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夜寝》 第一章 早上才过九点,名叶贵族小学附属的幼儿园里,传来早操音乐,只见各个不同班级的小朋友,穿着帅气又典雅的制服,正开心的做着早操。 当早操结束,小朋友安静的回到教室,而今天在松树班里,来了一位转学生,他叫方为至,今年五岁,长得很秀气,让盯着他的安娣一见钟情。 当女老师介绍完方至为时,还没开口问哪个小朋友要跟他一起坐时,教室里传来一个软软的娃娃音,那是安娣。 她正举高小手,打扮得像小公主,白净漂亮,脸上露出甜甜笑容,是个怎么看都让人会疼爱的小女孩,更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老师,我可以跟方为至一起坐吗?” 老师对安娣热情笑了笑,有些犹豫,接着她看了看安娣隔壁位子,最后委婉的说:“安娣,妳隔壁已经坐向震宇了,方为至不可以跟妳坐哦。” “那把向震宇赶走就好了嘛。”说完,安娣马上扭头,一改平常甜美的笑脸,下巴抬高,小脸很骄傲的瞪着向震宇,“喂,向震宇,你不要跟我坐啦。”看得出两个小朋友平时的关系似乎不好。 “为什么?”向震宇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双手抱胸,也是扬着下巴反问。 “因为你每次都偷吃我的点心,乱拉我的辫子,还会偷亲我,我不要跟你坐了。”安娣才说完,小朋友全都笑了。 向震宇确实是每次都会偷吃安娣的点心,偷吃安娣最爱的点心时,她会生气的跟他在教室里追赶着,要他还她点心。 “哼,丑八怪,我偏要坐这里。” “我才不是丑八怪!”安娣被骂得有些无辜,小女生哪个不爱漂亮。 女老师只见她眼眶一红,马上要哭了的样子,连忙上前安抚,“向震宇,不可以乱骂女生丑八怪,不然老师要处罚你哦。” “哼。” 其实向震宇是喜欢安娣的,全班二十多个小朋友,女生有一半,但他就是喜欢安娣,才会每次都偷吃她的点心,因为安娣长得像洋娃娃,就像故事书里画的白雪公主一样漂亮。 “老师,我不要跟向震宇坐,他最坏了。”安娣抿嘴,小脸皱成一团,有些小委屈的告状。 其实向震宇的小恶作剧女老师都知道,自然也明白那是向震宇喜欢安娣的表现,只是安娣还小,不懂那是喜欢的意思。 看着这一对漂亮的小小男生女生,女老师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时,那位新转来的方为至怯怯的开口:“老师,我想坐那里。”顺着方为至的方向看过去,有一张空着的桌子,因为学生少,所以没有人坐。 听到方为至主动要坐角落,女老师当下马上点头,“好,那你先坐那里。”女老师要助理老师将方为至带到位子上。 好不容易落幕的争吵,让女老师松了一口气,这个贵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全是大有来头的有钱人家小孩,一个她都不能得罪。 虽然向震宇是皮了一些,在班上又是带头的小霸王,但偏偏他的家世是这所幼儿园里最雄厚的一位。 这天,只见安娣不下一次跑去找方为至,虽然不能一起坐,但她还是喜欢他。 “你好,我叫安娣。”她很有教养的跟方为至鞠躬问好。 “妳好。”方为至秀气的小脸涨红,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又不害羞的女生。 今天的下课时间,安娣难得没有跟其它女生玩家家酒,只见她笑着跑过来坐在方为至的隔壁,双手撑着下巴,笑咪咪地盯着他看。 “方为至,你长得好漂亮哦。” 安娣越看他越喜欢,忍不住偷偷跟他说:“我跟你说哦,在松树班里,我是美女一号,因为我长得最美,不过从今天开始我把美女一号的头衔让给你,我当美女二号。” “不用了,我不要当美女一号。”方为至害羞的摇头拒绝这个头衔。 “为什么不要?你长得这么漂亮,而且你今天穿了我最喜欢的红色,你不要怕,没有人会跟你抢当美女一号,有我在。” 安娣拍了拍他的肩膀,“哇,你这件polo衫好好看,你穿红色比我还漂亮耶。”好像是看出方为至的不自在,安娣有些小讨好的夸他。 漂亮?第一次被形容漂亮,以前都被说可爱的他,有点不能适应这个陌生的形容词。 方为至好看浓密的眉头轻轻地皱起,只是他的眉头才皱起,放在桌上的手已经被偷袭了。 “哇,方为至你的手好白好嫩,比我还细耶,你是不是天天都有擦施巴乳液。”安娣还小,不懂什么叫吃豆腐,但她这样拉着人家的手,又是捏又是掐的,笑得又有些小巴结,活像个小女色狼。 “我才没有……”方为至不太开心地扁起嘴,想要抽回被握住的手,只是手还没抽回,小女色狼已经攻陷他的脸颊。 “哇,你的脸好q,好有弹性……”安娣胖胖的小手,学大人捏着她脸时的动作,用食指跟大姆指捏住方为至的脸颊,因为还小,不懂拿捏力道,不小心就捏红了方为至的脸颊,两边红通通的,像是红苹果,让她看得更是满意不已。 “妳不要乱碰我啦,我不喜欢。” “为什么?我们是同学,老师有说过哦,小朋友要相亲相爱,不可以生气,不可以吵架哦。” “可是妳捏痛我了。”她的手明明这么小,为什么捏人这么痛? “真的吗?那我帮你呼呼。”说完,小女色狼竟然往方为至靠过去,小脸差点撞上他的,在方为至还没搞清楚她要做什么时,安娣已经很熟练的在他的左脸上亲了一口,接着又往他右脸也亲了一口。 “有没有不痛了?”她看电视,亲一亲后就会不痛了,她也有样学样的跟着照做,只是没想到她做完后,方为至脸更红了。 “妳干嘛亲我?”方为至捂住脸颊,害羞的说着。 “因为我要给你呼呼啊。”安娣还是笑咪咪的一脸天真无邪,她是真的喜欢方为至,觉得他是除了自己之外,长得最好看的人。 不过这场两小无猜的场面,很快就被破坏了。 “安娣,谁准妳乱亲男生?”原来是向震宇,他见到安娣亲方为至,吃醋的飞奔过来。 “哼,不要你管。”安娣看都不看他一眼。 “妳是我的女朋友,谁准妳乱看别的男生,乱亲别的男生的。”向震宇对于自己的所有物,有很强的占有欲,第一天看到安娣,他就喜欢这个笑起来有漂亮酒窝的小女生,所以他不准别人跟他抢安娣。 “我才不是你的女朋友。”安娣双手叉腰反驳。 “方为至,我们去厕所一下。”向震宇见安娣又开始花痴,也懒得跟她多说,因为每次只要有新转来的男生,安娣都会比任何人热情。 这一次,没有例外,向震宇走上前,拉着方为至,要他跟自己去一趟厕所。 方为至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就被向震宇给拖往男生厕所。 “方为至,你不要跟他去。”安娣试着要拉住方为至,可惜力气没有向震宇的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向震宇拖走。 然后,那天过了之后,不管安娣怎么找方为至,人家都不敢跟她多说一句话,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而这样的结果,正是向震宇想要的…… 安娣自小由爷爷带大,父母在她小时候就过世,所以对安娣这个宝贝小孙女,安老爷可是疼到心坎里。 任何安娣喜欢的、想要的,安老爷总是费尽心思送到她面前,为得是哄小孙女开心,又因为安老爷唯一的亲人只有安娣。 其它亲戚安老爷见了就心烦,因为这些亲戚找他,要嘛为了钱,要嘛就是要他出面处理一些生意场上的麻烦,为了保护小孙女,安老爷在她幼儿园快毕业时,认养了一名孤儿给她当玩伴。 沈约大安娣两岁,被安老爷选中当安娣的玩伴,自此正式成为安家的一分子,不过安老爷并没有要求他更改姓氏,唯一的要求只有用心的陪伴安娣长大。 只是,安老爷怎么都没有想过,沈约的出现,会让安娣与向震宇这对两小无猜之间,产生了隙缝。 “安娣,妳今天来我家玩,我爸帮我买了新玩具。”趁着玩游戏的时间,向震宇带着童音霸道的命令,在他的小小观念里,他说什么安娣就要听什么,因为安娣容易犯花痴,动不动就被别的男生给勾引,所以向震宇小小的脑袋里明白,对安娣不能太好,不然她会爬到他头顶跟别的男生私奔。 他每天都要跟安娣说,以后她是他的新娘,她要乖乖听他的话,不然安娣都会忘了,而且还会跑去跟别的男生好。 “不行,下课我要回家陪阿约。”安娣对家里新来的大哥哥很有好感,一向对好看的男生没有抗拒力的她,又开始犯花痴。 “又是阿约,妳干嘛天天都要陪他?” 看着她笑得甜蜜,大大的眼睛都笑瞇了,向震宇看得很不是滋味,这已经是这个月不知第几次安娣拒绝去他家玩了。 “因为我喜欢阿约啊,阿约真的很帅,是安娣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安娣笑着说,手里的积木堆出一个小城堡,再一个小时就要下课了,她很想快点回家跟阿约玩。 “谁说妳可以喜欢他的?”向震宇握紧手里的积木,不满的问。 “为什么不可以?爷爷说阿约是来家里陪我的,他会一直一直陪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想到沈约,安娣又笑得眼瞇瞇的。 “花痴安娣,我不准妳喜欢他。” “我才不是花痴。”安娣扁嘴,小脸有些委屈的垮下。 见安娣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向震宇有些慌了,他不想惹哭安娣,只是他很生气,她这一个多月来,都不跟他玩,开口闭口都是阿约。 “那好吧,妳跟沈约一起来我家,我破例一次好了。” 安娣本是垮下的脸突地鼓得圆圆的,“我才不稀罕,我要在家里跟阿约玩,我们才不要去你家!” 只闻啪地一声,安娣眼前本是要耸起的城堡,被突然挥过来的积木给砸了,整个城堡垮了下来。 “向震宇,你怎么这么坏,我要跟老师说你弄坏了我的城堡?”安娣手里还拿着尖尖的积木,打算给城堡建上高塔,谁知却被向震宇粗鲁的弄坏了。 向震宇看着安娣红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坏蛋向震宇,向震宇大坏蛋……呜,我要跟老师说……” “哭什么,不过是积木而已,大不了我再帮妳盖一栋城堡。” “不一样,人家的城堡是要跟阿约一起住的……” 安娣的话让向震宇觉得心很不舒服,听到安娣说城堡里要住的人是她跟沈约时,那是不是表示安娣以后要当沈约的新娘了? 因为生气,看到老师听到安娣的哭声走了过来,向震宇还很故意的在起身时,用力地踢了下半倒的城堡,顿时积木四飞,而后他飞快跑向门口。 “向震宇。”老师见到他的行为时,责备的喊他,可惜向震宇不理,小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安娣看着积木,难过的揉着眼睛哭了起来,这是第一次,向震宇对她这么凶,所以安娣被吓坏了,以前向震宇虽然坏,但他每次都会在她哭时,哄她开心,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 第二章 安娣要念小学时,安老爷送她进入与沈约同一所私立贵族小学,只是,开学第一天,安娣却因为感冒而请假了。 这一感冒,她一连请了三天假,好不容易等感冒好了之后,她被沈约牵着手坐上家里的私人轿车,到学校后,沈约牵着她下车,接着一路牵着她的手来到她的班级。 今天的安娣,梳着公主头,穿上贵族小学订制的漂亮制服,像洋娃娃一样漂亮,对着沈约露出甜美的笑。 “安娣,要我陪妳进教室吗?”沈约低头问她。 “不用,我已经长大了,自己可以进去。” “不怕了?”刚才在家里,还死拉着他,非要他陪她进教室,现在却又改口了。 安娣摇摇头,“阿约,向震宇在那里耶。”安娣开心的指着教室里的某一处说。 沈约顺着安娣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向震宇,同时发现向震宇也往他们的方向看来。 既然有认识的朋友,那他就不担心了,沈约笑了笑的揉了下她的头,“那妳快进教室。” “好,阿约再见。” “要乖乖哦,下课我来接妳。” “嗯。”安娣很乖的点头,并且朝沈约挥手。 等沈约微笑离开时,安娣背着书包走到向震宇的位子旁,很大方又很自动的将书包放下,坐在向震宇的隔壁。 而突然见到她出现在教室的向震宇,却没有很热情的跟她打招呼,不管坐在自己隔壁的她笑得有多甜,他都当作没看到,很故意地将头转向一边,还带了一点厌恶地把椅子往外移了一点。 今天向震宇的态度明显不同,可惜神经大条的安娣却没有看出来,还很开心的想找他说话。 “向震宇?”第一节上课之前,老师还没来,所有小朋友都安静地在教室里看书。 而身为班长的向震宇正拿笔在写字,安娣瞄了一眼,可惜她字认识的不多,有看没懂,她只好推了一下向震宇的手臂。 向震宇不理她,安娣这时又加大力气推了他的手臂一下,“向震宇?”这次她的声音大了一些。 “妳没有看到我在写字吗?” 向震宇漂亮的小脸生气地鼓起,还瞪了她一眼,拿出铅笔盒里的橡皮擦,将不小心被铅笔画到的地方擦掉。 “向震宇,你在写什么?”安娣好奇的问,完全不理震宇生气的表情。 “我的名字。”向震宇说完,拿起铅笔继续写字。 安娣闻言,似懂非懂的也跟着拿出自己书包里的课本,再拿出铅笔盒里的自动铅笔,认真的低头写字。 不久,桌子传来晃动,向震宇好奇的看过去,只见安娣一手拿着橡皮擦,一手拿着铅笔,一会儿写,一会儿擦,写完了擦,擦完了写,反复不下十次。 “向震宇,安娣的『安』怎么写?” 安娣没有抬头的,又拿着橡皮擦用力擦着铅笔写过的地方,新学期刚发下来的课本,有一角已经被她擦得快磨破书皮了。 向震宇故意当作没听到,不想理她。 “向震宇,安娣的『安』怎么写。” “那是妳的名字,妳怎么那么笨,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终于向震宇觉得她很吵,真的很吵,而让他这么生气的原因是,老师竟然安排他跟他最讨厌的安娣一起坐,他就觉得很不开心。 安娣被骂笨后,有些小难过,以前向震宇都不会这样凶她,为什么他们幼儿园后再见面时,他不但没有开心,还对她大小声? “对啊,我不会写我的名字,那你教我好不好?”她记得沈约之前有教她,但她就是记不住。 因为她的撒娇,向震宇的脸闪过一抹不自在,接着又翻了一个白眼。 “向震宇?”安娣又推他手臂。 “妳不要吵我,妳自己去问老师妳的名字怎么写。” “你是不是也不会写我的名字?” 向震宇为了怕安娣再烦他,索性将自己的课本翻到一页空白处,写了个大大的“安”字,表情有些厌恶的再将课本推到安娣面前。 “原来要这样写哦。” 安娣才不管向震宇的态度是好还是不好,看着那个“安”字,她开心的笑了,赶快拿着自动铅笔埋头认真的写着,而向震宇看她低头写字,正打算将课本收回时,安娣又出声了:“那安娣的『娣』怎么写?” 向震宇觉得安娣一定是个笨蛋,这一次他连话都不想多说,他怕跟笨蛋说话后,自己也会变笨,顺手又在课本上写了个大大的“娣”字 “向震宇,你好棒哦!”这回,安娣并没有马上埋头写字,而是一直望着向震宇露出甜甜的微笑。 她的笑,教向震宇愣了一下,有些失神,想到幼儿园时第一次见到安娣时,她也是这么拉着他的手对他笑…… 想到那时,又想到安娣为了沈约不理他,骄傲的向震宇表情马上一转,严肃的扳起脸,因为那件事,他没忘记要讨厌安娣,讨厌这个只想跟沈约一起住城堡的安娣,而且要一直都讨厌她! 哼,向震宇给了她一个白眼,转头继续写字。 安娣见向震宇又不理她,有些讨好的撒娇,伸手戳了戳向震宇,“向震宇,这个字有点难……” 安娣不只是讨厌鬼,还是个大笨蛋,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的笨蛋,向震宇忍不住将椅子往外移一点,想要拉开跟她的距离。 “你帮我写好不好?”安娣完全不将向震宇的不耐烦当一回事,自顾自的将自己的课本往他的桌子那边推了过去。 “我不要!”向震宇想都不想的就摇头,用力将她的书推走,因为太用力,课本差点掉出桌子。 “为什么?”安娣不懂他为什么要生气,他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了,向震宇都不想她吗? “我们不是朋友吗?