冥幽一直在她身后,她能清楚地感知刘冥幽高大的身影紧密的包裹着她的影子。 前堂上,纪忠良是丢尽了脸面,纪兰惜哭喊不已,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眼泪,纪兰惜内心是愤愤不平的,那是一种绝对的失望,对于这个父亲,她恨到心坎里去了,可是为了保住一命,她还得没有自尊的求着,这都是纪兰雅害的,罪魁祸首就是纪兰雅。 向飞看着这场闹剧,心满意足,该是时候他出场了,之前他不开口说话,只是看纪忠良和纪兰惜纠缠,只为让纪忠良那丑恶嘴脸显露的淋漓尽致。 向飞知道冥幽王向来做事果断狠绝,今天不论纪忠良怎么满口仁义道德,大义灭前,他纪忠良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 向飞愤怒的一摔惊堂木,“放肆,竟然在公堂之上大吵大闹,纪忠良别忘了,这里是刑部,可不是你纪府,你如今只是犯人的父亲,休得在公堂之上放肆。” 向飞这一句明显是在打纪忠良的脸,看他如何的嚣张。 那纪忠良一张老脸完全挂不住了,被向飞当众数落,让他很没面子,但是却也不敢出声。 向飞冷哼,直接将罗云之前写字画押的罪状扔到纪忠良面前,“好好看看吧,今天你纪忠良不论想与不想,都要替纪兰惜代为受过,所以,你纪忠良无论怎么推辞这五十大板一定要受,而且还要红榜告示,你若有意见大可禀明皇上,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这纪兰惜冒犯可是幽王妃,你自己掂量着。” 向飞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这纪忠良今日一定是跑不掉的。必然要五十大板打的他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纪兰惜看到向飞都已经发话了,终于心安定了下来,纪兰惜有救了,这次就算纪忠良不想也不行了。 “父亲,你放心,这五十大板受过之后,女儿一定好好照顾父亲的,父亲你就放宽心。”纪兰惜还柔声安慰。 这话可说到纪忠良的气头上来,直接一脚把纪兰惜踹到在地,“滚开,老夫怎么能放宽心?还不是被你害的,都是祸害啊。”纪忠良极其会推卸责任,他心中愤愤不平。 凭什么因为纪兰惜的事情,他就要被杖责五十大板,还要罚俸禄,竟然还要红榜昭告,他老脸往哪里放啊? 纪兰惜怨恨的看着纪忠良,默默地流泪。 “行刑。”向飞俊然一声令下。左右狱卒早已手中执杖,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打在纪忠良腰部要害之处,那纪忠良叫的犹如狼哭鬼嚎,那声音难听到极致了。 第六十七章 那就拜托王爷了 兰雅嫌恶的捂住了耳朵,纪忠良的声音真是杀人魔音。 刘冥幽俊俏的脸庞看着兰雅夸张逗笑的表情,忍不住冷峻的双唇一抖。 纪忠良真是倒了大霉了,谁要他刚才硬闯刑部,侮辱毒打狱卒,如今这些狱卒可是使劲了力气狠狠的鞭打纪忠良,打的可不欢畅,终于逮住机会教训这个狂妄的太傅了。 纪忠良被打完看样子只剩下一口气了,连哀叫都叫不出来了,只是像蚊子一样嗯嗯。 刘冥幽看着大堂上发生的情形,淡漠的嘴角勾起一抹猖狂和自在。 “王妃可以随本王出去了。”兰雅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直接被刘冥幽拉着出去了。 纪忠良的脸色极其的惨烈,又惊又恐。 刘冥幽潇洒拂袖坐在高堂上,那冷冽的气质,自有一股稳重权势气息。 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纪忠良晕死过去。 “纪忠良试图伤害本王的王妃,罪加一等,勒令杖责二十大板,官降一品户部侍郎。”刘冥幽的行事作风果决阴狠,绝不留有任何一丝情面。 毕竟纪忠良还没有一巴掌摔纪兰雅,这罪责本不应该这么严重,纪忠良竟然还被降职了,所以说冥幽王手段真狠。 估计纪忠良现在肠子都悔青了,都怪自己手贱,一掌出去,还没落下,无辜挨了七十大板,最重要的是被降职了啊。 纪忠良心里生气,也不敢骂兰雅,全把气撒到了纪兰惜头上,他都被打的剩下半条命了,自然骂不出来,干拿着眼睛,龇牙咧嘴的瞪着纪兰惜,那番丑陋姿态如地狱的恶鬼。 兰雅冷漠淡然的看着纪忠良再次被杖责二十大板,他所受的不过是杖责之苦,不过是官降一品,比起她十几年来在纪家所受的委屈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静静的端坐在刘冥幽身边,她静默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悠然的品着茶水,她知道刘冥幽会帮她出了这一口气。 就当是她欠刘冥幽的,刘冥幽性情高傲,不容别人玷污他的东西,她和刘冥幽虽然是契约夫妻,从面上来说,是他的幽王妃,他自然维护。 兰雅的想法很简单,却不知道刘冥幽对她的心根本不是如此简单。 “向飞,是否该传召雀跃盛会陷害王妃的指使者罗云?”刘冥幽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纪忠良纪兰惜内心惊恐不已,怎么感觉今天冥幽王是要拿她们纪家开刀。 向飞看着兰雅悠闲品茶的模样,轻轻地笑了。 “依照冥幽王的命令行事,传罗云,罗云别忘了你签字画押交待的事情,若想反供,本官绕不了你。”向飞说话威严冷重,吓得罗云直打哆嗦。 罗云竟然出卖了纪兰惜,这下她可真是招致了纪忠良的仇恨,罗云这辈子算是完了,不在刑部死了,也要死在纪家。 纪家祖母定然会找一个理由将罗云秘密处理掉,这种丫鬟,还添乱告发自家人,必须死!兰雅深刻明白纪家的处事作风,她对罗云往后的命运已经明了,这就是命。 一步走错,全盘皆输,纪兰惜不该狂妄,陷害兰雅,她不过是个庶女,没有强硬的靠山,也没有自身超群本领,就不该做那陷害人的事情。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出场了,兰雅看着罗云进场的那一幕场景很搞笑。 就在此刻,姜天池也来了,纪兰惜看到姜天池一脸的愤恨和可怜,那两种装弱又狠毒的矛盾表情在纪兰惜的脸上却是那么合适恰当。 姜天池看她狼狈的样子,被狱卒纨绔暴力的向后押着双臂,就像是押犯人一般,她双手被押后,还能听到狱卒手气大的弄得她胳膊骨头乱响,纪兰惜可是哭的梨花带雨。 兰雅和二表哥向飞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当初选上姜天池作为纪兰惜的夫君,少不了三表哥的主意,还有二表哥的舅舅暗中相助,兰雅和向飞觉得他们真是选对人了,也只有姜天池这脾气火把的痞子才能治得了纪兰惜那装柔弱可怜样,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要说搞笑,是后面该跟着姜县丞和他夫人呢,那姜县丞叫嚣着,“放开兰惜!” 姜天池冷哼,看着被押着纪兰惜,“爹,你脑子出问题了,我们要听冥幽王的命令才行。 倒是你,她是我媳妇,又不是你媳妇,你着急什么。”兰雅喝着茶听了姜天池的话,差点没忍住喷出来,刘冥幽不悦的挑起眉头,将兰雅东倒西歪的茶杯给她扶好,“王妃,若在这样,可以离本王远点。” 兰雅错愕,好你一个刘冥幽竟然这样说我,太过分了。 “妾身就是懒,不喜欢动地方。这个座位坐定了。”她不悦的瞪着刘冥幽,就是在挑衅。 刘冥幽斜视了她一眼,未有答话。 兰雅窃喜,感觉这次真的胜利一般。 那姜天池说话可真是大胆直接,一看就是纨绔没教养的子弟,想必纪兰惜可是没少受了苦痛。 姜县丞听到他那傻儿子那样说话,差点没气晕过去,真是坑爹。 最搞笑的当属姜县丞他老婆,和她儿子姜天池说话真是绝了。 后面追着姜县丞,手里还拿着扫把。“死老头,你给我回来。那是你儿子的媳妇,你少关心。你看那小妖精装可怜的模样,就想救她,也不想着你的老寒腿了,跑得那么快,要老娘怎么追你?”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纪兰惜还不是省油的灯啊,嫁到姜家被婆婆丈夫毒打,偏偏深受公公喜爱,那一脸子狐媚样,就喜欢装可怜。 纪忠良爬在地上,想要呵斥维护纪兰惜却是也没力气说出口了。 纪兰惜看着这姜天池和婆婆这般为难,心里诅咒,都是一群废物,竟然欺负她,通通都该下地狱。 她厌恶恶心的看着姜天池和婆婆那样,真是两个蠢笨的人,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偏偏在众人面前给公公难堪,等着回家被公公狠狠的惩罚吧。 姜县丞气愤极了,这蠢货老婆和儿子,真是给他丢人现眼。 “都给我闭嘴,不看冥幽王还坐在高堂上吗?”姜县丞呵斥那该死的婆娘和蠢货儿子,回去好好收拾你们两。 纪兰惜终于被狱卒放开了,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姜县丞,那勾人的眼睛,不需要说任何委屈的话,都让姜县丞迷了魂一样。 “兰惜啊,让你受苦了啊。”姜县丞一脸歉疚,那种关爱溢于言表。 兰雅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为姜天池和他娘感到惋惜什么,纪兰惜无论到了哪里,都会把哪里搅得天翻地覆,真是祸害,加上姜县丞那就是一家子的祸害了,就看谁能祸害到头了。 兰雅和刘冥幽相视一眼,兰雅嘴角微微勾起,“接下来就有劳王爷了。” 刘冥幽阴沉的眸子越发的深重了,没有回应兰雅的话,似乎沉默成了他的本性。 因为他明白兰雅的个性,她极其要强自尊,能直接对他说出这种话,想必这纪兰惜对她是伤害至深。 想起月光下的那晚,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兰雅就会被乞丐侮辱,一生凄惨受尽屈辱。 这纪兰惜到底还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竟然让兰雅直接求他帮忙。 刘冥幽端坐在高堂,犹如暗夜的星辰,带着冷冽刀锋的光芒,寒光四溅,一种犀利冰冷到心的气息,周身散发。 他冷峻的嘴唇,阴鸷的眼神,行走到逆光下的黑暗,带着一丝触摸不羁的光亮。 “大胆纪兰惜,还不跪下,公堂上嚎啕大哭,该当何罪。”他的语气淡漠到了极点,语气不轻不重,却让底下的纪兰惜吓得浑身哆嗦。 第六十八章 挑拨姐妹情 向飞非常配合的说道,“扰乱公堂,公然喧哗,杖责十板。”兰雅看的清楚,那纪兰惜吓得直接瘫痪在地,眼角还挂着泪水,本来出于习惯装可怜的纪兰惜还准备抹几滴眼泪,准备怜哭,这下子吓得她哭也哭不得。 一旁的姜县丞也是干着急,敲着可怜却不敢忤逆冥幽王。 大概只有姜县丞还觉得纪兰惜流泪柔弱是真的,兰雅看的作呕,心肠那么歹毒,偏偏长得如此柔弱。 兰雅觉得只有刘冥幽是一个特别的男人,他不为纪兰惜的楚楚可怜动容,依然冷酷漠然,他冰冷的眼眸可以看穿纪兰惜的内心一般。 在他心里只有一个人是差别对待,其余人都只能看到他冷漠的脸。 如此男人才能配得上兰雅,啊呸呸,她纪兰雅胡思乱想什么呢?有些惊恐的看着刘冥幽黑面冷脸,往旁边稍微挪了一点。 纪兰惜只是哭了一下子,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直接被打了十板,她那柔弱的身躯挨不住,几次真的想要哭出来,又害怕被打,生生忍住了,原本美丽的脸庞纠结的像朵屎。 那好笑的模样,兰雅忍不住捂嘴偷笑,这场面她一定会记着一辈子的。 “好看吗?一会还有机会。”刘冥幽幽幽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兰雅还沉浸在自我想象中,突然被打断,有一种羞愤感,而且刘冥幽的话,让她有种心思被窥视的感觉。 刘冥幽这番话,说的好讨厌你,兰雅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自顾自的把玩着茶杯。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交给尚书了,拿起罗云签字画押的罪状也是直接扔到纪兰惜的脚下,纪兰惜捂着疼痛的腰板,先是疑惑的拿起罪状,而后脸色越来越差,之后就直接仇视着罗云,没错就是那种被出卖了的愤怒感觉。 兰雅冷哼,这才是纪兰惜的真实表情吗?“纪兰惜,雀跃盛会上,你嫉妒成恨,指使罗云将本王妃的舞衣撕坏,且还想置本王妃死地,竟然拿锋利的铁丝意欲割掉本王妃的双腿。你可认罪?” 兰雅冷声呵斥,那眉宇间的冷冽显露无疑,她眼角的褐色泪痣在阳光下光彩夺目,带着一股淡然沉着,纪兰惜吓得哆嗦了一下,但是她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她泫然欲泣,白色素衫拂袖轻轻地捂过自己的眼睛,似乎是在擦眼泪。 兰雅看着她那样子就觉得好笑,刚才因为她哭哭啼啼打了她二十大板,如今倒是不敢哭出声音来了,看她忍不住龇牙的模样,想必是刚才二十大板打通了。 “兰雅姐姐,我真的没有啊,我是你的妹妹啊,我怎么可能做出那般陷害你的事情啊?你是知道的,妹妹我从小连踩到一只蚂蚁都心疼得很,还要为其诵经念佛,我绝对没有指使罗云陷害你啊,罗云,你快说实话,平日里你可以乱说,如今公堂上你可要将实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你忘了本夫人怎么教导你的了,做人要诚实守信,你可不能做这种糊涂事,说实话吧,我不怪你。”纪兰惜低声抽泣一会,然后再说一段。 兰雅和向飞对视一眼,纷纷轻轻地捂住了耳朵,没想到这纪兰惜不光是心狠手辣,而且还婆婆妈妈的,这么能讲,一句话说来说去她不嫌烦啊。 兰雅倒是绝对的佩服她,那些只会喊“冤枉”的人真该学学人家纪兰惜,说得多点,多讲一些大道理,再不忘给别人身上波脏水,撇清自己的嫌疑。 若兰雅没有经历上一世的惨痛教训,真正认识到纪兰惜的心狠手辣,恐怕听了纪兰惜这番惺惺作态,逼真可怜的话,还对纪兰惜的大度宽容竖起大拇指称赞呢! 罗云心里得都快要气死了,这件事根本不关她自己的事情,她后悔当初听了纪兰惜的话陷害纪兰雅,这纪兰惜实在是过分。 “夫人,你什么时候教过我诚实守信,我只记得您把我带回府里的时候,你踩死了一只蚂蚁还不过瘾,准备放火烧蚂蚁,没错,最后你是进佛堂诵经念佛了,那是你为了衬托你的善良高贵,自己要去念佛的,你可问问你的良心,我说的是真的吗?” 罗云虽然是个丫鬟也真是被纪兰惜激怒了,两个人吵得不亦乐乎。 这番狗咬狗,一嘴毛,兰雅看的自在热闹。 听完罗云的话,在场的人反应各不相同,纪忠良一脸的不可置信,绝对不相信宝贝女儿的善良高贵是装出来的。 刘冥幽听完话,眼神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了,如冰魄雪寒,琥珀色的瞳仁慢慢的缩小,一股集聚的愤怒。 他紧紧的看着兰雅的侧脸,却见她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对此,兰雅表示无奈,为何二表哥那样心疼的看着她,还有刘冥幽是吃错了什么药,手里紧紧攥着茶杯都快要捏碎了,还有那要吃人的眼神是要干嘛?纪兰惜一点都不害怕与罗云对望,罗云在她眼里就是个跟班垃圾,任由她胡说又怎么样?尽管她真的指使罗云暗害兰雅。 现在这时候她就是打死都不承认,显示脸皮厚的时刻到了。 兰雅兴趣正浓,看着纪兰惜和罗云两主仆互相掐架,斗得好不热闹。 纪兰惜还真是天生一副可怜相,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光是让人看一眼就产生了浓浓的保护欲。 纪忠良虽说受了五十大板都已经软趴在那里了,刚对纪兰惜又打又骂,可还是维护。 “罗云,你这个贱丫头,害的本官和你们家少夫人为你受了五十大板不说,你还想陷害你家少夫人,吃里扒外的东西,还知道你是谁家的人吗?” 罗云心里也是害怕的,可已被逼上梁山,现下只能依仗纪兰雅权势力压纪兰惜,些许还能保住一命。 兰雅自然看得出罗云对她投来的期盼眼神,她轻轻的朝着罗云点头,示意她安心。 罗云还算是一个聪明人,审事夺度,只要她坚持指证纪兰惜,兰雅不介意保她一命。 罗云义正言辞,执意怒向纪兰惜,“少夫人,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在雀跃盛会上可是你吩咐我趁着机会弄坏幽王妃的舞衣,你还说幽王妃是个无才无德的废物,毁了幽王妃的舞衣,那是省的她在各国使节面前丢人现眼,少夫人,你敢说你没说过这样的话吗?” 众人愕然,如果罗云所说属实,那纪兰惜真是一个十足的两面派,平日里端庄高雅,竟然也能说出这般羞辱人的话,果真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纪兰惜不甘示弱,眼角摸着几滴眼泪,那神情惺惺作态,在兰雅眼里就是一个披着美丽外衣的丑陋白面狐狸,奸诈恶毒。 “罗云,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呢?我已经嫁到了姜家,现在你是我身边伺候的大丫头,其他丫鬟都以你为首,我对你还不好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挑拨我和幽王妃的感情吗?” 兰雅感叹,这纪兰惜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一语双关,竟然还暗指罗云内心嫉妒,挑拨姐妹感情? 罗云听罢,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纪兰惜竟然满嘴谎言,她被激得瞬间失去了理智,“你胡说,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纪忠良一脸得意的看着罗云,“看你还要什么话说?竟然陷害你们少夫人。” 兰雅暗叹,罗云那些小聪明根本斗不过纪兰惜这只伪装的白面狐狸。 刘冥幽淡漠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经意间他眼眸阴沉,掠过兰雅有些沉重的眼神,“今天会有一个结果。”刘冥幽冷声说道,却彰显出霸道沉魅。 第六十九章 白面狐狸 兰雅淡漠的看着刘冥幽手中茶杯悠然放下,“由我亲自处理。”她气势从容不迫,却有一种直面的威慑感。 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兰雅走到众人面前,眼角的褐色泪痣自由一番风情,她淡然自信的气势让众人皆是微微惊讶,纪兰雅自嫁给冥幽王后,果然是脱胎换骨,连她那出尘的气质都显得另一番绝美。 纪兰惜有些惊愕,不过瞬间恢复了理直气壮的模样。 “姐姐,哦不,王妃,我真的没有丝毫想要伤害您的意思,我相信尚书大人和冥幽王绝对会查的水落石出,还我一个清白。” 兰雅看着她那一副正义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至于你是否清白自然有事实说话,尚书和冥幽王也是依照事实办事, 现在就让本王妃来看看怎么还你清白呢?” 她的语气有些乖戾,却显得沉稳有力,她要让纪兰惜明白,今日纪兰雅不再是那个懦弱的家伙了。 她要让纪兰惜清楚,今日刑部尚书是她的二表哥,权势滔天的冥幽王是她的夫君,所以今天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兰雅优雅转身,随口问罗云,“罗云,你说是纪兰惜指使你弄坏了本王妃的舞衣,她可是还有指使你什么事呢?本王妃可没忘记那根细如银丝的铁丝,要不是冥幽王救了本王妃,结果可不知道有多么惨烈呢?” 罗云眼角满是泪痕,赶紧说道,“她还说要我做得狠一点,最好一辈子不能让王妃您跳舞,其实是少夫人拿了细铁丝绑在门口处,我现在知道错了,希望王妃从轻发落。” “哦是吗?还真是狠毒呢?怎么本王妃跳舞就那么好看?引得众人嫉妒呢,啧啧,真是高看了本王妃呢?王爷,你觉得妾身的舞蹈也那么好看吗?”兰雅话锋一转,似乎是在向冥幽王撒娇,娇嗔。 纪兰惜心中却有不祥的预感,纪兰雅是冥幽王的王妃,依冥幽王的行事作风不需要证据,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若是冥幽王插手这件事绝对不能那么好蒙混过关。 刘冥幽黑色的眼眸先是静静的盯着兰雅几秒,而后淡然的说了一句,“好看。”刘冥幽这话虽然简单,确实让众人看清楚了冥幽王的态度,看来冥幽王对纪兰雅这个王妃可是宠幸的很。 纪兰雅有了这么大的一个靠山,谁还敢惹。兰雅满意的看着刘冥幽,戏虐的嘴角上扬。 “那本王妃还想问问罗云,你除了细铁丝,破坏舞衣之外还做了什么呢?或者说纪兰惜还指使了你什么呢?” 兰雅说得云淡风轻,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纪兰惜如今精神紧绷,特别想要洗清楚自己的嫌疑,所以她乱了阵脚。 “幽王妃,请您明鉴啊,我从来没有指使她做过这些事情,而且什么细铁丝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兰雅嘴角得意的勾起一抹笑容,“哦,那毁坏我舞衣的事情呢?”纪兰惜赶紧说道,那一番哭诉,“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一切都不是我的主意不管我的事啊,不知道是谁指使罗云陷害我” “这点我相信你,因为本王妃的舞衣根本就没坏,你也看到了本王妃穿着美艳绝伦的舞衣,一曲战舞还胜了曼罗国公主呢。”兰雅那轻佻的话语,带着一丝的乖戾。 不了解兰雅的为人,只当她是自吹自擂,鄙夷。 而罗云确是一脸疑惑,她明明弄坏了纪兰雅的舞衣,为何现在纪兰雅偏偏说没有呢?兰雅满意的看到纪兰惜脸上划过一丝不甘和嫉妒,纪兰惜从来都是痛恶纪兰雅的,从小到大她都见不得兰雅的一点好。 如今听到兰雅所说,满心气愤,原来该死的罗云早就是纪兰雅的人了,雀跃盛会上罗云是假意和她合作,实则是为了今天指证陷害她。 她竟然和贱人纪兰雅勾结起来一起陷害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满眼爆红,指着轮我破口大骂,“罗云,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陷害我,纪兰惜完全陷在被罗云背叛的愤怒中,完全忘了这里是刑部,很多人都看着呢。 兰雅嘴角邪气的勾唇而笑,继而“啪啪”的拍起手掌,“好说得好,纪兰惜你真是当之无愧的小人啊,在场的各位都听的明明白白,就是你指使罗云暗害本王妃,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尚书大人了。” 这场战争赢得轻松,绝对的胜利,那是因为兰雅深刻的明白纪兰惜性格中浓浓的嫉妒成分,只要抓住一个人的逆鳞,就事半功倍。 没错,纪兰惜的伪装功力实在高强,可惜她对兰雅有着恐怖的嫉妒,所以她失败了。 也是意料之中,一句话,一念之间,便可点破万千。 刘冥幽看着兰雅狡黠的眼神,淡然出尘的气质,宛如青莲,静如明月。 纪兰惜的眼神瞪得很大,像是疯了一般,“啊,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冤枉啊。” 姜天池作为纪兰惜的夫君丝毫未有怜惜之情,只觉得是她罪有应得,还忍不住嘲讽,“咎由自取,活该,我姜天池今天就要休掉你这贱人。” 姜天池心里对这纪兰惜是恶心极了,虽说她好看漂亮,可姜天池早就知晓了当初那纪兰惜是被乞丐玷污,走投无路才嫁给他,当他姜天池是冤大头啊。 纪忠良有心无力,回天乏术,他还想借着老脸为纪兰惜求情,却看到冥幽王那冰冷的眼神如寒芒,吓得把话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姜县承还想为儿媳说几句话,无奈的摇头,被家里的母老虎妻子生拉硬拽,痛骂着,“死老头,还不走,你还想给我和天池惹上天大的麻烦不成,天池可是你的独子啊。” 兰雅淡漠的笑了,姜县丞一家所作所为深刻展现了人性的丑陋,却也是理所当然,对纪兰惜她不同情,也不可怜,就如姜天池所说那是她咎由自取,活该。 无论纪兰惜怎么哭闹,怎么大喊冤枉都无济于事,刚才可是她亲口承认的。 向飞一拍惊堂木,那纪兰惜吓得差点昏倒,“纪兰惜,你已亲口承认所犯罪行,暗害幽王妃,心思歹毒,胆敢伤害皇亲国戚,罪加一等,押入大牢,刑期三年。” 随之冰冷的声音,那“三年”犹如魔咒一般,把纪兰惜这个自傲的小姐吓得直直跌倒在地,身子早已经瘫软了,呆愣的眼神,嘴角呢喃着“三年,三年。” 兰雅笑意绵绵,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道,“茶也喝完了,案子也审了,王爷,我们该打道回府了。” 刘冥幽眼脸深邃,幽深的眼眸淡淡的看着兰雅,轻然张开嘴唇道,“好。” 兰雅脸上带着胜利的姿态,步伐悠然轻缓不急,走过纪兰惜身边时候,她嘴角轻笑,淡然说道,“妹妹何必呢?人在做天在看,三年而已,妹妹的生命力那么顽强,不打紧的。” 兰雅从来不觉得这次就是将纪兰惜置于死地了,她有预感,这不算完,前一世纪兰惜蛰伏在她身边多年,忍了那么多屈辱,在关键时刻给了她致命的打击,那种打击生不如死。 不管纪兰惜有没有能力再站起来和她对抗,兰雅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兰雅要看着纪兰惜这个恶毒的女人可以垂顾上天恩德多久,她最后的结局又是如何,反正她有时间看。 纪兰惜听到兰雅在她耳边轻声说的话,她眼睛里是屈辱和忿恨,纪兰雅,我要你还我“三年的青春,三年的光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纪兰惜都要让纪兰雅付出一切,她要拿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第七十章 劳烦王爷帮我提东西 随着狱卒将纪兰惜拖下去,她满脸的泪痕,大呼大喊冤枉。 兰雅和刘冥幽出了刑部,眼前的景色变得鲜明欢快多了,“王爷真有眼福,这场戏看的精彩吗?”刘冥幽棱角分明的唇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眼眸中的寒光一闪,“王妃高兴就好。” “现在是很高兴,到了晚上就不定了。”兰雅丝毫不避讳,她只要想起刘冥幽威胁她的事情,心里就很不开心,刘冥幽竟然以她大表哥调回京城的事情威胁兰雅和他行周公之礼。 “哦,那倒不一定。去将尚书叫来,一同前往镇国公府中。”刘冥幽转身冷言冷语的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 兰雅见他刚才还兴趣盎然,心情甚好,怎么一下子整个人都变得阴沉下来。 向飞心中也是疑惑,这冥幽王要去他家做客是为何事?应该不会是好事,算了,冥幽王是一尊大佛,还是好生伺候着便是。 兰雅和刘冥幽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听到外面集市上的叫卖声好不热闹,却无奈面前坐着刘冥幽这么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块,心情都有些低落了。 她百无聊赖的掀开车帘,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货架上的商品玲琅满目,心情有些放松下来,她嫁到幽王府一月有余了,出门的次数很少,不是使劲浑身解数智斗刘冥幽,就是苦心准备雀跃盛会,今日不仅解决了纪兰惜,还看到外面鲜活的世界,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心情好了许多。 “想要下去看吗?”一声淡漠的声音响起,兰雅转身回头看着,刘冥幽双腿垂坐,闭目养神,雪白色的长衫,白玉冠发,高高竖起的如墨发丝,青丝流泻,犹如神话中霸道淡然的男人,容止一般的神态自若,仿佛刚才的话他从未说过。 兰雅不禁看的入神了几秒,继而嘴角上扬,“王爷,刚才是你说话吗?妾身听的不是很清楚啊。” “跟本王下去。”刘冥幽瞬间睁开了眼眸,幽深黑暗的眸子中浸透着冰冷的触感,闪烁着奇异光彩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一般,却带着不可一世的霸道和狂妄。 刘冥幽怎么可能是那么好说话的人,面对兰雅的挑衅,他的霸道与生俱来,坚决就要拉着兰雅下去集市上。 “王爷要干什么?尚书的马车还在前面,我们这样停下不好。”兰雅任由刘冥幽拉下马车去,她不知道刘冥幽到底要干什么? “尚书可以先行一步,通知镇国公府设宴。”刘冥幽冷漠的声音带着猖狂,丝毫不理会兰雅。 “王爷,到底要干嘛呀?”兰雅生气的问道,刘冥幽一直拉着她的手腕。 刘冥幽偏偏也是一个执拗的性子,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他一定要做到,他自信也自傲只要是他认定的对兰雅好的事情,就一定要做。 不论兰雅愿不愿意接受,刘冥幽看到兰雅看到外面集市的热闹,脸上久违的露出欣喜的笑容,他便想要拉着兰雅下去看看,他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陷入了一个无法突破的境地。 他知道他所剩的日子不多,只有在兰雅身上可以找到一些从来未有过的安慰,一种别样的舒心,对于兰雅的感情,他向来是纠结的,一颗冰冷的心忽然温暖起来,不知道该继续将心冰冷呢还是任由它慢慢融化。 明明说好不再帮她,可一次次的顺了真实的心,却在她的拒绝中,慢慢滋生出霸道。 “本王只说最后一次,下来。”刘冥幽的声音冰冷的很,犹如掉入冰窖。 兰雅被他捏着的手腕很痛,看到刘冥幽眼眸中的嗜血的芒刺。她终于还是妥协了。 不情愿的跟在刘冥幽身后,看着围在他们身边的各家女子小姐们,各个满眼桃花,垂涎欲滴的看着刘冥幽,而又惧怕刘冥幽的冰冷,只是围在一定距离观看。 有些老百姓也认出了冥幽王刘冥幽野纷纷下跪,大呼,“参加冥幽王殿下,冥幽王千岁。”刘冥幽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虽然下来的时候他也有心理准备,没想到这些老百姓如此张扬的热情。 兰雅嘴角咧开笑容,阴阴一笑,这次我纪兰雅终于逮住报仇了,她敏感的扑捉到刘冥幽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和一种后悔的感觉。 纪兰雅知道他想要重回马车,可哪有那么容易的?刚才是他偏偏要拉着兰雅下来,所以兰雅一定要让他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 “王爷,既然下来了,就看看吧,我有想要买的东西呢。”兰雅一脸得意,满心欢喜的看着眼前的商品玲琅满目,都是一些好看的物件。 刘冥幽的眉头一抖,冷峻的嘴唇,淡淡的应了一声。 旁边的那些女子恨不得眼睛都长在刘冥幽身上,冥元王朝的冥幽殿下实在是太帅了,从来没见过如此惊为天人的男人,她们三年未见冥幽王了,这次竟然侥幸所见,心里开心坏了,有的赶紧去找小姐妹来围观。 兰雅一脸笑容,有些玩笑的说道,“冥幽王好受欢迎呢,妾身都有些吃醋了呢,想想府里还有一群美貌的女子等着王爷宠幸呢,王爷可真是累啊。”兰雅想起雀跃盛会上皇帝将一大堆女人赐给了刘冥元,现在还在府里待着,兰雅懒得理她们,任由她们争风吃醋,倒是最近几日没见刘冥幽往后院去看那些女人。 “爱妃也会吃醋吗?”刘冥幽听到兰雅的玩笑话,只听到了兰雅吃醋的那句,完全不在乎后面兰雅所说的。 他平静的心掀起了一层波澜,只觉得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有趣的话语了。 “王爷,快来看,这糕点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啊。”兰雅才不要回答刘冥幽的这句话,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好吃的糕点上来。 卖糕点的小摊贩,觉得荣幸极了,能让幽王妃看上自家的糕点实在是太荣幸了。 “王妃想要什么随便拿,都是很好吃的。”兰雅温柔一笑,善意的点点头,她指着一盒子白玉糕点,“王爷,妾身想要这个,可以吗?” 刘冥幽轻轻的点头,并未有回话。 兰雅狡黠的笑容,得意的眼神看着刘冥元。 刘冥幽觉得这次恐怕又是着了这女人的道了,看她那讥诮的笑容,刘冥幽就觉得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不是好事。 “麻烦,老板给我三大盒。”兰雅开心的说道,那老板高兴的合不拢嘴。 刘冥幽嘴角微动,三大盒里面有上百块白玉糕点。一个人拿的都有些勉强。 “三大盒,你能吃得了吗?”“能,怎么不能啊,妾身留着慢慢吃啊,王爷不会是没带钱吧,老板可以欠着吗?”兰雅说的那叫一个轻快欢脱。 完全就是她自顾自言,根本不等刘冥幽回复,直接跟那老板就说要赊账,这不是明摆着的损害冥幽王的面子吗?刘冥幽在一旁听着,整个脸都黑了,眼神阴沉的很。 那老板听了兰雅的话,赶紧摆手,说道,“不要钱不要钱,王妃随便拿,王爷的钱我不收,王爷为冥元王朝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不能要。”兰雅开心的提着三大盒糕点,蹦蹦跳跳的走了。 留下刘冥幽脸色阴沉,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给了那摊贩,那摊贩偏偏不要,刘冥幽眼神越发的冰冷,周身冷漠,直接扔下银子就走了,那小贩想要还给冥幽王,可看冥幽王那恐怖的眼神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兰雅又蹦到了一家卖首饰的地方,随便挑了几根簪子就让老板包了起来,而刘冥幽只好无奈的跟在她身后,身边可没人敢接近恐怖冰冷的冥幽王殿下。 兰雅转身,眼神水汪汪的犹如可怜的小白兔,楚楚可怜的看着刘冥幽,手里还提着各种的包装盒子,“王爷,妾身还想买,可提不动了,能不能劳烦王爷帮妾身拿一下呢?” 第七十一章 会后悔的 刘冥幽听到兰雅这么一说,再看着兰雅脸上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整张冰冷的脸都黑了,还是第一次见兰雅这般撒娇折腾他的。 连一旁的小摊贩都惊讶了,可是没见过哪个女人敢在冥幽王面前这样说话的,接下来会不会被冥幽王直接扔飞了,看到冥幽王那冰冷的眼神,他们内心都像上下敲鼓一般。 刘冥幽冷峻的嘴唇竟然轻轻说了一句,“好。”接着就从兰雅手上接过那三大盒糕点。 看的众人差点没吓死,从来都觉得冥幽王冰冷诡异,没有人的性情和感情,却不曾想只面对幽王妃有独特的一面,谁敢想想,十岁横扫沙场,征军南北,敢跟皇帝叫板,敢杀皇亲国戚的冥幽王大人,有一天会在集市上,对着全程老百姓,甘愿为一个女人拿东西了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早就听说这幽王妃纪兰雅的一件件奇事,却不敢相信她一个弱女子竟然能把威严冰冷的冥幽王说服的服服帖帖。 兰雅得意的一笑,还在挑选着首饰,一旁的刘冥幽忍不住说道,“你很缺首饰吗?”没想到接下来的兰雅一副可怜的模样,鼓着小嘴,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王爷,你不想给我买吗?是不是?”刘冥幽一张冰冷的脸,真是不知道该继续冰冷下去,还是稍微融化呢。 真是对纪兰雅折腾人的本事深感佩服,真是无奈之极。 “不是,你想要买就买吧,回府后本王会找人给你打造些贵重的首饰,这些就少拿一些吧。”刘冥幽这完全就是妥协了啊,他还是如此的后退了一步呢,真是深感后悔,刚才就不该硬拉着纪兰雅下来集市。 依照她折腾人的性子,这手里的东西还不知道要添多少呢。“可是妾身就是喜欢这些首饰呢,喜欢的东西呢不在于贵贱,只要开心就好,幽王府不铺张浪费哦。”兰雅笑的一脸自然,语气轻快的很。 卖首饰的掌柜,听的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王妃说得好,冥幽王啊从来都不奢侈浪费,不愧是冥元王朝的冥幽王殿下。”掌柜都快要竖起大拇指了。 刘冥幽听的一脸戚然,冷峻的侧脸真的是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真是有苦说不出,完全是被纪兰雅黑化了,他心里不快能怎么样?不论纪兰雅怎么说,都是听起来有理,所以刘冥幽这次真是认栽了。 兰雅开心的大肆购买首饰,都不是些贵重的东西,却让兰雅心里很开心,一方面照顾一下掌柜的生意,另一方面真是名正言顺的报复折腾刘冥幽。 兰雅戏虐的眼神看着刘冥幽,努努嘴拿着手里的东西,示意刘冥幽好生提着。 尤其是兰雅那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一句话让老百姓们更加爱戴你冥幽王了耶。”她还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刘冥幽能怎么办,不情愿也得受着,手里的东西是左边一袋子,右边一盒,上下还摞着几盒子。 刘冥幽可以忍着不发作,但是隐匿在暗处的西风侍卫紧紧皱着眉头,攥着的拳头,青筋暴跳,恨不得冲出去把主子手里的盒子全丢在那纪兰雅身上,简直是太过分了,他心目中如神祗一般,横扫沙场从不皱眉头的战神冥幽王,绝对不允许跟在女人身后,还给那女人提着大大小小的盒子。 殿下,您为何偏偏对纪兰雅不一样呢,换做以前,早应该把纪兰雅踢一边去了。 来来回回几趟,就是兰雅喜滋滋满眼发光的从各种的摊位上买了好多的东西,点心首饰,还有水果,简直就是大采购一般,刘冥幽认命般的跟在兰雅身后,脸色越来越差,明明心中有气还是忍下来。 兰雅买东西,刘冥幽付钱,完事兰雅直接把大大小小的东西扔到刘冥幽身上。 兰雅手里只拿着一盒子东西,戏虐的朝着刘冥幽说道,“王爷手上提了这么多东西,怎么看起来还是风度翩翩,更加有魅力呢,瞧瞧旁边的小姑娘都满眼桃花的看着王爷呢。” 没错,兰雅也是很佩服刘冥幽,不愧是冥元王朝的战神,体力真不是一般的好,拿了那么多东西,气不喘,汗不流,反而增加一种强硬刚劲的魅力。 “王妃还要买吗?这边每个摊子你都买过了。”刘冥幽幽幽的说着,那阴沉的眼神简直就是要吃人一般。 兰雅捂着嘴偷笑,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得意,“妾身都忘记了呢,王爷果真好记性呢,王爷可别忘了妾身本不想下来买东西的,是王爷关爱妾身,非要拉着妾身来买这些,王爷对妾身果然是好呢。” 兰雅的一番话说出口,引得老百姓们纷纷对其刮目相看,能得到冥幽王如此宠爱,纪兰雅必然是有一番特别之处的,这就叫爱屋及乌,因为老百姓都爱戴冥幽王,所以觉得只要是冥幽王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只是羡煞了一众女子,一向冰冷不能接近的神祗冥幽王竟然也有了爱人,而且还对她那么好。 从此城里又多了一个神话,纪家嫡女纪兰雅深得冥幽王宠爱,绝对是毫无保留的溺爱,不可一世的盛宠。 今日集市一事称之为佳话,成为坊间热谈恋,全城热恋。 兰雅这番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对于结果她很满意,在众人面前向刘冥幽撒娇求宠爱,一方面狠狠的作弄折腾了刘冥幽,另一方面她为自己赢得了名望和地位。 在冥元王朝,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一个女人的地位有多崇高,就证明她身后的男人地位更加高贵。 只要在世人的眼里,对刘冥幽盛宠纪兰雅这件事深信不疑,那么兰雅就会依仗如此活的更加自由,要做的事情也就那么容易了。 世人重新认识了冥幽王,刘冥幽,他不光高冷如战神,也多了一丝人情味,对于爱戴他的百姓来说,更加觉得刘冥幽亲切,距离也就近了一些。 “王妃,走吧?”刘冥幽的语气非常的冰冷,好似跟兰雅有多大的仇恨一样,兰雅故作姿态的看着周围的几家摊子,还没开口呢,只听得刘冥幽冰冷的说了一句话,提着东西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王妃不走,会后悔的。”刘冥幽就扔下这么一句冰冷的话,兰雅知道差不多够了,再说下去刘冥幽非得气炸了,她调皮的一笑,追着刘冥幽的脚步,一边还说着,“王爷,妾身不买其他的了,您不用着急放回马车再来帮妾身提东西,王爷,你对妾身太好了。”兰雅说道最后竟然还有些感动的满眼泪光。 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冥幽王对王妃是盛宠,而幽王妃对冥幽王也是关心的很啊。 兰雅得意的笑,做戏要做全套的。 上了马车,刘冥幽的脸无论多么臭,兰雅都不管,只需欣赏刚才的战利品。 刘冥幽心里真是又憋屈又想笑,纪兰雅啊纪兰雅,我该拿你怎么办? “爱妃,很喜欢撒谎嘛。”刘冥幽说的不是疑问句,绝对是肯定的语气,兰雅才不害怕,迎着刘冥幽探究的眼神,“王爷真了解妾身啊,王爷对妾身可是盛宠哦,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王爷很后悔吧刚才非要拉着妾身下马车,妾身觉得很无奈呢。” 刘冥幽忍不住咳嗽一声,还真是受不了纪兰雅这般说话,“盛宠也是有代价的,本王等着今晚爱妃的伺候。”刘冥幽三两句直接又打到了兰雅的软肋,完全就是精辟的话语。 第七十二章 就是喜欢折腾你 “你,你,真过分。”兰雅现在真是无话可说,怎么都觉得眼前的刘冥幽明明就是一个无赖啊,每次都拿那种事情威胁她,谁怕谁啊。 刘冥幽总算觉得出了一口气,继续闭目养神,不理会兰雅的作弄,他早就有所感觉,每次他闭目养神的时候,兰雅总是在他面前作出鄙夷的手势,恨不得刮了他。 这次兰雅手里拿着一把新买的扇子,嘴角带着得逞的笑容,看到刘冥幽闭着眼睛,她邪气的一笑,步步接近刘冥幽,手中举着扇子作势就要打到刘冥幽的头上,她当然是不敢真的打下去,她倒是要看看刘冥幽每次闭着眼睛丝毫不动,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寐。 兰雅还在得瑟着,突然马车就在瞬间停了下来,她一时之间没有停住手中的动作,眼看着就要硬生生的直接打在刘冥幽的头上,忽然她看到刘冥幽黑色的眼眸中似乎含着神秘的笑容,在一瞬间,只见刘冥幽一手轻轻的一抬,然后兰雅手中举着的扇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朝着兰雅的脸上落下。 刘冥幽的动作优雅简单,让兰雅吓的不清,只听得她“啊”的一声,捂着脸,扇子果然打倒她脸上了还好不疼。 刘冥幽看着她那有趣的模样,瞪着眼睛忿恨的看着他,刘冥幽只是轻轻一笑,转身优雅潇洒的撩起衣摆,动作利索的下了马车,留下兰雅在马车里干生气。 刘冥幽是有分寸的,刚才他下手并不重,只是给了兰雅一个小小的惩罚。 兰雅整理了一下,幸好脸上不是很痛,她心里生着闷气,下了马车,第一件事就是问海棠,“看本王妃脸上有什么异样吗?”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可从不注重妆容啊,王妃光是气质就胜人一等了。”海棠笑的一脸自然,丝毫未有觉得不妥当。 兰雅无奈,看样子是没有留下什么疤痕,她是来见舅舅的,不希望舅舅看到她不好的一面,不想让舅舅为她担心。 舅舅一家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兰雅心里虽然还对刘冥幽有不满,但是她脸上转瞬变得欣喜,只要见到舅舅所有的阴霾都是烟消云散。 兰雅的变化,刘冥幽都看在心里。 “参加冥幽王,参加幽王妃。”舅舅一家行礼,兰雅赶紧把他们扶了起来。 “舅舅,兰雅来看你了。是王爷特地带看兰雅过来的。”兰雅转身对着刘冥幽灿烂一笑,那是刘冥幽从未见过的笑容,带着一种真诚和温暖,刘冥幽的内心是有所触动的,他明白兰雅对于亲人的关爱,体现在细节之处,更加的细腻。 舅舅一脸的喜悦,舅母也是慈爱的看着兰雅。“这下舅母就放心了,看来冥幽王对你很好呢。”兰雅干脆的点头,满脸的笑容。 舅舅赶紧嗔怒道,“冥幽王还在呢,要想谈话也要进去再说,真是不懂礼仪。” 舅母和兰雅相视一笑,舅母还给了舅舅一个白眼,让兰雅看的直乐。 舅舅一家请刘冥幽先进,兰雅站在刘冥幽的旁边,猝不及防的刘冥幽竟然关爱的拉起她的手,兰雅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却看刘冥幽一脸的淡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兰雅可以感受到刘冥幽手心的一点温度,那一刻她的心是暖暖的,第一次刘冥幽在众人面前牵起了她的手,那是对她的关爱。 可以让舅舅一家对她生活在幽王府感到安心,他们知道刘冥幽对她好也就放心了。 兰雅感激的看着刘冥幽,可刘冥幽却不领情,看都不看兰雅,兰雅还怎么感激啊,算了还是少惹这个炸毛狮子比较好。 舅舅和舅母看到冥幽王刚才牵起兰雅的手,走进大门,都会心一笑,希望兰雅一辈子都能安然度过,平平安安就是福,能得到冥幽王的宠爱那也是最好的了。 他们都很开心,看到兰雅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归宿,走进了大厅,兰雅感受到三表哥向离的目光,三表哥笑意绵绵,看了一会冥幽王又看着兰雅。“恭喜表妹,全城都在传着,冥幽王对你是盛宠,有求必应,甘愿为你拿东西,当马夫,表妹你的好日子要来了啊,可不要忘了给表哥好处哦。” 兰雅惊讶,这传闻的速度还真是快,“三表哥,就记着要好处了,有肯定会给你的,不过我可不会搬空了幽王府给你钱财无数,不然我吃什么呀。”兰雅这句打趣的话,刘冥幽也听到了,他向来耳力过人。 不一会二表哥向飞赶紧把这向离拉走,省的在冥幽王面前说出什么浑话惹恼了冥幽王这尊大佛,虽说镇国公府一家高兴兰雅和冥幽王的到来,但是他们总归是担心冥幽王为何事而来,冥幽王生性淡漠,几乎从不参加宴请,就连皇宫宴席,他也是极少去的。 兰雅看出了舅舅脸上有一些不自然,她笑容灿烂,想要缓解一些气氛,因为刘冥幽实在是太闷了,他光是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淡漠冷酷的表情,可是让舅舅和表哥几个做臣子的坐立不安。 兰雅兴冲冲的派人到马车里提来一盒子又一盒子的礼物,全是在集市上买的。 “舅舅,这是刚才在集市上买的礼物是专程送给舅舅的,舅母,表哥,也有你们的。”兰雅一脸的笑容,那种笑容是发自肺腑的。 刘冥幽淡淡的品着茶水,当他听到让兰雅语气欢快的说道,那些由他刘冥幽亲自提了一大圈的大小盒子,居然被兰雅一句话轻易的送给了镇国公一家。 刘冥幽以为是兰雅需要,喜欢那些东西,所以他才勉强给她提了很久,他心里有些郁闷。 舅舅看兰雅提来这么多的东西开心的不得了,但还是克制住了心情,在冥幽王面前不敢造次,舅母和几位表哥也深谙如此道理,自然面笑容和手上动作有些克制。 兰雅看着旁边的刘冥幽一脸的阴沉,就觉得生气,谁要他天天一副冰块脸啊。 “冥幽王,今日来所为何事?”舅舅一边试探性的问道,尽量不触怒冥幽王殿下。 只见刘冥幽忽然起身,姿态翩翩,身姿优雅,淡漠的嘴唇毫不吝啬的张开,“本王特来陪兰雅回门,上一次由她孤身一人前往,本王不放心,今天这些礼物是本王给镇国公的回门礼。” 兰雅在一旁水汪汪的眼睛转来转去,盯着刘冥幽看,而镇国公和两位表哥纷纷惊愕,刚才他们没有听错吧,冥幽王是专程陪兰雅来回门的,而且还亲自送了这么多礼物,还有一个关键点,让他们更加欣喜若狂,那就是冥幽王陪兰雅来舅家回门,而不是名义上的纪家,说明冥幽王了然明白兰雅和纪家的关系,竟然不顾别人的闲言碎语,来舅家回门。 不过转念想想,依冥幽王的地位,霸道的性格,他能陪兰雅来舅家回门,就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 相反按照冥幽王在民间的影响力和尊贵的地位,别人也许还觉得纪家做事不当,惹恼了冥幽王,纪家反而还要被外人诟病。 兰雅总觉得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藏着一丝惬意,似乎是在挑衅兰雅一般。 因为精明如狐狸的刘冥幽竟然借花献佛,把兰雅亲自挑选本来要以个人名义送给舅家的礼物,被刘冥幽一句话说成了回门礼。 兰雅觉得很郁闷,明显舅舅听到那是刘冥幽送的回门礼,神采飞扬的,有什么好稀奇的。 哼,虽然那是花了刘冥幽的钱买的礼物,可是兰雅就是气不过,刘冥幽刚才竟然还提了一句,“之前兰雅独自一人回门,让他很不放心。” 开什么玩笑,刘冥幽,你明明就是在意之前我纪兰雅用了你十辆马车的金银财宝啊,你不放心的是你的钱,不放心我干嘛? 刘冥幽看着兰雅脸上变化莫测的神情,气的微微鼓起的小脸,煞是可爱,刘冥幽眼眸中闪瞬即逝的笑意,“王妃,觉得本王说得对吗?”兰雅完全瞪着刘冥幽,她敢肯定刚才刘冥幽说的一定是故意的,完全就是为了报复兰雅在集市上折腾他,要他当挑夫的那件事情。 第七十三章 誓死追随 兰雅恨不得掉头走人,奈何她不能在舅舅面前失了气质风度,几近是咬牙切齿的说道,“王爷,说得很对。”三表哥向离从兰雅细微的表情上寻到蛛丝马迹,不禁感叹这兰雅表妹,真是胆大包天,敢跟冥幽王叫板,看来城内的传闻是没错的了,兰雅深得冥幽王宠爱,简直就是毫无底线的宠爱。 他早已经收到消息,在集市上兰雅要求冥幽王给她提各种东西的事情。 向离嘴角含着神秘的笑容,拉过旁边的二哥向飞。“哥,你知道这些回门礼是从哪里来得吗?”向飞莫名说道,“不是冥幽王送的吗?你这小子又打听到了什么事情,不要卖关子,说吧。”向飞早就摸清了这三弟的性子。 “二哥最懂我,这些礼物可是咱们兰雅表妹亲自挑选的,而跟在她身后的冥幽王默默的付钱,还要被兰雅指使当挑夫,拿大大小小的盒子,现在城内都说兰雅得了天大的宠爱,冥幽王对她是盛宠无限。” 向飞微微惊愕,“怪不得之前我随冥幽王一道回府,冥幽王差我先行一步,原来是陪兰雅买东西去了,兰雅也算是苦尽甘来,最起码现在看冥幽王对兰雅是不错的。” 过了不久宴席就开始了,兰雅和冥幽王端坐在高位上,舅母看着欢喜得很,心里也有些安慰。 兰雅气质出众,淡然出尘,简单的装饰却勾勒出她独特的韵味,而刘冥幽面色阴沉,却有一股子独有的霸道,两人倒是相得益彰,相配的很。 “冥幽王和幽王妃很相配,看起来很登对,当年幽王妃还是一个小丫头,一转眼都已经嫁人了,我看的很欣慰,可怜你这两位表哥还未有婚娶,今天是你回门,可惜却不能一家团圆。”舅母说的竟然有些惆怅了,眼圈里的眼泪忍不住的打转。 兰雅知道舅母肯定是想念远在边疆的大表哥了,她想要安慰几句却无法开口,如何都不能让舅母真正的舒心。 舅舅低低叹息一声,“行了,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没有规矩了,注意着点。” 舅母反应过来,还有冥幽王在场,有些歉意的说道,“让冥幽王笑话了。” “无妨。”姬冥野干脆的一声,没有带有任何的情感。这让兰雅心里越发的堵着慌,刘冥幽就不能有点人味,不会安慰人了,那口气能不能好点啊? “王爷,还不吃菜吗?怎么不合您的胃口?”兰雅别有深意的说道,潜台词就是你刘冥幽看不上我舅舅家,你可以不吃走啊,真后悔被刘冥幽拉着来这里。 兰雅一点都不想让舅舅和舅母受委屈,她不喜欢看到舅舅,舅母对刘冥幽卑躬屈膝的模样,每次听到刘冥幽的名字,他们都要紧张半天。 刘冥幽也感受到了兰雅话语中的不满,他紧紧皱着眉头,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以为他不说出口这般默默地也算是一种好,可这女人就是不知道珍惜,处理别人的事情冷静淡然,偏偏遇到他的事情就这么冲动没脑子,对他真的有偏见吗? “本王在等一个人,王妃有意见吗?”刘冥幽眉眼一挑,如今是被兰雅激怒了,完全不在乎要给兰雅护面了,舅舅和两位表哥,观察着两人之间默默交流的眼神,饭桌上暗流涌动,两人针锋相对,看的舅舅和表哥们都为兰雅捏了一把汗,兰雅可真是胆子大得很。 “不敢。”兰雅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看也不看刘冥幽。 刘冥幽眉宇见一丝怒气横生,简直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狂暴的雄狮。 忽然听见下人一高声的通报。“老爷,老爷,大少爷从边疆回来了。”舅母惊得一脸呆滞,完全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事情,竟然呆愣在座位上不知所措。 而舅舅和两位表哥,速度起身,连忙追问那下人。“再说一遍,大少爷在哪?” “老爷,大少爷回来了,就要进来大厅了。”下人高兴欢快的说道。 兰雅坐在座位上,看到刘冥幽听到如此消息依然神色如常,兰雅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刘冥幽不是威胁她晚上行周公之礼后,才帮忙召回大表哥的吗?怎么大表哥提前回来了? “王爷,知道这是为何吗?”兰雅试探性的问道,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她不敢相信,但是舅舅无数次说过,在冥元王朝只有刘冥幽有这种能力召回大表哥。 刘冥幽淡漠的看了一眼兰雅,“怎么,爱妃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在质疑本王的能力?” “那王爷和我的约定,今晚的事还算不算?”兰雅已经从刘冥幽口中得到了证实,她啊比较担心的是晚上的约定之事。 “信不信,本王现在还可以把他扔回边疆。”刘冥幽那阴沉的话语,就像是冰山棱角一般直直的撞向兰雅心里,气的兰雅嘴角一抖,“你,你,太过分了。” “没规矩。”刘冥幽淡漠的一撇嘴,径自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着,完全不顾兰雅气鼓鼓的那模样。 刘冥幽细细品尝着酒水,不经意的扫过兰雅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果然有趣,其实在他心里觉得有趣极了,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看着兰雅那吃瘪的神情,他的心情就大好,这算不算一种恶趣味呢? 刘冥幽从来没想到,他横扫沙场,连年征战从未有闲暇时间的他,竟然会因为兰雅的一颦一笑,而牵扯心弦,他的内心已经变了,他有些惊讶,可随即一笑,他不过是一个马上要离世的人,何苦非要弄清楚那种诡异的感觉呢? 舅舅和表哥开心的把大表哥迎了进来,舅母看到许久未见面的大儿子,向峰脸上风沙痕迹那么重,肯定吃了不少苦。 舅母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苦苦的思念之情也不在乎冥幽王是否在场了,满脸泪水紧紧的抱着大表哥向峰。 “我的儿啊,你可终于回来了。”舅母哭的一脸心酸,兰雅也顾不上和刘冥幽生闷气了,赶忙去安慰舅母。 大概过了一会,大表哥和舅母寒暄了很久,二表哥和三表哥也很激动,舅舅从惊喜中恢复了过来,看到冥幽王一人在餐桌上自斟自饮,兰雅外甥女也是个不懂事呢,怎么能把冥幽王一个人晒在那里呢? “好了,有的是机会说,冥幽王还在呢。”舅舅赶紧悄声阻止,舅母这才抹掉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冥幽王。 兰雅也算是放下心来,坐在刘冥幽一边,大表哥向峰冲着她会心一笑,小时候兰雅最喜欢和大表哥玩,因为大表哥总是趴下给她骑马,对她纵容的很。 兰雅回一甜甜的笑容,刘冥幽看在眼里,止不住咳嗽了一声,大表哥向峰赶紧下跪拜见。 “臣参加冥幽王殿下,冥幽王殿下千千岁,臣万分感激冥幽王将臣召回,还派了西风侍卫一路护卫,臣往后誓死跟随冥幽王,万死不辞。” 向峰远在边疆多年,说话直爽豪气,却也能感受到他真诚的感恩和忠心。 舅舅和舅母听罢,一愣,没想到真的是冥幽王帮了他们家,将峰儿召回来的。 真不知道如何感谢冥幽王了,一家子人纷纷随着大表哥下跪。 “冥幽王对我向家恩重如山。向家上下必然誓死追随冥幽王殿下,冥幽王交待的事情,必竭尽全力,万死不辞,若有不从,千刀万剐。”舅舅一番豪言壮语,看得出是对冥幽王的尊敬和忠诚。 舅舅身为当朝镇国公,位高权重,能与之抗衡的也只有太子殿下,朝堂风云万变,舅舅早就准备站在冥幽王这一队,如今冥幽王救了大表哥,让舅舅誓死追随的心越发的坚固,舅舅并非一时兴起,以前没有机会表明心迹,如今也算是一个好机会。 舅舅的表现,在兰雅的意料之中,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平衡,她和冥幽王进行了交易,冥幽王才答应召回大表哥,如今这场交易虽不如约定,却也是公平的,也算是给了舅舅一个机会。 只是对冥幽王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刘冥幽不仅得到了兰雅的筹码,还令舅家对其感恩戴谢。 刘冥幽,真可谓称得上是一只谋略高深的狐狸,刘冥幽对向家的表现,很淡然,“起来吧,本王会记着尔等今日所说。”舅舅大喜,依冥幽王所说,冥幽王是认同他们向家了。 这番话题了结,大家才准备开席,兰雅看着刘冥幽也不夹菜,只是喝着酒,那脸色似乎不太好,就像是虚弱的病人一般的脸色,可是从他神采奕奕的眼眸中却看不出病态。 兰雅夹了一根青菜,装作无意的夹到了刘冥幽的碗里,她也不算是个没良心的,刘冥幽把大表哥召回,能让舅舅一家这么高兴,她心里其实特别高兴。 其实她也想了很久,在幽王府的日子里,除了刘冥幽动不动会威胁她,给她言语上不好看,每一次似乎刘冥幽都满足了她的要求。 刘冥幽抬起眼眸看着兰雅,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躲闪的眼神,让刘冥幽玩味大增。 “王妃,在给本王夹菜。”刘冥幽的声音不高不低,用的是肯定句,惹得舅舅,舅母,和表哥们,那含笑的眼神一直盯着兰雅,兰雅实在觉得尴尬。 “王爷火气大,少喝酒,多吃菜。”兰雅直截了当的说道,连夹个菜都不能大胆承认。 “嗯。”刘冥幽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兰雅还以为这事就算是完了,大家惊讶的看着刘冥幽姿势优雅的从桌上,似乎很执着青菜一般,连着夹了好几根。 兰雅都楞了,刘冥幽你要不要这么听话吗?我只是开玩笑的啊。 第七十四章 太子江南避难 饭桌上大表哥向峰神色有些凝重,欲言又止的模样,神情有些不对劲。 “大表哥,怎么不吃菜啊?你一路风尘仆仆的肯定很辛苦。”兰雅向来心思神秘,察言观色,自然看出的异样。 向峰低声叹息,“王爷,远离心中有话要说,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刘冥幽阴鸷的眼神阴沉几分,“是有关太子的。”他的语气有些冰冷,甚至带了一丝厌烦。 兰雅和其余人都放下筷子认真听向峰娓娓道来,事关太子的事绝对不简单。 “实不相瞒,在西风侍卫一路护送我回城时,行至江南一带,全城大旱,百姓民不聊生,偶遇太子一行人在江南视察,却见太子派人将全城封锁,百姓叫苦不迭,西风侍卫想要一探究竟,便找人四处打听,我就先回城了,不知道太子又在耍什么花样?” 向峰的担心并无道理,太子能去治理江南水患,必有皇帝属意,而此举是为太子赢得名声,夺得百姓爱戴,在朝野之中能与冥幽王抗衡。 其实太子也算是可怜的,碰到兰雅之后,就完全没好事,先是在醉满楼被打,损失了一干手下,连带着牵扯出前朝罪臣的事情,皇帝对他的信任不负从前。 太子没娶到纪兰雅,没有拉拢到向家上下,在朝中已是多有阻碍,如今皇帝对他也心存芥蒂,所以太子急需要江南水患这一事情大肆表现。 刘冥幽听罢,神色并未有多糟糕,在他眼里,太子刘子离不过是一个急功近利的小角色,他还不放在心上,他只希望在有限的生命里,覆灭冥元王朝,至于刘子离各有天命。 兰雅心思一抖,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上一世也有江南水患一事,只不过这一世发生的晚了,可大表哥形容的情形几乎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上一世的刘子离被任命为钦差,治理江南水患,其实江南水患暴露出一系列的问题,兰雅知道就有刘子离为了抑制大旱后传染病的蔓延,将病患隔离,不医治,不管理,时间久了一把火烧掉了那村庄。 那时候的兰雅竟然还觉得刘子离顾全大局,做事周全,还主动为他找寻治理大旱的办法。 兰雅挺着六个月的身孕,翻阅了无数的史料,终于才找到一个治理办法。 刘子离只是嘴上陈赞了几番,留在兰雅那里过了一夜,当时的兰雅开心得不得了,可以为刘子离分忧解劳。 之后刘子离风光满面,大获皇帝陈赞,在朝中深受钦佩,百姓爱戴。 不久,他便登基为皇,兰雅担心,如果这一世真的像上一世一样,刘子离因此得了皇位,那她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她必须要阻止这一切,她一定要想尽办法,让冥幽王出面,抢了太子的风头。 既然江南水患一事躲不过,那么兰雅就希望由刘冥幽来处理江南水患一事,成功解决此事。 将刘子离立功的机会抹杀在摇篮里。 “太子被任命处理江南水患一事,怎么我们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兰雅忍不住发问,这事的确有些奇怪。 舅舅身为镇国公,竟然对此事也不甚清楚,“的确,在朝堂上皇帝并没有特别任命太子治理江南水患,一是江南地处长江中下游,夏季水患时有发生,近年来也是如此,因此朝廷并未有特别注重此事,照例交由户部拨下赈灾银两,二是太子在早朝上,自动请命,说他要微服私访,行程刚好到江南,水患这等事情就交由他处理,因此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刘冥幽冷漠的声音响起,“江南水患不同往年平常。” 刘冥幽这句话,难道在暗示大家,这次江南水患远比往年严重,而皇帝是为了偏袒太子,想要太子立功,才表现得不在意江南水患。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南水患严重,太子出手治理成功,便是一件功劳。 兰雅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感受到一种无力,难道真的不能阻止这件事情吗? 三表哥向离,看到兰雅听罢刘冥幽的话,神情竟然有些沉重,还当她是怎么了? 向离笑的无谓,“大家有所不知,太子出巡江南治理水患一事也并非全是他自愿的,幽王妃还记得雀跃盛会上,你向皇帝求赏,希望让曼罗公主蒙面选夫君,而最后曼罗公主选中了太子,之后入了太子府成为侍妾。” “三表哥想要说什么尽管说,不要卖关子了。”兰雅有些无奈的说道,雀跃盛会上她确实是求了这么一个赏赐,因为兰雅知道太子不喜欢曼罗国公主,所以兰雅偏偏要他不得意,至于太子为何不喜曼罗公主,这原因就不得而知了,难道和原因有关? 向离轻笑一声,“幽王妃有所不知,就在呢晚曼罗公主在床榻上忽然拿刀刺向太子,太子手上都被刺了好几刀,当场血流不止,这可真是美人劫啊,随后曼罗公主被秘密处置了,而这件事想必冥幽王和皇上也是知道的。” 兰雅黑珍珠般的眼眸看着刘冥幽,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刘冥幽的神色却未有所动。 “原来王爷也知情啊,王爷真是深藏不露,想必早看出曼罗公主是冒充的了。”兰雅轻妙的说道,刘冥幽肯定知道的。 众人一愣,怎么那曼罗公主就变成假得了呢?“兰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舅舅有些疑惑,怎么越说越觉得迷惑。 兰雅淡然说道,“雀跃盛会上,曼罗公主舞姿卓越,可史书上记载曼罗国虽以女子舞姿优美为重,但是舞姿出众的多数是平民女子,王室公主吃不得练舞之苦,因此真正的公主却不是舞蹈出众者,想必高立君主对太子是有仇恨在心,派出一个假冒公主刺杀太子,而太子自知理亏,绝不会揭露假冒公主一事。” “那太子真是吃了一个哑巴亏,估计气得要冒烟了。”向离说话可是爱开玩笑,也不顾及在冥幽王面前有所失礼。 刘冥幽看到兰雅那狡黠的眼神,听到太子吃亏丢人一事,兰雅的笑容就特别的灿烂,好像和太子有深仇大恨一般。 “王妃,现在心情很好,一如当初那晚第一次见到王妃,看到王妃特别的作为,这世上也只有王妃一个独特的人。也算是本王的一个美人劫。” 刘冥幽的这番话是在试探兰雅,想要知道兰雅和太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舅舅和舅母都纷纷捂嘴偷笑,这冥幽王真的是喜欢兰雅啊,竟然对着大家的面一直陈赞兰雅的特别,几位表哥也是欣喜的看着兰雅。 只有兰雅觉得心里郁闷死了,刘冥幽干嘛还对她神秘的一笑,简直就是一个笑面狐狸嘛。 刘冥幽说得是在满湘楼兰雅下药,暴打太子一事,他说的那么诡异,兰雅听了真的郁闷。 每次都拿这件事情来威胁她,有完没完啊?难道真要告诉刘冥幽,她和刘子离上辈子就有仇了。 向离笑的神秘,看着兰雅如今深得冥幽王喜爱,也庆幸当初兰雅没有嫁给太子,也算是及时醒悟。 “这太子遇上曼罗公主可真是倒霉,被刺伤了不说。还得借口离开京城,微服私访,省的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的丢人现眼,估计这才得了机会,被皇上任命去江南处理水患。还从没见过太子这样狼狈过,估计气得个半死。” 大家听罢,笑意连连,这太子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大家心知肚明,也算是太子应该的。 兰雅笑得很开心,刘子离,我纪兰雅会一步步的报仇,将你拉下太子的位置,我要你血债血偿,当初的你怎么狠心伤害你我的孩子? 第七十五章 别哭了,本王不欺负你 刘冥幽与其他人脸上洋溢的喜悦神情不同,他冷冽的眼眸似乎是明箭一样,带着冰冷直直看向向离,似乎将向离的眼睛看穿。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你不在朝堂,知道的事情倒是很多。”刘冥幽的语气犹如寒冰,尖峰霸道对立。 向离神色不自然,他刚才确实是有些高兴过头了,竟然忘记自己是在跟冷酷狠戾的冥幽王说话。 向离和三王爷刘子轩关系非同一般,刘子轩并不是表面上那般纨绔不堪,实则另有神秘身份,掌握冥元王朝所有人的消息,除了特别的冥幽王。 而向离知道这么多鲜少有人听闻的秘密消息,自然是借着刘子轩的能力探听到的。 这时候的向离倒是有些为难了,面对冥幽王的质问,又不能说出他和刘子轩的关系,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奇怪。 兰雅看着刘冥幽为难三表哥,自然看不下去,“王爷,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府呢,可还记得王爷和妾身的约定。”兰雅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条可以阻止刘冥幽继续为难向离。 兰雅没好气的看着三表哥向离,她这次牺牲大了,只听见刘冥幽冷哼一声,冷峻的嘴唇如刀锋一般明晃晃的弧度,“爱妃说得是。”那语气听不出有任何的期待或者异样,兰雅就搞不懂刘冥幽了,这难道不是他想要的。 舅舅众人紧张的看着兰雅和冥幽王谈话,都担心会惹怒冥幽王。 刘冥幽身姿优雅的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竟然一手过来霸道的将兰雅的小手牵在手心,包裹着她的小手,这关系也太亲密了。 “本王还有事,勿送。”刘冥幽干脆的说完,直接将兰雅拉到了门口。 让舅舅一家人震惊,冥幽王这对兰雅真正的态度到底是什么啊?冥幽王还真是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揣测。 兰雅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刘冥幽拉到了马车里。 月亮朦胧挂在天空,幽蓝色的天空,几多白云浮过。 马车里的光线稍微有些暗,刘冥幽霸道冷酷的气息显露无疑,兰雅都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了刘冥幽,她撇过头不去看刘冥幽那张臭脸,忽然刘冥幽的手指狠劲有力的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兰雅和他对视,而兰雅看到朦胧中,刘冥幽冷峻的侧脸,如刀削一般有棱角弧度的嘴唇带着冰冷的意味竟然朝着她逼近,兰雅看到阴影下的刘冥幽,那一张脸真的很好看,充满厚重贴心的男人味。 刘冥幽的脸和唇离得兰雅很近,很近,兰雅还能清楚地感受到刘冥幽轻微的喘息声,说实话兰雅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刘冥幽离着她很近,而且刘冥幽也是公认的美男子,尤其是那种霸道冷冽的气息,让兰雅想要逃离,却不忍不住亲近,姬冥野,真的是一个讨厌的男人。 “王妃,不喜欢本王离你这么近吗?那周公之礼可怎么顺利进行呢?”刘冥幽的语气第一次带着轻佻,让兰雅听了明显的耳朵发麻。 尤其是他嘴唇间喷洒的气息打在兰雅的脸上,带着柔柔黏黏的感觉。 “王爷,你想要干什么?”兰雅有些害怕的往后退去,却不想这一举动,激怒了刘冥幽的战胜欲和霸道欲,竟然大手一捞,就直接把兰雅拉在自己的怀里,这应该是两人最亲密的举动了。 兰雅一张脸红的好厉害,她的肩膀和身子完全被刘冥幽紧紧的禁锢着,兰雅抬头看着刘冥幽的眸子,还是如黑曜石般的光亮,并未有像上一次眼睛通红,兰雅还记得上一次的刘冥幽像是发疯一般,死命的撕扯她的衣服,这次倒是没有那么疯狂。 可兰雅依然担心,刘冥幽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样亲密的举动难道是想和她,在“马车里”吗?这真的太吓人了。 “王爷,请你放开我。这里虽然没有枕头,只要我想,我一样可以打破王爷你的额头。”兰雅心里其实胆怯的很,哪个女人面对如此还能冷静,兰雅只能是假装镇定。 刘冥幽犹如暗夜中的恶魔,风萧萧一过,夹带着不可抗拒的狂风暴雨般的疾势。 “你敢?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吗?”兰雅被他大手掐的肩膀都要痛死了,“王爷,从来就只会威胁。”她的声音冰冷无暇,让刘冥幽更加的愤恨不满。 刘冥幽本无意要履行和兰雅晚上的约定,刘冥幽还不想这么早碰她的身子,因为她的心还不属于他。 而刘冥幽也知道兰雅不情愿和他亲密接触,所以刘冥幽并不打算勉强,可兰雅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让刘冥幽停止为难向离而屈辱接受晚上的约定。 这让刘冥幽感受到了漠视,兰雅竟然为了一个表哥,用那种事来刘冥幽交易,好似那个什么向离比他刘冥幽还重要似的。 兰雅就那样火辣辣的瞪着刘冥幽的眸子,倔强的嘴唇上扬,带着强硬。 刘冥幽暗沉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意味,竟然直直的朝着兰雅的嘴唇上吻去。 带着攻城掠池一般的狂野,兰雅惊愕,一点都不配合,死死咬着牙关,坚守最后一丝防线,刘冥幽怎么会允许她如此。 兰雅整个身子完全瘫软,因为刘冥幽霸道的唇齿掠夺,似乎抽去了她全身的力气一般。 可兰雅哪是那种容易屈服的女人,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和刘冥幽嘴唇间,口舌中的纠缠,进行一场拉锯战。 刘冥幽灵巧冰冷的舌头霸道强劲的往里攻占,而兰雅紧皱着眉头,回以他强势的进攻抵御,两人互相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各自征战,防守,退让。 兰雅想要咬住刘冥幽的舌头,让他不再她的贝齿上留下冰冷的痕迹,却每一次都被刘冥幽灵巧的逃过,换来更加猛烈的进攻。 刘冥幽只感觉身子像是发热一般,内心的情意完全被兰雅撩拨起来,他从未碰过女人,兰雅给他的感受让他尝到了久违的快感,气息变得粗重。 带着一种野性的魅力,刘冥幽的双手也没放空,攀上兰雅的身子,似乎想要寻求更加美妙的感觉。 刘冥幽的霸道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甜蜜,兰雅以为自己感受错了,怎么可能?刚才差点迷失在他的狂风掠夺之中。 兰雅感受到刘冥幽的沉迷,她狠狠皱着眉头,直接咬住了刘冥幽的下嘴唇,她略有迟疑,不过还是咬紧牙,狠狠的咬了刘冥幽的嘴唇。 刘冥幽皱着眉头,狠劲推开了纪兰雅,他手指划过嘴唇上的血迹,一双如狮子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兰雅。 兰雅的眼神中带着胜利的意味,其实她的手一直在抖,包括她的嘴唇。 如果下一秒刘冥幽发怒将她杀了怎么办? “过来。”刘冥幽的手指划过嘴唇上的血迹,带着嗜血的笑容。 兰雅心里害怕极了,她慢慢腾腾的移动身子,刘冥幽怎么会等她?直接拉过她的身子抱在怀里。 “爱妃,不喜欢本王的味道吗?这是爱妃亲口答应本王的。”刘冥幽的眼神冰冷,兰雅没有回头路。 她不争气的留下一滴泪,滴落在眼角的褐色泪痣上,那时候刘冥幽的心跳似乎是停止了一般。 他看着兰雅慢慢的脱下衣衫,当时他的心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痛。 他拉过兰雅,将她的衣服给她重新穿好,“别哭了,本王不欺负你了。” 他刚才的霸道恐怖不复存在,似乎在说着世上最美的情话一般。 兰雅的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因为她听到刘冥幽的那句话,他这算是什么?是在关心她吗? 第七十六章 本王对你是特别的 “不管你信不信,本王对你是特别的,一种连本王都不知道的心情。你不该忤逆本王的。”刘冥幽神情除了冷漠,还多了一番落寞,眉宇间的愁绪似乎抚不平。 其实刘冥幽现在已经明白了对兰雅的感情,只是他没有说出口。 当他看到兰雅流着眼泪,慢慢的脱下衣衫的时候,他的心里想到的不是即将占有的快感,而是一种怜惜,心痛的怜惜,他知道那就是他从来不相信,从来不奢求的爱吧。 “刘冥幽,是你先招惹我的。”兰雅的眼泪依然无声的流下,她的心也是纠结矛盾。 刘冥幽看着她泪眼朦胧,竟然轻柔的亲吻着兰雅眼角的泪水,就像是呵护一生一世的珍宝一样。 兰雅的身子就像是触电一般,完全不知所措,刘冥幽,你到底在干什么?她心里有种可怕的情绪在蔓延,她怎么会感受到心跳和温暖? “纪兰雅,你说本王该拿你怎么办?”刘冥幽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的气息如幽蓝,带着宁神滋味。 兰雅就像是进入了梦境一般,感受到刘冥幽的柔情和温暖,两人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彼此,似乎越来越近,两人的唇也离得越来越近,只差一点,便贴在一起了。 安静的夜里,马车外,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殿下,西风有事回禀。”响起的西风的冰冷的声音,让马车里温度不断上升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的降低到一个冰点。 尤其是兰雅,错愕的眼神,原本有些昏沉迷乱的脑袋瞬间恢复了理智,几乎是在西风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兰雅迅速脱离了刘冥幽的怀抱。 她小脸完全变得通红,反射性的手指摸着自己的嘴唇,惊讶的眼神看着刘冥幽冰冷的眸子,略带忧郁的侧脸。 刘冥幽心里有些烦躁,刚才的动作被西风打断,他竟然诡异般的有些愤恨,甚至想要怒骂西风,更甚者看到兰雅红如苹果的俏脸,和摩挲着有点红肿的鲜艳嘴唇,他竟然有种冲动,还想将兰雅拉过,继续亲下去的冲动。 刘冥幽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躁动,紧紧皱着眉头,一脸冷峻,漆墨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唇角还略带着刚才被兰雅咬破嘴唇的鲜血。 两个人竟然都诡异一般的沉默,静静的看着彼此,不动声色,气疯很怪。 兰雅的理智一丝丝的抽回,看着刘冥幽极力忍耐的那种痛苦,怎么觉得惊讶,难道刘冥幽是欲求不满。 兰雅惊愕,刘冥幽爱上他了吗?像上一世那么爱她吗?不,一定是刘冥幽还在嫉恨她的反抗,瞧着他有些红肿的眼睛,越发的寂寥了。 刘冥幽终究是低低叹息一声,轻微的叹息带着满满的不可捉摸,他幽暗的眼神,神秘莫测的瞳孔,满满的看着兰雅。 “披上。会着凉。”刘冥幽潇洒的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一如霸道和厚重,不顾兰雅抗拒将披风紧紧的裹在她身上。 这让兰雅想起了雀跃盛会上,他同样的动作,却带着不同的意味。 刘冥幽促狭的眼角,细长,淡淡看了兰雅一样,高大有些冰冷的身影,利索的转身,撩开车帘,下了马车。 兰雅还有话要跟他说,却生生堵在口中,“王,爷。”马车里就剩下兰雅一个人了,她整个小脸通红,捂着自己的小脸,脑海里闪过刚才接吻的那一幕,她忍不住说道,“天啊,我真是要疯了。” 兰雅惊讶,自己为什么刚才有心动的感觉,那明明是喜欢的感觉,她的心怎么跳的那么快,低低叹息一声,算了,不就是一个吻嘛,反正刘冥幽长得那么英俊,她不算亏。 终于理清了思路,她紧紧地靠在一边,听着外面的声音,却只听到微风拂过,并未听到刘冥幽和西风的谈话声音。 斑驳的树影下,刘冥幽的眸子犹如暗夜里的猎豹,精明骇人。 西风半跪在他的前面,“王爷,西风查到了太子的行踪,江南水患越演愈烈,爆发了一场罕见的瘟疫,太子命人将几个村子封锁了,同时封锁了任何的消息,冥元王朝鲜少有人知道这场江南水患引发了不可估计的损失。” 刘冥幽双手背后,说道,“明日早朝,本王要所有人都知道这消息。” “王爷想要将事情扩大,借机抓住太子的把柄吗?”西风有些好奇的问道,将此事弄大,就可以逼迫皇帝将太子刘子离召回京城,而王爷就会顺应民意,接替太子处理江南水患的事情。 刘冥幽幽暗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天空上的微弱的月光,周围的星星却显得璀璨光亮。 “月明星稀,反之星光夺目。江南水患一事依然交由太子处理,本王不会主持大局。但明日会微服私访,暗中调查。” 月亮和星星,总有一个对比,刘冥幽从来不做无用的事情,他做事向来彻底不留一丝春风吹又深的顾虑。 要让刘子离依然处理江南水患一事,直到刘子离的弊端和把柄慢慢的显露,刘冥幽才出手,一手掐住要害,要刘子离难以翻身,成与败,要的是一种魄力和胆量。 “西风明白,会将事情办好。”西风冷声应道,王爷不掌权,玩的是一招险棋,微服私访暗中调查,定然会遭遇到太子的势力阻挠。若是没有适当的机会抓住太子把柄,令太子成功治理江南水患,这招棋就是废子。 “本王要进宫,见太妃,你护送王妃回去。”刘冥幽的眸子冰冷,眼眸中不易察觉的压抑的痛苦。 西风惊讶,王爷怎么想要去见太妃,难道王爷身上的蛊毒深入骨髓了吗? “王爷,你真的。”西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冥幽一记冰冷的眼神噎在喉咙,没有说出口,西风看着王爷落寞的背影,带着些许冰冷,走向了马车旁。 兰雅在马车里听到了脚步声,是刘冥幽的步伐,他的脚步声带着沉重,附和着兰雅的心跳一般带来紧张感。 “本王还要事要办,西风会护送你回去。”刘冥幽的声音很冷,像是在说与他毫不相干的事一样。 兰雅心里听着,有些不满,刚才刘冥幽和她有那么亲密的接触,怎么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冰冷无情。 兰雅暗骂自己想多了,为何要对刘冥幽有这般要求,刘冥幽要怎么样,管她什么事?兰雅的整颗心纠结矛盾,最后还是冰冷淡然占据了主要位置。 “哦知道了。”兰雅不咸不淡的说道。 刘冥幽的眸子变得暗沉,显得越发忧郁了,皎洁月光下带着寒冰,一种清凉彻骨的寒意,曾说他是行走在黑夜中的人,冷魅霸道。 “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本王说?”兰雅忍不住咳嗽几声,她能有什么话要说?难道要问一句,“王爷,请问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晚上的约定还算不算数了?” 兰雅才不会这样问。“没有,王爷走好。”兰雅干脆利索的说出这简单的几个字。 她屏住了呼吸等着刘冥幽的回复,却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 兰雅心里气极了,终于撩开了车帘,可惜外面空无一人,该死的刘冥幽果然走了。 突然响起了西风的声音,“王妃,王爷要我会送您回去。”西风其实带着故意的心态,他看到了兰雅撩开车帘没有看到王爷的那种失落。 “本王妃知道,王爷说过了,还愣着干什么,回府。”兰雅嘴角掠过一抹淡淡的笑容,宠辱不惊。 西风咬着牙,只好驾着马车回府。算你纪兰雅厉害,还能表现得那么不在乎。 第七十七章 贞太妃 悠悠转转,回了幽王府,兰雅望着窗外的朦胧的月光,水池里的荷花开得艳丽。 海棠点上了烛台,看到王妃倚着遥望着窗外的景色,海棠有些捉弄的说道,“王妃,怎么表现的那么像一个深闺怨妇呢,哦,今晚王爷有事没有回府呢,王妃您看,之前王爷三番两次来王妃屋里过夜,您还石枕砸了王爷的额头,如今王爷不来了,你还惆怅了?” 兰雅转身,看着海棠这小丫头笑的花枝乱颤,就知道作弄她。 “小丫头,就你事多。本王妃还真告诉你了,王爷今晚不来,我确实惆怅了呢。原因是,手痒想拿起石枕打人额头了。要不你过来给我练练手?”兰雅笑得一脸戏虐,带着狡黠。 海棠赶紧摇头,躲开,“王妃,就知道欺负人。王爷早就把王府里的石枕全部换了棉枕。”海棠笑得一脸无害,得意的扬起棉枕。 兰雅真心无奈了,这刘冥幽也太较真了吧,还真的把枕头换了,“换了棉枕,夏天枕得会很热,下次见了王爷我还得叫他换回来。” “啊,王妃,你这么厉害,王妃,海棠觉得王爷对王妃真得很好,在刑部处处维护着您,这样的王爷真的很让人崇拜呢!” “有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大致另有其他原因吧。”兰雅慢慢的想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刘冥幽对她是好的吧,刘冥幽的冰冷和冷酷,人尽皆知,他能有如今的尊贵的地位,定然有强硬的处事手段。 而刘冥幽富有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最不在意的就是感情和爱情。 刘冥幽这样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有任何别人可以抓得住的软肋,其实刘冥幽对她的暧昧,只当做刘冥幽是一时好奇她这样的女人,这种感情不会持续太久,刘冥幽也不会放在心上。 皇宫深处,寂寥的微风吹过,池子里的花朵开的稀稀落落。刘冥幽的眼神越发的阴沉冰冷,他走进了一处宫殿,那是一座很小的宫殿,紧紧挨着旁边的冷宫。 这里是刘冥幽生母,贞太妃的宫殿,贞太妃是先皇的妃子,当时嫁进宫时,她年轻貌美,而先皇却已经是五十高龄,贞太妃心高气傲,她追求炽热的爱情,追求绝对的自由,不喜欢宫中妃嫔的争斗,从来不争宠。 却在一个偶然的夜晚,被皇帝撞见在雪中跳舞的她,那一夜她真正成为了皇帝的妃子,但是贞太妃的心里很痛苦,痛恨先皇的玷污,只因为她心中有一个深爱的男人,为了弥补那个男人,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她自己。 刘冥幽进了宫殿,大堂里的装饰精美绝伦,放着好几件西域进贡的长明灯,和黑珍珠,在宫里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件了。 里面的装饰和物件非常的豪华,和宫殿外观的寂静完全不符合,内有乾坤。 刘冥幽没让找人通报,径自走了进去,一女子背影优美,白皙滑嫩的香肩,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描眉化妆,看起来心情甚好。 女子葱白的手指优雅的插上一只凤钗,精致俏丽的红色宝石。 刘冥幽记得那是雀跃盛会上,曼罗国进献的珍宝,若是有人看到,定然会觉得奇怪,为何这贞太妃这里竟然有凤钗,而且还有很多绝世的珍宝,那都是皇帝赐予的,就连皇后都没有这般恩典。 “参见,贞太妃。”刘冥幽冰冷的声音响起,眼神痛苦的看着铜镜中女子精美的妆容,哪里料到那贞太妃愤怒转身,竟然将手中的凤钗直接摔倒了地上,一脸的煞气看着着刘冥幽。 “滚,本宫不想看到你。”贞太妃神色狠毒,满眼愤怒,似乎和刘冥幽有多大仇恨一样,刘冥幽的眼神是纠结的痛苦,看着他的生母贞太妃,从小贞太妃都不会让他叫一声母妃,从来对他像是仇人一般的嫌弃,甚至会打他。 一开始刘冥幽难过,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努力地讨好贞太妃,可每次都会被贞太妃狠狠惩罚,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不给饭吃也不给水喝。 慢慢的他长大了,他知道只有远远的看着贞太妃,他才不会受到伤害,也不会惹恼贞太妃。 他懂事后,听到了很多闲言碎语,有人说他的母妃和他同父异母的皇兄有染,他气极了,他跑到贞太妃面前问她,这不是真的?可贞太妃却狠狠的打了他,而且贞太妃命人将他扔到了荒山野岭,他身上有伤,经过风雨摧残,他整整昏迷了三天。 直到某一天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温暖,他以为这是他生命最美的尽头,却听到一个小女孩吵闹的声音,拿树枝戳他的脸,叫嚣的问他死了没有。 他闻到了馒头的香味,睁开眼睛,却看到女孩狡黠的眼神,眼角下方的一颗褐色泪痣,当着他的面狠狠咬了一口馒头,高高扬起的馒头就是不给他吃,他愤怒极了,终于那女孩心有不满的将咬了一口的馒头扔到他身上。 而那个小女孩,就是如今的纪兰雅,也是刘冥幽的王妃。 他很饿,那半个馒头,是他一生难忘的美味。 从那之后,他整个人变得阴冷,从不与人交谈,他那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变强,之后他被派到了边疆那凶险的沙场,经历无数生死,他磨练成了冥元王朝的“战神”,本以为他会一辈子待在沙场,却被先皇圣旨召回,赐予他尊贵的“冥幽王”。 他的能力和风头远远大过当初的皇兄,如今的皇帝。 先皇圣旨上写的是,冥幽王刘冥幽登基为皇,但是一夜过后,他却已经身中蛊毒,而皇兄登基为皇。 原因和贞太妃紧密相关,贞太妃很年轻,而她如今打扮也很娇嫩,她的容颜绝世,而刘冥幽完全遗传了她的风姿,五官精致,气质出众。 “这么多年了,贞太妃见到本王还是那么生气,不累吗?”刘冥幽冷冷的说道。 “本宫当初就不该生下你,简直就是造孽,你来这里干什么?”贞太妃一脸的愤怒,满眼的厌恶。 “五日之后,是你的生辰,蛊毒发作是在后日。”刘冥幽的话语听起来毫无逻辑,却不知其中如此忌讳。 刘冥幽中的是“母子蛊”,贞太妃内也有蛊毒,也就是“母蛊”,母子两蛊相互掠夺,犹如两头斗争的野兽,一强一弱。 随着一人的衰弱,另一人的蛊毒会延迟发作,但也终究逃不了死亡的命运。 “那又管你何事?你好好顾着你那虚弱身子便是,看你离死也不远了,本宫现在过得很好,一定会比你活得更长。”贞太妃的嘲笑和愤恨,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母亲所说的话。 “希望如此,贞太妃即使死也放不下吗?”刘冥幽并未有因为贞太妃恶毒的话语而神情波动,依然那么淡漠入故。 “你毁了本宫一辈子的幸福,本宫和皇上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不幸进宫,本宫希望可以躲过三年,出宫后和皇上相亲相爱,可偏偏那一晚,让本宫恨透了这世界,因为有了你,本宫和皇上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是你毁了本宫的幸福,可该死的你,竟然还被封为‘战神’,那先皇怎么能立你为新皇?本宫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你将皇位亲手交给当今的皇上,不过是个‘母子蛊’死有何何惧,只要皇上喜爱本宫,本宫毫不在意,本宫过得很好,反倒是你,真希望你赶紧消失在这个世界。” 贞太妃说的很猖狂,笑的很疯狂,贞太妃口中的“皇上”是当今的皇上,也是当年先皇在世时,刘冥幽同父异母的皇兄。 第七十八章 你竟然敢掐我! 贞太妃依然爱恋皇上,她觉得她生下刘冥幽,是对他们当初海誓山盟纯真美丽爱情的侮辱和玷污,她对皇上是愧疚的,所以贞太妃逼迫刘冥幽主动种下“母子蛊”并且交出了皇位,要刘冥幽不能威胁到当今皇上的皇位。 刘冥幽淡漠的笑了,嘴角几乎看不清楚拂起的弧度,落寞萧瑟的背影,转身离开了宫殿。 贞太妃,嘴角带着明媚的笑容,高高扬起的嘴角,看着刘冥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看到了桌子上仅仅躺着的一只精雕细琢的粉色玛瑙钗子,是刘冥幽留下的,她拿起那钗子,眼角却流下一滴清泪,嘴角的笑容依然高高扬起,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刘冥幽从皇宫出来之后,便回了幽王府,站在兰雅屋子的窗外,已经熄灭了灯火。 微风习习,了望天空明月,几朵黑压压的云层变化莫测,犹如黑风云云勾勒出的压抑和沉重,他笔直的身子站立,如墨的发丝随着风轻轻的飘扬,双手背后,略宽的长袖随着微风勾勒出属于它今日的形状。 他脸色阴沉,嘴角冷峻,促狭细长的眼睛看着那关着的房门。 轻轻地走到门口,却不想门一推而开,刘冥幽慢慢走近屋子。看到躺在床上的兰雅,嘴角似乎带着轻轻地笑容,月光清澈洒在她的脸上,眼角褐色的泪痣很美。 刘冥幽脱去外衫,随意放在衣架上,看到衣架上搭着的披风,是他给兰雅披好的。 姬冥野上了榻,躺在外侧,手轻轻环抱着兰雅的身子,可以感受到她呼吸均匀的起伏,以及她熟悉的体温。 兰雅惊愕,其实她是半睡半醒的,从刘冥幽脱去外套上榻的时候兰雅就有感知,她装作还在熟睡,没有拒绝刘冥幽的环抱,刻意让自己平稳心跳。 兰雅的心里是矛盾的,对于刘冥幽,她一直看不透自己的心,她现在可以接受刘冥幽抱她这样的亲密举动,似乎对于刘冥幽又多了一层熟悉感或者说是好感。 兰雅感动,今日刘冥幽能将大表哥召回,而且给了她一个惊喜。 他是一个沉默的男人,却在每一处细节恰到好处的给予你呵护和安慰,只是他太沉默了,没有说明的情感和呵护,哪个人又能够轻易的懂得。 刘冥幽保持了环抱着兰雅的这一动作,几乎是一刻钟的时间,兰雅都觉得她整个腰部都要麻掉了,感叹刘冥幽到底有多么大的自持力和坚韧。 兰雅假装熟睡,随意的翻身,她向着榻里面靠去,这才摆脱了刘冥幽的禁锢。 哪里想到刘冥幽也是一个执着的男人,竟然又把她拉到了他身边,然后兰雅再翻身,然后再拉到他身边,一来几回,刘冥幽拉着兰雅身子离他越来越近,彼此靠的很近。 兰雅整张脸几乎是没在刘冥幽宽阔硬朗的胸膛里。 刘冥幽的神情很微妙,似笑非笑的眼眸,双手环抱着兰雅的后背,还能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 他冷峻的嘴角掠过戏虐的笑容,等着兰雅这个丫头自己忍不了。 兰雅心里真的很郁闷,早知道就不该装睡,更加不应该让刘冥幽上了榻。 她的脸很红,很热紧紧贴着刘冥幽性感硬朗的胸膛,只是她的感觉非常的不好,整个人完全是被刘冥幽抱在怀里的,像是抱小孩一样的完全绝对的姿势,太羞人了。 兰雅才不要轻易着了刘冥幽的道,她知道刘冥幽就等着她出丑呢?她狡猾的一笑,忽然一只手扬起,装作漫不经心的,而精准无比的打在刘冥幽的脸上。 兰雅嘴上还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讨厌的家伙,粘着一起,该打。”,说完,兰雅假装又继续睡了起来。 当时刘冥幽的那个表情啊,简直无法形容,他堂堂的冥幽王,竟然被人打了巴掌,而且还是他的幽王妃。 遇到兰雅之后,刘冥幽的情绪起起伏伏,从来没见过像兰雅这么胡闹,又有趣的女人。 刘冥幽兰着兰雅那轻轻闭着的眼睛,明明还能看到睫毛轻微抖动,简直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也只有在他面前敢这么无理取闹。怎么能不给她一点教训呢! 刘冥幽一手抬起,靠在兰雅背后,狠狠掐了兰雅的小蛮腰,看她还怎么装睡?刘冥幽嘴角带着久违的贴心笑容,那是一种最真的笑容。 他嘴角带着微笑,看着兰雅就像是一个炸毛狮子,愤怒而起,紧紧撅着的嘴唇气鼓鼓的很可爱。“刘冥幽,你掐我干嘛?”兰雅一脸怒气,哪里想到刘冥幽会掐她的腰,堂堂冥幽王难道也有这种恶趣味。 可她看到了什么,刘冥幽嘴角那明显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眼睛,非但没有因为兰雅责骂愤怒表现出以往的阴沉,反而看着她笑了。 她还想说一些教训刘冥幽的话,可是却噎在口中没有说出来。 因为刘冥幽给了她意想不到,特别的微笑,让她的愤怒竟然生生的咽回去了,刘冥幽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浅浅的弧度,俊朗的面容,是兰雅见过最俊美的男人。 “王妃,醒了,叫那么大声,要把别人引来吗?”刘冥幽淡淡的微笑,带着调侃。 看到兰雅有些呆愣的眼神,将她身子重新拉到自己的怀里,兰雅竟然没有反抗,小脸贴着他的胸膛,很烫。 刘冥幽就那样紧紧的抱着她,似乎这是习以为常的动作。 “王妃,又睡着了吗?”刘冥幽语气有些戏虐。 兰雅这才回过神来,还能感受到刘冥幽嘴中喷洒出的热气打在她的额头上。 “我没睡着,难道王爷看不出来吗?”“你不说话,还装睡,你觉得本王能看出来吗?”刘冥幽说这话绝对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兰雅生气,羞恼。 果然兰雅气愤的抬脚蹬在刘冥幽的小腿上,不满的嘟起红唇,挑衅的看着刘冥幽,“就你聪明,就你厉害,我就是装睡,你能把我怎么样?谁要你上我的榻来的,活该打你。”兰雅那语气简直就是羞愤到极点了,她就这么毫无忌惮的实话实说。 刘冥幽听了兰雅的话,脸色变得阴沉冰冷,紧紧盯着了兰雅几秒,突然一手直接把兰雅的肩膀拉过来,将她再次怀抱在自己的怀里,而且逼迫兰雅和他面对面,相互对视。 刘冥幽的眼神是居高临下的,似乎带着挑衅,兰雅身材弱小,没有刘冥幽高大,她再怎么扬起头颅和下巴,都无法比拟刘冥幽的高冷。 她气的张牙舞爪,随意的小拳头打在刘冥幽的胸膛上,就要脱离刘冥幽的控制。 刘冥幽大手直接钳制住兰雅的拳头,“纪兰雅,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胡闹,你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总是展现出你最真实的一面。有些胡闹。”刘冥幽的语气似乎还带着语重心长的意味。 这让兰雅疑惑无奈,“我有对你不一样吗?没觉得。还有,我没有胡闹,是你做的过分不得已让我胡闹,王爷,说这话之前你该自我反省的。” 兰雅刚才听得出刘冥幽没有自称“本王”而是称之为“我”,这也许还真是他比较真实直接表露自己心迹的表现。 “你还真是胡闹得厉害,不许动,信不信下一秒你会后悔。”刘冥幽的语气有些冰冷,细细品味却带着戏虐,兰雅在他怀里有些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刘冥幽依然是威胁。 兰雅没有答话,就任由刘冥幽将她抱在怀里,这就当是权宜之计,刘冥幽身材那么高大,武功又厉害,如果兰雅反抗也许还真是着了刘冥幽的道呢,所以她忍了。 第七十九章 刘冥幽,你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兰雅没有答话,就任由刘冥幽将她抱在怀里,这就当是权宜之计,刘冥幽身材那么高大,武功又厉害,如果兰雅反抗也许还真是着了刘冥幽的道呢,所以她忍了。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兰雅被他抱得很紧,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所散发的男性气息,他如墨的发丝与她的玉发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 “王爷你打算还要抱多久?”兰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现在要为自己争取权益,也不能完全任由刘冥幽摆布。 “抱到天亮。”刘冥幽说完,还抱得更紧了一些。 兰雅觉得这动作真的是太暧昧了,她还真有点怀疑刘冥幽的自制力。 可刘冥幽还真的很稳重,除了拥抱再无其他,兰雅心里还有些气愤,难道是她的魅力不够吗?但是她又不能问出口啊,所以真的有点沉沉的郁闷了。 紧紧的听着刘冥幽的心跳,窗外微风吹过,感觉很舒服,不知不觉竟然迷迷糊糊的有些睡着了。 刘冥幽看着她入睡的脸庞,没有了醒着的时候的嚣张跋扈,霸道胡闹,安静的睡颜,别有一番滋味。 “谢谢你,将大表哥召回。”兰雅的声音有些模糊,却在深夜里听的格外清楚。 刘冥幽淡淡勾唇而起一抹微笑,不论兰雅是在说梦话,还是想要借着梦话的机会感谢他,刘冥幽都不会在乎,他想要为兰雅做的事情,从来不会期望得到兰雅的感谢。 他觉得兰雅很有趣,明明心里都清楚,却也是执拗的性子,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谢,也许刘冥幽和她是同一类人,一种小心翼翼藏着自己心思,不讲究口头上的话语,实在表达在行动上。 只是这样的方式也许并不那么直接,那么容易让人接受。 清晨兰雅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刘冥幽的身影。 她眼神中稍微闪过一丝落寞,也许他半夜就走了呢,可是有关她什么事呢?淡然的穿戴好衣服,收拾妥当。 海棠打了一盆水走进来,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海棠,今天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让你一大早的脸上都要笑出一朵花了呢?”兰雅忍不住打趣海棠这个小丫头。 海棠笑的一脸灿烂,“海棠可是为王妃高兴呢,昨晚王爷在王妃屋里过夜了呢,今天黎明,王爷起身还特别吩咐海棠要好好照顾王妃,不仅将后院皇上赐下的美人全部遣散,而且王爷还把账房大权都交给王妃了,以后王府的钱财随便王妃支配,账房先生一早就在外面等着跟王妃交接账目呢!” 兰雅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为什么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的直觉告诉她,此事绝非那么简单,是福是祸? “王爷早上可有去上早朝?王爷现在在哪里?”兰雅有些紧张的问道,海棠还从未见过王妃这么紧张急切。 “王妃怎么了,王爷早上好像并未有上早朝,天还没亮王爷就命人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准备了马车,还让西风侍卫增派了一些暗卫暗中保护王府安全,之后西风侍卫就驾着马车随王爷走了,好像是出城的方向,王爷可能是有差事要办,又没说不回来,王妃你紧张什么?” 海棠还一脸的平淡,丝毫未有察觉到这事的不同寻常。 “傻丫头,王爷要走不回来,还会跟你说清楚吗?快,准备马车,去舅舅家。”兰雅说完就赶紧走出屋子。 她脸上焦灼的神情难以掩饰,还是第一次她这么失态,因为昨晚刘冥幽所做的一连串事情实在是太让人怀疑,他昨晚一直抱着她入睡,同床而眠,安然无事,兰雅昨晚都那么胡闹折腾他,刘冥幽都没有生气,现在看来真是不同寻常。 还有把后院的美人遣散,偏偏是这个时刻,若说他不喜那些皇上赐下的美人,大可早些日子就遣散出去。 更甚者,竟然将王府的财政大权全权交由兰雅,这简直就是大事情了。兰雅自认还没有到被刘冥幽完全信任的地步,只能说刘冥幽所作出的这个决定是迫不得已,或者说是不可为之。 兰雅心中有个可怕的念头,似乎刘冥幽这一神秘的外出,永远都不会回来王府一般,犹如前三年里他风光无限的冥幽王变得神秘隐没,在王府深居简出,不为外人知。 兰雅要去舅舅家,证实自己的猜测,昨天刚说太子处理江南水患一事,而江南水患越演越烈,今天刘冥幽就神秘外出了。 兰雅还希望让刘冥幽将太子从尊贵的宝座上拉下地狱,帮助刘冥幽当皇上,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不能放任刘冥幽就这么随意的消失。 刘冥幽,你就是个骗子,昨晚还轻声细语的说,我纪兰雅对你不一样,喜欢胡闹折腾你,而你还觉得有趣,你倒是继续出现在我面前任由我折腾啊,刘冥幽,你就是个大骗子,轻松说完这些话,就这么一走了之,很不负责任。 兰雅坐在马车里,整个心情很纠结,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和害怕,她惊觉自己如此失态,好像亲密恋人突然消失,而她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纠结难熬。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到了舅舅家,兰雅迫不及待的走到舅舅的书房,里面三位表哥也都在。 三位表哥看到兰雅的表情些许有些惊讶,兰雅有些不好意思,舅舅正在和三位表哥谈事,这里还是书房,她实在太不应该了,该死的刘冥幽都是你害的。 “舅舅,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对不起,兰雅鲁莽了。”兰雅有些懊悔地说道。 还好舅舅和几位表哥相视一笑,“没事,兰雅是自己人,快进来吧。”兰雅有些感动得带着微笑,可也是掩不住她眼神中的慌张。 三表哥向离忍不住打趣说,“幽王妃,这么慌慌慌张张的,可是有失冥幽王的面子哦。”兰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三表哥,你说话真毒,不消遣我,你不甘心啊。” 大表哥还算是比较理智一些,直接问道,“兰雅,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进来,有什么急事直接说出来吧。” “还是大表哥了解我,我想问一下舅舅和表哥们,今天早朝上可是有说到江南水患的事情?”兰雅知道时间紧迫,还是直截了当的问出来比较好。 “的确是有说到,江南水患加重,皇上正式任命太子为钦差,全面处理见江南水患一事,皇上已经命户部上下,即刻拨赈灾银两送往江南,你爹被降了官职,而护送银两的监官是你爹,户部侍郎纪忠良。江南水患比往年来的凶猛,受灾人数万千,舅舅和你几位表哥,刚才商量的也是这件事情,你爹和太子是这场江南水患处理一事的重心人物,其中利益牵扯,怎么说他们两的组合倒是有些奇怪。” 舅舅作为镇国公,已经把所有知事情完全告诉兰雅了,兰雅也深刻的明白,此事牵扯太多,表面上与她一个女子无关,其实更甚者会让太子一举闻名天下,登基之日也不远了,到时候便是重演上一世的悲剧。 兰雅心慌紧张,上一世的事情已经完全发生,太子被任命为江南钦差处理水患,而她爹纪忠良虽然被降职,竟然也像是上一世一样掌握了赈灾银两的处置大权。 上一世的兰雅很开心,认为自己的爹爹也可以辅佐太子,她甚至庆幸有这样的好爹爹,只是结局是她亲生的爹亲手将她推入地狱,这一世的机缘巧合又这么发生了。 “明明他已经被降职为户部侍郎了,为何还要像以前一样护送赈灾银两,那户部尚书为何不亲自来做这件事情?”兰雅的轻声嘀咕,懊恼不已,她明明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为何还不能扭转结局,她一个人的能力果然犹如一只蚂蚁,搬不动大象的腿,任由命运齿轮滚滚而来将她碾死。 “兰雅,你说的像以前一样护送赈灾银两是什么意思?”大表哥突然一问。 “哦,没什么。”兰雅赶紧撇清楚。 第八十张 怀了冥幽王的孩子 “户部尚书新官上任,不愿意趟江南水患的浑水,早朝上说他身体抱恙,经不起长途跋涉,所以由户部侍郎纪忠良代替。”大表哥认真的给容锦解释一听。 “嗯,命不可违,也是纪忠良的造化,兰雅还想问一句,冥幽王今日可是有上早朝?皇上可是有委派他什么任务?”兰雅想要知道刘冥幽到底是去了哪里?为何要莫名离开。 “今日倒是很奇怪,冥幽王并未有上早朝,而皇上似乎没有察觉一般,没有问任何关于冥幽王的问题,只是底下的老臣子满脸疑惑,不知道冥幽王为何不出现,按理说江南水患的事情冥幽王不可能没有收到信息,很多臣子是支持拥护冥幽王为钦差处理江南水患一事的,如今大家私底下议论纷纷,很多臣子都来问我是否知情。” 舅舅说完一声叹息,似乎有些哀怨,担心冥幽王对他还不是足够的信任,否则怎么可能不来上早朝,也不委派他做些事情呢? 兰雅自然听得出舅舅的担忧,她心中已经了然,刘冥幽应该是去了江南,而且是微服私访。 兰雅突然联想起来昨晚上在马车里,她模糊听到了西风的声音,说什么微服私访的事情,兰雅那时候没有在意,如今联想起来,绝对有可能。 她的猜测绝对不能跟舅舅讲,因为刘冥幽做的这么隐秘,自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何况她也是猜测,还未有证实。 她的心很乱,怎么办?她不能守在空荡荡的王府里,不能等到不久之后太子刘子离凯旋而归。 她一定要去江南,她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她知道刘子离处理江南水患的一些细节,而且她深刻明白刘子离处事风格,她一定要阻止这场灾难,利用她上一世的记忆,一定要扭转格局。 可是刘冥幽黎明就已经出发,如今肯定是出了城,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可能再这么短的时间内追上,就算是骑着快马也不如刘冥幽的马车快。 她怎么会放弃,她不能甘心在王府里等着一个噩耗的传来,她相信可以依靠刘冥幽改变这一切。 她想了很多,现在能帮的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三表哥向离,兰雅早就有猜测三表哥的身份绝不是一个闲散公子那么简单,他的消息向来灵通。 而且他曾经说过江湖上的“松风阁”掌握朝廷内里所有的情报,唯有冥幽王的情况不知。 兰雅联想起来雀跃盛会上三王爷刘子轩和三表哥的关系不同寻常,三表哥说过“松风阁”的真正掌舵人,是朝廷中人,兰雅大胆的猜想那个花名在外,纨绔至极的三王爷刘子轩就是冥歌堂的教主,这真是一个大胆的猜想,可是她也只能这么大胆赌一把。 “三表哥,我有事找你,可以先出来一下吗?”兰雅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向离嘴角带着浅笑,“当然可以了,为表妹效劳表哥很愿意呢。” 兰雅告别了舅舅和其他两位表哥,跟着向离出了屋子外。兰雅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表哥,你不想要看到我在往后的日子里郁郁寡欢吧,不想看到我一辈子都唉声叹息吧。” 向离明显一惊,“你这个丫头,就知道作怪,到底有什么事情,说得这么严重的?”兰雅嘿嘿一笑,神秘的说道,“我想要表哥给我找一条近路,可以直通江南,但是比正常的路程快很多的,我有急事,我相信凭借表哥的能力一定可以办到的!” 纪兰雅,你去江南干什么?怎么还没忘记你的太子,那里很混乱也很危险,我不会答应你去的。 向离一下变得严肃起来。“我才不是去找太子,实话跟你说,冥幽王今天一大早去了江南,我要追随他而去,我和他现在感情很好,我一刻都不能离开他,我不能让他一个人独自承受危险,不能啊,我要陪在冥幽王的身边,表哥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不想看到我变成望夫石吧?” 兰雅说的很直白,眼睛还泪水汪汪的,连兰雅都觉得自己演得太好了,好像对刘冥幽爱的不可自拔,一副情深意重到样子,其实兰雅才不是为了想念刘冥幽呢,而是有正事要办。 向离疑惑的眼神看着兰雅。“冥幽王去了江南,我信,可是你真有你说的那样对冥幽王恋恋不舍,唯他不能活吗?前些日子见你对冥幽王还是冷冷淡淡,哪有今天你说得那么热情?再说冥幽王又不是去一辈子,你何必庸人自扰,不行,你不能去。” 兰雅看着向离的态度很坚决,她只好使出杀手锏了,表哥,你有所不知我脸皮很薄,在人前总是把对冥幽王的情感藏起来,表哥我实话跟你说,我有了冥幽王的孩子,是今天才发现的。 江南的事情处理起来肯定是一年半载,难道你就不怕我一时想不开吗?难道你不知道幽王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波涌动,哪个人不觊觎冥幽王的地位,你和舅舅毕竟不在我身边,要是再来一个纪兰惜那样的女人,我非得被害得连渣子都不剩,更何况我现在怀有身孕,连冥幽王他自己都不知道,难道你要我一年之后生下孩子,还要被诬陷说我红杏出墙吗?这事重大,我必须亲口和冥幽王说,只要说了之后,冥幽王肯定会保护我,也许会安全再将我护送回来,表哥,你就帮帮我吧,难道你忍心看我这样受苦? 兰雅发誓,这辈子她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还撒了这么大的谎。 兰雅这番话可把向离说的彻底愣了,“你真的怀了冥幽王的子嗣?” “表哥,千真万确,我骗你干什么,你一定要给我保密。”兰雅说的煞有其事。 向离沉思了一会,“好吧,我答应你。去江南的近路不是没有,只是此路太过凶险,你有了身孕不能一个人独行。必须要有人护送,而知道这条路,又有能力护送你的人,只有一个人,兰雅表妹,你真是把我害惨了!” 兰雅心里惊吓,看来她是真的猜对了,“表哥,那个人是三王爷刘子轩是吗?他是松风阁的教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你怎么知道?”向离不禁有些惊讶。 “我猜的。表哥,还是赶紧护送我过去吧。”兰雅也认了,三王爷护送就三王爷吧。 刘冥幽微服私访江南一事,不久就会被擦觉,兰雅相信刘冥幽就算被人知道去向,也会隐藏的极好。 尽管知道刘子轩不是一个善茬,并非是刘冥幽的同盟者,但兰雅也别无他法。 “跟我来吧。”向离一路上心思沉重,真难以想象刘子轩知晓这件事情会不会答应呢? 向离带着兰雅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后花园,那里是很大的一片竹林。 而刘子轩一席白色轻衫,面对着他们正在弹琴,身边围绕着一大群美女吹箫,琴瑟和鸣,意境高雅,刘子轩本身长得就妖媚,却带着一丝丝的邪气,让人想要接近,却害怕他神秘诡谲的笑容,犹如罂粟一般。 刘子轩像是没有看见兰雅一般,自顾自的和旁边吹箫的几位美女,谈笑风生,悠然自得的弹着琴,好不热闹。 向离见此情景就知道不妙,刘子轩肯定是生气了。 兰雅和刘子轩对视一眼,兰雅知道有些不妥,但是时间紧迫,她主动走上去。 一脸淡然,出尘的气质很是特别,“皇侄,好友闲情逸致,琴声很美。” 刘子轩嘴角邪魅的一笑,促狭细长的眼角勾勒出的独特的魅力,“皇婶,好久不见,没想到皇婶是迫不及待的主动来找本王了呢,真是意外呢,本王一直想要邀请皇婶来府里做客呢!” 第八十一章 得刘子轩护送 刘子轩这番话说的莫名其妙,嘴角含带着笑意,刘子轩对兰雅是有好奇之心的,犹如男人对女人的好奇,自从雀跃盛会上看到兰雅惊艳舞蹈那一幕,气质出尘,心思慎密,对刘子轩来说,像是见到了久违的珍宝一般,他的兴趣爱好,是搜罗全天下的美女。 纪兰雅这般容貌,气质,性子的都是独一无二,更加难得是兰雅的身份特别,还是他的皇婶,这下便更多了玩趣的意味。 刘子轩搜罗各地美女,府内美女无数,这些女人都是自愿的。 可刘子轩从来只弹琴不谈情,自有一番风流。 其实是他内心极其高傲,自认没有哪个女人在他眼里是完美无瑕的,他是没有耐心的,无法忍受一个女人在他眼中有任何的瑕疵,追求完美的一个癖好胜过美色无限。 兰雅面对刘子轩这一番暧昧引人遐想的话语,依然表现得无谓,她才不是那种羞涩的女人,“这不是本王妃来了吗?”她淡淡的笑容,映照在刘子轩眼里。 刘子轩拍手称好,“既然如此,本王可要问问皇婶为何而来了?” 向离一脸苦色,“王爷,我有事禀告。”刘子轩淡淡看了一眼向离,“说吧。” 向离上前和刘子轩耳语几句,可以看出向离和刘子轩关系非同一般。 而刘子轩听着向离耳语,时不时的看着兰雅,嘴角还带着神秘的笑容,兰雅被他看的背脊发麻,脸上还是保持淡定,回以恰当笑容。 刘子轩听罢,眼神似乎带着迷离,又或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让兰雅瞬间觉得自己是主动送上门的鲜肉,有种羊入虎口的意味。 “本王应了,皇婶跟皇侄走吧。”刘子轩竟然说得云淡风轻,而且答应的这么干脆,不关是兰雅惊讶,连向离都觉得不可思议,刚才看到兰雅,刘子轩还一脸险恶的笑容。 兰雅告别了三表哥向离,跟在刘子轩的身后。 而刘子轩带着兰雅就直接走向背后的茂密有些幽暗的竹林,兰雅的步伐有些犹豫,怎么会江南的近路,是这片竹林呢,这太巧了吧,兰雅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是刘子轩骗她的吧,就说怎么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呢。 刘子轩转身回头轻轻一笑,“怎么,幽王妃怕了?不信这片竹林是通往江南的近路,恭喜你猜对了当然不是去江南的路了!”刘子轩就这样云淡风轻的说道,丝毫未有觉得不妥,明显就是直接告诉兰雅,我刘子轩就是骗你的,你能怎么样? “刘子轩,不要忘了我可是幽王妃,也是你的皇婶,快带我走正确的路。”兰雅一时之间有些气愤,语气提高了几度,真是讨厌刘子轩的作风,就像是一只笑面狐狸,理所当然,直截了当的戏弄一个人,真是过分。 刘子轩邪魅一笑,“现在走到这里,还跟本王讲什么辈分,本王一点都不在乎,不愧是本王看上的女人,还以为你会吓的转身就跑,没想到倒是学了我皇叔那戾气,还大声教训气本王来了,你就不怕本王把你卖了吗?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本王对你保证。” 刘子轩简直就是玩趣十足,兰雅看的牙痒痒,反正已经撕破脸,既然他刘子轩一点都不给她留有情面,那兰雅也就不客气了。 “刘子轩,你真无耻,第一,辈分一事,就算你想叫本王妃皇婶,本王妃都不乐意有你这么个纨绔皇侄,第二,什么叫你看上的女人?不论你看不看得上,本王妃一点都不想看你,第三,你要卖我,烦请你脑子利索一点,本王妃天下人皆知的一张脸,没人敢要,你最好掐灭了这愚蠢的心思。” 兰雅本身心里就气愤,该死的刘子轩还要耽误她的时间,她纪兰雅没空跟他扯淡,说完转身就走,她就不信她一个人去不了江南。 她转身之际,突然被刘子轩拉住,刘子轩嘴角含带着笑容,“纪兰雅,你真厉害,敢教训本王,不许走,竹林不是去江南的近路,可本王也没说竹林不是去山洞的近路,而山洞是去江南的近路。” 兰雅看着刘子轩那般悠然的姿态,像是说绕口令一般,一副不靠谱的模样,“刘子轩,你敢不敢再胡说一句?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兰雅决然要离开,因为刘子轩说话真是太欠了,一点都不靠谱。 可刘子轩就是紧紧拉住兰雅的手腕,突然语气有些严肃了,“本王说的是真的,你若走出去,本王保证你绝不会安全到达江南,不用本王动手,有的是人想要你的命。你别无选择。” 说完,刘子轩直接放开了兰雅的手,嘴角带着笑意,他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一副你爱走就走的模样,看的兰雅很抓狂气愤。 “我不走了,最后信你一回,带路。”兰雅总算是忍辱负重,她忍了,等见到刘冥幽一定要好好的责问刘冥幽干嘛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一定要跟刘冥幽算账。 刘子轩带着胜利得逞的笑容,扬起高傲的下巴,带着邪魅俊朗,身姿修长,翩翩走向前方,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兰雅可没少忍受刘子轩的嘲讽,终于到了一处山洞口,兰雅的心又揪了起来,这山洞黑漆漆,有些阴森恐怖。 “从这山洞出去真的就到江南了吗?”兰雅狐疑的问道。 刘子轩一脸邪气,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爱信不信。” 兰雅真心怒了,刘子轩真是太过分,总是一副纨绔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称霸一方的松风阁的教主。 说话总是无谓,不在乎的态度,让兰雅很难相信他所说的话。 “如果我可以选择不信的话,我绝对不会相信。”兰雅没好气的说道。 “信不信,本王没兴趣知道,本王现在必须要告诉你,进了这山洞,你就得答应本王一件事情,本王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必须要从你身上得到点好处。” 刘子轩先的邪气,肆虐的魅惑,一种不走心的语气说出这么一般霸道,奸诈的意味,让兰雅真的很抓狂。 “什么事情?本王妃也不想欠你,希望这次之后你我两人互不相欠,省的日后麻烦。”兰雅直接干脆的答应,黑色眼眸凝重的看着刘子轩。 “从江南回来之后,主动来本王的王府,住一晚上?你要答应吗?”刘子轩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绿色长笛,似乎是他的心爱之物,从雀跃盛会上兰雅就见到腰间这柄绿色笛子,刚才见他在竹林弹琴的模样,真的难以想象他这么纨绔的性子,还能弹出那么高雅的琴声,真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兰雅眼睛一直瞪着他,“你还真敢说,小心你皇叔教训你。”兰雅怎会答应这么唐突的约定,如果在刘子轩的府上住一晚,那兰雅干脆不用活了。 刘子轩听罢,哈哈大笑,“不过是住一晚,你以为本王会对你做什么?最后一次问你,答应吗?如果痛快答应,本王就带你进去。” 刘子轩偏偏说的别有深意,暧昧无限,就是住一晚上,偏偏不说清那一晚上要干嘛。 兰雅探究的眼神看着刘子轩笑的一脸邪魅,看看时辰距离凌晨时分早已经过了几个钟头,再不走真赶不上了,重生之后,她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很疯狂的,如果每做一件事都瞻前顾后的,那她真是要一事无成了。 她坚定地眼神看着刘子轩,“本王妃答应了,还不赶紧带路。” 第八十二章 绿色长笛 刘子轩笑的一脸灿烂,细长的桃花眼很促狭,“本王这是造的什么孽,竟然被你吆喝成了一个马夫,带路的。”虽说刘子轩颇有不满,可那语气倒是调侃意味十足。 进入山洞之后,果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刘子轩走在她的前面,山洞越来越黑。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火柴之类的吗?这山洞这么长,难免遇到什么事情。”兰雅其实是害怕黑暗的,犹如上一世,被刘子离和纪兰惜陷害关在深渊般的地牢里,被狠狠的虐待,她真的很害怕这压抑的黑暗。 “本王的眼睛很好,看的一清二楚,本王的眼睛是透视眼,你信吗?”刘子轩调侃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似乎带着戏虐却有些认真。 兰雅哪里有兴趣听刘子轩的自吹自擂,她双臂抱着了有些发抖的身子。 忽然她感受到脚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泡过,她吓得一脸苍白,下意识的往前跑去,却忘了走在前面的人是刘子轩。 就那样直直的撞上刘子轩的后背,痛的刘子轩一声惊呼,“你在干什么?本王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撞得这么痛。”刘子轩有些不满的整理好衣服。 向后望去,却始终听不懂兰雅的声音,他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从怀中掏出那碧绿色的长笛,那长笛就像是发光的火柱一般,闪亮的光芒照明了,缩在角落里的兰雅,她闭着眼睛,淡淡皱着眉头的模样。 刘子轩的心竟然紧了一下,他戏虐的笑容响起,将那碧绿色长笛放在兰雅面前,“没想到你会怕黑,真是意外的收获呢?这个给你,快起来,你不想去江南了吗?” 兰雅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发光的长笛,很漂亮,可是她看到前方依然黝黑一片,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可是听到刘子轩的那句话,她坚定地站了起来,接过刘子轩递来的长笛,继续前行。 刘子轩心里觉得有趣得很,这江南有什么好东西让她那么坚定,明明怕黑的那样子,竟然都没有哭,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没想到你是一个胆小鬼,刚才还在本王面前叫嚣的厉害。”刘子轩毫不留情的讥讽着兰雅。 兰雅看了他一眼,“这根笛子为什么会发光?”比起刘子轩的讥讽来说,兰雅比较在意的是这个,也是为了转移话题。 怎么发光的笛子你没见过没?也对,只有本王有能力拥有这种奇异珍宝。 等你来本王的王府住一晚上之后,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刘子轩说的一脸豪气,绝对是自傲的一类人。 “刘子轩,我不是年幼的小女孩,不要用那种幼稚的把戏,物质诱惑来哄骗我。”兰雅直接无视刘子轩的自吹自擂。 刘子轩只是淡淡一笑,大至快到洞口的时候,兰雅看到了一丝光亮,很微弱,她早已经在这黑洞里待不下去了,脚步加快了许多。 朝着那一丝光亮处走去,突然兰雅快要走近的时候,一个黑色爬动的东西从空中朝着她飞来,兰雅都甚至能听到那黑色东西龇牙的声音。 她惊愕的看着那黑色东西朝着她飞来,准备转身时候,那黑色东西竟然已经掉落到她的肩膀上。 这些兰雅清楚地的看到了那是一只拳头大的黑色蜘蛛,它口里还吐着毒液,因为毒蜘蛛爬过的地方能听到硫酸呲拉的声音。 “啊,不要过来。”兰雅惊叫一声。 眼看着那黑蜘蛛朝着她脸上飞来,兰雅只听到强风扫过的声音,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她满前闪过,身子挡在她的面前,紧紧护着她。 而那黑色蜘蛛被打在地上,尸体四五分裂。 兰雅惊愕那速度之快,抬头看到刘子轩脸上得意的笑容。 “看你以后还乱跑?” “刚才是你吗?原来你的武功这么好,为何传闻说三王爷纨绔不堪,慵懒至极呢?” 兰雅看到地上那黑色蜘蛛倒下的一片小草和腐木全部被腐蚀化成了一滩水。 “那传闻又怎么说你无才无德,貌丑不堪,而你在雀跃盛会上又是一曲战舞胜出呢?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喜欢隐藏自己。不过你呢就不如本王聪明了,那一丝光亮是黑蜘蛛的网线,专门就是诱惑哄骗你这种蠢家伙自动送上门被吃掉的。” 刘子轩面对兰雅的赞美,可没有绅士般的感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还不忘对兰雅奚落一番。 “就你聪明,好了,我不说了。”兰雅现在真是没有心力再继续和刘子轩纠缠下去。 刘子轩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走到一处墙壁上,轻轻的敲打几声,一个门就突然出现了,就像是变戏法一般。 “没想到这山洞里另有乾坤。”兰雅不禁感叹,若是一个普通人进来肯定是必死无疑。 “这里并非那么简单,采用阴阳五合,地缘方位,结合天上北斗而造出,每一处的墙壁都有一个机关,有通向光明的路,也会通往无知无尽的迷宫永远走不出来,这里不仅通往江南,还通向冥元王朝整个版图,包括其他几国的地区,你要去的是江南,所以开的是这一上门。” 刘子轩轻描淡写的说着,说话语气也有威严,别有一番魅力。 却在刘子轩推开那石门之后,他的一句话彻底让兰雅凌乱,“哎呀,好像开错了,怎么有点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那就关掉,重新开啊。”兰雅没好气的说道。 “忘了告诉你,这里门只能开,不能关。开了必须进,否则一会就会有漫天毒箭,和无数的毒物插在你的身上,爬到你的肩膀上哦。”明明那么危险,为何刘子轩说的一脸玩笑,满不在乎。 兰雅真的被刘子轩那种不走心得态度激起了,“那要怎么办?” “只能进去了。”刘子轩笑的一脸邪魅,直接拉起兰雅的手迈进了那扇门。 兰雅的手也有些抖,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场景,更加懊恼已经在这里耗费了这么长时间,如何找到刘冥幽呢?刘子轩自然是察觉到了兰雅的指尖的颤抖,他嘴角咧开一个笑容,充满极致的诱惑,还是不要再捉弄这个胆小的女人了。 “就是这扇门,本王就说嘛怎么可能走错,好久不走了,没想到这门也有些变样呢。”兰雅阴鸷的眼神紧紧瞪着刘子轩,真想掐死刘子轩算了,要不要这么玩弄别人的感情,害别人提心吊胆的。 兰雅发誓,下次和刘子轩见面,她一定要报了今天的仇,也要让刘子轩尝尝这担惊受怕被人戏弄玩耍的滋味。 “你刚才可真害怕了,本王不喜欢胆小的女人,而喜欢胸大的女人。”刘子轩一脸暧昧的盯着兰雅的上身一直看,一副那讨人厌的表情。 兰雅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捂着自己的上身,一脸鄙夷的看着刘子轩,刘子轩笑的爽朗,略带邪气的眼眸,不着一缕。 大概又继续走了很久,终于又看到了一扇门,兰雅的心不禁的又提了起来,“这扇门背后是什么?到了吗?”刘子轩一脸的愁容,刻意有些忧虑的神情。 “这扇门之后便是落寞,本王的落寞,和思念。真不想开启这扇门啊。”兰雅狐疑的看着刘子轩。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你的落寞?”兰雅彻底被他忧伤的神情打败了,请问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子轩捂着自己的心脏,一脸的不情愿,手指触碰那扇门,“这扇门之后你就到了江南,你说本王能不落寞吗?你高高兴兴的到了江南,本人一人而归,那可是天底下最落寞的事情了,你说本王能不思念你吗?皇婶,你说本王是开不开呢?”兰雅彻底怒了,懒得跟刘子轩讲话,直接推开那扇门,果然门外一片光明,明亮翠绿的一片竹林。 “你就好好落寞去吧。”兰雅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出。 刘子轩看着兰雅急迫的背影,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兰雅面前停着一辆马车,还有车夫,老来刘子轩早已经是准备妥当了。 第八十三章 刘冥幽,我来了 “本王已经给皇婶准备好了马车,皇婶就这么走了,本王果真是落寞了。”刘子轩一脸的惋惜和不舍。 兰雅注意到,只有他和兰雅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不会叫兰雅为皇婶,如今有了马夫在场,刘子轩又要开始演戏了。 兰雅斜睨了他一眼,径自走上马车,侧脸冷峻,丝毫不理会刘子轩。 “送到这里,接下来的路皇婶要一个人走了,虽然本王心里难受,但是一想到等皇婶回来,就要在本王的王府里住一晚上,瞬间又觉得精神了,皇婶,本王可是充满了期待哦。”刘子轩那一脸魅惑的神情,邪气的眼眸似乎是一汪泉水一般,充满柔情。 “那皇侄你就慢慢等吧,希望你没绝望,等到头发花白,牙齿掉光。”兰雅一脸笑容,语气倒是不善良的很。 刘子轩听罢爽朗的一笑,“那本王肯定趁着腿还能走的时候,亲自来江南把皇婶接回来。” 兰雅气结,刘子轩真是厚脸皮。 “后会有期,今日多谢。”兰雅淡淡的一声,算是结束了与刘子轩这短短的缘分。 “等一下,皇婶,是不是该把本王的笛子还给本王,要真是后会无期了,本王可去哪里找你要笛子去?”刘子轩那不走心的态度,云淡风轻,带着讥讽。 兰雅冷哼一声,“皇侄刚才不是还在自夸手中拥有很多奇异珍宝吗?不过是个笛子,皇侄真是小气。”刘子轩听罢也不生气,轻笑一声。 “那个不一样,可是本王要送给未来王妃的定情信物。皇婶,不能毁了皇侄日后的幸福啊。” 兰雅发誓看到刘子轩唇角的笑意,真的想要抽他了,迫不及待的赶紧把那烫手笛子扔给刘子轩。 刘子轩这个讨厌的家伙,明明知道这是定情信物,刚才还把笛子放到她手里,现在又要要回,她还不稀罕呢! 刘子轩满意的看着兰雅那压抑的愤怒,就知道兰雅一定后悔拿了这笛子,现在心里肯定恨死他了,如今这么嫌弃的把笛子扔给他,刚才还不想还呢。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换做其他女人,听了刘子轩的话,肯定高兴的把这笛子收在怀里,打死也不还回来,也罢,她毕竟是皇叔的女人。 刘子轩也不生气兰雅的冷情和冷漠,看着马车悠扬的奔驰在竹林中,兰雅那抹淡色的身影慢慢的消失。 刘子轩嘴角邪气勾起一抹弧度,邪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忽然从暗处出现一名暗卫,半跪在刘子轩脚下。 “回禀教主,在江南边境查到冥幽王行踪。” “不要跟了,皇叔可没那么容易被你们跟踪,追上马车夫,告诉他将幽王妃送到边境处,之后就看幽王妃的造化了,这江南边境集聚了无数盗贼和土匪,是死是活,就看着天命了。”刘子轩嘴角含带着笑容,似乎兰雅的生死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赌注。 “吩咐下去,只收集信息,绝不牵扯冥幽王和太子的较量。” 刘子轩嘴角带着一抹嗜血的笑容,潇洒的背着手,打开一扇神秘的门,瞬间消失。 黑暗的洞中,他手中的笛子光亮,他嘴角带着笑意,将笛子翻了过来,掉出来好几颗夜明珠,他可是心疼他的竹笛不知道有没有被弄坏。 一时之间周围陷入一片黑暗,而他矫健硬朗的身影,稳重的脚步,犹如行走在光明之中。 兰雅坐在马车里,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停在了江南边境处。 那马车夫就请兰雅下车,“王妃请下车吧,三王爷吩咐将您送到此处,之后的路请幽王妃自己走下去。” 兰雅淡漠的看着那马车奔驰而去,独留下她一个人,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 走在贫瘠的土地上,看着江南二字的边境碑,兰雅看着前方宽阔的大路,身处其中,有种不知路往哪里走的失落和孤独,但是她自己选择要走下去的路,所以无论怎么样她都会坚持。 兰雅走在了无人烟的路上,有一种深深的后悔,因为她着急前往江南,竟然忘记了身上带点银子或者实际点的干粮,江南的天气燥热,兰雅的额头上早就是布满了密密的汗水。 眼睛难以直视头顶上的烈日,不一会她的唇完全裂开了,像是行走在沙漠中,不是说江南水患吗?兰雅怎么行走之处都看到树木干枯,完全就是大旱的景象。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兰雅赶紧躲在一边,她看到马路上一匹土匪模样的人拿着手中的武器狠狠打向路过的百姓,叫嚣着抢了百姓们的干粮和行李。 兰雅的眼神变得暗沉,因为她看到了马路上十几具尸体,衣衫褴褛,血肉模糊,那些狂暴的土匪和那受惊的百姓狠狠踩将一个跌倒的小孩活活踩死,兰雅想起了前世她怀中的孩儿,在宫中只听江南水患,饿殍无数,却不知道已经到了如此场景。 兰雅眼神深邃,她看到那些土匪追着那些百姓已经朝着她这边奔来,兰雅看自己身上华衣锦服,手脚利索的用树枝将身上的衣服划破,速度捞起旁边的淤泥抹在脸上,装作一个难民,希望可以安然度过这一劫难。 “老大,那边,有个女人,虽然衣服破了,那料子也是好的,些许身上有贵重的东西呢!”不知道哪个声音突然响起,引来土匪头子注意。 兰雅显然是低估了这群人的贪婪,或许是低估了这场水患造成的人性丑陋。 兰雅马上就被团团围住了,旁边那些土匪们各个不善,脸上拿着长刀,兰雅观察到他们也是面黄肌瘦,显然是饿了很久。 “哟,可是什么落难的小姐,身上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都给老子们逃出来,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土匪头子一脸黑胡子,叫嚣着,一副凶恶样。 兰雅装作惊慌,赶紧求饶道,“各位大爷,小女子也是刚从里面逃出来的,身上没有带任何的东西,你们看看我这狼狈的样子我,请你们饶了我吧。”江南形势复杂,兰雅不能报名,在灾祸横天的江南,任何皇室身份都会招来祸患。 “别说我们心狠,兄弟们也实在是饿得很,给我扒了她的衣服,搜!”那土匪头子根本懒得听兰雅的解释,直接命人上刀,划破衣服。 兰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砍中了肩膀,瞬间鲜血染红了整个手臂,兰雅痛苦的咬紧了牙齿。 她赶紧跪下,语气紧张求饶,“求各位大侠放过小女子,实不相瞒,我本是城内富贵人家女子,因小女子相爱之人因水患灾难逃离江南,小女子不顾家人阻拦,苦苦追随,却落得如此下场,各位大侠想要银子想要粮食,就随我进城,家人定会感激。” 那土匪们听了各个激动,那土匪头子狐疑的问道,“城里瘟疫成灾,我们可不敢冒入,再说这城里的富贵人家能跑的早就跑了。” “我绝对没有欺骗各位大哥,家里人最宠爱的就是我,肯定是躲藏在我家暗道里了,一定还在等我,你看我穿着打扮就知道我家一定是富人家。”兰雅说完赶紧掏出刚才她藏起来的几件首饰,慌张的给那几位大哥送到手上。 那一群土匪见到眼前有小的利润可图,各个冒红了眼,现在叫他们去闯鬼门关都愿意,只要能拿到钱财,粮食。 “哈哈,没想到碰上你这么块肥肉了,走,速度前面带路。”土匪头子很激动,笑的胡子都一直颤抖。 两个土匪把刀架在兰雅的脖子上,就推着兰雅往城里走去。 兰雅暂且是保住一命,还算是放心了些,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瞎说的,只能借机行事。 兰雅有些窃喜,通过诱使土匪进城,一来城中人马散乱,如果再发生刚才那样百姓随意践踏抢夺的事情,跟着土匪还能保住一命,兰雅可不想死的那么无辜。 二来她根本就不认识进城的路,如今这些土匪可以带路,必然是接近灾区危重的地方,那里离刘冥幽也就越近。 进了城,眼前发生的景象更加震惊了兰雅,她庆幸身边有土匪在,因为她无法释怀,无法接受人吃肉的场景。 那些抱着婴孩的妇女成了众矢之的,被一大群饥荒的人们,追着要抢夺手里的孩子,旁边是烧起的篝火,热水沸腾。 第八十四章 被太子抓去当苦工 在那热水溅起来的一刻,兰雅紧紧的闭着眼睛,她只听到一群兴奋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嘤嘤的哭声。 “啧啧,没想到这些人都沦落到这种地步,老大,突然觉得我们做土匪的才是仁慈的,最起码不会煮食兄弟吃。”一旁的一个土匪突然说道。 “那是我们还有些粮食,你试试饿个十天半月,你连亲孩子都吃,别看了,快走。”土匪头子大声吼道。 兰雅不知道之后那母亲会怎么样?但是她终究是避开了。 在绕道而行之后,所遇到的事情更加令人震惊。听到一阵马蹄声朝着前方传来,那是朝廷的军马。那些战士追着一大群人,而那一群人无一例外脸上长满了黑色的斑点,全身红肿,也是黑色的斑点,他们个个面黄肌瘦,拼了命的往前跑,可他们那里跑的过那些朝廷的军马,那些战士手里挥舞着长鞭,一鞭子拍倒一个人,马后的长钩一拉,直接把人从地上拖行,无论那些人的死活。 兰雅早知道江南水患引发了瘟疫,而刘子离为了抑制瘟疫不断地扩大,将整个村子封锁,相当于是放弃了这些得了瘟疫的人。 如今看到如此惨烈的情景,兰雅难以接受,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力,无法改变这一切,她甚至在怀疑自己是否要来江南,真的可以改变天下格局吗? “快,躲进来,不想被关到那地方被火烧掉,就给老子机灵点,赶紧把那女人也拉进来。”土匪头子大声呵斥,兰雅被拽到了一个小巷里,幸好旁边有草垛挡着,没有被那些官兵发现。 就在大家送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兰雅的面前伸出一只满是黑色斑点,枯老的手,吓得兰雅赶紧叫出声音来。 那土匪头子一脸愤怒,“该死的,赶紧把他给扔出去,跑进来是要连累我们啊。”说罢,一刀下去砍在那病人的后背,一脚准备就要踢出去。 兰雅上前拦着,“把他踢出去,相当于就是要他死。”土匪头子一把推开兰雅,一脚就将那病人踢到了马路中间,瞬间那人就被官兵的铁钩拖地血痕。 “妇人之仁,留下他,我们这些都是陪葬品,不是感染瘟疫的人进去了那里也会感染瘟疫,下场就是一个死字。”土匪头子愤恨的说道,显然对兰雅的做法很忌惮。 “难道朝廷派下来的官员不管吗?感染瘟疫与否都有军医仔细检查的,健康的人怎么也会进了那瘟疫的隔离区?”兰雅疑惑的问道。 “哼,只有你这种人以为朝廷派下来的官员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恰恰相反,他们是杀人不见血的恶魔,暂不说贪了赈灾银子,就是那所谓的救护处,说是为患病的人诊治煎药,可三天之后那些染了瘟疫的百姓全部被隔离在一个村里,不论死活,之后患病的百姓没人敢去救护处,见了官兵就跑,久而久之染瘟疫的人更多了,随后就出现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普通百姓见了官兵都要躲,就怕被当做有病的一起捉去活活烧死。” 兰雅听完土匪头子的话,一脸的寒霜,实在是太可恨了,难得刘冥幽来了江南,若刘子离一人,绝对会让整城百姓生灵涂炭,残忍血腥。 那些待在京城的达官显贵真应该看看这江南吃人的景象。 “行了,也不是你能管的了的事,赶快带我们去你家,若你胆敢耍花招,老子立马要了你的命。”土匪头子一脸的威胁,语气不善。 “自然,就在前面了,各位大哥走吧。”兰雅尽量表现的冷静淡然一些。 一行人又继续上路,人数过多显得目标太大,最后土匪头子商议只两个土匪随同前行。 刚走上马路,一些逃难者背着行囊奔跑着又冲了出来,他们身后是泥土飞扬,那是官兵战马扬起的尘土。 忽然人群后方从天空上飞来一只红色凌端的长戟,那长戟通身红色,鲜红的血还滴在地上,滴滴答答的瞬间整个场面犹如死了一般的寂静。 兰雅惊愕的眼神看到人群后,那高大的身形骑着战马,一脸寒霜,带着嗜血的笑容。 那人便是太子刘子离。 他骑着战马,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可怜的老百姓,他们浑身瑟瑟发抖,却不敢逃跑。 “本王有令,在场一干人等必须前往河坝劳作,修缮水利,缓解灾情。你们都是江南的百姓,如今到了为难的时刻,为何不能出一份力量,如果每一个百姓都像你们这班懦弱,没有担当,江南如何能太平,不要忘了你们的身份,时刻铭记着自己的心。”刘子离一番话说的大义凌然,丝毫未有不妥。 可兰雅看到老百姓们不情愿的眼神,一个瘦弱的孩子握着老母亲的手,“娘,你和孩儿必须得去。” “你这孩子,娘都这么老了。”这老母亲颇有微词,似乎自己的儿子不孝一般。 那孩子立马下跪,一脸心酸,“娘,孩儿没有能力保护娘亲,可孩儿宁愿带你去那江河边上干活,都不愿你被扔进那地狱,被当做瘟疫病人,活活烧死啊。” “哎,天不怜悯,娘,跟你去。”兰雅明白了,刘子离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威胁这些善良的百姓的。 而他大义凌然的话语,错处之重,为何修缮河堤治理水患不用官兵。而用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刘子离,你居心何在? 旁边的土匪头子暗骂,“该死的,偏偏碰上这事,一会必须趁乱逃了,这女人扔下,我们消受不了那钱财,保命要紧,去了河堤被大水冲走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幸好刚才留下一帮子兄弟,还能有接应的。” “老大,那可是太子啊,被捉回来就会是死罪。” “滚,不跑更是死路,趁乱逃是唯一的出路。”就在官兵押着百姓前往河堤的时候,那几个土匪趁乱逃走。 兰雅也在被押解之列,倒是没想到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千万不能被刘子离认出她,所以兰雅不会逃。 刘子离大怒,竟然还真有不怕死的敢逃跑,“杀无赦。” 一声令下,不过几秒后,那几个土匪惨死在官兵的铁钩之下,吓得百姓们身份瑟瑟发抖。 “这就是不服从命令的下场,走,本王亲自押着你们前往河堤,让你们看看前方的严峻。”刘子离语气生硬,嘴角似有若无的笑容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兰雅看到那土匪被杀,心中了然,也是报应,她现在比较头疼的事是刘子离,一路上刘子离护送,离得那么近,千万不能被认出来。 “你去清点一下人数,男丁女眷各多少,特别查明是否有患病者,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刘子离语气冰冷,令人颤立。 领命的那位官兵速度清点人数,而且还把几个人特别与大众分离开来。 刚才谈话的瘦弱孩子和老母亲竟然也被分开,而兰雅随着那老母亲分配到了人数少的一边,兰雅赶紧低头,避免与那些官兵直视,以免有些人见过她的样貌。 “娘,你会没事的,放心吧。”孩子焦急的眼神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他的担心。 “哎,他们肯定是怀疑娘染了瘟疫,这般体弱多病的,哎,孩子无论如何你自己要保重。”老母亲低声哀叹。 兰雅惊愕,她竟然也被怀疑染了瘟疫,一时之间兰雅这边的人纷纷低下头,一脸的胆怯,而与他们对立的一面,唯恐躲之不及。 那官兵回禀刘子离道,“太子,那些人是疑似染了瘟疫的,该如何处置?” “送到救护处。”刘子离的一句简单话语让隔离的那些人瞬间陷入了绝望。 那个瘦弱的孩子听罢,赶紧跪倒在刘子离脚下,“求太子明察啊,我娘只是年老,手背上有些黑斑,那是正常的啊,不信您看看我娘的胳膊,绝对没有染病的痕迹啊,我就只有这一个娘,是死是活我们都要在一起。” 其余几位人也纷纷跪下哭诉,“是啊,请太子明鉴,我家娘子,孩儿绝对没有染瘟疫啊。”一时间之间哭闹四起。 第八十五章 险些被发现 “太子殿下,老朽是一名行走医生,保证自家的人绝对没有患病啊。”其中一位中年人说道,义正言辞。 “哦,既然如此,你就去给他们把把脉,你诊断出没病的都过来给本王瞧瞧,若是真没病,本王也不想随便冤枉人,本王行事只讲究真凭实据,诊治吧,要快。”刘子离嘴角含着微笑,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换来百姓感恩。 兰雅觉得很可笑,明明是刘子离不义押解平民百姓,如今竟然落得这么一个好名声,果然是善用权术的狐狸。 兰雅被那中年大夫诊断出无病,幸好那位老母亲也无碍,不过有两个被那大夫诊断出疑似瘟疫,被官兵无情的带走了。 兰雅和几位百姓排站在刘子离的面前,兰雅一直低着头,虽然她脸上抹了泥巴,但还是担忧。 那老母亲自信的伸出手臂,光洁无黑色斑点,刘子离轻轻点头算是过了。 接着几位也是检查通过,接下来就轮到兰雅了,兰雅走近几步,离刘子离不过半步之遥。 刘子离冷哼,“抬起头来,给本王看看。” 兰雅心跳得很快,面上语气还有些惊恐,自然是装出来的,“贱民惧怕太子威严,不敢抬头。” 刘子离轻笑一声,“倒是个懂礼数的,不过这特殊时期,抬起头来。”说话不拖泥带水,势必要兰雅抬起头来。 就算兰雅死活不抬头,也不会轻易躲过,因为那些百姓也忌惮有她这么一个疑似患病的在身边跟随,唯恐染病,大家都恨不得上前去抬起兰雅的头来。 兰雅深深呼吸,干脆利落的终于抬起头来,兰雅的脸上几乎都糊着泥巴,她冲着刘子离是傻傻一笑,一副村姑的模样。 兰雅认真观察着刘子离的神色,突然看到刘子离嘴角一抹刺眼的笑容,带着神秘的意味。 “你,把脸上的泥巴擦掉。”刘子离虽然唇角有笑容,可那语气却是生冷的很。 兰雅心揪着,看刘子离的神情似乎不妙,势必是要她擦掉泥巴,那露出真面目来,刘子离认出她会将她怎么样呢? “我,我长得很丑,能不能不看啊?”兰雅可怜兮兮的乞求道。 刘子离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明晃晃的眼神盯着兰雅,“你的声音倒是有些熟悉,尽管把脸擦干净,再丑本王也要看,本王见过更难看的。” 兰雅慌张,她的声音忘记掩饰了,真是失策。 该死的刘子离,说话圆滑实在让兰雅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那好吧,希望不会吓着太子殿下。”兰雅假装叹息一声说道。 刘子离对这个满脸泥巴的女人充满了怀疑,他自信以他的魅力和俊颜,哪个平民女子不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就算是害羞也会忍不住偷看,而这个女人一直低着头,虽然语气恭敬卑微,可那眼神作态并未有任何惧怕太子威严的。 兰雅大概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被刘子离发现了,她如今是幽王妃,刘子离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大不了再把她送回京城,她再偷偷跑出来便是了。 最恨的人就是刘冥幽了,为何一走了之,一句话都不留下,害她吃了这么多苦,都没法找到他。 兰雅拂起衣袖慢腾腾的擦掉了泥巴,先从下巴开始,刘子离的眼眸如利剑一直看着兰雅,含笑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意味,随后兰雅无奈继续擦掉脸部的泥巴,就在刹那,兰雅眼角下方的褐色泪痣有些轻微模糊的显露。 兰雅明显的看到刘子离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愕,而后那眼神充满了探究,紧紧抿着双唇,等着兰雅把整张脸都擦干净。 兰雅肯定要被刘子离发现了,她无奈的继续擦着额头上的泥巴,宽大的袖子遮挡了半边脸,刘子离深黑色的瞳孔不断的放大,眼神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兰雅的整张脸,他心中有了猜测,却不敢相信。 就在兰雅无奈准备认输放下袖子的时候,突然一焦急通报的声音响起,“回禀太子,河堤又一次冲塌,请太子火速赶往河堤。” 刘子离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高大的身影利索反跳上马,“你,留下查看,必须看过她的脸。”刘子离眼神如利剑一般看过兰雅,之后快马加鞭,只听得马蹄声奔腾。 兰雅总算是暗自松了一口气,放下袖子,刚才差点就被识破了,兰雅已经看出刘子离依然察觉觉怀疑她的身份了。 兰雅感叹,在这里都能碰到刘子离,她的运气真是一点都不好。 一个刚才听命于刘子离官兵,正步走到兰雅面前,“还不赶紧擦干净,没听到太子的命令吗?胆敢违抗命令,就是找死。”那官兵语气恐怖,看来威胁惯了城里的老百姓。 其余几位老百姓纷纷害怕躲得兰雅远远的。“官爷莫生气,小女子马上就擦干净。”兰雅语气尽量恭敬卑微一点。 她大致脸是擦干净了,但是她长相不算是出众的,容貌中等,气质出众。如今破衣服加深,泥巴糊着头发,如此狼狈怎么也不会让人想到,她是堂堂的幽王妃。 那官兵紧紧盯着兰雅的脸,脸色冷得很,兰雅尽量保持心境自然,她应该不会那么倒霉被发现吧。 “走,下一个。”终于那官兵发话,兰雅被推到另一边去,总算是逃过这一劫难了。 之后那些官兵清点好了人数,将他们这些百姓难民围在中间,呵斥了几声,即刻前往崩塌的河堤。 兰雅走到人群中,尽量帮忙那瘦弱的孩子照顾帮扶一下那位年迈的老人,年岁那么多,还要去河堤出力,兰雅真不想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病弱残喘的老人如何征得修缮河堤的劳工,刘子离,你到底是有多狠? 太子刘子离的战马奔驰在道路泥泞的去往河堤的途中,他的眉头轻皱着,想起刚才那满脸涂满泥巴的女人,为何她眼角的泪痣和纪兰雅的那么像,还有声音,脑海中闪过这一幕,却又被否决,纪兰雅应该在京城城幽王府里,怎么可能来江南?他一定是看错了。 刘子离说服自己收起猜疑的心思,却心里还是不踏实,过会一定要好好看看那女人的长相。 兰雅和其余的百姓已经到了河堤,情况非常的不乐观,兰雅远远的就看到,一波又一波没过人头顶的大浪夹杂着尸体向着岸边拍打而来,河水是黄色中夹杂着红色血液的。 兰雅清楚地看到那些可怜的百姓惊恐的眼神盯着那巨浪,面临着死亡的绝望,不论多少袋麻袋和泥土都无法阻挡那吃人的洪水,拿着铁锹疏浚河道的劳工们被怕打在坚硬的岩石上,而后他们鲜血淋漓变成了洪水中的一缕缕幽魂,随着洪水继续吞没其余的人。 兰雅的心无法抑制的疼痛,因为刘子离的所作所为让她恨到了骨子里。 刘子离手下的官兵完全让那些无辜可怜的百姓冲在最危险的地方,而他们手中拿着长剑,战戟,逼迫着那些劳工继续挖淤泥疏通河道。 兰雅清楚地看到,那些劳工害怕的要跑回到岸上,跑到那些官兵站着的后方安全地带,竟然硬生生的被那些官兵手中的武器又打回了那吞人的河道中。 “谁敢逃跑,下场就是死,都往前上,继续疏通。”那些官兵们大义凛然,自以为军法严明,可他们在做什么?竟然逼着老百姓去送死,而他们就是幕后推手。 而刘子离站在高处指挥着,他带着威严的气势,口中的话重如泰山,却罔顾百姓性命,那是压在百姓身上的山。 “各位乡亲父老,这个时候大家必须同心协力,共同度过难关,本王亲临指挥,势要修缮河堤。”刘子离冠冕堂皇的说着这些话,这是他所谓的仁义和爱民。 兰雅根本来不及去指责痛恶刘子离的虚伪面容,因为她就像是那些被泰山压死,被洪水淹没的百姓一样,她们在那些官兵眼里生命低贱,兰雅的背后被抵着刀剑,她竟然被硬生生的逼上了那河堤。 她们一群人是害怕的,可兰雅始终神情坚定,目光如炬,她紧紧拉着那年迈的母亲,“大娘,别怕,相信我,好人会有好报。”兰雅的语气充满了安慰和力量。 第八十六章 你终于来了 不一会,兰雅的声音就被吞没,她觉得她整个人就像是处于一个巨大的暴风漩涡之中,上了河堤寸步难行,如果不能站稳,就会被海浪拍倒,也意味着生命远离,所以兰雅绝对不能跌倒,绝对不能。 她坚定地目光,手中拿着铁锹迎难而上,她看不清楚前面的景象,眼睛已经要被那血腥的浪潮快要冲瞎了,那种刺痛。 满身的淤泥,脸颊被河水冲的刺疼,整个人全是泥巴混合着暴雨,兰雅感觉她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离了,在河道中,夹杂的暴雨根本让兰雅看不清楚任何的人,只知道拿着手中的铁锹奋力的将河道中的淤泥挖出。 当绝望真正来临的时候,兰雅才感觉到那种死的气息,又一次大的潮水打来,那大潮可以越过兰雅的身高还有几十米,那是三十米高的巨浪,人被拍倒那是必死无疑。 兰雅明显的听到浪潮中微弱的人群哭声,那是百姓们的哭声,他们真的害怕了,想要逃跑到安全的地方,可明明距离那么短,偏偏被那些官兵举着长戟逼退回来。 兰雅清楚地看到,一抹血色沾染,其中一个百姓被官兵用长戟刺死。 兰雅扔下手中的铁锹,她眼神中掠过一丝焦急,因为她看到刚才那个老母亲被人群推倒在坚硬的岩石上,她想要掠过人群将老母亲扶起来,可那人群完全混乱阻挡了她的去路。 “大家安静,不要自相混乱,请救助一下身边跌倒的人。”兰雅的声音高亢,严肃,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高喊出来的,她的目光坚定无比,脸色冷峻如常。 在人群中的兰雅俨然就是一个闪光点,她的气质或许说是气势足以让场面安静下来,那是一种天生的让人信服的姿态,带着深入人心的坚定。 兰雅欣慰的看到那瘦弱的孩子终于穿过人群将他年迈的老母亲扶了起来,他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对着兰雅。 殊不知在那高高的指挥台上,太子刘子离也注意到了在人群中独特的那个女人。 刘子离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那个女人的出众的气质一如雀跃盛会上纪兰雅惊艳的表现,淡然自若,镇定有和。 刘子离赶紧抓来旁边那位士兵,“之前那个满脸泥巴的女人是不是现在站在人群中高喊的女子?本王叫你仔细观察她的脸,你可是看出来了什么?”刘子离心中有种不知意味的焦急,他想着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纪兰雅,他该是惊喜的,他不信纪兰雅能忘了他们之前的恩爱和誓言。 刘子离一直都有自信,他只当是纪兰雅被向家逼迫嫁给冥幽王,只要他随便温柔一笑,对她甜蜜相待,纪兰雅肯定会融化在他的怀中。 届时,他要冥幽王,所谓的皇叔,颜面扫地,且兰雅如今变得出众,给了他足够大的兴趣去征服猎艳。 那士兵吓得直哆嗦,被太子质问,“回禀太子,那女子长相普通,只是眼角下方有颗褐色的泪痣,在民间那是命途多舛,可怜不详的征兆,那女子刚才已经上了河堤,现在高喊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她。” 刘子离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快,将她救回来。不论付出任何代价。”刘子离自知如今从河堤将纪兰雅救起来,并非易事,非得损他一干军队。 但是他现在就要纪兰雅,他要让纪兰雅重新爱上他,救人于危难,纪兰雅的心定会融化,此后刘子离就要利用她,重新继续自己之前的计划,她幽王妃的身份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兰雅一直在暴风雨浪潮中奋力抗争,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体力不支,身体早已经是摇摇欲坠。 在距离河堤十几米远处的一处山崖上,男子黑色修身长衫,外罩金丝黑线披风,锦绣领口,强硬的风将他如墨的发丝吹乱,却尽显气势威严。 他双手背后,一张肃脸冷峻,带着些许的苍白,遗世独立,幽深神秘。 他便是沉默离开京城,微服出访,令兰雅魂牵梦绕,又思又恨的人,冥幽王,刘冥幽。 刘冥幽身后站着黑色劲装,一脸严肃的西风。 “主子,太子太没有人性了,竟然让无辜百姓来修缮河堤。他倒是打的如意算盘,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西风性子直,说话也直接的很。 刘冥幽幽暗的眼神看着远处那浪潮的一波又一波的翻滚,声音震耳欲聋。他似乎模糊听到了兰雅的声音,只当自己这几日思虑过多,以为是蛊毒发作让他产生了幻听。 “天命如此。”刘冥幽淡淡的说了这一句话,冷冽的面庞如寒霜,只是淡漠的看着远处惊天骇浪,死伤无数。 “殿下,你真不打算出手相救吗?那些百姓们是无辜的。”西风恨不得冲下去,将那些百姓带离到安全的地方。他想法简单,却不知道这其中牵扯甚广。 “江南受灾百姓千万,若妇人之仁,逞一时之快救了这一百姓,那些患病处于生死边缘的大部分百姓如何能解救?西风,你该清楚若这次冲动救人,被刘子离发现我们的踪迹,那么整个江南再无生机,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该知孰轻孰重。” 刘冥幽难得和西风详细解释了几句,他虽面上无情冷漠,其实内心也是有所触动,只是大局为重。 西风不甘的看着那处于浪潮风口的百姓,绝望的嘶喊和混乱的声音,怎么看都觉得揪心。 看着一位年迈的老人被挤倒碰在坚硬的岩石上,额头上的鲜血直流,场面完全失控混乱。 突然在人群中一名瘦弱的女子满身的泥浆,高喊着让大家冷静处之,不要践踏身边的亲人。 西风对那个无名的女人产生了一种敬佩感,虽然结局已定,但是那个女子最起码努力过了。 可刘冥幽的神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他看不清楚那人群中高喊着的女人的模样,可是她的声音真的很熟悉,一如前晚上纪兰雅愤怒斥责他的声音,那晚上他轻轻拥她入睡。 他无法置信原本安然在京城幽王府里的纪兰雅会出现在江南崩塌的河堤上,可是刘冥幽用了此生最大的信心,坚定地信任那个声音绝对是纪兰雅,他忘记什么都无法忘记纪兰雅的声音,他的眼神中竟然头一次的闪过慌乱。 那是一种纠结和煎熬,难道真的要为了纪兰雅一人,放弃整个江南吗?他幽暗的眼神看着那瘦弱的身子即将要被浪潮吞没,那一刻他的心很痛,在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兰雅的音容面貌,她狡黠的眼神扬着咬了一口的馒头,得意的将馒头扔在他身上。 她第一次说,“刘冥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刘冥幽,我们之间是公平交易,怎么可能行周公之礼?” “刘冥幽,你会后悔的,放开我!” 一幕幕的画面闪过,他真的就像是病发一般,捂着疼痛难忍的心口,满脑子都回荡着“刘冥幽,刘冥幽,刘冥幽。”他从小到大,没人哪个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可兰雅的那声声,刘冥幽,真的是要他心力交瘁。 兰雅看着那浪潮盖过了她的头顶,可她的手一直紧紧拉着身边的人,就算死,也没有那么容易,她不能绝望,尽管身子已经摇摇欲坠,虚弱不堪。 在山崖上,西风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主子就像是发了疯一般,快速转身从他身上夺过佩剑,“嗖”一声。 刀锋在手,再听“呲拉”一声,主子割断衣袍,俨然地上跌落他几根如墨的发丝,那该是怎么样的焦急,不顾发丝,坚决挥剑斩断。 快速的动作根本看不清楚,将黑布蒙在自己的脸上。就在西风惊叹的一瞬间。 就看到主子的身影快速坠落,黑色身影犹如闪电一般,锐利骇人,几秒钟的时间,主子的身影已经身处在旋风暴雨之中,浪潮汹涌。 兰雅看不清楚周围任何的东西,只觉得她腰间被用力抱住,那是一种羁绊一种禁锢的姿态,兰雅愕然转身,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人眼神如寒冰,蒙着黑布。 他的眼睛淡漠却闪过一丝焦急,直直的对视,兰雅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她只说了一句话,“你终于来了。” 兰雅确定他就是刘冥幽,那冷冽淡漠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 刘冥幽蒙着黑布,他嘴角安心的笑容淡淡的,并未被兰雅看到,他紧紧环抱着兰雅的腰身,将她横抱而起,就像是呵护一件稀世珍宝,那种珍爱和喜悦,失而复得的惊喜。 刘子离派来的那些官兵也已经快走到了他们这里来了,刘冥幽淡淡的瞥了一眼在高高指挥台上的刘子离,因为河堤浪潮汹涌,加之夜色已深,刘子离并未有发现河堤上出现了刘冥幽的身影。 刘冥幽眼神闪过一丝冷冽,刘子离派那些官兵过来,想必是已经知晓兰雅的身份。 他当机立断,对兰雅说道,“脱,把衣服脱掉。” 兰雅惊愕的眼神看着刘冥幽认真的眼眸,“全部都要脱掉吗?”兰雅本不想质疑刘冥幽,可是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是破烂不堪,脱了外衫几乎就是半露着的了,她不得不担心。 刘冥幽语气坚定闪过一丝急促,“快,我会用披风护着你。”刘冥幽看着刘子离派来的官兵马上就要来到他们的身边,不禁有些焦急。 第八十七章 刘冥幽,我恨你 刘冥幽本来是撇过头不看兰雅的,可是见兰雅脱衣服的动作实在是太慢。 刘冥幽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将兰雅横抱着怀里,直接大手一撕,兰雅的光滑的身体完全被刘冥幽托举在怀里。 兰雅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不说清楚为什么要脱衣服,竟然还亲自上手把她的衣服全部撕碎了,刘冥幽,真是我行我素,自大的很。 “看什么?本王是你的男人,你何必在意?”刘冥幽说完这话,速度扯下黑色披风包裹在兰雅的身上,利索的将兰雅身上的衣服丢到一旁。 兰雅的整张小脸都红了,因为她全身光洁无比,刘冥幽的大手完全拖着她光滑的屁股,因为刘冥幽行走奔跑还能感受到他手掌上的摩擦力。 兰雅觉得,她今天真是狼狈极了。 “等一下,可不可以……”兰雅的话还没说完。 “不可以。”刘冥幽冰冷的话语将兰雅未说出来的话完全打住,因为刘冥幽看到了兰雅看向其他百姓的眼神,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了,这个时候,生死关键,绝对不能再有任何拖累和妇人之仁。 兰雅还想反驳几句,突然听到啪地一声,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瞥了她一眼,现在情势那么危急,刘冥幽可一点都不想听兰雅不依不挠的讲话,扰乱他的心智,他现在必须要找一个突破口,施展轻功离开这里,还要保证不被刘子离发现。 兰雅呆愣,因为那啪的一声,是刘冥幽抽了她的小屁股一巴掌。 “抓紧我。不许讲话。”刘冥幽完全无视兰雅羞愤的眼神,直接动手,直接抱着她跃到半空,离开这里。 刘冥幽大她屁股这件事,刘冥幽事后回想起来都无法平静,此前的二十年里他从未想过他会对一个女人做这种事情,遇到纪兰雅,看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只是警告兰雅不要再喋喋不休,要她抓紧自己,他们必须快速离开那里,就这么简单,可惹来的后果却不那么简单。 兰雅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刘冥幽将她抱着飞上了陡峭的山崖,兰雅整个光滑的身子被刘冥幽完全怀抱着,虽说整个身子已经被披风包裹起来,表面是没有露出什么,但是最不能让兰雅忍受的就是刘冥幽就算是隔着披风的薄料,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兰雅光滑的肌肤。 山崖上一直等待的西风,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主子一去,竟然还将王妃抱在怀里带回来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风不禁疑惑的问道,没有想到这纪兰雅竟然跟了过来,眼神中颇有不满的看着兰雅。 刘冥幽自然看出了西风对兰雅的敌视,他必须要西风看清楚形势,刘冥幽抱着兰雅,冷冽逼人的眼神如刀锋锋利无比,直直看着西风,“西风,你越矩了,该是本王惩罚你,还是你自行为之?”西风惊慌赶紧下跪,“是属下的错,没有向幽王妃行礼,属下自愿受罚。” 西风说罢,眼神闪过一丝狠戾,直接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刘冥幽看都没看,身子果断转身,抱着兰雅上了马车,刘冥幽向来不是煽情的人,他手下的人从来都是严格要求,西风懂他,自然不会怨恨于他。 兰雅整个人被姬冥野抱着,终于上了马车,刘冥幽将一边的毛毯平整的铺在座位上,将兰雅轻轻地放下。 兰雅看着他默默无言,想起从一开始知道刘冥幽漠然离开,一句话都没有给她留下,她费了好多劲才来到江南,还没进城就遇到了土匪,还被刘子离逼去河堤,差点没死,是刘冥幽害的,他怎么可以那么不负责任,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呢? “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耻,前晚还躺在我的身边,拥着我入眠,原来你那些都是虚情假意。刘冥幽,我告诉你,我纪兰雅才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以为你给我留下了什么财政大权,我就会对你感恩戴谢吗?我才不会白白伺候你,你一走了之,凭什么要我给你收拾幽王府的烂摊子,我纪兰雅根本就不稀罕你幽王府的财产,我不服,我来就是要跟你说清楚,收回你狗屁的财政大权。” 兰雅完全失控,大骂一通,觉得自己真的是委屈极了,凭什么他刘冥幽说留就留,说走就走,什么时候听过她的意见和想法,以为给一个财政大权,她就会满足吗?她根本就不稀罕。 刘冥幽幽暗的眼神,轻轻眯着眼睛,身上粘着半湿的衣袍,如墨的发丝有些打湿,整个人简直就是阴沉积郁的很,他静静的听着兰雅的指责。 只淡淡说了一句,“你还想骂什么?”兰雅整个人的怒火完全被刘冥幽一句话轻易的点燃,刘冥幽,你该死,你为什么要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受了多少的苦?你走的轻松愉快,你叫我怎么在那么短时间里追上你,我求着三表哥找了去江南的捷径,好不容易到了江南,还遇到了一群穷凶极恶的土匪,你知道吗?那群土匪竟然说要杀了我,剥光我的衣服。 我好不容易骗他们说我是富家小姐,可以带他们进城找财宝粮食,可偏偏遇上了刘子离,我害怕他会认出我来,然后将我秘密处死,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这个幽王妃有多么可怜软弱我一清二楚。 你知道在河堤被浪潮刺痛眼睛的感觉吗?当时我觉得我快要瞎了,再也见不到你这个害我受罪的罪魁祸首了,刘冥幽,我恨你。 兰雅想来一路辛苦,要跟刘冥幽诉苦,可他那冰冷淡漠的眼神实在是让兰雅伤透了心,所以她也要刘冥幽伤心自责难过,只是效果并不那么明显。 兰雅说了一大堆,几乎是长篇大论,情绪激荡,言语激烈,大概是兰雅面对刘冥幽有史以来第一次忘了身份,将自己真实内心感受说出口的一次。 可换来的只有,刘冥幽满不在乎的眼神,刘冥幽的眼眸淡淡的盯着兰雅,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在刘冥幽眼里好像是在看小丑一样,似乎还带着讥讽的意味。 “你说够了吗?”刘冥幽那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加之嘲讽的眼神,真的要兰雅抓狂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样践踏她的尊严,刘冥幽,你当你自己是谁啊?纪兰雅完全被他激怒了。 兰雅也不顾自己全身光洁包裹在黑衣披风中的这件事情,只知道看着刘冥幽那狂拽的眼神,她很想上去揍他一顿。 她利落的起身,直接扑到刘冥幽面前,双手攥起拳头,狠狠的落在刘冥幽的胸前,而刘冥幽默默的看了她几眼之后,突然翻身将兰雅紧紧压在他的身下,他的唇掠过兰雅的耳朵,竟然还有些魅惑的舌尖扫过兰雅敏感的耳垂,“打够了吗?我要亲你了。” 刘冥幽的嗓音低沉沙哑,似乎集聚了好久沉淀的欲望一瞬间完全爆发。 兰雅承认,那个时候她整个人的身体都是僵硬的,她脑海里甚至还在回想刘冥幽那充满诱惑的话语,她在想是否他刚才真的说过这样的话?说罢,刘冥幽就像是发了疯一般,嘴唇狠狠的吻上兰雅的唇,吻尽了这一天一晚的思念和爱恋,刘冥幽完全不顾吻完之后会怎么样?或者说他禁欲的问题又怎么样? 兰雅面对刘冥幽的疯狂纠缠,呆愣了几秒之后,她竟然头一次将贝齿打开,迎接刘冥幽的温柔,兰雅不想吻完之后会怎么样?不想结果会怎么样?那一刻只想着顺从自己的心。 一天一晚的时间并不长,却经历了很多,足以让两个内心不坚定,时刻怀疑对方,怀疑自己的人,认清自己内心的爱恋如此长深,没想到可以蔓延到如此的地步?西风听着马车内那粗重的喘息声,他神色沉重,赶紧躲在别处,让自己不用听那声音。 一向禁欲有度的冥幽王竟然不顾野外危险,和纪兰雅亲热起来,换做以前的冥幽王,在他眼里从没有任何的女人。 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只希望纪兰雅也可以如冥幽王那样真诚的爱着冥幽王,西风大概也是开心的,主子找到了陪伴一生的女人。 刘冥幽高大的身躯完全覆盖住了兰雅娇小嫩白的酮体,两人的纠缠犹如画卷一般的美好。 第八十八章 我会等你 兰雅忍不住低低喘息了几声,刘冥幽还是不肯让她歇会喘口气,这都亲了好久了。 “唔,不要了。” “那你是想要这个?”刘冥幽的语气是认真的,大手游离到兰雅的下面,可以感受到那里的颤粟。 “不要,我还没有想好。”兰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兰雅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虽然她明白了她对刘冥幽的眷恋,但是对于刘冥幽这样阴沉的性子,她还是没有勇气将自己完全交给刘冥幽,上一世的伤痛给了她太重的印记。 “好,我会等你。”刘冥幽眼眸带着一丝的迷离,却不失坚定,将她再次入怀,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完全属于他,可是他忍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短暂,如果给兰雅留下一个牵绊必然是会害她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深爱的女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在她的红唇上留下自己深刻的爱恋,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亲吻她,去爱她。 兰雅可以感受到他的炽热,他的动作和亲吻不像是他平日里表面上的冷漠和冰冷,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火热爱恋。 突然兰雅只感觉到在与刘冥幽唇齿纠缠的过程中,一丝丝的苦涩蔓延,她睁大眼睛看着刘冥幽的嘴唇上竟然还有鲜血,而他吻的那么炽烈,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 兰雅没有推开刘冥幽,即使口中的苦涩感强烈的在蔓延,但是她感受到刘冥幽厚重的爱恋,她舍不得推开。 直到刘冥幽也有擦觉,他猛然的起身,原本冰冷淡漠的眼神竟然闪过一丝慌张,他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慌乱的擦掉自己嘴上的鲜血。 容锦看着他第一次失了分寸,那一刻的心大概是凝固的,他好像很在意和兰雅的亲吻,想要在兰雅面前保持一个完美的形象。 兰雅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加深,因为她看到刘冥幽胡乱的擦拭嘴上的鲜血,竟然不小心将那鲜血擦到了鼻子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刘冥幽如此狼狈的形象。 她抑制不住失去了形象哈哈大笑,“你变成花脸猫了,哈哈。”兰雅笑的前俯后仰,指着刘冥幽越发笑的大声。 刘冥幽的眼神呆滞了几秒之后,嘴角竟然露出了微笑,那是一抹很明显很明显的笑容,他看到兰雅的嘴巴上也有他口中的鲜血,样子也是狼狈或者是可爱。 他拿起手绢,步步靠近兰雅,尤其是他脸上带着很明显的笑容,兰雅惊愕的看着他,他笑得这么神秘怎么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好想说,刘冥幽,别笑了,好诡异啊。 刘冥幽轻柔的给她擦去嘴上的鲜血,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兰雅。 “你也快变成大花脸了。”他语气轻柔,大概从小语气都那么冰冷,说这么暖心的话总有种不和谐矛盾的感觉。 兰雅不好意思的捂着被刘冥幽擦干净的嘴巴,看着他眼角的笑意,直接从刘冥幽手中的手帕夺了过来,准确无误的把刘冥幽鼻子上的鲜血擦掉。 “好了,这下我们扯平了。”她潇洒的将手帕再丢给刘冥幽,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就完了吗?刘冥幽,可不是好惹的。 刘冥幽的眼神恢复了冰冷,他轻轻的张开手,带着高傲的姿态,“过来。” 兰雅暗叹不好,又来了,盯着刘冥幽的眼神,身子慢慢的挪动。 刘冥幽嘴角轻蔑的一笑,直接将她整个身子提溜过来,将她的身子拥在自己的怀里,他尖瘦的下巴盯着兰雅的额头。 “为什么要来找本王?”他的语气淡漠到极点,一种说不清楚的意味。 “要听实话还是假话?”兰雅也学着刘冥幽的语气说道。 “你说呢?本王现在也可以把你留在这荒郊野外。”刘冥幽的嘴角掠过轻笑,促狭细长的眼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你,刘冥幽,你别太过分,你敢扔我试试。”兰雅的火气又被撩拨了起来,狠狠攥起小拳头打了刘冥幽的胸口。 “我可不想当寡妇,江南这么乱,你要是死了,我还要受尽世人的白眼,本来我名声就不好了,我可不想因为你再背上一个‘克夫’的名声。”兰雅不甘示弱的说道。 却让刘冥幽的情绪冰冷到了极点,“你很害怕‘克夫’的名声吗?”刘冥幽现在最痛恶的是自己身上的蛊毒,以前他无牵无挂,死而无憾,可为何在这个时候遇上了纪兰雅,让他对自己的生命存在了遗憾。 兰雅不禁有些奇怪,为何刘冥幽的口气有些不善,似乎在忌惮这个问题,“我是很怕,但是我知道这是我没办法控制的,所以你就努力活的比我长,也让我省省心。” “如果我不能呢?”刘冥幽似乎有些落寞的说道,又带着讥讽的意味。 “你可是堂堂的冥幽王,还是‘战神’,只要你努力没问题的。”兰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出这番话,好像是要安慰刘冥幽一样,完了这气氛又变了味道。 “是吗?”刘冥幽反问一句,轻轻地笑了,兰雅清楚那绝对是一种自嘲的笑意。 实在是很不喜欢刘冥幽总是话说一半,什么事情都弄得神秘莫测的。 兰雅抬头,面对面的看着刘冥幽,“你三番两次口中吐血,你是不是中毒了?难道此毒无药可救,所以你的生命短暂,之前我可以不过问,不关心你,但是现在不能,你刘冥幽三番两次的招惹我,你能不能对我负责一点,也许我们的感情点到即止,不会再深入下去,那肯定是因为你自以为是的隐瞒和自大,你以为这个世界没了你天会塌吗?”兰雅高声的质问道。 “但是没了我,你的世界会塌,不论是太子还是纪家都足以将你毁掉,尽管你聪明狡猾。”刘冥幽认真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兰雅,让兰雅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话。 “那,既然你都知道,你能不能为了我好好活下去,我们可以订立一个永久的契约,你帮我,我助你。”兰雅顺着刘冥幽的话说道,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尽管她对刘冥幽有爱,却依然敌不过她对刘子离和纪兰惜的恨,她要刘冥幽活着,好好的帮她,她会尽一辈子最大的努力去回报他,好好爱他。 但是兰雅错了,纯真的爱有了杂质,就不能那么好好的爱下去了。 “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我们是同一类人,有埋藏已久的回忆。好了睡吧。”刘冥幽没有正面回答兰雅的话,他可以看得出兰雅对于他并无单纯的爱,也有利用的因素。 只是不知道,在这算计中,谁迷惑了谁,谁沉沦了谁,谁又颠覆了谁? 兰雅知道刘冥幽的心思,可是她不想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就被这莫名的因素给打破。 “我想要跟你说一件事。” “说。”刘冥幽淡淡的应道。 “一,我来找你的时候,欺骗三表哥向离说我怀了你的孩子,要亲口告诉你这个消息,他才答应帮我安排走一段去往江南的捷径,所以回去以后帮我圆了这个谎,我不想三表哥对我失去信任,二,你的皇侄,也就是刘子轩,他将我送到江南的,走的是一条捷径。”兰雅淡淡的说了几句,其中的利害,刘冥幽自然会明白。 当刘冥幽明显听到兰雅撒谎说有了他的骨肉,刘冥幽感觉有种异样的感觉,她可真是能瞎编,为了来江南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至于刘子轩,江湖上松风阁的教主,他早已知晓,只是刘子轩不涉及政治根本,刘冥幽无心理他,也知道刘子轩志不在皇位,只想自保,无害。 刘子轩幽深的眸子看着兰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己撒的谎,自己圆,本王没兴趣替你圆谎。好了,睡吧。” 兰雅真的要气爆了,该死的刘冥幽怎么可以这样嚣张,他不要理她,她还得懒得理他呢,直接推开刘冥幽的怀抱,裹着黑色披风,背对着刘冥幽,睡觉歇息。 刘冥幽嘴角闪过一丝微笑,任由兰雅去了,他从马车出来,还要事情和西风商议。 兰雅一直暗骂刘冥幽,他竟然就那样出去了,真是没人性,明天她绝对不要和刘冥幽讲话,就这样骂着骂着,睡着了,今天一天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 第八十九章 拉拢纪侍郎 迷迷糊糊朦胧中好像有人一直摸着她熟睡的小脸,好像还给她披了一件衣服,但是她还是冷,一直往那暖和的地方蹭着,后来好像被一个人紧紧抱在怀中,不冷了,最后她睡梦中梦到了刘冥幽,气的一把直接推开他的怀抱,附带还送了一脚,终于心里畅快了许多。 刘冥幽从马车中走出来,随后西风便出现在了刘冥幽面前。 山崖上,一轮弯弯的明月,四周静悄悄的,带着一种彻骨的寒冷,一种清透的凉意。 刘冥幽衣袍撕裂,顺着寒风飘扬,他冷如寒霜,剑眉轻轻一挑,将一把寒剑扔给了西风,“剑客军士,势不离剑,就算是本王要夺你手中剑,你也得拼命护着,下不为例。” 西风跪下,脸色生冷,“遵命。”西风已经明了,主子竟能从他手中夺走剑,一瞬间割袍蒙脸,为了纪兰雅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曾经主子说,战场上,就算是输,也是光明正大,绝不蒙脸,可主子竟然亲自坏了这规矩。 这人本不应该是救,可主子硬是从太子刘子离的眼皮子底下,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救走了,这世上只要是主子想要做的事情,不怕没有做到的! 西风早已经打听过了,今日一事太子并未察觉。“回禀主子,属下已经派暗卫调查了,太子并未发现主子救走了王妃,当太子派出的那些官兵走近的时候,只发现王妃的衣服浸在水中,只当是王妃溺水被凶猛浪潮刮到了下游河道,太子倒是派人寻了好久,始终未见,夜深之后便没了动静,应该是还不确定幽王妃的身份。” 刘冥幽淡淡应了一声,“明日该到救护处一探究竟,你准备几套粗布衣服,还有妇女装束。” “王爷,要带王妃也进去吗?那里十分混乱,且有染病患者。王妃一介女流,身体虚弱,唯恐染病,瘟疫来势汹汹,至今还未有完全康复的百姓。” 西风征战沙场多年,向来崇尚男儿气概,女子在他眼中不过是家中花瓶,怎么能入得了那种地方? “西风,你不该质疑本王的决定。下去准备吧。”刘冥幽冰冷的语气淡漠的说道,带着命令的口吻。 西风领命,便去准备了,夜色已深,露霜凝重,虽然说是夏夜,在山崖上也有阻挡不住的寒冷。 刘冥幽回到马车,看到兰雅身上紧紧裹着那件黑色的披风,蜷缩在角落里,幽暗冰冷的眼神有些动容,看了有一丝的心疼。 刘冥幽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兰雅的身上,果然她就像是一只寻求温暖的雪兔,看到温暖的地方便亲近的往前凑上去。 刘冥幽闭目养神,盘腿坐在那里,而兰雅似乎找到了温暖源,就是朝着只身着白色中衣的刘冥幽靠去,不规矩的小手还在胡乱往他胸膛上乱摸。 刘冥幽无奈的看着兰雅那嘟着小嘴的模样,对于她胡乱的动作还真是无可奈何,自嘲一笑,顺着兰雅的一边去躺了下来,将兰雅轻轻揽入怀中,兰雅不规矩的小手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他的手不再寒冷,抚摸着兰雅的小脸蛋。纪兰雅,你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你对本王不诚实,不忠诚,可本王为何还要选择相信你,你真是一个克星,一次次的挑战本王的底线,如果本王有哪一天死了,你一定与此逃脱不了干系。 天上明月,亮光闪烁,一轮明月,两颗心,一景一色,别不同。 马车里刘冥幽和兰雅的温暖相拥,而身在暗房里的太子刘子离大动肝火,地上跪着三位县官,一个个惊恐不已,唯恐头上的乌纱帽被摘掉,还担心被太子要了老命。 “太子,属下们愚笨,实在是想不出好办法。”几位县官战战兢兢的说着,双腿一直发抖。 刘子离看着他们一个个相互推卸责任的模样,冷笑一声。“你们个个愚笨,都是废物。” 刘子离愤怒拿起桌子上的玉玺直接摔在那几位县官的身上,“皇上命本王处理江南水患一事,本王有心解救众民于危难之中,偏偏遇上你们这群废物,都滚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安顿感染瘟疫的百姓。明天若还不能给与本王答复,死罪难免,明天就用你们的尸体祭奠死去的难民!”刘子离一声狠戾无比,心中憋着一股子火气,来了江南事事不顺。 要不是因为躲避被曼罗国暗杀一事,他也不用主动请缨来江南收拾这烂摊子,这江南灾情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而且其中涉及太多人的利益,就他现在知道的就有皇后和太后的宗亲。 虽皇后是他亲母,这些官员之中也有他亲舅舅在列,但是父皇最忌讳的就是任人唯亲,朝纲家执。 要处理江南水患一事,任重而道远,刘子离心思深沉,他现在考究的不是如何平复江南水患,而是要在两边势力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对于他是有利而无害。 站在刘子离旁边的一人,名为金辰,朝中二品官员,此次跟随太子一同处理江南水患一事,是太子刘子离的心腹大臣。 他有一项突出的能力颇得太子欣赏,那就是他癖好探听朝野中大事小事,此人极为圆滑,经常请朝中大臣喝酒,探听一些鲜少人知的消息,耳目众多,乐此不疲。 而刘子离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既然知道金辰喜欢探听消息,老奸巨猾,也明白这种人若是不收为己用,容易生出事端。 而刘子离欣赏他这点能力,一方面朝野形势瞬息万变,及时掌握对方消息是关键,另一方面,刘子离在朝野上向来表现出的是温润谦和,他自然不能亲自去打听这些消息。 所以有一人能为他代劳,何乐而不为?只是对于此人所说之事,刘子离并不全信,事后一定会派暗卫亲自查明,世上没有绝对信任的人,也没有绝对怀疑的,他向来做事留有后路,却又给人一绝路。 金辰神秘的凑到刘子离身边,“太子,依臣看,这是好事,这些官员不主动开仓赈灾,也不捐献俸禄,到时候可有他们后悔的,朝中的赈灾银两一来,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哦?他们会后悔什么?他们都是皇亲国戚,一场灾事,可是他们挣钱的好时机。”刘子离冷冷的说道。 “太子,您知道皇上派来运送赈灾银子的监官是谁吗?他可是当今幽王妃的亲生父亲,此次送来赈灾银两和粮食,正是我们拉拢他的好时机。太子您日理万机,有所不知。这幽王妃和纪侍郎极为不和,前些日子雀跃盛会上那纪家庶女纪兰惜,也就是姜县丞的儿媳,暗害幽王妃,最后被刑部收监,判处三年,当时纪侍郎也在场,非但没有求到情,还被冥幽王降职为侍郎,你说这父女两得多大的仇恨啊,幽王妃现在是冥幽王那边的人,太子该拉拢纪侍郎。肯定是有好处。”金辰笑的一脸奸猾,满脸横肉。 “本王自会考虑一番,其中利害还需从长计议,不过等这纪侍郎来了以后,你还得替本王打探一点消息。”刘子离轻轻一笑,不拒绝也不明确表示同意。 金辰干笑了几声,也不主动上去再问些什么。 刘子离想起了今日在河提上见到的那个女子,她到底是不是纪兰雅,自始自终都没有找到那具尸体的下落,他痛恨这种不清不楚,云里雾里的感觉。 明明自觉告诉他那就是纪兰雅,可为何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都是一群废物。 第九十章 追逐你的步伐 纪兰雅嘛,当初若你乖乖听话,本王许你一世安稳,偏偏你要忤逆本王,竟然选了刘冥幽做你的夫君,本王到底那里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和你妹妹纪兰惜比起来,真是太不知好歹了,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只是原本心中满满装着只有本王的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竟然还算计了纪兰惜,有趣得很。 “来人,速去调查纪兰惜被押入大牢一事。”刘子离冷声说道,一名暗卫随后出现,领命而去。 刘子离,要看一场好戏,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吗?又能牵扯出什么东西来呢? 第二日,兰雅猛然惊醒,因为她好像梦到了刘冥幽再一次一声不吭的走了,就像是那晚,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去了江南,她的心感觉到心慌和失落,惊慌的赶紧披上黑色风衣,完全不顾她里面不着一缕,当时一心只想着追到刘冥幽,看到他的模样,她赤脚跳下马车,忍住玉足踩在坚硬石子上的疼痛,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奔跑,她看不到马车周围有任何的人影。 “刘冥幽,你就是个骗子,你怎么又走了?”她大声的呼喊着,赤脚奔跑在悬崖上,那一刻兰雅脑子里想了很多的东西。 刘冥幽走了,留下她一个人怎么办?这里好荒凉她要怎么生活下去。 她又坚定信心说,就算刘冥幽走到天涯海角,她都一定要追到。 终于确定了那种决心,不顾一切,小脸上带着冰冷和坚定。也许不知道微风吹过,她奔跑在山崖上的模样,如此的清冷。 那一刻深深的印在刘冥幽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刘冥幽就在她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奔跑肃冷的背影,没有一丝的眨眼,以至于幽深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的酸疼。 兰雅的心一直很坚定,刘冥幽,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突然脚下一阵疼痛,一颗石子狠狠的嵌在她的脚心,重心不稳,来不及惊呼,身子便摇摇欲坠,眼看着脸朝地就要跌倒了。 只觉得身后一阵疾风走过,那是刘冥幽快如闪电的身影,他的衣袍悠扬飘舞,绚丽优雅的轻功,在兰雅快要跌倒的瞬间,大手一把将他捞入怀中,不可一世的霸道,带着满满的踏实和信任。 还是那么熟悉的感觉,腰间温暖的双手将她紧紧的包裹,那一刻兰雅回眸,一双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带着嗔怒和惊喜,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刘冥幽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环抱着她的蛮腰,将她横抱在怀中。陡峭的山崖上,一副俊美的图画,一双璧人环抱于心,微风拂过,如墨的发丝相互的纠缠,女子浅笑,峨眉微耸,男子淡然,唇角微扬。 突然画面中出现了意料中的一幕,兰雅狡黠细长的眼角微微勾起,看着刘冥幽冷峻的模样浅笑,突然朝着刘冥幽的胸膛伸出魔爪,攥着坚硬的小拳头,狠狠的捶打在刘冥幽广阔的胸膛上,还能听到那砰砰的声音。 “刘冥幽,你个大骗子。”兰雅愤恨的叫嚣着,手脚并用,胡乱的踢着刘冥幽。 “你这样很像一个泼妇,再打,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山崖底。”刘冥幽眉眼一挑,似心中了然,淡淡的看着兰雅。 “我要是泼妇,你就是个无赖,你要把我扔下去试试,信不信我把你打的满身淤青。”兰雅一番豪言壮语,可不是开玩笑的。她都三番两次打了刘冥幽,这次又算是什么? “果真是个泼妇,还是个傻子,不穿衣服,不穿鞋子就敢乱跑,不守妇道,该当何罪?”刘冥幽的语气冰冷,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心中有浓浓的占有欲,也有一丝心疼,真是一个傻女人,怎么可以不穿衣服就跑出来,被其他男人看到怎么办?要他冥幽王的面子哪里放?明明有的鞋子也不穿,就不怕踩到石头的疼痛吗? “你是个瞎子,没看到我披着你的黑色披风呢,怎么就是没穿衣服了?”兰雅不甘示弱,字字珠玑,就是不肯服输。 刘冥幽没有说话,静静的抱着兰雅,将她放到马车上。 “把脚抬起头。”刘冥幽冷冷的一句话,好像是在命令兰雅。 “不要,为什么要抬起来?”兰雅就是倔强,即使她脚心刚才被刺的很痛,依然就是不给刘冥幽看。 如果刘冥幽没有一声不吭的走掉,她肯定不会追出去,还被石头刺痛脚心,都是刘冥幽害的。 刘冥幽实在不懂兰雅为何要这样,她的倔强对于现在有何意义,大概是为了教训兰雅,刘冥幽一把抓住了兰雅的脚心,狠狠的捏着她脚上两边的骨头。 他就像是一个恶魔一样,不动声色冰冷的眸子看着兰雅,看着兰雅慢慢不断皱紧的眉头。 兰雅不喊疼,刘冥幽就越发的用力,刘冥幽要让兰雅喊痛,要她知道倔强也是分时候的,无关什么面子赌气与否。 刘冥幽不想看到她受伤后隐忍的模样,很多时候很多人不会去主动关注她的痛苦和隐忍,刘冥幽疑问,如果他不在她的身边,那么她该一个人默默承担还是? “刘冥幽,你住手。”兰雅终于爆发,该死的刘冥幽,就是一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暴君。 “知道痛了。”刘冥幽冷冷说道,抬起她的脚心,认真看了一会,从怀中拿出一瓶金创药,细致认真的给兰雅的脚心上好药。 兰雅本来还想和刘冥幽针锋相对,理论一番,可面对刘冥幽这行为,她的怒气还真是生生被压了下去,难以发作。 “楞什么,去穿衣服。”刘冥幽淡漠的一抬头,语气带着生硬的冰冷,还没等兰雅回答,他直接拿着叠得整齐的几件衣服,干脆利落的扔在兰雅不动声色的脸上,然后完全不顾兰雅愤怒的眼神,潇洒转身。 兰雅愤懑的拿开被刘冥幽扔在脸上的衣服,整个人非常的不好,刘冥幽,你这个暴君,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兰雅带着一肚子的火气,不情不愿的穿上刘冥幽扔给她的衣服,竟然还有一块头巾,刘冥幽这是在暗讽她长的难看不能见人吗?虽然心中对刘冥幽很不满,但兰雅也是理智聪明的。 这衣服明显是农妇穿的,倒是显得普通,如果真要进入江南还真是需要穿的低调一点。 兰雅将头巾罩在头上,还算是普通,不过再普通的衣服也阻挡不了兰雅那一双灵动聪慧的眼眸。 兰雅收拾妥当,下了马车,刚一抬头,差点没把她吓着。远远的就看到刘冥幽那一脸阴沉的模样,阴郁的眼神都快要冷到滴出水来了。 他穿着平常老百姓的衣服,而且那衣服还有些短,刘冥幽本身身形高大,肌肉恰到好处的完美。 那有些短的衣服现在穿到他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不伦不类的感觉,反正就是非常的不合适,而且是非常的好笑。 兰雅看了刘冥幽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瞬间觉得好看多了,她狡猾一笑,朝着刘冥幽说道,“哎呦,王爷穿的这是什么啊?真的好丑,是我见过的最丑的衣服了。可惜了王爷的身材了,这露出来的半截裤脚算是怎么回事啊?”兰雅夸张的说道,还不忘围着刘冥幽转了一圈,评头论足,反正就是死命的羞辱嘲笑刘冥幽,刘冥幽的那一张脸啊,简直就是寒冷到了极点。 “西风拿来的衣服确实是有些小了,你穿的还算是合身,现在跟本王去救护处。”刘冥幽也许是为了掩饰这尴尬,刻意的避开话题,可兰雅怎么会如他所愿呢? “那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你不在,是去取衣服了吗?你没有打算丢下我一个人对不对?”兰雅问的很认真,紧紧盯着刘冥幽,要一个真实的答案。 “以后本王不会让你一个人,只不过你以后不能不穿衣服就跑出去,就算你跑的再快,也追不上本王。”刘冥幽的话说的很认真,丝毫未有觉得不妥。 可是兰雅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这是在嘲笑她腿短跑不快追不上吗?反正别想从刘冥幽嘴里听到一句好好的关心话。 “我再说一句,我没有不穿衣服就出去,我裹着你的披风了,你以后能不能别再说这个事,不要让别人误会我。还有我没打算追你,我只是在散步,走的快了些,你以为我在追你吗?王爷,我不得不说一句,你真多想了。”兰雅才不要承认自己之前是为了追到刘冥幽才只裹了披风跑出去的。 刘冥幽黑色的眼眸流光溢彩,波转琉璃。“是吗?”轻轻地一问,那探究的眼神可让兰雅有些心慌。 第九十一章 扔你一脸的泥巴 “王爷,你看你虽然穿了这平常百姓的衣服,还是掩盖不住你丰神俊朗的面容,优雅出众的气质,虽然我们打扮的普通,可您这俊朗招人的面容可是会让人起疑心的哦,所以呢,妾身有一个非常好的办法,您看您也没有像我这样的头巾,遮住您惊为天人的俊颜……”随后兰雅还说了好多形容刘冥幽俊俏出众的形容词,反正说的一顿天花乱坠。 刘冥幽怎么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兰雅这样赞美他,还说了一大堆好话,事出反常必有妖,物极必反。 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眼眸还在探究兰雅那脸上狡猾的笑容的意味。 兰雅乖戾的朝着刘冥幽说道,而且她一只手背在后面,“王爷请闭眼,妾身要给王爷一个惊喜呢。”刘冥幽直直的看着兰雅,那双明亮彻骨的眼眸就是不闭。 兰雅佯装发怒,“王爷,你不信我吗?我第一次想要看王爷惊喜,王爷就这么不配合,算了。”兰雅泄气的转身就要离开。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不知道闪烁着什么光彩,“本王闭眼。”淡淡的话语如春风一般拂过兰雅敏感的耳朵。 “好。”兰雅笑的一脸灿烂,就知道刘冥幽会乖乖闭眼的。 刘冥幽不过是刚一闭眼的瞬间,眼中速度闪过一个巴掌大的黑影,直接就朝着刘冥幽的脸上盖来。 刘冥幽其实可以躲过去的,他微微抬起的手又放下,他相信兰雅不会对他怎么样。 刘冥幽只觉得左脸一片湿润,黏黏稠稠的,还闻到一股泥土的味道。 没错,纪兰雅一巴掌稀泥直接盖在刘冥幽的左脸上。她得意的拍拍手,看着刘冥幽脸上自己满意的杰作。 一番猖狂和大言不惭。“这样就像是平常老百姓了,可惜还是觉得王爷很帅呢,王爷的魅力,连泥土都没法阻挡了。”兰雅一边自顾自叹。 当时刘冥幽的那一张脸啊,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眼神中迸发出的寒光芒刺恨不得掐死在他面前笑得花枝乱颤的兰雅,他的脸简直就是冰冷到了有史以来的极点,不要想着有融化的可能,等着冰山爆发吧。 兰雅看着刘冥幽那冰冷的眼眸,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因为这实在是太有纪念意义了,敢问天下有几人敢往冥幽王脸上扔泥巴,事后还在冥幽王面前笑的灿烂无比,美名其曰,是为了掩盖冥幽王俊朗的面容。 “本王觉得你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尤其是那滑嫩鲜艳的红唇,很美。”刘冥幽说起这种暧昧的话语可丝毫没有让人觉得轻佻浮夸,那认真的延伸看着兰雅,说的那么真切和自然。 兰雅一愣,这刘冥幽不会是气疯了吧,不就是被扔了泥巴吗?就在一瞬间,刘冥幽的指腹准确无误的掠过兰雅的红唇,然后兰雅就感觉嘴唇上湿哒哒的,然后一摸,是泥巴。 她气愤的要找刘冥幽理论,可刘冥幽早已经转身,只给兰雅留下一抹冰冷的背影。 兰雅只好跟了上去,怎么说她今天都是胜出者,绝对的大赢家,给刘冥幽脸上扔了那么多泥巴,他不生气才怪,只是往她嘴上涂了一点,算是小事了,兰雅也不是一个自恃高贵,丝毫不吃亏的主,刘冥幽能做到这份上,实属不易。 兰雅跟在刘冥幽身后,一路上遇到好几拨人群,百姓们衣衫破烂,脸上黑漆漆的,他们一言不发,只是一手紧紧牵着小孩或是家人父母,另一只手就死死的护着布包,那是他们一家珍贵的食粮和最值钱的东西。 他们警惕的眼神看着四周,誓死护卫手中的布包。“城外经常有土匪出现,抢夺这些百姓的粮食和钱财,有时候不过只是一两个干瘪的粗粮馒头,都会引发几条人命。我进城的时候,遇到了一拨土匪,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刘子离抓住。” 兰雅看着那些百姓惊慌警惕的眼眸,昨日那一幕涌上心头,随意的践踏,掠夺,将百姓们的生命置于不顾。 刘冥幽眼神阴沉,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感觉到极度的冰冷。“你是怎么逃过的?那土匪什么来路?”刘冥幽还记得昨天在马车里,兰雅肆意流下的泪水,攥起的小拳头打在刘冥幽的身上,声声控诉,她一路的遭遇。 她到底是经历了多么大的痛苦,让她昨天抑制不住的情感宣泄,该死的土匪,不该存活于这个世界上。 “不知道。我说王爷你能不能掩饰一下,你那阴沉冰冷的眼神实在不像是逃难的百姓。”兰雅有些嫌弃的远离刘冥幽,她可不想因为刘冥幽的特别被别人注意到。 兰雅无奈,无论是给他脸上扔泥巴还是粗布衣衫,还真是难以掩饰刘冥幽身上尊贵冷然的气质,这大概就是天生的吧。 “哦,怎么样才像是逃难的百姓,我们的关系是夫妻,是江南荔城江上村的一户平民百姓,无儿无女,家有几亩田地,因洪水灾祸,田地被淹没,生计已断,故往江南主城救护处逃生。 你觉得我们应该化名叫什么?”刘冥幽一字一句,轻缓不重,早已经给兰雅和他自己伪造了一个身份,方便行事,暗中调查。 他似乎是无意淡漠的问了兰雅这么一句,该如何称呼对方,化名为什么?“化名一定要贴近现实,普通一点的。我呢长相普通,就叫纪芳芳。而王爷你呢,脸上有泥巴脏兮兮,就叫黑野吧。”兰雅利索的拍板,洋洋得意,真心觉得这名字不错。 刘冥幽淡漠的眸子疏离的看着兰雅,那眼神仿佛不认识兰雅一样。 “原来脸上的泥巴还能和名字有关。就这么定了吧,芳芳。”刘冥幽淡淡的说了一句。 兰雅心里乐开了花,哈哈黑野,名字好难听啊,终于找到了一个奚落刘冥幽的好办法了,以后一不爽,就理所当然直接的叫刘冥幽为“黑野”。 “啊,黑野夫君,那我们走吧。”兰雅开心的往前走,心里太爽快了。 她还利索潇洒的走上几步,就被刘冥幽大手一拖,“夫妻之间应该动作亲密点,芳芳你的脚还没好,就让为夫的扶着你吧。”刘冥幽二话不说,直接拉起兰雅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直接就拖着兰雅走了。 刘冥幽自然垂下了头,不顾兰雅的闹腾,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是一对官兵,并未发现有任何的异样。 兰雅也看到了那一路经过的官兵,知道刘冥幽的意思,就任由他摆弄了。 终于算是到了一个安全地带,兰雅生拉硬拽的将他的手拿开,他的手劲很大,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前面就是救护处了,走。”刘冥幽暗沉的眸子盯着有一些乡下逃到此地,一脸欣喜的冲进救护处的百姓。 “可以不进去吗?昨天挟持我的那些土匪说,这里的救护处名存实亡,不论是患病的还是健康的,只要进了救护处都会变成患病的,一并被关在一处小村庄,活活被烧死。 名为隔离疾病,而那些救护处的大夫多半是庸医,自己都担惊害怕染病,只要发现一丝生病的痕迹,那些百姓都会被认定为感染了瘟疫,会被隔离烧死。” 兰雅的眼神严肃,紧缩的瞳孔,看着那救护处的人群,混乱的场景,心中感想万千。 “这里是江南水患的关键,也是刘子离最薄弱的地方,如果要拿到他处事不利的证据,只有进去一探究竟。”刘冥幽的眸子清凉无比,丝毫未有任何的担忧,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几乎没有回转的余地,只有考虑到兰雅这一因素例外。 “什么意思?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抓到刘子离的把柄。可是你在我舅舅家并未说明,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兰雅的心无疑是兴奋的,这证明刘冥幽和她的目的一样,那么有了刘冥幽的帮助,扳倒刘子离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正如你所想。刘子离的生死,我不论,只要抓住他的把柄,不论其他。言于他,我对他没有仇恨,只是要达到自己要的。而你若是想要他死,或者是身败名裂,还要看他对于我的计划是否是最大的阻挠者。”刘冥幽的眸子波光流转,看着兰雅的眼神淡漠沉重。 兰雅只是看着刘冥幽,她的心思显露的那么清楚吗?原来刘冥幽早就知道了。 “那我就祝福刘子离会是你成功道路上的最大阻挠者,这样我们的目的就是一致的了,现在进去吧。”兰雅淡然一笑,径自朝着那救护处走去。 刘冥幽看着她坚定地背影,轻蔑的笑了。 救护处的情况并不容乐观,一场的混乱,兰雅看到救护处简直就是人满为患,患病的百姓躺在地上无处呻吟,不过片刻就会被官兵拖走。 至于拖往哪里就不一定了,兰雅将头巾拉了下来,捂住口鼻,瘟疫来势汹汹,要防护的好才是。 那大夫一脸的不耐烦,看着排队的百姓,各有各的病痛,一直痛苦的呻吟。 “都给本官闭嘴,这么吵,怎么看病啊?”那大夫大声一呵斥,那些百姓只好忍痛不出声。 第九十二章 喜怒无常 兰雅和刘冥幽排在队伍的后面,听到周围的百姓诉苦不断,一农妇止不住的一直咳嗽。 兰雅上前关切的问道,“大姐,你这是怎么了?很难受吗?要不要喝水?”兰雅才刚刚拿出水壶,还没递到那大姐的手上,突然原本安静的场面,瞬间因为兰雅拿起水壶,那白水晃动的声音,引起了一场凶猛的抢夺战。 周围的百姓就像是疯了一样,朝着兰雅奔去,爪牙舞爪,那是兰雅看过的最恐怖最难以置信的画面。 她可以看到百姓贪婪的眼神,看到他们骨瘦如柴的手指就要打在兰雅的脸上,抓在兰雅的手上。 兰雅惊愕的看着这一幕,腰身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环抱,将她脱离了那抢夺中心的漩涡,只听到水壶倒在地上,那群人为了争一个水壶,头破血流,互不相让。 “怎么会这样?”兰雅的声音有些痛苦,讶异,她是好心,为何引来这一幕?刘冥幽紧紧抱着她有些冰冷的身子,“这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不要忘记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兰雅看着刘冥幽认真的眼神,那是一种安定身心的力量,“嗯,我明白。”刘冥幽扶着兰雅走到一旁休息,旁边靠着门柱上的老伯,嘴唇干裂,并未有加入抢夺水壶的战争。 他淡淡的一笑,“你们是夫妻?从哪里来的?竟然还有水,哎我老头子是走不动了,要不然我也要抢到那水呢,都三天没喝上一口水了,这救护处也不给一口水喝。” 刘冥幽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江南水患,洪水泛滥,即使水质浑浊,也不是不能饮用的,为何这里极度缺水?” 兰雅心中也有疑惑,洪水泛滥,只有水漫江南,怎么会出现干旱一片?老伯无奈的说道,“这就是天命,江南以北干旱一片,以南洪水泛滥,有人要留在北部,不被洪水冲走,可是会生生渴死,只好到了江南,可谁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河堤舀水,只好求助于救护处,可哪里想到也是这种情景,有钱的人家早就搬走了。只剩下我们没钱也没命走出去江南啊,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不想离开啊。最怕的染上瘟疫,这潮湿地方最易感染瘟疫,那浑水我们一点都不敢碰啊。” 兰雅和刘冥幽对视一眼,心思深沉,这江南水患一事要解决绝非那么简单。 “夫君,我们要怎么办?”兰雅认真的询问道,她看到刘冥幽的一张脸越发的阴沉。 “按部就班,先给娘子看病。”刘冥幽那坚定地眸子,让人不容置疑。 可是兰雅却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没病为什么还要看病,明明知道那些大夫都是庸医,应该先解决缺水的问题才是。 兰雅知道,刘冥幽已经打定了主意,兰雅也不能陪着他等待,她要利用有限的时间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她询问了很多的百姓,在那江南以北是如何的缺水?她认真的听着,心里已然有了自己的打算。 江南水患的事情,她上一世就已经经历过,她曾经亲眼目睹刘子离如何处理此事,曾经见过刘子离翻过任何有关江南水患的书籍。 上一世江南水患,刘子离成功的将洪水泄洪,用时一月,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 而兰雅要做的就是赶在刘子离前面,将江南一事顺利解决。 她要和刘冥幽合作,努力回想上一世的记忆,寻找蛛丝马迹,和刘冥幽一起将此事解决。 她拥有上一世的记忆,从某种角度上是可以预知到未来所要发生的事情,这就是一个有有力的砝码,可以和刘冥幽一同合作的砝码。 “在想什么,不要单独行动,除非你想被送回京城。”刘冥幽早就注意到了兰雅神采奕奕的,似乎急着要去证实一些事情。 “夫君,我怎么会单独行动呢,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们夫唱妇随,一切听夫君的。”兰雅笑的一脸灿烂,在刘冥幽面前表现得很乖巧听话。 因为下一步她有求于刘冥幽,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 刘冥幽淡漠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最好记得你说的话,过来,让这位大夫给你诊治一番。娘子近来发烧,虚弱得很。”刘冥幽说着就拉着兰雅到了那大夫面前,只见那大夫一脸的不耐烦,天天在这救护处,穷乡僻壤的,这些难民各个还脏兮兮的,生怕被染病,只要一听到发烧的字眼,直接把那百姓难民交给旁边的官兵,彻底隔离起来。 有的百姓本来还觉得有大夫在,一定会治好,却没想到只要一隔离,便是天人相隔,生死两命。 兰雅狐疑的看着刘冥幽,他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兰雅去诱饵,混进去隔离处,然后拿到太子刘子离的把柄吗? 刘冥幽,你也太狠了吧?谁不知道进了隔离处,就算是健康的人也会感染上瘟疫,简直就是进去送死。 “夫君,你真是为我的健康着想吗?”兰雅一双清澈的眼眸,极力的想要从刘冥幽的眼神中看到那抹绝情。 刘冥幽,到底该不该信任,他对于她三番五次,时好时坏,上一秒还能和她玩笑戏虐,如今又要将她送入火坑吗? 兰雅在想,刘冥幽到底拿她当作了什么?刘冥幽,我到底该不该喜欢你,而你又是真的喜欢我吗?从始自终,刘冥幽都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兰雅真的觉得很累,这样被他三番五次的戏弄,既然他不会像上一世一样喜欢上自己,她不想要再这样惶恐生活,她必须拿出让刘冥幽在意的筹码,只有同一条船上的人,绑在一起的利益才是最牢固的。 而刘冥幽怎么可能不知道兰雅心中所想,她那狐疑的眼神转而愤恨,在她心里,他刘冥幽就是这么一个不可信任的人吗?他们之间有太多不可逾越的鸿沟,简单的一句喜欢都无法说出口。 “大夫,请为我娘子诊治。”刘冥幽声音冷漠,带着坚定不移地意味。 那大夫都被刘冥幽身上的气势所震慑,猛然抬头看到刘冥幽脸上的泥巴,才稍微安下心来,只不过是个乡野村夫。 “伸出手来。”那大夫有些不耐烦的叫兰雅伸出手来,兰雅伸手的那一刻,与刘冥幽冷漠的眼神相对,她嘴角轻轻一笑,勾勒出一个无谓的笑容,不再去看刘冥幽。 刘冥幽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速度抓住了兰雅的手腕,那抹眼神认真的看着兰雅错愕的眼神。 “娘子,不怕,会没事。”刘冥幽忽然一句话说出口,还带着浅浅的笑容。 兰雅错愕,刘冥幽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现在跟她笑什么笑啊,怎么还突然关心起她来了?难道是后悔了,不要兰雅去救护处当卧底了?真是良心发现了吗?这样给了兰雅一个心里的期待,可哪里想到刘冥幽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将兰雅的希望破灭。 “娘子,快诊断吧,夫君等着。”刘冥幽冷漠的眼神中似乎包含着柔情,又似乎看到兰雅的神情有些讥讽。 兰雅真心彻底怒了,就不该对刘冥幽抱有无知的幻想,干脆利索的把手伸过去,给那大夫把脉。 那大夫一脸的烦躁,漫不经心的把脉了一会,直接说道,“脉象混乱,气冲血脉,有瘟疫之状。带下去密切观察。” 大夫刚说完这句话,其他的百姓赶紧躲得远远的,都不敢接近兰雅,只有刘冥幽淡然的站在兰雅的身侧。 兰雅看着刘冥幽那镇定的模样,她很确定她没有发烧,也没有感染瘟疫,而这大夫却诊断出这样的结果,肯定是刘冥幽动了什么手脚?刚才兰雅生气刘冥幽的利用和绝情,现在回想起来,刚才刘冥幽抓了一下她的手腕,想必在那一刻刘冥幽就已经动了手脚。 兰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刘冥幽,你就这样想要我进去救护处抓到刘子离把柄,不顾我的生死,只为你的计划成功。 竟然还亲自设计,目的就是要她进去那生死难测的救护处吗?刘冥幽,你的心果然还是那么冰冷,即使片刻的融化,也会再次变得冰冷,无可撼动吗? 刘冥幽依旧眼神冰冷,冷峻的嘴角没有任何的弧度,紧紧的抿着,犹如暗夜修罗。 他高大的身形,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那脸上有些慌张的大夫,“大夫,你确定你的诊断准确无误吗?”那大夫闪躲的眼神,恼羞成怒的说道,“本官可是宫里太医院的大夫,怎么能诊断错?” 第九十三章 人果然很奇怪 刘冥幽冰冷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那大夫,“原来太医院的大夫是瞎子一个,我娘子手腕上抹了千水油,民间百姓都知道手腕上若擦了千水油,断然不会把到脉搏,而你是怎么诊断出的?” 刘冥幽的气势堪比掌握天下的君主,那凛然的气势,将那大夫吓的直哆嗦。 兰雅疑惑的看着刘冥幽这一行为做法,他到底是唱得哪出戏,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不是要她去救护处卧底吗?刘冥幽,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我纪兰雅不管,但是你不能这样无端的戏弄于我。 周围的百姓听了刘冥幽的话,纷纷骚动不已,对那大夫指指点点的,惊愕这大夫到底是个庸医。 那大夫简直就是面上无光,气的要死,“刚才不是你说你妻子发烧的吗?” 当兰雅听到那大夫慌不择言的行为,瞬间明了,原来一开始刘冥幽说兰雅最近发烧,身体虚弱,是给那大夫扔了烟雾弹,要他对兰雅患有瘟疫一事存有疑虑,就算他没有诊断出实质的结果,也会说兰雅患有瘟疫,而且刚才兰雅伸出手把脉之际,途中有刘冥幽的阻挠,更加让那大夫觉得兰雅可能患有瘟疫。 而此时,那大夫又说出了这种蠢话,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果不其然,刘冥幽眼神变得越发的冰冷,犹如暗夜中的审判者,“刚才的确是说我妻子发烧,所以你这庸医假意诊断,直接定论说我妻子患有瘟疫,这番敷衍了事,让老百姓如何信服,这救护处实为侩子所。”刘冥幽那般威严的气势,吓得那大夫差点跌倒在地上。 兰雅淡然的站在一边,还想着接下来刘冥幽还会做什么事情,猝不及防,刘冥幽直接拉着她的手,就走出了救护处,留下救护处的那些大夫和百姓一脸的惊愕和呆滞,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如此的可怕,一言一行,都像是打上了烙印一般。 兰雅刚才看的刘冥幽怒骂那大夫正起劲,就被刘冥幽拉了出来,她到底是忘记了,刘冥幽是堂堂的冥幽王,微服私访委屈做一个乡野村夫,还能怒骂那大夫几句已经算是难得了,要是换做他冥幽王的身份,估计不说一句话,直接砍头杀了那大夫。 之后救护处的老百姓们纷纷出来,生气的怒骂着,再也不去救护处了,简直就是草菅人命的地方,有些百姓嚎啕大哭,可怜亲人当初被诊断患了瘟疫,硬生生的被隔离了。 刘冥幽拉着兰雅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他幽深的眸子看着兰雅冰冷淡然的神情,拉过兰雅的手,用自己的衣袖把兰雅手腕上的千水油擦干净。 然后淡然的转身,直直的立着,静默的看着远处,高峰耸云,云淡风轻。 兰雅心里气极了,可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既然刘冥幽不理会她,不跟她解释,那么她也不会主动去问,一切随意。 大概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各自站立,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兰雅没有刘冥幽身体好,她早就站不住了,看着刘冥幽那冰冷的背影,竟然一炷香时间那么长,身形动也没动,他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了。 兰雅揉着有些酸痛的胳膊,走到一块光滑的石头上,悠然的坐了下来。 她攥起拳头准备敲打一下小腿,实在是酸疼得很,她才弯下腰身,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突然感受到一阵疾风,然后身子就被抛到了半空中,她整个人感觉非常的不好。 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悠然的抛物线,完全没有支撑点,眼看着就要落地。 就在一瞬间被刘冥幽抱在怀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动作,刘冥幽紧紧的抱着兰雅的腰身,将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可是这次兰雅真的很讨厌,讨厌刘冥幽这样对她。 她愤怒的抬起头,然后就听到“咔嚓”一声,兰雅坚硬的额头正巧碰到了刘冥幽瘦削的下巴。 刘冥幽吃痛一声,紧紧皱着眉头,将兰雅放在地上,他单手捂着被兰雅磕到的下巴,那眼神简直就要是阴沉到冻成冰霜了。 兰雅抱歉一笑,有些闪躲,却不时偷偷看看刘冥幽的下巴到底怎么样了?可是转念一想,明明就是刘冥幽像是发了疯一样,将她整个人抛到了半空,她又不是东西,怎么能随意被抛出去呢? 随即兰雅嘴角挂着大胆的笑容,所谓大胆,就是不畏惧刘冥幽那阴沉冷漠的眼神,就是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 “王爷,你的下巴应该很疼吧?我的额头也是很硬的哦。”兰雅那一双狡黠的眼神,满含着笑意,嘲讽,得意。 刘冥幽还捂着疼痛的下巴,纪兰雅果真是一个记仇,爱报复的女人。 他有时候会想,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蛮横无理,多次以上犯下,捉弄嘲笑他堂堂冥幽王的女人,有不一样的感觉。 若她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人,果然是很奇怪。 “如果不是我疼,就是你疼。”刘冥幽淡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那眼神阴鸷的很,别有深意的看着兰雅身后的那块石头。 兰雅转身,脸上本来还笑意满满,突然脸上大变,心惊胆战,拍拍自己的胸,还好。 因为那块石头上躺着一条被刘冥幽砍成两截的黑色蟒蛇,大约有两根手指那么粗,一米多长,还能看到那毒蛇微微张开的牙齿,真的很锋利。 那种蟒蛇,若是人被咬了,定然会在半个时辰之内,毒素全身蔓延,必死无疑。 容锦脸上有些愧疚,不好意思的看着刘冥幽,但是嘴里又说不出对不起。 她有仇必报,却有恩必还,轻轻的挪步到刘冥幽的面前,嘴角笑的不明意味。 “王爷,我看看你下巴有没有事,可不要脱臼了。”兰雅瞬间像是换了一张脸,一脸笑的谄媚。 刘冥幽神秘的看了她一眼,“不用了。”直接拒绝了兰雅。 可兰雅还以为刘冥幽还在生她的气,换做哪个人好心救人反而被误会,还被磕了下巴,能不生气吗?更何况,刘冥幽的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兰雅更加要小心照顾着。 可是她忽略了刘冥幽就算有多么大的脾气,在她面前大约都能宽容。 “王爷,你放下来我看看”兰雅依然坚持,就是要看看刘冥幽的下巴到底怎么样了。 “不用。”刘冥幽严厉拒绝,不答应兰雅的要求。 兰雅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指着刘冥幽的脸,“王爷你脸上的泥巴沾嘴唇上了,你再捂着可就吃到嘴里了。” 被兰雅这么一惊一乍的说,刘冥幽下意识的放开了捂着下巴的手,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兰雅大胆直接,丝毫未觉得不妥,单手轻轻的捏过刘冥幽的下吧,竟然还认真的看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用手左右随意的摆了摆刘冥幽的下巴,将刘冥幽的脸微微的摆到左边,右边,似乎是在观察刘冥幽的下巴哪里有红肿,异样。 天知道,当时刘冥幽的身子完全是僵固的,脸上还能感受到兰雅鼻尖喷洒出的热气,这简直就是直接大胆的撩拨。 他刘冥幽可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还从来没有真正和女人翻云覆雨。 如今兰雅这般,简直就是引诱,在这荒郊野外的,他又不能和她翻云覆雨,倒是可以…… 兰雅还在很认真的检查,突然她的下巴被刘冥幽的手赫然挑起,速度极快,他俊然冰冷的唇角带着火热的意味,霸道的侵占了兰雅的香唇。 他的霸道带着不容抗拒的滋味,兰雅愕然,奈何不住他的冰冷热情两种矛盾的纠结,便沉沦在他那难得的温柔中,孜然心中有情,便是冲破一切障碍的因素。 刘冥幽爱恋的亲吻着她的双唇,细细的摸着她嫩滑的小脸,一切都是那么有触感的真是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刘冥幽终于将兰雅放开了,而他脸上那抹淡然的神情,似乎像是刚才的事情完全没发生一般,一如他冰冷高贵禁欲的形象。 第九十四章 给不了的承诺 这下子兰雅就生气了,刘冥幽简直就是虚伪。 “你亲完就没事了吗?想亲就亲,你当我是什么?”显然刘冥幽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兰雅会生气,似乎毫无理由的取闹。 “难道你想亲完,让本王给你擦嘴,还是继续更深一步,这里是荒郊野外,不宜。”刘冥幽本着很正经,很严肃的说道。 刘冥幽的话让兰雅彻底是又羞又恼,他说这话是在嘲笑什么吗?这下可真是冤枉刘冥幽了,他可是很认真的说出这番话的。 “刘冥幽,你真的很过分啊。”兰雅真心要被气疯了。 “本王有吗?给,擦一下你的嘴唇。”刘冥幽真的是很认真的递给兰雅一只手帕。 看着兰雅嘴唇上沾着原本是他脸上的一些泥巴,好心给她手帕让她擦掉。 “刘冥幽,你够了。”兰雅愤怒的将刘冥幽递来的手帕,又扔到刘冥幽手上。 “你不信本王。”刘冥幽的语气也带着阴沉,这纪兰雅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我就是不信你。”兰雅整个人火气很大,感觉就是被刘冥幽给玩弄了。 刘冥幽也带着赌气的意外,拿过手帕直接用力的擦到兰雅的嘴上,然后将那手帕上的泥巴印子给兰雅看,一脸的冰冷漠然。 兰雅当时简直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 “刘冥幽,你就这么玩弄我的,你怎么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就这么随意对待我?”兰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刘冥幽说了,心里一团乱麻,纠结的很。 “你想要我怎么对你?亲完你难道还要说很享受,很喜欢吗?还是要发誓一辈子对你好。纪兰雅,有些话不是说出来就可以证明的。本王承认对你有感情,但是不能保证一辈子。”刘冥幽也被兰雅的无理取闹给逼火了,说的话有些冲,却也是真实感受。 兰雅看着刘冥幽那冰冷的面庞,暗笑自己为何那么肤浅,亲不就是亲了,又有何区别,为了报仇,她什么都可以牺牲,她会学会将自己对刘冥幽的感情好好收藏起来,随着时间流逝,也会磨灭殆尽,她不该这么冲动的。 随即,兰雅在刘冥幽面前轻轻地笑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那般的云淡风轻,淡然自在,却被刘冥幽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痛苦。 明知如此,却不能给她任何的承诺,因为没有义无反顾的资本,连一辈子的生命都无法期许,他被世人称之为战胜,神话,却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握。 刘冥幽忍住了对兰雅的安慰,或者说不想给兰雅一个希望,然后变成绝望。 “王爷,我们应该去北部走走。刚才被王爷砍杀的蟒蛇身上有水渍,而蛇类喜好干净水源,说明北部地区有干净水 源。”兰雅说得极力的认真和严谨,因为她不想再和刘冥幽纠缠在刚才那些事情中,剪不断理还乱,干脆要它过眼云烟,随缘。 她在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甚至不敢去轻触。 刘冥幽自然理解,刚才的话题也就翻篇了,带着有些不甘。 “走吧。”刘冥幽冷声说道,兰雅跟在他身后,顺着那山崖往上走,到了一处幽静浅浅的溪流旁,是泉水。 远远的就能听到那悦耳叮咚的声音,其实找到这个地方,不是一个偶然,在此之前刘冥幽早已经派了西风和其他暗卫寻找干净的水源,今天和兰雅一起发现,也是必然的。 看着兰雅脸上带着喜悦的神情,迫不及待的捧着山泉的水,干净利索的洗了一把脸,似乎是洗净了铅华,洗净了伪装,那脸上洋溢着真实的笑容,让人动容。 “我们的运气真好,不过片刻就找到了这么干净的一处水源,这样就可以北水南调,泄洪入海。”兰雅有些兴奋的说道,她在来江南之前就已经大概知道两人如何治理江南水患一事,那便是反其道而行,上一世为了助刘子离早日解决江南水患一事,兰雅翻了很多的史料以及农书,当时她便是提出了这种方法,之后便由刘冥幽处理,圆满解决,大功告成。 这次兰雅要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荣誉,只是她对这种方法还存有保留,依靠她一人之力并不能轻易完成,所以她要借助刘冥幽的能力。 果不其然当她漫不经心的说出北水南调,泄洪入海,八个字时,刘冥幽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异样,或许是微微惊讶。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刘冥幽冷然问道,看着兰雅的脸色,想要从她眼神中看出什么。 “反其道而行,故意为之,王爷真要听我的建议吗?提前告诉您,此方法并不容易实施。”兰雅笑的一脸灿烂,带着狡猾的意味,就是要勾起刘冥幽兴趣,刻意说之,称之为激将法。 刘冥幽冷峻的嘴唇轻轻勾勒而起,似乎是不屑的意味。“说与做不是一回事。” 就这样被刘冥幽简单的一句话回答了,有时候真想看看刘冥幽说最多话的时候是因为什么呢? “那我可就说了,至于王爷能不能做到,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北水南调,将北部干净的水源利用竹管流畅到南部,搭造水利设施,而后南部洪水将其开闸泄洪流入江南,一番釜底抽薪,给南部来一次大换水。江南水患本不止是水患,还有干一说,双管齐下,将北部干净水源引到南部,而将南部洪水引流到北部干旱区域,浇灌庄稼。而南部必然不会再有水患。相得益彰,乃是最简单的道理。”兰雅一字一句极其的冷静沉稳,字正腔圆,本着绝对的自信和淡然。 刘冥幽静静的听着兰雅说话,黑色幽深的瞳孔慢慢的锁紧,他没有想到兰雅会说出这么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者说是在意料之内。 兰雅从来不走寻常路,每当她面临考验的时候,总是能别出心裁的给人一份惊喜,让人眼前一亮,不得不称叹。 她不过是一个女子,能说出这么一番大胆特别的方法,实属不易。 很多人固守成规,多是采用最传统的方法。而她清楚地知道,江南水患,伴有干旱,如此矛盾的天灾,百年难遇。提出这种办法,治理了水患也修复了干旱。 “方法虽好,人力财力确实浩大,但可造福百年。”刘冥幽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但是却未有明确的表示出要实施兰雅的这个方法。 “但是我却相信王爷有足够的人力和财力。”兰雅嘴角勾勒出一抹精明的笑容,俏丽的眼神飞扬,紧紧的盯着刘冥幽的眸子。 “那本王要派你回京城把财库里所有的财宝,和全府上下的人都带来江南,还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刘冥幽转身,一双璀璨夺目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兰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兰雅哪里想到刘冥幽会说出这种戏虐的话语,“王爷,你可真是会开玩笑,我好不容易辛苦追你来江南,不回轻易回去,而且王爷你走之前将王府财政大权都交给了我,我不稀罕,不愿意回去给你收拾烂摊子,你有钱,那是你的事,还是你自己管着比较靠谱。” “你还在嫉恨本王之前独留下你而离开京城一事。”刘冥幽冷冷的说道,听不出任何的情感。 “我哪里敢嫉恨王爷啊。”兰雅不甘心的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你该想想,你来江南是为了告诉本王你怀孕了。如今,真要回京城,你该怎么和你舅舅家的人解释。”刘冥幽冷峻的嘴角淡漠的说道,带着不易察觉的讥笑和得意。 兰雅瞬间就被刘冥幽给激怒了,他一定是专门说的,就是为了气兰雅的。 “王爷,你真的很有意思,比起担心我的事,您还是办点实在的事情比较好,比如解决江南水患,如何诊疗不断蔓延的瘟疫,又或者如何筹集巨大的财力和人力。” 刘冥幽看着兰雅一张小嘴喋喋不休,挑衅的语气,眉头只是轻微皱了一下,并未有答话。 他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漠,随即转身潇洒的离去。 兰雅无谓刘冥幽是否生气,就那样静静的跟在刘冥幽身后,兰雅心中有很多的疑虑,江南水患一事可以说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她必须要尽快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好的对策,不知不觉,心里慢慢想着,跟在刘冥幽身后,已经到了黄昏。 望着近在眼前的斜阳,似乎只要轻轻的抬手,然后慢慢的摊开手掌,就可以触摸到斜阳最后一丝光辉的温暖。 她轻轻的举起手,透过指缝,斑驳的树影,混合着余晖的光线,印在她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静和淡然。 第九十五章 你说我绝情? 刘冥幽一路上虽然一直在兰雅前面走着,其实他一直都有密切观察兰雅的神态和动作,他们现在深处在一片密林中,地形复杂,不仅担心有野兽随时出没,也要避开太子刘子离的人,亦或者是另一帮虎视眈眈的人。 刘冥幽是微服私访,不能走大道,也不能住在客栈,只能行走在这时刻充满危险的密林中。 所以即使刘冥幽心中对兰雅刚才的话语有气,但是还是将兰雅的安全放在首位。 他总是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隐在暗处,做着他该做的事情。 刘冥幽来江南不过一日,已经收到了很多风声,在江南除了太子刘子离,和他两派实力,还有朝中几股不安分的势力,目前知道的有皇帝派来的人监督太子,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一直密切追踪刘冥幽的行踪,而这些人聪明谨慎,只在方圆几百里外追踪,从不敢靠近刘冥幽。 在救护处,刘冥幽发难,一方面劝诫百姓不要再来救护处送死,另一方面刻意给那些人放出风声,迷惑敌人。 刘冥幽凛然的眼神扫过兰雅印在脸上斑驳的树影,忽然闪过一丝明亮的光线,而兰雅似乎不自知。 刘冥幽眉头紧皱,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将兰雅拉入怀中,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她的腰身。 另一次霸道的无以复加,让兰雅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惊吓喊出口,刘冥幽眉头一皱,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迅速的捂住兰雅的嘴巴,明显的看到兰雅那充满怒意的眼睛,他兀自抿着双唇,冷峻不已。 一个优雅的旋转,他黑色衣袂飘决,衣角绚丽飞扬,只是一瞬间,便抱着兰雅轻松落到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枝上。 他黑色衣服完全将兰雅罩住,黑色眼眸瞳孔缩小,刻意的看了兰雅一眼。 兰雅觉得和刘冥幽在一起从来没有好事,一次比一次过分。 她还被刘冥幽捂着嘴唇,愤恨的眼睛瞪着刘冥幽,牙关一开,一狠心,直接张嘴咬了刘冥幽的手心。 她双眼中满含怒意,刘冥幽吃痛的轻皱了一下眉头,她竟然真的咬下去了。 “别说话,看前面。”刘冥幽冷声说道,眼角的冷意慢慢的褪去,大抵是对兰雅的一种妥协,看来她真的是生气了,她不喜欢这种被人强迫的方式。 所以刘冥幽做了最简单的事,也是对于他来说最难的事,那就是耐心妥协解释给兰雅听。 “呜。”兰雅想要说话,可还是被刘冥幽的手捂着嘴巴。 不一会便听到车轮碾压的沉重声音,以及刀剑霍霍在空气中的冷兵器的碰撞声,拍打在那沉重木箱上。 从密林那一处方向,出现了两路人马,在泥泞的道路上,两排官兵打扮的人护送着几辆马车,无一例外马车上装的是几口大箱子,全部都用封条封着,定然是朝廷专门运送物资。 突然在那些官兵身后冲出一对黑衣人,手中持有刀剑,各种的暗器,他们训练有素追赶在后面,马车轮子滚动的印记彻底凌乱,那些官兵大部分竟然只顾着逃跑,只有一小部分官兵守着那箱子,后面那些黑衣人疯狂的追逐着这些如小丑一样的官兵。 兰雅不屑的一笑,这些朝廷的官兵一个个原来都这么贪生怕死,那些黑衣人抽刀还没见血呢,他们就如跳梁小丑吓得四处乱窜,战斗力竟然这么弱。 哪里知道兰雅刚刚嘴角弧度上翘,却感受到刘冥幽手心的冰冷,原来她忘了现在的嘴巴还被刘冥幽紧紧的捂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刘冥幽,还好刘冥幽没有低下头看她有些窘迫的模样。 而后兰雅又密切关注着下面的情形,却看到一个穿着朝服的中年男人,慌张的跑来跑去,而后面那些黑衣人正要追杀他,那中年男人脸上全然是恐惧。 那中年男人竟然是纪忠良,也是纪兰雅的父亲。 兰雅稍微有些诧异,但是也在她的预料之中,早知道纪忠良会是这次江南水患一事监臣,也会是赈灾银两的护送者。 看他被黑衣人追杀,赈灾的银两恐怕是要被劫走,那对于处在水深火热的江南百姓来说,会是另一场灾难。 还有纪忠良毕竟是她的父亲,怎么说兰雅眼睁睁的这样看着他被杀,良心上都是说不过去的。 兰雅黑珍珠般的眼眸紧紧盯着下面发生的事情,静静的看着那群黑衣人嚣张的笑声,抽刀砍在几个官兵身上,地上淅淅沥沥的几滴血。 而纪忠良害怕的抱着头,躲在一棵树下,侥幸那些黑衣人还没有腾出手的时间来对付他。 刘冥幽突然放开了兰雅的嘴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兰雅,“要救他?”刘冥幽淡淡的声音,救人与不救,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 “不救。”兰雅一点都没有迟疑,干脆利落的回答,倒是显得有些冷漠了。 兰雅盯着纪忠良那害怕恐慌的模样,三番几次那刀子就要捅在他的身上,他好像整个都被吓呆了,完全不知要跑,这大概就是文官的懦弱和可笑,兰雅嘲讽的一笑。 “他是你生父,见死不救,是绝情。”刘冥幽刻意加重了“绝情”二字。 兰雅轻轻的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只觉得刘冥幽说的话像是在开玩笑。 “我绝情?是啊,若我不狠心不绝情,又怎么会三番五次折腾捉弄王爷呢,不过这次王爷要想捉弄我,还没有那么容易。” “哦什么意思?”刘冥幽似笑非笑的语气,带着别样的深意,流光溢彩,顾盼生离。 “明知故问,难道王爷不比我看的清楚吗?您是赫赫有名的战神,何谓敌人,何谓杀戮劫道。 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不是为劫财,而是为训练有素的装作劫财,那些人虽脸上蒙着黑布,走路步伐却像官兵,虽刀剑在手,却只拿了几个小兵小将当靶子,若真要是要劫了这朝廷的银子,正常人擒贼先擒王,定然是是要抓了监官,可怜纪侍郎还当是别人来杀他的呢,没想到根本没人在意他的生死,显然这群人是要威慑,至于谁这么无聊,也只有他了。” 兰雅说话行云流水,气质超然,自信出尘,眼角带着淡然如斯的魅惑,一种淡淡的媚态,恰到好处的勾勒而出。 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兰雅俏丽的脸庞,殷红色的双唇淡淡的微笑,“还算聪明,你猜是谁?”刘冥幽说话淡淡,声线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波动。 一如既往的说话语气,行事作风,总是有些无厘头,看似无逻辑的话语,其实就是他寡言少语,从不说任何一句废话,至于能不能听懂,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兰雅真心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还好在刘冥幽身边待了一段时间,自然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 其实我很不想回答王爷的话,但是为了避免您再说我无情,我就勉为其难的回答你吧。 太子想要用那些赈灾银两做一些事情,绝不会轻易直接的用在救灾上,他还想要从江南水患一事中谋取自身利益。 在江南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劫,又不真打劫,也只有太子会做这种看似无聊无赖的事情了,他要给纪侍郎一个下马威,纪侍郎胆小懦弱,定会将此事禀报太子,而太子肯定会承诺好好护他周全,而后他会慢慢变成太子的人,因为他在护送赈灾银两途中出错,这项把柄落在太子手中定然会好好加以利用,如今钱财银两都已经是太子的了,至于巨大的人力,太子没有,王爷你现在也没有。 兰雅说完,还不忘再好好刺激一下刘冥幽,只有她敢在刘冥幽面前,敢把他和其他人对比。 刘冥幽听罢,冷峻的嘴角徒然而起的笑意,冷冷的笑意,“你和他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从你一开始在醉满楼打他的时候,公然退婚,甚至借用本王的力量来打压他,纪兰雅,本王从不做别人的棋子。” 兰雅瞬间愣了,她哪里触到了刘冥幽的逆鳞,让他竟然冷笑几声,说出这么一番狠话,她明明只是随口一说的,为什么刘冥幽要提到以前,提到刘子离。 “那我也告诉你,我和刘子离之间的事情,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我和他的过往,没有必要告诉你。至于谁利用谁的问题,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不是对等的关系,你不要忘了,是你要娶我进王府,给了我一个幽王妃的身份,也许我这样说是不知好歹,但是你要知道对付刘子离,我们的目的相同。看来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从来没有想到你会说出今天这样的话。” 第九十六章 刘冥幽晕倒 在兰雅的心里从来没有认为刘冥幽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他凭什么可以质问她这些事情,从来都是任由他的摆布,凭什么他刘冥幽想要知道她的往事,那些痛苦的回忆她想永远的忘记,谁也不诉说。 可是她现在的心纠结了慌乱了,甚至有那么一点冲动要告诉刘冥幽,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其实刘冥幽和兰雅两人都清楚的明白,对方的心思,可是偏偏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场硬生生的吵架,原因很简单,他们比对方都那么少一点点安全感。 刘冥幽冷峻的眼神看着兰雅温怒的脸庞,无法勾勒出记忆中的轮廓,他只感觉胸口一阵刺骨的疼痛,仿佛周身处在狂风暴雨中,连身边落下的叶子扫过他的发梢,他都觉得疼痛难耐,心头处的刺痛,迫使他的单手紧紧捂着胸口。 极力忍着的痛苦,轻轻皱着的眉头,无论如何努力的调整呼吸,都无法抑制的疼痛。 继而在兰雅的眼神中,他果断利索的转身,衣袂飘舞,迎在风头。 兰雅追了过去,脸上凝重的神色,对于刘冥幽,她也真是放在心头,痛到心里了。 “刘冥幽。”兰雅的声音中带着不知名的意味,想要叫住刘冥幽的那种冲动无法抑制。 就在兰雅惊愕的眼神中,刘冥幽高大俊朗的身子,犹如重山崩塌一样,轰然倒地。 兰雅只感觉那刻她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带着不可一世的急切,将刘冥幽高大的身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可是他太高大了,她都无法用双手拥抱他,只把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他高大,他强大,可是他却倒在兰雅的怀里。 “刘冥幽,刘冥幽。”兰雅的声音带着沙哑,喉咙处的疼痛压迫着声线,只要再压迫一点似乎声带就要断裂。 她的手冰冷摸在刘冥幽的脸上,有着她无法预料的颤抖。 刘冥幽的脸色苍白如雪,没有一丝红润,原本冰冷幽深的眸子此刻紧紧的闭着,从未见过霸道冰冷的刘冥幽会这样毫无声息的躺在兰雅的怀中。 “刘冥幽,快起来了啊。”兰雅柔声细语,想要伪装成一种轻松淡然的语气,告诉自己,刘冥幽,不会就这样倒下去的。他明明是那么隐忍的男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这样倒下去,说明那真的是一场生死考验,太痛了,他忍不下去了。 兰雅的心痛苦的压抑,小手抚摸着刘冥幽的脸,为什么他还不醒来。 落叶之际,狂风扫过,是西风从天而降。 “主子,怎么了?”西风眼神凌厉的看着兰雅,主子竟然晕倒了,体内的蛊毒已经蔓延到了全身。 如果不是一路长途跋涉,过度消耗,还三番五次的救纪兰雅,可纪兰雅每次都不领情,总是让主子心中郁结,冲破了体内最后一道屏障,气结毒甚。 自从主子认识纪兰雅之后,就三番五次的坏掉自己的规矩,这次纪兰雅还连累主子毒发。 “王爷晕倒了,他是有隐疾,你有药吗?荒郊野外又在江南,不能贸然去找大夫。”兰雅极力克制自己对刘冥幽的担心,让自己平复,用理智去处理事情。 西风现在一肚子的火,如今她纪兰雅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王爷身中蛊毒,如今毒发全身,平常王爷会用内力克制,从未有药。王妃,你不懂这些,还是让开,让属下救王爷。”西风对兰雅说话非常的不客气,有了纪兰雅这个麻烦,就是巨大的拖累,现在趁早将她赶走。 兰雅早已经察觉西风对她的恨意,可是她不能就这么把刘冥幽交给他,就当她是有私心的,害怕刘冥幽这么一走,她就被抛弃了,她无法让自己平静,不能守在刘冥幽的身边,脑海里闪过他跌倒的身影,那是一种无言的折磨。 西风上前,准备将刘冥幽扶起来,然后施展轻功,快速到一处安全的地方,给刘冥幽输自己的内力,希望刘冥幽萌醒来。 “等一下。”兰雅一声干脆,让西风的动作停了下来。 “王妃要阻拦吗?耽误王爷的病情,十个脑袋都不够。”只听得“嗖”一声,冷兵器碰撞的声音,西风拔刀而起,剑拔弩张,若是兰雅稍有阻拦,就要她人头落地。 兰雅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她现在一颗心都在刘冥幽身上,她很想告诉西风,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刘冥幽醒过来,好好的,因为她真的喜欢他啊。可是她思虑过多,必须强迫自己冷静。 “本王妃,没有想要耽误王爷的病情,有几点你必须明白,一,现在我是王妃,王爷的生死我比你担忧更甚。二,你以为依王爷的性子,会让你贴心扶着吗?他的高傲强大决不允许他现在这样子被别人看到。他高傲如命,后果你比我更清楚。三,他面色发白,气息微弱,你想要用轻功将他带走,只会加重病情。现在,就在这里,我会好好守着,你尽管给他输内力,本王妃用生命担保,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兰雅脸色凝重,让人无法忽略的霸气,自有一种威严所在,她速度凌落的一个转身,以一种难以扑捉的速度,将西风手中的剑,一把夺过。 西风见到兰雅如此,内心感叹,纪兰雅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那种神情冷漠威严,从来只出现在主子的脸上,她脸上的决绝,冷漠,让西风选择相信她,她说的那三点的确是有道理,刚才确实是他冲动,没有设身处地站在主子的立场考虑。 “愣着干什么,王爷出了事,你逃不了干系。”兰雅一声呵斥,那西风竟然还在那里干站着,一直看她做什么?他不着急,兰雅还着急救刘冥幽呢。 兰雅手里拿着长剑,身影虽然瘦小,但却带着坚定的决然。站在茂密的森林中,四处静谧异常,只听得耳朵旁边,比人还高的草丛里,刷刷的声音,在那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兰雅心里也会害怕,但是想到刘冥幽倒下那苍白的脸庞,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果断夺过西风手中的长剑,那般果敢凌厉就是要让西风信任她,她在四周护卫不让其他人打扰靠近刘冥幽。 静静的看着,刘冥幽盘坐在草地上,西风正在给他输送内力,希望刘冥幽可以尽快醒来。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西风扶着刘冥幽走了过来,兰雅看到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盛着不知名的意味,他的嘴唇还是有些泛白,但看到他那一张冰山脸,轻皱着眉头,兰雅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兰雅不自觉的嘴角轻轻上扬,灿烂的笑容开心的看着刘冥幽,而刘冥幽和西风低声说了几句话,西风便消失在暗夜中。 刘冥幽一身戎装,黑色锦绣领口处有些微弱细致的光芒,朝着兰雅,步伐坚定的走来。 满天繁星,幽暗却明亮的星星,点点缀缀,他丰神俊朗,冷峻酷颜,高大的身影慢慢的将兰雅小小的身子笼罩在他的怀里。从影子上看,他们的身影纠缠在一起,紧紧的拥抱。 兰雅的心跳不断的加快,慢慢的感受到刘冥幽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刚醒来,你又要拿着剑刺我吗?”刘冥幽促狭细长的眉眼俏丽,俊逸非凡。 “啊,什么意思?”兰雅一时之间完全懵掉,刘冥幽说的什么意思?只见刘冥幽浅薄如刀削的嘴唇,斜斜勾唇而笑,看着容锦手中还紧紧握着长剑,轻轻的掰开她的手,将长剑拿在他手中。 “你私自拿了西风侍卫的佩剑,这罪名可不小,难怪西风对你有偏见。现在你把这剑还给他。”他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是呢喃自语,可兰雅听得很清楚。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迫不得已拿了他的剑,你晕倒之后,我……”兰雅极力想要给刘冥幽解释清楚,她才不是无缘无故的想要挑衅西风,还不是为了刘冥幽吗?兰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刘冥幽打断。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眼眸很认真,瞳孔如天上星辰,静静的看着兰雅。 “你知道什么啊?一开始就来怪罪我,王爷,身中蛊毒,我怎么不知道?看着你突然晕倒,真的吓到我了,原来堂堂的冥幽王大人也会晕倒,我以为王爷的身体很好呢!”兰雅嘴上嘲笑刘冥幽身体孱弱,其实是出于对刘冥幽的关心。 不能当面直截了当的问他昏倒的原因,如此这种方式便是恰当的。 “本王知道很多,知道你现在肚子饿了。”刘冥幽那幽深的眸子,带着不知名的光彩,语气似乎是戏谑,似乎是认真的。 对此兰雅真的很无奈,为什么这种话放在刘冥幽的嘴里就变了味道,他只是戏谑还是玩笑,怎么那神情还要那么淡漠,装作淡然,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在他口中确是云淡风轻。 “王爷,很会转移话题。”兰雅有些气馁的说道,刚才她说了那么多,全都白说了,这点最气人了,刘冥幽总是回答的不符合逻辑,甚至有些文不对题。 兰雅总觉得,刘冥幽似乎从来都没有认真听她讲话,刘冥幽还一脸无辜,淡然的模样,看着兰雅,没有回答兰雅的话。 “算了,我不问下去了,我饿了,带我去吃东西。”兰雅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往前走去。 第九十七章 狡猾的兰雅 殊不知,刘冥幽看着兰雅那无奈又可爱的模样,浅薄冷峻的嘴唇,细微的弧度轻轻上扬。 狡猾调皮的小猫也有安静的时候,兰雅你是妥协了吗?因为什么?刘冥幽快速的走上前去,不经意间紧紧的拉住了兰雅的小手,他脸上依然云淡风轻,冷峻非凡,兰雅错愕抬头看着刘冥幽,在低头看看两个人紧紧牵着的手。 “你不认识路,跟着我走。”刘冥幽轻轻扬起的下巴,装作不去看看容,孤傲冷峻的下巴不知何时有了柔和。 兰雅腹诽不已,找借口找理由要不要这么烂,就算不认识路也不用他牵手一直拉着啊,这种蹩脚的理由亏他堂堂冥幽王能说得出口,不过兰雅也懒的去拆穿他,他要牵手那就牵着吧。 “嗯,知道了。”兰雅也装作听懂认同刘冥幽这个理由,乖乖让刘冥幽牵着她的手。 两个俊男美女相互牵手,漫步在翠绿安静的树林中。抬头仰望,天空星辰璀璨,烂漫无比,如果可以排除高深的荆棘,满地的蚊虫,那兰雅就谢天谢地了。 忽然周身点点荧光围绕,如梦如幻,在萤火虫光芒的笼罩下大地都变的好美丽。 一只调皮的萤火虫轻轻然落在刘冥幽和兰雅相互拉着的手上。 兰雅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抬起手背,那萤火虫竟然还不飞走,她有些羞怯想要放开刘冥幽的手。 有些事情,兰雅喜欢藏在心里,说出来似乎就会见光死,因为有些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可以随心而行,身上背负的一切绝不能让自己随意不羁。 想要偷偷溜走的小手,轻轻流泻在指尖的光年,荧光,情意。下一刻,那小手在退却的时刻被一强劲有力的手紧紧拉住,那是带着坚定的力量。 “想要放开吗?本王不会让你得逞,乖乖的不好吗?”刘冥幽那威胁的语气中,细细的一听还带着一点无奈。 刘冥幽缺乏安全感,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的旨意,因为他不知道在被人拒绝后,他要怎么做。 在兰雅三番五次的拒绝后,刘冥幽除了有些愤怒,还有些无奈,被拒绝的滋味,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可惜兰雅和刘冥幽是同一类人,缺乏安全感,也许兰雅是矫情的,她觉得在一次次的拒绝之后,那人还能一如既往的给与她足够的肯定,一次次的确认和不放手,那样看兰雅才觉得安心,才会坚定自己的内心,义无反顾的坚持下去。 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飞蛾扑火,风雨无阻。 有时候却只是一次放手,足以摧毁深厚一切的情谊。 “哦,知道了。”兰雅淡淡的回应了这么一句。 其实心里是开心的,还算刘冥幽是个重情义的家伙,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谁让他刘冥幽那么执着霸道呢? “喜欢萤火虫吗?”刘冥幽轻然一问,伸手便要抓住那萤火虫。 “你做什么?萤火虫美丽,只在旷野池塘,抓在手心的美丽那是失去了自由的悲哀,比失去生命还要可悲。”兰雅看着刘冥幽手心握着的萤火虫,轻轻的掰开他修长的手指,看着那握在手心的萤火虫在指尖舞蹈,星星光光点点。 “看,它飞舞着很美丽呢。”兰雅开心的看着如此美景,萤火虫包围着。 刘冥幽静静的看着她浅笑的侧脸,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原本那个狡猾调皮的女子,也有这般动人的时候,不自觉看的有些痴了,她这样一个女子,如果可以陪伴在他身边,一辈子,会不会原本枯燥黯淡的生活变得不一样。 “走吧。”兰雅欢快的转身,朝着刘冥幽说道,可刘冥幽的眼眸怎么一直紧紧的盯着她呢。 刘冥幽有一秒的慌神,还从来没有这种做贼心虚,偷看被人发现的窘迫感和慌乱。 刘冥幽轻轻的咳嗽一声,转身又恢复了冰山脸。 “嗯,走。”他拉着兰雅的手,有种触电的感觉,转身不再和兰雅言语,只顾着走路。 兰雅在他身后,一直捂着嘴偷笑,刚才刘冥幽是在偷看吗?堂堂的冥幽王大人竟然也会做这种事情,太好笑了,尤其是刘冥幽刚才那为了掩饰尴尬咳嗽的一声,简直就是欲盖弥彰,那么慌乱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呢。 “到了,你等我。”刘冥幽的语气有些轻快。 眼前是一处安静漂亮的小河,潺潺流水,似乎可以感受到那岩石缝中流水悦耳灵动,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别样的感觉。 走近小河边,还能看到清澈见底的河水里,好多鲤鱼游来游去,静谧的夜晚,美丽的河景。 兰雅看着刘冥幽不拘一节的脱掉外衫,挽起白色的裤脚,自如的下了河水里,他矫健的身影,高大俊逸,飘扬的如墨发丝轻轻的流泻在背后,犹如暗夜里的神祗,俊美如斯。 他身手敏捷,手中长剑轻易的插起一条一条很大的鱼,兰雅也很开心,有些兴奋的站在河边,伸手一拨那河水,真的很冰凉,难道刘冥幽不会怕这么冰冷的水吗? 果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看他在月光下高大的身影,冷峻的侧脸,紧紧抿着嘴唇,手中握着长剑,准确无比的插在肥美鲜厚的大鱼上,一个接着一个。 兰雅在岸上,小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微风吹过,带着些许的惬意,开心的捡着刘冥幽扔道岸上的大鱼,周边可利用的东西很多,在野外生存来讲那可都是生存的法宝。 捡了两根结实的竹竿子,利索的将大鱼插在上面,然后随意捡了周边的一些柴火,就等着刘冥幽上岸了。 “王爷,你还要抓到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人够吃了,或者说你是饿了几天几夜,想要吃干净这整片湖里的鱼吗?” 兰雅这时候还不忘开玩笑打趣刘冥幽,是为了缓和气氛,也是想要叫刘冥幽快点上岸,河水冰冷的刺骨,他身中蛊毒,身子阴冷,刚刚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现在又要浸泡在冰冷河水中,对他身体有碍。 “好,本王知道。”刘冥幽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便上了岸,看兰雅俊俏的小脸映照在河水中,月光清幽,美人娇嗔。 其实在刘冥幽的眼里,纪兰雅不算是一个大美人,比起其他女子娇美柔弱。 她反而多了一丝特别的淡然直接,不娇柔做作,说话直接痛快,却伤人。 她的五官不算精美,胜在出众气质,眼角处的一颗泪痣,几次几回让刘冥幽魂牵梦饶,几番醒来,那狡黠的笑容,咬了一口的馒头。 “王爷,鱼呢我是串好了,可是我不会清理,烦请王爷清理好内脏,我们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兰雅笑嘻嘻的将串好的鱼奉上,她一脸狡猾的笑容,看着那鱼儿嘴里不断吐出的气泡。 兰雅那神秘的笑容,对刘冥幽来说,那是最熟悉不过了,这个女人又想出什么整人的法子了,刘冥幽有些谨慎的拿过兰雅递过来的鱼。 心里有些阴郁,想他堂堂冥幽王,风靡冥元王朝,杀敌几万不眨一眼,如今却需要看一个女人的眼色,真是有趣的很,大概是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三刀两下,刘冥元非常利索的将那些鱼处理的很干净,瞥了那鱼一眼,明显的眼睛充血充水,肚子里肯定被人灌了很多水,轻轻一碰里面肚子,就会被喷的一脸肮脏物。 刘冥幽冷峻的嘴角浅薄淡然,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将那鱼儿绕了一个方向,瞬间那鱼里的内脏完全喷到了一棵树上。 刘冥幽有心要将那鱼朝着兰雅,但是想到那鱼内脏,腥味异常,肯定会将兰雅跳的直跺脚。 第九十八章 王爷不要乱说话 现在刘冥幽身子还虚着,可一点都没有兴趣也有没精力折腾自己,去哄个性子执拗,脾气暴躁的女人。 刘冥幽同时也发现,兰雅在他面前总是容易暴露真实情绪,总会生气暴怒。 他真的有那么容易让人生气吗?兰雅脸上闪烁过一抹失望之色,表现的并不明显,还算他刘冥幽聪明敏锐,看来他身体抱恙,但还没有失去本该有的敏捷和睿智。 “看来王爷的身体没有我想到那么糟糕呢!那我就放心跟着王爷了,在这神秘莫测的密林中,瞬息万变,环境艰难,王爷可要密切关注周围的动静。”兰雅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眉眼弯弯。 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要提醒刘冥幽在密林中的危险,还有就是试探刘冥幽的身子是否恢复了一点。 蛊毒来自于云南,中原内能解开的人少之又少,其中凶恶,不为人知。 “看来本王要多谢王妃了,让本王可以轻松清理掉这些鱼的内脏,还有多谢王妃的关心。” 刘冥幽的语气稍微带着一丝冷然,虽然嘴上说的是多谢的字眼,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他的谢意。 兰雅也没心情去追究,拿过那串好的鱼,面前的柴火已经烧了起来,将鱼放在柴火上烤着,那耀眼的火光映照在脸上,有一些温暖,在这冰冷幽静的密林中,似乎找寻到了一点暖意。 刘冥幽冷峻的脸庞,高翘的鼻梁,淡淡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和的俊美。 听到柴火干干的声音,鱼已经被烤的有些发出嘶嘶的声音。 “好了,可以吃了。”兰雅有些兴奋的讲鱼放到嘴边,就可以闻到鱼的鲜美。 “很好吃。”兰雅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喜悦,从她偷偷从京城溜出来,历经了艰难险阻到了江南,找到刘冥幽,再到如今身在密林,她都意识了自己会遇到的困难,如今享受难得的惬意。 “撒点盐巴。”刘冥幽一声说完,直接拉过兰雅的手,将那盐巴洒在兰雅吃的鱼上。 “王爷,竟然还随身携带调味料,还有其他的好东西吗?”兰雅忍不住有些调侃,果然加了盐巴的鱼味道会更加的鲜美,几天来还是第一次吃到有滋有味的食物。 “行军作战,自该是要带的,其他的没有,否则会拖累行程,将就着吧,等回了京城本王带你去鹤頤楼吃。”刘冥幽将盐巴重新放回了自己的怀里,在给兰雅撒了之后,没有给自己的鱼上撒,就直接放了回去,那盐巴在这荒郊野外是极其珍贵的,不仅可以给人振奋,还能调节食欲。 他随意的一个举动,随意的一句话,让兰雅都记在了心里。 他竟然会说出等回到京城后带看容去鹤頤楼吃美食,他什么时候会在意这个?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觉得兰雅跟着他在江南吃苦了,他觉得歉意想要补偿兰雅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兰雅并没有自作多情,前世今生相处来早已经熟识了刘冥幽的为人,他不会是那种主动关心人,会对别人感道歉意的人。 兰雅黑珍珠般的眼眸,思绪飘远,在想着刘冥幽,不自觉的眼睛一直盯着刘冥幽冷峻的脸庞看着,其实她的眼睛已经失神,不知觉迷失在了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眼眸中。 忽然兰雅感受到刘冥幽那幽深的眸子也一直盯着她看,她心虚觉得偷看被发现了,“啊,你嘴上有东西,所以我才看的。”兰雅有些慌张的说道,因为她爱面子可不要被刘冥幽发现她的心思。 刘冥幽有一瞬间的愣神,下意识的去摸嘴角,而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一双幽深的眼眸静静盯着兰雅。 “王妃很喜欢玩弄本王,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刘冥幽那话丝毫没有调侃,而是非常认真地说道。 兰雅有些狡猾的轻笑,“王爷,您说话才有意思呢?我哪敢玩弄堂堂冥幽王,再说了古往今来也只有男子对女子调戏,始乱终弃,玩弄一说,可没听说到女子对男子还有玩弄之意呢?如果我有,那也肯定是王爷您太有魅力了。至于这习惯好坏与否,还得看王爷您的心情。” 末了兰雅还加了一句,“王爷可不要乱讲话哦,容易惹人误会呢!”兰雅笑的一脸戏虐,看着刘冥幽那冷峻的脸庞,明显的一点点变黑,估计刘冥幽都没有想到兰雅会说出这种大胆直接的话语吧。 “纪兰雅,你还要吃吗?难道鱼不好吃,让你有空能说出这种话。”刘冥幽还是第一次叫着兰雅的名字,那冷脸臭臭的,就差着咬牙切齿狠狠教训一顿兰雅了。 兰雅笑得自在得很,她就猜透了刘冥幽脸皮子薄,不会跟她将那些玩弄啊始乱终弃之类的话题,看着刘冥幽想要反驳却说不出来只能这样变着花样教训她,兰雅就觉得真的很有趣,终于也有她牵着刘冥幽鼻子走的时候了。 刘冥幽的性子冷淡,从不会直白的去谈论男女的感情,无论是好与坏,还是自己别人与否,他的口中绝不会多加任何的评论,只能任由兰雅欺负了。 “王爷,我还要吃呢,这鱼很好吃,而且我觉得啊,边吃边说话是最好不过的呢?难道王爷不想跟我讲话了?”兰雅那语气充满了戏虐,玩笑,看着刘冥幽吃瘪,她的心情就很好呢。 刘冥幽兀自低下头摆弄柴火,可是没有理会兰雅的话语,其实是刘冥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是不想跟兰雅说话,而是不想兰雅跟他谈论这样的话题,面对这种还真是有些难以抵抗,想他至今还从未有这么犹豫的时刻,进退两难,干脆摆着一张冷脸,不理会兰雅。 忽然刘冥幽感受到左手旁边立在地上的长剑,发出一阵轻微的颤抖,不经意的抬头瞥见远处树林稍微闪过一丝抖动。 刘冥幽的脸色变得越发的冰冷严肃,淡漠不语,几乎是一瞬间就将那熊熊燃烧的柴火推倒,风雨来袭,速度极快的将兰雅手中的鱼串打落,大手一挥一片尘土稳稳当当的将地上的灰烬盖住,似乎这里根本没有人来走动的痕迹。 下一秒,便将兰雅横抱而起,迅速将她带离那里,翩然转身,黑色长袍飘舞在夜空中,几番用力,便带着兰雅飞上了高耸入云的树顶,藏匿在高处便可以看清楚下面的情形。 而且刘冥幽在横抱兰雅的时候,下意识的将兰雅的嘴巴捂上,情况危急时间紧迫,刘冥幽根本顾不上和兰雅解释,而且他刘冥幽做事向来霸道自大,还不需要特意跟谁解释。 担心兰雅会在猝不及防中叫出声音来惊动了那些来者不善的人,索性直接捂住了兰雅的嘴巴。 让刘冥幽微微惊讶的是兰雅这次竟然乖乖的沉默,似乎早就预料到刘冥幽会这样,根本没有叫出一点声音。 然后接下来的一幕,两个人互相对视着,眼眸中倒映着对方的影子,刘冥幽的手还一直捂着兰雅的嘴巴,而兰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静静的盯着刘冥幽幽深不见底的眸子。 然后只看到兰雅眼角弯弯的一下,紧接着就看到刘冥幽轻轻皱眉,眼睛稍微眨动了一下,那双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兰雅。 细微的一看,看到刘冥幽捂着兰雅嘴巴的手稍微鼓了起来,没错兰雅竟然调皮的将刘冥幽的手心给狠狠的咬了一口,看着刘冥幽那吃痛的眼神,兰雅才觉得有些解气。 这几天来三番五次的被刘冥幽毫无预警的横抱起来,施展轻功飞上半空,她是一个正常人,每次都被刘冥幽吓一跳,这次就是对刘冥幽的一个惩罚,要他每次霸道自大的自以为是实施自己的计划时,能够先考虑一下兰雅的感受。 兰雅今天特别留了一个心思,曾经在刘冥幽所著的兵书中看到行军作战,最忌讳暴露自己的行踪,尤其是在黑夜幽深的密林中,不到万不可以是绝对不能生火的,这会引来敌人还会引来一些猛兽。 兰雅聪慧细心,她知道刘冥幽为了她破了这个忌讳,带她来河边生火烤鱼吃补充能量,本事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自然刘冥幽会万分的警惕周围的动静。 所以兰雅早就料到会用刚才的一幕,虽然她的武功不高强,没有敏锐的察觉能力,可以感知到远处敌人的靠近,但是兰雅还是有非常好的心里素质。 若不是她感激刘冥幽为了她破例,那咬下去的一口也就不会像现在那么轻了,没有一直咬着他不放就够仁慈得了。 兰雅得意狡黠的看着刘冥幽,那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明显的是在跟刘冥幽挑衅,好像在说,“哼,谁要你不说一声就把我横抱起来的,咬你一口,就是对你的报复,活该。” 兰雅自然是没说话,而刘冥幽被兰雅咬了一口也抑制住了疼痛。 过了一会,就看到近处走来一伙人,有几个中年男人是穿着官服的,后面还跟了几个黑色劲装的侍卫,是来保护这些穿着官服的官员的。 他们一行人恰巧就走到了刘冥幽和兰雅烤鱼的地方,有一个长的胖胖的官员,还嗅着鼻子闻了一下,“哎呦,好香的鱼味啊,这里肯定烤过鱼。”那官员说的直截了当,直接下了定论。 兰雅和刘冥幽相视一眼,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发现吧?兰雅不禁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些官员的身份如何?而后有一位精瘦的中年男子也穿着官服,没好气的对这那胖官员说道。 “吃就知道吃,你要是敢吃,人头就得落地,管他这里烤鱼与否,能保住你的小命才是当务之急。”兰雅听罢,有些放下心来,那精瘦官员的一句话阻止了那胖官员蹲下身子挖到他们刚才烧烤鱼的痕迹,如果被发现,那柴火是刚刚熄灭不久,鱼也是新鲜的,肯定会惹来大麻烦。 而且兰雅和刘冥幽身份特殊,被发现总归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第九十九章 依仗冥幽王 接下来那精瘦官员又继续说道,“太子想要立功,想要让我们这些人捐献钱财赈灾,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辛苦十几年来各地搜刮百姓,才积累了这么些丰厚的家业,还想着能从这次江南水患中能捞点油水,没想到只出不进,没利可图就算了,还想叫我们吐出来没门,王县令,本官知道你爱吃,可你这些天必须吃最低等的干野菜窝窝头,府上绝不能出现一丁点肉味,否则你就等着被砍头吧。” “是,是,我知道了,多谢郡丞提醒,我会忍着的。”那胖胖的官员如是说道。 原来这胖胖的官员是江南县的县令,而那精瘦官员则是林郡丞,是江南官位最高的人。 而后一旁的另一位官员也说道,“谁让那押送赈灾物资的纪忠良成了太子的人呢?这下可好了,太子简直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那纪忠良手里有那么的物资钱财偏偏听了太子的话就是不给百姓拨款,如今太子借口却要我们出力,还说什么我们不捐款,这河堤就修不好?明明太子手里就有那么多赈灾物资。” 只听得那林斗冷哼一声,难道你不知道太子打的如意算盘吗?尽管把你们的心踹到肚子里,本官的身份横在那里,太子想要动也得掂量几下,他将那纪忠良当做先锋放在前头是要给你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叫你们来禀告本官,可本官绝对不会跟他正面交锋。 你们且看着,那纪忠良不过是一个户部侍郎,太子把他押送来的物资压下,叫你们掏银子赈灾,使得好计谋,若是有人告到了朝廷,你们想想那替罪羊能是谁? 纪忠良也是个奇怪的家伙,一把年纪了趟这摊浑水,被太子当了枪使,不费吹灰之力就要你们吐钱出来。 幽王妃可是纪忠良亲生女儿,他不帮冥幽王就算了还成了太子的人。 这其中牵扯甚广,听说冥幽王手下近来也在江南活动,看来冥幽王是要插手江南一事与太子对着干了,本官看,这事要平安度过,些许还得向冥幽王投诚。 这些天都给本官睁大了眼睛,谨慎行事,那胖胖的王县令赶紧点头称是,“一切仰仗林郡丞了,反正这其中门道我也不懂。” 林斗恨铁不成钢的的看了那王县令一眼,“要不是看你最近几年孝敬了本官不少东西,本官可懒得管你,尤其是你,绝对不能大鱼大肉吃喝,要往穷里装,度过这一阵再看情况。” “是是,一切听您的。”王县令有些不甘心的说着。 兰雅要忍不住偷笑了,这胖胖的王县令还真是一个吃货,瞧他那口气还真是有些心疼呢,眼看着这些天不能大鱼大肉吃喝,他肯定要闹心死了。 