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流年给了他》 第一章 是谁吃亏 初秋夜深,美轮美奂的希尔顿古堡酒店,刚刚经过一场婚礼的喧闹之后,四周再次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夜色静谧,月光高高的倾泄下来,给希尔顿古堡蒙上了一层秀丽的幔纱。 许纯一拖着疲惫的拖着租来的施华洛世奇的礼服踩着高跟鞋歪歪扭扭的参加完了一个高中好朋友的婚礼,要知道这个礼服是花了自己一个月的打工薪水才租到了,自己何时才能也拥有一个这么完整的婚礼。 都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她不是没有幻想过纯粹的爱情,她幻想的更是可以离开天天无休无止争吵的家庭。 自认为这一生最大的失败就是自己的家庭了,想到此处,许纯一不禁扶额,嗜赌如命的父亲,极端贪小便宜的母亲,顺便还附带了一个不争气的哥哥…… 头越来越晕沉,甚至连方向都辨别不清,不是说鸡尾酒少喝是不会醉的吗,为什么只喝了三小杯,就晕成这样? 许纯一感觉这个长廊自己走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房间门。 扶着墙壁摸索到一扇房间门,许纯一醉醺醺的拍打着门:“林萧,快给我开门,林萧,我来了,林萧……” 喊了半天,许纯一也没进得进门,心想着林萧的酒量比自己还差,肯定自己睡死了,没办法开门了,虽说朋友结婚安排住处,但是自己跟林萧一起来的,为了方便照顾,就跟这丫头选择了一间房,早知道自己住一间了。 许纯一心里埋怨,但是却没有真生林萧的气,下了楼准备去外面吹吹风,让自己清醒一下。 沿着前面的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怎么感觉吹了风酒劲更浓了,越发的睁不开眼睛想昏昏欲睡了。 外面的风还真大,许念一看到旁边停着一辆迈巴赫,还开着一扇门,心里想着,偷偷坐进去闭会眼睛,稍微清醒些在回去,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地方去。 摇摇晃晃的来到车边,开门没站稳一跟头栽了进车里,坠落在一个温热的肉垫上,许纯一嘟囔的叫唤,但是却觉得好暖和,一瞬间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抱着自己喜欢的布朗熊,小手还拍了拍身下的“布朗熊”说了一声,乖~ 黑暗,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嫌弃和厌烦。 下一秒,许纯一被用力推开。 “啊……” 许纯一不耐的嘟囔一声,被推开了也没有在意,调动了一下睡姿,转过身继续抱着身旁的“布朗熊”。 在家的卧室里,许纯一有一款同样大体积的布朗熊。 许纯一像只水蛇一样缠着“布朗熊”,在黑暗中,方安南的眉心越来越深。 该死的秦雨柔,竟然在他酒里放了西班牙海豹粉,据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催情药粉,男人吃了它,只有要交和,才能解去药效,否则必将饥渴难耐,受尽折磨,爆体而亡。 秦雨柔以为用尽这种手段就能如愿以偿,成为少奶奶,享受一切,真是可惜了,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方安南就算是受尽折磨,都不愿意碰她分毫。 方安南看着眼前喝的酩酊大醉的不止何许人也的女人,他背过身,不想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就这样自己隐忍,睡过去也就好了。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甩开许纯一让他好好休息,哪知道这软乎乎的小东西立马贴了上来,膏药一样的贴在他身后。 方安南往旁边挪了一下,小东西立马跟了过来,还抱着他的腰,方安南厌烦的拍掉了许纯一的手,谁知道下一秒她随即又抱上了,甚至连腿都架上了。 谁知方安南的海豹粉已经发作,他一直在隐忍,她就是这么坚持不懈,动手动脚个没完没了的。 终于…… 他拍案而起,将她压在身下。 “好重啊,布朗熊,你好像胖了许多啊”,许纯一的睫毛不禁抖了抖。 一阵一阵的浓重呼吸吹撒在许纯一脸上,月光下,许纯一的脸附上了一层浓密的汗珠,有着少女的光泽。 清晨的阳光透进车窗,许纯一以为自己做了春梦,随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丝不挂,躺在一辆豪华的迈巴赫里,全身酸痛,尤其下身更是火辣辣的,这样她想起了昨天晚上,明明是抱着布朗熊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样,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许纯一拿起衣服裹在身上,想要下车,刚一开门,双腿一软,倒了下去,许念一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强奸了。 眼看着身体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身体竟然被人抱了起来,重新放回了车里。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方安南脸上,许纯一迅速穿戴好衣物,瞪着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气的满脸通红,咬牙切齿。 我打死你个流氓,许纯一随手拿起车里的一个抱枕,就往方安南身上招呼,简直像极了一头发狂的小狮子。 方安南没有动,就任由许纯一打他,反正也不疼,就让她发泄一下。 猛然间,驾驶座位上的一小块鲜血让他呆住了,经过一夜的风吹,如同一朵玫瑰花,刺痛了他的双眸,所以,就忍住了平日里的暴脾气,没有把她扔出去。 “你打够了没有?如果打够了,你就开个价吧,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方安南看他越打越生气,恐怕再不说话,她就要拿着枕头打到晚上了。 “你!你这个混蛋!死流氓,臭无赖,你当我是什么啊!”许纯一发狂的大吼,裹在身上的衣服瞬间掉落,许纯一连忙扯着。 还藏着掖着干嘛,该看的昨晚上我都已经看过了,说实话,你身材还不错。 “你这个大混蛋!我要告你,让你去吃豆饭!不,我要告到把你枪毙为止!” 方安南实属无奈,他可是洛川市排名第一的钻石级的黄金单身汉,有钱又有权长得还好看,不知道多少女人为之倾心。 我可不管你这么多,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轻薄了我,我定不会放过你! 许纯一不停地叽叽哇哇,方安南被她吵得心烦不已,直接覆上双唇,用厚重的吻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许纯一涨红了脸,用力推开方安南,速度穿好衣服,跑下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后面传来男人的呐喊:“对不起,我叫方安南,我昨天被人下了药,没有把持住!” 方安南是吗!我许纯一是记住了! 回到家,在不远处就已经听到了家里争吵的声音,许纯一苦笑,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进了家门,许纯一看到满地的狼藉,锅碗瓢盆没一处是好的,许纯一默默的走进自己房间,于秀娟歇斯底里:“许纯一,你没有看到你妈我是不是?你是把眼睛放在哪了没带回家是吗?你没看到你妈不开心吗?不知道过来安慰一下吗?” 许纯一听着这些话心里冷笑,你不开心的时候说我没看到,那我不开心的时候又有谁过问! 砰地一声,她把房门狠狠关上,干脆,利落。 “许纯一,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下来,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把你掐死!” 许纯一从记事开始,听这句话都20几年了,早已经麻木。 许念一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面,水哗啦啦的从头顶流淌而下,顺着头顶打湿了脸颊跟身体。 想着所有发生的事情,沮丧无助的心情瞬间呼啸而来,彻底把她淹没。 眼睛越来越红,比起伤心难过,更多的是无助和害怕,她跟本不敢细想,更不敢往深处想。 因为,她根本无力承受那么多。 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许纯一感觉好了很多。 看着仍在地上的礼服,上面的标签被一晚上的风吹洗礼,早已经不知去向,而且不知为何礼服的拖地裙摆一处还被撕碎了。 许念一万念俱灰,这可是她租来的礼服,这叫她如何是好呢,许念一记得这件事他选的最便宜的一件施华洛世奇礼服了,都是林萧这个丫头,无缘无故非要去什么施华洛世奇拿礼服,这下好,只能去看看衣服的具体价格在再做定夺了。 说曹操曹操到,许念一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林萧:“许纯一,你去哪里了一晚上,我喝多先回房间等你,然后实在太困睡着了,后半夜醒来你好没有回来,打你电话你也不接,你这个死丫头,担心死我了!” “林萧,我被强奸了”。 “什么?被强奸?怎么回事?” “没什么,见面了我再跟你细说吧,还有,我的礼服弄坏了,我们一会施华洛见吧。” 阳光照射在蔚蓝的海面上,远处的天空时不时传来几声海鸥的鸣叫。 沿海儿建的欧式别墅,充满着异域风情,在别墅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别墅内,浴室哗哗的流水声,方安南健壮的身躯上减溅满了水珠。 想到昨天,他一拳砸在了墙壁上,这个该死的秦雨柔,他一定要让她付出惨痛代价。 关上水龙头,拽过一条白色浴巾,随意裹在腰间,迈步走出了浴室。 一身黑色哑光面的西装,器宇轩昂,笔挺优雅,墨黑的发丝向后梳,有着一股天生的领导霸气。 那张犹如冰块雕刻而成的脸,有着完美的轮廓,精致的的五官,小麦色的皮肤,清逸俊美。 中午11点还要跟美国wd公司签订合约,有限的时间,迟到非常不礼貌。 打来车门,眉头紧蹙,方安南看到了一个东西,低下身捡起来,是一条很普通的手链和一个吊牌,手链上面有三个细珠,每颗上面刻着一个字,许-纯-一,吊牌上面写着,swarovski标价28000,但是后面却贴了一个租字。 方安南不禁微笑,原来是个灰姑娘啊。 手指扣着方向盘,“许纯一……”回想着昨天的一巴掌,方安南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施华洛门口,“纯一,一会怎么安排啊?”多年的闺蜜,林萧对许纯一的处境一清二楚。 “许纯一,你电话里说你失身了是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真的失身了?” “是真的”许纯一沮丧的点头。 “什么情况?交男朋友了?可是我都没有听你说过你喜欢谁啊,怎么忽然就这么快就……” 林萧的话让许纯一万念俱灰,烦躁的揉了揉额头,懊恼的说:“谁知道他是谁啊!” 林萧相识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吃惊的张大嘴巴,拍了拍许纯一的额头,担心的说道:“你都不知道人家是谁,你就跟着人家睡了?” “我又不是自愿的”,想起一晚上莫名其妙的丢了清白,颓废的坐在地下。 空气瞬间安静,如同一整个世纪那么漫长,接着犹如火山爆发:“许纯一!你这是被人强暴了吗?” 被强暴,这本不应该发生在自己人生的失误,却真真的发生…… “纯一,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傻了?他说他被人下药没把持住你就信了?” 听完了整个过程的林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哭着喊着的让他娶我吗?虽然我确实很想拜托这个家庭,但是我不会逼别人的。” “就应该这样啊,他就应该对你负责任!” 许纯一苦笑:“林萧,你知道我的,我不是这样的人。”她倔强的眼神看向远方,里面包含了多少苦楚,就算是不是奢望爱情,也不需要施舍的婚姻。 林萧无奈的凝视着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即使再怎么不开心,只要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算没有白活一辈子,就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的女子,许纯一。 “我们先去把礼服换了,看看破损的地方我要补多少钱,然后我们再去看电影吧。” 进去了施华洛世奇,许纯一把损坏的礼服拿给了店员,等了一会却说破损的地方已经没有办法修复了,已经脱线了,现在只有许纯一自己买下才行,店长说给许小姐打9折好了。 “什么?修复不好了?不能在通融一下吗?” “不好意思许小姐,真的不行,打完折25000,您看怎么办呢?现在给您包起来吗?” 许纯一现在向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怎么办,她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呢,无奈只能求助林萧,可是林萧说没事纯一,我去找我爸爸借。 许纯一立马拦下了林萧,“林萧,还是算了,你不要去求你爸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请问可以分期付款吗?” “这个……” “不必分期,给许小姐包起来,告诉经理,记在我方安南账上,以后许小姐来你们这里,需要什么尽管拿,都算在我这里。” “是你!” “你们认识”林萧惊讶的插了一句。 眼前这个男人,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一身名牌,一看就是高富帅啊! 许-纯-一 没时间去考虑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下一秒许纯一忍无可忍的咆哮:“怎么又是你?怎么哪里都有你呢!” 世界那么大,城市也并不小,为什么,却还能遇见。 看到方安南,许纯一就想到了那晚,方安南俊俏的脸庞有些尴尬,毕竟那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 “拜托两位,能不能麻烦一下告诉我,你们二位认识吗?” 方安南没看向林萧,一双幽深的双眸注视着眼前这个高傲的少女,长发及腰,羞涩中带着愤怒,小脸只有巴掌那么大,穿着一个简约的白,一条浅色牛仔裤,一双白色的球鞋,洋溢着青春可爱的气息。 还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 “你等我一下,我给你写个电话号码”,方安南返回车里找纸笔。 等他一走,林萧惊喜的呐喊:“许纯一,你走桃花运了?遇到这样一个高富帅啊。”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林萧。”许纯一没好气的瞪了林萧一眼。 话音未落,就见方安南走了进来,给了许纯一一张纸条,轻声说:“那件事情,你可以跟我联系。” 许纯一像是受到了践踏,将那张纸条揉成一团,用力的扔到垃圾桶。 方安南看着许纯一的举动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到车里,瞬间扬尘而去。 “你是不是真的傻了?这么一个高富帅,百年难遇啊纯一,你怎么不好好把握呢?” “我跟你说话呢纯一,你听到没有啊?” “喂,纯一,你都29了,还能有几次再能遇上这种机会?我终于知道你怎么嫁不出去了,就是你这态度,别说什么高富帅了,就是矮穷矬,也会被你气走……” 林萧越说越多,完全没有看到在一旁已经黑脸的许纯一,“你说够没有啊?“ “没有,我还要再说一百遍!” ”林萧,如果我跟你说,他就是强奸我的呢个男人,你还会觉得我要对他和颜悦色吗?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跟预料的结果一样,林萧哑口无言,除了震惊就是震惊,因为她完全没有料到刚刚就是呢个高富帅就是强奸纯一的凶手。 “萧儿,我心情不好,先回家了。”许纯一朝着林萧晃晃手,踩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许纯一走了很远,林萧还呆呆的站在原处没有动,看来,认真的是不能貌相啊。 她的闺蜜,几个小时之前被别人强暴,她还义愤填膺的说纯一傻,不一会,就被高富帅的外表的误导,分不清楚了立场。 第二章:记得自己买一颗药吃 方安南走到前面的路口停下了车,从后视镜里看到许纯一倔强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到路边的一个躺椅前坐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的惆怅。 方安南下车,拿出支票簿,潇洒的写下一串数字,递给许纯一,“别难受了,这是给你的,有了这些钱,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看看数目,我想你会满意的。” 许纯一抬起头,并没接支票,方安南霸道的把支票塞到许纯一手中,支票上赫然写着两百万。 两百万!这对于许纯一这样家庭的来说,二百万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许纯一确实非常缺钱,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但是这种大钱她绝对不能收,虽然自己没钱,但是有最严。 方安南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似乎是想把支票撕了,直接握住她的手腕,“你如果把它撕了,我绝对不会给你写第二张,你最好想清楚了,别让自己后悔。” 方安南看的出来,这个小女人很需要钱,否则不会去聚会还要租礼服穿,所以,他出手算大方,也特别希望她可以收下,以后的日子起码不会过得那么辛苦。 许纯一笑着摇摇头,甩开方安南的手臂,毫不犹豫的撕毁了这二百万,将碎片扔在方安南脸上,狠狠的说:“你想买我?想都不用想!” “许纯一!你真是不识好歹!”方安南用力的捏着许纯一的下巴,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倔强的女人,给你钱你就拿着,一副革命烈士不屈不挠的精神! “别忘了自己去买药吃了,你这种笨蛋,没有资格怀上我的孩子!”方安南冷冷的说道。 “你!你简直是个衣冠禽兽,猪狗不如,坏人基因,就是现在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不会答应给你生孩子。” 许纯一虽然被你捏着下巴,但是丝毫不示弱,比刚刚还倔强。 方安南其实是善意的提醒一下,一个未婚的女性,还没有结婚就有了孩子,传出去多难听,以后还会有谁要她,真是可惜了自己的一片好心啊。 方安南看着许纯一这只咆哮的小狮子,他不想再耽搁时间了,今天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直接将许纯一推开,径直走到车门前,摔门而去。 “你这个混蛋,流氓,我诅咒你断子绝孙,生孩子没有屁眼!去死吧!” 方安南隐隐约约听到许纯一这只小狮子的咆哮,他也不给予理会,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因为这只小狮子,今天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许纯一心里气的要命,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还要别这么禽兽羞辱。 方式集团门前,站着一个焦急等待的人,方安南停下车,他便赶紧跑上前汇报:“方总,董事长听说你不顾阻拦收购乐百利门,一气之下血压上升,要跟你断绝关系呢,还有,昨天竞拍的底标被人泄露出去了,还有……” 王特助的话还没说完,方安南忽然见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命令他:“王威,你去查一个叫许纯一的女人,看她家住在什么地方,不关你用什么手段,赶紧查出来告诉我。” 总裁专用的电梯门无情的关上了,被关在门外的王威不禁惊讶:“都什么时候了,火烧屁股了,还有空去管女人。” 一个小时后,办事效率极高的王威出现在方安南办公室。 “方总,洛川市一共有8个叫许纯一的女人,不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位?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具体特征,比如职业,年龄,家庭状况?” 方安南抬起头,随手将文件摔在王威身上,“你小子是不是觉得做助理太无聊了,是不是想被调回工厂了?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干嘛还要你浪费时间去查?” 不可否认,方安南这句话着实吓得王威出了一身冷汗,想当年他就是在工厂卖命6年,走了狗屎运被方安南提携成了高级总裁助理,提升的时候那叫一个风光,如今在被降职回去,还不如赐他一尺白绫来的光荣。 “方总,我马上去查,这次保证你能满意。” “等一下,你缩小一下范围,她昨天在希尔顿古堡参加了什么宴会。” 希尔顿古堡,初次邂逅的地方,也是方安南唯一能说出的“具体特征”。 傍晚的夕阳美的让人沉醉,许纯一自己待在小酒馆的包间了喝了个酩酊大醉,整整一下午,她喝了7瓶啤酒,一边哭,一边笑,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就到了晚上。 许纯一跌跌撞撞的走在回家路上,快到家门的时候,在不远处就听到了家里摔盘子摔碗的声音,真是数年如一日。 她摇摇晃晃的停下脚步,无奈的叹息一声,过不了两天,又要过来跟着要钱置办新的厨具用具,然后有全部砸个精光,如此一直反反复复,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扭转脚步,现在吵个没完,等晚些在回家吧。 许纯一一个人走在路上,走到一处梧桐树下,坐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突然过来几个小混混,醉醺醺的走到许纯一面前,摸着许纯一的脸,“小妞,这是无家可归吗?不然跟哥哥走吧!” 许纯一睁开惺忪的睡眼,着实吓了一跳,“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赶紧走开,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啊,没人会过来的。” “来吧,让哥哥抱抱。” “住手!放开她!” “咦,你是谁,我告诉你少管闲事!” “我是谁?你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你爷爷方安南!” “方安南?方式集团的总裁?快走快走!” “方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方总大人有大量。” “滚,我告诉你们,我方安南的女人你们也敢碰……” “谁是你的女人啊,你这个臭流氓。” “你是酗酒吗女人!,怎么每次晚上见到你都是醉醺醺的呢!” “喂,喂,你别睡啊!” 方安南在她回家的路上就看到了这个酩酊大醉,走路摇摇晃的女人,本想目送她进家门就好了,谁知道这女人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在家门口感慨了那么多。 原来她不止是一个灰姑娘,还是一个家庭情况很复杂,很悲哀的灰姑娘。 别墅内,方安南把许纯一从车上抱下来,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重,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才会这样。 花洒下,许纯一碰到水,眉头不禁一皱闷哼一声,小手还胡乱的抓在方安南的月匈上,此刻方安南紧皱着眉头,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他可不是随便就给别人洗澡的,不是看她满身酒气肯定不舒服,不然谁会理她。 “还有,你这手碰来碰去的是要搞哪样?拜托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好吗。” “哪里正……常,还……还不如布朗熊。” “布朗熊?不正常?你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方安南此时已经欲火焚身,不得不说这女人真是会撩拨他,浴室里一片春色…… 翌日早晨,阳光透过别墅,显得更加富丽堂皇,白色的别墅气势如虹,仿若宫殿,偌大的花园仿佛一幅油画一般,色彩斑斓。 “许小姐,你可以在休息一会,无聊的话可以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也可以来找我。” “好的,谢谢,请问一下,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是方总的私人别墅,许小姐昨夜喝多了,是方总带你回来的。” “什么?方安南?他带我回来的?” “是的,许小姐。” “哦,好的,我知道了。”许纯一乖巧的道谢。 管家退出了房间。 许纯一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欧式建筑的屋子,这是方安南的卧室么? 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她拿起一个抱枕放在腿上,摸了摸抱枕光滑的丝绸面,抬头看到头顶的巨大水晶灯,感觉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真实。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房间呆了一会有些无聊,就想出去转一转,花园都是那么漂亮,家里其他地方,一定更漂亮吧。 粉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奋。 反正方安南都不在,不如就出去溜一圈吧。 第三章: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许纯一从床上下来,走出了房间。 在如同迷宫里的大房子里,漫无目的的转悠,欣赏着让人咂舌的奢华的同时,发觉自己已经迷路了。 只好先找到下去的楼梯,先回到一楼在说。 下到一楼,左边有一扇门,意一丝丝波光从里面透出来,许纯一好奇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是一间很大的室内泳池。 巨大的方形泳池,大理石的地面,四周的墙壁都是精美的水晶灯,灯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bingbing的光亮。 “哇塞,好漂亮啊———” 许念一惊喜的跑过去,他很喜欢游泳,可是家里条件有限,不可能提供私人泳池,去游泳馆什么的每次都跟下饺子一样,所以她看到这么漂亮的泳池,真是喜欢极了。 她沿着泳池慢慢的走,时不时的蹲下身子用手撩泳池的水。 前面是一个欧式屏风,许纯一很欣赏屏风上的浮雕,脚步不由的朝着屏风走去。 目光不经意的朝屏风后面看去,一具男性裸体精壮光洁,没有一丝预兆的冲进她的视线。 目瞪口呆! 一秒…… 二秒…… 三秒…… “啊——” 反应过来的许纯一赶紧尖叫的捂住眼睛。 心里在狂跳。 脑袋里一直回荡着刚刚看到的一幕。 英俊的面孔,古铜色的肌肤,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透着冷漠,犹如希腊的雕像,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的王者之气。 最重要的,这人就是——方安南! 不会吧,真冤家路窄啊,这么大的房子都能遇到。 许纯一的头皮顿时像爬满了千千万的蚂蚁一般,整个人都发麻。 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完全没有被她的尴尬所影响到,他望过去,看到背对着他的一抹身影,本没有情绪的眸底,激起一丝波澜。 他等的小狮子来了。 “许纯一!” 磁性的嗓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响,简直比低音炮还自带混响功能,要命的好听。 被他这么一叫,许纯一更加慌张,结结巴巴的回答:“在……不,我是,我是许纯一,谢谢你昨晚帮我,带我回来。” 方安南径直的走到许纯一面前。 “把手放下” “不行,你先把衣服穿上,我怕张针眼。”许纯一小声的嘟囔着,把小脸埋得更加密不透风。 “这是游泳池,你见过穿着衣服游泳的人吗?” “啊,是啊,好像没有。”那……那你继续,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许纯一蒙着眼睛,跌跌撞撞的走着。 刚没走出几步,身体就被一下子扯回来了,落到一个强壮温暖的臂膀中。 “跟一屋之主见面,连看都不看一眼,会不会太没礼貌了点呢?” “啊?我是,我是想等你收拾好了,我再来拜访的——” 感觉自己被他抱住,许纯一慌张的挣扎,她的长发无数次的擦过他的下巴,柔软的腰肢在他腹部来回摩擦,这些无意识的行为,在方安南的身上制造了多少着火点。 “别再动了!”方安南太阳穴的青筋跳动,抑制不住的大吼。 许纯一被他的大吼吓得不敢在动弹,两个人的身体,亲密无缝的贴合在一起。 体温上升,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方安南,你这个臭流氓,放开我,给我放开! 许纯一感受到一种火焰要将自己吞噬,让她想要逃跑。 “你确定要我放开你吗?”方安南的声音在许纯一的耳边响起,热气喷洒在许纯一的耳边。 “我确定,确定!你放开我。”许纯一大喊道。 “行,那我放开,你千万别后悔!” 许纯一重获自由就向前迈了一大步,为了躲开方安南。 “噗通————”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在水底往下沉了。 鼻腔里灌入了很多水,喝了一大口的游泳水,许纯一才挣扎的浮出水面。 岸上的男人正背对着她慢条斯理的穿着浴袍,不紧不慢的走到泳池旁边,优雅的半蹲着,目光冷淡的看着站在水里,全身湿透的许纯一,“明白我为什么拦着你了?” 他是看她非要往水里走,才拦下她的,好丢脸,真是太丢人了! 杵在水里,许纯一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一瞬间气氛有点尴尬。 “快上来吧!”方安南把手递给许纯一。 许纯一默不作声的握住方安南的手,方安南用力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许纯一站在地面上,垂下眼睛,“谢谢。” 他的手还环绕在她的腰肢上,沾着水珠的小脸红的像桃子,“许纯一,你还知道我叫什么吗?” “方安南!” “你倒是没有忘记”,方安南嘴角轻微上翘,松开她,“去楼上换件衣服吧” “那我先上楼了!”许纯一如获大赦。 转身跑了没两步,也不知道猜到什么打滑的东西,整个人都往后翻到。 “啊——” 方安南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许纯一。 许纯一惊魂未定,死死的拽住他的浴袍,近在咫尺的面容美轮美奂,熠熠生辉,心里莫名的漏掉一拍。 方安南低头看了一眼被许纯一全扒开的浴袍,可疑的看着她,“你确定你不是故意摔倒的吗?” 许纯一店盯着他一览无余的胸口,眼睛猛地睁开,连忙直起身子七手八脚的拉上他的浴袍。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相信我!”许纯一害羞的涨红了脸,努力的解释,为什么连她自己听着都那么勉强。 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上帝作证! 见方安南不说话,许纯一实在是没有脸待下去了,“我先走了。” 方安南盯着那抹跑的飞快的身影,嘴角微微上勾,这小丫头又“非礼”他,绝对不能再放过。 回到房间,赶紧跑到浴室洗了一把脸,许纯一准备洗个澡,脱下衣服发现如雪的肌肤上满是草莓印子,心中顿时火冒三丈,咬咬嘴唇,,抹掉眼泪,对着镜子,“许纯一,你就当自己最晚被疯狗咬了一口,坚强,打起精神来。” 许纯一拿起浴室的牙膏,在镜子上歪歪扭扭的写下八个大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许纯一简单的清洗一下,想要穿衣走人,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完全湿掉了,根本没有办法穿出去。 “叮咚,叮咚……” “谁来了?许纯一顿时屏住了呼吸!” 许纯一透过猫眼,看见一个满脸微笑的男人,一身职业装,显得很干练,许纯一不禁揣测,这个男的跟方安南什么关系?怎么能随便来他私人别墅,如果发现自己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啊。 许纯一不想招惹是非,只想悄悄溜走,所以,就装作设么也没听到。 “小姐,请你开开门。”王威在门口的等的那个着急。 “总裁是怎么回事,让他送一身女装来别墅做什么?” “靠,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我可是一毛钱都没有拿方安南的,我才是受害者好吗!”许纯一心里暗骂,却不敢出声。 “小姐,请您开开门,我不是坏人,我是方总的助理王威。” 许纯一还是不开门,继续默不作声,装空气。 “小姐,如果你执意不开门的话,那我把东西放在门口,我走了,你自己出来拿吧。”说完后,外面就没声音了。 方安南早就猜到许纯一不会开门,所以吩咐过王威,如果叫不开门,吧东西放门口就可以了。 门口许久没有动静,许纯一蹑手蹑脚的通过猫眼看了看外面的情况,确定没有人了之后,心想虽然不愿意拿别人的东西,但是现在没有衣服穿,索性开门把装衣服的盒子拿进屋,又迅速的把门关上。 转身看到一楼的高档真皮沙发,拿起旁边的陶瓷水果刀和果酱,吧高档沙发划了几个大口子之后,又把沙发上涂满了果酱,一脚踢翻了垃圾桶。 第四章: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弥补 打开精致的盒子,外穿和里穿的衣服都有,裹胸和小礼服都很合适,淡绿色的连衣裙,刚好到膝盖的位置,腰间系着一束宝石的腰带,淡雅高贵。 “吊牌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少钱,会不会很贵啊,天哪,至该不会是别人穿过的旧衣服吧,算了,也只能凑合一下吧。” 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匆匆的离开了方安南的私人别墅。 许纯一先回到了家,换下了礼服,穿上工作服就匆匆赶去了西餐厅。 “纯一,你昨晚到哪里了?店里送外卖的忙不过来,你昨晚怎么也不请假就逃班了?你知道经理昨天有多生气吗?” 夏依然是许纯一在西餐厅打工认识的一个很好的女生,因为当初纯一刚去什么都不懂,夏依然帮了许纯一不少,以后她们就一起在工作中互帮互助。 “先放开我,依然,胳膊都被你捏疼了。” 许纯一拉了拉衣服的领子,生怕依然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 “你这个丫头,昨晚上没出什么事情吧?怎么不上班也不打电话请假呢,这不是你的作风。” “你昨天到底去哪里了?” “我昨天下午心情不好,自己去喝酒了,谁知道喝着喝着酒喝多了,误了时间,就没有来上班。” “我的大小姐啊,你知道昨晚上经理有多生气,一会说扣你工资,一会又要炒你鱿鱼的,你要小心应付啊。” 夏依然不停地叽叽喳喳的说着,许纯一都没有开口的机会,当然,许纯一也不会告诉夏依然她的遭遇,毕竟这种事情真的难以启齿,任何人都没办法说,除了她的死党好闺蜜林萧。 许纯一怕夏依然继续问下去,连忙转移话题,“依然,你说经理真的会生气吗?真的要炒我鱿鱼吗?” 夏依然正要模仿昨晚经理是怎样火山爆发的场景时,还没有机会开口,经理就满面怒气的来到许纯一面前。 “纯一,你记得嘴巴甜一点!”夏依然赶紧低声说道。 “经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请假我一定会提前打电话给您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我任劳任怨,您千万别炒我鱿鱼啊经理,求您了。”许纯一哀怨的看着经理,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方安南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开着他的迈巴赫,很快就回到了私人别墅,一进屋就看到满屋的狼藉,一度的让方安南觉得这根本不是他的家。 “这死丫头胆子不小啊!敢在我的家造次,臭丫头,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方安南踢开身旁的垃圾,一屁股坐在用水果刀划烂的高档沙发上,但是却条件反映的一高蹦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沙发上面还涂满了果酱! 方安南忍不住皱眉,因为他是一个有着极度洁癖的人,到浴室去清理一下,却看到浴室的镜子上赫然写的八个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呵,你这臭丫头,还想找我报仇,敢把我的家搞成这样,这笔账,等着我好好跟你算!” 方安南洗漱完毕随意找来一套休闲装换上,立马离开了“案发现场” 方安南都拿出手机,打给了王威,“查出来了没有!” “方总,查出来了,这个叫许纯一的女人,现在在一家叫做西妍西餐厅的店打工,家境父母都健在,还有一个亲哥哥,母亲很贪小便宜,父亲嗜赌成性,酗酒,哥哥更是没有出息,情况很不好,家里所有的开销,都是靠她自己在支撑,在他家附近都说着一句话,‘不管找女朋友还是找媳妇,千万不要选上许家女儿,有其母必有其女,许纯一她妈是什么人,她许纯一能后到哪里去?’” “又一次悠然给许纯一安排相亲,好不容易有个对象,结果头一次到她家,就遇到她母亲拿着棍子追着她父亲满小区跑,结果,男方跑的比她父亲还快。” “哥哥许纯生,是她母亲的宝贝,她母亲对她哥哥是关怀备至,但是她哥哥,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是么?呵,她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行了,王威,我知道了。” 西妍西餐厅。 “先生,您好,请问您几位?”服务生问道。 “我要找人,别挡路。”方安南推开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生,在西餐厅里里外外走了个遍。 服务生看着方安南开着豪车,穿着名牌,穿着名牌,知道这人非富即贵,也不敢阻拦,怕得罪吃不到好果子,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 “先生,请问您找客人还是工作人员呢?” “是个女的,叫许纯一!” “是纯一姐啊,您来找她啊!” “她人呢?”方安南一边说一遍环视着整个餐厅。 “她昨天没上班,经理很生气,耽误了很多事情,经理已经把她开除了,她已经离开餐厅好几个小时了,如果您想找她,我可以帮您想办法。”服务生说话结结巴巴,看着眼前的这个金主,帮他找到许纯一或许能捞到一些好处。 方安南冷冷的看着服务生,“给我他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是!我马上就上去,您要不要喝点什么?” “kopiluwak。”方安南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握紧拳头,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许纯一这个丫头。 一杯咖啡还没有喝完,服务生就拿来两张a4纸,“先生,这是纯一姐刚来的时候填写的表格,我给您打印了一份,上面有纯一姐的电话,地址,简历,还有身份证复印件。” “办事效率不错!”方安南拿起复印纸,又看了看身份证复印件上面的小丫头丑爆的大头照,方安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随手扔给服务生一叠百元大钞,“买单,剩下的是给你的小费!” “谢谢先生,谢谢您,请慢走。”服务生一直把方安南送出门口,眼睛都泛着红光,他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个普通人,给的小费比他两个月的工资都还要多。 方安南没有按照地址直接去找许纯一,而是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有些事情要跟许纯一谈一谈。 咖啡厅内,悠扬悦耳的钢琴声不断环绕,昏黄色的光晕笼罩在店里的每个角落,一首天空之城,抚平了许纯一心里的毛躁。 方安南凝视着她,一头黑长直随意的披在两肩上,清澈明亮的瞳孔,一双不加修饰的睫毛,白里透红的肌肤,看着很健康,薄薄的双唇,娇艳欲滴。 方安南还没有这么仔细的观察过她的容貌,在此刻的状态下,两人面对面,他终于看清,许纯一是个很有长相的女人!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个女人,心里总是对她会产生很强烈的保护欲,总是带着丝丝歉疚。 “许纯一,我可以补偿你。” “你已经说过一次。” 许纯一的语气不是很友善,但是还是可以被理解的,毕竟谁也不会对一个强暴自己的人和颜悦色。 “那晚真的对不起,我被人暗算了,不然,我真的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方安南很诚恳的解释着,许纯一抬起头,很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睛深邃,鼻梁高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很有礼貌,只要勾勾手,多的是女人投怀送抱,不至于饥不择食。 许纯一长舒了一口气,垂下眼眸,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算了,就算是我自己倒霉吧,碰上了你!” “我真的可以弥补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去弥补的!”许纯一抬起双眸,静静地注视着他,如果方安南再提到钱,她会毫不犹豫的将面前的苏打水泼到他身上。 “任何事情都可以,物质和金钱!” “呼啦——” 他话音未落,她手起杯落,一杯水不偏不倚的泼在方安南脸上。 第五章:你难道是属狗的吗 许纯一愤怒的站起来,四目相对,许纯一很清楚的强调:“这件事情我自己也有错,并且也不需要你来弥补,再者!我不是出来卖的!” 说完,许纯一头也不回的跑出咖啡厅,方安南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随即跟着跑了出去,却已经找不到许纯一的身影。 方安南拿出打印资料,按照上面的地址,很快到了永州巷,这是一个还没有改建的老小区,真是典型的贫民窟,进入小路,七拐八拐的才找到纸上的地址。 方安南还在盘算着怎么惩罚许纯一在他脸上泼的一杯水,就听到屋子里有争吵的声音,“敬叔叔,麻烦您在宽限我几天好吗,我先是真的没有钱可以交给你,过几天,我有钱了立马给您好吗?” “没钱?你不是说你们餐厅马上发工资么?为什么今天还没有带钱回来?我这里可不是什么慈善堂白给你们住,房租一拖再拖,要么给钱!要么滚蛋!” “敬叔叔,不瞒您说,我在餐厅犯了错误,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发给我,我还被炒了鱿鱼,我知道您是个好人,不要赶我们走,不然我们住哪里,您说是不是啊,不然敬叔叔,我帮您洗衣服,打扫卫生,做饭,等有钱了我再换给您,行吗?” “敬叔叔,我求求您了,不然这样,我先把我的手机压在你这里。” 许纯一不停地恳求,真是一分钱难倒众人,许纯一现在就差下跪了。 方安南听明白了一切,这丫头现在被动房东为难,多半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同时,方安南想着这小丫头要流露街头了,之前给她支票两百万竟然还没要,真是有几分骨气。 “小一啊,敬叔叔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也知道,敬叔叔都离婚好些年了,甚是寂寞啊,你就陪陪叔叔,叔叔就不收你的房租费,你们一家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而且,叔叔还可以给你买漂亮的衣服。” 姓敬的房东说着说着从疾言厉色到和颜悦色,变脸的速度实属太快,色眯眯的看着许纯一,这让许纯一心惊胆战。 眼看着姓敬的要过去对许纯一熊抱,许纯一吓得连忙闪开,“不要啊,不要这样敬叔叔,我马上把钱给你。” “你说这鬼话谁信啊?要给你早就给了,这都拖了多久了,我看啊,你就用身子来交易吧!”说着,姓敬的就想强行的扑倒许纯一,想用充满烟臭味的嘴去亲她许纯一的粉嫩脸蛋。 许纯一欲哭无泪,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倒霉,谁能来救救她。 方安南忍无可忍,一脚把门踹开,虽然他也很生气这个小丫头,但是方安南也不会允许别人去欺负侮辱她,这个小丫头,只能他一人欺负。 “你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给老子滚蛋,别耽误老子的好事!”姓敬的说起话来凶神恶煞,许纯一听到有人进来,惊慌失措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可是她没有想到,来救她的竟然是方安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如果你不想死,就放开她!你这个不要的老东西!”说完,方安南就对着房东一顿爆锤,随即将姓敬的房东一脚提出门外,姓敬的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还待在呢里干嘛?跟我走!”方安南上前拉着许纯一离开,许纯一不想跟他走,但是无奈没有力气挣扎。 方安南打开车门,“赶紧上车!” 许纯一站在原地不动,在他眼里,这个方安南跟刚刚的老色鬼没什么区别,就是长得帅了点,她可不想刚脱离虎口,又进了狼窝。 “怎么?你还想去找呢个老色鬼啊!”方安南没好气的说。 “你也是个色鬼,都是坏人,禽兽!” 方安南不禁皱眉翻白眼,真是要被这个死丫头气死了,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他,方安南,洛川市排名第一的黄金单身汉,是多少女人心中的梦中情人,怎么能用“老色鬼”形容他,更可气的是,她还把他跟大腹便便的糟老头相提并论。 许纯一想到委屈的种种,不禁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方安南最怕女人哭,他简直对她束手无策了,而且这个“贫民窟”来来往往的人实在太多,一辆迈巴赫就已经很扎眼了,许纯一这时候哭,岂不是要引来更多人的围观。 “赶紧给我上车!”方安南强行把许纯一塞进车里,一刻也不愿意停留,发动车,一瞬间消失在了他被就不该出现的贫民窟。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神经病,快停车!” “你再不停车,我跳下去了!” 许纯一坐在副驾驶上吼,一副女汉子的光辉形象。 方安南简直要被许纯一吵死了,“你能不能给我安静一点,‘跳车吗?’我怕你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把车门都锁了,你想跳也跳不下去,不过我警告你,以后跟我说话淑女一点,不要一直挑战我的底线!” “你这个混蛋,马上给我停车!”许念一继续大吼,她试图拉开车门,却徒劳无功。 “许纯一,就算我现在停车放你下去,你也不认识路,再遇到坏人,我可没有办法瞬间移动到你身边!”方安南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调侃着许纯一。 “我看你现在就是一个可恶的混球!”许纯一想到昨晚,抡起拳头想往方安南身上招呼。 “啊——” 方安南来了个急刹车,由于惯性的原因,不知情并且没有系安全带的许纯一直接跟前玻璃接了个‘吻’,撞到了脑袋。 许纯一见车终于停了下来,也顾不得刚刚被撞的疼痛,连忙呵斥道:“赶紧开门!我不要跟你这混蛋坐在一起!” 许纯一试图找到开锁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平时坐的车都是公交车,甚至都不怎么打的,几乎不知道私家车是怎么开锁,更何况还是一辆跑车。 方安南实在被许纯一吵得头疼,心烦的有些冒火,解开自己的安全的,跨坐到副驾驶上,正好压着正在发疯的许纯一,眼睛里带着灼热的目光,“我好心帮你,你却一口一个‘坏蛋’,‘流氓’,你竟然说我是坏蛋,流氓,那我也不能辜负了这个词,那我就在当一回‘坏蛋’!” “你要干呢?放开我!”许纯一试图挣扎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但是却使不上丝毫力气。 “救命呀,救命呀,你不要动我。”许纯一看到刚刚经过一辆车,便大声的呼喊,可是谁知,那辆车呼啸而至,根本没有停下来。 “没用的,这个车隔音是极好的,你就算是喊破喉咙,都没用的!” 方安南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小猎物”,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两人拉扯之间,高领白衬衫的领口被撕开,方安南看到这女人白皙的脖子上还残留着昨晚恩爱留下的痕迹,心中不免小小的得意,一种胜利感,油然而生。 方安南放到了座椅,狠狠的压住身下的小尤物,他的小女人。 许纯一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脑袋中就只剩下“挣扎”这两个字,小脑袋左右躲闪避开方安南霸道的吻。 “你躲什么,不用这么害羞的,你前晚是我的,昨晚也是我的,今晚你还是我的,你别想躲掉。” 方安南撬开这女人的小嘴,灵巧的吃碰到了舌头的芳香,炙热的吻几乎夺走了许纯一的呼吸,她简直感觉自己快要沦陷了。 “呃——!”方安南闷哼一声,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你还学会咬人了,你难道是属狗的吗?”方安南火冒三丈,蛮横的撕碎了她的白衬衫,一双大手时重时轻的到处游走。 第六章:翻窗户 “放开我,混蛋。”许纯一用的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方安南不管不顾,用霸道疯狂的吻炙热的掠夺,直接封住了许纯一刺刺不休的小嘴巴,而后大手又毫不客气的试图解开她牛仔裤的纽扣。 许纯一整个人都在发抖,之前的两次完全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她感觉自己要完蛋了,又要被这个臭流氓欺负了,双眸里泛着泪水,眼中尽是绝望。 方安南感受到了许纯一的心情,或许是自己太粗鲁了,刻意的放温柔语调,“宝贝,你放轻松点,可能我会让你舒服一些。” “不,我不要,求你别这样,方安南。” “乖,不要怕,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慢慢会适应的。”方安南没有停下来,虽然一开始只想吓唬这个傻丫头,但是她许纯一每次都能挑起他的浴火。 方安南突然一笑,用低沉的好听的嗓音说:“许纯一,你也有感觉了是吗?” “我,我才没有,方安南你不要胡说八道了,你,你太讨厌了!” “一个女人说讨厌就是喜欢的意思,你们女人不是总喜欢口是心非吗?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方安南邪恶的笑着。 此时的他想掠夺和占有,他感觉自己已经被灼伤,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一个小丫头,会让他如此的吸引。 “方安南我不许你在碰我!”许纯一大叫,可惜,已经为时已晚,两个人已经纠缠在一起了。 许纯一觉得再也承受不住此刻的激烈,脑袋昏昏沉沉,已经渐渐失去知觉…… “醒醒,喂,许纯一,你醒醒!”方安南用力的拍打着她粉嫩的脸颊,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会这么烫,难不成害怕的发烧了?” 15分钟后,迈巴赫停在了安琪儿私立医院,一个衣冠楚楚帅倒渣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披着西装的女人,匆匆到了急诊室。 “方总,您不用太着急。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医生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家医院是的方安南投资建成的,很多器材都是他资助,所以没人敢对他不敬。 “那什么时候可以出出院?”方安南冷冷的说道。 “没什么大碍,打完点滴退烧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道。 “行,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方安南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安静的看着许纯一的小脸蛋,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虽然这个臭丫头很捣蛋,敢毁坏他的家,泼他水,但是他此刻一点都不想计较,只希望这个死丫头可以赶紧好起来。 突然,方安南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医院的安静,“喂,妈,什么事情?” “难道没有事情就不可以给你打个电话了么?你说你多久没有回家了?”方安南不禁皱眉,他最烦回家。 “妈,我不是很忙吗,改天我在回去吧。”方安南敷衍的说道。 “不行,今天晚上一起吃饭,雨柔也过来,你们多见见面。” “今晚我有事情,要见客户!”方安南连忙找借口,他听到秦雨柔的名字就觉得倒胃口。 清晨,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射在病房中,一切都笼罩在柔光中。 许纯一翻了一个身,睁开了朦胧色双眼,猛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忍不住吓了一跳。 “你醒了?”方安南顺手又摸了摸病榻上小女人的额头,“确实不烧了,这点滴好还挺管用的。” “我这是怎么了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发烧了,39°,是我送你来医院的。”方安南说完,便等着许纯一说感激的话。 许纯一嗓子干涩,有些讲不出话。 一分钟安安静静的过去,方安南没有听到他想听的感激之词,心中不高兴,眼眸越发的变冷,变的寒气逼人。 “你这个臭丫头,我昨天救了你,又送你到医院,给你最好的治疗,还陪了你一天一夜,你现在倒好,烧也退了,人也清醒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方安南捏着小女人的下巴,仿佛要吃人一般。 “没有,我对你无话可说,你这儿猥琐男,你快给我闪开。”方安南说道。 方安南加大了手中的力度,许纯一感觉下巴快被他捏碎了,“我好心好意的救你,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还骂人?是不是因为你的嘴太闲了?” 方安南把许纯一压在了病床上,重重的吻落在她的嘴上,他要堵住她的嘴。 许纯一全身没有一点力气,都没有挣扎,根本推不开在自己身上索吻的霸道男人,就在她极度无助时,方安南的手机铃声响了。 “什么事快说!”方安南冷冷的问道。 “方总,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您上次约了王总谈拍卖的哪块地,时间就是今天上午十点。” 打电话的是王威,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了,从来不迟到的老板竟然还没有到公司,他只好打电话提醒一下。 “我知道了,你先去安排啊,不要怠慢了王总那边的人,我一会就到。”方安南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记住我说的话。”方安南捏了一下许纯一的耳朵,然后若无其事的走掉了。 但是,方安南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警告,许纯一压根没有放在心里。 方安南才离开不到一分钟,许纯一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刚准备要走,进来一个极为俏皮的小护士,嘘寒问暖。 小护士拿着一份米粥送到许纯一面前,许纯一看着米粥还真觉得肚子有点饿,心想着吃点米粥有了些力气,在离开去找工作,他必须赚钱,不然很快就要流落街头。 “许小姐这是要离开吗?”小护士问道。 “是的,我已经好了,可以走了。”许纯一穿着病号服,踱步走到门口。 “许小姐,您还是在躺一会吧,方总说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你身子还是比较虚弱。”说着小护士便挡在门口,阻止许纯一出门。 “我是真的有急事啊,你拦着我做什么?”许纯一一副无奈的样子,这怎么还有不让人出院的。 许纯一执意要回去,小护士好声好气的哀求着,“许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好吗,方总交代过了,你走了,方总回来,我怎么说啊,我好不容易才能到安琪儿上班,我不能失去这份工啊。” 小护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搞得许纯一都有些不好意思。 许纯一因为刚被西餐厅开除,所以特别能理解被炒鱿鱼的心情,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许纯一无奈的看了小护士一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一向都不是心狠的人。 小护士也很上道,赶紧的打开电视,把遥控器递给许纯一,“许小姐,你看会电视解解闷,你想喝点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准备。” “不想喝,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走?”许纯一一点都不想见到方安南呢个色狼。 “这个,这个不太好说,这要看方总什么时候回来,许小姐,你就耐心等会吧,我先去忙了。” 算了,许纯一靠在沙发上,她也不想连累这个小护士,但是更不想在这里等方安南。 许纯一苦苦思索,在去理一次洗手间后,却有了非常棒的逃跑计划。 还好这是在一楼,许纯一的独立卫生间中有个不大不小正适合她逃跑的一扇窗户,许纯一动作敏捷的翻出窗户轻松落地。 许纯一一身病号服,走在人不多的小街道中,回头率超高,许纯一只想赶紧回家换衣服。 第七章:瑞斯酒店的面试 许纯一回到家,就看到于秀娟哭哭啼啼的坐在沙发上,一旁坐着哥哥许纯生,“你还知道回家啊,你这个小畜生,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你死去哪里了?你爸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人家都追到家里了,你说可怎么办啊!你赶紧把钱拿出来啊!” “妈!我哪里还有钱啊,我们到现在房租都还没有交上,你叫我上哪去弄钱给爸还债啊?” “我不管,你赶紧给我想办法,人家说了,再给半个月的时间,不然就卸了你爸的胳膊!你说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许纯一,你赶紧想办法吧,还愣着干嘛啊!”许纯生不耐烦的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在这半个月打工赚给他们的,你们两个别吵了。”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你这个死丫头,你气死我了!” 许纯一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就准备出去找工作,她做梦都想逃离这个家,可是,毕竟婚姻不是儿戏,没有爱情可以,但是绝不能有强迫。 安琪儿医院丢了一个重量级的病人,整个医院的人都快要找疯了,几乎一半的一声护士都在到处寻找许纯一,这个被方总送来的女人。 方安南和王总吃过饭后,又闲聊了一会,算是达成了互惠的协议,本来想约王总一起打高尔夫,但是因为一个电话不得不取消了。 方安南心中窝火,许纯一这个女人胆子竟然这么大,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了,他必须把这个不听话的小狮子抓出来教训一番。 方安南安排王威陪同王总一起去高尔夫,自己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去了安琪儿。 方安南来到安琪儿医院,调出来所有得监控录像,脸色越来越难看,捏了捏拳头,“这个傻女人,竟然敢翻墙!不要命了是不是!” “方总,是我们的责任,我已经派了大量人手去找许小姐,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这么没用!一个也指望不上。” 方安南驾驶这个豪车,在附近几条街转了一个来回,却没有任何消息。 方安南把车开到了瑞斯大酒店门口,一边摁电梯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传来极致慵懒的声音:“我说方大少爷,你还让不让人睡午觉了?” “帮我查个人,听着,最多5分钟,我把她的资料发给你。”方安南语气严肃,不容对方同不同意。 “喂,你真是个冷血的动物,你懂不懂啊,我在午休啊!”电话对头的是方安南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刘卓然,警校没读几天就被开除了,家里也有点钱,在自家公司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我现在可是放弃休息的时间来给你调查,你不得给我点辛苦费,犒劳我一下啊。” “不过,不给钱也没关系的,你就把你的‘黑豹’给我就好了,我想要那匹马已经好久了,都要的相思病了。 方安南根本不理会刘卓然的话,“少废话,赶紧先给我把人找到!不然,你就死定了。” “嘿嘿,‘黑豹’其实和我挺有缘的,我们俩简直就是一见钟情。”刘卓然死皮赖脸的说道。 “喂,方安南,我还没有答应给你招人,你的资料不用着急发过来的啊,我可是不做赔本的买卖,你是知道的。” “少给我啰嗦了,‘黑豹’归你,但是如果人找不到的话……”方安南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刘卓然就抢了话,“没有如果,我是谁呀,福尔摩斯刘爷,你就喝着咖啡等我消息吧。” 许纯一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到处看着招聘启事。 许纯一走到瑞斯大酒店门口,看到门口竖立一个广告牌,“20岁以上,女性,168以上身高,口齿伶俐,举止端庄……” 许纯一觉得自己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虽是个五星级的大酒店,但是要求也不是很高,自己去应聘应该可以,个子年龄都符合。 许纯一立马打起了一万分精神,走进了瑞斯大酒店,对着前台服务小姐道:“你好,我是看到门外面的招聘启事,来应聘的。” 毕竟是五星级酒店,前台的服务态度是极好的,带着笑容,温柔的说道:“你好,请填写这张表格,写好后上三楼,楼梯右拐,就看到面试区了,然后把表格交给经理,就可以面试了。” “真的吗,好的,谢谢你!”许纯一着急忙活的接过纸笔,三下五除二的就填写完了表格,立马风风火火的跑去三楼等待面试。 到了三楼许纯一才看到面试的人还真的不少,目测足足有二十多个人,然而,这里面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林萧,林萧,这里。” “纯一?你怎么会在这个?你不是在西餐厅吗?怎么这么几天我给你打电话总是打不通呢?” “说来话长,你呢?怎么来这里应聘了,你这个大小姐出来体验生活了?” 林萧家里可是电影的优越户,父亲是警察局局长,母亲是大学教师,从小娇生惯养,母亲又是书香门第,但是林萧的性格像极了她的局长老爹,性格爽朗,豪迈,所以从中学到高中再到大学,林萧跟许纯一都像是连体婴儿一样黏在一起。 “我被炒鱿鱼了林萧,而且没有钱交房租,就先把手机压在房东呢里了,刚刚填写的求职表,联系电话还是写的你的。”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我也是跟我爸吵架了,我要出来自力更生,希望咱们俩乐意顺利应聘。” 两人会心一笑,便在长廊的椅子上等待。 许纯一和林萧都顺利的进行了面试,“咱们两个已经通过第一关了,接下来可以定要加油,不能被淘汰哦。”林萧非常激动,如果可以顺利上岗的话,那就更好了,慢慢的升职加薪。 “林萧,这里可不是像我们打的暑假工,如果通过了考试,签了合同,你确定你不读大学了?”许纯一突然间严肃的看着林萧说道。 她们六月份都参加了高考,过几天就要出成绩了,许纯一学习一般,就算是考上大学,能不能去上还是个问题,也没钱交学费,可是林萧就不同了,林萧学习一直都优秀,毕竟有个大学老师当妈妈。 “我也不知道纯一,再说吧,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我爸总是强迫我做一些我自己都不感兴趣的事情,一直想让我考警校,但是我志不在此,我喜欢小动物,我想学兽医,但是我爸死活不同意,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林萧说话的时候,眼底略过一丝悲伤,毕竟,哪个优秀的大学生不想读一个自己喜欢又好的大学呢。 许纯一想安慰一下林萧,却不知从何开口,而林萧却笑嘻嘻的说道:“其实我就挺羡慕你的,纯一,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有了工作,以后我们俩还可以互相帮衬。” “是啊,你我联手,必有!”许纯一和林萧击掌,但是许纯一的心里还是挺为林萧难过的。 许纯一和林萧领了瑞斯大酒店的工作服,两个人为了庆祝找到工作,林萧决定请目前身无分无的许纯一吃米线。 “咔嚓”许纯一和林萧吃着火热的米线的模样被角落里的相机拍了个正着,但是两个人却浑然不知。 “纯一,你快点吃,一会我们还有个培训,不能迟到。”林萧催促着许纯一,许纯一此时已经被辣的呲牙咧嘴,不停地喝水,但是脸上却是满脸的幸福,她逃出了医院,现在又找到了工作,还吃着美味的米线,他忽然就觉得前几天的阴霾全部一扫而过,世界又开始变得美好起来。 第八章:我想有个家 许纯一舍不得浪费,狼吞虎咽的吧最后的一点汤都灌进了嘴里,然后一边擦嘴,一边被林萧拉着往酒店的方向跑去。 刘卓然看着照片中的许纯一的模样,哈哈哈大笑,确实有几分姿色,但是也太女屌丝了吧,方安南竟然看上这么一只小野猫,以后也有他受的,真是太有趣了。 “哈哈,喂,猜猜我是谁?”刘卓然痞里痞气的说道。 “事情办妥了吗?人在那里?”方安南早就听出是刘卓然的声音,但是没有空跟他开玩笑。 “阿南,你做梦都想不到,你的小野猫在什么地方,哈哈哈,不然,你猜猜看?” “你别废话,选重点的说,否则‘黑豹’就不是你的了!”方安南没时间听他说废话,这个千年损友刘卓然就是这样,如果态度不强硬一点,他光说废话就可以跟你说上三天三夜。 刘卓然钟情‘黑豹’不是一天两天,听到方安南这么说,立马进入主题,“你的小野猫许纯一啊,在你们方氏集团旗下的瑞斯酒店做基层服务员,刚刚跟他朋友一起吃完米线,现在又回酒店去了,今晚你们酒店六点开始训练到九点半,我拍了几张照,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你可以去确认一下,当然啦,我是不可能出错的,毕竟我是福尔摩斯刘爷。” 方安南一边带电话,一边看向电脑,看到照片中的许纯一呲牙咧嘴吃米线的样子,“没错,就是她,办事还是挺有效率的,我还有事,挂了!” “喂,先别挂啊,我的‘黑豹’怎么办啊?” “已经归你了!”方安南冷冷的说。 “在此谢过方大少爷的恩赐。”刘卓然又要开始胡说八道,方安南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东西,我要让你知道不听话的后果!”方安南出门发动了汽车,要在九点半之前赶到瑞斯大酒店。 他也够无奈的,今天他一直在28层办公,谁知道这个小丫头就在3楼面试,早知道就把她抓上来,不过,不管什么时候,她都逃不了。 方安南赶到瑞斯达酒店的时候才差不多九点钟,酒店总管早就帮方安南安排了顶楼的总统套间,那叫一个豪华。 “我听说酒店今天招人了?在哪里?” “方总,服务人员现在还在加班培训,我们会筛选出最优秀的人才在vip客房任职的。”总管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这个大少爷会责怪与他。 “招聘了些什么人?资料拿给我看下。”方安南淡然的问道。 “好的,方总,稍等,我现在去取。”总管心里觉得很没有底,方总每天日理万机,怎么有空过来看基层应聘员的资料。 “小美,把招聘的人员资料拿上来,快一点。” 员工资料表拿上来之后,方安南很快就找到了许纯一的资料,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朝着总管数说道:“让她来我vip客房任职。” “方总,今晚上可是第一次培训,很多规矩都没有熟悉,怕是……”总管有些为难,生怕新人会做错事情,方安南凌厉的眼神一扫,总管立马改口连连称是。 “通知新人许纯一立马上vip房间2201实习!” “不错,你可以去忙了。”方安南坐在真皮沙发上等待着许纯一的到来,一想到这个小丫头的倔强,他嘴角不禁勾勒出一丝笑容,所有烦恼的事情都抛到脑后。 总管迅速的联系了培训人员,落实了方总交代的事情,不由自主的擦了擦脑门的汗,“这方总不会是想潜规则那个小职员吧。” 算了,就算是,也不是自己这个小职员该管的,他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也不是他家亲戚,再者说了,方总的身份能看上一个丫头,那也算是她的福气。 许纯一接到消息,战战兢兢的来到22楼贵宾区,生怕自己做错什么再把这份不易的工作搞丢,刚刚培训人员讲的礼仪和流程,听得马马虎虎,不太熟悉。 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心里的大色狼正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等这她这只小狮子上门。 许纯一在2201的房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紧张的深深的呼了几口气,这个了一下自己不稳定的情绪,轻轻的敲了下房门,“您好,我是实习服务人员许纯一,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进来吧。”方安南听到许纯一的声音,心中一阵荡漾。 许纯一走进房间,抬头看到翘着二郎腿躺着的方安南吓得向后一跳,天哪,这个家伙怎么在这儿。 方安南看着眼前这个体态匀称,穿着职业装的小丫头,头上梳着花苞,未施粉黛的小脸,简直是一朵美丽的睡莲花。 今晚,她是属于他的,逃不掉。 许纯一小心翼翼的看着方安南,怎么也想到会碰到这个家伙,之前被占尽了便宜,这次可能又进了狼窝。 许纯一觉得自己简直是踩了狗屎倒霉死了,拼命的想逃脱这个死色狼,却无奈每次都是徒劳。 “我跟你说过的话忘记了么?我让你的等我回来再出院,为什么要自己逃走?你不知道危险?” “我只是正常出院而已,劳烦方总挂心了,请问方总有什么吩咐。”许纯一没底气的说道。 “正常出院?呢个病人正常出院会翻窗出去?万一摔了,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方安南想起来都生气。 “我只是翻窗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就是活动下筋骨,而且,我又没摔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方安南听到,气的个头青筋暴涨。 “方安南,到底怎样你才能放过我啊?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工作被辞了,还是失去了第一次,我们算两清了好吗?别再打扰我了。” “对不起,我可以弥补你,对不起。”方安南立马强调。 “你要怎么弥补?” “你希望我怎么弥补?” “呵,装的真像个正人君子,我这个被强暴的人都不想计较,你却还不死心了。” 突然一个心血来潮,许纯一就想戏弄他一下。 只见许纯一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你是真心想弥补吗?” 方安南重重的点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都可以。” “行,既然你这么说!”许纯一满意的走到方安南面前,不假思索的说道:“我想要一个家,一个没有争吵,安安静静的一个家。” 方安南瞬间呆在呢里…… 气氛一瞬间凝固了,但是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许纯一不禁笑出了声,“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我逗你玩的,你不用难为自己,我不会勉强你的。” 许纯一心里一下子开阔了许多,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被自己的小邪恶吓得哑口无言,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行啦,方总,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撤了,一会还要培训呢,再见啦,哦不,是再也不见。” 还没出去房门,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她意想不到的声音。 “我答应你。” 这次换做许纯一呆住了,还没有回过头,方安南就已经来到了她身前。 “我可以答应你给你一个家,但是,我可能不会爱上你。” 不会爱上你…… 这句话特别无情,但是许纯一可不会为这句话而感到伤心,因为,她对方安南也是如此。 “你想好了么?确定吗?”许纯一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我确定。”方安南点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许纯一看着方安南,长舒一口气,“让我好好想想。” 虽然提出这个要求的是许纯一,但是并没有真的想要跟他结婚,只是想戏弄他一下而已。 第九章:5天后结婚 “其实你根本不用答应的。”许纯一轻声说。 许纯一不想将来面对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会说,“我娶你完全是为了弥补我呢天网上对你犯下的错。” “没什么,我也正好需要婚姻这个东西。”方安南深沉的眼光直视着前方,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你是说,你需要一桩没有爱情的婚姻?”许纯一探究的问。 方安南不禁点了点头,许纯一很诧异的问出了声,“为什么?” 在许纯一的意识里面,方安南跟自己的思想重叠了,不渴望爱情,但是需要婚姻。 “我需要一个新的人,让我忘记一段感情。”方安南没有对许纯一隐瞒,很坦然的说了出来。 许纯一没有在问下去,因为她知道这个根本你是自己该问的。 “说说你吧,又是因为什么?” 方安南把视线转移到了许纯一身上,之前的一些女人不是要珠宝就是首饰,要不就是支票,而许纯一给了她支票却不要,却想要一个家。 “我想要逃离一个地方,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吵闹的家。”许纯一不禁苦笑。 “把手机给我。” 许纯一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入在了方安南的手机里,“这是我的手机号,从明天开始,我们先熟悉几天好吗?” “熟悉几天呢?”方安南想明确一下时间。 许纯一想了一会,“那就5天吧?你觉得的?怎么样?” “可以,5天以后结婚。”方安南答应的很干脆。 “既然我们达成共识,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方安南沉默的点了点头,对着许纯一说道:“嫁给我没有爱情,不觉得委屈了自己吗?” 许纯一莞尔一笑。”我们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追求,没什么好委屈的,‘鱼和熊掌不可同时兼得’,不是吗?” 下电梯的途中,许纯一觉得自己肯定是头脑不清醒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跟这个强暴了自己,认识还不到几天的人去结婚吗?虽然可以离开那个无休止喧闹的家,但是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这样做真的对吗? 算了,许纯一,这不是毕生的心愿吗?实现的这么快,你该高兴的不是吗? 推开家门,今晚家里的气氛跟往日有些不一样,“站住,许纯一!” 许纯一没有问什么事情,直接从包中拿出1000块钱,这是仅有的钱,扔到茶几上,“只有这些了,不够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除了钱的事情,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跟你说!” “想说什么?” “明天好好打扮一下,带你去相亲!”于秀娟烦躁的别过头,不想看许纯一。 “我不想去,明天还要工作,没空。” “必须去!没有商量的余地!”于秀娟直接拒绝了许纯一。 “我到底是你亲生的吗?”许纯一凝视这个于秀娟,这个问题他研究了20多年,从懂事开始。 “那你想怎么样?想在这个家赖一辈子吗?”于秀娟说着,恼怒的站起身,两手叉腰,对着许纯一无比的厌烦。 “我是不是你妈?你还用问吗?你难不成以为你是从垃圾堆里捡的吗?” “你说你是我妈,那你有没有一天心疼过我管过我?尽过哪一点做母亲的职责?” 于秀娟的话音未落,许纯一就出声质问,至少在她看来谁家的女儿都不不如她悲哀。 “你刚刚出生的时候,家里穷死了,你爸让我把你掐死,我是,是因为我才把你的命留下来的!” “那我真是谢谢您了,感激不尽啊!”许纯一冷冷的一笑,别人不知母亲当初留下她的原因,不过是指着她将来嫁个好夫婿,让她好好地赚上一笔,好留着给哥哥结婚,这就是为什么许纯生到现在还没有娶媳妇的原因! 现在,当初的留下,竟然能成为她光明正大的说辞。 “如果你是从心里的感激,明天就跟我去相亲,你哥哥娶媳妇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必了,我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家,最多5天,我就会离开!” “你去哪?” “去结婚!” 呵呵,真是好笑啊,“许纯一,你开玩笑呢?结婚?谁跟你结婚?谁会要你啊?” “随便你信不信。”许纯一懒得跟她解释,随手关上了房门。 许纯一默然的坐在房间的床上,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房间门被敲得咚咚响。 “喂,许纯一,你真的要结婚了?真的要摆脱光荣剩女的头衔了?”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他不成气候的哥哥许纯生。 一句一句的话戳中许纯一的心窝子,这个哥哥一直跟母亲穿‘同一条裤子’,每天到处惹是生非,母亲却处处护着他哥哥这个‘小棉袄’。 都没有相信自己会结婚,难道在他们的心中自己真的那么不堪,那么差么?难倒一辈子嫁不出去,他们就高兴了?才觉得是正常的? 算了,没什么,就算是没人相信,总有一个人还是会信的。 许纯一拨通了林萧的电话,直接开门见山,“萧儿,我要结婚了……” “你再说什么糊话啊?站了一天了赶紧休息,我要睡觉了,累死我了。”还没等许纯一说完,林萧就挂了电话。 许纯一长舒一口气,郁闷的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要嫁给方安南,简直就是太奇迹了,有点神奇,根本没有人会相信这个神话。 粉红古堡,洛川市最大的夜总会。 霓虹灯飞速变换着各种颜色,舞曲的声音震耳欲聋,舞会上的男女肢体摩擦,互生暧昧,奢侈糜烂。 “南哥,这女人吧,不能认真,认真就输了,都说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喂,南哥,你在听我说话吗?” vip包厢呢,方安南翘着腿坐在真皮沙发上,喝着“血腥玛丽”心不在焉的细细品着。 此时,同在包厢中的,也是他最好的哥们的叶洛凌,正在劝说他不要走进婚姻的坟墓,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 对于叶洛凌,在他字典中的婚姻之能用“坟墓”两个字来代替,去年春天,他就已经被埋进坟墓里了,现在说什么也不让自己最好的哥们一起呗埋进来。 “这个女人跟我的时候是第一次,她提出来了,我就必须娶她。”沉默了半天的方安南终于开了口,双眸中闪过肯定。 “这有什么啊?给点钱就行了,没有必要认真!干嘛还要娶回家!我们哥们几个又不是没有碰过女人,要是碰了的就要娶回家,那还不得妻妾成群啊。” 叶洛凌的想法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觉得这个许纯一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方安南放下酒杯,正色庒容的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钱去解决的!” 说完之后,方安南就想起了许纯一那句,“我不卖身。”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微笑。 “你还笑,你不听我的,将来有你好受的!”叶洛凌郁闷极了,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包厢里的暖光照在方安南几近完美的脸上,看他的条件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想嫁给他的更是不计其数,但是之所以会答应许纯一,是因为方安南看的出她是一个淡泊名利的女人。 淡泊名利,无欲无求的女人最让人省心了,而且不会要一些给不了的东西,比如,爱情。 “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能把你迷惑成这个!”叶洛凌终于总结出了原因。 叶洛凌把胳膊搭在方安南肩膀上,“你给这个女人钱,她不要是不是?” “是” “你看不出这个女人的野心吗?嫁给你,不就什么都有了?无穷无尽的财富,你给的小钱算什么!” “她不是呢种人,而且,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方安南说道。 “女人的城府都是很厉害的,你可不能糊涂啊!”叶洛凌深深的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他是被算计怕了。 第十章:唯一的皇后 薄唇微微上扬,“放心,我比你有眼光。”至少,他不会在结婚前把母老虎看成母猫。 无视方安南像自己投来的同庆眼神,低声说:“给你一句忠告,要不要听随便你了。” “不过,这样也好,身边有个女人在侧,也是你忘记萧芷妍最好的方式了。” ……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方安南宽大的卧室,方安南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双眸眺望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阳光勾勒出他伟岸的身影,照射在地面上,周身弥漫着忧伤,深沉。 想到昨晚上叶洛凌说的话,方安南陷入沉思,娶她是因为对她有责任,而且,他也没有那么讨厌她,他一定会娶许纯一。 今晚需要参加一个派对,既然决定跟许纯一结婚,许纯一早晚都是要春现在众人面前的。 方安南拿起手机,拨打了许纯一的手机。 许纯一因为想了一夜结婚的事情,差不多早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当耳边响起熟悉的铃声,许纯一模模糊糊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许纯一。” “你好啊,许小姐,还没起床吗?” 突然间听到一声浑厚的男低音,瞬间惊的睡意全无,赶紧坐起身,猛地清了清嗓子,“哦,你好方先生,有事吗?” “有空吗?今晚有个派对要参加,你陪我一起去。” 许纯一本来想拒绝,但是想到5日后要成婚,首要的过程就是为了熟悉对方,而且,这个熟悉对方还是自己提出来的。 沉默了一会,许纯一轻声回到:“可以,几点?” “八点,你在瑞斯大酒店等我,我去接你。” 两个人在一起,或许会是一个很不美好的开始,但是最终还是迈出了第一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七点半的时候,许纯一就打车去了瑞斯酒店门口,穿着一件束腰白色长裙。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没有等很久的时间,熟悉的迈巴赫停在了许纯一面前,对于这辆车,许纯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自己的第一次就是在这辆车中失去的。 车门一瞬间打开,方安南从车上从容的站起身,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纯正的黑色,霸道英气,平整的裤脚九分适中,优雅稳重。 许纯一低头看着自己从某宝淘来的裙子,又抬头看了看方安南,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上了车以后,许纯一盯着方安南看了很久,“你很有钱是不是?”这句话问的很傻很白痴。 方安南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觉得你挺喜欢用钱来解决问题的。”没有一丝犹豫,许纯一脱口而出。 “用钱解决一切,并不是代表有钱,也可能实在摆谱。” 哈哈……许纯一很欣赏方安南的坦诚相待,瞬间觉得很放松。 车子停在了洛川的亚特兰蒂斯酒店门口,门口清一色的豪车跑车,许纯一刚放松的心一瞬间又紧绷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的派对,是很隆重的吗?”许纯一站在方安南左侧,紧绷感越来越强烈,毕竟这种场合,她从来没有参加过。 “别紧张,没事,只是一些朋友聚聚而已。”方安南安抚着。 到了包间门口,方安南推门的那一刻,许纯一握住了她的手,低声的说:“要不然你先进去?” “怎么?”方安南狐疑的挑眉。 许纯一拍了拍胸口,不假思索的说:“我有一点点紧张。” “你在害怕?” “是。”许纯一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别人看到我们,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方安南盯着许纯一狡黠的双眸,不禁觉得对她有了新的认识,他相信许纯一并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 “没事,进去吧。”方安南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随后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 “方总……”柔情的呼喊,许纯一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具柔软的身体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随后扑进了方安南的怀里。 “安南哥……”伴随着一个艳丽女人的步伐,紧接着又围上来几个女人,不知道是谁用力的推了许纯一一下,踉跄的向后才站稳了脚跟,看着被女人围着的方安南,膛目结舌…… “我靠,这又算是什么情况?” 之前就已经预料过追求方安南的女人有多少,但是这次亲眼目睹了这个盛况,许纯一还是受到了一点惊吓,她不禁有些担心,真的跟这样的男人结婚,到底是不是明智之举。 方安南被一群女人围着,不经意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许纯一,他忍无可忍低吼一声:“都给我让开!” 本来叽叽喳喳的人群忽然间安静了下来,方安南刚想走去许纯一身边,又被拦住了。 “方总,您可算是来了,关于金茂大厦购物的合作,我想我们应该在商量一下,还有很多细节没有讨论不是吗?” “方总,我们文邦国际供的那批货,一定比别的上架供货优惠15%。” “昨天我跟您说的赞助商的事情……” 四五位商场同僚争先恐后的发言,方安南对于事业上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用眼神示意许纯一在别处逛逛等他一会,随后就跟刚刚几位在旁边聊了起来。 宛转悠扬的钢琴声如行云流水一般荡漾在整个富丽堂皇的会场,许纯一注视着觥筹交错的场景,随意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落座。 钢琴曲很催眠,加上昨晚又没有睡好,许纯一很快就泛起了困意,迷迷糊糊之际肩膀处被人拍了一下,吓得许纯一立马睁大眼睛,睡意全无,映入眼帘的是方安南调笑的目光。 “你是困了?” “是有一点,抱歉了。” “没事,喝点这个,可以提神。”方安南转过身拿了一杯调好的鸡尾酒递给许纯一。 “哦,好,谢谢。”许纯一接过来,一饮而尽,意味深长的看着方安南。 “怎么这个眼神看我?” “刚刚是不是有种做皇上的感觉啊?” “什么?”方安南还没有反应过来。 许纯一用手指着远处的一对女人,含情脉脉的看着方安南,“难道被那么多的女人包围着,不像是做了皇上吗?” 方安南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瞬间明白了许纯一的意思,很淡然的说道:“不用担心,就算再多的女人围着,你也是唯一的皇后。” 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 秦雨柔在远处看着,目光追随着方安南跟一个陌生的女人相谈甚欢,顿时觉得两眼冒火。 他什么时候,也会对她这样笑过。 坚决果断的朝着方安南走去,在许纯一困惑的注视下,秦雨柔对着方安南说道:“安南,可以出去谈谈吗?” “你有什么事吗?”方安南冰冷的声音中透着丝丝的厌恶。 “安南,我们出去说好吗?这里不方便。” 秦雨柔隐忍心中的愤怒,为什么方安南对她永远都是这种态度。 方安南皱眉,随后迈着修长的腿走出宴会厅的门口,秦雨柔紧随其后,转身之际,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许纯一,眼神中的恨意更深了。 酒店的后花园人极罕见,一朵朵鲜花娇艳的盛开,在黑暗中,夜风吹拂,枝叶沙沙作响,鼻尖萦绕着尽是花香。 “你想说什么?”方安南背对着秦雨柔,冷冷问道。 “那个女人是谁?” “一个即将成为我妻子的人。” 方安南毫不隐瞒,随即转过身来补充一句,“未来的方太太,方式集团的少奶奶!” 呵呵……“少奶奶?方安南你是疯了吗?你想跟呢个女人结婚?” “怎么?不可以吗?难道我跟谁结婚还要你同意吗?” “当然,绝对不可以!你娶得人只能是我!秦雨柔!” 第十一章:没表示就是继续 “秦雨柔,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要以为你父亲对方家忠心耿耿30年,我就要对你无限制的容忍,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的警告你,你休想在对我动歪心思,不然我让你滚出洛川。” 方安南此时真的发火了,秦雨柔楞了一下,随手指着宴会的方向,“我知道我高攀不上你们方家,但是呢个女人!她为什么可以?为什么?你觉得你爷爷会同意么?你那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父亲会同意吗?你那个既难伺候眼光又高的母亲能看上吗?还有你呢个骄傲蛮横的妹妹会让她好过吗?” 秦雨柔的父亲秦云飞跟了方老爷30年,秦雨柔也在方家住了不下20年,自然对方家的人情世故了如指掌。 “这些事情根本不用你操心,你能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方安南冷眸看着秦雨柔,“上次呢件事情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我旁边跟我叫嚣吗?” 说完后,方安南头也不回的走出花园。 许纯一迅速的闪身躲进假山后面,刚刚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许纯一一字不差的落在耳朵里,满脸惊愕。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家庭啊。”回想起刚刚呢个女人说道话,看来方安南的家庭比起她那个硝烟漫天的家,也好不到哪里去,难不成是出了一个火坑又进了第一个火坑吧,还是走为上策吧。 方安南从花园出来之后,参加聚会的人都在兴奋地举杯痛饮,但是许纯一已经不再刚刚的位置上了,方安南迟疑了一会,转身走出了酒店。 驱车向着她回家的方向走去,果然在路上遇到了她,清瘦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落寞。 方安南下了车,朝着那抹身影大喊,“许—纯—一…… 蓦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许纯一停下了脚步,疑惑的回过头,看清是方安南之后,叹了一口气向他走去。 “你和她刚刚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所以呢?”方安南用手轻敲着车窗。 “所以我觉得我提的那个要求,你可以重新再考虑一下的。” “为什么要重新考虑?” “因为……”许纯一不知道要怎么跟方安南说,“我觉得你的家庭,我会很有压力。 方安南听了以后皱了皱眉,随后淡然的拿出一支烟,“你想太多了,我的私人住宅就有很多套,结婚以后你可以随意住,没必要住在我家的。” 许纯一盯着方安南的幽深的双眸,总觉得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一个默默抽烟的,一个定定打量,一支烟抽完后,方安南首先打破了沉静,“为什么一直这么盯着我看?你怕我会骗你吗?你可以放心,我从来不对女人说谎的。” 许纯一尴尬的低下头摇了摇手,“没有,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拜拜。” “喂,等一下。”方安南转身拉住许纯一的胳膊,“话都没说完,你就要回去了?” “没说完嘛?还要说什么啊?”许纯一满脸的疑惑。 “我刚刚就是对你说的困惑提出了解释,但是你并表现你的态度,是不是还要继续进行你之前的提议?” “我没有表示当然就是继续的意思啊。” 方安南不禁笑笑,“行,我明白了,两天后我就开记者招待会,对外公布我们的婚期,然后再确定好日子,弄好了我在通知你。” “恩,可以。”许纯一默默点头,心中划过一丝苦涩,看来自己这辈子就过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在大雾迷茫的马路上开车,不管眼睛多么努力的去看,始终都看不清远方…… 各取所需,哪怕只能维持几年,不过,终究还是一场交易。 “你要结婚的事情跟你家里的人说了吗?”方安南盯着许纯一问道。 “呵,说不说都一样,反正都不会相信。”许纯一自嘲的笑了一下。 方安南虽然了解过许纯一的家世,但是她为了逃避那个家竟心甘情愿的放弃一个女人最向往的爱情,可见真的是对这个家失望至极。 没有任何理由,方安南对许纯一产生了怜悯,“你放心,以后我会尽量满足你,照顾好你,你要的东西我都尽量给你,除了……爱情。” “可以了你。”许纯一迅速的打断方安南的话,“我知道的,除了爱情,不要一直在重复了啦。” 方安南你真的一点都不君子,我虽然不稀罕什么爱情,你也不用一直挂在嘴边提醒我,多伤自尊心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想多了,我只是……” 方安南想解释的时候,许纯一大叫一声,“完了完了,我家有门禁,时间到了我再不回去,就进不去要露宿街头了。” 方安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许纯一朝着家的方向飞奔,跑出去几步之后,转过头朝着方安南大喊:“我十一点还没有回家的话,我妈会反锁门的,我就进不去了,懂吗?” 方安南机械的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目送许纯一进了一条漆黑的胡同,直到听不到许纯一奔跑的脚步声。 夜晚再一次的变得安静。 回到别墅,方安南洗完澡,裹着白色的浴袍,慢慢品着红酒站在一扇落地窗前,注视着整个城市霓虹灯的私彩斑斓。 他很喜欢黑夜,远离了白天的喧闹,让一颗安静的心找到一个避风港,生意越做越大,心却越来越寂寞。 叮叮……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两声,方安南走过无注视着手机上的短信提示,嘴角不经意的勾出一抹微笑。 “方安南,其实,你根本不用同情我的,因为根本不需要的。” “为什么?”方安南编辑好后立马回复了,这个许纯一,总会莫名其妙的说一些让他好奇的话,比如刚刚这句。 “我想逃离我现在的这个家庭,并不是我在这过得不开心,我只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开心一些。” 整整一晚上,方安南的脑中一直回荡着许纯一说的那句话,不是不开心,只是想更开心一些。 难不成开心在这个女人心里就这么简单?哈哈,也好,简单的好,他就是喜欢和简单的人打交道。 一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今晚有空吗?一起出来吃个饭吧?”太阳刚落下不久,方安南就拨通了许纯一的电话。 “不好意思了……今天我们老板请客聚会,别人都去,我不参加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你懂的啦。” “好吧……我懂,那我们下次再约吧。” 粉红古堡夜总会,还是上次的包厢,方安南盯着叶洛凌额头上触目惊心的伤,震惊了好一会才问道:“你这个干嘛了?芳芳打的?” “除了那个母夜叉,还有谁能懂得了老子的头!” 噗呲……坐在另一边的刘卓然把刚刚喝进去的酒直接喷了出来,干咳了几声后,不近调侃道:“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的,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 “刘卓然,你少在呢里说些风凉话,看看你呢一身的细皮嫩肉,将来也一定是个挨打的材料。” “切,你以为我会重蹈你的覆辙?我闭着眼睛都比你睁着眼睛的时候清醒,我之前劝你你还不听,现在……” “好了!”方安南打断了刘卓然和叶洛凌的话,“你就不要再去刺激他了。” 可是已经晚了,叶洛凌已经被他刺激了,随手抓起一瓶酒,仰头一饮而尽,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打了就打了,还去喝那么多酒干嘛?”方安南夺过叶洛凌的第二瓶酒。 “你别管我,让我喝!”叶洛凌因为一口气喝的原因涨的脸红红的。 第十二章:商量结婚发布会 刘卓然看着叶洛凌憋得通红的脸,不禁摇摇头,“阿南哥,你就让他喝吧,喝多了壮胆,今晚回去说不定还能教训一下呢个臭娘们。” 叶洛凌一口气喝了六瓶酒,终于醉的不省人事,随后一把抓住方安南的手,“南哥,你就听我一句劝吧,不要结婚,真的是坟墓,我真想死了算了!” 说完就咚的一声,人也跟着声音落在地下。 方安南把叶洛凌从地下搀起来,刘卓然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埋怨道:“你看你呢样子,没出息,真是受不了你。” “这不能怪他,林荣芳他父亲垄断了东南亚整个水果市场的生意,掌握着水果市场的命脉,为了家族企业,他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刘卓然听了以后意味深长的一笑,“这不会就是你想娶一个平凡女人的原因吧?” 两家企业联姻是好事,但是两方一定要平等,如果出现一方压迫另一方的时候,就未必是件好事了。 “你觉得我们方式集团需要搞什么企业联姻吗?”方安南自信的反问。 “对,你们方家是有钱有势,产业遍布全国,又有一个在上面做事的爷爷,简直是势力的象征啊。” 刘卓然赞叹连连,却同时说了一句话,“你们家门槛那么高,那个平凡的女孩进得去你们家门吗?你的方太太,不太好当啊!” “我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会有办法。”方安南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一饮而下。 出了夜总会的门口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拨通了许纯一的电话,想告诉她明天他要宣布婚事,可能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让她不必害怕,配合一点就好了。 电话嘟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方安南皱眉,驾车等在许纯一回家的一条必经之路上。 今晚天气很晴朗,月亮特别圆润,安静的四周除了昏黄的街灯,全都是清一色的黑。 忽然响起来一串铃声,划破了黑夜的寂静,方安南看了一下手机号,按了接听键,“还没有结束吗?” 电话那头的许纯一抱歉的嘟囔道:“对不起啊,我刚刚跟同事玩的太嗨,没有听到你的电话。” “恩,没关系,你还要多久?我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 “刚刚结束,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吧。” “我就在你家附近。” “恩?我家附近?”许纯一楞了一下,“哦,好,我马上回去。” 方安南挂了电话不到10分钟,便看到黑夜中许纯一的身影靠他越来越近,到了他面前已经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你是跑回来的?” “是啊,本来就离这边不怎么远,打车不是浪费吗。”许纯一大口喘气。 “明天我要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跟你结婚,到时候你不管听到或者看到什么,你都不用反驳,淡然承认就好。” 许纯一看着方安南严肃的表情,轻声的问道:“你会说什么?” “没什么,明天你就知道了。” 方安南注视着许纯一清澈的瞳孔,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要跟我结婚吗?想好了吗?” 许纯一沉默了数秒钟后,重重点头。 “有舍才有得,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心里准备许纯一早就做好了,她知道方安南不像是一个普通男人那么简单,她的条件随便找个男人结婚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许纯一就是想把自己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她就是想让那些说她一辈子嫁不出去的人看看,她许纯一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许纯一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电子表,竟然已经快要11:30了,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下完了,死定了,我的赶紧回家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 她着急的看着方安南,步伐已经开始移动。 “没什么了,我送你吧。”没等许纯一回复,他就已经迈开双腿向前走去。 “不用送我,你是不是想看我笑话?” 许纯一追上方安南的脚步,警惕的看着他,方安南不禁大笑:“你有什么笑话可以给我看的呢?” 她立马低下头:“这个,这个时候,估计家里的门已经反锁了。” 果然!根据许纯一多年的经验,她说的完全没错,家里的们还真的锁了,钥匙转了几圈都没有打开那扇破门。 “这个于秀娟,还真的把门锁了。”许纯一气的直跺脚。 “于秀娟?是谁?”方安南狐疑的问道。 “是我妈。” “你妈妈你怎么能知乎她的名字呢?”他的语气带着微怒。 许纯一转过身没好气的说道:“你见过哪个妈妈在女儿还没回来的时候就把门锁了?” 方安南无语…… 许纯一叹了口气,然后顺着墙角绕道了右侧:“你帮我拿着包好吗?” “你想干什么?”方安南皱眉。 “你看到上面呢个屋子没有?”许纯一指了指楼上的房间:“哪个开着窗户的就是。” “你不会想爬上去吧?你不要命了,上次在医院也是!你怎么总是喜欢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还没等方安南反应过来,许纯一脚上奋力一蹬,熟练的踩到窗台,正要神兽去勾阳台的栏杆。 “许纯一,你给我下来!” “我不下!” “你下来,这样很危险!”方安南伸手抓着她的腿。 “你别拽我,你下去睡马路啊?” 因为丢三落四的毛病,许纯一的身份证从来都不带在身上,所以宾馆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你去我别墅。” 听到这句话许纯一警惕的回过头:“你想干什么?”许纯一很自然的想到了被强暴的那晚。 方安南看着许纯一紧张的表情,没好气的说道:“我只是收留你一晚上,你在想什么啊?” “拜托,我们不熟的好不好。”许纯一回头准备继续爬。 “我们不熟吗?都要结婚了还不熟?何况……” 还没说完,许纯一就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方安南知道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就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 “你不想听,就下来跟我回去!” 方安南的声音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犹豫了一会,许纯一最终选择了跟他走。 迈巴赫在黑夜中急速行驶,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方安南最近的一栋私人别墅门口,方安南下车帮许纯一打开车门,许纯一站在围栏上看着远处的大海:“原来你在海边还有房子呢。” “恩,结婚以后就住这栋可以吗?”方安南很绅士的问道。 “好啊。”许纯一满意的点点头,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海边的。 跟着方安南走进别墅的玄关处,打量着这栋别墅的豪华,淡白的墙纸,浅蓝色的窗帘,客厅中慵懒的灰色沙发,所有东西都干净的像些展览品。 “快进来吧。”方安南对着许纯一招招手。 “我要住哪个房间呢?” 方安南给许纯一到了一杯红酒,问道:“困了?现在就要睡?” “呢不然呢?还要做什么?”话一出口,许纯一就感到不妥:“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 “没事,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忽然间有种被人识破的感觉,许纯一不好意思的再沙发上坐下,从现在开始,她要学会适应他。 “刚才在你家门口,呢怎么不叫门?”方安南在许纯一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手中拿着一杯红酒细细的品着。 “叫了也没用的。”许纯一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妈她是不会给我开门的。” “那你爸呢?”方安南喝了以后酒,幽深的双眸看着许纯一。 提到父亲,许纯一无力的靠在沙发上:“赌博去了吧。” “你家中还有别的人吗?” “还有个哥哥,30多岁了,还是一直浑浑噩噩。”许纯一丝毫不隐瞒的对方安南全盘托出。 方安南没有在继续问下去,单手撑着额头,摇晃了一下高脚杯中的酒。 “还有酒吗?”许纯一问道。 “你还想喝酒?”方安南抬起头,戏谑的问道。 “恩。”许纯一重重的点头。 “你就不怕你喝多了我在非礼你?”方安南大笑一声,接着把目光移到了许纯一身上,上下打量,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你一点都不差。” “拿酒。” 方安南起身去冰箱中拿了几罐啤酒放在许纯一面前;“聚会你没喝吗?” “没,我就是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喝酒的。” 许纯一说的很淡然,方安南笑着附和说道:“其实我也是。” 许纯一拉开瓶盖,仰起头猛地喝了一大口,因为太着急,呛得连续咳嗽了好久。 “你为什么会心情不好?”方安南问。 许纯一自嘲的笑了一下:“对于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你还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如果以后你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方安南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但是随即一闪而过。 “你经常会带女人回家吗?”许纯一担心的问道。 第十三章:怀了我的孩子 “不会,我不喜欢吧自己住的地方当成风月场所。” “不错。”许纯一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我们结婚以后,你在外面怎么样花天酒地我都不管,但是你不要把人带回来,那样我会很尴尬。” 方安南讽刺的冷笑了一下:“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好啊,连在外面花天酒地都是被允许的。” 方安南这么说着,许纯一试探性的问他:“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如果是关于感情的,就不必问了。”方安南料到了许纯一会问什么,黑色的双眸中一片淡定。 “啊,好吧,那就不问了。” 许纯一很坦率,方安南很欣赏这种人。 “我困了,要休息了。”许纯一放下手中的酒,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跟我来吧,带你去看下房间。”方安南领着许纯一上了二楼。 “6个房间,你想要呢一间?”方安南用手指着。 也没挑,许纯一直接选了一间最靠近自己的房间,慵懒至极的说道:“就这间吧。” 刚要推门进去,方安南便抓住她的手腕:“等下,这个,是我的房间。” …… 瞬间觉得脸像火烧一样的热,许纯一迅速的挪到旁边的一间,也没有打招呼直接推门闪进了屋里。 关上房门的一刻,许纯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下了许纯一一大跳,拿出来一看是林萧,还没来得及啊摁下接听键,就黑屏了,原来手机没电了。 林萧这么晚给她打电话,许纯一猜想一定有事情,许纯一想去接一下方安南的手机,但是有想起刚刚尴尬的场景,伸出去的手又赶紧缩了回来,到底是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咚咚咚 许纯一敲了敲方安南的房门,心里有些紧张。 “进来。”隔着门,清楚的听到他让她进去。 把门一推,她刚想开口借手机,却惊诧的看到方安南正在解衬衣的纽扣,大片精壮的胸肌展露无遗,小麦色的皮肤泛起细碎的光泽,性感不已……赶忙撇开视线,她慌乱的转过身,很后悔自己滋生了借手机的念头。 “我不是还没脱吗?”方安南向她走过来,见许纯一紧闭双眼,他没好气的说:“早晚我们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人,你打算以后都这样回避吗?” 许纯一眼皮偷偷露出一条缝,她慌乱的再次闭合,方安南虽然没有脱下衬衣,但胸前的纽扣已经全部敞开,男人的胸膛对于她这种还没接触过的女人来说,总是羞怯的连瞥一眼都觉得紧张到爆炸。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可以吗?”许纯一没有睁眼,却伸出了手。 方安南把手机放到她手心,拍了拍她肩膀:“行了,这么说话累不累啊你?” “我用好了会还你的。”许纯一一个箭步冲到门边,二话不说逃回了客房。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保守的女人,关键她觉得方安南这样的男人实在太过危险,如果那一晚她对他保持一点警惕心,或许就不会莫名的丢了清白…… 拨通林萧的电话,那端传来优雅的声音:“你好,哪位?” “萧儿,是我……” “靠,吓我一跳,你时候换号码了?”刚才还优雅得体的问候,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立马变得随意起来。 “没有,是我借的手机,你刚打电话有事吗?” 林萧愣了愣,随即夸张的尖叫:“难道你现在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吗?” “你怎么知道?”她心虚的问。 “拜托笨丫头,这号码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标志,六个六呀!”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许纯一迅速转移话题,尽管她知道林萧不会轻易结束她感兴趣的话题。 “老实交代,跟谁在一起?” “说了你也不会信……” “谁?”停顿数秒,她坦诚:“方安南。” “谁?方安南?”林萧不确定的重复一遍:“你说你现在和方安南在一起?” “是的。” 电话那端立马传来狂笑声:“亲爱的,你知道方安南是谁吗?” 许纯一刚想解释方安南就是强暴她的人,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林萧立刻咆哮:“我说你丫的最近是不是得了幻想症?前天晚上莫名其妙的说要结婚了,今晚又说你和方安南在一起,明天是不是要说结婚的对象就是他?” “虽然我知道你不会信,可事实上就是你说的这样……”她如实回答。 “亲爱的,你继续幻想吧!”林萧很利索的把电话给挂了,许纯一无奈的叹口气,她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反正该知道的早晚所有人都会知道…… 咚咚……她再次敲响方安南卧室的门。 “进来。” 这次她没有随意的推门进去,而是警惕的问了句:“真的可以进来吗?” 方安南没有说话,直接开了门,双手环胸站在她面前,笑着问:“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我,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房间了。”许纯一尴尬的低下头,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谢谢。”转身就走了。 他已经洗好澡,周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浴袍外裸着的肌肤闪着莹莹的光泽。 “等一下。”方安南叫住了许纯一:“其实,你想了解我的话,可以直接问我。” “啊?”许纯一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他扬了扬手机:“这个?” 许纯一走近一看,不禁倒抽口冷气:“我没有……”许纯一急忙摇手。 该死的林萧竟然发了条短信过来,内容全部是关于方安南的信息,出生年月,家庭背景以及身家财富……这是她的专长,她发挥的淋漓尽致。 ……翌日,方式集团百年庆典,可以容纳千万人的大礼堂,齐聚了四海而来的名商富豪,以及数百名手持相机的记者。 上午十点整,方安南身着一套纯浅色西装,黑色衬衣,踩着锃亮的皮鞋缓缓走向主席台。 他的上台让全场爆发出一片响亮的掌声,坐在最前排的是方式最有威望的老爷子方子澜,此时正用凌厉的双眸盯着他唯一的儿子,也是方家第五代单传。 “各位来宾,各位记着,大家好,我代表方氏集团感谢大家的到来,在百年庆典开始前,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宣布——” 方安南停顿了下来,他用淡然的双眸扫向黑压压的人群,在众人疑惑又期待的注视下,不急不慢道:“我将会在一个月后结束单身生活,娶一名叫许纯一的女人。” 话落,全场一片安静,最先震惊的是方子澜,虽然他这个儿子做事一向桀骜不驯,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公司百年庆典上听到他宣布结婚的消息! 方氏属名门望族,婚姻之事本就备受关注,方安南的一句话引发了众多记者疯狂的抢问:“请问具体婚期确定了吗?” “方先生,这位许纯一小姐是一直秘密交往的对象吗?” “许小姐是何背景?是哪家的名媛千金?” “您要结婚的事,方董事长知道吗?”……相机灯闪的人几乎睁不开眼,方子澜已经脸色铁青,却并没有当场发飙,因外方家一直保持着优良的传统,就是从不在外人面前暴露家庭战争,关了门有家法,当着众多记者和来宾的面,除了忍还是忍。 面子问题,就是方安南有效措施的第一步。 “关于这位许小姐我不想曝光太多的信息,至于为什么这么忽然间的宣布婚事,是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 “……” 又是一片震惊无比的哗然,这一次方老爷子失去理智的站起身,怒不可解道:“你说什么?” 方安南还没来得及重复,已经有记者冲到了方子澜面前:“方老爷请问你怎样看待您家方少爷说的未婚先孕?” 焦点的转移,让原本吵杂的现场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等着方家最权威的回应。 方子澜不愧是在商场上风风雨雨走过几十年的人,他很快恢复了镇定,语气平和的回答:“未婚先孕在当今年代已不属罕见之事,方氏集团能有今天的盛世,靠的就是诚信二字,所以对女方负责顺应情理,方家的长辈不会反对。” 一阵热烈的掌声,勾起了方安南唇角的弧度,这一步棋虽然惊险,但他赢了……也许会有暴风雨等着他,但他不必再担心无法兑现承诺,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利用的就是方家对名誉的重视,再大的暴风雨过后,方家上下还是会接受他要娶一个陌生女人进门的事实。 方氏的百年庆典现场一片轰动,另一边许家也是出现了史无前例的场面。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许纯一离开方安南的别墅后就一直躲在自个房间睡觉,昨晚置身于陌生的环境,她简直是一夜无眠。 咚咚咚,房门被敲得震耳欲聋,不情愿的撑开沉重的眼皮,她走向门边。 “死丫头,你怎么回事?外面有好多记者要采访你!” 于秀娟惊慌的用手指戳她的额头。 采访她? 第十四章:是真的 许纯一用力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名人。” 转身还没等关上房门,于秀娟上前用手挡住:“骗你干什么,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许纯一困惑的盯着母亲,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莫非她说的是真的? 砰砰砰……一阵响亮的拍门声惊起了她的思绪,她走到窗边往外一看,妈呀,黑漆漆的人群,个个举着相机,还真的是记者! “为什么要采访我?”一时慌乱无措,她稀里糊涂的反问母亲。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做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还问我?”于秀娟立马跳了起来,直觉告诉她,肯定是扫把星女儿闯了什么祸…… 深吸一口气,许纯一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冲到门边开了门,顿时,恐怖的闪光灯争先恐后的向她投来。 “我想,你们应该是找错人了吧?”她本能的用手挡住强烈的光线,着急的询问。 “你是许纯一小姐吗?”一名离她最近的记者拿着话筒对着她,等着她回答。 不解的点头,无措的双眸透着惊恐,看来这些人真的是冲她而来,可是她做什么了? “听说你要和方氏集团的方安南先生准备结婚是真的吗?” 另一名记者的提问让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不是冲她而来,而是冲着方安南来的,看来今天他真的宣布了结婚的事。 “……是的。”她坦然承认。 站在她身后的于秀娟震惊的扳过她的肩膀,惊诧的问:“你……你要结婚……还是,方氏?” 方氏?”因为有太多传奇的色彩,这位女人实在无法清晰的组织语言。 许纯一转过身,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不是因为不尊重,是因为她从来都没相信过自己。 “方先生说你已经怀了方家的孩子,也是真的吗?”从天而降的一道闪电,释放的爆发力足以让许纯一呆若木鸡,即使刚才面对众多的摄像头她也能勉强镇定,可这一句毫无准备的话却实实在在的让她陷入了内心的窘境。 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如果承认了,别人会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作风不正,可若不承认,矛头势必又会指向方安南,无措的局面让她一时间进退两难…… 混乱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方安南那一晚的叮嘱,不管看到或听到什么,都不可以反驳,全部都要承认。 他会这样交代,是因为他有什么计划吗?可若是有计划为什么不跟她商量?纵然心里气愤难平,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配合他。 “……是真的。” 一句违心的话一说出来,许纯一安慰自己:“你的人生本来就不完美,又何必在乎残缺。” “喂,喂,你们干什么的?”厚重的咆哮声让原本哄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记者们回过头,盯着一名五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 许卫东疑惑的皱起眉头,大踏步向屋里走进,走到于秀娟面前,刚才还气势磅礴瞬间变得温顺安静:“秀娟啊,这,这怎么回事?” “问你女儿啊,我咋知道!”于秀娟砰一声关了房门,把那些记者全都挡在门外。 “一一咋回事?”吃了闭门羹的徐卫东,赶紧把视线移向了女儿。 “没什么,我要结婚了,记者采访一下而已。”许纯一回答的云淡风轻,听在她父母耳中,却如同掀起了狂风暴雨。 “天哪!你真的要嫁到豪门当少奶奶了?”于秀娟还是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她疑惑的眼神里有太多对许纯一的不自信,仿佛许纯一就该找个不堪的男人她才会觉得正常无比…… 可怜的笑笑,许纯一迎上母亲窥探的目光,质问:“妈,你到底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没等母亲回答,许纯一便扶着额头想了想,作恍然大悟状:“我想你应该是对自己没信心。” “为什么?”于秀娟铁青着脸问。 “我是你生的,你肯定是对自己没信心了,因为你觉得依你的基因你根本生不出一个能嫁入豪门的女儿不是吗?” 许纯一紧盯着于秀娟的脸由青变紫,嘴角隐隐绽开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呆愣在一旁的徐卫东终于被紧张的气氛引回了神,他纠结的问道:“一一,你,你真要结婚了?还是豪……豪门?” 修长的双手重重拍在父亲的肩头,许纯一用肯定的眼神告诉他,同时也说给身旁不待见她的母亲一起听。 “是的,我要结婚了,嫁给一个什么都有的男人,你们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和一件遗憾的事,庆幸的是以后不招你们喜欢的我将会离开你们的视线,遗憾的是我将不再是你们的随意提款机,即使,我嫁入了豪门!” 许纯一从来不无情,只是没人对她有情,‘情’这个字在她过去的二十几年人生中,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妹,你真是我们许家的骄傲……”徐纯生突然的推开卧室的房门冲了出来,敢情他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他的出现虽然打破了原本僵硬的局面,但却同时又陷入了另一种僵局。 “妹,能嫁给有钱人多好哇,可是……”他犹豫了一下,诺诺的抬眸撇了眼许纯一,附耳提醒:“沐霖哥回来怎么办?” 或许每个人都有一个和你一起长大,一起走过懵懂的岁月,一起笑过,一起哭过,但也只是青梅竹马,仅此而已…… 许纯一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敲门声接二连三,她却充耳不闻。 华灯初上,夜幕渐渐降临,手机铃声划破了夜的寂静,却并没有划破凝结的思绪。 一首王菲的《红豆》不知唱到了第几遍,她才淡淡地的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淡漠的程度,连打这通电话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 “……喂”有气无力的声音,透着无数的疲惫。 “我们见个面吧。”方安南沉稳而清雅的提议,语气听不出对她有任何的内疚。 “行。”许纯一回答干脆,想到他擅作主张毁她名节,她就觉得这个面是必须要见的! 15分钟后,她赶到了咖啡厅,第一次和方安南面对面沟通的地方,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一边等着方安南的到来,一边思索着他为什么要对外宣称她怀孕了,这种话,说出来能听吗?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正埋头纠结着答案,一声浑厚的男低音瞬间传入耳中,她赶紧抬头,看到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为什么说我怀孕了?”开门见山的询问,替代了原本该有的问候。 方安南盯着许纯一一脸的不悦,很真诚的解释:“如果不那么说,结婚就不会容易。” “不容易就不要结了。”她烦躁的打断。 方安南不禁皱起眉头:“我有问过你想清楚没有,是你自己点的头。” “……” 她是点了头,可是,“那也不代表你就可以不经我同意说我怀孕了啊?这可是关乎到我的名节问题!” 细长的双眸慵懒的移向窗外的流光溢彩,沉默了一会方安南再次开口:“我也说过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并且提醒你有得必有失。” “……”真是无语了。 “提醒,提醒,你当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我怎么知道你提醒的是什么意思?” 方安南双眸透着玩味,促狭的笑道:“原来你这么传统,接受不了未婚先孕吗?” “不是接受不了。”她眉头紧锁,一副抓狂的表情:“我的名节毁了就毁了,这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那最严重的问题是什么?”对面的男人紧接着问。 “最严重的问题是……”许纯一切齿:“你现在大肆宣扬到处说我怀孕了,到时候你怎么收场?” 心烦的抓起桌上的咖啡猛灌了一口,方安南盯着她焦虑的表情,坦然道:“造个人出来不就行了。” 噗……还没来得及咽下的咖啡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不偏不歪的全喷在了方安南纯白的西装上。 “为什么喷我?”方安南身体僵硬,一张俊美的脸庞滴水成冰。 许纯一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尴尬的抽出纸巾替他擦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两人近距离的对视,他伸出手掌挡住脸庞,皱眉道:“别再把口水喷我脸上。” “……”正愁着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打破尴尬,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随即响起,方安南看了看号码,没来由的按下了拒绝。 俯身用纸巾擦拭身上的污渍,被拒绝的号码再次打过来,他仍然没有接听,于是勾起了某人的好奇。 “谁啊?”许纯一诺诺的问。 “家里的电话。”方安南坦言。 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她就顿悟:“你家人要对你兴师问罪了吗?” “应该是吧。” “哇……”双手重叠捂住嘴巴,她同情的望着他:“你完蛋了。” 虽然眼神是同情的,但语气却充满了幸灾乐祸,方安南停止手上的动作,眯眼瞪向她,谴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她利索的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家!”许纯一知道说错了话,很时务的逃之夭夭。 第十五章:过期不候 凝视着许纯一渐渐消失的背影,方安南苦笑了笑,看着长得温顺可人,想必将来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他脱下已经被污染的西装外套,步伐沉稳的离开了咖啡馆,接下来该是面对暴风雨的时候了…… 地处本市最黄金的地段,无论是风景还是环境都属上乘,方家的大宅气势磅礴中透着不容人接近的威严,门前两头神兽活灵活现,结合现代与古代的构建理念,在亦古亦今中体现着他们的与众不同。 有钱有势的人有很多,方氏家族在几辈人的眼里,无论是论权势或是论财富,永远都可望而不可及。 方安南停了车,看了看腕上的劳力士,9:39,二小时内他别想走出这扇门。 进去容易出来难,这也是他一直独居的直接原因。 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秦雨柔的父亲秦云飞,他多年如一日沉稳内敛的声音:“少爷,回来了。” 方安南点头,轻声问:“云飞叔,最近身体可好?” “我很好,快进去吧,老爷和太太等着你呢。”秦云飞提醒他。 穿过长长的走廊,耳边围绕着行云流水的声音,四周一片安静,祥和的仿佛可以净化人的心灵,但他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一张欧式沙发上坐着两个面容阴晦的人,一个是方安南脾气火爆的父亲方子澜,另一个则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母亲冯媚仪。 “爸,妈。”方安南走近,面容镇定的看不出一丝紧张。 啪——冯媚仪狠狠的紧握手中的一张报纸拍在水晶茶几上,愤怒的质问:“不经任何人允许,执意要娶的女人,就是她吗?” 方安南幽深的双眸不经意的一撇,就看到了许纯一被人采访的画面,头发显得有些凌乱,脸上是震惊加困惑的表情,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放大的标题上,赫然写着:“灰姑娘与王子的童话,在方式第五代身上传奇演绎。” “是。”他铿锵有力的回答,目光微垂。 冯媚仪抓起报纸走到他面前,手指颤抖的指着许纯一的照片,“像话吗?恩?这像话吗?连最基本的形象都没有,你是存心想让方家难堪吗?” 方安南接过报纸,仔细研究了数秒,玩味的说:“这记者真不会拍照,她本人比报纸上漂亮多了。” 啪……话音刚落,方子澜一记重重的耳光甩了过来,他虽然脾气火爆,却是头一回打儿子,以前不管安南如何为所欲为,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放任他按自己的思路过自己的人生,可是今天他实在是恼透了,知子莫如父,儿子为什么会突然宣布结婚,这其中的缘由他心知肚明! “因为萧芷妍是吗?”方子澜冷冽训斥:“你到底还要为了她荒唐到什么程度?” 左边的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但也不及心里的十分之一。 方安南抬起冰冷的双眸,漠然道:“不因为任何人,如果你执意如此认为,也可以。” 只要提及她,他总是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 “就算你想结婚,也可以挑个像样一点的,为什么要挑这么一个女人?”冯媚仪凝视着儿子微肿的脸颊,目光掩饰不住的心疼,但语气仍然是无法接受的愤慨。 “她哪里不像样了?”方安南反问。 “首先不论她的人怎么样,光是她那个家庭你认为像样吗?”冯媚仪严词质问,方安南愣了愣,想到许纯一确实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才会想和他结婚,一时间无从回答。 “难道你都要和她结婚了,还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吗?”方安南的沉默看在母亲眼里,误会成了他并不知情。 “她的家庭怎样和她本人无关,长在庭院里的花是花,长在庭院外的花就不是花了吗?” 看来许纯一的情况他们已经查的一清二楚,否则不会知道她有一个不堪的家庭。 呵……冯媚仪冷笑:“一个29岁还没嫁出去的女人,就算是花,也是一朵罂粟花,因为周身毒气太重,所以才无人敢采摘,只有你脑子不清醒,盲目的送死!” “够了。”方子澜打断:“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个逆子已经把事情宣扬的一发不可收拾!他就是抓住了方家的软肋,才敢肆无忌惮的在公司百年庆典上宣布婚事,他的眼里哪里还有我们这些长辈,不尊重我们没关系,看你怎么跟你爷……” 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冯媚仪皱眉走向电话机旁,烦燥的拿起话筒:“喂?谁啊?” 一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她态度立马变得敬意十足:“哦,爸呀,这么晚了您老怎么还打电话过来?” 方子澜用手指了指儿子,示意他好自为之,自小他便除了爷爷方君之,没人能约束得了。 “叫安南听电话吗?”冯媚仪重复了一遍,确定她没听错后,把话筒递给了方安南。 “喂,爷爷,我是安南。”他接过电话,清了清嗓子,等着新一轮的质问。 “是的,那些报道不是绯闻,我确实要娶那个女人。” “因为……我爱她。” 方子澜和妻子同时震惊的抬起头,尽管他们都知道这是谎话,却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不到万不得已,安南绝不会骗他爷爷,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铁了心要娶那个女人? 理由可以有千万种,但唯有一点不可能,绝不是因为爱。 “那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蛊惑?竟然连你爷爷也敢骗!”方安南刚挂了电话,身后便传来母亲怒不可遏的咆哮声。 他转过身,正面直视着父母,无比清醒的坦言:“我已经34岁,是一个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你们不要再干涉我的决定。” “混帐,你想气死我们是不是?”方子澜铁青着脸,血压又开始上升,站在一旁的冯媚仪慌忙拿起桌边的一瓶药,倒出几粒塞进了他嘴里。 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方安南走到方子澜身边坐下,“爸,你既然已经在媒体面前宣布不会反对,就说明心里明白这是事实,既然是板上定钉的事,你现在又何必大动肝火?” “你……”方子澜被他戳中了要害,切齿的说不出一句话。 冯媚仪怕丈夫血压又上升,赶忙安抚他:“别生气,别生气……”她把视线移向儿子,冷笑道:“好,既然你执意要娶一个我们都不认可的女人,我倒要看看,她在这个家能坚持多久!” 母亲的言外之意方安南再清楚不过,他站起身,丢下一句:“结婚后,我们还是住外面。” “你休想!”冯媚仪冷冷的说:“你把婚姻当儿戏我们可以由着你,但你们婚后住哪里这个问题,我和你爸绝不会再妥协!” 方安南笑着转身:“不妥协就不妥协吧,你们越是对她不好,我就越是对她好。” “安南!”愤怒的咆哮没有挽留住他的脚步,出了方家的大宅,他面色沉重的走到车旁,正欲拉开车门。 “哥……”甜美的声音至身后传来,方安南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方茴一蹦三跳的跑到他面前,撒娇的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摇晃:“听说你要结婚了是真的吗?”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他盯着妹妹,轻声训斥。 “谁是小孩子啊?我都十八了!你跟我进去,我一定要知道你给我找的什么嫂嫂!” 方安南挣脱她的双手,疲惫的说:“别闹了,哥还有事。” “不行,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公主的脾气一上来,任性的让人头疼。 “改天吧,今天没心情。”他用力甩开她的手,拉开车门坐进去,哧一声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他只是想用婚姻的枷锁来逼自己走出感情的死角,早在答应许纯一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今天的事情,只因为她是普通的女人,他却不是普通的男人。 心里莫名的烦燥,方安南学着父亲的口气质问自己:“你到底还要为了她荒唐到什么程度?” 忽然间的心痛,他却自问自答:“为了她,可以放弃所有。” ……迷茫的夜晚,还有一个人同样辗转难眠,许纯一躺在床上,反复的思考着,方安南今晚面对家人的攻击,会不会真的完蛋? 那一次陪他参加宴会,偷听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的谈话,她很清楚比起她的家庭,他的压力绝对山大……她许纯一的人生没人会干涉,可他不一样,他是一个连结婚都会被媒体竞相报道引起一方轰动的男人。 思虑间,枕边的手机突兀的响起,她疑惑的拿到手一看,想曹操他就到。 “喂,你怎样了?”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心里不时的替他捏把汗。 “出来说。”方安南简单的回了三个字。 “啊?出来?什么意思?”许纯一有些摸不着头绪。 “我在你家门口。” “……” 使劲的咽了咽口水,她压低嗓音为难的说:“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行吗?” 都已经接近十一点,这个时候她要是出去了,她还能进的来吗? “不行。” “为什么?” “我心情不好。” 方安南给许纯一的印象一直都挺温文儒雅,这是第一次,觉得他其实挺霸道。 “你有没有搞错,你心情不好,你也得顾虑我是否方便吧?你也知道……” 她话没说完,立刻被某人打断:“给你五分钟时间准备,过期不候!” 第十六章:爱上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嘟嘟嘟……盯着被挂断的电话,许纯一一脸的茫然加郁闷,这都什么?他是在威胁她吗?还没结婚就威胁,那结了婚还得了?非常不买帐的把手机扔到一旁,重新躺回了床上。 嘀嘀嘀……有新的消息提示,她猜想一定是方安南发过来的,结果猜是猜对了,只是短信的内容差点让她晕厥…… “超过五分钟不来,我会喊你,超过十分钟不来,我直接用你的方式。” 用她的方式?许纯一眉头一皱,视线警惕的移向窗边,难道他是想爬上来? 这么一想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火速穿上衣服下床,焦急的冲了出去! 倒不是怕他用喊的,反正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她要嫁人了,还是嫁给有钱人,喊不喊都一样,她担心的是方安南会不会真的爬墙,这个墙她爬了n次自然容易,可对于从来没有爬过的人来说还是相当有难度的,搞不好就出了人命,她可不想今天才宣布了结婚,明天就被人指责克死了丈夫…… 轻轻地打开大门,再轻轻地闭合,她火烧屁股的冲到远处倚在车旁等着她的方安南面前。 “你是不是疯了?半夜三更的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气喘呼呼的质问,白眼翻了一遍又一遍,方安南拉开车门,用眼神示意她坐进去。 “干吗?这么晚了我可不跟你走。”她生气的背过身,咬牙切齿的嘟嚷:“自己不好过还不想让别人好过,什么人呀这是。” “你不想知道我有没有完蛋吗?”方安南面无表情的坐进车里,等着许纯一上车。 有些人的性格总是写在脸上,她果然跟了进来。 车子在微风轻抚的夜晚飞速行驶,朦胧的灯光与黑暗的夜色交相呼应,白天繁华的一切都随着夜幕的的拉下沉淀出些许难得的安静。 “今晚……谈的怎么样?”受不了车里沉寂的气氛,许纯一率先打破沉默。 方安南没有说话,只专注于开车。 “为什么心情不好?” “难道真的完蛋了?” …… 许纯一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他却一个也不愿回答。 “你能不能拜托你说句话?” “你能不能拜托你闭嘴?” “……” 沉默了半天,难得应一声,竟然还是让她闭嘴,许纯一无语了。 车子停在方安南海边的别墅,别墅的左侧,靠近大海的方向,有一处为了专门欣赏海景而建造的天台,方安南指了指天台上的桌椅的方向:“你先到那边坐。” 许纯一配合的走过去,天台的四周种植着鲜艳的花草,散发着神秘的芬芳,天台中央安置着一张椭圆的桌子和两张躺椅,她坐到其中一张椅子上,微微闭目,侧耳倾听着远处海浪敲打岩石的声音。 方安南的脚步渐渐走近,许纯一睁开眼,却并没有说话。 “今晚我心情不好,可以陪我喝点酒吗?”他在她身旁坐下,手里竟然还拿了五六瓶罐啤。 许纯一无视,直接把视线移向远处的大海。 “不想喝吗?”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他困惑的蹩眉:“怎么不说话?” 许纯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复又把视线移走,提醒:“也不知道谁让我闭嘴来着……” 方安南无语的揉了揉眉心,他打开一瓶罐啤,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视线飘的很远,思绪飘的更远。 “说说吧。”许纯一抓起一瓶酒,拉开易拉环,猛的灌了一大口,她喝酒就是这样,不在沉默中挣扎,就在沉默中爆发。 “什么?”他把视线移向她。 “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自嘲的笑笑,没有立即回答为什么心情不好这个问题,而是不明所以的反问她:“这里是不是很漂亮?” “恩,确实。”许纯一点头。 “之前我说结婚后可以住这里,现在……”方安南停顿了一下:“可能不行了。” “为什么?”她惊讶的坐直了身体。 方安南没有回答,许纯一便很快就明白了:“是你家里不同意是吗?” 他点头:“像我这样的男人,总会有很多的顾虑。” 两人不再说话,许纯一用最快的速度喝光了一瓶酒,然后站起身,把空了的瓶子扔到远处,蓦然间转过身,笑着说:“好吧,大不了我把脸皮练厚点。” 方安南忽然间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会选择中止结婚的念头,他比谁都清楚,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安宁的没有任何纷争的家。 “你不怕有压力了?”方安南不解的问。 许纯一低下头:“当然怕。” “那为什么还要继续?” “现在还停的下来吗?”她迅速反驳。 他愣了愣,坦然道:“如果你不想继续,谁也勉强不了你。” “可是我摆脱了,你呢?”没等到方安南回答,许纯一又道:“相比我而言,你的名誉岂不是更重要?” “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方安南明白了纯一的好意。 “但这个提议是我提的,把你拉下水,然后不管水深水浅就拍拍屁股走人,不是我做人的标准。” 凭借着月光,方安南看到了这个女人眼中的倔强,那是很多年都不曾看到的义气和真情。 有一恍惚瞬间,方安南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仿佛看到了心中深藏的人影,在坚定的告诉他,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 “以后会站在我这边的吧?”许纯一歪头询问,成功的把方安南拉回了现实。 现实总是残酷的,你以为一辈子也不会跟你分开的人,当她走后你才会明白,呢全都是你以为的…… “恩。”他肯定的点头,两人默契的笑了。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这句话很熟悉,方安南想了想,她好像之前问过他一次。 其实不用过多猜测,方安南也知道许纯一想问的是什么。 “说吧。”这一次方安南没有拒绝。 “你很爱她吗?”尽管得到了方安南的首肯,许纯一还是问得谨慎小心。 一阵风扬起,空气中夹杂着忧伤的气息,方安南眺望着远处的大海,轻声回答:“是。” “那她人呢?为什么你们没有在一起?”这是任何一个认识方安南的女人都会好奇的问题,尽管许纯一不是因为爱。 “所以说没有谁和谁是天生就注定在一起的。”以前问这个问题的女人就很多,方安南每一次都会选择回避,这是第一次,他直面回应,只是因为他感激许纯一的义气和真情。 “既然很爱,就要懂得珍惜,一辈子不长,能遇到心爱的人,是多么幸运的事,为何不紧握着她的手呢?” 许纯一由衷的劝慰。 方安南讽刺的笑了笑,又一次陷入沉默,许纯一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我发现你沉默的时候特有魅力。”许纯一突然变得嬉皮笑脸,识时务的转移话题,戳中别人心里的痛,并不是她的目的。 许纯一的善解人意,方安南又怎会看不出来,方安南用力捏着手里的易拉罐,心里黯然回答:“你不会知道,我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 “会不会觉得我有魅力,突然爱上我?”他恢复了正常状态,调侃道。 “切。”许纯一没好气的瞪他:“我才不会爱上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哈哈……方安南大笑,过了好一会才扭头对她说:“那样最好,千万别爱上我,这样我们才可以做最知心的朋友。” “啊?”许纯一有些云里雾里,“不是要结婚的吗?怎么又变成朋友了?” “朋友也可以结婚啊。”方安南伸出修长的手臂,拍了拍她的头。 恍然大悟,她差点忘记了,因为是各取所需的婚姻,所以他们两个其实只是陌生人。 “为什么想和我成为朋友?” “因为……”方安南皱着眉头想了想:“你比较讲义气。” “……”敢情这家伙将来准备让她替他上刀上下火海不是? 这两天林萧一点动静也没有,许纯一觉得挺反常,丫的最关注的就是每天的新闻头条,不会看不到关于她和方安南的绯闻,可如果看到了,按照惯例是不该这么沉默的…… 思虑再三,许纯一决定亲自去林萧家一趟,做这个决定前,丫的手机是关机状态。 其实没有特殊情况,许纯一最不愿去林萧家,因为纯一的父亲是一个赌鬼,而林萧的父亲却是公安局长,纯一父亲不止一次进了局子,每次都因为她与林萧的这层关系而被释放,感激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难堪。 站在林家公寓门前,她默默祈祷家里只有林萧一个人,这样她就不用担心潇儿她老爹会询问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因为担心这一点,她一年来林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咚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响了房门。 片刻,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不陌生的面孔,却并不是林萧。 “纯一呀,快进来。”阿姨笑着向她招手。 “阿姨,潇潇在家吗?”许纯一一边向里走,一边轻声询问。 第十七章:村菇凉 “在呀,潇潇这几天不知抽了什么风,班也不去上,门也不出,整天就闷屋里,她爸问她咋回事,她也爱理不理的。” 听到她爸这两个字,许纯一就觉得一阵惊悚。 “叔叔在家吗?” “他不在,这两天局里忙。”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 林萧的妈妈疑惑的问:“好什么?”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阿姨!”许纯一慌忙摆手,指了指楼梯的方向:“我上去找潇潇了。” 一口气奔到林萧房间,她敲了几下没反应,直接推门而入。 “喂,喂,林萧你怎么回事?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走到床边,许纯一困惑的质问。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接着又伸出一只,再接着,那家伙爬了起来。 “哇,你失恋了?”许纯一惊讶的按住林萧的双肩,盯着她一头齐耳短发。 “你怎么知道……”丫的撇嘴斜眼的仰起头。 “不是每次失恋都会拿头发开刀吗?” 啧啧,她一边打量,一边感叹:“貌似这次还挺严重。” “还是你最了解我。”林萧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奶奶的,放弃姐是他的错,有一天他会知道,是姐爱他最多!” 噗……许纯一不可思议的大笑:“你被人甩了?” 翻了翻了白眼,林萧不甘心的解释:“其实也不全是那样,我本来比他先有这 个打算,只是不忍心伤害他所以就一直没说,结果……” “结果让他先说了?” 林萧很受伤的点头,悲愤总结:“对别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真tm有道理!” 许纯一再次大笑,毫不留情的打击她:“咱要面对现实,被甩就被甩了,咱自己人没啥不好意思的。” “……”林萧翻了记大白眼:“都被人强暴了,还好意思幸灾乐祸。” “你见过哪个丈夫强奸妻子吗?”许纯一反问,心里估摸着林萧对她的事还不知情。 “丈夫?”担忧的注视着许纯一:“你想说强暴你的人是你丈夫吗?” “现在还不是,但很快就是了。” 实在忍不住了,林萧坐起身,猛的抱住许纯一:“宝贝,你该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你最近这是怎么了?” “……”许纯一无语,指了指电脑,觉得与其解释一些她不相信的,还不如让她亲眼看到一些现实的。 “什么!” “你查下昨天本市的头条就知道了。”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林萧还是打开了电脑,许纯一坐在一旁,等着炮轰。 如预料的一样,某人的表情由开始的困惑蓦然间变得震惊,她睁大双眼盯着方安南的照片,目瞪口呆。 “现在可以确定,我没有得什么幻想症吧?”盯着呈石化状态的林萧,许纯一拍了拍她肩膀。 终于清醒,生气的扭转头,再她还没有开口前,许纯一很自觉的解释:“我可从没对你撒谎,是你自己一直不相信……” “你……你……”林萧语结了半天才理清思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撞你的人就是方安南?” “还好意思说,你那晚压根就不相信他对我做过什么。” “我……”郁闷的挠头,她彻底糊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两个天马行空的人无声无息的就要结婚了?天方夜谈吗?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就长话短说了吧。”许纯一清了清嗓子,把她和方安南后来又发生了那些事简单的叙述了一遍,直到林萧恍然大悟为止。 “这么说,媒体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喽?” “恩。”她点头:“这个又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将来总会有人问起这个问题的,到时候你怎么回答?” 林萧替她紧张,多么难以启齿的相识过程啊…… “随便扯个理由不就行了,这种事难道还要较真吗?”眉头轻蹙,她盯着电脑屏幕,眼中一闪而过的认命。 “你真的不计较了?”林萧提醒:“他可是强暴了你的人!” 无奈的笑笑,她坦然道:“已经发生了的事,再计较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虽然不是因为爱情,但也算是最坏的结果里的最好的了不是吗?” 最起码她的第一次是被方安南占有,将来面对方安南的时候,她无愧于心。 方安南把婚期订在了下个月8号,在这座临海的繁华都市,关于灰姑娘与王子的童话,一度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距离上一次见面,差不多已有几日,好几次翻转手机准备打给她,但仔细一想,既然不是恋人见面后又该说些什么?再仔细一想,其实他们两人若非必要,大可不见。 夜色渐渐笼罩大地,方安南把车开到了粉红古堡,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他和刘卓然及叶洛凌就会在这里小聚。 行走在vip通道,暧昧的灯光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狂野的摇滚乐发出歇斯底里的暴发力,似乎再宣泄着人们心中的不满…… 步伐停在一号包厢,半掩的门缝里依稀可见刘卓然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在他腿上跨坐着一个性感的尤物,两条白皙的手臂蛇一般缠住他脖子,水蛇腰更是摇曳着迷人的风情,嘴里发出一声声娇憨的呻吟,说不出的淫奢糜乱。 咚咚,方安南伸出几根修长的手指,用力的在门上敲了几下,刘卓然推开身上的女人,整了整凌乱的衣服。 “来了。”他扬起一抹促狭的笑,表情毫不尴尬。 和方安南迎面经过的尤物经过他身边时,极尽魅惑的抛了个眉眼,遗憾的双眸透露着好事未完的不满足。 “恩。”随意的点头,方安南潇洒的坐到刘卓然对面,点燃一支烟:“叶洛凌呢?” “还没到,估计又家暴了。” 刘卓然幸灾乐祸的笑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再等会吧。”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推开,接着叶洛凌走了进来。 “妈的,刚结束一个饭局。” 落座后,赫然发现两双犀利的眼睛正上下打量他,那家伙立刻明白了状况,没好气的挑眉,“看什么?这几天泼妇日本看樱花去了。” “哦~原来……”刘卓然意尾深长的调侃:“那今晚要不要尝尝腥?” “必须的!”叶洛凌抓起一瓶酒,猛灌了一口。 方安南不语,并不是他洁身自好,而是他对女人很挑,粉红古堡的女人纵然个个是尤物,却也上不了他的床。 “南哥,你到底咋回事呢?真要跟那村菇凉结婚了么?”叶洛凌把视线移向方安南,表情无比的痛心疾首。 村菇凉?方安南英俊的浓眉皱成一团:“说谁村菇凉呢?” “就你要娶的那女人呗,什么村一的……” “错了,人家是叫纯一吧?”刘卓然纠正。 “对,对,好像是姓许,许纯一。” 叶洛凌顿悟的点头,能把一个村菇凉的名字记住,他觉得自己也是挺厉害的。 “如果许纯一是村菇凉,那林荣芳是什么?” 方安南挑眉:“夜叉?” 刘卓然大笑,叶洛凌尴尬的瞪了他一眼:“就算是夜叉也比一个村菇凉强。” “真的?”他邪恶地笑笑:“那如果时光倒退回一年前,夜叉和村菇凉摆在你面前,你还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夜叉吗?” 叶洛凌瞬间的呆愣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如果真的认为村菇凉比夜叉强,绝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哪怕是瞬间。 “把村菇凉叫过来认识一下吧。”他迅速转移话题,不想再成为方安南调侃的对象。 “不行。”方安南拒绝,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 “为什么?”刘卓然皱眉:“其实我挺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把你最心疼的马送给我,虽然说你让我帮你查了这个村菇凉,但是我还没有正眼瞧过她呢。” “就是,叫过来吧,让我们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哪个地方吸引了你。”叶洛凌附和。 包厢内灯光忽明忽暗,没有完全闭合的房门外,不时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暧昧调情声,黑夜本就象征着迷乱,这种地方更是男人们纵欢的最佳场所。 他拒绝的原因很简单,许纯一的纯情与这里不协调。 “一个村菇凉有什么好见的。”他没好气的注视叶洛凌,心里切齿,这家伙竟然把他挑中的结婚对象比喻成村菇凉,真让人无语。 “不管是什么,总归要碰面的不是?赶紧叫过来吧,哥两个按捺不住地好奇。” “对对,南哥你就叫过来吧,总不能把嫂子一辈子藏兜里。”刘卓然难得与叶洛凌达成共识,两人一唱一喝十分默契。 看着他俩坚定的面孔,方安南心想今晚要是不如了两人的愿,怕是要耳根不清静了。 “答应我三个条件。”方安南晃了晃刚刚倒入杯水的红酒。 “你就会让她过来是吗?”叶洛凌问。 “恩。” “noproblem!(没问题)”刘卓然连忙拍手。 方安南思忖片刻,开始说条件:“第一,不许对她说任何不敬之语,比如村姑之类。” “可以可以……” “第二,不许刻意刁难或调侃她,比如问她和我的相识过程。” “好……” “第三,不行对她提起芷妍的任何事,更不许对她描述方家的财富地位,任何让她有压力的话都必须只字不提,包括……” 他话没说完,叶洛凌忍无可忍的打断:“等等,等等!我说你是不是对这村姑太仁慈了一点?难道你怕她受到伤害?你又不可能会爱她,担心这么多做什么?” 方安南手指轻敲水晶桌面:“很好,我最后要说的就是这一点,我不可能会爱她这种话,不用你们提醒她,因为我早已经声明。” 第十八章:一笑倾人城 “……”刘卓然无语,叶洛凌也是。 拿出手机,在方安南还没有拨通许纯一电话前,用警告的眼神再次看向两个已经无语的人,想见一个他不想让他们见到的人,妥协是一个必须要谨记的态度。 城市的夜晚总是霓虹灯璀璨,点亮了黑夜的灯火,却赶不走孤独,都是每个城市必不可少的一道风景。 许纯一与林萧在露天大排档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正要挥手告别之时,电话响了。 许纯一看着号码,有些犹豫又有些恍惚,好几天没联系,都快要忘了这个人。 “喂,有事吗?” “现在方便吗?如果方便的话就来一下粉红古堡。” 方安南给了许纯一拒绝的空间。 粉红古堡? 许纯一犹豫不决,那不是本市最大的夜总会么?方安南让许纯一去那个地方做什么?那可是男人的天堂…… 虽然想不通,她还是来到了目的地,屹立在本市最繁华的地带,四个烫金大字‘粉红古堡’透着神秘的格调,释放着暧昧的风情,五彩迷离的霓虹灯闪耀着刺目的光芒。 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半步也迈不开,方安南只说有两个朋友想见见她,其它的并未说太多。 方安南不解释,她也不好问的太罗嗦,她与他之间,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其实也不复杂。 许纯一鼓起勇气,拿出打不死小强的精神,决然的走了进去。 这是许纯一生平第一次踏足风月场所,她惊讶的注视着眼前所能目及的一切,性感的尤物女郎跳着勾魂的钢管舞,宽敞的舞池内一对对男女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他们毫无顾及的亲吻,抚摸…… 在这种地方,男人要的是魂销,女人要的自然是放浪。 “你好,请问是许小姐吗?”一名领班模样的中年男人走到她面前,颔首询问。 她疑惑的点了点头:“是的。” “方先生让我领你过去,请随我来。”他作了个请的姿势。 “哦,好的,谢谢。” 紧跟着中年男人,穿过一条金碧辉煌的走廊,步伐停在了一号包厢。 推开包厢的门,中年男人恭敬的汇报:“方先生,你要等的人我带过来了。” 领班回头看了许纯一一眼,然后让出一条道,“许小姐,请进。” 作了个深呼吸,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直接走进去,除了方安南,映入眼帘的是二对犀利的目光,目光如炬的上下打量她。 “来了。”方安南勾起唇角,指了指身旁的位子,示意她坐下来。 “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许纯一小姐。” 接着方安南手伸向对面两个人:“这位是叶洛凌,这位是刘卓然,两位皆是我朋友。” 许纯一轻轻一笑:“大家好,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她礼貌的点头,叶洛凌盯着她矜持的表情,排除对她的成见,刚才那一笑,很有一种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感觉。 “嫂子别客气,都是自己人,随意就好了。” 刘卓然意味深长的睨向方安南,似乎有些理解了他的举动,虽然这个女人出身平凡,但眼神看起来很单纯,对于复杂的男人来说,这样的伴侣永远都不会让你感到累。 “叫我一一吧,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嫂子这个称呼挺别扭的。” 叶洛凌愣愣的与刘卓然对视一眼,两人皆在心里吁唏:“看不出来还挺豪爽……” “这几天好吗?”方安南替她倒了杯果汁。 “恩,挺好的。” 许纯一笑笑,移开那杯果汁,倒了杯啤酒,视线移向刘卓然:“第一次见面,敬你一杯。” 仰起下巴,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转向叶洛凌:“以后就是朋友了,这杯敬你。” 在对面两个男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一连喝了两大杯啤酒,虽然这年头女人喝酒不稀奇,可如此爽快的性格他俩还是头一回遇见。 咽了咽口水,叶洛凌僵硬的回敬一杯,心里寻思,这女人看似柔弱,言行完全与外表相差甚远,果然是不简单…… “我去下wc。”他站起身,对刘卓然使了使眼色,两人便一同走出了包厢。 站在灯光偏暗的角落,叶洛凌担忧的说:“卓然你看出来没有,这女人绝对有城府!” 刘卓然摇头:“没看出来,怎么看的?你教教我。” “那你说说,你都看出来什么了?”刘卓然没好气的反问。 叶洛凌心里十分的恼火,为什么他能一眼看出的东西,安南当局者迷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卓然也近墨者黑了? “我看出来她挺漂亮。” “我靠……” 叶洛凌无语了,他两眼冒着金星,在无数的金星里仿佛拼凑着五个字:“女人是祸水” “我一定要阻止。”沉默良久后,他异常生气的宣布。 “你要阻止什么啊?”刘卓然不解。 “当然是阻止南哥别着了她的道,这种女人的伎俩在我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 “那你准备怎么做?” 叶洛凌眯着眼:“走着瞧。” 刘卓然一句吃里扒外的话,已经让叶洛凌把他归为了叛徒。 重新进了包厢,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虽然方安南交代不许为难她,但只要避开被强调的那几点,就不算违规。 “许小姐是做什么的?”叶洛凌随意发问。 “我在一家外资企业做服务人员的工作。”许纯一中肯的回答。 “哦,服务人员啊?貌似很辛苦……”跑腿? 许纯一眉头轻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服务人员想成了跑腿,虽然他理解错了,但许纯一也懒得解释太多,淡淡一笑,“不是很辛苦。” 叶洛凌很富有同情心的抬眸,“以后就不会辛苦了,嫁给了南哥这样的男人,你只管享福便是。”末了还故意强调一句:“许小姐一看就是个目光远大的人。” 许纯一愣了愣,瞬间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话里有话,她向来不属于迟钝型,自然明白了叶洛凌话外的意思。 “哈,你经常挨打吗?”许纯一突然的转变话题,令包厢内三个男人异常迷惑。 “你什么……什么意思?”叶洛凌脸色陡变。 “我猜你一定经常被老婆打。” “为什么?”刘卓然感兴趣的挑眉。 许纯一指了指他脖子左侧的地方:“这里有好几道抓痕,一看就是女人抓的嘛。” “是女人不假,但不一定是老婆,有可能是激情过度……”刘卓然调侃。 “不会的。”她笃定的摇头。 一直保持沉默的方安南,也被许纯一勾起了好奇心:“为什么不会?” “我妈经常打我爸,所以像他这样的伤痕我见的多了。真看不出大叔和我爸有着同样的命运。” 大叔?噗……刘卓然狂笑。 “一一,他有这么老吗?”方安南儒雅的询问,眼中明显夹杂着玩味的笑。 换一副极无辜的表情,她诺诺的问:“难道叶先生还没有50岁吗?” “我看起来像50岁?”叶洛凌要抓狂了,他比方安南还年轻两岁,竟然喊他大叔,还50岁……! “可能我眼神不好吧。”许纯一低下头:“刚才你旁边的那位喊我嫂子,可你没喊,所以我就想,你可能是他俩的老大。” 老大? “……”叶洛凌彻底无语了,本意是想整整她,结果偷鸡不成反拙把米,不仅被她看出了脖子上的抓伤,还被她喊成了大叔,你纠正她,她还理由充分的解释你看起来像老大,他活了二三十年,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先打击你,后捧你上天…… 像犯了哮喘病一样,叶洛凌一口气差点没憋过来,刘卓然幸灾乐祸的拍他肩膀:“哥们,别在意,嫂子不是说了吗?她眼神不好……” “对,对。”许纯一假装无辜:“我眼神不好。” “嫂子……”叶洛凌重重的喊了声,“南哥才是老大,不仅仅指的是年龄,还有相貌,金钱,社会地位,统统这个,明白?”叶洛凌竖起大拇指。 “明白……”许纯一迅速点头,继而把视线移向方安南:“能让老二和老三别再喊嫂子了么?” “……”老二老三?叶洛凌揉了揉胸口,压低嗓音询问身旁的刘卓然:“听到没有?她说咱俩是老二老三,像不像村菇凉?” “就算是村菇凉,也是一个美丽的村菇凉……”刘卓然的回答让某人的心彻底凉透了,看来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注定是他一个人孤军奋斗! “嫂子的酒量似乎不错,咱们来拼酒吧。”强忍着一口怨气,叶洛凌喊来服务生,“把你们这里最好最烈的酒送几瓶过来,另外最美的姑娘也叫几个过来。” 许纯一惊诧的抬眸,她确定没有听错,这间包厢很快就会成为现代的窑子。 “要不我先走吧?”她轻声询问方安南,眼神有一丝淡淡的不悦。 毕竟当着她的面叫姑娘,等于是无视了她的存在,就算没有情,没有爱,自己未来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在眼皮底下打情骂俏,也是一种让人无法容忍的难堪。 “嫂子你怎么能走呢?!咱刚准备要和你拼酒,可别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叶洛凌敏感的耳朵听到了许纯一对方安南说的话,连忙阻止。 既然在唇枪舌战上占不了便宜,那就换种方式,叫小姐是为了刺激她,喝酒则是为了让她原形毕露。 第十九章:提高品位一点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哪怕是贪婪,也会暴露无遗…… “是啊,今天第一次见面,多玩会吧。”刘卓然也出声挽留,他的目的很纯粹,和叶洛凌完全不同。 为难的把视线移向方安南,只要他点头,她立马冲出这间‘暗藏杀机’的包厢。 “等会我送你。”最后的希望破灭了,许纯一颓废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慢慢将十指合拢。 恍惚间,包厢的门被推开,接着走进来三四个个身穿兽皮的女郎,个个美艳动人,性感火辣。 “方先生……”一声柔得能滴水的声音像风一样飘进许纯一耳中,她厌恶的瞪向声音的来源,是领头的一个女人,水蛇腰摇曳着让人血脉愤张,翘起的臀部更是刺激着男人的视觉神经,像个软骨头似得砸向方安南怀里…… 许纯一迅速与身旁的方安南保持距离,鼻端围绕着浓郁的香水味,心里鄙夷的感叹:“岂是一个‘贱’字了得啊了得!” “等一下,在那块软骨头即将落入怀里的刹那间,方安南用手挡住了,他一把揽过许纯一的肩膀,很清楚的说:“我有女人。” 气氛一瞬间陷入了僵硬,兽皮女郎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身体倾斜的姿势看起来异常滑稽。 叶洛凌郁闷的瞪向方安南,他的一句‘我有女人’等于是维护了许纯一的处境,刘卓然心里清楚叶洛凌打的什么算盘,所以脸上挂满了促狭的笑。 “你到那边去。”方安南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兽皮女郎扫兴又尴尬的转过身,换了个目标,砸向刘卓然。 另外几个女人有了前车之鉴,纷纷识时务的蜂拥向了不会被拒绝的对象。 “南哥,有必要这么秀恩爱么?”叶洛凌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这句话令许纯一简直坐如针毡,两个脸颊更是像被火烧了一样,方安南的大掌已经把她揽到了贴身处,如此近距离的挨在一起,除了不适应更多的则是尴尬。 用力的挣扎了一下,她试图与他分开,奈何他感觉到了她的反抗,反而加重了禁锢的力度。 被方安南搂住肩膀确实挺难堪,毕竟她们彼此都清楚,这不过是演戏,可转念一想,如果方安南不考虑她的立场,而是与那些兽皮女郎卿卿我我,难道她不会觉得更难堪吗? 于是,她停止了挣扎,露出清秀的笑容,替方安南回答:“这不是秀恩爱,这是对妻子的尊重。” 叶洛凌意味深长的调侃:“咱们三个人,也就南哥最专情了。” 头一扭,视线移向刘卓然:“是吧,哥们?” 他所指的专情当然不是指对许纯一,以为她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其实,许纯一她清楚。 “行了,喝酒吧。”方安南岔开话题,说明他也知道叶洛凌意有所指。 “好,嫂子我敬你!”叶洛凌举起一杯烈性白酒,然后一口饮尽。 放下酒杯,等着鱼儿上钩,许纯一没有令他失望,回敬了一杯。 接着又是敬第二杯,第三杯,到第四杯的时候,他有些撑不住了,心里不住的谩骂:“娘的,这女人怎么还不醉……” “别喝了。”方安南夺过许纯一手里的杯子。 “别扫了他的兴。”她复又夺回杯子,心里明白叶洛凌绝对不是想跟她喝酒那么简单,既然他要玩她就陪他玩,她倒是想看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七杯结束的时候,叶洛凌彻底的不行了,他神智不清的扔下杯子,开始胡言乱语…… “南哥,我劝了你多少次了?你……你为什么就不听?你……你为什么不相信,这个……这个女人接近你……她动机不纯!” 方安南眉头一皱,对忙着与兽皮女郎周旋的刘卓然使了个眼色,他立马站起身解释:“不好意思嫂子,他醉了我送他回去。” “我没醉!我清醒着呢!”叶洛凌踉跄站起身,指着许纯一说:“喝,我们接着喝!” 刘卓然一把拽住他,训斥道:“喝什么喝?跟一个女人拼酒醉成这样,还不够丢脸是不是?” “你懂什么?”他双目一瞪:“等我把她灌醉了,她就会说出接近南哥的目的!” 许纯一愣了愣,心里顿悟:“原来如此……”刘卓然无奈的揉了揉额头,真不是一般的丢脸…… “还愣着干什么?带走!”方安南面色不悦地训斥,刘卓然赶紧抱起叶洛凌,吃力的往外拖。 “放开我,让我说……我一定要阻止南哥娶这个女人,我一定不能让他重蹈我的覆辙!” 他仍然不死心的咆哮,许纯一盯着他厌恶的双眸,蓦然喊了声:“等一下。” 瞬间包厢里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视线都看向她,不知她想要干什么。 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叶洛凌面前,许纯一用坚定的语气直言不讳:“我以为方安南是一个不畏世俗的男人,所以他的朋友也一样,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站在世俗的角度上,原来你不过如此。” 方安南震惊的盯着许纯一,完全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是背影,他也仿佛看到了她眼中的倔强。 “我认识方安南的时候,并不清楚他的身份,所以没有你想象中的什么目的,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许纯一说完了她想说的话,转身奔出了包厢,拉开门的瞬间,她回头强调:“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其实一点不稀罕!” 方安南追了出去,出了粉红古堡的大门,他拉住她:“别生气,他就是那样。” 许纯一回过头,气的不可言喻,可又没理由对方安南发火,毕竟也不是他的错。 “能不能拜托你交朋友的品位提高一点?如果交到差劲的朋友,也别让我来见行不行?” 他噗嗤一笑,解释说:“你还不了解叶洛凌,他其实是一个很讲义气的朋友。和你一样。” 和她一样?许纯一没好气的反驳:“我和他才不一样,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随便侮辱别人吗?” “不是侮辱,就是因为太重义气所以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方式欠佳而已。” 她没有接话,方安南以为许纯一是理解了,欣慰的松了口气。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被老婆打了……” “为什么?”方安南挑眉。 “因为活该嘛,像他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就该打,打死了活该,打不死接着打!” “……”方安南没来由的一阵毛骨悚然。 “我送你回家吧。”他决定不再替叶洛凌解释,日久总会见人心。 “行。”她点头。 车子在秋意凛然的夜晚不疾不徐的行驶着,沿途的风景千篇一律,许纯一觉得无聊,就随意的拉开话匣子:“今晚姓叶的说你是个专情的男人。” “别听他胡说。”方安南专注的开车,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没有胡说……”笃定的盯着前方:“如果不是因为专情,又怎么会娶我?” 为了一个女人娶另一个女人,合理的解释是为了遗忘,事实上却是为了守护心中的那个人,那份爱。 猛一个急刹车,方安南调转了车头,他英俊的脸庞还是那么英俊,只是突然间变得有些冷。 “喂,怎么换方向了?你不是要送我回家么?” “陪我去喝酒。”方安南的嗓音有些沙哑。 “怎么了?心情不好了?”他说过,他和她一样,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喝酒。 没有回答是或不是,只是整个人看上去都很僵硬。 “方先生,你看我还能喝吗?” 许纯一没好气的质问,又不是不知道她今晚灌了多少酒。 “你不用喝,看着我喝就行了。” “……” 那要她去做什么?车子停在了一家很有时尚感的酒吧,吧名‘喝丢一只高跟鞋’。 方安南停好车,径直向里走,许纯一虽然很不情愿,出于人道主义还是跟了进去。 酒吧这种地方龙蛇混杂,暧昧荒淫和夜总会大同小异,稍微明显的差别,就是去那里的人更具有身价。 再次看到那些夜晚寻欢的男男女女,许纯一觉得很厌倦,或许过了今晚,他们根本就不记得和自己暧昧过的对象长什么模样。 她不喜欢这样的放纵。 “你稍微喝点就回去吧,我得赶在门禁之前回家!” 拽了拽方安南精致的西装的一角,她希望他心情不好只是短暂的,这样就不会发展到醉生梦死的程度…… 方安南不理睬她,沉默的坐在暗处,要了两瓶法国干红,自饮自酌。 “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我提到了你爱的那个人是吗?” “我真的很好奇既然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你们没有在一起?是有什么误会吗?” “你就跟我说说吧,我保证会帮你保密的……” “别只顾着喝酒不说话,这样很容易醉的!”许纯一自言自语念叨了半天,方安南一句也没回答她,按说她该识趣的结束念叨,奈何她管不住自己的嘴。 第二十章:醉得厉害 “能不能不要装深沉?” 我认为这样有什么魅力。”方安南放下酒吧,眼神犀利的看向许纯一,刚要开口,许纯一立马打住:“好吧,好吧,你继续保持沉默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我想说什么?”方安南玩味的问。 “你不就想让我闭嘴吗?”她轻声嘀咕:“我看脸色看了二十几年,什么看不出来。” 论起察言观色,她自认为‘眼’技精湛,所向披靡…… “知道就好。”许纯一被他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有必要这么直接吗? 况且不用她喝酒,也不让她说话,她是行尸走肉吗? “我觉得比起闭嘴,我在你眼前消失可能会更好。”站起身,她征询道。 “不行。”方安南手臂一伸,圈住她的脖子,醉醺醺的说:“你走了,我出事怎么办?” 被方安南禁锢的脖子几乎要不能呼吸,许纯一用力挣扎了一下,不可思议的低吼:“出事?你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难道还怕被女人给强奸了?” “你说的对,就怕被女人强奸了……” 他指了指自己,很臭美的说:“你不觉得像我这样的男人,坐在这里很危险吗?你如果一走,肯定会有居心不良的女人靠近我,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怎样啊?”面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许纯一有些受不了的质问。 方安南勾了勾手指,示意许纯一凑近一点,许纯一不情愿的把头移过去,方安南立马俯耳说:“到时候……我失身了怎么办?” 酒吧暗黄色的琉璃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映照在方安南棱角分明的脸庞,许纯一真想说一句:“长的帅了不起啊?” 作了个深呼吸,又吞了吞口水,她理性的改变了想说的话:“好吧,我继续做你的挡箭牌!” 和一个心情不好又喝醉的人,真是没必要较真,或者只会对牛谈琴…… 方安南盯着空空的酒瓶,含糊不清的问:“没……没了,怎么办?” “当然是送你回家,还想怎么办?”许纯一用力把他拖起,在酒吧服务生的帮助下,勉强塞进了车后座,许纯一前两年学过驾照,保持谨慎的速度,开到方安南的别墅也不是问题。 一路战战兢兢,所幸的是平安到达了目的地,她一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方安南拖进了卧室。 站在二楼宽敞的天台上,许纯一一边喘气,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盯着远处浩瀚的星空,反问自己:“我为什么要陪一个疯子折腾到半夜?” “水,水……”卧室里,方安南呢喃的嚷着要喝水。 重重的叹口气,她下楼倒了杯白开水,然后重新折回床边,抚他坐起身。 “许纯……一,很晚……了吧?你别回家了,睡……睡客房,隔壁你……你住过的那间!” 时间早已经过了十一点,这个时候她注定是回不了自己家,也不是第一次借宿于这里,所以,许纯一本来就没打算走。 “恩,我知道。”她支撑着他喝光杯里的水,正要转身之际,方安南忽然一把拉住许纯一,接着毫无预兆的把她搂在了怀里…… “方安南,你又想干什么?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许纯一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出他的怀抱,反而,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搂的紧。 “不要走……让我抱一下就好。” 一瞬间,许纯一愣住了,因为她清楚的听到了方安南的哽咽。 许纯一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他爱的那个人,因为从小生长在一个缺少爱的家庭,所以她特别的多愁善感,她常常会因为书中的一句话,或电视剧里的一个眼神,或偶尔听到别人的故事,而感到忧伤和难过。 就像现在,明明方安南爱着谁不关她的事,可她却心里酸酸的,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同情所有不美好的结局。 她很好奇,到底是一段怎样的恋情,能让方安南思念至此,思念到在一个并不十分熟悉的女人面前,低声下气的恳请,只要一个拥抱就好。 “芷妍,我可以等你,但是我不想要没有希望的等待……” 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有一丝微微的痛,许纯一真的同情他了,要绝望到何种程度,才会说出这种话,没有希望的等待,这种让局外人听了都会心痛的话? 许纯一抬起手腕,回抱住了方安南,他说她是一个讲义气的朋友,这种情况下,即使不是朋友,也该伸出援手。 “芷妍,原来你爱的女人叫芷妍……”自言自语中,方安南已经昏睡,他不会再听到许纯一说的任何话。 早晨,太阳刚刚升起,许纯一踏出了方安南的别墅,她沿着海边走了很长时间,直到远方的天空冉冉升起一轮红日,才满足的转身,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公司。 今天她发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异样,以为是自己要嫁入豪门的事已经传开,却忽略了另一个重点。 “小许……”刚坐到位子上,同一办公室的王琳琳冲过来抱住了她。“怎么了?”许纯一疑惑的抬起头。 “我才进公司半年不到,我们又要分开了。” “啊?”许纯一征了征,不确定的问:“你要辞职了?” 王琳琳摇头:“当然不是,我指的是你。” “我怎么了?”她还没反应过来。 “咦,你不是怀孕了吗?难道还要工作?”许纯一僵硬了,她压根就忘了那天当着记者的面承认怀有身孕之事…… “你不是要嫁给本市的钻石王老五了吗?你的婆家不会同意你继续工作的吧?”傻子都知道,嫁给有钱人就等于是脱离工薪阶层,况且还有那么大一张‘王牌’。 “其实我没有……”她想说她没有怀孕,可话到嘴边,又不甘心的吞了回去。 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解释的越多只会越乱,况且还是她亲口承认了的。 “你没什么?”王琳琳眉头一挑。 “没什么,我去下洗手间。”许纯一站起身,仓皇逃出了办公室,现在她觉得,怀孕这件事相当地严重,必须得跟方安南商量个对策才行。 思考间,手机突然的响了,看了看号码,她迅速按下接听。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方安南开门见山。 “对啊,怎么了?” “恩,没什么,那昨晚我醉的厉害吗?” “你说呢?”许纯一挑了挑眉,感觉他想问的似乎不是这么无关痛痒的话题。 “应该是醉的厉害,因为我完全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 “明知故问。”她没好气的嘟嚷。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小会,在许纯一耐心尽失的关键时刻,传来了对方想问的重点:“昨晚,没什么事吧?” 方安南问的小心翼翼,可见他真的记不清昨晚自己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事?”许纯一装糊涂。 “就是……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即使欲言又止,还是完整的说了出来。 许纯一邪恶的笑笑,哀怨的训斥:“你还好意思说,当然做了!” “……”方安南沉默,许纯一知道他一定是在消化‘做了’这两个字。 “做什么了?”方安南的声音有一丝紧张。 “做了你不该做的事!”她继续逗他,极力压抑着想笑的冲动。 紧急的刹车,方安南俊眉紧紧拧在了一起,不得不承认,许纯一的话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早上醒的时候,看到隔壁客房已经没了人影,他也没往多处想,刚才出门前洗了个澡,依稀的勾起了昨晚零碎的记忆,他好像把谁搂在了怀里? 为了证明那只是他自己的幻觉,所以特地打了个电话向许纯一 确认,此刻,听了她的回答,无疑是让他陷入了无形的尴尬…… “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对着手机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我知道,要不是因为芷妍,你也不会喝那么多酒。” “什么?”方安南彻底震惊了,“我还提到她了?” “是啊,你还把我当成了她,抱着让我不要走呢。”方安南懊恼的揉了揉额头,很自责的问:“然后呢?” “然后……没了呀。” “没了?”方安南似乎听不明白她的意思,提醒道:“你刚才不是说我还做了不该做的事吗?” “难道你把我误会成别的女人抱着不放,不是不该做的事吗?” “……”这也叫不该做的事? “今晚到我那里去。”方安南在虚惊一场后,仍然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许纯一愣了愣,不解的问:“去干什么?” “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不该做的事。” “……”终于轮到许纯一无语了。 一个恍惚的时间,方安南淡淡说了句:“好了,我到公司了,拜拜。” “等一下。”许纯一回过神,连忙喊道:“关于你假传我怀孕的事到底要怎么办?我同事已经好奇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工作了!” “此事再议。”方安南急着挂电话,已经没了什么耐心。 第二十一章:丑媳总要见公婆 “那我们结婚的日子确定了吗?”总不能别人好奇的问题,她都一问三不知。 “晚上去我家再说。”方安南先挂断了电话,许纯一对着手机在心里郁闷的咆哮:“我都没答应晚上去你家,你自作主张个什么劲?” 果然物以类聚,个个都是自以为是的主。 下午三点,她收到了方安南的一条短信:“晚上去我家等着,结婚的日子已经确定,见面详谈。” 许纯一承认自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让她去等着,她就真的去等着了,尽管上午那会还对他强势的命令火冒三丈。 到了方安南的别墅,看他的车不在门口,就以为他还没回来,谁知半小时后,手机铃声响了。 “喂,你怎么还没来?”方安南莫名其妙的问。 许纯一秀眉一皱:“谁没来呢?我等你半天了!” “什么,你在哪里?” “你又在哪里?”许纯一没好气的把视线看向大门的方向。 “我在家啊。”方安南已经开了门走出来,他拿着手机举目四望,“你是不是真来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方安南,我在这里呢。”许纯一挂了电话,用力的摇了摇手臂。 视线相交的一刹那,用方安南后来的话说,他真的很无语,因为许纯一竟然坐在他别墅右侧的梯子上,长度约有5.4m,许纯一坐的位置差不多3m,等于整个人都是悬在半空中。 “你……你怎么坐那上面?”方安南震惊的瞪着她。 “切——”许纯一一边往下爬,一边埋怨:“还不是等你啊,坐的高看的远,看看你这个大忙人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 “我早回来了,你不会按门铃吗?”方安南上前一把扶住梯子。 许纯一利索的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郁闷的说:“我怎么知道你在家呀?我看你车不在门口。” “车子送去美容了。”方安南解释一句,指了指门的方向:“进去吧。” 进了客厅,方安南替她倒了杯果汁,许纯一握着杯中红红的液体,一本正经的问:“我们是先谈婚期的事,还是先谈怀孕的事?” “婚期定在本月20号。” 20号? “这也太快了吧,只剩两周了。”方安南慵懒的笑笑:“比起之前说好的5天结婚,已经晚了许多。” 方安南见她没有回话,便探究的问:“你后悔了吗?” “不是。”许纯一摇头:“我只是在想,结婚该做些什么。” “拜天地,入洞房,不就这些事……”方安南故意调侃。 许纯一翻了翻白眼,知道他是作弄她。 “我们结婚后各过各的吧。”许纯一提议。 “怎么各过各?” “就是……”许纯一有些难为情。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直说好了,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方安南怂恿她直言。 “就是别睡一张床可以吗?” “……”那叫夫妻吗? “为什么?”吞了吞口水,许纯一忐忑的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们虽然结婚了,可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方安南瞬间愣了愣,随即点头:“是,然后呢?” “既然我们是朋友,彼此间又没感情,睡一张床上你不会觉得尴尬吗?” “如果分房睡,谁相信我们是夫妻?你难道忘了,结婚后是要和我父母住一起。” 他提到了现实的问题,对于睡不睡一张床上,方安南根本就无所谓。 “我的意思不是分房,是分床,也就是说我睡床,你睡沙发或地上……” “为什么?”方安南眉头一挑。 许纯一尴尬一笑,诺诺的问:“难道你忍心让我睡沙发或地上?”可怜又无助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这是你欠我的…… “好吧。”方安南妥协了,但随即要求:“除了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们只是朋友,而不是夫妻。” “好的。”许纯一也妥协了,心里忍不住的失落,一桩婚姻被她和方安南洽谈的越来越像商业交易。 生活不是林黛玉,不会因为忧伤而风情万种。 这是许纯一最喜欢的一句话,她不是林黛玉,她的生活同样不是。 “怀孕的事怎么办?”焦虑的提醒,这件事搁在许纯一心头,始终是心事。 “上次不是说过了。”方安南玩味一笑,没个正经样。 造个人出来?许纯一横眉竖眼的拿抱枕砸他:“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我都急死了!” 他用手臂挡住她的攻击,继续逗她:“你急什么?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让你胡说,让你胡说……”软绵绵的抱枕如雨点似的砸在他头上,两人笑作一团。 方安南一把抓住许纯一的手腕,稍微用点力就把她摔倒在沙发上,他居高临下的调侃:“不让我胡说,那我就胡作……” 许纯一抬脚用力一踢,结果不偏不倚的踢到了不该踢的地方,方安南痛的“嗷”一声,毫无知觉的压在了她身上。 气氛瞬间凝结了一般,两人的面孔近距离挨在一起,鼻尖贴着鼻尖,姿势暧昧无比,尴尬的僵局持续了数秒后,方安南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别乱踢,你踢坏了我们还怎么解决孩子的问题。” 许纯一两个脸颊红的像熟透的番茄,她呼呼出气,连抬眼的勇气都没了。 “你怎么脸这么红?”方安南看出了她的不正常,凑近脸颊促狭的问。 刚才那一瞬间,许纯一突然心跳的厉害,或许是想起了被他占有的那个夜晚,又或许是踢到了让她羞怯的地方,具体不能明确是什么原因,总是,是一种莫名的慌乱。 “哪有?你老眼昏花!”许纯一尴尬的扭转头。 “没脸红你干吗不敢看我?” 方安南噗嗤一笑:“该不会被我迷惑了吧?” “切,你有什么好迷惑我的?”许纯一没好气的迎上他的视线,及时反驳。 “这里。”方安南指了指嘴唇:“没发现很迷人吗?通常哪个女人只要盯着我看,不到一分钟,绝对沦陷。” 许纯一迅速作呕吐状:“别说了,我晚上吃的多。” “你别不信?”方安南一把扳过她的肩膀:“来试试。” “少臭美,我才不试。” “别害怕,相信我,你绝对不是第一个被迷惑的人。”许纯一越是不愿试,他就故意抓住她的肩膀与她对视,闹了一小会,许纯一实在忍无可忍:“方安南,你干吗非要作弄我?” 方安南促狭的笑了笑,然后放开许纯一,倚在沙发旁,随意的说:“逗你玩玩而已。” “我又不是你的玩具!”许纯一甩了记大白眼。 “不是玩具,是朋友,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会这么无顾忌的跟你相处。” 这样的解释许纯一倒是能接受,方安南拍了拍她肩膀:“不过话说回来,你可千万别被我迷惑了,至于原因呢,你懂的。” 许纯一咬了咬唇,极为不甘心,方安南说的原因她当然懂,不过这也太那啥了吧,凭什么认为她许纯一会被他迷惑,而不是他被她迷惑? “我们玩个游戏怎样?”许纯一提议。 “哦,什么游戏?”方安南眉头一挑,颇有兴趣。 “对视的游戏,你不是说我不敢看你吗?我们面对面的直视对方,谁先动谁先说话就算谁输可以吗?” 几乎没有思考,方安南点头:“好,输的人怎样?” “输的人要满足赢的人一个愿望。” 方安南信心十足,他笑笑:“可以,开始吧。” 一,二,三,开始……富丽堂皇的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许纯一淡定的凝视着方安南,心里默默念叨:“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我吃饱了撑的才被你迷惑!” 方安南也是笃定的凝视着许纯一,他自信他一定会赢,就如同他辉煌的人生,从未失败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方安南有些撑不住了,他有股想笑的冲动,尽管已经极力压抑,却还是没能压抑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输了。”许纯一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轻拍他的肩膀,像个领导似的忠告:“年青人,凡事别太自信了。” “……” “哎,我说你是不是经常与人对视,难道你不想笑吗?”方安南笑的前俯后仰,听她气定神闲的说:“有什么好笑的?我一点也不觉得可笑。” “那为什么我想笑?” “谁知道你!” 许纯一从包里拿出记事本,然后用笔草草写了几下,方安南探头问:“写什么呢?” “你欠我的帐呗。” 许纯一放下记事本,“来,继续。” 第二轮对视方安南没想到自己连十秒都没坚持住,再次笑出了声。 “不玩了,不玩了,看着你就想笑。”他连忙摇手。 “我有这么好笑吗?”许纯一下巴微仰,半眯着眼质问。 “不是好笑,只是不习惯你这个怪异的游戏。”方安南敛起笑容,换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后天晚上你有空吗?” “干吗?”“我妈要见你。” “你母亲吗?” “恩。”原本淡定的脸庞瞬间萎靡了,尤记得上次那个女人说方安南的妈难伺候又要求甚高,许纯一忐忑的问:“不去行吗?”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方安南调侃,试图让她放松。 “可是你妈能接受我吗?” “都怀孕了,不接受也得接受。” 许纯一猛然站起身,拍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吼了声:“哪有怀孕!这事你到底要怎么解决?” 方安南盯着她一副愁死了的表情,安抚说:“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有了。”许纯一突然急中生智,激动的喊道:“我想到怎么办了。” “什么怎么办?” 第二十二章:去方家 “我跟你去你家,然后我假装失足从楼梯上滚下来,然后你就送我去医院,然后你就跟你家人说我流产了!” 许纯一一口气说完,然后自得的笑笑:“怎么样?这个方法不错吧。” 方安南站起身,瞪许纯一一眼:“摔死了怎么办?” “不会摔死的,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 自从媒体曝光了许纯一即将嫁入豪门后,她家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有阿谀奉承的,有好奇的,有来打探虚实的,更有羡慕嫉妒恨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可以排除真心。 是的,没有人会祝她幸福,包括她的父母,他们除了惦记着能从她身上获得多少利益外,其它的,概不重要! 站在房间,打开衣柜,许纯一翻来覆去也找不出一件像样的衣服。 她已经答应方安南今晚去见他的父母,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后来一想,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决定要结婚,任何的因素都不该成为她却步的理由。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和,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王菲甜美的嗓音轻柔的响起,她撇了眼桌边的手机,思忖着谁打的电话。 床中央扔了一堆试穿过的衣服,其实她的身材和身高比例很和谐,即便再普通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会让人觉得俗气,关键今晚的场合实在太重要,她即要慎重自己的形象,又要维护方安南的面子。 “喂?”拿起手机,她已经知道打电话是谁。 “出来一下,给你样东西。”方安南的语气像云一样淡风一样轻。 “什么呀?”许纯一好奇的把头伸向窗外,果然看到了方安南的迈巴赫停在楼下,她们这小区破旧不堪,此刻停着这么一辆显眼的车,外加一个这么有型的男人,怎么看怎么地不和谐…… 方安南挂断了电话,仰起俊美的脸庞对许纯一笑了笑,然后勾了勾手指。 柔和的阳光若有似无的将他整个人包围了起来,名车加美男,多大的诱惑,一般的女人绝对挡不住,可她是谁?她是许纯一,一个已经过了花痴年龄的悲情剩女! 女人可以拜金,但一定要现实,要时刻记住,即使你有资格虚荣,也不可能虚荣太久。 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她盯着方安南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脸庞告诫自己:“千万别被一时的美色所惑,不然,将来你就准备数着伤痕过日子吧!” 打开卧室的门刚准备出去,一个人影踉跄着站到她面前:“阿,一一,你妈让我问你,咱家门外站的男人是方安南吗?” 视线撇向客厅,于秀娟端坐在沙发上,虽然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耳朵却是竖的高高的。 她想听的,不过是借旁人之口,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是的。”许纯一越过父亲,向客厅的门走去。 “既然人家已经到了家门口,就请他进来坐坐吧。”于秀娟终于开口,语气不难听出迫切之意。 “我问问。”许纯一淡漠的点头,并没有转身。 出了家门才知道,整个小区里热闹非凡,议论声不绝于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脸上全是八卦的表情。 “你要给我什么?”她忍着被人评头论足的压力,走到方安南面前。 他从车厢里拿出方形的包装精美的纸盒:“衣服,我让时尚界的朋友帮忙挑的。” “不会是什么露臀露胸的吧?”许纯一苦着一张脸,潜意识里对时尚的理解,就是因为露所以才时尚。 如果真是那样的衣服,她猜想方安南的父母一定很排斥,不是因为老封建,而是直觉他那样的家庭,必定重视仪表的矜持。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带你去游泳?”露臀露胸,亏她想的出。 “那就好。”许纯一松了口气,尴尬的指了指自家的门:“要不要……进去坐坐?” 方安南唇角微勾,促狭道:“怎么邀请的这么勉强?”她是挺不情愿的,她可以清楚的知道势利的父母见到方安南后会怎么做,却不清楚方安南明白她父母的贪婪后会怎么想…… “不是,我不是怕你忙嘛,你日理万机的……”话没说完,却被方安南突然的打断:“没关系,再忙也理应进去拜访一下。” “……” 许纯一很想说,其实不拜访也没事,真没事! “等等。”面对他已经挪动的步伐,许纯一慌忙阻止:“改天约个时间正式见面吧,我今晚为了去见你父母都特地准备了,你见我父母不能这么顺便吧?” 方安南想了想,也是个理。 “好吧,那我先走了,晚上七点过来接你。”目送着迈巴赫绝尘而去,她在让人窒息的尘末里长长舒了口气。 两手抱着纸盒,面无表情的进了屋,果然如她所料,于秀娟紧张的站起身:“他呢?” “谁?”许纯一装糊涂。 “女婿呀。” “别叫这么亲,我们还没结婚。” 于秀娟走到她面前,第一次用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那不也是早晚的事么,况且你还怀了他的孩子,我叫女婿理所当然嘛。” “他说改天再来拜访你们,今天来的匆忙,没带礼物。”许纯一没有因为母亲突然间的温柔而感到惊喜,反而心底升腾起一股莫名的荒凉,她不需要建立在金钱基础上的亲情,即使从没得到过,她也不渴望。 “哎哟,没带就没带呗,给钱也是一样呀。实惠又省事!” 徐卫东遗憾的冲到门外,不死心的东张西望。 心里掩饰不住的失望,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方安南刚才没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这样的难堪。 虽然这是一桩无爱的婚姻,她也不想让他,看轻了自己。 从现在开始,要学会适应一切。 凝视着怀中精美的礼盒,许纯一不敢去想今晚的场面,秀气的脸庞异常庄重,她和方安南并无男女之情,却必须要演一出别人看不出破绽的戏。 打开礼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套简约中透漏出华贵风格的粉色衣裙,有手工刺绣的同色系图案,还有水晶、珠子、珠片连接成微妙渐变的色彩与光华。 她翻开标牌,‘dior’三个字说不出的耀眼。 低头沉思片刻,毅然决然的把衣服放回了礼盒,此刻无人知道她心里再想什么,但她却清楚自己再做什么。 随手从床上的一堆衣服里挑了款淡绿色的针织衫,外加一条纯白的小脚裤,她盯着镜子里的女人,没有华丽的外表,却有着一般女人没有的温婉淡雅。 6:40分,方安南的电话提前打来,许纯一最后瞄了眼自己的装束,没有任何犹豫的步出了家门。 她一步步向方安南走近,走的越近,他眼中的不解她就看的越清楚,到了他面前,她停下脚步等着被质问…… “为什么没有穿我给你的衣服?”她就知道,他一定会这么问。 “因为这样才是最真实的我。” 方安南提醒:“今晚不比往常。” “我知道。”许纯一轻轻一笑:“你的父母都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就算你让我穿的再美再高贵,我在他们眼里也不会从麻雀变成凤凰。” 是的,这就是她今晚决定不穿他送的衣服的原因,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迪奥不会让她变成另一个人。 刻意的打扮,试图让自己变得有身价,这样的造作,不是她的风格。 时间已经迫在眉睫,方安南清楚她的倔强,于是只好打开车门妥协道:“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 原本方安南只是担心她会感到自卑,所以才会送了套衣服过来,企图让她底气十足,不过此刻看来,她远比他想象中坚韧许多…… 车子停在了方家的大宅门前,许纯一下了车,打量着眼前亦古亦今又气势磅礴的建筑,仿佛已经看到了两张严肃面孔下,散发的贵族气息。 “有我在,别紧张。”方安南站在她身后,轻声安抚。 “应该你别紧张才对,我不是白雪公主,你也不是白马王子,所以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然后等着你来救赎!” 呵,方安南的唇角露出了一抹浅淡笑容,她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他确实多虑了…… 开门的仍然是秦雨柔的父亲,他称呼了声:“少爷。”然后把视线移向了许纯一。 “一一,这是云飞叔,方家的总管。”方安南指着秦云飞介绍。 许纯一微微颔首,“您好,云飞叔。” “恩。”没有太多的热情,秦云飞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就算招呼了。 穿梭于风景秀丽的走廊,她没有心情去欣赏周边的环境,心里盘算着,一个总管都这么眼高于顶,真正的主人该多么遥不可及…… 三五个一排的佣人,分别直立于客厅的正门,他们很想看看方家未来的少奶奶长什么样,却因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家规,压抑着好奇,循规蹈矩。 “少爷……”佣人们闻听脚步声,纷纷俯首,许纯一目视着两排低垂的脑袋,垂下了,便没一个人敢抬起。 无形中,还没有见到核心人物,她便已觉得“鸭梨”山大。 方家的客厅面积宽广,足有近百平方,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多幅名贵的字画,许纯一并不懂鉴赏,之所以觉得名贵,只是凭的感觉…… 第二十三章:被推下楼 跟着方安南的脚步,渐渐走向深蓝色的欧式沙发,在沙发的左边,端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无情的痕迹,她的皮肤很白,白的看不出一丝皱纹,头发高高的绾起,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旗袍。 从许纯一的角度看过去,真的有点像传说中的皇后,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透着一种摄人心魄的犀利! “爸,妈。一一来了。”方安南站到沙发的中央,向两边坐着的人介绍。 相比与冯媚仪的犀利,方子澜的表情也友善不到哪里去,他天生就威严,加上对这桩婚事的不满,态度自然是热情不足冷漠有余。 “你就是许纯一?”方夫人站起身,围着她前后左右打量一圈,没有婆婆见媳妇的亲切,有的只是明显的不悦。 “妈,注意你的语气。” 冯媚仪脸色一沉:“阿南,妈不用你教训。” 方子澜轻咳两声,指着沙发说:“坐吧。”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许纯一还是机灵的坐了下来。 “许小姐,我儿子执意要娶你的原因你知道吗?”方子澜紧绷着脸,凝视着她诧异的面孔,欲言又止。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是因为……”方老爷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许纯一及时打断了。 “伯父,您不用告诉我,我知道。” “哦?”方子澜颇意外。 “如果你想告诉我,是因为芷妍,那么就不必了,因为这不是秘密。” 方安南慵懒的站在许纯一身后,两只修长的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刚才他还担心她会应付不来,不过此刻看来,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她,绝对有这个能力应付。 方夫人和方老爷脸上明显有着讶异之色,他们认为如果眼前这个女人连这一点都清楚,还执意要嫁过来,那么只有两种原因,第一,她太爱他,爱到不顾一切。第二,她居心叵测,她想拥有所有贪婪女人都渴望的东西。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和阿南结婚?难道你根本不在乎两人同床共枕,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冯媚仪用嘲讽的语气质问,仿佛她已经确定,许纯一看重的只是方家的财产和权势。 “伯母,这个您和伯父不用担心,任何一个男人一生中都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安南以前爱过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自信以后他会爱上我。” 笃定的回答,镇定的表情,方老爷冷笑一声,好狂妄的口气。 一个人如果伪装的好,别人是看不出端倪的,就如同此时此刻,许纯一把自己伪装的很好,自信而且坚强,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心里到底有多紧张…… 说什么方安南以后会爱上她,简直就是鬼话连篇,他很早前就强调过,不可能会爱她,无比笃定,肯定,坚定的语气! “可以吃晚饭了吗?”方安南戏谑的把视线移向父母,他对许纯一今晚的表现很满意。 “时间还早,怕饿着你未婚妻了吗?”方夫人眯起眼。 他笑笑,指着许纯一说:“不让她先吃饱,怎么有力气回答你们刁钻的问题?” 刁钻? 方子澜对他说话的态度很恼火,猛的拍了下桌子,把对面的许纯一吓了一跳,早听闻方安南父亲脾气火爆,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你是想说我和你妈在无理取闹吗?”气氛陡然间紧张了许多,许纯一忐忑的凝视着方安南,真怕他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她就成了罪魁祸首。 “爸,你火爆的脾气真得改改了,今天一一第一次来拜见你们,你说你发什么火?” 方安南一脸从容的指了指楼梯的方向:“一一,你先到楼上休息一会,吃饭了我叫你。” 一听可以暂时避开令人窒息的气氛,她如蒙大赦一般站起身:“好。” “我房间在左边第三间。”方安南提醒。 许纯一点点头,迅速消失在他们眼前。 推开了方安南的房门,最先吸引她眼球的是床头上悬挂的一副油画。几乎是第一眼,她就想起来了这副画的名字《深谷》。 她诧异的向床边走近,不敢置信方安南的房间竟然会有这样的艺术气息。 这副画她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在美术馆看过一次,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当时一位美术系同学告诉他们,这副画的背后有一个小故事。 故事讲的是一个染布主的女儿与一青年农民相爱,而女儿的父亲坚决反对。设法买通征兵局,结果青年给抓去当了兵。(旧时俄国的兵役制是终身的)姑娘闻讯深感绝望,便从该桥跳入水潭。 当时吁唏的是,两人身份的差距注定无法相爱,如今身临其境,她不得不承认,多少年来,门当户对,始终是无法跨越的距离…… 把视线移向了其它地方,不愧是方安南的房间,无论是色调还是风格都相当有品位。 房间里有很多他自己的照片,从照片的背景来看,几乎都是国外。 “为什么没有她的照片呢?”许纯一郁闷的嘟嚷,她觉得一个男人如果爱一个女人,那么他的房间肯定会有两人的合影,或者她的独照。 可是她巡视了半天,也没看到半个女人的影子,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她也不例外,她好奇方安南爱的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样? 不知不觉中,半个小时都过去了,楼下一点动静也没有,许纯一有些坐不住了…… 既然早晚都要面对这家人,这么躲着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许纯一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刚准备下楼,蓦然间传来的咆哮声惊得她立马止步。 “秦雨柔比那个女人差在哪里了?她父亲对方家的奉献不足以让你娶她吗?” 秦雨柔?好熟悉的名字,可一时半会,她却想不太起来。 “她父亲对叶家的奉献代表他的忠诚,难道要因为他的忠诚,我就必须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吗?” “那许纯一呢?你爱她吗?”方夫人犀利的质问。 “自然。” “你撒谎!” …… 啊…… 原本对峙的局面,因为许纯一从楼梯上摔下来,而被自然解除。 “一一……许纯一…”方安南冲过去,一把抱起地上的她,方家的面积大,楼梯自然也高,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绝对不会只是小伤。 “真是个莽撞的女人,竟然会从楼梯上滚下来……”冯媚仪一脸受不了的不屑表情。 方安南没时间理睬母亲的埋怨,他抱起已经昏迷的许纯一,疾步冲了出去。 车子在灯火迷离的夜晚急速行驶,他一边观察她额头上的擦伤,一边回想着她前一晚说过的话。 “我跟你去你家,然后我假装失足从楼梯上滚下来,然后你就送我去医院,然后你就跟你家人说我流产了!” “怎么样?这个方法不错吧!” “不会摔死的,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砰,方安南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还真的这么演了,都跟她说了别自作聪明,却还是一意孤行的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许纯一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四周白的骇人,但这都不算什么,更骇人的是方安南的脸。 她摸了摸自己已经绑了纱布的额头,秀眉一皱,支撑着想坐起来。 方安南扶她靠坐在床上,脸沉的像乌云一般,想起她愚蠢的举动,就一肚子的火。 “你别说,你听我说!”方安南刚想开口训斥她为什么要擅作主张,许纯一立马抢先开口。 “好,你说。”他倒想听听,许纯一怎么解释。 “你一定觉得我是故意摔下来的是不是?” 方安南没好气的冷笑:“难道不是吗?” “我承认,我那天确实有这个想法,想借此摆脱怀孕的事,可你不是没同意嘛,所以我就打消这个念头了啊!” 方安南更觉得好笑了,“那你的意思,你不是故意摔下来的,是被鬼推下来的?” 许纯一摇头:“当然不是,不是鬼推的,是人推的!” 人? “你被人推下来的?被谁?”他明显不相信她的话,怎么可能会有人推她下楼。 如果是别的地方他还相信,可那不是别的地方,是他家。 ……夜色渐浓,窗外的路灯洒下柔光,一抹俊挺的背影伫立许久。 方安南神色平淡,双手环胸若有所思,半个小时前,许纯一在他的安抚下已经入睡,他不时的扭头打量她清秀的容颜,想着她说过的话。 “你别不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当时真有人从我背后推了我一把,不然我绝对不会摔下去!”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撒谎!”许纯一坚信自己是真的被人推下楼,而不是一时失足或有计划的发生这种事。 起初,方安南根本不相信,不过静下来后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深邃的双眸,闭合,睁开,无奈的凝视,深深的叹息。 第二天中午,他接许纯一出院,两人坐在车里,相对无言。 第二十四章:你是土匪吗? 车子在行驶的过程中,方安南突然扭头询问了一句:“有哪里不舒服吗?”语气相当温柔,令许纯一有些措手不及。 “没,没有不舒服。”她急忙摇头。 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矫情,所以,再次把自己伪装的很好。 “你跟你家里人说我流产了吗?” 方安南愣了愣:“还说不是计划好的?” “真不是,我昨晚都跟你解释了,是你自己不信!”许纯一郁闷的瞪了他一眼:“那是你家,你当然不会承认有人存心害我,既然你想袒护我也不追究,但我不能白白的受伤是不是?咱们还是将错就错吧。” 方家在洛川市极富名望,是个十足的豪门贵族,没去之前许纯一还在揣测,什么是所谓的豪门?不过现在她算是清楚了,什么狗屁豪门,充其量就是个暴发户! 真正的名门望族,不该以相貌取人,更不该看不起她这样的小市民,一开始就对她这样的态度,将来的日子能过吗? “我没有想袒护,只是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如果……”方安南欲言又止,许纯一疑惑的蹩眉:“什么?” “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许纯一犹豫了,俗话说“一入豪门深似海”,在方家受到的冷漠待遇,让她不得不挠心,她是否能长此以往的坚持下去。 当初决定结婚只是一时冲动,以为只要能离开那个家嫁给谁都没有关系,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她想要的安宁,是他这种身份的男人根本给不了的。 很多事,都是在明白以后,才发现,已经没有退路…… “我不会后悔的。”许纯一淡淡回了一句,把视线移向了窗外。 “其实你不必这样,我知道你很讲义气,可这毕竟……”方安南的话没说完,许纯一立马打断:“行了,你别说了,我也不是全为了你。” 如果现在结束,那么她将永远在父母眼里抬不起头。 如果现在结束,只会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暗地里取笑:“瞧,早知道方家的女儿不可能嫁的好。” 为了证明自己嫁的风光,其它的都不重要,即使真的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这不是虚荣,这只是一个女人维护自己尊严的一种方式。 脑袋的沉重感越来越强,方安南还没有把她送到家,许纯一便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躺的地方不是医院,而是方安南的别墅。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不过此刻感觉身体好多了,除了肚子咕咕直叫外,其它的不适荡然无存。 楼下似乎有争吵的声音,许纯一疑惑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头一伸便看到了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面孔。 “方安南,我父亲对方家忠心耿耿,我对方家任劳任怨,为什么可以娶别的女人,却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方安南背对着她,不仅表情愠怒,语气更是冷漠:“秦雨柔,我再重复一次,你,不合我的胃口,不要再来烦我。” 原本强势的女人,突然不再强势,她楚楚可怜的低下头,哽咽道:“安南哥,我知道你只是想找个女人麻痹自己对芷妍的思念,不是因为爱,你娶哪个女人都是一样,所以我请你不要忽略了解你的我,而选择一个并不熟悉你的女人好吗?” 即使只能看到侧面,许纯一也知道方安南现在很生气,而且她也看的出,他身后的女人实在太缠人…… 方安南恼怒的转身,正想训斥秦雨柔的不依不饶,不经意间,撇到了躲在楼梯口的许纯一。 许纯一迅速把身子闪到了一边,这样偷听别人的谈话实在是尴尬,正想折回房间,却听到了方安南的干咳声。 这声音似乎若有所指,许纯一悄悄的探出脑袋,她不觉得自己跟方安南之间有什么默契,不过此刻她却清楚,方安南是想让她做什么,从他不断使出的眼色里。 “秦雨柔,你不要再自以为是了,你一直都认为你很了解我,其实,你并不了解。” “我怎么不了解你了?我……”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你就不该这样纠缠我,因为我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 许纯一再次接收到了方安南示意的眼色,她知道他想让她做什么了…… 虽然有些困难,可是朋友有难,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安南,我饿死了,带我去吃饭好不好?”深吸一口气,勉强的挤出微笑她张开双臂飞奔下楼。 秦雨柔看到许纯一的一瞬间,双眸几乎要喷出火焰,她愤怒的冲着许纯一吼道:“你这个女人为什么在这里?” 许纯一明白方安南对她的寄予的厚望,所以硬着头皮开始作战。 “这是我未婚夫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呵,秦雨柔冷笑:“你还真是厚颜无耻,今天我算第一次领教!” 相比秦雨柔过激的语言,许纯一超乎想象的淡定,她淡然的的挽住方安南的胳膊:“秦小姐,也许你是第一次领教我的厚颜无耻,不过对于你强烈的嫉妒心,我可是在那天的宴会上就已经领教了。” 方安南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他就知道许纯一不是省油的灯。 秦雨柔的脸色很难看,她一直都想不通方安南为什么要选择一个陌生的女人结婚,不过此刻她明白了,这个女人太不简单。 “别说我没提醒你,方家的门不是谁都可以进的!”秦雨柔冷哼一声,看向许纯一的目光充满了不屑。 “方家的门谁能进,谁不能进,我说了算。”方安南指了指客厅的门:“出去。” 秦雨柔一瞬间颜面尽失,她恨恨的冲方安南吼了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知道再留下来只会自取其辱,她最后瞪了许纯一一眼,挎包离去。 客厅里总算安静了,许纯一松开搭在方安南胳膊上的手腕,舒了一口气,道:“做你的女人真辛苦,拖着带伤的身体还要出来战斗……” “是我让你出来的吗?”言外之意,你安分的躺在床上,有你什么事? 许纯一不乐意了,她恨恨的看了方安南一眼:“拜托,我好歹帮你搞定了那个难缠的女人,你能不这么没良心吗?” “良心当然有,走吧,带你吃好吃的。”方安南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可是许纯一却觉得别扭极了。 这算哪门子事?为什么要牵她的手?而且还是像牵宠物一样的牵? 方安南拉开车门,随口说:“今晚你要回家吗?” “为什么这么问?”待他上车后,许纯一不解的反问。 “根据你回不回家,选择不同的用餐地点。”被时间约束的女人,伤不起啊…… 许纯一恍然大悟的点头:“当然回家了,喂,我还没问你呢。” 许纯一眉头一蹩:“你从医院把我接出来的时候,我不是让你送我回家吗?为什么我又在你家?” 方安南一怔,随即笑道:“问你自己啊,半路上招呼不打一个的就晕过去了,那种状况下,我要是把你送回家,你爹妈还不知道我对你做什么了呢。” “切。”许纯一没好气的扭过头,“都已经昭告天下,我怀了你的孩子,还会担心别人误会你做了什么?”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方安南听从了许纯一的建议,把车停在一家有名的湘菜馆。 “我们老板每次请吃饭都来这里,你来过吗?”她好奇的问。 “来过。”许纯一惊诧的挑眉:“真的?” 她以为,方安南不是会来这种地方用餐的人。 “不过是个吃饭的地方,用得着骗你吗?”方安南停好车,与她肩并肩走了进去。 找好了位子,服务生送来菜单,方安南说:“挑你喜欢吃的吧。” 许纯一也不客气,拿起菜单仔细翻阅,肚子已经饿的快要前胸贴后背,此刻没见着真正的食物,光是菜谱上的参考图,就让她口水都差点喷出来。 “土匪猪肝,你吃吗?”她抬头征询方安南的意见。 “可以。”继续埋头,过了几秒钟,又抬头问:“湘西土匪鸡,吃不吃?” “可以。”“那干锅土匪鱼呢?”方安南放下手里的杂志,浓眉收拢:“许纯一,你土匪吗?” 又是土匪鸡,又是土匪鱼,哪个女人跟他一起出来吃饭,会点这种让人惊悚的菜名…… 服务生送来了一桌的美食,色香味俱全。 许纯一夹了一块土匪鱼给方安南:“你尝尝。” 方安南优雅的吃了一口,赞道:“不错。” “这个也尝尝。”许纯一又撕了一块土匪鸡。 方安南再点头:“嗯,这个也不错。” 她又让他尝了几道其它的菜,均得到了方安南的肯定,于是,便开始得瑟了。 “我跟你说啊,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内在的东西才是完美的。” 喝了一口海带汤,继续得瑟:“就好比女人,长的漂亮的,不一定品德就好,反之,长相平凡的,也不见得就没有内涵。” “还有……” 方安南打断她的话:“你想说什么?直接说重点吧。” 第二十五章:唯有自己变强大 许纯一指着满桌的佳肴道:“我想说的就是,你别看这菜名挺土的,好吃才是硬道理!” “……” 第一次面对面吃饭,可能两人都饿了,愉快的吃了很多。 酒足饭饱后,许纯一很庆幸的说:“看来我们在饮食上没有分歧。” “应该说我不挑。”方安南提醒。 “我不也不挑吗?”许纯一抬高下巴。 “都是你点的,你当然不挑。”不喜欢吃就不会点,怎么好意思说不挑。 “……”出了餐厅,许纯一不甘心的问:“方安南,你真的不挑食吗?” “恩。” “为什么?”许纯一还不死心:“像你这样蜜罐里泡大的人不是应该很挑的吗?” 方安南一手握着车门,等着她进去,她却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表情。 “我知道了,你是为了装完美,才故意什么都吃的对不对?” 就算再有耐心,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方安南强制性把她塞进车里,用力关了车门。 “我再说一遍,我不挑食,我只挑女人。”发动引擎前,他无比肯定的强调。 许纯一邪恶的伸长脖子:“我有多好?” “什么?”方安南被许纯一问的一头雾水。 “你不是说你只挑女人吗?如果我不是很好,你怎么会挑?”秀眉下,一对水汪汪的大眼,闪着精灵的光。 “挑中你,是因为……” “我讲义气对不对。”许纯一替他作了回答。 车厢里静了下来,许纯一单手托腮,凝视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 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哪个男人,发自内心的爱她,她聪明美丽,却从未听过一句简单的:“我爱你。” 车子停在了许纯一家的巷子口,她下了车,正要跟他说再见,方安南也跟了下来。 “明天我们先去把证领了。” 许纯一征愣了一下,“为什么?” 方安南走到她面前,扬起一抹笑容,“刚才你一副黯然失落的表情,我担心夜长梦多,你反悔怎么办?” 许纯一才不相信他说的话,他说过任何时候,都会给她全身而退的机会,又怎么会担心她反悔! “你刚才一直在偷窥我吗?”她失神不过是几分钟,竟然也能被他看到。 “这么说,你承认刚才真的失落了?” 方安南玩味一笑,双手环胸:“来,说给哥哥听,为什么失落?” 哥哥? “……”肉麻死了! 接到方安南电话的时候,许纯一刚结束部门会议。 “喂,有事吗?”她一手抱着文件夹,一手拿着手机。 “我在你公司门口,出来吧。” 许纯一惊讶的停下脚步:“干什么?我在上班呢。” “领证啊,昨晚不是告诉你了。” “……你是说真的?”她压根就没当回事,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方安南不想浪费过多的时间跟她讨论真假这个问题,只说一句:“你出来。”便挂了电话。 “喂?喂?”许纯一对着手机连喊了几遍,确定对方已经挂断后,焦急的向公司大门奔过去。 黑色的迈巴赫张扬的停在公司正门中央,方安南戴着一幅墨镜慵懒的倚在车背上。 “你干吗挂我电话?”她气喘吁吁的冲到敞开的车窗边质问。 “我上午还有三个会要开,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方安南捏了捏眉心:“上车吧。” 许纯一生气的嘟嚷:“既然很忙领什么证嘛,干脆就别领算了……” 方安南推开车门,他高大的身躯站到许纯一面前,双手自然的搭在她肩上:“你要知道,不是哪个女人都有机会跟我去民政局。” 就好比他这个人,也不是她有机会认识的,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意外…… “许助理,你男朋友吗?”身后传来探究的声音,许纯一尴尬的回过头。 “……是,是的。”问她话的是前不久才上任的经理龙鑫,他好奇的打量着方安南,眼里的惊诧显而易见。 “不错,男朋友很出色。” 看来这个新来的经理根本不认识方安南,许纯一为摆脱他的审视,连忙说:“经理,我请半天假可以吗?” “好。”得到了龙鑫的应允,许纯一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到了民政局门口,她摊手:“我身份证和户口薄没带。” 方安南一脸淡定的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王威,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好,快点过来,我已经到了。” 方安南挂断电话,许纯一疑惑的问:“谁啊?” “我助理。”话刚落音,王威从一辆车里奔了下来,他夸张的对静雅深深鞠躬:“太太好。” 许纯一被她吓了一跳,瞬间记起这就是当初在别墅给她送衣服的那位吧,慌忙摆手:“别,别这么叫,我们还没结婚……” 王威嘿嘿一笑:“这不都到民政局了吗?马上就水到渠成了!” 方安南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渠什么渠,东西呢?” 收起嬉皮笑脸,王威从公文包里拿出户口薄和身份证,恭敬的递过去:“这呢,方总。” “这不是我的吗?”许纯一惊诧的夺过去。 “我的身份证和户口薄怎么会在你这里?”许纯一震惊的问。 王威解释说:“方总吩咐我去你家拿的。” “你……”许纯一视线移向方安南,无语至极。 “她爸妈说什么了吗?”方安南反问王威。 王威拍拍胸脯:“当然说了,不过按照您的指示,被我搞定了。” “什么意思?”许纯一瞬间紧张的皱眉。 “来,我示范给你们看。” 王威清了清喉咙:“什么?要我女儿的身份证和户口薄?什么?要带我女儿去领结婚证?” 换回自己的声音,他解释说:“这是太太妈说的,接下来就是太太爸上场了……” “我滴个妈妈啊,我养个女儿容易吗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去领证了,那我这二十几年不是白忙活了?” 又换回尖细的女声:“卫东!咱女儿要嫁的是大户人家吗?看来是想不要我们了!” “就是,太过分了,这婚事咱不能同意!” 王威示范完毕,方安南噗嗤一笑,许纯一立在原地,恼羞成怒…… “按照方总您的指示,我把一张支票递到他们面前,嘿,态度立马三百六十大转变,不仅身份证和户口薄给了我,还让我捎话给您呢。” “哦,什么话?”方安南戏谑的问。 “欢迎方女婿改天来家里坐坐……” 这一句话,王威几乎是吼出来的,听在方安南耳中,先是一征,而后便是狂笑不止。 许纯一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为自己有这样势利的父母而感到屈辱,她一直想维护的尊严,在一张支票面前,轻如鸿毛! 王威完成任务,功成身退,待他一走,许纯一愤怒的指责方安南:“你很开心是不是?我父母的贪婪,让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方安南看她这么生气,温润安抚:“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父母很幽默而已。” 许纯一不接受他的安抚,转身要走,方安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相比你而言,我的家庭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这一句话说的诚意十足,许纯一很感动,他能记得她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这一点,难能可贵。 结婚的手续办得很顺利,出了民政局,方安南扬了扬手中的红本本,戏谑的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个时候,许纯一想到了曾经反复思考的一句话:“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想到未来的公公婆婆,她仰天长叹:“这次,又没投到好人家……” “嘀咕什么呢?”方安南好奇的问。 “没什么。”许纯一失落的往前走,如果说以前走过的路坎坷不平,那么未来的路,同样布满了荆棘。 小时候,沐霖的奶奶告诉她,女人命薄如纸,什么样的命运造就什么样的缘分,即使现在手握红本,她也清楚命薄缘悭的道理…… 命运坏,缘分浅。 傍晚回了家,许纯一的脸色很沉,客厅里,难得见到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吃晚饭。 “一一回来啦,快来吃饭。”父亲热情的向她招手。 如果今天她不知道方安南给了她父母一笔钱,或许她会对此情此景感动不已。 “我不想吃。”许纯一冷冷拒绝。 “怎么啦妹?你那个大款老公惹你生气了吗?”许纯生戏谑的问。 听到大款两个字她心里更填堵,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砰一声,闭合。 “徐卫东你看到没有,不就是今天收了点钱吗?在给我们脸看呢!” 即使房门已经紧闭,却仍然无法阻挡于秀娟的奚落。 “就算养条宠物狗还知道对主人报恩,把你养这么大,我们要点养育费怎么了?” 许纯一忍无可忍,她拉开房门歇斯底里道:“结婚的时候,该给的聘金不会少给你们,为什么现在拿个户口薄和身份证都要伸手跟人家要钱,难道你们就这么没有自尊心吗?” 默然转身,林萧以前说的对,贪婪的人,尊严根本不值钱。 一夜无眠,她想了很多很多,将来,她不能把方安南当成自己的依靠,女人要想活得骄傲,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靠自己。 第二十六章:永恒之爱 翌日,许纯一在办公室里统计报表,经理龙鑫的电话打了过来。 “许助理,你过来一下。”这个时候经理叫她过去,她实在猜不出是什么事。 步伐停在经理室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龙经理的声音。 “经理,找我什么事?”许纯一疑惑的问。 “哦,小许,坐。” 龙鑫亲切的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昨天我见到的那位真的是你男朋友吗?” 许纯一一愣,难道他把自己叫来,是想谈论方安南? “是的。” “太好了……” 太好了?方安南是她男朋友,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许是这样的。”龙鑫清了清嗓子:“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昨天见到的那位竟然是方氏集团的方安南。” 他说的无比感概,许纯一更觉疑惑了,“经理,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刚刚刘总把我叫了过去,他说方氏集团旗下的服装分公司,最近有一笔很大的订单还没有敲定生产商,刚好我们公司也在这笔订单的竞标名单中,所以……” 龙经理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许纯一自然听的也很明白,她为难的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龙鑫又说:“刘总说了,许助理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如果这笔订单签约成功,以后公关副经理的位置就是你的。” 条件很诱人,可惜找错了人。 “不好意思经理,这个我办不到。”许纯一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什么?这个又不是很难的事!反正给别的公司生产也是生产,我们公司的生产能力又不差。” 许纯一摇头:“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我不想干涉他商业上的事。” 要她去跟方安南要订单,干脆杀了她算了…… “小许,你别这么死脑筋,有资源高升就不能浪费,否则能力再强也是徒劳。” 龙鑫不死心的劝导她,刚才他已经在刘总面前拍下胸脯,这事包在他身上,万万没想到许纯一竟然会拒绝! “经理,你什么也别说了,这事我真的无能为力,还是让公司公平竞争吧。” 许纯一站起身,再次坚定的拒绝,没等龙鑫反应,马上逃出了经理室。 龙鑫对着许纯一消失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真不知是许纯一太傻,还是他自己说服人的能力太差! 许纯一以为这件事她不同意便会不了了之,然而三天后,同事无意中的一句话令她深感不安。 “生产部马上要忙的不可开交了。” “为什么啊?”许纯一疑惑的询问。 “听说公司最近接了一笔大订单。” “从哪个公司接的?” “这个不太清楚,我又不是业务部的……” 许纯一很想去问经理是怎么一回事,但想想又觉得不妥,假如跟上次的事没有瓜葛,或者就算有瓜葛,也是公司公平竞争而来,岂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件事问方安南可能最清楚。 下午她用公司的电话打给方安南,接电话的却不是他本人。 “您好,方总在开会,有什么事需要转告吗?” 这声音听起来很耳熟,秀眉一皱,许纯一不确定的问:“你是方安南的特助吗?” 电话那端立马回答:“是的,咦,你是夫人?” “我是许纯一,麻烦你让他结束会议后,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好的,太太。” “……” 这是什么特助啊,马屁拍的也太响了点。 一个小时后,她接到了方安南的电话,简单说明想和他一起吃晚饭,方安南爽快的答应。 他们约在了上次的湘菜馆,尽管方安南一再强调要到公司接她,但是许纯一却不敢再让他来了。 下了班便直奔目的地,看到方安南的车停在一处较醒目的地方,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怎么来这么早?”拉开方安南对面的椅子,随口问。 方安南扬了扬手腕的表:“是你来晚了。” 许纯一凑近一看,吁唏:“才晚二分钟而已……” “我比较有时间观念。” 好吧,他有时间观念,许纯一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开门见山问:“听说你公司旗下有个分公司需要生产一批服装是吗?” “是啊。”方安南点头。 “那现在敲定生产商了吗?”紧张的等方安南回答,却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不是给你们公司了。”方安南轻描淡写。 这个回答颇具威力,许纯一顿时心跳加速,“为什么给我们公司?” 许纯一多么希望他说,是你们公司竞争所得。 然后,方安南的回答不仅令她、许纯一失落,甚至让她非常气愤! “是上次你们那个什么经理找了我,说要给你升职,条件就是把订单给你们。” 这对许纯一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因为父母的缘故,她已经在方安南面前抬不起头,现在龙经理又背着她做出这种事,顿时,委屈的泪眼婆娑。 “你,你怎么哭了?”方安南慌了手脚。 “这不是我的意思,我没有想利用你升职!”许纯一哽咽着解释,总想给自己留点自尊,可身边的人却从不给她机会。 “我又没说你利用我。”方安南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我知道这跟你没关系,如果你有这个意思,会直接找我,而不是你们经理自己出马了。” 百口莫辩的状况下,方安南的信任无疑是最好的安慰。 “谢谢。”许纯一抿了抿唇,终是没让眼泪落下。 “这个你看下。”方安南递过一张清单:“是给你准备结婚的物品,还有给你父母准备的聘金和礼物,有什么不妥或需要加什么,你直接告诉我。” 许纯一接过来大致看了看,放下清单:“你给的未免太多了,不用这么多的。” 想到父母如果看到这张清单的表情,她就觉得很难过…… “应该的,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父母。”方安南的坚持,让许纯一无法再继续拒绝,但她心里明白,就算现在给的再多,也永远没有满足的一天。 “纯一,谢谢你为了保全我的名誉而没有退缩,我很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连目的都这么明确,真的很愧对你……” 方安南双眸满是愧疚,许纯一连忙摇头:“没关系的,你别这么说,我的目的不也很明确吗?所以没有谁对不起谁,也没有谁愧对谁。” 幸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只有傻子才会想太多。 “我能给你的,以后绝不会吝啬。” 这是方安南在婚前给她最后的承诺,尽管,对许纯一来说,并不重要。 将来,她不会妄想方安南给予任何,她想要的东西,会靠自己努力创造。 …… 许纯一气势汹汹的敲响经理办公室的门。 龙鑫正埋头看一份文件,见她进来,立马笑着站起身:“许助理,我正想找你呢,你来的刚好。” 龙鑫把一份调遣通知书递到她手中:“把这表填了吧,明天你就可以直接到公关部报道。” 许纯一冷笑一声,没有接过那张表,反倒自己递了张表过去。 “什么,离职申请?”龙鑫惊得目瞪口呆。 “是的,因为我不想成为商业利用品,所以我申请离职。” 龙鑫回了神,马上换了副笑脸:“我说小许啊,你这是何必呢,不就找你男朋友谈了下合作的事,又没牵扯到你,你怎么能这么较真呢……” “龙经理,有没有牵扯到我,你心里最清楚,我不想说太多,你帮我离职申请签个字吧。” 整个行政部就许纯一工作能力最出色,要是把这样的人才给流失了,那简直就是一大损失,即使龙鑫刚上任不久,也明白其中的利害。 “这字我不能签,这样吧,我答应你,以后绝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们靠公平竞争好吗?” 许纯一不为所动,执意要他签字。 “小许,你也知道我才来不久,你这个时候辞职,底下的员工该怎么想?他们肯定以为我这个经理有问题,所以……” 这一招果然管用,许纯一有些犹豫了,她最大的优点也是缺点,就是不想让别人为难。 “好吧,希望你说到做到,或者,我会直接离职,连字也不用签了。” “好,一言为定!”许纯一把离职申请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筒,转身欲走,龙鑫叫住她:“等下,还有这个?” 龙鑫扬了扬手里的调遣通知书。 “不必了,我还是喜欢脚踏实地……” 婚期越来越近,许纯一却一点也不觉得繁忙,别人家的女儿出嫁,母亲会张罗着买这买那,她的母亲会说:“只有穷人家才会买些没用的,有钱比什么都好。” 钱,钱,钱,在她的家里,钱永远是最重要,也是最好的。 婚礼的前三天,方安南带她去了一家婚庆公司。 eternallove——永恒之爱,很有诗意的名字,婚庆公司的经理热情的招待他们,说了一些相关的婚礼安排,并且带许纯一看了方安南专门替她挑选的一件婚纱。 “怎么样,好看吗?”方安南站到她身后问。 许纯一已经看了很久,她轻轻抚摸着婚纱,笑着回答:“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惜穿错了人,再美的婚纱也要穿在幸福的人身上,才能体现它的价值,穿在一个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礼上,等于已经失去了生动。 第二十七章:拍结婚照 “试试吧。”方安南提议。 女助理拖起地上的婚纱下摆,领着许纯一进了更衣室。 五分钟后,许纯一华丽现身,洁白无暇的婚纱将她衬托的如同月下仙子,方安南心里有一丝异样轻轻划过,但也只是一丝。 方安南站起身,目露欣赏:“不错,比我想象的好。” 女助理调侃:“这么美丽的新婚,方先生不过来吻一下吗?” 许纯一惊讶的抬眸,她没听错吧?让方安南过来吻她? 这什么服务员啊,有毛病是不是! 更令她惊讶的是,方安南真的过来了,他猛的伸手勾住她的腰,让她身体紧贴过来,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还没等许纯一反应过来,他的唇便毫无预兆的吻了下来。 一瞬间,血液都似乎沸腾了,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样,全身麻木。 方安南移开唇,近距离凝视许纯一,眼神温柔的像一谭湖水,温柔的就像是他深爱着眼前的女人。 如果许纯一不知道他心中爱着别人,或许这一刻,会真的以为他爱上了她。 “好深情的吻啊……”女助理感叹:“方先生和方太太是我见过最恩爱的新婚夫妇。” 许纯一听了她的话简直掉了一层鸡皮,最恩爱?笑死人了。 如果她和方安南是女助理见过最恩爱的人,那这个世界就没有真心相爱的人了。 不是女助理眼神不好,是她根本就在睁眼说瞎话。 出了婚庆公司,许纯一对方安南说:“你以后能不能在别人面前不要演的这么真。” “怎么?你怕自己抵抗不住沦陷了?”方安南戏谑的问。 “谁怕啊,只是觉得演戏都能演的这么真,也太深沉可怕了。” 方安南俊脸邪恶的凑近:“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婚纱试好了,接下来就是去买戒指。 车子停在本市最大的珠宝商场,方安南把胳膊一伸,许纯一默契的挽上。 “方先生,您来了。”一名女店长热情的招呼。 许纯一压低嗓音问:“你经常带女人来这里买首饰吗?” “怎么这么说?”方安南一愣。 “一看你就是常客,店长多热情啊……” 方安南没好气的笑笑,“我昨天预约的,乱猜什么。” “方先生,这是按照您的要求,从总部空运过来的,全球知名品牌——卡地亚钻戒。” 她打开一个深红色的锦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款金光闪闪的钻石戒指,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闪耀着刺目的光芒。 “怎么样?喜欢吗?”方安南拿起锦盒询问许纯一。 许纯一俯在他耳边说:“会不会太奢华了,我怕戴着不安全怎么办?” “……” “每一枚钻戒都是一则动人的爱情故事。钻戒和爱情,如同一见钟情的浪漫,不知究竟是谁先选择谁了。”女店长有感而发。 许纯一又掉了一阵鸡皮疙瘩,今天这是怎么了,不管到哪里,都会听到这么肉麻的话。 “好吧,就这个了。”方安南替她作了选择。 一整天的时间,在挑选婚纱和买戒指中悄然度过了,方安南送她回家的路上说了很多,但许纯一就记得一句:“婚礼当天会有很多人,到时候记得要表现的很恩爱。” 很恩爱?要怎么表现?她要是有这天份,早做演员去了…… 回了家,令许纯一意外的是,林萧也在。 “亲爱滴,想死我了!”林萧张开双臂飞奔向她。 “你不是去出差了吗?” “出差也不能出一辈子啊,总要回来的。” 许纯一拉起她的手:“走,到我房间聊。” 关了房门,林萧立马问:“听说你和方安南已经领过结婚证了?” “是的,怎么了?”许纯一放下包。 “哎,我要早回来两天该多好!” 林萧遗憾的叹口气:“这样我就可以阻止你了。” “阻止我干吗?我要嫁人你不高兴吗?” “高兴个屁。”林萧瞪眼:“又不是嫁给你喜欢的人,有什么好高兴的!” 许纯一笑笑:“方安南也不错啊,长的好,家世好,也不知道当初谁说的,打着灯笼也难找……” “是我说的不假,可我不知道他已经有爱的人了啊!”林萧怎么会知道方安南有爱的人? 许纯一愣住了,“你听谁说的?”她问。 “不是你说的啊。” “我什么时候说的?”她一头雾水。 “就上上个星期,你喝醉了,跟我说了一大堆方安南的事。” “……” “现在证都领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林萧耷拉着脑袋,比要结婚的人失落。 许纯一握住她的手:“行了,什么爱不爱的,爱也是一辈子,不爱也是一辈子,况且相爱的人离婚多的是。” 所以不一定非得相爱,才算是最圆满的也是必须的。 “对了,你那个什么沐霖哥还没回来吗?” 许纯一哼了声:“他回不回来管我什么事。” “咦,我听你哥说,他可是你扬言非君不嫁的对象。”林萧一脸戏谑。 许纯一白了她一眼:“许纯生的话你能信吗?” “也是。”林萧点点头:“如果真是你喜欢的人,你不会不等他。” 女人一生最怕的就是等,短暂的青春,能有多少岁月可供消耗?十七岁不会有七十岁的忧伤,十八岁也不会有八十岁的等待。 许纯一疲惫的躺在床上,浑身跟散了架似的。 “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 许纯一无力回答:“试婚纱,买钻戒。” 钻戒?林萧来劲了:“什么样的,拿来我瞧瞧。” “自己拿。”许纯一懒得动弹,指了指挎包。 林萧翻开她的包,一眼撇见深红色的锦盒,揣着激动的心情打开盒盖,顿时惊呼:“哇,好大的钻石啊,还是卡地亚的,全球最奢华的品牌耶!” 许纯一一个翻身坐起,慌忙捂住她的嘴:“嘘,你小点声。” 她紧张的咋舌:“对,小点声,小点声。” 两人默契的把视线移向客厅的方向,彼此心照不宣。 …… 窗外一轮皎月悬在半空中,北斗星闪闪发光,已经不知道现在是北京时间几点,从林萧离开后到现在,尽管很疲惫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许纯一笃定这决不是婚前恐惧症,未来或许迷茫,但她心里没有恐惧,再难过的日子她也过了二十几年。 紧张?对,一定是紧张,因为明天要拍婚纱照。 一想到要和方安南摆出各种暧昧姿势,假装恩爱,假装欢笑,许纯一痛苦的闭上了眼。 事实上,和方安南拍照片远比想象的更艰难…… 许纯一盯着镜子里的女人,真的很美,可惜心情不美。 方安南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一身洁白的西装,说不出的俊逸。 “是不是很协调?”方安南揽住许纯一的腰,没个正经的笑。 “切。”许纯一拿开他手,叮嘱说:“你比较会演戏,等会你笑的灿烂一些,用你的优势来弥补我的不足吧。” 摄影师走了进来,一头长发,性感中透着桀骜。 “准备好了吗?新郎新娘。” 方安南点头:“可以了。” “好,两位靠近一点,表情要自然,动作要亲密。” “一,二,三……”镁光灯一闪,第一个镜头拍摄完毕。 摄影师眉头一皱,显然对拍摄的效果不满意,他理了理额前的长发,“新娘,你笑的太僵硬了,放松点。” 许纯一试着再笑,结果第二张拍的还是令他不满意:“新娘,你太紧张了,放松,放松。” 连拍了好几张,许纯一已经感觉脸颊都笑的抽筋了,长发摄影师却还是吹毛求疵的不满意。 “身体放柔软一点,眼神要透露出爱的讯息,笑容要自然……” 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许纯一眉一挑,很不悦的冲摄影师吼:“不就拍个照片吗?至于这么多要求吗?不管拍的怎么样都会给你钱,能不能不要折腾我了!” 方安南头痛的捏了捏眉心,冲摄影师抱歉的笑笑,俯在她耳边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许纯一哼一声:“不就一个拍照片的。” “拍照片不假,但他可不是一般摄影师,他是我特地从法国请过来的,一般人请不来。” 许纯一再次把视线移向长发摄影师,怎么也看不出他哪里与众不同了。 “方太太,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要的是艺术,艺术,你懂吗?” 他迎向许纯一的视线,表情有一种不被人理解的懊恼。 方安南扳过她的肩膀,柔声说:“别紧张,你就当他不存在,很自然的对我笑一笑。” 许纯一咧嘴一笑,方安南痛苦的捏了捏她的脸颊:“真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那就别拍了,我只能这样笑。”许纯一生气的嘟嚷。 “拜托,让你对我笑一下就这么难吗?”方安南要抓狂了。 许纯一蹩眉:“我又不是没对你笑,是你嫌我笑的不好看!” “elle,过来一下。”方安南冲摄影师招了招手,待他走近后,俯身不知说了几句什么,摄影师一边听,一边笑着点头。 “你跟他说什么呢?”方安南重新走到她身边,许纯一好奇的问。 第二十八章:我爱的人只有芷妍 “没什么。”温柔的凝视着她:“你之所以觉得紧张,是因为和我之间特殊的关系吗?” 许纯一一愣,“好像是吧。”不确定的回答,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这样吧,你就别把我当成你要结婚的对象。” “啊?那我把你当成什么?” 方安南想了想:“当成……就当成爸爸。” 对,爸爸,和自己爸爸合影,应该不会觉得紧张或尴尬了吧。 爸爸? “……” 许纯一“噗嗤”一声笑了。 “我可没你这么年轻帅气的爸爸。” 许纯一粉拳一握,“占我便宜是不是?” “我也没你这么美丽漂亮的女儿。” 方安南抱住她的腰:“这谁家的闺女啊,长的这样好。” 许纯一咯咯大笑,镁光灯瞬间闪个不停……后来的拍摄很顺利,方安南想尽一切办法逗她开心,长发摄影师也不再勉强她按他的要求去摆动作,没有了束缚和压抑感,自然也就不会再觉得紧张。 这是婚礼前的最后一天,过了今晚,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时间还早,我想去看看海。” 方安南驱车送许纯一回家,半途中许纯一冒出这么句话。 调转车头,方安南没问为什么,直接把车开到了他的别墅。 许纯一走到露台中央的躺椅上坐下,过了一小会,方安南拿来几瓶罐啤酒。 “想什么呢?”方安南好奇的睨向她。 “我在想,要不要像偶像剧里那样,逃个婚什么的。” 噗……方安南差点被一口酒呛死,“逃婚?你忘了我们可是领了证的,逃到哪也没用。” 就知道是没用,所以也就想想而已,真给她逃的机会,还不一定有那勇气。 “我送你回去吧,今晚务必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想看到你荣光焕发的样子。” 方安南站起身,许纯一慵懒道:“再等会吧,还早呢。” “你回去不用准备一下吗?走了。”方安南伸手拉她起来。 “就坐一会,一会就好。”她像个耍赖的孩子,紧紧抓住躲椅的扶手,死不肯起来。 “你就这么不想离开我吗?”方安南俯身,近距离调侃:“一晚都等不及了?” “走开……”她慌忙推开他:“走就走,讨厌。” 这一晚,是许纯一单身的最后一晚。 清晨,许纯一还在睡梦中,敲门声,手机铃声,楼下说话声,同一时间全部奏响。 她起身趴在窗台往下看,顿时两眼瞪成椭圆形。 一条红红的地毯铺了几百米外,红毯两边围满了街坊邻居,母亲正挨个发着喜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喜庆。 床上的手机不停的叫嚣着,是方安南打来的,“起床了没有?”他问。 “起来了,我家楼下的地毯是你弄的吧?”她吝啬的父母可舍不得这般破费。 “恩,打扮漂亮点,我九点钟过去接你。”方安南安排的婚庆公司,准时来了两名化妆师,许纯一天生丽质,稍加雕琢便宛如一朵绽放的花朵。 “一一,爸真是以你为荣啊,早上叶女婿派人送来好多的聘礼呢。”许卫东殷勤的围着女儿转,于秀娟还在楼下散着喜糖,说是散喜糖,其实不过是扬眉吐气而已。 “不止聘礼,还给了不少钱吧?” 许卫东尴尬一笑:“恩,给了些。” “给了些?是多少?”不必猜,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八点四十,方安南过来迎亲,楼下浩浩荡荡停了三十几辆车,隆重的场面和气势给许纯一挣足了面子,许父许母更是兴奋的合不拢嘴。 曾经以为嫁不出去的女儿,再也不会成为他们烦恼的对象。 方安南一身华丽的礼服出现在许纯一家,迎接他的许父许母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帅到掉渣的男人会成为他们的女婿。 “爸,您好。妈,您好。”方安南鞠躬,微笑开口。 “哦哦,女婿好,女婿好!”两人受宠若惊的点头,急忙领着他进屋。 看到许纯一的一瞬间,方安南不是不惊讶的,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惊艳。 无法形容那种艳而不俗,淡雅有致的秀美,即使他对她没有丝毫爱慕之情,却仍然还是无法忽视那股怦然心动的感觉。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方安南伸手要拉起她。 “等一下。”一声尖细的吼声由远至近席卷而来,许纯一惊诧的抬眸,原来是林萧。 “方安南,你想要带走新娘必须得过了我这关!”她气喘吁吁的挡住许纯一。 “什么关?”方安南笑道:“要红包吗?” 林萧调侃:“红包是少不了的,不过嘛,你得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对许纯一说一句承诺才行。” 许纯一尴尬的伸手戳林萧的腰:“别闹了。” 明知道她和方安南的关系还这样整,丫的也太狠了点。 “好吧。”方安南清了清喉咙:“你让一下。” “亲爱的,以后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不管世事如何变幻,必定对你不离不弃。” “……” 天知道,被告白的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许纯一站起身:“爸,妈我走了。”她说的云淡风轻,听的人亦是如此。 手挽着方安南的胳膊,一步步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几年,却丝毫没有留恋的家。 这一走便真的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即使回来,也是另一番心情和立场。 婚礼的场面远比她想象的更隆重,几千人的大礼堂,来宾皆是是商界和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即使她低着头,也可以觉察出一道道向她投来的探究目光。 这是一场在外界看来,十分不协调的婚姻。 从一开始,就知道。 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奏响,司仪念着千篇一律的结婚台词,许纯一脑中嗡嗡作响,她偷偷斜眼看着方安南,刚好他也在打量她,视线相撞,方安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婚礼仪式总算结束,接下来就是应付敬酒席。 许纯一换了一套大红的礼服,跟着方安南,来到了最重要的一桌。 也是在这里,她第一次见到了方安南的爷爷方君之。 “一一,这是我爷爷。”方安南指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他面色红润,笑容可亲,精明的双目上下打量许纯一。 “爷爷,您好。” “好,爷爷给你红包,拿着。”方君之满意的点头,递了个红包给许纯一。 “谢谢爷爷。”许纯一接过去。 接下来就是招呼未来的公婆,相比安南爷爷的亲切,这两位态度明显的冷淡。 “爸,妈。” “恩。”冯媚仪漠然的塞了个红包给许纯一,与其说是塞,倒不如说是扔。 许纯一觉得很委屈,可在这样的场合,她只能强颜欢笑。 把方家的亲戚逐个招呼完了,又是招呼所有的宾客,一整天下来,彻底累垮了。 送走了所有的宾客,许纯一和方安南最后离开酒店,然而,车子还没有发动,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方安南,你给我出来!”一名四十多岁的贵妇挡住了车头,怒目圆瞪。 许纯一惊诧的双眸移向方安南:“这谁啊?” 方安南凝视着那位贵妇,表情是平静,可眼神却并不平静。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隐忍和痛心的眼神,尽管许纯一很好奇,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方安南推开车门,贵妇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女儿吗?就是这样爱的吗?有了新欢忘旧爱就是你爱的方式吗?” 贵妇泪水横流,她一遍遍质问方安南是不是就用这种方式来爱她的女儿,许纯一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眼看贵妇情绪越来越激动,她猛的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这位阿姨,有话好好说,您别这样。”她伸手去扳开贵妇的双手,却被贵妇狠狠的推到一边:“给我滚,你这个狐狸精,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伯母,这跟她没关系。”方安南扶住差点摔倒的许纯一,轻声说:“你到车里待着。” “不要脸,当着我的面就维护起狐狸精,方安南,我女儿当初就是瞎了眼了!” 贵妇咆哮,浑身因为气愤而剧烈颤抖。 方安南脸色一沉,声音沙哑的低吼:“难道我不难过吗?要我说多少遍,我爱的人只有芷妍!” 许纯一一愣,原来这位贵妇是萧芷妍的母亲。 一瞬间,她觉得心里酸酸的,虽然早就知道方安南爱的人是谁,她也不爱方安南,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已经成为她老公的男人,却当着她的面说爱的是另一个女人,这种难堪还是让她觉得很心痛。 不知方安南是怎么安抚了那位贵妇,许纯一疲惫的靠在副座上,一言不发的盯着窗外。 “生气了?”方安南看出了她的异常,关切的询问。 “是的。”许纯一直言不讳。 方安南黯然一笑:“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生什么气呢。” 第二十九章:结婚真累 “大喜的日子被人家骂成狐狸精,高兴的起来吗?”许纯一没好气的反驳。 车子停在了方家的大宅,方安南下了车,许纯一却迟迟未动。 “怎么不下来?”方安南替她拉开车门。 “说实话,我进了你家的门就觉得喘不过气,让我多呼吸一会。” 许纯一故意夸张的喘气,方安南一把拉起她的手:“行了,别找理由磨蹭了。” 下了车,许纯一缩回手,并且警告他:“别总是牵我的手,我们很熟吗?” “……” 方安南无奈的摇头:“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方宅今晚挂了两只红灯笼,大门左右两侧分别贴了红色的双喜,看着是挺喜庆,走的进近后,却一丝喜庆的感觉也没有。 相反的,甚至有些冷清。 “方茴,你哥结婚为什么不去参加?”远远的,许纯一听到严厉的质问声。 沧桑的声音一听就是方安南的爷爷,她故意放慢脚步,想听听里面是个什么状况,也好临时应变。 “因为我不喜欢他给我找的嫂嫂!”清脆的女声,夹杂着目空一切的骄纵。 “无理!你哥找老婆肯定是找他喜欢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方爷爷的训斥,让许纯一仿佛看到了希望,不愧是高层,果然明白事理。 “想什么呢?”方安南见她越走越慢,停下脚步等着她。 “没什么。”她恢复状态,提起十二万分精神迈进了方家的客厅。 原本争吵的声音因为她和方安南的出现嘎然而止,在偌大的客厅中央,坐着方安南的爸,方安南的妈,还有爷爷,还有一个长相甜美,表情却不甜美的女孩。另外还站着方家的总管云飞叔。 甚至连那个秦雨柔也在场,呵,许纯一感叹,这下总算是到齐了。 “你就是我的新嫂嫂?”方茴仰起下巴走到她面前,围着她前后左右打量了三圈。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许纯一头一回来方家,方夫人就像现在这样,也把她当只猴。 “咦,你哥是二婚吗?”许纯一假装震惊的问。 “什么二婚啊,我哥这是第一次结婚!”方茴很不悦的瞪她。 