以前幼儿园时……” “我跟妳才不是朋友,还有不准妳再提幼儿园的事!”向震宇涨红的小脸,看得出来很生气。 “你干嘛那么大声?”安娣嘟嘴,被吼得很无辜。 “因为我讨厌妳!”向震宇的声音很大,全班二十多个小朋友都听到,更不用说坐在他隔壁的安娣了,只见她很委屈的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向震宇,你以前都说我是你的女朋友,而且要娶我当新娘,现在为什么要讨厌我?” “因为我已经不喜欢妳,也不要妳当我的女朋友,也不会娶妳当新娘,所以妳不要再吵我了,妳的名字我不要帮妳写。” 向震宇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很坏心的将气出在安娣的课本上,随手一推,于是那本很碍眼的课本就被他给推到桌下,发出啪地一声。 当课本被推到桌下时,向震宇故意很得意的看了眼安娣,只见她伸出手背擦着眼泪,赶紧弯下身将课本捡起来,嘴里还喃喃自语:“明明是你先喜欢我,还说要我当你的新娘,现在又说不喜欢,哼,那我也不要跟你好了,小气鬼,帮我写一下名字又不用很久的时间,向震宇是小气鬼……” 她的话一字不差的被向震宇听进耳朵里,他才不是小气鬼。 “爱哭鬼,妳明天开始不要跟我坐了,我不想跟笨蛋一起坐,这个世界上,只有笨蛋才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安娣是个大笨蛋、爱哭鬼!” 向震宇假装没看到安娣擦掉眼泪的动作,然后哼了一声。 安娣的个性虽然有些娇气,但善解人意的她,一直都被大家给捧在手心,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嘲笑过,而且笑她的人,还是以前一直说喜欢她的向震宇,有些小委屈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怕眼泪掉下来。 那天晚上,安娣吃完晚餐后,没有吵着看电视,也没有吵着要沈约陪,而是一个人待在房间,乖乖的坐在书桌前,反复地写着安娣这两个字,却怎么写都不满意,怎么都不像白天在教室里,向震宇写得那么工整好看…… 隔天天亮,安娣顶着黑眼圈,兴奋的跑进教室,想让向震宇明白,她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安娣”了。 只是,原本是属于她的位子,却被另一个女生坐去了,而向震宇的位子是空的,不过安娣认得椅子上的书包是向震宇的。 “这是我的座位,妳走开。” 那女生被安娣突然用力推了一下,没有坐稳的身子,往侧边位子倒过去,整个人从椅子上跌了下来,来不及用手扶地,额头就这么朝地上撞了下去,发出重重叩地一声。 因为突来的吵闹,平时安静看书的同学,全都往这个方向看过来,安娣没想到自己这一推,会把人从椅子上给推了下去,见那女生疼得开始哭,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安娣,妳干嘛推人?” 一旁的同学有人过来扶那女生,有人反推安娣一把,害她踉跄地退后了几步,书包从手上滑落,掉在地上。 “快去叫老师,安娣太过分了。” “去叫老师……”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对安娣指指点点。 “对,赶快叫老师来。”有人跑出教室,而看着同学们责备的眼神,安娣本来是有些内疚的,可被这些新同学惹得有些气愤。 “是她不对,她坐我的位子。” “谁说那是妳的位子,老师已经安排妳坐在那个角落了,这个位子是班长跟副班长坐的。” “才……才不是,这是我的位子。”安娣急得辩解,明明是她跟向震宇坐的。 “安娣,妳完了,妳一定会被老师处罚,妳害舒苓的额头撞得肿起来了。”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安娣看着江舒苓开始红肿的额头,紧张得绞着手时,却发现不知哪时进到教室的向震宇,然后她看到向震宇跟几个男同学站在教室后面。 安娣紧张的跑过去,喏喏地拉了拉向震宇的衣角,“向震宇……” “我不是故意推她的,是她坐了我的位子,我只是要她走开……”安娣的声音像蚊子般。 “老师今天早上说,妳的位子在那里,妳不要再坐在我的隔壁了,我很讨厌妳!”向震宇拍开她的手,一脸厌恶地指向教室的角落,离向震宇的位子很远很远…… 手背被拍红的安娣,要自己不哭,可是眼泪就是一直流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向震宇要讨厌她? 安娣不懂,只是一直哭,哭得好伤心…… 不久,老师来了,她被老师罚站,江舒苓被家人带去医院,她的位子变成在角落的最后一排,隔壁没有坐人,位子是空的。 然后,她那天下课时,抱着沈约在车子里直哭,还直嚷着再也不要跟向震宇好了。 可惜,安娣不想缠向震宇,但向震宇却没打算放她走。 他讨厌安娣,但他更讨厌一堆男生缠着她;他不想跟安娣当朋友,但他更不想一堆男生缠着要当她的朋友。 而最让他讨厌的人是沈约,只见他跟安娣天天同进同出,天天帮安娣背书包,并且护送安娣到教室,向震宇怎么看,怎么碍眼。 所以,向震宇一改常态,他开始找安娣麻烦,开始惹她生气,开始捉弄她,甚至只要男生敢说她好看,他肯定会揍得对方求饶,再也不敢多看安娣一眼。 第三章 国中毕业前夕,家人有意送他出国念书,可惜向震宇很有主见的拒绝了,只因为他还没有欺负够安娣,还没有让她明白,只有他向震宇可以不理她,没有她安娣不理他的机会。 所以他故意跟她直升名叶高中,他故意跟她同班,他更是故意的拿向家的权势要挟老师,非要坐安娣隔壁不可。 自然地,在向震宇的蛮横下,他与安娣的八卦闹得沸沸扬扬的。 传说云云,为了讨好向震宇,不乏众多自动自发的眼线,他们帮向震宇监视安娣,帮向震宇注意安娣的一举一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躲不过向震宇的眼皮。 想要追求安娣的男生,自然也跟着减少了;想跟安娣作朋友的女生,自然也打退堂鼓了。 大家都很清楚,生意人重的是人脉,而向家在政商的权势比起安娣而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地大家全都往向震宇的身边靠。 因此,国中三年被整得很惨的安娣,直升高中后更被孤立了,不只没有谈心的女生朋友,就连男生也避她如蛇蝎,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她有沈约就足够了。 只要沈约在她身边,那就足够了,她才不稀罕这些人。 她有爱她的爷爷及沈约,向震宇就算再怎么蛮横,却抢不走他们,因为有了这个想法,安娣对向震宇恶劣的行径,全都不当一回事。 也因为向震宇的刻意排挤,安娣将心思全花在念书上。 本来她以为她跟向震宇的交集没了,谁知道向震宇这小气鬼,竟然连她要不要参加毕业旅行都有意见。 这日,高三下学期才刚开学,班上同学已在讨论毕业旅行的地点。 午休过后,第一堂课是自习课,安娣很无聊的看着窗外,耳边听着同学们此起彼落的讨论毕业旅行要去哪里。 大家想去的地方太多,但毕业旅行顶多十天,哪能去这么多国家,最后大家决定以投票表决。 “不用投票了,我要去日本。”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向震宇。 他才开口,班上其它人全都安静了,最后还是班长小心的问:“向震宇,日本有这么多地方,你想去日本的哪里?” “随便。” 啊?全班更安静了,好好的毕业旅行哪能随便,只是平时向震宇霸道惯了,就算其它人有异议,也不敢多说,怕得罪了向震宇,那真的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不过……”向震宇又出声,这回他的目光看向坐在角落的安娣,“她不准去。” 这下班上的气氛更尴尬了,平时大家小吵小闹,但安娣毕竟是班上的一员,哪有这么强迫她不准参加毕业旅行的? 虽然这三年来,大家与安娣的交情本来就不多,但也没有恶劣到要她连毕业旅行都不能去,可是向震宇这出了名的霸王,一旦他开口,如果有人跟他唱反调,那最后的结果是,那个人一定会被整得很惨。 当全班同学陷入两难时,本来一直保持沉默的安娣,哪里不知道向震宇提出这个条件的目的是要她难堪,本来在班上就没什么朋友的她,觉得这个毕业旅行有没有参加都不是很重要。 “既然我参加会让全班扫兴,那我就不去了。” 一听她不去,全班同学先望了她一眼,最后松了一口气,一扫先前的尴尬,又继续热烈的讨论要去哪些景点。 里头只有一个人,对安娣如此爽快的答应不去毕业旅行很不满,那就是向震宇。 看着安娣很不以为意的说不去,向震宇只觉得心里那股不爽快更盛了。 “喂,震宇,你不休息一下吗?”放学时,向震宇强拉好友边仁,陪他去学校的拳击场练拳。 对于边仁的询问,向震宇没有响应,依旧一拳一拳的击向沙包,那力道之重,连边仁都庆幸今天这家伙只找沙包出气,否则倒霉被揍的人肯定是他。 “怎么了?我听说你们班今天讨论毕业旅行,你不准安娣参加是不是?” 本来边仁也没打算问这些,不过毕业旅行一辈子难得一次,他觉得向震宇这个无理的要求是有些过了。 拳击台上的向震宇,一听到安娣两个字,又是重重一拳击向沙包,“你休息够了吧,陪我再练一场。” “别吧,我这几天熬夜,刚又陪你操了一个多小时,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边仁僵笑的说,坐在拳击台下的他,一点都不想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光看向震宇那面无表情的脸庞,想也知道他此时情绪不稳定,一旦跟他对打,死伤惨重的肯定是自己。 向震宇也没有勉强他,本来因为安娣不以为意的态度让他恼怒,不过流过汗后,已经平复不少。 脱下拳击手套,向震宇走下拳击台,接过一旁边仁丢来的毛巾,随意擦了一下身上的汗,“先冲澡,等一下一起吃个饭。”看着窗外已经黑了的天际,向震宇丢下这句话后,直接走进男生更衣室的淋浴间。 听着更衣室里传来的水声,饥饿不已的边仁随即也走进更衣室。 半小时后,当两人坐在向震宇的私人座车时,边仁瘫在位子上,似笑非笑的撑着下巴,看着一旁若有所思的好友。 “我记得有人说,打是情,骂是爱,你这么欺负安娣,难不成……” “闭嘴。” “我还记得,有人说过,得不到的总是最好,所以你……” “闭嘴。” “震宇,你到底要这么纠缠安娣到什么时候?”向震宇索性给了他一记白眼,要他闭嘴。 “好,算我没说,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这么讨厌安娣,为什么要拒绝出国念书?非得跟安娣进同一所学校,国中是这样,高中也是,你不觉得腻吗?” “如果我说还没腻呢?” “震宇,你要不要交个女朋友看看?我觉得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交个女朋友分散你的注意力,说不定你对安娣的排斥就不会这么重了,你说呢?” “我对女人没兴趣。” “喂,什么你对女人没兴趣,这话说得太暧昧了。” “怎么?怕被人误会我跟你的关系吗?” “笑话,我怕什么,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要口是心非,没错,你是对女人没兴趣,因为你心里只喜欢安娣。”边仁很不怕死的挑着他的死穴说。 “谁跟你说我喜欢她了?” 边仁撑起身子,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震宇,我们两个从国中当同学到现在都六年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情吗?” “我喜欢她又如何,不喜欢她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只是怕你这么玩下去,有一天真的错过时,你会后悔。” 向震宇嗤笑出声,“没有那一天,除非我愿意放手,否则那一天永远不会来。” 边仁摇摇头,目光直视车窗外的某一点,低声说着:“这么有自信吗?可是我看到的好像不是那样。” 向震宇顺着边仁的视线看去,本来气消的情绪,看着眼前那一幕,他发现自己似乎该做点什么,让那打算继续无视他的女人明白,她错得多离谱。 “怎么样,要不要下去?”边仁这话,听来有点看戏的成分,不过他相信,向震宇肯定不会拒绝。 当安娣与沈约一同走进餐馆时,两人由服务生带位到预约的位子。 “阿约,爷爷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来?他不是说跟老朋友去玩个几天,现在都快一个月了,他到底还要玩多久?”安娣坐在位子时,双手撑着下巴,嘟嘴的抱怨着。 “可能再几天。” “唉,爷爷不在,我的零用钱都快见底了。”安娣有些可怜的说,眼睛还不忘朝沈约眨啊眨的。 “不用看我了,妳那点小把戏只适合骗爷爷,对我没用。”沈约点好餐,帮两人倒了热茶后,自己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限制我的零用钱,爷爷明明就说只要我喜欢,想买什么就买,想花什么就花,你怎么忍心这么欺负我?” “那等爷爷回来再跟他老人家说。”反正除了一般正常花用,他不会多给她钱,这种没有节制又花钱如流水的方式,是爷爷太宠她的结果,而他需要制止。 “沈约,你会不会太狠了?我只不过是想要买车,只是一辆不算最顶级的跑车。”人家她再几个月就满十八岁了,买车有什么大不了的,凭什么不让她买? “等妳十八岁再说。” “那给我五百万。”安娣朝他伸手,赌气的说。 “五百块可以。”说完,真拿出皮夹,打算抽出一张五百。 “沈约,我是要买车,五百块能买什么?” 安娣气炸了,这人会不会管太宽了?以前明明就那么疼她,记忆中是个温柔的白马王子,可怎么才一转眼,几年过去,沈约成了比爷爷还唠叼的人,凡事都要管她,约束她。 “等十八岁,我再陪妳去看车。”沈约收回皮夹,见她气得小脸都涨红,双手抱胸的不肯看他,沈约不觉脸上露出笑意,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这样可以吗?安公主。”安公主是他多年来对她的昵称,代表他以兄长身分对她的疼爱。 “哼。”安娣听见他妥协的话,虽然心里高兴,不过还是摆摆样子的轻哼了下,那小女人的娇态很是可爱。 “等一下吃完饭,不是想再去逛百货公司吗?”见服务生送上菜,热腾腾的菜香教人食指大动,沈约要她快点开动。 谁知,安娣才刚拿起筷子,就闻有人在她身后出声,顿时她身子僵了一下,刚想挟菜的筷子也停在半空中。 “沈约,好久不见了。”向震宇语气不算热络的朝沈约打招呼,边仁跟沈约也见过几次面,互相点头表示礼貌。 “好久不见了,向震宇。” “不介意我们一起用餐吧?”话才问完,向震宇不等响应,大摇大摆的直接拉开椅子坐下,也不理边仁发怔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从头到尾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安娣。 看着好友突如其来的强势态度,边仁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让好友看到安娣与沈约进到这家中式餐厅,更不该起哄的问向震宇要不要进来看看。 果然,自食恶果了,看着尴尬的场面,沈约平静的看着向震宇,安娣压根不甩向震宇的吃着桌上的菜,气氛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如果可以选择,边仁只想逃离现场。 