林斗精明奸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从现在开始命令你们手下的人,密切注意太子的动静,还要暗中调查冥幽王是否来到了江南,若有发现千万不要惊动他,速来禀报我,若时机成熟,可以借着和冥幽王合作,度过这次险关。” 那王县令明显脸上有些为难,心里暗想,“冥幽王是什么人?难能让他掌握了行踪,冥幽王的暗卫部队出了名的神出鬼没,只要一靠近必死无疑,这林郡丞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还得痛快的答应。“是是,一定禀报您。” “哼,都给本官长点心,若有差池,少不了你们罪受。”林斗语气严肃,对于这王胖子的能力还是存在疑惑,只给他们狠狠敲打一番,省的给他自己添麻烦,不过林斗也不是一个善茬,早就做了两手准备,能利用王胖子这些人就使劲利用,不能的话就学太子一样推个替罪羊出去。 反正依他的身份地位,太子决然是不会愿意动他,招惹麻烦的。 在树上,兰雅和刘冥幽听得很清楚,没想到倒是听到了这么有价值的消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时刻念着想着追得冥幽王刘冥幽的活动轨迹,却没想到这冥幽王就轻易在他们的头顶上,悠闲的听着他们的密谈。 这大概就是刘冥幽神秘强大的一处地方,兰雅俏皮一笑,盯着刘冥幽,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弧度,看着刘冥幽黑亮如暗夜星辰的眸子,刘冥幽冷峻的脸上依然看不出有任何的神情变化,可兰雅还是扑捉到了他眼角处的一次闪烁。 “王爷,听得可真切。他们走远了,可以说话了吗?”兰雅一脸笑意,那种淡淡舒心的感觉,散发着出尘的气质,浅含着淡然悠闲。 刘冥幽看了兰雅一眼,幽深的眸子中显示出高深莫测的意味,“你想要问什么?”看似刘冥幽突兀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他睿智早就猜透了兰雅的心思。 兰雅那璀璨夺目的眸子早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她内心现在肯定又疑问要问他,而她又不喜欢主动提问,倒是喜欢把话题引到嘴边,企图从刘冥幽所说的话里扑捉到想要的信息。 从某一种程度上讲,兰雅是聪明的,这样善于从别人无意的话语中扑捉有用的信息,是一种睿智的方式,不会惹上麻烦,更加不会落人把柄,亦不会被别人偷听了去。 江山大业,靠得不仅仅是满腔热血,雄心壮志,更加需要一颗冷静沉着的心,善于谋略,沉稳的态度。 若是换做以前,刘冥幽肯定会欣赏容锦这样特别的女人,冷静睿智,淡然出尘。 但是现在,刘冥幽不会觉得欣赏,反而有些气恼,因为兰雅这样的问话和试探代表了兰雅对他不是完全信任的状态,还是抱着谨慎小心的态度来面对这些。 刘冥幽不喜欢兰雅这样疏离的感觉,只会觉得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七岁时便上了战场,手中拿着长戟,身上穿着铠甲,不仅是上战场肆意杀敌,还得应付皇帝派来的大臣副将,这些明里暗里的监视,暗波涌动,如果不是他心思慎密,沉稳应对那些奸臣,凭着赫赫战功定然是要招来杀身之祸。 刘冥幽见惯了那些虚与委蛇,暗中争斗,一句话的错误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些人表面上对他恭敬有加,其实哪个人都想将他从高位上拉下来。 刘冥幽讨厌那种戴着面具的生活,不论对他是喜恶的态度,都希望能够真实的表达出来。 而兰雅如今这样,对于他还不是完全的交心,这样的情形让刘冥幽有些反感,所以他的语气不善,而且直接叫兰雅问他问题,不需要再进行无谓的试探和捕捉。 兰雅自然是不知道刘冥幽心中的想法,只是看到刘冥幽的神情有些严肃。 “那我就大胆直接的问了,王爷您要说到做到,绝对不能因为我的问题生气,或者拒绝回答。”兰雅可不是一个好应付的,既然刘冥幽已经松了口,那兰雅就要问一个彻底。 先把这些要求跟刘冥幽说清楚了,他要拒绝,面子上肯定也过不去。 刘冥幽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不经意诧异的波动,打动他的也许只是一句话。 兰雅这时的话算是说到了刘冥幽的心坎里,她得意猖狂的眼神让刘冥幽觉得有趣特别,她天生带着那种狡黠灵动的感觉,刘冥幽觉得兰雅的话很是合他的心意,真是一个适时的回答。 “嗯,你问吧。”刘冥幽语气淡漠,却有些不同,直率的回答道兰雅。 “刚才他们说的话,王爷肯定听得很清楚,我想问林郡丞是何许人也?为何他自称太子不会动他,而他为何还能追踪到王爷暗卫的活动轨迹?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郡丞,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兰雅说话干净利索,问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和眼神都是非常认真,殊不知随着她鲜嫩的红唇一张一合,都处处勾勒着刘冥幽的神经和情绪。 刘冥幽冷峻的侧脸高傲,淡漠的看着兰雅眼角下方的泪痣,在微弱寒光的月影下有着别样的动人心魄。 “林斗,是太后的亲侄子。他甘愿在江南当一个郡丞而不是在京都任职,因为在江南,天高皇帝远,他成了江南一方势力,江南丝绸稻米是进贡的重点来源地,而且每年多有水灾干旱,不仅可以搜刮民脂民膏,还可以私扣朝廷银两,在江南百姓眼中他是一只大蛀虫,而且手底下还滋生了一大批吸血蛀虫,太子刘子离不会动他,是不想生出余外事端,太后的面子他还是要顾着,但是他并不甘心,还想着要从中得到利益,要江南一众官员捐款赈灾,他搜集钱财是要培养暗卫部队,或是用来巩固自己的势力。” 刘冥幽看着兰雅听得认真,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林斗收到本王属下活动的痕迹,是西风特意放出去的,林斗现在是中立者,他和太子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但也不想要撕破脸皮,他想要借助本王的势力,划开这一冰层。他需要一个理由可以直面对抗太子,而那个理由便是本王,若本王插手江南一事,凭着本王的军队和官位声望都会压一头太子,他自然顺势归于本王,保住自己搜刮的钱财。但是他想多了,想要利用本王只会适得其反,本王会好好对待他的。” 刘冥幽那高傲冷峻的下巴尖瘦,敏锐如鹰眼的眼神,流露出天生的霸气和睿智。 似乎天底下的一切都尽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随意一挥手,天下格局就会随之改变。 那种沉稳的语气,淡淡的,却是彰显了足够的霸气和高傲,兰雅自然从心底是仰慕刘冥幽的。 “那我就等着王爷大手一挥,把他们狠狠惩罚一顿,但是现在当务之急,王爷您是不是要赔我一顿烤鱼,我的烤鱼还没有吃完,就被王爷您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踩在地上,泥土一撒就那样可怜的长眠于地下了。”兰雅边说,语气边变换,从一开始淡淡的到最后高扬,语气越发变得戏虐和神秘。 尤其是说到烤鱼被刘冥幽一脚踢到地上,长眠于泥土中时,兰雅灵动俏皮的眼睛越发的魅惑人心。 兰雅现在的调侃,似乎带着娇嗔和狡猾,那种跳动在心尖的张扬和触动,让刘冥幽内心有些波动,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暗夜下,两人面容皎洁,清晰的面庞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相互对视,彼此的气息喷洒在面容上,有些温热黏黏的感觉。 刘冥幽料到兰雅这一句话又是一个陷阱,又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要来折腾他,真是一个乐此不疲有趣生动的女人,对付他的办法还真是层出不穷,屡试不爽。 只需要一个眼神,只需要一种语气,刘冥幽就看透了兰雅此时的想法。 明明知道兰雅接下来肯定会说出什么调皮的法子,可刘冥幽也只能认栽主动往那陷阱里去跳了。这就是一种深刻,打上烙印的吸引。 第一百章 不省心的女人 而且每年多有水灾干旱,不仅可以搜刮民脂民膏,还可以私扣朝廷银两,在江南百姓眼中他是一只大蛀虫,而且手底下还滋生了一大批吸血蛀虫,太子刘子离不会动他,是不想生出余外事端,太后的面子他还是要顾着,但是他并不甘心,还想着要从中得到利益,要江南一众官员捐款赈灾,他搜集钱财是要培养暗卫部队,或是用来巩固自己的势力。” 刘冥幽看着兰雅听得认真,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林斗收到本王属下活动的痕迹,是西风特意放出去的,林斗现在是中立者,他和太子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但也不想要撕破脸皮,他想要借助本王的势力,划开这一冰层。他需要一个理由可以直面对抗太子,而那个理由便是本王,若本王插手江南一事,凭着本王的军队和官位声望都会压一头太子,他自然顺势归于本王,保住自己搜刮的钱财。但是他想多了,想要利用本王只会适得其反,本王会好好对待他的。” 刘冥幽那高傲冷峻的下巴尖瘦,敏锐如鹰眼的眼神,流露出天生的霸气和睿智。 似乎天底下的一切都尽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随意一挥手,天下格局就会随之改变。 那种沉稳的语气,淡淡的,却是彰显了足够的霸气和高傲,兰雅自然从心底是仰慕刘冥幽的。 “那我就等着王爷大手一挥,把他们狠狠惩罚一顿,但是现在当务之急,王爷您是不是要赔我一顿烤鱼,我的烤鱼还没有吃完,就被王爷您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踩在地上,泥土一撒就那样可怜的长眠于地下了。”兰雅边说,语气边变换,从一开始淡淡的到最后高扬,语气越发变得戏虐和神秘。 尤其是说到烤鱼被刘冥幽一脚踢到地上,长眠于泥土中时,兰雅灵动俏皮的眼睛越发的魅惑人心。 兰雅现在的调侃,似乎带着娇嗔和狡猾,那种跳动在心尖的张扬和触动,让刘冥幽内心有些波动,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暗夜下,两人面容皎洁,清晰的面庞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相互对视,彼此的气息喷洒在面容上,有些温热黏黏的感觉。 刘冥幽料到兰雅这一句话又是一个陷阱,又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要来折腾他,真是一个乐此不疲有趣生动的女人,对付他的办法还真是层出不穷,屡试不爽。 只需要一个眼神,只需要一种语气,刘冥幽就看透了兰雅此时的想法。 明明知道兰雅接下来肯定会说出什么调皮的法子,可刘冥幽也只能认栽主动往那陷阱里去跳了。这就是一种深刻,打上烙印的吸引。 “你想怎么做?”刘冥幽淡淡的看着容锦,直接脱口而出这一句话,似乎仿佛就能料到兰雅接下来会说出什么。 兰雅微微有些错愕,刘冥幽怎么这么痛快?难道是她表现的太明显? “王爷您实在不能称之为一个好人,弄坏了我的烤鱼,难道不要主动说赔偿给我吗?”兰雅的语气调侃无比,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玩笑和痞性,独特的亮丽和夺目。 “哦,本王不是好人吗?如果你真要本王只是赔你一只烤鱼,那本王在你心里才不是一个好人。你若真要简单要这么一个赔偿,本王定会满足。” 刘冥幽听到兰雅说他不是一个好人,并没有生气,反而原本冷峻的嘴角轻微扬起一抹笑容。 对于兰雅的话,刘冥幽只觉得好笑,这个不省心的女人真喜欢这么闹腾吗?刘冥幽怎么可能没有猜透兰雅真正的心思,她可不是只要一只烤鱼那么简单?所以刘冥幽直接就问道兰雅她想要怎么做? 而兰雅可真有趣,竟然还说他不是一个好人,那刘冥幽就也忍不住要调侃兰雅了,若他真要赔偿兰雅一只烤鱼,那兰雅可要后悔死了。 果不其然,兰雅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还有些羞愤,那是被刘冥幽看穿了真正心思的羞恼。 “王爷,你真厉害,就知道吓唬人。好了,那我就直接大胆的说了,我要王爷赔偿我一个惊喜,今晚夜色很美,幽蓝皎洁的月光还有繁星点点,令人愉悦的美景。所以呢,王爷,请你把天上的月光和星星摘下来送给我吧,我相信王爷那么神秘强大,一定可以有办法的,对吧,我的王爷。” 兰雅俏皮的一笑,飞扬的笑容,带着俏皮和得意。 兰雅发誓她可是绝对没有为难刘冥幽的意思哦,只是小小的一个为难而已。 若真要把天上的月亮星星摘下来决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兰雅没有抱有幻想,她只是想要在刘冥幽那里得到一个随时可以支取实现的愿望,要星星要月亮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但是当兰雅看到刘冥幽的神色稳如泰山,淡漠冷静,丝毫没有因为兰雅这个大胆的要求惊变脸色。 兰雅的心里竟然冉冉升起了一丝丝期待,难道刘冥幽真的可以实现这个难于登天的要求。 当刘冥幽听到兰雅大胆的要求,所谓的赔偿时,长久以来的沉稳和冷静让他练就了镇定的能力,所以对于兰雅的赔偿,下意识的,刘冥幽会去想如何实现的办法,他是一个实干的行动派,总是给人安心,天生具有的安全感和信任力。 “你信本王吗?”刘冥幽黑色璀璨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水潭,望着兰雅,那语气很认真。 兰雅有些愣神,没想到刘冥幽会问这句话?她还在心里问自己,她信吗?信的话,那为何觉得那事根本不可能。不信的话,可是看到他那么认真的眼神,为何说不出不信的话语。 终究是有些纠结了,可下一秒兰雅粉嫩的嘴唇犹如樱花瓣,俏丽的弧度勾勒出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桃花眼的艳丽和魅力。 “我信!”兰雅的语气是笃定的,是认真的。 尽管上一秒她还在犹豫,但是当她的眼眸与刘冥幽的眸子相对时,看到他细长促狭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希冀,和那紧紧抿着的双唇。 兰雅几乎不用思考,不用纠结,脱口而出的回答,这大概就是刘冥幽带给兰雅的笃定和震撼。 转而,刘冥幽嘴角淡淡的一抹笑容,难得的舒心一笑,带着浅浅的释怀,曾说刘冥幽是罂粟花,让人沉迷醉死,生生上瘾,不知不觉的沉沦其中。 他是不可触摸的神话,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其实就是他,那么的不可触摸,光是看着便觉得犹如神祗。 可他现在淡淡的笑容,犹如弥久沉香的荷花花瓣,清香悠远,感觉那么淡,感觉那么远,只可观瞻不可亵玩,却在此时有了那么一瞬间的亲近和温暖。 原来他那么高冷的一个男人,也会因为兰雅简答的一个字。“信”而感受到激动的快乐。 兰雅以为他在世人眼中备受肯定,从来都是被别人信任,被别人瞻仰的,那个“信”字,原以为对他平常如是,未料真有那么一刻动心。 刘冥幽浅笑过后,带着刚劲环抱着兰雅,从高耸的树下翩然坠落。 第一次相识,华灯初上,他黑色长袍与她如墨的发丝纠缠,如坠落人间的天使,他是黑天使,刚劲霸道。 第二次荷花池里的惊心动魄一幕,他冲出来的身影,刚劲有力将她坠落的身子拥入怀中。 好几次,他的怀抱带着霸道甚至在兰雅看来是自大狂妄,招惹来兰雅的不满甚至是反感。 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感受到了他环抱手中背后的深意,他不善言辞,他只做对的事情,每一次都将她怀抱胸前,带她飞离灾难。 第一百零一章 “你害怕了” 在兰雅这一世结识刘冥幽之前,世人都说刘冥幽不近女色,生性冷漠,不允许任何女人接近他的身,一度还被传言说他是断袖。 而在兰雅之后,刘冥幽三番五次将她亲近拥入怀中,兰雅早明白,刘冥幽对她是不一样的,每一次不经意沉默显得有些生硬的拥抱背后都有他的情怀。 刘冥幽将兰雅放了下来,带她来到小河边,那潺潺流动的河水奏响属于它的音乐。 只见刘冥幽伸出双手从小河水中捧了一泉清冽干净的河水,兰雅在他旁边,看到他冷峻有些泛白的嘴唇,认真的眼神,如此的俊美。 “河水嘛?”兰雅低声言语,不禁疑惑刘冥幽为何要捧着那手心里的河水。 她只看到小河水中月亮和星星倒映的影子,而刘冥幽手心的河水里并未有月亮和星星的影子,因为他们处在茂密的丛林之中,只有小河水中可以倒映出月亮的影子。 “爬到我的背上,快。”刘冥幽第一次说话的语气有些急促,因为他手心的河水正在无情快速的从指缝中流走。 “啊,你要背我?”兰雅惊愕,为什么还要爬到刘冥幽的背上,这种亲密羞人的动作怎么可以? “纪兰雅。”刘冥幽有些着急了,狠狠的咬住了纪兰雅这三个字眼。 兰雅只好心一横,好。爬就爬吧,兰雅就无所谓索性放开,双手从刘冥幽的脖子伸向前,紧紧抓住了刘冥幽的领口。 整个身子完全贴在刘冥幽的背后,她真的被刘冥幽背在身后。 刘冥幽单手将她的腰身从后扶住,另一只手心里依然捧着那清冽干净的河水,兰雅轻轻的眯着眼睛,原以为刘冥幽只单手环抱着兰雅的腰身要施展轻功跃上那高耸茂密的大树会有些不容易,却没想到刘冥幽那坚定有力的双手紧紧环抱着兰雅丝毫未有任何晃动,让兰雅害怕,他身姿矫健,稳重有力。 兰雅看着他手心里捧着的一汪泉水,尽管他手指缝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尽可能的不让泉水流逝,却无法阻挡自然的力量。 那一刻刘冥幽的执念让兰雅的内心感受到强有力的窒息,那是一种嵌入骨髓的深情。 “快看。”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迸发出闪亮的光彩,如黑色珍珠迸发出的夺目,让人感受到震撼。 兰雅无法抑制的感动,看着刘冥幽一手将她的双手掌平平摊开,而后温柔的将她的双手合上,他大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双手,将那泉水捧在她的手心,弥足珍贵的一切。 兰雅兴奋的看着手中的泉水倒映出来的满满是皎洁光彩的月牙弯弯,还有璀璨点点繁星。 刘冥幽送给了她整个天空,有人说夫君是天,这算不算另一种天? “好漂亮啊。”兰雅小心翼翼的看着手中那美丽动人心魄的夜空,捧在手心的温暖和美丽。 刘冥幽冷峻的嘴角慢慢舒缓开来,轻轻抿着的嘴唇不再泛白,轻轻的注视着兰雅美丽的侧脸,嘴角上扬的弧度,那是期待已久的笑容,真诚没有任何的伪装。 兰雅不敢想象这发生的事情,在密林中只是幽深清冽的泉水,如今在她手里变成了整个天空。 刘冥幽,他是一个神话,可以带给她神话。 “王爷,真的很厉害。不光是武功好,也很聪明。王爷,你会是冥元王朝第一个敢将天空上月亮和星星摘下来的人。”兰雅丝毫不掩饰眼眸里对刘冥幽的崇拜和欣赏,可是她却私心的将那点点爱意隐藏起来。 “本王是第一个摘下月亮和星星的人,因为有第一个人想要月亮和星星。”刘冥幽的眸子在夜空下显得有些迷离。 他那张扬带着霸道的如墨发丝,随风飘扬,与兰雅的发丝相互纠缠在一起。 幽蓝的月光下,不再清冷,逆光阴影下那冷峻的面庞异常清晰,硬朗深刻的俊颜越发的让人沉迷。 那两抹身影不断不断的靠近,彼此可以感受到身体上清楚的暖意,极力克制却无法抑制的是心底最深处的悸动。 当刘冥幽冰冷的薄唇带着狂野的姿态吻上兰雅的时候,兰雅真觉得全身颤栗不已,身子仿佛已经僵固。 兰雅难以做出回应的动作,她无法主动,只感觉到刘冥幽的唇齿与她亲密的接触。 感受到他的温度,那一刻兰雅的脑海里竟然跑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刘冥幽和她如此的亲密,这样一个霸道的男人竟然会和她产生交集,也许更亲密以下的动作呢?”她的思维有些混乱。 兰雅这样,在刘冥幽眼里,那可就是不专心的表现,必须是要狠狠的给予兰雅惩罚。 刘冥幽骨子里迸发出的霸道和傲气,他一手按着兰雅的脑袋,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迫使兰雅专心亲吻。 一手抚着兰雅柔软的发丝,另一手紧紧的拉住兰雅的腰,一个用力,直接将兰雅的身子拉入自己的怀里,一个猛冲,攻城掠池,姿态昂扬,亲吻的如此用力,待到时间的尽头都不足以够。 “你害怕了?”刘冥幽淡薄的嘴唇依然与兰雅纠缠,他双唇微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那嘴唇的热度和舌头的搅动都打在兰雅的心头,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该死的,他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边吻边说吗?弄得她的嘴唇湿湿痒痒的。 觉得很不好意思,小脸肯定通红,好像找个洞口钻进去,想要低下头,那可不就中了刘冥幽的下怀,这里所有的空间都被刘冥幽霸占了,如何逃跑都没有路子? 讨厌的刘冥幽,为何这般霸道无情呢?可刘冥幽却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有些无情。 “说话,还是说你还想要更深的一步。”刘冥幽有些生气,问她话竟然不回答,这般闪躲的眼神,意欲低下头的动作是什么意思?简直就是挑衅,必须要让她乖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才不要,谁说我想要更深一步的,就算是我想要,恐怕依王爷现在的身体也是没办法满足的吧?我可没忘了,今天王爷高大的身影就像是秋叶随风而落,直直倒在地上。王爷肯定比我还要清楚自己的身体,还是那句老话,身体要紧,可千万不要太放肆了哦。”兰雅那嘴唇还带着刘冥幽唇齿的热度,高高扬起的下巴,调皮的笑容微微扬起。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看似波澜不惊的看着兰雅一言一语,其实心底里的火已经被兰雅勾了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有本事让他三番五次的动怒,欲罢不能。 刘冥幽一手轻轻的捏着兰雅的下巴,两个人的眼眸碰撞出了火花,“本王的身体好得很,你敢试吗?猖狂的小东西。”刘冥幽绝对是心高气傲,竟然还说出了“猖狂的小东西”这样的话语,让兰雅完全愣了,刘冥幽内心果然是骚动的。 “霸道自傲的家伙,我敢试怎么了?今天就要你后悔说出这样的话,不是说你身中蛊毒吗?别等到用力的时候直接毒发,再晕倒我可不管你,你这样……”兰雅一张小嘴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她还说的正起劲,突然,刘冥幽那冷峻的嘴角变得冰冷异常,那幽深的眸子变得冷冷的,直勾勾的看着兰雅的眼眸,兰雅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秒惊愕之中,早已经被刘冥幽紧紧抱在怀里了。 刘冥幽看着她一张微红的小脸,那光洁柔滑的皮肤,抑制不住想要将她狠狠揉进怀里,狠狠的。 第一百零二章 树上 “本王,不想浪费时间听你说了。”刘冥幽的声音磁性充满了来自于原始的诱惑。 兰雅的身子颤粟不已,在刘冥幽的怀抱里,她的眼神惊愕,感受着刘冥幽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热吻。 刘冥幽如墨的发丝轻轻的垂落在两边,额头上的细汗密布,他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允许,但还是那么想要强烈的想要给予,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从现在开始,这个女人便是今生他唯一爱的女人。 刘冥幽嘴角淡淡一抹自嘲的意味,看着身下的兰雅娇嫩的一张小脸,鲜艳的一张红唇,一张中等姿色脸庞,眼角的泪痣却楚楚动人。 二十几年来,在他的心里只有打仗,战场,他可以禁欲,他甚至觉得女人都是多余的,摆设。 可今天他真的放肆了一回,不顾身体,恨不得想要用尽全力,对兰雅隐忍而来的情感才算是真正的释放。 不知过了多久,偶而听到微风的声音,流水潺潺。 刘冥幽将衣服穿戴完毕,抬头看夜空,白昼已经显现,将近黎明。 看着怀里沉睡的兰雅,容颜娇嫩却有些疲倦,这个小东西竟然自己受不了先累过去的,刘冥幽轻轻的认真的帮她穿戴好衣衫。 幽深的眸子撇过微风吹拂下的落叶飘然,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给兰雅包裹在身上,看着兰雅在自己怀里俨然被包的成了一个粽子,刘冥幽有些泛白的唇角竟然轻轻勾起一抹笑容。 他们还在树上,高大的树上上足以遮掩两个人,刘冥幽盯着兰雅的脸庞,思绪已然飘远,那幽深高贵的眼神透露出的精光,眉眼之间显露出的高傲,帝王般的气势。 他在思索接下来如何对付太子刘子离,如何解决江南水患一事?在他晕倒,西风输送内力给他醒来之后,刘冥幽就吩咐了西风快马加鞭到京城,召集战部队,招募将士,秘密前来江南解决水患一事。 准备采用的办法就是兰雅所说的北水南调。 而刘冥幽还补充了一点,那就是在干旱之处种上保持水分的作物,从根源上解决水患一事。 刘冥幽心思慎密,往往一件看似简单的事情,他总能看透其中的玄机,他做事干净利索,要做就一次性做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在一件事情上绝不会浪费第二次精力。 而他之所以没有告诉兰雅这一件事情,是因为他知道兰雅有事情瞒着他,他想要等兰雅亲自告诉他。不论是关于谁,他刘冥幽无所畏惧,如今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刘冥幽保护她到底。 不知觉,兰雅躺在刘冥幽的怀里,已经醒了过来,揉揉惺忪的双眼,只感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想要动一下却觉得有些艰难,抬头,就和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眼眸撞在了起来。 兰雅忽然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和刘冥幽,不自觉的有些脸红了。 甚至有些慌不择言,“啊,好早啊。”她竟然还跟刘冥幽打招呼,她简直就是要疯了,明明看到太阳都在头顶了,日上三竿了,她竟然还说早,好像抽死自己,这明显就是没话找话吧。 “嗯,你醒了。”刘冥幽听到兰雅的话后,不自觉的嘴角微微抽动,而后装作不在意的回答兰雅的话。 “啊,王爷,是你帮我穿好的衣服?那是在半夜还是在清晨啊?”兰雅小脸烫烫的,怎么办?刘冥幽竟然给她穿好了衣服,那代表他可能看到了她的身子。 刘冥幽知道兰雅心里想的,“现在该叫本王夫君,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半夜还是清晨都无谓,昨夜都亲密接触过,何故在乎给你穿衣服一说。”刘冥幽的语气很镇定,其实他内心波澜不已,他对她已经算是表白,让她叫他夫君,这应该是最炽烈的话语了吧。 兰雅整张脸就像是煮熟了的虾子,恨不得找个地洞赶紧钻进去,他竟然说了“夫妻之实”,“夫君”,这两个字眼让兰雅也太震撼了。 兰雅整个人完全就是懵了,还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就算是昨晚上和他做那种事情了,也不用说的那么直白吧,还有,谁稀罕要他给穿衣服啊。 兰雅微微有些气恼,随便抓起旁边树枝上挂着的衣服就朝着刘冥幽扔过去,“谁稀罕要你穿衣服啊,现在还给你。” 刘冥幽也被兰雅这阵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因为两个人还是在树上,刘冥幽也无法躲过兰雅那狂野动作,只能任由那衣服朝着他的一张俊脸袭来。 刘冥幽冷峻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世间唯小人与君子难养也,不碰不亲近也是过错冷漠,碰了亲近了,这肆意的放肆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刘冥幽苦笑,还真是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刘冥幽正要抬手将脸上兰雅扔过来的衣服拿掉,突然听到兰雅一阵尖细惊讶的叫声。 原来兰雅在扔了一件衣服到刘冥幽的头上之后,本身有些羞愤,准备穿好衣服离开,省的看到刘冥幽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她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她还在树上,那是上百年的树木,枝干繁多,树身高大。 兰雅惊愕的一声叫了出来,“什么?在树上,刘冥幽你个混蛋,十足的混蛋,昨晚你,你和我竟然在树上。混蛋啊你,怎么能在树上,疯了。”兰雅整个人感觉真是要疯了,到底她是中了刘冥幽什么迷魂计,竟然昨晚发生的那一切都在树上,天啊,她的第一次竟然是在树上,昨晚上她怎么一点都没想到这个啊?该死的刘冥幽,混蛋啊。 兰雅她激动的大骂起来,一下子脚底踩空,惊叫一声,身子就马上要掉落下去。 当刘冥幽扔开脸上的衣服看到就是兰雅狼狈的模样,一手艰难的抓住树枝,身子摇摇欲坠,马上就要跌下去,若是掉下去必死无疑。 刘冥幽眼角闪过一丝慌乱,平静的眸子被兰雅打破,他一手刚劲有力,另一只手紧紧扶着兰雅的腰,一个用力,奋力将兰雅身子拽了上来。 刘冥幽的眸子这才平静下来,不过看到兰雅脚踝处的擦伤,血迹斑斑,有些生气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要骂本王混蛋都可以,为什么要伤害自己?若你觉得跟了本王不是你自愿,大可以直说。”刘冥幽怒气冲冲,她竟然不愿意做他的女人,这是要自尽吗?他到底是有多么得不好,让她这么气愤要伤害自己。 兰雅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还有些歉疚,她听了刘冥幽的话也很惊讶,他在说什么?她哪里是要自尽。 “等等,你不会以为我刚才是要自尽,跳下去的吧?”兰雅不可思议的问道,她在刘冥幽的心里有那么脆弱吗?刘冥幽冷哼一声,撕下衣服的布条不顾兰雅的反对,直接将她脚踝处的伤口缠好,以防鲜血一直往外流出。 兰雅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冥幽轻轻低下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但一定是紧紧皱着眉头的,兰雅心里有着深深的歉疚,还有些感动,奇怪明明刚才最生气的是她。 看着刘冥幽指节分明,干净的双手认真地轻轻地为她包扎着伤口,明明他刚才是生气的啊,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怎么还能心甘情愿的为她包扎着伤口。 有一些东西正在兰雅和刘冥幽之间慢慢的发生了改变,兰雅的心里很清楚。 “我没有要自尽,也没有觉得成为你的女人不好。我只是生气,竟然是在树上,虽然我说这些话有些不恰当,可这就是我的真实感受啊,在这个地方我和你发生那样的事情,总觉得不好。你能明白吗?啊,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王爷别傲娇了 兰雅瞬间觉得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出现了问题,都不知道自己要说清楚什么?可刘冥幽抬头,那冷峻认真的脸庞,尤其是冰冷的眼神一点点的融化,而后那有些温度的眼眸,真的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气质出尘淡然而雅,却还有淡淡的萧瑟之意味。 当刘冥幽听到兰雅那有些模糊的话语,说着她没有觉得成为他的女人不好,刘冥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他知道他的心真的变了,变得属于了两个人,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刘冥幽那坚定的声音,那摄人心魄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兰雅,似乎是隔绝了千山万水,悠然走来的美男子,静静流淌的高贵和淡然,翩翩出尘。 一抹认真的眼神,多了一丝温柔,只为了你一个人停留。 “啊。”兰雅显然有些被刘冥幽坚定的话语被说懵了,刘冥幽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笑容,轻俏的弧度,“等回了京城,本王会重新布置王府,再迎娶你一次,洞房花烛夜此生一次,永世难忘。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兰雅听到“洞房花烛夜”的语句,整张脸红的就像是一颗鲜红的苹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她不要这样被刘冥幽吃的死死的,反正就是不能让刘冥幽这么舒心。 “谁要你再迎娶一次,又不是娶侧妃,我纪兰雅可不想因为你成了天底下的笑话,还没听过两次嫁同一个人的,还有,我才不要你的什么洞房花烛夜呢?还有,我不想要再谈这个话题了。”兰雅自知可没有那么淡定,可以和刘冥幽一直讨论这个问题。 刘冥幽听罢,嘴角神秘一笑,“好,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现在你还能走吗?一路跟着本王,大大小小你身上可没少受伤,你可后悔?”兰雅看着已经被刘冥幽包扎好的脚踝,虽然还有些疼,但是她嘴上可不能认输,她追着刘冥幽出来,一点都没有后悔,这不能成为刘冥幽将她送回京城的原因,其实兰雅有些害怕,因为和刘冥幽发生了那种关系,会被刘冥幽送回京城,美名曰关心。 “一点都不后悔,反正有王爷在,伤口有得包扎,饭有得吃,死不了就行。王爷,可不要想着把我送回去,就算把我送回去,我也会追着回来的。王爷,你知道我会这样做的对吧?”兰雅嘴角淡淡的笑容,笑的一脸狡猾,眼睛如月亮一样眯着,可爱的很。 刘冥幽看着她那一番模样,忍俊不禁,自然是知道兰雅心里的担心。 “你怕本王会将你送回去,倒是有那么一瞬间有想过要将你送回京城,但是仔细想想还是留在本王身边的好,担心送你回京城把王府拆了,还得劳累本王回去再处理。你听着留在本王身边可以,一定要听本王的话。” 刘冥幽还是第一次变身说教的人呢,一个中心思想说了大概说了三次,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在意这件事情,也许他不会表达,但是他知道,只要兰雅跟在他的身边认真听他的话,不单独行动,就一定不会受伤,对于这点,他是有着足够的自信。 “嗯,我知道了。”兰雅虽说有些不情愿的回答,但也明白跟在刘冥幽身边,总不会有错。 “你饿了吗?”刘冥幽忽然话锋一转,眼神认真的看着兰雅。 “嗯,有点,但是我不想吃烤鱼了?只要是其他的都可以。”兰雅说的也很认真,仿佛说到烤鱼两字,就会让她整个人变得不好似的。 “怎么?你还记着昨晚的事情。昨晚还不是一直吵着要本王赔你一顿烤鱼的吗?今天就不喜欢吃了?”刘冥幽兀自掠过兰雅脖颈上,那淡淡的吻痕,想起昨晚的疯狂,甘之如饴。 兰雅就觉得刘冥幽说这话的语气非常的不对劲。“刘冥幽你混蛋啊,你就是一个混蛋,说好赔我一顿烤鱼的,直接就赔到树上去了,你肯定是早有预谋的,以后不要跟我提烤鱼的事情。” 刘冥幽幽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彩,细细可见他眼神中掠过的笑意,似乎带着胜利的姿态,还有一种他与生俱来的霸道和张狂。 对于兰雅骂他是混蛋,他也丝毫不在意。 “你说本王是混蛋吗?本王可记得昨晚,你还在质疑本王的能力?是你主动挑衅本王的,本王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情给你。好了,不要生气了,你这样气鼓鼓的一张脸一点都不好看,抱紧本王,现在带你下去。” 刘冥幽淡淡的说着,可明显看到兰雅一张鼓鼓的小脸,那眼神中透露出生气的意味,愤怒的盯着他。 所以刘冥幽的语气变得有些柔和,然后转移了话题,说话的语气有些轻佻。 静静的伸出手,等着兰雅拉住他的双手,犹如天使一般,俊颜冷峭,指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黑曜石般的眼眸淡淡的溢出冷峻淡然的气质。 兰雅的火气才算是消了下来,“王爷,我以后不希望再听到那些话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兰雅行事冷静,虽然心中还有些不满,但是她懂得审视夺度,有些事情要见好就收,毕竟她面对的可是堂堂冥幽王,战神,刘冥幽。 刘冥幽冷峻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他就喜欢兰雅这样的女人,聪慧细腻,平时淡然悠定,偶尔露出一点小女人的作态,狡猾可爱的模样,这才是最迷人的地方。 “自然是带你填饱肚子。”刘冥幽将兰雅紧紧抱在怀里,还有些细心的查看了她脚踝处的伤口。 犹如降落在地上的天使,两个人的身子紧紧的抱在一块,刘冥幽黑色的衣袍和兰雅亮丽白色透明的衣衫纠缠在一起,犹如天地间最美丽淡定的风景线。 兰雅可以感受到腰间刘冥幽给予的温暖和力量,她觉得那一刻很幸福,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刘冥幽的怀里,笑得那么自然温暖。 “王爷,你……”兰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冥幽打断了。 “没人的时候可以叫本王冥幽。”刘冥幽的嗓音低沉带着磁性的性感,似乎他觉得自己所的话有些奇怪,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又自称本王,又要求兰雅叫他冥幽,看来他还真是一时半会不能撇下自己的高傲和尊贵呢! 兰雅也被刘冥幽这话逗趣笑了,“嘿,王爷,哦冥幽,你说话好有趣,果然内心是傲娇的呢!” “傲娇,是什么意思?”刘冥幽看着兰雅笑的一脸灿烂,俊俏冰冷的脸上还真是有些尴尬呢。 兰雅神秘一笑,正要准备回答,突然听到面前响起一阵冷冽冰寒的声音。 “属下参见王爷。”西风跪在刘冥幽面前,好像很生气似的,连膝盖下的草都被他跪得凹下去了。 兰雅有趣的看着西风那冰山一张僵脸,好奇的转过头看着刘冥幽,当接触到刘冥幽那冰眸中闪烁过一丝的尴尬,瞬间明了。 兰雅低下头看到刘冥幽的手还扶着自己的腰身,此时两个人的身子还紧紧贴着,好亲密的模样呢。 “起吧。”刘冥幽冷漠的应声,似乎是习惯,要从兰雅腰间伸出手来,示意跪在地上的西风起身。 兰雅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狡猾的笑容,就在刘冥幽准备放开兰雅腰身的时候,兰雅不偏不倚的一只手细嫩顺势抓住刘冥幽要离开的手,眼角的三生泪痣,在初阳下褶褶生辉,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鲜红的一双唇轻轻展开,那可是使劲了她浑身的力气,发出那柔媚的声音,她听了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为了给西风一点颜色看看,她愿意这样做。 第一百零四章 冥幽,你可要好好扶着我 “冥幽,我头有点昏呢,你可要好好扶着我哦。”兰雅的声音刻意几近妖娆,完全不似她平日里的说话作风,还佯装摸了自己的额头,似乎还真的有些头晕呢。 当西风听到那谄媚的声音,竟然还叫王爷为“冥幽”,王爷的名讳可是能乱叫的呢,就算是王妃也不行,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叫得那么亲密,“冥幽”这样听起来,简直有损王爷的威风,一点都不如冥幽王,听起来张狂,让人威风丧胆,这个纪兰雅,真是让人讨厌。 最不习惯的当属刘冥幽了,是他要求兰雅称他为“刘冥幽”的,可为什么他现在觉得有些后悔。 尤其是上一刻,这个女人还气势汹汹,插着腰,大口破骂。“刘冥幽你这个混蛋,十足的混蛋”。如今又小鸟依人,那声音那么温柔魅惑,他可真是一点都不习惯,还真是希望兰雅能做回原来的自己。 刘冥幽早就察觉到了兰雅和西风之间暗地里的较量,虽然有些受不了兰雅这样娇嗔,娇滴滴的声音,但还是满足了兰雅的小把戏,扶着兰雅小蛮腰的手还是没有抽脱出去,任由兰雅像是橡皮糖一样,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刘冥幽冷峻的表情还真是颇有些无奈啊,兰雅却乐此不疲,玩的不亦乐乎,看着西风那张黑面,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就觉得好笑,兰雅注意到西风手上提着一个锦盒,可以闻到淡淡的香味,里面肯定是美味的食物。 “冥幽,人家好饿啊,你刚才不是说要好好喂饱人家的嘛。”兰雅那娇嗔的声音,故作柔情妖媚,刻意的加重了“喂饱”两字的语气,让人真真是遐思万千,引人误会啊。说完之后还不忘给刘冥幽抛了一个媚眼。 当刘冥幽听到兰雅那粘人的话,很明显身子一振,兰雅一只手马上就要扶到他的胸口了,感觉被兰雅摸过的地方都起了一层耐人的鸡皮疙瘩,而且兰雅的身子还一直往前蹭,要说他没有反应是假的,毕竟昨夜初尝人事,感到舒心。 可看到兰雅那娇滴滴的模样,他心头的一把火被浇的一点点都不剩。 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女人了,光是听那声音都觉得耳朵要被磨掉了。 最尴尬最不得劲的要属西风了,他也是被兰雅的话语和动作吓的差点掉了眼,怎么那纪兰雅一秒就可以变得那么黏人,说话的语气太暧昧了,明显就是在挑逗王爷啊。 最让他无语的就是,王爷竟然还任由她的胡闹作为,冷峻的脸只是淡淡的,也看不出喜怒。 想他堂堂大将军,如果不是遇到强大到足以将他秒杀的冥幽王,他绝对不会甘愿为人臣子,而且还给一个胡闹的女人羞辱难堪。 跟着冥幽王出生入死,见血封喉,从未眨一下眼睛,从来看到的都是那个霸道高贵,冰冷到足以冰封三尺之界的王爷,真看不惯王爷身边有个这样的女人,可以娇滴滴的,亲昵的叫王爷的名讳,王爷怎么会任由她这般胡闹?其实在西风内心深处,有一种更深的原因牵绊着他,他跟在王爷身边十几年来,从未看到过王爷的笑脸,从未那样叫过王爷的名讳,从来都是上下级别,连兄弟都称之不上,为何一个女人,和王爷认识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可以改变王爷呢? 更让西风气愤的是,刘冥幽竟然轻轻俯下高大的身子,冷峻冰霜的脸庞凑到兰雅耳边,那亲密的动作,贴的那么近,似乎只要一张口说话就会亲吻上一般。 “王妃,该适可而止了,如果你真要本王喂饱你,现在将你就地正法也是可以的,本王不在意被人围观。”刘冥幽那语气绝对是轻佻,他冷峻的气质中竟然还夹杂了些许的魅惑。 兰雅一双小脸气鼓鼓,不甘的瞪着刘冥幽,“刘冥幽,哼,算你狠。”兰雅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绝对要忍住,该死的刘冥幽,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来,还真是愈战愈勇啊,怎么以前没觉得他能言善道,情商这么高呢?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性子。 既然说不过刘冥幽,也要那西风心里不痛快,每次看到她,好像见了有深仇大恨的仇人似的。 “自动侍卫,手中的锦盒可是食物,本王妃想要用膳。”兰雅眼中闪过一丝狡猾。 看着西风手中紧紧提着的锦盒,看样子是不想给她了,那她就偏偏要得到。 “请王妃赎罪,这是属下千辛万苦找来的鸡汤,是给王爷补身子的。”西风一声硬气说道,都懒得看兰雅,直接给兰雅一个白眼。 一点都不顾及该对王妃应有的礼仪举止,西风心中是真的生气了。 兰雅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兰雅不会无端去捉弄惩罚一个人,她在意的是公平,若有人对她不敬,不顾及她幽王妃的身份,她定然是要拿幽王妃的身子去压他。 这是她做人的原则,绝不会被人无端欺负蔑视。 “哦,是你千辛万苦找来的啊,依本王妃看,西风侍卫你武功高强,肯定还能千辛万苦找来鸡汤呢,本王妃很欣赏你对王爷的忠诚。但是你也该知道对本王妃应有的礼数,你要怎么做,就要想清楚要承担的后果。” 兰雅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嘴上带着浅笑,看似云淡风轻,可是连西风都明显的感受到兰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容小觑,犹如王爷与生俱来的强者气息。 刘冥幽看着兰雅嘴角的浅笑,再看西风的神色,他一直沉默,不动声色,似乎他将整个世界置之度外。 可兰雅怎么能轻易让刘冥幽甘心当一个透明人呢,她很清楚刘冥幽的一句话相当于她千言万语。 她轻轻一笑,转而蹭到刘冥幽的耳朵边悄悄说了一句,“王爷,你昨晚上都那么厉害了,所以你是不需要补身子的,你的身体没有那么弱哦,对不对,所以呢……”兰雅扬起的语调,很好的勾起了刘冥幽在意的某一点。 刘冥幽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就那样静静的盯着兰雅几秒,那冷峻的嘴唇细细看还真是有些无奈,似笑非笑。 兰雅还以为这种阵势,刘冥幽生气了,她心里还有些紧张,不想要刘冥幽生气。 因为她对他有感情,其实从刘冥幽抱着她从树上飞下来的时候,兰雅就感觉到了刘冥幽身子的薄弱,他最近真的消瘦了好多,所以她接机靠近刘冥幽的时候,忍不住扶上他的胸膛,可以浅浅的摸到肋骨,之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他是中毒的人啊,昨晚还跟她那样,她还真是不希望因为她让刘冥幽生气,然后他被气得吐血再晕倒呢。 兰雅有些试探性的问到,“你生气了?”她怯生生的眼眸,有些担心的看着刘冥幽。 当刘冥幽看到她如小白兔似的眼睛,偏偏语气还要装作生硬,果然不是一个心口如一的女人。 “没有。”刘冥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说了两个字“没有”,可偏偏配上刘冥幽那冰冷的眼神,不动声色的神情,还让兰雅真觉得他是生气了呢。 刘冥幽深感无奈,被兰雅这样一说,他还哪里好意思生气?刘冥幽终究是妥协了,看着兰雅那有些俏红的小脸,眉宇之间的笑意,看来他对这个女人真是没有办法。 转而眼神变得有些冰冷,淡漠的唇角尽显冷峻和一丝淡漠,看着西风有些倔强不满的眼神,虽然他心里明白西风对他忠心耿耿,处处维护,但是他的心思太过高傲了,刘冥幽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西风看不起任何人。 要想磨平西风的傲气谈何容易,以前的刘冥幽可以放任他的铮铮傲骨和满身煞气,但是现在不能。 刘冥幽希望西风可以爱屋及乌,同样对兰雅这个幽王妃存有尊敬之意。 第一百零五章 不需要关心 只有这样当兰雅身陷囹圄,他不在的时候,西风还能保护兰雅。 即使刘冥幽有多么想要保护兰雅,守护在她左右,但是他都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剩时日不多,他相信,在他眼中聪慧特别的纪兰雅,终有一天西风也会看到她身上的闪光点,甘愿尊她为主子,真希望那个时候可以快些来临,希望他此生不要留有遗憾。 刘冥幽内心不自觉苦笑,没想到向来无情无愫无牵挂的他,如今还要像是留下遗言一样。 可就算他内心有多么思虑,都不会显露在面上,他的脸庞从来都是那么的冷峻淡漠。似乎任何事任何人都吝啬的不能让他驻足,留心。 “西风,把东西留下。不要忘了本王交待给你的事情,孰轻孰重,不用本王教导你吧。”刘冥幽的话说的很清楚,那冰冷的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愤怒。 西风不觉身子一震,主子发怒了,那冰冷的眼神好久没有看到了,听到主子那冷漠的言语,加重的语气,西风内心有一丝忌惮。 虽然心中还有些不满,但是主子的威严不敢挑战,他有些气愤,每次遇到纪兰雅的事情,总会让他遭受主子的不满和怒气。 这次他确实是有些气过头了,忘记了主子交待给他的任务,他是来禀报水利工程的进展以及京城那边的动静。 西风冷着一张脸,无奈把手里的锦盒交给纪兰雅,兰雅嘴角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甜甜的冲着刘冥幽说道,“谢谢王爷,王爷对我真好。”刘冥幽淡漠的看了一眼兰雅,虽然不知她的谢意是真是假,还是又在作弄什么事,总之刘冥幽是听不下去兰雅那娇滴滴的声音,实在受不了兰雅这样的作弄。 “你先用膳,本王还有事情。”刘冥幽速度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趁着兰雅张嘴矫情说话之前,赶紧躲得远点。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偏偏不喜欢女人温柔娇滴滴的。 “啊,那好吧。”兰雅的话还没说完,这刘冥幽早就走远了。 闻着手里的锦盒,扑鼻而来的香气多么的诱人,兰雅拿出一个碗盛了半碗鸡汤,果然炖的很香嫩呢。 不远处,高大深绿的树下,刘冥幽背手而立,微风拂过他侧脸处如墨的发丝,冷峻默然。 “事情办得怎么样?京城那边的动静呢?”刘冥幽淡然的说着,侧过脸淡淡的撇过,看着兰雅手中端着碗,嘴角扬起的笑容。 马上一场恶战就要来临,希望她脸上还能有安心的笑容。 “回禀主子,您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妥,江南以北的水利工程已经在秘密修建,按照王爷的吩咐,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京城那里,王妃不在王府的消息已经封锁,对外公开说王妃偶感风寒,不宜见客,而至于王爷的行踪,恐怕不能再瞒住,毕竟王爷您已经离开洛阳一个月了,太子党多次在朝堂上弹劾王爷不上早朝,恐有对皇上不敬嫌疑,而镇国公等人一直维护王爷,太子对于您来江南的事情已有耳闻,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西风一字一句咬的很重,情况很危急,如今他们是四面楚歌,京城那里太子党虎视眈眈,而江南又是危机重重,几路人马恨不得都能吃上江南这块肥肉。 刘冥幽冰冷的眼眸闪过一丝狠意,“水利工程那边,限你在五日之内完工,超过五日,提头来见,这五日就不要再来找本王。” “可是,王爷,再过两日就是中秋月圆之日,到时候王爷体内的蛊毒会蔓延到全身,距离……就不远了。属下不在您身边,没有人给你输送内力,您肯定熬不过去的。”西风说的话得很急切,说的不好听点,他觉得王爷简直就是自寻死路,那云南蛊毒有多么阴毒,他是见识过的。 上一年月圆之日,王爷第一次毒发,全身冰冷,虽然痛到极点王爷都没喊出来,但是硬生生的挨了一晚上,王爷全身都是冷汗,那种痛足以将一个铮铮铁汉折磨致死。 只见刘冥幽轻轻一皱眉头,那冷漠的眼中迸发出冰冷的寒意,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山,而且丝丝潜含着杀意,那股狠戾,直面而来。 西风只觉得主子高大的身影将他笼罩在黑暗里,听得“啪”的一声响,西风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刘冥幽那巴掌带着狠戾和足足的杀意,眼眸中的杀气足以让人颤抖。 “西风,你越矩了。滚。”刘冥幽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足以让方圆几里冰封。 “属下知罪。”西风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一丝颤抖,他很清楚主子的怒气,再迟疑一步,他就必死无疑。 在那一瞬间,西风突然想到了昨天纪兰雅说过的一句话,主子晕倒之后,他想要带走主子,可纪兰雅对他拔剑相向,坚决不让他带走主子,纪兰雅曾经警告过他,若是这么将主子带走,依主子那高傲的气性绝对会亲手将他杀了。 当时他没有放在心上,今天才亲眼见识到主子的怒气,绝对会不留任何情面的将他杀掉,他确实是越矩了,主子向来高傲强大,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刚才西风的担心是多余,而且对刘冥幽来说那是赤果果的怀疑和挑衅,刘冥幽强大冷傲,决不允许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西风有些自愧不如,没想到纪兰雅不过认识主子三个月都比他这个多年来的属下要了解主子那么深,看来她对主子确实是上心了。 兰雅自然是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她看到刘冥幽脸上的寒气和冰冷,再看西风落荒而逃的模样,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还得上点心,尽量在这个时候不去招惹刘冥幽。 看着姬刘冥幽一身戾气,轻轻皱着眉头那冷峻的样子,兰雅端着手里的鸡汤,朝着刘冥幽有些淡淡的说道,“王爷,说了那么久,肯定口渴了吧,喝鸡汤吧,快点啊,就一个碗我还等着喝呢,我可是一直端着碗在这眼巴巴的看着,就等着王爷你来喝一口,我才能踏实的把所有的都喝了。省的那西风侍卫又记恨我。”兰雅说话的语气很随意,却字字暗藏玄机。 她心里也担心刘冥幽的身子,只知道刘冥幽中了蛊毒,现在身子虚弱,是需要鸡汤好好补补。 可是她又不想这么直接的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刘冥幽这个高傲的家伙可一点都不稀罕别人的关心。 刘冥幽看着兰雅端着碗一直放在他的面前,还有一脸不耐烦的催着他喝汤,刘冥幽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不耐烦的催人用膳的。 他拿起那碗,很利索的将碗里的汤喝了个干净,末了还说道,“好喝。” 兰雅光是闻到那香味就要忍不住了,她都饿了一晚上了,赶紧拿起碗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果然是好喝。 刘冥幽看着她嘴角光滑的一层油,那满是油光的嘴唇显得很立体,甚至有些诱人。 “慢点,不着急。”刘冥幽淡淡的说了一句,可兰雅才懒得听他的,干净的喝了一大碗。看着锦盒里还剩下大概半碗的鸡汤,盛好后就端到刘冥幽的面前。 “王爷,给你喝吧,太多了,我不想喝了,请王爷快点喝完,这密林里蚊虫叮咬的厉害,我不想待下去了,快点哦王爷。”兰雅撅着小嘴巴,笑嘻嘻的说道,又是催着刘冥幽喝汤,表现的那么自然,一点都看不出她真实隐藏的内心,对于刘冥幽的关心也藏着掖着。 “怎么,刚才你处处为难西风,不是你要喝汤吗?”刘冥幽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淡淡的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王爷,你要听实话吗?让我如实回答你,可以,不过先喝完你手里的汤。怎么样?”兰雅嘴唇浅浅的笑意勾勒而起,一双半月弯弯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狡黠的笑意,让人不禁想,她又在捉摸着什么事情呢? 刘冥幽静静的看着她的流光溢彩的眼眸,紧紧的抿着双唇,那般冷峻的俊颜,只看到利落自然的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尽显干脆,霸道风范。 第一百零六章 没心情陪你演戏 兰雅都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刘冥幽肯定不会这么利索轻易的听她的话,没想到刘冥幽这么痛快的答应。 “现在回答本王吧。”刘冥幽拿着干净的碗朝着兰雅,眉宇之间闪烁着淡然,甚至有些冷漠。 刘冥幽想要看看兰雅能做出什么样的回答?看她又能瞎掰出什么来? “王爷想要知道什么?不就是我喝饱了,所以不想喝了啊,勉为其难的就给王爷喝了啊。”兰雅不在意的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就这个理由吗?你觉得本王会信吗?”刘冥幽那言语有些冷然,轻轻抿着的双唇微微有些泛白。 “刘冥幽,你烦不烦啊,不就是一碗鸡汤吗?”兰雅真不知道刘冥幽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件事情。 兰雅有些不耐烦,说完就直接转身要走,这下子彻底把刘冥幽的火气激起来了,兰雅竟然对他置之不理,真是对她宠溺过多,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刘冥幽在那一瞬间,毫不留情的抓住兰雅的手腕,“你要去哪里?现在回答本王。”刘冥幽又恢复了那冰冷的模样,而且他的口吻是命令,语气明显听得出来是满含着怒气。 兰雅最讨厌刘冥幽这样对她了,拿他王爷的气势来威胁他,最讨厌看到刘冥幽这种无情的样子。 她索性也怒气冲冲的朝着刘冥幽大喊,“刘冥幽,你混蛋,就知道威胁欺负我,有本事你昨晚上就不该对我那样?在你心里把我当成什么了?早上那温柔的语气让我以后叫你冥幽,现在这样无情狠毒的训斥我。凭什么你可以这样肆意的玩弄我。你以为就只有你有尊严吗?明明身中蛊毒,身体虚弱,叫你喝鸡汤就喝啊,有什么高傲的,本小姐现在没心情陪你演戏了,有本事你现在吐出来啊。” 兰雅一脸的怒气,一点都不胆怯的朝着刘冥幽大喊。看着她气的小脸鼓鼓的,眼眸中带着恨意,静静的盯着他。 虽然兰雅的口气不好,但刘冥幽也听到了她的真心话,她说她没心情陪他演戏了,她说他身中蛊毒,就该喝鸡汤。她说了很多,可刘冥幽只把这一句话放在了心上。 刘冥幽听罢,有些神秘的嘴角上扬,就那样盯着兰雅也不说话。 兰雅被他看得都有些发毛,刘冥幽在搞什么花样? “干嘛这样看着我?” “看来京城有关于王妃的传闻不假,‘三无’,无才无德无貌,而且脾气还很暴躁,粗鲁。”刘冥幽那嘴角含着神秘的笑意,而且还那样说着兰雅,这明显的就是在讽刺,讥笑。 兰雅气的厉害,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冥幽,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竟然嘲笑羞辱她。 攥起的拳头使劲的朝着刘冥幽坚硬的胸膛打去。奈何她的小拳头那么柔弱,还没打几下,双手完全被刘冥幽抓住,继而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刘冥幽拉入怀中。 刘冥幽摸着她的头,像是逗弄猫咪一样。“本王说的你一点都没错,不光是粗鲁还喜欢动手打人,哪有官家小姐应有的风范。” 兰雅努力的想要挣脱刘冥幽的怀抱,奈何小身板真的斗不过刘冥幽的大力,而且她每次挣扎一下,刘冥幽就抱得越紧了。 “我不好,千不好万不好,那你就不该娶我做你的王妃。我还不稀罕做冥王妃呢。”兰雅不甘示弱,倔强得很。 刘冥幽听罢,轻笑不已,“是吗?本王喜欢特别的女人,偏偏喜欢你这种不好的坏女人。在众人面前,你确实冷静聪慧淡然,可惜在本王面前总是暴躁,粗鲁,狡黠。这就是你真实的本性。” “刘冥幽,你混蛋啊,非要这么羞辱我?你在别人面前还是冷漠强大的一个人呢,可惜在我面前就是一个自傲,矫情的狂妄家伙。别人关心你,难道还错了吗?难为我要陪你演戏,你就不能聪明自知一些,不用拆穿吗?”兰雅简直就是要气疯了,讨厌的刘冥幽,那么自大狂妄,给谁看。 突然刘冥幽紧紧保住了兰雅,听到她嘴里所说的话,她关心他,知道维护他的自尊,甘愿陪他演戏。 刘冥幽低下那高傲的头,瘦削的下巴顶着兰雅的额头,看着兰雅错愕的眼神,他的嘴唇冰冷的却带着如火的情感,吻着兰雅的额头。 当那雨点般的轻吻落下来的时候,兰雅有些不知所措的轻轻闭着眼睛。 刘冥幽这是要干什么?“你关心我?”刘冥幽冷不防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意味。 兰雅被他这么一句问话都有些不好意思,刘冥幽在想什么呢?怎么说话一点都没有逻辑,想一出是一出,一般人还真是难以理解他的思维。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心,王爷不是身中蛊毒吗?我不得已才要关心王爷,因为我不想入了你幽王府才三个月就当了寡妇,对我以后嫁人有影响,会被说成是扫把星的。”兰雅气冲冲的朝着刘冥幽说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冥幽一手,紧紧捂着了嘴巴。 “你再说下去,本王恐怕会克制不住,杀了你。寡妇?知不知道你说这些有多么狠毒吗?你还想嫁给哪个男人?有本王一个难道还不够吗?看来本王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了。别忘了你昨晚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了,昨天是,今天是,将来也是,本王倒要看看哪个人敢要本王的女人,就算哪天本王不要你了,别人休想染指。”刘冥幽真是被兰雅给激怒了,这个女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让人不省心的话,明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可还是难以将那些话忘掉。 大概过了好久,刘冥幽都不讲话,还是紧紧抱着兰雅的身子,恨不得揉入他的怀里,兰雅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 “你生气了?”兰雅试探性的问道,可回应她的只有刘冥幽那沉默的冰冷气息。 “刘冥幽,你生气了?我还觉得生气呢?你身中蛊毒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讲,如果你真拿我当你的女人,就该告诉我。你不想要我知道,可是你不觉得这对我很残忍吗?哪一天你毒发身亡,我才知道真相,我的心情又该如何?我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不想当寡妇,该生气的人是我。”兰雅的语气有些低沉,听得出她内心的委屈,可她也是倔强的。 兰雅刚说完,刘冥幽把兰雅的身子转过来,朝着他的正面,低下头,根本没有一丝犹豫,朝着兰雅那鲜红的小嘴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唇齿之间的纠缠,不需要任何的言语,都能明白各自的心境,即使不善于言辞,可那火热的吻足以说明一切,在进退之间,感受着彼此隐忍的爱意和关切。 兰雅沉浸在刘冥幽的温柔当中,她回想起那一晚,冥幽王的夜间婚礼时,她下了花轿,看着刘冥幽那冷峻的让人惊艳的脸庞,他牵起她的手,朝着幽王府走去。 她肯定刘冥幽的死亡与太子脱不了干系,但是她却不敢肯定,太子死掉,刘冥幽是否会好好活下去,因为刘冥幽他身中蛊毒啊。 刘冥幽的指腹有些粗糙,摩挲着兰雅的小脸,那幽深的眼眸中尽显出他独有的柔情和情意。 “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死去吗?若是一死决然也是轰轰烈烈的,只要是我想要做到的事情,不会有人能够阻止,江南水患一事定会顺利解决,皆时班师回京,你会是平平安安的。”刘冥幽的神情很严肃,那认真的眼眸里透出的光彩,夺目,耀眼。 第一百零七章 刘冥幽母子蛊 “我要求的不光是我一个人平平安安,还有你。没有了冥幽王的我就不能称之为尊贵的幽王妃,没有了星星的月亮就不能称之为众星拱月,如果你还不能如实告诉我你身众蛊毒的事情,我们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吗?刘冥幽,你知道不知道你很自私,还很自以为是,在我心中,神秘强大的冥幽王就不该有倒下去的那一刻。”正午的阳光绚烂无比,透过斑驳的树影,流走在指间的流光溢彩,稍不留神就会溜掉。 映照在兰雅小脸的阳光很温暖,仔细看还能看到她轻盈的睫毛上一丝闪烁的亮光,慢慢的流泻。 “你要听我的故事吗?”刘冥幽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那笑是苦笑,还有些自嘲的意味。 兰雅静静的点头,看着他冷峻的嘴唇,淡薄的弧度浅浅的。 “二十五年前,洛阳城的第一才女叶美贞,容貌端庄瑰丽,身份高贵,乃开国大臣王长令的孙女。 时年,她进宫选秀,才不显露,含蓄内敛,甚至将自己的面容涂黑,为得就是不引起先皇的注意,只期三年期限结束,离宫嫁做心上人妇。 冬日某晚,当她得知先皇的长子被立为皇太子,尊为黎太子的消息,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在雪夜中翩翩起舞。 不料,那日先皇偶然撞见她雪中瑰丽风姿,一朝宠幸,置于不顾,而她郁郁寡欢,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她已怀有龙子,造化弄人。 她痛恨腹中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让她离自己的爱情越来越远,直到形成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生下那孩子之后,她从没拿过正眼看他,不许他叫她母后,时常责难鞭笞,稍有不好就会把他关在黑屋子里,最长的一次是一个月。 直到有一次,他听到宫女们的闲言碎语说他母后行为不端,他怒气冲冲狠狠打了那些宫女,跑过去询问母后,没想到却被母后扔到了荒郊野外,他昏迷了三日,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调皮狡猾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手中拿着咬了一口的馒头,就那么放在他眼前,嘴角挂着得意狡黠的笑容,还踢了他一脚,他生气直起身子吓唬那女孩,那女孩慌张扔下馒头跑了。” “之后他历经千幸万苦回了皇宫。他勤学苦练,武艺精湛,文采甚好。自动请缨跟随将军们上了战场,那时的他不过七岁,大战匈奴,战场中满是鲜血的他,毫不畏惧,用生死搏斗换来了先皇的正眼相看,之后的他只带领冥元的三万精兵,大败匈奴,曼罗,突厥三国。 班师回朝,正值先皇大病,先皇暗下密诏封其为新皇。 当他满心激动,跟母后报喜的时候,被逼种下蛊毒,并自动放弃皇位。 他母后也被种下蛊毒,而他母后是自愿要种下这蛊毒的,他们中的是母子蛊,一生一死,一盛一衰。只会有一个人存活。 他母后痛恨他,不希望他继承皇位,用自己身体内的母蛊牵制他。 当新皇登基时,母后被封为贞太妃,那时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是他第一次见到母后笑。 之后他便消失了三年,在府邸中过着不见天明的日子,虽然他不在朝野,却也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期望有一天可以拿回他原本的东西。 在满湘楼监视太子的那晚,他遇到了那个狡猾的小女孩,期望她所作的事情令他感兴趣,一步步犹如狩猎的过程中,不曾想自己也变成了猎物。他知道自己身中蛊毒,时日不已,定要在江南一行中,造福百姓,实现心中所想。” 刘冥幽在叙述这件故事的时候,他的眼眸幽深不见底,犹如一潭不可触摸的冰湖,丝丝的寒气带着深入骨髓的冰冷。 他的冷峻,让兰雅都无法猜透他心中所想,亦或是他内心真实的感受,习惯了以冰冷来面对所有的事情,痛苦的回忆用来冰封,就是他的原则。 “那个男孩就是你,而你的母后是当今的贞太妃。”兰雅有些震惊,在听到刘冥幽的这段回忆时,她无法理解贞太妃怎么会因为自己年少时的爱情就狠心牺牲自己孩子的一生,而震惊的是,宫廷秘闻总是让人唏嘘不已。 兰雅不想去评论贞太妃的爱情,也许这真的无关于身份和地位。 “贞太妃年轻时爱的人是当今的皇帝,造化弄人,无关乎孰对孰错,只是个人的选择不同,该有的承受也是不同的。只是她真的狠心在你和她之间做出选择,母子蛊,一生一死,一盛一衰,真是一个阴险的毒。这蛊毒是当今皇帝给你下的吗?”兰雅讲到最后语气有些低沉,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那是当今的皇帝,掌控天下,有些事情还真是难以直接说明。 刘冥幽冷峻的眼眸中迸发出一丝狠戾的精光,“他要用这蛊毒来控制本王,这般把戏说明他忌惮本王夺了他的皇位,他自己心中有胆怯。”刘冥幽可不是轻易会认输的一个人,他丝毫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即使被皇帝下了蛊毒,他还是有可以制衡皇帝的手段和势力,否则他不会活到现在。 “所以那一晚,本该是你要继承皇位的,却在一夜之间形势发生惊天逆转,甘愿放弃皇位,隐在幽王府,你不是害怕皇帝,而是担心若你不从,他会伤害贞太妃,其中曲折,皇帝的心思,难道贞太妃不知情吗?她是你的生母,真的会这样帮着外人来害你?我看不透,也猜不对。” 兰雅回想起刘冥幽刚才诉说的故事里,贞太妃对他置之不理,不让他叫她母后,还把他关在黑屋里一个月,怪不得兰雅第一次见到刘冥幽时,看到他冷峻的容颜,黑衣长袍包裹着的修长身材,那个时候容锦就觉得他是神祗,满身黑色的神祗,不纯洁不清晰,他是适合黑夜的男人,行走在夜间的天使。 他脸上的冷漠和霸道,来自于那段时期的黑暗,她可以感受到刘冥幽的痛苦,就像是她幼时失去母亲,被庶妹们陷害,被父亲责罚的痛苦,那种痛苦真的无法散开黑暗,回归光明。 还好她还有舅舅家的关爱,可刘冥幽什么都没有,之后他还是一个人。 “她知道,她很聪明,她什么都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要那样做。也许在她看来那是一种保护我的方式。”刘冥幽紧紧抿着双唇,那一抹淡淡的笑容,明显是苦笑。 “希望是这样,你说你被贞太妃扔到荒郊野外,遇到的那个小女孩拿着咬了一口的馒头,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是在捉弄你吗?那里附近是不是有一座古寺。”兰雅想起刘冥幽所说的,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是却不能确认。 “你还不敢肯定吗?因为你小时候做过很多捉弄别人的事情,对吗?”刘冥幽嘴角含带着笑容,那微微有些讥讽,却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起的温暖和特别。 “啊,刘冥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没错,我小时候是比较调皮,因为我想要引起父亲的注意,可惜每次都会被纪兰惜拿来做文章,说我欺负姐妹,顽固不化,几乎是每次都要被父亲教训,可是那样我就会多见到父亲一次了,那时候很傻,被打了全身是伤也不怕,只要挨过去了就可以看到父亲,反正最后舅舅和表哥们还是会帮我上药,还会帮我出气,教训父亲,没想到长此以往,父亲对我很厌恶呢。刘冥幽,我告诉你,小时的我确实是很调皮,但是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最后我还不是给你留下了那馒头,这么说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该感谢我的。” 兰雅嘴角始终带着笑容,即使是说到小时候被父亲教训打骂,也是一笑而过,那些痛苦现在已经完全伤害不到她了。 刘冥幽看着她眉眼弯弯,嘴角斜斜的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那种得意洋洋的姿态,就像是小时候,她拿着馒头的模样。 “我已经娶你了,以身相许的恩情,还不算感谢吗?”刘冥幽嘴角淡淡的,甚至脸色有点冷冷的,因为他有些诧异怎么自己就脱口而出说出这种话了,还真是有些尴尬呢。 第一百零八章 你记得你的前世吗? 兰雅惊讶的说道,“我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面不改色了,刘冥幽,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以身相许,请问是你要以身相许,还是我要以身相许?”刘冥幽轻轻的皱着眉头,那般高傲无谓的模样,毫不在意兰雅的神情,那种口气,那般姿态,还真是高傲尊贵得很呢。 “当然是你以身相许,天下想要嫁给本王的人很多,你该庆幸。”兰雅气愤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冥幽,完了这刘冥幽又恢复了他自大的本性了,果然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你才该庆幸呢,我纪兰雅多才多艺,世间就我这么一个特别的人,你才是捡到宝了呢。你武功再高,也不是我的。你再俊美多姿,那是一副皮囊。地位崇高,声势威望,还是逃不过命运。”兰雅本是想要给刘冥幽一个教训,没想到说到这里,竟然有些悲哀。刘冥幽,真的逃不过上一世死亡的命运吗? “放心,我会在安顿好你之前离开。我体内的蛊毒还能压制几个月,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刘冥幽的语气有些冷静,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力量,如此的坚定,无法怀疑。 “希望如此,希望我真的可以被你安顿的很好,好了,不说这些了,今日事今日毕,今日愁来日算。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兰雅舒心的一笑,装作潇洒的模样。 刘冥幽看着她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犹如露水珍贵,只存在初阳上升的那一瞬间,夺目灿烂如白昼,犹如暗夜明月。 刘冥幽的手指突然抚上了兰雅下方的泪痣,幽深的眼神有些深不见底,“三生泪痣,注定多泪,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兰雅有些不自在,因为刘冥幽的手抚摸在她的脸上,有种冰凉的触感,丝丝的铭心。 “记得,你说三生石上的泪痕是拥有泪痣的人在爱人怀里死去时留下的泪滴,有泪痣的人,注定多泪,只有找到上一世的爱人,两人彼此相认,才不会流泪。”兰雅的声音很认真,那个时候她虽然不信刘冥幽所说的,可是她都认真的记在了心里。 “你记得你的前世吗?是否多泪,又如何落泪?”刘冥幽的声音兀自变得有些不同。 兰雅有些错愕,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装作无所谓的一笑,“我怎么会记得,怎么可能有人带着上一世的记忆活到下意识呢?别忘了阴曹地府还有孟婆汤呢!”她尽量语气高挑,不要刘冥幽看到她的异样。 兰雅不希望刘冥幽知道她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因为她害怕刘冥幽追问,上一世他们的命运是什么?她不想任何一个人都被所谓的命运打败。 她不想去触摸那些东西。说好的,她重生的意义就在于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应该怀有乐观的心,即使她还想要改变姬冥野的命运。 “是吗?可是我听说,有泪痣的人,在遇到前世的爱人时就会开启上一世的记忆。果然,这种传闻不可信。”刘冥幽似乎有些喃喃自语。 “对啊,那种瞎扯的传闻怎么能信呢?传闻就是传闻,我们还是来点实际的比较好呢!”兰雅赶紧随声附和,一定要把这个话题转移过去。 “那本王就说点实际的,你之前提议的水利工程已经在建设了,本王在你提议的基础上,重新命人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图,在江南以北都会种上固水植被。等到时机成熟,本王会命人打开堤坝来一次干净的泄洪,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是筹集赈灾银两。对手是太子,会牵扯到纪忠良的前程以及纪家的命运。” 刘冥幽又恢复了他本王的自称,他就是这么一个认真霸道的人,提到朝廷的事情时,他眼神不自觉有种领导居高临下的意味。 兰雅自然能听懂他说的话,也明白他所提醒的。“如今我已经是幽王妃,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一切都会以王爷为首,至于纪忠良,我奢望了太多次,没心情去奢望期待了,办正事要紧。” 兰雅说的一脸轻松,眼眸中是重重的坚定。“你这话说的虽然好听,可本王非常不喜欢你这样的比喻。我们走吧。”刘冥幽留下这么一句话,那侧脸稍许有些冷峻,虽然有些不满兰雅的比喻,还好他没发火。 兰雅调皮的撇撇嘴,跟在刘冥幽的身后,亦步亦趋,两个人的影子映照在地上,一大一小,独有的和谐。 刘冥幽也注意到了兰雅的注意力都被地上的影子给集中过去了,他静静的看着,兰雅刻意的抬起手,跟在刘冥幽影子旁边,她的手映出来的影子恰好和刘冥幽的影子重叠,两个人的影子,看起来就像是牵着手,一同前行的恋人。 刘冥幽装作急切,不满意兰雅在后面缓慢的行走,冷峻的脸色,紧紧抿着的双唇,不顾兰雅的反应,霸道利索的将兰雅的小手拉在自己的手心里,大手包裹着小手。 兰雅惊愕,还以为被刘冥幽发现了她在后面的小动作,看来他只是嫌弃她走路太慢了,兰雅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趁着刘冥幽不注意,抬起脚,从那影子上看,就好像是兰雅抬脚踹了一脚刘冥幽。 可兰雅自以为是的小动作怎么可能不被刘冥幽发现,他行军打仗十几载,这种灵敏程度还是有的。 “乖乖的走。”刘冥幽留下这么一句干净利索的话。 兰雅不好意思的一笑,小手心的温暖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了很远,走出了密林,似乎来到了一座府邸。 原本热闹的街道上,如今寥寥无几,偶尔过路的几个百姓,脸上都带着慌张的神色。 兰雅轻轻地拉了一下刘冥幽的衣袖,“冥幽,我们两人来这里是不是有点太过招摇了啊。身份会被容易拆穿的。”兰雅还没等到刘冥幽回话,迎面而来的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的泥垢,手里还拿着一个篮子,被蓝色的布头盖住了。 突然那中年男子就撞到了刘冥幽的身上,那男子慌张的赶紧说声,“对不起,对不起。” 刘冥幽冷漠回答道,“无妨。”那男子才慌张的跑了,兰雅预感不对,赶紧冲到刘冥幽的面前,检查他的身上有什么异样。 “怎么样?你身上有没有掉东西?或者有没有受伤?”兰雅有些慌张的问道。 “多此一举。”刘冥幽有些生气的说道。 “什么意思?”兰雅问道。 “别忘了我的身份,天下还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近得了我的身。”刘冥幽有些微微怒气,就是不喜欢刚才兰雅慌乱的模样,他可不需要关心。 “第一个人是谁?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就是太自大狂妄了。”兰雅没好气的说道。 “就是你。拿着。”刘冥幽那高傲的眼神看着兰雅,那种霸道和自大。 兰雅还没完全消化完刘冥幽所说的话,手上就被刘冥幽扔过来一个篮子,她差点没接住。 兰雅一看,这不就是刚才那个中年男子手上的篮子吗?她打开篮子看,那里面竟然静静的躺着,几条腊肉,和十几颗鸡蛋。 兰雅抬头看着刘冥幽,疑惑的眼神想要问清楚刘冥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刘冥幽扬起高傲的下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好像都懒得和兰雅解释。 兰雅生气,他不说,那她就自己想。 “你说没有第二个人能近得了你的身,刚才那个人撞了你,没有被你杀死,说明那个人是你的人,这篮子里的东西也是他要给你的吧,掩人耳目。可是我们拿着这一篮子腊肉做什么?有没有柴火,怎么吃?这不会又是西风给你拿来补身体的吧?不要告诉我这就是真相,我会忍不住笑出声音来的。冥幽,你的属下真的是很爱关心你的身体啊?” 第一百零九章 贪吃的胖子 兰雅就是在报仇,谁让刚才刘冥幽那种高傲不屑的神情看着她,兰雅肯定不会认为那篮子里的腊肉和鸡蛋是用来给刘冥幽补身体的,可是她偏偏要这么说,就要羞辱刘冥幽。 果不其然,刘冥幽那眼神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狠狠的盯着兰雅,恨不得刮她一个口子,那种寒冰似的眼眸,很吓人。 但是兰雅已经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反正现在刘冥幽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刘冥幽那种无奈的情绪真是无法显露,偏偏碰上兰雅这个女人,真心拿她没办法,只能在心里生着闷气,无可奈何啊。尽管脸上神情如寒雪冷冰,无法发作。 “以后不要这样了,本王恐怕会忍不住。”刘冥幽只好说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威胁话语。 “那还请王爷好好忍着,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王爷。你还不想说点实际的吗?”兰雅直接把刘冥幽的嘴堵了。 堂堂冥幽王竟然也会被讲的哑口无言,直接就被顶撞了,刘冥幽气的紧紧攥起拳头,又不能发作,兰雅在一边一直憋着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音来。 “你那么聪明,自己想想,今日是什么日子?”刘冥幽只好淡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恨不得咬着一字一句。 他刘冥幽,一世英名真的被毁在兰雅手里了。 “不知道。”兰雅直接就回答不知道,还有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刘冥幽真是拿她完全没办法了,“明日是中秋节,月圆之日,各家各户是团结的日子。” 其实刘冥幽很不想亲口说出中秋月圆之日,对于他来说从来不是亲友团结的日子,在三年来每逢月圆都是他最痛苦的时候,恰恰这种痛苦是亲人所给予的,果然这真是的世界上最残忍的毒药。 兰雅似乎扑捉到了刘冥幽眼中的不同寻常,隐忍着一种情绪,难以让人去琢磨。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吗?不就是月圆团圆的日子吗?我和你都在这里,也是一种团圆啊。两个人的相伴也是一种团圆,所以我可不可以从这篮子里取一条腊肉和几颗鸡蛋出来啊,晚上弄了吃,怎么样?” 因为兰雅这一句话,有些缓和了气氛,她觉得刘冥幽是想到了远在京城的贞太妃,心情有些奇怪,她刻意找些玩笑话来调和气氛,果然看到刘冥幽眼角冷冽的柔和。 “好,就依你。”刘冥幽答应了兰雅,边说着把一条腊肉和几颗鸡蛋放在篮子下面,用蓝色的布条盖好了。 “那现在做什么?”兰雅轻巧的一问。 刘冥幽示意兰雅向前看那棕红色油漆刷的牌匾,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王尊县府”。 兰雅疑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这牌匾是什么意思?好奇怪。该是叫王府呢,还是尊府?” “还记得前晚在密林中,看到的那些人,其中有一个王县令。”刘冥幽淡淡如是说道。 “记得,那个胖胖的王县令很喜欢吃的嘛,看到吃的就忍不住流下口水,而且鼻子还很灵,差点就发现了我们埋在地下的烤鱼。难道,你要把这些腊肉和鸡蛋送给他吗?明日是月圆之日,团结一家,这王县令那么爱吃,如今定然是加倍思念美食的诱惑。可就算他买了我们的腊肉又怎么样?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他肯定会小心翼翼,断然不会轻易让我们进去他的府邸。你想要用武功制住他,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会被太子人的发现。” 兰雅考虑了很多,前因后果,利弊都分析了一遍,可是她看到刘冥幽眉眼之间的自信,不知道他想出了什么好的法子? “你想的很多,确实是需要我们考虑的,所以弄清楚那副牌匾的意义才是关键。”刘冥幽有些神秘的说道。 “什么意思?”兰雅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王尊县府。王县令,本来是要做成‘王府’的字样,可他的老爹觉得这字不妥,有与王室相冲突的嫌疑,所以改为王尊县府。‘尊’字,是他老爹的字号。他老爹特别希望他可以光宗耀祖,当他成了王县令之后,他老爹不惜费财宴请全乡,声势浩大。而他老爹死后,也立下遗嘱,要王县令逢年过节一定要去他坟头祭奠,否则就是不肖子孙,祖坟定会冒黑烟。”刘冥幽的神色冷冷的,淡漠的将话说完。 “没想到这王县令还是个孝子呢?难怪他老爹真的是很爱出风头,死了还要他儿子大费周章,真是活了一张脸,对于权势的追求也是够炽热的。所以,你要等到他深夜祭拜他爹时,下手?” 兰雅话锋一转,那冷静的眼眸中迸发出的精光,聪慧。那淡然悠闲的气质中,闪光点很美。正是她给予刘冥幽的惊喜和特别。 “正是如此,不过现在是要王县令买了这些腊肉和鸡蛋,又对我们不起疑心。现在开始,叫我兄长。”刘冥幽说话干脆利索。 “好吧,我们要装扮成兄妹,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老父亲等着我们卖了这些腊肉和鸡蛋看病。这样可以吗?”兰雅问道。 刘冥幽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可以。别忘了如今的形势,任何的病痛可都是会被怀疑成瘟疫,王县令才贪吃,也不会拿生命赌一把。” 兰雅很认真的听着刘冥幽分析,果然他是真的很细心,不放过任何支根末节。 “还是兄长考虑周全,小妹甘拜下风,的确在这种形势下,往往是细节决定成败。那我们换一个说话,就说我们要卖掉这些东西,筹钱出去江南寻找走丢的爹娘。”刘冥幽认真的点点头,算是兰雅的这个提议可以行得通。 兰雅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敲开那扇大门,里面的的小卒一脸的不耐烦。 “吵什么吵啊,这种日子怎么还敲门,找死啊,我们王县令很忙,现在不办公务。”那小卒生气的很,还当是兰雅和刘冥幽是来找王县令诉说什么冤情的。可这个时候可是一点都不恰当,如今江南水患一事已经弄得人心惶惶的,哪里还有什么闲情去处理这种事情。 “小哥,别误会,我们不是来诉说什么冤情的,我们来是想要把这些腊肉和鸡蛋卖掉的,你们府里要不要这些东西啊?我们兄妹想要筹钱逃到外面去。请您收下吧。” 兰雅上前说话,刻意将那蓝布子弄开一点,露出了那一角诱人的腊肉,扑鼻的香味随之而来。 那小卒双眼冒光,最近王府可是好久没有开荤了,想起老爷最近这几日天天喊着要吃肉,每天饿的火气大就骂他们这些下人。 “你们现在门口等着,我禀报我家老爷一声去。”说完,那小卒速度奔回去,嘭的一声把大门给关上了,差点把兰雅的鼻子磕到。 幸好刘冥幽眼疾手快,速度将兰雅拉了回来。 “小心点。”“这个办事不靠谱的小卒,等到了晚上,兄长可一定要抓住那个胖子狠狠的揍一顿,为我报仇。”兰雅愤愤不平,生气的攥起了小拳头。 刘冥幽将她攥起的拳头慢慢掰开,“兄长记住了,现在好好行事。”不一会,远远的就听到那王县令,呼哧呼哧的声音,之所以说他呼哧呼哧,那是因为真的那说话的声音很像猪。 “肉在哪里?谁要卖肉啊?”那王县令吹鼻子瞪眼,可是凶得很。 刘冥幽速度极快,将兰雅张望的头按下,兰雅嘴角挂着笑容,悄悄的和刘冥幽说道,“果然是比前晚消瘦了不少,有机会。” “知道了,快低下头,装的像点。”刘冥幽淡淡的催促道。 那王胖子不一会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明显嘴角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兰雅把蓝色的布子拉开,给王胖子看那满满的腊肉和鸡蛋兰雅装作卑微恭顺。 第一百一十章 期望太多,失望越多 “王县令,是小的们要把这腊肉和鸡蛋卖掉,本来我们不敢敲开您的门,可是实在是没办法了,现在哪有百姓还有钱买这腊肉吃,我们希望把这东西卖给您,筹集了路费去找我们失散的亲人,我们一家人本想逃出去,可半路走散了,求您行行好,买下我们的东西吧。”兰雅的这一番哭诉,打消了王胖子的一些顾虑,这个理由还算是恰当。 这是王胖子在这腊肉和上面命令两者之间,还没能下定决心。 胖嘟嘟的猪手捂着额头,眼睛又挪不开的看着腊肉,他没点肉荤真的是吃不下去饭啊,尤其还是临近中秋,就该吃好的喝好的。 那郡丞是叫他千万不要露富,不能大鱼大肉吃喝,但是他现在只是买点那么小的腊肉,而且他从这百姓手中卖腊肉,看他们穿的破烂,也不会被太子的眼线注意。 如果被发现,就解释是说,好心帮助这苦难的兄妹的,好,就这么办。 “哦,那你这卖多少钱?”王胖子表现的耻高气扬。他可是抠门的很,千万不能花大价钱,被太子的眼线看到就不好了,所以能多便宜就多便宜,一定要装穷。 “额,那就给我们十文钱吧。”兰雅被王胖子这么一问,还有些愣神,她其实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应该要价多少,还是偷偷瞄了一下刘冥幽的手势,她才敢说出来,若是说的不恰当定然是会引起王胖子怀疑的。 哪里知道,那王胖子惊讶的神情,好像就要把兰雅吃掉。 “什么,这么贵啊?”兰雅有一瞬间慌神,这王胖子的反应怎么这么大,难道是她说错了吗?她再三和刘冥幽确认了,她说的没错。 王胖子又继续说道,“十文钱太贵,给你三文钱,快走。”那王胖子说着就要从兰雅手里抢那篮子。 兰雅看了刘冥幽一眼,看到刘冥幽轻轻点头,她才把那篮子放开,装作有些扫兴的模样。“好吧,只能这样了。” 那王县令得了便宜高兴得很,“给,拿好了快走。” 兰雅正要和刘冥幽转身离开,却突然被那王胖子叫住,“等一下。”兰雅拉着刘冥幽的手心有些冒汗,转身还得朝着王胖子装作恭敬,“王县令还有什么吩咐?”那王县令的眼神变得有些狐疑起来,“他是你兄长?怎么一直都不说话?看他这样,不经常干农活啊。” 王县令这么质问明显是在怀疑兰雅和刘冥幽的身份。 刚才他的注意力是被那腊肉和鸡蛋吸引了,刚才看到那个男人转身一走,那身形高大。 不像是干过农活的人,才想起来那男人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奇怪得很。 “啊,这个啊,我这位兄长他从小就是哑巴而且还是个聋子,他那是不经常干农活,是从来都不干的。王县令,说起来我这位兄长,小的觉得命好苦啊,从小到大这兄长就是个笨蛋,家里农活都是我一个人做,他就知道跟在我身后,什么都不做,你看看我手有多粗糙,还经常生病,反倒看看这个兄长倒是像个大少爷,从不做农活?哎呀,说起来我的命就好苦啊,啊,难活啊。” 兰雅说着说着,就情绪激动,要嚎啕大哭起来。 刘冥幽装作胆怯,藏在兰雅身后,兰雅生气还哭着狠狠打了那不成才的兄长几下拳头。 王县令还真是讨厌这种无礼农妇在这里嚎啕大哭,看她那样子,他可是一点问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严重影响食欲。王胖子挥挥手,嫌弃的看了一眼兰雅。 “行了,走吧。”兰雅这才算是放下心来,边走还一直骂着不成才的兄长,“你说要你这个傻子干嘛啊?连年迈的老爹你都照看不好,你说老爹一个人走失,那得多害怕多可怜啊。”兰雅边说,还边装作样子,大哭。 王胖子转身回府,恰好听到兰雅的话,说起老爹,他都想起他爹了。 随着那大门重重的关了起来,兰雅嘴角勾勒起一抹狡猾的笑容,灵动的一双大眼睛别提有多么狡黠了,那抹神秘的笑容看着刘冥幽冷冷的一张脸。 她还要装作无辜的模样,摊摊手说道,“王爷,你可别生气啊,你是明事理,顾大局的人,我刚才绝对没有对你有任何不敬,真的是为了哄骗那王胖子的。我保证哦,没有公报私仇,没有捉弄你哦。”兰雅嘴角上扬,那语气在刘冥幽看来非常的欠揍,真想好好教训一番。 刘冥幽沉默不语,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盯着兰雅嘴角上扬的弧度,他的一张脸别提有多么冷酷了,绝对是万年不化的冰山,兰雅在他一旁还能感受到那嗖嗖的冷风,稍不留神就会被那冷风冰冻住呢。还好她穿得多。 “就喜欢胡闹。”刘冥幽憋了好久,就说出这么一句话,也真是无奈之举,没办法啊,怎么可能真的去打兰雅一顿。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省心,总是喜欢这么闹腾。 “哈,有吗?我可是听命于王爷,在办正事呢!那王胖子也真的是,这么好笑,为了几条腊肉和鸡蛋,都快要馋的流口水了,而且我觉得我们做的也很好笑,说出去谁会信,堂堂的冥幽王大人,冷面神秘,竟然还要扮作哑巴聋子去卖腊肉和鸡蛋。王爷,其实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你这样的气度和身形,还真不像是农夫。所以啊你又不能开口说话,只能装作哑巴聋子了。” 兰雅一副,我很了解你的表情,还颇有兴致的拍拍刘冥幽的肩膀。刘冥幽紧抿着双唇,尽量克制自己不去跟兰雅计较。 “一点都不好笑,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他的语气有些冰冷,却显出了那威严气势。 “夫君真厉害,不光是武艺高清,还聪明绝顶,善于谋略。能让王胖子上钩,这一招还真的用。那夫君,你说。今天晚上王胖子一定会外出祭奠他爹吗?明日才是中秋,要去也应该是明日去。”兰雅一副欣赏的姿态看着刘冥幽。 刘冥幽很敏锐的扑捉到了兰雅嘴中改变的称呼,她难道是感觉到了自豪,有他这样的夫君? “问得好。中秋佳节,倍思亲。如今天灾人祸不断,若有达官显贵在这时节大鱼大肉吃喝,会激起民愤,就算是一条腊肉足以搅起一场不必要的对战。而王县令相信他爹在天有灵一定会谅解他不在中秋祭奠,而选择在今晚。” 刘冥幽冷峻的嘴角掠过的浅笑,虽然有些在调侃王县令,说的却是在理。 “嗯,我也觉得王县令他爹会谅解他的。如果不谅解,我们可就没机会了。太子那边,你有什么打算?现在我们选择王县令下手是要直接对抗太子还是?”兰雅问话有些小心翼翼,她尽量不要曝露自己对太子的注意,她不想要刘冥幽知道,她上一世和太子的关系。 “还记得,前晚上的林斗,林郡丞吗?抓住了王县令,相当于断了他的一只手,王县令手里有他贿赂林斗和林斗贪污明细的账本,这个账本的存在,林斗也不知道。王县令留有一手,是害怕林斗将他杀人灭口。他除了爱吃还喜欢记账。”刘冥幽还有兴致打趣王胖子,看来他对于抓住王胖子,制衡林斗,有十足的把握。 “那个账本竟然还记录了林斗贪污的罪状,如此关键的罪状,绝对是能够牵制威胁林斗的重要手段。我猜,记账这回事应该是王胖子他爹教他的,对吗?”兰雅嘴角含带着笑意,和刘冥幽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兰雅的这句话说明了她的猜测,也证明了刘冥幽和她的想法一样。 那就是,掌握林斗罪状,改变江南形势的关键账本,就在王胖子他爹的坟头上埋着呢。 而刘冥幽掌握了如此重要的情报,自然是他培养出来的神秘部队,“战部队”潜伏在与王县令有关的人身边所掌握的情报。 “王爷,是怎么知道这么重要的情报呢?这可是连林斗那个老狐狸都不知道的事情。”兰雅不禁有些好奇,刘冥幽是用了什么手段,掌握了这么重要的情报。 “色字头上一把刀,一个人若要成事,绝对不能完全信任身边的人,不能给别人任何可以抓得住的把柄。王县令在府外藏了一房小妾,醉酒胡言乱语,便道出了这惊天秘密。” 当刘冥幽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是冷峻的,眼神中迸发出的冷酷,犹如君临天下。他的英武,他的尊贵,眼神中的自豪和自信,确实很吸引人。 兰雅肯定他是绝对的王者,但是唯独在刘冥幽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中没有兰雅的样子。 兰雅轻轻一笑,“那王爷觉得自己有能力过得了美人关吗?我是不是你身边不能完全信任的人,又是否会是你曝露在敌人面前的软肋?”兰雅的轻笑,那是十足的冷漠和失望。果然还是她期待的太多了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两个我都要 刘冥幽听到兰雅所说时,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他黑曜石般的眼眸,显不出情感,猜不透的冰冷。 “难道,你会这样认为?” “不然怎么样?如果我是你的敌人,肯定会选择你在乎的人下手,然后反过来威胁你,这很正常。”兰雅说这很正常,她无所谓的笑容,完全刺痛了刘冥幽的心。 兰雅等了好久,都不曾听到刘冥幽的回话,她兀自一笑,转身准备离去。 刘冥幽眼神划过一丝失落,却在那一瞬间,眼眸中的冷珏迸发。 他坚定地手掌拉住了兰雅的手,只是一刹那,迅速将兰雅小小的身子拉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仿佛就像是连体婴儿。 只有感觉到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触感,才感觉到安心,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就在,从未有离开过。 “纪兰雅,你还是不能完全信任我。”刘冥幽那低沉的嗓音,那语气中有一丝的落寞。 兰雅还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是他刘冥幽那样讲话的,怎么说她不信任他。 “刘冥幽,刚才那话是你自己说出口的,你怪我什么?”兰雅赌气的说道,转身就要挣脱刘冥幽的怀抱。 可刘冥幽怎么能让她轻易逃脱,“你就非要这样吗?”刘冥幽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怒气,他不懂为什么兰雅总是喜欢跟他唱反调,总是要这样那话语刺痛他。 “我怎么了?刘冥幽,刚才是你说的,一个人若要成事,不能信任身边的人。我就是你身边的人。我知道你有自己理想,天下的江山才是你最终的目的,言于我,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你是堂堂的冥幽王,不会因为我这样一个人驻足停留,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如果你在乎我,把我放在心上,一定会对你的目的,你的计划产生影响,这种不必要的代价和付出,你绝对不会允许。刘冥幽,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都是。” 兰雅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都没错,的确,刘冥幽就是这样的人,也只有他这种决绝,冷傲的品行,才能成就冥元王朝的战神,冥幽王。 多年走来,他精心经营的一切,因为兰雅的闯入,在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 一点点的在不自觉中改变,却在某一处点时,猛然发现那个人已经住在心里,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所以他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个冷漠无情的冥幽王。 刘冥幽没有回答兰雅的话,兰雅就知道他心里果然是这样想的,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会得到,必然也会放弃那些不必要的东西。 “放开我,刘冥幽。”兰雅心中压抑的痛苦慢慢的爆发,感觉自己就是在受辱,兰雅用了很大的力气,她极力的挣脱刘冥幽的怀抱,可刘冥幽死死的抱着她,太过分了,不爱就放手,能不能来的干脆点。 索性兰雅,直接低下头,张开嘴巴,朝着刘冥幽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兰雅发誓那是她所用的最大力气,用尽了全身的愤怒去咬刘冥幽,她的力气用的有多大,那么痛苦压抑的就有多深。 刘冥幽紧皱着眉头,忍着那痛,紧紧抿着的双唇,有些微红,却在唇角明显的有些泛白。 “咬够了吗?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吗?”刘冥幽冷着一张脸,那表情实在淡漠的很。 兰雅有种奇怪的感觉,现在的刘冥幽好像是儿时教私塾的先生,板着一张脸,你在那里吵闹,任由你瞎闹,等你安静下来肯定要对进行狠狠的说教一番。 “啊。”兰雅有些错愕的说道。 “既然不咬人了,就松开嘴巴,听我讲话。”刘冥幽有些无奈的说道,因为兰雅刚才“啊”了一声,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丝湿润的东西,那是她的口水,不禁想,要不要咬得那么用力? “嗯。”兰雅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嘴巴,不过眼睛可不愿意和刘冥幽对视,就是倔强的看着另一边。果然有时候的她也会暴露出小孩子的天性。 “我是冥元王朝的冥幽王,战神。你觉得我会没有能力保护你一个女人吗?纪兰雅你太小看本王了,当本王要你的那一刻,就做好了保护你的准备,本王是说不能信任身边的人,但你是本王的女人,男女之间是融为一体的,所以你不算是身边的人。” 刘冥幽说完,在心中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他怎么感觉自己有点瞎掰,这种解释方式,不知道兰雅能不能听得懂。 兰雅听罢,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刘冥幽,你是在瞎掰圆话吗?从哪本书上看到的,男女之间融为一体,就不能称之为身边人了?那我现在在你身边,还就是身边人呢。” 兰雅不禁觉得非常好笑,刘冥幽想要安慰她也不用牺牲这么多吧,她怎么还看到刘冥幽额头上有一层冷汗呢。 不过兰雅觉得有些感动,毕竟刘冥幽还用了心思来安慰她,不过这说情话安慰人的能力,看就是瞎掰的。 “嗯,一本古书了。”刘冥幽有些尴尬的说道,就顺着兰雅的话说了下去。 “我想问你,如果我真的成为了你实现目标道路上的障碍,破坏了你精心部署的计划,你会放弃我吗?你的目标和我之间,你会选哪个?”兰雅认真的眼神看着刘冥幽,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听实话吗?”刘冥幽冷峻的嘴唇淡淡的说出这几个字。 “那我知道了,你还是说假话吧。”兰雅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但还是保持嘴角上扬的弧度,她本不该祈求那么多的。 刘冥幽并没有因为兰雅的冷淡,放弃说出下面的话,那幽深的眼眸,点缀着星光,有些深真是不咋地,非常的生硬,一邃的眼眸,促狭细长的眼角,看出他的冷峻和坚定。 “你想要听到的答案,是选你。我要说的答案是,两个,我都要。你不会是我计划中的阻碍,而是相互陪伴的存在。即使你成为了别人威胁我的棋子,相信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因为你只会在我身边好好的,若有人敢动你一分,本王必让他生不如死,悔恨一生。” “你就那么有自信,你这样真的很贪心。”兰雅嘴角勾起一抹轻轻的笑容,其实她微微有些感动。 “因为本王是刘冥幽。”刘冥幽的语气绝对是很认真的,一点开玩笑的意味都没有,因为他的自豪和狂妄,只能说明他是真的有能力。 “哼,果然是个自大狂。”兰雅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嘴角带着上扬的笑容。 刘冥幽知道,这下总算是把兰雅这个难伺候的女人哄好了,而且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还不走,晚上要抓王胖子呢!”兰雅转身有些嗔怒的朝着刘冥幽喊道。 刘冥幽眉心舒展,跟着兰雅的步子走了上去,兰雅突然是想到了什么,“糟糕了,王胖子买腊肉的时候把篮子都拿走了,底下还有留给我们晚上吃的腊肉呢,这个王胖子,才给了三文钱。这些钱能买什么啊?”兰雅抱怨道。 刘冥幽神秘一笑,不知道从来拿出来一块蓝色的布,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递给兰雅。 兰雅打开一看,就是今天准备留下来的腊肉,“你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必要的时候。”刘冥幽的语气神秘,并未有正面回答兰雅的话。 “嗯,不管了,反正拿到手了。我们现在要去王胖子他爹的坟头那里吗?” “先不去,去那里用膳,会被他闻到气味,他鼻子的灵敏你知道。”刘冥幽如是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说的也是,那晚膳你弄吧,我跟着就好。虽然不是在王府里用膳,每天都是这么荒郊野外,还好有王爷在,勉强吃的过去。” 刘冥幽对于兰雅的话却不置可否,“这种情况算是好的,若是上了战场,没有了粮食,没有了水源,有时候吃的是木头,喝的是鲜血。” “鲜血?是人血吗?”兰雅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敌人的鲜血。”刘冥幽的眸子目光如炬,冷峻自傲。 “嗯。”兰雅知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继续问下去的好,适可而止。 刘冥幽在战场上肯定经历了非人的挑战和困境,往事不堪回首,这些话似乎为日后埋下了伏笔,大概谁都没有想到,那个时候一点一滴的鲜血都是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 夜幕降临,刘冥幽将兰雅安置在了一棵高高的树上,贴心的将身上的披风拿下,铺在树杈上,让她坐下。 “乖乖在这里,不管下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深夜,刘冥立体英俊的五官越发显得迷人呢,冷峻的唇形勾勒出属于他的关心。 “会发生什么事情吗?”兰雅怎么觉得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信我,无碍。”刘冥幽淡淡的话语,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凭什么?”兰雅扬起下巴,理所当然的问道。 “凭本王是你的男人,满意吗?”刘冥幽真是有些头疼,她总是喜欢这样的提问。 “满意,很满意,那王爷你去办事吧,我在上面看着就可以。”兰雅语气轻佻,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刘冥幽,现在倒是有些激动,看着等一会刘冥幽会怎么对付王胖子? “好。”刘冥幽淡淡点头,转身便消失在兰雅的眼眸中,这速度真是快。 已经是入夜了,虽然天空高高挂着一轮明月,映照在大地上本是明亮的,可因为这是在一处树林里,月亮的光辉被树林遮盖,四周的景物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微风扫过的声音,拍打着叶子哗哗作响,偶尔想起凄厉的鸟叫声,还有草丛里哗哗的动静。 兰雅在树上,远远的就看到了王胖子臃肿的身材,手里还提着东西,走路扭来扭去的,大概是身子太胖,走路都有些费力气。 兰雅倒是没有看到刘冥幽的身影,不过她相信,刘冥幽现在就在她的身边,只不过在一个她不知道的角落里。 王胖子紧紧抱着胸前的包裹,里面是一些纸钱,还有一些祭祀的腊肉,酒水。 他只身一个人过来祭祀,不想被人发现,现在却是有些后悔了,感受到耳间的冷风嗖嗖的刮过,这黑漆漆的树林还真是有点骇人,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可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啊,怎么老爹的坟头还不到啊。 “啊,啊呀。”王胖子因为害怕,气喘吁吁的跑了起来,想要赶紧到达他老爹的坟头。 兰雅在上面看着他那胆怯的模样,忍不住想要笑出声音来,这么胆小,还学人家贪赃枉法,一会可就要受惩罚了啊。 兰雅一脸的狡黠,笑的期待。王胖子终于到了他老爹的坟头,只感觉背后冷嗖嗖的,又不敢回头去看,只求着赶紧拜祭完他老爹,速度往家跑。 把一壶好酒,几盘小菜和肥肉,放到地上,王胖子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嘴里嘟囔着,“爹啊,儿子来看你了,虽说明天才是中秋,可明晚儿子不敢出来啊,所以今天来祭拜您老了,您老肯定不会怪罪我的,是不是?最近风头严,不敢大鱼大肉吃喝,只有这小菜了。” 王胖子牙齿有些打结,磕磕巴巴的说着,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背后这么冷啊?他心里本来就害怕,这周围还黑漆漆的,时不时发出一些怪的声音。 突然,就在他准备磕头的瞬间,在他面前,只听得“啪”的一声,好像是掉下来一个人的胳膊。 王胖子“啊”的一声尖叫,直接跌坐到地上。“啊,爹啊,您别吓我啊,爹啊,对不起啊,儿子罪过啊,其实家里还有些猪肉和好酒呢,现在儿子就去拿啊,你别吓我了。”王胖子那声音绝对是哆嗦的,明显的那恐惧。 兰雅听了他的话,差点没喷出来,这王胖子可真是一个吃货。 兰雅好像下去看看,他被吓的有没有尿裤子,王胖子话音刚落,徒然想起一声刺耳的声音,类似于那种木头与锯子的那种“呲拉”。 继而又响起了一阵狂笑,就在王胖子他老爹的坟头后面,那个黑色的身影,带着黑光闪闪的面具,直立的出现在王胖子面前。 只看到王胖子尖叫一声,“鬼啊”。身体往后面仰了过去,脸色苍白,害怕的往后挪着身子,那黑衣人一进,王胖子就一退。 王胖子吓得尿了裤子,因为他看到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的脚是悬空的,就像是悬浮在半空中,步步朝着他逼近。 “啊,鬼啊,有事好好说啊,我没做亏心事啊啊。啊,爹啊是你吗?怎么能吓我啊?”王胖子完全就是语无伦次,吓得要死了。 那黑影听了王胖子的话,又是一阵诡异的笑声,似笑非笑,刺耳的很,像是木头呲拉的声音,振的人耳朵都发麻。 王胖子整个人完全不能思考,吓的一身冷汗,跪倒在地就是死命的磕头,嘴里还大叫着,“啊,我没做亏心事啊,别带我走啊,那都是林斗逼我做的,这些年他叫我做假账,他吞了不少钱啊,我只是他的一个棋子啊。不要带走我啊。我还不想死。” 兰雅冷哼,该死的蛀虫,江南百姓就是毁在王胖子这种人手里了,竟然到现在还能冠冕堂皇的说自己是无辜的,被被人当了棋子,说到底还不是他贪赃枉法,自私自利。 王胖子这种人,在江南一抓一大把,这次必须要在王胖子这里划开一个口子出来。 王胖子说完,身子害怕的往后挪去,突然手碰到了一个形似长状的东西,硬硬的,这不就是刚才他看到的从树上落下的人胳膊吗?感觉到不对劲,细看了一下,不过就是一个比较粗壮的树干。 再看前面那黑影子从月光中走出来,那就是个人啊。王胖子一拍脑袋,“啊呀,上当了。”他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来,虽然裤脚里还有水渍低下,指着那黑影子说道,“说你到底是谁?是太子派来的人吗?我就说嘛,今天总感觉不对劲,那腊肉就是个幌子,哄骗我出来祭拜我爹,该死的。管你是不是太子的人,都要看清楚了,我可是林郡丞的人,林郡丞那可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子。” 这下王胖子可觉得身板子硬起来了,反正有林斗给他撑腰,只要不是鬼,他都不怕。 兰雅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如今形势倒是反转的快,不禁好奇,一会刘冥幽会怎么对付王胖子,这一惊一乍的,可不就是在折磨王胖子脆弱的神经。 从心里上磨灭敌人的意志,情绪忽高忽低,总会把他逼疯掉。 就在王胖子耻高气扬的时候,原本在他面前的黑影突然消失,继而在王胖子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脸上扑面而来的寒气,骇人无比,他全身都在哆嗦,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树影重叠,竟然勾勒出一种阴森的感觉。 王胖子害怕的往后退,身子想要找点依靠,后背靠在一个树干上,突然就在那一瞬间,树上的落叶轻然飘落在他的肩膀,他不曾察觉,就在树叶落下的那一瞬间。王胖子只觉得一个快速的影子闪过,猛地一下,他的脸好像被一脚踢过,直直的倒在地上。 王胖子那惊愕的眼神,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他被那脚踢得鼻血直冒,脑子昏沉,跌坐在地。 清冷的月光下,那抹高大的身影以绝对的居高临下的气势,硬挺的鼻梁,冷漠的嘴唇,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啊,你是谁?”王胖子胆怯的问道,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啊,他要被活活吓死了。 刘冥幽紧紧抿着双唇,那让人威慑的气势,显露无疑。 “冥幽王。”刘冥幽那淡淡的一句话,几乎是将王胖子打入死牢一样。 “啊,冥幽王殿下,小的愚钝不知您嫁到。”王胖子几乎是反射性的说出恭维的话语,习惯了俯首陈臣,巴结拍马屁。 “你若是早知道了,还会被抓住吗?”刘冥幽那明显的冷笑和嘲讽。 兰雅在上面一直关注着刘冥幽,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难道是要拉拢王胖子吗?先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吃。 兰雅轻轻吹了一个口哨,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刘冥幽听到了,他转身看到兰雅在树上向着他招手,笑的一脸灿烂。 第一百一十三章 账本 随后刘冥幽身后出现了很多暗卫,而西风也在其中,他穿的一身黑色,身材和刚才王胖子看的黑影一模一样,原来刚才那个黑影就是西风。 王胖子吓得直哆嗦,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这么多暗卫,各个手里拿着刀光闪亮的冷兵器,脸上都是恐怖的神情,就像是从地狱来的勾魂使者。 王胖子心想,他何德何能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就引来了冥幽王,而且看到了传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恐怖的“战”部队。 他是该高兴还是感觉倒霉啊,见到冥幽王这样的大人物,他真是要激动死了,但是也害怕的要死。 其实王胖子想多了,这出现的暗卫都是普通的王府侍卫,要动用暗卫,他王胖子还不够资格,而且刘冥幽也懒得和他讲话,只要拿到了那账本就好。 “西风,东西呢?”刘冥幽冷声问道。 “殿下,已经拿到手了。”西风冷静的回答。 “给他看。”刘冥幽就扔下这么一句简单的话,看都没有看王胖子一眼,直接将手里的树叶扔出去,那树叶就像是尖刀一样直直扫过王胖子的耳朵,插在那坚硬厚实的树干上。 刘冥幽可是非常护短的人,今天和兰雅伪装成落难兄妹去给王胖子设局,他可没忘记王胖子是怎么对待兰雅的,那种耻高气扬,贪污无言的态度,若不是要利用他,也许刘冥幽还要出手重点,叫他生不如死。 兰雅高兴地向着刘冥幽招手,看到刘冥幽一步步的离她越来越近,刘冥幽脸上神情冷峻,多了一丝的无奈,他身形优雅,利索的飞上了树。 “原来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招数,一点都不高明啊。”兰雅微笑的说道,之前刘冥幽不许她下去,她还以为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没想到只不过就是利用心理战将王胖子的防线击溃。 “高明与否,现在他是妥协了。”刘冥幽丝毫不在意,兰雅的质疑。 他不让兰雅下去,另有缘由,因为他不想让兰雅看到他暴力的一面。 “嗯,现在可以带我下去了吗?我要找那王胖子报仇去,今天竟敢那样对我,太过分了。”兰雅可是有仇必报,想要给王胖子一点教训。 “好。”刘冥幽说完,就直接利索的将兰雅抱在怀里,身姿优雅,体态翩翩,轻功自然。 王胖子那里,西风已经将找到的账本拿了出来,声音冷瑟,冰冷。 “王县令,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对吗?”西风那张脸本来就冷酷,加上那声音,简直就要人吓死了。 王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西风手里的账本,原来他刚才看的那个在他爹坟头的黑影就是西风,而他刚才就是在挖这账本。 不管了,反正他打死也不能承认。 “小的哪里知道您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呢?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是真的不知道啊。”王胖子这语气,还大呼冤枉。 “是吗?一个小小的县令还那么目中无人,以上犯下!”远远的,兰雅那冷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给人一种威慑。 王胖子惊愕,怎么还有女人的声音,除了冥幽王到底这里还有什么大人物存在啊,天啊,他今天是多么的倒霉啊。 兰雅眉清目秀,神色淡然,那灵动的双眼波光流转,褶褶生辉,迸发出的冰冷。 王胖子差点没吓得叫出声音来,那女子不就是白日里卖腊肉给他的落难女人吗?还有那个女人身边怎么还站着赫赫生威的冥幽王,天啊,难道是他有眼不识泰山,触到了不该冒犯的人。 可他哪里知道他的罪名大了去,细看,怎么觉得冥幽王都很熟悉,啊呀,想起来了,白日里他还质疑冥幽王是不是哑巴,这下可真是触犯到了皇威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啊。今天到底是倒了多大的霉运啊。 王胖子吓得赶紧下跪,“啊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冥幽王赎罪啊。” “的确,你的眼睛够瞎的,但是脑子却不简单,王县令,你以为我们费了这么大得劲引你入局,还不知道这账本的来由吗?若你不识相,下场是什么,你知道吧。”兰雅笑脸盈盈,明明是那么温柔的笑容,可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恐怖。 王胖子整个人精神崩溃,他到底是怎么了?“王爷,小的知道,全都知道,王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要是再这么下去,王胖子肯定会被折磨至死的,担惊受怕承受不了啊。 兰雅嘴角狡黠的一笑,和刘冥幽对视一眼,示意刘冥幽,现在该是你出马的时刻了。 刘冥幽表现的不紧不慢,丝毫不在意王胖子的态度,“王县令,有什么打算,本王最讨厌背叛。” 刘冥幽也不直言,叫王胖子该怎么做,他要看看王胖子有没有自知之明。 “啊,知道知道,小的绝对不敢背叛王爷,既然王爷已经把账本拿到手上了,那也知道小的和林郡丞的关系了,只求王爷在达到您的目的之后,能够放小的一马,法外开恩啊。” 王胖子已经是死心了,比起林斗来,他更加忌惮冥幽王的势力,反正已经是这样了,只能祈求冥幽王最后放他一马。 “错,本王就是要你回去禀报林郡丞,本王的目的不是你们,而是太子。听说太子最近动用很多手段,要你们捐款赈灾是吗?本王也想要你们手里的钱。”刘冥幽说话非常的直接,他可不像是太子那样玩阴招,威逼利诱,他刘冥幽要的很直接。 王胖子心里感叹,早知道如此,还不如把钱捐给太子呢,最起码在太子那里还落了一个识相的名声,现在把钱交给冥幽王,那冥幽王用这种手段,还真是狠绝啊。 果然冥幽王是比太子还要狠的人,都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开口就要钱,这是要用性命换钱财啊,还不把他的老底全部翻出来。 “是,是,我掏,只是那林郡丞,我就不敢保证了。”王胖子说完这话,明显的感受到刘冥幽那不悦的神情,吓得直哆嗦。 赶紧又继续说道,“我尽量。”冥幽王这才没那么冰冷,威慑。 王县令感觉像是得到赦令一样,如释重负,冥幽王这才将他放回家去。他好害怕,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想要赶紧回家里去。 兰雅看着王胖子扭着身子,那踉跄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王爷,你还有没有后招呢?除了要他们那些一毛不拔的奸官捐款赈灾,为修建水利工程。还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那就是感染瘟疫的灾民,那救护处吃人不吐骨头,是否要逼迫太子放弃那种狠毒的做法。将救护处里活活等死的灾民解救出来。”兰雅虽然嘴角含带着笑意,可那眼神却是极其认真的。 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闪烁出奇异的光彩,他静静的看着兰雅,似乎他还真是忘记了救护处的事情,他知道兰雅这样问,肯定在她心里有了解决的方案,整暇以待,等着兰雅说出来。 西风在一旁,也被兰雅所说的话提起了兴趣,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好主意。 “你说,我会听着。”刘冥幽这话虽然非常的简单,但是给了兰雅足够的信任,因为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西风在一旁听着,心里鄙夷,她纪兰雅能想出什么高明的办法来,也不知道王爷哪里来的对她的自信。 “不仅要王县令那些人捐款赈灾,还要贴告示表彰,上报朝廷,宣扬他们爱国爱民无私奉献的精神。这样的话,他们既然知道这钱财是一定要捐出去的,给他们点好处,肯定会自动捐出来许多。人被逼到这种境界,是会想办法权衡,自然是想要得获得额外的好处,收到皇上的嘉奖,那是比钱财还要重要的事情。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也有所图。”兰雅的这个想法,无疑是大胆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奖励贪官 刘冥幽听了兰雅的话,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那黑曜石般的眼眸像是会说话一样,深邃的望着兰雅。 反应最大的还是西风,“什么?王妃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那些贪官贪赃枉法,如今我们都拿到了证据,不狠狠的惩罚他们,为民除公害,还要给他们上报朝廷嘉奖,天下怎么会有这等好事,这不是在纵容这些贪官吗?他们贪的本来就是百姓的民脂民膏,如今叫他们吐出来,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西风觉得纪兰雅一定是疯了,怎么还能给那些贪官嘉奖,扬名呢? 兰雅对此浅笑不已,她水汪汪的眼睛,别有深意的看向刘冥幽,看刘冥幽没有说话,兰雅就知道他也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江南水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摆平的。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解决江南水患的事情,不是来惩治贪官,若要执着于惩治贪官,那耽误的受苦的可就是江南的老百姓了。先不论江南有多少有背景后台的官吏,权力制衡有多深,就是一个林郡丞,太后的亲侄子就够我们受的。若林郡丞是容易摆定的人,太子也不会头疼逼着这些官吏捐款赈灾,一定会来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太子,我们要解救患病的灾民,就是要正面与太子交锋。若这些官吏都能心甘情愿的投到冥王这边,自愿捐献钱财,就可以抓住太子的把柄。” 兰雅说的一言一语非常的清晰,她心思慎密,将所有考虑的因素都想到了。 “什么把柄?”刘冥幽淡淡的一句问话,正是关键。 “太子办事不利的把柄,冥幽王才刚到江南,就想到了赈灾的法子,而且丝毫不用朝廷拨下来赈灾款。就凭这一点,冥幽王就有权力全权接受江南一事。包括救护处。而那些贪官的惩处,不用我们动手,太子是个爱记仇的人,他会暗地里折腾那些背叛他的官员。冲着这点,江南局势也可以平稳几年。而太子还会积极想补救方法,重视江南重建,只要是对百姓好的,谁来做都可以,不是吗?” 兰雅的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语气淡然,平静的眼神中睿智的光芒无限。 兰雅是有私心的,不光是为她报仇,还为了改变刘冥幽的命运,兰雅希望刘冥幽可以战胜刘子离,改变上一世的历史,也许不按照历史的发展,刘子离就不会早死去,一切都还有机会。 尽管兰雅说话小心翼翼,说是为了江南百姓,可刘冥幽还是扑捉到了兰雅心里面真正想要的,她一切的话语,都希望刘冥幽和刘子离正式面对面的斗争。 西风听了兰雅的话,确实正如她所说,没想到纪兰雅可以分析的那么透彻,西风自愧不如,他除了武功高强,还真是没有想到那么多的事情。 西风对纪兰雅的印象一点点的在改变。 “王爷,你觉得怎么样?赞同我所说的话吗?”兰雅笑颜如花,看着刘冥幽,敬请期待着。 “很好。本王很喜欢,西风,水利工程建设怎么样?那里还缺多少人手?开垦几亩水田出来,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刘冥幽一连三个问题,好像是把兰雅的话题转移了。 兰雅都觉得有些失望,为什么刘冥幽不同意她的话?西风都有些疑惑,主子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些问题? “回禀主子,水利工程正在建设的关键时期,还有半月,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几十人,开垦几亩水田,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如今洪水泛滥,只需要将杂草除掉就能开垦出来。” 刘冥幽轻轻的应了一声,“好,明天发出消息,本王巡视江南,处理江南水患一事,凡是捐款赈灾的官员都可得到嘉奖,亲临水利工程实施地,可获一亩水田。” 兰雅听完刘冥幽的话,惊讶的都要说不出话来,别有深意的拍拍刘冥幽的肩膀,那眼神狡猾,没想到刘冥幽比她还狠毒,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不就是要折腾那些官员吗?出了钱还不够,还要让他们去当苦力,还要亲自开垦几亩水田出来,还不得把他们都累死了啊。 兰雅一脸窃喜,“没想到王爷考虑的比我还周全,王爷不愧是让人尊敬害怕的冥幽王,强大。” 兰雅还对着刘冥幽伸出了大拇指,西风忍住笑意,领命便去了,刘冥幽有些尴尬,这算是夸奖吗? “嗯。你饿了吗?”大概刘冥幽真是没话说了,竟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啊,不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兰雅都觉得莫名其妙,感觉刘冥幽问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又要搞出什么事情来吗? “没什么?”刘冥幽说完,有点想要逃离现场的感觉,转身就要哪里去? “刘冥幽,你要去哪里啊?”兰雅大声的说道,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去住客栈,既然已经公开行踪了,就不要委屈了自己。跟着。 ”刘冥幽虽然嘴上说跟着,其实他一直贴心的走在前面,等到兰雅慢了,他又放缓了脚步。 就这样,过了一会,她们到了镇上,找到了一家环境还算可以的客栈。 兰雅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来江南这么些天来,可以好好的洗一次澡了,兰雅已经吩咐店小二送一桶洗澡水来。 她以为她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她要洗澡了,刘冥幽是不是该出去了?可刘冥幽,气定神闲,修长的发丝垂落在身后,指节分明,修长的手指端着茶杯,一副淡然的样子,细细的品着茶,其实他的心里一直在想明天的事情,王县令那边是可以,林斗是否会甘愿捐款赈灾,撇弃太子,站在他这一边呢?看来他还是得加把火才保险。 “王爷,我要沐浴了,您准备待到什么时候?”兰雅直接不客气的说出来了。 刘冥幽完全没有想到兰雅会这样说,正要准备开口说,他马上就要出去,忽然他端着茶杯的手指感到轻微的触碰,低头一看,茶水中有悄然落下的灰尘,房顶上有人,这是刘冥幽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 兰雅看刘冥幽还没有行动,准备过来将他推出去房门。 “王爷,你该出去了。”刘冥幽竖起食指,轻轻触在兰雅的双唇上,眼神示意她有情况。 兰雅还有些迷惑,正要抬头看看房梁,忽然就看到刘冥幽的身影如光速一般,从房间冲到了外面去。 等她出去房门的时候,刘冥幽脚下已经踩着了那可怜的黑衣人。 刘冥幽对着空气拍拍手,西风便从黑暗中出现,接着刘冥幽很潇洒的摆摆手,让西风将人带下,“问清楚是什么人?不从,杀无赦。” 那被压制住的黑衣人,很惊慌,“冥幽王赎罪,小的是林郡丞派来的,请您到府上一叙。” 那黑衣人难以相信的看着面前那冷漠淡然的冥幽王,他不过才刚到屋顶,还没来得及移动窥探,自己就被刘冥幽一脚踹下房顶,这身手太敏捷了,他完全没反应过来。 刘冥幽冷哼,“林郡丞就这点诚意,想见本王就该付出点代价,回去告诉他,赌注很重要,靠的是胆识。” 刘冥幽讥讽林斗的懦弱,小心,竟然派一个暗卫来监视他,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不过既然他主动送上门,倒是省了他不少的麻烦。 “是,是,小的一定回禀。”那黑衣人吓得落荒而逃。 “主子,需要跟踪吗?”西风冷声说道。 “不用,一会将林斗带来后院见本王。”刘冥幽干脆回答道。转身便看到兰雅整暇以待,环抱着胸,依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王爷,你还要进来我的房间做什么?你不是有房间的吗?”兰雅很不开心,这刘冥幽怎么这么厚脸皮就是赶不走呢? “不放心你,今天会有各方势力来查探,你若沐浴遇到什么危险。”刘冥幽后面的那句话还没讲出来,“要是被那些该死的蠢货看到怎么办?”这句话始终没说出口。果然,他是个霸道占有欲极强的人呢。 “能有什么危险?各方势力,看来也包括太子的人马了,明天我们公开和太子叫板,我是否要出现,堂堂幽王妃暗中跟随冥幽王来到江南赈灾,这该是一场佳话,还是别有用心。王爷,不论如何,您可要维护好我的声誉啊。” 兰雅的语气很认真,明天她倒是想要出现在刘子离面前呢,让他看看,现在的她过得多好!有足够的能力将他推下神坛。 “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这么好的机会,你该去的,只要有本王在,没有人会质疑你来江南的原因。”刘冥幽怎么不知道兰雅的心思,用的明显是激将法,她是想要明天出现的。 “王爷很了解我啊,那王爷现在是不是应该出去了,我要沐浴,我我已经说了三次了。”现在对于兰雅来说,什么都不算事,只有沐浴最重要,亲爱的王爷,请您不要再打扰我了。 刘冥幽有些手足无措,“嗯,那我在外面候着。”趁着脸上的尴尬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赶紧退出了房门。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尽所能对你好 兰雅取笑刘冥幽的面子薄,转身摸着木桶里的热水,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洗一个澡了。 在兰雅难得闲暇的时刻,外面形势紧迫,暗波涌动,三方人马虎视眈眈。 那个黑衣人被刘冥幽放走之后,速回去跟林斗复命,林斗听罢,手上青筋暴跳,紧紧皱着眉头,端在手里的茶杯,愤恨扔到地上。 “没用的东西,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冥幽王叫本官过去,绝不会有什么好事,说不定还会得罪太子,不论是冥幽王还是太子,本官都不想和他们混为一谈。去回禀冥幽王,本官身体不适,明日再去拜见冥王。”林斗摆手,一脸愁容。 “可是,大人,冥幽王那里势必要您过去的啊。”那黑衣人也很着急,冥幽王那可怕的身手,冰冷的神情,让他忌惮三分啊。 “没用的东西,忘了谁是你的主子了吗?”林斗愤恨转身,狠毒的朝着那黑衣人脸上连着摔了三个巴掌,抬起一脚,直接将他踹在地上。 就在林斗破口大骂的时候,王县令这时候慌慌张张的走进来。“参见林郡丞,小的有要事禀报。”王胖子慌张神色。 “没看见本官这里有要事处理吗?”林斗愤恨,对这个王胖子本来就不喜,如今这王胖子这么没规矩,正是撞上了他在气头上。王胖子装作卑微,其实心里对林斗早就不满意了,这次看林斗怎么受制于冥幽王。 “小的真有要事禀报,有关于冥幽王的。”王胖子将“冥幽王”三字,刻意压低声音。 “什么,快说。”林斗着急问道,怎么又是关于冥幽王的事情。 “小的今日被冥幽王的人劫持了,冥幽王说他手上有您贪赃枉法的证据。特叫小的来告诉您,明日赈灾捐款,叫您一定要去,还说要我们都捐款赈灾,而且不能捐给太子,要捐在冥幽王的名下。” 王胖子在撒谎,他可不要说出,是他自己手里有林斗的贪赃的证据,否则肯定会被林斗狠狠处罚的,现在还是把事情推到冥幽王的身上比较好。 “什么,冥幽王真是要这么做了?算了,还是去一趟比较好。”林斗现在满脑子都是冥幽王的事情,肯定没有仔细听王胖子所说的话。 林斗还有自己的打算,希望借冥幽王的势力帮助他避开太子的阴谋。忽然又有人来通报,说太子请他速速过去。 “回禀太子,说本官身体不适,现在速去后门准备马车去见冥幽王。”林斗,精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显然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大人,您是要站在冥幽王这边了吗?”王胖子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他心里窃喜,总算是保住了一命,不会被冥幽王惩处了。 “本官不站在任何人的一边,给本官让开。”林斗发狠推开王胖子,大步向前,留下王胖子一人原地生闷气。 而在太子刘子离那边,他优雅的摊开一副画卷,画上是天下江山版图,修长的手指拿着毛笔,轻然的在纸上落笔,曲折迂回的笔调和画风,就如他的性格一样,圆滑阴狠。 刘子离嘴角掠过一抹狠毒的笑容。“林斗,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投靠了刘冥幽,本王会让他知道自己的下场有多惨。” “太子殿下,如今林斗投靠了冥幽王,剩余的那些官员也会一并跟风,他们投靠了冥幽王,送过去的还有我们急需的钱财。冥幽王突然出现在江南,明显是要抢了太子殿下的风头啊。”金辰是太子身边的人,为人做事阴狠,对太子也是谄媚不已。 “金大人,你错了。钱财我们有的是,还有纪侍郎带来的朝廷拨下的银两,只是这要用在什么地方,还需要斟酌,绝不能让刘冥幽抢了风头,江南的事情,本太子绝不会拱手相让,他要想接这个烫手山芋,还要看有没有能力接住。” 刘子离轻蔑一笑,他在江南的势力绝不会让刘冥幽那么轻易的拔起。 “去禀告本太子的皇叔,本太子明日也会去他所谓的水利工程建设地,看看呢。看他如何能摆平那些贪官污吏。金辰,本太子要你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刘子离温润如玉的脸色,瞬间变的阴险,眼神中的算计很明显。 “太子吩咐的事情,下官一定做到。”金辰,差点就要拍胸脯保证了。 “嗯,明日从救护处带几个染了瘟疫的贱民,一同去那水利工程建设地,祝贺冥幽王取得如此功劳。一定会引起非常热烈的反应。”刘子离,温柔一下,隐藏在那笑容深处的阴毒。 金辰奸笑几声,非常捧场的拍手,一直拍着刘子离的马屁。“太子殿下好计谋,这招用得好,一定会破坏冥幽王的计划。就算那些官吏多么想投靠冥幽王,也不敢拿自己的生死来赌啊。如今这都是害怕瘟疫肆虐,明日只要下官在人群中高喊,救护处的瘟疫病人怎么私自逃出来了,势必回引起骚动,到时候看冥幽王如何收场。” 金辰连连陈赞,笑的一脸奸险。 兰雅在房间里已经沐浴好了,正要换上旧衣裳,听到门外,响起西风的声音。 “王妃,王爷命属下来给你送新衣裳。” “放在外面吧。”兰雅淡淡的回答,没有想到刘冥幽还这么细心给她准备了换洗的衣服,这几天一直跟着他流落荒郊野外,不是谁在树上,就是在草丛。也是要好好的换一件衣裳了。 想起在树上的时候,刘冥幽所说的话,在这里跟着他受了委屈,回了京城一定会带她好好的吃一顿。他对她,真的是很细心。 如今已经暴露了踪迹,刘冥幽想尽办法尽可能的给予她最好的。 说话之间,林斗已经到了客栈的后院,见到冥幽王,林斗还是恭敬的下跪。 “参见,冥幽王,冥幽王找下官来可有什么事情?”林斗,问的小心谨慎。 “看见告示了吗?”刘冥幽可没有直接回答林斗这个老狐狸。而是反问他,如果他说不知道,那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刘冥幽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林斗,那话语中满满的都是沉重,狠戾。 “下官看到了,明日一定会去带领官吏一同捐款赈灾的,下官身为江南郡丞,有这样的责任。请冥幽王尽管吩咐。”林斗,趁此时机表明忠心,尽管这是在拍马屁,说假话,但他还是要做一些官场之风。 “林郡丞,是太后的亲侄子,论起来,我们还是同辈。况且你年岁五十有余。”刘冥幽淡淡的说着这些话,完全不着调。 可这些话却把林斗气的心里直吐血,都说冥幽王神秘强大,权势滔天,在林斗看来还要加上一条,自傲高贵得很,完全没有听他讲话啊,在冥幽王面前,林斗一把老骨头实在是憋屈得很,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怎么就那么让他有压抑害怕的感觉呢。 “冥幽王有事尽管吩咐,您身份尊贵。”林斗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你投靠本王是假,挑起本王与太子祸端是真。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背叛的下场你知道吗?”刘冥幽又是一句反问,语气平淡,足以将林斗吓个半死,林斗听的很清楚,冥王没有称他为林郡丞,而是你。 这足以说明冥幽王对他的警告,林斗惊吓,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冥幽王窥探到了他的真实心里。 林斗来这里,以为自己有资本可以和冥幽王谈判,如今的局势是太子和冥幽王相对,他定然会是双方拉拢的对象,他以为投靠冥幽王,定然会跟冥幽王讨价还价,获得一些好处。 但是林斗低估了冥幽王,冥幽王不按常理出牌,不像是太子那般玩弄权术,根本不稀罕和他讨价还价,展开拉锯战,直接明了的就要林斗完全屈服。 “下官明白,绝不会背叛王爷,太子那边下官定然会回绝,还请王爷能够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在江南得到您想要的,放过下官一马。”林斗如今说话很认真,他既然已经明白了刘冥幽的做法,那他就直截了当的说,不遮遮掩掩,些许刘冥幽还能放他一马。 “林郡丞是个聪明人,本王乐意这样的谈话,你可以回去了。”刘冥幽别有深意的看了林斗一眼,挥手让林斗离开。 林斗心中愤愤不平,但还是要压着,他打死都没有想到,盘算了那么久,在见到冥幽王之后,所有的计划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在太子和冥幽王的斗争中,他一定会坐收渔翁之利,却不曾变成了冥幽王的刀俎肉,任人宰割。 林斗唉声叹气,终拂袖离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要来一场正面之战 兰雅在房间里,品尝着刚摘出的新茶,尖细的茶叶,嫩芽还漂浮在茶水表面上,带着丝丝的绿意,希望明日的赈灾捐款,可以顺利进行。 距离打败刘子离,又近了一步。刘冥幽轻然推门而入,看到兰雅惬意的样子,看来她的心情不错。 “王爷辛苦了,喝茶吧。”兰雅果然是心情好,还主动给刘冥幽倒茶。说着贴心的话。 “说说看,本王哪里辛苦了。”刘冥幽颇有兴趣的逗弄兰雅,还好今日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 “不敢窥探王爷的公事,王爷,既然在我的房间里,就不要谈公事。我说什么,王爷听着便是。”兰雅不是那么好相予的人,不那么容易随了刘冥幽的意。 “不谈公事,你想谈什么私事?”刘冥幽问道,清冷的眼神有了一丝的温暖。 “谈你身上的蛊毒,有什么可以抑制的方法?或许你要告诉我,你还剩下多长时间。” 尽管不愿意触碰这个话题,但兰雅还是装作平静的语气,问了出来,她必须要知道这一切,尽管知道难以接受。 刘冥幽的面色立即变得阴沉,冷峻的神色,幽深的眸子明显的瞳孔满满缩小。 他生气了,很明显,手里紧紧攥着的茶杯,眉头紧紧皱着。 “本以为你会不畏惧这些,却是像现在一样难以说出口吗?”兰雅的质问,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纪兰雅。”刘冥幽的语气压抑着,低沉的嗓音。 “叫我的名字干嘛?”兰雅不以为然。 “过来,现在!”刘冥幽的口吻是命令,有种怒气还有些霸道。 兰雅淡然的看着他,怎么?说不过她,就要用武力来压迫了吗? “不过去,能怎么样?”兰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是不过去。 刘冥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就将兰雅横抱在怀中。紧紧抿着双唇,不顾兰雅生气,打在他胸前的小拳头。一把将她的小手控制住,直接抱着她朝着木塌上走去。将她重重扔在木塌上,紧接着将她压在身下。 “不要说话,一会就好。”刘冥幽像是中了魔一样,似乎体内的蛊毒又在肆虐。 有些粗重的喘息声,别过脸去摩挲着兰雅的耳垂。 兰雅听到他这样说,也停止了挣扎,两个人就那么近近的,相互对视。 “生死之事,本不该看的那么重。你不想我死?”刘冥幽的气息有些紊乱,他在压抑着蛊毒发作的痛苦,却不想让兰雅担心。借着转移话题。 “你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开你体内的蛊毒?”兰雅又一次认真的问道。 “没有,本王不知道。一生一死的结局早已注定。”刘冥幽第一次承认自己的无力,这世上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无能的事情。 兰雅静静的听着,她没有讲话,刘冥幽也陷入了沉默。 兰雅只是紧紧的将刘冥幽抱在怀中,摸着他瘦削的脊背,明明身形高大,为何身上瘦弱不堪。 谁都不想讲话,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静静的抱在一起,耳边是相互纠缠廖然的气息。 入夜的风是冰凉的,比平日里更加的清冷。两个人都是沉默不语,刘冥幽只是双手紧紧抱着兰雅的身子,贪婪的汲取着她的温暖。 翌日清晨,兰雅翻身醒来,本以为刘冥幽会像之前一样,在她醒来之前离开,翻身却看到了刘冥幽的俊颜,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身上。 兰雅可以看到刘冥幽眼睛的睫毛,根根清晰,在阳光映照下非常的柔和。 恍神之间,刘冥幽轻轻睁开眼睛,那幽深的眸子多了几分光彩。 兰雅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偷看被发现了呢。“啊,你醒了。” “嗯。第一次睡得这么沉,收拾一下,跟我走吧。”刘冥幽抬头望着窗外的阳光明媚,看着天色还早。 说话之间,他已经起身整理衣服了。“嗯,知道了。”兰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刘冥幽光洁的胸膛,伟岸强硬,半光着的身子肌肤诱人,身上的肌肉恰到好处。 “怎么还不换衣服?”刘冥幽不禁疑惑问道,他还等着兰雅和他一起出去用膳,过一会就要到水利工程建设地,整治那些贪官污吏了。 “啊,我一会换,你先出去吧。”兰雅真的恨自己,怎么这时候还会害羞。 “嗯。”刘冥幽的眼眸掠过她脸上的尴尬,知道她的心思,也就不强求,走出房门,嘴角上扬,薄削的嘴唇,俏丽的弧度,那是满满的温暖。 不一会,兰雅收拾妥当,这时候西风也来通报。“主子,你来江南巡视的事情传遍了江南,现在那些百姓正跪在客栈的门口,对您高呼,求你救他们脱离灾难。林郡丞一众官员也在门外候着。” 西风在门口守了一夜,从昨晚寂静寥寥到如今人山人海,主子在百姓中的声誉的确高涨。 “从后门走,通知林郡丞等人,避开百姓。”刘冥幽听到这种话,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脸色阴沉得很。 “主子,这是何故?”西风疑问,主子的不悦来自于何处。 “看来太子也准备动手了,如今的百姓都沉浸在病痛苦难中,即使有心来高呼支持王爷,也害怕街上瘟疫肆虐。这些百姓大部分是太子的人,如果任由他们跟着,就暴露了水利工程建设地所在,些许还会被他们暗中破坏,不是好事。” 兰雅的口吻淡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今天不会太平,刘子离,真的要正面来一场战争了。 他的阴狠,阴谋诡计,多不胜数,必须谨防。 西风听罢,终于明了,“怪不得,在门外看着那些百姓精神抖擞,可不像是饿了几天受了灾的百姓。”西风现在对兰雅的聪明,刮目相看。 刘冥幽轻轻的点头,自然的拉起兰雅的手,转身朝着后门走去。 兰雅嘴角轻笑,任由他拉着,上了马车。 在马车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彼此靠的很近,刘冥幽冷峻的侧脸,看着马车外萧瑟的景象。 他的嘴唇很薄,最近越来越泛白了,可他的眼神总是那么炯炯有神。 “在看什么?”刘冥幽的声音传来,兰雅暗叹偷看又被抓包了,倒霉啊。 “没什么,只是好奇你在看什么?”兰雅赶紧转移话题,不能让刘冥幽察觉到她的尴尬。 “如今已经入秋,叶子微黄。”刘冥的语气听来有些特别,不同于往日的霸道和刚劲。 “今天是中秋,皇宫会有设宴,我还真想去皇宫赴宴,看那些歌姬舞姬唱歌跳舞,一定会很有趣,上一次的雀跃盛会上,也是很好玩呢。” 兰雅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她想要让刘冥幽脱离那种愁绪,她不喜欢看到他安静沉默的样子。 “你觉得好玩,是你想借着本王的权势去整人吗?”刘冥幽兀自轻笑,看得出对兰雅的宠溺。 “我有那么坏吗?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幽王氏,手中有点权力肯定是要好好利用的,原则就是不伤到别人。捉弄几个讨厌的人还是可以的。” 兰雅丝毫不介意将自己这一面表现在刘冥幽面前。“纪家如今已经没落,虽然纪忠良还在户部任职,手中还有些权力,但一些大臣已经不与他友好。他对你所做的事情,传遍了朝中上下。你庶妹纪兰惜还在大牢中,没有疯,却变得狡猾了不少,借着贿赂狱卒,在大牢中生活不错。” 刘冥幽可以感受到兰雅对于纪家的人有着仇恨,他不想要她再纠缠在纪家中,所以尽力的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都是孽缘,没想到纪兰惜倒是比以前学会了隐忍。那是她的宿命,等回到京城再说。”兰雅只要想起上一世纪兰惜的丑陋,她就觉得恶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王爷好厉害 “你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肯放下吗?”刘冥幽明显的感觉到兰雅听到纪兰惜的名字,眼神变了。 “我不是圣人,还需要点时间平复自己的情绪,学会宽容。我也不想去伤害别人,但是只要别人动了伤害我的念头,我必须要她尝到痛苦的滋味。”兰雅的眸子里满满是坚定,她怎么能放下?也许她知道那些都过去了,但是她需要一个理由让她放下。 “本王喜欢看到你这样的神情,坚定有力量。”刘冥幽静静的看着兰雅,直到兰雅轻笑几声。 不一会,就到了,下了马车,眼前的场景,让兰雅忍不住惊叹。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水轮,沿着河道两边搭建的竹管长长的,一个接着一个,承载水轮带来的山上泉水,流泻千里,望不到头,留到了江南以南,贯穿南北,声势浩大。周围都是训练有素的壮士,肩膀扛着巨大的石头,填补在决堤的口岸。 每个人均有分工,还有人致力于开垦荒芜的土地,栽种固水植被。 兰雅第一次见到这么浩大的工程,虽然这个想法是她提出来的,但是明显看到刘冥幽在她原来的基础上,更加的完善,如今看到,真是令人惊讶。 “王爷,果然厉害!比我想的要完善许多。”兰雅的眼中冒着星光,看起来很崇拜刘冥幽。 “江南水患,应该是要彻底解决的。你提出的计划是好的,原本本王没有打算彻底解决此事,但是听了你的,以绝后患,避免再有林斗这样的贪官污吏,发的是战争财,唯恐天下不乱。”刘冥幽双手背后,望着那奔流不息的泉水,水声哗啦,悠远飘长。 他高大的身影,俊朗的容颜,冷峻的神色,在那泉水奔腾面前,他面不改色,掌握江山,气定神闲,冰冷霸道,王者的气息。 兰雅在想,如果这一世的命运可以改变,是否刘冥幽可以坐拥江山,登上皇帝宝座。但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如果他做了皇帝,指点江山,是否会离她越来越远。 “禀报主子,林郡丞等人已经安排好了,正等主子您过去。”西风施展轻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刘冥幽轻轻点头,转身很自然的牵起兰雅的手。“我们去看看。” “嗯,好。”兰雅被他拉着手,看着他的侧脸,硬朗的线条明显,那坚定的眼神,带着神秘的力量,足以压制那些贪官污吏。 跟在刘冥幽身边,有种安全感,非常重要的安全感。 兰雅远远的就看到林斗,王胖子等人,眼神闪过恐惧,哆哆嗦嗦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冥幽王。 兰雅嘴角的带着轻笑,夹杂着讥讽,没想到这些贪官的队伍这么浩大,上上下下足有二十几名,几乎包括了江南大大小小的官员。 兰雅不知道刘冥幽是怎么将林斗收服的,将林斗收服之后,这些人也就随着林斗站在刘冥幽王这一边。 他们背后都带着几位奴仆,看着他们各个肉疼的样子,看来那箱子里装的都是他们几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 刘冥幽站在高位,兰雅站在他的身旁,表情淡然,尊荣华贵。 刘冥幽是天生的王者,他冷峻的神色足以让那些人恐惧。他双手背后,冷漠的扫视众人。 “听闻林郡丞等人有心为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今你们也看到了这建设中的水利工程,若是修成,对于江南百年大业,甚有益处。对于你们的善举,本王会上报朝廷。接下来自行处置吧。”刘冥幽三言两语,简单有力的说了重点。 那些官员虽然肉疼,还是强颜欢笑,多谢冥幽王给了他们一个为江南百姓贡献自身的机会。 “王爷一心为民,臣等自然追随!不负王爷的期望,不负皇恩!”林斗带头说道,后面的人也就跟着他说了一大堆恭维冥幽王的话。 那些官员言不由衷,可是却没办法。谁让林郡丞都公开支持冥幽王了,他们也纳闷,冥幽王用了什么手段能让林郡丞支持他。太子都使了很多的计谋,都无功而返,冥幽王一来,这形势就定下来了。 还好冥幽王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冷酷无情,专制霸道,虽然让他们捐款了,也还会上报朝廷嘉奖他们的德行,还算落得下一个好名声。这样心里还有点安慰。 他们根本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们打死也不认为冥幽王是个好相于的王爷了?折磨的手段花样百出,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兰雅在刘冥幽的旁边,高贵端庄,看到刘冥幽那冷峻的眸子,丝毫不为这么些人的拍马屁有所动。 接下来西风宣布,“各位官员,为了江南赈灾一事,请各位踊跃捐款。这里是嘉奖栏,记载每一位捐款的数目,多多益善,王爷会将这些上报给皇上。” 各位官员在下面交头接耳,指着那么一大块红色的纸板,还真要公开每一个捐款的数目啊?这可让他们有些着急,这样一来,每个人为了面子,不得多捐款一些。 “王爷,你觉得可以收到多少赈灾款?”兰雅低声问道。 “大抵他们手里的都要交出来。不在这里捐出来,回家照样会被太子逼迫捐出来。”刘冥幽的眸子别有深意的看向兰雅。 兰雅勾勒唇角一笑,“王爷,真是狡猾,吃人不吐骨头!对得起你冥幽王的称号。” 刘冥幽不尽其然淡淡撇撇嘴,对于兰雅的说辞,既不同意也不否认。 “你比本王也差不到哪里去?别忘了这事是你提议的。本王的作为是在你提议的基础上。”刘冥幽不甘示弱,回绝一番。心里却觉得兰雅聪慧,能于常人所不能,想于常人所不想。 “好吧,那我和你一样,也是罪魁祸首。不过那些官员现在眼里只有王爷你呢,心里肯定怨恨死你了,我乐得自在,你看他们各个的眼神,有苦说不出,憋闷的样子。”兰雅调皮的一笑。 对于惩治这么贪官污吏,总该用点新花样。那些官员肉疼的厉害,几乎是把所有的家当给捐了出来。因为林郡丞捐了很多,整整三千万两啊,那可是他们家产的一大半。既然林郡丞都捐了那么多,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捐了。 王胖子肥猪手攥着手里的银票,不忍的闭着双眼,将银两放在了桌上,转身的一瞬间,谁都没注意到,他悄然摸了几滴眼泪。 这时,刘冥幽站起身来,脸色依然冷峻。在外人面前他吝啬展露他的真实情感,以及笑容。永远都是那么冷冰冰,高贵不可接近。 “各位勤政爱民,本王欣赏。水利工程即将完工,为以绝后患,这里准备开几亩荒地,种植固水水稻,可食用可抵洪。人手有缺,有哪位愿意开垦,之后这地里的水稻也归为己有。” 刘冥幽的语气冰冷,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意味。连林斗都有些疑惑,怎么捐完款,还要开垦荒地,他们可是坐镇朝堂的官员,怎么能像农民一样去开垦土地,再说了那种植出来的水稻他们才不稀罕吃,平时都是大鱼大肉。 他林斗虽然捐了不少钱,还不至于要到吃水稻的地步。一时之间他们都迷惑,猜不透冥王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要考验他们的忠心。 大家面面相觑,在林郡丞一声自动请缨,随后大家都纷纷愿意表示为赈灾水利工程出点力。 “下官愿意开垦荒地,造福百姓,体验百姓疾苦,更能做到勤政爱民,王爷如此用心良苦,下官深受感动。”林郡丞那冠冕堂皇的话说的非常漂亮。 随后大家纷纷附和,场面好不热闹。兰雅与刘冥幽对视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接下来的场面真是难得一见,那些平时养尊处优,光鲜亮丽的官员如今各个挽起裤脚,顶着烈日,拿起锄头,在灰尘一片的黄土中像是小丑一样的表演,他们平时就知道鱼肉百姓,如今身体虚弱的连锄头都拿不稳。 兰雅远远的坐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副场景,轻轻一笑,“真应该早点让他们尝尝这种烈日下耕作的辛苦,还能做出那种欺压百姓的勾当。”刘冥幽随之淡然一笑,“他们若是有这种觉悟,也不会如今这种下场,本王一走,太子不会放过他们。” “说起太子,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见太子现身,他倒真是沉得住气,不会来扰乱王爷你的计划吗?”兰雅确实疑惑,这个时候太子还不来,有些奇怪,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太子的诡计 第一百一十八章……太子的诡计 “快了,应该会给我们出一个大难题,不过无碍,如今我们已经得到了该有的东西。”刘冥幽气定神闲,一点都不忌惮太子来访。 兰雅轻轻点头,就算这个时候刘子离,要来捣乱,也晚了,毕竟他们已经拿到了官员们赈灾捐款的银两。 其实不然,刘子离守候在附近已经有些时候了,他深刻优雅的五官,温润如玉,却在瞥见刘冥幽身边端坐的兰雅那一刻,涌上心头,冲上眼眸的愤怒和欺骗。 他身穿蓝色绸缎锦绣,优雅的领口上绣着花纹,整个人优雅温和,却在那一瞬间爆发。迅速的将身边站立着的一位将领,拉过衣领,紧接着一脚狠狠的将那将领踹翻在地。 “没用的东西!”刘子离那优雅的眸子里迸发出的明显的杀气。 “属下愚钝,属下不知何事?”那可怜的将领还不知道为何被太子狠踹一脚。 “瞎了眼的东西,拖出去杀。”刘子离根本就没给那将领任何的解释机会,直接杀掉,少在他面前碍眼。 他生气愤怒,因为之前在街头遇到的那个形似纪兰雅的女人,他曾怀疑,还派了那个将领查证,一无所获,他就当是他看错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纪兰雅坐在刘冥幽的身边,有说有笑的样子,觉得非常的碍眼。深恶痛绝。 他怎么看不到纪兰雅对刘冥幽谈笑风生的样子,还有刘冥幽那专注的眼神看着纪兰雅。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刘冥幽心里的嫉妒涌上心头,之前纪兰雅还是他的一颗棋子,任他摆布,他不要的东西,别人也不能动。皇叔嘛,绝对是要站在对立的一面了。 京城内,纪兰雅这个幽王妃向外界公布,身体不适修养在家,不让任何人探病,原来是跟着刘冥幽来了江南。这对刘子离来说极其厌恶,这说明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可他偏偏要将纪兰雅抢回来。 刘冥幽有的,他刘子离照样有。他贵为太子,是下一任皇帝的继承人,刘子离势必要夺回纪兰雅,所以他在周围一直静默观察。 不得不说,刘冥幽手段高明,技高一筹,就算他现在放那些瘟疫病人打乱局面,也阻止不了那些狗官为刘冥幽捐献钱财。 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以后。所以在他心中形成了一个计划,一个更让刘冥幽暴怒的计划,那就是趁乱掳走纪兰雅,那个本该是属于他的女人。 刘子离温柔的眼眸中迸发出一丝精光,轻轻抬起一只手,发号施令。 马上,跟在他身后的士兵,将那么感染瘟疫的病人,驱赶到中间场地。 一时之间引起了骚动,那些感染瘟疫的人,面色蜡黄,身上还有水肿的痕迹,斑斑点点,让人确实害怕。 那些病人因为在救护处过着生不如死,自生自灭的日子,这时被放出来,获得了自由,也变得癫狂了起来。 就冲着人群跑去,那种癫狂的模样,吓得那些官员四处逃散。 刘冥幽和纪兰雅在高台之上,看得很清楚,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他们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一定是冥刘子离指使的。 这些感染瘟疫的病人大多都被关在救护处。“你去看看那些狗官,毕竟是一条生命,不要让瘟疫夺去,我在这边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 兰雅看着这四处慌乱的场景,尽管看着那些官员慌乱的奔跑的模样有些好笑,还是主动提出让刘冥幽先去救他们。 刘冥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心,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些异样的感觉,但毕竟以大局为重,“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别动,一会稳定局面后,我会马上回来。” “嗯好。”兰雅安心的笑容,示意刘冥幽放心。 刘冥幽转身,身形优雅,迅速极快,轻功高强,只在一瞬间便飞到了人群中,命令士兵将那些瘟疫病人抓进来,可是这比刘冥幽想象的有点艰难,谁触到了那些瘟疫病人,就有很大可能感染上瘟疫,那些士兵踌躇不前。 而那些官员又声嘶力竭,“王爷,救救我们。”刘冥幽一阵烦躁,拔出长剑,冷声呵斥,“抓住这些人,若有不从,当场斩杀。”他说完,立马执起长剑将那病人拦下,那些士兵见状,狠狠咬牙也冲了上去,捉住了不少的病人。 兰雅在高台上看的惊心动魄,当看到刘冥幽他们顺利的将那些人抓住以后,她会心一笑,却不曾想在嘴角勾勒起笑容的一瞬间,一个手掌将她的嘴巴捂住,拖着她的身子,利索的抗在脚下,施展轻功便飞在了空中。 兰雅还没来得及反应,甚至都没有看得清楚来人的模样。 她的嘴巴努力的张开,朝着刘冥幽呼喊,去被那手掌紧紧的捂着嘴巴,压在喉头的呼救声音硬生生的没有喊出来,她一双眼眸里满满映照着刘冥幽的背影。 而刘冥幽心中挂念兰雅,当把那些人制服之后,迅速喊来西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当他转身的一瞬间,便看到兰雅的衣袖在空中飞舞,她被人掳走了,她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中含着恐惧,还有些希冀,那个时候时间是禁止的,刘冥幽脑子一片空白,回眸一瞬间,思绪难清。 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救兰雅,却身处人群混乱之中,难以脱身,当他冲出人群的那时候,兰雅的身影便消散了眼前。 刘冥幽深深的感受到那种锥心的疼痛,他深沉的眼眸望向远处的丛林,看到草丛中抖动的痕迹,一种不祥的预感。 西风将众人安排好之后,便去向刘冥幽复命。“回禀主子,西风已经处理好了。” 反观刘冥幽,他的眸子越发的清冷,彻骨的寒意蔓延到周围。他紧紧皱着眉头,抿着的双唇不仔细看,都看不出那原本优雅的唇形。 “真的处理好了吗?”刘冥幽的反问带着来自地狱的阴沉。 西风不知所措,是他说错了什么吗?为何主子一瞬间就变成了这样?难道是主子在怪他没有看顾好四周,让这些瘟疫病人进来捣乱吗? “是属下失职,大意将那些瘟疫病人放了进来。”西风虚心承认错误,可惜这根本不是刘冥幽要的。 西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来自于头顶上方暴怒冰冷的声音。 “该死!”话音刚落,他半跪着的身子直直就被主子一脚踢飞,他身子从高台上狠狠的摔倒黄土地上,一脸的黄土,接着涌动在喉头的鲜血,“噗”的一声吐出来。 刘冥幽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功力,绝对是要人命的。 西风倔强,就算身受重伤,也还是保持挺立的身子,依然跪在刘冥幽的面前。 西风明了,王妃不在王爷的身边,王爷如此生气,肯定是王妃出了事情。 “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本王以为你是在找死,召集所有暗卫,调查太子行踪,随时禀报消息,限你在太阳落山之前查清楚。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刘冥幽的火气冲天,深沉不外露的火气,如今如火焰一样炽热的燃烧。 西风领命,速度下去,他就知道肯定是王妃出事了,主子要召集所有的暗卫调查太子的行踪,一个太子根本不值得主子劳师动众,只有一个可能,王妃失踪与太子有绝对的关系。 现在王妃在主子心里已经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主子要他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王妃,因为今天是中秋月圆之日,主子的蛊毒一定会发作。若是今日还不能找到王妃,今日过后就会变得很难。谁也不知道主子经过这次的月光之夜,会不会挨不过去就死了呢。 西风的心情也很急躁,一定要尽快找到王妃。主子身体虚弱,若是可以的话,想必主子一定会第一时间追查下去。西风知道,主子是想保存精力,等他找到王妃之后,才有实力和太子对决。 不再多想,立马召集所有暗卫,不管用尽什么办法,都要找到王妃。 在西风走后,终于刘冥幽的身子再也撑不住了,微微弯曲的后背,手掌撑着桌子,勉强站立。 他的脸色苍白,犹如重病的人。今晚蛊毒一定会发作,刚才他因为兰雅的事情动怒,乱了体内的真气,只感觉身体上的疼痛一点点的吞噬他的意志,他不能这么倒下去,一定要等到兰雅的消息。 刘冥幽轻轻的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兰雅的事情,勉强让自己的心境平和了下来,调节体内的真气,静静的打坐,他的眉头时不时的紧皱,承受的痛苦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而兰雅被神秘人掳走之后,被蒙着眼睛扔进了马车里。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希望找到机会可以给刘冥幽留下线索。 她可以感受到马车的颠簸,似乎是走到了一处铺满小石头的路,她努力感知这周围的光线,却是黑暗一片,肯定马车是被严严实实的捂住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刘子离的虚情假意 就在她想要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做好的时候,感受到她的脸上,有着喷洒而来的热气。她身边有人! “你是谁?”兰雅提高音调,谨慎的问道。 在兰雅身边的人就是刘子离,他欣赏的看着兰雅的表现,非常的出色。 他要跟她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还不急于揭开自己的身份。 “你觉得呢?”刘子离的语气高调,柔和反问的语气中带着胜利的滋味。 他看到兰雅那鲜红的嘴唇,俏丽的脸蛋,忍不住手指抚摸上去。 兰雅惊愕,迅速的将脸撇开,她厌恶,讨厌刘冥幽之外的人触碰她。 刘子离的手指落空,被兰雅的表现彻底激起了强烈的战胜欲。 他轻笑一声,继而将兰雅的身子推倒在地板上,一只手有力的钳制住兰的双手,一手终于得逞的摸在兰雅的脸上。 兰雅的身子微抖,一股被羞辱的愤恨感觉涌上心头。她皱着眉头,下巴被狠狠的掐着。想要摆脱都没有办法。这股力量,让她厌恶。 “你到底是谁?没胆子承认吗?”刘子离玩味十足,轻笑不已,手指掠过兰雅的脸庞,他手指其实并不轻浮。 “刘子离。”刘子离这种大方承认,让兰雅出奇的惊讶。 兰雅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他,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刘子离揭了下来,只见刘子离春风拂面,气质儒雅俊朗,那笑容看似纯洁无暇。 “本王后悔,遗憾,为何那次在人群中没有认出是你。是本王的错,现在只想要好好记住你容颜的每一个细节,以后绝对不会发生之前的情况。擦肩而过的遗憾,本王很难受。” 刘子离一副心痛,难受的模样,让人以为他真的是对兰雅多么在乎,多么留恋呢! 如果不是经历了上一世的事情,兰雅一定会被他迷惑,现在看到他的温柔和眷恋,只觉得胃中翻腾,一阵恶心,还是强硬压了下去。 兰雅面色清冷,漠然看着刘子离,“多谢皇侄的赞美,还请太子殿下记住自己的身份。” 兰雅的一句“皇侄”彻底将她与刘子离前世的尘缘了断,拿幽王妃的身份压制他。 只见刘子离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但还是压制了下来,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失落和不解。 那种阴郁的眼神,若是被其他女人看到,绝对心神荡漾,“兰雅,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是皇侄将本王妃掳来的,本王妃还想想问问皇侄,为何这样对你皇婶?”兰雅一句一个“皇婶”,步步紧逼,她讲得很顺口,看到刘子离那憋屈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嫁给刘冥幽,成了他的皇婶,这种身份的压制,绝对的力量。 “纪兰雅,你够了,你冷情,狠心,忘了我们曾经的过往。难道你不知道本王对你的爱吗?本王为了迎娶你成为太子妃,跪在皇阿玛宫殿一夜,付出了多少,你可曾知道。你却嫁给了皇叔,那是对本王最大的耻辱。本王以为下定决心就可以忘记你,可还是忍不住看到你的那一瞬间,心中对你的思念和眷恋。” 刘子离长相俊朗,气质温柔,那番深情告白,绝对让人不忍心拒绝。 那一双迷惑人的桃花眼,让人抗拒不住的想要接近,想要信任。 可兰雅心里只有一片冷笑,“说完了吗?可以把本王妃送回去了吗?” 刘子离当时心里只想要一巴掌抽到兰雅的脸上,他还没从未有对女子如此费尽心力过,但是他忍了,他现在想要得到江山,还想得到纪兰雅。 她变了,那冷然的妻子,不像是以前那样的庸俗,让人招烦,他心中被激的征服欲。 “兰雅,时间到了我会送你回去,皇叔的权力和能力,本王心里有数。在皇叔来到之前,你就不能和本王好好相处一会吗?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本王只是想好好的看看你。不在京城待着,为何要来江南,这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皇叔为何能忍心将你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刘子离一副痛心疾首,还刻意的挑拨兰雅和刘冥幽之间的关系。 “是本王妃自己要来的,只想着等王爷处理好江南的事情,一同回城。”兰雅刻意这样讲话,就是要告诉刘冥幽,刘冥幽的实力绝对比他强。 果然刘子离面上不悦,可语气还是那么温柔,“看你都瘦了,来这里又吃不饱,穿不暖。以前和本王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是很圆润的呢,又喜欢吃……”刘子离自觉地说话说错了,欲言又止。 其实他是故意的,刻意让兰雅觉得刘冥幽对她不关心,不爱护。 说完,还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披在兰雅的身上,兰雅想要拒绝,但不穿白不穿,好像随之马车前进的方向,这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冰冷了。 “你带本王妃到了哪里?太子,你应该后果的。”兰雅语气冷淡。 “本王知道,就算明知道后果,也想要和你再见一面。”刘子离那痴情的眼神,温柔关切的声音,他说的话语多么震撼人心,多么感动天地。 “太子,你真是很深情呢,可惜找错了对象。太子如此出众,定有很多女子倾慕。皇婶希望皇侄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兰雅以长辈的说话,说着语重心长的话。 刘子离心里有气却不能发作。 “罢了,兰雅,你真是比本王想的还要冷情,绝然。本王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狠心,忘了我们曾经美好的过往。” “本王妃听不懂太子在说什么,这是哪里?”兰雅转移话题,她谨慎的拉开窗帘,却被刘子离一手挡下。 她感觉到迎面扑来的冷风,夹杂着风沙,一定是到了悬崖边上,刘子离到底想出了什么阴招? “外面风大,别冷着了。兰雅,只要你一句话,本王会对你好的。”刘子离眼神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带着期待。 “这于理不合,太子说这种话,可是要再迎娶我做太子妃呢!”兰雅就是试探,这种直接的问话,让刘子离措手不及。 兰雅问这种话,其实是想要拖延时间,让刘子离分神,她要寻找机会给刘冥幽留下线索。 “兰雅,你真是要本王这样做吗?”刘子离没有想到兰雅会这么直接,当然他面上不会直接拒绝兰雅,甚至心里还有些窃喜,以为兰雅对他还有情谊。 突然马车颠簸,可能是绊倒了石头,兰雅身子朝着刘子离那里倒去,兰雅灵机一动,趁势朝着刘子离身上压去,就在一瞬间,人仰马翻之际,她迅速将头上的发髻扔出了马车外。 她邪恶的一笑,狠狠的倒在刘子离身上,害的刘子离后脑勺碰到了马车的地板上。 只见他眉头一皱,疼痛想要叫出来,可在兰雅面前还是忍住了。兰雅心里都要笑翻了。 “啊,好痛啊。你这马车怎么一点都不稳。”兰雅边说,边直起来身子,还对着刘子离抱怨。 可兰雅明显低估了刘子离能力,具体是说刘子离厚脸皮的能力。 刘子离在兰雅直起身子的时候,又将兰雅抱住,那种纠结,痛苦又爱恋的眼神,伪装的实在是太好了。 “兰雅,无论如何本王都忘不了你。你该教教本王如何忘记你?”刘子离那痛苦的神情纠结,动人。 “刘子离,你够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了本王妃,你就不怕冥幽王怪罪于你。”兰雅实在收不了他的假心假意。 “本王对你不忍心,一定会放了你,只是现在时机不到。做了幽王妃是你想要的吗?本王是太子,以后会是皇帝,你不想跟着本王,坐拥江山,母仪天下吗?” 刘子离那眼神中的得意,那种高贵自傲,他心里有数,早已经想好了应对冥幽王的办法,一石二鸟。 “刘子离,你真有自信!我再说一遍,我是幽王妃。你的皇婶,你现在还不放开我!” 兰雅生气,面对昔日的恋人,面对这个阴狠的男人,她上一世的痛苦一直压抑着,但是她忍了,她曾经多次想着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娶了她,还要和她的庶妹勾搭在一起,为什么要狠心杀了她,但是她现在一点都没兴趣知道。 她不能和刘子离撕破脸皮,不能和刘子离硬碰硬。 “本王妃是幽王妃,不想成为太子妃!”她的话说的坚决,一把推开刘子离。 马车里弥漫着火药味,两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都在隐忍,都在等着对方露出真面容。 西风带领大批暗卫,一路上遇到多重阻碍,太子的暗影简直就是拿命在厮杀,下毒,陷阱,简直是无所不用,目的就是完全拖延他们的行动。 这并不是一个好迹象,虽然太子的暗影武功并不让他们,但是他们的目的就是拖延。所以也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阻碍。 西风飞鸽传书,给刘冥幽传送消息。 当刘冥幽看到纸条上所写,太子有意阻挡,目的拖延。刘冥幽的心中闪过无数次不好的画面,不详的预感。 他一掌震碎了手中的纸条,他的这个皇侄,果然狠绝聪明,极富有权谋,而且大胆。 刘冥幽已经猜透了刘子离的真实目的,他想要一劳永逸,夺取胜利的果实。 而刘冥幽为了兰雅的安全只能做出让步,其实从兰雅被掳走的那一瞬间,他就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 刘冥幽不再等待西风的消息,他必须在日落之前尽快找到兰雅。 他相信兰雅并不是任人摆布的人,一定会在沿途留下有用的线索。 刘冥幽的眸子深沉,谁都看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章 刘冥幽来救她了 刘冥幽根据西风送来的情报,已经追上了西风。西风和那些暗卫周旋,刘冥幽则继续往前追赶。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刘冥幽追到了一处悬崖脚下,越走一步,他的神色就越发的阴沉,悬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刘子离要拿兰雅的性命来威胁他。 刘冥幽用最快的速度,顺着悬崖往上走去,脚下却被绊住,在尘土飞扬中,那一抹明亮的光芒一闪而瞬,从尘土中捡起那钗子,刘冥幽眉头一皱,脑海中迸出的第一个心思,就是“糟糕”,他必须马上赶到,再晚一步,就有可能在兰雅处在危险之中。 刘冥幽已经做好了准备,为兰雅牺牲某些东西,但是他却不能接受即使这样还让兰雅身处在危险之中,哪怕是一瞬间,都伤害了兰雅的心。 他的身体很痛苦,隐忍的疼痛,却用了最大的内力,让自己的速度加快,这大概是刘冥幽最纠结的一次,最心急的一次,如此的狼狈。 刘冥幽猜想的没错,刘子离的马车载着兰雅的确已经到了悬崖。 “刘子离,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兰雅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刘子离还敢动她,不忌惮刘冥幽的身份吗? “兰雅,本王喜欢听你叫本王的名字,要是温柔一些就好了。”刘子离说着,还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让本王妃出去,现在,马上。”兰雅不知道刘子离这个笑面虎在耍什么花招,她要下马车去看看,观察四周的环境,想办法给刘冥幽通风报信,她一直相信刘冥幽一定会来救她。 刘子离却用武力制止住兰雅要下马车的动作,“兰雅,你别害怕,本王保证你会没事的,外面风沙大,下去有危险。你放心,本王不会伤害你,本王知道皇叔动怒的结果。” 刘子离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害怕,反而那温柔的笑容,让兰雅心中狐疑,刘子离会做出什么事情。 “你知道就好。”兰雅淡然的说道,坐在一边,气质冷冰。 刘子离嘴角轻笑,看着时候,皇叔应该到了呢?刘子离也是有武功底子的,明显听到马车外的动静,他神秘一笑,手指非常快速的点了兰雅的穴道,兰雅眼睁睁的看着他狡猾的笑容,想要大喊大叫,才发现自己不仅不能动,还不能说话。 兰雅知道,刘冥幽来了! 刘子离跳下马车,看到皇叔手中执着长剑,那冰冷的眼神,犹如厮杀战场,让人忌惮的战神。 对于皇叔的表现,刘子离有些意外,轻蔑一笑,倒是低估了纪兰雅在皇叔心中的地位呢,也真是有趣,皇叔那么冷淡的人,也会有喜欢的人。 “皇叔,好久不见。”刘子离轻然的笑容,那眼眸里的得意和阴险。 刘冥幽的脸庞犹如冰封,挡不住他身上的杀气。“你想要江南的一切。”刘冥幽的语气是肯定的,没有任何的疑问。 刘子离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拍着手掌。“皇叔,果然聪明。皇侄要的不多,只要皇叔为江南百姓建造的水利工程,还想借用皇叔手里的赈灾款,用于造福江南百姓,皇侄一定不辜负皇叔的期望,皇叔爱民如子的风范会在本王这里发扬光大。” 刘子离的话冠冕堂皇的,刘冥幽极力忍耐着。刘子离,想要抢夺功劳,在他走投无路,江南一行徒劳无功之际,他绝地翻身,想要从刘冥幽手中抢夺功劳,以此顺利班师回朝,赢得皇帝嘉奖,巩固自己的地位。 “释放救护处的人,全力救治,抵挡瘟疫。”刘冥幽的声音,掷地有声,那种凛然的气势,他对于刘子离的无耻和贪婪,没有愤怒,只有冷静的对抗。 “皇叔聪明,不做赔本的买卖。皇侄一定会满足皇叔的要求。感谢皇叔为皇侄铺好了路,好上加好,多多益善的事情,皇侄会去做,赈灾款项那么多,一个小小的瘟疫不足为惧,比起皇室地位,这些不值得一提,皇侄一定会做到。” 刘子离那温柔的笑容,夹杂了多少的阴谋诡计。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刘子离真是一个权谋家,只不过是一个阴谋论者。 他聪明,不会因小失大,借着刘冥幽前面所做的一切,他自然不在乎那些钱,也是刘冥幽给他了提醒,平息灾难,治疗瘟疫,也是功德一件。 “现在放了她。”刘冥幽冰冷的语气说道。 “皇侄也舍不得皇婶受委屈呢,皇婶很好。”刘子离的那笑容,带着高傲,洋洋自得。 刘子离留下诡异的一笑,随从不远处牵来一匹黑色骏马,他便潇洒的一跨而起,骑着骏马,扬尘而去。 刘冥幽看着近处的马车,里面有兰雅,他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还有刘子离离开时的神秘笑容,他明明就知道有陷阱,可他心里系着兰雅的安危,根本不需要去在乎。 刘冥幽飞速的冲到马车旁,当他撩开车帘的一瞬间,远处草丛里,一众黑衣人拿着弓弩,只见那冷冽的箭身直直的朝着马蹄射去,那马受了惊吓,就在一瞬间,情况危急。 “兰雅,把手给我。”刘冥幽将手伸出来,坚定地眼神却带着慌乱。 马车跑动的速度太快,刘冥幽怕贸然上去,会让马车更加的失控。 可兰雅被刘子离点了穴道,她的眼神焦急的看着刘冥幽,她却无法伸出手来,紧紧握住刘冥幽的手。 刘冥幽的眼神越发的慌乱,随着马车快速的跑动,前面马上就是悬崖,若是掉下去决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那拉着马车的马前蹄已经踩空到悬崖,刘冥幽皱着眉头,紧紧咬着的双唇,在那最后关头,他跳上了马车。 兰雅惊愕的眼神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刘冥幽真是疯了,难道他要和她一起送死吗?刘冥幽紧紧握着兰雅的手,他的眼神却没有畏惧,及时那马车已经向着无底的深渊落下。 即使身后响起西风焦急的慌乱声。刘冥幽的眼神都没有任何的动摇。 兰雅的眼睛留下一滴泪,刘冥幽怎么可能这样做?她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感动,他不该陪着她送死的。 刘冥幽速度的将容锦的穴道解开,“不要说话,抓紧我。”刘冥幽霸道的声音从兰雅头顶响了起来。 兰雅的脸埋在刘冥幽的怀里,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刘冥幽的衣领。 马车在空中急速的下坠,马上就要碰到一棵巨大的树,接下来就是马车被撞得粉碎,人的身子被撞飞出去,跌落无底深渊。 整个身子失去了重量,只感觉到全身被狂风包裹在一起,兰雅不害怕,因为刘冥幽一直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他们几乎是在马车碰到半山腰的大树的那一粉身碎骨的瞬间,完全从马车里跑出来的,如果再晚一刻,便会被巨大的冲击力撕个粉碎。 兰雅刚刚安下心来,便感觉到侧脸上一股温热的液体,兰雅轻轻的抹掉脸上的那液体。 她惊愕的无法相信,那液体竟然是血红色的鲜血。 她抬头看到刘冥幽额头上的伤痕,鲜血一直在往外滴落,原来刚才马车撞倒大树的瞬间,马车碎裂的木板打在了刘冥幽的额头上,而刘冥幽为了护住兰雅,甘愿让自己受伤。 “先不要说话,抓紧我。”刘冥幽的语气有些阴沉,还有些焦急,他们现在是在半山腰,脱了马车,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庇护所,照样会跌落山崖到谷底,摔的粉身碎骨。 兰雅的心无法平静,她好像摸摸他受伤的额头,好像问问他痛吗?可是却不能,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刘冥幽的怀里,任由他额头上的鲜血滴落在她的脸上。 刘冥幽寻找着避难的场所,眼前飞过一只奇怪的鸟,通体的白色,没有任何的杂毛,连眼睛珠子都是白色。 那鸟落在一块凸凹的岩石上,就在一瞬间,突然窜出一条黑色的长蛇,猩红色的信子,狠毒的朝着那白色鸟儿攻击去。 千钧万发之际,刘冥幽提起长剑,迅速将那黑色蛇头斩断,那黑色长蛇挣扎了一下,便跌落谷底。 随后那白色鸟儿看了一眼刘冥幽,看便飞进了旁边的一处地方。瞬间便不见了身影。 刘冥幽觉得应该赌一把,抱着兰雅的身子,拉住周围的藤条,速度的闪进了那个白鸟消失的地方,原来里面是一个山洞。 “好了别害怕了,我们进去。”刘冥幽以为兰雅一直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是因为害怕,其实兰雅不想看到刘冥幽额头上的伤口,她不害怕,因为刘冥幽一直在她的身边。 “嗯,我不害怕了。”兰雅让自己突然的露出轻松的笑容,不想让刘冥幽看到她眼中的担心。 “那下来吧,我先看看里面。”刘冥幽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尴尬,其实是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再继续抱着兰雅,又害怕引起兰雅的怀疑,所以他才找了这样的一个借口。 “嗯,小心点。”兰雅从刘冥幽的怀抱中下来,走在山洞口,看着里面的山洞黝黑一片,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刘冥幽扯下衣服上的布条,撇下旁边的一个粗壮树枝,将衣服上的布条缠在上面,从怀里拿出生火石,将火把点着了。 “跟着我。”刘冥幽举着火把,走前面,背影高大。 山洞并不算太长,进了里面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找了一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来。 刘冥幽还在想刚才见到的那只白色鸟,现在却没了踪影,他想起身四周查看,但身体中的蛊毒再也压制不了的,完全爆发了。 他低下头,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疼痛难忍。“让我看看你额头上的伤,还在流血。” 兰雅利索的将自己衣袖上的布条撕碎,扯出一条来。想要给姬冥野擦擦伤口,想办法止血,千万不能被感染。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神秘人的出现 却在刘冥幽抬头的一瞬间,她眼中满满的是担心,他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虚弱的嘴唇,泛白没有任何的血色。 “你的蛊毒发作了?让我看看。”兰雅的心好难过,有种害怕,好似刘冥幽这次毒发就会离她而去的恐惧感蔓延。 “嗯。”刘冥幽疼痛已经完全不能说出来话来。 兰雅忍着泪水,轻轻的拿起布条擦干净他额头上的鲜血,还好现在没有再流血了。 可是他身体内的蛊毒呢,她却丝毫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那种无力的感觉,好像自己去替他承担那痛苦。 “告诉我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些。今天是月圆之日,你的蛊毒会全面发作,对不对。你曾经感叹,月圆之日,是与家人团聚的日子。其实是你和贞太妃共同承担痛苦的日子,这对你来说不是团圆,是折磨,可是我也是你的家人,我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 兰雅已经猜到了,他这么快速的赶来,是害怕他蛊毒发作之后,不能救她,他为了她牺牲了那么多,她在马车里听的一清二楚,该死的刘子离,卑鄙小人,竟然利用她的生死来威胁刘冥幽,竟然不要脸的抢功劳,将刘冥幽所做的水利工程,和赈灾捐款一并纳入自己的功劳,亏他在她面前还那么冠冕堂皇的说着温柔的话语,原来保证不伤害她的目的,就是用来威胁刘冥幽吗? 刘子离,实在是太可恨了。 但让兰雅震惊无法理解的还是刘冥幽的行为,那是他来江南的目的,就是为了造福百姓,就是为了压制太子的势力,就是为了打败太子成为皇帝啊。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就答应刘子离的要求。他的努力呢,为了她就真的放弃了吗? 兰雅的心里有种愧疚,满满的愧疚,她曾经希望利用刘冥幽王可以打败刘子离,可刘冥幽为了她没有丝毫的犹豫,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成功。 “只要这样就好了。”刘冥幽压抑着痛苦,他将兰雅紧紧的抱在怀里,摸着兰雅的发丝,极力的想要汲取她身上的温暖,他的要求很简单。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兰雅惊愕,他的身子就象是冰封了几千年一样,那种冰冷还在散发着寒气,似乎还能投入到容锦的骨髓里。 “嗯,就这样。”刘冥幽的声音一直在抖,他的身子好冷,好冷。 兰雅感觉到他用力的想要将她紧紧抱在一起,她都不能呼吸了,那种紧致的感觉就快要窒息了。 “咳咳。”兰雅喘不上气来,她挣扎着拍打着刘冥幽的肩膀,可是他好像昏迷了一般。根本没有察觉到兰雅的异样。 兰雅努力了好久,才从刘冥幽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只留着里衣,给刘冥幽披着,已经到了深夜,山洞外的狂风作响,刷刷的灌入山洞中。 兰雅起身,将山洞内的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搬在山洞外,抓起地上的干草,用尽一切办法堵在山洞口,避免狂风再吹进来。 做完这一切,兰雅赶紧紧紧的抱住刘冥幽,可是为什么他的身子越来越冰冷,难道她做的不够吗?一种无力的感觉在蔓延,眼角再也抑制不住的滴落泪水。 就在她眼角无力的泪水蔓延的那一瞬间,听到刘冥幽嘴中吐出鲜血的声音,兰雅不敢去看,紧紧的抱住刘冥幽,无法平静的心情,浸湿在鲜血之中的冰冷。 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象是喷泉一样,哗啦啦的流下。 她忍着心痛,拿起布条将刘冥幽嘴角的鲜血擦干净,摸着他冰冷瘦弱的脸庞。 就在那一瞬间,兰雅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冥幽脸上全部苍白,眉毛也变成了白色,而那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冻上了一层冰霜,眉毛上,嘴唇上,还有睫毛上,全是冰雪粒粒。 他整个人被冰封了,他的容颜冷峻,没有任何的生气,可是却越发显得他的冷峻,深刻的五官。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冰封的容颜,白雪皑皑。 兰雅整颗心几乎是窒息了的,她压抑着哭腔,手指几乎是哆嗦的,放到刘冥幽的鼻尖,探测一下是否还有呼吸,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做。 就在手指触到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声,那一刻根本不知道如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激动和欣喜,她相信刘冥幽一定会撑过的,一定会的。 极力的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的身子,无法想象他冰封的容颜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刘冥幽,你是冥元王朝的战神,你是堂堂的冥幽王,绝对不可以这么轻易认输,即使是蛊毒又怎么样,你是刘冥元,你从来不会认输的。” 兰雅细致的摸着刘冥幽的眉毛,嘴唇,轻柔的在他脸上留下自己的温度,可以给他温暖。 刘冥幽在冰窟中,感受到那微弱的温暖,他整个人完全不能移动,意志昏迷,只能微弱的听到好像是兰雅在跟他说话,他感受到脸上的抚摸,给他最大的感动,他一直在跟冰冷作斗争! 在那最虚弱最无望的瞬间,听到兰雅的声音,给了他生命的希望。依然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突然兰雅感觉到一阵不寻常的风从山洞外吹了进来,她将刘冥幽身上的衣服给他披好,转身的一瞬间,山洞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神秘人。 兰雅警惕的退后,紧紧抱住刘冥幽的肩膀,那个人神秘,是因为那个人全身黑色,穿的衣服很奇怪,上身的衣服竟然开扣在中间,穿的不是长袍,外罩黑色披风,下面身着紧身黑裤。 整张面容被斗篷遮住,兰雅忽然瞥见他脖子上奇怪的黑色图案,好像是刻上去的,他身上唯一正常的东西就是斗篷了,可是他却遮住脸面,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眸。 兰雅从他的眼眸里没有看出杀意,心中稍微安定下来,但还是要搞清楚这个人的来龙去脉。 “你是谁?”兰雅警惕的问道。那人还没有回答,就听到一阵鸟声,一只通体白色的鸟从洞外飞了进来,落在那人的肩膀上,那只白色的诡异的鸟正是刘冥幽之前看到的。 “是人,非人。山洞隐秘,非常人所寻,也是有缘。既然进来了,那就待一晚上吧。”那神秘人兀自转身,就直接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双腿盘做,闭目养神,只留下他肩膀上的白色鸟,那双诡异的眼神,一直看着兰雅。 兰雅向山洞口望去,她刚才堆放的石头和干草,竟然一点都没挪动位置,似乎没有被人碰过,那这个神秘的人是怎么轻松进来的,难不成还是飞进来的?兰雅的疑心越发的加重。 她心中虽然有警惕,但最担心的还是刘冥幽,她细细的观察着刘冥幽面容,还是没有血色,全身还是那么冰冷。 就在兰雅手掌轻轻拉住刘冥幽的时候,他的身体竟然有了温度,原本被冰霜封冻的眉毛,嘴唇,竟然在一瞬间温暖开来,嘴唇也有了血色。 兰雅欣喜,看到刘冥幽的面容越来越柔和,身子慢慢的恢复体温,但是她同样疑惑,怎么突然就好了,好像从那个神秘人打坐闭目养神开始,刘冥幽就开始慢慢的恢复。 忽然瞥见,刚才一直落在神秘人肩膀上的白色鸟儿白色眼珠子好像在慢慢变黑色。 “打扰您,请问你是否在出手相救我夫君,你可是有缓解他蛊毒的解药吗?”兰雅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心中希冀冉冉上升。 “若要感谢,倒是可以感谢他。”那神秘人发话,看向了他肩膀上的那只白色鸟儿。 兰雅一愣,原来这只鸟儿并非寻常鸟类,它随着刘冥幽身子越来越好转,好像眼睛就变得越来越黑色,而且这只鸟的眼睛看起来竟然有些疲倦,虚弱。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只鸟真的有治疗疾病,缓解病痛的能力。 “多谢你。”兰雅轻轻的一个微笑,看着那只鸟儿,那鸟好像懂得她讲话一样,竟然还轻轻的点头。 “我该如何称呼您,能够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兰雅向着那神秘人问道。 “前世今生,恩怨纠葛,有生生世世的宿敌,也有生生世世的德报。吾是修仙之人,历劫修为,这只鸟跟随吾尚有千年,化为白灵。与黑曜长蛇乃是宿敌,方才在洞外,是你夫君救他脱离危难,白灵通的人性,恩情相报。他们前世已有纠缠,今生便有此报。不足为奇,亦是造化。” 那神秘人话语清晰,让人听之,明目清醒。 “您是修仙之人,岂不是已存活上千年,那您可知今生今事,亦可知重生一事。”兰雅压制住内心的惊讶,她好奇,想要问问这位神秘人,关于她的前生今生。 她是重生之人,是否可以改变上一世的命运,这是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 “你是有缘人,且你已经开了半个天眼,知道无妨,上一世,这位朋友为了你受尽苦难侮辱,你识人不清,这一世却有了无尽的缘分,皆是因为你们在上一世离开人世之际同一个心愿,同一种改变命运的强烈心念,而这种心念让你们寻找到了这一世的缘分,你眼角的泪痣是三生泪痣,注定命途多舛,上一世注定你是遇不到命中注定的人,必然凄苦,上一世的苦难也就是开启你命运的钥匙,你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你的命中之人,三生泪痣,只有三世的缘分,前两世你们错过,只留下这一世,如今你已经找到了他了,命运掌握在你和他的手中。切记,命运的改变,不在一人,唯有两人。” 神秘人的语调平稳,虽然解释的很清楚,可兰雅还是有些疑问。 “可这一世,唯一不同的只是我遇到了他,前世发生的事情现在都一一的发生,我们努力想要改变这一切,却还是纠缠不过前世的命运。”兰雅的心情很低落,甚至有些气馁,明明已经很努力。 在江南赈灾事件中,明明就可以打败刘子离,却因为自己,错失了这次的机会,上一世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的阻挠,还是那么无情的发生了。 “孰好孰坏,并不一定。你们要改变命运,并非一人之力。你可以变成他,去改变一些人,他也要变成你,去改变一些事。你们二人之间是要相互信任的。改变命运一说,并不妥当,命运也会发生扭转,不可全然称之为命运。注定的缘分,不论好坏,自然有他存在的意义。” 第一百二十二章 前世今生 神秘人说的这番话,兰雅细细琢磨,却还是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如果我们一起努力,就会有改变命运的可能,是这样吗?”兰雅急切的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让她能够有信心去面对这一切。 “自在你心。”那神秘人平缓的回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兰雅有种心痛的感觉,他真的是她寻找了三世的恋人,命中注定的人。 那只白色的鸟,眼珠在变黑了之后,眼睛中竟然掉下来一块微小的黑色晶石。 那神秘人放在手心,兰雅也看着那颗黑色晶石,竟在一瞬间,兰雅惊愕,她的手心里竟然有了那颗黑色晶石。 “江南水患,也是一场灾难,本为渡劫,该是情缘,今有白灵化百年修为,幻成黑色晶石,救黎民于危难。散在空中,自由他效。前世今生,皆有他法。” 那神秘人说完,就突然消失在了兰雅的面前,还有那只白色鸟,也随之消失。 然后兰雅就感觉到一阵头晕,悠悠然然的醒来,惊觉刚才是作梦一场,正要暗自轻笑,手心里沉甸甸的东西却告诉她这是事实,并不是一个梦境,手心里的黑色晶石还在,说明刚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心情久久难以平静,看着刘冥幽的神色变得红润起来,身子也不再那么冰冷了,蓦然转身,身后的一缕阳光已经映照在地上,原来已经是朝阳出现。 可她记得和那神秘人讲话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怎么一瞬间就迎来了初阳的温暖。 兰雅将衣服给刘冥幽披好,紧紧的将他抱住,终于他熬过来了。 不一会刘冥幽已经醒来,睁开双眼的时候,见到就是兰雅关切的眼神,还有她单薄的衣衫,她将自己的衣服全部给他披上,夜晚那么冰冷,她就不怕冷吗?他经受了一夜的寒冷,身子冷彻寒骨,犹如冰雪之中,她还一直紧紧抱着他。冰冷黑暗中那温暖的话语来自于她。 “我没事了,你不冷吗?”刘冥幽说话之间,迅速的将自己的身上的衣服紧紧的裹在兰雅的身上。 “你醒来就好了,熬过了这一次,以后就会变好的。”兰雅轻轻一笑,包含了温暖,还有坚定的力量。 “或许吧。现在我带你出去。”刘冥幽似乎还在回避他蛊毒发作的这个话题。 他现在只想赶快将兰雅带离这个山洞。好好的给及她温暖,她冰冷泛白的嘴唇,如何熬得了一夜的冰冷。 “无碍,我有话跟你说。在马车外你和刘子离做了什么交易?他是个十足的笑面虎,他说保证我的安全,目的就是用我来威胁你,对吗?他的所作所为怎么对得起太子这个名号。不光要抢你的功劳,还要威胁你。最后竟然还不肯放过你我,那匹马是他派人射箭惊吓的,其实你早就察觉到了他的阴谋诡计,可你为什么还要去救我?你蛰伏几年来,辛苦取得成就,就甘心拱手送人吗?你的宏图大志,你的江山呢?都不要了吗?就因为我一个无关轻重的女人。” 兰雅的语气是质问的,可每一句话却是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每一句的质问都有她刻骨铭心的痛苦。她眼角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刘冥幽沉默的看着兰雅,看着她眼角滴落的泪水,再也不想看她流泪,狠狠的将她拥入怀中,她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从何开口,任由她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肩膀。 “说话啊,告诉我。”兰雅说话带着哭腔。 “你是普通的女子,在别人看来无关轻重,可是你却在我命运里,不可缺失。曾经我也想过,江山美人选哪一个,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选江山,那是因为那时候我从未遇见过你,我没有觉得不甘心,因为我知道我还会将那一切夺回来。而你依然在我的身边。” 刘冥幽的语气低沉,每一字一句都是沉重的,带着他的真实情感。 兰雅明白刘冥幽的回答,每一字一句都带着承诺,带着坚定的力量。 刘冥幽不是个普通的男人,他的回答很简单,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有自信,在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时候,他还觉得兰雅一定会在他身边。 大概兰雅是喜欢他这样的男人,他的自信霸道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那就是他内心的想法。 “我喜欢听你这样讲话,要不要听我讲个故事?”兰雅的语气变得欢脱轻松,转移了话题,立马引起了刘冥幽的好奇心。 “什么故事?”刘冥幽如是问道。 不知道兰雅的情绪变得这么快,是因为何故?“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上一世你我和其他人的命运,上一世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历历在目。你信我吗?”兰雅的语气带着神秘感。 刘冥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平复下去了。 “相信。这就是现实得你和传闻之中的你不同的原因吗?但是你偶尔还会表现出无理取闹的样子。”刘冥幽其实早就怀疑了,传闻之中那个嚣张乖戾的纪兰雅,和如今狡猾聪慧淡然的她,不可能变化得那么快,只是刘冥幽没有猜到是因为这个原因。 “猜对了,上一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感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也是一种成长。 上一世,因为我嫁给了太子刘子离,结局就是他在登基之前,联合我的庶妹害死我还有我刚满月的孩子。而你,为了我交出兵权虎符,孤寂死去,皇室并未有给你举行葬礼,因为全国上下都在为新皇登基欢呼,只有几个百姓在家中祭祀你。 我原以为我可以利用你打败刘子离,报仇雪恨,可是现实告诉我,上一世的事情还是稀疏发生了,上一世江南水患,太子刘子离积极赈灾,获得皇帝赞赏,命运真是奇怪的东西,明明我们已经很努力的赈灾水患,打压太子,却在成功的最后瞬间,被他抢了功劳,一切功亏一篑。” 兰雅难以抑制内心的惆怅,那种遗憾和无力的感觉。 “命运已经改变了,从你和我相遇的那一刻就改变了,因为你已经改变了我。”刘冥幽对于兰雅所说的不惊讶,表现得那么淡然,只是脸色有些冷峻罢了。 “嗯,我也相信。只是还需要我们继续努力,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为你解了身上的蛊毒,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在这一世会相遇吗?” 兰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为什么?”刘冥幽觉得兰雅好像一瞬间知道了很多事情一样,有些坏坏的吊着他的胃口。 “说来话长,那还要从你说起呢,王爷心善人好,才有这种福报。王爷抱着我在半山腰的时候,寻找避难所之时,看到了一只白色鸟,而有只黑色的长蛇正要攻击他,王爷在关键时刻,提刀砍了黑蛇的头,救了那只白鸟?”兰雅讲故事的时候,还不忘打趣刘冥幽。 “你怎么知道?本王还以为你害怕一直把头缩在本王的怀里,没有看到。”刘冥幽都有点坏坏的说道,这是在讽刺兰雅胆小吗? “刘冥幽,你还真是讨厌,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讲话了。”兰雅装作生气,撒娇就不要再讲下去。 “好了,是我的错,你讲吧。”刘冥幽觉得自己好无奈,只能任由兰雅这样捉弄。 “哼,我知道这些可不是我看到的,是那只白色的鸟告诉我的。在我们进了山洞之后,进来了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神秘人,他的肩膀上就是那只白色的鸟。那个神秘人告诉我,他是修仙之人,存活于世间几千年,而那只白色的鸟称之为白灵,也跟随了他上千年,他说这都是命中注定,你是白灵鸟的恩人,而那只黑色长蛇是他的宿敌,本该发生,之后那只白灵鸟的眼睛一直看着你,最后眼珠子就变成了黑色,还化成了一颗黑色晶石,可以救治江南百姓。而那个修仙的神秘人,告诉我,我们是三生的恋人,却只有在这一世才会有交集,你不是曾经说过我眼角的泪痣是三生泪痣吗?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我们的相遇因为上一世我们弥留之际都有同一种改变命运的强烈心愿。” 兰雅把那个神秘人说的话都告诉了刘冥幽。“你说你上一世经历的事情,都一一的发生了,那我们如何改变命运吗,其实根本没有改变命运一说,只要有心。”刘冥幽问的这个问题是很关键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黑色晶石 让兰雅感觉到微微惊讶,“刘冥幽,你真的是普通人吗?怎么和那个神秘人说的话那么相似?你和他说的这种答案,感觉有些飘渺,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那个神秘人还说,要我们互相信任,所以你现在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赶快告诉我啊。” 兰雅狡猾的说道,她拿着神秘人说的这句话,大做文章,想要套套刘冥幽的话。 “本王现在有点后悔了?”刘冥幽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 “啊,后悔什么?”兰雅疑惑的问道。 “后悔救你,早知道你这么狡猾,让本王非常头痛。”刘冥幽现在也会开玩笑了,果然是和兰雅相处的久了。 “刘冥幽,你给我再说一遍,刘冥幽,你站住。”兰雅彻底爆发,该死的刘冥幽怎么可以转身就走了呢,不管她了吗? “快点跟上,晚了就留在这里。”刘冥幽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俊逸非凡。他嘴角带着轻轻的笑容,微微扬起的嘴角弧度,迷人。 兰雅生气的跟在刘冥幽的身后,没想到刘冥幽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无赖了。 刘冥幽看着兰雅朝她走来,脸上带着怒气,看着兰雅的小拳头就朝着他的胸砸了过来,刘冥幽转身巧妙地躲过,将兰雅迅速的抱在他的怀里。 “听话,别闹,现在我们上去。”刘冥幽的语气又恢复了淡漠,其实他心里窃喜,看着兰雅果然被他的语气吓着了,一直缩在他的怀里小声嘀咕。 抱着兰雅,一手抓着悬崖旁边的藤条,其实并不轻松,过了好大一会才爬了几米远。 突然头顶上方传来西风的声音。“主子,你在那里吗?” “西风,将绳子放下来。”刘冥幽浑厚的声音回答。 不一会西风等人已经将长绳子放了下来,刘冥幽抓着长绳果然是轻松了不少,终于她们从悬崖下上来了。 西风一脸的愧疚,看着主子怀里抱着幽王妃,越发的愧疚,是他办事不力,没有好好守护幽王妃,还让王爷冲在他们的面前,只是西风有些奇怪,怎么昨夜月圆之日是王爷蛊毒发作的时候,原本还担心王爷是否能熬得过去,怎么现在看王爷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是王妃脸色有些苍白。 “属下知罪,请王爷处罚。”西风甘愿被主子惩罚。 “怎么知道本王和王妃在下面?”刘冥幽冷声问道。 兰雅却拉着刘冥幽的衣领口子,示意要跟他说悄悄话,西风等人微微有些惊讶,原来一向铁面无私,冰冷异常的主子对王妃这么好,那眼神中是满满的疼爱,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 兰雅在刘冥幽的耳朵边轻轻地说道,嘴角带着作弄的笑容,“你这样说话,好冷啊,散发的冷气我都觉得在冰窖里,能不能别这么冷啊,快抱紧我,很冷的。”兰雅玩笑的笑容,狡猾的意味。 刘冥幽瞬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手僵持在兰雅的腰上,还是决定将她紧紧抱住。这个兰雅,果然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其实刘冥幽知道,兰雅是要他不要惩罚西风,她被掳走的事情,不能全怪西风。 “西风,如实说来。”刘冥幽有意识的将自己的声音变得没那么的冰冷的冷漠。 “回禀主子,我们赶到的时候主子和王妃已经跌落山崖。我们已经抓住到了那些背后射箭惊动马屁的人,已经押回京城。属下以为主子已经跌落到了山崖,准备去搜寻,结果看到一只白色鸟,它竟然在地上写下了字,说主子和王妃在山洞里,于是属下便连夜编制藤条长绳。准备天亮营救主子和王妃。” 兰雅和刘冥幽对视一眼,兰雅一副,看,我没骗你吧,真的有白色的鸟。不过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继续谈下去这个话题。 “准备启程回京。”刘冥幽淡淡的说道,抱着兰雅上了马车,西风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没有问出来,听从主子的吩咐,启程回京,马车里面铺着温暖的毛毯,兰雅舒服的躺在上面,“看来西风还是很细心的,知道我们跌进了山洞,一夜冰冷,这毛毯果然是暖和舒服。” “这么容易就满足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刘冥幽有些好笑的说道。 “难道还不怨怪你吗?如果不是跟你来江南,受苦受难,我能这么容易满足吗?你试试天天要不是睡在山上就是石头上,能受得了吗?”兰雅一副没好气地说道,慵懒的躺在毛毯上。 刘冥幽看着兰雅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慵懒,那种淡然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吸引人。 “回了京城,会好好补偿你的。”刘冥幽淡淡的说道,其实有些愧疚,让兰雅跟着他受了不少苦。 “我还想要你帮我一件事情。”兰雅显得有些为难。 “什么?”刘冥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能有什么事情还能让兰雅为难的。 “之前跟你说过,我出来的时候,是三表哥帮我的忙,我骗他说有了你的孩子,他才勉为其难的帮我来江南的。这事你要给我圆好了,要不然以后还出来找你,那时候三表哥就不信我了。” “还有下次?本王会跟他说,是本王要求你那样说的,目的是掩人耳目,回到京城之后,本王会答谢他的。”刘冥幽都觉得有些无奈,这明显的是在骗人的。 “那就多谢王爷了。”兰雅开心的说道。 “你睡一会吧,本王还有事情。”刘冥幽淡淡的说道,他总是很忙,有好多的事情压在他的心头。 “那,给你。”兰雅伸开手心,手心上静静躺着黑色晶石。 “睡吧。”刘冥幽的声音带着催眠一般,不算柔和,却又真情实意在。 兰雅淡淡的一笑,她终于可以安心的美美睡一觉了,昨晚照顾了刘冥幽一晚上,一直都没有合眼,其他的事情可以安心的交给刘冥幽去处理,刘冥幽,是她安心的存在。 刘冥幽从她手心里拿着那块黑色晶石,不管相信与否,都愿意一试。 他轻轻的走出马车,手心的黑色晶石在阳光下非常的美丽,马车行走在一处高地上,从上面可以俯瞰整个江南城。 手心的黑色晶石,缓缓的升到空中,慢慢的形成了一圈七彩光晕,笼罩了整个江南城,似乎整个江南城都焕发了新的生机。 刘冥幽的发丝入墨,黑色长袍飘扬在空中,他双手背立,身影高大,冷峻的神色,君临天下,霸道冷峻。 他没有输,似乎看到了江南城中的百姓身体健康,欢愉跳跃的景象,他赢得了天下人的心,这一切似乎都笼罩了神秘的色彩,那就是他,神秘强大的冥幽王,冥元王朝的神话存在。 马车颠簸,兰雅好像睡了很久,终于感觉到了久违的舒服感。 睁开眼睛原以为刘冥幽不会在她的身边,以为他还有事情处理,却没有想到,他好像已经预料到了她会醒来一样,淡淡的笑容挂在他的嘴角。 “醒来了?”刘冥幽的语气轻柔,带着属于他的独特温柔。 “嗯,你一直都在吗?”兰雅揉着有些迷糊的双眼。 “嗯,那颗黑色晶石是有用的,患病的百姓已经清醒,想知道林郡丞等人最后的结果吗?”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闪烁着光彩。轻盈。 “什么结果,难道我的预言实现了吗?刘子离将他们狠狠收拾了一番吧。”兰雅开心的表情,勾勒而起的笑容。 “对,他们也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这次江南之行没有遗憾。”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我可一点都没觉得遗憾,刘子离抢得是你的功劳,可不是我的,我们还是想想回到京城之后,该怎么对付刘子离?” 兰雅不想再纠结于这次的江南之行,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的,命运就是这样的巧合,不过刘子离一定不会得意太久的。 “会有机会的,相信我,不要再过纠结。”刘冥幽并未有直面回答兰雅的话,他对于权谋斗争,有自己的看法,有时候敌不动我动,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好吧,你每次都这样讲,让我也很困惑啊,算了,我还是想点事情做吧。”兰雅无奈的撇撇嘴,她知道刘冥幽的用心良苦,毕竟这种事情急不来,一定不能自乱阵脚。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打不死的小强纪兰惜 “有一件事情,想必够你忙的了。”刘冥幽刻意神秘的说道。 “什么事情,很有挑战性吗?”兰雅准备摩拳擦掌,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纪兰惜从刑部大牢出来了。”刘冥幽的话有些欲言又止。 兰雅惊讶了片刻,却没有觉得太过于意外,纪兰惜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每次总能起死回生,总是在别人的面前晃来晃去。 “王爷欲言又止的模样,看来纪兰惜从刑部大牢出来这一件事的背后有很肮脏的原因呢,连王爷都觉得难以启齿,深感恶心了吗?有时候我倒是很佩服她,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可以那么不择手段,什么都可以牺牲的决心,真的很厉害呢!” 兰雅的确是佩服纪兰惜,她也自嘲,纪兰惜都那么努力了,她可要加把劲了。 哪里知道刘冥幽听到兰雅的话之后,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不悦。 “她再厉害,你都不需要学她那种决心,你要达成的事情,本王一定会让你实现。纪兰惜能从刑部大牢出来,因为姜天池的爹将他这个儿媳妇保出来的,之后姜天池和他娘就被赶了府邸,而纪兰惜却一直在,如今已经掌握了府邸的控制大权,姜天池的爹对她言听计从,传闻他们还一起听戏赏玩。”刘冥幽说话也有些尴尬。 “啊,什么?纪兰惜真是疯了,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她还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呢,不过姜天池的爹,最后会是她的垫脚石,我们可真是看了一场好戏。” 兰雅自然听得出刘冥幽所说的,对于纪兰惜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想做出任何的评价了。 “回到京城,你准备怎么做?”刘冥幽有些担心,兰雅会冲动行事。 “看戏啊,我能怎么做?看她到底要演个什么好看的戏,等她演完了,我再出手,反正我是幽王妃,想要做的事情都可以做到。” 兰雅说的很轻松,看得出她并没有把纪兰惜特别放在心上,多了一丝淡定,沉淀了自信。 马车摇摇晃晃之中,终于到了幽王府的门口,在路上的颠簸中,行驶了三天三夜,兰雅一直睡的都很安稳,因为刘冥幽总是在她熟睡之后,清理那些垃圾。 太子的人一路上都在给他们设置障碍,刘冥幽觉得这事情没有必要让兰雅知道。 在王府门口,兰雅刚下马车,刘冥幽就给了她一个惊喜。 “看看谁来了?”刘冥幽神秘的说道。 兰雅抬头,便看到舅舅和舅母,三位表哥都在,惊喜的眼神阻挡不住。 “去吧,本王还有事情处理。”刘冥幽淡淡的说道,看到兰雅脸上洋溢着的喜悦,她们有好久没见了,海棠激动的都哭了,“王妃,你好狠的心啊,怎么就丢下海棠一个人去了江南,太过分了。”海棠好激动,看到王妃一点事情都没有,真是她十几天来惦记的。 “小丫头,你再哭下去,就要把本王妃淹死了。”兰雅自然的开着玩笑,其实眼睛里都有些湿润,江南一行,坎坷难过,却不想让他们担心,开了玩笑,还能表现的洒脱点。 “舅舅,舅母,表哥们,兰雅回来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兰雅有些愧疚,看到大家这么挂念她。 “傻孩子,快进来,看看你,去了一趟江南,怎么都照顾不好自己,脸都被晒黑了,这冥幽王也真是的,把你带出去,也不好好照顾你。” 舅母一脸的心疼,摸着兰雅的脸蛋,差点泪水就要掉下来,一旁的舅舅虽然也心疼兰雅变得消瘦了,但还是压在心里,“不要乱说话,兰雅是幽王妃,怎么没有照顾好兰雅。” 舅舅还有些嗔怪舅母说错话,其实他心里才是真的心痛难过,但毕竟是君臣有别,万不可这样说。 大表哥也很欣喜,看到兰雅平安无事,毕竟大表哥戍守边疆多年,遭遇过了干旱,也知道江南水患的艰难处境,对于兰雅表妹的魄力,他是欣赏的。 “兰雅,去了一趟江南,肯定收获颇多,以后万不能在任性了。” “嗯,大表哥说的是,兰雅一定不任性。” 兰雅装作受教,很谦虚的说道,怎么很多人都说她任性,刘冥幽说说就算了,连大表哥都这么认为,其实兰雅低估了自己,她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又是尊贵的幽王妃,这次跟随冥幽王去江南那么艰苦的地方,的确显得有些任性了。但也是一种魄力。 “没事就好了,兰雅以后行事可要多顾虑着点。”二表哥赶紧出来打圆场,每次都是二表哥比较了解兰雅。唯有三表哥一直沉默不语,不满的看着兰雅。 “三表哥,就没有话要跟兰雅说的吗?”兰雅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啊,你回来了。”明显的三表哥向离对于兰雅爱理不理的,兰雅就知道三表哥肯定生气了,她刚下马车的时候,就看到三表哥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继而又愤怒的表情。 兰雅怕三表哥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赶紧转移话题。 “兰雅都饿了,我们赶快进去吃饭吧。海棠快跟上,你家王妃真的饿了。”兰雅俏皮的话语,让大家嬉笑不已。 兰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很注重亲情,即使在家人面前表现的有些可爱蠢笨,只要能让他们开心就好了,但是她面对外人却又另一气质,淡然冷漠。 进了王府,刘冥幽已经派管家把饭准备好了,虽然没有在饭桌上看到刘冥幽,兰雅知道他肯定有事情忙。但是还好有家人陪伴着她,兰雅也是幸福的。 一家人在饭桌上其乐融融,期间兰雅找了个借口,把三表哥向离叫出去单独谈话。 “三表哥,你在生我的气啊,我回来你都不跟我讲讲话,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是最好的。”兰雅还装作委屈。 “亏你还这样讲,我跟你关系最好,你还骗我,纪兰雅,你这个骗子。”三表哥比兰雅想象的还要生气。 “三表哥,我哪有骗你,你不信的话可以找王爷去问,现在我要问你一件事情。”兰雅反正已经放弃了解释,刘冥幽可能会帮她搞定的。 “你还有什么事情能要我帮吗的。”向离没好气的说道。 “纪兰惜是怎么从刑部大牢里出来的?三表哥不是认识姜天池吗?应该知道的。”兰雅笑嘻嘻的说着。 “纪兰惜这个女人说起来还真是一个厉害的,竟然能给姜天池和他娘,设置圈套,那个姜郡丞也是一个糊涂的人,竟然还能将自己的亲儿子赶出去,听说如今纪兰惜已经掌握了姜府的所有财产。至于她如何能迷惑了姜郡丞,这可就不好说了,反正你这个庶妹可真是完全不要脸面了,她现在有了靠山,一定会对付你,你小心点。” 虽然向离还在生气兰雅骗他,但还是很关心兰雅,说起这种事情,向离把知道的都告诉兰雅了。 “她的靠山那么小,我的靠山是冥幽王,你说我还怕她什么?三表哥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不过纪兰惜一定不会满足于此,她肯定还会有大动作,三表哥,可一定要帮我看着点啊。”兰雅信任的眼神看着三表哥。 “帮你可以,可你也要给我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要骗我你是怀了冥幽王的孩子,才去江南的。你这样知道不知道会让人很担心,如果你没有和冥幽王回合,那我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三表哥一脸的严肃,很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就在兰雅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和他解释的时候,这时候西风来了。 “向公子,冥幽王有请。”兰雅心中暗喜,刘冥幽终于来解救她了。终于放松下来,看着三表哥跟着西风走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表哥生气了 兰雅心满意足的回去继续用膳,舅母一直给兰雅夹菜,“兰雅多吃点,看看你都瘦了,身子骨不好了,可不容易有孕啊,你看看你都嫁给冥幽王三月有余了,肚子也该有点动静,这样你的地位就稳定下来了,虽然说现在幽王府没有小妾,难保以后没有。”舅母完全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好好教诲兰雅,说的兰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兰雅悄悄的跟舅母说道,“舅母,放心,我不会让冥幽王娶其他女人的。”舅母微微有些惊讶,“这怎么能,冥幽王尊贵,定会有第二个女人和你在王府的。” “舅母不相信我吗?反正我不允许第二个女人进来。”兰雅的语气很坚定,她只有确认自己有了这种能力,才会决定为刘冥幽生下孩子。 “果然,我的侄女是厉害的。”舅母欣慰的说道,总是永远站在兰雅的这一边。 大家其乐融融,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已经是黄昏,太阳落下。 “舅舅,舅母,表哥们,我有空回去看你们的。”兰雅欣喜的说道,瞥见三表哥向离手里拿着一个礼盒,脸上洋溢着笑容。 “三表哥,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这么开心,给我看看。”兰雅说话间,就要看看向离手里的礼盒。 “你看什么,这是王爷给我的,之前的事情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向离,一副高傲的样子。 舅舅等人已经乘坐马车回去了,兰雅看着美丽的斜阳,落辉灿烂。深有所思。 “王妃,在想什么?去江南好玩吗?可是我说江南有水患啊。”海棠疑惑的问道,好奇王妃在江南过得怎么样。 “很好玩啊,见识到了很多的事情。那里给人的感觉很沉重,却会在成功的瞬间感受到了希望。海棠你是一个单纯的人,不适合去江南哦,怎么样,你在京城待着可好,我不在的日子,可有什么人来找我?” 兰雅说话利索,干脆,有种历练的感觉,海棠总觉得小姐在某一些地方又改变了呢。 “一开始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都是一些官家小姐之类的,不过前两天三王爷竟然来了,还询问王爷和您多会回来,海棠可不能中了三王爷的圈套,就说我家王妃一直身体抱恙,卧病在床,不方便见客。 然后昨天那个楚丞相的女儿善文也来了,就站在王府门口,站了一天呢,也真是个奇怪的人。”海棠有些疑惑地嘟囔着。 “海棠也很聪明的啊,没有被三王爷套话。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和这个三王爷有交情了,以后他再来见我,就说我没空,明白了吗?”兰雅还记得刘子轩把他送出山洞,对她说的话。要兰雅还他一个人情,从江南回来之后,要在他的王府度过一晚上。 兰雅只当是刘子轩疯了,她可一点都不想要和刘子轩这个纨绔王爷扯上关系,虽然这样有些不守信用,但是兰雅从来没有正面答应过刘子轩的要求。 “嗯,海棠一定会办到的。”海棠信誓旦旦的说着。 兰雅欣慰的一笑,转身进了王府,在去了江南之后,兰雅好像丢掉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天泡着一杯清茶,翻阅兵书卷,该是回归到以前的那种生活了。 “海棠,王府是不是换新茶了?感觉味道有些甜。”兰雅随意的说道。 “是王爷今天吩咐的,之前王爷喜欢品尝苦涩的新茶,但是最近好像口味改变了,所以王妃你这边的茶也被换了呢。” 海棠认真的回答,还没有察觉到兰雅神情的变化。“原来如此。”兰雅轻轻呢喃着,翻着兵书,每一张纸都有些泛黄,却是岁月陪伴里最真的记忆。 大概已经到了深夜,兰雅才觉得疲倦,海棠伺候她歇息之后,便关好了门推出去。却正好看到了王爷,“参加王爷,要通知王妃吗?”海棠有些惊讶,说话都有些恐惧,看到王爷脸上的神情好冰冷啊,她还有些担心,王爷现在来是不是要找王妃麻烦的,可是她想错了,只见刘冥幽轻轻的应了一声,阻止了海棠。 “不用通知了,你下去吧。”海棠疑惑,怎么王爷说话那么低沉,好像动作都很轻呢,难道是害怕吵醒王妃,看来王妃去了一趟江南,和王爷的关系变得更好了呢,海棠真为王妃感到开心。 刘冥幽轻声的走进房间,站在兰雅的床头,看着兰雅熟睡的容颜,似乎是看了很久呢。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我还能睡着吗?”兰雅没好气的说道,语气中不乏亲昵。 刘冥幽听到兰雅所说的话,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彩。“你没有睡着?” “睡着了,只不过是你看得太认真,我总感觉不自在,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还不赶紧上来。”兰雅嗔怪的说道,眼里的温柔独特的美丽。 刘冥幽脱下外衫,上了榻,抱着兰雅的身子,一种独特的充实感觉,那种温暖。 “王爷,日理万机,怎么还能念着一点茶叶得事情,你把我的茶换了?” “新茶,温和,甘甜,对身体好。”刘冥幽没有想到兰雅还注意到了这种微小的事情。 “为了新茶,都不喝你的苦荞茶了吗?”兰雅打趣,其实她知道刘冥幽是为了她,在江南的那个山洞里,她全身的冰冷,刘冥幽心怀愧疚,便时刻想着照顾兰雅,新茶味道甘甜,也是一种心态的表现。 刘冥幽可以考虑到这么微小的事情,兰雅才是感动的。 “今日太子已经向皇上请功了,一些臣子已经明确摆明立场,站在太子那边,不过他失算了。皇帝对此并不是很满意。”刘冥幽今日也去了皇宫,看到了当时皇帝的表情。 “功高盖主嘛,看来皇上也是嫉妒心重的,他自认刚迈入中年,身强体壮,还想坐在皇帝宝座,坐拥江山,享受鼎盛权力的日子。不过也要看看刘子离让不让他有这个机会了,本是亲生父子,却因为这种虚无的权力,沉醉其中吗?罔顾亲情伦理。说白了皇帝太子,也是普通的父子,只是权力将他们忘记了原来的身份。如果权力可以让人迷失,那权力不能称之为一个好东西?所以那样的权力,王爷想要吗?” 兰雅说起亲情,本来就是深有感触,她也是纪忠良的女儿,为何遭受了和纪兰惜不一样的对待,这也是权力使然。 “怎么最近变得多愁善感?权力好与坏,不是你我可以简单说明的。拥有权力,可以惩恶扬善,这是不可否认的一点。如何运用才是关键,好了,睡吧,一路颠簸,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刘冥幽让兰雅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神情不似那么冰冷了,他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在想什么?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中秋月圆之夜后,感觉比以前好多了吗?现在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身体健康,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太子知道皇帝给你下了蛊毒的事情吗?”兰雅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如果太子知道了刘冥幽身中蛊毒,那定然会留下隐患,是可以威胁刘冥幽的一个筹码。 “应该是不知道,皇帝不会把这么一个好的把柄让太子知晓的。”刘冥幽的语气淡漠,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 “那就好了,难道皇帝还有心让你和他联合起来,共同抵抗太子,保住他的皇位吗?如果太子逼宫,你这个冥幽王会站在皇帝那一边,击退太子是吗?这个皇帝,还真是老奸巨猾,你身中蛊毒这件事,必须要解决,否则后患无穷,相当于被人牵着鼻子走,没有自由,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这种感觉还真有些不好。你身中蛊毒的事情被传出以后,必然会引起那些虎视眈眈的叛乱分子乘机夺取你手中的重兵权,你是冥幽王,虽然身份尊贵,但毕竟是得罪了不少人,到时候落井下石的人多了,你必然会丧失自己王爷的身份,甚至是失去生命。” 第一百二十六章 着了刘子轩的道 兰雅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因为她知道上一世刘冥幽会死去,距离那样的日子不远了,兰雅想要刘冥幽重视起来这个事情,一定要赶在死亡的那一刻,扭转局面,而关键就是他身中蛊毒的这件事情。 刘冥幽眼眸幽深,不见底,如一汪寂静的池水,没有任何的波澜,就是刘冥幽这样的表现,让兰雅更加的担心。 “你觉得呢?”兰雅想要知道刘冥幽的想法,想要他提早预防起来,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兰雅感觉刘冥幽这么淡漠的样子,一点都不寻常,总觉得刘冥幽有事情瞒着他。 “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担心,本王会处理好的。”刘冥幽的回话,都没有给兰雅一个正面的回答,这越发证明了兰雅的猜测。 但是兰雅也不想去逼问他,他不想说的话,没人可以逼问出来,兰雅也不想触着那个霉头。 “嗯,我相信你。”淡淡的说了这句话,便轻轻的闭着双眼了,装着假寐。 两人各怀心思,但是总归都是为了对方好,兰雅假装睡觉,呼吸重了许多,刘冥幽便起身,开门去了外面。 兰雅就知道,他肯定有事情瞒着,算了,不想了。 第二日清晨,果然刘冥幽没有躺在她的身边,海棠开门进来,准备伺候王妃梳洗。 “王妃,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你刚从江南回来呢,一定要好好休息啊。”海棠一脸的惊讶,没有想到王妃起的这么早。 “这句话是王爷吩咐给你的?”兰雅轻笑一声,神秘的看着海棠。 海棠感觉被拆穿了,有种躲避的感觉。 “啊,王妃怎么知道,王爷也真是奇怪,自己一大早就出门了,还一直嘱咐海棠,要好好伺候好王妃,还不让海棠清晨来打扰王妃睡觉呢。” 兰雅颇有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对,所以啊,海棠,现在交代给你一个任务,想办法打听到王爷这几日的行踪,他要是去了皇宫,你就在城门外守着,若是去了其他地方,你就速度给我报信回来,明白了吗?可以做到吗?”兰雅郑重其事的说道,给予海棠鼓励。 “啊,海棠很笨的,如果被王爷发现了怎么办?”海棠一脸的为难,她才不要去跟踪王爷,王爷是那么凶的人,哪怕是站在王爷几米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到冰冷呢。 “没事,就算王爷发现你了,也不会拆穿你,到时候你马上回来告诉我就可以了。”兰雅浅笑,示意海棠安心。 “那好吧,如果海涛做的不好,王妃可不要惩罚海棠哦。”海棠为难的同意了兰雅的话,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那现在就去吧。”兰雅笑的一脸灿烂。 “啊,现在就去啊,我还得此后王妃梳洗呢,这可是王爷吩咐的。”海棠一脸的惊讶。 “王爷不会知道的,我自己梳洗就好了。你快去。”兰雅二话不说,赶紧把海棠给推了出去。 海棠这个丫头,做事还是那么胆小,以后可不能随了她的性子,做事是要勇敢大胆点的,每次看到她一见到刘冥幽,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兰雅就觉得一定要改正了她这样的毛病。 海棠是她带来的丫鬟,按理应该是要听从她的吩咐,可这个丫头总是听命于刘冥幽,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刘冥幽利用海棠观察她的情绪,虽然是好意关心,但兰雅还是不习惯。 海棠这个丫头没有心机,单纯得很,兰雅又不想当面惩罚怨怒她,只好出此下策,让海棠慢慢的去改正。 可兰雅还是高估了海棠的情商,因为海棠可是给她带来一个麻烦呢,要是时光可以倒转,坚决不会让海棠出去。 大约是用午膳的时间,兰雅一点都没有胃口用膳,她的心里一直想着刘冥幽身上的蛊毒,以及在山洞里遇到的那个修仙之人,他说的到底如何可以改变命运。 他说,兰雅可以当成刘冥幽,去做刘冥幽应该做的事情,这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就在兰雅沉思的时候,忽然府内的小厮来报,“禀告王妃,海棠派人送来一封信,要王妃你亲自查看。” “知道了,下去吧。”兰雅接过小厮手里的信,还真是奇怪,她不是说了吗?如果有消息就让海棠自己回来禀报啊,难道是遇到了什么着急的事情?派人来王府里送信,海棠还真是有点聪明。 兰雅收拾了一番,根据信上的地址,好像是一家酒楼,名为同福酒楼。 兰雅是自己一个人出门,怕带了王府里的人,行事会有不方便。 兰雅看着这同福酒楼,比她想象的还要安静,周围门口的客人并不多,可是那些客人衣着光鲜,都是达官显贵,兰雅穿的低调,自然没有被那些人认出来,而且兰雅穿的是男装。这里多有包厢,环境清幽的很,临着酒楼,外面是一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这间酒楼并不是在闹市,而是面朝着大海。 这种环境,似乎是刘冥幽喜欢来的地方。 兰雅才刚进去酒楼,就有店小二立马迎上来。 “楼上的客人有请,您跟着小的走。” “什么客人?你总的说一声,也得看看本公子认识与否。”兰雅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总的留个心眼,到底是谁。 “这,那位客人身份尊贵,不便多讲,你放心,那位客人请的的确是您这位公子。”店小二虽然有些尴尬,还是如实说了出来,还信誓旦旦的。 “那带路吧。”兰雅决定上去看看。 被店小二带到了包厢门口,就让兰雅自己走进去,兰雅推门而入,里面空无一人,她看着桌子上还有酒,和一些膳食,对面的窗户大开,迎面望去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湖水。 兰雅预感有些不对劲,刘冥幽不可能这么神秘,而且海棠也不在这里?难道她是被摆了一道吗?该死的,肯定是派信来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海棠安排,一定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兰雅敏锐的感觉,速度转身往门口走去,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可是那门就在兰雅面前,竟然快速的关了起来,然后兰雅就看到刘子轩,一脸得意,笑的妖媚,泛着的桃花眼,细长促狭,他得意的撑着门框,一脸狡猾的看着兰雅。 “三皇侄,好巧啊,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本王妃还有事情回王府,烦请皇侄让开。”兰雅现在看到刘子轩,就觉得真是一个麻烦,一定不要和他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本王可是专门请皇婶来的,一点都不巧,皇婶,好像记性不太好吧,昨日从江南回来,怎么都不通知本王一声,不是答应了本王从江南回来,要到本王的王府做客的吗?”刘子轩该死的,就在兰雅的面前提着那个约定。 “是吗?皇婶记性不太好。”兰雅非常的不喜欢和刘子轩说话,他总是一针见血。 “不怕,皇婶记性不好,但是本王的记性很好的,皇婶忘了,本王一定会好好提醒的,皇婶,不会是说话不算数的吧。这不太好吧?”刘子轩的语气的确是威胁的,带着张扬的轻狂。 刘子轩似乎是摸准了兰雅的软肋,悠闲的坐下,翘着舒服的二郎腿,自斟自饮,那番作态还真是跟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 刘子轩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摸准了兰雅的脾气,兰雅一点都不想和刘子轩扯上关系,如果刘子轩讲他帮助兰雅去往江南的事情,说给刘冥幽听,一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兰雅就知道,刘子轩肯定会拿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弄的满城皆知,刘子轩不就是个爱折腾,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吗?可惜,兰雅想错了,在刘子轩看来,他是决然不会把那件事情说出去的,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皇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呢。 “刘子轩,你别忘了,如果你把那件事情说出去,对你也是没有好处的。你背后的身份,江湖传闻的组织,势力渗透朝廷,有多少官员恨不得灭了松风阁,你比谁心里都清楚。你可别忘了,就算你有能力摆平其他,太子也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一个弟弟威胁他的地位。你要低调行事,装你的闲散王爷,那你就继续装着,本王妃不会阻碍你,可是你也别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 兰雅不会让刘子轩轻易的得逞的,虽然说那件事情传出去不好,但是对于刘子轩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完了吗?本王看皇婶说的肯定渴了,喝一杯酒。”刘子轩那欠揍的神情,举着酒杯就要给兰雅喝,他那得意的,满不在乎的神情。 “刘子轩,你太放肆了。”兰雅气愤,这个刘子轩简直是太可恶了。 “皇婶还不知道吧,这个同福酒楼,也是本王名下的产业,在京城,茶业,布业,酒楼,财庄,大都是本王名下的。本王是京城的首富,富可敌国,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刘子轩那得意的口吻,摇晃着手里的酒樽,那种纨绔的模样,太让人气愤。 第一百二十七章 气人的刘子轩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告诉本王妃,这件事情做什么?你都装了几十年的纨绔闲散王爷,混世魔王,现在说这些做什么?难道你沉不住气了?” 兰雅虽然面上表现的不在乎,但其实她心中也是惊讶的,万万没有想到,刘子轩表面上看去,花天酒地,无用闲散,没想到可以把产业做的这么大,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的财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就是无聊了,想要跟皇婶说说呗,这件事情,除了你那三表哥,本王可是谁都没有说过哦,皇婶要保密啊。”刘子轩说完这句话,还朝着容锦捂着嘴巴,那个模样,忍俊不禁。 兰雅彻底被他弄疯了,这个三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你说这些的目的何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明。”兰雅才懒得跟他浪费口舌,她其实都看明白了,刘子轩就是一个十足的无赖,若是兰雅拖延时间,不跟他挑明了说,那刘子轩也会装作无赖,继续和兰雅胡乱的说一通,反正刘子轩的无赖,兰雅是没办法化解。 “就是向皇婶证明,本王不仅仅是个纨绔王爷,同样也是有能力的。王府里有很多稀奇的东西,想要皇婶前去做客观赏。皇婶你可知道信用二字,怎么写?” 刘子轩似乎加重了语气,那种强硬的态度,非要兰雅答应不成。 “你确定只是去做客吗?如果是欣赏稀奇玩意,本王妃倒是可以去,至于你之前说的要待在你的王府一晚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兰雅已经做出了让步,如果刘子轩还要步步紧逼,大不了鱼死网破。 “好,本王只好忍痛答应了,皇婶只是固执得很。不过,本王很欣赏皇婶这样的人。”刘子轩那轻佻的语气,似乎是答应了兰雅的条件,其实不然,他一饮而尽酒杯中的酒水,映照着他神秘的笑容,他想要做成的事情还没有那么轻易就能放弃的。 “那么告辞。”兰雅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家伙,再多少一句话。她现在心里只想着,如何和刘冥幽交代,若是告诉刘冥幽这件事情,刘冥幽肯定会生气,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兰雅预感他定然不悦。 如果不答应刘子轩,一定会多出事端,反正以后千万不要和这个刘子轩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上一世的兰雅,一直在太子府内,专心伺候太子,也不轻易外出,自然是没有和刘子轩有如此揪扯,但是兰雅上一世就知道这个刘子轩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要不然他和太子相处那么久来,都平安无事。 上一世太子继承皇位,而冥刘子轩一点都没受到影响,继续吃吃喝喝,花天酒地,日子过得自在。 他蛰伏了那么久,还能在这混乱局面中,掌握松风阁,拥有无尽财宝,说明他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兰雅做事向来不会那么绝,她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也许可以借助刘子轩打败太子。 “再等等,皇婶难道不想知道最近皇叔忙什么事情呢?本王可能会帮助你哦,你那个丫鬟,叫海棠的,有点犯傻哦,不过傻的可爱。” 刘子轩自顾自的说完,根本不顾兰雅已经在一旁黑了脸。 “说,你把海棠怎么样了?”兰雅非常生气,他绝对不能动她的人,这是兰雅的逆鳞。 “啊呀,皇婶这样好凶啊。”冥漠曜装作受惊的样子,还夸张的拍拍胸脯,就是看着兰雅一脸的怒气,他才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皇婶别这么凶啊,本王哪敢动皇婶的人啊,那个丫鬟有趣的紧,出了幽王府就一直跑来跑去的,到处抓着人问,有没有看到皇叔的马车,这么明摆着问,本王不想注意她都难呢。” 刘子轩还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嘴角上扬,细长的桃花眼里充满了细腻。 “说,你把她怎么了?海棠现在在哪里?”兰雅根本没兴趣和刘子轩插科打诨,她要知道海棠现在是否安全。 “皇婶放心,本王可一点都没兴趣动一个无关紧要的丫鬟,再说那丫鬟傻的可爱,本王不忍心下手啊。皇婶,应该多点耐心,每次都打断本王的话,这样很不礼貌啊。” 刘子轩这样赤果果的挑衅兰雅,竟然还说兰雅不懂礼貌,这是皇侄应该对皇婶有的态度吗?兰雅听到海棠安全,才放下心来,海棠跟了她那么久,她绝对要好好保护好海棠。 既然没有了顾虑,兰雅的心自然沉下来,面上也淡然了许多,在刘子轩面前一定要保持淡定冷漠的态度,对他所说的事情表现的一点都不感兴趣,那么他就会自感无趣,自然就不会有意愿再来烦你了。 兰雅现在心里只把刘子轩当成一个无聊寂寞的人,就当他是孤独,没有朋友,好几日没有和别人讲话。 她就可怜一下他,随便听他讲讲,只要一想,就觉得面对刘子轩的纠缠,似乎好了很多,面上也冷然了许多。 “那皇侄你继续说。”兰雅嘴角浅笑,自然笑意并不是真正的笑容,那种笑容反而带着一种疏离。 刘子轩还觉得奇怪,怎么纪兰雅又有耐心要听他讲了呢,果然是有趣的人呢。 刘子轩的挑战欲被激发了出来,他就是要讲下去,期望看到纪兰雅抓狂和暴躁的样子。 “那继续说皇婶的那个丫鬟,本王不忍心她问来问去的,就派人告诉她,皇叔现在何处,那个丫鬟就兴高采烈的去了,然后再哄骗一下,说帮她送信,让她写一份亲笔信,送回王府。之后的事情皇婶就知道了。” 刘子轩玩腻的语气,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做了恶作剧之后的窃喜。 兰雅忍下心中的愤怒,在她拿到海棠派人送来的信时,还特意的查看了上面的字迹,是海棠的,所以她才准备来赴约。 可惜她漏算了,这个海棠,真是入世不深,这么容易被欺骗。回去一定好好的教育她。 兰雅轻然落座,整暇以待的看着刘子轩,浅笑一声,眉宇之间气质出众。 “没想到皇侄还真是卑鄙呢,竟然还有心思哄骗一个丫鬟。不过,皇婶还要替海棠那丫头好好谢谢你,海棠十几年来第一次见识到了皇侄这样卑鄙狡猾的人,感激皇侄教育她,以后千万不能和皇侄这样的人讲话,哪怕是一句。” 刘子轩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倒是没有想到原来纪兰雅说话也是这么毒呢。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呢。 “多谢皇婶夸奖,以后再需要本王的地方,尽管开口。”刘子轩一点都不谦虚的接受了兰雅的陈赞,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兰雅心里冷哼,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刘子轩这种脸皮厚的人,真是虚心接受,打死都不改。看着他泛着桃花眼,风姿卓越的样子,兰雅就难以想象,他面容俊俏,五官深刻,怎么说话这么不知深浅。 “现在就需要皇侄的帮忙,皇侄刚才不是说,知道你皇叔最近去了什么地方吗?”兰雅懒得跟他扯别的话题,直接问道关键所在。 刘子轩竟然还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似乎是不敢相信兰雅怎么可以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皇婶,你这让本王如何回答啊。皇叔可是皇婶的相公呢,皇叔的行踪都不告诉皇婶的嘛。哎呀,本王还以为皇婶和皇叔之间伉俪情深呢,哎,最近本王看人的眼力还真是有所下降呢。”刘子轩还感叹自己看人不清,这种明摆着的挑衅。 兰雅蛮不在乎的一笑,“皇侄又不是皇婶,怎么知道皇婶和你皇叔夫妻不情深呢?子非鱼不知鱼不乐。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皇侄应该学过吧。还有你也知道你皇叔行踪总是那么神秘,不容任何人窃视。皇侄难道还存了心思去监视你皇叔吗?那可真是太不应该了。” 兰雅一字一句的说道,都有沉重的力量,她看着刘子轩的表情,果然有一些不自然的意味闪过,倒是被刘子轩隐藏的很好。 兰雅心中得意,她接下来话锋一转,“不过,既然皇侄知道了呢,也说明你皇叔或许是特意透露给你的,又或者呢他无所谓让别人知道与否,所以呢,皇侄,知道了也无碍,告诉皇婶呢,也无所谓。”兰雅嘴角轻笑,勾勒而起的狡猾的笑容。 刘子轩看着纪兰雅的眼眸,细长的桃花眼轻轻的眯着,眼眸变得深沉起来,纪兰雅果然不容小觑,能成为皇叔刘冥幽的王妃,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说的这一番话,一语双关。不仅逼迫刘子轩承认他知晓了刘冥幽行踪的一件事情,还要求刘子轩将这一消息透露给她。而且更加过分的竟然是拿皇叔刘冥幽的身份来压制他。 刘子轩虽然知晓纪兰雅的心思,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只要是他想要说的,就可以说出口,无所谓是否受到了威胁。 相反的话,如果是他不想说的话,就算是面临生死威胁,他都不会说出口。 刘子轩生性洒脱,过得自在,有自己独特的一套处事方式,所以才能在冥元王朝这个暗波流动,各方势力割据的局面中,稳坐泰山,过得悠闲自在。 第一百二十八章 蓝色的玫瑰花 “皇婶可能有些误会,本王是不小心撞见了皇叔,可不敢去专门打探皇叔的消息呢。前日里本王给祖母太后送些有趣的玩意,闲聊了一晌午,刚出门口,就看到皇叔朝着冷宫的方向走了去。而且今日呢,还真是凑巧,祖母太后又找本王喝茶闲聊,然后就又看到了皇叔在冷宫门口徘徊了几步,又出宫去了。”刘子轩说的一脸轻松,语气轻佻。 传闻中,刘子轩和太后亲密,太后也是极力宠着他,所以刘子轩在朝堂嚣张狂妄,作弄大臣,就无所顾忌。 如今听到刘子轩随便的一句,说和太后闲聊,这种随意的语气越发表现出他和太后的关系。 不过兰雅对于刘子轩所说的话只信半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不过刘冥幽去冷宫做什么?冷宫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妃子。 “冷宫里住着的都是皇上的妃子,可还是有些什么特别的人存在呢?”兰雅谨慎的问道,感觉刘冥幽有事情瞒着她,她必须要搞清楚。 “皇婶好聪明啊,的确里面还有一些特别的人,除了当今父皇犯了罪的妃子,有一些前朝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品阶最高的是贞太妃,还有一些贵妃。不过皇婶问这些干嘛,放心,里面的妃子都是年老色衰,皇婶不用担心。皇叔也许是不凑巧路过呢。”刘子轩笑的云淡风轻,可那调侃的语气是很明显的。 “这就不用皇侄担心了。”兰雅压下心中的怒火,盯着刘子轩的眼睛,狠狠的看着。 “皇婶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皇侄一定会办到的。其实皇侄也很好奇皇叔去冷宫门口做什么?皇叔这个人神秘的很,些许是在搞什么大动作,皇侄可要尽快做好准备呢,可不能站错脚。”刘子轩显示的很积极的样子。 兰雅从他说话的表现方式里,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刘子轩并不知道贞太妃是刘冥幽的生母,上一世兰雅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之前从舅舅的口中得知刘冥幽的生母是贞太妃,还有的就是史书上都找不到关于刘冥幽生母的任何记载,只知道他是先皇的儿子。 兰雅猜想,这应该是当今的皇帝命人将史书修改或者是烧掉了关于刘冥幽的那一部分,当今的皇帝也是不喜刘冥幽,想要尽量的减少刘冥幽在他身边的影响。 “只是好奇皇侄能和太后有那么亲密的关系?”兰雅装作好奇的模样,就是等着刘子轩大肆说着他如何去讨好太后之类的方法。 兰雅问这些,有她的打算,她想要借机接近太后,然后找机会去冷宫找贞太妃,要达到目的,就只能夜晚行动,而太后寝宫和冷宫相差不远,兰雅要做的就是怎么让寻找机会,让太后不得不留下她在宫中过夜。 但是宫中规矩,在外有府邸的王爷和王妃都不能再宫中留宿,除非有皇帝皇后,和太后的手谕。 “原来皇婶也和其他妃嫔一样,想好讨好祖母方便以后在宫中行事?不过别怪本王没有提醒皇婶,祖母太后非常不喜皇叔哦,自然也不可能喜欢皇婶的。”刘子轩这番话说的直截了当。 虽然兰雅不可否认,太后肯定是记恨冥幽王,因为冥幽王极有可能威胁到皇帝的位置,而太后也是刘冥幽的身世。 只是刘子轩这样直接的讲话,让兰雅稍微觉得有些尴尬。“所以才想要询问皇侄,太后可是有什么喜欢的物件?本王妃确实是俗人一个,身在这个位置,就要做该做的事情。本王妃和其他妃嫔的目的一样,就是想要让自己过得好,同样讨好太后,这种互惠互利的事情,没有伤害到谁的利益,为什么不可以?本王妃想要为自己的夫君在宫中极尽所能建立好的人脉,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是犯法了还是害人了,怎么不能?” 兰雅的几句反问,加重语气,就是要刘子轩相信,她的目的就是要讨好太后,为自己的着想,这种功利性的表达,一定要说的理直气壮,这样刘子轩才不会怀疑,纪兰雅另有所图。 刘子轩听着兰雅的话语,眼神一直很认真的看着她,等兰雅说完,竟然还面带着笑容拍起手来。 “本王就是欣赏皇婶这样坦坦荡荡的人,喜欢皇婶这样理直气壮的讲着,就是要去讨好祖母太后,比起其他女人来讲,皇婶的行事作风真是爽快,所以皇侄就决定帮助皇婶了。祖母太后最喜欢摆弄花草,最近本王从西域得来一盆珍贵的蓝玫瑰,栽种精艺很高,五十年来才培育出这一株。太后一直喜欢蓝色的花朵,尤其是喜欢玫瑰的。” 刘子轩玩味十足的看着兰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自斟自饮。 兰雅轻笑,“那可的确是珍贵的呢,皇侄拥有那么多钱财,富可敌国呢,这株蓝玫瑰,不至于跟皇婶讨论吧?” “那肯定是本王自愿要送给皇婶的,皇婶绝对的放心。只是皇婶是要亲自取本王的府邸里取呢。”刘子轩神秘的一笑,势必要兰雅来他的府中做客。 “皇侄这么心急,去皇侄的府邸历史可以的,不过不是现在。听说皇侄喜欢作画,喜欢雕塑形状,皇婶还记得在雀跃盛会上,皇侄还邀请皇婶去你的府邸为你做一雕塑呢。皇侄觉得怎么样?”兰雅就知道刘子轩现在一定是要接着送花的机会,肯定会对她提出很多的要求,还不如她自己提出来,更加的主动,显得有话语权。 刘子轩并未有很快的回答,他勾唇而起的邪魅笑容,细细的打量着兰雅,也不说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刘子轩还在考虑当中,纪兰雅的意思是现在不去他的府邸里取蓝玫瑰,是要等事成之后,才登门感谢,还要帮他做一尊雕塑,这个买卖,做的划算不划算呢,还有待考证。 “皇侄不回答,那就当本王妃没有说过,告辞。”兰雅可不只稀罕刘子轩手中的蓝玫瑰,她要是想要找到可以讨好太后的礼物也不是找不到,只不过是费些力气而已。这个问题,他刘子轩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在兰雅起身的那一瞬间,刘子轩抓住了兰雅的手腕,兰雅还有些惊愕,她迅速的脱开手臂,显然刘子轩也有些诧异,好像自己做的真的是有些冲动。无奈的撇撇嘴。 “皇婶,这么着急做什么,本王同意了,晚点会给皇婶送到幽王府的。”刘子轩这么容易妥协,可不代表是一件好的事情。 “那就多谢皇侄了,时候不早了,皇婶要走了,皇侄留下慢慢饮酒吧。”兰雅对于刘子轩的同意并为有表现出多大的震惊,反而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刘子轩轻笑不已,也不多留纪兰雅。 “皇婶,你的丫鬟估计现在还在城门口守着呢!”刘子轩朝着正要开门的兰雅高声说道,那高调的挑衅,带着明显的戏虐。 兰雅没有应答,转身离开。 在城门口果然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海棠,走过去拍拍海棠的肩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海棠,“你这个丫头,真是蠢笨的可以,还不赶紧跟着回去。”兰雅虽然心里有气,奈何和海棠关系亲密,所以就不忍心舍得怪罪海棠了。 可怜的海棠,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不知道是被骗了,还一直傻傻的等在那里,等到快要黄昏了。王爷怎么还不从皇宫出来呢。 “啊,王妃,我们不等了吗?”海棠还疑惑的问着。 “还等什么,被骗了都不知道,记得以后出来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也不要给陌生人留下自己的字迹。”兰雅还这不知道该怎么和海棠这个笨丫头解释。 “啊什么意思啊?难道海棠被骗了吗?是一个好心人过来告诉海棠说,王爷进皇宫去了,还说要帮海棠送信,海棠觉得她人很好,就麻烦她去王府给王妃送信了啊,王妃难道不是因为收到信过来的吗?”海棠说的好无辜。 “你就是被骗了,你的那封信被人动了手脚,把本王妃引到了其他的地方,还好本王妃聪明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来带你这个笨丫头回去。” 兰雅为了不让海棠担心,也是怕海棠将兰雅跟刘子轩见面的事情禀报给刘冥幽,所以兰雅并未有说去和刘子轩见面的事情。 到了王府的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刘冥幽深沉的眼眸,冷峻的神色看着兰雅,双手背后,虽然距离还有些远,但兰雅明显的感觉到刘冥幽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还有种沉重的压迫感。 “海棠,不要说你去查王爷的行踪了,就说我们去集市逛街了。”兰雅对海棠轻轻的说道,还是不要在刘冥幽的面前说漏嘴。 走到刘冥幽的面前,兰雅露出笑容。“王爷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你去了哪里?”刘冥幽的脸臭臭的,非常的冰冷。 “我和海棠去了集市逛街啊。”兰雅虽然不想欺骗刘冥幽,但是也没有办法,她不能告诉刘冥幽她见了刘子轩,而且还打算进冷宫和贞太妃谈话。 “怎么没有买东西?”刘冥幽冰冷的眼神打探着兰雅空空无一的手,那双如鹰眼一样锐利的双眼盯着兰雅。 兰雅面上淡然,还疑惑怎么刘冥幽这么生气?还好兰雅已经想好了说辞。 “买了一盆花,我和海棠都搬不动,所以一会店家会派人送到府上。王爷,今天回来的很早呢。可是脸色这么难看?” 兰雅表现的很淡定,还好已经习惯了刘冥幽那种冰冷威严的气势。 “进去再说。”刘冥幽一直绷着脸,大概是在海棠还有西风面前不好说兰雅。 进了房门,刘冥幽高大的身影将兰雅小小的身子笼罩,“只是出去买了花?”刘冥幽显然对兰雅的回答还有疑惑,因为他看到兰雅故作轻松潇洒的样子,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王爷,到底想要说什么?”兰雅不知道刘冥幽会有这么麻烦的时候,一直问她,就这么不信任她吗? “以后出去也要早些回来,提防太子的人。”刘冥幽虽然还是觉得奇怪,但看到兰雅不耐烦的样子,还是不继续追问下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到底在隐瞒什么 兰雅心里暗叹好险啊,幸好她装的够像,要是被刘冥幽知道她欺骗了他,不知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呢。不论如何,兰雅也要和贞太妃见上一面。 “估计那花已经送来了,我出去看看。王爷先喝茶。”兰雅给刘冥幽沏了一壶茶。 果然走到门口,就听到管家通报说有人送来一盆花,还好兰雅赶到及时,若是被刘冥幽认出这是三王爷刘子轩的人送来的,肯定会引起怀疑的。 兰雅叫那送花的人放下花,随意吩咐了一句,让他可以走了。 兰雅叫海棠抱着那盆蓝色的玫瑰花,海棠都有些惊讶。 “王妃,这怎么还有蓝色的花朵?海棠还是第一次见哦。这个很珍贵吧,王妃花了多少钱买的?”海棠好奇的看着手里的花,娇嫩的玫瑰花瓣还有晶莹的水珠呢,那美丽的花瓣就像是画里的,美的不可方物。 “你这丫头,就知道钱,这是别人送的,你小心端着点,别弄坏了,我还有用,这花朵果然是鲜艳欲滴,果然是培育了几十年才有的一株。”兰雅欣赏的看着眼前的玫瑰花,真的是很漂亮的呢。 连她见了都觉得好看的不得了,这花瓣还真是美丽的没有一丝瑕疵。 “什么?几十年才培育出来一株,啊,那海棠可得好好端着了,一定要好好的端着,打破了就完了。”海棠大惊小怪。抱在手里的花盆紧张的紧紧抱住,生怕掉了下去。 “你这丫头,做事没轻没重的,好了放下吧。”兰雅带着轻笑,让海棠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 刘冥幽就坐在旁边,看着兰雅一路上精心呵护着那花,如今还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刘冥幽仔细端详了那花,蓝色的花瓣并不常见,只有在西域可以栽种存活,兰雅怎么会有银两买下这珍贵的花,再看,那蓝色带着妖艳的花瓣,在暖阳的照射下,花瓣的水珠上反射出来的光线并不是五彩的,而且在这么直接的阳光下,那花瓣中间的水珠一直没有被蒸发掉,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你说的就是这盆花?蓝色的玫瑰花?”刘冥幽认真的看着兰雅的眼眸,还想不出兰雅要拿着这珍贵的花做什么? “对,就是这盆花,这蓝色的花朵是很稀奇的吧,看起来这花瓣真是娇艳欲滴的,比养在水池里的荷花还更有光泽呢。王爷,觉得怎么样?” 兰雅别有深意的看着那娇艳欲滴的花瓣,当她看到刘冥幽的淡漠的眼神,就知道刘冥幽也肯定看出了什么。 “好看是好看,只是太过于好看了,有些美丽是要顺其自然,否则极易凋零枯萎。”刘冥幽说的很飘渺,别人若是不仔细听,肯定是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果然,王爷也看出来了呢。这花瓣是纯蓝色的,颜色相比较其他浅色花瓣来说,本不应该是这么具有光泽,而且在阳光照射下还熠熠生辉。而且它的花瓣中央竟然还有晶莹的泪珠,比养在水池里的荷花更加的娇嫩。这太过美丽了。那王爷知不知道这露珠的事情如何破解,我可不想这美丽的花瓣在夜晚就突然凋零了呢。” 兰雅认真的观察着那蓝色的玫瑰花,虽然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问题,但是这问题倒是不知道如何解决了。 兰雅心里暗叹,果然这个刘子轩就没安心,给她摆了这么一道,竟然把这花瓣装饰的过于美丽,就是兰雅有心跟他对峙,还真是不好想出理由呢。 还好她长了一个心眼,再加上刘冥幽刚才一直看着那花瓣,沉默不语的样子,才让兰雅注意到了这其中的门道。 