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吧,白莲花》 第二章 亲爹啊 那天正午,风和日丽,天空万里无云。我正捧着我心爱的小辣条,行走在上山回家的道路上。 山脚集市王婆家的辣条真好吃,如果不是华照君这厮,我上课一天能吃五包。 正当我高高兴兴地赶路时,不知怎么回事儿,地上伸出了一只…脚? 我被那只脚“噗”的一声,绊得飞了出去。 辣条也散落了一地,麻辣鲜香的味道混合着一股血腥气飘进我碰到泥土的鼻子里。 我转头看去。一个瘦瘦高高的人趴在了土里。 一道道的刀痕撕裂了他纯白的衣裳,显出血肉模糊的背部,有些刀痕隐约可见白色的骨头。 褐色的泥土混杂着鲜红的血液,将他的白衣染得令人不能直视。 现场惨不忍睹啊,依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是要放弃治疗了。 那人的沾满灰尘和鲜血的手动了动,像是要起来。 这时我想起刚刚王婆给我说她碰到了一个讹人的,也是这般光景,结果将王婆讹得倾家荡产,辣条也涨价了。 我也顾不得什么辣条不辣条了,我大喊一声:“不是我干的。”,撒开膀子拔腿就跑。 这时我身后传来一声低呼:“罗绛绛!” 这个我做鬼也忘不掉声音,华照君! 华照君努力用手撑地,嘴里嘟嘟囔囔得喊着:“罗绛绛…绛…救…我”。 没想到华照君也会落到这幅光景。我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我在他身边徘徊了许久,他也激动了许久,最终晕了过去。 我终是良心过不去,将他往身上一扛,将他带了回家。 带回家比去凡间医馆好多了,医馆里的人愚笨的很,医不来仙子的病,还会大吃一惊,喊打喊杀的说此人是妖物。 虽然华照君的伤我是看不好的,但我还有一个仙界医疗圣手,我的爹爹,舍木君呀。 传说我出生之时,由于娘亲在仙界比武时伤了元气,早产加难产。 原本我是要殒命的,是我爹爹想尽办法救下了我。 想着想着我便回到家,喘着大气将华照君放在床上,当然是我爹娘的床。 我脱下了华照君的衣服,将他身子擦干。 对了,期间华照君醒来一次,看到我在给他擦身,脸涨的跟鸡冠花似的红,还含含糊糊地说什么“授受不亲”,然后一激动,又晕过去了。 多大点事儿,在出岫的画满光屁股的小黄书上,这样的人多得很。 我又在他伤口处草草敷了点草药,最后我累的瘫坐在一旁。 “哎,华照君呀华照君,我只会做到这儿了,我法力不够,通知不了我在天上的爹娘,能不能撑着等到我爹娘晚上回来,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没想到我白担心了,这厮造化真的好,我爹回来的时候他还留着好几口气呢。 爹爹进门见到华照君,一脸的诧异,:“华照君这是怎么了?你干了什么好事!” 真的是亲爹! “我什么事都没有干啊,我走路,他自己躺在了地上。他好歹也是我夫子,我就把他捡回来了,他受伤,干我何事?”我实在委屈的很。 “算了,这伤我能治,等他醒了,我听他说。 你这小崽子,是不是又偷吃辣条了?”爹爹说着便给华照君施针。 我闭上了嘴嘟嘟囔囔,“没…有。”便想起身逃回房。 “怎么可以让我媳妇睡地板,今天罗绛绛你睡到书房睡地板,我和我媳妇睡你的床。”舍木君如是说道。 亲爹,我忍了。 第二天早上,我揉着酸痛的肩膀醒来,向门外喊道:“爹爹,地板真的不适合我这种处在身心发育阶段的小孩子啊!” 爹娘的房间传来我爹爹的怒吼:“喊什么喊,还不快来向华照君问安!” 我拖着疲惫的身心,慢慢踱进了爹娘的房里。 华照君卧在塌上,原本训斥我时有力的红唇,变成了苍白色;眼间素来的英气也被伤痛磨去,眉宇之间的疏离薄凉感更重了。 好似刚出夜时缭绕着烟雾的蓝灰色的山间,活脱脱一个病美人的样子。 我爹弓着腰,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华照君掖被角,脸上笑的惨烈无比。 爹爹原来十里八村一等一的俊脸,现在写满猥琐谄媚,要是给山腰每次见到他都抛媚眼的小寡妇瞧见,怕是要惊呆了。 爹爹眼冒金光看向华照君:“嘿嘿,大皇子,你说巧不巧,就是小女罗绛绛救下的你。” 华照君慢慢抬起他“高贵”的头颅,瞥了我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不屑? 他终是启了唇,“想要什么赏赐?” 我暗自腹诽:“切,劳资坐镇泥融山山头,要什么有什么,用得着你这个瘦猴精赏赐我?” 这头想着,那头我老爹一把将我扯到了床边。:“那太好了,大皇子您真的太贴心了,小女什么都缺,您看看赏赐点什么,神器什么是最好不过了…” 华照君似是没听见,他微凉的手拉住了我的手腕,语气淡淡:“丫头,把手心摊开。” 