许纯一嫣然一笑:“那你怎么能说新嫂嫂呢,很容易让人误会还有个旧嫂嫂。” 方茴嘟起嘴,很不屑的望着她:“哼,我哥刚把你娶进门,不是新嫂嫂,你告诉我是什么?” “去掉一个新字。”许纯一诚恳的纠正:“你就是我的嫂嫂,不是挺好?” 方安南抿嘴轻笑,看来以后在这个家里,他完全不用担心她会受委屈了。 “一一说的好。”方爷爷站起身,指着方茴训斥:“这么大了,说话还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方茴先是被许纯一刁难了一下,接着又被爷爷训斥,顿时觉得很没面子,精致的脸蛋气的拧成一团,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怪在了许纯一头上,愤怒的咆哮:“我不喜欢你,就不喜欢!”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上了楼,许纯一无奈的叹口气,却瞥见秦雨柔向她投来得意的笑。 方安南很合适宜的搂住许纯一的腰,对着一屋的人说:“许纯一今天很累,我先带她上楼休息了。” 方老爷未吭声,方夫人轻声嘀咕:“娇气。” “好,快带她去休息吧。”还是方爷爷最通情达理。 众目睽睽之下,方安南故意把许纯一当个宝似的,他的温柔和体贴只是为了让他们明白,这个女人已经是他的人。 到了楼梯拐角处,许纯一故意回头看了眼秦雨柔,哪里还有刚才的得意,眼里早已经妒火中烧。 进了方安南的房间,许纯一终于卸下心防,她软绵绵的倒在宽大的床上,连睁眼的力气也没了。 “结婚真累啊。”许纯一无力的嘟嚷,方安南走近,坐在床沿上,“幸好一生只有一次。” 这话说的许纯一可不敢苟同,这年头结婚离婚都快成了家常便饭,普通人亦是如此,方安南又怎么会例外。 一想到被方安南抛弃的后果,她紧张的坐起身,楚楚可怜的说:“方安南,你将来可不能随便把我抛弃了。” 方安南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放心吧,我也希望第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如果没有爱,和谁在一起都没有关系,无需换来换去。 “那就好,我会好好对你的。” 许纯一点头,然后又强调:“不过前提是,你也得好好对我。” “没问题,亲爱的。” “……” 许纯一瞪他:“别乱喊。” “一个称呼而已,较什么真,我看你那个闺蜜不也喊你亲爱的。” “那不一样。”方安南跟她杠上了:“怎么不一样?闺蜜都能喊,老公反倒不能喊了?” “你又不真是我老公。” “什么?”他恼火的拉开床边的抽屉,把两个大红本往床上一甩:“结婚证在此,你敢否定我们的关系?” 许纯一把本本捡起扔回抽屉:“这个又不能代表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真正关系。” “……” 懒得跟这个女人较劲。 “我去洗澡了,亲爱的。”方安南拿起睡衣。 “……不是让你不要叫吗?”许纯一凤眼一瞪。 “那叫你什么?一一?” “不行!那是我爸叫的。”还真以为他是她老子了。 “纯一?” “……你不恶心我还恶心!” 许纯一翻了翻白眼:“就叫我许纯一!” “不行,太生疏了。”方安南摇头:“就叫亲爱的,我叫归我叫,你不想听可以把耳朵捂起来。” 他转身进了浴室,许纯一冲着已经合上的门吼道:“方安南,我坚决反对你喊我亲爱的!” 方安南从浴室出来时候,许纯一正站在沙发旁若有所思。 “干吗呢?面壁思过?”他双手环胸邪恶的问。 “切。”许纯一哼了声,然后指着沙发说:“我正在想,你睡这上面会不会掉下来?” 方安南倒了杯红酒,一边轻酌,一边调侃:“既然关心我,那就让我睡床吧。” “不行。”许纯一毫不犹豫的反对。 “我不碰你不行吗?” “不行。”她还是反对。 “为什么?”方安南凑近距离问,顿时,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 许纯一退后几步,很理智的与他保持距离:“你是个危险的人。” “我哪里危险了?我对你做什么了?”方安南步步紧逼,许纯一退无可退。 她饶个方向,指着他说:“你别动,就在那里好好想想,难道你没对我做过什么吗?” “……就那么一桩事,你还准备记一辈子了?”方安南揉了揉额头。 许纯一红了脸:“这种事就算不记,也不会忘了的。” 方安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很无奈的强调:“那只是意外,难道你真以为我不挑?” 太邪恶了,明明占了她的便宜,现在竟然还说什么挑不挑的! “你就睡沙发!如果你不配合,我现在就跑到楼下告诉你爸你妈你爷爷,是你强暴了我,所以才娶了我!” “……” 方安南被她噎得说不出一句话,心里不住的感叹,这女人太强悍了…… “我去洗澡了,希望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躲在沙发上酣然入梦。” 许纯一身子一闪,进了浴室。 忙碌了一整天,疲惫的身体刚一接触到温热的水,瞬间舒适了许多。 她闲暇的放一缸热水,尽情的泡在里面,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听不到一丝动静,她估摸着方安南肯定是睡了。 穿上了奢华的睡衣,她悄悄打开浴室的门,眼神瞄了一圈,发现方安南并没有睡觉,反而在喝酒。 “哎,你怎么还没睡啊?”她走到落地窗前,冲着他的背影埋怨道。 方安南并没有回头,而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红酒。 许纯一把视线移向桌上的空瓶,惊呼:“你把它喝完啦?”他把她当空气似的,根本不理睬她的惊呼声。 “我跟你说话呢。”许纯一生气的扳过他,方安南终于拿正眼瞧她了,但许纯一却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了?”她盯着他腥红的双眸,“想到不开心的事了?” “没有。”方安南冷冷回答,态度和刚才判若两人。 刚才的他还肆无忌惮的和她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只不过是去洗了个澡,他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表情冷漠,眼神疏离。 “方安南你喝醉了。快去躺下。” “我没醉。”方安南摇头。 许纯一鼓起勇气,轻声探询:“今天……芷妍的母亲为什么跟你闹?” 一直以为,她都很好奇,萧芷妍和方安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好说的。”方安南凝视着窗外,周身散发着不愿让人接近的冷漠。 “不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不想说而已。” 许纯一转身:“你不想说的事,我确实没资格也没立场知道。” 走到床边,躺下,掖过被子盖在身上。 在这场无爱的婚姻里,她应该清楚,方安南对她来说,不是她的谁,她对他来说,也什么都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脚步挪动的声音,翻了个身把视线移向方安南,却发现他正向床边走来。 第三十章:提高技术 “你想干什么?”许纯一猛的坐起身,抓起被子挡在胸前,蹙眉瞪着他。 此时的方安南眼神迷离,整个人抱着玩世不恭的戏谑态度,一步步向她逼近。 “方安南我可告诉你,如果今晚你再把我当成萧芷妍,我一定会掐死你。” 无力的警告丝毫不具威胁性,方安南还是往前走,并且在她没做出任何反抗准备下,扑在她身上紧紧抱住了许纯一。 “放开我,你放开我!”许纯一拼命的想推开他,奈何被他禁锢的根本使不出力。 渐渐的她放弃了挣扎,想起那一晚他流露的心痛,许纯一决定再借他抱一会儿。 然而,她又失策了,方安南根本就是得寸进尺…… 方安南松开了许纯一,却在下一秒脸颊凑近,她一惊,刚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已经被他的唇舌给吻住了! 许纯一虽然已经29岁,可却从没有真正的跟哪个男人接过吻,她生疏的任由他采撷芬芳,连最基本的回应也不会。 如果方安南不是在这个时候突然醉到昏迷不醒,许纯一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现在她有机会掐死他,可她却并没有勇气真的把把掐死,只因她知道,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芷妍……芷妍……”方安南在昏睡中一遍遍喊着心爱女人的名字,许纯一长长的叹口气,他果然还是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 “芷妍去哪了?”许纯一突然俯下身,趴在他耳边轻声问,其实并不确定方安南会不会回答。 黯然的寂静,再许纯一以方安南不会回答的瞬间,他说了一句声若蚊蝇的话。 即使很小声很轻声,许纯一还是听见了。 “她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忧伤到心碎的声音,包含了太多想爱不能爱的无奈。 死了? 许纯一呆若木鸡,她从未想过,会在新婚的这个晚上,知道了她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方安南深爱的女人,已经不在人世。 想过种种她离开的原因,却从未想过,是因为这样。 “不要难过,一切都会过去……”心疼的抱住了方安南,在这个寂寥的夜晚,她只想给他,唯一的温暖。 清晨,窗外的第一缕阳光折射到床上,方安南睁开双眸,惊诧的睨向身旁的许纯一。 许纯一被他翻身的动作惊醒,她坐起身,没好气的嘟嚷:“别担心,你没对我做什么。” 显然她撒谎了,想到方安南心里的痛苦,她不忍心再让他难堪。 “不能喝就别喝,喝那么点就醉的不醒人事,丢人。” 方安南倚靠在床栏旁,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并不计较她的奚落。 咚咚,房门敲响,许纯一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方家的女仆:“许小姐,早饭已经准备好,请不要让大家久等。” 许纯一点点头,正欲关门,方安南走过来:“等一下。” 女仆转身,他训斥:“怎么称呼的?她现在是我妻子,方家少奶奶,不要再喊什么许小姐。” 女仆为难的低下头,轻声嘀咕:“是夫人让这么喊的……” 呵,许纯一冷笑一声,都已经结了婚,还这么不想承认她这个媳妇,不承认又怎样?不承认也改变不了方安南大张旗鼓把她娶回家的事实! 方安南砰一声关了房门,他揽住许纯一的肩膀:“别理她们,来,给为夫的更衣。” “滚。”许纯一拿开他的手:“我是你老婆,不是你保姆!” “老婆?”方安南戏谑的俯耳说:“那好,今晚记得尽老婆的义务……” 和方安南肩并肩下了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秦雨柔,她光鲜照人的站在餐桌边,正殷勤的给方夫人捶着背。 “倒胃口。”许纯一没好气的嘟嚷,方安南一愣:“什么倒胃口。” 她冲秦雨柔的方向挑了挑眉,方安南马上心领神会。 “爸,妈,早上好。” 许纯一恭敬的颔首,方夫人假装没听到,方老爷冷淡的嗯了声。 方安南替静雅拉开餐椅,并且故意说:“一一,妈耳朵不好,以后早上不用问候了,反正她也听不见。” “你……”冯媚仪被儿子损的很没面子,一张脸阴的说不出话。 许纯一嘴上什么也没说,心里却乐开了花。 “雨柔,你也坐下来一起吃。”方夫人指了指她身旁的位置。 “不用了,阿姨。我怎么能和您一张桌子吃饭,虽然我爸对方家付出了不少,但我也不能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方夫人满意的点头:“还是柔柔懂事,可惜有些人就是看不见。” 秦雨柔露出谦卑的笑,看的许纯一简直想吐…… “亲爱的,多吃点。”方安南夹了一块荷包蛋到许纯一的餐盘。 “谢谢。”许纯一对他嫣然一笑,极尽温柔,看的方安南险些失神。 演戏谁不会,逼上梁山了,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这次结婚许纯一请了一个月的婚假,方安南去了公司后,她立马也拿着包溜之大吉。 如果让她留在家里,还不知道会被恶婆婆整成啥样。 出了家门,她拿出手机给林萧打了个电话。 “沐沐,在干嘛?”…… “在家?那敢情好啊,出来聚聚吧。” …… 半小时后,许纯一和林萧在一家咖啡厅碰了面。 “亲爱的,你怎么结婚了还穿成这样啊?”林萧很不理解的吼道。 许纯一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怎么了?我穿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你都已经嫁了豪门,就得有阔太太的样子,怎么能还像以前那样,穿的这样普通呢?” 呵,许纯一噗嗤的笑笑:“狗屁豪门,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才结的婚,今天就已经过上了如履薄冰,水深火热的生活!” “啊?”林萧震惊的张大嘴巴:“怎么了?方安南骂你了?打你了?” 许纯一抬起头:“当然不是,他对我很好,是他家人,个个都看我不顺眼。” 林萧抹了把汗:“不是吧?那么大一家子,就没有一个人对你好?” 许纯一想了想:“安南他爷爷挺好的,可惜常年不在家,他是……” 许纯一往上指了指。 林萧猛的拍了下桌子:“活该,当初让你考虑清楚,你就是不听劝,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我没有后悔。”许纯一平静的抬眸:“风来挡风,雨来挡雨,我嫁的人是方安南。” 别人对她再不好,也不可能如影随形一辈子。 “说的对!” 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干吗?”神神叨叨的。 林萧见她不过来,干脆坐过去,俯在许纯一耳边说:“豪门深似海,你要想过的好,你就得抓住方安南的心!” 许纯一对她的指点不为所动,她一言不发的搅拌着杯中已经冷却的咖啡。 “想抓住男人的心并不难,首先你得让他离不开你,怎么离不开呢?那就得提高床上的技术了……” “滚!”许纯一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 为了避免回家受到不公平待遇,她一直拖着林萧聊到日落西山。 天黑前回了方家大宅,刚走到客厅门外,一条手臂挡住了她。 她蓦然抬起头,看到的便是方茴一张满是不屑的脸。 “你干嘛?”许纯一冷冷的问。 “我干嘛?你想进我家的门,难道不用先过了我这关吗?”方茴嚣张的伸出手指:“昨晚要不是我爷爷罩着你,你以为我会让你好过?” 呵,许纯一没好气的撇她一眼,小小年纪就这么刁钻跋扈,若不挫挫她的锐气,将来她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能开的那样红…… “方茴啊,嫂子忠心的奉劝你,女孩子家别这么蛮横不讲理,长的又不好看,还这么任性,将来有哪个男人敢娶你。” 方茴惊呆了,她愤怒的指着许纯一说:“你,你说我长的不好看?你眼拙是不是?”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说她的不好看,方茴抓狂了。 “我眼神好着呢,你从小听惯了奉承的话是不是?自古忠言逆耳,你听不得不代表我说的不是事实。” 许纯一推开她伸展的手臂,毅然决然的迈进客厅,冷不丁又回头奚落一句:“有空多照照镜子,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身后异常的安静,方茴不是不生气,而是已经气过了头。 如果她的人生风平浪静,那么此刻,她绝对受了严重的打击。 许纯一躲到方安南的书房里上网,避免再和外界有任何语言上的冲突和摩擦。 尽管如此,她还是听到了方茴歇斯底里的哭声。“哥,我长的很丑吗?” 呜呜…… 许纯一起身走到书房的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怎么了?不丑啊,我妹妹最漂亮了。” 方安南宠溺的安抚。 许纯一啧叹,原来养成公主脾气也有他一份。 “可是你娶的那个女人说我长的很丑,她说我将来没人要!呜呜……” 方茴哭的更加凄厉,这时,厉害的人物上场了。 “我女儿丑?”冯媚仪冲楼梯的方向咆哮:“有本事给我下来!” “妈,叫什么呢?”方安南不悦的顶撞。 这下子,可算戳了马蜂窝! 第三十一章:方安南的大姐 “哥,你不是最疼我的吗?现在我被那个女人侮辱你不管吗?”方茴伤心失望的哭喊。 “儿子,你到底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妈了,这才刚结婚就处处维护她,难道真像别人说的,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吗?”方夫人更是言辞凿凿的质问。 方安南懒得解释什么,他转身上楼,却被妹妹一把拉住:“哥,你不给我个交代吗?” “放开。”方安南不耐烦的训斥。 “我不,你要不替我教训教训那个嚣张的女人?我今晚就不放开你!” “什么嚣张的女人?”方安南突然发火:“她是你嫂子,你就这么口无遮拦的称呼她‘那个女人’吗?欲责他人,先思已过。” 他甩开妹妹的手,头也不回的上了楼。身后是方茴呼天抢地的哭声,方夫人无措的安抚她:“茴儿别哭,你哥已经被狐狸精迷惑了,等你爸回来我让你爸收拾他……” 方安南刚到二楼,就看到了许纯一伫立在书房门边。 他脱下身上的西装,脸上并无责备之意,随口问她:“怎么站这里?” “等你来骂我呗。”许纯一接过他手里西装。 “为什么要骂你?” 许纯一指了指楼下,方安南笑笑:“我相信你的为人。” 无需过多的解释和盘问,他的一句信任省去了彼此太多的麻烦。 “谢谢。” “客气什么,以后她们为难你,尽管保护好自己。” 许纯一很惊诧,她并不是方安南很重要的人,可是他却愿意为她得罪家人。 “你这样,不怕他们对你失望吗?” 方安南走到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如果不让他们失望,就会让你失望,他们是我的家人,现在,你也是。” 许纯一低下头,十指纠缠:“可他们是你的至亲,而我们……” “我既然娶了你,就会对你尽到该尽的责任,虽然和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清楚你不是一个无事生非的人,对你的了解就好比我了解我的家人眼中有没有你是一样的。” 方安南诚恳的强调:“我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无法否认,许纯一很感动,十分的感动。 她没有再说谢谢,有时候对一个人的感激,并不是非要说出口。 “对了,下周带你去蜜月旅行。” 许纯一受宠若惊的摇头:“不用了,又不是真的夫妻。” 方安南眉头一皱:“就算有名无实,结了婚总归是事实。” “可是……” “别可是了,我先去洗澡,你好好想想。” 蜜月旅行?许纯一思忖了一小会,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最起码不用时时刻刻面对方家不喜欢她的人。 一个月的婚假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总不能方安南每次去公司后,她就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四处晃荡。 “我想好了,如果你能抽出时间,我没意见。” 方安南刚踏出浴室,许纯一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去洗洗早点睡。”今晚方安南很自觉的躺在了沙发上,许纯一凝视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方安南似乎已经睡着,她悄悄的在沙发边伫立了片刻,然后躺到了床上。 关了灯,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你怎么了?”黑暗中,方安南突兀的开口。 “咦,你没睡着吗?”许纯一惊诧的问。 沙发边传来慵懒的声音:“当然,你睡床都感觉不舒服,我睡沙发能睡的着吗?” 许纯一立马解释:“我没有说床不舒服啊?” “那你动来动去的干什么?” 动来动去?应该说是辗转反侧吧?自己一个人睡了二十几年,突然间多了个男人,怎么也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不是…… “我再想,你会带我去哪里度蜜月。” “你想去哪里?”这个问题许纯一还真没考虑过,秀眉一挑,不确定的问:“是不是我想去哪里,就可以去?” “恩。” 许纯一立马激动的呐喊:“我想去西藏……” “……”方安南感到无语。 “可以吗?” “不行。” “为什么?”她不乐意了,刚才还说只要她想去的都可以去,耍人呀! “西藏最近不安全,打砸抢烧事件没听说吗?” “……那我们去九华山好吗?”许纯一满怀期待等着方安南答应。 “不行。” 方安南再次拒绝,并且质问她:“你是想去出家?还是想跟着一群和尚尼姑念经?” 许纯一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那我不说了,你决定好了!” 方安南坐起来,在黑暗中点燃一支烟,小小的亮光像萤火虫似的上下跳跃。 “我带你去日本好吗?”最近日本的樱花开的真旺,他相信这是每个女人都不愿错过的美景。 “不好。” “为什么?”换他疑惑了。 “我爱国!” “……” 方安南揉了揉额头:“除了西藏,九华山,你还想去哪里?” “天堂。” “……” 许纯一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后来她和方安南针对去哪里度蜜月这个问题,有没有达成最后的共识。 一觉醒来,方安南早已经不在房间。 许纯一起身穿戴整齐下楼,客厅里也是静的出奇,出了客厅,看到方家的总管在花园里浇花,她迅速走了过去。 “云飞叔,早上好。” “恩。”他回头撇她一眼,眼神极为冷漠。 看来,又是一个不待见她的人,其实也正常,就算冲着他女儿,许纯一也不该指望云飞叔会对她笑。 “为什么家里没人?夫人和老爷呢?”她疑惑的问。 “参加朋友的聚会了。”僵硬的回答,热情不足,冷漠有余。 “哦。那你忙吧。”她转身离开了花园,跟这么一个无趣的人说话,还不如上网看看电影。 今天家里没人,她也就不用再出去晃悠,难得轻松的进了客厅,却蓦然发现楼梯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用哀怨的眼神望着她。 许纯一以为是错觉,她揉了揉眼睛,那女人迅速转身,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我的妈呀,大白天见鬼了吗这是?”许纯一立在原地惊悚的望着刚才女人站过的地方,感觉像做梦一样。 用力甩了甩脑袋,她赶紧上了楼,寻找刚才消失的女鬼。 方家的大宅原本面积就不小,整个二楼客房加主卧房二十几间,这么多的房间难道她要一间间的查看吗? 许纯一陷入苦恼中……她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像欧式的宫殿一样,周遭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不知走到了第几间,突然身后被人轻拍了一下,她迅速回头,却在下一秒尖叫一声差点昏过去…… “啊——” 眼前站着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长长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遮住了大半个脸,可因为距离近,许纯一还是看到了她左边脸颊丑陋不堪。 “你在找我吗?呵呵。”丑女痴傻的笑了笑。 “你,你是人还是鬼?”许纯一惊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心都差点跳出喉咙。 “我不是鬼……阿姨,你抱抱我就知道了。”她伸出双手,扑向许纯一。 阿姨?原来是个疯子。 疯子?难道她就是传说中方安南的大姐? 许纯一被她吓得跌倒在地,眼看她就要扑过来,踉跄着趴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呐喊:“你不要跟着我,你不要跟着我啊!” 身后渐渐没有了声音,她惊魂未定的回过头,那个疯大姐终于没再追上来。 失魂落魄的回了卧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她这一坐就是一整天,中午没有下楼吃饭,直到方安南回来。 他或许是听家里的仆人说她一整天没出房间的门,也不肯吃饭,所以推开卧室的门,便关切的询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许纯一整个人蜷缩在沙发的一角,两手抱着弯曲的双腿,面对他关切的眼神,一语不发。 “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方安南见她脸色苍白,更加认定她是身体出了问题。 “我带你去看医生。”方安南拦腰将她抱起,许纯一终于开口:“你放我下来。” 方安南疑惑的将她放下,蹲在她面前,等着她说话。 “我今天……”她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方安南从没有跟她提及过这位疯大姐,那就说明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今天怎么了?”方安南愈发不解。 深吸一口气,许纯一把视线移向他:“我今天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疯女人。” 果不其然,方安南愣住了,而且眼神很复杂。 “她有没有对你怎样?”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沙哑的问。 许纯一摇头:“没有,只是我受到了惊吓。” “我知道。”方安南点头:“很抱歉,应该早告诉你的。” “她真的是你大姐吗?”这个信息还是当初从秦雨柔的口中听到,虽然不曾留意,却一直有印象。 “是的。”他点头承认。 “她的脸……”许纯一观察着方安南的脸色,很好奇却又不敢问出口。 “被火烧的。”他压抑的回答,眼里有着无比的心痛。 “怎么会烧成那样?”她渐渐不再感到害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同情。 方安南起身走向落地窗,然后他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团浓雾烟圈后,缓缓的说:“她十岁那一年,家里着了一场大火,大姐被伤的毁了容,醒来后看到自己的脸,受了严重刺激从此就失了常……” 原来如此。 许纯一深深的叹息,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她诺诺的问:“那天……把我从楼上推下来的人就是大姐吧?” 紧张的凝视方安南,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让她心中有了答案。 “恩。”方安南点头:“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觉得太复杂。” 她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可他也应该清楚,同在一个屋檐下,总会有碰面一天。 如果那天在医院就告诉她真相,或许今天见到大姐的模样,她也不至于如此惊吓…… 方安南掐灭手中的半支烟,他回头,“走,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第三十二章:可以弹得比她还好 许纯一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太想吃。” 此刻,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不吃怎么行。”方安南拉起许纯一的手,强行要带她走。 许纯一挣脱他的牵制:“真的不用了,我想好好睡一觉。” 方安南凝视着她仍然有些苍白的脸庞,幽幽的问:“你还是走不出大姐的阴影是吗?” 方安南突然很难过:“其实大姐是个很善良的人,小的时候,她对我最好。” “不是,不是……”许纯一连忙摇手:“我跟你出去还不行吗?” 许纯一不想厌恶任何人,尤其还是方安南的大姐。 方安南露出了欣慰笑容,拉起许纯一的手下了楼,经过客厅时,自然又被冯媚仪冷嘲热讽了一番。 “呵,白天请也请不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方家亏待谁了呢!” 许纯一淡淡一笑:“妈,我白天不舒服,方家没有亏待谁,尤其是我。” 方夫人冷哼一声,对着正在看报纸的方老爷说:“老公,我看要不咱们搬出去住吧,省得被人家看着烦。” 方老爷视线从报纸上移了移,面无表情的撇了眼儿子媳妇,什么话也没说。 “妈,最近你话太多了……”方安南俯耳对母亲私语了一句,拉着许纯一出了宅门。 环境优雅的西式餐厅,悦耳的钢琴声飘散在餐厅的每个角落,一对对情侣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吃着牛排,温馨而充满情调。 方安南体贴的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一小块,然后推到许纯一面前:“吃吧。” “这么多我哪吃的完。”许纯一指了指面前的牛排,意大利面,披萨,培根,沙拉,还有果汁…… “多吃点有力气对抗一切压力。”方安南调侃。 “那我先吃哪个?” “喜欢哪个就先吃那个。” “好,就它吧。”许纯一拿起叉子搅了一圈意大利面。 刚张开嘴巴,不经意发现前方一对情侣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忘情的拥吻。 许纯一咽了咽口水,放下差点就送进嘴的食物。 “怎么了?”方安南疑惑的问。 “下次别带我来这么煽情的地方了……”许纯一指了指他身后。 方安南不解的回头,接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是西式餐厅,西方人本来就开放,接个吻没什么奇怪的。” 他用眼神示意其它人:“你看别人都见怪不怪。” “……” 许纯一抹了把汗:“好吧,我out了。” 她低下头,开始用心的吃东西,耳边萦绕的钢琴声让她很陶醉。 “好听吗? ”“什么?”方安南一愣。 “钢琴啊!” 方安南顿悟:“嗯,好听。” “我可以弹的比他更好听。”许纯一视线移向餐厅左侧正在弹钢琴的中年男人。 “真的?”方安南目露惊诧,似乎不太相信。 许纯一自信的笑笑:“当然了,我可是钢琴八级高手。” “口说无凭,上台演奏一曲给我听听。”方安南饶有兴趣。 “这又不是酒吧,怎么能随便打乱别人的秩序……” “那有什么关系。” 方安南站起身:“等我一下。” 方安南走到钢琴架旁,不知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女人点了点头。 “好了,你过去吧,我拭目以待。”回到位子旁,方安南拍了拍许纯一的肩膀。 餐厅里突然静了下来,原本弹钢琴的女人已经站起身。 许纯一撇了眼方安南,起身走过去。 音乐的嘎然而止,引起了不少情侣的好奇,他们纷纷把视线移向许纯一,和方安南一样,期待着下一场的演奏。 许纯一紧握十指,松开,再握紧,如此反复,深吸一口气,在四年不曾碰触钢琴的情况下,开始弹奏一曲她本人最喜欢的tears。 行云流水般的音符在她灵巧的十指下,陶醉了在场所有人的灵魂,包括方安南。 方安南迷离的双眸凝视着专心弹奏的许纯一,震撼于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许纯一低眉垂目,眼角有晶亮的东西在轻微闪动,此刻别人欣赏的只是她弹奏的优美乐曲,却无法感受是什么样的心情,才能打造如此动人的旋律。 无意中接触了钢琴,在大学时代,她靠给餐厅弹奏维持了四年的经济来源,直到毕业后参加工作,她便再也没有碰过一次,不是不喜欢,在那些难过的日子里,弹钢琴是她唯一的快乐,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愈发的标致,自然就少不了被一些客人调戏非礼。 当痛苦大于快乐的时候,就不得不选择放弃。 一曲接近尾声,她收起辛酸的回忆,画上了一句凄美的句号。 如雷的掌声瞬间暴发,许纯一轻轻鞠躬,微微一笑,向方安南走近。 “很好。”方安南扬起笑容:“让我很意外。” 许纯一端起果汁喝了一小口,并没有炫耀自己的出色,而是轻声说:“我们走吧?” “好。”他点头,两人肩并肩在别人羡慕的眼神下,步出了西餐厅。 “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出餐厅后,方安南好奇的问。 她想了想:“应该是十二岁的时候,我中学的音乐老师觉得我有这个天赋,就培养了我。” “那你后来怎么没向这方面发展?” “因为没有条件啊。”许纯一遗憾的笑笑:“一个钢琴家的梦想,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方安南揽住她的肩膀:“我帮你实现怎么样?我送你去国外最好的学校,让你成为和朗朗一样有名的大师。” 噗……许纯一大笑,她摇头:“还是别了,都奔三的人了,谈什么梦想。” “梦想不分早晚,只要你有这个决心。怎么样?去不去?” 许纯一还是摇头:“不去,梦想不能实现,当成爱好也不错。” 方安南无奈的叹口气,用手指戳她额头,“没出息的家伙。” 两人正准备驱车打道回府,方安南的手机响了,他带上耳机,“喂?” “南哥,出来聚聚啊,粉红古堡。”叶洛凌的声音。 “现在吗?”方安南撇了眼身边的许纯一。 “是啊,快点过来,怎么结了婚,哥几个感情都淡漠了!” “好吧。”拿下耳机,方安南迎上许纯一的视线,征询道:“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转转?” “是去见那个姓叶的吧?”她一猜就是。 “恩。”方安南点头:“你别排斥他,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说的跟个女人似的,刀子嘴豆腐心…… 许纯一挑挑眉:“好吧。” 车子扭转方向,开往约定的地点,一路上,方安南耳边全是碎碎念:“如果今天姓叶的再侮辱我,毁谤我,打击我,奚落我,你一定要帮我!” “如果你不帮我,我就不会顾及他是你朋友,一定会数以万丈的还击他!” “……” “到了。”方安南把车停在一家豪华的ktv门前。 五色霓虹灯照亮了黑夜的暧昧,宽敞的入口川流不息,有人出有人进。 方安南领着许纯一轻车熟路的走到一间包厢门口,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了刺耳的k歌声。 推开门,顿时音乐嘎然而止,昏暗的包厢内,极尽淫奢糜乱,刘卓然左拥右抱,叶洛凌则是拿着麦放声高歌。 “南哥,来啦。”叶洛凌扭了扭腰,撇见他身后的许纯一时,不情愿的打了声招呼:“嫂子也来了。” “恩。”方安南点头,拉着许纯一坐到沙发上。 刘卓然推开身边的女人,饶有兴趣的凑过来:“南哥,新婚过的愉快吧?” “你说呢?”他邪恶的挑了挑眉。 “我怎么知道……” 刘卓然站起身:“我问嫂子。” 他走到许纯一身旁坐下,俯耳悄声问:“嫂子,南哥厉害吧?” “什么厉害?”许纯一没反应过来,疑惑的问。 “床上呗。”他轻笑。 许纯一的脸瞬间红的像熟透的蕃茄,她慌乱的低头训斥:“胡说什么呀。” 两人的悄声细语,被叶洛凌近乎咆哮的k歌声淹没,方安南轻啜红酒,并未在意刘卓然说了什么。 “我可没胡说,他的威猛众所周知。” 许纯一即尴尬又羞怯,她没好气的说:“难道他经常和女人上床吗?” “不经常,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喝多了就会放纵。” 酒后乱性,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 “所以啊嫂子……”刘卓然指了指方安南:“你尽量别惹他生气,否则他出轨了你怨谁?” 许纯一抬起头,堪堪一笑:“对婚姻不忠是没有理由的。” 叶洛凌一曲结束,包厢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各位来宾,各位听众,各位美女帅哥,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最有实力的k歌之王为大家献唱一首。” 许纯一以为他是在介绍自己,吁唏的感叹:“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南哥上来。”叶洛凌向方安南招手。 迅速把视线移向右侧,许纯一吐了吐舌,原来误会他了。 方安南没有推辞,起身走过去,叶洛凌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俯在他耳边埋怨道:“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你有什么意见?”他反问。 “不是我有意见,你看今晚这屋里的姑娘,哪个不是尤物?出来就是放纵的,怎么能把家里的红旗给捎来了!” 第三十三章:一个人的蜜月旅行 方安南回头撇了眼许纯一,把叶洛凌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拉下来,“一边待着去。” 叶洛凌悻悻而归,走到刘卓然旁边坐下,戏谑的问许纯一:“嫂子,我歌唱的不错吧?” 许纯一摇头,很诚恳的说:“不敢恭维……” 噗……刘卓然夹在中间幸灾乐祸的大笑。 方安南点了一首很伤感的《假如》,忧伤的旋律渐渐蔓延,许纯一盯着他的背影,竟似一种难言的惆怅。 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 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 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 会怪我恨我或感动 想假如,是最空虚的痛…… 低沉而沙哑的嗓音震撼了包厢里所有的人,当然最受震撼的是许纯一,她怎么也没想到,方安南会唱的如此忧伤而动人。 许纯一陷入了他的内心世界,她仿佛看到了那一条条浅浅的淡淡的无法描述的心痛。 为什么幸福都是幻梦 一靠近天堂也就快醒了 或许爱情更像落叶 看似飞翔却在坠落 …… 许纯一站起身,在所有人都陶醉于方安南的歌声时,悄然出了包厢。 她小跑着找到了洗手间,伫立在洗盥台的镜子面前,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双眸微红,俯身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把把冷水往脸上冲。 耳边始终萦绕着方安南伤感凄凉的嗓音,尤其是那一句“或许爱情更像落叶,看似飞翔却在坠落”。 也许别人不知道他唱这句时,有多么无奈和心痛,可是她知道,在得知萧芷妍不在人世的那一刻,清楚的知道。 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方安南是寂寞的,因为留不住自己深爱的人…… 许纯一出洗手间的时候遇到了叶洛凌,她收起脸上异样的神情,随意的打招呼:“这么巧。” “是挺巧。”叶洛凌意味深长的撇了她一眼,从她面前走过去。 刚没走几步,他突然回过头,喊了声:“许纯一……” 许纯一疑惑的转身,叶洛凌竟然直呼她的名字,想必是想跟她说些严肃的话。 “什么事?”她问。 “南哥唱的不错吧?”他问了句之前在包厢里同样的话,只是换了个角色而已。 许纯一点头:“是的,很不错。” “同一首歌反复的唱,总会越唱越动听的。” 这句话似有所指,聪明如许纯一,又怎会听不错。 “你是想说他每次思念萧芷妍的时候,就会唱这首歌是吗?”她懒得与他拐弯抹角。 叶洛凌点头,眼中有一丝诧异:“你知道?”他反问。 “是的,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许纯一笑笑:“我根本无所谓。” 转身倔强的走了,叶洛凌不过就是想告诉她这个,她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也就不必再浪费口舌。 出了ktv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方安南今晚没有喝酒,他迎着夜风跟许纯一开玩笑:“你会弹琴,我会唱歌,以后咱俩开个乐队算了。” 许纯一盯着他一脸轻松的模样,果然深沉的人,最会掩饰悲伤。 “对了,后天我们去度蜜月,你明天准备一下。”回家的路上,方安南提醒道。 “去哪里?”许纯一无厘头的问。 “马尔代夫。” 马尔代夫?许纯一思忖,貌似挺不错的地方。 隔日清晨,她准备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等着方安南接她去机场。 早上五点,方安南接了一通电话后急匆匆的走了,不过出门前承诺两个小时内会赶回来。 等呀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许纯一焦虑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过了七点整,方安南订的是9点的飞机,如果他再不赶回来,这一场无关爱情的蜜月佳期算是泡汤了……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她慌忙按下接听:“喂?你回来了没有?” “我现在还走不开,我先让王威送你去机场,半小时后我们直接机场碰面。” 方安南似乎被什么事缠住了,都没容得许纯一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既然这么忙干脆不要去算了。”她懊恼的冲手机埋怨了一句,反正本来就是可去可不去的。 正嘀咕着,手机又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好,哪位?” “太太,我是小王啊,方总让我送您去机场,您下来吧,我在宅子门外候着您呢。” 许纯一起了一身鸡皮,方安南这个特助,简直堪比清朝的李莲英…… “好。”她切断电话,无奈的叹口气,拎着行李箱下了楼。 “去哪里?”刚到客厅,就跟冯媚仪照了个面,许纯一恭敬的回答:“妈,安南说要去度蜜月。” 哼,冯媚仪鄙夷的瞪她一眼:“你的主意吧?我儿子日理万机,会有闲功夫陪你游山玩水?” 许纯一忍了忍,笑着解释:“妈,你真误会我了,这绝不是我的意思,你不信可以问安南啊。” “少拿我儿子来做挡箭牌,你以为我不知道他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吗,阿南糊涂我可不糊涂,别以为你那三脚猫心思我看不出来!” 呵,真是得寸进尺了,她一再忍让,换来的却还是奚落。 “妈我对你态度这样好,你为什么不能以同等的态度对待我呢?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怕他娶了媳妇忘了娘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完全是多虑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三脚猫的心思,功夫自然也是三脚猫,这样的我能对你能构成多大的威胁是不是?” 冯媚仪冷笑一声,“威胁?你也配!” 忍无可忍,继续再忍! “妈……”许纯一刚开口,冯媚仪立马厌恶的打断:“别叫我妈,听的我恶心。” “你是我老公的妈,我不喊妈喊什么?”许纯一纠结的抱住冯媚仪的胳膊,竟然撒起娇来。 “我不会承认有你这样的媳妇!”她毫不留情的推开许纯一,转身欲上楼。 许纯一拉起行李箱的拉杆,邪恶的冲方夫人的背影喊道:“不管我什么样,安南都喜欢,非常喜欢哦……” 冯媚仪愤怒的转身,许纯一对她灿烂一笑:“妈,我走了,你保重哦!” 她迅速出了客厅,外面艳阳高照,心情却十分不好,她很失落,失落于自己为什么没有妈妈缘,亲妈不疼,婆婆不爱…… “太太,我来拿。”王威见许纯一出来,立马殷勤的上前接过她的行李。 坐进车里,她单手抵在车窗边一句话不说,王威观察出她的脸色,诺诺的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许纯一无力回答:“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说了我不就懂了。”王威嘿嘿一笑。 “我说我整天不被人待见你懂吗?”她没好气的反问。 王威愣了愣,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你是指董事长夫妇吧?” 呵,还真有二下子,不愧是方安南的高级助理,脑子够机灵。 “恩。”许纯一点头。 “太太你别难过,董事长夫妇是出了名的苛刻,只要咱方总对你好就行了!” 王威安慰她,许纯一叹口气:“要是你们方总爷爷在家就好了,他是个通情达理的老人。” “咦,方总他爷爷不是快回来了吗?” “回哪里?”她疑惑的问。 “退休啊,回方家颐养天年了。” 许纯一振奋的转过身:“真的假的?” 王威点头:“应该错不了,我也是上次无意中听方总说的,方老太爷那么大岁数,按道理早该退休了。” 蓦然间心情好了起来,从得知方爷爷要退休的消息开始。 到达机场,已经是8:45分,许纯一拿出手机拨方安南的号码,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马上要登机了!”她急的直跺脚。 王威忙安抚:“别急,别急,方总兴许正往这赶呢……” “各位乘客,前往马尔代夫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请前往8号登机口登机。” 机场大厅的广播已经开始播报登机提示,方安南却还是没有出现,许纯一一把夺过王威手里的机票和护照,拉起行李箱就向安检区走去。 “太太,你不等方总了吗?”王威急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 “不等了。”她冷冷的甩开他的手。 “那怎么行,哪有一个人去度蜜月的!”王威又抓住她的行李箱。 许纯一眉一挑:“一个人去怎么了?谁规定一定要两个人一起去?” 王威急出了一身冷汗,他放低声音哀求:“太太,你可千万不能一个人登了机,你要是一个人走了,待会方总来我就死定了……” “我不等了,既然他那么忙,我就当一个人去散心好了。” 许纯一执意要走,王威死拦着不让,两人僵持间,广播再次提醒。 “你让开。” “我不让!” “给我让开。” “死也不让!” 许纯一突然惊喜的指了指左侧:“他来了……” 王威激动的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哪呢?在哪呢?”惊觉上当的时候,许纯一已经进了安检区。 “太太,太太!”他惊慌失措的想冲过去,却被机场的工作人员拦住了。 “太太,你回来,你不能走啊,太太,太太……” 不管王威如何声嘶力竭的呼唤,也没能挽留住许纯一决绝的脚步。 砰一声,他颓废的跌坐在地上,这下真的是死定了…… 方安南一路飙车,赶到机场的时候却还是晚了。 “太太呢?”方安南气喘吁吁的奔到王威面前,焦急的询问。 王威耷拉着脑袋,声音颤抖的回答:“走了……” “走了?”方安南一愣:“去哪了?” “……马尔代夫。”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威缓缓抬起头,哭丧着一张脸汇报:“太太一个人登了机,她说她不等你了……” “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你干什么吃的?!”方安南总算是听清了,他愤怒的冲王威咆哮。 “老大,我尽力了,我只差给太太跪下了,可她执意要走啊!”李达心碎的解释。 第三十四章:方君之退休 “那你不会拦着她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去干嘛的?”方安南气恼的扯了扯领带。 马尔代夫的航班早已经飞走,他怎么也没料到许纯一会一个人上了飞机,从来不想失信于任何人,却还是身不由己的失信了。 “我被太太给忽悠了,不然我不会让她就那样走掉的!”王威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王威黯然的把经过跟方安南阐述了一遍。 “你猪啊?”方安南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马上给我改下一趟的航班。” “……改不了了。”王威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又怎么了?”方安南简直要被他折磨疯了。 “您的护照和太太的放在一起,被她一起拿过去了……” “你……”方安南彻底无语了,如果可以,他只想一脚把眼前这个家伙踹到地狱去! 方安南阴着一张脸回了公司,坐在宽敞的办公室,他翻转着手机眉头紧蹙,已经播了n次许纯一的号码,提示的都是无法接通。 寻思片刻,他转身在座机上按了一号键:“进来。” 火箭一样的速度,王威出现在叶北城面前:“方总,什么事?” “你,订机票去马尔代夫。”王威两腿一软,诺诺的指了指自己:“我去吗?” “废话,我要是有护照用得着你去?”方安南瞪了他一眼。 “好,遵命……”再不敢说废话,王威立马滑稽的敬了个军礼。 转身准备出去,想想似乎忘了什么事,于是扭头问:“老大,你让我去干嘛?” “保护太太的安全,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就待在马尔代夫不用回来了。” 方安南投来一道警告的眼神,这不是说着玩的。 王威惊出一身冷汗,得出一条重要的结论,总经理爱死他老婆了,一根头发都不能少,就是早上梳个头,也不止掉一根头发啊…… 许纯一抵达马累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许纯一找了家酒店先住下,准备给方安南打电话的时候,悲剧的发现手机没电了,更悲剧的是,竟然没带充电器。 安然的睡了一夜,第二天她根据旅游指南的介绍去了当地最有名的天堂岛,在这里遇到了一对对情侣,来自不同的国家。 她坐在一块礁石上,一个中国女孩过来打招呼:“嗨,你是来度蜜月的吗?” 许纯一摇头:“不是,我来散心的。” “哦。”女孩恍然:“难怪看你是一个人。” “那位是你先生?”许纯一指向不远处的中国男人,此时正含情脉脉的望着女孩。 “应该说是我男朋友,我们还没有结婚呢。”她羞怯的笑笑。 中国男人走了过来,他揽住女孩的腰,宠溺的问:“冷吗?” “不冷。”女孩小鸟依人的靠进了男人怀里。 许纯一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目视着远处浩瀚的海水,心里感叹,相爱真好啊,男人可以宠女人,女人可以享受被宠。 王威乘隔天的航班去了马尔代夫,然而令他纠结的是,这个国家虽然不大,但找个人也不是容易的事。 他安排好自己的住处后,就开始四处打听许纯一的下落,连着两天没有一点消息,反倒手机都快被方安南给打爆。 第三天还是无功而返,方安南的电话再次打来,“找到太太没有?” 王威黯然回答:“没有……” “你到底有没有找?三天都找不到一个人吗?”方安南开始发火。 “我找了啊,我一天除了睡六个小时的觉,其它时间都用在了找人上!” 方安南下最后通牒:“24小时内再找不到人,你就不用回来了。” “哎,老大,老大……”王威冲手机狂喊,电话却还是挂断了。 突然间的“鸭梨”山大,让他懊恼的在沙滩上滚了两圈,并且沙哑的吼叫:“人呢?人到底去哪了?” 马尔代夫的夜晚梦幻一样的美,可惜再美王威也是没心思欣赏的,他漫无目的的穿梭于各大旅馆,寻找着一个名叫许纯一的中国女子。 深夜十点,在拉古娜岛的一块空地上,正在举行篝火晚会,王威拖着疲惫的身体伫立在人群中,今晚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二十四小时期限已经过了十二小时,最后的十二小时只能寄托于明天。 欢乐的篝火中央,已经有人开始围着火堆唱歌跳舞,王威意兴阑珊的观望着,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印入眼帘。 许纯一迅速揉了揉双眸,仔细一看,差点没激动的昏过去,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正在灯火阑珊处! “太太……”他飞奔向篝火中央,一把蹲在地方抱住了许纯一正在跳舞的双腿。 王威的出现惊的许纯一目瞪口呆,和她手拉手的中国女孩疑惑的问:“太太?他是你老公吗?” 许纯一回过神,急忙摇头否认:“不是!” 然后低下头训斥王威:“你放开我呀。” “我不放!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要是明天再找不到你,我都准备随便站到哪个海岛跳下去了……” 哇,中国女孩惊呼:“他是你的爱慕者吗?”把视线移向许纯一。 许纯一尴尬的再次摇头:“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太太,我终于找到你了,感谢苍天,感谢上帝,感谢万能的主啊,呜呜……” 王威夸张的干哭,把许纯一窘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用力抬脚把他踹开,没好气的质问:“是不是马尔代夫的海水太多,都灌到你脑子里去了?” 她转身出了人群,王威赶紧跟了上来,他满腹委屈的解释:“太太呀,你都不知道,自从你在机场潇洒离去后,我王威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如履薄冰啊水深火热,方总他打我骂我警告我,要是找不到你我就不用回去了,要是你少一根头发我也不用回去了,我做这个特助,每天起的比鸡早,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牛勤,睡的比狗晚,你说我容易吗我?呜呜……” 许纯一掉了一层鸡皮,她停下脚步回过头:“行了啊你,说的比黄莲还苦!” “可不是,俺正准备打电话通知俺爹,把名改成王黄莲呢。” 许纯一噗嗤一笑:“我觉得你改成王莲英更地道……” 总算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巨大的任务,王威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得意洋洋的拿出手机打给方安南,耀武扬威的说:“老大,任务完成!” 方安南质疑的问:“真的?” “当然真的了,太太就在我旁边,货真价实!” “让她接电话。” 王威把手机递给许纯一:“方总让你接。” 许纯一清了清嗓子:“喂?” “你怎么一个人去马尔代夫?”方安南语气颇为谴责。 “你不是很忙吗?反正咱俩关系也没到必须度蜜月的程度。” 方安南听出了她的不满,抱歉的说:“我那天早上是临时遇到了棘手的事,你一个人去我怎么能放心。” “你不是派王威跟来了。” “就是不放心才让他过去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去啊?”许纯一思考数秒,站在她旁边的王威拽了拽她的衣袖,她疑惑转身问:“干嘛?” 王威嘿嘿一笑:“太太,你别急着回去,这马尔代夫如此大好风光,咱们怎么也得玩两天才回去呀。” “哦。”许纯一点头,马上对着手机说:“王威说了,这马尔代夫如此大好风光,咱们怎么也得玩两天才回去。” “……” 王威两腿一软:“姑奶奶,你不能说我说的啊!” 许纯一把手机又重新递回他手里,幸灾乐祸的对王威咧嘴一笑。 “老大,我刚开玩笑的,我明天就把太太带回去……” 来马尔代夫的第四天,许纯一结束了这场单人蜜月旅行,方安南开车到机场接她,见面后,两人相对无言。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方安南终于先开口打破沉默:“玩的开心吗?” “开心。”许纯一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没去你也开心?” “你不去我更开心!” 方安南俊眉一挑:“为什么?” “你没听说过吗?有爱情是幸福,没爱情是自由!” “你的意思我不去你更自由?” 许纯一肯定的点头:“yes!” “……” 方家今晚热闹非凡,方君之终于从光荣退休,这对方家来说,是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许纯一在车里得知消息后,就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激动,仿佛看到了正义的力量正向她慢慢靠近。 下了车,她飞奔进客厅,一看到方爷爷可亲可敬的面孔,就兴奋的冲过去喊道:“爷爷,您回来了。” 方君之笑着点头:“是的,回来了。” 坐在一旁的冯媚仪对许纯一的出现先是一愣,继而讥讽:“拍马屁。” 声音虽小,也许年迈的爷爷没听清,但许纯一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许纯一露出甜甜的笑容回头,深情呼唤了一声:“妈,这几天想死你了!” 冯媚仪厌恶的撇她一眼,碍于方君之在场,也不敢肆无忌惮的训斥她。 方安南拎着行李走了进来,许纯一跑过去接过行李,吃力的拖到沙发旁,笑着说:“我给大家带礼物了。” 方茴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谁要你的礼物啊,无事献殷勤……” 方爷爷瞪了一眼,方茴不甘心的闭了嘴。 “妈,这是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许纯一递过去一串珍珠项链,是刚从大海里采掘的新珍珠,光芒四射照的人眼花缭乱。 方安南马上附和:“真漂亮。妈,瞧你媳妇多贴心。” 冯媚仪漠然的接过去,看不出一丝喜悦之情。 第三十五章:知不知羞 “方茴,这是给你的。”许纯一又拿出一对珍珠耳环和手链,方茴顺手接过去,扔在了一旁。 接上来又是送公公,又是送爷爷,连管家都有份,唯独忘记了方安南。 吃了晚饭上楼后,方安南忍不住开口了:“许纯一,难道没有我的礼物吗?” 许纯一假装无知的问:“你还要礼物?” 方安南不乐意了,头发一甩:“我长这么帅,怎么不能要礼物了?” “你长的帅管我屁事……” “……” 方安南被许纯一一盆凉水从头泼到了脚。 深夜许纯一正睡的香甜,砰的一声巨响把她惊醒了,接着黑暗中传来方安南痛苦的呻吟声。 许纯一一个翻身坐起来按亮开关,盯着从沙发上滚下来的方安南,震惊的问:“怎么了?” 方安南揉着腰,龇牙咧嘴的说:“这里扭到了……” 许纯一掀开被子走过去,埋怨的训斥:“你睡觉不能老实点吗?半夜三更折腾啥!” 她吃力的抚方安南躺回沙发上,坐到他旁边问:“哪个地方扭到了?” 方安南趴在沙发上,用手指了指腰脊椎的位置:“就这里。” 许纯一伸出纤纤玉手隔着睡袍替他揉捏,一边捏一边问:“好些了吗?” “疼。” 她继续捏,片刻后,累出了一身细汗:“现在呢?” “好了一点点。” “你装的是不是?” “当然不是!”方安南转过头:“我为什么要装?” 许纯一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没好气的讽刺:“年纪轻轻的,又四肢发达,这么点高度就能把腰给扭到,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不是男人?那你要不要试试?”方安南一脸戏谑。 “疼死你活该!”许纯一被他捉弄的站起身,不再管他死活。 重新躺回床上准备接着睡,不料方安南踉跄着也跟了过来,许纯一指着他问:“你干嘛?” “我这个样子还能睡沙发吗?有点良心好不好。” 方安南慢悠悠的躺到她身边,侧着身子坚定的说:“你放心,你不是那种令我无法自控的女人,所以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许纯一被他气的七窍冒烟,一把拽过被子,恨恨的说:“感激不尽,最好如此!” 两人背对背不再说话,关了灯,视线再次陷入黑暗。 “亲爱的,尽量忽略我的存在,做个好梦。”方安南邪恶的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许纯一哼一声:“恶梦还差不多……” 事实上,这一晚并没有做恶梦,相反的,她睡的很好。 清晨,天刚蒙蒙亮许纯一便翻身起了床,睡在右侧的方安南很绅士的和她保持着距离,许纯一对着他熟睡的面孔挥了挥拳头,伸个懒腰进了浴室洗梳。 因为起的太早,方家只有几个佣人忙碌着打扫卫生准备早饭,她悄悄下楼去了外面的园子里,惊奇的发现方爷爷竟然正在整理花草。 “爷爷,这么早?”她欣喜的跑过去打招呼。 方君之抬起头,笑着说:“你不也挺早。” 许纯一蹲下来,嘿嘿一笑:“我就今天起的早了些。” “阿南还没起来?” 许纯一点点头:“是啊,他昨晚扭到腰了。” 话一出口,才惊觉失言了,方爷爷要是问怎么会闪到腰,可要怎么回答才好?又不能说两人分开睡的事…… “虽然是新婚,也要悠着点。”他果然还是想歪了,许纯一赶紧低下头,脸红的跟火烧了一样。 “爷爷,这是什么花?开的真漂亮。”许纯一转移话题,指了指一株开的真艳的红色花朵。 “这是大丽花,产地墨西哥。”许纯一恍然,盯着他苍老的双手,很不忍心的说:“爷爷,我帮你整理,你到旁边歇着去。” 为国家忙碌了一辈子,退休了就该好好享受晚年。 “没事,我身子骨硬朗着呢。”方君之慈祥的笑了笑。 “那我帮你一起整理。”许纯一学着他的样子开始整理起来。 一老一小蹲在园子里很是热闹,太阳渐渐从东方冉冉升起,许纯一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方爷爷心疼的说:“你回房间吧,剩下的我来弄。” 许纯一摇头:“没关系,劳动最光荣。” 呵呵,方君之满意的笑笑:“能吃苦是好事,不过爷爷还是希望能尽快抱上曾孙。” 这可把许纯一给难住了,别的事还好说,曾孙,这个问题貌似太浮云了…… “我尽量,尽量。”许纯一皮笑肉不笑的点头。 方爷爷长长的叹口气,埋头一边松土,一边遗憾道:“上次听说你流产了,我难过了好几天,你也知道我们方家人丁太单薄,阿南是三代单传,我多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方家的第四代。” 面对他的失落,许纯一觉得很难过,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人,他的愿望很简单,可她却不能轻易承诺。 或许嫁给方安南是错误的也是自私的,因为当初根本没有考虑到传宗接代这个问题。 “一一,你要是能替方家兴旺人丁,爷爷一定送你一份珍贵的礼物,好吗?” 方君之满怀期待的望着许纯一,等着答案。 许纯一感到十分的为难,即不能说好,又不能说不好…… “可能爷爷这个要求有点过了,没关系你别有压力,顺其自然吧。”不愧是通情达理的人,他看出了许纯一的为难,虽然不知道内情,却还是宽容的不再给她压力。 方家的餐桌上,一如既往的严肃安静,方爷爷却在这个时候打破了安静。 “阿南,听说你昨晚腰扭了,好些了没有?”他关切的问。 咳……方安南刚喝到嗓子眼的牛奶差点没反流的喷出来,他惊魂未定的把视线移向爷爷,语结的回答:“嗯,好……好些了。” 震惊的不止方安南一人,应该说围着餐桌吃饭的人都震惊了,矛盾瞬间全指向了许纯一,冯媚仪愤怒的瞪着她,方子澜也是眉头紧锁,似乎全都把扭腰的事联想到了那件事上…… 许纯一有苦说不出,顿时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吃好了。”方安南站起身,冲许纯一使个眼色,先一步上了楼。 “我也吃好了。”许纯一立马跟着站起来,迅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许纯一把门砰一声关闭,没等方安南反应,一拳踹在了他肚子上。 “你干嘛……”方安南吃疼的捂住肚子,不解的望着她。 “你没看到我刚才多丢脸吗?为什么不站出来替我说句话?” 方安南眉一横:“我正想问你呢,他们怎么知道我扭腰的事?” “你动静那么大,谁听不到?”许纯一心虚的低下头。 “开什么玩笑,隔那么远距离能听的到?你别以为早上和爷爷蹲在花园里我没看到。” 看来撒谎不打草稿是不顶用的,许纯一仰起头:“是,是我说的不假,但我是失言了,又不是故意的!” 方安南有理了,“你失言那也是你的错啊,你怎么能把气撒我身上……” “那你不摔倒不就没这种事发生了。” “发生就发生了,你不说不就什么事也没了?” “……” 方安南前脚出了家门,秦雨柔后脚踏了进来。 她拎着一个按摩仪走到方夫人面前,笑着说:“阿姨,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如果说冯媚仪眼里容不进许纯一,那么秦雨柔绝对是她眼里唯一能容下的人。 “带了什么?”冯媚仪好奇的问。 “猜猜嘛。” “你个丫头总是鬼灵精怪的,我可猜不出。” 当当当……秦雨柔举起手里的物品:“最新款cf360腰肩按摩仪,专治肩周炎,颈椎病,腰酸背疼的老毛病,专程让朋友从日本带过来的哦。” 方夫人欣喜的接过去,十分欣慰的赞叹:“还是雨柔最贴心,不枉阿姨这么喜欢你…… 许纯一刚准备下楼,无意瞥见秦雨柔搂着冯媚仪的脖子撒娇:“雨柔要是做了你的儿媳妇,一定会更加贴心的!” 许纯一十分不解的凝视着秦雨柔,到底出色在哪里了?她许纯一又哪里不如她了?为什么方安南的妈就是喜欢这个女人而不喜欢她呢? 方夫人此刻脸上亲和的笑容,如果不是无意瞥见,许纯一还真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笑的这样甜…… “阿姨,听说许纯一回来了是吗?” 许纯一刚准备回卧室,听到秦雨柔的问话后立刻打消念头下了楼:“是的,我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秦雨柔和冯媚仪一愣,瞬间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呵,听说蜜月华佳期是一个人去的,真是令人好生奇怪啊,为什么安南哥没有去呢?” 许纯一冷哼一声,并没有直接回她,而是站到冯媚仪面前,娇羞的问:“妈,昨晚我们没有吵到你吧?” “什么意思?”冯媚仪冷冷的挑眉。 “就是……”许纯一假装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安南的腰昨晚不是扭到了嘛,不知道那么大的动静有没有影响你们休息……” 冯媚仪脸一沉,讽刺道:“这种事你还好意思出来说嘛?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许纯一睁着无辜的双眼,楚楚可怜的说:“妈,你怎么能这样说,难道你不想尽快抱到孙子吗?” 秦雨柔早已经脸色铁青,她的脑子里全是许纯一和方安南疯狂爱爱的画面,嫉妒的火苗越烧越旺,烧的她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许纯一,你还真不要脸,哪有人把房里的事拿出来说的?” 第三十六章:关你屁事 许纯一把视线移向秦雨柔,毫不客气的说:“管你屁事。” “你……”秦雨柔差点被她气死,她一把拉住冯媚仪的手臂嚷道:“阿姨,你看她哪里配做方家的媳妇,跟个市井小民似的爆粗口!” “我知道,你别跟她计较,她本来就是市井小民。”冯媚仪厌恶的瞪了许纯一一眼。 直到此刻许纯一才明白,不是因为秦雨柔哪里比她好,所以方安南的妈才喜欢她,而是因为两人根本就是臭味相投! “对,我是市井小民,那请问秦小姐又是什么家世呢?” “我爸是方家的总管!” 呵,许纯一没好气的讽刺:“不就是方家的总管,又不是李刚,你拽什么拽?” 秦雨柔在唇舌上根本不是许纯一的对手,说:“管你屁事。” “你……”秦雨柔差点被她气死,她一把拉住冯媚仪的手臂嚷道:“阿姨,你看她哪里配做方家的媳妇,跟个市井小民似的爆粗口!” “我知道,你别跟她计较,她本来就是市井小民。”冯媚仪厌恶的瞪了许纯一一眼。 直到此刻许纯一才明白,不是因为秦雨柔哪里比她好,所以方安南的妈才喜欢她,而是因为两人根本就是臭味相投! “对,我是市井小民,那请问方小姐又是什么家世呢?” “我爸是方家的总管!” 呵,许纯一没好气的讽刺:“不就是方家的总管,又不是李刚,你拽什么拽?” 秦雨柔在唇舌上根本不是许纯一的对手,她除了被许纯一气的浑身颤抖外,根本说不出一句能反击的话…… “许纯一你别那么嚣张,你瞧不起方家的总管吗?我可告诉你,方家一半的江山都是秦雨柔他父亲的功劳!” 冯媚仪替秦雨柔伸起了腰,许纯一毫不示弱的回敬:“所以安南就必须娶方家总管的女儿才能证明方家的感恩之情吗?” 犀利的质问让冯媚仪愣是无从回答,僵局维持数秒后,许纯一刚准备转身上楼,秦雨柔不甘心的喊道:“你以为安南哥是真的爱你吗?他爱的永远只有萧芷妍一个人!” 许纯一转过身,大方的笑笑:“没关系,你以为就只有你能包容他心里爱着别人吗?” 秦雨柔再次吃了闭门羹,顿时整个人都快站立不稳…… “真是可惜了,你能包容,他却不给你包容的机会,秦雨柔,别怨方安南薄情,这个世界上专情的男人的多的是,是你自己死缠着不放。” 许纯一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她一定不会知道,秦雨柔被她最后一席话打击的近乎崩溃,方安南不肯娶她,这一直是她心里最不能触及的痛! 回了卧室,砰一声关了房门,许纯一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想到方夫人宁愿帮一个外人也不肯帮她,心里就掩饰不住的失望,低头思忖片刻,她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礼盒。 打开盒盖是一款漂亮的贝壳项链,一条条螺纹分布均匀,隐隐散发着海水的味道。 许纯一拿着精致的小礼盒来到了走廊的尽头,站在门边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 屋里很暗沉,厚厚的窗帘把外面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偌大的空间里没有一丝生机。 “有人在吗?”许纯一探究的喊了声。 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了一下,“嘻嘻,你找谁?” 她一个转身,惊得后退了几步,虽然这是第二次见到方安南的大姐,可还是被她惊悚的外形震慑住了。 “大……大姐。” “我不是大姐,我是方梦!” 许纯一缓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大姐是一个弱者,她应该同情她,而不是怕她。 “我帮你把窗帘拉开好吗?”许纯一指了指百叶窗。 方梦摇头:“不要,窗帘拉开,别人会看到我长的很丑!” 心蓦然间被轻微的刺痛了一下,大姐眼中的胆怯已经成功击退了她的恐惧。 许纯一拉起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凝视着她不堪入目的半张脸,轻柔的安抚:“大姐,你不丑,真正丑的是人的心。” 方梦似乎不能理解她说的话,睁着晶亮的双眸疑惑的问:“什么是心?” “心是人的灵魂,每个人都有心,好人的心是红的,坏人的心是黑的。”许纯一解释。 嘿嘿,大姐笑着跳起来:“我是好人,我的心是黑的……” 许纯一急忙纠正:“不对,大姐是好人,所以心是红的。” “我是好人,我的心是红的!”方梦重复了一遍,许纯一笑着点头。 她凝视着大姐清澈的双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本该和所有富家女一样享受着公主般的精彩人生,却因为一场大火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容貌,没有了智慧,没有了自由,也没有了未来…… “你是谁啊?”方梦玩弄着凌乱的长发,傻傻的问。 “我叫许纯一,我是你弟弟的妻子。” “妻子?”她显然又不理解了:“什么是妻子?”许纯一笑着的解释:“妻子就是和你弟弟过一辈子的人。” “哦……”她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无厘头的说了句:“一一是好人!” 呵呵,许纯一先是一愣,继而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因为我弟弟是好人,你是我弟弟的妻子,所以你也是好人!” 多么简单的理解,但却并没有错,这也证明了一个人的善良,即使在傻瓜眼里,它还是善良。 “谢谢,这个送给你。”许纯一举起手里的贝壳项链:“喜欢吗?” 方梦惊喜的接过去,左右翻看爱不释手:“喜欢,喜欢……” 许纯一很是感动,她去马尔代夫给方家的人都买了礼物,可是只有不正常的大姐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她。 “我帮你戴上。” 许纯一沿着大姐纤细的颈项戴上了项链,啧啧赞叹:“果然漂亮的东西还是要带在对的人身上!” “一一,我现在漂亮了吗?” “漂亮,漂亮,你不信可以照镜子看一下。”她转身去找镜子,才惊觉屋里根本没有镜子。 尴尬的收回视线,她指了指外面说:“大姐我带你去花园里走走好吗?你整天闷在屋里会很难受的。” 方梦迅速摇头:“不行,妈妈不让我出去。” 许纯一一愣,她又悄悄的凑近距离说:“因为我长的丑,会吓到别人的……” 原来是这样,许纯一愤怒了,就算大姐容貌被毁,可怎么说也是个人,怎么能把她囚禁起来呢? 她愈发的不喜欢方夫人了。 陪着大姐驴头不对马尾的聊了一会,她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边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折回脚步问方梦:“大姐,我第一次来你家,你为什么要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呢?” 大姐嘟起嘴,笑着说:“我没有啊。” 唉,许纯一叹口气,这种事发生了就不该再问,大姐又不是正常人,怎么能奢望她正常的回答。 离开大姐的房间,又接到林萧的电话,于是她马不停蹄的赶过去赴约。 傍晚的时候,方安南从公司赶回家,打开房间的门没看到许纯一,于是下楼问母亲:“妈,一一呢?” 方夫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儿子的询问便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悦的回答:“我怎么知道,我还要负责帮你看着她么?” 方安南转身便走,方夫人更加不悦了:“你回家就找她,当我这个妈不存在吗?” 方安南叹口气回过头,走到母亲面前搂住她的肩膀:“妈,能不能别跟你媳妇吃醋啊,我是找她有点事……” “我不会承认她这个媳妇的。”方夫人阴着脸告状:“你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跟我这个婆婆说话的,当着晚辈的面就跟我顶撞,还说什么屁不屁的,早晚我会被她给气死!” 方安南听了母亲的话并不生气,因为他清楚许纯一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她真的顶撞了,只能说是别人挑衅在先。 “你对一一好一点,她会对你更好的,她的性格就是敢爱敢恨。” 方夫人听出了他在帮媳妇说话,顿时更加的生气:“就是你这样惯着她,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目无尊长! 方安南懒得再解释,他指了指嘴巴:“口渴,我去喝水了。” “是我在说话,你渴什么?给我好好的听着!” 方夫人按住他,非要诉尽委屈才肯罢休。 “你都不知道啊,她今天把雨柔给气的哭了半天,一张嘴跟刀似的,尽往人家伤口上戳……” 不提秦雨柔还好,一提秦雨柔方安南彻底站到了许纯一这边:“妈,你的意思秦雨柔今天来了?” “是啊,她是来给我送按摩仪的,你都不知道这孩子多贴心,哪像……” 她话没说完,便被儿子不耐烦的打断:“拜托你以后让她少来我们家几趟,很真心的说,我看她就烦!” 方安南头也不回的上了楼,不管方夫人如何怒吼他站住,也只当没听见似的加快脚步。 他心情十分不爽的来到大姐门前,咚咚的敲了两下,方梦小心翼翼的从门缝里看到来人后,开心的拉开房门喊道:“阿南……” “大姐。”他笑着摸摸她的头,不爽心情总算变好了。 方梦拉着他的胳膊进了屋,指着脖子的项链说:“好看吗?” 第三十七章:女人心 海底针 方安南愣了愣,马上点头:“恩,好看,谁给你的?” “一一,你的妻子。”方梦欣喜的抚摸着贝壳,不明白弟弟为什么会突然沉默。 “一一是好人。”方梦又说。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妻子?”极力掩饰着震惊,想起那天许纯一惊吓过度的样子,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来看大姐。 “一一说她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大姐的眼神很无知,在她简单的意识里,别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方安南听了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天黑前,他接到了许纯一的电话,说今晚林萧过生日,不回来吃晚饭。 方安南轻声答应,没有问起大姐的事。 晚上十一点整,许纯一才回了方家,经过客厅时,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了。 她倒了杯白开水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喝,却不经意间,瞥见沙发旁的垃圾筒里躺着一个光芒四射的东西。 弯腰捡起来一看,竟然是她送给方夫人的珍珠项链,顿时气的眼圈都红了。 再不值钱,那也是她的心意,可是她的心意此刻却被扔进了垃圾筒! 把珍珠握成一团捏在手心,几次眼泪差点夺眶而出,都被她坚强的意志挡了回去。 放下水杯起身上楼,经过卧室的时候,她看到了方安南书房的灯还亮着,如果是往常,她一定会进去和他打招呼,可今晚她的心情糟透了…… 匆忙洗个澡就上了床,被子盖过头顶,想着过去辛酸和现在的委屈,许纯一拼命压抑着想哭的冲动。 方安南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以为许纯一还没有回来,起身准备拿外套去接她。 推开卧室的门才发现许纯一竟然已经回来了,他疑惑的走到床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纯一没理睬他。 于是方安南觉得不对劲了,他坐到床边想掀开被子,却被她紧紧的拽着不放。 “怎么了?”还是不理睬他。 方安南用力把被子一掀,总算让两人面对了面。 “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避开我?”方安南郁闷的问。 “跟你没关系。”许纯一伸手要拉被子,方安南却不让她拉。 方安南凑近距离盯着她看,惊诧的问:“你哭了?” “没有,走开!”许纯一一把推开他,把头扭了过去。 “你要不跟我说怎么了,我是不会走开的!”方安南霸道的扳过她的肩膀。 有那么一瞬间,许纯一想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方夫人再不好,也是方安南的妈,她没有资格在背后说三道四。 “没什么,我喝多了,头晕!”她避开他犀利的眼神,翻身倒回了床上。 方安南俯身闻了闻,“骗我,喝多了怎么一点酒味也没有?”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咱们不是朋友吗?朋友就该坦诚一点。” 许纯一被他问的心烦意烦,恼火的抓起枕头砸向他:“朋友不是老公,不需要什么都知道!” 方安南吃了大大的闭门羹,悻悻的起身进了浴室。 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是如此…… 他洗好澡再次来到了床边,对着许纯一的背影说:“既然不想说我就不勉强你了,但是如果感到难过的话,哥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靠。” “不用了,谢谢。” 方安南不死心的换了个方向,饶到床的另一边坐下,盯着许纯一紧闭的双眼,继续说:“上次去马尔代夫放了你鸽子我很抱歉,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过两天带你去西藏吧?” “不用了,谢谢。” 在方安南以为许纯一听到一定会欣喜答应的情况下,竟然还是遭到了拒绝。 许纯一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然后在一家咖啡馆见到了一个算陌生的人。 她就是萧芷妍的母亲,温兰。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开口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底。 “许小姐,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找你来只是想劝你和安南离婚。” 呵,真是太可笑了,她才结婚半个月,竟然就有人开始怂恿她离婚,这算哪门子事? “为什么?”许纯一平静的问。 “想必你也知道,安南很爱我的女儿,而我的女儿也非常爱他,所以你不该插足他们的感情。” 许纯一疑惑的盯着对面的贵妇,总感觉她说话怪怪的。 “阿姨,你说的我都清楚,可是您的女儿已经不在了,难道安南还要为她终身不娶吗?” 啪……精致的咖啡杯瞬间落地,温兰愤怒的站起身掐住许纯一的脖子:“你胡说,我女儿没有死,我女儿还活着,她没有死!是你这个狐狸精把她气走了,是你,都是你!” 许纯一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脸色苍白,她拼命想推开温兰的双手,却不敌她疯狂的力道,幸好旁边的几个客人迅速过来帮忙,才让她得以解脱。 “你们放开我,这个女人是狐狸精,我要是不掐死她,我的女儿永远都不会回来!” 温兰歇斯底里的咆哮,其中一名客人对着惊慌失措的许纯一说:“你快通知她家人啊,她好像不太正常!” 家人?许纯一拿出手机慌乱的不知该通知谁,她哪里认识萧芷妍的家人,情急之下,只好把电话打给了方安南。 20分钟后,方安南赶了过来,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精神病护理医师。 方安南和护理医师强行把温兰带出咖啡馆塞进了车里,然后他才焦急的走到许纯一面前紧张的问:“她伤到你没有?” 许纯一惊魂未定的摇头,不解的问:“她是怎么了?” “她有间歇性精神病,你先打车回去,晚上我回家再跟你细说。” 方安南已经来不及多做解释,待许纯一点头后,立马开车扬长而去…… 许纯一回了家就一直躺在床上想着下午发生的事,她怎么也没想到萧芷妍的母亲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第一次在婚礼结束后遇到她,完全看不出她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后来听方安南的解释,或许自己还会以为那只是一个母亲对女儿过度爱护的表现。 方安南十点才回了家,许纯一一直在等他,当他疲惫的推开卧室的门,她便立马冲过去询问:“怎么样了?” “情绪已经稳定了。”方安南长吁一口气:“今天吓到你了吧?” 许纯一点头:“是的,我没想到她会突然扑过来掐住我。” “她是因为芷妍遇难才变成这样,温姨丈夫死的早,一直和女儿相依为命,所以当唯一的女儿也离开她以后,便再也承受不住打击崩溃了。” 方安南说的很无奈也很心痛。 “芷妍……是怎么死的?”许纯一诺诺的问。 他也许不想说,可今天发生的事,许纯一有资格知道。 “飞机失事。”方安南痛苦的闭上眼:“2年前,我在澳大利亚出差,芷妍忍不住思念乘了第二天的航班跟过来,却不幸飞机发生了事故,我们从此天隔两边……” “怎么会这样?”许纯一第一次觉得上帝残忍。 呵,方安南冷笑:“听说是小鸟飞进引擎才引发了事故,可笑吗?” “……”的确可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发生。 许纯一着实感到遗憾,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却硬生生的被分开。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原来爱情真的不是相爱,就一定花开不败! “去马尔代夫的那天早上,正是因为温姨犯了病,我才没能及时赶过去。” 方安南的话让许纯一很惊诧,她到现在都以为他没能及时赶到的原因是因为工作忙。 “芷妍是我爱的女人,她是芷妍的母亲,所以她现在弄成这样,我不能不管她,你懂吗?” 许纯一迅速点头:“我懂。” 其实许纯一根本就没怨过方安南放了她鸽子,蜜月旅行徒有虚名,现在知道他不去的原因,也只是让她钦佩于他的情义。 起身下楼替方安南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感激的说了句:“谢谢。” 两人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他们表面是夫妻,实际上只是朋友关系,视线相交,有的只是“惺惺相惜”的友情。 “你去看过大姐了?”方安南问。 许纯一点头:“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也去了,她好像很喜欢你,你不怕她了吗?” “不怕了,她只是一个弱者,和我一样,所以我同情她。” 方安南温润的笑了:“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一个弱者。” 许纯一不赞成他的话,但也没有反驳,坚强的只是外表,真正脆弱的地方总是别人看不见的。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能去看大姐,她一直很孤独。”方安南眼里的欣慰不言而喻。 即使他不说,许纯一也知道,一个人的世界总是孤独的。 隔天是个晴朗的日子,想到孤独的大姐,许纯一决定带她出去走走。 她来到大姐房间,方梦正一个人坐在地上发呆,见许纯一来了,她激动的站起身挥舞双手:“一一,是一一。” “大姐,走,我们去花园里赏花。” “不行,妈妈不让我出去……”方梦和上次一样,用力的摇头,眼里的胆怯之意惹人怜惜。 许纯一拉着她手安抚:“没关系的,有我在你谁也不用怕!” 方梦还是摇头,双手死死的扒着门框,“不行,妈妈会骂我的……” “大姐……”许纯一无奈的瞪着她:“外面花园里开了很多漂亮的花,难道你不想去摘吗?” “想。”方梦重重点头。 “那就跟我去吧,我会保护你的。” 方梦终于松开手,跟着许纯一下了楼。 第三十八章:打媳妇有什么错? 两人手拉手来到花园里,这是方梦多年来第一次走出方家的客厅,她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蹦跳着,方家几个仆人惊恐的四处躲藏。 “一一,好漂亮啊!”她围着一群开的正艳的牡丹,俯身把脸贴在了花瓣上。 许纯一手里握着一根水管笑着的睨向她,原来她的快乐可以这么简单。 “咦,你在干什么?”她见许纯一拿着水根浇花,很稀奇的询问。 “我在给花儿洗澡呢。”许纯一笑笑:“今天爷爷钓鱼去了,所以我替他给花儿洗澡。” 方梦似乎很感兴趣,她紧张的抱住许纯一的胳膊:“让我给花儿洗好不好?” “好啊。”许纯一把水管递给她。 方梦刚接过水管,蓦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咆哮:“你在干什么?谁让你出来的!” 方梦吓的猛转身,结果手里的水管不偏不倚的对准了冯媚仪,让她瞬间成了落汤鸡…… 啊……冯媚仪抓狂的尖叫一声,把方梦吓的赶紧扔下水管,藏到了许纯一身后。 “妈怎么了?怎么了?”冯媚仪的尖叫声引来了刚下楼的方茴,她花容失色的盯着浑身湿透的母亲,震惊的问:“这什么回事呀?” 方夫人愤怒的指向许纯一,方茴撇了眼地上还在不断喷水的水管,立刻便明白了状况。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方梦把头一伸,方茴愣住了:“大姐——你怎么在 这?” “小茴,我出来摘花的……”大姐诺诺的回答。 “许纯一,是你把我大姐弄出来的是不是?”方茴双手插腰愤怒的质问。 “是又怎么样?她是人,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为什么不能出来?”许纯一理直气壮的反驳。 啪……她话刚落音,冯媚仪就冲到她面前,愤怒的赏了她一巴掌。 “厚颜无耻,你以为这个家是你说了算吗?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家的事?别给脸不要脸!” 许纯一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冷冷的睨向婆婆,一字一句的说:“你是我老公的妈,也就是我妈,这一巴掌我不会还回去,但请你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行,懂得尊重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如果你执意如此对待我,就不要怪我以后不把你放眼里!” 呵,冯媚仪讽刺的大笑:“怎么?你还想威胁我是不是?别光说的人模狗样的,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不把我放眼里了!” “就是,不要以为对我大姐献殷勤,我哥就会更加喜欢你,你这种玩心机的女人,总有一天会令我哥倒尽胃口。”方茴也毫不示弱的羞辱许纯一。 脸还是火辣辣的痛,但心里却更痛。 献殷勤?她的同情与善良在她们看来就是献殷勤,就是为了付好方南?她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可被人误解的羞辱感还是让她难过的喘不过气。 “妈妈的心是黑的!”方梦突然伸手指向方夫人。 “大姐你胡说什么……”方茴皱眉训斥她。 “我没有胡说,一一说坏人的心都是黑的,妈妈你坏!” 方梦虽然傻,可她也看出了许纯一难过,她扑到方夫人面前,拉扯着她的衣服咆哮:“你坏,你坏,你坏……” “你给我闭嘴!”冯媚仪愤怒的把方梦推开,方茴震惊的凝视着大姐,不可思议的说:“妈你看到没有,这个女人竟然教大姐骂你!” 冯媚仪脸上铁青的扬起手正想再甩一巴掌! “给我放下!”威严的制止声及时响起,方君之手拿着鱼杆脸色很不悦的向她们走来。 “这是怎么了?”他盯着许纯一左边红肿的脸颊关切的询问。 许纯一没有开口,倒是方梦跳出来说:“妈妈打的!” 冯媚仪马上解释:“爸,您看我这身上湿的?都是许纯一给折腾的,她竟然把方梦给带了出来,我没说她两句,她就威胁说以后不把我放眼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她进了方家的门就处处顶撞我……” “是啊爷爷,她还教大姐骂我妈的心是黑的,说我妈是坏人,我可是亲耳听到的!”方茴附和。 许纯一强忍着委屈懒得辩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爷爷是公正的,即使她不解释,他也会还她一个公道。 “不管一一是错还是对,你身为一个长辈,就可以随便动手打她吗?”叶老太爷直视着冯媚仪,眼神凌厉的让人不寒而栗。 “爸,那不是她做错事了吗?!” “错了可以纠正,一定要动手吗?” “我打媳妇有什么错……”方夫人不甘心的强词夺理。 啪……一记耳光甩在叶夫人脸上,把她彻底打懵了。 震惊的抬起头,她捂着脸喊道:“爸,你为什么要打我?” “我打媳妇有什么错?”方老太爷平静的反问。 许纯一震惊了,她突然觉得方爷爷真的很伟大! 方茴同样也很震惊,她万万没想到爷爷竟然会打她妈,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她们都不喜欢的人。 “爷爷,你为什么打我妈?”她恼火的跺脚。 “你妈为什么打一一,我就为什么打她。”方君之说的言简意赅。 方夫人满脸的委屈:“爸,许纯一她顶撞我,我有什么错?” “你没有顶撞我吗?” “我哪里顶撞你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我已经说了错可以纠正,你还强词夺理的说打媳妇没有错,这不是顶撞就是忤逆,难道不该打?” 冯媚仪当着许纯一的面挨了一巴掌,又被公公毫不留情的给训斥了,顿时屈辱的转身跑回了客厅,方茴恨恨的白了许纯一一眼,赶紧追了上去。 下午方安南回家便闻到火药味十足,他心里惦记着许纯一,所以并没有在客厅逗留多长时间,便赶紧上了楼。 卧室里没人,他又转向书房,果然看到了许纯一在里面上网。 她手指敲击键盘发出了啪啪的响声,见方安南进来后,赶紧关闭页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上网呢?”方安南笑着走近。 “嗯。”许纯一随意打开一个网站,心不在焉的浏览着。 “你的脸怎么了?”方安南细心的察觉出了她的异样,惊诧的俯下身。 “没什么。”许纯一慌乱的用手挡住仍然余痛未消的半边脸,方夫人这一巴掌下手着实很重。 方安南拿开她的手:“让我看看。” “真的没什么。”许纯一挣扎着想躲开他的观察。 “是谁打的?”方安南盯着隐隐可见的五根手指,冷声质问。 许纯一不想因为她而造成他们母子之间产生矛盾,所以即使心里再委屈,也还是不肯说半句。 方安南见她不肯说,转身出了书房,他刚想下楼问情况,突然听到大姐的声音 “阿南,阿南……” 方安南疑惑的回过头,走到大姐面前:“怎么了大姐?” 方梦眼泪哗哗掉下来:“阿南,妈妈打一一了。” 果然是母亲打了她,方安南强忍着怒火问:“为什么打她?” “一一带我去花园里玩,然后妈妈就打她了。” 深吸一口气,方安南安抚大姐:“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房。” 方安南面色沉重的下了楼,他疾步走到母亲面前,“妈,你今天为什么打一一?” 方夫人阴霾的站起身,“你在质问我吗?那个女人跟你告状了是不是?” 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又成了儿子兴师问罪的对象,冯媚仪顿时气的浑身颤抖。 方子澜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他严厉的问:“这是干什么?” “老公……” 所有的不满和委屈瞬间爆发,冯媚仪扑进老公怀里痛哭失声。 “你又说什么了?让你妈这么伤心!”方子澜冷着脸质问儿子。 “别再演戏了,你打了一一,还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是你在受委屈吗?” 方安南毫不留情的奚落母亲,方子澜愤怒的甩了他一巴掌:“逆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我只说一次,以后不要再对一一动手,否则我就带她搬出去住!” 说完,方安南愤怒的离开了家,站在楼梯口的许纯一,黯然转身,刚才发生的一幕她都看见了。 回到卧室,拿出手机拨打方安南的电话,那端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一一,什么事?” 许纯一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没听的轻声问:“你在哪里?” “我出来转转。”方安南回答的很轻松,不想让许纯一觉察出他不爽的心情。 “好,早点回来。” 许纯一挂了电话,盯着手机看了很长时间,然后起身下了楼。 今晚的明月镶嵌在漆黑的夜空中,少了繁星的点缀,显得异常暗沉。 许纯一走到花园的躺椅上坐下,伸出一只手,想证实一下夜是不是真的能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看什么呢?”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爷爷,顿时松了口气。 “爷爷你怎么还没睡?” 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笑着说:“出来透透气。” “今天的事谢谢您。”许纯一发自内心的说这句话,方爷爷没说别的,只是淡淡的问:“你在方家还习惯吗?” 第三十九章:方家禁地 如果说真话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许纯一不想让爷爷难堪,所以违心的点头:“嗯,习惯。” “你别骗我了。”方爷爷和蔼的凝视着她:“别看我老了,这个家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如果不是什么都清楚,就不会帮理不帮亲。 “爷爷没什么的,我既然嫁给了安南,就算不习惯,也会努力把不习惯适应成习惯。” 方君之对许纯一的回答很欣慰,方家的孙媳妇,就该有海纳百川的气度。 “一一,以后有爷爷在,方家没人敢不把你放眼里。” 笃定的承诺,许纯一眼角酸涩,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方爷爷说到做到,第二天他就当着方家所有人,包括佣人的面,强调以后谁再排斥一一,就是不把他放眼里! 可想而知,冯媚仪多么气愤,可是她也无可奈何,这个家里,方老太爷才是最大。 晚饭的时候,方君之指着方茴说:“小茴,一一从过门到现在,你又喊过她嫂嫂吗?” 方茴埋着头吃饭,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说话你没听到吗?”他提高了音量。 “没有……”方茴不情愿的抬起头。 “现在当着我的面喊她一声。”方爷爷命令。 “爷爷!”方茴难堪的撒娇。 “喊!”方君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一桌的人震慑住了,方子澜眉一皱,训斥女儿:“爷爷让你喊你就喊!” 方茴委屈的把视线移向母亲,冯媚仪也是无可奈何,她用眼神示意方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喊了再说。 于是,一声很不情愿的“嫂嫂”在许纯一嫁到方家大半个月后才姗姗来迟。 虽然方茴并不是真心的喊她嫂嫂,但许纯一还是很开心,晚饭结束后,许纯一跑到楼上去洗澡,激动的连门也忘记反锁。 方安南随后也上了楼,见许纯一不在卧室,随手打开浴室的门,刚好瞥见许纯一正在解内衣的扣子。 啊…… 许纯一失控的尖叫一声,慌忙拿衣服挡住裸露的身体,红着脸咆哮:“方安南,你竟然偷看我洗澡!” 方安南倒抽一口冷气,他压根没想到许纯一在里面脱衣服…… “你洗澡怎么不关门?”方安南有理的反驳。 “我不关门不是为了方便你偷窥的!”许纯一原以为他会说对不起,结果方安南却说了一句让她吐血的话。 “偷窥?就你这前不挺后不翘的,全脱了我都没有看一眼的欲望。” 方安南说完赶紧带上了门,果然里面传来歇斯底的怒吼声:“方安南,你这个杀千刀的,我祝你比朱厚照死得还龌龊!” 朱厚照? 噗……方安南不怒反笑,这女人竟然拿他和朱厚照比,谁不知道明武宗朱厚照,是中国最荒淫的帝王,连死都是因为纵欲过度,比明武宗还龌龊,方安南纠结了,她还想让他龌龊到什么程度? 许纯一躺在浴缸里,想着方安南刚才说的那句令她喷血的话,牙齿气的咯吱响,盯着自己还算丰满的胸脯,她怎么也想不通她怎么就不挺了? 或许是方安南故意激怒她也不一定,许纯一思考片刻,想到了一个证明自己的办法。 许纯一起身到花洒下淋了一会,然后扯了一条大毛巾裹在身上,平时洗完澡都是穿自己保守的睡衣,今晚大胆的放弃睡衣选择毛巾,只是想试试方安南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推开浴室的门走出去,方安南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杂志,听到脚步声,他把视线从杂志上移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许纯一,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穿成哪样了?”许纯一故作镇定的反问。 “你睡衣呢?”方安南咽了咽口水。 “我今晚不想穿睡衣,我就想穿成这样行不行?” 许纯一故意把裹在身上的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白皙性感的沟沟。 迅速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方安南粗重的提醒:“我可是个男人!”言外之意,你是想挑战我的极限吗? “没关系,反正我是个不会令你失控的女人,而且就算我全脱了你也不会有看一眼的欲望。” 许纯一得意的仰起下巴,再次挺了挺胸。 方安南总算是明白许纯一为什么突然间抽风的穿成这样,原来是在报复他刚才说的那番话。 看穿了这一点,他释然一笑,把眼神又重新定格到许纯一身上,并且肆无忌惮的一边打量一边调侃:“你说的对,就你这个身段我真的没什么看的欲望,我以前接触的女人胸围最小的也有36d,你是多少?a有没有?” 许纯一被他调侃的羞愤难当,她拼命压抑着怒火走到方安南面前,凑近脸颊问:“你现在的平静是真的吗?” 迎面而来的诱惑让方安南险些失控,但他最终还是保持淡定的推开了许纯一:“是的,我很平静,你离这么近应该看的很清楚。” 也许许纯一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已经超越了她的底线,但面对什么女人没见过的方安南来说,仍然姜还是老的辣…… 许纯一颓废的坐到了沙发上,她一脸挫败感的说:“原来我真的不是能令你失控的女人,方安南我恨你,你让我感觉太失败了!” 她重新进了浴室,穿好睡衣出来,看也不看方安南一眼就要走。 “你去哪?”方安南疑惑的问。 “散步!”砰一声带上房门,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许纯一沿着花园的小道没走几步,方安南跟了过来:“半夜三更的散什么步?” “我高兴!” 继续往前走,方安南有些无奈的妥协:“好吧,为了让你更加高兴,我陪你走到累。” 两人沿着小道走了好一会儿,走到一处极偏僻的地方,方安南停下脚步:“往回走吧。” 许纯非常分不配合的说:“我走我的,你走你的,你管我上前还是往回!” “我不是开玩笑的,前面是方家禁止踏入的地方。” 禁止踏入?许纯一嗤之以鼻的哼一声:“你骗谁啊?你少年包青天看多了是不是?” 许纯一任性的往前走,方安南看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他一把抱住许纯一把她扛在肩上,一边往回扛一边训斥他:“你妈没教过你三从四德是不是?我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方安南拍打着许纯一的屁股,把她气的差点昏死过去…… 回了卧室,许纯一用力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把方安南给疼的身子一歪,两人失去重心倒在沙发上。 “你敢拍我屁股,我让你拍我屁股!”许纯一一个翻身掐住方安南的脖子,以为这样就把他给控制住了,谁知他一个翻身,她立马从主动变成了被动。 方安南按住她的两条手臂,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轻喘着恐吓她:“你要再动一下,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你来啊,我才不怕!”许纯一想到方安南前面打击她的那些话,才不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你确定不会后悔?虽然你不是我的菜,但我如果很生气的话,也会饥不择食的……” 方安南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许纯一承认她犹豫了,“好吧,我不动了,你放开我。” 方安南松开她的手,疲惫的躺在沙发上,他用胳膊枕着头,缓缓的说:“刚才我没有骗你,前面是方家以前的废墟,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不仅把大姐烧的毁了容精神也失了常,还葬送了我奶奶的性命,所以从此后爷爷便下令再也不允许任何人踏入。” 方安南的表情很严肃,许纯一终于不再认为他在说谎。 “我奶奶是一个很强的女人,她白手起家创造了方家的百年基业,爷爷一生从政,从不过问家族的生意,可他却很支持奶奶的事业,两人也非常相爱。” 许纯一顿悟的点头,但同时也觉得奇怪,人死已是事实,为什么还要下令不让人踏足呢? 方安南坐了起来,他拍拍许纯一的肩膀:“以后别往那边去了,以前一个仆人无端在废墟里死了。” “……” “你吓唬我的是不是?”许纯一觉得方安南越说越离谱。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怎么会无端死呢?”许纯一仍然觉得他在天方夜谈。 方安南蹙眉:“也不是无端,确切的说应该是被人勒死的。” “啊?凶手是谁?” 她不仅不害怕,反而越听越感兴趣,许纯一从小就喜欢看福尔摩斯类的小说,因此对各种离奇的事件极其敏感。 “就是查不出凶手才不让人去的,如果你要私底下问仆人,她们一定会告诉你,那座废墟里闹鬼。” 闹鬼?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说什么她都相信,就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对了,家里还有一个哑巴仆人,也是在那场大火后突然失了声。” 许纯一终于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冷,吓得她警惕的瞄了瞄四周,深感这方宅真是太复杂了…… 第四十章:许家夫妇找上门 方爷爷不愧是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自从那天他命令不许有人再轻视许纯一后,许纯一便真的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然后好景不长,她贪婪的父母和哥哥找上了门。 起初,方家的仆人不让她们进,直到许纯生把电话打给她,许纯一才下了楼。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她疑惑的问。 许卫东激动的上前抱住许纯一:“我的闺女啊,自从你出嫁后,我和你妈想你想的紧,你又不回去,我们只好来了。” 许纯一掉了一层鸡皮疙瘩,以前是恨不得她嫁的远远的,最好再也别回来,如今好不容易如了他们的愿,现在又跑来说什么想她,这种令人听了就觉得很假的话。 “别拐弯抹角了,到底找我什么事?”于秀娟用眼神示意老公说,她则做幕后的军师。 “爸,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说!”许纯生耐不住了,他转头对许纯一说:“妹,是这样的,咱家遇到困难了……” 呵,她就知道是这样,每次只要有困难的时候,他们就会想她,而且是特别想。 “什么困难?” “还不是你爸,输了钱借人家高利贷,现在人家逼着我们还钱,说三天内不还就砍死我们全家!” 于秀娟恨恨的插话,一双细长的眼瞪着许卫东。 “哎,老婆也不能全怪我啊,谁让你把我前段时间赢的钱全投进股市了,结果没赚还赔了个血本无归……” 徐卫东的意思如果于秀娟不把他的钱投进股市,他就不会去借高利贷,不借高利贷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危险的局面。 “你还怪起老娘了是不是?” “那本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嘛。” “你怎么不去死……” 两人三言两语不合又吵了起来,许纯一头痛的吼了一声:“行了,要吵你们回家吵!” 她的怒吼声终于制止了父母激动的情绪,这毕竟是方家的地盘,跑到这里吵架像什么样子。 “要多少钱?”许纯一恼火的问。 虽然出嫁前已经声明以后不会再管家里的事,可他们再不好也依然是她的父母,善良的许纯一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管。 “这个数。”许卫东诺诺的伸出一个巴掌。 “五万?”许纯一张大嘴。 “不是……” 许卫东摇头:“是五十万。” “什么?五十万?”许纯一差点晕过去:“你欠了高利贷五十万?” 许纯一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为什么她的父母总是要逼她接受一些接受不了的事。 “……是的。” 许卫东萎靡的低下头:“一一,这次你一定要救救爸,否则爸真的死定了,而且不止爸,你妈和你哥我们都得完蛋!” 许纯一真的想说,你们完蛋就完蛋,可是看到他们无助的眼神,终究是不忍说出口。 她真的恨死了父亲痴赌成迷的恶习,这些年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她来擦屁股,现在她出嫁了,仍然还是摆脱不了这种让人愤怒的处境。 “一一……”许卫东见她沉着脸不说话,以为她是真的不再管家里的事,紧张的拽了拽她的衣袖。 “现在知道害怕了是吗?你欠那么多钱让我怎么办?” 许纯一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父亲,五十万不是小数目,让她到哪弄这么多钱去去替他还债! “妹,你怎么可能没办法,你不是嫁豪门来了嘛。” 许纯生不满的指了指她身后:“瞧瞧这宅子,多么宏伟气魄,不是大富大贵人家谁能有这气派!” “你给我闭嘴!”许纯一愤怒的指着许纯生:“我嫁到豪门是不错,但不代表我就什么都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方家的,难道你们要我抛下自尊去跟方家人伸手要钱吗?” 沉默了半天的于秀娟终于发话了:“许纯一,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既然嫁到方家也就是方家的一份子,方家的不就等于也是你的。” “那只是你们以为!” 许纯一仰起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许卫东急了,他跺跺脚:“那可怎么办呀?难道我们只能等着被人砍死吗?” 他焦急的抓住女儿的胳膊:“一一就算爸求你了,你帮我最后一次吧?你跟我女婿说一下,他不会不帮我们的是不是?” 许纯一挣脱他的手,训斥道:“你不去赌博会死吗?为什么非要让我这么难堪?” 许纯一难过的擦了擦微湿的眼角,她放软语气:“你们先回去,等我想想办法。” 一听她这么说,于秀娟和许卫东总算松了口气,凭着以往的经验,只要许纯一说想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 三个人转身刚要走,结果很巧的碰到方安南回来,许纯一惊慌的提醒父母和哥哥:“不许在方安南面前提起钱的事,否则我绝对不会再管你们!” 许卫东愣愣的望着头,马上点头。 方安南从车里走下来,一看到岳父岳母,马上热情的招呼:“爸,妈怎么来了不进去?” “哦,不了,我们就来看看一一,现在人也看了,我们就不打扰了。”于秀娟笑着解释。 “那怎么行,一一是我妻子,怎么能让你们二位在门口看她一眼就走呢?” 方安南拦住三个人:“进去吃了晚饭再走。” “不了,不了,我们回家吃也是一样的。”许卫东忙摇手。 “不行,这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好歹也要和我父母认识一下。” 方安南执意挽留,许纯一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妥协说:“爸,妈,既然安南让你们留下,那你们就进去吃顿晚饭吧。” 许纯生很不争气的举手:“好啊,好啊。” 就这样,许卫东夫妇俩踏进了方家的大宅,三个人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吁唏不止的赞叹着感慨着。 方家客厅里只坐着一个人,许纯一紧张的上前喊了声:“爷爷……” 方君之回头,盯着眼前陌生的三个人,疑惑的问:“这几位是?” “爷爷,这是我岳父岳母,还有意义的哥哥。”方安南介绍。 方爷爷听了介绍,马上热情的站起身:“哦,原来是一一的父母,欢迎,欢迎。” 他招呼许卫东夫妇坐下来,然后对佣人说:“晚餐准备丰富一点,这几位是贵客。” 站在一旁的许纯一感激的望着爷爷,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如果今天这里坐的是公公和婆婆,那父母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已经可想而知了。 许纯一由衷的感激爷爷尊重她的父母,虽然她的父母很差劲,可尊重她们,就等于是把她放在了眼里。 “爸,妈你们坐,我先到楼上洗个澡。”方安南温润的笑笑。 “好,你去,你去。”夫妇俩赶紧点头。 方安南走后,方爷爷就开始说一些政治上的话题,比如新农村建设啊,征税纳税啊,党的政策啊,这些任何人都可以聊上几句的话题,对于许卫东来说,几乎一窍不通。 许纯一深知,和父亲不要谈别的,谈赌博绝对是最合适的话题。 方爷爷一直在说,许父要么笑着点头附和,要么偶尔插上几句驴头不对马尾的话。 虽然两个聊天的人有着天壤之别,但气氛还算融洽,这个时候,方子澜和冯媚仪回来了。 他俩一进客厅就发现了沙发上坐着的人,方子澜走过去轻声问:“爸,这些人是你朋友?” “不是,他们是一一的父母和哥哥。”一听是许纯一的家人,方夫人脸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 但纵然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丝毫,因为许纯一在这个家里现在有人给她撑着腰。 “哦,是亲家呀,咱们还是头一回见面呢。” 冯媚仪强忍着厌恶勉强与许卫东夫妇握手,她的勉强也许许卫东夫妇看不出来,但许纯一看的清清楚楚。 方子澜也跟着招呼了,但他没有表现出刻意的反感或不反感,一如既往的冷漠。 晚餐在方君之的震压下风平浪静的结束了,餐后坐了小会,许卫东夫妇在许纯一的眼色下起身告辞。 “我送你们。”方安南站了起来。 除了年迈的爷爷,方子澜和冯媚仪也将他们送至门外,许纯一趁着告别的空档,拉住母亲说:“记住我说的话,绝不可以在方安南面前提起钱的事!” 于秀娟点头:“知道了。” 歪头撇了眼方子澜夫妇,她十分欣慰的感叹:“听你之前的话还以为方家的人不好呢,现在我才知道,这家人好的很,完全没有看不起我们的意思。” 呵,许纯一冷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很多东西不是看表面的!” 当然,除了方安南和他爷爷之外。 许纯一与父母挥手告别,为了等方安南送完人回来,经过园子的时候,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在黑暗中摸索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林萧的电话。 “喂,萧萧,你能不能帮我借点钱?” 电话那端立刻传来咆哮声:“有没有搞错!你都嫁给本市巨富了,还要借钱?” 许纯一黯然的低下头,就知道林萧会这样说,其实如果她跟方安南提起这件事,很容易就可以解决,可是她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放下尊严。 第四十一章:万年坑 方安南不止一次给过她巨额存款,可都被她婉言谢绝了,她俩之间并无真正的夫妻情谊,两人因为各取所需才在一起,所以又怎么能肆无忌惮的享受不属于自己的。 “我的情况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许纯一无奈的低下头,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她也不想麻烦林萧。 “哎……”电话那端重重的叹了口气:“要多少?” “……五十万。” “什么?五十万?” 林萧惊呼一声:“妈呀,这忙我可帮不上你,我到哪给你弄这么多钱!” 许纯一急了:“那你弄多少?二十万行吗?其它的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二十万我也弄不到啊,我有多少人脉多少积蓄你还不清楚?” “我不管,反正你得想办法给我弄,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许纯一耍起了无赖。 林萧再次咋呼:“靠,那你是让我去给你抢劫是不是?你就看准了我爸不会抓我是不是?” 许纯一刚想说不是,突然发现什么时候身旁站了个人。 “爷……爷爷。”许纯一惊慌的站起身,忙对手机说:“我有事,先挂了。” 切断电话后,她紧张的手心都冒了汗,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话方爷爷有没有听到。 “一一你缺钱吗?” “……”他真的听到了。 “我……我不缺。”许纯一低下头,实在觉得很难堪。 方君之走近,严肃的命令:“对爷爷不要撒谎。” 许纯一很无奈的抬起头,她也不想撒谎,可她家里那些破事就是不想撒也得撒啊。 “爷爷,真的没什么,您就别问了。” 方爷爷拍了拍许纯一的肩膀:“你呀……”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许纯一松了口气,看来是虚惊一场,爷爷他并未过分追究。 然而她想错了,第二天一清早,佣人就过来通知她:“少奶奶,老太爷在园子里让你过去一下。” 方安南刚睡醒,他疑惑的问许纯一:“这么早爷爷叫你干什么?” 许纯一慌忙的避开他的视线,故意装作无知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其实许纯一虽然不能确定,但心里已经有预感一定是和昨晚的事有关。 她忐忑的下了楼,出了客厅远远看见方爷爷正背对着她在坐在躺椅上。 亦步亦趋的走过去,清了清嗓子,诺诺的问:“爷爷,早上好,您找我什么事?” “这个给你。”他什么原因也不说,直接递给许纯一一张支票。 许纯一接过来一看,倒抽口冷气,这是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爷爷您这是?” “这是爷爷的一点心意,所以你一定要收下,当然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我也不需要什么都知道。” 许纯一手指颤抖,眼角酸涩,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哽咽的说:“爷爷,谢谢您的心意,可是我不能要您的钱。” “如果你不收下,就说明你不把我当成爷爷,你既然嫁到了方家,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需要客气也不需要分彼此。” 他站起身,走到许纯一面前,“不要拒绝爷爷,因为你拒绝的不是这区区五十万,而是我们爷孙之间真挚的亲情。” 亲情……许纯一的眼泪瞬间滑落,这是她活了二十八年,听到的最感人也是最美好的话,她的父母她的哥哥还有她那些亲戚,有哪个跟她提过亲情,又有哪个把她当成亲人。眼前这位老人,他给了她无法言喻的感动。 “好,我收下,收下爷爷的心意。” 许纯一低声抽泣:“谢谢……爷爷。” 重新回了卧室,方安南双手环胸戏谑的拦住她:“你哭了?” “我没有。”她低着头,想饶开他。 “还说没有?没有你干嘛不敢看我?” “看见你我心烦。” 嘿,方安南不乐意了,“我说亲爱的,这一大清早的,我怎么就让你心烦了?” “你叫我亲爱的,我就心烦!” “可你说心烦的时候我还没叫呢。”方安南按住她的肩膀:“快告诉我,为什么哭?” 许纯一叹口气:“真没哭,只是沙子揉进眼里了。” “胡说。”方安南把她拉到窗前,指着外面说:“这么阳光明媚的天气,感觉不到一丝风,沙子怎么就揉你眼里了?” “你烦不烦?我说没哭就没哭,就算是哭了,管你什么事?” 许纯一争不过他,就开始变得凶巴巴,好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 “爷爷骂你了是不是?” “没有。” “我找他问去。” 方安南转身要下楼,许纯一一把拉住他,“你给我回来,大清早的抽风是不是?我都说了什么事也没有,你干嘛还管这么多,我到底是你什么人?要这么替我打抱不平的!” 方安南愣住了:“你是我老婆啊。” “那你爱我吗?” 许纯一仰起下巴:“不爱是不是?不爱你就别瞎管闲事!” 方安南被许纯一几句话噎得悻悻去了公司,待他一走,许纯一拿出那张支票,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用它来拯救家人。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刚到家门口,就让许纯一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和过去很多次一样,家里在发生激烈的争吵,即使隔着一扇门,也可以清楚的听到争吵的内容。 “这个钱是我开口跟女婿要的,当然得分我一半!”许卫东愤怒的低吼,于秀娟咆哮:“给你就等于是给了别人,你赌了这么多年,赢过几回?” “那你炒股又赚了多少?你要是能赚我们家至于还住这破地方吗?” “呵,你自己没本事,还怪起我了是吧?养家糊口那是你男人的事!别什么都指望老娘!” “我不管,反正女婿给的一百万,必须的分五十万给我!” 一百万? 许纯一气的浑身发抖,她做梦也没想到父母竟然在她已经答应想办法以后,仍然还是跟方安南开口要了钱,而且还是要了这么多…… 砰一声,许纯一踢开房门,脸色铁青的闯了进去。 许卫东夫妇俩对突然出现的状况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女儿后,立马殷勤的笑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一啊。” 于秀娟向前几步,握住许纯一的手。 “是啊,咱家除了一一敢弄出这么大动静,也没人敢是不?” 许卫东嘿嘿笑了两声:“宝贝女儿,是给我们送钱来的吗?” 许纯一实在是忍到头了,她愤怒的甩开母亲的手,冷冷的说:“把钱给我。” “钱?什么钱啊?不是你要给我们钱的吗?”于秀娟假装无知。 “是啊,是啊,一一你是不是说错了,你想说的是把钱给我们对吗?” “不要再装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把方安南给的一百万拿出来。”许纯一伸出手,脸色气的苍白。 “这……这……” 于秀娟使劲的冲许卫东挤眼。 许卫东咽了咽口水,诺诺的上前一步:“一一啊,其实我们说的那个钱是之前女婿给的聘金,昨晚我们没跟他要钱,真的,你相信我们,真的……” 许纯一强忍着眼泪收回手,失望透顶的凝视着眼前两个陌生的人,痛心的说:“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明知道我会帮你们收拾烂摊子,却还是贪心的跟方安南要钱,你们从来不问我在方家过的好不好?眼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就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许纯一背过身,擦拭着眼泪,于秀娟无措的撇了撇嘴,没有因她的话感到内疚,反而还很有理的说:“女婿有的是钱,就算他给我们点钱也是应该的嘛。” 许纯一愤愤的转身,她歇斯底的咆哮:“不要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方安南他没有义务一定要给你们钱!”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家让许纯一感到累,她不会嫁给方安南,即使嫁了,方安南现在也没有义务满足她父母的贪婪,许纯一知道,父母就是万年坑,永远也填不满的坑。 极其失落的离开了家,她一个人去了海边,坐了整整一天。 直到天渐渐的黑了,才不得不起身回方家。 回去的路上,方安南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她,都被她掐断,她留着力气回家再跟他算帐。 像一阵风似的从客厅直接上了楼,方安南见她回来时脸色不对,赶紧跟了上去。 方安南刚一进卧室,就被许纯一拿着枕头迎面砸了个正着。 “哎,你打我干什么?” “你该打!”方安南愣住了,他玩世不恭的走到她面前:“那你说说我怎么就该打了?” “你昨晚是不是给我爸妈钱了?” 方安南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说你承认了?”许纯一举起枕头又是一通乱砸。 “我让你骗我,我让你骗我……”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我昨晚问你我父母有没有说什么,你是怎么回我的!” 方安南按抓住许纯一的手:“我说什么也没说。” “我问他们有没有跟你要钱,你又是怎么回我的?” “……我说没要。”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么骗我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爱的死去活来的人,我要你充什么大好人,我要你去管我们家什么事……” 第四十二章:被她打死我也高兴 方安南揉了揉额头,“好,你先别生气,我知道你自尊心强,先听我解释一下行不行?” 许纯一把头一撇,气的直哼哼。 “虽然我娶了你却不爱你,但在法律上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丈夫帮助妻子帮助妻子的家人,那是应该的,和彼此间有没有感情是两码事,我不是故意想骗你,因为我知道你就算有困难也不会跟我说,而且你父母也恳求我不要跟你说,所以……” “所以你就助纣为虐了?” 方安南头一甩,很邪恶的笑:“什么助纣为虐啊,这比喻也太严重了些吧,又不是帮着杀人放火,不就是给点钱,我做女婿的给岳父岳母钱,我有什么错呀我…… 许纯一在他胳膊上狠狠的咬一口,待他痛的松开手,继续用枕头砸他:“你就是有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爱赌,你还给他钱,你是鼓励他继续去赌是不是?赌输了再来跟你要是不是?” 许纯一不是气方安南,他本来也没有错,她只是内疚,内疚她的父母不知足,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每一次都满足他们,总有一天会把方家要的山穷水尽! 方安南知道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干脆也就不再反抗,心甘情愿的让她发泄。 砰一声房门被推开,两人同时将视线移过去,惊诧的发现门外竟然站着一堆人。 除了几个佣人外,最可怕的莫过于方夫人。 冯媚仪寒着脸走到屋里,用手指着许纯一吼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才过门几天就开始对我儿子动粗了?你以为你是谁!” 许纯一不想当着方安南的面跟他妈吵,于是干脆什么也不说,由着她责骂。 “许纯一我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不要以为有我公公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方家兴风作浪了!” 冯媚仪光说还不解气,手用力一推,把许纯一推的后退了几步,方安南一把扶住她,开始替她解围。 “妈,你干什么呢,我们两口子闹着玩你也要管?” 方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说:“你少替她找借口,闹着玩?以为方家的人都是白痴吗?”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方安南搂住许纯一的肩膀,故作亲昵:“她是我老婆,我就是被她打死我也高兴。” “你……”冯媚仪差点气疯了。 正在这时,方老太爷现身了,他把拐杖往地上狠狠的敲了两下,威武的质问:“吵什么呢?” 方夫人马上跑过去告状:“爸,你看看你这孙媳妇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她竟敢打你孙子,一再持宠而娇,根本不知道为人妻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方老太爷眉头一挑,“你是在指责我吗?” “媳妇不敢。” 方安南笑着打破僵局:“爷爷,没什么,一一跟我闹着玩呢。” 方君之丝毫不怀疑孙子说的话,他训斥冯媚仪:“别有事没事就大呼小叫的,儿子媳妇恩爱是好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当初我和阿南他奶奶有管过你和子澜吗?” 冯媚仪不甘心的想辩解,却被他随后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或许那时候真该管管。”他说完便下了楼,其它人也陆陆续续跟了下去,原本热闹的房间瞬间冷清了下来。 “解气了没?不解气接着打。”方安南戏谑的盯着低头不语的许纯一,故意把身子凑近任她处置。 “打就打……” 许纯一扬起手假装要举枕头,却一个不留神,被方安南按在了沙发上。 “从现在开始,你打我一下,我就亲你一下。”眼前这状况,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制止她了。 “你敢!” “那就试试。”他猛的俯下身,刚要碰触到许纯一娇嫩的红唇,被她及时的伸手给挡住了。 “你还真……”许纯一被气的无语。 方安南坏坏一笑,吻了吻他的手背:“别以为我是开玩笑的,我这个人要是不正经起来,你会后悔的。” 方安南起身整了整衣服,得意洋洋:“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床记得给我留一半,晚安亲爱的。” 一个潇洒的转身,方安南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许纯一对着他的背影嘟嚷:“出去了就不要回来……” 结果,方安南这一走还真不回来了,许纯一也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眼看过了十二点,她实在睡不着便起身悄悄下了楼。 躺在花园的椅子上,视线不经意撇向左侧,她就想起了那一晚方安南说的话。 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她起身沿着小道向废墟的方向走过去。 她倒想看看,方家原来的大宅到底被烧成了什么样。 步伐终于停下来,她也看到了她想看的东西,诧异的目视着眼前的一片荒芜,怎一个凄惨了得。 人站在暗处,心不是不害怕的,特别是想到方安南说曾经有个佣人死在这里,顿时头皮都麻了起来。 许纯一转身欲走,耳边却若有似无的听到了谁在说话,震惊的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缓缓的蹲下身,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当耳边再次传来谈话声时,许纯一不得不确信这绝不是错觉。 可惜传到耳中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小的分不清到底是人是鬼,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一阵风扬起,像阴风一样吹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许纯一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站起来就往回跑。 一直跑到方家的客厅,才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重重的喘了口气。 她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光,好端端的抽什么风跑到那个鬼地方去,就算方安南夜不归宿也不干她的事,为什么要因此赌气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好奇心害死猫,刚才如果就那样一命呜呼了,她真是死也不瞑目! 忐忑的上了楼,乖乖的躺到床上,双眼无神的凝视着天花板,从此刻开始,她再也不会认定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了…… 卧室的门打开,许纯一赶紧闭上眼假装酣睡,熟悉的脚步声已经向她走过来。 方安南凝视着许纯一数秒后,脱下西装进了浴室。 方安南没有吵醒她,她也没有心情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半小时后,方安南洗好澡安静的躺到了床的另一边,动作很轻很柔,生怕惊醒了身旁的人。 灯一关,屋里瞬间变得漆黑,许纯一又想到了那轻飘飘的鬼魅声,很想不顾一切的扑到方安南怀里,可最终仅有的理智还是制止了她。 “一一,你不舒服吗?”细心的方安南突然凑近了她问道。 许纯一假装被吵醒,嘟嚷一句:“没有……” “那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方安南抓起她的手,许纯一尴尬的缩回,心里很是懊恼,怎么就伸到了他腰上! “天冷了呗。” 许纯一雷死人的解释确实雷到方安南了,他不可思议的提醒:“这才刚立秋呢。” “我提前冷行不行?” 方安南一愣,遂点头:“行,不过这冷的真让人心疼。” 方安南一把抱住许纯一,很理所当然的说:“让我给你点温度吧。” 许纯一没有挣扎,这个时候,她确实挺想借他的怀抱安抚自己受惊的心…… “你平时也这么乖多好。” 方安南感受着怀中小鸟依人的依赖,唇角勾出一抹邪魅的弧度。 这一夜,注定他的怀抱为她敞开,可方家废墟里传来的声音到底是人是鬼,却无法得知…… 第二天是周末,方安南说他不去公司。 经过一夜,许纯一已经不再去想那件离奇的事,不管是真有鬼还是假有鬼,她都觉得这是在作茧自缚。 