不过算是一个惊喜,因为兰雅从中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可以让她在宫中留宿一晚的方法了。这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货,以后等刘子轩落在她手里了,再好好的回报回去。 “水珠之所有不能蒸发被花瓣吸收,因为花瓣上细致的打了一层蜡,有了光亮柔滑的蜡层包裹,这花朵就显得更加娇嫩,折射出美丽的光彩。 也正是因为如此,到了晚上,气温骤变,变得干燥,被蜡层包裹的花瓣无法吸收空气中的水分,就会凋谢。”刘冥幽从腰间拿出一把崭新的匕首,用那匕首锋利的尖头轻轻的划过花瓣,便有轻轻的一层蜡跌落,如果不自信去看,果然是难以发现的。 “王爷真厉害,有了王爷就什么都不怕了?”兰雅听了刘冥幽的分析,表现的兴高采烈。 她在刘冥幽卸下了完全的防备,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在内心,觉得刘冥幽就是安心的可靠男人,这世上的事情不管有多么难,只有有刘冥幽,就可以迎刃而解。 “原本你怕什么?”刘冥幽虽然欣喜,兰雅这样对他的夸奖,但是他却从她的话里扑捉到了不寻常的信息。 “啊,没什么。就是怕这么美丽的花瓣夜晚就凋谢了啊,我可是怜花惜玉的人呢。”兰雅说的很认真,倒真是像那么一回事。 刘冥幽探究的眼神看着兰雅,期望从她眼里看出什么端倪。可兰雅一脸的笑容,不和他对视,俯下身子去摆弄花朵。一脸的惬意。 “你从哪里买的这蓝色玫瑰?这种花朵是极其珍贵的。”刘冥幽准备从另一个话题推敲问她。 “我没花钱买,就是走在路上,遇到一个西域女人,因为身无分文就要被客栈老板赶出来,我刚好路过帮她结了围,所以她就送给我这盆蓝色的花朵。这花算是我买的,但也不是我买来的,反正现在是在我的手里了,只不过就不知道那女子为何要给这花瓣上涂上蜡层。”兰雅说的还有些无辜,还不理解为什么那女子打了蜡层,装的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你是幸运的,这蓝色的玫瑰花在世间是很稀少的。”刘冥幽淡淡的回应道。 “嗯啊对啊,不过我想要王爷帮忙,怎么把这蜡层刮掉,又不损害花朵的娇艳?”兰雅就像是一个好奇的小女孩,拖着腮帮子在桌子上,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看着刘冥幽。 离得那么近,刘冥幽都有些不适应,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不过并没有和兰雅远离半分,看着兰雅那期待的眼神,刘冥幽还真是不好拒绝。 当兰雅听到刘冥幽那咳嗽的一声,心里瞬间就笑翻了,看来她这美人计用的不错嘛。 “要刮掉的话也简单,蜡层坚固但是在与宝石接触的时候,慢慢就会顺着宝石细微的纹络脱落,又不至于伤害花瓣。”刘冥幽认真的解释着。 “王爷怎么懂得这么多?这难道也和领兵打仗有关系,看来这世间上的事情,少有王爷不知道的呢。以后再遇到难题,一定会第一时间来请教王爷的。”兰雅乐的喜滋滋,一直转着花盆,开心的摆弄着,知道了如何刮掉蜡层的办法就好了,利用这一点绝对可以成功的。 “往日,战场上书信来往,都是重要情报,有时候我方获得了敌方的情报,那书信封口都是拿干蜡糊着,若是打开就会破坏蜡层,也会破坏信封,只要用刀剑上镶嵌的宝石轻轻磨开,那蜡层就会自然脱落,看完书信内容之后,重新封上干蜡,和原来的信封一模一样,再将书信送出去,敌方也不会看出破绽。” 刘冥幽认真的跟兰雅解释,还拿着手中的匕首,让兰雅看着上面镶嵌着的宝石。 兰雅听的恍然大悟,“我家王爷就是聪明无敌,难怪王爷被称之为‘战神’,让敌人防不胜防,之前传闻说王爷总是能抢在敌人展开攻击的时刻,料事如神般的拆穿敌人的阴谋诡计,还能给敌人一个猝不及防的打击,好好的来一个回马枪。以前还只当是王爷是神,或者通过卜卦,预知未来发生的事情,原来如此啊。” 兰雅已经变成了刘冥幽的忠实拥护者,刘冥幽心思敏锐,他的成功绝不是偶然,刘冥幽对于兰雅的称赞显得有些不自在,还有些不满的说道,“从哪来听来的传闻,本王是将领,不是什么神算子,以后不要瞎听。” 兰雅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那可爱娇嗔的模样,刘冥幽看在眼里,一时之间迷了眼。 兰雅却手疾眼快,迅速从刘冥幽手里夺过那匕首,“那王爷把这匕首送给我吧,正好可以刮掉蜡层,还能当成防身的用。” “你要防身,还想着出去瞎闹吗?” 刘冥幽一听兰雅这满不在乎的语气,就觉得愤怒。 “哪有啊,我就是以防万一的,王爷你就不能不瞎想吗?说,你今天去哪里了?你还出去瞎跑呢,也不说一声。”兰雅立马反客为主,抓住了话语权。 “本王去了一趟宫中。”刘冥幽淡淡的回答,明显的语气不似刚才的那么兴致高昂。 第一百三十章 刘冥幽你在吃我豆腐吗? “去宫中做什么?我也想进宫,还记得上次雀跃盛会,席间的点心,酒菜很好吃呢。宫里的膳食还是令人怀念的呢。”兰雅装作一副小女孩的作态,那种期待的眼神。 “你想要吃什么,本王吩咐厨房去做,如今宫中并不太平,太子得势,连着治理了江南水患一事,还严惩了贪官污吏。林郡丞是太后的侄子,他也不放过,虽然惹怒了太后,倒是赢得了一些大臣和百姓的拥护,太子铁面无私,为国为民。他现在风头正盛,最好不要和他碰面。” 刘冥幽还记着之前在悬崖上的事情,太子能把兰雅掳走,不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这件事情,还真是可喜可悲,一如当初预料的,林郡丞等人罪有应得是喜事,只是太子无耻的脸面,借花献佛不说还抢了王爷的功劳,现在天下人都以为江南水患是太子治理的,还认为瘟疫是太子想法治愈的。他现在果然是春风得意。不过也是下了决心,惩治了太后的侄子,太子可是聪敏的很,绝不会因小失大。” 兰雅感叹,这事情正在朝着上一世发展的诡计入场发展,什么时候才是改变的关键点,这更加坚定了兰雅的信心,一定要进宫见到贞太妃。 “所以不许你进宫。”刘冥幽直接下了这么一个结论,就是不允许兰雅遭遇哪怕一点点危险。 “王爷,你这样说话可不像是你平日里的作风,在宫里众目睽睽之日,太子怎么敢动我,如果他真的动了我,那还是好事了,到时候你就有了讨伐他的正当理由。再者说你还记得在江南密林中你答应我的事情?” 兰雅的理由说的很充分,还真是就不怕他刘子离不敢动手,只要动一点点,立马抓住他的小辫子不放开。 “记得,答应你,等回到京城不让你受苦,要你吃最好的,睡最舒服的。”刘冥幽从来没有忘记曾经给兰雅许下的诺言,哪怕那只是一个小事,无关乎紧要。 “所以啊,我要进宫啊,不光是进宫享受,收收一些后宫妃子的礼物啊,用一些好吃的点心啊,我还要去看看太后,希望从她口中得到她对太子是如何的态度。 探探口风这种事情是小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兰雅说的理所当然,刻意说的那么轻松,就是让刘冥幽放心。 “原来你当幽王妃,就想着收一点礼物,用一些点心?”刘冥幽的语气明显的有些无奈,明亮清澈的眸子里还有些笑意。 “对啊,难道不好吗?收礼物,吃东西是次要的,最重要是当幽王妃,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陪在王爷的身边了。”兰雅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狗腿子的表情,边说着,还拉起刘冥幽的胳膊,让刘冥幽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她顺势靠在刘冥幽的身上。 亲密的动作可以做的这么自然,心中的情谊逐渐的明了,刘冥幽只觉得心中暖暖,只希望他的生命还可以延长,还能享受到兰雅的亲昵。 尽管他想活的久一点,尽管他知道一个事实,那是一个残忍的事实,一个可以延长他生命的法子,但是他从来没有动过那个念头,只有和兰雅相爱之后,他心中竟然滋生了那个可怕的念头,这也是他最近徘徊在冷宫门口的原因。 “对不起,兰雅,我没法伤害母亲,只能伤害你了。”刘冥幽在心中默默的说道,希望兰雅永远不知道那个事实,那个残忍的真相。 他轻轻的抚摸着兰雅的发丝,日渐消瘦的下巴,顶在兰雅的额头上,咯的容锦的额头上还很疼呢。 “喂,刘冥幽你的下巴弄疼我了。”兰雅不满的说道,虽然嘴上不满意,但始终没有想过离开刘冥幽的怀抱。 刘冥幽无奈的轻笑一声,兰雅总是给他出奇的惊讶,无可奈何的一笑,低下头,浅薄冰冷的嘴唇轻轻印在兰雅的额头上。 吓得兰雅都不敢动了,莞尔一笑。 “喂。刘冥幽,你在吃我豆腐吗?” “有吗?这样还会疼吗?”刘冥幽野兴致颇佳,也开着肆虐的玩笑。 “你还当你的嘴唇是灵丹妙药吗?你就是在吃我豆腐。”兰雅不满的嘟囔着嘴唇。 “没有,本王说了没有。若是不信,本王只好惩罚你了。”刘冥幽竟然还拿着王爷的气势,威胁兰雅。 “你就知道威胁人,哼。”兰雅不满的朝着刘冥幽胸口锤着小拳头。那拳头打在上面,就像是小雨点,不痛不痒的。 “那本王就看看你,本王除了会威胁人,还会干什么?”刘冥幽说着,就以霸道的姿势将兰雅抱在怀里,站起身子朝着那榻子上走去。 又是一日清晨,阳光格外的鲜艳。刘冥幽早已经穿戴好了,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俊朗的容颜,端详着熟睡中的兰雅。 “该起身了,你不是要进宫吗?今日本王带你进宫。”刘冥幽有些戏虐的说道,看着兰雅那熟睡的模样。 兰雅听到刘冥幽说要带她进宫,大概是对进宫很在意,迷糊中嗯了一声,还是没有醒来。 “快点,若现在不起来,本王就收回刚才的话。”刘冥幽威胁的话语,轻轻的附在兰雅的耳边说道。 兰雅不情愿的轻哼一声,睁着迷糊的双眼看着刘冥幽那么近距离的俊颜,伸出小手晃在刘冥幽的面前,“王爷,精力这么好,起的好早啊。”兰雅娇嗔的声音说道。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快起来吧,说最后一遍。”刘冥幽的语气明显是有些尴尬,因为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语气刻意装的生气些。 可他的神情却出卖了他,刘冥幽细长的手指带着微凉,宠溺的刮着兰雅的鼻子。 “快起来,若不然就要惩罚你了。”说话之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就在兰雅的鼻子上用力掐了一下。 兰雅瞬间从榻子上一跃而起,“啊,好痛啊,刘冥幽,你讨厌死了。”兰雅指着刘冥幽的鼻子大骂,小脸气的圆鼓鼓的。 哪里知道刘冥幽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说的这么大声,动作还这么粗鲁,外面的人可是会听到的,想想平日里冷傲的王妃,如今这样子。”刘冥幽竟然这样挑衅兰雅。 “刘冥幽,没想到你这么狡猾,好了,我准备起了。你出去候着。”兰雅对刘冥幽简直是没办法,刘冥幽竟然说她言语粗鲁,动作粗鄙,太过分了。要不是兰雅还想跟着刘冥幽进宫,一定不会跟刘冥幽善罢甘休的。 刘冥幽嘴角勾勒起淡淡的笑容,转身给兰雅轻轻的关上房门,兰雅一直赖着不起床,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借口让刘冥幽出去,她的想一个办法带着那盆蓝色的玫瑰到马车里,从桌子上拿起那柄镶嵌着红色宝石的匕首,用丝绸包裹好,放在怀里。 女眷进宫虽然是要检查,但只要给旁边的人塞点银两是可以的,而且这次进宫有刘冥幽在,那些宫内侍卫也不会多加阻拦。 只是这么一大盆的蓝色玫瑰话,如何能在刘冥幽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的带进太后的寝宫呢。 兰雅叫海棠叫进来,“海棠,一会本王妃出去的时候,你就跟在后面,抱着这蓝色的玫瑰花盆,用红布遮着,王爷问起来,你就说是给宫内嫔妃的礼物,是女子家用的东西,王爷还是不看的好。”兰雅看着那么一大盆的花,这可以瞒得过王爷。 “王妃真的要这么做吗?就是一盆花啊,昨天王爷还看到了呢。” “你这丫头,还学会顶嘴了啊,叫你拿着就好好拿着,别吞吞吐吐的。王爷问你的时候,千万别害怕。”兰雅再三嘱咐了好几次。 “嗯,海棠努力!”海棠说完,还紧紧的抿着嘴唇,举起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呢。对此兰雅什么话都不想说,带着该拿的东西,出了门口。 刘冥幽披着黑色的披风,修长的身形立在那里,威风凛凛。 “让王爷久等了。”兰雅笑嘻嘻的说着,可脸上丝毫也没有歉意的神情。 “拖拖拉拉,在折腾什么事情?”刘冥幽显然是察觉到了兰雅今日的不同寻常,感觉兰雅肯定又在折腾什么事情,还是想出了什么鬼点子要欺负哪个? “王爷料事如神,原来这么了解我啊。不过我折腾的事情,和王爷无关,王爷放心,今日肯定让你轻松自在。我呢另有他事。”兰雅知道刘冥幽了解她的脾性,所以也就不藏着掖着,只是没有告诉刘冥幽真相。 “上车吧。”刘冥幽也不再纠缠,一如既往的冷然。 海棠跟在兰雅身后,手心都出了冷汗,幸好王爷什么都没问,幸好啊。 要不是兰雅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这个呆愣愣的丫头还迈不动脚步了。 兰雅和刘冥幽上了马车,兰雅灵动的眼睛观察着刘冥幽的神情,而刘冥幽似乎是有些疲倦,闭目养神,淡然的面容,神情俊然。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让刘冥幽下马车走路 兰雅好奇刘冥幽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假寐?她恶作剧的伸手在刘冥幽的眼睛前晃来晃去。 哪知道刘冥幽趁着兰雅玩的不亦乐乎之际,就在那一瞬间抓住了兰雅滑嫩的小手。 “怎么了?”刘冥幽轻声问道。 “没什么,就想看看王爷是真的睡着了吗?”兰雅调皮的吐吐小香舌。 “你这爱折腾的女人。”刘冥幽对此很是无奈。 “最近你是太累吗?昨晚都是一同就寝的,我就精神十足啊。你怎么柑橘很疲劳,你体内的蛊毒怎么样了?”兰雅刻意的说着调侃的语气,内心是很关心刘冥幽的,但是刘冥幽特别的爱面子,只能用这种调侃的方式。 刘冥幽深沉的目光看着兰雅,他的眼眸如暗夜星空里的浩瀚星洋,机具吸引力的一个漩涡,让兰雅无法回避他的眼神。 “无碍,不用担心。”刘冥幽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着,而且明显是有敷衍的意味。 兰雅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刘冥幽那么深沉的目光看着她,还以为会说出什么了不起的回答,还以为刘冥幽会认真严肃对待这件事情。 兰雅想要正面看着刘冥幽的眼睛,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他的情绪,他的眼神躲闪,撇过一边,明显的他在撒谎。 兰雅的心里有些落空,甚至有些预料不到的疼痛,刘冥幽越表现的淡然,总是说着无碍,说明他体内的蛊毒越发的加重,他的疼痛越发的刺入人心。 “嗯。知道了。”兰雅刻意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们两个人都不想说,都不想让对方担心,可是这越发的坚定了兰雅的内心,兰雅一定要赶在刘冥幽毒发身亡的那一刻,一定要找到治疗刘冥幽的方法。不论付出任何的代价。 “冥幽,如果你被亲密的人欺骗,会恨那个人吗?”兰雅带着开玩笑的语气,目光却看着别处,好像是随意的交谈。 “会,会想摒弃那个人。”刘冥幽的答案很干脆。 “摒弃?你以为别人是你吃剩的残羹剩饭吗?还摒弃?刘冥幽,你果然是自大的很,我只是想跟你说,最近我听到王府的下人在窃窃私语,一个下人说他娘为了逼他成亲,欺骗他说娘亲身患重病,当他抛弃原先的爱人娶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却发现他娘撒谎。你说他可有多倒霉啊?” 兰雅的语气是带着调侃呢,可只有她自己明白那其中的苦涩。 刘冥幽听得很认真,却在兰雅说完之后,淡淡回了句。 “别人的事,不需操心。快到了。” “好吧,果然王爷是个性情冷漠的人呢。”兰雅无奈的撇撇嘴,看到城门口快是到了。 等一会就要进去皇宫,兰雅还在想着如何能在刘冥幽的眼皮子底下把那盆蓝色的玫瑰花带去太后寝宫。 能进入皇宫的马车,随意的出入各大宫殿,除了皇帝之外,就只有冥幽王的马车可以,想着那盆蓝色的花还在海棠的手里捧着,等一会一定要快速的和刘冥幽分开,而且还要避人耳目。 方法就是要用刘冥幽的尊贵马车,一路畅通无阻,顺利的将蓝色玫瑰送到太后寝宫,而这马车向来都是刘冥幽在用,等一会进了宫门,刘冥幽会乘着马车入得金銮殿,兰雅就要由宫女带路进得后宫。 “下车吧,本王先去金銮殿,你先去后宫,下朝之后本王回去接你的。”刘冥幽端坐在马车内,丝毫没有要下马车的准备,兰雅知道刘冥幽现在赶着去上朝,她要怎么样才能让刘冥幽走路,而她做马车呢? “王爷,你送我下去好吗,拉着我的手,我感觉有些头晕。快,扶住我。”兰雅说的煞有其事,素手扶着额头,好似是真的很晕呢。 刘冥幽听到,自然很快速的拉住了兰雅的手,还关切的问道,“怎么突然头晕了,还晕吗?若是难受,本王现在命人送你回去。”刘冥幽的语气显得有些紧张。 兰雅心里暗骂,刘冥幽这个芋头脑袋,难道不知道她装头晕是为了抢他的马车坐吗?干嘛还要说出把她送回王府的话,若是被送回去,那她不是白来了吗?功亏一篑啊。对于刘冥幽这种执拗的性子,看来有些事情还得明说。 “我没事,你先扶着我下去吧。”兰雅的手紧紧拉着刘冥幽的手,就在她下马车的一瞬间,脚刚刚接触到地面,突然就崴脚了,痛得她惊呼一声,“啊,好痛。” “怎么了?快让本王看看。”刘冥幽紧张的赶紧把兰雅重新抱进马车里。 “我崴脚了,一时半会走不了路,可是我都跟宫里的嫔妃说好了,约在一会要去御花园赏花的。”兰雅委屈的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刘冥幽。 惹得刘冥幽心疼,“都崴脚了还去逛御花园?脱下来,让我看看。”说着刘冥幽就要把容锦的鞋子脱掉,准备给她查看一下伤势。 可兰雅哪里敢让他看啊。她可是在撒谎啊,被刘冥幽发现了,肯定就会功亏一篑。 赶紧挡住刘冥幽的动作,“我没事,现在不怎么疼了,一会就好了,我纪兰雅是个守信的人,一定要去赴约的,不如王爷你把马车让给我,反正你有武功底子,可以吗?我坐着马车还可以顺利到后宫,有了王爷的马车庇护,王爷就放心了,对不对?”兰雅嘴角含着笑意,好像说得是很有道理。 刘冥幽认真看了兰雅几眼,“你真的伤的不重?” “嗯。嗯,没事的。”兰雅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好。”刘冥幽干脆的回答,又是给了兰雅一阵惊喜,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了。 “王爷真好,王爷是好人。”兰雅兴高采烈的,还好还记着自己脚下有伤,没有激动到露馅。 “小心点。”刘冥幽下了马车,有点担心的看着兰雅,随后便步行朝着金銮殿走去。 兰雅扶起车帘,嘴角掠过得意的笑容,海棠小心翼翼的走到王妃跟前。 “王妃,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王爷还要步行去金銮殿啊?王爷可从来都是乘着马车进宫的,我刚才跟在后面,听到有些士兵纷纷议论,说王爷这步行还是头一遭,王爷的御用马车,向来都是王爷用的,很少是给府内的家眷。他们还说王爷是真的很宠爱王妃呢!” 兰雅嘴角挂着笑意,看着刘冥幽高大的背影,俊逸的身形,他的脚步稳重,是那么的硬朗,可是兰雅却欺骗了他。 其实兰雅的心理有一丝懊悔,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忍下冲动叫住刘冥幽,她要为刘冥幽做的远远不止一切。 终于安下心来,认真的看着海棠。“愣什么呢,快把东西搬上来,一路上抱着不累啊?” 海棠费劲终于把那盆蓝色玫瑰抬上了马车,“还是王妃对海棠好,这花盘还真是有点重。只不过海棠还是好奇,为何王妃要坐王爷的马车,而让王爷走路呢,这样被别人说来,王爷好像都把王妃给惯坏了呢。” “你这丫头,管别人说什么?本王妃看起来像是那种蛮横无理的,抢了王爷的马车,忍心让王爷步行那么远吗?”兰雅有趣一笑。 “像,很像,王妃就是抢了王爷的马车。”海棠竟然还很认真的点点头,那样认真的劲,好似她真的是那么单纯地以为。 兰雅没好气的打了海棠的额头,“你这丫头,一点都不会说话,后面跟着。”说完,兰雅就放下了车帘。 兰雅看着那盆蓝色玫瑰,上面依然还有蜡层,显得光鲜亮丽,兰雅并未有拿起匕首将上面的蜡层刮掉,她知道刘子轩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刘子轩还想着要算计她,看来刘子轩明显是要兰雅在太后面前出丑,得罪太后。 虽然不知道这样对刘子轩有多少的好处,但是兰雅这次就如了他的意,就算知道刘子轩要陷害她,那兰雅就装作不知道,还是刘子轩给了她灵感,想到了如何能留在太后寝宫一晚上的办法。 等到晚上,这蓝色的玫瑰就会瞬间凋谢,兰雅给太后送上这种礼物,在太后看来明显就是暗讽太后光鲜不再,地位没落,在太后眼里,兰雅这样做明显的就是在挑衅,这绝对是死罪。 而且太后本来就对刘冥幽这个冥幽王不甚满意,这次些许还能联合皇上,一起拉刘冥幽下水,但是兰雅不会让这种最坏的结果出现,往往成功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果然兰雅乘着刘冥幽的马车,在皇宫内畅通无阻,在后宫也没有丝毫的避讳,倒是有些嫔妃看到,怎么冥幽王的马车还来到了后宫,之前冥幽王可从来不来后宫的。 冥元王朝民风开放,有男子进后宫的条例,只是冥幽王来后宫可是稀奇的。 终于到了太后的寝宫,一个小宫女有些惊讶的看着冥幽王的马车来此,速度命另一个宫女进宫殿内通知。 哪里知道从冥幽王的马车上下来的是幽王妃。那些小宫女都压住内心的惊讶,表面上还要装作淡然,她们早就听说冥王府在雀跃盛会上一鸣惊人,气质非凡,但是传闻又说幽王妃愚蠢不堪,这次竟然见到了本人。 只见幽王妃穿着简单,素雅,但是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气质,却不同于常人,她们混迹宫中几年,自然能看得出某个主子上的贵气,这幽王妃虽然一直含带着笑意,可那疏离的眼神,却给她们一种无形的压力。 第一百三十二章 阴险的太后 “给王妃请安。”一众宫女跪地。 兰雅淡淡的看了一眼,“起来吧。太后在里面吗?” “太后请王妃去里面相谈。”一个宫女从里面通报出来之后说道。 “海棠,跟着。”兰雅给海棠使了一个眼色,让海棠好好抱着那盆蓝色的玫瑰花跟在后面,那宫女们各个睁大了双眼,她们也看得出那蓝色的玫瑰绝对是极品,在阳光照射下比其他花儿好看了不知多少,而且那蓝色也是妖艳的很。蓝色玫瑰绝非世间多见。 兰雅面上不动声色,由宫女带领走进了太后的宫殿,太后威严的坐在主座,首饰华丽,手指上带着亮丽的护甲,细长的铁铜色嵌着绿色宝石,尽显得雍容华贵。 尤其是太后的身板挺得很直,但是那带着护甲的手随意的敲在木质的椅子上,细细的听着还能听到那种木头敲打的闷闷声。 太后的神情看起来是浅笑着的,但并不自然,那嘴角泛起的笑容,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兰雅知道这太后也在试探兰雅,不知道她这个幽王妃来看她这个太后有什么麻烦事,显然是不待见兰雅的。 “你是幽王妃?这倒是第二次见了。”未料是太后先开的口,可是那话语中的意味让任何琢磨不透。 “参加太后,恭祝太后千千岁。”兰雅浅笑,恭敬的半跪下,礼仪得体,行的礼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 可是兰雅俯下身子都有一会了,迟迟听不到太后叫她起身的话,看来这玩的是下马威啊。 可惜兰雅不是普通的王妃,她才不在意这种事情,是兰雅要来利用太后,谁把握了主动权,兰雅可是清楚的很。 既然太后不叫她起来,那兰雅就主动说道,“太后,还不叫妾身起来吗?妾身可是特意给太后带来一件稀奇的礼物呢。”兰雅嘴角含带着笑意,眉眼轻佻,看着端庄威严的太后。 “看本宫倒是糊涂了呢,还想着幽王妃怎么就来看本宫了呢,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叫幽王妃起身呢,辛苦幽王妃跪了一会,快起来吧。”太后个老奸巨猾,说话语气中绝对带着那高傲。 太后是要给兰雅一个下马威,说太后她刚才想着兰雅为什么来看她,明显就是在讽刺兰雅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 再来不让兰雅起来,还说兰雅辛苦,明显的是要彰显她太后的尊贵身份,兰雅尽管是幽王妃还是矮她一截。 兰雅可不在乎这太后说什么,她只要达到她的目的,“多谢太后。” 兰雅知道这太后还会为难她,所以直接就不多礼了,省的给这太后有了折腾兰雅的机会,所以兰雅直接就自己轻轻然的落座,面上云淡风轻。 太后明显脸色不悦,却又隐藏了起来,深陷的眼窝,眼眸中闪过一丝精明。 “听说,幽王妃今日是坐着冥幽王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来了本宫这里,而那冥幽王却是步行进了金銮殿。幽王妃还真是有福气呢,连本宫都不曾敢用皇帝的马车,在这宫里随意浏览。冥幽王从小时候就与常人不同,总是做出些惊人的事情,连带着幽王妃也看着有些不同呢,让本宫见识了。” 太后这番话说得是极为漂亮的,表面上是在夸奖兰雅与众不同,却是在讽刺兰雅不懂礼数,没有教养。 而且还在暗中讽刺刘冥元,果然这个太后对刘冥幽是这么的不待见。 兰雅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光是那神情就占了上风,身上淡然的气质,无谓的态度。 “太后说的极是,今日妾身特地给太后带来一盆珍贵的花,这花非常的漂亮,太后也是爱花的人,也知道好花是不能曝晒在太阳底下的。今日这太阳顶在头上,连妾身都受不了,更加舍不得让那花儿曝露在强光下了。妾身苦恼,就算抱着这花儿还是躲不过太阳烈晒,还是冥幽王想的周到,为了能让太后看到这娇艳欲滴的花朵,竟然将这马车让给妾身,自己一人徒步去了金銮殿,妾身都觉得有点心疼冥幽王呢。” 兰雅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拿起手绢,好像是在擦掉自己眼角的泪珠。 兰雅内心得意万千,现在倒是好,虽然是她懒得走路,不想让刘冥幽知道这盆花的存在,但是现在把责任推到太后身上,也是一件聪明的事情。 不仅是狠狠打了太后的脸,方才太后还责怪兰雅乘坐刘冥幽的马车,现在知道了真相,实则是为了太后您,如今看太后那憋红的脸,兰雅差点憋不住想要笑出声音来,拿出手绢假装擦泪,其实是掩饰自己的笑容。 看着太后那一脸铁青,兰雅当然无所谓,反正太后就算气愤,就算不相信,也不会去质问刘冥幽,真相如何,若是聪明的,就不要再纠结这件事情了。 果然太后还算是聪明的,压下心中的怒火,“哦,那本宫倒是要看看,幽王妃带来了什么稀奇的礼物了。”太后这番语气,明显的就是在警告,兰雅,若是这礼物不珍贵,不新奇,就不要怪她会发火。 兰雅才懒得回应她。“海棠,拿进来吧。”语气轻松,就像是在自家说话一般。 海棠抱着那盆蓝色的玫瑰花,进到殿内的一瞬间,那太后眼睛中一直放着光彩,绝对是爱花之人所表现出来的激动,兰雅就知道太后肯定是喜欢这盆花的。 “果然是漂亮,而且还是蓝色的玫瑰,的确少见,幽王妃,你这蓝色玫瑰可是从哪里得来的,本宫一直想要,却始终得不到。”太后难掩内心的激动,不过她还是多了一丝的谨慎。 “是西域的一个有缘人送的,这世间万物,讲究的是一个缘分,而且这蓝色玫瑰正是世间特别,也是需要一个能够欣赏它的有缘人,妾身看着蓝色玫瑰花和太后是极其有缘分。就想着送给太后。”兰雅说的不轻不重,倒是给太后戴了一个高帽子。 太后赶紧叫人把那蓝色玫瑰端到自己跟前来,细致的观看。 “这蓝色的玫瑰的确是世间少见,这花瓣的鲜艳,在阳光的照射下却是极为明亮,比一般的牡丹国色要耐人多了。” “只要太后喜欢就好,刚才怕着玫瑰花晒着了,一直拿着步子蒙着,怕是处理不当,还是要放在这阳光下好看的多了呢。”兰雅这话虽然看似无意,其实就是要加快时间,让着蓝色玫瑰在夜晚上早早凋谢,这样她才有借口留宿一晚。 “这可是你不懂了,玫瑰花最喜欢阳光,不光是保持水分,还需要开的鲜艳呢,来人,把花好好给本宫放好了,就放在阳光下,一会再拿进来。”太后似乎抓住了可以奚落兰雅的机会,说兰雅是个俗人,不懂这珍贵花朵的培育。 虽然兰雅听得出这太后所说话中的意思,可是这正是她想要的,就由着太后去了。 “幽王妃送了本宫这么珍贵的礼物,幽王妃是有什么事情要求着本宫吧,这宫里的事情本宫见多了,心也累了,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便是,省的本宫心烦。皇宫内的世界不比外面,有时候算计多了,却发现到头来一场空,还是外面的世界好啊,都有一份追求。本宫好奇幽王妃可是身份尊贵的很,还能有什么求着本宫的地方。本宫无意再管那些琐事,若是有帮不上的,还是要幽王妃多多谅解本宫呢。” 太后聪敏的很,她就知道兰雅来这里没安好心,就算是她收了兰雅的礼物,也把丑话说在前面了,不能帮忙的她绝对不会帮。 “妾身明白太后的意思,妾身今日来送这花确实是有一事情要太后帮忙。妾身想从太后这里拿一件东西。”兰雅直言不讳,说的轻松,还带着神秘感。 “什么东西?还不知道本宫这里能有什么让幽王妃惦记着呢。”太后轻蔑的说道。 “当然是有的,妾身想要太后头上的那只最小的钗子,最素雅的那个。”兰雅丝毫不掩饰自己想要的,那眼神一直盯着太后的头饰。 太后都被她看的心中有些不悦,“要这个做什么?” “太后沉着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这钗子是太后的物件,妾身记得上次雀跃盛会上,这钗子太后就一直戴着头上,和您其余的一些华丽的头饰格格不入,妾身就猜想这钗子大概是太后最喜欢的物件,当然也是其余人看的最多的一个关于太后的钗子。 太后威严,兰雅怕以后被别人欺负了,还能拿出太后的钗子来,有了撑腰的人呢。”兰雅可是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狗腿子的形象。 她要这个钗子的真实目的是,那个钗子不仅是素雅,而且是款式比较旧的,想必贞太妃也知道这钗子的来历。 兰雅需要一个突破口,可以和贞太妃谈话的缘由,只是兰雅不知道这钗子得来到底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而贞太妃和太后的之间渊源又是如何,兰雅只有赌一把了。 “你倒是聪明,注意这么久了,这钗子确实是陈旧了,是皇上登基时送给本宫的,对本宫有重要的意义,不过现在不需要了,皇上如今稳坐泰山,国家安康,这钗子确实是旧了些,还是要戴着些新的好。”太后的语气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下子就能释怀了。 兰雅看不出太后对这个钗子有多么喜欢,好像是要摆脱一件事情一样。 “那就多谢太后了。”兰雅接过那钗子,仔细看了一会,都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兰雅抬头望向窗外,太阳还有一会才会落山,兰雅现在主要是拖住太后,想做一些事情,在这里等到天黑。 “太后,要不妾身陪你下一会棋吧。”兰雅兴高采烈的说道,这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热情。 “本宫棋艺不精,这天色也不早了,幽王妃还不回府吗?”太后已经不想再和兰雅讲话了,这个丫头鬼精的很。 第一百三十三章 罪魁祸首 兰雅似乎思考了一会,竟然冲着太后甜甜一笑,“妾身还不想回去,要不太后带妾身去看看您种下的美丽花儿,兰雅想要见识一下呢。” 太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僵硬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厚脸皮,不懂得礼数的人,明明她的话已经说得那么清楚,就是要兰雅自己跪安滚蛋了,她怎么还能一副不懂的样子。 “太后舍不得吗?妾身可是喜欢着花儿呢。”兰雅那甜甜的笑容,太后脸上无光,若她语气说重了,还怕这幽王妃出宫以后乱嚼舌根,再说她也是喜欢花的人,那太后就勉为其难的带她去看,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迟钝的人。 兰雅乐的心里开花,她这么做并不是想要得罪太后,而是要明摆着折腾太后,制造一个大反差,太后为了得到那盆蓝色的玫瑰,委屈陪着她逛花圃,一把年纪了还要舍身陪着兰雅,那么到最后当太后发现那盆蓝色的玫瑰花竟然那么轻易凋谢,那么太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光是把兰雅送去宗人府,还要把兰雅留下来,好好折磨一番。 太后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残忍,非常狠毒的折腾身边的姐妹,后宫的妃子,是一点亏都舍不得吃的。 兰雅开心的跟在太后的左右,太后年纪大了身体不便,还要左右宫女搀扶着。 兰雅看了这一盆花不成,还要看另外的花,竟然折腾太后从花圃这边,走到尽头的那一边,真是折煞了。 “太后,这花是怎么培育出来的?”兰雅就像是个好奇宝宝,拉着太后问东问西。刚开始太后还有心思回答兰雅,到最后兰雅每看一盆花都要问一遍,明明那几盆花都是一模一样的品种,当然都是用同一种方法培育出来的。 现在的太后有种深深的懊悔,当初就不敢答应这个女人参看什么花圃,太可恶了。 现在太后心中积攒着一股子火,真想扇一巴掌到这个女人脸上,看着天黑了还不快滚。 “太后,你这花圃里的花儿果然是好看的啊,我还想看那一些。”兰雅说就说吧,还要拽着太后一起走到那里,虽然太后的身子保养得好,也经不住兰雅一直的折腾,走路都有些气喘郁郁。 “好了,天色不早了,冥幽王已经在宫外等着幽王妃回去了,来人,准备送幽王妃回去。”太后终于发怒了,现在抬出冥幽王来压住兰雅了。 兰雅只好心里默默的跟刘冥幽说了句对不起,而且还暗自说道,太后,你真要叫我回府去啊,你那蓝色玫瑰都枯萎了,你真要放走我这个罪魁祸首,不过我纪兰雅呢,向来是愿意担当的人,还是勉为其难的留下来跟你赔罪吧。 兰雅转身正要走出宫殿之外,明显的听到太后舒心的轻松一口长叹,总是把这个死丫头送走了。 可哪里知道兰雅竟然蓦然回头,一脸笑容,让太后的脸色彻底的僵硬了。 “太后,妾身还想看看那盆蓝色玫瑰再走呢。”兰雅笑脸盈盈,丝毫不顾太后的神情。 太后竟然低声叹了一口气。“好,看完你就走,本宫累了。”兰雅便得意洋洋的跟着太后去看那蓝色玫瑰了。 在高台上的蓝色玫瑰,果然如兰雅所料,花瓣像是病入膏肓之人,无力的垂下脑袋。 那花瓣已经接近枯萎,兰雅心里倒是淡然的很,可太后马上就慌了神,赶紧跑过去看,那原本美丽的蓝色玫瑰竟然真的枯萎了,怎么一下子就枯萎了,太后的眼眸中难掩心痛。 兰雅这时候还非要冲上前去,找骂,还要装作很无辜,惊讶的样子。 “哎呀,怎么这样了?好好的玫瑰花怎么变成了这样,妾身没做什么呀?”兰雅的话明显的激怒了太后。 太后双眼瞪着兰雅,刚才积累的怒气一瞬间爆发,东西是她带来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枯萎了,肯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而且刚才该死的纪兰雅仗着送了这么珍贵的花朵,竟然蹬鼻子上脸不说,还问本宫要了礼物,而且还折腾本宫陪她闹腾,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 只见太后怒发冲冠。“你还不跪下,大胆该死。”太后这一发怒,连旁边的宫女都吓的直哆嗦。 兰雅也就装模做样的跪下,口中求饶,“太后明鉴,这真的不管妾身的事,妾身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兰雅大喊冤枉,让太后更加的厌恶她。 “大胆,幽王妃今日给本宫送什么珍贵的花,是来取闹本宫的吗?若是珍贵的花,决然不会这么快凋谢。你仗着幽王妃的身份竟然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这是在嘲讽本宫,谁不知本宫是这后宫之主,万花之王,如今这蓝色玫瑰凋谢,是你在诅咒本宫。”太后气的大骂道,煞有其事。今日势必要纪兰雅好看。 兰雅心中默默吐槽,怎么太后还能想这么多,不就是一盆花吗?怎么还说的她有什么阴谋诡计似的,果然这后宫待久了,精神都不正常,总想着别人会害她。 兰雅无所谓,还希望太后继续发怒生气呢,看着太后越来越生气,兰雅可是高兴的很,这计划非常的成功呢。 “妾身没有那么那个意思啊?妾身可是一直很尊敬太后的。”兰雅大呼冤枉,装的也是很逼真呢。 “来人,拉下去交给宗人府处置。”太后才不会听兰雅说的那些话。 兰雅心中暗叫不好,如果被宗人府抓了那她还唱什么戏啊。 “等等,妾身忽然想起来了,那个西域的有缘人把这花送给妾身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现在妾身才想起了呢。”兰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什么话,若是你敢撒谎,罪加一等,本宫绝对要狠狠惩罚你,就算是冥幽王来了也照样遵循法律。”太后知道兰雅是个胡扯的,但是也把丑话说在前头了。 “妾身绝对不敢撒谎啊,那有缘人告诉妾身,这蓝色玫瑰花可是会认主人的,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花,也是极具有灵性的。若是它决心要跟哪个主人,肯定会开的更加鲜艳,而这认主人的方式,还要太后您滴血到这花盆里啊。这花朵枯萎,肯定缺少灵气了,在西域灵气颇足,一时来了皇宫这有些不适应呢。” 兰雅说的非常的认真,这说的还真是像有那么一回事,太后本身就是传统的一个人,非常的相信这鬼神之说,但是还是觉得兰雅所说不可信,还没听到过有花可以成精的,还需要滴血认主人一说。 “大胆,一派胡言。”太后威慑,气愤不堪。 兰雅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妾身说的句句在理,太后身份尊贵,凤祥瑞和,那蓝色玫瑰花肯定愿意认太后为主人,太后可以滴一滴血试试,兰雅保证明日这蓝色玫瑰定能娇艳如初,妾身知道这个事太后需要足够的思考才能够相信,可是妾身敢拿幽王府的声誉保证。” 兰雅显然开出了一个诱惑的条件,太后还在考虑要不要应承下来,毕竟这事还可以牵扯到冥幽王。 “太后,请您明鉴啊。”兰雅说的很认真。 太后轻哼了一声,“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日若是不成,本宫要冥幽王为你的行为承担一切后果,今夜就留在本宫这里,来人出去禀报冥幽王,本宫见幽王妃妃聪明伶俐,甚是喜欢,特留宿一晚,明日再说。”太后冷冰冰的说完,就是给兰雅的警告。 兰雅嘴角轻笑,看来是要成功了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什么值得她去冒险? 太后冷着一张脸,让人拿来一根银针,轻轻插进去,滴落了几滴血到那花盆里。 “太后,看明日的结果就好了。”兰雅在一旁看着,看起来很有自信。 “最好是。来人,扶本宫回房。”太后冷冰冰的说道,斜着眼睛看了兰雅一眼。 兰雅看着那蓝色的玫瑰花泥土中的鲜血,嘴角勾勒起神秘的笑容,随后兰雅就被安置到了另一房间,但是兰雅要求,要把那蓝色玫瑰带到她的房间里,好好照看一晚上。 太后也就允许了,毕竟这花明日开与不开,可是跟兰雅的荣辱有绝大的关系。 太后随后进了寝宫,旁边贴身伺候的宫女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后,这世上真的有如此通灵性的珍贵花朵吗?” 太后眼神闪过一丝精明,脱下锋利的护甲,放在首饰盒里划过一丝痕迹。 “不一定。就当它是通灵的。那个鬼精的丫头下了这么大的赌注,本宫哪有不应承的道理,这蓝色玫瑰通灵呢,那是好事,得了这稀世花朵。若不通灵,也是好事。对于本宫来说,都是好事。”太后深陷的眼窝,眉头缓缓舒展开来,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算计的很准。 一旁的小宫女连连称赞,“太后好厉害,幽王妃就是个没礼数的,太后是要好好教导她呢。” “行了,别说了,伺候本宫就寝。”不一会太后寝宫房间里的灯烛就熄灭了。 而兰雅在房间里,思索着怎么出去,偷偷溜到冷宫里去见贞太妃。 但是在宫殿外,月影疏稀,背手而立的男人,面上却是冷峻,细看,那明如星辰的眼眸中还闪过一丝担忧,面色凝重,太后将兰雅留在寝宫,这是在威胁他吗?但是如今在皇宫里,皇上并未有为难刘冥幽,因为如今太子风头正盛,皇帝心情烦躁,也没兴趣对付他。 但是太后插手进来是所为何事?刘冥幽总觉得今日兰雅进宫就不是一件平常事情,好似兰雅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刚才来通报的宫女并未有说明兰雅是犯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太后,当然刘冥幽也不会相信太后是真的喜欢兰雅。 虽然刘冥幽心中焦急,但是已经到了傍晚,在皇宫是不允许王爷入住的,所以刘冥幽只能现在离开皇宫。 刘冥幽的脸色一路阴沉,回了王府,光是不说话沉默的声音都让人觉得冰冷万分,自从王爷从皇宫内回来,那脸色就可怕的很。 下人们都自动离得王爷远远的,生怕王爷一个不开心杀了他们。 西风在一旁看着刘冥幽那冰冷的眼神,恍如想到了在江南的时候,王妃被掳走,王爷担心恐怖的神情,还好这次不管他南屿的事情。 “王爷,有什么办法吗?真要让王妃在太后的寝宫待一晚上吗?”西风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给王爷倒了一杯安神茶。 其实西风最怕的就是王爷现在的时刻,明明沉默,明明是那么淡定,不怒自威,那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却是那么让人忌惮。 “太后留下王妃的缘由,你可以查清楚吗?”刘冥幽突然这么一问,让西风的心情又紧张了一下。 “可以,大概需要一炷香的时间,王爷觉得来得及吗?”西风的回话有些颤抖,不知道王爷听完会不会生气。 “你要闯进去太后的寝宫,抓到宫女询问吗?西风,你打算怎么做?”刘冥幽的语气淡然,却藏着锋利。 西风紧张,主子说得对,就算他们是战无不胜的暗卫,也不能公然闯进去太后寝宫,就算是不伤人,也难保消息走路出去,让主子引祸上身。 南屿认真得思索着主子的话,刘冥幽淡漠的品着茶水,突然脑海里拂过一个画面,兰雅说要送礼物给后宫的嫔妃,那一定是送的礼物不得当,得罪了太后。 那兰雅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刘冥幽突然想到了,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总觉的少了些什么东西。是昨晚上的那盆蓝色玫瑰。现在已经不在桌子上了,还有搬动花盘的痕迹。 “找个人,下去问问,今日王妃出门是不是带了一个花盆样的东西。”刘冥幽冷声说道。 他攥着拳头,紧紧的。想到昨日晚上,兰雅好奇的问他那盆花的问题,还问了如何解决的办法。 看来兰雅是把那盆蓝色玫瑰花当做礼物送给了太后,而她被太后留宿一晚的原因也是因为那盆花。 明明她知道如何挂掉玫瑰花上蜡层的方法,为何不主动去解决,要造成这种事端,刘冥幽觉得兰雅是想要利用这件事情达成其他的目的,亦或者是兰雅真的遇到了困难,得罪了太后。 刘冥幽宁愿相信兰雅遇到的是后者,而不是自导自演的前者。 “回禀王爷,今日王妃出去时,海棠手里确实是抱着花盘模样的东西,还拿了布遮着。”一个下人进来禀报,刘冥幽冷着一张脸,挥了挥手,那下人吓得赶紧退出去。 “西风,不需要去查看了。”刘冥幽语气冰冷的很,看着空荡荡的桌子,这种感觉比知道兰雅有危险更加的可恶。 明明知道这是兰雅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可是他内心还是无法抑制的担心她。 她到底是做什么,用得着以身犯险吗?“主子,你知道缘由了?”西风好奇的问道,怎么觉得主子的脸色比刚才更加的难看了。难道是和那盆花有关系?西风也觉得迷惑了。 “派人在宫门外守着,等王妃从里面出来,速来禀报本王。”刘冥幽没有和西风解释这件事情。 “难道王妃会自己解决这件事情吗?主子,真的不需要去救王妃?”西风真是越发的疑惑了,主子这样明显的是不去救王妃,可为何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阴郁了呢? “出去吧,本王要歇息。”刘冥幽竟然就这样把西风打发走了。 西风听到门被关了起来,而里面的灯不久就熄灭了,怎么到这个时候了王爷还能睡着呢?其实刘冥幽没有睡着,静静的躺在榻子上,双手枕在头下,他不知道兰雅到底要做什么?竟然还欺骗他,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去冒险的。 刘冥幽想起今日在马车里,兰雅问他说的话,“如果被身边的亲人欺骗了,他会怎么样?” 刘冥幽回答说,是摒弃,可是他真的可以轻松的将兰雅从自己的身边摒弃掉吗? 在皇宫里,兰雅端坐在房间,还有海棠在旁边伺候,海棠跟着兰雅进来皇宫还是第二次,这次直接是来到太后的寝宫,小丫头有些吓坏了,而且自家王妃还惹了麻烦,如果这蓝色玫瑰花明日不能恢复如初,不知道太后会不会要了王妃的性命。 “王妃,要不要通知王爷啊,只有王爷可以救我们了。”海棠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着王妃倒是一脸的淡然,端坐在这里都好久不说话了呢。 兰雅轻笑不语,“你这丫头,放心好了,若是没有把握本王妃也不会进来这里的,王爷在宫外,是不能进来皇宫呢,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要靠自己。” “也只能这样了,真希望这玫瑰花可以变的鲜活起来了。”海棠只能这样美好的祈祷了。 兰雅等到夜深,听外面没有了动静的时候,才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用匕首上的宝石轻轻的擦掉上面的蜡层,还好这蓝色玫瑰花还有救,兰雅顺着花瓣的脉络,轻轻的往里面浇了几滴水,相信,明天早上这玫瑰花定然还会开的娇艳无比。 海棠惊讶的很,“王妃你这是在做什么?好神奇的感觉啊。”海棠看着那花朵似乎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看来她刚才的祈祷是有用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贞太妃的过往云烟 兰雅将玫瑰花摆弄好了,回过头朝着海棠说道,“你现在睡在本王妃的榻上,若是有人敲门,你就装作王妃的语气回应,千万不要给他们开门,委屈你要待到明日凌晨,到时候若是本王妃迟迟不回,你一定要想办法拖延时间知道吗?”兰雅只期望海棠能够聪明一些。 “王妃,你要去做什么啊?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吧。你放心,海棠肯定乖乖听的你话。”海棠一脸的委屈,好似容锦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傻丫头,我没事的,放心,我不会放下你不管的。若是累了,就睡吧。记得今晚上的事情谁都不能说,包括王爷。”兰雅悄声说道。 海棠赶紧点头,示意王妃安心。 兰雅轻轻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她进来的时候刻意观察了周围的地形,所以知道从后面的洗衣房就可以绕过去到了冷宫。 兰雅小小的身影走在黑暗中,却未有想到从她打开房门出来的时候,就被人跟踪了,后面的高大身影一直紧跟着兰雅,那个身影修长。 只见跟在兰雅身后的那个男人,嘴角掠过一丝玩味,倒是没有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兰雅轻松的进了冷宫,外面并未有人把守。看到里面最大的一间宫殿,应该就是贞太妃所在的宫殿,里面还有一丝明亮的光线,看来贞太妃并没有睡着。 兰雅推门而入,只感觉到那门框吱呀的一声,进入之后,眼前的场景让兰雅觉得很奇怪,因为一个女人正在背对着兰雅,在古铜镜面前梳着头发,很细致的梳洗,一丝一缕,可是这是在深夜,兰雅觉得这大概是处在冷宫的女人独特的地方吧,不过深夜看起来是有些吓人的。 “是谁在那里?”梳头发的女人突然转身,兰雅和她的眼睛对视。 兰雅原以为贞太妃身在冷宫会显得有些苍老,可是看到她的容貌是保养不错的。 贞太妃显然也是惊讶的,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女人进来这后宫,不过她只是稍微惊讶,竟然端庄一笑,还亲切的让容锦坐下,“坐下吧。” 兰雅有些受宠若惊,还是落落大方的坐下。 “您是贞太妃?难道您不好奇我是谁吗?”兰雅反问道。 那贞太妃将头发已经梳洗好了,大概是岁月的磨练,她做事是那么淡然,一丝不紊,也许在冷宫待的久了,还真的会遗忘时间呢。 “能来这冷宫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你若是想说还是会告诉我的。”贞太妃轻手轻脚的倒了一杯茶水给兰雅。 既然贞太妃这么坦荡,兰雅也就决定开门见山。“我是幽王妃,今日是特地来见你的,贞太妃。” 贞太妃稍微惊讶,竟然感叹道,“原来如此,听说冥幽王是娶了妻,我也是想去看的,可惜,不过倒是幸运,你竟然亲自来看我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兰雅觉得这个惠太妃平易近人,说话一点架子都没有,都是自称我,显然她对自己尊贵的身份一点都不以为然。 兰雅觉得现在的贞太妃,和刘冥幽口中的贞太妃,似乎有点不一样呢。 “想要问问您和冥幽王之间的事情,冥幽王身中蛊毒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我不想让他有生命危险。你们之间中的是母子蛊,一生一死,一盛一衰,我想弄清楚其中的缘由。”兰雅刚表明来意,连完整的话还没有说清楚,就被贞太妃打断。 “我想你是弄错了,我是先皇的妃子,却不是冥幽王的生母,至于你所说的蛊毒,我全然不知情,若是还是要继续问下去这件事情,我只能说无可奉告。”贞太妃明显的不想和兰雅谈论这个话题。 兰雅倒是没有因为贞太妃的一句话而感到受挫,淡然一笑,她端起一杯茶水细细的品尝起来,那茶中带着苦涩,却是有回甘。 兰雅知道这茶是进贡的好茶,也从间接证明了皇帝对于贞太妃的特别之处。 “这茶是新茶,味甘,以前王爷也喜欢喝这茶,不过从江南回来之后,他换了味甜的新茶,在江南,我们经历了很多。中秋月圆之夜,王爷身上的蛊毒发作,我们被歹人追杀,从悬崖上坠落下去。”兰雅刻意的停顿了一下,观察贞太妃脸上的神情,却看到贞太妃脸上还是含带着笑意,并未有异常。 随后兰雅又继续道,“还算幸运,我们跌落到了一个山洞。可是我无法相信,平日里霸道强硬的冥幽王,竟然在我面前倒下,尽管那不是第一次,可是我还是慌张了,他全身冰冷,我以为只要给他盖着所有的衣服,堵住山洞的门口,就可以让他暖和些,可是他整个脸上都覆上了一层冰霜,睫毛和眉毛上,全无声息。不光是我害怕,他大概也觉得自己会死。” “幽王妃来我这里是要讲故事的吗?”贞太妃忽然出声,脸上带着笑容,看不出她的用意。 “就算是吧。”兰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而温婉一笑。 “那后来呢?”贞太妃似乎还有些好奇的问道。 “后来遇到了一个修仙之人,还带着一只通体白色的鸟,那修仙之人说,上一世冥幽王救过那只白色的鸟,所以那鸟这一世是来报恩的,那鸟帮助冥幽王度过了那生死难关,不过冥幽王体内的蛊毒还是没有被清除。”兰雅如是说道。 “那你来这里找我,又是何意?”贞太妃似乎还有些不解。 “因为那个修仙之人说,若要解除冥幽王身上的蛊毒,依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成功,也需要我的努力。我知道冥幽王和您的关心,从冥幽王儿时到现在的事情,他都告诉我了。只是我感觉他还有事情瞒着我。我总感觉他是知道如何解除蛊毒的,所以我想要问问贞太妃知道此事吗?”兰雅丝毫不避讳自己的来意。 “嗯,原来他把儿时的事情也告诉你了,看来他对你很信任的。你既然知道了他的事情,也该知道我是一个多么残忍的母亲,为了一己私欲,葬送儿子的一生。他跟你说的就是事实。你相信他,就不该来问我这些话。”贞太妃的情绪终于有些波动,大概是觉得刘冥幽怎么会跟其他人说起以前的事情,有一种无力感。 “王爷说的事实只是站在他的角度,亦或者是您给他这种角度看待事实的,没有相信不相信的道理,只是我觉得有必要听您讲讲这事实。”兰雅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无形中带着一种压迫。 “我无可奉告,我累了,想要休息,你回去吧。”贞太妃显然已经下了逐客令。 兰雅不想要放弃,不想要这样认输,如今刘冥幽的性命就在这一念之间,兰雅必须为了刘冥幽也要拼上一拼。她还有最后的一招,如果赌赢了那就赢了。 “等等,难道贞太妃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轻易来了这冷宫吗?皇宫内不许王爷及其家眷留宿,可是我现在却身在皇宫中。”兰雅义正言辞的说道。 可是贞太妃却不想听兰雅继续的谈话,准备就要关门,将兰雅赶走。 这一幕恰好被躲在房顶上的黑影看到,那个男人嘴角邪魅的一笑,看着兰雅吃瘪,还是觉得有意思呢,不过这次兰雅给了他太多的震撼,想不到贞太妃竟然是皇叔刘冥幽的生母,这真是冥元王朝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倒是希望兰雅可以留下来,可以继续听到那惊天秘密。 兰雅被逼的没办法,只好拿出来问太后索要的那件素雅旧式的钗子,兰雅把那钗子举在手中,明晃晃的钗子闪过贞太妃的眼眸。 贞太妃惊讶的看着兰雅手中的钗子,“你怎么会有这个钗子?”贞太妃表现的很激动,兰雅终于赌赢了。 “那贞太妃还要不要赶我走了?”兰雅反问道。 “你快说,告诉我那个钗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贞太妃说着,眼角就留下了眼泪。 看着她沧桑的眼眸,兰雅都有些不忍心。 “我给太后送了一盆蓝色玫瑰花,太后回赠了我这一钗子,这钗子样式是旧的,但是材质是古朴,坚固的。应该不是宫中进贡的物件。最后太后爽快的送给了我,还感叹过去的事情随风而逝,这物件也该是离开她的时候。不巧,在我准备离开皇宫时候,我送的那盆蓝色玫瑰花枯萎了,惹得太后薄勃然大怒,最后还是我求情,给予我一晚上的时间,保证将那蓝色玫瑰花恢复如初,有了一晚上留宿的借口,我就直奔冷宫而来,进冷宫的目的也是如此。” 兰雅丝毫没有隐瞒,将今日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贞太妃。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看来他也被骗了。我知道他的性子,就算是他死,也不会开口求我,有时候我倒是宁愿他表现的没出息,过来求我,也许我们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了。”贞太妃哭了,默默的流着眼泪,她华丽光鲜的外表背后,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因为他是刘冥幽啊。他永远都那么强大。”兰雅轻轻一笑。 “你把那钗子给我吧,也许真像是太后所说的那样,一切都要过去了。”贞太妃接过兰雅递来的钗子,她的手轻轻的摸着钗子上的每一个地方。 可是她的情绪突然崩溃,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埋头大哭,眼神中还有深深的懊悔。 兰雅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贞太妃,只能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背。 “有什么苦就说出来吧。” “明明知道那就是事实,竟然不敢相信,竟然自己欺骗了自己整整四年,还铸成了大错。竟然听了那虚无的谎言,让自己的儿子受苦,还要置他于死地。我这种人永远不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该死啊。”贞太妃的懊悔中夹杂着仇恨,但多半是对刘冥的罪责。 “往事过去了已久,却在你的心中留下来不可磨灭的痕迹,你应该讲出来的,我知道是有关于当今皇上的,可是现在在我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你思念已久的人,你们只是普通的人。”兰雅尽力的让贞太妃放松了心情了,她不想让贞太妃继续瞒着那段往事,她需要真相,所以她努力的让贞太妃相信自己,即使说的是当今皇帝的事情,也是普通人一般。 第一百三十六章 贞太妃自尽 “这钗子,是皇上给我的定情信物。也是我们一起私奔的信物。在新皇驾崩的前夜,他说好要跟我私奔,离开这宫中,到深山里过着普通人家的生活,不再有江山尘世的烦恼。可是在我翘首以盼之际,当今太后也是以前的皇后,她手中竟然拿着皇上给我的信物,愤怒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我和她是一同伺候先皇的,我们本是同阶,我却成了她亲儿的情人,她勃然大怒,大骂我不知羞耻,要将我秘密处死,之后皇帝来求情,他跟我说,丽妃答应不处死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我逼迫冥幽退位,而且要我给刘冥幽中下蛊毒,让他永远没有能力夺去江山,而皇上知道冥幽孝顺,竟然也偷偷给我下了蛊毒。” “我们之间是母子蛊,一生一死,一盛一衰,冥幽舍不得我死,只能他独自死去。当我知道自己也中了蛊毒后,为时已晚。皇上竟然还要哄骗我,每月来一次冷宫,却从不说要给我名分,绝口不再提私奔一事,我知道他醉心权力,从一开始就是要利用我牵制冥幽。可是我却没有勇气拆穿,每次冥幽来冷宫看我,我从来都是冷淡,因为我害怕皇上会伤害冥幽。” 贞太妃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每一次看到刘冥幽,都想对他和颜悦色,可是她不能,每次都着急赶他走。 “这是他去江南之前,在我生辰时送个我的钗子,是他自己用木头刻得。他每次来都看到我对钗子爱不释手,却不知道这钗子的背后断送我们母子的一切,是我愚昧,因为一个男人,还有可笑的爱情,害了他。从他到江南后,我每一夜都在思念着他,我知道他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可是我却无法改变这一切。如今,感谢你来看我,让我认清楚出这一切,还不晚,还不晚。” 贞太妃突然笑了,而且笑的还很诡异,好像是已经暗下决心,要做某一件事情。 “贞太妃,你的意思是若要让王爷活下去,你们两个人之间只能活一个吗?”兰雅不敢相信,而且她有些害怕贞太妃那诡异的笑容。难道贞太妃要自杀? “不是,这蛊毒已经这么多年了,不可能完全根治,只是会延长几年的寿命,至于多少我也不清楚,我现在只希望你可以陪伴在他的身边,我相信你会想到办法将他的蛊毒完全清除的,而我能做的只有让他多活几年,给予他改变命运的机会。” 贞太妃的笑容有些惨淡,眼睛里却有隐隐一丝的期待和希冀。 “等等,贞太妃,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对刘冥幽不公平,他其实是知道这办法的,可是不论他多么难受,经历了多少生死难关,都不肯把这个方法告诉我,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生,却伤害他的母亲。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不会理解反而更加的愤怒,他性子高傲。你是知道的。” 兰雅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贞太妃死在她的面前,因为她难以想象,刘冥幽在知道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续,而自己的母亲随之死亡,他决然不会接受这种真相,这种疼爱。 与贞太妃十几年的隔阂,如果在冰释前嫌的那一刻,得知的是死亡,刘冥幽一定会愤怒难受。 兰雅现在突然有一种自责,是不是她不该来找贞太妃,不该救治刘冥幽,好像这一切都是她挑起来的。 “傻孩子,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欠他的太多了,他会慢慢理解的。这是我该还他的,你不要自责,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了,完全没有了。那些仇恨那些往事,我也不想去面对,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就是让冥幽可以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他不是普通人,他会振作起来的,我永远相信他,他是我的儿子,也是天生的王者。”贞太妃舒心的一笑。 “您不要这么说,我相信还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绝对不是去牺牲您的生命。”兰雅第一次有些紧张,迫不及待的赶紧说出口。 贞太妃轻轻的拍拍兰雅的肩膀。“放心,我会珍惜自己的生命。你放心,要舍去生命也不是这个时候,我还想想着能和他再见一面呢,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他的脸。”贞太妃微微一笑,似乎还想着和刘冥幽再见一面。 “那就好。”兰雅总算是放下心来,今天给她的震撼太多了,她觉得自己都捏了一把冷汗。 而在房顶上一直偷听的人,也是难以抑制的惊讶,没想到这深宫中藏了这么多的秘密,足以影响天下。 在先皇驾崩的晚上,皇叔刘冥幽没有继承皇位,本就是一个惊天的疑问,没想到缘来是如此,倒是没有想到如今的父皇这么的奸诈,甘心利用一个女人,听起来真是有些不齿呢,不过倒也无妨,皇者本该就是如此呢。 他嘴角的笑容,轻轻勾勒,邪魅的笑容一闪而过。 “你等等,我写一封信,托你交给他,希望他可以找个恰当的机会来这冷宫见我一次。”贞太妃好像是释怀了,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兰雅轻轻的点头,看着贞太妃优雅的执笔写在纸上,她的侧脸是非常美丽的,恍如隔世。 贞太妃和刘冥幽长得很像,五官深刻,都俊美非凡,独有的气质。 “那就拜托给你了,谢谢你今天能来看我。”贞太妃将兰雅送到门口。 “嗯,以后我还会来看您的。”兰雅淡然的说道,看到贞太妃脸上欣慰的笑容。 兰雅紧握着手里的书信,和贞太妃告别。转身的那一刻,兰雅感觉到一种异样,可是看到贞太妃依然欣慰的笑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兰雅转身刚走到门口,忽然就听到木头烧焦断裂,忽然看到眼前那恐怖的场景,眼前那是被熊熊大火包围的屋子,为何还能从窗户的剪影上,看到贞太妃手中拿着烛台的身影。 大火燃烧在兰雅的眼眸里,她的眼睛炽烈的疼痛,怎么会,怎么会啊。 她应该想到的,贞太妃当她释怀的时候,必然会死去的,兰雅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千古罪人,是她让刘冥幽失去了娘亲,刘冥幽绝对会难过的。 她必须要阻止这一切,必须要,兰雅看着熊熊烈火,木头不断倒塌的样子,那屋子已经烧成了火海,兰雅咬住牙关,脱下外衫披在头上,毫无迟疑的冲向了火海。 她冲到了门口,骤然她的面前掉落一根被火燃烧的柱子,一下子就擦过了兰雅的胳膊,瞬间烫起了大大的伤口,兰雅无奈徒手将那柱子搬开,她要进去,要去救贞太妃。 原本在房顶的那个身影,还惊愕,没想到贞太妃真的一把火点着了,把他吓的赶紧从房上跳下去,还觉得晦气,拍拍身上的尘土,没想到远远的就看到,纪兰雅那个疯子,竟然还往火里面冲,简直就是去送死。 他速度施展轻功,跑到屋子面前时,纪兰雅那个疯子竟然都快要进去了,他看到那房顶上的木头一直往下掉,看到纪兰雅那个疯子还义无反顾的往里面冲。 他二话不说从后面抱住了纪兰雅。 “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疯子,这火烧的那么大,你找死啊。” “放开我。滚。”兰雅嘶吼道,转身看到刘子轩的模样,兰雅没有惊讶,还想着继续往里面冲。 “你这疯子,你以为本王愿意以身犯险来救你,别给脸不要脸,给我走。”刘子轩也生气了,而且更加生气自己为何要过来救这个疯子,难道是因为愧疚,对,就是这样,因为他给了她那盆蓝色玫瑰。 “我要去救贞太妃,否则刘冥幽会难受的。”兰雅的脸上全是烟尘,她的侧脸都被擦伤,胳膊上的伤口尤为明显,可是她还是要准备冲进去。 刘子轩紧紧的钳住兰雅的肩膀,非常重的力道,兰雅的理智才被这疼痛拉回来。 刘子轩脸色严肃,朝着兰雅大吼道,“纪兰雅,你是要找死啊。本王一直在房顶上看着,贞太妃是自己拿着烛台,首先烧的是她自己,说明她去意已决,不愿意任何人去救,你再进去,你也会死,难道要皇叔一夜之间失去两个最亲的人吗?”兰雅的脑袋好痛,只感觉被狠狠的撞击。 “她真的要离开吗?不是说还要再见一面的吗?” “亏你那么聪明,你都知道皇叔的性子高傲,对贞太妃情深意重。难道贞太妃还不了解皇叔的人吗?再见一面,皇叔还会允许贞太妃这样舍去自己的生命吗?现在快跟本王走,救火的侍卫马上就来,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刘子轩不顾兰雅迟疑的眼神,直接将兰雅扛在自己的肩头,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兰雅眼角的泪水默默的流下,自己用衣袖擦干净。 “可以了,把我放在这里,我自己进去。”已经到了太后的寝宫外,被大火惊醒的宫女们有些混乱,兰雅可以趁乱进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太后的讨伐 刘子轩把兰雅辣过一处隐蔽的地方,“那盆蓝色玫瑰花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放心,等天亮本宫会去请祖母太后放了你。”刘子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绝口不提因为自己送的花有问题。 “刘子轩,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卑鄙。你竟然在那里偷听,你知道了的那些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兰雅的眼神似乎染上了火焰,她的整个脸上都看起来让人害怕,那是一种炽烈的威胁。 刘子轩显然都吓了一跳,“本王又不是专心去偷看的,只是看你半夜偷偷溜出去,怕你会出事,才跟着你的,谁知道会听到那样的秘密啊。”刘子轩说的还有些理直气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扯上关心,是你非要来叨扰我的。你送的那盆花明明就有问题,你不要告诉我,你半夜监视我,是想找机会告诉我,清晨你帮我跟太后求情,让我再欠你一个人情。你真的是好讨厌,既然我们之间已经扯上关系,以后还请你不要后悔?” 兰雅现在把怒气全都撒到了刘子轩的身上,她从来没有主动去招惹刘子轩,为何他总是过来打扰她,既然如此,兰雅就准备好了接受。 “啊,什么意思?你准备让本王怎么后悔?”刘子轩显得还有些惊讶。 “从现在开始,叫本王妃皇婶,给本王妃让开。”兰雅一把将刘子轩推开,义无反顾的转身,背后的冰冷。 刘子轩被兰雅一推,后背直接撞到树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刘子轩觉得迷糊,为什么纪兰雅突然就生气了,真的是有点奇怪呢,刘子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着兰雅的身影走进了祖母太后的寝宫。 随后刘子轩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悠悠然然的走了,身上还有烟尘的味道,真是一点都不习惯呢。 刚才可还真是冲昏了头脑,竟然跑过去拦住纪兰雅那个疯女人了,以前不是最讨厌把自己搞的脏脏的吗?纪兰雅爷记住你了!明天就等着看好戏了,不知道堂堂冥幽王那么冷傲孤僻的人,知道自己的王妃逼死了自己的亲娘,那该是什么样的场面啊?到时候就等着你纪兰雅主动乖乖的来找本王吧。 刘子轩得意的笑容,准备等着看纪兰雅如何被皇叔刘冥幽惩罚,他最喜欢英雄救美了。今天果然收获很多呢,还是回去歇息一会的比较好,为了跟那个女人,一宿都没睡了,简直就是罪过啊。 刘子轩扬长而去,身后冷宫聚集了很多的侍卫,手中拿着水,无论多么努力扑火都扑不灭,随后华丽的宫殿变成了一片废墟,轰然倒塌,那些侍卫各个神色慌张,场面一片混乱。 而兰雅进到了太后的寝宫,显然冷宫发生火灾的事情,太后还不知道,宫殿内静悄悄的,而宫殿外慌乱的人群和叫喊声,充满了对比,兰雅兀自低声叹息。 夜色迷茫,黑压压的一片,头顶上的浓烟滚滚,兰雅的手中紧紧攥着贞太妃要她转交给刘冥幽的信,那信上都有了黑色的烟尘覆盖,她攥着信封的手,紧紧的,甚至暴起了青筋,她却全然不知,忍下心中悲痛,将这承载生死的信封放进了衣袖中。 兰雅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转身赶紧把门关好。她的后背紧紧的贴着门,她脸上还有烟尘,胳膊上的衣服被大火烧毁,还露出了胳膊上的伤。 她的眼神承载了太多,沉默不语的模样。让海棠吓得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连鞋子都没穿,赶紧跑下地,眼神中闪过慌乱,脑海中什么都不想,紧紧的冲过去将自家王妃抱在怀里。 可兰雅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想要回应海棠,却发现喉咙中压抑的声音始终发不出来,那种痛苦的压抑,让她的脑海中时不时的闪过。 窗户旁边的贞太妃手中拿着灯烛的身影,贞太妃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她还想着努力缓和贞太妃和刘冥幽之间的关系,她设想了很多的美好,甚至希望可以看到刘冥幽脸上露出的灿烂笑容,在他们母子冰释前嫌的那一刻,她还想着有些话要说。 可是这一切都被她亲手打破了,到底是她的执拗,还是贞太妃的执着造成了今日这样的悲剧。 兰雅想起在山洞里那个修仙之人所说的话。他说,兰雅可以变成刘冥幽,处理刘冥幽难以面对的事情,但是前提是他们两人互相的信任,可是这个该死的前提,兰雅却没有做到。 她好害怕,刘冥幽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一辈子会对她置之不理。 海棠失声痛苦,她好努力的摇着王妃瘦弱的身子,可是为什么王妃的眼神还是那么涣散,为什么出去一趟就像是中邪了一样,王妃的神情淡漠,她的眼睛是无神的,而且她受伤了,她胳膊上赫然那么恐怖的伤口,还一直往外渗出鲜血,王妃不痛吗? “王妃。你怎么了,说句话啊,你要吓死海棠了。”海棠害怕的失声痛哭。 兰雅的神智被拉回,她突然听到了一阵喧闹声,还有窗外亮起的一束束火把亮光,反射性的速度将海棠的嘴巴捂住,“不要说话。”兰雅警惕的听着窗户外的动静。 海棠吓得赶紧点头,马上就安静下来。不一会。果然不出所料。那些拿着火把,走路声音统一威武的是皇宫内的侍卫。他们拍起来兰雅所在屋子的门,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屋里的可是幽王妃,属下是大内侍卫,冷宫发生火灾,特来察看周围。幽王妃可是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者是有任何异常情况。现在还请幽王妃开门,让属下进去确认一番,事关皇宫安危,多有得罪。” 兰雅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她赶紧捂住海棠的嘴巴,示意海棠走到梳妆台前。 兰雅低声和海棠说道,“快给我梳妆,除去身上的狼狈,记住,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声,快做你的事情。” 海棠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看到王妃说话的语气也是焦急,她知道这事事关重大,全部都要认真听王妃的。 海棠再给兰雅梳洗,换下来被大火烧毁的衣服,用绷带缠好了胳膊上的伤口。 里面一直没有动静,等候在外面的侍卫狠劲的继续敲了几下门,重重的声音压在心头。 “幽王妃,若是再不开门,我们可要硬闯进去了。”那些侍卫的声音提高,语气冷冽。 海棠给兰雅梳头的手都颤抖了几下,记着王妃说得话,海棠努力让自己定下心来,无论外面喊声有多大,兰雅的面上还是淡然。 她知道这些侍卫不会轻易闯进来,但是今日是一定会守在她的房门口。 因为太后寝宫这几年从来没有留过任何一位王妃,偏偏是兰雅留在宫中的第一晚,冷宫就发生了火灾,不管如何都要从兰雅这边下手。 兰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装聋作哑,为自己争取有利的时间差,让自己不露出破绽。 皇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如今这会刘冥幽也是知道了的,再过一会就要黎明,只要再坚持半柱香的时间,刘冥幽就会进来皇宫,她也会安全从皇宫离开。 门外的侍卫相视一眼,准备用武力踹开房门,就在这时候响起了一道声音。 “太后驾到!”声音刚落,那些侍卫迅速跪下身子行礼,随后太后在众宫女和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兰雅的屋子门外。 太后脸色不悦,老谋深算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怒还有猜疑。太后在这深宫大院多少年来,识人无数,从一开始看到纪兰雅,就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借着送她蓝色玫瑰花的目的,开口问她要了那承载往年旧事的钗子,太后心里知道那钗子和冷宫里的贞太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哪有那么巧,就是在今晚,那冷宫就着了火,贞太妃就葬送在火海中,虽然那些往事已久,但是太后还是担心,怕是纪兰雅知道了这些往事。 不管怎么样,贞太妃已经死了,也许是一件好事,贞太妃一死,那些乱了纲常有悖道义的恶心事就会随之消失,再不用担心被人捅出来,被天下人耻笑,她的皇帝还是一位勤政爱民的皇帝。 如今皇帝的位子已经坐稳了,太子也培养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贞太妃一死,虽然没有了牵制刘冥幽的砝码,但是刘冥幽这个孽障若是要颠覆这天下还没那么容易,死了好,死了好。 多少年来,梦魂牵绕,贞太妃这个女人死了,以前的事情总算是消失了,她可以安稳后半辈子了。 太后是极其顾着脸面的,当得知皇帝和贞太妃之间的事情后,她勃然大怒,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原先和她一同伺候先皇的姐妹,转眼成了她儿子的女人,对她来说那是一辈子跨不过去的耻辱,足以羞愤致死。 显然太后并不知道贞太妃和刘冥幽两人身上的母子蛊,一生一死,贞太妃一死,刘冥幽就像是没有了禁锢自由飞翔的老鹰,绝对是有实力将冥元王朝的皇帝易位。 贞太妃的死亡,代表着任何人都无法将冥元王朝这个战神挟制,刘冥幽的势力会随之壮大,不可同日而语。 “幽王妃睡的这么熟?那也要给本宫把门踢开,本宫倒要看看,这么大的事情还惊扰不了尊贵的幽王妃,这性子可真是淡呢。来人,踹门!” 太后勃然大怒,语气威严,显然兰雅已经触及到了太后的底线,旁边的侍卫都也是战战兢兢,纷纷为幽王妃心中哀悼,幽王妃绝然不会轻易走出皇宫。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逃不了干系 屋内的兰雅和海棠也听到了,可是兰雅的脸蛋还没有洗干净,额头上还有烟尘的痕迹,整张脸一看就是刚从大火旁走出来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兰雅用绷带缠好的胳膊上的伤口,正在往外冒血,眼看着就要露馅,那踹门的声音此起彼伏,门框已经摇摇欲坠,海棠紧张的竟然紧紧抓住兰雅的手,都不知道自家王妃的手被她抓的都有了淤青。 就在门开,月光洒进来的那一瞬间,兰雅突然起身,城门外,月光下,那高大的身影跨坐在棕色马背上,入墨的发丝随之威风飘扬,无论站的有多么高,望的有多么远,始终目光无法触及的是冷宫。 从一开始那冷宫上空火光廖然,再到现在那滚滚的黑烟,犹如一只执掌天空的手,压在心头,冷然如是。 微风是冰冷的,吹扬起了刘冥幽黑色的披风,静静的,掠过刘冥幽紧皱着的眉头,他的眼眸如黑曜石,潜含着了太多的冷意,渗入心的冰凉,刀削的嘴唇,太多的棱角,稍有不注意,就会被那棱角刮破。 刘冥幽这一夜总觉得心中有事,当听到西风来禀报说冷宫着火的那一刻,刘冥幽的内心就像是点燃了一样,对于纪兰雅有着疯狂的思念,有着无尽的担忧。 冷宫着火,尽管刘冥幽心里担忧贞太妃的安危,但是转念一想,贞太妃是被皇帝保护的好好的,她那么傲气的一个人,绝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贞太妃她爱美,是不会喜欢大火烧尽美好的,刘冥幽担心兰雅刚进宫,冷宫就着了火,这件事情定然会被有心的人牵扯到兰雅的身上。 刘冥幽对于兰雅是矛盾的。一方面生气兰雅欺骗他,竟然抱着蓝色玫瑰花进了宫,她有事瞒着他。但是刘冥幽却不敢肯定兰雅要做的事情和冷宫着火有什么联系? 总之刘冥幽担心,冷宫着火这件事情定然会牵连兰雅,她绝对不能有事,绝对。 “主子,如今冷宫的火已经熄灭,如今还不知道这场大火波及到了哪几个宫殿。刚才暗卫来报,太后率领宫内侍卫威严冷逼王妃开门。不知道王妃为何一直不开门。”西风快速的将刚刚得到的情报禀告给王爷听,他心中也是担忧王妃的,太后不是那么好惹的,这次王妃竟然和太后对着干了,期望王爷能将王妃安全接出宫来。 刘冥幽冷漠的说道,“还有多少时辰?”望着那禁闭着的宫门。 “三声之后。”西风干脆利索答道。 刘冥幽从来没觉得三声有多么的遥远,心心念念着的兰雅,当听到西风禀报,太后已经在逼迫兰雅,刘冥幽的心从未有过的紧张,就像是在江南时候,兰雅被太子刘子离掳走的那一刻,他必须要第一时间赶到,不能让他的女人受一点的委屈,哪怕是一点。 终于那宫门大开,刘冥幽的战马金戈万里,他冷漠肃然的神情让宫门的守卫吓得直哆嗦,明明看到冥幽王骑着战马就冲了进来,竟然都不敢发声阻止,谁都害怕,刚开宫门,冥幽王就冲了进来,这是多么大的阵仗啊,吓得他们都不敢说话了,任由冥幽王妃的战马奔腾,扬起一股尘土。 就在房门被踹开的一瞬间,太后愤怒的样子,进了房门,竟然看到纪兰雅和她的丫鬟趴在桌子上,还一脸的迷惑,看着她,这成何体统。门外那么大的动静都听不到吗? 兰雅的脸上竟然还有泥土,一脸的迷惑,看到太后进来,反应了一会才给太后行礼。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兰雅规矩的给太后行了一个礼。太后冷哼,“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难道不知道冷宫着火,外面的侍卫一直敲门,你听不见吗?怎么脸上还有泥土,难道你出去过?在这屋子里待着可是在藏着什么?莫不是冷宫着火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呢。”太后一字一句,都说的很重。 兰雅面上依然迷茫,“太后这是在说笑吗?本王妃一直守在这蓝色玫瑰花盆前,一直心心念念的是给太后的承诺,期望这一夜过去可以让这蓝色玫瑰花重新焕发生机了。至于脸上的泥土,是这花盆里的,昨晚些许是我太累了,迷糊糊的撞倒了花盆,现在似乎还能感觉到脸颊疼呢,若太后不信,可以看看本王妃脸上的泥土是不是这花盆里的。”兰雅说的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旁边的海棠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紧张的都不敢呼吸,想起刚才关键的时候,王妃速度的起身,从花盆里抓起来的泥土就往自己的脸上抹着。原来是用到这处了,真心佩服王妃的机智。 太后狐疑的看着兰雅,“这蓝色的玫瑰花倒是重新开的艳丽了,看来那鲜血倒真是管用,这蓝色玫瑰花现在可真是本宫的了。”太后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了。 “自然是太后的,既然如此,本王妃昨天答应太后的已经做到了,这蓝色玫瑰花开的鲜艳,那么现在本王妃可以离开了吗?守了一夜没有睡个踏实觉,这大内侍卫都来了,还真是让本王妃受宠若惊呢,冷宫着火,又是何事?这宫内的事情繁杂,还得太后亲自处理,太后母仪天下,能力超群。” 兰雅现在必须要赶紧离开这后宫,一个是非之地,她胳膊上的伤口一直在往外冒血,再迟疑下去恐怕是要藏不住了。 “幽王妃说的是这个道理,这蓝色的玫瑰花现在是属于本宫的,这其中的波折呢还是不少,这冷宫着火的事情呢,些许还真是和幽王妃没关系。突然本宫想起来一件事情,昨日幽王妃要求本宫赠与的钗子,本宫还留着念想,幽王妃这次出去,想必是要很久才能见面。” 太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那简直笑里藏刀,阴险的很。 兰雅就知道太后是怀疑她了,可是现在她根本拿不出那钗子,昨晚上那个钗子交到了贞太妃的手里,随着一把大火,和贞太妃已经烧成了灰烬。 兰雅拿不出钗子,还真是不知道要拿什么理由搪塞太后。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刻,突然门外走进来一个侍卫通报道,“冥幽王在外候着,说是王府出了事情,要幽王妃火速回府。”兰雅心中大喜,还好刘冥幽出现的及时,解了这燃眉之急。 可是太后却不轻易放人,“皇上可知道冥幽王进宫了,这冥幽王向来处事精明,能力强大。还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的,非要让幽王妃回去呢。本宫还想着和幽王妃多待着一会。”太后如今又打起了亲情牌。 兰雅可一点都不想和太后继续待下去。“太后这就有所不知了,还真是有一件事情冥幽王一个人解决不了的,那就是延续子嗣的事情,进宫的时候本王妃的身子就不适,王爷着急找来大夫把脉,大夫说这日子不足,看不出来,昨晚上都没有休息好,本王妃还真是有些不舒服。”兰雅说着就有些疲惫的扶着额头,说的煞有其事。 太后想要找出理由反驳,还真是不好说什么,这个纪兰雅嘴也是伶俐得很。这种事情也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也不觉得害羞吗? “那幽王妃可是要注意身子了,如果本宫还坚持不让幽王妃走,传出去,定然落得下一个心胸狭窄的名声,只愿皇帝绵延子嗣,不许冥幽王多子孙。” “但是呢,冷宫着火一事重大,幽王妃最好是等着这事情处理好了,你再回府去。” “难道幽王妃不好奇,冷宫着火的原因吗?还是留下来陪着本宫一同去看看吧。这皇上还不来处理这冷宫着火一事吗?” 太后还是咬住不放人,她倒要看看这幽王妃有多大的能耐,他冥幽王凭什么一句话就能将人带走。 太后把皇上搬出来说事,兰雅知道要想出宫去,还真是有些难,于理于情她都要留下来,看着这冷宫着火的事情处理好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声通报,“启禀太后,皇帝驾到,在冷宫门口察看,请太后过去。” “这么快就来了,这冷宫里住的可是先皇的妃嫔,事关重大,相信皇上肯定会查清楚的。”太后朝着兰雅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走了。 兰雅收拾好东西,赶紧跟在后面。看来只有见机行事了。 到了冷宫门口,兰雅远远的就看到了刘冥幽的身影,旁边还有皇上明晃晃的身影。 兰雅心里开心,却也是担忧,怎么刘冥幽和皇上一起出现了。 刘冥幽是一个王爷定然是不会轻易能进的后宫,况且还是和皇上在一起,刘冥幽和皇上的关系本来就是敌对的,兰雅不知道刘冥幽用了什么法子,说了什么话,现在和皇上一同站在贞太妃的寝宫外,那寝宫已经烧成了一片灰烬,付之一炬,全是木头的灰烬。 刘冥幽已经知道了,已经知道那冷宫着火的宫殿就是贞太妃所在的宫殿,兰雅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的就只有这一个念头,只有这个。 太后脸色凝重,但是看到那倒塌的废墟,除了微微有些震惊,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惋惜。 “皇上的消息果然是灵通,这么快就赶过来的,这冷宫里住的都是先皇的妃嫔,也是本宫的姐妹,如今发生火灾这种事,让人唏嘘不已,感叹世事无常,人生在世,无论经历了什么,都难逃一死。起火的宫殿,里面住着的是贞太妃吧。” 太后还装作惋惜的样子,但是她说的话却是事实,世事无常。 太后一直观察着皇上的神色,不希望从皇上脸上看到他悲痛的神色,那个贞太妃死了就死了,别想再拖累皇上。 皇上的眼睛一直看着那片废墟,时不时的冒出青烟,还有未燃尽的木头发出滋滋的声音,里面烧的一点都不剩,甚至分辨不出尸体的形状,因为到处都是柱状的黑色物体,不知道是柱子还是尸体。 “来人,找到贞太妃的尸体了吗?”皇上的语气似乎带着愤怒,兰雅猜想大概是内心焦急吧,不忍心看到贞太妃的尸体就淹没在这废墟中,明明贞太妃是那么生动美丽的女子,亦或者是愤怒,明明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一直照顾着贞太妃,为何一把火,烧尽了他苦心经营的这一切,也许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保留的最后一份真情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刘冥幽的选择 至于皇上是不是真的爱着贞太妃,兰雅不知道。 曾经守护爱情的能力已经失去,再没有可以守护的那个人,也许是遗憾难过,再无法怀念那些时光,总之现在的皇上看起来,并不像是平日里的那些精于算计,他身陷的眼窝足以证明他内心的悲痛。 兰雅给皇上行礼,皇上心中焦急并没有特别让兰雅这个幽王妃平礼起身。 兰雅站在太后的身后,一直静静的看这刘冥幽的神情,可是为何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雨水模糊了一般,始终看不清楚刘冥幽的神情。 直到刘冥幽幽深的眼眸和兰雅的眼睛对视的那一刻,兰雅的心抑制不住的颤抖还有丝丝的疼痛。 刘冥幽的眼眸中包含了太多,看可以分辨的只有两种,一种是对兰雅的关心和担忧,还有一种是对贞太妃死亡的震惊和哀痛,还有一丝的愤怒。 兰雅不知道这愤怒是缘何?“启禀皇上,贞太妃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不过已经被烧的无法辨认。”禀报的侍卫说起话来,声音都是颤抖的,因为他看到了皇帝的愤怒。 “将贞太妃的尸体入殓,追封为明太妃,入皇陵,三日之日发丧。特令高僧守在灵前诵经九九八十一天。明太妃没有子嗣,那么便请各位王爷轮流守在灵前。现在给朕彻查清楚,明太妃缘何而死,冷宫为什么会发生火灾,查到任何踪迹可疑的人都送到宗人府。明太妃是先皇嫔妃,一定要给她一个交代。母后,朕处理的没有错吧?您说呢?” 皇上声音冷淡,那里面包含了很多,而且他冲着太后说话的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兰雅站在太后的身后,明显的看到太后的身子一振,对皇上所说的话有些愤怒,却没有话去反驳皇上。 皇上将贞太妃追封为明太妃,这是莫大的荣耀,也代表了皇上对于贞太妃的情谊,因为“明”是皇上的字。只是人已经往世,再尊贵的名号又有何用。 入皇陵,同样是一件于理不合的事情,只有太后可以入得皇陵,贞太妃只是一个贵妃,没有品阶没有资格。 所以皇上所说的这些完全就是对太后的挑战,可皇上的意志那么坚决,势必要这样。 太后察觉到了皇上的执拗,一直隐忍着,想要反对,却又不能把这件事情摆在台面上讲。 “既然皇帝已经决定了,何必再来问本宫。皇帝自便。说到可疑的人,本宫倒是觉得幽王妃有些可疑,清晨敲她房门,竟然久久不开,那时正是发生火灾不久。”太后冷言冷语道,对于纪兰雅的厌恶丝毫不显露。 兰雅错愕,没想到太后这么的阴险,太后没法阻止皇上的决定,却要狠毒的将这把火引到兰雅的身上。 她没法管住自己的儿子,没法让皇帝对那个贞太妃死心,却有的是办法折腾算计刘冥幽和纪兰雅,她明明知道刘冥幽是贞太妃的亲生儿子,却阴险的要将贞太妃死亡的事情推到兰雅的身上,这是要刘冥幽在女人和母亲面前选择,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是对刘冥幽的残忍,却能让太后舒心。 兰雅只觉得心寒,面对太后这么一个阴险恶毒的女人,她决然不会让刘冥幽王难过。 “皇上,您可要好好查清楚,还妾身一个清白。太后不知,妾身一直都在房间里待着,一晚上都认真照看着那盆蓝色的玫瑰花,真的是连门都不曾踏出去过。太后可以找人问问,有哪一位宫女可是看到妾身出去了。妾身心心念念的只有让太后高兴,让那蓝色的玫瑰花重新焕发生机,再说,妾身根本不曾和贞太妃来往,放一把火烧了冷宫,对于妾身没有任何的动机和好处。”兰雅的语气慢慢的加重,有着淡淡的愤怒,是被冤枉的不解,她极力的将话题引向那盆蓝色玫瑰花。 的确兰雅的话让太后一时半会还想不出应对的,的确兰雅是没有任何动机去放一把火烧了冷宫的。 可太后也不是好惹的,“话虽如此,你却是有怀疑的,本宫向来公正,若是你没做过,定然会还你一个清白,冥幽王也在这里,说说你的想法,可不能因为她是你的王妃而有失公正,冥幽王向来是明察秋毫,睿智聪明的。” 该死的太后竟然将话题扔给了刘冥幽,这简直就是给刘冥幽下套子,明明知道刘冥幽和兰雅的关系,还刻意强调了要刘冥幽公正,不能失去偏颇,这是明摆着要刘冥幽调查冷宫着火,贞太妃死亡的事情。 而头号嫌疑犯就是幽王妃纪兰雅,无论刘冥幽怎么做,怎么说,都会被人落下话柄。 可是兰雅的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期待,刘冥幽可以不顾一切,不顾流言蜚语始终维护着她,可是她期待的眼神始终没有迎来刘冥幽的回应。 刘冥幽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看着贞太妃被烧焦的尸体,根本无暇顾及兰雅这边的危难。 皇上突然发话,“贞太妃的死亡事关重大,必须要彻查清楚,至于幽王妃的嫌疑还是要查清楚的好,幽王妃可不要介意,这是公事公办。”显然皇上相信了太后的话,的确他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在共同抵制外人的时候。 皇上也是想看着刘冥幽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看着平日里风光无限,冷静睿智的好皇弟如何能够顺利处理好呢?对于刘冥幽,皇上除了妒忌还是痛恨,只觉得刘冥幽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刘冥幽不会出生,他就能和贞太妃厮守终生,他就能安稳的坐着皇帝的宝座,不用这样终日惶恐。 如今贞太妃已死,皇上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控制了刘冥幽王的把柄,而刘冥幽,也只能让他多活几年。 “皇上说的是,只是妾身要说的是,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无论怎么查,妾身都是清白的。”兰雅所说镇定威严,让人无法直视她眼眸中的刚硬。 皇上赫然,却还是坚持,“来人,将幽王妃带下去。”话音刚落,那三两个侍卫就要将兰雅带下去,兰雅没有害怕,她的眼神始终看着刘冥幽。 就在她转身被押下去的那一刻,听到刘冥幽冷峻的声音响起,“慢着。”刘冥幽的声音刚响起来。 皇上的眼睛中划过一丝精明,难道他刘冥幽是要公然造反啊,好呀,竟然沉不住气了吗? 皇帝冷声说道,“皇弟这是何故,是要公然违抗朕的旨意吗?她是你的王妃,也是有嫌疑的人,没想到皇弟是真要包庇你的王妃,你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兰雅的心中一直打着小鼓点,她的心好慌乱,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朝着刘冥幽摇头,就算她是死,也不能让刘冥幽背上违抗皇命的罪名,不能连累刘冥幽,兰雅一直摇头,眼睛中的泪水含着没有掉下。 可是刘冥幽却无视兰雅的劝阻,兰雅知道刘冥幽讨厌她,因为她欺骗了他,可是他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救她。 “皇上多虑了。”刘冥幽一句话直接就把皇上嘴里还没有说出的话硬生生的压在喉头。 “你倒是要给朕一个交代。”皇上不悦。 “贞太妃虽已被烧的面无全非,但是她的左手攥着一被烧的焦黑的东西,那是烛台,贞太妃习惯用左手,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皇上应该清楚,这不会有他人将烛台塞到贞太妃的手里,贞太妃手握烛台,或是意外,或是自尽,与他人无关,兰雅,过本王这边来。” 刘冥幽冷着一张脸,冷峻的神色简直是要将周围人的冰封,他的傲气和霸道无人能比,他敢在皇上面前要人,他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将兰雅带到自己的身边,不顾皇帝脸上的愤怒。 太后低声叹了一口气,听到刘冥幽所说的话,贞太妃习惯用的是左手,而皇帝分明是知道的,那还说什么,真是造孽。 罢了,那贞太妃管她是自杀还是意外,往后都要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 至于这纪兰雅,太后想来想去,也觉得纪兰雅不至于想要贞太妃死。 既然贞太妃已经死了,那就随它去,太后也不想再继续追究下去。 只是日后定然要小心这幽王妃,牙尖嘴利,不是一个好摆布的,就让皇帝去处理这事情去吧,她看着都心烦。 “本宫有些乏了,皇帝好生处理,起驾回宫。”皇帝轻轻点头,恭送太后回宫。 兰雅站在刘冥幽的身后,而刘冥幽一直抓着兰雅的手,不避讳皇帝的眼光,刘冥幽就是要所有人知道,他的幽王妃不是随便人都能碰的。 皇帝只觉得自己身为皇帝的威严,都被刘冥幽可恨的打破了,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能仅凭着皇弟的一句话就下了如此的定论,贞太妃手里的东西果然就是烛台吗?”显然皇帝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贞太妃是自尽。 “皇上要什么证据,这冷宫里的物件都有记载,找宫内的木匠一看便知道那是不是烛台的形状。”刘冥幽冷声道,冰冷的雪魄眸子一直盯着皇帝的眼睛。 皇帝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悲哀,因为冷宫里贞太妃吃穿用的物件,都是他特地命人送过去的,有记载,只要找个宫人来查看就知道那是烛台的形状。 贞儿啊,为什么你就这么死了,不是说过要帮朕控制刘冥幽,永保朕的皇位吗?你要自尽,就不能再等等吗?偏偏这个时候,你这是背叛了朕啊。 皇帝内心,无数哀嚎,夹杂着愤怒,还有遗憾。 “皇弟果然聪明,朕以为能看懂贞太妃,其实不然,她心里真正想着的是谁,可只有她心里知道了。来人,拟旨,贞太妃身处冷宫,意外火灾,遗憾离世,此事已清,追封其为明太妃。哀其生无子嗣,特命朝内王爷守灵。皇弟是尊贵冥幽王妃,去了灵堂会沾染污秽,守灵的事就不用去了。一切交给太子处理。” 第一百四十章 你闭嘴 皇帝理所当然的说着,得意的看着刘冥幽冰冷的眼神,愤怒的神情,他是尊贵的皇帝,他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母子分离,照样也可以让他们到死都无法相认。 就是要看看他强大厉害的皇弟,如何能忍心看着母亲离世,不能到灵前尽孝呢。 皇帝的心里痛快极了,看到刘冥幽愤怒的眼神,紧攥着的拳头,却不敢忤逆他这个皇帝,他就觉得内心无比的舒畅。 转身得意的笑容,步伐想要轻快却始终轻快不起来,凝固在嘴角的笑容,望到那满地的狼藉。 “起驾,恭送皇上回宫。”公公尖利的声音响起。 刘冥幽冰冷的眼神没有过多的停留,拉着兰雅的手就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步伐很快,他没有注意到兰雅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走路都踉踉跄跄的,也没有看到兰雅紧皱着的眉头,手腕都被他粗暴的弄青紫了。 “刘冥幽,你说说话,你这样让我很担心。”兰雅急切的话语充满了担忧。 “本王不想说话,你为什么要瞒着本王?”刘冥幽的眼神就像是暴怒的狮子,赤红,骇人。 “我,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兰雅没有勇气告诉刘冥幽,她去找了贞太妃妃,但是她脸上的愧疚太明显了。 “闭嘴,本王不想听到对不起。”刘冥幽彻底的暴怒了,脸色阴沉的很,他的眼眸中闪过的冰冷,让兰雅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兰雅低着头,喉咙处压抑着苦涩的痛,刘冥幽一路拉着兰雅出了宫门,西风一直在宫门外候着。 西风看到自家王爷那冷如冰霜的脸,眼神爆红,看起来是骇人的很,而王妃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怎么王爷和王妃吵架了?明显的看到两个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按照您的吩咐里面铺了毛毯。请王妃上车。”西风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 南屿刻意强调马车里面铺了毛毯,因为在宫门未开,刘冥幽等在夜色中时,他特别吩咐了西风从王府找来马车,就是希望兰雅从宫中出来时候,身子可以裹上毛毯,脸上可以洋溢笑容。 当得知兰雅被太后强硬留在宫中的时候,他的内心焦急万分,即使知道兰雅有事瞒着他,可还是将兰雅的安危放在心上,可是当他亲眼看到贞太妃烧焦的尸体,看到兰雅眼神中的歉疚,他一切明了,忍着内心的痛苦,在皇帝面前公然抢人,为兰雅洗清嫌疑。 无法想象,他还能硬撑着,冷静认真的观察着自己的生母那烧焦的面容,心里念着还要给兰雅洗脱嫌疑,他内心的痛苦任何人都无法感受。 刘冥幽的怒气和痛苦已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他的声音几乎是要恐怖的威慑整个京城。 “你该和本王一样感受那冷冽的狂风刮在脸上的痛苦。给本王滚开!”刘冥幽将西风一掌推开,抢过西风的战马,紧紧扼住兰雅的手腕,利索狂暴的将兰雅拉上马背。 缰绳一拉,战马风驰电掣,瞬间消失在西风的眼睛里,马蹄奔腾而过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耳边的冷风带着凌厉。 西风低声叹息,从未见过王爷这么生气,王爷和王妃在一起,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王爷的确变了,他内心隐藏的情感,无论是温和,还是霸道,愤怒,全然展现在人的面前。 也许比以前憋在心里的状态好多了吧。这样才显得有血有肉,王妃是王爷的克星。对于这一点,西风深信不疑。 海棠跟在王妃后面走出来的,当她看到王爷对王妃暴怒的神情,差点吓得昏倒过去。 海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祈求王爷对王妃不要太坏。王妃是好人。 “你一直跟着王妃在宫里,可是知道王妃在宫里发生的事情?”西风语气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他自己本身说话就显得冷漠,看到海棠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他都害怕自己的说话吓着她。 “王妃给太后送了一盆蓝色玫瑰花,但是那花突然就枯萎了,太后生气就要惩罚王妃,王妃说给她一晚上时间,保证玫瑰花完好如初。可是后半夜冷宫却发生了火灾,之后太后就来找王妃的麻烦,之后的事情海棠也不懂了。” 海棠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只是她乖乖听王妃的话,没有把王妃半夜出门的事情说出来。 “冷宫着火,可是有伤亡?”西风继续问道。当时看到王爷一直看着那天空上的冒起的滚滚烟尘,西风就觉得王爷的表情好奇怪,直觉冷宫着火的事情应该和王爷愤怒有关联。 “好像听说是贞太妃,先皇的妃嫔。”海棠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只是在路上听到一些侍卫在议论。 西风惊愕,竟然是贞太妃,他是知道王爷和惠贞太妃的关系,两个人明明是亲密的母子,却是一生一死的对立仇人,阴险恶毒的皇帝竟然给王爷下了母子蛊,让王爷和贞太妃生死隔绝。 西风知道王爷心中还是有贞太妃的,三年来王爷的毒无数次发作,都硬生生的忍下,王爷宁愿自己先死,也不愿意去伤害贞太妃,尽管贞太妃是皇帝的帮凶,是胁迫亲儿的狠心母亲。 这个世界上,王爷在没有亲人了,他多年来压抑的痛苦在一瞬间爆发。希望王爷可以过得了这个坎。 “回王府吧,你也受惊了。”西风叹了一口气,随后招呼海棠回府,关心的语气还是那么的生硬。 清晨的寒风彻骨,战马狂奔,兰雅被刘冥幽拽上了马背,她在刘冥幽的前面,尽管马匹颠簸,可兰雅依然没有放松下后背靠着刘冥幽,她的手被刘冥幽的大手包裹着,可以感受到刘冥幽手心的力道,因为他的粗暴已经伤到了兰雅胳膊上的伤口,兰雅眼睛撇过衣袖上渗出的鲜血,一点一滴的滴落在棕色的马背上,鲜红的触目。 尽管很痛,兰雅都一直忍着,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紧皱着的眉头,她痛苦的样子,刘冥幽始终没有注意到。 刘冥幽的脸色刚毅冰冷,冷峻的嘴唇就像是刀锋,稍有不顺,就会被割伤,他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的插在兰雅的心头。 战马狂奔出来城门,是一片郊外,冰冷的风依然狂暴的席卷着,果然如刘冥幽所说的,应该是要尝尝那冷冽的狂风刮在脸上的痛苦,兰雅心中自嘲的想着。 “你就这么傲气吗?以为你做的是对的?自作聪明!”刘冥幽冰冷的声音徒然响起。 兰雅依然沉默,她额头上的冷汗密布,突然刘冥幽狂暴的单手将兰雅的身子拉到自己的身上,让兰雅的后背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那么用力,以至于兰雅的后背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上,吃痛的咬住了嘴唇,兰雅还是忍住没有出声。 刘冥幽冷哼一声,转身跳下战马,丝毫不怜惜的将兰雅拽下马背来,兰雅脚下一没用力,跌落在坚硬的地上,那地上铺满了小石子。 刘冥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却没有伸出手将兰雅拉起来,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冷漠起来。 兰雅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力气可以站起来,她的胳膊一用力就会渗出更多的鲜血,她不想让刘冥幽看到她受伤,她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兰雅一直低着头,因为在她想要抬头,想要直视刘冥幽的时候,眨起的睫毛,随之变得粘稠起来,她的眼前觉得是一片红色,大概是额头上的伤口也崩开了吧,刚才额头上布满冷汗,将原来用泥土遮住的伤口慢慢揭开,而且有了感染的痕迹,混着这泥土在伤口处,感受到那种发麻的痛。 刘冥幽的身子很高大,俯视着兰雅,神色冷峻。“本王只问你一句话,贞太妃的死和你有关系吗?”刘冥幽问出这话的时候,紧皱着眉头,不想听到从兰雅口中说出“是”。可是他知道,她们之间一定有关系。 兰雅没有犹豫的问答道,“是。”兰雅不觉得委屈,甚至不会惊讶刘冥幽突然转变的愤怒和粗暴。 因为刘冥幽是个多么自傲,有尊严的人啊,他的高傲怎么会允许一个女人妄想去改变他的生死,他的自尊怎么会允许惠太妃拿命换他的生?这是在蔑视他的能力,挑战他的尊严。 刘冥幽的眼神划过一丝的不忍和不解,对于纪兰雅,他似乎无法做的那么决断。 “你知道了。”刘冥幽的语气是肯定的语气,他语气中颇有些无奈,兀自低声叹了一口气。 “都知道了,贞太妃都告诉我了,母子蛊,一生一死,必须有一人先死,才可以为剩下的人续命。”兰雅说完,从衣袖中掏出那封信,是贞太妃鞋给刘冥幽的。 “这是贞太妃要我交给你的信。”兰雅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刘冥幽讲话。 刘冥幽的手接过兰雅递来的信封,他紧紧的捏着薄的可怜的信,狠狠的揉成一个纸团。 “这就是你进宫的目的,你要本王活下去,不惜牺牲贞太妃,在你心里一直想着报仇,想要借助本王的势力,扳倒太子,为了要到这封信,你可是费了多少心血,用生命赌博,与太后周旋,你可是想过,昨夜你进宫后永远都不会出来。” 刘冥幽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种背叛,他对于兰雅的感情,掺杂了这些功利的目的,让他觉得痛心,还觉得恶心。 兰雅只觉得血水模糊了双眼,睫毛上的血滴好亮,好亮。 “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管你信不信,我进宫的目的不是你说的那么肮脏,我承认在江南之前,我是想着利用你,可是在江南,我被刘子离掳走,和你掉入山洞的时候,我只想着要救你,改变你我的命运。和贞太妃见面,她告诉我了很多事情,她和皇上的过往,她对你的愧疚,还有那个唯一能救你的法子,就是必须要她先死,为你延长寿命。”兰雅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了许多。 “所以你就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你的聪明才智,劝服她甘愿付出生命吗?我刘冥幽的性命,绝不会掌握在你们两个女人手中,为我牺牲,为我延寿,是对我的侮辱。” 刘冥幽的语气带着嘲讽,嘲讽兰雅的自作聪明,却不乏带着那种无力的憔悴感,无论他表现的有多么的强大,为什么还会让身边的人为他担心,这是他最痛恨的事情。 “你猜错了!”兰雅有些嘲讽的笑道,在刘冥幽的心里,她会是那种只顾着自己爱的人,而罔顾其他人的生死吗?她哪有变得那么残忍,她知道爱屋及乌,她知道贞太妃对刘冥幽的重要。 “猜错了什么?”刘冥幽反问道。 “当我听到那个惊人的秘密时,只痛恶皇帝的狠毒,没有逼迫贞太妃自尽,贞太妃说她欠你太多,唯一为你能做的只有这一件事,我知道贞太妃对你的重要,你想要的是她安然无事,默默忍受了蛊毒三年,绝不希望她死,我知道你高傲,自尊,不要贞太妃这般对你无情,但是她骗了我,她说让我转交给你这封信,要你来冷宫见她,可是在我出门后,她将烛台点燃了房间。一切都太晚了,当我转身进去救她的时候,大火已经阻断了所有的路。” “你说,如果我那时候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了,却永远都没有出来,你会生气,还是会悲伤?”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刘冥幽,你很贪婪 兰雅说到这里,竟然笑了,她没有过多的去解释,因为她觉得自己在这件事里是有责任的。 刘冥幽只觉得兰雅的笑声,是对他的挑衅。“在没遇到你之前,这世界是冰冷的,黑暗的,我只有变得更冰冷霸道才能安然立足。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会这样。可是遇到了你,我贪婪的想要从你身上汲取温暖,却发现自己丢了心。也许那是比寒冷还要可怕的事情,因为我已经无法在你面前伪装。” 刘冥幽甚至有些后悔,有些后悔遇到兰雅,如果没有遇到,他的这一世就会平淡过去,可是真的能够平淡吗?他真的是贪婪,兰雅将他从黑暗中解救出来,重新见到光明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却有些刺痛。 “对,你就是贪婪,无尽的贪婪。你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维护。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身中蛊毒,自己都顾不了,怎么去保护其他人。如果你真的理解贞太妃的苦心,就不要让她白白死去。我纪兰雅是喜欢你的,不希望看到你难过,更加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这一切,你总该面对的,否则你就是一个懦夫!” 兰雅说话的语气很激动,她讨厌刘冥幽的高傲和自尊,明明兰雅和贞太妃都那么努力想要为他做些事情,他还要纠结在自己可怜的自尊心中吗?心疼他,却无法说出口。 突然兰雅只感觉到一阵眩晕,竟然昏倒了过去,兰雅身子向后倒去,那后面就是坚硬的石头,若是这样倒地,定然会头破血流。 还好,刘冥幽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兰雅的身子,却在看到她的脸色时,惊讶的说不出话。 看着兰雅额头上的鲜血已经迷糊了她的双眼,衣袖轻轻的擦掉她额头上的鲜血,刘冥幽低叹一口气,将兰雅抱了起来。 放在马背上,却看到马背上竟然也有鲜血,而刘冥幽的衣服上也沾染了兰雅的鲜血。 撩开兰雅的衣袖,赫然看到她胳膊上的伤口,是被大火烧伤的,刘冥幽怨恨自己不够细心,为什么对她那么狠心,她胳膊上的伤口从来的路上就崩开了,而刘冥幽还一直捏着她的手,对于她隐忍的痛苦,全然不知。 兰雅说得对,是他不自量力,他被称为冥元王朝的战神,却不是神,还会有他无法顾及到的方面,的确他不能保证让身边爱的人,一点都不受伤。 那伤口是被火烧伤的,证明兰雅的确是有心冲进去救贞太妃。 可是逝者已逝,无法挽回,刘冥幽轻轻皱着眉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果断,快马加鞭,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紧紧环抱着兰雅的腰身。 狂风拂过他的衣衫,如墨的发丝轻轻扫过兰雅皎洁的脸庞上,现在的刘冥幽心里念着的只有兰雅,他自责,明明发誓说好要一辈子保护兰雅,不让兰雅受到一点一滴的伤害,可是这次却是他亲手伤害了她。 他要马上回到王府,给兰雅处理伤口。不要再看到她那么痛苦的皱着眉头,额头上冒着冷汗的样子。 快马奔腾,终于回到了王府,刘冥幽急切的抱着让兰雅的身子,几乎是用跑的,王府的下人都惊讶的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第一次看到王爷紧张的神情,那焦急的眼神说明了一切,王爷横抱着王妃,王妃手臂上还流着血滴,他们都有些害怕,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跟王爷行礼。 刘冥幽无暇顾及周围人的眼神,焦急的抱着兰雅,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将兰雅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榻子上。 海棠吓得差点叫出声音来,看到自家王妃衣袖上全是血。“王妃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海棠眼睛中满含着泪水,扑倒自家王妃的面前。 “西风,请大夫。”刘冥幽几乎是用吼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兰雅。 海棠哭哭啼啼,自责不已,“王妃,你没事吧,都是海棠的错,没有照顾好王妃。” “你自责什么?”刘冥幽大概是觉得霓裳在那边哭的很烦了。 “都是海棠的错,王妃半夜出去回来之后,就已经受伤了,可她一直忍着,海棠想要好好给王妃包扎好,可是门外却有大内侍卫敲门,最后太后命人踢开房门的。王妃额头上的伤都没来得及包扎,抹了花盆里的泥土才遮住了伤口。”海棠对于自家王妃的伤势心疼不已。 刘冥幽听在心里,静静的深情的看着躺在榻上,脸上毫无血色的兰雅。 兰雅,为什么要干这种傻事,明明知道本王会怨怪你,还是要坚持去做吗?本王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大夫终于请来了,给兰雅把脉,那神情显得有些严肃,轻微的摇头,查看着兰雅胳膊上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只是一直没有说兰雅的伤势如何? 刘冥幽的脸色阴沉的很,厌恶这种等待的感觉,他的兰雅绝对不能有事。 看着兰雅毫无血色的脸庞,干燥的双唇,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可是缠好的绷带还源源不断的往外渗出鲜血。 一旁的海棠看着自家王妃毫无声息的样子,紧紧捂住嘴巴,眼睛中的泪水打转,害怕自己抑制不住哭出声音来。 “王妃的伤势如何,快说。”刘冥幽厌倦了这种等待,目光一直不离开兰雅,眼畔处凄凉的神色,看着兰雅昏迷的模样,他的纪兰雅从来都是活泼张扬的,决然不是这样。他抑制不住的紧张和愤怒。 那大夫吓得赶紧跪下,“回王爷,王妃额头上的伤口唯恐不能消除,伤口受到了严重的感染,会留下疤痕的。王妃胳膊上的伤势最重,被火烧伤之后,一直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而且伤口又受到外力的挤压,有一根血管已经断裂。老夫无能,接不住,这血流了太多了,王妃失血过多是会死的……老夫无能啊,请王爷恕罪啊。” 刘冥幽听了大夫的话,沉默不语,可是他冰冷的眼神带着恐怖的张扬,那种愤怒和歉疚感全然的爆发。 他静默冷峻的神情,让周围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众人头上都萦绕着一种低压压的黑云。 刘冥幽幽深的眼眸,犹如沉浸前年的封冻寒冰,他的手轻轻的拂过兰雅的额头,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她紧紧的闭着的双眼,没有了生气,原本狡黠的笑容呢。 手指腹轻轻掠过她缠着绷带的胳膊,她一定很痛,痛的睡着了吧。 刘冥幽的目光流转,始终不离开兰雅的身上,可是就是刘冥幽这样的表现,沉默不语,让周围的人才觉得那是末日来往的前兆,连西风在门口站着都觉得,王爷这样的神情和举动都太可怕。 时间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冥幽一直抚摸着兰雅的额头,掠过她的脸庞,还有她干裂的嘴唇。 已经惶恐到极点,感觉心脏都要爆炸的大夫小腿已经跪到发麻,却全然不知,额头上的冷汗啪啪的往下掉,很清脆的响声。 海棠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发不可收拾,始终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来。 良久,突然刘冥幽的嘴角一笑,那笑容太诡异,太吓人。 他轻启嘴唇,说道,“拿水来。”那语气是平静的甚至还带着怜惜。 众人惊愕,完全无法从那恐怖的气氛中抽离出来,王爷莫不是中邪了,疯了。就在众人呆愣之际,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去拿水。 刘冥幽就在瞬间爆发,他倾泻如墨的发丝,如寒剑扫过,冷酷的神色蓦然看向众人,那种不可直视的冰冷,沉默已久的爆发,如烈火焚烧,让众人吓得竟然目光不能转动。 “本王说得没听到吗?都滚出去!”刘冥幽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修罗,不带着一点的夸张,众人的耳膜都觉得被刺破了,冲破头顶的血气,恐怖的感觉蔓延了全身,就像是致命的毒药。 突然海棠大哭出声音来,小丫头压抑了太久的痛苦,被王爷这么大吼,完全失去了理智。 刘冥幽的眼睛就像是火焰中燃烧的剑,就在片刻,刘冥幽大手一挥,一把利剑就狠狠刺向了海棠后面的柱子上,而且那剑身刺穿了那么坚硬的柱子,回荡在房间里的只有“嗖嗖”的死亡的声音。 西风见状不妙,赶紧过去将海棠拉起来,那小丫头双腿已经吓软了,西风没有多想,赶紧将海棠扛在肩上,再不走,这小丫头可就要死了。 西风速度用力的用脚踢了那大夫一下,“还不赶紧走。”西风压低的声音还带着威胁。 那大夫才突然醒悟一般,如临大敌一般不顾一切的赶紧冲出去,连爬带滚。 现在刘冥幽的眼里只有兰雅,贞太妃已经死了,他最亲的人在世界上消失了,兰雅绝对不能轻易离他而去。 都是庸医,救治不好他的王妃都该死,刘冥幽脑海中闪过的可怕念头,他原本内心深处的狠毒,决绝的恶魔潜质,一连遭遇这么些打击之后,全然爆发。 刘冥幽的眉头紧紧的皱着,难以舒展,他将兰雅扶了起来,面对着兰雅的后背,他要用自己的武功内力将兰雅的胳膊上的血止住,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一百四十二章 自寻死路 他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一个死亡的边缘,他体内的蛊毒因为贞太妃的死亡不如之前那么剧烈,但是他这样贸然用功,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绝对会将体内的蛊毒全部激发出来,那么贞太妃为他续命的三四年时间,就会缩短为一年时间,他还是避免不了的死亡。 可是他不想去考虑后果了,这时候的他才猛然发现,什么时候这个狡黠笑容的女子已经在他内心根深蒂固,可以和他的母亲同等的地位。 他以为自己会珍惜母亲用死给他换来的寿命,曾经那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那么努力的想要多活几年,以至可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曾经精心规划的一切,在遇到纪兰雅时全然崩塌。 原来纪兰雅和他的母亲,在他心中一样的重要,没有先后顺序。 刘冥幽轻轻的笑了,是她从他将无底的深渊中拉出来,他经历了太多,试问连亲生母亲都那样算计他,毒害他,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 他以为他的心早已经冰冻了,自己感受着寒冰的滋味,无论多么用力抱住自己,都无法给予丝毫的安慰。 遇到她,他贪婪的喜欢上那种温暖的滋味,迫切的想要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在他需要的时候可以汲取温暖,在他不需要时,任由她乱作为,所以他对纪兰雅才没有那么的约束,甚至是放肆的宠溺,那是因为他知道,他不会一辈子都宠溺他。 可是他错了,错的太离谱了,贪婪就像是毒药,戒不掉的。 “噗”刘冥幽吐出一口鲜血,他淡漠的拿起帕子擦干净,将兰雅轻轻的放下躺好,给她盖上了温暖的被子。 蓦然,他看到被子上滴落的鲜血,一点,两点,慢慢的化开,他鼻子里流出的鲜血,开在兰雅的被子上娇艳的如曼陀罗花,鲜艳无比。 刘冥幽苦涩的一笑,将那血迹轻轻擦拭掉,如果她现在醒着的话,肯定会很嫌弃的将他推开,嫌弃他掉落在被子上的鲜血。会不会呢? 夜晚灯盏朦胧,窗户外飞进来的萤火虫,两只,三只,五只。 刘冥幽靠在榻子上,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兰雅的发丝,他的面色苍白,看着那萤火虫飞到兰雅的被子上,落在她的睫毛上,刘冥幽想要赶走那些萤火虫,可是他发现他无力抬起胳膊。 任由萤火虫飞来飞去,他苦涩的笑了,那晚,荷花池里萤火飞舞,她竟然毫不知羞耻的脱了鞋子下到荷花池里,难道不知道女子脱了鞋是有失礼节的吗?她竟然还妄想去捉住那萤火虫,看着她笨拙的样子,艰难的走在荷花池里,他在假山后轻蔑一笑,却在她跌掉的一瞬间,身子不受控制的冲过去,将她拥入在怀中,竟然还主动要帮她捉住萤火虫,他真是疯了,明明他还有那么多公务处理。 将她抱在怀中,飞舞在半空中,她的笑容很俏丽。谁说她是“三无女子”说她容颜普通的,他就觉得她的眼睛很美,狡黠的笑容都那么迷人。 在门外,海棠已经待了一天了,里面没有动静,一点都没有,她好担心王妃的伤势,可是没有王爷的命令进不去。她就要执拗的等在外面不管多久。 西风是王爷身边的侍卫,他的职责就是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王爷和王妃,偏偏这个傻丫头,坚持就等在这里,那他就奉陪到底。 西风只觉得这个海棠笨死了,而且还不知道好歹,一点都没有王妃聪慧,察言观色。 这个丫头蠢笨死了,亏他将她扛了出去,才让她免于一死,她倒好,非但不感激,还要进去送死啊。 “西风侍卫,求你让海棠进去吧,海棠担心王妃。”海棠压低了声音,内心的焦急无法释怀。 西风铁面无私,一把剑身挡在海棠的面前,“要进去,先过了我这把剑。” “西风侍卫,我,我真的要进去。大夫说,王妃血流不止,会死的。”海棠实在不忍心说出口王妃会死的这句话,她的哭泣无声却令人痛惜。 西风撇过脸去,不去看这傻丫头的眼泪。 “你的这句话如果被王爷听到,死路一条。王爷是冥元王朝的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只要是王爷要得到的东西,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包括王妃的性命,王爷不要王妃死,那王妃绝不能死。王爷对王妃的深情,不比你轻一点。王爷会有办法给王妃止血。你帮不上忙,那就收起你可怜的担心,只会耽误王爷救治王妃。” 西风的言辞中,处处相信王爷的能力,那是因为西风深刻的明白,王爷的决心。 有什么人可以忍受那蛊毒吞噬骨肉,有什么人可以撑过一个一个念头,王爷无数次的将自己从阎王爷那里拉回来。只要是王爷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其实西风已经猜到了王爷的做法,王爷肯定会将内力输送给王妃,可是西风一点都不担心,那是王爷的决定,那么就相信王爷,王爷不会轻易的放弃他的决心。 不过西风的这番话确实说的有些重了,他还说海棠什么都不会,没有能力就不要去给别人添麻烦,王妃那可是海棠从小伺候大的,情同姐妹。 她担心王妃,情理之中,偏偏遇上一个不会说话,冷面的西风。 海棠抽泣着,心中委屈万分,她不敢哭出声音,可是眼泪一直掉,将整个脸都憋红了,西风都看的有些不忍心了。 “西风侍卫,你说话太过分了,你比王爷还要可恶,我以后都不要跟你说话了。”海棠发誓再也不跟西风说话了,这个恐怖的人她要远离。 西风被海棠的话说的哑口无言,呆愣了片刻,还要挽回自己的面子,装作耻笑的样子。 “爱说不说,你不过是个低贱的丫头,我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如果不是因为王妃的事情,你还没资格跟我说上话呢。你就在这等着吧,没有王爷的命令你是进不去的。再不走,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西风说话就要赶走海棠。 海棠也不示弱,不服气的说道。“谁稀罕和你说话,不想说你还说那么多,哼。” 西风彻底怒了,这个丫头怎么这样讲话,他才不喜欢和她讲话呢。 正要赶走,突然听到屋子里王爷命令道,“叫她进来照顾王妃。”海棠惊喜,得意洋洋的朝着西风做了一个鬼脸,西风瞬间感觉颜面全失,就在一个蠢笨的丫鬟面前。 不甘心的给她推开门,西风发誓,以后再逮住了机会一定要好好惩罚这个死丫头。 海棠进去之后,就看到王爷苍白的脸庞,无力的依靠在王妃的身边,他们两个紧紧的相依相偎,这样的画面,让海棠突然想哭。 王爷真的有办法救王妃,看着王妃慢慢恢复的神色,而王爷却是苍白无色,王爷的衣袍上还有点点的血迹。 海棠惊讶的都忘了要给王爷行礼,刘冥幽淡淡的说了一句,“照顾好王妃,过后本王会来。” 刘冥幽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从海棠面前走过,海棠吓的直哆嗦。 海棠着急的赶紧上去看王妃怎么样了,刘冥幽从屋子里走出来,西风看到都有些惊讶。 “参见王爷。” “起来吧。”刘冥幽冷冷的说道。 西风跟在王爷后面,一直都没有讲话。 “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刘冥幽的声音骤然响起。 “啊,西风心中是有疑问,只是王爷不说,西风就不去窥探。”西风有些惊讶,怎么王爷还会主动问起这个。 “很好,今晚是给贞太妃守灵的第一天,太子进宫了吗?”刘冥幽的语气淡漠,仔细听却能听得出其中的惆怅。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刘冥幽对战刘子离 “贞太妃今晚守灵,皇上颁布圣旨要太子主持,其他几位王爷一同守灵。王爷是皇叔,没有旨意要王爷进宫。太子已经进宫,其余王爷也进宫准备了,只有三王爷迟迟还没有进宫。” 西风知道王爷心系着贞太妃的事情,早已经打听好了。 “在路上拦着三王爷,本王要跟他做一笔交易。”刘冥幽的声音带着威严,一种自然的王者气息,他的语气平淡,却是有了足够的把握。 “属下马上命人去办,丧服已经准备好了,还请王爷换上吧。”西风知晓了刘冥幽的主意,尽管皇帝不许王爷进宫为贞太妃守灵,但是王爷势必要去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西风虽然担心王爷的伤势,但是不能当面提醒,看着王爷衣衫上的血迹,西风不去看。只是说到,丧服准备好了。 西风的心思,刘冥幽清楚,淡淡的应了一声。 随后不久,刘冥幽已经换上丧服,纯白色的丧服,衬托着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回禀王爷,已经安排好了。”西风冷声说道。 刘冥幽身形高大,白色的丧服,飘逸冷冽,眼眸中闪过的冷意。 跨上战马,策马奔腾,耳间狂风作响,朦胧的夜色中,停在那里的马车显得有些空旷。 马车里做的是三王爷刘子轩,他倒是乐的自在,本来就不想去进宫守灵,倒是希望皇叔可以为他代劳呢,为了跟踪纪兰雅,都没有睡好觉,他怎么熬得了。 刘冥幽的战马停在马车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子轩撩起车帘,刘子轩嘴角带着笑容,还颇为惊讶的说道,“皇叔找皇侄什么事情啊,还劳烦皇叔亲自来见,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刘冥幽的神色在黑夜中显得那么冷峻,五官深刻,眉宇上的冷冽,眼眸中迸发出的寒冰,让刘子轩心里都有些惶恐。 皇叔这样的神情也太可怕了吧,怎么让他感觉身处战场,下一秒就要被皇叔擒下马,果然皇叔的身上沾染了战场上血腥味。 刘子轩自知不能得罪皇叔,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他还想着从这件事情上捞点好处呢,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有事皇叔就说,皇侄能办到一定会为皇叔效力的。”刘子轩扬起一个笑容。 “本王代你守灵。”刘冥幽的话语干脆,如暗夜中狂风,带着急速的威慑。 刘子轩明知道如此,还要装作疑惑,“啊,这样怎么可以啊。父皇可是命本王去守灵的,父皇的旨意,本王还不敢违抗。皇侄只是愧对皇叔啊,帮不上忙了。” 一旁的西风看着刘子轩那装傻充愣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刀子。 可是刘冥幽依然冰冷的眼神,好似能杀人心魄,一直看着刘子轩。 “你的松风阁总堂在京城城中的同福酒楼,至于其中有多少人就不用本王说了,身边有一个得力干将向离,苦心经营的松风阁和商业帝国,你是想提早结束吗?”刘冥幽的语气霸道,深沉的眼眸中迸发出的威胁十足。 刘子轩惊愕,他面上装作纨绔就是为了避免让人发现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刘冥幽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掌握了自己所有的王牌,皇叔真是可怕得很呢。 “皇叔知道的很清楚啊,皇侄非常佩服,向离是幽王妃的表哥,王爷还想将他除掉吗?”刘子轩还不肯认输,嘴角含着笑容问道。 “你隐藏得很好,安排慎密,暗中势力庞大,原本本王并不想知道。但是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敢威胁本王。松风阁,还是离开皇宫,你自己选。”刘冥幽的气势完全爆发,跨坐在战马上的他静默的眼神,微风轻轻的吹拂过的发丝,每一丝都含着杀气。 两边的人马,暗波流动,一触即发。 刘子轩嘴角上虽然带着笑容,那笑容在刘冥幽面前显得凝固了,刘子轩心中暗骂,“该死的,所有的底牌都被揭了,但是他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纪兰雅,他知道了刘冥幽生母的秘密,这就是最大的王牌,以此可以来威胁纪兰雅,既然他刘冥幽不让他好过,那么他也会好好放肆一把。虽然听起来有些卑鄙,但是他就这么要卑鄙下去。” 刘子轩嘴角邪气的一笑,“皇侄是个从一而终的人,所以当然是选择松风阁了,什么皇宫的,还是让皇叔进去吧,正好皇侄还有些倦怠呢,回去休息了,皇叔聪明,可不要连累皇侄啊。”刘子轩那纨绔无赖的笑容。 虽然失掉了颜面,也不能输掉气场。 刘冥幽懒得听他讲话,快马加鞭朝着皇宫奔去,一路上狂风萧瑟,连空气中的味道都显得有些寂寥。 刘子轩的马车原路返回,刘子轩气结,皱着眉头,嗔怒道,“该是回去教训那么废物了,连老窝都被人缴了,老底也被揭了,还怎么玩下去。都是讽刺。皇叔,你等着瞧,本王就不信你没有任何的弱点。” 西风回头看到那马车撤回,转过头问了王爷一句,“王爷怎么知道了三王爷的底细?松风阁无论是在朝中还是武林中,都是翻手覆云的,天下任何隐秘的消息都能打探到,只要出的起价钱。” “之前我们查过松风阁的底细,只是查到了王妃的表哥那里,只后王爷就让我们停手不查了,还有同福酒楼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好像听过。” “刘子轩不做赔本的买卖,他要的本王给不起,那就彻底毁灭他的心思。他是松风阁幕后的主子,还是掌握京城各大酒楼钱庄的幕后老板,本王都是猜的。他还是太嫩了,高傲过头,情绪就容易放在脸上。” “在王妃从外面拿回来蓝色玫瑰花,进宫的那一晚,本王派暗卫查过王妃的整日的行踪,只有在同福酒楼附近查不到王妃的踪迹。”刘冥幽的心思慎密,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他眉宇间的冷漠昭然若是。 “王爷聪明,西风自叹不如。王爷真有打算除掉松风阁,挖掉刘子轩的根基吗?”西风不知道王爷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对于刘子轩刚才的挑衅,西风都觉得很讨厌。 “本王没空帮别人除掉障碍,松风阁屹立江湖几年,可是散播过本王的消息?亦或是阻碍过本王的计划?都没有,所以本王暂时不想动他,等情形明了之后再说,你密切观察着。”刘冥幽表情淡漠,迎在风中,冰冷如常。 “三王爷也算是厉害的,在太子和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将松风阁发扬光大。他手下的产业,遍布酒楼,钱庄,当铺。真算是富可敌国了,王爷可是有打算将他拉到我们的阵营里来。”西风虽然不喜刘子轩的夸张乖戾,但却是佩服他隐藏的如此深。 “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不甘心,还是不要被他反咬一口的好,若是有机会,也好。”刘冥幽对于这件事情看得很淡,能用则用,他不喜欢借外物,依靠自己才是足够的强大。 如今刘子轩和他没有共同的利益目标,是不会轻易归于麾下。 “王爷说的是,马上就要进宫了,王爷的计划可是能完美成功。”西风还是有些担心。 “有,皇上没有机会了。派去给太子送信的人应该到了吧。”刘冥幽望着天上散发着寒霜气息的明月,似乎是在漫不经心的问道。 “应该到了。王爷的计划是很完美,派去的人给太子送信,说是皇上对他已经起了疑心。江南一事,林郡丞已经禀报皇上,弹劾太子中饱私囊,私扣朝廷银两,威逼下属。太子会信吗?毕竟他暗地里已经杀了很多人灭口,林郡丞是江南贪官之最,也不会弄个鱼死网破。再说,林郡丞并没有上书弹劾,太子真要去皇上那里对峙,片刻就见分晓,反过来太子还会反咬一口王爷。” 刘冥幽的计划很简单,却处处惊喜,恰到好处。 为了避免皇帝去贞太妃灵堂,刘冥幽要来个调虎离山计,一方面送信给太子,说他在江南的行径暴露。 另一方面刘冥幽命镇国公亲自执笔写了一份弹劾太子的奏折,署名自然是一个江南的小官。 至于这封信的真假,在父子情谊江山归属之间,也就不算什么了。 “不是林郡丞弹劾,还会有别人。刘子离要不要反咬,那是他的事情,准备进宫吧。” 夜色朦胧,那守卫并不能看清楚来人的神色,都是看令牌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险恶父子情 “三王爷奉命进宫守灵,还不赶紧让开。”西风大声一喝,掏出令牌来。那自然是刚才从三王爷那里要到的令牌。 那守卫看了确认无误,虽然心有怀疑,今日的三王爷总感觉是太安静了,平日里三王爷来,肯定要讥笑他们几句,“这么晚了还站岗,小心看到鬼哦。”说完还要咋呼的吓他们一下。 这次可能是要为贞太妃守灵,为了应景表现的有些沉默吧,只是这三王爷坐在马背上,好像变得有些高了呢。 还没来得及思考心中疑虑,三王爷的马就像是利剑出鞘,奔腾而进。 贞太妃的灵堂里空无一人,刘冥幽是挑着时间进去的。 现在这时太子应该是在金銮殿,拼命的在皇帝面前洗清自己的嫌疑,无暇顾及这边的灵堂的事情,其余的几位王爷无关紧要,夜深也是找了地方歇着去了。 刘冥幽进了灵堂,贞太妃的棺材就摆在那里,刘冥幽的冷静的异常,几乎是面无表情的,给贞太妃烧了三炷香,便跪在贞太妃的灵前,不说话,不哭泣。 西风有些担心,还是轻轻叹息,推出去给刘冥幽关好了门。 西风还有王爷交代的事情要做,他要去暗中查探太子的行踪,看看王爷的计划成功与否,西风的敏捷快速的身影飞跃在高大的宫殿顶上。 金銮殿上,太子跪在皇帝面前,脸上写满了冤枉,“父皇,您单单凭着一份奏折就怀疑我吗?那写奏折的人不过是江南的一个小官,儿臣去到江南罢免贪官污吏,定是有人不服想要夹私报复。江南水患的政绩,父皇您是看在眼里的。” 皇帝冷肃,深陷的眼眸,却没有抚平他眼神中的精明。 “朕自然知道你去江南的政绩,还知道冥幽王也去了江南,朕知道你行事温和,心系百姓。却也不能将那弹劾一事置之不理。朕不喜欢有些人自作聪明,想要在朕面前表现得完美无瑕,朕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那完美之人。” 皇帝的话语中似乎是有些偏袒太子,认为太子被弹劾一事是有瑕疵,但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刘子离是何等敏锐的人,他精明狡猾,决然不会相信自己的父皇会那么心胸坦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子离知道,这狡猾的父皇是在给他下套,他绝对不承认有这件事情的存在。 “父皇,儿臣向来对你忠心耿耿,决然是不会做出对不起父皇的事情。父皇一直都是儿臣敬佩的王者,儿臣自觉比不上父皇的威严,但求父皇在位时儿臣能够尽心尽力的辅佐父皇。儿臣赈灾江南一事,的确没有做出私扣饷银,威逼官员的事情。江南百姓身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些官员各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肯轻易出钱赈灾,儿臣所做的都是为了百姓,为了冥元王朝。那些官员都是咎由自取,是对他们该有的惩罚。” 刘子离义正言辞,说的颇具有正义,那坚定的眼神中还夹杂着明显的痛惜,那是因为他敬爱的父皇竟然不能够相信他。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质疑过父皇的决定。这就是他高深隐匿的一面。世人都说太子冥绝尘,温文尔雅,睿智,仁义。 这就是刘子离一心想要的伪装,而且更要在父皇的面前,表现出他的仁义之心,不卑不亢。 决然是不能冲动大呼自己冤枉,他一方面承认自己是为了百姓着想,才让那些官员捐款赈灾,另一方面却始终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对不起父皇。 刘子离知道刚才父皇所说的那些话,假仁假义,目的就是逼他就范,让他承认为了赈灾取得功劳,不择手段。 父皇一心想要巩固皇位,绝对是不允许刘子离做出任何不利于他的事情。 待刘子离说完,皇帝沉默了一会,转而痛心疾首道,“皇儿对朕的忠心,朕看在眼里,那些上书弹劾你的官员,定然是想要破坏我们父子的情谊。皇儿如此识大体,为百姓,朕很是欣慰。”皇帝一副慈爱的模样。 刘子离稍稍放松了一下,一定是刘冥幽找机会要报复他,他在江南做的事情,只有刘冥幽清楚得很,不论是火烧瘟疫病人,还是掳走百姓修河堤,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动用朝廷拨下来的银子赈灾,而是中饱私囊这件事情,只有刘冥幽最清楚。 该死的那纸条肯定也是刘冥幽派人送来的,信上说林郡丞向皇上上书弹劾他贪污赈灾银两,欺压江南官员。 当刘子离看到这份信的时候,心中的慌乱无法形容。 林郡丞可是太后的亲侄子,他都能上书弹劾,那说明这件事情危机万分,刘子离心中集聚一股阴郁,他在离开江南之前,狠狠的惩罚了那些官员,有的发配到边疆,有的降职,有的找个罪名随便处死了,他自以为做的很绝,不会节外生枝,没想到还是被林郡丞背后捅了一刀,他看林郡丞是太后的人,没有动他,倒是留下后患了。 只是他不禁疑惑,为何父皇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这涉及到的可是太后。 不过接下来的一秒,刘子离便知道了真相,无论如何,刘子离都痛恶刘冥幽,总是有他们生死战的时刻。 皇帝转身,将那封弹劾刘子离的奏折递给刘子离,“看看吧,这上面写的有理有据,看来他们是准备了很久,目的就是要弹劾你,朕可以信你,可是江南的百姓和官员却无法相信你,太子啊,你可真是给朕出了一道难题。”皇帝有些为难的低声叹息,其实却是在逼迫太子。 刘子离翻开那奏折,赫然大字写着弹劾太子,上面列明了刘子离在江南如何威逼官员,让他们倾家荡产捐出银两赈灾,而刘子离还和运送赈灾银两的纪侍郎纪忠良相互勾结,私用赈灾银两,后面写的可恶,还要讨伐刘子离。 刘子离捏着奏折的手青筋暴跳,喉咙处燃烧着熊熊烈火,最后当他看到那落款的时候,竟然写着一个不知名的名字,自称是江南官员。 弹劾他的不是林郡丞,刘子离心里的怒气都要爆炸了,一种被欺骗,被玩耍的愤怒,从未有过的耻辱。 他竟然愚蠢的相信,那封信上所说的是林郡丞弹劾他,亏他在父皇面前还那么低声下气,害他焦急万分,差点就在父皇面前露馅,他早该想到,林郡丞是不会自寻死路,鱼死网破的,刘冥幽,你这个混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等着我刘子离向你宣战吧,到时候定然将你狠狠踩在脚下,要你生不如死。 “太子,怎么不回答朕?”皇帝颇有不满的说道。 刘子离只好忍下心中的一口恶气,转换脸色,赔笑道,“父皇,儿臣只是觉得心寒,儿臣为江南,为冥元做的时候只有天知道的清楚,他们果真是说的有理有据,儿臣无话可说,但求问心无愧。” 殊不知,刘子离假心假意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只有腾腾涌上的怒火,天知道他有多么想杀了刘冥幽,这是他今生最大的耻辱,竟然这么轻易就被哄骗。 “太子能有这番领悟也是好的,总算朕没有白教你。朕希望你能够好自为之,而朕也不置之不理,江南运送赈灾银两的人是户部侍郎纪忠良吧,是幽王妃的生父呢,听说关系不是很好,不过也抵不过血缘浓重,来人,传朕的旨意,户部侍郎纪忠良江南一行中,监守自盗,中饱私囊,德行不正,危害百姓,于江山社稷是一大害,即刻起押入刑部大牢,三堂会审,秋后问斩,株连九族,男丁发配边疆,女眷随入军营。” 皇帝虽然一脸威严,正义凌然,却还是掩盖不了他的私心,纪忠良是幽王妃的生父,这样的惩罚,这是在向天下人宣告,他冥幽王再强大,也抵不过一道圣旨,这是明摆着打冥幽王的脸,也是一种威压权势。 刘子离也听出来了皇帝的心思,他还庆幸,还好父皇和刘冥幽水火不容,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只要这其中牵涉到刘冥幽,父皇肯定会首先对付刘冥幽,这就是他的一道免死金牌。 虽然今天的事情,被刘冥幽摆了一道,但还算是安全度过,所以牺牲一个纪忠良也不算什么了。 但是刘子离却敏锐的感觉到,父皇如今对他并不能完全的信任,他必须尽快在父皇面前抵消这件事情的负面影响,他必须要做出一件大事来,让父皇看清楚他的忠心。 伴君如伴虎,他刘子离现在有精力揣摩父皇的心思,就等着有朝一日,他坐上那个位子,让天下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父皇,不愧为一国明君,儿臣敬仰父皇,感谢父皇体谅儿臣,儿臣日后定当全心全意为父皇效力。”刘子离半跪在皇帝的身前,语气严肃,带着坚定。 做样子也是要给父皇看看的,无论父皇信不信。 “你明白就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让朕失望。”皇帝说的话颇有深意,其中意味刘子离自然是知晓的。 “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朕要你守在贞太妃灵前,主持丧礼,如今一个时辰过去,果然还是被冥幽王得逞了,快回去吧。” 皇帝心思沉沉,刘冥幽啊,刘冥幽,真是一段孽缘,让朕不得不恨你,终究还是没能阻止你为她插上一炷香。 “儿臣现在就回去。”刘子离退下,刚才父皇说的果然还是被刘冥幽得逞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刘冥幽送那封信,挑起他们父子之间的猜疑,就是为了支开他,让他和父皇同在一处,那刘冥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贞太妃的丧礼,对于刘冥幽又有什么关系。 刘子离心中疑问颇多,还是加快脚步赶紧回去。 而一直隐匿在宫殿上的西风,看得很清楚,从太子进来宫殿和皇帝谈话,他就一直在监视着。 这个皇帝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对于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是完全的相信。 皇帝一直想着怎么对付王爷,这次要拿王妃的父亲当替罪羊,这件事情必须是要告诉王爷的。 随后西风施展轻功,尽力隐蔽自己的踪迹,赶在太子到灵堂之前守在灵堂门口。 皇帝看着远处的宫殿,上方飘着白色的绸缎,那是丧礼的绸缎,随风飘扬,让人悲哀。 皇帝没有告诉刘子离关于贞太妃和刘冥幽之间的关系,是有他的用意,这可能是他最后的底牌。 太子是他最喜爱的一个儿子,因为他聪慧,进退得当,做事谨慎,可就是因为他太优秀了,不得不让皇帝对这个喜欢的儿子存有一份戒心。 在他的教导里,凡是觉得自己有才能者,定然要登上最高的位置,而刘子离心中恐怕也是这么想的,不是现在,就是将来,时间的问题而已。 灵堂内,刘冥幽幽深的眼眸,犹如一波碧水,不见涟漪,无法窥探出水底萦绕的情愫,如海藻一般纠缠了然,三分严肃,四分哀叹,三分遗憾。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忧郁的刘冥幽 皇帝心思沉沉,刘冥幽啊,刘冥幽,真是一段孽缘,让朕不得不恨你,终究还是没能阻止你为她插上一炷香。 “儿臣现在就回去。”刘子离退下,刚才父皇说的果然还是被刘冥幽得逞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刘冥幽送那封信,挑起他们父子之间的猜疑,就是为了支开他,让他和父皇同在一处,那刘冥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贞太妃的丧礼,对于刘冥幽又有什么关系。 刘子离心中疑问颇多,还是加快脚步赶紧回去。 而一直隐匿在宫殿上的西风,看得很清楚,从太子进来宫殿和皇帝谈话,他就一直在监视着。 这个皇帝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对于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是完全的相信。 皇帝一直想着怎么对付王爷,这次要拿王妃的父亲当替罪羊,这件事情必须是要告诉王爷的。 随后西风施展轻功,尽力隐蔽自己的踪迹,赶在太子到灵堂之前守在灵堂门口。 皇帝看着远处的宫殿,上方飘着白色的绸缎,那是丧礼的绸缎,随风飘扬,让人悲哀。 皇帝没有告诉刘子离关于贞太妃和刘冥幽之间的关系,是有他的用意,这可能是他最后的底牌。 太子是他最喜爱的一个儿子,因为他聪慧,进退得当,做事谨慎,可就是因为他太优秀了,不得不让皇帝对这个喜欢的儿子存有一份戒心。 在他的教导里,凡是觉得自己有才能者,定然要登上最高的位置,而刘子离心中恐怕也是这么想的,不是现在,就是将来,时间的问题而已。 灵堂内,刘冥幽幽深的眼眸,犹如一波碧水,不见涟漪,无法窥探出水底萦绕的情愫,如海藻一般纠缠了然,三分严肃,四分哀叹,三分遗憾。 荡漾在心头的愁绪,无法入得舒畅,越发的思念,越发的沉痛,久久不能自拔。 明月心头,照在溪涧,羼水绵绵,自是苦情。银光闪现,晶莹的滑落,却在瞬间消逝,大概是痛恶自己不能阻止,亦没有资格流泪。 “王爷,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门外一直静静守候的西风,手中紧握着长剑,环抱于胸,想着王爷出来,便是告别一段过往,不留在心间的伤。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刘冥幽的面容隐在暗处,深刻的五官,让人无法直视的眼眸,利剑横向,身影高大。 “回府。”刘冥幽的声音暗沉,冰冷的要能渗出水,骑着黑色骏马的他,身影高大,脸色阴冷,不见笑容,但见冰冷。 在皎洁月光下,轻轻洒下的光辉笼罩在他如墨的发丝,倾泻自然,处处冰冷,月光下的他似乎是一头银发,冰魄寒心,银发触目。 他始终没有回头,坚定的让人惊讶,那种一去不复返的勇气太强烈了,西风都有点担心,这样冰冷甚至说是决绝的王爷,更加的让人担心,好似反常,但是他又能做什么。 出了城门,显示着这一幕告一段落。 王爷始终没有说话,他的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肚子,没有丝毫的停歇和放松,也许只有那种速度的凌冽,狂风的撕扯才能让他感觉到身边一闪而过的场景,让他不至于活在那虚无的伤痛之中。 “王爷,属下有事要禀报,不知道王爷这时候有没有心情听?”西风这样的问话也是显得有些无奈。 “信步风中,走过的闪过的都已不复还,走过一次的路再走第二次不会是同样的感觉,西风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有了亲人的情感,却让你丧失掉了一个暗卫该有的气质。你说该不该说?”刘冥幽没有回头看南屿任何一眼,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西风心中惊愕,他以为王爷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他甚至还想着为王爷担忧,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王爷说的没错,他和王爷在一起多年,却多了优柔寡断,若是关键时刻,这样是会害了王爷。 “王爷说的没错,西风明白,在王爷进去灵堂的时候,属下去了金銮殿查看,皇帝并未有怪罪惩罚太子,反而要为太子找一个替罪羊,而那个替罪羊显然是针对王爷的,是纪忠良。” 西风并未有婆婆妈妈,纠结在刚才那个问题中,这下很利索的说出来了。 “针对本王与否,不是皇上说了算,要看王妃怎么想?等王妃醒来再说这件事情。”刘冥幽的话语冷静,看着远处的王府门口还闪烁着灯光。 刘冥幽知道兰雅和纪家的关系,即使是有多大的深沉大恨,也有血缘亲情所在,只是要看这些血缘亲情在兰雅心里还剩下多少,等兰雅醒后再告诉她吧。 屋子里,兰雅还在昏迷,没有醒过来。 海棠着急得很,一遍一遍得给兰雅额头上覆着热毛巾,希望王妃的额头不再那么烫了,怎么还不醒来,要是一辈子都醒不来该怎么办啊? 啊,乌鸦嘴,她怎么可以这么想啊。她要乐观点,王妃从来都是很坚强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倒她。 还好王妃手臂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那肯定会没事的,海棠努力的在心里这样的安慰着自己。 门打开了,是刘冥幽。“你出去吧,这里本王看着。” 刘冥幽还没有给海棠任何的反应机会,直接从海棠手里拿过热脸巾,跨坐在榻上,认真端详着兰雅沉睡的容颜。 海棠还有些不情不愿,不想离开,她心中实在放心不下王妃,王爷是个大男人,怎么知道照顾王妃啊。 西风在门外一直候着,看着海棠还杵在那里,呆呆傻傻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西风暴走,冲进去又将海棠这个丫头扛了出来,自然是没有忘记速度捂着这丫头的嘴巴,别让她叫出声音来惹恼王爷。 海棠整个人都要紧张死了,到最后看清楚是西风之后,她双眼怒视,嘴巴还被西风捂着,彻底被激怒了,海棠狠狠的咬住了西风的手掌,用力的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劲力。 西风哪里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还打算羞辱一下这个没有眼力劲的丫头,反被咬一口,果然是好痛啊,人小这么力气这么大。 他威胁的眼神要她放开,可是海棠就是不放开,西风吃痛的都皱起了眉头,才刚出门口,他痛苦的压抑着也不敢喊出声音来,这也太丢人了吧。 “你放不放开?”西风也是火了。 海棠死死的盯着西风,就是不放开,嘴巴还咬的更加用力了。 西风整个都都不好了,继续又扛起来她,利用轻功,飞出去好远,他一定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可以狠狠的打一顿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刘冥幽看着兰雅沉睡的样子,没有一丝的生气,紧紧的握着她的双手,轻轻的掰开,掠过她的每一根手指头,感受到她手指尖的温暖,才觉得少许的安心。 “我去了贞太妃的灵堂,还看了你给我的信。当时你给我这封信的时候,我狠狠的将它团成一团扔在地上,没有看一眼。我不是不相信所说的,而是不想面对那么残忍的事实,在你晕倒,我抱起你之后,我捡起了那封信。在灵堂的时候,我看过了,信上贞太妃说,她很愧疚,知道这样离去,定然会让我误会于你。” 刘冥幽自顾自的说道,手指一直紧紧的扣住兰雅的芊芊细指。 他另一只手中便有那封信,随后他将那封信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刘冥幽没有和兰雅具体说信上的内容,贞太妃写的更多的是对刘冥幽的愧疚。 摸着兰雅的骨节,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刘冥幽将兰雅额头上的毛巾换掉,轻轻的放在水盆里,重新洗过又放在兰雅的额头上。 “什么时候你的高烧才能退去?你这样的执着,就是为了让我多活几年吗?如果我告诉你,那几年的寿命为了医治好你已经用去,你会不会伤心难过?” 刘冥幽嘴角勾起的无奈笑容多了几分的沧桑,掩盖不住他眼眸中的悲哀。 他是霸道强势,冷漠高贵的冥幽王,他也有他悲哀的地方,不是没有人不知道,而是他从来不说。 “当你晕倒的时候,我的心里很焦急,比我想象的都要在乎你,担心你。可是你为什么那么的执拗,为什么受伤了也不说出来了。你的心有多狠,你要我欠着你吗?这样你的心里就会平衡。你胳膊上的伤口那么重,当我紧紧扼住你的胳膊时,你都疼痛忍着。你自己造成的后果,你不知道吗?你后悔吗?你期望的延长我的寿命,因为你的执拗而付之一炬。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为我赢得了宝贵的生命。” 刘冥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兰雅说这些话,听起来那么残忍的话。 如果兰雅醒着的话,可以听的话,她肯定会对自己深恶痛绝吧,这就是命里的代价。 也许刘冥幽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兰雅,执拗的不顾后果,她心中怀着的歉疚恰恰让自己迷失在了漩涡当中。 刘冥幽不知道,当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兰雅的眉头轻轻一皱,她听到了,听的很清楚,刘冥幽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 兰雅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他们回不到从前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冥幽,所以她宁愿自己不要醒来,就当是从来没有听到刘冥幽这样说过。 她受伤不说,是不想让刘冥幽担心,不想用伤势来换取刘冥幽的同情,就算她受伤严重,也不改变不了她没能将贞太妃救回来的现实。 所以她心怀歉疚,无论刘冥幽对她怎么样,她都不会反抗。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无法面对刘冥幽 当她听到刘冥幽为了治好她的伤势,用去了贞太妃换来的几年寿命,她宁愿她是聋子,瞎子,永远都不知道。 她到底是该开心,刘冥幽对她的情深意重,甘愿冒险生命,还是难过自己的任性所为。 但是她不承认自己任性,看来这件事情说不清楚了,她不愿再醒过来。 “兰雅,当我看到贞太妃那烧焦的尸体时,我想我是怨你的,说不上恨。我这样会不会很可恶。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都不敢执着于过去,不是吗?”刘冥幽低声叹息,望着窗外的明月,清冷的很。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夜色深的凝重,看得不清楚,刘冥幽趴在榻子上,竟然睡着了。 兰雅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刘冥幽的手还紧紧拉着她的手,可是兰雅的眼角留下一连清泪,刘冥幽他说他怨她,他们大概是回不到从前了。 他们都是强者,都认为自己是绝对的正确,都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们都想着为对方考虑,却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对方需要不需要。 清晨来的是早的,海棠已经端来了水盆,准备给昏迷的王妃擦干净脸庞。 “王妃,还不醒来吗?是想要海棠担心死啊。”海棠嗔怪着,对兰雅的担心溢于言表。 “我是那么容易死的吗?”兰雅突然开口说话了,只是语气还是有点虚弱。 “啊,王妃你醒了,王妃你真的醒来,太激动了,海棠马上告诉王爷去。”海棠很激动,太开心了,心心念念的王妃终于醒来了。 “等一下,别去。不要去了。”兰雅的语调降低了下来,那语气有些无奈还有淡淡的悲伤。 “为什么啊?王爷也很担心王妃的,昨晚上王爷可是守了王妃一晚上呢,王妃你都不知道,当时你生命垂危的时候,大夫都束手无策,王爷那脸色冰冷的很,而且王爷还训斥我,我当时腿软的都起不来了,差点就被王爷一剑杀了,因为我当时很担心王妃,让王爷烦着了,王爷对王妃是真的很好。连大夫都治不好的病,王爷都能把王妃治好,肯定是王爷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给王妃。” 海棠说来一长串,王妃昏迷的这段日子,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王妃听。 “他竟然要杀你,海棠,以后你要规矩一点,不该说的就不要说,好好保护自己。王爷不是那样狠心的人,他只是吓唬你的,要杀你早就杀了,不会等到现在。我醒来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王爷了,让他安心做他的事情把,我想喝粥,你端过来吧。” 兰雅强烈要求海棠不许告诉刘冥幽她醒来的事实,因为她没有准备好如何和刘冥幽面对面的交谈。 “好吧,那海棠听王妃的话,海棠喂王妃喝粥。”海棠知道王妃执意如此,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晌午的时候,兰雅已经能够下榻了,在屋子里活动一会。 “海棠,我昏迷了一天是吗?”兰雅随意的问道。 “是啊,王妃整整昏迷了一天。很是让人担心呢。”海棠在收拾茶具,摆放好屋子里的东西,边做边说道。 “还好没有昏迷太久,一天不算什么。不过我倒是一点都不喜欢昏迷的感觉,像是快要这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当醒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那种陌生又无法接受的感觉是最难受的。”兰雅似乎是在自顾自的说道。 她想起来上一世,她那灾难一样的人生,昏迷果然是一个很讨厌的东西。 她自嘲的笑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自己轻易陷入昏迷,她不想别人在她昏迷时所得那些让她感到陌生的话。 “王妃说的是,大家都应该健健康康的。”海棠还不知道自家王妃的想法,顺着王妃的话这样说出来了,惹得兰雅轻轻一笑。 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那声音节奏缓慢,但是每一个点都抓的很准,似乎是在传达着某种讯号一样。 兰雅知道那是刘冥幽在敲门,她脸上没有过度惊讶,反而还有些淡然从容。 兰雅给海棠使了一个眼色,海棠有些紧张的走到门口。 “王爷,王妃还在昏迷,奴婢正在给王妃换衣服,王爷不便进来,多有得罪。”海棠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理由是否正确,是否能够让王爷离开。 但是兰雅肯定刘冥幽今天是不会进来的,因为刘冥幽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她的屋子晌午就紧紧关着门,说明兰雅已经醒来了,而且不想见到他。 刘冥幽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他既然知晓了,还继续敲门,说明刘冥幽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兰雅。 “好好照顾王妃,若是王妃醒来,告诉她。皇上下旨户部侍郎纪忠良江南一行中,监守自盗,窃取赈灾银两,已经被押入大牢,纪家上下株连九族,即刻处置,若是王妃醒来,有事情要与本王商量,就请她到书房来。只有今晚。” 刘冥幽淡淡的声音中除了淡漠还有一丝探究,对于兰雅的选择,刘冥幽也不敢肯定,他倾向于兰雅选择亲情那一层,似乎是在贞太妃的死为自己寻求一点安慰。 所以刘冥幽说了如果兰雅有意来,就来书房找他,而且时间只是在今晚。 事情的紧急程度想必可知,还有就是刘冥幽要兰雅快速做出抉择,也是为她好,这种事情拖得越久越是磨人心智,会让兰雅更加的焦灼痛苦。 兰雅听到刘冥幽所说的,她神情愣了一会,眼睛感觉到迷茫,凝然在某一种模糊的地方,好久都找不到一个清晰的焦点。 海棠也是愣了片刻,纪家说的就是纪府啊,为何事情来得这么的突然,一念之间纪家上下全部覆灭,这对海棠来说,也是不能接受的事实,毕竟她在那里从小长大,即使再不喜欢也是有感情的。 “就说,你知道了。”兰雅似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清楚了。 海棠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朝着门外说道,“王爷交代的事情,奴婢记着了。”随后门外没有应答声音,想必刘冥幽是离开了。 “王妃,王爷说的是真的吗?怎么那么突然?”海棠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爷说的就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是板上钉钉的。不管相信不相信,都是事实。”兰雅这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是那是纪家上上下下几百条性命啊,老爷怎么会做那种事情,怎么会窃取赈灾银两呢,这不是天大的事啊,天怨人怒。”海棠可是知道那赈灾的银两有多么重要,对于那些百姓是救命的钱,老爷是不能够那样做的。 “你错了,纪侍郎有那心也没有那胆子,不过他终归是做错了事情,只不过是为了别人做了嫁衣。但是他的错误还是不能泯灭。看来命运已经改变了,事在人为,人在做天在看。”兰雅的感叹显得有些无力,丝毫改变不了这些事情。 兰雅称纪忠良为纪侍郎而不是父亲,说明在她的心中那个父亲已经是不存在了。 上一世的纪忠良卖女求荣,甘愿为太子效力,不顾她这个亲生女儿的死活。 这一世的纪忠良还是选择追随太子,但是却被太子当作替罪羊亲手送上了断头台,纪家的命运已经改写。 “小姐,准备要怎么做?要去让王爷帮忙救下老爷和纪家上下吗?”海棠还是执着于纪家的性命问题,她单纯的以为人命关天,就应该救下,可是她忘记了,生或死杀或不少,这大权是掌握在皇帝手中。 “不救了,这件事情是真的,纪忠良的确是监守自盗,这是他咎由自取,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说明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的回转余地。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法场之外,为纪侍郎送上一程。好了,不要说这件事情了,我有些乏了。” 兰雅看到海棠不解的神情,欲言又止的模样,赶紧打断她的问话,一只手撑着下巴,闭目养神。 皇上的这一道圣旨,在整个冥元王朝都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户部的那些官员纷纷和纪侍郎撇清关系,平日里相识的恨不得躲得远远的,闹得人心惶惶,都感言,这要变天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纪家的报应 京城中百姓谈论的都是纪家这一望族要倒了,何况纪家依然免不了株连九族的命运。 大家纷纷议论,没想到纪家那个最无用的大小姐纪兰雅逃过了这一劫难,已然成了幽王妃,和纪家也算是脱离了关系,不会受到牵连。 冥幽王权倾朝野,皇帝也是给几分薄面的,看幽王府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必这纪兰雅也是为了自保,不理纪家事情,说来这也是命,之前这纪兰雅在纪家可是最不受待见的,看看人家现在,地位多高啊。 纪家上下早已经是哀嚎一片,亲眼看着老爷被带走,她们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最凄凉悲愤的要属是祖母,她自从纪兰惜那丑陋的事情,纪兰雅风光出嫁之后,遭受不了打击,长期卧病在床,每日身在阴暗的房间中,不见阳光,她满眼的阴霾,眼神都有些模糊了。 她听着门外面,鸡飞狗跳的声音,吵闹的哭声中还有东西搬动的声音,有些丫鬟下人准备是要携财而逃,那大房,二房和其余几房就像是泼妇骂街一样,还夹杂着哭声。 纪氏祖母气得脸上通红,血气瞬间涌上心头,努力撑着想要拄着拐杖,到外面主持大局,好好教训一番这些粗鄙的人,都是些给纪家抹黑的人。 就在她刚下地的一刻,腿瞬间瘫痪,差点就要跌倒在地上,还是旁边跟随了祖母多年的丫鬟桂云赶紧将她扶起来。 “您身体抱恙,还是不要出去的好。”桂云心中实在不忍,尽管她也很害怕被流放,被砍头,还是念着十几年的主仆情谊留了下来。 “啊,啊,气死老身了,都是些个贱蹄子,自私的紧,若不是纪家有她们这些害虫,但凡是个明事理的就该跟忠良提一句,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只会窝里斗,窝里反。啊。呜。” 老太太这一句话并不能完整的说完,期间停顿多久,那眼角的老泪纵横,实在是心中积郁过多。 “老夫人,您不要想太多,您的身体要紧。”桂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她也不能说其他主子的坏话。 “老身死也不会瞑目的,家里没一个指望上的,兰惜还遭受了牢狱之灾,虽然现在是出来了,掌握了姜家,可别以为老身不知道,她使了什么肮脏的手段,迷惑了那姜郡丞,门风不正啊,如今纪家真的是要覆灭了。” “兰惜啊,老身真的看走眼了,她心思不正,强势霸道的很,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可是老身当初还以为是她争强好胜,日后必有作为,可是天不能忍啊。” “可怜她一个弱女子,在牢中的日子本就是不见天日,好不容易出来了,如今又要因为她爹的事情,跟着女眷们流放,她的性子怎么能受得了,她怕是要自尽啊。哎。造孽啊。”祖母声声的念着造孽,造孽,却是无力挽回。 “老夫人要看开点,现在也只有大小姐,哦不,幽王妃可以救纪家了,幽王妃深受冥幽王宠爱,若是老夫人去请幽王妃帮忙,也许幽王妃会帮忙的。”桂云灵机一动,似乎是想到了极好的办法,说的有些急切,也是为了她自己的命运做出的挣扎。 祖母却是低声叹气,自嘲的笑道,“果然,只有兰雅那个丫头是活到最后,笑的最灿烂的,老身白活了几十年,完全看走了眼,的确纪家对她多有不公平,老身也是为了纪家才牺牲她的利益,可是她太坚强了,完全凭着自己的努力,爬上了那最顶峰的位子,也是她坚强聪明,不妒忌。可是她不会帮纪家的,她早已经和纪家断绝了关系。”祖母并未有将希望寄托在兰雅的身上,甚至她就从来没有过希望。 纪家走向灭亡了,已经无力回天,旁边一个小丫鬟还是不死心,“幽王妃肯定会念旧的,她也是在纪家成长了那么多年,不会那么绝情的,老夫人为了纪家上上下下,还是去求求幽王妃吧。”丫鬟求生的欲望太过于强烈,以至于自己说了多么严重的话都不自知。 要祖母去求一个孙女小辈,那简直就是对祖母这一生的耻辱,她宁愿是死,也不会去做那种事情,士可杀不可辱。 “你涉世未深,纪家的覆灭,早已经是定局,皇上已经下了圣旨,不会有人敢冒着违抗皇命的危险去求情的,触怒的可是天子的威严,幽王妃与我们纪家毫无关系,老身为她能做的只有这一件事情,不要扯上牵连,让她好好生活,这种话不要再继续说了,否则老身定然会狠狠惩罚你。” 祖母说完就变了脸,看着那丫鬟不甘心的样子,她就要好好的教训一番。 丫鬟还是忌惮老夫人的权势,这大概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怯弱。 “你出去,叫她们都跟老身安静点,若是不听,现在老身就要家法伺候,先杀了,省的在流放的路上受苦。”祖母瞬间变得有些阴狠起来。 丫鬟领命赶紧出去传达了老夫人的命令,那些姨娘吗,各个凶狠,竟然互相骂了起来,丫鬟怎么还敢继续说下去。 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纪兰惜的亲娘王氏氏,插着腰身,大吼道,“你们都吵什么吵,现在家里我是最大的,就算是被流放,你们路上也还是要听我的话。我的地位最高,我要分最多的财产。”王氏说得理直气壮,根本也不顾上什么礼仪,完全就是市井小市民,为了几点利益不顾形象,贪婪无耻。 “哼,你也不看看你养的好女儿,那么不知羞耻就算了,还被关进了大牢,虽然出来了,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还能将自己的相公和婆婆赶出去,在府里和公公同住,这简直太不要脸了,生的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蛇蝎心肠。” 其余几位姨娘都把平日里不敢说的话,摆上台面,说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其余的几位庶妹还算是冷静一些,虽然心中焦急害怕,但还是顾着形象的,也许她们各个心里幻想着有哪位王爷公子可以救她们脱离苦海,省得在这里看到这烦躁的一幕。 王氏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你们这些贱蹄子,平时老爷在的时候,你们各个对我巴结奉承,我都懒得看你们一眼,现在各个都撕破了脸皮,露出狐狸尾巴来了,我女儿就是漂亮就是好看,可不像你们这些贱蹄子生的女儿,长得那么丑。我女儿再不好那也是纪家的二小姐,你们都得矮她一头。”王氏觉得自己非常的正义,她就是要维护自己女儿的尊严,也是维护她的尊严。 可是她忘记了,不光是她有女儿,其他姨娘也是有女儿的,那些原本还端着不想和王氏大吵大闹的小姐们,彻底被王氏激怒了。 她们早就心里不爽,对那个纪兰惜恨到底了,从来都压着她们一头,不许她们表现。 索性几位姨娘们和自己的女儿们,一起朝着王氏围过去,抓着王氏的头发就是撕扯,嘴里还骂着,好像是要将自己压抑十几年的痛苦爆发出来一般。 刚开始王氏还能骂骂咧咧的还几下手,不一会整个人跌坐在地,头发都被撕扯掉了不少,接着就发出了很大的惨叫声,地上都是她的头发,脸上都是被指甲扣的印子。 丫鬟觉得还是老夫人的屋子里比较的安全,场面非常的混乱,大打出手,各个酣畅淋漓。 “我们去找幽王妃帮忙的,好歹她是我们的大姐。”不知人群中是哪位小姐说话大家纷纷应声回答,浩浩荡荡的几人赶紧出去到幽王府,请求见幽王妃一面。 而刘冥幽早就会料到有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今日王府大门紧闭,一律不见客。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最后的挣扎 王氏被打的晕死了过去,大概过了二柱香的时间,她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竟然连牙都被打掉了几颗,满脸的鲜血,她的头皮好疼,看着地上一抓一大把的头发,差点吓的没晕死过去,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忍住哭声,她唯一能找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了,她相信兰惜一定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她只是不走运被纪兰雅那个贱人陷害了,老天一定会看到她们母女的灾难,一定会给予她们回报,纪兰雅,等着被老天惩罚吧。 王王氏心里想着永远都是她做得对,其他的那些人都是为了嫉妒忤逆她的意思,只要别人得罪了她,就肯定会被老天收走,肯定是大逆不道,最恶毒的人。 所以她从来都是怀着这样的心态做事做人,只能我负别人,别人不能负我。 来到姜郡丞的府外,王氏气的直跺脚,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们纪家刚出事,这些平日里对她点头哈腰的下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脸的不耐烦。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女儿可是姜府当家的女主人,若再要阻拦我进去,少不了叫我女儿教你们,让开。”王氏是狗仗人势,摆出来的气势倒是不小。 “哈哈,真是好笑。还当你们纪家风光呢,现在皇上可是下了圣旨,将你们纪家的女眷通通流放,不出明日,你可要走上边疆的道路了。我们老爷吩咐了,谁都不能见夫人,也包括你。”那看门的下人说完,和着旁边的下人一起奚落的嘲笑着。 王氏心酸不已,现在又痛恨起来纪忠良了,做什么不好偏偏要连累她们母女两,可怜她的兰惜啊刚刚从大牢里出来,好日子还没过享受几天,就要跟着纪家那些贱蹄子,一起流放。 她一定要兰惜好好求求姜郡丞,帮帮她们母女两,姜郡丞那么疼爱兰惜,一定可以的。 “小哥,这些东西你拿着,让我进去吧。”王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进去,这是唯一的希望,拿出衣袖里藏着的玉手镯,那下人见了满眼放光。 “哎呦还是有点家当的呀,我们这里兄弟几个都缺钱花,这一个玉镯子一定是不够的,连一顿酒钱都顶不了的。”下人笑的贪婪,其余几个一起借着这机会趁火打劫。王氏强忍住心中的怒气,还是从另一只手拿下一只玉镯子,那些看门的下人见了玉镯贪婪的目光,直接动手上去抢,连她头上的发钗都抢走了。 王氏实在觉得耻辱,心中是又气有很,却迟迟不敢发作,她那么爱财的一个人,竟然想着一点都没剩下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次来姜府见兰惜可真是让她下了老本,一定要兰惜好好的想办法,恢复她昔日的贵夫人生活。 终于进了府内,到了兰惜的屋子,那上面上了很大的一把锁。 王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姜郡丞是把兰惜囚禁了吗?这可怎么办啊? “兰惜,兰惜,你在吗?”王氏心急火燎的喊道,奈何无论敲门,这门还是打不开。 “娘亲,是你吗?你来了。”在屋子里的纪兰惜听到王氏的呼喊声,有些欣喜。 昨晚姜郡丞和她大吵一架,明令禁止她不许出去,休想回到纪家,就把纪兰惜锁在屋子里,不准出去,也不许任何人来见。 “是我啊,兰惜,你还好吗?”王氏隔着门和女儿说话,虽然见不到面,可是听到女儿的声音瞬间流泪满面。 “娘亲,你是怎么进来的?”比起王氏的多愁善感,纪兰惜显得冷静多了,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早已学会了自我保护,她想着如何能出去?找到方法才是当前重要的事情。 “娘可是为了你付出了太多,那门外的下人真是该死的,狗眼看人低,还臭不要脸的索取我的玉镯子,你以后重新掌势了,一定要替娘亲好好教训他们。”王氏就是这么一个尖酸刻薄的人,说起这件事情来,没完没了。 纪兰惜一脸的不耐烦还有些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没用的。 “行了,不要说这个了。你既然能进来说明姜郡丞是不在家的,有什么话赶紧说。” “娘太害怕了,你爹已经被押入大牢了,现在纪家上下不成个样子了,该跑的跑,跑不了的就等死了,就像是你娘我,该死的嫁到纪家什么都没落着,现在还要因为你爹的事情,被流放的命运啊,我的命好苦啊。你都不知道,那些该死的贱蹄子今天打了我,好狠啊,遭雷劈的,我的头发啊都被抓了好多,说起来我现在全身都疼。”王氏说着还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纪兰惜虽然担心王氏,可听了王氏这么长篇大论,都觉得很烦躁,“好了,我问你说,现在没空说那些,你回去擦药便是。纪家是真的要覆灭了吗?祖母有没有出面?” “哼,说起你的那个祖母,她还躺在榻上呢,起都起不来,只会撑着拐杖敲打地面,装厉害给谁看呢,估计明天真要被流放,还得我们背着她呢,别指望她了。” 王氏说来一股耻笑不屑的语气,对于老夫人那是心中仇恨的,之前可没少受怒骂。 “难道纪家真的完了吗?”纪兰惜全身瘫软靠在门框后,语气那么的失望。 “她们那些贱蹄子都去幽王府找那纪兰雅了,那纪兰雅走了狗屎运了,大家都说纪兰雅如今是尊贵的幽王妃,是冥幽王的人,是唯一不会受牵连的。哼,简直是太可恨了。”王氏说来就气的要死,胸口发闷,难受的很。 “什么,为什么还是纪兰雅,我跟她势不两立,今生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凭什么她纪兰雅嫁给冥幽王之后就成了冥幽王的人,不受纪家的牵连,我纪兰惜在此立下誓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好好活着,和纪兰雅斗到底。” 纪兰惜听到那魔咒般的名字,满眼的仇恨,只有眼眸中燃烧的熊熊烈火。 “兰惜,你恐怕也是逃不了流放的命运,她纪兰雅嫁的可是冥幽王啊,那是冥元王朝最有权势的王爷啊,连皇帝都要给几分面子,你虽然也嫁人了,可那姜郡丞家算个什么,不过是个三品的,株连九族啊,你是逃不了的。娘亲只盼着你能在姜郡丞那里求个情,让我们在流放的半路上跑掉,找两个替死鬼,我们娘两永远都不要回来京城,这样些许可以躲过去,娘想了好多办法,只有这一个了。”王氏很认真的说道,看来她也是考虑了很久。 “是吗?凭什么她纪兰雅就可以安稳在京城,我们就要活的像是蝼蚁,到处奔波,一辈子活在被追捕的恐惧中,这样懦弱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一定会安然度过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在京城,留在京城才能和纪兰雅斗下去!” 纪兰惜的语气无比的激烈,她对纪兰雅的仇恨那是可以盖过天地的。 “傻孩子,你是为了赌一口气重要,还是生命重要,你都不管娘亲的死活了吗?”王氏听到女儿那么强烈的语气,那么明显的仇恨,深怕女儿想不开。 “娘,我知道。你说的没错,我不能为了赌一口气,不顾自己的生命,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姜郡丞即使再听我的话,也不会冒着违抗圣旨的危险保住我,我必须要向那个人求助。”纪兰惜似乎是心里已经有了安排。 王氏听之大喜,女儿是想到好办法了,她可以不用被流放了,“兰惜,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比冥幽王都厉害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笑面狐狸 “和冥幽王一样厉害是有的,那就是太子。”纪兰惜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那嘴角上勾勒而起的阴险笑容。 “什么,太子怎么可能帮我们,兰惜,你莫不是气糊涂了。”王氏难以置信,怎么就可以向太子求助了,这也太令人意外了。 “娘,我现在清醒的很,我和太子有旧情,就算他不念旧情,这次也一定会帮我,相信我开出的条件,对他会很诱惑的。我现在写一封信,你送到太子府,拿出这玉扳指来,太子一定会见你的,你现在等着。” 纪兰惜鲜艳的嘴唇勾勒而出的得意,还有那精明的目光。 “兰惜,娘下辈子的幸福就靠你了。好,好,娘等着。”王氏高兴的手舞足蹈,她就说她的女儿不光是长得美貌,聪明绝顶,还结识了太子这样权贵的人,她的女儿最厉害了。 纪兰惜赶紧摊开纸来,磨好了墨,笔画均匀的落在宣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若想立功,就要接受我的条件。这罪证涉及朝廷众多官员,是太子铲除异己的好办法。 之后纪兰惜洋洋洒洒的写了很多,最后还不忘写道威胁太子的话,“太子不念旧情也罢,也别忘了你我过往,这扳指就是最好的证明,若要鱼死网破,也不是不可。” 纪兰惜把信封和扳指从门缝里递了出来,王氏拿到手里开心极了,见到那么漂亮的玉扳指,一看就是很值钱的。 “兰惜,这个玉扳指很珍贵啊,值钱吗?你从哪里拿来的?”王氏果然是见钱眼开。 “娘亲,你少说这些,这玉扳指可是我和太子的信物,你千万不要打它的主意。”纪兰惜有些生气的说道,那玉扳指是当初太子和她私会的时候,不小心遗落的。 纪兰惜当初有想要还给太子,可是之后经历了寺庙被乞丐侮辱,又被嫁入姜家,她一直都是没有机会还给太子。 没想到这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这玉扳指是皇室物品,纪兰惜就是要威胁太子,她和太子私会的事情。 只要纪兰惜说出去,定然会在朝野掀起轩然大波,虽然不至于威胁刘子离的太子之位,但是肯定会让他丧失民心。 太子在人前风光无限,温文俊雅,试问哪有人敢相信太子会和未出阁的女子厮混一起。 “娘都知道了,你放心,娘一定会办到的。”王氏知道这事情非常的重要。 “那你赶紧走吧,一会姜郡丞回来,被他撞到就完了。”纪兰惜从现在开始必须谨慎行事,一点岔子都不能出,生与死的结局就决定在今晚,必须好好安排。 王氏走后不久,那姜郡丞就回来,而且姜郡丞喝的醉醺醺的,走路起来摇来摆去,让纪兰惜非常的反感。 纪兰惜看着姜郡丞那又老又丑的样子,胡子拉碴的,她就觉得恶心,如果不是为了能从刑部大牢早点走出去,她绝对不会委身于姜郡丞这个丑陋的老头子,也许世人都无法接受她这样的做法,可是她那是被逼急了,试想在大牢里不见天日,满地都是老鼠虫子,她一度都有死的心,她发誓不管付出什么,都不要待在这大牢里。 偶然一次姜郡丞来牢里探望她,纪兰惜觉得那是她这辈子最后的一次机会,抓不住的话,她这一辈子都要完了。 她无所不用其极,终于将姜郡丞迷惑,顺利出狱,为避免夜长梦多,她设计了姜天池,也就是她夫君,还有她的婆婆。 她将姜郡丞随身携带的财库钥匙偷出来专门放到了姜天池房间,那姜天池也是个傻子,拉着他娘一同前去偷钱,被抓了个正着。 纪兰惜在姜郡丞耳边吹了不少风,说姜天池和他娘,见钱眼开,白眼狼养不熟,赶紧打发出去的好,若是不然家产定然会败在他们手上,随后姜郡丞就果然将姜天池和他娘赶出了京城。 纪兰惜惊讶于姜郡丞的狠毒决断,她猜测那财库钥匙定然很重要,姜郡丞从来都是随身携带,自从那次丢失后,姜郡丞一直藏得很秘密,连纪兰惜都难以近身将其偷出来。 纪兰惜大胆的猜想,那财库里放的一定是机密的东西,很多的金银财宝,还有姜郡丞的贪污罪状,她不止一次的看到朝廷中的大官出入姜郡丞的书房,大多见到她之后就静默不言。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得到那把至关重要的钥匙,一定,咬紧了牙,也要,姜郡丞喝醉酒除了说些粗言鄙语,还会动手打人。 “你给老子滚过来,还不过来服侍老子。”说着,卷起衣袖就要动手去拉纪兰惜。 “老爷,你又喝的那么醉,对身体不好。妾身给您倒杯清茶吧,解酒。”纪兰惜装作温柔关心道,其实内心对姜郡丞恨到死。她一直盘算着如何从姜郡丞身上拿到那把钥匙。 “老子不喝,老子还要喝酒呢,喝到不省人事才好呢,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了。”姜郡丞满嘴的酒气,大大咧咧的嚷嚷着。 “老爷,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说出来让妾身听听,也许妾身可以为老爷分担。”纪兰惜装作关心的举动不过是为了从姜郡丞嘴里套出话来。 “滚开,给老子闭嘴了,老子不想听任何人讲话。”姜郡丞的反应很剧烈,眯着细长的小眼睛,抬起手来就是给纪兰惜一巴掌。 纪兰惜瞬间就被他打的懵了,竟然有一瞬间的愣神,捂着自己火热的脸蛋,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痛恨的眼神看着姜郡丞,这个死老头子,喝了一些酒,就无法无天了,三番五次的动手打她,这更加的坚定了纪兰惜今日要除掉这老不死的心。 那火烈的仇恨的心,在胸腔中燃烧的炽烈,纪兰惜装作卑微的退后,不去和那老不死的讲话,而那姜郡丞说完就迷糊糊的睡着了,桌子上的酒水撒了很多。一片的狼藉。 纪兰惜为了确认姜郡丞到底是睡熟了没?走过去稍微动了一下姜郡丞的衣衫,轻声叫到,“老爷,老爷喝醉了吗?老爷醒醒。” 非常满意的没有听到姜郡丞发出回应的声音,只有越来越大的呼噜声,呼呼作响。 纪兰惜的美目中闪过赤果果明晃晃的杀意,那算计的狠毒眼神,足以将姜郡丞撕个片甲不留。 月明星稀,安静的京城里,天空上方偶而回荡过鸟叫声,有些凄厉。划过天际,悠然坠落。 太子刘子离的书房里,厚重的竹简上摆放着那书信,仔细看那书信的一角被捏的有些皱巴巴的。 刘子离背对着门外,双手背后,两只手交叠着,骨节分明,攥的很紧,还能看到用力有些发红的骨节,咯咯的骨头声作响。 猛然刘子离转过身子来,那俊俏的脸庞,闪过一丝阴狠,透露出他的不满和愤怒。 “养虎为患,这不足月的老虎还期望着将爪子伸到本王这里来,简直就是找死。”刘子离明亮的眼眸,突然黯淡下去,阴森森的。 “太子,是否要除掉那纪兰惜?”一旁太子的暗卫蒙着脸庞,黑色劲装。 “小老虎而已,不足畏惧。看来她也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呢,有点可悲啊。是她母亲送来的信吗?还有这扳指,也是从她手里的?”太子阴险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的探究,将那扳指套在大拇指上,大小刚好,这根本就是属于他的,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那碧绿色的扳指,有种冰凉的触感。 “回禀太子,这书信和扳指的确是纪兰惜的母亲送来的,那妇人还口口声声说太子仁义,一定会念着旧情的。”暗卫如是说道,从那妇人走近太子府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监视了。 “仁义吗?听起来太恶心了,还旧情呢?那就让她好好看看本太子的仁义之心,命人将她杖责二十大板,带罪之身还妄想来太子府前狡辩厥词,该罚,她若是再来,来一次打一次,可是记住了。” 太子玩味的笑意,原本柔和的脸庞,如今散发着罪恶狠毒的气息。 “太子高明,这纪家已经被皇上下旨流放,为避免别人耳目,一定要狠狠惩罚她,才能保住太子的威名。只是太子决定是否要帮纪兰惜。”暗卫冷冰冰的说道,对于谁的生死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用与否。 “卫升,你比本王还着急呢。你每次都是皇叔侍卫西风的手下败将,本王还没追究你的无能懦弱,技不如人。这么着急是想要去送死啊。你和西风同样是暗卫头领,为什么差别这么大?是本王运气不好吗?不能像皇叔那样拥有西风这个得力干将,卫升,你说,本王该做怎么做?” 太子温柔似水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卫升,可却是让卫升全身发麻,赶紧跪下。 太子总是那么的可怕,明明是笑容满满的,可那笑容的背后暗藏步步杀机。 太子是可怕的笑面狐狸,这点卫升比任何人都深有感同。 第一百五十章 先下手为强了 卫升跟在太子身边十年,结缘一次,幼年太子野外狩猎,卫升血气方刚帮助太子射下了那老虎,最后被太子狠狠鞭打,血肉模糊,三日之后他奄奄一息。 太子俯瞰着他,嘴角讥讽的笑容,太子说“以后给本王做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吧。”那时候的卫升惊愕,继而惊喜,他知道太子自傲,不容许别人比他强,在他的眼里,这才是真正的王者。 太子要他做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他一直以这个目标要求自己,认为即使是狗,那也是跟在太子的身边。 尽管十年的主仆情分,太子对他还是那么狠心,但是卫升不怨恨,只因为太子是太子,是王者,不论主人说什么做什么,做狗的都不应该反驳一句。 这是他毕生以来的追求和夙愿,跟随在太子殿下身边,看着太子殿下坐上皇帝宝座。 “卫升没用,无能,请太子责罚。”卫升低下头,深重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作响。 刘子离冷哼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根软鞭,“啪”的一声打在卫升的后背上,那原本坚硬的铠甲瞬间分崩离析,鞭子处的寒气浓重,卫升硬生生的忍者,没有发出声音来。 世人知道太子殿下骁勇善战,执剑杀敌,可是只有太子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太子真正的武器是软鞭,那剑只是一个幌子。 卫升不知道太子为何在外人面前不展现出鞭子的威力,大概是不喜欢别人谈论他的特别之处,因为战场杀敌所有的将军都是用剑。 “本王最讨厌,‘没用’,‘废物’,‘垃圾’等词了,能不能换掉新鲜的,下一次你可以说,你羞愧的要死,这听起来就有趣多了么。哈哈。”刘子离嘴角狂妄的笑容,他的话语中到底哪句是玩笑,哪句是真实的。 卫升听到太子这样说,心里不是个滋味,暗暗发誓下次见到西风,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一定要为太子争脸。 “卫升明白。卫升知罪。” “好了,听得本王都要烦死了,纪兰惜这个女人要跟本王做一笔交易呢,她说她可以拿到姜郡丞和其他官员相互勾结贪污的罪状,条件就是要救她脱离苦海,不受到纪家流放的牵连。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啊。真要她一个人安然无事,其他人在她眼里也是草芥,亏她母亲还替她来送信,如果明天她母亲知道真相,会不会死不瞑目啊。也是这样的女人,本王喜欢啊,不过还是有点恶心了。” 刘子离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不可否认他讲话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磁性,仿佛就如一股清澈的泉水暖暖的注入你的心窝,可是他却总是说出这么阴狠的话,刘子离就是一个矛盾的人。 刘子离和刘冥幽比起来,一个是矛盾不堪,另一个是阴晴不定。 他们截然相反,刘冥幽阴晴不定,是因为他压抑了灵魂深处的自我,当他释放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全新的自我。 而刘子离就显得有些诡异了,他的身体里好像住了很多种性格的自我,一会释放出温柔的他,一会展现出阴狠的他。 在江南,挟持兰雅,马车里言语调戏暧昧的人是他,看起来有些好色不耻。 如今在书房里,面对纪兰惜的威胁,属下的无能,表现出强大阴狠的还是他。 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的一秒钟,他又会展现出什么样的一面。 “太子,要答应纪兰惜的要求吗?”卫升看太子的语气,似乎是要答应纪兰惜。 “当然了,只是她给本王的有点少了,本王还要从她手上多拿点东西,同样,本王还要给予她更多的东西呢,本王要她做本王的侍妾,在这太子府里,尊贵繁荣,有多少女人挤破头想要进来,本王就给她一个机会,不过本王不想碰她,你也是知道的,那个女人太恶心了,之前和乞丐,现在又和姜郡丞那个老头子,看来本王以后一定要忍住,明日你送几个漂亮的女人进府。” 刘子离是有洁癖的,自己用过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否则就是毁灭,只有一件东西,让他想要毁灭还不想毁灭,那就是纪兰雅那个女人,真是不再迷恋他了吗? 卫升很认真的听太子讲话,丝毫没有觉得太子对于女人之事的随便,又或者是执着,每一位尊贵的王者旁边定有很多的女人,供其发泄享受,再正常不过了。 卫升和刘子离这一对主仆,价值观几乎是一样的,理所当然,如此便是。 “属下一定办到。”卫升干脆的回答道。 太子又继续说道,“派人去姜府盯着,必要的时候帮纪兰惜一把。你留下,听候本王差遣。” “属下先去吩咐。”卫升找了几个谨慎的暗卫潜入姜府监视。 “卫升,上次贞太妃妃守灵的那晚,本王被皇叔骗了,是不是很蠢?”刘子离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笑意浓浓的看着卫升。 “太子聪明绝顶,那是冥幽王太狡猾了。”卫升不知道太子是何意,赶紧说道。 “该是复仇的时刻了,本王心里犹如千万只蚂蚁啃食,一种被愚弄被欺骗的滋味,让本王夜夜不能安然入睡。” “镇国公现在是皇叔的人了,本王一直想要找机会下手,就从镇国公身边的人开始。” “上次从江南得到的银两还有很多吧,按照上面的名单将银两放置到他们各府的财库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纪兰惜给了我们这股东风,那就让这股风刮的大一些。这样一来,倒是能够在父皇面前表明本王的忠心啊。” 刘子离看着纸上还没有彻底干掉的墨水,那上面有朝廷左派的名单,大到镇国公,楚丞相,小到四品官员。 楚丞相是善文的父亲,而善文一直苦苦追随着三王爷刘子轩,不知不觉这其中就牵扯了很多的利益各方了。想必是一场好戏。这是刘子离都始料未及的。 “太子,果然好计策,一石二鸟。”卫升感到欣喜,他跟的主子是那么的高贵,行事作风凌冽,聪明多端。 “错了,是一石三鸟,日后你就知道了。”刘子离浅薄的嘴唇抿着淡淡的笑意。 在姜府,纪兰惜经历着她生死的关键点,她现在满眼的坚定,只有拿到姜郡丞身上的财库钥匙,她才可以继续过上安稳的生活,继续留在京城。 纪兰惜将姜郡丞扶到榻上,那姜郡丞满嘴胡言乱语,时不时的还要吐出一些污秽物,这一切纪兰惜都忍了下来,不管付出什么,承受什么,都要和纪兰雅报复,她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拜纪兰雅所赐,该是她的,她一定要抢回来,尽管身子残破,柳絮残损,但是她的内心是干净的,干净的只想要杀了纪兰雅,别无杂念。 姜郡丞的神智有些不清醒,嘴中呢喃着,“不要了,你说的没错,一个女人而已,只要钱,还会找到个更好的。” 纪兰雅警觉姜郡丞嘴中说的那个女人是她自己,她将姜郡丞身子扶好了,探究的问道,“老爷,说的是哪个女人?” “就是我家的那个不知羞耻的,纪家都要没落了,我也要把她交出去,这样才能保我官途亨通,不止如此,还要谴责那女人不守妇道,害我被她迷惑,抛弃妻子,这样才会迎合了皇上颁下的圣旨,明日,就将她游街示众,交到纪家。” 此前姜郡丞出去就是和同僚商量如何将纪兰惜这个麻烦清理出去,不止要把她交出去,还要狠狠的京城百姓面前将她羞辱一番。 其实他的内心还是有些不舍,纪兰惜的面貌和身子让他眷恋,所以他才喝的酩酊大醉,有些苦恼。 纪兰惜听得一清二楚,都说酒后吐真言,姜郡丞原来早就打算好如何处置她了,虽然早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从姜郡丞口里说出来又是那么残忍的事实,竟然还要将她游街示众,这太狠心了,那就别怪她先下手为强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纪兰惜杀人了 纪兰惜在这个老不死的身上一直探寻着那把钥匙所在,可是在腰间根本就没见到任何的踪影,难道钥匙不在他的身上。 纪兰惜心里闪过一丝的慌乱,就在下一秒,那姜郡丞翻身,纪兰惜看到他的后背腰部处明晃晃的有一把钥匙,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竟然将钥匙藏在了后背,一般人都是贴身藏在腰身正前面,他倒好。 纪兰惜满眼放光,终于得逞,朝着那钥匙伸过手去,她刚触及到那钥匙,姜郡丞就一个翻身,纪兰惜因为慌乱,没有及时伸出手来,被姜郡丞压在后背下来,可是她的手还抓着钥匙的一段。 不管了,她就明目张胆的抢了,目光中闪过一丝阴毒,用力的一拽,钥匙终于拿到了手中。也惊醒了姜郡丞。 姜郡丞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纪兰惜,继而愤怒的看着纪兰惜手上的钥匙。 “贱蹄子,把钥匙给我。”姜郡丞就要起身过来抢。 纪兰惜心里害怕,慌乱之中,拿起榻上的玉枕,那玉枕坚硬无比,她死命的闭着双眼,狠狠的朝着姜郡丞的头上砸去,她一直感觉到脸上,手上有喷洒而出的火热的鲜血,可是她的手就像是着魔了一般,始终停不下来,她似乎迷上了那激烈的敲打声,每一声都让她心胸开朗,那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窗户上都沾染了鲜血。 隐匿在暗处的暗卫,见惯了杀戮的场面,可还是感到惊讶,从未见过一个美貌的女子从一开始的胆怯,到最后发狂的笑意,狠狠的杀戮,一直未有停歇。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姜郡丞倒在血泊中,脑袋变得模糊,纪兰惜睁开眼睛了,看到那血腥的一幕,她心中竟然有些快感。 “哈哈,终于死了。我是为民除害。你个抛弃妻子的人算什么东西,我是迷惑了你,那是你本心就那么卑鄙,以后你休想再要侮辱我纪兰惜。” 纪兰惜眼眸,连睫毛上都沾染上了血丝,可是她的眼神越发的坚定,痴狂的坚定,毫不在意的擦干净那满是鲜血的玉枕头,嘴角嘲笑着。 她若无其事的走出房间,拿着手中的钥匙,缓缓的走到财库,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几个暗卫面面相觑,从未见过这么狠心的女子,一切若无其事,好似没有发生过,好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不似第一次杀人。 当暗卫将消息传递给太子刘子离的时候,刘子离双手背后,嘴角掠过的柔美绚丽的笑容,好似天空上横跨着的彩虹,但是那隐藏在灿烂笑容背后的光芒实则是刀锋尖利的闪烁,刮过的刺眼。 “纪兰惜,果然值得一用。卫升,本王交代你的事情办完了吗?”刘子离轻声问道,嘴角带着得意猖狂的笑容。 “已经安排妥当了,包括镇国公和楚丞相府内,目前还没任何人发现。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卫升谨慎的说道,再三确认太子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当。 “非常好,一个平静的夜晚,掀起的波澜不容小觑,有谁又能第一时间想到呢,谋略者才是真正的强者。本王的皇叔,不知道会不会想到呢,等到明日清晨,看他的行动是否能赶得上父皇派来的侍卫。彻查镇国公,楚丞相府内上下,搜出来的赈灾银子,上面可是有官银的标记,想要耍赖都难,非常好,帮本王把这官银都洗白了。” 刘子离白玉冠发的如魔发丝,轻轻流泻,嘴角似微风拂过的笑容,在这平静而又凝重的夜晚,狠狠的浓墨重彩留下了一笔属于他的痕迹。 “原来太子一直将那些官银放在库中,不使用不散发,就是为了等到明日的时刻,太子真是好计谋。太子所期望的一直是这一点吗?”卫升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的心思慎密,善于权术,竟然将纪兰惜的这一件小事,瞬间掀起了那么大的波澜。 “没错,本王还不想那么快将皇叔和其他人击垮,如果那么容易打败,这就一点都不好玩了,皇叔不是一个善茬,而父皇更加是虎视眈眈,他心中自有明镜,本王做的事情适可而止。只要将那官银洗清了,暗中培养军队,他日一举夺下皇位。” 刘子离的贪婪和狠毒,显露无疑,他口口声声叫的父皇,却日日夜夜的想着能将这个父皇拉下皇位,占为己有。 他从来不在卫升的面前显示自己的野心,因为他自负,认为自己一定能够夺得皇位,因为他的心够狠,没有任何的顾忌。 “现在,本王要进宫禀报父皇,纪兰惜那里,你亲自去盯着,一点差池都不能有,杀几个人也是可以的,本王自会善后。”刘子离嘴角狠毒的笑容,衣袍翩翩然,在黑暗中那讥讽的笑容。 卫升就喜欢太子这样的主子,让他办事还是杀人,都毫无顾忌。 姜郡丞府内,纪兰惜已经拿了钥匙开了财库的大门,里面是绚烂的珠宝和金银,十大箱的金条,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眼睛都被闪烁的花了,迷糊了眼睛。 纪兰惜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死老头竟然贪污了这么多的钱,看到这么多的钱,她除了惊讶,脚步都迈不动了,她梦寐以求的珠宝,玉翡翠,白珍珠,红珊瑚,好漂亮啊,她做梦都想拥有这一切,住在金银雕琢的房子里,那样才是配得上她的,只有美丽珍贵的珠宝可以衬托她洁白无瑕的美丽。 那一刻,她真的感觉到了一种醉生梦死的漂浮感,她继而哈哈大笑,那种大胆明显的赤果果的笑声,“哈哈,这一切都是我的了!”她显然是被这金银财宝冲昏了头脑。 隐匿在暗处的卫升,看到纪兰惜那贪婪爱财的模样,不禁闪过一丝的鄙夷,可是太子吩咐他要好好帮助纪兰惜,所以他只好忍下心中不快。 这个女人也真是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渴望,还真是大胆真实的很。 纪兰惜沉浸在珠宝的海洋世界了,她满眼放光,手指摸过一件又一件的珠宝首饰,还戴在自己的头上,嘴角美美的笑容,显示出了无尽的贪婪。 在珠宝的正前方,有一个摆放整齐的盒子,它的做工很巧妙,它并不是上锁了,而是用一串整齐的珍珠链锁好了,那串珍珠其实就是一个锁子,那是东海的夜明珠,世界少有,看来姜郡丞也是给前来盗宝的人出了一个难题,要想打开盒子,就要破坏那稀世珍宝。 纪兰惜手指摸过每一颗细腻的珍珠,手指的光滑触感让她欲罢不能。 可就是在这时,府里的管家和下人,在巡视的时候,竟然看到财库的大门打开,那奇怪的光芒,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就在纪兰惜还犹豫贪婪的时候,管家和下人都冲了进来,他们各个瞪大了眼珠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盛大的珠宝世界。 还是管家第一个反应过来,“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偷了老爷的钥匙?”管家看到纪兰惜手上的钥匙,就知道大事不好。刚好在东边那里,想起了一阵喊叫声。 “啊,老爷被人杀了!”凄厉的喊叫声,划破夜空。一时之间府内上下骚动不已。 纪兰惜当然感到惊吓,眼看着自己的计划被人发现,而且那些下人们各个凶神恶煞的,她觉得害怕,但她还是紧紧的护住了那盒子,就算是被抓到,她也一定要保卫这些财产,这一切,都应该是她的,所以纪兰惜表现的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们想干什么,别忘了我可是这家的女主人,胆敢在我面前放肆。”纪兰惜那狠冽的眼眸,恶狠狠的看着众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斗智斗勇 那管家耻笑说道,“你是这家的女主人?开什么玩笑,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你们纪家都已经要被流放了,老爷把你关起来就是等着明日将你游街示众,亲自送到纪家。现在老爷死了,一定和你这个毒妇脱不了干系,现在就去送你见官。” 管家说的颇为正义,却掩饰不了他看着那金子的满眼光芒。 “你们休想,再敢向前一步,就等着我对你们狠狠的报复吧。”纪兰惜也是被激怒失掉了理智,她很讨厌听到游街示众的这个词语。 管家和下人们都才不管纪兰惜的怒吼,脚步已经迈进了那财库。 “首领,我们还不动手吗?”在暗处的暗卫有些疑惑的问到首领卫升。 “不着急,那个女人还能撑着点,等府内所有的人都进来的时候,全部杀。这是太子的命令,绝对不留下一个活口。”卫升冷冰冰的说道。 大概太子早就料到了今日最坏的结果,要的就是满门全灭,不留下任何一个活口,足以可见,太子刘子离的狠毒,人的性命在他的手里可以是威胁,也可以是筹码。 纪兰惜不断地往后退去,面前的那些人多么的可恶,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她发狠爆红的眼神,就像是困兽一般。 就在府内所有人都进入财库的一瞬间,大门瞬间关闭,就像是鬼风一般,吓的其他人节节后退,却是没有了退路。 就在一瞬间,从天而降的刀光剑影,纪兰惜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被杀,尸体一片片的倒下,可是她的嘴角竟然勾勒起狠毒的笑容,经历了那么多,她深刻的明白只有让敌人死,才是最大的胜利。 金银珠宝上都沾满了鲜血,很多具尸体,倒在上面。 卫升走到纪兰惜面前说道,“纪小姐,还是打开那盒子的好。时间不多了。”纪兰惜抱着盒子往后退去。 “你是谁?目的又是什么?”“我是太子殿下的暗卫,特来帮助纪小姐的。”卫升不卑不亢的说道。 “真的吗?天助我也。”纪兰惜这番说辞,卫升不知道是何缘故。 “那就赶紧把盒子打开吧。”卫升继续说道。 “打开盒子,我还有胜算吗?太子真的会救我脱离苦难吗?如果太子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我的性命还有什么留下的必要。”纪兰惜又不是傻子,一定要为自己考虑的完善。 卫升耻笑一声,“太子早就料到纪小姐会有这么一说,太子殿下说,你若是想要攀附强者,就必须付出点代价,今日太子要你付出的代价就是生死的抉择,也就是,你若是现在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交出来,也许太子可以救你,或者你功亏一篑,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你现在若是不打开盒子,那便是死路一条,姜府的尸体不差你一个!” 卫升冷漠的声音也带着狠毒,那明显就是逼人自寻死路。 “太子果然是好狠的心,怪我以前没有看清楚,不过现在也不晚。好,我就赌这一把。” 纪兰惜说完,眼神稍微闪过迟疑,把盒子上的稀世珍珠链子扯掉,心疼的看着洒落在地上的珍珠,盒子是打开了,里面有一沓子纸张,看样子是姜郡丞贪污受贿的账本,上面还牵扯了其他官员的名字。 “纪小姐做得很好,太子让我告诉你,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拿着这些金银珠宝和你的母亲永远离开京城,太子保你们一世周全。二,以后跟在太子身边,做太子的女人,也是奴隶,但是你的母亲要被流放,你们永世不得再见。选哪一条?”卫升冷漠的声音,就像是要给纪兰惜判死刑一样。 纪兰惜嗤笑着,没想到刘子离可以做的这么狠毒,要她选吗?她要的是纪兰雅死,要的是报仇,所以母亲,只有对不起你了,其实在王氏找她的时候,她早已经有了这个打算,虽然心中不忍,但是做大事者一定要放弃一些东西,包括亲情。 她现在要为自己活着,不是为了其他人,她要坐上皇后的宝座,她要掌握天下权势,只有她够狠,什么都可以放弃就一定可以达到。 “太子是喜欢同类人吗?要把我也变得那么狠毒无比吗?我选择第二条路,做太子的女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纪兰惜也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卫升自然是对她心中鄙夷,可这与他无关。 “想必太子殿下会很开心的。纪小姐,跟我走吧。” 晚上月光明亮的很,在刘冥幽的书房里,放在桌子上的宣纸押在砚台下面,微风拂过,纸张唰唰的声音。 可是刘冥幽冷峻的容颜丝毫为有所动,他的俊逸,龙章凤姿,不显得突兀,却在微风中,那深刻冷冽的五官让人难以忘记,似乎还想去抚摸他的棱角,只是害怕被那棱角所划破手指。 等了很久,兰雅没有来,刘冥幽没有显得浮躁,他的沉稳和安静却静的让人害怕。 其实兰雅在刘冥幽的书房徘徊过,可是始终没有踏进去,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兰雅到底在顾忌什么,担心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刘冥幽和她之间有了隔阂,她不知道迈进去这书房意味着什么? 终于她还是离开了。 破晓时分,西风求见主子,带来的消息却是让人惊愕。 “镇国公的三子向离求见,他说府中财库凭空多了官银,目前还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镇国公不便求见,就派向离过来求助,马上就要天明,事情紧急。”西风半跪在门外说道。 可是明明西风已经说得很清楚,语调也提高了,为何主子还不开门,难道主子不在里面吗?西风也不敢轻易开门。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刘冥幽冷峻的嘴唇轻轻的抿着,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手中拿着一份名单,递给西风。 “速派暗卫,按照上面的名单,将官银取出,让向离协助你,他知道京城各处的地下暗道,将官银集中运到纪家。 天亮之前务必办到,一定要按照名单上的先后顺序,依次运送。”刘冥幽寥寥的几句话,可知道他是费了多少的心血,每一句话的背后,每一个计谋都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虽然他已经洞悉了太子刘子离的诡计,可是这一步棋要怎么走好,要放弃那些兵卒,才是他所顾虑的。 刘冥幽无惧刘子离的阴谋诡计,他总是能找到关键点,各个击破。 但是他却担忧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兰雅带来什么,给其他人带来什么? 没有认识兰雅之前,他根本没有任何的顾忌,他是冰冷毫无人情味的战争兵器,冥幽王。 现在的他却无法放任自己的心不管,明明对兰雅是担忧和关心的。 “主子,要将所有的官银转移到纪家,那不是火上浇油吗?如果被皇上查出来,纪家人的命运就不是流放那么简单,而是满门抄斩,王妃曾是纪家的人。” 西风说到最后已经说不下去,因为主子的眼神冰冷,看不出任何的意味,这件事情孰轻孰重,主子显然是已经掂量好了。 “比起镇国公和楚丞相,纪家的这把火上只能浇油。”刘子离干脆冷珏的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内心的纠结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过。 “属下明白,速去办妥。”西风的黑色背影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刘冥幽抬头看着远处的皇宫,威严的城墙上站着训练有素的几排侍卫,刘子离已经出手,刘冥幽不知道刘子离做这一场陷害好戏码的由头是什么? 但是可以肯定刘子离这次给他带来了一次抉择,他们之间的对决已经悄然上演,在此中,牵连了很多的利益关系者,朝中大臣等人。 天亮之后,刘子离定然请皇上派兵搜查各个大臣府内,时间紧迫。 刘冥幽写出来的名单,都是站在他这一方阵营的朝中大臣,但是却是有先后顺序,排在首位的是朝中大员,包括兰雅的舅舅镇国公,还有楚丞相。 刘子离早就有所安排,天亮前肯定不会将所有官员家中的官银搜出来,所以有了这先后顺序,那些小官员只能牺牲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定有这个本事 更重要的一点是,刘冥幽把纪家作为火力点,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到纪家,必然会使得纪家满门抄斩,再无后代子嗣,但是刘冥幽的这一办法却换来兰雅舅家的安全。 无论刘冥幽是出于私心,除掉站在太子一方的纪家,还是真的为兰雅做一个选择,他都必须要这么做。 他深邃的眼眸,幽深的目光中显露出的冷珏,这和兰雅对他做的又有何不同。 刘冥幽和贞太妃虽是母子,却牵扯太多仇恨,兰雅促成了贞太妃的死,可刘冥幽还是抵不过血缘情深,无法即刻释怀。 如今,兰雅对于纪家有仇恨,有绝望,可却也不没有那么狠心,眼睁睁的看着纪家的人因为刘冥幽的一句话,满门抄斩,那毕竟是她生活过的地方,孰对孰错,竟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说清楚的。 太子已经进了皇宫,皇帝听了太子禀报的事情,勃然大怒,那可是官银,竟然牵扯众广。 “没想到姜郡丞只是一个小小的三品官员,竟然贪污受贿如此之多。太子,你可真是调查清楚了,连楚丞相,镇国公都有牵连吗?”皇帝虽然生气,但是还是很谨慎的说道,明显对于刘子离所说的有怀疑。 “这是从姜郡丞府内拿到的证据,上面的名单上有镇国公和楚丞相,至于他们如何勾结的,那儿臣就不知道了,可是这镇国公和楚丞相都是皇叔那边的人。儿臣觉得,无论如何,不管能不能查出什么,也是给皇叔的一个警告。父皇,意下如何?” 刘子离志不在此,并不是希望查出楚丞相和镇国公受贿的事情,而是要敲山震虎,让父皇也能看清楚现今冥幽王刘冥幽在朝中拥有的权势。 刘子离知道,无论他找的什么理由什么事情,只要牵扯都皇叔刘冥幽,父皇比他还紧张,还要顾及皇叔的声势壮大。 “太子,不愧是朕的好儿子,朕明白你的用意,你的确深得朕心,但是以后你的这些心思可要学会用对了地方。天一亮,朕马上派兵去查。” 皇上的这一番,用意有二,虽是答应了刘子离,但是却也是在告诫刘子离,往后这心思只能用在别人的身上,千万不要想着打他的主意,皇位的主意。 “父皇忧虑了,儿臣定会拥护父皇。”刘子离装作卑微的样子,说道。 刘子离走后,皇帝低声叹了一口气,只希望太子所说的可以做到,只希望在他还在位的时候不会发生太子谋权篡位的事情。 如今他还真是内忧外患,太子聪明绝顶,善于谋略,不会甘心只屈于太子的位置,而刘冥幽身上的蛊毒已经被解开,没有了任何控制的把柄。 他一定要太子和刘冥幽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所以他希望可以借助太子的力量削弱刘冥幽。 江山何其大,拥有这江山,该是付出多大的精力,权力是个好东西,摆弄权术,控制生死,是每个人帝王追求的。 京城内,楚丞相,镇国公的府内,悄无声息的进行了官银的转移,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在黑夜的流逝中,越发的急促,是在与时间赛跑。 西风和向离站在一处,指令暗卫搬运官银,继而送到密道中。 向离疑惑冥幽王怎么知道他会知晓京城所有的密道?但还是将自己所有知道的密道告诉了西风。 在这场官银的转移提供了关键的优势,赢取了更多的时间。 “西风侍卫,颇有指挥的风范。搬完我们向家的官银,可是还要去哪里呢?”向离淡然说道,其实他是想从西风的嘴里打探出今日之事。 “向公子,有什么想要问的?”西风冷声说道。 “那自然是全部都想要问了,就看西风侍卫愿不愿意告诉在下。”向离还觉得恼火呢,这个西风说话这么冲,他也不是吃素的。 “王爷知道向公子所有的事情,不然不会直接要向公子协助我,将各府内的官银送出去,向公子是松风阁的二当家,自然是知晓京城内所有密道,这个是向公子想要问的吗?”西风一脸正色,却能听出其中的讥讽。 西风上次对三王爷的乖戾夸张行径还印在脑海里,自然是对松风阁的人一点都没有好感。 都是些弱者才去搜寻什么小道消息,哪像是他们这些暗卫各个都是舔刀口的生活。 “这就是本公子想要的,西风侍卫可还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呢,若是没有我松风阁掌握的消息,哪里可以这么快速的搬运官银。根据松风阁掌握的消息,西风侍卫与冥幽王相识是在战场上,西风侍卫是冥幽王的手下败将,战国俘虏,本应该被斩杀,后被冥幽王救下,成为了冥幽王的贴身侍卫。西风侍卫,觉得本公子说的对不起?” 向离步步紧逼,他可不是一个好想与的人,说话也是嘴毒的很。 “向公子,可要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现在去楚丞相府吧。”西风虽然生气,想要和向离理论,但是看到天色不早,没有忘了冥幽王的吩咐,还是赶紧去楚丞相府搬运银子比较重要。 “自然是记下了,等着下次和西风侍卫见面,不知道是何光景呢。”向离轻轻笑道,倒是占尽了优势。 这期间,向离可知道了西风的厉害,差点没被西风折腾死,该死的西风,竟然让他这么一个向家公子,去搬那么重的银子,还是一整箱的,而且还一直催促他,时间不早了之类的。 这一晚上,向家跟着西风忙碌不堪,向家好奇西风手上拿着的名单,因为西风只要看一下手上的名单,就好像是已经筹谋好了一般,能够迅速转移到其他的府上。 “西风侍卫,手上拿的是什么?”向离就这么直接的问了,省的和这个不懂人情味的西风周旋。 向家走过很多的府邸,大概猜到这顺序是按照官位高低来排列的,看来这是所有冥幽王阵营的官员。 显然这次突然多出来的官银,定然是冲着冥幽王去的,其实向离也是纠结的,他一方面是三王爷刘子轩的人,是松风阁的二当家,从这个层面上讲他和冥幽王就是对立的,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向家却是效忠追随冥幽王的,而且他心里对冥幽王也是敬佩有加。 尽管向离纠结,但是似乎冥幽王已经给了他一个抉择的空间,因为今日这么重大的事情,冥幽王竟然要他帮忙,参与,这是不是说明,冥幽王有心要和三王爷结盟,至少不是对立的一面。 夜色依然的浓重,整个京城内笼罩着寒霜的气息,远处山谷中浓重阴冷的雾慢慢的升腾,不知道何时就能弥漫到整个京城内,继而完全笼罩在霜重的浓雾中。 西风和向离带领着暗卫,出入各家王府,却是在黎明之前静静潜入,将那隐秘的珠宝箱子通过暗道终于运输到了纪家后院。 此时的纪府,所有人都等着圣旨的来临,准备流放关外,走上生死难测的道路,媚仪看着眼前的毒酒,冷笑一声自己终是看错了纪忠良,虽然老爷被带走之后,大小姐派人过来说让自己去王府,但是媚仪却拒绝了,她不想在活在这种斗来斗去的日子里,她觉得好累,媚仪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忽然讽刺的大笑,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应声倒地,纪家的女眷却没一个安生的,她们厮打抢夺各自的金银细软,还希望能带着些银子,在流放的路上还贿赂一些官差,日子还不算那么难过。 她们几房的人扭打了一晚上,直到黎明前才累倒在地上,脸上还都是被抓出来的血痂,各个躺在地上,仇视着对方。 此时的她们还不算绝望,各个都有一丝的希望,更重要的是她们还有斗下去的欲望,即使是要面临流放的命运,也觉得有其他人的陪伴,心中还得意万分,抢到手的金银珠宝那就是最好的胜利。 她们这些女眷,姐妹斗了十几年,往后也要一直斗下去,二房的奚落王氏道,“王氏,你平时是嚣张惯了,仗着自己是最大的姨娘,整天在老爷那吹枕边风,陷害我们这些妾室也就算了,还时常教唆你女儿纪兰惜欺负我们的女儿,看看你现在的下场,你那高贵聪慧的女儿呢,哼,等着一会就会被送回来,照样跟着我们一起流放,看你现在还剩下什么,也就是一个残花败柳的女儿陪伴着你过着一生了。” 二房说的得意万千,看着自己手中从王氏那里抢过来的珠宝,只觉得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其余的几房妾室也联合起来共同的谩骂嘲笑王氏,“这就是你平时欺压我们的下场,你辛苦积攒的金银珠宝现在都是我们的了,你那辛苦培养的女儿也还是逃不了流放的命运,王氏,你可真是造孽啊,虽然我们都要去流放,但是我们心中倒是畅快的很,看往后你一个人和你那肮脏的女儿怎么跟我们斗,现在没有了老爷,也没有其他的男人,看你们母女两怎么蛊惑男人再来欺压我们。” 这就是女人之间的斗争,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总要痛痛快快的对比一番,都要奚落嘲笑对方一番。 王氏气的牙痒痒,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子火了,可是她们人多势众,她之前就和这些疯婆子丑女人抢夺了一晚上的财产珠宝,都没法争得过去她们。 她现在就等着她那有本事的女儿纪兰惜能在黎明时一同把她给救出去,她要这些臭女人好好看看她们母女两的本事。 “兰惜啊,你可要争气点,一点要在太子那里得到好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流放的半路上带着无数的金银财宝过活我们新的日子了。”这就是王氏现在最期待的,她的女儿一定有本事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搜镇国公府 “哼,别看你们现在嚣张,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准呢,到时候我可要你们的好看。”王氏心里早就得意了,虽然有冲动把纪兰惜求助太子的事情说出去,但还是抑制下来了,就不要这些臭女人知道,到时候要她们跪下来求她。 可惜王氏却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这一个虚荣心,让她错失了最后的机会,如果她现在将纪兰惜的事情说出来,把纪兰惜求助太子的事情摆到明面上,那么纪家的这些女眷还可能因为嫉妒将此事宣扬出来,那样的话纪兰惜也就不会那么决断直接的将自己的生母抛弃。 纪兰惜要走上复仇的道路,注定要将生母王氏彻底牺牲掉,王氏贪婪容易坏事,纪兰惜心里清楚得很,所以在太子提出那么残忍的要求之后,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抛弃王氏的机会,她不能再跟以前的生活扯上关系。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她连自己都能牺牲,更何况是生母王氏呢,顶多在王氏死后,为她烧无数的金银财宝。 太子府,太子刘子离手中拿着圣旨,调动了御林军,正在赶往镇国公的府内。 刘子离意气风发,坐在黑色骏马之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一旁的卫升跟在身侧,脸上也是带着得意的胸有成竹的笑容。 “卫升,本王交待你的事情可是办好了,按时间推算,现在正是时候。”刘子离尘低声说道,可语气中却是沉甸甸的包含着阴险。 “属下已安排妥当,纪兰惜现在也已经了接到了太子府。”卫升低声说道。 想起纪兰惜那女人坚定的眼神,甚至带着残忍,竟然还真的要牺牲自己的母亲的性命。 “她?将这事办好以后再说。”刘子离嘴角掠过一丝玩味的笑容。 “太子殿下,我们现在要闯入镇国公府内吗?”卫升看着王府森严的大门,紧紧的关着。后面带着训练有素的御林军部队,真要闯进去。 “哪里是闯,皇上下旨,京城姜郡丞贪污受贿,现已畏罪自杀,从其府中查到的证据显示,镇国公和楚丞相皆有嫌疑与其交涉,但皇恩浩荡,不信镇国公等人会做此等败坏之事,特命太子彻查此事,若是在镇国公府内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也是向皇上证明其清白。所以这不是闯,而是本王要给镇国公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相信镇国公会感谢本王的。” 刘子离面上云淡风轻,却见其嘴角勾勒出的意味,不胜阴险。冠冕堂皇的嫌疑。 “太子殿下英明,相信镇国公定然会理解的。”卫升觉得太子说的甚是有理。 刘子离派人狠狠的敲开镇国公府邸的大门,镇国公和几位儿子,皆是满脸的怒色,显然对于刘子离这个不速之客有些反感,不过君臣礼仪还是要尽的。 “太子身后带着御林军,光临下官的府邸,是有何事?”镇国公义正言辞,肃然有力。 “镇国公受惊了,本王是奉父皇之命特来搜查,还请镇国公不要见怪,来人,进去搜。”刘子离依然嘴角带着和煦的笑容,显得彬彬有礼,可是他的做事风格却是显得那么强硬。 “慢着,本官倒要看看谁敢私自搜查,可是有什么非搜不可的理由,尽管说出来,合情合理,本官才会让太子殿下一搜究竟。”镇国公态度坚决,一定要太子拿出一个理由。 刘子离早知道如此,为了节省时间,在有限的时间内多打几只鸟,他才费劲心力去皇上那里请了圣旨,如今做事自然是师出有名。 刘子离淡淡一笑,将圣旨放到镇国公的手中,要他自己去看。 镇国公惊愕,没有想到刘子离真的能将圣旨拿到,看来即使他再怎么忠心耿耿侍奉皇上,随着他势力的壮大,皇上还是对他有所怀疑,有所保留,果然伴君如伴虎。 镇国公这心中似乎还畅快了许多,想通了,往后就一心追随着冥幽王,不论冥幽王是要翻天覆地,他都生死相随,明主犹如稀世珍宝,可遇不可求。 经过了一番搜寻,太子刘子离的脸色有些苍白,连以往嘴角淡淡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他阴冷的眼神怒气的看着卫升。 一旁的卫升只觉得惶恐,他明明派暗卫将官银放进了镇国公府内的仓库,而且是他亲自检查过的,怎么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消失,那毕竟是几大箱子的官银,而太子慎密,特意嘱咐他在镇国公府外各处散布眼线,以防镇国公将官银偷偷运走。 怎么那些官银可以不翼而飞,刘子离尽管心中恼火万分,可在外人面前还是保持住了太子应有的风度。 “本王也相信镇国公不会做那种事情,本王会向父皇禀明镇国公的忠心,日月可鉴,今日打扰镇国公了。”刘子离嘴角淡淡的笑容,说话冠冕堂皇。 “太子说的正是,本官自认无愧,本官和太子口中所说的姜郡丞向来不熟,何来贪污勾结一说,往后还希望太子明智一些。”镇国公显然是愤怒的,因为他被冤枉,还被公然查府,表达这种不满是非常正常的。 刘子离手中攥着的拳头紧紧的,还是压制下来了,反过来说了一句,“本王也是奉命行事,镇国公见谅,怎么不见贵府的三公子向离呢。” 刘子离说的是奉命行事,意思是你镇国公有什么不满,难道还敢反抗皇上的命令不成。 又问向离的去向,那是因为太子稍有怀疑,正逢官银不翼而飞,向离又不在场,不过随后想想他向离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跟着三王爷刘子轩吃吃喝喝,花天酒地罢了。 “本官那三儿在外应酬去了,太子找他有事?”刘子离冷淡回应了一个干瘪的笑容,摆摆手,跨上黑色骏马便离开了,正好转弯,碰到了一身酒气的向离喝的烂醉,还想拦住他的马,被卫升截住。 刘子离问道,“向公子这是去了哪里?”向离借酒装傻充愣,说了半天听不懂的酒话,刘子离一阵气恼,不想在向离这里浪费时间,还要速度赶往下一站,却是没想到碰上向离这个无赖,还要拦住他的去路。 “卫升,让他走。”刘子离微怒的说道,言下之意就是要卫升快把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赶走。 向离回到府内,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朝着镇国公说笑道,“爹,没想到您还真会演戏,刚才那不卑不亢,一副被冤枉,痛心疾首的样子,真是很真实呢。” 一旁的大哥向峰,二哥向飞,有些嗔怪的说道向离。 “你小子还算机灵,冥幽王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了?”镇国公转身询问道。 “还行,一半一半吧,反正算是办完了。你们都没看到刚才太子那臭脸,哈哈,太好笑了,他啊肯定现在憋屈死了,没想到扑了一个空。”向离继续说笑道。 两位哥哥,也觉得今日算是给太子一个教训,确实看到太子刚走临走的样子,那笑容似笑非笑,想必也是憋屈的很。 “什么叫一半一半吧,冥幽王交待你的事情,你还能不尽心尽力的办到吗?”镇国公一听向离这混帐话,就有些不开心。 “哎呀,爹,你骂我做什么,那是因为时间有限,迫不得已的。这事事关重大,我还是不要说的好。”向离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溜走了。 镇国公看着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低声叹气了一番,一旁的大儿子向峰安慰道,“爹,三弟虽然平常嘻嘻哈哈的,遇上正事他还是有分寸的,你放心吧。今日幸好,我们行动得比较快,才免于一难。这下太子总算也是栽了一把,刚才看到太子那脸色,想必是气急了,爹,应该高兴,往后我们王家跟随着冥幽王殿下,定然是不会被人陷害了去。” 镇国公这才嘴角露出一点笑容。这事算是圆满解决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王氏头点地 向离借口逃脱,进了自己的屋子,这心却还是不能平静,因为他跟着西风去各府转移官银箱子时候,他明白了西风手上那份名单的含义,按照上面的顺序,到最后接近黎明他们就放弃了名单的后二十位,那二十位无疑都是官阶低的。 这应该是冥幽王的计策,果然是战神一般的神话存在,他在最短的时间内争取了最大的利益,该舍弃的就舍弃,颇有大将之风。 向离执起毛笔,写下寥寥几行字,谨慎的将它绑在信鸽的脚上,向着三王爷刘子轩传递消息。 当刘子离一行人赶到楚丞相府,没想到安排好的官银再一次不翼而飞。 刘子离内心的愤怒,努力的克制,隐隐的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难道又是皇叔刘冥幽出手了吗? 从楚丞相府里出来,免不了楚丞相还是一张冷脸,显然对太子的做法和行为觉得又是偏颇,自然对太子刘子离是没有好脸色的。 刘子离站在幽暗树影斑驳下,冰冷的脸,撕扯着愤怒,原本一张俊脸这时候还散发出阴森森的恐怖和扭曲。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卫升面前,“卫升,本王说过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好好看看你办的这些事情。非但没有抓住他们那些老东西的把柄,还惹恼了那些老东西,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本王为什么要去做,卫升,是你将本王推到这种地步的。” 刘子离说话阴冷,尖瘦的下巴棱角分明,他就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如果自己精心设计的局没有按照自己想法展开,就会将责任推卸到别人的头上,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哪一点没有考虑周全。 卫升赶紧跪下,“殿下,卫升愿意以性命相保,绝对保证将官银放到各府了,绝对是真的。”卫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肯定自己是一定是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做到了。 刘子离冷哼一声,“回去再找你算账,你肯定放进去了,那别人也会跟在你身后再将那些银子搬出去,无论如何,你都逃不了办事不利的下场。接下来要去的是哪里?”刘子离冰冷的说道,阴鸷的眼神蔑视着卫升。 “接下来要去的是二品杨侍郎府内。”卫升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问这个。 “当初本王曾说过,先从官阶高的下手,若是他们有把柄抓在本王手中,定然会发挥好几倍的功效。但是本王倒是忽略了,还有紧接着本王而来的皇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转移官银,神不知鬼不觉,想必是走了一条隐秘的路,但是本王绝对不会相信皇叔真会是个神,能将所有官员府内的官银撤离出去。所以,我们现在从品级最低的官员下手,你在前面带路,速度要快。”刘子离语气中有些慌张,还有炽热的愤怒。 卫升终于来到,决定朝中几家人性命的时刻到了,无声无息的一晚上,也许你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在黎明之前陷入了原来的黑夜之中。 窗户前,那高大的身影,冰冷严肃的刘冥幽,轻轻抿着双唇,寒冽的嘴角,明亮的眼眸,刀锋光亮。 这一晚上,他都没有入眠,静静的看着窗外,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一晚上,兰雅并没有来找他,大概刘冥幽是庆幸的,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帮助兰雅去救纪忠良。 因为他在这一晚上安排布置的一切,都将纪忠良,纪家的一切推入了深渊,没法再挽回。 命运真是可笑,兰雅会不会怨恨他,说他是个骗子,满嘴的胡言乱语。 刘冥幽想着想着,嘴角苦涩的笑了,太子刘子离的想法是对的,他心中得意万千,当他改变方向改变路线去查那些官位低的官员,果然找到了事先栽赃的官银,看来他刘冥幽就算再厉害,也还是有达不到的地方,刘冥幽野舍弃的这些官员,刘子离一定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的,就是要这朝野中支持刘冥幽的人看看,他刘冥幽再厉害,也保护不了所有支持他的臣子,拥护他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杀鸡儆猴,这事最美妙了。 刘子离沉浸在自己的绝美计划之中,接下来都是大获成功,查获了二十位官员府内的官银,这些人下场一定是凄惨的,他要满门抄斩,斩草除根。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随后太子的暗卫来报,卫升接到消息就马上禀报给了太子殿下。 “殿下,暗卫查到,大部分不翼而飞的官银都在纪府内仓库发现,事情有蹊跷,这事和纪家和纪忠良压根是没有关系的,那些银子竟然凭空跑到了纪府的财库。而且财库的大门敞开,明显就是要我们发现这件事情。”卫升百思不得其解,这一晚上竟然遭遇了这么些事情,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到底会是谁? “该死的,刘冥幽,你给本王走着瞧。被本王那神秘强大的皇叔摆了一道,还真是神出鬼没的存在。还愣着干什么,去纪府。” 刘子离郁结在心,紧皱着眉头,斜着眼睛,狠狠地。 “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升只觉得思绪越来越烦躁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殿下到底还有什么好处? “他刘冥幽是要把事情做绝了,纪家有纪忠良贪污赈灾银两先,本来就是要走上覆灭的道路,如今官银都在纪家发现,这是要对纪家赶尽杀绝,所有的罪名都要落到纪家的头上,这下纪家要满门抄斩,成为千古罪臣了。” “可恶的刘冥幽,到底是要说你聪明,还是说你比本王更狠毒呢,这次,本王就随了你的心愿。” “如果纪兰雅发现,灭她全门,最后的推手,是她的枕边人,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我们是有好戏看了,恐怕到时候皇叔就没空理会我们了。” 刘子离阴险的一笑,温柔俊俏的眼神此刻显得有些狡猾。 “殿下,英明。”卫升忠心说道。 “这场战争,他刘冥幽和本王只能说是平分秋色,而且他付出的代价可本王大多了。”刘子离冷哼一声。 刘子离带领的部队,到了纪家。 在纪家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搬出了一件又一件箱子,里面全是金银财宝,那些女眷门看到金灿灿的黄金满眼放光,根本没有想到大祸临头。 当中尤其是纪兰惜的生母,王氏,见到了太子殿下,还以为是她的好女儿纪兰惜现在是要太子殿下来救她脱离苦难了。 王氏扭动着肥胖的身子,跑到太子面前,跪下,“参见太子。”其余女眷看到王氏那激动欣喜的表情,都好奇的看着,生怕王氏做一些小动静。 之后王氏竟然低声的朝着刘子离说道,“兰惜可是把话给太子殿下说了,我就说嘛,兰惜肯定很厉害的啊。” 王氏简直就疯了一样,说了这么没头脑的疯话,而且还眉飞色舞的,大概她经历了昨晚的苦难,如今看到太子就像是看到生命最后的亮光,激动的都快要疯了,所以才会这么口不择言,蠢笨愚昧。 刘子离看到王氏这副模样就觉得恶心,懒得跟她废话,眼神示意卫升,将王氏踢开。卫升将王氏拦下。 “大胆,在太子殿下面前无礼,该死。”王氏吓得腿哆嗦,可还是耐不住对于生命的渴求,还不死心的想要在太子面前继续说道。 “兰惜好歹和太子您有一段过往,兰惜都找太子帮忙了,请太子念着你们往日的情分上……”王氏简直就是满嘴的胡言乱语。 刘子离听的眉头越来皱,简直就是气火攻心。“愚蠢的妇人,死有余辜。”卫升自然知道主子这话语的意思,利索的拔出刀剑,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一刀毙命,鲜血顺着一道痕迹,撒到墙上,王氏的头颅便滑落到地上,顺着台阶咕噜到纪家那些女眷的脚下。 吓得纪家的那些女眷惊叫声音连绵,吓得直跺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她们还嫉妒王氏可以走上前和太子说上话,刚才还在纳闷王氏说的是什么话,怎么纪兰惜和太子殿下有关系,现在她们脑子里却是一片的空白,只知道是杀人了,太恐怖了。 “王氏以上犯下,当杀。其余人押入刑部大牢,秋后问斩。”刘子离冷冽的嘴角,犹如地狱来的恶魔一般,寥寥几句话,就把纪家所有的人推入深渊。 忽然听到一声铿锵有力,是拐杖打在坚硬地上的声音。 “老身还没死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太子几句话就要将我们纪家置之死地。”纪氏祖母是硬撑着说道的。 那些女眷们这时候才知道祖母的好,纷纷围住祖母,要祖母替她们做主。 太子刘子离轻轻哼了一声。“果然你是老眼昏花了,看看这院子里摆放的无数官银,这都是纪忠良贪污受贿的证据,这等罪名难道不足以满门抄斩吗?若有疑问,就等着入了大牢再说吧。” 刘子离早就心里憋屈着火,遇到王氏刚才的纠缠,就觉得沾染了霉气。随后刘子离拂袖而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刘子轩的来信 那纪氏祖母竟然硬生生没有说出一句话,原来是心头郁结了一口恶血,噗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就倒在地上,生生是被气死的。 随后御林军押解了所有的女眷们,走在街上,百姓们指指点点,感叹纪家大家族如此覆灭,那些女眷们还有几个哭晕死了过去。 这一日朝野动荡,早朝时,刘子离意气风发的注视着皇叔刘冥幽,嘴角含带着笑容,将拿到的所有罪证给皇上呈上,朝中的人,各个人心惶惶,因为支持冥幽王的那些官员们在一夜之间,全部被押入监狱,全都是死罪。 无疑,早朝上是太子刘子离得意的时刻。 他不仅损了刘冥幽的势力,还成就了一番功劳,皇上对于他的做法是赞不绝口。 无论刘子离话语中多么挑衅刘冥幽,刘冥幽仍然静默不语,一张冰块脸,应对着朝野中的千变万化。 刘冥幽的心中,想着的只有兰雅,他不知道该向兰雅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纪家要被满门抄斩,时日不久。 是他一手促成的,他也算是幕后推手。 他现在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势力,在意的是兰雅怎么想他。也许他真的变了,不再考虑朝野中的谋略算计,而是将兰雅的事情放在首位。 因此他面对刘子离的如何挑衅,都显得异常的冷静,因为他完全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所以刘子离无论如何的挑衅,都激怒不了刘冥幽,因此刘子离还觉得有些无趣,只认为是他刘冥幽没有法子和他正面决斗。 幽王府内,兰雅一夜未眠,早早的起来,手中拿着兵书,却是完全看不在心上,思绪总是飘远。 海棠伺候在左右,给自家王妃倒了一杯热茶,可哪里知道王妃竟然完全没有在意,手一碰,就被桌子上的茶杯打翻了,还烫伤了手。 吓的海棠大叫道,“王妃你怎么样了,快,海棠给王妃看看。” 海棠惊愕的看着王妃平静的神情,明明手指头都烫红了,可王妃怎么还一副淡漠处之。 兰雅轻轻的摆手,示意她没事。“无碍。” “王妃,您到底是怎么了?明明都烫红了,怎么可能没有事?王妃还在想王爷的事情?”海棠就知道王妃肯定心里还在意的很,王爷要王妃去书房,可王妃硬是没有去。 “王爷现在还在府里吗?”兰雅说话总是有些神不守舍,有些淡淡然。 “这个时候,王爷已经去上早朝了。”海棠干着急,在旁边也没有办法。 “是吗?我果然是忘记了呢。罢了。”兰雅苦涩的一笑,她该怎么去面对刘冥幽,他们之间真的要这样互相折磨吗?如果她对刘冥幽的关心是多余的,那么她还该不该继续爱下去。 海棠在一旁唉声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府里有侍卫通报,送上了一封信。 “启禀王妃。刚才门外一小厮送信,说是要交给王妃过目,王妃看如何处置?” “把信拿过来。”兰雅淡然说道。 打开那封信,兰雅的脸色由淡然转为忧愁,她轻轻皱着眉头,有些愤怒的把那封信攥成了一团。 “下去吧,告诉那人,本王妃自会考虑。”海棠站在一边,好奇的问道。 “王妃,那封信是谁送来的?” “一个讨厌的人,就像是苍蝇一样,嗡嗡的跟在你身后,随时准备盯上你这个香饽饽。”兰雅说起来就有些气愤,眼神显得有些淡漠。 “啊,还有这种讨厌的人。”海棠难得看到王妃终于调侃了这么一句,虽然表现出来的是气愤,不过王妃终于算是回神了,这一日静默不语,闷闷不乐的样子,一点都不好。 “天气有些凉了,你进去给我那件披风。”兰雅随口说道,表现的淡然,海棠确实没有擦觉到兰雅的心思。 兰雅把海棠支开,因为她要去赴约,这件事情,兰雅不想让海棠知道。 因为那个送信来的人是三王爷刘子轩派来的,而那个像苍蝇一样讨厌的刘子轩在信上威胁她。 信上写着。“皇侄有要事和皇婶商量,皇婶不来也是可以的,不过就不要怨怪皇侄嘴多,把那晚上冷宫着火听到的事情给说出去。皇叔的一世英名啊,皇侄可不想让它毁在皇婶的手里。” 随后该死的刘子轩竟然换了称呼,而后写道,“本王说过,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之前送你去江南,要你付出的代价就是要亲自主动来本王的王府一趟。这次就看你是不是自愿得了,本王从来不会勉强女人的。” 刘子轩这个讨厌的家伙,换了两种口气,明明就是要逼迫兰雅无论如何都要去他的府中,这就是明摆着的威胁,哪里不是勉强。无论是哪个原因,兰雅都必须要去了。 兰雅心中恼怒自己,明明刘冥幽还再怨怪她,怨她的出现,导致了贞太妃的死,可是她现在心里想的却还是他。 刘子轩听到了关于刘冥幽的生世之谜,若是被刘子轩抖露了出去,刘冥幽和贞太妃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兰雅绝对不会允许刘子轩这样做的。 兰雅是从王府的后门出去的,她走时在桌子上留了一封信,告诉海棠,她有事出去一趟,不要担心。 从街上走到三王爷的府邸,并不远,兰雅已经来到了府门口,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她现在讨厌和刘子轩说话,一点都不想和那个家伙扯在一起。 就在这时,大门开了,一眼就看见刘子轩那个家伙泛着一双桃花眼,眉目含情,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 兰雅就觉得难以直视,这个刘子轩每次都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见了任何一个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没想到皇婶还是来了嘛,本王还以为皇婶不敢来赴约,正要吩咐门卫把大门锁好了。机会可就这一次。皇婶,还不进来吗?依皇婶的身份进来本王的王府,怎么说来也是一项谈姿呢。”刘子轩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兰雅瞥了他一眼,既然已经来了,现在就进去,免得多生事端。 刘子轩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嘴角带着魅惑的笑容,兰雅就纳闷,他怎么时时刻刻都有笑容?没完没了。 “皇侄,要本王妃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兰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刘子轩是没有好脸色看的。 可是刘子轩却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在意兰雅对于他的无视。 “说之前,皇侄有好东西要给皇婶看,跟着本王来。”刘子轩嘴角勾勒出神秘的一笑。 兰雅跟在他的身后,进入了一个大殿,左右旁边摆放着一尊尊的雕塑,纯白色的雕塑,有人形,还有动物,每一个都是栩栩如生,兰雅看的入迷,在冥元王朝雕塑这种工艺品是最昂贵的珍藏品,有钱人家里能有一两尊就是难得了,刘子轩这里的雕塑完全看不到头,这简直就是价值连城的宝库。 刘子轩看着兰雅好奇探究的眼神,嘴角满意的一笑。 “怎么样,皇侄没有骗皇婶吧,这些好东西还只是其中的一些,后面有更好的。”刘子轩嘴角得意的勾起一抹笑容。 “这些雕塑,三王爷是怎么弄来的?”兰雅认真的看着刘子轩问道。 “皇婶的记性一点都不好,同福酒楼约见皇婶的时候,本王可是的确确的说过,本王名下的产业遍布京城,富可敌国,这些雕塑只是冰山一角,本王手里有的是钱,这些雕塑本王是找最有名技艺最高的工匠做的。”刘子轩还一脸的不满,嫌弃兰雅的记性。 “三王爷,这是在炫耀自己的富有吗?富可敌国?可知怀璧有罪,这话三王爷还是谨慎说得好。”兰雅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皇婶这是在嫉妒本王啊,本王的钱可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赚来的,谁让皇叔生性寡淡,对于钱财看的一向很淡,所以啊皇婶没有坐拥这些金银珠宝,如果皇婶喜欢本王这里的东西,尽管拿去。”刘子轩邪气的一笑,他现在还不忘和刘冥幽对比。 兰雅瞪了他一眼,“视钱财如粪土,那是一种超然,冥幽王若是想要你这钱财,凭本事一定会得来,关键是看他有没有那个心情。”兰雅可是向来维护刘冥幽,她的刘冥幽是最强大,最有本事的人。可不是用钱财来衡量的。 “皇婶真是小心眼。看,这是本王画的,随后命工匠再打造出来。”刘子轩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容,眼神作弄的看着兰雅,随意从旁边的画筒里抽出一幅画来,递给兰雅看。 兰雅没有在意的摊开画一看,眼色聚变,惊的差点把手中的画扔在地上,应该是直接扔到刘子轩的脸上才对。 兰雅小脸微红,眼睛瞪大了,愤怒的看着刘子轩,恨不得给刘子轩一巴掌,看着刘子轩那明媚的笑容简直就是欠揍。 兰雅愤恨的将画卷扔到了刘子轩的手上,克制住了扔他脸上的冲动。 “刘子轩,你这是什么意思?”兰雅生气道,摊开了画卷就要刘子轩好好的看看。 而刘子轩眨着细长妖媚的桃花眼,樱花般的薄唇勾勒出一抹邪气的笑容,足足的邪气。 无所谓的拿过兰雅手中的画卷,调侃的说道,“看来皇婶也欣赏不了这世间最美的事物哦,本王瞧着就是漂亮的很呢。多么迷人的线条啊。”刘子轩说起来还一脸的沉醉,兰雅对刘子轩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刘子轩低俗的爱好 “刘子轩,是你的喜好有问题,哪个正常的男人会画这种画?真是低俗!”兰雅指着那画卷上女子光洁的身体,手托着俏丽的青花瓷,整个身子都是光洁的,没有任何衣裳的覆盖。 刘子轩却不以为然,“低俗?什么叫低俗?本王只是将这女人柔和的美画出来,没有触碰她,更没有抱她上榻,当然如果这些女人想要本王这么对她们的话,本王倒是可以考虑一番。”刘子轩虽然话语有些轻佻,但是他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澈。 兰雅对他多了一份好奇,“你说的没错,只是如此惊世骇俗之举,也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 “那恰恰证明本王是这世间最特别的人,而且你也是最特别的哦,因为这世间凡是说过本王这爱好,低俗,不正常的人都已经死了。”刘子轩樱红色的嘴唇像是能够渗出血一样,那魅惑的红色。 “叫皇婶!”兰雅义正严词的纠正刘子轩的做法,对于他的威胁根本不放在心上,两个人在意的点还真是南辕北辙呢。 刘子轩听罢,无奈一笑,扶着额头,“皇婶,真是调皮啊。”说完他竟然还低声叹息了一番,说的煞有其事。 其实他的嘴角一直泛着特别的笑容,因为他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哦。 “皇婶已经陪你玩够了,这下说正事可好?”兰雅懒得和刘子轩继续玩闹下去。 “本王还没玩够,再给皇婶看点好东西。”刘子轩神秘一笑,举起双手,清脆的拍手声音响起。 突然兰雅感觉面前好像被若有若无的浮云遮住了视线,有种朦胧的迷惑感。 刘子轩随即拉起来兰雅的手,“放开,你这家伙。”兰雅就要努力的挣脱出手来。 “嘘,乖乖的哦,要是不听话,本王现在就把你关在这里永远出不来。”刘子轩附在兰雅的耳边说得,丝丝的热气萦绕在兰雅的耳垂,他的语气带着宠溺,还有一丝的邪气。 兰雅竟然在他话毕后,手没有再挣扎,她只觉得有些昏昏沉沉,面前的云雾越来越浓重,整个身子都被包裹起来,兰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刘子轩肯定对她下了药,一定是那奇怪的迷雾。 刘子轩的手五指相贴在兰雅的指缝间,强有力的扣在她的指缝间。 “皇婶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哦。”兰雅看着前面梦幻的迷雾中,轻纱帘幛,一只涂抹红色指甲的手掐着兰花指,悠悠然然的在轻纱之后,让人想要一探究竟,哪里知道,那女子先迈出来的是双腿,如光滑凝脂,通透迷人,那简直就是妖娆到极点的动作。 随后轻妙的音乐响了起来,轻纱后面,又有几名女子光洁的背部显露,身着几近透明的衣衫,上面轻轻点缀着花朵,遮住关键部位。 兰雅疑惑的神情看向刘子轩,“这是什么意思?给我看美女做什么?” “哟,难不成,皇婶还想看美男环绕啊,下次,一定满足皇婶。”刘子轩说的一脸戏虐,邪气十足。 “低俗的家伙!”兰雅没好气的说道。 “皇婶刚才说什么了?” “低俗的家伙,你就是。”兰雅现在后悔了,就不该来这里,刘子轩就是一个疯子。 “好,本王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低俗?”刘子轩怀笑一声,直接就要将手伸到兰雅的衣领里。 兰雅惊愕,赶紧伸手打掉刘子轩的脏手。 “你有完没完了?”兰雅大吼。“是你逼本王这么做的,你也是个另类,有多少女人想要爬上本王的榻?即使是能牵到本王的手,也会了不开支,感天谢地,只有你不知罪。果然没福气。”刘子轩说话,带着欠揍的语气,一副自恋的样子。 “真是自傲的很,你带本王妃看这些做什么?还有这烟雾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让人全身无力,你想要做什么?”兰雅不得不直接问出口,因为刘子轩接下来的这些表现,越发让兰雅觉得刘子轩就是个无赖,纨绔的家伙,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皇婶怕什么?不就是浑身无力吗?等皇婶安静看完本王安排的好戏就可以了,但是,若皇婶不听话,本王现在就可以直接将皇婶扛在肩上,看到纱帐里面的榻子了吗?皇婶,应该知道本王怎么会对你吧?”刘子轩语气轻佻无比,还玩味的抬起中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嘴唇,一副纨绔的样子。 “刘子轩,你真是胆大妄为。”兰雅气愤,索性不去看刘子轩那挑衅,欠揍的样子。 兰雅这边的火气还没消了,那些轻着衣衫的女子竟扭动的身子,围在她的四周,那精致的妆容下,她们各个魅惑一笑,可兰雅怎么看到她们各个脸上带着不甘心的表情。 因为刘子轩好似一脸深情的看着兰雅,还将手搭在兰雅的肩上,细长的桃花眼泛着明媚的色彩,浅薄的樱花嘴唇勾勒而起的笑容,羡煞众人。 兰雅看到三两个女子眼神中带着爱慕,看到刘子轩,不由自主的上前,还用身体蹭着刘子轩。 还真是犹如刘子轩所说的,这些女子对他是爱慕之极,那手都往他的衣领里伸进去了。 兰雅没好气的看着,刘子轩挑衅得意的眼神,好似在说,“好好瞧着,本王说的没错吧,很多女人爱慕本王呢。” 兰雅给了他一个白眼,这时候觉得刘子轩还真是点孩子心性。 可接下来,那些女子好像是感到了莫大的惊喜,都往刘子轩身上蹭去,刘子轩脸上露出不悦。怒声说道,“得寸进尺,一边站着去。” 兰雅捂着嘴巴偷笑,太好笑了,“怎么?美人太多,三王爷无福消受了?也对,还是保重身体的紧,要不然三王爷努力积攒的钱财无数,可就没命花了,带进棺材的话就不好了呢。”兰雅挑衅的说道,明显的看到刘子轩眼神中闪过不悦。 可刘子轩转而笑道,“皇婶这么关心本王的身体啊,让本王受宠若惊。果然还是皇婶身上淡雅的气味比较好闻,她们都是些胭脂水粉。” 刘子轩说完竟然还拂过兰雅的发丝,装模作样的放在鼻尖闻着,还说“香气迷人,想入飞飞。”兰雅真想给刘子轩一巴掌,速度的退后,远离刘子轩。 刘子轩嘴角轻笑,忽然面前的纱帐打开,两排整齐的白色雕塑立在面前,都是女子的雕塑,雕刻的工艺非常的高超,兰雅看到那雕塑面容的五官深刻,眉毛勾勒的都是栩栩如生。 兰雅爱不释手的摸着那光滑的雕塑,果然是很美丽的雕塑,连神态都雕刻的那么动容,各个姿态万千,眉目流转。 “怎么样,喜欢吗?”刘子轩这时候的声音似乎是充满了诱惑一般,在那雕塑的面前,有种别样的魅力,连着他嘴角的笑容都有些魅惑人心了。 “很漂亮。”兰雅认真的回答道。 “本王就说这一点都不低俗吧。”刘子轩眨着桃花眼,精致的笑容。 “如果能给这雕塑多穿一点衣服就更好了。”兰雅果然是在跟刘子轩唱反调。 刘子轩无奈的扶额,果然这个纪兰雅很特别啊,他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她还是没有卸下防备,什么时候他刘子轩的魅力下降到如此了。真是无奈啊。 “皇婶真是执拗。可比不上她们听话。”刘子轩嘴角一笑,目光看向身后站着的一众妖媚女子。 那些女子也是蠢蠢欲动,兰雅认真的端详着那些女子,再看那些雕塑,“你这雕塑是她们?” “本王觉得这是能将美好事物留住的最好方法了。”刘子轩得意的说道,一副自恋的表情。 “是吗?雕塑再美丽,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腐化损坏。”兰雅毫不客气的反驳刘子轩的话,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刘子轩一脸憋屈的样子,兰惜的心里乐翻了。 当时刘子轩的那一张脸啊,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今天纪兰雅就是专业来拆台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与刘子轩的交易 兰雅没有看到,她身后的那些女子,各个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兰雅,“竟然敢反驳三王爷,还说雕塑不能保持美丽,那些雕塑可都是她们的样子,这是在诋毁她们的美丽容易腐化损坏,实在是太过分了,三王爷怎么要找她来,就算是幽王妃又怎么样,简直就是一点都不懂得情趣,没女人味的人。” “皇婶,你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本王啊。”刘子轩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明媚清澈的桃花眼生动的看着纪兰雅。 “刘子轩,是你先不给本王妃面子的。言归正传,只问你一句,如何你才能保证不把你在那晚上偷听到的事不说出去。”兰雅的神情很严肃,很认真,静静的凝视着刘子轩。 “啊,什么事情?”刘子轩竟然装傻充愣,一脸的疑惑。 兰雅恨不得上前掐死他,狠狠的瞪着刘子轩,刘子轩看到兰雅那认真,气愤的模样,还真是害怕惹恼了这个女人,就不能和她继续玩下去了,她认真的表情,还真是让人难以无视掉。 “你们下去准备。”刘子轩朝着那些女子说道,那些女子才不甘心的退下。 这下两个人才有了谈话的私人空间,就能够把话说的清楚了。 “刘子轩,说,你今天找本王妃来这里的目的。”兰雅毫不客气的切入主题,没心情再陪着他玩下去了。 “皇婶果然爽快,那本王就不拐弯抹角了,只是呢,在说这件事之前,本王觉得有必要告诉皇婶另外一件事情。” 刘子轩嘴角带着神秘的蛊惑的笑容,可是他幽深的眼眸里却闪着认真的光芒,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是不是男人,事真多!”果然兰雅再一次拆了刘子轩的台子,他好不容易难得认真的时刻,这一次装酷再次失败了。 “本王真拿你没办法了,但愿你听完之后,不要痛哭流涕。本王也许会心疼的。”刘子轩还装作一脸深情的模样,若是被爱慕他的女子看到了,肯定要高兴死了,可惜是在兰雅的面前,一切都是拆台。 “说人话。”兰雅冷冷地说道。 “好吧,给你,自己看。”刘子轩真的要被兰雅折腾疯了,他现在严重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变丑了,没有往日的风采了,为什么魅力这么糟糕。 他越怀疑,就越想要多说话,证明自己的魅力不减,可是适得其反,一次次的在兰雅那里碰壁,被打击。 他风流俊美的三王爷,真的要被打击死了,心脏好痛啊。 无奈把手中的纸张递给兰雅,让他一个人默默的心疼一会吧。 那张纸就是兰雅的三表哥向离给刘子轩传递的信鸽脚上绑着的纸条。 上面写着的是有关于刘冥幽如何紧急处理太子嫁祸转移官银一事。 兰雅赫然看到纸条上写着的寥寥几句话,足以将她打入冰天雪地,“昨夜太子将官银转移到支持冥幽王的各大臣府中,后冥幽王命人将所有官银转移到纪府,将所有罪责推到纪忠良头上。牺牲纪家换取其余大臣全府性命,不日,纪家满门抄斩,手段果敢狠绝,太子未能阻止。”兰雅不知道要将什么话,命运真的很可笑。 兰雅在冷宫和刘冥幽的生母贞太妃见面,导致贞太妃自焚而亡,如今,他刘冥幽为了保全自己的党羽,牺牲了她那个家。 也许纪家对于兰雅没有恩德,但是却有血缘的感情在,听到纪家要被满门抄斩,她怎么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刘冥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偏偏是纪家,偏偏是这个时候,难道你还念着公平,想要给予我同样的痛苦,你才能原谅我吗? 刘子轩看着兰雅那冷静的异常的模样,端详着她的神色,却始终无法看出任何的意味。 “怎么了,本王还等着你哭出来安慰你呢。”刘子轩本来是想要调节气氛,可是这话说出去以后这么欠揍,就是火上浇油啊。 兰雅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让我知道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么?”兰雅的语气简直就是要冷到极点了。 该死的,刘子轩怎么想起了他那个冷冰冰的皇叔呢,果然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变得有些一样。 “让你知道帝王家的男人,各个都是心狠手辣,即使皇叔对你温柔有加,但他对于外人,对于那些阻碍他的人,一样冷血无情。皇叔能够贵为冥幽王,绝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人,除了满手血腥,也不会爱屋及乌。”刘子轩深邃的眼眸显得有些冷情。 他也是帝王家的男人,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会给兰雅有多么大的打击,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要去做,因为这样才会达成他的目的,他的私心。 “刘冥幽,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他做到没有错,以小博大,他聪明果敢,有什么问题?”兰雅的反问堪称漂亮,可是她的心有多么疼,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从来都是维护刘冥幽的,尤其是在外人面前,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 刘子轩没有想到容锦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给兰雅拍起手来,“真是有趣,你比本王更加的惊世骇俗呢。本王现在直接告诉你了,就是要换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兰雅不假思索的问道。 “本王带你见纪忠良最后一面,你要给本王乖乖坐在那里,画画,坐雕塑。雕塑不完,你绝对不能走,同时,本王发誓,在冷宫中听到的绝对不会从本王口中说出去的,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去,那就不关本王的事了,怎么样?本王说话很痛快吧,这笔买卖,你赚翻了,本王仁义,让利给你。”刘子轩说的冠冕堂皇,显得自己大度的很。 “你还要保证不是从你口中告诉别人,又从别人口中说出去。”兰雅觉得刘子轩简直就是个奸商,说话处处都是陷阱,兰雅总感觉他提议的这笔买卖,有陷阱,但短时间里还想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只想着拖延时间。 “好,本王应了。那就速度点,快去大理寺看纪忠良。”刘子轩一直催促,就是怕兰雅有所犹豫,那他后面的计划就不能得逞了。 “好。”兰雅答应了。 “那走吧,实在是麻烦,去一趟,还得回来洗澡沐浴,都是晦气。”刘子轩走在前面,各种的抱怨,还真是一个挑剔的家伙。兰雅懒得理他。 “纪忠良被关在大理寺,而不是刑部大牢,皇婶,知道是为什么吗?”刘子轩突然一问。 “太子和冥幽王,都不想要他活着。”兰雅干脆的说道,其中的滋味无法言语。 “皇婶果然是很聪明呢,刑部大牢不比大理寺,大理寺关押的都是重刑犯,凡是关在里面的,几乎没有可以活的出去的,而且大理寺是由父皇直接管辖,太子和皇叔想插手也要费一些功夫。”刘子轩那洋洋得意的样子,谁都可以看出他的自恋和高傲,就是在兰雅面前,得瑟他比太子和冥幽王厉害。 “三王爷有什么办法可以轻易进去?”兰雅问道。 “很简单,拿钱砸死他们啊。”刘子轩那乖戾的笑容,实在是太明媚了。 “刘子轩,你能不能说人话?”兰雅真的要暴躁了。 “行了,本王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前些年修地道的时候,不小心修到了大理寺底下。”刘子轩一脸的猖狂和得意。 “还不是偷偷摸摸的,有什么高明的?”兰雅满不在乎的说道。 刘子轩的心真的好痛,他被兰雅一句话呛得说不出话来,天啊,他为什么会遇到这个女人。他的心脏能受得了吗?等一会抓到机会,给她下了套,一定要她好看。 悠悠转转到了大理寺,走的是地道,刘子轩轻松的解决了门口的守卫,兰雅走了进去。 纪忠良被吊在脚架上,身上都是鞭打的伤痕,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虽然纪忠良从来对兰雅都是偏心的,时时冤枉兰雅,可是小时候纪忠良也是抱过兰雅,满脸笑容宠溺的逗着她笑。 纪忠良虚弱的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求求你,别打了,我都招了。”兰雅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 “怎么是你?”纪忠良的表情惊讶,羞愤,还有点怨恨。 “来见你最后一面。”兰雅说的很认真。 “你都是幽王妃了,一定可以救爹的,对不对?爹把你养大不容易,你该回报爹的。”纪忠良似乎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已然是不顾着老脸了,只要能活就好。 兰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静默着,终于纪忠良抓狂了,“你这个不孝的女儿啊,当初就不该生你出来。现在你得势了,就要撇弃我们纪家了,简直就是忘恩负义,你就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对不对,早知道这样,你出生的时候就该掐死你。” 