说着便咬破了手尖,在我的手心里画起符来,凉凉的指尖与温热的血在我手心划过。 我震惊之余,也嫌弃得要命,什么人会把血擦在别人手上,真是变态。 不过变态归变态,我还是被他绚丽的法术震惊了。 当他的手指移开我的手心后,那个血符竟然变成了金色,闪过一道光后便隐入了我的手里,消失不见了。 华照君施法后额头竟冒出了大滴的汗珠,气息也变得不稳起来,加上我父亲一脸欣喜到震惊的样子。我手心上的,看来是一个好宝贝。 翌日,华照君一再一再的坚持下,拒绝了爹爹想让他留下养病的的念头。 房外的竹林叶子正茂, “舍木君,此次我非走不可, 二弟开始对我动手了,想来是父皇的羽化期又近了,父皇危在旦夕,我是怎么也要去寻法子延长他羽化的。 如若不能,无论如何我也是要去见他最后一面的。”华照君坚毅的眼神看向窗外竹子与泥土相连的根部。 舍木君敛了敛神,叹了一口气:“你自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也不是追名逐利之辈,万不会强求那帝位。 只是二皇子太过残暴,次次残害手足,其母又势力又太过庞大,老仙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呀。” 华照君似是倦了,捏了捏眉心:“罢了罢了,我知晓了,你们这帮老仙狡猾的很, 你们都是父帝的心腹,又随父帝般疼爱我,若二弟和天后上位,免不了敲打你们一番, 左右我护着你们便是了。” 说完华照君便一挥衣袖,上界而去。 没有了华照君的日子,我罗绛绛自是过得逍遥快活无比,山头大王的名号又回归到手中。 方圆百里的小妖精们都在我的荼毒下,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却在出岫君的荼毒下,偏离了正常,在一条成为白莲花阴沟里,越走越远。 第三章 一世为出岫(一)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转眼就七八年了,云出岫从一个跟在我身后的小胖墩,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一身红衣在人群中越发亮眼。 也不知何时,出岫那圆乎乎的脸变的有棱角起来,他的眉不似华照君那般硬朗,却似柳叶般多情柔软,眉梢上扬,似张扬,又似魅惑。 他的狭长的眼睛不是黑,是似棕红般摄人,眼角也是上扬的,当他望着我时,眼眸亮亮的。仿佛是春天里一汪映着大片粉樱花的湖泊。 他的鼻子是挺得很,但鼻翼较一般的男子小些,仿若山间的断崖般利落。 他的唇与旁人的不一样,是绯红色,唇部的线条很分明,但笑起来时,会露出尖尖的虎牙,是风情的,又是可爱的。 他就像杨贵妃花般鲜红,夺目,带着令人窒息的魅惑。 “喂,小绛绛,发什么愣呢!”出岫的声音从顶我头上传来。 说起这件事情就心烦,出岫都长到六尺了,我却还在四尺徘徊;虽然五百零八了,却还是凡人九岁的模样。 别的凡人看我依旧小屁孩的样子都吓跑了,也只有出岫这厮不嫌弃了。 “呵呵,我在想今年的归尘节呢,你如今已经弱冠了,可有中意的小娘子?”我虽嬉笑着,但心跳却似彷徨着漏了一拍。 “那等女子我自然是瞧不上的,她们比小绛绛你都去了好几个档次,整天叽叽喳喳围着我转 小绛绛,若是你能长大,我必是娶你的。” 我的呼吸停了一下,努力抬头望向出岫,三月的阳光从他身后桃花树树枝上落下来,伴随着片片浅红花瓣,洒落在他嬉笑地望着我的眼里。 自我第一次见他起,就感觉冥冥之中,我与他,仿佛有着剪不断的联系,我,他,仿佛本来就是在一起的。 但我自是清楚的,人仙两隔,我与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你娶我,多没劲儿啊。你找个娇娇滴滴的小娘子来,我也可以玩玩。”我终是缓过神儿来。 “罗绛绛!你是不是又偷看我的那本《我的娘子也是你的娘子》了,小孩子家家,学什么不好? 呵,我有的时候啊,真想剖开你的头看看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他拿着黑色的折扇敲了敲我的头,露出来他狐狸似的招牌微笑。 我有的时候,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这样贴近他,或许是因为他活得与我一般痛快,又或许是他那一身红衣的张扬。 入尘节灯会上,灯火璀璨。 圆月皎洁,倚在新出的柳梢上,静静地守候着才子佳人的团圆。人来人往的灯会上,年轻的姑娘和小伙熙熙攘攘。 “来,小绛绛,牵着我的手,人多杂乱,小心被贩子拐跑了。” 他温热的手不由分说地拉住了我的手腕, “你呀你呀,这么热闹的日子还穿着一身白衣,奔丧似的,你瞧瞧,哪个人跟你似的, 本少爷也是看你可怜,你这长不大的病,什么时候能瞧好哟…” 他在前边牵着我的手走着,红色宽大的袖袍时不时地甩在我素色的袖管上。 