可惜,重朋友的他不能丢下向震宇,最后只好硬着头皮也坐下来了,“好巧,你们也来这里用餐。”个性本来就温和的他,受不了这么重的气压,决定先打哈哈的炒热气氛。 而他边说,脚也不忘踢了踢向震宇的小腿,并且用眼神示意,嘴巴都用力的努了努,就是要他可不可以不要只是坐在那里,不发一语的瞪人。 有没有搞错,就算要欺负安娣,也要看看人家的后台在不在。 更何况沈约就坐在他对面,向震宇这人是神经太大,还是故意忽略,竟然可以无视沈约略带冷意的表情。 “是很巧,既然碰面了,不如就一起用餐。” 沈约虽然是冷了点,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还是作足,毕竟向震宇背后的权势实在不容小觑,一旦得罪了,只怕不是几句道歉就能摆平,只怕安老爷为此要头大了。 第四章 向震宇招来服务生,“备碗筷。”这家中式餐厅向震宇跟朋友常来,服务生眼尖的马上认出他来,亲切又迅速的帮他备好碗筷。 “吃饭吃饭,大家先填饱肚子。”边仁圆场,不想让场面太冷,只是来找碴的向震宇,在服务生打算帮他盛白饭时,摇头拒绝。 边仁以为这位大少爷哪时这么勤劳,谁知向震宇竟是很不长眼的,将手边的碗推往安娣的方向。 安娣也很直接的回了个十足杀伤力的眼神回来,连边仁都被射得有些食难下咽,向震宇竟不为所动的以食指跟中指敲了敲桌面。 “盛饭。” “笑话,我为什么要帮你盛饭?你没有手吗?你是残废吗?”安娣不理他,继续挟了一口饭往嘴里塞。 看得出来,安娣对向震宇的出现及他的打扰,十分的不满意。 边仁自行盛好饭,饿得头昏的他,管不了好友的嚣张,已经大快朵颐了。 “安娣,来者是客,妳就盛一下饭吧。”当两人怒瞪对方时,沈约倒是开口了。 听见沈约的话,安娣先是摆了个不满的表情,最后又想,等一下她非在百货公司里好好诈财不可,一定要沈约知道命令她的后果。 “碗拿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本来还非要人家盛饭才肯的向震宇,在沈约出声时,竟然一改先前的态度,长臂一伸不到三秒,已经自己盛好白饭。 “你……” “不好意思,我吃饭不喜欢跟人说话。”就这样,将安娣未骂出口的话,直接扼杀。 沈约见状,似乎很满意向震宇的反应,本是冷淡的表情竟然笑了,虽然只是一闪即逝的淡笑,但嘴角确实上扬了。 安娣不懂向震宇的目的,他这个旁观者确是很清楚。 那个向来目中无人,嚣张霸道的天之骄子向震宇,看上了他家的安娣…… “我刚才听安娣说,你们班下个月要去毕业旅行,可惜她要陪我去日本,不能跟大家一起去。”沈约突然开口。 向震宇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这个话题,筷子停了一下,不过却没有出声,只是等着沈约继续说。 “我们家安公主一直吵着说我陪她去箱根泡温泉,我刚好下个月有空,打算带她去玩一趟。”沈约这么说时,手同时伸向安娣,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那动作像轻抚又带着宠溺。 然后,啪地一声,沈约的话说完,向震宇目光带着愠意,像剑般的直瞪沈约还放在安娣头上的手,手中的筷子正好重重的放在桌上,这一声响够突然,连边仁都被他吓得差点噎到。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向震宇不理另外三个人的目光,倏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喂,震宇,我还没吃饱……”边仁喊着,手还舍不得放下碗筷,却不小心瞥见沈约带笑的嘴角。 “你是故意的!”边仁这话说得肯定,谁都看得出来,向震宇刚才看到沈约的亲昵举动时,像是吃了炸药,整个人都要炸了。 而这个始作佣者却很平静的收回手,但笑不语,表情带着深意的看着大门口向震宇消失的方向,接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心情愉悦的说:“安娣,快吃,等一下还要去逛街。” 本来,向震宇说了,不准安娣参加毕业旅行。 谁知,不过二十四小时刚过,向大少爷又改变心意了。 这回,他简单扼要的说了,安娣不参加毕业旅行,那就不用举办了。 他的话,惊得全班鸦雀无声,带着不解的先看了坐在教室最左边的安娣,接着再看了看坐她隔壁此时正气定神闲双手抱胸的向震宇。 众人似乎还未能从这个突来的消息中清醒,但他们很清楚的捉到一个重点,没有安娣,没有毕业旅行。 为此,大家用尽了力气,大吐口水的一再请她帮忙,虽然不明白这两人在玩什么把戏,但他们都知道,向震宇一旦说出来,大家如果不照作,结果只会很难看。 一整天,安娣被班上的同学好言相劝,又是女生的眼泪攻势,又是男生的哀兵政策,说得好像她不去,会是个多大的罪人。 只是她不懂,向震宇为什么又改变心意了?昨天吃饭时,很明显看得出来,他后来突然离席是因为生气了,那态度嚣张到一个不行。 为什么才一夜过去,他又说要她参加毕业旅行了? 其实有没有参加她都不在意,昨天吃饭时,沈约就说了,他会带她去箱根玩,所以她一点都不在意。 但现在全班同学的希望都在她身上,虽然平时没有什么交情,但看着大家眼巴巴的期待着,安娣顿时有些心软。 但想到要跟向震宇这人一起去玩,一连十天的时间,她怕向震宇到时又会想出什么,教她难堪或是恶整她的机会。 最后,为了良心起见,安娣只有跟全班妥协……毕业旅行她参加了。 毕业旅行的风波才过,安娣以为她跟向震宇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了,谁知,就是有人白目的不知死活,竟然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向她告白。 告白就算了,还敢带着“证物”出现…… 夏日的天气,连着几日下雨后,空气显得又湿又闷,就连今天出门时,天空还是继续飘着毛毛细雨。 安娣习惯中午用餐时,独自一个人找个安静又不被淋到雨的地方吃午饭,顺便用手机上网,但今天很倒霉,属于她一个人的角落,今天被不速之客打扰了。 坐在长椅上的她,刚吃完午饭,便当盒刚合上,拿出手机时,她面前突然站了一个看起来有点面善,是隔壁班的男同学。 “你找我有事吗?”安娣没有站起身,因为刚吃饱饭,她有点懒。 “这个送妳。”那男生神情有些紧张,将放在身后的东西递到她面前,那是一个很精巧的小竹篮,上面还有一层柔软可爱花样的布。 “送我?”安娣皱了下眉头,表情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这人的用意,她还来不及问原因,就被那人突来的告白给吓了一跳。 “安娣,我喜欢妳。”男同学快速的说完,连忙将手中的小竹篮放到她手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说:“再见。” 被硬塞了小竹篮的安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小竹篮,小脸是搞不清楚状况的看着男同学跑走的背影,接着又低头看着小竹篮的布在移动,接着她马上看到里头缩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正无辜又可爱的对安娣喵喵叫。 那男生竟然送她猫? 不能不说,女生都爱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特别还是一只长毛的白色小猫,因为太可爱了,教安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牠柔软的毛发。 可是怎么办?家里一向不准养小动物,特别是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如果养牠,对动物毛发过敏又有严重洁癖的沈约,一看到家里有掉落的动物毛发,一定会对她发飙。 正想要怎么办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听来不太愉悦,有点不爽的声音:“原来妳在这里。” 那声音太熟悉了,让安娣僵了下身子,随即缩回手,将不到三十公分的小竹篮抱起。 她怎么会忘了,学校才这么一点大,向震宇的眼线又多,刚才那男生跟自己告白,肯定被人发现,转而跟向震宇告密去了。 否则,她一个人在这里好端端的,向震宇好好的毛毛雨天气不待在教室,干嘛跑来这里淋雨? 不过,管他是来做什么的,反正与她无关,今天看在小猫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所以她转身越过向震宇,目光完全无视他那高大身躯的存在。 这些年来,面对安娣的冷漠,向震宇早就习惯了她对自己的忽视。 好像从很多年前,在他要求不跟安娣一起坐隔壁时,安娣变了。 那些年里,甚至有时连他主动跟她说话,她要嘛转身走开,要嘛埋头看书,完全当他是隐形人。 然后一年一年过去,看她跟其它男同学有说有笑,他不明白都说要讨厌她,为什么看了还是会觉得很碍眼,恨不得痛揍那些跟她走得近的男生。 安娣本来就长得好看,国中后,女生的曲线慢慢长成,她变得更清美,骨架小,身子纤细。 不同于其它女生,安娣不爱留长发,国中之后,她的头发只长及肩上,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会露出细白的脖子,教他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直到现在,他承认自己其实是喜欢安娣的,他想和好,但从没跟人道过歉的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主动,就这么一拖再拖,一年拖过一年,他跟安娣的距离好像再也没有交集。 然后他开始不甘心,如果她愿意跟他和好,那他一定会留下来陪她,再也不欺负她,再也不整她,再也不会凶她。 可是她却不理他了…… 他与她之间,好像再也回不去幼儿园时,两小无猜的天真时期,所以他也变了,他开始以折磨安娣为乐,因为她的存在,让他很痛苦。 “站住!” 他的吼叫,安娣不理,抱着小竹篮就往另一个方向走,身上被毛毛细雨淋到了也不管,压根忘了被她丢在长椅上的雨伞。 “刚才那男生是谁?”向震宇一个转身,望着她清冷的背影,明明就长得这么的清瘦,为什么可以脾气却这么的好强? 长臂一伸,扯住她的手腕,不管会不会扯痛了她,向震宇一个用力,硬是将她给转过身来与自己面对面。 那力道太重,安娣怎么可能不痛,只闻她轻哼了声,手上的小竹篮差点掉落,用力拉扯了几下被他箝制的手腕,奈何力不如人,怎么挣都挣不开,反倒落得手腕一圈红肿。 “放开我!” “那个男生找妳干什么?” 他知道午休时,安娣习惯一个人用餐,而她不爱在教室跟他大眼瞪小眼,索性找个安静的地方用餐。 谁知,今天他利用午休一个小时的空档,换了体育服跟其它男生在体育馆厮杀篮球时,却被人告知隔壁班的男生接近安娣。 因为距离有点远,听不见两人的对话,球场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向震宇重重的将篮球给砸向篮框,表情凝重的转身往体育馆大门走去时,大家明白,又有某个不识相的笨蛋要被踢出学校了。 “关你什么事?你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妳打算怎么样?踢我?打我?还是踹我?” 安娣那些反抗的小把戏,向震宇早有防备,根本看不在眼里,论力气她不如他,论体力她更是不如他,顶多是在他面前气不过的叫嚷着,等她叫累了自然会停。 “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她皱了下鼻头,嗅到他身上的汗味,看他一身体育服,想来是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就跑来找她算帐了。 “那就回答我的话,那男生找妳干什么?”向震宇的耐性一向不多,一旦惹毛了,天生的狠劲,什么都做得出来,还有高高在上,一副不屑他人的高傲,根本不管他人的死活。 “找我聊天,可以吗?还是你以为人家又想讨好我?追求我?或是跟我说,他想要我当他的女朋友吗?”安娣瞪着他说,双手抱着小竹篮,被箝住的手腕又扯了几下。 “我说了,不准妳跟别的男生有交集,妳忘了吗?” “忘了,因为我天天跟阿约聊得很开心,怎么,你连阿约都想揍吗?”这话说得挑衅,但安娣就是故意要他发火,谁教他总是欺负她为乐。 第五章 沈约说,不要跟向震宇硬碰硬,她斗不过他的,男生一旦真的被惹毛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向震宇是男生,如果真的想要找她麻烦,能做的又更多了。 这些,以前她都牢记着,但今天却有点烦闷,可能是下雨吧?也有可能是因为前几天被他强逼参加毕业旅行,教她心里很不舒服。 总觉得自己被向震宇给牵着走,明明她可以跟沈约舒服的去日本玩,现在却要跟着全班一堆没有交情又跟她不熟的同学玩,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亏了。 而让她这么烦、这么闷的人,就是向震宇这个只会欺负她的人! 听出安娣的挑衅,向震宇刚毅好看的俊脸绷紧,“如果可以,有一天我会揍得他跟我求饶。”但不是现在,他还不会这么快跟沈约出手。 “放手,你抓痛我了。” “妳的雨伞呢?妳没看到在下雨吗?”她单薄的制服下,勾勒出内衣线条,这样无心的挑逗,看得他很刺眼。 “不知道!”安娣冷淡地顶回去。 向震宇比安娣高一个头,长腿大步一跨,来到她面前,轻而一举的将安娣手上的小竹篮给夺走。 “向震宇!”他到底在干什么?“把我的猫还我。” “学校不准养宠物。”向震宇对她的冷淡很不满,单手撑着雨伞,单手拿着小竹篮,发现小竹篮里被布盖着的是只小猫,牠有些撒娇的喵喵叫着。 “这只猫我没收了。”他很不通情又霸道的说。 “还我,你凭什么没收我的猫?”安娣不服气的冲过来,伸手就要抢走小竹篮,可惜向震宇轻松一转,她扑了个空不说,还差点跌倒。 “我说了,这只猫被没收了。”跟她比霸道,向震宇肯定比她还敢,而且还霸道得很熟练,就像吃饭那么简单。 “上课已经过了十分钟。” “向震宇!”安娣怔了好一下,没见过这么可恶的人。 这人有病吗?为什么就是爱招惹她? “把猫还我。”她本来就没打算回去上课,刚才她已经决定先不理沈约的不满,而要带小猫回家。 可当她伸手想抢回小竹篮时,向震宇瞇眼看她,仗着高她一个头,硬是将它举高,让安娣构不着。 “向震宇,你站住!”这人竟然这么土匪,抢她的东西还敢这么嚣张的走人,他凭什么? 可惜向震宇没有站住,没转头的对她说:“想要妳的猫就追上来,不然这只猫我就当自己捡到的。” “还我!”安娣被他的话气得跺脚,接着马上又追了上去,那是她的猫,他不准跟她抢。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向震宇嘴角上扬,迈着大步往前走,他忘了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过安娣的追赶声。 “你有没有听到?那是隔壁班男生送我的猫,你不准拿走!” 安娣小跑到向震宇身边,伸出手想要抱起小竹篮里的小猫,可惜被向震宇一个闪身给躲开了。 “隔壁班男生送妳的猫?”这句话,引爆了向震宇心头的怒火,目光冷冽的瞪了她一眼,里头包含了一丝隐忍的怒火。 安娣假装没看到他的愠意,还很故意地笑着说:“那男生说喜欢我,要跟我交往,不可以吗?” “不可以。”连想都没有想,向震宇握紧拳头的手指关节泛白,死命地握着。 “向震宇,我要跟谁交往,我要喜欢谁,这些都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如果你真的这么闲,我建议你赶快交个女朋友,不要天天这么跟我耗着,我觉得烦。” “这只猫我要了。”她的挑衅,向震宇先是沉默了几秒,而后没有回头,只简单丢下这句话走人。 “你把牠还给我。”等她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时,向震宇已经淋着毛毛细雨走远了。 而从那天起,她本来要养的小猫,竟成了向震宇的宠物。 然后他还厚脸皮的要挟她,如果要小猫平安长大,最好是天天去他家看看,他怕自己忘了交代佣人喂食,小猫不到发春期就早夭了。 为此,心不甘情不愿的安娣,在小猫被掳走的星期五,在这天晚上,带着良心不安,从家里拿了牛奶跟面包,打算明天亲自找向震宇要回小猫。 她不懂,向震宇根本不想养猫,也不是个有爱心的人,小猫被带去向家后,他一定碰都没碰过,而且是直接丢给他家佣人,但他却跟她抢! 更教她难以置信的是,这几天,向震宇很快的查出送她小猫的男生,直接到隔壁班,一个拳头重击那男生的桌子,重重的声响,吓得大家噤声不语。 而他竟然嚣张到完全不顾她的想法,不管她的意愿,倾身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被他吓得不轻的男生,“你喜欢安娣?” “是……” “那你知不知道,安娣是我的人?” “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向震宇睨了他一眼,“还喜欢她?”这分明是恐吓,那男生被向震宇的气势给怔住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见他那吞吞吐吐的态度,向震宇耐性尽失,一个狠劲用力扯住对方的领口,重重的压向墙壁,发出砰的一声。 “回答我!” “震宇,别这样。”边仁见向震宇那狂怒的动作,像是要将对方撕裂,拳头重重的在那男生耳边的墙壁搥了一下,闷闷的拳头声在教室里回荡,顿时整个教室安静无声,全部人都被他这突来的暴力给吓坏了。 边仁连忙走过去,怕向震宇真的动手揍人。 “说!”扯住领口的手掌再使力,教那男生有些缺氧的涨红脸。 “不敢了……” “还敢喜欢安娣?” 那男生不语,只是苍白脸色,目光黯然地摇了摇头。 “记好,安娣是我的人,敢动她主意,就等着跟我作对!”话毕,拳头是没有落下,但长腿一勾,膝盖直接撞上那男生的腹部,让他吃痛的闷叫出声。 “震宇,别真的动手。” 边仁见他最后还是忍不住的打人,连忙制止他的动作,并且将他手中的男生给拉到一边,只是被膝盖顶了一下,那男生痛得连站都站不住地跌坐在地。 就这样,向震宇再一次为了安娣而闹事,动手打人在学校算是大事,可他是向震宇,家里势力庞大,学校根本不敢动他。 最后,那位男同学还被迫转学,因为他被打后,见到向震宇比见到鬼还害怕。 安娣不知这已经是向震宇第几次阻止别的男生追她,她不懂,她到底欠向震宇多大的债,要让他这么欺负她? 向震宇明明就很讨厌她,为什么还要这么缠着她? 不准别的男生追她?不明白的人还以为那是他喜欢她,想要独占她,可惜他们都错了,向震宇只是不想看她好过罢了。 记得三年前,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他竟然出现在名叶高中。 见到他坐到自己隔壁,还用那很欠揍的挑衅表情时,安娣只觉得自己本来的计划全都没了,她之前还打算等向震宇出国念书,她可以摆脱向震宇的魔掌,又可以物色好男生当男朋友,一兼二得。 谁知,这一切全都是她在妄想,向震宇就像是她的恶梦,挥之不去,而她不知道向震宇还要再欺负她多久? 就连被挟持的小猫,她都觉得猫何其辜,竟然也成为被他囚禁的对象。 想到这里,安娣心里更不平,要不是沈约这么多年一再告诫她,真的想要跟向震宇划清界线,那就是保持冷淡,不理会他的一举一动。 可明天,为了她来不及豢养的小猫,安娣还是选择背着沈约独自去找向震宇。 算了,不想了,先将功课做好,明天才有时间找向震宇。只是她才刚打开数学讲义,却听见有人敲房门。 “安娣?” 有人敲了她房门,不用看也知道,这么晚了是谁来找她。 沈约端着牛奶走进她房间,看着快十一点了,安娣还坐在书桌前,走上前看着桌子摊着的数学课本及讲义。 “怎么还不睡?” “我想算完这些数学题目再去睡。” “把牛奶喝了。”沈约送来管家热好的牛奶,“趁热喝。” “阿约,你越来越像爷爷了。”安娣在沈约的注视下,只得拿起牛奶,仰头就大口猛灌。 “又有数学解不出来了?” 沈约顺手拿起她的高三数学讲义,低头瞄着,“我以为妳已经对数学免疫了。” 沈约似乎还有印象,安娣第一次执着成绩,好像是从她小学转学二年级开始。 一向对念书没有兴趣的安娣突然用功了,还自己要求请家教补习。 这么破天荒的转变,曾让他与爷爷有些惊讶,后来才知道,原来安娣是想要赢过向震宇。 让安娣转变的是什么原因,他不是没有问,可安娣每次不是转移话题就是不想回答,虽然安娣的成绩并没有因为这样突飞猛进,但起码不再是个临时抱佛脚的学生。 “那是因为我的倒霉还没结束。” “又怎么了?” “没有啊。”安娣表情有点不自然地低头喝牛奶说。 沈约见她支支吾吾的态度,不觉挑眉,“跟向震宇有关?” “我真的不懂,他为什么偏偏要跟我作对,如果要我猜,我想他就是为了要欺负我,他那人骄傲自负,对那些暗恋他的女生看都不看一眼,有时还会吼人,被吼的女生则是难堪的红着眼眶、捂着脸,跑去厕所偷哭。” “安娣,向震宇确实是长得很俊,从男生的角度来说,虽然五官是好看了一点,不过光看他平日处事的态度,我想他吼那些女生未必不是好事。”起码向震宇不屑玩弄女生的感情,这一点就很难得。 而沈约看向震宇,虽然觉得他平时是嚣张了些,气焰高了些,但他能文能武,会念书又会运动,长得好看,身材挺拔,女生爱慕他是很自然的现象。 “他那个人,就算不想跟那些女生交往,态度也不用对她们那么冷漠刻薄吧?” “安娣,妳真傻。” “我哪里傻了?”安娣被骂得很不服气。 “怎么不傻,向震宇聪明又有原则,他如果已经有想要追求的女生,为什么还要对那些没有好感、没有打算交往的女生温柔?他这种不滥情的男生,日后肯定是个专情的男人。” 沈约意有所指,可惜,安娣情商不高,听不出来。 “阿约,你怎么可以赞美他,他这种行为明明就叫自以为是。”这几天的安娣对向震宇很不爽,他种种的行为,让她很想尖叫,所以非常不满沈约的话,马上提出抗议。 “为什么不可以?他就算自以为是,但我看他这个人确实会是个好情人,如果妳以后要选男朋友,首要选择的就是专情,懂吗?” “可是你换女朋友的速度明明就很快,难不成你是个滥情的人?你这种人就是不能选择当情人的男生吗?” 沈约听完,失笑地作势将讲义卷起来要打她,“妳这丫头,竟然会开始损我了。” “是你自己说的,说什么要专情,可是你升大学后,每次约会的女生都不同,那不是滥情是什么?” “当然不是,我那是博爱,为了满足每位爱慕我的女生,我只好牺牲自己了。” “阿约,你竟然比向震宇更厚脸皮!”安娣瞪他,很受不了的赏了他一记白眼。 “我怕妳有一天会喜欢上向震宇这种男生,因为他的坚持跟专情。”沈约拿过笔,开始在讲义上算起题目,并且随口一提。 “我才不会,我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喜欢向震宇!”安娣一脸好像他问了全世界最可笑的一件事的表情,连忙表明自己的清白。 第六章 沈约别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这辈子很长,妳确定吗?妳从五岁就被人家当女朋友,日久生情很正常的。” “阿约,你是不是疯了?我跟向震宇同班是因为学校安排,幼儿园说的话你还当真,况且他小学时,还说最讨厌我,害我被全班同学孤立,这种男生我才不会喜欢。” “妳还在记恨那件事?那都过了那么多年了,妳心眼会不会太小了?” “我哪有心眼小,我那时才七岁,他身为班长,却看着我被其它同学欺负,他是个只会打小报告的小人!” “他没说错,妳是推倒人家,而且还害那女生脸上留疤。”那件事,安老爷带着安娣亲自登门道歉。 “课本还我。”安娣抽回讲义,一脸不悦,“我不想再谈他了。” “为什么?我以为这么多年了,妳心里多少有点在意向震宇。” 沈约本来盯着讲义的目光顿了一下,他一直以为安娣虽然情商不高,但她对向震宇并不如嘴上说的那么讨厌。 “沈约,我才没有在意他。” 安娣瞪着沈约,一脸气恼的否认,每次她生气就连名带姓叫他,而不是像平时那样喊他阿约。 明明心里就有,沈约没有点破她,不想看她被自己拆穿后气得跳脚,所以他没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题不会吗?笔给我。”大学念理组的他,高中数学对他而言,驾轻就熟,沈约立刻坐在书桌前,三两下就将答案写出来。 “阿约,你一定要这么聪明吗?”安娣对沈约一向很不服气,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天生是读书的料,沈约跟向震宇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因为同校,她知道一直有好多女生爱慕沈约,可惜沈约从没对哪个女生有过好感。 “那是妳太笨了。”沈约讲义敲她的头,“这么简单的题目也不会。” “沈约,你干嘛敲我的头,你不知道那会变笨吗?” “妳都这么笨了,还怕我敲?” “该死,就是笨才怕你再敲!” “不准说粗话。”沈约板脸说。 “为什么不可以?爷爷都没有管我。” “那很不幸,爷爷不管,我来管。” 沈约将讲义放在桌上,看着安娣气得站起身,双手叉腰,怎么看怎么可爱,教他每次逗弄她都有成就感。 “好了,我要去睡了。”沈约拍拍她的头,“妳也早点睡,不要天天熬夜。” “阿约,你不是要帮我把题目都解题,才去睡吗?” 沈约迈步向房门走去,安娣死命的拉住他的手臂,不肯让他走,语气一转,很是讨好。 “这些题目不会是正常的,我相信向震宇也不会。” “我就说我跟他没有关系,你干嘛要一直提他?”安娣狠狠地将他的手用力甩开,又变成小母老虎了。 沈约叹了口气,宠爱的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短发,“如果真的没有关系,向震宇为什么要跟别人说妳是他的人?”说完,沈约跟她道了声晚安后,径自走出她的房门。 等一下,什么她是他的人?那是有原因的好不好? 可惜沈约已经离开了,而她想到明天还要去找向震宇,心里的不满几乎要教她吐出刚才吞下的牛奶。 她,才不是向震宇的人,如果她是,那她就跟向震宇姓,改名叫向安娣! 隔天,她本来设了闹钟打算一大早趁全家人还未起床之前,偷偷出门去向家,可惜,一向爱赖床的她,将铃声大叫的闹钟狠狠的丢到床底下。 就这么一睡,睡到了快中午,而且还是沈约从学校回来,将睡姿不雅的她叫起床。 睡眼惺忪,安娣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捂住嘴巴打呵欠,“现在几点了?” “快中午了。” “啊?中午了?”安娣大吃一惊,连忙转身找她的小猪闹钟,谁知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该死,跑哪里去了?” “不用找了,肯定被妳扔进床底下了。”沈约来到她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她一头乱发,“去梳洗一下,我载妳去找向震宇。” 本来是还半瞇的眼,因为沈约的一句话,教她脑子里的瞌睡虫全都跑光了,有些震惊的对沈约瞪大眼,“谁……谁说我要去找向震宇的?” “我早上碰到边仁,他说妳的猫被向震宇没收,现在正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边仁那大嘴巴,下次见到一定要拿东西塞他嘴巴。”安娣边爬起床,嘴巴边碎碎念着。 “边仁还跟我说,向震宇又为了妳跟人家打架。” 已经一只脚踏进浴室的安娣,带着一脸难以置信回头看了沈约一眼,“边仁的嘴巴可以再大一点,但是我要声明……”安娣一手作发誓状,目光诚恳的说:“那不算是打架,美其名是向震宇动手揍对方,还有,他打人才不是因为我,那是他自己手痒想动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吃醋了?” “沈约,你不要乱想,什么叫他吃醋了?他那种只会欺负我的人,哪里是吃醋,他根本是找名目给我扣罪名,你知道吗?那个男生转学之前见到我,跟见到鬼一样闪得老远。” 想到这,安娣心里的不满更多,“反正,我今天去找向震宇,目的是为了抢回我的猫。”说完,安娣很不淑女的走进浴室,并且重重的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 早就习惯她的粗鲁,沈约只是带着苦笑地摇摇头,他都不明白安娣为什么可以笨到这种地步? 吃过午餐,安娣坐上沈约的车子时,她忽然想到什么的开口问:“沈约,我先问你,如果我养小猫,你会不会……” “不行。”他目光直视前方,想都没想的马上回。 “为什么?”安娣有点不服气。 “你知道怎么养动物吗?你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 “沈约,你少瞧不起人,什么叫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我如果养不活,我还不会请家里佣人养吗?”反正她想看时就能看到,总比把无辜的小猫丢在向震宇那里好多了。 “今天只准看看,不准将猫带回家!” “沈约!” 可惜,她的抗议被漠视,沈约没再回应。 “阿约,你忍心看我为了一只猫被向震宇牵着鼻子走吗?”安娣装着可怜, 沈约依旧不理她的苦肉计,不管她怎么陪笑脸,又是撒娇,又是泪眼汪汪,但沈约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沈约,你一句话,到底准不准我养猫?”五分钟后,当软得说词行不通时,安娣那小姐脾气随即上来,双手叉腰地问着。 “不准。” “沈约!” “我想向震宇应该很愿意养你。”沈约方向盘转弯时,不忘瞥一眼咬牙切齿的安娣。 “沈约,你这吃里扒外的,竟然要把我推给向震宇!” 二十分钟后,安娣独自一个人,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食物的袋子,很不爽的用力猛按门钤。 没多久,一位中年女佣人快步奔来,同时深锁的大门也跟着缓缓开启。 “向震宇人呢?” “安小姐你好,大少爷早上陪老爷去打高尔夫球,应该快回来了。”中年女佣人对安娣并不陌生,很恭敬的拿过她手上的袋子。 “我的猫呢?”安娣边问边往主屋走去。 “跟边仁少爷在客厅。” 边仁?这个大嘴巴,她非去找他算帐不可! 进到主屋,果然就看到边仁瘫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他胸前正趴着她那只被抢走的猫。 “你来啦。” 安娣气呼呼的走上前,她才坐下,那猫被她吓得喵了一声,连忙跳开。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七分裤,搭配红白色格子衬衫,很不淑女的盘腿坐在边仁右边空位,双手一伸,重重的掐住边仁的脖子,“你这个大嘴巴,你干嘛没事跟阿约八卦?” “安、安娣……”边仁没想到她会粗暴的掐着他的脖子,涨得脸红的他,有些喘不过气的叫着。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多话?”她最怕被人误会跟向震宇有纠缠了。 “安娣……我快没气了……” “什么叫向震宇又为我跟人打架?