纪忠良的语气是多么的恶毒,好像对着兰雅就像是自己的仇人一样。 第一百五十九章 顺应本王的要求 后面骂的有多么的难听,兰雅都没有听在心里,因为不想要承受这些。 纪忠良就像是发狂了,撕扯着最3后的力气,拼命的骂道,也许他有很多的冤屈无处发泄。 也许他对于兰雅是仇视的,骂的那么恶毒,连刘子轩都听不下去了。 刘子轩从门口进来,“再骂下去,就会被发现。”刘子轩不满的看着纪忠良。 而纪忠良又激动的向三王爷刘子轩求情,刘子轩懒得看纪忠良,趴在兰雅的耳朵边,说着,“好心没好报,说的就是你。 最新消息,你庶妹纪兰惜投靠太子,撇清了和纪家的关系,卖家求荣的女人,好可怕。”兰雅听到这话的时候,手紧紧的攥着,纪兰惜,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原来你对谁都那么狠毒,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连自己父母亲都可以全然不顾,纪兰惜,纪家,真是毁在你的手里了,纪家的债,我一定要向你讨回来。 兰惜发誓,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将纪兰惜狠狠的扳倒,看看她到底有多么的狠毒? 纪忠良继续的怒骂着,都是在骂兰雅,话语很难听。 连刘子轩都觉得刺耳的很,所以刚才刘子轩选择在纪忠良辱骂纪兰雅的时候,告诉纪兰雅关于纪兰惜卑鄙的事情。 他还以为纪兰雅会以这件事情来反击纪忠良,纪忠良疼爱有加的女儿在纪家没落,父亲深陷牢狱的时候,为了自保,全然不顾纪家,这种做法是多么的狠毒。 反观纪兰雅,作为一个不得宠,处处被排挤的女儿,能在纪忠良临死之际来看一眼,已经是不容易的了。 纪忠良不光是个十足的傻子,还是一个瞎子,死了活该! 刘子轩在心里狠狠的诅咒着,谁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纪忠良的气呢? 兰雅毫不留恋,眼神坚定的转身离开,刘子轩有些诧异,不过随后追了上去,而身后纪忠良简直像是疯了一样,大吼大叫,刘子轩嫌弃的捂住了耳朵。 兰雅从大理寺出来,脸色平静的很,明媚璀璨的目光在夜色中,就像是夜空里最美丽的星辰,但是却有一种触不可及的清冷之感。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晚,轻轻的感觉到了周身的寒冷。 “皇婶,你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现在该满足本王的要求了。”刘子轩嘴角带着明媚的笑容,眼睛里却是狡猾的笑意。 “那还不赶快走。”兰雅痛快的答应,走在前面。 “皇婶比本王还着急呢,难道是看天色不早了,所以赶着要回去。本王倒是好奇,如果皇叔知道皇婶夜不归宿,会怎么想,能不能找到皇婶是在本王的府里呢。”刘子轩绝对是明显的在戏谑。 兰雅懒得理他,回了王府,又回到了刚才那轻衫帐里,兰雅总感觉这里沾染了很多女子的气息,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感。 “你不是说要画画吗?你确定是要在这里?”兰雅转身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的不情愿。 “对,就是在这里,本王平常画画的地方就在这里,其他地方都不行,怎么,皇婶你不喜欢这里吗?”刘子轩说话之间,已经坐到了榻子上,还有些邪魅的拿起盘子里的葡萄喂到嘴里,说不出的魅惑,但是那动作又有些纨绔,他是半躺在榻子上的,连带着衣领口都有些松懈,露出了胸前坚硬的胸膛,如墨的发丝有些俏皮的流泻在他的光洁肩头。 兰雅无奈的转身撇开眼,不过去看。 “现在还不开始吗?”兰雅实在受不了在刘子轩的身边待太久,总觉得这个家伙会趁着她放松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吓。 刘子轩双手合起拍掌,清脆的声音响起,原先推下去的那一种女子,换了新的衣服重新上来了,与其说是换了新衣服,还不如说她们穿的更加露了,里面穿着轻衫的白色里衣,外面罩着一抹翠绿色的轻衫,她们都统一了着装,发饰也是相同的,这是一大批的美女啊,兰雅随便看一眼,都能看到她们胸前波涛汹涌,白皙的肌肤,白里透红。 只是兰雅不知道什么时候惹着这么些女人了,各个路过她面前的时候眼睛里都有些不满意的。 那些女子恭敬的将手里的画卷放在刘子轩的面前,几个大胆的女子还用胸蹭了一下刘子轩的手,带着得逞的笑容。 看到这幅场景,兰雅只想笑了。 刘子轩倒是平静的很,看到了画卷,似乎他的眼神都变得专注了许多,果然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他修长的手指摊开白色的画卷,明明上面什么都没有,可是他的眼神却显得很专注,好像画面上有多么美丽的事物一样。 “开始了吗?”兰雅说话,催促着开始,这才将刘子轩的注意力拉回来。 “本王画画之前,还有一个特别的要求,美好的事物都是纯洁的,一切都要是全新的。” “所以,你们带幽王妃下去。好好洗干净了。”刘子轩那眼神,挑衅的,简直就像是看着待宰的羔羊一样看着兰雅,邪魅一笑,装模作样的拂过自己垂落肩头的发丝。 “还有这种特别的要求?”还没等兰雅的话说完,还想着拒绝的,那些原本站立,找不到机会捉弄报仇兰雅的女子,各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上前,驾着兰雅的胳膊就往外面冲去,从来没见过她们这么有积极性。 兰雅就遭受啦这群女子疯狂的对待,简直就是拖着她出去的。 “刘子轩,我会记着今天的。”兰雅只好在被拖出去之前留下这么一句威胁的话。 真正到了浴室,才能领略这群女子的疯狂,她们各个笑颜如花,直接就把兰雅拖进去了浴池里,三两下就把兰雅身上的衣服除掉了。 “本王妃自己洗就可以了,你们都出去。”兰雅坚决的说道,带着身为王妃的威严。 谁知道这些女子各个都是榆木脑袋,竟然说,“我们都是三王爷的人,三王爷吩咐一定要将幽王妃洗的很干净,不能有任何的污垢,王妃一个人是洗不干净的,如果三王爷不满意,那幽王妃还得再洗一遍,希望幽王妃不要让我们大家都很为难。”带头的一个女子,牙尖嘴利的说道。 兰雅不的不佩服,果然说的漂亮,也太没有规矩了,竟然摆着这是三王爷府,三王爷最大的姿态。 好呀,等一会就要你好看。 兰雅暗中记下来那女子的容貌,一会就要她后悔。 那些女子想不到的粗鲁,直接拿起毛巾就往兰雅的背后挫去,用了很大的力气,弄得兰雅全身疼痛不舒服,但是看到她们各个得意的笑容。 兰雅嘴角掠过一抹狡黠的笑容。“再帮我捶一下腿,好酸疼呢。”兰雅一副悠然自得样子,随意的使唤着这些女子。 那些女子稍稍诧异了一点,就去给兰雅捶腿,刻意加重了力道。 可兰雅却说是很舒服呢,还特别惬意的闭目养神。 “那个谁,帮我多撒点花瓣,要皮肤嫩嫩的。还有那个谁,帮我沏一杯热茶,这时候喝茶是最好的了。” 兰雅反客为主,让这些女子做这做那,那些女子都纷纷后悔,根本不应该应承下来,早知道就随便给她洗洗算了,现在算是摊上大事了。 兰雅得意的一笑,就知道这些女子没什么耐心,她一直都说惬意舒服,对于她们的捉弄置之不理,自然她们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随后这些女子可被兰雅折腾惨了,她们伺候三王爷都没有这么辛苦,端茶倒水的样样不少。 到最后兰雅不紧不慢的就是不从浴池里走出来,她们可是没少抹嘴皮子,好不容易将兰雅这尊大佛给请了出来。 兰雅有些惊讶,因为她们给兰雅换上的衣服竟然是和她们几乎一样的半透明的衣衫,兰雅绝对不要穿。 “本王妃不穿这种衣服,重新换一件来。”兰雅的要求那么的强烈,这种衣服她是不会穿到刘子轩的面前的。 双方僵持不下,门外传来一声音。“王爷有话要跟幽王妃说,若是幽王妃不能按照王爷的要求来,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那声音响起,就是在这个时候。 兰雅很清楚,刘子轩派人来传话,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就是威胁,要她打道回府,那她今日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刚才那个带头的女子得意万千,“幽王妃可是想好了,门外的人等着回去和三王爷复命呢。” 第一百六十章 凰者风范 兰雅毫不客气的撇了她一眼。“真是一个多嘴多舌的,吵闹不堪,回去告诉你们家三王爷,本王妃在这里还没有玩够,要他好生伺候着,还有你们,还不伺候本王妃更衣。” 兰雅的语气充满了威严,一点都没有慌乱,就算是面临这样的状况,她依然可以轻松面对。 那带头的女子虽然有些不开心呢,但是她幽王妃还不是要跟她们穿一样的衣服,不还是妥协了吗? 兰雅冷静的问道,“三王爷吩咐,要本王妃穿这种轻衫朦胧的衣服对吗?”兰雅再三问道,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应对的法子。 “是啊,就是这种衣服。”带头的女子很肯定的回答道。 “那本王妃就明白了,三王爷吩咐是要穿这种衣服,但是没有说穿多少件,本王妃现在觉得很冷,所以再给本王妃送几件衣服来。”兰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有一番威严。 那带头的女子吃惊不小,无法反驳,三王爷还真是没有说要穿几件,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入了幽王妃的愿。 “幽王妃说的没错,不过这衣服只有这一件了,委屈幽王妃了。” “哦,是吗?那你们几个就把外面的轻衫脱掉,本王妃勉为其难的穿在外面,怎么,愣着干什么,还不脱。”兰雅厉声说道。 那些女子完全被吓呆了,兰雅懒得理她们,进去屏风后面,换上了那轻薄的衣衫。 该死的刘子轩,玩的是什么花招?在兰雅进去换衣服的时候,那三两个被兰雅点到的女子,无奈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只有里面还有薄薄如也的里衣。 这个幽王妃到底是哪路的神仙啊,竟然逼着她们脱衣服。 这也太……等兰雅出来,衣服已经脱下来了,兰雅有些不情愿将那几件外衫套在外面,还好终于是严实的包裹起来,没有一开始那么轻薄了,不过这外衫上面都是胭脂的气味,兰雅还真是有点不习惯,而且几件相同的外衫套在外面,总显得有些累赘。 “拿一把剪刀,还有针线来。”兰雅发号施令,那些女子就乖乖的拿来了。 她们惊讶的看着,兰雅娴熟的将身上的外衫一层层的减去累赘的裙摆,几件外衫层次分明,裁剪有度,竟然穿出来不一样的感觉,裙摆不同的花样,就像是点缀而出的花朵,一层一层的,颜色各不同,显得整个人的气色很好,花团锦簇,真的是凰者的风范。 她们各个都好奇,幽王妃怎么会有如此巧妙的双手,传闻不是说幽王妃是三无女子,不通女工的吗?该死的传闻,她们觉得自己出了糗,简直就是没有办法比较。只有带头的那个女子还不服气。 “给本王妃泡一杯花茶,要荷花瓣。”兰雅看着那带头的女子忽然说道,语气非常有威严感。 “荷花瓣的,有点难找。百合你去找。”带头的女子直接把这任务交给其他的女子。 “你耳聋吗?本王妃要你去找,还不赶紧去。这就是你做奴才的本分。”兰雅那眼神充满了威慑,还有点可怕。 那女子心里要气死了,可是奈何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幽王妃。带着不甘只好去拿。 平时里她的手从来不干这种粗活,她的手可是专门伺候三王爷的。 兰雅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支开那讨厌的女人,兰雅随意的问到那些女子。 “你们三王爷平日作画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兰雅想,要提前了解一下刘子轩的点,才有可能完美避开,不被刘子轩倒打一耙。 “除了换上干净纯洁的衣服,还要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总之听三王爷的就对了。”一个比较柔弱的女子回答道,看起来有些忌惮三王爷,想必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她们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听三王爷的?倒是不一定,本王妃是他的皇婶,希望你们可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随便给本王妃添乱,知道了吗?”她们对刘子轩唯命是从,可是她纪兰雅不怕。 “知道了。”那些女子有些不甘心的回答道。 随后那带头的女子端来一杯热茶,里面是荷花瓣。 兰雅又在屋子里折腾了许久耐不住她们这群女子一人一句的催促,才走出房间的。 一路上兰雅都端着手里的茶杯,她选择荷花瓣,因为荷花的清香泡在茶水里,恰恰是最浓郁的,荷花味虽然淡雅,但一旦沾染上了,却是最不容易褪去的。 热茶熏了一路,兰雅才感觉身上的胭脂粉味没有那么重。 那些女子惊讶,从没有想到那普通的荷花瓣可以这么的好闻。 现在幽王妃的身上一股清雅的味道,加之她淡然的面容,优雅的身姿,和那特别点缀的衣衫,真是让人难以移开视线,虽然幽王妃的容貌不是出众,可是那份气质却是无人可比拟的。 兰雅刚迈进门,不得不说刘子轩的眼神都有一丝的晃神,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兰雅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显得非常的光滑,还有一种清冷的气质,她的衣裙随着威风拂过,好似连绵不绝的花海,在裙边飞扬。 不过下一秒,刘子轩看到兰雅身上那严严实实的衣服,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果然还是被她想出应对的法子了,不过这衣服穿的的确是好看,仿佛是为了她专门打造的。 果然他刘子轩并没有看错人,第一眼见到纪兰雅,就觉得她身上有种吸引人的气质,无论是低调的美丽还是高调的一展风采,她都有她的特别之处。 “皇侄,可是准备好了,现在总算能够开始了吧。”兰雅利落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刘子轩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厉声提醒他快点。 “皇婶,还真是够着急的。唯一一个要求,画不完不许走。”刘子轩嘴上咬着毛笔,想着怎么蘸墨,落笔在画卷之上。 他那随性洒脱的样子,加上他邪魅精致的面容,惹得后面的女子低声窃语,小脸都红彤彤的。 兰雅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随便靠在凳子上,“给你皇婶拿一个靠枕来。”兰雅很自然的命令着刘子轩,既然知道了刘子轩会要求她不能动,那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坐在那里舒服一点呢。 刘子轩嘴角含这笑意,看着白皙的纸张,随意丢了一个靠枕给兰雅,果然真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兰雅接住了靠枕,嘴角轻轻一笑。 “请皇婶不要一直动来动去的,若是皇侄不小心将眼睛画在了鼻子的位置,那可就不好了。” 刘子轩终于忍不住出声要制止了,因为兰雅坐在凳子上,一点都不安分,她手里拿着靠枕,一直的摆玩,还左右顾盼,动来动去的。 刘子轩根本抓不住画卷的中心位置,无法准备的勾勒出五官的精确位置,若是要作成雕塑,对于位置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兰雅却有些委屈的说道,“皇婶又不是刻意要这么做的,谁让你的婢女刚才那么用力的给我搓背,现在觉得整个背都要痛死了。” 兰雅说话之间,还用眼睛瞥了刚才一直跟她呛声的带头女子。 “是吗?那说明她们很用心的服侍皇婶了。”刘子轩但是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谁知道纪兰雅打的什么鬼主意,还是不要接话的比较好。 后面的带头女子,一脸的得意,三王爷都向着她,站在她的这边了。 “用心吗?倒真是用心了,三王爷是喜欢完美无暇的雕塑,那么这点瑕疵,不知道三王爷介意与否。”兰雅说着,就轻轻的解开衣带,轻轻的低下头。 让刘子轩吓了一跳,眼睛一直盯着兰雅解开衣带的手,难道她要脱衣服了,该死的他怎么还有些好奇,还有些偷偷的兴奋感。 哪里知道,兰雅解开衣领,还有一层衣服,包的严严实实的。 兰雅指着自己肩头上红色印记。“你的婢女倒真是用力,还把皇婶的肩头给搓破了,真是良苦用心啊,不知道这肩头上的伤痕会不会画到皇侄的画卷里呢?”兰雅一脸的淡然。 刘子轩转过头看那站在最前面的带头女子,“果然是很用心呢,收拾行囊,出去王府!”刘子轩几乎毫不留情的说道,似乎只是随便一语。 那女子一脸的惊恐,怎么可以这样,她在三王爷身边伺候了两年,怎么其他女人一句话,她就被赶出了王府? 她大喊着求饶。可是却忘了,三王爷最讨厌女人的哭声,最讨厌吵闹了。 随后进来几名侍卫,直接将那哭喊的女子拖出去了。 帝王家的男人,果然绝情,兰雅转过脸,嘴角轻微上扬的笑容,狡黠无比。 让那女子知道尊卑有份,学会低调做人非常的有必要,她只是一个告状,刘子轩直接就把人家赶出去了,要怨怪就怨你的三王爷如此的冷漠绝情吧。 这个细微的表情,刘子轩快速的抓到,瞬间在纸上落下几笔,聊聊生趣,兰雅狡黠的笑容跃然纸上。 “还真是委屈皇婶了。”刘子轩浅薄的双唇勾勒而起,可兰雅怎么没觉得他有任何的歉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兰雅都觉得有些累了,出声问道,“三王爷,什么时候可以画完?” “还早着呢,皇婶真没有耐心。”刘子轩一脸纨绔的笑容。 兰雅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他好几次都托着腮帮子,看着兰雅,手上的毛笔根本没有在动,很明显,他在拖延时间。 第一百六十一章 真能给本王找事 “是吗?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现在夜深了,若是你再不敢快点,本王妃就要回府了。”兰雅的语气不善,这么久了她没有回王府,刘冥幽肯定会着急的。 “皇婶说话不算话,本王可是早就跟皇婶说过,这画画不完,皇婶就不能走。”刘子轩现在就是耍赖的姿态,没错他的目的就是要拖着纪兰雅,倒是想要看看如果他那尊贵冷漠的皇叔知道自己的王妃,在他这个皇侄的府内待了一晚上,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刘子轩是个非常记仇的人,还记得进宫守灵的那一晚上,被刘冥幽在半道截下,那么强硬的威胁他,从他身上拿到了令牌,那个时候刘子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报仇回来。 让天下人知道又如何,反正他已经花名在外,就看看其他人会怎么想,堂堂尊贵冥幽王的王妃夜不归宿,留在王爷府内。 此时的刘子轩就等着看刘冥幽的回应,无所谓纪兰雅的感受。恐怕这点也是他自己没有感觉到的。 “刘冥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拖延时间。卑鄙。小人。”兰雅生气的站起身来,指着刘冥幽大声的说道。果然刘子轩还是把她摆了一道。 “本王哪里卑鄙,本王是言而有信,在送你去江南的路上,本王就说过你要报答本王的恩情,要你留在本王的王府过夜,过夜知道吗?这是皇婶你欠着本王的。”刘子轩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说的冠冕堂皇,一脸的正气。 “小心眼。”兰雅起身走到刘子轩的面前,看到刘子轩的画卷上早就画好了。 她拿起画卷,心里一直想着如何能够安然逃脱。 “既然已经画好了,就应该让本王妃走。皇侄许下两个要求,先有过夜一说,今又要求画完才能走。按照时间的先后,也当时遵循第二个,不要忘了,当初本王妃并没有答应你,留宿一晚。三王爷,不要太过分了。”兰雅也不是吃素的,遇强则强,一定要让自己掌握主动的一方。 可是却遇上了刘子轩这个说话不算话,插科打诨的家伙。 “随便皇婶怎么说,本王记性不好,只记着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谁能把这么无耻的话说的如此光明正大,也只有刘子轩这个纨绔王爷可以做到了。 兰雅瞪着他,而刘子轩一脸的得意,那挑衅的眼神。他们两个就一直僵持着。 幽王府内,气氛非常的冰冷。 夜深,王妃还没有回来,可怜的海棠早已经慌乱了阵脚,害怕担心王妃会出事,所以海棠哆嗦着身子将王妃至今出府未回的事情禀报了冥幽王。 刘冥幽端坐在上位,手中端着的茶杯,在听到海棠的禀报,就在那一瞬间,茶杯完全碎裂一地。 在旁边的西风看着海棠那个傻丫头跪在地上,心里暗叹,她就这么不省心,不早早来禀报,都已经夜深了才禀报,明显的是要王爷生气大怒啊。 海棠吓得全身哆嗦,可还是努力把手上的信封交给西风。 西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拿过那封信给王爷过目。 刘冥幽看到纸上寥寥的几句话,没有看到任何蛛丝马迹。 兰雅去了哪里?是他心中唯一想着的念头,她绝对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不会因为她们两个之间的冷战,一个人赌气跑出去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她遇到了危险。 刘冥幽的脸色冰冷异常,让人感觉到阵阵冷风,掠过背脊,袭来的霜冷。 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尖削如寒冰锋利,看似平静的眼眸中暗藏着波涛,轻皱着的眉头显露出他的担忧。 刘冥幽心中如刀绞,无法再静坐,“西风,彻查所有街道,封锁城门,有任何可疑的消息都要来报。”刘冥幽站在暗夜下,冰魄眼眸,眼神锐利,犹如扑向猎物的老虎一般,极具侵略性,杀气毕露,如果让他查出来是谁掠走兰雅,一定要他后悔万分。 “王爷,今日清晨有一个人来送信,王妃看了那封信,就出府了。”海棠哆哆嗦嗦的说着,还有些含糊不清。 刘冥幽冰冷的看了一眼海棠,吓得海棠跌坐在地。 “彻查所有走过幽王府门口的人。”刘冥幽的语气冰冷,简直就是一头令人胆破心惊的老虎,任何人休想逃过他的鹰眼。 夜色越来越浓重,刘冥幽站在冷风中,随风拂过的衣角,在其他人看来那都是寒气逼人明晃晃的刀锋。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西风已经打探到了消息,“查过了,来王府送信的人,只是一个市井之人,他说是有一个有钱人家的下人交待他的,王妃从王府出去之后,有人在南面街头看到过王妃,而附近是三王爷的府邸。” “刘子轩。”刘冥幽淡漠的说道。 “难道三王爷还在记恨那晚上的事情?”西风猜测道,估计就是这个原因。 早知道三王爷就是一个纨绔的无赖王爷,这次竟然如此大胆,掳走了王妃。 “拆了同福酒楼,不要手下留情。”这是刘冥幽所说的寥寥几句话,可那语气却是硬生生的刀子,绝对的锋利无比,他就是这么的霸气。 之前不动刘子轩,不动他的松风阁,刘冥幽觉得没有必要,但是现在他触到了他的逆鳞,那么他就有出手的理由。 在他眼中,别人的势力无论多大,只要与他无关,那么他也无谓,但是若有他人不知好歹,逼着他出手,就不要怪他手段决绝。 “王爷要动松风阁,也许会让三王爷和太子结成联盟。”西风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提醒一句,就算是要三王爷付出代价,毁了松风阁还是有点狠绝。 “你以为本王会考虑这些吗?刘子轩不会站在太子一边,即便会,本王也会这么做。”刘冥幽的冷峻的双唇,泛着白霜,寒气逼人。 他的眼神深邃,透露出的目光,却是让人忌惮的很,王者霸道冷漠的气息。 “属下明白。”西风随后便带领了暗卫前往同福酒楼,捣松风阁的分处。 刘冥幽在松风阁势力壮大时候,已经知道了松风阁的存在,那时候他没有出手,而现在兰雅落入刘子轩的手中,刘冥幽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可见对于兰雅,他是多么的在乎。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兰雅,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费尽心思的想,做一件事的原因,以及可能带来的后果,没有权衡得失,只有兰雅的安危在。 刘冥幽的身子飞在半空中,衣袖在寒风中飞舞,他的轻功极其的厉害,不过片刻就已经来到了三王爷府内。 立在高高的屋顶之上,静静的,不动声色,可是那衣袂飘过的锋利棱角,隐藏不了他的愤怒,他看到一处房间有微弱的灯光,有一两个女子从里踱步而出。 随后他的暗卫控制住了那女子,问出了消息。 “禀报主子,那些女子说,里面却是幽王妃,说是三王爷在给幽王妃画像。”刘冥幽的神情一直很冷静,锋利的眼神狠狠的盯着那房门,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应声倒下。 连刘子轩都吃了一惊,就看到来势汹汹的一脚,将他珍贵楠木打造的门给踢个粉碎,竟然是皇叔刘冥幽来了,有好戏了,刘子轩也不急躁,看着面前的画卷,再看纪兰雅欣喜的面容。 该死的,怎么和他说话的时候不见得有这种笑容。 今天还真是收获丰富,皇叔都亲自来了,那他就好好迎接一下。 兰雅什么都没有想,当她看到刘冥幽那张冰山脸的时候,她的心感觉到好温暖,不避讳任何,不考虑一切,跑上去,紧紧的将刘冥幽抱住。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兰雅欣喜的表情溢于言表,语气暖暖的。 而刘冥幽终于感受到了踏实,将兰雅抱在怀里,无所谓他冥幽王的高贵还是威风,只要这一刻将兰雅紧紧抱在怀里,知道她一切安好就可以了。 “你真会给本王找事。”刘冥幽的话语虽然架不住生冷,但是那语气却是宠溺的。 就是他们这一紧紧的相拥,让刘子轩手中的毛笔掉了下来,突兀的声音掉落在地。 刘子轩难以想象,在他脑海里皇叔根深蒂固的冰冷,不近女色的形象,轰然倒塌。 他突然觉得多了一丝的玩味,真的是有好戏要看了,可是看到纪兰雅脸上洋溢的幸福,他怎么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真是奇怪矛盾的感觉。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拆同福酒楼 刘冥幽听到了那毛笔掉落的声音,冰冷的眼眸透出寒光,看向刘子轩。 而刘子轩一脸的不怕死,还乖戾的拍起巴掌来。 兰雅在刘冥幽耳边悄悄的说道,“给他一个教训,他刚才很嚣张。”兰雅还挑衅了的看了刘子轩一眼,就等着你家皇叔狠狠地收拾一顿你这个小辈吧。 刘子轩一脸的乖戾,走上前来,戏谑的说道。“真是让皇侄大开眼界啊,一向冷静有度的皇叔和皇婶,竟然在本王的府内搂搂抱抱呢,皇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要祝福皇叔和皇婶百年好合,还是要惊叹皇叔的举动。” 刘子轩的确是惊讶了,今日借着纪兰雅的光,看到了平日里不一样的皇叔刘冥幽,他从来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从未见过和任何女人亲近,刚才那一抱,倒是显得有人情味多了。 “皇侄,画的什么画?”刘冥幽完全没有回答刘子轩的话,径直走过去把那幅画拿到手里。 赫然是兰雅的画像,倒是生趣的很。 “皇叔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了。”刘子轩一脸的无谓,不准备接下他这位皇叔的话茬,省的被人挖个陷阱,跳下去了都不知道。 “王妃画像,向来出自工匠之手,皇侄所做,于理不合。”刘冥幽语气淡然,可是那双眸子里透出的冰冷是刘子轩无法忽视的。 刘冥幽说的没错,在冥元王朝,皇室之人的画像为了防止流向民间,是不会私自画像,只有请宫廷画师,入案再画。 “这皇叔就有所不知了,画像一事是皇侄和皇婶的约定,和皇家礼仪扯不上多大的关系。”刘子轩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很好。”刘冥幽竟然就这么淡淡的回了两个字。 这可哭了刘子轩,要费尽心思猜测这两个字的含义。 兰雅在旁边看的起劲,一开始她也听不懂刘冥幽说话,之后再摸清楚了刘冥幽的脾气,一般他说这话的时候,你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刘子轩,等着看你的好戏。 “皇叔,说很好是什么意思?”刘子还是那么一副乖戾的样子,他是等着要看好戏的,就等着皇叔质问,为何幽王妃会出现在这里? 可惜,刘冥幽没有给刘子轩看好戏的机会。 又听到一阵门被踢倒的剧烈声音,西风从门外进来,还押了几名穿着黑色衣服,蒙着脸的人。 “回禀主子,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做到。”刘冥幽淡淡的应了一声。 “皇侄,看看这些人,你熟悉吗?”刘子轩哪里知道刘冥幽搞的什么鬼?走上前去,看到那些人被扯下黑布的面容,确实是很熟悉。 那是他安排在同福酒楼的人,是松风阁的手下。 “皇叔,这是要干什么?江湖道义,各走各的路,相安无事。皇叔,动了他们,未免也太狠了吧。”刘子轩现在还怎么淡定,看这情况,明显就是被刘冥幽毁了同福酒楼啊。所有人马都被一锅端了。 同福酒楼是松风阁在京城最大的分舵,掌握了几乎是朝中所有官员的信息,还有委托者要求的保密的信息。 松风阁发展壮大,刘子轩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他利用松风阁掌握的消息,卖给一些有需求的委托者,这些人往往会付出很高的价钱。这些人其中不乏是朝中重臣。 松风阁最大的规矩,完全保密委托者的身份信息,刘子轩可是讲究商业道德的。 被刘冥幽端了同福酒楼,说明大部分委托者的消息也掌握在了刘冥幽的手中,这对于刘子轩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所以刘子轩不得的有些愤怒,还有些紧张,该死的,本以为刘冥幽作为冥幽王,做事还会有些分寸,没想到这么不念及叔侄情意,做的这么决断。 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什么事情还没搞清楚,不就是在他这里找到了纪兰雅吗?连一句话也没问,都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直接下手了。 呸,他解释个屁啊。反正刘冥幽这个家伙就是太讨厌了。 “你现在可以放人了吗?”刘冥幽冷静的语气带着沉沉的威迫感。 “皇叔,做事果然是狠绝,只要是不如皇叔的意,关他是谁,一定都能抓到那人的软肋,狠狠的践踏在脚下。皇侄,觉得心中憋屈,请皇婶过来好心好意,一切顺从皇婶的意愿,哪里说的要放人,从未扣人,何来放人?”刘子轩也是个执拗的脾气,不想吃一点亏,管他是冷酷的皇叔刘冥幽还是谁,反正遴选楼都已经被端了,还不允许他发个脾气,说个重话。 刘子轩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纪兰雅,他是要提醒纪兰雅,眼前的这个男人,冥幽王刘冥幽,可是很冷血的。 连纪家都能牺牲,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还有告诉纪兰雅,别忘了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他可是满足了她的心愿,带她见到了纪忠良,做人不能这么过河拆桥。 兰雅自然是接受到了刘子轩眼神中的意味,她神情有些不自然,没错,想到了纪家,还是对刘冥幽有一丝的怨恨,可是在这个时候,兰雅不想要在刘子轩面前和刘冥幽提起这件事情。 “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你是继续说下去,还是放人。”刘冥幽的语气平缓没有任何的起伏,就是这种没有起伏的语气让人觉得平静的可怕,无法预计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刘子轩看到了刘冥幽手中拿着的册子,那册子里记载的正是最重要的委托者信息。 刘子轩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好憋屈,难道就这么轻易的放走纪兰雅吗? “皇婶,你倒是说一句话啊,说说皇侄对你好不好,以后还愿不愿意来本王府做客了呢?”刘子轩一脸的笑意,邪魅的桃花眼,闪着点点的光彩,好像是在给兰雅抛媚眼。 兰雅看了一眼,刘冥幽还好他脸色还没有什么奇怪的神情,这讨厌的刘子轩,真会转移话题。 “皇侄年幼,玩性还很大。这屋子里的雕塑却是珍贵,让皇婶大开眼界,不过皇侄还是要多多用功,该学些古书,若是皇侄日后有长进了,倒是可以再请你皇叔和皇婶来,看看你的能耐。”兰雅边说,边观察着刘子轩的表情,果然看到刘子轩的脸越来越丑,幽怨的眼神看着兰雅,让兰雅心里乐开了花。 兰雅的这番话非常的巧妙,让刘冥幽感觉到也很满意,本来兰雅不辞而别,就让刘冥幽心里有些焦急还有些微微生气,如今兰雅有这种长辈对晚辈叮咛的语气,还刻意说刘子轩是个孩子性情,这尊卑身份显露无疑,而且说以后还不来做客,也是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他的兰雅果然是聪慧无比。 “皇婶果然对皇侄很关心。皇侄不会让皇婶失望的。”刘子轩几乎是咬着牙说的,细长的眼睛一直瞪着兰雅。 “皇侄,知道便好,日后不要给皇叔添麻烦。”刘冥幽说了这么一句话,怎么感觉也在给刘子轩添堵,顺着兰雅的话就说了下来。兰雅怎么觉得刘冥幽也使坏了呢。 “皇侄知道了。”刘子轩没好气的说着。谁让他的辈分那么小。 “走吧。”刘冥幽一点都不避讳旁人的目光,直接拉着兰雅的小手,就往门外走去,其实门已经被他踢塌了,所以省的推门了。 刘冥幽朝着后面将手里的小册子扔给了刘子轩,刘子轩接到了手,可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临走的时候就让他狠狠的挑拨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吧。 “皇婶慢走啊,下次再来皇侄府内沐浴,可要自备衣服。本王这里还真没有多余的女装。”刘子轩笑的一脸的乖戾,纨绔。 当刘冥幽听到刘子轩挑衅的话语,牵着兰雅的手一下子变得很紧了。 就在下一秒,兰雅还没惊呼出声,直接将兰雅横抱而起,飞在本空中。 刘子轩倒是没有想到,原本冷静淡漠,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皇叔,竟然因为他一句话,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说的倒是一点都没有错,就看看皇婶如何的红颜祸水吧。 现在他首要的事情,还是赶紧处理同福酒楼的事情,真是一群废物啊,都是饭桶,一点要全部的换人。 刘冥幽拥着兰雅的身子,飞在半空中,越过高高的宫殿,好似那明亮清澈的月亮就可以触摸,在巨大清明的月亮前面,她们两个人紧紧相拥的画面,真的很美。 突然刘冥幽像是专门捉弄兰雅一样,朝着那灯光通明的人群,就是一个俯冲,兰雅吓得紧紧抓住刘冥幽的衣领,将脸深深的埋在刘冥幽的胸膛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冥幽才轻轻的拍了一下兰雅的后背,而后耳边响起了街道上热闹的声音。 从一开始静谧的夜空降落到熙熙攘攘,华灯初上的街道,让兰雅响起了她和刘冥幽初见时的情景。 “还要赖在本王身上多久。”刘冥幽发话,淡漠的语气响起,细细的听可以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宠溺。 “哼,还不是你突然把我抱起来的。”兰雅不满意的嘟起嘴,利落的从刘冥幽身上跳下来。 第一百六十三 长命百岁 身在闹市之中,身边的百姓各有各的事情,叫卖还是逛街,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尊贵的冥幽王殿下已经来到了他们之中。 其实刘冥幽穿的衣服是一身黑色,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并不是那么的起眼。 “来这里做什么?不怕别人认出你来?”兰雅调皮的问道。 “认出来就跑,没认出来就继续。”刘冥幽显得一脸的随性,没有特别的在乎这件事情。 兰雅微微的抬起头,看着刘冥幽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原本就非常英挺的鼻子,细细的打下的侧影,让他整张脸多了一丝朦胧的冷峻之感。 他细长的睫毛下深邃的眼眸,如黑曜石般的闪亮,琉璃色晶莹的目光,完美的侧脸,就是下巴有些瘦削。 一如初见时的惊艳,他的阴郁,冷漠的气质让人无法靠近,却想要触及冰冷背后的萧瑟,从天而降的他环抱着她的身子,绚丽的转着圈圈,她们的目光相对,他沉着的眼神带着冷漠。 “在想什么?”刘冥幽有些不满意,兰雅的心思竟然不在他这里。 “没什么,就是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可是在满湘楼啊。”兰雅一脸的笑容,有些狡猾。 “一年有余。”刘冥幽淡淡地说道。 “啊,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要把我带回去王府,严加拷问吗?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带我出来夜市逛街呢?”兰雅一脸的调侃,丝毫不避讳她今日做的事情,也不顾及刘冥幽臭臭的脸色。 “一个人贪玩贪吃,犯了错,要让她长点记性,那就是让她更加贪玩,贪吃,贪多了,就烦了,绝对不会再烦第二次。”刘冥幽那认真的眼神,眉目流转,看着兰雅的呆愣的模样。 “啊,刘冥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竟然这样说我,我哪里贪玩了?你这惩罚太坏了,再说了,我才没有贪玩贪吃。” 兰雅气不打一处来,刘冥幽怎么这么坏,可以这样说她,果然刘冥幽平时不爱讲话,只要他生气了,讲出来的话绝对要你气死。 “行了,开始惩罚你了,要去看花灯吗?”刘冥幽那淡漠的眼神怎么也掩饰不了他眼眸中的得意和调侃。 兰雅直接被刘冥幽拉着去看放花灯了,那着急的模样,让兰雅觉得是刘冥幽真正想要贪玩吧。 刘冥幽递给兰雅一只花灯,是荷花样式的。 “花灯,放入河中之前要许愿,那么花灯就会承载着你的愿望飘入江海,终有一日会实现。”刘冥幽认真的摆弄着花灯,将那花灯点燃了。 兰雅没有回应,轻轻的看着刘冥幽的侧脸,那认真的表情,怎么觉得今日的刘冥幽有些不一样,好像多了一丝的人情味。 “我脸上有点有东西吗?”刘冥幽好笑的看着兰雅。 糟糕,偷看被发现了。“嗯,啊是有一点东西。”兰雅仓促的打着马虎眼。 “还不许愿,写在上面就可以了。”刘冥幽没好气的催着兰雅,递给兰雅一直毛笔。 兰雅狡黠的一笑,拿过花灯放在一边,自己写上去愿望,没有给刘冥幽看到她写的内容。 兰雅许愿,“刘冥幽长命百岁。”兰雅难以想象,如果这句话被刘冥幽看到了,他会不会暴怒,直接将这花灯撕碎了,狠狠的扔到河里,然后再暴打她一顿,兰雅想着就觉得很搞笑呢。 “长命百岁”这是兰雅对刘冥幽忠心的祝愿,虽然百岁有些不可能,但是能活多久就有多好。 希望刘冥幽这个家伙可以和她相知相伴,除掉那些给予她们痛苦绝望的人,共同迎接美好的幸福生活。 刘冥幽另外拿了一支花灯,他的毛笔字龙腾虎跃,上面写着,“相伴相守”。 其实刘冥幽今天带兰雅出来,是因为他心里有愧疚,所以他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兰雅坦白纪家的事情,至于相伴相守,希望她们可以互相信任,一直走下去,他没法想象,在他阴暗的世界里兰雅给予的光明,如果消失了,那么他又该是如此的绝望。 一个习惯了黑暗的人不惧怕黑暗,若是有一丝光明渗入,他会不安甚至厌恶,厌恶自己不能拥有光明,可是慢慢的却贪恋上了光明,一场痛苦贪恋的纠结终于适应了光明,但是当光明再次消失的时候,他却无法再回到黑暗的世界,永远没有办法。 “我的好了,你的写的是什么?”兰雅调皮的问道,就要去看刘冥幽手里写好的花灯。 可刘冥幽没有机会让兰雅看到,直接手指一弹,那花灯直接就进入了河里,兰雅想要去看,也没办法跳进河里去看。 “想看。”刘冥幽看着兰雅起的鼓起来的腮帮子,似乎是有点不忍心的问道。 “嗯,就是很想看啊,你告诉我,你写的是什么?”兰雅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嘴角带着笑容。 “你写的是什么?作为交换。”刘冥幽的心果然是坚硬的,兰雅都那么装可怜了,他还是不为所动。 “可是说出来就不灵了,可是我又真的想看。”兰雅一双无辜的小眼睛,小爪子都抓着刘冥幽的衣袖了,那一副可怜的小模样。 “没有可是,把你的好奇心放到肚子里,果然是个贪玩的。”刘冥幽怎么能忍受得了兰雅可怜的小模样,一颗心再冷也被融化了,似乎是无意的宠溺的刮刮兰雅的鼻尖,连他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兰雅都有些惊讶,一直盯着刘冥幽看。 心里暗叹,“刘冥幽啊,你都这样对我了,让我如何忍心去质问你为何嫁祸纪家,你就是这样一个不爱解释的人,算了,对你真是无可奈何。” 其实兰雅一开始就想问刘冥幽关于纪家的事情,可是刘冥幽的表现,让她一直没有机会黑着脸质问她。 刘冥幽似乎有些尴尬,赶紧起身,继续装着他的冷酷。 淡淡的问一句。“在刘子轩那里,用膳了吗?” “啊,没有。”兰雅有些惊讶,刘冥幽怎么还会想起问这种问题。 “那走吧,还愣着干什么。”刘冥幽很自然的拉起兰雅的手,像是很平常的夫妻,他们逛着夜市,在人流中始终恩爱的注视着对方。 “馄饨吃吗?热的不会着凉。”刘冥幽果然不会关心人,说起来的话都有些生硬呢。 “嗯,吃。”兰雅现在都觉得脑子晕乎乎的,还是没搞清楚刘冥幽到底想要做什么? 刘冥幽将兰雅拉下来坐在馄饨的小摊子上,“老板,两碗馄饨。”刘冥幽将其中的一碗馄饨递给兰雅。 兰雅喝着馄饨汤,果然是热乎乎的。“真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刘冥幽见兰雅身上穿的都是轻衫,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缩着肩膀,认真的喝汤。将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扯了下来,给兰雅披上。 “谢谢夫君,夫君对我真好。”兰雅一脸幸福的笑容,毫不避讳的叫着刘冥幽为夫君,她们好像真的是很平常的恩爱小夫妻。 刘冥幽轻轻的从衣袖中,拿出手帕,给兰雅的嘴角轻柔的擦干净。 “可以不用吃的那么急?”刘冥幽还有些嗔怪的说道。 兰雅有些受宠若惊,“啊,哦,知道了。” “你今天怎么有些不同?变得温柔了哦。”兰雅有趣的调侃着刘冥幽。 “是你想多了。”刘冥幽敷衍的说道。 突然人群中有一阵的窃窃私语。“那真的是冥幽王殿下吗?” “怎么可能,冥幽王怎么会身处于这种夜市中,冥幽王的身份尊贵,你一定是眼花了。” “我敢肯定是冥幽王,若不是冥幽王,哪个男子能比得上冥幽王冷漠尊贵的气质?我们还是上前去看看。” 随后一伙人结伴走到兰雅和刘冥幽的那一桌,一直偷偷的瞧着刘冥幽和兰雅,还小声的嘀咕着,“你看,还有幽王妃呢,这次应该没错了吧,怎么可能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呢?”兰雅本来懒得理会这些人的猜疑,见刘冥幽也没有在乎。 可是那些人还是不死心,直接就跑来给冥幽王行礼了,“冥幽王殿下,幽王妃,万福金安。”他们的语气有些激动还有些试探,一开始是比较小声的。 到最后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场面就有点火爆了,都挤到这边来。 刘冥幽拉着兰雅站了起来,和兰雅对视,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冥幽王殿下千千岁。幽王妃……”这声音越来越大。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心翼翼的爱 兰雅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刘冥幽走到哪里还真是容易被人认出来,因为他身上那独特的冰冷高贵气质,最特别的就是他那张扬的一张俊脸,若不是他气质冰冷太让人害怕接近,恐怕身边要围着几圈的爱慕女子吧。 这个时候兰雅倒觉得,刘冥幽的冰山脸太好了,兰雅使坏的趴在刘冥幽的耳边说道,“现在呢,就应该赖着脸皮,死不承认,能奈我何,然后速度溜掉,堂堂的冥幽王大人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啊,我还记着您刚才说,被认出来就跑。” 兰雅捉弄刘冥幽,就是想要看看刘冥幽如何处理这种尴尬的场面,绕是他在冰冷高贵,也不可能游刃有余。 刘冥幽静默的看了兰雅一眼,眼神中的意味只有兰雅能够懂得了。 “你们认错人了,请让开,我们还有事。”刘冥幽的气场非常的强大,让周围的人群都爆发出一阵的吸气声,这种冰冷表情,也只有冥幽王大人有吧,虽然夜色有些昏暗,大概轮廓也是清楚的啊。 这些人不敢出声,可是却始终不散去,因为他们都怀疑这就是冥幽王啊。 兰雅看刘冥幽这下没辙了吧,调皮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悄悄说道。 “要不,你就认了吧。”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扔你到河里。”刘冥幽威胁的眼神瞪了一下兰雅,兰雅撇撇嘴不再言语。 刘冥幽看到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朝着这里来,要尽快脱身才好,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将兰雅横抱而起,踩着凳子就直接飞跃到空中,轻飘飘的施展轻功,越过人群,飞在半空中。 下面的百姓都摒住了呼吸,这男子长相俊俏,武功还那么高强,有些女子羡慕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人和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她们只好默默期待,自己也能遇上这么出色的男人。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刘冥幽环抱着兰雅,飞在半空,月色撩人,静静的月光流淌在兰雅的侧脸上,眼神中暖暖的情意。 兰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音来,“笑什么?”刘冥幽的清扬的声音随风飘来。 “就是觉得好笑,没有为什么,看着你,就想笑。”兰雅一脸得意的笑容,一点都不顾及刘冥幽冰冷的神情。 “任性。”刘冥幽大概也想不出任何可以应对兰雅的话。 “就是这么任性啊,你能把我怎么样?”兰雅的兴致完全被刘冥幽给挑了起来,就是这么的任性,他能拿她怎么办? “现在把你扔下去。”刘冥幽冰冷的说道。 “喂,你干什么啊。那下面可是溪流啊,水很冷的。”兰雅不满意的嘟囔着嘴巴,抓紧了刘冥幽的衣领,预防这个冰山,真的把她扔了下去。 刘冥幽看着兰雅那样子,嘴角掠过一抹笑容。 抱着她来到了郊外,一座桥上,小桥流水,在宁静的夜晚,别有一番意境。 “可以了。”刘冥幽好心提醒,兰雅还不肯脱离他的怀抱,还是将脸埋在他的领口。 兰雅一直没有应答,因为她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刘冥幽,如何质问刘冥幽为何将纪家推入深渊,兰雅害怕自己的心将自己欺骗,在她的心里不相信刘冥幽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可是她又害怕,刘冥幽这个冷漠的人会亲口承认他的无情。 兰雅不知道该信任自己,还是信任刘冥幽,所以她不想要去面对,无法和刘冥幽的眼眸直视。 她们之间不光隔着纪家,还有贞太妃的死。 刚才那些温馨的场面,害怕那是幻影,害怕那是刘冥幽最后的温柔。 他们刚才表现的有多么的温情,现在揭开那些伤疤就有多么的疼痛。 彼此都是小心翼翼的人,没有办法在一场大吵大闹之后,还能和好如初。 “不想说话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冥幽的声音有些无奈。 他有些冰冷的手抚摸着兰雅的背脊,因为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她哭了吗? “我要说什么?那晚上,我昏迷时,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嘲笑我的无能,你说我也许会后悔,好不容易为你延长了寿命,却因为我自己,又害你身上的蛊毒重新发作。你知道吗?你说的我都听到了。”兰雅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可见当初刘冥幽所说的那些,对于兰雅的伤害有多大。 刘冥幽身子一怔,没有想到她听到了那晚他说的话,也许他说的是很直接,但是那却是事实,他的目的是要告诉兰雅,有些事情,不是单靠着执着的念力就能够完美无缺,也许会造成更坏的场面。 她做事之前应该和他说清楚,刘冥幽的脾性太过高傲,明明他的心里是这样想的,明明他害怕兰雅会因为他受到伤害,可是却无法将这想法说出口,他直接的以为,只有告诉兰雅这摆在眼前的事实,才会让兰雅记住这件事情的教训,再也不要做出让他担心的事情。 可是却这么直接的伤害了兰雅的心。 当听到贞太妃逝去的消息,刘冥幽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让好好珍惜兰雅,不再后悔,追忆过去。 可是因为他淡漠的性格,给兰雅造成了伤害,他不是没有做过挽回的事情,当他告诉兰雅关于纪忠良得事情,希望借着这件事情可以顺理成章的和兰雅见面,可是他们又再一次的错过了。 他不是没有生气,愤怒,他甚至决定不再主动找兰雅见面。 但是当听到兰雅失踪的消息,他的心再也无法隐藏对兰雅额感情,这一次就由他主动放下姿态,好好的挽回她,不论如何,只要兰雅在他的身边就好。 所以从刘子轩的府里出来,刘冥幽一直对兰雅关爱有加,没有责怪她到处乱跑。 对她的宠溺有多深,对她的歉疚就有多少,对她的爱就多么的无可奈何。 “所以你生气了,不想理本王?”刘冥幽的语气有些无奈,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兰雅垂落的发丝,他冷峻的侧脸,蒙上一层阴影,显得更加的阴郁。 “不然呢,你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有多么的狠心,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的刮在我的心头,你还是怨恨我,怨恨我让贞太妃自尽,让你们母子俩阴阳两隔,你怪我多管闲事,你嘲笑我愚笨不堪,明明那么努力的想要你延长寿命,却因为自己受伤让辛苦得来的功亏一篑。你是不是在怀疑,怀疑我救你的目的不单纯,只是想要借助你的势力除掉太子。” 兰雅说着,说着,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她埋头在膝盖上,竟然懦弱的抽泣着,不然自己哭出声音来,压抑的痛苦该要怎么去抒发。 刘冥幽静静的听着,冷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惜,原来她们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爱着对方,害怕伤了对方的自尊心,却热烈的迫切希望对方一切都好。 如此的爱,多么的让人怜惜,心疼,甜蜜。 刘冥幽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紧紧的将兰雅拥入怀中,“傻女人,真是一个傻女人。我刘冥幽对你纪兰雅的爱,纯粹,干净。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刘冥幽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犹如缓缓留过的清泉,带着丝丝的暖意拂过兰雅瑟瑟发抖的后背。 “刘子轩跟我说了,纪家的事。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毕竟他们是我的亲人。”兰雅的语气带着怀疑,害怕听到那恐怖狠心的答案,让她无法再紧紧靠近刘冥幽。 “这是你去刘子轩府中的理由吗?”刘冥幽微微有些动怒,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女人不信任自己这种事情更让他觉得愤怒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五章 表面的强势 刘冥幽自恃强大,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兰雅,所以他绝对不允许兰雅有任何的念头要找别人依靠,找别人帮忙,那是对他的不信任。 兰雅感受了刘冥幽语气中的不快,“你生气什么?这么小心眼,我去刘子轩那里,是为了保护你,你还要生气做甚么。” 兰雅眼睛瞪大了直直的看着刘冥幽,她觉得心里难受的很,凭什么他刘冥幽还生气。 刘冥幽竟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浑厚有力的手掌摸了摸兰雅的头发,“好了,你赢了,今晚本王听候你的差遣。”兰雅看着刘冥幽那无奈的样子,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冥幽,你这个家伙,跟你在一起越久,你就越加的没有原则,但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果然是我调教的比较好。”兰雅得意的一笑,坏笑的看着刘冥幽。 的确刘冥幽越发的有人情味了,也说明对兰雅的宠爱到了一个极致的地步,兰雅从来不会想到刘冥幽会说出,“任你差遣”的话。 刘冥幽是个冷性子的人,无论捂的有多么紧,他都不一定能热起来。 如今的他能做到如此的地步,可见他有多么大的改变,学会了宠溺一个人,学会了向自己爱的人妥协。 兰雅相信,如果贞太妃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到开心,刘冥幽对贞太妃不再是那么的冰冷的恨了。 一定会宽容贞太妃以前做的那些,刘冥幽被兰雅那光彩夺目,别有深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别过脸去。 兰雅一脸的坏笑,偏偏伸出手指,勾着刘冥幽的下巴,这种挑逗的动作实在是太暧昧。 这是男子对女子通常的做法,可兰雅戏虐着,还一本正经的说道。 “现在我命令你转过脸来,认真听我讲话,快点。”当时刘冥幽整个脸都黑掉了,那阴鸷的眼神盯着兰雅,看起来好可怕啊。 可兰雅现在才不害怕刘冥幽呢,他不会忍心欺负她的,所以就让她肆无忌惮的欺负刘冥幽吧。 刘冥幽紧紧抿着双唇,冷峻的侧脸,那高挺的鼻子看起来都渗透出来寒意万分。 “你还真是胆子大了。”刘冥幽生硬的说道,有些不甘心的调过脸来,认真看着兰雅。 看着兰雅狡黠的笑容,在暗夜里显得有些粉嫩,光彩的双唇,好像是棉花糖一样,软软的,刘冥幽微冷的唇角狠狠的契合,一阵疯狂的索取。 兰雅不满的捶打着刘冥幽的肩膀,“喂,你疯了,干什么,突然吻我。”兰雅觉得此时的刘冥幽就是一头野兽,那么用力,弄得她嘴巴都有些疼痛了。 可刘冥幽一直静静的看着兰雅的脸庞,他俊美的面容在暗夜里显得越发的深刻,让兰雅深深的陷入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果然刘冥幽俊美无双,被人称之为冥元王朝的神话,他们两个人对视了很久,都没有出声,似乎要将对方的面容深深印在自己的眼眸里。 曾说,一个人如果心里有你,那么当你们对视的时候,可以从对方的眼眸里准确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刚才那是对你的惩罚。”刘冥幽说的那么高傲,那么的霸道。 “你,刘冥幽,你还真是自傲。现在我就来跟你好好算一笔账,先说清楚,我刘子轩去的府里,是为了你,在我和贞太妃见面的那一晚,刘子轩也潜入了冷宫,听到了我和贞太妃的对话,知道了你的神秘身世。他威胁我,如果我去他的府邸,他就会对此守口如瓶。” 兰雅的心惴惴不安,担忧今日刘冥幽硬闯进去刘子轩的府内,还把刘子轩的松风阁在京城的分舵抄了,这样的话,刘子轩那个家伙,一定会记仇,若是乱讲话就不好了。 “他和太后的关系向来密切,能轻松进出后宫也是自然,无碍,他知道也无谓,他不会轻易说出去的,若是不想他的松风阁,还有他名下的酒楼,店铺有任何问题。他会忍下这口气的,你以后不要再去他的府邸。”刘冥幽眼神有些严肃,盯着兰雅,绝对不允许兰雅再进到其他男人的府邸。 “若不是被逼着去了,我才没工夫和他讲话。只要跟他扯上关系,就没完没了的。烦死了。”兰雅忍不住吐槽刘子轩那个麻烦的家伙。 刘冥幽眼神中闪过一丝神秘笑意,看来他的兰雅对刘子轩可是有一丝的厌恶。 嘴角轻轻的抿着,刘冥幽的心思藏的严严实实的。 “刘子轩表面纨绔,心思却慎密,审时度势,对朝野的局势看得很清楚,他不愿意搀和朝廷事务,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利用自己的王爷的身份,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松风阁。还经营了多处酒楼,店铺。朝中若有人造反,那时候他必然是众人抢夺的对象,因为他手中掌握了关键财富,招兵买马必不可少的钱财。他打算的很好。” 刘冥幽分析的透彻,语气慢条斯理,思维清晰无比,兰雅听的很认真,赞同的点头。 “不过,现在朝野混乱,各方势力割据,谁拥有财富,谁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人人得而诛之,决然不会留下刘子轩这个威胁,若以刘子轩掌握的松风阁或是巨大的财富,他现在只能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来,才装作纨绔王爷,整天游手好闲,他和太子表面上还算交好,是为了迷惑太子,若是太子知道他背后隐藏的实力,第一个除掉的就是他这个威胁。” 刘冥幽深沉的眼眸足以睥睨天下,在这混沌的朝野之中,刘冥幽的一双慧眼,早已经看清楚,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他都清楚的分析过。 各方势力的关系,相互交织,只要一步棋走得好,就可以将整个棋盘反转。 兰雅有些崇拜的眼神看着刘冥幽,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浓重的眉毛,显示出的硬朗,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受到刘子轩的威胁了,你的意思是说刘子轩现在是怀璧有罪,有着无数的财宝和幕后的势力,他却是最惴惴不安的,担忧被人发现,所以他为了自己的松风阁,是不会将你的身世说出去,因为你已经掌握了松风阁的行踪。” “表面上看刘子轩是有绝对的势力,实际上他却是处于弱势,因为他一家独大,没有任何的同盟者,怀着那么多诱人的财宝,只会被人蚕食。我说的对吗?” 兰雅调皮的说道,那以后就不用在害怕刘子轩讨厌的威胁了。 该死的刘子轩,只会虚张声势,一副纨绔的样子真的很讨厌。 “是这样的。你刚才问纪家的事,是刘子轩告诉你的,那你可知道又是谁告诉刘子轩的?”刘冥幽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大概是想到和兰雅要解释纪家的事情,有些担忧兰雅没有那么容易,可以理解他的选择和做法。 “嗯,是谁?”兰雅有些心不在焉的接茬。 “是你的三表哥向离,他和刘子轩的关系,想必你也是很清楚的,昨晚上,姜郡丞被人揭发,和朝中官员相互勾结,收受行贿,之后太子和皇上请命,带了一对御林军来排查各个官员府内,目的是要查处他们贪污的官银,其中被查的就有你舅舅镇国公,还有楚丞相,以及一些小官员,而他们共同的一个特点,是拥护本王的官员,昨晚,向离来幽王府求助本王,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 第一百六十六章 傻女人 刘冥幽观察着兰雅的神色,看到她并没有异常,才放下心来。 “那你选择的做法就是将所有的官银嫁祸个纪家吗?你是火上加油,势必要将纪家推入万劫不复的火坑,这样的做法是有悖道义,看起来是有点狠心。” 兰雅的语气淡淡的,可是她就是这样的冷静,让人越发的不知所措,难以猜测她的想法。 “将损失降到最小,是本王做事的原则,不存在狠心与否,如果本王没有嫁祸给纪家,今日被押解入狱的就是镇国公全家,还有很多无辜的官员家属,到了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又要责怪本王见死不救,真是狠心呢。” “兰雅,人活在这世上,不能瞻前顾后,唯有一个念头,坚定的做下去,本王对于纪家是尽力了,本王对于纪家没有任何怜悯救助的情意,置之不理,不帮他们是本王该有的本份。” 刘冥幽的语气尽量的不那么的冰冷,就是要兰雅明白他的苦衷,作为王者,掌握了大权,甚至掌握了其他人的生命,很多事情就不能权衡过多,最狠绝的做法就是朝着最有利的方向。 “你说的是对的,我承认我还是不够那么决断,做事情都要思前顾后。果然是妇人之仁。”兰雅有些自嘲的说道,明明告诉自己要隐藏自己的情绪,要变得冷静,只有这样才能报复她上一世所受到的苦难,不论是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要坚定自己原本的心。 “我喜欢你这样。你只需要相信我。”刘冥幽的话很坚定,烙印在兰雅的心里。 兰雅轻轻的点头,钻到刘冥幽的怀里,贪婪的汲取他给予的温暖。 “太子阴狠,借着姜郡丞的事情,最大的目的是要洗白他从江南赈灾中贪污的官银,但是他却想要一石二鸟,将那些官银分明藏匿在其他府邸,要陷害其他官员。本王不能不出手相救,唯有牺牲纪家,纪忠良知道太子贪污了江南赈灾的官银,就算他现在不死,日后也逃不了太子的对他杀人灭口。至于纪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只能将所有的罪责推到纪家来解救其他人。” 刘冥幽语气平缓,娓娓道来,他对于兰雅算是有耐心的,仔细的和兰雅解释清楚。 “好了,我都明白了,以后纪兰雅一定会坚定不移的相信刘冥幽,现在轮到刘冥幽表明心迹了。”兰雅语气变得调皮了起来,有些戏弄着刘冥幽。 因为兰雅知道刘冥幽的用心良苦,她要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让刘冥幽担心。 “表明心迹,是什么意思?”刘冥幽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兰雅要他做什么。 果然是个傻女人,要喜要怒,都是那么的明显。让他如何对待这样一个心思敏感的傻女人。 “就是你要保证,以后也要绝对的相信我。贞太妃的事情就让它烟消云散吧,但是你不要以为我会就此放弃,只要有任何可以延长你寿命的办法,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肯定会做。” 兰雅一鼓作气,努力的说道,坚定的眼神,很认真的看着刘冥幽。 兰雅不知道,在刘冥幽的眼眸里,此时的兰雅有多么的可爱,果然是个傻女人,那一副认真坚定的模样让刘冥幽的内心感受到了踏实的温暖。 “你还真是屡教不改。”刘冥幽宠溺的说着,那原本冷峻的眼眸里像是融化了一般。 刘冥幽的五官面容是称得上绝顶,他眉宇间的气质是硬朗无比的,他深刻的五官犹如雕塑一般,如此的让人着迷,尤其是他现在眼眸中融化的一片,一丝的温暖,让人更加的沉迷其中。 “姬冥野,第一次见你,知道你的与众不同,你是个危险的人物,千万不能靠近。我却一步步的朝着你靠近,在大婚的那晚,夜间的婚礼,你脸上严峻的神采,让我惊为天人,但却是轻轻一笑,压了下去对你的兴趣。现在的你, 不像是罂粟花,而像是羽毛,但是我却可以紧紧的抓在手里,还能感受到手心里的温暖,众人都说我是个‘三无’女子,样貌普通,那我们俊美无双的冥幽王大人,怎么会看上我呢?” 兰雅狡猾的眼神看着刘冥幽,就等着刘冥幽如何的回答,若是回答的不满意,那就让刘冥幽后悔去吧。 刘冥幽好像是思索了一会,缓缓的说出几个字,差点让兰雅抓狂。 “不知道。” “啊,这就说完了吗?”兰雅简直不能平复心情啊,亏她前面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刘冥幽果然是个情商好低的人啊。 刘冥幽一脸无谓,好似完全不知道兰雅在生气,其实刘冥幽心里却是觉得有趣,看到兰雅那赌气的样子,鼓起来的小腮帮。 他说的是实话,的确是不知道自己如何被兰雅这样一个女人吸引了。 “刘冥幽,你确定你是不知道吗?”兰雅还是有些不依不挠的,一开始并不在乎容貌与否,但是现在和刘冥幽相恋,内心特别的想要得到肯定的保证。 “好了,回去吧,难道要在这里露宿吗?”刘冥幽没有纠结于兰雅的无理取闹,自顾自的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在皎洁的月光下倒映出来的影子,显得硬朗冷峻。 兰雅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宽阔的肩膀,脚步上的力道沉重,让人感觉到踏实的稳重感。 如果刘冥幽能懂得些许的人情味,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那么他可以称得上是个完美的男人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所有的女人都那么轻易可以接近他,果然她也是个占有欲强烈的人呢。 兰雅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快步向前,来到刘冥幽的身边,从后面紧紧握住刘冥幽的手心,脸上却一本正经的,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刘冥幽垂下眼睑,冷峻的眼眸中看着兰雅和他紧紧握着的手,多了一丝的柔和,反手紧紧的将兰雅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纪家的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但除了一人,纪兰惜,她安然无事,还投靠了太子,刘子轩告诉我,纪兰惜是背叛了纪家才换来太子的垂青和荣华富贵。”兰雅的语气带着沉稳,透露出她的冷静。 如今兰雅和刘冥幽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他们现在就要一致对外,共同对抗那些敌人。 刘冥幽沉思了片刻,恢复了往日的冷酷,睿智的一面。身上散发的气质自然也是漠然,却处处冷静。 “刘子轩说的不无道理,太子对一个人好必然是要利用那人,昨晚官银隐匿一事的源头是姜郡丞贪污,而纪兰惜是姜郡丞的儿媳,自然可以轻松找到姜郡丞贪污受贿之罪证,且太子定然要她和纪家断绝一切关系,为免日后麻烦。所以纪兰惜所做背叛之事称得上有理可据。”刘冥幽分析起来,冷静万分。 他果然是天生的王者,狠绝果断是必须具备的潜质,所以他已经遗忘了他也是纪家走向灭亡的推手。 兰雅并没有刻意去在意这件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也对,如果纪兰惜心中有纪家的话,就不会默默一个人投奔太子。太子那样的人,必然要求纪兰惜付出足够的代价来试验纪兰惜对他的忠心,该死的刘子离,就这么喜欢靠女人,利用女人吗?” 兰雅想起上一世,刘子离给她造成的伤害,就深深的痛恶刘子离的为人阴险,恶心。 刘冥幽明显感觉到兰雅眼神里的变化,多了仇恨还有一丝的伤悲,曾经在山洞里,兰雅和他说过,她拥有上一世的记忆,知晓每个人上一世的命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太子侧妃纪兰惜 上一世的她嫁给了太子刘子离,而后人生无情的被毁灭,纪兰惜和太子都是罪魁祸首。 “前生的命运,在今生已经改变,你不是说过本王会在江南之行后逝世,如今本王安然无恙。放心,有本王在你身边。”刘冥幽的话语充满了坚定,光是他黑曜石般冷漠的眼神,就让兰雅感受到绝对的力量,只要在他的身边,一切都不可怕。 无论是太子,还是纪兰惜都要让他们尝尝上一世兰惜经历的痛苦,他们手段那么狠毒,泯灭人性,应该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从目前的形势看,就算是兰雅不出手,他们这两个人也会像是讨厌的苍蝇处处来挑衅,与其被苍蝇狂追,不如一巴掌拍死,主动出击总是好的。 他们两个人手牵着手,走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在桥上,看着岸边上绽放的绚烂眼花,美的不可方物。 经历了漫长的一世,他们才能遇到,这样的缘分这样的经历,必定能开出一朵不一样的花,即使在奈何桥上,还是三生石上都会留下美丽的痕迹。 在太子府内,刘子离优雅的抿着香甜的茶铭,跨坐在宝座之上,两边环绕着美女,这样的画面,偏偏让人感觉不到不适。 因为刘子离那身上散发的气质多是优雅,温柔,俊朗。所以在这美女环绕之中,并没有人觉得不妥,反而是一副美好的画面呢。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就硬生生的破坏了他的美感,刘子离邪气一笑,拉过其中一个女人,狠狠的揉着她女子的酥胸,嘴角咧着肆意的笑容。 的确刘子离是丰神俊朗,可是他的骨子里却是阴险毒辣的很。 殿正中间,站的是纪兰惜,她眼神嫉妒的看着在刘子离身边环绕的女子,恨不得上前划了她们的脸。 “知道本王将你留下的原因吗?你送的那些见面礼还不足以让本王动心,没有你拿到的账册,对于姜郡丞那个小角色想要扳倒轻而易举,你和本王是同一类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不论其他,遇神杀神,遇佛弑佛。当然包括所谓的亲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子离那狠毒的话语,偏偏说出来云淡风轻,自然的很。 纪兰惜一开始认识太子时,被太子身上的优雅所吸引,更加爱慕太子的尊贵地位,可现在看到太子身上的狠毒和野心,确实让纪兰惜更加的心动热烈,因为太子那蔑视天下的气势,让纪兰惜心动不已,跟在太子身边,一定能够呼风唤雨,成为冥元王朝最有权势的女人。 可是纪兰惜也不得不留一个心眼,要让太子对她离不开,猜不透,才能让太子完全属于她。 男人不都是喜欢神秘难以琢磨的女人嘛,只有拥有了太子,就相当于拥有了整个冥元王朝。 “兰惜欣赏太子殿下的行事作风,爱慕太子殿下的丰神俊朗。太子殿下留下兰惜,必然还是有事要兰惜帮忙。” 纪兰惜自以为聪明的说道,朝着太子一个魅惑的笑容,她长得果然是妩媚动人,一颦一笑确实吸引男人的目光。 “美人倾城,也是聪明。本王要你竭尽所能,对付幽王妃纪兰雅。这姐妹残杀的戏码本王很感兴趣。”刘子离嘴角阴狠一笑,他可从未忘记纪兰雅当众退婚给他的耻辱,而且纪兰雅如今变得和以前不一样,让他很感兴趣。 重新得到纪兰雅,也是给他那皇叔最好的耻辱呢,她纪兰雅能爱慕他一次,就有可能爱慕第二次,比起那病怏怏的皇叔,他可是尊贵权势的太子。 想起在江南,仅仅是将纪兰雅掳走,就能让他精明睿智的皇叔轻易将功劳拱手相让,可见这纪兰雅在刘冥幽心中地位多么重要。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的皇叔也不例外,能抓住纪兰雅就等于是抓住了刘冥幽的软肋。 纪兰惜听完太子的话,锋利的手指狠狠的掐在一起,内心怒怨不已,又是纪兰雅,她今日所有的灾难都是纪兰雅那个贱人造成的,她一定会好好的让纪兰雅尝尝她所受的苦难。 被乞丐玷污的画面还横在心头,她为了生存委身于姜郡丞那个糟老头。一切的一切都是纪兰雅这个贱人的错。 “太子吩咐的,兰惜定会办到。” “很好。你也辛苦了,来人带她下去休息。”太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手指还在把玩着旁边美女的发丝。 纪兰惜眼中掠过一丝嫉妒,她不光是要地位,还想要太子的人。 “慢着,兰惜还有话要说。” “你有什么要说的?”太子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还有一丝杀意,他可不喜欢不听话的狗。 “纪兰雅如今贵为幽王妃,兰惜是什么身份,罪臣之女,如何和幽王妃抗衡,连面都不一定轻易见到,唯恐完不成太子交托的事情。”纪兰惜一脸的严肃,煞有其事。 太子细细的眼角眯着,眼眸中十足的杀意,果然一颗好棋子棱角有度,需要好好的打磨一番。 “你想要什么。太子妃还是侧妃的地位?”刘子离一针见血,没有和纪兰惜周旋。 纪兰惜虽然心里害怕还是硬挺了身子,她一定要得到太子妃或侧妃的位置,这样才有可能接近太子,让太子重新爱上她,那么离皇后的位置也不远了。 纪兰惜是个蠢货,野心十足,显露无疑,但是她足够的幸运,遇到了太子刘子离,一个杀人不见血,玩弄别人的阴谋家。 刘子离不喜杀人,却喜慢慢折磨他人,一个棋子赋予了它多么大的权力,就必须发挥十倍的功效,否则杀无赦。 “太子妃的位置,你配不上,心知肚明,十日后本王迎娶你为侧妃,从现在起你是齐太尉寄养在外的女儿齐兰惜。来人带她下去。”太子的声音阴冷的很。 可是纪兰惜不在乎,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没想到太子那么好说话,看来她的美貌还是有些用处的。 纪兰惜心满意足的离去,刘子离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中杀气十足。 一旁的卫升对于殿下今日的仁慈充满疑惑。“殿下,为何容忍她的放肆,真要封她为侧妃?” 刘子离嘴角阴狠一笑,“她对纪兰雅仇恨颇深,定然会好好卖力,野心十足的人用起来才是锋利的剑刃,她说的没错,是需要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与纪兰雅抗衡,本王大婚,皇叔会来,是一个机会,而至于纪兰惜,就算她是侧妃又怎么样?废不废本王定夺。本王身边美女如云,为何要她一个肮脏的女人。” 刘子离可不会去碰纪兰惜,想起来都觉得恶心,等到事成之后一刀杀了了事。 “殿下英明。”卫升尊敬的说道。 翌日清晨,兰雅是在刘冥幽的怀抱中醒来的,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无比,看着刘冥幽冷峻的面容,眼眸中的宠溺看着她。 “你不去上早朝吗?”兰雅疑惑的问道,看着外面日头正盛,已经过了上早朝的时候。 刘冥幽可不像是一个会因为儿女私情还耽误公务的人。 刘冥幽无奈的摸摸兰雅的额头,“谁像你那么能睡,本王已经下朝回来。饿了吗?”刘冥幽今日关心的有些过头,语气都变得温柔了很多。 站在一旁伺候的海棠笑的一脸幸福,看着王爷对王妃越来越好,心里乐开了花。 “王妃,快起来吧,王爷都在这里守了一会呢,静静的看着王妃熟睡的样子,生怕惊扰了王妃呢。”海棠咧嘴一笑,真诚可爱。 兰雅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海棠你这丫头,不许说下去了。”海棠站在一旁笑的可爱,愉快的去厨房端饭菜。 突然碰到了一个人,眼看着饭菜就要被打翻,还好那人眼疾手快,将饭菜端平稳了。 海棠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讨厌的冷面煞西风。“你干嘛,都是你害的,差点将这饭菜弄翻了,小心王爷治你罪。” 第一百六十八章 牙尖嘴利的 西风一脸惊讶,这小丫头过了几天牙尖嘴利学会唬人了。一点都不害怕他啊。 “谁叫你那么高兴,脸上都笑出花来了,若是这饭菜打翻了首先治你的罪。”西风一脸的不满。 “看到你就没好事,给我让开。” “哎,你这丫头,真是没规矩。”西风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挑衅,在幽王府,所有人都忌惮他,不敢和他讲话,唯有这个丫头最近对他一直冲撞。 “让开,让开。不和你讲话。”海棠端着饭菜就要走。 “晚上来后院找我,让你好好知道什么是规矩。”西风生气的说道,遭受到蔑视还是第一次。 海棠冷哼一声,赶紧跑路。 兰雅看着今日的刘冥幽和往常不同,竟有闲情和她一起用膳,可是他脸上的笑容怎么一点都没有。 “王爷心里藏着事?还是和我有关?”兰雅试探性的问道。 “是。今日早朝,太子禀奏,十日后迎娶齐太尉之女齐兰惜,你我要一同去祝贺。”刘冥幽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齐兰惜,怎么有点熟悉,齐太尉是太子阵营的,看起来是合理的。一同祝贺就祝贺去啊,太子出招,见招拆招。” 兰雅随行的说道,可是看到刘冥幽的眼眸里怎么还有一丝担忧,那担忧是对于她的。 兰雅有个大胆的猜测,“不要告诉我,齐兰惜就是纪兰惜,纪兰惜出卖了向家投靠了太子,这时间点符合,如果这是事实,那我只能说纪兰惜狗屎运太强。”海棠在一旁捂嘴偷笑。 “西风查过齐兰惜就是纪兰惜,本王以为你会生气。”刘冥幽冷静的说道。 “有些生气,但是也不能改变什么?敌人越强才显得我有多厉害,等他们大婚之日,我会让太子深深后悔封了纪兰惜为侧妃。”兰雅嘴角调皮的笑容勾起,纪兰惜这个女人修炼的越来越厉害,也是一个传奇,经历了那么多男人,如今成为了太子侧妃。等着她狐狸尾巴露出来的那一刻。 刘冥幽嘴角勾起一笑,这才放心下来,宠溺的摸摸兰雅的额头。 “既然决定要去观礼,那就不要空手而回。”刘冥幽嘴角神秘一笑,勾唇而起。 “哈哈,王爷果然跟着我学坏了,去观礼我们是要去送礼的,难道要带回更贵重的礼物?王爷,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呢?”兰雅狡黠一笑,调皮的看着刘冥幽。 “上次太子所做之事,需要给他一个教训,礼尚往来。”刘冥幽虽然面容还是冷峻,但是眼眸中还是掩饰不了戏谑的成分,和兰雅在一起久了,也学了她身上的那些不好习惯。 “对,礼尚往来,妾身觉得太子那里有无数的稀奇宝物,我们这次送的礼物呢一定要别出心裁。绝对要让太子侧妃一个大大的惊喜。”兰雅嘴角坏坏的一笑,调皮的看着刘冥幽。 刘冥幽算是默示了,兰雅要给一个惊喜,恐怕只能是惊吓,任由她玩闹去,出了事他会给兰雅善后。看着兰雅灿烂的笑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兰雅还想继续和刘冥幽腻歪在一起,出去看看花草啊,挽着刘冥幽的手臂,站在他伟岸的身边,多幸福,自家的相公还是一个绝世大美男,可是兰雅心里的花花肠子还没捣鼓完,就被西风给打断了,看他脸上严肃的神情,是有要事和王爷商量。 “打扰王爷,王妃了,西风有要事禀报王爷。” 一旁的海棠狠狠地拿眼瞪着西风断,就知道碰到他没好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没看到王妃和王爷正甜蜜着呢,一来就打断。 西风感受到来自旁边的一抹怨恨的眼神,一看不就是那不懂规矩的小丫头嘛,西风也狠狠的瞪了海棠一眼。 “本王有事处理,晚点回来找你。”刘冥幽果然是个重公务的人,一有事情就不理兰雅了。 “王爷是个撒谎精,刚刚还说要带妾身去庭院看花草,去街市看热闹呢。”兰雅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特意的强求刘冥幽留下。 刘冥幽微微站起身来,别有深意的看了西风一眼,西风便了解,直接拉过海棠的身子让她背对着王爷和王妃。 顺手捂住海棠的嘴,省的坏了王爷和王妃的事,西风觉得心里痛快的很,看到海棠这丫头那憋屈的眼神,呜呜的就是说不出话来,这下知道他得厉害了吧。 刘冥幽站起身来,将兰雅拥入怀中,在兰雅的耳垂上轻轻的落下一吻,“等我。” 刘冥幽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萦绕在兰雅的心头,原来刘冥幽也有这么浪漫的时候。 可是兰雅嘴上还是不饶人,看着背过身去的海棠和西风,打趣的说道,“原来王爷也是个会害羞的人。”兰雅还没说完,直接被刘冥幽用手捂住了嘴。 刘冥幽威胁的语气在兰雅耳边说道,“再说下去,本王现在就将你推倒。” 兰雅惊愕的看着刘冥幽,想要说话,可是嘴巴还被刘冥幽捂着,心想,刘冥幽还有这么一面,能说出这样调戏人的话,她的男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兰雅适时的点点头,刘冥幽这次满意的放开她,黑曜石般的眼眸含带着意味。 看着刘冥幽离去处理事情,兰雅觉得自己也该有有点事情做,海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讨厌的西风。 “王妃,都怨那个西风,这个时候来打断。” “怎么,你很不喜欢西风?”兰雅笑意连连的说道,别有深意的看着海棠。 “王妃,本来那个西风就很讨厌啊,之前还一直和王妃做对呢。”海棠对西风一脸的不满。 “你这丫头,西风也不是什么坏人,一心拥护王爷,是一个好侍卫。不过呢,如果他欺负你的话,本王妃绝对会为你出头。你可说说西风对你做了什么?” 兰雅绝对是会站在海棠的这边,不过看到海棠这丫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知道海棠没受多大的委屈。 “好了,既然说不出来。现在我们就办点正事,说起来要给太子大婚送礼,迎娶的是侧妃,绝然不会大张旗鼓,何况迎娶的是罪臣之女纪兰惜。所以太子大婚,皇帝皇后是不会出现祝贺。想必也只是同辈份的王爷之间。这次冥幽王能去参加太子婚礼,是给了他足够的面子。所以呢?”兰雅狡黠的一笑,大大的眼睛灵动着。 “啊,王妃又在想什么鬼点子?”海棠这丫头也坏坏一笑,模样滑稽。 “自然是要给他送一份大礼,等到他们洞房花烛夜打开之时,绝对是一个大大的惊喜,海棠,你过来我吩咐你件事。” 兰雅唇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容,尽显灵动,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戏谑,她身上散发的光芒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她站在人群中,一颦一笑本身就是一个独特的亮点,独特的存在。 兰雅在海棠耳边窃窃私语,说了一会,就看到海棠的表情变化莫测,一开先是激动,而后露出惊愕,再之后就有点不情愿了。 “海棠,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要本王妃如何处置?”兰雅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海棠,看她那不情愿的样子,兰雅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丫头和西风之间一定有事。 “王妃,你这主意是好的,可是非要让海棠去找西风侍卫才能办的了吗?可以找其他人吗?” 海棠一脸的为难,看到王妃那眼眸中探究的眼神,和似笑非笑的表情,海棠怎么觉得心里有点发慌,好像被王妃看穿了心思一样。 第一百六十九章 曼罗国 “好啊,不找西风帮你,那你自己去啊,你确定你敢去做?找其他侍卫,你能保证他们守口如瓶吗?”兰雅步步发问,气势逼人,让海棠简直是无法回答。 “好吧,海棠晚点去找西风侍卫就是了。”海棠一副委屈的样子,兰雅嘴角轻笑着。 海棠和西风看起来很般配,一个冷,一个呆,组合起来那是冰火两重天。 幽王府的书房内,西风将最新接到的密报,禀告给冥幽王。 “主子,曼罗国最近频繁在边境扰乱,根据探子回报,曼罗国的大王子和二王子目前已完全对立,曼罗国国王病危,皇位继承人一时成为日升国瞩目焦点。”刘冥幽双手背后,踱步在窗前,幽暗的眼眸看着窗外的景色,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曼罗国,传闻是个神秘的国度,流传了上百年的召唤‘暗灵’部队的秘密。两王夺位,西风你看好的是谁?”刘冥幽突然这么一发问,西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知道王爷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 “应该是支持大王子的,曼罗国向来都有传统,王位继承只立长子。且这大王子血统纯正,是皇妃所出,相反那二王子,西风从未听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一个嫔妃所生,血统不纯,没有靠山,如何能继承王位?”西风理所当然的分析到,就凭着曼罗国只立长子的传统,那二王子就没有夺位的可能。 “二王子没有过人之处,既非皇妃所出,又无靠山所依。却能安稳活到现在,与大王子争夺皇位。本身就不同寻常,也许会出现逆转。”刘冥幽精妙的说道,这话语的意思点醒了西风。 “难道王爷是想说那二王子是藏拙。一直在密谋造反。”对此,刘冥幽嘴唇轻轻的抿着,没有给出西风准确的答案。 “曼罗王国和冥元王朝比起来,粮食不足,耕地有限。长年寒冷,冰天雪地。士兵擅长隐匿,多有陷阱暗袭。兵力不过是冥元王朝的十之一。却敢在内部混乱的时候挑衅冥元王朝的边疆。目的在于给冥元王朝一个出兵的原因,也是抛下结盟的橄榄枝,辅佐其登上曼罗王位。骚乱边境的势力或是大王子或是二王子,你再下去调查清楚,不日皇上也会命人出兵平定。” 刘冥幽想起他曾经初上战场时就是与曼罗王国作战,那里的气候,寒冷异常,冥元王朝的士兵绝对是吃不消,没有御寒的法子就会不战而败。 那些士兵狡诈。擅长陷阱。冥元的士兵经常掉入陷阱,往往就是冰窟,一入便死。 的确在和曼罗作战的时候损失了很多的兵将,但是在刘冥幽的指挥下,那场战争还是冥元的势力。 刘冥幽一直有个遗憾,希望再次征战沙场时,可以保的一兵一卒,想出更加完美的办法可以抵抗曼罗国的寒冷,避开陷阱,大获全胜。 各国杂谈上所记载的曼罗国,是个神秘的国度,千古流传下来的陷阱设置花样百出,很少有人可以快速识别,并且能在冰天雪地中寻得正确方向。 “主子的意思是说,大王子和二王子中有一人想要借助我们冥元王朝的力量,登上王位,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有什么好处?若要西风说,曼罗国国小但是那些人狡诈得很,还不如趁着这机会一举灭了。” 西风可没有忘记,他之前在曼罗国吃过的苦头,差点把命都丢在那里,作战环境恶劣,对手阴险狡诈。 “我们不是皇上,除不除掉曼罗国,对于我们没有任何的区别,但若能和曼罗国结盟,颠覆冥元王朝倒是有可能,你先密切关注着,查明了那股势力是谁,迅速来报。”刘冥幽阴冷的表情,显示出他的冷峻严肃。 一定要抢占先机,查明这背后的势力,才能最快的做出反应。 “主子,终于决定要谋反了。只有主子可以有能力登上皇位。之前主子一直没有明说,西风知道主子是没有下定决心,有所迟疑,虽然西风不知道主子犹豫顾及什么?” 西风一鼓作气的说完,内心掩饰不住的激动,主子终于要登上那皇位了,主子之前为了贞太妃,将皇位拱手相让,如今主子拿回皇位,理所应当,相信冥元王朝的百姓在主子的治理之下,一定会繁荣安定。 “西风,隔墙有耳,莫要忘了你的身份,下去吧。”刘冥幽话语中有些不满,但还是克制住了,刘冥幽理解西风的心情。 刘冥幽处理完手头上的公务,迫不及待的就去找兰雅,看到兰雅非常惬意的泡着茶水,拿着毛笔在纸上乱画,嘴角是得意的笑容。 “在画什么?原来本王不在你身边,你更惬意。”刘冥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兰雅身边,那语气怎么觉得带着点醋意呢? “吓死我了,你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兰雅捂着胸脯,有些抱怨的说道。 “是你太过放松,若是在外面定要警惕些好。”刘冥幽倒是没有生气兰雅所说的,反而是很有耐心的对兰雅说教。 兰雅为了堵住他的嘴,赶紧把手上的画拿给刘冥幽看。 “你看,这个像不像。”兰雅调皮的笑道。 “老鼠?你画只老鼠做什么?倒是画的吓人。”刘冥幽本身一个冷性子的人,都被兰雅这幅有些匪夷所思的老鼠画勾起了兴趣,兰雅实在是给了他太多的猝不及防,和惊奇。 “哈哈,就是用来吓人的,看来我画的还不错嘛。我打算送一只大老鼠给太子做新婚礼物,倒是需要王爷你的帮忙,你要装作一本正经吩咐太子,这礼物一定要在洞房花烛夜才打开,到时候可就好玩多了,洞房花烛夜变成了抓鼠大战。一定好玩,光是想想太子平日里那一本正经儒雅的笑容,如果看到一只老鼠,会不会气的脸都僵掉了。” 兰雅笑的花枝乱颤,虽然她这种做法有点小打小闹,不合时宜,但是这也是一种对付太子和纪兰惜的办法,往往这种小的捉弄,更能激发出一个人真实的面目来。 兰雅就等着当太子伪善的面具在众人面前撕破时候,他如何的收场。 刘冥幽听得很认真,不自觉的抬起手指宠溺的摸着兰雅的额头,轻手拂过她的发丝,只是不得不有些无情的打断兰雅所说的话。 “你是一个女人吗?怎么会想出这种法子?”刘冥幽的发文颇显的有些无奈。 “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是女人,那你还娶我做什么?一句话,你帮不帮忙,如果你不帮,我自然有办法做到,只不过有点麻烦而已。”兰雅已经用上威胁的手段了。 “帮。你和鼠类的缘分倒是不少,在雀跃盛会上,你还记得曼罗国使节出的那道难题吗?一只小白鼠,置之死地而后生,因为你的勇气解开那所谓无解的题目。”刘冥幽总觉得在曼罗国这个问题上,他有所遗漏,但是却想不出其中如何不对。 “你答应就好了,如果你不答应,晚上我就把老鼠放进你的被窝里,曼罗国,就是那个有藏地密码,传说有‘暗灵’部队存在的王国?你信吗?真的可以召唤出远古的死士,飘忽在暗夜之中的神秘部队,一夜之间可以杀退所有的敌人吗?” 兰雅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着刘冥幽,期待着刘冥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知道。”刘冥幽就这么简单直白的说着,他也太不会聊天了,直接让兰雅没有接下话茬的可能。 “嗯,你也太没有情趣了,你突然问这个干吗?”兰雅看到刘冥幽幽深的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曼罗国近来在冥元边境骚乱。上一世,曼罗国和冥元王朝是否会有交战?”刘冥幽突然这么发问,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兰雅微变的脸色。 “你当我是巫婆吗?战争这种严肃的事情,你就这么轻率的问我。上一世,没听说过曼罗会和冥元交战,这一世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我不能确定是否会有战争。”兰雅仔细想了想说道,看到刘冥幽若有所思的样子,兰雅不禁有些好奇。 “最近会有战争吗?”兰雅有些疑问的说道。 “兰雅,你觉得战争是一个好东西吗?”刘冥幽没有正面回答兰雅的问题,反而给兰雅抛了一个疑问。 刘冥幽冷峻的眼眸里迸发出的精光,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对于百姓来说,绝对不是。对于王者来说,不可谓是,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兰雅很认真的回答道,看到刘冥幽似乎是满意的点点头。 “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兰雅不自觉的靠近刘冥幽,想要从他的眼眸里看到真实的一面。 第一百七十章 井水不犯河水 “不久后,本王会上战场,但是谁要带兵打仗,是最大的关键。这个时候战争就变成了好东西,太子和本王都想要。”刘冥幽不知道这样说,兰雅是否会理解。 他不想把战争一事说的那么悲凉,似是生死离别。 因为他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他远赴曼罗国作战,不带兰雅,那里地形复杂,天气艰苦,连刘冥幽都难以琢磨,所以他不想兰雅前去。 现在和兰雅提起这个话题的目的,在于让兰雅提前有个准备,刘冥幽不希望不辞而别,不给兰雅一点的心理准备。 而刘冥幽话里的意思,表明他的主意已定,如果他的猜测没错,大王子和二王子其中一人的势力要借助冥元王朝的力量,达成结盟。 那么太子也想要借助这个机会,希望有可能逼皇帝退位,到时候谁能争取到曼罗国,就变成了当务之急,这战争也变成了好东西,谁都想要。 “你和太子都想要?难道是和皇位有关?你把话说清楚。”兰雅不依不饶,就是要从刘冥幽的口中听到答案。 “以后,时机成熟,你就会知道了,你聪明会猜到的。”刘冥幽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说辞,希望兰雅可以放过他,别再逼问下去。 还好兰雅适可而止,“好吧,算你识相。”兰雅无奈的说道。 夜幕降临,海棠脸上委屈,不情不愿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被王妃无情的推出来。 海棠想起中午遇到西风时,约定晚上要来后院碰面,如果不是因为王妃的命令难以违抗,海棠打死也不要来后院主动和西风碰面。 怎么觉得这后院晚上安静的可怕,只能看清楚夜色的朦胧,昏暗的灯光,海棠害怕的缩紧了衣领,该死的这西风怎么还不来呀。 突然感觉到背后一股疾风,海棠吓得扯着嗓子大喊。 嘴巴就被人紧紧的捂住了,刚才海棠猝不及防的大喊,差点把西风吓破胆,这丫头的声音喊起来怎么这么凄厉。 “别喊了,你活得不耐烦了,再喊下去就会把别人招来,看到你我二人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私会,不是毁了你的清白吗?你别喊了。”西风威胁不让海棠再喊下去。 还好海棠思前想后觉得西风说的在理,没有再喊下去,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 “你还真是听话,我让你来你就来。”西风有些得意挑衅的意味。 “谁要来的,我只是迫不得已。反正过了今晚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海棠也有些傲娇的别过脸去,不理会西风。 “什么意思?我还没跟你这个蠢笨丫头算账呢,休想这么轻易的逃离。”西风恶狠狠的说着,就是要让海棠知道他的厉害,看她还敢不敢不理人。 “王妃命我来找你,要你捉一只肥美的老鼠,然后包装精致些,拿给我,我就可以和王妃交差了。”海棠没拿正眼瞧西风,反正她交待完就可以了。 “肥美的老鼠?这是王妃的原话,还是你说的?”西风有些惊奇的哼道。 “王妃的原话,你还不照着去做。”海棠现在胆子大得很,因为讨厌西风,所以对西风的语气也变得有底气,有命令的口吻。 “捉的话可以,让你可以顺利交差。只是你这命令的语气让我实在很不爽,这样吧,若是你以后见到我能够恭敬的喊一声‘西风大哥’,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了。”西风一副得意的面孔,居高临下的看着海棠,看她敢不敢反抗。 海棠听到以后差点没气的破口大骂,可是还是按捺了下来。 以后一定要躲着西风走,这样就不会遇到,也不会违心的叫他大哥了。 “好吧,我答应。” “这样就对了。”西风心情大好,终于把这丫头给治住了,不过这王妃打的什么主意,捉老鼠做什么?王妃的心思果然难猜,他可没空去猜,还有王爷交待的任务呢。 海棠顺利的完成了王妃交待的任务,有些害怕不敢拿那个盒子,还是西风一路给她拿到王妃的屋子。 十日很快就来到。今日正是太子大婚之际。 初阳照耀在身上,这个时候本该是更衣漱口,可兰雅依然闲暇自得的赖在软榻上,身上裹着棉被,这已经入了初冬,天气变得寒冷起来,此时裹着棉被在榻上是最舒服的。 兰雅悠然的轻轻眯着眼,窗外的阳光稍微有些刺眼,殊不知门外的脚步声悄然而至,守在门外的海棠吓了一跳。 来人竟然是王爷,王爷果然对王妃宠爱无度,刚下早朝就来了,不过王妃还在赖床。 “参见王爷,王妃。”海棠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王爷那冰冷的眼眸瞥了一眼。 海棠识时务的赶紧闭嘴,看着王爷迈着轻快的步伐,轻然推门而入,好像生怕吵着王妃睡觉一般,丝毫没有怒气,觉得自家王妃懒惰赖床,反而嘴角不着痕迹的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兰雅还很舒服的享受着阳光照在脸上别样的温暖,突然后背就伸入一冰冷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光滑温暖的肌肤,有些恶作剧的刻意往她的里面探入,惹得兰雅身上被他触摸过的地方都起了鸡皮疙瘩。 兰雅转身,就看到刘冥幽那冷峻深刻的面容,黑曜石般的眼眸里似乎含带着笑意,在阳光的照射下他高高绾起的黑色如墨发丝,有种神秘的吸引力。 “在做什么?哪里来的登徒子?”兰雅还一板一眼的教训起来,无论语气多么严肃都掩饰不了她嘴角狡黠的笑容。 “王妃,还不起身?”刘冥幽反问道,那阴沉的眼眸刻意装作冷肃的意味。 “这是幽王府,作为这里的女主人,本王妃有权决定什么时候起床。”兰雅趾高气扬的说道,她现在可不惧怕刘冥幽的威严。 对于赖床这件事,兰雅一定要据理力争,以后寒冬,她还想着每天赖床不起呢。 “本王作为这里的男主人,有权决定现在宽衣解带和王妃同床而眠。”刘冥幽一脸的严肃,他认真的模样,俊逸非凡,浑身散发的霸道魅力,而且连说一句这么调戏的话语,怎么都能让人感觉有信服的能力。 兰雅感叹,果然一个人的长相是会迷惑人的,还没等兰雅回过神来,刘冥幽高大的身影就俯身而下,暧昧的气息萦绕在周围,他竟然还很自然的脱下来外衣。 然后就在兰雅目瞪口呆中,高大的身子就贴实的躺在她的一边,双臂环绕着兰雅小小的身子。 兰雅眼睫毛眨个不停,内心焦急,又害羞,面对刘冥幽这种主动的姿态,让她不习惯不适应啊。 她小手推着他的身子就要他下去,可是奈何推不动啊。 “王爷,你这是要霸王硬上弓?这样不太好吧。”兰雅一张小脸不自觉的红了,却浑然不知,还装作硬声硬气的教训刘冥幽。 “你觉得好就可以。”刘冥幽那淡漠的口吻自然地很,云淡风轻,那一双别有深意的眼眸盯着兰雅放在他领口上的手。 刚才兰雅是想要推刘冥幽下去,可在刚才拉拉扯扯的过程中,兰雅的小手不知不觉的拉扯住了刘冥幽的领口,然后刘冥幽完美的身材,小麦色的胸膛就若隐若现。 而兰雅的手指还贴着刘冥幽那坚硬的胸膛,这幅画面显得多么的撩人啊。 兰雅的手就像是触电一样,赶紧放开。 今天的刘冥幽有点奇怪,让兰雅有点不知所措,兰雅狐疑的看这刘冥幽,抬起手还试探性的摸了刘冥幽的额头,嘴里嘟囔着“没有发烧啊?” 刘冥幽看着兰雅那有趣的模样,好像还因为他的举动有点惊吓着了。 刘冥幽在想,是要更进一步呢,还是就此停止。当兰雅的小手拂过他的额头上,犹如迎面吹来的清凉微风,让他平静的心神荡漾。 于是刘冥幽决定更进一步,就在兰雅失神的时候,刘冥幽眼眸里神情似海,将兰雅紧紧的抱住,一个利索的翻身,就像是扑到猎物的那般霸道和野性。 他沉重的身子不留空隙紧密的压住了兰雅,那炽热的眼神,完全倒映出兰雅的慌乱的眼神。 他轻巧的将兰雅亵衣上的带子解开,温柔的动作让人不忍心打断。 “王爷要做什么,白日喧闹一点都不好。”兰雅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脸去。 小脸红彤彤的,像是染上了霞光的颜色。 “本王觉得好。”刘冥幽说完,那凉薄的嘴唇紧紧贴在兰雅的嘴唇上,温柔似水。 兰雅实在受不了这么奇怪的氛围了,刘冥幽向来是个有自制力的人,绝对不会在白日不处理公务而来做这种男女之事,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刘冥幽,你想干什么?不去处理朝廷大事吗?”兰雅有些生气的质问,可她脸上的红晕越发的明显了,她是个正常人,刘冥幽那性感完美的身材光是看了都让她咽口水,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变得太那个了。 “已经处理好了。”刘冥幽说的心不在焉。 “说,今天怎么这么不同?”兰雅被他压得气喘吁吁的,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喘不上气。 “本王想要子嗣。”刘冥幽的眼眸变得清明起来,他说的那么自然,连兰雅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突然想要了,你向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是不是你的身体已经熬不住了,所以你想要留下自己的血脉。刘冥幽,你这样也太自私了,我纪兰雅今天就告诉你了,你越是这样想,我偏偏就不给你生,就算不小心有了,我也会想办法弄掉。” 兰雅的话虽然有些冲动,可是她明白如果她不这样说的狠绝,刘冥幽还会一意孤行。 刘冥幽的神色越来越冷,眼眸越发的深邃,渗透出的寒意,让兰雅不敢直视。 “你说的是真的?”刘冥幽冷声质问,那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昭示着他的怒气。 兰雅被他的气势逼迫,而且她也不能再说出那么狠毒的话,对于刘冥幽那是最大的伤害,不过兰雅不想就此让步。 “王爷要听我的回答,那就先回答我的问题,王爷的蛊毒是不是已经蔓延?”兰雅脱口而出的话,让她的心处于摇摇欲坠中,不敢听到刘冥幽的答案。 可刘冥幽冷眸凝神盯着兰雅眼眸,明明从她的眼眸里看出了担忧,看出了恐惧,可是她还一脸的冷静,强撑着的样子。 刘冥幽没有任何的犹豫,将兰雅瘦弱的肩膀搂入自己的怀中,他尖瘦的下巴顶着兰雅的额头,他的大手轻柔的拂着兰雅柔软的发丝,宠爱的眼神昭然若揭。 “蛊毒没有蔓延,现在你该回答本王。”刘冥幽的话还是那么的生硬,即使知道兰雅的担心,可是他还是不会去安慰,只知道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给予她深刻的温暖。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兰雅还是不放心,一定要从刘冥幽口中听到准确肯定的答案。 第一百七十一章 踩到雷区 刘冥幽眼眸变得越来越深遂,那深不可测的眼眸,似乎永远探不到底,看不到他真实的想法。 “本王不值得你信任吗?”刘冥幽的语气无疑是带着不满,愤怒,一种不被信任的愤怒感。 兰雅暗叫不好,果然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刘冥幽的地雷,竟然犯了刘冥幽大忌,他最不喜别人不信任,质疑他的能力和他的话语权。 兰雅盯着刘冥幽的眼眸,不得感叹,刘冥幽的这招果然是高明,这样一反问兰雅,兰雅还怎么继续问下去,这个话题就被刘冥幽巧妙带着强有力的姿态躲开了。 现在兰雅只能希望刘冥幽从不说假话,而这次说的也是真话。 “现在回答本王的问题?即使怀上本王的孩子,你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弄掉吗?”刘冥幽如鹰一样尖锐的眼神,步步紧逼。 “看情况再说,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因为我现在没怀上你的孩子。没想到王爷也会想些不存在的问题。”兰雅回答模棱两可,让刘冥幽也没有办法挑出任何的毛病,果然两人之间是斗智斗勇,互不退让。 “那么现在怀上也不晚。”刘冥幽那冷漠的语气,森森的眼眸,带着狡猾的笑意,没想到刘冥幽也会耍这种手段。 兰雅可被他的话语惊着了,一定有问题,怎么刘冥幽今天闭口不离的一直说怀孕,孩子的事情,在哪里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之前可不见他有多么的热衷。 “王爷可是听人说了什么,怎么今天想起讨论孩子了?”兰雅这话是酸他,称呼他为王爷,就是要和他撇清楚了关系了,不再那么亲密的叫他。 而后还说刘冥幽是听信他人言语,说明刘冥幽是个耳根子软的。 兰雅这讽刺的意味,刘冥幽怎么听不出来,他眼神微微一动,认真的开口说道,“你十日前准备的老鼠,今日清晨生了一窝崽。” 兰雅刚听罢刘冥幽的话,还非常的惊喜,一点都没发现刘冥幽已经给她下了套,往里面钻呢。 兰雅开心的手舞足蹈,“真的吗?太好了,竟然还生了一窝崽,这西风捉的老鼠就是好,今晚去参加太子婚礼,一定更加有趣了,当她们洞房之际看到一窝老鼠,绝对脸上各种颜色,以后找我们麻烦的时候,本王妃就告诉她们,那是好兆头,祝贺他们早生贵子。至于老鼠呢,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与人无异了。” 兰雅很激动,她说的那句“老鼠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与人无异。”让刘冥幽的嘴角一抖,差点没笑出声音来。 他的王妃果然是个奇女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让人还真是不好找出破绽,拿老鼠和人相提并论也只有她觉得。 很好,他的爱妃已经上套了,如果知道后果以后,会不会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刘冥幽嘴角玩味的笑容,幽深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不经意的狡猾。 “王爷,你觉得怎么样?一定很有趣吧。”兰雅乐的沾沾自喜,虽然这招有些幼稚,但却阴狠啊,能在婚礼上巧妙的这样捣乱也不白费去一趟。 “甚好。”刘冥幽别有深意的说道,兰雅很满意的附和,点头。 “对了,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你怎么转移话题了,不是问你为什么今天不同寻常,一直说孩子的事情吗?”兰雅还有些生气的质问。 刘冥幽看着兰雅气鼓鼓的样子,还装作一本正经,其实他的心里乐开了花。 从一开始见到兰雅,就知道她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子,睿智狡黠,气质淡然,好似从不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可是怎么越和她相处越发觉得她也是个有趣的女人。 平时她聪明的思维,如今去了哪里?这种简单的招数,她都中招了,果然她对他是完全信任的。 “刚才就是本王的回答。”刘冥幽说的云淡风轻。 慢慢的看着兰雅的脸色由一开始的疑惑,到最后明了,再到现在的愤怒,张牙舞爪的朝着他扑了过来。 “刘冥幽,你个坏蛋,竟然敢耍我,怎么那我把老鼠相提并论,你太过分不了呢。” 兰雅气愤的捶着刘冥幽坚硬的胸膛,她的拳头都觉得有点痛,看到刘冥幽一副淡然不痛不痒的样子,她就觉得生气,憋在心里的闷气。 “王妃刚才说的,与人无异。”刘冥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上的心态,嘴角玩味的笑容看着兰雅。 兰雅气死了,朝着刘冥幽直接压了上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惩罚刘冥幽。 刘冥幽见状顺势抱住兰雅,“爱妃要投怀送抱吗?”兰雅气愤的想要下榻,又被刘冥幽抱了回来,她可是无可奈何。 刘冥幽就像是一个虎虎生威的老虎,野兽,带着胜利的笑意,以及对弱小猎物的蔑视,一直朝着自己的心情戏弄她。 眼看着刘冥幽淡漠的双唇落了下来,兰雅手疾眼快,直接手掌盖在刘冥幽的嘴唇上,嘴角得意的笑容勾起。 “心情不好,去看老鼠了,王爷,请自便。”兰雅快速的翻下榻子,朝着后面的刘冥幽挥挥手,潇洒的姿态,她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推门开,门外的海棠疑惑的朝着里面望去,怎么王爷和王妃不一起出来呢?怎么回事啊?兰雅捂住海棠好奇的眼睛,拖着海棠就走,“走,跟本王妃去看老鼠去。” 屋内听到兰雅声音的刘冥幽,不自觉的嘴角一笑,他的王妃果然有趣,有点无奈的下榻,整理好衣服。 “王妃,你还没洗漱更衣呢,这样出去不好吧。”海棠有点为难,看着自家王妃这爽气的样子,要真穿着亵衣去后院看老鼠,不得让王爷怪罪啊。 “说的是,找个屋子给我洗漱更衣?”兰雅这才感觉到衣袖中吹进来的冷风。 即使站在外面冷,她也要勇敢的跑出来,刘冥幽好比洪水猛兽,她要躲得远些。 “王妃,王爷怎么不跟着出来?王妃和王爷吵架了吗?”海棠有些低声的说道,满眼都是对自家王妃的担忧。 “比吵架还严重,今天看到王爷就要绕道走。”兰雅大口的吸气,在刘冥幽面前她被他强大的气势都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了。 “啊,那怎么办啊?这么严重?”海棠这丫头把兰雅的话当真了呢。 “傻丫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后你就明白了。”兰雅好笑的说道,还有些神秘呢。 “什么意思啊?”海棠像是个好奇宝宝。 “等你以后嫁人了就明白了,非要本王妃说的那么明白吗?近几日,看到西风侍卫一直找你麻烦,是吗?他要是敢欺负你,告诉本王妃,一定给你做主。”兰雅说的一脸正气,刻意观察着海棠的表情。 看她脸上是否有惊慌的表情,不忍西风被责罚。 果然海棠脸上流露出一丝的惊慌,“没有,西风侍卫没有欺负海棠。” “海棠果然是个善良的人,若是受了欺负一定告诉本王妃。”兰雅语气轻快,大概猜到海棠和西风正处在朦胧期,两人互相吵闹少了记恨,多了一丝的玩趣,再等等时机将窗户纸捅破了便好。 正黄昏才是太子婚宴开始时,之所以选择黄昏,原因有二,其中之一,因太子迎娶的且是侧妃,不宜大张旗鼓,选择黄昏,免去了白日百姓喧闹,议论纷纷。 之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纪兰惜这样的身份,罪臣之女,戴罪之身,按理是不应该嫁做太子妃。 虽然太子为纪兰惜捏造了一个新身份,但是纪兰惜的那张脸还是骗不了人,难免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生出事端。 选在黄昏,说明皇上,皇后,以及太后是不会去观礼,毕竟只是个侧妃,还得不到皇上等人的重视。 太子将这场婚礼办得说隆重繁华不足以,说低调穷酸也不至于。太子那样的人是不会浪费婚礼这么一个好的时机,若不是借机拉拢其他大臣,那便是又想出了阴险的主意来对付刘冥幽。 第一百七十二章 白色狐狸披风 兰雅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这场鸿门宴该是去,上一世纪兰惜取代了她的太子妃位置,这一世兰雅对于太子妃的位置不屑一顾,纪兰惜想要随便她拿去。 既然她做了那么高的位置,就要有心理准备,摔的有多么惨重。 兰雅随手从衣橱里拿出了一件素色长衫,月牙白轻丝涟漪裙,落地逶迤裙摆,点缀非凡,低调中不缺乏亮点。 就这件了,兰雅对此很满意。 站在一边的海棠疑惑的问道,“王妃是去参见婚宴,那里的女眷们肯定是盛装出席,多挑一些富贵亮色显得隆重,王妃选了这件素白,和那些女眷比岂不是有点低调了,今日婚礼王妃应该是出席者中地位最崇高的了。” 兰雅不可置否的撇撇嘴,“你这丫头,还懂得这些,那我可问你,什么称之为出众?” “出众,应该是比别人好,比别人厉害啊。”海棠有些疑惑的说道,不知道王妃问此何意? “出众的意思很简单,人无我有,人有我精,人精我专。太子婚宴,既然女眷们都要盛装出席,浓妆艳抹,各个比较出彩。本王妃自然不能和她们相同了去。别忘了我可是他们的皇婶,年岁相同又如何,辈分摆在那里无人敢忤逆,这就是我言于他们的最大不同之处。” 兰雅嘴角勾勒起的甜蜜笑容,美丽的眼眸中闪烁出光彩不知有多么的动人。 海棠听罢,看到自家王妃脸上难以抑制的甜蜜笑容,王妃和王爷最近越来越甜蜜了。 海棠也开心,如今王妃这么坦然,说明王妃现在对于和太子的昔日感情早已忘记,真替王妃感到开心,有了王爷的守护,王妃不会受到伤害,比起以前那般淡然无谓,似乎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性子,如今王妃才是真正得到了幸福呢。 “看王妃眼睛都笑眯眯的,像天上的月亮,王妃就是厉害,嫁给了王爷,辈分比太子他们都高出了不少。” “你这丫头,现在还没到晚上呢,哪有月亮?给我简单的梳一个流云髻吧。” 兰雅淡然一笑,虽说现在心情欢乐没有烦心事,但是到了晚上太子婚宴,她可要好好的提高警惕了。 梳妆好了,看到铜镜上,王妃倒映的美丽面容,散发出的出尘气质,略施粉黛,掩不住眉宇间的气质。 兰雅的面容并不精致,第一眼并不让人觉得惊艳无比,但是当你看到她的第一眼,你的眼眸里就会倒映出她的神情,就像是漩涡一样,忍不住的追随她的身影,期待从她脸上看到甜腻的笑容,可她淡然的气质总觉得有些疏离。 只有在刘冥幽的面前,兰雅才会露出欢快的笑容,微笑着会让人感受到心跳的声音,这就是兰雅的魅力所在,不笑时,期待着她的笑容,念念不忘却未必有回响,她若笑时,却只对一人。 黄昏将至,如今初冬,也是有些寒气的,海棠拿出一件雪白色的狐狸毛裘,给自家王妃披上,却未想到,当雪白色的毛裘披到兰雅身上之时候,因为兰雅觉得脖间有些微痒,将一端狐狸毛裘随意搭在肩上。 好似她慵懒无比,真正的魅惑人心,惊艳只在一瞬之间。 “真没有想到狐狸毛裘穿在王妃的身上,竟有种别样的美态,海棠本以为王妃淡然的气质不适合狐狸毛这般,却没想到正是合适呢。” 海棠有些惊讶的说道,好似最近的王妃越来越来美丽了呢。 “矛盾冲突的气质吗?只要保暖就好了。”兰雅随意的说到,其实她心里还在思索着,这么冷的天去参加婚宴,她还真是怕冻着不想去呢。 当刘冥幽推开门的瞬间,他幽深璀璨的黑色眼眸不经意的掠过一丝涟漪,深深的眼眸里映出容锦的身影,她的回眸一笑,让他有些失神。 兰雅,他的女人,也是他精心打磨的宝贝,如通透的白玉,温润中蕴含着流动的色彩,玉石的流花纹络,不经刻意雕琢却自有一形态,爱玉之人便是喜欢此处,不经意的色彩流动。 “收拾好了?”刘冥幽的语调依然沉沉的,让人从来猜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妄想从他脸上的神情和语气中琢磨他的心情,纯粹是庸人自扰的做法。 “嗯,收拾好了,你不冷吗?怎么外面下雪了?”兰雅很自然的走上前去,轻轻的拂去刘冥幽肩膀上的雪粒,淡淡的。 刘冥幽看着她轻轻垂下的眼眸,细长的睫毛像是贝壳一般,扇形弧边。 兰雅抬头有些嗔怒的看着刘冥幽,“怎么不说话?问你话呢?” 可刘冥幽幽深的眼眸如寒冬里,摇曳在枝头的冰晶,让人无法猜透那冰晶随着微风浮动,结在树枝上,什么时候,落地,什么时候落在哪里? “怎么了?”兰雅看着刘冥幽的眼神一直定定的,都没有眨眼,他沉默不语,不回答兰雅的话啊,可他的眼神中分明想说什么话? 刘冥幽依然静默,他无法说出埋在心里,却奇怪的跳跃在心头,无法言语的话语。 他想说,“你很美,我的女人很美”,但是他却说不出口。 兰雅负气就要转身离开,刘冥幽还真是阴晴不定,她可不想要再去看他的脸色。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那熟悉的手掌,熟悉的温度,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一个瞬间,他狠狠的一拉,她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海棠看到此景色,捂着眼睛,着急转身离开,可哪里想到她背后就是屏风,她心里慌张,转身就碰倒了屏风。 突兀的声音响起来,兰雅和刘冥幽转身都静静看着海棠,兰雅知道这丫头肯定心里都要慌张死了,对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兰雅想要好好的安慰海棠。 可是兰雅抬头看到刘冥幽那一张冷峻严肃的脸,她低声叹了一口气,哎,谁让刘冥幽这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直直的让人冒冷汗呢。 兰雅正要走过去安慰心里害怕已经跪地的海棠,门被推开。 推门的是西风,他的语气变得和平日有些奇怪。 “王爷,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可以出发?”虽然西风一直低下头恭敬的对刘冥幽回禀,并没有去看海棠。 可兰雅在西风进门的一瞬间,很轻松的捕捉到了西风担忧的看了海棠一眼。 兰雅抬头特意看了刘冥幽一眼,就是要刘冥幽想办法缓解这么尴尬的气氛。 刘冥幽幽深的眼眸也静静的看着兰雅,并未有当即出声。 “王爷,这身上的披风已经被雪打湿了,要不要换一件,海棠你去拿一件。”兰雅想要支开海棠,省的海棠一直害怕胆怯跪在那里。 海棠赶紧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刘冥幽出声了,“等一下。” 这一声可把在场的两个人都吓坏了,一个是西风,满眼的担忧看着海棠,另一个便是海棠,她全身都哆哆嗦嗦的。 兰雅看了都有些心疼,有些责备的看着刘冥幽,好似心里在说,“你就不能别那么严肃,冰山脸,冰冷语气,会把人吓着的好不好。” 刘冥幽眼眸中闪过一丝的笑意,看到兰雅怨怪他的眼神,似乎有种别样的感觉,他的温柔只属于兰雅一个人。 “去拿一件白色狐狸毛披风。”刘冥幽的声音淡漠的说到,看向兰雅的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兰雅有些狐疑的看着刘冥幽,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云淡风轻,可细细看他眼眸里的戏虐。 兰雅就明了了,刘冥幽这个家伙,明明就是想要和她一样身着白色狐狸毛,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硬是被他拐弯抹角,折腾的其他人各个心惊胆战。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冥幽王的专属 刘冥幽从不身着狐狸毛披风,因为他觉得那种东西华而不实,太过张扬,而且他不喜白色,在冰天雪地中,白色的狐狸毛只会让他感觉被整个世界包裹,他不喜欢这种被四面八方袭来的白色覆盖,所以他向来只穿黑色。 黑色的披风,黑色的发丝,在雪舞之中有他独特不可忘却的存在。 可是他却在兰雅穿上白色狐狸毛裘的时候,被她身上的白色所吸引,纯洁美丽,他好像越来越不喜欢黑夜了。 他知道他精心雕琢的宝贝已经被人觊觎,他的心思说来广阔,不在意皇廷朝野,但是他也念念不忘,那晚在刘子轩的府中找到兰雅的那一刻,他想要简单直白的告诉世人,他的兰雅只是他的。 兰雅打量着刘冥幽的神情,看着刘冥幽一副淡漠,好似不知兰雅探究一般。 兰雅心中感叹,“刘冥幽,你想要换狐狸毛披风直说,非要这样一步步的引人上钩,让别人主动说出口吗?”刘冥幽的性子冷淡,他冷傲高贵,他不会直接说出要求,只会让别人猜他的心思。 他之所以一开始未有出声给海棠解围,就是在等兰雅主动说起换披风的事情。 而他为何笃定兰雅开口说出呢?原因有二,一开始他有意没有扫去他肩膀上的雪花,他在进门时就已经有了狐狸毛披风的想法,所以第二点,他在怀抱着兰雅的时候刻意将肩膀上雪花融化掉的水润在兰雅的脸庞。 这样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兰雅的思维,注意力自然放在了他的披风上面。 这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刘冥幽却费了很大的心思,一环扣一环,这并不是说刘冥幽对于兰雅的爱情参杂了算计的成分,恰恰说明,刘冥幽这样一个心思沉重,从不懂得关心别人的孤傲者,用了自己独特的习惯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关心,或许是达到自己的心思。 对于这些兰雅都明白,她可以理解为这是刘冥幽的主动示好,费尽了心思想要讨好她。 只是有一点兰雅却不得不承认,不要指望刘冥幽会从以前的冷酷变成一个爱心泛滥,温柔善良的人。 简单来说,不要指望刘冥幽会爱屋及乌,他没有顾忌海棠担心受怕的可怜,在他心里,只有兰雅是最重要的。 从之前纪家满门抄斩的事情便可以说明,兰雅不知道刘冥幽这样的性子,是否好?但是她可以肯定刘冥幽一定会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 刘冥幽说完之后,海棠求救的表情看着兰雅,兰雅有些狐疑,海棠怎么了。 身后的西风突然说道,“王爷的狐狸毛裘是打猎所得,应该在库房陈列。”简单的一句话可以看出西风对于海棠的关心。 如果这是平时,西风多嘴,刘冥幽一定会狠狠惩罚。 西风看着王爷依然冷峻的神情,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他讲的话,明白王爷对他的宽容,给海棠使了一个眼色,海棠便赶紧跟着出去了。 这时候屋子里只剩下兰雅和姬刘冥幽两个人了,“王爷,为何偏偏要换白色狐狸毛裘?从一开始,王爷就想换狐狸毛裘了?”兰雅试探性的问道。 哪里知道刘冥幽这次很直接的承认,淡淡的应了一声“嗯。”语气淡然,丝毫没有任何的不自然。 “王爷可以直接说,王府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王爷的。”兰雅眼睛紧紧盯着刘冥幽,面上轻微有些怒气。 “包括你吗?”刘冥幽的话就像是白云间隙的一抹阳光,让人惊讶的感受到了刺眼的光芒。 刚才兰雅的问话,很明显的就是在讽刺刘冥幽,他是尊贵的王爷,想要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他费心思,还算计了许久。 可刘冥幽偏偏这时候还装作听不懂,竟然顺着兰雅的话回答了下来。 兰雅睁着眼睛看着刘冥幽,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严肃淡然的样子,尤其是他清澈幽深的眼眸,兰雅都觉得无奈了,刘冥幽这算是情话吗? “你这又是挖了陷阱等着我跳吗?”兰雅没有直接回答刘冥幽,她脸皮也薄呢,才不要正面回答刘冥幽。 刘冥幽冷峻的眉宇间,看得出他认真的神情,浑身散发的霸气,足以将兰雅紧紧的包围住。 “如果本王也在陷阱中呢,你跳还是不跳?”突然刘冥幽的语气变得更加的硬朗,严肃起来。 竟然还逼迫兰雅眼眸和他对视,这般强硬的姿态,让兰雅无法去躲避。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西风已经准备好马车等我们出发了。”兰雅觉得有些难为情,她才不要回答刘冥幽的问题,还是赶紧找其他话题,转移注意力吧。 可当她转身落荒而逃之际,刘冥幽从她身后,手臂环绕在她的胸前紧紧的将她抱住。 “还没有回答本王,不许走。”刘冥幽野这时候的语气显得多么的执拗,就为了得到兰雅的一句回答,他才安心。 他担心其他人觊觎他的兰雅,觊觎他拥有的,以前的他狠绝果断,从不担心这种事情,若有他人觊觎他的东西,他必让那人付出万倍代价,会将他的东西永远封藏起来,不再为世人所见,可是如今他所喜欢的拥有的是兰雅,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倒是想要将兰雅封藏,只许他一个人拥有,可是这会限制兰雅的自由。 他很清楚圈禁一个人,必然会使得那个人离他更远,所以他迷惑了,竟然像一个孩子执拗着从兰雅嘴里听到答案。 就像是爱吃糖的小孩央求着大人给他买糖,繁忙的大人总是用等一会就给你买这样的话来搪塞。 尽管这样,他还是想要问。 “既然如此,我就回答你,我又不是傻瓜,明知道是陷阱还要往里面跳,更何况陷阱里面还有你,堂堂冥幽王,强大如神的都能掉进去,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敢跳下去。你就是前面探路的,你掉入陷阱的地方,我肯定离得远远的。”兰雅说的一副理所当然。 嘴角高高扬起,刻意观察着刘冥幽的脸色,她每说一句,刘冥幽的脸色就越黑了一分。 “真的如你所说?”刘冥幽那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萦绕在兰雅的耳边,手上的力道越发的加重,强有力的手臂环绕着兰雅娇小的身躯,他的霸道带着张狂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然呢?顶多去找一条绳子拉你上来,不过王爷武功高强,也不需要啊。”兰雅带着奇怪的腔调撇撇嘴,装作无谓的姿态看着刘冥幽。 “本王需要。王妃的做法,可行。”刘冥幽淡然的说道,那静默的眼神抑制不住流淌出对兰雅的爱意,满满的宠溺。 “王爷,真要这么一直说下去吗?太子婚宴要迟到了。”兰雅适时地转移话题,在这里和刘冥幽搂搂抱抱,互相拌嘴腻着,她都觉得这浓重的暧昧氛围要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她现在好担心自己的脸上是不是红彤彤的,多么羞人。 刘冥幽终于放开了兰雅,走出门外,海棠手中恭敬的端着白色狐狸毛披风。 刘冥幽淡漠看了一眼,姿态优雅的将狐狸毛披风罩在身后。 兰雅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白色狐狸毛的披风随意搭在刘冥幽的肩膀上,衬得他整个气质高贵,不容进犯,给人生生的疏离感,越发的凸显王者的气息。 “王爷这样去,不怕喧宾夺主?”兰雅淡淡一问,坐在马车里,里面垫着柔软的毛毯,暖和倾心,这都是刘冥幽刻意吩咐的,因为最近兰雅很怕冷。 刘冥幽侧身,眼眸悠远长扬,看着兰雅琉璃色般的眼眸,光彩夺目。 “这是你对本王的赞美吗?”刘冥幽说的极其自然。 兰雅错愕的眼神看着刘冥幽,什么时候刘冥幽的脸皮这么厚了?她明明不是赞美他啊。 “王爷真的很无聊。”兰雅瘪瘪嘴,装作生气撇过头去,手指摆弄着马车上的小物件。 而刘冥幽似乎也不纠缠于此事,他轻轻颌首,闭目养神。 过了好一会,刘冥幽都没有出声,兰雅好奇的看着刘冥幽。 看到他深刻的五官,精致无比,眉宇间淡淡的愁绪,轻轻皱着的眉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这样出神之际,蓦然,刘冥幽的眼眸张开,黑曜石般的眼眸承载了太多的意味,静静的望着兰雅。 兰雅感觉被逮了个正着,脸上有些不自然,赶紧撇过脸去。还担心刘冥幽会不会嘲笑她,幸好太子府马上就到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太子侧妃大婚 刚一下车,太子府两旁的大红灯笼就晃了一下兰雅的淹没,那金闪闪的灯笼,特别的精致,看来是那黄金做的。 门外陈设多是华贵物件,兰雅心中暗叹,刘子离大手笔,迎娶一个侧妃而已。看来他是贪污了不少钱财呢。 兰雅刚一下马车,迎面走来的就是今日的新郎官,太子刘子离,绝他一席大红礼服,衣领袖口都是金丝线手工缝制镶嵌的华丽珠宝,一身的华贵,刘子离本身面容英俊儒雅,如此倒是更加的俊美无常了。 旁边的那些女眷,各个爱慕的看着太子,却又忍不住伤心难过,纷纷哀叹为何太子娶得不是她们,哪怕给太子当个侍妾也好啊,太子斯文儒雅,英俊非凡,而且还会是下一任皇帝的继承人。 刘子离细长的眼眸浅含着深意,特意看了兰雅一眼,勾起一抹看似温柔的笑容。 可兰雅多么觉得恶心,还记得上一次江南,马车上,刘子离那阴险的嘴脸。 兰雅冷冷看了他一眼,对此,刘子离依然浅笑不已,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他皇叔那么喜欢纪兰雅,就好好利用纪兰雅打垮刘冥幽,而后纪兰雅一样还是他的女人。 刘子离直直的走纪兰雅,眼眸中那算计的意味。 忽然,刘冥幽横在刘子离面前,将兰雅挡在身后,他冰冷的眼眸淡漠的看着刘子离,威慑的气息让人觉得压迫。 刘子离继而一抹浅笑,恭敬的给刘冥幽行李。 “听闻皇叔来了,本王特地出门迎接,皇叔姗姗来迟,本王还以为皇叔有事不来。” 刘子离明显话里有话,面上看似对刘冥幽恭敬有礼,实则在给刘冥幽使绊子,太子大婚,皇叔姗姗来迟,这礼上有亏,看刘冥幽如何接招。 “政务繁忙,时间有限。太子婚宴,活色生香。”刘冥幽总是那么淡漠,冷酷,寥寥几句话打发了太子。 太子听罢,虽心中不满,面上还是谦和。 刘冥幽的话相当于狠狠打了太子的脸,意思是说,朝廷事重,江山社稷和你太子大婚,孰重孰轻。 处理政务繁忙辛苦,哪里有你太子大婚如此清闲,繁闹。 “皇叔请吧,恭候多时了。”刘子离依然温和的说道。 兰雅不得不感叹,他这个笑面狐狸,果然能装。 兰雅可没有忘记,江南时,悬崖边上,他如何不要脸的威胁刘冥幽,抢功劳,如今还装得一副好侄子的模样。 兰雅走在刘冥幽的身旁,走到大堂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们实在是太显眼了,很明显的就是要人看到他们之间的恩爱。 两人那白色狐狸毛,相得映彰,衬得两人高贵,他们两人的气质偏偏还有些相似,面上那冷然的气质,云淡风轻,不疾不徐,那睥睨天下,掌舵在心的气势让人无法直视。 这下所有的官员都相信了,所谓的传闻。 传闻一向冰冷的冥幽王对其貌不扬的幽王妃宠溺异常,本以为幽王妃会不受冥幽王待见,没想到如今春光满面,如胶似漆。 还有人背后议论,冥幽冷酷,对纪家满门抄斩,坐视不理,本以为幽王妃借此会和冥幽王生出间隙,看到如此场景,倒是觉得他们多想了呢。 当然也有人觉得幽王妃生性冷漠,在纪家不受宠,自然不关心纪家的死活。 对于这些议论,兰雅没兴趣知道,本来今日的主角该是太子,却被刘冥幽和纪兰雅抢去了风头。 可想而知刘子离心中的恼怒,看来他还得再加一把火,好好的离间刘冥幽和纪兰雅的关系才行。 他就是觉得刺眼,纪兰雅本应该是他的人。 兰雅淡然落座,悠然自得的品着清茶,没有兴趣管其他人探究的眼神,若是被盯得烦了,直接狠狠的瞪回去,那些人也就不敢再往她这边看了。 在场,刘冥幽的身份最崇高,自然是坐在首位的,兰雅扫视了全场一番,倒是没有看见那三王爷刘子轩,幸好他没来,否则刘子轩那种纨绔的性子指不定会搞出什么样的乱子,兰雅对他忌讳如深。 不过兰雅倒是看到了一束刺眼的目光,仔细看了拥有那目光的人是谁,原来是楚丞相之女善文,之前在雀跃盛会上还找过兰雅的麻烦。 这丫头还很喜欢刘子轩,还曾误会刘子轩和兰雅有什么关系,兰雅觉得很可笑,刘子轩这个人她想躲还来不及呢。 尽管这是在太子婚宴上,可刘冥幽还是公务繁忙的样子,楚丞相一直和刘冥幽谈话,二人的神情都很严肃。 兰雅觉得很有意思,太子竟然还很大度的请来了站在刘冥幽这一阵营的官员,不知道又想使些什么手段? “冥幽王,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曼罗国一事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楚丞相一脸的担忧。 “不出十日,皇上就会派兵。”刘冥幽淡漠的说道,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不知道他是否对曼罗国一事有足够的把握。 兰雅没有听得很明白,倒是想起了在雀跃盛会上曼罗国那奇怪的使节,出了个万年难解的题目,可在兰雅看来那题目好解的很。 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使节斗篷下,眼角那长长的一道疤痕,他的眼眸是紫色的,总的来说曼罗国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随后纪兰惜穿着一身红的衣料,她本身长得娇媚柔弱,一袭红衣更是衬得她摇曳身姿,媚态万千。 虽说她出场并不算隆重,只是侧妃,走个过场,但是在场有些男人的眼睛倒是被她勾了起来。 有心人认出她和纪兰惜长得那是一模一样,可不就是京城第一美女吗?不过她都嫁做人妇,而且还和姜郡丞勾勾搭搭的。这里面的肮脏事,有些人可都清楚着呢。 尽管心有疑惑,可是今日是太子大婚,这些人只能安心下来,不过心里嘲笑太子要了一个破鞋,纷纷为太子感到不值。 不过那纪兰惜经历了几个男人,倒真是水润了很多,那全身散发的诱人气息,果然是极品。 兰雅看到了有些人对纪兰惜那贪婪的眼神,也看到了太子眼中的愤怒和不满,不过太子隐忍不发。 兰雅觉得好笑,纪兰惜不过是一个侧妃,按礼是不可以出来见宾客的,可她却是大方的很,笑脸盈盈,风姿卓越。 看她投来的一记高傲的眼神,兰雅知道,纪兰惜是出来专门给她添堵的,竟然纪兰惜她要不耻的炫耀,兰雅不介意好好的帮她一把。 “这就是太子迎娶的侧妃吗?果然长得漂亮动人呢,怪不得太子这么宠爱,这么着急带到众人面前让其赏心悦目。”兰雅一脸长辈慈爱的浅笑,还刻意装作不认识纪兰惜一般。 纪兰惜瞪了兰雅一眼,不过很快就被太子借口拉到外面,至于发生了什么,兰雅可没兴趣知道,纪兰惜太高傲,太喜欢炫耀了,太子绝不会让她丢人现眼的。 太子丝毫不掩饰眼眸中的阴狠,还没等纪兰惜说一句,直接狠狠的甩了纪兰惜一巴掌。 “丢人现眼,真不愧是个庶女,这点礼数都不懂!别以为成了本王的侧妃就可以得意忘形。本王现在要你死,也是一句话的事。”太子的阴狠这时候显露无疑。 纪兰惜不甘的看着太子,捂着泛红的双颊,果然男人最是无情,翻脸不认人,她一定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太子不是要妾身对付纪兰雅那个贱人吗?这难道不是好机会,妾身和纪兰雅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她的性子和手段,妾身清楚得很。” 其实纪兰惜一点都不清楚,纪兰雅一点点的在变,不再是那个任由她陷害和欺负的姐姐了。 太子玩味的看着纪兰惜,“那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了,记住别给本王惹麻烦。”刘子离可不觉得纪兰惜有多么大的本事可以瞬间扳倒纪兰雅,不过纪兰惜这刻棋子不可废。 大堂内,官员们祝酒热闹,兰雅一个人无聊的摆弄着白色狐狸毛裘。 “怎么了,没有你想象中的好玩?”刘冥幽淡淡说了一声,眼眸里觉得兰雅甚是可爱。 “有一点。”兰雅觉得有些困倦了。 “你精心准备的礼物要送出去吗?”刘冥幽突然这么一说。很容易的勾起了兰雅的兴趣。 “对啊,还有这个好玩的呢,王爷送吧,王爷面子大。”兰雅捉弄戏虐的看着刘冥幽。 刘冥幽静默了一会,才不轻不重的说道。“好。” 兰雅一脸狡黠的笑容,看着刘冥幽,趴在刘冥幽的肩膀上,和刘冥幽耳语。 “你就说这是精心准备的大礼,意义深厚,今晚过后再打开。”刘冥幽轻轻点头,算是默许了。 兰雅开心笑的一脸灿烂,旁人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把酒杯扔出去,没想到啊,冥幽王和幽王妃如此的恩爱,耳厮鬓磨。 以往的冥幽王怎么会在公众场合做出如此事情,不得不感叹,这纪兰雅长相普通,可真是有能耐啊能把堂堂冥幽王殿下迷的七荤八素。 随后纪兰惜又进来了,高傲的抬起头颅,一脸得意的从兰雅的身边走过。 兰雅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既然她偏偏要往鬼门关上闯,那她为她好好留着一扇门。 “太子大婚,皇婶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兰雅一脸慈爱的笑容,身后的海棠乖巧拿出那精心准备的盒子,递给一旁的丫鬟。 刘子离别有深意的看了刘冥幽一眼,却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知道这礼物是什么东西,刘子离会不会以为这是好东西。 第一百七十五 纪兰惜作死 “多谢皇叔皇婶。”太子温和一笑,准备拆开礼物。 拿在手里觉得很沉重,而且似乎那礼盒还会动,平放在手里,那盒子竟然还抖动了一下,偏了位置,刘子离狐疑的看着兰雅。 正要拆开礼盒,刘冥幽突然出声,“此礼意义深厚,过今晚再开。”众人的兴趣都被调动起来了,纷纷猜测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东西? 刘子离虽说想要当面拆开,但是因为刘冥幽是这一句话,让他只能作罢。 兰雅适时地又说了一句,“这精心准备的礼物终于送出去了,不枉费你皇叔对你的疼爱,不知有幸喝一杯新侧妃的茶呢?” 兰雅这寥寥的几句,就像是一根根尖利的刺,扎的太子和纪兰惜,有苦不能说,只能舔着刺,不敢轻易拔出来。 纪兰惜对纪兰雅痛恨不已,真是恶心,拿什么皇婶的身份来压制别人。 还刻意强调了新侧妃二字,这是在告诫纪兰惜,侧妃不止一个,正太子妃还没有出现,她不要得意忘形。 刘子离阴狠的看了纪兰惜一眼,纪兰惜尽管不愿意,还是倒了茶水,半跪在兰雅的面前。 那眼神里满满的仇恨,看着兰雅。 兰雅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得体大方,只是轻轻抿了茶杯,并未有喝掉纪兰惜的茶水。 纪兰惜给她奉茶一点都不配,兰雅拿起手帕轻轻的擦拭嘴唇,用只有纪兰惜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往后这样的事情少不了,好歹你也装的开心点,不妨告诉你,你现在一脸怨妇相,丑死了。”兰雅说完,还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纪兰惜。 纪兰惜差点没忍住,可是为了维护面子,她不得不硬生生的扯出一个微笑,心底里恨死了纪兰雅。 太子没有想到纪兰雅如今的气势可以压制纪兰惜,她果然变得很特别,再也不是那个柔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丑陋女人了。 就在这时,大堂里响起一抹不和谐的声音,因为那声音实在太高调,还有着看好戏的玩味。 “皇兄大婚,怎么少得了本王呢?”众人皆是感到头疼,还有点恐惧,因为混世三王爷刘子轩的驾光临,所到之处,必然是鸡飞狗跳,混乱不堪,又不知道谁倒霉,被三王爷捉弄了。 刘子轩毫不客气悠然落座,那纨绔的气势和姿态。 楚善文在一旁抑制不住的欣喜,终于见到了刘子轩了,可刘子轩刚一坐下,就冲着兰雅纨绔一笑,那邪魅的笑容,悠然的桃花眼泛着光彩,好似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入了他的眼,他的眼里只有兰雅一个人。 兰雅没好气的拿起茶杯,不去看刘子轩,只有她清楚刘子轩这样看她的意味,又是折腾着她要做什么雕塑。 在刘子轩的眼里,兰雅就是一个猎物,而刘子轩只有抓住了这个猎物,可能才会丧失好奇心呢。 这时刘冥幽不动声色迎上了刘子轩的目光,刘子轩幸怏怏的只好收回眼神去,看到楚善文也在这里,冲着楚善文一个灿烂的微笑。 惹得其他女眷们满眼桃花,而倩文装作冷静严肃,回敬了刘子轩一个浅笑,其实善文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就知道刘子轩心里还是有她的。 “恭喜皇兄大婚,下次皇兄再婚,本王再送礼物吧,今日来时仓促,皇兄不怪本王空手而来吧。”刘子轩说得潇洒无比,可没见他有多么愧疚没有带礼物来。 他是说得痛快,其他人纷纷观察着太子的脸色,这三王爷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什么太子再婚。 虽说太子还没有迎娶正妃,可现下侧妃也在呢,这不是明摆着打人家侧妃的脸吗?而且这次不带礼物来,明显就是不拿这个侧妃当回事。 太子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弟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越是说话没有礼数,越发显得他这个太子沉稳有力,能够扛得起江山社稷,所以太子现在不会生气,反而还感谢刘子轩这般露出愚蠢。 纪兰惜气得头上直冒青烟,怎么还有男人敢这样打她脸,拿她说笑呢。 她不相信,凭着她出众的样貌,倾国之色,怎么会遭受这种耻辱,她不甘,要靠着自己的美貌扳回一城。 只见她笑脸盈盈,那眼神魅惑不已,好像会勾人似的,朝着刘子轩说道,“三皇弟安好?三皇弟这般潇洒不羁的言语,自然随心,可看出三皇弟内心坦荡,皇嫂欣赏这样的为人,往后可常来府里坐坐。” 纪兰惜自认自己这番话说的漂亮,再配上她温柔娇媚的神情,一定会将任何男人迷倒。 的确其他官员心中纷纷称赞这侧妃识大体,巧妙的将刚才的尴尬转化,表现出皇嫂大度的胸襟,不失为一种聪慧。 可兰雅却不这么想,心中暗暗为纪兰惜祈祷,不要被折腾的太惨,等会还要等着接她的招呢。 刘子轩是谁,想说就说,谁不顺他的心,绝对用那利嘴杀了她不可,只听得刘子轩冷笑一声。 “听得本王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众人一阵惊讶,随后有些女子捂嘴偷笑。 纪兰惜还在硬撑着,“皇嫂是真心关心三皇弟的。”那一番真诚的眼神,让男人们不禁为之倾倒。果然装的很逼真呢。 “是吗?皇兄那你可真的该管管了,三皇弟也是你叫的,那是要留给未来太子妃的,皇兄你看看,若你公务繁忙不在府内,皇弟还得受邀来太子府坐坐,这一坐可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了,本王是看着皇兄的面子,可有些人非要拿皇兄的面子做些不知羞耻的事。皇兄,可要为本王做主。” 刘子轩倒打一耙,把自己当做是受害者了,还暗示太子,这新侧妃似乎是在有意引诱他。 而他碍着太子的面子,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种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的方式,也只有刘子轩可以做出来。 而且刘子轩还不屑的看着那纪兰惜,煞有其事的拍拍身上的灰尘,显得他有多嫌弃纪兰惜似的,况且人家纪兰惜根本就没有碰到他。 继而悠然落座,自顾自的玩乐斟酒,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太子脸上有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被他驱散。 “皇弟,多虑了。兰惜也是关心你,今日皇兄大婚,不给皇兄敬酒吗?”刘子离一脸温柔,云淡风轻,看似他没有任何的尴尬。 兰雅不得不为刘子离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厚脸皮,在众人面前硬撑着,他就不累吗?三言两语把刚才的尴尬气氛化解掉了,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自然刘子轩不能博了太子的面子,识相的敬了一杯酒。而纪兰惜整个人面色尴尬的很,还幽怨的看了刘子轩一眼,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给她难堪,实在是太过分了,她一定要找机会让太子好好教训他这个咄咄逼人的王爷。 纪兰惜心中羞愤的很,可是又很不甘,只能乖乖走在角落里。 偏偏兰雅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还冲着她轻轻一笑,眼神轻蔑。 这可把纪兰惜差点气晕了过去,纪兰雅,有你好看的,今天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那边刘子轩泛着桃花眼,别有深意的扫视了一遍众人,他那大胆的目光,落在其他人的身上,他人心中默念,可千万别被三王爷注意到,可不想倒霉被捉弄啊。 刘子轩邪魅的嘴唇戏虐的勾勒起一抹笑容,目光落在了兰雅和刘冥幽的身上。 他端着酒杯朝容锦走过来,那眉宇间的戏虐,兰雅看的清清楚楚,刘子轩又要玩什么花样。 “皇叔和皇婶也来了,皇侄姗姗来迟,特意罚酒一杯,皇叔不会怪罪吧?皇婶,近来可好啊?” 刘子轩那夸张的语气,似乎还带着亲昵,让人感觉他们之间有多熟悉似的。 刘冥幽冷冷接过刘子轩手中的酒樽,一饮而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眼眸中冰冷,警告似的意味看着刘子轩。 “皇婶,也敬您一杯。”刘子轩嘴角乖戾一笑,说着就把酒杯递给了兰雅。 兰雅不动声色,凝视了刘子轩不久,语气淡漠的说道,“皇侄敬酒何意?恐怕要拂了皇侄的好意,皇婶不喜酒味。”兰雅这番说辞,语气不轻不重,可这拒绝的意味却是很明显的。 刘子轩也不恼,转而一笑。“哎,皇婶也觉得这里没意思了,只是喝酒,本王也觉得得厉害,不如本王找个法子给大家助兴如何,可比灌酒强多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无脸雕塑 刘子轩那乖戾的行径,让人不免面面相却,心中胆寒,这三王爷又要想什么法子折腾人了。 这简直是太恐怖了,有些官员抬腿都想走了,可走了不就成了笑话了吗?他们有苦说不出,想要逃脱却害怕三王爷怪罪,三王爷深得太后宠爱,他们可不嫌活的命长。 但是不走吧,偏偏三王爷想出来的那些损招,让人招架不出。 倒霉的话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第二日肯定会被同僚取笑。 他们活的真是憋屈,早知道就不来这婚宴了呢,他们不敢婉拒三王爷的好意,但是可以心里怨恨幽王妃啊。若不是幽王妃嫌喝酒无聊,这三王爷也不会想出折磨人的法子给幽王妃助兴啊。 兰雅觉得她周围飘来好几道幽怨记恨的眼神,再看刘子轩笑的如此灿烂,该死的刘子轩一句话就把她拉下水,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处在角落里的纪兰惜,一张美丽的脸庞,似乎笑的有些扭曲。 她暗想,她是堂堂的京城美人,这个三王爷还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纪兰雅长得那么丑陋,看看现在,你身份高贵又如何,还不是受到三王爷的捉弄。 “你有什么法子?”这淡漠的声音是刘冥幽的,他冰冷的眼神直直迎上刘子轩纨绔的笑容。 那警告威胁的意味很重,若是刘子轩想出什么乱法子,刘冥幽绝对会让他后悔说出这句话。 现下连冥幽王都同意了,他们这些官员只能乖乖等着被折磨了。 兰雅向刘冥幽投去一个眼神,这般默契自然两人的目光相互交织。 “既然皇弟有助兴的法子,现在就开始吧。”太子像是宣布一件事情,那般严谨认真,他倒是有主人的姿态。 “皇兄莫着急,来人把东西拿进来。”刘子轩高调的拍拍手掌,生怕在场的每个人错过他带来的好戏,他秀眉轻挑,逆光下那迷雾般的睫毛如暗影侧着打下来,给他本身就邪魅十足的眼眸带来了让人捉弄不透的神秘感,还有他嘴角邪气的笑容,似乎勾勒出一个尖利的弧度。 兰雅看着他一身紫色华服,站在人群中是耀眼的存在,可兰雅却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了不同寻常的危险,刺眼的是如刀锋般闪烁的光芒。 刘子轩又要搞什么花样?他这次意欲何为,又想着做什么乱子,好得收渔翁之利。 兰雅微微侧身,在刘冥幽耳边轻声说道,“依王爷看,他最终会站在哪一边?”兰雅目光一直打量着刘子轩,他那耀眼的笑容无法让人忽视。 刘子轩背后有强大的财力,还有掌握秘密消息的松风阁,他的势力不容小觑,他生性自傲潇洒,对皇位并不那么在意,他既然没有当皇帝的野心,就会选择和太子或刘冥幽结盟,但是他肯定不会轻易受制于太子或者是刘冥幽,所以他选择站在哪一边的机会是均等的。 至于刘子轩花落谁家,倒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比起太子来,刘冥幽是占了先机的,因为刘子轩精心伪装的纨绔王爷外表已经被刘冥幽拆穿。 刘冥幽深刻的剑眉闪过一丝冷冽,微微一皱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 只是他冷峻的嘴唇抿着了平平的一条直线,兰雅既然捕捉到了他身上的一股杀意,他的杀意是对谁? “由不得他选择。”刘冥幽冷冽的嘴唇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话,如平静湖面上掀起的丝丝涟漪。 当兰雅听到刘冥幽这句话时,心中一颤抖,她没有想到刘冥幽会这么直接,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可却被大堂中众人惊呼的声音打断。 只见众人惊愕的眼神,面前是那高大如一个人的雕塑,那雕塑通体白玉石,在灯光下散发着幽蓝的光芒,晶莹剔透的流线纹,如潺潺流动的小溪水,更加难得是那么大一块玉石竟然没有一丝的杂质。 对爱玉的人来说,这可称得上最珍贵的收藏,玉石精致珍贵在于两点,一是光彩晶莹剔透,给人一种轻盈感,二是通透毫无杂质,正反两面相得映彰。 这里在场的人非富即贵,一眼就看到了这玉石的珍贵,皆是连连赞叹,这玉石精致,价值连城。 比起众人看玉石的精细,兰雅却一眼就看到了那玉石如一窈窕少女的形状,而且更加奇怪的是那少女并没有雕刻五官,只是勾勒出一个简单的脸型。 眉眼嘴唇都没有刻上去,看起来是个无面的少女,显得有些诡异。 “王爷,有没有觉得那雕塑有些诡异?”兰雅疑惑问道,思索着刘子轩拿一个半成品雕塑出来做什么? 刘冥幽淡淡的瞥了那一无脸雕塑,他幽深的眼眸中慢慢升腾中迷茫的水汽,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真实的想法。 刘子轩细长促狭的眼眸,笑眯眯的弯成一个弧度,像是邪魅的狐狸,朝着兰雅勾勒起一抹看似诡异的笑容。 似乎过了许久,刘冥幽看着兰雅眉眼如画的脸庞,淡淡回了一句。“像你。”兰雅惊讶的差点没把手中的酒杯扔出去,幸好她脸上依然平坦如水,只是刻意又多看了那雕塑几眼。 “你怎么知道?”兰雅几乎是脱口而出。怪不得她觉得诡异万分,该死的刘子轩为何把她雕塑成了一个无脸女子。 “在他府里,带你离开时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画。”刘冥幽一字一句,看似云淡风轻,他越是这样表明他对这件事情很在乎,而且是愤怒的在乎。 刘冥幽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东西,他的人,刘子轩这样的做法无疑是逼他趁早出手,不论刘子轩此举的目的,解决掉刘子轩是首要之事。 刘子轩还在拥簇的人群中,洋洋自得,根本不知道已经被刘冥幽盯上了,刘冥幽的手段利索狠绝,决然不会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刘子轩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提醒兰雅答应他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他不是一个半途而恶的人,一定要雕刻好兰雅的雕塑。 他自以为聪明,这雕塑还未有雕刻眉眼,不会被人认出这雕塑是谁?却低估了他可怕的皇叔那强大的记忆力和过目不忘的本领。 刘冥幽被称之为战神,带兵打仗,谋略卓群,十岁便能编写兵书谋略,因他过目不忘,看过上万本前朝兵书,与自己的实战经验结合,编写出了超越古今的兵书几册。 “想起来了,那雕塑的形态的确是我。他到底要做什么?”兰雅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愤怒,对于刘子轩这种顽劣的行径,她不会善摆甘休,一定要狠狠整治一番刘子轩。 “静观其变。”刘冥幽眼眸幽深,平静的看着那雕塑,端坐在席间,高大的身影,俊朗的面容,惊为天人,淡然之中透着冷漠和疏离感,如九天上的神祗,无人敢靠近,心中怀着敬畏。 在太子婚宴上,刘子轩成为了焦点,这点对于太子刘子离来说,非常不爽。他伪装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三皇弟,果然是大手笔,这通透的白玉价值连城。刚刚三皇弟还打趣没有礼物带来,皇兄一点都不信。”表面上看太子是和兄弟之间亲昵的谈话,实则暗波汹涌。 刘子离在指责刘子轩不给他面子,皇兄大婚,他作为皇弟一点都没有表示,这白玉石珍贵,刘子离自然想要收归己有。 刘子轩一听,纨绔的咧嘴一笑,“皇兄说的自然是,这白玉石也是皇弟倾家荡产得来的,实属不易,而且还需要有很大的运气。” “这白玉石已经被皇弟做成了雕塑,算是毁了大半,不过皇弟今天也不是空手而来,可是给皇兄带来了很大的运气,希望皇兄能好好把握这来之不易的大好运气。” 第一百七十七章 黄瓜脸萝卜腿 刘子轩邪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彩,他刻意说自己是倾家荡产得来的,就是要赌上太子的嘴,决计不会把这白玉雕塑平白送给他。 二来他这次高调拿出这么贵重的玉石,难免引起太子怀疑,他家产富有,他既要炫富,也要穷。他将得到珍贵白玉石这件事情归咎为运气,如此太子也不至于怀疑。 众人一听,都纳闷,三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不带贺礼反说带来了大好的运气,这运气看不见摸不着,这三王爷大言不惭,怎么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三王爷的话里卖的是什么关子?太子眼神轻巧流转,闪过一丝精明光芒。 “皇弟说带来了运气,这运气可是在哪里?皇兄真想一睹为快。” 太子这样的语气,表面上不质疑刘子轩的话,其实是在打刘子轩的脸,他可不信真有什么运气,如果有就痛快拿出来。 比起众人关注的点,疑惑刘子轩口中的语气,兰雅一点都不感兴趣,刘子轩那张嘴说的天花乱坠,多半是迷惑逗弄人的。 兰雅感兴趣的是为何刘子轩说上好的白玉石做了雕塑,算是毁了一大半?难道只因为雕塑的人是她?现下对刘子轩的厌恶又多增加了几分。 “为何做成了雕塑,白玉石就当是毁了大半?”兰雅低声在刘冥幽耳边问道。 刘冥幽眼眸波光流转,迸射出一丝寒意,看了刘子轩一眼,对兰雅说道,“玉石珍贵在于天然,不加人为修饰,玉石形成经历上万年,自有它的形态,雕塑虽美,却会因形态雕刻,破坏玉石天然纹络,若以后再对其加工成首饰玉佩,便失掉了浑然天成的色彩。” 兰雅轻轻点头明了,原来做成了雕塑的玉石破坏了原本的纹络,就不能再加工成其他首饰,这样相当于损坏了价值连城的玉石,做成了雕塑就称不上价值连城。 兰雅自顾自的想着,没有注意到刘冥幽那晦明晦暗的眼神,闪烁着淡淡的杀意。 刘冥幽心思敏感,从这件事便看出了刘子轩对兰雅的上心,尽管他刘子轩坐拥财产无数,却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损害价值连城的玉石。 但是刘子轩这样做了,说明刘子轩对兰雅在乎,光是想到“在乎”二字,刘冥幽都觉得气血直往上涌。 刘冥幽有一点庆幸,兰雅对于刘子轩没有多余的想法,反而是多了几丝的厌恶和气愤。 但是他不会让自己处于患得患失的环境中,他要主动出击,就从今日开始,刘冥幽已经给刘子轩布下了一张紧密交织的网,等着猎物挂在网上,风中摇曳之际,他机会慢慢的靠近猎物。 刘子轩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显然很享受众人看向他的眼光充满了疑惑,又充满了好奇,他喜欢这样掌控别人的眼神,慢慢的勾起他人的好奇心。 可惜那个人默默注视的人,始终不从他这边望一眼,他不着急,一定尽心尽力的将那人也拉到这趟浑水里。 “皇兄,不要着急,这就把皇弟带来的运气带进来。”只听得他清脆的拍掌声响起,随后又有几人抬起来五块巨大的石头,那五块石头形态各异,色彩也不同,有几块晶莹剔透,另几块就像是普通的石头,外表粗糙灰暗。 众人疑惑,这五块形态各异的石头就是所谓的运气吗?刘子离垂落在袖间的手紧紧的攥成了一个拳头,对于刘子轩这种愚弄人的做法他非常的愤怒,如果他要瞎胡闹大可到别处去,可是他越来越无法无天,竟然敢在他大婚时公然捣乱。 之前他对刘子轩不放在心上,是因为他始终没有越过自己的雷池,但是他今天的做法已经惹恼了他。 那白玉石的雕塑价值连城,珍贵异常,世间恐怕只有一块,刘子轩如何得到?刘子离可不会认为他真是倾家荡产得到的,刘子离已经对刘子轩起了心思,刘子轩看似纨绔随意的话语实则一步步铺垫的很好,他以前似乎真的小瞧了这个皇弟,也对,能被太后宠爱,行事随意不顾及的三王爷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刘子离已经下定决心,今晚开始调查一下刘子轩这个纨绔闲散王爷。 “皇弟,这是要干什么?”刘子离皮笑肉不笑,恨不得现在让刘子轩从他眼前消失,他堂堂的太子,还要被一个闲散王爷摆弄,众人的眼光都被他吸引,这让一直作为天子骄子的太子来说,这是一个挑衅。 刘子轩颇为认真的说道,“这里有五块粗糙的石料,都是未经过切割的,至于这其中有什么珍贵的玉石,那就要看看各位是否能有像本王那么好的运气了,哎呀,看本王这珍贵的雕塑啊,果真是漂亮得很,再雕刻上这眉毛,双眸,俏鼻,双唇,一定美的不可方物。” 刘子轩边赞叹自己这珍贵的雕塑,还玩味十足的抬起食指画着那光滑没有雕刻的脸庞,指尖饶有兴趣的像是画笔一般,似乎在他眼里还勾勒出了那人的五官,顺着眉毛的线条下,想起那人愤怒的脸庞,刘子轩嘴角不禁自嘲一笑。 他这番认真的动作,认真有些忧郁的眼神,竟然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周围的那些女眷各个眼中直冒着桃花,她们恨不得赶紧冲上去,好好安慰一番三王爷。 楚善文在一旁,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她看着那雕塑的体态似乎和她差不多,猜想着也许三王爷雕刻的就是她。 她已经默默守护了三年,为了能和三王爷走近,不惜女扮男装,和三王爷一起胡闹,玩乐,不顾自己父亲的阻止。 她默默承受这一切都心甘情愿,她相信终有一天,三王爷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在一旁的纪兰惜,看到那刘子轩拥簇在众人中,他邪魅俊秀的面容,和太子不相上下,而且他说话风趣幽默,让她都忍不住动心。 曾经纪兰惜在没有遇到太子之前,在街上见过一次刘子轩,他潇洒不羁,尤其是那俊秀的面容,惊为天人,让她一颗芳心暗许。 她吩咐自己的丫鬟上前给这三王爷送信,邀他湖边一聚,可那三王爷竟然当着她的面,把那情书撕了个粉碎,还特别看了她一眼,嘲笑的说“爷看不上黄瓜脸和萝卜腿。” 当时的她心里恨死了,手里的帕子差点被她拧烂了,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对着三王爷的面,好好的教训了一番那个替她送信的丫鬟,骂那丫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借此和自己撇清关系,如果被人知道她这个被誉为京城第一美女的小姐当街求爱三王爷,还被当众羞辱,她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的。 所以纪兰惜对三王爷是又爱又恨,她恨三王爷说话狠毒,不留情面,又爱慕三王爷俊美的面容和那纨绔的痞性气质,果然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纪兰惜有时还认为,三王爷这使得是欲拒还迎的计谋,她心中自傲的很,她这一副娇媚的面容怎么配不上三王爷,她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多一些人爱慕那是必须的。 若不是三王爷不学无术,对皇位没有追求,也许纪兰惜还会选择三王爷呢。 不过太子毕竟是皇位的继承人,她如今贵为太子侧妃,只要再努力一点,除掉纪兰雅,她就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三皇弟,雕刻之人可是你的心上人?”纪兰惜娇滴滴的声音悠然传来,那娇媚的神情动人的很,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刘子离眼眸中闪过的厉色。 刘子轩不置可否的一笑,眼神掠过兰雅。“心上人嘛?这个不一定呢,不过肯定的是,那人也在这里。” 刘子轩这神秘的话语,让人想法不一,女眷们个个蠢蠢欲动,善文更是如此,她认为自己猜对了,刘子轩心里果然是有她的。 而纪兰惜也是心中窃喜,难免那雕刻的人还就是自己这个美人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太招摇,不简单 太子刘子离只觉得心头烦乱,阴鸷的眼神盯着纪兰惜,让纪兰惜不甘心的低下头,不敢在继续言语了。 刘子离阴狠的眼眸紧紧盯着刘子轩,非常厌恶他在自己的婚礼上,招惹了众人的关注的眼神。 刘冥幽一直默不作声,当刘子轩说完这句话之后,刘冥幽眉头紧紧皱着,那淡漠的眼眸中闪过浓浓的杀意。 兰雅感觉到手掌被紧紧裹着,抬头看了一眼刘冥幽,他一副冰冷的样子,可是他的手掌却越发的用力,恨不得将兰雅整个手都融化掉。 “再拉,我撑不住就要倒在你的身上了。”兰雅讥诮的说着,观察着刘冥幽脸上的表情,兰雅嘴角轻轻勾勒起一抹满足的笑容,她可以感受到刘冥幽深深的占有欲,他真是吃醋了呢,就因为刘子轩那疯癫的言语。 刘冥幽僵持了一会,这才轻轻放开兰雅的手,继而手指慢慢的摩挲着兰雅的手心,好像还在写字,弄的兰雅手心痒痒的,好几次都忍不住要缩回手去,可看到刘冥幽那冰冷的威胁眼神,兰雅还是决定忍忍好了。 站在人群中间的刘子轩,是所有人的焦点,偏偏两个人除外,似乎活在另一个世界中,看到亲密的样子,刘子轩心中有种执拗,一定要将他们拉回这个喧闹的人群中,不允许他们表现的如此淡然。 “在我手心里,写的是什么字?”兰雅只觉得手心痒痒的,看了半天刘冥幽手指的笔画,都无法准确猜出来。 “闭着眼睛。”刘冥幽语气难得温柔,似乎真有安神的功效。 兰雅听话轻轻闭着了眼睛,用心去感受写在手心里的笔画,手指轻轻的滑动,弄得她心里似乎都痒痒的,终于她猜出刘冥幽在她手心里写的字。 “两个字,赌石,是吗?”兰雅刻意压低了声音,眼神扫过那五块形态各异的石头。 刘冥幽轻轻点头,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睿智如他,兰雅心中明了。 太子终于不再沉不住气了,必须要阻止刘子轩的捣乱胡闹。 “三皇弟,不要忘了今日是皇兄大婚,诸多礼仪未有行完,只好推却了三皇弟的好意。若是三皇弟心有不甘,想要玩闹,明日皇兄再给你安排一个好地方陪你。”刘子离一脸的温柔,好似慈爱关心弟弟的兄长。 他的语气听起来多么的温柔,对刘子轩多么的关爱,就让别人觉得刘子轩多么的不懂事,都是胡闹。 而后太子党的一众官员,纷纷站出来,各个大义凛然,大致是说三王爷要胡闹可以,可不要在太子婚礼上胡闹,耽误了太子大婚,这罪名可不是他能轻易承担的。 这群官员各个一脸激愤,好似刘子轩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刘子离在一旁还表现的一副慈爱兄长模样,维护刘子轩,说他们兄弟情深,叫那些官员不要太过责怪之类的。 反正兰雅懒得听刘子离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这样越发衬得刘子轩更加的不懂事,不给太子面子。 而刘子轩的举动更让那些官员觉得气愤,因为他嘴角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里的玉扳指,还走到一个振振有词的属于太子党的官员面前,装作惊呼的样子说道。 “哟,这不是王大人吗?你这辫子还没长出来吗?干脆,这次给你烧彻底了,秃顶了也好看。” 刘子轩说着,还把那王大人戴着的官帽摘下来,还刻意摸着往上数那与众不同的半截辫子,嘴里还啧啧的感叹。 旁边的人,纷纷捂着嘴偷笑,王大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去年三王爷在朝堂上,因为看不惯他说的一句话,竟然拿蜡烛从背后烧了他大半截辫子。 奈何三王爷深受太后宠爱,对其也无可奈何,兰雅远远的看着,刘子轩果然是张狂的很,在太子面前也不收敛一些。不过倒是有趣的很,接下来可是有好戏要看喽。 善文恨恨的看着那不知所谓的王大人,胆敢和三王爷叫板,心里给这王大人记下一笔,以后让她爹逮着机会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刘子离一直隐忍不发,以为刘子轩会就此顺着台阶下,可刘子轩这番作为实在太过甚,敢在众人面前不给他面子,休怪他不客气。 “三皇弟的好意,皇兄自然是明白,可这婚礼不可拖延,你弄来这五块石头,实在看不出对皇兄的婚礼有何意义,避免节外生枝,还请三皇弟审视大局,父皇怪罪下来,皇兄怕保你不周。”刘子离流畅的说了这些,一环扣一环,让人找不出丝毫的纰漏可以反驳。 太子党的那些官员,纷纷赞赏太子如此懂礼仪,识大体。 刘子轩对此一笑而之,呢喃的说道,“皇兄说的好像还有些道理,哎,看来我精心准备的如此也白费了,本来还希望皇兄能猜中这石头中的珍贵宝石,以此给皇兄带来大好的运气,可惜啊。”刘子轩一连感叹着可惜,还有些无奈的扶额。 刘子离隐忍不发,手中的拳头可是攥得越来越紧,该死的刘子轩越来越放肆,什么叫“好像还有些道理”,他说的是非常有道理。听了刘子轩的话,刘子离庆幸自己及时的阻止了刘子轩的行为。 听刘子轩话里的意思,他今日搬来那些石头,赌石的主旨美名其曰是要给他大婚带来运气。实则还不是要他费心费力猜对其中某块石头中的宝石,这简直就是在胡闹。 赌石绝多数拼的是运气,他猜对与否还不一定,如果他猜错了,而别人猜对了,好似就是说他没有运气得到刘子轩口中所谓的运气。 他是天子骄子,是尊贵的太子,要说贵气,福气,一定是集结于他一身,话虽这样没错,但如果他身为太子都猜错了,那不是狠狠的抽了自己的脸。 突然间,刘子离觉得刘子轩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人,如果被他得逞,执意进行什么赌石的玩意,刘子离就会落入刘子轩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 刘子离可不敢绝对保证自己就会猜对其中的宝石,若是这样,在众人面前他贵为太子却不具有一双慧眼,没有足够的运气猜对,那他这个太子就在众人面前丢了脸。 就在刘子离深思熟虑之际,突然在人群中响起了那淡漠的声音。 “本王有兴趣一赌。”刘冥幽嘴唇抿成一条线,好似冰块锋利的棱角,渗透着森森的阴冷,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气势。 兰雅有些惊讶的看着刘冥幽,他向来性子冷淡,不会参与其他人的事,这次主动参与,意欲何为? “还是皇叔最懂皇侄的心啊。”刘子轩一脸激动,嘴角勾勒起玩味的笑容。 “皇叔,也要和三皇弟一起赌石吗?皇叔若有兴趣,日后本王天天陪着皇叔,可是今日是本王的婚礼。”刘子离嘴角浅含着笑容,他这样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刘冥幽真要和他在此时唱反调,那他一定和他斗争到底。 刘冥幽也不着急回答太子,他迈着修长的双腿,优雅的走到那五块石头前,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 兰雅不知道刘冥幽这是要干什么,但是肯定有他的道理,她也跟着走了出去。 “刚才太子问,赌石言于今日的婚礼有何意义。婚礼环节可变则变,朝中之事亦是如此,凭着既定的计划如何应对万变的情势。江南水患一事,太子处理的很好,本王以为你早已知晓可变则变的道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只赢不输 刘冥幽竟然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让人惊讶的快要掉下巴了。 冥幽王冷言寡语,众人皆知,无论何事,他都超不过一句话。如今却为了给三王爷出头,破天荒的在众人面前说了这三两句,高深莫测的话语。 刘子轩不是没有惊讶,不过很快就被他掩盖下去,他什么时候和皇叔关系这么好了,难为皇叔在众人面前和太子对抗,刘子轩嘴角不知所谓的一笑。 太子原本平静的心因为刘冥幽的三两句话变得波涛汹涌,说什么江南一行,刘冥幽还真以为抓住他贪污官银的把柄了?哼,什么可变则变的道理,竟然嘲弄他顽固不化。 刘子离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现在这时绝对不能被激怒,乱了阵脚。 “皇叔教训的是,本王记下了。可是难免节外生枝,唯恐父皇不喜。”刘子离这时将皇上搬出来了,看谁还敢公然忤逆。 一时之间,在场的官员们面面相觑,这是太子和冥幽王之间无硝烟的斗争,他们唯恐这把火会烧到他们的身上,想躲却躲不开啊。 兰雅疑惑,刘冥幽为刘子轩出头的原因,不过兰雅永远站在刘冥幽这边,反正也是太子的婚礼,就让这场面更加混乱起来吧。 “依本王妃看,最公平的做法就是现场表决,众位都是来参加太子婚礼,且都希望欢乐热闹,先前三王爷说过,这赌石靠的是运气,相信各位也想要博个好彩头。而太子作为主人,自然也是。” 兰雅语气得体,姿态优雅,那声音清淡,却掷地有声,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不容忽略。 兰雅说的自然,最后还刻意提到了太子,如果太子拒绝这个提议,就太失礼了。 兰雅提出这个提议,还有个私心在,她要看看在场哪些人是属于太子党,哪些人是真正支持刘冥幽的。 刘子轩细长的眼眸,变得幽深起来,看着兰雅那般冷淡的神情。 刘子轩今日可是疑惑了呢,他何德何能,先是与他有过节的皇叔为他出头,如今连被他捉弄过的皇婶也站在他这边,他们这两个人还真是默契的很,要帮一起帮吗?刘子轩的心底里划过一丝不舒服。 善文紧张的看着场上的情况,很讨厌幽王妃为三王爷说话,心中暗暗着急,为何自己不能上去帮刘子轩呢?她悄悄的拉了一下自己爹爹的衣袖,低声说道,“爹,帮一下三王爷。” 楚丞相有些愠怒,自己好端端的女儿为何偏偏喜欢那个混世三王爷。 但是他是支持冥幽王这边的人,自然现在要上前说些话,“臣,最近也有研究玉石,对此颇有兴趣。”楚丞相上前郑重的说了一句,这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清楚。 之后楚丞相开了头,分属两派阵营的官员开始言语攻击。 刘子离嘴角依然带着那熟悉的温柔笑意,他谦和有礼,似乎从未有生气。 “既然如此,就不要拂了各位的意愿。那么开始吧。还请三皇弟说明一下规则。”这次刘子离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这番的回应,还真是高明,既然已经被逼上梁山了,那么他也要自己掌握主动权。 他之所以这么快速的答应,是唯恐兰雅继续纠缠在现场表决这个问题上,他倒不是害怕支持自己的人没有支持刘冥幽的人多,而是他不会傻到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去暴露自己的势力。 但是今天他对刘子轩已经生出了芥蒂,完全记恨上了,若不是刘子轩该死的建议,何苦弄来这么多的麻烦。 总之,无论是赌石还是什么比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赢,今日他要以主人的姿态赢。 “既然大家都有兴趣赌石,为了让赌石更好玩,本王宣布,今日赌石赢者,可以向输者中一人提出一个不情之请,赢者无论提出什么奇怪要求,输者必须接受,如果能玩得起,那就开始吧。” “这里有五块石头,自然需要五方代表,本王第一个报名参加,虽然这石头是本王弄来的,可本王也没那火眼金睛看透其中,为了公平起见,如果是本王输了呢,那么要求加倍,赢家可以向本王提出两个要求,本王绝对玩得起,也输得起。” 刘子轩一脸张狂,邪气十足的一笑,慵懒的靠在座椅上,舒展的伸长他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桌子上,十足的痞子样。 刘子离扫了刘子轩那纨绔模样,心头压下怒气。 “那就如三皇弟所言,本王今日大婚,也想博个好彩头,希望有幸得到三皇弟带来的绝好运气,本王也加入这场赌石。”刘子离装作一脸潇洒,尽显主人的姿态。 其实他心里恨恨不已,他好端端的婚礼变成了什么赌石大会,实在太过分,今天的仇,他记下了。 太子同意,自然其他人也纷纷响应,只是没有想到,一向独来独往的冥幽王殿下,竟然也要凑这个热闹,在场的大臣们纷纷猜想,大概是冥幽王想要借着赌石大会,拔得头筹,以此可以向太子殿下提出一个要求。 刘子离心里自然也清楚得很,所以这场赌石大会,一定要赢,每一方都是抱着必赢的信心,谁愿意做一个输家,任人摆布,接受不合理的要求。 这场赌石大会表面上看是一场娱乐游戏,其实是太子和王幽王两方阵营的对抗。 只是刘子轩也加入,这情形就不要那么简单了,三方人马已经确定,冥幽王,太子,三王爷。 楚善文早已跃跃欲试,她想要通过赌石大会成为赢家,借此可以向三王爷提出两个要求,这样她就可以和三王爷有牵绊。 楚善文只好央求自己的爹爹,楚丞相也参与这场赌石大会。楚丞相还在犹豫,眼神掠过冥幽王,得到冥幽王颌首同意,他才决定参加。 楚善文迫不及待的站出去,说道。“楚丞相亦有意愿参加。我楚善文代表我爹楚丞相。”楚善文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特意看了刘子轩一眼。 而刘子轩对她邪魅一笑,不动声色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看起来似是对她的鼓励,这下楚善文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赢。 第五方自然是太子党的人,也是刚才被刘子轩奚落捉弄的王大人。 王大人刻意挺起胸膛,表现的自信,可偏偏刘子轩对着他诡异一笑,手中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烛台,王大人下意识害怕的就赶紧抓住自己那半截辫子。 刘子轩见此,他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兰雅嘴角轻轻一笑,刘子轩果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看到那王大人害怕慌乱的模样,就知道王大人这一方已经输了。 虽然楚丞相是刘冥幽这边阵营的,可是兰雅看到楚善文那势在必得的神情,以及若有似无的对她的敌意,兰雅不禁感叹,刘冥幽同意楚丞相一方参加,看来只能是添堵了。 “觉得好玩吗?”刘冥幽悠然说道,漫不经心,其他人都将这场赌石大会当做是势在必得,下了决心,怎么从刘冥幽嘴里听来,他只当这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好似是送给兰雅的玩具。 “好玩是好玩,不过稍微有点费神,对于赌石,妾身一窍不通。”兰雅那调皮的笑容,明明她一点都不会,还那么理直气壮。 对此刘冥幽只是轻轻抿了一下双唇,泛着殷红色。 “甚好,一窍不通,看来已通了六窍。本王放心将此事交给你,只赢不输。”刘冥幽那决然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 第一百八十章 刘冥幽,你又坑我 “又来?雀跃盛会上也是,王爷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帮妾身推出去,真对妾身有信心啊,佩服。”兰雅恨不得咬牙切齿,该死的刘冥幽,又要把她推出去解决问题,他倒好悠然自在的那样。 她都说了对赌石一点都不了解,他怎么还自信的要她去赌,还要求只赢不输,只当她是神仙,有火眼金睛啊。 兰雅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心思,又被刘冥幽坑了,坑的体无完肤。 “本王之前不是教过你吗?”刘冥幽不疾不徐的说道,完全忽略兰雅那气鼓鼓的小脸。 “什么时候?”兰雅反问。该死的刘冥幽非要坑死她吗? “你问玉石做成雕塑,为何毁了大半的时候。”刘冥幽真是惜字如金,就不能给兰雅多一点提示吗? “刘冥幽,下次换我坑你,你等着。”兰雅不甘示弱的威胁道,她也不再追问下去,因为刘冥幽不会再给她提示了。还不如靠自己来的实在。 刘子轩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他皇婶和皇叔亲密交谈的模样。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笑容。 “各位听好,这五块石头分别以甲乙丙丁戊编号。各位可以去仔细看看这五块石头的异同,从现在开始计时,有了确定选择的就可以选了,写在这张白色宣纸上就落定了。按照时间先后,选过的石头不能再被第二人选。一柱香之后停止选择。” 众人听了这规则,都觉得这太难了,看似公平的抉择,先到先得,其实凭的也是运气。 若有人费劲了心血和时间,确定了那块价值最高的石头,可是却被他人抢先,那不是白费了心血。 其实这场赌石拼的不是对玉石判断的经验,而是论抢占时机者,时间才是关键。 不过对于先选的人,也有坏处,选好了一块就绝对不能再换,若是看到其余几人将自己这块石头排除了,那么他也只有自认倒霉,没有重选的可能。 说到底,时机抢先者,有得有失,必须在时间和经验判断之间权衡。 兰雅淡漠的看了一眼众人,除了刘子轩还是一脸戏虐纨绔样,众人都认真观察着那五块石头。 楚善文首先上前去查看,她有足够的自信,她自信比别人懂得多,以往女扮男装随着三王爷玩乐,关于玉石的判断她还是有一套方法的。 当初为了能时常伴在三王爷左右,她认真学了玉石知识,还有雕刻工艺,这次终于派上用场了。 兰雅看,刘子离跃跃欲试,也想上前去查看,不过碍于面子,让纪兰惜近前去查看那五块大大的石头。 兰雅对此一窍不通,就是去看那石头也没有用,还不如静观其变,先看看其他人怎么办?兰雅打定主意,她不会抢占时间,不会第一个做出选择,她要默默观察其余人的选择。 看看那三方如何斗智斗勇,等着别人排除了几块石头,她才出手也不迟。 想必,太子也是和她同样的想法,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一双眼睛恨不得死死盯在对手身上,看看对方如何判断。 楚善文毕竟是太过于自信,性子急了点,她命人找来一盆水,挨个把那五块石头割了一小块,没有破坏风化皮,放在水里,不出片刻便见分晓,表甲字的那块石头放在水里片刻就半浮在水面上,其余四块沉在水底。 就是兰雅这种一窍不通的人,都知道甲字石头漂浮,内里肯定是虚晃,没有玉石成分。 楚善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很高兴自己排除了那块石头。可她却忘了,她排除废石的同时也帮别人清除了障碍。 刘子离嘴角勾勒起一抹浅笑,不费吹灰之力,借助别人之手就可以排除一块石头。 这个楚善文,真是个得力助手,很快,楚善文就看到纪兰惜嘴角那若有似无的嘲弄之意,只能心中暗骂自己,太过心急,为他人做了嫁衣。 她一定要隐藏自己的实力,秘密进行判断,不让别人得了便宜。 “善文,看来你还有两把刷子嘛。”刘子轩嘴角乖戾的笑容,猜不出他这笑容是在嘲弄善文,还是在鼓励她。 “多谢三王爷夸奖。”善文认为三王爷就是对她的夸奖,她一定要好好努力。 兰雅自顾自的端起酒樽,品着香醇的美酒,姿态优雅的夹起一块糕点,对于赌石的事情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这番的悠然自得,刘冥幽兀自也品着美酒,丝毫不催促兰雅。 “皇婶,不来凑一下热闹吗?”刘子轩高调的声音响起,目的就是让众人注视到兰雅。 楚善文不满瞥了一眼兰雅,不喜三王爷和纪兰雅说话,即使他们是皇婶和皇侄的关系。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她总觉得三王爷对于纪兰雅有不普通的关系。 兰雅手里的糕点还没有吃完,吃到一半叫停,还被众人注视的感觉,实在可气。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刘子轩那个罪魁祸首,轻轻的拿出手绢,擦掉嘴上的糕点屑,姿态优雅,眼神清冷,不慌不忙的这才站起身来。 众人有一瞬间的晃神,那素色的衣衫,点缀在肩头的白色狐狸毛裘,衬得上她肤若凝脂,神采夺人,站起来的瞬间竟还有一丝慵懒的意味,但她扫视众人的眼眸,却让人感觉到那种清冷,翩翩姿态,一颦一姿,透出的疏离感。 简单的流云髻,倾泻垂下的光滑发丝,似乎朦胧着珠白色光芒,遗世独立,清冷淡然,气质出众,让人惊艳。 众人惊愕,因为往日人人口中的“三无”女子,如今贵为幽王妃,她身上散发的淡然华贵清冷的气质,实在让人惊艳,一颦一姿,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让人难以忽略的气质,还给人一种低沉的逼压感。 她的庶妹纪兰惜号称京城第一美女,容貌的确精致,魅惑艳丽,可那身上恰恰缺了让人眼前一亮的出众气质,纪兰雅之美犹如空谷幽兰,淡然清雅,雅致当中却有一丝清冷。 比起纪兰惜,纪兰雅的美令人深刻,独特难以忘记,光是那清冷的气质,就足以抢夺他人的眼眸,带着一种霸道的姿态,不愧是冥幽王的王妃,如同一辙的气质。 大家都以为幽王妃那淡然的模样,定是有绝顶的办法,亦或是已经选定了一块石头。 想起雀跃盛会上,幽王妃聪慧睿智,一鸣惊人,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大家都不敢小瞧幽王妃了。 兰雅不紧不慢的走到那石头跟前,明显看到纪兰惜狠毒的眼神,似乎一点都不欢迎她呢。 “新侧妃,还在研究吗?可是看了许久呢,来,让本王妃瞧瞧,这石头可是有什么魔力,让新侧妃都迈不动步子了呢。”兰雅嘴角含着浅浅笑意,兰雅称纪兰惜为新侧妃,表明二人尊卑有别,关系生疏。 还调侃石头有魔力,让新侧妃都迈不开步子,实则暗讽纪兰惜霸着石头,不让别人看,又不快快做出抉择。 可纪兰惜像是没有听懂兰雅的讽刺一般,迎着兰雅的目光,眼神中阴狠,抬起那高傲的下巴,还真是和兰雅杠上了,死不让开。 兰雅心中一笑,垂在宽大衣袖间的手,毫不客气的一把朝着纪兰惜那细若柳枝的腰狠劲一推,果然纪兰惜那柔弱的身子,一推就倒。 谁叫她不乖乖让开,那就别怪兰雅采取这种直接快速的手段。 兰雅嘴角轻轻勾勒起一抹坏笑,看着纪兰惜倒下的方向,正好朝着刚才楚善文命人搬进来的水盆之中。 果不其然纪兰惜摔了个狗啃泥呢,伴随着她那惊吓的声音,她精心装扮的红色礼服湿了一大半,胸前一片水渍,连带着发丝都有些黏湿,发髻都有些乱掉。 兰雅硬生生忍住笑意,看到纪兰惜那狼狈的模样,兰雅还以为纪兰惜这么柔弱的美女跌倒会有人扶呢,没想到就那么直直倒在水盆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 靠运气而已 “新侧妃怎么这么不小心,本王妃还以为新侧妃会让开呢,真是对不住,让你跌倒了,快起来吧。”兰雅嘴上说着歉意,却没有伸手去扶纪兰惜。 兰雅这番说辞,没人会觉得兰雅是刻意推倒太子新侧妃的,很明显就是这新侧妃自己站在那里不动,只怪自己身子骨太柔软,一碰就倒。 还有几位大臣,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他们知道太子的新侧妃其实就是罪臣之女纪兰惜,和幽王妃是姐妹。 刘子轩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兰雅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的幸灾乐祸,可是丝毫不顾及太子的感受啊。 说起太子刘子离的神情,兰雅觉得就变得有丝玩味了,因为刘子离那表情既有些尴尬,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而且在纪兰惜跌倒的一瞬间,刘子离看向的不是纪兰惜,而是兰雅。竟然还冲着兰雅温柔一笑,让兰雅有一阵恶寒。 纪兰惜一脸的狼狈,眼神迸射出的怨恨,想要痛骂纪兰雅,又只能忍住。 憋屈的样子,而且她胸前轻衫湿了一片,本身她就穿的轻薄,红色礼服湿透后勾勒出她胸前的曲线,引得一些男人止不住的往她胸前偷瞄。 太子见罢,只觉得愤怒,这个纪兰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他丢人现眼。 “爱妃快去换衣裳,不要着凉了。”亏刘子离还能忍下心中的愤怒,装作一副温柔的模样。 纪兰惜只好幸怏怏的退场,临走可没忘了给兰雅狠狠的一瞪眼,愤怒的样子扭曲了她原本娇媚的面容。 楚善文在旁边打量着这个幽王妃,刚才她三言两语就让太子侧妃失了态。 看她们之间彼此敌视的态度,本来楚善文就觉得这个太子侧妃好像纪兰惜,如今更是肯定了。 管她太子侧妃是谁,她今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赌石赢家。 兰雅粗略的看了那四块石头,大小是差不多的,最大的差别是色泽和光彩,有一块最为夺人眼球,通体从里到外映出淡淡的翠绿色,恰好兰雅是在逆光下,看到那石头的翠绿色更为甚,有很大的可能切割出绿翡翠。 这块石头表字为“乙”,再看有一块石头,不光石料粗糙,色泽还灰暗无比,从外表上看和普通石头无异。 表字“丙”,这两块是差别最大的。 “幽王妃,对赌石也精通吗?”楚善文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含着疑问,还有一丝讥讽,因为在她看来,这幽王妃只不过粗略看了一下石头外表,根本不精通赌石。 “丝毫不通,不过赌石拼的是运气,本王妃倒是自认运气过人。”兰雅简单的几句,淡然优雅,不慌不忙,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兰雅说她对赌石丝毫不通,而后又自信而谈运气最佳,首先她大胆承认对赌石一窍不通,让人感觉她赢得可能并不大,但是她有强调她运气过人,给人一种起伏感,从她说话姿态和悠然神情来看,更加让人觉得幽王妃有更甚于他人的自信。 这番有迷惑,幽王妃是否在谦虚?兰雅一番虚晃,潜移默化的让人对她的自信和实力,深信不疑。 楚善文心里也在嘀咕,恐怕这幽王妃说对赌石不精通是迷惑自己的眼睛,接下来一定要好好监视幽王妃,看她选哪块石头? 趁着楚善文心中打量之际,兰雅又继续看了第三块石头,它色泽不如“乙”字石头,但是却比“丙”字强了许多,通体色泽均匀无比,只是有一个瑕疵。 兰雅注意到,在这块石头上有条切口很深,细长的裂缝,直达到石头中心。 若有似无的裂缝上有似条状的黑色线条,就像是昆虫的一条条细长的腿,若不仔细看,很容易将那黑色线条看成是石头原本的色泽。 这块石头表字“丁”。兰雅心中暗暗记下了。继续再看那第四块石头,表字“戊”,这块石头比起前面三块,并没有出众的地方。 石头表面虽然光滑,但是那分布的色泽并不是很均匀,所以兰雅肯定这块石头可以排除掉。 兰雅是根据之前刘冥幽所说的进行判断,玉石珍贵在于其浑然天成的色泽,颜色均匀与否就是一个判断的关键。 兰雅看着剩下的那三块石头,她还真是不确定要选择哪一个,刘冥幽这次可真是坑了她一把,难道真要碰运气取胜。 “皇婶,可是看好了?对哪几块有疑问的,可以说出来,也许皇侄可以帮得上忙呢。”刘子轩刚才一直注意着兰雅的动作和眼神,猜想她心中有了几个选择。 “不必了,本王妃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过不急着选择。 谁有肯定的答案,可以先选,请便。” 兰雅寥寥几句话就把刘子轩给打发了,直接让他闭嘴不再说下去,兰雅可不想在这里和他纠缠不清,他嘴里说出来的十句话有九句半是假的。 兰雅还真不相信,刘子轩会帮助她赌赢,他们可是竞争对手。 刘子轩面上也没有生气兰雅当面拒绝他的好意,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笑容,一双桃花眼,似别有深意。 “皇婶看本王的样子像是急切的吗?好戏才刚刚开始,不急。”刘子轩乖戾的说道。 楚善文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现,但是她心中还犹豫不决,不能确定选择哪一块,只能再一遍的仔细琢磨那几块石头,颇为努力。 兰雅嘴角含带着笑意,这些人都鬼精的很,都想要按兵不动,坐收渔翁之利。 “那太子着急吗?太子可是有答案了?”兰雅突然把话题转移到刘子离的身上,一是避免再和刘子轩进行对话,二是想要探探刘子离的虚实。 这一时间焦点都放在了太子的身上,兰雅快速的捕捉到了刘子离眼眸中闪过的尴尬之色,随即恢复如常。 兰雅是要给刘子离使绊子,对着众人的面问他是否有答案,他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太对不起他太子的身份,对不起他的聪明才智了。 只见刘子离嘴角弯弯一笑,温柔似春风,可眼神却有轻微躲闪。 “本王不着急。集众人智慧者成大事,合众人力量者能无敌。本王做出选择之前,还需要问问诸位大臣的意见。赌石和朝政亦然,集思广益,方能找到问题关键,一举成胜。”刘子离一席话,让他的太子党,朝臣们各个佩服。 他们作为臣子的,最希望的就是能为君主出谋划策,贡献自己的才智,这样才能体现出他们不可或缺的存在。 兰雅不得不感叹,刘子离这番话说得漂亮极了,就像是他精心伪装的温柔面具,美轮美奂,却经不起时间的推敲。 兰雅只觉得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恶心,明明就是他做不出选择,回答不了兰雅的问题,才瞎诌了这么一个伪善的理由,这么明显的谎言太容易拆穿了吧。 刘子离就是长了一副温柔俊朗模样迷惑了别人的眼睛,总有一天,他的伪善面具会被拆穿。 听完刘子离这番话,刘子轩竟然还带头鼓起掌声来,嘴角带着不知名的笑容,高调的说道,“皇兄,说得好,果然是父皇的得力帮手。” 当时兰雅看到刘子离那硬生生憋着怒气的脸庞,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音来。 现在刘子离心里就像挠痒痒一样,难受的很,又不能发作,兰雅觉得好笑,不知道刘子轩是真的没有心机,还是装傻充愣。 这个时候还带头鼓掌,刘子离现在肯定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吧。 刘子离本身心虚,刚才那些空虚的大话,不过是他拿来搪塞纪兰雅的,这番又被刘子轩这个讨厌的家伙称赞一通,他是骑虎难下,只能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接受那些大臣们一长篇的歌颂称赞。 兰雅嘴角勾勒起狡黠的笑容,转身冲着刘冥幽甜甜一笑,斜着勾起的笑容弧度,灿烂的很,犹如精灵般的动人。 就在兰雅转身的瞬间,刘子轩的一束目光追随着她,也和刘冥幽对视。 刘子轩感受到刘冥幽那眸子里好似迸射出无数棱角锋利的冰晶,看来他的皇叔吃醋了呢,他嘴角玩味一笑。 “太子要集思广益,集众人智慧,的确是好。不过可要劳累为太子出谋划策的朝臣了,太子可千万不要辜负他们的辛苦,早点得到准确的答案。太子礼贤下士,尊重朝臣意见,的确令人佩服。皇婶祝愿你今日赌石可以获胜,不过皇婶可要提醒你一句,集思广益也不要耽误了时辰,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哦。” 兰雅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最后一句话明显提高了语调。 刘子离听到兰雅最后一句,还自称“皇婶”,关心他不要耽误时辰,明明纪兰雅的岁数还不如她大,还端着长辈的样子。 刘子离当时的脸色真的很臭,很臭,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 兰雅猜想,当时刘子离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巴掌怕死她,可偏偏刘子离找不出任何反驳兰雅的话,让谁看,都觉得兰雅是作为一个长辈语重心长的关爱晚辈,还衷心祝愿太子能够取得胜利。 只有刘子离心里,觉得憋屈的要死,称赞他礼贤下士,尊重朝臣意见,是在暗讽他是个没有主见,无能的太子,还给他带高帽子,把他吹捧的多么高,就想要他摔得多么惨,如果他这次赌石没有取得胜利,那不是会被耻笑,什么辜负了朝臣的辛苦?他堂堂太子,用得着考虑朝臣的感受吗? “那就借皇婶吉言。”刘子离那声“皇婶”叫的极其不自然,偏偏他嘴角还带着标志笑容,兰雅都害怕他会不会一个激动,不小心咬了舌头。 “那皇婶等你的好消息。”兰雅那灿烂耀眼的笑容,深刻的刺在刘子离眼里。差点没把刘子离给气死。 该死的纪兰雅,以前不过是他的跟屁虫,时常讨好他,如今有了刘冥幽这个靠山,竟敢如此的大胆放肆。 尖牙利嘴的模样倒是有趣,等着他打倒刘冥幽之后,要她哭着哀求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不过是他曾经穿过的破鞋,他想要捡回来就好了。 兰雅悠然的走回自己的座位,不顾身后那几道异样的目光。 第一百八十二章 王爷长了千里眼? “本王费神之际,王妃正悠闲品茶用膳。”刘冥幽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看到兰雅那羞愤的眼神,狠狠瞪视着他。 兰雅羞愤,是因为刘冥幽竟然调侃她贪吃贪喝,不做正事,她刚才不过是戏虐了刘冥幽几句,他就记仇了,果然是个心眼小的人。 不过兰雅也从他的话里明白事情始末,原来他早在那几块石头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快速观察过那几块石头,而且一眼认定了那块蕴含昆虫的石头。 兰雅觉得刘冥幽比长了千里眼还厉害,他优越的洞悉力,敏锐的观察力,简直就是势如破竹,一气呵成。 怪不得他要兰雅出面去赌石,一切他都了然于心,还用的着再浪费时间出面吗?他根本没有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其他人紧张惴惴的赌石大会,在他眼里就是儿戏打闹。 虽然兰雅心里快速升腾起对刘冥幽的佩服和赞叹,但是她觉得还有些心伤和不服,她什么忙都没能帮得上,就被刘冥幽提示几下,然后轻松获胜。 这也太简单了,赌石大会的意义如此就显得了无生趣,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虽然兰雅不懂得鉴定玉石的办法,但是她却可以让这场赌石大会活色生香,一波三折。 “凭王爷一人之力,就可以轻松完成的事情,多么无趣?等会,请王爷看场好戏,耐心点哦。”兰雅灵动的双眸似乎会说话,眉宇之间的淡然自信,让人眼前一亮。 刘冥幽静静的看着兰雅,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不同,相互对视的眼眸,流光溢彩,慢慢流淌的情愫逐渐清晰,他的眼眸似乎穿越过漫长的岁月,跨越过幽闭的空间,带着深刻的印记而来。 眉宇间的冷漠慢慢的消散,连他都不曾注意的宠溺跃上眉头,穿越眼眸。 兰雅一双眼眸忍不住的被吸引,陷入一圈圈的漩涡中,就在此时,刘冥幽感觉到背后有他人的脚步走来,他刻意挡住兰雅的面容,手指温柔拂过兰雅垂落在额间的发丝,语气虽平静却有跳跃而过的宠溺。 “爱妃,说是就是。本王依你。” 兰雅还纳闷,怎么刘冥幽突然唤她“爱妃”了,以往只有刘冥幽调侃戏虐她才时会称呼,还没来得及询问刘冥幽突然的转变。 就听到那高调乖戾的声音响起,“皇叔和皇婶如此恩爱,如漆似胶,羡煞旁人。”刘子轩嘴角虽带着笑容,可他心底却划过一丝寂寥。 “皇侄,可有何事?”兰雅有些不悦的说道。 “事可多了去呢。不瞒皇叔和皇婶,皇侄前来有意想要听听皇叔和皇婶的对话,本以为皇叔会给皇婶出谋划策,选定哪块石头?没想到啊,就只听到你们之间的打情骂俏,还听到皇叔所说的一些不知所云的话,听的皇侄是一头雾水,想必那些偷听的人也是和皇侄一样的感觉。这会还有些头疼。” 果然那些原本翘着耳朵偷听的太子党们,脸上尴尬至极,慌乱转过身子去假装高谈阔论。 兰雅兀自轻笑,刘子轩这一大胆言辞,那些太子党肯定恨不得堵上他的嘴吧。 刘子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连偷听都说的那么光明正大,还夸张的拧着自己的额头,好似他真的很头痛。 这番看起来,难不成兰雅和刘冥幽还要因为她们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弄得刘子轩头痛而愧疚吗?可刘子轩那扶额,喊头疼的行为,还真让人觉得兰雅和刘冥幽有欺负他似的。 兰雅对刘子轩的乖戾行为,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异于常人的思维,看似无厘头,确实有他的处世之道。 对此,兰雅和刘冥幽相视一笑,之前刘冥幽和兰雅的对话实属莫名其妙,但是他们之间都有默契,懂得对方的真实想法。 幸好刘冥幽行事谨慎,不然就被有心人听了去,太子也不是愚笨之人,若探听到一丝一毫可疑,难免不会被他猜到,反正太子就喜欢做抢人功劳的事情,想起江南一行,兰雅就觉得太子实在可恨。 这个时候,兰雅不免觉得刘冥幽拐弯抹角,不知所云的说话方式太明智了,虽然他这种说话方式,坑的她很惨,害她费心费神,努力猜测他的意思。 刘子轩此时看到他们两人又一次默契的眼神交汇,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激起了刘子轩那吝啬的自尊心,他高傲的性子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注目的对象,可偏偏生气愤怒,进入不了他们的世界,如果进不去,他也不稀罕,干脆把他们狠狠拉出来,不得不面对他。 “皇侄有一个不情之请,皇叔,能否把皇婶借给本王一会,本王有悄悄话和皇婶说,皇婶一定会很感兴趣的。”刘子轩嘴角那邪魅一笑,不知道他又准备打什么主意。 刘冥幽原本幽深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浓重的化不开的冷酷,似乎蒙上了一层渗人的冰霜,他黑曜石般的眼眸,慢慢黯淡下去,变得越发深邃起来,可是他面上依然没有表情,吝啬的没有表情。 兰雅心有疑惑,不知道刘子轩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她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眼梢撇过周围那些人关注的眼睛,还有楚善文那紧张愤怒的神情,她一定会让这场赌石大会变得精彩无比。不过兰雅掠过刘冥幽那幽深的眸子,就知道他不会同意。 刘子轩依然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邪气十足的笑容,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刘冥幽脸上那冰冷的神态。 兰雅嘴角斜勾起一抹弧度,也不在意旁人惊愕的眼眸,她亲密的伏在刘冥幽的肩膀上,在刘冥幽的耳边说着悄悄话,举止亲密的很。 而刘子轩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尽管刘子轩离得很近,可还是没有听到兰雅和刘冥幽说的悄悄话。 兰雅低声说道,“机会来了,王爷不要忘记刚才的承诺,我说是就是,王爷依我,耐心点,等我回来,请你免费看戏。” 刘冥幽没有想到刚才他才说过的话马上就应验了,那句“爱妃,说是就是,本王依你。”的话犹如魔咒一般萦绕在他脑海,他深深后悔说了这句话,不过看到兰雅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不忍拒绝她。 想到这里,刘冥幽冰冷的神情才稍微有所柔和,淡漠的点了一下头。兰雅知道,刘冥幽同意了。 “三王爷,借一步说话。”兰雅嘴角带着淡然的笑容,可刘子轩却从她眼眸里看到了神秘的意味。这下他倒是疑惑了,兰雅这次没有拒绝他。 “多谢皇叔忍痛割爱。”刘子轩乖戾的说道,不顾刘冥幽寒气逼人的眼神。 刘子轩嘴角带着笑容,看到兰雅起身跟他离开,竟然有一种胜利的姿态,也是,第一次在他那不近人情的皇叔面前,公然抢人,值得庆贺。 上一次,他那皇叔闯入他府中带走兰雅的事情,他可是记在心上,今日总算是报仇了。今天果然没白来,好玩得很。 刘子轩自然注意到了,他背后那传来的冰冷眼神,萦绕着寒气,自然是那他皇叔刘冥幽的,他也不在意,嘴角那戏虐的笑容满满的。 刘冥幽恢复如常,只是幽深的眸子越发的阴沉,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兰雅和刘子轩走出去大堂的事情,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是没胆子跟着出去。众人看着那柱香燃到了半截,可是还未有人首先选定石头。 赌石的五方人马中,一些人猜测幽王妃获胜的机会很大,先是幽王妃那淡然自信的表现,而后冥幽王那一番不知所云的话,都让人猜测,幽王妃是找到了绝好的方法鉴定石头。 他们对冥幽王的超群能力深信不疑,冥幽王向来是无冕之王,领兵打仗从未输过。这次也有很大的胜算。 还有一些人认为太子一直表现的不动声色,不温不火,看似还隐藏着他的实力,也许太子会一鸣惊人也说不定。 太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兰雅和刘子轩的动向,他身边围着诸多大臣,这会听着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他差点没烦死,但是只能忍下,还要唇角带着笑容,那纪兰雅敢阴他,这些大臣根本不懂赌石,可刘子离为了面子还要装作认真听。 第一百八十三章 赌石会 “本王费神之际,王妃正悠闲品茶用膳。”刘冥幽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看到兰雅那羞愤的眼神,狠狠瞪视着他。 兰雅羞愤,是因为刘冥幽竟然调侃她贪吃贪喝,不做正事,她刚才不过是戏虐了刘冥幽几句,他就记仇了,果然是个心眼小的人。 不过兰雅也从他的话里明白事情始末,原来他早在那几块石头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快速观察过那几块石头,而且一眼认定了那块蕴含昆虫的石头。 兰雅觉得刘冥幽比长了千里眼还厉害,他优越的洞悉力,敏锐的观察力,简直就是势如破竹,一气呵成。 怪不得他要兰雅出面去赌石,一切他都了然于心,还用的着再浪费时间出面吗?他根本没有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其他人紧张惴惴的赌石大会,在他眼里就是儿戏打闹。 虽然兰雅心里快速升腾起对刘冥幽的佩服和赞叹,但是她觉得还有些心伤和不服,她什么忙都没能帮得上,就被刘冥幽提示几下,然后轻松获胜。 这也太简单了,赌石大会的意义如此就显得了无生趣,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虽然兰雅不懂得鉴定玉石的办法,但是她却可以让这场赌石大会活色生香,一波三折。 “凭王爷一人之力,就可以轻松完成的事情,多么无趣?等会,请王爷看场好戏,耐心点哦。”兰雅灵动的双眸似乎会说话,眉宇之间的淡然自信,让人眼前一亮。 刘冥幽静静的看着兰雅,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不同,相互对视的眼眸,流光溢彩,慢慢流淌的情愫逐渐清晰,他的眼眸似乎穿越过漫长的岁月,跨越过幽闭的空间,带着深刻的印记而来。 眉宇间的冷漠慢慢的消散,连他都不曾注意的宠溺跃上眉头,穿越眼眸。 兰雅一双眼眸忍不住的被吸引,陷入一圈圈的漩涡中,就在此时,刘冥幽感觉到背后有他人的脚步走来,他刻意挡住兰雅的面容,手指温柔拂过兰雅垂落在额间的发丝,语气虽平静却有跳跃而过的宠溺。 “爱妃,说是就是。本王依你。” 兰雅还纳闷,怎么刘冥幽突然唤她“爱妃”了,以往只有刘冥幽调侃戏虐她才时会称呼,还没来得及询问刘冥幽突然的转变。 就听到那高调乖戾的声音响起,“皇叔和皇婶如此恩爱,如漆似胶,羡煞旁人。”刘子轩嘴角虽带着笑容,可他心底却划过一丝寂寥。 “皇侄,可有何事?”兰雅有些不悦的说道。 “事可多了去呢。不瞒皇叔和皇婶,皇侄前来有意想要听听皇叔和皇婶的对话,本以为皇叔会给皇婶出谋划策,选定哪块石头?没想到啊,就只听到你们之间的打情骂俏,还听到皇叔所说的一些不知所云的话,听的皇侄是一头雾水,想必那些偷听的人也是和皇侄一样的感觉。这会还有些头疼。” 果然那些原本翘着耳朵偷听的太子党们,脸上尴尬至极,慌乱转过身子去假装高谈阔论。 兰雅兀自轻笑,刘子轩这一大胆言辞,那些太子党肯定恨不得堵上他的嘴吧。 刘子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连偷听都说的那么光明正大,还夸张的拧着自己的额头,好似他真的很头痛。 这番看起来,难不成兰雅和刘冥幽还要因为她们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弄得刘子轩头痛而愧疚吗?可刘子轩那扶额,喊头疼的行为,还真让人觉得兰雅和刘冥幽有欺负他似的。 兰雅对刘子轩的乖戾行为,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异于常人的思维,看似无厘头,确实有他的处世之道。 对此,兰雅和刘冥幽相视一笑,之前刘冥幽和兰雅的对话实属莫名其妙,但是他们之间都有默契,懂得对方的真实想法。 幸好刘冥幽行事谨慎,不然就被有心人听了去,太子也不是愚笨之人,若探听到一丝一毫可疑,难免不会被他猜到,反正太子就喜欢做抢人功劳的事情,想起江南一行,兰雅就觉得太子实在可恨。 这个时候,兰雅不免觉得刘冥幽拐弯抹角,不知所云的说话方式太明智了,虽然他这种说话方式,坑的她很惨,害她费心费神,努力猜测他的意思。 刘子轩此时看到他们两人又一次默契的眼神交汇,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激起了刘子轩那吝啬的自尊心,他高傲的性子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注目的对象,可偏偏生气愤怒,进入不了他们的世界,如果进不去,他也不稀罕,干脆把他们狠狠拉出来,不得不面对他。 “皇侄有一个不情之请,皇叔,能否把皇婶借给本王一会,本王有悄悄话和皇婶说,皇婶一定会很感兴趣的。”刘子轩嘴角那邪魅一笑,不知道他又准备打什么主意。 刘冥幽原本幽深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浓重的化不开的冷酷,似乎蒙上了一层渗人的冰霜,他黑曜石般的眼眸,慢慢黯淡下去,变得越发深邃起来,可是他面上依然没有表情,吝啬的没有表情。 兰雅心有疑惑,不知道刘子轩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她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眼梢撇过周围那些人关注的眼睛,还有楚善文那紧张愤怒的神情,她一定会让这场赌石大会变得精彩无比。不过兰雅掠过刘冥幽那幽深的眸子,就知道他不会同意。 刘子轩依然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邪气十足的笑容,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刘冥幽脸上那冰冷的神态。 兰雅嘴角斜勾起一抹弧度,也不在意旁人惊愕的眼眸,她亲密的伏在刘冥幽的肩膀上,在刘冥幽的耳边说着悄悄话,举止亲密的很。 而刘子轩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尽管刘子轩离得很近,可还是没有听到兰雅和刘冥幽说的悄悄话。 兰雅低声说道,“机会来了,王爷不要忘记刚才的承诺,我说是就是,王爷依我,耐心点,等我回来,请你免费看戏。” 刘冥幽没有想到刚才他才说过的话马上就应验了,那句“爱妃,说是就是,本王依你。”的话犹如魔咒一般萦绕在他脑海,他深深后悔说了这句话,不过看到兰雅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不忍拒绝她。 想到这里,刘冥幽冰冷的神情才稍微有所柔和,淡漠的点了一下头。兰雅知道,刘冥幽同意了。 “三王爷,借一步说话。”兰雅嘴角带着淡然的笑容,可刘子轩却从她眼眸里看到了神秘的意味。这下他倒是疑惑了,兰雅这次没有拒绝他。 “多谢皇叔忍痛割爱。”刘子轩乖戾的说道,不顾刘冥幽寒气逼人的眼神。 刘子轩嘴角带着笑容,看到兰雅起身跟他离开,竟然有一种胜利的姿态,也是,第一次在他那不近人情的皇叔面前,公然抢人,值得庆贺。 上一次,他那皇叔闯入他府中带走兰雅的事情,他可是记在心上,今日总算是报仇了。今天果然没白来,好玩得很。 刘子轩自然注意到了,他背后那传来的冰冷眼神,萦绕着寒气,自然是那他皇叔刘冥幽的,他也不在意,嘴角那戏虐的笑容满满的。 刘冥幽恢复如常,只是幽深的眸子越发的阴沉,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兰雅和刘子轩走出去大堂的事情,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是没胆子跟着出去。众人看着那柱香燃到了半截,可是还未有人首先选定石头。 赌石的五方人马中,一些人猜测幽王妃获胜的机会很大,先是幽王妃那淡然自信的表现,而后冥幽王那一番不知所云的话,都让人猜测,幽王妃是找到了绝好的方法鉴定石头。 他们对冥幽王的超群能力深信不疑,冥幽王向来是无冕之王,领兵打仗从未输过。这次也有很大的胜算。 还有一些人认为太子一直表现的不动声色,不温不火,看似还隐藏着他的实力,也许太子会一鸣惊人也说不定。 太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兰雅和刘子轩的动向,他身边围着诸多大臣,这会听着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他差点没烦死,但是只能忍下,还要唇角带着笑容,那纪兰雅敢阴他,这些大臣根本不懂赌石,可刘子离为了面子还要装作认真听。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好戏马上开始了 这会他不方便跟着兰雅出去,暗中给卫升使了一个眼色,卫升领命自去办事,跟在太子身边许久,卫升也知道太子的处世之道,小心多疑,绝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一件办法上。 所以卫升一边通知了,刚才离去换衣服的新侧妃纪兰惜,让她好好监视幽王妃三王爷等人,另一头卫升带了一些暗卫,半夜将那古玩店铺的人叫醒,拿刀架在人脖子上,逼问着人家赌石百分百成功的办法。 赌石本来就是凭得运气,哪里有百分百的输赢,吓得那店铺的掌柜们跪地求饶。 卫升见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转念一想,索性给这些人换上衣服,乔装混入太子婚宴,就在大堂里暗中观察那几块石头,有答案就马上传给太子。 而这边的楚善文看到兰雅和三王爷离开大堂的举动,她心里非常的慌乱,幽王妃看起来深不可测,而三王爷对赌石之道非常精通,而且石头还是他带来的,楚善文认为三王爷有很大的可能获胜。 这两个威胁性极强的人走到一起,要干什么?联盟还是斗争? 楚善文暗自咬了一下双唇,无论如何她都要出去看看这两人。 她偷偷从大堂溜出去,跟在兰雅和刘子轩身后,又不敢太近,看到前面的两人停在草地上讲话,楚善文将自己的身子隐在一棵大树后面。 兰雅看着刘子轩那邪魅的笑容,促狭细长的眼眸一直盯着她,她轻轻勾勒一抹笑容,却有些疏离和冷淡。 “三王爷,别来无恙,开门见山,有话直说。”兰雅干脆利落的说道。 “皇婶,怎么不叫本王皇侄?”刘子轩似乎还有点伤心的皱着眉头,一脸的哀怨,让兰雅看的目瞪口呆,刘子轩,果然不能随意招惹。 “收起你的忧郁的眼神,装弱者不适合你。若是三王爷想要别人安慰,回大堂,里面很多女眷们都很愿意安慰三王爷。那么本王妃就告辞了。”兰雅利落的说完这些,不等冥漠曜回应,直接拂袖转身走人。 “等一下。”刘子轩赶紧拉住兰雅的衣袖,他好不容易将兰雅带出来,可不能轻易这么跑了。 兰雅眼眸中闪过一抹光彩,对付刘子轩难缠不休的人,就要表现的决绝,不给他说任何废话的机会。 “说话可以,把手放开。”兰雅看着被刘子轩拉扯的衣袖,疏离淡漠的说着。 刘子轩嘴角硬生生扯开一个笑容,掩饰自己内心轻轻滑过的疼痛,装作潇洒的放开了兰雅的衣袖,他还煞有其事的拿出手帕,擦擦自己刚才扯出衣袖的手,好像兰雅的衣袖还脏了他的手呢。 “皇婶真是绝情,而且说话不算话,本王的雕塑现在还没有完成,当初皇婶可答应过本王的。”刘子轩抓住了这个话题,借此来找兰雅的茬,以此平复自己刚才被兰雅触及到的自尊心。他从不吃亏,更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吃亏。 “三王爷真是要纠缠不休了,本王妃的画像在你手里,随你做几尊雕塑都没有问题,本王妃向来诚信,三王爷可不要随便污蔑人。”兰雅嘴角含带着笑意,不轻不重,语气中的气势却不容让人抗拒。 “皇婶的画像,本王手里有,可本王偏偏不喜死物,雕塑时一定要看着雕之活物,只有皇婶活生生的站在本王的面前,本王才会给那雕塑刻上皇婶的音容相貌,皇婶,看到那无脸雕塑,心情如何?” 刘子轩偏偏处处挑兰雅的刺,巴不得激怒兰雅,看到她隐忍怒气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有趣。 兰雅紧紧抿着嘴唇,抿成了直直一条线,可想而知她心里的怒气。 殊不知,刘子轩羞辱兰雅的这番话,让隐藏在大树背后的楚善文,觉得多么的愤怒,甚至有些背叛感。 她以为那无面的雕塑是她,是她?知道答案后的她有多么的可笑,她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痛恶兰雅不领情的模样。 她多么想要刘子轩雕刻属于她的雕塑,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在兰雅那里,弃之如履,不屑一顾,此时的她看起来多么的可笑。 她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看到刘子轩伸手拉住兰雅的画面,刘子轩,在她心里是多么高傲的人,他身边美女环绕,可他就当是收藏一般,从不去碰那些女子,从来只有别人哀求他别离开,没有他主动拉住别人的时候。 楚善文的心痛的发冷,她对刘子轩有多么的了解,如今就有多么的心痛,因为她了解刘子轩啊,她知道刘子轩对兰雅是特别的,他向来自由的情绪被那个纪兰雅牵绊。 也许刘子轩都没有发现他对纪兰雅的不同,可是楚善文看的清清楚楚,她对纪兰雅的态度又喜又恨,纠结的整个心都发抖。 纪兰雅和冥幽王伉俪情深,对刘子轩的纠缠,表现的冷漠不喜,她喜悦,纪兰雅并不喜欢刘子轩。 可她又恨纪兰雅,刘子轩是她心尖上的爱人啊,凭什么要受到她的冷漠对待。 楚善文心疼刘子轩那硬生生扯出的微笑,她不忍心刘子轩受伤害。 “子轩,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就让我亲自为你除掉那颗隐隐发作的毒瘤。”皎洁的月光,孤寂清冷,楚善文眼角泪水晶莹透明。 草地上,兰雅疏离的淡笑,“你随意,无论是无脸的,还是缺胳膊断腿的雕塑,你都随意,本王妃不会在意那些个死物。” 刘子轩张狂一笑,轻轻流泻的发丝在月光下似乎散发着透明的蓝色,他的眼眸似乎也变得有些幽蓝,迷离。 “皇婶,果然气度大,缺胳膊断腿的雕塑,本王还没有,多谢皇婶提醒,残缺的美也是一种美,不是吗?”刘子轩那调侃的语气非常的明显。 “你随意,该谈谈正事了吧,找本王妃出来的目的就是雕塑吗?”兰雅语气清冷,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雕塑是其一,接下来就让我们谈谈赌石,皇婶,想不想赢。本王知道哪块石头最值钱。”刘子轩丝毫不掩饰嘴角的得意。 兰雅心中暗叹,好啊,终于谈到正事了,兰雅之所以会和刘子轩出来,就是要引鳖入瓮。 她猜想那几只鳖已经被引来了,果不其然,她看到左边草地上有一影子晃动,正是从她身后的大树映射来的,今日月光皎洁,反射的影子就越发的清晰。刻意选在草地上,四周还有树木遮挡,是偷听的最佳场所。 “当然想赢,只是三王爷有那么好心,告诉本王妃正确的答案。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本王妃也告诉三王爷那正确答案。看看,我们答案是否一样。如果是,那就肯定是。”兰雅嘴角勾勒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灵动的双眸流光溢彩。 刘子轩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纪兰雅要做什么?她有那么好心,也告诉他正确答案?刘子轩心中有选定的石头,但是他并不是百分之百确定,若是兰雅和他所选的石头一样,那就绝对选择正确了。 刘子轩对兰雅的话,多了一丝探究,嘴角玩味的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只见他眉眼弯弯,笑的那么邪魅。 “好,本王相信皇婶。” “隔墙有耳,一会本王妃数三声,三声一到,我们互相在对方的手心上那块石头的表号。”兰雅嘴角淡淡一抹笑容,眼睛撇过身旁左侧,看了一眼,似乎又来个人,出现了两个身影重叠。 时间掐的刚刚好,好戏马上就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勾心斗角 刘子轩痛快的答应,眉宇间的笑意满满的,直达眼底。 兰雅和刘子轩相对,互相摊开手掌,刘子轩看到兰雅那光滑的手心平摊开来,他的指甲有意无意的触碰到了她的手指,在他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在手心上写字,这个游戏好玩,有趣,他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兰雅看到刘子轩那嘴边奇怪的笑容,有些不自觉的伸了伸手,如果不是她身边没有纸和笔,也不用手心写字。说起,手心写字,还是刘冥幽教她的。 兰雅清了清声音,“一,二,三。开始吧。” 兰雅喊完,刘冥幽非常自然的将兰雅的手拉到他的手心里,动作还有些粗鲁,兰雅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似乎把兰雅的手当成了把玩的玩具,眼底掩饰不住的玩味。 “写字。”兰雅不满的出声说道,刘子轩这才乖乖的将兰雅的手心展开,动作轻盈,好像守护着什么珍宝。 刘子轩心中暗骂,该死的,他紧张个什么啊,心一直跳,这算什么奇怪的感觉。 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牵小手都不知道多少回了,这不过是在手心上写字,他怎么心跳的那么不安分。 兰雅有些不满的瞪了刘子轩一眼,刘子轩这次平复了不安分的心跳,伸出食指轻轻的在兰雅的手心写上那“丁”字。 兰雅勾唇而起一抹笑容,刘子轩和她的答案一模一样,只是刘子轩在她手心写字和画圈一样,弄得她手心痒痒的,迫不及待的将手缩回去,自然没有注意到刘子轩眼底的失落,还有在僵在半空的手,在片刻的尴尬之后,他继而用笑容掩饰仿佛并不存在的那一切。 “该,皇婶写答案了。”刘子轩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掌摊开。一双桃花眼泛着不知名的光彩。 “和你的一样,不用写了。”兰雅很自然的说道。 可刘子轩不依不挠,“不行,这是皇婶提议的,还请皇婶遵守游戏规则。” 兰雅只好接受,芊芊细指在刘子轩宽大的手心上认真的写上那“丁”字,若是兰雅抬头,此时一定会看到月光下,男子面若冠玉,细长的眼眸认真注视着眼前,淡粉色红唇轻轻勾勒出迷人的笑容。 可是兰雅没有抬头,写完直接就放开了刘子轩的手。 “好了。答案确定无疑。你我二人想法相同,谁能想到那最珍贵的石头偏偏颜貌不显扬,出人意料。”兰雅眼眸里闪过的奇异光彩,还有嘴角神秘的笑容,耐人琢磨。 刘子轩有些疑惑,“颜貌不显扬”?有吗?正要出声询问,却被兰雅接下来的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也就没有在意这疑问。 兰雅看刘子轩张口欲言,赶紧说道,“如今你我已经知道了正确答案,谁赢谁输,未知。不如我们再来一个约定,公平起见,我们等一人先确定答案之后,再选择我们的共同认知的答案。如此我们又回到了原先的起点,继续赌运气。若那第一人猜对了答案,我们一样输。若我们运气过人,那就重新赌一把,比谁手快。赌注加倍,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本王妃都欣然接受,你亦是如此。” 兰雅了解刘子轩的心性,知他爱玩,喜赌,乐意探究未知的事情,如今将原本四方赌石变成为他们两个已经知晓答案的对手再次下赌,这种追求刺激,讲究赌约的事情,刘子轩定然会认为有趣。 “皇婶的提议很有趣,总给本王无聊的生活带来点新鲜感,不过,本王也有权不答应。”刘子轩那映入眼底的笑意,纨绔,高调,戏虐的语气。 兰雅并不慌张,慢条斯理的说道,“三王爷自是有权不答应,那本王妃就去找一个愿意答应的人,想必会有很多。”兰雅是在给刘子轩施加压力,如果他不接受,有的是人接受。 兰雅肯定,刘子轩不会索然无味的在这场赌石大会上赢取胜利,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做。 “那本王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不过还请皇婶说话算话,如果本王获胜,赌注加倍,会对你提两个要求。”刘子轩刻意强调了是两个要求,他嘴角那得意的笑容,好似他很有自信获胜。 “不用刻意强调,本王妃说话算话。”兰雅干脆说道。 可刘子轩一脸戏虐的笑容,“是吗?皇婶在本王这里,诚信度可不高,所以我们最好把话说清楚了,免得以后,皇婶赖账。” 兰雅脸色有些清冷,随即悠然的说道,“放心,本王妃没兴趣诓你,既然要说就说清楚了,你之前许下的赌注,如果你输赌注翻倍,加上我们现在的赌约。本王妃可以向你提四个要求。” 刘子轩明显一愣,没想到他这么聪明狡猾不吃亏的人,竟然栽在兰雅的手里了,两个要求对四个要求,他可是吃了一个大闷亏。 霎时,觉得这赌约越来越有趣,不知还会发生什么刺激好玩的事情,刘子轩也就认了,只是嘴上还不甘心。 “皇婶,算数真好,本王着实佩服。聪明绝顶,坑人的手段一流。不过本王自信不会输,还请皇婶高兴的不要太早,失望的滋味可不好受。” 刘子轩那嘲讽的意味十足,直看到兰雅的脸黑了一半,他才觉得神奇气爽,心情大好。 “话已至此,我们各自努力吧。”兰雅说完,直接转身就走。 刘子轩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清瘦笔挺的背脊,饶人能想到她柔弱的身子里到底蕴藏着什么神奇的力量,让人痴迷的想要靠近,探究。 也许,是和那神秘的皇叔待得久了吧,变得神秘莫测,清冷疏离,拒人千里之外,不过她倒是那冰山脸皇叔有趣多了,刘子轩嘴角轻轻抿着,继而勾唇而笑。 兰雅走在路上,就已经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她被人跟踪了,那么她就放缓脚步,好好会一下来人。 “幽王妃,留步。”那带着一丝愤怒的声音终于响起。兰雅猜想,她是耐不住性子了。 兰雅转身,看到楚善文站在那里,眉头紧皱,眼眸里对她还有丝丝敌意。 “善文姑娘,叫本王妃何事?”兰雅淡然一笑,不疾不徐。 “明人不说暗话,刚才幽王妃和三王爷的话,我听的很清楚,我想幽王妃告诉我,哪块石头是你们都看中的。”楚善文声音硬气十足,理直气壮。 兰雅不禁想要发笑,这个楚善文,说话如此直接,兰雅不知道这是她太单纯,还是太过于自信。 “善文姑娘说笑了,本王妃和你同样是竞争对手,怎么会轻易告诉你?” 对于兰雅的反问,楚善文没有不悦,只是她轻轻冷哼一声,“时间不多了,希望幽王妃认得清形势,三王爷那尊无脸的雕塑,雕刻的是幽王妃本人,若没有猜错,幽王妃至少和三王爷独处了几个时辰,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们又是婶婶和侄子的关系,若是被宣扬出去,外人道什么龌龊,被冥幽王听在耳里,一定会起疙瘩,你们恩爱的关系,我就不信不会受影响,冥幽王是冥元王朝如神祗一般完美的王爷,因为幽王妃和三王爷的丑闻,会让冥幽王脸上蒙羞,冥幽王冰冷残酷,到时候幽王妃的下场一定很惨,我们同为女人,最应了解男人强烈的占有欲,被玷污的一定会亲手撕毁。” 兰雅听得很认真,当听到楚善文提到她和刘子轩的时候,兰雅的眼神慌乱的躲避了一下,尤其是听到最后,“被玷污的一定会亲手撕毁”,兰雅的心跳漏掉一拍,眼神有短暂的停滞,而兰雅这些细微的表情都被楚善文认真的捕捉到了。 兰雅随即恢复镇定,半笑道,“善文姑娘,原来比本王妃还了解冥幽王,你说的话,冥幽王不一定会信。” 在楚善文眼里看来,兰雅这会无疑是强装镇定,试探她的虚实。 “活在人世,人言可畏,这种道理幽王妃比我更能感同身受,之前的幽王妃可是人人口中的‘三无’女子。”楚善文毫不客气的抓住兰雅以前的痛处说事。 兰雅显得有些愤怒,冷声说道,“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是吗?幽王妃这会心虚了吧,赌石我要赢,幽王妃输掉赌石,比起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来说,划算的很,告诉我,你和三王爷说的正确答案是。”楚善文这时的语气隐隐有些恶毒,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你说的对,告诉你又无妨,‘丁’字石头。”兰雅的神情似乎显得有些无奈,眼神黯淡了下去。 楚善文仔细回想了脑海中的那几块石头,“丁”字号石头色泽均匀,只是有一小块瑕疵,这与兰雅刚才和刘子轩说过的一句话矛盾,兰雅当时听得很清楚,不禁发声问道,心里暗自对兰雅的话产生了怀疑。 “之前,你和三王爷分明说过一句。‘颜貌不显扬,出人意料。’这句话的意思不用我解释了吧,据我观察,其貌不扬的是‘丙’字石头才对。”楚善文细观察着兰雅的表情,当她听到“丙”字石头时,她眼神下意识躲闪了一下,还眨了一下眼睛,以避开楚善文的眼睛。 楚善文现下的怀疑越发浓重,“肯定是你听错了,本王妃说是‘丁’字石头,若你不信,本王妃在这里发誓。”兰雅一副气恼,被人怀疑的愤怒感。 “是吗?王妃发誓的话就不要说了,王妃,可以走了。”楚善文冷笑几声,这下她已经肯定纪兰雅是在说谎,企图用发誓的手段迷惑她。 “本王妃没有骗你,真的。”兰雅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眸,她发誓她说的可是真话啊。 兰雅转身的一瞬间,嘴角勾勒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她不得不感叹,这个世道,她极力说的真话竟然没有人相信,真是有趣。 楚善文这个人,说话直接,带着遮掩不住的傲气,对于这点,兰雅是欣赏的,她是个性真实的姑娘。 可是,刚才楚善文威胁兰雅的话语中提到了兰雅曾经“三无”女子的称呼,虽然兰雅重生一回,对于这些虚名并不在意,但是却不免有些不舒服,楚善文挑人短处奚落嘲讽,语气难免有些尖酸刻薄了,说话咄咄逼人,些许是年少轻狂,有些傲气。 兰雅刚才故意表现出眼神躲闪,神态不自然,就是要楚善文以为她的威胁得逞,兰雅会乖乖受她威胁。 想到这里,兰雅有些发笑,如果楚善文真的去跟刘冥幽告状,说刘子轩给兰雅做了一尊雕塑,两人独处了一阵,不知道刘冥幽那时的表情如何? 刘冥幽自是知道雕塑的事情,还将兰雅从刘子轩的府中带出来,所以楚善文威胁之事毫无意义。 不过她有一点倒是说得没错,人言可畏,兰雅以后还要行事更加小心,勿落别人把柄,免得刘冥幽对她产生误会,两人肯定要互相折磨一番了,兰雅可不喜欢那样莫名的虐恋。活的自然简单点多好。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刮目相看 对于楚善文,兰雅一步步的引她入局,从草地谈话开始,到现在,一开始露出慌张神情,让楚善文心生疑虑,最后她主动发誓让其信服,这才让楚善文真正心疑,认为兰雅心虚,借着发誓想要迷惑她。 其实面对疑心病很重的人时候,往往说话半真半假就能迷惑对方,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从一开始就有把握让楚善文入局,而且兰雅很诚实,一直告诉楚善文的都是正确答案,至于信不信,那就不管她的事情了。 若她猜得不错,她前脚一走,后脚就会又有人出现,应该是纪兰惜,不过纪兰惜这个麻烦,自有楚善文帮她应付,就让她们两个互相斗法去吧。看看究竟是谁魔高一丈。 至于兰雅,她就悠然的回到大堂,继续品着她的清茶,等着纪兰惜和楚善文其中胜出之人,写下第一个答案,切割第一块石头。 好戏开始了,希望刘冥幽的耐心没有磨完,等着听她讲述今日的趣事,想到这里,兰雅的脚步不禁变得轻快起来。 楚善文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认准了哪块其貌不扬的石头,刚才纪兰雅和她谈话间的躲躲闪闪,以及她亲耳听到的那句“颜貌不显扬,出人意料。” 还有一点,那就是自认为很了解,认为刘子轩总是不按常理出牌,那么那块外表粗糙灰暗,和普通石头无疑的“丙”字石头绝对就是其中最珍贵的石头。 楚善文抱着必胜的信心,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快速回到大堂内,首个写下答案,那么她就赢了。 突然想起之前纪兰雅和刘子轩的赌约,约定他们两人都不能第一个写下答案,现在看来有些可笑呢,可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真不知道纪兰雅哪里来的自信,以为第一个写下答案的人就一定是错误的,她纪兰雅一定没有想到,半路杀出她楚善文这个程咬金,早已经识破了她的谎言。 楚善文快速走在小路上,前面竟然站着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呢,楚善文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之色,“新侧妃,好巧。”楚善文冷声说了一句,直接侧身准备绕开纪兰惜。 可纪兰惜眉眼间蕴含着嘲讽的笑意,还有得意上翘的嘴角弧度,伸开双手,挡住了楚善文的去路。 楚善文看到她这一奸笑的模样,就觉得恶心,阴森森的看了她一眼,不满的说道,“新侧妃,有事?” 纪兰惜压下心头的愤怒,现在她讨厌听到“新侧妃”这三个字。还有这个楚善文月,不就是楚丞相的独女吗,敢这种口气和她讲话,等一会就要她好看。 纪兰惜想起刚才草地上纪兰雅那个贱人和刘子轩谈话,而楚善文躲在树后偷听的模样就觉得好笑,这个楚善文一定不知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她刚刚就在楚善文身后的另一棵大树偷听,怕被发现,还刻意将自己的影子与楚善文的影子重叠。 “本王妃想要跟善文姑娘好好谈谈,做一笔利于你我双方的交易。”纪兰惜自恃太子侧妃的地位,自称本王妃的感觉太好了,不自觉的得意一笑。 “做交易?新侧妃那么自信,你的筹码会吸引得了我?”楚善文冷哼一声,抬起高傲的下巴。 “你和本王妃联盟,共同对付纪兰雅那个贱人,绝不能让纪兰雅赌石获胜,你也很讨厌纪兰雅吧,她的运气可真好,明明长得丑陋不堪,偏偏能够嫁给冥幽王,还招惹了三王爷,实在是不要脸,本王妃不妨告诉你,刚才纪兰雅和三王爷的谈话,本王妃也看到了。”纪兰惜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那奸妄的笑容如此的招摇。 楚善文的身子明显一怔,没有想到刚才纪兰雅和刘子轩谈话的时候,纪兰惜也在。 她收敛了自己的惊讶,试探性的问道,“我还真是没有想到,新侧妃也喜欢偷听。”楚善文丝毫不掩饰嘲讽的意味。 “彼此,彼此。”纪兰惜脸色阴冷了几分。 “新侧妃打算怎么和我联盟,你的筹码是什么?”楚善文懒得和纪兰惜浪费口舌,直接问道。 “告诉本王妃你刚才偷听到的一切,本王妃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本王妃早已经打听过你的底细,你爱慕三王爷,不惜女扮男装和他厮混玩闹,本王妃猜你想要获胜的原因,就是借此向三王爷提出要求,要三王爷迎娶你吧。” 纪兰惜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在说到楚善文的目的就是逼三王爷娶她时,纪兰惜那一闪过的嘲讽,看向楚善文的眼神是轻蔑的,似乎在冷哼,自不量力的东西。 而楚善文从她那嘴角若有似无的讥笑,便看到了纪兰惜对她的蔑视,楚善文眉头紧皱,藏在袖子里的小手不自觉的攥成一个拳头。 她是那么高傲的人,她的心思被纪兰惜毫不留情的当面拆穿,肆意践踏她对刘子轩的爱,这无疑是激怒了楚善文心底最敏感的伤痛,让她羞愤不已,对纪兰惜产生了深深的敌意。 可是她想着,今日发誓一定要获胜,小不忍则乱大谋,但是纪兰惜这个卑鄙丑恶的女人,她记下了。 “那又怎么样?”楚善文毫不客气的回道。 “善文姑娘真是嘴硬,想必现在心里也不好受吧。但是你也看清楚形势,本王妃的手段比你高明,你最好乖乖说出你偷听到的一切,助本王妃一举获胜,本王妃也会满足你的渴望。胜者可以向三王爷提出两个要求,本王妃会让太子向三王爷提出迎娶你的一个要求,另一个要求就由太子做主,这样互惠互利,是最圆满的结局。你也别心里不服气,这赌石输赢还与写下答案的快慢有关,只要本王妃一声令下,会有暗卫马上给大堂里太子报信,而你?呵呵,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太子府,本王妃就是主。” 纪兰惜时不时嘴角的冷哼,还要那明显的嘲讽,她本来一张娇媚的精致脸庞,配上那丑陋奸妄的笑容,楚善文觉得她面目可憎,扭曲的很。 楚善文发誓,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痛恨一个人,纪兰雅和她是姐妹,为何两人身上气质相差那么多?纪兰惜简直就是市井泼妇,贪婪狂妄,总有一天,她会被收拾得很惨。 楚善文硬生生的强迫自己忍下心中的恶气,“新侧妃,说的很对,我楚善文还真是无路可走,只能选择与新侧妃联盟。”楚善文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 纪兰惜嘴角上那得意的笑容越发的浓厚了,还有一丝鄙视楚善文的意味。 纪兰惜洋洋自得,没有想到这个楚善文这么好对付,她不过是三言两语就把她斗败成这个狼狈模样,看到她咬牙启齿的模样,心情真是太愉快了,真希望,有一天,纪兰雅那个贱人,也如此狼狈在她面前妥协。 “那就赶紧说吧。”纪兰惜丝毫不掩饰眉宇间的得意,神采飞扬。 楚善文现在从纪兰惜的话语和神情中,已经敢肯定,虽然纪兰惜也在后面偷听纪兰雅和刘子轩讲话,但是她肯定离得远,听的模糊不清,楚善文没有那么容易言败,她才不会傻傻把实话讲给纪兰惜听。 “三王爷和幽王妃的谈话中多次提到了‘丁’字石头,刚才我和幽王妃也谈过话,幽王妃发誓说‘丁’字石头就是她认定的答案。”楚善文冰冷的说道,带了一丝的不情愿。 “你没有说谎吗?纪兰雅那种贱蹄子,狂妄之极,无法无天,她心里还有天地王法,竟然也还会发誓表天,也太好笑了,不然,你也发誓看看,本王妃看看情真意切不?”纪兰惜嘴角轻轻一哼,那调侃讥讽的意味非常的明显。 楚善文觉得纪兰惜说的话非常的歹毒,她那嗜血的笑容简直就是血盆大口,她好歹嘴上留点德行,无法无天,狂妄之极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一副轻蔑的模样,下巴都要翘上天了。 楚善文这时还真是气的瑟瑟发抖,明明她说的是真话,这人还不相信,她也和兰雅当初的感觉相似,深深的对纪兰惜有些无语和愤恨。 “我楚善文在此发誓,幽王妃说就是‘丁’字石头无疑。”楚善文狠狠的瞪着纪兰惜,目光坚定不躲闪。 “是吗?本王妃怎么听的越发迷惑了,纪兰雅怎么会好心告诉你答案,如果你知道的是正确答案,现在肯定要抢在纪兰雅面前写下答案了,可本王妃看到的是,你刚才放走了纪兰雅那个贱人,善文姑娘,可不要以为本王妃是那么好欺骗的,你那些伎俩太儿戏了。” 纪兰惜精明探究的目光在楚善文身上扫视,打量,看的楚善文身上只觉得恶寒,纪兰惜比想象中的还有难对付。 楚善文决定说出刚才威胁纪兰雅的情景,以此要纪兰惜十分肯定“丁”字石头才是正确的答案。 “刚才我威胁幽王妃要她说出正确答案,她自然说了。”楚善文淡淡的说了一句。 “哦,纪兰雅还会受你的威胁,你抓住她什么把柄了,本王妃很好奇啊。”纪兰惜这时候来了兴趣,成功的被楚善文的话吸引了。 纪兰惜冷哼,终于要让她抓到纪兰雅的把柄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禀报给太子,太子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卑鄙小人纪兰惜 “三王爷的那尊无脸雕塑雕刻的就是幽王妃,幽王妃肯定和三王爷独处了几个时辰,我威胁她如果不把正确答案告诉我,我就到处散播她引诱皇侄的消息,被冥幽王知道,出了这么大的皇室丑闻,势必断送她一生的幸福和荣耀。” 楚善文没好气的说道,现在她自己把这番说出来,隐隐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但还是正了正脸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子轩。 纪兰惜听罢,哈哈大笑,那被得意笑容扭曲的脸庞更甚,楚善文听她恶寒的笑声,真是觉得刺耳。 “本王妃真是小瞧善文姑娘了,没想到善文姑娘和本王妃一样聪明,阴险,女人的名节是多么的重要,只言片语足以葬送一个女人的一生,善文姑娘这招的确很,本王妃的确佩服。” 纪兰惜心中喜悦万分,没想到啊,纪兰雅还和刘子轩有瓜葛,就凭着这一点,足以让纪兰雅翻不了身。怎么办?她等不急,要看纪兰雅那狼狈,被冥幽王抛弃,被天下人耻笑的可怜样了。 楚善文听到直刺耳,为何听到纪兰惜的赞美,让她极度不舒服,她才不是纪兰惜那种卑鄙无耻的人,她所做的都有自己的目的,她不是为仇恨,是为爱。 所以楚善文认为她的目的比起纪兰惜来说,高尚的多了,也不觉得自己刚才威胁兰雅的行为和此时纪兰惜威胁她的行为如出一辙。 “那本王妃就信你的话,不过还要有一个疑问,纪兰雅告诉了你正确的答案,绝不会就此认输,她定会抢在你前头,你不给她使绊子放她走的原因是什么?”纪兰惜那阴险的眼神,近乎是贪婪,她很精明,丝毫不被楚善文所迷惑。 楚善文本不想告诉纪兰惜,关于三王爷和纪兰雅都不抢在第一写下答案的约定,但是纪兰惜实在太过精明。 楚善文以为她之前的话题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可她偏偏抓住不放,纪兰惜那副猖狂的模样,真让楚善文感到不快。 可是为了一步步的打消纪兰惜的疑虑,楚善文只能将这事实告诉纪兰惜。 纪兰惜听了楚善文的解释,一张原本娇媚的脸尽显狂妄和得意之色。 “原来如此,纪兰雅真是自负的很,那么有自信啊,那就让本王妃狠狠给她一个教训,教她认清楚现实,学会谦虚,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纪兰雅那贱人惊愕的小脸了。”纪兰惜这般嗜血的笑容,在楚善文看来有些癫狂。 楚善文认为纪兰雅太过自信和三王爷许下那赌约,纪兰惜也觉得纪兰雅太过自负,其实最自负,最自以为是的人恰恰是楚善文和纪兰惜,她们都以为自己足够聪明,可以探到对方的心思,却不想她们都落入了兰雅的局里,这次是她们争先恐后,争个头破血流的自动入局。 “本王妃有事要走了,答应你的绝不会反悔,等着你做的新娘子吧,提前祝你新婚快乐。”纪兰惜眼眸中尽显讥讽,还抬起手指掐住楚善文的下巴,嘴角魅惑的一笑。 楚善文觉得自己受辱不堪,眼神愤恨,甩头甩掉纪兰惜的脏手,纪兰惜的笑意越发的深厚,狂妄的笑着,带着胜利的姿态离去。 楚善文气得直跺脚,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种屈辱,心中咒骂,纪兰惜这个巫婆,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再一次感叹,同是姐妹,她虽然不喜纪兰雅,可纪兰雅那冷然的气质总是让人心悦诚服的,不像纪兰惜那个病态癫狂的女人。 正当楚善文准备转身快步离开之际,树影背后,竟然出现了五六个目露凶光的强壮嬷嬷,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架住,要她动弹不得。 纪兰惜转过身来,看着楚善文不甘心的眼神,嘴角奸妄的笑容,刺得楚善文眼睛发疼。 该死的纪兰惜,翻脸不认账,竟然算计她,楚善文的心里气得发疯,纪兰惜真是卑鄙小人,无耻到了极点。 纪兰惜带着胜利的笑容,她经历那么多事情,那么多男人,怎么会相信楚善文那黄毛丫头说的话,而且她又不是善男信女,怎么有空给楚善文带来好姻缘,真是可笑,那种谎话,楚善文也会信,不禁对楚善文的鄙视又多了几分。 纪兰惜就是要拦住楚善文,不让她有任何机会反败为胜,等着一炷香时间一过,她再挣扎也没有用了,这次她要考虑周全,确保万无一失,一定要赢过纪兰雅。 竟然知道了纪兰雅和刘子轩之前的约定,纪兰惜也不着急去写下答案,她根本不相信楚善文口中所说的,“丁”字答案,因为她也听到了纪兰雅那贱人和三王爷谈话时,那奇怪的语调,“颜貌不显扬,出人意料。”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所以楚善文一口咬定的“丁”字的答案,更加确定了楚善文在说谎,现在她只差临门一脚,便能享受万人瞩目的眼光,在赌石大会大放异彩,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反观大堂里,气定神闲,娴静淡然的兰雅,她眉宇间淡然出尘,似有若无的笑容,平添了一份魅力,细细品着茶铭,好不自在。 她看着刘冥幽那平静幽深的眼眸,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 “让王爷久等了,好戏要开始了。” “确实让本王久等了,你应该跟本王赔礼道歉。”刘冥幽毫不客气的顺着兰雅的话茬接下来,还一脸的自然。 刘冥幽此话说的不假,兰雅和刘子轩出去,虽说他没有坐立不安,但也有一丝担忧。 现在看到刘子轩的座位还空空如也,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闪过稍瞬即逝的不知名的意味。 “王爷,想要我怎么做?”兰雅不禁好奇,刘冥幽会向她提出什么要求,如果不合理,她坚决拒绝。 “你的好戏已经开始,本王的大戏即将拉开序幕。现在换你坐下来安静看着前面的动静。”刘冥幽语气带着神秘的意味,修长的身形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兰雅,竟然还宠溺的摸了摸兰雅的额头,然后还没等兰雅反应,转身拂了衣袖,潇洒离去。 兰雅气极,这算什么?还摸她的额头,她又不是他的宠物,要她留下来观察前面的动静,实则是要监视太子的动作。 兰雅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知道刚才刘冥幽也是为她守在这里,众人脸上神情变得疑惑,怎么这些大人物接二连三的出去。真是神秘的很。 太子刘子离也注意到了刘冥幽走出去的动静,探究的眼神朝着兰雅看去。 兰雅丝毫没有尴尬,冲着刘子离,嘴角轻轻勾勒起一抹微笑,倒是刘子离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对着兰雅也是那标志的温柔一笑。 刘子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刘子轩那个家伙刚才出去迟迟未归,如今刘冥幽又出去了,他们在搞什么鬼?今天他是主人,自然不能随意离开大堂。 只能暗中给卫升塞了一个纸条,命令他带领暗卫彻查清楚。 刘冥幽出了大堂,快速的消失在暗夜中,慌忙追出去的太子暗卫,连刘冥幽的影子都没看到,就扑了个空。 风静静的吹,却拂过男子如墨青丝,白色狐狸毛披风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贵气十足,却在发丝轻轻拂过的冷峻唇角旁,扑面而来是冰冷决然的气息。 他高高在上,双手背后,立在那青瓦上,背后是明月笼罩的光辉,可男子那周身散发的冷然出尘硬是将月亮当了陪衬,越发衬托的男子如玉的脸庞,清冷渗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折断羽翼 “参加主子。”西风半跪在刘冥幽面前,语气恭敬不已。 “西风,你觉得刘子轩这个人怎么样?”刘冥幽似是认真的询问,却见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西风没有想到主子会问这个问题,难道主子准备向三王爷动手了。 “回主子,三王爷生性纨绔,做事随意,猖狂不可一世。” “那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刘冥幽似乎对于西风的答案并不在意,继而又问道。 “因为三王爷自恃背后松风阁势力,还有富可敌国的财力。”西风将自己想法如实说出。 “那就把他的一只羽翼折断吧。财力。”刘冥幽的话淡淡的,不轻不重,好似随意那么一说,眼睛里依然是平静如水,幽深难测。 “主子做事向来干净,既然要除掉为何不将他整个羽翼折断,能够接手松风阁的势力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西风丝毫不掩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断了两只羽翼的鸟,从此就不能飞了,也是死。断一只羽翼的鸟儿,只会不甘的舔着自己的伤口,还有一丝希望依附于别处,慢慢养伤。”刘冥幽神秘莫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瘦削的下巴越发的冷峻。 “主子,要拉拢三王爷,结盟,共同对抗太子。”西风将心中猜测说出。 “错了,不是拉拢,是要他甘愿依附于本王,他手里的钱财自会有它该去的地方。”刘冥幽毫不犹豫的指出西风话语中的错处。 西风猜想,主子是想要借着三王爷手中的财力,重新回到战场,与太子抗衡,改变天下格局,想到主子马上就要上那气势磅礴,腥风血雨的战场,他就热血沸腾,终于又要重新回到了战场了。 “主子有什么吩咐西风的?”西风内心激动,恨不得再次回到那战场,与主子畅快杀敌。 “让太子心生怀疑,逼刘子轩露富。”刘冥幽干脆的几句话,飘扬在风中,清晰回荡在耳旁。刘冥幽吩咐了西风几句,便重新回到了大堂。 而西风领命,开始他的行动,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大堂里,兰雅趁着刘冥幽离开之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楚善文已经和纪兰惜碰面,兰雅肯定楚善文斗不过纪兰惜的狠毒,所以兰雅特意又给纪兰惜布了一个局。 兰雅叫海棠那丫头近身来,附在海棠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出去一趟,捡一些普通灰暗石头进来,别人若是问起你为何捡这些石头,你转身就走,无论别人做什么。” 海棠不禁疑惑,“王妃为何捡那些普通的小石头,还有不让海棠说话直接转身就走,这有点奇怪啊。” “傻丫头,听本王妃的话就没错。”兰雅轻轻一笑,看着海棠小心翼翼的溜出大堂。 她嘴角轻扬起的弧度,笑的神秘难测,看到紧跟着海棠背后的那道身影,兰雅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兰雅之所以不告诉海棠原因,只教她照着做,是因为不想海棠受到伤害,有些事情不知道的为好。 海棠的性子柔弱,却带着似倔强,肯定执意要将那石头带回来,不怕阻挠。这点必定让纪兰惜深信不疑。 果不其然,海棠才刚刚出去在草地上捡了一些色泽灰暗普通的小石块,才刚刚起身准备回去,就看到面前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盯着她怀里的石头,眼神忽明忽暗。 “这是太子府,你一个小丫鬟怀里拿的是什么,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太子府的。”那丫鬟语气生硬,威慑不小。 海棠想要还嘴,可是想到王妃的吩咐,紧紧抿着双唇,狠狠瞪着那丫鬟。 “你是哑巴吗?问你话呢,怎么不说?快放下你怀里的东西。莫不然我去告诉太子殿下,狠狠惩罚你这贱蹄子。”那丫鬟插着腰,一脸的蛮横。 海棠忍住心底的怒气,趁着那丫鬟愣神之际,撒腿就跑,那丫鬟气结就要追上去,树后闪出一个人影,纪兰惜嘴角挂着奸妄的笑容,“不用追了,一个贱蹄子而已。” “是。”那丫鬟不甘的说道,明明是这新侧妃吩咐道,盯住幽王妃身边的丫鬟,不能让她逃脱,这会又不让她追了。 纪兰惜自然认得那贱蹄子,是跟在纪兰雅身边的海棠,看她怀里拿的普通小石块,纪兰惜对于自己的猜想肯定无疑,一定是“丙”字号的石头。 纪兰雅那个贱人命那海棠出来捡些普通石头,肯定是拿回去和那“丙”字石头对比的。 纪兰惜得意,纪兰雅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骗得了楚善文,就可以骗过她吗?哼,不自量力。 今日她一直隐匿在暗处,太子又在大堂,想必这纪兰雅是忽略她的存在。 如今纪兰惜可是掌握了三方的信息,确认无疑的是“丙”字石头。 就在纪兰惜满心欢喜的赶在路上,准备回大堂通知太子,期待着她胜出的一幕,楚善文那边已然发生了变化,就在纪兰惜看到海棠的同时,楚善文也从那些蛮横的嬷嬷手里挣脱出来。 当楚善文被制衡动弹不得的时候,她惊喜看到,三王爷从天而降,嘴角含带着笑意,神采奕奕,那番场景她永远不会忘。 刘子轩本来心情大好的半躺在草地上,欣赏着朦胧的月光,就听到善文的呼叫声。 他还以为又会碰上有趣的事情,没想到就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挟持着善文,他眉头都懒得皱一下,直接拿出腰间的碧绿色长笛,用了一成内力,狠戾的扔了过去,那几个女人应声倒地。 他眼神拂过一丝心疼,拿起自己碧绿色的长笛,感叹暴殄天物,拿来对付那些丑陋的女人了,嫌恶的拿出手帕一直摩挲着长笛,擦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任何的气息。 本来楚善文是要扑倒刘子轩怀里的,可他那认真擦着帕子的神情,楚善文一时之间伸出的手臂有些僵硬。 “你怎么这么倒霉?被几个女人拉住,还大哭大喊的?”刘子轩丝毫不掩饰对楚善文的奚落。 楚善文觉得有些委屈,“都是纪兰惜那个狠毒的女人给我下套,她将我困住,阻止我第一个写下赌石的答案。” “哦,你看好了石头,确定不会走眼吗?”刘子轩这番语气不知道是在讥讽楚善文,还是真的在关心询问。 楚善文忍下心中的情感,她多么想豪言壮语的跟刘子轩说,她赢定了,可是她要忍住,若是被刘子轩知道她偷听的事情,她的愿望就泡汤了。 “我想试试,王爷就这么不信任我。善文以前可是时常跟着您混迹赌场,赌石算什么?”楚善文一脸轻狂。 刘子轩殷红色的唇角勾勒起一抹笑容,“就是你时常跟在本王身边,本王才知道你几斤几两,算了看你那不服气的样子,本王就帮你一把,绝对比那纪兰惜跑得快。” 楚善文虽然生气刘子轩对她的轻视,但听到他愿意帮助自己,这会才露出微笑。 因为纪兰惜实在太想要在众人面前出风头了,所以她决定亲自告诉太子这个消息,而没有用暗卫。 而楚善文眉目含羞,刘子轩将她抱在怀里,施展轻功,比纪兰惜早一步到了大堂。 当纪兰惜嘴角挂着高高的得意笑容时,就看到楚善文那个该死的女人,挑衅的眼神看着她,已经将手中写好的纸上摊开给别人看了。 那大大的“丙”字,狠狠刺痛了她的眼睛,几近发狂冲过去撕烂楚善文手中的纸张。 兰雅淡然的欣赏着,纪兰惜浓妆艳抹的脸上,变化极快的表情,从一开始奸妄的笑变成现在那可憎的面目,五颜六色,有趣得很。 此时刘冥幽已经回到了兰雅的身边,修长的手指轻巧的剥开了一个核桃,精致的放在盘子里,推到兰雅的面前。 “爱妃,费神了,补补脑。”刘冥幽那淡然的话语,平稳的语调,说的是那么的自然,可不见一丝调侃的语气。 兰雅刚刚喝到嘴里的茶差点没有忍住喷出来,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眸,探究的看着刘冥幽。 第一百八十九章 顶级翡翠——帝王绿 而刘冥幽一副大方自然,随意让兰雅观看。 “王爷出去一趟,心情甚好啊。”兰雅嘴角抿了一丝笑意,拿起刘冥幽已经剥好的核桃,细细品尝,好像比下人剥得好吃,兰雅想想还是把这句赞美的憋在肚子里吧,如果被刘冥幽听到,她拿下人和他比,那不是找死吗? 纪兰惜看向楚善文的眼神,发狂如一个仇人,兰雅感叹她哪里来的那么的怨气,如此暴躁,也不怕提早衰老。 太子刘子离的温柔的眸子里,朝着纪兰惜冷不防射了几只冷箭,寒彻的目光,让纪兰惜心中胆颤,站在太子身边,她极力的讨好。 低声和太子说道,“妾身已经猜到了正确的答案,可是被那楚善文贱人抢了先,太子,一定要为妾身报仇。” 太子冷哼一声,根本没有理会她这个败类,幸好,太子做事谨慎,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纪兰惜身上,看到卫升安排的那些懂得玉石的人混迹在周围,他阴狠发怒的心才稍微平静。 刘子离此时看到楚善文第一个首先写下答案,并没有慌张,他老谋深算,沉得住气。 因为刘冥幽和兰雅那一副淡然的模样,就知道这个楚善文不会胜出,即使是输,他也不亏,拉着皇叔垫背,一起输给一个黄毛丫头,值得的很呢。 刘子离阴阴的笑着,只是威慑的眼神压迫着那些乔装打扮的人快点给他鉴定出来最珍贵的玉石。 而纪兰惜的心简直就是跌倒了谷底,对于楚善文的仇恨如烈焰燃烧,因为她处心积虑的知道了答案,比太子知道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她真的以为这次楚善文要赢了。 只是她不甘心,还在给太子出主意,“她写的是正确的,这会还来得及,太子派人暗中杀了她。”刘子离阴着一张脸,压着心中的怒气,真想大骂纪兰惜一声蠢材,废物。 示意旁边的人,赶紧将纪兰惜这个疯癫的女人拉下去,省的丢人现眼。 此时人们的注意力都在石头上,刘子轩已经命人当场切割石块了,哪里注意到,纪兰惜被人捂住嘴巴,无声无息的脱了下去。 可是兰雅却看得一清二楚,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音来,因为纪兰惜被拖走的画面太过好笑了。 “食不言寝不语,也别笑。”刘冥幽淡然出声,兰雅没忍住,嘴里的核桃屑有一小块飞到了刘冥幽的衣袖上。 兰雅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悠然侧身转过头,可她的衣袖竟然被刘冥幽一扯,然后兰雅就眼睁睁的看着刘冥幽拿她的衣袖,嫌弃的将他衣袖上的核桃屑擦掉,没错,就是擦掉。 兰雅拂袖,瞪视着刘冥幽,“王爷实在欺人太甚。” 可刘冥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直接一手勾起兰雅的下巴要她好好看那切割出来的石头如何。 “认真点。”刘冥幽还教训她了呢。 兰雅欲言又止,都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刘冥幽了,刘冥幽随手一勾兰雅下巴的动作,全然落在了刘子轩的眼里,他不自觉的冷笑一声,连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作祟。 楚善文一心就在这块石头上了,她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期待着看到那粗糙的石头切开以后有色泽光亮,纹络美丽的翡翠。 众人都是屏气凝神,看着那刀慢慢的割开原石,可是随着原石割去的越多,始终不见那期待的翡翠绿。楚善文手心都冒汗了。 “王爷觉得那块石头切割出来会有惊喜吗?”兰雅转身打趣的问道刘冥幽。 刘冥幽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轻轻抿着双唇也不急着回答兰雅的话,他幽深的眸子看着那被切割的石块,闪过一丝的精光,不明其意。 兰雅看到刘冥幽卖关子,也懒得继续问她,反正结果不一会就揭晓了。 楚善文睁得一双大大的眼眸,生怕错过什么,只见她放大的瞳孔随着那原石切割的越深,慢慢的缩小,最后目光定定的落在那石缝上,不自觉的眼角落下一滴清泪。 只听到众人一阵阵抽气声,眼神中闪烁跃动的惊讶,再看那原本灰暗粗糙的石头一刀切割下去,里面竟然闪烁着幽绿色,熠熠生辉,在宽敞的大堂里,那抹干净透明的绿色越发显得幽深。 楚善文一颗激动的心简直就要跳出来,她眼眸里透出的温柔,顺着眼角的泪水晶莹剔透,她真的赢了,她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她迫不及待的挽住边上站着的三王爷。 扯着他的胳膊大声的说道。“三王爷你看,那是翡翠,我赢了。” 刘子轩细长的眼角撇过那石头里的翠绿,再看楚善文那激动的神情,他戏虐的勾起唇边的笑容,七分玩味,三分神秘,只因楚善文不可能赢。 “是吗?”刘子轩那显得有些冷淡的反问,并没有压过楚善文心中的激动。 刘子轩眉头轻皱,眼睛垂下,看到楚善文拉着他的衣袖,那刺眼的皱褶,让他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他素来讲究,规矩也多,看不得衣袖那被楚善文拉扯的皱褶,让他的心情有丝不悦。 从前他会让楚善文跟在他身边,是因为楚善文不会无端纠缠他,更不会像这样扯着他的衣袖。 他向来自由不羁,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他想要的自会得到,不想要的没人能勉强他。 可惜楚善文现在满眼都是那翠绿的玉石,根本没有注意到刘子轩眼眸里闪过的厌恶和不悦,这越发的让刘子轩感觉到不爽,直接拂袖甩开楚善文的手。 刘子轩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兰雅,看到兰雅唇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刘子轩冲着她,殷红色的唇瓣沾染着邪魅张狂的气息,毫不吝啬的勾起一抹弧度。 楚善文已经做了第一个写下答案的人,那么说明他和纪兰雅的游戏正式开始了,他肯定一定会很好玩的。 而楚善文在愣了片刻之后,眼神透出倔强,顺着刘子轩的眼神看过去,她心中的怒气慢慢的升腾,又是纪兰雅的这个女人,她一定要刘子轩看看,她才是最聪明的人,是这场赌石大会的胜利者。 “善文姑娘得到的是什么玉石?”突然,一句清冷的声音传来,那语气不疾不徐,还有几分的悠然。 说话的是兰雅,她刚才也瞥见了楚善文选中的石头切割出来的翡翠,与刘冥幽相视一眼,继而悠然问道。 楚善文听到兰雅的问话,心中既又鸣鸣得意,还有被欺骗的愤怒。 楚善文冷笑一声,她只觉得兰雅这个女人很可笑,之前还欺骗她,答案是“丁”字石头,如今她的谎言被拆穿,竟然还有脸问她得到什么玉石?幸亏她聪明过人,识破纪兰雅的谎言。 如今看纪兰雅,楚善文高高的抬起了下巴,眼眸里闪过不屑,冷声说道,“这是珍贵的帝王绿,是翡翠中的最顶级的玉石,幽王妃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对此兰雅只是轻轻一笑,丝毫没有在意楚善文流露出的不屑。 “那恭喜善文姑娘了,得到了帝王绿。不过倒真是可惜了本王妃的一颗诚心。算了,也是善文姑娘的造化。可惜。” 兰雅淡然的口气中略带着可惜,这番说得莫名其妙,众人皆不得其意。 楚善文冷哼一声,看着兰雅那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可惜意味,楚善文毫不客气的回道,“多谢幽王妃的祝贺,如今是我楚善文聪明过人,才得到了这珍贵的帝王绿翡翠,而且还是这么一大块完整纹络的帝王绿,这次赌石想必我是赢了。” 第一百九十章 其貌不扬,出人意料 兰雅听罢,嘴角只是抿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眼角余光瞥向站在一旁神色阴冷,满是杀意的太子刘子离,再看楚丞相脸上慌乱的神色,嘴中叹着气。 本来兰雅对楚善文并没有多大的恶意,觉楚善文得说话耿直,虽然有些小阴谋却也不至于要了人的性命,可如今看着寒月那高傲得意的脸庞,咄咄逼人的语气,兰雅决定该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好好收敛那不可一世,自私自利的姿态。 说她不可一世,是她急功近利,掩饰不住的欲望,其他几块石头还没有切割她就自诩一定是胜者,楚善文的欲望表现的太过明显,她似乎忽略了今日的场合,参与赌石的人身份都比她高,她如此好出风头只会被狠狠打压下去,就算是兰雅这个幽王妃不出声,太子也决然不会放过她。 刚才兰雅已经给她提过醒,连说几句可惜,就是要她低调行事,她这会表现的多么无知和狂妄,一会揭晓答案之后,她就会多么的狼狈和可笑。 说她自私自利,更甚。只想着自己取得胜利,赢得满堂喝彩,却忘了她的父亲楚丞相。 楚丞相是拥护刘冥幽一派的,如果这次让楚善文赢了的话,楚丞相必然会背上一个欺君灭祖的名声,若再想到得到刘冥幽重用恐怕很难。 楚丞相在众人面前,赢了太子和冥幽王,这便是欺君,作为臣子最关键的就是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但然不能越矩,你有好计谋,却不给君主献策谋划,反倒自享。 今天兰雅从楚善文几句话语中便完全清楚了她的为人,她永远高傲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其他人是她高傲的摆设。 此时刚才一直隐忍不发,被众人忽视的太子刘子离,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那原本温柔似水的眼眸如今看向楚善文多有一些的不满,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怎么能允许一个地位低下的女子赢。 “你是楚丞相独女?”刘子离看似简单的疑问,其实绵里藏针,提醒楚善文不过第地位低下的女眷,如此哗众取宠,眼中可有他这个太子。 兰雅不禁觉得好笑,没有想到一个楚善文竟惹的一向温柔的太子发火,可见楚善文的所作所为多么的张扬。 楚善文心不禁抖了一下,明明她选中的石头已经出了帝王绿,这些人不恭喜她,反而找她事。 虽惧怕太子地位权势,可楚善文只当是太子恼羞成怒,只因她赢了。 “是的。太子有何吩咐?”楚善文表现的一副不惧怕的模样,一时之间楚善文成了众矢之的,楚丞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忍心去看。 “记着你的身份,既然选完了,就在一旁候着去。”刘子离语气威慑,虽说他平日里温柔拂面,可他到底是有太子的威严。 楚善文觉得被羞辱了,可是她又不敢去和太子顶嘴,她求救的眼神看着三王爷。 刘子轩嘴角戏虐一笑。“善文,你选中的石头的确是出了帝王绿,也是翡翠中最顶级的玉石,世间少有,但是其他石头还没有开出来,你还是去旁边吹吹风,喝喝茶,等着看别人的选择。”刘子轩的话语里不乏打趣戏虐的,可他说的却是在理。 如果不是因为楚善文和他还算是朋友,他才懒得替楚善文出声,就是刘子轩这一副纨绔,戏虐的样子,让楚善文觉得委屈异常,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子轩,为什么他不知道。 她不甘心的转身,回头看,只看到刘子轩半笑着的侧脸,原来她在他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 刘子离冷冷的看了纪兰雅那边,她和刘冥幽竟然还颇有闲情的喝茶调笑。 此刻刘子离心里布满了阴霾,那个楚善文已经开出了帝王绿,那是翡翠里顶级的玉石,恐怕世上再有与帝王绿相媲美的玉石,而面前的选择就剩下四块石头了,他绝对不能输,不管用尽什么办法。 狠狠的瞪了那混在人群中的精通玉石的人,如果再磨蹭选不出玉石,他一定会在事后全杀了他们。 而现在最高兴,最解气的当属纪兰惜了,她虽然被太子给赶出去了,但是听到婢女来禀报大堂内的情况,纪兰惜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一张红艳艳的嘴唇笑起来显得有些扭曲。 楚善文那个贱人从她手里跑了,依然没有敌过太子,叫她如何猖狂,一个蠢笨的女人而已,还妄想成为三王爷的王妃,简直是痴人说梦。 纪兰惜支开身边的婢女,小心翼翼的踱步到大堂外,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楚善文那个贱人竟然让她开出来一个帝王绿翡翠,那可是价值连城,忍不住狠狠的瞪了里面呆呆坐着的楚善文。 再看那纪兰雅,端着一副淡然庄重的模样给谁看,看她能有什么本事开出一个比帝王绿还厉害的玉石,痴人说梦,根本不可能。 纪兰惜现在心里还算有些安慰,虽然楚善文那个贱人阴了她一把,但也赢过了纪兰雅。 现在她不能帮助太子赢得赌石,那就只剩下一件事情可以做了,她要在众人面前拆穿纪兰雅的面具,让纪兰雅名誉扫地,生不如死。 纪兰惜眼眸里满满都是算计,阴狠一笑,偷偷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帝王绿翡翠已经完全剥离出来,放在一个白玉盒子里,那白绿相互映衬,显得那帝王绿更加纯粹的幽绿,不带有一丝杂质,这帝王绿的确是珍贵。 众人看向的眼神除了几分欣赏,还夹杂了贪婪,以及对楚善文这个运气好到爆的女人的嫉妒。 兰雅微微有些惊讶,还真没想到她随口一说的“颜貌不显扬,出人意料”竟然还成了真。 