当然她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起这个事,毕竟那里是禁区,她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中午吃了饭,方安南进了书房,许纯一想午休一会,还没等她睡着手机传来一条短信。 “亲爱的,快上网,我家老猫生了五只小猫,我给你看看!” 是林萧发来的,许纯一无奈的回过去:“晚点吧,方安南在书房里工作呢。” “你把他撵出来呗,你都不知道这刚出生的猫有多可爱!” 许纯一想了想,回她:“好吧,那等会网上聊。” 许纯一起身下了床,然后悄悄的来到书房门口,温柔的喊了声:“方安南,我可以进来吗?” “恩。”得到了方安南的允许,许纯一推门走进去,她伫立在书桌旁,殷勤的问:“你现在很忙吗?” “还可以,有事吗?”方安南慵懒地抬眸睨向她,玩味一笑:“你想让我陪你是不是?” 她赶紧摇头:“当然不是,我是想……你要是不忙,把你电脑借我用用?” “哦,可以啊,我人也可以借给你。” “人就不用了,我只要电脑就行。” 方安南站起来把电脑让给她,笑着调侃:“你真没情调。” “情调也要分人的好不好。”跟你需要有什么情调…… 许纯一坐下来把qq登上去,林萧见她上线马上开了视频,顿时五只弱小的对这个世界充满怯意的小猫出现了。 “可爱吧?”林萧发了几个字过来。 许纯一马上回复:“是啊,很可爱,就是太小了。” 第四十三章:方君之去世 两人开始围着猫聊的火热,完全忽视了方安南还站在一旁,直到方开口:“你跟这只长的挺像的。”方安南指了指其中一只幼猫。 许纯一惊诧的捂住电脑屏幕,没好气的训斥:“你怎么可以偷窥我隐私?” “什么偷窥,我是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 “你干嘛站这里?我在用电脑你就应该识趣的一边待着去啊。” 方安南悻悻的点头:“好,我识趣一点。” 他转身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书躺到沙发上看了起来,许纯一愣愣的提醒:“你可以到卧室里看啊。” “我在这里看你有意见?”方安南仰起头。 许纯一皮笑肉不笑的摇手:“当然没意见……”你的书房我能有什么意见,即使有意见也不能发表啊。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桥归桥,路归路,她上她的网,他看他的书。 过了一会,许纯一诺诺的征询:“方安南,我可以听歌吗?” “……听吧。”他视线没有移开书。 “会不会影响你阅读的兴趣?” 方安南视线扫向她,戏谑的反问:“我要不让你听,你会不会说我独断专行?” “当然会啊。”不过这句话是在肚子里回答的,表面上自然是否定了。 许纯一播放了一首《红豆》她听的津津有味,却很不幸的把方安南给听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半,方安南伸了个懒腰,很无语的问许纯一:“你就这么喜欢红豆?” 从他入睡到醒来,已经过去二个半小时,许纯一竟然还在听这首歌,一遍遍的单曲循环。 许纯一堪堪一笑,解释说:“我不是喜欢红豆,我是听这首歌就会想起杨过和小龙女。” “你想他们做什么?”方安南实在是不理解这个女人整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虽然他们是金庸虚构的人物,可我喜欢他们之间的爱情,我欣赏他们可以抛弃世俗简单的相爱,爱得疯狂,爱得挚烈,以为只要是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拦,包括爱情。” 许纯一淡如水的解说让方安南很诧异,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许纯一对爱情的理解是像梅花一样,坚韧不拔,不屈不挠。 “那你渴不渴望你的人生也出现属于你的杨过?”方安南走近了问她,许纯一思忖片刻道:“以前是渴望的,和你结婚后就不渴望了。” “为什么?”他不解。 “茫茫人海,人生如露,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杨过谈何容易?或许可以在40岁时找到,可是我能等到40岁吗?在30岁以前找不到,就不得不结婚,在40时找到却不得不放弃。这就是不渴望的原因。” 没有渴望就不会遗憾,没有遗憾就不会觉得人生悲哀。 方安南赞同的点头,俯身对许纯一说:“要不这样,将来你要是找到了,我放你自由?” “不用了,我想从一而终!” 许纯一倔强的站起身:“谢谢你的电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方安南盯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 他重新坐到电脑旁,发现许纯一走时忘记关了微博的页面,一条她最新更的微博内容印入他眼帘。 “如若遥远无法掂量,等待还差共谁远航,是谁划那蓝蓝的海,惊我半叶柔帆、许我几度浩瀚、更惹我一世波澜。” 呵,方安南再次笑了…… 许纯一并不知道方安南看到了她微博的内容,直到三天后她再次打开微博,在众多评论中发现了一条挺奇怪的。 “向我们美丽可爱的文艺女青年致敬。” 许纯一秀眉一皱,疑惑的嘟嚷:“这谁啊,竟然还向我致敬?把我当刘胡兰了不是……” 点开留言人的微博一看,顿时惊得两眼珠差点掉下来。 方安南?怎么会是他!再怎么不敢相信,照片上的头像是无法否认的,那妖孽的笑容,妖孽的相貌,妖孽的五官哪能错的了…… 许纯一好奇的浏览着他的微博,想看看这家伙平时有什么心理活动,可令人遗憾的是,他的微博里除了一些财经,股市,商业等等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失望的准备关掉页面,却又鬼使神差的在关掉之前关注了他。 许纯一结束婚假的第七天,方家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 当时她正在公司,意外的接到了方安南的电话,告诉她爷爷犯了脑溢血被送进了医院。 她慌忙请假赶了过去,一路上心情十分低落,今天早上爷爷还叮嘱她上班路上小心点,现在反倒自己进了医院,这实在是让她难以接受! 再怎么无法接受,也改变不了生活,生活就是如此,总会有这样或那样未知的不幸。 当她出现在急救室外,冯媚仪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她愤怒的指许纯一骂道:“就是你这个扫巴星来了我们家,才给我们带来了这样的不幸!” 许纯一强忍着眼泪没有反抗,方安南疾步走过来指责母亲:“你打她干什么?这能怪她吗?” 方夫人咆哮:“你还护着她,这女人把你爷爷克的已经躺在了急救室,你竟然还护着她,你到底还是不是方家的子孙?” “能不能请你不要那么封建,什么克不克的,脑溢血是突发疾病,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才能对她公平一点?” 冯媚仪厌恶的瞪向许纯一,那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也不称心。 “要是你爷爷有个三长两短,你马上给我休了她,绝不能再把这个害人精留在我们家继续害人!” 方子澜原本是阴着一张脸不说话,见他们吵的凶忍不住吼了声:“吵什么吵?都什么时候了!” 方安南刚想辩解,却被许纯一制止了,她用指甲在他的手背用力掐了两下,才阻止的他没有开口。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不想解释自己有多冤枉,也不想维护自己不能被人亵渎的尊严,她唯一的关心的,就是方爷爷能不能脱离危险。 急救室的门被推开,方爷爷被推进了重症病房,医生无奈的叹息:“抱歉,我们尽力了……” 顿时,悲痛铺天盖地,冯媚仪抱住女儿失声痛哭,方茴一边哭一边骂许纯一:“都是你这个女人,是你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爷爷,你是扫巴星,扫巴星……” 许纯一瘫软在地上,她不肯相信医生刚才说的话,是因为她根本无法接受。 方家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了深深的悲痛中,一名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他无奈的通知:“患者想最后见一眼他的孙媳妇。” 冯媚仪卡住哭声冲到医生面前,她激动的呐喊:“你听错了是不是?他要见的应该是我这个媳妇才对!” 医生摇头:“我听的很清楚,方老先生要见的是她的孙媳妇。” 方安南强忍悲痛抚起地上的许纯一,轻声叮嘱:“去吧,最后看一眼爷爷。” 说完,他自己就哽咽了。 许纯一踉跄的进了病房,远远的瞧见爷爷虚弱的面孔,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峰涌而出。 她冲到病床前,抓住方君之的手哭喊道:“爷爷你这是怎么了?你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为什么才短短的半天就变成了这样……” 许纯一俯在床边她第一次哭的如此难过,从小到大,许纯一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坚强的过分,她从不轻易低头,不轻易落泪,不轻易伤到自己的心。 可是此刻,她的心轻易的就被伤到了,只因为方爷爷给了她,父母都不曾给予的亲情。 “一……一一。”沙哑而虚弱的声音从方君之嘴里艰难的喊出来。 许纯一抬起朦胧的泪眼,心痛的凝视着他:“我在,爷爷我在。” “答应爷爷,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在方家,守在阿南身边……” 这简单的一句话,方爷爷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许纯一甚至都没有机会问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他就遗憾的撒手人间。 只是在他闭眼的那一瞬间,他的视线移向了许纯一的腹部,一滴遗憾的泪从他苍老的眼角缓缓滑落,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许纯一知道爷爷的遗憾是为何,他遗憾的是没能等到曾孙的问世,那是爷爷生前唯一的期待。 “爷爷……”她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的让她措手不及。 一位在政界付出多年的老人,就这样不甘的离开了人世。 方君之生前一直是高级官员,因此葬礼十分的隆重,许纯一从爷爷去世那一刻起,就不再说话,不管是冯媚仪骂她,秦雨柔挑衅她,抑或是方安南关心她,她全都以沉默应对。 出殡的前一天晚上,她一个人来到灵前,望着照片上老人亲切的笑容,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流,没有人知道她多么感恩爷爷在世时对她的关照和疼爱,尽管短暂,却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亲情。 这几天,她很难过,非常难过,可她的婆婆小姑子们却都骂她假惺惺,没有人会相信,她比谁都难过。 丧事办完的第三天,方家的战争便开始了,矛头自然是指向许纯一。 第四十四章:孩子还能随便生的吗? 方夫人强烈要求儿子离婚,方老爷虽然没有表态,但脸上冷漠的表情,已经证明他是站在妻子这一边的。 许纯一平静的站在一旁,等着谈判的结果,这一场对峙,她只有下场,没有立场。 “哥,你说话啊?” “哥,你就听妈的,把这女人离了吧,我们真的都不喜欢她!” 方茴期盼的摇着方安南的胳膊,非常希望他能尽快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儿子,你不要再考虑了,男子汉拿的起就要放的下,她有什么值得你犹豫的!”方夫人厌恶的瞪着许纯一,恨不得她现在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安南站了起来,他走到许纯一面前,揽住她的肩膀轻声说:“我们上楼吧。” “上什么楼啊?话都没说完就想走吗?”冯媚仪上前拉住儿子的胳膊,一脸的不悦。 方安南冷冷的回头,十分肯定的告诉母亲:“不要再说这些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和她离婚。” “为什么?她到底哪里好了?这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了吗!” 方夫人简直要气疯了,她浑身颤抖的推了儿子一把。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会和她离婚,你说再多也没用。” 方安南说完,牵着许纯一头也不回的上了楼,他关了房门,很抱歉的对她说:“一一,你不要难过,我母亲就是这样的人。” 许纯一缓缓摇头:“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 她黯然的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浩瀚的夜空,今晚星辰满天,每一颗星星都似乎在诉说着遥远的传说。 “你不在意为什么还这么难过。”方安南颇为心疼的走到许纯一身后质问,这几天她眼里的哀伤他怎会看不到。 从爷爷离开的那一天,家里每个人都在针对她,即使一个人外表再怎样坚强如铁,内心也是会感到疲惫不堪。 “我难过不是因为你母亲。” 许纯一哽咽:“会让我觉得难过的,除了爷爷没有别人。” 方安南很诧异,他轻声问:“为什么是我的爷爷,你看起来比我还难过?” 许纯一忧伤的回答:“我既然嫁给了你,他自然也是我爷爷,而且他对我很好。” “可我们之间是假的,你会不会太投入了一点?” 这一次,许纯一把视线移向了他,很坚定的说:“我们之间是假的,但爷爷对我的疼爱是真的。” 方安南语结了,他不知接下来还能说什么,许纯一坚定的语气和眼神震撼了他,他一时感动,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入怀中…… “一一,你这么善良,爷爷当然会喜欢你。” 许纯一不语,俯在方安南肩头轻声抽泣,心里除了难过还有愧疚,爷爷那么喜欢她,她却骗了他,她和他的孙子根本就不因为相爱才结婚,所以又怎么能满足他抱曾孙的愿望。 爷爷要她无论发生什么都守在方家,她点头答应了,可最后爷爷把视线移向她腹部的时候,她却沉默了。 许纯一不是不明白爷爷想说的是什么,只是他已经说不出口,只能用眼神告诉许纯一,并且期待她的承诺。 可是这件事,她承诺不起,她更不忍心在一个老人临终前还去欺骗他。 离婚的事因为方安南的坚持不了了之,他告诉许纯一,只要我不同意,没有人敢把你怎样。 最近方氏旗下一家分公司要上市,方安南每天忙的焦头烂额,不仅很晚才从公司回家,回了家也要在书房忙到半夜才会休息。 天气渐渐转凉,如此超负荷的投入工作,即使身体再强壮,也会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许纯一端着一杯亲手熬的雪梨冰糖水敲响了书房的门,她走到方安南面前,把水递给他:“喝了吧,止咳的。” 方安南咳嗽已经有两天了,起初许纯一也很担心,可她却不敢过分关心,她怕方安南质问,你是不是太投入了一点。 可她还是没能坚持住原则,听到书房里一阵又一阵的咳嗽时,身不由已的奔去了厨房。 “谢谢。”方安南接过去,一口气全部喝光。 许纯一叹口气,埋怨道:“身体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命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 方安南笑笑:“事业是一个男人能力的肯定,我身上肩负的是我奶奶毕生的心血,也是方家百年的基业。” “可是你们已经很有钱了,少赚一点会怎样?” 许纯一很不理解的反问,并且随后又小声嘀咕:“又没有儿子,赚那么多钱以后留给谁……” 尽管是小声嘀咕,却很不幸的被方安南听到了,他不怒反笑,戏谑的说:“要不你给我生一个?” 许纯一头皮一麻,拿起杯子就要走,不过走之前训斥了一句:“孩子是随便生的吗?”没有感情怎么生孩子? 走到门边想到方爷爷生前的遗愿,她又无奈的折回了脚步:“方安南要不这样吧。” “怎样?”他头一抬。 “你到外面找个女人给你生孩子,以后我会把他当亲生孩子一样对待的。” 方安南翻了翻白眼,用她刚才的话反问:”孩子是随便生的吗?”私生子的包袱有多沉重…… 许纯一还想争辩,他挥挥手:“行了,你出去吧,我还要做个策划案出来。” “策划案?”她笑着把视线移向电脑:“就这个吗?” “恩。”方安南点头。 “我来帮你吧。” 许纯一指着电脑说:“给我半小时,我帮你搞定。” “开什么玩笑?”方安南根本不相信。 “我没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身体不舒服赶紧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方安南探究的打量她,试探性的问:“那你告诉我,策划案应该怎么做?” 许纯一思忖数秒,自信的说:“应该是围着七个重点。” 第一,我是谁?(产品及形象定位) 第二,我说什么?(品牌核心承诺) 第三,对谁说?(目标消费群) 第四,为什么这样说?(支持点) 第五,怎么说?(传播策略) 第六,对手怎么看我?(竞争范畴) 第七,预期反应如何?(效果检验) 许纯一一口气把七个重点说完,方安南震惊了,他凝视着她久久无语。 “我说的对吧?” 方安南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而是站起身说:“好,你来做,做好喊我,我就在沙发上躺一会。” 许纯一开始挖空心思的替方安南做策划,二十分钟过去后,她拍案而起:“ok了,你过来验收吧。” 方安南走近细看,原本疑惑的眉头渐渐展开,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突然转身说:“一一,你到公司帮我吧。” 许纯一立马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去。” “为什么?”方安南不解:“你也知道我们方家的产业很多,我一个人真的很累,如果你能在事业帮助我,那对我来说是一件很欣慰的事。”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许纯一为难的低下头:“如果我介入你的事业,你妈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怎么会?我说过,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把你怎样。” 方安南还想鼓动她,许纯一却说:“我考虑考虑,嗯,考虑考虑……” 她飞奔向门边,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之后几天还是每晚给方安南煮一杯冰糖水,直到他的咳嗽痊愈为止。 方安南的心不是铁做的,他也会感动,许纯一给他送冰糖水,就是他最感动的时候。 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如果看不到,就会莫名的不安,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并不明白这是什么。 周末的晚上,方安南根本没有办法工作,已经是十一点,许纯一参加公司的聚餐还没有回来。 他不放心于是打个电话过去,对方立马接通。 “回来了没有?”他问。 “……恩,回来了。” 许纯一明显喝醉了,声音含糊不清。 “在哪呢?” “在……书房门口呀。” 方安南愣了愣,赶紧起身走到门边,开门一看,她竟然真的在门外。 “hello,老公……”许纯一挂了电话,笑着伸出双手勾住方安南的脖子。 他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把她抚到卧室里,门一关就训斥:“不是让你不要喝酒吗?怎么还是喝醉了?” 许纯一靠在他怀里解释:“我同事都是坏蛋,我说不喝他们偏让我喝,我没办法你知道吗?” “行了,赶紧到床上躺着去。” 放你那拦腰将她抱到床上,正想帮她脱鞋,丫的一脚把他踹开了。 “我还没洗澡呢,睡什么睡……” 许纯一摇摇晃晃的坐起来,踉跄着往浴室里走,方安南一把上前扶住她:“醉成这样了,自己能不能洗?” 许纯一推开他:“怎么不能洗了?我自己不能洗,难道你想帮我洗吗?你……也是坏蛋!” 方安南无语的松开手,由着她自己去折腾了。 这一折腾就是一个多小时,当许纯一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方安南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她又是只裹了一条大毛巾,只遮住了私密的地方,身体一大半的肌肤都是裸露在外,头发更是湿哒哒的贴在后背上,整个人冻的直哆嗦。 “好冷啊。”她跑到方安南面前,无助的望着他。 方安南赶紧掀开被子让她躺到床上,然后找了个吹风机,把她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腿上,细心的替她吹起来。 他温柔的指尖撩拨的许纯一很舒服,她半睡半醒的享受着他的温柔。 方安南凝视着许纯一秀美的脸庞,渐渐有些失神,白如雪的皮肤水嫩诱人,两个脸颊晕红的像一朵盛开的桃花,微启的红唇吐气如兰,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她光洁的肌肤,脖子,肩膀…… 深吸一口气,他已经不敢再往下看,摸了措她的头发已经吹的差不多,赶紧将她放到床上冲进了浴室。 即使闭着眼睛,仍然无法甩开她诱人的模样,方安南站在花洒下,粗重的喘息…… 第四十五章:控制不住了 冷水一遍遍浇灌着方安南结实的男性躯体,直到把心中那一股无名火浇灭为止。 和往常一样,他走到床边躺在许纯一的左侧,可今夜却注定无法淡定了。 双眸凝视着天花板,逼着自己赶紧入睡,然后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着,身旁异性的呼吸声搅得他心里方寸大乱。 许纯一翻了个身,方安南像触了电一样,浑身一麻身体瞬间僵硬。 “一一,把你的腿放下来……”他不敢动,只好对许纯一开口。 可是对一个喝了酒什么也不清楚的女人来说,他说了跟没说一样。 许纯一不仅没有把腿放下来,甚至得寸进尺的把胳膊也伸了过去,整个人就等于是半俯在了他身上,撩拨的方安南血脉愤张。 方安南头脑一片空白,强忍着原始的欲望,侧过身想摆正她的睡姿,谁知这一个侧身,竟然又看到了许纯一胸前的大片春光…… “该死的女人,要疯了!” 方安南赶紧平躺回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接着伸出一只手按了按额头,强迫性的让自己接受,许纯一不该是令他失控的女人。 突然方安南失去理智的把手伸向了那一片春光…… 体内的火虽然没有熄灭,但却感到了一丝满足。 许纯一难受的婴咛了几声,不停向后缩,试图躲着他的手,不料他卡着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纳在双臂之间,依旧无法克制地在她身上四处燃火。 “方安南,你……干嘛摸我。”人虽然还没醒,身体却被唤醒,也知道有人在摸她。 方安南尴尬的收回手,下一秒又鬼使神差的把俊脸凑到她面前,用满是汗珠的鼻梁去蹭了蹭许纯一同样挺直的鼻梁,再啄了啄她愈发娇红的唇。 这一试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伸出舌尖顺着她的唇瓣描绘,接着便攻入她唇齿间,温柔的吸允着她的舌尖,双手捏住她的肩膀恨不得将她一口吞没。 此时脑海里除了想要她,什么念头也没有,直到许纯一浑身滚烫的哆嗦,他才从情欲中清醒过来…… 许纯一说:“你干嘛亲我?” 她迷离的双眸凝视着眼前被欲望折磨的神智不清的男人,紧张的扯过被子盖在了身上。 方安南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来,他踉跄的走到窗前,任冷风将他一点点的吹醒。 “你一定是疯了!”他懊恼的握紧双拳,一直都跟许纯一解释,第一次占有她的时候是真的遭人陷害,可现在这又算什么? 如此趁人之危,如果明天她酒醒以后,该如何想,他又该如何去解释。 这一次,没有人害他,是他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 清晨,许纯一起床的时候,方安南早已经去了公司。 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除了记得自己喝醉以外,什么也不记得。 中午接到许纯生的电话,说请她吃饭并且道歉,她本不想去,可拗不过他的再三恳求,一时心软还是去了。 许纯生早已经等在了约定的地点,许纯一开门见山就问:“是不是拿着方安南的钱,你们全都发了,竟然选这么高级的餐厅?” 许纯生心虚的摇头:“妹,瞧你这话说的,敢情还记着这事呀?” “哼,我当然记着,而且要记一辈子,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们的鬼话。” 许纯一急了,他连忙解释:“妹,上次那事不怪爸妈,是我跟妹夫开的口。” 许纯一冷眼瞪他:“我不管你们谁开的口,反正以后我绝不再管你们的事。” “要不要这么绝情啊,咱们可是一家人……” 呵,一家人?许纯一冷笑道:“所谓的一家人,就是有福你们享,有难我来当是吧?” “当然不是,我们要是过的好了,自然是不会忘了妹妹你的功劳。” 两人正唇枪舌战着,突然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她们面前。 “呵,让我抓到了吧,你这个女人竟然背着我哥红杏出墙!” 许纯一抬头一看,原来是方茴,显然她是误会了,也难怪,上次父母和哥哥在方家吃饭的时候,这个任性女并不在家。 “妹,她是……”许纯生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方茴,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许纯一指着许纯生解释:“这位是我哥哥,许纯生。” 方茴一看是误会了,脸色颇为尴尬,她转身想走,许纯生立马站起来拦住了她。 “咦,我们还没有相互认识,你怎么要走啊?” 方茴不屑的撇他一眼,厌恶的说:“我干嘛要跟你这种人相互认识?” 言外之意,跟许纯一有瓜葛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哥,她是方安南的妹妹,方茴。”许纯一语气不悦的提醒,希望他识趣的别招惹她。 “哦,原来是妹夫的妹妹,早听说妹夫有个妹妹,真没想到这么漂亮啊!” 许纯生毫不掩饰的赞赏,方茴得意的把视线移向许纯一,故意说:“是吗?你真觉得我漂亮吗?” 许纯生肯定的点头:“漂亮,相当的漂亮……” “呵呵,你妹妹可是说我长的丑,你说我漂亮,我到底是该相信你们哥妹哪个人的话?抑或你们哥妹俩习惯性说假话?” 许纯一头皮一麻,就知道方茴会这样说,也不能怨她,要怨就怨自己的哥哥不争气,给了别人得逞的机会。 “当然是相信我啦,我妹眼光老差的了,方小姐你相信我,你绝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方茴自信一笑:“恩,我相信。” 许纯生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又补充道:“对于你们这样的人来说,我的美丽就只能仰望。” 说完,她骄傲的出了餐厅,许纯一对她自负的行为很受不了的咋舌,然而更让她受不了是哥哥许纯生,一直将方茴目送到餐厅门外不行,还喋喋不休的打听方茴的情况,以及感叹她如何如何的美,如何如何的令他心动…… 许纯一愤怒的站起身,指着不争气的哥哥说:“你给我死了这条心,正如方茴所说,她那种人,就只能是你这种人仰望的对象!” 回公司的路上,她很后悔来跟许纯生吃饭,莫名被人羞辱了一顿,还让不争气的哥哥对方家任性刁蛮的大小姐一见倾了心。 晚上回到方家,坐在餐桌上吃晚饭的时候,方茴并没有提到白天的事,只是她的唇角一直挂着自信的笑,仿佛那一根搁在她心头的刺终于被痛快的拨了。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今晚方安南似乎有些不对劲,一直沉默不语的吃饭,平时就算是演戏,他也会关切的替许纯一夹菜,可今晚,他的眼中仿佛没有任何人。 更让许纯一疑惑的还在后头,方安南吃了饭后一语不发的上了楼,等许纯一上去的时候,他已经进了浴室,安静的卧室里除了沐浴的水声外,静的让人无厘头。 等方安南出来后,许纯一正想开口询问他为何这样异常,他反倒催促她:“去洗澡吧,早点睡。” 这是今晚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并且还是连正眼也没有瞧一下。 许纯一疑惑的进了浴室,想着让他一个人静静,等会再问也不迟。 等她洗好澡出来,方安南已经躺在了沙发上,她忍不住好奇的问:“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方安南平静的回答。 “那你怎么好端端的睡沙发了?”前段时间不让他睡床,撵都撵不走,今晚却又抽风的睡回了沙发,怎能让她不奇怪。 “别烦我了。”方安南背对着她,不想再与她谈论任何的话题。 许纯一哪里是这么容易打发的,她越是好奇就越是想知道原因,方安南可以不想说,但她必须要追问到底。 “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她问。 方安南不理睬她,于是她摇晃他的肩膀:“我问你话呢。” 方安南恼火的转过身:“我说你怎么这么烦?” “我烦?”许纯一眉一挑:“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烦了!” 事实上方安南并不是因为她烦,而是怕自己再次失控,他今天想了一整天,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许纯一失控…… 他想与她保持距离,可这个该死的女人偏偏缠着他不放。 “你不说是吧,那我也睡沙发。” 她说着还真躺了下来,方安南感觉到身旁有人挨过来,顿时身体僵硬的闭上了眼。 “许纯一,你睡床去。” “我不去。” “你不是很保守的吗?” “是啊,可我对你很放心!” 对他放心?方安南睁开眼,背对着她问:“你为什么对我放心,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把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总会有失控的时候。 许纯一笑笑:“没关系啊,反正你又不会把我怎样。” 她到现在还记着方安南说的那句话,你不是个能令我失控的女人。 可如果她知道昨晚发生的事,还会如此坚定的自以为是吗? “是的,我对你没兴趣,所以别躺我旁边,你让我很不舒服。” 方安南烦躁的转过身,勒令许纯一睡回她该睡的地方。 “我会走的,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说了没怎么!” 许纯一仰起头:“不可能,你平时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自从结婚后,他对她一直温文尔雅,虽谈不上恩爱有加,但两人也算是相敬如宾。 “我说你怎么这么烦呢?” 方安南再次推她:“你下去,再不下去我要踹你了。” 第四十六章:搅乱好事 “你踹啊,我就不下去!” 许纯一固执的跟方安南杠上了,两人拉拉扯扯在沙发上拧成一团,方安南力度没把握好,一不小心把许纯一从沙发上推了下去,关键时刻,他紧张的抱住她,结果两人一起从沙发滚到了地上…… 顿时空气凝结了一般,两人暧昧的抱成一团,男上女下的姿势,彼此失神的凝视着对方,忘记了说话,忘记了一切。 寂静的卧室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急促,慌乱,隐忍…… 方安南最先冷静下来,他惊慌的从她身上爬起来,什么也没说的冲进了浴室。 当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后,许纯一尴尬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她捂着红透透的脸颊跳到了床上。 这是怎么了?她按住胸前剧烈跳动的心脏,咚咚的响声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想到刚才方安南看她的眼神,心跳的更厉害了…… 方安南站在花洒下,结实的肌肉上全是冰冷的水珠,他对自己如此失控很恼火,双手抵在墙壁上,他低头思忖了很长时间,终于想明白失控的原因了。 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 不是许纯一,换作任何一个女人躺在他身边,他也会把持不住。 一个正常的男人,长时间不碰女人,自然无法抵挡欲望的诱惑。 方安南关了水龙头,穿好衣服出了浴室。 许纯一傻傻的坐在床上,见他出来尴尬的低下头,还以为他要过来跟她说话,谁知道却听到他开门的声音。 “你去哪?”许纯一诧异的抬起头问。 “你不需要知道。”方安南冷冷的回答。 许纯一强忍着不悦,故意讽刺说:“该不会想出去找女人吧?” “是。” 他竟然承认了,可把许纯一给郁闷死了,尽管心里十分恼火,表面还是无所谓的笑了:“好啊,你去吧,祝你玩的愉快。” 方安南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他一走,许纯一气恼的扯过被子蒙住头,躺在被窝里发牢骚:“还以为你多么正派,结了婚怎么也得维护妻子的尊严,没想到还是和所有庸俗的男人一样。” 不对,应该是比庸俗的男人更可恶,庸俗的男人是偷偷摸摸,而他是光明正大的出去风流! 哎……无奈的叹口气,想想这又能怨谁,当初婚前就是她自己扬言,只要不把女人带回家,在外面怎么风流都行。 现在他真的出去找乐子了,可许纯一却怎么也无法像当初拍胸脯时那般淡定,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老公出去搞外遇,她竟然还笑着祝他玩的愉快! 辗转反侧数了无数只绵羊,还是无法进入睡眠状态,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愤怒的掀开被子,她从床上跳下来,换了套衣服匆匆下楼,倔强的身影奔向茫茫夜色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出来,或许只是想亲眼目睹方安南出轨的事实。 出来的匆忙没带手机,也不知道偌大的洛川市,她该到哪里去找他的足迹,站在十字路口,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脚边,司机大哥热情的问:“小姐,要搭车吗?” 作了个深呼吸,许纯一拉开车门坐进去,面无表情的说:“粉红古堡。” 这是她知道方安南经常会去的地方,就算他不在,刘卓然和叶洛凌也可能会在,只要见到他们,应该就会知道方安南去了哪里。 车子停在粉红古堡门前,许纯一下了车就直奔入内,她来到一号包厢门前,跟一个送酒水的服务生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连忙道歉。 许纯一摇摇手,轻声问:“里面是谁?” 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服务生会告诉他,里面是方先生和他二个朋友。 “里面是刘公子和叶公子。”服务生俯首回答。 虽然有一些小失落,但她还是恢复了最佳状态,推门而入。 陡然看到许纯一的出现,刘卓然和叶洛凌愣住了,他俩面面相觑,目光尽显诧异。 “嫂子,你怎么来了?南哥呢?”刘卓然最先反应过来,他疑惑的问。 许纯一有一丝尴尬,她抿了抿嘴:“我就是来看他是不是在这里。” 她这一句话令某人得意的笑了,叶洛凌已经从她闪烁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他幸灾乐祸的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故意问:“怎么?南哥今晚没在家陪你?” 许纯一明白他话里有话,仰起头说:“是啊,他是个有身份的男人,出门应酬是必须的,我怎么能像某些人的老婆一样,把他往死里逼呢?” 刘卓然噗嗤一声笑了,他当然知道许纯一说的某些人老婆,是指叶洛凌的老婆。 叶洛凌面色铁青的瞪她一眼:“既然这么大度,现在还出来找他做什么?” “是我公公要找他,我只是替他老人家跑个腿而已。”许纯一骄傲的转过身,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被叶洛凌奚落。 她拉开门正要迈步出去,声后传来不知是好意还是恶意的提醒:“你可以到瑞斯酒店问一下。” 狠狠的带上了房门,她记得瑞斯酒店就是当时和林萧做了几天就走人了的大酒店,毫不犹豫的向叶洛凌提供的地点赶去。 粉红古堡包厢里,刘卓然戏谑的问叶洛凌:“你干嘛要告诉她?” 叶洛凌冷哼一声:“这娘们整天目中无人,一副不容人亵渎的清高姿态,我今天就是要亲眼让她瞧瞧,老公搂着别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刘卓然无奈的摇摇头,十分不理解叶洛凌为什么这么排斥许纯一,最起码在他看来,许纯一是一个很与众不同的女人。 许纯一一路苦思冥想,假如真的找到了方安南,她又该说什么? 也许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有一点很清楚,她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求方安南跟他回去,然后再像个泼妇似的跟小三拼命…… 站在瑞斯酒店门前,她无奈的盯着远处熟悉的迈巴赫,车都在,人岂有不在的道理。 她迈步走向前台,笑着开口:“请问方安南先生在哪间房?” “601”前台小姐查了一下,迅速告诉她。 “谢谢。”她优雅的转身,然后乘电梯到了6楼。 到了601门前,她想了想又折回电梯,然后出了酒店,走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对着服务员交代了几句,接着又去了一家鲜花店,最后才得意的重新返回了酒店6楼。 许纯一站在角落里,大概五分钟后,咖啡厅送外卖的过来了,一个挺年轻的小姑娘。 咚咚……小姑娘敲门,许纯一屏住呼吸,听着不远处的动静。 “先生你好,这是您要的咖啡和点心。” 小姑娘笑着把东西递过去:“一共一百零八元。” 方安南疑惑的皱眉:“你是不是送错了?我没有让你们送东西过来。” 小姑娘顿时不乐意了,她指着门牌号说:“我没有送错,是601呀。” 她奇怪的打量着方安南,伶牙俐齿的讽刺:“先生都住的起酒店,难道付不起这一百零八元。” 方安南无语的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关键我没有让你们送外卖过来。” “那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吃饱了撑的吗?”小姑娘已经认定被耍了,自然说话也就尖酸刻薄起来。 “行了,给你钱,你走吧。” 方安南不想再跟她折腾,塞了几张百元大钞就打发她走,小姑娘还挺忠实,连忙说:“要不了这么多的,一百零八元就可以了。” “都给你了,算小费。” 他要关门,小姑娘愣愣的用手挡住:“那你点的东西呢?”她无措的盯着手里的外卖。 “你辛苦了,送给你吃了。” 方安南砰一声关了房门,许纯一忍不住骂了句:“不要脸,就这么急着办事嘛。” 送外卖的小姑娘一走,花店的伙计又来了。 许纯一捂着肚子笑的差点断气,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方安南不能尽兴的猴急模样。 咚咚……花店伙计轻轻的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方安南才过来开门,他以为还是刚才送外卖的小姑娘,所以连门外站的到底是不是小姑娘都没看清,就不耐烦的说:“又怎么了?” 花店伙计先是一愣,接着把一大束火红的玫瑰递到他眼前,还没来得及开口,方安南就咆哮了声:“你送错了!” 砰一声关了房门。 花店伙计疑惑的看了看门牌号,确定无误后又敲门,这次不管他怎么敲就是不见有人来开。 他郁闷的嘟嚷着往回走,经过许纯一身边的时候,惊诧的喊道:“是你……” 许纯一笑笑:“对,刚才订花的人是我,你把花给我吧。” 她付了钱,然后重新走以601门前,准备亲自出马。 咚咚咚……毫不客气的敲门声,肆无忌惮的奏响在冗长的走廊。 许纯一很有耐心,她就不信门敲成这样,里面的人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果然她的猜测是对的,方安南忍无可忍的开了门,并且在没看到她之前,不分青红皂白的吼了声:“还有完没完了?” 吼完了才看清眼前人竟然是许纯一,他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 “干嘛这么激动?我给你送花呀。” 许纯一笑着把花塞到他手里,不请自进的闯进了房间。 方安南一把拉住她,沉声问:“刚才外卖是你叫的?” “对啊。” 许纯一点头承认:“花也是。” “你……”方安南俊眉一挑:“干嘛来搅乱我的好事?” 好事? 第四十七章:差点被强暴 许纯一转过身,直视着他说:“对你来说或许是好事,但对我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吧?”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方安南想说,她是不是忘了他们之间并无夫妻之实,所以不应该干涉对方,但许纯一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所以立马打断。 “你想说的我没忘,你放心吧,我不是来捉奸的。” 方安南没好气的哼一声,一脸的不悦的瞪着她,都这样了,还不算捉奸吗? “亲爱的,好了没有……”屋里传来娇滴滴的呼唤声。 许纯一被这一声亲爱的刺激的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不顾方安南的阻拦,执意闯进了里间。 在偌大的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摆着诱人的姿势,等着被人扑倒。 性感女人见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顿时惊慌的扯过被褥盖在了身上。 “你谁啊?”她语气很不悦的质问许纯一。 许纯一双手环胸走到女人面前,戏谑的打量着她,片刻后她说:“长的不错,身材也不错,就是脾气差了些。” “哎,我说你到底谁啊?凭什么对我评头论足的?” 方安南走过来,指着许纯一说:“我太太。” “什么?” 性感女人吞了口唾沫:“你……太太?” 原本不屑的表情稍微有些错愕,毕竟跟男人上床,被男人的老婆抓到,是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但错愕只是短暂的,当方安南点头后,她又恢复了先前的不可一世。 她掀开被子,故意露出傲人的胸脯,自信的挑衅许纯一:“方太太你也别怪自己老公出轨,像我这样的女人,有哪个男人能挡的住?” 她甩了甩头发,耸起的胸脯也随之抖动,许纯一冷笑一声,转身对方安南说:“你就这品位?” 方安南漠然的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如果不出来找别的女人,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对许纯一做出什么事。 许纯一见他不回答,以为他是默认了,失望的丢下一句:“差劲的男人。”果断离开了酒店。 回去的路上,她不想打车,沿着宽敞的马路静静的走着,梧桐叶被风吹的满地都是,说不出的萧条和荒漠。 想到刚才那女人得意的眼神和令人作呕的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以为方安南这样的男人,即使找女人也找符合他品位的女人,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失望啊失望,说不出的失望。 滴滴…… 身后传来车按喇叭的声音,好像催促她让路,她赌气的故意装作没听见,大路朝天各走两边,这么大一条路,难道连她走的位置都没有?欺负人可以,不带这样欺负的! 车子喇叭声停了,接着车子停在她面前,再接着从车里走下来的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刚刚准备跟别的女人滚床单的方安南。 他拦住许纯一,阴着脸问:“你刚才说我是差劲的男人?” 许纯一倔强的仰起头,讽刺道:“难道你不差劲吗?” “破坏我的好事,你还有理了是吧?” “我当然有理,我既然是你妻子,我就有权利管你!” 方安南哼一声,他把视线移向别处停留数秒,又移回许纯一身上:“我说你怎么回事?妻子有权利也有义务,让你尽一个妻子的义务,我就不到外面找女人行吗?” 呵,许纯一冷笑一声,“问你啊,是你自己说对我没兴趣,你都没兴趣,我怎么尽义务?” “你……”方安南被她钻了空子,顿时语结。 “自己作风不正就别找理由,赶紧回去完成你未完的好事吧!” 许纯一翻了翻白眼,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方安南上前拉住她:“我既然出来就不会回去了,上车,我们一起回家。” 她不想上他的车,于是挣扎,方安南被她挣扎的没办法,脱口而出:“你在吃醋吗?” 许纯一惊悚的停止挣扎,赶紧摇头否认:“鬼才吃醋,你少臭美了,你以为你谁啊。” 她甩开他的手,妥协的上了车,方安南盯着许纯一生气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 车子往方家大宅的方向驶去,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夜里,方安南还是睡沙发,许纯一已经不想再追问他睡沙发的原因。 他去找女人,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灯一关,许纯一想了很久后,轻声问:“你睡了吗?” 方安南慵懒的回答:“没睡。” “我想跟你说个事。” “你说。” 许纯一咬咬唇,挺不好意思的说:“你以后能不能别出去找女人了?” “那我怎么办?”他指的是生理需求。 “忍着不行吗……”许纯一在黑暗中红了脸,她觉得跟方安南谈这个话题真是尴尬透了。 方安南没好气的哼一声:“这个怎么能忍,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可是我发现我有点接受不了。”许纯一为难的十指交缠,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释才好。 “你为什么接受不了?” “我……” 许纯一停顿了一下:“我觉得你出去鬼混,是对我不尊重!” 方安南翻个身,很不满的说:“你不能满足我,还不让我出去找女人,要不要这么自私啊?” “可是……” 可是什么呢?根本就没有可是。 “你也觉得自己提这样的要求过分了是吧?知道过分就不要提,睡吧。” 方安南见她语结,就安抚她不要再多想。 “我不觉得过分,过分也是你过分,是你自己说不会爱我,你不爱我,我干嘛要满足你!” 徐纯友谊就是这样的女人,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给自己找到反驳的理由。 方安南听了她的话,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他借着月光走到床边,然后按亮开关,双眼含情脉脉的望着许纯一,温润的说:“亲爱的,我喜欢你,我真喜欢你,经过今晚的事情我才知道,我是真喜欢你了。” 许纯一被他突然其来的告白惊得目瞪口呆,她僵硬了好一会才木然的问:“真的假的?” 方安南一本正经的回答她:“假的。” “……你耍我!” 许纯一恼羞成怒拿起枕头就往方安南头上砸,早知道这个虚伪的人最会演戏,她却还是差点就相信了他的鬼话。 第二天傍晚,许纯一刚下班,就接到了许纯生的电话。 “妹,你在哪呢?” “什么事?”她不耐烦的问。 “找你有点事,你在家吗?” 许纯一没好气的说:“有什么事电话里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就在你家门外,我们还是面谈吧。” 她也是才到家没十分钟,怕许纯生又惹出什么事端,于是只好妥协说:“你等下。” 挂了电话直奔向门外,许纯生见她出来,马上招手:“妹,我在这呢。” “找我干嘛?”她脸色不悦的向他走近。 “妹,我能进去吗?”他指了指方家的门。 “不能。”许纯一瞪他,就他那点心思,她会不知道? “那……方茴在家吗?” 呵,果然是冲着方茴来的。 “不在。” “她去哪了?” “不知道!” 许纯一仰起头,“没事了吧?没事我进去了。” 哎哎……许纯生拉住她:“妹,你能不能把方茴的号码给我弄到?” “哥,你给我听清楚了,趁早死了这份心,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两人正争论着,一辆拉风的跑车停了下来,方茴趾高气扬的下了车,拎着小包哼着小曲往家里走。 许纯生一看是心上人,马上惊喜的喊道:“方茴,方茴……” 方茴疑惑的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喊他的人是许纯生,顿时笑得更得意了。 她自信满满的走过来,戏谑的问:“干嘛?” “我……” “我想……” 许纯生使劲的咽唾沫,一看到方茴的花容月貌,就慌的把先前练了一百遍的话给忘的干干净净。 “你想干嘛呀?没事我可走了。” 方茴故意撇了眼许纯一,许纯一知道,她是在向自己炫耀她的骄傲。 “我想请你吃晚饭可以吗?”被她一逼,许纯生脱口而出,说完便低着头等着她的回复。 许纯一懊恼的训斥:“你赶紧回家去。” “妹,我只是请她吃顿饭而已。” 许纯生无辜的撇撇嘴。 “好啊,我答应你。” 许纯一惊诧的睨向方茴,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这个女人真是过分的自负,为了证明自己是有魅力的,竟然故意跟一个自己反感的人吃饭。 许纯生见自己没有被拒绝,顿时大喜过望,他欣喜的给方茴引路:“方小姐,请……” 许纯一就这样无能为力的看着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可又无法预知到底会哪里不好。 今晚方家的餐桌异常冷清,方安南陪客户应酬,方茴答应了许纯生的邀约,方爷爷也去世多日,偌大的餐桌上,只有许纯一和公婆三个人。 公婆一直不待见她,所以匆匆吃了几口饭,便上了楼。 她今晚感觉不舒服,洗了个澡就早早的上床准备休息,头脑昏昏沉沉,不大会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方茴,心下一阵慌乱,赶紧跳下床冲出了房间。 下楼的时候,隐隐听到方茴歇斯底里的痛哭声,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哭的原因。 “妈,我不想活了,许纯一的哥哥差点把我强暴了……” 第四十八章:许纯一你沦陷了 许纯一两腿一软,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她双手紧紧的抓住栏杆,指甲深深的往檀木里掐。 “茴儿你别哭,你跟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妈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冯媚仪愤怒的声音如河东狂狮吼,震得许纯一浑身颤抖。 她艰难的平复心情,一步步往前走,她清楚此时走过去会是什么后果,可这件事她注定是逃避不了的…… “我回家的时候,看到许纯一跟他哥哥鬼鬼祟祟的在我家门外谈论着什么,然后他哥哥就叫住我,说要请我吃饭,我不好意思拒绝他,结果这一去……” 方茴伤心的哭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脸,不愿再说下去。 “去了怎么样?”方子澜冰冷的声音传进许纯一耳中。 “他根本没有带我去吃什么饭,他把我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就把我按在地上,说要让我成为他的人,呜呜……” 许纯一痛苦的闭上眼,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她早该想到,她的家人除了给她带来麻烦外,什么也不会给她。 “把姓许的女人给我叫下来!” 冯媚仪对着佣人声嘶力竭的咆哮了一声,许纯一作了个深呼吸,走到她们面前。 她看着方茴心如刀割,一身华美的公主裙被撕的不堪入目,一头精致的卷发也凌乱的像鸡窝,更让人揪心的是原本自信满满的脸上,此时挂满了绝望的泪珠。 “对不起,我……”她话没说完,冯媚仪上前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抬起头解释:“我不知道晚成会做出这样的事。” 啪,又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这一次力道更大,她失去重心的摔倒在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你们许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哥哥不是,你更不是!” 冯媚仪愤怒的指着她:“我早就知道,只要留着你这个祸害,我们方家就肯定会遭殃!” 许纯一不想争辩,她也没有资格争辩,现在是许家做了龌龊的事,她即使再不甘又能怎么样…… “老公,这件事你不能再不管了,今天她的哥哥要强暴咱们女儿,明天说不定她父母就开始来偷咱家的产业了,她那是什么一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子澜冷冷的走到许纯一面前,居高临下的说:“你自己收拾东西走吧,我会让阿南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的。” 她不爱方安南,她也不是方安南不能失去的人,所以她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忍受着非人的屈辱,可是她同样也不能走。 方爷爷的恩情,她没齿难忘,方爷爷生前的遗愿,她更是不能不遵守。 “一一,答应爷爷,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在方家,守在阿南的身边。” 虽然她不知道方爷爷为何说这样的话,但她确信,他会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不会走的,如果要离婚,我也想听你儿子亲口跟我说!” 这是在赌,赌方安南不会抛弃她,其实她并没有自信自己一定会赢,她的哥哥玷污了他的妹妹,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无法轻易原谅的。 “你到底还知不知道廉耻,别给脸不要脸,想用阿南来压制我们是吗?哼,我告诉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这次无论如何,阿南也必须跟你离婚!” 方夫人铁青着脸搂住女儿,如果眼神能杀人,许纯一此刻早已经死了一百次。 “好,你想听我儿子亲口说,那就等他回来亲口跟你说吧。” 方子澜面无表情的坐到沙发上,从许纯一进方家的门那一刻起,他似乎总是这样,亲切不足,冷漠有余。 “那你给我起来,别躺在地上想博得我儿子同情!”冯媚仪厌恶的撇她一眼。 许纯一忍着两个脸颊火辣辣的痛,踉跄着站起来,她擦干眼泪,不想博得任何人的同情。 方安南回来了,他刚一进客厅,就感觉到了浓浓的火药味。 当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妹妹衣衫不整满脸泪痕时,惊诧的问:“这是怎么了?” 方茴只是哭不说话,方夫人愤怒的指向许纯一:“问她啊!” 方安南疑惑的转身,视线移向许纯一,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出端倪,见她低着头,于是走过去轻声问:“怎么了?” 许纯一不敢抬头看他,要她在方安南面前说她的哥哥强暴了他的妹妹,这是一种怎样的难堪…… “到底怎么了?”方安南伸手抬起她的脸,逼着她与他正视,当看到她两边红肿的脸颊时,顿时呆住了。 “我妈又打你了?”他问。 “什么我打她,你让她告诉你我为什么打她?” 冯媚仪恼火的站起身,走到许纯一面前讽刺她:“怎么?不敢说了还是没脸说?” 许纯一难过的把眼闭上,然后又睁开,哽咽道:“我哥……非礼了方茴。” “什么?非礼……” 方安南把视线移向妹妹,震惊的说不出话。 他默默的走到方茴面前,轻声问:“他真的非礼你了?” “哥,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吗?” 方茴痛哭:“如果不是刚巧有人经过,我这一辈子就毁了!” 方安南松口气,幸好没酿成无法收拾的局面。 虽然不至于太悲惨,但从小倍受呵护的妹妹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做为哥哥,也同样很难过。 重新把视线移向许纯一,此刻她一言不发的伫立在墙角,低着头十分的无助,再也没有以前面对挑衅时坚韧的态度。 “阿南,跟她离婚。” 方子澜阴冷开口,冯媚仪马上附和:“是的,必须要离婚,我们方家已经被她害的够惨了。” “爸,这不能怪一一……” “闭嘴!” 方子澜冷冷打断:“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帮她说话吗?” 方夫人再旁边添油加醋:“就是,阿南你太过分了,你也不想想,你爷爷以前身子骨多硬朗,结果退休回家晚年才享了几天,就莫名其秒的脑溢血死了,现在你爷爷尸骨未寒,你妹妹又差点被她哥哥给强暴,你要是再留着她,下一个又会是谁?是我还是你爸?” 方安南沉默片刻,道:“你们可以封建,但我不可能和她离婚。” 他说的很坚决,和许纯一坚持不离开方家一样的坚决。 “混帐!” 方子澜上前就是一耳光,被气的浑身颤抖。 摸了摸了麻痛的脸颊,他讽刺的笑笑:“你和妈就这么喜欢甩人耳光?好,你们喜欢甩,就使劲的甩,但我话先撂在这里,想让我和一一离婚,门也没有。” 啪,方子澜又是一耳光,血压也跟着上来了,方夫人马上把药送到他嘴里,指着儿子骂:“你真是太不孝了,是不是要把你爸气死才甘心!” 许纯一站在原地心如刀割,那两记两个耳光虽打在了方安南脸上,却痛在了她心里,这本来就是她们家惹的事,方安南他没有理由要替她承担过错。 “好,既然你们执意要我离婚,那我就顺了你们的意,明天我会找律师,把方家百分之五十的产业都过到一一的名下。” 方安南这一句话如同一记炸雷,炸的方家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包括许纯一…… “你敢!”方老爷歇斯底里的咆哮。 方夫人更激动,她呼天抢地的哭喊:“我怎么就生了个疯儿子,竟然要把方家辛辛苦苦打造的江山,割一半给一个外人,这让我死后有什么脸,面对方家的祖宗……” 许纯一缓缓抬起头,诧异的凝视着方安南,她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 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就软了,那么拼命压抑的泪水更是如断了线的珍珠,他说过不会爱她,可他却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最深的感动。 许纯一想,她这一辈子,或许都不会忘了方安南刚才说的话,要把一半的方家都给她。 她根本不在乎方家一丝一毫的财产,可她的心里,方安南却再不是原来无足轻重的一个人。 许纯一,你沦陷了,你怎么办…… 她紧握十指,无言以对。 “你们再怎么折腾和阻止也没用,我和她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如果我们离婚了,她在法律上有资格分得方家的家产。” 方安南走到许纯一面前,提醒父母:“你们好好想想,如果坚持要离婚,明天就按正常流程走。” 说完,她揽住许纯一的肩膀,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关了门,两人彼此沉默着,方安南坐在沙发上,许纯一无措的站在他面前。 她想跟他说句对不起,可是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是无法说出心里想说的。 “你别难过,这不怪你。” 方安南看出了她的紧张,拉着她的手说:“站了这么久腿不酸吗?坐下吧。” 许纯一坐了下来,两人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然后,她开口了,但却不是说对不起。 她说:“方安南,你带我出去喝酒好吗?” 以为他会拒绝,但意外的是他同意了。 第四十九章:楚沐霖来了 以为他会拒绝,但意外的是他同意了。 客厅里仍然充斥着浓重火药味,方安南拉着许纯一的手,无视家人愤怒的眼神,步伐坚定的离开了大宅。 他开车带她去了一家酒吧,进了包厢后,他对服务员说:“多拿点酒过来,我老婆今天心情不好。” 许纯一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不敢看方安南,也不敢跟他说话。 服务生把酒送过来了,方安南开了好几瓶,许纯一盯着茶几,突然说:“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他笑了:“你还挺喜欢玩游戏的。” “这次我们不玩对视,我们玩真心话游戏。” 方安南挑眉:“哦,怎么个玩法?” “我们互相问对方一个问题,谁答不出来或者欺骗对方就喝酒,敢不敢?” 他想了想:“好,没什么不敢的。” “你先问还是我先问?” “女士优先吧。” 许纯一点头:“你说要把方家一半的财产给我,是说真的吗?” “真的。” 换方安南发问:“你在我们家过的并不好,为什么却没有想离开的念头?” “因为我答应爷爷,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方家。” 许纯一低下头,是的,在没有经历今晚的事情以前,是这样的,可现在,不全是这样了,原因,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你和萧芷妍是怎么认识的?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方安南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你犯规了,问了两个。” “好,我自罚。” 许纯一苦笑,端起一杯酒,一口饮尽。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喝完了,她重新问。 “她是个善良的美丽的温柔的没有任何缺点的好女人。” 许纯一点头,轻声嘀咕:“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的女人吗?” 方安南又敲了一下她的头:“你又犯规了,该我发问的。” 她自觉的喝掉一杯酒,然后等着方安南发问。 “你的初恋在什么时候?” 许纯一手指轻微动了一下,初恋?多么美好的字眼,可是她有初恋吗? “我没有。”她轻声回答。 方安南立马大笑:“许纯一你撒谎了,喝吧。” 她惊诧的抬起头:“我没撒谎!” 就算是撒谎,他又怎么会知道…… “真没撒谎?”方安南邪恶的凑近:“有一天晚上你喝醉了,可是一直在骂一个叫阿霖的男人哦。” “……” “好吧,我喝。但是……”她停顿一下:“阿霖不是我的初恋。” 方安南没有跟她过分争论这个问题,许纯一喝了第三杯酒后,突然意味深长的问:“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想了想说:“是个挺好的女人。” “就这样?” “恩。”她失望的站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出了包厢她却并没有真的去洗手间,而是找了个角落轻声告诉自己:“许纯一你看到了,方安南是不会喜欢你的,他说你好却说不出好在哪里,可是萧芷妍,他就能说的出。” 伤心好一会,才恍恍惚惚的回了包厢。 “还要继续吗?” 方安南待她进来后,笑着问。 “恩,轮到谁问了?”许纯一难过的坐下来。 “轮到我了。” 方安南思忖数秒:“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许纯一凝视着他,真是不该问这样的问题,因为她不能说,喜欢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把我保护的很好的男人…… “有感觉的。”她简单回答。 这不算撒谎,爱情本来靠的就是感觉。 “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许纯一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没想过要这样问方安南的。 方安南“噗嗤”一声笑了,他或许也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喜欢。” 他说完就自觉的端起一杯酒,许纯一一下子心就凉了,方安南竟然用行动来告诉她,他说了假话。 为了尊严,即使再怎么难过,她也逼着自己笑了。 “你又耍我是吧……”她故意笑的很大声:“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坏呢。” 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她赶紧背过身迅速擦干,重新面对方安南的时候,她还是那个坚强的即使没有人爱也可以活的很好的许纯一。 “老实说,你都29了,就真没遇到你心目中的杨过?” 方安南突然心血来潮,问了个他觉得很有趣的问题。 也许他觉得有趣,可对许纯一来说,无趣极了。 “没有。” 她意兴阑珊的回答,回完以后就说:“游戏到此结束,不玩了。” 在她宣布结束的那一刻,方安南没有发现,她喝掉了一杯酒,她想用行动来证明她说谎了,可即使她想证明也没有人在意。 果然如方安南所料,第二天没有人再提离婚的事,父母不提,他自然不会提。 许纯一特地请了一天假,她必须要找到许纯生,她必须要知道他们到底还要让她难堪到什么程度! 带着满腔的愤怒回了家,刚到小区门口就迎到了她要找的人,许纯生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往前走,许纯一疾步上前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妹,你干嘛打我!”许纯生捂着脸惊诧的瞪向她。 “你还问我为什么打你,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你对方茴做出那样的事,你还问我为什么打你,今天就把你打死算了,我已经受不了你们了!” 许纯一激动的上前捶打着许纯生,一想到昨晚受到的屈辱,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湿了眼角,她不是没有警告过他,可是她说的话,有谁把它当回事…… “行了,你别烦我了!” 许纯生冲她咆哮:“我是爱她才那么做的,你懂什么!” 爱?可笑至极,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竟然说他禽兽的行为是爱,许纯一歇斯底里的吼一声:“你可以去死了!” “我懒得理你。”许纯生没好气的撇她一眼,转身要走。 “给我站住,你做出了这样的事,就想一走了之吗?” 她愤怒的拉住许纯生的胳膊:“你去给方家道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得到他们原谅为止!” “我不去。”他甩开她。 “你敢不去试试!” “你怎么那么烦?难怪没人喜欢你,你这样的女人看了就讨厌!” 许纯生一时心烦意乱,口不遮拦的用力一推,把许纯一推倒在了地上。 他不会知道最后一句话有多伤妹妹的心,想到方安南,许纯一觉得那句话就像一根针,狠狠的刺进了她的身体。 没人会喜欢她,真的就没人会喜欢她吗? 无助的坐在地上,想着不争气的哥哥,想着不会爱她的方安南,想着自己处处受排挤,她哭的十分委屈…… 砰一声巨响,许纯生摔倒在地,一个男人磁性的嗓音传入许纯一耳中。 “许纯生,你又欺负你妹了是不是?” 许纯一脑中一片空白,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所以陷入幻觉中,久久没有抬头。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一一,我回来了。” 她缓缓抬起头,当清楚的看到眼前人时,破涕为笑的把手伸给他:“臭南瓜,你还知道回来。” 许纯生也反应过来了,他震惊的从地上爬起来,兴奋的喊道:“阿霖哥,真的是你啊!” “你小子敢惹你姐哭,回头我再跟你算帐。” 他笑着拉起许纯一的手:“走,臭南瓜请你吃饭。” 两人来到一家餐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餐馆,可却是十年前,二十一岁的楚沐霖带十八岁的许纯一最常来的地方。 “老板,拔丝南瓜,排骨南瓜汤……” 楚沐霖扯着喉咙点了几个菜,许纯一噗嗤一笑:“还是那么喜欢吃南瓜?” 他附和:“这不是咱俩最默契的时候么。” 许纯一听了他的话,突然止住笑,一本正经的说:“阿霖,我不喜欢吃南瓜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想换换口味了。” 楚沐霖黝黑的双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十年了,什么都会变,从离开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许纯一不会一辈子都喜欢吃冬瓜。 不想太过于失落,所以他赶紧转移话题:“刚才你哥怎么把你气哭了?” “没什么,他从小把我气哭的次数还少吗。” 楚沐霖猛的拍了下桌子:“这小混蛋,能耐了是吧,你别生气,看我怎么教训他!” 许纯一赶紧摇头:“你别管了,没什么大事。” “我怎么能不管?” 他意味深长的抬眸:“你的事我从来都不能不管。” 眼角突然间就湿了,多么久违的一句话,虽然遥远可它是存在的。 十年前的许纯一,比现在还要泼辣,比现在还要倔强,高一的时候,就是学校闻名的“花椒”,长的漂亮却比辣椒还要辣。 那时候,打架是常事,可她一个女孩子能打的过谁,替她擦屁股的永远都是楚沐霖,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楚沐霖保护了她十八年。 他总会戳她的脑门骂说:“死丫头你老是这样闯祸,我真担心以后没有我,你怎么办?” 事实上,后来的十年没有他,她也一个人走过来了,地球,不会因为少了哪个人,就停止了转动。 许纯一收回思绪,随意的问:“你现在做什么?” 楚沐霖笑笑:“说出来吓死你。” “切,还不知道谁吓谁呢。” 许纯一想,如果他知道她已经结了婚,那先被吓死的人一定是他。 “我现在是这个哦。” 他扬起大拇指,戏谑的补充:“黑帮的。” 许纯一没好气的笑笑:“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十年前的他就是这一片有名的小混头头,所以才没人敢惹许纯一,谁都知道惹了她就等于是惹了麻烦。 没想到,过了十年这么久,楚沐霖还是在道上混,只不过势力大了些而已。 “丫的怎么说话的,哥当年真是白疼你了。” 呵,许纯一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继续打击他:“名副其实的臭南瓜。” 臭南瓜这个绰号,自然是许纯一给他取的,因为楚沐霖喜欢吃南瓜,加上他不务正业,整天领着一帮小弟四处跟人打架,所以才有了这个光荣的绰号,当然,这个绰号也只有许纯一一个人敢喊。 第五十章:我是她的青梅竹马 他什么都可以纵容她,就算别人碰了一下她的胳膊,他也知道她疼在哪儿。 两人在餐馆里吃的很开心,许纯一跟他说了这十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唯独只字不提结婚的事。 从餐馆出来的时候,楚沐霖走在前面,许纯一走在后面。 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突然停下脚步问:“心情不好?” “没有,见到你我心情好着呢。” 楚沐霖笑笑:“你撒谎,这可不像你。” 她抬头看看楚沐霖,说:“别说的好像很了解我,这不像我,哪样才像我?” 他一把揽过许纯一的肩膀,宠溺的说:“按照以前的许纯一来判断,应该说:是的,你拍拍屁股一走十年,老娘心情十分不爽。” 噗……许纯一忍不住笑出声,她生气的嗔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说话才能正儿八经的?” 楚沐霖拍她的额头,笃定的说:“我跟你说话从来都是正儿八经的。” “我结婚了。”许纯一脱口而出。 楚沐霖一愣,脸上的表情凝固,但只是短暂的,他马上就恢复了先前的吊儿郎当,不悦的训斥她:“还指责我说话不正儿八经,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许纯一严肃的看着他:“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鬼信。”他松开她,然后毫不在意的往前走,许纯一立在原地,再次强调:“我说的是真的。” 楚沐霖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他盯着地面很长时间,才开口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他回转头,深深地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许纯一盯着他伟岸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就算当初曾经萌生过爱意,但也从他离开的那天起,就被活生生的掩埋了。 她和他,这一生注定是无法交集的,十年前是,十年后更是。 缓缓的蹲下身,她不是不知道楚沐霖对她的感情,可当初她那样的挽留他,他却还是走了,他说:“我天生是不安分的,我要闯天下。” 现在他的天下有了,可鱼和熊掌从来就不可以兼得,他赢了天下就注定要输了她。 “臭南瓜对不起。” 捡起地上一颗石子,她用力写下这句话,楚沐霖一言不发的掉头就走,说明他真的伤心了,过去的十几年,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子。 一双脚出现在她眼前,接着一个人蹲了下来,他夺过她手里的石子,在她刚才写的那六个字后面,又加了两个字:“一一。” 这样就变成了:“臭南瓜对不起一一。” 许纯一鼻子一酸,再也控制不住泪腺,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楚沐霖就是这样的人,从来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即使一点也不行,哪怕是她做的不对。 “你这是干嘛?不想让人活是不是?” 许纯一哽咽着把视线移向别处,不停的擦眼泪。 “我承认我很难过,但是一一你真的小看了我对你的感情,真正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让她过她想要的生活,你不想跟着我四处颠簸,我也不忍心,所以我转身走了我又回来了,我回来只是想告诉你,即使没能在一起,我还是会像过去那样守护你,只要我活着。” “你胡说什么。”许纯一推了他一把。 “我没有胡说,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在刀尖上生存的人,随时都有这个可能” 楚沐霖没有给她任何的压力,甚至连骂她一句都不忍心,他说他会留在这个城市,兑现他的承诺。 经历了方茴的事以后,公公婆婆对许纯一的态度更加冷漠和排斥了,每天晚餐的桌子上,如果没有方安南,她会自觉的待在卧室或书房里,避开和他们产生矛盾。 最近方氏又开辟了新疆土,方安南回家的时间一点规律也没有,要么晚,要么很晚。 许纯一无奈的只好买了一堆零食充饥,她已经连续两个晚上就靠面包和果汁维持体力了,这天晚上,她和往常一样,拿着一袋面包,一盒果汁进了书房。 面包啃了一半的时候,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接着方安南神奇般的降临了。 她惊慌的把面包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筒,却还是被他看见了。 方安南走到她面前,指着垃圾筒皱眉说:“你晚饭就吃这个?” “不是啊,晚饭我吃过了,我喜欢饭后吃零食。”她尴尬的笑笑。 现在局面已经如此僵硬了,她可不想再生出事端。 “你撒谎,我上楼的时候,他们才刚吃。” 方安南眉头拧的更紧了,他深邃的双眸布满了火气。 “我没撒谎,我在外面吃的。” “跟谁吃的?” 他显然不相信她的话,许纯一抿了抿唇,马上说:“林萧。” “好,把你手机给我,我打电话跟她核实一下。” 许纯一惊出一身冷汗,她赶紧摇头说:“不用啦,不就吃顿饭,有什么好问的。” “我想核实的不是你们有没有在一起吃饭,我想核实的是你有没有撒谎。” 方安南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翻开电话薄,刚准备打过去,许纯一马上伸手阻止:“是的,我撒谎了。” “我就知道!” 方安南不悦的挂断电话,瞪着她问:“为什么不下楼吃饭?不敢去?” “不是,我最近就想吃零食。” “你还跟我撒谎?” 方安南突然很生气,低声吼了句:“你以为你不说实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既然知道干嘛还要问!”许纯一脾气一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回冲他一句。 “我是关心你我才问!”两人顿时就吵了起来。 “谁要你关心,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老公。” “心里装着别人的老公我是不会承认的!” 方安南气结:“你……” 不想再跟她吵,他转身恼火的坐到了沙发上,许纯一低着头,难过的用左手掐右手。 过了好一会,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说:“你起来。” “干嘛?”她仰起头,一脸哀怨。 “带你去吃饭,不然还能干嘛!” 许纯一刚想拒绝,他霸道的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怕挣扎的话会被楼下的人发现,所以只好任由着他牵着她的和下了楼。 “干嘛去。”冯媚仪面无表情的厉声问。 “带她去吃饭。” 哼,她冷笑:“这家里的饭吃了会毒死她吗?整天装可怜给谁看!” 许纯一闭上眼,把心口堵的一口气硬生生的给压了回去,方安南回头撇母亲一眼,笑着说:“给我看呗,我特喜欢看。” “你……”冯媚仪差点被气的昏死过去! 两人出了家门,许纯一叹口气,说:“你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跟你母亲作对?” “怎么了?” “她会觉得是我挑唆了你,我这个媳妇还不够委屈吗?” “我不当着你的面,她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吗?”许纯一无奈的笑了。 方安南把车开到了她喜欢的那家湘菜馆,可是面对菜谱上的美味,她却再没有之前的激情,感觉不同了,心境自然也是不同了。 “亲爱的,我点这些合你胃口吗?” 许纯一点头。 菜端上来的时候,他又说:“亲爱的,要不要喝一杯?” 许纯一再点头。 酒送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说:“亲爱的,少喝一点。” 这一次她没再点头,而是忍无可忍的说了句:“你能不能别再喊我亲爱的?” 方安南俊美的脸庞愣住了,他不解的问:“怎么了?我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你喊我亲爱的,让我十分十分的不开心。” 许纯一坚定的直视他,遗憾他为什么就不能看到她的心里…… “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喊,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不开心?” 现在才说吗?她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他这样喊,是谁固守已见的肆意妄为?在公共场所,许纯一不想表现的过于激动,她作了个深呼吸,轻声问:“你知道我最难堪的是什么吗?” 几乎未加思索,方安南脱口而出:“被我家人刁难的时候。” 她摇摇头,很郑重的告诉他:“对我来说最难堪的,莫过于你喊我亲爱的,可我却并不是你亲爱的。” 方安南愣了愣,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沉默了一会,说:“好,以后我会注意。” 许纯一自嘲的笑笑,他以为他是明白了,其实,他并不明白。 出了餐馆,很不巧的竟然遇到了一个人,许纯一看到他的时候,终于承认世界太小了。 “一一,这么巧。” 楚沐霖笑着走到她面前,看到她身旁的方安南时,忽尔就明白了。 “他就是你老公?” 许纯一点头,轻声回答:“是。” 方安南疑惑的打量面前的男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长的也相当英俊,举手投足间都可以看出,对许纯一有着特殊的感情。 “一一,这位是谁?不介绍一下吗。” 方安南把视线移向许纯一,突然间看到一个男人过来跟他老婆搭讪,而且还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心里莫名的就觉得很不舒服。 许纯一为难的十指交缠,让她怎么介绍楚沐霖才好呢?邻居,哥哥,朋友,死党,还是初恋情人…… 她正为难着,楚沐霖开口了:“我是她青梅竹马。” 说完,他就笑了,然后戏谑的补充:“开玩笑的。” “你好,我叫楚沐霖。”他伸出手,镇定的望着方安南。 楚沐霖?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阿霖? 方安南撇了眼许纯一,伸手跟他握了握:“你好,我叫方安南。 心里原本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从听到那个男人介绍自己的名字后。 第五十一章: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静许纯一着楚沐霖到一边轻声耳语了几句,然后他就笑着走了。 回去的路上,方安南脸阴的骇人,他一句话不说只专注于开车,许纯一盯着他看了半天,才疑惑的问:“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 “是,我不高兴,很不高兴。” 许纯一听了他的回答,心中大喜,以为他是在吃醋,可接下来他的话却让她原本火热的心瞬间瓦凉。 “你那天晚上在酒吧不是说你没有初恋情人吗?那刚才那个男人又是谁?” “这很重要吗?”她冷冷的问。 “也许对我不重要,可你不该骗我,我们当时是在玩真心话游戏,既然玩了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呵,她冷笑一声,突然觉得心里被塞了块千斤大石,压的她喘不过气。 “如果你觉得吃亏了,那你把车再开到那家酒吧,我喝十杯补偿你行不行?” “不必了。”方安南漠然的拒绝,他的双眸越来越冷,几乎可以冻死一个人。 第二天,许纯一下了班没有直接回方家,想到昨晚方安南的态度,她就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他。 她打电话给林萧,半小时后,两人在kfc碰了面。 “亲爱的,最近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这么憔悴,看着都让人心疼。” 林萧夸张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许纯一甩开她的手,开门见山就告诉她:“我爱上方安南了。” 噗……林萧一口可乐喷了出来,她惊恐的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质问:“你到底还要让我惊悚到什么时候?三个月前,你突然告诉我你失了身,再然后你说你要结婚了,现在你竟然又告诉我,你爱上方安南了,我这幼小脆弱的心脏,它经不起你这样的摧毁!” 许纯一黯然的把视线移向窗外:“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人的感情是无法控制的。” “那为什么不是他爱上你,为什么就是你爱上他?”林萧恨铁不成钢的咆哮。 “我有什么办法!” 许纯一哽咽:“连许纯生都说了,没有人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放屁!” 林萧瞪她一眼:“你总让我别信许纯生的话,你自己反倒信了是不是?” 许纯一不语。 “你爱上他了,他知道吗?” “不知道。” “你没跟他说?”林萧火又窜上来了。 “是,我没说。 我也有我的自尊和骄傲,我明知道他心里爱的是别人,我说出来不就是自讨没趣。” 她重重的叹口气,从一开始就警告过自己,绝对不能爱上他,到头来却还是一不小心爱上了。 林萧无措的抓住她的胳膊,忧心的劝导:“你不能爱上他啊,你怎么能爱他呢,你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呢,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没有,我不会开这么无聊的玩笑,你知道的。” 许纯一眼中有着不容被动摇的坚定。“你之前说过,你们只是以前朋友的形式结的婚!” “朋友也可以永远在一起。” “可你们的婚姻就是在演戏,你怎么能戏假成真?” “有时候演着演着,也会有感情的。” 林萧无语的抓了抓头发,真的快绝望了。 她忍无可忍的咆哮:“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知道吗?” 许纯一抬起头,平静的告诉她:“表面是假的,但心里是真的。” 那天,两人从kfc出来的时候,林萧只说了一句话:“许纯一,你无药可救了。” 晚上回了家,方安南破天荒的竟然比她回来的还早,想到前一晚的不愉快,许纯一一言不发的上了楼。 过了一小会,方安南跟了上来,他上来的时候许纯一在书房里上网。 他走到她面前,轻声说:“下楼吃饭了。” “不想吃,你们吃吧。” 方安南皱了皱眉,“还生我的气?” 许纯一仰起头,赌气回答:“没有。” 他噗嗤一声笑了,然后用手捏她的脸颊:“瞧你这表情,还说没有。” “别捏我的脸,我的脸是给你捏的吗?” 许纯一甩开他的手,方安南俯身问:“给谁捏的?那个青梅竹马?” 他也只是开玩笑,谁知道许纯一竟然承认了:“是啊,就给他捏的。” “你……”方安南被她气的差点吐血。 最终还是被他拖下楼吃了晚饭,和往常一样,他体贴入微的替她夹菜,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不悦的表情,于是许纯一想,在他的心里,她始终都是无足轻重的。 晚上,方安南睡沙发,晚上睡床,关灯前,他突然说:“我不喜欢你跟你那个青梅竹马走的太近。” “你为什么不喜欢?”许纯一平静的问,没有再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感到激动,因为她知道,他不可能说出她想听的答案。 “我觉得你跟他走的太近,是对我的不尊重。” 呵,许纯一漠然的笑了,她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果然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我有交异性朋友的权利,这和尊重不尊重没有关系。” 她背过身,不想再与他谈论这个话题。 方安南也不再说话,许纯一关了灯,过了很长时间后,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却突然说:“以后我不去找别的女人,你也别跟姓楚的见面,我们互相尊重可以吗?” “不可以。”静雅想都没想就拒绝:“我和他见面的目的,和你与别的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请别相提并论。” 初次谈判就以失败告终,方安南心里颇为不爽,可他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明天就是楚沐霖的生日,许纯一准备买个礼物送给他,傍晚下了班,她直奔商场,转了几圈后,一眼相中了一款南瓜模型的笑脸。 “把这个拿给我看一下。”她对服务员说。 南瓜笑脸拿到手,她一下子就笑了,“好,我就要这个,麻烦帮我包起来。” 准备付钱的时候,身后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哎哟,真幼稚,买这个东西讨安南哥欢心吗?” 许纯一回过头,一见是秦雨柔,又把头转了回去。 “我跟你说啊,安南哥不会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所以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她状似好心的提醒,许纯一付了钱,拿起礼物就走。 跟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说话,那才真是浪费时间。 秦雨柔不死心的追上来,故意挑衅:“要是安南哥不喜欢,让他别扔了,送给我啊,我这个人对礼物没什么品位,就算垃圾我也喜欢。” 许纯一回过头,讽刺的笑笑:“我知道你喜欢垃圾,物以类聚嘛。” 秦雨柔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她羞愧的收起刚才的得意,恨恨的说:“你不过就是嫁了个优秀的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整天守着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我真替你感到可悲。” 呵,许纯一冷笑:“我是可悲,但比某些人好多了,某些人望穿秋水多少年,到头来还不是连悲一下的机会也没有。” 秦雨柔又一次被她戳到了伤口,顿时气的咬牙切齿,她刚想反击,许纯一又说:“我知道了,萧芷妍肯定不是飞机失事,她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你胡说!” 许纯一盯着她一副要疯了的样子,心里总算是出了口气,为绝后患,她夸张的捂住胸口,感叹道:“幸亏我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不然我一定也会被气死。” 秦雨柔彻底崩溃了,她不顾形象的甩了许纯一一巴掌,许纯一抬起头,毫不犹豫的把那一巴掌还给了她。 秦雨柔还想再打,许纯一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冷冷的警告:“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别怪老娘对你不客气。” 她许纯一从来不是吃素的,被方夫人打因为她是长辈所以忍了,但秦雨柔算什么,充其量就是个欠教训的二货。 面对她这种嚣张的女人,许纯一秉承着上帝的理念——当别人甩你一耳光的时候,务必要记得礼尚往来。 秦雨柔挣脱了她的手,脸色铁青的说:“咱们走着瞧!”转身就走。 许纯一对着她的背影喊道:“秦雨柔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既然能让方安南娶我,我就有办法让他爱上我。只要,我想。”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慢,也很笃定,秦雨柔转过身,浑身颤抖的冷笑:“我真好奇,是不是在卑微家庭中长大的女人,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许纯一“噗嗤”一声笑了,她坦率的说:“没错,我是生在一个卑微的家庭,但我就有这样的自信,怎样?” 秦雨柔的脸已经从绿变成了紫,她恨不得上前撕碎这个挑衅她的女人,可是她绝望的知道,方安南不会放过她。 楚沐霖生日的这天,许纯一拿着礼物赶了过去,如她预料的一样,他很喜欢。 偌大的包厢里,有一半都是臭南瓜道上的兄弟,许纯一置身于一帮混混中,感觉自己仿佛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楚老大,这位是谁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其中一个男人带头起哄,其它人也开始跟着闹起来:“是啊,这么漂亮的妹子,赶紧给兄弟们介绍呀。” 楚沐霖笑着站起身,把许纯一拉到她旁边,刚想说是他爱的女人,转头一看,许纯一正用警告的眼神瞪着他,于是马上改口:“这位是我妹妹。不是亲的。” “不是亲的?” 带头的男人挠挠了头:“这话可把我们弄糊涂了……” “哎哟,皮子,这话你都听不懂吗?不是亲的,那就是情的呗。” 另一个男人装作很懂的样子。 叫皮子的男人恍然大悟的“哦”了声,马上用暧昧的眼神冲许纯一嘿嘿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其它的人都跟着笑起来,许纯一不想被他们调侃,马上解释:“你们别误会,臭南瓜想说的只是我们非亲生兄妹而已。” 众人一听臭南瓜,先是集体一愣,接着暴发出了更夸张的哄笑声。 许纯一无奈的摇摇头,把视线移向楚沐霖,他正幸灾乐祸的偷笑着,领会了许纯一的意思后,马上宣布:“别闹了,还让不让人过生日了。” 包厢里总算是安静了,大家齐声欢唱生日快乐歌,这时许纯一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方安南的号码,果断的给掐了。 片刻后,他再次打过来,许纯一犹豫了一下,悄悄退出包厢,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按下了接听。 “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 第五十二章:我老婆出轨了 “我朋友过生日。” “哪个朋友?” 她想了想,轻声说:“楚沐霖。” 电话里沉默了,许纯一见他不说话,提醒道:“没事我挂了。” “什么时候回来?” “结束了就回去。” 她当真把电话挂了,方安南第一次被许纯一先挂电话,原本不爽的心情更加的不爽,他烦燥的把手机扔向沙发,双手掐腰坐立不安。 “我这是怎么了?” 他走向窗前,凝视着窗外漫天的星辰,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对许纯一和别的男人走近会这么介意…… “难道?” 他英俊的剑眉紧紧收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用力甩了甩脑袋,他对着刚刚升起的月亮,坚定的说:“芷妍,我只能爱你。” 转身拿起外套,他出了家门,在车上打了个电话:“出来喝一杯。” 仍旧是粉红古堡,仍旧是那个包厢,方安南比约的人先到。 包厢暗红色的光线原本是柔和的,照在他冰冷的脸上,也跟着冷了。 他一个人自斟自酌,喝到第四杯的时候,刘卓然和叶洛凌推门而入。 “耶,今晚怎么一个人来的?你婆娘呢?” 叶洛凌稀奇的坐到他旁边,开始脱外套。 方安南不语,只是不停的喝酒。 他反常的态度引起了两位挚友的重视,刘卓然探究的问:“怎么?吵架了?” 他还是不语,叶洛凌叹口气:“看来是真的吵架了。” 两人识趣的也不再多问,一人拿一个杯子陪他喝了起来,酒向来是浇愁的,但通常是越浇越愁…… “南哥,到底咋回事?你别光顾着喝,跟哥们说说吧。” 叶洛凌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一脸的担忧,已经很长时间没见方安南这般沉默了,根据以往的经验,他只有心情十分不好的时候才会这样。 “是啊,有什么不能跟我们说的,说出来咱哥两个也好帮你拿拿主意。”刘卓然附和。 方安南长吁一口气,悠悠的说:“我老婆出轨了。” 出轨?叶洛凌差点没晕过去,他震惊的吞了吞唾沫,不敢置信的问:“你是说许纯一红杏出墙了?” 刘卓然同样也很震惊,他诺诺的探头问:“难道你满足不了她,所以……” “胡说什么?”方安南眼一瞪:“是心里出轨了。” “切——” 原本震惊的两人同时吁唏,还以为身体出轨了呢。 “她最近和一个男人走的很近。” 方安南盯着茶几,眼神颇为无奈。 叶洛凌疑惑的皱了皱眉:“南哥,你该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我可告诉你啊,你不能爱她啊,这芷妍才走了多久,你不能这样薄情寡义的” “我没有。” 他抬眸解释:“我心里装的只是芷妍。” “那不就行了!” 叶洛凌一拍大腿:“你又不爱那个村姑,你管她跟什么男人走的近。” “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他不再隐瞒自己的感受,明明不爱,却很介意。 刘卓然没好气的摇摇头:“你这是大男子主义,你不喜欢她,还见不得她跟别人好啊?” 方安南沉默了,又或许是默认了。 “完了,南哥,你八成是对那女人动心了!”叶洛凌懊恼的揉了揉头发。 他也没有解释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总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她跟那男人好多久了?” 叶洛凌镇定的问,懊恼归懊恼,看到自己哥们心情这般阴郁,也不忍心再指责什么。 “青梅竹马。”方安南简单说了四个字。 “哇,青梅竹马啊。” 刘卓然惊呼:“那就是说两人从小就开始好了?” 叶洛凌叹口气:“南哥,这事就麻烦了,要是刚认识的还好,这青梅竹马,那感情是相当深厚的,就算哥们有心想帮你,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用。” 方安南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之后,不管叶洛凌和刘卓然再说什么,他都一律无视,只埋头喝酒。 看着他借酒浇愁愁更愁,刘卓然猛的夺过他的酒杯,一本正经的问他:“南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他醉意朦胧的点头。 “你告诉我,问世间情为何物,后面一句是什么?” 方安南一愣,想了想:“直叫人生死相许。” “错!”刘卓然按住他的肩膀:“哥们,你那答案是五百年前的了,现在新式的回答,应该是:不择手断将其占有!” 叶洛凌“噗嗤”一声大笑,刘卓然不愧是洛川市有名的情场浪子,什么话到他嘴里,都煽情的让人活不下去…… 方安南最终还是醉了,醉得不醒人事,叶洛凌和刘卓然束手无策的看着他,一个摇头,一个叹息。 “怎么办?我们送他回去吧。”刘卓然打了个哈欠。 叶洛凌眉一挑:“送什么送,打电话让村姑来接!” “谁打?” “当然你打!” “为什么?” “你不是整天夸她漂亮有个性吗?你不打难道让我这个处处看她不顺眼的人打?” “……” 刘卓然拿起方安南的手机,不情愿的翻出许纯一的号码,拨了过去。 短暂的嘟声后,她接通了:“喂?” “嫂子,是我,刘卓然。” 许纯一一愣:“有事吗?” “南哥醉了,你来把他弄回去吧,老地方。” 电话挂断后半小时,许纯一出现在魅影,她推开一号包厢的门,被里面浓郁的酒气熏得头晕。 “他怎么喝成这样?” 叶洛凌意味深长的盯着她:“问你自己啊。” “问我?问我什么?”许纯一一脸的错愕。 他刚想质问她是不是不守妇道,被刘卓然悄悄的制止了。 “许纯一,我希望你以后做任何事情之前,先考虑一下会不会影响到你老公,可以吗?” 这是叶洛凌第二次连名带姓的喊许纯一的名字,她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讽刺道:“我影响他了吗?你太抬举我了,我在他心里算什么?叶洛凌,你比谁都清楚,方安南他为什么和我结婚。” 犀利的质问让叶洛凌无言以对。 深夜,方安南三番两次的把被子踢了,许纯一第四次下床替他盖被子的时候,盯着他熟睡的俊容,看了很久很久。 她慢慢蹲下身,坐在地板上,想着叶洛凌对她说的话,唇角勾起了讽刺的弧度:“也许每个人都以为你很在乎我,就连你喝酒,他们也说是因为我,这样的委屈,比你妈挑我刺还让我受不了。” 轻轻的叹口气,她又说:“我们之间是没有爱情的,爱情是一个人加上另一个人,可是,一加一却不等于二,就像你加上我,也并不等于我们。” …… 清晨,方安南酒醒,许纯一像往常一样的从容,不提昨晚的事,也不提叶洛凌说过的话。 他起身进浴室刷牙洗脸,整理好仪容后,从许纯一手里接过西装。 “楚沐霖是不是喜欢你?” 出门前,他随口一问。 许纯一平静的看着他,说:“你为什么认为他喜欢我?你觉得像我这种平凡的,29岁才嫁人的女人,他会喜欢吗?” “怎么不会,也许你看不到自己的优点,可不代表男人看不到,你身上的某种韵质是每个男人都无法抵抗的。” 许纯一“噗嗤”一笑,戏谑的问:“也包括你吗?” 方安南没有回答,他背过身穿上西装,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纯一站在窗前,凝视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的车消失成一个黑点,才慢慢收起了失落了的心。 转眼圣诞将至,方安南破天荒的对许纯一浪漫了一次。 方安南在圣诞的前一天早上,将一款精致的礼盒递到了许纯一面前。 “什么?”许纯一疑惑的问,并没有接过去。 “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恩。”方安南点头。 许纯一诧异的接过去,打开盒盖一看,是一款晶莹滋润,深邃精美的玉镯。 “真的是送我的?” 她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不明白方安南有俞用意。 方安南笑了笑:“是的。” 他接过玉镯:“我帮你带上吧,省得你不相信。” 他牵起她的右手,然后把玉镯往上面套,许纯一心里一暖,失落了这么多天,此刻终于感到了一丝安慰。 “谢谢啊。” “跟我还客气什么。” 方安南费了些劲才把镯子套上去,许纯一举起手晃了晃,随意说:“好像尺寸小了些。” 不过幸好能戴进去,这些小细节也可以不计较。 “干嘛突然送礼物给我?”许纯一好奇的探头问。 “圣诞节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其实没有礼物也可以的。” 许纯一口是心非的笑笑,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明天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并且告诉你,为什么要送这个镯子给你好吗?” 许纯一一愣,说:“难道这个镯子有什么意义吗?” 方安南笑而不答:“明晚就知道了。” 因为方安南这句话,许纯一不知道有多期待明天晚上能快点到来,真的,从没如此期待过。 第五十三章:不一样的圣诞夜 然而,生活就是如此的坎坷,第二天中午,她的期待就像泡沫一样碎了。 为了晚上跟方安南去他要带她去的地方,中午吃了饭,她就出了家门,准备给自己买一些漂亮的衣服,然后过一个漂亮的,属于一个29岁女人的圣诞节。 她是在方家大宅前方一百米的地方遇到了秦雨柔,当时,秦雨柔似乎不太想跟她吵架,所以冷着脸从她面前走过,然而没走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秦雨柔转过身,重新走到她面前,盯着她手上的镯子问:“从哪弄的?” 许纯一懒得跟她说话,况且也觉得没必要告诉她。 她不走她走,许纯一大踏步往前走,秦雨柔喊了声:“是方安南送你的对吗?” 许纯一回头,说:“跟你有关系吗?” 秦雨柔突然大笑,笑的许纯一眉头皱蹙,心慌意乱。 “对,跟我是没关系,不过跟芷妍的关系就大了。” 她走到许纯一面前,抬起她的左手仔细看了看,笃定的说:“这只镯子以前是他准备送给芷妍的,只可惜芷妍那女人命薄,还没来得及戴便香消玉殒了。” “你胡说。”许纯一冷冷的抽回手,她才不相信方安南会这样过分。 “我有没有胡说,你可以去问他呀,我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当时无意中试戴了一下,可你知道安南哥是怎么说我的吗?” 许纯一沉默不语,却并不代表她不想知道。 “他说,除了萧芷妍,没有人配戴这只玉镯。” 秦雨柔说完得意一笑,她遗憾的叹口气:“不过也可惜,那只镯子我根本戴不上,芷妍那女人柔弱的很。” 看到许纯一脸色惨白,秦雨柔第一次感觉到大快人心。 难怪昨天方安南替她带镯子的时候手会感到痛,原来这根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只是在替一个死去的女人做嫁衣。 悲愤的蹲下身,双手紧紧的抱住腿,却仍然无法抵御这股由内向外散发的寒气。 脑中一片混乱,她已经不知道,是现实太假,还是自己太傻?…… 一辆出租车停在方氏集团门前,许纯一下了车,面色如霜的直奔总裁办公室。 电梯停在22层,门一打开就遇到了王威,他诧异的喊了声:“太太,你来找方总?” 许纯一没有搭理他,这个时候除了方安南,她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说话。 王威疑惑的回头盯着她风行的背影,凭经验猜测,一场暴风雨要开始了…… 许纯一连门也没有敲,直接推门而入。 方安南正跟销售主管谈着上一季的销售的问题,见许纯一突然出现,颇为惊讶的问:“你怎么来了?” 碍于有别人在场,她不好立即发火,但脸色始终是阴沉的。 那位主管或许看出端倪,识时务的拿起文夹说:“方总我晚点再来。” “好。”方安南点头。 待主管一走,许纯一立刻走到他面前质问:“这只镯子原本就是买来想送给我的吗?” 方安南愣了下:“不是说今晚才告诉你吗?” “我现在就想知道!” “现在不方便说,晚上我会带你去个地方,然后再跟你细说。” 许纯一真的伤心了,她愤怒的喊道:“不用了,我哪里也不想去,也什么都不想听!” “你这是怎么了?”他蹙了蹙眉。 “把原本准备送给萧芷妍的东西送给我,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心痛,她愤怒的要把镯子取下来,可尺寸原本就不合适,她越是想取,越是取不下来,越是取不下来,她就越是难过…… 眼泪已经湿了眼角,可她硬生生的不让它落下,这个时候哭,是最没用的表现。 “一一,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先别激动好吗?” 方安南想安抚她,可是这个时候怎么安抚也没用了,她今天被秦雨柔讽刺的哑口无言,那种委屈他是不会懂的。 终于把那镯子取了下来,许纯一愤怒的扔到他身上,啪一声镯子落了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四分五裂…… “就算你不爱我,也不可以作践我,我不稀罕你旧情人的东西,我许纯一也有我自己的骄傲!” 倔强的对他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要走,方安南一把拉住她:“一一,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这样。” 许纯一用力挣脱手腕,咬牙切齿的说“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我以后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她疾步冲出了他的办公室,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方安南,那一晚她不相信他,她就不会失身,那么后来,更不会失心。 “许纯一!”方安南追了出来,许纯一迅速擦干眼泪,转身咆哮:“别再跟着我!” 他无视她的警告,上前说:“给我十分钟的时间,就十分钟。” “不必了!我没有义务替萧芷妍来满足你对她的思念。” 以前每次喝醉他就死皮赖脸的抱着她,喊着芷妍的名字,这些都可以忍了,但是一个人的忍耐总是有限的,忍的多了也就不想再忍了。 尤其是现在,她很没用,她动了情,她陷了心,他却还是和过去一样,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让她承受她不想承受的委屈,一点都不明白,他在她心里,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位置。 “不要再试图编理由骗我,因为我真的不会相信了。” 许纯一态度坚决转身就走,走到第七步的时候,她背对着他,难掩伤心的说了句:“方安南,你真的很过分。” 天黑了,圣诞节的晚上,和往年一样热闹,许纯一一个人晃荡在大街上,看着别人的快乐,想着自己的忧伤。 今天她不该奢望自己能过一个美丽的圣诞节,在她不美丽的人生里,是真的不该有这样的奢望。 楚沐霖的电话总是来得那么及时,他先是说:“一一,圣诞快乐。” 老土的问候语说完后,又说了句:“心情不好吧?到民歌湖来,哥哥的肩膀借你靠一下。” 许纯一“扑哧”一声笑了,但美丽的双眸却同时泪眼婆娑…… 她乘车赶了过去,楚沐霖早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到她后,戏谑的问:“要拥抱还是要肩膀?” “都不要。”许纯一哽咽着拒绝。 他的肩膀可以靠一时,但不能靠一世,早在十年前,她就学会了一个人的坚强。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她疑惑的瞥眉问。 楚沐霖笑笑,指着她说:“你呀,我还不了解,如果心情好,我说圣诞快乐的时候,会不礼尚往来一个?” 许纯一盯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无声的笑了,是的,楚沐霖了解她,比那个男人了解多了。 方安南站在远处,冷冷的凝视着前方,从她离开后,他就一直开车尾随,她却丝毫未发觉。 当看到楚沐霖伸手揽住许纯一肩膀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下去了,疾步上前一把拉起许纯一,霸道的说:“跟我走。” 许纯一乍一见到他很是震惊,但很快就平静了,她没好气的挣扎:“放开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因为你是我老婆。” “你根本不爱我,我算你哪门子老婆?” 方安南尴尬的撇了眼楚沐霖,轻声吼了句:“你不要每次都拿这个话来压我。” “我没有压你,这是事实!”他越是想小声,她就故意把话说的更大声。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许纯一仰起头:“是,我就想气死你!我要先不把你气死,难道要等着你来气死我吗?” “你……” 许纯一的伶牙俐齿,每一次都能成功的把他气到无语。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如果不跟,那就只好来硬的了。 许纯一还没来得及回他,楚沐霖就上来替她撑腰了:“放开她。” 砰——方安南一拳砸了过去,他愤怒的指着楚沐霖说:“我跟我女人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少来插手!” 楚沐霖冷笑一声,刚扬起拳头想砸回来,许纯一身子一挡,挡住了方安南。 她用眼神示意,不许打他。 两人确实有默契,楚沐霖眉一挑,用眼神回示,他打我就可以? 方安南不想再浪费时间,他弯腰横抱起许纯一,把她扛在肩上,往车子停的地方走。 许纯一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尖叫一声:“方安南,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铁了心是不会放她下来,所以不管她如何抗议,最终还是把她塞进了车里,砰一声关了车门。 这不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车,但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 车子停在了方安南海边私人住的别墅,许纯一虽疑惑,却不开口问他。 他下了车,然后替她拉开车门,见她赌气不动,直接再用扛的。 “你有病是不是?把我掳到这里干什么!” 到了客厅,许纯一咆哮的推了他一把。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送那只镯子给你吗?我等会就告诉你!” “我已经说了不想知道!你是耳聋了还是耳鸣了?” 方安南恼火的瞪向她:“现在不想知道也不行。” 许纯一冷哼一声,真是见过霸道的,没见过如此霸道的,耳朵是长在别人身上,他凭什么独断专行…… “你别想干涉我,腿长我身上,我不想听我可以走!” “你敢走,我就敢再把你扛回来。” 方安南说这句话的时候,火气特别大,许纯一指着他吼道:“你干嘛冲我发火?” “因为你这个女人快把我折磨疯了!”他咆哮。 许纯一蓦然间就愣住了,这是第一次见方安南如此失控的生气,之前,他可从来不会这样。 “你疯了就疯了,管我……屁事。”气焰莫名的弱了。 第五十四章:喜欢也是一种爱 方安南向前一步,眼神冷的即像数九寒天的冰块,又似万劫不复的深渊,着实把她给震住了,诺诺的向后退一步,他却欺上前,直到将她抵到墙角,用手圈住她为止。 “你这个女人,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方安南隐忍的闭上眼,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因她失控,最后,还是失败了。 深吸一口气,他睁开眼,原本冰冷的目光已经被灼热取代,他慢慢的向她靠近,轻声说:“等会儿我会告诉你原本我准备告诉你的,但现在,我必须要做一件,我压抑了很久的事……” 前一秒,许纯一并没有反应过来,方安南为什么要说这些奇怪的话。 直到他呼吸急促,看她的眼神异样,再加上他突然倾身向前,将她紧紧的囚在墙壁与身体之间,她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方安南,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如果今天还把我当成萧芷妍,老娘我绝对废了你!” 她仰起头,按捺住心跳,说着这些自认为可以壮胆的话。 “你是你,她是她,我没有混淆。” 方安南冷静的说完这句话,不给她任何反抗甚至思考的时间,火烫的唇就将她给包围了。 脑中轰然空白,她忘记了出声,忘记了挣扎,双目圆瞪,任由他细细的吻着,她能感受到他灵活舌尖的温度,鼻梁上的汗,以及牙齿轻擦时留下的战栗。 一只手悄悄从她上衣下摆伸进去,出其不意的用手指扣住她。 她头皮发麻,几乎有种死去的错觉,两只手用力掐紧他的肩头,指甲几乎要嵌到他的肌肤里去,若不是身后就是冰凉冷硬的墙壁,她根本站不稳。 这是第一次,她的身体被一个男人如此大胆的抚摸。 “许纯一,我要你。” 方安南隐忍沙哑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理智,许纯一猛的推开他,双颊羞红气急败坏的指着他说:“你今天还有什么理由侵犯我?又被人下了药吗!” “……” “许纯一,我们结婚这么久,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方安南蹙眉质问,许纯一冷哼一声:“那你呢?你对我有感情吗?” 在教育别人之前,先检查检查自己。 “我要是不喜欢你,我就不会控制不住自己!”方安南恼火的撕扯她的衣服,他是疯了,但也是被眼前这个女人给逼疯的。 许纯一因这一句“喜欢”突然傻掉了,方安南说他喜欢她?是她听错了吗? 待清醒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凌乱的落在了脚边,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也是不着寸缕。 “你说的喜欢是指爱吗?”她红着脸低声问。 方安南没有回答,双手游弋到她后背上…… “我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许纯一轻声喘息,满眼期待的睨向他。 “喜欢也是爱的一种。”方安南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就别碰我!”她失望的推开他,用手挡住胸前,倔强的说:“我要的不是爱的一种,我要的是爱的全部!” 方安南彻底被她逼疯了,他已经欲火焚身,她却还在不依不饶的跟他纠结爱的深浅这个问题。 “不能给我点时间吗?如果从一开始没有喜欢就开始爱,你觉得这种爱真实吗?如果我能这么快就忘记芷妍,全身心的把爱投入到你身上,那么将来会不会也有人可以取代你?” 他说的很现实,也合情合理,许纯一没有理由可以反驳,她缓缓蹲下身,双眼盯着地板,无声的告诉自己:“就这样吧,他能喜欢你就很好了,你不可以再贪心。” 方安南拦腰抱起她,将她抱到卧室,放在宽大的床上,爬在她耳边说:“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行?” 许纯一扭过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我人都在这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方安南无奈的笑笑,扳过她的头,强迫她与他对视:“瞧你这表情,像是我又要强暴你似的。” 她不语,他又说:“我会很温柔的,你别再捣乱,专心配合,尽情享受就好了。” 方安南抬起一只手抓着她抵在胸前的双手,拉着反剪在身后,手掌贴着她的手背,紧紧压制着,唇上的啃噬由轻柔渐渐变得狂野粗暴…… 虽然许纯一的第一次早就被他无情占有,但那个晚上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 此刻方安南温柔的亲吻,抚摸,让许纯一初尝男女之事,她整个身体因为过度紧张,绷得如同一块坚硬的石头。 “别紧张,放松,想着我是你的男人,我对你的感情,想着这些,别的什么也不要想。” 方安南温润的安抚她,双眸柔情十足。 许纯一没好气的撇他一眼,讽刺道:“生理有需要就直说有需要,别什么事儿都往感情上扯好吗?” “你……”方安南恼得真想把这女人从窗子扔出去,平时伶牙俐齿也就算了,竟然做这种事都想被他气个半死才满意。 “许纯一,你真是太欠调教了,我今晚要是不好好的把你调教一番,你就不知道这女人躺在床上是该像绵羊一样温顺,还是像刺猬一样胡乱扎人……” “唔……”没等她再开口,他就俯身紧紧的堵住了她的唇。 霸道占有般的深吻将她惨淡的理智逼得一散而尽,只能无助地仰着头接受他近乎掠夺的热吻。 他的气息渐渐凌乱粗重,被情欲染得黑亮的黑眸跳动着噬人的光,唇上的吻愈发狂野,捧着她脸颊的手掌因隐忍而没入她发中,将一头柔顺青丝揉得渐渐凌乱。 “嗯唔……”被吻住的双唇无意识地发出抗议声,在她后背搓揉的手掌仿似带着火焰…… 半夜醒来,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无力,酸痛,麻软。 她用双臂支撑着起身,悄悄的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方安南睡的依旧安详。 伸手拍拍他的脸颊,她轻声喊:“喂,方安南,醒醒。” 身旁的人没有反应,可以把她整到昏,可想而知,这个整人的人自己得消耗多少体力。 “吃干抹净,不想认帐是不是?”许纯一没好气的冲着他熟睡的容颜挥了挥拳头。 他还是没醒,她干脆掀开他的被子,一不做二不休,把空调一关,窗子一开,顿时秋风唰唰的吹的人汗毛都直了。 方安南渐渐有些撑不住,他无意识的伸手把许纯一拥进怀中,轻声呢喃:“别动,冷。” 他就这样抱着她,过了好一会,许纯一幽幽的问:“你现在抱着谁呢?”问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如果方安南敢说芷妍的名字,她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他给掐死。 留一个心里没有她,她却心里除了他谁也容不下的男人在世上,就等于是慢性自杀! “抱着你……” 方安南含糊不清的回答。 许纯一一愣,不死心的趴在他耳边继续问:“那我又是谁呢?” 他翻了个身,说:“猪。” 猪? 许纯一彻底懵了,她震惊的凝视着方安南,发觉他的肩膀在压抑中耸动时,才恍然大悟被他给耍了…… “方安南,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根本就没睡是不是?”她恼火的摇晃他的身体。 方安南笑着转身,打了个哈欠解释:“我就刚醒。” “刚醒是什么时候?” 深邃的双眸轻轻流转,他温润回答:“就你问我抱着谁的时候。” 许纯一眉一挑,指着他质问:“你老实说,如果刚才没醒,潜意识里你会怎么回答?” “我……” 方安南故意卖关子:“我会……” “快说啊!” “哎,这个真不好说。” 他叹口气:“我怎么知道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会说什么,我要是知道了,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许纯一颇为失望他的回答,这么看来,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一定会喊着芷妍了。 见她背过身,方安南笑着凑近:“怎么,生气了?失望了?”她不吱声。 他又问:“真生气了?” 她还是不吱声。 于是,方安南从身后圈住她,温润的解释:“不是我不回答你,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你想想看,我要是说我抱着的人是你,你肯定怀疑我是故意迎合你,我要说是芷妍,那你一怒之下,我现在是死是活还是个问题。” 许纯一手指轻微一动,觉得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转移话题:“那你原本准备跟我说的是什么?” “你执意把我弄醒就是想问这个?” “是你自己执意要说的,我原本并不想知道!” 方安南倒头一睡:“那行,你原本并不想知道,我现在刚好也不想说了。” 许纯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悦的吼了声:“那怎么行!我牺牲这么多,你怎么能钻了空子就想把我打发?” 牺牲这么多? 方安南戏谑的玩味这句话,调侃道:“你牺牲什么了?” “我陪你睡了,这牺牲不够大吗?” 这么开放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多么难得,许纯一懊恼的想,反正做也做了,现在要脸也来不及了。 “你陪我睡,我不也陪你睡了……” “方安南!”她羞愤的拿起枕头砸了过去:“我砸死你这个脸皮八丈厚的臭男人!” 方安南伸出勾住她纤细的腰,霸道而又戏谑的刺激她:“一一,你陶醉的时候比你泼辣的时候迷人多了,特别是你温顺如绵羊的声音,我就是想想,骨头都是酥的……” 许纯一要疯了,她脸颊火烫,猛的跳下床,奔进浴室找了根不锈钢管,重新返回卧室大声吼道:“姓方的,你成功激怒了姐,姐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方安南盯着她手里握着的钢管,忙点头:“恩,看来是挺严重的,下手能轻点不?记得给我留条活命,别误会,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忍心让你还没到三十岁就守了寡……” “没关系,我不介意!”许纯一向前一步。 她举起手里的钢管,闭上眼,大声吼道:“方安南你给我一路走好了!” 砰——一声巨响,钢管断成了两截,许纯一目瞪口呆,方安南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把钢管给扳断了…… 她盯着地上断裂的钢管,缓缓把视线往上移,一直移到方安南英俊的脸庞,只见他俊眉紧蹙,脸色阴郁,咬牙切齿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把她给吞了。 “姓许的,哥现在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 “……” 许纯一诺诺的往后退,真看不出这姓方的还有两下子,果然会演戏的男人,都是深不可测的…… “你想干什么?”她警惕的瞪着向她逼近的方安南。 第五十五章:我喜欢上你了 “当然以报还报。” “我又没把你怎样,你报什么报!” 方安南冷笑一声:“差点就一命呜呼了,还叫没把我怎么样,是不是要血流成河才叫把我怎么样了?” 许纯一被逼到墙角,她心一横,眼一闭,等着面前男人举起的拳头落下来。 砰——又是一声巨响,许纯一尖叫一声:“啊……”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方安南没好气的笑道:“我拳头砸的是墙,你鬼叫什么?” “……” 许纯一轻轻喘息,这上半夜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下半夜又吓得胆战心惊,此刻她终于收起一身的毛刺,温顺的躺在了方安南的胸膛。 两人躺回床上,许纯一靠在他胳膊上不说话,方安南调侃:“你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安静,怪不习惯的了。” 她叹口气,心有余悸的坦言:“我还不是怕落了个跟钢管一样的下场……” 噗……方安南大笑:“我从来不打女人,更不可能会打你。” 他关了灯,搂紧了许纯一,在黑暗中温柔的说:“我昨天想跟你说的,其实已经说了。” “呃?你说了吗?”许纯一怀疑的问。 “说了,你也听到了。”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想不想让我再说一遍。” “想。”许纯一仰起头,一脸期待,可惜黑灯瞎火的,方安南也看不到她的期待。 “我喜欢上你了。” 她一愣:“就这个?” “恩。” “……哦。” 她语气听不出激动和欣喜,如果是这句,着实没有什么好欣喜的,在她看来,喜欢一个人太简单了,她也喜欢楚沐霖,可那并不是爱。 “一一,我现在虽然还不能完全爱你,但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方安南发自内心的话,听在许纯一耳中,并不是没有诚意的,她慵懒地打个哈欠,说:“好吧,既然你很喜欢我,我就当你是爱我的。”其它的不管。 如水的深夜,总有那么一丝遗憾,他抚摸着许纯一光洁的手腕,遗憾的叹息:“那只镯子从一开始我就想送给我在乎的人,芷妍与我没有缘份,我以为我会坚持对她的爱,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办法控制对你的喜欢。” 许纯一恍然:“也就是说你送我那只镯子不是因为感情无处寄托,只是单纯的想送给自己在乎的人?” 他点头:“是的,正是这样。” “……” 恋爱的女人傻,单恋的女人更傻,她怎么就会相信了秦雨柔的话,那个女人的话说出来能信吗?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该破碎的东西就不会完整。 “那你当时可以跟我解释啊。” “我是要解释的,可你别忘了,是你自己不肯听。” 许纯一颇为尴尬,但她一向伶牙俐齿惯了,就算是她错,她也不想承认。 “我不想听你也可以说啊,你把我从楚沐霖身边扛走的霸气哪去了?” 方安南苦笑:“你这脑子里到底装的是啥玩意?就下午那情形,你都气的恨不得一刀把我砍了,难道我还不分状况的向你告白,说我喜欢你吗?” 许纯一不语,他又贴在她耳边问:“我说了你不但不会信,还会更生气对不对?” “哎哟,不行了,我困死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其实就是间接的承认了。 经过这一夜的缠绵,她与他之间再不是原来简单的朋友关系。 隔天清晨,方安南又一次提出要许纯一把现在的工作辞了,然后进入方氏,成为他事业上的合作伙伴。 起初许纯一死不肯答应,并且拿方老爷和方夫人做挡箭牌,方安南拿她没办法,丢下一句:“我会有办法让你向我举白旗。” 过了几日,当许纯一把这件事彻底遗忘的时候,她接到了经理龙鑫的召唤。 疑惑的进了经理室,龙鑫开门见山道:“小许,最近工作的怎么样呀?” “挺好啊。” 呵,他苦笑一声:“恩,那就好,不过……” 龙鑫面色为难的撇她一眼,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龙经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许纯一镇定的望着他。 龙鑫深吸一口气,假装很无奈的说:“最近公司的业绩不是很好,上面命令可能要裁人,所以……” 许纯一震惊的挑起眉:“你想把我裁了?” “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他还想再解释什么,许纯一冷哼一声打断:“行了,我知道了。” 她没好气的反问:“是我老公动的手脚对不对?” 龙鑫惊诧又尴尬的眯眼:“你知道啊?”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裁人的理由这么烂,我想不知道也难!” 公司业绩好不好她比谁都清楚,她在公司的贡献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不到倒闭的那一天,绝不可能裁到她头上。 既然清楚这一点,那么她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方安南,只有他有这个能耐,把她从这家公司里赶出去…… “上次我给你的离职申请还在吗?我用不用重写一份?” “……你重写吧,那个我早撕了。” 龙鑫无奈的连看她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商场本就如此,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更何况是牺牲一名员工,尽管这个员工的能力和贡献都相对优越了一点。 傍晚下班前,许纯一写了一份简单的离职申请表,送到了经理办公室。 龙鑫接过去看了看,在离职原因的那一栏,她只简单的写了一句:“这里不是可以令我发光的地方。” 他愣了愣,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签上了他的名字。 “好了,那我就此道别了,龙经理韬光养晦,相信有那么一天,你会坐上更高层的位置。” 许纯一临行前,优雅的笑笑,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是贬还是褒。 在她推门前,龙鑫由衷的说了句:“小许,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谢谢。” 许纯一没有回头,毅然决然的踏出了这家她付出了这么久的公司。 晚上回了方家,她脸上没有失业的苦恼,和下午交离职申请时一样的平静,晚餐时,方安南一直观察她脸上的神情,见她和平时无异,便忍不住好奇假装随意的问:“最近工作怎样?” 许纯一只觉得好笑,明明知道她的下场,还明知故问的让她回答。 “不怎样。”她没好气道。 方安南愣了下,关切的询问:“怎么了?”说是关切,其实有心人都可以看出,那眼神明明就是幸灾乐祸。 许纯一在桌底用力踩了他一脚,心里默默的哀悼:“咱能别虚伪了么?” 方安南可没有楚沐霖的默契,他可能会因为这一脚明白她不高兴,但绝对不会明白她心里想说的是什么…… “到底怎么了?”他不死心的又问一遍,要不是碍于公公婆婆在场,许纯一真想把面前的盘子塞进他嘴里。 “我不干了。” 她简单扔了四个字出来,冯媚仪马上讥笑:“呵,估计是被辞退的吧?怎么半天才敢说出来?” 许纯一冷笑,回一句:“妈,又不是光荣的事,没必要昭告天下吧……” “难道被我说中了?”冯媚仪得意的挑眉。 “恩。” 她点头,并不避讳自己被辞退的屈辱。 方安南笑了笑,像是蓄谋已久的跟父亲商量:“既然一一工作丢了,我想让她到公司帮我。” 方子澜像是没听到般,不看儿子,不看媳妇,半天才回了句:“普通的工作也做不了,到公司又能做什么?” 许纯一强压着怒火,方安南为了让她进方氏,不知用什么手段把她给逼的失业了,现在更落了个被婆婆取笑,被公公质疑能力的下场。 “这个没关系,一一挺聪明,我多教教她就行了。” 方安南笑着扭过头:“一一,你会努力的对吧?” 既然问她了,她也不好继续沉默,于是放下碗筷说:“不用了,我已经看好了一家公司,明天过去面试。” 这话把方安南给堵的挺不爽,冯媚仪看出了儿子脸上的不悦,嘲讽道:“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方家做你的少奶奶吧,赶紧给我儿子生个一男半女才是正事。” 许纯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把女人当成生育的工具,她把视线移向方夫人,坦然说:“妈,现在是21世纪,女人不兴在家生孩子了。” “那照你这么说,21世纪的女人,就不用生孩子了?”方子澜厉声质问。 