昏暗朦胧的噪夜里,浅黄的月色,粉红的灯笼,出岫大红的背影,握着我的温暖的手,还有他脸上的浅笑。我承认,那一刻,我好想用仙术将这个场景定格下来。 但我知道,在周围人的眼中,这又是父女情深的戏码,上一次我和出岫这样逛酒楼,掌柜说出岫是我的爹爹,出岫气的整整三天没理我。 “少爷”,一声高呼打破了这个温馨的画面,一个小厮在人群里朝着出岫叫道,这小厮我熟悉,名唤阿福。 “云少爷,白家二小姐到府上作访了,老爷催着您回府呢!” 出岫的爹爹是云商贾,说来也可惜,出岫出于商贾之家,并不能参加科举。 虽然家财万贯,但遇到官老爷时也是束手束脚,如此一来,云商贾平日里就喜欢结交官宦世家,这不,白家就是管辖泥融山一带的知县。 “小绛绛,我父亲叫我了,我得回去了,你自己可要小心点,阿福,你送送罗小姐。”出岫也自是孝顺的,说完便挤向人群中,不见了身影。 “罗小姐,您还太小了,这街上乱的很,阿福送您回去。”阿福弓着腰唤我。 白家二小姐是何许人也?出岫要有小娘子了吗?似猫爪挠心,我好奇地想去瞧瞧。 “阿福,你家少爷的扇子落在我这儿了,这扇子他喜欢的紧,不见了铁定着急。”我装模作样的伸手进衣襟,变幻了一把黑扇子,拿出来给阿福看。 “这可怎么办?少爷要我同您回家的,少爷那头这扇子又耽误不得。 这样吧,罗小姐,麻烦您先陪我去趟云府,把扇子交给少爷,我再送您回家。” 阿福啊阿福,就等你这句话呢!想归想,我还得装作不情愿的样子,皱紧了脸,“嗯…嗯…那好吧。” 阿福一路将我带到了云府,出岫家我倒是头一次来,这气派倒是气派,就是地方大得转得我头都晕了。 到了大堂,我便只能在外间止步了,云老爷,出岫,和白家一行人,正在里面内间商谈。 寻常人自然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可我云绛绛岂是寻常人? “那令郎与小女的婚事就定下了,咱们下次把日子定一定,这喜事啊,就算成了。”云老爷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气。 出岫没有说话,静的出奇。 我与出岫不可能的,对吧? 我自是不会喜欢出岫的,我不喜欢的,我不喜欢的,不喜欢的。 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为什么!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不要。 我大步跑出了外间,想要离开云府。身后是阿福压低声音的疾呼,和匆匆追赶的脚步声。 没错,罗绛绛就是这么衰,和阿福在云府追赶了三圈也没有找到云府大门,只得乖乖跟在阿福屁股后面,回到了自己的山头。 “怎么了这是?”娘自我一进门就发现我的不对劲。 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是难受,好像我身体里的一部分硬生生地撕扯开,紧紧随着出岫而去。 ------题外话------ “你找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过来,我也…”出自书籍《我娘子也是你娘子》(放心,查无此书) 第四章(修改篇)又是五百年 泥融山上的夏日依旧明媚,天空上的云怕都是被烈日吓跑了吧, 翠绿色的山崖,如同象群般连绵,水绕青山山绕水,山泉缓缓淌过山间的细缝,带来一丝清凉。 远处传来不绝的蝉叫,在阳光的照耀下,凸显出年复一年的活力。 泥融山上的一切,仿佛还是五百年前。 恍惚间我觉得,出岫还是那个稚子一般,在洒满阳光课堂座位后面,轻轻扯着我的头发, 然后我回头,迎着刺眼的阳光,眯着眼睛,朝他一身的红衣,笑。 今年我已一千零二岁了,连生日也过了一千零二次,早腻了; 泥融山这片山头上当初的小妖,现已都年近三十。 五百年前那一晚,我听到出岫要成亲后那晚,那样彷徨的感觉, 之后发生的事,那些苦难与心酸,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昨日。 出岫娶亲,生子,老去;我追随,迷失,到哭泣。 出岫,那个红衣少年,我只想向他要一个答案,一个就好。 还有白姑娘,那个女人要还我的债,还我干姐姐的债,我都想讨回来。 她欠干姐姐的,就算轮尽生生世世,我也要向她讨回来。 只是一年又一年,一轮又一轮,五百年来,我找遍了整个华夏,我游历了山川,飞越大海,走遍沙漠,穿过雨林,在人群中找了一遍又一遍, 却始终没有找到出岫的转世,今年,掐指算算,出岫转世已是第九轮了吧? 