不过到如今,兰雅还是肯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玉石历经上千年,融入完整的昆虫或是植物,这是最纯粹天然却也是最难得,即使那帝王绿是翡翠中的极品也敌不过。 真没想到,刘子轩带来的这五块石头中,竟有两块就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说刘子轩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帝王绿是翡翠中的极品,那么我们选择的那个呢?”兰雅忍不住好奇问道,她现在对玉石有了极大的兴趣,饶是一个人,突然知道一块普通石头里蕴藏着价值连城的宝石,一夜暴富那种心情就足以让人上瘾。 刘冥幽的眼眸清明,看向兰雅的眼神多了一丝的柔和,犹如冰雪初融。“伸出手来。” 兰雅一开始还有些狐疑,看到刘冥幽那抬起的手指,刘冥幽准备在她手心写字,兰雅瞬间明了,眉心舒展开了,大方的伸出手给刘冥幽。 刘冥幽手指好似有魔力一般,摩挲着兰雅的手心,他每写一笔画,好似都在撩拨着兰雅的神经,手心痒痒的。想起刘子轩也曾在他手心写字,但却没有这种痒痒的感觉。 刘冥幽写在兰雅手心两个字,最后一笔画刻意的重重一点,似乎在嗔怒,要兰雅专心点看着他手指的滑动。 “再写一次吧。”兰雅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可不要承认自己刚才走神了。 “一点都不专心。师傅写得再好,徒弟也还是笨。”刘冥幽似乎有些不满兰雅刚刚的走神,可那眼神中却是宠溺。 “好师傅,徒儿错了,师傅再写一遍吧。”兰雅眨了眨眼睛,这次算是她妥协了,语气稍有不甘,称呼刘冥幽“好师傅”有点小小的不习惯。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了兰雅几眼,眼睛似乎都没眨一下,而后轻轻抿着双唇,微微低下头在兰雅手心重新写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肾虚 刘冥幽细长的睫毛在逆光下打在眼角的阴影让他的眼眸看的越发深邃,兰雅猜测,是不是刚才那声好师傅叫得有些撒娇,让刘冥幽有些不好意思回应。 她只能心中低叹一口气,和刘冥幽这种冷酷的家伙在一起还真是没情趣,不过却真实。 兰雅感受到了刘冥幽在她手心写的两个字“虫珀”。原来那块石头里的是琥珀,里面有虫子所以称之为虫珀。 琥珀比翡翠更加难得,而且鉴定琥珀原比翡翠要复杂得多,不能一味看色泽匀称与否。这大概就是多半人会看走眼的原因,而楚善文自然也是看走眼了。 殊不知远处刘冥幽和兰雅的互动,看到刘冥幽抬起兰雅的手,在她手心写字的一幕,让刘子轩感到心情非常的不爽,原来手心写字是他们两个人早已玩过的。纪兰雅就不能拿出点认真的态度陪他玩吗? “刚才出去和三王爷打了一个赌。现在要开始了。”兰雅感受到了刘子轩那直白大胆追随的目光,冲着他嘴角轻轻上扬,俯在刘冥幽耳旁说道。 “在此之前,本王还需要给你解决一个麻烦。”刘冥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看到大堂里那走动的几个人,早在太子派人押来玉石铺的人,乔装混入大堂时,刘冥幽已经在大堂里安排了自己的人。 “今日麻烦事还真是多,那有劳王爷了。”兰雅顺着刘冥幽的眼神望去,大堂里有几个人和太子眼神交汇。兰雅这次理所当然的要刘冥幽帮她解决,没有推辞。 “你倒是不客气。”刘冥幽嘴角冷峻,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有了上翘的弧度。 “能者多劳,不需要跟王爷客气。”兰雅快速的应下刘冥幽的话茬,狡黠一笑。 刘子离嘴角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混在大堂里的那些人已经确定了哪块石头最值钱,他还有扳回一城的可能。 那些人写下答案,一层层的给太子传递纸条,到最后一层时,站在太子身边最近的那个人手中紧握着纸条,正要上前一步传给太子,却不知道被哪个人混乱中踩了一些脚,痛得他眉头紧皱却不能喊出来,一副憋屈样。 殊不知他被踩的一瞬间,手中捏着的纸条,移形换影间早已经被人掉了包,那人传给太子的纸条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张,上面写着一个“乙”字。 太子不动声色,看到那些乔装的人似乎是胸有成竹,可他难免有些犹豫,他向来做事小心,易猜疑,绝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可这番境地,他似乎也没有选择,只能凭着运气,他在纸上写下了“乙”字。 众人议论纷纷,太子第二个做出选择,不知道能否胜过那帝王绿。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看着切割的时候,刘子离竟然又接到了一个纸条,那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乔装混入的那些精通玉石的人里有三王爷的人。” 刘子离手里握着那纸条,阴狠的眼神泛着猩红,袒露出的杀意恨不得将那给他递纸条的手下撕了个粉碎,就像是他手里的这该死的纸条,被他撕了个稀巴烂。 看看他养的这群废物,一群蠢货,今日事毕一定要全杀光了,刘子离心里的怒意如烈焰燃烧,恨不得烧了那递纸条的废物。 他死死盯着那已经被切割开的石头,就是一个普通的垃圾翡翠,他身边怎么能有这群废物的存在,现在竟然害他如此丢人现眼。 两个纸条递过来的时间只差几秒,他们这群废物为什么不先告诉他那群帮他鉴定玉石的人里有刘子轩的奸细。偏偏提早递给了他那写了答案的纸条,那明明就是错的答案,开出来的玉石就是一块低等翡翠。 如果他没有接到后来那纸条也算了,感觉被人耍了一道的心情怎么会好受,看着那已经被开出来的翡翠,他无力挽回,这种反差感让他整个人变得暴怒,犹如一头狂躁的狮子。 刘子离平日里精心伪装的温柔如今被自己的愤怒拆穿,他都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阴狠的眼神朝着那刘子轩望去,偏偏看倒刘子轩那嘴角邪魅似是挑衅的笑容,让他有种叫嚣着杀人的冲动。 众人都察觉到了太子的变化,那阴鸷的眼神,布满了血色,好似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众人压下心中的好奇往后退,可不想被太子伤及无辜。 果然啊,一向温柔俊朗的太子当众拔过侍卫的刀子,狠狠的砍在了那石头上,四处溅飞的小石块波及人群,几个倒霉的脸上挂了彩。 太子党的那些大臣们,纷纷低头,一脸慌张,“太子赎罪,太子赎罪。”那此起披伏的声音狠狠的刺激着刘子离愤怒的心脏,杀光了所有的人,恐怕他才能息怒,他二十几年内心阴狠毒辣的恶魔因子出现,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畅快的凌厉感和嗜血。 刘子轩对此场景,撇撇嘴,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以及幸灾乐祸,他对这个皇兄虽说不上厌恶,却也不甚是满意,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这个皇兄表面上俊逸温柔,实则就是个狠角色,要不然他能稳稳当当的坐着太子的位置,而且还看不起他这个混世纨绔王爷,每次虽然面上笑容,心里却是嘲笑他。 若不是刘子轩在他面前装的无所事事,吃喝玩乐,依他那毒辣的性子一定会像对付其他兄弟一样,揪他小辫子在父皇面前告状。 刘子轩如今看到刘子离露出伪善真面目的样子,嘴角就抑制不住的想笑,看刘子离那暴怒破功的样子,瞧瞧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来,那阴狠暴怒的神情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刘子轩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看到刘子离因为赌石发狂,就觉得很有趣。 “太子,所为何事?”蓦然间,一声冰冷的声音凭空响起,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只见刘冥幽疏离的眉宇,冷峻的神色,抿成一条线的嘴唇。 众人被太子暴怒吓得惊魂未定,如今冥幽王又出声,让他们的心脏如何受得了。 兰雅细细看着刘冥幽眼眸中的冷峻之色,在外人眼里以为他冰冷,可兰雅怎么从他幽深的眸子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刘冥幽冷淡的性子,向来不插手管闲事,除非这事跟他有关系。 他现在看向众人的眼眸,冷淡无情,昭昭然就是“棋子”二字,兰雅现在还未猜透刘冥幽出声的用意,多了几分的探究。 可兰雅看到刘子离那一脸憋屈,臭臭的脸色,嘴角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刘子离这个伪善的家伙终于被逼的现出原形了,至于是谁逼的?昭然若揭,看着刘冥幽冷峻的侧脸,兰雅嘴角柔和的笑容轻轻勾勒着心底荡漾的情愫。 以前兰雅暴打过太子,当众退婚羞辱,作诗唱衰他,都没能逼他现出原形,她还在感叹刘子离的伪善的面具有多么厚实,如今不过是转眼间,太子莫名的现出了原形。 当然不仅是因为他赌石输了,一定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将他逼疯,虽然兰雅不知道太子受了什么打击,但直觉这应该和刘冥幽脱不了干系,偏偏人家刘冥幽在这大堂稳坐泰山,什么也没做。 兰雅也不好当面质问他吧?刘子离心里暴怒,偏偏问话的还是比他辈分高的皇叔,他脸上很是憋屈,攥着袖间的拳头压抑着愤怒。 些许是他伪善久了,说变脸就变脸,众人看的都有些吃惊,虽然那硬生生被挤出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可那他那眼眸中倒是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回皇叔的话,皇侄只是身子有些不适,刚才失态了,还请各位见谅。”刘子离想要用这么个理由蒙混过去,现在他也是暗自有些后悔,刚才失态不小心露出了他真正面目。 心中旋漪之际,直面朝着刘子轩看去,就看到刘子轩那一副看好戏,等着刘冥幽刁难他的模样,手中的拳头越发攥紧,瞳孔锁紧,嘴角抖了抖,还是忍住心中怒气。 而刘冥幽似乎还很认同刘子离的话一般,轻轻点头,微微颌首,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众人脸色不一,而兰雅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最近跟在刘冥幽身边,时常发笑,她也要学着太子那憋屈样好好克制自己。 只听得刘冥幽悠然渗透着冰冷的声音穿过众人,回荡在整个大堂里。 “太子的确是病了,而且是怒火攻心,伤身伤肝难消化,易肾虚。”刘冥幽的声调高高扬起,在大堂里萦绕,余音不绝,每个人的耳朵里好似都在回荡着那句“易肾虚,易肾虚啊。”众人的表情五颜六色,滑稽不堪。 有的人硬生生憋着一张红脸不敢出声,偏偏就是在这时候,众人惊得大气都不敢出,谨慎呼吸的时候,那个不和谐的笑声,高调张扬,肆意凌辱着刘子离的一颗心啊。 “哈哈,哈哈,皇叔说得好,知识渊博。”那高调的肆虐的邪魅笑容,刘子轩这个放肆,不懂看人脸色的家伙,丝毫不顾太子那阴郁的快要滴出水来眼神。 兰雅敢肯定,现在刘子离绝对是怒火攻心了,至于肾虚不肾虚她就不知道了。 刘子离现在只有念头,那就是捂住刘子轩那张贱嘴,掐断他的喉咙,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再笑,再敢笑一声试试啊。 刘子轩再一次狂暴,现出原形了。 兰雅拿手帕捂住笑的发颤的唇瓣,幸好她忍住了没有笑出声音来了,否则和刘子轩那家伙一起笑出声音来,肯定会被刘子离的眼神凌迟处死的,她可不想成为那么刺眼的焦点,她还要低调着,安然的看好戏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刘子离和刘子轩掐架 刘冥幽眼神宠溺的看着旁边的兰雅,她捂着嘴唇的手帕因为她隐忍着的大笑在抖动,一抽一吸,那帕子也动来动去。 再看兰雅那瘦弱的肩膀因为她憋着的笑一抖一抖的,连带着刘冥幽冷峻的唇角也忍不住抖了一下,眼神中多了一丝无奈。 他刚才说的怒火攻心容易肾虚的确是中医学上所讲,有医理可循,他并没有乱讲,只不过是想要提醒一下刘子离,虽然他也有一点的小私心,但是可以忽略不计,只是有那么好笑吗? “给你帕子。”刘冥幽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从怀里掏出来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兰雅。 兰雅抬起眼眸,闪过一丝狐疑,愣了片刻。 “帕子,做什么?”刘冥幽又冷冷颤了一下嘴角,他在思索该不该如实说。 装作语气冷然严肃,“你的帕子,现在,沾上口水了。”兰雅那震惊的眼眸,久久不能醒悟过来,直到刘冥幽眼角闪过一丝笑意,将帕子强硬塞到她手里,她才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她下意识的摸摸唇角有没有可疑的东西,谁知道,刘冥幽眉眼轻轻一弯,那低垂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轻盈却也难以捉摸。 “骗你的,只是怕你笑太久了真的弄湿了帕子,先别笑,看戏吧。”刘冥幽的语气明显有些局促感,尽量不去看兰雅那变化莫测的脸色,只好赶紧转移话题。 兰雅除了一丝愤怒,更多的是汗颜,刘冥幽到底会不会开玩笑,会不会捉弄别人啊,他那么早承认骗她做什么?总之兰雅的心里五味陈杂,望着刘冥幽冷峻的侧脸出神了片刻,算了她还是原谅他吧,毕竟他以前身边从未有过女人,这么一想,心底竟然还有一丝异样庆幸的意味。 算了她还是看那边两人互相掐架吧,如果说刚才太子还能忍下去,但是现在不能啊,试想一个男人好端端的被人说肾虚不发怒就不正常了,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个人当众耻笑他肾虚,这下子刘子离的怒火完全转移到了刘子轩的身上。 刘冥幽是他的皇叔,辈分摆在那里,那么多人看着,更重要的是刘冥幽说的一脸淡然庄重,好似真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 而刘子轩胆敢当众嗤笑鄙夷他,就太过分了,偏偏刘子轩是他皇弟,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不耻的人,联想起刚才的那个纸条来,刘子离如果不发怒,就太对不起他太子的地位了。 也不管什么撕破真面目了,被人耻笑他肾虚,呸,他肾虚个什么,如果到如今他还能装着淡然,对着刘子轩温柔一笑的话,那他才真是疯了。 “刘子轩,你再笑一声试试。仗着太后纵容你,你就敢对本王如此无礼?”刘子离早就看他不爽了,仗着太后纵容肆意胡闹,如果不是今日胡闹到他头上,他也不会去管,但是今日他要刘子轩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一脸胆怯,捂着小心脏,实在受不了这种场面,那三王爷如此顽劣竟然和太子杠上了。 一方面痛恶三王爷的顽劣不堪,另一方面隐隐觉得太子倒霉,碰上这么三王爷这么个瘟神。 太子一向温柔俊逸,都比逼得怒火中烧,这绝对算是冥元王朝的大事,不出今日,太子和三王爷对峙的事情就要传遍整个天下。 刘子轩本来就天不怕地不怕,潇洒自如,就算如今面对太子质问,他也是嘴唇嘲弄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无礼的人恐怕是太子你吧,敢直呼本王的名讳?太子赌石输了心中不满,就把怨气撒到本王身上。本王刚才的确是笑了,也是赞叹皇叔说得好,颇有智慧,知识渊博,懂得医理,又不是笑太子被皇叔说成肾虚。” 刘子轩炮语连珠,几句话说下来连贯的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众人听得只觉得喉头呕着一口老血。 兰雅看这刘子轩那傲气的模样,他那张嘴厉害得很,刘子离再狠毒在明面上也说不过他。 虽然兰雅非常乐意看到刘子离吃瘪,当众被人羞辱,忍不住要为刘子轩竖起大拇指,热烈鼓掌了。 但是兰雅也从刘子那番漂亮的话中捕捉到了一点让她很不喜的算计,而且算计的还是刘冥幽。 刘子轩这个人面上纨绔不堪,看似他随意戏虐的话其实都暗藏深机,他刚才提了一句“他是赞叹皇叔颇有智慧,又不是笑太子被皇叔说成肾虚。”刘子轩的这一句是在将太子的火烧到刘冥幽身上,说太子肾虚的人是皇叔,又不是他,太子何必找他麻烦。 兰雅突然觉得,也许哪一天,刘子轩一句随意玩笑的话会葬送一条性命,他话语的杀伤力太大。 兰雅和刘冥幽不约而同默契十足的相识一眼,兰雅眼底那隐约的担忧,刘冥幽自然看在眼里,他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他很满意兰雅的表现,她的心里只有他。 “一炷香快要燃烧完了,快去写下答案。这边的事情本王自会解决。”刘冥幽冲着兰雅语气柔和说道,是给予兰雅安慰,万事有他,刘子轩既然有胆子给他使绊子,他自会挖坑让刘子轩往下跳。 “你都知道了?我和刘子轩的约定?”兰雅狐疑的问道,听刘冥幽那自信满满的语气,好似刘冥幽对所有的事情运筹帷幄,任何事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知道,本王有暗卫。”刘冥幽这一句淡然的回答,怎么让兰雅听起来这么不舒服,好似在嘲笑她愚笨,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 “趁人之危,这样不太好吧。尽管我还没有想好如何抢在刘子轩之前的赢得赌约的办法,是不是有些赢得不漂亮。”兰雅也是有她的自尊的,胜之不武,让她多少有些不情愿。 “趁人之危有什么不好,也是兵书云一良策。如果刘子轩赢了,你真的要答应他的要求,再给你做一尊无脸雕塑,供人玩乐吗?”刘冥幽眉头轻挑,幽深的眼眸似乎要望到兰雅的心底。 当兰雅听到那无脸雕塑,心里一阵恶寒,眼底闪过一丝的怒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了,管他趁人之危,胜之不武,她可不要答应刘子轩那个家伙异于常人,折腾死的人要求。 刘冥幽望着兰雅那匆匆的背影,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第一次觉得他是那么腹黑,明明知道兰雅很介意那尊无脸雕塑,还拿这件事情来膈应她,看到兰雅眼底里的恶寒,脚底生风般迅速跑到那些石头面前,写下纸条。现下太子和三王爷打的火热,自是没有人注意到兰雅。 他冷峻的唇角上扬,如玉饱满的额头,英挺的鼻梁,在逆光下显得神秘俊美,精致的五官越发的深刻,让人无法直视他眼中睥睨天下的冷然气质。 而刘子离那边,面对刘子轩的挑衅和无赖行径,他手中的拳头攥的越来越紧,虎口明显的血痕,可见他内心是极其隐忍的愤怒。 刘子轩这个臭不要脸的无赖,说的什么歪理,他睁眼说瞎话,他刚才幸灾乐祸的大笑,敢说只是因为赞叹刘冥幽的知识渊博吗?而且刘子轩还想算计他,要他将怒火烧到刘冥幽的身上,这些刘子离心里清楚得很。 刘冥幽他不会放过,但是现在最不应该放过的该是他他刘子轩。 “三皇弟,无须多说皇叔。皇叔说的话自有他的道理,而本王怒火攻心只是一时,没有那么严重。只在面对某个不知礼数,忘恩负义的人时才会急火冲上心头。三皇弟在朝堂胡闹扰乱大臣,是皇兄帮你向父皇求情。不管三皇弟多么的胡闹,皇兄都大度包容着你,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当真是寒了皇兄的一颗心。” 刘子离那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作为一个包容着自己弟弟的好兄长,遭遇到了弟弟的伤害,那种痛苦的神情让众人几乎毫无例外都站到了他这边。 第一百九十三章 幕后黑手 兰雅写下答案,已然回到座位,看到刘子离那痛惜的神情,她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称赞了,因为演的,装的实在是太逼真了。 刘子离不愧是个狡猾的狐狸,简单的几句话,就让自己变成一个被人同情的弱者。 这种以柔克刚的方式,显得刘子轩那嘴角纨绔的笑容就很刺眼,而对刘子轩也让人生厌。 刘子离自称兄长,而非本王,一方面给刘冥幽卖了一个人情,表现出他一点都不在乎刘冥幽说他肾虚,只因为他是皇叔,只是有些不自然的说他怒火攻心只是一时,实际暗示他不肾虚。 他无奈承认刘冥幽所说的话,目的是让刘冥幽加入他的阵营,要刘子轩孤身一人,虽说刘子离痛恨刘冥幽,但是能利用一下还是好的。 而刘子离如今也不隐藏对刘子离的鄙夷,他就是个十足的小人,他所说的那些包容刘子轩之类的话,扮演着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兄长,实际情况却是他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将刘子轩赶耍死,他的阴谋阳谋玩的可真好,偏偏不能让刘子轩反驳。 刘子轩有一种不好的直觉,感觉他被太子盯上,一定有人做了手脚,刘子轩原本可没这么快和太子撕破脸皮,互相掐架的,他还享受着自己的生活,悠闲自在,如今树了太子这么个敌人,他悠闲的日子要被搅得天翻地覆了。 刘子轩明明很清楚这一点,他是骨子里傲气的很,人家都已经欺上门了,他哪有不接招的道理,尽管知道他日后肯定会被太子缠上。 他冷笑一声,“皇兄说得好,皇弟心里很过意不去。皇兄一看到本王就怒火攻心,那如果本王天天在皇兄面前晃荡,皇兄怒火攻心的次数多了,那可真是要伤神易肾虚了。”刘子轩那乖戾高调的笑容,生怕别人错过他说的呢。 在一旁默默看着刘子轩的楚善文,心情经历了跌倒起伏,想要出声帮刘子轩,去被自己的爹楚丞相拉回了座位,如今看到刘子轩那嘴角邪气十足的笑容,言语上占据了上风,太子被他气得脸色阴沉,楚善文对刘子轩的爱慕崇拜又多加了几分。 如果兰雅知道楚善文此时的想法,肯定会很汗颜,无语,刘子轩毒舌,语言尖酸刻薄,专挑人家的软肋嘲笑,这有什么好崇拜的。 刘子轩言辞犀利,他不去反驳刘子离所说的作为兄长包容他的事情,而是挑出来一个肾虚作为嘘头,明明知道刘子离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很在意,就是要在众人面前嘲讽。 以后但凡见到刘子轩,一定会想到太子肾虚这件事情,刘子离整个人非常的不好,阴沉的脸色完全僵掉,恨不得一刀阉了刘子轩。 这时跑来一个妩媚窈窕的身影,是纪兰惜,纪兰惜那泫然欲泣的眼神,娇滴滴的看着太子。 “太子勿要生气,且放宽心。妾身很清楚太子的能力,绝对不是别人所说的肾,哦,那样。”纪兰惜说到肾虚舌头都打了结,幸好没有说出肾虚那二字。 太子看到纪兰惜这个蠢货闯进来,说出这么一句话,恨的掐死她,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一直提着肾虚干什么,他的能力需要一个女人来解释吗? 众人听罢皆是一阵重重的抽气声,看纪兰惜的表情莫测,直直摇头,这番的言语大胆。 纪兰惜直呼冤枉啊,她可是要帮太子殿下的,她哪里做错了,身子猝不及防的被太子摔开胳膊,差点跌倒在地。委屈不甘,怨恨的神情爬上眉头。 兰雅喉头郁结着一口血,听了纪兰惜的话真是忍不住要吐血了,这个女人话语如此大胆,急切的证明太子不肾虚,这不是让人觉得欲盖弥彰吗?太子恨不得掐死她的那样,让兰雅心中畅快,嘴角轻笑。 上一世他们爱的痴缠,恩爱似火,相互勾结起来残害兰雅,砍断兰雅的双腿,煮食兰雅的亲儿,兰雅以为重生一世,这二人还会狼狈为奸,如胶如漆呢。 可少了兰雅在他们二人之间当绊脚石,以此来促进他们之间偷偷摸摸的爱情,现在他们两个一点都不恩爱,太子对纪兰惜那嫌恶的眼神,让兰雅越发觉得刘子离当真是可恶。 再看刘子离被纪兰惜气的阴沉的嘴脸,兰雅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好相配,互相厌恶,互相拖累。 纪兰惜狠毒可恶,手段恶毒,却太过自以为是,仗着自己的美貌,会做出一些可笑丢人的事情来,而这烂摊子自然要刘子离来收拾喽。 兰雅感叹,这场面越来越混乱了,她这样悠闲的看戏,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啊。 刘冥幽看到兰雅眼眸中闪过的戏虐,拉住了兰雅的小手。“这戏分为上下半场,你唱上半场,下半场也该是本王出场了。” 刘冥幽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瘦削的下巴显得有些冷峻,那神秘莫测的眼眸里闪过的不知名意味,如夜空繁星灿烂,充满了许多的未知,却有他的计划,慢慢的撒下了那张网。 “很喜欢王爷精心布置的一场好戏,希望好戏落幕时,能够知道王爷到底谋划的是什么?”兰雅直觉很准,太子和刘子轩互相相掐上,刘冥幽一定在背后出力不少,目的是什么,兰雅还未想明白,但已经有一丝线索了。 虽然很欣赏刘冥幽的精心谋略,但是兰雅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得知刘冥幽此行的真正目的。 刘冥幽看到兰雅唇角扬起的一丝倔强,眉宇轻展,“爱妃很聪明,配得上本王。”兰雅狠狠的给他扔了一个白眼,这家伙不能好好夸奖人吗?干嘛非要连带着夸奖他自己,果然是个自傲的家伙。 刘子离一脸阴狠,瞪着刘子轩,毫不客气的说道,“今日三皇弟所作所为,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本王大婚本是喜事,堪堪三皇弟如此作为。你我兄弟情深,落得如此境地,非本王意愿,父皇也不愿看到你我闹到如此地步。” 刘子离还在扮演着好兄长的角色,如今情形,也是他师出有名,理所当然的要开始铲除刘子轩这个混世王爷,而且他还拿皇帝来压制刘子轩,皇帝是决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 而刘子轩今日所作所为实在不占理,所以刘子轩一定会遭皇帝训诫惩罚,而刘子离因为他心胸宽大作为一个受害者还会受到皇帝的补偿重赏。 毕竟刘子离可是皇帝心目中的好太子,能力出众,性子温雅。 兰雅不得不感叹,刘子离这个阴狠的家伙,懂得造势压人,反败为胜,就算刘子轩逞了口舌之快又如何,最后的得利者可是刘子离。 可刘子轩偏偏还纨绔邪魅一笑,好似没将刘子离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神秘的勾起一抹笑容,而他的眼神还飘向了高高在上的皇叔刘冥幽。 刘子轩邪气一笑,他今日肯定是中了圈套,这背后的黑手可不就是那悠然抿着美酒的皇叔吗? 刘冥幽也淡淡瞥了他一眼,神情依然冰冷,寒霜布满。 刘子轩此时处于暴风雪的中心地带,不仅要面对太子的狡猾阴狠,还遭受到了很多的大臣严厉的讨伐,有几个不怕死的太子党,还跪下死诫,义正言辞的要求三王爷现在马上跟太子道歉。 那些大臣们,说话真是毒辣的很,口口声声讨伐着刘子轩,说他有辱皇室尊严,不敬爱兄长,道德败坏,不配王爷名号,总之就是很难听。 兰雅看到如此场景,也深感头痛,哪怕刘子轩只拥有几十万兵力,被这些老头子如此折腾,肯定会被逼的造反。 可不,刘子轩真是怒了,猩红色的双唇闪过一丝杀意,嘴角嗜血的笑容,阴阴一笑,拿起怀里的翡翠绿玉笛子,狠狠一甩,旁边火焰燃烧的蜡烛瞬间就砸到到那些死谏的大臣的头发上,脸上,脚底,几个大臣被蜡烛烧了头发的,灼伤脸的,一时间那些大臣抱头乱颤,哀怨的干嚎着,场面瞬间很凌乱。 刘子轩拿起玉笛子,阴瑟瑟的笑声,“不是要死诫吗?不过是些蜡烛,看看你们那抱头乱窜的胆小样,老鼠都比你们有胆子多了。” 刘子离怒气横生,如玉温雅的脸庞,如今死死瞪着刘子轩。 第一百九十四章 坐山观虎斗 他刘子轩竟然如此乱闹,那他就毫不避讳的在众人面前狠狠给他教训,他抬起一个手势,准备让暗卫制止住刘子轩,岂能允许他这个疯子伤害忠心耿耿的大臣。 兰雅别有深意的看着刘冥幽,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示意刘冥幽看大堂中间的情况,她嘴角轻轻勾起一个笑容,手指修长,握到刘冥幽手中的酒樽,从他手里将酒樽放到桌子上。 眼眸里的意味,分明就是在说,“该你出场了,还不去吗?”刘冥幽自然明白兰雅眼眸中的深意,轻轻抿了抿双唇,嘴里的酒也润了他原本泛白的唇色,如今冷峻的嘴唇上晶莹湿润,别有一番风姿。 就在太子准备派暗卫制住刘子轩的时候,刘冥幽从座位上冷然站起来,眼眸中睥睨天下的气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堂内的混乱。 他冷然萧瑟的声音徒然响起,让众人心头一颤,被刘子轩烧伤的大臣期盼着冥幽王能为他们做主,狠狠惩罚三王爷,这里冥幽王地位最高,话语的威慑力最强,众人眼眸中都有信服,希望冥幽王做主的期待。 “太子大婚,真要怒火攻心?子轩,修再胡闹,你们,落座吧。一场闹剧,现在该结束了,谁若再提,严惩不贷!” 刘冥幽每句话简短却有力,似是雷点打在众人心头,忍不住的遗产,脸上惊慌。 兰雅狐疑的看着刘冥幽,他怎么会出手帮助三王爷刘子轩?容锦以为他出场,只是为了平息这场争端,不偏不倚,对谁也不偏心帮忙,可怎么听刘冥幽那话里的意思,是要给刘子轩解围。 刘子离萦绕在眼底的愤怒,硬生生的压下,看着刘子轩那得意的模样,嘴角肆意讥讽的笑容,竟然还安然落座,好似他刚才做的那些荒唐事什么都没发生。 刘冥幽竟然称呼刘子轩为“子轩”,平日里可没见他们这么热络,什么时候他们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了。 该死的刘子轩,面上表现的对皇位没兴趣,如今站在刘冥幽那边,只要和他对抗了。 怪不得刘子轩提出的赌石大会时,他极力拒绝,可刘冥幽却表现的兴趣盎然,他不好拂了刘冥幽的面,只能忍下随了刘子轩的愿。 敢情这是他们合起伙来给他下的套啊,这赌石大会就是个陷阱,他捉回来的精通玉石的人里面有刘子轩的奸细,递给他的纸条是虚假的答案,他被蒙在鼓里,被这两个人耍的团团转。 如今刘子离全部明白刘冥幽他们二人之间的龌龊事,合起伙来联手对付他一个人,一种深深的愤怒还有羞辱感,在胸腔中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这次他是真的怒火攻心了。 刘冥幽,刘子轩,他一个都不放过,要将他们狠狠踩在脚下,让他们生不如死,才能解了他的心头恨。 兰雅看到刘子离那猩红的双眼,愤怒的面容,恨不得撕了刘子轩。 刘子离这次可真是栽了,他生来自傲聪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哪有人敢算计他。 他第一次尝到了莫大的羞辱感和愤怒,还有几分的震惊,这很好,他终于也感受到了上一世兰雅那种被背叛的措手不及的苦痛和愤怒,这是他罪有应得。 打蛇打七寸,刘子离也尝到了那难堪的滋味,一下子将他的高傲磨灭殆尽,相当于是挫骨扬灰,狠绝凛然,他终于被拉下了神坛。 兰雅很开心,刘冥幽给她报了仇,同时也在探究刘冥幽内心的想法,现在他很明显站到了刘子轩这边,他和刘子轩没有私交,为什么要得罪太子维护刘子轩。 他说这是一场闹剧,该结束了,这明摆着就是要制止太子,让刘子轩脱身,最后还冰冷的强调,若有人再提此事,严惩不贷,不就是威胁众人修要再找刘子轩的麻烦,这众人里自然包括太子。 刘冥幽肯定在盘算着什么,就算是帮了刘子轩,也没有那么简单,兰雅还在探究这事背后的意义。 众大臣一脸惊愕不解,冥幽王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偏驳的话,冥幽王不是向来处理事情都很公平的吗?大家亲眼所见三王爷奚落挑衅太子,蔑视法礼,公然烧大臣,造成混论,破坏太子婚礼。 三王爷的罪名昭然若揭,可为何冥幽王怎么能熟视无睹,简单的几句话,叫众人落座,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他们各个心中怀着怨气,想要讨伐三王爷,可因为最后冥幽王所说,不许任何人再提起此事,否则严惩不贷,这是明摆着要堵住他们悠悠众口。 他们心里有气,幽怨的看着翘着双腿架在桌子上,一脸纨绔得意的三王爷,还是忍下那口怨气,他们可不敢去触冥幽王的眉头,冥幽王做事狠绝,冷酷异常,谁敢在他面前放肆,那简直是去送死。 刘子轩随意跨坐在座位上,表现的漫不经心,其实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刘冥幽的神情,他心中疑惑,一向对人冷漠孤僻的皇叔怎么会出手帮他,偏偏表现的那么明显,招来太子对他仇视恨不得撕了他的冲动。 刘子轩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总觉得今日的局面是刘冥幽一手操控,事情发展的趋势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可偏偏察觉不到刘冥幽是如何动手,如何推动这场面的。 他和太子对峙斗狠,是因为刘冥幽一句话引起,似乎说不过去,太子今日表现的极其易怒,好似对他有多大的仇恨一般,经过刚才的吵闹,全部激起来,到了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这并不是刘子轩想要看到的,他可不想招惹上太子啊。 按照正常思维,他和太子都闹起来了,刘冥幽肯定会坐山观虎斗,等到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时,坐收渔翁之利,偏偏他一句话让刘子轩和太子的争斗戛然而止,还非常偏心的帮了刘子轩。 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皇叔啊,你到底要闹哪样啊?干嘛无缘无故帮他,弄的他心是七上八下。他们之间明明是有仇的,能不能别那么宽宏大量啊。他一点都不习惯。” 刘子轩可没有忘记,当初刘冥幽半路截住他,强抢他的腰牌,砸了他的同福酒楼,硬闯他的府邸,强行带走纪兰雅,这是多么明显的仇恨啊,皇叔,难道你都忘记了吗?可是他却没有忘啊,刘子轩只好说服自己,皇叔一定是中邪了才出手帮他,他一定要查清楚背后的因果。绝不能让皇叔轻易利用他。 刘子离不甘心的说道,“今日本王看在皇叔的面子上,不计较。往后绝不姑息他胡闹伤人的作为。”刘子离硬生生的压下怒气,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他说今日不计较,不代表明日不计较,刘子轩,明日就等着父皇的惩罚吧,他因狠狠的想着。 “既然如此,赌石继续,有始有终。”刘冥幽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刘子离所说的,自顾自的说着赌石的事情,完全忽视刘子离,可把刘子离又气得怒火攻心。 众人哗然,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不应该大手一挥,让众人退席,平复今日事吧?怎么又要继续赌石,还不嫌场面乱吗?刘子离阴鸷的眼神,无以复加的愤怒,看到那粗糙丑陋的石头,对刘子轩的仇恨又加深了一层。 他开出来的是一块垃圾翡翠,本来就够羞辱,偏偏刘冥幽还要再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引到石头上,此仇不报,死不瞑目。 刘子轩看着那一炷香已然烧到了尽头,该死的,刚才和太子吵得太欢快,都忘记了要写下答案了。 他几乎是用飞的冲上去,快速的执起毛笔,蘸起墨水,几乎是用了他平时最快的书写速度,写下“丁”字,放松的吐了一口气。 可他手中写下答案的纸条却被一只手狠劲夺下,刘子轩抬起眼眸,映入眼帘的就是刘子离那浮在嘴角得意,阴狠的笑容。 刘子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张扬的指着那已经燃尽,灰烬掉落在桌台上的香烛。 “三皇弟,可惜了,只差一步,在你写第一笔的时候,那柱香已经燃尽,众人都看的很清楚,本王刚才在你写完第一笔的时候不忍心告诉你这个坏消息,任由你写下第二笔,你的答案只有两笔,丁字嘛,可惜了,只差第二笔,输赢只在一瞬间。” 刘子离嘴角肆意张狂的笑容,眼眸中闪过的报仇成功的快感。 第一百九十五章 勾结在一起 确实只在输赢只在一念之间,刚才的刘子离就因为一瞬间的时间差,写下了错误的答案,尤其是那种本以为自己要成功的时候,却被当头棒喝,形势逆转,一瞬间沦为众人的笑柄。 所以刘子离刻意强调,第一笔画,第二笔画,等同于他之前收到的第一个纸条,第二个纸条。 没想到对刘子轩的复仇这么快就来到了,一种贯彻全身的畅然快感让刘子离阴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对刘子轩的讥讽。 刘子轩没有理会刘子离的挑衅,再次看了那已经燃尽了的香烛,继而看了兰雅一眼,不甘心的问道。 “皇叔刚才可是看到了这香烛燃尽时,本王还在执笔写答案?”刘子轩那细长促狭的眼眸轻轻眯着。 “的确。”刘冥幽冰冷回答,没有任何的思考。 他说的是事实,只是他刚才在暗处对那柱香动了一下手脚,加快了燃烧的速度。 兰雅看着刘冥幽那冷峻的神色,回答刘子轩时,丝毫没有皱一下眉头。 她刚才可是看到了刘冥幽趁着他人不注意时,朝着那柱香手指轻弹,射过一根黑色如墨的发丝。 不要问兰雅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连刘冥幽射过去的东西都知道是头发,因为刚才刘冥幽随意靠在她的肩旁,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发丝,轻轻的从她头上拔下来一根发丝,还神秘莫测的对兰雅轻笑一声,然后就将兰雅的发丝射了过去。 兰雅窝着心里的怒火,刘冥幽这个家伙太过分了,要弄灭那柱香大可以拔下他自己那如墨明亮的发丝,为什么要过来拔下她的头发,兰雅语调上扬,咬重了语气,“王爷,大言不惭,睁眼说瞎话。” 刘冥幽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可神情依然冷峻,“那你去告发本王吧,如果不介意世上又多了一尊你的无脸雕塑。” 刘冥幽看着兰雅那气鼓鼓的模样,对他的怒视,他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看着兰雅生气的模样也很有趣。 兰雅看着刘冥幽那一脸得逞的样,双手抱胸,一副随你折腾,看你能拿本王怎么样的得意神情。 兰雅真恨不得当面拆穿他这个睁眼说瞎话的皇叔,可是她对于那无脸雕塑实在太在意,所以只能无可奈何的放过刘冥幽,毕竟,兰雅可一点都不希望刘子轩那个疯癫的家伙获胜。 刘冥幽太猖狂霸道了,以后一旦抓住他的小辫子,兰雅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刘冥幽简直是太坑了。 兰雅只好默默腹诽,“会武功了不起啊,敢不敢不用发丝加快那柱香的燃烧速度。” “王爷,我们以后走着瞧。”兰雅也是有自尊的,不能忍受姬冥野的欺辱。 “走哪里去?只能在本王身边。”刘冥幽冷冷的回了一句,霸道的搂过兰雅的肩膀,让兰雅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将兰雅禁锢,随便兰雅怎么折腾就是不放手。 刘子轩看着那刺眼的画面,他们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打情骂俏,没看到他这边赌石很倒霉的输掉了吗?他和兰雅还有赌约,只能心里暗自希望,兰雅也很倒霉,刚才只顾着看他和太子掐架,忘记写下答案了。 “本王甘心认输,不过皇兄也没赢啊。”刘子轩留下一抹讥讽高调的笑容,悠然落座,继续翘着他的二郎腿,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和失落。 刘子离狠狠瞥着他,刘子轩这是要跟他作对到底了,很好,他会让刘子轩深深后悔今日所为。 这时大堂内响起一道刺耳高调的声音来,只见楚善文不顾她爹爹楚丞相的阻拦,意气风发,眉目含笑,得意神色,脸上洋溢着笑容从座位上起来,理所当然的走到大堂中间。 “太子切割出的石头比不上我的帝王绿,而三王爷无缘错过,很显然,这次赌石我赢了,各位意下如何?”楚善文的声音很刺耳,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都是这个感觉,她一个地位低下的女眷怎么能在太子,三王爷,还有冥幽王面前如此的放肆。 楚丞相教出来的女儿如此不堪,还真是让人惊讶,光是大声宣扬就足以被严惩,楚丞相真是悔恨当初,就不该让善文插手赌石的事情,他拦都拦不住啊,怎么这个女儿如此冲动不听话。 楚善文之所以大无畏的冲出来,还刻意强调太子切割出来的石头不如她的帝王绿,一方面是为了刘子轩给出头,刚才刘子轩和太子吵架她都没能帮上忙,如今也是壮了胆子上去,她是今天的胜利者,理所当然怕什么,另一方面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作为赢者向刘子轩提出迎娶她的要求。 兰雅对于楚善文的所作所为,无奈的摇摇头,嘴角浮起一抹轻笑。 “爱妃,为何摇头?”刘冥幽打趣似的说道,看到兰雅无奈的摇头,好奇她缘何那么无奈。 “不知错,屡教不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她开出帝王绿时,已经向所有人宣布过她是赌石胜者。”兰雅对于楚善文真是有种深深的无奈,她自以为是的高傲,急功近利,却不知已经招惹了杀身之祸,太子不会放过她,她以后的日子会很惨。 她自以为聪明,只想着达到自己的目的,未免显得有些蠢笨,不懂识时务,看清形势。 至于她自以为是的种下的恶果,兰雅没兴趣知道,自然也不会帮她,只是觉得楚善文真是有些烦了,不要一直念叨着她赢了,好似只有她是最聪明的那个。她把自己捧得越高,摔的就会越惨。 刘冥幽听罢,浅薄的嘴唇拂过一丝笑意,并未回应兰雅,只是轻轻抿着双眼,看着站在大堂中间的楚善文,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绝。 “善文姑娘,以后上前说话先请安拜见,记住自己的身份,楚丞相,觉得本王说得对吗?”刘子离眉头一挑,朝着那楚丞相阴沉说道。 太子党的那些大臣纷纷对楚善文点点指指,连带着对楚丞相也发难。 楚善文被太子一言,羞愤的肩膀如此颤抖,那些大臣们对她指点说着羞辱的话,让她那高傲的性子生生感觉到被羞辱,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箭靶,被刺得很痛。 蓦然,还被一个人撞得肩膀发痛,脚底站不稳差点摔倒,楚善文觉得自己好狼狈,更让她心痛的是,刘子轩竟然并未有出声帮她。 刚才撞楚善文的便是纪兰惜,她眉眼间的狠毒之色,她可没忘记楚善文这个贱人抢先一步,写下正确答案,要不然现在拿到帝王绿的人可是她,也不至于会被太子怪罪厌恶。 “善文姑娘,身为楚丞相孤女,不懂基本礼仪,让本王妃出乎意料,即使赌对了帝王绿宝石又如何?好玉配人,善文姑娘如此修养不由让人质疑,善文姑娘,好自为之。”纪兰惜端着太子侧妃的架子,阴阳怪气的说着,奚落着楚善文。 楚善文不服气的瞪着纪兰惜,纪兰惜丝毫不畏惧,狠狠回瞪一眼,带着高傲,然后很骄傲的走回到了太子身边,她的身份就把楚善文压得死死的。 兰雅看到她们两个又互相掐架起来,真是忍不住要笑出声音来了,今日到底怎么了,先后掐架。 刘子离可没有时间对付楚善文那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他现在一心想着赌石输赢,目前只剩下刘冥幽那边没有给出答案,不知道刘冥幽是否也错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他有必要一问,“皇叔和皇婶可写下了答案?” “很凑巧,在一炷香熄灭之前写下了,交给了太子身边的侍卫。”兰雅淡然的说道,语气中隐藏着疏离和冰冷,因为兰雅对于刘子离的仇恨大于天,永远不会泯灭。 当刘子轩听到兰雅所说的“很凑巧”,不自觉的嘴角一抖,兰雅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吧,他是很不凑巧没有写下答案。 不知道兰雅什么时候趁他不注意偷偷写下了答案,难道是他和太子吵架的时候?纪兰雅,这也太狠了点吧。 而刘子离眼神闪过一丝阴霾,纪兰雅也写下答案了吗?刘子离心有怀疑,看到纪兰雅那淡然自信的眼神,刘子离鄙夷,她就算写下答案了,也不可能赌出比帝王绿还要珍贵的玉石,他没有赢,同样也不允许纪兰雅和刘冥幽获胜。 兰雅强调将答案交给了太子身边的侍卫,就是向众人证明,她的确是在香烛熄灭之前写下的答案,如此便无人再敢质疑,省下来那些生性多疑,自以聪明人不厌其烦,一直骚扰兰雅。 现在兰雅只想着静静的看着石头切割,为避免麻烦,她愿意多说一句堵住那些人没完没了的嘴巴。 刘子离脸色阴沉,难扫眉宇间的阴霾,夺过侍卫手中纪兰雅写下的答案,赫然写着是“丁”字,和刘子轩的答案一模一样。 刘子离心中更加愤怒不堪了,纪兰雅和刘子轩的答案一模一样,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早已经勾结在一起,给他下套,刚才刘子轩延误了时机,本以为这场赌石就这么结束了,他还少受点屈辱,这个时候又蹦出一个纪兰雅,让他心烦意乱。 第一百九十六章 坑王刘冥幽 现在他已经完全肯定,刘冥幽,纪兰雅,和刘子轩是一伙的,狼狈为奸,给他使绊子。 也好,他明天一定在父皇那里上书告状,把他们一锅都给端了,刘冥幽偏心包庇刘子轩伤害忠臣的罪行,罪加一等。 “皇婶写下的答案是‘丁’,那就让众人看看皇婶选中的石头能切割出来什么样珍贵玉石。”刘子离看似温柔的语气,满是讥讽。 兰雅冲着他轻轻一笑,下一秒就撇过脸去,直接无视刘子离那憋屈样。 “看看太子那副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我的模样,虽然解气,但是王爷又坑了我一次,经常把我推出去,接受那些幽怨狠毒的眼神,我可没有王爷的充耳不闻,直接无视的本事。” 兰雅不满的撇撇嘴,刘冥幽每次都把她推出去,由她出面解决,明明气死别人的始作俑者是他。 “本王以为你已经被坑习惯了。”刘冥幽冷峻的嘴唇里竟然缓缓吐出这么几个字,还冲着兰雅淡淡一笑。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他那眼眸中闪过的戏虐能不能不那么明显。 “那你以后别称之为‘冥幽王’了,干脆改为‘坑王’,很符合王爷的气质。”兰雅不甘示弱的回嘴,她平静的心被刘冥幽一句话挑拨起来,隐隐怒气,毫不犹豫转身侧脸,眼不见心不烦。 刘冥幽看到兰雅那那气鼓鼓的模样,粉色点缀的唇瓣越发的鲜红。 看着她皱着眉头的侧脸,挺翘的双唇,勾勒出优美的弧度,不自觉的嘴角微微上扬,若有似无的笑容。 “坑王”这个名讳,倒是很有意思,亏她能想出来,其实刘冥幽并不是在坑兰雅,每次遇事就将她推出去的原因很简单,他知道兰雅上一世经历过的苦痛,太子也好,纪兰惜也好,都是兰雅的仇人,要兰雅亲自去面对他们,这样的报仇才更加深刻。 他始终站在兰雅的背后,为兰雅铺好路,搭好桥,然后再将兰雅推出去。 在他眼里,太子和纪兰惜不过是手中的玩物,只要兰雅高兴,他愿意把那些玩物捆绑好了,任由兰雅折腾。 大堂里,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块“丁”字石头上,慢慢切割出来,看到一抹青红色,可却有诡异的透着微弱的绿光,众人疑惑,这看起来并不像是翡翠玉石。 楚善文的一双眼睛也盯在那慢慢切割出来的石头上,纪兰惜则是一脸怒气,狠狠瞪着纪兰雅,然后她便附在太子耳边,不知道轻声说了什么。 太子脸色一变,随后纪兰惜便耻高气扬,扯着狠毒险恶的笑容,盯着兰雅,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兰雅自是看到了纪兰惜那诡异的神色,不禁扶额,这个赌石大会能不能顺利落幕了,纪兰惜这个苍蝇真是没完没了,上赶着找事。 如果兰雅不认真对付她还真是对不起她呕心沥血,费尽心思给兰雅挖下的陷阱了。 兰雅之前一直没有直接出手对付纪兰惜,原因有二。一是纪兰惜本身自以为聪明绝顶,任何人都逃不过她的陷害和报复,她这种自作聪明的性子让兰雅感到恶心厌烦,就算兰雅不出手,也会有人看不惯她的作为将她狠狠收拾一顿。 如今,太子和她便是最好的证明,太子看纪兰惜眼里满满的是厌恶,就算纪兰惜长得再美,也是个被乞丐辱了,被公公欺了的水性杨花的女人,太子怎么能忍受将这个不干净的女人抱在怀里。 娶她的真正目的是要利用她,偏偏纪兰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自以为是给太子惹了很多的麻烦,太子现下恨不得杀了她。 亏他们上一世表现的那么恩爱,如今因为纪兰惜身子不干净了,太子对她嗤之以鼻,厌恶的很。 太子和纪兰惜都是兰雅的仇人,如今看到他们两个互相厌恶,彼此隐忍,一旦找到机会恨不得一脚踢了对方,除之后快。 兰雅自然乐意不正面对付纪兰惜,就让他们二人彼此厌恶,相互厮杀去吧,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样的报仇才是真正的痛快。 再有一个原因,纪兰惜的存在就像是打不死的臭虫,每一次将她扔到地狱,她都能利用自己美好的胴体,不知羞耻的重新爬上来。 兰雅不得不感叹,纪兰惜的运气那是极其的好,恶人祸害一千年。 因此对付纪兰惜这种的人就需要慢慢消磨她的意志,让她自食恶果,自甘堕落,否则你越是搭理招惹她,她越是猖狂得意。 兰雅对纪兰惜的报复一步步的积累,将她嫁给姜天池那无赖,让她心生不甘,出卖自己的身体,搭上姜郡丞之后,又将姜郡丞杀了勾上太子,她已经变得越发的丑陋不堪,自然太子对她也是厌弃。 兰雅什么都没有做,只给纪兰惜一根杆子,凭着对纪兰惜那恶毒不耻性子的了解,逼迫纪兰惜着杆子一步步爬下万劫不复的地狱。 这样精心铺垫的计划,悠远冗长,看似不轻不重,却能将纪兰惜逼到无处可逃,自食恶果的道理,想必纪兰惜很快就会了解。 在这其中,兰雅硬生生压下心中仇恨,让自己变得理智清醒,不逞一时之快杀了纪兰惜。 肆意妄为的杀戮兰雅不会做,因为她并不是掌控这个世界的君主,痛快杀人之后还能安然活下去,世上任何事物都是互相制衡,由不得恣意妄为。 兰雅重生一世有牵绊,保住舅舅家的荣耀,守在刘冥幽身边,这些牵绊都逼迫兰雅变得理智,兰雅想要在这一世好好活下去,遇到刘冥幽之后,她的人生里不仅仅只有复仇,还有对身边的刘冥幽的爱。 大堂中央,那块石头已经完全切割出来,众人皆是一阵唏嘘,因为开出来的玉石颜色不纯正,绯红色又含着淡绿,还且玉石中央还有一丝黑点瑕疵,整块玉石非常的小,只有巴掌大小,根本比不上楚善文开出来的帝王绿,从大小上看,很明显就比不上,何况那么糟糕的色泽。 有的人心悸,冥幽王和幽王妃选中的石头太过普通,这场赌石大会输了,那么冥幽王睿智越绝岂不是堪堪僚几。 支持冥幽王的大臣们纷纷低头叹息,只能说这赌石凭借运气,冥幽王运气差强人意。 太子党的大臣们,各个脸上洋溢着喜色,眉宇间的洋洋得意昭然若是,太子输了,冥幽王也是输。 刘子离轻轻冷哼一声,鄙夷的眼神扫过坐在那里安然若山的刘冥幽。 刘冥幽自取其辱,帝王绿已经开出,如果他是聪明人就该借着刚才香烛熄灭,不写答案,还能保得他一世英名。 如今的场面,刘子离很喜欢看到,应该感谢刘冥幽自以为是的聪明,饶他再冰冷沉着,也不能抵过众人的唏嘘耻笑。 纪兰惜嘴角勾起的得以笑容,猖狂不可一世,幸灾乐祸的看着兰雅。 最高兴的乃是楚善文,现在看看谁还能反驳她是赌石的真正胜利者,当她听到纪兰雅写下的答案是“丁”时,她还闪过一丝懊悔和惊愕,没有想到纪兰雅跟她说的都是真话,她还隐隐担忧,开出来的石头是什么货色,瞧那丑陋的玉石,纪兰雅也不过如此。 果然还是她最聪明,以后她可不会去干什么偷听的事情,靠别人不如相信自己。 楚善文得意的想着,可是她忘了,她之所以选中“丁”字石头,也是因为听到了兰雅那句“其貌不显扬”的提示,并不是完全凭借她自己的努力。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化莫测,兰雅和刘冥幽默契的相互对视,嘴角隐约勾起一抹笑容,安然的欣赏着那些人风云极速变化的神情,有惋惜有得意看着兰雅二人,殊不知他们二人才是悠然看戏者。 而刘子轩一脸嫌弃鄙夷的看着众人那惋惜的神情,心里暗骂道,“都瞎了眼了,一群不识货的,不懂就别无知的露出那副惋惜,幸灾乐祸的神情,啧啧,真无知。” 刘子轩嘴角勾勒起一抹邪魅戏虐的笑容,眼眸中丝毫不掩饰对那群人的鄙夷和嫌弃。 抬起眼眸看着兰雅,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笑,露出一丝无奈神情,刘子轩非常的激动,终于有人能理解他孤独的世界了,世人皆醉,我独醒。 刘子轩看着那群不知所谓的人,如跳梁小丑,他流露出的不屑和嘲讽,可怜那些蠢笨的人不懂啊,今日终于有一个人懂他那种孤独无奈的心情了。 就在兰雅对视刘子轩的那一刻,刘冥幽很敏感的察觉到了,他轻微皱了一下眉头,神色更加的冷峻,眼眸幽深蒙上一层寒霜。 微微侧身,不着痕迹的堵住了刘子轩的视线,刘子轩不满的瞥了刘冥幽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明媚戏虐的笑容。 刘子离首先开口说道,眉飞色舞,眼梢的得意之色尽显,“皇叔和皇婶选择的石头似乎不尽人意。” “是啊,好像还不如太子开出来的翡翠,这绯红又绿的玉石,颜色如此不纯正,比不上翡翠呢。”太子党的大臣得到了太子的属意,纷纷议论开来,目的就是要讥笑抹黑冥幽王,拥护支持他们的太子殿下。 “是吗?”刘冥幽寒冰魄的眼眸冷冷的看着那些窃窃私语的大臣,冷峻的双唇泛着森森的寒意,低沉的声音,明显的疑问,让那些刚才还多嘴多舌的大臣们,吓得纷纷闭上那惹事生非的臭嘴。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竟然翩翩然,嘴角上翘,得意万分,又站到了大堂中间,一脸骄傲,好似世上最聪明的人就是她,能不能别这么自信。 “相信各位看的很清楚,我选中的石头是帝王绿……”楚善文一脸得意,啪啦啪啦又是一顿,说她就是赌石的胜利者啊之类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自取其辱 楚善文噼里啪啦的说完一大堆,众人的心情想必一模一样,他们面面相觑,“天啊,谁能出来打断她啊,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太子脸色非常的不好看,满眼厌恶,充满杀意,恨不得堵住楚善文的嘴,这个女人是疯子吗?侥幸赢了,偷着乐就好,非要三番五次说出来,这不是在羞辱他没有赌赢吗?楚善文这个疯女人,一定要杀了。 纪兰惜站在刘子离旁边,也恨不得弄死了楚善文那个得意的女人,早知道一开始拦住她以后,就应该给她打昏迷了,省得看见她那猖狂样,纪兰惜可是深深的后悔,为何当初不能更狠一点。 众人祈求的眼神看着坐在一边无辜的楚丞相,一直给楚丞相使眼色,心里再说,“你老倒是出来管管啊,赢了就赢了,干嘛这么猖狂得意,没完没了啊。” 楚丞相一脸的为难,如果他能管住这个女儿,就不会让她女扮男装和三王爷厮混胡闹,都怪他太够溺爱楚善文这个独女了,却是害了她。 兰雅直觉她的耳朵再这么听下去,一定会被折磨的痛死,无奈的瞥了楚善文一眼,真真是扶额叹息。 “又开始啦,她说的那些我都能背出来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她不嫌烦吗?”兰雅真不知道该说这个楚善文什么好?执着吗?坚持不懈吗?都不是,应该说她无人能敌,同一句话可以连说三遍。 世界上自以为聪明的人非她莫属,时刻都在强调她是胜利者,她每次宣扬,每次被打断,依然顽强坚韧,依然在强调。 楚善文这样的人屡教不改如顽石,又臭又硬,从不汲取教训,从不听别人说的话,只认为自己才是对的。 兰雅顿了顿,非常的严肃的看着刘冥幽,无比认真地说道,“王爷,现在有哑药吗?全部赏赐给这个善文姑娘!” 刘冥幽幽暗的目光瞬间变得清亮无比,如月牙般的如墨眉毛不自觉一抖,冷峻的嘴唇勾勒起一弯弯的弧度,看着兰雅气鼓鼓的样子,他心里戏虐无比,他的兰雅竟然被气得如此严重,如此大气,大手一挥,全部哑药都赏赐给那个喋喋不休的女人。 “哑药,本王现在没有,以后随身放在身上,随你想用。本王觉得,那个女人不需要哑药,因为她的脑子有问题,需要你去给她当头一喝,治病这事,非爱妃莫属。” 刘冥幽冷峻嘴角带着点点戏虐,如冰雪初融幻化出的柔和,还有一丝明媚,衬得他整个冷峻深刻俊美的面容如此特别。 兰雅抑制不住的扑哧一笑,她以为她够狠了,没想到刘冥幽的话更加的狠,一针见血。 楚善文那个女人就是脑子有问题,既然如此,那兰雅就好好的给她治治,让她学会审时度势,学会谦虚做人,至少不要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如果她还顽固不化,兰雅决定就要喂她哑药了,继而兰雅很认真的点点头,无比赞同刘冥幽的话,“既然如此,我就给她对症下药,好好治疗她的脑子。” 兰雅轻轻拂了衣袖,优雅的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大堂中央,周身散发的淡然气息夹杂着冰冷,淡然的神情,平静的眸子里,看似如常,却让人生生感到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 “善文姑娘,说完了吗?”兰雅淡然的问道,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波光流转的眼眸静静看着楚善文。 楚善文在看到兰雅那冷然的眼眸时,竟然心跳一滞,生出一丝胆怯来。 众人都要忍不住为幽王妃鼓掌了,幽王妃可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楚善文哼了一声,不依不挠的继续说道。“幽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我选中的石头开出来的是帝王绿,而幽王妃开出来的玉石却是其貌不扬,幽王妃身份的确是比我高贵,可也不能改变这石头高低贵贱。” 楚善文说完,还阴阳怪气的一笑,冲着兰雅的神色好不得意。 楚善文这话带刺,是在挑衅兰雅贵为幽王妃的地位,她强调兰雅开出的石头“其貌不扬”这是在嘲笑兰雅技不如人,聪明比不过她,端着幽王妃的身份难不成还要仗势欺人。 众臣看向楚善文的眼神,不可置信,这个楚善文真是胆大包天,没有一点礼仪教养,竟然如此和幽王妃讲话,以下犯上,忤逆幽王妃。 因此对这个楚善文又多了几分恶感,而楚丞相惶惶不可,面色土灰,望着高高坐着的冥幽王,再瞧瞧自己找个不争气的女儿,简直要气得吐血。 楚丞相是属于冥幽王阵营的,他的女儿如此挑战幽王妃的权威,简直是要置他于死地。 太子刘子离和纪兰惜则笑的很阴险,这个楚善文就像是个刺猬,摆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虽然对她反感的很,但是也很愿意看到她挑衅纪兰雅的画面。 刘子轩的神色就更加诡异,让人难以捉摸了,他阴阴的瞥了楚善文一眼,再看纪兰雅,嘴角玩味十足的意味。 善文这个丫头如此尖牙利嘴,他倒是没有想到,觉得有些趣味,可听到她挑衅兰雅的话语,刘子轩心中泛起一丝反感,极其不舒服。 随后一笑,不知道兰雅如何面对这挑衅,探究兰雅的做法,如何令人信服,狠狠打压楚善文的气焰。 这番想来,对楚善文的作为还有种隐隐的期待,希望楚善文越发的盛气凌人,而兰雅该怎么应付呢? “善文姑娘说得很好,石头且分高低贵贱,识石也分慧眼和拙目。这次恐善文姑娘真是看走眼了。” 兰雅闲适淡然,丝毫没有因为楚善文刚才那挑衅的话语有动容,语气淡然,似云卷云舒,风尘过往,给人留下深刻的痕迹,让人无法忽视她眼眸里淡然出尘的气息,甚至有些威压。 “那我还真不知道能有比帝王绿厉害的玉石,幽王妃可是要好好说清楚给我长长见识。”楚善文虽然有碍于兰雅的气势,但是她满心要获胜,谁都不能阻止。 “看到善文姑娘如此好学,本王妃很欣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说帝王绿是最珍贵的玉石,只言翡翠而已,可知还有琥珀这等玉石?” 兰雅如今可真是感到欣慰,这楚善文还有救,最起码还主动提出要长长见识。 “琥珀,我怎么没见过?幽王妃开出来的这玉石就算是琥珀,也是一个有瑕疵的琥珀,中央处的一丝黑点,生生破坏了琥珀圆润柔色的美感。” 楚善文一丝没有醒悟,还当她是最聪明无比的,她能看到的瑕疵难道兰雅和众人就看不到吗? 兰雅无奈的轻轻摇头,微微颌首,兰雅真不知道该说楚善文什么好,她真以为她是最聪明的,别人都是绝世蠢货。 兰雅已经给了她无数次的机会,她都不知道珍惜,她这种人不碰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兰雅就满足她。 “那本王妃问你四个问题,回答完之后,你再继续信誓旦旦说你的帝王绿最珍贵。” 兰雅嘴角轻笑,眼眸闪过一丝精光,楚善文竟然有点心虚,看到纪兰雅那嘴角浅笑,神秘莫测的笑容。 “好,幽王妃请说。”如今楚善文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玉石贵在浑然天成的颜色,可对?”兰雅不轻不重的话语,打在众人的心头,难以磨灭的出众气势。 “自然对。”楚善文冷哼一句,还以为这纪兰雅问什么困难的问题呢,这种简单常识难道她不会懂,在她看来,纪兰雅就是在污蔑她的智商。 “这块琥珀青红带绿,颜色可是天然形成?”兰雅紧接着说道,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 弄的楚善文心思胆颤,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楚善文有些慌张的反驳道,“那玉石还讲究,颜色纯正呢。”兰雅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看的众人皆是一阵胆寒,只是一个微微蹙眉,怎么感觉到幽王妃身上那冰冷气息,渗入空气了。 “本王妃为善文姑娘的智商和记性感到堪忧,几秒前,善文姑娘信心十足的答应回答完本王妃的问题之后再说你的话,此乃不长记性。在此前,本王妃明确说过你的帝王绿珍贵只对于翡翠来说,自然颜色纯正只言于翡翠来说,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你竟然不懂,此乃蠢笨不堪。如此,本王妃觉得没有必要问你第三个问题。” 兰雅淡然说完,不给楚善文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甩袖转身,她可不能忍受一直对牛弹琴。 楚善文气得身子直直发抖,看到众人对她鄙夷的眼神,她羞愤难当,面容苍白,脸庞有些扭曲。 第一百九十八章 虫珀 “慢着,幽王妃就这么一走了之,问题还没有问完。”楚善文闭着眼睛,压下心中胆怯,脱口而出大声说道,她不甘心,深深的不甘。 众人脸色越发的难堪,这个楚善文真的是要自取其辱了,怎么有这种蠢货,竟然敢对幽王妃如此不敬。 纪兰惜笑的花枝乱颤,看到楚善文那吃瘪的样子,哼,丢人现眼的东西,虽然不喜纪兰雅出风头,但是也算是为她报了一个仇。 纪兰雅,等着吧,借你的手除掉楚善文之后,你的死期也不远了,一会就让你也尝尝被众人鄙夷羞辱的滋味。 而刘子离的眼神闪过一丝阴狠,还有一丝隐隐的贪婪,纪兰雅如今出落的如此贵气,聪慧,若是能够得到纪兰雅,对于他的大业一定很有帮助。 这个女人以前从他手中溜走,今日他要将她捉回来,多么想看到刘冥幽那愤怒的神情,他一定要得到纪兰雅的身子,要她只能委身于他。 比起众人来说,刘子轩的神情就显得生动了,他看着兰雅那冷然的模样,刚才对楚善文的教训,字字句句令人深刻,都要忍不住为她鼓掌了,不过担忧会破坏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他还是作罢,安静看戏是比较好的。 继而再看楚善文那被奚落气愤的神情,啧啧,真是可怜了,兰雅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楚善文那俏生生的脸蛋被气得直发白,刘子轩决定要好好帮助楚善文一把,原因很简单,好想听听兰雅的第三个,第四个问题。 “皇婶莫要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瞧瞧那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模样,本王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皇婶还是把问题问完了再走。”刘子轩嘴角戏虐勾起,一副不忍心看到楚善文受苦的模样。 刘子轩的出声,让楚善文的肩膀又直挺起来,刘子轩的心里果然是有她的,这下她什么都不害怕了,一定要获胜,让刘子轩看看她出众的一面。 兰雅看着刘子轩和楚善文那交汇的眼神,不得不感叹刘子轩这个花心的家伙,影响力真是强,楚善文那一副视死如归,傲骨铮铮的神情又是闹哪样啊? “善文姑娘想要继续聆听本王妃的教诲,可以,在这此前,还请善文姑娘表个态,是否承认刚才本王妃所说正确无误。”兰雅眼梢悠然,跃上眉头的戏虐,狡黠一笑,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焕发出迷人的魅力,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刘冥幽坐在高位,始终默默不语,沉稳庄重,却见兰雅那狡黠一笑,好似万物都失去了光辉,在这偌大的大堂里,他一双深邃幽远的眸子,只有兰雅的影子,倒映出璀璨笑容,她风姿卓越,淡然娴静,怃然那一抹狡黠笑容。 刘冥幽的眸子里透出光彩,直直的看向兰雅,没有丝毫的阻碍,一眼望到底,那便是他的女人。 楚善文整张脸非常的难看,不可思议痛恶的眼神狠狠盯着兰雅,偏偏兰雅对她轻轻一笑,对于她的愤怒熟视无睹,她心中的怒气转为羞愤,一种被蔑视的耻辱感。 一个人失去理智的时候就是她满目愤怒之时,楚善文一心想要获胜,不顾兰雅的好心阻拦,她明明知道自己有可能会错,偏偏要选择斗争到底,这样的心性不是发疯似的蠢笨就是魔怔般的执着。 “好,幽王妃说的很好,我承认幽王妃所说,那么现在继续问吧。”她竟然承认了自己的蠢笨不堪,记性不好。 兰雅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本不想对楚善文出手,可她偏偏自己撞上来,给了她无数次机会,她弃之如履,她终究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三个问题,玉石在于欣赏把玩,注重意趣,可对?”兰雅冷然说道,威压气势明显。 “对。”楚善文张张嘴,不甘心的说出了“对”字,她的心越发的慌乱,摇摇欲坠,她已经无路可退。 “最后一个问题,玉石珍贵是否在于大小差别?”兰雅眼眸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沉稳的继续说道。 “正常人都会说对,幽王妃可是在拿我寻开心。”楚善文这番才有了底气,纪兰雅问的才是蠢笨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想来语气有些愤恨。 众人皆是如此,幽王妃最后怎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真有些拿人寻开心的嫌疑。 刘子轩嘴角玩味十足的笑容,邪魅张扬的眼神,抿了一口美酒,嘴唇之处越发的邪魅,泛着一双桃花眼,毫不避讳的直直看着兰雅,犹如捕猎,虎视眈眈。 “那善文姑娘是否承认这一点。”兰雅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语气冷然萧瑟。 “自然是。”这会回答,楚善文看着兰雅那冷然的眼神,竟有些底气不足。 “既然如此,珍石贵在浑然天成,琥珀青红带绿最是自然,重在意趣横生,琥珀内里有虫岂不是意趣,不在形状大小,琥珀形小却胜帝王绿之大。现下,你可服气?” 兰雅凛然气势尽显无疑,一言一语字字清晰,有理有据,势必要楚善文看清楚形势。 众人皆感到幽王妃那淡漠冷然之气势,尊贵凛然出尘之气质,不得不感叹,幽王妃蕙质兰心,聪慧异常。 他们一开始还觉得幽王妃是虚张声势,凭着一块有瑕疵的石头怎么可以胜得过帝王绿,现在才惊觉,幽王妃那淡然自信,便是胸有成竹,一时之间暗叹自己有眼无珠,不识得珍宝。 楚善文歇斯底里,不顾礼仪,扯着尖利的嗓子,无法置信的吼道,“怎么可能?” 兰雅冷冷看了她一眼,“虫珀也。”不管楚善文在背后如此吼叫,兰雅转身,回到了刘冥幽身边,安然落座。 一时之间,大堂里像是炸锅了,一个个瞪大眼睛,瞧着那青红带绿,珍贵的琥珀看去,只有巴掌大小,却胜过那很大块的帝王绿翡翠,皆是议论纷纷。 “竟然是虫珀啊,那可是万年难遇的稀世珍宝,比起那帝王绿的翡翠可是珍贵多了,我们还真是都看走眼了,幽王妃真是一双慧眼,聪明绝顶,令人心悦诚服啊。” 兰雅获胜,自然少不了那些墙头草,趁势拍马屁,对此,兰雅丝毫不在意,他们愿意说就说。 而刘子轩则是一脸的鄙夷,看着那群惊愕的人,他为他们的智商感到惋惜,止不住的摇头。 心里兀自骂道,“一群蠢货,全都聚在一起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爷也早就看出那是虫珀了,小爷玩了几十年的赌石,这也太小儿科了吧,要不是小爷顾着和太子吵架,早就写好答案了,到时候你们还不得乖乖拍小爷马屁,虽然小爷很鄙视你们的无知。” 刘子轩腹诽不已,他决定以后都不跟这些蠢货说话了,白白浪费他聪明绝顶的大脑,以后见他们一次,烧他们一次。 抬起促狭细长的眼眸,看到兰雅紧紧挨着刘冥幽的一幕,怎么他心里就那么讨厌呢。 突然听到楚善文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刘子轩原本托着腮帮的双手差点吓得歪倒,看到善文那凄苦的模样,刘子轩还是喜欢温婉如水,璀璨笑容的女子啊。 这次楚善文,真是受到莫大的打击了,也对,遇到兰雅,能有不败的道理? 纪兰惜得意猖狂的笑容,非常的刺眼,她简直太高兴了,看到楚善文那发疯,痛苦的模样,她顿时觉得心胸畅快,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感谢纪兰雅,把她报了仇,接下来她就要对纪兰雅复仇了,迫不及待,开心异常。 楚丞相看着自家闺女被逼到如此崩溃境地,也怨不得别人,是她太过执拗,怪他这个做父亲太过于宠爱她。 楚丞相上前将楚善文拉了下来。对着众人抱歉说一声,“让各位看笑话了,小女心情不佳,提要回府了,还请冥幽王,幽王妃,太子,三王爷不要责怪。” 刘子轩顺势上前,拉住了善文,“这样哭哭啼啼,一点都不好看,心里不快,就回去休息吧,今日,善文的运气也很好,这帝王绿翡翠就送给你了。” 刘子轩对人向来笑容满满,看似热情却带着疏离,如今楚善文心中苦痛,看到刘子轩拿灿烂的笑容,还以为刘子轩是关心她,对她有意,心情这才好点。 一脸惊喜的问道,“这帝王绿,真的要送给我?” 刘子轩邪魅的勾起双唇,豪气十足的说道,“这里所有石头都是本王的,区区一个帝王绿算什么。”刘子轩要送楚善文帝王绿,其实是因为心里愧疚,刚才楚善文执意要和兰雅理论,他或多或少也有推波助澜,虽然不觉得楚善文会输是因为他,但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他向来不欠别人。 楚善文喃喃自语,“区区一个帝王绿,的确是。”她自嘲一笑,她所谓的帝王绿,翡翠之王,根本比不上纪兰雅的巴掌大小的虫珀,而且更让她羞愤的是,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是虫珀,果然她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了。 楚善文接住刘子轩递来的帝王绿,冷淡的跟刘子轩道了一声别,便走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妾身给王爷把脉 走出大堂之际,她转身回眸却见刘子轩的背影,她多么想开心的抱着刘子轩,告诉他,她赢了,她足够聪明配得上他。 如今她却只能伪装着一点点的冷傲,这样的冷淡也不足以换回刘子轩的一次回眸。 终究她是败了,但是她永远不会放弃,再一次,她要更加努力,打败纪兰雅,让刘子轩的眼中只有她。 兰雅撇过楚善文落寞的身影,侧脸冲着刘冥幽勾起一抹轻笑,“依王爷看,我是个良医吗?可是治好了善文姑娘的死脑筋,固执症,自傲症?” “可称之为良医,只是治疗过长,本王一人在这里,苦闷不已。”刘冥幽冷酷的眼眸幻化的温柔,宠溺。 “来来,让妾身给王爷把个脉,看看王爷为何苦闷不已。”兰雅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明亮璀璨的眼眸如繁星点点,不顾刘冥幽冷着一张脸,直接拉过刘冥幽的手臂,煞有其事的指尖压着刘冥幽的脉搏,还一脸的认真,轻轻眯着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的在琢磨脉象,其实兰雅在考虑要不要说一句,“王爷是肾虚啊。”抬起眼眸,偷偷看着刘冥幽,见他一脸冷色。 兰雅怎么有点做坏事被抓住的感觉,兰雅探着刘冥幽的脉搏,嘴里还振振有词,“啧啧,依本良医认真把脉,得出一个结论,王爷苦闷不已,不是无病呻吟,就是肾虚,王爷觉得是哪一个?肾虚?无病呻吟?”兰雅的笑容太过璀璨,非常耀眼。 刘冥幽的脸色一瞬间变黑,冷峻的嘴角一抖,冷冷的看着兰雅,将手臂从兰雅手里收回来,冰冷的神色瞪着兰雅,可兰雅竟然笑得越发的欢脱了。 刘冥幽脸色很臭,非常不情愿的说道。“本王认为是后者。” 他才不要说他是肾虚,思来想去,还是选择无病呻吟吧,最起码无碍他的男性雄风和尊严。 狠狠瞪着兰雅,他肾虚吗?他肾强的很呢,不信,晚上就捉她来试试。 “王爷说的是实话吗?”兰雅冲着刘冥幽眨眨眼,那样子越发的得意了,抿了抿双唇,探究的看着刘冥幽。 “爱妃若不信,晚上尽管来试。”刘冥幽冷冷的说了一句,看到兰雅那有些闪躲的眼神,他嘴角不自觉上扬,勾起一优雅的弧度。 兰雅可不会这么快就被刘冥幽打败,不甘示弱继续回嘴。“那王爷就是承认自己无病呻吟了,真没想到王爷是这样的一个人,矫情的很呐。” 兰雅语调刻意拉长,抬高,非常自然的给刘冥幽抛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你无病呻吟,真是矫情,厚脸皮。” 刘冥幽听到那句“矫情的很呐”,冷峻的嘴角不自觉一抖,他有矫情吗?明明是兰雅矫情,非要给他把脉,他现在深深的后悔,完全不应该说兰雅是良医,应该说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庸医。 他肯定是气得昏头了,如果他足够冷静沉稳的话,就不该顺着兰雅的话,非要做什么肾虚和无病呻吟的选择,干脆选择无视她更好,可惜一切晚矣。 抬起眼眸,看到兰雅笑的得意,嘴角优美的弧度,鲜红的双唇,娇艳欲滴。 她笑的如此灿烂,算了就当他是无病呻吟吧,总之他是说不过这个尖牙利嘴的女人。 只好坐直了身子,脸色摆的臭臭的,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脸,这让兰雅越发的笑的欢乐了。 刘冥幽忍住冲过去捂住兰雅嘴巴的冲动,他要克制,要冷静,等晚上回去再好好收拾她这个不听话的野猫。 刘子轩眼睛直直的看着皇叔和皇婶打情骂俏的场面,腹诽不已,这里是公众场合,能不能表现的严肃点,这个纪兰雅也真是的,对别人一张臭脸,对皇叔有必要笑的那么灿烂吗?难道她不觉得皇叔孤僻之极,一点情趣都没有,根本不能接近吗? “本王宣布,赌石大会的胜利者是皇叔和皇婶。皇兄,真是可惜了,本王带来的大好运气,你没能得到呢。皇婶,运气过人,现在可以行使你胜利者的权力,向我们这些失败者提出你和皇叔的要求,大家要认赌服输,不能耍赖皮啊。” 刘子轩笑的妖气,专门冲着刘子离眨眨眼睛,一脸纨绔样,刘子离毫不客气的回了刘子轩一眼,瞪视着他,反正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完全撕破脸皮了。刘子离对刘子轩鄙夷不已,他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输不起? “恭喜皇叔和皇婶获胜,本王输的心服口服,也请皇叔和皇婶尽管提出要求,本王一定会办到。”刘子离说的不卑不亢,太子党的大臣们纷纷赞赏太子识大体,懂礼仪,对于输赢不执着,心思淡然,大方温逸,不愧为太子。 纪兰惜站在刘子离身边,挽着刘子离的衣袖,眼眸迸射出寒针恨不得刺纪兰雅,不许她获胜,受到众人的尊敬,她要将纪兰雅那个贱人狠狠的拉下地狱。 兰雅直接无视纪兰惜那怨恨恶毒的眼神,悠然如适,“太子,不用着急。不一定就是要向太子提出要求,这要看你皇叔对谁比较感兴趣。”兰雅自然勾唇而笑,看着刘子离那憋屈的模样,心里愤愤不平,偏偏又不能说出来,还要继续装着他的伪善,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 刘子轩笑的更加肆意猖狂,“哈哈,皇兄这么想要接受皇叔提出的要求,也要看皇叔愿不愿意了。”刘子离愤怒,恨不得上前撕拉刘子轩的那臭嘴,他都大方准备接受他们提出的要求了。 纪兰雅那个女人还恬不知耻的装什么高傲,竟然不向他这个太子提要求,什么要看刘冥幽对谁比较感兴趣?这不明摆着说刘冥幽对他冷淡,根本无意对他提出要求,这样侮辱人的方式也太过分了。 这时候刘子离压抑着的愤怒,早已让他忘记了赌石的初衷,他想要赌石获胜,目的就是唯恐刘冥幽对他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如今被纪兰雅这么一说,他都有些怨恨。 只能说兰雅刚才的那话说的极其漂亮,扰乱他人心智是一流的。 刘冥幽微微侧身,幽深的眸子,眉骨叠峦,眼神冰冷,冷峻的双唇微微张开。 “子轩,上前来。”刘冥幽的语气中透露着疏离,兰雅感觉到他嘴角轻微有些颤抖,好似他也不自然叫出“子轩”这么亲昵的称呼。 兰雅拿着帕子捂着嘴巴,偷偷一笑,不明白刘冥幽为什么要那么亲昵的称呼刘子轩,难道只是为了让太子吃醋? 也太幼稚了吧。 兰雅总觉得刘冥幽一定在谋划着什么?所以对于刘冥幽的做法,向刘子轩提要求,而并非借此机会向太子施威,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惊讶。 刘子轩听到皇叔叫了他的名字,非常傲娇得意的给刘子离抛了一个眼神,表现的非常殷勤。 “皇侄,马上过去,皇叔等等哦。”兰雅觉得刘子轩真的很有趣,而旁边的刘冥幽眼神也闪过一丝不自然,冷然的下嘴唇一抖,刘子轩的自来熟,可让刘冥幽吃不消。 兰雅趴在刘冥幽肩膀上,低声耳语道,“王爷难道又肾虚了,没事嘴角抖什么抖啊?”兰雅眼里满是调侃戏虐。 刘冥幽整个身子都怔住了,脸色瞬间黑掉,撇过眼眸,七分愤怒,三分无奈,强有力的手紧紧扼住兰雅的手腕,一手似是有意无意,指尖点过兰雅的双唇,声音冷然也在兰雅耳边说道,“乖点,安分些,若不然现在就把你压在身下,叫你看看本王肾虚与否,庸医。” 若是现在没有外人,刘冥幽肯定是要将她压在身下,掠夺似的侵占她的双唇,看她还能不能继续说出这种误诊的话。 但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刘冥幽只好忍下心中那份霸道,不满的情愫,面对兰雅,他的心情非常的无奈,若不是他有正事要做,他一定狠狠惩罚兰雅一顿。 兰雅笑的乐不开支,就知道刘冥幽只是言语上的威胁,完全拿她没办法啊。 刘子轩只觉得这场面真是刺眼,“皇叔和皇婶耳语什么,说的真欢乐。”刘冥幽冰冷的一眼射向刘子轩,刘子轩只好幸怏怏的一笑。 “第一个要求,将虫珀留下。第二个要求,明日找十块帝王绿翡翠送到本王王府。”刘冥幽提着这些让人为难,恨不得无言泪奔的要求,竟然眉头都不眨一下,说的那么的理所当然,而且还跟霸道和生硬。 兰雅看着众人发愣震惊的表情,还有刘子轩僵持在脸上的笑容,兰雅扶额。 刘冥幽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和猖狂,而且还很狠,提出这么艰难的要求,他还表现的那么理所当然,这也太张狂了吧。 刘子轩重新勾唇而笑,可那眼底里的怒气依然,“皇叔,要十块帝王绿翡翠做什么?这么俗气。”他可以理解将虫珀赠与的要求,只是能不能别说那些霸道硬气,“留下”,就不能换个说法,叫“赠与”吗? 第二百章 皇叔也这么“俗气” 他还以为刘冥幽会提出什么脱俗的要求,十块帝王绿翡翠啊,他到哪里给他找去啊,世上少有啊,真当他富得流油,宰的这么狠,他好后悔,干嘛当初那么任性的提出要求加倍的建议啊。 兰雅也是一怔,没有想到刘冥幽会提出这么直白的要求,十块帝王绿翡翠,就算是世上有,刘子轩要想得到,恐怕要花费巨大的钱财。 兰雅撇过刘冥幽冷峻的侧脸,他幽深的眸子里光彩照人,淡淡的却有一丝精光闪过,他轻轻抿着双唇,眉峰高耸,剑眉如星,却有一番胸有成竹之意,刘冥幽肯定在算计着什么,这是兰雅心中肯定的一个念头。 十块帝王绿,要花费刘子轩巨大钱财,而刘子轩名下产业无数,富可敌国。 刘冥幽昭然对着众人向刘子轩提出此要求,这不是逼着刘子轩露富吗?依刘子轩高傲的性子,绝对会答应,这势必会暴露他手中的巨大财富。 想到这一点,兰雅再看刘子离也是微微一怔的模样,瞬间明了,刘冥幽这是在给刘子轩下套,让刘子离对他心生怀疑,继而追查到刘子轩极力隐藏的财富,那刘子轩一定会遭受到刘子离接二连三的阴谋陷阱,刘子轩被逼到走投无路,只能选择和刘冥幽结盟。 看着刘冥幽阴鸷淡漠的眼眸,不得不感叹,她的夫君权术过人,聪明无敌。 那么今日刘冥幽对刘子轩所做出的奇怪举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给了一巴掌,再给颗糖吃,果然阴险狡猾。 兰雅兀自嘴角轻笑,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眼眸里倒映出刘冥幽的侧脸。 刘冥幽似乎是静静思考了一会刘子轩刚才的问题,问他要十块帝王绿翡翠做什么?只听得刘冥幽淡淡一声,“不许他人觊觎,自己看。”那干脆冷漠的几句话,极其霸道,极具侵略性,刘冥幽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霸道掠夺的气息竟让众人不敢呼吸,那种强大的威压,便是属于刘冥幽的独特王者气息。 刘冥幽冷漠的说完这几个字,侧脸垂眸,别有深意的看着兰雅,嘴角还有似有似无浅淡的笑意,兰雅难得看到刘冥幽如此快速的变脸。 刘冥幽这样做,难道是为了给她报仇?刚才楚善文搅得天翻地覆,因为仗着一块帝王绿,以为可以赢过所有人,自然包括兰雅,刘冥幽说不许他人觊觎,也包括那个楚善文。 兰雅跟刘冥幽抱怨过,楚善文实在太吵,没完没了,而刘冥幽看似一句玩笑,说楚善文的脑子有问题,其实是刘冥幽真实的想法。 兰雅不喜欢,厌恶的人,他决然毫无理由的也厌恶,不喜,兰雅脑海里闪过一个好笑的念头。 之前刘子轩大方将开出来的帝王绿翡翠送给了楚善文,如今刘冥幽强烈要求,十块帝王绿,刘子轩还不得去问楚善文再拿回来那块帝王绿,刘子轩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兰雅很明显的看到众人摇摇欲坠的身子,恨不得晕死过去,冥幽王这算是什么回答,众人倒是没有像兰雅那样想的很深层次。 他们看表面上,自然的想法是,冥幽王的占有欲真强,霸道张狂,谁让他是冥幽王呢,他们还觉得冥幽王暴殄天物,帝王绿那么珍贵的翡翠,应该是做各种各样的配饰,工艺品,这才能体现它高贵的价值。 可冥幽王仅仅就是要看,不做配饰,工艺品的帝王绿,就是一块粗糙的绿色大石头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啊。 冥幽王这是明目张胆,理所当然的暴殄天物啊,刘子轩心里哀叹不已,又继续问道,“皇叔仅仅是看吗?不做配饰的话,那帝王绿翡翠就是块普通石头啊,真没什么好看的,皇侄可以送皇叔几颗翡翠玉白菜,鲛海夜明珠,绯色金如意,这些比那帝王绿破石头好看多了。” 这时候刘子轩愁苦不已,压根还没想到他刚才大方送出去的帝王绿,众人皆是唏嘘不已,三王爷竟然有这么多珍贵的收藏,光是翡翠玉白菜这种精细雕刻的工艺品就顶的上三块帝王绿翡翠,和鲛海夜明珠,绯色金如意加起来绝对胜过十块帝王绿。 但是三块帝王绿好找,十块的话简直就是难如登天,若凭价值来说,当然是选那几块玉白菜,夜明珠和金如意了。 而刘子离修长的身影立在那里,阴沉的眸子闪过三分诧异,五分算计,其余便是杀意。 刘子轩若所说的是实话,可以轻松拿出玉白菜,夜明珠等珍贵珠宝,那他可算上富可敌国,比刘子离搜刮来的钱财多之多。 看刘子轩那一脸纨绔样,莫不是装傻充愣,而背地里囤积财富,若真是如此,刘子离一定要除掉他这个巨大的威胁,将他的钱财全部归为己有。 而纪兰惜则是满眼的贪婪,三王爷真的那么有钱吗?那可比太子有钱多了,三王爷长相俊美邪魅,又腰缠万贯,比起太子对她的厌恶,三王爷对人总是笑容满满,风流倜傥,她怎么可能会不动心,接下来她要在三王爷满前好好表现,装着温柔些,不信三王爷不上钩。 她现在要沉住气,等一会羞辱纪兰雅时,她要主动贴上三王爷,为三王爷说话,那个楚善文,还想嫁给三王爷,不自量力的东西,还不是她的手下败将。 刘子轩还在期待着刘冥幽会答应,可是等了半晌,刘冥幽稳如泰山,不动声色,那冷峻严肃的面容如常,真是一块死冰山脸。 刘子轩腹诽不满,“那皇侄再问一句,若皇侄真办不到,皇叔能给留条后路,不再强求吗?”刘子轩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早知道就不该提出要求加倍的赌注。 他是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找不到十块帝王绿,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向刘冥幽交代,第一次服软,第一次抱着侥幸的心里,虽然明知道刘冥幽那冷漠的家伙会不近人情,不可能答应他。 可是接下来他听到了什么,他那冷漠绝情的皇叔竟然淡漠说了一句。“能。”多说一句,会死啊。 刘子轩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冥幽,他刚才不是还表现的那么绝情,只要十块帝王绿,不要任何替换,可现在他怎么又轻易答应了,这是在玩弄给他的感情啊,呸,什么玩意。 众人也是郁闷不堪,冥幽王怎么出尔反尔,刚刚还一副冷漠绝情的样子,如今这么好说话,又答应给三王爷一条后路了,这是在愚弄众人吗? 在场的人,只有刘子离眼神中闪过浓浓的杀意,刘冥幽生性冷漠,怎么可能给别人留有后路,唯一一个可能就是刘冥幽和刘子轩的关系不同一般,他们可真是背着他暗中勾结在一起了。 刘子轩,你的死期不远了。听罢刘冥幽的话,刘子轩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些,虽然也疑惑绝情冷酷的皇叔怎么可能给他留条后路,但是能让他喘口气也是好的,他今日深深的领悟到了一个深刻的道理,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兰雅看着刘子轩一脸挫败,忧郁的眼神,确实好笑的很,“既然皇侄已经痛快答应了这两个要求,且天色已晚,太子婚礼未毕,洞房之礼,本王妃和你们皇叔不便参与,祝太子和新侧妃新婚快乐,百年好合。王爷,我们走吧。” 兰雅浅含着微笑,冲着众人说道,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留下来也没什么可说的,她也不想听到嘈杂的声音,说来她还真是有些困倦了。 刘冥幽微微颌首,站起身来,挽着兰雅的胳膊,准备打道回府。 刘子轩不满的看了兰雅一眼,她哪只眼睛看到他痛快答应了刘冥幽的要求?明明他是很不情愿的。 听到兰雅说要回府了,刘子轩心底有丝空落落的感觉,还有一丝的不喜,她和皇叔倒是好,得到了那么多的好处,就这么轻易一走了之。 刘子轩总觉得今日憋屈的很,平白无故十块帝王绿就没了,重点是他都不一定找到十块啊。 刘子离眼神中闪过一丝萧瑟,给纪兰惜使了一个眼色,想要一走了之,没门。 刚才纪兰惜在他耳畔低语,说到了刘子轩那尊无脸雕塑背后的秘密,他心里隐隐猖狂的恨意,就等着看他那高高在上的皇叔,惊愕受伤的眼神。 刘冥幽对纪兰雅极其的宠爱,爱恋情深,按照刘冥幽那极端的性子,发怒的可能性就会更大。 纪兰惜一声娇呼响起,“皇叔和皇婶且慢,妾身刚才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想必你们二位会感兴趣的。”她咬牙启齿的说着“皇婶”两个字,嘴里像是嚼了沙子一般的恶心难受。 兰雅忍不住狠狠瞥了纪兰惜一眼,轻轻蹙眉,早知道那礼盒中就不该只是装着老鼠,应该装着各种各样的毒虫,毒蛇,最好吓得纪兰惜撕心裂肺的尖叫,也许她还能撕破喉咙变成哑巴了。 再一次,兰雅皱着眉头,不满的朝着刘冥幽说道,“王爷以后一定要随身带着哑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刘冥幽强有力的手臂带着霸道,宠爱,拉过兰雅瘦弱的肩膀,将她小小的脸庞靠在怀里,低声安慰道。“毒药也带着。” 刘冥幽短促有力,让人头皮发麻,心惊胆战的话语,好似直直刺在纪兰惜的心上,纪兰惜都忍不住哆嗦一声。 众人刚才听的真切,幽王妃想要用哑药,冥幽王说毒药也可以,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可怕的事情,为何面上还一脸的淡然。 众人不约而同的纷纷看向刚才出声尖叫的纪兰惜,同情的看着她,被冥幽王注意到的人绝对会死的很惨,除了靠在冥幽王怀里的幽王妃。 纪兰惜满眼愤怒,可到底还是压了心中怨恨,毕竟她的身份低人一等,总有一天她会报了今天的仇,让纪兰雅生不如死。 就下一秒,兰雅就听到一个非常恶心做作的声音响起,“哎呦,皇叔和皇婶之间的对话真是吓着臣妾了。太子殿下,臣妾现在觉得好心慌,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纪兰惜只是一瞬间,那充满算计的眼眸里包含着泪水,晶莹的泪珠,蒙上一层烟雾,倒是有种娇弱惹人怜惜的媚态。 可是她为何还要装作惊吓,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环着太子的腰身,一头栽进了太子的怀抱里。 第二百零一章 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兰雅嘴角不自觉一抖,能不能别这么虚假?可让她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投怀送抱。 掠过刘子离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继而又象征性的搂了搂纪兰惜一下,兰雅嘴角的笑容非常的浓郁,看的纪兰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胆寒不已。 众人的想法估计和兰雅的相差无几,这新侧妃虽说面容姣好,妩媚身姿,可那惺惺作态的娇弱却是让人生出一丝厌恶,真不知道太子怎么看上这徒有外表,内里空虚的一副臭皮囊,一点都比不上幽王妃那身上自然流露出的淡然出尘气质,而且幽王妃聪明绝顶,可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兰雅漠然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是哄小孩一般,冲着泫然欲泣的纪兰惜哄声说道。“新侧妃不要害怕,瞧那我见犹怜的模样,本王妃都不敢高声同你说话了,别怕,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本王妃肯定不欺负你。” 兰雅边说这话,眼眸中还流露出那么明显宠溺的眼神,只差拉过窝在刘子离怀里的纪兰惜,宠溺的摸摸头,喊声乖乖了。 旁边站着的刘冥幽的身子一抖,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转而一笑,看着兰雅那伪装极其完美的对纪兰惜的怜惜神情,挽着兰雅胳膊的手又紧了紧。 她个鬼灵精怪的小女人,既然要玩,那他就耐心陪着便是。 众人眼神尴尬无比,怎么感觉幽王妃那看向新侧妃的眼眸里满是心疼,还有可疑的怜惜,那是怎么回事?幽王妃的举动作态,都觉得是看上太子侧妃了啊。 依偎在太子怀里,还装柔弱的纪兰惜听到纪兰雅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恨不得冲上去挖去纪兰雅那怜惜的眼神,难道她是因恨生爱?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纪兰雅竟然敢恶心她。 “幽王妃这是在说什么?真真是吓着妾身了,妾身有太子怜惜就够了。”说完,还蹭了蹭刘子离的胸膛,弄的刘子离面色尴尬,嘴角一抖,浑身都不舒服。 兰雅毫不避讳的凑近到纪兰惜的脸庞,毫不避讳的直视,吓得纪兰惜第一次有了想要落荒而逃的念头。 纪兰惜可以清晰的看到纪兰雅那浓密的睫毛,她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在抬起眼眸看着将纪兰惜抱在怀里的刘子离。 弄的刘子离更加浑身不自在,为何他全身发麻,这种姿势实在太诡异了,他修长的手指掰开纪兰惜死死扣着他腰身的手指,还是离这个恶心的女人远一些好。 刘子离突然地放手,让原本精神紧绷惊吓不已的纪兰惜瞬间失去了支撑力,一个踉跄,柔软的身子眼看着就要倒地,听的纪兰惜惊呼一声,兰雅嫌恶的皱皱眉头,嘴角勾勒出一抹轻笑。 再看刘子离和旁边的人,丝毫没有意愿要拉住马上就倒地摔个狗啃泥的纪兰惜,兰雅撇撇嘴,朝着纪兰惜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兰雅挪了一下脚步,放在纪兰惜的脚后跟处,纪兰惜的脚被绊了一下,兰雅顺势一手扶住纪兰雅的细腰,果然是柔弱无骨,好身段。 兰雅啧啧的感叹,她很轻松的将纪兰惜扶住,这两个女子如此亲密的姿势,着实让人感觉到大跌眼镜,而纪兰惜可是受到了莫大的惊慌,吓得面色土灰,脸色非常的难堪,她看到众人那诡异的眼神,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拂开兰雅环绕在她腰身的手,朝着反方向,直直倒下地去,还能听到很明显的“咚咚”的声音,众人都不忍心的闭眼,肯定摔得很疼。 果然纪兰惜摸着胸口,扶着细腰,止不住的疼痛,“哎呦,哎呦”的叫起来,一脸怨恨的看着兰雅。 而站在一旁的刘子离面色阴沉,这个纪兰惜只会给他添麻烦,他怎么会允许有这样一个废物在他身边祸乱,惹是生非,丢人现眼的东西。 兰雅无辜的摊开双手,一脸无奈的朝着纪兰惜抱歉一笑,“新侧妃摔疼了吧,刚才本王妃已经接住你了,可你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硬生生掰开本王妃的手呢。本王妃想要和你多多亲近,是觉得你天性单纯善良柔弱,不敢大声说话吓着你,还怕你误会本王妃欺负你了,刚才大家都看到了,本王妃可没有欺负你啊,哎呀,你可别哭,本王妃真的没欺负你啊。”兰雅看似慌张的解释着,嘴角依然带着轻笑,那抹淡然。 众人瞬间明了,纷纷赞叹的看着幽王妃,不愧为尊贵的王妃,品行纯良,聪慧无比,可称之为世上少有的奇女子。 幽王妃寥寥几句,就让众人觉得那柔弱的新侧妃惺惺作态,不是个好相与的。 刚才那新侧妃装柔弱,说什么幽王妃吓着她了,众人还当她真是柔弱,可刚才幽王妃的作为,亲近新侧妃是看她孩子心性单纯,那新侧妃却是一脸惊恐哭喊,这可不就是陷害幽王妃吗?幽王妃好心扶她,她还做作不接受,如今掉着几滴泪,整的幽王妃欺负了她似的,真是个装柔弱的阴险女人。 刘子轩掩不住眼眸里的惊艳,兰雅的手段果然高明,三言两语就拆穿了那纪兰惜惺惺作态的丑恶嘴脸。 他最痛恨女人装柔弱用眼泪欺骗,陷害他人了,太玷污自身的娇弱可爱了。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痛恨这一点,他可不承认曾经被女人欺骗过,看看兰雅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啊,呸,什么他看上的女人,怎么感觉听起来这么的暧昧呢,不过,好玩。 纪兰惜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她全身都好疼,摔得好疼啊,她止不住的往下掉眼泪。 为何那些多管闲事的大臣们,一脸指责的看着她,口口声声的讨伐道。 “新侧妃,莫要再哭了,幽王妃好心帮你,你不领情,怨不得幽王妃。你若再哭下去,就有些过分了。” “是啊,还请新侧妃止住您的眼泪,莫不是要幽王妃背上欺负你的名声,您这番岂不是陷幽王妃于不情不义的境地。” 有一个开头的,后面就有好多的大臣纷纷发言,毫不例外都是拥护刘冥幽的大臣,太子党大臣们也觉得这新侧妃给太子抹黑了脸,嘴张了张,再看太子阴沉的脸庞,还是决定把心里的厌恶咬碎了咽到肚子里去。 纪兰惜真是要疯了,她明明很痛,为什么没有人关心她摔倒的时候有多疼,她是止不住的眼泪啊,这些人还逼迫着她不许哭。 而太子威胁的眼神也厌恶的看着她,她只好闭着嘴,强忍着全身的疼痛,痛的她满头冒着冷汗,世上最憋屈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纪兰惜幽怨,狠毒的眼神看着纪兰雅,愤愤不平,偏偏说不出口,旁边的那些大臣,能不能别这么多管闲事,再说下去她都要疯了,明明她已经停止了眼泪,还倔强的用手帕擦过眼角的泪痕。 兰雅冲着她甜甜一笑,回眸之际,偏偏给纪兰惜一个大大的嘲讽笑容,气得纪兰惜全是发抖。 纪兰惜可怜兮兮,眼眶里打圈的泪水,努力地不让它掉下来,伸出手,祈求的眼神太子,希望他扶她一把。 可太子对她嗤之以鼻,竟然冷哼一声,甩袖离开,离得纪兰惜这个麻烦精远远的。 太子一挥手,让旁边的丫鬟将纪兰惜扶起来,纪兰惜幽怨的看着太子,可太子鄙视她一眼之后,狠狠的撇过脸去,就是不看她。 纪兰惜现在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或者觉得太子才是不正常的那个。她原本端着的楚楚可怜的模样,招很多男人喜欢,今日这是怎么了?太子对她视而不见。 纪兰惜愤恨的看着纪兰雅,都怪纪兰雅这个毒妇,全是因为她让自己当众出丑,才让太子对她心生芥蒂,视而不见。 纪兰雅,我纪兰惜不把你整死,誓不为人,纪兰惜因为怨恨,扭曲了整整一张脸。 人说是面由心生,纪兰惜心思丑陋,原本那妩媚的脸蛋,现在变得有些骇人的面态。 兰雅重新回到刘冥幽的身边,朝着刘冥幽狡黠一笑,“王爷,有没有手帕,妾身想擦擦手,刚才触到某个人了。” 刘冥幽眉宇间闪过一丝柔色,有些歉意的说道,“之前已经把手帕给过你了,现在没有了,你擦在这里吧。”刘冥幽撩起宽大的衣袖,示意兰雅擦在他的衣服上。 兰雅一双灵动的眼眸刚刚还流光溢彩,却被刘冥幽这时的话,有些微微的呆滞,双眼的瞳孔慢慢的缩小,她的眼眸里倒映的只有刘冥幽认真的脸庞。 刘冥幽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从不见他衣服上有任何的污渍,对自己的要求非常高,自然在意穿在身上的衣服,他向来都是以庄重严肃的姿态示人,决不允许自己身上有任何的凌乱,哪怕是一缕松懈的发丝,衣袖上的一抹褶皱。 “真的可以吗?”兰雅不自觉的问出这么一句话,连自己都觉得好像多次一问,刘冥幽,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他变得越来越有人味,让兰雅感到内心的一股暖流,丝丝的感动。 第二百零二章 先发制人 刘子轩看到兰雅那一副感动的模样,忍不住腹诽,不就是拿衣袖给你擦手吗?至于那么感动吗?本王全身的衣服都可以给你擦啊。 突然被自己心中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可是特别爱干净的人,之前楚善文不小心弄皱了他的衣袖,还让他的心膈应了好久,好不舒服。 果然要有对比,凡是和皇叔杠上,他可以牺牲一切,好吧,他就用这个听起来非常合理的解释,完美的说服了自己。 刘子轩快速上前,本来想要堵在刘冥幽的面前,可是兰雅已经拿起刘冥幽的衣袖准备要擦手了,所以他还真是很难挤到他们两个人的中间。 “皇婶,皇侄这里有帕子,丝绸的,棉质的,绣花的,白色,红色……应有尽有,皇婶要哪个?”刘子轩非常得意猖狂的吩咐旁边的小厮拿出好多个手帕。 刘子轩可是对自己很讲究的人,所以手帕必不可少,每一种手帕都有对应的用处,擦水渍的用棉质手帕,吸水,擦血的用丝绸的,他喜欢血液染上丝绸,满满化开来的妖艳花朵,前提是那是别人的血。 兰雅忍不住嘴角一抽,看着那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手帕,不自觉地后退。 刘子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参加个婚宴,随身带那么多手帕干什么。 刘冥幽毫不避讳的威胁眼神看着兰雅,威逼的眼眸闪着霸道和强硬,好似在说,若是敢拿刘子轩的任何一条手帕,就让兰雅后悔万分。 兰雅止不住身子抖了一下,为避免刘子轩发疯对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她决定选择用刘冥幽的衣袖擦手,反正他都不嫌弃。 “多谢皇侄,本王妃还是比较中意你皇叔的衣袖。”兰雅懒得去看刘子轩那幽怨的眼神,直接拉过刘冥幽的衣袖擦手。 刘子轩抬起眼眸,就看到他的皇叔用一种好似很得意,又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他应该没有看错吧。 兰雅心满意足的擦完手,准备朝着刘冥幽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就看到刘冥幽眼神闪过一丝嫌恶,用力一扯,刚才被兰雅擦过手的衣袖瞬间撕烂,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刘冥幽的眼里这才有一丝的缓和。 兰雅瞬间涌上心头的不满,刘冥幽这是干什么要给她难堪吗?还没等兰雅问出口,刘子轩唇角勾起的邪魅笑容,丝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得意之色。 还有些同情的给兰雅投去一个眼神,然后就开始挑拨离间了。 “皇婶,你可不要生气啊,皇叔就是那样的人,习惯就好了。”刘子轩的存在就是给人添堵,给事情添乱。 兰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刘冥幽幽深的眼眸更加的盛气凌人,冰冷雪色。 什么叫“习惯就好了。”他在别人的眼里有那么不近人情吗?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只在意兰雅如何看他。 看兰雅受伤的眼眸,刘冥幽终究是不忍心,淡淡说了一声。“你摸了他人,手脏了,擦在本王衣袖上,本王自觉地也脏。你不要多想。” 兰雅愣了一会,看着刘冥幽笨嘴拙舌的解释,兀自轻笑。 “厌屋及乌,我懂王爷,不会多想了。” 刘子轩听到兰雅和刘冥幽说话自称,“我”,可见他们二人亲密无间,早已经无谓尊卑之分,夫妻之礼。 而且这和好的也太快了吧,难道是他挑拨离间的不够明显,还有他心目中狂拽的皇叔,为何要需要解释给兰雅听啊? 他们这边看似相谈甚欢,亲密无间,倒映在刘子离的眼眸里,手中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刘子轩这个该死的家伙,和刘冥幽搭上线,以为自己就能安枕无忧吗? 纪兰惜还在祈求刘子离能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柔声在刘子离旁边说道,“太子,绝对不能让纪兰雅那个贱人就这么轻易离开,无论如何,妾身都要讲那事说出去。” 刘子离没有理会纪兰惜的话,看到刘子轩和纪兰雅相谈甚欢的样子,如果兰雅知道此时刘子离心里的想法,肯定恨不得痛骂刘子离一顿,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和刘子轩相谈甚欢,亲密无间了,他们的关心一点都不好。 刘子离跃上眉头的一丝阴险意味,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刘冥幽不是对刘子轩很亲近,关系亲密吗?他们是相敬相爱的叔侄,如果刘冥幽知道他深爱的女人和他的侄子有染,那刘子轩只有死路一条,纪兰雅也会变成一个浪荡的弃妇,刘冥幽决然是不会再要她的。 到时候刘子离只需要给她一点点的温柔,纪兰雅一定会乖乖匍匐在他的面前。 “如果再将事情办砸了,本王会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刘子离那阴鸷的眸子里透出满满的杀意,让纪兰惜生生感觉到周身缭绕的黑气,让她按压不得。 纪兰惜知道刘子离一定会说到做到,毕竟她已经接二连三的惹刘子离不痛快,可那都是因为纪兰雅的错。 纪兰惜想要靠着这一次扳回一城,要刘子离对她另眼相看,可纪兰惜有了上几次的教训,很害怕又一次阴谋失败,那么她一辈子就完了,可是她不去努力,不给刘子离办事,她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 所以,她决定赌一把,她认为女人的名节最重要,即使是捕风捉影,也会给一个女人造成莫大的灾难,一辈子生不如死。 浸猪笼死去还是幸运的事情,像她中了纪兰雅陷害,被一个乞丐侮辱了身子,被迫嫁给姜天池那个无赖,又被姜天池的爹占去身子,那时候的她生不如死,好几次想要自尽,她都忍住,因为她要报仇,要让纪兰雅尝尝和她一样的苦难。 顿了顿,她站直了身子,看着纪兰雅的目光狠毒,阴险十分。 终究是下定了决心,要赌一把,而且她内心里并不觉得太子真会对她痛下杀手,她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她要用自己的魅力将太子迷惑,男人,食色也。 “妾身一定不负太子众望。不论太子想要什么,妾身就算是付出一切,都甘愿甘心,只需要太子好好疼疼妾身,就够了。” 纪兰惜柔弱疯子,声音娇媚,几近讨好,这番感天动地的言语,偏偏让刘子离生出一丝厌恶和恶心,看纪兰惜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觉得这个女人是装腔作势。 本来他是喜欢乖顺听话的女子,可纪兰惜那惺惺作态实在是太过了,让他心里膈应,以后再不会要这样的女人,实在让他烦心。 “希望你能做到。”刘子离冷冷说了这么一句,不再去看纪兰惜。 纪兰惜压下心中的愤怒,等她一朝得势的那天,刘子离定会不敢无视她。 纪兰惜忍下心中愤怒,朝着纪兰雅走去,兰雅看她扭扭捏捏的身子,刚才摔的那一下肯定不轻,要不然那纪兰惜为何边走边咬牙咧嘴的吃痛。 纪兰惜若是知道兰雅的想法,肯定被气得吐血,她那不是吃痛,是对纪兰雅满满的恨意,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新侧妃还有何事?尽管慢慢道来?本王妃保证认真听你说,绝对不吓着你。”兰雅语气庄重,还刻意保证,让纪兰惜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兰雅决定,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虽然不知道纪兰惜这会端正一副自信异常的神情,好似再说“等会,你就死定了”的原因是什么?但肯定是又想着什么恶毒阴险的法子要折腾兰雅了,不过兰雅丝毫不怕,依然云淡风轻,主动让纪兰惜说出来,这番淡然的姿态,胸怀若谷,让众人对兰雅的好感扶摇直上。 第二百零三章 你真的不丑 刚才兰雅刻意为之,逼迫纪兰惜露出真实面目,掌握了舆论的支持。 现下众人对纪兰惜都没有好感,所以等会纪兰惜无论说出什么话,大家都会质疑她所说的真实性,还当是纪兰惜心思狭隘,是对兰雅刚才没有扶住她的报复。 兰雅已经铺好了路,等着纪兰惜慢慢的靠近,纪兰惜一双美眸里印着深深的怨毒之色,可还要摆出一副娇弱美人样。 真是难为她了,明明对纪兰雅深恶痛绝,还要强迫自己温柔笑语。 纪兰惜首先走向的是刘子轩,她笑脸盈盈,给刘子轩抛了一个媚眼,这才缓缓说道,“三皇弟,你那无脸雕塑好似一个人,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纪兰惜心思狡猾,这番在刘子轩面前不自称“本王妃”,是要让刘子轩看到她娇羞,可爱小女人的性子,她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 站在一旁的刘子离,锋利的眸子里浓重的杀意,对于纪兰惜恬不知耻的行径,恶心异常,一个脏女人,他碰了都嫌恶心。 刘子轩倒是没有表现的很意外,反而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朝着纪兰惜步步靠近,他邪魅张扬的眸子,魅力十足,一双桃花眼光是看着纪兰惜,就让纪兰惜心猿意马,想要跑到他的怀里,狠狠被宠爱一番。 “新侧妃,刚才说什么?”刘子轩眨着一双迷人的眼眸,殷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看在纪兰惜眼里,浑身觉得发软,丝毫没有注意到刘子轩眼底的那份嫌恶。 “那雕塑,身姿形态很像幽王妃,我说的对吗?”纪兰惜刻意压低了声音,尽量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娇弱又婉约。 她娇羞的低下头,手指还攥在手绢里,似乎有些紧张,小女人的作态果然是柔媚。 兰雅轻轻眯着眼眸,观察着纪兰惜的表情,兀自淡粉色的双唇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眸中依然是淡然娴静。 刘子轩好似装作很吃惊的模样,而后又惊喜的说道,“新侧妃,说的对极了,好眼光。”纪兰惜得到刘子轩的肯定,信心十足,这才高傲的抬起尖细的下巴,微微垂眸,展现出她最完美的一面。 她长得柔媚娇嫩,身形姿态都比纪兰雅好多了,不信刘子轩看上她。 众人看着这场景,感觉到莫名其妙,三王爷为何要做幽王妃的无脸雕塑,为何不敢大胆刻出幽王妃的容貌,思及至此,众人相互交替了一个眼神,再又疑惑转头继续看这场面。 “那三皇弟,可以也为我做一尊雕塑吗?”纪兰惜自认为自己拿捏的非常好,她这个大美女主动提出此要求,难不成刘子轩还能拒绝。 她可是京城第一美女,她的画像重金难求,如今主动让刘子轩给她雕塑,刘子轩还不欢欣鼓舞。 如今,纪兰惜总算是明白了,之前刘子轩对她冷淡羞辱,实则是在引起她的注意,这招欲擒故纵,她都玩腻了,今天就给刘子轩一个机会。 刘子轩表现的很吃惊,还夸张的说道,“这是真的吗?本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本王向来只雕刻美女,倾城倾国之色才能入了本王的眼,雕塑固态,可以将美人之姿,万世留存。本王常常对那美女雕塑感怀,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天女下凡也不过如此,该是怎么长的,怎么可以那么美啊?” 刘子轩边说,还颇有情致的微微侧脸,仰起邪魅的眼眸,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他那妖艳的红唇,一副痴迷的神色。 众人皆是一阵恶寒,纨绔三王爷还能说出这么痴人的情话,那迷醉的神色到底是闹哪样?花心三王爷府里姬妾万千,一天换几个,各处搜刮美女不尽,怎么刚才那吟唱诗词时表现的那么专情。 重点是他说的迷惑不清,让人想入非非,他是对着幽王妃的无脸雕塑感怀,还是对着很多美女雕塑痴迷啊。这才是值得推敲的点。 兰雅恨不得冲过去踹刘子轩一脚,他那专情痴迷的神情怎么那么可恶?惺惺作态假的很,刘子轩现在是要对她展开报复了。 他们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喂,那些大臣,你们那惊愕探究的眼神是为何?更让兰雅无语的是,旁边的刘冥幽脸色非常的臭,那阴沉潜伏着愤怒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她,这是怎么回事?刘子轩陷害她,刘冥幽也不能这么轻易相信啊。 刘冥幽强硬宽大的手掌狠狠的拍在兰雅的肩膀上,掐的兰雅的肩膀生疼,下一秒就被刘冥幽大手一捞,跌入他坚硬的胸膛里。 虽然她有些不喜,但是看到刘冥幽这么强硬霸道的做法,那眼神里满满是醋意,她心中升腾的幸福感啊,在胸腔里乱窜。 “刘子轩是为了报复上次在他府邸里的事情,他今天弄那无脸雕塑出来就是挑衅我的。他对我恨之入骨,可不是他说的那样。” 兰雅还是决定和刘冥幽解释清楚,因为她害怕刘冥幽为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他是霸道强硬,占有欲极强啊。 刘冥幽看着兰雅那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冷漠的垂下眼眸,看着缩在他怀里的兰雅,她小小的嘴唇,如果再说下去,他不保证他会当众做出不合礼仪的事情。 “闭嘴,再说下去,就割了你的舌头。”刘冥幽冷冷的说道,看到兰雅害怕的捂住双唇,他忍下掰开兰雅小手的冲动,眼底里隐含着笑意和宠溺。 “你的那些事,本王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需解释。”刘冥幽垂下眼眸,凌厉明晃晃的眼角如刀锋,带着威慑的看着兰雅。 兰雅心里感叹,今日完了,看刘冥幽这暴怒的表现,刘冥幽难不成是信了刘子轩那满嘴胡说八道。 “真的不需要解释吗?”兰雅轻轻皱着眉头,一脸委屈的说道,说完她就后悔了,她怎么在刘冥幽面前表现得这么没骨气,她就该强硬的说,“随你信不信。”这才符合她的性子啊。 “你有倾城倾国之色吗?比得过天女下凡?”刘冥幽冷酷的说完,似乎还觉得不够,伸手就朝兰雅脸蛋上捏了一把,随后神情冷峻的拉起兰雅的衣袖,姿态优雅的擦擦刚才捏兰雅脸蛋的手指。 兰雅的瞳孔慢慢的缩紧,原本还委屈的神色立马换上羞愤之情,她流转的目光,轻轻眯着了双眼,顿时从刘冥幽的怀里起身,挺直了小小腰板,一双灵动的双眼直视着刘冥幽严峻的面容,嘴角冷冷一笑。 “说来倒是,我好同情王爷委身于我这个丑女人的淫威下,来,再给王爷把把脉,看看王爷是眼光有问题,还是脑子有毛病,生生娶了我这个丑女做王妃。”兰雅才不会哭哭啼啼抱怨刘冥幽对她的羞辱,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不论刘冥幽是开玩笑还是真的这么认为,兰雅可不会感觉到心伤,相反她还要高兴,刘冥幽有权有势,这个黑天鹅,她看上了,就不会轻易放手,癞蛤蟆吃定了天鹅肉。 兰雅说做就做,脸色认真,嘴角洋溢着阴阴的笑容,不顾刘冥幽微微错愕的眼神,直接拉过刘冥幽的手,修长的手指掐着刘冥幽的脉搏,笑的一脸灿烂。 刘冥幽的脸色阴沉,被兰雅说成是“眼光有问题,脑子有毛病”,饶是他再大的定力和冷漠,都不可能不动声色,这世上也只有兰雅一个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句句嘲笑讥讽他。 还把他比作“黑天鹅”,这也让他心里不舒服,感觉很奇怪,尤其是看到兰雅那灿烂无比的笑容,他莫名有种抽身而退之意。 “好了,本王认输。”刘冥幽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没了,刘冥幽看着兰雅素净的脸庞,绯红的双唇,又加了一句,“你真的不丑。”他的语气无比的认真。 兰雅瞪大了双眼,紧紧皱着眉头,刘冥幽这个讨厌的家伙,认输就认输吧,干嘛还要加上一句“你真的不丑”。 听起来是实话,可是为什么让兰雅感觉有种欲盖弥彰的影子,心里很不舒服呢。 奈何刘冥幽那一副严肃,冷静的语气,让兰雅丝毫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调侃,再一次对刘冥幽所说的话很无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趁着兰雅愣神之际,刘冥幽快速的从兰雅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因为他现在对兰雅把脉一事,心有余悸,若再继续下去,难以想象兰雅还会说出比“肾虚”更邪恶的疾病。 刘冥幽将脑海中这可怕的想法快速滤去,兰雅稍有不甘的撇瞥嘴,看到刘冥幽快速抽出手臂的动作,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她嘴角上扬,准备暂时放过刘冥幽。 可兰雅和刘冥幽刚才的活动,在别人的眼里是,幽王妃心有愧疚,慌乱拉住冥幽王的手臂哭诉解释,可冥幽王冷酷摔了幽王妃的手,对此非常愤怒。 纷纷为幽王妃捏了一把冷汗,冥幽王发作起来六亲不认,霸道恐怖,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 第二百零四张 惊为天人 太子刘子离嘴角抿着一丝恨意,轻蔑的看着刚才刘冥幽甩掉兰雅手的一幕,刘冥幽占有欲极强,行事作风狠绝,容不下身边任何一人的背叛,仅仅是捕风捉影,也会让刘冥幽心生芥蒂。 他嘲讽刘冥幽和纪兰雅之间的爱情,江南时,刘冥幽甘愿为纪兰雅向他妥协,那可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如今也不过如此嘛。 男人想要女人有无数个,何必要一个有瑕疵的女人。 而纪兰惜的表情则显得精彩多了,她侧眸暗中观察着纪兰雅和冥幽王,他们二人皆是一脸不快,互不搭理,看来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步。 纪兰雅,你这个贱人,就等着被狠狠抛弃吧。 随后纪兰惜又柔声蜜语道,“三王爷,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可以为我也做一个雕塑吗?” 刘子轩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声,这纪兰惜说起话来怎么像是毒蛇爬过一般,滑滑的让人感觉恶心。 刚才叫他是“三皇弟”,现在又称“三王爷”,刘子轩怎么感觉纪兰惜这女人是在勾引他啊,这招数实在无聊。 刘子轩细细打量着纪兰惜的面容,嘴角露出一抹邪气十足的笑容,“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是美女,本王十分乐意为其做个漂亮的雕塑,用最上等的玉石雕琢。新侧妃,何必多此一问呢?” 纪兰惜心里大喜,果然她的魅力无穷,就知道刘子轩会喜欢她这般娇媚柔软的姿态。 听到刘子轩说要用最上等的玉石雕琢自己的风姿,纪兰惜满眼放光,眉飞色舞,俏丽多姿。 只听得纪兰惜害羞的说道,“那多谢三王爷了。” 刘子轩看着纪兰惜这一番忸怩的姿态,而且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是从何而来,难道他说的还不清楚,或者说纪兰惜太蠢了。 纪兰惜还娇羞的多谢他,刘子轩瞬间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有趣,太有趣了。 “不用谢,那么客气做什么?新侧妃长得那么惊为天人,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刘子轩坏坏的一笑,这个纪兰惜蠢得太好玩了,刘子轩决定好好跟她玩一玩。 众人看来,这三王爷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啊,刚才还对着幽王妃的雕塑感怀诉衷肠,如今又对太子新侧妃打情骂俏,三王爷啊花名在外,真是纨绔的很。 刘子离看到众人对他投来同情的眼神,他只是阴阴一笑,这个纪兰惜,待他利用完了,一定要解决掉,水性杨花的女人,该死。 纪兰惜一脸娇嗔,完全忘记了她身后还有一脸阴沉,奸险狠绝,杀气腾腾的太子刘子离。 纪兰惜拿起帕子害羞的捂住双唇,欣喜的说道,“三王爷说的是真的吗?我在你眼里,惊为天人?” 刘子轩乖戾夸张的说道,“是啊,真的是惊为天人,第一次就把我惊着了,本王从来没见过长着黄瓜脸,萝卜腿的女人,简直是太惊悚了,本王只爱美女,请丑女让道,要本王给你做雕塑,本王万分不乐意,玷污了珍贵的玉石事小,污了旁人的眼事大。请新侧妃保重。” 刘子轩毫不掩饰的嘲讽,看着纪兰惜僵固的笑容,再到惊愕,然后愤怒,最后不甘,哭哭啼啼的拿着帕子。 刘子轩真是觉得神清气爽啊,好久没这么痛快的骂人了,酣畅淋漓,真是太爽了。 “三王爷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纪兰惜气得说不出话来,还要装作痛苦的神色,不甘的问道。 刘子轩一脸无辜,嘴角带着戏虐的笑意,“还真是本王说错了,这会看不是黄瓜脸,而是苦瓜脸,哈哈。”这下纪兰惜硬生生的止住哭泣,这会连哭都是她的错。 兰雅看着刘子轩那纨绔戏虐的神情,再看纪兰惜被虐的那么惨。捂着嘴偷笑,刘子轩果然厉害,战斗力极强,纪兰惜那么狠毒的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只待宰的鸡仔。 刘冥幽唇角也是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一直站在兰雅身后的海棠,终于也是忍不住了,和兰雅悄悄说道,“王妃还记得之前海棠跟你说过的吗?三王爷之前在街上遇到纪兰惜,就曾嘲笑过她是黄瓜脸,萝卜腿,没想到三王爷记性那么好,现在还记得。” 兰雅打趣道,“你个丫头,记性也好呢。” “王妃不要打趣海棠了,看到纪兰惜被教训,海棠感觉心情很好。”海棠笑的一脸灿烂。 刘冥幽的听力很好,蓦然听到海棠那幸灾乐祸的语气,再看兰雅笑的一脸狡黠,果然和兰雅待久了的人,都会变得的如她那样,低调中有张扬,张扬又不猖狂。 “海棠,你说说纪兰惜真的是黄瓜脸和萝卜腿吗?纪兰惜看起来并不丑,被誉为京城第一美女,怎么在刘子轩的眼里就变成了两种蔬菜组合了呢?” 兰雅再一次刷新了对刘子轩的认识,他的思维奇特,看似荒谬,却有他的道理,刘子轩可是称之为“鬼才”吧。 海棠捂着窃笑,“但是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像黄瓜脸,萝卜腿。哎呀,海棠也不知道了。” 刘冥幽准备无视这两个主仆之间无聊的谈话,黑着一张脸,也不打算加入她们的话题。 而众人一脸惊愕,这情景转变的也太快了吧,上一秒,三王爷和新侧妃还在打情骂俏,下一秒新侧妃就变成了被三王爷奚落的小丑,他们这些看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啊,他们明明很努力很认真的在听,为什么还觉得这么难以理解。最后面面相觑,都得出一个结论,三王爷气死人不偿命,远离勿近,珍重性命。 相反刘子离嘴角带着一丝畅快和讥讽的笑容,纪兰惜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不要脸的贴上去,现在落得被人嘲笑的下场,非常的好。 刘子离向来不是一个护短的人,只爱惜自己,不会贸然为任何人出头,除非那人有利用的可能。 纪兰惜如今算是看清楚了刘子轩的丑陋面目,她决定不再给刘子轩任何的机会,原本她还打算只陷害纪兰雅,不牵扯刘子轩。 但是现在她心里恨上了刘子轩这个恶毒的男人,他不忍,就不要怪她不义气。 如果纪兰惜还是当初那个养在深闺,没有经历被乞丐侮辱,被迫嫁给姜天池,再杀了姜郡丞的话,她现在面对刘子轩的羞辱,一定会愤恨一头撞在柱子上死去。 但是她现在不会,她要变得心狠手辣,报复那些羞辱伤害她的所有人,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她嘤嘤哭泣,眼角闪过一丝恶毒之意,“如果我在三王爷眼里真是那样,那也没办法,污了三王爷的眼睛,是我的错。”纪兰惜违心的说着这些话,她心底里升腾的恶毒和算计。 她要忍,要让别人看看她柔弱的样子,同情她,指责刘子轩的过分和狠毒。 刘子轩冷笑几声,他还真是佩服纪兰惜伪装,做作的能力,脸皮怎么那么厚啊?可真是让他惊为天人,第一次见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就像是狗屎,想踹都踹不掉,怎么比他还难缠啊。 “当然是你的错了,难不成还是本王的错。”刘子轩说完就快速转身落座,他害怕等会纪兰惜说出来的话,让他忍不住要揍她一顿,虽然他风度翩翩,绝不对女人动手动脚,所以他决定远离纪兰惜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 纪兰惜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大堂中间,她攥紧了拳头,愤恨的眼神扫过众人,恨的咬牙切齿,该死的刘子离竟然也不帮她。 纪兰惜望着那个高高在上,和旁边丫鬟谈笑风生,嘴角带笑的纪兰雅,怨毒的神色扭曲了一张脸,这一切,都是纪兰雅那个贱人害的,她所有的灾难都是纪兰雅那个贱人带来的。 纪兰惜愤恨,自私,她把自己遭受的一切苦难全都归咎于他人,从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她就应该过着美好的贵妇生活,身边挽着俊美的夫君,享受着锦衣玉食,钱财花不完,受人瞻仰,活在云端。 第二百零五章 冬天的红杏不出墙 她从没忘记自己的初衷,她是要做皇后的人,母仪天下。 “虽然不知道三王爷为何对我有恶意,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作为太子侧妃,也是皇室一份子,有必要维护皇室尊严。” 纪兰惜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言语铿锵有力,不过必须要将她脸上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暂且无视。 纪兰惜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言语,自然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因为她说的实在是太严重了,有关于皇室尊严这等大事,都期待着纪兰惜说出个所以然。 纪兰惜眉间得意之色,她很喜欢受到众人眼光的追随,凭着她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将纪兰雅,刘子轩狠狠踩在脚底下,等着看他们被众人指指点点的那凄惨样。 “海棠,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看来纪兰惜还是个坚韧的女子。”兰雅又和海棠开始耳语了,纪兰惜真是打不死的臭虫,没完没了了。 “有点。”海棠无奈的撇撇嘴。 太子决定现在推纪兰惜一把,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涉及到皇室尊严,你说话可要有理有据,切不可胡言乱语,虽你是本王的侧妃,本王仍然要提醒你这几句。” 表面上看,太子质疑纪兰惜,要她考虑清楚以后再说,实则是在敲打在座的人,他前面丑话说在前头,可纪兰惜执意要继续说下去,那便是证明纪兰惜所说三分为真,七分就看个人判断。 这一先入为主的手段玩转的非常好,一开始便让人对纪兰惜接下来要说的话信了几分。 再者,也表明了刘子离是想要听纪兰惜接下来所说,如何有关于皇室尊严。 未了,太子微微扬起下颌,嘴角挂着俊逸温柔的笑容,“今日皇叔在场,事关皇室尊严,兹事体大,皇叔意下如何,是否要听本王侧妃所言?” 刘子离果然是个伪善的家伙,于情于理做的非常好,先表明自己的态度,再请示刘冥幽的意思,却早已把控舆论人心,大肆宣扬皇室尊严的目的阴险。 表面上礼仪举止面面俱到,隐藏在他眼底的那份算计却是让兰雅忽略不掉。 刘子离是个狠角色,永远温和淡雅,俊逸的眼神面上明亮清澈,可那眼底里的阴暗,就像是潜藏在暗处的毒蛇,阴森森的,趁着你不注意之际,阴险的扑上去咬死你,毒死你。 兰雅丝毫不惧,眼神中的清冷,清澈无比。 “王爷,还不回答你皇侄的话?”兰雅锦轻轻勾勒嘴角的淡然和自信,不管纪兰惜耍什么花招,兰雅都有自信应付,就算她应付不来,旁边不是还有一尊大神,天下无敌。 刘冥幽轻轻勾起兰雅的小拇指,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摩挲着指腹上的纹络,细细琢磨着,好似很认真。 兰雅颇有些无奈,人家太子还在等他的话,他像是没听到一样,把玩她的手指做什么。 众人屏气凝神,不敢抬头去看冥幽王,不知道过了多久,冥幽王还是没有出声,这也太诡异了吧,众人只觉得周身的寒气越发的浓重了,是与不是,冥幽王不能给句痛快话吗? 刘子离脸上闪过一丝怒色,这刘冥幽明显的是在给他摆谱,对这朝臣,竟然对他所问,迟迟不做出回答,实在狂妄之极,看你刘冥幽能猖狂到几时。 “皇叔,还在考虑吗?需当机立断,不可耽误,众人还在等着皇叔的答案。” 刘子离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一来暗讽刘冥幽做事优柔寡断,二来引起众人对刘冥幽的不满,掌握了舆论导向。 刘冥幽微微蹙眉,对刘子离那一堆废话,嘴角凌厉如明晃晃的刀锋,有些不情愿的放开兰雅的手。 端正了身子,那周身散发的冰冷如万年寒冰,让人忍不住缩紧了脖子,刘冥幽冷峻的眸子幽深,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的没有施舍给刘子离,淡漠的说了一句,“随便,太子想听就听。” 刘冥幽那满不在乎冷淡的语气,却是让众人感到身上萦绕着冰冷的气息。 太子明显一怔,没有想到刘冥幽是这一副淡漠,随意的口气,他还以为刘冥幽会同他反驳,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如今却拿不按常理出牌的刘冥幽毫无办法,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恨。 兰雅冲着刘冥幽甜甜一笑,刘冥幽刚才那一句“随便,太子想听就听”,极致的将刘冥幽身上的霸道和狠绝挥洒的淋漓尽致,尽显出他的阴冷和不耐。 寥寥几句话,狠狠打了太子的脸,这番他的随意无谓反衬出太子的多管闲事,不过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女人一句莫名的话,竟然太子如此重视,还请示冥幽王的意思,这番看来,太子真是小题大做,别有用心了。 这会众人又重新审视起太子来,的确有些用心险恶,刘子离忍下心头的一口恶气,心中甚是不爽,连带着胸腔里的每一块肋骨都牵扯出愤怒感,他觉得受到了严重的挑衅,上一刻明明是他以主动地姿态逼迫刘冥幽同意,这一刻却被刘冥幽那随意的话搅得心头愤怒。 他很不爽,尽管听到了刘冥幽说同意的话,可是那种被羞辱的感觉让他全身细胞叫嚣着愤怒。 却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刘冥幽的话,因为他还要靠着纪兰惜狠狠羞辱纪兰雅呢。 刘子离阴冷的眼神,寒郁眉头,将心中的愤怒全部转移到纪兰惜身上,都是这个没用的女人,害他如此被羞辱。 可他到底是忍住了,眼底一片怨毒,“现在你可以说了,若你说的属实,本王定会站在你这正义的一边,到底是谁做了什么有辱皇室尊严的事情?” 纪兰惜明显感受到刘子离眼神中闪烁着杀意,她慌乱的避开刘子离的眼神,转而低头回避之际,立马换上一副柔软之姿,狠毒的眼神刮着兰雅的脸庞。 “妾身是听善文姑娘说的,三王爷的那尊无脸雕塑是幽王妃妃,而且善文姑娘还说,三王爷为人做雕塑之前,一定会找个隐秘的地方,给那人画一幅画像,短则几个时辰,长则一天,绝对不允许第三个人打扰。” “所以妾身想,那三王爷和幽王妃定是单独待了几个时辰,其实,妾身本不想说的,可是那善文姑娘一脸哀愁和担忧,妾身旁敲侧击下,才得知善文姑娘心中纠结,一心爱慕三王爷,不想三王爷和幽王妃走上离经叛道的路,却又害怕直言说出来会让三王爷受伤,因此她才想要在赌石大会胜利,以此向三王爷提出迎娶她的要求,以便断了三王爷和幽王妃的,哎,没想到最后善文姑娘输了,让妾身唏嘘不已,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却无法挽回一场悲剧。” “而妾身刚才看到幽王妃和三王爷有说有笑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决定站出来,妾身虽身姿柔弱,可心是坚定的,就算是今日死在大婚上,也绝不会后悔,只希望太子能帮妾身,这就够了。” 纪兰惜说到后来,好似还被自己的善良和坚决感动了,嘤嘤的留下浓浓的几行泪水,那柔弱的脸庞配上刻意装出来的坚强神色,让人又疼又怜,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么一个软弱又坚强的女子。 兰雅嘴角一抽,慵懒的靠在刘冥幽的肩头,和刘冥幽对视一眼,颇有些无奈,亏她纪兰惜能说出这么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 “王爷,有人污蔑我红杏出墙?这事你知道吗?”兰雅委屈的眼神看着刘冥幽,好似撒娇,冲着刘冥幽眨眨眼睛,好奇刘冥幽会如何回答她。 也许他会很霸气的说,“本王会将墙推倒。”又或占有欲极强的说,“本王会把冒出头的红杏花掐断。” 可兰雅苦苦等来的竟然是刘冥幽这样一回答,真是让兰雅无言以对,瞬间呆掉。 “冬天红杏不开,哪有出墙一说。”刘冥幽语气认真严肃,好似完全不懂兰雅对他的调侃和挪揄。 如今是冬天,红杏是不开,这个是常识她当然知道了,可兰雅不需要他给自己普及知识啊。 兰雅眼眸悠悠的看着刘冥幽,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个没情趣的,而且真是生硬无趣,不过比起太子被说肾虚,好太多了。算了,她还是好好看戏吧。 未了,倒是没有看见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透出的戏虐和宠溺。 兰雅在想纪兰惜的戏什么时候唱完啊,她还等着反攻呢,真的很好奇,为何纪兰惜的眼泪那么多,而且说来就来。 第二百零六章 天天给王爷把脉 兰雅嘴角玩味一笑,像是听了一个悠远的故事一般,纪兰惜的故事娓娓道来,前半段是在说一段隐晦的禁忌恋,主人公是一对婶侄,只因为他们单独相处了几刻钟,便被世俗不容,后半段再将一个隐忍而发的坚强女子,为了矫正那段禁忌恋,煞费苦心,终究落寞而归,引得一女子忍不住为她喊冤哭屈,终于下定决心将那段禁忌恋向众人揭发,她善良单纯只为维护皇室尊严,不惜牺牲自己。 这故事看似精妙,却漏洞百出,第一点,哪能因为男女单独相处几刻钟就认定了他们关系亲密,难道就不能认为是那侄子将婶婶囚禁了吗? 第二点,楚善文要赢得赌石大会跟拯救婶侄恋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完全就是硬掰。 第三点,楚善文输了,管你纪兰惜何事?只要一查,便知道纪兰惜和楚善文一点交情都没有,楚善文又不是傻子,干嘛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 可纪兰惜偏偏就当楚善文是傻子,向众人表示,这一切都是楚善文告诉她的,说错说对跟她都没关系,尽管的添油加醋,陷害楚善文的手段真阴狠。 若是楚善文知道如此,非得被纪兰惜这个无耻的女人气得直吐血。 兰雅撇撇嘴,蓦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换上一副难以置信,被人偷窥的慌乱,以及看向刘冥幽的羞愧之色。 演戏嘛,看谁比较逼真,兰雅的神色很逼真,也很复杂,她双手祈求似的拽住刘冥幽的胳膊,一直摇晃。 嘴里还可怜兮兮地说着,“王爷,不要相信她说的,那不都是真的,我没有啊。” 纪兰惜嘴角高高的扬起一抹阴毒的笑容,哈哈,看着纪兰雅那慌乱的神色,她觉得全身的细胞都舒展开来,叫嚣着,充斥着,满腔的兴奋和得意,嘴角的狠毒之色尽是。 她果然成功了,成功的打败了纪兰雅,她再装冷漠,装高贵,不过是个被男人主宰的贱人,如今纪兰惜把她的高贵和淡然全部撕破,看看那个权势滔天,冷漠狠绝的男人还会要她吗? 刘子离嘴角掠过一抹得意之色,看到兰雅那哀求的神情,大快人心。 而刘子轩嘴角笑的却十分的诡异,指腹掠过他的下巴,再附上他的双唇,眼神丝毫没离开过兰雅。 兰雅,你又要玩什么花样,怎么都不带着本王一起?看你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本王也想要加入呢,刘子轩嘴角带着餍足的意味,玩味十足。 众人皆是感觉到被雷劈了一道,久久不能回神,新侧妃所说的话,这包含了太多隐晦因素了,真是牵扯众广,杀伤力十足。 今日这到底是走了多大的狗屎运啊,听到一连串令人震惊的秘事。 再看兰雅,她毫不介意他人的眼神,她淡然处之,即使是脸上挂着慌乱的神情又如何?别人怎么看她无所谓,她在乎的只有刘冥幽一个人,雕塑的事情,刘冥幽清楚得很,自然不会受纪兰惜挑拨。 如此,兰雅就可以借此机会好好陪着纪兰惜玩玩了。 兰雅拽着刘冥幽的手臂,大力的摇晃,一开始刘冥幽的身形差点被她晃倒,一脸阴鸷的看着兰雅,好似在说“这次,又要玩什么?可以不奉陪吗?” 兰雅毫不客气的回瞪他,逼迫的眼神,蕴含着“必须陪我玩,要不你会后悔”的意味。 兰雅看到刘冥幽那臭臭的一张脸,决定再接再厉,趴到刘冥幽肩膀上,狡黠低声说道,“王爷不陪我玩,那我就天天给你把脉,快来狠狠的怒视我,嫌弃我,抛弃我,万年好机会,错过,你会后悔的。” 兰雅说完这些戏虐的话,兀自笑了,怎么觉得她现在很好笑?威胁刘冥幽对她耍狠,这不是自找虐吗?不过为了给纪兰惜一个狠狠打击,她当然要拉过刘冥幽配合,力求逼真。 而刘冥幽耳垂上满是兰雅扑洒而来的热气,听闻兰雅那威胁的语气,他也是嘴角忍不住一抖,一脸冷峻的盯着兰雅,看看她脑里到底装着些什么? 他心中郁结着一丝无奈,被兰雅威胁要把脉,就算他不愿意也只好顺从兰雅的意愿。 “尽量快点。”刘冥幽冷冷的说道,幽深的眸子越发深沉了。 兰雅得意一笑,“遵命。” 她看着众人那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恨不得伸长耳朵探听兰雅和刘冥幽所说。 众人都等着看刘冥幽狠狠将兰雅抛弃的场景呢,既然如此,兰雅决定满足各位看官的要求,只是这看戏也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王爷,不要听信他人谗言。”兰雅扫视过众人,嘴角带着轻笑。 纪兰惜冷哼一声,继而悠悠的说道,“妾身也不相信幽王妃和三王爷会做出那等不知羞耻的事,虽说冥幽王性子生冷,也算是对幽王妃好的,只是人言可畏,今日妾身希望幽王妃可以向众人解释清楚此事,想必冥幽王会原谅王妃的。” 纪兰惜低垂眼眸,眸光中的算计,装出一副维护正义,大义凛然的行为,倒真像是维护皇室尊严的卫道士。 实则句句在暗示兰雅和三王爷有暧昧的嫌疑,众人也觉得这新侧妃所说有些道理,只是不能完全相信。 之前新侧妃在幽王妃那里吃了亏,这会突然提出此事来,有报复幽王妃的嫌疑。 不过他们是看戏的,自然不会介意场面多混乱,毕竟他们也是很好奇。 太子这时候适时出来加一把火,先是冲着一旁纨绔潇洒,自顾自喝酒的刘子轩说道,“三皇弟花名在外,美女无数,皇兄并不相信你会做出那出格的事情,皇叔待你是极好的,刚才你烧伤大臣,是皇叔为你求情,这其中定有误会,你是皇室子弟,应该出来说明一切。” 太子阴险,先是给刘子轩扣了一个花心风流的帽子,在暗示众人刘子轩真有可能和幽王妃有染,而后提到刘冥幽对刘子轩的好,是在引起众人对刘子轩的怒火。 若刘子轩真的撬了刘冥幽的墙角,群臣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联合起来的奏折都能将刘子推向罪恶深渊。 再后,表面上说相信刘子轩的为人,其实是逼着刘子轩认下这罪名。 太子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之前纪兰惜跟他说了这件事,他迟迟没有让纪兰惜说出来,是他已派暗卫,证实了纪兰雅的确进入刘子轩府内,只是不知道纪兰雅何时出去,不过这点他认为不重要。 而刘子离忽略的这一点,便是决定此事成败的关键,注定了,今日刘子离会输。 因为那日刘冥幽悄声潜入刘子轩府邸,就连刘子轩都是不知情,不敢相信刘冥幽的武力强大,自然刘冥幽带走兰雅也是无人知晓,太子的暗卫都不能发觉。 太子认为,刘冥幽不知道自己的女人竟然出入刘子轩王府,当得知这一真相时,刘冥幽强大的自尊心和狠绝手段,定会狠狠惩罚纪兰雅。 到时候他再做好人,将纪兰雅留在自己身边,一举两得的事情,他自认算计的很好。 兰雅暗中掐了一下刘冥幽的胳膊,一双璀璨的星眸倒映出刘冥幽的脸庞,让刘冥幽挪不开眼睛,只是脸色依然冷冷的,轻咳了一声。 “太子说的没错。本王有必要质问你们二人。”刘冥幽那本身低沉冰冷的语调,配上他冰冷的神情,的确像是发怒的征兆。 兰雅窃笑不已,刘冥幽演戏也很厉害嘛。 纪兰惜难以抑制心中的叫嚣,她都想要大声欢笑了,终于她要将纪兰雅推入地狱了,冥幽王暴怒了,纪兰雅你离死期不远了。 刘子离倒是隐藏的很好,温逸的眸子下潜藏着阴险和算计。 刘子轩放下手中酒樽,唉声叹气了一会,众人还以为是他被拆穿发出的哀声叹息,一时间,看热闹的心跳的越发的欢畅了。 刘子轩这个混蛋家伙,刚刚还火烧大臣们的辫子,现在报应就来了。 刘子轩叹息后,嘴角掠过一丝戏虐,他冲着兰雅眨着桃花眼,眼眸波光潋滟。 他叹息是觉得这些看好戏的人很无聊,不过皇叔今日的表现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在他心里,奉为神一般的皇叔,说话一板一眼,从不说假话,兰雅是给皇叔吃了什么迷魂药,怎么能让皇叔睁眼说瞎话,摆出一副怒气横生的模样是要干啥,他可没忘记,当初是皇叔混入他的府邸,狠狠摆了他一道,毁了他的同福酒楼,威胁要他放人,最后皇叔可是非常的霸气的将兰雅带走了呢。 刘子轩非常听话的走到大堂中间,正对着刘冥幽,眉眼轻佻,就陪着皇叔演戏呗。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看向兰雅,看她还装作忧愁的模样,心中叹了一口气,罢了,随她。 “本王问你,那雕塑是兰雅吗?”刘冥幽幽暗的眼眸,渗透着冰冷。 刘子离,纪兰惜等人笑的不亦乐乎,没有想到这次一箭双雕,损了刘子轩,污了纪兰雅,收货颇丰。 刘子轩肆意一笑,看起来真是胆大妄为,“是啊,那不就是皇婶吗?皇侄可是天天对着感怀呢,每每想来都是惊叹不已啊。” 刘子轩还露出一副沉醉的笑容,轻轻眯着眼睛,看到兰雅微怒的撇撇嘴,而皇叔的脸色又更加黑了几分,他嘴角掠过邪魅的笑容,他可不是乖乖任人摆弄的人,被迫陪着皇叔演戏,他也要拿点好处,看着皇叔那臭臭的脸上,心情就很好。 “那你和本王的王妃可是单独待了几刻钟。”刘冥幽这下完全不用装作愤怒了,而是真的怒了,他那霸道冰冷的口吻,兰雅是他的王妃,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刘子离和纪兰惜都要拍手称快了,这场景实在是大快人心。 “那肯定的啊,雕塑之前,本王会画一幅画,而且绝对不能让人打扰的,自然要和皇婶单独相处好久呢,应该不止几刻钟吧,皇婶,你说是不是?”刘子轩冲着兰雅眨眼,嘴角的笑容可是邪气十足。 兰雅忍住掐死刘子轩的冲动,装作有些紧张,语气不自然的说道,“可能,是吧。” 众人惊愕,啊这是已经承认了的前兆吗?幽王妃怎么会是那种人啊,纷纷为冥幽王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似乎闪着绿光,森森盯着刘子轩,“所以,你可是他人口中败坏皇室尊严的人?” 而后刘冥幽阴鸷的眼神,带着威严,纪兰雅说道,“刚才刘子轩所说的,爱妃可是赞同,确有此事?” 第二百零七章 本王准许,你们死! 兰雅迟疑后再点点头,转作害怕的模样。 “他人,是哪个?叫他出来,跟本王对峙。”刘子轩大手一挥,肆意的笑容扫视着众人,弄的人心惶惶。 纪兰惜非常得意,她的计划成功了,抑制不住的喜悦。 她隐藏眼角的毒色,施施然站到中间,正义凛然的直视着刘子轩威胁的眼神。 “冥幽王已经向众人证实了此事,真相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不惧怕三王爷的威严,为了皇室尊严,我直言不讳。”纪兰惜眉宇间的得意,语气正义,字字珠玑,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你承认是你散播的谣言,污蔑本王和皇婶有亲密的关系喽。”刘子轩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纪兰惜咬了咬牙,愤恨的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冥幽王已经证实了,三王爷此番质问,为难我,可是对我的报复。” 对此刘子轩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妖冶,眼眸中生冷的杀意,耻笑道,“恐怕不只是本王的报复。”皇叔和皇婶对她的报复,可比他厉害多了。 纪兰惜非常得意,听到刘子轩亲口承认,刘子轩此番质问她就是为了报复她。 在场的人听的很清楚,刘子轩坐实了那有辱皇室尊严的罪名,赖不掉。 所以她更进一步,阴狠的眼神盯着纪兰雅,朝着刘冥幽沉沉一跪,兰雅都能听到那地板咣当的声音,纪兰惜肯定很疼吧。 果然纪兰惜重重皱了一下眉头,暗中咒骂,该死的,她跪的太着急,太痛了,都怪纪兰雅那个贱人。 “妾身今日要死诫,还请冥幽王为了皇室尊严,大义灭亲,成就名举,三王爷和幽王妃的事,在场的人都知道,希望冥幽王不要落人话柄,被天下人耻笑,幽王妃此前的风采,令妾身也是心悦诚服,可料想幽王妃竟如此,还请冥幽王能够从轻发落,妾身自知今日话,说的不恰当,可是妾身一心为皇室尊严,希望冥幽王认真考虑,妾身不惜用性命相诫。” 纪兰惜说得如行云流水,昭然一颗赤诚的心,大义凛然,简直就是冥元王朝的奇女子了,坚韧识大体,死诫不畏惧。 兰雅眉头轻一皱,意外的收货,纪兰惜竟然如此自信,说出要死诫的话,看来她是下定决心了。 既然纪兰惜想死,兰雅不会阻拦,那么就好好满足她的心愿吧。 赞叹的看着旁边的刘冥幽,刚才的戏演的非常好,非常顺利的让纪兰惜着道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刘子离,嘴角闪过一丝鄙夷的笑容,纪兰惜真是个蠢货,何必要去死诫,说出去的话可就不那么容易收回来了。 不过有纪兰惜死诫,他的目的会更快达到,纪兰惜这颗棋子倒是用得顺手。 众人屏气凝神,看到如此变故,新侧妃要死诫,那他们也要吗?可没忘了刚才三王爷那狠毒的惩罚,可不想再被烧了鞭子,一时之间朝臣脸上都很憋屈,不去死诫,是丢了老脸,比不过纪兰惜一个弱女子,去死诫,是丢了老命,吃力不讨好啊。 偏偏这个时候,刘子轩笑的一脸狡猾,冲着刚才死诫他的大臣,明媚一笑,“怎么?你们不准备死诫了吗?还比不上一个弱女子的勇敢,真是蛇鼠一窝,本王都替你们脸红呢。” 之前死诫的太子党大臣们,被气得脸色通红,羞愤之极,他们可不能被刘子轩侮辱了名声,死诫就死诫,太子侧妃都死诫了,他们还怕什么!而拥护刘冥幽的大臣,自然不去淌浑水。 “臣等也随着太子侧妃死诫,请冥幽王做出公正的触犯,不要徇私舞弊。” 那些之前被刘子轩烧了辫子的大臣全部跪在刘冥幽面前,视死如归的精神。 纪兰惜笑的得意猖狂,有了这些不怕死的大臣陪伴,她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刘冥幽冷眼看着这些人哄哄的闹剧,轻轻蹙眉,透过空气,传来他话语中的冰冷和冷漠,让人浑身不自觉一抖。 冥幽王这次是怒了,看幽王妃如何下场? “你们是要本王惩罚王妃和三王爷吗?应该将他们二人的行径禀报皇上,严惩不贷?将三王爷关入暗牢,一生面壁思过,折磨到终老?将纪氏兰雅休弃,扔进大理寺,鞭笞火刑,刻‘奴’字,重刑加身,要她生不如死,遭万人唾弃,成千古罪人,遗臭万年?然后本王再迎娶一位德行高尚的王妃?所以,你们想要本王如此定夺此事?” 刘冥幽一言一语,不轻不重,本是恐怖的惩罚,从他嘴里冷淡的说出来,更加让人觉得周身冒着寒气,冥幽王果然狠绝,不留情面,铁面无私。 兰雅听的他那冰冷的口气,都觉得周身寒气萦绕,尤其是当听到刘冥幽说,还要迎娶一位德行高尚的王妃,她的心就很不舒服。 垂下手臂,在刘冥幽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不满的瞪着刘冥幽。 兰雅是要刘冥幽演戏,抛弃她,惩罚她,可没让刘冥幽再娶一个新王妃啊,刘冥幽实在是太过分了。 刘冥幽修长的双腿避开兰雅那尖利的爪子,抬起眼眸,幽深莫测,那嘴角却是抿得紧紧的。 刘冥幽觉得很冤枉,一切不都是顺着兰雅的意吗?难道是怪他说的太狠?可是他根本就没动怒,这番在别人眼里看来,冥幽王刚才那冷冷的眼神,可见对幽王妃是极其厌恶和痛恨的。 纪兰惜听到冥幽王如此狠绝的话,简直想要站起身来,拍手鼓掌称好了。 纪兰雅,你的下场就该如此,被人抛弃,被刻奴字,一辈子生不如死的折磨。 那些随同向云烟死诫的大臣,甚是大喜,看来他们不用死了,立马有几个大臣附和道,“冥幽王圣明,处理此事公正得体,大义灭亲之举,会让天下人信服。” 刘冥幽根本没有认真听他们讲话,因为兰雅一直在暗中掐他的大腿,无论他怎么瞪视兰雅都没用,兰雅还偏偏装作一脸惊慌,受伤之色,可她潜藏在眼底的狡黠却是瞒不了刘冥幽,她好似掐他一下,面上惊慌之色便加重一分。 现在他万分后悔,就不该答应陪兰雅演戏,现下真是自作自受。 而刘子轩则一脸郁闷,忧伤难以掩饰,刚刚皇叔的那狠毒的话,是在诅咒他吗?诅咒他被关禁闭,面壁思过,他自由潇洒,风度翩翩,这简直就是对他深深的折磨啊。 “皇叔,真要折磨皇侄到老吗?这也太狠心了。啧啧。”刘子轩一副很受伤,不要惹我的模样。 刘子离冷哼一声,“三皇弟,莫要如此纨绔不堪,在此等大事面前,需慎重严肃。” 因为刘子轩本身的性子就纨绔的很,因此刘子离对刘子轩刚才的打趣戏虐,只当他是厚脸皮死扛到底,并未有怀疑刘子轩戏虐背后的原因。 其余大些大臣,跟风太子,又是一阵讨伐刘子轩,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出去说。 对此刘冥幽并不决定出手帮忙,刚才刘子轩说的话,他还记在心上,敢觊觎他的兰雅,即使是玩笑也不可以。 兰雅看着刘子轩又一次被那些老顽固围攻,也是看的津津有味,不过并未有忘记还跪在地上的纪兰惜,所以兰雅还得装出一副惊慌害怕的模样。 而纪兰惜脸上的得意和恶毒之色,越发的明显了,好似是过了很久,刘子轩再一次愤怒,准备再烧那一群蠢货大臣们的辫子,刘冥幽这才开口讲话。 “本王再问你们一次,你们是要以死进谏,希望本王狠狠处罚他们二人吗?为了皇室尊严,大义灭亲?”刘冥幽周身散发的戾气,眼眸中浓重拨不开的冷意,如云如雾,让人置身其中,简直就像是掉入冰窟。 那些大臣,纷纷再次力求冥幽王公正处罚,他们执意死诫。 “妾身也和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一般,怀着一颗以死进谏的心,只希望冥幽王公正处罚,维护皇室尊严,今日作为,妾身永不后悔。” 纪兰惜端正卫道士的正义姿态,狠狠瞪着纪兰雅,嘴角言辞带着狠毒。 兰雅嘴角闪过稍纵即逝的笑意,纪兰惜这是要甘心送死,怨不得了别人,只怪她太做作,她不是永不后悔,而是死不悔改。 “好,本王准许。”刘冥幽眉头也不皱,直接说道。 众人大喜,没想到冥幽王这么痛快的答应了,纪兰惜一张狠毒的笑脸扭曲之际,原来冥幽王对纪兰雅的爱也不过如此嘛,一句准许,可不就是定了纪兰雅的死。 谁料到,刘冥幽话锋一转,眼神中透出的浓浓杀意,压迫在众人的心上,身子竟然生生颤抖不停。 因为他们真切的听到冥幽王说,“你们死。” 刘冥幽那淡漠的声音飘在空气中,渗入心头,一把利剑,直直刺向众人的心。 冥幽王的两句话连起来是。“本王准许你们死。”跪在地上的大臣,身子摇摇欲坠,冥幽王的意思是要他们去死,说明冥幽王始终维护着幽王妃,他们要死随便去死。 这种认知,简直要将他们的心智吞灭。 第二百零八章 子离杀了纪兰惜 脸色变得最快的是纪兰惜,她原本得逞的笑容,转变为震惊,不可思议,然后就是难以置信,她心里慌乱的很,一定要问清楚。 “冥幽王,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纵容幽王妃所犯下的错误吗?众目睽睽之下,冥幽王的做法有失偏驳,公正在众人心目中,妾身就算是告御状,也在所不惜。” 纪兰惜以为摆出告御状的姿态,就可以改变形势,兰雅嘴角浮起一抹淡笑,是对纪兰惜的讥讽,她仍是执迷不悟,死有余辜。 刘冥幽根本没有施舍眼神给自说自话的纪兰惜,好似完全没有听到纪兰惜的话。 “你们真是侮辱了以死进谏,忠臣以良言相劝君主。而你们说的是什么良言。”刘冥幽没有用疑问的语气,带着直接的威慑。 太子脸上闪过一丝厉色,刘冥幽这是要干什么?说的头头是理,莫非事情有变,太子掠过纪兰惜那愤怒的脸庞,心中冷哼,纪兰惜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话。 “皇叔,是何故?三皇弟和皇婶都已经承认,这事情可还是有什么疑问?请皇叔给个明确解释。”刘子离语气恰当,扮演了一个正直的好太子角色。 太子一举,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刘冥幽冷言看着那些大臣,窃窃私语质疑的眼神,嘴角越发的冷峻,那眼眸里的寒冷简直是要冻死人。 “受人挑唆,以讹传讹,亏你们还是朝廷的重臣。本王知晓所有的事情,三王爷为本王的王妃塑雕,是本王要求。你们还有话要说吗?” 刘冥幽正襟危坐,一身萧肃之气,蔓延到整个大堂,所有人的身上都是颤抖万分。 那些死诫的大臣,脸色土灰,他们是自寻死路啊,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死?纪兰惜尤其的不可置信,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癫狂起来,竟然站起身子来,诡异的大笑几声。 “怎么会?这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了,冥幽王一句话就抹掉了所有的事情,怎么可以?”纪兰惜边说边笑,也不顾礼仪举止了。 刘子离恨不得踢她远远地,在这里丢人现眼,一个废物,受不了这么一点打击。 刘子离自觉的离纪兰惜远远地,今日之事,与他无关。 刘子轩冷哼一声,看到纪兰惜那癫狂的样子,深深厌恶,“新侧妃说的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要把本王笑死了,到底是说你蠢笨不堪,还是你内心龌蹉,本王和皇婶关系亲密怎么了?那是本王对皇婶敬重,做一个雕塑是要送给皇叔的,希望皇叔也可以和本王一样,对着雕塑感怀呢,你口口声声说着维护皇室尊严,你这个新侧妃才是抹黑了我们皇家的名誉,对皇婶心存不满,陷害本王和皇婶,亏你做的出来,也真是佩服你谎话连篇,迷惑人心,瞧瞧这些跪倒在地的臣子们呐,记着可是这位新侧妃害了你们,连带着给她陪葬。” 刘子轩说话一点都不留情,讽刺了纪兰惜一把,又很直接的讥笑那些死诫的大臣,最后直接将仇恨拉到纪兰惜身上。 兰雅眸光潋滟,眉目清澈,淡然出尘,这会也不用演戏给纪兰惜看了。 “新侧妃的报复来得很快,不过是刚才没有拉你,害你摔倒,你就给本王妃扣上那么大的罪名,新侧妃,真的很厉害嘛。”兰雅不掩饰对纪兰惜的赞叹,目光清澈无比。 纪兰惜受到兰雅这番挑衅,已然是气疯了,“你胡说,明明你刚才还是一副慌张的神情,你心里有鬼。” “心里有鬼的是你,允许你撒下弥天大谎,陷害他人,难道不许他人识破,做戏给你看,你是被自己欺骗了而已。” 兰雅语气淡然,无谓的态度,这完全激怒了纪兰惜,她整个脑子里满满是仇恨,指着兰雅就破口大骂。 “纪兰雅,你才是狠毒的女人,是你将我嫁给姜天池那混蛋,还被姜郡丞玷污,今日我一切的苦难都是你造成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兰雅听罢,轻轻蹙眉,看来纪兰惜还是没能沉淀下来冷静,在众人面前她自己揭穿身份,袒露心中仇恨,这是狗急跳墙,结果只有一个,摔死。 众人惊愕,这新侧妃怎么和幽王妃有如此深仇大恨,有知情者,便说出来新侧妃其实就是纪兰惜,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要嫁给太子,于是间纷纷对她指指点点。 而刘子离脸色难看,隐藏在袖间的拳头攥的生硬,恨不得现在冲上去,狠狠掐断纪兰惜的喉咙,割了她的舌头。 纪兰惜这个蠢货,自己找死,还要连累他,她自己将身份揭穿,是在众人面前,表明太子徇私枉法,私留下罪臣之女,还迎娶为太子侧妃。 这事若被参奏一本到父皇那里,他肯定会被父皇摒弃,即使父皇知道此事,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他这次,可是被纪兰惜这个废物害惨了,当初怎么看走了眼,这是他一生最大的失误。 兰雅欣赏着面前这出大戏,有意料不到的收获,“这新侧妃说的是什么话?这般看,新侧妃和本王妃的庶妹纪兰惜还真是有点像,可本王妃的庶妹已经被流放了,每每想来,都让本王妃心哀,刚才看见新侧妃时,有种莫名的亲近感,难道新侧妃真的是兰惜吗?太子,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兰雅装作一脸疑惑,引得众人也是好奇。 刘子离尴尬的咳嗽一声,“本王并不知情,对于皇婶的庶妹纪兰惜也不熟悉,不明长相,她是本王在路上偶然搭救的女子,她自称是齐太尉寄养在京城外的女儿,日久生情,便迎娶她了,没有想到本王也被她骗了。” 刘子离给旁边的齐太尉递了一个眼色,那齐太尉一口咬定纪兰惜根本不是他的女儿,是个骗子。 兰雅对此,轻笑一番,刘子离睁眼说瞎话,对纪兰惜不明长相,可不是嘛,之前顾着在暗地里偷情,不敢开灯,当然看不清纪兰惜的长相了。 看着刘子离那隐藏在温柔面具上的慌乱,兰雅觉得很有趣。 “那太子可真是不幸,一双慧眼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被这女子欺骗了的不光是你,应该还有皇上,竟然也赐婚下来,差点就要被女子得逞了。” 兰雅是在讽刺刘子离话语中漏洞百出,就算纪兰惜骗过了刘子离,那也骗不过皇上,除非刘子离是知情的,并且和皇上达成了某种协议。 在场的大臣,自然是听出了幽王妃话里的意思,这太子可真是糊涂了,怎么能替罪臣之女改换身份,还要迎娶为侧妃,到底是太子蔑视礼法,无法无天,还是色迷心窍,铤而走险。 刘子离掩饰心里慌乱,冷静的语气说道,“皇婶说的的确没错,这个纪兰惜隐瞒身份,犯下欺君之罪,当杀。” 纪兰惜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刘子离,他怎么可以那么狠毒? “太子,你难道忘了我们之前的过往,怎么可以那么狠心?”纪兰惜哭的凌乱,没有梨花带雨的美感,只有绝望疯癫的丑陋。 “住嘴,本王从不徇私枉法,你休想胡说八道。”刘子离根本懒得听纪兰惜回忆过去的那些废话,眼神中满满是杀意。 纪兰惜哈哈大笑,刺得众人耳朵发麻,嫌恶的看着纪兰惜那疯子般的行径。 “刘子离,没有想到你这么的狠心,你这个装模做样的家伙,伪善,丑陋,真让我恶心,你一直都在利用我,现在要将我抛弃,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对我?” 纪兰惜凄厉的喊叫声,不管她多么的仇恨愤怒,可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纪兰惜所说的这些话,让兰雅深刻,上一世,兰雅被刘子离背叛,被他耻笑时,兰雅那时的想法和纪兰惜现在的想法一模一样,纪兰惜也尝到了兰雅曾经受过的苦痛和不甘,叹一句,因果循环,报应如是。 今天的结果,是兰雅最想看到的,最痛恨的两个人,现在反目成仇,相互厮杀,和他们上一世手挽手,亲密相依形成了对比。 “你住嘴。”刘子离也是怒了,语气愤恨和冰冷。 纪兰惜冲着他哈哈大笑,欣赏着刘子离那愤恨的眼神,心中痛快无比。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姜郡丞的死,你还记得吧,府里那些血染的珠宝金银,现在到了谁的手里,你很清楚吧,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指使我杀了姜郡丞,你又嫁祸给其他大臣。” 纪兰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她肆意嘲讽的笑容凝固,惊愕的眼神睁得很大,指着刘子离的手,颤抖,终究是垂落下去。 她脖间的血,呲拉,喷了一地,从她脖间滴落的血,重重的滴在那把刺开她喉咙的利剑上,在静悄悄的大堂里,那血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让人觉得全身发麻。 因为那刺向纪兰惜喉咙的剑,握在太子刘子离的手中,那一剑狠毒,一击毙命,那利剑明晃晃的,已经刺穿了纪兰惜的脖子,尖端没在纪兰惜的后颈。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太子,一向温柔俊逸的太子,竟然杀了他的侧妃,手段狠毒,这番难道那纪兰惜说的是真的,太子这是杀人灭口。 第二百零九章 皇兄是不是干什么都很快? 纪兰惜瞳孔睁大,难以置信的神情,在众人的惊愕中,她的身子直直的倒在太子刘子离的脚下,身子好似变得有些僵硬,可以肯定的是纪兰惜已然断气,死亡。 兰雅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微微有些吃惊,没有想到一向沉稳冷静,注重名誉的太子,会当众杀了纪兰惜,看来太子是被逼到一个份上,因为纪兰惜知道他以前做过的丑事。 兰雅和刘冥幽不约而同的双眸交汇,碰撞出的心领神会,眸光潋滟,睿智阡陌。 太子冷漠的看着脚下的那具尸体,收回利剑,接过旁边侍卫递过来的手帕,擦干净了双手,紧接命人将纪兰惜的尸体抬了出去,这一系列动作非常的连贯,得心应手,丝毫未见慌乱,看来死在太子手上的人并不少。 当刘子离作完这一切后,非常恭敬的跪倒在刘冥幽的面前,“纪兰惜罪责有三,一是假冒身份,犯下欺君之罪,当杀。二乃妖言惑众,污蔑皇室成员,当诛。三为疯言疯语,诋毁中伤本王,实在该杀。今日虽是本王大婚,不该有这血腥,却是不能容忍这个女人的诋毁,刚才她口口声声的诋毁皇叔,皇婶,还有三皇弟,实在令本王痛心,且终是本王识人不清,想着亲手了结了她,也是本王该做的,还望皇叔恕罪。” 刘子离语气高低起伏,情感颇多,带着连绵的几声叹气,夹杂着愤怒,原本温柔的脸庞多了一丝帝王的肃气,倒也装的是一番摸样。 他讲的那些话,简单直接明了,却是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只是难掩一稍错处。 “太子作为,有理有据,却失了人味,是日大婚,横死当场,为何不问清楚再决断?”刘冥幽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飘渺,并未透出对太子做法的不满,也没有露出赞赏,语气有些无谓和随意。 刘子离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眉宇间的阴气,却是透出他的狠戾。 他精心伪装的温柔,贤德,此刻便是自己撕破了,若他做不到这份上,那么纪兰惜接下来说出的话定会让他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 “本王身为太子,一向以仁义待人,自认公正,不偏不倚。但也不代表可以姑息任何人的无礼放肆,那纪兰惜罪行昭然若揭,有目共睹,若本王日后处理,因她和本王的关系,难免落人口实,且她的疯言疯行,连累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枉然死谏,实在愧对于诸位,还请皇叔宽恕他们。”刘冥幽义正言辞,可听不出他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他的理由说得很好,表明自己虽一向仁义,却也不是软弱,纪兰惜能让他动怒,当场杀死,说明是纪兰惜狠毒的很。 这一番矫正了众人的心,不以为太子表面仁善,实则心狠,反而认为太子当真是有皇者决断狠绝之心。 世人心里,皆是依附,害怕强者的,而且刘子离过于狡猾,想要救那些太子党死诫的大臣,还假惺惺的央求刘冥幽宽容。 这招狠毒,若是刘冥幽不宽恕,外人只当是刘冥幽狠毒。若是刘冥幽宽恕,那这人情可就落到刘子离头上,外人道他仁义。 兰雅的眼睛轻轻眯了一会,看到刘子离那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他刘子离真的很喜欢抢别人的功劳,顺手牵羊的这招他可真是用的熟练。 刘冥幽早就看清楚了刘子离的心思,却偏偏不顺着他的意说,“太子今日行径,本王自会禀明皇上,无论如何,太子都不该大婚日杀人,天下人如何置评。太子现下应该想着如何封锁消息,是威逼,还是利诱?亦或是当杀,不杀。” 刘冥幽淡漠的双唇,紧紧抿着,一张一合,动作轻微,众人几乎看不清他的唇动,只觉得他们脑中充血,几乎不能思考,眼珠子停滞不转,因为他们都被刘冥幽亦或是后面的话吓呆了。 明明是那么飘飘然的话,不用刻意强调,却让他们的耳朵震的发麻,今日第一次冥幽王说了三句话,却是一句也不能听啊。 兰雅朝着刘冥幽调皮的撇撇嘴,刘冥幽的手段更高一筹。 刚才刘子离是要求刘冥幽宽恕那些跟风死诫的大臣,现在刘冥幽明显是要太子杀掉在场的所有大臣。这两种不同的意思,同归一处。 兰雅赞叹刘冥幽的睿智和沉稳,寥寥几句话,形势逆转。 刚才刘子离给刘冥幽出了一个难题,现在刘冥幽给刘子离抛去一个更大的难堪。这一次,刘冥幽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果不其然,刘子离闻之色变,脸上惴惴隐郁之色,眼眸中上过一丝的惊讶,还有愤恨。 刘子轩一直没有插话,认真看戏才是硬道理,他的皇叔,手段高明,果然厉害,等找个时机,他不介意添火加柴,就让刘子离燃起来的这把火烧的更旺一些吧。 刘子离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若不是藏起衣袖里,看起来可是骇人不轻,该死的刘冥幽,竟然有这种方式逼迫他。 刘冥幽说得没有错,他大婚当日杀人,的确令人发指,即便他在这大堂上解释清楚,可那也防不住传到了民间,那些贱民不明就里,以讹传讹,坏了他的名声。 这件事,他本来想私下处理,把大堂里的侍卫全部杀光,可也没想着把这些大臣全杀光,封口。 刘冥幽说话太直接,“是威逼,还是利诱?亦或是当杀,不杀。”这番言语,偏偏被他摆在台面上,就算他有心威逼众臣,现下也是不能做了,那只剩下利诱,可为何要说出这么直白?当杀,不杀,这更加的直接狠毒,是在嘲笑他刚才论纪兰惜之死的三条原因。 刘子离扫视众臣一眼,明显的看到那些大臣,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形势大逆转,那些大臣一脸惶恐和愤恨之色,惶恐刘子离真是要杀了他们封口,愤恨刘子离为何要置他们于这种境地。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到冥幽王身上,还真是希望冥幽王可以出手相救,免得他们战战兢兢。 如此以来,这一份人情落在了刘冥幽身上,刘子离想抢都抢不走。 刘子离无奈,只能硬生生的说道,“诸位大臣,忠心耿耿,本王相信你们明辨是非,皆是我朝贤良明达之辈,心中自有定论,不会对今日之事乱加言语。本王自认今日事,处理得当,有理有据,为大局着想,所以请诸位能体谅本王的苦心。” 刘子离再次强调了一遍,希望这些大臣们能听得进去,省的麻烦他动手。 可那些大臣心里都有些疙瘩,若换做以前,他们只会觉得太子明事理,识大体,体恤朝臣,可这番听起来,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因为刚才冥幽王所说的那番话,让他们都在探究,这太子所说是威逼还是利诱?因此觉得太子此番话目的不纯。 刘子离的话音刚落,刘子轩的嘲讽的笑声此起彼伏,明显是冲着刘子离来的。 “皇兄真是好手段,刚才皇叔还问你选择是威逼还是利诱,可不这会,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给诸位大臣戴了一个贤良明达的高帽,这可不是利诱。请诸位臣子体谅皇兄的苦心,难道不是变相的威逼吗?还有皇兄都说了你自认今日事,处理得当,有理有据,这番听起来不就是你自以为是吗?好歹拿出点证据来,也算是堵住了悠悠众口。” 刘子轩轻轻抿了一口茶,妖冶的红唇越发的红润,晶莹的光泽下,却越是反衬出刘子离一张黑脸。 “三皇弟,偏偏要为难本王吗?你我的私人恩怨,稍后再议,如今请三皇弟以大局为重,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刘子离装作语重心长的说道,在别人看来,还当他是在教导顽劣的弟弟。 刘子轩笑的一脸邪魅,不置可否的说道,“皇兄说得对,本王也觉得今日之事对谁都不好呢。先是朝臣,竟然没有死诫皇兄手下留情,不尽职不责。再是皇叔,没有及时拦住皇兄,未尽监督之责,不过也怨不得皇叔,实在是皇兄动作迅速,风驰电掣,后是本王作为臣弟,没能良言相劝,未显兄弟情深。” 刘子轩的话打在那些战战兢兢的朝臣心上,都不由得埋怨起来太子。 三王爷也真是,还要揪着他们死诫的小辫子,什么不尽职尽责。他们今日都死诫两次了,没一次成功的,能怨得了他们吗? 而刘冥幽听闻刘子轩所说,轻轻的抿了一下双唇,眉宇间闪过一丝异样,刘子轩拍马屁的功力实在不怎么样。 太子阴狠,眼珠子都随着愤怒似乎要瞪出来了,可终究是伪装能力太强大,阴阴一笑,“本王做事果敢直断,皆有分寸。本王今日之事并未有做错,所以不论是朝臣,皇叔,还是你都没有错。三皇弟,不要胡乱多想,扰人心绪。” 刘子轩抬高了音调,一声冷笑,“哈,本王可没有胡思乱想。说的都是事实,皇兄错不错,本王可不知道,只敢一点肯定,归根到底,都是皇兄出手太快,让众位无法反应。皇兄,是不是干什么都很快啊?” 第二百一十章 沉默寡言,面壁思过 说到最后刘子轩的声音似乎是刻意的压低了,那语气多显得暧昧,刘子轩还舔了一下艳艳的红唇,喉结不自觉的一动。 饶是谁都知道三王爷的有意思了,好吧,他们都非常默契的想到了之前太子怒火攻心,肾虚的事情,可是很快就完事了吗? 众人脸上神色憋屈,又讥笑,又觉得三王爷此言语纨绔,有些愤恨,纠结憋屈的神色凝在脸上,很精彩。 刘子离现在恨不得冲过去,拔出长剑,也给刘子轩喉咙上一刺。 “胡言乱语,不论场合,忤逆兄长,让本王对你很失望。”刘子离心中再气,也不会傻到和刘子轩纠缠在那个“快”字上。 眼看着刘子轩和刘子离又要互相掐架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这时候,一道冰冷萧肃的声音响起。“你们二人的恩怨私下再说,别忘了这里一众臣子。” 刘冥幽短促有力的声音敲打在众人的心头,简洁明了的话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直接结束太子和三王爷的无聊吵闹。 太子怒而不言,压在心底的不甘和愤恨,刘冥幽这个狡猾的家伙,一句“你们二人的恩怨私下再说。”这不是暗讽刘子离没有翩翩风度,心胸狭窄。 而且更气愤的一点是,刘子离在和刘子轩的争吵中,已然开始占据上风,就被刘冥幽一句话掐断,这不是明摆着帮刘子轩吗? 在大堂内,颤颤不语的大臣听到冥幽王的声音,第一次感到了被救赎,虽然听起来还是那么的冰冷。 天知道他们,僵在这里多么的尴尬,听着太子和三王爷的争吵,他们想要插话很难。 更加痛苦的便是之前跟随纪兰惜跪地死诫的太子党朝臣,跪得膝盖已经发麻了,一颗心还惴惴不安,难道真要如他们所说死诫而去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你们很喜欢死诫,是吗?”刘冥幽的眼神瞥向那么跪倒在地,面如土灰的朝臣。 兰雅听闻刘冥幽这一句看似打趣,却十分冰冷的话语,嘴角轻轻勾抹起浅笑,闪烁睫毛下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刘冥幽冷峻的侧脸。 刘冥幽很聪明,他逆转形势的手段让人惊叹,现在这些死诫的太子党朝臣他们的性命完全掌握在刘冥幽的手中,若是让他们去死,他们不得不从,还会遗臭万年,若是饶恕他们,他们必定对刘冥幽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虽说他们是太子的人,可如今他们的小命在刘冥幽手中,比起自己的性命来说,对太子的忠心简直是不值一提。 而且他们还会质疑太子的能力,让他们去拿性命做赌博去死诫,却落得丢人现眼的下场,由此会对太子心存芥蒂。 一石二鸟的好计策,使得很好,不紧不慢,恰逢时机。 那些太子党们,吓得双腿哆嗦,这点,兰雅看的很清楚,对于这些贪生怕死的所谓忠臣实在是没有好感。 表面上他们死诫,意在表露他们的忠心,可实际上却是用死诫来威胁君主,这番可恶。 “这,这,让臣等如何回答啊。”他们各个面面相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冥幽王的话,若他们回答说喜欢死诫,那不是上赶着找死吗?若他们回答说不喜欢死诫,可他们今日都死诫两次了啊,一时之间实在捉摸不透冥幽王,越发的紧张胆怯起来了。 “实话实说,不是你们作为臣子应有的本分吗?”刘冥幽的言语并不重,相反有丝捉摸不透的调侃意味。 偏偏是这种似有若无的调侃,让这些太子党大臣们,纷纷跪地求饶。 “臣等罪该万死,偏信他人谗言,糊涂之极。”后面还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刘冥幽和兰雅都懒得去听,两人对视了一眼,丝毫不去注意那些跪地求饶,吓得屁滚尿流的大臣。 刘子离眼神中的阴狠,难以掩饰的阴霾,无法散去。 看着刘冥幽高高在上,冷声教训他的人,让他觉得很难堪,刘冥幽此举,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脸,实在可恶。 可他偏偏没有立场上去求情,第一,那些大臣的确是犯了死罪,劝诫不实。第二,之前刘子离自己便说过,请刘冥幽宽恕这些大臣,所以他现在没有了插手的理由,还被刘冥幽得了便宜。 那些死诫的大臣心中膈应,对他心存芥蒂,锈了的刀,再拿起来就不好使了。 “的确是糊涂。”刘冥幽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是为了打断那些大臣的文绉绉的一套废话。 那些大臣各个面色憋屈的很红,就像是鱼刺卡在喉咙里。果然冥幽王说话就是直接厉害,让他们无言反驳。 “臣等该死。”说完,他们就死命的磕头,地板都砰砰直响,可见用力是多大,也难怪,他们的性命掌握在刘冥幽手中,生怕刘冥幽一不高兴,他们就脑袋搬家。 “死不足惜,死有余辜。但今日太子大婚,本王不想沾染鲜血,无意杀戮。明日起,早朝上少言寡语,府邸中面壁思过。” 刘冥幽悠然冷淡的声音缭绕着丝丝的寒意,渗透进入空气,每个人都觉得寒冷逼人。 明明听起来是不严重的惩罚,不深重的语气,却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死有余辜”听起来多么狠绝的话语,在冥幽王的心中他们已然是判了死刑。 而后冥幽王表示不沾鲜血,无意杀戮,这是不满太子之前刺死纪兰惜的事情。 而且更耐人寻味的是对那些死诫大臣的惩罚,竟然是少言寡语,面壁死过,听起来有些虚无的惩罚,为何让人觉得心思胆寒,不知冥幽王意欲何为,猜不透冥幽王的心思,更加令人心慌发麻。 太子眼眸中上过一丝戾气,刘冥幽会那么好心,放过这些大臣?虽琢磨不透刘冥幽的心思,现下也只能顺着刘冥幽的话往下说。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皇叔仁慈,饶过你们,还不起赶快谢恩。”刘子离的话适时响起,似乎是怕刘冥幽马上反悔。 毕竟那些死诫的大臣是刘子离的人,真要死了,定会削弱他辛苦培植的势力。 那些大臣如梦初醒,纷纷磕头言谢,而且非常的用力,砰砰的直响,也难怪他们的性命好不容易捡回来了,内心多激动。 兰雅一直淡然的看着这大堂内所发生的一切,轻轻眨着浓密的睫毛,却似萤火虫一般的轻盈,莞尔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嘴角轻轻上扬,若有似无的笑意,丝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刘冥幽冷峻的脸庞。 刘冥幽虽然没有给容锦回以一个眼神,可是他明显的感觉到兰雅对他炽热的注视,好似还带着探究和狡黠的意味。 他倒是有冲动想要好好和兰雅对视,问她在看什么,只是这样的场合多有不便。 “既然如此,今日便散了吧,太子善后。”刘冥幽冷声冷语,不忘再提及太子善后,可是在打太子的脸,毕竟太子新婚夜亲手杀了新娘子,传出去枉天下人痛骂不堪,至于太子如何善后,刘冥幽一点都不感兴趣。 “皇侄会处理好,请皇叔放心。”刘子离不甘心的低头,语气稍许愤愤不平,脸色憋屈,隐忍之久。 刘冥幽厚重的手掌紧紧握住兰雅的小手,将她整个手掌都包裹进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霸道和占有。 他们两人亲密的站在一道,兰雅的额头刚好触到刘冥幽的下巴,刘冥幽高大的身形似乎将娇小的兰雅包裹在怀里,明明他们之间没有言语,单单是两人之间那对视的眼神,穿过了大堂,无视了众人,烙印在对方眼眸中的光景,情意。 这番众人皆是明了,冥幽王和幽王妃如此恩爱,幽王妃岂会和三王爷做出对不起冥幽王的事情,要是早想清楚这个道理就好了,也就不会被纪兰惜那女人蒙蔽了双眼,不至于像个蠢货一样去死诫,实在后悔。 这番,谣言不攻自破。 “皇叔和皇婶这就要打道回府了吗?”刘子轩顽劣一笑,很没有眼力劲的挡在刘冥幽和兰雅的面前。 “三王爷若有功夫,还是赶紧去找齐十块帝王绿,明日时限就到了。”兰雅端着长辈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明明知道刘子轩不喜欢这种说教,但是为了摆脱刘子轩的纠缠,兰雅愿意以这种口气说话。 “不用皇婶提醒,皇叔给皇侄出了这么一个难题,皇侄怎么会忘记,今夜必定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算了,皇侄还是回去想想办法吧。” 刘子轩似乎有些无奈的撇撇嘴,其实他倒不是有多么焦虑,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回去睡一觉的比较好。 这番他随着刘冥幽和兰雅离开,是为了避免太子给他耍阴招,早点离开的好,尤其是今日刘冥幽对他的态度奇怪异常,他需要时间好好思量。 刘子离恶狠狠的瞪着那三人离去的身影,恨不得一剑刺穿他们的后背,挖出他们的心脏。 拥护刘冥幽一党的朝臣也随之离去,就剩下太子党一行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 抓老鼠 这时候刘子离也不用再装仁义,看着这些跪倒在他面前的大臣,眼神中闪过的鄙夷和狠绝。 “今日之事,你们觉得本王应该如何善后?”刘子离轻轻眯着双眸,内里寒光闪烁。 “臣以为,太子可以随意编一个理由,就说新婚夜新侧妃意外身亡。只要我们不说,没人会知晓,再且那新侧妃本来就说错话,得罪人,罪有应得。” 几位大臣们纷纷附声喝道,这会都有些奉城谄媚,之前看太子杀新侧妃的时候,他们可是觉得太子狠绝呢,态度转变的太快,狗腿子模样显露无疑。 刘子离冷哼一声,“你们可以装作不知晓,可皇叔那边可会这样听话,这事无论如何都要压下去,不管他刘冥幽使什么阴招,本王都不惧,你们,都下去吧,管好自己的嘴巴,记清自己的主子是谁。” 刘子离这是要敲打这些大臣,之前他们在刘冥幽面前那怂样,实在可恨,要他们清楚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 大臣们,畏畏缩缩的低下头,跪拜之后,赶紧告退,几乎是落荒而逃,看得出他们内心对太子的忌惮。 刘子离脸色阴沉,冷寒转身,步伐凌厉,跨坐在金色宝座上,脚踩黑登靴,戾气十足的重重踏在地上。 前面匍匐在刘子离脚前的正是一身黑衣的卫升,只见他紧皱着眉头,眉宇间的担忧之意非常浓重,感受到太子严重的威慑力,几乎是不敢抬起头,头颅压得脖子,感觉发麻,爬上后背脊的寒冷。 “你个废物,配在本王身边吗?”刘子离眼神中闪过的狠戾,话还没说完,直接高登靴擦在卫升的手背上,随着他愤怒扭曲的脸庞,变的花样的拧着卫升的手背,痛的卫升额头冒冷汗,牙咬切齿,逼迫自己不叫出声音来,身为暗卫求饶太过耻辱。 “属下知错,是属下愚笨不察,让贼人陷害了主子,那纸条的事情属下不知情,属下该死,实在没有脸再待在主子身边。” 卫升自觉能力低庸,加上主子那折磨人的手段太过凄厉,打算一死了之。 刘子离听罢,冷笑不已,随着狂风吹进大堂来,他衣衫随着狂风飘飞,发丝缭乱,凌厉的嘴唇和脸庞越发的深刻,阴险一笑。 “想死?你以为本王会轻易放过你?那纸条的事情,本王怀疑是刘子轩和刘冥幽勾结起来干的,能查到本王暗卫的踪迹只有刘冥幽,而那些混入大堂的精通玉石的人可能是刘子轩的人,刘子轩喜好赌石,和这些人结交不足为奇,他们一个有权,一个有钱,勾结起来不容小觑,本王要你去查刘子轩的底细,看看他这些顽劣背后的堆积起多少的财富?”刘子离阴狠一笑,阴鸷的眼眸遮不住的狠毒。 刘子轩和刘冥幽勾起在一起,实在是祸害,趁早一定要先除掉刘子轩,因为他在朝野中并没有和刘子想抵抗的势力,就算他再富有,也抵不过权势。 卫升认真地听着主子的话语,也明白三王爷决然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的人。 “主子,要卫升去查三王爷的底细,卫升定会将功赎罪。”卫升坚定的说道,语言中有着身为暗卫的冷厉。 “最好查查他身边的人,这些年来他装傻充愣,纨绔不堪,定有人在他背后替他运作一切,刘子轩名下定有玉器行业,否则刘冥幽不会要求他送十块帝王绿,你顺着这条线往下查,记得不要被表面蒙蔽,刘子轩名下的产业不会是他的名字,而是另有其人,此人就是与他关系密切之人。” 刘子轩眼眸中闪烁着狡猾睿智的光芒,不得不说,他的聪明才智,几乎是无人能敌,心思慎密,举一反三的能力,也只有刘冥幽能与之抗衡。 而刘子离推断出来的线索,其实是刘冥幽刻意留下的,不过为了避免刘子离的怀疑,刘冥幽刻意将刘子轩当做棋子,虚虚实实,让刘子轩心生疑虑,从而调查刘子轩的底细。这一切都是刘冥幽精心布下的局。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卫升想着赶紧戴罪立功,抓紧时间去探三王爷的底细。 “慢着。”刘子离的声音似乎有些放缓,但是那语气为何听起来有些阴森森的笑意。 “主子还有何吩咐。”卫升背脊发麻,主子手段阴冷,他做错事,主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不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惩罚是什么。 刘子离不何时,手里多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想必里面的礼物更加的珍贵。 卫升认得那礼盒,因为那是冥幽王送个主子的礼物,他刻意留了一个心意,也好奇冥幽王会送给主子什么样的礼物。 “你打开给本王看看。”刘子离嘴角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分明是嗜血的。 卫升心有疑虑,接过那个礼盒,准备打开,刘子离抿嘴轻笑,他不信,刘冥幽会送什么珍贵的礼物给他。 他心有疑虑,谨慎行之,也许这礼盒中是毒液,亦或者是其他有害于他的东西。 尽管刘子离心中知道,刘冥幽不会是那么卑鄙小人,行事光明磊落,可刘子离照样怀疑,其他人在这礼盒上动了手脚,谨慎些总是好的。 所以刘子离要卫升打开,卫升是他的属下,自当为他冒险,卫升跟随他几年,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好用的棋子,听话的狗。 卫升小心的打开那礼盒,作为暗卫早已有警惕之心。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动静,是活物。 卫升手中蕴含了内力,若是礼盒中有诡异之物,定然斩杀。 刚打开盒子,就听到“吱吱”的一声,一个爪子横空跳出,差点抓花了卫升的脸。 然后就看到一个大大的灰毛影子跳到地上,那灰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刘子离看。 刘子离只觉得一阵恶心,因为那是一只硕大的老鼠,他金碧辉煌的大堂里,怎么能允许一个肮脏的东西存在。 刘子离走近那礼盒,一看那礼盒里还有两只光溜溜,毛都没长齐,肉色的小老鼠,越发的恶心,从脚底贯穿到脑顶的恶心发麻。 他阴狠的眼神,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他最恶心这种东西,胃里一阵翻腾,负气直接甩了衣袖那礼盒就掉落在地,自然那光毛小老鼠也跑出来了。 然后场面就乱了,偌大的大堂里,三只老鼠乱窜,发出吱吱的声音。 “愣着干什么?抓干净,弄死了,本王要他们灰飞烟灭。”刘子离气得面色发白,那是气到了极点。 卫升速度去捉那捣乱的老鼠,没想到他堂堂暗卫沦为捉老鼠的小厮,不禁有些感叹,大材小用了。 刘子离冷冷的看着卫升将那三只老鼠捉住,鄙夷的看着卫升的手。 “来人带下去,用刑三种。”卫升还有些发怔,看到从暗处出来的暗卫将他的双手背后挟持住,动弹不得。 原来主子是要将他带下去,眼神黯淡了几分,不过依然恭敬的说道。 “属下告退。”刘子离冷冷一挥手,卫升便被迅速带下去。 卫升是暗卫首领,挟持带他下去的人是他的属下,那几个暗卫有些沉重的悄声对他说道。 “主子命令,兄弟们不得不从,首领见谅。”卫升郑重说道,“理所当然,不怪兄弟们。” “主子要对首领用刑,三种,请首领保重,兄弟们会手下留情。”几个暗卫轻声说道,对首领的遭遇很同情和不忍。 主子向来手段狠毒,对自己的人更是如此,手底下的兄弟们都惧怕主子威严,所谓用刑三种,便是拉入暗牢,鞭笞,火刑,水淹,这些都是折腾死人的法子,实在不敢继续往下想。 “不必留情,不要连累自己,主子安排了任务,你们先行一步,等我受刑完毕,再去与你们回合。” 之后卫升便将调查三王爷的事情吩咐了下去,一脸的刚毅,不畏惧刑法。 几个暗卫对首领的遭遇唏嘘不已,皆是同情,不知首领触犯了主子什么样的禁忌,落得这番境地。 第二百一十二章 添把火 其实卫升心里清楚,他是犯了一条大忌,那就是知道了主子厌恶老鼠,甚至恶心到不去动手抓那些东西。 此时刘子离的整个脸都是阴阴的,背影看起来多有些骇人,刘子离心里非常的气愤,因为他认为能做出送老鼠当做新婚贺礼的恶作剧,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敢这样做,那就是刘子轩那个顽劣不堪的疯子,竟然挑衅他,而且竟然知道他最厌恶老鼠,这明摆送老鼠是恶心他。 刘子轩这个疯子,势必要除之。 这时候偏偏有几位姬妾来书房找太子,争宠,纷纷想着拉太子去自己的房里成恩泽,只要怀上了太子的种,地位能巩固,有可能还会成为太子妃。 今日是太子迎娶侧妃的日子,她们各个蠢蠢欲动,本以为今夜没戏,太子会留宿在侧妃房间,没有想到太子竟然独自一人在书房,她们现在自然是不知道新侧妃纪兰惜已经被杀了。 几个姬妾殷勤的拿着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参茶,喂太子吃,有两位姬妾比之其他是受宠的,随意的坐在太子腿上,准备撩拨太子。 柔声细语道,“太子,尝尝这桂花糕,可是臣妾亲手做的。”太子刘子离不动声色,任由姬妾喂到他嘴里,他本身已经不悦,这几个臭女人胆敢闯入他的书房,胆子太肥了。 “太子,今晚可是新婚夜,不去洞房,在书房做什么,是不是那新侧妃伺候不了太子。”一个姬妾语气酸酸的,立刻引起其余几位捂嘴轻笑。 “太子,不开心吗?臣妾好心疼呢。”说吧那姬妾就像是水蛇一样钻进了刘子离的怀里。 只见刘子离喉头一动,今日心中郁结太多怒火,需要一个女人泄泄火。 说完就毫不怜惜的扒掉那姬妾的外衫,胸前白花花的肉,看起来多么的香糜。 其余几位姬妾羞涩却又愤恨,恨不得用眼睛杀死那承欢在太子怀里的姬妾,那姬妾得意洋洋,语气嗔腻。 “臣妾要给太子生个龙子,白白胖胖的。”那姬妾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刘子离怒气横生,直接将那姬妾的身子扔到地上,摔得生疼。 “拉下去,杀了。”刘子离阴冷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屋子里,几名暗卫瞬间出现,将那些早已经吓呆了的姬妾拉下去,自然是要杀了,主子今日脾气真大,连这些美姬都毫不留情的杀掉。 刘子离的手攥得紧紧的,回荡在耳边的姬妾的话,要给他生个龙子,“龙子”也是她配有的,若是这种话传出去,这就是谋反之罪。 还有他听到白白胖胖,就联想那两个老鼠幼崽,恶心的要命,下体的欲火直接浇了个干干净净,火没泄掉,又添新火,真是怒火攻心了,想到这里,又听刘冥幽那魔音回转,“急火攻心,易肾虚。”这一夜刘子离都没有睡着,心里气得不已。 而兰雅和刘冥幽从太子府邸出来,悠然坐在马车上,兰雅不禁有些慵懒的靠在垫子上,已经是入夜了,兰雅犯困打了一个哈欠,轻轻眯着眼睛。 刘冥幽幽深的眸里波光潋滟,宽厚的手掌一把拂过兰雅瘦弱的肩膀,顺势将兰雅拉入他的怀中,手掌摩挲着兰雅的脸庞,将她的头依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这一贯连续自然地动作,行云流水。 可偏偏刘冥幽神色冷淡,还装作一副严肃冰冷摸样,这个家伙果然是生性高傲的很,这种亲昵的动作,他做起来多少还有些尴尬。 兰雅戏虐一笑,小手趁着刘冥幽不注意,狠狠的朝着刘冥幽宽阔的胸膛,吃力一掐,狡黠的笑容盯着刘冥幽。 而刘冥幽根本没想到兰雅会突然来这么一招,身子一抖,脸色更加的阴沉了,鹰眼如眸,威慑阴冷的盯着兰雅。 他的胸膛起伏处传来阵阵疼痛,下手真是狠。“这也是把脉吗?”刘冥幽冷冷的说道,一双深潭似的眼眸,盛着点点无奈。 兰雅听罢,咯咯直笑,“看来王爷对把脉一事忌讳如深嘛,这么爱记仇,掐你的胳膊,掐你的胸膛,这是不是把脉,王爷可比我清楚地很。” 兰雅也不禁想着,怎么她最近好像变得容易暴躁,还对刘冥幽三番五次的施加暴力。 这可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不过现在看到刘冥幽那吃瘪的的样子,她心里乐开了花。 “你这野猫爪子,不怕本王折断。”刘冥幽冷冷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挪揄之味。 “王爷舍得?说起野猫,倒是想起了给太子送的那份新婚贺礼,现在太子应该是打开了吧,一定很有趣。” 兰雅想着刘子离看到那一窝老鼠,脸上发白,全身发麻颤抖的画面,不自觉的笑出声音来。 刘冥幽一看兰雅那狡黠的笑容,就知道她心里肯定在想着坑人的事。 “刘子离,很害怕老鼠。”刘冥幽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淡淡的肯定句。 从一开始容锦送刘子离老鼠,刘冥幽就知道兰雅定然不是随意而为,自有她的道理。 “王爷怎么知道?”兰雅有些惊讶,刘冥幽这探究人心的能力太强了吧。 “猜的。”刘冥幽朗朗说道,丝毫未有多余的表情。 “堂堂太子最害怕的是老鼠,传出去可要贻笑大方了。”兰雅戏虐的说道,想想刘子离那吓得慌乱的样子就觉得解气,若是兰雅知道,刘子离以为那老鼠是刘子轩捣乱送的,早就把仇恨和愤怒转移到了刘子轩的头上,那兰雅肯定要偷着乐了,一石二鸟,无端的就嫁祸到了刘子轩的身上,也算解气了。 “要他贻笑大方的不止如此。”刘冥幽的话语多少有些神秘,冷冷的语气透露出的自信光芒,让人深信不疑。 “今天,王爷刻意和三王爷亲近,是要太子心生疑虑,以为王爷和三王爷已经达成同盟,还逼着三王爷送十块帝王绿翡翠,这是要他露富,如此一来太子就会追查到三王爷背后的底细,富可敌国的财力,三王爷这个阻碍,太子势必要除之,而三王爷即使富可敌国,却没有兵力权势,必然会被太子逼得无路可逃,到时三王爷即使心不甘,也迫不得已选择依附王爷,所以,今日大堂内,王爷对三王爷那奇怪的态度,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一切都是为了让太子注意到三王爷,继而对三王爷赶尽杀绝。” 兰雅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刘冥幽的眼眸,嘴角含带着轻轻的笑意,三分对刘冥幽的欣赏,崇拜,再有七分便是对刘冥幽的戏虐和调侃。 因为刘冥幽布局之深,一开始兰雅都身在局中,不自知,随后慢慢的拨开迷雾,才认清楚了刘冥幽的局,一步一步,深藏不露,刘冥幽的耐心十足,不紧不慢,一环套一环,利用每个人的心性,布下这局。 刘冥幽的眼眸越发的深邃,一双深刻的眸子倒映着兰雅的影子,他的兰雅很聪明,非常了解他的性子,有时候,这不谓之是一件好事。 “说的没错。”刘冥幽大方的承认,这就是他今日的目的。 “你是他的皇叔,这做法未免有些狠绝了,若是他知道自己被下了套,肯定会气得半死。”兰雅这番话倒不是反驳刘冥幽的做法,只是有些好奇知道真相的刘子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正因为本王是他的皇叔,才会这么做。”刘冥幽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因为他不喜兰雅提到刘子轩。 兰雅了然点点头,刘冥幽说的没错,刘子轩拥有巨大的财力,怀璧有罪,到头来一定会被太子算计,皇上惦记,还不如跟刘冥幽站到一队,最起码能保住他的小命。 兰雅思及至此,莞尔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狡黠的意味十分的明显,刘冥幽敢肯定她这是要准备算计人了。 果不其然,就听到兰雅拖着悠长的声调,戏虐的说道,“那我就不介意为王爷的大计添把火,一定会让太子和刘子轩斗得不亦乐乎。” 兰雅神秘的趴到刘冥幽的耳朵,悄悄的说道,说吧嘴角上扬,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第二百一十三章 打开心结 刘冥幽听罢,一扫刚才心中的阴霾,刚才还不喜兰雅为刘子轩说话,现在听了兰雅这调皮的计策,就肯定兰雅对刘子轩丝毫没有那所谓的情感,反而还想着算计刘子轩,古话,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很好,明日本王会派人参奏他们几本。”刘冥幽很痛快的赞同了兰雅的做法。 “那我就等王爷的好消息了。”兰雅和刘冥幽非常默契,相视一眼,望穿到眸子里,倒映出彼此的身影,再无其他。 “本王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刘冥幽的语气蓦然变得严肃起来,想必他说的是和兰雅有关。 “王爷这是要和我商量吗?”兰雅刻意打趣他,刘冥幽做事独来独往,今日算计刘子轩的事情都没有跟她说,因此现在心里还有气呢。 刘冥幽尴尬咳嗽了一声,“应该是。” “那王爷请说。”兰雅瞥了刘冥幽一眼,不去注视他的眼眸,就是要刻意的无视他。 “本王要借向离一用,要他曝露行踪,被太子察觉,继而牵扯出刘子轩,你意下如何?” 如果仔细观察刘冥幽的话,不光能看到他璀璨如星的眸越发深沉,还能看到他幽深的眼眸探究着兰雅的神情,他第一次主动询问别人的意见,这和他一贯雷厉风行,独来独往的性格严重不符。 兰雅黑色如珍珠放大的瞳孔,不偏不倚的盯着刘冥幽幽深的眸子,现在刘冥幽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吗?如果她说不同意,他就不会利用向离?怎么可能?算计刘子轩可是他精心铺垫,怎么可以最后棋差一招,刘冥幽这个老狐狸,明明他心里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还来询问她的意见,不显得多余吗?刘冥幽到底在搞什么鬼? 兰雅一双探究的眼眸,彰显灵动,轻轻抿着淡粉色的红唇,看了刘冥幽好一会,才缓缓说道。 “王爷把话说清楚,借我三表哥一用,不如说是利用我三表哥,曝露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以身犯险,然后逼迫刘子轩和太子正面交锋,三表哥不过是个先行的棋子,王爷就那么肯定刘子轩和我三表哥交情甚好,会为了我三表哥暴露他自己?” 兰雅的语气不轻不重,翩翩淡然中夹杂着微微的愤怒,不满,饶是谁听到自己的夫君要算计自己的表哥,都会生气吧。 但兰雅压制住了那丝愤怒,因为兰雅知道,刘冥幽做事向来都是运筹帷幄,他肯定刘子轩和三表哥的交情足够好,不会让三表哥身陷危险。 但是兰雅心里就是觉得别扭,刘冥幽就这么喜欢算计她身边的亲人,上次嫁祸纪家就是最好的证据,刘冥幽还想再算计一下她舅舅家的亲人吗?绝对不允许。 刘冥幽自然看得出兰雅越发变得冷重的神色,纪家的事情始终对她有影响,即使面上不提,心里始终对他有芥蒂,刘冥幽不想在他和兰雅之间隔着这么一层纱。 这次他要彻底解开兰雅的心结,这便是他今日和兰雅所说的目的。 “之前纪家的事,紧急下,本王没有通知你,本王做事不会无缘无故。算计也好,狠毒也罢,目的只有一个,为你。这次借用向离的事,本王是特意征求你的意见,本王保证,会让向离平安。” 刘冥幽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波光潋滟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兰雅。 莫不及然,兰雅的眼眸里变得晶莹剔透,蕴含着水雾气。 “你要征求我的意见,是弥补上一次对我的伤害,是吗?”兰雅克制住眼眸中的晶莹的眼泪,刘冥幽的苦心,她怎么可能不懂? 也许在外人眼里看来,刘冥幽善于算计,善用权谋,可是他最本质的目的都是为了她。 刘冥幽面上冰冷无谓,似乎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放在心上,可是他却偏偏贴心兰雅的心绪,敏感的捕捉着兰雅的心思,全然是为了彻底打开兰雅的心结。 刘冥幽此举是要获得兰雅的全部信任,二人之间再无芥蒂。这番良苦用心,兰雅还能说什么?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承载着悠远须长的情意,不那么明显,不那么繁多。却是恰到好处。 “所以,你同意本王算计向离了?”刘冥幽的语气颇认真,可是那刻意咬重的“算计”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不是说是利用吗?怎么现在兰雅刚有答应的苗头,他就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 “看,你就是想着算计别人呢,把我也算计进去了。”兰雅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忘继续她的把脉,趁着刘冥幽不注意,又狠狠的在他胸膛上掐了一把,才觉得解气。 “算计你?算是吧。”刘冥幽兀自浅薄的淡色双唇勾勒起一个微微的弧度,似笑非笑,深刻的脸庞,在清亮的逆光下显得犹如的俊美,如九天神祗,温淡冷然,纯白色的狐裘,衬得他面色如玉,气质如莲。 可不是算计吗?兰雅默默腹诽,从一开始,刘冥幽就一直算计她。 马车奔驰在月夜下,从车帘偶尔撒下的斑驳月影,轻轻的照在刘冥幽冷峻的双唇上,显得他淡色的双唇越发的苍白,只不过月光滋润了他的唇,稍许显得有些光泽。 微风拂过,他光亮轻舞的如墨黑色,有些戏虐的拂过兰雅的侧脸,有些痒痒的。 “你身上的蛊毒发作了吗?”兰雅有些探究性的问道,语气压低,生怕让刘冥幽扑捉到她语气中蕴含的一丝哀情,她刻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淡然问道,不想透露出心底的情绪。 在有些昏暗的马车里,刘冥幽眼眸中闪过的情绪,兰雅并未有清楚的看到。 刘冥幽似乎是下意识的不去看兰雅的眼神,兀自还是保持着冷峻的神情,兰雅只看到他的侧脸,觉察他双唇似乎抿得紧了些。 “没有。”刘冥幽语气带着疏离,近乎冷漠。 “堂堂冥幽王大人,不会说假话的吧?”兰雅语气刻意带着戏虐,她想要照顾刘冥幽的情绪,本不想和刘冥幽这般说话,可是没得选择,她必须要知道刘冥幽的身体状况,没由来的执拗。 “不会。到了,下车吧。”刘冥幽抿了抿双唇,拉住兰雅的细小的手腕,轻轻的带着她下来马车。 偌大的府邸里,清冷的月光下,刘冥幽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笼罩住身后兰雅小小的身影。 “边关的月亮比这里更加的清冷,惑人。”刘冥幽似是有感而发,淡淡的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也会惑人,又不是妖精。”兰雅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月亮,而这人还是刘冥幽。 刘冥幽听到兰雅口中那句“又不是妖精”。冷峻的双唇轻微颤了一下,璀璨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将兰雅的身影全然落入眼底。 大手一把将兰雅拉入怀中,碾磨着兰雅飘扬的发丝,“妖精惑人,化身人形,妖媚男人,不知自觉。你现在本王怀里,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本王,不是妖精,是什么?” 刘冥幽戏虐的意味十足,眼眸中盛满柔情,皎洁的月光下,兰雅眼角下方的泪痣,十足魅惑,不是妖是什么? “我怎么是妖精了?我那是疑惑的看着你,怎么就是直勾勾的诱惑你了?啊,你放我下来啊。” 兰雅非常的不满,真想问问刘冥幽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哪里看到她直勾勾的诱惑他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自作多情了?还没等她把质问的话说出口,刘冥幽这个霸道的家伙直接把她抱起来是怎么回事?而且他怎么不是横着公主抱她,为什么要像是抱幼童一样,竖着抱她呢。 天知道,她腰身被刘冥幽紧紧抱住,把她举起来,可为什么身高还是比不过刘冥幽,怎么仅到他鼻翼处呢,他怎么长那么高,妖孽啊。 “你会不会抱人啊?难受死了。换横着抱啊。”兰雅被他竖着抱的姿势,弄的心情好烦躁。 “嗯,这是你主动要本王抱的。”刘冥幽云淡风轻的话语,跃上眉梢轻轻跳动的戏虐和得意,一副得逞的样子。 兰雅听了刘冥幽的话,简直是要气疯了,连抱一下都要算计她,他就那么高傲?明明是他想抱,偏偏还装作一副勉强接受,借口兰雅主动要他抱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恶了。 “欺人太甚,抱一下这种小事,都要坑我,你真的很无聊。”兰雅知道她再怎么挣扎,刘冥幽都不会把她放下来,所以不去做无用功,决定换个方向继续和刘冥幽斗智斗勇。 她装作一副对刘冥幽很嫌弃的神情,他堂堂冥幽王,手握兵权,日理万机,被兰雅说成是一个无聊的人,那对他的打击该有多大。 兰雅很满意的看到刘冥幽听完她说的话以后,那冷峻的嘴角抖了一抖,脸色臭臭的,似是蒙上了一层寒霜,此时刘冥幽心里憋屈的很,他不过是想要抱抱自己的女人,还被自己的女人说成是一个无聊的人。 他哪里无聊了,全身上下都很有聊,好吗?刘冥幽眼神闪过一丝阴鸷,非常利索的将兰雅身子一转,重重的兰雅身子放下,直接就抗在他的肩膀上了。 刘冥幽的大手毫不客气的抓着兰雅的腰,兰雅的头就耷拉在刘冥幽坚硬的后背上,这种扛麻袋,扛货物的姿势。 第二百一十四章 庸医只给佣人看病 兰雅整个人都懵了,她觉得眼前一片昏沉,天旋地转。该死的刘冥幽,竟然敢把她扛在肩上,好难受啊。 “放我下来啊。”兰雅吵着嚷着,扭动着身子,可是她听到了什么,那清脆的“啪”的一声是什么啊,为什么突然她觉得屁股好麻,而且还有一宽阔的大手掌放在她的屁股上,她整个人觉得非常不自在,她竟然被刘冥幽打屁股了。 “姬冥野,你个混蛋,你疯了,你真是无聊,无聊死了。”兰雅真是被气得不行,刘冥幽就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再动?还想来一巴掌吗?”刘冥幽刻意压低的声音,怎么也掩饰不了他语气中的戏虐。 刚才扭动身子,他怒气下不知怎的打了兰雅屁股一下,本来他还有些尴尬,准备收手,可看到兰雅那慌乱气愤的样子,他终于找到了兰雅的一处软肋,以后她不听话,用来威胁时最好的。 兰雅压下心中愤怒,身子是不乱动了,可是阻止不了她大骂刘冥幽这个混蛋。 海棠和一众下人跟在身后,听到王妃大骂王爷,而王爷还扛着王妃,大步流星,不理会王妃喊叫,这情景怎么越发的诡异了,她们可从来没见过王妃这么失态,而王爷还扛着王妃这般的动作。 海棠,看着自家王妃可怜的样子,心中为王妃捏了一把汗。王妃怎么就得罪了王爷啊,王爷请手下留情啊。海棠心里,对王爷的恐惧又多加了一分。 王爷将王妃扛进了屋子,她站在门前踌躇不前,敢不敢进去啊,她是要给王妃准备洗漱,铺床,可王爷也进去了,她可不想触霉头。 这时候一抹黑色的身影站在海棠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将海棠拉离屋子,省的她这个笨蛋丫头,打扰王爷的好事,死多少回都不知道。 “干嘛啊,你拉扯我干嘛?”海棠含着怒气,这个西风侍卫太过分了,怎么又是他,碰上他就没好事。 “笨蛋,要不是本侍卫拉你出来,难不成你还要进去送死。”西风一脸高傲,双手抱胸,居高临下。 “用你管啊,喂,你还不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要是别人看见会坏我名节的。”海棠一脸愤愤不平,想甩掉西风的手,可西风拉的很紧。 “你的名节坏就坏了,谁会娶你这个笨蛋。哎,你干嘛哭啊。”西风被海棠这么一哭,简直是手足无措,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啊,心里慌张又无奈啊。 “你才笨蛋,你们全家都是笨蛋。”海棠觉得自己好委屈,口口声声被叫做笨蛋,她哪里笨了。 西风本来听了生气,想要教训一下这丫头,可是看到她哭的稀里哗啦,算了他是个男人,能屈能伸就说些好话吧。 “好,我是笨蛋,你满意了吧,照你这么说,全天下是笨蛋的都是我的家人,那你也算是喽。”西风本来想着捉弄这笨丫头的,可是当他说出来以后就后悔了,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的暧昧,果然他遇上这个笨蛋丫头,连带着他也笨了。 海棠,是一脸的惊愕,眼角挂着泪珠呆呆的看着西风,两个人之间真的好尴尬。 而在那红烛摇曳的房间里,软榻上,那拥抱的身影映在窗前,相互契合,不分彼此。 兰雅是被刘冥幽压在身下,他的力道太重了,她都有些喘不上气,而且刘冥幽那晦暗如明的眸子,静如一潭清水,淡若青莲幽香,泛着淡色的双唇,缓缓落下,霸道中藏着轻柔,轻柔中泛着糜恋。 “王爷,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兰雅有些不客气的说道,她可没忘记之前刘冥幽把她抗在肩上,打她屁股的事,就算刘冥幽这俊逸的模样多么的诱人,她都保持了难得的清醒,不把话说清楚,休想占便宜。 刘冥幽本来酝酿好的情绪,听到兰雅这么嫌弃的一说,竟然咳嗽了起来,兰雅嫌恶的转过头去,摆明了看刘冥幽很不爽。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逐渐变得清明,看到兰雅刻意撇过脸,那轻轻眨着的睫毛,微微起伏的胸膛,无一不是在诉说她内心的不满。 她比起他来,更加爱记仇吧,兀自轻笑一番,收敛起周身的冷然,抬起手臂,将兰雅的手紧紧的握在他宽厚的手心里,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顺带着轻咳了一声,“本王咳嗽,许是染病,劳烦王妃给本王把一脉。”说完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静静看着兰雅。 兰雅硬是忍住笑意,非常大方的给了刘冥幽一个白眼,刘冥幽是何等聪明的人,说得好听些,他做事向来直指核心,一针见血,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一招毙命,不浪费一招一式。 他知道兰雅最爱拿把脉捉弄戏耍他,所以直接主动提出让兰雅给他把脉一事,这样兰雅的气自然消散如云,他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非常好。 “王爷都说我是庸医了,还指望我给您看病排忧?所谓庸医,专治庸人。”兰雅抬起高傲的下巴,即使被刘冥幽狠狠压在身下,但是气势上也不能输。 刘冥幽的脸色瞬间变黑,周身又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来,他是高贵的冥幽王,都已经做了让步,竟然还要被兰雅羞辱。 兰雅狡黠一笑,眼角下方的褐色泪痣,更加显得惑人,轻轻眯着眼睛,得意的看着刘冥幽,那仿佛是在说“要给你把脉好呀,先承认自己是庸人。”这好比之前兰雅戏弄楚善文的法子,十足能把人活活气死。 刘冥幽见识过兰雅的手段,自然不会接下兰雅的话茬,今日他决定不再和兰雅胡搅蛮缠,直接来硬的,该是惩罚一下被他宠坏的她,若不直接些,就怕没机会了。 刘冥幽黯淡的眸子又变得清明起来,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拿对付别人的法子,来对付本王?新账旧账一起算。”那阴冷的声音萦绕在兰雅的耳边,丝毫不怀疑刘冥幽接下来会对她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兰雅暗叫不好,她什么时候惹毛了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看着他那毫不收敛的霸道张狂气息,兰雅就觉得今日难逃魔爪。 随即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不情愿的说道,“王爷,大人大量,手下留情。”兰雅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刘冥那冷峻的双唇狠狠的厮磨起来。 刘冥幽还特别坏心思的附在兰雅的耳边,语气阴阴的活像是一头大灰狼。 “本王是庸人,不是大人。”兰雅被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看看,他就是这么一个爱记仇,小心眼的男人,当初怎么会看上他。 还没等兰雅予以回嘴,刘冥幽似乎看准了时机,直接用嘴唇堵住了兰雅喋喋不休的嘴巴,他现在只需要安静,安静的享受这一夜的温柔。 一夜缠绵,潋滟万千,刘冥幽似是发疯了一般,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黎明破晓,才停止,兰雅本来还想给他把把脉,看看他是不是疯了,这次如此不知节制,不符合他的性子。 可是被他折腾的骨头都散架了,昏昏沉沉的便睡着了,刘冥幽支起胳膊,将兰雅的身子完全纳入自己的身影下,嘴角餍足的意味慢慢的褪去,恢复到以往的冷静和萧肃,轻轻的给兰雅盖好了被子,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打开房门,扑面迎来的冷气,男人被寒气包裹,可他眼底的冰冷,饶是天寒地冻也比不过。 西风早已经候在门外,今日主子让他等的有些久了,撇开心中的想法,非常严肃的回禀主子交待的事情。 “回禀,主子,事情已经办妥。已经通知了诸位大臣,分别参奏太子和三王爷,昨晚三王爷睡得极其安稳,并未寻帝王绿,太子派出调查三王爷的暗卫已经上钩,正一步步的打探向离的底细以及他和三王爷的关系,循序渐进,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只当是他们能力过人。” 说完最后一句话,西风眼眸中多了一丝的讥讽,太子的暗卫都是一群笨蛋,除了那个卫升还算是个有血气的男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最好说清楚 “很好,边疆那里有什么消息?”刘冥幽置若罔闻,对于之前西风禀报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他只关心边疆事,曼罗国何事入侵冥元,何时该是他出站时刻。 “大梁国有异动,最迟不过三日便出兵。带兵的真是大梁国的二王子,根据探子来报,二王子带兵也是被大王子所逼,大王子希望他能在作战时死。” “倒不像是被逼无奈,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二王子不会懂。还记得雀跃盛会上曼罗国派来的使节吗?周凝翰,就是所谓的二王子,借口觐见,实为刺探冥元的军情。”刘冥幽的唇角似有若无的嘲讽,让人窥探不得他的心思。 在雀跃盛会初见,刘冥幽早已看到了周凝翰的不同之处,绝非一个使节那么简单。 一个人的气度掩藏不住,而后太子婚宴兰雅要送老鼠,他再一次想到了那个周凝翰寒。 大梁国近几年来从未出兵征战,这次周凝翰回去不久便收到大梁蠢蠢欲动的消息,不免有此结论。 西风惊愕,这么重要的情报,他竟然没有查出来,还是从主子口中才得知,他是办事不利,失职之罪。 “请主子责罚,属下办事不利。” “查清他的底细。”刘冥幽兀自没有听到西风那领罚的声音,冰冷威严的下着命令。 西风如临大赦,赶紧去查,主子今日面色好阴沉,多余的话都懒得和他说,越发的寡言冷淡,说明主子的心情非常不好。 今日的朝堂非常的热闹,不再是简单划分为太子党和冥幽王党,而是分为参奏太子和三王爷两拨。 今日好久不上早朝的三王爷也来了,自然是因为很多大臣参奏他,皇帝生气命人把他从被窝里拽来了。 刘子轩一副懒洋洋的站在那里,冲着刘冥幽一笑,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臣有事启奏,三王爷蔑视朝臣,竟火烧朝臣辫子,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是三王爷能烧,况臣等忠心耿耿,哪里受得三王爷如此羞辱,请皇上为臣等做主。” 那些被刘子轩烧了辫子的大臣纷纷跪下求皇上为他们做主,有的还专门捧着被刘子轩烧毁的辫子,以做证据。 刘子轩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狠狠的瞪了他们几眼,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刘子轩看这些跪倒在地的大臣,眼神轻蔑不已,就像是看小丑一般。 只见他朝皇帝行了一个礼,非常自在的说道,“烧他们辫子,事出又因,现在本王倒是有些后悔。”堪堪露出一副后悔之色。 那些大臣心里立马得意起来,这三王爷不过如此,在皇上面前就认怂了。 只有一直立在中央显眼处的刘冥幽,一席纯黑色的蟒袍,面色清冷,处处透出着疏离,与朝堂上的纷乱格格不入。 谁知刘子轩话锋突然一转,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耻笑,“本王后悔没有把你们的辫子烧得渣子都不剩下一点,不是俗话说头发长见识短吗?你们应该感谢本王给你们烧辫子长见识呢。” 刘子轩一脸纨绔,可黑色眼眸中睥睨的冷冽扫过跪地的那些大臣。 那些大臣心里真是觉得生气,又觉得好笑,那俗话说头发长见识短,说的是粗鄙的女人,该是嘲笑三王爷知识浅薄,还是该生气三王爷将他们比作女人。 皇帝勃然大怒,这可真是他的好儿子,不顾他皇帝的威严,公然在朝堂上羞辱臣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逆子,跪下。”皇帝冷声说道,因为愤怒牵动了喉咙中的晦涩,捂嘴咳嗽了几声才平复下来,他岁数见长,身体每况愈下。 刘子轩倒是个识时务的,几乎没有犹豫的就跪下了,都跪了那么多次,不在乎这一次。 “难道父皇就不问问儿臣,为何要火烧他们的辫子?”刘子轩一点都不慌张,反而游刃有余,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最好说清楚了。”皇帝没好气的说道。 可万万想不到接下来刘子轩所说的理由竟然牵扯到了太子和冥幽王的身上。 “父皇没有去参加皇兄的婚宴,自然不知道当时的情景。昨日儿臣提议赌石可恰巧皇兄输了,心里自然不痛快,皇叔见皇兄如此,关心皇兄身体,告诫皇兄莫要生气,急火攻心易肾虚,之后儿臣衷心称赞皇叔见识渊博,而且那么平易近人,关心皇兄的身体,儿臣心里为皇兄很开心。可是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大臣们竟然要死诫,说儿臣这是刻意羞辱皇兄,天可鉴啊,儿臣可没有说皇兄肾虚啊,父皇不信,可以问问他们,儿臣从未说过皇兄肾虚的话。儿臣觉得委屈又心寒,死诫为忠臣竭力劝诫君主乃美谈,可那么竟然用死诫的幌子来冤枉儿臣,父皇说儿臣该不该烧他们的辫子,叫他们好好清醒一番。” 刘冥幽冰冷釉色,听到刘子轩所说“皇叔那么平易近人”,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昨日兰雅出了一个主意,便是要他分别参刘子轩和刘子离,目的就是激化这两人的矛盾。 所以今日皇上问责刘子轩,若不是刘子轩瞎扯了一通躲了过去,肯定就会被皇上责罚,被太子羞辱。 若是刘子轩知道他被父皇问责,被朝臣怨恨是他平易近人的皇叔在后面推波助澜,会不会气的吐血。 不过目的也算达到了,多亏刘子轩口口声声的那句“皇兄肾虚”。 刘子轩轩所说如行云流水,来龙去脉说的很清楚,还真是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他是顽劣之极,歪理说得那是一个极致,可这其中处处藏着玄机。 刘子离一身明黄黄的朝服,冠宇轩辕,本来还等着刘子轩被父皇处罚,丢人现眼,可现在他只觉得额头突突的生疼,体内的狂躁几近爆发,真想冲过去一刀杀了刘子轩。 他说了两遍,整整两遍,“皇兄肾虚”。他发誓,刘子轩不死,他死不瞑目。 刘子轩斜睨的看着刘子离,还冲着刘子离眨了一个眼,挑衅的意味十足明显。 昨天刘子离指使那些笨蛋大臣死诫的仇他可记在心里,当时他没能大方的说出“皇兄肾虚”的话,这次可是光明正大的在父皇面前说了两次,嘴上是过瘾了也知道他可算是真正惹上麻烦了。 皇帝听的认真,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知道刘子轩说的是一大堆歪理,可若是和他掰扯清楚,受辱的只有太子。 皇帝本来不喜刘子轩这个三王爷,触及到太子的利益,皇帝自然站在太子这边,为了顾及太子颜面,这口恶气,太子只能吞下了。 皇帝给刘子离使了一个颜色,刘子离自然清楚父皇的意思,狠狠的盯着刘子轩,眼神一直没能挪开。 “父皇,赞同儿子说的话吗?”刘子轩这时还来了这么一句,让那些跪倒在地的大臣,只觉得想要晕死过去算了,这三王爷到底是什么妖孽变得。 “行了,起来吧,总归来说你羞辱朝臣就是不对,念你有所悔改,这事就此结束。”皇帝有些冷冷的说道,对刘子轩的不喜又多了几分。 刘子轩懒洋洋的拍了拍衣摆,冲着那些大臣顽劣一笑,好不得意。 那些大臣纷纷觉得无语,皇帝哪里看到三王爷有心悔改了?他们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这三王爷真是能颠倒是非,黑的能说成是白的。 接下来就该是问责太子的时刻了,刘冥幽昨日已经吩咐忠心于他的大臣各个参了太子一本,焦点就是新婚夜,太子侧妃意外死亡。 首先说话的是楚丞相,向皇帝做了一个辑,便悠悠的说道,“今日京城中纷纷传扬,太子新婚侧妃惨死,更有算命者言太子近日来有血光之灾,会连累周边的人,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太子作为储君,这种谣言对太子非常不利。” 皇帝冷眼看了太子一样,案桌上放着厚厚的一沓子奏本,都是参奏太子新婚侧妃意外死亡,太子做事有碍皇室尊严。 这些奏折都在暗示侧妃之死与太子脱不了干系,却不把话说得清楚,皇帝已经派人查过知晓是太子杀了侧妃纪兰惜。 不禁暗恼,这些参奏的大臣各个精明,若是他们直接说侧妃是太子杀死的,那皇帝肯定会下令封口,偏偏说得晦暗不清,竟然还说太子近日来有血光之灾。 这一切布置的慎密周全,肯定是刘冥幽授意,皇帝看向刘冥幽的眼神中除了探究,还多了一丝仇恨和愤怒,他本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太子,你意下如何?”皇帝一脸的厉色,本来他就不喜刘子离娶那个罪臣之女,纪兰惜,可太子跟他再三保证,纪兰惜有利用的价值,皇帝才勉强同意给纪兰惜换一个身份,给太子赐婚,如今这些都是在打脸啊。 刘子离手掌青筋隐隐暴起,他看得出父皇对他的失望,他眼神撇过高高站立,似不染尘埃,遗世独立,疏离旁观的刘冥幽,他冷淡无表情的样子让刘子离没由来的一股火。 还有刘子轩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们两个人肯定是合起伙来算计他,散步谣言,玷污他的这等事情,一定是刘子轩那个家伙搞的鬼,而刘冥幽一直给他撑腰。 第二百一十六章 喜怒无常 可惜刘子离一眼暴红,刚才的事情令他对刘子轩痛恨至极,竟自然的将刘子轩和刘冥幽归到一起,他倒是冤枉刘子轩了,刘子轩一夜思索怎么弄到十块帝王绿,可真没时间散步谣言。 “父皇明鉴,儿臣侧妃之死,确属意外。这流言蜚语,儿臣自然不怕。”刘子离知道此时多说无益,还是简单表明他冤枉为好。 朝臣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几乎都在心里呐喊,“太子啊可真是睁眼说瞎话,那新侧妃可是您亲手杀了的啊。”第一次原本对立的两拨阵营,不约而同的相视,意味深长,互相保重的惺惺相惜。 皇帝微动了一下喉结,“你们,有什么看法?”皇帝也觉得无奈,却询问低下臣子的意见。 那些太子党们纷纷表明,相信太子清白,那些人都是妖言惑众。 各个说的义愤填膺,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都纷纷下跪,表明对太子的忠心。 太子唇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非常满意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而皇帝的眼神变得越发幽深起来,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嫉恨,随后又淡淡的喊了句“平身。”之后便恢复如常。 只有刘冥幽非常快速的捕捉到了刚才皇帝的变化,功高盖主,最为君主所不能忍,即使是亲生儿子也不行。 皇帝心里嫉恨,这些臣子急于是表明立场,纷纷拥护太子,而其余那些不为太子求情的便是刘冥幽的人。 皇帝看的很清楚,这所有的臣子阵营分明,却没有超过五个是他的人,看来他对太子太过纵容,让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时,皇帝心中已对太子产生深重的芥蒂,开始为太子谋反做应对准备,之后几个月皇帝都在暗中部署自己的势力,这自然是后话。 镇国公,兰雅的舅舅,这时上前一步说话,语气冷静严肃。 “臣以为,百姓口中的流言蜚语就像是一把软剑,朝廷重压之下,物极必反,会给百姓落下话柄,无论是算命者说太子有血光之灾也好,还是不利于太子其他的言语,都不能强硬镇压,唯恐让百姓以为太子残暴,不重民心,且任由百姓胡言乱语,不做处置。” 镇国公所说,不无道理,物极必反的道理很明显,太过重视反而令人生疑。 太子一直沉默不言,他在思索这事如何平息?镇国公所说的道理很明白,若他真要出面澄清或者极力镇压,都会让那些愚民死死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又会引起其他谣言,只有等时间消磨,让这无端谣言止住。 可是太子心中隐隐的觉得不对,因为镇国公是刘冥幽的人,他能提出什么有利于他的建议,一时之间心中有些纠结。 就在太子还未思及关键之处,皇帝倒是直接拍板决定了,朗朗说道。 “镇国公所说有理,太子好自为之。可还有事启奏?”皇帝不想在纠缠于太子的事情。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冥幽,上前一步,语气淡然中夹杂着冰冷,“臣有事启奏,大梁国近来在冥元边疆扰乱不断,有出兵侵扰天冥国土的迹象,请皇上早作准备。”刘冥幽寥寥的几句话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地位,他直言大梁国定会出兵,请皇帝早做准备,而不是问皇帝意下如何,由此便是主导了皇帝的决定。 皇帝的眼神直如利剑,潜藏在眼底的不悦,非常不喜刘冥幽说话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 “八百里加急传书,命镇守边疆的将军禀明回报。”皇帝不愿意受刘冥幽的主导,他还要等到确切的消息。 即使知道刘冥幽的消息网络非常灵通,大梁和冥元交战不日便是,但是他心里的嫉恨和不服气,让他偏偏如此做,却不知延误了战机,等到大梁国真正出兵侵略冥元国土时,迫在眉睫,命谁领兵作战就没多余的时间考虑。 皇帝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现在的嫉恨的心思作祟,恰是断送了他的性命和王朝。一念之差,生死两命。 若是皇帝能够理智一些,稍稍询问一下在场的大臣的意见,便可确定大梁蠢蠢欲动的野心,早日做出决定,对于皇帝这非常明显的驳斥刘冥幽的言行,刘冥幽并未像其他人所预料的据理力争,反而后退一步,不再言语。 众人还有些疑惑,冥幽王这次不强硬了?因为刘冥幽的目的已经达成,他要等到战争迫在眉睫的时候在出面,便可事半功倍。 之后大臣们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皇帝也觉得人老了力不从心,有些乏困,便退朝了。 刘子轩从朝堂中出来,就看到刘冥幽高大的身形走在前面,他纯黑色的蟒袍,精致的刺绣于衣摆,临风飞扬,宽阔伟岸的肩膀给人一种深刻的忌惮感,迈步行走皆是风采,刘子轩不得不感叹,他的皇叔一言一行,细节之处都显示着他独特的风采。 刘子轩追了上去,戏虐的说道,“皇叔好啊,可是皇侄却不好呢,十块帝王绿啊,皇侄实在找不到。”刘冥幽不动声色,始终没有看刘子轩,只是给他留下一冷峻的侧脸,嘴唇微动,似是无谓的说道。 “本王没说过不许你找人帮忙。”刘冥幽说完这一句,直接拂袖离开,留下刘子轩一脸玩味的站在原地,皇叔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这算是提示吗? 而刘子离一双火热的眼眸,恨不得灼伤刘子轩的背影,看他那狗腿子的样子处处巴结刘冥幽,可恶,恶心。 刘冥幽身形极快,走出宫门之后,便坐上了马车,他高高竖起的如墨发丝,给原本深刻的五官平添了几丝冷漠。 浓长的剑眉,眉骨叠峦,如雪地青松,巍峨冰山,抿着一双冰冷的唇,直直的一条直线,丝毫没有温度。 只听到他轻咳几声,从袖间拿出一抹白色锦绣帕子,姿态优雅的擦过双唇,那白色帕子上,赫然几点猩红。 刘冥幽淡淡的看了几眼,好似已经习以为常,只不过今日倒是频繁了许多,果然是昨天用力过猛了,不自觉自嘲一笑。 随意的将帕子扔在左右,却在一瞬间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又从腰间拿出一根火烛,将那带血的帕子烧了个干净,因为担心兰雅看见。 回了王府,刘冥幽脱下沉重的朝服,换上一席纯白色长衫,之前的他不喜欢白色,因为太过刺眼,可是今日他却偏爱白色,因为足够刺眼,可以让兰雅看到他。 刘冥幽进了屋子,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兰雅还没有醒来,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抚着兰雅微红的脸颊,似乎昨夜的红潮没有褪去,思及昨夜的抵死缠绵,刘冥幽嘴角有些不自然的一笑,幽深的眸子变得清明无比,盛载着慢慢的爱意。 给兰雅掖好被子,看到她熟睡的容颜,刘冥幽只感觉心底那处地方变得柔软起来,指尖带着微凉拂过兰雅挺翘可爱的鼻头,本想继续下一个动作,看着潋滟的红唇,指尖在唇角打转,可兰雅似乎是感觉到了刘冥幽触碰,眉头有些不耐的皱了一下。 还好刘冥幽克制住了接下来的动作,唇角化开一抹淡淡的笑容,确是满满的宠溺。 本欲起身,不再打扰她熟睡,可是眼梢处扫过兰雅覆盖着锦被依然平坦的小腹,眼里升腾起来隐隐几丝期待,随即眼眸便黯淡下去了。 重新坐下来身子来,大手摩挲着兰雅平坦的小腹,柔和安定的力量,收敛起他所有的戾气,珍重的对待眼前的人。 他是该有多么的纠结难忍,如果正如他所愿,兰雅的小腹里已经孕育了他的延续,他在九泉之下是该开心还是伤悲?叫她一个人独自带着孩子生存与世,这对她是不是残忍? 她说得没错,他一直在算计她,坑她,刘冥幽心里纠结难郁之时,手中的力量不自觉加重,让兰雅吃痛的皱了一下眉头,睁开眼眸,就看到刘冥幽那诡异的动作。 坐在她的床头,一脸的阴郁,好似她的肚子得罪了他似的,刘冥幽,真是喜怒无常。 第二百一十七章……越来越怕冷 兰雅有些微恼的说道,“王爷又发病了?还是中邪了?”无论怎么看,刘冥幽现在这幅样子都不正常。 刘冥幽眼神中稍瞬闪过的尴尬,还好他自制力极强,泫然又装作一副冷淡镇定的模样。 “日上三竿,本王已退朝归来,你还不起身吗?”刘冥幽倒是板起脸来,教训起兰雅。 “现在就起,麻烦王爷出去。门在那里。”兰雅心里还有气,昨晚刘冥幽霸王硬上弓,折腾她多久啊。 刘冥幽倒是没有任何犹豫,转身便出去了,兰雅这才唤海棠进来,她最近做什么都软弱无力,而且心情起伏不定,难道是和刘冥幽待一起久了,传染了他阴晴不定的性子。 刘冥幽从兰雅屋里出去,便去了书房,其实他手头上有很多急于处理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撇开那些过来看一眼兰雅才安心。 西风早已在书房候着,给主子起了一个安,就开始说公事。 “禀告主子,三王爷退朝之后去了楚丞相府找楚善文拿到了那块帝王绿,只是三王爷好似是被赶出楚丞相府的,随后他一脸阴郁找了向离喝酒,让向离出面替他寻帝王绿翡翠,不惜动用巨大财富,随后属下派人将这消息泄露给了太子手下的暗卫,那群暗卫目前正在查向离名下的财富,相信很快就会查到三王爷头上。” 刘冥幽紧抿着双唇,幽深的眸子波澜不惊,未有动然。随后缓缓说道,“大梁国那边呢?” “正如主子所料,那个周凝翰便是大梁国的二王子,不出几日,大梁国的军队就会逼临城下,边疆城池岌岌可危,探子来报,大梁国在暗中排兵布阵,布下陷阱,大有气势,主子不在皇上面前言明这局势,真要等到大梁国兵临城下再出兵,势必处于下风,仓皇应战,粮草不齐,此时边疆正是冰冻雪寒之际,不得不忧虑。” 西风作为一名大将,兵贵神速的道理他非常明白,不禁有些担忧。 “不到危急时刻,皇帝不会让本王领兵,兵权是他最忌惮的,再等等,等到那一刻。”主子的话语中除了冰冷竟然有一丝的惆怅,西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西风明白主子的打算,那皇帝对主子痛恨,即使主子将这消息告知于他,他也不会听进去,到了危急的那一刻,举国安危由不得那皇帝无视,主子领兵作战十几年,有勇有谋,世上挑不出一个比得上主子的人,到时候就算是皇帝不允许,太子不甘心,也别无他法。 主子手段高明,心思慎密,这番一来就阻断了太子和大梁国结盟的心思,真是好计策,西风心里满满是敬佩。 只是主子领兵作战,那王妃怎么办?他们舍得分离吗?算了这种事他还是不要瞎操心了,可是他怎么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海棠那个丫头如果知道他要上战场了,会是什么表情? 刘冥幽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冰冷,西风心虚他刚才竟然走神了。 “密切关注太子的动静,以防万一,绝不能让他有理由领兵出征。”刘冥幽做事手段凛绝,慎密周全。 “属下明白。”西风刚说完,就听到一不合宜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哆哆嗦嗦的,“王妃请王爷过去。” 西风一听是海棠的声音,没用的胆小鬼,说话还带着哭腔。 他利索的推开门,义正言辞的说道,“王爷的书房不要随意靠近。”西风说完还带着得意的表情,看到海棠这丫头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 刘冥幽周身散发着冰冷,全身的戾气挥洒在空气中,无孔不入。 当刘冥幽从海棠面前走过去的时候,海棠忍不住要哭了,王爷真是太可怕了。 其实刘冥幽发怒,是因为西风厉声训斥海棠,毕竟这海棠是兰雅身边的丫头,还要考虑兰雅的感受,殊不知刘冥幽的好意,被海棠歪曲,吓个半死。 “胆小鬼,说你一句就吓哭了。”西风有些嫌恶的撇撇嘴。 “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海棠向来柔和惯了,在西风面前真是被他激起了怒气。 西风一脸的无措,就这样走了,还有那句再也不要看到他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风轻轻,迎来初冬的第一场雪,冰凉的手心接住那片雪花,满满的消融在手心里,化作一滩水。 他冷峻的嘴唇逐渐泛白,铺天盖地席来的寒意快要将他的身子吞噬,浩瀚宇宙,冰天雪地里站立着他一个人,不论他身形多么的高大,都承受不了雨雪带来的寒气,似要压垮他。 如果今年寒冬他在这世上消失了,会不会也会化作这手心里的雪花,轻轻擦过她的脸庞,铺天盖地的雪花都是他的影子,将她整个身子环绕,可奈何都会化为一滩水渍。 他蛊毒发作,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唯有心,想起她时,是火热的。 想起她,加快了脚步,入眼的便是她穿得像个粽子一样,窝在暖炉面前,她似乎很怕冷,所以他冰冷的手指收回来,刻意泯灭掉那想要捧着她脸庞的夙愿。 “下雪了,你快过来取暖。”兰雅看刘冥幽到那诡异的神色,站在那里不动,就知道刘冥幽有心事。 刘冥幽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望着她被火光映照下红扑扑的脸蛋,带着绚丽绯红。 “不冷吗?”兰雅不由分说的拉起刘冥幽的手,放在暖炉边上。 兰雅在触及到他手掌的寒冷时,心跳漏了一拍,怎么会这么冷?他不是说蛊毒没有发作吗?刘冥幽的眼神变得柔和,看着兰雅的小手不能完全包裹住他的大手,他反掌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 兰雅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双唇,“今日早朝有意外收获吗?王爷分别参奏了太子和三王爷,可是有什么有趣的结果?” 兰雅循循善诱,猜想刘冥幽的心事应该和朝中的事情分不开,这是在谈刘冥幽的话。 刘冥幽自然知晓兰雅的心思,非常认真地和兰雅讲了一番早朝上发生的事情。 当兰雅听到太子身陷流言蜚语之中,还被算命的说最近有血光之灾,这听起来还真是有趣,他堂堂太子竟被折损了颜面,咎由自取。 兰雅听的很有兴致,依偎刘冥幽在的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而刘冥幽自然把大梁国出兵一事略过没有同兰雅讲,因为刘冥幽不想兰雅察觉到任何一丝他要领兵作战的意味,兰雅向来聪明,心思敏感,必须保密。 “太子吃了这么一个大闷亏,王爷应该高兴,可为何还是这冰山脸?是不是太子私下又有动作,要与你作对?”兰雅这是在诱导刘冥幽,窥探他的心思,不想刘冥幽对她有所隐瞒,他们应该彼此信任。 刘冥幽宠溺的摸了摸兰雅的头,“算是吧,那王妃有什么好点子能为本王排忧解难。”刘冥幽的语气很认真,期待着兰雅提出好的办法。 其实刘冥幽刚才看到兰雅刻意想要回避他摸头的动作,才决定转移话题,这样的话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摸摸她的头发,脸蛋,再亲近一点。 不过他是真的信任兰雅会提出很好的建议,今日早朝上的好戏就是兰雅一手促成的。 兰雅灵动的双眼焕发光彩,狡黠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刘冥幽,“刚才王爷说城中传言太子近日有血光之灾,会连累身边人,我倒是想起了在太子大婚上,王爷对那些死诫的大臣有十二字的惩罚,‘朝上少言寡语,府中面壁思过’,现在是真正实施的时候了。” 兰雅神采奕奕,黑珍珠的眸子里狡黠的神采飞扬,嘴角勾起的神秘笑容。 刘冥幽眼眸中的宠溺越发的深刻,手指刻意的撩拨了一下兰雅,刮过兰雅小小的鼻头,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今日是如此的多情,世界里好似只剩下兰雅一个人。 兰雅自然是扑捉到了今日刘冥幽的奇怪之处,狐疑的看着刘冥幽那黑曜石般的眼眸,眉梢有一丝的宠溺。 兰雅看的出神,刘冥幽眉眼深刻,让人无法忽视的俊逸,也许兰雅也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来描绘刘冥幽此时的神情,明明是萧肃冷峻,却带着几分的淡然谪仙,还有几分的悠朗飘逸,又有难以抗拒的霸道和占有。 “说说,你的好点子。”刘冥幽摩挲着容锦的脸颊,轻声说道。 “有谣言在先,事半功倍。太子党的那些大臣多少有些猫腻,不是贪财便是爱色或是背负几条人命,心虚的很。而且有了王爷之前的威胁,稍微惊吓一番,威慑一通,就会吓个半死,大病一场,这不正是坐实了太子克人的说法。太子没了帮手,多少给他添堵。” 兰雅很认真的分析道,那些大臣都不是善茬,做了多少贪赃枉法的事不见得心虚,但是有了之前死诫不成,被刘冥幽这樽可怕的凶神一威胁,自然心虚胆寒。 刘冥幽认真的看着兰雅一张一合的小嘴巴,“是个好办法。” 在冥元王朝,君主多忌惮命理灾祸,民间也重算命福祸,也许只是一个虚幻的灾像或者是流言,说多了便也能成真。 兰雅的建议,让刘冥幽想到可以以此彻底断了太子领兵的隐患。 只是之后刘冥幽实施起来,更好的深刻些,血腥点,才能更好地验证太子给身边之人带来血光之灾一说。 随后刘冥幽转念一想,竟然有些苦涩,这大概就是命吧,兰雅出的好点子,可以解决太子领兵的隐患,这样一来也促使了刘冥幽出征边疆。 刘冥幽甚至有些可耻的想着,兰雅是你一步步的推离本王的,所以就算本王不辞而别,你也怪不得。 刘冥幽骨子里还是生性高傲的,不喜欢欠别人,所以极力想着撇清自己的关系。 但这也是太过在乎兰雅的表现,果然他真像是兰雅所说,时刻都在算计着兰雅,想尽办法坑兰雅。 兰雅还想着和刘冥幽多待一会,可刘冥幽的公务繁忙,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好几拨人求见,最后还是兰雅直接将刘冥幽推出去的。 “王爷是大忙人,处理完事情再过来吧。”兰雅讪讪的说道。 刘冥幽淡淡应了一声,倒是没有犹豫便走了。 过了好一会,确定王爷走远了,海棠才敢进来。 “海棠你去哪里了?外面冷,进来吧。”兰雅看着海棠衣服上飘落的雪花,轻声说道。 “这是刚煮好的参茶,王妃快趁热喝。”海棠觉得自家王妃最近越来越怕冷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欣赏刘子轩 “嗯,味道不错,驱寒倒是不错,留着点,晚上给王爷喝吧。”兰雅想起今日刘冥幽冰凉的手指,苍白的脸色,不自觉的有些担忧。 倒是等了许久,夜已深了,刘冥幽还没有回来,兰雅便有些乏困独自睡下了,只是桌子上原本热腾腾的参茶,已经覆上冷霜。 深夜,刘冥幽依然在书房,处理手头上的公务,今日兰雅提议的事情,刘冥幽已经吩咐西风去做,接连几日必定会引人惶恐,对太子避之不及。 “主子,属下求见。”西风在门外冷声说道。 “进来吧。” “禀报主子,您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妥,明日便有消息。目前太子已经查到了三王爷名下的巨额财富,并且已经出手,派人将三王爷名下的几处产业以莫须有的罪名命官府查封,而三王爷目前还未有找齐十块帝王绿,正无奈之际,对付太子力不从心。” 西风在短短的时间内获得了很多的情报,他是非常尽职尽责,主子布下的渔网正一点点的收回来。 刘冥幽淡淡的应了一声,挥手让西风出去,却不想他剧烈咳嗽起来,饶是他快速的拿出手帕,也抵不过喉头处那郁结的鲜血迸烈,修长冰冷的手指上沾染上了滚烫的鲜血,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月光如华,清冷无尽。 西风心里担忧万分,但是想到主子那性子,他还是按耐下冲动,装作平静的问道。 “主子的蛊毒抑制不住了吗?” “若有人来书房打扰,就说本王很忙不见。”刘冥幽掠过西风的话,直接命令道。 “包括王妃吗?” “是。出去吧。”刘冥幽一声令下,西风不甘退出。 清冷的月光照耀着他泛白不见血色的脸庞上,爬上眉梢的是痛苦和寒冷。 他曾经对兰雅说过,月亮惑人,月色皎洁不过是另一番寒冷,但是他却执着于月的皎洁光华,因为它比黑夜更亮。 全身上下翻腾的寒冷,冰霜般包裹他的全身,血脉错乱,游走在身体五脏六腑都是寒气,他置身于冰天雪地,冷到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止不住的咳嗽,每一次都是那点点猩红,这一次的蛊毒竟然来的这么凶猛。 终于他支撑不住,身子摇摇欲坠,趴在案桌上,尽力隐忍的痛苦,冷汗冒出,不出一会便凝结成晶,他的面庞好似冰雕一般。 孤独的深夜里,他只能听到自己痛苦的喘息声,压抑着忍耐着,他还有时间做完最后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破晓时分,身体上的疼痛才有所缓解,一个人独自承受着寒冷,想要将兰雅拥抱在怀,却不能任由自己。 想着想着,高大的身子重重的跌落在地板上,终是昏迷过去。 直到初阳照耀在他的身上,深邃困倦的眼眸才睁开,原来他竟狼狈的躺在地上一夜,还好没有被兰雅看见。 刘冥幽不曾迈出过书房一步,却足以掌握外面的世界所发生的事情,还可以改变这些事情,这大概就是人人畏惧冥幽王的真正原因,出手狠绝凌厉并不是最可怕的,最让人胆颤的是这人无声无息的将刀剑横在你的脖子上,你来不及反抗,也不知道原因。 刘冥幽在冥元王朝素来低调,可是他的声名却经久不衰,可称之为神话一般的存在。 西风又来禀报外面的消息,即使西风也是着急主子身上的蛊毒,可现在为何看到主子姿态优雅,一如往常的冰冷和阡陌,刚硬的侧脸依然冷峻异常,还是那么的冷然姿态,似乎昨夜吐血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禀报主子,拥护太子的几位大臣昨夜被吓晕过去,随后一查他们除了贪污受贿,手上还有几条人命,已经派人搜集好证据,今晚将秘密送到他们手中,今日除了有几位不争气的还在昏迷,大多还是准备上早朝。” 西风严肃说道,其实心里对那些太子党众臣耻笑不已,昨夜不过是派了暗卫撬开他们的房门,制造出一些诡异的响动,吓得那些大臣大哭大喊,几个懦弱的晕死过去,果然心里有鬼,半夜怕鬼敲门。 “加快速度,三日之后完全解决,见点血比较彻底。”刘冥幽冷峻的嘴唇像是棱角分明的刀剑,含着萧瑟的杀气。 “属下明白。”西风应声道,主子要见血,绝对不会让主子失望。 刘冥幽自己穿戴好朝服,收拾了一番,走到门口,正要迈步,却听后身后一连串的脚步声,他兀自回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海棠那惊愕的眼神,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随后刘冥幽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毫不犹豫的撇过头去,迈步而出。 刘冥幽竟然有些失望,就知道兰雅那个懒洋洋的猫咪是不会起的这么早,只为见他一面,不过他不正是趁着清早出门,避开兰雅的吗? 海棠望尘不及,她总不能拦着王爷吧,海棠感觉自己好无辜啊,五更天王妃就醒来,吩咐她去找王爷来,可是呢她根本没机会见到王爷,现在王爷是要去上早朝,可是她总不能拉住吧,她很不争气的手脚哆嗦。 还是西风把她拉到一旁,“不知死活,惊扰王爷不怕死吗?说吧到底什么事?” “王妃要请王爷过去一趟。可是。”海棠说的好不委屈。 “可是什么,回去吧。”西风一句话就把海棠打发了,虽然他还想问问这个笨丫头,可是想起主子已经走很远了,他还是办正事要紧。 日上三竿之际,兰雅才幽幽的醒来,今日还是银装素裹,雨雪纷飞。 “海棠,怎么了吗?愁眉苦脸。”兰雅关切的问道。 “海棠无能,没有见到王爷,话都没有说上。” “没事,不要难过了。”兰雅安慰完海棠,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丝失望。 昨日的参汤早已凉透,刘冥幽说过他处理好事情就会过来,可是昨夜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她心里念着,五更天醒来一次便吩咐了海棠请姬刘冥幽今日过来。她不去亲自见刘冥幽,担心刘冥幽公务繁忙,给他造成压力。 转念一想,她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一个府邸里,想见自然见到,哪那么多的感概,由此便是放下了,便让海棠去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关于太子的流言蜚语。 威严宏伟的大殿上,整齐排列,各位大臣各司其位,却还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有大臣向皇帝禀报,张尚书和颜郡丞身体抱恙,今日没有上早朝。 皇帝只是应了一声,并未有注意,大殿上还是如往常,大臣们讲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有关于八百里加急的书信还未有回应,边关大梁国的动态并不清楚。 皇帝随后又派了将士加急传书,其实皇帝的八百里加急传书,在路上被刘冥幽的暗卫截住了,刘冥幽在等,等到最后一刻,战争爆发时。 随后就是太子刘子离和三王爷刘子轩的互掐,刘子轩一张嘴又是说城中关于太子血光之灾的谣言,还非常真诚的说道,“皇兄,你可要保重啊,千万要小心,皇弟可是很担心你哦。” 太子恨不得掐死他,嘴角勾起一抹看似善意的笑容,眼眸中的阴险却是藏不住的,刘子轩这个虚伪的东西,手下有那么的财富,富可敌国,却隐藏的那么深。 还好,他出手极快,如今已经封了刘子轩名下几乎多半的店铺产业,刘子轩的钱趁早全部都是他的。 刘子轩如今被太子整的很惨,刘子轩手底下有松风阁的力量,自然查出背后之人是太子,可是又不能对刘子离歌何,只能快速搜集消息,尽量转移财产,而太子似乎是掌握了他所有的产业链条,消息如此的密集迅速。 而太子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避开松风阁所有的眼线,只能说太子背后有高人。 而这个高人就是他的皇叔,自然皇叔和太子不是一伙,那就说明皇上背地里给他使阴招,那十块帝王绿也是幌子,目的就是要他露富。 刘子轩很聪明,很敏感,不过一两天之内刘子轩就知晓了背后之人是刘冥幽,倒也算是厉害的角色,只不过比不上刘冥幽的算计之深,这就像是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哪里去逃? 刘子轩后悔当初自己只培养了情报组织松风阁,没有培养杀手组织,网络权势,如今对抗起太子的权势镇压,显然有些吃力。 不过刘子轩还是那么一副纨绔的样子,丝毫未见又愁绪,刘冥幽别有深意的看着刘子轩,而刘子轩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丝毫未有退缩。 对于这一点,刘冥幽倒是很欣赏,不动声色,岿然不动,才能成就一番大事,刘冥幽作为刘子轩的皇叔,不介意指点一下他这个皇侄。 这番早朝又是一场明争暗斗,但刘冥幽始终置身事外,表情冰冷异常,也没人敢去招惹他这樽。 出了朝殿,刘冥幽冷峻的双唇迎着寒冷,点点雪花落在他黑色的蟒袍之上,给人一种萧肃冷杀的感觉。 第二百一十九章 第三个要求,结盟 镇国公,兰雅的舅舅,紧走几步才赶得上刘冥幽。 “冥幽王安好,最近朝中不太平,太子势力近来活动频繁,而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形势一时半会老夫倒是看不明了,冥幽王可有看法?” 镇国公这么一说,其实是在提醒冥幽王,朝中势力变化多端,冥幽王一直出手不动,镇国公担心失去先机,而且最近冥幽王在早朝上沉默不言,竟也捉摸不透冥幽王的心思。 侍奉这样的主子,镇国公绕是费尽心思,也猜不透啊。 “镇国公安心,本王自有打算,不出三日便有分晓,你只管盯着朝堂。” 刘冥幽神秘莫测,不清楚严明他的打算,毕竟镇国公是兰雅的舅舅,如果听闻冥幽王出征,未免多生事端,所以这件事情在来到之前绝对的保密,只是暗示镇国公以后盯着朝堂,划分自己的势力。 镇国公还想继续追问,却奈何冥幽王一张冷脸,他也不敢靠近了。 随后刘子轩嬉皮笑脸上前一步,跟着刘冥幽,一直纠缠。 刘子轩殷红的双唇勾勒起一抹刺眼的笑容,泛着一双桃花眼,邪气十足的说道。 “皇叔最近可好,晚上会不会失眠啊?”刘冥幽没有回应刘子轩调侃似的话语,依然神情冷傲,对于刘子轩的话充耳不闻。 刘子轩那么高调的人,最讨厌别人的无视,偏偏他这个皇叔是个狠角色,专挑他的软肋下手。 “皇叔想什么呢,心神不宁,难道是做了什么坏事?比如算计你的侄子?不知道皇叔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沉默往往代表心虚。” 刘子轩一脸的纨绔,他以这种戏虐的方式问出口,也是明智之举,若是真要和皇叔大吵大闹,他一定讨得了好,而如果他用这种挪揄的方式,最起码还能逞一时之快,也算是解气了。 刘冥幽继续无视他,高大的身形走在前面,步伐稳健,速度极快的上了马车,将外面的世界和吵闹隔离。 而刘子轩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刘冥幽,紧跟着刘冥幽前面的马车。 刘子轩在马车里悠然落座,嘴角勾起一抹邪气十足的笑容,现在的形势他看得很清楚,他被太子逼得节节后退,只有寻求皇叔的庇护了。 从太子婚宴上,刘冥幽就开始算计他,这良苦用心啊。 但是他刘子轩是桀骜不驯的野马,刘冥幽想要收复他,也有看他有没有那本事,最起码得让刘子轩有利可图。 刘子轩非常厚脸皮的跟着刘冥幽进了幽王府,非常自在的使唤王府里的下人端茶倒水。 “皇叔,这次皇侄是来赔罪的,很可惜十块帝王绿没有找齐,不知道皇叔会给我怎么样的后路呢?” 刘子轩戏虐的意味十足,刘冥幽曾经说过,如果刘子轩找不齐帝王绿,他会给刘子轩一条后路,当时刘子轩还纳闷皇叔变得这么仁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你应该清楚。”刘冥幽这才无谓的说了一句,依然是那种高冷的性子。 刘子轩只觉得喉头郁结着鲜血,快要被刘冥幽气死了,真没有见到刘冥幽这么狂妄的人,明明是刘冥幽下套要算计他,现在怎么装的那么高傲,理所当然的姿态。 刘子轩随即勾唇一笑,非常干脆的拍手鼓掌,“好,皇叔果然厉害,皇侄佩服万分。” 刘冥幽置若罔闻,只是素手抬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并未有回应刘子轩,而刘子轩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被无视的感觉让人很抓狂。 “皇叔未免太过自信,除了皇叔还有值得依靠的对象。”刘子轩不落下风,不甘示弱。 刘冥幽静观其变,他此举是要挫一挫刘子轩的锐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忍耐为上,这样的道理应该是学学。 刘子轩和刘冥幽两人之间无硝烟的战争如火如荼,海棠今早未能完成王妃的吩咐心里有愧,便一直打探王爷的消息,王爷没看到倒是看到了西风,海棠猜想西风侍卫在,那王爷肯定也在。 其实西风是想要和海棠说话,却见那笨丫头一看到自己立马转身,仓皇的跑了,海棠是回去通风报信了。 “王妃,王爷回来了,我看西风侍卫一直守在会客厅附近,王爷应该是在会客,只是不知道见谁呢。” 要是西风知道,海棠这笨丫头竟然猜中了王爷的行踪,他一定会生气再也不出现在海棠面前,他可是暗卫,王府上下能见到他的人屈指可数。 兰雅不觉哑然失笑,怎么海棠现在的这样子好似她的眼线,兰雅可没想将海棠培养成间谍。 想来海棠是因为今日早上的事羞愧才会这么主动告知王爷的去向。 不过兰雅思索,刘冥幽很少会邀请别人来做客,除非那人是自己主动来的,普天之下顽劣不忌惮刘冥幽冷脸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刘子轩。 看来太子已经将刘子轩逼迫到一个境地,如今正是刘冥幽收网的时刻。 不过刘子轩的性子高傲,不会那么容易屈服,还需要给他一个适合得理由。兰雅决定帮刘冥幽一把。 兰雅这么做绝对不是怀疑刘冥幽收复人心的能力,而是怕时间拖延久了,太子有动作唯恐生变,所以必须要尽快让刘子轩和刘冥幽结盟。 兰雅摊开宣纸,执笔落下几个字,笔迹清秀令人舒服。 “找一小厮去三王爷府送信,晚点再去。”兰雅轻声吩咐道。 “三王爷?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替王爷办事。”兰雅干脆的打断海棠的疑问,果然海棠听到王爷的名号,脸上露出恐惧,好歹是不追问下去了。 兰雅不希望海棠在西风面前说错话,被刘冥幽知道这事,刘冥幽肯定会生气,性子高傲的人都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所以兰雅还得照顾刘冥幽的情绪。 不出兰雅所料,刘子轩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即使看清楚了形势,除了和刘冥幽结盟没有其他办法,但是他性子执拗的很,他心里对刘冥幽不爽,就是死扛也要抗几天,明明知道形势不利于他,但是他依然任性,我行我素。 但这就是刘子轩,骄纵不羁。 但是当刘子轩收到兰雅写的那封信,看着寥寥的几个字,“第三个要求,结盟。”气得刘子轩把那纸撕了个粉碎。 原来他们夫妻联起手来算计他啊,一人给个巴掌,另一人给他甜枣,不过他显然受用那颗兰雅给的甜枣啊。 刘子轩潇洒不羁,不受任何人的挟制,但是他却非常的重承诺和信用,依他高傲的性子来说,绝对不会失信于人,从之前太子婚宴上刘冥幽提出的十块帝王绿这样的难以达到的要求就可以看出刘子轩的性子,他喜欢挑战,喜欢达成承诺时的快感。 而如今兰雅以第三个要求的形式,要刘子轩和刘冥幽合作,这让刘子轩觉得自己占据主动地位,兰雅善解人意,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为了显示他的能力和诚信,刘子轩心情愉悦非常傲娇的给刘冥幽送去一封帖子,上面只写着几个大字,“本王要和皇叔合作,皇叔不能不答应。” 当刘冥幽看到刘子轩的回信,阴沉的眼眸多了几分阴霾和无奈。 刘子轩前脚刚走,可是一副坚定,不受胁迫的骄傲样子,这会竟然反转过来,这么快答应合作,当然忽略这欠揍的语气的话。 思及此,刘冥幽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自嘲不已。 “兰雅,再一次你又将本王推远了。”刘冥幽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感激,他到底该拿兰雅怎么办?思绪飘远,阴沉的眸子深不见底。 “主子,王妃派人请你过去。”西风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响起,旁边还站着一脸幽怨的海棠。 过了许久,西风似乎是听到了若有似无的脚步声,靠近门外,可等了半晌还不见王爷推门,骤然响起了几声咳嗽声,到后面又硬生生的压下去了。 西风不禁无奈的摇摇头,“王爷公务繁忙,晚些会去见王妃,你回去复命吧。”西风毫不客气的打发海棠走。 “你又不是王爷,凭什么是你说了算啊?王爷还没回应呢。”海棠生气的吼道,海棠没有武功底子,自然没有听到刚才屋内微弱的响动。 西风真想掐死这个笨丫头,他一次次的保护她,她一次次的送死。 西风狠狠瞪了海棠一眼,然后动作迅速,直接抱起海棠速度撤离书房。 过了一会,书房内才重新有了响动,是竹简打翻在地的声音。 刘冥幽自嘲不已,虚弱的冷汗豆大珠坠落在案桌上,似乎滴进桌子里留下它深重的痕迹。 他竟然没用到这种地步,想要迈步出去看看她都无能无力,手中的帕子上咳出的鲜血开出妖艳的花朵,他眉头紧皱,狠狠震碎了那带红的手帕。 夜色寥寥,雪花飘舞在屋顶,窗台,带着寒冬的印记,打在人的心头。 兰雅穿着白色狐裘,依然抵御不了那寒冷,轻步走上前,在离书房不远处停了下来,看到书房里通亮的烛台,刘冥幽高大的身影似乎匐在了案台上,终于他也乏了,兰雅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但是他没有说,她也不去问,等他想跟她说的时候。 兰雅抬手接住几片雪花,月光下的雪花似乎会发光,不过瞬间就融化了,轻轻的擦了一下手。 “夜深了,回去吧。”兰雅干脆轻声说完转身。 “啊。王妃不要去见王爷吗?是海棠没有用。” “好了,你这丫头,现在进去是打扰王爷休息,你敢吗?”果然兰雅的话一针见效,海棠乖乖闭嘴,可不想去惹王爷。 第二百二十章 皇叔真狠 兰雅嘴角带着浅笑,如果她进去会怎么样?体贴的给他盖上毛毯,泡上一杯热茶吗? 他睡眠极浅,进去之后估计是他要费心思照顾她同她讲话吧,所以不如不进去,靠得太近,太紧,反而给他带来困扰,等他忙完之后再来折腾他吧,思及至此,兰雅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期待着刘冥幽忙完时。 殊不知,刘冥幽此时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兰雅,趴在桌子上,起伏的胸口处传来的生疼,周身的寒气让他双臂环绕都无法感觉到暖意,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 迷迷糊糊中,嘴唇中发出的单声调,“兰雅,兰雅。”魂牵梦绕,儿时的梦再次席卷着他的记忆,狡黠的女孩扔给他一个咬了一口的馒头,他孤傲的紧紧盯着女孩眼角的泪痣,画面再次回转,母亲冷眼待他,亲手给他中下蛊毒,随着他的冰冷和绝望,那一场大火烧了他的怨恨。 画面交错,无暇顾及,无论遇到什么,他口中喊着的只有那个名字。 一直守在门外的西风,脸色阴郁的可怕,他很不理解主子的做法,想王妃就去见啊,不就是蛊毒复发了吗?让王妃知道又如何,主子一个人受苦又是如何?搞不懂主子为何不能直接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真的有冲动,去把王妃带过来,看看王爷这幅痴情样子。实在是听烦了主子的梦魇,干脆捂着耳朵不听。 站了一夜岗,西风觉得他身心疲惫。 终于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了书房,西风揉了一下太阳穴,忽然开门声音响起,再次看到主子,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高傲和冰冷,这才是他家主子嘛。 “主子,已经见了血光,今日太子党三分之一的大臣不能上早朝。”西风终于想起一件让人心情高昂的事情了。 昨夜派了暗卫,除了装神弄鬼捉弄那些大臣,还设置了一些陷阱,比如某一位大臣用膳被石头崩了牙,比如某位就寝时屏风压断了鼻梁骨,再比如某位大臣寻花问柳时被吓得差点萎掉回头撞在门框上,这应该算是见了血光吧,总不能一刀抹了他们的脖子吧。 “嗯。”刘冥幽的脸色似乎更加的阴冷了,双手背后,凛然气势,巍峨如雪山。 不过刘冥幽刚出门口准备上早朝,就看到某人笑的花枝乱颤,非常热情的同他打招呼。 “皇叔早上好啊,今日皇侄特地来和皇叔一起上早朝,皇叔这是怎么了,一脸疲倦,苍白无色,难道是昨日皇叔听皇侄要和皇叔结盟,激动地一夜未眠?” 刘子轩调侃的语气十足,即使他同意了结盟,可嘴上也不饶人。 刘冥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坐上马车,不理会刘子轩。 到了宫门口,刘子轩再次凑上去,神秘的问道,“皇婶呢,改天准备去拜会一下,忘了说了,昨天皇侄看着雕塑又对月感怀了。” 果然他的话触动了刘冥幽,感觉周身的冰冷空气都凝结了起来。 “把那樽雕塑立刻送回本王府邸。”刘冥幽阴冷的说着眼眸中极是阴霾。 “太重了搬不动,等皇叔帮皇侄重建势力后立马就搬过去。”刘子轩可不是好糊弄的,太子将他名下的产业都封锁了,他要刘冥幽想办法要回来。 “松风阁的势力,要不要本王帮你重建?”刘冥幽冰冷的单音调,不带有任何的情感。 那阴鸷幽深的眸子竟让刘子轩心生中忌惮,他怎么感觉现在的刘冥幽浑身都是阴谋泛着森森的寒光。 刘冥幽真是好手段,竟然敢威胁他,松风阁的势力太子并不知晓,看来是刘冥幽刻意为之,因为刘冥幽想要利用松风阁的力量,而且还威胁刘子轩,若刘子轩有一丝的得寸进尺或者异动,刘冥幽不介意一手毁了松风阁然后再重建。 刘子轩在刘冥幽的面前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好似他所有的算计和心思在这个阴冷的男人面前,无所遁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非常的不好。 “皇叔,真狠。”刘子轩由衷的赞叹,毫不掩饰对刘冥幽的不爽。 “你失去的今日便能回来,松风阁可以不动,但是你的财富该是拿出来。”刘冥幽也不用绕弯子,直截了当提出结盟的条件。 “皇叔是要干什么坏事?想要用到富可敌国的财富,本王过惯了有钱的日子,全都给了皇叔舍不得。”刘子轩不甘示弱的拿话试探刘冥幽。 “杀人。”刘冥幽云淡风轻的说着,那语气里似乎还有些讥诮刘子轩。 刘子轩这下彻底明白了,刘冥幽放着他的松风阁不动,只想动他的财富,这是借着他的情报组织,又用他的钱财,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皇叔啊,尤其是皇叔那与生俱来的高傲和冰冷,硬生生的让人和他阴险的面目联系不到一块。 “怪不得松风阁最近都能收到边境的消息,冥元和大梁的战争一触即发,皇叔倒是未雨绸缪,觊觎皇侄的财富是要为这战争集聚物资吧,而皇叔是下定决心要领兵出征了。所以近日来太子党的大臣巧合的摔倒磕碰,不能上早朝,正是应了那句‘太子会给身边的人带来血光之灾。’皇叔算计的很好,心思慎密。皇侄就预祝皇叔旗开得胜。” 刘子轩说这些话的时难得有些严肃和冷静,因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刘冥幽实在太可怕,若不是他稍有留心又或者是刘冥幽刻意让他知晓,那么他就一直和太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直到最后一刻无力挽回的局面。 “你的吃穿用度不会受影响,好好顾着你的松风阁。”刘冥幽实在过于高傲,让刘子轩望尘莫及,从未见过用别人钱财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那皇侄等着皇叔凯旋归来时,到时等着皇叔还钱。”刘子轩语句如软刀子,锋利的很。 刘冥幽听到那句“凯旋归来”时,幽深的眸子越发的如冰霜,拂袖直接离开,不去理会刘子轩。 让刘子轩莫名的觉得无奈,他还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呢,这皇叔果然难伺候。 而这场景看在太子刘子离的眼中,愤恨难耐,刘子轩和刘冥幽两人狼狈为奸,这会竟然一起来上早朝,实在可恶。 昨日卫升跟他禀报,刘子轩被封掉的产业和店铺因为刘冥幽的强势干预,衙门只能将店铺解封,随后他们在追查下去,刘子轩名下的店铺和产业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转移到了他们查不到的地方。 当刘子离听到这消息时,气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明明他马上就要刘子轩的把产业连根拔起,接受刘子轩所有的财富,就在最后一刻,竟然被刘冥幽干预,这口恶气实在难以忍下。 恶气隐忍难发,刘子离忍无可忍,将卫升拉近地牢狠狠抽打了一夜,他眼中的嗜血和狂暴才勉强褪去,如果不正是用人之际,他一定亲手杀了这废物。 刘子轩竟然你投靠了刘冥幽,就要做好与本王一生为敌的准备,本王一定要你死。 刘子离暗下决心,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刘子轩和刘冥幽死。 今日的早朝,气氛更加的诡异,因为朝中的太子党重臣有几位昨夜遭遇意外,摔断腿的,磕破头的,砸断鼻梁骨的,总之今日是不能来上早朝了。 朝堂上缺了几位重臣是开国以来的头一次,皇帝的表情阴郁的很,看向太子的眼神多了一丝芥蒂。 皇帝很清楚这事和刘冥幽脱不了干系,但是那些大臣告病的缘由都说是意外,他要劳师动众查这些意外就变得多余。 现在刘冥幽和太子已经完全对立,对于皇帝来说是一件好事,只是看不懂一向不学无术的刘子轩为何站在了刘冥幽一侧,这两个人又在搞什么鬼。 今日边疆的事迟迟未有回应,皇帝不免心中有些着急。 “太子,可有关于边疆大梁国扰乱的消息?”显然此时皇帝问话,还没有预料到一向物资匮乏的大梁国会有举兵征讨的可能。 “儿臣派人查过,却有此事,但是他们的军队还没有进入冥元的边境城池。”太子的话说的模棱两可,竟不表明此时应该出兵镇压,还是静观其变,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谨慎小心。 第二百二十一章 相见难 其实刘子离近来一直关注大梁国的动静,他肯定大梁国会出兵侵入冥元,但是他现在不能严明,担忧皇帝对他起疑心,实则他在大梁安排了不少的探子,等着战争开始,和大梁国里应外合,逼皇帝退位。 老皇帝面上对他宠爱,实则对他有所戒备,刘子离早就看出他那父皇老不死的占有皇位,不肯现在将皇位传给他。 可是他等不及了,尤其是现在挖掘出来刘子轩的真面目,皇位的竞争者越来越多。 “继续盯着大梁国的动静,明日就会有消息,还有何事启奏?”皇帝似乎越来越力不从心,坐在皇座上都有些重重的疲惫感,后背上都是冷汗,明明此时正是寒冬之际。 殊不知太子掠过皇帝那倦怠的眼神时,眼底是隐藏极深的奸妄。 朝中大臣心事惶惶,最近国内无大事发生也没启奏的必要,等皇帝走后,退朝时,不知道人群中谁嘀咕了一句。 “颜大臣,李大臣抱恙在家,虽说是意外,可这也太像是百姓口中所传的血光之灾。