那家伙根本是自己去揍人的,那男生哪有跟他打?”安娣死掐着他的脖子,还不停的用力前后摇。 最后,边仁凭着力气比她大,硬是将她的手给扯开,趁安娣没注意,一个闪身,灵巧的身子躲到沙发一边;却没发现,安娣被他一推,因为没有防备,整个人往后仰的朝茶几的方向倒去。 叩地一声,边仁才正沾沾自喜,得意着自己逃过安娣的暴力时,却被这声响给吓得愣住,视线落在掉落沙发,姿势不太雅观的安娣身上。 “安娣……” 边仁紧张的跳下沙发,快步来到她身边,躺在大理石上的安娣闭上眼,表情看来有些痛苦。 “安娣,你不要吓我!”边仁伸手想要扶她起来。 “好痛……边仁,你干嘛要推我?”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不该推你,你现在有没有怎么样?”边仁不敢动她,怕她伤到了头,如果不小心动了,可能会更严重。 “安娣,这是多少?”边仁边问,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了安娣的肩膀,要她仔细。 “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这是多少?”他明明才伸出一只手指头,连动都没有,安娣竟然说不知道,这下子,该不会是将头给摔笨了吧? 想到这里,边仁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深怕安娣这一摔,不管有没有变成笨蛋,若是被向震宇知道,他肯定会被向震宇押上拳击台上,狠狠地揍成猪头皮。 谁知,他才刚这么想,老天爷很不赏脸,只闻大门方向,有人凉凉的开口:“边仁,你好好的沙发不坐,跪在地上干嘛?” 原来进来的人是向震宇,由他的角度只看到边仁跪在茶几边,看不到摔在地上的安娣。 向震宇扛着自己的球具走进客厅,一脸疑惑的瞥了眼边仁,“安娣呢?她不是来了?”向震宇往客厅四周看了看,不见安娣清瘦的身影。 “那只该死的猫呢?”想到安娣是不是趁着他不在家时,来将猫带走,向震宇语气有些急促。 “猫不是在你身后吗?”边仁指了指靠门附近,那只小猫正缩在角落,不知是不是太有灵性了,那猫也看得出来向震宇不是善类,每次见他,都躲得老远。 “那安娣人呢?” “安娣……安娣在我旁边……”边仁声音有点弱弱的,手指指了指他脚边。 边仁的话才说完,只闻向震宇先是怔了几秒,而后用力地将高尔夫球具往地上一扔,快速地冲了过来。 当他冲上前,只见安娣正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小脸苍白的冒着冷汗,嘴唇咬得死紧。 “怎么回事?” “震宇,你别这么大声,先别动安娣。”边仁拉住想去扯动安娣的向震宇,“安娣刚才撞到头了。” “撞到头了?她好好的人,撞什么头?该不会是坐不好从沙发上跌下来吧?”这种连小孩都不会发生的事,安娣都快满十八的人了,不可能会笨到这程度。 向震宇说完,重重的一脚踹开茶几,让出更大的空间,紧张的蹲跪在地。 “她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我……” “你害她跌下来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连坐都坐不好,竟然就这么一个栽下去,用头去撞地板。” “该死!”向震宇狠狠的咒骂一句,之后揽腰将安娣一把抱了起来。 “震宇,她刚伤到头,能移动吗?” 第七章 可惜,向震宇根本不理边仁的话,迈步就往楼梯走去,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稳健的将她抱到二楼,直接往自己房间走去。 边仁也没有多想,随即砰砰地跑上楼梯,却被向震宇的一声大吼,给震得差点栽下楼。 “边仁,你给我小声一点!” 不久,向震宇请来了的家庭医师,仔细地为安娣检查看看,是不是有脑震荡的情况? 当医师倾身摸了摸安娣的后脑勺时,表情严肃地问:“怎么会肿这么大个包?” “沙发上跌下来的。”向震宇在医师来之前,已经先大略了解事情的发生经过,回答医师的话时,他还不忘瞪了眼站在角落的边仁,他正一手捣着瘀青的左眼,另一手边捂住自己的肚子,模样有些惨烈。 “现在先让病人休息,等她醒来后,如果有头昏、呕吐的情况,最好送医院照一下x光检查,家里有没有冰敷袋?” 向震宇站在医师旁,看着闭着眼睛的安娣,如果不是她一脸苍白,倒像是熟睡。 “有。” “拿冰敷袋帮她敷在后脑勺,让她止肿。” 医师说完,收起医疗器具时,向震宇已经一个眼神杀过去给边仁。 尽管刚被揍的地方还痛着,能不动就不想动,边仁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下楼,找佣人要冰块去了。 五分钟后,边仁将冰敷袋包好刚要走进房间,刚才他在楼梯转角处碰到医师,怕向震宇等不及,急忙冲上来,谁知却被他见到眼前这有点暧昧的场景。 一直待在房里的向震宇,此时坐在床边,高大的身形倾身向前,先是望了安娣几秒,接着又用手指指背,在安娣的脸颊上轻轻来回刮了刮,那动作说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边仁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得他有些尴尬。 他当然知道,向震宇表面上跟安娣闹不和,可内心在乎的也是安娣,他喜欢安娣,这么明显的态度,几个玩在一起的死党哪个看不出来? 只是,向震宇死硬的不肯承认罢了。 接着,边仁见向震宇的手又轻轻地抚上安娣的后脑勺,然后一声重重的叹息声传来,“笨蛋,就不怕我心疼吗?” 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带了些低沉,听来像是平常的枕边低语,但这样的细语从向震宇口中传来,却带着宠溺。 边仁轻抽了一口气,从没想过,一向给人强势的向震宇,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由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瞧见向震宇的侧脸,还有那柔和的目光,抿紧的嘴唇看得出是心疼。 看得连边仁都忍不住想要叹气,都不明白,这两人天天你追我躲的戏码,还要上演多久? 边仁有些叹气的走进房间,先将装了开水的玻璃水杯放在床头柜后,再将手里的冰敷袋递给向震宇,“快帮安娣敷上。” 边仁将手里其中一个冰敷袋给向震宇,另一个则是自己拿着,走到房里的懒骨头上,无声地坐下,并将冰敷袋敷在自己疼得有些抽痛的左眼上。 向震宇帮安娣的头转向一边,将冰敷袋放在安娣的后脑勺,不知是不是太冷了,他才刚放上去,安娣却不依地扭动了下身子。 “安娣。” “好痛……” 本是闭上眼的安娣,缓缓睁开眼,有些搞不清楚的盯着墙壁,接着目光与坐在懒骨头的边仁对视,顿时,脑子恢复记忆,想到稍早在客厅时,她重重的跌到地板,那一撞疼得她眼泪都飘出来了。 “边仁,我如果变白痴,一定会要阿约把你揍成笨蛋……” “不用了,你看我的左眼。”那已经瘀青又红肿的左眼,已经很惨不忍睹了。 “哇,你的眼怎么了?怎么会比我的头还惨?” “还能怎么了?”边仁的嘴努了努,将目光投射到她的方向,暗示她往旁看一下。 安娣这才发现,向震宇正黑着脸坐在床边,而他的手按在她后脑勺处,“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房间,你觉得呢?”向震宇一扫刚才的温柔,语带冷声说:“躺好,不要一直动来动去。” “我不要,很冰……”安娣的头又缩了一下。 “就是要冰才能消肿。”可惜,向震宇马上又将她的头给压了回去。 “向震宇,我不要……”安娣挣扎,手脚并用。 “不准不要!” “你这样我很痛……”安娣疼得呻吟呼痛。 “痛也要忍耐。” “你太大下了,那里很痛……” “这样还大下,我都还没用力。” 两人你推我拉,就这样说着很没营养的对话,完全忽视坐在角落的边仁,所以没看到边仁脸上尴尬的表情,直到边仁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而且还是哈哈大笑时,两人同时扭头瞪他。 “边仁,你笑什么?”安娣没好气的问。 “我只是在想你们两人的对话,如果不是我就坐在这里,可能会误会成另一回事。” “什么另一回事?”安娣一边推着向震宇的手,一边好奇的问。 边仁望了眼向震宇,不用猜,身为男生的他,自然明白刚才他话里的暗喻,“你可以问震宇,他比我还清楚。”边仁边说边起身,他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更不想解释自己刚才的话。 “边仁,你不准走,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安娣急得问,也不管自己的头还晕着,忙不迭地要起身,“向震宇,你干嘛又压我?你不要碰我!” “闭嘴!” “我干嘛要闭嘴?你快点放开我,啊,我头好痛……”因为扭动,一个不小心,安娣的后脑勺的包,撞上了床头,疼得她连连抽气,只差眼泪没掉下来。 “该死,你就不能静静的躺着吗?”向震宇朝她怒吼,他一吼完,房间里很安静,只见安娣躺在床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用多想,向震宇自然看得出安娣又想跟他玩沉默了。 有些无奈,压下心头的暴躁,他叹了口气,走上前拿起冰敷袋,才想要帮她冰敷,安娣已经伸出手。“给我,我自己敷就好。” 看着她冷淡的态度,不屑一顾的眼神,向震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最后将手里的冰敷袋给她,正要转身出去,却闻她道:“我要回家。” “等冰敷完再回去。” “不用,我叫阿约来接我。”安娣忍着晕眩感坐起身,她打算下楼拿手机打电话给沈约。 “躺回床上去。”向震宇朝她走近一步。 安娣没理他的警告,放下手里的冰敷袋,打算站起身。 “安娣,躺回床上去。”安娣已经背着向震宇起身,而向震宇正朝她走近一步。 依旧是不理,躺着时,安娣的晕眩感不严重,现在站起身她不只头很晕,还觉得向震宇很吵。 忍着晕眩感,她小步地走了一步,却在下一秒,听见向震宇咒骂一声,而后她又躺回床上了,而这回,床上不是只有她,还多了向震宇的重量,因为他正压在她身上。 “该死,你以为你在干什么?”怕压着她,向震宇双手撑着床,咒骂的朝她吼。 “你放开我!” “安静,给我躺着冰敷。”向震宇转头找冰敷袋。 “向震宇,好痛……” 闻言,向震宇急得将她翻身,想看看她怎么了,心里才暗想刚才拉她时,力道是不是太大下时,忽地,下腹感觉被踹了一脚,因为一时不防,向震宇整个人失去平衡,高大的身躯往床上倒去,而后他听到重重砰的一声,及清脆的玻璃破裂声,接着手臂突然传来的刺痛,教他闷哼了一下。 当看到向震宇跌落在床上时,安娣有种心理作用,只觉得自己的头不再那么晕了,可当她看到向震宇手臂处淌血时,那鲜红刺得她一时傻愣,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被水杯的碎片给刺伤的,刚才他倒下去时,扫过了床头柜上的水杯,破掉的玻璃碎片将他的手臂狠狠的划上一个伤口。 血,不停的往外流,安娣看着鲜红的血,害怕得尖叫出声。 看着坐在地上不动的向震宇,安娣紧张又害怕的颤着声叫着:“向震宇……” “别过来。” “你的手流血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只是想要踢一下他,然后躲开他跑下楼去拿手机,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向震宇会完全没防备,硬是让腹部被自己踢了那一脚。 一定很痛,她刚才的力气不小…… “我叫你不要过来!”向震宇用手捂住受伤的手臂伤口,一边对她吼斥。 “为什么不要过去,我想看看你的手怎么了。”安娣被吼得很委屈,她都道歉了,也担心的想看一下,为什么他就是要对她那么凶? 只是,她的脚才沾地,向震宇竟然捉起地上的冰敷袋,狠狠地往墙壁的方向砸了过去。 那一声闷响,又重又沉,吓得安娣连忙缩回脚丫子。 “向震宇,你干嘛那么凶?”就只会对她凶,为什么他要变得这么坏?好久以前,他明明就对她很好很好的…… “你给我好好待在床上,不准下来,不然看我会不会揍你!” “你、你……你这个坏蛋,最好流血流光死掉……”安娣被他那恐吓一激,不经大脑地口不择言,连咒骂人的话都出口了。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安娣的话还未说完,房门就被人给用力推开,进来的人不是边仁,也不是向家佣人,而是向震宇的父母。 安娣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与向震宇的家人碰面,以前她来这里玩时,向家父母对她一直都很亲切和善,后来她跟向震宇闹翻了,就没再来过。 不过,她刚才的咒骂,应该是一字不漏的全落入向震宇父母的耳中。 只闻向母心疼的奔了过来,“震宇,你怎么了?手怎么在流血?” “妈,你不要过来,小心地上有碎玻璃。”向母虽然穿了室内拖鞋,但向震宇依旧怕母亲会受伤,提醒了下。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把自己弄伤了?”向母心疼的问着,那目光连看安娣一眼都没有,完全当她是空气般。 “妈,我没事。”向震宇安抚着母亲,不想她太焦急,余光瞥了一眼缩着脚丫子,呆坐在床上的安娣。 “去叫医生过来。”门边的向父说,他只是大略扫了下房间,视线落在安娣身上,表情有些严肃,虽然没有指责,不过看得出,他对安娣是不满的。 “阿姨,要不要先扶震宇坐下?”在向震宇的父母之后,另一道甜美的女音教安娣怔怔地偏头看去。 是杨思巧,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身上穿着高尔夫球衣,安娣想起初进门时,向家佣人说了,向震宇与家人去打高尔夫球,那就是说,杨思巧也一起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自己打坏了他与杨思巧的约会,难怪他会这么凶了,安娣有些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再想了想自己不合时宜的出现,心里更觉难堪。 “对对,先扶震宇坐着,思巧,你来帮向阿姨一下。” “不用了。”杨思巧才走近,向震宇已经婉拒,只见他目光直视安娣,全然不在乎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 “怎么可以不用,你的手要先止血,还要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地方伤着了。” 第八章 向母心疼宝贝儿子,虽然这儿子一向很有主见,对她的话也常是左耳听右耳出的,但还是她的儿子,她哪能放任受伤的他不管? “震宇,先站起来,医生等一下就到了。”杨巧思又再次伸出手,不过这回是直接被向震宇给挥开。 “我说了,不必。” “震宇,你这孩子,怎么可以对思巧这么没礼貌?人家思巧是为你好,哪像某人,见你受伤了,还一副没事样的坐在床上看着,最后还咒你血流光最好。”向母这话很直接是刺向安娣的,她哪有听不出来,可是她却安静的没出声,只是低头不语。 向震宇不反驳母亲的话,凭着自己的力气,有些勉强的单手撑起身子,他知道刚那一跌,只有手臂被划伤,其他地方没有大碍。 “震宇,要不要紧?” 