我走到五百年前那个原是学堂的地方, 现在这里已是被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流覆盖,溪流潺潺,我一身白色的倒影,被流水旋得七零八落。 突然溪对岸倒影里又出现了一个蓝色的人影,我抬头看去,是一个陌生男子。 他的身姿着实俊朗潇洒,腰窄肩宽,笔直的身杆,灰色的腰带勾勒出紧实的腰间,湛蓝色的外衫在风中划出硬朗的线条。仿佛是清晨山上带露的松柏。 他正低头看着手心,时不时拉扯自己的手指。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瘦弱的男子,一身白衣,傲立不动, 俊俏脱俗的眉毛似是青稚的竹叶,一双眼睛温润有神,出尘的气质就像是凌天的白鹭… 哎?这不是就是那个经常与我爹爹比武的白鹭仙吗? 白鹭仙似是与那人十分熟悉:“你五百年来怎么变了这么多,一路上叫你这么多声,你也不应,华照君,小照照,…” “闭嘴。跟上。” 华照君冷漠得不再是五百年前的那个少年。 “哦”,白鹭仙乖乖跟在蓝衣男子后面,看着他的手,虽然好奇,但还带着敬畏,:“华照君,五百年前你报恩与我,教授我学习,现在,又是哪个仙子有这等福气,能得到你的传授?” 华照君?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在哪里遇见过呢? 时间太久远,记忆就像缥缈的烟雾,我正苦苦思索着,前方的蓝衣男子像是有了什么进展,抬起头来望着溪对岸我的方向。 这一抬头,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剑似的眉毛带着正气,似是不染风尘地向上扬去,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黑发中; 黑色的眼珠在一对桃花眼里,似是收进了夜空中漫天的星海,非但没有显得温润,反而多了一丝清凉之意,像是读不透的深海。 高俊的鼻梁,薄薄的紧锁着的嘴唇,虽是俊美异常,但也多了份冷傲。 他的脸上棱角分明,但白皙的肤色却使他冷峻的气质柔和很多。 他就似清晨的山,那是灰蓝色天空中,山间几缕薄雾还未散去,带着澄澈冷傲和深不可测。 相比出岫,多了份出尘、寡淡的气质。 要说这相貌,啧啧,真是配得上称作四届第一的。 是了,这便是天界妖界,少女闻知无不仰慕至极、想入非非的天界第二名理想型夫婿,华照君。 作为一个游走在人妖界的仙子,我还是知道他的名号的, 三百年前,先帝羽化飞升,只余下两位皇子,大皇子华照君,二皇子华耀君。 但先帝原是许了要大皇子华照君登帝的, 大皇子不仅是天界赫赫有名的战神,还拥有众多老臣的支持。 但先帝却在遗下的召书中,钦点了二皇子华耀君作为下一任天帝。 这事件一起,仙界妖界众说纷纭,一派认为大皇子定是品行不端,出了什么过错,才被剔除了天帝的竞选之列;另一派则认为,是二皇子与其母,假传旨意,犯下滔天罪行。 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三百年,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华照君也早已从战神之位剃下,做了个一心修炼的散仙。 自然而然的,大家的第一名理想型夫婿成为了尚无天妃的新任天帝,华耀君;而大皇子华照君,已是屈居第二。 在我沉醉在思索时,我左手心闪出了道道金光,金光从我手心中丝丝射出,依稀能辨认出是一道符咒模样。 “罗…绛绛?”华照君思索良久,才忆起我的名字,他冷淡的声线,竟把我名字叫的如此怪异。 自华照君上次一别已是五百年了,华照君没有想到的是,当年那个只会耍赖打滚的稚童,现在已长成了十八九岁的少女。 夜华君对面的罗绛绛,出落成一个美艳脱俗的少女,细长的眉毛并不似普通女子一般弯弯的,她的眉如远山含黛,细长而悠扬,清秀开朗。 她的眼眸像吸收了山间泉水的灵气,亮晶晶的,似缀入了点点星光,眼睛大大,眼尾很长。眼神迷离时,媚态毕现。 尤其是当她眨眼睛的时候,睫毛似羽毛般轻盈,痒痒的感觉似乎能传到你心间。 秀挺的瑶鼻,像刀刻般的精致,娇艳欲滴的双唇,闪动着魅惑的气息。 这样独特的女子,妖娆中带着青涩,身着红衣是再合适不过了,可她偏偏穿了一身白衣,无端端减了几分灵气。 可罗绛绛却对面前的男子熟悉不起来,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当初的华照君也是一个意气风发之人,怎么现在如此沉闷。 华照君一个挺身,蓝色的外衫随风飘动,便越过溪流,来到了我身旁。 第五章 三道天雷? 华照君那高大的身躯使我头顶的光线一暗,由于童年的惨痛经历,我不禁对他有了些害怕。 他来作甚?我一看到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就头疼得紧。 