难道那算命的说的是真的?” “你这么说,老夫也想起来了,好像他们可都是太子身边的人啊。”那几位大臣悄声细语,低嘘了一声,众人都惶恐的看着太子。 太子听到了他们的议论,非常不耻,“流言蜚语,庸人自扰。”说罢太子冷脸拂袖而去。 那些大臣们巴巴得赶上去讨好太子,是他们多想了。 刘子轩双手抱胸,整暇以待的看着刘冥幽,“皇叔是高手,不费一兵一卒就掌控了当今形势,皇侄很乐意跟皇叔这样厉害的人物合作。” 刘子轩的语气有调侃还是欣赏,刘冥幽没空去探究,只给刘子轩留下一个高大冰冷的背影。 一天又是匆匆而过,夜晚来临的总是那么快,似乎迫不及待的要将刘冥幽吞灭,感受到时间流逝,生命一点点的耗尽,这种感觉非常得不好。 书房内,已经点上烛台,摇曳的烛光带着朦胧,晦暗不明,笼罩在刘冥幽冷峻苍白的脸庞,他俊美如斯,霸道如常,却偏偏多了一丝孤傲和寂寥。 “主子,该用膳了。”这两天都是西风守在书房外伺候主子,主子是在刻意回避王妃,连用膳都只是吩咐厨房单独送来书房。 “什么时候了?”刘冥幽的问话心不在焉,他单手支撑着额头,脸上的冷汗如豆大,滴落在竹简之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显得很寂寥。 “亥时。”西风恭敬的说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刘冥幽强撑起身子,绕过案台,站在窗户面前,强有力的双手打开窗户,冷空气随着敞开的空隙毫不留情的侵略进来,让刘冥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幽深的眸子望着那方向,黑暗幽漆的一片沉寂,抬手间,夜空下飘落而来的雪花随意的落在他冰冷的指甲。 这雪大概要持续几天,而大梁国地处寒冷之地,必然是万里冰封,冰天雪地。 西风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去,那里正是王妃的屋子,西风心里为主子捏了一把汗,实在纠结,想去看王妃就去啊,什么时候主子也变得优柔寡断,这种忧思的表情完全不适合冷漠的主子啊。 就在西风心中腹诽之极,头顶听到一声咳嗽,然后就看到主子那阴冷可怕的眼神盯着他。 “回禀主子,事情办妥,明日城中就会听到关于太子命势走霉会连累身边有遭遇血光之灾的流言蜚语,而且绝对会让太子党的大臣听闻。”西风语气中满是讥诮,太子党那些蠢货,该是遭殃的时候了。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西风摩拳擦掌,干劲十足。 “注意皇宫里的动静,查出太子安排在皇宫里的眼线,此事不能操之过急,等出兵大梁国后,再派暗卫紧密盯着,随时报告。”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越发的深沉,不知道他的猜想是否正确,但此事只能缓不能急。 “宫中有异动,事关重大,属下觉得主子应该马上遏制,在主子出兵大梁国之前不能出差错。”西风很认真的提出自己的看法,一旦主子出兵大梁国,宫中发生异动会对主子不利。 “这事不涉及本王,静观其变最好。”刘冥幽非常直接的打断西风的话。 西风不禁疑惑,不涉及主子的事情,那到底是何事?难道主子要坐守渔翁之利,坐山观虎斗?只是不知道具体所谓何事,他还是派暗卫日夜盯着皇宫为好。 “今晚连夜囤积粮草,后日准备出兵。”刘冥幽严肃的话语让人不容置疑,主子这般冷冽决绝,出征一事已然决定。 “粮草先行?在太子和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有风险。”西风不知道主子在考虑如何?但是绝对相信主子会有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刘子轩和向离会暗中协助你,松风阁的力量不容小觑,京城通往边疆的暗道只有他们知晓。” 刘冥幽对于此事有绝对的把握,和刘子轩结盟不光是获得财富招兵买马,还要利用松风阁的势力。 “属下明白。”西风精神奕奕,主子果然将路子已经铺好,这让他事半功倍。 跟随在主子左右,早已经见识到了主子的睿智强大,可这时不免心中还是对主子的崇拜和尊敬。 大雪纷飞,边疆的形势变化莫测,如何抵御大梁国的陷阱就是要面临头等的大事,除了粮草还有足够的御寒冬衣。 对于这场战争,刘冥幽并没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取胜,但是他有绝对的能力保卫冥元王朝。 他本意是要借大梁国颠覆冥元王朝,但是面对此时残破的身子,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不能将冥元改朝换代,那就好好守卫,因为他的兰雅还身在冥元。 就在这静谧的夜里,书房里的灯光摇曳,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何人?”刘冥幽不禁语气有些冰冷,他吩咐西风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是谁如何大胆。 兰雅此时站在书房门外,典雅的窗户上映照着刘冥幽高大的身影,被刘冥幽这冰冷的一问,感觉周身的雪花越发的寒霜浓重了。 “是我,王爷的王妃。”兰雅这话语里多好包含了有些愠怒,整整三天,刘冥幽都没有来看兰雅,不是说忙完了就来看她的吗? 兰雅突然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个怨妇,这种认知让她心里也很不舒服,她怎么变成了那种小家子气的女子? “嗯。”刘冥幽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硬生生的回答了一句“嗯。”这其中包含有多少纠结的意味。 “王爷很忙吗?但是也不该说话不算话,三天前清晨时分,王爷就答应晚上回来看我。”不到迫不得已,兰雅真不想说这种话。 三日前,刘冥幽和兰雅缠绵一夜,清晨时刘冥幽答应晚上会回来。 刘冥幽听闻兰雅这一句,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他为何有种被指责始乱终弃,吃完抹嘴就走的感觉。 那一晚,不知道他的努力是否有成效,如果兰雅有了他的孩子,他是否会高兴。 兰雅听到刘冥幽那轻微的咳嗽声,心里莫名的慌了一阵,因为一开始刘冥幽蛊毒发作时就是咳嗽出血,但这次还真是兰雅误会刘冥幽了,刚才那咳嗽其实是被兰雅那暧昧的话语呛的,掩饰尴尬而已。 “王爷,咳嗽不止吗?”兰雅及时心里慌张担忧,但面上不显,尽量保持淡然无谓的语气。 “天气干燥,无碍。”刘冥幽压抑着自己的心神,他多么想打开门看看兰雅,只能轻轻的闭着双眼,平复自己的心绪。 “外面天冷,王爷不让我进去坐坐吗?”兰雅再一次试探姬刘冥幽,这三日不见的行径,兰雅肯定刘冥幽这是专门躲着她。 过了一会,依然不见刘冥幽回复的声音,兰雅捂着双唇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果然就听到刘冥幽的步伐靠近了口,兰雅轻轻一笑,她也是好笑,这种哄骗人开门的招式,刘冥幽也中招了? 兰雅透过门缝看到刘冥幽光洁的下巴如玉,但是比之前更加的尖瘦,勾勒出的憔悴容颜,泛着苍白的双唇,兰雅的心只觉得揪紧了。 “刘冥幽。”兰雅呢喃自语,控制不住的冲动,想要跑进他的怀里。 刘冥幽听到兰雅的声音,只觉得后背一怔,旋即嘴角轻轻的勾勒起一抹温柔的笑容,那温润轻柔的声音又是回了一句。 “嗯。”可就在此时,刘冥幽只觉得喉头布满了苦涩的血腥味,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随着门缝门打开的吱呀一声,刘冥幽手上的力道变小,他在迟疑要不要开门。 就在这时,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西风半跪倒在地,严肃的说道,“主子,有要事禀报,刻不容缓。” 随即兰雅苦涩的一笑,不知道刘冥幽有没有从门缝里看到她那抹无奈的笑容,兰雅故作轻松,将原本拉开的门合上。 “事情紧急,不打扰王爷了。”刘冥幽从那细微的门缝里看到兰雅瘦弱的背影,缓缓而行,离他越来越远。 终于他喉咙中的血再也抑制不住,那窗户上四溅的鲜血,如寒冬腊梅,妖娆如姿,鲜红如血。 西风几不可闻的哀叹了一声,王爷这又是何苦呢?“属下斗胆,撒谎,请主子惩罚。” 西风并不想那样做,硬生生拆散王爷和王妃,他也实属无奈,可他刚刚分明感受到了主子紊乱的气息,主子这种病弱模样还是不要让王妃知道的好。 “尽职尽责,无罪。”刘冥幽的声音中透露着疏离和冰冷,饶是他知道西风的好心,也无法释怀刚才的一切,如果刚才他见到了兰雅,兰雅看到他这幅模样,会不会阻止他出征。 莞尔自嘲一笑,哪有那么多如果?夜风静静的吹,冰雪一层层的积厚,寒梅在风中盛开,皎洁的月光下那孤傲的梅花合着冷风,到底是风雪造就了梅花,还是梅花点缀了风雪? 决战性的一天终于来临,京城总关于太子的谣言纷飞,太子沾染血腥,新婚夜新侧妃意外身亡,与太子相交的大臣三日来意外不断,血光之灾一说似是应验。 威严肃穆的朝堂上,原本整齐的两列朝臣,如今七零八落,朝堂上竟然缺席了六位重臣,开国以来闻所未闻。 朝堂上的气氛低沉,众人看向太子的眼神多有忌惮,“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勃然大怒,六位大臣身体抱恙未能上早朝,外界传这些大臣都是和太子私交甚密的,这些大臣不是手握兵权就是掌控财库。 皇帝大怒不光是因为谣言,更是对太子结党营私的不满,他们之间的隔阂和猜忌又加深了一道。太子明白皇帝的问责,但这时候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儿臣行事端正,百姓谣言实属无中虚有,请父皇明鉴。”太子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还真是让人不好责怪,毕竟太子没做任何事。 “没想到这装神弄鬼的算命骗子,这次倒是蒙对了一回。”刘子轩那讥诮的声音非常突兀的响起,这几日他连着上早朝,每每都站在冥幽王身边,好似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和皇叔近来交好。 “算命,只有庸人才会相信,难道皇弟相信?”太子毫不掩饰的讥讽刘子轩。 第二百二十二章 领兵出征 这两人又是针尖麦芒,终于皇帝大喝一声,非常烦躁让他们闭嘴。 这时候一名将士从朝堂跑进来,脸上的慌张难以掩饰。 “启禀皇上,大梁国侵入我朝边疆挑衅,已经攻陷了三座城池,损失几千名兵将,刻不容缓,臣才冒然惊扰皇上,请皇上速速派兵镇压,这是边疆战报,请皇上过目。” 那将士双手奉上捷报,皇帝打开一看,脸色惊变,非常的愤怒。 “大梁一个小国竟然在一夜之内连续破我冥元三座重要城池,这种紧迫的事情为何不速速来报?派往边境的将士难道不知道轻重,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何此前一点迹象都没有表明?” 皇帝发怒,一时间就听到三座防守城池失守,饶是谁听到此事都会生气。 尤其大梁一个小国,行动如何迅速,这完全是在向冥元挑衅。 刘子轩看着父皇勃然大怒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戏虐的笑容看着刘冥元,其中的意味很明显。 边境战争的消息迟迟才传到京城,其中皇叔肯定动了手脚,皇叔手段果然狠绝,为了他的计谋,将三座城池拱手相送,这才让父皇觉得大梁国武力强大,不容小觑,不得不重视此事,由此任命谁领兵出征便是要斟酌一番,而这冥元王朝只有皇叔最有资格出征。 皇叔这种胆略,为达目的,不惜帮助敌人,而且运筹帷幄,自有信心将那失去的城池夺回。 普天之下,也没人能有皇叔这种谋略过人,敢赌定赢的强大能力。 刘子轩倒是心里为父皇捏了一把汗,遇上皇叔这样逆天的人,难赢。 朝中大臣人心惶惶,皇上大怒,他们都要遭殃。 “父皇息怒,比起追究延误战机的责任,儿臣认为应当尽快制定应敌战略,该是由谁领兵出征。”太子深明大义,一副为国着想的模样,他想要领兵出征,借此把握兵权,与大梁结盟逼皇帝退位。 刘子轩不禁耻笑一番,邪魅的笑容诡异的盯着太子,讥讽太子如此殷勤推选带兵出征的人,无疑是为皇叔做嫁衣。 “太子所说的是,各位大臣可有合适的人选?”皇帝只能按下心中愤怒。 这时候镇国公毫无压力的走前一步,说道,“臣认为冥幽王适合领兵出征,十年前冥幽王曾和大梁国有长达几月的交战,大梁国的人狡猾诡谲,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冥幽王适合出征。” 随后拥护冥幽王的大臣们纷纷表明支持冥幽王出征,而太子党那边的人干瞪眼没有办法,因为职位高点的大臣们接二连三出现意外,不能早朝,从人数和声势上,太子就落入下风。 皇帝未动声色,但是他绝对不希望刘冥幽领兵,这相当于是将兵权交给刘冥幽,如此冒险的事情。 “太子可有建议?”皇帝将话题转移到了太子的身上。太子非常上道的回了一句。 “虽说皇叔与大梁国对战有经验,但是战场上哦形势万千,十年前的经验并不能用到现在,怕是墨守成规适得其反,而且皇叔年纪大了,三年前闭门不出,如今才出世,对于天下局势未必看得清楚。儿臣近几年来战场上奋勇杀敌,不畏艰险,希望父皇给儿臣这个机会为冥元效力。” 刘子离的明说暗讽,直接将刘冥幽这个皇叔排除在外,他和皇帝才是真正的父子,由谁出征,是父皇说了算。 而镇国公刚才所说冥幽王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直接被太子否决,也不能再纠结于这一点,但这是冥幽王胜与太子的一个砝码。 而刘子轩笑的一脸张狂,似乎对太子所说非常不赞同,只是他关注的点让人真是觉得很无奈。 “皇兄,你刚才说皇叔年龄大?可只比皇兄年长两岁,不过二八,也不至于打不动仗吧。”刘子轩这番话别有深意,到底是在讽刺冥幽王还是太子? 众人知道刘子轩的性子,都选择忽略,省的和刘子轩扯上麻烦。 “军心不稳,徒告失败。”在这大殿上,刘冥幽冰冷幽然的声音渗透在各个角落,每个人的耳朵里,他的话语低沉却让人难以忽视,似是回应一般,了然不觉。 冥幽王从始自终一直沉默,如今这简单的六句话,让人重视,纷纷探究其中的意味,不免皇帝和太子的眉头都轻轻一皱,但掩饰的却是很好。 “皇叔这话什么意思?我朝将士忠心耿耿,神勇无敌,军心稳固的很。” 刘子离这会也不顾及,毫不留情的反驳,这军权绝不能被刘冥幽完全掌握。 可众人都等不来冥幽王的回答,好似冥幽王完全没将太子的话放在心上,这种直接的无视也只有冥幽王能做的这么自然。 “臣认为冥幽王所说在理,军心稳固在于领导者的威信,臣说句不当的话,京城总关于太子会给身边人带来血光之灾的谣言四起,如果太子领兵作战,手底下的那些将士多少会顾及那谣言,领兵作战最忌讳这种不吉利的舆论,不论这谣言是真是假,但这些天几位大臣遭遇意外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难免会被人利用,如果我军出师不利,唯恐将这谣言与之联系起来,弄的人心惶惶,军心溃散,这是领兵之大忌。还望皇上三思。”镇国公一言一行,听起来有理有据,丝毫不偏袒。 众人哗然,窃窃私语,这京城中的谣言闹得沸沸扬扬,军中也有耳闻。 “臣等以为,太子领兵作战的确不合适,舆论谣言这是大忌。”拥护冥幽王的众位大臣,纷纷如此是说,声势浩大,分量之重。 而那些太子党就算是有心为太说话,可那几位大臣的前车之鉴可是摆在那里,他们都是惜命的人,还真怕惹上血光之灾。 朝堂上支持冥幽王,反对太子领兵的舆论一片倒,这场局,胜算完全在刘冥幽手中,太子再怎么狡辩,也无能为力。 而皇帝除了紧皱着的眉头,跳起的青筋,愤怒的看着太子,好似在说“这一切都是太子的错。” 而太子忍下心中那口恶气,阴狠狠的说道,“既然皇叔要出征,那皇侄就祝皇叔早日胜利归来,依儿臣看,就让陈尚书做监军,护送粮草随之出征,陈尚书可要好好的配合皇叔。” 太子一双阴鸷的眼眸看着那所谓的陈尚书,目的就是要陈尚书随时监视刘冥幽的行动,必要的时候使点绊子,最好弄死刘冥幽。 太子的目的昭然若揭,谁人不知,而皇帝自然也同意,现在只剩下这个权力制衡的办法了。 朝中势力一面倒的支持刘冥幽领兵出征,就要看看他能不能活着回来了,皇帝心中阴险的想着。 那陈尚书长得贼眉鼠目的,胆小怕事,平常也不见他多么高调,如今被太子委以重任,除了惊喜外,还有一丝忧愁,毕竟面对的是冥幽王,但是一想到往后就要跟着太子升官发财,高兴地不知所谓,一脸讨好的看着冥幽王,说了好多废话表明他会好好做好监军的职责。 “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明日冥幽王就领兵出征吧,退朝。”皇帝气得胸口生疼,早早退朝。 刘子轩笑的一脸邪魅,“恭喜皇叔,目的达成。” “做你该做的事,松风阁,本王不会动。”刘冥幽冷冷的说道,那一双鹰眼带着直接的威胁。 刘子轩的笑容僵固,皇叔吃人不吐骨头,这是在威胁他好好听话,尽职尽责的出银子,暗中运送粮草。 如果他胆敢有异动,直接抄了他的松风阁或者让皇帝和太子知晓,借刀杀人。 刘子轩纨绔的又一笑,“皇叔太狠,皇侄玩不过你,皇叔多保重吧,大梁国雪地冰寒,万事小心,皇侄可是说得很认真的呢。” 刘冥幽淡淡回了一句,又是潇洒的转身,给刘子轩徒留下一高大冷酷的背影。 刘子轩面上郁怒,恨不得一窟窿戳死刘冥幽,算他倒霉落到刘冥幽的手中,但总比和他作对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真是希望他的皇叔命硬点,别那么快被太子算计。 第二百二十三章 终是不辞而别 刘冥幽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了等在这里的镇国公。 “镇国公,何事?”刘冥幽严肃的问道,周身都是王者的气息。 “犬子向峰想要随王爷出征,誓死追随,请王爷同意他的请求。”镇国公知道这场战争事关天下局势,也许冥幽王归来之际,这冥元也会易主。 刘冥幽紧抿着双唇,一双幽深的眸子,静默的看着镇国公,过了半饷才说道,“不要让兰雅知道出征一事。” 刘冥幽本意不想让和兰雅有关的任何人牵扯到这场战争里,但是向峰熟悉边境且武功高强,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有战场上才能实现他的报复,刘冥幽是个惜才的人。 “臣明白。”镇国公点头表示赞同,不免心里有些悲戚,他的外甥女嫁给了冥幽王,就要做好失去他的准备,冥幽王光不是为了守护她而活,还要为了整个天下而战。 面对明日将要到来的战争,众人心情不一。 太子宫殿内,太子一脸阴郁,愤怒而扭曲的如玉面容,如今倒真是像是暴怒的狮子,四处嗅着可疑的味道,求而不得,一股子怨气撒在一切不顺眼的地方。 “卫升,你说说本王应该怎么做?兵权落到了刘冥幽的手中,与大梁结盟的计划落空,本王是不是应该亲手杀了刘冥幽?”刘子离一脸嗜血的笑容。 “主子,千万要冷静。”卫升还从未有见过主子如此暴躁不堪,阴沉的眸子嗜血。 刘子离闻声冷笑一番,“哈哈,本王就是因为太冷静了,你以为本王真会去杀刘冥幽?刘冥幽要领兵出征那是去送死,本王派陈尚书为监军还真以为是去配合他了,粮草在陈尚书手里,一个不小心没有及时运到,他刘冥幽的军队就要饿死在冰天雪地里。” “本王在暗,他在明,他能打赢仗,但是预防不了本王给他放的冷箭,必要的时候,本王会让暗卫杀了他。” “主子英明,冥幽王出征大梁国可谓是腹背受敌,主子大可在皇上面前栽赃陷害,说冥幽王和敌国勾结有叛变嫌疑。” 卫升顺着太子的话说下来,其实想想刘冥幽要出兵也不算是什么好事? “本王要嫁祸给他,大梁国这次带兵的二王子,身在皇宫里的大王子,你想办法接上头,本王要和大王子联合绞杀刘冥幽和那二王子,相信大王子很乐意同本王一起除掉这两个碍眼的人。” 刘子离不愧为善用阴谋者,他能在短时间内想到应对的办法,的确非常的聪明和狡猾。 “主子英明,属下立即去做。”卫升大喜,主子果然出了一个好计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大梁国的二王子和冥幽王就是箭靶子。 阴谋的味道在蔓延,谁能把握先机,谁能预料之及,谁就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 雪花静静的在飘,在洁白的雪地上,徒留下滴滴红色血迹,不久就被新雪覆盖。 “主子,您的身体能撑得过去吗?”西风跟在刘冥幽身后,看到主子那极力掩饰的咳嗽,再看地上的血滴,实在忍耐不下去随即问道。 “无碍,早日结束便是好。”刘冥幽淡漠的声音萦绕在飘舞的雪花间,寒气比那雪花更甚。 西风不知道主子所说的早日结束,是指这场战争还是主子的性命。 “主子决定不告诉王妃吗?”主子和王妃的感情,西风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辞而别。 “多事,如果泄露出去一句,杀无赦。”刘冥幽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兰雅,他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告诉兰雅这件事,索性隐瞒到底。 进入书房,将外面的世界与之隔绝,刘冥幽翻着竹简兵书,心思难测。 “大梁国素来以狡猾闻名,陷阱无数,招招致人于死地,时间仓促,只能谨慎。明日出征多带一百匹马。”刘冥幽眸中深邃难测,可脸色却是冷峻异常。 “这是何故?时间仓促大军倒是应该轻装上路,节约时间。主子可是另有打算?”西风毫不避讳的问出心中疑惑。 “冰寒地动,食物匮乏,御寒为主,马屁杀之热血暖身,其肉可食。” 刘冥幽深知与大梁国作战的艰难环境,他不希望将士没杀敌之前就被冻死饿死。 西风明了,从主子的话里就猜测出这场战争比以往更加的凶险,同艰苦的环江斗争就足以消磨人的意志。 “下去准备吧,子时动身。” “是。”西风领命,拿了主子的军令召集所有将士,子时城门口集合,而至于那陈监军,西风自然是没有通知,那陈监军就是太子身边的一条狗,肯定会在粮草上动手脚,但现在有了三王爷的财富支持,粮草早已经备齐,所以陈监军的存在毫无意义,就让他慢慢追上来吧。 刘冥幽坐在窗前,手中白色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散发着寒光的长剑。 他所剩下的时日不多,必定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他的计划,做了最坏的打算,永远回不来冥元,见不到兰雅。 其实他的生命本该早结束,自从遇到了兰雅,他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兰雅帮他和贞太妃打开彼此的心结,贞太妃的死换来他延长的寿命,在这短暂的生命力,他绝对要好好的守护兰雅,即使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会为她铺好后路,安稳过一生。 指尖微凉,姿态优雅的穿戴好战服,一席黑色长袍,罩着御寒的狐裘披风,他如墨的发丝在寒风中如流泻的瀑布,带着丝丝的寒意,冷峻的双唇,面色如玉,他遗世独立,卓越风姿无人能及,暗夜里他优雅如九天谪仙,冰冷如寒冬料峭,眸底潋滟,唯有为她驻足。 悄无声息的高高站立在窗户前,屋内的灯盏早已熄灭,只听得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在寂静的雪夜中异常的清晰,指尖摩挲着窗户岩台,多么想抚摸她的脸庞,在她双唇下留下最后的印记。 西风隐在暗处,看到主子这般纠结,面上云淡风轻冷峻如常,可那眼眸中的不舍和留恋却是隐藏不住。 这让西风想起了那个笨丫头,低声叹气了一番,转身离开,还是让主子一个人做最后的告别。 刘冥幽察觉到了西风的离开,终是轻声推开门,在兰雅梦呓一声后,利索干脆点了兰雅的睡穴。 大手带着微凉,如珍宝一番细细的描绘着她的脸庞,摩挲着她的唇形,即使离开之后见不到她,也能凭着手中的触感和形状,摩挲起她的容颜。 刘冥幽轻轻的闭着眼睛,手指颤粟,心底里蔓延的不舍,他知道如果再留下去,必然会扰乱他的心智,睁开眼后恢复了原本的清明和冰冷,终是毫不留恋的离开,关好房门,终是不辞而别,做不到和她面对面的告别。 迷迷糊糊中,兰雅只感觉到脸上冰凉的触感,过了一会,那手掌离开她的脸庞,她的心里恍然有些失落,在睡梦里却醒不过来,又昏沉睡去,只当是一场梦魇,那冰冷的触感那么熟悉,却徒然消失。 而西风则是潜进了海棠的房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闯进女子闺房,但是时间仓促,西风不知道该怎么告别,总不能一巴掌把这笨丫头打醒,告诉她,爷要走了,出征去了。 西风无奈,也学着文人矫情的写了一封信留在那笨丫头的枕头下,信上只写着,“外出有事,几月不归,不要惦记。”自然没有透露王爷出征一事,看着这几行字,西风怎么觉得像是废话,准备拿起来撕了,可那笨丫头翻了个身,他一紧张留下那封信,径自走了。 城门外,浩浩荡荡的队伍,冰冷的铠甲反射的寒光如剑,众将士气势高昂,能在冥幽王的带领下出征迎敌,定能所向披靡,谁人不知冥幽王是战无不胜的神秘存在。 雪花点缀在士气中,更加的波澜壮阔,银装披靡,连绵起伏的队伍声势浩荡,徒然让人生畏。 “属下向峰拜见将军。”向峰骑着高高的战马,下马拜见,身手矫健,向峰便是兰雅的大表哥。 “起来吧,出发。”刘冥幽没有过多的言语,这一声便是最好的回应。 向峰敬佩冥幽王的领导军事能力,甘愿追随冥幽王左右,保卫家国,誓死追随。 大军行进,冰天雪地里的脚印深重,自有强悍。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在房间里,一室的温暖,可兰雅的心里总觉得不舒服,犹记得昨晚上那熟悉的冰凉触感,刘冥幽半夜抚摸她的脸做什么?还在思索着,要不要再去书房看看。 这时候海棠拿着一封皱巴巴的信,哭丧着脸,抱怨道,“王妃,那个西风侍卫实在太过分了,他半夜闯进我的房间,还留下一封信,这是在毁海棠的名节啊,他怎么可以那么做,留下这封信算什么?太过分了,以后海棠嫁不出去该怎么办啊?”海棠抽泣个不停。 兰雅拿过她手里的那封信,下面写着“西风”落款。 “西风侍卫是关心你,出个远门都要告诉你,可不见得西风侍卫给谁还留下这封信,西风侍卫对你不一样,海棠你懂吗?” 兰雅准备循循善诱,告诉海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可海棠哭的又厉害了。 “西风是个讨厌的家伙,这封信就是留下来羞辱海棠的,他半夜闯进来留下这封信就算了,还没有关门,害得海棠感染了风寒,他就是来欺负海棠的。” 兰雅听罢有些无奈的一笑,看来海棠的脑袋还是没有开窍,只是西风何时做事如此仓惶,闯进女子闺房就算了,还忘记关门,说明他有要紧的事情。 再看信上的内容,外出办事几月,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费神。 兰雅更加笃定刘冥幽幽事瞒着她,何故派西风外出办事如此之久,他到底在筹谋什么事情? “王妃,你带海棠过去和西风侍卫说清楚,海棠心里好气。”海棠一直央求着。 第二百二十四章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 “傻丫头,西风侍卫不是说已经走了吗?你去哪里找他?” “可王爷是西风的主子,请王妃为海棠做主啊,让王爷狠狠惩罚那西风。” “王爷自昨夜在书房,还未出来。”兰雅颇有些无奈,海棠这丫头竟然打着这种注意,这西风到底是做了什么让海棠这么生气的事情。 “好了,那就去书房看看。”兰雅算是答应了海棠的要求,见不得海棠受委屈,而且她也有私心,想要去看看刘冥幽。 主仆两人行至书房,海棠非常胆怯的站在兰雅的背后,显然对王爷有所忌惮。 兰雅轻轻的扣了几声门,一直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准备推门而入,里面却上了锁。 兰雅冲着海棠无奈的摊摊手,表示她也无能为力,准备返回去的时候,碰到厨房的一个丫鬟,兰雅鬼使神差的将那丫鬟叫住了,有些尴尬的询问道,“最近给王爷书房送了什么膳食,以后每日晨昏送去参汤,可是记住了。” “是,可是西风侍卫吩咐我们往后不需要往书房送膳食了。”丫鬟显然有些为难。 “好,本王妃知道了,你下去吧。”兰雅心中闪过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联想起来西风的那封信,还有昨夜那冰凉的触感。 “来人,把书房的锁撬开。”兰雅语气中有微微的愤怒,还有些许慌张。 “啊,王妃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可是王爷的书房啊,不许别人靠近。”海棠只觉得王妃不可思议,怎么好端端突然要这样做,好像王爷做了什么让王妃很生气的事。 在兰雅浑身散发的威慑气息下,那下人们只好拿来工具撬了门。 当兰雅看到那空荡荡的屋子里,干净收拾的案台,心中隐隐的怒气升腾,还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难受。 刘冥幽,竟然又一次的不辞而别,他不讲信用,又一次将她抛下,吝啬一句道别吗? 兰雅心里萦绕着的慌乱,有种被欺骗的感觉,那一种失去的感觉蔓延她整个身子,红红的眼眶里打圈的泪珠,她多么想冲出去将刘冥幽追回来,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抛下她,可是她现在不能冲动,她要保持冷静。 “备马车,去镇国公府。”兰雅淡漠的语气含着冰冷,下人们纷纷胆怯还从未见过王妃这般模样,那威严的气势让他们不容置疑。 兰雅秀眉轻轻蹙起,一双灵动的眼眸里此时盛满了冷然和萧肃。 当镇国公看到自家外甥女这番模样,就知道瞒不下去了。 “舅舅,朝中发生了何事?和冥幽王有关?”兰雅关切的问候了几句舅舅和舅母,就直奔主题。 镇国公下意识躲避的眼神,他曾答应过冥幽王不能告诉兰雅,舅母在一旁怜惜的看着兰雅,催促舅舅说道,“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兰雅可是你的亲外甥女,你忍心看她难过。” 镇国公低低哀叹了几声,兰雅便猜到了舅舅的为难。 “舅舅放心,即使你告诉兰雅真相,也不算是食言,大表哥如今不在家中,莫不是也随着出征了?其实兰雅来的路上就已经听到了百姓口中的议论,如此一来不过是跟舅舅求证。” 兰雅打消了舅舅的疑虑,镇国公不忍的说道,“冥幽王领兵出征,对抗大梁国,不说路途有多么的凶险,前有豺狼后有猛虎,太子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冥幽王一击,此番出征短则数月,长达几年,冥幽王瞒着你,也是为了你好。 这时大军已经行了大半日,兰雅你不要做傻事,安心在府候着。” “兰雅你要是乏闷,就搬来这里和舅母一起,峰儿也走了,舅母也和你一样担心,舅母理解你的心情。”舅母柔声关切。 可是兰雅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么大的事情,刘冥幽竟然没有告诉她,这些天来他是躲着不见她,他隐藏的真好,瞒得真辛苦。 刘冥幽,不论你去了哪里?我纪兰雅都会追到你,我怎么会轻易如了你的心愿,你只当我铁石心肠可以守在家中,想着你拖着病弱的身子浴血奋战,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战无不胜的神话人物吗?自从你遇到我纪兰雅,你就是个普通人,真真切切的就是纪兰雅的夫君! 曾经放花灯时,写上祝你长命百岁的愿望,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不论多远,我都会追到你身边,守着你直到长命百岁。 兰雅极力克制住自己的负面情绪,转而淡然一笑,“舅舅和舅母,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守着等他回来的。” 镇国公看着兰雅那瘦弱的背影,带着孤寂和伤痛,不免有些担忧,希望兰雅真的可以耐心守候。 这时候就算是兰雅去追,也追不上了,大军行进一日之久,行踪隐蔽,非常人能追之。想到这里,镇国公也算是放心了。 兰雅从舅舅府中出来,便直奔刘子轩的府邸去。 “王妃,为何要见三王爷?”海棠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事帮忙。”兰雅干脆的回答,她一心想着刘冥幽,再无他想。 刘子轩看到兰雅的到来,微微一怔,随后好似了然一般,泛着一双桃花眼,一脸的邪魅。 “皇婶还敢来皇侄的府邸啊,也不怕皇叔误会。”刘子轩语气中多有戏虐,还有一丝不知名的嫉妒。 “本王妃来这里,是向你提第四个要求。”兰雅直奔主题,不和刘子轩打趣。 刘子轩只觉得这话听起来真是非常的刺耳,看着兰雅那一脸淡漠疏离,却掩饰不了她对刘冥幽的情感,这让刘子轩愤怒不堪,他可不是什么好心的喜鹊,为兰雅和刘冥幽千里相会,搭桥铺路,他可不想俯下后背让兰雅和刘冥幽踩着过路。 “什么第四个要求,本王健忘,烦请皇婶请大夫给本王治好病后再说什么狗屁要求。” 刘子轩抑制不住的怒气,这时候倒是将纨绔不堪的作风发挥了个彻底。 “刘子轩,你修要乱说,第四个要求就是要你送我去边疆战场上。”兰雅不想和他牵扯过多,直截了当的说出要求。 “哼,皇婶还真把本王当根葱了?如果本王有那厉害的本事,还会被皇叔收缴了财富,算计了一通,连松风阁都沦落为皇叔免费提供情报的地方了,你该去找无所不能的皇叔帮你,你找错人了。” 刘子轩语气中充满着讥讽,纨绔的斜坐着,希望看到兰雅愤怒的神情,可惜没有。 兰雅顿了顿清冷的说道,“你有自知之明,怀璧有罪的道理你岂会不懂,如果你的巨额财富和松风阁被皇上和太子知晓的话,我肯定他们断然不会顾念父子之情,手足之谊。皇室争斗的残忍杀戮,你想要远离,独善其身真有那么容易做到?” 兰雅毫不客气的揭露着刘子轩的伤疤,兰雅猜想刘子轩暗中积累了多少的财富和势力,是因为早就见到了皇室的丑陋,他想拥有保全自己的能力,如今却被无情打破,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刘子轩的脸色变得阴沉,嘴角上邪魅的笑容此时充满着狠毒,因为这个死女人,竟然敢在他的面前这样说话,是在嘲笑他无能为力,保护不了自己吗? 刘子轩快速移动,手中碧绿色的长笛毫不留情的抵在兰雅的喉咙间,阴阴的一笑。 “信不信,本王现在可以杀了你,做到一切神不知鬼不觉。你说本王有那种能力吗?嗯?” 刘子轩最后的尾音上翘,兰雅知道他此时布满着浓浓的杀意。 手上的力道加重,那笛子中含着十分的内力,兰雅只觉得喉咙似是被剧烈撕开,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吐出的鲜血污了雪白的地毯。 刘子轩拿着长笛的手轻颤,看着那地上的想写,他忽然间醒悟,他刚才做什么?再一下,兰雅必然死在他的面前。 他的心抑制不住的慌乱,赶紧放开手检查兰雅的伤势,还好没有伤到经脉。 刘子轩手指小心翼翼的抚摸过兰雅的喉咙,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掰开兰雅的嘴唇给她吃下去,这下才觉得终于放心。 兰雅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刘子轩的举动,看来他后悔起了杀意。 “现在,你还想杀我吗?”兰雅静默的问着。 刘子轩听罢,哈哈大笑,一抹诡异的笑容带着嗜血的表情。 “想,非常想,真想把你杀了。”你就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终究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去。 刘子轩游戏花丛,就在那一刻,他终于相信,他是爱上了纪兰雅,爱上了这个嫁做他人的妇人,还是他的皇婶,多么的荒唐,但是很有挑战不是吗?刘子轩玩味一笑。 “真的吗?”兰雅反问,因为她看到了刘子轩看向她的眼神有躲闪。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厌,就不能好好看着本王吗?” 刘子轩一双大手掐着兰雅的肩膀,纪兰雅,这个讨厌的女人,明明知道他不想杀她,还要再问一次,这是逼他动手吗? 这种被纪兰雅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非常的不爽,所以他决定要纪兰雅尝点苦头,求他帮忙,就该有点求人的样子。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有了身孕 “刘子轩,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兰雅因为刘子轩那莫名其妙的话语觉得心神烦躁,她没有时间和刘子轩继续牵扯下去。 “本王在想一件事情,皇叔对皇婶很在意,如果本王现在将皇婶绑了囚禁在这王府里,再威胁皇叔火速回京城,这样一番皇叔那可是违抗皇命,失信于全朝将士,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领兵打仗,啧啧,这可是多么伟大的爱情啊,这必将成为冥元王朝的又一个神话,哦,还要威胁皇叔把本王的钱财悉数归还。” 刘子轩张狂的笑容,毫不掩饰的野心,那双邪魅的眸子里讥讽的意味十分的浓重,玩味的笑容十足,肆虐狂妄。 兰雅眼里,现在的刘子轩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你皇叔他绝不会为了我,轻率回京,你的算计必然落空。” 兰雅丝毫不受制于刘子轩的威胁,因为她很了解刘冥幽的为人,他不会接受别人的威胁。 “那你就看本王敢不敢?”刘子轩冷哼一声,肆意的笑容。 不知何时竟然拿来一条粗绳,双手极其快速的将兰雅绑成了一个粽子,兰雅想要反抗,奈何刘子轩是个力气大的男人。 当刘子轩将兰雅的双手捆绑住,将她扔到椅子上做好时候,兰雅从他充满戏虐的眼眸中看到了刘子轩的玩味,自然明白这是刘子轩的恶作剧,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等刘子轩玩好了,他就没有任何理由不帮忙。 “别动,皇婶可以笑一个。”刘子轩嘴角顽劣的笑容不羁。 兰雅狠狠的瞪着他,不言语,选择彻底无视他,对于刘子轩的为人,兰雅还是很清楚的,他聪明却爱玩,但是自有分寸。 就在兰雅不情愿的眼神下,刘子轩命人将那尊无脸雕塑推了出来。 兰雅选择恨不得冲上去暴揍一顿刘子轩,但是静下心来想,此时还是不要表现的太过在意,否则只会引起刘子轩作弄的兴趣。 “这是皇婶的无脸雕塑啊,今天就让本王将皇婶的雕塑变得完美,以后就可以看着皇婶的音容笑貌对月感怀了。”刘子轩一边拿话调侃兰雅,一边观察着兰雅的表情。 可兰雅一脸的淡然而且那明显的淡漠和疏离,丝毫不在乎这雕塑的事情。 刘子轩心中深深的挫败感,无论他做什么高调的事情,始终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开始吧。”兰雅淡漠的说道。 刘子轩隐藏在笑意的眼底苦涩的自嘲,随手拿起画笔将兰雅的脸庞五官认真的刻画下来,平常他作画最注重写实,这次倒是破坏了他的原则,因为他将兰雅那抿成一条线僵硬的双唇硬生生的勾勒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可这却不是兰雅面对他原本的模样,他在想,他是不是也学会了自欺欺人? 殊不知过了多久,刘子轩满意的看着画作,却见椅子上的兰雅竟然昏沉睡过去了。 这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以往那些女子各个吵着闹着要他作画,轮到纪兰雅这里,就变成这幅光景。 刘子轩心里生气,走到兰雅身边,语气特意阴阴的。“皇婶睡着了,本王没有画好,所以重新来过,这都是皇婶的错。” 刘子轩本以为兰雅听到这句话,会气得惊醒,可是却毫无动静。 刘子轩又推了一下兰雅的身子,竟然毫无知觉,难不成是昏过去了? 刘子轩震怒,速度命大夫前来诊治,如果刘子轩能预料到诊治的结果,打死也不会找大夫来了,宁愿等兰雅自己醒来。 “说,到底如何?”刘子轩此时语气带着强烈的威严。 隔着纱帘,大夫并没有看到兰雅的脸庞,只当是刘子轩的女人妾室,看到背后那一团绳子,大夫就觉得后背发麻,闻言三王爷身边女人无数,纨绔不堪。 但是这也太不能入目了,三王爷的兴趣真是独特,脑子闪过三王爷拿着鞭子抽打在女人身上的场景,大夫就觉得发麻。 此后京城中又多了一条关于三王爷玩弄女子手段悚人的流言。 “三王爷这闺房之乐还是稳重些的好,恭喜三王爷。这女子已经怀有三月身孕。刚才只是血气不畅晕过去了,没有大问题。”大夫说话尴尬。 “什么,她有身孕了?”刘子轩只觉得脑袋被驴踢了,这让他如何接受? “的确如此,不敢隐瞒。” “好了,下去吧。”刘子轩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兰雅那平坦的小腹,那里真的有了刘冥幽的孩子? 刘子轩波光潋滟的眸子变得黯淡,俯下身子,第一次将兰雅抱在怀里,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声,这种感觉好奇妙,多么想再一步靠近。 “第一次离你这么近又那么远。”刘子轩呢喃自语,他们之间的鸿沟不可跨越,隔着一个孩子,叫他如何下得了手。 算了,他还是放弃吧,就当从未认识过她,但是在此之前,请给他一颗后悔药,再加一副治疗心痛的药。 在兰雅昏迷的时候,刘子轩选出松风阁里十位武功最高强的,整理打点好一切,听从兰雅的吩咐。 上一次,兰雅叫他帮忙追远在江南的刘冥幽,这一次这死女人又要他帮吗追往边疆。 江南一行,刘子轩是看她笑话,知晓她吃的一切苦头,但是这次刘子轩第一次有种送佛送到西的觉悟,派这些暗卫安全快速护送她到军营。 该死的,敢情他辛苦培育的松风阁都给他们夫妻两个人享用了,一个叫他找人,一个叫他收集情报。被坑了那么多的钱财,还要这么热诚的帮助他人。 他这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呢,世间最大的好人就是他了。 幽怨的扫过众人,走过的路上,狠狠的将花草践踏一番。直到有人通报纪兰雅醒了,他才不情愿的过去。 “皇婶醒来了,告诉你个坏消息,皇婶的肚子里有了皇叔的种,这番皇叔竟然还不辞而别,跑去打仗,一定都不呵护皇婶。” 刘子轩思索过千万种告诉兰雅的形式,但还是这种比较自在潇洒。 兰雅被他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我有身孕了吗?” “是啊,千真万确,哎,皇侄真为你不值,挺着个大肚子千里寻夫,真不容易。”刘子轩子脸的同情,惋惜。 “啊,那大夫可说我身体如何?”兰雅也无法想象她真的有了刘冥元的孩子。 “其实皇婶是要问你现在这幅身体适不适合千里寻夫,对吧?那可恭喜皇婶了,大夫说了你已过三月,胎儿稳定,身体无碍,吃些补药就好了。呐,这里是几个月的补药,本王全部免费送给皇婶,带着上路吧。” 刘子轩故作潇洒,一脸戏虐,内心的悲哀只有他知晓。 “谢谢你,刘子轩。”兰雅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不用谢,本王派人护送皇婶,明日就出发,皇婶还是赶紧回去的,不要打扰本王对着雕塑,望月感怀。”刘子轩毫不留情的直接赶人。 兰雅觉得刘子轩很奇怪,但是未有多想,心中记下了刘子轩的这份人情。 看着兰雅的马车渐行渐远,他就知道永远不会有可能了,他这种悲哀的样子像什么话,还是去找美女们伺候享乐去。 转身的那一刻,眼眸中的不舍和无奈尽然,随着一抹妖媚的笑容,全部散去。 兰雅坐在马车里,双手抚摸着肚子,这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是属于她和刘冥幽的,所以她更加要去找刘冥幽,告诉他这个事实,要他对于自己的不辞而别感到羞愧。 其实兰雅的心底泛着哀思,如果她不去找刘冥幽,那么刘冥幽永远都看不到他的孩子出声。 她无法承受在静默的等待中,听到刘冥幽离世的消息,所以她不想浪费时间,她想要见到刘冥幽,就这么简单。 孩子,你会有父亲的,刘冥幽,你休想逃!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谋杀亲妻 回了王府,兰雅吩咐海棠去熬那些稳胎药,她要让自己和儿子安全无忧。 “王妃是不是决定要去边疆找王爷?”海棠忍不住心中的疑问,试探性的问道。 “是,你留在王府里作掩护,不要让人发现我已离开,尤其是舅舅。”兰雅直接的告诉海棠答案,那轻松的语气,好似只是出去散步,可王妃要去的是战场啊,遭遇不测的话怎么办? “战场上很危险的,听说大梁国冰封雪地,连男子都忍受不了的寒冷,王妃身子骨柔弱不能去啊。”海棠非常的担心,极力阻止。 兰雅准备安慰一下海棠,可是她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海棠你说得没错,上了战场任何体弱的人都是拖累,大梁国如此寒冷,御寒是关键,想必王爷已经备齐了足够的粮草和冬衣,但是他们走时匆忙,定然没有带够足够吃食,冰天雪地里,体力最容易消耗,你去召集府中所有人,将厨房中所有的肉食拿出来晒干撒盐,还要贮备一筐辣椒粉,再让管家去城中置买大批火折子和火把,尽快准备好。” 兰雅神色淡然,身上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话语有条有理,当家主母的风范淋漓尽致。 海棠这个丫头完全听懵掉了,王妃说了那么多,她记不住怎么办啊? “王妃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好像去战场也用不着吧。”海棠苦恼着一张脸。 “本王妃再说一遍,你可要记清楚。肉类,辣椒食用,可补充体力,且有御寒功效,而肉食腌制晒干可保存,且减轻水分重量便于携带,辣椒磨成粉也是同样的道理,至于火折子和火把自有用处。这下你明白这些的用处了吧,快下去吩咐,时间紧急。” 兰雅告诉海棠这些事情的重要性和紧急,希望海棠可以一字不漏的吩咐下去。 兰雅倒是要感谢海棠这个丫头的提醒,如果她只顾着能为刘冥幽见面,未免有些狭隘,她希望她可以帮到刘冥幽。 所以她克制住自己的困倦,连夜翻了很多关于大梁国的记载书籍,大梁国的厉害之处在于无所不在精密布置的陷阱,他们善于利用自然环境作战,且能适应寒冷天气。 这翻看来,冥漠出征,无论是从天时还是地利方面都不利。 直到凌晨,兰雅才从这繁重的书籍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这才心满意足的趴在桌子上休憩了一会,双手抚摸着肚子,眼中满是幸福感。 “王妃,东西已经准备好了,王妃肯定很疲劳吧,一夜未睡,海棠真的很担心。”海棠看着自家王妃苍白的脸色,眼底下浓重的青影。 “相信本王妃,你好好守着,等我回来。”兰雅冲着她安心一笑,示以安慰。 刘子轩派来的十名暗卫,对兰雅很恭敬,兰雅让他们每个人都随身带着准备好的那些肉类辣椒和火折子。 虽然东西很多,但是十个人都是有武功底子的,倒是一点都不吃力。 而刘子轩还很贴心,让其中一名暗卫随身携带砂锅,为的是给兰雅熬补胎药。 松风阁情报第一,而且他们有遍布整个冥元的神秘暗道,好似是复杂的地图,每一条线路连接其余几条,繁杂难以分辨,他们行走在暗道里,如若不是这些暗卫精通路线,兰雅面对错综的几十条线路,相互交错的路口决然是走不出去的。 由此想来,刘子轩也有厉害之处,掌握无数条密道,非常人所能做到。 在空旷的暗道里行走了大约三日,越往下走,暗道里的空气越发的冰冷,四周的墙壁上还凝结成冰晶,兰雅猜测应该离边疆不远了。 “大概还要多久?”兰雅询问旁边一个暗卫,他们坐下来休整,兰雅带的火折子和肉干派上了很大的用场,火烤着经过盐腌制的肉,味道别样美味,那肉食很快就让补充了体力,体内的寒气祛了不少。 “还有一夜,明日清晨便可到我军驻扎之地。” “嗯,那我们休息一晚吧。”连着三日赶路,兰雅非常的疲劳,小手不自觉的抚上肚子,还好没有动胎气,她现在需要好好的消息。 合着厚重的狐裘大衣,包裹着全身,坐在篝火旁边,想着明日就可以看到刘冥幽,第一句话要跟他说什么呢?他一定会很惊讶的,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悠然醒来,那十名暗卫已经收拾妥当,大概行走了三炷香的时间,终于看到了明亮的洞口。 扑面而来的寒气,让兰雅身子打了一个寒颤,小腿肚都被寒气席来有些发麻。拉过狐裘大衣,覆盖住了小腹。 当完全走出洞穴时,兰雅微微惊讶,纵然感觉身在冰天雪地里,除了冰雪再无其他,连天空都是雪的颜色,因为雪花大片片的落下,望着那无边际的雪海,兰雅没有想到大梁国的寒冷这么的寒冷。 呼出的热气只是一秒就凝结成了冰晶,雪花落在睫毛上,眉毛上,全然涂上了雪花的颜色,全然是白。 “再往前面三里处便是冥幽王扎营处,前日冥幽王已经收复了之前被大梁国侵占的三座防守城池,皇上命冥幽王再挺入大梁国境内,一举歼灭,所以我们现在身处大梁国边境,请王妃小心。”暗卫毕恭毕敬的说道。 兰雅淡淡应了一声,这些暗卫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知道靠什么来传递消息,果然是情报组织第一的松风阁。 而刘冥幽行动迅速,所向披靡,不过两日便收复了三座城池,这种战斗力无人能敌,只是皇帝要他行进大梁国境内,这其中却值得探究。 按理说,即使收复了城池,也不用一鼓作气,捣入敌人内部。 最保险的做法应该是守在边防城池打攻守战,如今却进了大梁国的腹地,危险重重。 想必皇帝的命令多是受了太子的挑唆,希望刘冥幽死在这场战争中,想来,刘冥幽身处危险,形势严峻。 兰雅一行人,大概行进了半日才走到扎营处,比三炷香久远。 因为这里的积雪非常的深厚,没过人的膝盖处,行走非常困难,而且体力耗费巨大,你若是长时间走路,双腿会被冻僵,轻则重伤,重则丢掉性命。这样的环境远比兰雅想象的艰难。 在大帐中,男人冷峻的神色带着凝重,看着案台上的地图,剑眉轻蹙,如寒冬料峭,冰冷的雪色覆盖着他的双唇,不带有任何的温度。 大雪已下三日,前两日里将士不断落入大梁国的陷阱中,损失惨重,尸体挖出来时候已经变僵硬。 他银色的铠甲反射出的光芒闪烁着冰冷的寒意,轻轻咳嗽一声,奈何不住皱起的眉头。 “禀报将军,前面十米处有人靠近,衣装似是我朝之人,将军如何处置?”一将士严肃回禀,战场上最忌讳生人靠近,难免是敌国的探子。 “不容靠近,在原地绑了。派人去查探。”刘冥幽严肃的声音透露出寒意,隐约有些杀意。 那将士立马派人前去绑人,来势汹汹。 兰雅看到面前突然的出现的将士,各个凶神恶煞,一个将士不由分说,直接上来绑人。 兰雅了一个安全的位置,被那十名暗卫护在安全地带,两边的人自然是势均力敌,好几次兰雅都差点被那将士伤着,兰雅的心里直直的窝着一股子火,刘冥幽这是要置她于死地? “都住手,我要见你们将军。”兰雅冷喝一声,语气中的威严和周身的寒气,让那些将士觉得威压便停下来手。 “你们是何人?” “你们将军的朋友,特来告知重要消息于他。”虽然这时候表明是幽王妃的身份比较好,但是兰雅不想给刘冥幽添麻烦,如果被将士知道,将军之妻不远万里而来追随将军,这未免会让刘冥幽被人嘲笑,有失威严。 “一介女流,大胆妄为,军营不许女子靠近,杀无赦。”一个将士非常不满兰雅那淡漠的神态,语气中满是杀意。 兰雅还未有回话,那些将士又是狠戾的招式袭来,饶是被暗卫护着,兰雅的狐裘都被刀剑划出几道印记,而且不知道是哪个人一挥剑,撒了兰雅满身的雪花,头上,脸上。 兰雅硬生生忍下怒气,淡漠的擦掉嘴唇和眼睛上的雪,这群将士真是冲动无比,见人就上来开打,虽然武力强悍,但未免太过冲动,如果兰雅今日是敌国探子,绝对会将他们引入陷阱,要他们有去无回。 身在军营里的西风,瞥见近处对抗的场面,施展轻功,快速过去查明情况。 有一将士一看西风副将来了,立马禀报。 “副将,这有一女子非要求见将军,她身边还有武功高强的几人护着,非常可疑,怕是敌国探子。” “哦,还真有这么大胆的。”西风只觉得热血沸腾,这大梁国还派来女探子,这是要给主子使美人计吗?太过愚蠢。 正要一刀解决了那女探子,就看到眼前那清冷的身影,嘴角含带着讥讽的笑容渗透着浓浓的威胁。 西风整个人都懵了,这不是王妃吗?王妃怎么来了?正要跪下拜见,但见王妃那威胁的眼神,西风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这是将军特地请来的朋友,不是敌国探子,今日这事谁都不许传出去,若是被王爷知晓,杀无赦。”西风在军营中很有威严,毕竟跟在刘冥幽身边,让人忌惮。 “可是,这是将军。”一位将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西风一记冷眼打断,其实那将士想说,刚刚可是将军吩咐将这些人原地绑了的啊。 “你们请跟随我来。”西风毕恭毕敬的朝兰雅说道,其余将士见到副将对这女子用的是敬语,也不敢在说些什么。 进了军营,西风倒是很聪明的避开其他将士,未免让过多的人发现王妃进入军营。 西风带路到一帐外,“王妃,请进,王爷在里面,西风会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还有,王妃身上都是雪,要不要清扫掉。”西风非常贴心的说道。 兰雅淡淡瞥了一下肩膀上和头发上的雪,是刚才不知道被哪个将士撒的,但是她现在并不想拂去,就是要刘冥幽看看他干的好事。 “不用了。”兰雅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轻声走入大帐,徒留下西风一脸的不解。 兰雅才迈进去一步,就感觉到脖子上冰冷的触感,她皱了一下眉头,手指弹掉那柄挡在她喉咙上的剑,不满的说道。 “王爷,这是要谋杀亲妻?”兰雅的声音在这大帐中非常的清晰,静了大概几秒钟。 兰雅的身子便跌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中,刘冥幽此时的心情用四个字来形容,欣喜若狂,一点都不夸张。 二十几年来看淡了世事,以冷漠的眼光看着面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早已冰冷。 即使面对死亡,他都从未动容,可当紧紧抱着兰雅的身子,那种惊喜,思念和愧疚相互交织在一起,像是染上毒瘾,蔓延全身,深入骨髓。 双手环抱着她的身子,连手指尖都抑制不住的跳动,带着颤粟。 “咳咳,刘冥幽,你轻点,我呼吸不了啊。”兰雅的身子完全被刘冥幽抱起来,脚都悬空了。 刘冥幽怎么这么用力?听到兰雅清丽的声音,他才恍然置闻,心中的悸动瞬间平复下来,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有些不舍的将兰雅放开。 这才认真的看着她的脸庞,脸颊上不知是因为羞恼还是寒冻,有两抹绯红,清冽的眸子如黑珍珠一般,有些不满的冲着他挑眉,好似在控诉他刚才疯狂的行径。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脸,四日以来,他的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尽管拿公务分神,都挥之不去。 “你怎么来了?”刘冥幽的语气低沉,沙哑的抑制他心头的欣喜,语气却是愠怒和责备。 一个女子竟然敢只身来到战场,这里环境艰苦,危险丛生,她就不知道爱惜生命?到底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来这里?镇国公还是刘子轩? “我来,你不高兴?”兰雅冲着他撇撇嘴,她还一肚子的委屈,现在刘冥幽有什么资格冲着她发脾气。 刘冥幽默不作声,他的愤怒显然超过了高兴,即使多么想见到她,也不会允许她拿生命做赌注。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派出去的将士差点就要把我绑在冰天雪地里了?你就是那么冷情。”兰雅的这番指责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受辱发泄委屈,还是在埋怨刘冥幽的不辞而别,冷情如蛇,怎么捂都捂不暖。 从来不不听她的感受,自以为是的离开,这样真的很过分。 刘冥幽这时才看到兰雅头发上,胳膊上都是雪花,他抬起胳膊正要给她清理干净,她却退后一步,冲着他讥讽一笑。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这里,有了你的孩子 “看你干得好事?你为何不出来看看,就让人直接将我绑了,四日不见,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兰雅的语气中满是讥讽,心底里却是疼痛的,她在想如果,如果西风没有出来,她是不是就会被绑在那里,冻上一天,然后她肚子的孩子会怎么样? 这样的见面一点都不美好,兰雅的负面情绪挥发到了极点,走在冰冷黑暗的暗道里,心里念着是他,却依然感到害怕,害怕永远见不到他。 她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带着腹中的孩子来找他。 “闭嘴,别说话。”刘冥幽的眸子晦暗不明,他不想听兰雅的任何指责,带着强势的霸道直接将她拉入怀中,拍去她身上的雪花,紧紧将她拥抱在怀里。 刘冥幽的下巴顶着兰雅的额头,那种禁锢似的拥抱,是圈禁是霸道,但却是他内心最想做的。 兰雅眼眸中的泪水终于是不争气的落下,当刘冥幽冰凉的指尖触及到她滚烫的泪水,他的手只觉得更加的冰冷了,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掉泪水,手指上的厚茧怕伤着她的脸。 “刘冥幽,你是个混蛋,你知道吗?”兰雅愤懑的看着刘冥幽,眼梢处的伤痛难以掩饰。 刘冥幽的后背一怔,眼神染上一丝尴尬和无奈,兰雅的指责这算什么?她问他知道不知道他是个混蛋,要他该怎么回答?女人的心果然难以掌控。 面对此时的兰雅,刘冥幽没有足够的把握可以让她释怀,刘冥幽静默了一会,还好兰雅没有在纠缠这个问题。 低头看着兰雅那泪水朦胧的眼眸似乎闪过别样的光彩,然后就看到兰雅快速的拿起刘冥幽的胳膊,狠狠的掐了一下,脸上带着胜利狡黠的笑容。刘冥幽真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应对。 “先给你把个脉,看你现在精神状态如何,能不能承受得了打击,我接下来的话,你给我认真听好。” 兰雅带着狡猾的笑容,非常满意的看着刘冥幽那无奈的神情。 兰雅向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如果此时还在幽王府,也许兰雅会跟刘冥幽一直闹腾下去,但这里是战场,兰雅不想做一个怨妇,指责刘冥幽的不辞而别,始乱终弃。 她想以一种淡然,轻松的方式告诉刘冥幽这件事。 “这里,有了你的孩子。”兰雅拉着刘冥幽的手往小腹处探去。 刘冥幽脊背发麻,听到兰雅所说的话,第一次没有迅速思考,足足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双手紧紧的覆上兰雅的小腹,手指颤粟,这里有他和兰雅的孩子。 说不出此时的心情如何?隐约有些不敢相信,再有就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升腾,心里某处地方变得柔和。 “现在知道此事,你作何感想?有没有觉得你就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蛋?吃完磨嘴就走,一句告别的话都不留下。” “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运筹帷幄的冥幽王殿下,孩子已经三月有余,所以四日前的那晚,王爷您白白努力一夜,徒劳无功。是不是觉得很挫败啊?” 兰雅狡黠的看着刘冥幽,话还没说完,嘴唇直接被刘冥幽捂住,她惊愕的看着刘冥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双唇上就感觉到那冰冷的唇紧密契合的覆盖着,只感觉天旋地转,刘冥幽来势汹汹,霸道的吸允着她的双唇,而且还刻意的用牙齿摩挲了她粉嫩的唇,只感觉到细微的疼痛酥酥麻麻的,他竟然咬了她。 一场狂热的吻,刘冥幽占据绝对的主动,力度霸道强悍,结束时,兰雅只觉得气都喘不上来,身子软软的。 刘冥幽嘴角闪烁过一抹满意得逞的笑容,看着兰雅那被他蹂躏的双唇,鲜艳欲滴,心情便很好。 “你觉得本王会挫败吗?”刘冥幽居高临下的看着兰雅,语气多有得意和餍足。 兰雅狠狠的瞥了他一眼,气愤的挣脱他的怀抱。“你以后轻点,不知道我有身孕的吗?” 刘冥幽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你是在期待下一次吗?”刘冥幽的话暧昧不清,这番潸然。 “你,你太过分了。”兰雅真是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多么希望那个冰冷淡漠的刘冥幽变回来,好歹比现在这样正常许多。 “这次你倒是没有欺骗本王,谎话说多也会变真。”刘冥幽恢复了那淡然冰冷的样子,只是这语气中有挪揄的味道。 兰雅知道他在说什么,毫不畏惧的回嘴道,“上次江南一行,我是装作怀孕去找王爷,那是因为王爷不辞而别。这次来战场找王爷,我是真的怀孕,可王爷偏偏还是不辞而别,是王爷记性不好,还是另有深意?” 兰雅的话虽说有戏虐的意味,但她真正的用意是在试探刘冥幽,这次刘冥幽不辞而别,瞒着她关于战争的事,这值得让人怀疑,他心底定是有事瞒着他。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染上一丝寒霜,他不准备告诉兰雅真相,严肃问道,“上一次是刘子轩送你,这次也是他派人送你来的吗?” “是我用第四个要求换来的,上次赌石大会我和他的赌注加倍。”兰雅并未有刻意纠结这件事情,只当是刘冥幽在转移话题。 “长途跋涉,你还有身孕,快些休息吧。”刘冥幽带着不容抗拒的姿态,让兰雅躺在他的长榻上,给兰雅盖好被子,手掌摩挲着兰雅的额头,给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抚摸着她的脸蛋,幽深的眸子里情意满满。 “这里是战场,条件艰苦,你要学会适应。”这就是刘冥幽特有的关心方式,不会说那些安慰人的话语,只是客观的告诉你这里的环境,要你学会适应。 他会不着痕迹的做些事情,但是会很吝啬的不告诉你,比如他叫人拿来厚厚的被子,将火盆里的火烧旺,温上一壶热水,等你醒来便可以感受那暖意。他的关心不着痕迹,却是你真正需要的。 兰雅冲着他轻轻一笑,她的眼皮犯困,好想好好的睡一觉,但是她克制住了睡意,抬高了语调威胁的说着。 “姬冥野,你不要趁我睡着就派人将我送回京城,若是我醒来换了一个地方,那么你永远不会见到你的孩子。”刘冥幽的脸色阴沉,冰冷的眸子盯着兰雅,显然对她拿孩子来威胁一事,非常的生气。 兰雅非常满意的看到刘冥幽准备爆发的神情,赶紧闭眼假寐。 她只是威胁刘冥幽,不会真的对孩子不利,她现在最珍贵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果然刘冥幽眼底里的愤怒随着兰雅闭眼睡着,慢慢的散去。 有些无奈的看着兰雅,他刚才真的想过趁着她睡着,将她送回京城,可是被兰雅刚才那样威胁,他还怎么那样去做,纪兰雅,还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若是她执意不回,刘冥幽也有足够的信心和强大的能力保护她们母子周全,罢了,就让他多费点心神吧。有她陪在身边,他也可以集中精力对付大梁国。 他只是在担心,如果他不能熬过这场战争,若是兰雅亲眼看着他死去,那又如何是好。 算了,世事难料,希望那时不要那么快到来。 刘冥幽眼底下的阴郁,两方青影,他已经三日没有入眠,但是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不能懈怠,留恋的看着兰雅熟睡的容颜,转身迈步走出去。 西风一直守在外面,这时看到主子那阴沉的脸色,忌惮万分。 “将太子的暗卫绑了扔进地牢,嫁祸给刘子轩。”刘冥幽淡然的语气带着冰冷,刘子轩竟然还有精力派人护送兰雅来边境战场,说明他很闲,是该他找点事情做。 西风心悸,这王妃可是刘子轩派人安全送来的,主子这是要恩将仇报吗?看来主子是不满刘子轩将王妃送来,战场上危险万分,这相当于是让王妃身处危险,只是刘子轩将王妃送来,主子也不是喜闻乐见吗?主子何必要这么做呢? 西风不相信,主子的做法如此的简单,背后一定藏有深意。 “主子意欲何为?”西风直接了当的问出来。 “拖延时间,消耗太子的精力,相信刘子轩会做得很好。” 果然主子这番做是另有意图,让刘子轩和太子明争暗斗,可以分散太子的精力,省得惦记着在背后给主子放冷箭。 其实刘冥幽这番做,最大的原因还就是因为兰雅,他的女人不需要任何的帮忙,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 “派人送来几套干净的衣服。今日王妃来的消息,严密封锁。” 刘冥幽末了又加了一句,兰雅是女人的身份在军营中确有不便,扮成贴身侍卫待在他身边为好。 第二百二十八章……诡异的陷阱 “大雾还未散尽,今夜加强戒备。任何人不许踏出军营。”夜色很快降临,苍茫的大雾合着灰暗色的天空,透出浓重的阴霾。 冥元的军营扎在离日升国扎营的三十里处,冥元军队二十万人,这里是主军营多是骑兵,约五万精兵。 其余部分的军队分散开来在后面扎营,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不容大梁国的靠近。 前几日派出去打探小部分军队,误入大梁国的陷阱,坠入冰窟,尸体已经冻僵。 这些陷阱极难发现,而且无处不在,十几个冰窟似乎是按照某种排列方式相互连接,当某一处冰窟被踩塌,其他冰窟应然牵动,所以当某一个将士跌落冰窟就会连累所有人,可见这陷阱险恶。 刘冥幽了解大梁国的历史,建国初便是以巫蛊兴盛,观天象,占卜术皆有渊源,更有传说中的“暗灵部队”,以巫蛊使死去的将士复生,然后控制他们进行残忍杀戮。 传闻百年前,大梁国的国师利用蛊术将百年来死去的将士复活,那些死士复活后刀枪不入,没有人性。 一夜之间暗灵部队纵杀百万敌国将士,尸横遍野,血流满地,似是身在血海中,放眼望去连白雪都是红色,而黎明之际,那些暗灵部队随之神秘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他们飘荡在夜间,重重杀影,如幽灵嗜血,故将他们称为“暗灵部队”,之后那操纵暗灵的国师一夜暴毙,尸体徒然消失,后世传说那国师将操纵暗灵部队的方法,写成了一连串的藏地密码,若谁能得到这藏地密码,必然改变天下格局,成为绝世霸主。 刘冥幽对于所谓的藏地密码,根本不信,若是有,大梁国百年来就不会屈居于冥元王朝的权威之下。 但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大梁国所设置的诡异陷阱,必然和他们流传下来的神秘术法有关系,但是也不足畏惧,多是使得障眼法,若能得其中要领,必定击溃。 “派一队人去那冰窟陷阱旁查看,画下所有冰窟的位置。”刘冥幽肯定这冰窟之间必然有联系,只要斩断其中关键联系,定能破解。 兰雅醒来已经是深夜,即使蒙着被子,隔着大帐,都能感觉到耳旁呼啸的抗风,如野兽的嘶吼声,夹杂着大帐呼扯的声音,让人担忧这头顶上帐篷随时都有可能被这暴风雪卷走。 大梁国境内,恶劣的环境,不是常人能够适应的,远比想象的要复杂艰难的许多。 眯着眼睛,侧身躺着,就案桌旁,刘冥幽正襟危坐,严肃的神情,一丝不苟的看着手中的地图还有不知名的纸张符号,昏暗的火烛摇曳着,映衬着他冷峻的脸忽暗忽明,却在逆光下显得整个五官犹如刀刻,俊美的容颜虽早已看惯,还是耐不住他那认真严肃的表情,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是该有多么的专注,兰雅蹑手蹑脚的起身,脚步轻盈站在他的身后,他竟然都不自觉。 兰雅嘴角斜斜的勾勒一抹弧度,充满柔情的眼眸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恶作剧从背后捂住他的眼睛。语调上扬,“在看什么?这么认真,不怕眼睛花掉?” 刘冥幽嘴角闪过一丝笑容,将兰雅的双手拉开,顺势握着兰雅的双手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夜还深,你该好好休息。”说完后,手指摩挲着兰雅的小腹,其中的怜爱不用言语便可表达。 “我都睡了一觉醒来,可你一直没睡。要不,我给王爷把个脉。”兰雅的话题突然急转,一手握着刘冥幽的脉搏,轻轻眯着眼睛,状似真的在给刘冥幽把脉。 这番装着认真把脉的神情让刘冥幽的眼眸柔和,还未有来得及询问她缘何又要把脉,却见她颇为认真的说道,“从王爷的脉象来看,本大夫认为王爷现在应该去休息。” 兰雅自称“本大夫”时,那上翘的嘴角,狡黠的笑容,褶褶生辉。 刘冥幽没有想到兰雅要劝他休息,竟然还用把脉这一招,兰雅可是屡试不爽。 “不是本王不想睡,而是因为事多繁杂,战场瞬息万变,绝不比朝中公务可以延缓,明日的作战计划必须谨慎完备。” 刘冥幽头一次非常有耐心的和兰雅解释,因为他不想看到兰雅失望的表情,但是该做的事情他必须做。 兰雅知道刘冥幽向来坚守自己的原则,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和底线,所以兰雅决定不去劝他睡觉了。 “王爷说得对,所以本王妃乐意奉陪!”兰雅嘴角轻勾起一抹笑容,一脸淡然。 “奉陪什么?” “坐在王爷旁边,就是奉陪!”兰雅理直气壮的说道。 刘冥幽感觉到很无奈,原来她就是这样理解“奉陪”的。 虽然觉得兰雅这番样子有些骄纵,但也觉得可爱,也就随着她闹,等她闹够了自然回去睡。 所以刘冥幽也不再拒绝她,任由她奉陪,其间状似无人,缄默认真看着桌子上的地图和纸张,而兰雅也不出声响,只认真的观察着刘冥幽的表情,希望从他冷静的眸子探出一丝意味。 兰雅绝不去看他手里的地图和纸张,因为她明白“自作聪明”的道理,即使两个人再亲密,她都不会插手刘冥幽的公务,因为这是对刘冥幽的尊重。 兰雅观察到刘冥幽看着手里一张纸时幽深的眸子集聚起一丝阴霾,但很快消失不见,随后又看向那地图,那丝阴霾慢慢集聚。 兰雅猜想,刘冥幽心中定是有丝疑惑,兰雅还在出神探究之际,却见刘冥幽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兰雅觉得刘冥幽的神情很奇怪,不避讳的注视,直接简单。 “在想什么?”刘冥幽语气透露出冷静。 “想你所想。”兰雅淡然回答,疑惑刘冥幽那般专注的眼神。 “还记得雀跃盛会上,你解开的大梁国国使者带来的盒子吗?”刘冥幽的语气中透出着一丝不易扑捉的探究。 “记得,盒子四角都是日大梁国古老的符号,按照天地十二干支变化形状再组合成文字。”兰雅很清晰的回答道,难道这次刘冥幽遇到的疑惑和这件事有关系? “看看这个。”刘冥幽语句简单,直接递给兰雅那副纸张,兰雅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既然刘冥幽如此不避讳将公务之事告知于她,那她也不用在意。 上面画着好几个圆圈,这些圆圈之间有着某种特定联系。 “大梁国的陷阱诡异,将士踩在冰面上,若一人不慎坠入冰窟,其他将士就会就会接二连三落入,似是触动了机关。这上面是几个冰窟排列的位置,你觉得有何怪异?”刘冥幽语气淡漠,却认真。 “王爷刚才拿这张图比对过地图,你眼眸中有丝疑惑,难道这画出来的冰窟位置,和王爷脑中所想不同。”兰雅的语气没有疑问,而是非常的肯定。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跃动过一丝光芒,但随即回归平静,他早该想到兰雅不会是那种冒冒失失的人,她此番定是有备而来。 显然她对于大梁国的历史和陷阱多有研究,心头只觉得暖暖的,她从来不会给他添麻烦。 “想说什么就说吧。”刘冥幽眼中宠溺满满,兰雅随即一笑,果然刘冥幽是最懂她的。 “那我就不瞒王爷了,在来之前,我便命人准备了很多东西,其中有一样是火把,当时想着大梁国冰天雪地,火自然是冰的克星。” “随后我翻阅了所有关于大梁国的记载,其中关于冰窟陷阱一说,乃是按照天地十二干支变化原理排列而成,冰窟为十二,其中有一处为关键,乃是启动所有冰窟的机关。” “只要认准那一处关键所在便可轻易破解,但偏偏史书记载这陷阱诡变竟无人破解,原因就是每当有人跌落这陷阱之后,这十二冰窟的位置就变化一次。第一次经历的陷阱和第二次经历的完全不同,让人摸不着头绪,根本破解不了。” “刚才王爷比对地图之后,眼神中多了疑惑,因为王爷经历过那陷阱并且记住了所有的冰窟的位置,可那纸张上的位置和王爷记忆中的根本不同,原因就是那冰窟已经被大梁国的人重新排列过。” 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兰雅,不动声色,清冷的说道。“所以你带来的火把要怎么用?” 兰雅瞪了刘冥幽一眼,“王爷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多次一问。” 当兰雅看到刘冥幽那一副冷然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竟然还要来问她,当真是讨厌。 对此刘冥幽宠溺的摸摸兰雅的额头,“按照这张图,画一份变换以后的排列图。”兰雅怔了一下,不满的说道。 “王爷不是什么都会吗?还要我画?”兰雅觉得刘冥幽是在捉弄她,刘冥幽知道破解那陷阱的办法却多此一举而问她,现在又要她画图。 “这次本王真的不会,出征之前没有研究天地十二干支。”刘冥幽那冷峻的眸子好似有些无奈的看着兰雅,为何兰雅还能感觉到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无辜。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本王从来不说假话 “王爷,真的不会?”兰雅狐疑的问道。 “本王从不说假话。”刘冥幽似乎有些生气,不满兰雅那疑惑的眼神。 兰雅瞬间明了,敢情刘冥幽是真的不会啊?他向来都是无所不能,怎么能承认他也有不会的东西,他那么高傲自信的一个人,被她逼问了两遍,想来也会恼怒。 不过兰雅心底里闪过一丝异样,刘冥幽在她的眼前毫不掩饰,完全坦白,说明他对她是完全信任的,高贵的头颅可以压低一点。 兰雅有些歉意的眼神看着刘冥幽,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刘冥幽那高冷的声音徒然响起,带着自傲和霸道。 “半柱香时间,本王可学会天地十二干支。但现在本王乏困,你画完后陪本王就寝。” 兰雅看着他璀璨如深的眸子是毫不避讳的挑衅和戏虐姿态,好似是对兰雅刚才逼问他“会不会”的报复。 果然是个小心眼的男人,而兰雅也相信,依刘冥幽的能力学会天地十二干支定不会超过半柱香。 但就是对他这种肆意的挑衅和捉弄不满,兰雅默默腹诽,狠狠瞪着刘冥幽,而刘冥幽则优雅的转身,宽阔的后背对着兰雅,如此一来,兰雅的瞪视也就毫无作用。 兰雅忍下怒气,无奈只能转身默默的去案桌,依照原本的纸张,画出一幅变换后的排列图,这天地十二干支的神奇之处在于动了某一处关键所在,其他冰窟随之大变,形成新的陷阱。 殊不知,一直背对着兰雅的刘冥幽强烈抑制住咳嗽,避免后背颤粟,引起兰雅的怀疑,硬生生的忍耐,殊不知换来的是更加郁结重灾的疼痛,素白骨节分明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捂住双唇的帕子,随之他喉头翻涌,那鲜血直冒,连帕子都完全浸湿,他原本冷峻苍白的双唇沾满了血腥,整个双唇都是血,他该是有多么的狼狈。 身体内的寒气席卷,痛的他额头冷汗直冒,脑子翁翁直响,但听到兰雅毛笔描画的笔尖声音,他的脑子才满满的回归清明。 帕子完全被血沾湿掉,他扔到榻子下面,手旁竟再没有一条帕子,终是抬起衣袖,翻出里衣擦掉满嘴血腥,他此时的样子一定很狰狞,很狼狈吧。 当兰雅上榻前,他还在和疼痛做斗争,却装作安稳睡着,感觉到兰雅给他掖好被子,靠着他的后背,一手缠绕在他的腰间,也许是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冰冷。 此刻的他多么想翻过身子,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可是他没有,因为他不想面对她,被她看到他满嘴血腥的样子。 当兰雅醒来时,身边早已空空无人,有些失落的摸着小腹,看到旁边放着整齐的衣服,是男装,但是体形和她相差无几,而且多是棉布厚料。是刘冥幽特地为她准备的,为进出军营方便。 兰雅穿戴整齐,俨然成了一个小侍卫,刚出大帐,就看到西风一脸恭敬的候在门外。 “将军,有事处理,命西风来这里照看。”西风很聪明,和兰雅点明了场合,而且避过兰雅是王妃的身份。 “嗯。”兰雅淡淡应了一声,站在大帐外看着雪茫茫的大地出神。 西风有些疑惑,本以为王妃会为难他,或者问他主子去了哪里,处理何事?可是王妃竟然什么都没说。 西风忽然有些羞愧,刚才还特意和王妃点明场合,倒是他多事,王妃稳重自持,明理得当,令他佩服。王妃在这里,也不会拖累主子的。 “走之前,你留了一封信给海棠?”兰雅淡然的语气听不出意味,却让西风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当西风纠结之极,看到远处帐篷里抬出十几名士兵,皆是身子冻僵,面色苍白。果然这大梁国的气候是能要人命的。 而刘冥幽随之走来,他高大的身形在人群中非常的显眼,他走过之处,将士皆是怀着敬畏的表情。 他在军中非常有威信,即便是十几名士兵暴毙,也没引起骚乱。 刘冥幽抿着一双冷唇,眉骨叠峦,墨眉轻皱,脸色泛着苍白,兰雅静静的看着他,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还好那种奇怪的感觉随着他走来而很快消失。 “外面冷,进去吧。”刘冥幽抚着兰雅的肩膀,直接将兰雅带进帐篷。 “事情很糟糕吗?”兰雅探究性的问道,她本来不想插手刘冥幽的事情,可却也看不惯刘冥幽那苍白的脸色,总想着让他看起来气色好些。 “天寒地冻,军粮多为干硬,不能补充体力,一夜冻死十三人。”刘冥幽的语气虽然冷静淡然,可眼眸中的阴霾却是不可忽视,十三人不算多,但若是处理不好这就像是一场瘟疫,终会覆灭全军战士。悲哀的是,他们不是战场杀敌而亡。 “刘子轩的财富不能置买好些粮食吗?”兰雅不禁发问,这钱财到了战场上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的确如此,但出征过于仓促,轻装为便。”刘冥幽说的是事实,有了刘子轩的财富可以保证粮草充足,却不能保证将士的体力充沛。 “这次我带来很多晒干腌制的腊肉,对于补充体力和御寒是最好不过,还有很多的辣椒粉也是御寒,想必能缓几日。”兰雅不禁有些无奈,如果她早一天赶到那十三名将士是不是就不会死。 刘冥漠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晒干腌制是为滤干水分,减轻重量,本王征战十几年从未想过这样的军粮。” 刘冥漠对于兰雅的信心和聪慧,又多了几分的欣赏和惊艳,他的兰雅,总是这样令人安心。 “不是你从未想过,而是你对自己很随便。”兰雅的语气中多有无奈,还有担忧,看着刘冥幽日渐消瘦的脸庞,尖瘦的下巴。 刘冥幽对自己很随便,甚至是说残忍,他只在乎打仗输赢,不会在意自己的身体,不觉得多吃一顿或是吃得好点会有多大的效用。 他可以熬着几宿几夜不睡,他可以几顿几餐不吃,只为殚精竭虑思索如获胜,饶是他自认为强大,可不想将士却是吃不消。 刘冥幽后背一僵,怔了一会,随后大手摸摸兰雅的额头,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本王今日派人去城中运来你所说的腊肉。”兰雅不知道刘冥幽这是变相的回应她,自此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还是简单的为将士补充体力。 无论如何但兰雅都不会相信,从此刘冥幽就会在意他自己的身体,会听兰雅的罗嗦。 但兰雅简单的一句话,却胜过千言万语,刘冥幽自然知道兰雅的心意,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对自己好了,因为全部的时间他都想用来对兰雅好。他没法将时间一分为二。 大梁国的夜来的很快,整日不见太阳也就罢了,更令人难以适应的是白日竟只有短短的五个时辰。 夜色发沉,随之席卷而来是渗入骨髓的寒冷,兰雅一直在大帐中,身上裹了好几条被子都感受不到温暖。 听到大帐外,热烈的喧闹声,似是还有篝火燃烧,大帐外的气氛欢快热烈。 即使兰雅觉得一个人多孤单,也不主动走出大帐外。不想让刘冥幽分心照顾啊她,耽误军情,那她就只能默默的待在帐篷里。 就在这时,刘冥幽高大的身子从外面走进来,唇角掠过一丝担忧,进来就看到兰雅弱小的身子裹着厚重的被子,身子还在哆嗦,好似一只寒冷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猫咪。 他坐在兰雅身边,宽厚手掌的摸摸兰雅的额头,可是那语气却非常的严肃冰冷。 “这就是你固执坚持要来的地方。”刘冥幽冷重的言语,意思很清楚,就是要兰雅看清楚这战场上的艰苦,要她面对这艰难的环境,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兰雅轻轻一笑,刘冥幽总是这样,表达担忧和关心的方式多么的与众不同,若不是和他待久了,还真是不习惯他这间歇性的发疯。 他让兰雅看清楚这艰难的事实,无非就是要兰雅变得坚强,照顾好自己。 刘冥幽身为领兵大将,不能无时无刻保护着兰雅,所以他要兰雅学会照顾保护自己。 “喝吧。”刘冥幽没有等兰雅回答,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热汤给兰雅递过去。 “这是肉汤?”兰雅闻着那熟悉的味道,这便是她带来的腊肉。 “外面,将士围炉煮肉,士气大增。”刘冥幽淡然的回答道。 他感激兰雅考虑周全带来物资,可补充将士体力,却不喜兰雅这般不照顾自己。 “嗯,那倒是好事。”兰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依靠在刘冥幽的肩膀上,将全身的重量交托于他,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身子可有不舒服?”刘冥幽看到兰雅这般懒洋洋的样子,有些担心。 “没有啊。”兰雅淡淡说了一声,眼皮有些乏困,便在刘冥幽的怀里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想必是因为有身孕,所以经常乏困,大手轻轻的覆盖在她的小腹上,这里孕育着流淌着他的血液的孩子,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将他们母子好好守护。 刘冥幽动作谨慎小心,将兰雅的身子扶好放在榻子上,转身便命西风拿来熬药的锅,兰雅带来的东西,刘冥幽都仔细看过,除了给将士补充体力的食物,还有十几包药材,询问了刘子轩派来护送兰雅的暗卫才得知,那是安胎药。 第二百三十章 夜袭敌国 月光流泻,照在刘冥幽如墨的发丝上,他高高束起的长发,令整个五官越发的深刻,迷人,本是凌厉霸道,如今却透出一丝温柔。 因为他在为兰雅熬安胎药,这事若是吩咐将士去做,必然引起怀疑,刘冥幽就直接在大帐内亲自熬药。 药味的苦涩,他比谁都敏感,想着兰雅每日要喝着苦涩的药,他竟然有些后悔要她受孕。 兰雅是闻到那炽热的药味醒来的,她睁开眼便是看到,热气环绕着,刘冥幽冷峻的脸庞在水雾气中有些柔和,紧抿着的双唇,眼神认真专注,双手端着那锅,将汤汁倒在白色的瓷碗中,一连串的动作,他做的极为优雅,却也让兰雅眼眸湿润。 什么时候,他堂堂的冥幽王,令人尊敬的将军,百忙之中还要为她亲自熬夜,他性子冷淡,绝不会屈尊伺候别人,可这时又是在干嘛。 “药熬好了?”兰雅清粼粼的声音在药味弥漫的冷空气中,令人清醒。 “嗯。”刘冥幽端着药碗走到兰雅身边,二话不说,直接就灌药。 “很苦啊。”兰雅对刘冥幽这种强迫似的霸道有些不满。 “所以要快喝,这里没有蜜饯。”这就是刘冥幽要强灌药的原因,理由多么的直接。 兰雅还在愣神之际,就被刘冥幽扣着下巴,捏着鼻子直接灌药。 “咳咳,粗鲁。”兰雅狠狠的瞪着他,刘冥幽不以为意。 “辣椒粉很多,吃不完,你有什么的打算?”刘冥幽冷淡的声音响起,那般严肃像是在谈公事。 兰雅恨不得再掐他的胸膛,把把脉,转移话题也不用这么快吧?果然阴晴不定,难以琢磨。 “干嘛问这个?”兰雅才不相信刘冥幽是心血来潮,突然一问。 “今晚,夜袭大梁国军营。”刘冥幽毫不避讳的说道,问兰雅辣椒粉的问题,因为为他要物尽所用,吃不完那就想办法用完。 但是他从来都是排兵布阵,没有兰雅的鬼点子多,对于如何利用辣椒粉,实在无力。 “辣椒粉调味,因为刺激辣性。所以直接撒到对方眼睛里不就行了,绝对辣的慌不择路。”兰雅理所当然的说道。 刘冥幽是博闻古今,可这点常识都不懂,对刘冥幽嫌弃看了一眼。 刘冥幽有些无奈,他领军作战,兵策战略运筹帷幄,却从未用过辣椒粉这种看起来有些低级的战术。 “本王知道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安静待在这里。”刘冥幽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这么晚?你要去夜袭敌国军营?冰天雪地,多有危险,自己保重。” 兰雅想要开口挽留,但刘冥幽绝对不会听她的,索性就装作淡然些,要他安心。 “好。早些休息吧。”刘冥幽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出去。 刘冥幽在大帐外安排了将士守着,看到灯光勾勒下她的身影,紧紧抿着双唇。再等等,他就可以守在她的身边。 “将军,安排好了。”西风站在姬冥野的左侧,顺着主子的目光看去,就知道主子甘愿冒险的原因是为了王妃。 在雪夜中徒步本身就具有危险,而主子今夜还打算去夜袭大梁国军营,那里到处是诡异的陷阱,黑夜中连身边的人都看不到,如何避免陷阱。 以前,主子从来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筹备得当,这次竟然要带领将士们去冒险,生死难测,怕是行走在一处,就会遭遇暴风雪活埋,连尸首都找不到。 所以就算是大梁国的将士,如此熟悉雪地,都不敢夜袭,而主子竟然要去做。 主子的时日所剩不多,定是想要快些结束战事,陪在王妃身边。 如此,西风索性放弃劝诫,无论主子要做什么事情,他都会誓死追随,即使放弃生命。 西风是知道了刘冥幽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向峰却是不知,尽职尽责的他认为应该分析利弊权衡。 向峰是兰雅的大表哥,却不知兰雅已经来到战场,“将军,不可贸然行事,先不说大梁国的陷阱如何诡异,这深夜出兵,若是遇上暴风雪,那必然有去无回,不如黎明时分再出兵。”向峰非常衷心的说道,也是就事论事。 刘冥幽面色阴沉,好半响才说了一句,“夜袭危险,在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的确如此,但是危险太大。连敌国将士都深谙此理,不夜袭。而我们是在别人疆土之上,对环境完全不熟悉。”向峰还在据理力争。 “如此,我军夜袭,敌军无备,岂不是事半功倍。”刘冥幽用的是肯定句,说完之后直接无视向峰铁青的脸色,迈着坚定地步伐,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向峰听罢刘冥幽的话,的确哑口无言,如此夜袭,敌军万万想不到,自然可以一举击破。 但他还是觉得冒险,西风拍了拍向峰的肩膀,沉声说道。“将军做事,从未冒然,定是有完全准备,前日里让我画下陷阱冰窟的位置。”西风深感无奈,主子冷淡不与人解释,那他就费点心跟向峰解释一番吧。 最终向峰只能妥协,不同意也没用,刘冥幽决定的事情无人能阻止。 跨上战马,双腿夹着马肚子,迎立在寒风之中,霜重的浓雪拍打在脸上,粘在眼睛上,瞬间结成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其他人是多么的难熬不用说,刘冥幽还身中蛊毒,更是受不得这种寒冷,只觉得喉头炽热的鲜血翻滚,压抑着,那鲜血竟然凝结成了冰,卡在喉咙里,血腥味无尽的蔓延。 西风看着主子那隐忍的模样,低声叹了一口气,却见呼出的气瞬间凝结冰晶糊了嘴巴。 快至于敌国军营前,刘冥幽命众人徒步前行,踩在厚重的雪里,过膝盖的雪还在一直下,将士们简直是寸步难行,好在腰包里有辣椒粉,直接扔到嘴巴里,那火辣辣的热感,才让他们觉得有了知觉,脑子清醒很多。 刘冥幽行走在一处地方,幽深的眸子扫了一圈,命众人停下脚步。 他蹲下身子,拿剑敲了一下冰面,空荡荡的声音响起,说明这里就是前几日遭遇的陷阱之处。 命人按照纸张上的圈点处,将所有的冰窟挖开,众人看的心惊胆寒,那么深的冰窟,若是掉入,必定要死。 “将军,费力挖这些陷阱用作何处?我军的目的不是夜袭吗?”向峰疑惑的看着刘冥幽的做法,实在搞不懂传说中的“战神”意欲何为。 “改变陷阱的位置,诱敌深入。”刘冥幽简短的几句话便做解释。 向峰虽然疑惑,但只能照着做,向峰本身武功底子不弱,这番挖开冰窟指挥将士,出力不少。 而刘冥幽望着十二处已经挖开的冰窟,认真看着昨夜兰雅画在之上变换之后的陷阱。 与此时的陷阱位置完全不同,只能说明一点,大梁国的将士已经将原本的陷阱做了改变。 虽然在此基础上再对陷阱进行变换有些费力,但是却可以利用这一点,诱敌深入。 大梁国自信改变了陷阱,对于陷阱的位置了然于心,所以他们再进入这片区域后,定会放松警惕。 “向副将听命,速令十万精兵夜袭大梁国的军营,将敌方诱入此处。”刘冥幽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威严,不容抗拒,冰冷的眼神足以让人屈服。 向峰领命,虽心有疑惑,多有点担心,但还是听从刘冥幽的吩咐。 因为刚才看到刘冥幽只是敲了一下冰面,片刻就确定了所有冰窟的位置,这般令人讶异的强大能力,只有刘冥幽可以做到,所以他相信刘冥幽的决定,跟在这样的将军身边,必然是要打胜仗。 随后刘冥幽命其余将士将所有的火折子和火把点燃,照的雪地一片明亮,在黑夜中,如白昼般的光明。 西风疑惑,主子是要做什么?这么高调的点起火把,不怕被敌军发现吗? 但是看着主子专注于手上的纸,在雪地上用剑画了几个不知名的圈,紧紧抿着双唇,这般的严肃,西风自然不敢打扰。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刘冥幽轻点了纸上的几个圈,指着面前的几处冰窟。沉声说道,“将这几个位置的冰窟埋好,然后在那几个位置重新挖几个冰窟,速度要快。” 西风一脸的无奈,第一次紧张的神情看着主子,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主子所指的那几个位置到底在哪里?而且他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重新挖开冰窟,那张纸上并没有全部表明。 第二百三十一章……后悔爱上你 “将军,可否再说一遍。”西风语气惶恐。 刘冥幽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刘冥幽依照兰雅所画的图纸,大约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学会了天地十二干支的排列。 然后在大梁国已经变换的陷阱基础上,重新构造了另外一种陷阱。 这其中的巧妙之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些难度,而他手上也没有毛笔将变化后的位置重新勾出来,所以西风不懂是自然的。 大概是太过费神,手指一直在雪地上勾勒陷阱的位置,指尖的冰凉随之蔓延,喉咙的血腥翻涌,一口血吐在雪地上。 西风满脸的担忧,却见主子淡漠无谓的抬起指尖,沾染那雪地上的鲜血,快速的在纸张上涂抹出新的圈点,俨然变成了一副新图纸。 西风从未见过这般冷静的主子,原来主子的蛊毒已然如此,只要轻轻咳嗽就会吐出鲜血,拿着沾染主子血迹的图纸,他的手第一次有些颤抖。主子用自己的血迹绘图,眉头不眨,无谓如常。 “还不快去。”刘冥幽冷声命令,扫过剑梢将地上的血迹掩埋。 等西风回报,冰窟已经挖好,形成了全新的陷阱,但这些陷阱毕竟太小,不足以将敌军几万将士覆灭。 刘冥幽命令将士手持火把进入十一个冰窟,依照不同的方向,利用火把将冰雪化掉,延伸到各个方向,但是最关键的那处冰窟不变,刘冥幽将它成为“冰眼”。 而每个冰窟化冰的方向完全不同,目的就是要将这个陷阱扩大化,一处塌掉,足以牵扯方圆十里地。独留下一处关键冰窟未动,作为启动陷阱的机关。 刘冥幽不得不承认,大梁国的冰窟陷阱变化万千,实在神秘难测。 他在此基础上,利用冰眼改良了这陷阱,将范围扩大,自然杀伤力加强。 只要踩在某一处,其他冰窟以迅雷不见眼耳之势瞬间倒塌,根本没有逃脱的时间。 一切准备妥当,带领将士退到了安全地带,刘冥幽一双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陷阱,大雪纷飞,陷阱掩饰的很好。 “将军,向副将引敌归来时,如何避开我们的陷阱?”西风不禁发问。 “将辣椒面扫在这处位置,他自然看到。”刘冥幽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先不说向峰有一定的判断能力,看到辣椒粉指引的方向自然走到安全地带。 最关键的是他将原来的陷阱方向完全对调,大梁国的将士自信满满,追着向峰等人,必然阴险将他们逼迫到原来的陷阱处,后退到他们以为的安全地带。 如此我军战士便身在安全地带,敌军便落入陷阱,而刘冥幽撒辣椒粉的目的就是要提醒向峰,在那处将辣椒粉撒到敌军眼中,敌军大乱,摔得人仰马翻,跌落冰窟是必然。 在出兵之前,刘冥幽仔细看过地图,陷阱下面其实是一冰湖,之前用火把融后,再被马屁踩踏,冰面破开,敌军必然跌落冰湖,这也是刘冥幽将冰窟扩大的原因,冰湖之大,牵扯甚广,没有生还机会。 刘冥幽的缜密和心神,世上无人能比。 感受到远处马屁踩踏声,向峰带领的军队,果然被敌军逼到了安全地带,而向峰不负所望,趁着敌军大喜,以为向峰落入陷阱时突然被人当面撒了辣椒粉,鼻子里,眼睛里满满的是火辣感觉,一时犹如哭鬼狼嚎,响彻雪夜。 向峰等人大喜,只是瞬间,就看到敌军人仰马翻,只听得冰面呲拉一声,犹如翻江倒海之势,十几万精兵竟然在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听到那痛苦的呼喊声响起,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安静的夜,仿佛刚才的暴乱完全没有发生。 向峰走上前去看,差点惊呼出声,敌军十几万将士跌入偌大的冰湖,那尸首完全冻结在冰层之下,感叹这冰冷的程度时,更让他惊讶的是。 刚才那如排山倒海之势,十几万精兵在他面前瞬间消失,根本来不及的反应,就好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拉入地狱一般,这种事情俨然发生在众将士的面前,惊愕的眼神完全无法平复,他们似乎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听闻大梁国诡异万分,这会倒是让人无法言语。 还是向峰率先反应了过来,这里不就是刚才将军命人挖开冰窟的地方吗?难道刚才那诡异恐怖的一幕是将军设计好的。 向峰实在难以压下心中惊愕,刘冥幽,冥幽王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人,他强大能力足以覆灭整个天下,看来父亲说的没错,他这番看到,多了深深的震撼。 庆幸他是冥元王朝的人,而不是与冥元作对的敌国将士。 “回禀将军,副将归来。”向峰恭敬的半跪在刘冥幽的面前,眼神中那是由衷的敬佩。 “做得很好。”刘冥幽语气淡然,听不出其中的意味。 “刚才那一幕是将军所为,没想到将军竟然利用了大梁国的陷阱,反而将大梁国的将士覆灭,此次足有十三万敌军落入陷阱,尸体早已经冻僵。”向峰的语气中充满着敬佩和喜悦。 竟然一招制敌,短短时间内将十三万敌军覆灭,不出几日,定能大败大梁国。 “回军营。”刘冥幽一声令喝,将士们热情高涨,士气大增,多么的大快人心。 传闻冥幽王用兵如神,这番亲眼见到,简直是可以称之为“神仙”了,随便指点几下,便倾覆一切。 刘冥幽脸色依然冷峻,殊不知他耗费了多少的心力,众人都赞叹他如神话般强大,却独有兰雅一人埋怨他不注重身子,讥笑他不懂常识,辣椒粉的用处都不会,在兰雅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并非世人眼中的神话。 再次奔走在雪地之上,将士们血气高涨,谈论将军用兵如神,丝毫不觉得寒冷。 刘冥幽的心里只装着兰雅,这么晚了,她是不是可以安稳入睡? 进入大帐内,看到兰雅红扑扑的脸蛋,替她掖好被子,却见她的手一直抚摸着小腹。 他身子一怔,冰冷的唇落在她的唇角,将火盆烧的旺些,火光映照她的脸庞上,有种吸引人的光彩。 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悸动,躺在兰雅的旁边,手臂环绕着她的身子,才真正觉得心里踏实。 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些,让他多抱着她一会,希望时间可以快点,早日大败大梁,可以多陪在她的身边。 但是无论哪一个,他们终究不是有始有终,逃脱不了生死分离,不敢去想象他死后,她伤痛的模样。 那么宁愿,宁愿从未遇见过他,更后悔爱上她,爱是什么,是牵绊,足以带来弥苦。 夜色浓重,狂风作响,冰冷的夜里,有她的陪伴可以减轻些痛苦。 昨夜大梁国军营被偷袭,将士们自傲熟悉地形,猛追冥元王朝的军士,却被引入自己设下的陷阱,十三万精兵全部冻入冰窟,尸首都难以挖掘。 大梁国自恃兵强马壮,足足有五十万兵力,而冥元不过二十几万,竟然一夜之间损失十三万精兵,这在大梁的历史上从未有过,不仅仅是死亡数字令人咋舌,还有那诡异的时间,竟然只是短短一夜之间。 大梁国军营内,男人阴沉的坐在椅子上,鹰眼般威慑的看着来禀报的将士,眼神狠毒,似要挖掉那将士的眼珠子和心肝。 他就是大梁国的二王子,行事神秘阴邪,男人眉眼清秀,本是一张如画的秀气脸庞,却因为促狭眼角处那粗长的褐色疤痕,硬生生的破坏了他眉眼如画,平添了一丝阴狠。 他便是周凝翰。 脸色阴沉的可怕,布满了怒气,凌厉的站起身来,一巴掌竟然将那桌子震碎。吓得一众将士身子颤抖。 “好啊,一个个的都是废物,竟然一夜之间就被灭了,在自己的地盘之上,栽在自己的陷阱里,你们有什么脸面说是日升国的将士?”周凝翰阴冷的眼眸泛着寒气,他语气非常的冷漠。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二皇子周凝翰 只见他朝着那跪地的将士脖子处,指尖一弹,那将士脸色瞬间狰狞,恐怖的叫喊着,顷刻之间手指狠狠的挠着自己的脸面,瞬间那脸满身血痕。 二王子周凝翰只是庶出,地位远不如大王子,但是他同样令人惊骇,只因他阴邪的手段,无人能防,喜好玩毒药,经常拿活人做实验,往往令人痛不欲生。 且他喜欢收集奇珍异宝,总有新奇的手段,在大梁国,谈起二王子闻风色变,传言二王子由皇宫贱婢所生,不受国君宠爱,经常被人欺负毒打,因此导致他可怕的性子。 他常年研用各种的毒药和巫蛊之术,据说他眼角狰狞的疤痕便是中蛊时被蛊虫反噬,也传闻说他打翻了研制的毒液,差点溅到眼睛中。 “大梁国古老的陷阱术法,以天地十二干支为依,精心布置出来的陷阱,竟然被人轻易变换,还引发了湖面倒塌,我军将士的尸体封冻在湖中,不过片刻就会化为血水,是谁人竟然能如此轻易变换陷阱?” 周周凝翰双手背立,望着远处白茫茫的雪地,阴鸷的眼神闪烁着恐怖的影子。 “昨夜偷袭我们的是冥元王朝的向峰,冥元会发起夜袭是我方万万没有想到的,我军看偷袭的人数极少,而我军前日大败冥元,正是士气高涨之际,便趁势追击,而追至一处,发现那里是我军精心布置的陷阱,以为冥元的军队必然落入陷阱,却不想我军十三万精兵轰然跌入陷阱,瞬间消失。” 一旁的将士对周凝翰忠心耿耿,支持二王子继承皇位,认真的将昨夜的情形仔细叙述。 他们对此也是讶异万分,本来以为追击出去的军队会大获全胜,却不想一夜失踪未归,清晨发现竟然全部跌落冰窟,那可是他们烂熟于心的陷阱啊,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 “向峰没那本事改变陷阱,唯一了解我国陷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冥元王朝的冥幽王刘冥幽,他倒是厉害,一夜之间损了我军十三万。” 周凝翰淡淡的眸子里充满着阴邪,清秀的脸庞上竟是可怖之色。 “回禀将军,外面有大王子派来的大臣求见。”一个将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周凝翰嘴角勾勒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清秀的脸庞似是淡然不少,可那眼眸中的耻笑却是满满的。 他的皇兄消息真是灵通,不过一夜便知晓了所有的消息,他凌厉的眼神扫过下面站着的诸位大将,淡淡一笑,“若是被本将查出是哪个嘴快的将军营出的消息传出去,本将定饶不了他,定会将他嘴巴毒哑,对本将不忠心的人下场更甚。” 那些站在下面的众将士,双腿打颤,将军这一言语,是在敲打大王子安插在军营的眼线。 大王子和二王子的权力斗争,牵涉众广,他们可不想被无情抹杀。 大王子派来的大臣,一脸严肃,似是狗仗人势,看向二王子的眼神多有不敬,可二王子竟然对他以礼相待,表情似是温和。 “左大臣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周凝翰的语气淡然,似是装作不知左大臣是大王子派来问责的。 “大王子要老臣转告二王子,若是不能在一月之内大败冥元,就回来向皇上请罪,领兵不力,一夜之间折损十三万精兵,怎能将堪堪重任交托在二王子身上,二王子好自为之吧。”那左大臣语气不善,咄咄逼人。 周凝翰似是习惯了,他的皇兄派人传话都这么的直接,从未将他这个庶子放在眼里,他们之间内斗十几年,一开始皇兄根本瞧不上他这个对手,因为他地位卑贱,权力欠缺。 大梁国尊卑有序,继承皇位的都是长子,从未有例外。所有人都认为大王子会是皇位的继承人,可周凝翰绝不甘心,他要将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要众人的臣服,以前的他讨厌权力,但是现在他追求权力。 近几年来,他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用毒药和巫蛊控制手下的人,终有能力与大王子抗衡。 大梁国的人最尊敬的是会巫蛊之术的人,好比百年前拥有神秘力量的国师,所以一些人认为周凝翰是继承了国师的旨意,甘愿追随于他。 可周凝翰知道,他现在的能力远比不上百年前伟大的国师。 “左大臣说笑了,要打败冥元王朝不需要一个月之久,烦请转告皇兄,若本将二十日内不能打败冥元,定会自己向父皇以死谢罪。”周凝翰语气温温的,可那阴狠的眼神却是如寒芒背刺。 他说不用一月,因为他心中早有打算,冥元王朝的太子刘子离早就派人来跟他接洽,准备和他联盟,里应外合攻打天冥,暗算刘冥幽,逼迫皇帝退位。 没想到,那刘子离比他还要狠毒,不仅要暗杀他的皇叔,还要逼迫他父皇退位。狼子野心,他们倒是一丘之貉,心狠手辣。 左大臣不信,冷笑一声,“那二王子记着今日说的话,不要后悔今日所说,臣告辞了。”那左大臣满眼的讽刺,周凝翰对此淡然应之。 却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眼眸中迸发出的邪肆意味,令众将心惊胆战。 “清点十万人数,跟随本将攻打冥元!”周凝翰语气凌厉,多有自信。 大梁国的将士们已经听闻昨夜那十三万精兵覆灭的事情,对于由冥元王朝刘冥幽带领的军队还是有所忌惮,但是看到大将军那阴冷的眸子,都赶紧低下头,不敢露出胆怯之色。 对于刘冥幽的名号,称之为战胜,一点都不为过,刘冥幽百战百胜,从未输过。 他们除了对刘冥幽的畏惧,还有丝隐隐的尊敬,但他毕竟是敌国的军将,他们只有打赢了冥元才能摆脱苦寒的日子,这番想来,士气便激发了。 周凝翰身披黑色铠甲,依稀可以看见他淡薄的衣袖,却不见他脸色苍白,有所寒冷,这便是他常年来研究毒药和巫蛊的功效,有种蛊种在身上可以御寒,使人精神亢奋,战斗力增加。 奔腾雪地上,大梁国的将士们兴致高昂,是要报了那昨晚上的仇。 行近冥元的军营,周凝翰便命人匍匐前进,他们遇到了冥元的小部分军队,并非是主军队,看样子是驻扎在主军营周围的小分队。 刘冥幽果然是个厉害的对手,派小分队驻扎在主军营的周围,以便他们大梁国的军队靠近,可以向主军队通风报信。 周凝翰阴冷一笑,命令军队对这小分队发起进攻,大梁国的将士魁梧有力,拿着大砍刀,一刀砍下冥元将士的头颅,顷刻间血流遍地,印染了洁白的雪地。 周凝翰跨坐在马背上,眉眼弯弯,扯着眼角的伤疤显得有些狰狞。 看着冥元的一个将士仓皇而逃是要去报信,旁边的将士已经拿起弓弩准备杀了那通风报信的人。 周凝翰一刀砍断了那将士的弓弩,看着冥元的将士慌乱的背影越跑越远。 “将军,为何要放过那通风报信的人?”被周凝翰阻拦的那位将士疑惑发问。 “瓮中捉鳖,等着瞧吧。”周凝翰阴沉低笑,如鬼魅般的缭绕。 周凝翰抬头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望向远处宁静的雪地,不久一场巨大的暴风雪就要到来。 大梁国在这雪地里生存已经有上百年之久,每一位将士对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巨变的天气都很敏感,从远处的天际线上看,一场暴风雪马上就要来临。 生活在雪地里遇到的最大的威胁,就是暴风雪,比飓风更加恐怖。 浓重的大雪铺天盖地而来,巨大的漩涡将整个雪地笼罩在死亡的境地里。 只要你是在雪地之上,肯定逃不过这场恐怖的暴风雪。 暴风雪的恐怖不仅在于那狂风能将人卷向天空,失去控制,还有那冰雹雪花瞬间闭目遮鼻,塞喉填耳,相当于将人的五官完全封闭,就算不被狂风吹走,也会被冰雹霜雪砸死憋死。 第二百三十三章……天罗地网 大梁国的将士就因为知道这一点,动作整齐划一块腰间的牛皮面巾遮住耳鼻喉,之所以使用牛皮做面巾,牛皮乃隔绝雪花冰雹功效,不会被雨雪打湿,韧劲十足。 随后拿出特有的挖陷阱的工具,挖了上百个雪窟地洞,手脚利索的跳了进去,将剑身狠狠插入冰窟中,双手紧紧握着剑柄。 如此做法,离开地面,为了避免被狂风吹走,不得不说,在大梁国境内作战,冥元几乎没有任何的胜算,地形天气就是胜利的决定性因素。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周凝翰自信二十之日将冥元军队打的落荒而逃,不光是仗着和太子暗中勾结,还有这恶劣的气候。 但是他却期待着,刘冥幽这个战神接下来的表现,也许胜算真的会有所不同呢。 毕竟那个人聪明绝顶,手段狠绝,一夜之间折损他十三万精兵,世上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做到。 冥元的那个通风报信的将士气喘吁吁的终于跑到了主军营,求见将军。 刘冥幽端坐在正中间的高位上,面前的桌子上平摊着一张地图,他的脸色依然冷峻,望而生畏,令人忌惮。 在大帐内,众人议事,商讨下一步如何对战大梁国,在场的人中多了一位生面孔,便是太子刘子离派来的陈监军,此前刘冥幽出征并未有通知陈监军,这位陈监军一开始慌乱无比,后太子传话给他,要他押运粮草行走缓慢,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目的就是要拖延时间,不给刘冥幽的军队供应粮草。 这陈监军本以为他慢腾腾的过来,这将士们会是虚弱无比,无法作战,却见那将士们虎虎生威,精气神好得不得了,随后还得知昨夜冥元竟然覆灭了大梁国的十三万精兵,心里气得要死,还害怕太子怪罪于他,面上还得谄媚夸奖冥幽王领兵能力超凡,心里却想着如何完成太子的嘱托,暗算冥幽王。 军营中,有太子派来的暗卫,伺机而动,他得想办法和那暗卫接上头。 那报信的将士跪地,声音慌张说道,“回禀将军,我们的小分队遭到日升国的偷袭,接连几个分队都受到袭击,请求将军派兵支援。” 众副将闻言,脸色大惊,大梁国此举绝对是挑衅,如此猖狂,定要他尝尝厉害。 而那陈监军灰溜溜的眼睛里冒出一丝算计,想必心中已有了打算,刘冥幽听闻禀报,面色波澜不惊,冷峻的眸子如常,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多少人偷袭你们?” “大约三万人,并不多。”那将士紧张的回答道。 众将士隐隐热血沸腾,大梁国才三万人来偷袭,简直就是要找死,一定要给他们个教训,看来昨夜的教训还不够呢。 向峰和西风也是同样的心思,实在是昨夜的那一幕太过震撼,让他们信心倍增,对大梁国的陷阱也少了怯意。 “就让副将带兵与他们应战。”向峰一声凛然,主动请缨。 而西风也真有打算,真想拿着刀剑,狠狠的杀戮一番,让敌人闻风丧胆,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满腔愤慨。 可刘冥幽像是没有听到那自动请缨的话一般,又问了那将士一句,“分队里,只你一人回来?” “是,属下费劲心思,特来回报,请将军增援。”那将士语气愤愤,一定要将军支援,杀了那些大梁国的士兵。 “将军还犹豫什么,速度派兵支援的好。”这话明显高调了一些,便是陈监军所说。 向峰虽然不满陈监军这多嘴,但是他也同意派兵增援,刘冥幽冷厉的眼神扫视了他们一眼,“只一人回来禀报,是大梁故意为之,意欲引我军前去。” 众副将们颌首,将军说得没错,依照大梁国的人残忍的性子,绝对不会留下活口,还放任通风报信,此番前往唯恐有诈。 陈监军脸上有丝恼色,“臣作为监军,是为传达皇上的旨意,皇上任命臣为监军,就是协助将军共同对抗敌军,皇上希望将军速战速决,不要优柔寡断,多有忌惮,那不过三万士兵,就算是埋伏又如何,我军可是有三十万士兵还能怕了不成,臣希望冥幽王尽好将军的职责,不要辜负皇上对您的期望。” 说完后,还非常得意的从衣袖间拿出皇上的亲笔书信,放在刘冥幽面前,陈监军一口一个皇上,语气傲气的很,就是拿皇上的旨意逼迫刘冥幽增援。 这一切都是太子属意,太子聪明得很,担心冥幽王不怕他这个监军放在眼里,特地从皇上那里求来一封亲笔信,目的就是要陈监军监督冥幽王。 刘冥幽冷静幽深的眸子盯着陈监军,陈监军瞬间觉得后背发麻,语气有些紧张的说道,“那绝对是皇上的亲笔信,将军大可放心。” “自然相信。”刘冥幽冷淡的语气,多是威慑。 “那就依陈监军所言,速派十万兵力增援,还请陈监军一同前去监督作战,莫辜负皇上旨意,做好监军职责。” 刘冥幽冰冷的语气,萦绕在陈监军的心头,差点要晕倒在地。 突然间好后悔刚才叫冥幽王不要辜负皇上的旨意,尽好将军的指责。 可是将军已经发话,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希望这一趟是有惊无险,他一定要尽快和太子派来的暗卫接头。 “陈监军,还不赶紧些,延误了战机怨谁?”向峰冷声冲着陈监军说道,早已经看这个陈监军不顺眼了,刚才竟然还和将军顶嘴,上了战场,刀剑无眼,正好解决了这陈监军。 刘冥幽看着陈监军离去的背影,眸中染上了一层阴霾,今日他总觉得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他本意不去增援,却被那陈监军拿皇上的旨意威逼。 虽有一句,将在外不受皇命,但因着就在外,容易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皇帝在京城可以昭告天下,冥幽王与敌国私通叛国,一句话就可以轻易抹杀他,为天下人唾弃,身在边疆,没有辩解的机会。 如此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逼太子出手,刘冥幽需要拿到太子和大梁国勾结的证据,还需要等待时机,查明太子在京城的动作。 陈监军的到来,给刘冥幽提了一个醒,太子最近动作频繁,应该是大梁国达成了协议,依照刘子离谨慎阴狠的性子,他不仅和大梁国的大王子相互合作,还同二王子达成了协议。 刘子离在等,等哪位王子有夺取王位的绝对机会,他就背弃另一位处于弱势的王子,转身伙同那位能力强劲的王子合作。使得倒是阴险的好计策,不过有些贪心了。 刘子离吸取了上一次曼罗国的教训,上一次他精心扶持的皇子轰然倒台,另一位皇子登基上位,对他记恨颇深,所以有了雀跃盛会上,曼罗国公主嫁予他,却在新婚之夜刺杀他。 这次他以防万一,谨慎小心,两个都扶持,两个都合作,却不知道是福是祸。 “西风,查清太子和大梁国两位王子来往的动作,收集证据,再派暗卫前往曼罗国,将这封书信送到曼罗国君主手中,取回回信,一切隐秘,速度紧快。” 刘冥幽紧紧抿着双唇,直直的一条直线,透出他的威严所在,冷峻的脸上,幽深的眸子,如星空璀璨星辰,可望不可触及,却自有一股清冷素静。 西风疑惑,查清楚太子和大梁国的来往可以理解,但是这时和曼罗国什么关系,难不成主子还要联合曼罗国攻打大梁国?这不太可能,曼罗国物产丰盛,气候宜人,粮食充沛,喜好和平,绝不是善战的国家。 “皇宫那里如何?太子的人安排在了皇帝身边,是吗?”刘冥幽冷声的问话,让西风疑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主子做事真是雷厉风行,重点是非常慎密,就像是巨大的一张网,足以将人网络,无法逃脱。 “主子说的不错,太子的确派了人潜伏在皇上身边,不过这人不是暗卫,而是近些月来,深得恩宠,风头正盛的苒妃,调查苒妃极其不易,她身世神秘,无从查证,还是偶然一次见到苒妃给皇上的茶中添了壮阳药混着慢性毒药,最后顺着苒妃查到了他和太子往来的书信,苒妃做事小心谨慎,看过的书信就会立刻毁掉,从不见太子,所有此时还未有证据。” 西风说到此处不禁有些困恼,这苒妃做事训练有素,定是太子精心培养出来的。 “书信拿不到,就从苒妃身上下手,搜到她藏着的慢性毒药便可。”刘冥幽冷眼冷眸,语气决断。 西风自愧不如,他怎么没有想到这点,一直纠结那书信做什么?皇上生性多疑,就是那慢性毒药就足以治罪了,只是有一点他不懂。 第二百三十四章 暴风雪中作战 “搜到毒药,没有书信,岂不是不能证明太子所为。”刘冥幽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难以琢磨。 “皇帝已对太子起了疑心,有些事情自己调查清楚,远比旁人直接告明,会更加令人深信,深刻。” “属下明白,属下立刻去办。”西风转身离去,定要快速办妥主子交待的事情。 刘冥幽的脸色苍白,泛白的双唇几乎看不出任何的血色,走出大帐,抬起眼眸,看着远处云层涌动,似是平静的天空却隐隐暗波流动,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涌动。 指尖滑落过一朵白色的雪花,那微凉的触感,却见刘冥幽幽深的眸子越发的浓重,紧皱着的眉头,眉骨处深邃阴霾。 本意是去看兰雅,却瞥见诡异的天色,刘冥幽转身迈着凌厉的步伐。 却不曾看见,帐篷口处,兰雅探出来的身子,兰雅想要叫住他,“刘冥幽”,张张嘴巴,终究是没有叫出口,还是一个人在帐篷里等着他,他那么累,被世赋予了太多的赞誉和盛赞,他就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却做更多的事,她还是不要添乱的好,希望这场战争可以快些结束,低声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回去了帐篷。 刘冥幽火速赶往营地,召集二十万兵力。纷纷跨上战马,手拿着缰绳,奔驰在冰冷的雪地之上,赶往他们未知名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将军紧急召集众将士用意何在,但是他们对将军的决定深信不疑,愿意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将军身上。 耳旁的狂风怒吼,如狠冽的刀子刮在脸上,刘冥幽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喉咙处生生的撕痛,但他却依然保持冷静的模样,镇定自若,冷漠寒霜,让人无法相信他此时正在经历着如何的痛苦,喉咙处的鲜血直冒,强咽进去胃里,忍着不发作。 他不想被别人看到他的狼狈,更加不想影响军心,自知身子如风中残烛,熬不过几日,所以他一切的命令都是加快,加快。 可是他多么的不想那么快离开,离开兰雅,他看到了天上的异象,那是暴风雪来临的前兆,他要赶过去阻止,挽回损失,前面那是十万的兵力,十万将士的生死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 他失算了,没有想到大梁国的目的在此,一场暴风雪远比无数的陷阱杀伤力来的巨大。 若他猜得不错,大梁国的那三万兵马定然已经做好了应对暴风雪的措施,此时潜伏在暗处,等着冥元的军队自投罗网,在暴风雪过去之后,他们便一举而起,以三万兵力杀尽冥元十万将士,是要报昨夜十三万精兵之仇,看来这次要和二王子周凝翰见面了,周凝翰果然不容小觑,使出这么一招,阴险毒辣。 远远的看到,向峰带领的军队徘徊,似是在找寻敌人的痕迹。 应该是周凝翰派人将向峰等人引到那暴风雪地带,随后藏在隐秘之处,任向峰等人寻找,向峰性子傲气,最见不得别人玩弄似的挑衅,势必要将敌人寻到才甘心,因此便是中了周凝翰的计策。 此时若是过去告知,于事无补,该来的还是会来,暴风雪是躲不过,不妨不去告知,以免打草惊蛇,还能为接下来的暴风雪做准备。 周凝翰的人之所隐秘遁形,在茫茫毫无遮拦的雪地之上,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雪地之下,想必这也是躲过暴风雪的法子。 快行进到目的地时,刘冥幽让十万士兵下马,用手中的刀剑原地挖雪洞,此时大雪纷飞,风势加剧,这边挖雪窟的响动丝毫不会惊扰前方的人马,而且大雪浓重,吹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远处大雾大雪似是冷烟,将眼前的景象遮挡,四周朦胧不清,最是影响方向的威胁。 命令将士们加快速度,暴风雪马上就要来临,即使手脚在再快,也无法挖掘出容纳二十万将士的雪窟,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利用大梁国挖掘的雪窟。 因为前夜转换陷阱的娴熟,对于天地十二干支已了然于心,不过此时已经没有时间构造足够大的雪窟,但是在此处挖开雪窟,与大梁国的雪窟相连通,起而杀之,倒是容易。 刘冥幽亲自指挥,命众人在不同的位置,按照同一个方向,加快速度挖掘出很长的地下通道,直指大梁国将士藏身的雪窟。 命一部分将士顺着通道前行,手拿利剑,遇到大梁国的将士不要杀戮,只管将他们从雪窟逼退出来。 周凝翰定然想不到,雪地之下的一场恶战已经打响。 纵身跨上通体黑色的骏马,命其余将士踏马前行,手中摇曳这粗长的缰绳。 马蹄声奔而不绝,在白皙的雪地上留下深刻的马蹄印子,可片刻之后便被新雪覆盖,痕迹不负存在。 所有将士目瞪口呆,一瞬间狂风大作,竟然刮起了飓风,那高度几乎要遮蔽苍穹,就像是一道连接天地的鸿沟,让人觉得无法跨越。 突然的异变,众将士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暴风雪,顷刻间那飓风夹杂着暴风雪迅猛之势铺天盖地而来,让人无处可逃,有几个惊慌的将士竟跌落马屁。 刘冥幽紧紧皱着眉头,那冰冷的雪花中夹杂着冰雹,时大时小,打在脸上生疼,他咳嗽一声却不想吸入了那冰冷的雪花,一瞬间冰冷刺痛感刺穿了喉咙,整个人嗓子发麻涩痛。 “披风遮脸,缰绳套住向副将带领将士的马头,将他们从里面拉出来。” 刘冥幽的声音冷漠沉重,一字一句,将士们听的非常清楚,瞬间惊醒,纷纷照做。 比起身在暴风雪中心地带的将士们来说,跟随刘冥幽的将士太过安全,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身在暴风雪里的将士们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听着硬物跌落的声音,血迹四溅,接连几个从马上跌落,身子被飓风拍打在坚硬的冰冷上,五脏六腑受了重创,再被惊慌的马屁重重一踩,一命呜呼。 现在暴风雪还不算厉害,还能利用缰绳救出几万兵马,将士们使劲浑身力气,嘶吼着,将缰绳套在里面将士跨坐的马屁上,终于是拉出来几人。 作为副将,带领将士的向峰,脸色凝重,身在暴风雪中,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任何情况,看到几个士兵的马头被绳子拽了出去,定是将军来救他们了。 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声嘶吼道,“三人合骑一匹马,拉住绳子,保持清醒。” 这样可以最大的限度,最快速度的脱离这暴风雪,不过片刻嗖嗖的风雪声,就将向峰的声音隐没,喊得他嗓子都哑了。 而一直隐匿在雪窟中的周凝翰,看到如此变故,那身在暴风雪中的冥元将士一个个的被拉出去,倒是没有想到,还可以用此方法应对暴风雪,不过抵御不了多久,暴风雪的强劲还在后头。 就算如此,还是让他不舒服,因为刘冥幽预料到了这场暴风雪,才会领兵赶来,挽回损失。 这样的认知非常的不喜,尽管不想去承认刘冥幽聪明绝顶,但他内心早就承认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 因此他布置了机关,目的就是困住那些冥元的将士,要他们无法逃出去暴风雪。 “启功机关。”周凝翰一声令下,在那暴风雪中的将士只觉得头晕眼花,完全分不清楚方向,明明想要走上前去抓住那绳子,可走上去,空空如也,竟然是走岔了方向,一来二回皆是如此。 这是周凝翰设置的迷魂阵,四周方位变化,空气中凝结有迷魂的粉末,开启机关后,那粉末只要呼吸一口,就会头晕眼花,完全找不到方向,更别说可以走出去了。 暴风雪中又是惨叫,听此,周凝翰嘴角满意一笑,刘冥幽定是没有想到,他还有后招。 就在此时,听到雪窟崩塌的一声,周凝翰被撒了一身厚重的雪花,眉头紧皱,怒气爬上眉梢,脸色阴沉,擦掉嘴角处的雪花。 一双锐利的鹰眼紧紧盯着那倒塌的冰窟,还有涌进来的冥元王朝的将士,手拿着刀剑,脸上尽是杀意,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冥元胜在人多,有足够的胜算。 周凝翰的脸色很难看,阴沉的眸子似是要滴出水来,他有后招,刘冥幽也有后招,而且比他还厉害。 他到是没有想到,刘冥幽深谙大梁国挖陷阱冰窟之道,活学活用,在背后挖了通道,直达他的藏身之处。刘冥幽,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那就让他好好会会。 拍拍衣服上的雪花,一个利索的跳跃,攀上了冰窟,神情阴邪的看着雪地上的一切。 暴风雪强劲势头,所到之处人仰马翻,看着冥元的几个将士已经被飓风卷向了高空,一个转向,那人就会狠狠摔在地上,五脏六腑全都震碎,死相凄惨。 刘冥幽带领的将士都捂着脸,怕是雪霜冻僵五官,他们正奋力的利用手中的缰绳奋力拉人,此时和强劲的暴风雪作战,已是收效甚微。 第二百三十五章 刘冥幽,不要离开 周凝翰阴沉一笑,看来凭着刘冥幽一人之力,也不可能力挽狂澜嘛。 哪知接下来的一秒,刘冥幽高傲冰冷的语气响起,朝着众将士冷声命令,威严不可抗拒,带着沉沉的说服力。 “将手中的绳子扔进去,里面的将士听令,套住敌军的脖颈,奋力跑进冰窟。” 刘冥幽高昂的语调,在暴风雪怒吼声中,依然让人听得清晰,许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威严和冷势,即使是呼啸而过的狂风依然埋没不了他的气势。 周凝翰脸色剧变,从未有过的促狭,还在琢磨刘冥幽那句话的时候,只觉得身后众人拥挤,大梁的将士被刘冥幽的军队从雪地之下的冰窟中赶了出来,蜂拥而上的将士推挤得差点让他跌倒,身子一步步的被挤向暴风雪的中心地带。 周凝翰周身戾气,满眼通红,拿起剑,眼睛丝毫不眨,紧紧抿着双唇,带着嗜血的笑容,毫不犹豫的斩杀了他身后的三名将士,毫无疑问,那三名将士是大梁国的。 而他作为主将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属下,在这混乱的场面中,没人注意他的行径,那被他所杀的将士睁大眼孔,完全惊愕。 哪怕是所有人的注意到了他的行为,他也依然无所谓,他不信有人可以大义凛然牺牲自己,他从来没遇到那种愚蠢的人,所以他做的一切理所当然,合乎他的人生准则。 他丝毫不忌惮,拿着长剑挥舞,才躲过拥挤的人流,退到安全地带,进入了安全的雪窟之中。 眼睛充斥着红晕,眼角下方的阴霾随处可见,直直的看着身处在暴风雪中的冥元将士,手中摇着系好的粗长绳子,奋力的朝着大梁国的士兵脖子上一套,靠着大梁国士兵的力量从暴风雪中挣脱出来。 从雪窟里被逼出来的大梁国将士慌乱紧张,全部推挤在一块,他们知道暴风雪的恐怖,也深刻的明白此时只有在雪窟之中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一股脑的往雪窟里面钻,而冥元王朝的将士只需要套住挤在中间将士的脖子,就可以靠着这三万大梁国士兵的力量,从暴风雪中拉离出来。 而从雪窟里出来的还有冥元王朝的将士,齐心合力的拉住绳子,将处在暴风雪地带的将士狠劲拉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是刚毅的神色,看着猛烈的暴风雪中,一连串的将士挣脱出来。 反观大梁国的将士,神色慌张,被冥元王朝的士兵追赶,就是不让他们进入雪窟。 周凝翰看在眼里,嘴角阴狠的扯出一丝笑意,刘冥幽是个厉害的角色,这次是他失算了,没想刘冥幽到的心思慎密到如此地步,每一步都计算的恰当好处。 随着暴风雪的退散,加之冥元将士的努力,大部分的将士已经从暴风雪中挣脱出来,这应该是历史上的从未有的事件,没有经过事先准备,没有任何的防御措施,凭着几根绳子,保存了大部分的人。 要知道遭遇暴风雪,凡是在雪地上的人都难逃死路一条。周凝翰一想到,他只是输给了几根绳子就觉得很好笑,是对他绝大的耻辱。 而刘冥幽一直处在高处,凛然的气势,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紧紧抿着的双唇,刻意压着痛苦,纠结的眉头,整个脸色苍白,比白雪还要白。 周凝翰负手而立,站在雪地之中,清秀的面庞,带着丝丝的笑意,眼眸中流泻的阴沉将他清秀的脸庞消磨殆尽。 两人身处的距离之远,可都一眼望到了对方,刘冥幽清冷的目光,幽深平静,直视着毫无畏惧,周身冰冷的气息使然。 在苍茫的雪地之上,风从耳旁呼啸而过,两个气质不同的人,浑身都要相互抗衡的气势,这就是强者间的对决,强者的气息。 时间在流逝,雪色依然苍茫,却不知雪地上艰难跨坐在马背上的瘦弱身影,脸色苍白,紧皱着的眉头,心心念着的是他,脑海里都是他冷峻的神情,苍白的脸庞,他说谎,他骗了她。他的蛊毒早已经蔓延了全身,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其实她早该知道的,看着他日渐消瘦的下巴,看着他越见苍白的面色,她存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他不说,蛊毒就不会蔓延,他就不会离开。 一切都是她的自我欺骗,痛恶自己为何不能勇敢点,主动点,多么希望自己变得坚强,可以承受他的病痛。 在一炷香之前,兰雅回到大帐时,百无聊赖,准备到榻子上休息,却不小心打碎了茶杯,茶杯碎片跌落到了榻子底下。 她瞥见了那沾染血色的手帕,不止一条,足足有三条,白色的锦帕完全被鲜血浸湿染成了血红色,那般的触目惊心,她一直挥之不去。 在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为何每日晚上他都是被对着她睡觉,为何每次见他后背轻微的抖动,那是因为他在忍着咳嗽。 为何这些天来,他总是借口忙着公务,不来陪她,因为他害怕相处的越久,越亲密,会被兰雅发现他已病入膏肓。 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这几天来的冷淡皆是逃避,那就说明,他自知蛊毒蔓延,不会撑过几月,也许是几日。 兰雅想要出去找刘冥幽问清楚,却瞥见远处那可怕的景象,高耸如天的暴风雪,巨大的漩涡,掀起来的人,隐隐约约听到的呼喊声,都让她的心忍不住的发颤。 尤其是听到士兵们纷纷议论,刚才将军带领了十万士兵前往正南方,看方向应该就是那暴风雪所在地。 雪地中的暴风雪,相当于沙漠中的飓风,定然会要了人命。 纷纷为将军和那十万兄弟的生死担忧,期待着将军能够顺利归来,可他们脸上的神情看着暴风雪除了恐惧就是担忧。 兰雅绕是再有定力,再沉着冷静,此刻也无法平复心情。 尤其是当兰雅才知道刘冥幽的性命不长,急切的想要问个清楚,害怕失去,后悔当初没有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刻,疯狂的思念,想要赶紧找到他。 却在此时,听到一个噩耗,也许等不回来他,也许他们见不到最后一面,她要说的话还没开口,他怎么就可以离开?那种煎熬焦灼的心情,心真的好痛,害怕失去,害怕在这孤寂冰冷的白雪中,听到他已不复存在的消息。 那是她爱的人,她为何可以忍受由别人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她不信,她坚决,要问个清楚。就在她准备骑马寻过去的时,却被突然出现的西风拦下。 “王妃要去哪里?主子吩咐西风看着王妃。”西风语气严肃,王妃对主子有多么的重要,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要绝对保证王妃的安全。 西风似乎看出了王妃脸上的异常,不复往日的平静和淡然,可似乎是看花了眼,下一秒王妃的脸色立刻变得冷然,淡漠。 “王爷身上的蛊毒已经蔓延全身,寿命不过数十日,你觉得本王妃不应该去看看吗?不要说西风侍卫,对此毫无知情。”兰雅威逼的眼神让西风无所遁形。 “原来王妃已经知道了。主子他。”西风欲言又止忙,脸色不忍。 兰雅只觉得全身更加的冷了,她刚才是在试探西风,却不想证实了她的猜测,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本王妃什么都知道。天寒地冻,又是暴风雪,必然加重王爷病情,若你真是为了王爷着想,现在就护送本王妃前去那里。”兰雅的声音严肃,此时透出的冷静全是刻意伪装的。 “可王爷不会同意的,遇上暴风雪,是最危险的事情,王爷不想王妃冒险的。”西风有所犹豫,因为他知道主子对王妃的一片深情,大过于自己的性命。 “大胆,王爷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测的,明知道暴风雪的厉害,你作为王爷的侍卫难道不想着去保护王爷吗?王爷身中蛊毒,在冰天雪地里熬不了那么久,你应该想着如何将王爷安全带回,这才该是你的职责。”兰雅一言一语,非常的深刻。 让西风有种错觉,王妃好似主子讲话的那种威严,让他难以抗命,即使知道此事不妥,但还是点头答应。 看着王妃艰难的从高大的马背上跨坐上去,那瘦弱的身影在马背上颠簸,在洁白的雪地里看的非常的刺眼,王妃不会骑马,都毫无畏惧的朝着王爷所在的地方前行。 当兰雅赶到的时候,入目的就是洁白的雪地上那刺眼的鲜血,似是染红了她的眸子。 她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可是她想要见到刘冥幽,即使心里多么的难受,也要直面应对。 她以为刘冥幽此时定是晕倒在雪地之上,却见他直立着身子,黑色的披风迎风而立,高大清冷的身形,笔直的站在雪地之上,他的黑色披风与洁白的雪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之上,依然无法遮掩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君临天下般的气势。 他手中提剑,剑刃上还滴答着血,幸好,一切还好,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惨淡,刘冥幽还好好的。 终于兰雅恢复了昔日的冷静,除了刘冥幽的事情,没有任何事可以打乱她的心智。 站在刘冥幽对面的那个人,似曾相识,男人脸庞清秀,嘴角却挂着诡异邪气的笑容,促狭细长的眼角处一抹深刻勾勒的疤痕,显得很突兀,他是雀跃盛会上大梁国的使臣,好似叫做周凝翰。 在兰雅的印象里,对周凝翰这个阴沉怪异,并非泛泛之辈,这会看他嘴角嗜血的笑容,手中的长剑也滴答着鲜血。 看四周的情形,显然暴风雪已经过去,本以为倒在地上的应该是冥元王朝的将士,却见那统一的大梁国将士服,大约两万多人横尸倒地,随后看到冥元王朝的将士从雪窟中爬了出来,一个个心惊的脸色,让人清晰的知道他们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兰雅平稳好气息,轻轻的闭着眼睛,让自己努力变得冷静,她看到对面的周凝翰胸口鲜血往外涌,染红了衣服,她害怕,当走到刘冥幽的面前时,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刺眼的鲜血。 一步步的脚印,没由来的沉重,踩在雪地上,清晰的听到脚底磨过雪地的‘擦擦’声,就像是打在心头的鼓点,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担忧,却要努力变得冷静,这种煎熬,每走前一步,都意味着心悸一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刘冥幽,我来了 “刘冥幽,我来了。”兰雅的声音淡然,在寂静的雪地里,顺着冷风飘进刘冥幽的耳里,那种熟悉的嗓音,悠然的声音与这片血腥之地格格不入。 他身子一怔,后背的僵硬却极力掩饰,轻轻的垂下眼眸,冷峻的神色依旧,却见他嘴角那抹惨淡的笑容,若有似无。 他的心终于平复,听着她从背后慢慢的靠近,一个个的脚步,越来越近。 她说她来了,多么简单的话语,包含了多少的情意,为何他能听到她语气里的沉重,为何偏偏装作轻快淡然的语调,却是掩饰不了她的担忧。 她来了,又是知道了什么?她的兰雅从不会这般冒失,独自奔赴战场,只为见他,只为跟他说一声‘我来了’。想着想着,她瘦弱的身影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望着她素净的脸庞,被狂风吹乱的发丝无法遮掩脸颊处的通红,冰天雪地里她怎么抗住彻骨的寒冷。 “刘冥幽,我来了。”兰雅又说了一句,语气带着轻松淡然,眼眸中的躲闪却出卖了她,因为她看见了刘冥幽肩膀处的伤口,血肉模糊,黑色的披风早已经被染的通红,一点点的血滴落在雪地之上,为何滴落的声音那么的清晰。 望着她嘴角的笑容,他冷峻的脸色苍白,幽深的眸子像是定格,倒映着她的脸庞,好久,才会冷漠的双唇中吐出两个字。 “胡闹。”语气多有冰冷严肃,可那眼眸中的宠溺却是无法的忽视。 “我都知道了,榻下的手帕你没有清理掉。”兰雅的声音悠然,语气缓慢,一字一句势必要让刘冥幽听的清楚,心里的疼痛压着腹部,每一次呼吸都会带动那种刺痛。 “嗯。”刘冥幽淡然的回了这样一个字,他还有什么可说?该说他的生命已经没剩下几日,还是安慰她别怕,他不会死。 无论哪个,他都做不到,所以不去解释,也无须解释。 “你骗了我。”兰雅嘴角带着轻笑,一如以往的狡黠,可那眼底的悲伤却是化作软剑,变成寒芒,深深的刺在刘冥幽的心脏上。 “你是堂堂冥幽王,也会骗人。”兰雅轻笑,抬起下巴,努力不让眼底里的泪水留下。 在周凝翰眼里,看到就是一副生离死别的场景,冥元王朝的冥幽王,冷酷残忍,手段狠绝,竟也有如此被逼问,沉默不语的时候。 到真是应了那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个女子,他认得,是雀跃盛会是解开他设置的难题,懂得大梁国古老文字和符号的奇女子。 她就是幽王妃,竟然还追到了战场之上,这种感天动地的爱情,他以前不信,可是现在,依然不信!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冥幽王的野心一点都比他小,若是因为一个女人就放弃了毕生追求的目标,那实在是贻笑大方了,他不会相信,堂堂冥幽王会因为一个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至上权力。 他们现在情深意重,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障碍,他不信世上有那么伟大的爱情,真想好好亲手摧毁它啊。 “二位说够了吗?刘将军,现在是否还能继续我们刚才的对决呢?”周凝翰语气淡漠,充满讥笑和嘲讽。 刘冥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看着他,将兰雅不着痕迹的带到身后,低声对着兰雅说道,“保护好自己。” 兰雅点头,默默的站到一旁,希望他可以安然无事,可看到他肩胛骨插着的长箭,那么的刺眼,紧紧的闭着眼睛,因为不想看到他利索的拔箭动作,害怕肩膀处的鲜血四溅,滚烫的热血溅到她的脸上,她想她会崩溃、幸好,她没有感受到那滚烫的热血。 轻轻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刘冥幽拿着长剑,迅猛之势逼近周凝翰,两个人如雪地里的王者,一个冰冷决断,一个嗜血骇人。 听的刀剑碰撞的声音,看到他们飞扬而起的长袍,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刘冥幽紧紧抿着双唇,凌厉的眼神直视着周凝翰的眸子,他身上的气势凛然,王者的决绝和狠戾。 两人的刀剑互相架在对方的脖子上,挟制着身子不能动,冷眼对视,拼的是谁更加果敢和狠绝,都在等着谁处于弱势地位,谁会分心露出弱点,最是考研心神坚定之际。 刘冥幽强忍着胸口里的翻腾,他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值,负荷了太多,感觉胸腔里充满了鲜血,等待着全然爆发,即使身子痛苦万分,眉心处依然平展,他面上依然冷漠,那是二十几年来练就的强大忍耐力。 世上恐怕再难以找到他这么一个强大的人,原是接近死亡边缘的身体,痛苦叫嚣着全身,却还能表现的冷漠淡然。 周凝翰绝对是佩服刘冥幽的,他从未遇见过如此强大的对手,‘战胜’的名号衬他很合适。 周凝翰感觉全身发麻,是被刘冥幽强大的内力镇压,还有他身上那超然凛绝的气势,都让人压得踹不上来。 但是周凝翰微微一笑,眼神里的那丝惋惜的意味非常的明显,因为周凝翰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刘冥幽内力中轻微波动,他身体必然有隐疾或是受了重伤,刘冥幽掩饰得很好,若他不是经常研究毒药和巫蛊,注重观察一个人的气息和内力,定然是察觉不出来了。 刘冥幽的内力醇厚不得否认,但是他的内力波动,只要找到穴道轻轻一点,就足以让他身体轰然倒塌,给予他的创伤是绝对的加倍。 他看似平稳的气息,萦绕着冷气,竟然比这漫天雪花和冷劲狂风还要冰冷,他定是中了奇毒。 眼角扫过他肩膀处的鲜血,竟然比正常的人的血还要浓稠,那颜色几近是深褐色,看起体内的毒素已经完全蔓延了。 等毒素汇聚到脖颈处,他就离死不远了,不得不佩服他强大的意志力,竟然还能硬撑着。 “刘将军,是中了毒药还是蛊毒呢?看来刘将军和本将一样,容易招惹他人暗算。”周凝翰阴阴的说道,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在此刻扰乱刘冥幽的心神,趁机点了他的穴道,一招毙命。 刘冥幽眉头轻皱着,对周凝翰的话淡然处之,虽然惊讶周凝翰能够快速看出他体内的蛊毒,但他心神强大,没有那么容易被撼动。 “呵呵,有意思。刘将军,武功这么高强,不可能被轻易下毒,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刘将军是自愿服下毒药的,可惜了毒素已经蔓延全身,难救。” 周凝翰语气淡然,却被刘冥幽强大的内力冲击,嘴角的笑容僵固。 他转而一笑,“刘将军,厉害,镇定自若。不知道幽王妃知道姬将军的身体状况与否?也许今日就是你们夫妻,人鬼殊途之日。啧啧,好想看看幽王妃撕心裂肺的样子,你们夫妻应该是很恩爱吧。”周凝翰嘴角的笑容玩味十足。 眼角撇过纪兰雅的脸庞,也就是在此时,刘冥幽一剑扫过他的喉咙处,周凝翰阴鸷一笑,饶是他躲得再快,也被刘冥幽的刀剑割伤了下巴,密密麻麻的血痕扫过。 “刘将军,真厉害。佩服。”周凝翰冷然的擦掉下巴处的鲜血,可那血一直往出冒,他也索性不去擦了。 刘冥幽冷峻的脸庞,君临天下的气势,傲视漫天雪舞,站在那里,高大冰冷的身影就足以让人畏惧。 “真想看看刘将军,惊慌的模样,如果本将将幽王妃掳走呢。”周凝翰语调刚落,速度飞身朝着兰雅所在的地方飞了过去。 刘冥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身形快速的拦下周凝翰,猛然之间,周凝翰一掌打在刘冥幽的胸口处。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一刹那,情形逆转,结局也许早已经注定,谁都没有想到会看到那一幕,他们的将军那摇摇欲坠的身子,纷纷为将军担忧。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兰雅被掳走 就见刘冥幽嘴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都是黑紫色的粘稠鲜血,他身子踉跄,努力不让自己的身子跌落。 他早已经看透了生死,也许他早就该离开人世,若不是她的出现,他不会那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即使付出任何的代价。 因为他听到了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刘冥幽,不许你死。不要。”兰雅的声音很大,很大,足以将漫天雪花,狂风怒吼压过,那种绝望的喊叫声,无法用词语形容。 兰雅奔跑到刘将冥幽的身边,眼角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晶莹的泪珠在雪地里衬托了清冷。 扶着刘冥幽的手臂,看着他满嘴的鲜血,手指冰凉,颤抖的拿出手帕,给他擦掉嘴唇上的鲜血,手指间一直颤抖,那鲜血刺目,他嘴角源源不断的还呕出鲜血,那血滴顺着他冷冽的嘴角垂落。 兰雅眼睛朦胧,泪珠随着那血滴落下,无法抑制,她硬生生的扯着嘴角,上扬起一个笑容,看着刘冥幽,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的擦始终都擦不干净他嘴角的鲜血。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兰雅的胳膊,阻止她的动作。 兰雅抬起眼眸静静的看着刘冥幽,“还有血,要擦干净的。”她倔强的还要去擦。 刘冥幽眼神中的哀恸之色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够了。本王没事。”他实在看不下去兰雅那凄冷的面容。 周凝翰阴冷的笑声响起,“好一副恩爱的样子嘛,刘将军果然爱妻如命。幽王妃就是刘将军的弱点和软肋呢。本将不过是提了一句幽王妃,姬将军就乱了心智。如若不然,本将还真是苦恼如何打败刘将军,看将军现在这样,毒素侵入喉咙间,接下来就是头颅,命不久矣啊,如此凶险的毒,应该是蛊毒吧。” 周凝翰眼角眉梢之处阴邪,他眉眼如刺,好奇刘冥幽中了什么样的毒,看他吐血的症状,还有隐隐发黑的眉眼,似是体内中了一只蛊虫,如今蛊虫已经被滋养长大,极力的汲取他身上的血肉,一般人绝对撑不了多久,可从他吐出的黑血看,他是强忍太久,毒素全部郁结在喉咙处,想必他是用尽了巨大的精神力压制了蛊毒。 如果他们不是敌人,他倒是欣赏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不过他不喜,他也有弱点,一个女人? 刘冥幽即使吐了大口的黑血,表情依然冷漠,威严的气势,让人无法的忽视,他是天生的王者,只可惜天妒英才。 兰雅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就只有那句话,‘命不久矣。’刘冥幽,真的要来离开了吗?她无法相信,一双泛着泪水的眸子执着的盯着刘冥幽的眼眸,她不信,那么强大的一个人,称之为神话,怎么可以轻易破灭。 冥元王朝的将士也是唏嘘不已,他们的将军竟然中了毒,怎么会这样?与此同时人群中,两道狡猾算计的目光相遇,陈监军万幸没有死在暴风雪中,而且他还和太子派来的暗卫接上了头。 那隐匿在人群中,作冥元王朝将士打扮的暗卫,冲着陈监军点头,此时正是暗算的好时机,众人的眼光都被吸引到了冥幽王和二王子的身上,沉浸在冥幽王中毒的震惊之中,没有人注意到他腰间明晃晃的匕首,寒光闪烁。 那暗卫快速的通过人群,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那名暗卫从天而降,浓浓的杀意显现,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冥元的将士为何冲到了将军背后,还有那匕首是怎么回事? 兰雅是站在刘冥幽左后侧的,她明显的感受到耳旁疾风闪过,转眸便看到了那狰狞的将士,手握着明晃晃的匕首,朝着刘冥幽的后背刺来。 她放大的瞳孔,脸色的惊慌,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快速站到刘冥幽的背后,紧紧的将他环腰抱住,脸颊贴在他坚硬的背部。 那一刻,她的脑海里没有任何的念头,只想着紧紧的抱住刘冥幽。 周凝翰嘴角含笑的看着这一幕,想必这就是太子派来的人吧,功夫倒是不错。 听到意料之内的刀剑擦过衣服面料的声音,兰雅轻轻的闭上眼,与此同时,兰雅只感觉天旋地转,腰身的力道很重,掐在她的身上,完全没有预料到刘冥幽竟然反手抱着她,将她拉到了他的背后,而他面对着那手拿匕首的将士。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眸中难掩的惊讶,耳旁却听到那刀剑插入身体的声音,她环抱着刘冥幽腰身的双手,只感觉到滴滴答答留下来的鲜血,顺着她冰凉的指缝,冰凉的触感带着粘稠,顷刻间那血液上蒙上一层冰霜,半冰冻的血液就粘稠在她的手指上,她想甩掉,却无法。 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刘冥幽是如何一招杀死那名将士的,只知道,匐在他冰冷脊背上的脸颊,感觉到他剧烈咳嗽引起的震动,她死死的闭着眼睛,不去听他剧烈的咳嗽声,吐出的鲜血,溅到了她的手指上,凝结成了冰霜,她从未想过她的手指沾染了他的鲜血。 再也忍不住的失声痛苦,狠狠的在刘冥幽的后背咬了一口。“为什么要保护我,换我保护你不可以吗?”兰雅趴在刘冥幽后背上,抽泣的哭声满是哀恸。 从来都是他保护她,她也想要保护他,为什么不给她这个机会。 “本王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伤,即使是为了保护本王。”刘冥幽嘴唇上扬,无力的笑容,却是满满的疼惜。 “你总是不考虑我的感受,霸道自私。”兰雅不满的说道,可是那眼泪像是断线一般,刘冥幽对她的好,刻骨铭心,就算他再怎么霸道,再怎么自私,也不为过。 “让我看看你的伤。”兰雅极力克制自己的眼泪,她要冷静,她应该好好看看刘冥幽的伤势。 抽出去环绕刘冥幽腰身的手,却被刘冥幽死死的按住,他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带着怒气。 “不要动。本王现在还死不了。”他的手掌有力,泛着苍白的骨节,死死的握着兰雅的双手。 他此时定然是狼狈极了,满嘴的血腥,衣领处沾染的血迹,身上是浓浓的血腥味,他不想被兰雅看到。 “好一副情深意重的场面啊,本将倒是觉得,刘将军现在有可能会死呢,身受重伤,口吐鲜血不止,本将倒是要看看刘将军,如何挨下这一掌。” 周凝翰说着,那掌风带着浓浓的杀意,迅雷之势朝着刘冥幽胸口盖来。 刘冥幽以最快的速度,将兰雅退离到安全地带,硬生生的接住那一掌,此时的他经脉俱断,周凝翰的招式狠毒,朝着他最薄弱的之处出手,蕴含着巨大的能力,刘冥幽的身子后退几步,大口大口的鲜血往外吐。 在场的将士们,于心不忍,将军何故如此?他们纷纷气红了眼,拿起刀剑冲上来。 却见周凝翰阴险一笑,非常利索的一个动作,将一旁被刘冥幽推倒在地的兰雅拉起来,扔到马背上。 他随后坐在马背之上,将兰雅挟持住,一系列连贯迅速的动作,让人无暇顾及,惊恐万分。 “刘将军,大爱无私,可是你将幽王妃推倒在一边,是为救她,却给本将掳走她的机会,这就是人生,余下的滋味刘将军慢慢品尝,覆灭了我三万将士,带走一个女人也不为过,刘将军,若是没死,就来军营要人吧。”周凝翰阴冷的目光,挑衅的姿态,似是邪妄。 兰雅想要逃脱却被他紧紧抓着,只留下一句话“你要活着。”眷恋不舍的目光无法割舍,却终究看着刘冥幽苍白的脸色无能为力。 之后周凝翰就在众人仇恨的眼光中,乘着骏马,奔腾而去。 刘冥幽捂着疼痛的胸口,僵硬在空中的手,却无力将兰雅保护好。 他的兰雅,一定要等他来,他绝对不能死,不能,巨大的疼痛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心中郁结的愤怒和自责,让他的高大的身子摇摇欲坠,终究是跌倒在地,满身的血污,曾经他是傲视群雄的冥幽王殿下,是风靡战场,所向披靡的战胜,高高在上,尊贵万分,不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不喜血污沾染了他的唇,他的身,不想兰雅看到他这样。 “将军,将军。”彼时,二十万士兵跪倒在地,高声呼喊着将军,各个脸色凝重悲痛。 苍茫的雪地之上,铺天盖地而来的雪花飞舞,遮盖了人的眉眼,却掩盖不住那震天的哀恸。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三万士兵,换刘冥幽一条命 西风快速上前,眼神中的慌张,第一次显露,手指尖点着主子的脉搏,终于惊喜的叫道,“还有脉搏,快,护送将军回军营,快啊。”西风的声音嘶吼着,生怕慢一步,主子的呼吸就停止了。 向峰紧皱着眉头,和西风一起将刘冥幽抬到马背之上,盖上披风,看着将军苍白的脸色,几近没有呼吸。 十万士兵在前面开路,将厚重的积雪使尽全力清理干净,没有了路障,没有了寒冰,只为让将军的马可以快速奔腾。 另十万士兵,策马奔腾,跟在将军的战马之后,如此壮阔的景象,在雪地中悍然。 将军依然是战胜,依然是他们心中的英雄,将军以一己之力,将他们二十万士兵从暴风雪中救了出来,但是他们却没能保护好将军。 敌国那个人说,将军是身中蛊毒,熬了太久,身体本已残破,到底是谁,竟敢给他们心中的英雄下毒?必然将他千刀万剐。 即使如此,将军依然勇猛,带兵杀敌,若不是军中出了叛徒刺杀将军,将军不会昏倒,不会如现在生死不明,而且幽王妃竟然也被敌国掳走,虽然他们不知道幽王妃何时出现在这里,但他们知道将军爱护幽王妃,那么他们一样。 可是他们没用,竟然没有察觉出军营里出了叛徒,是他们没有保护好将军啊。 狂风作响,满天飞雪,顷刻间茫茫雪地昏暗阴沉,夜色缭绕,短短的五个时辰白昼,在一场暴风雪之后,吞噬为三个时辰。 之前发生过的那场恶战,在进入黑夜之后变得寂静,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兰雅被周凝翰带到军营时,早已经昏迷过去,之前骑马来寻刘冥幽,她的体力就在慢慢的流逝,亲眼看着刘冥幽猛烈的吐血,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晦涩的眼眸,都让兰雅的意识变得模糊,况且她怀有身孕。 周凝翰对于女人没有怜香惜玉一说,进入大帐,将盔甲卸下,顺手将兰雅扔到一边,看她依然昏迷不醒的样子。女人,果然是个麻烦,累赘。 刘冥幽就这么喜欢这个女人?倒了一杯暖茶,毫不客气的浇在兰雅的脸上,等着她醒来,却见她依然闭着眼睛,嘴中呢喃着什么。 竟然还不醒来,看她苍白的脸色,周凝翰抬手压在她的脉搏上,平稳的脉象有丝滑动,脉搏倒是有些虚弱。 他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容,原来是怀有身孕了,怪不得刘冥幽那么在乎她。 不论刘冥幽是在乎她,还是在意她腹中的孩子?他,都有威胁刘冥幽的砝码。 随意抬手扔了一件衣服盖在兰雅的身上,他修长的手指带着阴冷,划过兰雅的脸庞,锋利的指甲擦过一道道的血痕。 这幽王妃嘛,长得也不是倾城倾国之色,刘冥幽看上她哪里了?或者说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让刘冥幽那个强大的对手,甘愿付出生命的代价。 周凝翰眼角的疤痕狰狞,俊秀的脸庞上布满着邪气,如果他将幽王妃腹中的孩子取出来做成药引,刘冥幽知道后会怎么样?会不会气的发狂,还真是期待那么冷静淡漠的人发狂的样子,想着那撕心裂肺的样子,就觉得热血沸腾。 手中拿着寒光闪现的匕首,隔着兰雅的衣料,匕首已经没入腹部,再一毫就可以切开她的肚子,想着如此,手上的力道加重,轻轻一划,只听到呲拉一声,她小腹处的衣料被胳膊,拉出一个大大的口子,依稀可以看见兰雅微微隆起的小腹皮肉。 忽听到外面一声,“启禀将军,众副将请您去前帐议事。”周凝翰嘴角肆虐的笑意,瞥了兰雅一眼,利落站起身子,出去了帐外,如若不是刚才的通报,还不知道周凝翰会对兰雅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周凝翰高登黑色靴子,踩着厚重的雪,脸庞阴冷十足,进了前帐内,那些副将脸上多有不满,对于今日周凝翰带领三万精兵偷袭冥元的事情,非常的不满,因为片刻时间就损失了三万士兵,只有一小部分士兵还是缺胳膊断腿的,独有将军一人安然归来。 “将军万不可贸然行事,近日我军损失惨重,还需要从长计议。”一位副将自认为说的隐晦,多有委婉,希望将军能够三思而行。 周凝翰冷哼一声,“不过是三万士兵,值得你们如此紧张吗?”他嗜血的笑容,丝毫不将那三万士兵的性命放在心上。说的众人哑口无言,将军如此残忍冷血,如何领导众将士啊。 “你们若是不服,现在可以去投奔大王子,至于本将如何行事,轮不到你们插手,一个个的消息灵通,都是打探本将的消息,有没有本事去打探打探刘冥幽现在死了没死?” 周凝翰狠冽的语气,直接的刺人,让这些老奸巨猾的副将们无法应对。 “将军什么意思?那冥元王朝的冥幽王,刘冥幽,怎么就快死了呢?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自然听得出二王子话语中的意味,他们倒是多半相信,残忍嗜血手段狠毒的二王子,会给那刘冥幽下毒或者是中蛊。 这么说,那刘冥幽现在果真是生死难测了?“用三万士兵的命,换刘冥幽一条命,你们觉得值吗?” 周凝翰阴冷的眸子透出着诡异的神色,看着众副将点头同意的模样,他就觉得很嘲讽,果真是一群不要脸的人。 “既然如此,你们就不要质疑本将的决定,本将还将刘冥幽的妃子捉来了,若刘冥幽没死,自然会来要人,不过多半是废了,若他死了,就直捣冥元,势如破竹,好好杀戮一番。” 周凝翰的眸子隐隐的发红,看得出他的狠毒张扬,和野心。 他会好心告诉这些废物这种重要的消息,就是要借他们的口,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递给他的好皇兄,不出几日,皇兄必然按耐不住,又是要对他暗杀,还是赶紧过来抢功劳呢。 他真想迫不及待的看看,人心到底是有多么的丑陋。 他耻笑的俯瞰着这一群人恶心的笑容,嘴角带着阴邪的笑容,大步流星走出帐内。 回到大帐内,纪兰雅还没有醒,周凝翰有种莫名的烦躁,他想让纪兰雅醒来,因为他要问话。 心中郁结着闷气,直接去外面抓起一大团厚厚的积雪,顺着兰雅的脖颈处狠狠的撒下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整暇以待的环抱着双臂。 看到幽王妃惊呼一声,紧紧的护着胸前,冷得哆嗦,她坐在地上,衣领处全是水渍,一双清冷的眸子对视着他,倒是没有一丝的恐惧,刘冥幽的女人,这点镇定力还是不错的。 兰雅湿漉漉的衣领处,冰冷的雪还在融化,她嘴唇泛着苍白,硬生生的忍着。抬起眼眸,一片清明。 “周凝翰,你想做什么?”兰雅只记得雀跃盛会上这男子,但他绝对不是大梁国的使臣那么简单。 周凝翰闻言,嘴角玩味十足,“幽王妃记性真好,冥王妃记得好清楚。”周凝翰的话语里有嘲讽,有奚落。 兰雅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并未有因为周凝翰的嘲讽变得慌乱或者是尴尬,她淡然甚至带着冷漠的表情看着周凝翰。 “你要做什么?若你想要利用我来威胁刘冥幽,那你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刘冥幽不会为了我,罔顾冥元百姓的生死。” 兰雅不纠结他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她非常直截了当的告诫周凝翰,要威胁刘冥幽,想都别想。 周凝翰看着纪兰雅这般冰冷的模样,一副不怕死的样子,饶是她多么的冷静淡然,枉然生死,也休想从他手中逃脱,落入他周凝翰手中的人,不是死就是残,绝不会安然回归的。 “本将是大梁国的二王子,名为周凝翰,与本将说话前,请尊称本将的名字,身为幽王妃,这点礼仪都不懂吗?” 周凝翰端着一副阴冷的模样,竟在这时还纠正兰雅的礼仪举止。 兰雅觉得周凝翰天生就具有一种阴冷的气质,行事作风诡异,极其自负强大,不许别人忤逆他的意思,强迫别人听他的命令,对付他这种人,绝对不能硬碰硬,要和他慢慢周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但又偏不完全顺从他的意思,这样就会激起他的征服欲,让他一遍遍的矫正你的话语,却又不至于气愤到要杀了你,以此来延缓时间。 周凝翰的眸子中盛满着杀意,若不小心激怒他,他定然会直接杀掉,并不拘泥于拿兰雅来威胁刘冥幽。 他自负高傲,不用威胁也能战胜对手,但若威胁是一条捷径,他也乐意接受。 兰雅分析得很对,周凝翰便是如此自负残忍的人,刚才他准备拿匕首划开兰雅的肚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周将军,为何要掳来本王妃?刚才本王妃已经说得很明白,刘将军不会因为本王妃接受你的威胁。”兰雅现在换了称呼。 周凝翰有些满意,觉得这个幽王妃还算识相,上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昏迷六日 “幽王妃真相信,刘将军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醒过来,再来本将这里救你?刘将军中的是蛊毒,已到病发时刻,无力回天,就算他能醒来,必定也要等个十天半月,不过也是回光返照,本将在琢磨,掳走你的利用价值在何处?本将不管你和刘将军是如何真心相爱,只要你肚子里的种在,就不怕刘将军不来。” “只是本将不知道是否有耐心等到刘将军醒来,不出二十日,本将就会攻下冥元的边关城防,别到那时,刘将军还没醒来,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周凝翰阴冷的眸子刻骨,毫不避讳的眼神直视着兰雅的小腹。 兰雅警惕的目光看着他,紧紧护着她的小腹,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刘冥幽真的会醒过来吗?刘冥幽摇摇欲坠的身子,满嘴的血污,那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刘冥幽,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曾经许你长命百岁,一定会实现的。 刘冥幽,不要在骗人了,你说过我眼角下方的褐色泪痣,乃是三生情缘,三生三世的擦身而过,只换来一世的回眸相遇。 上一世我错过了你,这一世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我已经无法承受,再一次的分离,还要等多少个三生三世,我们才能在一起,永不分开。 你若死了,独留下我一个人,我的泪水再也不能止歇,三生石上,我们留下的痕迹,你是否还能再寻我一世? 你说过,若是找到了前世的恋人,必定能够永世相守。你不能骗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等着吧,看你如何度过这煎熬的日子。”周凝翰看着兰雅失神的样子,耻笑万分,什么感天动地到爱情,真以为能经受得住考验。 命人将兰雅绑了扔在大帐内,每日三餐送过去,都是极其差的吃食,是士兵们吃剩下后给她送过去的。 她本来就是俘虏,哪有优待的道理,周凝翰可没有心思管这种小事,勉强吃着不饿死就可以了。 时间流逝,已经过了三日,冥元军营那边依然没有消息传来,周凝翰连日里每天安排探子去打探,有关于刘冥幽生死的消息,得到的消息就是没消息,说明刘冥幽现在还在昏迷,生死难测,又或者是刘冥幽已经死了,冥元的那些人是为了封锁消息。 总之,这些都不是周凝翰关心的事情,有了刘冥幽的王妃和未出生的胎儿做俘虏,刘冥幽一醒来,必然就会过来救人,反正他不急。 这三日,周凝翰每日派兵到冥元扎营处叫阵,多么难听的话都讲,多半是说“你们将军是死了还是昏迷了,好歹给句准信,瞧瞧,没有了你们刘将军领导,你们各个都是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迎战,真是一群草包啊,乌龟。哈哈。” 大梁国的将士本身就是蛮横粗鄙,说出来的话自然要难听的许多。 一开始冥元王朝的将士还能忍耐,到了第二日,大梁国的将士又在讥笑,他们忍无可忍,向峰带兵迎战,本以为会狠狠的教训一顿大梁将士,却被他们弄出来的诡异陷阱差点全军覆没。 之后便是冥元将士有气无处发泄,奈何人家外面骂的多么的难听,都不能迎战,因为大梁国的陷阱实在难防,无比怀念将军当时的睿智敏锐,领导他们大破大梁的陷阱,可是将军现在生死未知。 西风副将军,和向副将,一直守在将军的营帐之中,一点消息都不透露,他们真的好担心,若将军真死了,他们该何去何从,一时之间军营中人心惶惶。 周凝翰非常满意的听到属下来禀报,冥元军营中的混乱场面,一群不堪一击的东西,除了刘冥幽,他谁都不放在眼里,这个世上能够与他匹敌的只有刘冥幽。 可却觉得遗憾,是谁给刘冥幽下了蛊毒,要取他的性命?没想到刘冥幽纵横沙场,睿智绝顶,气质非凡,却死在一只蛊虫之上。真是有些讽刺的结局。 周凝翰善于养蛊,自然也懂得解蛊道理,先不说种在刘冥幽身体内的蛊虫是什么,该怎么解?论刘冥幽现在毒素蔓延全身的状况,解了蛊毒也免不了一死,所以刘冥幽的死是注定的。 他想要知道是谁下的蛊毒,这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地方,是太子刘子离,还是冥元的老皇帝,这两个人最有可疑。 周凝翰这几日派人试探过刘子离,而刘子离是不知道刘冥幽身中蛊毒的事情。 刘子离和周凝翰达成了协议,只要等刘冥幽一死,刘子离利用手中的势力和军队,将冥元边防的士兵抹杀干净,和周凝翰的军队里应外合,结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一同逼入京城,逼迫皇帝退位。 刘子离是冥元的太子,对冥元的布防和形势非常的熟悉,他们这样的结盟,再好不过。 又是三日,周凝翰第二次见到纪兰雅,本以为她会变得憔悴不堪,滴水不进,倔强得要命,不吃嗟来之食,这不是正常女人该有的反应吗?哀哀戚戚,等着刘冥幽来救她,自作坚强。 还以为纪兰雅见到他会是仇恨,恨不得一刀杀了他的悲戚眼神,又或者是虚弱不堪,一心等死,她不还是怀有身孕的女子吗? 可这次却出乎周崇雪的意料,他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纪兰雅艰难的抬起被绳子捆绑的双手,正一点点的低下头,嘴唇靠近碗沿,一点点吃力的喝着里面几乎没有米粒的米汤。 本以为这种姿势会有些狼狈,可周凝翰看在眼里,看到她淡然清冷的眼神只是撇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突然觉得她的姿态再不过的优雅。 这大概是刘冥幽喜欢她的地方吧,即使身处如此狼狈尴尬的境地,她总能淡然处之。 周凝翰整暇以待,环抱着胸,静默的等着兰雅喝完手中的米汤。 末了,兰雅放下碗,淡淡的看着周凝翰。 周凝翰有些失望,没有看到她憔悴的样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但整体气色还不错,倒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她的夫君生死难测,她倒是有闲心吃好喝好。 “幽王妃,一点都不担心刘将军吗?六日里,冥元军营关于刘将军的消息一丝一毫都没有,想必还是处在昏迷中,亦或者是死了,冥元的那些废物不敢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总之哪一点,都很不乐观啊?” 说罢,周凝翰的语气里还有一丝惋惜。 “多谢周将军告知,本王妃对冥元军营的事情一无所知,也改变不了任何,周将军,不必与本王妃多饶口舌。”兰雅清冷的眼眸冷漠万分。 “你很在意你腹中的孩子吧?按时用膳,保持平稳的心情,一切都是为了安胎,幽王妃的母爱真伟大啊,明日,本将还会再来的。” 周凝翰冷哼一声,不给兰雅任何回答的机会,拂袖离去。 他说得没错,兰雅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腹中的孩子,这是刘冥幽唯一的延续,她不敢承认,其实在她的心里,也认定刘冥幽会离开这世上。 她不知道未来如何?她多么的无力,无法改变,纵是再活了一世,这世间的牵绊和障碍,她依然跨不过,无力改变,那么就让她看清眼前,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保住腹中的孩子,等着刘冥幽来接她们母子回家。 在这六日里,度日如年,不光是兰雅如此,还有西风和向峰等人。 在冥元的大帐中,榻子上刘冥幽微弱的呼吸,缓慢跳动的脉搏,有好几次差点都探测不到。 刘冥幽精致的五官,敷上一层寒霜,连眉毛附上了一层白霜,冷峻的嘴唇苍白,时不时的冒出几股血液,因为失血过多,满模苍白,就像是冰冻在雪山中的人,毫无生机。 除了时不时的嘴中梦魇着吐出几个不知名的字符,不然真让人以为他要昏迷直到死亡。 西风和向峰,大概听了三日才明白,将军嘴中吐出的字符是王妃的名字。‘兰雅。’ 饶是多么坚强的人,看到将军如此,都无法掩饰的悲痛。 西风无奈的望了向峰一眼,将军的梦魇又开始了,说久了就会吐出一股鲜血,他们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向峰低声叹气一番,“没想到兰雅回来这里?如今之计,只有等将军醒来,希望兰雅不要有事才好。” “王爷和王妃情深意重,王爷绝不会让王妃身陷囹圄的。将军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 西风这么说,也是努力说服自己,他相信主子一定会醒来的。 “好,那我们再试一次,一起合力将将军体内的寒毒逼出来。也许将军就可以醒了。”向峰的话多有无奈,他和西风已经坚持六日来,给将军逼毒,丝毫不见起色。 他们一起用内力给刘冥幽逼毒,耗尽内力。 刘冥幽嘴中又是大口大口的吐血,那些血是黑紫色,一看就是浸染毒药太久。 第二百四十章 兰雅,等我! 随后将将军扶好,躺下,将军依然没有醒来,他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但是他们不会放弃。 向峰有事和西风相谈,便将西风叫出了大帐外。 帐内,只留下刘冥幽一人,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还有呼吸。 苍白的脸色越发的浓重,犹如一场白色的宣纸,驱不散的清寒。 忽见刘冥幽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纠结到一起,那眉心的痛苦明显可见。 在冰冷的雪地里,茫茫的白雪,迷糊了他的眼,却清晰的记得她一双眸子里的担忧,她嘴唇轻轻张合,她说‘你要活着。’看着她微动的双唇,却听不到她后面讲的话,就被那人掳走,他猜想,她应该想说的是他的名字。完整的一句话是‘你要活着,刘冥幽。’ 画面一转,模糊的视线,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半昏迷着,被那个小女孩踢了一脚,他无力的睁开眼睛,就见那小女孩狡黠的笑容,将咬了一口的馒头扔给他,急匆匆的转身不见。 她是京城中被人厌恶的‘三无’女子,在满湘楼,他本是要去调查太子的暗卫集中营,却见那名女子小心翼翼的潜进太子的房间,将含有魅药的酒水倒给太子喝,趁着太子喝醉,痛快的将太子衣服扒了个精光,他好奇她和太子有多么大的仇恨,如此大胆的行径。 所以他救她,一次次的救她,原来救她也会上瘾,他乐此不疲。 夜间的婚礼,没有将她吓着,她依然端着淡然的样子,和那日满湘楼狡黠调皮的样子丝毫不同。 随着慢慢的相处,她在他面前卸下面具,时不时的拿话噎他,砸破他的头,戏虐给他把脉,骂他是个混蛋。 他喜欢,满意,她在别人面前永远淡然和冷漠,在他面前却娇嗔蛮横,他觉得很好看,单纯的好看。 她说她经历了上一世的悲伤,她是重活一世,她要报仇。他说帮她,至今还没能达到,再等等,他会为她报仇的。 他说她眼角下方的泪痣是三生泪痣,那是他在古书上看到的,其实他一点都不相信有前世今生一说,但是他却不想看到她再一次的流泪,那他就勉强的相信那三生石上的故事。 今生得见,换来回眸,相遇相知相守,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生命却和她相守,他不后悔。 可是他后悔,后悔给了她一个残忍的希望和牵绊,不该有他的孩子,他再也无法用生命守护她们了,独留下她一个人,怎么度过这冰冷的漫漫长夜,期他死后换作一缕幽魂,日夜陪伴在她左右。 他无法忍受和她分离,他怕死去太久,会泯灭她熟悉的脸庞,他根本无法就这样甘愿离去,没能紧紧抱着她,没能叫着她的名字,他不能死,她还在危险中,叫他如何安心死去,兰雅,等我! 他纠结的眉心,越发的痛苦,如经历着可怕的梦魇,他不能死,他要醒来,去救兰雅,疯狂的念头,强烈的意志席卷了他所有的神智,眉心处的疼痛难忍,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满头冷汗凝结成寒霜,苍白的脸色骇人。 只听那一咳嗽声,他起伏剧烈的胸膛,震痛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的一双幽深的眸子终于睁开,如夜空中的寒月,即使六日昏迷才醒,他眼神依然深刻的清明和冷静,因为在他的心中那个强有力的念头,一直撑着他残破虚弱的身子。 ‘噗’的一声,又是一大口黑血吐出,浸染了他的衣裳,西风等人在外面听到了动静,意欲进来,手已经触及到了帐帘,却见从里面飞出来一柄寒光闪烁的冷剑,从西风的肩膀处飞过。 西风脸上表情有惊喜,有无奈,还有丝尴尬。向峰疑惑的准备发问,西风就把他拽到了远处。 “将军已经醒了。”西风的语气多了丝欣喜,他就说嘛,他家主子是谁?不过是个蛊毒,不过是昏迷六日,只要主子想要醒来,就能醒来。 “刚才那寒剑就是将军飞出来的?”向峰疑惑的一问,脸上也是喜悦,只要将军醒来就好。 “此事不要对外张扬,将军,一会会召见你我。”西风闭口不提刚才飞出来的长剑,主子是多么高傲的人,必定是不想去被人看到他满嘴血污的狼狈样子。 之前的他根本不会敏感到如此地步,是王妃教导他的如此的。 “那就好。”向峰也终于放下心来。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西风估摸着差不多了,随向峰回到了大帐外,听候主子吩咐。 果然,这时主子冷漠平静的声音响起,“西风,进来。”声音平稳厚重,听不出任何的病态。 西风赶紧进去,入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只见主子依然冷峻的侧脸,已然换上干净的衣衫,不见血污的痕迹,姿态优雅的坐在案台前,手执毛笔,素白,骨节分明的手指,素来有种清雅的姿态。 可主子那冷峻的侧脸,遮掩不住的戾气,一番冷漠之色。 西风只觉得有些恍惚,明明上一秒看见主子时,身体虚弱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这一刻却见主子清冷之姿,端坐在案台前,眉宇间的冷峻,姿态翩翩如往日的冰冷,气势超人,威严凌厉。 他还真是想不到主子会如此,主子的能力强大逆天,非常人所能揣测。 西风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主子冷漠的声音响起,“皇宫中进展如何?”刘冥幽冷漠的声音中带着镇定和幽然,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回禀主子,苒妃下毒一事,皇帝有所察觉,属下命人将从苒妃那里搜出来的毒药承交给皇帝,皇帝只当是他身边的侍卫发现,随后皇帝命人查出来苒妃的底细,原是太子培养了十年的孤女,学习魅术,为的有朝一日进宫,迷惑皇帝给皇帝下药,弄垮皇帝的身子,太子趁机谋权篡位,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奇怪的是,皇帝知晓这一切后,并未有向太子出手,似乎是观望。” 西风对太子刘子离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用了十年的时间培养女子魅惑皇帝,他就那么喜欢利用女人。 刘冥幽听罢,紧抿了一下双唇,“皇帝的势力已经被太子架空,输是必然,我们要做的是挑起他们的事端,太子与大梁国勾结一事之大,威胁冥元的安危,皇帝必然大怒,通敌叛国一名,太子为之更甚,将太子与大梁国两位王子勾结的证据交给皇帝。” 刘冥幽交待此事时,眼眸动都没动,他手下的毛笔字快速的舞动,似是在写一封重要的信,可又不像。 他左手边还有一本古书,那古书的文字完全看不懂,可主子却能照着那文字,迅速在纸上落笔写成当今通用的字体。 主子定是在书写重要的东西,而且看主子快速的动作,说明这纸张落笔之处,对主子来说很紧急。 “之前主子交代的给曼罗国君主送信一事,如今已经拿到了回信。”西风恭敬的从衣袖里拿出这封信,主子要的东西,他保存的很好。 刘冥幽接过那封信,拆开,只是扫了一眼,便迅速将信放入信封中。 “京城内,三王爷和太子之间如何?”刘冥幽的语气淡然,似是不经意的发问。 “三王爷和太子明争暗斗,三王爷依靠主子留下的势力,在朝堂上可以和太子一争高下,而三王爷近日来插手朝中公务,做事也算是有模有样,解决了北方旱灾的难题,听说是三王爷自己出银子赈灾,随后大部分官员纷纷效仿。而太子对三王爷痛恶之极,一直下绊子给三王爷。” 西风接到京城中的消息,太子和三王爷斗得不亦乐乎,很是激烈,也好奇太子分身乏术,又要预防皇帝找他麻烦,还要暗中与大梁国的王子勾结,再也还得和难缠的三王爷周旋。 “让向副将进来。”刘冥幽冷声说道,平静的眸子。 西风晦涩,总觉得今日的主子很奇怪,昏迷才刚醒,为何做事起来雷厉风行,主子难道不累吗? 到嘴边的关心话语,他咽进喉咙去,主子定然不喜他这样的关心。 向峰进入大帐,和西风的想法如出一辙,根本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光景,好似将军根本没有毒发昏迷,那般的气定神闲,冷静的眸子,锐利无比。 “将军,找末将何事?” “最近,大梁国军队来叫阵一事,你处理的很好,但记着,往后行事无须顾及,该杀便杀,容不得犹豫。” 刘冥幽冷漠的话语中可以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可向峰始终猜不透这句话的意思。 直到后来的几天晚上,看到那恐怖难以置信的场景,他才明白将军所说的言语,原来将军早已经料到他的结局。 “下去吧。”刘冥幽冰冷的声音响起,容不得向峰的疑问。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兰雅,我来了 大帐外,狂风怒吼,风霜雪夜,不见月光,却是皎洁一片,白雪之白,在于纯洁,染上鲜血之色,却是鲜艳无比。 刘冥幽清冷的侧脸,一双幽深的眸子,笔下字体飞跃,专注的盯着面前的那本古书,他要尽快将此琢磨透,尽快写出来。 强忍着全身的冰冷和痛苦,眉心处的纠结痛苦之色,又是一口呕血,但是他却置若罔闻,所有的专注和精力都放在了那本古书纸上,一手拿着白色的帕子擦净源源不断涌出的血丝,一手姿态优雅的在白色宣纸上快速书写。 一夜无眠,不知道用了多少条帕子,多少纸张,轻溅出的血滴落在白色宣纸之上,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擦掉,却是依然书写。 那般专注的眼神,幽深却充满璀璨,书写的越快,他眉头就抚平一番。 他紧抿着的双唇,自有一股威严和气势,与生俱来的傲气,令人生畏,却也是信服。 兰雅,再等等,让你受委屈了,本王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只要心里想着兰雅,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承受多么大的痛苦,他都能承受。即使是万不可能的事情,他也会达成。 而大梁国的军营中,黑暗中,狂风中,冰冷中,兰雅冻得瑟瑟发抖,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腹,她要保护未出生的孩子。 刘冥幽,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一定会来寻她。 刘冥幽,我已经寻了你两次,从江南再追随你到战场,现在换你来寻我一次,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无论如何你要好好的活着。 在迷迷糊糊之中沉沉的睡去,即使身子有多么的冷,只要心里想着那个念头,相信刘冥幽一定会来救她,她就觉得心头暖暖的。 惦记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同样想念着你,惺惺相惜的感觉,默契自然。 嘴中呢喃着他的名字,梦里,看到他精神奕奕,神情还是那么冷峻,却是傲气浑然天成,骑着高大的骏马,伸出宽厚的手掌,云淡风轻的对她说,‘兰雅,本王来了。’ 天色放晴,是近几个月来天气最好的一天,白茫茫的大地依旧,但是天空却少了缭绕的雾气,天空是透明的蓝色,陪衬着白色雪地,干净的清澈。 周凝翰身在军营之中,琢磨着手中的地图,是冥元王朝边防布局图,乃是太子刘子离派人来送给他的,刘冥幽尚在昏迷之中,此时进军攻打冥元是最好的时机。 忽然从帐外飞来一把尖刀,横横的插在他的案台上,周凝翰并没有着急去看尖刀下方的插着的一封书信,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是谁如此神秘?”周凝翰冷哼一声,出去前看,并没有任何的发现,连雪地上的脚印都没有留下。 周凝翰眼眸中闪过一丝狐疑,看来送信的人,武功在他之上,能做到如此谨慎,潜入大梁军营,不留下一丝痕迹,还能安然离去,这样的人武功何其高。 他打开书信,里面密密麻麻的很多纸张,当他看向其中一张,原本阴冷的眸子变得越发的阴鸷,布满狠毒的杀意。 沉下心来,继续最后一张纸,其中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生怕错过,阴冷的眸子中充满了惊喜,他像是见到了奇异珍宝似的,有种欣喜若狂之感。 他潜心研究十几年,求而不得的东西,如今就放在他的眼前,他谋划的大计看来马上就要成功了。 果然是他,也只有他能做到如此强大的地步,竟将他都不曾解决实现的事情,安排的如此谨慎缜密。 周凝翰,第一次这么佩服一个人,尤其是看到纸张最后的一行小字,傲气天成的字体,却是书写着如此骇人破天的话语。 周凝翰自认为他已经够狠毒,够残忍,却不像那人比之更甚,周凝翰虽然心里多有不服气,心中傲气不愿听从他人建议,但是他却不得不信服。 这桩买卖,他一点都不亏,那么就让他做的残忍,狠毒些,真是一场美伦绝幻的好戏,就好好看着那些人撕破丑陋面目的时刻吧。 继而恢复了阴邪之意,眼角的疤痕越发的明显,显示出他的狰狞和狠毒。 周凝翰随后迈步前往纪兰雅所在的大帐中,入目就看到纪兰雅蜷缩着身子在角落,脸颊出贴着发丝,似乎还在沉睡。 周凝翰有些失去了耐心,最讨厌的就是等待,拔出寒光四射的长剑直接划过兰雅的脖颈,冰冷的触感瞬间让兰雅惊醒,兰雅睡眠本来浅,但是因为有身孕觉得非常乏困,因此便是沉沉入睡,饶是如此,兰雅也知道她身处的场合,多有警惕。 还没等兰雅质问周凝翰,那周凝翰嘴角一丝冷笑,轻轻的一划,抵在兰雅脖子上的长剑抹过了一丝,瞬间兰雅的白皙的脖颈中,一道血痕显现,那血丝便不断的往外涌出。 兰雅感觉到脖子间的刺痛,赶紧捂着自己的脖子,不能失血过多。 “周将军,想要干什么?在战场上不能取胜,就要伤害妇孺了吗?如此卑劣的做法,实在可耻。”兰雅语气威严,凌厉,脖颈的血丝不断的溢出。 “本将卑劣吗?卑鄙无耻都可以,只要战场能获胜,还在乎什么卑鄙?倒是刘将军如今醒来了没有,本将没有耐心等他了,若不然你的利用价值到底该是结束了。” 周凝翰丝毫不掩饰浓浓的杀意,嘴角的阴冷嗜血笑容。 兰雅现在只关心刘冥幽醒来与否,听周凝翰话里的意思是刘冥幽到现在依然生死不知。她的眼眸黯淡了不少,刘冥幽,快些好起来吧。 “怎么不说话了?是在担心刘冥幽,还是担心自己的死活,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幽王妃,倒是可以跟本将说说,你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周凝翰目光寒彻,嘴角戏谑。 兰雅怎么会听不出周凝翰话里的意思,问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就是逼她将有关军营部署或有关于冥元的事情告诉于他。 “本王妃如今成了你们大梁的俘虏,利用价值与否,是要看周将军何意?”兰雅不会那么傲气的拒绝,或是直接说要杀要剐随便,她不会透漏一句。 这无疑是激怒周凝翰,一时的逞强只会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她还有未出生的孩子要守护。 周凝翰不置可否,倒是个聪明的人,将问题抛给了他。 “那很简单,将幽王妃绑好,本将带你去冥元军营处,看看刘将军对幽王妃的爱有多么的伟大,不是说惺惺相惜吗?不知道昏迷中的刘将军能否感应到幽王妃的危险,突然就醒来了,哈哈。”周凝翰丝毫不掩饰对兰雅的讥讽,充满着邪气。 兰雅紧紧瞪着他,从未遇到过像周凝翰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不能对他曲意附和,也不能对他忤逆,他行事全凭兴趣,手段邪妄。 周凝翰不知道从哪拿来一圈粗长的绳子,将兰雅全身绑得紧紧的,手臂上都有了淤青。 兰雅不挣扎,怕伤着孩子,心中却是满满的担忧。 兰雅马上就要被周凝翰带出大帐外,却听到帐外一声响动,脚步声踩着雪地上,沉稳有力,好似熟悉。 抬起眼眸的那一刻,映入眼帘就是那张日思夜想的冷峻的脸庞,双唇还泛着白色,皮肤是不健康的白皙,可那硬朗的五官却让整个脸庞,平添了无限的冷静和冷酷。 一双幽深的眸子,透过空气,毫无障碍,直直的望到了兰雅的心里,他高大的身形紧紧的将她包裹,微凉的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多少次魂牵梦绕,却没有想过会是如此的见面场景,刘冥幽的眸子中的担忧和愤怒交织,迅速扯碎自己的衣袖,给兰雅脖子上的伤口包扎好。 将兰雅身上的绳子一刀隔开,带着凌厉和愤怒。 片刻的转身,回眸,眼眸中的冰冷和愤怒满满盛载,他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接飞向周凝翰的喉咙处。 他的兰雅,谁都不能动。 周凝翰有些吃力的躲开那匕首,若不是刘冥幽现在还深受重伤,没有十足的内力,刚才那一刀,周凝翰定然是躲不过的。 而周凝翰也不气恼,整暇以待,看着两个人你侬我侬。 “你醒了?”兰雅的声音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她素手抬起摸着刘冥幽尖瘦的下巴,能感受到温度,他真的醒来了。 “我来了。”刘冥幽的语气饶是多么的镇定平静,那眼眸中的情意却不丝毫不能掩饰的。 “这次,你终于没有骗我,你还活着。”兰雅的眼泪无法抑制的流出,双手紧紧的环着刘冥幽的腰身,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那种感觉让她有种失而复得激动和喜悦。 刘冥幽也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兰雅,终于见面了,再也不想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 望着她的眉眼,苍白的脸色,刘冥幽心底里泛起一丝伤痛,她到底是受了多少的苦痛,手指轻轻的临摹着她的五官,真想好好的记住,永远都不忘记。 第二百四十二章 用孩子换你们白头到老 忽然这时候不合宜的响起鼓掌声,“真是佩服,如此情难自禁。在本将的地盘上,如此放肆,刘将军真是厉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本将的军营,竟然如此,倒是不用本将费心去找你了,刘将军,来这里是送死的吗?” 周凝翰牙齿紧紧咬着‘送死’二字,眼眸中的讥讽和狠毒十分的明显。 刘冥幽冷眸寒光清冷,犹如匕首一般,威严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周凝翰,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带着霸道和凌厉,而周凝翰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刘冥幽身上强大的威慑力。 “刘将军,很厉害,让本将深感佩服,本以为刘将军是定死无疑了,没想到只用了六日便醒了过来。不过也是回天乏术,本将敢断言不出几日,刘将军还是要死的,真是可惜了,冥元王朝战神般的人物啊。”周凝翰言辞非常的犀利,句句狠毒。 兰雅只感觉到心底里蔓延的疼痛,她不想要听到关于刘冥幽死亡的任何一句话,她的手紧紧的拉着刘冥幽衣袖,祈求的眼神看着刘冥幽,她要知道一个答案。 而刘冥幽只是宠溺的摸摸兰雅的额头,避开了兰雅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他无法去面对兰雅的祈求,因为正如周凝翰所说,他会死,这是逃不开的命运。 “放人。”刘冥幽似是下定了决心,眼眸中的坚定,隐藏在背后的痛苦,他该是多么艰难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兰雅,请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就让本王再一次自私霸道些吧。 “哦,刘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的清楚些。”周凝翰依然的坐在一旁,似是看戏,那种悠闲地姿态,语气中的嘲讽,实在太过可恶。 “放人,本王答应你一个要求。”刘冥幽又一次为了兰雅接受别人的威胁,可他还是那么冷漠的神情,丝毫未有被受制的拘束感,这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傲气,只会让人臣服。 周凝翰不禁心中感叹,这样一个高傲强大的男人,如何才能在他面前屈服呢?这大概是世上最难解开的难题了。 “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有什么令本将心动的要求?刘将军反正都要死了,如此本将攻打冥元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少了刘将军这个阻碍,就是本将最想要的要求了。”周凝翰话语尖利,丝毫不买账。 “刘冥幽,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苟活。”兰雅坚定的眼神看着刘冥幽,她要告诉他,她不会同意,她爱他,所以坚决不要他用生命换取自己的生,她不想一辈子背负这样的伤痛,刘冥幽,不要对我太残忍了。 “本王自有安排,无须担心。”刘冥幽强势霸道直接捂住兰雅的嘴巴,如果再让兰雅说下去,他一定会动摇心中的决定,他不想成为她口中残忍的人,罪孽深重的人。 兰雅眼神中的痛苦难以平息,刘冥幽越是这样说,说明他早已经下了决定,不容更改。 她狠狠的咬破了刘冥幽的手心,嘴中的血腥,让她痛苦的难以自我。 “不要胡闹。”刘冥幽的语气中包含着愤怒,狠狠地瞪着兰雅。 “自作主张的人是你,你若真要独留下我一人在这世上,你会后悔的,我会随你一起黄泉路上,三生桥上,喝下孟婆汤,来世我们不要再见面,如此痛苦的爱,我承受不了。” 兰雅的语气多是伤痛,无奈,一双晶莹的眸子盯着刘冥幽,那般的决绝,刺痛了刘冥幽的眼。 “好了,你们似乎还忘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幽王妃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办呢?人生真是纠结。”周凝翰一番惋惜哀叹,似是早已看透人世间的种种。 刘冥幽和兰雅听到周凝翰如此言语,竟然都沉默,静静的望着彼此,为何他们那么努力的想要靠近,却始终阻隔着生死,斩不断的情缘和牵绊,到底该如何? 大概静默了半柱香的时间,周凝翰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刘将军,可知道自己身体里的蛊毒是何?本将对此非常感兴趣,若刘将军不中蛊毒,本将还真是没机会打败冥元啊,这大概就是天意。”周凝翰的嗓音低沉含笑,透出他的张狂和嘲笑。“ 母子蛊。”刘冥幽清冷的声音冷静的说道,紧抿着双唇,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兰雅微微有些惊讶,刘冥幽这么直接的告诉周凝翰蛊毒一事,刘冥幽,这般不忌讳,难道他也认为他命不久矣,不介意告诉周凝翰此事。 兰雅只觉得喉咙里压抑的痛苦,生疼的拉扯她的声带,完全没法发出声音。 无论别人怎么说?说刘冥幽命不久矣还是无力回天,她都不介意,因为他相信刘冥幽的能力,他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 可是她却接受不了刘冥幽心中也认定自己会死这个事实,兰雅觉得自己没有了期望,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自我安慰。 那种轰然倒塌的信念,让她的心很痛,却不想周凝翰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兰雅犹如置于冰天雪地里,整个身子完全僵硬,摇摇欲坠。 “母子蛊啊?还以为是什么旷世奇毒呢,本将能解,很简单,母子蛊,两者一生一死,母蛊有控制子蛊的能力,且母蛊吞噬后子蛊后,那母蛊就能活下来。 幽王妃肚子里不是有刘将军的血脉吗?挖出来,可以给它种下子蛊,刘将军体内的子蛊自行变成母蛊,然后刘将军将那孩子煮食吃掉,便可以完全解蛊毒,绝对可与幽王妃白头到老,本将第一次做好事,刘将军快点考虑清楚,时间不多了。”周凝翰嘴角带着肆意的嗜血笑容,他这次可真是想要做一件好事,帮助他们夫妻白头谐老。 就让他好好看看,这一对有情人是否能经历过人性的考验,这该是多么纠结的选择啊。 到底是选择牺牲孩子,延长刘冥幽的寿命呢,还是选择眼睁睁看着刘冥幽去死,而独自一人留下孩子。 兰雅的身子忍不住的发抖,刘冥幽眸中闪过的冷光狠狠刺向周凝翰,将兰雅拉入怀中,周凝翰的话对兰雅的打击有多么的大,看兰雅死死的咬着泛白的双唇,眼眸中的震惊和痛苦之色,单单望着她,看着她纠结的眉心,轻轻拂去,却如何也安慰不了她,刘冥幽,感到了无奈和无力,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他果然很残忍。 “快点决定。”周凝翰不耐烦的说着。 兰雅的身子一直在抖,身边的环抱着的人,是她许诺要他长命百岁,相守一生的人。 刘冥幽几次为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她多么想要努力的为他做一点事,可每次都是嘴上说说而已,这次她多么想要努力一把。 她那么执着的要改变刘冥幽的命运,延长他的寿命,她是真的想要那么做,可是为何偏偏是要拿腹中的孩子做代价,她的心抑制不住的生疼,撕扯开的的伤口再一次加深。 上一世,纪兰惜的话还萦绕在她的心头,‘小孩细肉煮食可驻颜’。她亲眼看着她的孩子被煮沸,餐桌上摆着他的小小的骸骨,她发誓再也不会经历上一世的悲哀,要好好的守护身边的人。 为何时至今日,这两者如此的冲突矛盾,她无法在承受孩子被挖掉,被心爱之人吃掉的场景,她会发疯,她会想死的。 可她为何这么的自私,不是说好要守护在刘冥幽身边,一次次冠冕堂皇的说着,要刘冥幽好好的活着,可她却什么了做不了。 泪水朦胧,毫不知觉,看着刘冥幽冷峻的脸庞,眼眸中带着担忧,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好模糊。 “刘冥幽,我该选择什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兰雅的情绪几近崩溃,勾起她上一世悲惨的记忆,要她如何平复,她到底该怎么办? “不要说了。”刘冥幽低声吼道,他无法看着兰雅这般失神落魄的样子,无动于衷,阻止她再说下去,他不想让自己变成那么残忍的人,但是兰雅,对不起。 “看来,幽王妃是不能做出选择了,刘将军可以代替。”周凝翰说话依然凌厉,直接,根本不顾及如今的场合,说出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尖刀。 “本王要你,放了兰雅。”刘冥幽目视着周凝翰,周身散发着的寒冷,又好似是一把燃烧的火焰,清楚的看到刘冥幽眸里的火光。 “放人?也不是不可以?”周凝翰神秘一笑,嘴角勾勒的笑容嗜血的狂妄。 “你的要求。”刘冥幽冷冷的说道,没有看周凝翰一眼,而是眼眸中带着怜惜和担忧,看着兰雅失神的样子,对不起了,兰雅。 “不要答应,刘冥幽,不要答应。”兰雅不知道周凝翰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但绝对会是残忍的条件,兰雅感觉自己好无奈,她除了会叫刘冥幽不要轻易答应,她还能做什么? 周凝翰看着他们两个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就觉得刺眼,还轮不到他们选择,一切都由他说了算。 第二百四十三章 刘冥幽死了 “之前说过,本将最希望的就是要刘将军四,但是刘将军现在和死也差不多了。但是本将现在倒是有一个很好的提议,本将喜好研究毒药和蛊毒,刘将军身体被蛊毒浸染,是最好的实验人选。” 周凝翰说的云淡风轻,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般。 “什么试验?”兰雅直觉周凝翰说的不会是好事,到底是多么险恶的实验? 对此周凝翰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别有深意的看了刘冥幽一眼,继续说道,“炼就毒药的最好人选,不知道幽王妃可否听过几百年前大梁国所记载的一个传说,以巫蛊控制的‘暗灵部队’,杀人于无形,如黑夜鬼魅诡异,如地狱恶鬼般凶残。” “若是能够制造出‘暗灵部队’,大梁国绝对会称霸全世,但制造‘暗灵部队’的方法据说是写成了一本秘籍,被大梁国国师藏匿在隐密处,几百年来求而不得。” 周凝翰的语气多有些遗憾,而且语句是难得的认真,想来他也是对‘暗灵部队’研究颇深。 兰雅可以敏锐的捕捉到周凝翰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好像马上就要接近他的目的,但是这和刘冥幽有什么关系,她一定要问清楚。 “周将军,有话直说。”兰雅的语气多有严肃和冷静。 “刘将军身中蛊毒,全身已经被毒素浸染,是最好的实验人选,本将想要研制出一种新型蛊毒,也许会接近‘暗灵部队’的制作方法,本将,已经非常明白的告知了,除此之外的要求,本将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不要浪费时间快选择吧。” 周凝翰的语气颇为不耐,可却悠闲地倒了一杯热茶,整暇以待的看着兰雅和刘冥幽。 “你要制作的新型蛊毒,可以控制人心,将人变成行尸走肉,如暗灵部队,周将军有自信可以比肩几百年前的国师吗?”刘冥幽语气冷然,一双幽深的眸子汇集着冰冷。 “所以要刘将军做试验品了,试毒是最好不过的。至于暗灵部队何时出世,刘将军,不必担心,本将有的是信心,也许就是明日,也许是几年之后。”周凝翰说起这些,稍有耐心的解释完。 兰雅却已经察觉出了这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你野心勃勃,残忍冷血,你是想利用王爷,制成你所谓的暗灵部队,然后用其来对付冥元王朝,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果然狠毒。” 兰雅言辞犀利,狠狠的瞪着周凝翰,周凝翰狠毒的性子如何令人忌惮,丧心病狂的做法,他是要利用刘冥幽,制造他杀人的工具。 兰雅暗下决心,无论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她都不能让刘冥幽答应这个要求。 不能让刘冥幽毁了一世英名,他是冥元王朝赫赫有名,保家卫国的冥幽王大人,是冥元百姓和士兵的神,怎么可以接受周凝翰威胁,甘愿被周凝翰利用,成为杀戮冥元将士的工具呢。 周凝翰对兰雅的话不置可否,“幽王妃,果然厉害,一针见血,本将的确是这样的打算,这是多么完美的计划啊。本将最讨厌完美的事物,想着能破灭刘将军这个冥元王朝的神话,多么令人期待啊。” “刘将军和幽王妃最好祝愿,本将尽早能够制造出‘暗灵部队’对抗冥元,这样才会更有趣,若不然几十年后才制造成功,那就太没情趣了,希望,刘将军这个实验体,不要让本将失望。” “周将军,想多了,你的要求,我们不会同意。”兰雅生刘冥幽会怕答应,赶紧抢先说出。 无论是之前周凝翰提议用孩子换刘冥幽一命,还是用刘冥幽换兰雅一命,这都是太残忍的决定。对刘冥幽都很不公平。 兰雅和刘冥幽相处那么久,深刻得明白刘冥幽的性子,他不会甘愿被威胁,绝不会伤害冥元王朝的将士。 “不同意也行啊,本将可没逼着你们,刘将军可以一个人走出这大帐外,但本将绝对保证,刘将军今日会死,凭着那残破的身子,就算武功再高强也无法施展,这就刘将军是的命,如此死了,正好省的本将麻烦,但幽王妃,你是绝对带不走的,至于她的下场如何,刘将军死了也不必关心。” 周凝翰张嘴闭口都是在嘲讽刘冥幽如何将死,满是恶毒的话语。 周凝翰说的是一阵爽快,憋屈不服气的心气完全打开,这就是选择和他合作的代价,他不过是想拿回点利息而已。 “刘冥幽,你快走,不要管我。”兰雅知道,和周凝翰继续周旋下去,不会有好的结果,周凝翰太过邪恶,算计狠毒。 兰雅现在心里,念着的只有刘冥幽,一双潜含着泪水的眸子祈求的看着刘冥幽,手掌狠狠的推开刘冥幽,不要再管她了,刘冥幽,快走。 刘冥幽心底里泛起的疼痛,硬生生的压下去,看着兰雅那满含泪光,令人疼惜的眼眸。 不容兰雅抗拒,就让他再霸道,再自私一回,紧紧的将兰雅抱着,拥入怀中,感受到她的体温就够了。 “刘将军自恃能力强大,这是要带着幽王妃私奔了吗,嗯,应该是逃跑。还是不要浪费精力了,幽王妃脖颈上的伤口,现在溢出的血应该是黑紫色了吧,本将已经给她中了蛊毒,解蛊之法只有本将有,若刘将军强行带离,绝对是一尸两命的下场,而本将知道,刘将军武功高强,忍耐力有那么的强大,发狠起来,本将还真是担忧制服不了刘将军啊,世人都说刘将军聪明谨慎,却还是因为幽王妃着了道,刚才刘将军帮幽王妃包扎好脖颈上的伤口,沾染了带有毒素的血液,这毒正好可以加速刘将军体内的蛊毒。若聪明的话,就答应本将的要求,放走幽王妃。” 周凝翰慢条斯理的说了十几句话,嘴角的嗜血的笑容越发的明显,看到纪兰雅微变的脸色,很是满意,而反观刘冥幽依然那么冷漠和镇定,倒真是大将风范,丝毫未因为他的话而露出异样,遇上这样的对手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本王答应你。”刘冥幽的话万份沉重,狠狠地压在兰雅的心头。 “刘冥幽,不要那样做,为了我不值得。”兰雅的泪水满目,痛苦的看着刘冥幽,兰雅好后悔,好后悔被刘冥幽爱上,如果不是因为她,不会给刘冥幽带来如此的痛苦。 “值得,一切都值得,兰雅,照顾好本王的孩子,好好活下去。”刘冥幽的语气依然冷淡,可那掩藏在平静下的不忍和爱意却是无法完全显露。 他不想要太过悲伤的和兰雅说这些残忍的话,一切都该是云淡风轻,兰雅,再等等,本王不会让你再难过了。 “刘冥幽,你不能离开我。”兰雅几番重复着这一句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挽回如今糟糕残忍的场面。 周凝翰轻皱了一下眉头,他非常看不惯如今这生离死别的画面,只见他手中弹了一个小石子,打中了兰雅的穴道。 兰雅瞬间感觉到身子无法动弹,而且怒气的想要说话,张张嘴却是说不出来,周凝翰点了她的哑穴。 “刘将军,该感谢本将,避免刘将军心神不定。”周凝翰若有所思的看了刘冥幽一眼,直接给刘冥幽扔过一把剑。 语气冷漠的说道,“刘将军,自杀割喉吧,割喉可以阻断刘将军的静脉,便于本将实验,研究,只要刘将军死在本将面前,幽王妃一定安然无恙送还回去冥元军营,若刘将军不把握此次机会,你和幽王妃,以及你们未出生的孩子都得死。” 周凝翰残忍阴冷的目光如炬,低沉的嗓音越发的邪妄。 刘冥幽似是早已预料到会是现在的情形,无视周凝翰,一双幽深的眸子望着兰雅凄美的脸庞,晶莹剔透的泪水打湿了她的眼圈,蒙上了一层水雾汽,她无声的话语,似是撕心裂肺的吼叫,苍白的双唇被泪水打湿,却是无法发声。 刘冥幽冲着她微微一笑,冷峻的嘴角弧度,包含了太多的情谊,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说不清,道不明。 “放心,暗灵部队没有那么容易制造出的,不要担心本王会变成行尸走肉,不要辜负本王的心,和孩子好好活着,不要胡闹了。”刘冥幽对于兰雅非常的了解,知道她最担心的是自己变成周凝翰控制的死尸,其实暗灵部队是不存在的,永远都不会存在。 兰雅只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肆意留下的泪水好冰冷,心中的疼痛无法言语,喉咙处的血色再次溢出,原本白玉般的脖颈完全被鲜血染红。 在她的眼眸里定格在那一瞬间,刘冥幽抬起手中的长剑,只是一秒,一秒而已,割喉的鲜血完全无法的抑制的喷洒,火热的鲜血溅到了兰雅的脸上,兰雅的表情是惊恐,是崩溃,沾染了最爱之人的鲜血,她的整个脸都僵硬了,犹如被恶鬼舔舐过的脸庞。 第二百四十四章 停滞的爱 她完全不敢相信,那个拥他入怀,宠溺的摸着她额头的男人,被世人所敬仰,拥有强大力量,神秘莫测的男人,终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局,在她面前结束生命。 刘冥幽,你不是最厉害的嘛,你不是运筹帷幄,神秘强大的冥王吗?为什么遇上我的问题,你就甘愿被威胁,为什么?你快起来啊,不要吓我。 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对不对,我肯定是眼睛花了,可是无论兰雅有多么努力的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场面,然后再睁开眼睛,想着刘冥幽会站起来,将她拥入怀中,可是再也不会有刘冥幽的怀抱。 兰雅整个人都崩溃了,看着最爱的人死在她的面前,他脖颈处的鲜血一直往外流,一直流个不停,他原本高大的身子,竟然缓缓坠落,终跌倒在地,他死时没有看她一眼,为何不肯看她一眼,是不忍心吗?怎么可能,那个高高在上,浑然傲气,神秘强大的刘冥幽,为何会这样死去。 她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眼角的泪水早已经浸染了脖间伤口,血红色的像是妖娆的花,开在黄泉路上,奈何桥下,三生石旁的曼珠沙华,妖冶的红色。 她再也忍受不住如此的打击,身子摇摇欲坠,沉沉的昏了过去,眼角下方的褐色泪痣,似乎是经过了泪水的浸染越发的鲜红,妖艳。 周凝翰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不知是终于打败了对手的喜悦感,还是看到如此虐心的场面少有触动。 看着躺在地上自刎而死的刘冥幽,依然冷峻的脸庞,淡漠的神情,丝毫让人无法将他和死亡拉上关系,即使是跌落在地,已然死去,可那风度和气势依然存在,周凝翰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走过去,将沾染刘冥幽鲜血的长剑,似是认真的拿起手帕轻轻的擦拭干净,帕子上染着黑紫色的鲜血,他随意扔到了一旁。 手指尖轻轻按在刘冥幽的脉搏上,果然是停止了跳动呢。 周凝翰扛起刘冥幽高大的身子,将他安置好椅子上,周凝翰啧啧一笑,都是死了的人了,可还是掩盖不住那眉宇间的傲气。这个男人天生就是王者吧。 再走到兰雅的旁边,还好,只是因为郁结过重,受到刺激,晕了过去,肚子里的孩子还算健康,若这纪兰雅生命垂危,危在旦夕的话,那他可怎么跟死去的刘冥幽交代。 他说话算话,命亲信之人,将纪兰雅秘密送回冥元王朝的军营。 随后周凝翰嘴角带着轻笑,走到一处大帐外,径自走了进去,他唇角带笑,看着大帐内不知所措的那些副将,眼睛盯着端坐在主位,面色阴狠的皇兄,也是大梁国的大王子。 “皇兄来此,怎么不跟臣弟打声招呼呢,还有你们各个都是废物吗,大王子驾到,都不来通知本将的吗?如此蔑视本将的威严,该罚。”周凝翰冲着那些将是,冷冷一笑。 “当将军领兵作战,该体恤将士,瞧瞧你近日做的好事,一夜之间损了十三精兵,前几日又将三万士兵命送暴风雪中。父皇对你的所作所为非常的生气,特名本王来收拾你的烂摊子。” 大王子语气满是鄙夷,他是大梁国的嫡出,从来说话都是颐指气使,对这个不受宠的周凝翰,他实在用不着给他任何面子。 “是吗?即使十五万士兵的命搭进去了,可本将依然有能力杀了冥元的将军,刘冥幽,皇兄说,这还算是烂摊子吗?恐怕还要劳烦皇兄回去,无须给本将收拾烂摊子。” 周凝翰眉宇间带着猖狂和得意,第一次在大王子面前,说的如此理直气壮,非常明显的嘲讽他。 大王子此番前来是要抢功劳,知道此前刘冥幽身受重伤,一直昏迷,他定然是觉得打败冥元胜利在望,如此才来,收拾所谓的烂摊子,不过是他想替代周凝翰,成为将军,之后的功劳全部是他的。 周凝翰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以前的周凝翰顾及太多,如今他马上就要夺得大梁国的皇位,不需要再像以前那么小心翼翼,谨慎言行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大王子怒气冲冲,不过是个庶子竟然敢这样跟他讲话,简直是造反,找死。 “将军,刚才说敌国的刘将军死了,这是什么意思啊?”其余的副将纷纷惊奇此事。 “事实胜于雄辩,让你们看清楚也好,也劳烦皇兄将本将的今日的丰功伟绩告诉父皇,不出十日,必然打败冥元,直取京城,所以也不用皇兄帮忙收拾烂摊子了。” 周凝翰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容,势必要让大王子有多远滚多远,别想着和他抢功劳。 “哼,你倒是嘴硬。”大王子对此不屑一顾,冷哼着。 周凝翰也不跟他计较,直接拿着众人进了大帐,入眼的便是刘冥幽苍白的容颜,以及那脖颈处刺眼的鲜红,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涌出。 他们惊讶,纷纷看着周凝翰,要个解释。 “正如你们所见,刘冥幽,被我杀了。” 周凝翰得意一笑,阴邪,这就是他刚才为何将刘冥幽自杀用的剑身擦干净的原因,比起刘冥幽自杀而亡,不如说是他杀,更加的让人热血沸腾。 大王子眼神中的惊讶完全不能掩饰,这刘冥幽怎么会被周凝翰杀了呢?一定是假的,大王子瞬间踏上前去,准备看看真假。 却被周凝翰拦住,“不要破坏尸体,本将可是要用来试毒,做实验的。你们若不相信刘冥幽已死,倒是可以银线把脉,不要触碰他的尸体就好。” 周凝翰说完,直接拿起银线缠在刘冥幽的手腕上,利索的扔到大王子面前,环抱着双胸,一脸狂妄。 大王子拉起银线,的确那刘冥幽是没有了脉象,该死的,周凝翰到底是用了什么阴毒的法子杀了刘冥幽,那可是冥元王朝赫赫有名的战神,冥幽王殿下,武功高清,足智多谋,怎么就死在了周凝翰手里。 那些副将们纷纷跪地,表示庆贺,他们是崇拜有实力的人。 二王子虽然身份地位卑贱,不受待见,但是他很厉害啊,那对手可是神秘莫测,强大威严的冥幽王,竟然都能死在二王子手下,他们看过了确定那尸体是刘冥幽无疑,二王子能够打败这么强大的对手,打破冥元王朝的神话,说明二王子更厉害啊,他们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既然如此,看也看完了,皇兄请回吧,战场危险。”周凝翰非常直接的赶大王子走,如今目的已经达成,见识到了大王子吃瘪的样子,往后就是要他死了。 “哼,你好自为之吧。大王子拂袖而去,如今周凝翰在全军营宣布他杀了刘冥幽的消息,获得了将士们的拥戴,他若是逼迫周凝翰卸下将军的位置,难上加难,只能回去另寻他法,一定不会让周凝翰得意太久。 周凝翰冷笑一番,“你们看的很清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将刘冥幽死亡的消息散布出去,不光是要冥元军营的人知道,还要冥元王朝所有的百姓知道,他们依仗的战神,已经死了,再也无法阻挡我们大梁的进攻。”周凝翰嘴角嗜血的笑容,终于离权力的最巅峰又近了一步。 “属下立刻去办。”大梁军营的将士热血沸腾,将军威武,竟然斩杀了敌国大将。 而在冥元军营外,似是莫名出现在外面的一个草席,有将士来禀报,西风和向峰都吃了一惊。 他们一大早就发现将军不在,寻找了整个军营都没有消息,都能暗自将消息镇压下来,将军往日做事从不会如此莽撞,即使外出行事,也会给他们留下只言片语,如今却是神秘消失,不得不让人担忧。 “将军是不是去大梁军营救王妃了?向副将意下如何?”西风总觉得心情有些沉重,不祥的预感蔓延。 “也许将军只是出去打探消息。”向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有等。 “回禀向副将,军营外有一草席,似是包裹了东西,属下们请示向副将出去一看究竟,那草席似是大梁国将士丢来的。” 向峰和西风对视一眼,心头却是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今日要发生什么大事。 当他们赶到军营外,打开那草席,赫然是王妃蜷缩的身子,还有眼角早已干涸的泪水,沾染着雪花在脸上凝结成了霜,而且王妃脖颈处被鲜血染红的布料,很像是将军衣物上的料子。 西风和向峰以最快的速度,将兰雅抱起,带进来大帐中,打开脖颈处的绷带,那一道伤口,非常的深只差一点就要割破喉管,而且那伤口似是受到了巨大的冲级完全崩开,在这冰天雪地里这是致命的伤口,已经发炎,必须尽管医治。 可是在这军营中,药品或缺,根本无法处理好王妃的伤口,更让西风震惊的是,当他隔着衣物给王妃把脉的时候,竟然感到了那急速跳动的脉搏中带着一丝平滑,这是怀有身孕的脉象。 第二百四十五章 终于醒了 西风和向峰吃惊不小,兰雅竟然怀有身孕,却冒险来到战场之上,可见对主子的情谊多么的深厚。 “这就是兰雅表妹来战场找寻将军的原因吧。为今之计,一定要抱住兰雅和她腹中的孩子。”向峰对兰雅这个小表妹,爱护之极。 西风自然赞同,王妃是主子最在意的人,一定要保证王妃的安全。 “王妃的伤口恶化,虽然一时对胎儿无大的影响,但也必须要抓紧时间医治好伤口,战场物资匮乏,只有回京城请大夫,但王妃的身子不适合移动,只能请京城的大夫来战场上,但是凭我们的能力无法做到,只有依靠三王爷,王妃来战场,护送的人便是三王爷的暗卫,现在我给三王爷写封密信,明日定会有回信。” 西风跟在刘冥幽身边,处理起事情还算是有模有样,而且西风知道,三王爷和主子是结盟者,要三王爷帮忙无可厚非。 向峰没有异议,只能如此,到了晚上还不见王妃有任何苏醒的痕迹,只是一直的梦魇,似乎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嘴中呢喃着主子的名字,这和当初主子昏迷的情形如出一辙,不得不感叹,他们这一对还真是相似的很。 向峰和南西风,相视一眼,叹了一口气,如今将军在哪里,丝毫没有消息,西风注意到王妃脖子上原先包扎的布料是主子衣服上的料子,想必之前主子和王妃是在一起的。 他们出了军营准备寻找将军的踪迹,却碰上一对大梁国的将士,那些人脸上带着得意猖狂的笑容,但却没有和向峰等人交战的意愿。 他们高声的说道,“这是出来找你们的刘将军吗?哈哈,你们刘将军已经被我们的周将军杀了,我们亲眼看到了刘将军的尸体,脖子处的鲜血直冒,必死无疑,我们大王子还银线把脉过,却是证明没有了脉象,死彻底了啊,哈哈,看你们冥元如何抵抗我们大梁国,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们。” 向峰和西风闻之色变,“站住,你们把话说清楚,我们将军到底怎么了?你们在说谎,我们将军怎么会死?”西风还算是有些理智,一直逼迫的问道。 “反正我们是说清楚了,军中好多副将都看清楚了刘将军的尸体,你们爱信不信,哈哈,反正刘将军的尸体在我们周将军的手里。这世上再也没有战神,刘冥幽了,他永远不能领导你们作战了,等着全军覆灭吧。”大梁国的将士得意猖狂,嘲笑万分。 “闭嘴,休要胡言乱语。”西风愤愤不平。 那些大梁国的将士大笑中,策马而去,好像是专门来通知他们这件事情的。 “西风,你认为他们所说的是真的吗?”向峰心中惴惴不安,毕竟大梁国将士说的有理有据,还说见到了将军的尸体。 “王副将,想听本副将的猜测吗?”西风心中有太多不好的预感,如今只有向副将可以并肩作战,毕竟他是王妃的表哥,可以信得过。 “西风副将,请说。”向峰此时也有不详的预感。 “将军身中蛊毒,能在六日醒来已经是奇迹,看王妃被大梁的将士送回军营,伤口处又裹着将军的衣料,很有可能将军是去了大梁国的军营,答应了周凝翰的条件,这才将王妃送回,至于将军是否真的死亡,将军身中蛊毒的确药石无灵,死亡是最可能的事情,但是我跟在将军身边多年,依将军的能力就算是病入膏肓,他也有能力力挽狂澜,就算是奈何不过天意而死,将军也势必会算计好布局,绝然不会让我们陷入困境,我相信主子的能力,非常人,现在就是要封闭有关于主子的消息,耐心等候几天,希望主子没事。” 西风的话,向峰也懂,若从事实角度,将军是必死无疑,但是他们始终相信将军的能力,将军不会轻易去死,那是脑海中深刻的印记,对将军的强大能力的信服和肯定。 “西风副将,说得对,不论将军是否真的已死,有关于将军的消息决然不能泄露出去,将军一死,朝野打乱,不光是大梁国,还有太子,皇帝等人虎视眈眈,将军有任何的闪失,足以引起天下格局的变化,朝野势力更迭,一定要谨慎。”向峰也算是看的透彻的人。 连着三日,大梁国的将士都来骚扰,除了进攻,就是挑衅,都是在说刘将军已死,说的有模有样,饶是向峰和西风如何镇压,都无法阻止,闹得军营中人心惶惶,而且大梁国攻势猛烈,之前还顾及刘冥幽,如今毫无忌惮,依靠怪异残忍的陷阱和战略,杀得冥元将士节节后退,不出三日,冥元必将全军覆灭,边防失守。 向峰和西风内心焦急无比,将军到底如何?事到如今,他们也不得不相信,将军也许真的死在了大梁国的军营中,这个结论对他们的打击很大,情况危急,毫无头绪。 而且王妃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身子堪忧,伤口已经化脓。 这时候军营外,一声马嘶,来人竟然是三王爷刘子轩。 刘子轩的气色也不如往常好,但嘴角邪魅的笑容依在,只是少了些深度,没有以往那么强烈了,想必他在京城遭受太子和皇帝的处处打击,也并不好过,这时竟然还来到了军营。 “参见三王爷。” “起来吧,你们真是一塌糊涂,还得本王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真是够麻烦的。” 刘子轩依然毒舌,一张邪魅俊美的脸,因着白色狐裘衬得越发风姿卓越,他本身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风景。可他这话却不是开玩笑,轻皱着眉头。 “本王此次来是带着皇上的圣旨。皇上命将军刘冥幽三日内攻破大梁国,若再有差池,必然重罚,皇上已经知道了近几日来,你们军队被大梁国打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这种丢人的情形在继续下去,绝对拿你们开刀。”刘子轩张扬的语调丝毫不掩饰。 向峰和西风相视一眼,深感无奈,三王爷还真是会奚落人,明明是冥漠的王爷,还嘲讽冥元的军队被打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能不能用点稍微委婉的词语。 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而在于皇帝的旨意。 “皇上的消息很灵通,从京城到战场,最快不过两日,竟然在我军被攻打的第一天就下达了旨意?”西风不禁质疑,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倒也不用拘谨。 刘子轩冷笑了一声,直接说道,“父皇已经卧病在榻,半月之久,身体每况愈下,谁都不见,只有太子可以随意进出,这圣旨应该是太子写的,太子在冥元军营有探子,对于军营的消息了如指掌,而且近来城内谣言四起,说皇叔已被大梁国的二王子所杀,冥元军营群龙无首,势必要被灭,城内人心惶惶,何况这里,这圣旨就是在试探皇叔是否真的死了,事态紧急,本王便亲自来下这圣旨,太子也巴不得本王不在京城给他使绊子,背后阴他,最好希望本王在战场上出点意外死了,他正好上位。” 刘子轩这番话,倒是说清楚了京城朝中的形势,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太子独霸朝政,而冥幽王又生死不知,情况多么的危急。 前后豺狼,后有虎豹,大梁国虎视眈眈,太子背后随时捅一刀,他们如行走在尖刀之上,稍有差池,便是死亡。 “所以,你们看,这里就是个烂摊子,想想就头疼,哦,还有个昏迷的皇婶,皇叔和皇婶真是多灾多难啊。皇婶在哪里,本王给她看病。”刘子轩一脸纨绔,笑容背后却是对兰雅的担忧,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安然到达战场,生怕兰雅就那么死了,他得多么地遗憾啊。 西风虽然对刘子轩的形容,多灾多难,多有不满,但是听到他能够医治好王妃,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刘子轩看到兰雅一张苍白的脸,气若游丝,躺在榻子上,原本灵动的双眸紧紧闭着,毫无生机。 不禁心中有丝疼痛,不过又很快压制了下去,他带来的可是名医,是动用松风阁一切力量才找到的一代神医,一定会治好兰雅的。 过了好久,那名医才出来禀报,“幽王妃脖颈的伤口有中毒迹象,但明显有人为处理过,但却留下一些残毒,致使伤口发炎,如今已经包扎妥当,肚子里的孩子也无碍,按理说此时又王妃早已经醒来,但是她却迟迟不肯醒来,定是晕倒时受了莫大的刺激,她意识里不想去面对那残酷的打击,迟迟沉浸在梦中不肯醒来。” 刘子轩听罢,潇洒的站起身子,语气高调的说道,“原来皇婶是装睡啊?本王把她叫醒。”那名医一听,深感无奈,三王爷说话真是,这应该不能称之为装睡吧,还想着跟三王爷解释清楚,那三王爷直接无视他,走向了幽王妃。 而西风趁机将那名医拉了出去,刚才听到三王爷吹嘘这个大夫是一代名医,精通药理,刚才那包扎手段看似的确高明,所以西风心里抱了一丝侥幸。 “名医,可听过蛊毒,母子蛊,可有办法解开。” “老夫擅长救人,不善于用毒,巫蛊之术造诣颇高,非常难学,而且解蛊也是难上加难,老夫无能为力。”西风有些失落,安顿好大夫,和向峰商议如何应对大梁国的进攻。 而刘子轩坐在兰雅的榻子上,手掌带着温度,姿势并不娴熟,甚至有些好笑,因为他一巴掌紧紧的附在兰雅的脸庞上,嘴角肆意的笑容,邪魅。 然后眼眸中一丝精光跳跃,竟然捏起了兰雅的脸颊,嘴里还振振有词,“早就想要染指皇婶了,皇婶的脸蛋看起来很光滑,捏起来触感也不错嘛。” 刘子轩非常满意的捏着兰雅的脸蛋,他都染指成这样了,兰雅还不醒来,不应该是醒来给他一巴掌,骂他手脚不干净嘛。 果然装睡的厉害,大夫说她昏迷时经历了巨大的打击,能给她如此大的打击,那就只有皇叔有这么大的本事了,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打击,昏昏欲睡如此之久,真像是个活死人。 随后刘子轩又将手不规矩的移到了兰雅的小腹上,手指似乎是经过了电流,有些发麻。 “皇婶,还不醒吗?再不醒来,本王就要伤害你和皇叔的孩子了。”说了一大堆,兰雅还是毫无反应。 刘子轩不禁嘴角苦笑,给她如此大的打击,也只有皇叔之死了吧,难道传闻真是如此?他那个能力强大的皇叔,真的死了吗? 总的来说,刘子轩是不想要刘冥幽死的,他可是依附着刘冥幽的势力,若刘冥幽一死,太子登基,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再说眼前这混乱的战争场面,只能由刘冥幽来收拾,虽说有些不服气,可刘冥幽的能力甚之。 所以刘子轩也不敢相信关于刘冥幽已死的消息,但是他却有个侥幸的心里,若皇叔死了,那皇婶就由他来照顾。 “本王喜好搜集美女,作成雕塑,见过美女无数,各有各的姿态,却是没有收藏过如皇婶一般身怀六甲的美女,真希望能如本王所愿。”刘子轩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卑鄙无耻,但却是有趣的很。 刘子轩静静的看着兰雅昏睡的样子,还有嘴中呢喃的话语,好像是在叫皇叔的名字。 大约到了深夜,刘子轩都有些犯困,靠在椅子上,环抱着双胸,轻轻闭着眼睛。 而他似乎忘了,他还命大夫在此处熬了安胎药,准备熬好之后喂给兰雅呢。 那柴火越烧越旺,熬着汤药的罐子瞬间爆裂,而且那柴火不知怎么地竟然溅到了榻子边缘,燃起了榻子一角。 刘子轩是被烟味呛醒的,一睁眼,就看到兰雅被包围在火光之中。 还好火势不算太旺,等刘子轩将兰雅抱出来的时候,西风等人也赶到了,将火及时扑灭。 而兰雅猛烈的咳嗽了几声,看来是被烟味呛着了,她的肌肤似乎因为刚才的火光变得稍许有些红润。 而在兰雅的梦里,一遍遍的回闪过刘冥幽自刎倒地的身影,呼之不去,压抑在心底的疼痛,犹如被点穴时压抑的疼痛,梦里的疼痛,依然呼喊不出,压抑的疼,让她永远都不要醒来。 忽然她感觉置于火海,火辣辣的疼痛吞噬着她的嗓子,努力的想要拜托疼痛,才有了刚才的咳嗽,觉得脖颈处是深深的刺痛,痛苦的睁开眼眸,入眼的就是刘子轩一张呆滞的脸。 “皇婶,醒了?”刘子轩的语调上扬,带着惊喜。 第二百四十六张 周凝翰宣战 兰雅只感觉到心底蔓延的疼痛,根本无暇顾及刘子轩。 西风和向峰也是欣喜,可无论他们怎么讲话,王妃的眼眸似只专注于一点,好似听不到他们讲话。 刘子轩发现兰雅脖颈处的伤口扯开,赶紧让大夫包扎好,又让向峰等人回去,这里有他照看着。 兰雅的目光失去生气,呆滞,紧紧的闭着眼睛,脑海里的那一幕挥之不去,她想要逃避,想要永远睡下去。 折腾了半夜,无论刘子轩说什么,兰雅都是充耳不闻,半响才看到兰雅眼角下方流出的灼热眼泪。 “皇婶,哭什么?多丢人啊,还不感激本王,看本王一来,王妃就醒了,虽然是说烟呛醒的,可那也是本王的功劳。” 刘子轩邪魅一笑,语气多有傲娇,可兰雅丝毫未有所动,眼角的泪水依旧。 刘子轩的笑意完全被阴鸷的眼神遮盖,既然皇婶只在意皇叔,那他就专挑皇叔的事情讲。 “近来京城中谣言四起,都说皇叔死于大梁国二王子周凝翰手中,皇婶可知道如今皇叔去了哪里吗?”刘子轩语气变得生冷,严肃。 兰雅终于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却始终未有说话,因为她的喉咙嘶哑的疼痛,她不想再回忆起眼前的那一幕,拿起被子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不要去回想,不要。 刘子轩还没想到兰雅的反应如此的剧烈,“皇婶这样自暴自弃算是什么样子?哪怕皇叔是真的死了,也非常讨厌看到皇婶如此样子,皇婶人前那淡然清冷之姿哪里去了?” 刘子轩的语气变得严肃,他是要兰雅直面问题,其实在他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皇叔怕是已经死了,莫不然一向冷静的皇婶不会是这个样子。 他听到被子里嘤嘤哭泣声,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脆弱,刘子轩低声叹了一口气,“皇婶觉得此时逃避有用吗?你以为大梁国的几十万士兵会等着皇婶默默抽泣,不出三日冥元军队就要覆灭了,现在皇叔不知所踪,我们大家都得死,死在这冰冷的雪地里,皇婶也许不怕死,可能保证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怕死吗?纪兰雅,哭有用的话,你哭死算了!本王保证,你若哭死了,到了地狱和皇叔相见,皇叔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杀了他的孩子。你就甘心要你腹中的孩子随你一死?” 刘子轩的语气非常的强烈,句句像是细针,软刀狠狠的挖刮着兰雅的心。 刘子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还蒙在被子里的纪兰雅,敢情他说了一大堆都是废话,完全没听懂吗?以前聪慧淡然的纪兰雅死了吗? 大约过了三炷香的时间,刘子轩都没有等到兰雅的反应,陪了她一夜,早就乏困,已然是五更天了,刘子轩迷迷糊糊的睡着。 却听到空气中徒然那冷静的嗓音中极力压抑着痛苦,“我要喝药!” 刘子轩睡的好好的,都要大骂哪个挨千刀的打扰他休息了。 “喝药?喂你喝哑药。”刘子轩毫不客气的回绝到。 睁开眼睛,就看到兰雅泛白的面色,苍白的双唇,但是那如珍珠般的眼眸却是清冷的很,她一脸的淡然冷静,犹如往日里风华绝代,睿智聪慧的纪兰雅。 刘子轩惊讶万分,这转变也太快了吧,他盯着兰雅看,感受到了兰雅那冷冷的神色,也瞪着他。 “好,本王拿药去。”刘子轩赶紧端药上来。本来想要喂她喝药的,可兰雅一脸清冷,带着威慑,端起药直接喝下去,也不嫌药苦。 “烦请三王爷将向副将和西风副将叫来。”兰雅的语气带着疏离和冷静。 刘子轩心里气的要命,他那么好心照顾她,怎么现在清醒了就要使唤起他来了,有些不满的想着,但还是无奈的去喊人了。 她努力的想要自己坚强,刘子轩说得对,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她难过伤心毫无用处,只会拖累别人分心照顾她,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尤其是刘冥幽,可刘冥幽却因为她丢了性命,她只要想到那个场面,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郁结在喉咙处的疼痛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割过,她想大哭一场,她想永远睡过去,可是她不能,她有什么资格逃避。 刘冥幽是为了救她而死,她本身就是个罪孽,她想要努力弥补心中的疼痛,所以她有什么资格哭泣,她只有守护好腹中未出生的孩子,延续刘冥幽的命脉,才对得起刘冥幽的死。 她多么想随他死去,可却无法忽略他死时的嘱托,要她好好活着。 她愧疚,深深的愧疚,所以她不能死,要好好活着,将孩子养大成人。 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活着,当她重新站在别人面前时,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冷然沉稳,淡然疏离,自有一股威严,可那深藏在眼底的哀伤如何才能抚平。 当西风见到王妃如此冷静的模样,只能感叹一句,王妃和王爷是同一类人,即使遭受了多大的打击,承载了多少痛苦,在人前依然有他们的傲气,这种强大的忍耐力和自持力,多少人可以做到。 “王爷,死在了大梁国军营。”她是用了多么大的勇气,才能逼迫自己说出这句话,承认那痛苦的一幕。 兰雅说完之后,缓缓闭着眼睛,压抑着心底里的疼痛,翻江倒海,要将她活活吞噬。 只要她再重新睁开眼睛,她还是那冷静自持的纪兰雅,不会那么痛,不再回想那痛苦的一幕。她要努力变得坚强,不去回忆那一幕。 西风和向峰反应激烈,惊愕的眼神中夹杂着敷在的情绪,不可置信,惊讶,且担忧,还有伤痛。 而一向纨绔,总是含着邪气笑容的刘子轩,听到兰雅的话,也是一怔,只觉得后背发麻,颤栗触感布满了脊背,一层层的密麻,他强大,神秘莫测的皇叔,真的死了吗?他简直是不敢相信,可看到兰雅那紧紧闭着的眼眸,似是压抑痛苦,她的样子不像是骗人的。 而西风一个铁铮铮的硬汉,此时脸上的震惊和伤痛,却是狼狈不堪。 主子真的撒手不管了,如此混乱紧张的情形,主子真的不管了吗?他怎么能怨怪主子呢,主子身中蛊毒,早已是强弩之末,残破不堪,却是硬生生的忍耐下身体的痛苦,和阎王整整较量了六日,六日昏迷,终是醒来。本来主子就已经是将死之身,却还是救了王妃。 是他不好,总是那么贪婪,以为主子是世间掌控着,不死不灭,以为主子可以跨越生死,可以逆天改命,主子再强大,也是一介凡人,只是比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强大,忍耐力更强而已。 他的主子,真的离开了人世吗?主子是赫赫有名的冥幽王,是神秘强大的王者,就算是到了阴间,阎王也要礼让三分,所以他不担心。 他是主子的侍卫,主子最爱的是王妃,所以他会竭尽全力保护王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王妃放心,西风拼上性命也会保护王妃安全,主子不在了,他的命令永远都在。”西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王妃,王妃的心情比他还糟糕吧。 兰雅眼角的泪水,倾泻而出,谢谢你,刘冥幽,你离开了,还是惦记着我的安危。 “皇婶,确定皇叔已经死了吗?你亲眼看到了吗?”刘子轩似乎还带着一丝的侥幸,因为他不信,那个背后阴他,玩他于鼓掌之间的皇叔,会轻易死去。 “兰雅,你在大梁国军营看到了什么?遭遇了什么?”向峰的语气包含关心,他的小表妹,如何能忍受到了如此痛苦。 兰雅再一次睁开眼睛,擦干净眼泪,重新恢复了眼眸中的清明。 “王爷为了救我,自刎而死,我亲眼所见,周凝翰他说要利用王爷体内的毒素,做实验,目的是制造出百年前的暗灵部队。”兰雅每说一句话,都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之后兰雅勉强让自己努力的把具体情形说完。 刘子轩等人,皆是震惊。 “没想到这个周凝翰如此的狠毒,比本王还阴险啊,真是一个疯子,疯子啊。”刘子轩语气带着急促,听兰雅所说,周凝翰提出那个恶毒的法子可以解开皇叔身上的蛊毒,不觉得恶寒,竟然要让皇叔亲口吃掉自己孩子的血肉,周凝翰真是一个十足的魔鬼。 大家面面相觑之际,却听到外面将士通报,说大梁国前来挑衅,来势汹汹,已经灭了冥元的十个分队,如今直逼主军营而来。 “大梁国这么猖狂,迫不及待的就要开打了吗?让他有来无回,本王出去迎战。” 刘子轩一声豪气,多有自信,他可不是个好惹的人,现在对大梁国那些人,只有深深的不满,该死的周凝翰,看看你能有什么本事? “气势上不能输,的确应该出去迎战。”西风和向峰一致同意,他们现在满腔怒火,不管主子是否真的死了,但是周凝翰,他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对大梁国的仇恨,犹如滔滔江海,永不枯竭,这份仇恨像烈焰燃烧。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中陷阱 “万事小心,大梁国的陷阱和战术,都很诡异。”兰雅看得出他们现在满眼的仇恨,激发起的冲动,不要蒙蔽了双眼,一切应当谨慎行事,说完之后她却自嘲一笑,她只会安慰别人,却无法平息自己心中的疼痛。 “我们明白,皇婶,放心吧,我们自有分寸,一定打得他们落荒流水,喊爹叫娘也不停,皇婶刚醒,还需要休息,不打扰了。”刘子轩现在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了。 刚出军营,就听到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刘子轩一脸不悦,嫌弃的看着那些人,吹嘘的大梁国的人有多么厉害,不见得啊,长得又黑又丑,粗粗壮壮,恶心死了,那个周凝翰最好别长这幅黑不溜秋的丑样子,否则他会抽死他,少来玷污他的眼睛。 西风和向峰知道大梁国的将士,诡异得厉害,自然不会如刘子轩所想,而且他们都很郁闷,因为刘子轩嫌弃铠甲沉重,有损于他俊美的形象,即使如此,他还不拿刀剑,两手空空,怎么迎敌。 他还一脸戏虐,摸着自己腰间的碧绿色长笛就是他的武器。 “叫得好难听啊,一群野鸭子,你们是大梁国的将士吗?怎么叫起来就像是蹩脚鸭子呢,刺耳死了。”刘子轩嫌弃的捂着耳朵,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那些刚才还叫阵的大梁将士,瞬间被刘子轩厌恶的话语,说的浑身不自在,场面竟然诡异的安静了几秒钟。 向峰和西风对视一眼,好像三王爷一来有些用处呢,“你是谁?怎么刘冥幽死了,你们就着急换将军了,哈哈。”那些将士好似是反应了过来,他们就是要说刘冥幽的死。 “瞧你长得那挫样,还敢问本王是谁?你们不光是一群鸭子,还是一群吃错药的鸭子,疯狗乱叫不过如此。这喜欢诅咒别人死,今日爷就要你们不得好死,死了都不能入地狱,因为你们长得真是让人倒胃口,来世只配投胎猪狗鸡鸭。” 刘子轩攻击力非常的强悍,言语犀利,恶毒,处处说的那些将士的痛处,他们长得却是丑陋,可武功高强不就行了吗? 那些将士被刘子轩说的一愣一愣的,刘子轩猖狂一笑,显然气势上是赢了。 这时候大梁的将士自觉的分开两列,走近来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男人,眉宇间的戾气非常的明显,来人便是周凝翰。 “说得好,是冥元王朝的三王爷吗?”周凝翰阴气十足的笑容,带着邪妄。 刘子轩看此人的气度,能够号令大梁国将士的,那便是那个疯子周凝翰,倒是没有想到这周凝翰长得细皮嫩肉的,只是那眼角的疤痕,硬生生的破坏了美感,瑕疵,败笔啊。 “算你聪明,知道本王的身份。周凝翰,大梁国的二王子,不受宠,庶出,孤僻。”刘子轩一脸的戏谑,挑着周凝翰的痛处说。 而周凝翰阴冷一笑,“知道的很多嘛,那你就该知道你的皇叔,已经被本将杀了,你们今日都得死!”周凝翰似乎急于进入主题,不想再和刘子轩纠缠。 “你说皇叔死就死啊,那我还说你也死了呢。必将死无全尸。拿出你的本事,爷好好陪你玩玩,看看你这个不受待见的庶子,有什么好猖狂的?”刘子轩又在说周凝翰身份尴尬处。 周凝翰阴笑,除了大王子敢这样说,还没别人了,紧紧攥着拳头。 刀光剑影,两军对垒,雪地洒落着热血,一番血腥味真是刺鼻。 周凝翰和刘子轩单独交锋,周凝翰看着刘子轩只用了一根绿笛子交战,就有一种想要砍断他笛子的强烈征服欲,刘子轩口出狂言,胆敢挑衅他,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风雪残卷,两军交战已经有两柱香时间了,夜色浓重,打得不亦乐乎,不在乎雪夜漫飞。 兰雅站在军营外,看着两军对战的场面,已然是深夜,不论是否会遭遇暴风雪,唯恐大梁国这使得是拖延术,怕是要拖着刘子轩等人,暗中布置陷阱,等他们被击溃一刻,跌落陷阱,那便是全军覆灭。 “三王爷领兵出去多长时间了?”兰雅问旁边一个将士。 “大约三炷香时间了。王妃,有何吩咐?”将士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可是将军的王妃啊,气势威严。 “派五万将士,沿路隐藏,随身带着火把。”兰雅冷声命令道。 那将士一开始还犹豫,最好迫于兰雅的威严,下去通知。 兰雅有强烈的预感,今日不平常,夜晚交战风险颇多,大梁国本不该如此冒险。 他们若要对付冥元,大可明日白日再战,这样是稳妥的做法,更重要的一点是大梁国此时在拖延,大梁国有二十万精兵,而冥元只有十五万,战斗力并不如大梁,无论如何交战也不会持续三炷香时间,现在还打得不可开交,这是大梁国刻意放水。 兰雅并不会骑马,而且她还怀有身孕,所以她派五万士兵前面沿路埋伏,而她步行向前。 前面的将士传话,在附近发现大梁国将士的踪迹,好似他们在布置陷阱。 兰雅命他们谨慎,不要打草惊蛇,他们都认真听从,对于幽王妃的能力深信不疑,竟然预料到了大梁国沿路会布置陷阱。 而刘子轩那边,周凝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命将士奋力一战,势必要将冥元的将士赶尽杀绝。 “王爷,情势不妙,已是夜深,多有危险,我们应当撤回军营。”西风提醒刘子轩,如今大梁国占据绝对的优势。 刘子轩冲着周凝翰邪气一笑,“你在打什么鬼主意,看着真讨厌,我们撤。”刘子轩潇洒转身,大部队随之一撤。 刘子轩想起周凝翰那阴气沉沉的样子,就觉得很不爽,但此时必须要撤退。 周凝翰冷冷一笑,“追。” 一声令下,大梁国的将士强烈的追逐着冥元将士,夜色朦胧,月光被浓雾也遮得严实,所以此时一片漆黑。 冥元的将士沿路返回,而大梁将士紧追不舍,行走在一处雪丘中间,只听得前面的将士惨烈的叫声,似是跌入了陷阱。 “怎么回事,查清楚前面的,其余按兵不动。”西风一声令下,命人查清楚前面的状况。 “这周凝翰,死狐狸,胆敢算计本王。”刘子轩一脸不爽,看着后面马上就要追赶前来的士兵,一场厮杀不可避免,最危险的是前面未知的陷阱。 “回禀将军,有几万将士跌进来冰窟,前面不能继续前行。”西风听闻,一脸沉重,大梁国的陷阱诡异无处不在,他们只能原地不动,生怕走错一步就会跌落陷阱。 刘子轩咒骂不已,骑着骏马,原地打转的滋味非常不爽,而他们觉得前行有危险,那趁着大梁国的追兵还没有包围,赶紧后退,也许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可偏偏后退也是陷阱,接连有损了几万士兵,如今所剩无几。 形势极其严峻。“该死,竟然被几个陷阱困住了。”刘子轩满脸怒气。 明明前后都没有追兵,只是几个雪窟就将他们生生困在了这里,刘子轩整个人都要抓狂,若是有人拦着,那他就杀个天昏地暗,偏偏是几个诡异的雪窟,要他如何作为,这简直就是心理的折磨。 而周凝翰追上了刘子轩等人,也不急着过去,大部队就听在几米远处,看着他们如困兽一般,无能无力,嘴角狠绝的笑容勾起。 欣赏这那些人愤怒,又无法发作的目光,周凝翰有种非常大的满足感。 “周凝翰,真是一个疯子,有病的疯子。”刘子轩可不想承认他载在了周凝翰的手里。 “如今我们已经被困住,周凝翰是在等我们投降。接下来怎么办?怕是没有走近周凝翰的身子,就会跌入陷阱。”向峰语气严肃,不禁担忧。 “好不爽,被周凝翰盯着,本王好像杀了他,剁了他。”刘子轩嘴角扯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不是刘冥幽 周凝翰满意的欣赏着眼前的好戏,猎物就要上钩了,他做了一个准备进攻的手势。 就在此时,原本黑暗的夜,完全被火把照亮,而且那火把是从冰窟中出现的,随着火把光亮,一众将士手拿着火把竟然从冰窟中出来。 赫然是冥元的士兵,足有十几万人,因为这其中包括刚才跌入冰窟的将士。 刘子轩等人震惊不已,这是怎么回事?逆转的形势转变太快。 “回将军,这是幽王妃吩咐我们如此行事,在大梁国士兵布置陷阱的时候,我们就埋伏在此处了,将大梁的将士杀了之后,我们便听从王妃的吩咐,利用火把融化了冰窟,将接连的几个冰窟相互连接,我们一直隐藏在冰层下,伺机而动。” 刘子轩似乎有些失望的说道,“还以为皇叔来救我们呢了,原来是皇婶啊,皇婶也很聪明呢,皇婶现在在哪里?” “王妃不会骑马,在后面步行,有将士护着。”西风和向峰的心情相同,他们以为能够逆转形势的是将军,还以为将军出现了呢,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赞叹王妃的能力。 周凝翰脸色冷了几分,嘴角的笑容有些凝重,这时候还出了变故,是那个纪兰雅搞得鬼吗? 周凝翰眼神阴鸷之极,突然士兵四周的冰窟轰然倒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大梁的将士轰然跌入冰窟。 他们的军队竟然被困在了原地,四周都是莫名的陷阱,形势完全逆转,这一刻轮到大梁的将士被陷阱包围,左右不能动弹。 周凝翰冷哼,他倒是忘了,纪兰雅也懂得天地十二干支的道理,倒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改变阵型,是刘冥幽教她的吗? 刘子轩嘴角咧着大大的嘲讽的笑容,“周凝翰,现在自食其果的结局,你还满意吗?做人不能太猖狂,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刘子轩隔空喊话,终于找到了发泄愤怒的方法,嘲笑着周凝翰。 “是吗?那本将倒是想看看会有如何的下场?”周凝翰嘴角含笑,阴冷无比,眼眸中满是算计。 他命大梁的将士下马,将战马赶到冰窟里,将士们踩着战马的尸体,终于是推出了包围圈,周凝翰的做法果然狠绝,损伤宝贵的战马,以此摆脱陷阱,倒真是手段果决,有些残忍,但却是最快的脱困方法。 刘子轩对周凝翰的认知又加了一条,疯子,十足的疯子。 周凝翰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带领着士兵退后,可却在几十米远处停了下来,眼神阴森盯着刘子轩等人的背后,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忽然一阵风雪响彻夜空,狂风怒吼,吹得人仰马翻,刘子轩等人硬生生的撑住,才保持了身体的平衡,气候剧烈变化,风雪如摧毁般的力道,狂吹着众人的身子,几乎在暴风中站立不住。 这狂风足足吹了半柱香的时间,雨雪打在眼睛上,加上狂风怒吼,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忽然听到响彻夜空的马蹄声,还有刀剑相摩擦的声音,生生的给人带来十足的寒气,犹如置身地狱间。 听的那沉重的马蹄声,气势如虹,赤地千里,雪地之上,眼前是冒着寒气的浓雾,模糊中看到那来势凶猛的军队,让人全身背脊发麻,像是全身渗透在寒气之中,阴森森之感。 寒气逼人,让人无法相信眼前,就像是从地狱中出来的军队,满身戾气,散发着嗜血,犹如夜间幽灵,恶魔夺魂,这样的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周凝翰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看着那暗灵部队已经接近了冥元的军队。 他高声朝刘子轩着大喊,语气带着肆意的邪妄,“这就是本将的暗灵部队,百年前的杀戮场面即将再现,血染大地,血腥味多么的令人怀念,这可是本将精心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就做暗灵部队的第一批猎物吧。”周凝翰此时就像是个疯子,醉心于暗灵部队,语气诡异万分。 刘子轩大骂,“狗屁什么暗灵部队,吓唬人啊。”虽然刘子轩也感受到了那所谓暗灵部队的杀气。 “三王爷,我听主子说过暗灵部队的事。乃是几百年前大梁国杀戮的武器,只在夜间出现的一只部队,乃是令死去的人复活,组成幽灵一般的军队,战斗力很强,足已覆灭百万军队,他们只存在于夜间,因而称之为暗灵部队。”西风语气多有急促。 “还真有暗灵部队?之前皇婶说过那个周凝翰要皇叔死,之后利用皇叔做实验,难道做的是这个实验,这也太扯了吧,你们信吗?”刘子轩无法相信,世间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三王爷说对了,这下你们都该相信,刘冥幽死了,死在本将的手里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了,好好尝尝暗灵部队的厉害。”周凝翰嘴角阴险的笑容,肆意狂妄。 还没等刘子轩反应过来,那所谓的暗灵部队,直接冲到了他们身后,明亮的弯刀带着地狱的寒气,一刀解决一个将士,只听得后面惨烈的叫声,可以看到那弯刀上染满了鲜血。 “爷就不信这邪了。”刘子轩准备冲到那些暗灵部队面前,看看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 这时兰雅的焦急的声音突然响起,“快进雪窟。”兰雅从雪窟中探出头来,她已经命将士挖了一条地下暗道,可以通往冥元军营。 “皇婶,怎么来了?皇婶相信暗灵部队存在吗?”刘子轩决定问个清楚,不能被周凝翰那疯子给蒙了。 兰雅听到暗灵部队身子一怔,脸色瞬间惨白,兰雅转身回眸,便看到周凝翰骑着战马,居高临下的姿态远远望着兰雅。 周凝翰嘴角轻轻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那笑容嗜血,生生透露出的阴森感。 周凝翰讥讽的看着兰雅,一双阴邪的眸子泛着寒光,竟然还冲着兰雅露出尖利的牙齿,就像是刀锋狼牙,他这诡异的神情,让兰雅全身发麻,双脚都迈不动。 “幽王妃,不恭喜本将吗?有了刘冥幽这个实验体,终于让本王找到了制造暗灵部队的方法,稍后会幽王妃一个惊喜。”周凝翰的言语多么的残忍,直白。 也许兰雅之前有幻想,也相信刘冥幽死时所说,周凝翰不一定能制造出暗灵部队,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最后的希望,可怜的希望就破灭了,因为她,刘冥幽变成了残杀冥元将士的罪魁祸首,是她亲手将刘冥幽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她的爱,为何到最后成了伤害刘冥幽的刀子? “皇婶,快进来雪窟,外面危险。”刘子轩出声担忧,想要将兰雅拉进雪窟。 不得不说那暗灵部队,嗜血霸道,眨眼之间已经杀到了眼前,几万士兵血染全身,胳膊,双腿四处横陈,着实恐怖。 周凝翰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就在兰雅被刘子轩拉进雪窟时,突然一席黑衣铠甲挡在刘子轩面前,狠戾拿刀砍向刘子轩拉着兰雅的手。 电光火石之间,还好刘子轩利索的躲了过去,可兰雅却被那满身黑衣铠甲的人拖着身子在雪地上。 刘子轩满心担忧,“皇婶,纪兰雅。”他想要去救兰雅,却被那暗灵部队的人阻碍。 走近了,才看到称之为暗灵部队的人,全身黑衣却是血污,脸上都带着黑色的面具,不知道该称他们为人还是鬼,总之透过面具看到那阴森森的眼睛,就觉得被恶鬼缠身。 兰雅几乎是被拖着的,那恐怖的黑衣人将兰雅扔在战马之下,而那战马上跨坐着一人,他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让兰雅不得不缩着身子,环抱着肩膀。 那人动作利索的从战马上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兰雅,他带着黑色的面具,只露出冷峻的双唇,几乎和雪色相同,苍白之极。 那一双阴冷幽深的瞳孔,毫无感情,生冷的看着兰雅,兰雅只觉得全身更加的寒冷了,她抬起眼眸,触及那阴冷的眸子,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心,多么熟悉的眼眸,那是刘冥幽啊。 兰雅激动的全身颤抖,一点都不夸张,那种欣喜,让她忘记了阴森的寒冷,撑着身子,伸手努力的想要摘掉男人的面具,她要看看,他是不是刘冥幽,刘冥幽没死,对不对? 可那男人的瞳孔毫无焦点,涣散眼神,却是寒气影冷,那双眸子毫无感情,不像是刘冥幽,因为刘冥幽绝不会以这种陌生的眼眸看着兰雅。 兰雅的手还没触及到男人的面具,眼前就闪过一抹刀光,割破了兰雅的五指,再用力一点,怕是就要伤到手掌。 兰雅的眼泪抑制不住,五指的骨节处割破,血淋淋的。 兰雅流泪,不是因为痛,还是眼前对兰雅这么残忍的男人不会是刘冥幽。 “果然是一副虐恋情深的样子,刘冥幽,摘下面具吧。”周凝翰的话狠狠的刺激着所有人的心。 那带着面具的男人听了周凝翰的命令,迅速摘下面具,冷峻的面孔,如此熟悉,幽深的眸子,紧抿着的双唇。这就是兰雅朝思暮想的刘冥幽。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刘子离登基 夜色中,那熟悉的脸庞,让兰雅欣喜万分,是刘冥幽。 而身后刘子轩等人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冥幽,你还活着。”兰雅的声音是颤抖的,眼角的泪水晶莹。 “幽王妃说错了,刘将军死了,不是死在你面前的吗?幽王妃记性可真不好。现在刘将军是死尸,一个被本将控制的死尸,也就是暗灵部队中的一员。刘将军体内的蛊毒,促使本将制造出了可以控制死尸的蛊虫,从此之后本将必将掌控天下,有了刘将军这个听话的杀人工具,何惧天下?” 周凝翰的语气狂妄,醉心于权力的魔怔。 “你胡说,根本没有暗灵部队的。”兰雅的心情要崩溃,经历了大起大落,无法言语的伤痛。 “不信吗?那就证明给你看,刘将军不是为了保护你和肚子孩子而死的吗?那本将就命令刘冥幽,亲手把你们的孩子从你肚子里挖出来,哈哈。”周凝翰此时就是个嗜血狂魔。 刘子轩大骂疯子,却无法阻止,皇叔竟然真的听从周凝翰的命令,手拿着刀剑毫无犹豫的朝着兰雅走去。 兰雅的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不要啊,刘冥幽,不要啊,这一定是假的,你还活着对吗?不要伤害孩子,不要啊。”兰雅早已经跌坐在地,她一点点支撑着身子退后,而刘冥幽就前行一步,那明晃晃的刀剑狠狠的刺痛着兰雅的双眼。 那是一个漫长的时刻,听到他前行一步的脚印才在雪地上,发出的沉重声音,兰雅的心就被一点点的吞噬,一寸寸的凌迟着心。 他的脚步逼近,兰雅眼睁睁的看着刘冥幽的神情冰冷,嗜血,她感觉到很痛,很痛,刀剑沾满着鲜血。 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刘冥幽,他真的下手了,这不是她的刘冥幽,不是。 就在此时,一碧绿色的长笛打翻了刘冥幽手中的匕首,只听到背后刘子轩怒吼道。 “围住他们,杀人是杀,杀鬼也是杀,西风,尽量拖延时间,传闻不是说这些鬼东西,天亮就消失吗?”兰雅身子好冷,手背上血肉模糊,还好,孩子没事,她刚才用手捂住了肚子,而那匕首狠狠的在她手背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而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被冥元的将士纠缠,他满身血污,血腥味蔓延在战场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冥元的将士死伤无数,他们终于看到了那黑夜中透露出的一丝亮光,终于是白昼。 正如刘子轩所料,那暗灵部队几近散去,好似从未出现过。 兰雅的双手僵持在半空中,想要拉住刘冥幽的衣袖,却是不能。 而周凝翰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策马而去。 一夜狼狈惊险,回到了军营,立马让大夫看看兰雅手上的伤口,若只差几厘,兰雅的手指定是保不住了,还好没事。 兰雅的心感觉好疼,整整两次,见证了刘冥幽的死亡,她所有的期望被完全打破。 刘子轩等人问兰雅当时的情形,兰雅沉默不答。 又过了三日,军营中迎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皇帝驾崩,太子刘子离继承皇位,尊称冥离皇。 如前世,连封号都是一样的,‘冥离皇’,兰雅嘲讽的笑了,终究是敌不过命运。 与此同时,大梁国营中也迎来了一则消息,‘二王子乃百年前国师转世,掌握暗灵部队,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理应被封为太子,继承大统。’而大王子自然是被踢下太子之位了。 周凝翰笑的肆意,他果然打破了大梁国的历史,谁说庶子不能继承皇位,只要他有暗灵部队便可掌控天下,这还得多谢刘冥幽。 而刘子离和周凝翰结成同盟,要周凝翰杀干净刘子轩等人,帮他铲除刘冥幽所有的势力。 周凝翰欣然同意,因为刘子离承诺将冥元边防城镇赠送给大梁国。 刘子离的那个狐狸,还觊觎周凝翰手中的暗灵部队,一直打探如何制造暗灵部队的方法。 周凝翰回信给他,要拥有暗灵部队的力量,可以,前提是看看刘子离是否足够有诚意,若真有胆量就来战场上看看暗灵部队恐怖的力量。 刘子离收到回信,嘲讽一笑,这周凝翰是要试探他,这显然是一场鸿门宴。 但为了获得暗灵部队的力量,他跃跃欲试,看看周凝翰会耍什么花招。 他新帝登基,恰是需要巩固力量的时候,能够获得暗灵部队的神秘力量,足以维护他的王朝几百年,一旦得到了权力,就极其渴望牢牢将其抓住。 他安插在冥元军营的探子,回报刘冥幽变成了死尸,成为了周凝翰可以控制的暗灵部队,恐怖的杀戮,力量强大,足以摧毁百万将士,那一夜的惨烈有目共睹。 足以见得,暗灵部队恐怖神秘的存在,定是权力的核心。 所以刘子离要去赴宴,去战场看看所谓的暗灵部队,他要利用周凝翰杀了刘子轩等人,铲除刘冥幽的势力,随后再转身灭了周凝翰这个隐患,等他掌握了暗灵部队,他就是王者,掌控天下,杀尽众人。 而且他还能控制刘冥幽,这十年来所受的屈辱,终于要报了。 想想高傲的刘冥幽,匍匐在他的脚下,像是傀儡一般,听命于他,任他驱使,像狗一样听话,这一切他终会拥有。 听说刘冥幽亲手拿刀捅了纪兰雅的肚子,而纪兰雅还怀着他的孩子。 这一幕太刺激了,所以刘冥幽一定是死了,变成了死尸傀儡。至此,他对刘冥幽的死才完全的肯定,再无怀疑,也对至尊无上的蛊毒之术疯狂的追求。 刘子离早就算计好了,除掉周凝翰,杀了刘子轩,随后利用暗灵部队,屠杀曼罗国等国家,他就是至尊皇帝,真正唯我独尊。 刘子离率领五十万精兵,出征大梁的边疆,五十万,多么庞大的数字,所以他会赢。 三日之后,刘子离的队伍终于抵达大梁边疆,五十万精兵安排在暗处,伺机而动。 刘子轩和西风等人,听闻刘子离竟然亲自来指挥战争,心中不好的预感很强烈。 刘子离新皇登基,怎么就来了战场,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参见皇上。”刘子轩和西风,向峰不情不愿的说着。 而刘子离再也不用温柔的笑容来隐藏自己,“一群废物,刘冥幽死了,你们就这副德行,三十万精兵剩下不到十万,朕若不来坐镇,你们是不是就要将冥元拱手让给大梁国了。” 刘子轩鄙夷,做了皇帝,连皇叔都不叫了,直接喊皇叔名讳,真是不要脸。 之后刘子离借口惩罚刘子轩等人,打了五十军棍,又是革职,又是废爵位。 反正刘子离是非常痛快的报了仇,当初刘子轩怎么背后阴他,他今天都报仇了,在一会刘子轩就可以去死了。 “听闻,幽王妃也在这里,带朕去看看。”刘子离现在极力的想要在兰雅面前炫耀他的权威,还要好好的折磨兰雅,当初退婚羞辱他,都要报复回来。 刘子轩等人被打的晕了过去,被吊在军营外,冰天雪地之中。 兰雅昏睡之际,脸上感觉到有手掌触摸,而且那手掌就要探入她的脖颈,兰雅瞬间惊醒,入眼的便是刘子离一张欲满的脸,带着可耻的笑容,打量着兰雅。 “刘子离,你怎么会在这里?”兰雅警惕的后退。 “朕现在是九五之尊,敢直呼朕的名讳你倒是大胆,当初拒婚于朕,后悔吗?瞧瞧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寡妇嘴脸,刘冥幽死了,尸体还被控制,这就是他的下场,得罪朕的下场。”刘子离的神色狠毒凌厉,有些发狂。 第二百五十章……大结局 三世情缘 “你滚开。”兰雅吼叫,谁都不能侮辱刘冥幽,就算他是皇帝又如何。 刘子离发狠,揪着兰雅的头发,狠狠地撞在桌子上,嘴里一直叫骂着很难听的话。 兰雅感觉额头上的鲜血迷糊了她的眼睛,她不能就这么死去,她一心守护孩子。 兰雅挣扎,刘子离越发狠毒。恰巧此时外面响起了号角,是敌军进攻的信号。 随后便有侍卫特来禀报,大梁国进犯,请皇上出面迎战。 刘子离狠狠的瞪着兰雅满脸血污,拂袖离去。 周凝翰的动作倒是很快,挑的时机也很对,恰是入夜,那么就可以见证暗灵部队的力量了。 刘子轩等人被冷水泼醒,将士告知,皇上要他们做好应战准备。 刘子轩真的要骂娘了,都把他们折腾成这样了,还要他们上战场替他挡刀子,送死啊。 “刘子离,禽兽不如,毒死父皇,还要弑杀兄弟。”刘子轩骂骂咧咧的,西风赶紧捂着他的嘴巴。 大梁国的大军压境,出动了大梁国所有的兵力,大约三十万。 刘子离对此很满意,周凝翰的这三十万士兵足以杀了刘子轩等人,而他手中拥有的五十万兵力,已经包围了四周,等着周凝翰替他杀了刘子轩之后,就是他的死期,以死定然能逼出关于暗灵部队的秘密。 刘子离自信满满,姿态悠闲地坐在战马上,看着刘子轩等人,拼杀在前面,为他挡住杀戮,他在后面坐镇,欣赏的看着这出好戏。 而周凝翰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刘子轩等人拼杀,他也是高高在上,不参与杀戮,他在等,等着将暗灵部队召唤出来,算准了今晚附近会有暴风雪。 暗灵部队便会在那时出现,悄无声息,突然的出现。 两柱香之后,刘子轩等人已经支撑不住,也许今夜就要把命扔在这里了。 忽听狂风怒吼,暴风雪骤然而起,远处又响起了那恐怖的马蹄声,暗灵部队再一次出现。 刘子轩觉得生还无望,暗灵部队什么德行,杀人不眨眼。想他刘子轩一向潇洒自由,早知道就不该和皇叔结盟啊。 刘子离一脸期待,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暗灵部队,果然厉害,所到之处,一片血腥,他马上就会有这神奇的力量了。 忽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满身的肃杀,穿过了刘子轩等人,隐匿身形来到了刘子离周围。 周凝翰朝着刘子离喊道,“皇上,不是要见识一下暗灵部队的厉害吗?怎么样?杀的你军片甲不留,这三王爷刘子轩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刘子离心中大喜,他马上就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在一瞬间,一冰冷的长剑带着血快速的插入刘子离的喉咙里。 刘子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刺杀他的黑衣人,带着面具,等那人摘下面具后,刘子离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一样。 “刘冥幽?周凝翰,你阴我?今日我死,你也不会好过,五十万士兵已经将你们团团围住,朕死,也要你们陪葬。”刘子离奋力的要拔掉喉咙处的长剑。 “只会你一人死。”那冷冷的话语,如地狱修罗,开口说话的便是刘冥幽。 刘冥幽紧抿着双唇,如刀锋般凌厉的嘴角,冷淡的语气,可那眼眸中的气势却是如王者,他要谁死,便是谁,不多不少,容不得刘子离废话。 是他,是刘冥幽,他凌然的气势睥睨天下,手中长剑带着料峭,仍在这冰天雪地里,尸横遍野时,他依然有他的风采,足以让人俯首陈臣,不容忽略。 他是神话,一个战无不胜的神话,他蛰伏如此之久,布局如此之深。刘子离怎么可能逃得过。 “你,你不是死了吗?”刘子离无法相信的说道。 原本厮杀的战场,安静如尘,注意力全在刘冥幽的身上,他是王者,霸道凌然的气势,运筹帷幄。 刘子轩和西风,向峰不敢置信,王爷怎么会复活?而且瞬间逆转了形势,而且大梁国也不和他们厮杀了。 “喂,你和皇叔合作了?”刘子轩疑问周凝翰。 周凝翰回他一个神秘的笑容,似是肯定了刘子轩的话。 刘子轩不得赞叹,皇叔瞒得好辛苦,他们都被骗个团团转,还有那个周凝翰,演技也太好了吧,他都着道了。 狂风怒吼,可刘冥幽的声音比那风还凌厉,“若本王不假死,你如何谋权篡位,如何敢来送死?” “呵呵,你倒是算计的比朕还要深,你真狠,对自己也够狠。但朕依然有后招,五十万士兵已经包围了这里,你会陪葬的。”刘子离死心不改,依然嘴硬。 “是吗?”刘冥幽的话似云淡风轻,却是狠绝无比。 只听得周围一阵嘶喊声,像是遭遇了多大的痛苦,那是刘子离安排的五十万士兵的喊声。 “你的五十万士兵,有一半跌入大梁精心布置的陷阱冰窟,必死无疑,为了尽快覆灭你的人,还费了点劲,将他们赶到了暴风雪中心地带,马上就会听到鬼哭狼嚎之声了,这可都是冥幽王亲自安排的。”周凝翰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片刻便见暴风雪中,那呼天抢地的嘶吼声,暴风雪刮起的人,真是一恐怖的场景。 西风可是都经历过陷阱和暴风雪的人,王爷果然狠绝,这般覆灭刘子离的人,不浪费一兵一卒。 而刘子离眼中愤怒和不可置信,让他整个人崩溃,“不可能的,我布置了十几年年,才坐上皇帝之位,才几天而已,不可能。”刘子离歇斯底里吼叫,刘子轩嫌弃的捂住了耳朵。 而刘冥幽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厉,刀光一闪,刘子离脖颈鲜血直流,徒然倒地。 刘冥幽眼睛未眨,他不关心其他,他只想见到兰雅,发疯的思念,有很多的话要跟兰雅说。 “皇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子轩等人上前,看着片刻间逆转的形势惊愕。 刘冥幽身上冰冷,瞪了刘子轩一眼,他无心思顾及其他,他要看到兰雅。 高大的身子,回眸,却见那日日思念的人儿,哭的像个泪人,额头上全是鲜血。 一身的狼狈,可是在刘冥幽眼里,却是心跳一滞,用尽最快的速度冲到兰雅面前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他觉得一切都很满足。 “额头怎么了?”刘冥幽的问话牵动着心痛,拂袖给兰雅擦干净额头上的血迹,可兰雅置若罔闻,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刘冥幽,复杂的意味,有伤痛,有惊喜,有惊讶,全都冲击着刘冥幽的心。 不知哪位将士嘀咕道。“是皇上打的。”随后就看到刘冥幽满身的戾气,化作恶魔一般,狠狠地盯着刘子离的尸体。 刘子轩很上道,拿起剑在刘子离尸体上捅了个稀巴烂。 而兰雅从事始终默默不语,只是一双清冷满是泪水的眸子控诉般的看着刘冥幽。 “兰雅说话,你怨恨本王?本王知道你的痛苦,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但是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与你白头到老,本王想要赌一把,用生命去赌,只为换一生与你相伴。现在本王赌赢了,却不想失去你的心,本王的蛊毒已解。” 刘冥幽第一次那么慌张,兰雅一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默默流泪,他的心像是刀剑散过,生疼。 周凝翰似乎看不下去了,帮腔说道,“刘将军冒死与本王合作,暗灵部队根本不存在,但是在国师流传下来的秘籍中却有一味可解百蛊的药。” “刘将军当初自刎而死,是为了封住血脉,置之死地而后生,但其中凶险万分,刘将军若是熬不过,血脉便会阻隔照样是死,他在冰天雪地里躺了一夜,醒来就是生,醒不来就真死了,倒是佩服刘将军,比暗灵部队还有恐怖。”周凝翰对刘冥幽是由衷的佩服,简直就是个逆天的存在,在冰天雪地里躺一夜还能醒来,简直是找死。 兰雅的眸子终于有了些动容,她声音压抑着痛苦,“刘冥幽,你很残忍,让我亲眼看着你死,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你知道吗?我以为我真的要死了,死了就不会经历那一幕,不会愧疚。对你有多爱,那种疼痛就多么强烈。” 刘冥幽紧紧的将兰雅搂进怀里,他的兰雅有多么痛苦,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不起,一切都是本王的错,本王自私,想要和你厮守一生,却让你遭受如此打击,可若本王不做的那么决然,又怎会让你和孩子活下去,你的性子太傲,本王若死,你必然追随,若不让你亲眼见本王之死,对本王愧疚爱恋,如何会带着孩子坚强活下去?”刘冥幽的话语多么的沉重,低沉的嗓音如是。 他霸道,强大自负,饶是掌控天下,都无法平复对兰雅的愧疚。 刘子轩众人看得动容,对于皇叔那深沉的爱,不在乎与兰雅厮守,能够默默忍下一切,即使他死,也要兰雅好好活着,他不喜殉情,不要轰轰烈烈,只要兰雅平稳过完一生。 这种深沉,应该说是憋屈的爱,刘子轩可做不出来,因为他忍不了和相爱的人分开,但是皇叔可以忍,只会换来更长久的厮守,大概这就是皇叔强大之处,由此放心将兰雅交给皇叔了,他就好好做个旁观者。 兰雅哭的不能自已,无法平息的情感,叫她如何说好,刘冥幽,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那你那晚,一刀要我的命,还有腹中孩子,也是算计好的,你怎么肯定会算计的准确?”兰雅知道刘冥幽对她那么深沉的爱,所以她要打开自己的心结,要刘冥幽解释清楚。 “本王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只有那样才能让刘子离相信本王已死,且被周凝翰控制,才会有今日场景,本王算计的很好,算计了出现的时间,算计好了消失的时间,本王不会真的伤害你,砍在你手指上,算计了距离,毫厘,当时本王也怕算计的不准确。” 刘冥幽所说的是实话,绕是他再强大,也害怕算计错误,那可是他心爱之人。 兰雅眼角的泪水抑制不住,模糊了双眼,可却能清晰的看到刘冥幽眼眸中的深爱,深刻到如此,刻到了骨子里的爱。 “不要哭,对孩子不好。”刘冥幽的语气有些发虚但是认真,这大概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有效安慰兰雅的方式了吧。 看着刘冥幽将兰雅横抱在怀里,那番的怜爱,与战场上冰冷的冥幽王可是不同的很。 刘冥幽将衣服脱下裹着兰雅的身子,紧紧的抱着她,策马而去,怕兰雅着凉,便是最快的速度奔回军营。 他们这些看客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全世界都相信冥幽刘冥幽最爱幽王妃,纪兰雅了。 “我们现在回去也不方便,要不席地而坐,好好聊聊。”刘子轩的提议得到大家的认可,毕竟他们还有很多的疑问。 “周凝翰,你先说说皇叔是怎么和你勾搭上的?”刘子轩笑的纨绔肆虐。 “本将现在被封为太子,不久就要登基,三王爷懂得身份场合。”周凝翰很不开心被刘子轩直叫名讳。 “好,那周将军总行了吧。”刘子轩没好气的说道。 