方安南马上解围,“爸,你误会一一的意思了,她的意思,女人工作和生孩子是两码事,现在企业都有孕假,女人一边工作一边生孩子是不会有什么冲突的。” 方夫人生气的嗔了儿子一眼:“你就会替她说话!” 许纯一起身想上楼,如果一直待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又吵起来。 “你别走。” 方安南拉住她:“我话没说完呢。” “别闹了。”她不悦的瞪他一眼,复又把视线移向公公婆婆。 “爸,我已经决定好了,让一一到公司帮我,如果她做的好,你们以后就别再排斥这个儿媳妇,如果做不好,我就把她给休了。” 他神色坚定的等着父母表态,许纯一惊诧的睨向他,小声嘀咕:“你疯了是不是?” 第五十六章:去方氏上班 冯媚仪冷笑一声:“呵,你骗谁呢?你会舍得把她休了?人家哥哥差点把你妹妹给强暴了,你都舍不得对她瞪瞪眼,现在会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跟她离婚?我看你真把我和你爸当成傻子了。” 相比于方夫人的怀疑,方老爷反倒挺支持他这个决定,他凌厉的视线扫睨向儿子,说:“此话当真?” 方安南点头:“当真。” “好,那就这么说了,我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她能为公司做出成绩,以后我和你妈自然不会再对她有任何不满,反之,如果因她给公司带来了麻烦,你和她,必须离婚。” 许纯一很想抗议,非常想,可是方安南一直在桌底下按着她的手。 协议达成,上楼后,序许纯一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方安南过来哄她:“亲爱的,怎么了?” “你少明知故问!”许纯一恼火的把头一扭,懒得理他。 “我让你去公司,只是想多些机会见到你,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多,我爱上你的机率也就越大。” 许纯一冷哼一声,没好气道:“真是可笑,夜晚同床共枕都没法爱上我,白天多看两眼就爱上了?方安南,你要是不爱就直说不爱,别的理由你不要找。” 方安南摇头:“这话说的我就冤枉了,我对你的心连我爸妈都看的到,你会看不到?” 他拥她入怀,宠溺的说:“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妈说我连瞪你一眼都舍不得,可见我对你多好,我对你这么好,你应该感到高兴,怎么好意思再生气呢。” 呵,许纯一感觉笑死人了,她仰起头,没好气的反驳他:“你都扬言要把我休了,我还高兴?” 方安南无语的揉了揉额头,他叹口气,说:“怎么好话你一句也不信,坏话你就这么较真呢?我是说如果做不好就把你休了,但你会做不好吗?你的能力你自己清楚,况且有我在,我也不会让你做不好,退一步说,就算真的做错了什么,给公司带来了损失,我也不会真的把你休了,那些话,只是应付一下老顽固而已。” 许纯一抬起头,蓦然说:“你会不会太坏了?” “还行吧。” “你都不问我的意见,就自作主张,你不尊重我……” “夫唱妇随,天经地意。” 方安南说的理所当然,许纯一没法再拒绝他,当然她也不是真心的想拒绝,如果她不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逼迫她,就是方安南,也不可以。 但如果即可以证明自己的工作能力,又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这样的机会她又有什么理由再拒绝呢? 周一,方安南正式带着许纯一来到了方氏集团,召开了一个临时的会议,宣布从今天起,方太太也是方氏的成员,担任职务业务部副经理。 对于这个长相标致的总裁夫人,底下的高层议论纷纷,有的人说这只是总裁安插的一颗旗子,为的就是监视业务部的运作,也有人说是总裁夫人担心老公在公司被女员工惦记,所以才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跑到公司来盯着。 对于这种流言蜚语,许纯一一笑置之,向来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如果没有办法堵住他们的嘴,就不要试图去解释什么。 开始正式工作的第三天,她就被一个电话召到了总裁办公室。 她火急火燎的推开经理室的门,毫不客气的嚷道:“方安南,你叫我来干嘛?” 方安南抬起头,戏谑的问:“你就这么跟上司说话的?” “什么上司,你还想跟我摆架子不成?” 许纯一没好气的撇他一眼,端起他面前的咖啡就喝,还热腾腾的,看来是王威才送进来不久。 她轻抿一口,感叹:“真好喝,比楼下星巴克的味道好多了。” 方安南无语的摇摇头,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把勾住她纤细的腰,近距离说:“这是在公司,不是在家里,我是你上司,你一个业务副经理连我的咖啡也敢喝,胆子不小了。” 许纯一咯咯笑道:“既然你是我上司,你抱着我干什么?你想调戏员工?” “我只想调戏你。”方安南俯在她耳边呢喃。 “别这样,被人看见不好。” 许纯一试图阻止,一颗心扑扑乱跳。 “没事,除了你,没人会不敲门。” “老婆,你反应很强烈……” 方安南邪恶的提醒,其实就算不提醒,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生理的反应,只是被面前的男人说出来,让她觉得难堪极了。 羞怯的推开他,说:“别闹了,没事我回去工作了,忙着呢。” “当然有事。” 方安南温柔的替她整理好衣服,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她手中:“这个你看下。” 许纯一接过去一看,是一份土地收购案。 “给我看这个干嘛?”她疑惑的抬眸。 “这片土地的位置在海南,距离三亚很近,你也知道三亚是著名的旅游胜地,所以我想把这片土地收购过来,明年三月在那里建一座度假村。” 许纯一点头:“嗯,这个主意不错,那你就按自己的决定办吧,我先回去了。” 方安南一把拉住她:“你急什么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拜托,你收购就收购呗,我负责的是业务部,这么大的工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有必要多此一举的问我吗?” “我不是要咨询你的意见。”方安南暧昧的笑笑,贴在她耳边说:“我的意思,我要亲自过去谈这个收购案,需要你随行。” 许纯一抹把冷汗,诧异的睁大眼:“不是吧,你去谈生意我跟着干什么?” “你是业务部副经理,收购案也是属于公司业务的一种,所以你必须得同行。” 她吞吞口水:“那你让经理跟去吧,我刚来对公司业务还不熟悉。” 方安南摇头:“就是不熟悉才要你去,多接触几次,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可是……” “别可是了,晚上回家收拾好行李,明天早上出发。” 许纯一昏昏浩浩的出了经理室,她无奈的想,这下她到公司监视老公行踪的传言又要加深了,傻子都知道,总经理谈生意,根本是不需要业务部的人随行的。 无声的叹息,她只能认了,流言这种东西杀人于无形,如果有五十个人议论,她就算长一百张嘴,也是莫辩。 隔天,她拎着行李跟着方安南去了海南,同行的除了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特助王威,另一个是公关部主任,一位资深的女强人杨恒。 四人两辆车,五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车子停在一家大酒店,刚一下车,就有五六个人上前招待。 例行的客套话说完后,其中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戏谑的指着许纯一说:“方总,红颜也带来了?” 红颜在这些人眼中,就是情妇情人的意思,许纯一虽然外行,却也不是不明白。 方安南笑着摇头:“齐总误会了,这位是我太太,许纯一。” 中年男人一听他把正室误会成了红颜,顿时脸色颇为尴尬,不过都是商场上混的,一笑便能抿恩仇。 “抱歉,抱歉,没想到方总你这么洁身自好,齐某真是惭愧了。” 另一位年纪较轻的男人马上附和:“可不是,向来成功的男人出门哪个不是左手牵小秘,右手揽情人,像方总这样出门带上老婆的男人,真是举世罕见啊……” 方安南儒雅的笑笑:“两位别调侃我了,我太太是业务部副经理,并不是二位想的那样。” 在一片哄笑声中,许纯一一跟着方安南进了酒店。 晚上的宴席自然是热闹非凡,王威天生是个喜乐角色,加上合作方的幽默,气氛从头至尾都是无比的融洽。 结束了饭局,对方又提议去ktv,方安南没有意见,许纯一自然也不能有意见。 在诺大的娱乐城,随处可闻歇斯底里的k歌声,许纯一受不了包厢里糜乱的现象,借口去洗手间逃了出去。 真是把她给恶心到了,里面除方安南外,竟然连王威都是美人在怀。 尤其是合作方的几个代表,一个比一个荒淫,抱着女人不是亲就是啃。 许纯一哪见过这场面,方安南久经风月场所自然是临危不乱,她就不一样了,开始还强忍着,到最后随着那些男人的行为越来越无耻,她的呼吸就开始不畅了。 逃出了包厢,她也不知道去哪里,于是就在娱乐城四周晃悠,入口处正跳着钢管,她好奇的站在人群中观望,奇怪为什么女人的腰可以扭成那样。 正思忖着,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似乎看到了秦雨柔,但只是一瞬间,再仔细看时,几十张面孔无一不是陌生的。 难道她看错了? 第五十七章:狼狈为奸 许纯一揉揉眼,讽刺的笑笑:“我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重新把视线移向舞台上的钢管女郎,此时跳的更起劲了,人群中的叫好声一浪甚一浪,掌声更是如雷贯耳。 许纯一伸手也想鼓掌,谁知手却刚好被人给拉住了,疑惑的回头,瞧见是方安南,她咧嘴一笑:“你怎么出来了?” “你出来这么长时间,我不担心吗?”他反问。 许纯一被他牵出了骚动的人群,往包厢走的时候,她不情愿道:“能不能等会再进去啊……” “怎么了?” “有些让人受不了。” 方安南挑眉:“那些人?还是那些场面?” “都有。”许纯一撇嘴。 他一笑:“好吧,跟我来。” 方安南领许纯一到了ktv的顶楼,站在护栏边缘,可以俯览一整片的繁华,晚风轻柔的吹过,吹的人发丝微扬,心旷神怡。 “等我把正事给办了,就带你在三亚好好的玩玩。” 许纯一摇头:“不用啦,我们又不是出来旅游的。” “就当是我补你的蜜月旅行,这里也是度蜜月的胜地。” 她还想推辞,可是瞥见方安南的眼神坚定,也就不好再拒绝。 忽然想到刚才那一瞬间的错觉,许纯一随意说:“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方安南扭过头,好奇的问:“看到谁了?” “好像是秦雨柔,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她,感觉像是错觉。” “秦雨柔?” 方安南不可思议道:“不可能吧,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在海南。” 许纯一笑笑:“我也觉得不可能,可能真是我眼花了。” 两人吹了一会风,重新回了包厢,原本让人恶心的场面已经恢复了正常,方安南与合作方商定签合同的日子就定在明天上午九点整。 第二天,许纯一躺在床上起不来,方安南城关切的走到床边问:“怎么还不起床?” “我头痛。”她有气无力的回答。 伸手摸向她的额头,感觉体温还算正常,他疑惑的说:“是不是昨晚在露台上吹风吹的?” “恩,可能是吧……” “那我让王威给你找医生过来。”方安南拿起手机。 许纯一忙阻止:“不用了,我躺一会就好,你让他给我送两片药吧。” 他叹口气:“好吧,那你好好的休息,我公事结束马上回来看你。” “好。” 方安南起身要走,许纯一一把拉住他的手,诺诺的说:“抱歉,我不能陪你去了……” 他温柔的笑笑,俯身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宠溺道:“没关系,傻瓜。” 过了一小会,王威把药送过来了,许纯一吃了药,重新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中听到床头的手机在响,她摸索着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准备接听的时候,电话却又挂了。 片刻后,她收到一条短信,约她到楼下咖啡馆见面,没有署名是谁。 许纯一本不想去,可又实在太好奇谁会在海南约她见面,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起身穿好衣服下了楼。 酒店的一楼有一家上岛咖啡,许纯一猜测应该就是这里,她揣着好奇走进去,视线巡视一圈,却未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她等着发短信的人联络她,没等没多长时间,一个火红的身影伴随着高跟鞋的哒哒声走到了她面前。 她抬起头,看清面前的人后,蓦然愣住了:“秦雨柔?怎么是你!” 秦雨柔露出甜美的笑容,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向服务生招手:“两杯蓝山。” 许纯一盯着她,再次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来旅行啊。”她笑笑,一脸轻松。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约我出来什么事?” 秦雨柔盯着自己新做的指甲,不紧不慢的说:“我昨天看到你了,只是你没注意。” 昨天? “你是说昨晚在娱乐城?”许纯一诧异的抬起头。 “是啊,难道你也看到我了?”秦雨柔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许纯一没好气的说:“当然看到了,只不过以为是我的错觉而已。” 服务生送来了咖啡,两人陷入了沉默,虽然许纯一不知道秦雨柔约她的目的,但潜意识里绝对不会是好事。 “安南哥呢?”秦雨柔问。 “办公事去了。” “你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事情办好就回去。” 她问一句,许纯一答一句,这时,一个陌生的男人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 “秦小姐,这位是你朋友吗?” 许纯一抬起头,出于礼貌,对他笑了笑。 “是啊,你也过来喝咖啡?” 秦雨柔意味深长的凝视着他,陌生男人点头:“恩,刚好路过这里。” 他晃了晃杯中的咖啡,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杯子突然没拿稳掉在许纯一身上,一杯浓黑的咖啡顷刻间染污了她的衣服。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 陌生男人惊慌的弯腰替她擦拭污渍,表情十分的愧疚。 “天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秦雨柔站起身,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男人一个劲的道歉,许纯一不耐烦的摆手:“行了,没关系,我去下洗手间。” 她疾步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奔过去,秦雨柔和陌生男人盯着她的背影,刚才的愧疚和埋怨荡然无存,两人相视一笑。 “怎么样?合你的胃口吧?” “不瞒你说,第一眼我就想上了她。” “哈哈,你还真是不害臊……” 一男一女,狼狈为奸,合谋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许纯一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陌生男人的踪影,她不想再和秦雨柔浪费时间,便直接说:“你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秦雨柔马上露出诚恳的态度,说:“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约你出来道个歉,那天我不该对你说些不该说的,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我不想再继续爱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也不会再为了为安南哥去排斥和为难你。” 许纯一疑惑的打量她,完全不相信秦雨柔会突然间改邪归正。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我的话,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诚意,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请求你原谅。” 许纯一笑笑:“好吧,我相信你便是。” 表面上的话谁都可以说,她秦雨柔可以虚情假意的道歉,她许纯一也可以虚情假意的接受。 “谢谢你的大量,这样吧,我以咖啡代酒,敬你一杯,喝完了这杯咖啡,我们从此后友好相处,把以前不愉快的事统统忘记好吗?” 许纯一点头:“可以。” 秦雨柔举起杯,豪迈的说:“我先干为敬。” 她喝完以后,许纯一也端起面前的咖啡一口饮尽,放下杯子后,她起身说:“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秦雨柔挥手,笑的很是灿烂:“恩,再见。” 许纯一出了咖啡馆直接回了酒店的套房,隐隐约约似乎感觉有人跟着她,但只要她一回头,便什么也看不见。 回房间不到十分钟,她感觉身体开始有些不舒服,先是越来越热,接着就是有一种原始的渴望,并且这种渴望随着体温的上升,愈发强烈。 呼吸渐渐开始不畅,浑身更是热的像被火烧了一样,她痛苦的蹲在地上,解开胸前的钮扣,细密的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浸湿了衣领,此刻,她突然想到了一幕熟悉的画面,难道她也被人下了药? …… 秦雨柔?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许纯一懊恼的简直想一头撞死,一定是秦雨柔给她下了药,在她的咖啡里,在她去洗手间的空档。 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轻易良心发现,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卑鄙! 砰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踢开,接着走进来一个男人,许纯一迅速望过去,模糊的身影越走越近,她惊喜的以为是方安南,待男人走到她面前蹲下时,才惊怒的发现竟然是把咖啡泼在她身上的那个陌生男人。 “你……你和秦雨柔是一伙的?” 许纯一咬牙切齿的瞪向他,嘴唇差点咬的出血,原来她是中了连环计,这一切不过是秦雨柔设好的圈套让她往里跳罢了! “美人,你长的真漂亮,特别是现在,太迷人了……” 男人重重的喘息,伸手摸向许纯一的脸颊,使劲吞了吞口水。 “你给我滚!” 许纯一愤怒的推开他,不管如何压抑,也压抑不了身体的反应和需求。 想要,想的要死。 “美人,别害臊呀,你现在一定很想让哥哥爱你对不对?放心吧,你乖一点,哥哥会很温柔的……” 男人说着一些淫秽的话,手脚迫不及待的开始剥许纯一的衣服。 许纯一受药性控制,根本无法阻止他的侵犯,眼泪顺着眼角哗哗的落下,用不了多久,方安南就会回来,如果她被眼前这个男人得逞了,到时候她百口莫辩,秦雨柔也就彻底达到了她的目的。 “美人,你的身体好美,我受不了了!” 男人像个野兽一样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许纯一趁此机会,拼尽全力把床头边的杯子摔在地上,捡起一块玻璃渣对准自己的胳膊用力一划,血瞬间就染红了地面…… “你……你干什么?” 男人被她极端的行为吓的目瞪口呆,许纯一倔强的真视他说:“你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如果你对一个尸体感兴趣的话,你就来吧!” “别,别,你千万别做傻事,我不上前,我真的不上前……” 男人慌乱的摇手,就算他再好色,也犯不着为了一时痛快惹上一桩命案,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给我滚出去!” 许纯一歇斯底里的吼叫,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 好色男抓起地上的衣服,只穿一条内裤便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房间。 他踉跄着跑出酒店,直奔一辆红色的轿车,打开车门迅速窜了进去。 “搞定了吗?”坐在驾驶位上的红衣女人期待的问,她正是秦雨柔。 男人大口大口的喘气,摇手说:“妈的别提了,那女人就一贞节烈妇,明明被情欲折磨的死去活来,竟然都不肯让我碰到半毫!” 秦雨柔一听事情没办成,恼火的转身说:“她不让你碰你不会来强的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靠,那婆娘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血流的止也止不住,她扬言只要我上前一步就死在我面前,你说我能怎么办?难道真要我去奸尸啊?” 秦雨柔愣了下,不甘心的说:“她那是吓你的,怎么可能会真的自杀!”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犯不着去冒这样的险……” 男人开始穿衣服,秦雨柔恼火的下了车,隔着车窗骂他:“人家好色的人都是色胆包天,就你这鼠胆还想玩女人?劝你还是回家把那玩意给剁了得了,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她骂完转身往酒店里走,想去亲眼目睹一下,许纯一那个女人怎么个贞节法…… 步伐停在606房间门口,秦雨柔一步步往里走,最先印入眼帘的是地上的一滩血。 许纯一此刻面色苍白,手紧紧的捂着被划开的伤口,地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新的血液却还是往外流。 “哼,许纯一,你果然够种!” 秦雨柔恼怒的瞪着她,没想到她真的把自己伤成这样。 许纯一抬起眼睑,此刻身体早已经无力动弹,否则她一定狠狠的扇这个女人一巴掌,以报她此刻被羞辱之仇。 “秦雨柔,枉你今天那么卖力的表演,没想到还是以失败告终,现在是不是很失望?” 许纯一冷笑,嘲讽的看着她。 “哎哟,可不是,我失望透了。” 她走到许纯一面前,双手环胸恶毒的说:“如果你能配合一点,温顺一点,让那个男人好好的满足你,在你们最巅峰的时候,在你们最忘情的时候,安南哥他回来了,他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他会怎么想呢?哈哈……” 许纯一被她恶毒的语言气的浑身颤抖,她恨恨的说:“你想的美,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早晚有一天你会栽在自作聪明上!” 第五十八章:丑话说在前 秦雨柔“啪”给了她一巴掌,挑眉道:“我是没得逞,不过能看到你流这么多血,我还是挺欣慰的。”她 说完转身出了房间,此地不宜久留,否则她一定趁这个女人现在筋疲力尽,好好的羞辱她一番。 今天敢对许纯一这样,自然是有人给她撑腰的,如果能成功最好,就算失败了也会有人保她周全。 秦雨柔离开五分钟后,方安南一行人回了酒店。 他刚一踏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当看到地上坐着的许纯一后,震惊的冲过去抱住她,大声喊道:“一一,你这是怎么了?” 被这一幕吓到的不止是方安南,还有站在他身后的王威和杨恒。 “太……太太,这,方总这咋办?”王威语无伦次的望着地上的血。 杨恒立马反应过来,提醒他:“快叫找个医生过来包扎!” “好,我这就去!” 方安南紧紧的抱着许纯一,心疼的说不出话。 杨恒找了个毛巾递给他:“方总,先给她止住血。” 他接过去,用力的系在许纯一伤口的地方,然后把她抱到床上躺下,许纯一从他进门那一刻就开始哭,只说了一句话:“阿南,我疼。” “一一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方安南眉头紧蹙,一脸愤怒。 许纯一止住哭声,哽咽着说出事情的经过……他听完后,一拳砸在墙壁上,马上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卓然,你给我查一下,秦雨柔什么时候来的海南?” “好,查完马上给我回电话。” 切断手机,他凝视着许纯一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这些苦。” 王威把医生带了过来,他迅速替许纯一进行消毒包扎,刘卓然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五分钟,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南哥,我刚查了,秦雨柔是昨天去的海南。” 方安南阴着脸说:“好,我知道了。” 医生包扎完之后,开了些消炎药和止痛药,叮嘱几句便拎着药箱离开了酒店。 “方总,要不要我们做什么?” 王威诺诺的询问一脸凝重的方安南,他摇头:“不用,你和杨恒各自回房间休息。” 待二人走了之后,方安南重新抱住许纯一,切齿说:“这个该死的秦雨柔,她果然是有预谋的,昨天就跟着我们来了海南,你昨晚看到的人真是她。” 许纯一刚吃了止痛药,身体的疼痛已经渐渐消失,可体内情欲之毒却再次沸腾。 她难受的偎在方安南胸前,扯着他的衣领细细低吟。 “同样的招数屡用不鲜,她敢故技重演,这次我要新帐旧帐一起算!” 方安南额头上的青筋突起,想到秦雨柔的无耻,他恨不得一枪崩了她! “一一,你先休息,我去把那个女人揪出来。” 许纯一此刻已经被欲火烧的不能自持,她紧紧的抓住方安南的手不肯松,眼神炽热的望着他,希望他明白她现在的渴望。 方安南站在床边,见许纯一不肯松手,又撇见她双颊绯红,顿时就明白了。 他比任何人都能体会受药控制的痛苦。 “我不走了,我不会让你难受的。”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细细的吻着,一只手开始解自己衬衫的钮扣。 “唔……阿南……” 方安南的眸色瞬间转为深浓,呼吸也愈加急促,方才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下去的欲念借着是许纯一柔媚的喘息,再次因眼前的活色生香而窜起,来势汹汹。 …… 秦雨柔知道对许纯一做出了这样的事,方安南肯定会找她算帐,所以从酒店离开后就赶紧离开了海南。 许纯一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身体好些了吗?”方安南关切的询问。 她点点头:“好多了,我有些饿。” “我带你去吃东西。”他温柔的替她拿外套。 两人去了附近的餐厅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餐后,方安南探究的问:“一一,下午我带你到海边走走好吗?” “不用了,我没心情。” 许纯一黯然的抬起头:“我想回去了。” “……” 他叹口气:“好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放在任何人身上也是没心情了,秦雨柔,等着吧。” 天黑前,车子抵达了方家大宅。 方安南揽着许纯一的肩膀进了家门,刚到客厅,就听到了秦雨柔哭哭啼啼的声音。 客厅里坐着不少人,有方子澜,冯媚仪,云飞叔,方茴,甚至还有,温兰。 方安南放下手中的行李,走到秦雨柔面前,啪——给了她重重的一耳光。 “阿南,你这是干什么?到家就打人?” 方夫人第一个不愿意,许纯一对于她的激动见怪不怪,她早就知道婆婆不是一般的喜欢秦雨柔。 “秦雨柔,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你除了会给人下药外,还能不能做出一些有意义的事?” 秦雨柔不语,只是一个劲的哭,那场面就像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是弱者所以她需要同情。 “阿南,这事你别怪雨柔,我们已经知道了,要怪你就怪芷妍她妈好了。” 方夫人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拿出纸巾替秦雨柔擦眼泪。 芷妍她妈?许纯一疑惑的皱眉,这事跟萧芷妍的妈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什么意思?”方安南不解的把视线移向温岚。 “是秦阿姨指示我这么做的……”秦雨柔哽咽道。 呵,他冷笑一声:“你别撒谎了,温姨会指示你做出这么龌龊的事?秦雨柔,你一直很会耍手段,可惜一直不高明!” 云飞叔一直沉默的站在方老爷身旁,不因为秦雨柔是他女儿多说一句话。 方子澜终于拿出了一家之长的威严,他走到温岚面前,清了清嗓子说:“温女士,这件事是不是你唆使秦雨柔所为,还请你出来解释一下。” 温岚面色平静的把视线移向许纯一,切齿的说:“是的,就是我唆使的,因为这个狐狸精她抢了我女儿的男人,所以她就该付出这样的代价!” 许纯一深吸一口气,如果她不知道温岚有间歇性精神病,或许此刻她会很生气,但她既然是知道的,就不会对她的话有任何的委屈或不满。 方安南冷笑一声,“好,演的很好。” 他走到秦雨柔面前,用手指着她说:“你可真是会演戏,可是你演得再好,我也不会相信你,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先是跑到温姨那里,挑些她不能接受的话说,让她憎恨一一,然后及时的给她出主意,最后若成功了,受益的人是你,若失败了,背黑锅的就是她,我说的对吗?” 秦雨柔抬起朦胧的泪眼,摇头否认:“不是这样的安南哥,你不能这样污蔑我,我秦雨柔不是这样的人!” 方安南鄙夷的睨向她,说:“你是不是这样的人自己心里最清楚,如果这次算计一一是温姨的主意,那我呢?上次对我使用同样手段的时候,又是谁唆使你的呢?” 秦雨柔语结,只能低下头继续哭,继续装可怜,博取着不属于她的同情。 “好了,好了,这事既然温女士都已经承认了,雨柔就算不该帮着她胡闹,也不全是她的错,回头让云飞训训她,让她知道错了就行了。” 冯媚仪出来圆场,许纯一没好气的撇过头,上次方茴差点被强暴的时候,婆婆恨不得把她给掐死,现在她受了同样的屈辱,婆婆反倒只是轻描淡写的就这么算了。 果然是不喜欢她的无情婆婆,喜欢与不喜欢在同一件事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秦云飞终于不再沉默,他走到女儿面前,挥手就是一耳光,打完之后对方安南说:“少爷,柔柔我会教训,这件事就看在云飞叔的面子上,别再计较了行吗?” 云飞叔对方家的贡献安南不是不知道,这多么年他也从未开口求过什么,尽管对秦雨柔厌恶之极,但既然云飞叔开口了,这个面子总是要给。 他撇了眼站在远处的许纯一,见她点头后,他愤愤的说:“好,既然云飞叔希望我别计较,我就暂不计较,但我丑话说前面,如果再有下一次,谁说话也没用。” 一直拿着游戏机玩游戏的方茴插话了:“哥,那我爸和我妈说话都没用吗?” 方夫人不悦的哼一声:“我说话什么时候有用过?自从那个女人进门后,我说话就等于是放屁!” 方安南对这种没有根据的言辞懒得解释什么,他转身欲走,经过秦雨柔面前时,冷冷的提醒:“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敢不安分,没人能帮的了你,记住,是最后一次。” …… 风波在一干人的袒护和说情下,就这样平息了,许纯一在方氏工作十余天,渐渐的进入了状态,她的能力已经可以达到独自外出谈业务的水平。 这天晚上,方安南洗好澡后,许纯一问:“为什么下令不让我出去见客户?” 他笑笑:“我老婆长这么漂亮,怕被别人打了主意。” “开什么玩笑,既然死皮赖脸的让我进公司,还把我放在业务部副经理的位置,就别跟我扯这种滑稽的理由。” 许纯一埋怨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腿说:“你赶紧把命令给我撤了,不然我就申请离职,此处不留姐,自有姐去处。” 噗…… 方安南被她幽默的语言逗笑了,他拍拍手:“好吧,我可以把命令撤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五十九章:柔道胜利 “什么条件?”许纯一仰起头,真不愧是奸商啊,动不动就谈条件,跟自己的老婆都不例外。 “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去学柔道,如果你能打的过我,我就同意你出去见客户,谈生意怎么样?” 柔道? 许纯一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议的质问:“为什么让我学这个?我是去办公事,又不是去打架,我为什么要学什么柔道?” 方安南拍拍她的肩膀:“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商场是个很复杂的地方,男人更是复杂的动物,他们通常看到猎物就会兽性大发,女人,特别是有姿色的女人,如果你不懂防身术,迟早会成为这些野兽们的口中之物。” 许纯一总算是听明白了,绕来绕去还不是怕她被别的男人占了便宜。 “你这个条件也不是很难,但我要抗议。” “抗议什么?” 她秀眉一挑:“你都能把一根钢管不费力气就折断了,可见功力有多么深厚,我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对柔道一点基础也没有的女人,你给我一周时间就让我学会,还要打的过你,怎么?存心刁难我是不是?” 方安南点头:“倒也是,那这样吧,给你一个月。” “不行!” 许纯一再次抗议:“谁知道你的柔道练了多少年了,以为我是神啊,一个月就能超越你?” “……” “那你说吧,你想要多久?”方安南揉了揉额头。 咳咳……许纯一清了清喉咙,说:“一个月期限没关系,但我不去柔道馆,我要你教我。” 方安南一愣:“我教你?” “对,你教我。” 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如果我教你,你这辈子也别指望能赢的过我,有哪个徒弟可以赢得过师傅?” 许纯一自信一笑:“那可不一定,俗话说,青出于蓝胜于蓝,只要我努力,我就有赢的希望!” “呵呵,有自信好啊,我就喜欢自信的女人。” “这么说你答应了?” 方安南笑道:“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怎么忍心再泼你凉水。” 两人达成共识,于是在方家的健身房,每晚都可以听到许纯一哀嚎的声音。 她很倔强,什么事情要么不做,如果认定了,就算再苦再难她也咬着牙去坚持。 连续一周,某晚方安南看看她身上青紫一片,有些于心不忍的说:“亲爱的,要不咱不练了?” “为什么?”她疑惑的用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滴。 方安南指着她身上的伤,很心疼的说:“你都这样了,我哪里还教的下去。” 呵,许纯一笑笑,“没关系,比起打败你,这么点小伤我绝对能承受。” “你就这么想打败我?” 她丝毫不做作:“对啊,打败你现在就是我唯一的目标。” “……” 方安南咋舌:“许纯一,咱能有出息点吗?” 打败自己的老公,这算哪门子目标? 许纯一学的很认真,每次被摔倒的时候从不喊痛,白天在公司忙碌一天,晚上回家还要挨打,方安南虽然心疼,可他也清楚她的性子,认定了的事情就别想让她中途放弃。 周六周日许纯一不用去公司,她告诉方安南,想报一家兴趣班学习古筝,方安南见她有这样的雅致,不仅不反对,甚至还鼓励她喜欢什么就去学什么。 于是,连续一个月,许纯一除周一至周五外,其它的两天方家没人能看的到她,她早出晚归,方安南知道她在学习古筝,就不约束她,其它不在乎她的人,就更不管她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到了,许纯一挑了个日子向方安南宣战。 这些天她仍然还是他的手下败将,以至于她宣战的时候,他取笑说:“你行不行?” “我觉得我行。”许纯一眼神坚定。 方安南忍着笑:“可我觉得就你目前的水平,你想赢我不可能。” “可不可能,比了才知道。” 许纯一仍然一脸淡定,没有因为要比赛就心理紧张,她从容的态度令方安南刮目相看:“不错,明知会输,还这么镇定,精神可佳啊。” “少得意了,这些话留到赢了我再说。” 两人约定晚上7点整健身房见,吃了晚饭后,方安南毫无压力的坐在客厅看电视,许纯一则早早就去了决战地点。 6:59分,他才不急不缓的进了健身房,站在门口双手环胸,邪恶的望着正在坐仰卧起坐的许纯一。 许纯一数到第五十的时候,轻喘着站起身,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方安南勾勾手指:“来吧。” 方安南换了套柔道服,舒展了一下筋骨,笑着说:“真要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当然要比,难道你要让我做临场退缩的乌龟吗?” “我是不忍心伤了你,瞧瞧你最近身上的伤,哎……” 许纯一作了个深呼吸:“别废话了,接招。” 她猛的扑过去,抱住方安南的腰,他几乎是没费什么力,就把她摔倒在地上。 “亲爱的,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抱住我的腰?你想赢我也要找对方法,腰技虽然是攻击对手的一个方法,可你毕竟是女人,你有什么力气能把我从你背上摔倒?” 许纯一不因这一次失败就丧气,一共三回合,如果下面两场她赢了,她依然是胜利的一方。 第二回合,许纯一用了一个新招“送足扫”,把对方向正侧方移动,当对方开始移动的一刻,把对方右脚以自己左足向横用力扫起,并摔倒对方。 当方安南倒在垫上的那一刻,他诧异的望着许纯一,半天才说:“这招哪学的?” 晚笑得意的拍拍手,说:“先起来,比完了再说。” 如果说第一回合方安南根本没把比赛放眼里,那第二回合他被摔倒后,就不得不重视了,一个男人若是输给了女人,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第三回合,方安南提高了警惕,许纯一没那么容易赢了他,但她在最关键的时候却耍了个小聪明,当她的的背部被方安南按压在垫子上,不能逃脱时,她忽然哽咽道:“好痛……” 她这一声哽咽让方安南本能的松了手,毕竟这是闹着玩,他可不忍心真的伤了一一。 谁知他刚松了手,关切的问出:“哪里痛?”就被许纯一一个翻身,将他反摔倒在地上。 “方安南,你输了!” 许纯一兴奋的跳起来,为自己鼓掌:“哇方安南输了,哇许纯一你好棒,哦耶……” “……” 方安南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模样,差点没气的吐血。 “你这样也算赢?” 他恼火的从地上站起来,拎着她的耳朵说:“先是无病呻吟,趁我同情的时候,反过来背后捅我一刀,这算赢?嗯,这也算赢?” 许纯一理直气壮的仰起头:“当然算赢,虽然我们这是小比赛,但它也是比赛,比赛没有规定不允许博取对方同情,是你自己傻就怨不得我使诈。” “你……” 方安南揉揉心口,叹口气:“真要被你气死了。” 许纯一嘲讽的笑笑:“你呀,别气,我是再用行动教你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人,都不要轻易的相信对方,你有同情心,不代表别人就会放过你!” 他松开她,哼一声:“算了吧,我也只有对你才同情心泛滥,换了别人,我从不会手下留情。” 方安南换下柔道服,嘴里念念有词:“得了便宜还卖乖,哪来的这种女人。” 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用手指了指她,许纯一凝视着他的背影,笑得十分开心。 虽然这场比赛水分太多,但好歹她也赢了,方安南只能答应她,以后在工作上绝不干涉,放手让她去做。 晚上,方安南抱住许纯一说:“你告诉我,你今天第二回合是怎么赢的我?” 许纯一咯咯笑道:“我跟柔道馆的师傅学的呗。” “柔道馆?” 他愣了下,马上恍然大悟:“难道这些天你并没有去学什么古筝,你在偷学柔道是不是?” 她点头:“是啊,你以为我傻啊,你才不会把真功夫全教给我,你要是什么都教会我了,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称王称霸?” 方安南无语的叹口气,十分恼火的说:“我又被你耍了,难怪看你身上的伤一处比一处多,明明我已经很小心的尽量不伤到你,结果你的伤却还是有增无减,枉我这些天每次看到你身上青紫的一片,都内疚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结果你丫的竟然背着我藏了这么一手,看来以后我还真得防着点你……” 许纯一温柔的搂住他的腰,撒娇道:“行了,我知道你输了面子上挂不住,不过咱俩谁跟谁啊,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什么防不防的,多伤感情。” “……” 什么叫知进退,这就叫知进退,什么叫卖乖,这叫就卖怪。 周三公司开高层会议,方安南坐在首席,许纯一坐在右侧第四位。 许纯一很喜欢看他在开会时严肃的表情,没有在家里面对她时的吊儿朗当,也没有和朋友在一起时的邪恶放荡,有的,只是一个公司执行总裁的决绝和干练,威严和谨慎。 “最近永乐集团要和我们合作办一场嘉年华活动,业务部要派出能力卓越的人谈一下具体的合作细节,活动的地点,项目,费用这些更要拟一份详细的计划。” 业务经理马上点头:“好的,方案我们拟好,明天就送给你审核。” 许纯一暗得得意,拟方案是她最拿手的,如果把这场嘉年华办好了,将是她在方氏迈出成功的第一步。 下午下班,许纯一收拾东西直接去找方安南刚一踏进他的办公室,还没容她开口,他就说了:“怎么,你想负责这个活动?” 许纯一惊呼:“老公,我们太有默契了,你竟然连这个也知道。” 切——方安南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在会上跟我挤眉弄眼的,人家不知道你身份的,还以为你在调戏我呢。” “哦这样啊。” 她嘿嘿一笑:“那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方安南恢复严肃,说:“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不过有一点我比较担心。” “你担心什么?”许纯一不解。 “永乐集团一切对外活动都是董事长的女婿廖海东负责,那个人是出了名的好色,如果你负责这个活动,势必要和他接触,到时候……” 第六十章:见客户 方安南说不下去,许纯一却也听的明白,她拍拍胸脯:“放心吧,你的担心都是杞人忧天,你教我柔道是干什么用的?不就是为了防止这些色狼啊变态的,况且以我的小聪明,别人想要吃到豆腐那是比登天还难呢。” “我考虑考虑。”他撇撇眉。 许纯一立马搂住他的脖子:“这事不用考虑了,你都不给我机会证明自己,三个月期限马上过了,难道你真想和我离婚不成?” 方安南摇头:“当然不是,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去跟那种人接触。” 许纯一不接受他的好心,她赌气的瞪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就是想跟我离婚,所以你才什么都不让我做。 “我是说考虑一下,又不是直接拒绝,你干嘛这种眼神看我?” 他宠溺的把许纯一揽到他腿上坐下,试图安抚她焦躁的情绪,许纯一头一甩,十分坚定的说:“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跟你离婚。” “……” 方安南抹把汗,道:“娶了你这种女人真是要命。” “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就直接说吧。” 他叹口气:“行了,离婚的话都说出来了,我能不同意吗!” 许纯一态度马上转变,她笑颜逐开地圈住他的脖子,柔声说:“老公,你真好,你就是我心中的太阳,和毛主席一样闪亮。” “……” 方老爷得知儿子把公司年尾的嘉年华活动交给许纯一负责,用一副沉稳和轻视的语气说:“什么都可以给你女人玩,别拿公司的正当业务胡闹。” 许纯一当时也在场,她马上解释:“爸,这不是玩,我既然决定要做,就一定会做好。” 方老爷僵冷的唇角微微上扬,说:“我无所谓,你做的好自然是为方家谋取利益,做的不好,上次北城是怎么说的,想必你也不会忘记。” 她倔强的个性立马就作出回应:“这个爸放心,如果我拖了阿南的后腿,我会主动提出离婚。” 方子澜拿起一份报纸,简单的说了句:“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许纯一正式接手了嘉年华活动的策划,这是她进方氏负责的第一个业务,内有公公婆婆和小姑等着看好戏,外有公司某些不怀好意的高层等着看笑话,内忧外患,她告诉自己,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输的就是方安南。 当她把活动的策划案拟好,也在方安南那里通过后,就联系了传说中极其好色的人物廖海东,永乐集团副总。 第一次给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打电话,许纯一就被他雷倒了,他只说了一句简单的话,“我们到调凤阁见面详谈吧。” 调凤阁是本市最有名的风月之地,一些达官富豪总喜欢带不同的女人或直接去那里找女人花天酒地,之所以取名调凤阁,就是指调戏,玩乐的意思。 许纯一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清楚廖海东把地点选在那里的用意,挂了电话后,她终于相信方安南没有骗他,如果是一个正派的公司管理人员,是绝不会把正当的合作放在那种地方去谈。 可是现在已经起步了,任何困难都需要她自己去克服。 她没有把廖海东约见调凤阁的事告诉方安南,一来怕他不放心,二来她对自己有信心,方安南教的柔道虽不说她练的有我精深,但如果对付一个不懂的柔道的男人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去见面之前,许纯一详细的查了廖海东的资料,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当她一身洁白的职业装,出现在调凤阁会所时,与那些穿着性感的小妖精格格不入,她犹如一朵清水百合,周身散发着风尘女子所没有的淡雅及清香。 廖海东在会所包厢里第一眼看见许纯一,就如同遇见稀世珍宝般,惊叹相见恨晚。 “廖副总你好,我是方氏的业务副经理许纯一。” 许纯一笑着上前打招呼,瘳海东受宠若惊的起身,伸出火热的掌心,一双眼本就小,加上色眯眯就更小了。 “许经理幸会幸会,快坐,坐。” 许纯一尴尬的想从他手心里抽回手,可这男人实在太无耻,竟然攥在手心里舍不得松开,一点都不忌讳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廖副总,你的手……”许纯一笑着指了指被他紧握的柔荑,他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 两人入座后,廖海东并不急着谈合作的事,而是让服务员送来了一些酒,许纯一本来酒量不行,但自从跟方安南在一起后,比之前好多了,只是她并不乐意把时间都用在这里陪这个色鬼喝酒,于是意思了几杯后,她拿出合同说:“麻烦廖副总先看一下吧,我等会还有点事。” 廖海东不情愿的接过去,走马观花的看了几眼后,蹙眉道:“这个合作方案我觉得有些异议。” “哦,你对哪里不满意呢?”许纯一疑惑的问。 “首先我觉得我们投入的多了些,其次回扣利润少了些。” 他不屑的扔下合同,用色眯眯的眼睛直视着许纯一,用眼神示意,想要他满意也不是很难,关键要懂得做生意。 “廖副总这个方案是我亲自撰写的,你公司的投入和回收都是经过正常比例来核算的,所以你说不满意,我其实觉得你是不是没看仔细这份方案呢?” 廖海东意味深长的笑笑:“方案我自然是看清了,这样吧,我先考虑一下,现在我也有些事,咱们改天再约。” 这一招欲擒故纵是商场上男人最喜欢玩的游戏,不论男女,向来管用。 尤其许纯一她是必须成功不能失败的。 “廖副总,马上年底了,如果你把时间都耽搁在考虑上,到时候嘉年华不能如期举行,那不管是对投资方或举办方,都是一大损失,还请你三思而行了。” 廖海东拿起外套,走到她面前,暧昧的笑笑:“要不咱换个地方谈,这附近有家酒店,我先去订个房间,你随后就到怎么样?” 许纯一在心里冷笑,真是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可以把话说的这么露骨,明摆着让她去跟他开房,她真不明白这个男人是怎么做上永乐的副总,简直就是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好啊,那你先过去吧,等会电话联系。” 廖海东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顿时激动的眉开眼笑:“好,许小姐果然是块做生意的料,我喜欢。” 他把一张恶心的嘴往静雅面前一凑,她身子一闪,轻巧的躲了过去。 “时间有限,廖副总快去办正事吧。” 正事?开房?廖海东一愣,马上点头:“好,好,我这就去!” 等他人一走,许纯一立马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老公到处偷腥,你怎么也不管管呢?” 发送成功后,许纯一得意的笑了笑,来前已经查过廖海东的底细,自然明白有一个人能制的住他。 那就是廖海东的妻子刘丽,永乐集团董事长的女儿,据她所知,这个男人并不得老丈人的器重,若不是刘丽的缘故,他现在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装修工人。 短信发送后五分钟,许纯一接到廖海东的电话,让她速速赶往喜来旺酒店601号房。 坐在出租车里,刘丽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许纯一笑着挂断,片刻后,手机传来短信提示:“你是谁?” “我是看不惯你老公作风的人,刚刚他带了一个女人去开房,黄脸婆,你就继续睁只眼闭只眼吧!” 许纯一点击发送,突然觉得自己好邪恶,假如方安南也和廖海东一样,那她岂不是也得收这样的短信? 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喜来旺酒店门口,许纯一乘电梯直达六楼,敲响601的房门,里面传来廖海东兴奋的声音:“门没锁,我在洗澡,你直接进来就好了。” 呵,许纯一冷笑一声,还真是够猴急的。 刘丽收到许纯一挑衅和嘲讽的短信,顿时气的差点疯了,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寻花门柳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这样莫名其秒的被一个陌生人用短信羞辱,还是头一回,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到廖海东每次都用花言巧语将她哄骗,她觉得自己若是还装聋作哑,那简直就是白痴了。 “他们在哪家酒店?”许纯一刚一进房间,就收到了刘丽的短信,她勾出一抹玩味的笑,迅速回复:“喜来旺酒店601,我敢告诉你,就不相信你有这个胆子去破坏你老公的好事。” 她不仅把酒店地址告诉了她,还故意用话刺激她,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突然很好奇,这个刘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廖海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刚好床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过来一看,顿时警惕的清了清嗓子,说:“丽丽,什么事啊?” …… “我在外面谈生意呢,你听谁胡说的?” ……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我前天才跟你保证过,你怎么宁愿相信一个莫须有的人,也不相信自己的老公呢?” …… 第六十一章:嘉年华现场爆炸 “什么,你现在来了酒店?哎,不是,我在谈生意,你来这里干什么……” 许纯一站在他身后抿嘴偷笑,看来刘丽已经来势汹汹,廖海东望着被挂断的电话,突然间慌了神,这个时候若是许纯一走,铁定和刘丽碰个正着,到时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迅速把衣服穿好:“许小姐,跟你商量个事,我老婆她现在过来了,你等会千万……” 他话没说完,房间的门已经被人踢开,看来是许纯一故意没把门反锁,当然对于廖海东没有说完的话,她也是心知肚明。 “廖海东!” 一声河东狮吼,把许纯一惊得心跳差点露了两拍,她迅速抬起头,待看清面前的人后,顿时倒抽口冷气。 我的妈呀,难怪姓廖的到处拈花惹草,也难怪姓廖的能空有一副皮囊却稳坐永乐副总的位置,原来这位正室刘丽,竟然是长的这般尊容,丑就不说了,光这体重,就就压死一个人。 她吞了吞口水,极力掩饰震惊,唇角立马扯出一抹亲和的笑容,走到刘丽面前说:“刘太太,你好,我和你先生正在谈业务上的合作,不知你为什么会突然生气的驾临?” 刘丽冷哼一声:“谈合作?谈合作都谈到酒店来了?” 廖海东终于恢复了理智,见许纯一没有要拆穿他的意思,胆子也大了,他笑着拉住老婆的胳膊,温柔的说:“丽丽,你想哪去了,现在谈生意都是在酒店,只是你不过问生意不清楚罢了……” “你给我闭嘴!”刘丽打断他的话:“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这张狗嘴能吐出象牙来!” 廖海东吃了闭门羹,焦虑地把视线移向许纯一,恳求她帮忙解释。 许纯一清楚时机已经成熟,于是拿出事先就带在身上的合同说:“刘太太,你可以看一下,我确实是来跟你先生谈合作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先生的为人怎么样,但你怀疑你先生,就是对我的不尊重,我不是一个随便跟男人上床的女人,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刘丽肥胖的身躯动了动,憎恶的撇她一眼:“一个想借美貌达成自己目地的女人,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 呵,许纯一轻笑,仰起头一字一句的说:“我是方氏集团少总方安南的妻子,方氏集团是什么背景,想必你不是不清楚,我这样一个身份的人,需要靠美貌来跟你们谈合作吗?” 廖海东被许纯一的话惊出一身冷汗,他诧异的睁大眼问:“你是方总的太太?”“是的,你们不信我可以现在把我老公叫过来。”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廖海东感觉两腿发软,险些站不稳,要是早知道她是方安南的老婆,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她动心思。 之前还以为她是方氏的一名普通业务副经理,其实就算她拒绝和他开房,这合同他也不敢不签,因为这是老丈人跟方总早协商好的事情。 “我在方氏工作,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工作能力,不是想让任何人都看在我是方太太的份上,而故意礼让三分。” 许纯一说的从容自信,刘丽顿时从憎恨变为了钦佩,她收起之前脸上的愤怒,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诺诺的跟许纯一道歉:“对不起,看来是我误会了……” “没关系,一场误会而已。” 她嫣然一笑,把视线移向廖海东:“刚才我们谈的也差不多了,现在你看是不是把合同签了,我们好早早收工?” 事情闹到这份上,廖海东哪还有胆子敢说不签,他迅速点头:“好,好,我这就签。” 许纯一利用自己的小聪明,成功签下了合同,接下来的工作几乎是水到渠成,无论哪个环节都相当顺利。 方安南在这期间给过她不少指点和帮助,虽然方老爷总是暗示,既然要做成绩就让她一个人做,但他总是左耳听,右耳出,明着说他是为公司的发展和利益,实际谁不知道他是帮自己老婆。 嘉年华的活动安排在新年来临之际,从推广的产品到设置的奖项,再到参加活动的来宾,以及现场的服务,一系列环节许纯一花了很多时间和心思去安排。 大家都在拭目以待,活动能否顺利的开幕和谢幕。 活动的前一晚,廖海东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温,很柔。 她约他在一家ktv包厢里见面,对于这个神秘的女人,廖海东充满了好奇。 晚上九点,他开车到了约定的地点,到了指点包厢后,终于见到了一路上都在幻想的庐山真面目。 “廖总,你好。” 眼前娇美的女人向他伸出了纤细的手。 “你是?”他疑惑的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我想和廖总做个交易……” 廖海东眉一挑:“哦,什么交易?” “身体的交易。” 娇美女人柔软的身子往他身上一倾,顿时扑鼻的清香让廖海东脑子一片空白。 他粗喘着伸出手抚摸面前的女人,迫切的说:“你想要什么?” 女人勾勾手指,俯在他耳边私语了几句,他听完后脸色大变,迅速摇头:“这可万使使不得!” “哎哟,放心吧,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如果出了问题我一个人担着。” 廖海东还是摇头:“真的不行,这问题太严重了。” 娇美女人突然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然后慢慢的解开自己胸前的钮扣,一粒,二粒,三粒,很快,那薄薄的上衣滑落在了地上,“来嘛……不要犹豫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廖海东使劲吞了吞口水,再也无法抵挡眼前的诱惑,他像一头野兽猛的扑过去,“别急,别急,你还没答应我的正事呢。” “给我,给我,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 娇美女人擦干眼泪坐起身,她面无表情的穿上衣服,扔下一句:“记得你答应我的。” 廖海东轻喘着喊住她:“我会按你交代的办,但我们话可得说清楚,倘若出了事,这责任必须你承担。” “好。”她冷冷答应,疾步离开了这个让她恶心的地方。 包厢里静了下来,廖海东盯着垃圾筒里被血染红的纸巾,诧异的紧蹙眉头,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竟然用自己的第一次来做这种交易,实在是太傻了。 嘉年华活动终于迎来了开幕式,这一天,齐聚了众多的宾客,许纯一一身淡紫的装束,手挽着方安南含笑来到了现场。 司仪站在台上宣布活动的开始,许纯一长长的舒口气,站在她身旁的方安南笑着俯耳说:“现在才敢喘气吗?” 她点点头:“可不是,这些天好紧张。” “我可一点不紧张,我对你的能力比你自己还信任。” 许纯一撇嘴:“能力算什么,努力才是硬道理。” 方安南戳她的额头:“你呀,就是太太的身子跑腿的命,瞧你这些天东奔西跑的,等活动结束了我再跟你算帐。” 许纯一仰头扮了个鬼脸,一脸坏笑,你奈何我的表情。 砰——一声巨响,活动现场突然发出无数尖叫声,其中隐约可以听到有人狂喊:“爆炸啦,爆炸啦!” 许纯一两腿一软,跌在方安南怀中,她面色苍白的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 “没事,你别急,我过去看下!” 方安南眉头紧蹙奔向刚才爆炸的地方,人群已经传来哭声,骂声,尖叫声,一片混乱的声音。 许纯一踉跄着跑过去一看,竟然有三个人倒在血泊中,方安南迅速让王威叫救护车,短短数十分钟,活动才刚刚开始,一幕惨剧就发生了。 方老爷当时也在现场,爆炸案刚一发生,他就气的血压上升,被秦云飞一等人送进了医生。 救护车来了,媒体也来了,许纯一被堵在媒体中央,接受着无比犀利的质问 —— “方太太,拒说此次方氏的嘉年华活动是你一手操作,为什么会在活动开始就出现爆炸事件呢?” “一些大型的活动应该是有安全措施的,你们是没有准备,还是没有检查呢?” “方太太,你觉得这个爆炸案是针对你个人?还是针对整个方氏?” “如果受伤的三个人有什么意外,方氏将怎么给家属交代?” …… 许纯一脑子已经空白了,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说,无助的十指纠缠,泪水渐渐湿了眼眶。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任何事不是付出努力就一定会成功,她许纯一的人生从来都是这么悲剧。 “各位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请不要针对我太太。” 方安南及时的出现,他把许纯一搂在怀里,替她抵挡一切外在的压力。 媒体开始铺天盖地的发问,他镇定的一一回复,不管这些人如何刁钻的把问题扯到许纯一身上,都能被他巧妙的化解,于是通过这一爆炸案,让不少媒体看出来,方氏的少总非常爱他的妻子。 方安南把许纯一送回了方家,方老爷犯了高血压还在医院,家里的人也都跟了过去,许纯一黯然的坐在客厅,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别难过,这件事肯定是人为的,我会让警方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对不起……”许纯一哽咽着说出这三个字,再度低下头。 第六十二章:赶走许纯一 许纯一哽咽着说出这三个字,再度低下头。 “傻瓜,又不是你放的炸药,你道什么歉?”方安南没好气的瞪着她。 “我把事情搞砸了,爸被气的住了院,他们一定会逼着你和我离婚……” 许纯一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其实也不是谁离了谁就不能活,只不过她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被迫离开方安南。 “别想这么多,离不离婚我说了算,你先到楼上去休息。” “可是我想去医院看看爸……” 方安南摇头:“现在别去,去了也只会让他们责骂你,等我把真相查清楚了,与你没有关系的时候,他们就算再生气,也气不到你头上。”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她还是不要见任何人的好。 方安南第一个查的就是火药的来源,这种危险性的东西要想买到是不容易的,越是不容易买到的东西,查起来就是越是容易。 所幸的是,受伤的三个人并无生命危险,用钱就可以解决,最难解决的就是家里那帮人,从意外发生那一刻起,他的手机几乎要被他们打爆。 方安南把车开到了医院,方老爷经过及时抢救已经没什么大碍,他一出现,炮轰声就开始了:“阿南,马上跟那个女人离婚,这一次,你要再敢袒护她,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冯媚仪愤怒的冲他咆哮。 方子澜更是气愤:“说过的话就要遵守,办一场商业活动差点把人家命都送了,简直让人忍无可忍,我希望明天出院时你已经履行了承诺!” “爸,那受伤的三个人没有生命危险,我已经跟他们家属谈过,补偿一点钱就可以了。” 叶北城笑着解释。 “哼,这是问题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关键问题是这次爆炸事件对我们名誉上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身为公司的执行总裁你到底想过没有?” 方子澜情绪颇为激动。 “哥,早说了这女人就是扫把星,你仔细想想,自从她跟你结婚后,我们家发生了多少灾难,你以前那么聪明,怎么现在被狐狸精迷得这么糊涂呢!” 方茴在一旁开始添油加醋,虽然三个人说的话不一样,但意思和目的都是明确的,就是无论如何,必须要将许纯一扫地出门。 方安南待耳根清静后,问了声:“爸,你身体没事了吧?” “你把你老婆离了,我以后什么事都不会有。” 方子澜凌厉的撇他一眼。 “没事就好。”他点点头转身就走,自始至终不提一句和许纯一有牵扯的话。 “你给我回来,话没说清楚呢!”冯媚仪对着他的背影吼了声,他们想说什么,他自然无比清楚,别的任何理由都可以让他回头,但如果让他离婚,他有一万个不回头的理由。 下午王威查出了一个外地来的商贩,在一天前卖出了火药,但无论李达如何盘问,那个商贩就是不肯说卖给了谁。 方安南决定自己亲自去打听。 他赶去商贩住处时,那个人已经离开了本地,经过打听,商贩很有可能回了老家。 为了还一一一个清白,他当机立断带着王威追了过去,开了大半夜的车,又费了不少周折,终于在火车站入口处拦住了卖火药的商贩。 那是个猥琐的小男人,他警惕的望着方安南和王威,颤抖的说:“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告诉我,是谁买了你的火药?” 方安南眉头紧蹙,步步紧逼,小男人往后退,嘴里嚷着:“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你不说是吧?” 他回头冲王威命令:“把他给我绑起来,送警察局。” 小商贩诧异的吼道:“我又没干啥违法的事,你干嘛送我去警察局!” “没干违法的事?” 方安南眉头一挑:“卖火药就是违法。” “那都是我自己用劣质石头制作的,原本是准备卖给别人开采山矿用的。” 他萎靡的解释,一双小豆眼,怯生生的转动着。 “你要卖给别人开采山矿是不违法,关键现在别人用你制作的火药炸伤了人,这是故意杀人罪,火药是你制作的,警察会觉得你无罪吗?” 小商贩愣住了,他为难的挣扎着,最终抬起头说:“可买我火药的人说,如果我敢说出来,他就灭了我……” 方安南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这个你放心,等我将他绳之以法,他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灭你?” 他的话让小商贩放心了,“好,我告诉你,那个买我火药的人是一个小伙子,他没告诉我名字,不过他在购买的过程中,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我听他喊什么廖老板……” 廖老板?方安南眉头皱了皱,思忖片刻后,转身问王威:“会不会是廖海东?” 王威摇头:“不会吧,这次活动我们是互盈互利关系,如果闹出这样的事,对他有什么好处?” “先回去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坐进车里,中途接到了许纯一的电话。 “阿南,你在哪?” “我有点事外出了,怎么了?” 那端顿了顿,轻声说:“爸出院了,他们现在逼我走……” “什么?” 方安南怒了:“你不要走,我正在往回赶,不管他们对你怎样,都坚持等我回来!” “……好。”许纯一挂了电话,门外的催促声一直未停。 她起身去开门,方夫人气势汹汹的命令佣人:“把她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我看她还走不走!” 许纯一倔强的仰起头:“你扔好了,阿南一天没和我离婚,我就一天不离开方家,你把我的东西扔出去,对你方家脸上也没什么光彩。” “你……”方夫人抬手想打她,许纯一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妈,我以前就说过,懂得尊重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既使你是长辈我是晚辈,你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就对我甩耳光!” 冯媚仪被她气的一张脸都绿了,她愤怒的指着她说:“好,我打不得你,我现在就让人把你父母找来,我倒想问问他们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许纯一一听要把她爸妈叫来,顿时气恼的吼道:“不必了,我走就是!” 她拿起一个小包,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毅然决然的踏出了卧室。 “等一下。”方夫人喊住她:“把你的东西都带走!省得以后再回来拿,我一次也不想再看到你!” 许纯一邪恶的笑笑,故意气她:“我就不带,反正阿南很快就会把我接回来的!” “你……你这个狐狸精,你真是厚颜无耻!” 方夫人歇斯底里的冲许纯一骄傲离去的背影咆哮…… 方安南下午才赶回了家,一进家门就喊许纯一的名字,方子澜没好气的放下手里的报纸,说:“别喊了,她已经走了。” 方安南一愣,回头直视父亲:“你们真把她赶走了?” “不是赶,这是在替你兑现当初的承诺。” 冯媚仪闻声下了楼,见儿子回来,马上威胁他:“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那狐狸精接回来,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方安南冷笑道:“我不会把她接回来,你也不用寻死觅活,刚好这个家我也不想待。” 他转身往外走,方子澜愤怒的喊住他:“那你是准备与我们脱离关系吗?” “随便你。” 云飞叔上前拦住他:“少爷,你别意气用事,老婆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父母重要啊。” “云飞叔,现在不是我要离开这个家,是他们在逼我。” “老爷和夫人只是把太太赶走了,并没有赶你走……” 方安南回头说一句:“容不下一一就等于是容不下我。” 冯媚仪追出来质问:“那当初是谁说的,如果她惹了麻烦就跟她离婚?” “对,是我说的不错,但这个麻烦明显是被人陷害,如果我查不出真相,你们不说我也会兑现承诺,但如果我查出来了,你们凭什么不问我的意见就自作主张把一一赶出去?” 方子澜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好,我给你二天的时间去查,你要是能在二天内查出来,我亲自去把你老婆接回来!” 方安南笃定的说:“好,一言为定!” 他前脚一走,后脚冯媚仪就冲进客厅埋怨方子澜:“老公,你刚才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说亲自去接那个狐狸精?你想和儿子一起把我逼死是不是?” 方老爷叹口气:“那能怎么办?你看他那犟性子,我要是不依了他,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把我儿子逼走啊!” 方安南出了方宅,就赶紧拿出手机打给许纯一:“你在哪?” “我跟林萧在外面聊天,你回来了吗?” “回来了,我先到海边的别墅等你,你聊完就过来找我。” “好,我知道了。” 方安南挂了电话,驱车去了海边的别墅,昨晚一夜颠簸,身上即不舒服又疲惫。 他停好车,直接上楼洗了个澡,瞧见洗盥台上有一对许纯一上次落下的耳环,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那激情四射的夜晚。 唇角勾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心里竟然有些想她了。 他躺到床上很快便进入梦乡,许纯一一直到天黑才拎着包来了别墅。 上楼见方安南睡的香甜,不忍心吵醒他,于是悄悄洗个澡,躺到他身旁很快也睡了。 半夜,方安南醒来,见身旁睡着的一一,一脸柔美,顿时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他温柔的伸手抚摸她的脸庞,突然就来了想法,重重的喘了口气,为了不惊醒她,他温柔的俯身吻住了许纯一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酥麻感还是把她惊醒了,本能的用柔道一摔,把方安南从床上摔到了地板上。 第六十三章:查出真凶 “嗷……”方安南痛苦的发出一声呻吟,许纯一惊诧的坐起身,按亮开关,顿时一脸尴尬。 “阿南,怎么是你?” 方安南蹙眉瞪她:“睡你旁边的除了我,还能有谁?” “我刚迷迷糊糊的,这两天心情也不太好,你这么突然冒出来,我难免会紧张嘛。 “我真服了你了。”方安南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我还是先睡的,又不是半夜突然出现,你紧张什么?” 许纯一抱住他的腰:“老公,这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当初教我柔道的,你要是不教我,我哪有力气把你摔下去嘛……” 呵,方安南没好气的哼一声:“这么说还成我不对了?” 他用手指戳她额头:“我教你柔道是让你对付别人,不是对付我的,你搞清楚没有!”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把你摔下床行了吧。” 方安南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迫不及待的吻她,霸道的吻,缠绵的吻,一边吻一边说:“想死我了。” “想要吗?”方安南邪恶的贴在她耳边问。 她轻轻点头,却因为羞怯两个脸颊更加粉懒可人。 …… 清晨,方安南早早起床,他告诉许纯一:“爆炸案我已经有了线索,你等我好消息。” 许纯一没有多问,只是轻轻说了声:“谢谢。” 他不高兴了,用手指弹她额头:“干嘛不兴奋的跳起来,难道准备和我离婚了吗?” “如果查不出真相,就只能这样了,我永远也别想再进方家的大门。” 许纯一失落的叹口气,方安南笑道:“放心吧,我不仅会让你进方家的门,我还要让我家的老顽固亲自来接你!” “切——”她没好气的嗔他一眼:“别做梦了,想让你爸来接我回去,除非世界末日到了……” “嗯,世界末日很快就到了。” 方安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俯身吻别,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他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永乐集团。 廖海东对于方安南的突然光临,表现出了一丝慌乱,这两天他一直在查那天用身体跟他做交易的女人是谁,现在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方总,请坐,请坐,不知你找我是否有什么事?” 他殷勤的上前招呼。 方安南不想跟他废话太多,直接开门见山说:“廖副总,我想知道,我们合作的嘉年华活动爆炸案与你是否有关?” 廖海东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摇头:“当然没有,怎么可能会和我有关系,我这么做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和王威说的一样,也许从合作关系来看,他确实没有嫌疑,也是最不容易让人怀疑的对象,但现在已经有线索指向他,方安南就不会轻易放了这条线索。 “廖副总,我劝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再回答我,我既然能找上你,就说明肯定是掌握了线索,现在你要是承认我就放你一马,如果你坚持不承认,到时候查明真相的时候,可就别怪我无情!” 方安南说完,起身告辞,廖海东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女人果然是祸水,那天晚上千不该万不该,为图一时快活惹出一身臊,他早该想到方安南是什么人,他这简直就是自毁前程,如果这事被老丈人知道,被丽丽知道,那么一切就完了,彻底完了…… 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挣扎,下午廖海东主动打了电话给方安南,拐弯抹角的说:“那个爆炸案的事,我其实有些线索……” “好,你到我公司来,我们见面详谈。” 在方氏的会客厅,方安南手指敲击桌面,等着对方坦诚自己犯下的错。 廖海东把事情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当说到诱惑他的那个女人是方家总管之女秦雨柔时,方安南并没有太过诧异和愤怒,因为,他其实已经预感到了。 其一,廖海东没有理由与方家作对,而他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好色,那么很有可能是受了美色诱惑。 其二,嘉年华的活动负责人是一一,如果活动出了问题,最高兴的人是谁?最想让她被抛弃的人又是谁? 两者结合,就不难猜出真正的幕后主谋,方安南之所以没有告诉许纯一,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对于秦雨柔,她已经没有机会再像过去那样全身而退。 “廖副总,你说你是受了我们家总管之女的诱惑和唆使,那如果她不承认,这件事总要有人担着,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廖海东抹了把冷汗,恳求道:“我来找你坦白,就是希望你不要再追究了,这件事如果闹出来,我这一生就彻底毁了……” 方安南冷笑:“不追究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你能指证秦雨柔才是幕后的主谋,我会尽量想办法保你周全。” “这个没问题!”廖海东爽快的答应,比起彻底翻船,他宁可放手一搏,说不定就能为自己博得一条生路。 方安南把他带到了方家的大宅,他打电话召集了所有的人,说已经查清了爆炸案幕后真正的凶手。 许纯一及时赶过来,秦雨柔也来了,今天的场合,她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奇怪的是,秦雨柔今天特别安静,即没有去逢迎方夫人,也没有来跟许纯一挑衅,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心事重重的样子。 方老爷,方夫人也都从楼上走了下来,方安南见人都差不多齐了,清了清喉咙说:“爸,你给了我二天时间去查真相,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真相已经有了。” “哦,是谁干的?”方子澜颇为好奇。 许纯一忐忑的凝视着方安南,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方安南轻声说:“你进来吧。” 片刻后,从正门进来的人正是廖海东,他的出现让现场两个人震惊了,一个是许纯一,另一个就是秦雨柔。 许纯一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廖海东竟然会是凶手,虽然那一晚她耍了点小聪明,但他也不至于冒这样的险来对付她吧? 秦雨柔震惊的原因就简单了,因为这个男人就是她用身体做交易的对象。 从见到廖海东的那一刻起,她的脸色突然就白的没了血丝,猛的低下头,她担心他会认出她。 后背的汗水浸湿了衣服,秦雨柔和过去完全不同态度的伫在角落里,紧紧的咬着牙根,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查到了廖海东,以为这个男人能从一个装修工混到副总的位置,多少是有点头脑和手段的,却没想到,原来只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货! 这一次,她真的压错了筹码…… “廖副总,麻烦你告诉这里的每个人,方氏嘉年华爆炸案是不是你所为?” “不是。” 廖海东突然把手指向秦雨柔:“是那个女人,是她用美色诱惑我替她做的。” 所有的视线都移向了秦雨柔,许纯一最为震惊,她原以为经过上次的事件,秦雨柔再也没有胆量陷害她,却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这么不知悔改,才一波未平就一波又起,真是无可救药…… “你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秦雨柔大声咆哮,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不承认和廖海东有任何关系。 云飞叔面色阴沉的走到廖海东面前,重重的吼道:“不许你污蔑我女儿的清白!” 方子澜也发话了:“廖先生,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秦雨柔虽非我亲生,但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方安南站在一旁冷笑,最清楚?这个家里除了他,恐怕没人清楚秦雨柔到底是一个怎样无耻的女人。 冯媚仪早就气过头了,她上前一步,用手指着廖海东说:“把你的狗嘴给我擦干净了,再敢胡说半句,我撕烂你的嘴!” 婆婆对秦雨柔的维护,每一次都让许纯一异常羡慕,那岂止是好,简直就是好的过分…… 秦雨柔见这么多人都在替她说话,顿时胆子就大了,她突然掩面抽泣,极尽委屈的哭诉:“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总是替别人背黑锅,无论是认识或不认识的,都可以随便欺负我!” 廖海东讽刺的大笑,他得意的走到秦雨柔面前说:“秦小姐,看来你还是太嫩了点,我们在商场混的男人,会轻易栽在你们这些丫头片子身上吗,你不承认是吧?好,我有办法让你承认。” 秦雨柔惊慌的抬起头,语无伦次的质问:“你……你什么意思?” 廖海东突然从怀里掏出手机,高举向头顶晃了晃:“我就是担心出了事没人承认,所以我给自己留了条后路,秦小姐前天晚上找我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对话和上床经过全录在了上面。” 原本躁动的客厅突然间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就连方安南,也没想到廖海东还留了这么一手。 “你撒谎,那不是我,我不认识你!你诬陷我!” 秦雨柔突然歇斯底里的冲过来抢他的手机,廖海东身子一闪,迅速打开手机的视频播放,每个人都把目光移向手机的声源处,里面传来了秦雨柔的声音 —— “我想用身体跟你做个交易。” “你只要破坏了方氏举办的嘉年华活动,今晚我就是你的,你想怎样便怎样……” “很简单,只要你弄些火药点燃,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你得到了我的身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不会有问题,你放在偏僻的地方,就不会伤到人,假如真出了问题,我一个人担着。” 第六十四章:回方家 廖海东暂停了播放,阴险的笑笑:“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他继续播放,接下来就是一些让人不堪入耳的声音,“嗯……嗯……” “……” 许纯一头皮一阵发麻,第一次觉得秦雨柔真是傻的可怜。 “你这个王八蛋!” 秦云飞脸色铁青的冲过去抢他的手机,却被方安南抢先了一步。 秦雨柔早已经瘫软在地上,此时此刻,事实胜于雄辩。 方子澜先是震惊,渐渐的变成了失望,他什么也不说,转身上了楼。 冯媚仪冲到秦雨柔面前,哭着骂她:“你怎么干出这种事!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秦云飞没抢到手机,转身愤怒的甩了女儿一巴掌:“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我让你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他一巴掌又一巴掌的甩在了秦雨柔脸上,冯媚仪气愤的拉住他:“行了,现在事情也发生了,你打她有什么用?” 方夫人走到儿子面前,轻声问:“阿南,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很简单,用法律解决。” 方安南眼神坚定的撇了母亲一眼,拿起手机就打到了警察局:“爆炸案的凶手已经找到,你们到方家过来把人带走!” “阿南!” 冯媚仪月震惊的咆哮一声:“你难道真想把雨柔送到监狱去?” “是的。” 秦雨柔突然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哭着哀求:“安南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禽兽,换来的不是想让你亲手把我送进监狱!” 方安南冷冷的甩开她,一字一句的说:“秦雨柔,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执迷不悟,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整天算计着一一,我的耐性,已经忍到头了。” 秦雨柔见方安南态度坚决,又转身去求方夫人:“阿姨,你救救我,我不想去坐牢,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 “你求谁也没用,我说过的话就不会轻易收回,这是你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秦云飞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刚想开口,他扬手止住:“云飞叔,你什么也不用说,上次我给过你面子,也给过秦雨柔机会,这一次,我真的不能再忍了,抱歉。” 冯媚仪盛怒道:“阿南!,你怎么跟云飞叔说话的,多大点事,至于这么六亲不认吗?” 方安南失望的迎上母亲的目光,厉声问:“妈,到底是我六亲不认,还是你助纣为虐?秦雨柔为了一已私欲害的可是方家,你难道不是方家的人吗?” 方夫人被儿子一句犀利的话堵的哑口无言,这时,外面传来了警车的声音,秦雨柔坐地失声痛哭,许纯一虽然于心不忍,可是想到自己受过的那些伤害,冷静的撇开了视线。 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秦雨柔被带走了,方家陷入了空前绝后的沉静,冯媚仪试图想劝方子澜帮帮海叔父女,可方老爷只说了一句话:“这事我管不了。” 三天后,法院开庭受理此案,因秦雨柔涉嫌犯了故意伤害罪,最低的刑期也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秦云飞又一次来到了方安南面前,这一次他没有开口求情,而是噗嗵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云飞叔,你这是干嘛?”方安南慌忙去拉他起来。 “少爷,我不求你宽恕我女儿,我只求你可以让她少做几年牢,如果她在里面蹲个十年八载的,这一生就彻底的完了……” 秦云飞说完,突然老泪纵横,站在一旁的许纯一看到这一幕,心头一软,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换了她的父母,不一定能做出这样的牺牲。 “阿南,看在云飞叔的份上,让秦雨柔稍微吃点苦头就行了。” 方安南叹口气,轻声答应:“好吧,我会疏通法官,给她少判几年。” 因为许纯一的一句话,秦雨柔被量刑只判了一年三个月,可是没有人对她说一句谢谢,似乎都认为,如果不是因为她,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秦雨柔入狱的前一天,方安南到看守所见了她最后一面,他冷冷的睨着眼前身穿囚服的女人,只说一句:“你别怪我狠心,我已经给过你机会,希望你能用这短暂的一年三个月时间,好好的反省反省。” 女人苍白的脸蓦然狂笑起来,她的眼神里透着绝望和讽刺,笑了很长时间后,她声嘶力竭的瞪向对面的男人,恶狠狠的说:“方安南,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幸福,我诅咒你一生薄情,一世薄情,生生世世都薄情,我诅咒你永远也拿不出真心爱女人,也永远不会再得到一个女人的真爱!” 多么恶毒的诅咒,方安南俊眉轻蹙,冷冷的撇她最后一眼,丢下一句:“秦雨柔,你无药可救了。”扬长而去。 从监狱出来后,他直接开车去了海边的别墅,许纯一还在这里,方安南说过,一定要让父亲亲自来接她。 他停好车,眺望着不远处正在欣赏大海的许纯一,海风吹起她凌乱的长发,飘逸的如同刚刚降临人间的仙子。 “一一。” 方安南走过去,轻声喊她。 许纯一回过头,冲他甜甜一笑,然后她转身扑向他,两人紧紧相拥。 有时候爱情,不需要任何语言,只是一个拥抱,就诉尽了两人之间绵绵的情意。 “谢谢你。” 她从不后悔爱上他,经过了这件事,她更加坚信没有爱错人,一个不畏任何压力,坚持要还她清白,不肯让她受一点点委屈的男人,她没有理由不爱他。 “以后再说谢谢,我撕烂你的嘴。” 方安南捏她的鼻子,许纯一扑哧一笑:“哟,怎么学你妈说话了?” “我觉得这话挺能震的住人。” “……” 许纯一收起笑容,问他:“你去看过秦雨柔了?” “恩。” “她说什么了没有?” 方安南沉默几秒,回答:“没有。” 显然他对许纯一撒谎了,但也是善意的谎言,在一个爱他的女人面前,他不忍心说出那般恶毒的咒语来破坏她对爱情的向往。 “廖海东怎么样了?” “逃了。” 许纯一惊诧的睁大眼:“什么?逃了?逃哪去了?” 方安南目视着远处的大海,平静的说:“就算我不追究,但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永乐的董事长是不会放过他的,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揭露了秦雨柔后,连夜携款潜逃了。” 不自觉的,许纯一就想到了那个叫刘丽的女人,此刻一定是泪流满面,黯然伤神。 “我去收拾东西,跟你回家吧。” 方安南摇头:“别急,我晚上回去让爸来接你。” “不用了,当时气头上的话,你还真当回事了啊?” “只有这样,他们以后才不会为难你。” 许纯一笑笑:“那我也消受不起。” 她转身进了别墅,过了一会,拎着包出来冲方安南招手:“走啦。” “你确定要自己回去?” 叶北城挑眉:“这样回去会不会太没面子了?” “没关系啦,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身正不怕影子歪……” 就这样,许纯一坚持回了方家,刚一进客厅,就被冯媚仪上前一步拦住了:“谁让你回来的?” “我自己回来的。”许纯一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以为方家是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妈,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没有想走,是你硬逼着我走的。” 方夫人脸色涨红,指着外面说:“你出去,方家不欢迎你!” 许纯一叹口气,说:“你确定让我走吗?本来阿南不让我回来,执意要让爸去接我,因为这是爸之前的承诺,可我身为一个媳妇,我再不懂事也应该给他老人家一个台阶下,阿南现在就在外面接电话,我就这样出去,难道真要让他找爸履行承诺,亲自接我回方家吗?” “让她进来。”方老爷威严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 许纯一唇角动了动,拎起地上的包,冲方夫人扮了个鬼脸昂首挺胸的进了屋。 她走到方老爷面前,恭敬的喊了声:“爸。” 破天荒的,方子澜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嗯了声,虽然脸上还是没有笑容,但比起以前根本连正眼也不会瞧她,已经是好很多了。 许纯一上了楼,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摊平放进衣柜,卧室的门没有关,楼下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她悄悄的走到楼梯拐角处,想听听在吵什么,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下,她惊慌的回过头,原来是大姐方梦。 “嘘……”她赶紧作出噤声的动作:“不要说话哦。” 大姐似懂非懂的点头:“嗯嗯,不说话,我们不说话。” “你现在高兴了吧?你把雨柔送进了监狱,把狐狸精也接回了家,现在你都满意了吧?” 楼下传来婆婆的质问声,接着是方安南沉稳的回答。 “没有所谓的高兴不高兴,秦雨柔是罪有应得,一一是我妻子,本就属于这里,现在事情已经完了,一一懂进退,不想为难爸,往后你们也就不要再为难她。” “想得美,这个媳妇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眼里没有我,就别指望我会承认她!” 第六十五章:一句我爱你,有多难 方安南突然发怒,许纯一头一次听到他那么生气的冲母亲咆哮:“我看上的女人你从来不喜欢,芷妍是,一一也是,你喜欢谁?秦雨柔是不是,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永远不可能喜欢秦雨柔,当初要不是你作梗,我和芷妍已经结了婚,兴许她也不会死,她不死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方夫人诧异的望着儿子,突然冷冷的笑了:“你现在痛苦吗?你现在不是和那个狐狸精爱得死去活来吗?怎么?那个狐狸精代替不了萧芷妍在你心中的位置吗?” 婆婆的话从来都是那么尖酸刻薄,像一根针似的,总能扎的人心痛。 “我的婚姻你不要再干涉,因为你越是不喜欢的女人,我就越是喜欢!不想找气受就不要再自找麻烦!” 许纯一站在暗处,心里蓦然变得很不是滋味。 “呵,这么说,你喜欢那个狐狸精,就是因为我不喜欢所以你才喜欢的喽?”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喜欢谁与不喜欢谁对你来说,没有多大的关系。” 许纯一听到了方安南上楼的脚步声,失落的跑回了房间,方梦傻傻的伫在原地,纠结是走还是不走。 “大姐,你怎么站在这?” 方安南到了楼上,一眼撇见大姐,疑惑的询问。 “嘘……” 方梦伸出手指学许纯一噤声的动作:“一一说,不要说话。” 一一?他眉头一皱,被大姐语无论次的话弄的很无厘头。 “一一进屋了。”方梦指了指他们卧室的方向。 方安南愣了愣,随即明白,刚才一一一定是听到了他和母亲的对话。 他径直走进卧室,见她站在窗前深思,悄悄的站到她身后问:“生气了?” “你说什么让我生气了?”她反问,语气波澜不惊。 方安南从身后圈住她:“别误会,我那些话是为了气我妈的,我就是希望她能对你好些。” 许纯一沉默了一会,说:“没关系,我不会误会,是假的就是假的,不会因为我误会就变成真的,相反的,如果是真的,我再怎么误会,你不爱我也还是真的。” 方安南心疼的搂紧她,许纯一就是这么一个女人,总能三言两语就牵动他怜惜的心。 第二天,许纯一备着方安南去了女子监狱,她想了一夜,秦雨柔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归根到底做错事的原因还是因为错爱,如果她不爱方安南,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秦雨柔没有母亲,自然没有人会想到要带什么东西去看她,许纯一买了一些女性用品,卫生棉,护垫,内衣,护肤品等。 在探监室里,秦雨柔看到来人是许纯一,顿时讽刺的笑了:“你们夫妻俩还真有趣,一个昨天来,一个今天来,怎么不一起来刺激刺激我呢?” 许纯一平静的望着她,几天未见,秦雨柔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原本富有光泽的面庞此刻略显苍白,眼眸里的怨恨一如既往的存在,似乎更深了…… “我就来给你送些东西,送完我就走。” 许纯一把手里的一大袋物品递给她,秦雨柔冷笑一声接过去,突然把袋底朝上,里面的物品哗哗的全掉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许纯一生气的质问。 “你长眼不会看吗?”秦雨柔扔下手里的空袋子,切齿的说:“许纯一,不要再假惺惺了,我不需要你同情,更不需要你可怜!” 许纯一愤怒的转身,她真是活该来这里被羞辱! “等一下。” 秦雨柔喊住她,嘲讽的笑道:“许纯一,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可怜的人,除非你自信方安南他够爱你,你斗的过活人,你能斗的过死人吗?哈哈!” 许纯一清楚她指的是萧芷妍,想起昨晚方夫人的话,她倔强的回过头:“当然,我当然相信他爱我,秦雨柔,你好好的改造吧,等你出来,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争取到了我的幸福……”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出了探监室,身后传来秦雨柔歇斯底里的笑声:“许纯一,你记住我说的话,你们的爱情绝对有始无终!” 许纯一浑浑噩噩的回了方家,一路上脑子里都是秦雨柔最后说的那句话:“你们的爱情绝对有始无终……” 即将到达方家大宅门前,与她相反的方向却突然走来一个女人,视线相交的一刹那,许纯一脑中一片空白,一个陌生的面孔,却让她的心,瞬间慌到了极致…… 对面的女人越走越近,走到许纯一面前时,对她微微一笑,转身准备敲方家的大门。 “你……你好,请问你找谁?”许纯一压抑着慌乱,上前询问。 女人缓缓回头,再次微笑,轻声说:“我找我男朋友。” “萧芷妍?”她突然紧张的喊出这个名字。 “咦,你认识我吗?” 砰一声……许纯一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秦雨柔那一句充满诅咒的话。 她震惊而绝望的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天使的面孔,柔美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原来她一直幻想着的方安南爱的女人的模样,就是这样一个只想让人捧在手心里的女子。 “小姐,你怎么了?”见她突然瘫坐在地上,面前的女人疑惑的蹲下身询问。 许纯一强忍着痛苦,再次求证:“你真的是萧芷妍吗?” 女人诺诺点头,一双秀眉紧紧的蹙着。 “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没有死,一言难尽,我先找到我男朋友再说。”她说完起身去敲方家的大门。 许纯一一时失控,突然说:“我带你去找方安南。” 女人好奇的回过头:“咦,你也认识我男朋友?” 这个时候,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萧芷妍死而复生,势必会掀起轩然大波,再没有见到方安南以前,还是不要让方家人看到她为好。 “恩,我带你去找他。”许纯一站起身。 “那好吧。” 萧芷妍笑了笑:“谢谢你,不过你是谁啊?” 心里一阵抽痛,她说:“等见了你男朋友再说。” 许纯一把萧芷妍带到了方安南海边的别墅,然后打了个电话给放方安南,没有提起萧芷妍,只说有重要的事,让他马上到别墅来。 “这是你男朋友住的地方,你可以先看看,他一会儿就来了。” 萧芷妍一听是方安南住的地方,顿时兴奋的连连点头:“好的,那我先到楼上看看。” 许纯一盯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个女人一点心机也没有,她根本不好奇,为什么她男朋友住的地方,别的女人却可以随便出入。 失魂落魄的出了别墅,她茫然的走向欣赏大海的露台旁,海风吹起她的秀发,把她的心吹的没了方向。 萧芷妍回来了,她终于知道,方安南那一天为什么会说,我不可能会爱你。 原来他把他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女人。 心慢慢的往下坠,再往下坠,一直坠入了远处深不可测的海底。 “一一……” 身后传来方安南的声音,她蓦然回过头,他笑着向她走来。 方安南笑的时候很好看,像阳光一样明媚,像月光一样温馨,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他还能对她笑多久…… “把我叫来这干嘛?” 他走到她面前,温柔的替她梳理被风吹乱的秀发,指尖的温度明明灼热,可不管触碰到许纯一哪里,她都觉得冰凉。 “我想听你说一句,我爱你,可以吗?” 许纯一双眸满含期盼,只要方安南说爱她,就算萧芷妍回来了,她也绝不会害怕。 “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这个?”方安南笑着问。 “很难吗?不过是一句我爱你而已。” 见她表情严肃,方安南收起笑容,抚摸着她的脸颊说:“一一,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给我些时间,总有一天,我会忘记过去,全心全意的只爱你一个人。” 许纯一是他在乎的人,所以他不想骗她,对自己在乎的人诚实是好事,可在这个时候,他一定不会知道,她情愿他说谎。 明白了方安南的心里还爱着那个女人,许纯一突然哽咽了,她低下头,含泪说:“阿南,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我可以等,我也愿意等,可是我没有机会等了……” 方安南心疼的把她揽进怀里,轻声训斥:“胡说什么呢?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 “萧芷妍回来了,她没有死,她回来找你了……”许纯一失声痛哭。 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抱着她的人,身体明显僵硬,但片刻后他却说:“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的事。” “我说的是真的。” 许纯一挣脱他的怀抱,眼神无比笃定。 “哎,你呀。”方安南叹口气:“不就想听那三个字吗?好吧,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 “不要说。” 她突然用手捂住他的唇:“等你见了萧芷妍,如果还想说,你就当着她的面对我说。” 许纯一擦干眼泪,她其实比谁都清楚,方安南如果见了萧芷妍,那三个字,她这辈子也别想再听到…… “跟我来。”她拉起一脸茫然的方安南,走进了别墅,那里有着他日思夜想的人。 “一一,别闹了,再闹我真生气了。” 方安南背对着楼梯的方向,一脸愠色的瞪着许纯一。 “安南……”一声柔软的几乎让人心碎的声音蓦然从他身后传来,许纯一十指握拳,指甲狠狠的掐进了肉里。 方安南先是一愣,过了很长时间,才缓缓转身,当两个原本以为天各一方的人重新站在一起,如同梁山泊与祝英台般凄美的爱情便在许纯一面前活生生的上演了。 “芷妍……”方安南震惊的喊出,他这三年只敢在心里喊着的名字。 萧芷妍踉跄着上前扑倒他怀里,哇一声哭的声嘶力竭,“安南,我见到你了,我吃了这么多苦,我终于再见到你了……” 第六十六章:我们离婚吧 “你没有死?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方安南激动的捧起她的脸,颤抖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鼻子,所有属于他的。 “是的,我还活着,我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没有你,我在哪里都不行……” 一句“没有你,我在哪里都不行。”让方安南心疼的流出了眼泪,这是许纯一第一次见到方安南流泪,是为了别人,却流到了她心里。 “那你这几年都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回到我身边来?” 方安南焦急的望着怀中的女人,完全忽视了在不远处,伫着一个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失忆了,我当年醒的时候,躺在一个渔村的渔民家里,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应该去哪里,整整三年,我就这么像个活死人一样的活着……” 萧芷妍再度哭出声,她双肩剧烈耸动:“这三年,我每天晚上都习惯坐在海边,望着满天的星辰,我能清楚的感觉有一个人他在等我,可是我却把你忘了,直到前段时间我恢复记忆,才赫然想起,那个一直等着我的人,他就是你。” 方安南惊诧的抬起头:“你失忆了……”他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芷妍,能回来就好。” 是啊,能回来就好,可是她回来了,许纯一该怎么办? 萧芷妍止住泪,破涕为笑:“见到你,我这三年过的再痛苦都值了。” 多么感人的画面,许纯一一直默默看着,她不哭,不闹,不说话,她等着,被人发觉她的存在。 “对了,安南,她是谁?” 萧芷妍从方安南怀抱挣脱出来,径直走到许纯一面前,感激的说:“谢谢你带我来找安南,你和他是朋友吗?” 许纯一把视线移向方安南,他没有说话,可眼神却是隐忍的,凭着这半年的相处,她能读懂他眼里的含义。 “他是我上司,私底下也是朋友。” 一句谎言,撇清了她与方安南之间的关系,这是她不想说的,可却是方安南想让她说的。 许纯一说完,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她用眼神示意:“方安南你看看吧,你现在连我是谁都不敢告诉她,你又怎么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我爱你。” 这原本就是她预想的结果,只是亲眼证实,心里更痛罢了。 “两位久别重逢,我就不打扰了,萧小姐,再见。” 许纯一强忍心头的酸楚,笑着告别。 “等一下,我送你去公司。” 方安南喊住她,接着转身对芷妍说:“你在这里等我,我把她送过去马上回来。” 萧芷妍通情达理的点头:“好的。” 出了别墅,方安南替许纯一拉开车门,她坐进去,两人一语不发,一直到引擎发动,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他才发现,她的眼泪一直在眼圈打转。 方安南一个急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他愧疚的想抱住许纯一,却被她躲开了。 “你打算怎么办?”许纯一凝视着窗外,冷冷询问。 “对不起……”他重重的叹口气:“我真的从没想过,芷妍没有死,还会再回来。” “那我们离婚吧。”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她比我重要,比我适合你,关键的是,她是你爱的人,你们原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家人也不喜欢我,那就离婚吧。” 方安南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却什么话也没有说,没有说就代表,他不反对,除了对许纯一有一些遗憾外。 许纯一迅速擦干眼泪,她不该奢望幸福,她从小就不幸福,又怎么能指望成年后,能拥有小时候就得不到的幸福。 “开车吧,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 擦干眼泪的许纯一,一如既往的坚强,甚至她还可以笑,她笑着叹口气:“幸亏萧芷妍这个时候回来了,她要是再晚回来两年,我们孩子都有了,可怎么办才好。” 方安南单手撑着额头,这个时候让他说什么好,他爱的女人回来了,他应该高兴,可看到一一这样,叫他怎么高兴的起来。 他比谁都清楚当初一一为什么嫁给他,如果真的离婚了,她能去哪里?她那个家还能回的去吗? “一一,离婚的事先搁着,芷妍刚回来,之前她又失了忆,现在告诉她我结婚了,势必会刺激到她,等过段时间,等她彻底融入这里,我再告诉她。” “然后呢?”许纯一忧伤的睨向他,告诉她以后又能怎样呢?还是改变不了两人要离婚的事实。 “我对你有太多的责任。”方安南终于说出了他的顾虑。 呵,责任?许纯一自嘲的笑了,原来他对她,只有责任,连喜欢都没有了。 “不必了,我父母都对我没有责任,你需要对我有什么责任?” 许纯一推开车门:“没多远了,我自己走过去,你回去陪萧芷妍吧。” 她倔强的往前走,一步也没有回头,从小她就知道,不管身后的风景多么美,如果不属于你,那么就不要回头,否则多看一眼心就多痛一倍。 下午她回了公司,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女人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事业,否则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方安南返回别墅,萧芷妍正站在门口翘首盼望他回来,他的车一停,她便飞奔过去:“安南。” 紧紧的抱住他,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们去那里看海,然后你告诉我,这几年没有我的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好吗?” 她仰起天使一样的面孔,满怀期待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好。”方安南笑着点头。 两人来到露台上坐下,萧芷妍幸福的偎在方安南怀里,感受着久违的只属于她的温暖。 “安南,让我好好看看你。” 萧芷妍端详着眼前英俊的脸庞,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让我心醉。” 她笑了,笑的很甜很美,她的笑是最令方安南心动的,就像他的笑,最令许纯一心动一样。 “我真的很后悔,如果三年前我不乘飞机去找你,我们就不会分开这么长时间,这三年我就像一个失忆的孩子,住在一个失忆的城堡,那封闭的城堡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我一个人伶仃的坚守在里面。” 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了,似乎这三年对她来说,是一种痛苦,更是一种伤害。 “一年四季,春去秋来,我总觉得不属于那里,可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里?特别是冬天的时候,我很冷,每回雪落了一地,我就喜欢左手握着右手,对自己说:没关系,冬天很快就会过去……” 萧芷妍说不下去了,她趴在方安南的肩头,哽咽不止。 方安南紧紧的抱着她,轻叹一声:“芷妍,你为什么要失忆,为什么不早点恢复记忆,你要是早点恢复记忆了,你就可以早点回来,早回来半年就好……” 半年,根本不算长的时间,可是萧芷妍不知道,这半年意味着什么,半年有可能会改变所有原本不会改变的。 “我现在能回来也一样啊,总比一辈子回不来的好。” “恩,回来就好。”方安南点头。 萧芷妍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她随意问:“对了,今天送我来找你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他一征,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轻声回答:“许纯一。” 许纯一?芷妍笑道:“好美的名字。” 方安南听了她的赞叹没有说什么,在一个他爱的女人面前,谈起被隐藏的妻子,是天底下最难堪的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过你妈了吗?” 萧芷妍诺诺的摇头:“还没有,我刚一回洛川,就直接来找你了。” 方安南思忖片刻,如果芷妍见了温姨,他已经结婚的事势必是瞒不住了,在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以前,他不想伤害她,更不想伤害一一。 “你这几天就先住我这里,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不在了,如果你突然出现大家可能很难接受,等我提前知会他们一声,到时候你再回家好吗?” 萧芷妍乖巧的点头:“好的,你说什么都好。” 以前方安南最喜欢的就是她的乖巧,他以为他一直都喜欢乖巧的女人,可是后来认识了一一,他才发现喜欢一个人与性格是无关的,一一和芷妍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她泼辣,个性,敢爱敢恨,有主见,她不喜欢做的事情不会因为别人喜欢就主动逢迎,她常常会把他气的半死,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现在却让他放不下。 两人一直在露台上坐到了天黑,方安南带她去吃了晚餐,重回别墅后,他温柔的说:“妍妍,你上楼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再来看你好吗?” 萧芷妍一听他要走,紧张的抱住他:“安南,你不留下来陪我吗?我一个人害怕。” “没事的,别怕,我得回家把你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一下,你要是害怕就打电话给我。” 萧芷妍从来不任性,也从来不勉强方安南,她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好吧,你明天一早就要来哦?” “恩!”他捧起她的脸,俯身在她额头上温柔的吻了吻。 从别墅出来后,方安南把车窗开的很大,已经是深秋了,夜晚的凉风吹的人有些受不了,可他却希望,今夜的风可以再大些。 第六十七章:只因少了一个u 此刻,这些风可以让他凌乱的头脑稍稍清醒一点,让他可以做出,必须要做的选择,事情发展成这样,不是他预想的,可既然芷妍回来了,总要做个了结,不管最后的抉择是什么,都注定有一个女人会为了他而受到伤害。 许纯一从公司回来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晚饭也没吃,当然也不会有人关心她饿不饿。 方安南回了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上楼,而是坐在了客厅里。 冯媚仪稀奇的打量他片刻,没好气的说:“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怎么回家不立刻找狐狸精,反倒在这里陪起我们了。” 方子澜听了老婆的话,难得好奇的把视线从报纸上挪了挪,不过却没说什么,一般情况下,他是习惯沉默的。 “我不是陪你们,我是有话要说。”方安南抬起头,俊眉轻蹙,一脸严肃。 “说什么?”冯媚仪盯着儿子严肃的表情,愈发稀奇了。 他没有立即把芷妍的事说出来,而是转头对家佣说:“把少奶奶叫下来。” “切,什么事还要让她下来啊?”方夫人颇为不悦。 许纯一正倚在窗前看月亮,房门被敲响,家佣颔首禀告:“少奶奶,少爷请你下楼。” “什么事?”她紧张的问,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 “这个不太清楚。”家佣如实回答。 “好,我马上下去。” 待佣人离开后,许纯一环顾了一圈卧室,也许,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作了个深呼吸,她亦步亦趋的下了楼,这个楼梯她已经来回走了几百遍,却是第一次,觉得举步维艰。 许纯一走到方安南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没有问为什么叫她下楼,因为她清楚,他想说什么。 “行了,快说吧。”方夫人不耐烦的催促,似乎和许纯一呆在一起,她就浑身不痛快似的。 “芷妍回来了。” 一句很平静的话,让听到的人不平静了,当然,除许纯一外,因为她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方安南凝视了许纯一一眼,眼神很愧疚,许纯一迅速移开,这个时候她最不想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有这样的眼神,就意味着他真的要说出对不起她的话了。 “阿南,你该不是受刺激了吧?这半夜三更的,胡说八道什么呢?”方夫人震惊的望着儿子,一脸惊悚,就连方老爷,也觉得儿子不正常:“是不是晚上又喝多了?” 他扔下手里的报纸,眉头不悦的皱起。 父母会有这样的反应,方安南一点也不奇怪,就像许纯一告诉他萧芷妍回来的时候,他也是一万个不相信。 “是真的,芷妍没有死,当年她醒的时候,是在一个渔民家里,这几年她失忆了,不然早该回来的。” 冯媚仪木然的望了望身旁的老公,还是不相信萧芷妍没有死,如果儿子说的是真的,狐狸精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们不信,可以问一一。” 方安南重重的叹口气,许纯一收起失落,缓缓抬头,说:“是的,我已经见过她了。” “这……”连狐狸精都承认了,方夫人茫然了,这到底是真是假啊。 “她现在人在哪?”方老爷厉声问,男人和女人总是有区别的,真假很快就可以判断。 “在我海边的别墅里。” 话说到这里,方夫人终于信了,先前还是一百个质疑,一千个惊悚,蓦然间,就什么都没了,她双手击掌,兴奋的呐喊:“天哪,真是太好了,芷妍没有死,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许纯一嘲讽的撇了一眼婆婆,之前听方安南说,以前他妈也不喜欢萧芷妍,现在一听萧芷妍还活着,竟然激动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想把她逼走。 冯媚仪挑衅的把视线移向许纯一,故意说:“真是苍天有眼啊,知道狐狸精是个祸害,才把芷妍送回来了,以后我们方家终于要太平了……” 方安南不悦的皱起眉,冲了母亲一句:“你说话非得这么尖酸刻薄吗?除了秦雨柔,我身边哪人女人在你眼里不是狐狸精?” 方夫人被儿子冲的面红耳赤,她生气的嗔他一眼:“我是造了哪辈子的孽了,生了你这么个只会跟我作对的不孝子!” 许纯一超乎寻常的沉默着,不管这个家里现在说了什么,和即将说什么,她似乎都没有插话的权利,嫁给方安南没有错,错就错在,她没有预料到今天。 “既然芷妍还活着,那你打算怎么办?”方子澜郑重的询问。 这也是今晚方安南想说的,虽然他想说,可脑子里却一片混乱,他根本没想好,到底要怎么说,怎么做。 “我们可能会离婚。”许纯一见他沉默,替他作了回答。 “哎哟,那好啊,很好啊,太好了,这才对嘛,面对旧爱重归,任何一个有良心的女人,都是该退位让贤的……”婆婆激动的举双手赞成。 退位让贤?呵,许纯一嘲讽的笑了,她的意思,萧芷妍是贤,而她就是奸? “妈,你能不能不要说话!”方安南恼火的吼了声,他的心已经够乱了,她却还在添油加醋的起哄。 “我说话都不能说吗?到底我是你妈,还是你是我妈?你再忤逆我,别怪我家法伺候!” 方夫人火了,总是当着狐狸精的面被儿子奚落,这口气让她怎么咽的下。 一直很少说话的方老爷拍了拍桌子,待客厅安静下来后,他出乎意料的说:“婚姻不是儿戏,当初我们不同意你结婚,你却执意要结,结了就结了,现在萧芷妍虽然回来了,但你也不能因此把婚离了,既然已经随便结婚,就不能再随便离婚!” 方子澜几句有份量的话,震慑了客厅里的每个人,当然最震惊的是许纯一,她做梦也没想到,公公竟然会有反对方安南跟她离婚的一天,他不是从来都逼儿子离婚的吗? 她疑惑了,方安南也疑惑了,他和许纯一疑惑的原因是一样的。 “老公!”冯媚仪吃惊的睁大了双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让阿南不要离婚?你是不是晚上也喝多了!” 方子澜站起身,笃定的说一句:“我清醒着呢!” 说完转身上了楼,方夫人焦急的追上去:“老公,老公,那你什么意思嘛……”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许纯一低着头盯着膝盖一语不发,方安南静静的望着她,也是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起身说:“我们上楼吧。” 许纯一站起来,没有看他一眼,率先往前走,方安南跟在后面。 像两个陌生人走进同一房间,如果萧芷妍没回来,他们该是很好的一对,可是现在那个女人回来了,他们之间刚刚升至39度的爱情瞬间就冷却了。 许纯一洗了澡,出来的时候,方安南站在窗前抽烟,袅袅升起的烟雾将他伟岸的身躯紧紧包围,他像一尊雕塑纹丝不动,所有的心事都用香烟来释放。 安静的上了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平时她是最不喜欢沉默的,也很少这般安静,可是现在的她,陌生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方安南连抽了几支烟,叹了口气,他转身走到床边,盯着静雅的背影看了很长时间,缓缓坐下,突然从身后紧紧的圈住她,说:“一一,我们还是别离婚了。” 她僵了僵:“可以吗?不离婚我留的住你人,留的住你的心吗?” 颈边是方安南温热的呼吸,他抱着她的时候,她就只想哭。 “芷妍离开的这几年,我以为我没有她这一生都会痛苦,可事实上我是可以渐渐忘记的,既然以前都可以,以后也一定可以。” 许纯一凄凉的笑了,她翻个身直视方安南,幽幽的说:“以前是没有希望,现在,有希望了,那就不可能再忘的了……” 他对萧芷妍用情如此之深,怎么可能明知道她还活着,在同一个城市,还能无动于衷的和另一个女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过日子。 那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连许纯一都这么笃定,方安南又怎么会不清楚。 凌晨两点多,许纯一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方安南本能的拿起手机按下接听:“喂?妍妍,怎么了?” 电话那端很快传来她温柔的惹人怜惜的声音:“安南,我害怕,我一个人根本睡不着……” “你现在在哪?” “我在卧室里,可是我找不到开关在哪,四周都是黑的,安南……”萧芷妍的声音哽咽了,她欲言又止,明明想让他过去陪她,可是又怕他不高兴。 “你别怕,我现在过去。” 方安南果断挂了电话,起身迅速穿好衣服,悄悄的走到许纯一面前,凝视了她片刻后,最终还是走了。 他以为她睡着了,可是就算她没睡着,她让他不要走,他就不会走吗? 方安南说过,他从不认为许纯一是一个弱者,在他眼里,她的坚强足以承受一切别的女人所不能承受的。 凌晨两点,之后的时间注定是无法入睡了,许纯一坐在黑暗中,心疼的抱住了自己。 睡眠的拼音是shuimian,失眠的拼音是shimian,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因少了一个u。 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这是第一次许纯一看到初升的太阳,那么明媚,那么刺眼。 第六十八章:关心就不必了吧 她下楼吃早饭,婆婆见她一个人下来,便没好气的问:“我儿子呢?” “他昨晚有事出去了。” 许纯一平静的回答,没有告诉她,是因为萧芷妍有事所以出去了。 可是她不说,不代表敏锐的婆婆就不知道,方夫人突然心情大好,开始极尽挖苦之本能:“呵,一定是去芷妍那儿了,芷妍就是芷妍,谁也替代不了,只要她勾勾手指,阿南不管是刀山火海,也要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许纯一低头用餐,只当没听到她的话。 “有些人呐,以为一朝得志,从此就可以唯我独尊了,也不动脑子想想,自已到底有什么份量,凭什么把自己捧的高高的,捧的高了有什么好处?摔下来的时候都不知道痛在哪。” “行了!吃个饭哪那么话!” 方老爷一声训斥,方夫人缄口不语了,可眼神却极其不甘心。 受了许纯一那么多怨气,好不容易现在有机会可以扬眉吐气,一向支持她的老公反倒不配合了,昨晚她追到卧室询问他为什么不同意儿子离婚,没想到他却以:“方家丢不起这个脸”为由把她打发了,害得她郁闷了一晚上,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之前可以丢的起,现在反倒丢不起了…… 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才死了一个替她撑腰的,现在又来一个,真是前仆后继,高枕无忧,难怪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走到了一块,她还这么能沉的住气,不哭不闹,原来就是算准了方家少奶奶的位子非她莫属! 冯媚仪恨恨的撇了眼对面的许纯一,牙齿咬的咯吱响。 许纯一见到方安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高层会议上,方安南一脸威严,他把视线扫向各部门主管,目光睨向许纯一时,比别人多停留了几秒。 “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是想宣布一件事,鉴于许副经理平时工作努力出色,所以我决定把她的职位升至副总,大家不要觉得不甘心,有能力的,自然有升职的机会。” 方安南言简意赅的几句话,让底下人议论纷纷,就连许纯一自己都懵了,她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难道是想补偿她?可是如果离婚了,两人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不该让两人私下关系远了,表面上的关系反而近了。 “方总,这恐怕不妥当吧,许副经理进公司还不到三个月呢。” 公司员老销售主任诺诺的提醒,按照人事规定,新进员工不满三个月,是没有升职机会的。 “这个我知道,规定是死的,能力是活的,许副经理虽然进公司不足三个月,但却完成了一般员工三年的绩效,上个月她洽淡的保健品代销,为公司赢利近千万。如果你们其中哪位可以做出同样的成绩,大可以站出来,我马上宣布给你升职加薪。” 原本议论的声音突然就没了,尽管心中有想法,但谁也不会傻到往枪口上撞。 毕竟这是方家的公司,方家少奶奶升的再高,那也是方总的一句话,这可不是羡慕就能羡慕来的…… 会议结束后,许纯一没有回业务部,而是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 方安南习惯了她的不敲门,更似乎对她的到来意料之中,他打电话吩咐李达:“送一杯咖啡进来。” 许纯一站在他对面,开门见山问:“为什么突然给我升职?” “原因我不是在会上都说清楚了。”方安南抬起头,温柔的凝视着她。 她慌忙撇开视线,不想看到他眼中的温柔,那种眼神,只会让她觉得心更痛。 阿霖奶奶以前就说过,“当你贪恋一个男人眼中的温柔,那么这一辈子,你就会毁在他的手中……” 阿霖奶奶的话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在阿霖离开的那十年,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她那里,听她说一些很有用的话。 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阿霖奶奶可以明白那么多爱情哲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是一个曾经受过情伤的女人,她这一生都在等待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男人。 “那只是为了堵住他们的悠悠之口,我很清楚,你给我升职绝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许纯一倔强的脾气上来了,她寒着一张脸,等着方安南的解释。 如果真的是因为想补偿,那就如实说,用不着卖关子,杀人不过头点地,想让她痛,那就痛快点! “就是这个原因,没别的。” 王威把咖啡送进来,方安南端起咖啡递到她手中:“以后你是副总,就在我办公室的隔壁,想喝我的咖啡随时都可以进来。”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冷笑一声:“方安南,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离婚我们就离,离了我马上就走,我走的远远的,让你和你心爱的女人眼不见为净,更让你们方家从此太平,可你现在把我安排到你隔壁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们离婚后,天天看到你,看到你心爱的女人隔三差五的来找你,然后两人一起恩爱的从我面前走过吗?” 对于她伶牙俐齿的质问方安南不但不生气,反而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把心里的苦闷说出来,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沉默不语,这不像你,你也不该是这样子,就算生气也要说出来,就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的委屈和不满发泄出来。” “你在关心我?”许纯一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不必了,方安南,现在这种局面,怨不得任何人,要怨就怨我自己,是我没出息轻易就爱上你,是我命比纸薄,自找苦吃!” 许纯一说完,愤愤的摔门而去…… 这天晚上,她没有回方家,不回方家,就不用亲眼目睹方安南夜不归宿,更不用目睹他因为一个电话就悄悄离去。 许卫东夫妇见女儿回家,自然是高兴又热情,他们不知道许纯一的处境,以为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方家少奶奶,还是他们有困难随时都可以依靠的靠山…… 深夜十一点半,她接到方安南打来的电话——“你去哪了?怎么没回家?”他焦急的询问。 许纯一自嘲的笑笑,问:“你现在才知道我没回家吗?” 方安南语结了,他自知理亏,解释说:“妍妍刚恢复记忆,现在很没安全感,所以……”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你的妍妍现在很需要你,所以我通情达理的回娘家了,等你的妍妍什么时候有安全感了,你再通知我回去,或者你直接申请离婚,我不再回去也可以。” 方安南愧疚的喊道:“一一……” “好了,你什么也别说了,我要睡了,晚安。” 果断挂了电话,耳边没了方安南的声音,心突然就空了,她鼻子一酸,眼泪打转,其实刚才多想告诉他,不是只有萧芷妍没有安全感,她也没有,她也是一个渴望被拥抱的女人。 许纯一连着二天没有回方家,她趁着还没升到副总,请假不用经过方安南批准,干脆直接请了一周的假。 这一周的时间她约了林萧去游九华山,那曾经是她想去的地方,可方安南却从没放在心里。 许纯一没有告诉林萧,方安南的旧爱回来了,她马上就要收拾东西从方家滚蛋了,因为她了解林萧的脾气,从一开始她就不赞成许纯一爱上方安南,如果这个时候让她知道许纯一的处境和即将落魄的下场,她一定会指着许纯一的额头骂她:“你活该被抛弃,活该被甩,活该成为史上最可怜的弃妇……” 她甚至还可能劝许纯一,你就留在九华山剃度出家吧,像你这样的傻瓜就不适合凡尘,就该整天面对青灯虔心向佛,祈求苍天众神保佑来世不再落得一个被抛弃的下场。 如果说许纯一牙尖嘴利,那林萧绝对堪称天下第一毒舌妇。 方安南是在许纯一去了九华山的第二天才得知了她请假的事,当天他传唤王威:“去业务部把太太叫过来。” 之所以叫王威跑去过,是因为她的座机和手机全部无人接听。 五分钟后,王威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汇报:“方总,业务经理说太太请假了。” “请假?”方安南吃了一惊:“为什么请假?” “听说是最近工作太劳累,想出去放松放松。” “去了哪?请了多久?” 王威抹把汗:“请了一周,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方安南烦燥的把手里的笔扔到桌上,命令道:“去查。” “好的!”王威马上颔首答应,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许纯一,你就非要这么让我心神不宁吗?” 他头痛的捏了捏眉心,起身走向宽敞的落地窗前,俯览着整个洛川市,天空是灰色,云彩是灰色,一如心情,也是灰蒙一片…… 下午方安南便从王威口中得知,一一去了九华山,也知道了是和林萧同行,这让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少。 他开始逐渐让萧芷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许纯一走后的第三天晚上,他带着萧芷妍去了粉红古堡。 进包厢之前,方安南说:“妍妍,你先在门外等我一会,我进去跟叶洛凌和刘卓然知会一声,免得他俩接受不了。” 萧芷妍乖巧的点头:“恩,好的。” 第六十九章:叶洛凌的计谋 方安南推开包厢的门走了进去,叶洛凌笑着招呼:“南哥,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刘卓然笑着调侃:“人家要陪娇妻,你算哪根葱……” “芷妍回来了,她还不知道我已经结婚的事,你们等会不要跟她提,把嘴闭紧了。” 噗……叶洛凌喝进嘴的酒喷了出来,他惊悚的睁大眼,语结的问:“等,等一下,你说谁回来了?” 刘卓然也是震惊的愣住了,他提醒叶洛凌:“南哥好像说是芷妍……” “你们没听错,是芷妍回来了。” “怎么可能!”