罢了,对于这种变态的人,小心一点总归没错的。 “华…照君,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我望着华照君,露出了我最灿烂的笑容。 “报恩。” “嗯…华照君这是要报谁的恩呀?小女子近日诸事顺利,就不麻烦华照君了。”我掐着最温柔的声线,努力表现出温柔谦和的样子。 “你,有大劫。”他声线淡淡,似乎大劫不过是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我有大劫?这不是山脚下半吊子老道士经常拿来诓人的话嘛! 我平日里虽然会撒泼,但也算安稳,哪里会飞来大劫? 但华照君说的话,理应是从不会出错的。 “华照君,你开的玩笑实在无趣,我素日循规蹈矩,能有什么劫难?”我还是半信半疑。 “三道天雷。”夜华君继续保持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良好的说话节奏。 将被天雷惩罚的名字,在没犯错前往往会提前印在清宵境玉石柱上,以示天道宽厚,警示那些即将要犯错的人,回头是岸。 虽有天道预先警示,仙子极力克制自己不要犯错。 但刻上名字之人依旧会犯错,依旧是被劈。 这不是仙能做主的事情,天道,无人能回转。 一听这话,后边的白鹭仙也不淡定了。喊出来的话都高了三个调。“三道天雷!那是要把上仙都劈得精元尽失的哇, 三百年前泥融山山尾的蛇妖有了一千年的精元,发力高强,作恶多端, 两道天雷下来,整整一千年的修为!千年蛇都是两截了呀!”当仙的,自是最怕那天雷的。 天雷?还是三…三道? 泥融山山上,炎炎夏日里,我感觉到身周遭都冷起来。 白鹭仙似是想到了什么,一个箭步,躲到了华照君身后。 略显瘦弱的身体都缩到了华照君后面,只探出一个脑袋来,惊恐地问我 :“罗…绛绛,你…到底要干什么人神共愤,大逆不道的事,整整三道……” 可怜我平日收敛的很,小麻烦不断,大麻烦却万万不惹的。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好像不会作奸犯科,不会杀人放火的… 华照君这厮似是没看到我害怕失神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我也想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 我才活了一千年,还有出岫等着我呢,我不想死啊。 “我还有多少时间?”我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 “三月,原因不明。”这也是华照君探天了一整日才得出来的结果。 三个月,只要能找到出岫,三个月,便足够了。 “华照君,你刚刚不是说要报恩吗?跟我来。” 我转身,眼眶的一滴泪滴终是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我将华照君和白鹭君带入家中。我合上我的屋门,屋里的光线顿时暗了很多。 我平日里是最不喜欢房间这样暗的感觉,只是今日,我脸上的害怕和泪水,还是不要叫人看了去。 我打开已经摸损了皮的箱子,小心地拿出了出岫那把黑折扇“这…是我一个旧友的物件,华照君你的探天之术颇为了得,请帮我找到他。” “姓氏,八字。”夜华君依旧是淡淡的,似是嫌弃我连探天的基本都不晓得。 他淡漠的态度使我倍感无力。 “我都不知道,所以要你去探啊!”我已经几近崩溃了, 出岫转了九世了,我根本无从得知他的消息,连华照君的探天之术,也是机会渺茫。 我望向他略带困惑的眼眸。眼泪还是忍不住决堤。 “没错,夜华君,我就是这么没用,现在他的姓氏,生辰,他一切的一切!我不知道!” 我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抽泣着将他们推出门外。 伪装卸下后,是放声大哭。我…我还没找到出岫呢,我还没给爹娘做一…顿饭呢,我还没来的及看看世间的一切…… 我真的很害怕这次大劫,我害怕。 华照君听着屋内的哭声,静静地,在门外立了好久, 直到屋内的大哭变成了抽泣,抽泣声也渐渐小了的时候,他才推开门,走进了屋中。 屋内的光线,随着开关门的动作,一亮,然后就又暗了下去。 灰暗里,一个小小的人影,蜷缩在床旁。 ------题外话------ 亲们~如果想要讨论、了解新情节,可以加入qq群966410660 如果亲们喜欢的话记得评论收藏一下*^*,谢谢大家的鼓励。 第七章 探心脉 他们讨论了那么久,连太阳都要落下山头了,我自当是华照君想出来什么好方法,竟然只是要将我的心脉封住。 