周凝翰脸色变得严肃认真,“当日,本将军营中送来一封信,里面有刘子离结合大王子的证据,还有一份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关于暗灵部队的记载,暗灵部队根本不存在,乃是百年前国师迷惑众人的手段,所谓的用蛊毒控制人心根本不存在,国师倒是留下来解百蛊的一个法子,需要冒极大风险,冰冻毒血,银针引出,乃是霸道的法子,随后还有一封曼罗国君主的承诺信,愿意接纳大梁国的人民,提供粮食和衣料,且两国互相通商,最后便是一封冥幽王的亲笔信,要本将与他合作,他可以帮本将登上皇位,还可以保证大梁国子民衣食无忧,要求就是大梁对冥元俯首称臣,权衡左右,本将便答应了。”西风听的极其认真,这些事情主子都曾派他做过。 “主子去大梁军营的那晚,的确翻着一本古书,想必是在探究大梁国师所留下的东西,而那曼罗国君主的回信,也是我拿回来的,原先纳闷主子为何要和曼罗结盟,曼罗国物产丰盛,爱好和平,没想到主子的打算是在这里,主子用心良苦,布局之深,出征前,就已经开始准备。” “老皇帝驾崩前,查到了太子安插在皇宫的奸细,后将消息透露给皇帝,挑起皇帝和太子的斗争,而主子也预料到太子会赢,主子假死之后,太子便按耐不住杀了老皇帝,这些主子都算计到了,主子的能力何其高。” “的确啊,都把父皇给算计进去了,父皇可是老谋深算,不过也好。”刘子轩暗自叹息了一番,死的毕竟是他的父皇,但转念一想,父皇不死,他就得死,父皇最不待见他。 “冥幽王,是本将最佩服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成为朋友。”周凝翰诡异一笑。 风轻轻,大帐内,刘冥幽抚摸着兰雅的额头,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刘冥幽,你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包括你自己。若不成功,才奇怪呢。借刘子离之手除掉了皇帝,如今刘子离一死,你将会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比起起兵造反来说,高明的很多,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兰雅的话语带着嘲讽,刘冥幽让她痛苦,骗她,一切都是为了皇位吗? “你说错了,我不做皇帝。”刘冥幽的语气云淡风轻,眉宇间的淡然,多少人醉心于权力,可他面对唾手可得的皇位不屑一顾。 “你说什么?”兰雅难以置信,而且刚才刘冥幽自称我。 “五年前,我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只有恨。而现在,我放弃皇位,只因你。做皇帝,不能一心怀着你。一生的时间很短,我不能一分为二,只希陪你白头到老。”刘冥幽的语气很认真,幽深的眸子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还有孩子。”兰雅过了好久才缓缓的说道,语气中的激动和欣喜。 十日之后,三王爷刘子轩登基为新皇,而冥漠的神话,冥幽王和幽王妃归隐山林,游戏山水,冥幽王的神话,依旧,且越传越神,是每个人心中触不可及的神祗。 数月之后,兰雅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和刘冥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正如刘冥幽所说,一生时间那么短,只愿陪你白头到老。 三生泪痣,三生情缘,今生才与你相恋,时间那么短,却刻骨铭心。 第二百五十一章「番外篇」 拿命换来的爱 月光皎白,银色的雪花跳动着,落在她如扇的睫毛之上,恬静的睡颜笼罩着柔和的光芒。 一双温暖宽阔的手掌轻柔的摸索着那已经圆鼓鼓的小腹之上,他紧紧的抿着双唇,俊逸的脸上那深刻而又认真的深情,璀璨幽深的眸子跳跃着欣喜和讶异,因为他听到腹中孩子的心跳声,强壮而有力。 他眉骨叠峦,促狭眼角,深谙眸子,原本冷峻的双唇如今泛着丝丝的暖意,他高大的身形笼罩着床榻上那娇小的身子,月光下,倾泻的情意不在言语中。 直到外面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他的眉头微皱,眼眸变得冷瑟起来。 负手而立,推开房门,冷峻的双唇轻轻的抿着,眼眸中却是泛着真实的怒意和杀意。 看到刘冥幽如此这般,刘子轩只觉得全身泛寒,还是有些不满的说道,“皇叔天天看着皇婶,不问朝政了吗?” 刘冥幽没有理会刘子轩的抱怨,径直越过刘子轩走向前。 刘冥幽之所以有怒意,是刘子轩这个不懂事的家伙,在门外吵闹,打扰了兰雅的休息。 刘子轩不甘心的跟着刘冥幽进了书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皇叔,我们已经从大梁国回来五日有于,您还不准备登基上位啊,朝中那些老东西吵死了,皇侄都烦死了。” “皇位本该是你的,本王不会过问朝中之事。”刘冥幽干脆简短的直接拒绝。 “什么,皇叔你疯了不成,你舍命夺得这一切都不要了,在大梁国那可是九死一生啊?”刘子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上还有人不要江山,不要权势的。 “本王拿命换的是兰雅,不是皇位。”刘冥幽那无比冷静清晰的声音,对于皇位他舍弃了,尽管以前他一心想要夺得本该属于自己的皇位,而现在他有兰雅就够了。 “皇叔可真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刘子轩的话语中充满调侃,还有丝酸意,如果不是兰雅肚子里有皇叔的骨肉,他一定不会这么甘心放弃兰雅的,不过他也非常的清楚,他对兰雅的好感绝对比不上皇叔的深情。 刘子轩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没想到这皇位成了个烂摊子,谁都不想要,可怜太子啊才坐了几天的皇位就被踢了,皇叔既然不要皇位,那就随便抓个皇子出来当吧,反正父皇的儿子那么多。”刘子轩志不在皇位,他要的是悠哉过活,至于皇帝找个傀儡皇子就好。 “不行,本王明日会举荐你成为新皇。”刘冥幽直接拒绝了刘子轩的提议。 “什么,皇侄可没那本事啊,怕是坐不稳。”刘子轩真想骂娘了,这是什么破事啊,他可不想哪天也像太子一样被皇叔直接杀了。 “你有这个能力,此前本王不在朝野,嘱托你的事,你办的很好。明日且去准备。”刘冥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拂袖离去。 听到背后,刘子轩那愤懑的声音,“皇叔你好厉害,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刘子轩真是要气死了,原来这一切都在刘冥幽的掌控之中,从刘冥幽出征大梁国开始,就开始算计刘子轩,让他身在朝野磨练,还将自己身边的臣子安排给刘子轩,如此看来,刘子轩登基为新皇水到渠成。 刘冥幽安排了所有的一切,每个人都是他算计的棋子,而他每一步都算到了。 这该是什么样的人啊,快成神了吧,但不得不承认,刘冥幽为兰雅,部署了这么一大盘棋,着实煞费苦心,差点送了命。 五日之后,刘子轩登基为新皇,每当刘子轩想起此事来,都恨得牙痒痒,上辈子肯定欠了刘冥幽和纪兰雅很多债。 岁月流逝,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逸,幸福整日环绕在兰雅身边,因为他的刘冥幽一直都在。 兰雅如今已有八月身孕了,肚子圆鼓鼓的,脸上也圆乎乎的,确实可爱。 那双灵动狡黠的眸子盯着刘冥幽,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今日是新年,天天待在屋里,我都快要发霉了,我想晚上去街市上玩。”兰雅洋溢着灿烂的笑脸,满眼的希冀让人不忍心拒绝。 刘冥幽却默不作声,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兰雅。 他在考量,街市新年夜嘈杂热闹,兰雅怀有身孕,不想她有任何闪失。 终是决定,不去看兰雅期待的眼神,抿着双唇,淡淡的说道,“不行。”为了避免兰雅不依不挠,他决定还是走为上策。 兰雅看到他转身的瞬间,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捂嘴偷笑,璀璨的眼睛闪烁着狡猾的意味,只听的她捂着肚子,好似痛苦的喊着。 “哎呀,痛死了,肚子好疼,你不管我了吗?”兰雅还煞有其事的眼睛里圈着点点的泪光呢。 刘冥幽一听到兰雅的喊声,毫不犹豫的转身,飞速冲到兰雅身边,赶紧抱着兰雅,那幽深眸子里的担忧很明显。 他大手宽厚摸着兰雅的肚子,却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兰雅的疼,焦急的说道,“西风,快叫御医。” 说完,马上将兰雅横抱起来,那番焦灼的眼神中包含的情意和担忧。 兰雅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对于捉弄刘冥幽有些愧疚,赶紧说道,“没事了,孩子刚刚在肚子里踢我了。” “还疼吗?”刘冥幽低头垂眸,幽深的眸子里藏着不知名的意味,捕捉到了兰雅眼眸里的心虚,却没有拆穿兰雅。 只是轻轻的抿着薄薄的双唇,看着兰雅圆鼓鼓的肚子,大手不禁抚摸上去,嘴中喃喃自语,“未出生就如此吵闹,倒真是像极了你娘亲。”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着兰雅。 兰雅不满的瞥了刘冥幽一眼,“谁说我闹腾了,是你太无趣了,天天就知道盯着我看,都不会给我讲笑话解闷,一天就两个表情,那就是没表情,没表情。” 兰雅意在调侃刘冥幽,其实她心里是感觉到很幸福的,即使两人不说话互相看着,都觉得很美满。 “是吗?”刘冥幽下意识的反问,他刚才那么紧张她肚子疼,难道他脸上没有显露出担忧的表情吗?有可能是他常年来都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以后倒是要注意。 兰雅看他颇为认真的思考着,噗嗤一声笑了,两只小手戏谑的摸上刘冥幽的脸,不怀好意的扯着刘冥幽冷峻的嘴角,食指一勾,扯起一个笑容。 兰雅乐的哈哈大笑,刘冥幽却有些不知所措,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做如此大胆的动作。 随后抬手拨去兰雅的手指,随后面做深沉严肃,骨节分明细长的手指点了点兰雅的额头,严肃的看着兰雅,不做言语。 这下轮到兰雅慌了,“你生气了?我以后保证不欺负你了,再也不扯你的脸了。” “是吗?”刘冥幽那不明意味的反问,让兰雅一时半会还摸不清刘冥幽此事的心境。 却见刘冥幽缓缓的俯下身子,高大的身子将兰雅娇小的身子笼罩包围,看着刘冥幽那张俊脸慢慢的放大,不断的靠近,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刘冥幽鼻间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她的俩上,痒痒的。 两个人越靠越近,气息缠绵,随后之间刘冥幽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纵然是天地万物都要在那笑容前失色,准确无误的吻上了兰雅水润的唇,将她环绕在自己宽阔的胸怀中,贴紧彼此,那才是令他安心的真实的拥有。 直到拥吻的兰雅都快喘不上气来,才不舍得放开,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的捏着兰雅圆圆的脸蛋,语气轻柔却魅惑,又带着邪气“刚才就是这样对我的?” 兰雅整张脸都红了,不知如何回应,看来她以后要谨慎些,哪里知道招惹了刘冥幽,就落得如此的后果呢。 不远处,海棠手里拿着披风准备让王妃披上,嘴巴正要张开喊王妃,却被人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拖走了。 “几月不见,你怎么还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啊,笨蛋丫鬟。”西风手中环抱着剑,一脸嫌弃的看着海棠这丫头。 第二百五十二张 「番外篇」夫妻同心,百年好合 “你就是个蛮横无理的莽夫,每次都欺负我,哼。”海棠现在也不怕西风了,也敢顶嘴了,还生气的用袖子擦擦刚才被西风捂住的嘴巴。 “你这丫头,怎么还嫌弃我的手不干净了啊?”西风气的要死,不知道该如何发作,换做以前若有人对他如此这般,直接砍了。现在却忍着下不去手。 “谁知道你刚才干嘛了,哼,以后不要惹我。”现在的海棠就像是个被惹恼了的小花猫,在西风面前,她都不像自己了,对西风怨气很大,怨他不辞而别就去了战场,还怨他总是出现在她背后,吓她。 海棠负气似的往前走,一把被西风拉住,“没眼力劲的,干嘛去啊,好好在这里待着,没看到王爷和王妃在一起吗?你还上赶子的去打扰啊。” “可是天气冷了,我要给王妃送披风去啊。”海棠一脸无辜的说道。 “真是个榆木脑袋,王妃有王爷抱在怀里,肯定比得上你这披风暖和呢,别去打扰他们,王爷得脾性可不好惹。”西风连哄带骗的,才阻止了海棠这个傻丫头去破坏王爷和王妃的二人世界。 海棠小心翼翼的望着王妃和王爷两人在白雪皑皑之中,柔和的阳光下,相拥的场景,心想着王妃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终于获得了幸福,王爷是真的爱王妃,希望他们一辈子都可以幸福快乐下去。 “怎么,你也羡慕了?”西风看着海棠那眼眸里的羡慕之情,不禁调侃。 “不管你的事。哼。”海棠说完就拂袖离去了。 可怜西风还得无奈的追过去,这人还不是被他给气走的嘛。 “哎,你这丫头,等等我。”兰雅和刘冥幽都听到了西风的声音,不约而同的转身回眸,看到西风提着剑无奈的追着海棠跑过去。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冬末的阳光透过树枝撒着点点的柔和暖意,稀疏听到街上爆竹声响起,年关到了。 兰雅望着刘冥幽清亮又幽深的眸子,可怜的说道,“冥幽,你就答应我吧,我想晚上逛街市,想看花灯,想猜灯谜。你都陪着我好吗?” 刘冥幽不动声色,只是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兰雅的肚子,过了好半晌才缓缓的说道,“寸步不离我身,若不然后果不自负。”刘冥幽说这么严肃的话语,着实是为了兰雅的安全考虑,他了解兰雅的脾性,必须要表现出对这件事情不容商量的态度,她才知道害怕,才知道要认真对待。 其实刘冥幽也明白,兰雅只有对他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因为两人最亲近。 “嗯,我知道了,可是你的样子好严肃,好凶。”兰雅有些委屈的说道,她怀了孩子,变得有些敏感。 刘冥幽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忍下心中的不舍,毕竟此事事关她的安全,他要冷静处理。 “回房吧,外面冷。”刘冥幽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 兰雅轻轻点头,自然明白刘冥幽是为她着想。 春节,在冥元王朝是个盛大的节日,有很多的习俗,女子饰梅花妆,在额头上贴上金箔花钿,涂唇万金红,乃是一项风俗。 “王妃,该贴花钿了。”海棠欢喜的说道。 兰雅望着古铜镜子里那圆润的脸蛋,因为怀孕她变胖了不少,贴上花钿,涂好红唇,越发显得脸蛋圆乎乎的。 “海棠,我是不是胖了很多啊?”海棠有些犹豫的说道,“嗯,是有点。”海棠不会说谎,但也知道女人爱美。 兰雅叹了口气,摸摸自己的脸颊,响起刘冥幽今日掐着她圆乎乎的脸颊,就觉得好丢人,刘冥幽会不会觉得她变丑了,她本来就不是那种脸庞精致的人。 “胖是胖了,总比以前瘦的像个竹竿子要美观许多。”刘冥幽冷静非常认真的说道。 他一进来,就看到兰雅幽怨的神情,想要出声安慰,却不知道他说错了话。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更丑,还像个竹竿子?”兰雅真是要气炸了,就没见到这么会说话的人。 刘冥幽一脸无奈,他有说错话吗?女人,真是难伺候。 论排兵布阵,谋略布局,他绝对是神一样的存在,可碰上兰雅,他却一次次的头疼,偏偏找不到应对的方法。 海棠站在一旁,吓得战战兢兢,这时候她该不该回避一下呢。 正好看到西风朝她招手,悄悄的溜出去了。 “你说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就嫌弃我了吗?”兰雅因为怀孕,变得很敏感。 面对兰雅一次次的质问,刘冥幽真想扶额叹息,想了很久都想不到该怎么回答才不会错? 而兰雅看到刘冥幽沉默不语,还以为是默认了,撇过头不去理刘冥幽。 突然,刘冥幽俯下身子直接吻住了兰雅鲜艳的红唇,一个利落的横抱,动作干脆利索优美。 深吻缠绵许久,才将兰雅放下,看着兰雅还发愣的眼神,看来众人说的没错,女人一孕傻三年,在心里无奈的想着。 抿了一下双唇,抬起冷峻高贵的下巴,缓缓张开淡薄的唇才说道,“时不待人,还不走?”说完就直接拂袖离去,说不出的高傲和冷峻。 刘冥幽走出门外,玩味十足的一笑,幽深的眸子里是暖意,这一招屡试不爽,直接堵住她的嘴效果很好,可以常此使用。 还在发呆的兰雅突然醒悟了过来,好一个刘冥幽啊,现在学会牵着她的鼻子走了,这一招欲擒故纵玩的不错嘛。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以前的刘冥幽根本没有兴趣和她玩这种小心思,他真的变了。 想来心里暖暖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守护着他,这个看似神话一般却又细腻深情的男人,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是性命,只希望他好好的。 却不曾想,后来遭遇的事情,真的要兰雅用性命去换刘冥幽的幸福。 新年夜,街市上非常的热闹,兰雅脸上洋溢着笑容,挽着刘冥幽的胳膊,这实实在在的幸福,着实来之不易,重生一次,付出那么多才换来今生相守相爱。 海棠和西风也跟在身后,两人之间还是打闹斗嘴,好不热闹。 兰雅给掐了刘冥幽胳膊一下,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刘冥幽非常的上道,心领神会。 转身命令西风和海棠为王府采购一些物品装饰府邸,算是给这两人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希望他们可以表明各自的心迹。 “你这红娘做的不错嘛,给你个红包。”兰雅打趣的说道,果真还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封红包。 刘冥幽一听到兰雅说‘红娘’两字,立马咳嗽了起来,他堂堂冥幽王,威望如此,竟然被自己的女人说成红娘,脸色瞬间就不好了,眼神都变得阴冷起来。 他可是自傲的很,谁敢这么打趣戏虐他。 兰雅看着刘冥幽那发怒又不知如何发作的表情,毫不掩饰的捂嘴偷笑。 继续拿着手里的红包索性直接放到刘冥幽的面前,等着他接,刘冥幽这下真是郁闷到家了,这到底该接还是不该接啊? 兰雅直接塞到他的手里,“拿好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以前与你大婚,要了好几辆马车的彩礼,现在想想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个就当给你的回赠,虽比不上你给的彩礼贵重,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兰雅装作很认真的说道,其实她就是为了照顾刘冥幽的面子嘛,给他个台阶下,把这红包接下来。 刘冥幽装作无所谓的接下,淡淡应了一声,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束用红线缠着的头发。 刘冥幽自然知道寓意,夫妻同心,结发想通,百年好合。 第二百五十三章「番外篇」故地重游 “这是我的头发,还差你的。”兰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刘冥幽明白兰雅的心意,想着回去也为她剪下一缕头发,可万万没想到,兰雅像是便戏法一样,直接从袖子里取出剪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上前,咔嚓一声就剪了他的发尾,然后利落的用红线缠好,包好又递给了他。 刘冥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女人什么时候动作变得如此敏捷,平常动不动在他面前喊累,要抱要背的人是她吗? “好了,你快收好吧,不要弄丢了,否则后果自负。”兰雅学着今日里刘冥幽威胁她的语气,悉数还了回去。 刘冥幽就知道,他这辈子都赢不了纪兰雅他在她面前就是输家。 兰雅不等他回答,就拉着他去了河边,这里很熟悉,是他们曾经放花灯的小河。 而此时小河上也漂浮着很多漂亮的花灯,承载着每个人美好的祝愿。 “记得吗?我们来过这里,各自放了一个花灯。”兰雅洋溢着幸福的笑脸,手里还拿着两个花灯。 “那次,你许的愿望是什么?”刘冥幽幽深的眸子,琥珀色的光芒在暗夜里闪烁着,跳动着光芒,他冷峻深刻的五官笼罩着柔和的色彩,紧抿着双唇,淡薄却温润。 他的神情非常的专注和认真,期待着兰雅的答案。 “当时的我,怕说出来,你会打死我,或直接扔到河里去,现在不怕了,你肯定舍不得你的孩子。”兰雅嘴角勾起一抹耀眼的笑容。 “说,保证不打你。”刘冥幽极其想要听到答案。 “我写着,祝你长命百岁。”兰雅闪烁着璀璨的眸子,亦如花灯般的亮丽。 可刘冥幽听到后却静默不语,幽深的眸子似是波澜不惊,无法探究他眼眸中的意味。 “怎么了?”兰雅用手在刘冥幽眼前晃着,却被刘冥幽一手握住手腕。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刘冥幽呢喃自语,他以为自己瞒得很好,甚至为了隐瞒自己此前身中蛊毒的事情,都没有跟她告别就直接去了战场,原来她都知道。 原来她对他的情意,早已经超越了生死,不在乎他曾是个短命之人。 “知道什么啊?”兰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冥幽紧紧的怀抱在怀中,恨不得嵌入他的身子,融为一体。 兰雅嘴角轻轻一笑,双手环住他的腰,给予他最好的回应。 “好了,别人都在看呢。你还没跟我说,你之前许下的愿望是什么?”兰雅是觉得被他抱得久了,腰有些发酸才放开他的。 “相守相伴。” “啊?”兰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忽然说这个做什么,不一会便明了了,他曾经许下的是相守相伴一生的愿望。 “这次,我们也许个愿望吧,为这未出生的孩子。”兰雅嘴角甜甜的笑容,她不知道此时她有多美,柔和的母性之美。 若是在府邸之中,刘冥幽又想要玩那屡试不爽的招了,两个人手执毛笔,神情专注,在花灯上勾勒出一笔一画,刘冥幽在上面写着‘愿耀儿安康’。 兰雅瞥了一眼,打趣的说道,“刘冥幽,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刘冥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擦觉的微笑,这个问题他没有考虑过,淡然冷静的说道,“无妨,只要是你我的孩子,无论男女。”兰雅听到刘冥幽如此说,心里觉得暖暖的。 兰雅看着漂浮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的花灯,如浩瀚的星海,璀璨梦幻般的美丽。 “这次,你写了什么?”刘冥幽一边说着,一边体贴将兰雅扶起来,看着兰雅圆润的小腹,他心中也是感叹,他即将身为人父。 “我写的很简单,如果是女孩子就愿她找个如你一般的夫君,若是男孩愿得一善良聪明的妻子。”兰雅眉眼如画,璀璨眼眸,珍珠琥珀色的潋滟神采,映照着柔和的面庞。 “真是一个傻女人,命运相际会,自有注定。”刘冥幽对于兰雅许下的愿望不置可否,心中倒是有些许的满意,因为兰雅希望女儿可以找个像他一样的夫君,只是希望不要像他们一样经历这么多的苦难才在一起,实属不易。 两人相偎在一起,衣摆随风纠缠着,青丝流泻,映照着柔和的光芒,紧紧相贴的身子,极尽缠绵幸福的眼神,深深的望着彼此,眼睛里只有彼此,无法装下其他。 突然河边的百姓有些认出了刘冥幽,场面喧闹了起来,百姓们只道冥幽王从大梁国战胜回来,非但没有登上皇位,还从朝野中消失了一般,传闻说冥幽王为了幽王妃放弃了江山皇位,决定隐退,过得自在安乐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那真是的冥幽王吗?啊呀,你们快看幽王妃好像有身孕了?”霎时之间人声鼎沸,场面混乱不堪。 刘冥幽紧紧抿着淡薄微凉的双唇,幽深般的眸子越发的深沉,眼神中是浓浓的担忧,非常严肃的将兰雅揽入自己的怀中,深怕兰雅有任何的不测。 还好这时西风及时赶到,刘冥幽将兰雅横抱起来,快速冲出人群,远离了背后的喧闹。 兰雅在刘冥幽的怀里,抬眸便看到刘冥幽瘦削的下巴,冷峻异常,那紧抿着的双唇,低垂的双瞳琥珀色的清冷。 刘冥幽真的很在乎兰雅,凡是涉及兰雅的事情,都会让刘冥幽恢复以往淡漠冷静的模样。 刘冥幽抱着兰雅,似乎也不知疲倦,似是舍不得将她放下,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满湘楼,门外站着窈窕的女子,各个美貌如花。 初时兰雅来满湘楼,是为了报复太子刘子离,却不曾想她剥光太子,暴打一顿的囧样被刘冥幽看了个清楚。 最后刘冥幽出手相救,环抱着她的身子从三楼跃下,那时兰雅就知道他他是刘冥幽,是她如今的身边人。 “时隔一年,故地重游,有没有兴趣游览一番?”兰雅戏虐的说着。 刘冥幽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将兰雅轻轻的放了下来,无奈的说道,“实在闹腾,已经是要当娘亲的人了,乖一点,别闹了。” 刘冥幽说这番话可真是无奈至极,又不能说重话惹兰雅生气,还得阻止她胡闹。 “那我听相公的,不进去了。”兰雅乐的哈哈大笑,看着刘冥幽无奈的样子,兰雅觉得好幸福。 刘冥幽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宠溺的摸摸兰雅的脸庞。 “既然不去满湘楼了,那相公陪我去猜灯谜,前面多热闹啊。”兰雅笑的玩味十足,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冥幽就往前走。 刘冥幽无奈的看着兰雅,幽深的眼眸里却是满足的意味。 年夜,街市非常的热闹,街道两排都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乃是猜灯谜,射灯虎。 众人兴致高涨,玩的不亦乐乎。 将灯谜写在纸条上,贴在四方花灯之上,若有人猜中其谜底,便可获得相应的奖品。 其中一个摊位上,围了许多人,大家似乎都在讨论其中一个灯谜,听周围的百姓说,至今都没有人猜中这盏花灯上的灯谜。 兰雅挽着刘冥幽的胳膊,勾起甜甜的笑容,“相公,你肯定知道谜底吧。”兰雅用的是肯定句,刘冥幽聪明才智,猜灯谜是轻而易举。 “知道,为何非要猜这灯谜?”刘冥幽不解兰雅的想法,若是有这空闲,他倒宁愿能和兰雅两人单独相处。 兰雅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孩童骑坐在父亲的肩膀上,旁边的妻子与之手挽手,一家三口笑脸盈盈。 男子猜中灯谜,一脸骄傲的把奖品送给自己的妻子,孩子却一把抢过,一家人笑的乐呵呵的,这才是寻常百姓人家最普通的幸福,这是兰雅想要的。 刘冥幽顺着兰雅的目光望去,自是明了兰雅心中的想法,一生相守,最平常的幸福,最是难得。 “等着。”刘冥幽嘴角淡淡一笑,即刻恢复冷静的神色,看着谜面,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夏至’。 刘冥幽用毛笔在纸上写下四个字‘天长地久’,将纸条递给了那摊主。 第二百五十四章「番外篇」天长地久 “为何是天长地久?”兰雅好奇的发问,‘夏至’这个灯谜一般人定是猜不出来,不光是谜面难,且没有任何的提示。 刘冥幽宠溺的一笑,“夏至,是一年之中最长的一天,日落亦是最晚,意为天长地久。” “希望我们的情意也可以天长地久。”兰雅不禁的脱口而出,说完有些害羞的脸红了。 “定然是。”刘冥幽将兰雅揽入怀中,瘦削的下巴摩挲着兰雅光洁的额头。 他们历经了艰难险阻,生死一线,终于在一起,定会天长地久。 随着摊主的一声惊喜的吆喝,“终于有人猜中此谜语了,这位公子真是聪明绝顶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刘冥幽和兰雅身上,因为刘冥幽站在暗处,阴影下,众人倒是看得不真切,没有认出这位卓越超群的翩翩公子便是冥幽王。 “这位公子真是厉害啊,你看他身边都有佳人相伴了,真是好生羡慕啊。”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摊主上前,手上端着锦盒,钦佩的说道,“公子聪明绝顶,这便是猜中灯谜的奖品,请您收下。不知公子还有兴趣再猜吗?” 不等摊主说完,刘冥幽直接冷声回答,“告辞。” 拉着兰雅的手便大步向前,担忧其他人会认出他们的身份,威胁到兰雅的安全。 众人怅然,这公子不仅聪敏才智无人能比,对身边的佳人也是怜爱万分。 看着他们牵手相拥,不仅感叹羡慕,想起来传闻中冥幽王对幽王妃的深情,甘愿放弃江山,只愿相守相伴,却未曾有人注意到,那摊主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有些浑浊的眼神中透露出的阴毒和算计,但那摊主转身便有恢复如初。 街市热闹非凡,灯光绚烂,光影重叠,梦幻般如神话,刘冥幽打开锦盒,里面是枚精致的玉簪子,幽深的眼眸中泛着点点的柔情,修长的手指,却显得有些笨拙的将玉簪子插进兰雅的如玉的魔发之中。 兰雅乐的一直笑,毫不掩饰对刘冥幽的讥笑,“把我头发都弄乱了,我的相公,真笨。”刘冥幽尴尬无比,只得用手指刮刮兰雅的鼻尖。 兰雅将玉簪拔了下来,看着这簪子倒是精美,打趣的说道,“这摊主人倒是实在,玉簪做工精致,定是珍贵。”随后重新戴上,倒是映衬着她白皙的面容越发的晶莹剔透。 “很美。”刘冥幽手指挽着兰雅的发梢,缠着指尖的发丝,缠绵悱恻。 这时候迎面碰上了海棠和西风,两个人竟然手牵着手,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看得出海棠还是有些为难的样子。 兰雅嘴角轻笑,看来还的加把劲帮帮他们俩才可以,“海棠,和西风玩得开心吗?你们去了哪里啊?”兰雅樱桃似的双唇勾勒出淡抹的微笑,语气微有调侃。 海棠害羞的低下头,赶紧松开西风的手,有些扭捏的说道,“没去看什么?就是随便逛逛,王妃和王爷玩得开心吗?”海棠倒是机灵的赶紧转移了话题。 “在外面就不要叫王妃了,称为夫人吧。看来西风是没照顾好你,玩得不尽兴啊。”兰雅意有所指的看着南屿,看来这两人之间的窗户纸还没有捅破呢。 “夫人,快看前面好热闹,好多人都在扶萁,听说很灵的,我们也去看看吧。”海棠再次转移了话题,挽着兰雅的手就往前去。 兰雅给刘冥幽使了一个眼色,刘冥幽便让西风留下,负手而立,修长高大的身形,颇有气场,威慑不可小觑,刘冥幽淡漠的说道,“若是喜欢就干脆点,勿要王妃为你二人之事操劳,十日之内,成婚。” 听着王爷冰冷的声音,这是给他下了死命令啊,西风真的很头疼,哪有王爷这种逼婚的,可是王爷得命令不能违抗,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属下,尽量。” 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王爷身上那冰冷萧瑟的气息,赶紧又说道,“属下遵命。”西风无奈扶额,看着王爷负手而立,随着王妃的方向走去,真是心中郁闷的要死。 若是让兰雅知道刘冥幽就这样撮合两个人在一起的,肯定要气的吐血,就没见到这么没人情味,说话生硬的人,也只有在兰雅面前,刘冥幽才会费尽心思,捉摸兰雅的心境,对于其他事,直接就是命令。 兰雅和海棠挤在人群当中,看着前面有人施展扶鸾之术,听闻周围的百姓都说很灵验,兰雅和海棠就越发的好奇了。 却不曾想所有的人都好奇的往前挤,兰雅身在人群中,不知道被谁退了一下后背,脚底一踩空,兰雅非常的慌张,不知该怎么办?而海棠被人流阻隔,无法帮助兰雅。 兰雅在快要跌倒的时候,下意识的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小腹,决不能让孩子受伤。 就在千钧之际,刘冥幽身影快速敏捷,跃过众人的头顶,几乎是一瞬间,动作利索干脆的将兰雅拉入自己的怀中,当真真实实的抱住兰雅的身子,他紧绷的身子才渐渐的放松下来。 兰雅看到刘冥幽,心情才逐渐放松了下来,抬眸就看到刘冥幽冷峻深刻的五官,黑曜石般的双瞳迸射出的寒光,眼神阴骘如鹰目,阴冷的很,可见对于兰雅的安危甚是担心,因此就越发的怒意横生。 兰雅赶紧低头认错,“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相公,别生气了,只要相公在,什么危险都不怕,对不对?”兰雅俏丽的脸蛋洋溢着笑容,讨好似的说道。 刘冥幽只能忍着不发作,对兰雅这样讨好似的话,让他如何再发作生气。 只好淡漠的说道,“往后注意。” “嗯,知道了,一定听相公的好。”兰雅这甜甜的话语,一口一个相公叫着,让刘冥幽反倒有些尴尬。 海棠赶紧跑过来,胆战心惊的说道,“是我没照顾好夫人,是我的错。”刘冥幽冷酷阴鸷的看着海棠,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恐怖。 还好这时候兰雅赶紧拉住刘冥幽,而西风也赶来把海棠拖走。 “我没事的,你快看前面,好多人争着扶鸾呢,那个毛笔真的自己动了啊。”兰雅很惊奇的说道,看着前面亭子里桌子的笔竟然真的自己挥舞起来,求卜者开心的看着那纸上所写。 刘冥幽淡漠的扫视着前面的场景,抿着双唇不作言语,海棠和西风站在一旁,也很好奇的看着。 “夫人,扶鸾是春节习俗,百姓们求得也是一个好兆头,将自己要问的问题写于纸上,请来神明为其断吉凶,将答案也写在纸上。”西风对于这一习俗倒是有些了解,因为扶鸾习俗已流传上百年了,民间百姓对此悉数平常。 这时一个男子作书生打扮,手里拿着纸张,说是神明所写,‘三年不语,自跃龙门。’意思是说他三年之后就会中状元。 兰雅扯了一下刘冥幽的袖子,低声询问道,“这可信吗?” 刘冥幽看了一眼那书生,沉声冷静的回答道,“眼神清明,行事稳重,看他纸上问题所写字迹隽秀有力,是为状元之才。” “那你的意思说,这扶鸾可相信?”兰雅不禁有些疑惑,大家只当是这扶鸾是玩乐求彩头的习俗,倒没刻意追求真与假。 “扶鸾,是一种流传百年的占卜术,而冥元王朝相信有神明的存在,初时主管桑蚕农事,到如今可断其人事吉凶。在前面的亭子里供奉的是神明神像,在亭子外写好问题,将纸张放入亭子,片刻就会由于神明写下答案,便是断吉凶,亦有与神明下棋,写诗之玩乐,有关真与假,自在人心。” 刘冥幽一字一句,详细的说着,言语沉稳冷静。 “相公果然学识渊博,竟然懂这么多,好厉害。”兰雅毫不掩饰自己对其赞美。 西风和海棠也算是开了眼界,以前只当这是习俗玩乐,不知道这背后还有其故事。 兰雅想到一个好法子,可以撮合海棠和西风,于是就提议道,“既然出来了,我们也求个好彩头吧,海棠你和西风都到了适婚年龄,各自求一下姻缘吧。” 海棠立马红透了脸,西风其实也有些尴尬不想去,但察觉到主子阴沉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拉着海棠去扶鸾了。 兰雅拿来纸张,洋洋洒洒的在纸上写下娟秀的小楷,几行字,兰雅想要占卜的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安宁,只当是求个好彩头。 “你相信?”刘冥幽出声发问,对于扶鸾一事,是信非信,倒不至于有兴趣去求证,只是陪着兰雅而已。 “我感兴趣而已,等会海棠和西风求好回来,希望相公能推波助澜,若是他们求得好签,皆大欢喜。若是不尽人意,希望相公使点小手段改了签文。” 兰雅早就计划好了,海棠这丫头特别相信这种姻缘求签之说,那么她和西风的事情定成。 刘冥幽一脸无奈的看着兰雅,为别人的事情倒是操心的很。 刘冥幽自恃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改别人的签文这事亏兰雅能想的出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番外篇」重生也枉然 殊不知就算不改签文,已然让西风十日之日必须迎娶海棠,但刘冥幽偏偏还不能说,只能应承下来。 这时海棠和西风也回来了,兰雅眼疾手快,迅速拿过海棠手中的纸张,交由刘冥幽。 纸张上赫然写着,‘十日之期,烛影摇红。’简短的八个字。 兰雅看了非常开心,这明显是说十日之后,海棠和西风就会成婚,终于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而刘冥幽看到‘十日之期’的字样,幽深的眸子,琥珀阴鸷,撇过那亭子一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十日是刘冥幽的命令,扶鸾之术倒是算的不错。 “怎么了?”兰雅察觉到刘冥幽的神情有些淡漠,还有丝戾气。 刘冥幽刹那间敛回眼眸,眼脸恢复平静似的深潭水。 “无碍。”刘冥幽淡然回答,心中却有点点涟漪,预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兰雅调侃了海棠几句,看海棠和西风之间已然明了的情意,心中甚是喜悦。 兰雅将纸送到亭子里,灵动跳跃的双瞳如黑珍珠一般,不着痕迹的盯着亭子里的那支笔,兰雅亲眼看到那毛笔如跳动的精灵自然挥舞了起来。 兰雅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她狡黠的双眼一动,留了一个心眼,从袖子里拿出剪刀,不着痕迹寻找着控制毛笔的银丝细线,但却始终找不到。 而后那毛笔便停了下来,兰雅只能放弃寻找银线,摊开纸张一看。 她的手指顿时僵硬,心跟着也颤了一下,白皙的额头上竟然掉落了几滴汗珠,她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上肚子。 那纸上赫然写着两句诗词,‘三世浮沉乱世姻缘多阻滞,生死阴阳相隔父子留,重生也枉然。’ 兰雅惊愕,诗文道出了她重生的身份,还叙述了兰雅与刘冥幽的三生情缘,而这一世竟然注定生死阴阳相隔。 大概唯一让兰雅欣慰的就是‘父子留’说明刘冥幽和孩子是安全的,而只有她会离开人世,果真是重生也枉然,一切皆是幻梦。 兰雅毕竟经历过多,不出片刻便收回心神,恢复了冷静,看到刘冥幽凝神看着她,扬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而后兰雅双手背后,迅速拿起旁边的毛笔,在白色宣纸上顺势写下简单的四个字‘天长地久’。 不管这扶鸾之语是真还是假,恰逢新年,要的是一个好彩头。再者刘冥幽对她甚是关心,不想让刘冥幽为其担忧。 果不其然,刘冥幽一把拿过兰雅手中的宣纸,上面写着‘天长地久’。 而真正的签文已经被兰雅揉成团塞在袖子里。 刘冥幽扫了一眼那白色宣纸上的字迹,幽深的眸子略过一丝狐疑,还没等他细察,兰雅便喊着肚子疼。 自然刘冥幽现在以兰雅为重,也就索性不管签文,紧张地将兰雅横抱起来,快速越过人群,走到空旷的地方,摩挲着兰雅的小腹,生怕她出事。 兰雅有些歉意的说道,“现在不疼了,刚才可能是人太多,空气有些憋闷,别担心,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好。”刘冥幽干脆回答,黑曜石般的双瞳里却有一丝的波澜,兰雅这么快就想要回去,莫不是真的不舒服,还是不开心? 想起年夜街市上,扶鸾的签文,兰雅心中有些许的担忧,不论扶鸾真假与否,但却是涉及到了刘冥幽和他们未出生的孩子,也不得不让兰雅胡思乱想,还好近几日来天气变得暖和了,冬天即将过去,看着天色晴朗,心情还好些。 这几日都在忙碌着海棠和西风的婚事,这样喜庆的事情也让兰雅暂时忘却那两句不祥的诗词。 “王妃,这件红嫁衣真的好漂亮啊,海棠很喜欢。”海棠现在就像是一个欢快的小姑娘,满眼冒着粉红色的羞怯。 “西风人不错,武功又好,以后可以保护你,我也就放心了。”兰雅发自真心的感叹,不由想起上一世海棠为她而死,根本没有机会收获如此的幸福,这一世她终于逆转了前世的悲剧。 “王妃对海棠真好,可是海棠怕以后成婚,就不能跟在王妃左右了。”谈及此,海棠这傻丫头竟然还嘤嘤的哭泣起来。 兰雅好生安慰了一会,“别哭了,你马上都要嫁人了,可不能这样随便哭呢,放心吧,就算你与西风成婚,以后还是可以陪伴在我左右啊,我们是好姐妹。”海棠感动的稀里哗啦又一直流泪,兰雅颇为无奈。 恰好此时,刘冥幽推门而入,让海棠自动止住了眼泪。 “相公,我想去花园走走,你带我去好不好?”兰雅借口出去散散心,顺便和刘冥幽商量些事情。 兰雅自年夜集市上回来之后,就一直称呼刘冥幽为相公,不再称他为王爷,或者是冥幽。 因为兰雅藏着一个小小的心思,希望刘冥幽和她可以做一对寻常夫妻,远离那些所谓乱世战事,她要的只是一个安稳的小家。 刘冥幽看着兰雅越发圆润的身子,肚子也变得越来越大,贴心的扶着兰雅乏困的腰身。 走到花园,兰雅轻轻的坐在秋千上,刘冥幽为她披上白色披风,将兰雅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蓝色天空下,花簇中,鲜艳的花朵开的娇艳,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更似如画,共同携手经历了生死,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待孩子出世,我便许你山水之间,寻得安逸,定不负你,这一生一世,相伴天长地久。”刘冥幽淡薄的双唇泛着奇异的光彩,那眉骨叠峦,冷峻面容,幽深双瞳如寒雪初融,柔情悱恻,却是一片深情。 这是刘冥幽给兰雅的承诺,一辈子的承诺。 他沉默寡言,深沉不露,一旦承诺,便是永恒,令人深信不疑。 他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上就决然不离不弃,纵然舍命一切。 看容细长如画的眼角轻轻落下几滴泪水,有刘冥幽的这一句话就足够了,若然是生死阴阳相隔又如何。 刘冥幽抬起修长的手指,拿出帕子轻轻的为兰雅擦拭一点一滴的眼泪。 “海棠和西风的婚事,让你操劳了,我想明日想去舅舅家看望,你能陪我去吗?”兰雅知道刘冥幽为她做了许多的事情,不胜感动。 之前刘冥幽担心兰雅怀有身孕,出门不便,自大梁国回来便安心在府里养胎。 好久没有见到舅舅和舅母,正好赶上新年,这次刘冥幽没有阻拦,倒是沉声答应了下来。 紧紧的将兰雅抱住,两人皆没有言语。 夜晚袭凉,露霜沉重,躺在床榻上,兰雅只觉得头疼不已,刚一闭目就觉得头痛不已,刘冥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手脚怎么如此冰凉?”刘冥幽迅速搭上容锦的脉搏,脉象有些虚弱,却不是中了风寒的迹象。 只得用自己宽厚的手掌握住兰雅的手,将自己的被子搭在兰雅的脚上。 瘦削的下巴顶着兰雅光洁的额头,一手顺着兰雅的发丝,嘴中呢喃轻语,“睡吧。” 兰雅轻轻的点头,贪恋的钻进刘冥幽的宽阔的胸怀中,贴着他身上的体温感觉到满足。 随着刘冥幽贴心的关怀,兰雅终于进入了梦乡,梦中却一直重复着上一世的画面,重复上演着她死的那一刻,更令她不安的是她梦中一直回荡着一幕,那便是她和刘冥幽被硬生生的分割,想要抓住刘冥幽的手,却始终落空。 额头上满是冷汗,从梦中惊醒,慌乱中抓紧了刘冥幽的衣袖,喊叫着“冥幽,不要,不要离开我。” 刘冥幽的心只觉得似是被揪紧了一般,心痛的滋味。 “没事了,我一直在你身边,只是做噩梦,没事的。”他出声安慰,却始终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 第二百五十六章「番外篇」 回舅家 “嗯,我知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兰雅微微一笑一笑,给予刘冥幽安心,勿要担忧。 随着刘冥幽的轻声哄睡,兰雅终于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而刘冥幽始终守在她的身边,一夜无眠,将她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才感觉到踏实。 清晨暖阳洒在兰雅的脸庞上,睁开眼,便看到了刘冥幽淡漠的双唇轻轻勾勒着笑意,眸子里映照着她的脸。 “你一夜未睡吗?”兰雅不禁有些担忧,刘冥幽为了她一夜未眠。 “起来吧,带你去探望舅家。”刘冥幽避开了兰雅的话题,看到兰雅会心一笑,便觉得满足。 “好开心,相公总是知道我想做的事。”兰雅伸手撒娇勾住刘冥幽的脖子。 而刘冥幽顺势朝她靠近,脸贴的很近,只见他轻启淡薄的唇,低声好似捕捉不到的无言,贴在兰雅的耳边,说着“因为你是我的娘子。” 兰雅乐不开支的说道,“这可是你第一次叫我娘子啊,再叫我一次好不好?”刘冥幽尴尬不已,兰雅作为一个女人就不能含蓄一点吗?非要说出来。 “以后再说,先别闹,洗漱好了我们就出发。”刘冥幽有些别扭的转移话题,他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感,如今要随着兰雅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真是有些难为情。 兰雅知道他脸皮薄,也就不继续捉弄他了。 一路上,坐在马车里,刘冥幽为了避免兰雅颠簸,将兰雅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样的动作倒是让兰雅觉得难为情了。 “这样不好吧?”兰雅的脸蛋绯红一片,虽说这是马车内,听到街道上的声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生怕风吹帘子,被别人看到她这样像个孩童一般坐在刘冥幽的腿上。 刘冥幽嘴角淡笑不已,“为了孩子,忍忍。”双手环绕着兰雅的腰身,探触到她圆圆的小腹上,指尖认真的探着。 摒神凝气的听着腹中孩子的心跳,沉稳有力,是个健康的孩子。 兰雅只觉得此时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此刻。 “感觉很神奇,听着孩子的心跳,不知道他长得是什么样子,若是男孩就该像你,冷峻非凡,若是女孩千万别像你,冷冰冰的,多不招人喜欢啊。”兰雅自言自语着。 刘冥幽真是无奈至极,不知兰雅这话到底是夸奖还是嘲弄? “到了,下车吧。”刘冥幽是亲自抱着兰雅下的马车。 兰雅的舅舅和舅母,以及三位表哥都等在门外,便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感叹,兰雅终于觅得了良人,有了这么好的归宿。 三表哥向离早早迎了上去,先是恭敬的朝着刘冥幽行礼,随后开始调侃兰雅这个表妹了。 “肚子都这么大了,真是没想到,你都要做娘亲了,以后可得好好收敛一下你的脾性,以后可别任性跑到战场上找人,也是你命好。” 兰雅不禁扑哧一笑,“多谢三表哥关心,我这个表妹都要做娘亲了,三表哥还不考虑成亲啊?” 向离一听嘴角一抽,怎么又拿他的婚事说事呢。 二表哥向飞随声附和道,“他已经定亲了,等表妹的孩子出世,大概就能喝上喜酒了。” “那就提前恭喜三表哥了,有空还是多陪陪你未来的妻子。”兰雅毫不掩饰的打趣道,也是为三表哥真心高兴。 大表哥向峰就显得沉稳了许多,向冥幽王请安示意,毕竟是跟随刘冥幽上过战场,经历生死之战的,与刘冥幽之间有些生死莫逆之交的感觉,同样看到兰雅和刘冥幽相守相伴,不光是祝福还有感动。 兰雅看着舅舅和舅母一脸慈爱的望着她,眼角有些湿润,世上她就剩下这些亲人了。 “兰雅,快进来吧,外面冷。”舅舅关心的说着。 而舅母贴心的挽着兰雅的胳膊,“兰雅,你这肚子不小了吧,什么时候临产,那时舅母一定去看你。来,舅母交待你一些事情,都要当娘亲的人了,以后行事可要注意点。” 兰雅被舅母拉走,剩下舅舅,表哥还有刘冥幽这些男人在一起,场面就变得严肃起来。 “王爷,真的要退出朝野,不问政事吗?虽说新皇登基,处理有条不紊,但毕竟比不上王爷沉着。”镇国公语气冷静,对于冥幽王的隐退多有不解。 刘冥幽只是轻轻的抿着茶水,神色如常,淡漠的回了一句,“本王心意已决,皇帝的能力不容置疑。”刘冥幽暗中观察过刘子轩的所做所为,他有能力坐稳皇位。 一时场面有些尴尬,向峰此时出声道,“王爷,臣有一事禀报,自冥元与大梁交好,周凝翰登基为新帝,臣与大梁多有书信来往,周凝翰怀疑冥元王朝的叛徒窜入大梁境内,制造事端,希望冥元可以协助查清楚此人的身份。” 不等向峰细说,刘冥幽直接抬手打断,不论何事,即使是涉及到两国问题,他也不会出手干预,答应了兰雅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此事应当禀明皇上。”刘冥幽声音冰冷,令向峰等人忌惮不已。 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遗憾,堂堂冥幽王,一代战神为了兰雅放弃江山,放弃权势,只愿过安稳的生活,应该为兰雅感到高兴。 而却遗憾,如此卓越人才,神话般的存在就这样隐退了,本是掌握天下权势,却是甘愿放弃,言于江山社稷实属可惜。 向离无奈的撇撇嘴,他这个表妹可真是厉害,将冥元最负权势的男人,神话般的存在收归麾下,真不知兰雅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在舅家用了午饭,刘冥漠担忧兰雅过度疲劳,寒暄了片刻,便带着兰雅打道回府。 向离等人都觉得冥幽王管得兰雅好严格啊,兰雅的大小事,都得冥幽王做主,也是郁闷,冥幽王不论不管天下事,那就只能管着兰雅一个人了。 待刘冥幽和兰雅回府,却看到一个特别显眼的存在,那就是着一身金色蟒袍,风流自在的新皇,刘子轩。 刘冥幽和兰雅正要行礼,刘子轩受宠若惊,哪敢让他们俩行礼啊。 “皇叔,皇婶,免礼了,朕可怕承受不起啊,皇婶多日不见,这又圆润了不少呢。”刘子轩现在端着皇帝的架子,可算是能明目张胆的调侃一下兰雅,给刘冥幽添点堵。 兰雅看着刘子轩邪魅的笑容,虽说还是以前那般潇洒悠然的态度,却发现他促狭细长的眼眸下的青色方影,想来做皇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处理大小的公务,无暇自由其他。 “皇上,公务繁忙,怎么有空来访?”兰雅嘴角淡然,气质出尘,虽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自有一番气质。 刘冥幽就喜欢兰雅如此这般,在他面前是个折腾的小女子,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淡然翩翩模样。 “就是想念皇叔和皇婶了,若是皇婶生了小皇弟,定要告知朕,届时定会封王,大赦天下。皇叔,觉得怎么样?”刘子轩笑的邪气十足,如笑面狐狸,心里早就算计上了。 兰雅和刘冥幽相视,刘子轩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有事相求于刘冥幽,明知刘冥幽有隐退的意愿且十分在意孩子,就拿孩子的事情来暗示,将孩子封王,莫不是还与朝廷有牵扯。 兰雅淡然一笑,明眸皓齿,艳丽多姿,冲着刘冥幽说道,“相公,与皇上商议,不打扰了。” 兰雅这一声‘相公’就是在提醒刘冥幽,不要被刘子轩再次扯入凶险万分,风云骤变的朝堂,只求寻常百姓生活。 第二百五十七章「番外篇」 簪子 刘冥幽自然明白兰雅的暗示,淡漠的看着刘子轩,沉声不语。 这下刘子轩到是有些慌了,这皇叔是什么意思?不动声色,玩得是哪招,算了此事兹体事大,还是赶紧说了好。 “大梁国,周凝翰登基为皇,昨日给朕传来密书,大梁国边境多有人口失踪,查明都与同一个人有关,而这人是冥元王朝的子民,或者说是叛徒,朕排查了身边所有的人,依然未有任何发现,谁敢如此大胆破坏两国难得交好,建立的友邻关系,还真是想不到,而且此人手段神秘,一夜之间便让一镇的人口消失,且神秘异常,从未有人见过他的长相。” 刘子轩把所有调查到的信息都叙述出来,却发现一点都没有线索,希望刘冥幽可以出谋划策,省的大梁国又要开始折腾打仗了,现在正是休养生息之时,不宜战事冲突。 尽管刘子轩将此事渲染的如此严重,冷淡漠然的刘冥幽神情未有丝毫的变化,平静的眸子如深潭水,幽深一眼望不到尽头。 抿着淡薄的双唇,泛着光泽,淡漠的抿了一口清茶,端坐在那里,倒是像一尊精美绝伦雕刻的雕塑,冷峻深刻的五官,沉着不知其意。 刘子轩还真是捉摸不透这位皇叔的意味,看来还得添油加醋。 “朕明白,皇叔不想插手朝堂之事,那就只能有劳镇国公一家了,之后呢镇国公迫于朕的威压必要求助皇婶,到时皇叔必然还是要帮忙的,只不过这过程曲折了点,朕也不介意。”刘子轩就知道刘冥幽的软肋是兰雅。 果不其然,刘冥幽寒光迸射出的锋芒,威慑的看着刘子轩。 刘子轩嘴角轻笑,“朕答应皇叔,此事若能完全解决,日后定不会再麻烦皇叔。”刘冥幽冷峻的侧脸漠然,沉声道。 “好。”刘子轩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邪魅一笑,“那就先谢过皇叔了,朕非常的相信皇叔的能力,告辞,对了,等皇婶诞下孩子,朕一定会来喝满月酒的。” “皇上,要与大梁国结亲?”刘冥幽猝不及防的说了这么一句,让刘子轩微微有些诧异。 “皇叔消息果然灵通,大梁国的公主一月之后会来冥元王朝做客,若是她长得美若天仙呢,朕就勉为其难的要了,若是长得惨不忍睹,直接吐她一脸,这周凝翰也是够着急的,上赶子的送女人。” 刘子轩一脸的戏虐,玩味不已,但却见刘冥幽一脸的冷静漠然,为何皇叔单单会提起这么一件寻常小事? “难倒皇叔怀疑,结亲一事与大梁国送来的密信有关,这周凝翰搞什么鬼呢?一会要求协助调查冥元的叛徒,一会又要送女人和亲?” 刘冥幽对此不置可否,淡漠的说道,“周凝翰登基为帝,朝野之中还有嫡出的大王子占有一席之地。”刘冥幽很清楚一点,在大梁国,嫡出的地位本就是至高无上,周凝翰是史上第一位庶出皇帝,但却不能明目张胆的削弱大王子的势力,或是直接杀了。 想必以周凝翰阴狠干脆的性格,对于此态心里也很憋屈,自己解决不了,就像借助冥元的势力,来一场混战。 刘子轩瞬间明了,“哈哈,皇叔果然厉害,谋略之术炉火纯青,周凝翰这个狐狸不是个省油的灯,多谢皇叔提醒,朕会好好陪他们玩的。” 刘子轩的斗志也被激起来了,周凝翰这家伙竟敢算计冥元,不过有皇叔这尊大佛坐镇,有谁奈何。 不论是刘冥幽,刘子轩,还是周凝翰,都无法预料这场复杂的阴谋,是因为兰雅而展开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兰雅和西风的大婚之日终于来临,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王府内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飘舞,一片和乐气氛。 兰雅看着海棠和西风穿着红色喜服,拜天地,掀盖头,感概万分。 抬起下巴,清秀的眼睛望着刘冥幽,小手轻轻的掐了一下刘冥幽的胳膊,微怒的样子看着刘冥幽。 刘冥幽垂下眼眸,看兰雅如此模样,怎么好端端的生气了? “何事?”刘冥幽出声关心,可换来的是兰雅又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兰雅不满的说道,“你都忘了吗?你迎娶我时,所谓的夜间婚礼让我郁闷不堪,还端着你冥幽王的架子,不同我行跪拜之礼,现在想来,你可真是冷血。” 刘冥幽完全没预料到兰雅会说这个,女人果然会很喜欢翻旧账。 他在思索如何回应兰雅,若是实话实说,当时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兰雅肯定会生气。 刘冥幽沉默不语,兰雅更加不满,感叹道,“难道你都忘了?真希望可以补缺以前的遗憾。” “除了无跪拜,还未行洞房之礼,以娘子现在的状况,不宜跪拜或是行房。”刘冥幽的语气是十分认真,严肃,像是在陈诉客观事实,可话刚说出口,刘冥幽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着兰雅那满脸羞怯,眼眸好似冒着火,他尴尬的咳嗽几声,转身避开兰雅得眼睛。 兰雅真的要气死了,记性很好也不用显摆吧?好似在说她是多么想跟刘冥幽行房似的。 兰雅不禁扶额叹息,有这样冷静严肃的相公,不可谓是件好事啊。 兰雅拉过刘冥幽的胳膊,装作认真的模样,手指搭在刘冥幽的胳膊上听着脉搏,还煞有其事的将手贴着刘冥幽的额头。 装作嘲讽的说道,“相公脉象平稳,体温正常,怎么就胡言乱语,说了一堆胡话呢?” 兰雅说完,两人心有灵犀的都笑了,只不过刘冥幽笑的不明显而已。 想起曾经兰雅也是这么捉弄调侃刘冥幽,好似小孩子的游戏,却包含着浓浓的情意。 刘冥幽将兰雅拥入怀中,拂过她如墨的发丝,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兰雅鲜艳的红唇,那眼眸中的爱意浓浓,他们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这可是让海棠和西风非常的无奈,今日是他们大婚,有点喧宾夺主了吧。 西风拉着海棠缓缓退出大厅,还是不要打扰主子为好,至于后面的事就由他一人做主吧,琐碎的事都免了,直接入洞房。 皎洁的月光,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偶尔浮云遮住它的光辉,依然明亮。这一夜多么的美好。 这几日,兰雅的身子越发的重了,晚上睡觉也不踏实,在夜里刘冥幽都紧紧抱着她,轻声安慰才好些。 因为兰雅晚上睡不安稳,刘冥幽也任由她清晨赖床,这不日上三竿了,兰雅才从被窝里爬起来。 “王爷,出去了吗?”兰雅百无聊赖,看着窗外枝头上探出的花骨朵,点缀着光秃秃的树干,别有一番风景,可惜她最近总是头晕,出去院子里越发的昏沉。 “王爷在书房和西风侍卫谈事呢,吩咐海棠好好照顾王妃。”海棠一脸洋溢的幸福,说起西风还有些不好意思。 海棠给兰雅梳着发丝,盘起头发来,随手一拿一个玉簪子,做工精致特别,不禁问道,“王妃,这个玉簪子以前没见您戴过。” 兰雅莞尔一笑,“春节年夜,猜灯谜送得礼物。”将玉簪放在手心,想着这应该是刘冥幽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心里觉得暖暖的。 “那海棠帮王妃戴上。”海棠认真的插在兰雅的盘发中,越发显得兰雅清冷的气质出尘。 只是兰雅突然眩晕了一下,大概是太劳累了吧。 “还有两月,小王爷就要出生了,好期待。”海棠不禁羡慕的看着兰雅的肚子,也很新奇里面的小生命。 第二百五十八章「番外篇」 先皇的阴谋 “你啊,也许不久就有西风的孩子了呢。”兰雅看着海棠害羞的样子打趣道。 书房内,刘冥幽修长高大的身形立在窗户前,负手而立,纵是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所在,他冷峻严肃的五官,深刻而精致,双瞳如深潭水,波澜不惊,却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主子,属下已经打听清楚关于大梁国的形势,不出你所料,大王子最近动作频繁,而且与一神秘人来往密切,似是暗中筹谋,而那神秘人行踪不定,属下派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都跟丢了,就连皇上培养的情报组织松风阁都未完全掌握此人信息,唯一肯定的一点是这神秘人是从冥元去往大梁国的。”西风神情严肃,这次事情毫无进展。 “大梁国的公主明日就会到冥元,暗中监视,随时禀报。”刘冥幽修长的手指似是有规律的轻轻磕着窗沿,眼眸深邃望向天空。 “属下明白,主子怀疑这大梁国的公主是大王子的眼线?可对于那神秘人,是否还有追查下去?”西风想起那神秘人,就气得牙痒痒,还没有他跟丢过的人。 “不用,你去排查以前先皇和太子的身边人。”刘冥幽心中已有怀疑的对象,但是却不能肯定是某一个人,他预感此事绝非那么简单。 谁敢作为冥元王朝的叛徒,挑起两国战乱,意欲颠覆冥元王朝,只有一个可能,此人先前便是先皇或太子的身边人,而且具有独特的能力,可以躲过暗卫的追踪,还能令大梁国百姓失踪,必然不是普通手段。 思及此,突然想到年夜街市上的扶鸾之术,这种神秘莫测的力量,天地间是否存在。亦或是另一种匪夷所思的能力。 “主子,先前太子身边的人已经处理干净,而此前拥护先皇的臣子也已归顺,恕属下愚钝,这些人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如何能翻出这么大的浪?”西风说得是事实,他做事一向干净利索,绝不会留下一个余孽。 “愚钝,除了朝中臣子,还有漏网之鱼,去查先皇死时谁在场,太子刘子离登基时谁又在场?”刘冥幽冰冷严肃的言语,如寒剑,字字珠玑。 “属下知错,是属下太过自大,属下立刻去办。”西风惶恐,之前见多了主子对王妃的柔情,差点忘了主子行事可是极其冷静严肃的人。 黄昏落下,书房里,刘冥幽冷峻的侧脸染上一层光晕,锐利的眼眸冷峻幽深,他在思索,他到底忽略了哪个细节。 兰雅走进书房就看到刘冥幽轻皱着眉头,抿着冷峻的唇,冷峻的侧脸看起来很精致,只是这表情就是无表情啊。 兰雅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准备捉弄吓唬一下刘冥幽,就在她快要走近的时候,狡黠的眼眸就撞上了刘冥幽幽深的眸子,兰雅还被吓了一跳。 “我以为你没有发现呢?”兰雅忍不住抱怨,捉弄别人没成,多少失落。 刘冥幽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伸手就将兰雅拉入自己的怀中,宠溺的给兰雅整理好凌乱的发丝,“从你一进来就察觉到了,所以下次注意。” “哼,算你厉害。”兰雅还不甘示弱,撇到他桌子上的宣纸,上面写着‘刘子离’还有‘先皇’几个字,兰雅也有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写他们的名字?”兰雅轻声问道。 刘冥幽将兰雅抱得更紧了一些,关于此事刘冥幽不想告诉兰雅太多,害怕她担心,只是将大梁国密信一事告知了兰雅。 “你怀疑,那个冥元的叛徒会是太子或先皇身边的人,对于刘子离,他虽做事谨慎,可一旦即将成功时,他就会无所顾忌,而且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死,所以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在死后给冥元留下这个祸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先皇,他没预料到会被太子毒害,但却一直谨防着你,他毕竟做了几十年的皇帝,定留有后手。”兰雅冷静分析,希望可以为刘冥幽出谋划策。 “娘子很聪明。”刘冥幽宠溺的赞叹道,兰雅聪慧,为他排除了一个怀疑的对象,那么接下来就是彻查先皇身边所有的人。 刘冥幽和先皇斗了十几年,未曾想先皇死后,竟还是留有算计,这应算是一场孽缘,不知何时结束。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兰雅夸自己的同时,还不忘捎带上刘冥幽,这让刘冥幽如何不爱兰雅呢。 “明日,大梁国的公主出访,皇上邀你我出席,你想去吗?”刘冥幽不想让兰雅去,太过劳累,但他肯定兰雅应该会去。 “我想去,若是我没猜错,你去的目的肯定和大梁国密信的事情有关,我们不妨去瞧瞧,这个大梁国的公主如何?” 兰雅樱花瓣的双唇,嘴角甜甜的笑容,给人一种清亮之感,笼罩在她柔和的光芒中。 隔日便是晚宴,兰雅和刘冥幽坐在上座,仅次于刘子轩这个皇帝。 兰雅一抬眸,对面坐的是楚善文和她父亲楚丞相,之前楚善文和兰雅有过节,兰雅也见识过楚善文的傲气自大和不服输,今日这大梁国公主来访,必然要打翻楚善文这个醋坛子,期待有场好戏看。 倒是让兰雅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楚善文对她的态度友善了许多,大概也是看清楚了形势,知道有些人不是好惹的。 楚善文恭敬的纪兰雅请安,“幽王妃,好久不见,提前恭喜您诞下耀儿。”兰雅淡然点头,举止大方,没有多加理会。 楚善文又继续说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还望幽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倒是坦率,今日穿的如此隆重,必然有用意吧。”兰雅抿嘴轻笑,这场晚宴,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新皇的选妃盛典。 “幽王妃,果真聪明绝顶。”楚善文没有否认,算是承认了。 其实楚善文心眼不坏,只是太过喜欢如今的皇帝刘子轩,涉及到刘子轩的事莫不然冲动。 兰雅猜想,楚善文今日与她交好,自是心情愉快,原因就是今日她会被册封为皇后。 如此,楚善文这个皇后的地位自然高于兰雅,楚善文也没兴趣和兰雅敌视,相反楚善文非常清楚后宫斗争,她希望争取兰雅作为自己的盟友,或者说是借着和幽王妃交好,可以威慑后宫那些不安分的女人。 兰雅不禁感叹,还好刘冥幽不是皇帝,若不然真要在后宫斗个你死我活的。 说话之间,那位大梁国的公主终于出现了,出场很是神秘魅惑,脸上蒙着轻纱,衣衫轻薄,可以看到她勃颈处有一特别的纹身,离得比较远,兰雅看得并不清楚,之后就是曼妙舞姿,一曲终了,众人喝彩。 兰雅看得很无聊,抬眸看着刘子轩这个新皇,好似对其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刘子轩见过太多美女,如此招数悉数平常。 兰雅百无聊赖的看着,腰身有些乏困,手刚准备捏捏腰,就被刘冥幽带入怀中,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宽厚的手掌抚上兰雅的腰,为她解乏。 “累了?”刘冥幽淡漠的声音响起。 “有点。”兰雅无奈的说着。 楚善文看到了刘冥幽和兰雅的这一幕,不禁好生羡慕,希望她以后也能和皇上如此恩爱。 兰雅本以为会这么无聊下去,随着刘子轩的宣布,终于进入了正题。 “今日朕甚是喜悦,有大梁国公主来访庆贺乃一件喜事,而今日朕也有另一件喜事宣布,为冥元大梁两国交好,特封大梁国公主为后,楚丞相之女为贵妃。” 之后,刘子轩还说了很多场面话,但重点就是这两句。 兰雅微微惊讶,看到楚善文一脸不可置信,失望的表情,说明兰雅一开始并没有猜错。 再看那大梁国的公主,似乎也是惊愕,看来这其中有些猫腻。 兰雅看刘冥幽一脸淡漠,低声询问道,“这事和你有关?” 第二百五十九章「番外篇」兰雅早产了 刘冥幽宠溺的摸摸兰雅的额头,“聪明,这公主目的是为接近皇帝,何不直接给她这个机会。” 这下兰雅明白了,大梁国的公主来访就是为了接近刘子轩这个新皇,作为眼线。 她本以为要使劲手段才能接近皇帝,算计准备许多,如今直接给了她这机会,必然令其手足无措,容易露出马脚,而且还会惶恐担忧皇帝这做法意欲何为。 只是可怜了善文,苦了她的一片痴情。在他们男人权势的斗争中,女人向来都是牺牲品。 世上只有刘冥幽不会做,因为他足够爱兰雅。 晚宴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几日之后就是封后大典,兰雅也没兴趣参加。 不过今日倒是来了位稀客,楚善文,现在应尊称为汶贵妃了。 从善文眼底的青影就看得出她最近是多么的忧愁,“幽王妃,不介意我来打扰吧。” 兰雅淡然一笑,楚善文自称是‘我’而不是‘本宫’,也算是有诚意,伸手不打笑脸人。 兰雅只当客气的说道,“不介意,有话直说。” 楚善文苦涩一笑,“入了后宫,自由也被剥夺了,若不是借着探望王妃的名头,我也没那么容易出来,说来可笑,我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想来羡慕王妃和冥幽王的情意。” 兰雅但笑不语,大概也能猜到楚善文接下来要讲的话,至于后宫的争斗,兰雅可不想参合其中。 “自大梁国公主入宫,现在应该称为皇后了,我从未见过皇上一面,本以为皇后之位会是我的,却不料是这种结果。”楚善文心中多是委屈,竟然嘤嘤哭泣起来。 兰雅听得都有些烦躁,这个楚善文来这里就是为了哭的。 “如果哭能让你做皇后的话,那你就继续哭。若你想要皇上宠你,就顺着心意去为他做些事,不要论回报或是自怨自艾。”兰雅语气虽然有些不客气,但说的却是实话。 楚善文思及此,停止了哭泣,孺子可教。 她稳定了情绪,冷静的说道。“我发现那个大梁国的公主,行踪诡异,我曾派暗卫监视她,看到她隔几晚便去见一个蒙面人,而他们不出声交流,探听不到什么,而且她脖子上的刺青总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似能迷惑人的心智,皇上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有一次在御花园碰到了她,一闪神竟然自己跳进了湖里。” 兰雅仔细听着,这大梁国的公主果然奇怪,“你需谨慎行事,随时盯着她,她现在恃宠而骄,自然会露出马脚,你就装作蠢笨些,让她失去戒心。” 一番交谈,楚善文很是感激兰雅,女人间的情谊也总是来得快,也奇特。 兰雅正想着此事是否需要告知刘冥幽,身子就被人拉入怀中,淡薄的唇贴上她的额头,湿润的温暖。 “想什么呢?”刘冥幽宠溺的用手指弹弹兰雅的额头,想的这么出神。 “今日汶贵妃来找我了,说了那位大梁国公主的奇特之处,好似能迷人心智,说起来有点像是个妖女”兰雅将楚善文所说的娓娓道来。 “娘子说得对。”刘冥幽似乎不是特别在意大梁国公主的事情,顺着兰雅的话说下去,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个‘妖女’是调侃还是真的。 “说吧,你都调查清楚了吧。”兰雅没好气的说道,她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刘冥幽。 刘冥幽双瞳如深渊,轻抿着双唇,沉声道,“她出去见的蒙面人只是一个障眼法,真正的玄机在她的宫中,有一道密室,而这密室是在先皇在位时修建的,她与神秘人见面的真正地方在密室,而她脖颈处的纹身亦能惑人嗜睡,皇上也差点中招。” “所以这皇后真是胆大妄为,晚上将皇上迷晕了,进了密室与神秘人见面,刘子轩这皇帝当得可这是凶险,这公主的目的到底是为何?”兰雅语气沉着,对于这神秘人的身份和力量不容小觑。 “尚且不明。”刘冥幽冷静的说道。 “不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再次遇到危险。你承诺,孩子出世,我们便会隐居。”兰雅这么说,也许是出于自私,但却是真的为刘冥幽和未出生的孩子着想。 刘冥幽静默不语,只是将兰雅轻轻的拥入怀中,给予她安慰。 一月以来,后宫的那位皇后始终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似乎一切都是风平浪静,而刘冥幽对兰雅的保护也是甚好,关于大梁国发生的混乱的消息和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兰雅,每日陪在兰雅的身边,体贴关心。 而这一月,兰雅越来越嗜睡,还伴有头晕,每日睡得不踏实,总是被噩梦惊醒,梦到和刘冥幽分离,关于噩梦的事,兰雅始终没有告诉刘冥幽,只当自己是胡思乱想。 直到一日,黄昏时,兰雅小腹坠痛,额头上一直冒着冷汗,小腹如刀割一般,兰雅咬得嘴唇泛白而后有了浓重的血色。 一旁的海棠吓得手忙脚乱,“王妃,你怎么了?别吓海棠啊。” 兰雅忍着痛,摸着小腹,咬着嘴唇艰难的说道“怕是早产,快去请产婆,还有叫王爷速回。”兰雅说完就晕了过去。 吓得海棠大哭,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跑去叫产婆,半路遇上西风,也是着急的大吼,“王爷呢,王妃早产了。” 西风惊愕也是满脸的慌张,恰逢今日皇上召王爷进宫议事,而王妃那边生死攸关,西风只能硬闯皇宫了。 兰雅已经昏迷了三次,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嘴唇泛白的可怕。 躺在床榻上,微弱的呼吸,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 而她凌乱的盘发上,那一柄散发着通透碧绿的玉簪子,格外的显眼。 皇宫中,刘冥幽和刘子轩商议大梁国发生的事情,但刘冥幽却觉得心神不宁,手端着茶杯,落手却放了空,竟然将茶杯落地打碎。 “皇叔这是怎么了?皇叔也有冒失的时候啊。”刘子轩忍不住调侃,却见刘冥幽面色阴沉,似是严重。 还没等刘子轩继续说什么,刘冥幽便转身就走,正好听到了西风大闹皇宫,吵着要见冥幽王。 南屿看到刘冥幽后神色慌张没有掩饰,“主子,王妃早产,如今生死攸关。” 刘冥幽听此,原本冷峻波澜不惊的神情瞬间掀起了惊天波澜,泰山之色崩于此时。 刘冥幽几乎是狂奔着出了皇宫,无暇顾及其他,心里念着只有兰雅还有他们的孩子。 刘子轩和西风都被刘冥幽这反常失神的样子吓呆了,没有想到他们的冥幽王,奉为神祗一般,即使是面对生死,也不留露出丝毫多余的情绪,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却听到兰雅出事的刹那,紧张,无可复加。 随后西风快速跟上刘冥幽的脚步,而刘子轩命令宫中最好的太医速去诊治。 初春的第一场雪,刮在刘冥幽的冷峻的脸庞上,蒙上了层层的霜重,从来没有如此的路让刘冥幽觉得长,觉得抓不住,若是失去了兰雅,他便失去了一切。 用尽了生平的力气,策马鞭飞,始终还是觉得那路程漫长,压抑的快要让人窒息。 她现在肯定很难受,她需要他在身边,兰雅,再等等。 回了王府,兰雅的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丫鬟们,打着热水,拿着毛巾,脸色慌乱的很。 刘冥幽此时就像是地狱来的修罗,紧张恐慌却不知道如何适从,冲着一个产婆沉声吼道,“里面情况如何?”那产婆吓得哆哆嗦嗦,“王妃陷入昏迷,命悬一线。” 刘冥幽幽深的眼眸中掀起的波澜万惊,直接踹门而入,“王爷,您不能进去啊,这样不好。”产婆们出声阻止,在冥元王朝最忌讳的就是男人进入女人生产的屋子,那便是不洁,沾染了污秽,不吉利。 可刘冥幽何时在乎这个,他要的是兰雅母子平安,就算是不吉利又如何,他总承担得起。 他厉声呵斥道,“滚开。” 那些产婆们吓得战战兢兢,她们接生了几十年,从未见过有男主子闯入产房的,而且皇家最忌讳的便是这个。 冥幽王对王妃的用情至深,早已经超越了世俗。 当刘冥幽看到兰雅毫无生气的躺在床榻上之时,他的心似乎被人揪在手里,绞痛不已。 握着兰雅的手,在她耳边轻语,“兰雅,没事的,有我在。” 他的声音轻柔,却富含有力量,不论兰雅遇到什么危险,一切都有他在,便是最大的承诺。 他一直重复着简短却轻柔的话语,就像是魔咒一般,兰雅觉得身在黑暗之中,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到,脑子昏沉,却在耳边清晰的听到‘有我在,一切都有我在。’ 这是刘冥幽低沉的声音却泛着沙哑,兰雅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是刘冥幽那张熟悉的脸,只是他眼眸中深深的担忧看着真令人心疼。 容锦小腹太疼了,只能扯着一抹苍白的微笑看着刘冥幽。 “别怕,会好的。”刘冥幽看到兰雅醒来,总算是送了一口气,他变得冷静理智,开始询问御医和产婆关于兰雅的情况。 第二百六十章「番外篇」皇子刘千耀 “王爷,王妃的情况不容乐观,有难产的迹象。”御医恭敬却又害怕的说道,虽说王爷没有愤怒,没有给他们下死命令,让他们一定保住王妃母子平安,但是王爷这冷静的模样更令人生畏。 突然随着兰雅一声痛苦的尖叫声,小腹下的鲜血直流,瞬间映红了床榻,血色的弥漫。 刘冥幽眉头紧皱,始终拉着兰雅的手,轻声言语,“别怕,不要睡着。” 那产婆眼看着情况危急,不得不让王爷做出选择,“王妃情况危急,王爷只能选择其一,是王妃还是小王爷?若再有延误,一尸两命。” 产婆的话刚说完,只听得在这偌大的屋子里,回荡着刘冥幽一句深沉平静的话,声音低沉却让人听得清晰无比,“本王要的是兰雅。”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迟疑,干脆利落。 反而让御医和产婆们有些意外,本以为王爷会大发雷霆,命令他们必须保证母子平安,毕竟皇室的血脉延续事关重要。 可看王爷这平静冷峻的神情,怎么能不然他们惊讶,兰雅也听得很清楚,紧紧的抓着刘冥幽的手,刘冥幽顺势俯下身子,附在兰雅的耳边,听着兰雅说着,“要孩子。” 他神情自然未有波澜,似乎是早有预料到兰雅会这样说。 只听他一字一句,冷静沉着。“你最重要。” 刘冥幽如此冷静淡漠,迅速抉择,甚至没有犹豫是否要孩子,因为他理性平静,不希望他的犹豫会令兰雅受伤一丝伤害。 或许他是自私的,兰雅陪伴着他,一笑一颦都映在脑海,他不可能遗忘,不想再经历贞太妃死时的那一幕。 他心里自然也想要他们的孩子,可是他不能表现出一丝的犹豫,担心兰雅会歉疚,会有负担,所以这个绝情的人,他来当。 兰雅的眼角泪水轻轻滑过,她很想大声的告诉刘冥幽,她选择孩子,他们的孩子。 可是刘冥幽那温柔的眼眸,静默不语,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兰雅知道他心中肯定是也是不舍得,但是兰雅不要放弃,她要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清醒,她要打起精神,她相信她的孩子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 那几个时辰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刘冥幽让兰雅咬着他的胳膊,看着兰雅满脸的汗水,唇色苍白,他的心一阵阵的发疼,刘冥幽希望可以和兰雅感同身受,这样心中的愧疚才会减少点。 “孩子好像出来了。”产婆惊喜的大叫,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是否还有呼吸。 兰雅眼眸中泛着泪水,看着刘冥幽,她希望,孩子可以好好地,随后便昏迷了过去。 刘冥幽迅速搭上兰雅的脉搏,幸好脉象还在跳动,兰雅没事就好。 而那孩子也出来了,先是头再后来是脚,只是这孩子似乎没有了呼吸。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芒,他接过孩子,看着孩子乌青色的双唇,紧闭着的双眼,鼻间微凉,这是他的孩子,是一个男孩。 心中掠过的疼,想起兰雅昏迷的那一刻,她想要保的是孩子。 刘冥幽紧抿着双唇,眼神如鹰骜,将孩子倒吊着,手掌中蕴含着内力狠狠的拍在孩子的身上。 这是他刘冥幽的孩子,怎么会甘心没看看这个世界就离开? 他一遍遍的拍打,他人都不忍心再看,却没有人敢劝冥幽王,大家心中已然不抱有希望,只看着王爷得面色越发的苍白,额头上也出了冷汗,猜想王爷是在给孩子输送内力,但似乎徒劳无功。 却在一瞬间,竟然听到孩子微弱的哭声,众人惊讶,随后便是越来越响亮,这孩子竟然活了下来,在御医看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但遇上冥幽王的话就另提别论,冥幽王总是有强大的力量能解决一切的困难,甚至是生死。 可他们都错了,刘冥幽再强大,也控制不了他人的生死。 他是不忍心看到兰雅难过,即使多么不可能的事情,他都愿意付出一切去尝试。 刘冥幽将孩子交给产婆安顿,看着兰雅昏迷的模样,心疼怜爱的给兰雅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阴鸷的眸子里终于显现出满足和平和。 在门外候着的海棠和西风,听到孩子的哭声,也开心的笑了,尽管他们不知道刚才屋内历经了如何的生死考验,但是他们知道王爷和王妃在一起不容易,能拥有他们的孩子更是来之不易。 两日之后,兰雅才从昏迷之中醒来,她一直反复坐着噩梦,梦到刘冥幽离她越来越远,她想要出声喊却始终喊不出声音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冥幽的背影消失在迷雾中,越来越远,言无声,泪如雨。 突然惊醒,映入眼帘的就是刘冥幽苍白的脸庞,那眼角的青影如此浓重,他是几夜没有合眼了,难道他一直守着她? “终于醒了。”刘冥幽幽深的眸子越发的深邃,淡薄的嘴唇勾起笑意。 手中端着温热的白粥,仔细认真的喂给兰雅吃。 一旁的海棠也是欣喜的看着兰雅,王妃终于平安无事了。 “孩子呢?”兰雅最想问的就是孩子,她和刘冥幽的孩子。 海棠嘴角浅笑,从摇篮里抱出了小王爷,嘴里念叨着,“王爷说得没错,王妃一醒来肯定惦记着小王爷,这不刚刚给小王爷喂完奶,就送到王妃身边了,小王爷长得很可爱,玉雕粉琢的。” 兰雅欣喜的看着孩子在襁褓中,好似回味的吮吸着手指,长得可真可爱,皮肤白皙红润,那单薄的嘴唇像极了刘冥幽。 刘冥幽看着兰雅嘴角甜甜的笑容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幸福,那眼角的泪痣越发的漂亮精致,总算是没有让兰雅伤心。 兰雅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指轻轻的滑过孩子细嫩的脸蛋,樱红色的小嘴煞是可爱,孩子醒了也不哭闹,睁着一双如黑珍珠般的眼睛,好似也在打量着兰雅。 他这番看来,他的五官更加像刘冥幽了,兰雅轻轻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看着孩子英俊的模样,心底暖暖的幸福感。 “是男孩子吧?长得好像你。”兰雅满脸洋溢着幸福,目光柔和的看着刘冥幽。 “不错,是男孩。”刘冥幽将兰雅的身子揽入自己的怀中,眼底笑意浓浓,看着兰雅怀里的孩子,这一幕是他梦寐以求的,再也比不上如此珍贵。 “要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相公,有什么建议?”兰雅凡是想到孩子的事就兴趣盎然,感觉快乐无比。 “本王早就想好了,名为刘千耀,千里同风,耀祖荣宗。”刘冥幽似是早有准备,一言一语都有根据。 “千耀的名字倒是好听,可你为何总提天下事,你想要他长大后入朝野,掌握权势?”兰雅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步入朝堂,就算是掌控天下又如何,只求得他一生平安,但若是千耀长大后要选择朝野,她也不会反对。 “千耀,注定不会平凡。”刘冥幽深渊般的眸子里,泛着奇异的光彩。 从千耀出生的那一刻起,刘冥幽有预感,千耀不会甘愿做一个普通人,毕竟是他的血脉,岂会是平庸之辈,只愿千耀即使身在高处,也能得一女子如兰雅,相守相伴。 “不论以后,现在千耀是我们可爱的孩子就够了,你看他这眉眼真像你。”兰雅散发着母性的光芒,同刘冥幽相视一眼,他们的幸福来之不易。 时间总是流逝得很快,刘冥幽时刻陪伴在兰雅的左右,看着千耀慢慢的长大。 千耀满月时,刘子轩这个皇帝也来贺喜,自然那皇后也来了。 千耀精巧的五官和刘冥幽似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脾气也随刘冥幽,从来不跟陌生的人笑,装作高傲的模样,吝啬微笑,但就是那酷酷的小模样,更加显得俊逸。 第二百六十一章「番外篇」千耀叫娘亲了 说起那位神秘的皇后,看到千耀健康的模样,似是很惊讶,有意无意的询问千耀是否健康的问题,总是找机会想要抱千耀。 但兰雅和刘冥幽早有防范,并未让她得逞。 再见楚善文,脸色越发的苍白,却还是友善的朝兰雅贺喜。 “好生羡慕幽王妃,千耀这孩子长得很可爱。” “你最近气色不好,后宫可是有异常?”兰雅不禁关心,也佩服这大梁国的公主,人前和刘子轩倒是非常的恩爱。 “大概是被她下了药,身子虚弱却查不出病因,皇上这长线拉得太长,我怕是等不下去了,如今想要接近皇上,比登天还难,倒是有时间来监视她。” 楚善文自嘲一笑,趁着他人不注意,将一纸条塞到了兰雅的手里。 而刘冥幽那边,和冥刘子轩也趁着这个机会,暗中交换了各自查到的消息。大概分析了一番局势,这场满月酒倒是别有他意。 事后,兰雅打开楚善文塞得纸条,上面写着‘虫子,蛊毒。’怎么又是蛊毒,之前刘冥幽中了母子蛊,命悬一线,那是先皇所为,这次又是谁呢? 兰雅将纸条的事情告诉了刘冥幽,“善文说她最近都在监视那个公主,这所说的蛊毒和虫子,应该与她有关。” 刘冥幽听罢,并未言语,他在思索,今日刘子轩所说,这所谓的大梁国公主是大王子一派的人,而大王子与冥元的叛徒勾结,必然这公主来冥元是受了冥元叛徒的指使,而如善文所说,这公主会蛊毒,但宫中除了一些宫女莫名染病外并未有重事发生,说明这公主是拿人试毒,蛊毒只是初学。 而这蛊毒之术应该是那神秘人教的,叫刘冥幽静默不语,兰雅出声说道,“这次蛊毒又是什么厉害角色,之前你中了先皇的母子蛊,万分凶险。” 兰雅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听到‘蛊毒’二字。 刘冥幽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彩,刚才兰雅所说‘先皇,母子蛊’提醒了他,他千算万算,漏算了这显而易见的细节,竟然没能提早将那人铲除。 “先皇种下了母子蛊,但先皇却不是会修炼蛊毒之人。在先皇身边有一些神秘的人,据松风阁调查,他们是专门为先皇制造蛊毒,母子蛊只是其中一种,目的是帮助先皇控制朝中具有威胁的臣子,称为‘蛊师’,除了先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其中地位最高的那人,先皇临死时他在场,但却不知先皇对他下了什么命令?如今竟勾结大梁国,派人潜入冥元,其中或许出了差错,先皇断然不会命人毁了冥元。” 刘冥幽声音冷静,条理清晰分明,只是他小看了先皇这个老狐狸,即使是死了还留下这么一个祸患,而他竟然忽略了蛊毒这一事,若不能将那神秘人铲除,任由他们利用蛊毒胡作非为,这天下必然混乱不堪。 “那个神秘人,也就是‘蛊师’中地位最高的,现在投靠了大梁国的大王子,目的不纯。” “至今还没有查清楚他的身份吗?”兰雅冷静询问,若不能探明此人的身份,就不能知其目的,形势不明朗,就需要处处提防。 “尚未查明,此人行踪不定,而且会惑人心智,大梁国失踪的人已被他精神控制,成立了重生教会,宣扬若能毁灭天下,定能迎来重生。此教会日益扩大,大梁国混乱不堪,用武力镇压收效甚微。” 刘冥幽声音冷静,可那幽深的双瞳却渲染着层层涟漪,刘冥幽深刻明白此举所造成的严重后果,他必须尽快查出那人的真正目的。 兰雅听得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禁感叹,“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最恐怖莫不是也如此,这人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煽动百姓,控制人心,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隐藏至深。” 这样隐匿的危险,比对付刘子离还要惊险,在这谜团中,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深渊,因为你似乎永远不知道对手是谁。 “不要担心,有我在。”刘冥幽如此简短却坚定的话语,让兰雅心安定了不少。 无论什么样的危险,只要有刘冥幽在,就不用担心。 “答应我,不要再拿命去搏,我不允许你有危险。”兰雅多么想自私的不让刘冥幽插手此事,可她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那么就不要让她再经历一次伤害,不要像上次那样,亲眼看着刘冥幽倒下。 “有你,有千耀,我怎么舍得再以身犯险?”刘冥幽轻柔的话语像是羽毛一般,落在兰雅的心上,轻轻滑过,可以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心底暖暖的。 他不怕死,唯恐死后不能保护,陪伴着兰雅,还有千耀。 日月如梭,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兰雅每天照顾着小千耀,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而刘冥幽也时常守在他们身边,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值得用心守护。 刘冥幽尽量避免让兰雅知道关于大梁国发生的混乱,以及冥元面临的威胁,而兰雅也默契的不去问,因为他们都不想给对方压力,同样也相信此事可以顺利解决。 小千耀已经八个月大了,那俊俏的模样简直就是刘冥幽的翻版,而且性格也遗传了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眸子幽深,绯红薄薄的双唇轻轻抿着,除了兰雅特别逗弄他会发笑,大多时间看千耀都是冷峻,酷酷的模样,但也煞是可爱。 已是初夏,兰雅抱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千耀,坐在凉亭中,看着满池的荷花,含着花骨朵,衬着碧绿色的荷叶,给人带来清凉舒适之感。 海棠端来一碗清粥,兰雅怜爱的用勺子喂千耀,可千耀一点都不买账,淡淡瞥了兰雅一眼,就自顾自的欣赏那池子荷花去了,他俊俏硬朗的眉毛还挑了一下,这副冷峻的小模样,让兰雅哭笑不得。 兰雅不能朝着千耀发火,只能将气撒给旁边同样一副淡漠表情的刘冥幽了。 “千耀可真像你,喂他吃个粥,都这么高傲的回应,长大了如何了得?”兰雅忍不住抱怨,她多么想要一个可爱爱笑的孩子啊。 刘冥幽幽深难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的孩子就该是这样,沉着冷静,岂会和普通孩童一般,虽是心里这样想,却没有说出口,否则就要惹兰雅生气了。 刘冥幽接过孩子,有些不自然的抱在怀中,一双鹰皋的眼眸平静的看着小千耀,手中拿着勺子放在千耀的嘴边。 而千耀的反应就更加的可爱,似乎是一愣,或许感受到了来自刘冥幽的威慑力,然后轻轻垂下眼眸,有些不情愿的张开嘴,那乖巧又委屈的小模样。 兰雅看得噗嗤一笑,手指轻轻的捏捏千耀的脸蛋,“小家伙,真会看眼色,原来这么怕你爹爹,可你怎么不听娘亲的话呢?” 兰雅说完,就是一脸吃醋的玩味,不满的看着刘冥幽。 刘冥幽对此也很无奈,为了不让兰雅伤心,只能威胁的眼神看着千耀,语气冷静却有不容抗拒的威严,“叫娘亲。” 兰雅一听,这不是为难千耀吗?有刘冥幽这么当爹的吗? 赶紧着急的说道,“别用你冰冷的眼神看千耀,会吓着他的,他才八个月,怎么会开口说话呢?” 兰雅想要将千耀抱过来,好好安慰一下,心疼千耀这么小就要接受刘冥幽那冷冷的精神摧残。 哪知突然一声糯糯的就像是甜玉米一般的声音,“娘亲。”那小嘴轻轻张合,还有些模糊不清,但却能分辨那就是‘娘亲’的发音。 “相公,刚才是千耀叫我吗?”兰雅简直是不敢相信,拉着刘冥幽的衣袖有些不知所措。 刘冥幽嘴唇微微勾起一圈涟漪,“千耀,再叫一声娘亲。” 千耀似乎刚学会讲话,兴致高昂,一连叫了几声‘娘亲’,那声音糯糯,还能听到他说话时小嘴巴里的口水声,真的是吵架可爱。 兰雅母爱大发,抱着千耀,在他小小英俊白皙的脸蛋上猛亲。 兰雅到是没看见,小千耀不情愿的撇过脸,亮晶晶的小眼睛求救似的看着刘冥幽这个爹爹,还张舞着玉藕似的小胳膊,那番逗趣的模样,让刘冥幽原本冷峻双唇也向上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千耀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如刘冥幽,很早便开口说话,一开始叫的是‘娘亲’,后来也学会了叫‘爹爹’,但叫‘爹爹’的次数非常多,这让兰雅非常的吃醋,却也拿自己的儿子没有办法。 刘冥幽还调侃千耀非常的有眼力劲,这可比兰雅强多了,只要刘冥幽一有空,千耀就要找刘冥幽,大概是嫌弃兰雅天天吵他,逗弄他。 被刘冥幽抱在怀里,也不吵不闹的,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那模样还是酷酷的。 千耀本身很招人喜欢,舅舅一家人也很喜欢千耀,总说千耀长大后一定会如刘冥幽那般睿智沉稳,或许是另一个神话的存在呢。 今日趁着天气好,兰雅便带着千耀去了舅舅家做客,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幸福美满。 而在书房里,关闭着窗户,屋里是阴暗一片,站在阴影之下的刘冥幽,那冷峻的侧脸越发的深刻,幽深的眸子如暗夜的星辰一般,让人捉摸不透,不知会变幻如何。 第二百六十二章「番外篇」重生教会 刘冥幽神情冰冷,翻阅着西风调查到的资料,一双阴鸷的眼眸令人感受到深深的畏惧,他又变回了那冰冷沉稳的冥幽王,只有在兰雅和千耀面前他才是他们柔和的相公和爹爹。 “主子,如今所谓的重生教会日益壮大,不仅是在大梁国,已经蔓延到了曼罗国和冥元王朝,皇上暗中也绞杀了几位带头者,但这重生教会简直就像是幽魂一样,哪里都飘荡着,不仅蛊惑了百姓,还令大梁国朝中一些臣子归顺,大梁,曼罗,冥元三国已然是混乱无比,用武力镇压是杯水车薪,这精神控制的力量太过诡异。” 西风心里真想骂娘了,什么重生教会,搞得天下人心惶惶的,幸好主子早有防范,将这一消息及时封锁,冥元王朝是三国中受重生教会影响最小的。 刘冥幽打开周凝翰送来的密信,其中所说神秘人的身份着实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密信上清楚的写着,百年前大梁国的国师修炼蛊毒之术炉火纯青,留有传世蛊毒秘籍,记载众多蛊毒之术,母子蛊是其一,更有一种可以惑人心智的蛊术。 而控制重生教会信徒的情形就像是此蛊术,且国师的曾姓传人在二十年前于大梁国消失,而冥元王朝先皇身边却多了一个神秘的‘蛊师’组织,所以控制重生教会的人应该就是国师的曾姓传人。 他们野心勃勃,目的是为了颠覆三国,利用蛊毒掌握天下,那么百姓都会变成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活死人,如同行尸。 刘冥幽对于周凝翰的调查所说,并不是全然相信,却不能掉以轻心。 “主子,真的相信‘重生’一说?属下记得,在大梁战场上时,周凝翰曾经说过大梁国国师并没有召唤暗灵部队的能力,那只是一个传说,而那国师所留下的蛊毒秘籍,也只是可以解百蛊的方法,怎么又会有惑人心智的蛊术呢?这一切听起来真是匪夷所思。” 西风对此半信半疑,这蛊术听来如此强大诡异,又如何解决此事。 刘冥幽将密信烧掉,面色深沉,幽黯的双瞳如暗夜星辰,轻抿着淡薄的双唇,脸庞越发的冷峻,如寒冬料峭。 “周凝翰得到的是秘籍解蛊的部分,另一种蛊的部分在曾姓传人手中,母子蛊可以存在,惑人心智的蛊毒自是。” 刘冥幽只回答了西风的第二个问题,对于‘重生’一说没有言语,却是他心中最在意的,因为兰雅曾经说过她是重生之人,前世与今生命运结果完全不同。 刘冥幽担忧,这次的重生教会是否和兰雅重生之事有关,但依照目前的情形来说,尚不明朗。 “属下还有疑问,既然周凝翰拥有解蛊之术,为何现在不为那些加入重生教会的百姓解蛊,反而还任由事态发展。”西风不禁疑惑发问。 “惑人心智的蛊毒,半年便可自解,蛊毒远比人心难测。明日,派暗卫给曼罗国君主送口信,放任重生教会发展,露出风声蛊毒难解。”刘冥幽深沉的话语,命令似的口吻却让人心安,他已有应对之策。 “属下明白,主子是在扰乱敌方的视线,放长线钓大鱼。属下,立刻就去办。”西风这下才觉得精神抖擞,就让那重生教会先得意一阵子,之前他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派了几名暗卫混入重生教会中,如今已经搜集了很多的消息。 尽管外面已是混乱不堪,危机四伏,可刘冥幽将兰雅依然保护的很好,即使兰雅问起蛊毒的事情,他也总是给予兰雅安心,不让兰雅担心。 夜席凉,微风拂,明月照,伊人柔,将醉梦,噩梦惊,这已是第三日,兰雅从梦中惊醒,她这三日做的是同一个噩梦,半真半假,在迷雾中,她嘶喊着刘冥幽和千耀的名字,他们却好似听不到一般,她上前伸手要抱千耀,可却被刘冥幽呵斥,质问她是谁,有何目的,而千耀竟然也吵着闹着她不是娘亲,还冲着兰雅的胳膊咬了一口。 不论兰雅如何解释,可刘冥幽和千耀始终对她横眉相向,刘冥幽说,他的娘子已经离世,千耀也说他的娘亲走了。 兰雅泣不成声,想要拉住刘冥幽的手,却被刘冥幽狠狠甩开,看着刘冥幽和千耀离她而去,那种心痛如刀割一般。 “不要扔下我,冥幽,不要走。”兰雅痛苦的喊叫,额头上布满冷汗,终于从噩梦中醒来。 刘冥幽将她拥入怀中,安慰似的擦去她的额头上的冷汗,为她整理好被泪水浸湿的发丝,“怎么了?连着做噩梦,梦到了什么?” 听到刘冥幽的关怀,兰雅联想到了那扶鸾之术占卜的结果,和梦中的场景极为相似,她感觉到心非常的慌乱,却还是冲着刘冥幽莞尔一笑,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就是梦到你和千耀父子两关系太好,你都没有时间陪我,我有点不开心而已。”兰雅瞎诌了一个谎话,希望不被刘冥幽看出来。 刘冥幽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千耀长大自有良人陪伴,而你只有我的相守,真是个傻瓜。” 刘冥幽对于兰雅这种小孩子的想法哑然失笑,兰雅和千耀吃醋,也是有趣。 同时这番话也表明了兰雅在刘冥幽心中的地位,兰雅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最值得守护的人,他的选择从来没有变过。 从兰雅难产时的选择,到如今的这番回答,这就是刘冥幽对兰雅的独特所在。 兰雅明亮的眸子里泛着点点泪花,有刘冥幽这句话,此生足矣。 无论扶鸾占卜是真是假,她都不惧怕。 “相公真好。”这是兰雅发自肺腑的话,刘冥幽对她的爱怎一个好字了得。 “好了,睡吧。”刘冥幽轻柔的声音响在兰雅耳边,他手掌轻轻拍着兰雅的脊背,动作轻柔,包含情意。 直到看着兰雅熟睡的容颜,呼吸平稳,刘冥幽在兰雅额头落下一个吻,这才安心入睡,他始终怀抱着兰雅娇小的身子。 大梁国内,一间昏暗的密室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那里面有恐怖的虫子,不知名的药粉。 而那佝偻的身影,全身被黑色的披风罩着的人,手臂上爬过一只至毒通体红色的蜘蛛,只看到那手臂瞬间黑紫,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却见那黑衣佝偻身形的人,露出嗜血诡异的笑容。 大梁国的大王子走近着密室,恰好看到这一幕,眼眸中也露出怯色,但为了共谋大业,也只能压下心中不适。 “重生教会的事情做得不错,你这惑人心的蛊真是好用,现在周凝翰已经焦头烂额,三国也将陷入混乱,所有的百姓都会服从于我们,可刘冥幽始终没有出手,你的计划到底可行吗?” 大王子的语气是质问的,对曾方的计划有些不满,这都六七个月了,还没有助他一统天下。 大王子知道此人是百年前国师的曾姓传人,名为曾习。 当初冥元王朝的皇帝驾崩,曾习就跑来投靠他,承诺可以助他一统天下,只要按照他的计划来做。 大王子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才将他安置好,如今急不可耐的想要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 曾习听罢大王子的话,诡异的撇过头看着大王子,阴险一笑,只见他侧脸时,满脸布满了疤痕,有血色痕迹,也有绿色毒液充斥,那都是他以身试毒的结果,一张脸干枯又恐怖,尽管大王子见了他几次,却还是会被吓到。 “大王子,很着急吗?”那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 大王子被他这话问的,只觉得全身恶寒,但还是厉声问道,“那刘冥幽神秘莫测,武功高强,只有本王拥有了暗灵部队才不会惧怕,你是国师的传人,定然也会操纵暗灵部队,快告诉本王。” 只听得这曾习手里拿着红色的瓶子,里面竟然钻出来一只血色蜘蛛,爬到曾习的胳膊上,令大王子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暗灵部队,操纵的是地狱的阴兵鬼将,大王子敢下地狱召唤他们吗?”那曾习断断续续的声音,似是捏着嗓子一般说话,令人发颤。 第二百六十三章「番外篇」安全的天空 “这,怎么可能?”大王子也吓得结结巴巴的,下到阴间地狱,这人岂不是死了吗? 曾习阴测测的一笑,“先祖的暗灵部队怕是没人敢召唤和操纵,实话告诉大王子,这暗灵部队根本不可能存在,人怎么可能进入阴间呢?哈哈,但我却有法子令重生之人下到阴间,大王子耐心点,一切快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重生之人是谁?你建立重生教会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大王子越来越迷惑了,感觉一直被曾习牵着鼻子走,令他恼羞成怒。 “大王子要沉得住气,重生之人这世上只有一个,却令前世今生有所改变。我现在做的不仅是为了让大王子一统天下,顺便还要达到死人的要求,所以大王子,只管耐心的等下去,会有一场好戏的。” 曾习的话越来越莫名其妙,那语气也是诡异的很,大王子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却见地上全是血色的红蜘蛛,吓得赶紧出了密室。 和曾习这种恐怖诡异的人合作,不知是福是祸,但大王子现在只能依靠曾方的力量,成就自己的春秋大梦。 密室里,曾习一脸狰狞,笑的诡异又猖狂,刘冥幽又如何,称之为神祗一般,如何解救得了重生的人呢? 本该是死了的人,凭什么可以改变命运?这原本就该是他的天下,他才是统一天下的强者。 就在曾习肆意大笑时,密室屋顶上,瓦片上露出的一丝光亮,屋顶上的黑衣人也听到了曾习所说的那些诡异莫测的话,眼眸中也透露出惊讶。 这曾习野心十足,与大王子合作,满足的是自己的野心,大王子,大梁国,只是他的垫脚石,而那所谓的重生之人,又是如何? 兰雅带着千耀去了舅舅家,本以为舅舅和表哥们都会在家,却只有舅母和三表哥向离在府内。 舅母看到千耀那俊朗帅气,可爱的小模样爱不释手,一直抱着逗弄小千耀。 而三表哥似乎是在收拾行囊要出远门,难道是朝中有急事? “三表哥,这是要去哪?”兰雅不禁疑惑发问,三表哥是皇上刘子轩的人,掌管着松风阁,负责收集情报,看三表哥脸色有些沉重,朝中定有要事发生,莫不是与冥元以前的那些蛊师有关? “奉皇上的命去办点事,不过不着急,看到我可爱的小外甥都舍不得走了呢,小千耀长得可真像冥幽王,眉眼极其相似,瞧这高傲的小模样。” 向离不想兰雅知道现在发生的混乱,就转移了话题。 兰雅抿嘴轻笑,谁都说千耀长得像刘冥幽,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都有些相似。 “三表哥有事就先走吧,我和舅母聊会。”兰雅知道从向离的嘴里探不出什么消息。 向离走后,舅母特别热情贴心的给兰雅做了好多的补汤,“兰雅,你刚生完孩子一定要补补,而且不能操劳,舅母怎么看你脸色有些不好,眼角下方还有青影,没睡好吗?这冥幽王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心疼你的身子,不能克制一下吗?着来日方长啊,再要孩子也不急于这一时。” 兰雅瞬间羞红了脸,端着手里的汤,不知道是该回答舅母的话还是装作没听见继续喝汤。 兰雅觉得还是澄清一下比较好,事关刘冥幽的名誉。 “舅母,你多想了,只是最近夜里我总是做噩梦,没有休息好。” 哪知舅母暧昧一笑。“舅母知道,这夫妻的事有什么害羞的?” 兰雅决定放弃继续解释,而舅母似乎还在继续这个话题,兰雅真是尴尬的很。 这时一声糯糯甜甜的声音,“娘亲,抱抱。”这才让兰雅脱离了尴尬的境地,千耀就像是刘冥幽一般,总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护着兰雅。 千耀这么年幼,难道也懂得这个,这一叫可让舅母惊喜万分,“啊,小千耀才八个月大,竟然会叫娘亲,还叫娘亲抱抱,不愧是冥幽王的血脉,日后定是非凡。哪像你那几个表哥,一岁大才会叫人,和小千耀比起来,蠢笨的很呢。” 兰雅捂嘴偷笑,舅母说话可真有趣,亲昵的姿态让兰雅真实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 “舅母,最近舅舅和表哥们很忙吗?”兰雅探究的问道。 “你舅舅好几天都没睡过好觉了,梦话里都在说重生教会的事情。这几日都在皇宫商议事情,那冥幽王岂不是没有时间陪你吗?这几日要不过来陪着舅母。”舅母亲切柔和的表情满是关心。 “他倒是不忙,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陪我,舅母不用担心。” 兰雅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重生教会,她扶鸾得到的两句词,三世浮沉乱世姻缘多阻滞,生死阴阳相隔父子留,重生也枉然。 重生,重生,越想越觉得心慌。 而皇宫内,刘子轩正襟危坐,看着暗卫发回来的消息,原本邪魅张扬的眼神变得黯淡下去,胸中闷着一股子火气,愤怒的将那密折摔倒地上。 “又是这重生教会,杀了无数,又冒出这么多,若是揪出幕后这家伙,定然要将他千刀万剐,大梁国的大王子已经露出了马脚,可那玩弄蛊术的曾姓传人依然不知所踪,皇叔,真能沉得住气,现在冥元也面临着危险,边境百姓已被控制,随手都有可能造反,皇叔曾说这曾姓传人是先皇身边的人,而先皇最恨的便是你,要报复也是先找你,可如今这曾姓人野心膨胀,不仅要毁了冥元,还有颠覆天下。” 看着旁边坐着的刘冥幽,一双幽深的眸子似是平波荡漾,未有涟漪,对于重生教会壮大遍布的事情并未有特别的情绪,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修长的手指摸索着青花瓷茶杯的边缘,淡漠的神情不知为何。 “横加阻止,只会肆虐更甚,留着时间,继续追踪,摸清底细为重。皇后有何动静?”刘冥幽声线低沉,言辞却极其稳重。 “皇后?除了迷惑朕以外,没有任何的动静,而她许久没有进入密道见神秘人,最近似乎是安分不少。”刘子轩根本就不把那所谓的大梁国公主当回事,只会些狐媚子的勾人手段而已。 “不可大意,她的目的绝非只是针对你,若你我陷于重生教会事中,她极易在背后玩弄手段。”刘冥幽认为大梁国公主这颗棋子绝非如此简单,背后定然隐匿着重大的阴谋,只是现在无从查起,只能严加监视。 “朕明白了,定会叫她安心等死,一旦除掉那曾姓人,她的下场只有死,大梁国内,周凝翰正在追查曾姓传人的下落,希望早日有所进展,但是皇叔和朕派出去混入重生教会的暗卫,有几人已经被杀,这曾姓蛊师的能力倒是不容小觑。” 刘子轩讥讽一笑,心里也明白他们这次是碰到对手了,这对手还是个玩弄蛊毒,控制人心的家伙。 “自恃强大之人,对自己强大之处深信不疑,亦是其弱点。继续派暗卫潜入,每日换一批。”刘冥幽冷静淡漠的声音,让人清醒。 曾姓传人,即使蛊毒之术出神入化,但他心中迫切渴望的是权力,便是有所羁绊,自然会有露出马脚。 “皇叔,果真有耐心陪他们玩。”刘子轩此话自然是出于对刘冥幽的赞叹,也明白刘冥幽的做法,继续派暗卫潜入,就是为了扰乱他们的心智,被发现了暗卫的存在,还继续加派暗卫,必让敌人心生疑惑,不着意味。 刘冥幽默然,黑曜石般的双瞳幽黯之深,一眼望不到底,语气冰冷的说道,“同时继续追查曾姓传人的所在,蛊毒强大,在于其培蛊之久,蓄毒之深,他潜伏了二十几年,蛊毒来之不易。” 刘子轩听罢,真想给刘冥幽竖起大拇指,“皇叔比朕还狠决啊,皇叔是要找到他的老窝一举端了,还要把他辛苦配制的蛊毒毁于一旦,那他还怎么嚣张下去?” 刘子轩笑的邪气十足,对于刘冥幽的狠决算是见识到了。 刘冥幽对于刘子轩的戏虐丝毫不感兴趣,事情谈完了,他要回去陪着兰雅,不管外面有多么的混乱,身边潜伏着多少的危险,他都希望给予兰雅一片安全的天空。 第二百六十四章「番外篇」身陷危险 当刘冥幽回府,站在庭院中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明净幽蓝的天空下,鲜艳花朵绽放,彩色蝴蝶纷飞,兰雅怀抱着千耀,悠然坐在秋千之上,周围的翠绿色将他们包围,清丽之感,如梦如幻。 而他们的笑声萦绕在刘冥幽的耳边,他希望兰雅和千耀永远都如此快乐和幸福。 兰雅回眸便看到了刘冥幽高大修长的身子站在那里,凝神望着他们,抱着千耀便走近刘冥幽。 “这么晚才回来?等了你很久,你看千耀小眼都迷糊了。”兰雅嘴角勾起甜甜的笑容,眉眼弯弯似月牙。 “在院子里,是为了一直等我?”刘冥幽声音轻柔,望着兰雅怀里都要睡着的千耀,幽深的眸子泛着光彩。 “嗯,有话想跟你说。”兰雅笑的灿烂,掩饰了语气中的担忧。 “先把千耀给我,手酸了吧。”刘冥幽贴心从兰雅怀里接过熟睡的千耀,这小家伙虽说只有几个月大,重量倒是不轻。 “他倒是睡的很熟,今日带他去了舅舅家,舅母对千耀爱不释手,直夸他可爱,还说和你很像,一个模板刻出来似的,要我说啊,你那脾性也遗传给了他。” 兰雅现在母性爆发,谈起千耀就说个没完没了,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刘冥幽认真的听着兰雅叙述了很多千耀的趣事,丝毫不觉得厌烦。 兰雅说完千耀又转移了话题,“舅母说,舅舅和表哥们最近很忙,因为朝中有事,大家都在议论重生教会的事情,现在有进展吗?” “想问什么?”刘冥幽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兰雅,淡漠的声音响起,了解兰雅,怎会不知道兰雅想要问什么? “重生教会牵涉众广,而蛊毒的狠毒险恶,你我很清楚,曾经的你因为身中蛊毒,生命垂危,我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痛苦,现在我们有了千耀,不能再轻易以身试险。所以,我希望你做事不要再瞒着我。我想知道一切,想要和你一起承担。” 兰雅能够感觉到,刘冥幽有事瞒着她,与他朝夕相处之久,若刘冥幽有事瞒着他,就会经常若有所思的看着兰雅,不言语,不显露。 兰雅不敢再去想象,若再经历一次刘冥幽的不辞而别,她再奔赴冰天雪地的战场如何? 可刘冥幽始终沉默不语,不作回答,这注定是一场不欢而散的谈话。 可他们都不知道,这竟然是他们分离前的最后一次的谈话和见面,再次见面,已然物是人非,命运回转,错愕万分。 刘冥幽不回答,兰雅也不做声,两个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彼此,互相较着劲,无关乎输赢,却是彼此在乎对方的拉锯战,谁都爱对方胜过自己,怎能不起冲突? 刘冥幽终究是看兰雅那执着的眼神,心中微疼,不忍如此对她。 他一双眸子幽深难测,沉声言语,“我希望,你和千耀安好。”刘冥幽沉声简单的回答,便是不愿意回答兰雅的问题,或是默认了有事瞒着兰雅。 “若是你身处危险,对抗阴谋,叫我如何安心?又如何保护千耀?”兰雅清澈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刘冥幽,执着的模样令人心疼。 终究刘冥幽只是淡漠说了一句,“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说完就抱着千耀向前走去,只给兰雅留下一个笔直的背影。 刘冥幽眸中深沉,垂眸看着熟睡的千耀,对于兰雅的问题,他不做回答,只能在心底念着,‘兰雅,若你知道真相,又如何承受得了?那必将摧毁你的心智和一切,所以还是由我来承担,阻止那一天的到来,我和千耀都不会让你离开。’ 兰雅望着刘冥幽背影,兀自低声叹气,苦笑一番。 这一场谈话,不欢而散,两人一夜无眠,背对着背,也不言语,只听得两人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却始终没有人打破这种沉静。 清晨日出时,刘冥幽就起身出府了,至于去了哪里,并没有告知兰雅。 兰雅醒来时,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是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应该是刘冥幽为她掖好了被角,兰雅兀自勾起一抹苦笑。 谁都不希望对方去独自承担危险,所以只有彼此的伤害。 其实兰雅并不知此事究竟严重,刘冥幽曾想过如实告知兰雅,但是昨晚他看到兰雅怀抱着千耀,笑的幸福的模样,改变了主意。 一个人历经了多少的苦难才得来如今幸福美好的一切,却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幻为泡影,那种失去决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得起,尤其是兰雅这般敏感重情之人。 “王妃怎么了?王妃,该用膳了。”海棠站在一旁准备好了膳食,可王妃若有所思,没有听到她讲话。 “嗯,千耀呢,先喂他吧。”兰雅神虚太游,一直想着刘冥幽的事情。 “王妃,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可以跟海棠说说的。”海棠出声关心询问。 兰雅望着海棠,轻柔一笑,打趣道,“嫁人了,果然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可总是静静的看着,在心里傻傻的担心。” “哪里有啊,只是最近西风都不在,我问他什么事都不说。”海棠说起西风,像是委屈的小媳妇,声音都变得轻微了。 “西风,被王爷派出去几天了?”兰雅越发的担忧外面所发生的事情,西风是刘冥幽的近身暗卫,也是暗卫组织的头领,他一般不会轻易外出执行任务和命令,除非此事极其重要和危险。 “大概五日了,海棠很担心他。”海棠说起西风,柔丽的眼睛里都泛着泪光。 兰雅还真不忍心看到她如此这般,赶紧劝慰道,“留你在府里,就知道胡思乱想。你去派人给舅母送信,相约一起上山拜佛,为众人祈福,福佑冥元,如此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兰雅也唯有想用这个法子可以缓解心中的忧虑,对舅母,海棠,也算是求得心理安慰。 海棠听罢,笑得一脸开心,兰雅感叹,这个傻丫头果然容易满足。 马车已经在外面备好,兰雅在屋子里给小千耀整理好衣衫,看着千耀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眨着一双黑珍珠般的双瞳,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如羽毛扇子般,樱桃似的小嘴巴轻轻的抿着,真的很像刘冥幽。 “娘亲,抱抱。”听着千耀糯糯的声音,兰雅笑的很甜。 “小千耀,长得好快,不久后就可以学习走路了,跌跌撞撞的样子肯定很可爱。” 兰雅冲着千耀甜甜的笑着,接过千耀伸过来的双手,搂住兰雅的脖子,就扑到兰雅的怀里。 “好了,我们出发了。”兰雅手指轻轻的刮刮千耀的鼻尖,宠溺的眼神不言而喻。 坐在马车里,不久就和舅母会合了。 舅母也很开心,在这天气晴朗的日子里,有兰雅和小千耀陪伴在左右,一切都是美好的。 “兰雅,还是你细心体贴,早知如此,当初舅母就应该生个女儿,也和你一样细心喜人,哪里像你那三个表哥,一点都不顾家,跟着你舅舅天天就往外跑,可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闷。今天啊,我看到小千耀,就像是吃了蜜糖般。” 舅母看着千耀,笑的很甜,千耀这孩子就很招人喜欢,而舅母对千耀非常的疼爱,每次都爱不释手,要抱上好一会逗弄千耀。 兰雅也心疼舅母一人在家苦闷,好久没见舅母笑的如此灿烂,便说道,“那就让千耀和舅母坐一辆马车,让千耀好好陪着舅母吧。” “小千耀来陪舅母了,真开心啊。”舅母煞是开心,直冲着兰雅微笑。 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看到周围的景色,山明水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也感觉轻松了许多。 寺庙在一座山上,不可避免的要走山路,马车一路有些颠簸倒也正常。 马车行走在一处山崖前,抬头望着盘山的路,一层一层相叠。 就在此时,兰雅竟然看到高耸的山顶之上那来势汹汹的几块大石头快速坠落,恰好就在他们的马车顶上。 “后退。”兰雅神色凝重,用尽力力气朝着马夫吼道。 那马夫不知为何,但也迅速听从了兰雅的命令,赶紧后退。 兰雅所在的马车是第一辆,他们后退,舅母和千耀的那辆马车也顺势后退。 就在他们迅速后退之际,眼看着前方形势陡峻险恶的悬崖,竟然也在一瞬间崩塌,飞溅而起的石头砸向了马车。 惊得马匹慌乱,幸好马是幽王府里的,曾也是上过战场的战马,过了片刻算是冷静了下来,而兰雅的眼角处被石子划过,恰好划破了眼角下方的泪痣,那泪痣越发的鲜红了。 幸好兰雅迅速做出后退的命令,若再前进一步,定然要葬身于崩塌的悬崖巨石之下,若不然,就不会现在只被石头划过的危险。 兰雅一心念着后面的千耀和舅母,朝着后面的马车喊道,“舅母,你和千耀可有碍?” 舅母刚才也受到了惊吓,但她始终将千耀紧抱怀中,没有让千耀受到危险,而千耀不愧是刘冥幽的血脉,面临飞来横祸的惊险,没有哭闹不止,反而眨着一双黑乎乎的眼睛,似是谨慎的观察着周围。 “我们没事。”舅母也大喊着回应兰雅。 兰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若她猜的不错,这场山崩石裂针对的是她,因为她的马车是标志性的幽王府里的,庆幸之前将千耀抱给了舅母。 第二百六十五章「番外篇」保护好千耀 不等兰雅思索下一步如何应对,还未猜出这幕后黑手是谁。 就在片刻之间,马车前似是从天而降围了很多的黑衣人,各个蒙面不知其身份,却看到他们手中的刀剑明亮刺眼,充满着杀气,这一场劫杀,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兰雅不动声色,撩开帘子,一脸冷静淡漠的看着前面的黑衣人,观察着他们身上有何显露身份的特征,知己知彼才能掌握主动权,万不可贸然出声,越是显得沉着冷静,就越会让眼前这些人轻而露出马脚。 领头的那位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将兰雅的马车包围。 兰雅表面上云淡风轻,一双眸子毫无畏惧的看着这群黑衣人的动作,右手拿起之前放在马车上的千耀的衣物,这还是刘冥幽所说,千耀尚小,若是出门多带几套衣物为好,以防着凉燥热。 这些人的目的是针对兰惜,自然也清楚千耀是兰雅和刘冥幽的软肋。 兰雅拿起千耀的衣物,装作轻柔的将衣物抱起来,外人看来倒真像是兰雅怀抱着小千耀一般。 兰雅轻轻拍拍怀中的衣物,并柔声细语,“千耀,别怕,娘亲在。”兰雅这一举动,倒是骗过了这群黑衣人,大部分的黑衣人围着的是兰雅的这辆马车。 那领头的黑衣人对于容锦这种淡然,面临危险无动于衷的模样,心有所疑,不禁发声问道,“幽王妃,难道不好奇吗?” 兰雅悠然一笑,语气带有嘲讽,“明摆着的事实,本王妃好奇什么?” “幽王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领头的黑衣人被兰雅这一嘲讽激怒了,明明他处于主动地位,是猎杀者,怎么还有猎物如此的嚣张,这地位转化实在太快,世人之道冥幽王处事不惊,这幽王妃却是出奇的镇静。 “你们蒙面与否,本王妃都不知尔等身份,但是你们手中的杀意腾腾的长剑却是刻着大梁的名号,应该是大梁国大王子派来的吧?” 兰雅言辞清晰,有理有据,那种淡然沉静的气势令人不容忽视。 “幽王妃观察真细致,生死攸关自己,还有闲情观察我们的佩剑,但你猜得半对半错,大王子的权势比起教主算得了什么?今日就是奉教主之命,狠狠折磨你而来。” 这领头的黑衣人说完,其余黑衣人都笑的诡异万分,阴测测的笑声回荡在山谷间。 面对这些黑衣人的来势汹汹,兰雅并不惧怕,她唯一担心的是千耀。 不论她遭受怎么样的折磨和痛苦,都希望千耀和刘冥幽能够安好。 但她也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人,即使被这些人带走,她也会想办法保护千耀,舅母,海棠。 兰雅冷哼一声,“教主?重生教会的教主吗?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兰雅这番话嘲讽之意非常的明显,惹得那黑衣人怒意横生。 兰雅目的就是要激怒这群黑衣人,他们都是重生教会的教徒,必然将那所谓的教主奉为神明,如此侮辱他们教主,必然他们怒气横生,自然无暇顾及兰雅的小动作。 那黑衣人怒不可赦,一把长剑直接横在兰雅的脖颈上,冰凉的触感席卷而来。 兰雅只是耻笑一声,“你的教主没有命令你这么轻易的把本王妃杀了吧?还不放下剑。你们要什么,本王妃清楚的很,本王妃和小王爷你们可以带走,条件是必须放了他们。” 兰雅所指的就是海棠和舅母等人,兰雅给海棠使了一个眼色,要海棠去后面的马车。 海棠眼睛里泛着泪花,又不敢哭出声音来,只好望着兰雅往后面的马车走去。 海棠和舅母待在一辆马车里,听到前面兰雅与黑衣人的对话,痛苦的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的哭出声音来,眼角的泪水却是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舅母狠心将千耀的嘴巴捂住,不让千耀发出一丝的声音,否则的话,不光是兰雅,所有的人都会有危险。 而千耀眨着黑曜石般的眼眸,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眸似是一直望着兰雅的方向,也许他心里也能感应到自己的娘亲面临着危险,为了救他护他,独自一人承受着一切。 千耀也很乖巧,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那黑衣人尚有警惕,也不相信此事会这般的顺利。 看着兰雅怀里所谓的孩子说道,“把你怀里的孩子拿来,以防幽王妃耍花招,幽王妃最在意的就是这孩子吧。” 兰雅怒不可赦,“真卑鄙,孩子,不会给你。” “那就由不得幽王妃了。”那黑衣人嘴角带着嗜血狠毒的笑容,拿起手里的长剑瞬时挑起兰雅怀中千耀的衣裹。 就在同一时间兰雅拔下头顶上的玉簪子,几乎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狠狠的刺向马背,那鲜血淋漓染红了兰雅的手。 马受惊,瞬间冲向了前面的黑衣人,马蹄飞溅而起的灰尘,腾起的小石子像是飞舞的刀子一般,打向了周围的黑衣人,这场面瞬间混乱,让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飞沙走石,尘土飞扬,眼睛都被风沙迷了眼。 舅母和海棠在马车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心里祈祷着兰雅千万不要有事,可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凭着兰雅一人之力,能将他们保护安好,已然是最大的努力,她只能选择自己以身冒险。 刚才那挑剑准备夺走千耀的黑衣人,看到长剑挑起的只是衣衫,哪里见到那孩子的影子,感觉像是被戏耍了一把,愤怒咬牙切齿的说道,“幽王妃,可真厉害,拦住后面的马车,快。” 刹那间,所有的黑衣人都朝着后面的马车奔去,而就在黑衣人出声之际,兰雅迅速跳下马车,抬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朝着千耀和舅母所坐的马车狠狠砸去,那马也受了惊吓,迅速掉转朝后奔去。 “照顾好千耀,快走。”兰雅撕扯着声音,朝着舅母大喊,眼眸中带着笑意,看到舅母紧紧怀抱着千耀,不知道她的千耀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是不是被吓着了呢。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这样她就放心了,眼角下方却静默的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泪水混合着鲜血的三生泪痣,无法形容的凄美或奇异。 舅母和海棠满脸泪水,只能任由马车带他们越走越远,而兰雅的身影越来越模糊,黑衣人的长剑都架在兰雅的脖颈之上。 “王妃,不要啊。”海棠哭的嘶声力竭,扒着马车的边缘,看着身在黑衣人群中的王妃,身影那般的淡薄,可她的哭诉兰雅却是听不到了。 舅母眼睛泛着泪花,只看着怀抱中的千耀安然无恙,这也算是唯一给予兰雅的安慰了,兰雅,千万不要有事,心里默念着。 兰雅被黑衣人团团包围,脸上丝毫未有惧色,“你们若是自不量力,妄想着继续追过去,只有死路一条,冥幽王的暗卫很快就会追来。” 她的脖颈上被架着无数把刀,已然有了血色的印子,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各个凶神恶煞,兰雅依然沉着平稳,语气淡漠却不容忽视,威胁的气势令人胆寒。 “带走。”那领头的黑衣人也考虑到兰雅所说的,冥幽王强大的能力深入人心,不得不谨慎行事。 只抓着纪兰雅一人,好比全军覆灭的好。 但越想越生气,这纪兰雅,可真是胆子够大,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心里愤怒极了,狠狠朝着兰雅的小腹踢了一脚,兰雅瞬间被踢倒在地,嘴中一口鲜血吐出,苍白的嘴角染红,淅沥的鲜血顺着她瘦削的下巴一点一滴的滴落在冰冷的石头上。 兰雅只是冷漠一笑,她早已会预料到比这更残忍的折磨,这一点伤算得了什么?只要她的千耀安好。 那黑衣人拿出一个瓶子,嘴角带着嗜血的笑容,往兰雅鼻尖一放,兰雅顷刻晕倒,衣衫领口浸染血色的艳丽,瘦弱的身子被无情的拖着,扔上了马车,额头被磕破了,鲜血顺着模糊了整张素净明丽的脸庞。 第二百六十六章「番外篇」因为爱你,所以要心狠 若是被刘冥幽看到眼前这一幕,定会将这些人千刀万剐,都难解心头之恨。 他的兰雅,是他呵护的珍宝,容不得别人染指,若有忤逆着者,就等着尝试地狱般的痛苦吧。 马车狂奔,舅母和海棠在马车里,担忧兰雅的安全,恨不得马上奔回王府。 可回了王府,王爷竟然还在皇宫没有回来,她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又不能横冲直撞的去皇宫找人,只能等在宫门口。 舅母怀中抱着千耀,奔波一路,小千耀竟然睡着了,恬静的睡颜,俊俏的小模样。 庆幸他还小不懂事,不知道自己的娘亲下落不明,生死难测。 “王爷,怎么还不出来?王妃可怎么办啊?海棠好想王妃啊,王妃千万不能有事。”海棠哭的嗓子都变沙哑了,抬头望着天空,双手合上,朝着上天祈祷,一定保佑王妃平安。 “不能等了,直接闯吧。兰雅是我的亲外甥女,她是为了救我们才身陷险境,就算是被降罪也要闯皇宫。” 舅母当机立断,想起马车飞奔,身后的兰雅嘶声力竭叫他们先走,她却独自一人面临众多黑衣人的围攻,可怜的兰雅啊。 若是兰雅知道舅母对她关爱之极,不惜硬闯皇宫,定然是感动,这一世她终于感受到了亲人的带来的温暖。 “好,海棠也不怕死,也和您一起硬闯皇宫。”海棠含着泪,已把王妃的命看的比自己还中,因为王妃对她那么好。 两个妇孺,一个几个月大熟睡的孩子,就这样下定决心硬闯皇宫,面临守卫的阻拦,依然毫不畏惧,宫门外,因为他们的硬闯吵闹极了。 “让开,我们要进去,找冥幽王。” “冥幽王,岂是你们能见的。”两方僵持不下,这时候下了朝的舅舅和三位表哥正好出了宫门,就看到这番场景。 “住手。”镇国公一声令下,守卫才放了人。 舅母泪流满面,慌张的说道,“兰雅出事了,快去救兰雅啊。” “什么,表妹怎么了?”三位表哥紧张的询问。 刘冥幽从远处,就从他们嘴中听到了兰雅的名字,再看他们神情慌乱的模样,还有海棠一脸的眼泪,心中不安,难道是兰雅出事了。 还没等舅母细说,刘冥幽迅速飞奔到他们眼前。刘冥幽神色阴沉,眼眸幽深,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说,怎么回事?”那语气低沉,愠怒。 一时之间,舅母和海棠都吓傻了,因为刘冥幽阴冷的神情太过吓人。 还是舅舅反应快,赶紧问道,“兰雅怎么样了,说清楚。” 舅母哭的凄凉,“清晨,兰雅约我上山拜佛,可半路遇到一群黑衣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剑,凶神恶煞的。那些人要挟持兰雅和小千耀,幸好千耀由我抱着在另一辆马车里,兰骗过他们,让他们以为千耀在兰雅怀里,但最后被揭穿,是兰雅当机惊了我们的马,让我们先走,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被黑衣人围住,脖子上架了那么多的剑。兰雅啊。” 刘冥幽眼眸阴沉似是滴出水来,蒙上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这时千耀好似醒了,竟然哇哇的大哭,嘴里喊着“娘亲, 娘亲,抱抱。” 抬眼就看到自己的爹爹一脸冰冷,越发哭得大声。 刘冥幽无暇顾及,纵身一跃,跳上一匹黑色的骏马狂奔而去,而其余人也紧随其后。 策马狂奔,一路上刘冥幽的脸色阴沉,眸子里黯然,冷峻的眉宇紧紧的皱着,手掌紧紧的拉着缰绳,勒出了红印,他也毫无知觉,他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奔到那里,保护他的兰雅。 他痛恨自己,世人都道他是战无不胜的冥幽王,神秘强大的力量让人畏惧,可为什么三番几次,他总是无法保护好他的女人,他唯一爱的女人。 是他,为了查清楚曾姓传人的真正目的,派了西风,出动了众多的暗卫,可为何偏偏没有特别交待暗卫保护好兰雅。 是他,自以为是不告诉兰雅一切,就是对兰雅最大的保护,可现在呢,他的女人生死难测。而他早该想到,那曾姓人的目的是覆灭天下,最大的敌人是他,而他最大的软肋是兰雅,是他令兰雅陷入险境。 无论是谁,不论目的,只要是动了他的兰雅,他的女人,就一定会让他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终于狂奔到出事的那处悬崖,跃马而下,站在崩塌的石头之上,周遭悬崖塌陷坠落,跌落的巨石堵住了前面的山路,还能看到眼前空气中溅落而起的灰尘砂砾,他们刚走没有多远,他和兰雅只是相差半柱香的时间,若他再快一点到达。 地上是触目惊心的鲜血,滴滴答答的一段痕迹,再往前看却徒然消失。 他低下身子,手指摸过那血迹,还是温热粘稠的,如若这是兰雅的血迹,那么他必然将这些人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舅舅一众人也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触目看到的就是血迹斑斑,而刘冥幽俯下身子从石头缝隙中拿出了一根玉簪子,那玉簪子做工精致,在阳光的照射下通体发亮,可是簪子柄处那触目惊心的血迹,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流,滴落在石头上,溅起的血迹染红了刘冥幽黑色长袍的一角。 “这血迹是谁的?”三表哥向离不禁发问,心里多么不希望这是兰雅的血。 可舅母和海棠看着那滩血渍哭的稀里哗啦,已然是默认了这应该是兰雅的血。 舅舅沉下心神,当务之急是查明那群人的身份,走到冥幽王身边,看到王爷手中的玉簪子,疑惑问道,“这簪子是兰雅的吗?” 刘冥幽想到了那夜,猜灯谜时的不寻常,若是一个普通的摊贩怎么可能有这么珍贵的玉簪子,可恨他当初没有想到,而那晚他察觉到总有可疑目光的追随,但看兰雅玩得开心,他并未多加理会,却没有想到那曾姓人,从那时就开始了阴谋,而且还给兰雅下了慢性毒药。 犹记得兰雅接连几日做噩梦,只当是她压力大,有些疲劳,没想到长达七个月的时间,竟然逃过了刘冥幽的眼,这样的对手可真是潜伏至深,但太过得意忘形,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刘冥幽将那玉簪子高高举起,正中阳光直射,玉簪子上的血迹就像是火焰一般,滋滋的发出声响,片刻那玉簪子就变成了黑焦。 “玉簪有毒,损人心智,是重生教会之人将兰雅掳走。”刘冥幽说罢,就将那变黑的玉簪子控入掌心,用内力摧成了黑色粉末。 他的脸越发的冰冷,眼神阴鸷狠绝。 “竟然是重生教会的人,实在太过狂妄。”舅舅一脸怒不可赦,这重生教会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我们如何查找兰雅表妹的下落?是否需要动用松风阁的力量?”三表哥向离脸色凝重,语气严肃,绝然不允许别人伤害兰雅。 刘冥幽抬眸望着悬崖上方一株绿草之上不易察觉的点点血迹,沉声道,“往悬崖上方追,加派人手,日夜搜查。”刘冥幽说完直接转身就走,似乎并不打算率领暗卫找兰雅。 刘冥幽这样的做法极其的矛盾,刚才飞奔而来是那么的担心兰雅,可现在只是派暗卫查找,他为何不亲自找寻兰雅的下落。 “王爷,不打算亲自找寻王妃吗?”向离语气有些不善,他觉得刘冥幽为了顾全大局,好似放弃了兰雅一般。 “因为本王已预料到结果。”刘冥幽声音冷漠,侧脸越发的冷峻,转身丝毫未有犹豫,跃马而上,奔腾而去,只留给众人一个冰冷高大的身影。 他们却不知刘冥幽的心里有多么的冷和痛,他已预料到即使找寻几天几夜,都不会找到兰雅,他们既然将兰雅掳走,就不会令人轻易找到。 在适当的时机,他们会自动现身用兰雅来威胁刘冥幽,失去兰雅他比任何人都要痛,可是他的理智,他的冷静,告诉他决不能任性恣意妄为,这只会让兰雅遭受更多的苦,他要做的是迫使自己冷静,收敛起对兰雅的担忧,稳定心神,尽快找到曾姓人,掌握主动权,兰雅才会尽早回到他的身边。 他在布局,一步步的布局,决不能因为一时之痛,毁了整步棋。 而这痛,才是刚开始而已,他要承受的痛比这胜过万分。 若想和兰雅天长地久,现在就得狠下心来,而之后也得逼迫自己狠绝。 向离怒不可赦,“他怎么会如此狠心,不关心兰雅的死活呢?” “你懂什么?冥幽王的冷静和睿智,你我都比不上。冥幽王要你大张旗鼓的搜查兰雅的下落,是要麻痹对方,以此来换取时间想对策。对方既然掳走了兰雅,目的就是要威胁冥幽王,怎么会让我们轻易找到呢?” 舅舅呵斥向离,因为他很了解冥幽王的为人,也相信他的实力。 这般,大家都冷静下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王妃能够平安归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番外篇」楚善文偷听 而兰雅被这群黑衣人带到了一间地下密室,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烛台上一盏微弱的烛光摇曳。 兰雅仔细观察四周,除了能看出这是个密室以外,毫无所获,甚至分不清自己所处的大体位置,也不知这是大梁国还是冥元王朝。 兰雅站起身子来,除了小腹有些微疼,其余均无大碍,他们应该没有给自己下药。 就在此时,一道幽绿的光芒朝着兰雅的方向逼近,那看起来像是鬼火一般,若是普通人必然要吓得手足无措,可兰雅只是淡淡的看着,静待下文。 就在快要逼近兰雅的时候,那道幽绿的光芒消失不见,站在眼前的是一个蒙着黑纱的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女人,兰雅可以看到她嘴唇上的红色朱砂。 “纪兰雅,幽王妃,倒真是好福气呢,令天下人艳羡,传闻,冥幽王视你为珍宝,甘愿为你放弃皇位。他对你这么好,你说你该拿什么来回报他呢?” 女人的声音听来很柔美,可是那腔调却是刺耳的很。 “你很闲,费心费神操心别人的事。”兰雅也不是吃素的,对于这种无聊的问题她不会回答,而且她也在试探对方的身份。 那女人听罢,阴测测的一笑,“幽王妃可真高傲啊,就不好奇,把你带来这里做什么吗?当然,幽王妃可以说你不感兴趣,但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孩子现在可安然无恙吗?” 这女人笑得猖狂,自以为抓住了兰雅的把柄,虚张声势。 “如果千耀真的落入你们的手中,你现在就不该是这种语气。有话就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兰雅懒得跟他们废话,这些无聊的伎俩兰雅根本没放在眼里,她相信,千耀被刘冥幽保护的很好,不会给他们可趁之机。 兰雅这番话,可把这蒙面的女人气得发抖,真是油盐不进,真不愧是冥幽王的女人,又岂会如普通女人一般。 “幽王妃果真聪明,但也逃不过我们的控制,就等着慢慢的受折磨吧。”女人留下狠毒的话,转身便走了。 接连这几日,兰雅都在密室中,不见阳光,而那女人也没有再来挑衅。 兰雅猜测那女人的身份,十有八九应该是当今的皇后,所谓的大梁国公主,此前把兰雅掳走的人是重生教会之人,他们的教主会蛊毒,而此前善文也告诉过兰雅,皇后也会蛊毒,所以那个蒙面的女人是皇后,而那道幽绿色的光芒,应该是她脖颈间的纹身,涂了特制的材料,黑暗中才会发光。 善文说,皇后会惑人心智,应该是纹身的能力,而兰雅与她对话时,并没有将注意力和视线放在她的脖颈纹身处,所以并未被蛊惑。 而且这个皇后会玩蛊毒,也只是一些小把戏,或许正在钻研阶段,不足为惧,但最可怕的是人心,防不胜防。 朝野内形势紧张,而后宫也不会是那么平静,善文对于这个皇后一直警惕万分,而且也很痛恨皇后一直霸着刘子轩不放。 而最近刘子轩忙于处理公务,几日没有踏进后宫了,这正好给了楚善文机会。 楚善文在皇后身边安插了几个眼线,今日那眼线来报,皇后整日在宫中并未外出。 楚善文心生疑虑,决定一探究竟,看看这个皇后到底在搞什么鬼。 买通了皇后宫内守门的丫鬟,换了一身侍卫打扮混入其中,之前楚善文就时常女扮男装跟在刘子轩身边,会一些基本的武功,自恃有能力。 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混进了皇后的宫中,今日一定要探查到消息才罢休。 在墙角之下,探听了许久都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在善文准备放弃的时候,看到窗户外闪进一个黑色的人影,紧接着就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声。 “教主吩咐,藏好纪兰雅,万不可被发现,但不要忘记时刻干扰刘冥幽的视线,反复消殆他们的心智和耐心,时机一到,教主会送来蛊毒,届时你只需要种下便可。”这是刚才闪进去的黑影所说。 而那皇后不可一世的冷笑一声,“谁能想到纪兰雅藏在我的行宫呢,定会不负教主所托,真希望那一刻早点到来,那会是一场好戏。” 善文惊讶万分,纪兰雅竟然就藏在皇后的宫内,而且他们所说的蛊毒又是怎么回事?她必须马上告知皇上和冥幽王,尽早将纪兰雅救出来,而且还要拆穿这个狠毒女人的计谋,让她再嚣张,再敢迷惑皇上。 善文慌乱之间,不知觉衣衫被门外的树枝刮到,一片碎布挂在了树枝之上,听得一声布料撕扯的‘刺啦’声,刺耳。 而楚善文太过紧张和慌乱,也顾不上衣衫被扯了,只能咬紧牙关,硬是稳下心来,迅速离开皇后的后宫,吓得一身冷汗。 而屋内的皇后和黑衣人察觉到屋外轻微的声响,他们都是谨慎的人,打开门,看到外面并没有人,心里稍许放松,但皇后却在转身之际,看到树枝上刮着一片黑色布料。 在她宫内的宫女都不会穿黑色的衣服,所以刚才是有人偷听。 从树枝上扯下那块黑色布料,皇后妖艳的眼睛一撇,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越来越有趣了呢,哼,不自量力的东西。” 冷哼一声,紧接着朝那黑衣人吩咐道,“偷听到了又如何?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下去吧。” “遵命。”那黑衣人一跃跳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善文踉踉跄跄的跑去皇帝的尚书房,命人通报了再得以进去。 刘子轩正在翻看奏折,本身就被重生教会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而且听闻兰雅被重生教会的人掳走了,心里更加不爽。 可善文还在外面大吵大闹,于是干脆让她进来,看她能说什么话。 之前楚善文一直和那皇后斗得不可开交,刘子轩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臣妾有要事禀报,皇后包藏祸心,狠毒至极,和重生教会的人勾结,现在幽王妃就在皇后的宫殿内,刚才臣妾亲耳听到的。”善文神色慌张,语气多有急促。 刘子轩听到兰雅的名字,抬眸看着善文,虽然他也很急切的想要找到兰雅,但是此事必须十分确定才可以,否则就是打草惊蛇。现在那皇后的身份还不能揭穿。 “此事可不能乱说,后果多严重,你该是知道的。”刘子轩不得言辞严厉,此事需得再三确认。 “臣妾以性命作保,臣妾刚才买通了皇后宫中的丫鬟,换了夜行衣,潜入皇后宫内,亲耳在门外听到,皇后和一黑衣人对话,皇后亲口说的,幽王妃在她的宫中,而皇后还说,等时机一到,就要种下蛊毒。臣妾知道不该探听皇后的事,但是臣妾想要向皇上揭露皇后的真面目,替皇上分忧。” 善文索性全部都说出来了,就是要刘子轩相信她所说非假。 刘子轩无奈的看着善文,善文对他的感情他很清楚,也理解善文的苦心,但是他也不希望善文破坏大局。 “朕明白你的苦心,但是以后万不可擅自行动,你先回去。此事容朕再考虑一番,近日不要再见皇后。”刘子轩虽然语气不善,但也对善文有所关心,皇后是什么样的角色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不希望善文和她碰面,恐有不测。 楚善文心有不甘,还想继续说下去,可还是被刘子轩打发了。 楚善文多么希望刘子轩可以看到皇后的野心和狠毒,她太过于急迫,不可谓是一件好事。 刘子轩写了一封密信,派人送到幽王府,涉及到兰雅的事情,不论真假,最好是告知刘冥幽为好。 当刘冥幽接到密信,脸色阴沉冰冷,一眼望到的字只有两个,兰雅,他的心抑制不住的刺痛了一下。 密信中提到了那位皇后,刘冥幽便知道,这场阴谋才刚刚开始。 为了尽快确认此事,且隐匿行迹,他并没有经过通报入宫,直接施展了轻功,片刻便进了尚书房,衣衫飘诀,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沉着。 刘子轩也明白,此事急迫,而刘冥幽心中着实担忧兰雅,也不在乎这些君臣礼节。 刘子轩生性洒脱,对这些礼仪向来看的很淡,只是感叹皇叔为了兰雅竟也做到这份上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番外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言归正传,刘子轩迅速将刚才善文所听到告知了刘冥幽,特别强调了几句,“汶贵妃所说,朕以为基本属实,但是她来禀报时神色慌张,额有微汗,应该是偷听被发现了,也真是个蠢笨的家伙,所以,我们现在去后宫找人,徒劳无功,皇婶应该被转移了。”刘子轩想来忍不住调侃了几句,善文这傻女人还真敢去招惹皇后。 “距离此事过了多久?”刘冥幽冷声问道,一双眸子幽深,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刘子轩思索片刻,认真回道。 “皇后宫内的那条密道,你可有派人把守?”刘冥幽神色阴沉,脸色冷峻也泛着苍白之感,但是他眉宇间的戾气和冰冷不容忽视。 “皇叔之前提到过那条密道,自然有派暗卫在出口守着,那条密道出口通往护城河,一路可达边境,这么说来他们有可能会将皇婶转移到大梁国境内,朕手下密道可以与其联通,半路将皇婶截回。” 刘子轩早就查过那条密道通往的路线,他辛苦培养的松风阁,是地下情报组织,掌握三国境内所有的密道,对于各条路线了如指掌。 “他们不会将兰雅带回大梁国,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干扰本王的注意力。若不出所料,之后的几天关于兰雅的消息,层出不穷。” 刘冥幽冷静分析了全局,兰雅在这场局中所起的部分作用就是干扰他的心神。 打蛇打七寸,这场局暂且由着他们摆弄,真正的阴谋还在后面。 刘子轩邪气一笑,挑着细长促狭的眼眸,“他们玩得这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吗?真是够无聊的,存心的想要玩弄我们,真是自傲狂妄,只是可怜皇婶被折腾来折腾去的。皇叔,真的狠心,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眼睁睁的看着皇婶而不救?” 刘子轩幽深的眸子冰冷,令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被皇叔那冷漠威胁的眼神盯着,刘子轩适时的停止了这个话题。 “皇叔,接下来有何打算?”刘子轩赶紧转移话题,还是谈点实际的比较好,现在可是关系到他的皇位啊,虽对皇位并不十分看重,但也很不爽别人觊觎,猝不及防被踢下去。 “本王会随着消息,一路寻找兰雅,而皇上需在这段时间内,利用松风阁的力量,贯穿三国的密道,尽早找到曾姓人所在。”刘冥幽声音低沉,言辞条理,只是他心中郁结的疼痛无法言喻,这一次他又欺骗了兰雅。 他也曾想率性洒脱不顾一切的寻找回兰雅,但是他深刻的知道,如此做法只会让他们都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皇叔放心,朕培养的松风阁绝对会迅速找到那人的老窝,一举端了。”刘子轩肆虐的笑,这场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汶贵妃还听到皇后与黑衣人的对话,提到了蛊毒,在适当时机,他们便会在整个冥元王朝内种下蛊毒,是他们整个阴谋中至关重要的环节。皇叔,觉得他们所做的目的如何?” 刘子轩只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也是胆大包天,竟然要冥元所有人身中蛊毒,野心可真不小。 刘冥幽听到‘蛊毒’两词,脸色越发的阴沉,幽深的双瞳如浩瀚星辰,紧抿着淡薄泛白的双唇,脸色苍白却是冷峻异常。 要让冥元所有的人身中蛊毒,主要针对的应该是皇室,也就是和兰雅有关的所有人,目的是为了消磨兰雅的意志,与重生一事有莫大的关系。 而他们下毒的途径,只能通过水源,才能让冥元王朝所有的人中毒。 尽管刘冥幽知道他们下毒的途径,但是他并不打算告诉刘子轩等人,因为他自己也会喝下那有毒的水,是为了布下这盘步步惊险的棋。 若想和他们对抗,不知觉的将对手迷惑以此来争取时间,刘冥幽也得成为其中的一颗棋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对自己狠绝,才能令对手深信不疑,困于其中。 “皇后的身份绝不简单,应与曾姓人有密切关系,时刻盯着她。”刘冥幽面色冰冷,眼眸越发的深邃,眼角下方的青影浓重,他太过费心费神。 “皇叔,放心。”刘子轩嘴角挂着戏虐的笑容,带着阴险的意味。 他现在倒是应该去会会皇后这位蛇蝎美人了。 去了皇后寝宫,刘子轩带着邪魅张狂的笑容,嘴角玩味十足的笑意,一把将皇后拉入怀中,修长的手指描眉似的抚摸着皇后的脸庞。 这皇后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刘子轩心里耻笑不已,毛还没长齐的丫头还敢跟他斗,这不是找虐吗? “皇后,这么晚了还未就寝,可是猜到朕会来找你呢。这是不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呢?”刘子轩的语气乖戾戏虐,十足的风流潇洒。 可是这其中的暗喻,却是敲打和警惕。 皇后低声柔笑,装作害羞的模样,“皇上,好坏啊,怎么把臣妾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是吗?原来皇后也日夜思念着朕呢,可真是令朕愉悦。”刘子轩邪气十足,语气暧昧。 心里早就吐槽死这位皇后了,他见过无数女子害羞脸红,还没见过皇后这般矫揉造作,恶心至极的。 刘子轩将皇后横抱而起,两人双双躺在了床榻之上,刘子轩说了一些调情的话,注意力转移到了床榻后面墙壁,也就是密道的开关。 “皇后这床榻可真是小,令朕不好发挥啊。若是将这墙壁拆了,打造一张巨大的床榻这番可就爽快多了。” 刘子轩说着还拿手指磕了磕那墙壁,装作惊讶的说道,“这墙壁后面好像是空的呢。” 皇后心里紧张的很,一把拉住刘子轩的手,开始脱刘子轩的衣服。 就在快要脱完的时候,只见皇后拉开衣领,露出脖颈处的纹身,上面涂了特制的粉末,瞬间让刘子轩昏睡了过去。 这番那皇后才安定下心神,刚才刘子轩所说的话,明显已经怀疑她了,这密道不能再用了,日后定要谨慎行事才好。 皇后抬眸朝着屋顶望去,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从高高的屋顶上便跳下一个黑衣人。 “皇后,有何吩咐?”那黑衣人恭敬的说道。 “别叫我皇后,叫神姑,我要的可不只是冥元的皇后之位,如今刘子轩已经怀疑我的身份,而且他知晓了密道的存在,但是很奇怪,至今没有动静来寻纪兰雅,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花招,你找人迅速封了皇宫里的密道,回去禀报教主,我已将纪兰雅转移,明日就会执行计划。” 她容貌艳丽,可那脸上邪妄的神情却令人感到阴险十分。 “遵命,属下立刻回禀教主。”那黑衣人说完就隐匿了身形。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子轩今日来唱这出戏,就是为了找到那曾姓人的老窝所在。 那黑衣人前脚离开,后面就跟着刘子轩的暗卫,原本被迷昏了过去的刘子轩,睫毛微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跟他斗,还真是自不量力。 这种迷晕人的把戏,他玩得都腻了,头一次,他不小心中招,之后都会屏气凝神不去闻那奇怪的香味,假装被迷晕,这女人也是行事谨慎的,从未在他昏迷之后召集过黑衣人。 这次还是刘子轩提到了密道的事,加上她们刚掳走了兰雅,有些心虚才露出了马脚。 虽然有这点收获不错,但是刘子轩很不爽一点,那就是听这女人讲话,好似很不屑做冥元的皇后,而且每次将他迷晕都没有主动爬上床榻,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洞房,亏得善文还生气,看似他们二人恩爱,其实两人伪装得极好。 刘子轩心里很不爽,他如此英俊风流,怎么魅力就下降了呢? 虽然他很厌恶皇后这个女人,但是这明摆着不被女人待见,怎能不令他生气。 兰雅,是他喜欢有好感的女人,虽然也被嫌弃过,但是他不介意啊。 换做皇后这个厌恶的女人,另提别论,一定会让她死的很惨。 凭他对女人的了解,一个女人如此守身如玉的做作,那就是心怀男人了呗,她和大梁的大王子,曾姓人是一伙的,那她喜欢的应该就是大王子了,毕竟那曾姓人都可以当她爹了吧。 只等一切就绪,抓了她的心上人,狠狠折磨,看她再敢矫揉造作。 幽王府内,刘冥幽一夜无眠,看着摇篮里睡得香甜的千耀,心中思绪万分。 小心翼翼的将千耀抱在怀里,小小的身子,恬静的睡颜,看着千耀清秀的面庞。 兰雅总说千耀长得像他,可这樱桃似的小嘴倒是像极了兰雅,脑海里兰雅的笑容一幕幕的闪过,她狡黠的笑容,她撒娇的神态,她愠怒的表情。 心脏在跳动,却撕扯着疼痛,曾说三生泪痣,一世情缘,上一世他们没有相遇,所有的缘分积攒到了这一世,却依然坎坷万分,前世今生的宿命相互牵扯,他该是庆幸还是黯然。 第二百六十九章「番外篇」中计 言归正传,刘子轩迅速将刚才善文所听到告知了刘冥幽,特别强调了几句,“汶贵妃所说,朕以为基本属实,但是她来禀报时神色慌张,额有微汗,应该是偷听被发现了,也真是个蠢笨的家伙,所以,我们现在去后宫找人,徒劳无功,皇婶应该被转移了。”刘子轩想来忍不住调侃了几句,善文这傻女人还真敢去招惹皇后。 “距离此事过了多久?”刘冥幽冷声问道,一双眸子幽深,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刘子轩思索片刻,认真回道。 “皇后宫内的那条密道,你可有派人把守?”刘冥幽神色阴沉,脸色冷峻也泛着苍白之感,但是他眉宇间的戾气和冰冷不容忽视。 “皇叔之前提到过那条密道,自然有派暗卫在出口守着,那条密道出口通往护城河,一路可达边境,这么说来他们有可能会将皇婶转移到大梁国境内,朕手下密道可以与其联通,半路将皇婶截回。” 刘子轩早就查过那条密道通往的路线,他辛苦培养的松风阁,是地下情报组织,掌握三国境内所有的密道,对于各条路线了如指掌。 “他们不会将兰雅带回大梁国,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干扰本王的注意力。若不出所料,之后的几天关于兰雅的消息,层出不穷。” 刘冥幽冷静分析了全局,兰雅在这场局中所起的部分作用就是干扰他的心神。 打蛇打七寸,这场局暂且由着他们摆弄,真正的阴谋还在后面。 刘子轩邪气一笑,挑着细长促狭的眼眸,“他们玩得这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吗?真是够无聊的,存心的想要玩弄我们,真是自傲狂妄,只是可怜皇婶被折腾来折腾去的。皇叔,真的狠心,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眼睁睁的看着皇婶而不救?” 刘子轩幽深的眸子冰冷,令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被皇叔那冷漠威胁的眼神盯着,刘子轩适时的停止了这个话题。 “皇叔,接下来有何打算?”刘子轩赶紧转移话题,还是谈点实际的比较好,现在可是关系到他的皇位啊,虽对皇位并不十分看重,但也很不爽别人觊觎,猝不及防被踢下去。 “本王会随着消息,一路寻找兰雅,而皇上需在这段时间内,利用松风阁的力量,贯穿三国的密道,尽早找到曾姓人所在。”刘冥幽声音低沉,言辞条理,只是他心中郁结的疼痛无法言喻,这一次他又欺骗了兰雅。 他也曾想率性洒脱不顾一切的寻找回兰雅,但是他深刻的知道,如此做法只会让他们都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皇叔放心,朕培养的松风阁绝对会迅速找到那人的老窝,一举端了。”刘子轩肆虐的笑,这场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汶贵妃还听到皇后与黑衣人的对话,提到了蛊毒,在适当时机,他们便会在整个冥元王朝内种下蛊毒,是他们整个阴谋中至关重要的环节。皇叔,觉得他们所做的目的如何?” 刘子轩只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也是胆大包天,竟然要冥元所有人身中蛊毒,野心可真不小。 刘冥幽听到‘蛊毒’两词,脸色越发的阴沉,幽深的双瞳如浩瀚星辰,紧抿着淡薄泛白的双唇,脸色苍白却是冷峻异常。 要让冥元所有的人身中蛊毒,主要针对的应该是皇室,也就是和兰雅有关的所有人,目的是为了消磨兰雅的意志,与重生一事有莫大的关系。 而他们下毒的途径,只能通过水源,才能让冥元王朝所有的人中毒。 尽管刘冥幽知道他们下毒的途径,但是他并不打算告诉刘子轩等人,因为他自己也会喝下那有毒的水,是为了布下这盘步步惊险的棋。 若想和他们对抗,不知觉的将对手迷惑以此来争取时间,刘冥幽也得成为其中的一颗棋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对自己狠绝,才能令对手深信不疑,困于其中。 “皇后的身份绝不简单,应与曾姓人有密切关系,时刻盯着她。”刘冥幽面色冰冷,眼眸越发的深邃,眼角下方的青影浓重,他太过费心费神。 “皇叔,放心。”刘子轩嘴角挂着戏虐的笑容,带着阴险的意味。 他现在倒是应该去会会皇后这位蛇蝎美人了。 去了皇后寝宫,刘子轩带着邪魅张狂的笑容,嘴角玩味十足的笑意,一把将皇后拉入怀中,修长的手指描眉似的抚摸着皇后的脸庞。 这皇后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刘子轩心里耻笑不已,毛还没长齐的丫头还敢跟他斗,这不是找虐吗? “皇后,这么晚了还未就寝,可是猜到朕会来找你呢。这是不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呢?”刘子轩的语气乖戾戏虐,十足的风流潇洒。 可是这其中的暗喻,却是敲打和警惕。 皇后低声柔笑,装作害羞的模样,“皇上,好坏啊,怎么把臣妾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是吗?原来皇后也日夜思念着朕呢,可真是令朕愉悦。”刘子轩邪气十足,语气暧昧。 心里早就吐槽死这位皇后了,他见过无数女子害羞脸红,还没见过皇后这般矫揉造作,恶心至极的。 刘子轩将皇后横抱而起,两人双双躺在了床榻之上,刘子轩说了一些调情的话,注意力转移到了床榻后面墙壁,也就是密道的开关。 “皇后这床榻可真是小,令朕不好发挥啊。若是将这墙壁拆了,打造一张巨大的床榻这番可就爽快多了。” 刘子轩说着还拿手指磕了磕那墙壁,装作惊讶的说道,“这墙壁后面好像是空的呢。” 皇后心里紧张的很,一把拉住刘子轩的手,开始脱刘子轩的衣服。 就在快要脱完的时候,只见皇后拉开衣领,露出脖颈处的纹身,上面涂了特制的粉末,瞬间让刘子轩昏睡了过去。 这番那皇后才安定下心神,刚才刘子轩所说的话,明显已经怀疑她了,这密道不能再用了,日后定要谨慎行事才好。 皇后抬眸朝着屋顶望去,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从高高的屋顶上便跳下一个黑衣人。 “皇后,有何吩咐?”那黑衣人恭敬的说道。 “别叫我皇后,叫神姑,我要的可不只是冥元的皇后之位,如今刘子轩已经怀疑我的身份,而且他知晓了密道的存在,但是很奇怪,至今没有动静来寻纪兰雅,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花招,你找人迅速封了皇宫里的密道,回去禀报教主,我已将纪兰雅转移,明日就会执行计划。” 她容貌艳丽,可那脸上邪妄的神情却令人感到阴险十分。 “遵命,属下立刻回禀教主。”那黑衣人说完就隐匿了身形。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子轩今日来唱这出戏,就是为了找到那曾姓人的老窝所在。 那黑衣人前脚离开,后面就跟着刘子轩的暗卫,原本被迷昏了过去的刘子轩,睫毛微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跟他斗,还真是自不量力。 这种迷晕人的把戏,他玩得都腻了,头一次,他不小心中招,之后都会屏气凝神不去闻那奇怪的香味,假装被迷晕,这女人也是行事谨慎的,从未在他昏迷之后召集过黑衣人。 这次还是刘子轩提到了密道的事,加上她们刚掳走了兰雅,有些心虚才露出了马脚。 虽然有这点收获不错,但是刘子轩很不爽一点,那就是听这女人讲话,好似很不屑做冥元的皇后,而且每次将他迷晕都没有主动爬上床榻,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洞房,亏得善文还生气,看似他们二人恩爱,其实两人伪装得极好。 刘子轩心里很不爽,他如此英俊风流,怎么魅力就下降了呢? 虽然他很厌恶皇后这个女人,但是这明摆着不被女人待见,怎能不令他生气。 兰雅,是他喜欢有好感的女人,虽然也被嫌弃过,但是他不介意啊。 换做皇后这个厌恶的女人,另提别论,一定会让她死的很惨。 凭他对女人的了解,一个女人如此守身如玉的做作,那就是心怀男人了呗,她和大梁的大王子,曾姓人是一伙的,那她喜欢的应该就是大王子了,毕竟那曾姓人都可以当她爹了吧。 只等一切就绪,抓了她的心上人,狠狠折磨,看她再敢矫揉造作。 幽王府内,刘冥幽一夜无眠,看着摇篮里睡得香甜的千耀,心中思绪万分。 小心翼翼的将千耀抱在怀里,小小的身子,恬静的睡颜,看着千耀清秀的面庞。 兰雅总说千耀长得像他,可这樱桃似的小嘴倒是像极了兰雅,脑海里兰雅的笑容一幕幕的闪过,她狡黠的笑容,她撒娇的神态,她愠怒的表情。 心脏在跳动,却撕扯着疼痛,曾说三生泪痣,一世情缘,上一世他们没有相遇,所有的缘分积攒到了这一世,却依然坎坷万分,前世今生的宿命相互牵扯,他该是庆幸还是黯然。 第二百七十章「番外篇」谨慎为主 皇宫内,皇后已经收到了消息,听着刘冥幽和纪兰雅是如何错过的?计划得逞,她笑得一脸狂妄肆意。 “真是让人兴奋,接下来会更加的精彩。这般的折磨两个有情人,可真是残酷的很呢。”皇后肆意笑容,阴险邪气。 “接下来又如何处置?何时再放出消息?”黑衣人恭敬询问,可见皇后作为教会中的神姑地位很高。 “我会再行安排,汶贵妃那个蠢货是不能再用了,纪兰雅身边应该有一个很忠心的丫鬟吧,那必然很心急寻到纪兰雅的下落,找机会向她传递消息,要做到滴水不漏,不令其怀疑。” 皇后也是有计划的做出安排,而这些玩弄人心的法子,自然是教主教她的。 “神姑,英明。”那黑衣人恭敬的赞美。 不一会便听到了一声“皇上驾到。”黑衣人瞬间隐匿了身影,而皇后瞬间换了一个表情,笑脸盈盈的看着刘子轩。 “参见皇上。”皇后笑得妩媚,讨好的给刘子轩倒了一杯茶水,目的就是要好好折磨一番楚善文,要这个不长眼的女人再敢惹她。 刘子轩自然明白她玩的是什么花招,所以准备先发制人,装作生气的说道,“汶贵妃实在太过分,胆敢在朕的面前陷害皇后,竟然说皇后是妖女,指示重生教会的人掳走了幽王妃,这实在太过离谱,尽管皇后是大梁国的人,也不能污蔑皇后与重生教会相互勾结,殊不知皇后在朕的心里,可是温婉大方,明艳动人,是朕最喜欢的可人儿,怎么会和重生教会那些狠毒的人一起呢,朕已经替皇后惩罚过汶贵妃了,杖责二十,责令她面壁思过,不许出门。皇后,可否觉得朕对你宠爱呢?” 刘子轩一连说了很多,就是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 这皇后心里也得憋屈,本以为还要谄媚一会,求得皇上狠狠的责罚楚善文那女人,可所有的话都让刘子轩说了,她还能在说什么。 唯一心里得意的应该就是刘子轩似乎迷上了她,那么就试探了出来,刘子轩对她没有丝毫的怀疑。 她得意万分,不禁冷哼,男人一个德行,只要是美女在怀,哪里还有理智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只是这次便宜了那楚善文,日后有机会定要狠狠的整治她。 刘子轩不出所料,又一次被迷晕了,不过他还是装晕,而那皇后是在另一个床榻上睡觉。 害惨了刘子轩,装晕不能动,只能在心里想着日后如何要善文赔偿他的损失,也是他倒霉,怎么遇上了善文这个蠢女人。 自上一次得到兰雅的消息,已经过去了三日,刘冥幽这几日都在书房中,窗边他修长高大的身影站立,月光应耀,洁瑕银羽,几朵乌云爪牙舞爪般的将尹亮的月光笼罩,半明半暗,笼罩着令人压抑的昏暗。 阴影逆光下,他的侧脸异常的冷峻,高挺的鼻梁落下的暗影给人一种朦胧疏离之感,伸手触及却无法达到。 泛着苍白的淡薄唇线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嘴唇的弧度冷峻。 一双阴鸷幽深的眸子,眼眸倒影里是夜空上稀少的几颗星宇,黑曜石般的瞳孔紧缩,凝缩成一点点,却无法凝聚兰雅微笑的脸庞。 他眉骨叠峦,黑色浓重的眉目尽显得凌厉,越发的深邃无垠,只是一眼便无法挪开他身上的光彩,但他周身冷漠,令人畏惧,无法靠近。 殊不知他的心侵蚀着思念的痛,言无语,心有痕。 西风一直静立在一旁,丝毫不敢打扰,主子这般的阴冷深沉,又回到了两年前,和王妃未相遇时的冷漠和孤寂,身上散发的冷漠如寒冰一般,令人无法靠近,生怕那寒冰崩塌将其无尽吞没。 西风心中叹息,还没有王妃的消息,在这无尽的等待中,消磨的是心和思念。 “主子,四方探听,依然没有王妃的消息。但皇上那边的松风阁有了新的进展。松风阁的暗卫通过密道,追踪到了大梁国的一片密林中,但他们被莫名的毒雾迷晕,之后便找不到那片密林了。现在我们的暗卫也追踪了过去,正在努力寻找,相信几日会有结果。” 松风阁暗卫追踪的是皇宫里皇后身边的那名黑衣人,借此找到曾姓人的老窝,一开始很顺利,根据联通的密道,快速锁定了目标。 但追到一处密林,那黑衣人瞬间隐匿,之后遭遇毒雾,醒来便身在别处,显得有些诡异。 但他们也不是毫无收获,在追踪途中刻下了独有的记号,不出几日就会重新找到那密林。 刘冥幽敛下深邃的眼眸,轻启薄唇,弧度冷厉,“蛊毒厉害防不胜防,不只是毒雾如此简单,不要再追踪密林,避免暴露踪迹,转向跟踪大梁大王子,派人潜入大王子宫中,查询有无通往密林的暗道。” “属下遵命。还有一件事禀报,之前我们混入重生教会的人发了密信说,重生教会近期内会有大暴动,教徒们准备侵入朝中各位大臣府内绑人,以此要挟朝廷给他们划拨大批土地,修建重生教堂,弘扬重生道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明摆着要大肆侵占土地,削弱朝廷势力,日后怕是招兵买马,暴动频繁,推翻朝廷统治。现在是否尽早派兵镇压?” 西风真的对这些所谓的重生教会教徒又气愤又无奈,他们被惑人心智,胆敢与朝廷抗衡,与三国斗争,简直是送死,一群愚民。 刘冥幽听罢,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薄唇的弧度越发的冷冽。 手执毛笔,在白色宣纸上写下寥寥几语,可那一言一辞都对冥元,大梁,曼罗三国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寥寥几笔,影响着史书的记载,三国的命运,丝毫未有夸张意味。 这场战争,是亘古遗留下必须面临的战争,百年来世袭的统治者与辅佐君主的蛊师之间的殊死的抗衡。 千百年来,蛊师这类人都是见不得光的,他们为君主统治而服务,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使敌国战将惨死。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为世人所不齿,但仍有手顿狠毒的君主培养着这群蛊师,但却对他们忌讳如深,百般防范,唯恐这些蛊师会反噬君主,因此君主会将蛊师的传人秘密处死,决不允许他们有后代繁衍,恐其策反。 刘冥幽翻阅了大梁国的史书,其中对蛊师的记载只用几个词形容,‘阴险’,‘狡诈’,‘怨恨’。 这些蛊师自以为会君主秘密杀人无数立功万千,却始终得不到嘉奖,反被众人不齿,灭绝子孙后代,心中积怨颇深。 史上最富盛名的是大梁国的曾国师,传说他会召唤暗灵部队,横杀敌军,为君主器重,但最后还是被君主赐死,功高盖主必为死。 此前,周凝翰告知,所谓的重生教会教主乃是曾国师的传人,百年前君主下令灭了曾国师满门,有一后代却逃脱,隐姓埋名,潜逃到冥元王朝,才安稳落脚,保下一血脉。 刘冥幽之前命令松风阁彻查先皇身边的所有人,自是知道先皇暗中培养的蛊师,地位最高之人名叫曾习,两相结合便知道如今令三国忌惮的重生教会教主就是曾方。 “主子,准备如何应对?”西风见主子静默不语,只是书写着寥寥几行字,不禁疑惑发问道。 刘冥幽此事已经将两封密信写好,其中内容相差无几。 “准了他们的要求,给他们割地。将这两封信送于大梁国和曼罗国两位君主,必要拿到回信。”刘冥幽字字珠玑,言辞冷漠深刻,凌厉,幽深的眸子沉积着不知名的意味。 西风惊讶,“莫不是主子也要求大梁国和曼罗国也应允了重生教会的要去,割地让权?主子的真正目的到底为何?” 西风连连疑问,虽是惊讶,却也知道主子这般做自有他的道理,但是这太过冒险了,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莫不然主子必要求大梁和曼罗回信答复。 “顺民意得君贤明,逆君心者得诛。重生教会,民意汹汹,愈演愈烈,莫不平息。他们割地围城称王,莫不然画地为牢,何不任其咎由自取,届时自会脱离教会,灭重生教会是目的,一武力镇压,不情不愿不归顺,反激战。若不任其咎由,画地为牢,自而心甘情愿求归顺。” 第二百七十一章「番外篇」结盟 皇宫内,皇后已经收到了消息,听着刘冥幽和纪兰雅是如何错过的?计划得逞,她笑得一脸狂妄肆意。 “真是让人兴奋,接下来会更加的精彩。这般的折磨两个有情人,可真是残酷的很呢。”皇后肆意笑容,阴险邪气。 “接下来又如何处置?何时再放出消息?”黑衣人恭敬询问,可见皇后作为教会中的神姑地位很高。 “我会再行安排,汶贵妃那个蠢货是不能再用了,纪兰雅身边应该有一个很忠心的丫鬟吧,那必然很心急寻到纪兰雅的下落,找机会向她传递消息,要做到滴水不漏,不令其怀疑。” 皇后也是有计划的做出安排,而这些玩弄人心的法子,自然是教主教她的。 “神姑,英明。”那黑衣人恭敬的赞美。 不一会便听到了一声“皇上驾到。”黑衣人瞬间隐匿了身影,而皇后瞬间换了一个表情,笑脸盈盈的看着刘子轩。 “参见皇上。”皇后笑得妩媚,讨好的给刘子轩倒了一杯茶水,目的就是要好好折磨一番楚善文,要这个不长眼的女人再敢惹她。 刘子轩自然明白她玩的是什么花招,所以准备先发制人,装作生气的说道,“汶贵妃实在太过分,胆敢在朕的面前陷害皇后,竟然说皇后是妖女,指示重生教会的人掳走了幽王妃,这实在太过离谱,尽管皇后是大梁国的人,也不能污蔑皇后与重生教会相互勾结,殊不知皇后在朕的心里,可是温婉大方,明艳动人,是朕最喜欢的可人儿,怎么会和重生教会那些狠毒的人一起呢,朕已经替皇后惩罚过汶贵妃了,杖责二十,责令她面壁思过,不许出门。皇后,可否觉得朕对你宠爱呢?” 刘子轩一连说了很多,就是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 这皇后心里也得憋屈,本以为还要谄媚一会,求得皇上狠狠的责罚楚善文那女人,可所有的话都让刘子轩说了,她还能在说什么。 唯一心里得意的应该就是刘子轩似乎迷上了她,那么就试探了出来,刘子轩对她没有丝毫的怀疑。 她得意万分,不禁冷哼,男人一个德行,只要是美女在怀,哪里还有理智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只是这次便宜了那楚善文,日后有机会定要狠狠的整治她。 刘子轩不出所料,又一次被迷晕了,不过他还是装晕,而那皇后是在另一个床榻上睡觉。 害惨了刘子轩,装晕不能动,只能在心里想着日后如何要善文赔偿他的损失,也是他倒霉,怎么遇上了善文这个蠢女人。 自上一次得到兰雅的消息,已经过去了三日,刘冥幽这几日都在书房中,窗边他修长高大的身影站立,月光应耀,洁瑕银羽,几朵乌云爪牙舞爪般的将尹亮的月光笼罩,半明半暗,笼罩着令人压抑的昏暗。 阴影逆光下,他的侧脸异常的冷峻,高挺的鼻梁落下的暗影给人一种朦胧疏离之感,伸手触及却无法达到。 泛着苍白的淡薄唇线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嘴唇的弧度冷峻。 一双阴鸷幽深的眸子,眼眸倒影里是夜空上稀少的几颗星宇,黑曜石般的瞳孔紧缩,凝缩成一点点,却无法凝聚兰雅微笑的脸庞。 他眉骨叠峦,黑色浓重的眉目尽显得凌厉,越发的深邃无垠,只是一眼便无法挪开他身上的光彩,但他周身冷漠,令人畏惧,无法靠近。 殊不知他的心侵蚀着思念的痛,言无语,心有痕。 西风一直静立在一旁,丝毫不敢打扰,主子这般的阴冷深沉,又回到了两年前,和王妃未相遇时的冷漠和孤寂,身上散发的冷漠如寒冰一般,令人无法靠近,生怕那寒冰崩塌将其无尽吞没。 西风心中叹息,还没有王妃的消息,在这无尽的等待中,消磨的是心和思念。 “主子,四方探听,依然没有王妃的消息。但皇上那边的松风阁有了新的进展。松风阁的暗卫通过密道,追踪到了大梁国的一片密林中,但他们被莫名的毒雾迷晕,之后便找不到那片密林了。现在我们的暗卫也追踪了过去,正在努力寻找,相信几日会有结果。” 松风阁暗卫追踪的是皇宫里皇后身边的那名黑衣人,借此找到曾姓人的老窝,一开始很顺利,根据联通的密道,快速锁定了目标。 但追到一处密林,那黑衣人瞬间隐匿,之后遭遇毒雾,醒来便身在别处,显得有些诡异。 但他们也不是毫无收获,在追踪途中刻下了独有的记号,不出几日就会重新找到那密林。 刘冥幽敛下深邃的眼眸,轻启薄唇,弧度冷厉,“蛊毒厉害防不胜防,不只是毒雾如此简单,不要再追踪密林,避免暴露踪迹,转向跟踪大梁大王子,派人潜入大王子宫中,查询有无通往密林的暗道。” “属下遵命。还有一件事禀报,之前我们混入重生教会的人发了密信说,重生教会近期内会有大暴动,教徒们准备侵入朝中各位大臣府内绑人,以此要挟朝廷给他们划拨大批土地,修建重生教堂,弘扬重生道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明摆着要大肆侵占土地,削弱朝廷势力,日后怕是招兵买马,暴动频繁,推翻朝廷统治。现在是否尽早派兵镇压?” 西风真的对这些所谓的重生教会教徒又气愤又无奈,他们被惑人心智,胆敢与朝廷抗衡,与三国斗争,简直是送死,一群愚民。 刘冥幽听罢,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薄唇的弧度越发的冷冽。 手执毛笔,在白色宣纸上写下寥寥几语,可那一言一辞都对冥元,大梁,曼罗三国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寥寥几笔,影响着史书的记载,三国的命运,丝毫未有夸张意味。 这场战争,是亘古遗留下必须面临的战争,百年来世袭的统治者与辅佐君主的蛊师之间的殊死的抗衡。 千百年来,蛊师这类人都是见不得光的,他们为君主统治而服务,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使敌国战将惨死。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为世人所不齿,但仍有手顿狠毒的君主培养着这群蛊师,但却对他们忌讳如深,百般防范,唯恐这些蛊师会反噬君主,因此君主会将蛊师的传人秘密处死,决不允许他们有后代繁衍,恐其策反。 刘冥幽翻阅了大梁国的史书,其中对蛊师的记载只用几个词形容,‘阴险’,‘狡诈’,‘怨恨’。 这些蛊师自以为会君主秘密杀人无数立功万千,却始终得不到嘉奖,反被众人不齿,灭绝子孙后代,心中积怨颇深。 史上最富盛名的是大梁国的曾国师,传说他会召唤暗灵部队,横杀敌军,为君主器重,但最后还是被君主赐死,功高盖主必为死。 此前,周凝翰告知,所谓的重生教会教主乃是曾国师的传人,百年前君主下令灭了曾国师满门,有一后代却逃脱,隐姓埋名,潜逃到冥元王朝,才安稳落脚,保下一血脉。 刘冥幽之前命令松风阁彻查先皇身边的所有人,自是知道先皇暗中培养的蛊师,地位最高之人名叫曾习,两相结合便知道如今令三国忌惮的重生教会教主就是曾方。 “主子,准备如何应对?”西风见主子静默不语,只是书写着寥寥几行字,不禁疑惑发问道。 刘冥幽此事已经将两封密信写好,其中内容相差无几。 “准了他们的要求,给他们割地。将这两封信送于大梁国和曼罗国两位君主,必要拿到回信。”刘冥幽字字珠玑,言辞冷漠深刻,凌厉,幽深的眸子沉积着不知名的意味。 西风惊讶,“莫不是主子也要求大梁国和曼罗国也应允了重生教会的要去,割地让权?主子的真正目的到底为何?” 西风连连疑问,虽是惊讶,却也知道主子这般做自有他的道理,但是这太过冒险了,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莫不然主子必要求大梁和曼罗回信答复。 “顺民意得君贤明,逆君心者得诛。重生教会,民意汹汹,愈演愈烈,莫不平息。他们割地围城称王,莫不然画地为牢,何不任其咎由自取,届时自会脱离教会,灭重生教会是目的,一武力镇压,不情不愿不归顺,反激战。若不任其咎由,画地为牢,自而心甘情愿求归顺。” 第二百七十二章「番外篇」再见已无言 手掌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千耀的头发,原来小孩子的头发丝滑柔软,耳朵这么小,和他宽阔的手掌比起来,小的微不足道,却很是可爱。 刘冥幽像是发现了新奇之处一般,心情愉悦,而且千耀很乖,似乎能感知刘冥幽的情绪,冲着刘冥幽,粉嫩晶莹的小嘴轻轻的勾起一个漂亮优美的弧度,眉眼弯弯,像是月牙儿般。 千耀很少笑,这笑似乎在安慰着刘冥幽思念兰雅的心。 西风一进门就看到王爷和小王爷如何温情的画面,心中感概万千,要是王妃在就好了。 “回禀王爷,向离求见,说王妃的舅母思念小王爷,还给小王爷做了几件衣裳,希望王爷可以带着小王爷过去看看。” 刘冥幽好似没有听到西风的话,修长的手指继续逗弄着千耀可爱俊俏的小脸蛋。 这时海棠出现在门口,小王爷到了喝奶的时候,可看到西风也在门口,正要出声询问什么事,就被西风使了一个眼色。 可海棠脑子才没转得那么快,一心想着要替王妃照顾好小王爷,“让开,我要进去看看小王爷。”西风真是无语了,这呆丫头之前见他还有所畏惧,客气一点,现在成亲才几个月,对他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经常还发脾气。 只是这呆丫头能不能别在主子的面前嚣张啊。 海棠毫不客气的越过西风,进了屋子看到王爷,吓得噗通就跪下了。 西风无奈,看看,这就是不听他话的下场。 刘冥幽无视海棠慌乱的模样,对西风淡漠的命令道,“回复向离,本王近日有事不能带千耀前去,让海棠随他去王府拿回舅母给千耀做的衣服。” 刘冥幽特意指派海棠前去拿衣服,目的是让海棠顺理成章的成为重生教会的传话人。 “也许今日就能见到你娘亲。”刘冥幽低下头,冲着千耀若有所思的说道,淡漠幽深的眸子,令人探究不清的意味。 “属下遵命。”西风说完,就拉着海棠赶紧退了出去。 西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海棠,“以后要认真听我的话,知道了吗?” 海棠委屈幽怨的看着西风,“我不知道王爷会在里面。” “好了,快去按主子吩咐行事,随着向离去拿几件衣服回来,路上注意安全。”西风本来还想着安慰海棠几句,但是想着主子的吩咐为重。 向离等在大堂,若不是母亲一直念叨着想念千耀,非得逼着他来求见冥幽王,还要求冥幽王带千耀过去看看,他才不会来这里。 本来兰雅被掳走,至今未有下落,而重生教会一事愈演愈烈,冥幽王事多繁杂,向离是不会想着来打扰的,只求尽早找到兰雅表妹,他们一家都很担心兰雅,却无从查起。 所以向离听到回复,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冥幽王也知他来这一趟的目的,指派海棠跟随他回去拿为千耀做的衣服,已经算是帮了他一个忙,这样的话,母亲也不至于生气,不得不感叹,冥幽王处事之能力。 海棠很快就从镇国公府中取回了给千耀穿的衣裳,走在回府的路上。 听到旁边的几人低声说道,“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位置,可回禀教主放心。” 海棠听到‘教主’两词,就联想到了百姓们时常谈论的重生教会教主,就特意的跟在那些人身后。 果然听到了关键,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这纸条上写着藏匿纪兰雅的位置,收好。” “是。”另一人恭敬的回答道。 海棠心里很激动,一直看着那纸条,恰巧一个百姓经过,撞倒了那拿着纸条的人,而纸条就落到了地上。 海棠用了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捡起纸条,不顾身后的呼喊,迅速的往前跑。 就快跑到王府的时候,被几个黑衣人拦住,要她交出纸条,海棠死活不放手,呼喊着西风的名字。 王府四周都有暗卫,听及此,及时拦下那群黑衣人,而西风出现时,那几个黑衣人瞬间逃跑。 海棠很庆幸,她终于为王妃做了一件事情。 “快告诉王爷,有王妃的消息了。”海棠气喘吁吁,心里却是很开心。 却不知道逃脱掉的那些黑衣人相视一笑,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完成了任务,他们演的倒是不错。 西风看海棠这般的急切,关心的询问道,“怎么回事?刚才追你的那些黑衣人是谁?” 海棠拍拍胸脯顺口气,“刚才我取回小王爷的衣服,走在路上看到那些人鬼鬼祟祟的,就跟着他们,听到了他们说将王妃转移了位置,后来我就拿到了这纸条,上面写着王妃目前所在之地。快禀报给王爷。” 西风听完海棠的叙述,心里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如何轻易就能知道王妃的下落,而之前那些黑衣人装作追海棠而来,其实根本未有恋战,似乎是走个形式一般。 但是看海棠如此认真着急的模样,西风还是进去书房将海棠所说的话禀报给了主子。 “回禀主子,海棠得到了王妃的消息,知道目前王妃所在,现在是否出发证实?”西风不卑不亢,但心中总有疑问,想必主子也知道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可出乎意料的是,主子只是冷冷应了一声,淡漠的问道,“在哪里?” “在一处荒山之上,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地势险峻,属下认为这消息所来实在奇怪,是否需要属下先去查探?”西风还是将心中所疑如实说了出来。 “不必,现在出发。”刘冥幽并未有向以前那般,行事谨慎,如此明显的奇怪之处,他并未有多加追究,因为他早已经料到这样的事情,海棠也是他借由取衣服派出去,目的就是为了让海棠传递消息。 兰雅所在的地方是荒山,地势险峻嶙峋,那么必然暗藏危机,这次恐怕对方是精心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他去自投罗网。 刘冥幽有足够的能力和信心,对那些陷阱或是危难丝毫不在意,他要的是见到兰雅,思念蔓延着呼吸,蔓延着全身,已然侵蚀了他的神智,仅存下一点理智。 不过片刻,便召集了兵马,组成了十人骑兵的精锐部队,刘冥幽特别命令,每位将士都携带一条粗绳,背带弓箭数十只,以防万一。 大家都精神抖擞,气势昂扬,为了营救王妃,势必认真,绝对要将王妃平安带回。 已经准备就绪,随即出发,海棠手里怀抱着小王爷,看着王爷带领将士气势十足的出发,马蹄声渐行渐远,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很期待王妃可以早点回来。 而千耀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爹爹是去接娘亲回家,挥舞着嫩白如藕的小胳膊,樱花瓣的薄唇轻轻的张合,糯米柔柔的声音,喊着“娘亲,娘亲。” 一张俊俏精致的五官,黑曜石般的眼眸泛着奇异的光彩,犹如刘冥幽,却不知前行的路是那般的艰难,再相见已默然无言。 骑兵部队,一路马不停蹄,接近黄昏时在走到了山脚,这座荒山是冥元王朝的边境之处,荒无人烟,野兽颇多,地势极其的险峻,四处是悬崖峭壁,而且与护城河相连,稍有不慎就会掉进滔滔巨浪的地下暗河之中,几乎没有施救的可能,河水湍流急涌,水深不可测,水下也是锋利突出的石壁,很有可能会被刮破内脏,出血而死。 而最恐怖之处在于,暗河存在上百年之久,河里有许多神秘未知的生物,曾有传闻这里有身大如牛,头似毒蛇,尾若鸡雉的鱼,吞食了数十人,一时之间血染江河,久久不散。 第二百七十三章「番外篇」毒蛇 手掌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千耀的头发,原来小孩子的头发丝滑柔软,耳朵这么小,和他宽阔的手掌比起来,小的微不足道,却很是可爱。 刘冥幽像是发现了新奇之处一般,心情愉悦,而且千耀很乖,似乎能感知刘冥幽的情绪,冲着刘冥幽,粉嫩晶莹的小嘴轻轻的勾起一个漂亮优美的弧度,眉眼弯弯,像是月牙儿般。 千耀很少笑,这笑似乎在安慰着刘冥幽思念兰雅的心。 西风一进门就看到王爷和小王爷如何温情的画面,心中感概万千,要是王妃在就好了。 “回禀王爷,向离求见,说王妃的舅母思念小王爷,还给小王爷做了几件衣裳,希望王爷可以带着小王爷过去看看。” 刘冥幽好似没有听到西风的话,修长的手指继续逗弄着千耀可爱俊俏的小脸蛋。 这时海棠出现在门口,小王爷到了喝奶的时候,可看到西风也在门口,正要出声询问什么事,就被西风使了一个眼色。 可海棠脑子才没转得那么快,一心想着要替王妃照顾好小王爷,“让开,我要进去看看小王爷。”西风真是无语了,这呆丫头之前见他还有所畏惧,客气一点,现在成亲才几个月,对他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经常还发脾气。 只是这呆丫头能不能别在主子的面前嚣张啊。 海棠毫不客气的越过西风,进了屋子看到王爷,吓得噗通就跪下了。 西风无奈,看看,这就是不听他话的下场。 刘冥幽无视海棠慌乱的模样,对西风淡漠的命令道,“回复向离,本王近日有事不能带千耀前去,让海棠随他去王府拿回舅母给千耀做的衣服。” 刘冥幽特意指派海棠前去拿衣服,目的是让海棠顺理成章的成为重生教会的传话人。 “也许今日就能见到你娘亲。”刘冥幽低下头,冲着千耀若有所思的说道,淡漠幽深的眸子,令人探究不清的意味。 “属下遵命。”西风说完,就拉着海棠赶紧退了出去。 西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海棠,“以后要认真听我的话,知道了吗?” 海棠委屈幽怨的看着西风,“我不知道王爷会在里面。” “好了,快去按主子吩咐行事,随着向离去拿几件衣服回来,路上注意安全。”西风本来还想着安慰海棠几句,但是想着主子的吩咐为重。 向离等在大堂,若不是母亲一直念叨着想念千耀,非得逼着他来求见冥幽王,还要求冥幽王带千耀过去看看,他才不会来这里。 本来兰雅被掳走,至今未有下落,而重生教会一事愈演愈烈,冥幽王事多繁杂,向离是不会想着来打扰的,只求尽早找到兰雅表妹,他们一家都很担心兰雅,却无从查起。 所以向离听到回复,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冥幽王也知他来这一趟的目的,指派海棠跟随他回去拿为千耀做的衣服,已经算是帮了他一个忙,这样的话,母亲也不至于生气,不得不感叹,冥幽王处事之能力。 海棠很快就从镇国公府中取回了给千耀穿的衣裳,走在回府的路上。 听到旁边的几人低声说道,“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位置,可回禀教主放心。” 海棠听到‘教主’两词,就联想到了百姓们时常谈论的重生教会教主,就特意的跟在那些人身后。 果然听到了关键,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这纸条上写着藏匿纪兰雅的位置,收好。” “是。”另一人恭敬的回答道。 海棠心里很激动,一直看着那纸条,恰巧一个百姓经过,撞倒了那拿着纸条的人,而纸条就落到了地上。 海棠用了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捡起纸条,不顾身后的呼喊,迅速的往前跑。 就快跑到王府的时候,被几个黑衣人拦住,要她交出纸条,海棠死活不放手,呼喊着西风的名字。 王府四周都有暗卫,听及此,及时拦下那群黑衣人,而西风出现时,那几个黑衣人瞬间逃跑。 海棠很庆幸,她终于为王妃做了一件事情。 “快告诉王爷,有王妃的消息了。”海棠气喘吁吁,心里却是很开心。 却不知道逃脱掉的那些黑衣人相视一笑,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完成了任务,他们演的倒是不错。 西风看海棠这般的急切,关心的询问道,“怎么回事?刚才追你的那些黑衣人是谁?” 海棠拍拍胸脯顺口气,“刚才我取回小王爷的衣服,走在路上看到那些人鬼鬼祟祟的,就跟着他们,听到了他们说将王妃转移了位置,后来我就拿到了这纸条,上面写着王妃目前所在之地。快禀报给王爷。” 西风听完海棠的叙述,心里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如何轻易就能知道王妃的下落,而之前那些黑衣人装作追海棠而来,其实根本未有恋战,似乎是走个形式一般。 但是看海棠如此认真着急的模样,西风还是进去书房将海棠所说的话禀报给了主子。 “回禀主子,海棠得到了王妃的消息,知道目前王妃所在,现在是否出发证实?”西风不卑不亢,但心中总有疑问,想必主子也知道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可出乎意料的是,主子只是冷冷应了一声,淡漠的问道,“在哪里?” “在一处荒山之上,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地势险峻,属下认为这消息所来实在奇怪,是否需要属下先去查探?”西风还是将心中所疑如实说了出来。 “不必,现在出发。”刘冥幽并未有向以前那般,行事谨慎,如此明显的奇怪之处,他并未有多加追究,因为他早已经料到这样的事情,海棠也是他借由取衣服派出去,目的就是为了让海棠传递消息。 兰雅所在的地方是荒山,地势险峻嶙峋,那么必然暗藏危机,这次恐怕对方是精心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他去自投罗网。 刘冥幽有足够的能力和信心,对那些陷阱或是危难丝毫不在意,他要的是见到兰雅,思念蔓延着呼吸,蔓延着全身,已然侵蚀了他的神智,仅存下一点理智。 不过片刻,便召集了兵马,组成了十人骑兵的精锐部队,刘冥幽特别命令,每位将士都携带一条粗绳,背带弓箭数十只,以防万一。 大家都精神抖擞,气势昂扬,为了营救王妃,势必认真,绝对要将王妃平安带回。 已经准备就绪,随即出发,海棠手里怀抱着小王爷,看着王爷带领将士气势十足的出发,马蹄声渐行渐远,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很期待王妃可以早点回来。 而千耀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爹爹是去接娘亲回家,挥舞着嫩白如藕的小胳膊,樱花瓣的薄唇轻轻的张合,糯米柔柔的声音,喊着“娘亲,娘亲。” 一张俊俏精致的五官,黑曜石般的眼眸泛着奇异的光彩,犹如刘冥幽,却不知前行的路是那般的艰难,再相见已默然无言。 骑兵部队,一路马不停蹄,接近黄昏时在走到了山脚,这座荒山是冥元王朝的边境之处,荒无人烟,野兽颇多,地势极其的险峻,四处是悬崖峭壁,而且与护城河相连,稍有不慎就会掉进滔滔巨浪的地下暗河之中,几乎没有施救的可能,河水湍流急涌,水深不可测,水下也是锋利突出的石壁,很有可能会被刮破内脏,出血而死。 而最恐怖之处在于,暗河存在上百年之久,河里有许多神秘未知的生物,曾有传闻这里有身大如牛,头似毒蛇,尾若鸡雉的鱼,吞食了数十人,一时之间血染江河,久久不散。 第二百七十四章「番外篇」终于等到你 语气带着嘲讽,“哈哈,原来冥幽王为了一个女人能以身冒险,世人都说冥幽王谨慎慎密,可怎么现在看冥幽王却是如此的莽撞呢,还以为刘冥幽你有多么的厉害,这次还不是栽在我们的手里。” 带头的黑衣人欣喜万分,他觉得今日就要打败冥元的神话,他必然扬名立万,名垂千古。 这刘冥幽也不过如此,他们可是准备已久,而刘冥幽高大修长的身子,笔直挺立,在火把通明的照耀下,即使是被人围在正中间又如何,那一身睥睨天下,君临此境的气势,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火光照耀下,他一张冷峻非凡的脸庞越发显得五官深刻,俊美非凡,如九天之上的神祗,一言不发,一双幽深的眸子只是看着这些人,丝毫未将其放在眼里。 而那些人也被刘冥幽身上的气势所威慑,但还是自以为准备充分,不需惧怕。 那领头的人似是为了给众人打气,挑衅的说道,“今日就要我们领教一下,传说中的冥幽王有多厉害,哈哈,自己的女人还不是被我们重生教会抓了吗?” 他们以为刘冥幽会怒气横生,毕竟他们可是知道纪兰雅对于冥幽王的重要性。 “说完了吗?”刘冥幽淡漠的声音响起,显然对他们的废话表现的很不耐烦,却并没有被他们的话刺激到发怒,刘冥幽只在意兰雅说的话。 “带人出来。”那领头碰了一鼻子灰,急需要将纪兰雅这个女人带出来,给自己找点面子,也好看看刘冥幽慌乱的样子,却不曾想这正是刘冥幽的所想的。 兰雅被藏在山洞里,整整四日滴水未进,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经死去。 这几日来她身体虚弱,常常陷入昏迷,在梦里她和刘冥幽,千耀笑得好开心,他们一家三口真的好幸福。 好几次她都想睡死过去算了,可心中却放不下刘冥幽和千耀,所以她努力让自己不昏睡下去,每次艰难的醒来,她都用指甲掐自己的胳膊,后面手都没有力气了,便捡起石子狠狠的敲打自己的额头,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睡,一定要等着刘冥幽来。 兰雅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是刘冥幽的声音,那熟悉的淡漠磁性声音,他终于来了。 当兰雅被黑衣人带出山洞时,身子依然虚弱完全迈不动脚步。 可是兰雅在看到刘冥幽的一刹那,像是见到了太阳一般的温暖,眼眸瞬间变得清亮。 兰雅努力的扯着一丝笑容,告诉刘冥幽,她还好,可刘冥幽再见到兰雅的那一瞬间,心痛的无法呼吸,嗓子要是被撕扯一般,撕裂的疼痛,他双手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怒不可赦,这些人竟然对兰雅这般。 兰雅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那伤口刺目,血渍点点,全身上下全是泥土,发丝凌乱,那嘴唇泛着苍白,似是滴水未进,还有嘴角的刺目的鲜血,她到底经历了如何的痛苦,才会这般的模样,她的身子摇摇欲坠,浑身无力,到底几日没有进食。 该死的,这群人竟然如此对待兰雅,定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刘冥幽眼角的狠厉万分,眼神睥睨,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充斥着空气,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寒芒锋利刺目。 那些黑衣人明显的感受到来自刘冥幽身上的冰冷,不自觉的往后一退,过了一会才恢复如初。 “既然见到了幽王妃,冥幽王若是有本事就带走人啊。”那领头的黑衣人笑的猖狂。 刘冥幽再愤怒,尚存有理智,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只有他保持冷静,才能将兰雅安全救出。 兰雅被绑在一个木架之上,前面是一处空旷的地方,刘冥幽神色冷峻,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兰雅,一眼万年,那般的注视,而他在那些黑衣人得意洋洋之际,扔出手中的几个石块,用内力扔下那空旷之处,而石子没入地下,说明有陷阱。 刘冥幽一步步的往前,步伐坚定,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黑衣人诡异的眼神。 而兰雅冲着他直直摇头,想要警告刘冥幽不要往前会有陷阱的。 兰雅很想开口说话,但是却只发出嘶哑的声音,他们两个人互相的注视着,眼眸中都是彼此的容颜。 当刘冥幽的脚步触到陷阱边缘时,脚底踩空,身子瞬间跌落到陷阱里。 兰雅见此,眼角落下的泪水,“冥幽,冥幽。”声声的呼喊着。 那些黑衣人笑得猖狂得意,兰雅即使心里很难过,也告诉自己,他刘冥幽绝不会这么轻易跌落别人的陷阱。 就在此时,刘冥幽从陷阱中腾空而起,随着他现身的同时,那一根根锋利的木刺朝着那些黑衣人射去,原本二十几人,十几人已经被木刺刺穿了胸口,瞬间毙命倒地。 那黑衣人躲开锋利的木刺,阴冷的说道,“早就料到冥幽王不会轻易中计,倒是小看了冥幽王利用我们的陷阱,杀了我们十余人兄弟,今日冥幽王别想着能安全离开。” 剩下的那十余黑衣人,朝着姬刘冥幽等人扔过去众多的毒虫和毒蛇,铺天盖地而来,数量非常多。 幸好先前刘冥幽派过去从后面包围的将士趁此机会,将兰雅顺利救下,免得被那些毒虫和毒蛇咬伤。 那些黑衣人站在高处,想着好好看戏,让这些毒蛇和毒虫咬死刘冥幽等人。 刘冥幽顾不得其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冲到兰雅的面前,一把将兰雅拉入怀中,无尽的思念和折磨,只是这一个拥抱,感受到了真真实实的温暖和踏实,他的兰雅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将士们此前见过这些毒虫和毒蛇,而且他们身上有那柱绿草可以驱散毒蛇和毒虫,所以并未有慌乱。 但是他们刚才被扔了很多的毒蛇和毒虫在身上,只觉得全身有种刺痛的感觉,而那些毒蛇和毒虫并未有驱散,反而像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还吐着红色的信子,而那毒虫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了极其的不舒服。 “朝着他们的方向追去,不要触碰毒蛇和虫,嚼碎那株绿草防止毒性蔓延,它们身上浸染了毒液。迅速撤离。”刘冥幽一声令下,众人都拿着长剑砍死了那些毒蛇和虫子,杀出一个重围,朝着那群黑衣人的方向奔过去。 那砍死毒蛇的长剑一片乌黑,可见上面有多大的毒液,那些黑衣人愤怒不堪,这都整治不了他们。 这些毒虫和毒蛇他们可是费了很多的劲才收集好的,为了让毒性发挥最大,还让教主将它们浸泡在毒液之中,却不曾想被这刘冥幽又一次的破坏了。 果然追着黑衣人的方向,一路不见任何的毒蛇和毒虫,他们是重生教会的人,会玩蛊毒,随身也会带有解药。 两拨人,在夜色下奔跑,原本静谧的荒山已然被惊动,刘冥幽将黑色披风脱下,紧紧的包裹着兰雅瘦弱的身子,怀抱着兰雅,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可是她的体温竟然这么的低。 “相公,我终于等到你了。”兰雅微弱的声音响起,已然是用尽了力气。 兰雅说完,静静的看这刘冥幽的眼睛,嘴角弯弯,勾起一抹笑容。 “对不起,之前和你错过,竟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刘冥幽处于深深的自责当中,他以为兰雅在那些人手里会安然无恙,可是他错的实在太离谱。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为了迷惑对方。”兰雅趴在刘冥幽的肩膀上,附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番外篇」永远不放手 语气带着嘲讽,“哈哈,原来冥幽王为了一个女人能以身冒险,世人都说冥幽王谨慎慎密,可怎么现在看冥幽王却是如此的莽撞呢,还以为刘冥幽你有多么的厉害,这次还不是栽在我们的手里。” 带头的黑衣人欣喜万分,他觉得今日就要打败冥元的神话,他必然扬名立万,名垂千古。 这刘冥幽也不过如此,他们可是准备已久,而刘冥幽高大修长的身子,笔直挺立,在火把通明的照耀下,即使是被人围在正中间又如何,那一身睥睨天下,君临此境的气势,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火光照耀下,他一张冷峻非凡的脸庞越发显得五官深刻,俊美非凡,如九天之上的神祗,一言不发,一双幽深的眸子只是看着这些人,丝毫未将其放在眼里。 而那些人也被刘冥幽身上的气势所威慑,但还是自以为准备充分,不需惧怕。 那领头的人似是为了给众人打气,挑衅的说道,“今日就要我们领教一下,传说中的冥幽王有多厉害,哈哈,自己的女人还不是被我们重生教会抓了吗?” 他们以为刘冥幽会怒气横生,毕竟他们可是知道纪兰雅对于冥幽王的重要性。 “说完了吗?”刘冥幽淡漠的声音响起,显然对他们的废话表现的很不耐烦,却并没有被他们的话刺激到发怒,刘冥幽只在意兰雅说的话。 “带人出来。”那领头碰了一鼻子灰,急需要将纪兰雅这个女人带出来,给自己找点面子,也好看看刘冥幽慌乱的样子,却不曾想这正是刘冥幽的所想的。 兰雅被藏在山洞里,整整四日滴水未进,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经死去。 这几日来她身体虚弱,常常陷入昏迷,在梦里她和刘冥幽,千耀笑得好开心,他们一家三口真的好幸福。 好几次她都想睡死过去算了,可心中却放不下刘冥幽和千耀,所以她努力让自己不昏睡下去,每次艰难的醒来,她都用指甲掐自己的胳膊,后面手都没有力气了,便捡起石子狠狠的敲打自己的额头,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睡,一定要等着刘冥幽来。 兰雅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是刘冥幽的声音,那熟悉的淡漠磁性声音,他终于来了。 当兰雅被黑衣人带出山洞时,身子依然虚弱完全迈不动脚步。 可是兰雅在看到刘冥幽的一刹那,像是见到了太阳一般的温暖,眼眸瞬间变得清亮。 兰雅努力的扯着一丝笑容,告诉刘冥幽,她还好,可刘冥幽再见到兰雅的那一瞬间,心痛的无法呼吸,嗓子要是被撕扯一般,撕裂的疼痛,他双手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怒不可赦,这些人竟然对兰雅这般。 兰雅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那伤口刺目,血渍点点,全身上下全是泥土,发丝凌乱,那嘴唇泛着苍白,似是滴水未进,还有嘴角的刺目的鲜血,她到底经历了如何的痛苦,才会这般的模样,她的身子摇摇欲坠,浑身无力,到底几日没有进食。 该死的,这群人竟然如此对待兰雅,定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刘冥幽眼角的狠厉万分,眼神睥睨,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充斥着空气,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寒芒锋利刺目。 那些黑衣人明显的感受到来自刘冥幽身上的冰冷,不自觉的往后一退,过了一会才恢复如初。 “既然见到了幽王妃,冥幽王若是有本事就带走人啊。”那领头的黑衣人笑的猖狂。 刘冥幽再愤怒,尚存有理智,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只有他保持冷静,才能将兰雅安全救出。 兰雅被绑在一个木架之上,前面是一处空旷的地方,刘冥幽神色冷峻,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兰雅,一眼万年,那般的注视,而他在那些黑衣人得意洋洋之际,扔出手中的几个石块,用内力扔下那空旷之处,而石子没入地下,说明有陷阱。 刘冥幽一步步的往前,步伐坚定,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黑衣人诡异的眼神。 而兰雅冲着他直直摇头,想要警告刘冥幽不要往前会有陷阱的。 兰雅很想开口说话,但是却只发出嘶哑的声音,他们两个人互相的注视着,眼眸中都是彼此的容颜。 当刘冥幽的脚步触到陷阱边缘时,脚底踩空,身子瞬间跌落到陷阱里。 兰雅见此,眼角落下的泪水,“冥幽,冥幽。”声声的呼喊着。 那些黑衣人笑得猖狂得意,兰雅即使心里很难过,也告诉自己,他刘冥幽绝不会这么轻易跌落别人的陷阱。 就在此时,刘冥幽从陷阱中腾空而起,随着他现身的同时,那一根根锋利的木刺朝着那些黑衣人射去,原本二十几人,十几人已经被木刺刺穿了胸口,瞬间毙命倒地。 那黑衣人躲开锋利的木刺,阴冷的说道,“早就料到冥幽王不会轻易中计,倒是小看了冥幽王利用我们的陷阱,杀了我们十余人兄弟,今日冥幽王别想着能安全离开。” 剩下的那十余黑衣人,朝着姬刘冥幽等人扔过去众多的毒虫和毒蛇,铺天盖地而来,数量非常多。 幸好先前刘冥幽派过去从后面包围的将士趁此机会,将兰雅顺利救下,免得被那些毒虫和毒蛇咬伤。 那些黑衣人站在高处,想着好好看戏,让这些毒蛇和毒虫咬死刘冥幽等人。 刘冥幽顾不得其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冲到兰雅的面前,一把将兰雅拉入怀中,无尽的思念和折磨,只是这一个拥抱,感受到了真真实实的温暖和踏实,他的兰雅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将士们此前见过这些毒虫和毒蛇,而且他们身上有那柱绿草可以驱散毒蛇和毒虫,所以并未有慌乱。 但是他们刚才被扔了很多的毒蛇和毒虫在身上,只觉得全身有种刺痛的感觉,而那些毒蛇和毒虫并未有驱散,反而像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还吐着红色的信子,而那毒虫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了极其的不舒服。 “朝着他们的方向追去,不要触碰毒蛇和虫,嚼碎那株绿草防止毒性蔓延,它们身上浸染了毒液。迅速撤离。”刘冥幽一声令下,众人都拿着长剑砍死了那些毒蛇和虫子,杀出一个重围,朝着那群黑衣人的方向奔过去。 那砍死毒蛇的长剑一片乌黑,可见上面有多大的毒液,那些黑衣人愤怒不堪,这都整治不了他们。 这些毒虫和毒蛇他们可是费了很多的劲才收集好的,为了让毒性发挥最大,还让教主将它们浸泡在毒液之中,却不曾想被这刘冥幽又一次的破坏了。 果然追着黑衣人的方向,一路不见任何的毒蛇和毒虫,他们是重生教会的人,会玩蛊毒,随身也会带有解药。 两拨人,在夜色下奔跑,原本静谧的荒山已然被惊动,刘冥幽将黑色披风脱下,紧紧的包裹着兰雅瘦弱的身子,怀抱着兰雅,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可是她的体温竟然这么的低。 “相公,我终于等到你了。”兰雅微弱的声音响起,已然是用尽了力气。 兰雅说完,静静的看这刘冥幽的眼睛,嘴角弯弯,勾起一抹笑容。 “对不起,之前和你错过,竟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刘冥幽处于深深的自责当中,他以为兰雅在那些人手里会安然无恙,可是他错的实在太离谱。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为了迷惑对方。”兰雅趴在刘冥幽的肩膀上,附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番外篇」九尾狐 穷奇力量巨大,粗壮的虎足狠狠的踩在刘冥幽的后背上,此前被穷奇划破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那血染红了刘冥幽的后背。 穷奇威风凛凛,扑倒了刘冥幽,并未立即下口,好似还在探究着什么。 而刘冥幽紧抿着双唇,唇中鲜血顺着嘴角优雅的弧度留下,可他眼眸中爆发出的狠厉和气势,幽深的眸子越发的冷峻,紧抿着双唇成一条直线。 即使被穷奇压在地上,刘冥幽的气势依然十足,丝毫未见有狼狈之样。 “抱紧我。”刘冥幽在兰雅耳边轻声说道。 只见刘冥幽迅速拔出佩剑,看都没看,从后直接准确的刺向了穷奇的脖颈,那梼杌明显受了惊吓,脖颈处鲜血直流。 趁着这一空挡,刘冥幽迅速抱紧兰雅,施展轻功,踩着树枝,身姿飘逸,速度极快,冲出了穷奇的攻击区域。 那穷奇发狂,一张狮子的脸,双目赤红,越发的骇人,见刘冥幽逃脱,迅速奔向了西风等人。 “别怕了,我没事。”刘冥幽柔声安慰,与刚才那凌厉狠绝的神情判若两人,即使是面对穷奇,他都无所畏惧,只有对兰雅,才会担心忧虑。 兰雅眼眸中噙着泪水,轻轻地点头,却是非常利索的将身上的披风拿下,扯成布条,不言不语,只是轻轻的为刘冥幽包扎好背后的伤口,看着那无数道血痕口子,肉都翻了出来,背上没有一处皮肉是好的,他刚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和意志从穷奇脚下逃脱,兰雅的泪水滴落在黑色布条之上,无法抑制的心疼。 抬眸望着他嘴角的血迹斑斑,抬起衣袖轻轻的为他擦干净,刘冥幽爱干净,容不得身上有一丝的血污。 刘冥幽伸手握住兰雅的手掌,一双幽深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兰雅,似是要望到眼底,刻进心里。 “以前经历的比这凶险万分。”刘冥幽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算是给兰雅的安慰。 “嗯,我相信你,在我心里,你是最强大的人。”兰雅擦干眼角的泪水,眼眸清丽许多,一抹明媚的微笑冲着刘冥幽。 “去救西风,抱紧我。”刘冥幽即使身负重伤,也要抱着兰雅,这样才会令他安心,他不想再放手了。 看着刘冥幽朝着她伸出了手,她很想拒绝,也很担心会牵动他严重的伤口,但是她更明白刘冥幽的心,无论他们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会放弃彼此,都不会放手,他们要的从来都只是在身边的守护。 兰雅笑脸盈盈,拉住刘冥幽的手,两人紧紧相拥。 而那边西风等人已经被穷奇逼得无路可逃,形势凶险万分。 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和锋芒,跃过西风等人,直接朝着重生教会中的一名黑衣人一剑封喉,鲜血瞬间迸发,随后一剑挑起尸体向着穷奇扔过去,这荒山毫无人烟,天气冰冷,猛兽食物缺乏。 闻到了血腥味,穷奇和黑豹都去撕咬那尸体,西风等人及时脱险。 黑衣人看着自己的同伴在那猛兽包围中,几秒钟被吃的连渣子都不剩,吓得脸都绿了,这冥幽王实在太狠。 众人继续朝着悬崖边缘奔去,身后的黑豹和穷奇继续追击,可刘冥幽灵敏的听到,后面除了黑豹和穷奇奔跑落地的浑厚沉重声音外,还出现了几声轻柔踩在枯叶上的声音,那决然不是他们的人,而像是一个动物脚步声。 有穷奇和黑豹的追击,再加上一个不知名的动物猛兽,情况实属艰难,他从西风手中拿过一束火把,凭着敏锐的听觉和对方向的感知,朝着那不知名的野兽将明亮的火把扔了过去。 “怎么了,有何异常?”兰雅感觉到刘冥幽的异样低声询问道。 “朝后看。”刘冥幽和兰雅同时回头看,同时伴随着一身尖叫声,好似婴儿的尖叫声。 就看到后面火把扔过去照明了周围,一只通体白色,眼眸通红,身形巨大,有很多条白毛绒绒的尾巴,形似白狐,呲牙咧嘴的发出尖叫声,明显被火把惊吓。 众人惊愕,怎么又出现了从未见过的异兽,今日他们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穷奇见到这白狐,立刻转头朝着白狐追去,而那白狐见此,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纷纷感激膜拜似的看着冥幽王,这一火把扔的真准,给他们解决了穷奇这个大麻烦。 但他们身后却还是有穷追不舍的黑豹,还得拼了命的往前跑。 “刚才那是九尾狐?”兰雅实在惊讶,怎么传说中的异兽一股脑全都出现了。 “青丘之山,九尾狐妖,食者不蛊,众人向之,白狐已然成精,需尽快离开。”刘冥幽虽心中对九尾狐疑虑尚有,但此时却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被黑豹群逼近悬崖,只再往前迈出一小步,定然是万劫不复,从山底到山顶足足有四柱香的时间,可见这悬崖幽谷有多么的凶险,掉下去怕是万劫不复。 而刘冥幽对此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严肃命令道,只说了一个字,那就是“跳。” 西风等人明显一愣,但是主子的命令绝对不能违抗,而且他们对主子的能力非常有信心,既然主子要他们跳,就有绝对的把握。 “抱紧我,兰雅。”刘冥幽关切的朝兰雅说道,眼眸幽深给人一种坚定的力量。 “嗯。”兰雅亲昵的搂住刘冥幽的脖颈,尽量不去触碰他的后背,不管前方是什么样的凶险,只要和刘冥幽在一起,就无所畏惧。 只见刘冥幽身姿飘逸,姿态优雅,毫无犹豫,瞬间跳下,与此同时一根粗长的麻绳以绝对的力道勾挂在旁边的大树上。 西风等人见此,迅速将自己身上的绳子同主子那般,勾挂在旁边的树木上,利索的从悬崖跳下。 但是重生教会的那些黑衣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身上怎么可能有长绳,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又有两个兄弟瞬间被黑豹撕扯吃进肚子里。 而带头的那位黑衣人,迅速从腰间拿出信号弹释放,夜空中升起明亮的红色信号烟雾,教主下达的命令是不准刘冥幽将纪兰雅带走,所以他必须尽快召集山下的教徒,迅速赶来支援。 黑豹们凶猛异常,即使身上没有绳子,也得往下跳,总比被黑豹撕扯的四分五裂要强。 刘冥幽等人训练有素,攀崖难不倒他们,下至一下截,绳子已经不够用。 只听得耳边响彻的惊恐声,是重生教会的人跌落了山崖,回声不绝于耳,可见这悬崖有多深。 与此同时,刘冥幽听到豹群嘶吼一声,便归于平静,他直觉有问题,感受到上面的绳子有轻微的震动,当机立断迅速喊道,“扔掉绳子,抓住旁边的藤条。” 西风等人迅速得令,赶紧扔掉绳子,就在此时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绳子从悬崖上迅速坠落,想必是那些黑豹将悬崖上勾挂的绳子给咬断了,他们若是再迟一秒放开绳子,定然也会像那些黑衣人一样,摔得粉身碎骨。 他们紧紧抓住了旁边的藤条,终于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这豹子都成精了,跳崖的时候,你就知道下面有如此坚硬的藤条,所以才果断的往下跳。跟在你身边,很安心。” 兰雅轻轻的话语就像是羽毛一般飘落到刘冥幽的心里,说不出的柔和。 “上山之前,观察过地形,而这荒山存在了百年,藤条自然坚硬,再往下就是暗河,河道错综复杂,接连护城河,水流湍急,一定要小心。”刘冥幽的眸子如暗夜星辰,在这黑暗的山谷依然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兰雅轻柔一笑,双手紧紧的搂住刘冥幽的脖子,他们大概在悬崖上下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了触及眼前的凶猛湍急的河水,扑面而来的一股寒气,那河水声非常的大,河面幽黯看不清楚河里有任何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河水到底有多么的深。 “真的要下去吗?你背部有伤口,遇水会发炎的。”兰雅想起刘冥幽后背触目惊心的伤口,不免担心。 “这是唯一的路,暗河下有一处河道通往冥元王朝境内一条河,大概需要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上岸。”刘冥幽手掌宠溺的摸摸兰雅的额头,安慰着兰雅。 “嗯,那我们就沿着河岸下水,可以随时换气,只是这里面不会再出现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异兽吧?”兰雅想来他们在悬崖上惊心动魄的场景,真希望不要再遇到任何的危险。 “随时警惕,勿要担忧,暗河水流湍急,石壁锋利,河道密布,每人手执藤条,不要掉队。”刘冥幽一声令下,用力扯下一根粗长的藤条,每个人都将藤条缠绕在自己的腰间,手指紧握藤条。 刘冥幽需要时刻保护着兰雅,所以将藤条缠绕在两人的手腕之上,不分开。 “小心后背的伤口。”兰雅未等刘冥幽回答,直接将自己的衣袖撕掉将刘冥幽的伤口包扎的更加严实,生怕刘冥幽的伤口沾水恶化,但却也是避免不了的。 他们准备已好,准备下水,一下到水里,刺骨冰冷的河水侵蚀着每个人的双腿,每走一步都是艰难。 水深完全无法测量,双腿只觉得困乏无力,在水中憋气潜游更是难上加难。 第二百七十七章「番外篇」快乐要用悲伤换的 穷奇力量巨大,粗壮的虎足狠狠的踩在刘冥幽的后背上,此前被穷奇划破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那血染红了刘冥幽的后背。 穷奇威风凛凛,扑倒了刘冥幽,并未立即下口,好似还在探究着什么。 而刘冥幽紧抿着双唇,唇中鲜血顺着嘴角优雅的弧度留下,可他眼眸中爆发出的狠厉和气势,幽深的眸子越发的冷峻,紧抿着双唇成一条直线。 即使被穷奇压在地上,刘冥幽的气势依然十足,丝毫未见有狼狈之样。 “抱紧我。”刘冥幽在兰雅耳边轻声说道。 只见刘冥幽迅速拔出佩剑,看都没看,从后直接准确的刺向了穷奇的脖颈,那梼杌明显受了惊吓,脖颈处鲜血直流。 趁着这一空挡,刘冥幽迅速抱紧兰雅,施展轻功,踩着树枝,身姿飘逸,速度极快,冲出了穷奇的攻击区域。 那穷奇发狂,一张狮子的脸,双目赤红,越发的骇人,见刘冥幽逃脱,迅速奔向了西风等人。 “别怕了,我没事。”刘冥幽柔声安慰,与刚才那凌厉狠绝的神情判若两人,即使是面对穷奇,他都无所畏惧,只有对兰雅,才会担心忧虑。 兰雅眼眸中噙着泪水,轻轻地点头,却是非常利索的将身上的披风拿下,扯成布条,不言不语,只是轻轻的为刘冥幽包扎好背后的伤口,看着那无数道血痕口子,肉都翻了出来,背上没有一处皮肉是好的,他刚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和意志从穷奇脚下逃脱,兰雅的泪水滴落在黑色布条之上,无法抑制的心疼。 抬眸望着他嘴角的血迹斑斑,抬起衣袖轻轻的为他擦干净,刘冥幽爱干净,容不得身上有一丝的血污。 刘冥幽伸手握住兰雅的手掌,一双幽深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兰雅,似是要望到眼底,刻进心里。 “以前经历的比这凶险万分。”刘冥幽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算是给兰雅的安慰。 “嗯,我相信你,在我心里,你是最强大的人。”兰雅擦干眼角的泪水,眼眸清丽许多,一抹明媚的微笑冲着刘冥幽。 “去救西风,抱紧我。”刘冥幽即使身负重伤,也要抱着兰雅,这样才会令他安心,他不想再放手了。 看着刘冥幽朝着她伸出了手,她很想拒绝,也很担心会牵动他严重的伤口,但是她更明白刘冥幽的心,无论他们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会放弃彼此,都不会放手,他们要的从来都只是在身边的守护。 兰雅笑脸盈盈,拉住刘冥幽的手,两人紧紧相拥。 而那边西风等人已经被穷奇逼得无路可逃,形势凶险万分。 刘冥幽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和锋芒,跃过西风等人,直接朝着重生教会中的一名黑衣人一剑封喉,鲜血瞬间迸发,随后一剑挑起尸体向着穷奇扔过去,这荒山毫无人烟,天气冰冷,猛兽食物缺乏。 闻到了血腥味,穷奇和黑豹都去撕咬那尸体,西风等人及时脱险。 黑衣人看着自己的同伴在那猛兽包围中,几秒钟被吃的连渣子都不剩,吓得脸都绿了,这冥幽王实在太狠。 众人继续朝着悬崖边缘奔去,身后的黑豹和穷奇继续追击,可刘冥幽灵敏的听到,后面除了黑豹和穷奇奔跑落地的浑厚沉重声音外,还出现了几声轻柔踩在枯叶上的声音,那决然不是他们的人,而像是一个动物脚步声。 有穷奇和黑豹的追击,再加上一个不知名的动物猛兽,情况实属艰难,他从西风手中拿过一束火把,凭着敏锐的听觉和对方向的感知,朝着那不知名的野兽将明亮的火把扔了过去。 “怎么了,有何异常?”兰雅感觉到刘冥幽的异样低声询问道。 “朝后看。”刘冥幽和兰雅同时回头看,同时伴随着一身尖叫声,好似婴儿的尖叫声。 就看到后面火把扔过去照明了周围,一只通体白色,眼眸通红,身形巨大,有很多条白毛绒绒的尾巴,形似白狐,呲牙咧嘴的发出尖叫声,明显被火把惊吓。 众人惊愕,怎么又出现了从未见过的异兽,今日他们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穷奇见到这白狐,立刻转头朝着白狐追去,而那白狐见此,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纷纷感激膜拜似的看着冥幽王,这一火把扔的真准,给他们解决了穷奇这个大麻烦。 但他们身后却还是有穷追不舍的黑豹,还得拼了命的往前跑。 “刚才那是九尾狐?”兰雅实在惊讶,怎么传说中的异兽一股脑全都出现了。 “青丘之山,九尾狐妖,食者不蛊,众人向之,白狐已然成精,需尽快离开。”刘冥幽虽心中对九尾狐疑虑尚有,但此时却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被黑豹群逼近悬崖,只再往前迈出一小步,定然是万劫不复,从山底到山顶足足有四柱香的时间,可见这悬崖幽谷有多么的凶险,掉下去怕是万劫不复。 而刘冥幽对此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严肃命令道,只说了一个字,那就是“跳。” 西风等人明显一愣,但是主子的命令绝对不能违抗,而且他们对主子的能力非常有信心,既然主子要他们跳,就有绝对的把握。 “抱紧我,兰雅。”刘冥幽关切的朝兰雅说道,眼眸幽深给人一种坚定的力量。 “嗯。”兰雅亲昵的搂住刘冥幽的脖颈,尽量不去触碰他的后背,不管前方是什么样的凶险,只要和刘冥幽在一起,就无所畏惧。 只见刘冥幽身姿飘逸,姿态优雅,毫无犹豫,瞬间跳下,与此同时一根粗长的麻绳以绝对的力道勾挂在旁边的大树上。 西风等人见此,迅速将自己身上的绳子同主子那般,勾挂在旁边的树木上,利索的从悬崖跳下。 但是重生教会的那些黑衣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身上怎么可能有长绳,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又有两个兄弟瞬间被黑豹撕扯吃进肚子里。 而带头的那位黑衣人,迅速从腰间拿出信号弹释放,夜空中升起明亮的红色信号烟雾,教主下达的命令是不准刘冥幽将纪兰雅带走,所以他必须尽快召集山下的教徒,迅速赶来支援。 黑豹们凶猛异常,即使身上没有绳子,也得往下跳,总比被黑豹撕扯的四分五裂要强。 刘冥幽等人训练有素,攀崖难不倒他们,下至一下截,绳子已经不够用。 只听得耳边响彻的惊恐声,是重生教会的人跌落了山崖,回声不绝于耳,可见这悬崖有多深。 与此同时,刘冥幽听到豹群嘶吼一声,便归于平静,他直觉有问题,感受到上面的绳子有轻微的震动,当机立断迅速喊道,“扔掉绳子,抓住旁边的藤条。” 西风等人迅速得令,赶紧扔掉绳子,就在此时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绳子从悬崖上迅速坠落,想必是那些黑豹将悬崖上勾挂的绳子给咬断了,他们若是再迟一秒放开绳子,定然也会像那些黑衣人一样,摔得粉身碎骨。 他们紧紧抓住了旁边的藤条,终于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这豹子都成精了,跳崖的时候,你就知道下面有如此坚硬的藤条,所以才果断的往下跳。跟在你身边,很安心。” 兰雅轻轻的话语就像是羽毛一般飘落到刘冥幽的心里,说不出的柔和。 “上山之前,观察过地形,而这荒山存在了百年,藤条自然坚硬,再往下就是暗河,河道错综复杂,接连护城河,水流湍急,一定要小心。”刘冥幽的眸子如暗夜星辰,在这黑暗的山谷依然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兰雅轻柔一笑,双手紧紧的搂住刘冥幽的脖子,他们大概在悬崖上下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了触及眼前的凶猛湍急的河水,扑面而来的一股寒气,那河水声非常的大,河面幽黯看不清楚河里有任何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河水到底有多么的深。 “真的要下去吗?你背部有伤口,遇水会发炎的。”兰雅想起刘冥幽后背触目惊心的伤口,不免担心。 “这是唯一的路,暗河下有一处河道通往冥元王朝境内一条河,大概需要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上岸。”刘冥幽手掌宠溺的摸摸兰雅的额头,安慰着兰雅。 “嗯,那我们就沿着河岸下水,可以随时换气,只是这里面不会再出现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异兽吧?”兰雅想来他们在悬崖上惊心动魄的场景,真希望不要再遇到任何的危险。 “随时警惕,勿要担忧,暗河水流湍急,石壁锋利,河道密布,每人手执藤条,不要掉队。”刘冥幽一声令下,用力扯下一根粗长的藤条,每个人都将藤条缠绕在自己的腰间,手指紧握藤条。 刘冥幽需要时刻保护着兰雅,所以将藤条缠绕在两人的手腕之上,不分开。 “小心后背的伤口。”兰雅未等刘冥幽回答,直接将自己的衣袖撕掉将刘冥幽的伤口包扎的更加严实,生怕刘冥幽的伤口沾水恶化,但却也是避免不了的。 他们准备已好,准备下水,一下到水里,刺骨冰冷的河水侵蚀着每个人的双腿,每走一步都是艰难。 水深完全无法测量,双腿只觉得困乏无力,在水中憋气潜游更是难上加难。 第二百七十八章「番外篇」葬身暗河 西风终于将主子从暗河中拉了上来,主子后背的伤口全部崩裂,血色浸染了他身上的衣服,了无生气的躺在地上,像是被血浸染了一般,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他们没有预料到这一趟竟然如此的凶险,主子身负重伤,王妃葬身与暗河中,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若是主子醒来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知会承受怎么样的打击。 他们决定连夜赶回王府,为主子医治,一路上默然,心里的哀戚和不忍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当西风将主子带回王府时,就看到海棠打着一盏灯,守在王府外,期盼着他们的回来。 海棠趁着灯光,竟然看到王爷满身是血,脸色惨白的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王妃呢,你们救回王妃了吗?” 看着海棠如此慌乱和紧张,西风决定暂时隐瞒王妃的事,“现在给主子医治为重,王妃的事情有空再跟你详谈,现在快去派人请大夫。”西风没理会海棠,径直将主子带到屋子里,等待大夫的医治。 经过一夜的治疗和休息,刘冥幽终于醒了,可他睁开眼眸的瞬间,眼前是挥之不去的那一幕,他和兰雅的手一点点的远离,看着兰雅跌落黑暗的深渊,他却无能无力,兰雅执意放手是为了救他,她嘴角带着微笑就那样看着他。 刘冥幽苦涩的笑了,一双原本幽深璀璨的星眸,却是惨淡颓败之色,泛着苍白的双唇印着血色,惨白的脸色越发的冷峻,以往风姿卓越,沉稳气势,如今却是后悔颓废之感。 这是刘冥幽有生以来第一次显露这番神色,即使幼年时不被母妃喜爱,被母妃抛弃,被种下蛊毒,他都不曾如此的落寞,因为他知道这一切终归有一天他会拿回来,他有自信,有能力,去得到这一切,所谓的苦难,他只当是做磨练,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失败,会无能为力。 这次的他感受到了浓浓的沉重和伤痛,他自恃能力高强,会将兰雅捧在手心,拥入怀中,好生对待。可现在却要兰雅为了他,不惜舍命。 世人皆传,冥幽王对幽王妃宠爱有加,为了与幽王妃相守一生,甘愿放弃江山权势,幽王妃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可他们不知道,兰雅言于他是多么重要的存在,是支撑他活下去的那丝曙光,将被困在黑暗中的他拉回了光明之处,他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是兰雅给予的,所以遇上兰雅,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他后悔自己为了争取时间,早日查到曾习所在,假意去救兰雅,却不真正将兰雅救出。 这一次荒山之行,当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兰雅救回时,事实又这么的可笑。 错过就是永远,难以弥补的遗憾,珍惜眼前,弥足珍贵。 闭眸就是兰雅的影子,就是她放手那一刻的微笑,他的心沉坠,疼痛。 一糯糯的声音响起。“爹爹。”这才将刘冥幽从痛苦之中解救出来。 刘冥幽看着千耀白皙可爱的脸蛋,才不久未见,千耀的长相更加的精致,深刻,跟他五官很像,兰雅说得没错,千耀和他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千耀已经满九个月了,他比一般的孩子聪明许多,现在已经可以利索的爬来爬去,甚至可以扶着墙壁,踉踉跄跄的走路了,那模样煞是可爱。 “娘亲,千耀想娘亲。”千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樱花瓣似的嘴巴一张一合,俊逸可爱。 刘冥幽听及此,原本有些混沌的神智很快清醒了过来,幽深的眼眸变得清亮。 兰雅心里那么在意千耀和他,怎么会轻易葬身于河底?兰雅向来坚强,若是她在意的事,在意的人,决然会好好的守护,不会轻易离去。 兰雅上一世的遭遇痛苦万分,即使神魂游离,但她心中执念更甚,才换来一世重生,换得他们一世相遇,诞下可爱千耀,这都是兰雅用生命换来的,她绝不会那般轻易放弃。 更何况当他一醒,立刻派西风查看找寻兰雅,虽说并没有找到兰雅,但是兰雅的尸体也并没有漂浮上来,说明有很大的可能兰雅没有死,对此刘冥幽深信不疑。 思及,当他们从悬崖下,一纵而跃时,重生教会的那个黑衣人点燃了信号弹,夜空中升起红色的烟雾和光芒,红色信号弹通常用来表示,遇到危险,速来支援。 这番,一切明了,想必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就由皇后亲自实施了。 这一场好戏,对于重生教会和曾习来说,才刚刚开始。 西风走进房间,就看到主子抱着小主子,修长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前,深邃的眼眸,闪着不知名的光彩,望着窗外那一株开得极为茂盛美丽的秋菊,那是王妃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种下的花草。 西风想起昨晚的事情,依然感到心悸,没想到王妃为了主子,连命都不要了,主子心中定然痛苦万分。 今日冥元王朝发生了一场很大的暴动,重生教会的人砸了城中众多酒楼和店面,还挑衅冥元巡逻的士兵,一度发生混乱,这令朝中官员慌乱不已,纷纷不知如何是好?急切的希望主子能够站出来,为冥元出谋划策,主持大局。 但是主子才刚刚失去王妃,又要为这些人所烦心,西风本不想让主子过度伤神的,可皇上的口谕也来了,务必请主子上早朝,商议此等急迫之事。 西风只好如实告知,“主子,该上早朝了,今早重生教会的教徒集结一处,鼓动冥元的百姓上街游行,打砸店铺,对抗士兵,声声诛伐皇上治国无方,不能令他们富甲一方,谗言重生教主可以令他们永世享福,逼迫皇上割地于重生教会,让他们自立一国,永世享乐。朝野上下混乱不堪,而皇上口谕,请主子上朝商议此事。” 刘冥幽面色阴沉,一双阴鸷的眼眸,抿着双唇成一条线,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势,尊贵高傲,不容小觑。 西风惊讶主子的变化,好似没有被王妃的事情所痛苦,可明明刚醒时那苍白的脸色,急切怒吼着派出所有将士搜寻王妃的下落,那痛苦的模样是骗不了人的。 “对外告知,本王身体抱恙,近几日都不会早朝,亦无心理会重生教会一事,将这封密信迅速呈给皇上,不得有误。”刘冥幽口气冰冷,一言一语,令人不敢违抗。 主子这般命令的口吻,即使西风心中有疑虑也顾不得上询问,接过主子手上的密信,迅速潜入皇宫,秘密交于皇上。 当刘子轩拿到刘冥幽所写密信,额头上不觉冒出一丝冷汗,皇叔布局如此之深,连大梁国,曼罗国都算计到了,割地让与重生教会建国一事,实在太过冒险,而且会被那些老臣子骂的狗血淋头,皇叔真可是会给他找事啊,罢了,为了揪出曾习那个老狐狸,就好好陪着皇叔演好这场戏。 朝堂上,众臣忧心忡忡,本以为依仗着冥幽王,事情还不至于如此糟糕,可他们却收到消息,冥幽王身体抱恙,不来上早朝了。 这对于他们就是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一时之间朝堂是混乱不堪,这是冥元王朝自建国以来遭遇的最危险,最恐怖的事情,冥元王朝岌岌可危啊。 “皇上,这重生教会欺人太甚,绝对不能割地让与他们,自成一国。邪教害人不浅啊,鼓动了大部分的百姓,这是造反啊,恳请皇上派兵镇压。”一位老臣子痛心疾首,邪教太过卑鄙。 “是啊,老臣也认为这割地,绝不可以让步,只要妥协,冥元王朝百年大国就要被毁了啊。那邪教利用蛊毒控制百姓,应当全部诛杀干净。”一位老臣愤愤不平,其余几位也纷纷附和。 虽然刘子轩觉得有些头疼,但听到他们如此爱国,心里还算满意,只不过还是要按照皇叔的计划实施。 “一个重生教会而已,能令冥元王朝毁于一旦吗?你们不要夸大其词,再者说,大梁国,曼罗国,比我们的处境更加艰难吧,也难怪他们两个小国,怎么对抗重生教会啊。” 刘子轩这般说来,还奚落大梁国和曼罗国,嘴角一抹邪气的笑容。 众臣汗颜无语,这都火上眉毛了,皇上怎么还有心情嘲讽奚落人家大梁国和曼罗国。 “好了,朕决定了,不就是几块地吗?准允了,而且朕还要给他们最肥沃,水陆两路最发达的土地,就将城南那几块价值千金的地一并给了他们,朕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刘子轩一脸的纨绔,似乎并没有把重生教会放在眼里,实则是为了迷惑重生教会,最好是让他们得意过了头。 众臣一听,有几位老臣子瞬间晕了过去,纷纷斥责,“皇上怎能如此胡来啊,这冥元王朝百年基业就要断送在皇上手里了啊。” “大梁国和曼罗国那弹丸之地都毫不吝啬的给了重生教会几块好地,朕坐拥整个冥元王朝,地幅广阔,也不能被他们比了下去,既然要给就给他们最好的地,朕心意已决,你们说什么朕都不会理会,何况皇叔不在,今日朕全权做主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番外篇」一蹶不振 西风终于将主子从暗河中拉了上来,主子后背的伤口全部崩裂,血色浸染了他身上的衣服,了无生气的躺在地上,像是被血浸染了一般,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他们没有预料到这一趟竟然如此的凶险,主子身负重伤,王妃葬身与暗河中,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若是主子醒来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知会承受怎么样的打击。 他们决定连夜赶回王府,为主子医治,一路上默然,心里的哀戚和不忍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当西风将主子带回王府时,就看到海棠打着一盏灯,守在王府外,期盼着他们的回来。 海棠趁着灯光,竟然看到王爷满身是血,脸色惨白的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王妃呢,你们救回王妃了吗?” 看着海棠如此慌乱和紧张,西风决定暂时隐瞒王妃的事,“现在给主子医治为重,王妃的事情有空再跟你详谈,现在快去派人请大夫。”西风没理会海棠,径直将主子带到屋子里,等待大夫的医治。 经过一夜的治疗和休息,刘冥幽终于醒了,可他睁开眼眸的瞬间,眼前是挥之不去的那一幕,他和兰雅的手一点点的远离,看着兰雅跌落黑暗的深渊,他却无能无力,兰雅执意放手是为了救他,她嘴角带着微笑就那样看着他。 刘冥幽苦涩的笑了,一双原本幽深璀璨的星眸,却是惨淡颓败之色,泛着苍白的双唇印着血色,惨白的脸色越发的冷峻,以往风姿卓越,沉稳气势,如今却是后悔颓废之感。 这是刘冥幽有生以来第一次显露这番神色,即使幼年时不被母妃喜爱,被母妃抛弃,被种下蛊毒,他都不曾如此的落寞,因为他知道这一切终归有一天他会拿回来,他有自信,有能力,去得到这一切,所谓的苦难,他只当是做磨练,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失败,会无能为力。 这次的他感受到了浓浓的沉重和伤痛,他自恃能力高强,会将兰雅捧在手心,拥入怀中,好生对待。可现在却要兰雅为了他,不惜舍命。 世人皆传,冥幽王对幽王妃宠爱有加,为了与幽王妃相守一生,甘愿放弃江山权势,幽王妃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可他们不知道,兰雅言于他是多么重要的存在,是支撑他活下去的那丝曙光,将被困在黑暗中的他拉回了光明之处,他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是兰雅给予的,所以遇上兰雅,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他后悔自己为了争取时间,早日查到曾习所在,假意去救兰雅,却不真正将兰雅救出。 这一次荒山之行,当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兰雅救回时,事实又这么的可笑。 错过就是永远,难以弥补的遗憾,珍惜眼前,弥足珍贵。 闭眸就是兰雅的影子,就是她放手那一刻的微笑,他的心沉坠,疼痛。 一糯糯的声音响起。“爹爹。”这才将刘冥幽从痛苦之中解救出来。 刘冥幽看着千耀白皙可爱的脸蛋,才不久未见,千耀的长相更加的精致,深刻,跟他五官很像,兰雅说得没错,千耀和他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千耀已经满九个月了,他比一般的孩子聪明许多,现在已经可以利索的爬来爬去,甚至可以扶着墙壁,踉踉跄跄的走路了,那模样煞是可爱。 “娘亲,千耀想娘亲。”千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樱花瓣似的嘴巴一张一合,俊逸可爱。 刘冥幽听及此,原本有些混沌的神智很快清醒了过来,幽深的眼眸变得清亮。 兰雅心里那么在意千耀和他,怎么会轻易葬身于河底?兰雅向来坚强,若是她在意的事,在意的人,决然会好好的守护,不会轻易离去。 兰雅上一世的遭遇痛苦万分,即使神魂游离,但她心中执念更甚,才换来一世重生,换得他们一世相遇,诞下可爱千耀,这都是兰雅用生命换来的,她绝不会那般轻易放弃。 更何况当他一醒,立刻派西风查看找寻兰雅,虽说并没有找到兰雅,但是兰雅的尸体也并没有漂浮上来,说明有很大的可能兰雅没有死,对此刘冥幽深信不疑。 思及,当他们从悬崖下,一纵而跃时,重生教会的那个黑衣人点燃了信号弹,夜空中升起红色的烟雾和光芒,红色信号弹通常用来表示,遇到危险,速来支援。 这番,一切明了,想必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就由皇后亲自实施了。 这一场好戏,对于重生教会和曾习来说,才刚刚开始。 西风走进房间,就看到主子抱着小主子,修长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前,深邃的眼眸,闪着不知名的光彩,望着窗外那一株开得极为茂盛美丽的秋菊,那是王妃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种下的花草。 西风想起昨晚的事情,依然感到心悸,没想到王妃为了主子,连命都不要了,主子心中定然痛苦万分。 今日冥元王朝发生了一场很大的暴动,重生教会的人砸了城中众多酒楼和店面,还挑衅冥元巡逻的士兵,一度发生混乱,这令朝中官员慌乱不已,纷纷不知如何是好?急切的希望主子能够站出来,为冥元出谋划策,主持大局。 但是主子才刚刚失去王妃,又要为这些人所烦心,西风本不想让主子过度伤神的,可皇上的口谕也来了,务必请主子上早朝,商议此等急迫之事。 西风只好如实告知,“主子,该上早朝了,今早重生教会的教徒集结一处,鼓动冥元的百姓上街游行,打砸店铺,对抗士兵,声声诛伐皇上治国无方,不能令他们富甲一方,谗言重生教主可以令他们永世享福,逼迫皇上割地于重生教会,让他们自立一国,永世享乐。朝野上下混乱不堪,而皇上口谕,请主子上朝商议此事。” 刘冥幽面色阴沉,一双阴鸷的眼眸,抿着双唇成一条线,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势,尊贵高傲,不容小觑。 西风惊讶主子的变化,好似没有被王妃的事情所痛苦,可明明刚醒时那苍白的脸色,急切怒吼着派出所有将士搜寻王妃的下落,那痛苦的模样是骗不了人的。 “对外告知,本王身体抱恙,近几日都不会早朝,亦无心理会重生教会一事,将这封密信迅速呈给皇上,不得有误。”刘冥幽口气冰冷,一言一语,令人不敢违抗。 主子这般命令的口吻,即使西风心中有疑虑也顾不得上询问,接过主子手上的密信,迅速潜入皇宫,秘密交于皇上。 当刘子轩拿到刘冥幽所写密信,额头上不觉冒出一丝冷汗,皇叔布局如此之深,连大梁国,曼罗国都算计到了,割地让与重生教会建国一事,实在太过冒险,而且会被那些老臣子骂的狗血淋头,皇叔真可是会给他找事啊,罢了,为了揪出曾习那个老狐狸,就好好陪着皇叔演好这场戏。 朝堂上,众臣忧心忡忡,本以为依仗着冥幽王,事情还不至于如此糟糕,可他们却收到消息,冥幽王身体抱恙,不来上早朝了。 这对于他们就是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一时之间朝堂是混乱不堪,这是冥元王朝自建国以来遭遇的最危险,最恐怖的事情,冥元王朝岌岌可危啊。 “皇上,这重生教会欺人太甚,绝对不能割地让与他们,自成一国。邪教害人不浅啊,鼓动了大部分的百姓,这是造反啊,恳请皇上派兵镇压。”一位老臣子痛心疾首,邪教太过卑鄙。 “是啊,老臣也认为这割地,绝不可以让步,只要妥协,冥元王朝百年大国就要被毁了啊。那邪教利用蛊毒控制百姓,应当全部诛杀干净。”一位老臣愤愤不平,其余几位也纷纷附和。 虽然刘子轩觉得有些头疼,但听到他们如此爱国,心里还算满意,只不过还是要按照皇叔的计划实施。 “一个重生教会而已,能令冥元王朝毁于一旦吗?你们不要夸大其词,再者说,大梁国,曼罗国,比我们的处境更加艰难吧,也难怪他们两个小国,怎么对抗重生教会啊。” 刘子轩这般说来,还奚落大梁国和曼罗国,嘴角一抹邪气的笑容。 众臣汗颜无语,这都火上眉毛了,皇上怎么还有心情嘲讽奚落人家大梁国和曼罗国。 “好了,朕决定了,不就是几块地吗?准允了,而且朕还要给他们最肥沃,水陆两路最发达的土地,就将城南那几块价值千金的地一并给了他们,朕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刘子轩一脸的纨绔,似乎并没有把重生教会放在眼里,实则是为了迷惑重生教会,最好是让他们得意过了头。 众臣一听,有几位老臣子瞬间晕了过去,纷纷斥责,“皇上怎能如此胡来啊,这冥元王朝百年基业就要断送在皇上手里了啊。” “大梁国和曼罗国那弹丸之地都毫不吝啬的给了重生教会几块好地,朕坐拥整个冥元王朝,地幅广阔,也不能被他们比了下去,既然要给就给他们最好的地,朕心意已决,你们说什么朕都不会理会,何况皇叔不在,今日朕全权做主了。” 第二百八十章「番外篇」……被遗忘 清晨,城中炊烟冉冉,皇宫内外皆是用水之处,泡茶,炊饭,水清无任何的异样。 幽王府,书房内,刘冥幽手中端着一杯茶,新茶清香诱人,瓷杯蓝色花纹映衬着茶水越发的透明,鼻尖掠过丝丝的香味。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中却是阴霾一片,七分阴鸷,三分不忍。 若是喝下这杯茶水,无疑是对兰雅的再一次伤害,他曾承诺,永远不放开兰雅的手,曾说过不会再让兰雅担惊受怕。 但是事到如今,已走到这一步,如何轻易放弃,打破精心布置的局。 若喝下这杯茶,就能与兰雅相见,她便是一切安好。 若他顺了曾习的意,继续这一场局,就可以保证兰雅的安全,因为兰雅的存在与活着就是为了这场局,所以曾习才会费尽心思保证兰雅的安全,若猜的不错,红色烟雾弹之后,兰雅沉入河底,身受重伤,本是死局,却被曾习的重生教会所救,就等着今天刘冥幽入这生死局。 若他执意不入此局,兰雅的生就毫无必要,那么兰雅就会真正死去。 比起承诺,比起一切,都不如兰雅的生来得重要,所以他宁愿选择让兰雅受伤,也不要兰雅死。只有生才可以相守这一生。 他向来做事狠绝果断,凡事以最大利益优先考虑,左右权衡之下,他选择入曾习的局,哪怕让兰雅受伤被抛弃也在所不惜,只要兰雅活着,他们一家三口才可以幸福一生。 难以想象两人相对时,冷眼相对,漠然陌路,所以他会喝下这种下失心蛊的的水,而且还要多饮用,只有中毒之深,才会真正忘却兰雅,忘却自己对兰雅的爱,这样才不会痛苦,不会忍不住打破这一局,紧紧的拉兰雅入怀。 于心不忍,当断则断,对谁都好,对自己的狠心,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唯有希望兰雅可以坚强。 轻轻抿了一口清茶,茶虽甘香,舌尖却痛的发麻,西风进了书房,刚从大梁国那边收到重要情报,急忙禀报给主子。 “回禀主子,大梁国密信,周凝翰已联合松风阁找到了曾习的老窝所在,一处山林的地下密室,直通大梁国大王子的寝宫,但目前还不能靠近,松风阁的人正在挖密道,十日便可擒拿曾习。”刘冥幽神色冷峻,幽深的眸子发出璀璨的光芒,轻抿着双唇。 “十日,足够。吩咐海棠不要给千耀饮用井中水,派人速去大梁境内运水,此水只许千耀饮用,将这封密信速传给周凝翰,叫他潜心准备。” 刘冥幽言辞冷静淡漠,他已然喝下那被投了蛊毒的水,但千耀还小,不能伤了身体,只能限制海棠的行动,不许海棠带千耀出院子,不准千耀和兰雅相见。 而穿密信给周凝翰,自然与蛊毒有关。 “属下明白,立刻去办。”西风领命速去,并且着重吩咐海棠听从主子的命令。 在一处密室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灯烛,火苗摇曳,石床上,躺着一女子,轻轻闭着眼睛,一脸娴静,面容清秀,便是兰雅。 当兰雅睁开眼睛来,入目便是昏暗,有些许的眩晕之感,抬起手臂,竟然看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身上的伤在慢慢的愈合,适应了一会便能坐起身子来,踱步走到密室中间,观察这里是何处? 不似地狱阴间,那说明她自己还没有死,那又是谁救得了她?脑海中闪过那难忘的一幕,定格在血水中她不断下沉的身子,还有触不可及的刘冥幽的手,他们两渐行渐远,眼眸中全是对方的面容,却不断的陷入黑暗,她全身都被那些异兽包围,只觉得全身疼痛,血水模糊了泪水,模糊了眼睛。 可她现在安然无恙,不论是谁救了她,当务之急是要速回到刘冥幽的身边,担心刘冥幽的伤势如何,还想看看她的千耀。 绕着密室的四周走了一圈,兰雅四处摸着开启密室的机关,功夫不负有心人,兰雅终于打开了密室的门,小心翼翼,警惕的观察四周,并没有人把守。 兰雅便从密室逃脱,观察周围的环境,她处于冥元王朝的边境之处,若是徒步行走大概需要一天一夜,为了能够早日见到刘冥幽,勿要他担心,兰雅当即决定立刻动身,不管路上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无所畏惧,心之所向,意之所取。 行了大半天的路,都是荒郊野岭,兰雅的衣衫都被锋利的树枝划破,伤口上的白布也溢出点点血迹,发丝凌乱,额头都是虚汗,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但是兰雅意志坚定,心里念着早日和刘冥幽团聚,为着那一刻,多苦多累都是值得的。 夜幕很快降临,兰雅还行走在荒山中,这一天她都没见到过任何一个人,路上的孤独和无助最是磨人,听得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不知名的野兽叫声,兰雅就联想到他们在悬崖上遇到的那些凶猛异兽,心惊不少,但很快镇定了下来。 找了一块高地,用树枝覆盖在自己的身上,一是伪装,二是保暖。 她一天未进食,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小腹坠痛,好不容易进入了梦乡,梦里面全是刘冥幽的模样,还有千耀糯糯的声音。 这个梦可真甜啊,却感受到小腿刺骨的疼痛,惊醒后小腿处一条细长的黑色小蛇竟然在吸血,兰雅眸子闪过一丝狠绝,迅速镇定,捡起旁边的树枝,刺穿了蛇身。 小腿处的两个压印,乌黑一片,看来咬她的是一条剧毒的蛇。 其实兰雅心里很害怕,害怕就这样被毒死,害怕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害怕见不到刘冥幽,心里蔓延的是绝望和恐惧,即使怕成这样,她还是一咬牙,扯下衣袖的布条,紧紧的绑住小腿,不能被毒液蔓延。 俯下身子,用嘴吸掉毒血,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到看到刘冥幽的那一刻。 一夜未眠,狼狈不堪,双手环抱着胸,看着日出,余晖洒在身上,才有了一丝的温暖。一夜虽说短暂,再见明日已是沧海桑田。 这一晚上,冥元王朝所有的人都喝下了被投入失心蛊的水,包括刘冥幽。 喝下失心蛊水的人,没有身体上的任何不适,只是忘记一些事,一个人,其余无他。 兰雅历经千辛万苦,破衫褴褛,发丝凌乱,脸颊处被树枝划过的痕迹,伤口处溢出大片的血迹,而且被蛇咬过的小腿发麻,不知道她是如何坚持走来。 走到幽王府时,整个人几近虚脱,但是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兰雅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门口,却被两边的侍卫拦下。 “一边去,乞丐。”兰雅怒不可赦,这些侍卫狗眼看人低,“本王妃在此,让开。” “哈哈,王妃怎么会是你这种德性,别开玩笑了,滚开。”侍卫拔剑就要驱赶兰雅。 “还不好好看看本王妃的容貌,休得如此无礼,不若狠狠惩罚你,让开。”兰雅即使衣衫褴褛,但那淡然中带着威严高贵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那侍卫还有些胆怯,但他肯定这乞丐绝不会是幽王妃,“快走,若不走,才是要你好看。”幽王府外吵得不可开交,海棠和西风路过便出去看看所谓,只见一女子模样清秀,但浑身是伤,海棠见她有些可怜,便询问道。“你来幽王府所为何事?是不是要讨碗水喝。我进去给你拿。”海棠温柔言语。 兰雅当时心头一震,这是怎么回事?朝夕相处的海棠难道会认不出她来,即使是声音也可以分辨。 “霓裳,我是王妃,从密室逃脱,已行走了一天一夜,我要去见王爷。”海棠听到王妃一词,眼圈里泪水打转,“你若是想要吃喝尽管说,但请不要拿王妃说事。” “什么意思?”兰雅疑惑,为何海棠听到王妃两字,露出悲伤明显是怀念故人之情。 “哼,世上还有你这种信口开河之人,愚蠢之极,全冥元的人都知道幽王妃已故,你竟愚蠢拿王妃的名号行骗,莫不然你是别国的探子?”西风眼睛中迸射出精光,明显怀疑眼前这个女人的动机。 兰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明明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距离上次和刘冥幽相见才不过三日,怎么就传出了她的死讯,太荒唐,她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见兰雅始终不言语,西风也没有了耐心,“说,你来冥元的目的是什么?你是不是重生教会的人?”现在重生教会是一个敏感词,提到重生教会定会令人心生疑虑。 兰雅思索片刻,当务之急是见到刘冥幽,她相信只有刘冥幽可以解释清楚这一切。 于是她便说道,“我是重生教会的人,既然被你们识破了,那我也就不隐瞒我此行的目的,但我要见冥幽王才会说。” 西风冷哼,“你倒是承认的利落,但王爷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海棠对眼前这个满身是伤的女子有好感,便跟西风说道,“若她真是重生教会的人,就让王爷处置了她,若不是的话,我们也不好判断。” 西风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女人,那淡然冷静的气质倒不像是普通人。 便进去通报主子,得了令,才将兰雅带到大堂去见主子。 第二百八十一章「番外篇」……王妃早已难产而死 清晨,城中炊烟冉冉,皇宫内外皆是用水之处,泡茶,炊饭,水清无任何的异样。 幽王府,书房内,刘冥幽手中端着一杯茶,新茶清香诱人,瓷杯蓝色花纹映衬着茶水越发的透明,鼻尖掠过丝丝的香味。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中却是阴霾一片,七分阴鸷,三分不忍。 若是喝下这杯茶水,无疑是对兰雅的再一次伤害,他曾承诺,永远不放开兰雅的手,曾说过不会再让兰雅担惊受怕。 但是事到如今,已走到这一步,如何轻易放弃,打破精心布置的局。 若喝下这杯茶,就能与兰雅相见,她便是一切安好。 若他顺了曾习的意,继续这一场局,就可以保证兰雅的安全,因为兰雅的存在与活着就是为了这场局,所以曾习才会费尽心思保证兰雅的安全,若猜的不错,红色烟雾弹之后,兰雅沉入河底,身受重伤,本是死局,却被曾习的重生教会所救,就等着今天刘冥幽入这生死局。 若他执意不入此局,兰雅的生就毫无必要,那么兰雅就会真正死去。 比起承诺,比起一切,都不如兰雅的生来得重要,所以他宁愿选择让兰雅受伤,也不要兰雅死。只有生才可以相守这一生。 他向来做事狠绝果断,凡事以最大利益优先考虑,左右权衡之下,他选择入曾习的局,哪怕让兰雅受伤被抛弃也在所不惜,只要兰雅活着,他们一家三口才可以幸福一生。 难以想象两人相对时,冷眼相对,漠然陌路,所以他会喝下这种下失心蛊的的水,而且还要多饮用,只有中毒之深,才会真正忘却兰雅,忘却自己对兰雅的爱,这样才不会痛苦,不会忍不住打破这一局,紧紧的拉兰雅入怀。 于心不忍,当断则断,对谁都好,对自己的狠心,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唯有希望兰雅可以坚强。 轻轻抿了一口清茶,茶虽甘香,舌尖却痛的发麻,西风进了书房,刚从大梁国那边收到重要情报,急忙禀报给主子。 “回禀主子,大梁国密信,周凝翰已联合松风阁找到了曾习的老窝所在,一处山林的地下密室,直通大梁国大王子的寝宫,但目前还不能靠近,松风阁的人正在挖密道,十日便可擒拿曾习。”刘冥幽神色冷峻,幽深的眸子发出璀璨的光芒,轻抿着双唇。 “十日,足够。吩咐海棠不要给千耀饮用井中水,派人速去大梁境内运水,此水只许千耀饮用,将这封密信速传给周凝翰,叫他潜心准备。” 刘冥幽言辞冷静淡漠,他已然喝下那被投了蛊毒的水,但千耀还小,不能伤了身体,只能限制海棠的行动,不许海棠带千耀出院子,不准千耀和兰雅相见。 而穿密信给周凝翰,自然与蛊毒有关。 “属下明白,立刻去办。”西风领命速去,并且着重吩咐海棠听从主子的命令。 在一处密室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灯烛,火苗摇曳,石床上,躺着一女子,轻轻闭着眼睛,一脸娴静,面容清秀,便是兰雅。 当兰雅睁开眼睛来,入目便是昏暗,有些许的眩晕之感,抬起手臂,竟然看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身上的伤在慢慢的愈合,适应了一会便能坐起身子来,踱步走到密室中间,观察这里是何处? 不似地狱阴间,那说明她自己还没有死,那又是谁救得了她?脑海中闪过那难忘的一幕,定格在血水中她不断下沉的身子,还有触不可及的刘冥幽的手,他们两渐行渐远,眼眸中全是对方的面容,却不断的陷入黑暗,她全身都被那些异兽包围,只觉得全身疼痛,血水模糊了泪水,模糊了眼睛。 可她现在安然无恙,不论是谁救了她,当务之急是要速回到刘冥幽的身边,担心刘冥幽的伤势如何,还想看看她的千耀。 绕着密室的四周走了一圈,兰雅四处摸着开启密室的机关,功夫不负有心人,兰雅终于打开了密室的门,小心翼翼,警惕的观察四周,并没有人把守。 兰雅便从密室逃脱,观察周围的环境,她处于冥元王朝的边境之处,若是徒步行走大概需要一天一夜,为了能够早日见到刘冥幽,勿要他担心,兰雅当即决定立刻动身,不管路上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无所畏惧,心之所向,意之所取。 行了大半天的路,都是荒郊野岭,兰雅的衣衫都被锋利的树枝划破,伤口上的白布也溢出点点血迹,发丝凌乱,额头都是虚汗,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但是兰雅意志坚定,心里念着早日和刘冥幽团聚,为着那一刻,多苦多累都是值得的。 夜幕很快降临,兰雅还行走在荒山中,这一天她都没见到过任何一个人,路上的孤独和无助最是磨人,听得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不知名的野兽叫声,兰雅就联想到他们在悬崖上遇到的那些凶猛异兽,心惊不少,但很快镇定了下来。 找了一块高地,用树枝覆盖在自己的身上,一是伪装,二是保暖。 她一天未进食,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小腹坠痛,好不容易进入了梦乡,梦里面全是刘冥幽的模样,还有千耀糯糯的声音。 这个梦可真甜啊,却感受到小腿刺骨的疼痛,惊醒后小腿处一条细长的黑色小蛇竟然在吸血,兰雅眸子闪过一丝狠绝,迅速镇定,捡起旁边的树枝,刺穿了蛇身。 小腿处的两个压印,乌黑一片,看来咬她的是一条剧毒的蛇。 其实兰雅心里很害怕,害怕就这样被毒死,害怕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害怕见不到刘冥幽,心里蔓延的是绝望和恐惧,即使怕成这样,她还是一咬牙,扯下衣袖的布条,紧紧的绑住小腿,不能被毒液蔓延。 俯下身子,用嘴吸掉毒血,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到看到刘冥幽的那一刻。 一夜未眠,狼狈不堪,双手环抱着胸,看着日出,余晖洒在身上,才有了一丝的温暖。一夜虽说短暂,再见明日已是沧海桑田。 这一晚上,冥元王朝所有的人都喝下了被投入失心蛊的水,包括刘冥幽。 喝下失心蛊水的人,没有身体上的任何不适,只是忘记一些事,一个人,其余无他。 兰雅历经千辛万苦,破衫褴褛,发丝凌乱,脸颊处被树枝划过的痕迹,伤口处溢出大片的血迹,而且被蛇咬过的小腿发麻,不知道她是如何坚持走来。 走到幽王府时,整个人几近虚脱,但是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兰雅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门口,却被两边的侍卫拦下。 “一边去,乞丐。”兰雅怒不可赦,这些侍卫狗眼看人低,“本王妃在此,让开。” “哈哈,王妃怎么会是你这种德性,别开玩笑了,滚开。”侍卫拔剑就要驱赶兰雅。 “还不好好看看本王妃的容貌,休得如此无礼,不若狠狠惩罚你,让开。”兰雅即使衣衫褴褛,但那淡然中带着威严高贵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那侍卫还有些胆怯,但他肯定这乞丐绝不会是幽王妃,“快走,若不走,才是要你好看。”幽王府外吵得不可开交,海棠和西风路过便出去看看所谓,只见一女子模样清秀,但浑身是伤,海棠见她有些可怜,便询问道。“你来幽王府所为何事?是不是要讨碗水喝。我进去给你拿。”海棠温柔言语。 兰雅当时心头一震,这是怎么回事?朝夕相处的海棠难道会认不出她来,即使是声音也可以分辨。 “霓裳,我是王妃,从密室逃脱,已行走了一天一夜,我要去见王爷。”海棠听到王妃一词,眼圈里泪水打转,“你若是想要吃喝尽管说,但请不要拿王妃说事。” “什么意思?”兰雅疑惑,为何海棠听到王妃两字,露出悲伤明显是怀念故人之情。 “哼,世上还有你这种信口开河之人,愚蠢之极,全冥元的人都知道幽王妃已故,你竟愚蠢拿王妃的名号行骗,莫不然你是别国的探子?”西风眼睛中迸射出精光,明显怀疑眼前这个女人的动机。 兰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明明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距离上次和刘冥幽相见才不过三日,怎么就传出了她的死讯,太荒唐,她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见兰雅始终不言语,西风也没有了耐心,“说,你来冥元的目的是什么?你是不是重生教会的人?”现在重生教会是一个敏感词,提到重生教会定会令人心生疑虑。 兰雅思索片刻,当务之急是见到刘冥幽,她相信只有刘冥幽可以解释清楚这一切。 于是她便说道,“我是重生教会的人,既然被你们识破了,那我也就不隐瞒我此行的目的,但我要见冥幽王才会说。” 西风冷哼,“你倒是承认的利落,但王爷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海棠对眼前这个满身是伤的女子有好感,便跟西风说道,“若她真是重生教会的人,就让王爷处置了她,若不是的话,我们也不好判断。” 西风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女人,那淡然冷静的气质倒不像是普通人。 便进去通报主子,得了令,才将兰雅带到大堂去见主子。 第二百八十二章「番外篇」……刘冥幽你个大混蛋 兰雅咬着嘴唇,嘴角鲜血直流,刀子狠狠的在伤口上划了一个大口子,简直是惨不忍睹,可她神色依然冷静如常。 为何她总是给海棠一种错觉,眼前这一幕,这个女子忍着痛,却是冷静处之,这世间怎么还会有和王妃这般淡然性情的人呢? “好了,没事了,看看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兰雅出声打断海棠的胡思乱想。 “啊,哦。”海棠还是呆呆的模样,看到这女子已经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即使处在阴暗的大牢里,她脸上挂着的淡然笑容总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兰雅算是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心痛,面对着昔日朝夕相处,情似姐妹的海棠,还是被当成陌路人,那种难受和痛苦谁又能体会。 “说说你们家王妃的事情吧?”兰雅努力克制,装作淡然。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以后不要再冒充王妃了,会让人生气的。”海棠听到王妃,心里自然就有了警惕之心。 兰雅心里感叹,明明海棠心里那么重视在意她,不许他人随意冒充,尽心尽力维护着她的尊严。 可这又是多么的讽刺,她活生生的在海棠面前,却不能相认。 兰雅莞尔一笑,轻声说道,“我确实神志不清,经常就忘记一些事情,之前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们见谅,我只是好奇幽王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尊敬维护她。” 海棠听此才放下戒心,“王妃对我很好,见不得我哭,还总是安慰我。王妃遇事冷静,淡然处之,跟在王妃身边很安心。王妃和王爷和相配,他们一起经历很多的苦难,谁都离不开谁。但王妃却在生小王爷的时候难产而死,王爷自此便消沉下去,不许任何人提王妃,王府再也没有以前的欢乐幸福,唯一的安慰就是小王爷很健康,也很聪明。” 兰雅听着海棠的话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的心在滴血,在亲人面前,听到自己的死讯,说得还一板一眼,她却无力反驳。 她觉得头好疼,难道她真的在生千耀的时候就死了吗?她确实记得当初她昏迷了过去,也听到刘冥幽说保大人,可是她明明挺了过来,没有死。 这八个月亲自照顾千耀,听着千耀口口声声叫着娘亲,和刘冥幽相守相伴,幸福生活,前几日还和刘冥幽生死相依,她醒来时,为什么都变了。 难道她自生千耀时,就已经变成了幽魂?那所谓的相伴,只是她的自我幻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好似全身掉入冰窟,想起了上一世,被人害死,幽魂飘荡,那般的凄凉,被所有人抛弃,被所有人遗忘。 她重生,付出了多少的代价,才扭转了上一世的悲剧,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梦吗? 扶鸾签文,‘三世浮沉乱世姻缘多阻滞,生死阴阳相隔父子留,重生也枉然。’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和她现在的处境到底有何关系。 兰雅痛苦的抱着头,她脑子好混乱,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头痛欲裂。 “你怎么了?”海棠出声关心,才将兰雅从那混乱的世界中拉了回来。 “我没事,你跟我说说,你们家小王爷的近况吧,我很喜欢小孩子。”兰雅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心里惦记着千耀,她的孩子。 “说起我们家小王爷,那可真是俊俏非凡,他们都说小王爷长得很王爷很像,我倒是觉得小王爷的嘴角微翘,眼眸清亮,很像王妃呢。你都不知道,我们小王爷很聪明,才八个月大就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了,不知为何最近夜里总是睡得不安稳,喊着要娘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呢?” 海棠说到小王爷的事滔滔不绝,也担心哄不好小王爷。 兰雅听到千耀的事情,原本疼痛的心才慢慢的缓解,只要想到千耀,她就可以看到希望的曙光,无论身处在什么环境里。 “千耀虽小却有脾性,他少食多餐,夜里哭闹定是没有吃饱,你要隔四个时辰喂他一次,而且抱他的时候,不要横着抱,他不希望仰视的感觉。”兰雅说起千耀,不自觉的嘴角带笑,散发着母性光辉。 容锦看海棠疑惑发呆的模样,解释道,“我是猜的,一般小孩子都这样的,你试试看我猜的对不对。” “嗯,谢谢你。”海棠心中总觉得怪怪的,她怎么会知道小王爷的脾性和习惯呢? “也谢谢你,今天来看我。”兰雅冲着海棠会意一笑。 “那你保重,不要再冒充王妃了。”兰雅回以苦涩一笑,她就是兰雅,哪来得冒充,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奈。 牢中再见人来,便是西风,不过这次西风是来严刑逼供的。 “带她出来。”兰雅就像是个犯人一样,被提溜了出来,这般滋味兰雅何时受过。 “说,你到底是重生教会中的什么人?幽王妃已死八月,你这时来冒充,是何居心?”西风声声严厉,说着幽王妃,却不认识兰雅。 “我要见刘冥幽。”兰雅不卑不亢,她相信刘冥幽终有一时会认出她来。 “大胆,王爷的名号也是你叫的,既然嘴硬不说,那就大刑伺候。”西风命令几名侍卫,将兰雅扔到地上。 侍卫手中拿着木棍,毫不客气的朝着兰雅的身上打去,兰雅本来就身受重伤,现在身上的伤口完全被崩开,全身是骇人的血迹。 兰雅额头青筋暴起,受不了身上的痛,但她始终没有大喊大叫,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丢弃自己的尊严。 