边仁这时也走近,他自然是在场所有人最清楚发生什么事的人,他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才离开不到五分钟,竟然会出了大事了。 他看看床上的安娣,再看看向震宇,眼睛又瞄了眼地上零散的玻璃碎片,自然明白,为什么安娣会坐在床上。 肯定是向震宇不让光着脚丫子的她下床,怕她刺伤了脚,不过向震宇的体贴,在其他人眼中,怎么看都觉得安娣很冷漠,见向震宇受伤了,还能无动于衷的坐在床上,更不用说她刚才那大吼的一句,全数落入众人的耳里。 “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被玻璃划了一道伤口。”向震宇说完,拿过边仁手上的冰敷袋,不理众人的目光,脚下的室内拖鞋踩着碎玻璃,往床的方向走去。 当他定脚站在安娣面前,不管手臂的血,轻轻地将冰敷袋放在安娣后脑勺,“医生说不冰敷会肿更大。” 安娣的头是低下的,所以她可以盯着向震宇的脚,感觉后脑勺传来的冰冷感,还有那滴在自己白色七分裤上的鲜红。 “震宇,你自己都受伤了还管她干什么?”向母气不过儿子对安娣的上心,气怒的上前想要扯下儿子手上的冰敷袋。 “妈,你不要管。”向震宇挡开母亲的手,依旧温柔的帮安娣冰敷,那强硬的脾气连向母都拿他没有办法。 面对向震宇的强势,大家都面面相觎,一时无语。 “医生来了。”这时门外佣人出声,向父要佣人请医生在楼下等着。 “震宇,先让医生看看你的伤口。” “不用了,只是小伤。” 边仁接收到向母的眼神,心想这件事的起头都是因为自己,所以他走了过去,“震宇,你先去看医生,说不定要缝几针,安娣我来照顾。” 似乎是边仁的话起了作用,再加上向母的劝说,向震宇见安娣安静的坐在床上不再乱动,这才放心。 “等我,我马上回来。”这话是对边仁说的,可目光却直视安娣,可惜安娣没抬头,看不到他眼中布满的担忧。 “放心,我会好好帮她冰敷。” 就这样,向震宇跟家人离开房间,杨思巧在离去时,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安娣,她不笨,今天这一幕,她已经看出向震宇对安娣,原来不是捉弄,不是欺负,而是打心底的喜欢她。 想到这里,杨思巧不甘心的再看一眼安娣,她依旧是低着头,不发一语,可怎么看,她都觉得眼前的安娣让她有说不出的厌恶。 她喜欢向震宇,而且喜欢很多年了,从第一次见到他,她就偷偷喜欢上他的霸气,还有那强硬的性子,更不用说向震宇长得好看,身材高大挺拔,是多少女生心目中的理想情人。 一直以为他心里没有女生,谁知道,今天见了,才明白原来他不是没有喜欢的女生,而是很小心的藏在心里。 她,想要向震宇,所以她绝对不会把他让给安娣的! 那一道伤口,硬是缝了二十针…… 还好向震宇平时就有运动,伸手灵活,才没有像她一样跌得满头包,可是地上那滩血跟二十针,教安娣的心像是被什么扯动,一直一直都没有平息过。 那天,向震宇要她等他,可她却在几分钟后,推开边仁手上的冰敷袋,要边仁送她回家。 她一直都觉得向震宇只会对她凶、对她坏,但当他喝斥不让她下床看他时,她才明白,他眼中显露的担忧,也教她的心好多天都不能平静。 为什么向震宇坚持要帮她冰敷?明明他都受伤了;只是想了这么多天,她还是想不清楚,只觉得后脑勺好像又隐隐作痛。 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那里的肿包已经消了,还记得当沈约得知她撞了后脑勺跟学校请了三天假,还让她住院,请医师团队帮她全身作了精密检查,确定没有其他后遗症才放心,直到今天才准她来上课。 谁知道,向震宇跟她一样,也是请了好几天假,只是今天的他依旧请假,手上的伤似乎比想象中的严重,这让她心里很内疚,如果不是她,向震宇就不会受伤,但如果不是向震宇要她去他家,她的头也不会肿个包。 想到这里,安娣不觉叹了一声气,不知自己今天下课要不要去向家探病一下。 下午的体育课轮到她跟另一个男同学当值日生,下课时两人收好运动器材后,她走进女生更衣室时才发现,班上的女生已经全都换好制服回教室了,整个更衣室空无一人。 快速地瞄了眼手表,才发现再过五分钟就要上课了,下一节课虽然是自习课,但她不想上课迟到。 当她走到自己的置物柜前,拉开置物柜的门把,从包包里拿出校服的百折裙套上,再脱下运动裤放进包包里,直到她再抬手脱掉体育服,拿出白色衬衫还来不及穿上,更衣室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安娣心头一惊,因为吓一跳,连忙将来不及穿上的白色衬衫挡在胸前,回头看时才发现,闯进来的三个女生是隔壁班的,而她认出其中一位是杨思巧。 对安娣而言,杨思巧跟她本来就不算朋友,她们正常说话次数肯定不超过五根手指头。 没办法,她跟杨思巧这种小姐脾气的女生,不只个性相差太多,连她那做作的个性,她每看一回就厌恶一回。 上个星期六在向震宇家才见过,没想到她请假后第一天上课,就又碰面了。 见杨思巧一改平常的秀气,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安娣知道杨思巧是为了向震宇的伤来的。 她再笨,都看得出杨思巧喜欢向震宇,特别是经过那天她对向震宇的关心,杨思巧肯定是对害向震宇受伤的她很不满。 杨思巧快步走到安娣面前,见安娣脱去体育服只着内衣,手上的制服被她挡在胸前,表情虽有些惊讶,不过还算镇定,她气愤的问:“你说,你为什么要害向震宇受伤?” 杨思巧从以前就看安娣不顺眼,不只是她的家世,还有个哥哥叫沈约,是这所贵族学校里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尽管沈约已经毕业了,但不管是功课还是运动,沈约一直都是风云人物,高大挺拔,白净斯文,走到哪里都很出众。 安娣不想理会杨思巧的问话,只是用手指着门口说:“请你们出去,我要换衣服。” 可惜,杨思巧压根没想走人,安娣见状,怕上课迟到,索性想越过面前挡着的人墙,谁知她往左,被挡,往右也被拦住,表情开始有了不耐烦。 “我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 “让开,我上课要迟到了。” “我管你是不是会迟到,我只问你,是不是你害向震宇受伤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安娣懒得理她,她跟杨思巧这辈子是有理说不清,没错,她是害向震宇受伤,但这又关杨思巧什么事? “真好笑,明明就是你害向震宇受伤,现在竟然还不敢承认?”杨思巧一脸嘲讽,忿恨的动手重重推了安娣一把,“你知道向震宇的手臂缝了二十针?” 只要想到那天向震宇受伤的情景,杨思巧就好恨,她怎么都忘不了,向震宇全然不顾自己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硬是要帮安娣冰敷,那温柔的动作及担忧的眼神,教她看得好妒嫉! 向震宇一向挑剔,除了几个玩在一起的朋友,不太轻易邀别人去他家,可为什么安娣会出现在向宅,而且还出现在向震宇的房间? “走开,不要碰我!” 安娣被推得有些踉跄,一时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却撞上其中一位女生,又被用力地往前推去,三个人将她围住,要她寸步难移地被困在中间。 “平时看你一副清高的样子,原来全校最不要脸的女生就是你,我警告你,不准再纠缠向震宇,他是我的,我不准你跟我抢!” “笑话,向震宇身上有标你的名字吗?有写杨思巧所有,女生勿近吗?我就偏要纠缠他,谁叫我偏偏什么人不喜欢,偏偏就喜欢向震宇呢?”安娣存心要气杨思巧。 “你……”杨思巧被她这么一嘲讽,气得给那两个围住安娣的女生眼色,只见其中一个女生将她手上的白色衬衫夺走,故意丢在地上用力踩在脚下。 “杨思巧,你不要惹我!”少了白色衬衫遮着身子,安娣上半身清凉地只剩内衣。 “惹你又怎么样?我就偏要惹你,还是你打算大声喊救命,看看向震宇会赶来女生更衣室救你?”杨思巧冷哼,双手抱胸说。 “把衣服还给我!” 安娣想推开那个踩她白色衬衫的女生,谁知道她力气不够大,那女生没被推开,她反而被另外一个女生给一把捉住马尾。 突然从头皮传来的刺痛感,让安娣疼得惊叫出声。 “放开我!” 在她身后的女生,将她不算长的马尾给揪住,安娣伸手想要扯开,却连手都被捉住,两个女生架着她,要她动弹不得。 “杨思巧,你要干什么?”安娣见杨思巧手里不知哪时多了一把美工刀,听着刀片被推出的声音,她惊问。 “没想干什么,既然你听不懂我的警告,那我只好给你一点颜色瞧瞧,让你明白向震宇不是你能碰的。”边说,杨思巧边走向她,手上的美工刀的刀片在灯光的照亮下,感觉很吓人。 安娣被杨思巧的态度给吓到,拚命地挣扎,可惜她的力道不如人,怎么挣动都没用,只见杨思巧人已来到她面前。 “这一刀是帮向震宇要的,谁叫你害他缝了二十针。” “你疯了!”安娣僵着脸,瞪着美工刀。 “哼,你喜欢向震宇,可惜他家人很讨厌你,为了阻止你纠缠向震宇,他父母已经安排他毕业后马上出国,难不成你还想追到国外去?”说完,啪地一声,一个巴掌在女生更衣室里响起,安娣被杨思巧甩了一耳光,顿时左半边脸颊红肿一片。 安娣被打得脸颊发麻,瞬间传来的刺痛感让她差点掉下眼泪,她长这么大,一直都被捧在手心,不知自己是走了什么衰运,上星期头撞了个包,这星期又被人赏巴掌。 “我告诉你,不要跟我抢向震宇,他是我的!” 杨思巧情绪有些失控,手里的美工刀朝安娣的脸后面靠近,那意图很明显,她的目的不是安娣的脸,而是她的头发。 “杨思巧,你不要发神经了,马上把我放开!”安娣又痛又气,朝杨思巧大叫。 “放开你,可以啊。”话才说完,美工刀用力一划,安娣本是发疼的头皮顿时不痛了。 “不准你碰我的头发!”安娣顿时脸色惨白,失声惊叫,拚命地想要扭动头,不管头皮传来的痛麻感,只想躲开杨思巧靠近的美工刀。 第九章 可惜,杨思巧朝她绑着的马尾用力一刀划过,本是绑着马尾顿时散开,短得在肩上参差不齐,更显安娣的模样狼狈。 “怎么?瞪我干什么?听说上次有个男生摸了你的头发,向震宇竟然找人打得那男生手掌骨折,可惜,现在他人不在这里。” 杨思巧拿过那束被割下来的头发,在安娣面前挥了挥几下,随即将那束头发松开,任由它落下,最后落在地上脚边,一脚抬起,重重地将那束马尾给踩住,左右扭了几下,马尾散开后很是凌乱。 “震宇,你确定这样好吗?”穿着学校制服,向震宇坐在私家轿车里,旁边是边仁在唠叨。 “你如果再继续念,我不保证踹你下车。”向震宇斜眼睐了边仁一眼,示意他闭嘴。 从他们坐上车到现在,他的话一直没停过,吵得他耳朵很痛,恨不得拿胶带将他的嘴给贴住。 “问题是你的伤口还没拆线,医生吩咐要你先休养,但你却背着向阿姨跑出来,如果被发现,她肯定会生气。” “生气又如何?身体是我的,我都觉得没事了,她穷紧张什么?”向震宇很平淡的说。 “喂,你这样说会不会太无情了?好歹你受伤这些天,你妈可是天天帮你补这补那的,你多少要感恩一下。” “烦,我被她烦了一星期还不够吗?天天逼着我出国,天天逼着我喝药吃补,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又继续烦我,你是找死吗?”向震宇这回是瞪人,而且是目光中带着杀气。 边仁似乎也看出向震宇的不耐烦了,不想在太岁头上动土,若是向震宇真的发飘了,那他左眼好不容易才好的黑眼圈,只怕又要出现了。 所以,边仁闭嘴了,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向震宇听不进去,他也无能为力,况且向震宇哪一次听过别人的劝了?如果他能听进去,那他就不叫向震宇了! “其实来学校是为了要看安娣对吧?”边仁才安静了不过几秒,又忍不住的开口。 “闭嘴。”向震宇闭目养神,冷冷的回了一句。 “听说沈约帮她请了医生做全身检查,不过安娣身强体壮的,除了后脑勺的包,全身都没有什么大问题。”边仁边说,边偷瞄着向震宇,想看看他的反应,会不会像刚才一样,要他闭嘴。 发现向震宇并没有出声制止,边仁更大胆的继续说:“还有,听说这几天,为了就近照顾安娣,沈约干脆在她房里睡……”其实沈约是打地铺睡在地上,可边仁直接省略这句话。 果然,某人的眼角挑了下,那是动怒的前兆。 “不过,还好,安娣的伤算是好了,听说肿包也消了,今天正式回学校上课了,不过……”边仁话说到一半,故意停下来,想看看向震宇的反应。 他等了快十秒钟,向震宇只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学校到了没?” “震宇,你不想听接下来吗?” “没兴趣。”向震宇咬牙冷冷丢了一句,像是全然不关心似的。 “也是,平日你就爱欺负安娣,这次她头肿了个包,你肯定比谁都开心才是。” “你最好不要再开口,不然我马上将你踹出车去。” “今天早上,安娣上课时是沈约送她来的,不过安娣不是用走的,沈约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就这么直接将她背进教室,完全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 “啪!”后座的中央扶手被重重的一掌给击中,发出响声,那是向震宇用没受伤的手掌拍的,同时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不难看。 “怎么不继续说?” “呃……”边仁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一时错愕的没接话。 “说。” “说什么?” “你说呢?你不是故意要挑起我的怒火吗?想要看我去痛揍沈约一顿!” “因为沈约背安娣?你也觉得离谱是不是?我是没有亲眼见到,不过听说安娣笑得可开心了……” 这时车子刚好停下,已经到校门口,向震宇不理边仁迳自下车走进校园。 “震宇,我话还没说完……”他走进校园口,身后传来边仁的叫声。 向震宇连回头都懒,更别说停下脚步等边仁了。 “一笙刚才在车上传简讯告诉我,安娣不在教室,她现在正在女生更衣室换衣服哦……”那声音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听得向震宇握紧拳头,很想回过头痛揍好友一拳。 “所以呢?” “所以你该往那个方向走,才能见到你的安娣……”边仁用下巴努了努,示意他要往那边走。 “边仁,闭嘴!” 五分钟后,向震宇在女生更衣室的最角落置物柜,见到了缩在角落的安娣。 衣衫不整的她,上半身除了内衣,只有一件白色衬衫遮身,若隐若现的粉色肩带落入他眼底,校服的百褶裙则是高掀地露出大半截白嫩大腿,头发更是凌乱。 安娣从没想过,会在这么难堪的情况下被向震宇撞见,她双手捉着身前的白色衬衫说:“向震宇,你出去……” 谁知,向震宇不但没有出去,反而蹲下身子想要扯开她手里的白色衬衫。 “你要干什么?”安娣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帮你把衣服穿上。”向震宇没有多问,只是简单的回话。 “不用,你快出去。” 安娣见向雳宇一直盯着她看,气不过的她使劲的推他,像是要将刚才被欺负的怒气全在他身上发泄。 而她拍打的动作让更多春光外泄,也引得向震宇喉结连连滚动,最后他二话不说,不顾她的意愿,硬是将她从地上揽腰抱起。 “向震宇,你放开我!” 可惜,向震宇不但没放开她,反而将她揽腰抱到更衣室的置物台上,确定她坐稳后,手臂的伤口因为不当的用力而抽痛,但他没在意,“我不看你,你自己穿好衣服。”他转过身,高大的身躯将她挡在身后。 “你先出去。” “如果你不要自己换,我可以帮你。” 安娣知道他不是随口说说,向震宇一旦敢开口,就表示他一定会这么做,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白色衬衫套在身上,嘴里还不忘警告:“向震宇,你不准转过身来……” “好了吗?”