心脉中存着仙子的本体,而仙气与法术自是围绕在本体周围,封住心脉就遏制住了仙法的运转,其实倒也不失为一种稳妥的好方法。 只是过程颇为…纠结。 虽然上仙都可以隔空施展仙法,但封住心脉却一定要细细探听心脉走向,要用手掌探知; 而我的心,也恰恰长在了胸的位置。 我自己是不甚在意这些风花雪月之事,但华照君和白鹭仙,就不一定了。 我偷偷抬头看看提出方法的始作俑者,华照君仍旧板着脸,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脸上写满了禁欲,他抬起头用平静地看向白鹭仙。 而站在一旁的白鹭仙看到了他的眼神,脸上涨得通红,后退了几步,急急摆手,将长袖绞作一团:“我不成的,不成的。” 华照君低下头略微思索了一番:“也罢,你修为还不够。” 说来也巧,当晚罗绛绛的爹娘在京都玩的不亦乐乎、逍遥自在时,突然念起女儿的近况,便提前结束到京都的游览,想着回家看看闺女。 可他们一只脚刚跨进院门,屋里便传来了一阵男女的对话声。 “别动。”是一个男子极富磁性的声音。 “哎呀,我这不是调整一下姿势吗,两条腿盘着,我实在是不舒服。” 女子娇俏的语气,熟悉的声音,让在门口的舍木君愣住了,刚抬起来的一只脚悬空在那里。 屋内烛火摇曳,我扭了扭身体,烛光映在我的眼睛亮亮的,我抬头看向华照君在黑暗中朦胧的脸,他的眼神游离到了我身后的墙上,两个人的影子重叠交错。 “磨磨蹭蹭,脱了。”男子侵略性极强的语调更加令人遐想连篇。 反正内衫不用脱,我也不吃亏,我慢慢悠悠解开外衫的扣子。 “好好好,我脱。” 罗绛绛随意暧昧的声音,豪放的言语,让舍木君及其夫人洛霜仙子的脑子里“嗡”得一声,炸开了花。 洛霜仙子的脚下一软,几乎就要晕了过去; 舍木君平日里的温文尔雅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声音响得像打鼓: “好…什么好!好什么好,罗绛绛!你这个小兔崽子,不能脱啊!” 他一个箭步冲到房前,撞开了房门,门板“碰”地一声朝两边弹开。 房内,暧昧的光线,我和华照君在床上相对而坐,华照君正要将手放在我的心脉之上,对,也我身上就是较为凸起的地方。 听到了门板的撞击声,我吓得打了个机灵,呆呆地望向爹爹。 华照君伸出的手抖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凝结着仙气僵在半空。 爹爹似也是没想到,如此胆大包天诱导女儿的,竟然是自己最看重的小辈,天界先皇子,华照君。 舍木君保持着开门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罗绛绛!礼仪廉耻你还知不知道了!你敢不顾父母…” 我一个撺掇下了床,光着脚丫就要逃。 “你个小兔崽子,还敢逃!我今天就要打断你的狗腿,看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爹爹!” 舍木君随手幻化了一个藤条就要向罗绛绛打去。 华照君跨步上前,一伸手拦下了爹爹的藤条。 “舍木君,你误会了。” “误会个屁!”爹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刀子似的眼神向华照君剜去。 第八章 如何报恩?以身相许 华照君站得笔直,一身蓝衣,浩然正气。:“舍木君,事情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嘿…你这个眼光着实差得很,亏我在你小时候如此用心辅佐你,如今你倒好,和我女儿搅和起来了。”爹爹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华照君抚额:“此事是因为…” 我躲在华照君身后,只露出了个头,听到他要把老底揭出来,我一急,就踢向他的小腿,华照君闷哼了一声,站得笔挺的身子晃了一下。 “华照君,因为什么都不行,我女儿是什么货色,自是配不上你的。” “我们家绛儿是什么货色!”洛霜仙子一只脚踏进门来。 平日的温柔似水,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绛儿可是你的女儿,你平日里打骂就算了,在外人面前也这般混账!” 说完娘亲伸出玉指,一把扯住了爹爹的耳朵。爹爹吃痛,脑袋和身体都偏了过去。 “痛痛痛,娘…娘子,我自是知道我们家绛儿是最好的,只是绛儿顽劣,华照君如今…若绛儿嫁与华照君,以后可不知要吃多少苦头,不如不嫁…” 爹爹求饶的场景我也屡见不鲜了,我只在华照君身后偷笑。 而背对着我的华照君眼中,却露出一丝羡慕,一丝苦涩。 