叶洛凌与刘卓然异口同声。 “她人就在外面,你们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行。” 方安南说完,转身向包厢外走去。 片刻后,他拉着一个女人走进来,当那个女人缓缓抬起头时,叶洛凌和刘卓然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洛凌,卓然,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萧芷妍露出甜美的笑容,以前她可是跟在方安南后面,与这两个人打的火热。 “芷……芷妍?真的是你啊?” 叶洛凌吞了吞口水,眼睛使劲的眨了眨。 “当然是啊。”她笑着走近:“不信走近瞧瞧,看我到底是人是鬼。” 刘卓然从震惊中缓过神,他一脸凝重的望向方安南,说:“南哥,这到底咋回事?” “我跟你们细说吧……” 萧芷妍坐了下来,开始将她这三年从失忆到恢复记忆的过程娓娓道来。 两人听完后,即替方安南高兴,又替方安南伤心,这爱的人回来是多好的事,可这爱人在他已经心里有别人的时候回来,那就不见得是多好的事了…… 甚至是很痛苦的事,叶洛凌蹙起眉,就是光想想,他都替方安南捏把冷汗。 “芷妍,你说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啊?”叶洛凌为难的开口。 萧芷妍疑惑的仰起精致的脸蛋,拧起秀眉问:“咦,奇怪,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好像回来晚了似的?” 她把视线移向方安南,又移向叶洛凌。 “哦,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你早点回来,南哥就可以早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叶洛凌慌忙解释,冷汗从后背唰唰往外冒,这叫什么事,以前是不能在许纯一面前提起萧芷妍,现在又不能在萧芷妍面前提起许纯一,真是说句话比xxoo都累。 “我知道失去我安南很痛苦,我又何尝不想早点回来,可那时候我失忆了,我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不过现在好了,我回来了,以后一分一秒我也不和安南分开。” 刘卓然咋舌:“一分一秒啊?” 方安南眉头一皱,他马上改口:“一分一秒好,恩,一分一秒好。” 嘴上说好,心里忍不住替许纯一喊冤,这老公要是和别的女人一分不秒不分开,这老婆岂不成了独守空闺的怨妇? 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困惑后,叶洛凌很快接受了萧芷妍回来的事实,他甚至比方安南高兴一千一万倍,因为从此后,那个令他不爽的村姑许纯一,终于可以从他眼前消失了…… 四个人在包厢里坐了三个多小时,十一点整方安南带着萧芷妍离开粉红古堡,待两人一走,刘卓然松了口气,无比忧心的感叹:“哎,以后许纯一该怎么办?” 叶洛凌端起面前的红酒轻抿一口,斜眼问他:“要你操什么心?该来的来,该走的走,就这么简单。” “嗳,我说你怎么就看许纯一不顺眼?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刘卓然不解的瞪向对面的男人。 叶洛凌抬起头,没好气的反驳他:“那她又哪里让你觉得顺眼了?她给你好处了吗?” “懒得跟你废话。”刘卓然起身,把西装往肩上一搭,出了包厢。 原本热闹的包厢一下子就冷清了,叶洛凌靠在沙发上,心生一条计划。 凭他的直觉,许纯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得想办法整整她,让她知难而退,让她受不了被冷落的下场。 第二天,他特意去了方氏,却得知许纯一请假外出旅游了,打听了她具体回来的时间后,他把计划向后推迟了三天。 一周的假期很快过去,许纯一和林萧这一趟九华山之行,没有减轻她心里的苦闷,反而还加重了,仿佛应了那句:“靠近他,就靠近痛苦,远离他,就远离幸福。” 没有了方安南的日子,每一天都仿佛在冰上走,即冷又没有安全感。 当天晚上她回了方家,原本是想看方安南一眼,可惜他不在,反倒又被婆婆冷嘲热讽了一番,“呵,老公都快要成别人的了,还有心情出去游山玩水,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一点脑子也没有!” 许纯一懒得跟她吵,砰一声关了房门。 她这大不敬的态度可是惹恼了冯媚仪,她愤怒的隔着门板骂道:“不知好歹的狐狸精,我是好心提醒你,竟然还不给我好脸看,你就嚣张吧,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等你一走,我把这屋里属于你的东西全部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省得放在这里碍我的眼!” 许纯一把整理了一半的衣服往床上一扔,起身拉开房门咆哮道:“谢谢你的提醒,感激不尽!我年轻需要你指点,但不需要你指指点点!” 砰一声,她再度把房门关了,站在门外的冯媚仪被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叶洛凌一直在关注许纯一回洛川的动态,下午他得知许纯一已经归来后,马上约了方安南带芷妍到他家里来做客。 “安南,叶洛凌为什么要请我们去他家吃饭啊?” 坐在车里,萧芷妍好奇的问。 “说是要替你接风。” 方安南心不在焉的回答,今天是一一从九华山回来的日子,可是叶洛凌那家伙偏偏选在今晚折腾,碍于芷妍在场他也不好回绝,只是心情十分的不爽。 车子停在叶家别墅,两人一下车就碰到了刘卓然,芷妍兴奋的上前寒暄:“嘿,卓然,你也来了?” 刘卓然笑着点头:“是啊,这种场合怎么能少的了我。” 三人并肩进了别墅客厅,叶洛凌身为东道主,十分热情的招呼:“欢迎,欢迎,今晚我家母老虎不在家,你们尽兴的玩啊尽兴的聊……” 他招呼打完之后,马上拿着手机走出别墅,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拨通了许纯一的电话。 没等多久,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许纯一平静的声音:“喂,你好,哪位?” 叶洛凌清了清嗓子,装作很热情的说:“嫂子是我,叶洛凌,我想请你到我家来作客,今天是我生日,南哥也在呢。” “叶洛凌?”许纯一疑惑的皱起眉,“你什么时候这么待见我了?” “瞧你这话说的,以前不待见还能一辈子不待见吗?你是我南哥的老婆,咱们早晚都得冰释前嫌是不是,今晚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过来,我们一笑抿恩仇!” 许纯一听他语气诚恳,也没往多处想,反正她本来就想见方安南,于是爽快答应:“好吧,你家在哪?” 叶洛凌把地址用短信发送给她,露出一抹邪恶的笑,迈着轻松的步伐回了客厅。 接下来,就是等一出好戏的上演了…… 许纯一挂了电话后,出门直接打车去了叶家,二十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 她伫在欧家别墅门前,盯着方安南的迈巴赫,就像看到了久违的朋友,顿时眼角酸涩,这辆车有她太多难以忘怀的回忆了。 缓缓的往别墅里走,进了客厅后,一阵淡笑声传入她耳中,其中萧芷妍的声音清晰可辨,她顿时身体一僵,想逃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纯一?”刘卓然第一个发现她,他吃惊的站起身,紧张的撇了眼身旁的萧芷妍。 刘卓然这么一喊,其它人也都转过了身,方安南当即眉头一皱,恼怒的把视线移向叶洛凌,什么都明白了。 许纯一拼命的告诉自己,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因为如果她表现的太过激动,就会引起萧芷妍的怀疑,那么她就违背了当初方安南示意她说谎的根本目的。 此时此刻,她也明白了叶洛凌为什么会请她过来,还以为是真的想冰释前嫌,原来不过是一场鸿门宴,她到底还是太傻了…… “呵,你们都在啊?”收起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上前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萧芷妍见到她,似乎很开心,“纯一,过来坐。” 许纯一走过去,却并没有坐在萧芷妍身旁,因为萧芷妍是和方安南坐一起的,她坐在旁边只会让自己更难堪而已。 “纯一,看来你和洛凌还有卓然关系都不错嘛,替我接风都不忘请你过来呢。” 呵,许纯一忍不住在心里嘲笑,什么生日,什么一笑抿恩仇,原来是替萧芷妍接风,顺便让她看看她的老公和别的女人是如何恩爱罢了…… 刘卓然不可思议的盯着许纯一,许纯一知道他想说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怎么能这么沉的住气,到底是因为不在乎,还是因为太在乎? 第七十章:鸿门宴 她到底为什么要替方安南遮掩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气氛因为许纯一的到来蓦然间就僵硬了,除了萧芷妍一无所知外,每个人心里都翻江倒海,尤其是方安南,刚才见到许纯一的一瞬间,他差点失控的站起身,可仅有的理智让他克制住了。 而叶洛凌是没有任何忐忑和不安的,因为这本就是他策划的一场游戏而已。 他唯一的期待,就是挫挫许纯一的锐气,让她后悔那天在粉红古堡说过的一句话——就算知道有萧芷妍这个人的存在又怎样?我会担心一个死人跟我抢丈夫吗? 在叶洛凌的眼里,只有萧芷妍才能配的上方安南,其它女人,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刘卓然一直默默的望着许纯一,眼神很替她抱不平,他以为凭着许纯一的个性,是绝不会作出这样的牺牲和忍让,她不该是这样一个忍气吞声的女人。 “咦,现在你们四个人刚好可以凑一桌麻将,不如来打牌吧?”叶洛凌提议。 方安南向他投去一道危险的眼神,示意他今晚的事,记清楚了。 “好啊,好啊,安南我们去打牌好不好?” 萧芷妍撒娇的摇晃着方安南的胳膊,他沉声答应:“好。” 一般只要是她喜欢做的,他很少会不同意。 于是除叶洛凌外,四个人走到了麻将桌旁,许纯一与方安南坐对面,她表情很平静,仿佛对面的男人之于她来说,真的只是上司,只是一个朋友。 “安南,以前我俩打牌最有默契了,不知道隔了三年,我们的默契是否还一如既往呢。” 在一旁观战的叶洛凌马上接话:“呵,什么默契啊,那是咱南哥宠你,想让你赢了高兴,才故意打牌给你胡,我和卓然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然你们那叫作弊,可不是有默契……” 许纯一唇角颤抖,心里虽痛,却假装不在乎,因为她知道,叶洛凌就是说给她听的,如果她在乎了,他就达到了今晚让她赴鸿门宴的目的。 “喂,洛凌你真讨厌啊,那明明是我和安南的默契,你怎么能说是作弊呢,小心我告诉芳芳姐,你在粉红古堡的那些风流事,哼。” 叶洛凌抹把汗:“好,好,你俩的默契,默契行了吧。” 他把视线若有似无的往许纯一脸上扫了扫,见她仍然一脸平静,不甘心的又说:“南哥,你看你真是把芷妍给宠坏了,她现在连我也敢威胁了,当初她追你的时候,那跟在我后面,是左一口凌哥哥,右一口洛凌哥哥,哎,真是长江一去不复返啊……” 萧芷妍脸一红,生气的嗔了他一眼:“别把那些事说出来行吗?” “怎么?害羞了?”叶洛凌不怀好意的笑笑:“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现在就流行女追男,你那时候还是比较含蓄的,现在的女人追男人,就像是只饿狼,把男人一口吞了也不满足。” 许纯一继续忍,叶洛凌含沙射影的话除了萧芷妍,这里谁听不出来。 “你今晚话是不是太多了?” 一直沉默的方安南终于开口了,他冷冷的扫了叶洛凌一眼:“能不能一边待着去?” 叶洛凌悻悻的起身:“好,好,我走还不行吗。” 待他一走,萧芷妍好奇的问:“安南,你生气了吗?洛凌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方安南冲她温润的笑了笑,说:“我没生气。” “可你刚才的眼神好吓人呢,看起来像很生气一样。” 许纯一一直盯着手里的牌,不参与他们的话题,但是听到他俩的对话还是觉得很可笑,她认为这样说一个谎去圆另一个谎的疲惫,方安南坚持不了多久。 “别多想,没有的事。” 刘卓然看不下去了,他随意解释:“芷妍你别误会,南哥除了对你,对谁不是这样可怕的眼神。” 话一出口,才惊觉失言了,他可不是和叶洛凌一条船上的人,他是不愿伤害到许纯一的,可这随口的一句话,无形中还是伤到了他不想伤害的人。 “纯一,等会你缺什么,我打给你胡啊。” 他尴尬的转移话题,睨向许纯一的目光充满了愧疚。 “不用了。”许纯一笑笑:“你打给我胡,我也不会觉得很开心,我可没有芷妍那么容易满足。” 萧芷妍脸一红,尴尬的说:“你别听刘卓然胡说。” 十几圈麻将打下来,叶洛凌喊道:“同志们,吃饭了。” 用餐时,许纯一再次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萧芷妍夹着方安南喜欢吃的菜给他,回忆着两人以前都喜欢去哪些地方,吃哪些东西。 那些对于萧芷妍来说最美好的回忆,听到许纯一耳中,如同一场场噩梦。 “芷妍,为了表示对你劫后重生的欢迎,我敬你一杯。” 叶洛凌站起身,端起一杯酒,芷妍马上摇头:“我不会喝呢,我以茶代酒可以吗?” “那怎么行,太没诚意了。” 叶洛凌摇手,凭他过去的经验,马上就有人替芷妍出头了。 “我来替她喝。” 果然不出所料,方安南端起了面前的白酒,一口饮尽。 接着刘卓然也端起一杯酒敬芷妍,方安南又替她喝了。 最后轮到许纯一,自然还是方安南独挡一面,当她举起酒杯,迎上方安南复杂的眼神时,有一瞬间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被她及时仰起脖子喝酒,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哇,纯一真是好酒量。” 芷妍鼓掌,眼神羡慕不已。 许纯一放下酒杯,自嘲的笑笑:“女人会喝酒不一定是好事。” “为什么?” “因为……”她把视线移向方安南:“男人会失去保护的欲望。” 方安南听了她的话,心疼不已,许纯一就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可两人中间却如同隔了一条没有彼岸的河。 一顿没有任何食欲的晚餐终于在煎熬中度过,餐后,叶洛凌打开他家的dvd,开始放声歌唱。 许纯一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她平时只是不喜欢唱歌,今晚,却连听的心情也没了。 音响里《伤不起》的旋律,再次被叶洛凌唱的走了形,一曲还没有结束,萧芷妍受不了的抢过麦克风,“行了,这么难听,别献丑了。” 她点了一首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深情款款的演唱,视线一直定格在方安南的身上。 萧芷妍虽然唱的深情,却并没有唱出邓丽君的味道,那柔美的嗓音里总缺少一种能打动人心的韵律。 “芷妍,想不想听听你不在的这三年,南哥频繁唱的是哪一首歌?” 叶洛凌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刺激到许纯一的机会,故意引起萧芷妍的好奇。 “好啊。”萧芷妍偎向方安南肩头:“安南,你唱给我听。” “不了,今晚喝多了,头晕。” 这是第一次,方安南拒绝了萧芷妍的请求,原本偎在他肩头的女人眼神一黯,失落的问:“唱的难听一点也没关系,我想听可以吗?” 方安南很不想令她失望,可是心里却又真的不想唱。 “安南……”萧芷妍摇他的胳膊,眼神愈发期待。 “……好吧。” 最终还是不忍心让他爱的女人失望,方安南接过麦克风,叶洛凌早已经把他要唱的歌搜了出来。 《假如》忧伤的旋律缓缓蔓延开来,方安南刚开口唱了第一句:“一份爱能承受多少的误解,熬过飘雪的冬天,一句话能撕裂多深的牵连,变得比陌生人还遥远……” 第二句他却嘎然失声,音乐还在播放,唱歌的人却怎么也发不出一句声音。 “南哥,怎么不唱了?” 叶洛凌疑惑的扯着喉咙询问,方安南叹口气,回头解释:“芷妍抱歉,我的头真的很晕,实在唱不下去。” 萧芷妍遗憾的点头:“恩,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再听。” “那你们玩吧,我出去透透风。” 方安南把麦克风递到芷妍手里,径直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蓦然听到芷妍说:“纯一,过来唱歌啊。” “不了,不了,我不会唱。” “哎哟,什么不会唱的嘛,别谦虚了,长的漂亮的女人哪有不会唱歌的!” 萧芷妍硬把麦克风塞到许纯一手中,“来吧,给个面子。” 实在坳不过了,许纯一只好起身,对着叶洛凌说:“给我换《伤心太平洋》” 叶洛凌转身无语的摇摇头,村姑就是村姑,什么年代了,还唱伤心太平洋,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失意的许纯一不唱这首歌,难道还要唱《甜蜜蜜》吗? 音乐响起,许纯一平静的盯着前方的屏幕,这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歌,却唯独少了一个他。 离开真的残酷吗 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 或者孤独的人无所谓 无日无夜无条件 前面真的危险吗 或者背叛才是体贴的 或者逃避比较容易吧 …… 许纯一的嗓音很好,情感把握的也很好,刘卓然听的入迷了,叶洛凌听的傻眼了,就连萧芷妍,眼中都有了一丝淡淡的羡慕和嫉妒。 第七十一章:一起散步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门外的方安南,他也听到了,里面的人只是欣赏,而他却是心痛,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许纯一一直渴望着属于她的杨过。 刘卓然的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他拿出来一看,皱头皱了皱,把视线移向了门外。 “纯一,我有个事要跟你说,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叶洛凌不悦的瞪他一眼:“你有什么说不能当着我们面说的?” “私事。”刘卓然笑笑。 “咦,你俩能有什么私事呀?” 萧芷妍促狭的望了望许纯一,显然是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是一个秘密。” 刘卓然越是这样说,萧芷妍就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有叶洛凌明白,这不过是调虎离山计。 可是知道又怎样?当着芷妍的面,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走啦。”刘卓然拱了拱许纯一,两人肩并肩出了客厅。 叶家的别墅外还有一套房子,里面是几间客房,许纯一跟在刘卓然身后,疑惑的询问:“你要说什么?” “到了就知道。”他径直走向其中的一间客房,推开房门里面黑漆漆的。 “有什么话在外面说就行了。” 许纯一不想进去,现在,她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更没有兴趣说任何话。 “进来吧,外面不方便。” 刘卓然用力把她往屋里一拉,自己却顺手把房门给关了。 突然置身于漆黑的空间,让她原本不安的心更加惶恐,许纯一拼命拍打房门,咆哮道:“刘卓然,你干什么?干嘛把我关起来?” 正在她焦虑不安时,拍打房门的一只手突然被人紧紧的握住,她震惊的回过头,月光下,那个人,那张面孔,还有那熟悉的味道,全都属于那个让她心痛的人。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上了刘卓然的当。 “放开我。”许纯一挣扎,想逃出去,可是方安南力气比她大,她根本挣脱不出来。 “一一……”方安南沙哑的喊了她一声:“我突然很想见你,所以就让少城把你带过来了。” 呵,许纯一冷笑一声,心抽痛的厉害:“方安南,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想见我为什么不可以光明正大?非要这么偷偷摸摸吗?” 她真的有些恨方安南了,因为他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 “我们谈一会好吗?” 方安南磁性的嗓音让许纯一无法拒绝,她想起了初遇的那个夜晚,同样的声音,同一个人,同一片天空,除了今晚月光撩人外,什么都一样。 只是,心境不一样了。 “谈什么?”许纯一不再挣扎,借着月光,紧紧的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过来坐。”方安南指了指身后的沙发,许纯一深呼吸,轻轻的走过去。 “这几天过的好吗?” “不好。” 他叹口气,没有问为什么不好,因为答案,他懂的。 “今晚是叶洛凌把你约过来的吧?” “除了他,还有谁想见到我?” 是的,没人想见到她,叶洛凌是唯一想见她的人,却是为了想让她难堪。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只是让做错事的人自我安慰,对被伤害的人来说,一点帮助也没有!” 许纯一犀利的质问,让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心如刀割,他伸手想抱她,却被她躲开了。 “方安南,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这么多,你能给的也只有这么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人要进来,有一些人就不得不离开……” 她咬着唇,使劲憋着想哭的冲动,对着沉默的男人说:“你尽快做决定吧,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再过。” 许纯一说完,起身要走,方安南却一把拉住她,可是拉住了她又怎样?正如她所说,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这么多,把她拉住,他能给的也不会更多。 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月光洒在站着的女人和坐着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无法言喻的忧伤。 方安南想对她说些什么,可嘴唇一张一翕,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许纯一开口了,她说:“你如果一直这样拉着我不放,我就当你是爱我的,出了这扇门,我马上告诉萧芷妍,我是你妻子,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我丈夫,即使是他曾经最爱的女人,也不行。” 这几句话说出来,她其实并没有报任何奢望,因为心里清楚,方安南是不会答应的。 虽然结果可以预料,但当方安南一根根松开手指的时候,她还是背过身,把忍了许久的眼泪释放了…… 那个刚才还紧紧握着她的温暖的手说走就走,很理智的松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许纯一移动步伐往门边走,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每走一步掉一颗,只是她的珍珠太不值钱,和她的人一样,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珍贵。 “一一……”在她拉门的一瞬间,方安南站了起来,她停止了动作,他却再一次沉默了。 他到底想说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许纯一已经没有了期待,也不敢再有了。 她缓缓的转身,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疾步跑到方安南面前,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做红颜好了,至少这样还有留在你身边的理由。” 许纯一哭了,哭的不能自持,她真的很想回到过去的潇洒,可是方安南喊她名字的时候,她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她出了客房,刘卓然一直在替他们把风,见她眼圈红肿,识趣的什么也没问。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热闹的客厅,萧芷妍正和叶洛凌合唱一首《明明很爱你》,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两人立马停止了对唱。 “哟,话说完了?”叶洛凌酸溜溜的问。 刘卓然点头:“恩,说完了。” 萧芷妍撇了眼他身后的许纯一,惊诧的喊道:“天哪,卓然,你到底跟纯一说了什么?她怎么眼睛都哭肿了?” 许纯一尴尬的摇头:“没什么。” “一定是卓然欺负你了对不对?”萧芷妍不死心的追问。 “呵,卓然哪敢欺负许小姐,芷妍,人家可比你泼辣多了,你学着点。” 叶洛凌没好气的嘟嚷,心里清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眼泪只不过是她为了博取同情的一种武器罢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人家纯一已经够委屈了,你怎么还挖苦她……” 萧芷妍极富同情心的握住许纯一的手:“别理叶洛凌,他就这德行。” 许纯一堪堪一笑:“没关系,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说完,她揉了揉额头:“我有些累,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那好吧……”萧芷妍点头,指着刘卓然说:“你,送她。”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许纯一的拒绝,让萧芷妍更加笃定刘卓然一定是说了什么让她伤心的话。 “那叶洛凌你去送吧。” “呃,我不去,我浑身无力!”叶洛凌一头栽向沙发,装死去了。 “喂,你怎么这样啊?”萧芷妍愤愤的踢了他一脚,许纯一叹口气,说:“芷妍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用了,我其实是想一个人散散步。” “散步?” 她灵机一动:“这主意好,我去找安南,我俩散步把你送回去!” “……” 许纯一痛苦的想拉住她,却还是没能赶上她奔跑的速度。 刘卓然上前提醒:“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好。” 此时此刻,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虽然她原本是想一个人静静。 正在装死的叶洛凌,一听芷妍的话立马来了精神,他腾一下站起来,跑到门外呐喊:“芷妍,散步好,我支持你去散步!” 只要是能刺激到许纯一的事,他一率是支持的…… 刘卓然忍无可忍的追出来,出其不意的从背后给了他一拳,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咆哮:“刘卓然,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那我就诅咒你生不出儿子……” “你……”欧阳枫抓狂了:“疯了,为了姓许的女人,全疯了!” 萧芷妍正在跟方安南撒娇要散步,根本没注意到叶洛凌这一句危险的话。 “安南,我知道你今晚喝多了,可是我真的很想和你走走,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散步了……” “改天好吗?我头现在很晕。” 方安南背对着身后的人,声音说不出的疲惫。 “如果你晕,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啊。” 她指着他身后说:“况且纯一一个人回去也太不安全了。” 刘卓然一把牵起许纯一的手,走到他俩面前,镇定的说:“芷妍,你就别为难南哥了,纯一我可以送回去。” “咦,她不是不要你送吗?”萧芷妍疑惑的皱起眉。 “呵,刚才她跟我闹别扭呢,哄哄就好了。” 方安南冷冷的把视线移过去,一直移到许纯一被刘卓然牵着的手,突然改变主意说:“好吧,你想散步那就散吧。” 芷妍一听他答应了,马上欣喜的跳起来:“安南,你真好。” 她猛的搂住他的脖子,用力在他额头上印了个香吻,看的许纯一双眼像是被揉进了辣椒一样。 “纯一,既然安南答应了,那我们三个人一起散步回去吧。” 她愉悦的提议,继而又俯在许纯一耳边悄声说:“卓然他惹你生气了,就别这么轻易原谅他。” 许纯一摇头:“不用了,我还不想做电灯泡。” 她转身想上刘卓然的车,叶洛凌却好死不死的冲了出来,他一把抱住刘卓然耍酒疯:“哥们别走,我还有话跟你说……” 刘卓然用力扳开他的手:“少来了,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你跟纯一都有好说的,跟我咋就没好说的了?我们可是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女人吗?” 谁都知道叶洛凌的真正目的,除了萧芷妍。 “你是不是喝多了?抽什么风呢!” 刘卓然没好气的冲伫在门边的佣人吼道:“还不来把你家少爷拉回去!” 第七十二章:背叛过去 佣人一靠近,叶洛凌马上发火:“滚开,我还有话跟我哥们说呢!” 二人拉拉扯扯,萧芷妍生怕耽误的时间久了,方安南会反悔去散步的决定,于是赶紧拽住纯一的手说:“走啦,让他俩折腾去……” 许纯一叹口气,没有再拒绝,因为她清楚,叶洛凌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三个人肩并肩离开了叶洛凌家的别墅,越是入夜,月光越是明亮,三个人的影子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不协调。 “安南,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散步是什么时候吗?” 萧芷妍挽着方安南的胳膊,一脸温柔的询问。 “恩。”方安南简单点头,并没有详细回答她的问题。 “恩是什么时候?能具体一点嘛。” 萧芷妍又开始撒娇了,许纯一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更怕听到方安南的回答,于是她加快脚步,无形中,三个人的距离就被疏远了,她走在前面,他俩走在后面。 萧芷妍似乎也不习惯三个人同行,所以许纯一主动上前后,她并没有喊住她,更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身后若有似乎的传来谈话的声音,她没有刻意去听,也不想听,只是埋头走自己的路,沿途的风景再美,都与她无关…… “安南,那个东西你现在还留着吗?” “恩?什么东西?”方安南被芷妍问的稀里糊涂,其实刚才她说的很清楚,只是他没有用心去听。 萧芷妍不满的提醒:“就是我以前送给你的维纳斯塑像啊。” “哦,那个还留着,在我书房里。” “那你还记得我为什么送那个给你吗?” 可能是今晚夜色太好,萧芷妍对回忆过去兴趣特别浓厚。 方安南点头:“嗯,记得。” 她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他却像是把话已经说完了一样。 “安南,你今晚怎么心不在焉的?”萧芷妍有些生气了,以前的方安南,是从来不会忘记这些不该忘记的。 “没有啊。” “怎么没有,我说的话你根本没听进去,我问的问题,你也都是答非所问!” “……我都说了我头晕。” 方安南叹口气,一句头晕似乎是他心不在焉最好的解释。 许纯一默默的往前走,虽然一次也不曾回头,可是她能感觉的到,身后有一双灼热的视线一直在凝视着她,寸步不离。 很快,她就茫然了,因为萧芷妍就在身后,她该往哪里去呢? 方家她是回不去了,于是她站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对赶上来的芷妍说:“我家其实挺远的,我还是打车好了。” “啊?哦好吧,那你路上小心啊。” 芷妍跟她挥手,许纯一没有去看方安南,默默的坐进出租车,对司机说:“金水胡同29号。” 她报的这个地址方安南清楚不过,她娘家的地址,也是她最不想去的地方。 车子开走了,从反光镜里,她看到了方安南,也只有这样,她才敢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其实许纯一并没有回娘家,车子开到金水湖,她就让司机停了车。 夜晚的湖面是那么平静与安详,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看不出一丝涟漪。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脚边有一堆鹅卵石,她随手捡起一颗丢进湖里,啪一声,水花溅起,接着又丢一颗,再一颗,不知丢到第几颗的时候,一辆车急速停在她身后。 许纯一没有回头,她专心致志的扔她的石头,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她才惊诧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这么晚了在这多危险,就不怕在遇到第二个方安南?” 说话的人正是方安南,他眼睁睁的看着许纯一有家不能回,心里绞痛无比,所以把芷妍送回别墅后,就谎称家里有事迅速找来了。 原本是想来把她接回方家,却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她。 许纯一回过头,淡淡的问一句:“你怎么会在这?” 方安南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夺过她手里没有扔出去的鹅卵石,用力的扔进了水里,溅起的水花比许纯一刚才扔的整整大了一圈。 “我来接你回家。” “萧芷妍呢?” “送回别墅了。” 许纯一把视线茫然的移向湖面,说:“我不回去了,不想看到你半夜因为一个电话就匆匆的离去。” “你不回方家,也不回娘家,是准备在这里坐一夜吗?” “那是我的事。” “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方安南笃定的睨向她:“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呵,许纯一冷笑:“还是因为对我有太多责任吗?方安南,你不是我的监护人,所以对我没有什么劳什子一定要尽的责任,至于爱不爱,我更不会去纠结了,因为那是从一开始就说好的事。” 他叹口气,说“不仅仅是责任,我也喜欢你。” 方安南俊美的侧脸轮廓分明,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却让人听的很清楚:“虽然喜欢比爱浅,可是那种感觉很真实,像冬天里的一碗水饺,吃进肚子里,就可以把心暖的扑通扑通……” 一个人的心要想沸腾起来,那不是容易的,即使心里有爱,也不一定会有这种感觉。 他很不想承认对三年后的芷妍已经没有了这种感觉,这种事实让他十分愧疚,他觉得自己背叛了过去,背叛了感情,背叛了一个他曾经深深爱着的女人。 “喜欢能怎么样?喜欢永远比不上爱,我也永远比不上萧芷妍,你可以在你朋友面前大方的和她手牵手,吃她夹给你的菜,和她一起散步,而我只能偷偷摸摸的见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喜欢吃的菜,却往自己嘴里送,只能当你和她牵手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越往下说心里越酸,许纯一低下头,哽咽道:这样被你喜欢,倒不如不喜欢。” 方安南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下巴低着她的头发说:“一一,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不要你,也不会和你离婚,虽然你比芷妍坚强,可是她还有一个疼爱她的母亲,你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的意思,是和萧芷妍一刀两断吗?” 许纯一自嘲的笑笑:“方安南,那怎么可能呢,你有多么爱萧芷妍我比你清楚多了,有好几次,你把我当成了她,你吻着我的时候,喊着她的名字,我不要一个这样的老公,明明睡在我身边,心里却想着别人。” 她站了起来,方安南喊住她:“你要去哪里?” “随便哪里都可以。” 其实她是不准备回父母那里的,这么晚回家,只会引起他们无休止的盘问,倒不是关心她,而是担心自己的利益保障是不是出了问题。 许纯一想去找一家酒店,方安南开车追了过去,他命令道:“上车。” 她不理睬他,径直往前走,看到一家旅馆灯亮着,许纯一迅速奔进去,方安南跟在她身后,许纯一刚交了押金,他便上前威胁说:“你敢让她住进来,我明天就让你们旅馆关门大吉!” 旅馆老板娘一见方安南来头不小,赶紧把押金退还给许纯一,说:“你再找找吧,这里住满了。” 许纯一恼火的瞪了方安南一眼,转身出了旅馆,继续往前走,可是接连找了几家酒店和宾馆,都被跟在她身后的男人给搅黄了…… “方安南,你到底想干什么?”站在已经接近凌晨的大街上,除了夜店还热闹外,四周一片静悄悄。 “跟我回家,就这么简单。” “那你能保证以后不管萧芷妍打多少电话来,都不会半夜起身离去吗?” 这是她赌气的一句话,因为知道方安南很难答应,可是他却说:“可以。” “你骗谁啊。” 她转身要走,他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是的,他没有骗过她,他骗了芷妍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却没有骗过许纯一什么。 “不要再折腾了,跟我回去。” 方安南再次命令,许纯一愤怒的转身:“别命令我,你这种态度让我很不爽!” 当着萧芷妍的面配合他演戏已经够憋屈了,现在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她再也不想压抑自己心里的委屈。 “那我就只能硬的了。” 方安南拦腰将她抱起,然后拉开车门扔进去,许纯一被他摔的头晕目眩,忍无可忍的咆哮:“方安南,你不要太过分了!” 为什么想对她陌生的时候就陌生,想对她接近的时候就接近,想霸道就霸道,想命令就命令,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他沉着脸不说话,加快车速一直飙到了方家大宅。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所有的人都沉睡梦中,许纯一怕吵醒家里的人,默不作声的上了楼。 方安南脱下西装,扯掉领带,斜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一口接一口的吐着烟圈。 许纯一进了浴室后,故意在里面磨蹭,她现在不想面对他,身体已经被花洒流出的热水冲洗的泛红,可她却浑然不知,就那样傻傻的站着,不想出去。 过了一会,方安南敲门:“一一,你怎么洗了这么长时间?” 她不回答,扯过一条浴巾裹在身上,然后坐在马桶盖上,想着自己以后怎么办。 又过了一会,方安南又敲门:“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要撞门了。” 许纯一不相信他会真的撞门,今天憋的委屈实在太大了,所以她听不得方安南一句命令的话,他越是用这种口气说话,她就越是不配合。 砰一声,方安南用力一撞,真的把浴室的门给撞开了,许纯一惊得从马桶盖上摔下来,她震惊的抬眸仰望着面前站着的男人,口水吞了咽,咽了吞,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七十三章:方安南生日 “你就宁愿在这里坐一夜,也不想看到我是不是?” 他伸出一只手,想拉她起来,这一幕让许纯一想起了被他用车撞倒的那个晚上,也是同样的动作,那一次许纯一拒绝了他的好意,今晚,她再次拒绝了。 头一撇,她说:“我自己会起来。” 刚才摔的那一下着实有些重,屁股连着腰一起痛,她踉跄着想站起来,肌肉一拉扯,便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方安南赶紧将她强制性抱了起来。 “能不能不要再逞强了?”他抱着她一边往卧室里走,一边粗重的呼吸。 许纯一的身体软的像海绵,沐浴后的清香即使他屏住呼吸,也依然可以嗅得到,她身上原本裹着的浴巾被刚才一挣扎,这会已经滑落的春光无限…… 方安南用力将她扔到床上,谁知她竟然抱住了他的脖子,结果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柔软的大床先是陷了一个大坑,接着又反弹了回来。 许纯一的耳边是方安南急促的呼吸,他就压在她身上,白色的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里面蜜色的肌肤,肌肤上隐隐可见细密的汗珠。 她贪恋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汗味,以及烟草和古龙水的香味。 方安南这个男人是她的毒,像吸食海洛因一样,接近容易,远离却不知道有多难。 许纯一主动吻了他,很细致很温柔的吻,像蜻蜓点水一样,却让方安南压抑的欲望瞬间爆发了。 “一一,给我好吗?”他重重的喘息,很想霸王硬上弓,可是面对她时那么多的愧疚,却让他不忍心下手。 她看着他的双眼里有些氤氲的雾气,声音软绵绵的问:“你爱我吗……” 方安南愣了愣,黯然的想坐起身,却被她突然往下一拉,再度伏在她身上,她的眼角淌出一滴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的眼睛,说:“可是我爱你……”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冷静理智瞬间崩溃,下意识地吻住她。 她半眯着眼看他,对上他因情欲而变得迷离的双眼,有些恐慌,却也觉得蠢蠢欲动。 缠绵的吻像两块磁性相吸的吸铁石,难舍难分,许纯一能明显听见方安南低沉的几声闷哼,咬了几下他的唇,她松开嘴,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只得将头埋在他肩窝。 晚风从微敞的窗外吹拂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夜里有些凉了,她轻颤几下,男人察觉到,将她拥得更紧。 方安南是许纯一的第一个人男人,是他教会了她如何做女人,虽然此时心里很痛,可身体是快乐的。 他能带给她的,仅有的快乐…… 清晨,许纯一从疲惫中醒来,睁开眼却发现方安南正在打量她,想起昨晚的狂欢,她不自觉的把脸扭到了一旁。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方安南温柔的在她耳边吹气,许纯一的脸红了。 “什,什么事?”她吞了吞口水。 “今天……我生日。” “你生日?”许纯一一个翻身坐起,“怎么不早说,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啧啧,方安南摇头:“昨晚哭着说爱我,原来就是这样爱的,连我生日还要我自己说。” 她尴尬的低下头,嘟嚷:“我没有记别人生日的习惯。” “我是别人吗?不是说爱我的吗?那我应该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方安南步步紧逼。 “截止昨天我已经不爱你了。”许纯一突然一本正经。 “为什么?”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方安南眉一挑:“什么梦?” “我梦见一个老人她告诉我,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你千万也不要爱他,否则他就会得寸进尺的仗着你爱她,无所顾忌的伤害你。” “……可是我不会伤害你的。” 呵,许纯一冷笑:“你已经伤害到我了,记住,萧芷妍,现在就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你对她好,你爱她,就等于是用刺来扎我的心!” “……” 方安南叹口气,轻轻的从身后抱住她,说:“你知道为什么你父母只要说有困难,我马上就会给他们钱吗?” 她手指弯了弯:“因为你有同情心,你善良。” “呵,我有同情心?我善良?” 方安南不可思议的摇头:“那是因为他们是许纯一的父母我才肯伸出援手,要是换个人你看我有没有同情心。” 许纯一眼神闪烁了一下,挑眉问:“换萧芷妍呢?” “……” 方安南无语的揉揉额头,语重心长的握住她的手:“你一大清早的能不能不要左一口萧芷妍,右一口萧芷妍,你都说了她是你心里的一根刺,我要是提到她你就觉得我是在用刺扎你,怎么你自己提,你就不觉得痛了? “那当然,我又不喜欢她,可是你喜欢她啊。” “那我也喜欢你呀。” 许纯一哼一声:“别——” “为什么别?” “如果你喜欢我的方式,就是像昨晚那样让我受尽委屈,那你就千万别喜欢我,我这个人受不得委屈,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爆发会怎样?”方安南好奇的凑近问。 “我可能会把你的心上人给……”许纯一作了个杀人的动作。 其实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事实上她才不会这么做,一没这个胆子二没这么傻,当然方安南就更不会相信了。 他起身穿衣服,许纯一不甘心的提醒:“我是说真的,你别不当回事!” “随便了,你想去陪秦雨柔,我能怎么办?” 说完他进了浴室洗梳,出来的时候已经焕然一新,一身纯手工黑色西装将他衬托的气宇轩昂,剑眉下一双明亮的黑眸神采奕奕,举手投足间更是风度十足。 许纯一对他不在乎的态度有些气馁,她走向落地窗,凝视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以前总觉得温暖,今天却只觉得刺眼。 她以为方安南准备好就会下楼吃早饭,然后去公司,可他却突然来到了静雅身后,伸手圈住她的腰,俯在她耳边说:“今晚帮我过生日吧?” 许纯一诧异的侧过脸,不可思议的问:“我?” “恩,当然是你了。” “这么重要的日子有我的份?”她觉得方安南在骗人,如果萧芷妍死了就算了,可现在她还活着,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 “你是我妻子。” 方安南松开手,走到她面前笃定的说:“今晚就我们两个人,地点你定。” 许纯一愣愣的望着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愣什么愣?赶紧整理一下上班去,别以为现在升职了就可以迟到。” 他笑着伸手拍拍她的头,转身往外走,走到门边还不忘提醒:“礼物别忘了啊。” 她唇角微扬,蓦然间,就觉得阳光又温暖了…… 许纯一一整天都在想着方安南过生日的事,想着送什么礼物给他,想着买什么样的蛋糕,想着今晚穿什么,还想着应该说什么祝福词。 这是方安南三十岁的生日,俗话说男人三十而立,三十岁对每个男人来说都是特别的,所以许纯一,想给方安南一个即特别又难忘的三十岁的生日。 下午二点半,许纯一离开了公司,她直奔本市最大的商场,替方安南选择生日礼物。 整整逛了一个半小时,却什么也没有相中。 许纯一颓废的坐在kfc里,盯着面前的一杯橙汁唉声叹气,方安南有的是钱,他什么也不缺,商场里那些俗物连她看了都不满意,又怎么能指望寿星会喜欢? 怎么办呢?她一手撑起额头,另一只手轻敲桌面,陷入了思考中……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坐过来一对情侣,男的说:“老婆,明天就是结婚二周年了,想要什么礼物?” 女的慵懒回答:“什么都可以,最好和一周年一样惊喜。” “那我送个钻戒给你吧?” “不要!也太俗了,能跟竹简情书比吗?” 男的叹口气:“那送什么好啊……” 许纯一的思绪被他们打乱,不禁苦笑,这年头送礼物都成了大众心病了。 即要惊喜又要特别,真是让人煞费苦心。 突然她愣住了,刚才那对情侣说什么来着?竹简情书?她好奇的转身,厚着脸皮跟身后的人打讪:“你好,请问你们刚才说的竹简情书是什么东西啊?” 那女的也挺热情,马上告诉她:“就是把海誓山盟、执手之言刻在竹子上,然后送给你想送的人。” “那个……很特别吗?”许纯一期待的问。 “当然了,比起那些什么首饰,衣服,鲜花不知道特别多少,我告诉你啊,送礼物不是说一定要贵重,重要的是一种心境,是让收到的人觉得它与众不同,是可以触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许纯一惊喜的站起身:“对,对,我想要的就是这种特别。” “送给你对象?”女人促狭的问。 “恩!”她不好意思的点头,然后诺诺的问:“你说的那个竹简情书哪里有卖啊?” “云香寺就有,那边不是竹子多嘛,好几家店都有卖的。” 许纯一对女人千恩万谢,然后马不停蹄往云香寺赶,她必须要在天黑前买到女人口中最具纪念意义又很特别的礼物! 云香寺其实也不是很远,搭车十五分钟就可以赶到,山也不是高,如果快一点跑,五分钟就可以到达山顶。 许纯一在四点前到达了目的地,可能是觉得下午没什么生意,只有一家店还在营业。 她满怀期待的走进店里,顿时被那些悬挂的竹简深深吸引了,只是第一眼,她就觉得很满意,那么,方安南也一定会很喜欢。 “姑娘,想要订制竹简吗?” 她点点头:“是的,我想送给我老公,他今天过生日。” 第七十四章:生日不能一起过了 “今天啊?”店老板为难的摇摇头:“这个是订做的,每一份都是要拿到工厂激光雕刻,然后切割加工的,今天是来不及了,最快也要三天内才能完成。” “三天?” 许纯一惊诧的张大嘴,突然急了:“那可不行啊,哪有过完了生日再收礼物的,老板你帮我想想办法行吗?” “这个我也没办法,既然知道是今天过生日,怎么不早点来订做呢。” 许纯一叹口气,“我不是才知道有这玩意的嘛,老板帮帮忙啦……” 店老板看她一脸期待,想了想说:“要么你自己手工做一个?我提供你素材,只收你素材费怎样?” 她一听有希望,马上表态:“钱不是问题,我自己做也不是问题,关键,这玩意好做吗?” “不好做。”店老板笃定的指着一堆素材:“你得把竹子按规定的尺寸削成一块块,然后用线串在一起,最后用我提供的毛笔写上你想说的话。” “这听起来不难啊?” “不是难,是不好做,因为竹子的毛刺会把手刺伤,通常我们是不建议顾客自己做的,只是有些顾客想让另一半体会她的用心,便执意要自己亲手做了。” 许纯一听了店老板的话更加愿意了,因为她也想让方安南体会到她的用心。 “好的,那我自己做。” 她拉了把凳子坐下来,对店老板说:“你把素材给我吧。” “可是手有可能会受伤哦?” “没关系。” “手工做的没有机器做的好看呢。” “没关系。” …… 不管店老板说什么,许纯一都说没关系,听了他之前那一句亲手做的更有意义,她就一根筋就通到底了。 见她心意已决,老板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把材料拿给她,简单示范了一下,许纯一开始自己动手做。 一开始想的是挺简单,自己动手了才知道原本真的挺不容易,一不小心就被竹篾划破了手,虽然只是小伤痕,但十指连心,总会觉得痛。 她很认真的用工具把竹片一块块的切好,把毛边刮了,因为太过小心翼翼,额头上不知不觉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连擦一下都来不及,一心想在天黑前赶制出这份别出心裁的礼物。 店老板在不远处看许纯一时不时痛的眉心轻皱,很不忍心就走过去说:“姑娘,要不我来帮你吧?” 许纯一抬起头,露出感激的笑容说:“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呵呵,难得你有这份决心和毅力,你的另一半娶了你真是三生有幸。” 她红了脸,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轻声搭了句:“我只是希望他能明白就好。” 二个小时不知不觉的过去了,许纯一终于在坚强的意志下,完成了一副看起来很粗糙但其实包含了她满满情意的竹简情书。 店老板让她用毛笔在上面写几句想说的话,她思忖片刻,觉得除了祝福的话外,写什么都是多余的,尽管她其实有很多想说的。 可是只写祝福的话她又觉得不甘心,毕竟这是竹简情书,还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如果没有情话,那这两个小时里倾注的心血就等于白费了。 思忖再三,最后她写了一首徐志摩的情诗:“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下山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她匆匆忙忙的打车去了一家蛋糕房,幸亏在上山前已经预订好,否则等着蛋糕师傅做出来,还不知道要等到几点。 许纯一一手拎着蛋糕,另一只手拿着装竹简的礼盒,来到了本市一家公认最浪漫的餐厅。 这家餐厅连名字都极富情调“浓情轩”,据说是曾经一对恋人在分隔二十后走在一起,餐厅老板为了纪念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而建造的,许纯一以前就听人说过,恋人经常来这里,感情就会越来越浓,浓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一个固体,不管走过多少岁月,这份感情终究不会溶化,不会冷却。 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可是她其实是愿意相信的。 走进一间包厢,把蛋糕和礼物放好,马上颇不及待的掏出手机给方安南打电话,可是打过去,却提示正在通话中,她悻悻的挂了电话,想等一会再打过去。 许纯一拉开窗帘,外面的夜色笼罩在霓虹灯五彩的光芒下,显得异常美丽温馨。 她的心情很好,因为方安南三十岁的生日只与她分享,让她深深觉得,他是在乎她的,不比萧芷妍少。 桌边的手机铃声连着震动一起奏响,她激动的跑过去一看,果然是方安南的号码,心里一暖,唇角就很自然的勾出了一抹弯弯的弧度。 “喂?阿南,一直在等我电话是不是?”她笑着仰起头。 电话里的方安南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她,而是沉默了一小会,轻声说:“一一,对不起,今晚生日不能跟你一起过了。” 心瞬间掉进了万丈悬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就连刚才那一抹很自然的弧度也因为绝望慢慢的缩小,缩小,直到彻底消失。 “为什么?”她冷冷的问。 电话里死一般的沉寂,方安南不是没听到她问,只是不忍心说而已。 “因为萧芷妍是吧。”他不说,她替他说,他不说,也不代表她不知道。 “恩,她今晚情绪有些激动。” 许纯一没有心情问萧芷妍情绪为什么激动,她觉得自己都撑不住了,还有什么精力去问别人怎么呢…… “随便吧。”许纯一无力的想挂电话,方安南却再次强调:“一一,真的很抱歉。” “你不用跟说抱歉,你没有错,是我自己想的太多!” 她用力按下了挂机键,砰一声,把手机扔到了角落里。 突然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了,礼物,蛋糕,浓情轩的传说,她的心意,统统,都不需要了。 她无力的趴在桌边,心如刀绞,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出来。 今晚只是一个教训,从此后,她不会再对任何人,任何事报有任何的希望,这样,她就再也不会经历心坠入悬崖的那种失望。 “这么漂亮的蛋糕,不吃可惜了。” 她起身默默走向角落,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翻出林萧的电话,迅速拨了过去。 半小时后,林萧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她扔下手里的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埋怨的吼道:“我说你是不是抽风了?人家正跟网友见面呢,竟然拿绝交威胁我过来,噢,你自己结婚了,就不兴人家找对象啦?” 许纯一没说话,低着头把服务员刚送进来的酒一一开盖。 “我说话你听到没?什么态度呢,枉我牺牲一生的幸福向你飞奔而来!” 林萧恼火的拍了一下她开盖的手,无力抬起头,她轻声说:“我只是今晚不想一个人,如果连你也不陪我,我还能找谁……” “切——你那青梅竹马不是回来了吗?找他去啊!” 许纯一端起一杯酒放到鼻尖处闻了闻,没有搭理林萧的话,楚沐霖只是她年少时,和所有少女一样都会心里装着的人,可那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已经长大,她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她不想在自己失意的时候,就拿他来弥补心里的缺憾。 林萧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又静的出奇,渐渐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当视线撇向桌边的蛋糕时,丫的猛站起来说:“耶,怎么有蛋糕,谁生日?” “没人生日。” “没人生日你买蛋糕干嘛?” 许纯一一边开蛋糕盒,一边淡淡的回答:“想吃了。” “靠!难道你就是想吃蛋糕,觉得一个人吃没劲,所以才把我叫来的?” 当然不是这样的,可许纯一却点了头。 林萧无语的揉了揉心口,沉痛的说:“那也不必约在这里啊?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不?浓情轩啊!你和我还需要浓情么?” 浓情?丫的蓦然愣住了,她震惊的把视线移向许纯一,像陌生人一样开始打量她。 许纯一被她看的别扭,切下一块蛋糕递给她,轻声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跟方安南吵架了?” 林萧总算是转过了弯,她一脸凝重的按住了许纯一的肩膀。 “没有。”许纯一拿起塑料叉,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蛋糕,努力装作她真的只是想吃蛋糕的样子。 “真没有?” “恩,真没有。” “可是看你不对劲啊!” “我什么时候对劲过……” 林萧愣了愣,笑说:“那倒也是。” 她放心的端起面前的蛋糕啃了起来,其实林萧就是这样的性格,马马虎虎大大咧咧,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所以她交男朋友总是交不长,可是许纯一却很羡慕她这样的性格,因为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像她那样,失去了顶多嚎两声,然后眼泪一抹,下一个目标就出现了。 “不错,不错,这蛋糕味道真好。” 尹沫满意的点头,又给自己切了一大块。 林萧苦笑了笑,声音极轻的说了句:“当然好了,有这么多的爱在里面……” 林萧自然是没有听到的,她一心一意只想把面前的蛋糕消灭掉。 “对了,你老公呢?他怎么不来陪你吃蛋糕!” 第七十五章:不想再为任何人受委屈 “今晚有重要的人要陪。” “客户么?” “恩……” 许纯一端起面前的一杯酒,脖子一仰,喝个精光。 其实她真想说,重要的不是只有客户,可是她担心自己承受不了林萧的轰炸。 “喝呀,一起喝。” “好吧。” 林萧抽张纸巾擦掉嘴角的奶油,端起酒杯陪着好友干了起来。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说的话多,酒喝的自然也多,渐渐的,就开始醉了。 “萧儿你相信爱情吗?” 醉意朦胧的许纯一笑着问身边的好友,林萧早已经喝的不知姓什名谁,但对于这个问题,她却是十分清醒的:“当然信啊,我的妈呀,我正如花似玉美好年华,要是不相信爱情,那我还不得去死啊……” “切,你要是相信爱情,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个人?” 许纯一晃着杯里的酒,讽刺的瞪了她一眼。 “相信和爱情和遇见爱情那是两码事,我相信我能遇见爱情,所以我就相信我不会一直是一个人,快了,马上就快了……” 林萧的脸颊因为酒精的作用红的像朵桃花,她一边点头,一边揉脸,样子很可爱。 “什么快了?” “我单身的终结者……” 呵,许纯一没好气的哼一声:“这句话我听了三年了。” “这次是真的,他说他在我心里可能不重要,可是除了他,没有人能更懂我。” 尹沫眼里的神采是许纯一从来没见过的,她痛心的扳过好友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劝导:“萧儿,你不要相信那个男人的话,你更不要相信流行歌曲里“我的心只有你最懂”,那都是骗人的。” 一个人的心,就是挖出来,放在你手心里,再让你戴上一万两千度窥视镜,都看不出它里面的内容。 何况,他的心,还好好地包裹在厚厚的皮肉里呢? 试想,你的心如果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懂,那么,他离你而去,你这一生不是无人再懂了吗?无人懂的一生,是可怜的一生,可悲的一生,死活都无所谓的一生!你想自己的一生只为这么一个人活吗? 许纯一这一长篇大论彻底震撼了林萧,她傻傻的除了眨眼连动都不敢动,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听到这般精辟的含恨的看破红尘的金玉良言…… “那……那他说他懂我的时候,我应该咋说?”林萧诺诺的注视着许纯一。 许纯一拍案而起,失控的吼道:“遇到这种人,你就反着唱:我的心只有你不懂!” “……” 林萧接了个电话,她爸爸打来的,让她半夜别在外面鬼混,马上滚回家! 于是,她就真的滚了,走之前问许纯一:“亲爱的,要不要一起滚?” “不了,我打电话让老公来接我。” 许纯一笑着说再见,待林萧走后,她却并没有打电话给方安南,因为她知道,他来不了,如果他能有时间来接她,就不会没时间来兑现承诺。 心酸的站起身,她踉跄的出了包厢,除了那份特别的礼物,什么都丢了。 今年的初冬比往年都要冷,冷到了骨子里,这样冷的夜,一个单薄而孤独的女人走在街上,衬托的夜更加凄凉了。 一家酒吧里传来了很伤感的轻音乐,忧伤的旋律,像一根细细的弦,若有似无的触动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许纯一停下脚步,伫在原地静静的听着,其实今晚她很想哭,可就是哭不出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沉重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也许她现在的心情不适合再听任何伤感的歌,可她却毅然决然的走进了酒吧。 难过的时候听难过的歌,或许就不会难过了,这称之为“以毒攻毒。” 她找了个角落,很暗的角落,暗到别人只能看到那里有个人,却看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 酒吧的舞台上,一个很年轻的女孩走了上来,二十出头的样子,长长的披肩发,长的不是很漂亮,却十分耐看,她的声音很柔,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许纯一就知道,等会她唱歌,她一定会哭。踉跄着走到吧台,她醉醺醺的说:“给我一瓶酒,可以忘记烦恼的那种。” 调酒师并不奇怪,直接递给她一瓶淡黄色液体的鸡尾酒,酒吧这种地方,像许纯一这样的女人,他们见怪不怪。 如果每个人都不会受伤,每个人都不会有烦恼,那酒吧这个行业就很难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生存了。 轻柔的音乐播出,舞台上的女孩缓缓举起手里的麦克风。 许纯一没有猜错,当女孩唱出第一句,她就真的哭了。 眼泪一开始只是一滴一滴,渐渐的,成了一串一串,她用布满细小伤痕的十指去擦自己成串的眼泪,可是当那粗糙的伤痕磨痛了她脸颊的时候,眼泪反而越擦越多。 她再次失声。 在这个孤单的夜晚,品着没有滋味的鸡尾酒,听着《如果云知道》,哭的像个孩子。 她是在酒吧的角落里度过了一晚,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因为酒喝的太多,还是因为哭的太累睡着的…… 清晨,当她醒的时候,不知哪来的光线刺痛了她的眼,她揉了揉惺松的双眸,抬头一看,原来她蜷缩的角落在夜晚虽然很隐蔽,可若是放在白天,就是太阳能直射到的地方。 酒吧里只有两个打扫卫生的中年妇女,她们看到许纯一醒来,其中一个好言相劝:“姑娘啊,以后别在这种地方喝的太多,要是没碰到坏人还好,假如碰到了,后悔都来不及啊。” 许纯一尴尬的点头,拿起包就往外跑。 出了酒吧,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空气是暖的,心却瓦凉一片,不是因为昨晚实在喝的太多,而是因为她一夜没回方家,方安南竟然都没有找过她。 这说明,他也没有回去。 “我能忍的,只有这么多。” 伫立在街中央,许纯一闭目深呼吸,对自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么多天,因为太在乎,她一直在配合他演戏,尽管心里十分十分不开心,可是为了他,那些委屈都忍了,以为只要是付出,他总会看的见,而事实上,他是看不见的。 她回方家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洗梳好直接去了公司,中途下车从kfc买了一份早餐,一杯豆浆,一块芝士蛋堡,两份鸡蛋肉松卷。 她的办公室和方安南的连在一起,方安南的在前面,她的在后面,她以为她来的算晚的,却没想到,方安南比她更晚。 其实也只是晚五分钟而已,可是却让她的心更寒了,因为方安南没有特殊情况从来不会迟到,即使他是老总。 那么他今天来晚的原因就说明是有特殊情况,因为一个特殊的人,所以才会迟到。 许纯一之所以会知道方安南比她来的晚,是因为她进公办室的时候忘记把门关上,所以他从门前一闪而过的时候,很不幸的被她看到了。 随手拿起汉堡,狠狠的咬了一口,却没想到方安南突然折回脚步,走了进来。 一个晚上为他把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当看到他竟然还能笑着站到她面前时,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傻子! “怎么早上又吃这个?不是跟你说过,吃这玩意对身体不好吗?” 他是在关心她吗?有必要吗?没必要! 面对方安南半是谴责半是关心的语气,许纯一平静的抬起头,说了句:“我喜欢。” “你就会由着自己的性子。” 他眼神灼热的凝视着她,可许纯一一点感觉也没有,之前看到他这种眼神,总会觉得自己被火包围住了,但是此刻,再高的温度,再火热的眼神,都溶化不了她那颗被冰封的心。 “管你屁事。” 她冷冷的爆粗口,继续咬汉堡,现在在她看来,什么情啊爱的,都是扯蛋,吃好喝好睡好,才是意义,一个人活着不是为了爱另一个人,那些说给林萧的话,其实她更想说给自己。 方安南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情,他俊眉一挑,轻声问:“还生气呢?” “不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啊?生气就是拿别人犯的错来惩罚自己,我没那么傻!” “其实昨晚……” “得!你别跟我解释,我这个人对已经过去的事情没兴趣知道!” 方安南本想跟她解释来着,可是许纯一坚定的用手打住,很不客气的指着门说:“不送了。” 他无奈的叹口气,深深的撇她一眼,转身离去。 方安南一消失,许纯一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这才是真正的她,你若对我不离,我必对你生死相依,你若弃我而去,我的眼中自然也没有你! 以后,她不想再为任何人,而让自己受委屈。 中午快到午餐时间,王威来到了许纯一办公室,他嬉笑着说:“太太,方总说中午带你出去吃饭,让你别去公司餐厅了。” 许纯一把视线从电脑上转移,她蹙眉瞪向王威,训斥道:“以后在公司,我不想听到太太这个称呼。” “啊?” 王威懵了,他一直都是这样喊的啊,以前都没事,怎么现在好端端的就不让喊了…… “啊什么啊,没听明白吗?” 第七十六章:天女散花 “听……听明白了……” 他两眼挤巴了一下,职场生存法则,老板不能得罪,老板的老婆更不能得罪,否则那枕头风轻轻一吹,他威哥就从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了…… “告诉你们方总,我今天很忙,没空出去吃饭。” “好的,许副总!”王威腰板挺直,颔首领旨。 他屁颠屁颠的跑进总裁办公室,对着正在思考的方安南汇报:“报告方总,许副总说了,她今天很忙,没空跟你出去吃饭!” 许副总? 方安南玩转着手里的笔,意味深长的睨向王威。 王威跟了方安南三年有余,早就能从他眼神里揣摩出他的心思,此刻他即使什么也没说,王威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方总,不是我擅自改称呼,是太太不让我在公司喊她太太……” 王威憋屈的解释,方安南点点头:“我知道,你小子没这个胆。” 一听这话,那厮感激的差点跪下:“方总,要没啥事我就去忙了?” “恩。” 方安南扔下手里的笔,捏了捏眉心,突然喊道:“等一下。” 王威忙回头,“还有什么吩咐?” “你出去替我买束花给太太。” “好的!” 重新接到任务,李王威马不停蹄的乘电梯下楼,出了公司大门,他却彷徨了…… 方总让他买花给太太,可是又没说买什么花,按照他今天的观察和判断,这夫妻俩肯定是闹别扭了,什么时候的花都好买,这闹矛盾的花那是相当的不好买,因为这女人一生气看什么都不顺眼,到时候她赌气把花给扔了,方总肯定会责任推到他身上,说他花买的不好,买的不是太太喜欢的…… 这么一总结,王威惊悚地抹了把汗,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现在返回去询问方总买什么花,他肯定会骂自己办事不力,连这么小的问题都要问,可是不问清楚,他还是得挨骂。 正左右为难时,他撇见了公司的总台莉莉,于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意味深长的问:“莉莉呀,你们女人生气的时候喜欢什么花?” 莉莉其实昨天刚好跟他斗过嘴,这会气还没消,见王威突然跑过来问这样的问题,马上误会是他要送花给她,于是激动又害羞的回答:“哎哟,什么花都喜欢啦。” “啊?真的么?是花都喜欢?”王威雀跃了。 “恩!恩!是花都喜欢!”莉莉比他更雀跃。 “谢谢啊,真是麻烦你了……” 王威跟她挥挥手,重新往外跑,莉莉柔情似水的笑道:“不麻烦,不麻烦,我等你啊。” “等我?等我干什么?” 那厮晕乎乎的自语了一句,肩负大任,也没往多处想,赶紧拦了辆车往花店跑。 最终,王威选了十一朵红玫瑰,十一朵代表一心一意,而玫瑰最近不是卖的挺流行么,那走在大街上,到处都在唱:“玫瑰玫瑰我爱你……” 他美滋滋的捧着十一朵红玫瑰回了公司,经过大厅时,莉莉含情脉脉的向他招手:“王威快点来,我都望穿秋水了……” 他愣愣的走过去,疑惑的问:“你望穿什么秋水了?” “花呀,等你的花呗。” “你等我花干什么呀?”王威心想,这又不是送给你的。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不是送给我的?” “当然不是啊!” “……” 莉莉要不是心理素质高,她此刻肯定七窍流血倒地身亡,尽管稳住了身子没倒下,可一张美丽的脸蛋还是憋的透红。 “以后吵架了,别再跟我说话!” 经她这么一提醒,王威才想起前天跟她斗过嘴,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一客户没有预约,她却把人放上去了,害得王威以为是预约过的,直接就带进了总裁办公室,结果自然是被臭骂了一顿,他受了冤枉气,肯定是要找到罪魁祸首,把自己受的气都加倍给还回去…… 刚才一时心急,他还真忘了这档子事。 “好了,好了,这事是我不对,改明我送你九十九朵红玫瑰咋样?” “那你现在这花怎么就不能送给我了?”莉莉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这花啊?”王威为难的压低嗓音说:“这是方总让我买来送给太太的,你敢要么?” “啊——你早说啊!” 莉莉尴尬的瞪大眼,但随即冲王威勾了勾手指,那厮赶紧凑过去:“我告诉你啊,我昨天晚上看到方总带一个女人去餐厅吃饭了。” “一个女人?谁啊?”王威震惊的眨了眨眼,其实八卦也不是女人的专属爱好。 “我哪知道是谁,反正就一女的,长的特正。” “比咱太太还正么?” “差不多,各有千秋。”莉莉点点头。 她这情报一提供,王威恍然大悟,看来一定是方总外遇了,而且太太也知道了他外遇的事,所以两人大吵了一架,因此方总才让他出来买花,借机来讨太太的欢心! 对,就是这样!王威一拍大腿,什么都整明白了。 “哎,俗话说的好,男人有钱就变坏,真是一点也不假,像方总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都玩劈腿,爱情这玩意真太不靠谱了……” 莉莉一副看破红尘的悲情样,王威撇撇嘴:“呵,你懂什么,这是有钱人的象征,比如我威哥这种仪表堂堂有貌没财的男人,就是想劈还找不到腿劈呢。” 莉莉没好气的哼一声,懒得再理他。 王威捧着火红的玫瑰径直走进了副总办公室,其实他觉得这花方总要是亲自送效果肯定十分显著,可太子没这想法,他这太监想的再多也还不是放屁! “许副总……”王威轻唤一声。 许纯一秀眉轻瞥,抬起头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我中午不出去吃饭吗?” 她撇见王威手里的红玫瑰,没好气的问:“你这是想干什么?” “太……许副总,是这样的,这花是方总买来送给你的,他刚开会去了,让我替他送过来,方总说了,他对你的心就如同这十一朵火红的玫瑰,不仅是一心一意更是……” “够了!”许纯一腾一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给我。” 一看太太没有不要的意思,他瞬间乐的嘴都不合拢,心里默默的想,这莉莉说话还挺靠谱的…… 王威把红玫瑰恭敬的递到许纯一手里,正狂呼着任务圆满成功时,却见她突然走到窗前,眼皮都没眨一下,就无情的把花扔了出去! “太太,你是干嘛?”王威震惊的跑上前,一时情急连许副总都忘记喊了。 “第一,我不喜欢玫瑰,第二,我不喜欢你们方总送的玫瑰,第三,就这么简单,第四,你可以去汇报结果了。” 她一口气说完,转身往门外走,走到门边,回头冲目瞪口呆的王威提醒:“我现在要去餐厅吃饭,出去的时候记得把我门关好。” 王威哭丧着脸把头伸向窗外,痛心的凝视着草坪上摔的花是花叶是叶的红玫瑰,抓狂的吼了声:“莉莉!你丫的说话就是放屁!” 他无精打采的回了总裁办公室,里面没人,他就站在门外等。 没等多久,方安南回来了,他正握着手机讲电话,见王威垂头丧气的伫在一旁,对着电话说了句:“先这样,晚点再打给你。”便挂了。 “花呢?”他问。 “送过去了。”王威颤颤回答。 “她怎么说?” “她说……” 吞了吞口水:“她说她不喜欢玫瑰,更不喜欢你送的玫瑰……” “什么意思?”方安南蹙起了眉。 “意思就是那花被太太给扔了,像天女散花一样,从窗外呼啦一下扔了。” “扔了?” 方安南无语的揉了揉额头,推开办公室的门,砰一声关闭,根本没打算让王威进来。 他走向落地窗,探头往下面一看,果然看到了十来支玫瑰支离破碎的躺在地上。 心里莫名的抽了一下,他转身又走了出去,推开许纯一公办室的门,见她不在,于是就坐在那里等她。 许纯一出去的时候没带手机,方安南刚坐下来,就听到了一阵手机铃声,他拿起她的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号码是阿霖,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自动挂断,望着终于不再震动的手机,方安南陷入了沉思中,谁知没过多大会,手机又响了,还是同一个人打过来的。 他被这铃声闹的心烦意乱,不耐烦的按下接听,语气很不好的喂了声。 “一一人呢?你怎么接她电话?” 楚沐霖一听就知道是方安南的声音,语气同样不甚友好。 “我是他老公,我接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把手机给她,我有事要跟她说。” 楚沐霖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要求许纯一接电话。 “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会替你传达的。” “呵,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啊?我找的是许纯一,不是方安南!” “你要说什么不可告人的话,不能让我知道了?”方安南语气渐冷。 “我要跟一一说什么那是我的事,你若想知道,等我跟她说了可以直接问她!” 第七十七章:暖心人 “她不在!”恼火的准备挂电话,楚沐霖打住:“等一下,她去哪了?” 方安南没好气的说:“她去哪了我为什么又要告诉你呢?你若想知道,等她回来直接问啊。” 再次准备把电话挂断,谁知电话里那个讨厌的家伙又打住了:“等一下,你告诉她,我晚上过去接她吃晚饭。” 方安南刚想骂他是不是对一一有什么企图,那家伙立马把电话给挂了。 他烦燥的把手机扔到一旁,这时许纯一回来了。 她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她位子上的方安南,没有过多的震惊和诧异,她平静的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白开水。 “我让王威送过来的花为什么扔了?” 方安南走到她面前,一脸复杂的询问。 许纯一撇他一眼,很淡定的反问他:“首先在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让王威送花过来?” “想让你开心一点,不要再生气。” 呵,许纯一冷笑一声,讽刺道:“我为什么不开心?我又为什么要生气?” “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放你鸽子,但也是有原因的,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 许纯一迅速回答,她冷冷的直视着面前男人,说:“我只知道我满腔的热情被一盆冰冷的水泼得荡然无存,我只知道我因为在乎某个人,让自己受了从来都不愿受的委屈,我还知道当我一个人躲在角落哭的伤心欲绝的时候,连一个依靠的肩膀都没有!最后我更清楚了,在我失去意识清醒的时候,却是一个人在酒吧里过了一夜,并且在这漫长的一夜我的手机竟然都没有收到一个电话,哪怕是一条短信,这说明什么?恩?这就是说明了我哪天要是死在了外面都没有人会知道!” 这是第一次如此激烈的在方安南面前说这些话,如果不是因为真的伤心了,她其实不想说这些,因为她觉得说这样话,只会显得自己很可怜…… “我昨晚在芷妍那里,只是想把一切都坦白了,我知道这样下去你很难过,这些天我想了很多,该怎么做其实也已经想清楚了。” “那坦白了吗?”许纯一讽刺的抬起头,不屑的质问。 她很清楚,萧芷妍是一个有着脆弱目光的女人,方安南又是一个善良的男人,当善良的他面对脆弱的她时,是绝对狠不下心来坦白。 “已经说了一点,她后来情绪不太好,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她知道你结婚了吗?” “不知道。” “知道我俩关系不一般了吗?” “不知道。” 许纯一自嘲的转过身:“连最基本的都没有说,这就是你所谓的说了一点!” 因为不再轻易相信,所以也就不怎么觉得难过了。 她挪动脚步准备回到办公桌旁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方安南却一把拉住她:“一一,我说我心里已经有你的位置,并不是骗你。” “放开我。” 她冷冷的挣脱了他的大掌:“以为送一束鲜花,然后再跑来对我说一句心里其实有我,就什么都可以过去了吗?” 背对着他,许纯一笃定的对着身后的男人说:“方安南,我已经29岁,不是18岁,所以早过了那种收到玫瑰花就欣喜的把什么都忘记的傻瓜年华!” 空气突然就凝固了…… 方安南最后还是无奈的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对于许纯一,他从来都没有办法。 楚沐霖让他传达的事情他并没有传达,一来没心情,二来不愿意。 可是他不说也不代表许纯一就不知道,楚沐霖就算准了方安南不会说,所以在许纯一下班前,还是保险起见的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对于阿霖的邀约,许纯一没有拒绝,之前和阿霖保持距离,是不想让方安南不高兴,可现在他姓方的都可以让她不高兴,她为什么还要让他开开心心? 五点整,她准时拎着包出了办公室,刚一出门,就迎上了从会议室出来的方安南。 “这么早回家?” “不回家。” “去哪?” “约会。” 一听约会,方安南温柔的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寒肃。 “和楚沐霖?” “对!” “你为什么去和他约会?” “我高兴!” “……” “一一,你别为了和我赌气去做不想做的事,今晚我带你去吃饭吧?”方安南的语气放软了。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什么事是我想做,什么事是我不想做的?你现在才劝我不要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怎么那会当着萧芷妍的面你就不敢说了?” “一码归一码,你不要混淆行不行?” “不行!你可以去见你的最爱,我也可以去见我的初恋!我不干涉你,你也别想阻挠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方安南忍不下去了,他压低嗓音咆哮道:“我去见萧芷妍是因为我爱她,可是你爱楚沐霖吗?” 这只是一时情急说出来的气话,却不知有多么伤人心,有些事不说大家都明白,但说出来了,无形中就在别人伤口上撒了把盐。 许纯一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愤怒的吼道:“你凭什么说我不爱楚沐霖?我就爱他,我以后都只爱他一个人!” 两人在走廊里吵架,很容易就被人看到,方安南拉起她的手:“到我办公室说。” “不必了!” 许纯一倔强的仰起下巴,伶牙俐齿的宣布:“方安南我告诉你,你若和我离婚,我马上就嫁给楚沐霖!你不和我离婚,你去见一次萧芷妍,我就去见十次楚沐霖,你在萧芷妍那里过一夜,我就去楚沐霖那里过十夜,你既然可以不在乎别人在我背后说我老公搞外遇,那我也就不会在乎别人在你背后说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 …… 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方安南陷入了茫然。 许纯一出了公司就看到了楚沐霖向她招手,夕阳下,他的笑容是那么亲切,那么温暖,让她原本烦闷的心情瞬间就豁然开朗了。 “干嘛好好的要请我吃饭?” “最近嘴馋,想去吃张老头炖的南瓜排骨汤,不过那地方,一个人去太没劲了!” 许纯一没好气的撇撇嘴:“走吧。” 楚沐霖替她拉开车门,许纯一坐进去,等他上了车她才突然发现楚沐霖的胳膊有些不灵活。 “怎么了?”许纯一本能的要去掀他的袖子。 “没事。”她可能碰到了不能碰的地方,楚沐霖的眉毛轻微的皱了皱。 “给我看看!” 她恼火的拽过他的手,摞开袖子一看,顿时倒抽口冷气,在左臂右下方的位置,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个刀疤,显然有一段时间了,伤口已经结痂,可是用力拉扯的话,还是会渗出血丝。 “这怎么弄的?”许纯一寒着脸问。 “没啥,干我们这行的,这种小伤三天两头都有,我身上比这还多,要不要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看看?” 楚沐霖故意冲她挤眉弄眼,企图化解她的担忧。“这是小伤吗?” 许纯一突然觉得很难过,十五岁那年,她和一个女同学打架,那个女同学后来找了很多社会上的混混,阿霖那会为了保护她,硬生生被人在后背上砍了一刀。 现在他随意说身上这种伤很多的时候,她莫名的就心酸了…… “喂喂,不是吧,这就要哭了?” 他按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早做好了随时受伤的准备,甚至,连死……” “胡说什么呢?”许纯一打断他的话,烦燥的说:“你别混黑社会了,有胳膊有腿的什么不好做!” 在她最青涩的那些年,曾经喜欢过楚沐霖,那种感情是淡淡的,他为她做过的事情很多,对她很好,可是长大以后的许纯一就觉得,那种感情其实更多的像是亲情。 好的过分了,就不像爱情了,爱情是没有那么好的,一如她和方安南。 “傻瓜。” 楚沐霖揉了揉她的头发,叹口气说:“我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不是不想回头,是回不去,你可以试想一下,这十几年我混到今天的位置,是踩着多少人的鲜血走过来的,只要我一天在这个位置就没人敢动我,可我若不在这个道上混了,那么多仇家,他们会给我活命的机会吗?” 许纯一深深的凝视着他,眼里的神情即无奈又心痛…… “难怪你这些天都没找过我,是因为胳膊受伤怕我担心吗?” 她的声音很轻,夹杂着一丝哽咽,头缓缓的低了下去。 “是啊,担心你又像十五岁那一年,看到我挨了刀子就哭的死去活来,你丫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见不得女人哭,特别是你。” 楚沐霖宠溺的笑了笑,发动了引擎。 在这短暂的交谈时间里,许纯一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正站在高处俯览着他们,直到离去…… 两人来到小餐馆,点了些以前喜欢吃的菜,一壶烧酒才喝了一半,许纯一的手机突然就响了,她原以为会是方安南,可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接听了,里面传来很温柔的声音,这声音并不陌生,是萧芷妍。 “一一,你有空吗?”她问。 “什么事?”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你聊聊天……” 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楚沐霖,她抱歉的说:“明晚行吗?我今晚在陪一个老朋友吃饭。” “那……好吧。” 萧芷妍说了句再见把电话挂了,许纯一直觉她今晚很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谁啊?”楚沐霖好奇的问。 第七十八章:烧竹简 “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 “哦……” 许纯一很认真的啃着碗里的排骨,楚沐霖忽然抬头说:“一一,你不是最喜欢吃烤白薯吗,等会吃了饭,我们去吃好不好?” 她感动的抬起头,诧异的问:“你到现在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 “是啊,只要你喜欢的,我都记得。” “要不要这么煽情啊……” 许纯一一手撑着半个脸颊,重重的吐了口气。 她在想,方安南是那种永远都不可能陪她去吃烤白薯的男人。 “这不是煽情,是一种习惯,在乎一个人,不就该是这样的吗?” “阿霖,你别说这样的话,我都结婚了……” 许纯一垂下头,捡起一根筷子敲打菜盘,听着咚咚的响声。 “我知道,我又没让你怎么着,我在乎你那是我的事,你该爱谁就继续的爱着。” 楚沐霖说着把一只鸡腿夹到她碗里,这也是他的习惯,习惯把好吃的都留给她。 “谢谢。” 许纯一感激的撇撇嘴,然后无精打采的说:“阿霖,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可是我为什么就不能一直爱着你,十年前,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十年后,你还喜欢我,可我却喜欢上了别人,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楚沐霖从来不想给许纯一任何的压力,尽管心里其实很痛,脸上却笑的没心没肺:“哎哟,这也不能怪你呀,你那时候才多大点,你懂什么是喜欢啊,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你那会喜欢我就是小孩子的喜欢。” 心里蓦然钝了一下,许纯一黯然的咬了一块鸡肉,咬牙切齿的嚼着,看看吧,连楚沐霖都知道,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而她爱的那个男人,整天除了说喜欢她,就没别的词了! “那你喜欢我也是小孩子的喜欢吗?” 其实她挺希望他说是,这样他就不会因为守着一份无望的爱情黯然伤神,自己的感情失意,让她更能明白楚沐霖的感受。 “当然不是了,我那时比你大,所以我是大人的喜欢。” “不喜欢行么?”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不喜欢方安南行么?” “……不行。” “那不就行了!” “……” 许纯一和楚沐霖走出餐馆的时候,其实还不是很晚,楚沐霖开车带她转了半个洛川市,才终于找到一个卖烤白薯的地摊。 “你就在车里等我,我去买。” 他下了车,走到白薯摊前,扯着喉咙吆喝“老板,给我两个白薯。” “好类。” 老板手脚很利落,他从烤炉里捡起两个白薯,放在电子称上称了称,说:“八块五。” 楚沐霖递给他一张十元钞票,挥挥手说:“不用找了。” 那老板似乎很开心,感激的说:“小伙子真好,要是多遇到几个像你这样的人,我这生意就会一直干下去了。” “咦,你不会不想卖了吧?”楚沐霖疑惑的问。 “是啊。” 老板叹口气:“这年头,吃这玩意的人越来越少,没啥生意,所以打算明年冬天就不卖了,卖卖炒货什么的。” “那可不行!” 楚沐霖突然吼了声,“你要是不卖了,我们一一想吃咋办?我可是绕了半个市才找到你这么一个卖白薯的!” 许纯一坐在车里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笑了,时隔多年,那只臭南瓜为了她还是这么的不讲理。 后来不知老板说了什么,楚沐霖拎着白薯回到车上,叮嘱许纯一说:“小心吃啊,别烫着嘴皮子。” “谢谢。”她感激的笑笑,心里暖暖的。 回到方家大概十点半,许纯一一手握着啃了一半的白薯,另一只手拎着还没剥皮的。 令她意外的是,方安南今晚竟然没去陪萧芷妍,她回卧室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工作。 其实她回来,他是知道的,因为他一直站在窗前。 听到卧室开门关门的声音,方安南起身出了书房。 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吃白薯,于是酸溜溜的问:“晚饭吃的愉快吧?” “愉快,他还给我买了白薯呢。” 许纯一故意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看到方安南眉头蹙起来,她不知道有多痛快。 “呵,幼稚。”方安南没好气的冷笑一声。 “是啊,他是幼稚,可他这幼稚的举动就能温暖我的心!” “一个白薯就能收买你,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可以搞定。” 许纯一咬了咬唇,转头讽刺道:“你现在是不是挺后悔,中午应该让王威去买白薯而不是买玫瑰,这样就可以很容易的把我搞定,不过可惜了,你压根就不知道我喜欢吃白薯,所以也不会有这样的用心!” 方安南不再说话,而是沉默的看着她把手里的白薯全部吃完,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许纯一起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从挎包里取出一个锦盒,那里正赫然躺着一份没有送出去的生日礼物。 她不是准备把礼物重新送出去,在她看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果没有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送到那个人手中,那么,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她现在准备毁了它,既然是她亲手做的,那么,就由她自己亲手毁掉。 她拿着锦盒悄悄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手里拿了一块打火机,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把那一份凝聚了浓厚感情和期待的竹简情书摊平放在地上,啪一声,按亮了火机。 橘红色的火焰在漆黑的夜晚像幽灵一样飘动,许纯一凝视着这一簇火苗,有些于心不忍。 想到手上那些伤,还有心里的那道伤,最终,她还是把火苗移向了竹简。 …… 方安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见许纯一不在房间,他疑惑的去书房看了看,也没有她的人,继而他又下了楼,客厅还是没人,最后他在一堆燃烧的火苗中,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她。 他向那堆火走近,渐渐的可以看清她的表情,在火苗的背后,那是一张忧伤的脸,被火光映照的红透透,还有一双眼睛,空洞的望着地上燃烧的东西,像是烧了什么明明很重要却不得不消失的东西。 不知为什么,方安南突然就觉得心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很痛的感觉。 “烧什么呢?”他突然蹲在她旁边问。 许纯一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他突然这么一说话,惊得她赶紧把还没有烧完的竹简往火堆中间推了推。 “没什么。” 她越是掩饰,方安南就越是好奇,他伸手从火堆里捞起一小块竹篾,许纯一去抢,他往身后一藏,质问她:“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不管你的事,还我!” 方安南往后退了几步,走到有亮光的地方,仔细往上面一瞅,被烧掉的地方不知写的是什么,但有一句话很清楚的保留着:“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他愣住了,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 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是高兴,又好像是伤心。 “这是什么东西?” 方安南转过头问身后的许纯一,她木然的望着他,谈谈的说:“我的心意,别人不珍惜的东西。” 他以为许纯一指的是楚沐霖,因为这个东西他从来没见过,那就不是给他的。 “才出去吃了顿晚饭,回来就烧这个,那家伙让你伤心了?” 许纯一愤愤的瞪向他,骂了句:“你去死!” 她头也不回转身就走,眼泪很快就湿了眼角,她从来不明白方安南对她的感情,可她以为他至少是明白的。 方安南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怎么现在对我这个态度?”他有些失落。 “先想想你是怎么对我的!” 许纯一挣脱他的手,蹬蹬的跑上楼,砰一声关了房门,或许是因为太气愤,关门的声音很大,惊醒了方夫人,她恼火的冲出来咆哮道:“大半夜的折腾什么?有本事就把老公的心管住,没本事就别闹!” 说完,她骂骂咧咧的回了房间,许纯一靠在门边,眼泪终于克制不住。 方安南推开房门,见她坐在地上,脸埋在手臂弯里,肩膀轻轻耸动,他的心莫名的就钝痛了一下。 “起来。”他伸手拉她,许纯一不让他拉,他于是就蹲在她面前,语重心长的说:“我又没怪你,你哭什么?” 这话说的她火冒三丈,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她用力一推,把蹲在地上的方安南推到了地板上。 “你是猪吗?你不是猪!猪都比你有脑子!” 她伸出两个手掌,让方安南看他的手指:“你仔细看清楚了,为了给你准备一份生日礼物,我的手成了什么样子?你不明白就算了,也请你不要拿话来伤我!” 愤怒的起身,她对着呆愣的方安南又说:“还有,你没有理由怪我,就算我是因为楚沐霖,你也没有,借你以前说过一句话,欲责他人,先思已过!” 她把自己关进了浴室,方安南隔着房门问她:“你弄什么把手指弄伤的?” “是不是我不告诉你,你就不知道我的手指受伤了?” 短暂的沉默,他叹口气:“就是你烧的那个东西吗?那个竹签?” 第七十九章:原来你都知道 “那不是竹签,是竹简情书!” 方安南似乎在思考竹简情书是什么东西,过了一会,他柔声问:“是你自己亲手制作,准备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许纯一冷哼一声,反问他:“你为什么不知道我的手受伤了?” 他没有吭声,她又道:“那是因为你没有牵我的手,所以你不知道。” “你出来说话。”方安南敲了敲浴室的门。 许纯一像是没听到般,一个人待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出来了,她平静的躺在床上,方安南从身后圈住她,没说什么,就那样静静的抱着。 半夜,许纯一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掌轻轻的拽了过去,先是放在他的手心里暖着,然后又往上抬,最后放在了他的唇边,他轻轻的,温柔的,细细的亲吻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十根手指全都仔细的吻了一遍。 她在黑暗中感受着方安南的吻,其实在他手伸过来的瞬间,她就醒了,自从那一晚,方安南接个电话走了以后,她每个夜晚都过的如此敏感。 萧芷妍的相约一直困扰着许纯一,以至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猜测着她为什么要约自己,又到底想说些什么? 许纯一其实是不想去的,因为她知道,去了也只是听一些让她伤心的话而已,萧芷妍不知道她跟方安南的关系,所以一定会像那晚在叶洛凌家一样,抱着方安南的胳膊,撒娇着让他陪去她散步,然后又问一些关于她们过去美好的回忆……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头痛,自然心更痛。 可是不去也不行,昨晚已经答应了,她能明白被人放鸽子的苦恼。 她许纯一可不像某些人一样,不守信用! 下了班她直接打车去了别墅,方安南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看着空荡荡的位子,他叹口气,以为她又去找楚沐霖了。 在路上,许纯一回拨了个电话给萧芷妍,告诉她自己已经来了。 她下了车,远远的看到萧芷妍站在别墅门前向她挥舞双臂,脸上的笑容像花朵一样美艳动人。 “一一,谢谢你能过来。” “不用,找我有事吗?” 她站在萧芷妍对面,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问。 “你还没吃饭吧,刚好我也没吃,我带你去一家海鲜馆,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边走边聊怎么样?” 许纯一点点头。 两人沿着海滩往前走,萧芷妍今天话似乎并不多,她一直低头看着脚下踩过的沙坑,双手显得有些无措。 “今晚方总不来陪你吗?” 许纯一假装随意的问,并且称呼方安南方总,话一出口,她在心里自嘲,许纯一你真没用,连你也不忍心伤害身边的这个女人,方安南又怎么忍心伤害的了? “他最近挺忙的,不过每天都会打两个电话给我。” 萧芷妍轻声回答,头一直是垂着的。 “哦……” 许纯一没接着问,她觉得如果接着问下去,就等于是自虐了。 到了海鲜馆,萧芷妍问她喜欢吃什么,许纯一随意答:“螃蟹吧。” “好的。” 萧芷妍跟服务生点了螃蟹,并且嘱咐少放些辣椒。 “对了,你吃不吃螃蟹啊?你要不喜欢吃可以点些别的,不用依附我的喜好。” 许纯一赶紧对她说,萧芷妍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我也喜欢吃。” 这话说完她又加了句:“不过你们方总不喜欢吃,他吃海鲜就过敏。” “呵呵,真的啊?这个我都不知道。” 许纯一觉得自己笑的真假,方安南是她老公,两人同桌吃了半年的饭,她可能会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的还多呢,他这个人呀,让我说一天也说不完。” 萧芷妍脸上甜美的笑容,刺的许纯一很不舒服,她故意岔开话题:“这家海鲜馆生意还挺好,这么多客人。” “是啊,我前两天总缠着安南带我来这,每次都是他看着我吃,特没劲。” “……” 许纯一觉得很无语,她岔开话题就是为了逃避方安南,可是萧芷妍绕来绕去还是围着他绕。 幸好服务生及时把螃蟹送了过来,整整一斤,半个小时搞定。 其实许纯一并没有吃多少,一直是萧芷妍雪在吃,她好像为了发泄什么,一只接一只的吃进嘴里,连骨头都没有吐。 “没想到你这么能吃还这么瘦。” 许纯一笑着调侃,萧芷妍一边用纸巾擦手上的油污,一这淡笑:“是啊,我很能吃的,以前安南就常说我是吃货。” “我们走吧。” 许纯一站了起来,她不想在这里,继续听萧芷妍说她的老公,她却只能装成陌生人。 “我们到那边走走吧。”萧芷妍指着远处的海滩。 “……好。”这一声好她答应的极勉强,因为她知道,只要和萧芷妍在一起,就无法摆脱方安南的阴影。 “一一,其实我这两天心情很不好。” 萧芷妍脱掉了鞋子,准备沿着海水边缘走。 “为什么呢?”许纯一也把鞋子脱了,随口问。 “因为……我跟安南吵架了。” 她探出一只脚,试了试海水,很凉,可她还是把脚踩了下去。 “他说了一句我很不想听的话,非常伤我的心。” 许纯一愣愣的伫在原地,忘记了跟上她的脚步,也忘记了说话。 “过来呀。” 许纯一冲她招手,她蓦然清醒,赶紧追上去,紧张的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 她突然哽咽了,吸了吸鼻子:“他说他对我的爱已经不完整了,他……他心里有了别人。” 许纯一打了个冷颤,心咯噔一下,震惊的睨向萧芷妍。 “就在他生日的那天,我打电话给他,说要替他庆祝生日,他说不用了,说他晚上有重要的事,不能来见我,我当时很难过,因为从我和他认识的那天起,他每年的生日,都是我陪他度过的……” “然后呢?” 许纯一拼命压抑着心里的震撼,想知道方安南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我质问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连生日都不能让我陪他,一开始他不肯说,后来被我逼问的急了,就不得已的告诉我,他的心里有了另一个女人。” 萧芷妍说完赶紧背过身,尽管看不见她的脸,却可以看见她耸动的肩膀,许纯一知道她哭了,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依她现在的立场,其实也不比萧芷妍好到哪里。 “他还说别的了吗?”许纯一低着头问,十指早已缠在了一起。 “没有。”萧芷妍鼻音重重的摇头,迅速擦干眼泪,把头转了过来,许纯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红红的眼圈。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会,谁也没有说话,快要走到终点的时候,萧芷妍极平静的问了句:“一一,是你吧,安南心里的人,是你吧……” 许纯一蓦然停下脚步,心慌的连头也忘记抬,死死的盯着脚下的海水,无措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是你对不对?”萧芷妍又问了一遍。 “他告诉你的?”许纯一终于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心里有一丝不忍,却讨厌这样的感觉。 “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许纯一觉得方安南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让萧芷妍笃定他心里的人一定就是她。 “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来这里吗?” 萧芷妍直视着远处的海面,“那一天,我看到了他抱着你,你在他怀里哭的很伤心。” “……你,你看到了?” 许纯一无法形象此刻的心情,诧异,高兴,难过,失落,震惊,愤怒,很多种的情绪掺和在一起,变得很复杂,很复杂。 “是的,我站在阳台上看到了,看的很清楚。” 萧芷妍的冷静突然让许纯一对她有了新的认识,她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如外表这般脆弱,应该是说她很强大,心理很强大,她在失忆了三年后重归,面对曾经的挚爱抱着别的女人,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质问甚至哭闹,竟然可以装作什么也不清楚的忍到现在,直到他的挚爱亲口告诉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她才坦诚其实早就知道。 许纯一一直都以为自己很能忍,现在她才知道,比起萧芷妍,简直小巫见大巫。 她复杂的望着面前的女人,有一种被戏弄和欺骗的感觉,原来不是她和方安南在骗萧芷妍,而是萧芷妍在骗她和方安南。 “你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许纯一冷冷的质问,想起在叶洛凌家里发生的那些事,她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被耍的团团转。 看来,那天她被刘卓然带出去,和后来她双眼红肿的回来,萧芷妍都是知道原因的。 “说出来会怎样?只要安南不跟我说分手,我就会一直坚信他是爱我的,哪怕我看到什么,只要他没说,我就这么相信着,这是我爱他的方式,请理解。” 萧芷妍眼神的坚定,让许纯一终于明白,方安南当初为什么会那么爱她,这么执着又懂进退的女人,恐怕没有哪个男人不爱吧。 第八十章:退化了的感情 “你恨我吗?”她轻声问了句。 “不恨。”萧芷妍摇摇头:“我只恨我自己。” “为什么?” “如果三年前,我不任性的跑去找安南,就不会发生事故,更不会失忆了三年才回来,三年,对相爱的人来说并不长,可对我来说却是残酷的,因为,记忆找回来了,可爱人,却变成别人的了。” 萧芷妍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失声,她蹲在海水里,声嘶力竭的痛哭,一遍遍的喊着方安南的名字…… 许纯一转过身,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她看着萧芷妍,就仿佛看到了在酒吧那一晚的自己,也是这么伤心,这么的无措。 听着那一声声悲恸的呼唤,她真想回头说,我把你的男人还给你,可是那一句话终究说不出口,在爱情面前,谁都没有那么伟大。 萧芷妍哭了很长时间,终于哭的累了,她用手捧起一把海水,洗掉了脸上的泪痕。 自始至终许纯一也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觉得这个时候她说任何话,都显得很虚伪。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哽咽着问许纯一,嗓子已经哑了,眼睛更是肿的像核桃。 “半年前。” 许纯一轻声回答,萧芷妍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直到把洗干净的眼泪重新笑出来。 “难怪安南会说,我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只要半年,半年就好……” 她突然歇斯底里的望着天空吼道:“我为什么要失忆?我为什么不能早点回来!为什么!” 许纯一上前拉住她:“芷妍,你别这样……” 她显然伤心过度,用力甩开许纯一,头也不回的跑了。 许纯一追上去,现在她已经有些理解方安南那一晚为什么会失约,或许他那时候就是这个心情,担心萧芷妍会想不开,毕竟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 萧芷妍跑的实在跑不动才停下来,她一屁股坐在沙滩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 “我陪你回别墅吧?” “我不回那里了。” “为什么?”许纯一诧异的挑起眉。 “既然他已经不再爱我,我还回去做什么……” “那你去哪里?” “回我自己家。” 许纯一在她身旁坐下来,用手指在地上胡乱的画圈,诚恳的说:“芷妍,你不要怪阿南,感情的事谁都无法控制,如果北城他坚持爱你,我也会跟他离婚的。” 离婚?萧芷妍震惊的抬起头:“你说什么?难道你们已经结婚了?” “你……不知道吗?”许纯一有些无措,她以为萧芷妍已经知道了她和方安南结婚的事。 气氛突然间变得十分紧张,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萧芷妍什么也没说,起身踉跄着走了。 “不要跟着我。”她平静的侧过脸。 “你要去哪?” “已经跟你说过了!” 许纯一没再跟上去,她凝视着萧芷妍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事重重的回了方家,走到书房门口时,她透过门缝撇了一眼,方安南正在埋头看文件,并没有发现许纯一在偷看他。 心里很烦也很乱,她想进去,可手伸到门边却又缩了回去,她叹口气,最终还是把步伐挪回了卧室。 许纯一趴在沙发上想了很多,越想心里越烦,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萧芷妍的事告诉方安南,因为从酒吧那一晚过后,她就烦透了这些事。 最终,人性还是战胜了理性,考虑到萧芷妍的心情,她敲响了方安南书房的门。 “有事吗?”方安南抬起头,并没有质问她今晚去了哪里。 “芷妍知道了我们俩的事,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许纯一冷冷的提醒,并不去看他的眼睛。 方安南一时没说话,他夹在手心的笔不自觉的握紧了,啪一声,他扔在桌上,扯过椅子上的外套,急着出去。 经过许纯一身边的时候,她突然轻声说了句:“不是我告诉她的。” “没关系。”方安南低下头:“我原本就准备告诉她了。” 他拉开书房的门,刚要迈步出去,许纯一突然上前拦住他:“芷妍说……你爱上我了,是真的吗?” 方安南静静的看着她,点了头。 他急匆匆的走了,许纯一独自在原地站了一会,无力的回了卧室,其实不管是萧芷妍说的话也好,还是方安南刚才的承认也好,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多的激动和惊喜了,一个人的心如果经历过很大的失望,那么就很难再有多大的希望。 她不是不再相信方安南,而是她不敢再相信爱情。 她担心某一天,自己又会回到那间酒吧,哭的心力憔悴。 方安南一路飙车来到了海边的别墅,可是屋里冷清清的,显然芷妍已经离开了。 他回到了车里,用手揉了揉额头,这时许纯一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他,萧芷妍可能已经回家了。 于是他迅速把车开到了萧芷妍家里,停了车,他站在一个槐树下,望着那熟悉的米黄色窗帘,帘子里面散发着橘黄色的光线,很熟悉的场景,让他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几年以前,他每次都站在这棵老槐树下,等着芷妍出来,然后两人一起约会。 每次约完会,他把她送回来,都要等到她上楼,开了灯,米黄色的窗帘散发出橘黄色的光,才会放心的离开。 这也不过是几年以前的事,却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了,久的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回忆一段陈年往事,心里酸的像喝了一坛子的醋。 在以为芷妍离世的那三年,他也来过这里很多次,几乎每周一次,尽管那个房间的灯再也没亮过。 现在那久违的熟悉的房间再次散发出熟悉的光线,给他带来的感怀,无一不是证明,他曾经挚爱过那个房间里住着的女人。 方安南拨通芷妍的电话,却被她挂断了,他再打,她再挂断。 后来他改用发短信:“我在你家楼下,可以出来吗?” 等了很久萧芷妍没有回复,方安南靠在车座上,眼神愧疚的望着那扇窗,他知道,她一定会从缝隙里向他看过来。 滴滴……短信的声音,方安南赶紧把视线移向手机,那上面只有一句话:“你回去吧,我没事。” “芷妍,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伤害一一,可我的心只有一颗,我没有办法分成两半,所以只能伤害你们其中的一个人……” 这一次,芷妍很快回复了,但回复的内容却让方安南眼角湿润了,心里就像缠了棉花一样,堵的疼。 “安南,真的就不能爱我了吗?像三年前那样的爱我?真的就不可以了吗?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情愿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方安南紧紧握着手机,除了心疼外,什么感觉也没有,身上更没有力气,连回一条短信的力气也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没有出来,方安南也在这期间打过不下百个字,却最后一个字也没有发出去,他觉得不管这百个字里面的哪个字让芷妍收到,都一样会伤了她的心。 烦燥的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他俯在方向盘上深深的呼吸,然后抬起头,发动了引擎,离开了大槐树,离开了橘黄色的光线,离开了这些年他来过无数次的地方。 车子开到一半,被扔在一边的手机再次传来了短信的提示,方安南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颤抖的捡起了手机,一段很长的话:“也许曾经爱过,现在仍是朋友,退化了的感情从瀑布变成了溪流,或地下水,但水仍是水,我们仍然可以做好朋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她,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是真的爱你,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萧芷妍一直等不到方安南的回复,她就知道了答案,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流着泪打出了这些字,有些话当面说不出口,但也要有一种方式,让对方知道。 方安南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许纯一一直在等他,她根本睡不着,今天的发生的事就像一颗炸弹,炸乱了三个人的心。 “找到她了吗?”黑暗中,她轻声问。 “你怎么还没睡?” 方安南脱衣服的声音很轻,原本是怕吵醒她,却没想到她是醒着的。 “虽然她是我的情敌,可我也不是冷血的人。” “她没事,回家了。” 方安南淡淡的回答,声音听的出很疲惫。 “你们谈了什么?”许纯一其实更想知道谈的结果是什么。 “没谈什么,我没见到她的面,只是短信聊了会。” 他没打算告诉许纯一短信的内容,那些话说出来,只会让她心里的压力更大,因为他明白她的善良。 “那你是真的打算和芷妍分手吗?” “不然怎样?”他坐在床边,没有开灯,拉起许纯一的一只手放在胸前,说:“你已经在我这里,我能怎么办?”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你和萧芷妍说了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他那一晚跟她解释清楚,或许她现在就不会觉得难过,总是想爱不敢爱,想相信不敢相信,不是非要这样,只是心里很自然的不敢。 “本来是想跟你说的,可你不给我说的机会,那天在公司,你说你已经不是18岁的傻瓜,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忽悠你,我还能说什么……” 许纯一咬了咬了唇:“那这么说你是真的不会和我离婚了?” “恩。”叶北城轻声答应,起身说:“我去洗澡了,你先睡吧。” 第八十一章:温岚来讨伐 这一晚,上半夜许纯一在想方安南去找萧芷妍两人会说什么,后半夜她又在想,方安南真的会和萧芷妍就这样完了吗?同一个城市,就这么大片地方,怎么可能从此陌路? 更何况,男人都有初恋情结,比如楚沐霖,就是到现在也忘不了她。 相比与许纯一的满腹心事,萧芷妍就只有满腹的心伤,那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不仅爱上了别人,甚至都已经结婚,而她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温岚见到女儿归来,哭的死去活来,她抱着芷妍一遍遍的哭喊:“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妈就知道你没死,你不可能会死,这全是那个负心汉方安南编造的谎言,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芷妍俯在母亲怀里,也是哭的肝肠寸断,一半是因为亲情,一半是因为爱情。 方安南走后,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夜无眠,清晨,温岚用备用钥匙开了门,见她坐在地上,震惊又心疼的上前询问:“宝贝,你为什么坐地上?” 温岚有间歇性精神病方安南已经告诉了萧芷妍,所以她知道母亲不能受刺激,便没有告诉她方安南变心的事。 “没事,我就坐一会。”她用手抚着床沿站起身,一晚没睡,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是疲惫不堪。 “没事就好,跟妈妈去吃饭。”温岚小心翼翼的抚着她进了客厅,替她拉好凳子,把一清早起来替女儿做的好吃的全堆到她碗里,那种疼爱与关切已经超越了任何一个母亲。 “妈,谢谢,不用夹这么多,我吃不完的。” 芷妍苦笑笑,她知道自己就是母亲的命,是她的全部,总想把最好的都留给唯一的女儿。 她甚至不允许任何人受害她的女儿,即使那个人是方安南也不可以,当年她和方安南谈恋爱的时候,母亲是极力反对的,说那样的家庭不是平凡的她最后的归宿,所以为了得到母亲的首肯,无论是她还是方安南,都费了好一番功夫和心思,后来母亲终于还是同意了,可现在,一句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却把当年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徒劳。 这也是她不敢跟母亲说起方安南的原因,她怕依照母亲的性格,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你是不是还想着姓方的?” 见她心不在焉,温岚寒着脸问。 “没有,我回来还没见着他……”芷妍低头撒谎,不敢抬头看母亲的眼睛。 “别去见他了,那个男人,已经把你忘了!”温岚咬牙切齿的提醒她,芷妍听了母亲的话,什么也没说,眼泪一直在眼圈打转。 见她如此平静,温岚觉得不对劲,她深知当年女儿和方安南爱的多么深切,怎么可能现在听到他把她忘了这样的话,竟然连一点惊慌和诧异的表情都没有? “你是不是去见过他了?” 她突然站起身,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女儿。 “没,没有,你先坐下来,老提他干嘛……” 萧芷妍赶紧安抚母亲,怕她因为过于激动病情又发作。 温岚坐了下来,但视线一直未离开过女儿一秒,芷妍眼里的黯然和伤心没能逃脱她的观察。 “你昨晚没睡好,先去睡一会。” 吃好了早饭,温岚一边收拾桌椅,一边催促女儿去补眠。 她已经隐隐感觉到,她的宝贝女儿肯定是一夜没有睡。 芷妍点点头,转身向卧室走近,看到女儿的背影如此孤单落寞,温岚心如刀绞的同时,眼里的仇恨也如熊熊大火般燃烧不止。 萧芷妍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倒在床上很快昏睡过去,温岚进屋替她盖好被子,转身出了家门。 她出门的时候拎了一个塑料桶,里面装了半桶的水,径直打车去了方氏集团。 下了车,她来势汹汹的走到前台,面无表情的说:“让姓方的和姓许的下来见我!” 前台莉莉见来者不善,皱了皱眉诺诺的笑着问:“这位阿姨,不知你要找我们方总夫妇什么事?” 夫妇?温岚呸了声:“狗屁夫妇,你少废话,让他们下来,不下来我就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找!” 莉莉吞了吞口水,把电话打到了王威那里:“快到我这里来,出事了。” 王威对着被挂断的座机,嘟嚷了几句,疑惑的下了楼。 他刚一出电梯,就看到了莉莉冲他使眼色,用眼神示意她对面站着的中年女人。 王威整整了衣领,缓缓上前,态度极好的询问:“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要找的是方安南和那姓许的狐狸精,你又是谁?你过来干什么?” 王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什么时候正室成狐狸精了? “我们方总正在开会,你看有什么事不如让我替你传达?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威,目前是方总的……” 温岚双手往腰上一叉,不耐烦的吼道:“给我滚,你算哪根葱?老娘对你是谁不敢兴趣!再不滚,老娘我砍了你!” 温岚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呼哧一声雪白的刀头从刀鞘里窜出来,她迅速在王威眼前晃了晃,把王威吓得连连后退,差点心脏病突发身亡…… 莉莉也是尖叫一声,吓得捂住胸口,赶紧用眼神示意王威把方总叫过来,王威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位大婶相当不好对付,看来要是不见到方总,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胆怯的安抚温岚:“这位大婶别激动,别激动,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你要找的人!” 王威连滚带爬的进了电梯,一路逃荒似的冲进总裁办公室,连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去,气喘吁吁的奔到方安南办公桌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方安南训斥了一句:“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急着投胎是不是!” “方总,出事了,出大事了……” 他抹了把汗:“楼下……那个大婶有个刀……” “你到底想说什么?”方安南不悦的蹙起眉。 “我想说,楼下有个大婶找你,还带了把刀!” 王威终于憋出一口气,完整的表达了他的意思。 “大婶?” “是啊,一个中年女人,眼神很吓人,像是你和你不共戴天之仇,我本来想替你摆平她的,可是她竟然甩了把刀出来,把我吓的呀,方总不是王威对你不忠,主要我家三代单传,我不能……” 他废话没说完,方安南已经起身向外走,他忙追上去,提醒他:“那个大婶说要太太也一起下去。” 王威这么一说,方安南就似乎猜到了楼下来的是什么人,他低声嘱咐道:“别通知太太,我一个人去行了。” “知道,知道!”看着方安南俊挺向前的背影,王威无限感概的伫在原地说:“方总你真是太man(男人)了。” 王威感概完之后,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这方总有难,他身为特助怎么也得两肋插刀。 经过副总办公室,许纯一刚好拿了份文件出来,见王威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疑惑的拽住他问:“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出什么事。” 王威嘿嘿一笑,不敢违抗方总的命令,可是因为太过紧张,那笑的简直比苦还要难看。 “方总呢?” “他……”王威抹把汗:“有事去了。” “什么事?”许纯一见他神色慌张,愈发怀疑的追问起来。 “我不知道……”王威心急如焚,他不是不知道许纯一的厉害,这样逼问下去,他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啊! “你不知道?”许纯一用手里的文件狠狠的拍了他一下:“你身为一个高级特助,自己上司去哪了竟然不知道?那你整天都是干什么的?看来我得跟你们方总商量下把你换下来了!” “别啊!”王威浑身打了激灵,连忙阻止:“不能换,不能换。” “这么不称职,留着干什么。”许纯一故意激他。 王威心里忍不住哀嚎,果然是一张床不睡两个人,这夫妻俩真是对色了,动不动就威胁他威哥,心酸的抬起头,威哥哀怨道:“方总,他不让我跟你……” “为什么?”许纯一蹙起秀眉,直觉方安南既然瞒着她,肯定是有什么事。 事到如今,王威豁出去了:“楼下来了个疯大婶,扬言让你和方总下去见他,我刚跟方总说了,可他为了保护你叫我不要告诉你,他一个人下去了。” 疯大婶? 许纯一彻底懵了,她什么时候得罪过什么疯……突然她愣住了,难道是萧芷妍的妈温岚? “给我拿着!”她把手里文件塞给王威,迅速乘电梯赶了下去。 方安南到了前厅,一眼便看到了温岚,温岚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愤怒的上前质问:“姓方的,你是不是见过我女儿了?你跟她说什么了?” “温姨我们到楼上我办公室说。” 方安南撇了眼前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压低了嗓音。 “就在这里说!你要是行得正站得稳,就不要怕我在人多的地方闹。” “你来这里芷妍知不知道?” 第八十二章:方安南受伤 温岚脸色铁青的吼道:“我女儿为了你已经失魂落魄一夜没睡,你说我会让她知道吗?” “那你来找我是想怎样?” 方安南耐着性子,声音仍然很低,他清楚温岚的病情,所以不能叫保全,担心会刺激到她。 “我就是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见过我女儿,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瞒是没有必要的,他沉默了一会,点头承认:“见过了,她知道了我结婚的事。” “你这个混蛋!”温岚歇斯底里的扑向方安南,哭喊道:“我跟你拼了,我让你欺负我女儿!” 许纯一刚一出电梯,就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她赶紧上前拉住温岚说:“阿姨,你别这样,有什么事好好说!” 她不出现还好,一出现更激怒了温岚,她松开拽着方安南衣袖的手,转过身扑向许纯一,愤怒的骂道:“你这个狐狸精,我今天让你们这些破坏我女儿幸福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方安南一把牵制住温岚,厉声道:“温姨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一一。” 温岚见他竟然当着她的面袒护许纯一,顿时火冒三丈的拎起自己随身带的半桶水,哗一下全都泼到了许纯一身上,大厅里发出一片惊呼声,许纯一半睁着双眸,看着水滴从她眼前一颗颗落下。 “你干什么!”方安南终于发火了,冲着王威说:“把她给我带进车里,我等会过去!” 温岚咆哮:“我不走,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不会放过你们!” 方安南看着许纯一浑身湿透,心疼的训斥:“谁让你下来的?赶紧上去。” “没事。” 许纯一吸了吸鼻子,要说不难堪是假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泼水,别人一定是以为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其实她有多无辜。 “上去,听话。”方安南显然很生气,他不想让许纯一因为他而受到温岚如此的羞辱。 许纯一咬咬唇,思忖了片刻,说:“好吧。” 现在她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只会让她和方安南都难堪,毕竟方安南是这公司的老总,自然就会成为八卦的热门话题,方安南因为芷妍不忍心对温岚怎么样,可别人不这么想,他们不知道方总和温岚之间的关系,只会觉得他是理亏的一方。 许纯一刚转身准备进电梯,温岚突然疯了一样的掏出弹簧刀冲了过去:“我杀了你这个狐狸精……” 几乎是同一时刻,方安南冲过来阻止,他用一只手去挡刀头,另一只手用力推开许纯一,结果许纯一没伤到,他自己的手却被利刃划开十几寸的伤口,顿时血哗哗的流下来,把许纯一彻底惊呆了。 惊呆的不止她一个,还有王威,他原本拼命的想把这个疯大婶往外拖,可是奈何她实在是太疯狂了,力气大的像头牛,王威根本控制不住,围了一圈的保全没有方安南的命令也一个不敢动,全都眼睁睁的看着这惊险的一幕在眼前发生。 “阿南……”许纯一突然心痛的扑上前,用手紧紧的按住方安南的伤口,冲着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吼道:“还不把她控制住!是不是想等着出人命!” 那一群保全迅速清醒,一窝峰上前把温岚控制住了,她手里的弹簧刀应声落地,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方安南你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许纯一你就是个专门破坏别人幸福的狐狸精,你们都不得好死!” 许纯一没空理会温岚的咒骂,一心只催促身边的男人:“阿南,我们去医院吧,赶紧走啊!” 方安南凝视着温岚心比伤口痛,其实他不并责怪她今天极端的行为,是他对不起她女儿在先,是他没能最后守住心里留给她女儿的位置。 “妈!妈!”一声焦急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接着萧芷妍映入了大家的视线,随着她呼唤温岚妈后,大家心里似乎都明白了几分。 萧芷妍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得脸色苍白,特别是看到方安南不断涌出血液的手腕,心里像被揉进了一把碎玻璃,戳得整颗心都痛。 “妈,你这是干什么?”她懊恼的质问母亲,虽然温岚在出门前她已经睡着了,可她其实睡得并不踏实,心里总觉得很忐忑,后来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却里里外外找不到母亲的人,顿时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一路追到方家,得知母亲并没来过,然后才赶到方安南的公司,结果却还是来晚了,发生了这种让彼此都难堪的事…… “我是在替你伸冤!芷妍你看看你身后这个男人,他根本就是个骗子,他根本不值得你爱,他现在已经被那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了,心里哪里还有你,你醒醒吧!” 芷妍黯然的握紧十指,平静的说:“妈,感情的事你不懂,别瞎掺和,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她转过身走到方安南面前,凝视着他手上的伤,难过的说:“安南,对不起……” “这不怪你,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方安南觉得心里更痛了,伤口上的伤更麻木了,看到芷妍这般无措,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所有的不幸都是他带给她的,那种愧疚,比冰雹打在心上还要痛。 “你快去医院把伤口清理一下,时间拖久了,要破伤风了。” 芷妍关心的话本能的说出口,说完又看了看许纯一,眼神很复杂,即觉得自己不该说又发觉这本就是她该说的。 “芷妍,你快把阿姨带回去,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许纯一提醒她,她点点头,硬拽着把温岚带了出去,方安南和许纯一目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彼此的心上都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方总,赶紧到医生包扎一下。” 