向震宇听到后头没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她穿好衣服了。 “等一下……”可惜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向震宇已经转过身,重点是女生更衣室的门这时也被打开,闯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边仁及另一个男生纪一笙。 两个男生被眼前的情况给怔住,有些错愕的看着坐在置物台上的安娣,及挡在安娣身前的向震宇。 “向震宇!”还在扣扣子的安娣,见向震宇突然转身面向自己,吓得揪紧胸口的白色衬衫。 别说安娣吓一跳,向震宇自己也吓一跳,涨红脸咒骂了声后又转过身,见到好友,他冷声:“你们两个要干什么?” “那还用说,看你这么久没出现,以为你出事了。”纪一笙没好气的说,昨晚在夜店玩疯的他,本来在教室安稳的补眠,却被边仁给拉来,一边说还不忘打个呵欠,眼带困意。 “你们……”边仁讲得暧暧昧昧的,手还指了指他身后的安娣,虽然她被向震宇给挡住,不过娇小的身影依稀可见。 “你们先出去。” 边仁身子向一边倾去,想要偷瞄一下,却被向震宇目光射来的杀气给慑住,“好好好,不看不看,不过就是衣衫不整,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边仁,你这大嘴巴,不要乱说,本小姐哪来的衣衫不整?”安娣被边仁这么一说,急得反驳。 “安娣,把扣子扣好!” “原来是扣子还没扣好啊……”边仁促狭的笑,不忘用手肘顶了下身边的纪一笙,“喂,走了走了,不要在这里妨碍人家的好事。” “边仁,你胡说什么?”安娣气得想推开向震宇,可惜没有成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乐呵呵的勾肩搭背走出去。 “你给我乖乖坐好!”见好友一离开,向震宇马上转身与她面对面,她的衣服是穿好了,可是还没扣完扣子,目光接触到的是她胸前粉色内衣及一片雪白肌肤。 她的皮肤不只白,纤细的身子还很有曲线,丰满的胸线,平坦的小腹,柔美的腰身,还有匀称比例的双腿,这对正值热血的向震宇而言,冲击力跟诱惑力不小。 这些年来安娣每次见他就像见了仇人,要嘛瞪人,要嘛无视,从不给他一个和颜悦色的表情,但他就是放不下,曾有几次,想要就这么放手,可是因为喜欢,所以他不甘心。 “发生什么事了?”见她左脸被打得红肿,向震宇眉头皱紧,举手轻轻的碰了一下。 “没事。”杨思巧的事,她没打算说,而且她会自己讨回公道。 当两人目光相对时,她急忙将视线调往别的地方,偏偏落在向震宇受伤的手臂,“向震宇,你的伤口流血了。” “我知道。” “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裂开再缝一次,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你不痛吗?说缝就缝吗?”边说还很故意的用手朝那伤处轻捶了下。 向雳宇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来不及闪避的手臂平白受了这么一下,疼得他脸色刷白。 安娣却故意说:“原来你还会痛。”眼见白色绷带被血快速染红,她有些良心过意不去的问:“你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 “你等一下失血过多死了,千万不要怪我。”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这一点血还不会死人。” 闻言,安娣冷哼一声,跳下置物台,打算走出女生更衣室,不想再跟他多谈,她跟向震宇向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要去哪里?” “跷课回家。”她可不想顶着这头可怕的凌乱发型进教室吓人。 “跟我走。”向震宇偏偏扯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人。 他扯着她的手腕,态度强势的大步往更衣室门口走去。 “我不要,你放手。”安娣气得直拍他的手,想要挣开他的掌控。 “安娣,我以为那天你至少会等我,或是至少给我一通电话还是探病,可是我好像错了。”为了她的不告而别,向震宇在得知她今天会回学校上课,马上就来找人了。 “我为什么要等你?如果我没记得,那天杨思巧好像就在你家,我继续待下去好像太不解风情了。” 向震宇倏地抬眸瞪她,“你在胡说什么?我跟她……” “我不想知道你跟她怎么样,那是你跟杨思巧的事,你要喜欢她那也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她才被杨思巧给整了,还要听她跟向震宇的感情事,她没那么闲。 向震宇被她那蛮不在乎的态度给惹恼,索性用力一拉,教重心不稳的她跌进他怀里,在她还没站稳,他咬牙问:“谁跟你说我喜欢杨思巧的?” 只是还没等到她的回话,向震宇竟然低头吻上她的唇。 当两人的唇瓣相贴合时,安娣被惊得僵住身子,一时忘了反抗。 她没想过向震宇会吻她,待她意识到这一点时,急得想躲开这个强势的吻,可惜,向震宇看穿她的想法,大掌定住她的后脑,粗暴地用舌尖顶开她的牙关,像是惩罚似的狠狠的吻她。 第十章 “唔……”安娣被他突来的侵犯给吓坏了,不安的拍他的胸膛,想要他放开她,却反被向震宇给擒住手腕,定在身后。 她的唇办柔软得不可思议,教他吻得欲罢不能,情不自禁的大掌往她的细腰探去,用力将她揽得更紧。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直到安娣觉得自己快要没气时,向震宇才满足的放了她。 而安娣则是整个人靠在向震宇的身上,嗅着向震宇身上的气息,听着他微微在她耳边叹了一声后,有些无奈的喊了一声:“安娣……” 低沉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她还来不及作声,只感到一股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脖子上,接着一股刺痛感传来,然后她才明白,向震宇在她脖子上烙下属于他的烙印。 然后,她感到肩膀传来一股沉重感,她才会意过来,那个好强的向震宇竟然在强吻了她后,昏过去了。 杨思巧的报复,安娣决定之后再跟她算,事发当天,她马上去剪了头发,她以为这件事会很安静的落幕,神不知鬼不觉。 算是逃避吧,她很胆小的没打算知道,那天被送去医院后的向震宇是不是安好,她像只鸵鸟,不见不听不想就以为一切都没事。 可她千算万算,却少算了八卦男边仁,她怎么都没想到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在夜店碰面,重点还是边仁跟朋友喝得快挂了时,被纪一笙架出夜店门口时,跟正要进夜店的沈约不期而遇。 然后边仁很大嘴巴的将那天的事告诉沈约,她才知道原来向震宇伤口又恶化,整整住院五天,出院后被向父禁足,还命令佣人守着,不准他离开房门半步。 在边仁的告密之后,倒霉的安娣当天晚上九点半,跪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很无辜的看着她对面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的沈约。 “阿约,你要相信我,我跟向震宇真的是清白的。” “清白?两个人衣衫不整的在女生更衣室,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女生要自爱?” “谁说的?我明明有穿衣服,只是扣子没扣好而已。”安娣不平被人诬赖,出声抗议。 “哦?只是扣子没扣好?是吗?”沈约冷哼的赏她一记白眼。 “对,而且我保证,向震宇什么都没看到,他进来时我有用制服挡住上半身……呃,就算他有看到,也只看到内衣……不,我的意思是他……他其实什么都没看到……”安娣边解释,看着沈约铁青难看的脸,她除了很想哭外,还想痛揍边仁一顿。 “所以向震宇什么都没做?” “对!” “然后你就跷课回家了?” “对。” “只有你一个人?” “对。” “向震宇眼睁睁看着你走?” “怎么可能,那个小人,他……呃……”安娣很想剪了自己的舌头,为什么不直接说对就好,干嘛解释这么多?现在好了,出了语病。 “他怎么了?”沈约依旧双手抱胸,不过这回额边有青筋浮现,看来是要发飘了。 “他……他只是吻我而已,只是一个吻,真的!除了吻之外,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做,而且他还昏过去了,你想一个体力不支的男生能做什么?” 虽然那个吻是个偶然,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向震宇会突然吻她,但每次想到那天的吻,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向震宇,只要一想到他的人,她就烦乱得想撞墙。 “你就这么傻得任他吻你?”沈约瞥了她一眼,有种吾家有女不长进的无奈。 “我哪有?我有打他、踹他,最后他昏过去了。”安娣气弱的为自己解释。 “哼!” “沈约,你为什么哼我?我告诉你,向震宇肯定是喜欢我才会吻我!” “然后呢?”闻言,沈约挑眉,向震宇喜欢她这是众所皆知,不需要情商过低的她再陈述一遍。 “哪有什么然后,事情就这样啊。”安娣扬着下巴很骄傲的说。 沈约见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边为向震宇感叹,一边只能叹气摇头,“安娣,你喜欢向震宇吗?” “怎么可能……”她想都没想的反驳,虽然她很气向震宇强吻她,可为什么她却会一直一直想着那个吻…… “真的没有?”沈约又问了一次。 “真的没有。” 这回,安娣不管她是不是每次想到那个吻,总会心跳加快,反正她不会喜欢向震宇,更不会傻得送上门让他折磨自己。 谁知,她才说完,就见沈约拿出手机,她纳闷的瞄了一眼。 “向震宇,有听到了吗?我家安娣的答案是没有。”沈约冷淡的对着手机说。 什么?向震宇正在跟沈约通电话,那她刚才说的话,向震宇不就全都听见了? “沈约,把电话给我挂了。”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安娣气不过,上前想要抢他的手机,奈何却被沈约给躲过。 “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接近安娣,你,可以死心了。”说完,沈约直接挂了电话,而安娣则是怔怔的站在原地,一时发傻的瘪了瘪嘴唇,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下坠,快得她喘不过气来:心口一直一直闷闷的,有点抽痛,好像破了个洞那样难受…… 当那头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时,坐在房间沙发的向震宇,先是伸手按了按有些抽痛的额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好半晌,这才沉默不语的将手机丢给一旁的边仁。 “震宇,怎么样?安娣要来探病顺便给你庆生吗?”边仁刚啃完一个苹果,顺手接过向震宇丢来的手机,暧昧的笑着问。 “庆生?”向震宇语带自嘲地盯着手臂的白色绷带,然后嗤笑。 “你打电话给沈约,不是要他载安娣过来?今天你生日,找她一起过来庆祝,人多热闹。”这几天向震宇被禁足,他天天闲着没事就来这里打发时间,今天专程跟纪一笙买了蛋糕跟酒来这里为向震宇十八岁庆生,不过纪一笙被女朋友缠住,要晚点才能过来。 “你看我的样子需要她来探病吗?”向震宇说完,抄起桌上边仁的钥匙,“车借我。” “震宇,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手还有伤,不能开车。”边仁急得想要阻止他的冲动。 边仁的话,向震宇根本没听进去,他只觉得胸口闷得像要炸掉,如果他不出去走走,他怕自己会砸了这个家。 看着向震宇直往房门走去,边仁在后头叫着:“震宇,你家佣人会通知你父亲的,你别这样。” “那又如何?” “震宇,你跟安娣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怎么才一通电话,就让向震宇整个人像是吃了炸药似的,这跟他当初预期的也差太多了。 “没事。” “那为什么……”边仁不放心,打算跟他一起出门。 “我很快就回来。”边仁望着向震宇的背影,又偏头看了看手里的手机,不用想肯定又是跟安娣有关。 这几天,向父已经在帮向震宇安排出国事宜,这次向父态度十分强硬,不管向震宇要不要去,他都无从选择。 就是看出他心烦,这才会提议跟安娣通电话,谁知竟然踩了地雷,这下好了,若是向父得知向震宇擅自外出,父子俩的冷战肯定会再扩大。 边仁不懂,向震宇这人人想要攀上的天之骄子,为什么就独独钟爱安娣这朵带刺的花儿。 不懂,他这局外人真的看不懂。 当天,被沈约念叨了老半天,当安娣回到房间时,都是半夜十一点多了。 不曾失眠过的安娣,却在这一晚,翻来覆去好久,眼睛依旧张得圆圆的,数羊都不知数了多少只,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最后,她将一切的责任都归究给沈约,都是他在睡前念她,害她整个脑子像被轰炸过,嗡嗡作响的吵得不能入眠。 然后,她又将一切的罪过都怪给向震宇,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被沈约念,更不会因为边仁的一句“衣衫不整”害她跟梦想的跑车差点擦身而过,沈约还半带要胁的说,要不要买跑车,就看她这几天的表现。 为此,安娣向上帝祈祷,向震宇的假能够请久一点,最好不要在她生日之前回学校。 虽然这样的祈祷很没良心,但沈约都拿出爷爷来压她了,她这几天一定要好好表现,反正离她生日不过两个月,两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她决定当两个月乖乖女,再也不造反了。 本来还打算去向家将她的猫给要回来,不过这个计划先延后,等跑车到手了,她再也不需要沈约接送时,再去把猫载回来。 因为有了以上这些打算,安娣本是打结又不清醒的脑袋,终于有些许的困意。 只是她才将眼睛闭上,打算好好睡上一觉,却清楚的听到她房间的窗户有声响传来。 以为自己听错了,安娣抱着另一颗枕头翻个身,她只当是狗叫,不想理会。 谁知,她才这么想,那吵杂的声音竟然又传来,这回的噪音很大,甚至还比第一次更清楚。 安娣随着那噪音,满心不悦的睁开眼睛,穿着连身睡裙的她,因为瞌睡虫被赶跑而掀开被子走下床。 当她走近房间的窗户时,虽然外头的月光不是十分明亮,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伫立在庭院的高大身影。 向震宇怎么会半夜跑来这里?他不是被关在家里养病吗? 因为向震宇的出现而被惊吓的安娣,怎么都猜不透向震宇半夜不睡,跑来她家的原因,更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才刚想,一个想法瞬间闪过她脑海,难不成……安娣捂住嘴巴,不能接受向震宇可能是爬墙进来,可是如果不是爬墙,他又怎么能在庭院吵人? 还陷入惊吓的她,被新的噪音给拉回现实,有些气不过的她,情急之下,懊恼的将窗户打开,然后朝下面喊:“向震宇,你不要再吵了。”