娘亲闹也闹够了,放开了揪着爹爹耳朵的手,坐在房中央的椅子上, 声音凌厉,然不见了亲切:“今天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这话,我扯了扯华照君的衣服,示意他说个谎来圆过去。 没想到他转过身来,深海似的眼睛里涌起了波涛,严肃地瞪了一眼我。 转过去便要说出原委来:“罗绛绛大劫…” “扑通”一声,我抢先一步跪倒在华照君前边 :“娘亲,我与华照君是真心相爱的。他今日跟我说,要我从了他,他就与我长厢厮守…”嘿嘿,关键时刻,读过的小黄本子还是有点用的。 我的老娘亲惊地下巴都要掉了,她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华照君:“此事当真?” 华照君的眼里暗波涌动:竟然被这个小屁孩摆了一道。现在天雷石碑在清宵境内,清宵境只容龙身进入,天底下又只有我与父帝是龙身,如今父帝已故,便只有我能看到石碑,若现在说出原委,舍木君夫妇定不信。 喝,不认,那舍木君和其夫人都是厉害之人,以后就算我与罗绛绛再无相干,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若认了,就要娶了罗绛绛。 罗绛绛,你为了你的孝心,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华照君咬着牙,从嘴里蹦出几字:“却有此事。” 娘亲稍稍舒口气,又紧盯着华照君发问:“华照君,我们家绛儿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先不说你的年纪,住宅如何?家财多少?这都是顶要紧的,那如今你一个散仙,恐怕家境也是不好的。” 我跪在地上,努力转过头去,冲着华照君变黑的脸色,轻声比着口型:“报恩,报恩…” 华照君的脸色愈发黑了:“此事伯母无需担心,家有清宵境及周边千亩仙地,神器丹药万把。” 真有钱!这是我和爹爹娘亲脑子里一同迸出来的感叹。 娘亲终于又恢复了她的温柔:“好,好,贤婿论长相,是仙中龙凤,人品么,众仙也是有目共睹的,那我就应下你了。” 我的已经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了:什么?伯母,贤婿!娘,这也太快了吧… 第九章 遇故人 “绛儿,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待华照君黑着脸走出房间后,娘亲一把将我拉住。 “我和你爹爹可清楚得很,你眼里对华照君并无倾慕之意, 再说了,华照君的为人,你爹娘可清楚得很。你呀,可别再扯什么谎话来骗爹娘。” 娘亲和爹爹围在我身旁,紧紧盯着我,逼我将真话说出来。 我两眼一黑,顿时感觉世界一片灰暗,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我跺了跺脚,对自己之前扯的愚蠢的谎言感到懊悔:“娘啊,既然你都知道我是装的了,何必再让华照君再下聘?” 爹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是有事要求华照君吗?都求到要”以身相许“了, 华照君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料他的性子也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应了便应了,还可以乘机捞两笔。”切,我当是什么,原来是看着人家华照君好欺负,拿他当冤大头了。 娘亲却皱了皱眉头,望着我的眼里满是担忧,说话也急了许多: “绛儿,你求的可是出岫那小子转世的事? 虽我们家欠了那小子许多,可终究是要我和你爹爹来还的债,你可万万不能做什么傻事!” 果然还是娘亲和爹爹最了解我,可现在我又有大劫,又要去找出岫,若我说出来,爹娘就是死也不会放心让我离家的。 哎,事到如今,也只能再编个谎话圆过去。 “爹,娘,那我哪能去找出岫啊,若出岫妖魂归位,我的小命也就没了。” 脑袋啊脑袋,赶紧想个办法啊。 “我…我这不是想吃蟠桃啊,你看你们,贬了官就罢了,还不让我去继官,跟着华照君,好歹人家是先皇子,在宴会上也有个席位。” 我虽然心里打突突。脸上还是要表现出波澜不惊,眼睛也要直视他们,来打消他们的疑惑。噢,说谎真的好难。 “真的就这样?就想吃一个蟠桃?”娘亲拉长了语调,好看的眉毛挑的高高的。 “真的真的。”我一个劲儿点头,脸上还表演出万分向往的神情。 娘亲似是信了,不再逼问。 爹爹出声了,“绛儿,那我和你娘先回去休息了,你也要早点睡。好好想想你今天做的事情,我的老脸都要丢光了。” 待爹爹和娘亲走了,我还没缓过神儿来,愣了好久,终是长舒了一口气。 舍木君和洛霜仙子房里。 “绛儿当真以为她能骗的过我们?”