西风倒是看着地上的女人,眼重微微惊讶,这么重的痛都受得了,没有喊叫,倒不似是普通人。 兰雅痛的晕了过去,一盆冷水浇到她的身上,她又艰难的清醒过来。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否则就杀了你。”西风威胁恐怖,严厉。 “我只跟刘冥幽一人说,你若杀了我,就失去了探听重生教会秘密的机会,重生教会一事,事关重大,不是你一个小小侍卫就能决定的,孰轻孰重,你最好去请教你家主子,否则错过了后悔都没有用。” 兰雅清丽的眸子带着威压气势,绝对将西风的气势所压制,她言辞犀利,竟然把握了主动权,扭转局面,竟然给了西风两个选择,让他选,这般的气势绝非常人。 西风一直盯着兰雅看,大概思考了一会,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兰雅知道他去找刘冥幽了。 半柱香的时间,刘冥幽一身黑色锦绣长袍,高大的身影将兰雅瘦弱的身子完全笼罩,兰雅重伤根本站不起来,而刘冥幽就用那蔑视冷漠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兰雅,那幽深的眸子中平静如常,没有半丝的感情,冰冷袭凉。 看向兰雅如一个陌生人一般,刘冥幽寒冷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兰雅的心,明明曾经是那么亲密的爱人,如今却是冷眼相向。 她重生一世,努力改变上一世的悲剧,收获了自己的幸福,有了刘冥幽的陪伴,她以为这一世会是幸福满满,可命运给她开了多么大的玩笑。 全冥元的人都以为她死了,她形同幽魂飘荡在世界,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会被彻底的遗忘,好似自己的存在没有在这世界上留下一丝的痕迹。 兰雅一双清澈的眸子泛着泪水,静静的看着刘冥幽,他冷漠的脸庞,深刻的五官,周身散发的寒气。 兰雅静默不语,而刘冥幽也不言语,只是和兰雅相视,只是兰雅眼眸中情感复杂,而刘冥幽幽深的眸子冰冷,一个有情,一个无情。 大概注视了半柱香的时间,兰雅从刘冥幽的眸子看到了不耐烦,他不动声色,等着兰雅开口,若兰雅不开口,他来这里就毫无意义。 兰雅察觉到刘冥幽就要转身离开,一声“冥幽。”让刘冥幽的步子没有迈开。 兰雅看到他眸子里深深的嫌恶,丝毫不掩饰,好似兰雅叫他冥幽,就是玷污了这个名字一般。 “刘冥幽,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你难道没有话跟我说吗?”兰雅是在试探,试探刘冥幽是否真的遗忘了她,结果当然是不幸的。 “重生教会派你来的目的?”刘冥幽言言辞严厉,只问正事。 “我是纪兰雅,我从重生教会中逃脱,走了一天一夜来找你。重生教会擅长蛊毒之术,也许你们将我遗忘就是中了他们的蛊毒,所以请你好好正视我,多年的感情真的抵不过蛊毒吗?我会一直等,等你记起我为止。” 兰雅一脸认真,言语鉴定无比,她眸中清丽,绝不是说谎。刘冥幽深深的眸子始终波澜不惊,对于兰雅的话似乎充耳不闻。 很久才开口冷漠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兰雅简直要被气死了,原来刘冥幽对待别人就是这么的高傲讨厌,她说了半天,刘冥幽到底是听懂没有,是相信她说的话吗? “刘冥幽,你真是个混蛋,前几日还舍命相救,承诺一辈子都不会放开我的手,今日再见你什么都忘了,这就是混蛋的作为。” 第二百八十三章「番外篇」……睡前习惯 兰雅咬着嘴唇,嘴角鲜血直流,刀子狠狠的在伤口上划了一个大口子,简直是惨不忍睹,可她神色依然冷静如常。 为何她总是给海棠一种错觉,眼前这一幕,这个女子忍着痛,却是冷静处之,这世间怎么还会有和王妃这般淡然性情的人呢? “好了,没事了,看看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兰雅出声打断海棠的胡思乱想。 “啊,哦。”海棠还是呆呆的模样,看到这女子已经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即使处在阴暗的大牢里,她脸上挂着的淡然笑容总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兰雅算是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心痛,面对着昔日朝夕相处,情似姐妹的海棠,还是被当成陌路人,那种难受和痛苦谁又能体会。 “说说你们家王妃的事情吧?”兰雅努力克制,装作淡然。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以后不要再冒充王妃了,会让人生气的。”海棠听到王妃,心里自然就有了警惕之心。 兰雅心里感叹,明明海棠心里那么重视在意她,不许他人随意冒充,尽心尽力维护着她的尊严。 可这又是多么的讽刺,她活生生的在海棠面前,却不能相认。 兰雅莞尔一笑,轻声说道,“我确实神志不清,经常就忘记一些事情,之前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们见谅,我只是好奇幽王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尊敬维护她。” 海棠听此才放下戒心,“王妃对我很好,见不得我哭,还总是安慰我。王妃遇事冷静,淡然处之,跟在王妃身边很安心。王妃和王爷和相配,他们一起经历很多的苦难,谁都离不开谁。但王妃却在生小王爷的时候难产而死,王爷自此便消沉下去,不许任何人提王妃,王府再也没有以前的欢乐幸福,唯一的安慰就是小王爷很健康,也很聪明。” 兰雅听着海棠的话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的心在滴血,在亲人面前,听到自己的死讯,说得还一板一眼,她却无力反驳。 她觉得头好疼,难道她真的在生千耀的时候就死了吗?她确实记得当初她昏迷了过去,也听到刘冥幽说保大人,可是她明明挺了过来,没有死。 这八个月亲自照顾千耀,听着千耀口口声声叫着娘亲,和刘冥幽相守相伴,幸福生活,前几日还和刘冥幽生死相依,她醒来时,为什么都变了。 难道她自生千耀时,就已经变成了幽魂?那所谓的相伴,只是她的自我幻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好似全身掉入冰窟,想起了上一世,被人害死,幽魂飘荡,那般的凄凉,被所有人抛弃,被所有人遗忘。 她重生,付出了多少的代价,才扭转了上一世的悲剧,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梦吗? 扶鸾签文,‘三世浮沉乱世姻缘多阻滞,生死阴阳相隔父子留,重生也枉然。’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和她现在的处境到底有何关系。 兰雅痛苦的抱着头,她脑子好混乱,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头痛欲裂。 “你怎么了?”海棠出声关心,才将兰雅从那混乱的世界中拉了回来。 “我没事,你跟我说说,你们家小王爷的近况吧,我很喜欢小孩子。”兰雅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心里惦记着千耀,她的孩子。 “说起我们家小王爷,那可真是俊俏非凡,他们都说小王爷长得很王爷很像,我倒是觉得小王爷的嘴角微翘,眼眸清亮,很像王妃呢。你都不知道,我们小王爷很聪明,才八个月大就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了,不知为何最近夜里总是睡得不安稳,喊着要娘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呢?” 海棠说到小王爷的事滔滔不绝,也担心哄不好小王爷。 兰雅听到千耀的事情,原本疼痛的心才慢慢的缓解,只要想到千耀,她就可以看到希望的曙光,无论身处在什么环境里。 “千耀虽小却有脾性,他少食多餐,夜里哭闹定是没有吃饱,你要隔四个时辰喂他一次,而且抱他的时候,不要横着抱,他不希望仰视的感觉。”兰雅说起千耀,不自觉的嘴角带笑,散发着母性光辉。 容锦看海棠疑惑发呆的模样,解释道,“我是猜的,一般小孩子都这样的,你试试看我猜的对不对。” “嗯,谢谢你。”海棠心中总觉得怪怪的,她怎么会知道小王爷的脾性和习惯呢? “也谢谢你,今天来看我。”兰雅冲着海棠会意一笑。 “那你保重,不要再冒充王妃了。”兰雅回以苦涩一笑,她就是兰雅,哪来得冒充,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奈。 牢中再见人来,便是西风,不过这次西风是来严刑逼供的。 “带她出来。”兰雅就像是个犯人一样,被提溜了出来,这般滋味兰雅何时受过。 “说,你到底是重生教会中的什么人?幽王妃已死八月,你这时来冒充,是何居心?”西风声声严厉,说着幽王妃,却不认识兰雅。 “我要见刘冥幽。”兰雅不卑不亢,她相信刘冥幽终有一时会认出她来。 “大胆,王爷的名号也是你叫的,既然嘴硬不说,那就大刑伺候。”西风命令几名侍卫,将兰雅扔到地上。 侍卫手中拿着木棍,毫不客气的朝着兰雅的身上打去,兰雅本来就身受重伤,现在身上的伤口完全被崩开,全身是骇人的血迹。 兰雅额头青筋暴起,受不了身上的痛,但她始终没有大喊大叫,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丢弃自己的尊严。 西风倒是看着地上的女人,眼重微微惊讶,这么重的痛都受得了,没有喊叫,倒不似是普通人。 兰雅痛的晕了过去,一盆冷水浇到她的身上,她又艰难的清醒过来。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否则就杀了你。”西风威胁恐怖,严厉。 “我只跟刘冥幽一人说,你若杀了我,就失去了探听重生教会秘密的机会,重生教会一事,事关重大,不是你一个小小侍卫就能决定的,孰轻孰重,你最好去请教你家主子,否则错过了后悔都没有用。” 兰雅清丽的眸子带着威压气势,绝对将西风的气势所压制,她言辞犀利,竟然把握了主动权,扭转局面,竟然给了西风两个选择,让他选,这般的气势绝非常人。 西风一直盯着兰雅看,大概思考了一会,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兰雅知道他去找刘冥幽了。 半柱香的时间,刘冥幽一身黑色锦绣长袍,高大的身影将兰雅瘦弱的身子完全笼罩,兰雅重伤根本站不起来,而刘冥幽就用那蔑视冷漠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兰雅,那幽深的眸子中平静如常,没有半丝的感情,冰冷袭凉。 看向兰雅如一个陌生人一般,刘冥幽寒冷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兰雅的心,明明曾经是那么亲密的爱人,如今却是冷眼相向。 她重生一世,努力改变上一世的悲剧,收获了自己的幸福,有了刘冥幽的陪伴,她以为这一世会是幸福满满,可命运给她开了多么大的玩笑。 全冥元的人都以为她死了,她形同幽魂飘荡在世界,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会被彻底的遗忘,好似自己的存在没有在这世界上留下一丝的痕迹。 兰雅一双清澈的眸子泛着泪水,静静的看着刘冥幽,他冷漠的脸庞,深刻的五官,周身散发的寒气。 兰雅静默不语,而刘冥幽也不言语,只是和兰雅相视,只是兰雅眼眸中情感复杂,而刘冥幽幽深的眸子冰冷,一个有情,一个无情。 大概注视了半柱香的时间,兰雅从刘冥幽的眸子看到了不耐烦,他不动声色,等着兰雅开口,若兰雅不开口,他来这里就毫无意义。 兰雅察觉到刘冥幽就要转身离开,一声“冥幽。”让刘冥幽的步子没有迈开。 兰雅看到他眸子里深深的嫌恶,丝毫不掩饰,好似兰雅叫他冥幽,就是玷污了这个名字一般。 “刘冥幽,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你难道没有话跟我说吗?”兰雅是在试探,试探刘冥幽是否真的遗忘了她,结果当然是不幸的。 “重生教会派你来的目的?”刘冥幽言言辞严厉,只问正事。 “我是纪兰雅,我从重生教会中逃脱,走了一天一夜来找你。重生教会擅长蛊毒之术,也许你们将我遗忘就是中了他们的蛊毒,所以请你好好正视我,多年的感情真的抵不过蛊毒吗?我会一直等,等你记起我为止。” 兰雅一脸认真,言语鉴定无比,她眸中清丽,绝不是说谎。刘冥幽深深的眸子始终波澜不惊,对于兰雅的话似乎充耳不闻。 很久才开口冷漠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兰雅简直要被气死了,原来刘冥幽对待别人就是这么的高傲讨厌,她说了半天,刘冥幽到底是听懂没有,是相信她说的话吗? “刘冥幽,你真是个混蛋,前几日还舍命相救,承诺一辈子都不会放开我的手,今日再见你什么都忘了,这就是混蛋的作为。” 第二百八十四章「番外篇」……偷偷摸摸 兰雅憋着笑,千万不能笑出来,不然就惨了,刘冥幽这些偏执的小习惯,身体各处,兰雅都是了如指掌,还有更甚者她没说,怕被刘冥幽当场砍了。 兰雅很满意的看到刘冥幽一张冷峻的脸慢慢的变黑,打破了原本冷静淡漠的面具,怒意横生,一脸郁结又愤怒。 刘冥幽是多么高贵自尊的人啊,听到兰雅这样说,冷峻的眉眼瞬间黑掉。 “这就是我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也不知道真和假,王爷不要生气,王爷认为呢?”兰雅赶紧趁着刘冥幽发怒之前,装作无辜的样子。 听了兰雅这话,刘冥幽只能忍下这口气,若是他发怒,岂不是承认了她所说是真的,一种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很熟悉。 他一双黑瞳,深邃幽黯如深潭水,似从兰雅眼眸里探究到如何? 终了,刘冥幽一声“好。”算是准许了兰雅的要求,暂时相信她所说的话。 刘冥幽阴冷的眸子扫了兰雅一眼,转身吩咐西风带她出去大牢。 兰雅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看着刘冥幽冰冷的背影,又爱又恨,竟敢这么折磨她,若不是她胡编乱造,了解他的性子,必然要死他手里了。等他恢复记忆后,绝对要他好看。 西风疑惑,主子放过了这女人,还要将她安顿住在别院,只是暗中派侍卫守着,这女人本事可真不小,能让主子亲自见她,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从大牢里出来了还被安置在别院,是个厉害角色。 兰雅狠狠的瞥了西风一眼,竟然敢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差点没被乱棍打死,以后绝对要西风后悔今日对她的大刑伺候,看在海棠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他。 兰雅刚才面对刘冥幽的狠厉和杀意,在生死之间抵抗了那么久,心神耗尽,瞬间晕了过去,气息微弱不堪。 西风冷哼,这女人真麻烦,叫侍卫抬了担架将她带走,直接扔到了别院一处空荡荡的房子里。 这一夜,兰雅是昏睡了过去,刘冥幽却是在书房中,细细思索了一夜。 突然出现的一个女人,自称为兰雅,还知道他们之间过往的亲密事,想起这个,刘冥幽不自觉的咳嗽一声,她竟然知道他隐秘的生活习惯,了解他的身体。 只有亲密的人才会做到如此,她到底是什么人?刘冥幽努力回想兰雅的音容笑貌,却发现他脑海里对兰雅的相貌毫无印象,摊开白色宣纸,落笔竟然画不出兰雅的脸庞。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兰雅的脸上暖暖的触感,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全身骨头散架了一般,衣服处处都是血迹,旧伤加新伤,这身子能拖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嘴唇干裂,旁边却没有任何水,兰雅躺在床榻上,望着窗外明媚的光线,眼角一滴清泪滑落,无声无息。 直到临近晌午,才传来声响,是海棠来了。 “我来看你了,啊。”海棠看到兰雅那一刻,吓得惊叫,她全身是血,奄奄一息,就像是一具尸体。 海棠看的触目惊心,这女子竟然伤势如此严重。 “快醒醒,我去请大夫。” 兰雅虚弱的抬起手,拉住海棠,“不要去请,给我拿些药就好。”兰雅现在可不想高调行事,她依然被刘冥幽怀疑,不想搞出大动静,也许会引起事端。 “嗯,那我去给你拿。”海棠说完赶紧跑了出去。 兰雅安心一笑,果然海棠这丫头善良可爱,看来她保护的很好。 不久,海棠就拿来药,亲自给兰雅擦药,因为兰雅完全动不了。 “你这身上的伤怎么多了,后腰脊背上都是血痂,还有这脖颈上的刀伤,都裂开一个口子了,差一点就割破气管了。”海棠简直无法相信,一个弱女子身上有这么多伤,感觉好可怜。 兰雅苦涩一笑,原来她差点就被刘冥幽割破气管,一剑封喉了。 “对了,我今早听说你在这里,就想着来感谢你,听了你的话,小王爷晚上睡觉果然没闹,你真的好厉害啊。”海棠按照兰雅的法子,果然哄好了小王爷。 “那就好,小王爷肯定很可爱吧,我可以看看他吗?”兰雅想起千耀,眼眸里承载的是满满的幸福,刘冥幽忘了她,她还有千耀呢。 “王爷下令,不许让小王爷出院子,所以我不能带你去看。”海棠很严肃的说着王爷的命令,直接回绝兰雅的话。 兰雅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下沉,一点点的变冷了,为何刘冥幽这么的讨厌过分,竟然还不让千耀出院子,以前她可是说过小孩子晒晒太阳会很健康,刘冥幽一点都没听她的话啊。 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见,这种痛苦如何言语。 海棠终于给兰雅包扎好了伤口,拿来了煮好的清粥给兰雅食用。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到底是不是重生教会的人?”海棠的问题很多,对兰雅很好奇。 “你以后就叫我雅素,我不是重生教会的人,但是却被他们种下蛊毒,所以记忆有些混乱,初时冒充幽王妃,也不并非我愿。” 兰雅柔声细语,眼眸清澈,知道海棠特别在意冒充一事,所以认真跟她解释清楚。 “最近冥元王朝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兰雅探究的问道,她离开了三日,城中定有事情发生。 “重生教会太过嚣张,现在正大张旗鼓建立他们的国家,城中百姓几乎都被他们蛊惑了。”海棠说到重生教会也是讨厌的很。 兰雅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随后海棠便离开了。 兰雅在想,刘冥幽怎么会任由这种事情的发生,重生教会竟然如此胆胆包天,而刘子轩这个皇上更是恣意妄为,竟然同意割地,这其中定有些蹊跷。 算了,她还是想想在幽王府内,如何接近刘冥幽,尽早相认。 时间过得飞快,三日转瞬即逝,兰雅的伤势恢复的还好,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兰雅在幽王府内对于地形再熟悉不过,从别院很快就超了一个近道,去了刘冥幽的书房,当然这样的行动只能是趁着夜色。 听着路上,蝉鸣虫叫,微风轻拂过她黑色如墨的发丝,抬眸望着天边的明月,半月弯弯,皎洁如芒。 兰雅站在刘冥幽书房窗外,轻轻勾起嘴角一抹苦涩的笑容,之前来书房找刘冥幽是光明正大,如今却是偷偷摸摸的像个小偷。 望着书房内明亮的烛光,刘冥幽高大修长的身影优雅端坐在书台前,窗户上的剪影朦胧中可以看得清楚他高挺的鼻梁,轻抿着的薄唇,手执毛笔,落地优雅。 兰雅在想该找个什么的理由,进去刘冥幽的书房? 眼眸中闪过一丝的精明,狡黠的笑容勾起,抬手叩着窗户沿,有规律的发出声响,这是在战场埋伏时,将领下达命令惯用的方法,意为静待其变,按兵不动。 果不其然,兰雅叩了几声,刘冥幽灵敏的耳朵已然听到,冷峻的抿着双唇,迈步走到窗户边,看到的就是兰雅微笑的一张脸,还有眼角中狡黠的亮光。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扫过暗处盯着兰雅的暗卫,叫他们退下。 “王爷,真巧啊,原来这间是你的书房啊,夜这么深,只有你书房里有灯亮,所以过来看看。” 兰雅打着马虎说道,说完她自己都想咬石头自尽了,这话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她故意找借口接近呢,幸好她没傻到说,今天的月亮真圆啊,因为月亮一点都不圆啊。 刘冥幽整瑕以待,一脸冷峻丝毫未有多余的情绪,高贵如九天神祗,就等着兰雅能说出什么有趣的话来。 “王爷,要是没事的话,那出来一起走走吧。”兰雅这句话说得极其的不利索,舌头都打结了,这情景真的很像兰雅要主动接近诱惑刘冥幽一般。 刘冥幽最不喜女人的接近,当然除了兰雅,但现在兰雅不是所谓的兰雅啊,这话说出来,会不会被刘冥幽一掌掐死啊? 兰雅战战兢兢的等了半天,抬眸一看,啊,原来刘冥幽早就走了。 果然当她说的是废话啊,兰雅失望,准备回去再思索一下如何接近刘冥幽,转身竟然看到刘冥幽高大修长的声音,深刻明朗冷峻的面容,赫然就站在她的眼前,这是要和她一起出去走走的意思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番外篇」……看兰雅像疯子 兰雅憋着笑,千万不能笑出来,不然就惨了,刘冥幽这些偏执的小习惯,身体各处,兰雅都是了如指掌,还有更甚者她没说,怕被刘冥幽当场砍了。 兰雅很满意的看到刘冥幽一张冷峻的脸慢慢的变黑,打破了原本冷静淡漠的面具,怒意横生,一脸郁结又愤怒。 刘冥幽是多么高贵自尊的人啊,听到兰雅这样说,冷峻的眉眼瞬间黑掉。 “这就是我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也不知道真和假,王爷不要生气,王爷认为呢?”兰雅赶紧趁着刘冥幽发怒之前,装作无辜的样子。 听了兰雅这话,刘冥幽只能忍下这口气,若是他发怒,岂不是承认了她所说是真的,一种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很熟悉。 他一双黑瞳,深邃幽黯如深潭水,似从兰雅眼眸里探究到如何? 终了,刘冥幽一声“好。”算是准许了兰雅的要求,暂时相信她所说的话。 刘冥幽阴冷的眸子扫了兰雅一眼,转身吩咐西风带她出去大牢。 兰雅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看着刘冥幽冰冷的背影,又爱又恨,竟敢这么折磨她,若不是她胡编乱造,了解他的性子,必然要死他手里了。等他恢复记忆后,绝对要他好看。 西风疑惑,主子放过了这女人,还要将她安顿住在别院,只是暗中派侍卫守着,这女人本事可真不小,能让主子亲自见她,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从大牢里出来了还被安置在别院,是个厉害角色。 兰雅狠狠的瞥了西风一眼,竟然敢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差点没被乱棍打死,以后绝对要西风后悔今日对她的大刑伺候,看在海棠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他。 兰雅刚才面对刘冥幽的狠厉和杀意,在生死之间抵抗了那么久,心神耗尽,瞬间晕了过去,气息微弱不堪。 西风冷哼,这女人真麻烦,叫侍卫抬了担架将她带走,直接扔到了别院一处空荡荡的房子里。 这一夜,兰雅是昏睡了过去,刘冥幽却是在书房中,细细思索了一夜。 突然出现的一个女人,自称为兰雅,还知道他们之间过往的亲密事,想起这个,刘冥幽不自觉的咳嗽一声,她竟然知道他隐秘的生活习惯,了解他的身体。 只有亲密的人才会做到如此,她到底是什么人?刘冥幽努力回想兰雅的音容笑貌,却发现他脑海里对兰雅的相貌毫无印象,摊开白色宣纸,落笔竟然画不出兰雅的脸庞。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兰雅的脸上暖暖的触感,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全身骨头散架了一般,衣服处处都是血迹,旧伤加新伤,这身子能拖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嘴唇干裂,旁边却没有任何水,兰雅躺在床榻上,望着窗外明媚的光线,眼角一滴清泪滑落,无声无息。 直到临近晌午,才传来声响,是海棠来了。 “我来看你了,啊。”海棠看到兰雅那一刻,吓得惊叫,她全身是血,奄奄一息,就像是一具尸体。 海棠看的触目惊心,这女子竟然伤势如此严重。 “快醒醒,我去请大夫。” 兰雅虚弱的抬起手,拉住海棠,“不要去请,给我拿些药就好。”兰雅现在可不想高调行事,她依然被刘冥幽怀疑,不想搞出大动静,也许会引起事端。 “嗯,那我去给你拿。”海棠说完赶紧跑了出去。 兰雅安心一笑,果然海棠这丫头善良可爱,看来她保护的很好。 不久,海棠就拿来药,亲自给兰雅擦药,因为兰雅完全动不了。 “你这身上的伤怎么多了,后腰脊背上都是血痂,还有这脖颈上的刀伤,都裂开一个口子了,差一点就割破气管了。”海棠简直无法相信,一个弱女子身上有这么多伤,感觉好可怜。 兰雅苦涩一笑,原来她差点就被刘冥幽割破气管,一剑封喉了。 “对了,我今早听说你在这里,就想着来感谢你,听了你的话,小王爷晚上睡觉果然没闹,你真的好厉害啊。”海棠按照兰雅的法子,果然哄好了小王爷。 “那就好,小王爷肯定很可爱吧,我可以看看他吗?”兰雅想起千耀,眼眸里承载的是满满的幸福,刘冥幽忘了她,她还有千耀呢。 “王爷下令,不许让小王爷出院子,所以我不能带你去看。”海棠很严肃的说着王爷的命令,直接回绝兰雅的话。 兰雅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下沉,一点点的变冷了,为何刘冥幽这么的讨厌过分,竟然还不让千耀出院子,以前她可是说过小孩子晒晒太阳会很健康,刘冥幽一点都没听她的话啊。 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见,这种痛苦如何言语。 海棠终于给兰雅包扎好了伤口,拿来了煮好的清粥给兰雅食用。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到底是不是重生教会的人?”海棠的问题很多,对兰雅很好奇。 “你以后就叫我雅素,我不是重生教会的人,但是却被他们种下蛊毒,所以记忆有些混乱,初时冒充幽王妃,也不并非我愿。” 兰雅柔声细语,眼眸清澈,知道海棠特别在意冒充一事,所以认真跟她解释清楚。 “最近冥元王朝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兰雅探究的问道,她离开了三日,城中定有事情发生。 “重生教会太过嚣张,现在正大张旗鼓建立他们的国家,城中百姓几乎都被他们蛊惑了。”海棠说到重生教会也是讨厌的很。 兰雅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随后海棠便离开了。 兰雅在想,刘冥幽怎么会任由这种事情的发生,重生教会竟然如此胆胆包天,而刘子轩这个皇上更是恣意妄为,竟然同意割地,这其中定有些蹊跷。 算了,她还是想想在幽王府内,如何接近刘冥幽,尽早相认。 时间过得飞快,三日转瞬即逝,兰雅的伤势恢复的还好,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兰雅在幽王府内对于地形再熟悉不过,从别院很快就超了一个近道,去了刘冥幽的书房,当然这样的行动只能是趁着夜色。 听着路上,蝉鸣虫叫,微风轻拂过她黑色如墨的发丝,抬眸望着天边的明月,半月弯弯,皎洁如芒。 兰雅站在刘冥幽书房窗外,轻轻勾起嘴角一抹苦涩的笑容,之前来书房找刘冥幽是光明正大,如今却是偷偷摸摸的像个小偷。 望着书房内明亮的烛光,刘冥幽高大修长的身影优雅端坐在书台前,窗户上的剪影朦胧中可以看得清楚他高挺的鼻梁,轻抿着的薄唇,手执毛笔,落地优雅。 兰雅在想该找个什么的理由,进去刘冥幽的书房? 眼眸中闪过一丝的精明,狡黠的笑容勾起,抬手叩着窗户沿,有规律的发出声响,这是在战场埋伏时,将领下达命令惯用的方法,意为静待其变,按兵不动。 果不其然,兰雅叩了几声,刘冥幽灵敏的耳朵已然听到,冷峻的抿着双唇,迈步走到窗户边,看到的就是兰雅微笑的一张脸,还有眼角中狡黠的亮光。 刘冥幽幽深的眸子扫过暗处盯着兰雅的暗卫,叫他们退下。 “王爷,真巧啊,原来这间是你的书房啊,夜这么深,只有你书房里有灯亮,所以过来看看。” 兰雅打着马虎说道,说完她自己都想咬石头自尽了,这话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她故意找借口接近呢,幸好她没傻到说,今天的月亮真圆啊,因为月亮一点都不圆啊。 刘冥幽整瑕以待,一脸冷峻丝毫未有多余的情绪,高贵如九天神祗,就等着兰雅能说出什么有趣的话来。 “王爷,要是没事的话,那出来一起走走吧。”兰雅这句话说得极其的不利索,舌头都打结了,这情景真的很像兰雅要主动接近诱惑刘冥幽一般。 刘冥幽最不喜女人的接近,当然除了兰雅,但现在兰雅不是所谓的兰雅啊,这话说出来,会不会被刘冥幽一掌掐死啊? 兰雅战战兢兢的等了半天,抬眸一看,啊,原来刘冥幽早就走了。 果然当她说的是废话啊,兰雅失望,准备回去再思索一下如何接近刘冥幽,转身竟然看到刘冥幽高大修长的声音,深刻明朗冷峻的面容,赫然就站在她的眼前,这是要和她一起出去走走的意思吗? 第二百八十六章「番外篇」……翻墙被抓 兰雅蹲在一个角落,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刘冥幽不认识她,舅舅和表哥们也忘了她,对她冷眼相对,冷语相向,看她就像是看一个疯子。 兰雅真切感受到了被亲人,爱人所抛弃,所遗忘的滋味,当你满怀欣喜奔向爱人和亲人怀抱时,却被斥责厌恶狠狠推开你,这种被抛入地狱的滋味,对于兰雅来说痛苦万分。心之所念,念非心愿。 兰雅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唯一的安全感,只有自己不会抛弃遗忘自己。 灰蒙蒙的天空,风雨来席,冰冷的雨滴狠狠的打落在兰雅的身上,呜咽声消失在雨声中,泪滴融合于雨水中。 她决不能一味的哭,她还没有尽力,没有尽足够的力。若是连她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其他人对她会更彻底的遗忘。 她还有千耀,那么辛苦孕育的孩子,她一定不能轻易放弃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和一切。 转念想想,无论是刘冥幽,还是舅家,对兰雅都非常的在乎,所以他们不会允许别人冒充兰雅得,在他们心里兰雅是特别的,无可代替的。 兰雅感到绝望痛苦,是因为兰雅看到了自己的爱人和亲人对待别人的冷漠和无谓,相比之下,他们对兰雅是真的在乎和关爱。 所以兰雅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自己对于刘冥幽和舅家来说是最亲近的人,说话语气自然是温柔的。 兰雅在心里这样的安慰着自己,才好过一些,抬头望着天,已经入夜了,兰雅衣服淋湿了,临近夜,所以有些冷的发抖,但现在还不到子时一刻,不能回王府。 兰雅在路边买了一碗姜汤,才感觉身上暖乎乎的,漫步走在街上,看着周围的灯光一点点的熄灭,这种黑暗和孤独没人能顾抵得过。 但是兰雅不想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和凄惨,找了一家酒楼靠近窗户的位置,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河水面,想起和刘冥幽一起放花灯的场景,周围喧嚣依然听得清刘冥幽的声音,在他怀抱里贪恋着温暖,如今一片冰冷。 兰雅听得酒楼有来住店的人,他们成群结队,都是去往同一个目的地,重生国,就是重生教会建立的新国。 “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若是赶不及就进不去了,重生国地处丰饶,依山傍水,富足的很呢,听说教主还会给每个人发一块金子。我们要赶紧去领。” 几个人一直嘀嘀咕咕,说着重生国多么多么的好。 兰雅总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刘冥幽堂堂冥幽王会给重生教会割地,而且还是肥沃风水极佳之地,依刘冥幽的性子来看,这其中大有文章,依山傍水的缺点是孤岛无缘,莫非刘冥幽要利用这一点进行反扑? 而兰雅没有注意到窗户下,一匹黑色骏马奔腾而过,速度极快,可马上的人却是清楚的看到了兰雅托腮思索的模样。 刘冥幽黑色瞳孔紧缩,越发的幽深,让人猜不透其中的意味,如墨的发丝流泻,随风而过。 刘冥幽此去是秘密观察重生国中的情形,以此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派兵隐匿于城外,通知大梁国曼罗国明日夜间统一行动。”刘冥幽冷漠的命令,紧抿着双唇,若有所思的目光。 “属下遵命,目前已经和重生国中我们的暗探联系上,其他两国进展也顺利,明日行动定会成功。” 西风领命退下,明日计划非常复杂,西风必须亲自监督,确保每个环节都不出错,一次性完全击垮重生国。 刘冥幽已经布置好了一盘大棋,等着重生国普天欢庆之时给予狠狠的一击。 黑曜石般的眼眸里迸射出的狠厉光芒,显示出狠绝和睿智。 脑中闪过一幕,那女人坐在酒楼上,托腮凝思,眼眸中显现阴郁和惆怅。 这已经亥时,还不回来吗?她不是特别希望留在幽王府,动用各种手段接近自己吗?刘冥幽轻抿了一口茶水,拿起一书卷,认真专注的看着上面的文字,但脑海中还时不时的掠过那女人的模样,她的出现到底会带来什么? 兰雅在外面可一点都不好过,都快子时了,酒楼都关了,除了花满楼热闹非凡,门庭若市,女子们笑脸盈盈迎接客人。 兰雅望着满湘楼的二楼,想起第一次和刘冥幽相见时,被刘冥幽看到她痛殴太子,最后还抱着她一起跳下二楼,时光境迁,物是人非。 兰雅在外面转悠了很久,夜寒席卷,终于挨到了子时,迅速跑到幽王府外,找了个矮墙趁着现在幽王府的侍卫换班的空挡,奈何兰雅身高不够墙高,只得搬了好多的石头踩上去,才爬到了墙头上,双脚荡在里面的墙头上。 一双狡黠清明的眸子,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很好,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响动。 兰雅准备一跳而下,却听到一声怒吼,“是谁?”眼前就出现了一排的暗卫啊,那明晃晃的刀锋差点闪瞎了兰雅的眼。 兰雅暗自倒霉,原来人家早在这里埋伏等着她呢。兰雅不自觉的身子朝后,考虑要不要再跳出去呢。 “好玩吗?”一声清冷淡漠的声音,似是冻结了空气,令兰雅全身发颤。 这下完了,刘冥幽肯定以为她在耍什么花招,要对她严刑逼供了。 兰雅看着刘冥幽高大的身子,一点点的迫近,他眉头轻皱,一双幽深的眸子散发的寒气浓重,冷峻的嘴角弧度如刀锋。 兰雅心慌又心虚,身子不稳,瞬间从墙头坠落,眼看着就要面朝荷花池摔个半死,掉进去非得淹死了不可。 兰雅都当是认命了一般,紧紧的闭着眼睛,可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抱住,落入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只听得轻轻的一点水滴声,是刘冥幽踩过荷花池,急速的冲过来接住了她。 兰雅睁开眼睛,落入眼底的就是刘冥幽瘦削的下巴,冷峻的双唇,还有他那冰冷的眼眸。 兰雅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该不该趁势抓着刘冥幽呢?兰雅一直的纠结啊。 可刘冥幽脑海里掠过的却是当初抱着兰雅,飞跃过荷花池,周围都是萤火虫的包围,当时的兰雅在他怀里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就像是现在。 若从远处看,定以为是神仙下凡,两人相拥,容貌瑰丽,发丝纠缠,衣衫飘诀,相互注视,静默不然,一眼万年。 在点点荧光的包围下,飘然飞舞,醉人不知自醉。 刘冥幽惊觉自己失态,迅速将兰雅带过荷花池,来到了草地之上。 “王爷好啊,我刚才其实是在墙头看夜景呢。”兰雅打着马虎,就是不承认自己出去过。 “是吗?你不是刚出去又回来?”刘冥幽声音冷漠,其中的意味昭然若揭,是肯定兰雅偷偷溜出去过。 “这个,就是出去看了一下。”兰雅觉得还是乖乖承认比较好,千万不要挑战刘冥幽的耐心。 兰雅还在刘冥幽的怀抱里,突然觉得这样说话很暧昧,让她心里一直在跳,于是说了一句让她后悔的话,“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先放我下来啊。” 哪知刘冥幽托在兰雅细腰处的手像是触电一般,再看向兰雅那眼神变得就有些可怕冰冷了。 他狠绝的迅速撒手,眸中闪过一丝冰冷,兰雅狠狠的被摔在地上,痛的惊呼一声,虽然是草地上,可是那被扔下的压力使得兰雅好不容易恢复的伤口又一次裂开了,满头冷汗,想要和刘冥幽说个清楚。 而刘冥幽迅速转身,根本没心情听兰雅讲话,只留下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淡漠冰冷,越走越远。 兰雅心里气的很,刘冥幽简直就是个混蛋啊,刚刚多此一举来抱她,她还没说几句话直接就把她扔了,而且他好像根本没兴趣质问自己出去做什么,有什么目的,这玩的又是什么计谋,亏她还心惊胆战,怕被当场抓包,解释不清。 殊不知刘冥幽的目的就是来探究兰雅出去为何,但是因为自己下意识不自觉的动作,让他平静的心被打乱。 这一世,他身边只有兰雅,他厌恶和其他女人接触,更谈不上拥抱,可面对那个女人,一次次打破他的规矩,让他忍不住想起兰雅,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令他恼羞成怒,直接摔下兰雅就走。 兰雅只好忍着痛,踉踉跄跄的回了别院,这一天又过去了。 白天和海棠谈了一会话,兰雅又去了刘冥幽的书房,但是书房并没有人,听侍卫说王爷天还未亮就已经出去了,至今未归。 兰雅只好无所事事的晃悠,观察一下王府的情况,她发现王府内的暗卫一天之内迅速减少,原本暗中盯着她的至少有四名暗卫,现在只剩下一名了。 而兰雅从海棠那里也打探到,西风自昨夜一直未归,应该是被刘冥幽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很快夜色来临,王府内一片寂静,可在重生国周围却是火光冲天,凶险万分。 三国对抗重生教会,一触即发,刘冥幽立在夜色中,双手负立,如君临天下般俯视着重生国中繁华热闹的庆贺声,微风拂过他如墨的发丝,如刀锋,如弦月,寒意横生。 第二百八十七章「番外篇」……屠重生国 兰雅蹲在一个角落,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刘冥幽不认识她,舅舅和表哥们也忘了她,对她冷眼相对,冷语相向,看她就像是看一个疯子。 兰雅真切感受到了被亲人,爱人所抛弃,所遗忘的滋味,当你满怀欣喜奔向爱人和亲人怀抱时,却被斥责厌恶狠狠推开你,这种被抛入地狱的滋味,对于兰雅来说痛苦万分。心之所念,念非心愿。 兰雅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唯一的安全感,只有自己不会抛弃遗忘自己。 灰蒙蒙的天空,风雨来席,冰冷的雨滴狠狠的打落在兰雅的身上,呜咽声消失在雨声中,泪滴融合于雨水中。 她决不能一味的哭,她还没有尽力,没有尽足够的力。若是连她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其他人对她会更彻底的遗忘。 她还有千耀,那么辛苦孕育的孩子,她一定不能轻易放弃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和一切。 转念想想,无论是刘冥幽,还是舅家,对兰雅都非常的在乎,所以他们不会允许别人冒充兰雅得,在他们心里兰雅是特别的,无可代替的。 兰雅感到绝望痛苦,是因为兰雅看到了自己的爱人和亲人对待别人的冷漠和无谓,相比之下,他们对兰雅是真的在乎和关爱。 所以兰雅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自己对于刘冥幽和舅家来说是最亲近的人,说话语气自然是温柔的。 兰雅在心里这样的安慰着自己,才好过一些,抬头望着天,已经入夜了,兰雅衣服淋湿了,临近夜,所以有些冷的发抖,但现在还不到子时一刻,不能回王府。 兰雅在路边买了一碗姜汤,才感觉身上暖乎乎的,漫步走在街上,看着周围的灯光一点点的熄灭,这种黑暗和孤独没人能顾抵得过。 但是兰雅不想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和凄惨,找了一家酒楼靠近窗户的位置,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河水面,想起和刘冥幽一起放花灯的场景,周围喧嚣依然听得清刘冥幽的声音,在他怀抱里贪恋着温暖,如今一片冰冷。 兰雅听得酒楼有来住店的人,他们成群结队,都是去往同一个目的地,重生国,就是重生教会建立的新国。 “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若是赶不及就进不去了,重生国地处丰饶,依山傍水,富足的很呢,听说教主还会给每个人发一块金子。我们要赶紧去领。” 几个人一直嘀嘀咕咕,说着重生国多么多么的好。 兰雅总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刘冥幽堂堂冥幽王会给重生教会割地,而且还是肥沃风水极佳之地,依刘冥幽的性子来看,这其中大有文章,依山傍水的缺点是孤岛无缘,莫非刘冥幽要利用这一点进行反扑? 而兰雅没有注意到窗户下,一匹黑色骏马奔腾而过,速度极快,可马上的人却是清楚的看到了兰雅托腮思索的模样。 刘冥幽黑色瞳孔紧缩,越发的幽深,让人猜不透其中的意味,如墨的发丝流泻,随风而过。 刘冥幽此去是秘密观察重生国中的情形,以此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派兵隐匿于城外,通知大梁国曼罗国明日夜间统一行动。”刘冥幽冷漠的命令,紧抿着双唇,若有所思的目光。 “属下遵命,目前已经和重生国中我们的暗探联系上,其他两国进展也顺利,明日行动定会成功。” 西风领命退下,明日计划非常复杂,西风必须亲自监督,确保每个环节都不出错,一次性完全击垮重生国。 刘冥幽已经布置好了一盘大棋,等着重生国普天欢庆之时给予狠狠的一击。 黑曜石般的眼眸里迸射出的狠厉光芒,显示出狠绝和睿智。 脑中闪过一幕,那女人坐在酒楼上,托腮凝思,眼眸中显现阴郁和惆怅。 这已经亥时,还不回来吗?她不是特别希望留在幽王府,动用各种手段接近自己吗?刘冥幽轻抿了一口茶水,拿起一书卷,认真专注的看着上面的文字,但脑海中还时不时的掠过那女人的模样,她的出现到底会带来什么? 兰雅在外面可一点都不好过,都快子时了,酒楼都关了,除了花满楼热闹非凡,门庭若市,女子们笑脸盈盈迎接客人。 兰雅望着满湘楼的二楼,想起第一次和刘冥幽相见时,被刘冥幽看到她痛殴太子,最后还抱着她一起跳下二楼,时光境迁,物是人非。 兰雅在外面转悠了很久,夜寒席卷,终于挨到了子时,迅速跑到幽王府外,找了个矮墙趁着现在幽王府的侍卫换班的空挡,奈何兰雅身高不够墙高,只得搬了好多的石头踩上去,才爬到了墙头上,双脚荡在里面的墙头上。 一双狡黠清明的眸子,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很好,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响动。 兰雅准备一跳而下,却听到一声怒吼,“是谁?”眼前就出现了一排的暗卫啊,那明晃晃的刀锋差点闪瞎了兰雅的眼。 兰雅暗自倒霉,原来人家早在这里埋伏等着她呢。兰雅不自觉的身子朝后,考虑要不要再跳出去呢。 “好玩吗?”一声清冷淡漠的声音,似是冻结了空气,令兰雅全身发颤。 这下完了,刘冥幽肯定以为她在耍什么花招,要对她严刑逼供了。 兰雅看着刘冥幽高大的身子,一点点的迫近,他眉头轻皱,一双幽深的眸子散发的寒气浓重,冷峻的嘴角弧度如刀锋。 兰雅心慌又心虚,身子不稳,瞬间从墙头坠落,眼看着就要面朝荷花池摔个半死,掉进去非得淹死了不可。 兰雅都当是认命了一般,紧紧的闭着眼睛,可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抱住,落入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只听得轻轻的一点水滴声,是刘冥幽踩过荷花池,急速的冲过来接住了她。 兰雅睁开眼睛,落入眼底的就是刘冥幽瘦削的下巴,冷峻的双唇,还有他那冰冷的眼眸。 兰雅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该不该趁势抓着刘冥幽呢?兰雅一直的纠结啊。 可刘冥幽脑海里掠过的却是当初抱着兰雅,飞跃过荷花池,周围都是萤火虫的包围,当时的兰雅在他怀里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就像是现在。 若从远处看,定以为是神仙下凡,两人相拥,容貌瑰丽,发丝纠缠,衣衫飘诀,相互注视,静默不然,一眼万年。 在点点荧光的包围下,飘然飞舞,醉人不知自醉。 刘冥幽惊觉自己失态,迅速将兰雅带过荷花池,来到了草地之上。 “王爷好啊,我刚才其实是在墙头看夜景呢。”兰雅打着马虎,就是不承认自己出去过。 “是吗?你不是刚出去又回来?”刘冥幽声音冷漠,其中的意味昭然若揭,是肯定兰雅偷偷溜出去过。 “这个,就是出去看了一下。”兰雅觉得还是乖乖承认比较好,千万不要挑战刘冥幽的耐心。 兰雅还在刘冥幽的怀抱里,突然觉得这样说话很暧昧,让她心里一直在跳,于是说了一句让她后悔的话,“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先放我下来啊。” 哪知刘冥幽托在兰雅细腰处的手像是触电一般,再看向兰雅那眼神变得就有些可怕冰冷了。 他狠绝的迅速撒手,眸中闪过一丝冰冷,兰雅狠狠的被摔在地上,痛的惊呼一声,虽然是草地上,可是那被扔下的压力使得兰雅好不容易恢复的伤口又一次裂开了,满头冷汗,想要和刘冥幽说个清楚。 而刘冥幽迅速转身,根本没心情听兰雅讲话,只留下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淡漠冰冷,越走越远。 兰雅心里气的很,刘冥幽简直就是个混蛋啊,刚刚多此一举来抱她,她还没说几句话直接就把她扔了,而且他好像根本没兴趣质问自己出去做什么,有什么目的,这玩的又是什么计谋,亏她还心惊胆战,怕被当场抓包,解释不清。 殊不知刘冥幽的目的就是来探究兰雅出去为何,但是因为自己下意识不自觉的动作,让他平静的心被打乱。 这一世,他身边只有兰雅,他厌恶和其他女人接触,更谈不上拥抱,可面对那个女人,一次次打破他的规矩,让他忍不住想起兰雅,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令他恼羞成怒,直接摔下兰雅就走。 兰雅只好忍着痛,踉踉跄跄的回了别院,这一天又过去了。 白天和海棠谈了一会话,兰雅又去了刘冥幽的书房,但是书房并没有人,听侍卫说王爷天还未亮就已经出去了,至今未归。 兰雅只好无所事事的晃悠,观察一下王府的情况,她发现王府内的暗卫一天之内迅速减少,原本暗中盯着她的至少有四名暗卫,现在只剩下一名了。 而兰雅从海棠那里也打探到,西风自昨夜一直未归,应该是被刘冥幽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很快夜色来临,王府内一片寂静,可在重生国周围却是火光冲天,凶险万分。 三国对抗重生教会,一触即发,刘冥幽立在夜色中,双手负立,如君临天下般俯视着重生国中繁华热闹的庆贺声,微风拂过他如墨的发丝,如刀锋,如弦月,寒意横生。 第二百八十八章「番外篇」……铲除重生教会 刘子轩毫不掩饰自己对刘冥幽的赞叹之情,因为刘冥幽不光有谋略还有胆识,他们三国君主若不是因为刘冥幽的劝诫,谁敢把大好的土地拱手送给重生教会呢。 重生教会的那些蛊师们,都被吓傻了,本来准备顺着暗道跑出去的,可哪里知道他们的意图早就被发现,一出密道,就被押到了皇上和冥幽王脚下。 “这些人,就交给皇上了。”刘冥幽冷漠的扫了那几个蛊师一眼,势必要他们供出曾习不为人知的秘密,还要利用其蛊毒之术,为冥元效力。 “皇叔放心,这些家伙就交给朕了,定要他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刘子轩嘴角一抹冰冷残忍的笑容掠过,吓得那些蛊师们腿脚发麻,跪地求饶。 “还有一件事,有必要要皇叔知道。”刘子轩神秘一笑,压低声音朝着刘冥幽说道。 刘冥幽轻微点头,表示赞同刘子轩的做法。 今日一事,直到破晓才了结,城中百姓力量大,压着重生教会的那些人,欢欣鼓舞的打开城门迎接刘冥幽的军队。 城中并没有大规模的伤亡,重生教会的人亡980,被擒6000余人,百姓死200余人,伤重300余人,这无疑是一场伤亡极少的战争。 刘冥幽命人捣毁了城中重生教会所建的教堂,烧毁了所有的讲义和书籍,城中依然火光冲天,却是令众人沸腾般的胜利感。 “主子,刚刚得到消息,大梁国和曼罗国两国也轻松胜利,收获颇丰,重生教会敛财无数,全都在这城中,属下以命人收拾妥当,照主子的吩咐禀报了皇上充缴国库,城中也搜到了各种的蛊毒之药,重生教会彻底掌握在我们手中,周凝翰传来密信,大梁大王子获悉重生教会被捣毁,紧张万分,已去见了曾习,暗卫一直秘密监视中。” 西风精神奕奕,终于打败了重生教会,就只剩下曾习这个大魔头了。 “曾习不日会出现,他手中还有筹码,密切掌握他的动向,随时禀报。”刘冥幽冷声命令,重生教会的事情暂时得到了解决,但也加速了最后一场激战的来临。 刘冥幽不知道在曾习手中最后的筹码是什么?但他预感这个筹码决然会威胁到整个冥元。 黎明曙光,冥元的街道上不像往日那么的冷清,街道上多了很多百姓,他们脸上虽是血迹,脸上却带着笑容,拖家带口似是同往一个地方。 兰雅一夜无眠,早上起得很早,在幽王府里就听到外面街道热闹非凡的声音,不同往日的热闹。 兰雅便去王府管家那里打听消息,才知道原来之前投奔了重生教会的百姓都回来了冥元,而且他们要一同去宫门外,向皇上请罪饶恕。 当初那些百姓走得是多么的坚决,完全被重生教会蛊惑,不过是一夜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来了个大逆转,哭着喊着求皇上原谅,重回冥元王朝。 兰雅趴在王府门外,看街上热闹的景象出神,听着一声“王爷回来了。”就看到刘冥幽矫健的身子利落的从黑色骏马上跳下,不过片刻,他高大的身影就将兰雅的身子笼罩,一双黑瞳,紧缩着瞳孔,幽深不可测,鹰目般盯着兰雅的脸庞。 兰雅只感觉扑面而来的冷风啊,像是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一般,兰雅看他衣角处沾染了一丝血迹,大概猜到刘冥幽一夜未归,定是去了重生国,不知道使了什么厉害的计谋,将冥元的百姓重新召回,还将重生教会的人羁押送入大牢。 兰雅心里升腾的自豪感啊,刘冥幽果然很厉害嘛,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就来了个完美逆转,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做到了吧。 刘冥幽看着兰雅的脸,看她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在做什么?”刘冥幽阴沉的声音响起,让兰雅吓了一跳。 “因为好奇,所以看看街上为何如此热闹,我又没迈出王府去,只是在门口看,王爷管不着吧,我动眼不动脚。”兰雅偏偏跟刘冥幽作对,这是在记仇,记恨那夜刘冥幽将她直接扔到了地上的仇啊。 “来人,将门关起来。”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虐,冷声命令侍卫将门紧紧锁起来。 兰雅气的腮帮鼓鼓的,“算你狠。”目光直视着刘冥幽,毫不畏惧。 “动了眼,又动了嘴,什么时候动脚?”刘冥幽语气阴沉,抿着双唇冷峻,双唇弧度一条线,转瞬即逝掠过一丝向上的弧度。 “现在就动脚给王爷看看。”兰雅不甘示弱,一脸的不服输,趁着刘冥幽不注意,直接一脚狠狠踩在刘冥幽的脚背上,还坏心眼的宁了几下,眼眸中狡黠意味看着刘冥幽一张黑掉的脸,刹时觉得神清气爽。 刘冥幽原本阴冷的脸更加冷了,看着眼前的女人胆大妄为,肆意得意的朝着他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那狡黠的目光璀璨。 “这可是王爷先问我什么时候动脚,我现在正演示给王爷看。王爷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兰雅语气带着戏虐,可那只脚还是坏心眼的继续踩着刘冥幽的脚。 而刘冥幽静默不语,平静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光彩,很快掩饰平静,眼前这女人狡黠的笑容,唇角勾起的弧度,似是熟悉。 过了许久,兰雅看刘冥幽还不说话,而且还不知道疼痛一般,任由兰雅踩着他的脚,兰雅又加重了脚上的力道,挑着眉头疑惑的说道,“王爷怎么了?中邪了,还是生病了,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兰雅习惯了和刘冥幽的相处,一时条件反射,极其自然的抬起刘冥幽的手臂,食指头非常熟练的探到了刘冥幽脉搏,认真的探听着。 殊不知就在兰雅搭上他脉搏的时候,刘冥幽的心跳漏了一拍,脑海中涌出的记忆片段,他竟然失神了,失去了原本的谨慎之心,当他回过神来时,兰雅还搭着他的脉搏。 他轻皱了一下眉头,用力,毫不客气的将兰雅推开,目光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神情冷峻如万年寒冰,那幽深的眸子就像是野兽一样的狠厉,就那么直直望着兰雅。 兰雅摸着后背的疼痛,刚才刘冥幽突然发疯将兰雅推开,让她后背撞到了柱子上碰到了伤口,很痛。 兰雅皱着眉头愠怒问道,“为什么推我?” “带下去,不许踏出房门一步。”刘冥幽冰冷言语,命令旁边的侍卫将兰雅拖了下去。 他转身,高大修长的身影,显得异常的冷漠。 兰雅心底一丝寂寥和痛苦油然而生,由着侍卫将她拖回别院,只觉得伤上加伤,好不容易伪装的坚强的心,再一次被刘冥幽的冷漠戳穿,他终究还是不认识她,遗忘了她,在他的心里,兰雅早已死了,死在了他的心里。 兰雅黯然,留下一滴苦涩的眼泪。 刘冥幽身在书房中,光线昏暗,将他深刻冷峻的五官勾勒的越发冰冷,眼角下方的青影浓重,面容疲倦,心中已如乱麻。 终究托着额头,倚在桌前,轻轻闭上眼眸。 在皇宫内,刘子轩听闻那群百姓负荆请罪,声势浩荡,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若是当初乖乖听话留在冥元,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朝堂上,众臣大喜,重生教会终于一举铲除了。 “贺喜皇上铲除了重生教会,皇上英明啊。”众臣都一众附和,气氛活跃。 刘子轩嘴角轻蔑一笑,“当初你们不是以死相逼,奋力阻止朕割地给重生教会吗?现在朕一举歼灭了重生教会,你们倒是对当初怀疑朕认个错啊。”刘子轩聪明得很,借此正好可以树立自己在朝堂上的威严,若是以后再决定一个什么看似荒唐的事,就不会被群臣反对。 那些臣子们,心中有愧疚,也非常利索的向刘子轩认错,“皇上原谅臣等愚钝,皇上布局之深,迷惑了重生教会将其一举歼灭,皇上实在英明神武。” 说了诸多类似恭维的话,刘子轩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虽然这计划都是刘冥幽想出来的,但是现在还不能过度宣扬刘冥幽对抗重生教会一事,因为他们接下来还有一局,所以昨夜兵临城下,一直都是由刘子轩这个皇帝出面,在百姓眼里刘冥幽这个冥幽王是为听从皇上命令而已。 “铲除了重生教会这个祸害,应该普天同庆,恰逢后日乃皇叔生辰,届时各位臣子一同前去幽王府祝贺,一庆冥元国泰民安,根基稳定。二贺皇叔生辰,歌颂其功德。”刘子轩说的极其自然连贯,下一次的主战场便是幽王府。 众臣纷纷表示赞同,冥幽王劳苦功高,皇上极其体恤冥幽王,是为百姓之福。 而后宫内,皇后表情愤怒,听闻重生教会竟然被灭,气的半死,那可是她和教主一同建立起的帝国啊,怎么一夜之间会如此呢? “马上告知教主,问其下一步如何计划。”皇后冷声命令旁边的暗卫。 第二百八十九章「番外篇」……最后的棋子 刘子轩毫不掩饰自己对刘冥幽的赞叹之情,因为刘冥幽不光有谋略还有胆识,他们三国君主若不是因为刘冥幽的劝诫,谁敢把大好的土地拱手送给重生教会呢。 重生教会的那些蛊师们,都被吓傻了,本来准备顺着暗道跑出去的,可哪里知道他们的意图早就被发现,一出密道,就被押到了皇上和冥幽王脚下。 “这些人,就交给皇上了。”刘冥幽冷漠的扫了那几个蛊师一眼,势必要他们供出曾习不为人知的秘密,还要利用其蛊毒之术,为冥元效力。 “皇叔放心,这些家伙就交给朕了,定要他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刘子轩嘴角一抹冰冷残忍的笑容掠过,吓得那些蛊师们腿脚发麻,跪地求饶。 “还有一件事,有必要要皇叔知道。”刘子轩神秘一笑,压低声音朝着刘冥幽说道。 刘冥幽轻微点头,表示赞同刘子轩的做法。 今日一事,直到破晓才了结,城中百姓力量大,压着重生教会的那些人,欢欣鼓舞的打开城门迎接刘冥幽的军队。 城中并没有大规模的伤亡,重生教会的人亡980,被擒6000余人,百姓死200余人,伤重300余人,这无疑是一场伤亡极少的战争。 刘冥幽命人捣毁了城中重生教会所建的教堂,烧毁了所有的讲义和书籍,城中依然火光冲天,却是令众人沸腾般的胜利感。 “主子,刚刚得到消息,大梁国和曼罗国两国也轻松胜利,收获颇丰,重生教会敛财无数,全都在这城中,属下以命人收拾妥当,照主子的吩咐禀报了皇上充缴国库,城中也搜到了各种的蛊毒之药,重生教会彻底掌握在我们手中,周凝翰传来密信,大梁大王子获悉重生教会被捣毁,紧张万分,已去见了曾习,暗卫一直秘密监视中。” 西风精神奕奕,终于打败了重生教会,就只剩下曾习这个大魔头了。 “曾习不日会出现,他手中还有筹码,密切掌握他的动向,随时禀报。”刘冥幽冷声命令,重生教会的事情暂时得到了解决,但也加速了最后一场激战的来临。 刘冥幽不知道在曾习手中最后的筹码是什么?但他预感这个筹码决然会威胁到整个冥元。 黎明曙光,冥元的街道上不像往日那么的冷清,街道上多了很多百姓,他们脸上虽是血迹,脸上却带着笑容,拖家带口似是同往一个地方。 兰雅一夜无眠,早上起得很早,在幽王府里就听到外面街道热闹非凡的声音,不同往日的热闹。 兰雅便去王府管家那里打听消息,才知道原来之前投奔了重生教会的百姓都回来了冥元,而且他们要一同去宫门外,向皇上请罪饶恕。 当初那些百姓走得是多么的坚决,完全被重生教会蛊惑,不过是一夜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来了个大逆转,哭着喊着求皇上原谅,重回冥元王朝。 兰雅趴在王府门外,看街上热闹的景象出神,听着一声“王爷回来了。”就看到刘冥幽矫健的身子利落的从黑色骏马上跳下,不过片刻,他高大的身影就将兰雅的身子笼罩,一双黑瞳,紧缩着瞳孔,幽深不可测,鹰目般盯着兰雅的脸庞。 兰雅只感觉扑面而来的冷风啊,像是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一般,兰雅看他衣角处沾染了一丝血迹,大概猜到刘冥幽一夜未归,定是去了重生国,不知道使了什么厉害的计谋,将冥元的百姓重新召回,还将重生教会的人羁押送入大牢。 兰雅心里升腾的自豪感啊,刘冥幽果然很厉害嘛,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就来了个完美逆转,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做到了吧。 刘冥幽看着兰雅的脸,看她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在做什么?”刘冥幽阴沉的声音响起,让兰雅吓了一跳。 “因为好奇,所以看看街上为何如此热闹,我又没迈出王府去,只是在门口看,王爷管不着吧,我动眼不动脚。”兰雅偏偏跟刘冥幽作对,这是在记仇,记恨那夜刘冥幽将她直接扔到了地上的仇啊。 “来人,将门关起来。”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虐,冷声命令侍卫将门紧紧锁起来。 兰雅气的腮帮鼓鼓的,“算你狠。”目光直视着刘冥幽,毫不畏惧。 “动了眼,又动了嘴,什么时候动脚?”刘冥幽语气阴沉,抿着双唇冷峻,双唇弧度一条线,转瞬即逝掠过一丝向上的弧度。 “现在就动脚给王爷看看。”兰雅不甘示弱,一脸的不服输,趁着刘冥幽不注意,直接一脚狠狠踩在刘冥幽的脚背上,还坏心眼的宁了几下,眼眸中狡黠意味看着刘冥幽一张黑掉的脸,刹时觉得神清气爽。 刘冥幽原本阴冷的脸更加冷了,看着眼前的女人胆大妄为,肆意得意的朝着他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那狡黠的目光璀璨。 “这可是王爷先问我什么时候动脚,我现在正演示给王爷看。王爷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兰雅语气带着戏虐,可那只脚还是坏心眼的继续踩着刘冥幽的脚。 而刘冥幽静默不语,平静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光彩,很快掩饰平静,眼前这女人狡黠的笑容,唇角勾起的弧度,似是熟悉。 过了许久,兰雅看刘冥幽还不说话,而且还不知道疼痛一般,任由兰雅踩着他的脚,兰雅又加重了脚上的力道,挑着眉头疑惑的说道,“王爷怎么了?中邪了,还是生病了,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兰雅习惯了和刘冥幽的相处,一时条件反射,极其自然的抬起刘冥幽的手臂,食指头非常熟练的探到了刘冥幽脉搏,认真的探听着。 殊不知就在兰雅搭上他脉搏的时候,刘冥幽的心跳漏了一拍,脑海中涌出的记忆片段,他竟然失神了,失去了原本的谨慎之心,当他回过神来时,兰雅还搭着他的脉搏。 他轻皱了一下眉头,用力,毫不客气的将兰雅推开,目光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神情冷峻如万年寒冰,那幽深的眸子就像是野兽一样的狠厉,就那么直直望着兰雅。 兰雅摸着后背的疼痛,刚才刘冥幽突然发疯将兰雅推开,让她后背撞到了柱子上碰到了伤口,很痛。 兰雅皱着眉头愠怒问道,“为什么推我?” “带下去,不许踏出房门一步。”刘冥幽冰冷言语,命令旁边的侍卫将兰雅拖了下去。 他转身,高大修长的身影,显得异常的冷漠。 兰雅心底一丝寂寥和痛苦油然而生,由着侍卫将她拖回别院,只觉得伤上加伤,好不容易伪装的坚强的心,再一次被刘冥幽的冷漠戳穿,他终究还是不认识她,遗忘了她,在他的心里,兰雅早已死了,死在了他的心里。 兰雅黯然,留下一滴苦涩的眼泪。 刘冥幽身在书房中,光线昏暗,将他深刻冷峻的五官勾勒的越发冰冷,眼角下方的青影浓重,面容疲倦,心中已如乱麻。 终究托着额头,倚在桌前,轻轻闭上眼眸。 在皇宫内,刘子轩听闻那群百姓负荆请罪,声势浩荡,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若是当初乖乖听话留在冥元,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朝堂上,众臣大喜,重生教会终于一举铲除了。 “贺喜皇上铲除了重生教会,皇上英明啊。”众臣都一众附和,气氛活跃。 刘子轩嘴角轻蔑一笑,“当初你们不是以死相逼,奋力阻止朕割地给重生教会吗?现在朕一举歼灭了重生教会,你们倒是对当初怀疑朕认个错啊。”刘子轩聪明得很,借此正好可以树立自己在朝堂上的威严,若是以后再决定一个什么看似荒唐的事,就不会被群臣反对。 那些臣子们,心中有愧疚,也非常利索的向刘子轩认错,“皇上原谅臣等愚钝,皇上布局之深,迷惑了重生教会将其一举歼灭,皇上实在英明神武。” 说了诸多类似恭维的话,刘子轩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虽然这计划都是刘冥幽想出来的,但是现在还不能过度宣扬刘冥幽对抗重生教会一事,因为他们接下来还有一局,所以昨夜兵临城下,一直都是由刘子轩这个皇帝出面,在百姓眼里刘冥幽这个冥幽王是为听从皇上命令而已。 “铲除了重生教会这个祸害,应该普天同庆,恰逢后日乃皇叔生辰,届时各位臣子一同前去幽王府祝贺,一庆冥元国泰民安,根基稳定。二贺皇叔生辰,歌颂其功德。”刘子轩说的极其自然连贯,下一次的主战场便是幽王府。 众臣纷纷表示赞同,冥幽王劳苦功高,皇上极其体恤冥幽王,是为百姓之福。 而后宫内,皇后表情愤怒,听闻重生教会竟然被灭,气的半死,那可是她和教主一同建立起的帝国啊,怎么一夜之间会如此呢? “马上告知教主,问其下一步如何计划。”皇后冷声命令旁边的暗卫。 第二百九十章「番外篇」……千耀生病 几日未见千耀,他变化的很快,身子又长高了,五官越发的精致,勾勒出的面部轮廓和刘冥幽越发的相像。 只是再见竟是这般虚弱,兰雅思绪万千。 将千耀抱在怀里,望着千耀小小的模样,眼泪忍不住的啪嗒往下掉,掉在千耀白皙干净的脸蛋上,该是怎么一副场景呢。 “小王爷好像烧的更厉害了,怎么办啊,大夫怎么还不来?”海棠急的很。 兰雅也是惊愕,她更加频繁的给千耀换湿毛巾,还将冰块握在自己手里,隔着毛巾为千耀擦身子。 “千耀,不要害怕,没事的。”兰雅在千耀的耳边柔声细语,千耀一定会听到娘亲的话。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打开,刘冥幽高大修长的身影笼罩在烛火之中,当他看到兰雅怀抱着千耀时,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随后脸色变得越发的阴冷,看向兰雅的目光十分冰冷。 西风身后跟着匆匆而来的大夫,“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小王爷诊治。”西风语气严肃,催促那大夫赶紧行动。 海棠见到西风终于回来,也是送了一口气,赶紧朝着西风走去,要同西风诉说着刚才的惊险和慌乱。 而兰雅抬眸,和刘冥幽的眸子,深深对望,看着刘冥幽一步步的靠近,他双瞳如寒潭深水,面上平波无奇,可那眼底沉淀着冰冷无疑。 他们二人眼眸对视,眸子只有彼此的身影,容不下其他。 刘冥幽高大的身子,压迫性的笼罩着兰雅瘦弱的身影,看着兰雅怀抱里的千耀,刘冥幽的眸子越发的幽深,黯淡几分。 兰雅不言语,淡然望着刘冥幽,而刘冥幽也不言语。 旁边大夫给千耀把脉,也并没有注意到兰雅两人眼神上的较量和深意。 兰雅可以明显感受到刘冥幽的不悦,但是她一点都不想放下千耀。 “放下。”刘冥幽冰冷的语调,透过空气,冰冷深入骨髓。 兰雅身子不觉一阵,她被刘冥幽的冰冷和不悦有点吓着了,更多的是惊愕吧,谁能想到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竟会如现在这般。刘冥幽像是把她当做仇人一般。 兰雅手里还抱着千耀,不肯放下,这时海棠跑来赶紧说道,“快放下小王爷啊。请王爷恕罪,是海棠的错,不该放她进来。” 海棠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了王爷的命令,吓得哆嗦。 西风也冷声朝着兰雅呵斥道,“竟敢擅闯小王子寝室,你有何居心,想要伤害小王爷吗?你这恶毒的女人,海棠单纯商量,竟然也被你骗了,若不是发现的及时,莫不让你阴谋得逞,还不滚出去,听候发落。” 兰雅直视着刘冥幽的眸子,听着西风的话,兰雅只觉得可笑。 西风这话是在给海棠免责,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兰雅的身上,还污蔑兰雅对千耀有害,无非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免得王爷怪罪海棠。 兰雅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他们都可以对千耀光明正大的关爱和维护,而她竟然要被污蔑会伤害千耀。 西风维护海棠,将矛头指向兰雅,兰雅不知道该是高兴,西风对海棠的爱护,还是该悲愤,被身边人敌视污蔑。 海棠早已吓得厉害,哪里顾得上安慰兰雅,为兰雅说话呢。 刘冥幽眼眸清明,幽黯深邃的眼窝,眼角处勾勒的冷峻,如刀锋,轻抿着双唇成一条线,阴沉无比。 “滚出去。”刘冥幽的声音穿透在空气中,那冰冷的语调狠狠的穿刺了兰雅的耳膜。 兰雅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刘冥幽,眼圈中的泪水忍不住的打转,原谅她无法做到真正的淡然,在儿子生命堪忧之际,她竟被爱人呵斥,滚出去,这是她无法承受之痛。 怀里的兰雅似是有些清醒,伸出玉藕般的小手看似要搂住兰雅的脖子。 刘冥幽见此,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异样,兰雅处在悲伤之际,自然未有注意。 刘冥幽抬手用力丝毫未有迟疑,狠绝的将兰雅的手臂打开,从她手中将千耀抱过来。 刘冥幽的力气非常的大,让兰雅措手不及,手臂处都是红彤彤一片。 刘冥幽一手抱着千耀,一手紧紧扼住兰雅脆弱的手腕,他神色阴冷,身上散发的寒气,令人退避三舍。 兰雅抬眸,眼底里倒映着刘冥幽冷峻的模样,一双阴鸷如皋的眸子,散着寒气,逼迫俯视如王者般看着兰雅。 兰雅看着千耀在他怀里的样子,张嘴正要说什么,就见刘冥幽眼眸闪过凌厉,绝情的扼住兰雅的手腕,将兰雅瘦弱的身子摔在地上,利落的转身,丝毫不在兰雅身上停留。 兰雅眼圈里的泪水一直打转,刹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一片黑暗,眼里只有刘冥幽高大的背影将她的身影笼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她想要抓住,却永远都无法触及。 眼角的泪滴滑落,刘冥幽再也不会在乎她的眼泪,这世上再也没人在乎她。她只能活在刘冥幽苍白的回忆里。 “还不赶紧出去。”西风冷声呵斥,就要将兰雅赶出去。 即使如此,兰雅还是有自己的尊严,眼眸撇过刘冥幽的背影,用了多么大的勇气才重新站起来,挺着笔直的身影,迈步而出。 在她转身之际,刘冥幽怀里的兰雅睁着大大的眼睛,朝着她的背影望去,想要叫娘亲,却被刘冥幽轻轻捂住嘴巴,放到榻上,让大夫诊治。 兰雅在院子里,一直等着,身为娘亲她一定要亲自确认千耀没事才会安心。 这时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阴雨绵绵,夜雨阴冷,听得屋檐下的雨滴声浓重,院子里的开的鲜艳的花朵竟被大雨毫不留情的打掉,还未盛开的花骨朵,落得满院,凄惨一片,令人扼腕叹息。 兰雅处在院子中央,任由湿冷的雨水打在肩头,打在脸上生疼,全身凄冷无比,顺着额头上留下的泪水冲刷着眼睛,竟被雨水刺的生疼,完全无法睁开。 兰雅的心就像是这突然而来的暴雨,心冷疼痛,一切都是太突然,丝毫未有预料到。 刘冥幽叫她滚出去,他何时对自己说过这样的重话。 她身为娘亲,在千耀发烧病痛时,却没有资格进去照看,还被人诬陷要残害自己的亲骨肉,这种的痛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决心抛开这痛,不去想,她现在一心念着千耀,祈求千耀没事。 她没法忍受亲人再一次从她身边离开,那种疼痛她不想再品尝第二次,她重生一世,决心改变上一世的悲剧,可她费尽心思改变得来的一切幸福和安稳,如今已从她的手中溜走,一切都是徒劳。 果然应了扶鸾的那签文,‘重生也枉然。’ 她甚至在想她重生的这个世界,到底是否真实存在,这一切是否只是她的黄粱一梦,现在梦醒了,她被世界抛弃了。 不知过了多久,雨还不停歇,越下越大,兰雅丝毫不知所觉,只是脸色越发的苍白,摇摇欲坠的身子无法支撑。 似是过了漫长万年般,终于门打开了,是海棠。 兰雅的急切的想要跑出去,竟在迈步的一瞬间,跌倒在泥泞雨水之中,原来她站久了腿麻了呢。 她的狼狈不堪,跌落雨水之中,溅起的水花,脸上的泥泞雨水越发显得凄惨。 在海棠开门的一瞬间,刘冥幽自然看到了兰雅跌倒的瞬间,一双幽深的眸子化不开的涟漪,神色冷峻异常,眼底是她瘦弱的身子倒在泥水之中的一幕,始终挥之不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下雨了,快回去吧。”海棠于心不忍,出声关心,赶紧将兰雅扶了起来。 “千耀怎么样了?”兰雅只想着千耀,急切慌张。 “不清楚,只是大夫吩咐我去端盆热水来,你快回去吧。”海棠心里也是百般滋味,这姑娘为何对小王爷这般的关切,可王爷却下令不许她靠近半步,她是不是要赶她走啊。 兰雅落寞神情,再望着屋里,那门已紧紧关闭。 海棠撑着伞,快速行走,兰雅只得自嘲一笑,望着海棠远去的身影。 兰雅在等待中,心是多么的煎熬,生怕听到千耀有任何的不测,又急切的想要知道关于千耀的消息。这种滋味尝过一次,再不想经历第二次。 阴冷夜雨依然,瘦弱的身子始终直直的站着,等着里面的人儿无事安全,才放心。 屋里,大夫还在为千耀降温,额头上的温度终于下去一点。 刘冥幽看着千耀轻闭着眼眸,终是安稳的睡着了,脑海里却还是挥之不去的那女人跌倒的一幕。 “主子,那女人还在屋外,居心不良,是否要属下将其赶走。”西风非常不喜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竟然敢闯入小王爷的房间,定是要对小王爷不利,若不是他和王爷回来的及时,就要被这女人得逞了。 王爷已经失去了王妃,只剩下小王爷一个慰藉,决不能让小王爷出事。 “关进大牢,千耀烧不减退,与她有关。”刘冥幽阴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徒然响起,令人忌惮。 第二百九十一章「番外篇」……心如刀绞 几日未见千耀,他变化的很快,身子又长高了,五官越发的精致,勾勒出的面部轮廓和刘冥幽越发的相像。 只是再见竟是这般虚弱,兰雅思绪万千。 将千耀抱在怀里,望着千耀小小的模样,眼泪忍不住的啪嗒往下掉,掉在千耀白皙干净的脸蛋上,该是怎么一副场景呢。 “小王爷好像烧的更厉害了,怎么办啊,大夫怎么还不来?”海棠急的很。 兰雅也是惊愕,她更加频繁的给千耀换湿毛巾,还将冰块握在自己手里,隔着毛巾为千耀擦身子。 “千耀,不要害怕,没事的。”兰雅在千耀的耳边柔声细语,千耀一定会听到娘亲的话。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打开,刘冥幽高大修长的身影笼罩在烛火之中,当他看到兰雅怀抱着千耀时,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随后脸色变得越发的阴冷,看向兰雅的目光十分冰冷。 西风身后跟着匆匆而来的大夫,“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小王爷诊治。”西风语气严肃,催促那大夫赶紧行动。 海棠见到西风终于回来,也是送了一口气,赶紧朝着西风走去,要同西风诉说着刚才的惊险和慌乱。 而兰雅抬眸,和刘冥幽的眸子,深深对望,看着刘冥幽一步步的靠近,他双瞳如寒潭深水,面上平波无奇,可那眼底沉淀着冰冷无疑。 他们二人眼眸对视,眸子只有彼此的身影,容不下其他。 刘冥幽高大的身子,压迫性的笼罩着兰雅瘦弱的身影,看着兰雅怀抱里的千耀,刘冥幽的眸子越发的幽深,黯淡几分。 兰雅不言语,淡然望着刘冥幽,而刘冥幽也不言语。 旁边大夫给千耀把脉,也并没有注意到兰雅两人眼神上的较量和深意。 兰雅可以明显感受到刘冥幽的不悦,但是她一点都不想放下千耀。 “放下。”刘冥幽冰冷的语调,透过空气,冰冷深入骨髓。 兰雅身子不觉一阵,她被刘冥幽的冰冷和不悦有点吓着了,更多的是惊愕吧,谁能想到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竟会如现在这般。刘冥幽像是把她当做仇人一般。 兰雅手里还抱着千耀,不肯放下,这时海棠跑来赶紧说道,“快放下小王爷啊。请王爷恕罪,是海棠的错,不该放她进来。” 海棠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了王爷的命令,吓得哆嗦。 西风也冷声朝着兰雅呵斥道,“竟敢擅闯小王子寝室,你有何居心,想要伤害小王爷吗?你这恶毒的女人,海棠单纯商量,竟然也被你骗了,若不是发现的及时,莫不让你阴谋得逞,还不滚出去,听候发落。” 兰雅直视着刘冥幽的眸子,听着西风的话,兰雅只觉得可笑。 西风这话是在给海棠免责,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兰雅的身上,还污蔑兰雅对千耀有害,无非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免得王爷怪罪海棠。 兰雅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他们都可以对千耀光明正大的关爱和维护,而她竟然要被污蔑会伤害千耀。 西风维护海棠,将矛头指向兰雅,兰雅不知道该是高兴,西风对海棠的爱护,还是该悲愤,被身边人敌视污蔑。 海棠早已吓得厉害,哪里顾得上安慰兰雅,为兰雅说话呢。 刘冥幽眼眸清明,幽黯深邃的眼窝,眼角处勾勒的冷峻,如刀锋,轻抿着双唇成一条线,阴沉无比。 “滚出去。”刘冥幽的声音穿透在空气中,那冰冷的语调狠狠的穿刺了兰雅的耳膜。 兰雅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刘冥幽,眼圈中的泪水忍不住的打转,原谅她无法做到真正的淡然,在儿子生命堪忧之际,她竟被爱人呵斥,滚出去,这是她无法承受之痛。 怀里的兰雅似是有些清醒,伸出玉藕般的小手看似要搂住兰雅的脖子。 刘冥幽见此,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异样,兰雅处在悲伤之际,自然未有注意。 刘冥幽抬手用力丝毫未有迟疑,狠绝的将兰雅的手臂打开,从她手中将千耀抱过来。 刘冥幽的力气非常的大,让兰雅措手不及,手臂处都是红彤彤一片。 刘冥幽一手抱着千耀,一手紧紧扼住兰雅脆弱的手腕,他神色阴冷,身上散发的寒气,令人退避三舍。 兰雅抬眸,眼底里倒映着刘冥幽冷峻的模样,一双阴鸷如皋的眸子,散着寒气,逼迫俯视如王者般看着兰雅。 兰雅看着千耀在他怀里的样子,张嘴正要说什么,就见刘冥幽眼眸闪过凌厉,绝情的扼住兰雅的手腕,将兰雅瘦弱的身子摔在地上,利落的转身,丝毫不在兰雅身上停留。 兰雅眼圈里的泪水一直打转,刹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一片黑暗,眼里只有刘冥幽高大的背影将她的身影笼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她想要抓住,却永远都无法触及。 眼角的泪滴滑落,刘冥幽再也不会在乎她的眼泪,这世上再也没人在乎她。她只能活在刘冥幽苍白的回忆里。 “还不赶紧出去。”西风冷声呵斥,就要将兰雅赶出去。 即使如此,兰雅还是有自己的尊严,眼眸撇过刘冥幽的背影,用了多么大的勇气才重新站起来,挺着笔直的身影,迈步而出。 在她转身之际,刘冥幽怀里的兰雅睁着大大的眼睛,朝着她的背影望去,想要叫娘亲,却被刘冥幽轻轻捂住嘴巴,放到榻上,让大夫诊治。 兰雅在院子里,一直等着,身为娘亲她一定要亲自确认千耀没事才会安心。 这时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阴雨绵绵,夜雨阴冷,听得屋檐下的雨滴声浓重,院子里的开的鲜艳的花朵竟被大雨毫不留情的打掉,还未盛开的花骨朵,落得满院,凄惨一片,令人扼腕叹息。 兰雅处在院子中央,任由湿冷的雨水打在肩头,打在脸上生疼,全身凄冷无比,顺着额头上留下的泪水冲刷着眼睛,竟被雨水刺的生疼,完全无法睁开。 兰雅的心就像是这突然而来的暴雨,心冷疼痛,一切都是太突然,丝毫未有预料到。 刘冥幽叫她滚出去,他何时对自己说过这样的重话。 她身为娘亲,在千耀发烧病痛时,却没有资格进去照看,还被人诬陷要残害自己的亲骨肉,这种的痛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决心抛开这痛,不去想,她现在一心念着千耀,祈求千耀没事。 她没法忍受亲人再一次从她身边离开,那种疼痛她不想再品尝第二次,她重生一世,决心改变上一世的悲剧,可她费尽心思改变得来的一切幸福和安稳,如今已从她的手中溜走,一切都是徒劳。 果然应了扶鸾的那签文,‘重生也枉然。’ 她甚至在想她重生的这个世界,到底是否真实存在,这一切是否只是她的黄粱一梦,现在梦醒了,她被世界抛弃了。 不知过了多久,雨还不停歇,越下越大,兰雅丝毫不知所觉,只是脸色越发的苍白,摇摇欲坠的身子无法支撑。 似是过了漫长万年般,终于门打开了,是海棠。 兰雅的急切的想要跑出去,竟在迈步的一瞬间,跌倒在泥泞雨水之中,原来她站久了腿麻了呢。 她的狼狈不堪,跌落雨水之中,溅起的水花,脸上的泥泞雨水越发显得凄惨。 在海棠开门的一瞬间,刘冥幽自然看到了兰雅跌倒的瞬间,一双幽深的眸子化不开的涟漪,神色冷峻异常,眼底是她瘦弱的身子倒在泥水之中的一幕,始终挥之不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下雨了,快回去吧。”海棠于心不忍,出声关心,赶紧将兰雅扶了起来。 “千耀怎么样了?”兰雅只想着千耀,急切慌张。 “不清楚,只是大夫吩咐我去端盆热水来,你快回去吧。”海棠心里也是百般滋味,这姑娘为何对小王爷这般的关切,可王爷却下令不许她靠近半步,她是不是要赶她走啊。 兰雅落寞神情,再望着屋里,那门已紧紧关闭。 海棠撑着伞,快速行走,兰雅只得自嘲一笑,望着海棠远去的身影。 兰雅在等待中,心是多么的煎熬,生怕听到千耀有任何的不测,又急切的想要知道关于千耀的消息。这种滋味尝过一次,再不想经历第二次。 阴冷夜雨依然,瘦弱的身子始终直直的站着,等着里面的人儿无事安全,才放心。 屋里,大夫还在为千耀降温,额头上的温度终于下去一点。 刘冥幽看着千耀轻闭着眼眸,终是安稳的睡着了,脑海里却还是挥之不去的那女人跌倒的一幕。 “主子,那女人还在屋外,居心不良,是否要属下将其赶走。”西风非常不喜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竟然敢闯入小王爷的房间,定是要对小王爷不利,若不是他和王爷回来的及时,就要被这女人得逞了。 王爷已经失去了王妃,只剩下小王爷一个慰藉,决不能让小王爷出事。 “关进大牢,千耀烧不减退,与她有关。”刘冥幽阴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徒然响起,令人忌惮。 第二百九十二章「番外篇」……曼罗国君主唐黎 而大梁国内,处在密室的曾习,丑陋的面容狰狞着愤怒之感,接连收到消息,他安插在冥元王朝的人,一夜之间被屠尽,只留下一人满身血迹,匆匆赶回。 “禀报教主,埋伏在幽王府外的兄弟们都被杀了,只有属下拼命逃回,近日幽王府未有异动,刘冥幽还是没有认出纪兰雅,而今日纪兰雅再次被投入大牢,具体原因未有得知。” 那人禀报完这些,嘴中吞了一口血,便跌倒在地,当场死亡,可见他果真是拼命才逃出来。 曾习心中愤怒之极,但听到纪兰雅还没有和刘冥幽相认,心中就有种极致的愉悦之感。 “不是很相爱的两个人嘛,还不是抵不过我的蛊毒。真想看看你刘冥幽亲手杀了最爱之人的场景,定然是有趣的要命,这便是对你最大的惩罚,哈哈。当你杀了纪兰雅之后,我就给你解药,让你刘冥幽后悔至死。” 曾习自言自语,似是陷入一种癫狂,想想那残忍的场景,只便是想着心中就有极大的快感。 他急不可耐,想要早点看看那场景呢,现在折磨着纪兰雅,令她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之后便让刘冥幽亲手杀了纪兰雅,而后就是他们二人终于相认。 他刘冥幽不是冷漠高傲吗,到时候知道自己亲手杀了最爱的女人,还能那么淡然吗?真想看着他刘冥幽癫狂痛喊,满目遗恨的样子。 因着心中癫狂的想法,他自己安插在冥元的人一夜间被屠尽的愤怒感减退不少。 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曾习想要在刘冥幽的生辰宴上出现,开始他疯狂伟大的复仇。 在前几日三国的联合绞杀下,他重生教会中的蛊师全部被羁押,他想要在生辰宴上挟持几位君主或是重臣,来交换他的几名蛊师。 曾习一心要利用蛊毒控制天下人,称霸天下,成为新国度的君主,所以他手下的蛊师绝对不能折损,还要培养壮大,成为他的统治手段。 第二日,冥元朝堂上,刘子轩作为冥元王朝的君主,派使者送了帖子给大梁和曼罗两国,邀请两国君主同来参加冥幽王的生辰宴,并且商议接下来铲除曾习的行动。 因此明日,幽王府内的晚宴,定然是热闹非凡,也是暗藏杀机。 兰雅身在幽王府的地牢中,一身狼狈,原本清丽淡雅的眸子盛着苍凉悲感,这次她是真的信了,相信刘冥幽是真的忘了她,否则是不会怀疑她会伤害千耀,也不会在千耀的面前将她这个亲娘再次打入地牢。 兰雅的心原本满怀期待,并且很坚定,坚定着终有一天刘冥幽会重新记起她,想着他们一家三口还可以如往日般其乐融融。 如今一切化为泡影,兰雅甚至在想,她重生一世,徒劳无功,也许她真的在上一世就已经彻底死了。 海棠提着膳食盒,进来就看到那满脸凄凉的人,不禁心中有些同情。 “雅素姑娘,我来看你了,其实我并不相信你会加害小王爷的,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会找机会和西风说清楚的。” 海棠心思纯良,又见过兰雅对小王爷的那般爱护和关心,绝不会刻意装出来的。 兰雅敛去脸上悲伤,轻声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单纯善良的人了。” 兰雅心里感到一丝暖意,上一世海棠在她身边的相伴,这一世仍有她的细语安慰。 那么她重生一世还是值得,能看到海棠嫁为人妇,安乐平稳,不失单纯善良。 “雅素姑娘,还是先用膳吧,身子要紧,明日,我就不能来看你了,明日府中盛宴,举国欢庆大败重生教会,若雅素姑娘真是重生教会的人,还是尽早回头是岸,早些认罪,免了牢狱之苦。” 海棠虽对兰雅持有同情,但始终怀疑她是重生教会的人,这话也是好意劝告。 兰雅苦笑一番,未有答话。 明日幽王府内盛宴,又是举国欢庆,算算日子,明日岂不是刘冥幽的生辰之日。 生辰宴,庆贺宴,想必明日宴会真正的目的未必有那么简单。 “那明日宴会,会有什么尊贵的人来呢?”兰雅探究问道。 “会有曼罗和大梁两国君主前来,三国盛宴,商谈对付重生教会的人,天下皆知。”海棠老实回答。 兰雅心中思虑,明日定会有大事发生,只盼着刘冥幽和千耀平安无事。 夜色幽蓝,兰雅身在地牢的黑暗中,身子也是疲惫不堪,额头上滚烫不堪,前日淋了一夜的雨,身子蜷缩在角落,觉得阴冷无比,可额头上的烧灼却是将她抛入地狱一般,痛苦不堪。 殊不知,就在地牢门口,那抹高大修长的身影在逆光下,越发显得萧瑟冰冷。 一双幽深的眸子,映着黑暗中那蜷缩痛苦的瘦弱身影,垂落在袖间的拳头,青筋暴起,压抑着他此时内心的冲动,隐忍着。最终恢复如常,转身依然是冷峻疏离。 “提醒皇上,明日多注意皇后的举动。”刘冥幽冷漠言语充斥在空气中,明日便是一场殊死之战。 “遵命,此前主子吩咐的已经安排妥当,幽王府内到处密布着我们的暗卫,明日只要曾方进入幽王府,定让他插翅难逃。”西风自信满满,相信暗卫的能力。 “明日人多繁杂,要警惕行事。派人好好保护千耀,不许生人靠近。” 刘冥幽绝不会以为曾方会轻易现身,定是藏匿在暗处,而他的软肋是千耀这个孩子,所以决不能让人挟持千耀威胁于他。 “属下定会密切关注,请主子放心。”西风此时斗争高昂,明日终于可以见到那曾习的真面目了。 曾习处在暗处,整了那么多的手段,终于可以将他逼出来了。 此时大梁国和曼罗两国的君主,已从两个方向汇合,两国的军队铁骑护送君主受邀参加冥元王朝的盛宴,浓浓夜色中,四周是密林,一切安静的诡异。 骤然一声凄厉惨叫声响起,众将士所骑之马受惊,两边埋伏了黑衣人,拉动机关,破土而出的锋利尖刀割破了马蹄,一时之间场面极其混乱,地面全是鲜血。 周凝翰撩起马车帘子,嘴角掠过一丝阴狠的笑容,别有深意的看着那站在远处,冷眼旁观混乱战局的人,大梁国的大王子,也是周凝翰一辈子的死对头,他的皇兄。 如今周凝翰贵为大梁国的皇帝,威望权重,可这大王子时刻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平常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周凝翰只能以恶治恶,始终不能将废大王子摆到明面上来。 周凝翰非常的想要除去大王子这颗毒瘤,这是难得的机会。 周凝翰一身金色的蟒袍,本是极其精致的面庞,因着眼角处不和谐的刀疤,平添了七分的冷冽和阴邪,凡是能坐上皇位的人必然要比寻常人更加的狠绝。 “暗地里跟着大王子。”周凝翰沉声吩咐道他身边的一名心腹。 那心腹领命,隐匿在暗处,紧跟着大王子的身影,而那些黑衣人越发的猖狂,每人掏出怀中的早已备好的瓶子,放出了瓶中大大小小的黑色虫子,有毒蜘蛛,蝎子,还有很多全身发黑的小蛇,看得出这些毒虫身上浸满了毒液,被咬上一口绝对会死。 一时之间,地面上密密麻麻都是那些虫子,看来这次曾习是下了血本,将培养的毒虫都放了出来,势必是要他们大梁和曼罗两国的君主,在这前往冥元的路途中死于非命。 的确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一次就可以将两国君主毒杀,而且他们大梁国还有大王子那个叛徒内鬼,助纣为虐。 这看起来,曾习是占了绝对的优势,大王子暗中捣鬼,命令自己带来的将士潜入夜色中,又伪装成黑衣人,如此一来,单从是敌对两方的人数上看,他们就寡不敌众。 更何况,大王子这个内鬼,还一直暗中向曾习传递消息,将他们困在这处密林中,四处都有陷阱,这是明显的要瓮中捉鳖,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周凝翰深谙此道,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笑意,看着那曼罗国的君主,两人相视一笑,显然他们出发来冥元之前,刘冥幽就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所以对于今夜可恶的偷袭,早有准备,但还是在看到今日凶险之后微微有些惊讶,惊讶曾习的实力不容小觑,光是这些毒虫,他们就险些招架不住。 “周皇,还不打算出手吗?今日遇险,和你们大梁国的那位大王子可是脱不了干系。”曼罗国的君主,唐黎,显然已经看穿了大梁国的大王子。 “倒不曾想唐帝,对如今的形势看的可真清楚,若此时不一致对外,倒是想跟唐帝,好好聊聊呢。”周凝翰丝毫不掩饰自身对唐黎的不满,语气有威胁的意味。 唐黎既然清楚大王子背地里的行为,说明曼罗国在大梁国安插了探子,时刻监视着他们皇室的动静,但周凝翰也是善于权谋的人,自然在曼罗国也培养了自己的人。 如若不是,两国赞同了刘冥幽的做法,与之结为同盟,绝不会轻易成为盟友,还在这暗夜里共同对付曾习的人。 上位者之间,必然有着足够的警惕心。 唐黎随意一笑,和煦的很,曼罗国富饶丰足,不喜战,至于暗探一事,只为自保而已,心中对于周凝翰认识又深了一分,此人戾气十足,阴狠无比,也只有这种人才能同曾习那蛊师相斗吧。 “还是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聊吧。”唐黎简短说了一句,有些嫌恶的看着地上的密密麻麻的毒虫。 周凝翰冷哼了一声,见时机差不多到了,此前大王子消失在黑夜中,想必是和曾习的人汇合,互相交流情报,现在快要回来了。 大梁国,是蛊毒的发源之地,而周凝翰手中拥有国师传下来的蛊毒秘籍的下一部,那就是解毒之术。 周凝翰潜心研究,自然有应对这些毒虫的解药,只见他拿出一抹白色粉末,利落的涂抹在长剑之上,刀光剑影,横扫过四周地面,那沾染了白色粉末的毒虫顷刻化为浓稠散发臭味的黄水。 唐黎,见此,只觉得恶,他们曼罗国风光秀美,清秀雅致,哪里有如此脏污之物。 若不是那个曾习突然冒出来,建立了重生教会,搅得天下大乱,他还在国内,听着美妙的乐器声,欣赏着美人舞姿,歌舞升平,岁月静好。 第二百九十三章「番外篇」……方便行事 而大梁国内,处在密室的曾习,丑陋的面容狰狞着愤怒之感,接连收到消息,他安插在冥元王朝的人,一夜之间被屠尽,只留下一人满身血迹,匆匆赶回。 “禀报教主,埋伏在幽王府外的兄弟们都被杀了,只有属下拼命逃回,近日幽王府未有异动,刘冥幽还是没有认出纪兰雅,而今日纪兰雅再次被投入大牢,具体原因未有得知。” 那人禀报完这些,嘴中吞了一口血,便跌倒在地,当场死亡,可见他果真是拼命才逃出来。 曾习心中愤怒之极,但听到纪兰雅还没有和刘冥幽相认,心中就有种极致的愉悦之感。 “不是很相爱的两个人嘛,还不是抵不过我的蛊毒。真想看看你刘冥幽亲手杀了最爱之人的场景,定然是有趣的要命,这便是对你最大的惩罚,哈哈。当你杀了纪兰雅之后,我就给你解药,让你刘冥幽后悔至死。” 曾习自言自语,似是陷入一种癫狂,想想那残忍的场景,只便是想着心中就有极大的快感。 他急不可耐,想要早点看看那场景呢,现在折磨着纪兰雅,令她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之后便让刘冥幽亲手杀了纪兰雅,而后就是他们二人终于相认。 他刘冥幽不是冷漠高傲吗,到时候知道自己亲手杀了最爱的女人,还能那么淡然吗?真想看着他刘冥幽癫狂痛喊,满目遗恨的样子。 因着心中癫狂的想法,他自己安插在冥元的人一夜间被屠尽的愤怒感减退不少。 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曾习想要在刘冥幽的生辰宴上出现,开始他疯狂伟大的复仇。 在前几日三国的联合绞杀下,他重生教会中的蛊师全部被羁押,他想要在生辰宴上挟持几位君主或是重臣,来交换他的几名蛊师。 曾习一心要利用蛊毒控制天下人,称霸天下,成为新国度的君主,所以他手下的蛊师绝对不能折损,还要培养壮大,成为他的统治手段。 第二日,冥元朝堂上,刘子轩作为冥元王朝的君主,派使者送了帖子给大梁和曼罗两国,邀请两国君主同来参加冥幽王的生辰宴,并且商议接下来铲除曾习的行动。 因此明日,幽王府内的晚宴,定然是热闹非凡,也是暗藏杀机。 兰雅身在幽王府的地牢中,一身狼狈,原本清丽淡雅的眸子盛着苍凉悲感,这次她是真的信了,相信刘冥幽是真的忘了她,否则是不会怀疑她会伤害千耀,也不会在千耀的面前将她这个亲娘再次打入地牢。 兰雅的心原本满怀期待,并且很坚定,坚定着终有一天刘冥幽会重新记起她,想着他们一家三口还可以如往日般其乐融融。 如今一切化为泡影,兰雅甚至在想,她重生一世,徒劳无功,也许她真的在上一世就已经彻底死了。 海棠提着膳食盒,进来就看到那满脸凄凉的人,不禁心中有些同情。 “雅素姑娘,我来看你了,其实我并不相信你会加害小王爷的,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会找机会和西风说清楚的。” 海棠心思纯良,又见过兰雅对小王爷的那般爱护和关心,绝不会刻意装出来的。 兰雅敛去脸上悲伤,轻声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单纯善良的人了。” 兰雅心里感到一丝暖意,上一世海棠在她身边的相伴,这一世仍有她的细语安慰。 那么她重生一世还是值得,能看到海棠嫁为人妇,安乐平稳,不失单纯善良。 “雅素姑娘,还是先用膳吧,身子要紧,明日,我就不能来看你了,明日府中盛宴,举国欢庆大败重生教会,若雅素姑娘真是重生教会的人,还是尽早回头是岸,早些认罪,免了牢狱之苦。” 海棠虽对兰雅持有同情,但始终怀疑她是重生教会的人,这话也是好意劝告。 兰雅苦笑一番,未有答话。 明日幽王府内盛宴,又是举国欢庆,算算日子,明日岂不是刘冥幽的生辰之日。 生辰宴,庆贺宴,想必明日宴会真正的目的未必有那么简单。 “那明日宴会,会有什么尊贵的人来呢?”兰雅探究问道。 “会有曼罗和大梁两国君主前来,三国盛宴,商谈对付重生教会的人,天下皆知。”海棠老实回答。 兰雅心中思虑,明日定会有大事发生,只盼着刘冥幽和千耀平安无事。 夜色幽蓝,兰雅身在地牢的黑暗中,身子也是疲惫不堪,额头上滚烫不堪,前日淋了一夜的雨,身子蜷缩在角落,觉得阴冷无比,可额头上的烧灼却是将她抛入地狱一般,痛苦不堪。 殊不知,就在地牢门口,那抹高大修长的身影在逆光下,越发显得萧瑟冰冷。 一双幽深的眸子,映着黑暗中那蜷缩痛苦的瘦弱身影,垂落在袖间的拳头,青筋暴起,压抑着他此时内心的冲动,隐忍着。最终恢复如常,转身依然是冷峻疏离。 “提醒皇上,明日多注意皇后的举动。”刘冥幽冷漠言语充斥在空气中,明日便是一场殊死之战。 “遵命,此前主子吩咐的已经安排妥当,幽王府内到处密布着我们的暗卫,明日只要曾方进入幽王府,定让他插翅难逃。”西风自信满满,相信暗卫的能力。 “明日人多繁杂,要警惕行事。派人好好保护千耀,不许生人靠近。” 刘冥幽绝不会以为曾方会轻易现身,定是藏匿在暗处,而他的软肋是千耀这个孩子,所以决不能让人挟持千耀威胁于他。 “属下定会密切关注,请主子放心。”西风此时斗争高昂,明日终于可以见到那曾习的真面目了。 曾习处在暗处,整了那么多的手段,终于可以将他逼出来了。 此时大梁国和曼罗两国的君主,已从两个方向汇合,两国的军队铁骑护送君主受邀参加冥元王朝的盛宴,浓浓夜色中,四周是密林,一切安静的诡异。 骤然一声凄厉惨叫声响起,众将士所骑之马受惊,两边埋伏了黑衣人,拉动机关,破土而出的锋利尖刀割破了马蹄,一时之间场面极其混乱,地面全是鲜血。 周凝翰撩起马车帘子,嘴角掠过一丝阴狠的笑容,别有深意的看着那站在远处,冷眼旁观混乱战局的人,大梁国的大王子,也是周凝翰一辈子的死对头,他的皇兄。 如今周凝翰贵为大梁国的皇帝,威望权重,可这大王子时刻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平常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周凝翰只能以恶治恶,始终不能将废大王子摆到明面上来。 周凝翰非常的想要除去大王子这颗毒瘤,这是难得的机会。 周凝翰一身金色的蟒袍,本是极其精致的面庞,因着眼角处不和谐的刀疤,平添了七分的冷冽和阴邪,凡是能坐上皇位的人必然要比寻常人更加的狠绝。 “暗地里跟着大王子。”周凝翰沉声吩咐道他身边的一名心腹。 那心腹领命,隐匿在暗处,紧跟着大王子的身影,而那些黑衣人越发的猖狂,每人掏出怀中的早已备好的瓶子,放出了瓶中大大小小的黑色虫子,有毒蜘蛛,蝎子,还有很多全身发黑的小蛇,看得出这些毒虫身上浸满了毒液,被咬上一口绝对会死。 一时之间,地面上密密麻麻都是那些虫子,看来这次曾习是下了血本,将培养的毒虫都放了出来,势必是要他们大梁和曼罗两国的君主,在这前往冥元的路途中死于非命。 的确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一次就可以将两国君主毒杀,而且他们大梁国还有大王子那个叛徒内鬼,助纣为虐。 这看起来,曾习是占了绝对的优势,大王子暗中捣鬼,命令自己带来的将士潜入夜色中,又伪装成黑衣人,如此一来,单从是敌对两方的人数上看,他们就寡不敌众。 更何况,大王子这个内鬼,还一直暗中向曾习传递消息,将他们困在这处密林中,四处都有陷阱,这是明显的要瓮中捉鳖,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周凝翰深谙此道,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笑意,看着那曼罗国的君主,两人相视一笑,显然他们出发来冥元之前,刘冥幽就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所以对于今夜可恶的偷袭,早有准备,但还是在看到今日凶险之后微微有些惊讶,惊讶曾习的实力不容小觑,光是这些毒虫,他们就险些招架不住。 “周皇,还不打算出手吗?今日遇险,和你们大梁国的那位大王子可是脱不了干系。”曼罗国的君主,唐黎,显然已经看穿了大梁国的大王子。 “倒不曾想唐帝,对如今的形势看的可真清楚,若此时不一致对外,倒是想跟唐帝,好好聊聊呢。”周凝翰丝毫不掩饰自身对唐黎的不满,语气有威胁的意味。 唐黎既然清楚大王子背地里的行为,说明曼罗国在大梁国安插了探子,时刻监视着他们皇室的动静,但周凝翰也是善于权谋的人,自然在曼罗国也培养了自己的人。 如若不是,两国赞同了刘冥幽的做法,与之结为同盟,绝不会轻易成为盟友,还在这暗夜里共同对付曾习的人。 上位者之间,必然有着足够的警惕心。 唐黎随意一笑,和煦的很,曼罗国富饶丰足,不喜战,至于暗探一事,只为自保而已,心中对于周凝翰认识又深了一分,此人戾气十足,阴狠无比,也只有这种人才能同曾习那蛊师相斗吧。 “还是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聊吧。”唐黎简短说了一句,有些嫌恶的看着地上的密密麻麻的毒虫。 周凝翰冷哼了一声,见时机差不多到了,此前大王子消失在黑夜中,想必是和曾习的人汇合,互相交流情报,现在快要回来了。 大梁国,是蛊毒的发源之地,而周凝翰手中拥有国师传下来的蛊毒秘籍的下一部,那就是解毒之术。 周凝翰潜心研究,自然有应对这些毒虫的解药,只见他拿出一抹白色粉末,利落的涂抹在长剑之上,刀光剑影,横扫过四周地面,那沾染了白色粉末的毒虫顷刻化为浓稠散发臭味的黄水。 唐黎,见此,只觉得恶,他们曼罗国风光秀美,清秀雅致,哪里有如此脏污之物。 若不是那个曾习突然冒出来,建立了重生教会,搅得天下大乱,他还在国内,听着美妙的乐器声,欣赏着美人舞姿,歌舞升平,岁月静好。 第二百九十四章「番外篇」……生死宴 刘冥幽一席浅黑色的锦绣长袍,袖口低调繁杂的手工金色刺绣,越发衬得他面容精致,周身散发着疏离和淡漠。 即使今晚是名义上的生辰宴,他还是冷冽如常,姿态优雅的坐在大厅。 看着众多大臣和名流前来祝贺,黑眸中依然冷寂萧瑟,未见任何的情绪波动。 朝中大臣,恭维的说了几句祝贺的话,献上贺礼,刘冥幽寥寥几句话,表示感谢,又恢复了平日里冷然的气势。 府内热闹非凡,进进出出的皆是身份尊贵的人,刘冥幽心中思虑着,今晚曾习会是以如何的面目出现,只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要生出变数。 修长的手指不着痕迹的拂过太阳穴,心神竟有些不宁,太阳穴处突然传来阵痛。 心有预感,今晚不会顺利照他的计划进行。 随着一声通报,是大梁和曼罗的君主已到,其中还有大梁国的大王子。 刘冥幽优雅起身,修长高大的身影,让人望尘莫及。 时隔一年,再见刘冥幽,周凝翰一眼便看到刘冥幽那微微有些苍白的脸色,唯一不变的是,他淡漠冰冷的神情,与生俱来的威严感,令人不敢造次,生出事端。 在他的面前,好似你无处遁形,就是那一双冰冷的黑眸威慑他人。 “冥幽王,别来无恙。”周凝翰悠然说道。 “周皇,安好,感谢前来。”刘冥幽尽管说着感谢的话语,可那淡漠的语气一点都不显得地位之别,反而显现尊贵,明朗之姿。 周凝翰淡笑了一声,和刘冥幽一年前的雪地之战,还算是并肩作战过的兄弟,虽然那只是利益结盟,总归对刘冥幽是佩服的,还有幽王妃纪兰雅那般的隐忍和淡然,他们二人倒是绝配。 而在一旁的大王子,对周凝翰和刘冥幽的谈话心中耻笑一番,刘冥幽再强大也逃不过他和曾习的合谋策划,今日晚宴就是刘冥幽的死期。 “恭喜冥幽王生辰,祝冥幽王长寿翌年。”大王子语气带着讽刺的意味,表面上是祝贺的话语,可听起来的长寿,却是让人不舒服。 刘冥幽未有答话,仿佛大王子在他面前不存在似的。 周凝翰毫不掩饰的轻笑一声,对于他这位皇兄被无视的尴尬情形,甚是愉悦。 刘冥幽早已经查过大王子的底细,大梁国的嫡子,名为周凝宇,善于权术,结交名流雅士,也与江湖人有来往,门客颇多,但依仗着嫡子身份,嚣张傲气,对周凝翰仇视不已,而且他生性风流,红颜知己颇多。 周凝翰和大王子周凝宇暗中较劲,互看不爽,站在一旁的曼罗国君主唐黎适时说道,“今日受邀前来参加冥幽王的生辰宴,颇感荣幸。” 唐黎语气悠然,对刘冥幽也是着实的佩服,刘冥幽第一次见到唐黎,曼罗国的君主,虽通信仅仅几次,但从字里行间也能看出这人的脾性。 唐黎,面色柔和清秀,但身上依然贵气十足,能坐上皇帝之位,必然有独特的能力,比如有远见,看得清眼前的形势。 “本王敬谢。随请落座。”刘冥幽态度淡然,没有特别的疏远。 两国的君主来临,落座首位,底下群臣窃窃私语,皆是在讨论今日宴会到底是商议何事。 周凝翰敏锐的扫过刘冥幽的座位,却发现他身边没有幽王妃的位子。心中狐疑,却没有问出口。 这时镇国公一家,也就是兰雅的舅舅,舅母,三位表哥,准备了厚礼为刘冥幽庆生。 “恭贺冥幽王生辰,老臣来迟了。”镇国公一一拜见过两位君主,便和刘冥幽相谈起来。 “无碍,多谢太傅之礼。”刘冥幽对于镇国公恭敬有加,毕竟那是兰雅的舅舅。 舅母在一旁,显然有些悲戚,低声呢喃道,“如果,兰雅在就好了,已经一年了。” “娘,别难过,今日是好日子。”向离实在看不过去娘亲悲伤的模样。 大家想到兰雅的音容笑貌,心中皆是难受,没想到兰雅离开依然有一年之久,但他们和兰雅的回忆始终挥之不去。 周凝翰敏锐的扑捉到了他们悲伤的情绪,还有那奇怪的对话,像是在缅怀一个死去的亲人。 “本王好奇,你们是在谈论幽王妃吗?请冥幽王见谅。”周凝翰知道自己打断有些不礼貌,但实在太过想要弄清楚此事。 “周皇见谅,贱内太过多愁善感,毕竟人已逝去,追惜无用。”镇国公有些抱歉的回答周凝翰的话。 而舅母越发的难受,想起今日出门,还在兰雅的灵牌前上香,和她说了那么多的话,是兰雅命苦,生下千耀便撒手人寰。 周凝翰眸中微微有些震惊,“你们是在说,幽王妃已经逝世?一年之前还见过幽王妃,身体看来无恙,怎么这么突然?”周凝翰这次是朝着刘冥幽询问的。 刘冥幽漠然颌首,眸中敛下几分清明,变得有些幽深。 “的确如是,生产时离去,只给本王留下一子。”刘冥幽的语气微微有些悲伤,众人皆被感染。 思及幽王妃,在场之人皆是唏嘘感叹,幽王妃聪慧淡然,冥幽王若是光,那幽王妃就是月,可惜啊,竟难产而死。 当初天下人都羡慕冥幽王对幽王妃的宠爱,可如今这世上只留下冥幽王和小王爷了,世事无常,一念之间,星瞬月移,该当珍惜眼前人。 周凝翰越发的狐疑,刘冥幽向来冷静自持,绝不会轻易显露情绪,可刚才那悲伤可是众人所见,莫不然是太过悲伤,不能早已。 而最大的疑点是,当初小王爷千耀诞生时,周凝翰也从安插在冥元王朝的人那里得到消息,但是幽王妃难产而死,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而看到在场所有的人好似都知道纪兰雅已死,周凝翰疑惑不已,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坐在一旁的大王子周凝宇勾起一抹讥笑,冷笑看着周凝翰。 纪兰雅的死,可是他和曾习合谋算计好的,周凝翰这个蠢货,被蒙在鼓里的样子可真好笑。 周凝宇得意的看着众人一脸悲戚,心中冷笑。 众人之中,角落里一不起眼的人,非常满意的看着所有人都在为幽王妃的死,缅怀感伤。 就在此时,皇上刘子轩携着皇后的手,两人恩爱羡煞旁人,款款进入大厅,众人皆是跪拜。 刘子轩坐在首位,一双邪魅的桃花眼别有深意的看了刘冥幽一眼,正色说道,“感谢两位君主前来赴宴,朕深感荣幸。晚宴开始吧。” 一番客气寒暄后,大家杯盏交替,气氛甚好,刘冥幽不动声色,却一直在厅内寻找,曾习的身影。 在宴会之前,刘子轩在宫中几番查找,终于在先皇寝宫找到了曾习的画像,还有关于曾习的一些资料。 所以,刘子轩和刘冥幽都知道曾习的大致长相,只是不确定几年过去了,会不会有变化,但曾习脸上从眼角下方划至下巴的黄色疤痕一定不会变。 一个隐匿在暗处的敌人,阴险歹毒,可他们竟最近才知晓敌人的长相,这大概是刘冥幽面临过的敌人当中最凶险的一个。 曾习绝不会轻易露出真容,混在这人群中如大海捞针,但刘冥幽早有准备,命人仔细留意核查厅内大臣的家属,已确定曾习未在其中,那就说明曾习很有可能混迹在大梁国带来的人中,但目前还未有怀疑的人选,只能逐个排查,浪费些时间。 此时周凝翰和唐黎对视一眼,该是他们上场了。 周凝翰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大梁和冥元如今结盟,是已同心协力。本是荣幸受邀前来冥元参加今日晚宴,可昨夜就在冥元境内,竟接连遭受埋伏,大梁的将士死伤几十,本不想在此场合说这些,但心中郁结过甚,还请冥皇给大梁国一个交待,莫不然本王葬身在来冥元的途中,是谁得利呢?” 周凝翰语气中包含着怒气,那话非常明显的质疑刘子轩邀请他来赴宴的居心何在? 在冥元境内遭埋伏,也只有冥元的士兵熟悉地形才能三番两次伏击。 在场的人心中都明白,这周皇就是在挑衅,质疑冥元邀请他前来赴宴,实则是想在暗地里动手脚,此后冥元便可一统天下。 冥元的朝臣,心中惶恐,这变化实在太快,之前不是还说大梁和冥元两国交好,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就撕破脸了呢。 刘子轩轻皱眉头,众人看的真切,都在猜想,难道今日冥元要和大梁国打起来吗? 刘子轩正欲开口解释,这曼罗国的君主唐黎也站起来,语气不满说道,“周皇所说属实,本王实在不解,这就是冥元的待客之道,冥元不是自恃武力强盛吗,怎么还能让周皇与本王在你们明冥元境内,陷入危险境地,一晚上接连几次伏击,你们冥元的军队难道一丝都没有察觉吗?若非我们警惕,今晚还真是恐怕不能参加晚宴。” 唐黎说话一针见血,配合上之前周凝翰所说的话,顷刻就在大厅内如暴风闪电,竟隐隐有些火药味,这话说的太过明显了,已经和刘子轩撕破脸皮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番外篇」……送死 刘冥幽一席浅黑色的锦绣长袍,袖口低调繁杂的手工金色刺绣,越发衬得他面容精致,周身散发着疏离和淡漠。 即使今晚是名义上的生辰宴,他还是冷冽如常,姿态优雅的坐在大厅。 看着众多大臣和名流前来祝贺,黑眸中依然冷寂萧瑟,未见任何的情绪波动。 朝中大臣,恭维的说了几句祝贺的话,献上贺礼,刘冥幽寥寥几句话,表示感谢,又恢复了平日里冷然的气势。 府内热闹非凡,进进出出的皆是身份尊贵的人,刘冥幽心中思虑着,今晚曾习会是以如何的面目出现,只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要生出变数。 修长的手指不着痕迹的拂过太阳穴,心神竟有些不宁,太阳穴处突然传来阵痛。 心有预感,今晚不会顺利照他的计划进行。 随着一声通报,是大梁和曼罗的君主已到,其中还有大梁国的大王子。 刘冥幽优雅起身,修长高大的身影,让人望尘莫及。 时隔一年,再见刘冥幽,周凝翰一眼便看到刘冥幽那微微有些苍白的脸色,唯一不变的是,他淡漠冰冷的神情,与生俱来的威严感,令人不敢造次,生出事端。 在他的面前,好似你无处遁形,就是那一双冰冷的黑眸威慑他人。 “冥幽王,别来无恙。”周凝翰悠然说道。 “周皇,安好,感谢前来。”刘冥幽尽管说着感谢的话语,可那淡漠的语气一点都不显得地位之别,反而显现尊贵,明朗之姿。 周凝翰淡笑了一声,和刘冥幽一年前的雪地之战,还算是并肩作战过的兄弟,虽然那只是利益结盟,总归对刘冥幽是佩服的,还有幽王妃纪兰雅那般的隐忍和淡然,他们二人倒是绝配。 而在一旁的大王子,对周凝翰和刘冥幽的谈话心中耻笑一番,刘冥幽再强大也逃不过他和曾习的合谋策划,今日晚宴就是刘冥幽的死期。 “恭喜冥幽王生辰,祝冥幽王长寿翌年。”大王子语气带着讽刺的意味,表面上是祝贺的话语,可听起来的长寿,却是让人不舒服。 刘冥幽未有答话,仿佛大王子在他面前不存在似的。 周凝翰毫不掩饰的轻笑一声,对于他这位皇兄被无视的尴尬情形,甚是愉悦。 刘冥幽早已经查过大王子的底细,大梁国的嫡子,名为周凝宇,善于权术,结交名流雅士,也与江湖人有来往,门客颇多,但依仗着嫡子身份,嚣张傲气,对周凝翰仇视不已,而且他生性风流,红颜知己颇多。 周凝翰和大王子周凝宇暗中较劲,互看不爽,站在一旁的曼罗国君主唐黎适时说道,“今日受邀前来参加冥幽王的生辰宴,颇感荣幸。” 唐黎语气悠然,对刘冥幽也是着实的佩服,刘冥幽第一次见到唐黎,曼罗国的君主,虽通信仅仅几次,但从字里行间也能看出这人的脾性。 唐黎,面色柔和清秀,但身上依然贵气十足,能坐上皇帝之位,必然有独特的能力,比如有远见,看得清眼前的形势。 “本王敬谢。随请落座。”刘冥幽态度淡然,没有特别的疏远。 两国的君主来临,落座首位,底下群臣窃窃私语,皆是在讨论今日宴会到底是商议何事。 周凝翰敏锐的扫过刘冥幽的座位,却发现他身边没有幽王妃的位子。心中狐疑,却没有问出口。 这时镇国公一家,也就是兰雅的舅舅,舅母,三位表哥,准备了厚礼为刘冥幽庆生。 “恭贺冥幽王生辰,老臣来迟了。”镇国公一一拜见过两位君主,便和刘冥幽相谈起来。 “无碍,多谢太傅之礼。”刘冥幽对于镇国公恭敬有加,毕竟那是兰雅的舅舅。 舅母在一旁,显然有些悲戚,低声呢喃道,“如果,兰雅在就好了,已经一年了。” “娘,别难过,今日是好日子。”向离实在看不过去娘亲悲伤的模样。 大家想到兰雅的音容笑貌,心中皆是难受,没想到兰雅离开依然有一年之久,但他们和兰雅的回忆始终挥之不去。 周凝翰敏锐的扑捉到了他们悲伤的情绪,还有那奇怪的对话,像是在缅怀一个死去的亲人。 “本王好奇,你们是在谈论幽王妃吗?请冥幽王见谅。”周凝翰知道自己打断有些不礼貌,但实在太过想要弄清楚此事。 “周皇见谅,贱内太过多愁善感,毕竟人已逝去,追惜无用。”镇国公有些抱歉的回答周凝翰的话。 而舅母越发的难受,想起今日出门,还在兰雅的灵牌前上香,和她说了那么多的话,是兰雅命苦,生下千耀便撒手人寰。 周凝翰眸中微微有些震惊,“你们是在说,幽王妃已经逝世?一年之前还见过幽王妃,身体看来无恙,怎么这么突然?”周凝翰这次是朝着刘冥幽询问的。 刘冥幽漠然颌首,眸中敛下几分清明,变得有些幽深。 “的确如是,生产时离去,只给本王留下一子。”刘冥幽的语气微微有些悲伤,众人皆被感染。 思及幽王妃,在场之人皆是唏嘘感叹,幽王妃聪慧淡然,冥幽王若是光,那幽王妃就是月,可惜啊,竟难产而死。 当初天下人都羡慕冥幽王对幽王妃的宠爱,可如今这世上只留下冥幽王和小王爷了,世事无常,一念之间,星瞬月移,该当珍惜眼前人。 周凝翰越发的狐疑,刘冥幽向来冷静自持,绝不会轻易显露情绪,可刚才那悲伤可是众人所见,莫不然是太过悲伤,不能早已。 而最大的疑点是,当初小王爷千耀诞生时,周凝翰也从安插在冥元王朝的人那里得到消息,但是幽王妃难产而死,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而看到在场所有的人好似都知道纪兰雅已死,周凝翰疑惑不已,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坐在一旁的大王子周凝宇勾起一抹讥笑,冷笑看着周凝翰。 纪兰雅的死,可是他和曾习合谋算计好的,周凝翰这个蠢货,被蒙在鼓里的样子可真好笑。 周凝宇得意的看着众人一脸悲戚,心中冷笑。 众人之中,角落里一不起眼的人,非常满意的看着所有人都在为幽王妃的死,缅怀感伤。 就在此时,皇上刘子轩携着皇后的手,两人恩爱羡煞旁人,款款进入大厅,众人皆是跪拜。 刘子轩坐在首位,一双邪魅的桃花眼别有深意的看了刘冥幽一眼,正色说道,“感谢两位君主前来赴宴,朕深感荣幸。晚宴开始吧。” 一番客气寒暄后,大家杯盏交替,气氛甚好,刘冥幽不动声色,却一直在厅内寻找,曾习的身影。 在宴会之前,刘子轩在宫中几番查找,终于在先皇寝宫找到了曾习的画像,还有关于曾习的一些资料。 所以,刘子轩和刘冥幽都知道曾习的大致长相,只是不确定几年过去了,会不会有变化,但曾习脸上从眼角下方划至下巴的黄色疤痕一定不会变。 一个隐匿在暗处的敌人,阴险歹毒,可他们竟最近才知晓敌人的长相,这大概是刘冥幽面临过的敌人当中最凶险的一个。 曾习绝不会轻易露出真容,混在这人群中如大海捞针,但刘冥幽早有准备,命人仔细留意核查厅内大臣的家属,已确定曾习未在其中,那就说明曾习很有可能混迹在大梁国带来的人中,但目前还未有怀疑的人选,只能逐个排查,浪费些时间。 此时周凝翰和唐黎对视一眼,该是他们上场了。 周凝翰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大梁和冥元如今结盟,是已同心协力。本是荣幸受邀前来冥元参加今日晚宴,可昨夜就在冥元境内,竟接连遭受埋伏,大梁的将士死伤几十,本不想在此场合说这些,但心中郁结过甚,还请冥皇给大梁国一个交待,莫不然本王葬身在来冥元的途中,是谁得利呢?” 周凝翰语气中包含着怒气,那话非常明显的质疑刘子轩邀请他来赴宴的居心何在? 在冥元境内遭埋伏,也只有冥元的士兵熟悉地形才能三番两次伏击。 在场的人心中都明白,这周皇就是在挑衅,质疑冥元邀请他前来赴宴,实则是想在暗地里动手脚,此后冥元便可一统天下。 冥元的朝臣,心中惶恐,这变化实在太快,之前不是还说大梁和冥元两国交好,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就撕破脸了呢。 刘子轩轻皱眉头,众人看的真切,都在猜想,难道今日冥元要和大梁国打起来吗? 刘子轩正欲开口解释,这曼罗国的君主唐黎也站起来,语气不满说道,“周皇所说属实,本王实在不解,这就是冥元的待客之道,冥元不是自恃武力强盛吗,怎么还能让周皇与本王在你们明冥元境内,陷入危险境地,一晚上接连几次伏击,你们冥元的军队难道一丝都没有察觉吗?若非我们警惕,今晚还真是恐怕不能参加晚宴。” 唐黎说话一针见血,配合上之前周凝翰所说的话,顷刻就在大厅内如暴风闪电,竟隐隐有些火药味,这话说的太过明显了,已经和刘子轩撕破脸皮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番外篇」……心理战 事情陷入僵局,在场的人各有各的心思,怀揣着自己的利益,观形势而动。 一声急报传来,是大牢中看守那重生教会黑衣人的将士,身上沾满血污,像是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回禀王将军,一时辰前,一群黑衣人前来劫狱,我们与其厮杀,却不料中了他们的埋伏,那些毒虫和毒蛇遍布大牢内外,属下被困于其中,但始终将那重生教会的犯人擒在手中,随后庆幸西风侍卫带兵前来支援,那群黑衣人训练有素,如征战沙场的士兵,却不像重生教会的人,而他们的佩剑上刻有大梁国的字样,由此特来禀报。” 向峰一双厉眸别有深意的扫过大王子周凝宇,这个消息像是炸弹,令在场的人吃惊不已,怎么大梁国的人又牵扯其中? 周凝翰首先发声,带着威严的气势,“简直是妄言,我大梁国的人怎么会和重生教会的人暗中勾结,还冒险营救重生教会的人?” 周凝翰一语,惊诧众人,这事非同小可,若摆到台面上来说,势必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在场的众臣相互交换眼色,这大梁国的君主怎么说话如此直白,是他真与此事无关,还是另有他意,但总不归不会傻到将莫大的罪名往自己脑袋上扣。 周凝翰嘴角勾起一抹狠绝的笑容,轻轻眯着双眸,整瑕以待的看着大王子周凝宇,就像是一只随时都会俯冲下来扑捉猎物的雄鹰,灼灼双眼,刺的周凝宇全身冷寒。 周凝宇心中狐疑,这周凝翰又在搞什么花样?为何要主动将此事牵扯到大梁国上。 他竟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忽的看到周凝翰那阴狠的目光明了。大梁国除了他这个周皇,还有他这个大王子。 完了,周凝翰这是要嫁祸于他,他可没那么好心去大牢救重生教会的人。 周凝宇内心着急,要尽快想出办法应对,可周凝翰和刘冥幽一点都不会给他时间,让他想出应对之法。 此事,西风出场,手中自然已经掌握了构陷周凝宇的绝对证据。 “参见皇上,王爷。属下前去大牢查看那名犯人,本想弄清楚他的身份,以此证明我们冥元与昨夜刺杀事件无关,却遇到一群黑衣人不知所谓的想要劫狱。属下已擒下领头之人的首级,而且还有意外的发现。” 西风语气森然,全身散发的血腥之味。 这番众人才看到,西风手上提着的用黑色布料包裹着的圆圆的东西,竟然是人头,黑色布料浸透的鲜血一点点滴在地面上,拖着一道痕迹,有些森然。 在场的多有女眷,都见不惯这种血腥的场面,吓得赶紧捂着眼睛。 西风走到众人面前,利索的将黑色布包扔在地上,那圆滚滚的人头就显露出来,瞪着一双眼睛的脸,断裂的脖颈处还滴答着鲜血。 那人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滚到了大王子周凝宇的脚下,女眷们不约而同的发出尖叫声,这场面的确不适合女眷在场。 兰雅的舅母,脸色惨白,“我还是先出去的好,太过血腥了,我想去看看千耀那孩子。”舅母思念千耀心切,和舅舅镇国公言语。 刘冥幽耳力是极好的,虽说之前已经下了命令,谁都不允许靠近千耀的屋子,以防曾习的人混进去。 但她毕竟是兰雅的舅母,千耀的舅婆,话都已经开口,刘冥幽还不能冷清当面拒绝,但他也会做好完全的准备。 “若是想去看千耀,就允向离同您前去。”刘冥幽算是准了舅母的要求。 向离狐疑的看着冥幽王,他还想留在现场好好看看这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呢,怎么冥幽王亲自命他同母亲去看千耀,转念一想便明了,冥幽王是要他好好看护千耀,今夜几方人马,确实乱。 一些女眷退场,在这些女眷中却有一女子低眉垂眼,甚至有些驼背,但见她一双眸子紧盯着兰雅舅母离去的方向,瞬间消匿在森森夜色中。 大厅内,周凝宇眼睛触到滚落在他脚下的那血淋淋的人头,那熟悉的面孔,令他心中大骇。脸色微微有些惨白,但还好算是维持了表面上的冷静。 坐在刘子轩身边的皇后,一心都牵在大王子周凝宇身上,她也有察觉到现在的矛头似乎是对准了周凝宇,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西风,你都查到了哪些?”刘冥幽淡薄的双唇微张,语调深沉,给人一种威压的气势。 “回禀王爷,属下查到了昨夜偷袭大梁和曼罗两国的主使人,而这人与重生教会的人相互勾结,今夜还来劫狱,这地上的人头,不知道大王子您可认得?”西风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周凝宇身上。 周凝宇惴惴不安,果然矛头指向了他。“这人头沾满鲜血,又是如何认得,与本王子有何关系,你一个小小侍卫这般质问本王,有何居心?”周凝宇也不是个吃素,轻描淡写掠过人头的事情。 但周凝翰是不会让他轻易逃避的,“皇兄不认识此人,可本王却见这人怎么有些眼熟呢,来人啊,将这人脸擦干净了。” 此话一出,自然有身边的侍卫将其擦干净,手中拿着那擦干净面容的人头,情景还有些诡异。 周凝宇如坐针毡,双手攥的很紧,全身有些冰凉,众人探究,这人头到底是谁?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周凝翰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这不是焦统领吗?朝中三品将军,一直跟在皇兄身边,帮助皇兄训练军队,手握重兵。他现在不是应该留在大梁国吗?怎么会惨死在此?” 众人哗然,原来这人是周凝宇身边的,难道说周凝宇和重生教会有勾结? 周凝宇恼羞成怒,“这是焦统领没错,本王自然认得,可为何会惨死在你们冥元,莫不是你们要陷害于本王。不论焦统领做了何事,但与本王无关。”周凝宇急于撇清关系。 周凝翰讥讽一笑,周凝宇还真说对了,今夜的局就是要陷害他。 西风冷然,从手中拿出一块色的令牌,“这人确是你们大梁国的焦统领,就是他带领大梁的士兵前来劫狱,而且在他身上还发现了多处剑伤的痕迹,是昨夜造成,捉住他时,他就咬破藏在齿间的毒药,之后在他身上发现了这块令牌。将那几人带进来。” 西风一声令下,几名士兵押着几个黑衣人便进来了。 “这些人也是大梁国的士兵,听命于焦统领,恰在他们服毒之前将他们打晕,他们已经承认一切都是大王子指使的。”周凝宇整个人像是掉入了冰窟,这下他完全明了。 昨夜他暗中劫杀周凝翰和唐黎的事情,早已经败露,而周凝翰这个狠毒的家伙,竟然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还和冥元王朝的人勾结。 劫狱的事情他根本没做,这是周凝翰暗中设计,将焦统领杀死灭口,又收买了那些士兵,这是嫁祸于他,实在太阴狠。 而且周凝翰因着昨夜劫杀的事情,顺藤摸瓜找到了周凝宇暗中培养的军队势力,竟然借助刘冥幽的力量,将他的焦统领杀了,还将他辛苦培植的军队将士策反,他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周凝宇心里清楚得很,可为时已晚,除了硬扛,别无他法。 依着他是大梁国的嫡长子,周凝翰今日绝不可能当众将他怎么样? 周凝翰接过西风手中的令牌,带着惊讶的眼神,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着周凝宇,“皇兄,这可是你贴身的令牌,持有此令牌的人就是代表你,难道你真的命令焦统领昨夜在途中埋伏?皇兄,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本王,虽说本王为一国君主,可从未亏待于你。对你手中掌握的兵力,从不过问。却不想你培植的军队是要亲手杀了本王?”周凝翰满脸的心痛,似是伤心。 周凝宇忍住将周凝翰撕烂了的愤怒,“这一切都是这个西风侍卫的一面之词,怎么可信?” 西风冷哼一声,“可不是我的一面之词,那就让众人听听,你的几位心腹如何说辞吧。” 地上跪着的两名黑衣人,低下头,不敢与大王子周凝宇对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在周皇的掌握之中,周皇将他们的家人劫走,若他们违命不从,满门被杀。 “昨夜暗中埋伏,设计机关,的确是大王子命我们所做。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装有毒虫的瓶子,是重生教会的人给的,昨夜参与刺杀的人中有重生教会的人,我们的目标是在冥元境内杀了两位君主,挑起两国与冥元的事端,刺杀途中,大王子借口避开,是小的跟在大王子身边,亲眼见到大王子和曾习见面,一直以来大王子都和重生教会的人有消息传递的来往。” 这人所说的话,掀起了滔天巨浪,简直就像是个一颗炸弹,众人面面相觑。 “你胡言乱语,污蔑本王,给本王杀了。”周凝宇愤怒暴起,这简直比他想的还有糟糕。 万万没有想到怎么还能牵扯出他和曾习的隐秘合作关系?看来周凝翰早就知晓他和曾习得来往,蛰伏这么久,就是等着今天要将他置之死地。 凡事牵扯到重生教会,那就严重的很,足以激起众多人对重生教会的愤恨。 因为有了重生教会先前蛊惑百姓,逼迫三国割地建国的丑事,所以现在重生教会就是三国间恨不得处之后快的毒瘤,但凡和重生教会沾染一点关系,那就是杀,颇有一种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意味,因为重生教会实在太过狠毒。 总之,现在的大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再撇清嫌疑,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慢着,事情还没问清楚,这么着急就将他们杀了太过草率,再者这几人也是跟在大王子您身边的属下,这番显得有些狠绝了。”唐黎的话在大厅内中徒然响起,语气平和,言辞却灼灼如烈火。 现下恰是由唐黎出面的好时机,要当面彻底坐实周凝宇与曾习勾结的事实,还需要唐黎这个中间者出面作证。 此前由周凝翰出面是为打乱周凝宇的阵脚,令他心生惶恐,现在由唐黎出手,直接击中,令他毫无招架之力。 刘子轩一直坐在首位,观察着大厅内的众人,现在唐黎都说话了,刘子轩自然是十分配合,顺水推舟不留痕迹,期待着接下来的另一场好戏。 “唐帝,有何话要说,不妨直说。”刘子轩这个东道主都发话了,周凝宇就算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唐黎一双清秀的眸子看着周凝宇和周凝翰二人,言语道,“周皇与大王子二人是兄弟,即使有大王子的贴身令牌为物证,这几人口供为人证,仍然有失公平。而本王昨夜同样被刺杀,事关国威,有损威严,今日本王是定要查清楚此事,不论其中涉及的是如何沟壑,如何人等,所以还请周皇表个态,公平对待此事,绝不插手干涉。” 听罢,眸中隐藏的讥诮,掩饰如此之好。 唐黎实在聪明上道,正好给了周凝翰一个完美的和周凝宇撇清关系,甚至在周凝宇临死之际还能光明正大踹上一脚的机会。 其他不明就里的人,皆以为唐黎这般威胁的是语气是对周凝翰有所不满,对于他们大梁国牵扯其中感到愤怒,都认为唐黎是逼着周凝翰表态,不袒护周凝宇牵扯进昨夜刺杀一事。从表面上看,的确如此。 刚才大梁和曼罗两国还联合起来向冥元发难,本以为他们两国是联合,却没想到大梁国还牵扯到刺杀事件中,那这对曼罗来说实在是个讽刺,好似他们曼罗国在这个事件中被利用了一般,怎能不让唐黎愠怒。 就在无形中,扭转了众人对于曼罗国这个受害者的印象,不自觉的就会信服唐黎所说的话,因为在这场战局中,曼罗国处于绝对的中立位置,不与大梁和冥元有任何关系,自然所发表的言论就显得非常的公平中正,这场局本身就是心理战。 第二百九十七章「番外篇」……皇后的身份 事情陷入僵局,在场的人各有各的心思,怀揣着自己的利益,观形势而动。 一声急报传来,是大牢中看守那重生教会黑衣人的将士,身上沾满血污,像是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回禀王将军,一时辰前,一群黑衣人前来劫狱,我们与其厮杀,却不料中了他们的埋伏,那些毒虫和毒蛇遍布大牢内外,属下被困于其中,但始终将那重生教会的犯人擒在手中,随后庆幸西风侍卫带兵前来支援,那群黑衣人训练有素,如征战沙场的士兵,却不像重生教会的人,而他们的佩剑上刻有大梁国的字样,由此特来禀报。” 向峰一双厉眸别有深意的扫过大王子周凝宇,这个消息像是炸弹,令在场的人吃惊不已,怎么大梁国的人又牵扯其中? 周凝翰首先发声,带着威严的气势,“简直是妄言,我大梁国的人怎么会和重生教会的人暗中勾结,还冒险营救重生教会的人?” 周凝翰一语,惊诧众人,这事非同小可,若摆到台面上来说,势必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在场的众臣相互交换眼色,这大梁国的君主怎么说话如此直白,是他真与此事无关,还是另有他意,但总不归不会傻到将莫大的罪名往自己脑袋上扣。 周凝翰嘴角勾起一抹狠绝的笑容,轻轻眯着双眸,整瑕以待的看着大王子周凝宇,就像是一只随时都会俯冲下来扑捉猎物的雄鹰,灼灼双眼,刺的周凝宇全身冷寒。 周凝宇心中狐疑,这周凝翰又在搞什么花样?为何要主动将此事牵扯到大梁国上。 他竟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忽的看到周凝翰那阴狠的目光明了。大梁国除了他这个周皇,还有他这个大王子。 完了,周凝翰这是要嫁祸于他,他可没那么好心去大牢救重生教会的人。 周凝宇内心着急,要尽快想出办法应对,可周凝翰和刘冥幽一点都不会给他时间,让他想出应对之法。 此事,西风出场,手中自然已经掌握了构陷周凝宇的绝对证据。 “参见皇上,王爷。属下前去大牢查看那名犯人,本想弄清楚他的身份,以此证明我们冥元与昨夜刺杀事件无关,却遇到一群黑衣人不知所谓的想要劫狱。属下已擒下领头之人的首级,而且还有意外的发现。” 西风语气森然,全身散发的血腥之味。 这番众人才看到,西风手上提着的用黑色布料包裹着的圆圆的东西,竟然是人头,黑色布料浸透的鲜血一点点滴在地面上,拖着一道痕迹,有些森然。 在场的多有女眷,都见不惯这种血腥的场面,吓得赶紧捂着眼睛。 西风走到众人面前,利索的将黑色布包扔在地上,那圆滚滚的人头就显露出来,瞪着一双眼睛的脸,断裂的脖颈处还滴答着鲜血。 那人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滚到了大王子周凝宇的脚下,女眷们不约而同的发出尖叫声,这场面的确不适合女眷在场。 兰雅的舅母,脸色惨白,“我还是先出去的好,太过血腥了,我想去看看千耀那孩子。”舅母思念千耀心切,和舅舅镇国公言语。 刘冥幽耳力是极好的,虽说之前已经下了命令,谁都不允许靠近千耀的屋子,以防曾习的人混进去。 但她毕竟是兰雅的舅母,千耀的舅婆,话都已经开口,刘冥幽还不能冷清当面拒绝,但他也会做好完全的准备。 “若是想去看千耀,就允向离同您前去。”刘冥幽算是准了舅母的要求。 向离狐疑的看着冥幽王,他还想留在现场好好看看这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呢,怎么冥幽王亲自命他同母亲去看千耀,转念一想便明了,冥幽王是要他好好看护千耀,今夜几方人马,确实乱。 一些女眷退场,在这些女眷中却有一女子低眉垂眼,甚至有些驼背,但见她一双眸子紧盯着兰雅舅母离去的方向,瞬间消匿在森森夜色中。 大厅内,周凝宇眼睛触到滚落在他脚下的那血淋淋的人头,那熟悉的面孔,令他心中大骇。脸色微微有些惨白,但还好算是维持了表面上的冷静。 坐在刘子轩身边的皇后,一心都牵在大王子周凝宇身上,她也有察觉到现在的矛头似乎是对准了周凝宇,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西风,你都查到了哪些?”刘冥幽淡薄的双唇微张,语调深沉,给人一种威压的气势。 “回禀王爷,属下查到了昨夜偷袭大梁和曼罗两国的主使人,而这人与重生教会的人相互勾结,今夜还来劫狱,这地上的人头,不知道大王子您可认得?”西风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周凝宇身上。 周凝宇惴惴不安,果然矛头指向了他。“这人头沾满鲜血,又是如何认得,与本王子有何关系,你一个小小侍卫这般质问本王,有何居心?”周凝宇也不是个吃素,轻描淡写掠过人头的事情。 但周凝翰是不会让他轻易逃避的,“皇兄不认识此人,可本王却见这人怎么有些眼熟呢,来人啊,将这人脸擦干净了。” 此话一出,自然有身边的侍卫将其擦干净,手中拿着那擦干净面容的人头,情景还有些诡异。 周凝宇如坐针毡,双手攥的很紧,全身有些冰凉,众人探究,这人头到底是谁?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周凝翰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这不是焦统领吗?朝中三品将军,一直跟在皇兄身边,帮助皇兄训练军队,手握重兵。他现在不是应该留在大梁国吗?怎么会惨死在此?” 众人哗然,原来这人是周凝宇身边的,难道说周凝宇和重生教会有勾结? 周凝宇恼羞成怒,“这是焦统领没错,本王自然认得,可为何会惨死在你们冥元,莫不是你们要陷害于本王。不论焦统领做了何事,但与本王无关。”周凝宇急于撇清关系。 周凝翰讥讽一笑,周凝宇还真说对了,今夜的局就是要陷害他。 西风冷然,从手中拿出一块色的令牌,“这人确是你们大梁国的焦统领,就是他带领大梁的士兵前来劫狱,而且在他身上还发现了多处剑伤的痕迹,是昨夜造成,捉住他时,他就咬破藏在齿间的毒药,之后在他身上发现了这块令牌。将那几人带进来。” 西风一声令下,几名士兵押着几个黑衣人便进来了。 “这些人也是大梁国的士兵,听命于焦统领,恰在他们服毒之前将他们打晕,他们已经承认一切都是大王子指使的。”周凝宇整个人像是掉入了冰窟,这下他完全明了。 昨夜他暗中劫杀周凝翰和唐黎的事情,早已经败露,而周凝翰这个狠毒的家伙,竟然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还和冥元王朝的人勾结。 劫狱的事情他根本没做,这是周凝翰暗中设计,将焦统领杀死灭口,又收买了那些士兵,这是嫁祸于他,实在太阴狠。 而且周凝翰因着昨夜劫杀的事情,顺藤摸瓜找到了周凝宇暗中培养的军队势力,竟然借助刘冥幽的力量,将他的焦统领杀了,还将他辛苦培植的军队将士策反,他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周凝宇心里清楚得很,可为时已晚,除了硬扛,别无他法。 依着他是大梁国的嫡长子,周凝翰今日绝不可能当众将他怎么样? 周凝翰接过西风手中的令牌,带着惊讶的眼神,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着周凝宇,“皇兄,这可是你贴身的令牌,持有此令牌的人就是代表你,难道你真的命令焦统领昨夜在途中埋伏?皇兄,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本王,虽说本王为一国君主,可从未亏待于你。对你手中掌握的兵力,从不过问。却不想你培植的军队是要亲手杀了本王?”周凝翰满脸的心痛,似是伤心。 周凝宇忍住将周凝翰撕烂了的愤怒,“这一切都是这个西风侍卫的一面之词,怎么可信?” 西风冷哼一声,“可不是我的一面之词,那就让众人听听,你的几位心腹如何说辞吧。” 地上跪着的两名黑衣人,低下头,不敢与大王子周凝宇对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在周皇的掌握之中,周皇将他们的家人劫走,若他们违命不从,满门被杀。 “昨夜暗中埋伏,设计机关,的确是大王子命我们所做。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装有毒虫的瓶子,是重生教会的人给的,昨夜参与刺杀的人中有重生教会的人,我们的目标是在冥元境内杀了两位君主,挑起两国与冥元的事端,刺杀途中,大王子借口避开,是小的跟在大王子身边,亲眼见到大王子和曾习见面,一直以来大王子都和重生教会的人有消息传递的来往。” 这人所说的话,掀起了滔天巨浪,简直就像是个一颗炸弹,众人面面相觑。 “你胡言乱语,污蔑本王,给本王杀了。”周凝宇愤怒暴起,这简直比他想的还有糟糕。 万万没有想到怎么还能牵扯出他和曾习的隐秘合作关系?看来周凝翰早就知晓他和曾习得来往,蛰伏这么久,就是等着今天要将他置之死地。 凡事牵扯到重生教会,那就严重的很,足以激起众多人对重生教会的愤恨。 因为有了重生教会先前蛊惑百姓,逼迫三国割地建国的丑事,所以现在重生教会就是三国间恨不得处之后快的毒瘤,但凡和重生教会沾染一点关系,那就是杀,颇有一种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意味,因为重生教会实在太过狠毒。 总之,现在的大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再撇清嫌疑,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慢着,事情还没问清楚,这么着急就将他们杀了太过草率,再者这几人也是跟在大王子您身边的属下,这番显得有些狠绝了。”唐黎的话在大厅内中徒然响起,语气平和,言辞却灼灼如烈火。 现下恰是由唐黎出面的好时机,要当面彻底坐实周凝宇与曾习勾结的事实,还需要唐黎这个中间者出面作证。 此前由周凝翰出面是为打乱周凝宇的阵脚,令他心生惶恐,现在由唐黎出手,直接击中,令他毫无招架之力。 刘子轩一直坐在首位,观察着大厅内的众人,现在唐黎都说话了,刘子轩自然是十分配合,顺水推舟不留痕迹,期待着接下来的另一场好戏。 “唐帝,有何话要说,不妨直说。”刘子轩这个东道主都发话了,周凝宇就算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唐黎一双清秀的眸子看着周凝宇和周凝翰二人,言语道,“周皇与大王子二人是兄弟,即使有大王子的贴身令牌为物证,这几人口供为人证,仍然有失公平。而本王昨夜同样被刺杀,事关国威,有损威严,今日本王是定要查清楚此事,不论其中涉及的是如何沟壑,如何人等,所以还请周皇表个态,公平对待此事,绝不插手干涉。” 听罢,眸中隐藏的讥诮,掩饰如此之好。 唐黎实在聪明上道,正好给了周凝翰一个完美的和周凝宇撇清关系,甚至在周凝宇临死之际还能光明正大踹上一脚的机会。 其他不明就里的人,皆以为唐黎这般威胁的是语气是对周凝翰有所不满,对于他们大梁国牵扯其中感到愤怒,都认为唐黎是逼着周凝翰表态,不袒护周凝宇牵扯进昨夜刺杀一事。从表面上看,的确如此。 刚才大梁和曼罗两国还联合起来向冥元发难,本以为他们两国是联合,却没想到大梁国还牵扯到刺杀事件中,那这对曼罗来说实在是个讽刺,好似他们曼罗国在这个事件中被利用了一般,怎能不让唐黎愠怒。 就在无形中,扭转了众人对于曼罗国这个受害者的印象,不自觉的就会信服唐黎所说的话,因为在这场战局中,曼罗国处于绝对的中立位置,不与大梁和冥元有任何关系,自然所发表的言论就显得非常的公平中正,这场局本身就是心理战。 第二百九十八章「番外篇」……秦芸这个女人很重要! 刘子轩毫不掩饰的耻笑着,夹杂着冷意浓浓,“你可真是嘴硬的很啊,秦芸。”刘子轩语毕,旁边的侍卫便呈上一信封,递给刘子轩。 而刘子轩手中攥着那封信,用尽了十足的力道,毫不客气的将那信仍在皇后的脸上,因为用力过大,信封某一角锋利竟还擦破了皇后的脸颊,一道细微的血痕。 “所谓冥元皇后,实则是周凝宇的情人,一对狗男女,真是令人作呕。让众人瞧瞧你们来往的书信上,那恶心不要脸的话语,你周凝宇可真是色胆包天,竟趁着参加宴会的机会,今夜约皇后相见叙相思,是要行那颠鸾倒凤之事吧,上面还写着等你周凝宇成为大梁国君主后,要娶她为后,还妄想着统一三国,周凝宇你果然是和重生教会勾结,行不轨之事。” 刘子轩说话一向直率,丝毫不遮掩,本意就是为了痛斥这对狗男女,让他们被众人厌恶,当然是有多难听就说什么喽,肆意发泄凌辱倒是非常的畅快。 众人听了刘子轩的话语,皆是震惊不已,这周凝宇竟然和皇后还有这般隐晦又恶心的关系,这大梁国的大王子可真是色胆包天,戴绿帽子都戴到冥皇头上了,当然这是众人内心的想法,肯定不敢说出来。 楚善文先是惊讶,后是欣喜,终于刘子轩看清楚了皇后这贱人的真正嘴脸,这皇后实在太过恶心,竟然还和大梁国大王子珠胎暗结,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周凝翰也站起身来,准备火上浇油,直接将周凝宇架在火上烤。 “皇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不仅欺骗了冥皇,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伪造身份,竟然还和这个女人纠缠不清,你这是在蔑视冥元王朝的皇威,你怎么如此糊涂,一点都不为大梁国考虑,太让朕失望了,一切但由冥皇处置。” 刘子轩随即对周凝翰的深明大义表示赞赏,而后掠过周凝宇那面如死灰的脸,嘲讽说道。 “周凝宇,你肯定很好奇朕是如何得知你们二人这丑陋关系的吧?就是因为你一句‘芸芸’,昨夜宫中侍卫巡夜,见一宫女躲在隐秘之处正欲烧毁这封信。这封信上所说的芸芸,朕自然不知,但却看到那大逆不道,妄想统一三国的话,朕自然留意于心。” 刘子轩话锋一转,对着秦芸说道,“你姓秦名芸,烧信的宫女是你的人,严刑逼供的时候自尽而死,倒是对你忠心耿耿。你也真是胆大包天,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和另一个男人暗通款曲,狗男女。怪不得你总是借口不让朕碰你,原来早有了奸夫,怕朕发现你已非处子之身,今日朕定要你生不如死,好好陪着你的周凝宇挣扎痛苦,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剜掉你舌头,抠掉你的眼珠,要你被削成人棍,求死不得。” 刘子轩肆意凌辱,听来残忍的话,非常成功的让秦芸和周凝宇全身肉皮发麻。 而周凝宇此刻只愿自己能生,自私的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秦芸身上,跪地求饶,昨日骄傲的大王子如今成为一条丧家之犬。 “冥皇恕罪,都是这个女人一直勾引我,是她水性杨花,成为了冥元的皇后还不要脸的要和我继续来往,还蛊惑我联和她一起覆灭冥元,是我一时糊涂,受了这贱人的挑拨啊。” 后面省去周凝宇非常多的话语,都是指责秦芸这个贱人,怎么蛊惑他给刘子轩戴绿帽子之类的事情,总之现在秦芸成了他口中的贱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害得他堂堂大王子如今落得如此地步,杀了她都不为过。这就是一个男人的劣根性。 众人听着周凝宇的虚伪的辩解,心中都对他嫌恶不已,有色胆和皇后有染,却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为了保住性命,倒打一耙,把所有的罪责推到一个女人身上,哪有一点男子气概。 刘子轩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这对狗男女倒是先掐起来了,省得他动手了。 从一开始,刘子轩打破约定,没有纳善文为皇后,而是将这来历不明的女人封为皇后,就是等着今天这一刻。 皇叔一直提醒他要注意这个皇后的一举一动,他在与之相处的过程中,凭着对女人的了解,就知道这女人心里另有所属,才会守身如玉,每次与他就寝都是将他迷晕了事,之后刘子轩命人终于查清楚她的身份,以及她和周凝宇的暧昧关系。 刘子轩在她身边安插很多的暗卫,才有今日他们两人偷情互通信件的事件。 秦芸跪在地上的身子似是摇摇欲坠,清楚的听到周凝宇如何辱骂她水性杨花,如何勾引撺掇他这个正人君子谋反。 可她的心里从来只有他一个人,怎么会水性杨花?她眼角滑落泪水,精致的面容此刻显得震惊和哀伤,因为她无法相信周凝宇会如此对她。 她所有的记忆都是从血淋淋,遍地横尸的坟场开始的,她那时才不过五岁,她吓得甚至哭不出来,一个人蜷缩在墓地里一晚上。 之后她孤苦无依,到处漂泊,被人卖去青楼,她害怕极了,从三楼跳下来,膝盖骨都摔碎了,但她终于逃出来了。 一个人流落街头成了乞丐,却还经常被打,当时她才不过十岁,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那时的她深刻的明白只要有钱有势,就会一生无忧,所以她要不择手段,用尽一切方法接近权贵,她假装卖身葬父,幸好自己的脸蛋还算娇美,被一纨绔子弟买回去做丫鬟。 她以为自己好歹也会被纳为妾,却被府里那群妻妾陷害欺负,始终是个粗使丫头。 冬天里洗衣,手肿痛化脓,天天被打骂,过着生不如死的痛苦生活。 直到三年前,那街上的一次偶遇,远远看到俊美的男子身骑着白色骏马,意气风发,只是一眼她便喜欢上了男子,她心里发誓一定要成为他的女人。 她装作跌倒,令他的骏马为她停步,只是一眼,她分明看到了男人眼里的惊讶,而后又温柔细语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她想,那应该是他们的一见钟情。 随后她便被他接回那富丽堂皇的府邸,他对她一直宠爱有加,经常送她精美的首饰,总是赞叹她的美丽。 他们紧紧相拥,他说,她是他一生最长久的陪伴,只是这句话,便让她的心彻底交付于他。 即使知道他府邸中有众多的妻妾,身边环绕着很多的女人,但她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得已为之。 她比以前变得聪明了,在府邸暗中给那些妻妾下药令她们绝育,她要赶紧怀上他的孩子,那么他就会给自己一个名分,永远陪伴在他左右。 他是大梁国的大王子周凝宇,最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人,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她就会努力帮他得到。 他说想刺探冥元的军情,她随团出使,假借公主的名义,他说希望她能入重生教会,掌握教中一切,等到他坐上皇位,他们可以里应外合铲除曾习这个隐患。 而她竟成了冥元的皇后,也成为了重生教会的神姑,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周凝宇。 “周凝宇,在你的心里,我当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吗?你看不到我为你做的一切吗?”秦芸的声音颤抖,包含着痛苦。 周凝宇哪里有心思听一个女人对他的告白和哀求,就算秦芸对他言听计从,是很好,但是他身边有很多这样的女人,但性命只有一条。 “冥皇,你该看看,真的是这个女人一直勾引我。”周凝宇又说了很多推卸责任的话,秦芸对他的告白和痴情竟成了他口中最完美的推卸责任的借口。 好似在说,你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吧,是这个女人爱他死去活来的,现在不还在诉说衷肠吗?都是这个女人主动勾引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刘子轩玩味一笑,冷眼看着这两人之间的闹剧,果然很有趣。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该是朕下旨的时候了,周凝宇你用心险恶,弄了一个假公主来欺骗朕,破坏了两国的友谊,而且还和这个女人暗通款曲,有辱冥元的威严,朕亲手杀了你也不为过。” 刘子轩嘴角泛起讽刺的笑容,语气中充斥着杀意,令周凝宇浑身打颤。 而后就是亲芸这个蠢女人,即使周凝宇把所有罪名都推给了她,她心里还是喜欢着周凝宇,不惜放下尊严,匍匐在刘子轩的脚下,一直哀求。 对于大厅内逆转的场面和热闹的景象,刘冥幽心不在焉,此时的曾习还未现身,到底还有哪里是他没有算计到的。 今日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刘冥幽的计划之内,昨夜大梁和曼罗两国遇刺,本在计划之外。 但刘冥幽命西风派人装作周凝宇的同党劫狱,而周凝翰则顺势将周凝宇的心腹收归麾下,这些都是计划之内。 几人联和构陷周凝宇与重生教会相互勾结,揪出周凝宇是昨夜行刺的幕后黑手,但这些还不足以将周凝宇就地处决,所以才会有后面揭露皇后身份,牵扯出周凝宇欺骗冥元,与皇后有染大逆不道的事,这番才有充足的理由将周凝宇立刻处死,不生变故。 而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的要周凝宇活不过今夜,目的有很多。 可谓是一箭三雕,都是刘冥幽谋划今日连环计的用意,其一,周凝宇与曾习同盟,给予曾习众多强健兵力,必须要除掉周凝宇,断掉曾习的左右膀臂,断绝他的后路。 其二,以充足理由在冥元境内,假借刘子轩的手,立刻杀了周凝宇,且不用弄脏周凝翰的手,是以送周凝翰一个人情债。 周凝翰手中掌握着蛊毒秘籍的另一半,解毒之术,在对付曾习时用处很大。 其三,周凝宇和秦芸的关系密切,而秦芸与曾习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以此可用周凝宇的死打击秦芸,而后便可用秦芸顺利逼迫曾习现身。 秦芸,现在是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秦芸,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而她身份多重。 刘冥幽思及此,幽深的眸子迸发出一抹璀璨的光芒,随即黯淡下来,一手加重力道,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樽,手指骨间因用力而嘎嘎作响,可见他用力之深。 第二百九十九章「番外篇」……逼曾习 刘冥幽紧紧皱着眉头,他已经明了曾习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幽王府,而他竟现在才发觉,希望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亲芸,冥元的皇后,身边带着几名随行的宫女贴身伺候,在进王府之前,是不会有人敢冒犯皇后的威严,检查她带来的宫女。 刘冥幽脑海中闪过一幕,在西风提着滴血的人头进来的时候,一些女眷见不得血腥场面,随着女眷出去的还有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那宫女背微驼,且一直低着头。 饶是刘冥幽如此敏锐的观察力,一时也未曾注意那个普通的宫女。 那宫女是随着兰雅的舅母一起出去的,而舅母是去看千耀的。 刘冥幽让向离前去陪同,但向离至今还未回来,刘冥幽有着不好的预感,但他现在必须稳住,若曾习真的以千耀挟持,他现在赶过去也是于事无补,只能冷静,做好最坏的打算。 此时,西风从门外匆匆赶来,神色有着掩饰不住的慌乱,低声禀报,“主子,关押在大牢里的女人不见了,还有小王爷也失踪了,属下赶来途中遇到了和王妃的舅母,他们两人情绪不稳,对于小王爷失踪万分自责,属下自作主张没有让他们跟着进来大厅,以防打草惊蛇。” 刘冥幽听到千耀失踪的消息,只感觉气血充斥在胸腔内,那种无法言喻的紧张和窒息,有一瞬间竟不能呼吸。 眸中的冷如雪上加霜,泛白的嘴唇越发冰冷。“小王爷如何失踪?”刘冥幽的声音低沉,压抑着紧张之感,此刻他必须冷静。 “向离说,他们在屋内与小王爷玩耍时,听到呼救声,随后着急出门,不曾想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只看到一袭白衣的女子手中抱着小王爷快速离开,他们追了很久,还是没有追到。主子,现在应该如何?” 西风此刻也是万分着急,小王爷是主子最重要的人,绝对不能有事。 “是曾习所为,他不久后会自动出现。大牢里的女人被劫走又是如何?”刘冥幽预想是曾习出手带走了千耀,但又牵扯进来白衣女子,不知所谓。 “属下猜想,大牢里的那冒充王妃的女人就是重生教会的人,她定是被重生教会的人救出来了。根据向离的描述,抱走小王爷的女子和那个冒充王妃的女人非常相似,她之前进过小王爷的屋子,熟悉王府,真后悔没有早点杀了她。”西风气愤又懊悔。 刘冥幽不置可否,抿着淡薄的双唇,泛着冷意,淡漠的说道。 “一眼就能看破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大厅内,充斥着周凝宇和秦芸苦恋情深,背叛指责的声音。对于当事人来说,郁结在心头的苦痛,定是要问个清楚才罢休。 而一众看客,倒是觉得他们两人真是罪有应得,看到他们两人反目成仇最是爽快。 刘冥幽噙着幽深如浩瀚星辰的眸子,轻轻垂下眼脸,眼角下方的青影若隐若现,今天的一场局,他思虑百遍,在脑海中演练千次。 无论是周凝翰,唐黎,周凝宇,还是刘子轩,亲芸,每个人都各有安排,一步错千步错。 既然曾习有意掳走千耀以作威胁砝码,那他就先下手为强,逼迫曾习主动现身。 他动作优雅却又带着狠绝,在众人的注视下,踱步到周凝宇的面前,自有一股沉重的威压和气势,压得周凝宇抬不起头来,不敢与之对视。 “皇叔,要如何处置周凝宇?”刘子轩见皇叔走到周凝宇面前,难道是想亲自处理周凝宇。 此前皇叔一直提醒他注意皇后,他是不负所托挖出了周凝宇和皇后的丑恶事情,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此番将是他们与曾习抗衡的最大优势。 众人静默,静待冥幽王出声,心中为周凝宇捏了一把冷汗,冥幽王做事绝对狠绝利索。 一开始冥幽王没有介入周凝宇的事情,还当是冥幽王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此番表现是把周凝宇放在眼里了,但周凝宇的下场绝对很会惨。 周凝宇早已是吓得腿软无比,刘冥幽只是站在他面前而已,却见自己的身子被笼罩在黑暗中,心都被揪了起来。 “冥幽王可鉴,这一切都是重生教会搞得鬼,是他们利用了我,而这个女人也是重生教会的神姑,她的目的就是在皇宫里收集情报,她的寝宫还有一条密道可通往大梁国,此前重生教会密谋割地围城一事,她也有参与,而且她还在冥皇的日常饮食中放入了慢性毒药,她才是真正想要谋反的那个人啊。” 周凝宇十分厚脸皮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亲芸身上,周凝宇心里还装着一个重大秘密,但是他不敢说出来,他怕曾习会让他生不如死,光是想想那沾满毒液的虫子,他就全身发抖。 他也不是个蠢笨的人,推卸责任给秦芸,是为了转移别人的注意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借刀杀人,就算他真的死了,也要拉着曾习那个死老头一起陪葬。 众人听着越发对这个假冒的皇后厌恶,竟敢对他们尊贵的冥皇下毒手。 楚善文在一旁,紧张的拉了下刘子轩的衣袖,担忧的说道,“当初臣妾就跟皇上说了,这个女人恶毒,皇上偏偏不听。赶紧找御医给皇上瞧瞧,那女人的毒可是煞的很。”刘子轩好笑的看着善文,她这关心人的方式也太别扭了吧。好似在说他活该中毒一样。 “朕没事,你还真当朕迷恋她的美色吗?朕阅女无数,岂不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下毒,朕能不留一手吗?放心。”刘子轩从一开始册封亲芸为皇后,就对她忌讳颇深,她下毒的手段,了如指掌。 而亲芸此刻,愤怒与哀伤遍布脸上,面对昔日的爱人这般指责诬陷,她的心说不出的疼痛。 “周凝宇,是你要我入重生教会,成为你的卧底,以防曾习背叛倒戈,而给冥皇下毒的事情,你敢说你不知晓吗?我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你吗?” 秦芸的语气满是质问,依然改变不了她被抛弃的事实。 刘冥幽英挺的身子站在周凝宇面前,接下来的话语令周围的人震惊不已,“把她杀了,本王便相信你的清白。”刘冥幽语气淡然,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大厅内,令众人为之一振。 冥幽王此话何意,明明是周凝宇罪大恶极,而秦芸顶多不过是个帮凶,为何要舍本逐末,不赶紧将周凝宇这个祸患铲除了,怎么要先对秦芸下手。 众人真是不知道冥幽王用意何在啊? 在场的人对冥幽王所说皆是意料之外,当属周凝翰,今日的重头戏不是要立刻除掉周凝宇吗?刘冥幽,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他们之间的交易难道不作数了吗? 周凝翰恨不得赶紧除掉周凝宇这个眼中钉,对刘冥幽的做法十分不满。 刘冥幽和他的目光对视,幽深的眸子似是漩涡一般,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意味,但周凝翰却是扑捉到了刘冥幽眼中的示意与信任。 看在刘冥幽与他这难得的眼神交流上,周凝翰姑且这回就信一次刘冥幽,若刘冥幽食言,那他就毁约,休想从他这里得到解药。 既然刘冥幽要周凝宇先杀了秦芸,那周凝翰就顺势推波助澜。 其实周凝宇心里一直在打鼓,即使是他为了活下去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秦芸的身上,可现在事情发展的也太过顺利。 刘冥幽是何等的人物,难道会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周凝宇不敢确定,刘冥幽会相信他说的话,还令他将秦芸杀掉。 事出反常必有妖,周凝宇现在还真不敢轻举妄动了,周凝翰此刻出声,“皇兄,冥幽王已经发话了,你还有什么犹豫的。本王也相信这一切肯定是这个女人蛊惑你做的。既然如此,皇兄赶紧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免得祸害他人。” 此刻的周凝翰摇身一变,又变成了一个关爱兄长的好君主。 周凝宇现在对周凝翰,心里可是有阴影的,周凝翰比他还会伪装,就像是个笑面虎,一次次的妄图陷害弄死他。凡是周凝翰说的话,千万不能信,更不能去实施。 但刘冥幽已经说了,只要他杀了秦芸,就相信他的清白,表明他可以活下来。而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啊,可为何送到手上的好东西,他一点都不敢接呢。 周凝宇犹豫不回答,秦芸还当周凝宇对她心中依然存有旧情,舍不得杀她,自己一人独活,所以秦芸又激动了,这次是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周凝宇,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心中便刻下了彼此的模样,一见钟情。” 后面省略许多秦芸对周凝宇的表白,真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滔滔不绝向他流。 众人心里一股恶寒,而周凝宇虽说有些得意,满足了自己的男子主义,但一想到秦芸的身份,和他对着众人污蔑践踏秦芸的尊严,他必须痛下杀手,否则就会先被人杀了。 “没有一见钟情,对你不过是逢场作戏,从未有真感情。这下,你可以彻底死心了。”周凝宇说起狠话那也是非常狠毒的。 第三百章「番外篇」……曾习得出现 秦芸的五脏六腑像是被雷击过一般,揪着衣服,捂着心脏,泫然凄泣。 刘子轩此时,火上浇油,幸灾乐祸的说道,“这女人包藏祸心,下毒给朕,定要她生不如死,死之前,将她按地上鞭刑一番,来人,给大王子上皮鞭。” 刘子轩嘴角玩味的笑意,邪魅的桃花眼中充斥着奚落和算计,朝着刘冥幽一抹戏虐的笑容,好似在说,要折磨她,手段多得是。 在场的人只有刘冥幽,刘子轩,周凝宇知道秦芸的另一层身份。 而刘子轩自然也懂得刘冥幽逼迫周凝宇出手的用意,非常乐意搭把手,推波助澜。 周凝宇一时之间真是头疼欲裂,这事情发展的速度远远不是他所能料到的,被逼手中拿着粗藤一般的皮鞭,再看秦芸幽怨又悲伤的望着他,他心还真有些摇摆不定。 他对秦芸只有利用,谈不上喜欢,却碍于秦芸的身份,他有些下不去手。 刘子轩戏虐的看着周凝宇那犹豫样子,出声讽刺道,“大王子难道真和她情根深种,舍不得下手吗?” “冥皇误会了,我对这女人一点感情都没有,都是被她利用才落得如此这般田地,定要鞭她全身一块好肉都没有才肯罢休。” 周凝宇毫不犹豫的表态,面对刘子轩和刘冥幽的威压,他不得不答应。 大厅内骤然响起,秦芸痛苦撕裂的叫声,周凝宇下手也真是狠毒,顷刻间,地上的人就成了血人,一点都不夸张。 原本一精致美丽的脸蛋,如今披头散发,脸颊处的鞭痕沟壑,与发丝粘连在一起,再打下去可就要毁容了。 刘冥幽面色阴冷,一双幽深的眸子静默的扫过大厅门外,等着曾习的自投罗网,各有各的筹码,最好是当面博弈,一切还在掌控之中。 秦芸被打,还是被自己最爱的人鞭打全身,她身子柔软白皙是为博得周凝宇欢心,可周凝宇现在竟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 她怨恨,怨恨在场所有的人,是他们逼迫周凝宇对她下此毒手,如果没有这些人的挑唆,她和周凝宇定会伉俪情深,甜蜜相偎,这一切都是这些人的错。 秦芸怨恨的眼神扫过高高在上的刘子轩,还有一脸冰冷的刘冥幽。 “我一定会报仇的,你们等着瞧。啊,不要打了,好痛。凝宇,我是真的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啊。”秦芸抽气的痛苦声,响彻在大厅内。 众人对她,一脸的嫌恶,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看来大王子还是没有用力嘛,瞧瞧,现在还会威胁人呢,来人,掌嘴。”刘子轩冰冷的命令道,其中的狠绝浓重。 周凝宇手中拿着鞭子,重心不稳的站在旁边,看到几名侍卫将浑身是血的秦芸拖起来,双手双脚用铁链捆绑,随后手中拿着火热烙铁,啪啪的,只听得肉滋滋的熟透一般,随着一股尖利的惨叫声,还伴随着一股烧焦的糊味。 众人看的,恐怖的很,随后便听到一声愤怒的嘶吼中又带着浓浓的沙哑,像是磨刀石一般,令人极其的不舒服,那声音喊道。“住手。” 众人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在大厅外,那人佝偻着身形,头戴着黑色斗篷,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但他周身散发的阴邪气息却是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心慌和诡异。 他迈着较小的步伐,落地无声,走路却极快,可以看得出此人行事谨慎狡诈,善从背后杀人。 他走近了,才隐约看到他干枯褶皱如树皮的皮肤,泛着黑气,萦绕在他的眉心,再看,简直要被他恐怖的面容惊吓,从眼角到鼻梁处几道深褐色的疤痕,泛着黄色的脓,在灯光的照射下犹如几条黄色的虫子爬在他脸上一般。 在斗篷遮掩下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众人也可以想象那肯定是毒蛇一般的恐怖双眸,他身形矮小佝偻,却令人心生胆寒,他满身恶心疤痕,令人觉得周身阴风阵阵。 他的出现,在大厅内简直就是个另类的存在,没办法想象世上还有这样面容的人,以及他身上弥漫着的死亡恐怖气息,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凶煞。 刘冥幽高大的身形,稳若泰山,站立在他的面前,依然不减身上冷漠高贵的气息。 刘冥幽阴鸷的双眸静静的看着眼前此人,冷峻异常,出声极为镇定又平淡,只一声淡漠口吻,“你终以真面目示人。” 其余众人疑惑,难道冥幽王认识这奇怪的人? 站在刘冥幽旁边的刘子轩,一双眼眸细细打量着眼前长相丑陋恐怖的人,便知此人就是从未现身的曾习,世间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而他和皇叔之所以能认得出,还是花费很久的力气,从先皇遗物中找到了仅存一张关于曾习的画像。 曾习站在高大身形的刘冥幽面前,好似一个佝偻年迈老人,但他说话的口吻却令人硬生生的感觉刺耳和恐怖,就像是磨刀霍霍,即瞬就要抽刀杀人。 “冥幽王,好久不见,今日就是最后一见,现下还不把人放了?”曾习反问的语气尾音上调,但却像是上吊一般压住喉咙的不舒适感。 他终露出一双狐狸般精明又险恶的眼睛,诡异的盯着刘冥幽,那眼神是挑衅还有蔑视。 “人不在本王手里,你该问他。”刘冥幽语气淡漠,丝毫未受曾习的影响,反是意有所指的看向手中还拿着皮鞭的周凝宇。 曾习要的人是秦芸,不仅是重生教会的神姑,也是他最在意的人,而秦芸可是被周凝宇毒打,要放人自该找周凝宇。 曾习回眸,一双毒辣的眼睛如毒蛇,死死盯着周凝宇,“大王子,别来无恙。是想被万虫蚀心灼身,还是要听命于我。把她给我带过来。”曾习那威胁的语气,令人毛骨悚然。 而周凝宇早就见识过曾习的恐怖,心有余悸,但他自知就算他现在听命于曾习,日后还是会被曾习狠狠折磨致死,因为曾习心胸狭隘,有仇必报,而他偏偏伤了秦芸。 不能听命于曾习,更不能相信刘冥幽等人,他只有抓住手中最后一张王牌,赌一把。 只见周凝宇迅速将地上半昏迷的秦芸拖起来,押到自己身前,手中皮鞭狠狠缠在秦芸的脖颈上,只一用力,整个头颅就会隔断脖颈相连。 周凝宇挟持着秦芸后退,口中还振振有词的朝着秦芸说道,“芸芸,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曾习逼我的,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 秦芸气极却又无奈,她甚至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教主要救她,而周凝宇不许。 罢了,她只要能和周凝宇在一起就行了,这次周凝宇应该知道她对他的用处了,那以后就不会抛弃她了。 曾习气极,周凝宇简直是找死,扭曲的双颊恐怖异常,只见他胳膊上几处红色凸起像是脓包一般,迅速爆裂,几只长着黑色翅膀浑身还包裹着血液的虫子朝着周凝宇凶猛飞过去。 周凝宇瞬间吓得赶紧闭住眼睛,但关键时刻还不忘将秦芸挡在面前。 突然周凝宇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用手一摸竟然是粘稠的鲜血其中混杂着毒虫的黄色浓液内脏。 就在刚才瞬间,刘冥幽与周凝翰眼神对视,意欲保护周凝宇的安全。 所以周凝翰迅速冲到周凝宇面前,长剑一挥将那几只虫子一刀横杀,但是那恶心的汁液恰巧溅到了周凝宇的脸上,其中巧合当然是周凝翰故意为之。 而能轻易杀死这毒虫,是因为周凝翰的剑身涂抹了解毒的药粉,周凝宇整张脸惨白,他嫌恶的赶紧擦干净脸上的东西,当时他真的想尖叫,但看到周凝翰对他讥讽的眼神,他硬生生的压下来心中的恶心之感。 “你们是要护着他吗?那你们都得死。”曾习恶狠狠的威胁,语气狠毒,面目可憎。 刘冥幽一双幽深的眸子,波澜无惊,对曾习的话丝毫未放在心上,淡漠如斯,高贵如神祗,现在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以一换一,你没得选择。曾习。”刘冥幽的冷漠的声线,优雅落座,如俯视人间的帝王般,气势萧然,令人为之臣服。 在大厅内掀起轩然大波,原来这浑身诡异的人就是重生教会的教主,曾习。 曾习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扯动着脸上的黄色疤痕,好似黄虫在他脸上蠕动一般。 “冥幽王,知道的可真多,莫不是在诓我?”曾习多有自信,不相信刘冥幽会抓到他的把柄,对于刘冥幽手中的筹码,怀疑有虑。 刘冥幽眼神冰冷,深邃如寒冰的眸底泛着森森的寒意,他心中挂念着千耀,时间紧迫,唯恐有变数。 虽已命西风带领暗卫,四处查找千耀的下落,但还需做好两手准备,和曾习摊牌。 曾习自以为躲在暗处,自己的所作所为隐藏的很好,此时定要直接将他的阴谋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让他心生忌惮,抱有疑虑,逼他露出马脚。 两军交战,两将对垒,胜负除了筹码以外,还有心理上的气势威压,令对方以为自己的把柄和计划已然被知晓,所以刘冥幽决定掀了曾习的老底。 “你是什么身份,和她的关系,本王一清二楚。而你此前将千耀掳走,意欲挟持本王,如今势均力敌,她的生死决定在你手里。” 刘冥幽的嗓音淡漠冰冷,寥寥几句话,令在场的人惊讶,也使得曾习听之色变。 众人惊愕,小王爷什么时候被曾习这恶人掳走了?而曾习嘴角的肌肉忍不住的抽动,是激动愤怒的表现。 他和秦芸的关系,这世上知晓的人不超两人,他为了保护秦芸,甚至狠心将几岁的她扔在乱葬岗,任由她在外流浪。 他是蛊师,为帝王利用,不容存有子嗣,留有威胁,若被君主发现,那便是满门抄斩,血流成河的下场。 子嗣是他们蛊师之间的禁忌,也是他们心中怨恨所在,曾习渴望有子嗣,越是渴望,越是心狠,以至于秦芸落得如此下场。 曾习面目因愤怒而扭曲,刘冥幽实在太过强大,连十几年的秘密都能知晓,他和纪兰雅,都是他一统霸业的绊脚石。 刘冥幽太过深藏不露,即使知晓自己的亲骨肉被掳走,生死不明,依然能在此和他谨慎斡旋,这人简直冷静的不能称之为一个人。 第三百零一章「番外篇」……一人换一人 刘子轩站在刘冥幽身边,心思也是复杂,惊讶于皇叔的冷静异常,千耀是皇叔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是兰雅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他竟还能如此镇定威慑全场。 而刘子轩也捕捉到了曾习脸上不安的细微表情,那就由他来狠狠掀了曾习得老底。 “第一次见到曾教主的真面目,还真是和几年前的模样有所差距呢,还好脸上的几刀疤痕是不能掩盖的,曾教主,自先皇驾崩就失去了下落,原来是背叛冥元,自己占山为王,成了教主呢。曾教主可是猴子吗?” 刘子轩讥讽人的能力十足,虽表面听来戏虐十足,却是一针见血,给曾习扣了一个冥元叛徒的身份,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都疑惑,皇上为何话锋一转,询问曾习是猴子?“什么意思?” 曾习也有些疑惑,这刘子轩不按常理出牌,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老虎不在,你这猴子还真敢称霸王啊,现在就该好好收拾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刘子轩言语轻佻,满是讥讽。 随之众人也纷纷附和,嘲笑着曾习,之前众人还对他的诡异有所忌惮,如今有了皇上做主,倒是不怕了。 曾习听之,整个脸铁青,本来脸上蜡黄,现在倒是青黄相接,好笑得很。 “你这猴子本是先皇身边的蛊师,身份隐秘,鲜有人知。蛊师不得存有子嗣,是百年来的禁忌,而你却想尽办法,和几名宫女苟合,只一宫女怀有你的子嗣,你将其他几名狠毒杀害,将那怀有身孕的宫女藏在宫外私宅,那宫女生下女孩后,你将那无用的女人也杀了,自以为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直到那女孩六岁时,先皇发现了你的作为,极为震怒,暗中派人将你的女儿杀了,而你也早有准备,用了一个无辜的女孩顶替你的亲生女儿,你倒是残忍狠毒的很,朕很好奇你这样的人对亲骨肉能有多大的爱?你狠心将女儿扔在了乱葬岗,你认为保护亲骨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在外流浪,自生自灭,等你掌权的那一天,再找机会将她接回。” 曾习听得一清二楚,脸上的表情满是愤怒,是一种被人拆穿,被人窥探的愤怒,这也证实了刘子轩所言不假。 在一旁的秦芸,心中大骇,为何刘子轩所说和她的经历有些相像。 曾习怒气横生,脸上的疤痕皱起似毒蛇,那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沙哑声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刘子轩嫌恶的朝后退了一步,他可不想沾染上曾习阴冷恶心的气息。 “自然是朕和皇叔通力合作,探查到十几年前秘闻,而先皇手中也掌握了你的画像和资料。你真以为你一个小小蛊师,还能反了天不成?先皇驾崩后,你以为这世上就无人知晓你的身份,逃到了大梁国,与大王子相互勾结,暗中培养重生教会的势力,研制下三滥的蛊毒。在这期间,你有了你女儿的消息,便授意大王子将她接回府中照顾,还让大王子给了她一个重新的身份,而大王子也察觉到这女子和你关系匪浅,便想利用这女子牵制你,这是你没有算计到的,你低估了所谓爱情的力量,造成了今日的结局。女儿不识你,还帮助外人对付你,这就是你自食恶果的下场。” 刘子轩戏虐的语调,彻底挑起了曾习心中的痛处,饶是曾习自以为运筹帷幄,听及此,心中都是羞愤不已,这完全打乱了他的阵脚。 而大王子和秦芸那边,也难免不了一场哀怨情深的对峙,秦芸不可置信,脖颈上还缠绕着长鞭,让她呼吸都困难,怎么还能哭?那火辣辣的痛,痛在身上,灼在心头。 “说的是我吗?我就是那个被你接回府中的女子,你对我好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讨好教主?你骗我,骗我喜欢上你,爱上你,甚至想过要为你付出一切。你说要我入重生教会,监视教主,我听你的话,你不知道面对那些毒虫和血腥,我吐了几天,强迫自己杀人,沾染血腥,是为了让你开心满意,你说要给我个身份,我满心欢喜以为终于成了你的女人,可你却给了我一个和亲公主的身份,我一点都不想成为冥元的皇后,你知道我有多么努力为保住贞节,只想给你一个纯洁的我。” “曾经的我认为权势和钱财是一生的依仗,被你接回府后,我暗下决心要成为你的女人,是为权势和财富,可当我一步步假意讨好你,设计接近你,却不自觉深陷其中,习惯了讨好你,习惯了接近你,见不得你不开心,当我答应入重生教会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没救了,因为我见识了太多被亲近人背叛的下场,可我愿意相信你,待你完成你的大业后,还会回头温柔对我笑,现在大概只剩下可笑了。” 秦芸笑得凄惨,原本精致的面容现在满是伤痕,不堪入目,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周凝宇听得秦芸这般揪心的诉说,心中是有些动容,毕竟这个女人陪伴了他几年的时光,对他言听计从。 但那感动绝对抵不过自身性命来得重要,秦芸的身份本就特殊,周凝宇现在只能用她来要挟曾习,保全自己的性命。 “芸芸,如果你不是曾习的女儿,也许我们会真的在一起。”周凝宇的语气充满惋惜,眼眸怜惜,深情满满的看着秦芸,可他手上的鞭子始终未有放下。 秦芸听了周凝宇的话,无声落泪,心中思绪烦杂,“我恨,好恨啊。” 简单的一个‘恨’字,又如何能表达她心中的悲哀和愤怒。 楚善文本来对秦芸非常的讨厌,但看到她身为一个女人如此的悲哀,也不禁不住有些动容和同情,在场的一些人也对她抱有同情。 刘子轩站在高位,冷眼耻笑的旁观着周凝宇的虚情假意和深情惋惜。 周凝宇做男人,做到这份上也是够了,可真是充分的利用了美男计,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就是为了让秦芸与曾习这对父女反目成仇。 正是因为曾习的狠心,将秦芸抛弃,让她吃尽苦头,又是曾习的身份,让她不能和周凝宇相守在一起。 刘子轩看不起周凝宇的所作所为,嗤笑不已,但不得不说周凝宇玩弄算计的手段实在高明,很好的帮助他们打了曾习的脸,打乱了曾习原本的计划。 忽然,秦芸转身,满目赤红,再加上脸上的伤痕,令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凄惨和可怕。 秦芸满眼控诉般的看着曾习,这个她一直以来很害怕却不得不言听计从的教主,而现在却是抛弃她的亲生父亲,真是可笑。 “他们说的是真的,对吗?你这长相恐怖,内心更加狠毒的人,竟然是我的父亲。我今日的悲剧和痛苦,都是你亲手造成的。我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依靠,找到了爱的人,可是却因为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绝望的那一刻有多么痛苦吗?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秦芸语气绝对的阴冷,势要割裂她和曾习的关系,曾习扫视在场的人,毫不掩饰的冷哼和耻笑,仿佛秦芸对他的控诉非常的可笑。 “等我统一天下,掌握权势,你想要什么男人都有,他周凝宇配不上你,不过是一介鼠辈,你是我的女儿,我自会救你,你想要的都会得到。” 秦芸听此,仰头大笑,众人不知她为何无端发笑。 大厅内,刘冥幽神色冷清,严峻的眸子冷静的观察着曾习,现在已经完全能确定曾习对于秦芸这唯一骨肉的重视和在意,如此秦芸这个筹码就是致胜的关键。 刘冥幽如鹰眸般犀利冷峻的眼神,眼底泛着冰冷和威压,语调虽然低沉但却充满命令的口吻,对曾习冷声说道,“一人换一人的交易,你必须同意,父女相认的结果可能会是阴阳相隔。”曾习听此,气的牙痒痒。 刘冥幽真是猖狂,竟威胁他,这是逼他必须交出小王爷,曾习思索一会,决定同意换人,因为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刘冥幽也会查到小王爷的踪迹,若是被刘冥幽先行找到的话,那他接下来的完美计划就要泡汤了。 “好,我答应。”曾习狠狠的说道。 刘冥幽修长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大厅内烛台的明亮光晕之中,冷峻的侧脸在阴影中越发显得瘦削,却又冰冷,令人生畏。 刘冥幽有预感,接下来的交易不会顺利的完成,势必会挑起他心中最在意的一处。 思绪筹谋许久,也预测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形,但真要到面对的时刻,竟还是有些隐忍的痛。 不过是寥寥几十秒的时间,大厅外那两抹身影的出现,猝不及防落在刘冥幽的眸底,在这期间刘冥幽好似度过了漫长的几刻钟,希望看到又不忍看到。 因为他预料到了接下来的选择,无论他选择哪一个都不是他心中想要的。 第三百零二章「番外篇」……痛苦 在此前的二十几年里,他从未在意过任何一人,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所以他活得孤寂冰冷。 当他重新拥有了温暖陪伴,意味着他有了在意的人,也预示着他可能失去他们。爱是温暖,也是负担,却在卸下负担的那刻,痛苦不堪。 一个女子,神色清冷,面目表情,冷静的太过诡异,甚至有些僵硬。 她手里怀抱着一个白嫩粉琢,英俊模样的孩子,那孩子五官精致,挺翘的鼻梁,简直就和冥幽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场的人虽说从未见过小王爷千耀,但在看到的那一眼,绝对确定这就是冥幽王的亲骨肉,被曾习这个恶人掳走的小王爷。 而那怀抱着小王爷的女子是谁?模样倒是清雅,可那她眼神怎么有些僵滞,浑身散发着诡异的冰冷气息。 而小王爷在她怀里面色不改,没有哭闹,反而睁着一双英俊的眸子看着冥幽王,不愧是冥幽王的亲骨肉,不到一岁就如此冷静镇定。 曾习丝毫不掩饰内心的险恶想法,面上讥讽的看着刘冥幽,期待着接下来的一场好戏。 曾习朝着旁边的女子命令道,“看好他。”那女子毫无表情的回答,“是。”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般。 随即便把怀中的小王爷抱得越紧了,这女子,便是兰雅。 刘冥幽深邃冷峻的双眸,静静的看着女子紧紧抱着千耀的一幕,眸底稍瞬即逝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银光,带着锋芒。 那如傀儡般的兰雅,站在曾习的身侧,面无表情,根本不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亲生骨肉,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恐怖的事情。 这便是曾习的险恶用心之处,势要他们一家三口互相残杀,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忽听大厅外,响起哀恸的哭泣声和怒吼声,冲进来的是搀扶着的兰雅舅母的三表哥向离,还有西风和海棠。 “兰雅,舅母对不起你啊,你都走了舅母都没有保护好你的骨肉,是舅母的错,让这歹人掳走了小啊。”舅母痛苦的呼喊声,显得苍白无力。 海棠看着这个曾经冒充幽王妃的女人,手中抱着小王爷,她竟然真的是重生教会的人,而她竟然识人不清,三番两次的救她,给她送吃的,送药。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那么烂好心,如果听西风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的这一幕。 “你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的恶毒,你把小王爷放下啊!王妃,是海棠的错,海棠害了小王爷啊。”海棠都哭成了泪人,声音沙哑,止不住的痛苦。 海棠上前拉扯兰雅,准备从她怀里抢过小王爷,可却被兰雅一刀刺伤了手腕,那明晃晃的刀锋闪烁着十足的杀意,兰雅是真的要将海棠置于死地,幸好西风在一旁将海棠拉到安全地方,躲过了兰雅的致命一击。 兰雅对于海棠和舅母的伤心哭泣,丝毫不在意,冰冷表情依然,无动于衷。 一直站在曾习的身边,对其言听计从,兰雅,她真的忘了所有人,忘了她在意的人,而且还狠绝的伤害着每一个她的亲人。 众人对于此时的变故,都有些猝不及防,这身份不明的女子,现在挟持着小王爷,怎知接下来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 而站在一旁的周凝翰,眉宇紧皱,眼眸里惊讶和疑惑并存。 宴会初始,他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冥元王朝所有的人包括刘冥幽,都说纪兰雅八月前就已身亡,而现在这手中抱着小王爷的明明就是纪兰雅。 周凝翰对纪兰雅印象深刻,怎么会不知道纪兰雅的长相,而现在更加讽刺的是纪兰雅不识亲近之人,竟还听命于曾习,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挟持在手中,只要曾习一个命令,随时狠下毒手将亲儿杀死。 周凝翰转头看向当事人,刘冥幽,他和纪兰雅情深意重,总会显现出不同吧。 可刘冥幽依然冷静的双眸,威慑的看着曾习,对于纪兰雅好似真的当做陌生人一般,到底是纪兰雅真的死了,还是刘冥幽将自己的情感伪装的太好。 一时之间,周凝翰也看不懂了,现场,只有秦芸一个人,满是血迹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狠毒的笑容。 因为秦芸知晓曾习接下来的计划,那绝对是一场绝佳的好戏,将刘冥幽和纪兰雅玩弄于鼓掌之间,看他们自相残杀。 她现在最痛恨看到的就是男女之间所谓的伉俪情深,甜蜜爱意,她得不到的爱情,也不希望任何人得到,就算别人得到了,她也要用尽一切毁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平衡一些。 刘冥幽和纪兰雅是令天下人艳羡的一对,今日就要他们两个相爱的人自相残杀,家破人亡。 曾习朝着刘冥幽猖狂发笑,脸上的丑陋疤痕随之扭曲。 “冥幽王有本事就从她手里抢走自己的孩子啊。我是答应以一换一,那也要看你敢不敢来拿。” 曾习无赖,毁约的行为,令众人气愤不已,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曾习本就是个耍奸弄滑之人,不守信用之辈,和这种人做交易要绝对的小心谨慎。 刘冥幽面对曾习的挑衅,轻轻地抿着冷峻的双唇,可面上的神色依然冰冷,没有丝毫的动容。 众人也猜不透冥幽王意味何在,会不会上前去救小王爷呢?刘冥幽未有言语,也无动作。 站在海棠一旁的西风,手执长剑,怒意横生。 这个混进王府冒充王妃,刺探实情的女人实在太过可恶,在府中海棠同情于她,可刚才差点被她一刀杀了。 “早该把你杀了,也不会留你这个祸患,今日劫走小王爷,今天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西风愤怒,进而拔出长剑,刀锋凌厉刺纪兰雅光滑的脖颈处。 那刀锋明晃刺眼,兰雅无神有些诡异的眼眸盯着西风的长剑,竟也不知躲闪。 就在刀锋落下的那刻,只听得大厅里一阵抽气声中,响彻起威压冰冷的声音,“西风,住手。” 刘冥幽的声线中带着寒意和冰冷,只见他身形迅速冲到兰雅面前,手背蓄着几分内力,强劲的掌风劈过,挡住了西风的长剑。 刘冥幽站在兰雅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兰雅笼罩在他的怀里,小千耀在他们两人中间,动作亲昵幸福。 可对上兰雅冰冷无情的眼神,刘冥幽眼眸变得黯淡幽深。 不光是众人惊讶为何冥幽王要救下这挟持小王爷的女子,连曾习都有些惊恐,怀疑刘冥幽是不是记起纪兰雅了,那他的计划就不能完美展开了。 就在诡异的安静当中,刘冥幽低沉的声音响起,“杀了她会伤害千耀,他们手腕上缠着银丝线,只要她用力,千耀就会死。” 众人听罢,纷纷看向小王爷的手腕,果然白嫩玉藕的手腕上有一截极细的银线,而银线另一端则缠在这女人的手腕上。 曾习听罢猖狂大笑,“不愧是冥幽王,这么细微的银线都能看到,没错,这细线乃是千年寒贴铸成,又尽瘁了毒液,锋利无比,只稍一用力就会嵌进皮肉里,一秒里你们小王爷的胳膊会齐整削掉,啪嗒一声就掉地上了,哈哈。” 曾习实在得意,看到他们父子不能相聚,心情大爽,他可以主宰这一切。 西风愧疚,“属下莽撞,主子息怒。” “退下。”刘冥幽冷声命令。 “冥幽王,还是想想办法,怎么从她手里救下你的儿子。时不待人,晚了可就拿尸体送你了。”曾习语调难听,话语还特别的恶毒,猖狂无比。 刘冥幽冷峻的面容越发的阴冷,幽深的眸子看着兰雅,而兰雅怀中的千耀,微红的嘴巴张开,糯糯的叫着,“父王,爹爹。” 千耀甜甜的声音就像是雨滴一般,打在刘冥幽的心里,他该如何救出千耀。 他面上冷峻,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全身的神经紧绷,未有丝毫放松。 “你辛苦培植的蛊师,在本王手里,还想要吗?”刘冥幽低沉的嗓音响起,他决然不会如了曾习的意,和怀抱千耀的女子正面相对,而且就算他用武力将千耀救下,也有很大的可能会伤害到千耀。 刘冥幽睿智冷静,即使在意的人身处险境,他也会保持清醒,而且他性子冷漠霸道,绝不会被曾习牵着鼻子走,他随时都在掌握主动权。 西风非常适时的命暗卫从大牢里将那些蛊师带到大厅里,要挟曾习,曾习恶狠狠的瞪着刘冥幽,没想到此刻刘冥幽还留了后手威胁他。 曾习今日来宴会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要回自己的蛊师,培养一个蛊师绝非易事,那些蛊师大概花费了他五年的时间,才培养而成。 日后他要用蛊毒控制天下人,蛊师是必不可少的强大力量。 第三百零三章「番外篇」……你比本王更情深 “好,把我的蛊师带来给我,他们手腕上的银线,我就弄下来,这桩买卖,我不赔。”曾习狡猾奸诈,又想耍花样。 刘子轩看到曾习那猖狂大笑的样子就来气,对付这种无赖还得是他出手。 “曾习,你别太过分,把蛊师都还你了,还不放人。” “哼,人在我手中,想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曾习毫不客气的回答,尽显厚脸皮的无赖。 刘子轩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走到秦芸面前,从周凝宇手里拿过鞭子,狠狠一拉,秦芸立刻被鞭子扼住喉咙,喘不上气来,艰难的咳嗽。 “看到没。你的人也在我手里,我想要她死,她现在就得死。”刘子轩懒得和曾习废话,直接给他点颜色瞧瞧。 曾习气极,脸色铁青。“好,我放人,你们也放人。” 刘子轩朝着刘冥幽递过去一抹胜利的眼神,希望可以顺利救出千耀,也是他的小皇弟。 不久,西风就将曾习培养的几名蛊师带来厅外,交易开始,双方准备换人。 曾习有些不服气的将千耀和兰雅手腕上的银丝割断,而那些蛊师们也被释放。 曾习从兰雅手上抱过千耀,气焰嚣张朝着刘冥幽说道,“把秦芸放了,我就把儿子给你。” 刘冥幽示意刘子轩放人,刘子轩拖着秦芸带到曾习的面前。 “放人。”冰冷的语调低沉,极富有威慑力。 刘冥幽站在曾习的面前,高大的身形,无形中的压力。 曾习只得将手中的千耀交给刘冥幽,而刘子轩也将秦芸放开,扔在地上。 刘冥幽手指触碰到千耀胳膊的时候,才真实感受到一种安心,可一瞬间安心迅速转化成了危机。 就在刘冥幽怀抱着千耀的那一刻,站在一旁如傀儡一般的兰雅手中却拿着匕首,趁着刘冥幽不注意的时候,刀锋明晃晃的闪过,透着丝丝寒气,刀锋直直的朝着刘冥幽的腹部扎去。 就在众人惊呼之际,刘冥幽身形迅速移转,躲过了致命的一刀,但因为距离太近,那冰冷的刀尖还是刺进了他的胳膊里。 兰雅面目表情,无所动容,用力又将刀子拔了出来,那短刀上沾染了鲜血,还有几滴不经意的溅在兰雅苍白的脸庞上,而刘冥幽一手紧紧怀抱着千耀,一手挡住兰雅再次狠毒刺下来的一刀。 刘冥幽一双幽深的眸子,倒映着兰雅的面容,他深深的注视着兰雅面无表情的脸,眸子里只有兰雅,再无其他。 他任由手臂和手掌里的鲜血滴落,眸底一次次闪过刺眼刀锋光亮。 兰雅举刀,他用手挡住,兰雅再举刀,他依然挡住,一双深邃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兰雅,谁能知道他心底里有多么无法言喻,不可诉说的疼痛,比起手臂上的刀伤,心里的疼蔓延到全身,竟然令他在众人面前失神。 大厅内众人,都觉得冥幽王和这女人之间实在太过诡异,冥幽王本可以轻松躲开那女人的攻击,甚至还能立即杀了那女人,可为何一直看着那女人,任由刀锋抬起落下,还来回几个回合? 这样的冥幽王,不似以往的杀伐果断,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曾习也察觉到了刘冥幽的异常之处,难道刘冥幽已经认出了纪兰雅?哼,就算认出来又如何?现在纪兰雅被他下了蛊毒,暂时可以控制命令她做任何事,包括杀了刘冥幽。 “杀了他,抢了那孩子。”曾习扯着嗓子,阴沉狠毒的朝着兰雅命令道,语气中充满了杀气。 曾习说完这句话,立刻转身,速度极快拉着旁边的秦芸迅速冲出厅外。 嘴角带着阴狠狡猾的笑意,牵扯着脸上的疤痕也是煞气十足,曾习将藏着衣袖内的瓶子打开,狠狠摔在地上,他背后伴随着升腾而起的诡异的迷雾,再然后地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虫和毒蛇,随即大厅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喊叫声。 曾习笑得越发的猖狂,就让刘冥幽和纪兰雅在大厅内自相残杀吧,他趁乱逃出来,要和一众围在冥元府外的教徒会合,指挥他们将整个幽王府包围,然后点燃事先埋藏在外围的炸药,过不了多久,幽王府就会变成废墟一片,遍地尸体,残腿断臂,鲜血横流,正好可以喂饱他养的小家伙们。 他只要想想那血腥的场景,心中便是激动万分,嗜血阴险的笑容看着背后迷雾中混乱的场面。 在迷雾中,朝臣们慌乱紧张,吓得往外跑,但刘子轩,周凝翰,唐黎三位君主却早已料到这场面,镇定冷静的站在大厅,他们不约而同的都看向刘冥幽和那名奇怪的女子。 四周空气弥漫着烟雾,刘冥幽笔直的身子挺立,将怀中的孩子的交给海棠,捂着帕子,唯恐千耀吸入有毒的烟尘。 刘冥幽的眸中始终注视着眼前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的女人,那是他夜思日想的人儿,是近在咫尺却不能触碰的人。 现如今,完全就是一个很大的讽刺,他的原意是利用兰雅引出曾习,不与兰雅相认,是为保护她,让曾习误以为兰雅被所有人遗忘,被世间抛弃。 刘冥幽以为这样就会让曾习暂缓对兰雅的设计和伤害,而将所有注意力放到他身上,集中精力对付他。 可是他太过自信,竟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比起伤害他来说,伤害兰雅会令他更加的痛,那是深入骨髓的痛,而曾习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曾习大概是世间上最阴险恶毒的人,世间所有美好的事情他都会不遗余力的破坏,就像是现在令他们一家三口互相伤害。 ‘兰雅,对不起,世人都说本王对你万分宠爱,那是他们不知道,你比本王更深情,更勇敢,不论本王做什么,你都毫无保留的相信,甚至是付出所有,你不该,让本王有机会伤害你。本王无法体会,你一人归来时,怀着激动喜悦的心情,面对的却是一张张陌生的表情和冷漠的话语,那时你的心该是如何跳动的?所有人都将你忘了,忘了你的 一切,却还在你面前一次次的强调你已经死了。看着他们缅怀你,却又厌恶你,你的心比本王想象的强大许多。他人皆迷惑,唯你最清醒。很多事,不知道远比知道来得轻松许多。留你一人受苦,本王很愧疚。而如今你却也成了被迷惑之人,这样的你即使伤了本王,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本王绝不会允许你伤害一丝一毫,本王不怕痛,怕的是你清醒之后的痛。’ “兰雅,兰雅,看看本王。”刘冥幽凄凉的声音压抑着痛苦,幽深的眸子直视着兰雅。 他从不相信奇迹,只相信努力,他的兰雅一定会清醒。 刘子轩等人原本提起长剑,解决满地的毒虫和毒蛇,厮杀了一阵子,却在刘冥幽出声后,面面相觑,惊讶不已,刚才那低沉痛苦的声音是冥幽王发出的吗?还有冥幽王为什么会叫她‘兰雅’,幽王妃不是已经死了吗? 最惊讶的莫过于刘子轩,楚善文,还有镇国公一家。 此前一直迷惑的周凝翰瞬间明了,幽王妃从来就没有死,这一切都是曾习搞得鬼。 曾习既然有本事可以控制了幽王妃的心神,自然也有可能控制冥元王朝的人,给他们种下蛊毒,让他们忘记一段关于幽王妃的记忆。 不得不说,曾习的蛊毒之术高超之极,他也真敢做,镇国公和三位表哥错愕万分,这个女人他们记得曾经上门冒充兰雅,就在刚才还挟持伤害了千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冥幽王所说无假,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镇国公等人本意上前靠近兰雅,想要与她证实清楚,可兰雅就在发了疯一般,眼睛中红血丝爆满,表情骇人,拿起刀子朝着镇国公等人挥舞,还刮伤了其他人。 “离她远点。”刘冥幽冷声命令道,迅速冲到兰雅面前,将她手中的刀子夺下,将她整个身子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强迫她冷静下来。 其他人不敢上前,心有所思的站在一旁,在他们的记忆里始终记得兰雅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随之迷雾消散,眼界变得开阔起来,在场的人除了刘子轩等人,有武功在身的,其余的朝臣们都被迷晕了,地上有血淋淋断截的毒虫和毒蛇,红色血液混合着黄色脓液,场面显得有些恶心不堪。 但是他们几位站在这混乱之中,衣袂依旧干净,自有一番翩翩处之。 随后此前逃之夭夭的曾习和秦芸又被几名侍卫押进了大厅,西风跟在后面,意气风发,终于将曾习擒在手中,而曾习那模样狼狈不堪,十分好笑。 刘子轩忍不住打趣说道,“曾教主,走了怎么又回来了,舍不得离开了吗?” “呸,你们好算计。”曾习恨得直瞪眼,心里早是怒火冲天还有深深的羞辱感。 而一旁的秦芸垂头丧气,原本一个多么高贵的女子此刻如颓败枯萎的鲜花,似是生无可恋,只是被押进来的时候,看了周凝宇一眼。 “说起算计人,可比不上曾教主您呢,你竟敢用你那下三滥的蛊毒算计整个冥元王朝的人,简直是好大的胆子,把你剁碎都难解朕的心头之恨,你阴险狡诈,今日就要你死无全尸。” 刘子轩这般话语十足的气势和威严,充满着杀气,绝非是儿戏。 第三百零四章「番外篇」……腹背受敌 刘子轩之所以这般生气,是因刚才周凝翰跟他说了自己的猜测,有关于曾习下毒,令冥元所有的人都以为幽王妃早已逝世,而造成了今日的场面,看着冥幽王内敛痛苦的眼神,再看幽王妃如今癫狂的模样,原本是相爱的人,却被曾习算计如此之深。 曾习听此,再看刘冥幽手上的伤口还在滴血,而纪兰雅依然被他控制,面无表情,癫狂杀人。 曾习毫不掩饰的仰天大笑,笑意充斥着得意猖狂,还有幸灾乐祸,报复的快感。 “哈哈,这都是你们活该。你们再精明谨慎,也抵不过我的蛊毒,因为我的蛊毒可以控制你们的心。与其说我狡诈算计,不如说你们心智不坚。没错,这就是我精心设计的阴谋,我命秦芸潜入冥元,她是皇后身份,知晓宫中情况,皇宫后山的水井是全冥元用水之源,只需要一点点蛊毒,随着饮水用膳,毒性侵入你们全身,进而蛊惑你们,让你们都以为幽王妃早就死了,这其中自然包括刘冥幽,你,你现在很痛苦吧?只是我不得不佩服,你今日竟然比这些蠢货早清醒,但你还是晚了,看到你爱的女人变成我的傀儡,挟持你的骨肉,拔刀相向,而你却不能对她痛下杀手,你是什么滋味呢?哈哈。” 曾习的语气充满着讥讽,内心越发鼓动的复仇快感,澎湃万千。 刘子轩等人被曾方的无耻,阴险,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上前撕碎了他,但在此之前还需听刘冥幽对他的发落。 面对曾习挑衅的言语,刘冥幽无暇理会,丝毫不在乎,直接无视曾习高调的挑衅言语。 双眼里,心里都是兰雅,他的语气多么的温柔,带着歉意还有深藏内敛的爱恋和不舍,“兰雅,你知道吗?本王很早就认出你了,从你狡黠得意的表情中,在你不怕死使劲踩本王脚时。” 这世上敢对本王这般无理粗鲁的只有你,本王只是想要好好保护你,当你自然熟练的拉起本王胳膊,脸上煞是担忧,嘴里嘟囔着要给本王把脉,看是否发烧不正常,你手指触摸到本王跳动的脉搏时。本王只觉得,眼睛从所未有的明亮,那一刻眼里只有你,世上唯有你,眼睛不舍得眨一下,看看你变了多少。多么想将你拥入怀中,可本王抑制住了冲动,只能对你冷脸转身离去,克制对你的思念,只为今日一战快速到来,想把你置于这战局之外,可你还是被无端牵扯进来,是本王有愧于你。” 刘冥幽低沉的嗓音萦绕在兰雅的耳间,她依然无动于衷,对于刘冥幽的话丝毫未有动容,尽管刘冥幽向她诉说回忆过去的瞬间,却还是无济于事。 刘子轩等人,身子不由一阵,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从未见过一向冰冷狠绝的冥幽王会这般温柔言语,有些伤感的意味弥漫。 他们惊讶,冥幽王寡言少语,冷血狠绝,对他们都从未有过笑脸,亘古不变的冰山脸。 如今在他脸上真切的看到了担忧,愧疚和伤感,兰雅在他心里占据的位置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曾习看到刘冥幽费尽心思试图唤醒纪兰雅,徒劳无功,心里才好受了些,他下的蛊毒绝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解的。 “看冥幽王如此喜欢纪兰雅,竟还能在认出她时,克制相认的冲动,你伪装的可真好,把我都给骗了,我今日被你擒住,输的不是我能力不够,而是你意志非常人,任由自己的女人身陷险境,只为了引出我,你赢了,倒是赢得一点都不光彩。冥幽王,今日布的局,可真是阴险狡猾的很,竟然将我重生教会的教徒都蛊惑,背叛了我,你可比我更适合当重生教会的教主呢。” 曾习的语气多是讽刺讥笑,是为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和怨恨。 曾习被掳,原本他得意万分,意图冲出去指挥自己的教徒们,围攻幽王府,可当他冲出去的时候,竟然被自己的教徒团团围住,那些该死可恶的教徒全部都背叛了他,归顺了刘冥幽实在太过可恶,而且刘冥幽还将他在大梁国的老窝都掀了,断了他所有的后路。 他一定不会放过刘冥幽和纪兰雅,势必要他们付出代价。他还有最后一招狠棋没有走,定要他们同归于尽。 刘冥幽现在在心里装着的都是兰雅,他期待着努力着,想尽一切办法,说尽一切回忆,希望兰雅能够清醒,所以刘冥幽根本无暇理会曾方的挑衅。 此刻在刘冥幽的眼里,幽深的眸子眼底潜藏着不忍和情意,他宽厚有力的双手用力将兰雅双手绑在一起,将她拥入怀中,可兰雅还在用尽了力气在他怀中挣扎,手腕都磨破了皮,刘冥幽为了不让她出手上伤害自己,只能狠心将她更用力的禁锢在怀中,心中的不舍和痛苦,难以言喻。 兰雅在他怀里一直疯狂挣扎,而他笔直修长的身子挺立,丝毫未动。 刘子轩站在一边,看的也是不忍,皇叔和皇婶一路走来不易,生死相依,虐恋情深。 面对曾习得挑衅,就由他好好收拾一番,踱步走到曾习的面前,俯视着狼狈的模样。 语带讥讽嘲笑,“曾教主,现在肯定很生气吧。你说你千里迢迢从大梁国到冥元王朝来设计陷害人,朕总要给你一个回礼,你在大梁国密室里精心培养的蛊毒和蛊虫,已经全归朕所有,能带的就带,不能带的全部砸了个粉碎,被人掀了老窝,毁了老巢,心情很复杂吧。” 刘子轩看着曾习铁青的脸,嘴角戏虐嘲讽笑容更加的浓重,他和皇叔早已商量过,能引出曾习亲自来冥元就已不易,一定要断了他的后路,毁了他的老窝,让他无所退步。 松风阁的暗卫在很长的时间里已经掌握了曾习老窝所在。 “别着急生气啊,你肯定还想知道你那些教徒为何背叛了你,归顺了冥元,那是因为大梁国容不下他们这群祸害,而冥元有意接受。”刘子轩说话之际,和周凝翰非常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算你们狠,我曾习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曾习怒气横生,胸腔里的愤怒如烈火燃烧,偏偏现在是阶下囚,失败者,无法反抗,但他定会寻到机会反击。 周凝翰接过刘子轩的话茬,语气阴冷,“曾习,你本就是大梁国的人,别以为自己得到了国师遗留下来的蛊毒秘籍,就能无法无天,蛊毒控制人心,违背天理,你自诩为教主,手下众多教徒,是你违背道德,残忍将他们体内种下蛊毒,逼迫他们为你卖命,重生教会就是一邪教,而你利用蛊毒玩弄邪术,为天下不齿,本王手中有秘籍的下部,解毒,专门解你的蛊毒。在你老窝中只要找到那些蛊虫,便找到解毒之法,那些教徒自然不会蠢到为你卖命,你现在失去了所有,看你如何?” 周凝翰阴沉耻笑的看着曾习,嘲笑他无知如井底之蛙,蛊毒之术再厉害,只要解毒,那一切都是白费心思,可怜曾习做了这么多年的无用功。 在刘冥幽将曾习的身份告知他后,他便顺藤摸瓜,查询了众多的资料,钻研解毒秘籍上的种种。 只要他见过蛊毒成分,就有把握完全解蛊,在今日行动,策反重生教徒前,刘冥幽已经和他商议好了计划,推测出曾习发展教徒,扩展教会的卑鄙手段,就是用蛊毒控制教徒,就由周凝翰在曾习老窝中研究蛊毒成分,今日在曾习部署教徒围攻幽王府之前,许诺给教徒不久后会给他们解药,并且只要他们归顺,就让他们在大梁国安然度日。 周凝翰暗自感叹,刘冥幽好生算计,把他所有的价值都完全榨干了。 而曾习听到周凝翰的言语,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深深的错愕,随后眼神涣散,一副遭受打击颓败的样子。 曾习千算万算,以为自己得到了百年前国师遗留下的蛊毒秘籍,便可以为所欲为,偏偏没有想到竟还有解毒的下册,还是在周凝翰手里。 这样就可以解释通,为何刘冥幽有能力让他的教徒叛教归顺,原来暗中还有周凝翰的鼎力相助。 无论如何,即使他今日输了,他也会让刘冥幽和纪兰雅不得好死。 “我百般计算,也没料想到你会有解毒的秘籍,但那又如何,解毒,若是不知道蛊毒的成分,那就白费心机了。我期待着看到你束手无策的时候,我曾习精心研制的蛊毒不是那么好解的,那些废物教众的毒是最低等的。” 曾习饶是心里崩溃,也绝不服软,气势上绝对要胜过。 “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周凝翰冷哼一声,嘲讽着。 曾习阴险的眼眸里,迸出一丝精光,冲着兰雅喊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随着曾习的怒吼,兰雅瞬间变得狂躁起来,刘冥幽双手禁锢着她都差点被她挣脱,兰雅挥舞着双手被刘冥幽拦下,竟低头发狂般死死咬住了刘冥幽的手臂,鲜血随着兰雅的嘴角流下,而刘子轩等人明显看到刘冥幽痛苦隐忍的表情,可见兰雅咬的是多用力,完全是嗜血蚀骨。 一瞬间,兰雅发狂抬头,满嘴的鲜血,刘冥幽手臂上的伤口外翻,巨大的口子十分骇人。 刘冥幽用手肘顶住了兰雅的下巴,幽深的眸子里悲伤无限,心疼着兰雅变成这般模样。 “兰雅,你说要与我白头偕老,还记得你送我的两缕青丝吗?”刘冥幽忍痛从袖间拿出兰雅亲自刺绣的布包,里面正是他们二人的青丝纠缠,是爱也是孽,就在一刻间,兰雅原本无神的眸子在看到那红色刺绣锦囊后,又一瞬间的明亮,但很快暗淡下去。 曾习见机会成熟,利用兰雅发狂制造混乱,他将胳膊上异常凸起有些发黑的皮肤脓包,一指狠狠刺破,从他皮肤里破皮而出,黑色外壳上海沾染着他的血液。 这是曾习花费十年时间,精心培育的蛊毒,种在他的身体里,以他的血肉为食,毒性巨大,而且养在身体里,不需要借助任何的武器,在危急关头绝对是一个杀人的利器。 这种黑色蛊虫,从他皮肤里爬出来,那场面实在太过恶心和恐怖,那虫子个头很大,仔细看还能看到它们微小的牙齿锋利无比,一共有三只,耗尽了曾习的心血,说它能吃人一点都不夸张。 那三只虫子气势汹汹朝着刘冥幽等人爬去,众人当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见识到了曾习的残忍恐怖和恶心,心中一股悚然,倒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曾习简直不能称之为人,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狠毒,才让他们三国君主对其头疼不已。 曾习放出了自己精心修炼的蛊虫,看着刘冥幽虽竭力保护着纪兰雅,却还要躲开蛊虫,而纪兰雅依然是发狂般的要伤害刘冥幽。 刘冥幽可谓是腹背受敌,蛊虫攻击,兰雅伤害,他若是一人对抗还好,偏偏还要保护兰雅不受蛊虫啃噬。 第三百零五章「番外篇」……兰雅遇刺 刘子轩等人也在和另外两只蛊虫做斗争,这蛊虫爬行速度极快,它爬行过的轨迹都沾染了毒液,若是不小心踩到那一处,都能听到鞋底毒液浸透,发出啧啧的声音,一时之间众人还未想到如何对付这蛊虫,先以躲避为上策。 曾习眼睛撇过躲在后堂露出半张脸的海棠,而她的手上怀抱着千耀。 有武功的人都在集中精神对抗蛊虫,保护刘冥幽和纪兰雅,她反倒是落了单,被曾习盯上,阴险狡诈的念头随之产生。 曾习要利用此时的混乱时机,用嗜血的蛊虫来牵制他们的注意力,将刘冥幽和纪兰雅的孩子抢来喂了他精心培养的蛊虫们,定要让刘冥幽和纪兰雅生不如死。 “秦芸,快去把那孩子夺过来。”曾习冷声命令,丝毫未体现出该有的父女之情,他一心就要置刘冥幽于死地,语气狠毒阴邪。 而此刻的秦芸,精神颓废,一心想着的是周凝宇,她死去的爱情,关于对付刘冥幽的事情和曾习的命令,她几乎不想费心神去思虑,但她现在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世上能依仗的只有曾习,她这个狠心的父亲,所以她听到曾习的命令后,立即站起身子来,绕到大厅外围,如暗中的鬼魅般接近抱着千耀的海棠。 曾习此时最想要看到的那就是刘冥幽和纪兰雅自相残杀,这世上能杀得了刘冥幽的只有纪兰雅。 曾习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尖刀,刀锋刺眼,弧度锋利,有些发黑的唇角勾起阴险歹毒的笑容,将手上的尖刀扔给了正在和刘冥幽对抗的纪兰雅。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曾习猖狂恶毒的笑声响彻大厅,他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妄想着将人间也变成他统治的烈狱。 兰雅拿到了锋利的尖刀,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杀意,犹如一个陌生人般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刘冥幽,扬起的刀刃朝着刘冥幽幽深的眸子狠狠刺去,力道之重,手劲带动的掌风令刘冥幽垂在额间如墨的发丝扬起,那冰冷的触感掠过刘冥幽的侧脸,冷峻寒彻心扉。 刘冥幽的眸子紧紧看着离他眼角越来越近的刀刃,有些刺眼,还有些寒意。 看纪兰雅的眼神如深深的漩涡,没有触到的焦点,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兰雅清醒? 他迟迟没有出手挡下兰雅刺来的尖刀,因为他担忧两人相距太近,他出手阻止会伤到兰雅,所以他只延迟出手,是为减轻掌风的内力,只用了三分的力,但是刀刃如此锋利且剑势极快,他手掌接住了刀刃,但手指缝里如泉涌般的鲜血沾染了手心。 那触目的血红映在兰雅的眸子里,那黑色瞳孔似乎随之轻缩,有一丝的明亮和清澈。 而刘冥幽还来不及扑捉兰雅眸中的意味,转瞬即逝又是冰冷的表情,无神的眼睛,此刻刘冥幽的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心跳漏了半拍,不知又如何才能重新跳动。 突然听到一声呼喊声,“不要,放开小王爷,不要啊。”是海棠哭喊的声音,众人回眸,眼眸中满是愤怒。 只见秦芸这个女人狠劲从海棠怀里抢过千耀,面带阴沉嘲讽的笑容。 而海棠哭喊着,双手却始终不放开,狠狠拉住秦芸的胳膊,不让她带走小王爷。 而秦芸内心狠毒,手中拿着匕首,好似在屠宰猎物一般,用匕首一刀刀的割着海棠的手背,内翻的伤口血淋淋,惨不忍睹,而海棠忍痛依然不肯放手。 西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众人看着一副这样的场景,对秦芸厌恶和痛恨之深,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被周凝宇负心抛弃,竟以折磨他人为乐。 而千耀被秦芸这个狠毒的女人抱在怀里,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轻轻抿着双唇,目光一直追随着刘冥幽和纪兰雅。 千耀虽小,但认得出他的爹爹和娘亲,樱花瓣的小嘴唇,微微张开,糯糯的声音喊道,“娘亲,爹爹。”这一幕令人心情复杂,包含太多。 刘冥幽听着千耀的声音,全身的神经都在叫嚣着愤怒和狠绝,凡是伤害兰雅和千耀的人,定要挫骨扬灰,生不如死。 就在刘冥幽准备上前营救千耀的时候,与此同时,连续几声喊叫,简直是响彻天际,在大厅内那喊声令人毛骨悚然,可谓是刺破天际的喊声。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凝宇身上,因为他双头抱头,明显是惊吓过度,潜意识的双脚在地面上猛烈胡乱的跳动,妄图摆脱身上已经牢牢咬住他的黑色蛊虫。 周凝宇本身见识过曾习密室里那众多的蛊虫和毒蛇,而且此前经历几次,心里阴影浓重,他惊吓过度,甚至忘了或者是不敢用手或用剑挑开胳膊上血染的蛊虫。 濒临死际,周凝宇原本英俊的脸庞变得狰狞万分,瞳孔猛烈的张开似是要裂开爆炸,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色泛光,沾染浓臭血液的蛊虫,好似对着他得意嗜血的笑,而后迅速咬住他的皮肉,拼了命的咬破他的血肉,撕了他的血管,诺达的身子钻进他的血管之中,咬破,深入,还在他的身体内游走,那样切身体会的恐怖和嗜血,已经把周凝宇吓破了胆。 而其他人眼睛忍不住眨了一下,因为那场面太血腥太恐怖,也见识到了曾习精心研制的蛊虫如何厉害,庆幸不是他们被咬。 刘子轩看着周凝宇痛苦喊叫的模样,满脸嫌弃,嘲讽的意味十足,“罪有应得,活该,叫声实在太难听,不知道喜欢你的女人会不会嫌弃呢?”刘子轩说的云淡风轻,调侃意味十足。 刚才蛊虫之所以咬上了周凝宇,是因为刘子轩故意为之,用长剑一挑,顺势准确无误的将蛊虫扔到了周凝宇身上,目的是为了让秦芸分心,确信秦芸深爱着周凝宇,定会跑过去救他,随即将千耀安全救下。 现在想想,刘子轩非常满意现在的结果,最起码利用周凝宇,灭掉了一只蛊虫,减少他们的危险。 刘子轩低声朝着周凝翰说道,“帮你解决了麻烦,这人情你欠定了。” 周凝翰微微一笑,沉声言语,“冥皇下手真黑。”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勾起一抹淡笑。 秦芸看着周凝宇陷入危险,心中惊慌之极,几乎是瞬间迈开步伐,准备冲向周凝宇。 可曾习却将她拦下,阴狠的说道,“为了一个废物不值得,他被蛊虫咬了只有死路一条。记着你现在做的事情,不要忘了我的命令。” 秦芸双眼赤红,直直瞪着曾习,心中的痛苦,不能言语表达。 海棠抓住时机,趁着秦芸分心和曾习对峙之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劲从秦芸手里抢回小王爷,不管不顾的冲向一边,她怀里抱着小王爷,喜极而泣,终于没有辜负王爷和王妃的信任,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用生命保护着小王爷。 秦芸本就在意紧张周凝宇的状况,被海棠一抢,也没有心思再夺回,她直直瞪着曾习,推开曾习,直接冲向了周凝宇。 而曾习有些错愕,他的亲生女儿竟然罔顾他的命令,而辛苦抢到的孩子竟然就这样失去了,那可是他威胁刘冥幽的最大筹码,秦芸,实在是让他太失望了。 “如果你不听命于我,就断绝父女关系。”曾习狠绝说道,他最看重的是权势,对于从未感受的亲情是可以当做交换的筹码。 秦芸的神色越发的冰冷,不顾一切的冲到周凝宇的身边,她想要抱着周凝宇,让他感觉到温暖,却无从下手,因为周凝宇痛苦喊叫,身上的皮肉没有一处是好的,那可恶的虫子肆无忌惮的在周凝宇的身体里有游蹿,啃噬着他身上的肉,他满身血污。 “芸芸,救我,救我啊。”周凝宇的声音极其的微弱,全身也只有一张脸可以看,浑身上下都是血污混合着刺鼻的臭味。 “嗯,我会的。”秦芸压抑着哭腔,柔声安慰,可她痛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眼角的泪水冰冷流淌过脸颊,眼泪是冰冷的,脸颊是火热的,脸贴着脸,双手抚摸着周凝宇的脸。 周凝宇痛苦的喊叫声越发的厉害,秦芸就眼睁睁的看着周凝宇的身子变成一副白骨架,骨头上粘连着一点的血肉。 “报仇,帮,我,报仇。”周凝宇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的说完这简单的几个字,重复着‘报仇’两字。 秦芸布满泪水的脸庞,因愤怒变得扭曲无比,报仇,她一定会给周凝宇报仇,伤害他的人,吃了他的虫子,统统都要死。 刘子轩挥舞长剑,将那只在周凝宇身体里吃饱的,现在还在消化,爬行速度明显变慢的蛊虫,一剑刺死,一时之间鲜血洒了满地,溅在了秦芸的脸庞上。 秦芸不声不响,抱着周凝宇几乎无血肉的白骨架紧紧的,似是到永远,她凌乱发丝掩盖下的眼睛,迸发出的寒芒,仇恨和愤怒充斥着。 而曾习绝不会善罢甘休,到嘴的肥肉怎么能丢掉?现在千耀有海棠保护,而刘冥幽有纪兰雅牵制着,一个计谋悄然跃上心头。 曾习故技重施,朝着大厅地上扔了一瓷瓶,听到瓷瓶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迷雾,众人用衣袖挡住口鼻,但却手中紧握长剑保持警惕,堤防曾习在迷雾中做出阴险歹毒的事情。 毒雾中,响起海棠的尖叫声,众人依海棠先前站的位置,都集中过去,阻止曾习的行动。 刘冥幽修长高大的身子直立,低敛着双眼,入目是白茫茫一片,甚至连兰雅的脸庞都看不清,唯有握着她的手感受到一点的安心,但感觉敏锐的刘冥幽,查探到了逼近的危险,带着浓烈的杀气。 只是一瞬间,刘冥幽心脏砰砰直跳,从未有过这般的情绪波动,是惊喜,是激动。 被杀气包围霎时,他的手,紧紧握着兰雅的手,生怕她从自己手中溜走,本以为兰雅还处于被控制之中,可他清晰的感受到从手心里来传来的温暖,颤栗一般从兰雅的手指传到了他跳动的脉搏中。 兰雅的手指轻柔抚上他的手背,迅速契合的将他反手紧握,刘冥幽惊喜,终于得到了兰雅的回应,等到了她清醒的时刻。 虽在迷雾之中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刘冥幽能感觉到,她在笑,在对他温柔一笑。 可当刘冥幽想伸手触及兰雅的脸,想要告诉她,一切都有他,刘冥幽准备带兰雅离开这个危险的地带,之前兰雅还未清醒,不能妄自带她离开,现在兰雅清醒,需立即带兰雅离开。 即使刘冥幽没有长时间沉浸在兰雅清醒的激动中,且有理智保护兰雅安全。 但时间流逝,只是瞬间,敌人的长剑已经袭来,不由任何的迟疑和挽回。 刘冥幽眼眸中闪过明晃晃的刀锋,朝着他袭来,但兰雅狠劲用力,拉着他的手,没有任何的迟疑扑进了他的怀里,他坚实的胸膛之中。 刘冥幽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力,兰雅用力之深,紧紧的抱着他,抬头一双清丽柔和的眸子就那样静静的望着他。 这次刘冥幽看清楚了兰雅的脸庞,她嘴角轻轻一抹笑容,为何那么讽刺,为何她嘴角流血不止,狠狠的刺痛了刘冥幽的眼睛。 “兰雅,兰雅。”刘冥幽不知如何发出声声的呼喊,嗓音沙哑,声带里承载着剧烈的撕扯痛感,那是不可置信,是经历莫大惊喜后的惊慌,因为他好害怕再一次失去兰雅,明明只一瞬间她回来了。 “冥幽,好,想你,很想,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兰雅眉眼如画,殷红的嘴唇沾染了刺目的血,许是已经到了极限,话语断断续续,气管里充斥了鲜血,只是说了这简单的几句,咳嗽剧烈,嘴中喷涌而出的血直直留到她瘦削的下巴上。 第三百零六章「番外篇」……重生身份 刘冥幽紧紧的抿着双唇,神色浓重的担忧,生怕兰雅的身子会虚弱到跌倒,他真的好怕要亲自感受自己的女人身体变得冰冷,在他面前合上眼睛。 “兰雅,你不该这样做,为了我,伤了自己。”刘冥幽的语气充满着愧疚,眼眸中满是痛苦神色。 “不要难过,是我,舍不得,你受伤,你还要好好照顾千耀,我身上被,种下了,母子蛊,我不死,千耀就会死,在死之前,能在你,怀里,很温暖。” 兰雅语气虚弱,但却强忍着脸上的笑意,回眸慈爱的看着可爱英俊的千耀,而千耀也感应到了母亲的痛苦,伸着双手,意为要兰雅抱他入怀。 她在看到刘冥幽拿出锦包时就已经清醒,认出了刘冥幽,但她为了迷惑曾习,装做仍被迷惑,对刘冥幽出手,实则是为了找机会帮助刘冥幽。 而她同时也知道,自己和千耀被种下了猛毒母子蛊,并不是周凝翰可以解的了的毒,三日之内,兰雅和千耀其中一个必有一死,为了千耀活下去,她也要死,但在死时,能保护刘冥幽不受伤害,是值得的。 锦绣布包里面是他们两人的发丝相互缠绕,本意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可这一次,对不起,冥幽,我不能继续陪你了。’兰雅在心里默默说道。 刘冥幽紧紧的将兰雅抱在怀中,听着兰雅的话语,又是母子蛊,他只觉得心痛到压抑着所有,不能够呼吸。 幽深的眸子里承载的是痛苦和绝望,因为母子蛊,还来不及相认的生母,离他而去,因为母子蛊,兰雅自愿护他而死。 他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他自以为可以面对一切的苦难和挫折,却不能改变身边最爱之人死亡,尽管他用尽全力去守护,她们都要离他而去,因为她们对他的爱更深刻,超过生命。 他决不允许兰雅的身体变得越发冰冷,此时执拗如他,即使他知道兰雅的生命一点点的在消逝,但他不敢承认,所以不要放弃。 他缓缓的低下头,嗓子里传来的巨大刺痛,差点要他痛苦奔溃喊出声音,因为他看到,清楚的看到,那把刀,刀锋上沾染了兰雅的血,从她的后背刺穿到了前腹。 刀锋在她腹间露出一角,尖利的一角,刺痛了刘冥幽的眼睛,他缓缓低下头抱着兰雅,没有人知道,他幽深的眸底里噙着眼泪,微凉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泪水冰冷,内心崩溃。 他到底是有多么大的自持力,强迫他自己冷静,若他崩溃,在心里都认定兰雅将离他而去,那兰雅该承受什么样的痛苦,他一定不会让兰雅有事。 那一刻,他整个人到了崩溃的尽头,大概是他这一生中第一次流泪,用情之深,痛苦深重。 迷雾散开,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这刺痛的一幕,那明晃晃的刀锋上沾染了鲜血,狠狠的刺穿了兰雅的身子,这一幕太过强烈而震撼,以至于所有人眼睛呆滞,迟迟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一声痛苦的惊愕声,是兰雅的舅舅和几位表哥,他们都不敢相信,只是一瞬间,兰雅就变成了这般,该怎么活下去? 而怀抱着千耀的海棠,满脸的泪水,王妃千万不能有事啊。母子蛊,是什么?王妃愿意为了小王爷牺牲,祈求上天垂怜,不要让王妃离开小王爷啊。 在一旁守护的西风,深感后悔,刚才为何没有察觉到曾习使的烟雾是为迷惑众人,以为他要对付的是小王爷,却没有想到是王妃和王爷。 西风自觉罪孽深重,之前还百般刁难王妃,还想着负荆请罪,求得王妃原谅,所以王妃现在一定不要有事。 周凝翰轻轻皱着眉头,又是母子蛊,但是却是猛毒母子蛊。 猛毒母子蛊的毒辣霸道毒性,世上难解,他佩服幽王妃的勇敢,为了孩子的生,丝毫没有犹豫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定要尽心尽力,在此事告一段落之后,为他们的孩子解毒,希望幽王妃的牺牲没有白费。 而罪魁祸首,曾习,脸上牵扯的是诡异和猖狂笑容,更加可恨的是他的手还握在插在兰雅后背的匕首把柄之上,他心底里报复的快感充斥着全身,嘴角那可恶诡异的笑容,令人厌恶痛恨之深。 “哈哈,之前看着你们两个人自相残杀,现在看你们生死阴阳相隔,真是太痛快了,这匕首上浸染了剧毒,现在毒性已经蔓延到了她的五脏六腑,已经没救了,而我还在她的身上种下了猛毒母子蛊,就算她真的能活下去,也会生不如死,因为三天之内她不死就是你们的孩子死,就算是其中一个死了,剩下的呢个也活不长时间,所以她必须得死,只是死的好干脆啊,没有一丝留恋。” “为了孩子,连我都要佩服你纪兰雅了,但你可真是愚蠢之极,你辛苦重生一世,为了一个孩子就轻易死去,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呢?现在就让你刘冥幽亲眼看着她死掉,堕入地狱,虽说没能够杀了你刘冥幽,但能看着你因为纪兰雅的死,痛苦遗恨终生,生不如死,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你和纪兰雅总归有一个是要死的,留下其中一个终其痛苦。你们终究不能在一起,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们定要生死阴阳相隔,爱而不得,就是对你们最大的折磨。” 曾习癫狂言语,脸上尽是嗜血残忍,报复的快感。 他的这一世的痛苦都是拜刘冥幽和纪兰雅所赐,只杀了他们其中一个,活着的那个即使想随着赴死,但因为孩子的缘故也会痛苦艰难如蝼蚁的活在世上,颓废,生不如死。 他终于找到了报复他们最好的方法,让他们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 曾习用心险恶,直击人心最脆弱的一处,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十足的魔鬼,没有丝毫的人性,在地上颓废抱着周凝宇白骨的秦芸,听到曾习残忍的言论,心中的恨意如滔天巨浪。 曾习说的话听起来奇怪,语无伦次,提到了重生,且他眼中透露出的浓浓恨意,却是针对兰雅和刘冥幽,这让人越发生疑,不觉正常。 兰雅原本虚弱厚重的眼皮在听到曾习的话语后,用尽全力睁开已是迷蒙的双眸,与刘冥幽静静对视。 “他知道?”兰雅用的是疑问的语气,刘冥幽心被揪的生疼,紧紧的将兰雅的肩膀抱住,生怕她再用力说话,身子就会无力垂倒在地上。 “不要说话,一切交给我。”轻轻的用手掌捂住兰雅的嘴巴,不要她用力说话。 兰雅轻轻点头,无力虚弱的躺在刘冥幽的怀里,刘冥幽幽深的眸子冰冷,阴鸷敌视着曾习,神情令人忌惮,望而生畏。 “这就是你针对,报复兰雅的真正原因。”刘冥幽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非疑问。 在整场计划中,刘冥幽都极力在保护兰雅,克制对兰雅的思念和爱恋,装作认不出兰雅,都是在为了保护兰雅。 可曾习却一次次的伤害,利用兰雅,按理曾习应该痛恨的是他们三国君主,而非兰雅,这背后真正的原因就是兰雅的重生身份。 曾习阴邪一笑,脸上的疤痕越发的诡异恐怖,“冥幽王妃,果然聪明,看来纪兰雅很相信你啊,这种绝密的事情都敢和你讲,你们越相爱越信任,下场就有多么的痛苦,因为我要报仇,让你们也尝尝绝望痛苦的滋味,不妨告诉你,在纪兰雅重生的那一世里,你赫赫有名的冥幽王为了保全纪兰雅被刘子离夺去兵符,然后默默在痛苦中死去,没人记起,无人在乎。” “冥元王朝少了你这个战神,皇位落到了太子刘子离手里,刘子离心狠手辣,受我蛊惑,向大梁国和曼罗国出兵征战,不出几年,冥元国力衰微,元气大伤,刘子离中了我的蛊毒,早已如破絮的身子在那年冬天就已咽气。” “冥元王朝掌控在我手里,而我本是大梁国的旧人,暗中在大梁国培植军队势力,先是杀了大梁国的君主,也就是现在的周凝翰,之后合并两国之力,大举侵入曼罗国富饶之地,你唐黎当时可是惶恐之极,迫不及待的给我送上皇位,要我在此地坐拥为王,用蛊毒控制了全天下,所有的人都对我俯首称臣,我的王朝定会延续万年直到永恒。” 第三百零七章「番外篇」……兰雅,你真的走了吗? 曾习说起上一世他亲手打造的宏伟蓝图,独霸天下的盛世,那猖狂的笑容掩不住的得意和希冀。 周凝翰和唐黎,纷纷紧紧攥着拳头,心中怒气万分,恨不得上去剁了曾习。 曾习对着众人的面,奚落嘲讽他们两国君主,实在太过可恶,他们对视一眼,心中的想法只有一个,若上一世他们真若这般悲惨,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送人,而曾习还用蛊毒统治了全天下,那将会给天下人带来灭顶之灾,无法想象的灾难。 而因为幽王妃的重生,改变了他们悲惨的上一世,这般看来是一桩好事,只是如今幽王妃竟要死去,在改变天下格局,拯救苍生后,却始终改变不了她死亡的结局。 刘冥幽怜惜,轻柔的抚摸着兰雅的脸庞,用自己的衣袖将兰雅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擦干净,他这样的动作很执着,不让鲜血沾染一丝兰雅的嘴角。 “兰雅,世人都说我对你宠爱之极,却抵不过你重生一世,与我牵手的一刻,你重生给予我的不仅是生命,还有温暖。” 兰雅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用力睁开眼睛,冲着刘冥幽温柔一笑,眸中璀璨的光真如星星一般明亮。 “我也庆幸,遇到,你。” 曾习看到刘冥幽和纪兰雅死到临头了,还恩爱戚戚,心中怒火喷涌。 “这天下原本就该是我曾习的,你们都要对我俯首称臣,就是因为你,纪兰雅,为何要重生,为何要改变这一世,为何让刘冥幽没有死,我曾习这一世痛苦的结局都是你们造成的,你纪兰雅带着重生的记忆,而我生前的记忆却是在老皇帝死后,他命令我要杀了你刘冥幽时,当我暗中监视你刘冥幽,看到纪兰雅那一刻时,所有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偏偏那时已经有些晚了,因为你刘冥幽身上的蛊毒已解,你可以活得更长,阻碍我统一天下的霸业,纪兰雅,你该死,该滚回去原本属于你的地狱中。” 曾习气极,语气激动,言辞激烈,脸上布满恐怖的神情,似乎叫嚣着要吃人一般。 “你是咎由自取,妄图用蛊毒控制天下,为天道不能容。”刘冥幽冷峻的神情,凌然整肃的气势和语气,直直逼视着曾习。 曾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上一世没有人站出来阻止他,这一世他的罪孽依然不可磨灭,天理纲常,始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站在一旁的西风听到主子如此言语,便心领神会,踱步走出去,将原本要交换给曾习的那几名蛊师带进来,那几人手上无一例外,端着古铜色的坛子,里面装着的是自然是毒性刚烈的蛊虫。 刘子轩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几名蛊师,那坛子是他命令松风阁的人守在曾习的老窝,将所有的蛊虫都收集在一块。 “曾习,现在你的死期到了,该是自尝恶果的时候。这些你辛苦培养的蛊师们,手里端着的坛子,你是不是觉得很熟悉。你在大梁国的老窝已被剿灭,这坛子里装的是你辛苦培养的所有蛊虫,现在用到你的身上,该是物归原主。” 曾习眼眸中闪过一丝压抑,大概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辛苦培养的蛊虫落到了别人的手里。 “你们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今日能看到纪兰雅死,就足够了,而你们这些人的死期也不远了。” 曾习死到临头,还敢妄言,他的举动激起了周凝翰和唐黎的怒气,联想到曾习所说的上一世夺了他们两人的皇位,还百般羞辱,手中的长剑充满了杀气,直直的朝着曾习刺去。 而曾习似是早有准备,仗着身上还有几只蛊虫,尚能抵挡一阵。 最后西风看准机会,在和周凝翰,唐黎三人的合作下,将一张铁丝网从天而盖在曾习的身上,成功的将曾习困在了铁丝网里面。 曾习叫嚣着挣扎,看到纪兰雅在刘冥幽怀里,气息微弱,生命逐渐流逝。 海棠将千耀抱到王妃面前,千耀粉嫩琢白的脸庞,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看着兰雅,玉藕一般的小胳膊伸出来,小手若有似无的抚摸着兰雅的脸。 兰雅泛白的双唇轻轻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散发着慈爱的光辉,即使她伤口处,小腹已经在不断的溢出鲜血,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攥紧狠狠捏碎一样,但她一直忍着,因为不像让千耀看到自己娘亲痛苦丑陋的一面,希望在千耀眼里,娘亲都是美丽柔和的模样。 刘冥幽一手抱着千耀,一手扶着兰雅,他心里的痛不知如何表达,若他真无千耀这样的牵挂,他会陪着兰雅一起离去,有人说,人死之后会很冷,是深入骨髓的冰冷,刘冥幽无法切身感受兰雅的痛苦,上一世她已死过一次,死亡的滋味,她定是不敢再经历,可她为了保护他,为了千耀,竟然毫无犹豫的选择死亡的冰冷。 兰雅抬眸看到刘冥幽幽深的眸子里如漩涡,陷入深深的自责和不舍中。 素手抬起手指,搭在刘冥幽的胳膊上,虚弱的说道,“上一世,我,错过了,你,这一世,我,很幸福,因为,有你,不要,难过。” 刘冥幽和兰雅两个人紧紧相偎,刘冥幽已经感受到了她身体逐渐的变冷,无论他再怎么紧紧怀抱,都阻止不了体温无情的流逝。 “哈哈,看着你们这深情的戏码,就是要你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曾习在铁丝网下挣扎,发出的挑衅声音丝毫不遮掩。 与此同时,刘子轩等人看着曾习得意挑衅,猖狂的笑声在几秒之后戛然而止。 一直在旁边充当透明人,自顾自的为周凝宇的死伤心难过的秦芸,简直是用了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曾习的背后,手中拿着的匕首狠狠刺穿了曾习的后背前胸。 速度和力量之重,让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曾习的笑声停止,艰难的转身,眼神中是惊愕和惊恐,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死在自己还来不及相认的亲生女儿手里。 “你,你怎么会这样,我是你的父亲。”曾习瞪大了血红色的眼珠,不可置信的发问。 秦芸此时就像是个索命的恶鬼,满头散发半遮掩着冰冷恐怖的眼神,她身上流着曾习的血,所做之事一如曾习般癫狂,而且报复心超越所有血缘关系。 “我不是你的女儿,只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你不该费劲心思,让我存活在这世上,我这一生经历的一切痛苦源头都是你,你亲手毁了我的幸福,是你杀了周凝宇,是你养的那些恶心的虫子吃了他,我从来没有你这种恶心,恐怖的父亲。我要亲手杀了你,为他报仇。”秦芸语无伦次,每说一句对曾习的仇恨加深一分。 “你这不孝女,妄我花费精力,好不容易才让你来到这世上,你非但没有报答我,还做出这种事情,你现在不是我的女儿,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曾习话语狠毒,对亲生女儿都能如此,现在都叫嚣着要杀了秦芸。 秦芸和曾习是同一类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亲情,他们都是极其自私,自我,残忍,恶毒的人。 “你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秦芸丝毫不忌惮曾习的威胁,手中的匕首用尽全力,狠狠的又插进了曾习的后背,就是要置曾方于死地,丝毫没有犹豫。 曾习不可置信的看着秦芸,手指指着她,“你,你。”想要说话,秦芸又是一刀,曾习终于咽气,死前瞪大了眼睛盯着秦芸,所谓是死不瞑目。 而秦芸恐怖如厉鬼,生来就是向曾习索命的。 刘子轩等人看着这残忍冰冷的一幕,对血缘亲情有些说不出的讽刺,但这是因为发生在秦芸和曾习两个残忍的人身上。 曾习现在可谓是自食其果,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因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而一刀刀的凌迟杀死,亲眼看着自己女儿对他痛下杀手,这对于他是最凄惨的结局,但他罪孽深重,即便如此,依然不能令人解恨。 反观刘冥幽和兰雅,他们跨越两世来相爱,深情凝重,比之血缘亲情,实在太过浓重,令人感动,也遗憾,他们这么努力的在一起,竟然还是不能抵过命运的终局。 刘冥幽依然紧紧抱着兰雅,他不敢垂眸看兰雅的脸庞,不想和她对视,因为他不敢相信怀里紧紧抱着的人儿,胳膊无力的垂落在地上,只是一个轻微的响声,就像是一把剑狠狠刺在他的心上,近乎要窒息,哽咽在喉咙里,撕裂的沙哑疼痛之感。 怀里,兰雅的体温已经变冷,他再也感受不到兰雅的体温,再也不能奢望她扬着脸,笑容满满的仰视着他,再也不能与她同枕而眠,不能抱着她。 当母亲死时,被烧焦成灰,惨不忍睹,可他却还能压下心头的疼,正面应对。 可当兰雅真的在他怀里,亲身感受到她逐渐冰冷的体温,越发虚弱的呼吸,那也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和冰冷。 所以他不敢去看,不想看兰雅最后一面,因为执拗的不愿相信兰雅真的就这么突然离开了他。 他不想每次都回忆起这个画面,他不想经历这种痛苦,身边之人的离开,从来都是一种突然,因为每个人都希望爱到永远。 他痛恨自己没能好好珍惜兰雅,是他亲手将兰雅推到这一步,他之前狠心装作不识兰雅,对她视而不见,惹得她暗自神伤。 他总是想着,期待着,将曾习除掉之后,就能再次拥她入怀,好好疼她,怜她,可一切都晚了,道歉解释的话语还没说出口,但刘冥幽相信,从一开始兰雅就没有责怪于他,这令他更加愧疚,痛苦。 兰雅给予了他完全彻底的信任,允诺了他一生一世,又给了他自己的生命,终究对兰雅的爱意和不舍,让刘冥幽鼓起勇气,想要摸摸兰雅的脸庞。 爱意胜过痛苦,不舍超过了愧疚,真的垂眸触及兰雅脸庞的时候,她白皙的脸上似乎带着柔和的笑意,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轻轻闭着眼眸,轻柔羽毛般的睫毛投射下的阴影,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最美丽,最喜欢的人。 他幽深的眸底盛着泪花,只要再一瞬低头,那冰凉的泪水就要留下。 他心里,眼里都是兰雅,以往,他是自尊高傲,绝不再人前流露出任何一丝脆弱,可他现在因为兰雅的离去,心痛不已,早已不在乎自尊脆弱与否。 细长的眼角,他眸底冰冷的泪水流落,轻轻跌落在兰雅眼角下方的褐色微红的泪痣下,泪水浸染的泪痣,犹如盛开的花朵。 三生泪痣,幽然落泪,下一世是否又能再相遇,传说里,泪痣是死时,爱人眼角泪水滴灌而成,下一世他们的相遇便以泪痣为证,再续前缘。 倘若无法遇到,那么三生情缘已是终结,也许真的应了曾习的话,永生永世都不得在一起。 这一世,他们相爱已是第三世,似乎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戏弄。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不敢惊扰刘冥幽和纪兰雅,兰雅的舅舅和表哥们心中的痛是万分,他们知晓兰雅重生一世的不易,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兰雅会毅然与太子退婚,像是变了一个人,更加在意亲情,变得识大体,遇事冷静淡然。 原来她清冷的眸底隐藏着的是上一世悲惨的痛苦记忆,更多是对身边人的关爱和珍惜。 第三百零八章「番外篇」……天崩地裂的爱情 他们知道,兰雅重生初时,是为报仇,怀着滔天的恨意报复伤害她的人,但她慢慢的清醒,在报仇的过程当中真切感受到了亲人的关爱和义无反顾的支持,所以她的心中仇恨大过爱意,以至于她后来为了自己的亲人,对于报仇一事不会显得那么激进,一切都是隐忍。 若她只怀有仇恨,借助亲人报仇,却不顾亲人安危,大仇得报后一走了之,那也绝不会收获这几年亲人关爱,刘冥幽疼爱的美好。 刘冥幽本就是一阴沉冰冷之人,对任何人都是冷漠极致,因为他从小就活在仇恨,算计,阴谋当中,承载着的恨意一点都不比兰雅少,所以他喜欢的是能给他带来温暖和阳光的人,决然不是被仇恨充斥,报复他人,心狠手辣,果决阴狠的女人。 所以兰雅会得到刘冥幽的宠爱,很大程度的因为兰雅本身就是一个温暖,发光的存在。 原本重生是为复仇,却在不经意之间将复仇置之脑后,重新收获了爱意和温暖,孰轻孰重,兰雅心中自有考量。 人生就是这般奇妙,所谓的初衷不一定正确,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 大厅内的争斗已经停歇,之前出去的女眷们在大厅外看着地上布满血迹,狼藉一片,入目便是鲜血,场面骇人。 善文在大厅外焦灼等待,如此看到幽王妃倒在血泊之中,心中满是悲凉和错愕,但还好她心心念着的刘子轩并无大碍。 当善文欢欣的朝着刘子轩走去,却看到地上那个满脸是血,瞪着赤红双眸的秦芸,像是疯了一般,朝着刘子轩冲去,嘴中叫嚣着,“刘子轩,我要杀了你,是你害死了他,只要再除掉你,我就可以为周凝宇报仇了。” 秦芸现在处于癫狂的状态,她已经杀了曾习这个罪魁祸首,接下来她还要亲手杀了刘子轩这个帮凶,如果他不是冥元王朝的君主,她就不用忍辱到冥元做暗探,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 而刘子轩,是他将那蛊虫扔到了周凝宇的身上,他也是间接的杀人凶手。 秦芸的速度极快,刘子轩都有些压抑,周凝宇死了管他什么事?她不是已经杀了曾习报仇雪恨了吗?这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刘子轩讥讽的看着秦芸冲来,已经提剑准备杀了她,而善文也是用了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他的身边,没有丝毫犹豫挡着秦芸刺来的匕首。 幸好刘子轩反应够快,将善文的身子迅速挡后,用了几分内力,轻松将秦芸一剑封喉,秦芸破碎的身子就徒然倒地,恰恰倒在周凝宇森森白骨旁边,这该是她最后的结局。 刘子轩迅速拖着善文走出大厅,心中压着一股子火,刘子轩有些生气的拉着善文的胳膊,责怪中却含着担忧,“你做什么?不要命了,也想学人给朕挡刀吗?你要是死了怎么办?” 刘子轩气极了,想着皇叔痛苦不言语的模样,他心里也是不舒服。善文若真为他挡刀,死了,他该怎么面对。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之前为你做了那么多,现在给你挡刀子怕什么?不就是一条命吗?”善文语气中充满直率,有些傻傻的单纯和直接。 她表达的心意很明显,很直接,只是刘子轩没有去回应而已,但这次不同,刘子轩有一瞬间觉得,有她这么个傻女人陪伴,应该很有趣,也很温暖。 “你以前做的那些傻事,我是看在眼里,却没放在心上。今天你这件天大的傻事,我看的很清楚。”刘子轩语气中带有一丝的调侃,但他话语中的意味却没有那么简单。 善文对他的好,他都知道,却从未放在心上,在意过。 “那今天的事情,你可有放在心上?”善文急切想要知道答案,就像是期待拿到糖吃的小孩。 “你觉得有,就有。”刘子轩嘴角玩味的笑容,带着些许的温情。 至于能否完全放在心上,那还要看善文是否对他胃口了,目前来看表现不错。 不觉想起兰雅临死时的那一刻,刘子轩心里有些伤感,同时也担心皇叔余下的人生该怎么过? 今晚,拆穿了曾习的阴谋,毁掉了威胁天下的蛊虫,让天下人清醒。 这一切都昭示着刘冥幽今日的计划完美,十分成功,彻底胜利,杀了曾习,除掉后患。 三国君主终于守得皇位,获一时安稳,只希望下一个曾习不要再出现。 但今日的结局,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愿意看到的,没想到曾习会牵扯出幽王妃重生一世的事情,给他们留下太多的遗憾。 他们同样也不希望幽王妃这般突然离世,总归不算是好结局。 周凝翰看着刘冥幽颓废的倒在地上,始终抱着兰雅的身体,不肯放开。 纪兰雅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令周凝翰想起了在大梁国境内,冰天雪地里的那段日子,他们两人深情令他如此绝情的人都深受感动。他们两人,为何总要经历分离,生死? “小王爷身上的蛊毒,本王自当尽心尽力。”周凝翰淡然言语,说完转身便出去了大厅,留下一个空间给刘冥幽。 周凝翰不会安慰人,但对刘冥幽是十分敬重,给小王爷解毒,是周凝翰唯一尽力能做的事情。 有时,男人间的相惜,不需过多言语,偌大的大厅里,夜色从窗缝出透进来,银色月光印染了刘冥幽如墨的发丝,好似他一夜白头,银丝垂落在兰雅的脸庞上。 清丽特别的泪痣,浸润在月光下,散发着奇异的光彩。月光下,刘冥幽跪倒在地,紧紧怀抱着兰雅冰冷的身子,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幽王府里,沉寂萧瑟,夏日过去,池塘里,兰雅最喜欢的一池荷花已枯萎殆尽,院落里的树叶染上了一层黄色,昭示着萧瑟冷意得秋天来临了。 府里内外都有重兵把守,给这凝重的府邸中带来一丝严肃庄穆。 府内来来往往几批人马,唯有冥幽王的书房内外,是王府内的一处禁地,严禁他人踏足叨扰。 被隔离在外的有许多人,刘子轩这位冥元的君主也被拒之门外。 这四天以来,他每日只要一下早朝,立刻赶来,使了多少法子都没法见到刘冥幽。 从那晚兰雅死后,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清晨再去查看,刘冥幽和兰雅的尸体都消失不见影踪,最后才知道刘冥幽一直在书房中静默,不理会任何人的求见,连续四日,仿佛与世隔绝。 一开始刘子轩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西风进宫觐见求助。 原来刘冥幽一直在书房里,抱着兰雅冰冷的身子,丝毫不动,接连几日不吃不喝,不言语。甚至连西风都不见。 刘子轩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连续四日未进食,且保持着同一个动作,而皇叔现在还处于失去兰雅的痛苦之中,难以自拔。 更严重的一件事情是,西风说他在书房外,已然闻到了淡淡的尸臭味。 冥幽王妃对幽王妃的执念如此之深,这几日的行为也不同寻常,况且人死为大,本该早将幽王妃入殓下葬,这样才算是入土为安。 可刘冥幽丝毫未有此意,他似乎不愿意将兰雅入土安葬,那样就是从心底里承认兰雅死了。 刘冥幽到此还是不敢相信兰雅已经离开了她,现在这样守着她,抱着她,还能令他相信兰雅还在,他们还要厮守一生。 所以他不见任何人,不听任何人相劝,决不允许自己亲手将兰雅埋葬,那样,他的兰雅,他最爱的人就永远回不来了。 昏暗的书房里,紧闭着的门窗缝里透露出几丝光芒,床榻上,兰雅安静的平躺着,清秀的脸庞除了有些死气沉沉的苍白,依然遮不住她眉宇间轻柔的笑意,大概她死时,心中是装满着幸福的。 而刘冥幽紧紧挨着兰雅,也平躺下来,他侧眸就能看到兰雅的清秀的脸庞,温暖的手掌轻柔的拂过兰雅冰凉的脸庞上,手指停落在那颗泪痣上。 三生泪痣,三生情缘,他要的是永生永世,远远不止三生。 刘冥幽从袖间拿出视若珍宝的锦绣布包,这竟然成了他和兰雅之间最后的牵挂,是唯一能证明他们相守,相爱过的证据。 他们紧紧相依,双手牵在一起,那亮丽的红色布包里,装着他们两人用同心结绑起来的发丝。 这是兰雅留给刘冥幽唯一的念想,无论外面有多少人等着见他,多么的吵闹,都与他无关,他只需要陪在兰雅身边,不要她一个人孤单。 “兰雅,爱太过沉重,但为了你,我愿意承受其重。”刘冥幽轻柔的话语如羽毛,苍白的双唇在兰雅冰冷的唇间落下轻轻一吻,惜若珍宝,更胜一切。 刘子轩站在寒风中,原本戏谑邪魅的面容也难得变得凝重起来。微微轻叹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处之。 周凝翰神情严肃,若有所思的看着禁闭的书房门。“太过执念,不知是好事还是祸患。” “千耀身上的猛毒母子蛊还需要你多加照料,本王许诺在位期间,永不出兵进犯大梁国,反之大梁国有难,必定倾力相助。” 刘子轩语气坚定,对周凝翰隐有敬重之意,是为感谢周凝翰为千耀解毒,唯有此是可以令皇叔感到慰藉的事情。 兰雅走了,皇叔的痛苦莫大于天,定会一生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大概也只有千耀可以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人死入土为安,本王会借以小王爷的事情,想办法让冥幽王放下心中的执念。”周凝翰虽生性冷漠,也不禁为刘冥幽和纪兰雅的感情动容。 第三百零九章「番外篇」……投胎转世 “希望如此。你相信曾习死时说的重生一事吗?因为皇婶的重生,改变了我们几人上一世悲惨的命运,迎来新的一世。” 刘子轩好奇疑惑,对这些神鬼之事多有探究意味,这在原来听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但所发生的事情又不能不让人相信。 周凝翰似是认真考虑了一会,如实说道,“半真半假,几百年前,传说中大梁国的国师可以召唤地狱里的暗灵部队,此前大梁国雪天战场里,你也听闻过,但本王查询已久,在国师的遗物里并没有找到可以召唤暗灵部队的方法,但有些蛊毒的药引是以人的骨灰为媒,骨血为介,用来复活死去的人,且联想到曾习对幽王妃莫名的恨意和针对,由此看来重生一事,真或有。” 刘子轩听之,没有言语,这样的话题太过沉重,无论有无重生,只需过好今生。重生暂且不说,但人死后灵魂要进入地狱是真实不假。 兰雅感觉到头痛眦裂,微微睁开眼睛,四周昏暗一片,她好似昏睡了许久,有些艰难的站起身子来。 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身在黑暗里,辨别不清方向,而且四面八方吹来的狂放席卷着黄沙,刮在她全身犹如刀割,好似处于暴风雪的漩涡中,阴冷席卷包裹着全身,那种阴冷深入骨髓,还带有浓浓的血腥味。 这种感觉和味道,很熟悉,就像是她上一世被折磨致死后,灵魂飘荡,阴冷痛苦的感觉。 一缕幽魂,在铺天盖地的黑暗和阴冷中,微不足道,也许不久灵魂就会被吹散。 她轻轻的闭上眼睛,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其中包含太多。 重新睁开眼睛,她敛去身为幽魂那种悲愤苍凉之感,即使她死了,她也不怨恨谁,反而欣慰,她想要保护的人,姬刘冥幽,千耀,他们只要是平安的就可以了。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过奈何桥,重新投胎转世,希望下一世还能和刘冥幽相爱相守。 她紧紧闭着眼睛,迈着坚定的步伐,不理会耳边旁边不断响起,不断清晰,简直可以毁人心智的惨叫声和怒吼声。 旁边都是惨死的幽魂们,凄厉尖叫声,还有愤怒不满,充满仇恨的叫嚣声。 原来刚才暴风漩涡恐怖的声音是源于这些厉鬼的惨叫和怒吼。 兰雅只觉得心中的仇恨滋生如大树,缠绕着她的心脏,吸允着她的血液,简直要将她整个人吸干,越是听这些厉鬼的叫嚣声,兰雅的心就越发悲凉,而且愤怒,竟然怨恨刘冥幽欺骗她,没有保护好她。 在她眼前甚至看到了刘冥幽在她死后花天酒地,丝毫未有伤心之意,而且他不久后还迎娶了曼罗国的一位绝世美女,婚礼上宾客都朝着他祝贺,说他的新王妃比起死去的兰雅漂亮精致许多,而且多才多艺温柔,兰雅比之不及,冥幽王这样的人,只有绝世美女可与之相配。 他们婚后的日子很幸福,刘冥幽对那女人的宠爱比之天,而且竟然为了博得那女人的欢心,将千耀交给她养,还让千耀称她为娘亲。 这也就罢了,那女人一有不开心就拿千耀撒气,痛打千耀,将千耀推下池塘。 可怜她的千耀昏迷在床,刘冥幽竟然不闻不问,还和那女人温柔依存。 之后那女人有了孩子,刘冥幽将其立为长子,对千耀再也不管不问,她的千耀不过十岁时,被那女人下毒害死,身子冰凉僵硬了都没有人察觉,为他下葬。 兰雅觉得恨极了,她后悔,不该为了刘冥幽挡下那一刀。刘冥幽这个负心的男人,竟然在她死后如此荒唐,而且他竟如此对待千耀,他不是一直很宠爱千耀吗?他不是说过,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就是她吗? 好想,杀了刘冥幽,变成厉鬼要他偿命,要他生不如死,此刻的兰雅不自觉双目变红,脸上诡异的笑容嗜血。 兰雅觉得心里好痛苦,很痛恨。直到身边阴冷令她打了一个寒颤,她才猛然醒来。 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恢复清醒。她刚才看到的那些,一定是假的,她一定要相信刘冥幽不会那么做,那是她用生命去守护的男人,一定不会这样对她。 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下来,突然在兰雅面前出现了一张恐怖的鬼脸,七窍流血披头散发,而且最恐怖的是她嘴里耷拉着半截血红色的舌头,那半截伤口处化脓还有虫子。 兰雅吓得尖叫一声,捂着眼睛不敢看,这厉鬼长得实在是太吓人了。 “哈哈,你不敢看,就挖了你的眼,我很丑吗?”那女鬼因为没有舌头,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拉锯子一般的难听。吗?” 兰雅心里安慰自己,一定不要害怕,这地狱里的鬼欺软怕硬,她不能留有软肋,不然如何转世和刘冥幽相聚呢? 兰雅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女鬼撕扯着可怕的笑容凑到了她的脸前,离的很近。 兰雅忍下心中的不适,“让开,不要挡我的道。”兰雅语气坚定,自有威严。 “哈哈,那你还怕不怕我,我很丑吗?”那女鬼一直重复‘我很丑吗?’简直就像是魔音,回荡在周围。 “不丑。你给我让开。”兰雅语气强硬,准备越过女鬼冲出这黑暗当中。 “别走,这么多年来,只有你说我不丑,其实我活着的时候很美,都是那个负心汉,他为了娶别的女人,将我的舌头割掉了。他要我有苦不能言,有恨不能说。我恨他,我要杀了他,也要把他的舌头割掉。我们一起好吗?你带我走出这黑暗,我就可以去阳间报仇了。” 女鬼表现的很激动,抓住兰雅不放。 因为那个女鬼刚才看到,兰雅明明已看到了她死后被男人背叛,孩子被杀的残局,却突然醒悟没有被仇恨束缚。 女鬼想要借着兰雅走出这束缚之地,这样就可以到阳间报仇了。 “为什么要我帮你,说实话,不然我要走了。”兰雅自然是看出了这女鬼的意图,但她不会让人利用的。 兰雅神情严肃,言语坚定,那女鬼只好如实回答,生怕兰雅会走。 “我在这恶鬼狱里,被困了整整二十年,从未见过有任何惨死的鬼魂走出这里,而你明明已经被摄魂迷智,竟还能醒悟过来,你是第一个能走出恶鬼狱的鬼,只有你可以带我出去,离开恶鬼狱,再往前走,就是鬼门关,只有我能躲开鬼差三日,等到月圆之日趁着鬼门关大开之时,我就能够重回人间,变成厉鬼向那负心汉索命报仇。” 女鬼越说越激动,她等了多少年,才能等到这样的机会。 “什么是恶鬼狱?”兰雅心里疑惑,联想起刚才耳边响起鬼嚎声,应该是那声音的缘故,迷惑了她的心智,让她差点陷入仇恨当中,那可真的变成厉鬼了。 “恶鬼狱,就是一座监狱,所有惨死对生前眷恋的鬼魂都会被困在这里,地狱专门设置这样一座监狱,是为困住我们这些厉鬼。这里所有的鬼一开始进来都被那鬼嚎哀怨声音迷惑,陷入仇恨不能自拔,最终变成厉鬼。而现在恶鬼狱里恶鬼无数,他们会用更大的迷惑力困住进来的惨死之人,之后便会吞噬他们的魂魄,壮大自己的力量,统治恶鬼狱。而你是唯一进来却没有变成厉鬼的鬼魂,你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可我却没有了。这里所有的厉鬼都没有机会了,我们甚至都没见过传说中的彼岸河,奈何桥。” 女鬼说及此,眼神有些哀怨,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兰雅庆幸,她猛然醒悟,全是因为对刘冥幽的完全信任,不至于被那些厉鬼所害,困在恶鬼狱不得投胎转世,那么就再也见不到刘冥幽了。 兰雅这时才知原来这地狱比人间更加凶险,鬼心比之人心更为狠毒。 她需小心谨慎,定要走出这里,说话之间,兰雅感觉周身阴风阵阵,四周鬼哭的声音响彻,令人寒毛战粟,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女鬼慌了,“快走,他们来了,都要抢着吞了你的魂魄。快。” 女鬼不由分说,直接拉着兰雅的手冲进那更黑暗的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里?”兰雅扯住那女鬼,厉声质问道。 “现在只有我能救得了你,你才是个新鬼,斗不过他们。我救了,你要带我走出恶鬼狱,否则我就让他们吃了你,要你永生不得超生。”女鬼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希望你不食言。”兰雅冷声说道,已在心里分析了当前的局势,在这恶鬼狱里,只能先依从了这女鬼。 兰雅从未见过厉鬼相斗,那残忍可怕的场面,非言语所能形容,看到满脸是血的飞头环绕在她的身边,还有无数的断手断脚在黑暗中,突然就拉扯住了兰雅的脚踝和手臂,那种冰冷可怕的触感,让兰雅不敢回忆。 她心里怕极了,可是她要努力面对,因为她还要转世和刘冥幽相聚,她一定要走出这里。 那女鬼为了保护兰雅也是伤的不清,好在她有二十几年的功力,尚且能抵抗的住。 她们一路艰难,冲到了恶鬼狱的门口,兰雅第一次看到了光明,虽然那只是一丝微弱的光芒,但足够振奋人心。 所谓的门,像是一幕透明的光晕,兰雅很轻易的已经伸出去了手,而那女鬼只是稍稍触碰,手臂即刻像是烧焦了一般,更加验证了她所言不假,厉鬼是不能走出恶鬼狱的。 “你要带我出去。”那女鬼发了疯一般,拉住兰雅的手。 兰雅见此,有些于心不忍,“你可想好了,若真出了这里,你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女鬼语气坚定,决然真是为仇恨所困。 “好,怎么带你出去?”兰雅也不罗嗦,此事情况紧急,她们再不出去,那些厉鬼们就追过来了,定会引起地府注意。 “只要能敛去我身上的煞气就可以了,将你外衫脱下来给我披着,你一定要拉着我的双手,带我出去。”女鬼满眼希冀,希望就在眼前,她一定要出去。 兰雅照做,幸好,她真的将那女鬼带出来了,但那女鬼穿过门时被自己身上的煞气所伤,满嘴的鲜血,滴答在半截舌头上,样子有些骇人。 “终于出来了,第一次真正看到地狱是这个样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冲出鬼门关,去阳间见你的心上人,看看他是否对你还是念念不忘?”女鬼的话像是罂粟一般,诱惑着兰雅的心智。 的确这是可以见到刘冥幽的捷径,也是难得的好机会,但兰雅压下心中强烈的思念,因为她知道这无疑是一场冒险,就算她真的到了阳间见到了刘冥幽,那只会给刘冥幽带来更大的伤害,人鬼终究不能在一起,这绝对不是兰雅的初衷,更糟糕的便是她被鬼差抓住,永生永世不能投胎转世,那真的再也见不到刘冥幽和千耀了。 人会面对很多诱惑,鬼也是,随时随地守住自己的本心就好。 “我要去投胎转世,不去闯鬼门关。你也要想清楚。”兰雅的语气坚定直接,决然不会被动摇。 女鬼深有遗憾,“你才是应该想清楚,有我带你去阳间是多么难得的机会。算了,随便你去,我一定会去到阳间报仇雪恨的。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我指条路给你,前面是彼岸,黄沙漫天,会有很多游魂敢去投胎,你只需要跟在他们身后,但千万不要跟他们讲话,否则你就会永远被困在那里。有些恶鬼不能投胎,收买了鬼差,会抓些小鬼当杂役责打怒骂。你一切小心,希望你可以投胎。” 兰雅稍许有些感动,“我知道了,多谢,也希望你一切顺利。” 第三百一十章「番外篇」……见到刘子离 看着女鬼瞬间消失,兰雅心中有些失落和孤单,重新上路,看到了许多野鬼游魂,各种恐怖的样子都有,兰雅只能学会适应。 前面果然是黄沙漫天,迷得眼睛都睁不开,四处荒凉,望不到尽头。兰雅混进了鬼魂的队伍之中,幸好那鬼差没有发现。 “这里是彼岸,你们只管往前走,不许回头。”鬼差长得并不是牛头马面,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但有几个幽魂,却是哭天喊地,对自己已死的事实难以释怀,叫嚣着要回头重回阳间,下场很惨,被鬼差一刀杀了,魂魄被一些恶鬼吃掉了。 兰雅感受到了那女鬼所说不假,看到前面有几名长相秀丽的女鬼不知何故被磕绊在地,那鬼差大怒,将她们几人拉出了队伍,然后和几个满身煞气,长相恐怖的恶鬼相谈甚欢,收了那恶鬼的钱财,便将那几个可怜的女鬼扔给了恶鬼们,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容锦迅速将黄沙抹了一脸,将自己的脸弄花,这样总不会被盯上。 这一路走的心惊胆战,原先旁边还有三两互相说话的幽魂,突然不见了。 原本二十余鬼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十人,那些鬼魂都被迷惑甘愿留在黄沙天中,不去投胎。 “你,抬起头来,怎么没见过你?”那鬼差忽然盯上了兰雅,怀疑兰雅的身份,手中正拿着鬼魂的花名册,逐一核查。 地狱里混进其他鬼魂的事情很常见,有些不能投胎的鬼偏偏要跟着队伍前行,自然会耍花招。 兰雅当时有一瞬心慌,她可是从恶鬼狱里逃出来的,若被查到就不能投胎了。 兰雅正想着找什么托辞,忽间前方几名鬼差慌张跑来,“快去抓住那厉鬼,你去速报给阎罗王,恶鬼狱里的厉鬼竟然跑出来了。”那鬼差吓得不清,迅速跑去禀报。 兰雅暂时脱险,松了一口气,也不免为那女鬼担心起来。 他们说的厉鬼应该就是她,刚才看鬼差的反应,显然从恶鬼狱里跑出厉鬼是一件震动地府的大事,希望那女鬼不要被抓住的好。 没有了鬼差押解的队伍,自然有些乱,但好在他们走到了彼岸的尽头。 彼岸和忘川河相隔一线,彼岸是人死后经过的第一站,这里黄沙漫天,荒芜不堪。 这里最接近阳间,自然也混杂了许多鬼魂,多是干扰其他鬼魂不能投胎,将其吞噬壮大自身,所以彼岸有很多鬼魂长住此处,多有混乱。 而过了前面的忘川河才算真正到了地府。 一进入忘川河,隐约听到似是从地狱深处传来鬼魂的痛苦喊叫声,令人心中非常不舒服。 走在河岸边,看到两岸开的妖冶绚丽的彼岸花,一片火红,真的很美,但那种美却是令人窒息的。 彼岸花的传说,兰雅自然知道,盛开在冥河的地狱之花,花叶永生永世不得相见。 这番想来倒是有些像兰雅和刘冥幽,越是思念,越是想在一起,现实总会给那么沉痛的一击,但兰雅相信花叶总有相见的一刻,即使是一瞬。 茂盛的花开在冥河,映照着整片河面都是火红一片,妖艳邪魅,甚至有些刺眼。 所有的鬼魂都被这绚烂如火的花所惊叹,终于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寻到了那么一丝华丽的点缀。 这彼岸花,是引导幽魂们通往奈何桥的,只要沿河寻着彼岸花,就可以走到忘川河的尽头,那便真是要忘记前世今生的所有。 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兰雅一低头便看到脚踝上缠绕了一条血红色的长蛇,正冲着兰雅吐星子,那蛇连眼珠子都是红色,就像是鲜血染红的。 兰雅的心漏跳了一拍,吓得不知该如何处之,但她定不会像其他鬼魂那么冲动,直接吓得跳起来用脚去踩那蛇,下场自然是被蛇咬的很惨。 兰雅保持不动,一双清丽的眸子镇定的与那蛇对视,眼睛里绝不会露出自己的软弱,即使手心都出汗了。 双方对峙,初始都是比较气势,令对手忌惮不敢贸然出动,这便是赢得了先机。 那蛇的血红色眼珠子竟有些像人,泛着狐疑,眼珠子狡猾的转动,再触及到兰雅冰冷的目光时,明显有些胆怯,迅速脱离了兰雅,跑去咬其他惊慌失措的鬼魂了。 摸不准兰雅的实力,还是去咬别人来的实在,兰雅赶紧远离这些诡异的蛇,莫不想这地狱的东西也真是欺软怕硬的很。 刚远离这危险的地带,就看到那些被蛇咬了的鬼魂痛苦惨叫,他们的魂魄就被蛇吸到了嘴里,而那些蛇身体越发的血红,鳞片鲜红放光,诡异恐怖。 兰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蛇是吸食幽魂的,才会在某种程度上有人或说是鬼魂的思想和形态。 “天啊,刚才幸好没被这些东西咬到。原来传说都是真的,这忘川河里的蛇虫都是靠吸食鬼魂变为精怪,还会模仿鬼魂的声音和行为,这简直太可怕了。” 这鬼魂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背后响起声音,“费加,等等我啊。”名为费加的鬼魂下意识的回应,“叫爷做什么呢?” 他本来还怒气冲冲,猛然一回头似是见到恐怖的一幕,发出一声凄厉声。 兰雅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站在自己旁边的费加,他的魂魄瞬间被拉扯,身子都变形了,脸庞都惊吓的扭曲了。 就看到他的魂魄被后面某种东西吸住了一般,之后便听到清脆有利的咀嚼声,咔嚓咔嚓。 兰雅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人在害怕的时候往往会乱了阵脚,不自觉的往后看。 有些鬼魂往后回头一看,和费加一样的下场。 兰雅轻轻的闭着眼睛,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四周黄沙漫天,风声中夹杂着鬼叫声,‘张三,王四。’ 许多的人名就像是魔咒一般,一直重复的叫,回荡在耳边那种尖利声几乎要撕破兰雅的耳朵,炸裂耳膜。 兰雅大概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女鬼说过不要和周围的鬼魂讲话,那是为了预防这些诡异的蛇会叫你的名字,只要你一答应,魂魄就会被吸食,没有任何的反抗。 这些蛇吃了某些人的魂魄,就会有鬼魂的声音和行为,用此来迷惑其他的鬼魂。 这些蛇只能在忘川河附近活动,不能远离河岸,所以才会用这种方法来吞噬那些远离河岸,即将走到忘川河尽头的鬼魂。 一切的危险来的突然,就在不经意之间。原本的十个鬼,只剩下三个了,这其中包括兰雅。 这短短的一段路程,从一条河的开头走到尽头,经历了生死考验,地狱远远比人间更加的恐怖和惨烈。 兰雅必须坚强,小心谨慎,不忘初心,坚定走下去。 忘川河的尽头,河水越发的鲜红,那是用血液染红的,彼岸花之所以开的那么鲜艳,因为它的根部被无数的鬼魂滋养,花瓣鲜艳欲滴,却是罪恶之花。 鬼魂的惨叫声越发刺耳,回绕在耳边,像是可怕的魔咒一般,挥之不去。 兰雅看到接下来的场景,差点没有叫出声音,地狱里的一切一次次的超乎她的想象。 血红色的河水里是无数挣扎着的鬼魂,他们的魂魄沉沉浮浮,痛苦凄厉的惨叫声,他们身上爬满了各种的蛇虫,撕扯着他们的魂魄。 血红色河面上,飘荡着鬼魂黑色的发丝,那种场景就像是煮食烹调魂魄一般,散发出的浓烈腥臭味,令人作呕。 兰雅忍下心中不适,准备向前走去,在血河里却听到熟悉的喊叫声,“朕可是皇帝,你们给朕让开,竟敢这样对待朕,朕要诛你们九族。”这愤怒又可悲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兰雅侧眸面对血河,便看到了那熟悉的脸,是刘子离,曾经的太子,刚登上皇位便被刘冥幽杀了的刘子离。 刘子离原本俊逸的脸满是血污,和恶鬼没有区别,只有声音还是没变,那么猖狂,可惜他到了地狱都没认清楚自己。 他几近透明的魂魄被其他魂魄撕扯,他试图爬出忘川河,但其他的魂魄怎能如他所愿,死死拽着他还啃咬着他的魂魄,而他的手臂胳膊上还被蛇虫嘶哑,整个魂魄都要被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