王威苍白着脸上前劝道,许纯一这才回过神,马上拽着方安南的胳膊往外走。 到了医院,许纯一站在水龙头边清洗染了方安南鲜血的双手,心里久久无法平静,身上的湿衣服来不及换,已经快要被风吹干,可心里却仍然湿哒哒。 方安南在医护室包扎伤口,她借口出来清洗血渍,只是因为不想看到他眼神里那一抹触痛。 她知道,那抹触痛,从萧芷妍牵着她母亲离去后,就一直笼罩在他的目光里,不管她怎样无视,却依然忽略不掉。 傍晚两人一起回到方家,看到方安南手臂受伤,家里顿时砸了窝。 方茴尖着嗓子喊道:“哥你的手是怎么啦?” 冯媚仪几乎连问都不问就笃定的说:“是不是又因为姓许的狐狸精?” 其实许纯一就跟在方安南身后,婆婆这么毫无顾忌的喊她狐狸精已经不是第一次,一开始她很生气,可现在已经慢慢的麻木了,反正自从她嫁给了方安南,很多人都觉得她是狐狸精,公公婆婆这么认为,秦雨柔这么认为,小姑子这么认为,芷妍她妈更是这么认为,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骂成狐狸精,她也没有觉得有多接受不了,看来是真的麻木了。 “妈,你说话一向可笑的很,狐狸精有姓氏吗?还姓许?我还说姓冯呢。” 方安南本能的维护起许纯一的尊严,其实这一点许纯一不是不感动的,不管是从一开始还是到现在,他都不允许任何人当着他的面羞辱她。 “行了!我不管你!她许纯一才是你妈行不行!” 方夫人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 火冒三丈的坐到了沙发上生闷气。 “手怎么会受伤?”方老爷沉声问,表情虽然还是那么冷,但眼神不难看出关切之意。 “没什么,陪客户应酬,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方安南淡淡的解释,转身准备上楼。 冯媚仪把视线移向方子澜,惊悚的说:“老公,这家里有个扫巴星,是每个人都要倒霉,先是咱爸,接着又是方茴,然后又是雨柔,现在轮到了阿南,一刻都不能消停,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是谁……” 婆婆的尖酸刻薄许纯一也不是第一次领教,放在平时肯定要跟她理论一番,但今晚,她没心情。 “别整天乌鸦嘴!”方老爷抬眸训了句。 虽然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可听到的人都颇为诧异,方夫人懊恼老公现在很少和她站在一边,许纯一则觉得自从秦雨柔入狱后,公公对她的态度就比以往缓和了许多,虽然还是冷言冷语,但说话的矛头却不再指向她了。 上了楼,许纯一沉默不语,方安南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她一脸的不高兴,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安静的靠在沙发上假寐,想着白天发生的事,陷入了茫然。 许纯一也不知道自己在忙碌什么,她这边折腾一会,那边捣鼓一会,见方安南一直坐在那里不动,没好气的从他面前晃了晃,提醒他:“还不去洗澡。” 见她主动说话,方安南睁开黝黑的双眸,很无奈的用眼神撇了撇手伤的左手:“我怎么洗?” “你不是还有一只手能动,就用那只手好了。” 第八十三章:重大发现 “一只手不方便,而且医生说伤口不能沾水,否则就会发炎。” “你自己注意下不就行了,又不是三岁孩子!” “衣服也不好脱……” 许纯一忍无可忍的咆哮了一声:“那你想怎样?难道想让我帮你洗吗?” 她其实就是赌气说的话,谁知道方安南点头:“恩,我就是这个意思。” “……” “那你就不要洗了吧,一晚不洗也不会死人的。” 许纯一没好气的哼一声自顾进了浴室,关了房门心里竟然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因为她清楚方安南是一个很爱干净的男人,如果今晚不洗澡,他铁定会疯掉的。 果然不出所料,方安南敲了敲浴室的门,语气诚恳的说:“一一,帮帮忙吧?” “真的不肯帮吗?”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出去想办法了……” 他突然没了声音,然后许纯一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情急之下冲了出去。 “你站住!” 她冲着他的背影吼了声:“是不是又想出去找女人?” “你明知道我有洁癖,又不肯帮忙,我能怎么办?”许纯一切齿的瞪了他一会,说:“进来。” 方安南赶紧闪身入内。 “脱吧。”见她愣着不动,他提醒道。 “脱什么?”她紧张的抬起头,伫在浴室这种敏感的地方,难免会有些局促。 “……帮我脱。” 方安南叹口气,看她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俯耳对她说:“你别紧张,我今天其实挺累,没心思想别的。” 她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自然明白方安南是什么意思。 “你站好。”许纯一咽了咽口水,把手伸向方安南的衬衫钮扣。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身体上的接触,可那都是在床上自然而然发生的,像此刻这样,她替他脱掉衣服,这种暧昧还真不是很自然就能面对的事情。 “你闭着眼干嘛?” 方安南的呼吸又急促了些,许纯一睁开一只眼偷偷的睨向他,见他双眼迷离的望着自己,顿时脸更红了。 裤子终于在煎熬中脱了下来,现在的方安南,浑身只有一条短裤了,许纯一尴尬的侧过头说:“最后一件自己脱吧……” 许纯一红着脸提醒,身体往后退,准备逃出浴室,可方安南的手往前一勾,就勾住了她纤细的腰,许纯一挣扎了两下,含糊不清的说:“你,你干嘛呀?” “不干嘛,就想抱你一会儿……” 方安南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那只可以动的手紧紧的握住许纯一的手,先是在自己的胸膛摩擦了一会,接着往下移…… 她紧张的闭上眼,手心里已经全是汗。 他额头上青筋都突了出来,汗水更是顺着下巴滴到了许纯一的脖子里,许纯一使劲的吞口水。 “放开我,我要出去……” 她实在害臊得不行,觉得自己像是在取悦他,可方安南哪里肯让她走,他用力向前几步,把她抵在浴室的墙壁上,一只手很利索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当许纯一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被他脱的所剩无几时,才终于恍然大悟的吼道:“方安南你大爷的,你竟然耍我!你不是自己不能脱吗?为什么脱我的就这么容易?” 她话刚说完,方安南就直接用吻回答了她的问题,即使是一只手,许纯一也无法逃脱他的侵略,他用力吸吮着她的唇瓣,突然又抬起头说:“你别咬着牙行不行?” 其实方安南现在是受伤的,如果许纯一真想逃不是逃不出去,可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少了一根筋,明明心里是想走的,脚步就是不肯挪动,明明方安南让她不要咬着牙,她是想张口骂他的,结果却成了配合他的舌吻…… 方安南突然说了句:“一一,我爱你……” 她睁开眼,迷离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在那一刻流下了一滴眼泪,似乎与幸福有关。 一切终于停止了下来,她被他紧紧的压在了墙壁上,她靠在他胸前喘息,他则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一声又一声的叹息,无比的满足。 许纯一见他半天不动,很轻声的提醒他,他不说话,她挣扎了一下想推开他,却被他按住:“别动,再动又要窜火了。” 于是她赶紧老老实实的躺在他怀里不敢动了。 方安南抱了她很长时间,才拧开水龙头,替她清洗身上的汗渍,许纯一像个木偶一样站着不动,但是突然却很想笑,因为她记得,好像她是来替方安南洗澡的,怎么这会反倒成了他替她洗澡? 感觉淋的差不多了,许纯一离开了花洒,方安南开始替自己洗,他的左手受伤了,一只手总是没那么方便,看着他即要保护伤口,又要擦洗一只手触及不到的地方,许纯一没好气的笑笑,扯过一条毛巾说:“我来吧。” “就知道你心疼我。”方安南满足的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许纯一红着脸替他从上到下洗了个遍。 夜里,许纯一口渴,她起床找水喝,一杯水喝下肚,就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方安南说的那句“我爱你。” 这曾经是她多么渴望听到的三个字,终于不再是我喜欢你,而是我爱你,她越想越激动,就站在窗外欣赏起了月色,蓦然间,视线流转的同时,撇见一个黑影往方家废墟的方向走去,虽然今晚月色也不错,可那么远的距离,她仍然无法看清那个人是谁…… 她紧张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迅速跳到床上推搡方安南:“喂,快起来,起来!” 方安南睡的正香,摇摇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行,你快起来啊!我有重大发现!” 许纯一急的要死,他又偏偏不肯起来,于是趴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这才把方安南从沉睡中唤醒,当然,说痛醒更合适一点。 “你干什么呀?半夜三更的……” 方安南睁开朦胧的双眸,一脸抓狂的瞪着许纯一,用右手揉着刺痛的肩膀,没好气的训斥她:“你还嫌我伤不够多是不是?” “不是,我跟你说啊,我看到一个人去了你们家的禁地!” 呵,方安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用手拍她的头:“你是梦游呢是吧?” 他重新倒回了床上,并且顺手把她也拉进了怀里,用一只手紧紧圈住她,命令道:“好好睡觉。” “我没有梦游!我是说真的,方安南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一个人往那里去了,而且我偷偷的告诉你,二个月前,我其实一个人去过废墟,并且……” 许纯一吞了吞口水,想到那一晚的经历,身子不自觉的往他怀里缩了缩,继续说:“并且我听到了两个人在说话,可是因为距离比较远,天又黑,再加上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定,那一晚和今晚都不是我的错觉!”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说完见方安南没有反应,抬头一看,他竟然又睡着了,顿时恼的揣了他一拳:“我让你睡!” 方安南睁开眼,无语的叹口气:“你到底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我刚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啊?” 他揉了揉额头,压抑的说:“我都困成这样了,哪有心思听你说聊斋……” 聊斋?许纯一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 “我在跟你说真实的事,你竟然说我在聊斋?方安南,我不管你们家的破事了!管你家闹不闹鬼,管你家是不是进了贼,你大爷的!” “文明一点。” 方安南说完这句后,再度进入梦乡,许纯一彻底无语了,不就是睡前的激情消耗了些体力,怎么搞得好像几年没睡过觉似的…… 她嘴上说不管了,可心里却像猫抓了一样难受,经历了之前的那一晚夜半惊魂,她是没有勇气跟出去看看了,假如真是什么贼的话,那她铁定小命不保,可是就这样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也不太可能,毕竟那真的不是眼花。 “方安南,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她不甘心的推了推身边的男人,可他别说不答应她,就是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许纯一终于放弃了,满心的不甘就这样放弃了,但她憋的那口气还是爆发了出来,她对着天花板狂呼:“为什么总让我看到这种诡异的事?为什么是我?啊啊啊啊!” 第二天清晨,方安南一睁开眼就看到许纯一顶着凌乱的鸡窝头趴在离他脸仅仅一公分的地方,他惊悚的侧过身上坐起来,疑惑的问:“你这是干嘛?吓死人了。” “你总算醒了!”许纯一埋怨的瞪着他,一本正经的说:“昨晚的事你要不要跟家里人说一下?” “什么事?”他完全忘记了昨晚的插曲,一脸茫然。 “就是我跟你说的事啊!”许纯一重新把昨晚那些话复述了一遍,原以为清醒的方安南听了这样的话会有什么反应,谁知道他比昨晚还要不重视。 “你别疑神疑鬼了,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说的这种事?你才住进来多久?就接二连三的让你遇到了?” 许纯一揉着心口,抓狂道:“你以为我想啊?谁想遇到这种事?搞得我心慌意乱,烦都烦死了!” 方安南打开衣柜拿出干净的衣服一件件穿上,一脸戏谑的调侃她:“你是自寻烦恼,我从认识你那天起,就一直想知道你的脑子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第八十四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许纯一傻傻的坐在床沿,方安南洗梳好见她还坐着不动,就提醒她:“别傻愣着了,起来收拾下去公司,今天上午有个重要的会要开,迟到了别怪我当着大家的面训斥你。” 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许纯一再次成了众矢之的。 一向身体硬朗的公公突然就病倒了,其实方老爷除了血压比正常人高些之外,并没有其它疾病,他突然卧床不起,最担心和忐忑除了许纯一还是许纯一。 她莫名的就很害怕,怕公公和爷爷一样突然离世,虽然公公并不如爷爷那般疼爱她,她对公公的感情也没有爷爷那么深,但她知道,如果公公真出了什么意外,所有的人都会笃定她就是一个扫巴星。 许纯一懊恼的吃不下,睡不着,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个不详的女人,为什么一向风平浪静的方家,从她进门后就灾难不断? 方子澜起初就是感到胸口闷,吃不下饭,在医院住了一周后,医生诊断说血压高引起了肺部感染,让他定期吃抗生素,出院后,还是不能下床走动,方安南高薪聘请了一名家庭医生,每天定时来给方老爷检查身体和治疗。 那段时间,方夫人的嘴就像把刀似的,不知说了多少伤人的话,因为许纯一知道家里的矛头会指向她,所以每一次都避免一个人来去,几乎成了方安南的跟屁虫。 对于婆婆的指责和谩骂,她不用反驳,方安南都会替她挡回去,整个方家,就只有他相信,是祸躲不过,并不是因为许纯一是扫巴星。 但是也不是每一次她都能很凑巧的和他一起回家,一起去公司,总有单独来去的时候,当某天她一个人回家经过客厅时,一场激烈的唇角之战拉开了。 “我说怎么突然感觉阴气这么重,原来是扫巴星回来了!” 冯媚仪鄙夷的往许纯一身上撇了一眼,转头对正在玩游戏的女儿发牢骚。 方茴放下手里的游戏机,趾高气扬的走到许纯一面前:“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离开我们家?是不是要把我们弄的家破人亡你才满意?” 许纯一冷冷的从她面前走过,却被她再次上前拦住。 “你想怎样?”她直视方茴。 “我刚才问你的话现在回答我!” “你刚才跟我说话了吗?”许纯一疑惑的皱起眉。 “你耳聋了是不是?我说喂你没听啊!”方茴冷哼一声。 “我怎么知道你说喂就是喊我?我的名字又不叫喂,你不喊嫂嫂也没关系啊,但你不要跟我说些我听不懂的,假如我喊声笨蛋,你就知道我一定在喊你吗?” “你……”方安南被她戏谑的哑口无言。 看女儿吃了亏,方夫人不甘示弱的冲上来,“狐狸精不愧是狐狸精,牙尖嘴利的,把我们方家害得祸事连连,竟然一点愧疚都没有,你就继续兴风作浪吧,若是哪天再出什么无法收拾的局面,我看阿南还怎么护着你!” 许纯一对婆婆指桑骂槐已经忍了很久,她讽刺的笑笑,故意说:“我为什么要愧疚?我行的正坐得稳怕什么?你要是看不惯就去跟你儿子说,有本事就让他把我离了,整天跟我斗嘴有什么用?” “你敢跟我顶嘴是不是?”冯媚仪火冒三丈,上前就要甩耳光。 许纯一身子一闪,躲过了她恶毒的手掌,她站在楼梯的中央,倔强的的说:“从今以后,谁也别想再甩我耳光,就是我老公的妈,也不行!” “反了反了!”方夫人气的浑身发抖,拉着一旁女儿的手说:“方茴,把那个狐狸精给我抓住,我今天非把她的嘴打烂不可!” 方茴接到母亲的指令,奋力的扑向许纯一,许纯一跟着方安南练过柔道,对付方茴简直就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她反手一勾,把方茴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哇……” 方茴长这么大家里人连手指都没有动过她一根,现在却被同是女人的许纯一摔倒在地,顿时连痛带羞愤的嚎啕大哭。 冯媚仪见她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方茴摔在地上,顿时大惊失色的咆哮:“你果然是狐狸精,竟然会妖术!” “是啊,我就会妖术,你要不要上来领教一下?” 许纯一对婆婆挑衅的勾勾手指,方夫人咽咽口水,语结的说:“你……你以为我怕你啊!自古邪不压正,看我怎么教训你!” 方夫人两手一伸,低着头,像一头牛似的冲向许纯一,她死死的抱住许纯一的腰,许纯一要想摔倒她其实也不难,关键她有些犹豫,这可是她婆婆啊,就算恶婆婆再坏,这做媳妇的要是把婆婆都摔在了地上,那她真担心出门会不会遭雷劈…… 她一个犹豫的瞬间,被婆婆压倒在地上,方茴一看母亲占了上风,也顾不得哭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上前疯了一样撕扯许纯一的头发,嘴里愤怒的哭喊:“我让你摔我,让你摔我!” 许纯一直觉头皮都快要被扯掉了,她再也不去想什么出门会不会遭雷劈,因为她已经笃定的明白,如果她再不反击,在被雷劈死之前一定会先被这对母亲活活打死! 她忍无可忍的把骑在身上掐住她脖子婆婆用力一甩,甩了个四脚朝天,方夫人惊痛的哀嚎一声,方茴抓得更用力了,许纯一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她扬起拳头对着方茴的脸一拳砸下去,方茴立马松手捂着脸尖叫一声,顿时,婆婆和小姑子的哭声把方给家大宅都晃动了。 许纯一坐在地上伸手往自己脸颊痛的地方摸了下,竟然摸出淡淡的血丝,看来一定是被方茴抓伤了,头皮一阵阵的麻痛,痛的她简直要晕过去,伸手揉了揉头皮,竟然掉下来一小摞头发,顿时气的差点昏过去,这个方茴真是下手太狠了,她对这野蛮的母女俩手下留情,她俩倒好,毁了她的脸不说竟然把她一头秀发都揪的成把往下掉!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愤怒的指着方茴,警告她:“以后别在我面前耍大小姐脾气,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方茴被她揣了一拳后,就一直捂着脸哭,所以许纯一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当她这句警告的话说完后,方茴扑倒在叶夫人身上痛哭:“妈,我们走吧,这个家我们不能再待了,这个狐狸精会妖术,我们斗不过她,她早晚会整死我们的……” 方夫人也是哭的伤心欲绝,她一直喜欢化浓妆,许纯一平时觉得她化妆也挺好看,此刻被泪水一过滤,那模样简直不堪入目,眼线液化成了一坨黑水,脸上的粉起了一层皮,红色的口红揉得满嘴都是,咋一看,就跟那吃了人的女鬼没啥区别…… 许纯一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上楼,谁知道她脚步还没站稳,那野蛮母女俩像打不倒的小强再度扑上来,一个抱腰,一个抱腿,让她动也不能动,许纯一被激怒了,三人再次打成一团! 方安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客厅里的东西被摔的一片狼籍,三个女人抱成一团,哭声,尖叫声,哀嚎声,听的人心惊胆战…… “你们在干什么!” 他震惊的咆哮了一声,三个女人终于松开手,悲痛的回过头,方安南猛得倒抽口冷气。 他的视线越过许纯一,只见她精致的脸蛋被抓得伤痕累累,正披头散发的轻声抽泣。 再看第二个,他的妹妹方茴,似乎是最惨的一个,左眼明显被人揣了一拳,青紫了一大片,半边脸也是肿的,头发跟鸡窝没区别了。 最后一个,那脸上的彩妆已经印的分不清是谁了,他只能凭感觉判断是母亲冯媚仪,此刻正揉着腰呈半昏迷状态…… “你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他已经无法形容看到眼前这一幕的震惊,他的妈妈妹妹老婆打成一片?呵,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 “哥——”方茴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把方安南吓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蹙着眉安抚道:“别激动,慢慢说……” “你娶的这个女人她会妖术,你看她把我和妈打成了什么样,呜呜……” 她哭着指了指身后的母亲,却没看到人,惊慌喊道:“妈呢?妈去哪了?” 头一低,看到母亲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顿时哭的更凶:“你看,她把妈都打的昏死过去了……” 方安南上前一步,推了推方夫人说:“妈,醒醒?妈?” 喊了好几声母亲也没反应,方安南叹口气走到许纯一面前,还没开口许纯一就吼道:“别骂我,我是正当防卫!” 她话刚一落音,冯媚仪猛的坐起来:“你防卫个屁!你都会妖术还需要防卫吗?” 她把视线移向儿子,用从未有过的可怜眼神哭诉道:“阿南,你都不知道,她真的会妖术,手只要动一动,就可以把我和你妹妹摔的爬不起来,你妹妹挨打就挨打吧,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你妈,她竟然都不手下留情,你听说过哪家媳妇打婆婆的吗?你今天要是再不替妈出口气,我今晚就弄瓶三步倒喝死算了,可怜我这把老骨头,我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第八十五章:下手轻点 方夫人说完,哭的惊天动地,不愧是母女俩,打架一样厉害,就连哭都比常人有重量! 许纯一冷冷的看着婆婆告状,她已经不想作任何解释,如果方安南要替他妈讨公道就讨吧,这个家简直不是人待的,她算受够了! 方安南撇了眼许纯一,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声跟母亲解释:“妈,那不是妖术,是柔道,我让她练着防身的,你们……” “什么?防身?”他话没说完,就被母亲尖叫着打断:“防身那不就是防着我们的吗?难道你真的要为了她六亲不认吗!” “不是这个意思,妈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现在也看到了,她懂防身术我们就得挨打!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许纯一没好气的顶撞一句:“难道我没受伤?那我脸上这些伤是我自己吃饱了抓的吗?” “你少说一句。” 方安南轻声训斥她,许纯一那个气啊,堵的心口都痛。 “妈,你别生气,我待会到楼上好好治治她,你腰不好先起来,这地上怪凉的。” 许纯一听了他的话都想吐,既然不问缘由就这么孝顺,那以前对她那些维护都是虚情假意不成? “为什么要到楼上,现在当着我的面就给她颜色瞧瞧,不然她以后还不骑到我们头上了!” “哥你要是故意忽悠我们就直说,我和妈其实也不指望你替我们讨公道,反正受这个女人的窝囊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挨的过就过,挨不过被打死了活该!” 方安南心疼的走过去替方茴擦眼泪:“瞧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不管怎么样,你和妈都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们。” 他说完走到许纯一面前,板着脸命令:“我给你七天假期,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家把《女训》、《女戒》、《道德经》给我统统看一遍!” 许纯一震惊的望着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方安南又补充道:“这些书我书房里都有,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敢不照做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许纯一愤怒的想跟他争辩,方安南眉一挑:“你什么你?还不给我上去!” 她撇了眼一脸得意的婆婆和小姑,顿时气的两眼冒金星,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起身跑上了楼。 这是方安南第一次当着家人的面训斥她,许纯一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屈辱,她上楼就拿起包收拾衣服,准备离开这个不是人待的地方。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她听到一阵脚步声,顿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门吱呀一声打开,接着她用眼角余光撇见一双锃亮的皮鞋向她靠近,她装作无视的继续收拾,方安南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许纯一冷冷的挣脱,她每天在方家过的如履薄冰,稍微出点事,不管大事小事就成了众矢之的,以为方安南明白她的处境,况且他自己也一直以来都说理解她,现在可好,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她,还让她看什么《女训》、《女戒》、《道德经》,真是笑死人了! “你不会生气了吧?”方安南圈住她的腰,一副很无奈的口气。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许纯一恼火的转过身:“你不是要说收拾我吗?收拾啊?你收拾啊!” “我那是故意做样子给她们看,你还真当真啊?” 他叹口气:“我以为我使劲的冲你使眼色,你都明白呢……” “我光听你说的话我就要气死了,我还有心情去研究你的表情吗?”许纯一愤愤的说。 方安南扳过她的肩膀,让她与他面对面,极尽温柔的解释:“你看你把她俩打成什么样了?我要是不做做样子,实在说不过去呀,再怎么说,她们都是我的母亲与妹妹,难道你真要我为了你六亲不认啊?” “你做样子就要让我去看什么《女训》、《女戒》、《道德经》吗?你以为你是孔子啊?你书房里有这些书为什么不让你妹看?你看看她都被宠成什么样了!” 许纯一一屁股坐在床上,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到处都痛。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以为看到你这样我不心疼啊?” 方安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你,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我的心也被抓了……” 虽然有些肉麻,可他严肃的表情还是让许纯一觉得不像说假话,火气瞬间消了不少,她没好气的提醒:“心疼还不赶紧给我擦药膏,我要是留疤变丑了,你是不是就有回萧芷妍身边正当的理由了?” 方安南赶紧起身翻药箱,找了盒玛卡和消毒水,棉签,然后半蹲在许纯一面前,“光顾着心疼你,都忘记要擦药了,别动啊,疼也别动。” 他用棉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伤口上的污渍和血丝,许纯一痛的龇牙咧嘴,“轻点,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打的时候怎么没觉得疼?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和我妹的为人,你跟她们较什么真呢,活受罪!” “你以为我想啊?她们都扑上来了,我要是不反击现在你也不用替我抹药了……” “为什么?”“当然是被打死了啊!笨蛋!” 许纯一瞪他一眼,继续说:“你都没看到你妈和你妹那一副要把我撕成碎片的模样,简直让我不想动手都不行,有一首歌叫什么名来着,什么来着……” 她思忖了几秒,一拍大腿:“叫《好汉歌》,你听过吧?里面有一句不是这么唱的吗:该出手时就出手!就出手!” “……” 方安南无语的摇摇头,继续替她消炎:“打就打了,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吧,我当初教你柔道是让你出去防狼的,不是让你打自家人的,你看我妹那眼被你揣得跟熊猫似的。” “那我有什么办法?她们是两个人,我只有一个人,难道你要我站着不动吗?而且我不是没有顾虑的,我要不是因为有顾虑,凭我那么高深的柔道功夫,我至于被抓成这样吗?” “哟,多高深啊?”方安南没好气的笑了笑。 “连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说呢?”她得意的扬起下巴。 “真好意思说!” 他故意把棉签往下压了压,许纯一马上尖叫一声:“痛,痛啊!你下手不能轻点吗!” 方安南替她擦药膏的整个过程,许纯一的哀嚎声就没停止过,她俩都不知道,在紧紧关闭的房门外,站着一个偷听的人。 方茴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方夫人面前汇报喜讯,“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冯媚仪疑惑的挑起眉,一只手正拿着秦雨柔之前送给她的按摩仪在腰上滚动着。 “我哥打那个女人了……” “怎么可能?”几乎是本能的摇头,冯媚仪才不相信女儿说的话:“你哥恨不得把那女人举在头顶上,他敢打她?你肯定听错了。” 方茴急忙解释:“没听错,绝对没听错!我亲耳听到那个许纯一痛苦的咆哮,她说什么——痛,好痛啊,你下手不能轻点吗?你真打算置我于死地是不是?方安南我恨你……” 冯媚仪见女儿眼神笃定,将信将疑的往楼梯的方向撇了眼,嘀咕了句:“难道你哥这次真的醒悟了?” “肯定是啊,你不信可以自己去听听啦。” “哎,我这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哪还有力气去听,若真如你所说,那估计是假不了……” “肯定假不了!能让那个嚣张的女人被我哥打,我今天受的委屈和痛苦也值了!” 方茴说完,歇斯底里的哭了个痛快。 因为方安南做样子的一句话,许纯一不得不配合的在家待七天。 方老爷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他整天下不了床,对于家里发生的事想管也管不到。 许纯一不可能真的去看什么《女训》、《女戒》、《道德经》,但除了上网似乎没有其它事可以做了,令她欣慰的是,每天中午恶婆婆都会去跟其它阔太太打麻将,方茴还在上大学,所以下午的时间,她可以在家里自由走动,而不用担心会再像上次那样发生激烈的战斗。 被囚禁在家的第一天,她在书房里看了一天的电影,第二天,她去看了大姐,并且把她偷偷的带出房间在外面花园里玩了一下午,第三天中午,她想到好久没见过方老爷了,想到他平时虽然不待见她,但怎么说也是阿南的父亲,她的公公,所以,她决定去看看他。 走到公公房门前,她轻轻的敲了敲门,敲了好一会没声音,以为他是睡着了,正准备离开,却又听到一声极微弱的声音:“进来……” 她赶紧推门入内,走到方老爷床前,轻轻的唤了声:“爸。” 显然对于许纯一的出现,方子澜是颇为吃惊的,他淡淡的问了句:“你怎么没去公司?” 已经记不清是从哪天开始,没人在反对她留在方氏,甚至对于她升职也没有过多不满,于是她想,可能是她的能力折服了所有人。 “我……”她难堪的低下头,难道要跟公公说她跟婆婆小姑子打架,被他儿子罚在家读四书五经吗?虽然只是做样子,那也怪难为情的。 “你扶我坐起来。” 第八十六章:被认可 其实她不说,方老爷也清楚,因为她不说自然有人说,每天和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冯媚仪,不知说了几个晚上了。 许纯一上前扶起他,心里挺不是滋味,就在前两天,她才从安南口中得知,公公很有可能是瘫痪了。 “我给您倒杯水。”她赶紧转身拿起水壶,身后的公公随意问了个问题,让她身体僵了僵。 “嫁到我们方家,很辛苦吧?”这一句话让她想起了方爷爷,也曾这样问过她,当时她的回答是,即使再怎么不适应,也会慢慢的学着适应。 “不辛苦啊。”她笑着把一杯白开水递到公公手里,说:“嫁到什么环境不重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方子澜诧异的撇她一眼,眼神极其复杂。 “萧芷妍的事,阿南打算怎么办?” 不管谁提到这个名字,许纯一都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阿南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他们以后不会再来往。” “真的?”方子澜再次惊诧。 “恩。”她重重点头,很想忽视公公诧异的表情。 方老爷叹口气,很感概的说:“阿南和我到底是不一样的。” “啊?”许纯一蓦然抬起头,不明白公公突然说这么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曾经…… “呵呵,没什么。” 毫无气色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方子澜很少会笑。 “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许纯一趁着他心情似乎不错,诺诺的开口,方老爷眉一挑:“哦,要问什么?” 其实他挑眉的时候,就让许纯一想到了方安南,和他父亲一样的眉宇,看来公公年轻时也是个英俊的男子。 “以前你不是和婆婆一样讨厌我吗?为什么现在对我态度……不一样了。” 其实她一直都很好奇,也偷偷的问过方安南,可他只是没个正经的说:“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讨厌你。” 惹得她当时笑骂他大逆不道,竟然间接的骂自己父母没脑子。 “我承认,以前我是不喜欢你,但是,我也不是一个冷血动物,真正让我对你改观的,是那一次你被赶出方家后却自己跑回来,说做媳妇的不该让公公没有台阶下,当时我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深思,如果一味的逼着阿南和你离婚,当他重新娶了一个女人进门后,会不会还和你一样,说出同样明事理的话。” 许纯一被公公的一席话说的受宠若惊,她从来没想到,原来让一个人改观可以这么容易。 “爸,谢谢你能接受我……” “没什么。” 方老爷叹口气:“我这病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一个人躺在床上其实也挺闷,你婆婆又喜欢热闹,所以你要是有空就过来陪我说说话。 许纯一迅速点头,她不嫌弃陪一个病人,她只怕这个病人不要她陪。 连着两天,许纯一每天下午都去陪公公,陪他聊天,给他讲一些冷笑话,或者跟他探讨公司的发展和业务情况,方老爷是真的太孤单了,儿子要忙事业,女儿要上学,老婆忙着打麻将,海叔每天要打理很多事,因此,真正能陪他说上的话,少之又少。 这天傍晚,许纯一正在跟公公讨论要不是进军海外市场,可能是意见有分歧,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下午也没达到共识,碰巧冯媚仪打麻将回来,见许纯一在她屋里,顿时脸色很不悦的讽刺道:“哟,我说咱家老爷现在怎么都帮着外人了,原来是有人趁我不在家,跑来拍马屁了!” 许纯一笑笑,转身对公公说:“爸,妈是在间接的骂你是马呢。” “你少挑拨离间我告诉你!”冯媚仪愤怒的上前用手指着她,方老爷轻咳两声:“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我需要安静吗?” 看老公现在越来越不跟她站一边,方夫人突然低声抽泣:“你们都帮着狐狸精,她以后就更嚣张了,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婆婆,现在都是想打就的,指不定以后还会怎么对付我!” 许纯一就见不得她这假惺惺的样子,每天弄得自己好像很委屈似的,自从打架那件事以后,她就对这个婆婆彻底寒透了心,所以她不打算再做沉默的羔羊。 “妈,你整天说我不把你放眼里,那你又把我放眼里了吗?有哪个婆婆整天骂媳妇狐狸精的?不管何时何地,说出来的话不是尖酸就是刻薄,说我是扫巴星,家里的噩运都是因我而起,我倒还觉得是你嘴巴太毒造成的呢!”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诅咒自己的老公卧床不起的吗?许纯一我告诉你,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房,真把我惹恼了,我就不信这方家还没我说话的份了!” 冯媚仪的脸色铁青,从来没这么激动过。 “好了,吵什么吵?你看看你,整天不是出去打麻将,就是楼上楼下的吵,能不能消停个几分钟?” 方老爷再次插话,声音比刚才威严了许多,冯媚仪见老公铁了心的帮衬外人,恼羞成怒的摔门而去…… 气氛瞬间僵硬了许多,许纯一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幸好公公先开口了:“没事了,你别理她,她年轻的时候就这样,受不得一点委屈。” “恩。” 许纯一点点头:“爸,没什么事我先回房间了。” “好。” …… 方家的餐桌上,火药味越来越重。 许纯一每天面对嘴里嚼着饭,恨不得咽下她的婆婆和小姑,真是倒尽了胃口。 每一次她想跟方安南提议搬出去住,可是一想到方爷爷生前的遗愿,以及现在卧床不起又孤单可怜的公公,到嘴的话就只能硬生生的憋回去。 因为总是吃不好,她渐渐的有些消瘦,方安南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于是,忙碌下来的他,便开始思考怎么给她增加营养,其实他每天中午都要带她出去吃,只是她倔强不肯去,觉得浪费时间又太娇情。 而许纯一简直就是一个工作狂,有时候忙起来干脆就忘记了,方安南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了,不管她怎么解释,总要狠狠的训她一顿,很奇妙的,平时他训她,她总会很不高兴的顶撞,即使在开会的时候,也会与他争论的面红耳赤,可因为吃饭这件事,她就乖顺的简直判若两人了,惹得方安南总觉得她是双面人,而她却只是笑不解释,因为她知道,她不顶撞的原因是因为,他关心她,所以才会那样。 “许副总,方总让你以后每天十一点半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王威面带笑容的传达方安南的指令,许纯一疑惑的抬起头:“为什么?” “这个……”他挠挠头:“不清楚。” 她面色一沉,走到他面前,故意作弄:“以后我问你话,不想到听类似,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不晓得,所有带不的,统统都不想听到!你的,明白?” 王威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心想,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呀?他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怎么就不能说不了? “明白是明白,但是好像有点难度呢……” “哦?怎么有难度了?”许纯一秀眉轻挑,极力压抑着想笑的冲动,她其实明白自己有多邪恶,就因为李达喜欢耍小聪明,所以她总喜欢作弄他,看到他每次为难的样子,她就觉得特过瘾。 “方总他是老板,他不可能每件事跟我解释的清清楚楚,比如:不可能他说,王威,你去把许副总给我叫来?然后我就非得问清楚,你找许副总什么事?那他不劈死我才怪……” 王威越说越委屈,只差没眼泪鼻涕一把抓了。 “少来了。”许纯一没被他佯装的可怜相蒙混过关,她是谁?她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许纯一,“你告诉我,方总问你问题的时候,你敢说不知道,不清楚吗?” “那不一样呀……” “怎么不一样了?” 许纯一步步紧逼:“就因为他是正的,我是副的?” 王威终于崩溃了,他哭丧着脸央求道:“太太,你就放过我吧,以后我王威为你鞍前马后,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降妖除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肝脑涂地,死而后矣……” “行了,行了,你那些花言巧语去说给你的方总听吧,我可消受不起你肝脑涂地,死而后矣!” 王威抹把汗:“那十一点半的事?” “我会去的,放心吧。”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正准备回去复命,许纯一突然脑子一转,喊住他:“别动!” “怎……怎么了?”直觉告诉王威,这个时候被叫住,通常没有好事。 “你们方总那些风流事想必你这个特助也知道不少,回去帮我开导开导他,明着说不行就暗示,反正让他听明白意思就行了。” 王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心想这不是把他往死里整么?他一个小小的特助有什么资格管老板的私生活?还开导他,铁定还没轮到他开导,就已经被方总开了脑了。 “你刚才说的那些豪言壮语真感人,我虽然没指望你真为我怎么怎么地,但我会一直放在心里的,牢牢的记着。” 王威苦逼的点头:“知道了,许副总,我会尽力的……” 他转身逃了出去,心想,早晚我得被你们这夫妻俩折磨死。 第八十七章:养肥一点 重新回了总裁办公室,王威笑眯眯的说:“方总,太太说中午会准时过来的。” “恩。” 方安南正在仔细看一份文件,并没有抬头看他。 “方总,要不要给你送杯咖啡?”他殷勤的上前一步。 “恩,好。” 王威赶紧奔了出去,比以往冲咖啡的效率要提升一半,当他把热腾腾的咖啡端到方安南面前时,诺诺的说了句:“方总两头要照顾,真不容易。” “咦?” 方安南抿了口咖啡,忽然觉得不对劲,眉头一挑:“什么叫两头要照顾?” “嘿嘿,我开玩笑的。” 王威自认为自己笑的时候天真烂漫,其实在别人看来,最起码在方安南看来,就像个傻子…… “方总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吧?那个女人也真是的,自己不出面,竟然让老妈来砍人,现在的小三呀,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说什么呢?” 方安南眼一瞪,王威马上噤声:“当我没说……” 方安南继续盯着手里的文件,也没注意王威走了没有,片刻后,王威不知死活的又来一句:“其实我觉得太太比那疯大婶的女儿漂亮多了,那疯大婶的女儿虽然楚楚动人,但我觉得以男人的眼光,还是像太太这种外刚内柔的女人更有魅力。” 啪…… 方安南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下一摔,吓得王威赶紧闭嘴,他知道,他这下是撞枪口上了,可是他若不撞枪口,后面太太手里握着刀,他早晚还是死路一条…… “哟,你小子果真是长能耐了?不错啊,现在跟我谈男人的眼光了,而且还知道太太外刚内柔,来,你跟我说说,太太她是怎么个内柔法。” 王威闻言脸色煞白,赶紧摇手解释:方总,你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我对太太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在我眼里就是那普度众生的观世音,我烧香磕头都来不及,哪还敢有别的想法……” “咦?我说你有想法了吗?你干嘛这么急着澄清,莫非是?” 王威真恨不得从天窗跳下去,以此明鉴对方总的忠心不二,可是恨不得归恨不得,也不能真跳啊,真死了方总该说,瞧瞧这王威,被我问的心虚了,一时羞愧自尽了!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坦白从宽了。 “方总,其实我也是被逼的,是太太让我劝导你,你不能在外面彩旗飘飘,家里还红旗不倒……” 方安南眉一挑:“哦?真是太太说的?好,那她待会来了我问问。” “别,别,千万别。” 王威拽住方安南的衣袖恳求道:“方总,你别问了,我事都办砸了,你再问她,我的日子不是更难过么。” “真是这样?还是太太根本没说过什么彩旗红旗的?” 王威低下头,吞吞吐吐的嘟嚷:“其实话虽然不是这样说的,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方安南见他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方总,你……你笑啥?” 他拍拍王威的肩膀,安抚说:“你呀,太太那都是作弄你的,要比起整人,我告诉你,你拜她为师绝对没错,别听她整天说要把你怎样怎样,其实私下里当着我的面,她从来没说过你一个不字,常常夸你倒是真的。” 王威不可思议的张大嘴,狂喜的问道:“真的吗?太太真的常常夸我?” “恩。”方安南点点头。 于是这厮开始得意忘形了,“那太太怎么夸我的啊?” “……行了啊你,别真给阳光就灿烂了,若想知道自己去问她呀!” 王威悻悻的被赶了出去,并且被一起丢出来的,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 “从今天开始,每天中午采购一顿丰盛的午餐送过来,要清淡不能过咸,因为太太不爱吃盐,要色泽鲜艳不油腻,因为太太缺乏食欲,要微辣不能没辣,因为太太能吃辣却不能吃太多的辣……” 真是“鸭梨”如山大,用王威最精辟的语言来形容,就三字——重口味! 他从接到任务后,就开始在网上查询本市的各大美食店,美食馆,美食城,然后慎重的选择一家,打电话,把那几个务必要严格执行的重点一一在电话里交代清楚,直到对方确认已经牢记为止。 十一点半,许纯一准时来到了方安南办公室,戏谑的环胸问:“方总,找我有事么?” “请你吃饭。” 方安南笑着上前想搂她的腰。 她身子一闪,让他抱了个空:“方总,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出去吃饭么?” “没事,你不出去,我让人家送过来。” “啊?”她惊诧的眨眨眼:“也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看着你日渐消瘦,又考虑到我晚上抱着没有手感,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 “……” 说到底,其实就是想把她整得丰满些,好发泄自己的兽欲…… 许纯一没好气的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坐到他的椅子上,迅速转一圈:“方安南,你就承认吧,其实……” 唔——她话没说完,就被某个霸道的家伙用火热的唇堵住了嘴巴,把她想说的话全都吸进肚子里,然后继续满足的吸取她的芬芳,一只手还不老实的往她上衣的下摆里伸…… 咚咚,办公室的门很不合时宜的被敲响,许纯一忙推开他,提醒道:“有人来了。” 方安南迷离的双眸里清晰可见燃起的欲望,他对这个时候来敲门的人十分的恼火,所以当王威捧着外卖笑眯眯的进来时,被他一道凌厉的眼神慑得硬是半天没敢动弹。 “方,方总……外卖送来了。” “看到了!” 方安南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还不出去?” 他话刚落音,王威就跟那逃难的难民似的,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许纯一看着他一逼没能尽兴的愠怒样,忍不住笑道:“你这样子对李达,他这会肯定吃不下饭了。” “恩?”方安南不解。 “他一定在想,他又怎么惹你不高兴了呀。” 说完,自顾笑了起来。 “好了,吃饭。” 方安南揽过她的肩膀,两人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许纯一一看全是她喜欢吃的菜,顿时心里溢满了温暖的感觉,趁方安南替她盛饭的空档,头一伸亲了他一下。 “奖励我的吗?”方安南笑了笑,脸上极是满足的表情。 “恩。”许纯一也毫不掩饰,点头承认,并且俯耳问:“你激动不?” “激动。”他继续笑。 “有多激动?” “激动的想把你扑倒。” “……”午餐吃的很开心,有自己喜欢吃的菜,还有自己喜欢的男人在身边,不管怎样,都是很开心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了。” 她心满意足的偎在方安南的肩头。 “我知道,所以以后每天中午都到我这里来。” “你准备把我养多肥?” “跟猪差不多就行了。” “……”下午下班前,方安南对许纯一说:“先别回家,我们一起到粉红古堡坐坐。” 许纯一不用猜也知道会见到谁,自从那天在叶洛凌别墅赴了鸿门宴后,她和他们便再也没碰过面。 “我不去行不行?”她站在方安南车前,一百个不情愿。 “为什么?” “我不想看到叶洛凌,他估计也不想看到我。” “没关系,你又不是为了去看他,你跟刘卓然玩甭理他。” “你一个人去好了,看到他就烦,又不能把他当空气。” 方安南笑笑,调侃道:“难道回家看到我妈你就不烦了?” 她一愣,转身把车门打开,坐进去妥协道:“我还是跟着你好了。” 粉红古堡包厢里,叶洛凌是怎么也没想到,方安南带来的人竟然是许纯一。 当两个人同时出现,刘卓然不以为然,他则眉头轻蹙,恨不得上前将两人迅速分开。 “嫂子,好久不见。”刘卓然笑着跟许纯一打招呼,看她的眼神极其温柔。 许纯一冲他点点头,赶紧坐到了中间,也就是方安南与刘卓然的中间。 “南哥,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叶洛凌压低嗓音,语气十分的不悦。 “她是我老婆,我不带她带谁?”方安南随意回道。 尽管两人声音都是极小,加上刘卓然也在跟她说话,许纯一还是听到了右边谈话的内容。 “芷妍呢?你不应该带她吗?她不是你最爱的人吗?” 叶洛凌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 刘卓然也听到了两人说话的声音,他撇了眼身旁的许纯一,故意引开她的注意力:“过两天我准备把我的私人游轮开出去玩几天,你和南哥一起去吧?” “不行吧,最近公司的事特多。” “公司的事那么多主管经理的又不是不能解决,一起去吧,就算给我个面子行不?” 许纯一为难的低下头:“那你问阿南吧,他要是同意我也没什么意见。” 刘卓然一拍大腿,愉悦的说:“不用问他了,前两天我在电话里就问过了,他说只要你愿意,他没意见。” “……”有这么默契么?许纯一咋舌。 这边叶洛凌还在步步紧逼的质问方安南为什么跟萧芷妍分了,他整个脸憋的透红,显然是很不能接受。 第八十八章:一起出海玩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恩?知道吗?这是始乱终弃你知不知道?” 方安南至始至终都很平静,但若仔细观察,就不难看出他的眼神其实很黯淡,那是因为被提到了他刻意回避的人。 “感情的事你不懂,将来你若是遇到你喜欢的人,就会明白我的处境。” “什么我不懂?我一个结过婚的人,我会不懂吗?” 叶洛凌端起一杯酒,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个精光,以宣泄此时心中的不满。 “你结过婚不代表你就懂,我问你,你爱芳芳吗?”谁都知道他是不爱的,因为那一桩婚姻就是商业联姻,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 “那你的意思,你是爱许纯一的?” “是。”方安南简单回答,语气十分笃定。 叶洛凌忍无可忍的把酒杯往桌上一扔,“你就是见一个爱一个,以前爱萧芷妍,爱的死去活来,现在突然说不爱就不爱了,你觉得你跟陈世美有啥区别?” 他的动静很大,把许纯一吓了一跳,刘卓然也觉得他有些过分了,毕竟许纯一就坐在旁边,这样不把人家放眼里,实在是说不过去。 “你行了啊,管好你自己吧。”刘卓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继而把视线移向许纯一:“你别介意他说的话,就当他是放屁。” 许纯一笑笑:“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方安南也被叶洛凌刚才过分的质问激怒了,但碍于许纯一在场不便发作,只是冷冷的对他说一句:“我的事你少过问。” 刘卓然见气氛僵硬,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别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已经跟嫂子说好了,后天大家一起出海玩几天。” 叶洛凌意味深长的看了许纯一一眼,竟然答应:“好。” 许纯一总觉得叶洛凌那眼神怪怪的,按说刚才闹的这么不愉快,他应该拒绝才对,可他竟然答应了,真是令人费解。 其实叶洛凌之所以答应,确实是有目地的,他觉得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属于萧芷妍的位置被一个有目地的女人霸占,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是三个兄弟里最有理智的一个。 所以他庆幸,庆幸他还有理智,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孰不知,正是因为他自以为是的想法,把一对原本相爱的人,推到了痛苦的边缘…… 三天后,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是个十分难得的好天气。 “哟,南哥嫂子来了啊?快上来吧。”叶洛凌似乎心情很不错,笑着向他俩打招呼,那种笑在许纯一看来,是极其不怀好意的。 刘卓然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似无奈似紧张,其实,他更没想到叶洛凌竟然把萧芷妍给带来了。 “那个……”他尴尬的开口,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萧芷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你们是四个人约好的,那我就不去了。”萧芷妍低下头,转身去游轮上拿过行李,黯然的准备离开。 “哎,没事,没事,人越多越热闹,你别走嘛。” 叶洛凌一把拉住她,使劲的冲刘卓然使眼色,想让他一起挽留萧芷妍。 许纯一撇了眼身旁的方安南,他的目光此时全锁在那个准备离开的女人身上,神情极为心疼,可是因为某些原因,却只能这样保持沉默。 “芷妍,既然来了,就一起出去玩吧。”她按捺着心里一闪而过的忧伤,违心的说出了挽留的话,她明知道叶洛凌安的是什么心,却不能假装无视,因为现在的处境,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坏女人,抢了不属于她的东西。 除了挽留,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她不能拉着方安南离开,这样所有的人都会认为她是小家子气。 “是啊,你看许纯一都留你了,你就别走了,大家反正都是朋友。”叶洛凌的热情许纯一是已经领教过了,他现在挽留萧芷妍,就像那一晚他邀请自己参加他的生日宴会一样的执着与诚恳。 “那好吧……”见叶洛凌死拉着不让她走,萧芷妍为难的点点头,视线不经意的撇了眼方安南。 许纯一就这样无奈的踏上了原本令她欣喜的游轮,在踏上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趟爱的旅行已经被叶洛凌彻底毁掉了。 把行李拿进房间,她闷闷的坐在床沿,方安南还在外面,萧芷妍也在,虽然早就做过同在一个城市,总有碰面的准备,心里却还是像被塞了团棉花似的,堵的慌。 她把行李简单的安置了一下,出了房间的门,这艘游轮很豪华面积也很大,除了有几间卧室外,另外还有餐厅,台球室。 本来是想出去找方安南,可是一看他竟然和萧芷妍在聊着什么,当下转个方向,去了游轮的另一边。 一片汪洋的大海,海风徐徐的吹着。 长发被吹的腾空飘起,心情也被吹的如同发丝一般凌乱,因为知道方安南曾经有多爱,所以才会这般觉得茫然无措。 她,没有安全感。 叶洛凌走了过来,用那种玩味的口气说:“咦,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 许纯一没好气的撇他一眼,把视线重新移回远处的海面:“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乐趣。” “难道……”他故意用手指了指方安南的方向:“你看到南哥跟芷妍在一起,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吗?” 呵,许纯一冷笑一声,直视着他说:“叶洛凌,你真幼稚,上次把我骗到你家,只为了让我看到方安南跟萧芷妍在一起,现在又故意把萧芷妍带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幕吗?你处心积虑做这些无聊的事,是不是我要说我心里不舒服,你才会觉得自己的心思没有白费?” “天哪,瞧你这话说的多委屈,其实你换个角度想,你若是笃定南哥对你的感情,你是不会介意我怎么折腾的,对不对?相反的,你是觉得对他没信心,所以才会用这样愤怒的口气跟我说话是吗?” 许纯一看着叶洛凌得意的样子,心里明明很生气,却只能压抑的告诉自己,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就不生气。 “你错了,我很相信我的老公,所以,你尽管折腾吧。” 她转身往回走,走到方安南刚才坐的地方,他却已经不在那里。 愣愣的望着已经空掉的位子,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他都不找她?为什么又跟萧芷妍一起消失了? “别发愣了,他们去台球室打台球去了。”叶洛凌从她面前走过去,看似好意实则心怀不轨的提醒了句。 如果她这时候追过去,就正好着了叶洛凌的道,把凳子一拉,她从容的坐下来,继续欣赏海上的风景。 令她意外的是,没坐多大会,萧芷妍竟然来到了她面前。“我可以坐下吗?”她轻声问许纯一。 许纯一诧异的抬起头,随意说:“当然可以了,不坐下,难道要站着跟我说话啊。” 心里偷偷苦笑了笑,明明那么忐忑不安,竟然还有心思跟情敌开玩笑。 “一一,对不起,我留在这里,你一定觉得很不开心吧?” 萧芷妍低下头,两只手很无措的搭在腿上,时不时的用指甲在裤子上划来划去。 许纯一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十分的复杂,她轻声说:“芷妍,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你这样是想让我难堪一些么?”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承认我很难过,可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不该为难女人的……” 萧芷妍说的诚意十足,反倒让许纯一愈发心里不好受,鉴于她和芷妍之间特殊的关系,她真的想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宽容成这样?到底是因为心底太善良,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这个问题她在心里想了一百个答案,可嘴上却并没有问出来,只是很平静的告诉对面那个温柔的女人:“芷妍,如果我和你换一换位置,我可能做不到你的大度,因为,在爱情面前自私的女人,不一定就是坏女人。” “我知道,可我更知道,安南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许纯一诧异的抬起头:“难道你所有的克制只是因为怕方安南不高兴,会对你反感吗?” 以为萧芷妍会否认,谁知她竟然承认了:“是的,任何安南不喜欢做的事,我都不会去做。” 她用手理了理耳边的长发,悠悠的说:“因为他不喜欢被死缠烂打,所以我就不哭不闹,默默的站在远处看着他,我不渴望他能回头,只希望他知道,他曾经爱过的人,愿意成全他的幸福。” 萧芷妍说到这里,眼圈又红了,许纯一撇开视线,淡淡的说:“谢谢你成全他,你是一个好女人,我替安南向你说声对不起……” “不必了,这三个字他已经跟我说过很多遍。” 两人不在说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许纯一不想这么继续尴尬的待着,片刻后起身说:“这里风大,我先回房间了。” 萧芷妍没有说话,只是在她转身的时候喊了声:“一一……” “恩?”她疑惑的回过头。 “你比我好在哪里?我一直都不想明白,为什么我们几年的感情抵不过你们半年?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了……” 许纯一重重的叹口气,听着身后的女人轻声抽泣,很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好在哪里,其实有很多人是不喜欢我的,安南喜欢我,我很感激他,至于我好在哪里,也只有爱我的人才知道。” 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如果想知道原因,不该是问她的。 第八十九章:芷妍的夜盲症 方安南打了二个多小时的台球,许纯一回房间后便再也没出去过,她安静的拿着一本丹尼尔的名著《鲁滨孙漂流记》,蜷在卧室的沙发上,认真的看着。 门吱呀一声打开,接着方安南走了进来,看到他的那一刻,许纯一真想扑上去紧紧的抱着他,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要让他知道,即使他不陪着她,她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的。 张爱玲说过,一个男人彻底懂了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她的。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方安南脱下外套,淡笑着走向她。 许纯一慵懒的抬眸,把手里的书晃了晃:“《鲁滨孙漂流记》。” “坐在船上,看这本书,是不是挺害怕的?” 方安南坐到她旁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俯在她耳边说。 “怕什么?我倒觉得坐船上看这本书是很明智的选择。” “哦?为什么?” “假如要是船翻了,我们可以学学主人公怎么游到海中央的岛上,然后在到处是乱石野草的荒岛上,我们又用什么方法才能活下去……” 许纯一说的一本正经,方安南听的差点吐血,他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意味深长的说:“你就不能说些吉利的。” 许纯一冲他灿烂一笑:“什么都会有可能,鲁滨孙当年乘船,该没人讲这些不吉利的话吧?可他们那一船上还不是除他一个人全死光光了。” “你……”方安南无语的揉揉额头:“不提死会死吗?” “不会死啊,但是提死也不一定就会死啊。” “……”他算是败给她了。 “陪我去吹吹风吧?”方安南提议,怕她继续说些惊悚的话。 “不去了,之前我去吹过了,头都被吹痛了。” 许纯一毫不犹豫的拒绝,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欲拒还迎,若即若离。 “那我陪你看书吧。” 她不去,他也没那兴致了,其实也是怕遇到芷妍,既然已经选择了一一,他就不想在两个女人面前徘徊不定。 “哦。” 许纯一点点头,既没有变现的很高兴,也没有表现的不耐烦。 方安南靠坐在沙发上,看着许纯一目光片刻不离的盯着书本,那么专注,那么安静,像一株清淡的小花,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我坐在你旁边,你真能静下来看书吗?”方安南忍不住问。 “恩,可以啊……”许纯一轻轻点头,视线并没有移向他。 方安南看着她那一副淡定的样子,心里似有一股无名的火在缓缓的燃烧。 片刻后,他又开口:“看了这么久不累吗?歇会陪我说说话吧。” “我不累啊,看的正有意思呢,你想说话,可以去找叶洛凌他们哦……” 许纯一轻描谈写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她身边的男人,方安南邪恶的笑笑:“好,你继续看吧,我也不去找叶洛凌他们,就在这里陪你看到你不想看为止。” 房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静的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方安南突然伸长脖子,俯在她耳边轻吻她的耳垂,虽然是小动作,可却令许纯一浑身都舒麻了起来。 “干什么呀,别闹。”她推开他。 他伸手勾住她的腰,重新将她拉近,改亲她的颈项,火热的唇温柔的像一池春水,移在哪里都让人觉得舒服。 “没关系,你看你的,我吻我的。” 方安南干脆直接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激情退却,许纯一躺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方安南总有办法令她屈服,这对她来说,是很不好的征兆。 夜里,下起了雨,一开始只是零星小雨,下到最后雨势越来越大。 叶洛凌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磅礴大雨,突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真是天助我也。” 刘卓然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听他这么说,慵懒的问了句:“什么天助你也?” “你呢,和我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不需要知道。” 他神秘一笑,准备回自己房间。 “嗳,我跟你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以为你现在在哪里?” 叶洛凌没理睬他,径直出了他的房间。 夜里,雨越下越大,因为在海上,风更是吹的吓人,呼啸的海风夹杂着雨声,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萧芷妍一个人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满眼里都是惊慌与胆怯。 她怕狂风暴雨,更怕雷闪电击,这一点,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许纯一因为和方安南傍晚的时候肉搏了一次,这会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仿佛外面的世界再怎么天翻地覆,也与她没有任何的干扰。 夜里十一点,有些人已经入睡,有些人却根本不敢睡,所谓屋漏偏遭连阴雨,原本这种天气已经够恶劣,偏偏这个时候电突然停了,当整艘般都陷入一片黑暗中,萧芷妍忍无可忍的尖叫几声,陷入了无助的痛哭声。 最先听到她哭声的是住在她隔壁的刘卓然,他连忙借助手机的光线开门准备去看她,却在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捂住了嘴拉进了对面的房间。 他惊魂未定的拿手机一照,竟然是叶洛凌,顿时吼了句:“你又搞什么花样?没听到萧芷妍正在哭吗?” “我听到了啊,但是也不管你的事吧?”叶洛凌淡定的双手环胸:“芷妍的事你别管,自然有人会管的,ok?” 刘卓然眉头一蹙,顿时就明白了这厮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恼火的推了叶洛凌一把:“我说你这人有病是不是?唯恐天下大乱是不是?你就见不得别人幸福是不是?” “行了啊你!什么是不是的,你懂什么,我这是要让许纯一亲眼目睹,她拥有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颗心。”叶洛凌翻了翻白眼。 “你简直是废话,就算那个痛哭的女人不是萧芷妍,但凡有点同情心的人都不会不闻不问!” 刘卓然讽刺的哼一声:“当然,除你以外!”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叶洛凌自信的拉开一条门缝,像个贼似的盯着外面的动静,刘卓然要出去,他坚持不让,非要让他也瞧瞧,什么才是注定无法割舍的爱…… 萧芷妍凄厉的哭声很快惊醒了方安南,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坐起来,迅速穿上衣服,对着同样被惊醒的静雅说:“我到隔壁看看,芷妍怕这种天气。” 许纯一望着黑漆漆的人影说:“我跟你一起去。” 她固执的起身把衣服穿好,心里当时想的就是,如果芷妍需要人陪,她来陪。 两人一前一后冲进萧芷妍的房间,站在屋中央,方安南喊了声:“芷妍……” 沙发那边早已经哭的无力的女人听到这救命的声音,哇一声再次哭了起来,“安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方安南迅速上前,萧芷妍猛的扑进他怀里,哭的更加声嘶力竭:“我的世界全成了黑的,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许纯一傻傻的站在原地,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执意的跟过来,其实怕的不就是这样。 她就是怕萧芷妍会把方安南当成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才想都没想就跟过来,可是她现在来了又怎样,方安南心疼的抱着他曾经爱过的女人,根本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别怕,没事,没事,我在这里。” 萧芷妍并不知道许纯一跟了进来,她趴在方安南肩膀上,颤抖而紧张的哀求:“安南,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别不要我好吗?没有你,我真的很痛苦,我看着你却不能走近你,那种无奈的感觉快把我逼疯了,我真恨不得跳到海里,这样一切痛苦都可以结束……” 方安南颤抖的吼了句:“你胡说什么!不许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不吉利的话?许纯一自嘲的笑笑,看来方安南完全忘记了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他现在爱着的人。 咳咳……她嗓子哽咽的难受,不自觉的咳了两声,终于引起了方安南的注意,他冲着黑暗中的身影解释:“一一,芷妍有夜盲症。” 然后呢?她有夜盲症,然后呢?许纯一很想问,她有夜盲症,所以你就一定要这样抱着她不放吗? 如果萧芷妍需要被人抱着才不害怕,那么她也可以替他完成这个动作。 “哦。”纵然心里异常难过,许纯一也只是淡淡的哦了声,然后抱着一丝希望说:“要不我留在这里陪她吧?” 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她留在这里陪萧芷妍,他就不需要待在这里了。 “安南,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第九十章:陪了一夜 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失去方安南,她的脑子里有一些片断闪过,她一个人坐在海边,不知道为什么而哭,然后有个人拉着她的手说:“马上要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那是个陌生的面孔,他执意要带她回家,她害怕,不想跟他走,可是那个人却还是把她强制性的抱回了家…… 这些零星的片断,让她更加抱紧了面前的男人,越抱紧他,心里就越踏实,可是只要稍微松开一点点,心马上就要慌的死掉了。 “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她语无伦次的呓语,方安南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冰冷,不住的颤抖,他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我不走,我在这里。” 这句话明明是对萧芷妍说的,可许纯一却觉得,也是在说给她听。 他已经说了他不走,自己站在这里,只会是一个笑话,她揉了揉酸涩的双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往门外走。 快要走到门口,方安南突然说一句:“一一,她现在很无助,我只是安抚她一会。” 这像是解释,却又不像,方安南或许是怕她多想,又或许是想证明,他并不是因为还爱着萧芷妍,所以才留在这里。 许纯一没有回应,静静的带上了房门。 她黯然的背影在漆黑的走廊里显得异常落寞,躲在门缝里的叶洛凌得意的笑了,看到那个像刺猬一样许纯一失魂落魄,他比什么都开心。 “我说你这人缺不缺德!你怎么尽干这些不道德的事!” 刘卓然也看到了许纯一独自回房间的身影,他莫名的就觉得心痛,猛一下推开叶洛凌阳,愤怒的回了自己房间。 许纯一回去后便再也没睡着,她脑子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像雪花一样飘来飘去,方安南会不会吻萧芷妍?萧芷妍会不会主动吻他?孤男寡女会不会因为一时情难自持而…… 不敢再往下想了,也许此刻她需要用一种极端冷静的方法来打消这些念头,逼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出房间,独自一人来到船尾,此时雨已经小了许多,但若一个人站的久了,必然还是会淋的湿透全身。 淋吧,这就是一种极端的冷静方法,让冰冷的雨水克制住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让自己尽快平静,尽快走出煎熬的困境。 她站了很久,心越来越冷,不是因为风吹雨打,而是因为方安南还在萧芷妍那里,如果他不在那里,就一定会发现她不见了,那么,他肯定会出来找她,她就不用站在这里这么久。 双腿早已经麻木,身体也慢慢僵硬,这时,一把雨伞挡在她的头顶,她惊诧又惊喜的回过头,却在看到身后的人时,再次掉进了冰冷的世界。 “卓然,你怎么还没睡?”她沙哑的问了声,又把身上转了回去,继续面朝大海。 “你站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 他随口说,见许纯一疑惑的睨向他,又换了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说:“开玩笑的。” “跟南哥吵架了?”刘卓然站到她身旁,明知故问了一句。 “没有。” “其实……我都看到了。” 许纯一咬了咬唇:“看到什么了?” “你为什么难过,我都看到了。” “这么说,叶洛凌也看到了?”她嘴唇咬的快要出血。 “恩,本来我是想去看看芷妍的,只是……” 刘卓然颇为难的开不了口,其实他不说,许纯一也知道。 “没关系,我早就料到了,你们的房间都离她的近,可是只有方安南一个人跑去了,这只能说明,你们不是没听到,只是不肯去。” “不是我不肯去,一一你别误会,我真没想过要伤害你!” 这是刘卓然第一次没有喊嫂子,而是叫她一一。 “没事,我明白,不怪你,也不怪叶洛凌。” 她淡淡的凝视着远处的海面:“如果他要去,谁也拦不住,如果他不留,谁留也没用。” “你别生气,叶洛凌没有坏心,他就是太执拗,总觉得你嫁给南哥是有目地的,他这个人……” 刘卓然替叶洛凌解释,可许纯一却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所以我说不怪叶洛凌,他的有意之举,只是让我们都看清一些事实,爱情如果够坚贞,谁也摧毁不了。” 许纯一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身体忍不住冻的有些颤抖,刘卓然赶紧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关切的说:“你身上衣服都湿了,快回房间吧。” “没事,我想好好静静,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刘卓然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离开,他撑着一把伞,替她挡着零星小雨,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身边这个女人。 她低着头,看着眼皮底下的海水,即使没有月光的陪衬,也没有灯光的照耀,可是那清淡的容颜依然可以令人砰然心动,凝视着她,渐渐有些失神。 “你不用这样盯着我,我又不会想不开。” 许纯一一扭头,就看到他在打量自己,顿时别扭的把披在身上的衣服递给他。 “你穿着,太冷了。” 刘卓然固执的把衣服又重新披在她身上,随意说:“你表面上看似聪明,其实笨的要死,以为这样糟蹋自己是对的吗?人首先要学会爱自己,才会被别人爱,如果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又怎么能奢望别人珍惜?” 他这一番话说的许纯一差点落泪,她鼻子一酸,哽咽道:“卓然,谢谢你,很少会有人跟我说这样的话。” 刘卓然笑笑,意味深长的说:“我可不会随便跟女人说这些至理名言,所以既然跟你说了,你就得好好记着。” 许纯一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淡淡的问:“叶洛凌很讨厌我,你难道不讨厌吗?” 在她的印象里,讨厌她的人远比喜欢她的人要多的多……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你这么好的女人,讨厌你就是傻瓜。” “你觉得我好?”她挺诧异。 “恩,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 许纯一尴尬的笑笑:“你别开玩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好?只有两个生活在一起的人,才会知道对方好。” “一个人的好很多方面可以体现,不一定非要生活在一起才能发觉,有些人生活了一辈子,也不见得就能看到对方的好,我觉得你好,是因为你有主见,有个性,有自己独特的爱情观,你虽然贫穷,可你的精神富有,你面对别人的挑衅或偏见,总是能给自己找到退路,骄傲的转身,这种骄傲,不是每个女人都有,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像你一样,明白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能将就什么,不能将就什么……” “够了。”许纯一惊慌的打断,她突然觉得,刘卓然对她了解的太多了。 “你敢爱敢恨,你在爱情面前不虚伪不做作,对你好的人你加倍对他好,对你不好的人,你也从不刻意去讨好……” “不要说了!”许纯一赶紧从他的伞下躲了出来,她冷冷的凝视着刘卓然,轻声说:“你不需要把我分析的那么透彻,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没你说的那么与众不同。” “是,你很平凡,可我就喜欢你这种平凡的女人。” 这一句话像一记炸雷腾空响起,许纯一被炸的愣住了,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会听到这么不该听到的话。 为了证明这只是幻觉,她赶紧转身准备离开甲板,刘卓然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说的是真的。” “你别再说这些混帐话!” 许纯一愤怒的甩开他的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我可是你哥们的妻子,你怎么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 她说完不等刘卓然回答就逃回了房间,这个时候,她该让他好好的清醒一下,也许明天太阳一出来,所有不愉快的事都会随风而去…… 天渐渐的亮了,东方露出鱼肚白,许纯一蜷在沙发上一夜,这一夜方安南没有回来,她多想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可又怕看到令她崩溃的一幕。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听到一阵疲惫的脚步声,她低着头,看着拖鞋向她越走越近。 冰冷的身体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揽进了怀里,很温暖的感觉,可是那种温暖,暖得了身体却暖不了心,刚刚一个女人才离开这个怀抱,他怀里的余热像是一种施舍,弥补她一夜被冷落的孤单。 “一夜没睡?还是刚刚起来?” 方安南紧紧的抱着她,心疼的问。 “你说呢?”许纯一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机械的回答。 “身体这么凉,应该是一夜没睡吧。” “即使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方安南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琢了琢,说:“你别生气,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 “我说你们有什么了吗?” “一夜没睡,不就是担心我们会有什么吗……” 许纯一自嘲的笑笑:“什么才叫有什么?发生关系才叫有什么吗?拥抱都不算?” “我拥抱她只是因为她太没有安全感,你也看到了,她怕成那样,我也不是冷血动物。” “是啊,她没有安全感,她需要你,你不是冷血动物,你应该陪她一夜,因为她怎么说都是你爱的女人。” 方安南眉头轻憋:“一一,你别这样说行不行,你这话说的我好像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一样。” “那我要怎样说?要我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你陪着谁,即使那个女人曾经是你的爱人也没关系是吗?” 第九十一章:陪了一夜 许纯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虽然那个怀抱很温暖,可是她也不稀罕。 “如果我昨晚陪着芷妍让你不高兴,我跟你道歉,我只是以为你对我足够有信心,即使你不担心我,我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方安南凝视着她,表情有一丝丝心痛。 “你以为?你以为爱情是什么?在爱情面前没有所谓的伟大,我如果不介意那只能说明我不在乎你,我不管你跟什么人在一起,不管你们做什么,我统统不介意,只要我不在乎你!” 可是她不在乎吗?答案是否定的,她很在乎方安南,因为她是那么爱他。 “一一,对不起,如果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 方安南上前抱住她,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胸前,笃定的说:“你感觉到没有,那个地方只为你而跳动。” “我能感觉,可是我能感觉到的,别人也一样可以感觉,你敢说,抱着芷妍的时候,你的心跳是停止的吗?” “没有停止,但最起码没有抱着你的时候,跳动如此的强烈。” 许纯一是个不笨的女人,她懂得适可而止,不管心里多么的不舒服,昨晚能平静大度的离开,现在闹就没必要了。 其实很多时候,她是愿意相信方安南的,跟他说前面那些话,也只是想让他明白,不管他对芷妍如何的割舍不下,都要顾虑到她的感受。 “阿南,不是只有芷妍一个人没有安全感,我也会没有,我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一个渴望被你拥抱的人。” 许纯一依偎在他怀里,紧紧的闭上了双眼,这一夜,她身心疲惫。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她躺在床上,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睡衣,掀开被子她刚准备下床,方安南推门而入。 “醒了?” 他走到她面前,宠溺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睡的这么沉,我都来来回回七八趟了。” “现在几点了。” “快六点了,你要再不醒我就打算把你叫醒了,觉可以少睡些,饭可不能不吃。” 他转身从衣柜里翻了翻,挑了款大红色毛衣,说:“就穿这件吧,多喜庆的颜色。” 许纯一接过去,对他说:“你先出去吧,我穿好去找你。” “我等你。”方安南笃定的从身后圈住她,伸手解开她睡衣的纽扣,吓得许纯一赶紧按住他的手:“别这样,我饿的没力气了。” 他俯在她的颈窝里笑:“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帮你换衣服而已……” “我自己又不是没手。” 许纯一恼羞的推开他:“好了,出去,出去。” “干嘛?你是我老婆,你换衣服我还得避嫌啊?” 方安南耍起了无赖,双手环胸走到她面前:“脱吧,我会克制住不把你扑倒的。” “你昨晚也是这么克制的吗?”她突然意味深长的问了句,眼神睨向了红色的毛衣,手指在睡衣的纽扣上来回打转。 “又乱想了是不是?”方安南颇为不悦的把她搂进怀里:“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不会介意昨晚的事?” “我不介意了啊,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干嘛这么急着想解释,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就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吃饭了,南哥。” 是叶洛凌的声音,许纯一抿了抿唇,靠在方安南胸前,轻轻的喘息。 “知道了。”方安南气急败坏的回了声,拿起床上的毛衣对怀里的女人说:“穿上吧,让他们久等不好。” 许纯一套了件毛衣,又穿了条白色的休闲裤,把凌乱的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对着她身后有些发愣的方安南说:“走吧。” 他没有动,而是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许纯一看,只看的她心里发毛,再次提醒:“你走不走啦?看什么呢?” “一一,你真好看。” 方安南的花痴样惹得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走到他面前,轻声问:“你现在才发现我好看吗?” “不是,以前是觉得你好看,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可以这么好看。” “为什么?我今天有什么与众不同吗?” 她疑惑的走到镜子旁,望着里面的人儿,除了脸颊因为欲望焚烧的缘故绯红一片,其它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我从来没见过你绑马尾的样子,而且你也很少穿这么艳丽的衣服,虽然很普通的装扮,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许纯一回过头,皮笑肉不笑的咧嘴:“你的意思,我这样装扮显得很有朝气,很年轻是吧?也就是间接说我老了嘛。” “胡说什么呀。”方安南急忙澄清:“我的一一在我眼中,比任何女人都有魅力,所以我怎么看你都好看,除了我,还有谁会觉得你与众不同?” 这随口的甜言蜜语,却让许纯一突然想起了刘卓然,昨晚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他怎么可以说那种话?许纯一颓废的低下头,突然不知该怎么出去面对他…… “走了,不然他们又得来人叫了。” 方安南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间,可却在进餐厅的时候,突然放下她的手,许纯一惊诧的抬起头,冷冷的问:“为什么松开我的手?” “我们相爱,但是别刺激芷妍,你是女人,你应该能理解她的感受对吗?” 许纯一淡淡的看他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两人并肩进了餐厅,叶洛凌的大嗓门立马不满的抗议:“我说你们俩什么意思啊,吃饭还要人去请,说马上来结果折腾到现在才来,准备把我们都饿死是不是?” “要是能把你饿死,未尝不是件好事。” 方安南撇了他一眼,早上才揍了他一拳,竟然跟个没事人似的。 许纯一落坐后,才发现今晚的餐桌上气氛实在太诡异,萧芷妍从她进来后,就一言不发的低头摆弄手机,叶洛凌左边的脸肿的像只馒头,更让她不安的是刘卓然,自从昨晚坦白了内心想说的话后,此刻打量她的眼神竟然那么肆无忌惮。 “你的脸怎么了?”她为了打破僵局,故意询问叶洛凌,虽然两人一直以来都是水火不容,但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礼貌性的询问还是应该的。 哼,叶洛凌冷笑一声:“问你老公啊。” 许纯一蹙眉睨向方安南,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别理他。” 方安南瞪了叶洛凌一眼,用眼神示意,再敢多一句嘴,就让他满地找牙! 他不想说,许纯一也不便再问,五个人各怀心思的吃饭,中途偶尔说几句话,都是不痛不痒的。 方安南一向话就不多,所以他陷入沉思,许纯一也并没觉得奇怪。 他其实是在想白天发生的事,当许纯一含泪在他怀中睡着后,他替她换上睡衣放到床上,然后出去找开船的人询问昨晚停电的原因,结果被得知昨晚半夜停电,船上的人黑灯瞎火的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天亮后一检查,竟然有人故意把电源线切断了,他当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叶洛凌,虽然那家伙极力表现出事不关已的态度,但方安南还是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你是我嫌我整天事不够多,帮我找点事是不是?” “你抽什么风啊?打我干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装?你知道芷妍怕打雷,怕一些大的动静,知道她有夜盲症,还故意把电源切断,不就是想逼我过去吗?不就想挑拨我与一一之间的关系吗?你什么心思,以为脸上写着不是你干的,就真不是你干的吗?” 叶洛凌索性也不再掩饰,但承认说:“对,是我切断的,我只是让你认清你心里爱着的人,想保护的人到底是谁!” “我很清楚,我要的是许纯一,我陪了芷妍一夜,那不能代表什么,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感情不专的人,不是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就喜欢那个,同时周旋与两个女人,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所以,别再折腾了,我的感情趋向不需要任何人来替我证明。” 方安南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芷妍竟然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把他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听进了耳中。 他生硬的站在原地,明知道这些话被她听到有多伤心,可他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对于一辜负和被辜负的人来说,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只有沉默。 萧芷妍没有大哭大闹的上前质问他为什么要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为什么不能给她留一个美好的梦,而是平静的转身,一步步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你满意了吧?”方安南愤怒的回头瞪了叶洛凌一眼,也离开了甲板。 这些白天发生的事,除了许纯一外,其实都知道,方安南不是不告诉她,只是经历了昨晚的事,他不想再令许纯一烦恼,知道的多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的多。 “我吃好了,你们慢吃。”萧芷妍放下手里的碗筷,仍然没有看许纯一一眼,离开了餐桌。 第九十二章:萧芷妍跳海 尽管许纯一心里很疑惑,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也不好当着叶洛凌与刘卓然的面询问方安南,只能把好奇扔到一边,埋头继续吃饭。 餐后,方安南去台球室打台球,许纯一对那玩意不感兴趣,所以看了一会便兴趣乏乏的离开了,她一个人来到了甲板上,迎风伸展双臂,闭上双眸,感受着海洋的气息。 “昨晚风没吹够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一个趄趔差点从甲板上摔下去,惊魂未定的回过头,她往左退了几步,警惕的说:“你为什么跟着我?你到底想怎样?” 刘卓然邪魅的脸庞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征征的看着她,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这么急着跟我保持距离?” “我本来是不讨厌你的,可是你真不该对我出那样的话,我没有告诉阿南,是顾虑你们兄弟情谊,所以请别让我为难了。” “呵。”刘卓然自嘲的笑笑,茫然的说:“其实你不必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我这个人你是不了解,我对任何女人都感兴趣,如果遭到拒绝,绝不会死缠烂打,在我的情感游戏里,女人如衣服,多一件少一件都不会光着身子。” 许纯一诺诺的撇他一眼:“你的意思,你昨晚只是随便说说?不会是真的对吗?” “恩。” 刘卓然点头,因为背对着许纯一,他目光里的隐忍她并没有看到,再回头时,已然换上了之前的玩世不恭,调侃道:“我对一个女人的兴趣也就是三分钟热度式,从昨晚到现在过去十几个小时了,所以我对你的兴趣,早已经冷却。” “确定?”玩心激动的上前,果然对他打消了顾虑。 “确定!”刘卓然重重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她拍拍胸脯,心里那股烦闷气总算是消除了。 其实许纯一有时候也会很傻,她聪明的时候聪明的过分,傻的时候又傻的离谱,在感情上她一直觉得自己够理智,看待问题够清晰,孰不知,她懂爱情不一定懂男人,男人说喜欢的时候有可能不会真的喜欢你,说放弃你的时候,也不定就真的放弃,不管真也好,假也好,你永远看不透他们的心…… “你有没有觉得芷妍不对劲?”刘卓然随意的问。 许纯一赶紧点头:“是的,很不对劲,怎么回事?” 她其实在想,是不是昨晚方安南跟她说了什么。 刘卓然未有任何隐瞒的,将早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许纯一听了以后,陷入了沉默中。 “怎么了?南哥对你的感情忠贞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看起来好像还不开心?” “我去找叶洛凌。” 许纯一面无表情的往台球室的方向走,刘卓然一把拉住她:“你干嘛?不会去找他算帐吧?你可别让我难做人啊,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心情好些,可没想过要你去找叶洛凌的麻烦……” “虽然他的行径已经让我们每个人都习以为常,但这不代表我可以一直容忍他破坏我的婚姻,我必须要当面质问他,是不是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自己不幸福就见不得别人幸福!” 许纯一是铁了心的要去找叶洛凌理论,刘卓然拦也拦不住,不禁有些后悔告诉她这件事。 “叶洛凌你给我出来!”许纯一站在台球室门口冲里面的某个人咆哮。 方安南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诧异的回过头,见许纯一一脸怒气,赶紧走过去询问:“怎么了?” “叶洛凌,你不敢过来吗?” 许纯一没有理方安南,挑衅一样的瞪着一脸冷漠的叶洛凌。 “干什么?”他缓缓走过来,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那么会破坏别人的感情,怎么不去当间谍?你自认为自己很有判断力,当初娶老婆的时候怎么不好好判断一下,会不会让你觉得幸福?现在你判断失误过的不幸福,所以就见不得别人好,一心想拆散别人是不是?” “我过的幸不幸福用不着你来断言!” 叶洛凌脸色不悦的转身要走,许纯一上前一步拦住他:“那也请你不要参与我的幸福,你现在算计的是我老公,我有权利维护自己的婚姻!” “你的幸福?那是你的幸福吗?你的幸福只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够了,别用这种口气跟一一说话。”方安南冷冷的插了句,拉着许纯一说:“回房间,别理他。” 许纯一挣脱他的手,继续质问叶洛凌:“我想请问你,什么是爱情?是不是先恋爱的就一定要在一起,后恋爱的就是犯了滔天大罪,哪怕结婚了也是小三?你是没有爱过,还是在你的爱情观里,爱情就应该是这样子?不管喜欢谁,都要和最初的那个人在一起?” 叶洛凌面对她的咄咄逼人,毫不示弱的回应:“是的,我认为男人就该对一个女人专情,始乱终弃不该发生在我朋友身上,他既然掉进了坑里,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呵,许纯一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她讽刺的望着叶洛凌,说:“你果然是不懂爱的,就像你明明不爱你的老婆,可为了什么专情却把自己困死在坟墓里,别说你没遇到爱的人,哪怕将来你遇到了,你也不敢为了她怎么样,说到底,你叶洛凌就是懦弱的懦夫,除了折腾别人的感情外,你根本一无是处!” “你说什么?说我是懦夫?”叶洛凌双眼喷火了,他粗鲁的抓住许纯一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的拧起了眉。 “放开她!”方安南用力甩开叶洛凌的胳膊,忍无可忍的掐住他的脖子:“别以为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你就可以对我的女人横眉竖眼,她说的没有错,在感情方面,你就是个懦夫,你有本事把林荣芳给离了,再来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证明她说的是错的!” 刘卓然上前扯开两个愤怒的男人,吼了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有必要为了女人的事闹成这样吗?是我的错,我不该多嘴把早上的事告诉一一,你们要是实在气不过,就一起来打我好了!” 三个人正僵持着,忽然船尾甲板上传来刺耳的呼救声,“有人跳海啦!救命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四个人死命的奔出台球室,那个呼喊救命的是负责开船的中年男人,他脸色苍白的指着海水说:“那……那个萧小姐跳下去了!” 萧小姐?萧芷妍?在许纯一紧张的还没反应过来时,方安南本能的一头扎进了汪洋大海,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瘫软在甲板上…… “快救人啊!”叶洛凌冲着开船的中年男人咆哮了一句。 “我……我不会游泳……”中年男人两腿直哆嗦。 “我也不会游……”刘卓然挫败的望着平静的海面,两手死死的抓着护栏。 “那怎么办?” 叶洛凌冲着海面大声吼叫:“方安南,你在哪里?快点上来!你听到没有!” 许纯一踉跄着趴起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伸出腿准备跳下去,却被刘卓然及时拉住,他震惊的喊道:“你这是干什么?” “放开我,我要下去救他!”她用力想甩开他的胳膊,一脸绝望。 “你会游泳吗?就算会游泳,这也不是游泳池,你下去就是送命知不知道!” “那要怎么办?”许纯一失去理智的咆哮:“让我和你们一样在这里等他尸体浮上来吗?” “我们会想办法,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了!”叶洛凌面色铁青的指挥着开船的中年男人:“找救生圈。”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奔回了船舱,刘卓然仍然死死的拉着许纯一,生怕一个闪神,她就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 叶洛凌套上救生圈,对着刘卓然面无表情的说:“看好这个女人,别南哥上来了,她又想不开了,到时候我们指不定都得给她陪葬!” 刘卓然嘱咐:“你小心一点,找不到就上来。” 叶洛凌转身跳了下去,许纯一不敢看海面,她怕上面会不会突然浮上一具或两具熟悉的尸体,她的心从这一刻开始,慢慢的变凉,一点点,变凉。 眼泪从指缝里一滴滴的往下掉,刘卓然把她揽入怀中,却被她挣脱了。 现实总是残酷的,可它却总在她平静的生活里时时出现,她不知道失去一个人会怎样,可她却很清楚,她也不想独活。 “南哥!南哥你在哪里?方安南……” 远处叶洛凌的呼喊声尖锐刺耳,每喊一声许纯一都觉得像被刀捅了一般,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也做好了随时跳下去的准备,如果方安南陪着萧芷妍死了,那么她就陪着他死。 “在那边!那边!那边有个头冒出来了!” 开船的中年男人惊喜的指着船左侧百米处,叶洛凌显然也看见了,他疯一般的往那边游,终于那个黑点越来越近,当那熟悉的脸庞浮出水面时,许纯一没有觉得轻松,反而第一次觉得,那颗只爱方安南的心,从未有过的沉重。 刘卓然松开许纯一的胳膊,赶紧和开船的人伸手拉人,跳下去三个人,上来的也是三个,除了萧芷妍昏迷不醒外,方安南和叶洛凌都没有异常。 许纯一坐在角落里,紧紧的抱着自己颤抖的身体,双眸死死的盯着前方,方安南浑身湿透的在替萧芷妍做人工呼吸,他那么顾形象的人,此刻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狼狈,目光里盛满了担忧和焦虑。 第九十三章:到底是爱,还是责任 萧芷妍在他那么迫切的抢救下,终于仰起身体吐出了肚子里的海水,接着慢慢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方安南关切的目光,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他,哇一声哭的声嘶力竭。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傻的事?”方安南训斥她,并没注意到远处为他担心的快要死掉的许纯一。 “芷妍,你真傻,干嘛要跳海?南哥他已经抛弃你了,你跳海就能解决问题吗?” 萧芷妍坐在甲板上,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面前死而复生的傻女人。 刘卓然面色沉重的站在一边,什么话也不说。 其实他是知道原因的,这个船就这么大的地方,他们在台球室吵的那么厉害,萧芷妍不可能听不到,早上方安南无情的话和下午他维护一一的那些话,都足以让她崩溃到以死来解脱,虽然这个方法真的很愚蠢。 许纯一慢慢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没人会注意到她的地方。 直到她离开,叶洛凌才不阴不阳的推了叶北城一把:“看吧,吃醋了。” 方安南扳开芷妍盘在他脖子的双手,对刘卓然说:“把她送回房间。” “不,安南,我不走,我就和你待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别这样,你现在浑身全湿透了,再不换衣服会生病的。” 方安南的语气虽然轻,但话却是极有说服力,萧芷妍不甘心的把头撇向了一边,继续抽泣…… “好了,你去看看嫂子吧,她刚才看你跳进海里很激动,如果不是我拉着,后果不堪设想。” 方安南点点头,无奈的看了芷妍一眼,疾步向船舱的方向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一眼就看见许纯一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那本《鲁滨逊漂流记》,如果不是脸色苍白,或许会让人以为她根本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 “一一,你别担心,我没事。”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抱她,却被她反弹一样的闪开了。 “恩,我知道了,你有事也不会站在这里。”她冷冷的抬眸看他一眼,继续看书,其实看起来像看书,事实上什么也没看见,眼前一片模糊,那是极力压抑的泪水在里面打转,蒙蔽了她的双眼。 “是不是我下去救芷妍你生气了?一一,你别这样好吗?我……” “你不用解释。”许纯一打断他:“我知道,我都懂,撇开你和她之间特殊的关系,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都会见义勇为,我知道你想说这个,我懂,我真懂,所以你不用说了,真的不用说。” 佯装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吗?眼泪不会撒谎,如果真的不在乎,为什么会流泪? “你明明就很生气,为什么不承认?” 方安南冷冷的看着她:“我知道你在吃醋,也许我该高兴,你吃醋是因为你在乎我,可是我不得不说,吃太多的醋我会觉得累,我不需要你过分的在乎我,我还是那句话,我救芷妍真的没有私情,如果你执意往那上面想,我也不想再解释了。” 他说完拿了套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许纯一听着哗哗的水声,突然自嘲的笑了。 方安南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整洁,许纯一还是坐在那里看书,他凝视了她一会,转身往门外走。 也许这个时候,让彼此静一静都好,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所以,他不想妥协。 “方安南……”许纯一突然叫住他,把手里的书往沙发上一扔,缓缓走到他面前,说:“虽然没有必要,但我还是想说出来,你说你救芷妍没有私情,那么为什么每次她一出现状况,你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原因呢?同情?愧疚?善良?亦或是……本能?” 方安南背对着她,轻声说:“我觉得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你对我有足够的信心,你应该知道答案。” “我对你当然有信心,我只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而已。” “什么意思?”他扭转头。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假如你可以为了萧芷妍丢了命,那么我也可以这样为你,我看到你跳下海的那一刻,没有你想象中的什么嫉妒,我只是恨你不顾一切的跳下去,根本没想过没有跳下去的人其实比跳下去的人更痛苦,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太过分的在乎你,怕失去你,甚至还做好了随时殉情的准备,呵,真是可笑,现在你没事了,大家都没事了,但是我会记住你说的那句话,不要过分在乎你,因为你不需要!” 方安南心一动,伸手抱住她:“一一,我知道你有多担心我,可是那种情形之下,真的没有时间去想太多,但是我不会就那样死了,为了你,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她推开他,背过身冷冷的说:“是不是我不跟你解释,你就会认定我是在无理取闹?是在吃莫名的醋?你总要我足够的相信你,那么你呢?你相信过我吗?”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方安南抓住她的手。 “但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不可能……”她慢慢的抽回手。 “为什么?” 许纯一闭上眼,又睁开:“也许你心里认为你是爱我的,你已经把对芷妍的爱都转移给了我,可经历了昨晚和今天的事,让我对你给予的爱有了一番重新的认识,方安南,你弄清楚了没有?你对我,到底是爱还是责任?你对她,真的只是出于见义勇为的本能,还是怕又一次的失去?” 方安南震惊的望着她,十分笃定的回答:“我对你当然是爱,我没有必要为了责任跟你在一起。” “是吗?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回答的这么快,好好想想吧,也许连你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许纯一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她的步伐停在刘卓然房门前,咚咚的敲了几下。 刘卓然打开门一看,眼神颇为惊喜:“一一?快进来坐。” “不用了,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麻烦你把船开回去吧,我不想继续旅行了。” “为什么?” 许纯一低下头,淡淡的说:“不为什么,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同乘一条船,出来就是放松的,可是依照现在来看,我们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芷妍也差点丢了命,你觉得还有必要再继续走下去吗?” 刘卓然轻叹口气,说:“好,那我们就回去。” 这一趟原本让许纯一充满期待的旅行,最终不欢而散,她没想过,结果会是这样,以为旅行会让她和方安南之间的感情得以升华,却没料到没有走近,反而走远。 方安南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跳下海救萧芷妍的时候,许纯一的心情是怎样的,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体会在乎一个人的感觉。 他唯一体会过的,是失去一个人的痛苦,他失去过萧芷妍一次,所以萧芷妍寻短见,他便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那一刻,也许他自己没有想过,可是许纯一清楚,他只是不想再失去。 从海上回来已经一周了,这一周两人之间像隔了层什么,起初方安南还主动找她,主动跟她说话,后来渐渐的,感觉她总是那么冷冰冰,便自己也不肯说了。 他觉得,爱情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她则觉得,爱情和责任是要区分开的,两人在感情方面谁也不肯让步,彼此渐渐冷落对方…… 方老爷的身体每况愈下,许纯一每天从公司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公的房间看望他,陪他说说话,尽一个媳妇该尽的孝道。 由于和方安南之间的疏离,让她心情十分不好,可在家人面前,她却不表露出丝毫,尤其是在公公面前,她更不提这件事,主要怕影响他的心情,家庭医生说,他现在不能受任何的刺激,只有心情好病情才会有起色。 “一一啊,阿南这两几天怎么没来看我?”方子澜倚靠在床栏旁,气若游丝的询问她。 “爸,他这两天忙,公司的事多。” 许纯一假装随意的回答,事实上方安南每晚都回来的很晚,即使他不解释,她其实也知道他只是不想那么早回来面对她而已。 “有那么忙吗?”方老爷似乎不太相信,精明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她。 “有啊,每天都有应付不完的酒席,其实他挺辛苦的。” 许纯一怕他继续追究,赶紧起身说:“爸,我今天吃坏了肚子,我回房间休息了……” “哦,好吧。”方老爷点点头,关切的说:“以后别乱吃东西,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知道啦爸,我先走了。”她佯装痛苦的捂着肚子溜了出去。 待她一走,方子澜便拿起床头边的手机,拨了个号码:“王威,安南还在公司吗?” “报告董事长,方总不是早回家了吗?” 电话另一头的王威一头雾水。 “他今晚没有出去应酬?” “没有啊!” “那前两天呢?” 第九十四章:方老爷查岗 方子澜的连续追问终于引起了王威的警惕,明明方总是有手机的,干嘛要打给他?难道是方总跟旧情人约会,把手机给关了,所以,现在老爷子查岗了?这么一想,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这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呃……前两天……有啊。” “在哪应酬的?” “在……凤仙居。” 他抹把汗,这老爷子问起话来怎么没完没了的。 “你确定?”方子澜声音冷了下来:“我等会打到凤仙居,要是没有这回事,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啊?王威急得两腿发软,一下子没了底气,他心里直骂方安南整天不干好事,害得他晚上跟女人约个会都这么提心吊胆,真是上辈子造孽了…… “董事长最近身体可好呀?我明天晚上过去看望您老人家哦。” “别给我转移话题,我现在让你如实回答我,你们方总这几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出去应酬!” 方子澜下最后通牒,如果王威再不承认,那他就等死吧…… “有……没有……其实……” 王威舌头像打了结似的语无伦次,主要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如果他说实话,老爷子这边是没事了,那方总那边呢?还不是死路一条! “你照实说,我保证不会牵扯到你。” 王威听到这句话就放心了,赶紧坦白说:“这两天方总没有应酬。” “那他干什么去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去哪也不可能告诉我这个助理是吧……” 听着手机另一头唯唯诺诺的声音,方子澜沉声说了句:“行了,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他疲惫的靠在床上,目光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刚巧家佣送茶水进来,他立马吩咐:“把少奶奶给我叫过来。” 许纯一才回房间不到十分钟,就再次被公公传唤了过去,去之前,打了好几通方安南的手机,都是显示关机状态,气的她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干脆豁出去了。 “爸,又怎么了?我肚子痛呢。” 来前还风尘仆仆,一进了房间马上装得半夜不活一样捂着肚子。 “你老实告诉我,那个逆子这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方子澜撇了眼她捂在肚子上的双手,很不给面子的提醒:“别装了,以为我就那么好骗吗?” “爸,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他这几天有应酬……” “应酬?在哪应酬?你现在是公司副总,他在哪里应酬你不会不知道吧?” 许纯一为难的抬起头:“知道,当然知道,在……就在那个波斯大酒店。” 叹口气:“你还骗我?你真当我老了,所以好忽悠了吗?” “不是,当然不是!”她直起身,赶紧摇手,“爸,我没忽悠你啊。” “怎么?肚子不疼了?”他 眉头一挑,许纯一赶紧又装作痛苦的样子,“疼呀,只是稍微一激动,就忘记疼了……” “你就别替他遮掩了,我都知道了!” 许纯一心一惊:“爸,你知道啥了?” “你丈夫根本就没有应酬,我已经打过电话确认了,怎么,你还想继续骗我是不是?” 方子澜脸色很不悦,显然他不喜欢别人跟他撒谎。 “爸……” 许纯一忐忑的坐过去,看来再装也没意思了,可是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又不能骗公公,又不能搬弄是非,真是左右为难。 “跟阿南吵架了是不是?” “啊?哦……其实是有点小矛盾啦。” “为什么?” “也没什么,夫妻难免会有摩擦的,您就别操心了,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会处理好的。” 许纯一想安抚公公,打消他继续盘问的念头,谁知这个公公真不是一般的好打发。 “因为芷妍是不是?”方子澜笃定的反问:“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的出来,他和你结婚了,芷妍又回来了,我不确定他现在对你是什么感情,但他以前对芷妍是什么感情,我是非常清楚的。” 公公的话虽然现实,但却也是事实。 “不是因为她,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许纯一目光里一闪而过的黯然被犀利的公公尽收眼底,他淡淡的说:“好了,你回房间吧。” 夜里十点,方安南从外面回来,他今晚喝了些酒,整个人都有点轻飘飘的。 经过客厅时,家里的一名佣人走过去跟他说:“少爷,老爷让你回来务必到他房间去一趟。” 他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推开父亲卧室的房门,他轻声问了句:“爸,你睡了没有?” 屋里的灯已经关了,除了窗外淡淡的月光外,每个角落都是灰蒙蒙一片。 “没有。”方子澜苍老而虚弱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进他耳中,他徒步入内,打开房间的灯,走到床边把正准备起身的父亲扶了起来。 “找我什么事?” “你这几天晚上为什么回来这么晚?跟你老婆吵架了?” 方安南疑惑的皱眉:“一一跟你说的?” “她才没有跟我说,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在感情上三心二意,你既然已经和一一结婚,就要对她负起责任,虽然芷妍是你以前深爱的女人,但既然会错过这三年,就说明你们之间是没有缘分的,既然没有缘分,为什么还要再纠缠不清?” “你误会了,我没有和她纠缠不清。” 方老爷一百个不相信的反驳:“误会?以为我整天躺在床上就什么事都不知道吗?从你们旅行回来后,你们俩就没有同时踏进过这个房间!” “爸,你这是干嘛呢?” 方安南心疼的望着他:“你身体这么不好,有必要过问这些事情吗?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的,你只管好好的养病。” “呵,你跟你老婆倒是挺有默契啊,你们俩都说会处理好,那回来几天了?处理好了吗?” 方安南语结,方老爷更是捏住了理:“我告诉你啊,一一是个好女人,你不能一时糊涂伤害了她,如果你一时糊涂要跟她离婚,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 方安南百思不得其解的凝视着父亲,用质疑的口气问:“爸,你怎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你以前和妈不是最讨厌她的吗?这段时间她来看你,你不排斥我就觉得奇怪了,现在不许我和她离婚,甚至还夸她是好女人,这种话从您嘴里说出来,你不会觉得很让人费解吗?” “有什么费解的?日久可以生情,日久也可以见人心,以前我不喜欢她是因为我没发觉她好在哪里,现在说她好,是因为她确实好,我看到了这个媳妇的可贵之处!” 方子澜一脸严肃,可见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爸,那你倒是说说看,她哪里可贵了?” “就冲你整天冷落她,她还替你掩饰就可以看出她的可贵,不说换了别人,就说换了你妈,你觉得她会替我掩饰吗?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好呢。” 方子澜不提冯媚仪还好,一提她,方安南才发现母亲不在房间。 “我妈呢?”他疑惑的问。 “她还能去哪?打牌去了呗,这几天中午吃了饭就出去打,晚上吃了饭不打到十二点是不会回来的……” “那你怎么不说说她?你现在身体不好,晚上没人照顾怎么行?”方安南突然很生气。 “哎,我一辈子都没说过她,现在老了还说她干什么,正是因为你妈这样,我才觉得你找了个好老婆,才不同意你辜负一一,你可要好好的珍惜把握她,失去了她,你不会幸福的。” “好了,知道了。”他按住父亲的肩膀:“你早点睡吧,以后这些事你少操心,我已经联系了一位英国的大夫,下个礼拜过来给你会诊。” “我不操心可以,但你也要知道,姻缘这种东西不仅是靠命运,也是靠上天注定的……” 方安南点点头,替他盖好被子,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许纯一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其实一直在注意外面的动静,这几在,她习惯等他到回来再入睡,虽然两个人一句话也不曾说。 方安南洗好澡,走到床边,掀开许纯一头上的被子,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你没睡。” 许纯一没理睬他,双眼闭得紧紧的,虽然看不见身后的男人,但她却可以感觉到他目光里的复杂和深沉…… “你起来我们谈谈吧。” 许纯一没动,于是他直接俯身想把她吻醒,谁知身体刚一靠近她,就被她用力的推开了。 “别想跟我用强的,虽然是你的习惯,但不一定每次都管用!” 方安南愣了下,重新坐到床沿上,背对着她说:“你真厉害。” 许纯一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挑眉:“我什么厉害?” “以前爷爷帮着你就算了,因为他喜欢你,可现在我家老顽固竟然也帮着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那时候多讨厌你来着。” “有什么问题吗?或者你有什么意见吗?” 方安南笑笑:“我能有什么意见?我高兴还来不及,以前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不要被他们排斥,现在……” “现在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难道你不觉得如果把你妈搞定了,才是真的厉害吗?” 许纯一没好气的打断他。 “我妈你恐怕就别想了,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搞定的人。” 其实方安南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想跟她搭讪,天知道,同枕不同心的夜晚对他来说,是何等的煎熬…… “没关系啊,我本来就不曾有这样的念头。” 她扯过被他拉开的被子重新盖在头上,翻个身继续睡,似乎对他的搭讪并不感兴趣。 “我今晚喝了些酒。” “恩。” 第九十五章:一耳光 “昨晚没喝酒,但我打了一个不长眼的酒鬼。” “哦。” “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 “好。” “这几天你不理我,我连食欲都没了。” “哦。” 不管方安南说什么,许纯一就是恩、哦、的回答,他恼火的扳过她的身体,逼着她与他对视:“你干嘛对我这么惜字如金?多说一句话会死啊!” “当然不会死,不过我为什么要多说话?” “……” 方安南看着她一副很不屑的表情,抓狂的说:“你就真打算不在乎我了?” “是啊,我就这么打算的。” 许纯一毫不掩饰的承认,事实就是如此,那一晚他在船上说的话足以令她心碎。 “我那时候是太生气了,所以才有些口不遮拦,你可以不要记这么清楚吗?” “不可以。” 她抬高下巴:“我这个人记忆力相当的好,况且,那时候你有什么立场跟我生气?难道是因为你跳下海救人不要命了,而我没有跳下去跟你同生共死?” “不是这样的,我生气是因为你总觉得我跟芷妍旧情未了。” 许纯一冷哼一声:“方安南,你果然是不了解我的,我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女人,你到现在都弄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那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难道我们就要一直这样过下去?” “等你弄明白自己感情的趋向后,再来问我这句话!” “我说过不爱你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患得患失?” “那你有说过爱我吗?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凭什么觉得我应该自信满满!” “可是那也不代表我对你没有感情!” 两人越吵越激动,许纯一强忍心酸讽刺的质问:“对我有感情?对我有感情会说出不要我过分在乎你这种话吗?如果一个人真的爱另一个人,只会觉得太多的在乎也不够,而不会嫌弃在乎的太多!” 她愤怒的起身,抱着枕头往外走,方安南一把拉住她:“你去哪?” “我去跟大姐睡!” “大姐又不是正常人,你不怕她晚上……” “就算大姐是疯子又怎样?最起码她有一颗真诚的心,比跟某些虚伪的人同床共枕强多了!” 砰一声,房门拉开又紧闭。 方安南失落的叹口气,他现在才开始有些后悔,也许在船上真不该说出那句不该说的话…… 隔天清晨,许纯一怕方家的人发现她昨晚是在大姐房里睡的觉,所以便早早的起床,偷偷的溜下了楼。 时间停留在早上五点十五分,家里的佣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许纯一闲着无聊,便准备去厨房亲自做一顿早饭,自从嫁到方家,她的好手艺已经许久没有得到发挥了。 清晨的厨房里很安静,只有一个佣人背着身不知在弄什么,从背影上来看,许纯一知道她的名字叫小云,这个小姑娘一直照顾方老爷的饮食起居,所以比起其它家佣,许纯一对她还是不怎么生疏的。 悄悄的走过去,许纯一恶作剧似的啊一声,吓得小云尖叫一声,慌忙把手里的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脸上的表情在看到许纯一那一刻,慌乱的简直诡异。 “少……少奶奶,你有事吗?”她磕磕巴巴的询问,眼神极其不自然。 “你身后藏的什么?”许纯一伸长脖子去看。 “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干嘛这么紧张?” 许纯一去拉她的手,她赶紧把什么东西揣进口袋里,说:“少奶奶你别难为我了,其实没什么,是我男朋友送了个小玩意给我,刚才一时看的入了神……” “哦这样啊。” 许纯一笑笑,真的不再为难她,毕竟一个家佣的私事,没必要问的那么清楚。 “我先去给老爷送药去了。”小云诺诺的端起桌边已经熬好的中药,步伐凌乱的离开了厨房。 许纯一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到底不对在哪里…… 连续二个晚上,许纯一都在大姐的房间里睡的觉,第三天晚上,正在吃晚餐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佣人跑过去接听,喊了声:“夫人,是找您的。” 冯媚仪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电话机旁:“喂?哪位?” “哦张太太啊,今晚不在王太太家里打了吗?” “换地方?换哪里?” “哦也行,杨太太家我还是头一回去呢,正好认认门。” “好,好,那待会见。” 方夫人笑眯眯的挂断电话,扭着腰回到餐桌旁,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的儿子脸上乌云密布。 “妈,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爸?”方安南冷冷的询问。 “当然有了,怎么了?”冯媚仪疑惑的抬起头。 “是吗?我怎么觉得打麻将比我爸重要多了?你白天打就算了,有必要晚上还去赶场吗?” “那我干什么呀?我不就这点爱好,整天没事做我也很无聊的。” “没事做?我爸不需要人照顾吗?” 方安南脸色越发阴沉,坐在他右侧的许纯一忍不住替他捏把汗,看来今晚的局势很不妙啊…… 她这个局外人,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你爸不是有佣人照顾啊,况且我打麻将他都没有意见,你有什么意见啊?” 方夫人不高兴了,受恶媳妇的窝囊气就算了,现在连儿子都管到她头上了,愤怒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许纯一再次捏了把汗。 “佣人照顾?我真怀疑当初你们是怎么结婚的?如果真是有感情的两个人,有你这样做妻子的吗?丈夫病的这么严重,妻子却整日整夜的泡在麻将桌上,是不是爷爷他老人家不在了,你就觉得肆无忌惮了?” “混帐!有你这么跟亲妈说话的吗?你太大逆不道了你!我跟你爸有没有感情需要你来判断吗?我们没有感情怎么在一起生活几十年的?你们兄妹三个人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吗?真是太过分了!” 方安南冷冷的望着她:“你尽到过母亲的责任吗?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爸不指责你是因为他爱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仗着他对你的爱无所顾忌!” 他停顿了一下:“从今晚开始,你若再把他一个人扔在家,谁陪你打麻将,我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冯媚仪没想到会被儿子如此威胁,顿时恼羞成怒的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浑身颤抖的说:“真是无法无天了,之前为了狐狸精让我受尽侮辱,现在竟然连我的自由活动都要干涉,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什么人?我是你妈!是生你养你的妈!你对我这种态度是要遭天谴的!” 许纯一再也坐不住了,刚才婆婆那一巴掌着实震惊了她,以前她以为婆婆只是对她毫不留情,却没想到对自己的儿子竟然也是这般铁石心肠。 “妈,你说话真的要注意一下了,什么叫遭天谴?你说阿南不把你放眼里,那你又把他放心里了吗?我就没见过哪个做母亲的人说自己儿子会遭天谴的!对别人不留口德,对自己的儿子总要留点吧……” 许纯一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又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方夫人气成了什么样,她恶狠狠的瞪着媳妇说:“哟,还真是夫妻恩爱啊,你这个女人果然会见风使舵,以前我还没怎么特别的感觉,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要是不会耍点手段我儿子也不会被你治得服服帖帖!” 