洛霜仙子脸上掩不住担忧。 舍木君一把将自己的小娘子搂进怀里:“欸,罢了罢了,绛儿长大了,若她真想将妖魂还给出岫,我们也是拦不住了。” “索性现在有华照君陪着她,华照君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就论救命之恩,他定不会让绛儿出事的。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 第二天,华照君遣了百来个仙子,抬了聘礼,浩浩荡荡地在我们家草屋门口排了一摞长队。 一筐接着一筐的聘礼,我们家的小院子都快挤不下了,想进屋子里都没法落脚。 我有家难回,又不想看到华照君的黑脸,只好下山去找点乐子。 夏天的泥融山,只有晒得滚烫小路是能走的,树林里虽然阴凉,但树密得让人钻都钻不过去。 我走在小路上,慢悠悠地踱步,正想着如何让华照君帮我找到出岫时, 一个大红的身影出现在山路转角处,是个约六尺的男子,红色的外衫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鲜艳。 第十章 恰是故人来 刹那间,我的前进脚步止住了,阳光烤炙下的空气扭曲着,将那道红色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 出岫,是你吗? 我不敢贸然向前,害怕万一我走向前了,却要发现前面的,并不是我等了五百年的出岫。 我在他身后远远地跟着,却发现他的脚步虚浮,走一步要踉跄一下,没走几步,他的身子也不自主地摇晃起来。 这个人,似是有了内伤。 他突然“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口血气,身子绵软,往后一倒,瘫在了地上。 我努力压抑内心的担心,终是忍不住,跑到了他的身边。 一步一步,每走近他身边一步,我的心颤抖地愈发厉害一些。 那样的眉眼,那样的鼻子,那样的唇,出岫,你可知,我整整找了你五百年! 我控制不住我的双膝,“咚”地跪了下去,我颤抖地伸出手,压在他眉心,察觉到他的精元还在体内后。 终是忍不住酸涩,紧紧抱住他的头,轻轻让他枕在我膝上,“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不行,不能等下去,出岫还要去医馆。 我含着眼泪,将出岫扛在肩上,背到了山下的医馆里。 —— “大夫,他怎么样了?”虽然之前我探到出岫体内的精元很醇厚,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忧。 “无碍,公子只是有些许内伤,修养几天便可。老夫这就去给这位公子煎药。”大夫关紧了房门,退了出去。 我转过身,看向床上的一团红色,慢慢走近,坐到出岫床边的地上。 看向出岫安静的样子,我“噗呲”一声,咧开嘴,笑了出来。出岫,真好,五百年,我终是找到你了。 我坐着坐着,似是找到出岫,内心渐渐安慰,我竟然半伏在出岫床头,靠着出岫,睡了过去。 腿下的地板着实冷得很,半梦半醒间,仿若一双热热的手轻轻将我抱起。 我枕在他怀里,听得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接着有风声在耳边轻轻呢喃,我往他胸里靠了靠,彻底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我正躺在我家的床上,盖着我柔软的薄被。 哎,我怎么在家里? 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使我的心烦躁起来。 对了,出岫,出岫还在医馆里呢! 我急急忙忙穿上鞋,冲到房门前,一拉开房门,我吓了一跳。 华照君站得笔直,一身蓝衣,高大的身躯背着刺眼的阳光。 他黑着一张脸,似是正在等我算帐。 “华…华照君,这么早,嘿嘿,有什么事儿吗?” “不早。”华照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闪烁不明。“衣冠不整。” 我尴尬地用手捋了捋头发。嘿,现在出岫在等我照料,我难到还要梳洗几个时辰再去? “我与你一同去。” “嗯?去哪儿?”奇怪,华照君难道要我陪他去仙界逛逛?毕竟因为华照君娶我那件事,现在仙界闹的人仰马翻。 “医馆。”说完华照君就一挥袖袍飞向了山下。 “华照君,等等我啊……” —— “华照君,你也太快…”走进大开的门,我就被里面的场景吓傻了。 出岫气势汹汹地举着剑,那剑,恰好举在了大名鼎鼎的四界战神华照君的脖子上。 我心里暗自着急:出岫这个没眼力见儿的,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