方安南懒得再与母亲废话,转身挥袖离去,边走边提醒:“记住我说的话,我说到做到!” “你做到什么啊?我这个做妈的还被你做儿子的管住了呢?你不让我去,我就偏去!” 许纯一在方安南上楼后,立马尾随着跟了上去,此刻母老虎已经被气的快要杀人了,她留在原地岂不成了替死鬼…… 冯媚仪伫在原地僵硬了好一会,最后把桌上的碗碟什么的全部挥到了地上,破碎的声音很大,方安南听到了,许纯一也听到了。 她发泄完以后果断拿起lv包包出了家门,心里愤愤的想,绝不能让任何人压制她,否则将来她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地位。 许纯一忐忑的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方安南把自己关进书房已经一个小时了,这一个小时他不曾出来,她也不曾进去。 尽管心里很想去安慰他,可是想到他的感情趋向那么模糊不清,之前他又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她便怎么也迈不开步伐了。 以前总觉得自己父母是极品,总觉得自己生在了一个绝望的家庭,今晚她才发现,其实方安南也不比她好到哪里,甚至比她还要惨,他生在一个有钱的家庭,可他也并没有比她快乐多少。 “我不在乎你,我不在乎你,我不在乎你……” 她在卧室里来回走动,一遍遍的碎碎念,警告自己不在乎他,也不可以在乎他,可是显然这个效果不是很好,因为她的脑海里总会想到方安南挨的那一巴掌,想着他疼不疼,想着他气不气,因为自己城挨过耳光,所以她知道挨耳光的滋味并不好受。 不知不觉的出了房间,伫在书房门前,她垂下的两只手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来敲门,她不确定这个时候方安南想不想见到她,更怕他因为心情不好就骂她多管闲事。 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她叹口气,心想也许他想一个人静静,所以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她没有回卧室,而是直接去了公公那里,其实她的心情也不好,倒不是因为婆婆,毕竟和婆婆之间她早已经麻木了,打都打过,还怎么可能会影响到她的情绪。 第九十六章:身世 她心情不好自然是因为方安南心情不好,也许这正是她的失败之处,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他的喜怒哀乐随时都会成为你的,是你即使想避免,也无法避免的一种情绪。 咚咚……她敲了敲公公的房门。 “进来。” 方子澜虚弱的应了声,许纯一推门而入,走到公公床边,随意说:“爸,怎么还没睡?” “还早呢。” 方老爷支撑着坐起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她小声回答。 其实许纯一很不擅于掩饰感情,她脸上的表情通常就会体现她的心情,尤其她的公公还是个心明眼亮的人物。 “瞧你这一副苦瓜脸,傻子都看的出来有事。” 方子澜轻轻的叹口气,探究的问:“是不是安南又出去了?” “没有啊,他在书房里……” 提到方安南,她的声音就轻了许多。 “那是为什么?因为你婆婆?”他继续探究。 “不是……其实也算是……” 许纯一不知要如何说才好,其实来公公这里,她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什么。 “到底怎么了?”面对公公的再三探究,她终于还是把晚上餐桌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爸,其实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能劝劝婆婆,毕竟阿南现在对她晚上出去打牌的事很生气,如果你不出面阻止,到时候我真担心他们母子会闹的太僵。” 方老爷听了媳妇的话,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他脸上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甚至渐渐有些苍白…… “爸?你怎么了?我刚说的……你听到了吗?” 许纯一紧张的望着公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现在公公身体也不好,又受不得刺激,她不确定刚才说的那件事会不会刺激到他,看他脸色不太好,她心里愈发忐忑了。 “我听到了。” 方老爷抬起头看着她,突然说:“一一,你能不能帮我守一个秘密。” “啊?什么秘密?”许纯一震惊又好奇的询问。 “其实……”他停顿了一下:“安南并不是你婆婆的亲生儿子。” “啊!”这一下,她彻底惊呆了,甚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爸我没听错吧?你说阿南不是婆婆的儿子?难道他是你们捡的?或者他是你在私生子?” 这个秘密着实让人有些接受不了,虽然婆婆这个人问题一堆,可她却从没想过,方安南会不是她的儿子。 “你没有听错,他不是你婆婆的儿子,但却是我的儿子,他不是私生子,因为……你婆婆是我后娶的女人,也就是俗称的小三。” 许纯一捂住嘴,极力压抑着震惊:“婆婆是小三?那,那元配呢?” “我的第一个妻子,名门正娶的妻子,她叫张静言,她也是大富人家的女儿,我们是因为商业互盟才结的婚,所以我对她的感情一直是平淡而没有激情的,我们结婚五年,她替我生了三个孩子,第六年的时候,我遇到了……” “停!停!停!”许纯一急忙打住,诧异的问:“她替你生了三个孩子啊?那这么说,方茴和大姐也是你元配生的?” 方子澜摇摇头:“方茴不是,方茴是我和你婆婆生的孩子。” “停!停!停!”许纯一再次打住:“爸,既然方茴不是你和元配生的,那你和元配生的是哪三个孩子啊?” 她的一颗小心脏突然听闻如此复杂的秘密,已经不是震惊二字可以形容。 “这就要说起我和你婆婆的事情了,当年我在一家夜总会认识了她,完全被她吸引了,她是那么美艳动人,聪慧健谈,她跳了一手的好舞,而且特别善解人意,我几乎是第一眼,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她,她从不纠缠我,不要名分,不要金钱,她做我见不得光的情人整整二年,那时候我的元配夫人刚刚生下第一个儿子,她并不知道我有外遇的事,直到第二个儿子出世,我和你婆婆的地下恋情才不小心被曝了光,当时静言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她不哭不闹甚至连问一句都没有问,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淡漠的像一杯白开水,可以永远需要,却总是平淡无味。”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有淡淡的雾气笼罩,继续说:“我本来想跟她提出离婚,因为那时候我已经离不开你婆婆,可是在我没有跟她说之前,她竟然在某天清晨把刚刚出世不到二个月的小儿子带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偷偷的找了二十几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许纯一听到这里,还是稀里糊涂,她茫然的猜测:“那爸你的意思阿南还有一个弟弟?” “是的,他有一个弟弟,比他小一岁半。” 这下她算是明白了,原来方安南和大姐根本不是婆婆的孩子,难怪平时对方茴和非亲生的两个孩子态度如此悬殊,敢情她压根就是个后妈呀! 蓦然间想起很久以前,爷爷在世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也许当时真该管管你们……” 那时候根本没在意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回忆起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你和婆婆婚外情,爷爷和奶奶那时候都不管你吗?” 方老爷黯然的低下头:“不是不管,是没有办法了,之前家里没人知道我和你婆婆的事,等到大家都知道的时候,阿南的亲生母亲已经带着一个孩子走了,我们当时用了很多种办法也找不到她去了哪,她娘家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就这样僵持了一年多,最终,你爷爷和奶奶只好认命妥协,让我把你婆婆娶进了家门。” 许纯一有些理解不透爷爷奶奶的做法,毕竟元配只是走了,并不是离婚了,怎么可以答应儿子娶一个舞女进门呢? 她脸上的疑惑尽收方老爷的眼底,他轻声解释:“最初他们两位老人家也是不同意的,只是我很坚持,我说我不爱静言,我爱的人是你婆婆,如果不让我结婚,我这一生都不会幸福,阿南他爷爷奶奶也是自由恋爱,所以他们在婚姻方面也挺通情达理,他们最终同意了,我也把你婆婆娶进了家门,只是五年后才办的手续,因为只有等到那时候,我和元配长期分居的婚姻才能宣告解除。” 许纯一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最后问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阿南知道婆婆不是他亲生母亲吗?” “不知道。”几乎未加停顿,公公脱口而出。 “他不知道啊?”这一点让许纯一很意外。 “是的,他不知道,因为那时候他不足二岁,不可能记得自己的母亲是谁,不过方梦知道,可惜我这个苦命的女儿却疯了。” 方子澜说到这里,递给许纯一一把钥匙,让她到他书房里,打开第三个抽屉,里面有一个黑色的锦盒,让她替他取过来。 许纯一拿着钥匙去了书房,在第三个抽屉里,果然看到了公公说的方形锦盒,她没有打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而是把锦拿交到了公公手里。 “爸,是什么东西?”她诺诺的问。 方老爷打开盒子,里面原来是一枚戒指,看起来也不是很华丽的那种,他举起来,递给许纯一说:“你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许纯一接过去,仔细打量,这是一款古铜色的戒指,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而且从做工上看,不像是现代工艺,但也不是那种很普通的戒指,像是…… 她想了想:“我觉得这个戒指应该是家传的,而且是有一些年代了。” “是的,你猜对了,这是家传的戒指,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还有啊?”许纯一诧异的又接过去,心里思忖,小小一枚戒指哪来的这么多猫腻。 她低下头,把戒指翻来覆去的查看,终于惊奇的发现戒指的里层竟然刻了一个小小的字“言”。 “这是阿南亲妈的名字?” 方老爷点点头:“是的,这才是最重要的发现,其实这枚戒指是鸳鸯戒,还有一枚同款的,上面刻了一个“静”,这两款戒指是我元配家传的戒指,当初她把其中的一枚送给了我,这些年我一直把这个戒指收藏的很严密,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可以凭着这枚戒指找到我失落在外的另一个儿子。” “爸,为什么你不告诉安南,婆婆并不是他的亲妈?” 许纯一疑惑的蹙起眉,现在想起来婆婆打他耳光的画面,她简直怒火攻心,如果早知道婆婆并不是真的婆婆,她一定会不让方安南受到这样的待遇。 “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你爷爷奶奶可以跟我妥协不代表子女也会向我妥协,如果安南知道我当年的背叛竟然逼走了他亲生母亲,依照他的性格是一定会离开这个家的,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一个,所以从你婆婆进门那天起,我们就已经达成协议,我的孩子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冯媚仪。” 说的有道理,可是,她有些愤愤不平:“我觉得这样对方安南很不公平。” 第九十七章:刘卓然的心思 “一一我也知道这样对安南不公平,可是请你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爱谁没有错,我当年错就错在没有坚持因为爱而不娶,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几年,该忘的人都已经忘了,不该忘的人也不敢说出真相,今天我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安南,可以吗?” 方子澜迫切的望着她,第一次让许纯一觉得他原来这么在乎自己的儿子。 “爸,你既然不想让我说出去,那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你大可以不说的……” “我告诉你,是有件事想麻烦你。” “啊?什么事?”她紧张的拧起眉,心想该不是让她去替他找真正的婆婆吧? “这个戒指你拿着,假如我将来不在了,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完成未了的心愿,如果找到了我的另一个儿子,你就把这件事说出来,我会在律师那里留一份亲笔信,如果没有找到,那么就请你永远替我守住这个秘密。” 公公果然是这个意思,许纯一纠结的想,爷爷临终前有未了的心愿,现在公公也有未了的心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和这个家庭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可以答应我吗?” 她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停顿数秒,她又说:“但是爸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你说。” “你要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我不希望你跟爷爷一样,叮嘱完之后就……” 她说不下去了,这种话实在不吉利。 “一一我知道你是个好媳妇,但是谁不想好好的活着,生老病死,这些不是我们凡人可以控制的,如果可以,我当然也希望自己可以长命百岁。” 许纯一紧紧拽着手里那枚古铜色的戒指,心里有些酸酸的,她真的怕公公有个三长二短,否则阿南就成了孤儿了…… 出了公公房间,她经过方安南的书房,再次停留数秒,无声的挪开了步伐。 今晚的月色极好,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屋里,即使不开灯也是明亮的一片,许纯一站在窗前,仔细回味着公公说的关于方安南的身世秘密,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砰一声,她听到了外面有关门的声音,以为是方安南要回卧室休息了,可等了半天却没见到他推门进来,反倒听到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她把视线移向窗外,一眼便看到了方安南开车扬长而去的画面。 “这么晚他去哪?” 许纯一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萧芷妍,顿时心里十分失落,她知道方安南今天心情不好,可为什么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不到她这个隔壁的爱人? 她与他之间,原来真的已经到了渐行渐远的地步…… 方安南把车开到了粉红古堡,刘卓然和叶洛凌也相继赶过来,三人坐在包厢里,唱歌的唱歌,风流的风流,唯独方安南,沉默不语的喝着闷酒。 他的反常很快被叶洛凌发现,上前揽住他的肩膀,探究的问:“南哥,怎么了?今晚心情又不好?” 方安南一把推开他:“你给我滚远点。” 嘿?叶洛凌疑惑了:“我说你咋回事?哥们我是关心你,你干嘛让我滚远点啊!” 方安南瞪他一眼:“以后我的事你少插手,以为你是谁?别以为仗着我们多年的交情,就笃定自己是救世活祖了!” 刘卓然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赶紧推开身旁的陪酒小姐,上前打圆场:“干嘛,干嘛,不是约好一起喝酒的,怎么三言两语就吵起来了。” “谁知道他啊,心情不好竟然冲我发火,真是莫名其妙!” 叶洛凌郁闷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没好气的说:“卓然,你打个电话让芷妍过来,他八成是因为芷妍跳海的事情跟我记仇呢。” “啊?哦……”刘卓然疑惑的撇了眼方安南,拿出了手机。 “打什么打?你还嫌他一个人不够添乱是不是?”方安南怒言训斥。 叶洛凌不乐意了,他放下酒杯,一本正经的说:“嗳,我是好心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枉我为你的事都操碎了心……” “你少恶心了!”方安南难得爆粗口,可见真的很生气:“要不是你自作聪明,我现在的生活和感情会这么一团乱吗?” “你乱什么了?如果是因为在船上那些事,我只能说那些都是可以让你看清自己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谁?我是在帮你,是在让你认清心里的感觉,及早把感情的事做个了断!” 两人就这样莫名的吵了起来,并且谁也不肯退步。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叶洛凌,我觉得天底下就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你真该找个人好好的爱一下,体会一下什么才是爱情,免得你自以为是的爱情观遭人耻笑。” “我傻?不知道我们俩谁才是那个最傻的人!芷妍那么好,那么爱你,你竟然说不爱就不爱了,既然不爱为什么在她遇到意外的时候那么紧张,傻子都看的出来你的紧张非比寻常,只有你自己还死不承认!” 方安南冷笑一声,犀利的望着他:“所以你制造那些意外,只是让我明白我心里其实真正爱的人是萧芷妍吗?如果你真是这么认为的,我觉得我们俩根本不算朋友,因为你根本不清楚我的感情趋向,如果说对许纯一有责任,那么对芷妍我依然也有责任,她遇到了意外,我紧张,我关心,我生气,这些都是正常不过的,但是这并不能跟爱情扯上边,你到底清楚不清楚?” 叶洛凌叹口气:“好,我不清楚,那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你跟我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这些话就是要让你明白,我现在爱的人是许纯一,是许纯一你听清楚没有?即使芷妍她回来,也不曾改变,我承认我跟芷妍曾经深深相爱,可是三年后的今天,我遇到一一,我才知道我对芷妍的感情是慢慢可以淡化的,这不是背叛与不背叛,也不是专一不专一,而是合适不合适,在对的时间里遇到对的那个人,才是爱情,如果非要说清楚我对芷妍曾经是怎样的感情,我只能说我爱上她只是缘于她对我的依赖,如果爱情建立在依赖的基础上,即使我们没有分开那三年,早晚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分开,可我对一一的感情就不是这样,我会因为她而情绪无法控制,会因为她若即若离的态度而寝食难安,会因为她误会而感到伤心,会因为她不理我而感到难过,所以,我是离不开她的……” 方安南从来没有如此的在别人面前坦诚自己的感情世界,即使亲密如叶洛凌与刘卓然,也从来没有过,所以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的震惊了两位好友,只是相比于叶洛凌的震惊,刘卓然更多了一丝痛楚的复杂。 “好吧,南哥,我懂了。” 叶洛凌颓废的靠在沙发上,信誓旦旦的说:“以后我不插手你的事了,既然你说你爱的人是许纯一,那么我就只能祈祷她也是同样的爱你。” 如果姓许的女人是用一颗真心来爱,那他叶洛凌也不会刻意去破坏,毕竟他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希望他的哥们可以过的幸福。 刘卓然为了缓和气氛,收起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嚷嚷说:“好了,好了,既然话都说清楚了,那我们就不要再说些不愉快的,喝酒,喝酒,不醉不归。” 他带头端起一杯酒,仰起脖子一口饮尽,喝完了一手搂着一个女人,热烈的去亲吻她们,刘卓然是所有人心中的花花公子,是换女人如换衣服的情场浪子,他除了和方安南与叶洛凌有同样富裕的家境外,其它的跟两位好友完全不同。 他孑然一身,不愿被婚姻束缚,每天周旋于不同的女人,可以跟她们上床,跟她玩乐,却唯独不跟她们交心,一一是他唯一动心的女人,却是他最好的哥们的老婆,这一点让他很痛苦,所以只能把那份心思埋进心底,他也恨自己,为什么天下这么多的女人,偏偏就爱上了一个这么不该爱却又忘不掉的许纯一。 不知从哪天开始,他的私心竟然也开始希望方安南能与萧芷妍走到一起,这样他就可以不必掩饰心里的苦闷,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一一,可是刚刚方安南说的那些话,却把他心中仅有的希望也打破了…… 方安南如此爱许纯一,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他不放手,他刘卓然这份蠢蠢欲动的感情也就只能悄悄的夭折了。 三个人喝了不少,渐渐的,都开始有些醉了。 方安南是三个人中醉的最厉害的一个,这些天,他对许纯一感情的压抑已经让他身心疲惫,他需要用酒来麻醉自己,来释放自己。 “卓然,给……给许纯一打电话……让她……来接南哥回家。” 叶洛凌语无伦次的嘱咐稍微还有些清醒的刘卓然。 刘卓然点点头,然而手机握在手里的那一刻,他订着两个熟悉的人名,内心苦苦挣扎,最后,竟然鬼使神差的拨通了萧芷妍的电话。 “我们在粉红古堡,南哥醉了,你过来一下吧。” 他撇了眼叶洛凌,没再说别的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电话挂断不久后,他移到方安南身旁,拿出他口袋里的手机,故意拨通许纯一的号码,嘟声响了两下又立马挂断。 叶洛凌已经呼呼大睡,方安南也是迷醉不醒。 许纯一本就在家里紧张不已,一看到方安南打电话过来,欣喜的赶紧准备接听,谁知她刚按下通话键电话就挂了,疑惑了几秒,她果断回拨过去,可是响了很长时间,却无人接听。 她继续打,打了三遍也没有人接,她猜测他可能会在粉红古堡,因为刚才电话被挂断之前,她隐约听到了音乐的声音,考虑到叶洛凌对她的态度,她索性把电话打给了刘卓然。 第九十八章:为什么骗我 刘卓然望着手机上显示的许纯一的名字,犹豫了几秒,终是接通了。 “喂?” “卓然,安南跟你们在一起吗?”许纯一焦急的问。 “恩,他在。” “那我打他电话他怎么不接啊?你让他接电话。” “他……”刘卓然狠了狠心:“他暂时不在,手机落在包厢里了。” “不在?去哪了?” “接了个电话便急匆匆的出去了,可能等会回来吧,你要不待会再打。” “哦,那好吧。”许纯一失落的挂断了电话。 刘卓然是在包厢外接的电话,许纯一刚一挂断,萧芷妍就来了,“卓然,安南呢?” “里面。”他用手指了指包厢。 萧芷妍急忙推门入内,看到沙发上醉得一塌糊涂的方安南,顿时心疼的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南,醒醒,安南……” “他醉的很厉害,你是别想唤醒他了。”刘卓然站在身后说。 “怎么喝这么多?” “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萧芷妍蹙起眉。 “好像是跟一一吵架了吧,自从上次从船上回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很僵,一一可能是因为他太在乎你的原因。” 刘卓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不是不内疚的,他和方安南叶洛凌二十多年的交情,现在却因为一个女人背叛了对方,明明他就知道方安南为什么喝醉,只为了一已私欲,才说了现在这般伪心的话。 “在乎我?”萧芷妍似乎有些茫然:“是真的吗?” “这个,我也不好说,只是你在船上遇到意外,如果不是因为还爱你,他又怎么会那么紧张……” 萧芷妍转过头凝视方安南,俯在他额头上印下浅浅的一吻,轻轻的说:“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卓然,我现在带他走,你过来帮我搭把手。” 刘卓然点头,两人一起将方安南带到了外面停的车里,“你准备送他回家吗?”他问。 “不。我不送他回家,既然那个女人让他痛苦,我为什么还要送他回家继续痛苦!” “那好吧,不过……” 刘卓然欲言又止:“芷妍,你不要告诉南哥是我给你打的电话行吗?因为他总是觉得既然结了婚就要对婚姻负责,所以明明心里很痛苦也要坚守着婚姻,之前叶洛凌帮着你们俩,还被他臭骂了一顿,我可不想步了他的后尘。” 萧芷妍重重的点头:“这个我知道,谢谢你,也谢谢洛凌。” 她把车开走了,刘卓然重新回了包厢,陷入了巨大的自责中,他不知道自己都在干些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从头到尾,他的脑子里只有许纯一,只有她,他觉得自己如果一直这样沉默下去,注定是得不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就算是赌,也要昧着良心赌一把。 砰一声,包厢的门被推开,接着许纯一冲了进来。 刘卓然蓦然见到她,既惊喜又慌张,他猛的起身走向她:“一一,你怎么来了?” “方安南呢?”她不去看面前站着的男人,而是盯着空荡荡的沙发。 “南哥他……” “他去哪了?”许纯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乱透了。 “他喝的有些醉,然后芷妍过来把他接走了。” “为什么是萧芷妍过来接他?” “这个……我也不清楚。”刘卓然内心纠结,不敢看许纯一的眼睛。 许纯一愤怒的冲出了包厢,眼泪急得团团转,她不能让萧芷妍抢了她的男人,不能就这样让她抢了! 迅速打车去了萧芷妍家,到了她家门前,敲了半天的门,温岚才起床开门,她一见门外站着的人是许纯一,顿时火冒三丈的说:“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还敢来我家?你找死是不是!” 许纯一不理会她的辱骂,而是冲着屋里喊:“方安南,你给我出来!你赶紧给我出来!” “你跑我家来大呼小叫什么!给我滚!”温岚用力的把她往门外推。 “我找我丈夫,你让我进去!” “什么你丈夫,狗屁!” 温岚一时激动,用力一推,把许纯一推坐倒在地上。 房门被无情的关上,许纯一眼泪哗哗的掉下来,她急忙擦干,不死心的站起来,对着还亮着灯光的窗户喊:“方安南,你给我下来!萧芷妍,你把门给我打开!” 她的喊声迎来了不少好奇的人探头看热闹,过了一会,萧芷妍出来了,她只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睡衣,批散着头发,十足柔情的小女人。 “纯一,你别喊了,这半夜三更的,不要影响了大家休息。” 萧芷妍总是这样,从来不会跟你大声的吵闹,总是一副很无辜很柔弱的表情。 “把我丈夫叫下来!”许纯一冷冷的看着她,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 “他已经睡了,这么晚你也回去睡吧,他也不是第一次在我这里过夜,我希望你不要表现的太激动。” 萧芷妍打了个哈欠:“我就不相信,以前他不在家里过夜,你会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都可以容忍,现在反而要这么闹哄哄呢?” “呵,萧芷妍,你现在才露出你天使面具下的脸是吧?我以为你真是方安南以前说的善良美丽温柔的女人,现在看来,真是差的远了去了,我告诉你,方安南一天没和我离婚,我就不允许他跟你纠缠不清,你想和他再续前缘,那你就让他把我离了,我再不甘心我也会离开,但是现在这算什么?你把别人的丈夫留在家里,即使别人的丈夫曾经是你的爱人,难道就可以改变你是小三的事实了吗?” “我没有强留他,只是因为你让他太痛苦,我实在不忍心才让他留在这里过夜的,你对船上发生的那些事耿耿于怀我也可以理解,可是你不能天天用这些事来折磨他吧,虽然你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事实,方安南他爱我,这个事实不是你不承受它就不是真的,你留的住他的人,留的住他的心吗?” 许纯一被她一针见血的话问的愣住了,沉默了片刻,才说一句:“是他打电话让你来接他的吗?” 萧芷妍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点头说:“是的。” 她回答的那么自信,自信的许纯一没有力气再跟她交涉下去。 黯然的转身,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萧芷妍说的对,她今晚带走他的人,不一定能就能带走他的心,一个没有心的丈夫,带走了又怎样? 清晨,方安南醒过来,他揉了揉还未完全清醒的脑袋,并没有发现自己置身何处。 “安南,你醒了?”温柔似水的声音响在耳畔,他一下子懵了,那并不是一一的声音,震惊的扭转头,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从床上跳下来。 “芷妍,怎么是你?” 他慌乱的抬头打量四周,惊觉竟然不是在自己家里,望着一脸无措的萧芷妍,他压抑的说:“你告诉我,我怎么会在你家?” “你昨晚在粉红古堡喝醉了,刚好我也去了那里,所以我就把你带过来了。” “芷妍,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你这让我怎么跟一一解释!” 方安南很生气的冲她吼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对萧芷妍发脾气,陌生的程度让她顿时心寒的泪水涟涟…… “难道我把你送回家,一一就不会误会了吗?”她悠悠的问。 “那也最起码比我夜不归宿要好的多,芷妍,我移情别恋我很抱歉,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们真的已经不可能了,那天在船上你也听到了我对叶洛凌说的话,所以,我真心的希望你能走出这段感情,我爱上别人不代表我就不关心你,你过的幸福我才能放心。” 方安南重重的叹口气,穿起外套,离开了萧家…… 他疯狂的飙车往家里赶,一路上都在深思怎么跟一一解释夜不归宿的事,想了很多的理由,却不知道哪一条才最合适。 毕竟,他俩的关系现在如此的紧张,是一步也不能走错,否则只会让误会越积越深。 到了家门口,他停好车,直接疾步入内。 推开卧室的门,令他意外的是许纯一竟然已经起床,她就站在窗前,背对着他,显然是看到他回来了。 “一一,昨晚我……” 方安南心虚的走到她身后,准备解释,许纯一转过身,平静的问:“昨晚怎样?” “昨晚我喝醉了,在朋友那里过的夜。” 他不敢直视她,这是头一回对她撒谎,并不是故意想骗她,而是因为怕她误会。 “哪个朋友?” “卓然。” 方安南说出少城这两个字的时候,许纯一不知道有多失望,她昨晚想了一夜,如果他今天跟她坦白,那么,她或许可以不计较,因为坦白也是爱的一种,可是她太失望了,因为他不仅没有坦诚,竟然还打算一直骗下去! “方安南,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冷冷的直视着面前的男人,心慢慢的往下坠落。 “一一,你……说什么?”方安南有些诧异,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没听到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在哪里过的夜吗?你以为我说不在乎你就真的不在乎你了吗?你深夜不归我会不担心不找你吗?我知道你去了萧芷妍家,我会不因为生气而追过去吗?” 许纯一一连串的质问让方安南大吃一惊,原来一一不仅知道他昨晚在芷妍家,甚至她也去过那里,现在他突然后悔自己不该喝酒,甚至心里暗自咒骂,今后要是再喝酒喝到醉就让他天打雷劈! 第九十九章:“小三来了!” “原来你知道了。”他难堪的低下头,解释说:“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想故意骗你。” “不是故意,就是有意的了喽?” 许纯一痛心的望着他,失望于他的欺骗。 “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误会,其实我昨晚真的醉的不醒人事,我如果有一点意识我都不会去那里,即使在她家过了一夜,我和她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一,你相信我。”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站在她家的窗外,知道你就睡在她的床上,我只相信这个,嘴里说出来的永远都不可以信,就像你刚才跟我撒谎,说昨晚在刘卓然那里,如果我没有亲眼所见,我是不是就该相信了你的欺骗?” 方安南很无奈,他懊恼的叹口气:“那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要不要我把芷妍找来跟你对质?” “不必了,那个女人昨晚就跟我说了,我留的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又不是第一次见你夜不归宿,没必要那么大动干戈!” 想到萧芷妍昨晚说的那几句,许纯一难过的眼泪在眼圈打转,她不喜欢那种别人可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感觉,很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她真的这样跟你说的?”方安南有些生气。 “难道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跟你编造谎言吗?我不像你,一夜睡的踏实所以现在有力气回来跟我撒谎,我一夜没睡没有那个力气也没有那个心情说谎污蔑你的女人!所以拜托你不要用这种怀疑的口气来跟我说话了!” “那你可以问叶洛凌和刘卓然,他们俩都知道我昨晚醉得不醒人事。” “这个我也知道,我并没有怀疑你是自己情不自禁跟到她家去的,就是因为你喝醉了你没有知觉我才要把你带回来,如果你是自己清醒意识下去的,我不会去杨家自取欺辱!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从船上回来我说你心里是有芷妍的你不承认,你说你会有行动来证明我的感觉是错误的,很好,你就是这样证明的吗?如果你真的和她之间清清白白,你就应该跟我坦然,我不是那么不讲理的女人,爱情可以有误会,就是不能有欺骗!” 如果不能心与心交流,那么婚姻还怎么维持的下去? “我已经说了,我只是怕你误会所以才骗了你,如果你执意要误会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方安南不再作任何的解释,他转身决然离开了房间。 许纯一擦干眼泪,她有办法让方安南明白,不是什么事情用嘴巴解释就可以为撒谎找到很好的开脱理由。 上午在公司,例行的高层周会上,所有的人都看出了今天的气氛不对。 首先平时的方总虽然严肃,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 “刘经理,你们销售部上周的保健品销量为什么下滑了10%?” “方总,因为上周媒体曝光某市出现了使用保健品中毒的事件,所以影响了销量。” “是我们公司的保健品吗?” “不是。” “不是我们保健品,为什么会影响我们的销量?” “虽然不是我们的,但只要是保健品,都会有影响啊……” “我不想听这种理由,下滑指数10%,同行业下滑指数居首,你认为你的解释具有说服力吗?” “……好吧,我下午召开内部会议,把这个问题通知到销售部每一个人。” “现在不是通知的问题,而是要解决,难道销售指数下滑这么多,销售部的人都不知道吗?” 刘经理抹了把汗,进公司六七年了,第一次被老总逼问成这样。 “好的方总,我们下午就会找出问题的根源,然后拟出改善计划,保证下周销售量提升。” “那要是不提升呢?”会议室里空前绝后的紧张,每个人都替销售经理捏了把汗,这样陌生而无情的老总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啊…… “不提升,我愿意扣除下个月的奖金。” “奖金?你以为你一个月的奖金就可以弥补公司下滑的利润吗?” 方安南的语言越来越犀利,表情更是被霜打了一般,冷的简直让人看一眼都能结成冰。 所有的高层都渐渐明白了,今天的老总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产品销量下滑这些都是浮云,毕竟之前也有时高时低的时候,只是刘经理今天倒霉,不巧就撞到了枪口上…… 气氛愈发诡异,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这个时候谁说话就等于送死,没有人认为自己已经活够了。 “方总,我觉得这个会议可以结束了,你的时间宝贵,我们大家的时间都宝贵。” 说这个话的除了许纯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底下的人开始兴奋起来,这夫妻俩竟然会在开会的时候形成对峙局面,这多么的难得啊,毕竟这公司是方家的公司,方太太又是名义上的副总,理应是夫妻同一战线,现在她竟然会帮衬着外人跟自己老公对着干,这简直比中国申奥成功还令他们觉得激动啊…… “许副总没看到我还在会议中吗?问题都没有解决,为什么你觉得可以结束了?” 方安南紧紧的凝视着他左下方的许纯一。 “首先我觉得方总你不该再接着追究下去,销量下滑并不是很严重的事,况且是周销量,并不是月销量,年销量,是完全可以有提升空间的,销售经理已经说了会商讨解决办法,那么你就应该相信他,虽然他一个月的奖金不能跟公司的利润相提并论,但一个月的奖金对一个家庭来说,同样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隐形的战火正在熊熊燃烧着,并且火势越来越旺…… “许副总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他,是因为你觉得他能承认销售部的错值得表扬,还是因为他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值得原谅呢?” 许纯一心里清楚方安南说这些话是何用意,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方安南挑销售经理的刺是针对她,就是因为她早上没有原谅他,不能接受他撒谎所以才这样咄咄逼人。 她觉得挺意外,方安南向来是很有自制力的人,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公司里,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与下属针锋相对,可见他是真的很生气,只是,一个做错事的人,他有什么立场来生气? “当然是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值得原谅了,刘经理没有一味的找理由开脱,我觉得就不该再针对此事继续深究下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以至于底下的人也终于明白了老总今天为何如此反常,傻子都可以看出来,这明显是针对他自己老婆的…… “咳咳……” 王威清了清喉咙,觉得他身为一个高级特助,不能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了,于是诺诺的提醒道:“方总,我们十点还要跟美国的合作方见面,现在已经九点五十五分了。” 他扬了扬腕上的手表。 方安南意味深长的看了许纯一一眼,起身说:“散会!” 僵硬的气氛终于得以缓解,高层们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么提心吊胆的会议,他们祈祷再也不要有第二次。 销售经理拿着文件追上许纯一,诚恳的说了句:“谢谢许副总今天帮我说话。” 许纯一苦笑了笑:“不用,应该的。” 她说完轻叹口气,丢下一脸愕然的刘经理,径直走向副总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楚沐霖的电话,“喂,晚上有空吗?” “有啊,想约我?”楚沐霖邪恶的问。 “我们一起吃饭吧。” “好啊,非常好,特别好。” “那你五点过来接我吧。” “没问题,那五点见!” 许纯一挂断手机,把视线移向电脑屏幕,那么专注的凝视着一件物品,心里却还是乱糟糟的。 中午,王威急匆匆的来到她办公室,悄悄的说:“太太,小三来了!” “什么小三?”她疑惑的抬起头。 “就是上次那个疯婆子的女儿来了!” 疯婆子的女儿?许纯一思忖几秒,立马就猜到了是萧芷妍,她沉声问:“人呢?” “在方总办公室。” “她有说来干什么吗?”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王威欲言又止,许纯一眼一瞪:“不过什么?照实说!” “不过是方总打电话让她过来的。” “当真?”她提高嗓音,心里恼的要死,这个方安南,口口声声说跟人家没关系,结果才分开半天,就打电话急着把人家叫过来,真是把她当隐形人了! “真的,那女的一上来我就问她有没有预约,她说是我们方总给她打的电话……” 许纯一挥挥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王威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语重心长的说:“太太,今天在会上我也看出来了,你和方总之间肯定是有什么矛盾,方总他是我的直接上司,我对他的忠心是毋庸质疑的,但我跑来向你说这件事,不是打小报告,是因为我不希望任何人破坏你和他之间的感情,我也希望你能坚强一点,拿出对付我的精神勇敢的对付那个拙劣的小三!” 第一百章:真是败给你了 许纯一见他一脸义愤填膺,没好气的质问:“我什么时候对付你了?” 王威忙解释:“哦,不是对付我,是对付方总……” “我又什么时候对付他了?” “那个……”他有些语结,指了指窗外:“就是像上次扔花那样,果断干脆,有魄力,有个性!” “行了,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王威叹口气,同情的撇她一眼,气的许纯一差点没用眼光杀死他,她也许挺失败,可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也缓不过来,她拿起手机,再次打给阿霖。 “阿霖,现在有空吗?” “啊?哦,有空啊,怎么啦?” “我有些闷……” “好,那我现在过去接你。” 楚沐霖爽快答应,他就是这一点最令许纯一感动,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需要他,从不需要说理由。 许纯一收拾了一下,拿着包离开了办公室,她经过助理室的时候,对王威说:“等会你们方总要是找我,你就告诉他,我去见朋友了,让他不要给我打电话,因为我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王威愣愣的点头,待她一走,他又突然反应过来:“哎,太太,你哪个朋友啊?” 可惜他反应的太慢了,他追出去的时候,电梯的门刚好合上。 总裁办公室里,芷妍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方安南站在她面前,仔细的打量她。 “安南,你干嘛这样一直看着我……” 她轻声询问,双手显得有些无措。 “我想看看,你还是不是我以前爱过的芷妍。” 方安南所有若指的一句话,让萧芷妍有些慌了神,她起身走到他面前,诺诺的说:“怎么了?” “昨天夜里,一一去你家找我了?” “……是。” “你跟她说,带得走我的人,带不走我的心?” “……是。” “你为什么要这样跟她说?” “我以为你心里是有我的,在船上发生的那些事,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吗?” 方安南叹口气,像是不认识她般:“芷妍,我们曾经是恋人,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我承认我心里放不下你,可是你不能把这种愧疚的爱当作爱的全部,我和一一现在因为你闹得很不愉快,我昨晚喝醉也是因为她,也许这样说会让你很伤心,可是我不想骗你,给不了你希望,就只能让你失望,请你原谅。” 萧芷妍眼泪哗一下掉了下来,她迅速转过身,哽咽着说:“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干涉你的感情世界。” 她狼狈的拿起包奔了出去,心碎了一地,原以为他打电话让她来,是对她旧情未了,却不知竟然是替许纯一数落她,这不是她的安南,她的安南永远也不会让她如此的难堪…… 萧芷妍哭着跑出去的时候跟王威撞了个正着,王威回头望了望那个哭泣的背影,顿时无限苦恼的摇头:“问世界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两难啊……” 他敲了敲方安南办公室的门,一声很不耐烦的“进来!”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方总,这是上个季度的生产报表,你过目一下。” 他战战兢兢的把一摞表格放到方安南的办公桌上,心里十分的忐忑。 “恩。” 方安南靠坐在办公椅上,紧闭双目,一脸的倦容。 “那没事我先出去了。” 王威挪动步伐往外走,嘴里数着一,二,三,四…… “等一下。” 果然不用数到十,方安南叫住了他:“你去让太太中午过来一起吃饭。” “不行了。”他转过身,诺诺的说:“太太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了?” “去哪了不清楚,不过她说是去见朋友了。” 方安南脸色沉了下来:“什么时候走的?” “有一会了,就那个小三来的时候就走了。” 王威话一出口,惊觉失言,赶紧纠正:“那个萧小姐。” “知道了。”方安南用手捏了捏眉心,他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给她,王威马上强调:“方总,太太说她手机没电了,让你别打她电话……” “你怎么还不出去?”方安南不悦的挑眉,王威赶紧识趣的离开了。 许纯一坐在楚沐霖的车里心情十分郁闷,她不说话,表情萎靡,连目光都是涣散的,西楚沐霖把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对着发呆的她说:“下来啦。” “啊?哦……” 她下了车,跟着他进了餐厅,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楚沐霖问她:“怎么了?” “没事。”她黯然回答。 “得了,你有事没事我还看不出来?快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方安南那家伙欺负你了?” 许纯一把视线移向窗外,没好气的说:“他没欺负我,原因复杂就不说了。” “有多复杂?你就说是不是因为姓方的就行了!” 楚沐霖的语气有些不悦,嗓门也自然跟着提高了。 “你声音轻点。”许纯一撇了眼四周坐着的陌生人。 “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过的并不好?我告诉你,我就看不惯你这样子,明明不幸福还舍不得离开,他到底哪里好了?我又到底哪里不如他了?如果真的不开心就离开他,这世界不是只有方安南一个男人,我虽然不能给你百分百的安全感,但如果你跟着我,我会拼尽全力的保护好你,并且也一定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已经够乱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添乱了?” 许纯一没好气的瞪着他:“你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鼓励我离婚,你知不知道你有破坏别人婚姻的嫌疑啊。” “我就是要破坏你的婚姻,你就算离婚了我也不嫌弃你,可我就是见不得你为了他要死不活的!” “别这么霸道行不行?再说我怎么要死不活了?” “你看看你的脸,左边写着一个郁,右边写着一个闷,如果一个女人真的生活的幸福美满,会这样愁眉若脸吗?” 楚沐霖渐渐有些生气,说出来的话嗓门也特别大,许纯一又羞又气的低吼:“你在这里鬼叫什么啊?我过的幸福不幸福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是不会轻易离婚的!” “姓方的那个家伙就那么好吗?就那么值得你守候吗?没了他你会死吗!” 他的声音有增无减,把许纯一气的手往桌上一拍,咆哮道:“对,我会死,没有他我会死怎样?” 楚沐霖彻底气的懵了,他使劲的压抑着怒火说:“好,我拿你没办法,我早晚灭了他!” “你敢!”许纯一一听他要灭了方安南,顿时紧张又愤怒的用手指着他说:“你敢伤他分毫,我就跟你拼命!” “呵,许纯一,你果然是很爱他啊,我看你丫的已经鬼迷心窍了,行,我不管你,以后你的事我一律不管!” 他痛心的起身要走,许纯一倔强的喊道:“不管就不管,我从来没想过要靠任何人!” 楚沐霖真的走了,许纯一无力的趴在桌上,她很难过,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恨死了方安南,却又本能的维护他,她可以说他不好,可是除她以外,谁都不可以说…… 咚咚,耳边传来敲桌面的声音,她无力的抬起头,竟然看到一张妥协的脸,楚沐霖又回来了。 “真是败给你了!” 他坐了下来:“我是真想走的,可是出了这餐厅,就是挪不开步,我在道上混了十几年,也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才会这么没出息。” 许纯一赌气不理他,其实心里很高兴。 “我们吃饭吧,想吃什么?”楚沐霖拿起菜单推到她面前。 “没胃口。” “怎么?还生气啊?我都为了你尊严都不要了,你怎么还生气?” 许纯一没有说话,而是垂首盯着桌面,片刻后,眼泪唰唰的掉了下来。 楚沐霖要抓狂了:“我说你怎么哭起来了?难道委屈的那个人不该是我吗?你自己倒是想想,姓方打我一拳的时候,我想还回去你不让我打,他当着我的面强行把你掳走,我要开枪你更不允许,现在我就那么轻轻的说他两句,你就要跟我拼命,我说你丫的要不要这么没良心?” 许纯一还是不说话,继续掉眼泪,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楚沐霖已经快要崩溃了,他真的承认自己是彻底败给了这个女人。 “好吧,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不要哭了行不行?” 他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她不接,还是继续哭,并且越哭越有劲。 “我靠,我都道歉了,你怎么还哭?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许纯一终于肯正视他了,她哽咽着说:“我不想怎样啊……” “不想怎样你干嘛哭个没完没了的?” “我高兴啊,看到你这样愧疚我心里特别痛快啊……” “……” 楚沐霖彻底无语了。 “我说许纯一,你要不要这么邪恶?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小时候可乖了,我就知道那个姓方的一脸邪恶相,早晚会把你带坏,没想到你果然是被他带坏了!” 许纯一眼泪一抹,长长的舒了口气,说:“好了,我心里痛快了,胃口也有了,我们吃饭吧。” 服务生把菜送上来的时候,她吃的特别认真,完全看不出刚才落魄失落的模样,楚沐霖傻傻的盯着她,一直在研究她今天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吃了饭我们去哪里?”她抬头问。 “你今天下午都不回去吗?” “恩,不回去。” 楚沐霖没有问原因,说:“好,那我带你去爬山。” 第一百零一章:我老婆呢? 方安南一整个下午都是心神不宁,电脑下方的时间他看了无数遍,已经吩咐过王威,如果太太回来,马上通报他,可是一个下午连王威的面也没见着。 他独自在公司坐到了天黑,才起身拿起外套准备回家,一路上侥幸着一一已经回去。 可是他很快失望了,当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并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卧室里冷冷清清,少了她的地方,他的心也跟着冷了…… 晚饭也没有吃,他开车出去找她,很盲目的找,本来是想去找楚沐霖,可他并不知道那个家伙住在那里,对于许纯一的青梅竹马,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一无所知。 许纯一跟楚沐霖爬了一下午的山,不得不说,真的心情好了许多,当她站在山顶,对着远处狂喊:“方安南是我的。”时候,她所有的自信终于全部回归了。 “要送你回家吗?”回去的路上,楚沐霖随意问。 “不回家。” “啊?那你还要去哪?” “去你住的地方!” “干嘛?” “过夜!” 哧……车子紧急刹车,他震惊的睨向她,不敢质信的问:“你知道你刚才说什么吗?” “知道,我说我去你那里过夜。” “真的假的啊?你可想清楚了!”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别想多了,我只是借宿一晚,没有其它的意思!” 楚沐霖蹙起眉:“为什么?难道你想利用我?” “恩……”许纯一诺诺的点头:“这是我之前在那个男人面前说过的话,所以阿霖,你帮帮我吧。” “不行,太过分了,竟然利用我。” “阿霖,你不是希望我幸福吗?我现在婚姻遇到了很大的问题,我只能靠自己去解决和拯救,如果你不帮我,我的男人就是别人的男人了……” 楚沐霖看着她一脸的无助,心马上就软了,他叹口气:“哎,你真是我的克星,我上辈子真是造孽了,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麻烦。” “那你是答应喽?”许纯一感激的抓住他的胳膊。 “答应是答应了,不过我话说在前面啊,我要是一时控制不住把你那啥啥了,你到时候可不许哭闹啊,你只能认命的做我的女人……” “得了吧你,我还不了解你,你才不是那样的人,就是了解你我才敢这么放心,你就别破坏自己伟大的形象了。” 楚沐霖把许纯一带到了一处很僻静的复式楼,下了车许纯一诧异的说:“你怎么住的这么隐蔽?” “你以为呢?我是干什么的你忘啦?” 她抹了把汗:“那晚上该没有黑道上的仇家找上门吧?” “这个可说不定。” 他故意作弄她:“等会我给你把枪,真有人杀进来,你就尽管开枪!”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敢杀人,那是要偿命的……” “怕什么呀,反正你老公有钱,你就是杀再多的人,他也有办法帮你脱罪。” 许纯一没好气的翻翻白眼:“你当我是杀人恶魔啊,别想拉拢我成为你道上的人,我是不会做违法的事。” 想到可敬可亲的方爷爷,她笃定的知道,如果她杀了人,爷爷在天之灵是不会原谅她的…… 跟着楚沐霖进了复式楼,他开了灯,屋里装修的很豪华也很干净,楚沐霖说:“你随便找地方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好啊。” 许纯一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屋里的陈设,确实有点符合楚沐霖的品位,他喜欢一切简单却不失个性的装饰。 “要不要看电视?” “不要了,浴室在哪?我想洗个澡去睡了。” 昨晚一夜未眠,再加上今天体力消耗,此刻她已经筋疲力尽…… “那间。”楚沐霖指着右侧一个房间。 许纯一起身去了浴室,她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穿好浴袍出来的时候,惊诧的发现客厅里坐了一堆的人,并且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她尴尬的站在浴室外,那些陌生人也发现了她,纷纷诧异的打量她,很暧昧的眼神,其中一个转头兴奋的问楚沐霖:“老大,你太不厚道了吧,不是说对女人不感兴趣么?怎么还金屋藏娇?” 楚沐霖吞了吞口水,解释说:“你们误会了,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上次生日的时候不是见过的吗?” 他这么一提醒,大家似乎也想起来了,不过穿着浴袍的她和生日那一晚真是风情别样啊…… “一一,你到那个房间去休息吧,没事别出来啊。” 楚沐霖指了指浴室隔壁的房间,许纯一窘迫的点头,赶紧转身闪进了屋里。 真是难堪死了,竟然被一屋子的男人用探究的目光审视,刚才要是知道客厅里有人,她是铁定不会出去的! 不过,那些人这么晚过来干什么呀?还有烂冬瓜为什么让她没事别出去呢?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好奇的蹙了蹙眉,悄悄的把门拉开一条缝,听着外面的动静。 “老大,这次是他们挑衅在先,我们不能再忍让了!” “就是,这个张雨龙真不要脸,当初老大要不是放他一马,他现在早进地狱了!不知感恩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操他大爷的!” “这次要整就把他往死里整,不然下回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我们。” 外面乱哄哄的一片,你一言,我一语,始终没听到楚沐霖的声音,他似乎在想着什么重大的决策。 “好,这次要整就整大的。” 楚沐霖终于发话:“三皮你去通知弟兄们,明晚我们在西水桥集合,带好家伙,到时候一个也不要手软!” “好!”所有的人齐声答应,许纯一听到他们陆续离开的脚步声,悄悄的把门关上,眉头蹙的更深了…… 原来这就是黑道上的生存方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现在才体会到楚沐霖当初说过的话,不是他愿意退出,曾经的仇家就会放过他。 咚咚,楚沐霖敲门:“一一,你睡了吗?” “还没有,有事吗?”她隔着房门问他,并没有打算开门。 “没事,就是提醒你早点睡。” “恩,我这就去睡了。” “那晚安。” “晚安。”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喊了声:“阿霖……” “恩?什么事?”他回过头。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好好的活着,虽然你无父无母,可并不是没有亲人,我就是你的亲人。” 楚沐霖愣了愣,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浅笑:“好,我答应你。”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许纯一总觉得即使他答应,心里却还是不能平静,也许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接触他的世界。 这一晚,许纯一睡的很沉,一觉醒来,她打开手机,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很多条短信,全是来自于同一个人。 “一一?你去哪了?” “什么时候回来?” “我正在找你,手机开机马上联系我!” “已经深夜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你到底去了哪里,难道真的去了楚沐霖家?” …… 许纯一一条条翻阅,花了好几分钟才看完,然后她回过去一条:“我在他这里。” 方安南电话很快打过来,可她并没有去接听,他又发短信过来:“你疯了吗?竟然在他那里过夜!” 许纯一还是没有回他,而是拿着手机走到楚沐霖的房间,喊了声:“起来了没?” “来了。”楚沐霖打开房门,睡意朦胧的问:“怎么了?” “帮我接个电话。”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他低头一看,上面显示的昵称是老公,顿时疑惑的问:“你要我怎么跟他说?” “就把你家的地址告诉他。” “不说别的?” “恩!”楚沐霖接了过去,清了清喉咙:“喂?”原来焦虑的要发疯的方安南,蓦然听到楚沐霖的声音,顿时气的血脉愤张:“我老婆呢!” “她呀,在穿衣服呢。” “楚沐霖!” 方安南彻底失控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家在凤凰园迎新路九十九号……” 嘟嘟,手机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许纯一接过手机,道了声:“谢谢。” 继而又提醒他:“等会不管他有多生气,就算他打你,你也不可以还手。” “什么?”楚沐霖眉一挑:“昨晚还希望我好好的活着,今天就让我别动手?” “他又不会把你打死,他顶多就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呵,你刚才是没听到他的声音,简直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也不称心,你确定他不会怒火攻心失手把我打死?” 许纯一咬了咬唇,思忖了片刻道:“那这样吧,你等会在房间里别出来。” “那你是想让我做缩头乌龟?” “那不然怎样?反正你就是不能跟他动手!” “行了,行了,真受不了你,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以后这种事别想到我。” 许纯一笑笑,自信的说:“你放心,我有办法让这样的事变成最后一次。” 她转身回房间换好衣服,然后等着方安南到来,十多分钟后,外面传来剧烈的敲门声,比追债的还要野蛮。 许纯一淡定的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方安南,只是此刻他已经脸色铁青:“让姓楚的给我出来!” 他阴兀上前,看着许纯一的目光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你难道不是来找我的?” 第一百零二章:为什么要生下来 “让他给我出来!” 方安南再次重复,他绕开许纯一,直接冲进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你个龟孙子,有本事动我的女人就给我滚出来,怎么?敢做不敢当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许纯一走过去拉住他:“不关他的事,我们回家再说。” “我今天不会放过他!” 方安南甩开许纯一的手,踢开了最后一个房间的门。 “你不回家别后悔。”她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走了。 许纯一回到方家没多久,方安南也回来了,他明显是跟楚沐霖动手了,身上有好几个地方都受了伤。 砰一声关上房门,他愤怒的抓起许纯一的手腕:“告诉我?为什么背着我做这种事!” “我做什么事了?”她平静的问。 “你在他那里过了一夜,你说你做了什么事?” “过夜怎么了?过夜就一定会发生什么吗?如果我说我们什么也没做,你信吗?” “什么也没做?我打你电话是他接的,他说你在穿衣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什么也没做!” 呵呵,许纯一突然笑了起来,她直视着方安南说:“你看到了吧,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你也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和芷妍是清白的?” 他愣住了,目光渐渐从愤怒到不可思议:“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报复我?” “不是报复,我只是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每个人都会有情绪,都会有忍耐的底线,你怪我没有相信你,那么你呢?现在你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你又能相信我吗?你还不是一样的生气!” “你想宣泄心中的愤怒可以用很多种方法,为什么要挑这种我不能忍受的!” “那我就能忍受吗?用别的方法,你就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吗?” “我是男人!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方安南愤怒的咆哮,捏住许纯一的大掌十分用力,许纯一痛的眼泪涌出眼眶,她切齿的说:“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了吗?男人忍不了,女人就可以忍的了?你是不是还想说,男人找女人天经地意,女人找男人就是罪不可赦?” “我那天晚上在酒吧里,说了我现在唯一爱着的人就是你,我还警告叶洛凌再也不许破坏我们的婚姻,我把心里对你那种不可磨灭的爱表达的清清楚楚,连他们都体会到了我有多爱你,为什么只有你不懂?” 许纯一眼泪掉了下来:“方安南,我不懂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让我懂过,你如果真的爱我,那些话为什么不是说给我听?我从船上回来难过了这么多天,我难过什么你不清楚吗?你总是觉得爱情只要信任是无需解释的,你以为我是什么?是神吗?你错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和所有的女人一样会吃醋,会失落,会因为走不进你的心而感到彷徨无助!” “那你就跟我闹,你怎么闹都没关系,你就是不要去找楚沐霖,我接受不了你跟你的青梅竹马在一起!” 他松开她的手,极其失落的离开了房间,原来在乎一个人,可以到如此心痛的地步。 这样的陌生的自己,他有些不认识了…… 许纯一恍恍惚惚的到了公司,她一整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步也没踏出去过,就就午饭也没有出去吃,下午,王威送一份文件到方安南的办公室,他阴沉的问:“太太中午有去吃饭吗?” “好像没有吧,我在餐厅没看到她。”王威如实回答。 “知道了,你下去吧。”他挥挥手,语气极其烦燥。 桌边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哪位?” “是我,楚沐霖。” “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早上没把你打过瘾是不是?” “切,我要不是看在一一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我家?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 “我对你是干什么的不感兴趣,不过像你这种人,想必也是干不出什么好事!” 楚沐霖笑笑,嘲讽的说:“方安南,我对你表示很无语,难道你真以为我跟你老婆做了什么吗?对,我承认我喜欢一一,从小就喜欢,可真是因为喜欢的太久,所以那份感情是不容亵渎的,请你别往歪处想,因为这不仅不是尊重我,更是不尊重你老婆……” “你少废话,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就是,对一一好点,否则,别怪我抢了你的女人!” 楚沐霖说完就挂断了手机,方安南愤怒的把手机拍在了桌上,痛苦的闭上了眼,以前总觉得他和一一之间就是隔着一个芷妍,现在却又多了一个楚沐霖,如果说以前他没重视过这个人的存在,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不得不重视了。 晚上方家的餐桌上,再次散发出了浓重的火药味。 自从那一天方安南警告母亲不许晚上丢下父亲去打牌后,冯媚仪根本没有当回事,她甚至变本加厉的打到天亮才回来,然后白天就一觉睡到吃晚饭。 滴零零…… 电话一响起,冯媚仪马上起身走过去接听,这个时间段响起的铃声铁定都是找她的。 “喂?王太太啊,我马上就吃好了,等我一会哦。” “什么?你说什么?”她原本平静的声音骤然变得凌厉。 “不是,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喂?喂?王太太?” 啪,她愤怒的挂断电话,走到餐桌旁,用力一啪:“方安南,你到底对王太太家做了什么?” 许纯一心颤了一下,诧异的撇了眼身旁的方安南,以为他那天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还真的有动作。 “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他丈夫的生意亏损了二千万而已。” “你……你太过分了!” 冯媚仪气的浑身颤抖,方安南淡定的睨向她:“妈,你先别激动,还不止她一个呢,再等等。” 他话音刚落,电话再度响起,方夫人疾步上前接听,这次还没轮到她说话,对方就不知轰炸了什么,把她吓得赶紧挂上了电话。 可是铃声却此起彼伏,突然间响个不停了,她一下慌了手脚,用力拨断了电话线。 “怎么不敢接了?” “刚才是不是什么姚太太打的?是不是跟你说他家要破产了,都是因为你?” “要不就是李太太,说他丈夫贪污受贿被人举报了是不是?” “或者……” 方安南话没说完,冯媚仪失控的抓起一只碗扔向他:“我打死你这个该死的逆子!” 他身子一闪,碗掉在桌上,顿时摔成了几块。 许纯一震惊的站起身,愤怒的也想拿起一只碗砸死那个对面的老妖婆,可是仅有的理智让她没有那么做,因为她考虑到公公的说的方安南的身世,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有可能方安南一怒之下就会离开这个家,那么公公该怎么办? “很好,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要因为我阻止你赌博而打死我,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一生来就掐死不是更省心?” 方安南这样失望的眼神触痛了许纯一的心,她多想告诉他,那个说要打死你的女人根本不是你的亲妈,你的亲生母亲是不会这样做的,话到嘴边,被理智拦了回去。 “你只是阻止我赌博这么简单吗?你明摆着就是替狐狸精跟我作对!你现在眼里心里早已经没有了我这个妈,我若当初知道你这么的不孝,我是该掐死你!” “那来吧,现在就掐啊,我让你掐!” 叶北城一巴掌拍在桌上,手刚好砸在了碎碗片上,顿时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许纯一再也忍不住,上前抓他的手查看,却被他冷冷的推开了。 她的身体僵了僵,原来她忘记了,他们正在冷战中…… 冯媚仪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她没想到方安南被激怒成这样,看着他的手血流不止,她心虚的吼了声:“你疯了是不是?跟自己的妈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自己的妈? 许纯一冷冷的凝视着她,真是恶心的想吐,如此虚情假意,早晚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就算不是自己亲生,难道在一起生活二三十年,叫了她二三十年的妈,对他都没有一点感情吗?云飞叔被家佣找了进来,他一看到方安南的手流血,惊慌的喊道:“少爷,你这是?” “没事。” 方安南冷冷的举起手,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上了楼。 许纯一赶紧跟了上去,见他在浴室里清洗手上的血,她赶紧找出药箱,等他一出来,便不由分说的抓起他的手要替他包扎。 “不用了。”他想拒绝,可是许纯一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你想死也等我看不见的时候再死!” 方安南把头扭到一旁,不去正视她,一想到昨晚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是耿耿于怀。 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不能释怀,可是他却没想过,许纯一同样也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用同样的方式来报复,他只想到了自己的感受,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许纯一咬着牙关替她上药裹纱布,看到他手心里渗出的血,她的心也像被割到了一样,她从来不愿意让任何人伤害方安南,哪怕是伤害她也没关系,如果那个老妖婆真的是安南的亲妈,她一定不会有任何顾虑的跟她反抗! 方安南用眼角的余光睨向蹲在他面前的许纯一,看她一脸担忧的表情,他的心更痛了,其实只要有她在身边,其它的根本都不重要。 第二十五章:赤红色骏马 第一百零三章:给楚沐霖找女朋友 整个包扎的过程,两人未说一句话,明明只是一步之遥,却怎么也越不过。 深夜,方安南已经入睡,他均匀的呼吸声响在她的耳畔,可是许纯一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装满了沉重的心事,她辗转反侧,尽管那个人就睡在她的身旁,可是她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翻了个身,她在黑暗中摸索到他那只受伤的手,很轻很柔的动作,生怕惊醒了他。 虽然她已经很小心,可是方安南还是敏感的醒了,只是他没有吭声,由着她把他的手握在胸前。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心跳很快,她小心翼翼的用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像是在呵护一件很宝贵的珍品,柔软的手指轻轻抚摸,一滴温热的东西掉下来,他愣了几秒,才恍然觉察出,那是她的眼泪。 方安南的心一瞬间被揪住了,僵硬的部分也开始慢慢溶化,许纯一会在这深夜握着他的手偷偷的哭?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没办法不感动,她的眼泪说明,他在她心里并不是无足轻重。 许纯一沉浸在难过中无法自拨,她想着如果有一天,方安南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冯媚仪,他该伤心成什么样? 他今晚所有的失望与痛苦她都看的清清楚楚,她不会比他好过多少,可是他,应该是不会懂的…… 温热的唇移向他的手心,她越吻越伤心,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掉在他的手心里,方安南的手指动了动,她没有发现,继续小声抽泣,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借着月光凝视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问:“为什么要哭?” 许纯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然已经醒了,“你……你……”她慌乱的有些无措。 “担心我是吗?”他继续问。 她咬紧下唇,把头扭到左侧,哽咽着提醒:“注意自己的手。” 方安南面对着身下为他难过的女人,再也控制不住那颗爱她的心,他卸下了所有的心防,俯身吻住她的唇,一边吻一边呓语:“一一,我真的快被你折磨疯了……” 她有一瞬间的呆愣,下一秒伸出双手勾住方安南的脖子,一边回应他的吻,一边哭出了压抑的心痛。 这些天,两人明明睡一张床,可是心与心却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她渴望他的拥抱,渴望他的亲吻,渴望她和他重新回到,萧芷妍回来前的日子里。 方安南积压已久的欲望被许纯一的眼泪全部唤醒,所有的热情也在同一瞬间爆发,他疯狂的吻着她,恨不得把她吸进肚子里。 “一一,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多心痛……” “你已经不是以前可有可无的你,你的一言一语都让我寝食难安,我真的感觉自己快疯了!” “给我记住了,我爱你,今晚只说一次,以后再也不说了……” 方安南一句又一句悠悠的话传入许纯一耳中,她热泪盈眶的点头:“恩,我听清楚了,我都清楚了。” “一一,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好吗?你不理我,比你用刀捅我还要让我痛苦不堪!” “好,方安南你也记住,任何时候只要你痛苦,我都不会是那个快乐的人。” 许纯一双手搂着他结实的肩膀,眼泪一刻没有停止过,她想,她是真的离不开方安南的,她这辈子也做不到林萧对感情的洒脱,她的人生不能将就,她人生中的男人更不能将就…… 许纯一明明身体已经滚烫,嘴里发出来的却还是抽泣声,他停止动作,抬起头说:“你别哭了行吗?我都快要憋死了,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没关系,我哭一会就好了,你继续……” 方安南一副败给她的表情:“你现在这样就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占有你的时候,我还怎么继续?” “原来你也忘不了啊。”许纯一用手抹了把眼泪。 “……” 方安南挫败的倒在她身上,无语了。 “你哭吧,等你哭好了,我们再继续。” 如果说一开始许纯一哭是真的因为难过,可现在她哭完全是因为高兴了,因为她和方安南之间的冷战终于结束,方安南没有母亲的疼爱,那么以后就让她用她的爱来温暖他,可以替公公守着那个秘密,但是她更重要的是要守住秘密里的人。 方安南躺到一边,等着许纯一宣泄完心中的情绪,他都等的快要睡着了,耳边还是可以依稀听到她的抽泣声,于是他想,忍忍吧,再怎么难受,这个时候也不是时候…… 许纯一终于哭够了,她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重新躺回床上,推了推身边的男人,轻声说:“阿南,你睡了吗?” “你以后和那个姓翟的别来往了好吗?我实在不能忍受你和他走近。” “那你和萧芷妍走近我就能忍受吗?” 他愣了愣:“我现在已经和她保持距离了,那天晚上的事我不是没跟你解释,我是真的醉得不醒人事,否则决不会留在她家过夜。” “那之前呢?在船上你抱了她一夜,又怎么解释呢?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她怕黑,她有夜盲症,她怕打雷下雨,她可怜无助,船上又不是没人了,就算你重情重义,你好歹也要顾虑一下我的感受,你跳下海救人没有错,但你把她抱上来的时候,为什么只顾着关心她的安危,都看不到在一旁快要伤心死了的我?这种种迹象让我不得不胡思乱想,我再次申明,我只是一个女人,没有超乎寻常的宽容心,所以请你顾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方安南抱紧她,说:“好,我以后和她保持距离,不管她遇到什么情况,先顾虑到你的感受,那你也答应我,别再和楚沐霖暧昧不清了好吗?尤其是昨晚那样,我真的有杀人的冲动。” “知道啦,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会吃醋的男人!” 两人幸福抱在一起,这一晚两个原本渐行渐远的爱人终于冰释前嫌,星星笑了,月亮也笑了。 不再和过去的人纠缠不清,这个协议既已达成,许纯一就有了一个伟大的计划横空出世,那就是,替楚沐霖找个女人,让他彻底对她死心。 她认识的女人寥寥无几,所以除了林萧,她不知道还有谁能担此大任,其实就算有其它人,许纯一也不觉得比林萧更合适。 首先林萧的性格和楚沐霖的性格很相似,其次林萧长的也漂亮,配楚沐霖的话也不吃亏,最重要的一点,林萧他老爸是公安局长,楚沐霖是黑社会的头头,如果促成了这段姻缘,那么楚沐霖以后犯了事也有人罩着,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林萧都是最适合楚沐霖的那个人! 主意一打定,她立马开始付诸于行动,当然鉴于和方安南之间的协议,为免他误会私会青梅竹马,所以约楚沐霖见面的之前,她先跟方安南打了招呼。 “阿南,周末我要去办一件事,你不会生气吧?” “哦?什么事?”方安南把视线从手里的文件移向她,一脸狐疑。 “我要去见楚沐霖……” 在他还没有质问之前,她马上解释:“是去帮他介绍女朋友,林萧我闺蜜,你知道的。” 方安南放下手里的文件,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她,半天才说:“你准备把林萧介绍给楚沐霖?” “对啊,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很好啊,这样你以后也不用担心阿霖对我不死心,然后我闺蜜也有了好归宿,一举两得嘛!” “切。”方安南没好气的哼一声:“你信不信,这事不可能。” “为什么呀?你干嘛这么笃定不可能啊,是你了解他们还是我了解啊!” 许纯一对他笃定的态度十分不满,方安南头一仰:“你不信就去试试,凭我的感觉就是不可能。” “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你的感觉是错的……” 她近距离睨向他,挑衅一样的目光。 当天晚上,许纯一便约了林萧出来见面。两人坐在咖啡厅里,面对她一脸诡异的笑容,林萧紧张的问:“喂,许纯一,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潇潇,我想给你介绍个男朋友。”许纯一开门见山。 “什么?给我介绍男朋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三八!” “哎,我关心好朋友的终身大事,你怎么能说我三八,太过分了喔……” 林萧翻了翻白眼:“那你准备介绍谁?” “楚沐霖……” “什么?” 这次林萧的反应更大:“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竟然要把你的爱慕者介绍给我,我就这么不济要捡你不要的男人啊!” 第一百零四章:欧巴,你好 许纯一急了:“你别这么说,什么是我不要的男人,我都结婚了,我想要也不能要啊,阿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所以我希望你们俩可以凑成一对。” “呵,那你是准备把我往火坑里推是不是?你那什么阿霖哥是混黑社会的,我要跟了他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况且我爸是公安局长,你认为我爸会同意吗?” 许纯一一把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潇潇,这才是重点,我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而是希望你可以拯救他,如果他爱上了你,他一定会为了你金盆洗手,而你爸是公安局长刚好又可以保护他,多好的姻缘啊多好的未来……” “你少来!”林萧挣脱她的手:“你就认为他一定会爱上我,我也一定会爱他?姻缘这种东西是你说了算的吗?抽什么北极风!” “潇潇我知道姻缘是冥冥中注定的,我也不是要求你一定要跟阿霖在一起,只是希望你给他个机会也给自己个机会,如果你们对上眼了自然是好事,对不上也不好勉强,以后大家还是各过各的嘛……” 许纯一一遍遍的央求林萧,跟她说尽了好话,最后林萧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我只是答应去见一面,如果没有好感绝不可以勉强!” “行,没问题!” 做好了林萧的思想工作,她又转移目标,直接给楚沐霖打电话。 当然电话是在回家的路上打的,她这样跟阿霖说:“阿霖,你一个人挺孤单的吧?” “怎么?你想来陪我?” “……” 她吞了吞口水:“不是,我想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是我最好的闺蜜,就是前两天也跟你提过的林萧,不知道你还有印象么?” “林萧?那个公安局长的女儿?” “恩对啊对啊!” “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不需要。” 楚沐霖刚准备挂电话,许纯一立马喊道:“你先别挂,听我说——” “还要说什么?” “阿霖,我都跟我闺蜜说好了,你要是不肯见的话我多没面子啊,阿霖,我也希望你幸福啊,你就看在我用心良苦的份上见一面吧,拜托了……” 许纯一拿出对付林萧的撒娇本领对付楚沐霖,她很有自信,只要让两人见面,这件事绝对有希望! “受不了你,我建议你赶紧跟姓方的离婚,你快被他石化了!” “那这么说,你是同意喽?”许纯一激动的问。 “什么时候见面?” “阿霖你真好!明天中午浓情轩六号包厢,不见不散哦!” “浓情轩?”楚沐霖停顿了一下:“许纯一你把我恶心死算了!” …… 许纯一回到方家一脸笑容,她上楼后直奔方安南的书房,对着正在忙碌的他说:“安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林萧和阿霖都答应明天的见面了呢。” 方安南不屑的撇她一眼:“答应见面又不是答应交往,瞧把你乐得那傻样。” “慢慢来嘛,感情的事不可能一气呵成,现在开头这么好,相信结局也一定会好。” 许纯一一脸自信,她松开方安南的胳膊,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等着吧,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夜里,许纯一的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她起身把灯打开,原来是大姨妈来了,赶紧下床找卫生棉,换睡衣,咬着牙把方安南推醒:“安南,你醒醒,我肚子疼。” 方安南睁开眼,疑惑的问:“肚子怎么会疼?吃坏东西了?” “不是,是生理期来了。” 她倒回床上,靠在他怀里,委屈的说:“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会痛经的,自从被你那个了以后,每个月经期都会痛……” “被我哪个了?” “……强暴呀。” 方安南无语的揉揉额头,说:“咱能不能别提那事了?” “怎么了?我提那个事,你就会有深深的罪恶感是吗?” “什么跟什么啊,你能不能别把强暴两个字挂嘴上,你看我跟那两个字能扯上边吗?” “虽然你不想承认,可这是事实,而且我因为被你那个了开始痛经,这也是事实……” 方安南抱着枕头跳下床:“我去沙发上睡了,免得被你气死。” “哎,你不要走啊,我肚子痛,你走了我怎么办……” 她无力的缩成一团,这次痛经比以往来得强烈,所以她没有力气再把方安南唤回来,双手按住腹部痛得难受。 没过一会,突然伸出一只手在她肚子上揉了起来,她诧异的睁开眼,蓦然笑了:“老公,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别说话。” 方安南训斥她,另一只手也移到了她腹部,双手一起来回打圈的揉,许纯一差点没感动的哭出来,腹部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安南,我大学的时候痛经,就自己揉肚子,可是没你揉得有效果,我是越揉越痛……” “耶,你刚才不是说自从被我那个了以后才开始痛的吗?” “啊?哦,其实以前偶尔也会痛痛,只是没现在痛的厉害……” 许纯一抹了把汗,本来还指望博取他的同情,这下好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以后别干那种天理不容的事,肚子就不会疼了。” “嗳,你什么意思啊?我干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 方安南笑笑:“你把林萧跟姓楚的牵线,难道不是天理不容?” “这是促成姻缘,你怎么能乱说话!” “姻缘?我看是孽缘还差不多。” 他用手指戳了戳一一的额头:“你动脑子想想,林萧她爹是执法部门,姓楚的是执法部门执法的对象,两人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如果林萧和他成了,干他爹屁事!他爹顶多反对反对,只要两人坚持,总会有感天动地泣鬼神的一天!” “你想的倒挺简单,那林萧他爹要是个烈性子,一枪把姓楚的崩了呢?” 许纯一眉一挑:“不会的,现在哪有这种人,再怎么忠心不二,也要考虑到子女的幸福吧……” “就是为了子女的幸福他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楚沐霖那种人谁跟了他就等于是一条腿踏进了坟墓,我劝你还是别瞎折腾了。” 许纯一不乐意了,她强忍着心里的酸楚说:“那你的意思,阿霖就不能有幸福了吗?他就必须一个人过一辈子,因为他选择了一条危险的路,所以就不能被人爱也不能去爱别人爱了?” “可以说是这样。” “才怪!” 许纯一激动的坐起身:“我永远相信真爱可以打败一切,就像我和你一样,你父母当初那么反对,我们还不是走到一起了?放眼古今中外,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焦仲卿与刘兰芝,他们哪个不是受到外界阻拦,可最后……” “可最后你没发现都死了吗?”方安南一盆凉水泼得她从头凉到脚。 “我要挑战世俗,所以不会被你打击到的……” 她转身哼哼:“用点力,又开始痛了。” 一清早,许纯一早早起床,方安南昨晚替她揉了大半夜的肚子,到凌晨才睡着,她怕吵醒他,所以出门的时候没跟他打招呼,只留了一张便条:“等我的好消息吧。” 林萧今天穿了一套纯白的运动服,许纯一在约定的地点见到她时,差点没气的吐血。 “你……你……”她气的说不出话。 “我怎么了呀我?” “你怎么穿成这样?相亲是多么的喜庆的日子?你不说穿得大红大紫,也不能穿一身白吧?你这是去干嘛?相亲还是奔丧?” 林萧翻翻白眼:“切,你懂什么,我这样的穿着更显朝气,难道你不觉得我很嫩吗?” “……” 许纯一彻底败给她了。 两人来到浓情轩,许纯一打了个电话给楚沐霖:“到了没?” “已经在路上。” 楚沐霖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波澜,许纯一当下窃喜,看来事情进展的相当顺利啊。 “潇潇我告诉你,等会你一定要使出浑身的解数,让阿霖明白你的好,知道不?” “你就直接说,让我引诱他得了。” “……” “你别引诱他,他不喜欢太开放的女人,你要含蓄一点,保持小女人的柔媚。” “不知道怎么保持!” 许纯一眉一皱:“你平时不会很能吗?怎么到关键时刻就卡壳了?装柔媚都不会吗?他说话的时候你就低着头听,他说完的时候,你就用娇羞的眼神望着他,告诉他你真棒,他要是对你有什么动作,你就半推半就把从了他,然后生米煮成熟饭,一拍不就即合了!” 林萧作呕吐状:“许纯一,你成功的恶心到我了!我怎么就觉得你跟老鸨似的,再教我怎么出去接客!”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一个没出嫁的女人怎么可以说什么妓院,接客,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在阿霖面前千万别说这种粗俗的话……” 她正横眉竖眼的交代着,楚沐霖来了。 “许纯一。”他喊了她一声。 许纯一连忙回头,笑着上前说:“来啦,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闺蜜,林萧。” 她指了指身后的女人,林萧咧嘴一笑:“欧巴,你好。” 欧巴? 许纯一和楚沐霖同时愣住了,这是什么火星文,为什么他们听不懂! “喂,你说的什么鸟语?” 她急忙把尹沫拉到一旁,压抑嗓音质问她。 “哪句?” 第一百零五章:楚沐霖中枪 “就哦什么爸的!” “欧巴呀?”林萧得意一笑,故意大声说:“这个你都不懂啊?欧巴在韩语里就是哥哥的意思嘛,你看那些韩剧里女人不都是喊男人,欧巴,欧巴,欧巴……” 楚沐霖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狂笑起来,许纯一抓狂的想,给我一个地洞让我钻进去吧,真是丢死活人了! “一一,你这个闺蜜好逗呀。” 楚沐霖见她尴尬的头都抬不起来,笑得更加直不起腰。 “欧巴,还好啦!”林萧竟然冲他吹了声口哨。 许纯一彻底无语了,她努力平复抓狂的情绪,皮笑肉不笑的说:“好了,两位既然都到了,那我们就进去谈正事吧……” 三人走到六号包厢,许纯一刚准备进去,林萧手一拦:“嗳,你就别进去了,既然是相亲,你跟进来不是成了电灯泡嘛。” 许纯一咬牙切齿的说:“我不进去行,你敢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好好的跟他交谈,没有感觉没关系,但是再说什么火星文鸟语的话,你就得当心了!” “知道了,知道了,比我妈还罗嗦!” 林萧把门一关,许纯一被挡在了门外,她揣着一颗心上八下的心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分析着刚才楚沐霖笑成那样,是不是代表他对林萧是感兴趣的呢? 半个小时过去了,那扇紧闭的房门没有被打开,偶尔还可以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许纯一渐渐放心了,看来相处得不错嘛! 滴滴……手机传来短信的声音,许纯一忙打开一看:“你进来吧,我们已经谈好了。” 是林萧发来的,她兴奋的耶了一声,已经谈好了,那不就是彼此没有意见的意思吗? 她真是没想到,事情可以进展的这么顺利,天知道,刚才在门口被林萧那丫的一声“欧巴”气得差点心脏病都出来。 许纯一推开六号包厢的门,门一推开,她震惊的目瞪口呆…… “那我们改天一起去好不好?” 林萧竟然搂着楚沐霖的肩膀,笑的比蜜还要甜。 “好啊,你什么时候有空打我电话就行,我随叫随到!”楚沐霖竟然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从他俩亲昵的举动来看,许纯一倒抽口冷气,这速度进展的也太过快了吧…… “你……你们俩……”她疾步上前,用手指着他俩,简直以为是在做梦。 “一一,阿霖哥这么好,你应该早点介绍我们认识的呀。” 林萧一脸激动的仰望着许纯一,搭在楚沐霖肩膀上的手并没有放下来。 “你们都觉得对方好?” 许纯一坐了下来,渐渐开始接受这个事实,爱情这玩意,果然要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啊…… “对啊,我们都觉得对方好,而且还相见恨晚呢!是吧,阿霖哥?” 楚沐霖笑着点点头:“是啊,相见恨晚。” “对了,一一既然来了,让她做个证吧?”林萧侧身对腾宇说。 “什么证?”许纯一一脸惊慌,该不会要她当作证,他俩现在就私定终身吧? “我们结拜啊。” 结拜?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结拜什么?” “当然是结拜兄妹了!” 林萧抱住楚沐霖的胳膊:“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令我崇拜的人,阿霖哥,以后有什么行动,记得带上小妹我!” “……” 许纯一差点一头栽下去,她彻底被对面两个人弄糊涂了,这什么跟什么,明明刚才还是恋人,怎么突然就要义结金兰成兄妹了?楚沐霖看好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赶紧解释:“一一,你刚才可能误会了,我和小萧说的相见恨晚,是她崇拜我那些闯荡江湖的事迹,而我欣赏她可爱幽默的语言和心态,所以……” “所以你们俩根本擦不出爱火花?” “对啊……” 这一次,林萧和楚沐霖异口同声。 许纯一在外面磨蹭了一天才回方家,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想把一对男女促成恋人,结果恋人没促成反倒促成了兄妹,这要是让方安南知道,非把牙都笑掉不可…… 真是丢死人了,枉她还夸下海口,扯什么梁山伯祝英台,罗蜜欧朱丽叶,这下方安南肯定会说,你看看你吧,把原本注定只能成为兄妹的人往一堆扯,你那什么眼光呢。 “许纯一。”她正暗自纠结着,方安南突然走到她面前,一脸戏谑的打量她:“想什么呢,在门外站着不进来。” “他俩没成。” 许纯一诺诺的回答,虽然他没问,但是逃避不了的。 “哦。”方安南淡淡的点头。 他无所谓的表情倒是令静雅好奇了,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蹙眉道:“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没成吗?” “这有什么好奇的,你忘了我从一开始就说不可能会成,是你自己在那一厢情愿罢了。” “方安南,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过分。” “咦,怎么了?”他见她一脸郁闷,倒是好奇了。 许纯一把经过从头致尾的说给他听,方安南听完,没好气的笑了:“这就是你瞎折腾的结果。” “切,早知道这个结果我就不白费功夫了。” 方安南想了想,突然说:“要不你把林萧介绍给卓然吧?他家世好,人就是花了些,但男人花心只是没遇到值得付出真心的女人,如果卓然对林萧有意思,那……” “不行!” 许纯一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她眼神闪烁的解释:“刘卓然那种人不适合林萧。” “为什么不适合?” “林萧……林萧性子烈,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如果卓然在外面跟女人牵扯不清,她很有可能自杀啊喝药啊撞墙啊什么的……” “哦这样啊,那算了吧,别到时候惹出人命来。” 方安南的念头来的快去的也快,许纯一神色不安的说:“我先去洗澡了。” 逃开了方安南,许纯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其实刚才说的什么自杀撞墙都是浮云。 真正的重点是刘卓然那一晚在船上说的那些话,她担心如果刘卓然听到他们要给他介绍对象,一时失控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她就真的是罪过了,且不说方安南会有多难过,光叶疯子一个人就可以把她灭了,到时候就算她有百张嘴解释,也无法洗清破坏他们兄弟情谊的罪名! 想起刘卓然,她懊恼得用头去撞浴室的墙壁:“为什么要喜欢我?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什么样的没有,为什么要喜欢我这个已婚女人,而且还是你最好哥们的老婆!真是把我气死了!” 她喃喃自语,陷入了无尽的苦闷中…… 就在阿霖和林萧义结金兰的第三天,许纯一突然得知楚沐霖受伤了,很严重的枪伤,她当时来不及跟方安南打招呼,直接打车赶到了他的住处。 诺大的客厅里坐了一堆的男人,多半都受了伤,她痛心的向他们走近,问:“楚沐霖呢?” 其中一个男人头上裹着纱布,他指了指卧室的方向:“老大刚动过手术,现在在里面休息。” “你们是怎么了?”她想起那一晚听到的谈话声:“遇到了很强的对手?” “不是,我们是遭人暗算了!” 另一个男人迅速插话:“内部竟然出了汉奸,该死的杨小虎,让老子逮到,我让他尸骨无存!”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极其愤怒和凝重,许纯一把视线移向楚沐霖的房间,疾步走了过去。 她推开房门,床上躺着的人两天才他们才碰过面,那时候他还笑得如沐春风,此刻却苍白的连血色都没有。 “阿霖……” 许纯一走到他床边,抓住他的手,眼泪瞬间决堤。 楚沐霖被她悲恸的哭声吵醒,虽然刚动过手术人很虚弱,但看到许纯一为他伤心成这样,他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你怎么那么没用?你不是老大吗?我就没见过那个老大会被人暗算,你还有没有脑子!” 许纯一哽咽着骂他,眼泪止也止不住,她看着他憔悴的表情,想象着,是不是这十多年,他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我没有脑子,我的脑子里除了你,什么都不会想。” 楚沐霖望着她,伸出一只胳膊,轻轻的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你伤哪儿了?” 许纯一吸了吸鼻子,赶紧起身检查他的伤口。 “没事,肩膀上,休息几天就好了……” 他蹙了蹙眉,静雅顺着他的神线望过去,右边肩膀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看来是绝对伤的不轻。 “疼吗?” 她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如果说方安南是她这个世上唯一在乎的人,那么,楚沐霖也是唯一,只是性质不同,他之于她来说,是比亲人还要亲的人。 “不疼,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幸亏当年没有狠心把你带走,不然你还不知道要流多少眼泪。” 许纯一转身掩面,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她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楚沐霖站在她家楼下说:“一一,我带你私奔吧?” 第一百零六章:陪楚沐霖 那时候,她只是以为他开玩笑,毕竟才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所以她笑着回答:“好啊,你准备带我私奔去哪?” 他凝视了她很长时间,说:“逗你玩的,当真啊?” “切,就知道你是骗人的……” 两人站在月光下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只是绝口没再提私奔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许纯一一直笃定那时候就是开玩笑,可是刚刚楚沐霖那一句,幸亏当年没有狠心把你带走,让她赫然明白,原来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是真的有过这样的念头…… 有缘无份的过去,正是应了那句,相逢,不是恨晚,便是恨早。 “想吃什么吗?我去给你做!” 她转过身,双眼红了一圈。 “南瓜……” “好,你睡一会,我弄好了给你端过来!” 楚沐霖冲她笑笑:“谢谢,感激不尽…” 她走到门边,他又喊住她:“对了,你让三皮进来一下。” “好。”三皮进了房间,立马把门给关了,本来许纯一还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可是门一关什么也听不到,可见这次他们内部出了叛徒,影响有多么巨大。 她走进厨房开始为楚沐霖准备吃的,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方安南的号码,立马按下了接听。 “喂?安南。” “你去哪了?怎么没回家?” 许纯一咬了咬唇,不知道她说实话,他能不能理解。 “我……我在阿霖这里。” 她停顿了一下:“他受伤了,肩膀受了枪伤,现在没人照顾,安南你不要误会好吗?” 电话里传来一阵沉默,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沉默,许纯一屏住呼吸,等着方安南说话。 “你去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那时候你在会客厅见客人,我等不及,所以就先赶过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 “等一会就回去,我给弄他点吃的。” “确定会回来的是吗?” 方安南平静的语气令许纯一颇为意外,她连忙回答:“确定,我一定会回去的!” “好。” 他欲挂电话,许纯一迅速喊道:“等一下……” “嗯?” “安南,你不生气吗?” “你希望我生气吗?” “不希望……”“那不就行了,虽然听到你在他那里,让我很恼火,可是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他受了伤,我再生气这个时候都应该理解一些。” 许纯一感动的差点哭出来:“阿南,谢谢,真的很谢谢你。” “别急着谢,记得赶紧回来就行。” “好的!” 挂断电话后,许纯一心里溢满了感动,她加快了手里切南瓜的速度,楚沐霖喜欢吃南瓜,厨房里什么都缺,就不缺南瓜。 半小时后,她端着一大碗南瓜炖排骨走出去,惊诧的发现,客厅里的人竟然什么时候走光了。 “阿霖,你那些兄弟呢?” 她抚他坐起来,一脸疑惑的问。 “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他们身上也有伤,我不忍心让他们在这里保护我。” “保护你?难道你现在还有危险吗?” 楚沐霖叹口气:“不是不安全,只是我的总部不在这里,现在已经有人知道我在洛川市,所以他们就仗着远水救不了近火,趁机想要我的命。” “那你为什么还不回去?既然这么危险就要赶紧回去啊!”许纯一急了。 “你在这里,我怎么能走?”他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她不是不明白原因,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感激,如果阿霖为了她而置生死于不顾,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我在这里与你何干,我在这里不是好好的?我已经结婚有了家庭,你留在这里有什么必要?你等不到什么,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守护的,你难道要为了儿女私自情,连兄弟们的命都不管了吗?” “我是要走,但不是这个时候,我曾经发过誓,如果你结婚了,对象不是我,那我就守护你三年,直到我明白你是幸福的。” “那我要是不幸福呢?”许纯一厉声问。 “带你走,就这么简单。” “你不是说你是个没有明天的人,我跟着你也不会幸福吗?” “既然都不幸福,在哪里不是一样?” 许纯一没他反驳的哑口无言,她心痛的坐到面前:“阿霖,可是我不要你为了我而受到伤害,就算我求你了,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守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楚沐霖眼神笃定,他就是这么固执,不管许纯一如何跟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始终还是坚持最初的原则。 夜里十点,许纯一准备离开,她担忧的说:“阿霖,你打电话叫三皮过来照顾你吧,你一个人不安全。” 他摇摇头:“不用了,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许纯一为难的望着他,诺诺的说:“我答应方安南,晚上会回家的。” 楚沐霖笑笑:“好吧,不为难你了,那你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你不让三皮过来吗?” “不用了,一觉就能睡到天亮,别折腾他了,他这两天累得够呛。” 许纯一替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又替他掩好被子,嘱咐几句便拿着包离开了,带上房门的时候心情十分难过,她是阿霖唯一的亲人,可是她却不能留下来照顾他陪伴他,只因为,她太在乎与方安南之间的感情。 她低着头脚踩暗黄的路灯往前走,没走几步突然发现不远处,一个光头跟几个一脸杀气的青年说着什么,并且他手指的方向正是阿霖的房子,许纯一赶紧闪身到一旁的梧桐树下,观察着那几个人的动向。 光头说完,几个人便分散了,许纯一伫在原地,心一下子揪住了,如果这些人对阿霖不利怎么办?他现在是一个人又受了伤,身边的兄弟又全被他赶走了,真有心想谋害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她的内心苦苦挣扎,最后还是毫不犹豫的奔了回去,阿霖对她那么好,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置他的生死与不顾。 楚沐霖见许纯一回来,疑惑的问:“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我不走了,我陪着你!” “为什么?” 她悄悄的走到窗前,拉上窗帘,轻声说:“外面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在徘徊,我担心他们对你不利。” 楚沐霖没好气的训斥她:“那你更应该走了,留在这里陪我送死啊?如果他们真想袭击我,你留下来根本于事无补。” “我会柔道,保护现在的你应该是没问题,而且如果我不行,我可以替你打电话替你搬救兵!” “那方安南那边怎么办?他能忍受得了你夜不归宿?” 许纯一黯然的低下头:“我会跟他解释的。” “那随便你吧,你到隔壁去休息。” “我不困,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她倔强的坐在他床沿,心里如五味陈杂,她可以想象方安南听到她今晚不回去会是什么心情,他一定会很失望很生气,毕竟,他们都已经约定好,与过去说再见…… 阿霖睡着了,许纯一拿起手机出了房间,她鼓足了勇气拨通了方安南的电话。 “安南,你睡了吗?” “没有,在等你。”听到他在等她,她的心更愧疚了。 “安南……我……我……” “你什么?” “我今晚不回去了行吗?你不知道现在阿霖多危险,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四周还有一些危险的人走动,我实在是不放心,安南你不要怪我好吗?” 许纯一的声音哽咽了,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方安南说:“他危险,你留在那里,他就不危险了?” “最起码我可以根据情况通知他的那些兄弟,阿霖不让他们留在他家,所以他们都走了,而且你不是教过我柔道吗?我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的。” “许纯一,我以为外面的世界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容易吗?你那三脚猫功夫说的难听点,也就只能打的过我妈和我妹,你真以为你留在那里,楚沐霖就安全了?” 许纯一咬咬唇:“不管怎样,我这个时候都不能走,安南,我留在这里并不是对阿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我是把他当哥哥一样的守护,请你相信我……” “如果你觉得是对的,我无语可说。” 方安南挂断了电话,许纯一握着只有嘟嘟声的手机,心里难过极了。 他,果然很失望,很生气。 漫长的一夜安然度过了,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许纯一早上替楚沐霖做好早饭,等他吃好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公司,她必须要在第一时间见到方安南,向他说明情况,请求他原谅她的失信。 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当她赶到公司的时候,竟然得知方安南出差了,去了北京,要二天后才回来。 她马上打电话给他,可是手机却是关机状态,颓废的把手机扔到一旁,她趴在桌上心痛莫名。 一上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中午她也没心情吃饭,木然的打开微博,她噼里啪啦打出一行字:“我不会害怕脆弱,只是没有你,我变得好脆弱。” 第一百零七章:有人在盯着你 她知道方安南有关注过她,只是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到她的这句话,不管他看或看不到,这都是她想对他说的。 下午一点,许纯一桌边的手机响了,她急忙拿起来一看,顿时惊喜交加! “阿南?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电话另一端的方安南淡淡的回答:“上午在飞机上,所以关机了。” “你怎么去出差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今天到公司没看到你,很失落……” “我以为照顾楚沐霖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况且,我出差几天,你留在那里照顾他,心里也不会有压力。当然,我也不用一个人独守冰冷的卧室。” “阿南……你还在怪我吗?我和阿霖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你这样我很难过。” “打电话给你就是告诉你,不要难过了,我理解你现在对他的心情,就像我当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逾越的行为就可以了。” 许纯一激动的声音都变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的!”很笃定的回答。 有了方安南的理解,她的心情终于不再那么沉重,晚上去楚沐霖那里,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你连续两个晚上留在这,方安南他没有意见?”楚沐霖好奇的问。 “他去出差了,他是理解我的,阿霖,我找了个好男人……” 许纯一幸福的望着他,心里发誓,这一生都要好好的爱方安南。 “你幸福就好。” 楚沐霖云淡风轻的点点头,换了个话题:“你家里最近怎样了?” “就那样子呗。” 提起她的家人许纯一就是一肚子火,前几天才知道,他们又跟方安南要了钱,然后拿着他给的钱去周游列国了,为了这事,她还跟他吵了一架,结果他只是说:“出去旅行总比出去赌要好的多吧?” 父母每次都是背着她跟方安南伸手,因为他们知道跟女婿伸手比跟女儿伸手要容易太多,所以有了第一次,便接二连三的伸手了,这段时间他们没有找过许纯一,她还以为父母良心发现了,要不是前几天意外得知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忽略她直接找女婿了! “你哥之前找过我很多次,想跟着我,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已经走了一条回不去的路,难道还要拉着你哥下水吗?” 许纯一点点头:“谢谢你为他想,可是他不争气,不走黑道这条路,也一样干不出好事。” “只要确保生命是安全的就可以了,可以没有什么大作为,只要安全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行了,行了,别跟我说这种话。” 只要听到什么生命,活着这些敏感的词,许纯一就会觉得阿霖像是在宣告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她坚决抵制聊这些话题。 “对了,我出去买点东西,你要不要带什么?” “不用了。” “那你等我回来,有事打我电话哦。” “好的。” 她拿着包匆匆奔了出去,其实她要买的是卫生棉,这两天没回家,包里备用的已经没有了。 打车去了附近的商场,她想顺便买套干净的衣服,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她刚一下出租车,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付了车钱她立马追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嘴里大喊一声:“王威!” 男人一回头,看到喊他的人竟然是许纯一,顿时慌得赶紧背过身往前跑。 许纯一哪里会让他就这样跑了,拨腿追过去:“王威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让老娘逮到你非拨了你的皮不可!” “我都看到你了,你以为你跑我就可以装作没看见吗?” 王威没想到许纯一跑步这么厉害,他一个大男人都跑不动了,她却还是死追着不停,最后没办法,他只好认命的停下脚步,用胳膊裙子去擦额头上的汗水。 “太太,你以前是不是练体育的?”他喘息的问。 “少废话,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方安南一起出差了吗?” 王威使劲的吞了吞口水,为难的说:“其实……” “快说?” “其实我们没去……” 许纯一瞪大眼:“什么?你们没有去出差?那方总人呢?” “方总他在家呀,他说反正你不会回家,所以他在家里你也不会知道。” 许纯一震惊了,她万万没想到方安南竟然没有出差,而是在家里…… “为什么?” 王威轻咳了两声,诺诺的说:“其实太太,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对,以前我都觉得是方总背叛了你,所以一直站在你这边,但是你现在我决定站回方总那边了,因为你竟然每晚留在青梅竹马那里,就算方总他再大度,他也不可能没有想法啊……” 许纯一低下头没有吭声,王威又说:“你是不懂我们男人,男人就是心里不痛快,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会说出来,方总他说她不想太过约束你,也怕你太为难,所以尽量的让自己接受你晚上不回家的事实,他告诉你出差只是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他知道你倔强,如果执意让你回家很有可能会让你们的关系弄僵,他是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才委屈自己留在家里,我别的也不多说,你试想一下,如果方总他每晚留在那个姓萧的女人家里,你会是什么感受?” “我没有回家是有原因的,我朋友受了很严重的伤,没有人照顾,而且他现在也很危险。” “不管理由是什么,鉴于男女授受不亲,都应该适可而止的避避嫌。” 许纯一死死的咬住下唇,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没有心情再去买要买的东西,直接打了辆车回楚沐霖那里,一路上,她都在反复思考王威的话,其实不是没有道理,也许她真的忽略了方安南的感受,就像之前,方安南忽略她的感受一样。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楚沐霖的住处,他疑惑的问:“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恩。” 许纯一点点头,轻声说:“我去给你准备晚饭。” “哎,不是才吃过吗?” “啊,哦,原来吃过了。” 她的心不在焉没能逃出楚沐霖探究的目光,他勾勾手:“过来。” “干嘛?”许纯一走过去。 “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怪怪的?” “没事,我去喝点水。” 她怕楚沐霖看出了她心里的矛盾,转身疾步离开了他的房间。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着与方安南之间的点点滴滴,想着他们那一晚彼此约定,他不和萧芷妍在一起,她也不再和楚沐霖纠缠不清,那么现在,是她违反了规则吗? 她给方安南打电话,他的声音并不是很气愤,可是却有种很压抑的感觉,是因为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压抑了吗? 那么现在,他又在干什么?是在生气,还是在伤心?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回楚沐霖房间,眼神闪烁的说:“阿霖,你打电话让三皮过来吧,我……我今晚可能没法留在这里照顾你了。” 楚沐霖一愣,马上说:“哦,没关系啊,你回去吧,我也不忍心看你在这里吃不下睡不着,难得你自己相通了。” “那你叫几个人过来呀,你一个人肯定不行!” “好。” 楚沐霖为了让她放心,拿出床头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交代几句便挂了。 许纯一听到他让人过来,顿时放心了,她嘱咐几句,急匆匆的走了。 夜里已经起风,看来一场暴雨是避免不了的,天气陡变,出租车也少了,她站在马路边,焦虑不安的四处张望。 “一一,一一。” 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一回头,竟然是楚沐霖,他拖着带伤的身体亦步亦趋的向她走来,手里还拿了一件她的外套。 “你这是干嘛?你怎么跑出来了!”她震惊的望着他。 “我看起风了,你的外套也忘记拿,所以就给你送过来了。” “我又不冷,你不会打电话啊,你身体没好,怎么能随便起床,况且……” 她压低嗓音,警惕的望了望四周:“你现在出来多危险,要是被那帮想害你的人看到,你怎么办?” 她十分生气的推了他一把,楚沐霖哎哟一声,疼的龇牙咧嘴。 许纯一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怎么了?我碰到你伤口了吗?” “没事,没事,你外套拿着,我先回去了。” 楚沐霖捂着肩膀转身往回走,许纯一凝视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自己伤的这么严重,还惦记着她不要冻着了,这样的深情,她何以回报…… 一个如同幽灵般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许纯一认得那个人,就是那天晚上在楚沐霖家附近鬼鬼祟祟的光头,他显然还没看到楚沐霖,可是如果楚沐霖再往前走一会,肯定是会被他发现的。 情急之下,她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拉住楚沐霖的手,把外套顶在他头上,然后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她眼角的余光可以撇见光头正往这边走过来,她的一颗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伸手抱住楚沐霖的脖子,悄悄的说:“别动,有人在盯着你……” 第一百零八章:绿帽子 楚沐霖被她一连串举动惊得说不出话,他都没弄明白许纯一为什么要把衣服盖在他头上,她的唇就落在了他的嘴边,那一刻,他的心跳仿佛静止了一般,世界万物全都消失了…… 当他听到许纯一的话后,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也才明白原来她是想保护他,心里一阵暖,他情不自禁的抱住她,把原本假装在接吻的状态变成了真的在接吻。 许纯一慌乱的想推开他,可是那个光头正疑惑的注视着他们,似乎在判断那个背影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如果她现在推开他,那么阿霖就真的危险了,可是楚沐霖怎么能吻她,她的身体和她的人都是属于方安南一个人的! “阿霖,你别这样,我求求你……” 她在心里哀求吻着她的男人,眼泪落了下来。 楚沐霖感觉到了她的泪,他移开唇,轻轻的说:“一一,我爱了你这么久,我从来没想过要占你便宜,刚才我是一时情难自持,但是你放心,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吻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松开她,想伸手把头上顶着的衣服拿下来,许纯一强忍心痛按住他的手:“别动,那个人还没走!” 楚沐霖不再侵犯她,只是紧贴着她,听着她的呼吸,双眸满含痛楚,吻了她,只是意外,可是他,并不后悔。 许纯一的视线一直未离开过光头,当一辆车停在他面前,光头跳进去,车子开走后,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好了,他走了。” 许纯一退后两步,与他保持了距离。 许纯一扯掉头上的外套,替她披在身上,说:“我不会跟你说对不起的,就算你送给我的,一份唯一值得回忆的回忆。” 许纯一点点头,转身走了。 她回到方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卧室里漆黑一片,很冰冷的陌生感,走到开关处,按亮开关,诺大的双人床上空无一人,方安南并不在家,她再次茫然了,难道王威骗了她? 赶紧掏出手机,她拨通了他的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哄乱的声音。 “阿南,你在哪?为什么不在家?” “你不是知道吗?出差了。”方安南沉声回答。 “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我今天碰到王威了!” 他愣了几秒,随意问:“这么说,你要不是碰到王威,今晚是不会回家的?” 许纯一不知如何回答,事实上确实是这样,她本来打算陪阿霖三个晚上,如果三个晚上都没有状况,那么他就安全了。 “你现在在哪里?”她转移话题。 方安南也没有继续问,事实上都是知道的答案,就没必要追问下去。 “洛凌今晚跟她老婆闹了矛盾,现在喝了不少酒,我在这里看着他,今晚就不回去了。” “……哦,那好吧。” 许纯一失落的挂断手机,一个人坐在床边,长吁短叹。 以为又是和过去每一个夜晚一样,天亮后,太阳会升起,鸟儿会鸣叫,生活会一如既往,可是她的生活却在这个早晨开始,全都驶离了最初的轨道。 许纯一早早起床,特意整理的神清气爽,已经和方安南三天没见面,她是那样的想他,想的恨不得一出门就能看到他。 她来到公司,方安南还没有到,于是她发条短信给他:“你今天会来公司吧?” 五分钟后,他回复:“会。” 收到他确定的答复,她十分的开心,上午九点半,她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方安南阴沉着脸走进来,许纯一忙起身说:“阿南,你来了。” 她的心突然变得紧张,因为方安南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气愤,她预感一定发生了什么,当一份被捏的发皱的报纸摔在她面前,她的视线被那头版头条的标题震惊了,脸色唰一下惨白。 《方氏少奶奶街角与陌生男子拥吻数分钟难舍难分》附带一张放大的图片,图片里是楚沐霖头顶着她的外套,而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从拍摄的角度来看,两人正在热烈拥吻。 “阿南,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许纯一慌乱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昨晚我们是遇到了特殊情况,所以……” “许纯一!我不想再听你任何的说辞,我对你已经一忍再忍,你留在他那里过夜我忍了,你三天没回家我也忍了,我是怎么跟你交代的?我让你千万不要做什么逾越的行为,结果你呢?你给我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搂着他接吻,你把我当什么?你是怕全天下不知道我老婆跟别的男人有奸情吗?” “我跟他没有奸情,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行不行……” 许纯一的眼泪一下子蜂涌而出,她感觉委屈极了,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会有人把这种照片传到报社,难道她和方安南之间就真的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 “你的原因总是那么多!我已经受不了你了!你明知道我方安南洛川阳市有头有脸,你在外面还不知道避嫌,你们在屋里想怎样不行?要跑到大街上给我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这张照片网络上,电视上,报纸上,到处都是,许纯一,你真是给我戴了一顶比任何人男人都有重量的绿帽子!” 他转身愤怒的离去,许纯一上前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恳求说:“阿南,你相信我,我没有给你带戴帽子,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没有做出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那张报纸上说的不是事实,你相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她抓着他的着,哭的很无助,她不敢松开他的手,似乎只要一松开,她和他之间就真的完了…… “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吗?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我相信你留在楚沐霖家里,你们不会有什么,结果就是我在报纸上亲眼看到你们并不是没有什么,事已至此,你竟然还让我相信你,你有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现在成了所有人的笑话你知不知道?” 方安南愤怒的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决绝离去。 许纯一哭倒在地上,她的心从未这样痛过,她觉得,这一次,她和方安南可能真的完了。 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这个时候,就是不接,她也知道一定是关于绯闻的电话。 所有的人都来跟她核实,都来跟她问罪了,只不过是过了一个晚上,她就成了不守妇道跟人私通的淫妇。 事实摆在面前,别人不知道内情,别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方安南,她最亲近的人,都不肯相信她,她还能奢望谁相信…… 她把电话关了机,电脑上的qq闪个不停,她鼓起勇气点开,是林萧的留言:“亲爱的,为什么不接电话?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那个头上顶着衣服的男人是谁?是有什么误会对不对?你不可能跟别的男人有奸情的!” 绝望中唯一的庆幸,原来,还是有一个人是相信她的…… 她退掉了qq,没有给林萧回复只字片语,现在这种情形,她解释得了一个人,可以解释万万人吗? 王威走了进来,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而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太太,上午有个很重要的会,可是方总人不知去哪了,电话也联系不上,麻烦你主持一下吧。” 许纯一黯然的点头,轻声问:“王威,你看到了早上新闻了是吗?” “……恩,看到了。”他如实承认。 “那你怎么想?你觉得我会做出对不起你们方总的事吗?” 王威低头沉默,半天才说:“我想,应该不会吧。” 不会……吧?这是一句很质疑的话,就是不完全可能,许纯一难过的挥挥手,原来连王威平时这么了解她的人,都不敢肯定,可见,舆论是多么可怕的事。 她坐在办公室几个小时没有出去,现在整个公司肯定都知道了这件事,也一定议论的热火朝天,说不定把事实已经扭曲的更加离谱。 许纯一走到窗前,想了很久,她决定抬起头来做人。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为什么要觉得理亏?她越是这么不敢面对事实,别人就越是觉得她心虚,如果她能坦然面对,那么,不指望别人相信她是清白的,至少,她自己觉得问心无愧! 十点钟,她拿着会议需要的相关文件,走进了会议室,整个会议室里气氛诡异,几十对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每个人都像是要把她扒光了一样的审视,那么复杂的目光,许纯一就是不去看,也知道深层的含义是什么。 她从容的跟高层们问好,摊开文件夹,聚精会神的开始进入会议状态,不得不说,她的从容在那些想看出什么的高层眼里,确实是很疑惑的,为什么一个女人跟别人私通,闹得绯闻满天,却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面对众人的审视? 他们很疑惑,真的很疑惑。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结束后,许纯一仍然表情平静,面色从容,她仰首挺胸的离开了会议室,因为她知道,身后是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