她压低声音,怕他制造的噪音会吵醒其他人。 “你下来。”因为她突然的出现,向震宇心口猛地一震,抬头望着站在窗边的安娣命令道。 “我为什么要下去,你快点走。”她的两个月乖乖女计划才要开始,绝对不能被破坏。 “我给你十秒钟,你不下来,我就上去。”向震宇没耐心的下通缉令。 听到他的威胁,安娣觉得向震宇肯定是疯了,今天还疯得特别严重,她的房间在二楼,他打算怎么上来?难不成他还自备楼梯不成? “向震宇,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因为这句话,楼下的向震宇只是瞪着她看,久久没有回应,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 因为距离的关系,安娣看不到向震宇因为她的问话,脸上一变再变的闪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表情,其中有不甘、有愤怒、有受伤,最后停留在他脸上的是眷恋,那股对安娣无法割舍的眷恋,教他放不开手。 放过她?向震宇在心里自嘲的想着,如果能放过她,他又怎么会缠了这么多年? 因为缠久了,缠上瘾了,他才发现,原来他不能没有安娣。 “安娣,把刚才的话收回去!”良久,向震宇才开口。 “不要。”安娣拒绝,而后不再理他的将窗户关上。 第十一章 安娣以为,在自己断然关上窗户时,向震宇应该是要生气的,依他那高傲的脾气会掉头走人才是。 所以她转身走回床边,再缓缓坐在床上,不知为何明知向震宇应该走了,早先那种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下坠,快得她喘不过气来:心口一直一直闷闷的,有点抽痛,好像破了个洞那样难受的感觉竟然又回来了。 为什么?安娣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想要逃离向震宇,因为她有预感如果这一次不逃,接下来好像会有事发生。 气死了!安娣被这种闷给惹火了,爬上床后用凉被盖住全身,连头都给蒙住。 可惜,天不从人愿,外头那个应该要走的人,不但没走,而且还更猖狂。 “砰砰砰!”闭上眼,打算继续装睡的安娣,被突来的拍打声给吓着了。 向震宇是认真的,他真的爬上来了,还很用力的拍窗户,那力道像是窗户跟他有仇,死命的拍。 不管他,当他不存在,这是安娣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要自己再次闭上眼,继续装睡。 直到她听到玻璃被敲破发生的巨大声响时,再也无法装睡的弹坐起身。 “向震宇,你疯了吗?”这人竟然已经在她房间了。 “收回刚才的话。”向震宇立在她床边,高大的他挡住了月光,因为背光,安娣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出几秒,床沿下陷,向震宇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地囚困她,同时还倾身与她瞪视。 “向震宇,你不要再闹了,趁阿约发现前,你快点走。”如果被发现他半夜闯进她的房间,她肯定被沈约剥一层皮。 “沈约?我刚才正好见他开车出去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沈约不会知道我半夜找你。” 向震宇边说,脸又压近她几寸,近得几乎要与她的唇相贴,暧昧的热气及属于他的气息直喷在她脸上,“但是,如果他知道我半夜找你,你说他会怎么样?” “你敢说!”安娣心想,如果沈约知道向震宇半夜出现在她房间,她肯定要被他念到进棺材都还不能安宁。 “如果我就敢呢?”他挑衅地反问。 “向震宇,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受伤的人还这么不认分,为什么他不能乖乖在家休养呢? 他想要怎么样?向震宇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他想要怎么样!强势的薄唇压向她,不温柔的吻住安娣的唇瓣。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向震宇,你为什么要这么坏,为什么要一直欺负我……” 安娣哭了,而且是委屈的放声大哭,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向震宇会这么欺负她…… “安娣,别哭,不要哭……”见她哭,向震宇连忙放开她的手,低头吻着她落下的泪水,小心地哄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只会欺负我……”是他自己说讨厌她,是他不跟她当朋友的,她都躲得远远的了,他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不公平,这不公平…… 见安娣哭得更伤心,向震宇本来的怒火顿时减半,此时的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安娣,不想看她哭,却又不想放手。 最后,向震宇轻轻地抱住她的人,将头埋进她颈间,依着她的耳畔轻轻地告白:“安娣,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从来没有改变过。”因为她的控诉,向震宇忍不住脱口而出心里的那份情意。 是的,就是因为喜欢,就是因为想要拥有她,就是因为只想要她,他才会发了疯的在半夜跑来,因为心里那份躁动,教他怎么都无法平心静气。 十八岁的生日,他曾在心里勾想过,要安娣陪他度过,可是他受伤养病这么多天,安娣不只没来,还对沈约说不喜欢他…… 不喜欢?她怎么敢说她不喜欢他,在他为她陷得这么深,一心一意的将心都给了她后,她的一句不喜欢,将他所有的理智及等待都打入谷底。 他只是想要告诉她,他以后都不会再欺负她了,不会再故意伤害她,更不会为了骄傲而孤立她,可她的冷淡,教他高傲的劣根性再次浮现。 第十二章 心里一直被他压抑的兽性,像是脱了缰似的,不顾她的拒绝,来到她面前,他不想伤害安娣的,他来是为了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他,可他却在她不愿意下,差点强迫她成为他的女人…… 向震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他想要安娣,如果这是唯一让她成为他女人的方法,那么他不后悔,只要安娣留在他身边,有一天,她的心会一点一点为他开启;有一天,她会一点一点的喜欢上他…… 当那份告白,在向震宇反复再反复的在她耳边说时,安娣哽咽的直摇头,“骗人,你骗人,你只会骗我……” “没有,我没有,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只喜欢你……真的只喜欢你……”向震宇紧张的撑起身,认真的眼神直盯着安娣,在他眼中,清楚地映出安娣的倒影,而他慌张的解释,那无措的模样只因为他心里的在乎。 “那为什么要欺负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安娣抿唇,红着眼眶看他。 向震宇怔怔地望着哭红眼的安娣,失落的承认心里的不安,“因为我吃醋,我不想看到你跟沈约同进同出,我想要你只陪我,想要你眼中只有我一个人,你懂吗?”是的,因为吃醋,他才会对安娣做出这么多过分的事,因为他不甘心。 安娣听完,豆大的眼泪又再度滑落,哽咽的骂了他一句:“大笨蛋。”接着她挣动双手,直到他松开手时,她才颤着手,小心地握着他受伤的手,“还痛吗?” 见她问得担心,向震宇摇头,“一开始很痛,现在已经不痛了。” “你是不是很气我?”如果不是她,他根本不会受伤,更何况还接连着二次。 “傻瓜。”他专注地看她,轻轻地笑了出来,“你受伤,我会更心疼的。” 见他笑,安娣的手轻轻攀上他的肩膀,那笑很甜,甜得让向震宇看傻了眼,“真的吗?” “真的。”向震宇再次保证,“安娣,我会一直对你好,一直一直都对你好,所以你不要生气了好吗?”这些话,好多年前向震宇就想对她说出口,却一直错过。 两人互望好久,直到安娣哽咽的一直用手拍打他,像是要将这些年的委屈跟不甘心全都宣泄出来。 “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谁要你喜欢,我才不要你喜欢……”那拍打一下,轻过一下,一次缓过一次。 “别哭了。”见她哭,向震宇有些手足无措,温柔的哄着她。 安娣早先那一直闷在心里的难受,因为向震宇的一句“我喜欢你”而转好,原来,向震宇一直都喜欢她,一直都是。 “那你以后不准再欺负我了。” “嗯。”他吻一下她的额头,宠爱的笑着。 “那以后你归我管。”她再得寸进尺的说。 “嗯。”他又吻了吻她的唇瓣,疼惜而轻柔。 她的撒娇,教向震宇惊喜的放柔了表情,笑意写在他脸上,他的唇由她小巧耳垂移到颈间烙下一个个吻痕时。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一夜好眠,安娣睡得饱饱的,当她睁开眼时,忍不住想要伸个懒腰,只是她的腰怎么这么重?为什么腿伸不直?那靠着她的温热东西是什么? 安娣不安的转头,努力告诉自己,肯定是她的幻觉,一定是她昨晚太晚睡,才会有幻觉,一定是这样的。 当她转头时,入目的竟是一张好看的脸,而且那张脸还很熟。 向震宇!他为什么会在她房间?为什么会睡她床上?还有,他竟然还抱着她睡觉? 安娣伸手拉开被子,想要确定自己的幻觉是不是真的,却发现被子底下的她,竟然是光溜溜的,连件小内裤都没穿,更教她吃惊的是,向震宇跟她一样,也是一丝不挂,而且他的手还占有地搂住她的腰,两人之间是以一种情人相拥的姿势躺在床上。 安娣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得连连抽气,颤抖着手不敢去推还在睡的向震宇,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好吧,安娣承认,她没有忘记,而且还记得一清二楚,事实上她跟向震宇上床了…… “向震宇,你给我起来!”这人,竟然还敢睡,他难道不知道被发现后,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吗?安娣用力地摇着他,想要他起床。 “嗯……安娣?” “你怎么还在这里?” 就算昨晚真的滚床单了,那他也该滚完了就回家,为什么太阳都晒屁股了,他还在她床上死赖着。 “向震宇,你快起来,赶快穿衣服,等一下被人发现,我就死定了……”安娣乱无头绪的说着,又继续推着翻身趴着睡觉的向震宇。 “被发现又怎么样?”向震宇半眯着眼看她,随手将她给搂进怀里,偷了一个吻后,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向震宇!”见他不起来,安娣索性在他耳边大叫。 果然,这一招有用,向震宇被她的尖叫给吵得睁开眼,同时也瞄到安娣全身赤裸地跪坐在床上,那春光好不诱人。 “色狼,不准你看!” 安娣被向震宇过于赤裸的目光看得一愣,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羞得连忙拉过被子围在身上。 向震宇只是揶揄地看着她笑,“我以为你昨晚累坏了。” 想起昨晚,安娣脸上又一片红,羞怯地围着被子,四下找自己的睡裙嚷着,“你不准说!” “别动。”见她想下床,向震宇手脚很快地拉回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里……还痛吗?” “呃……”没想到向震宇会问得这么直接,安娣脸红哑口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要不要我去买药?”他担心的问。 “不要!”她快羞死了,安娣打他。 “安娣,不要乱动。” “为什么?” 向震宇没回答她,而是直接拉过她的小手覆在他的下腹,那里已经亢奋,安娣的手才刚覆上,它又胀得更大,也更炽热。 “啊!向震宇,我的手会烂掉!” 他竟然……竟然拉她的手去碰那里! 安娣急得想甩开,奈何被死死捉住的小手,哪里能挣得开。 “安娣,帮我好不好?”向震宇拉着她的手上下滑动,表情看来很是享受。 “不要,我才不要!”安娣死也不要帮他做这件事。 见她挣扎,向震宇也不勉强她,先是重重的呼了口气后,放开她的手,自己翻身打算下床。 “浴室借我一下。” 安娣不敢多看他的裸体一眼,虽然她一直知道向震宇体格很好,但昨晚的肌肤之亲,教她还有些羞怯。 直到向震宇走进浴室,安娣这才想起,昨晚他说他喜欢她,一直一直…… 喜欢……他说一直喜欢她,他说……喜欢,她…… 躺回床上,安娣一直想着那句话,脑海里想着向震宇说这句话时的认真,心,被一种叫甜蜜的名字给填得满满的。 原来,这些年,向震宇会欺负她,都是因为他喜欢她,不准别的男生靠近她,追求她,也是因为他喜欢她。 而她,也喜欢向震宇,是的,她喜欢他,直到他变了,不再跟她好后,她才藏起那份心。 “安娣,拿浴巾给我。”正当她还陷入沉思时,浴室的门被拉开,传来向震宇的声音。 “浴巾在浴室里。” “那个味道太香了,给我一条正常一点的。”向震宇怕那种过于女性化的香气。 “那等一下,我去阿约房间拿。”安娣已经套好自己的睡裙,正下床要去开门时,向震宇已经挡在她前面一步。 “你干嘛?”安娣见他突然冲出来,竟然只围着浴巾就出来,上半身根本是全裸的,而他的头发还在滴水,看得她瞬间脸红。 “一大早你去他房间干嘛?”向震宇双手撑在门板上,将安娣困在他与门之间,倾身问她。 “我房间的浴室都是花香味,只有阿约房里的才没有味道。”因为沈约是个超洁癖的人,使用的东西都不能有香味。 “那不用麻烦了。” “不会麻烦。阿约的房间在隔壁,我常去他房间……” “我说不用了。”向震宇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在她耳畔轻声喃着。 “向震宇,你到底怎么了?”这人一大早都这么阴阳怪气的吗?一会儿说要,一会儿说不要。 “我会吃醋。”没有看她,向震宇轻轻地吐露他的心情,“我一直在吃沈约的醋。”而且这个醋已经吃了十年了,至今还没有淡去。 “吃醋?为什么?”他抱得太紧,安娣有些难受的挣扎,却反而被他搂得更紧。 “这是男人间的心结,你不懂。”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朋友,不准再跟沈约太亲近。” “为什么不可以,阿约就像是我的哥哥。” “我会吃醋,你不懂吗?”向震宇在她细颈间咬了一口。 “啊,好痛,你干嘛乱吃醋,我跟阿约才不是那种关系。” “我不管是不是,反正你要离他远远的。”男人的占有欲,教向震宇见不得安娣与沈约的亲昵,“还有,日本箱根我会陪你去,温泉我会陪你泡,你不准跟我以外的男生泡温泉懂吗?” “向震宇,你会不会太霸道了一点?”明明昨天还那么温柔,今天却又变回原来的向震宇了。 “我只对你霸道,谁叫你是我的女朋友。” “好啦,我答应你不跟别人泡温泉,这次毕业旅行,我只找你泡温泉,这样可以了吗?你快点放开我,你把我的睡裙弄湿了啦。” 安娣才不要答应他,她跟沈约一直都像兄妹般,是以她没好气的推他,怎知向震宇竟然揽腰将她抱起,“既然湿了,那就一起洗吧。”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向震宇使坏的说。 这人的话,怎么感觉有点色色的?安娣挣扎地要他放她下来,“我不要,你快点放我下来,小心你的手又要裂开了。” “放心,伤口已经快好了,现在陪我一起洗,还有,过几天的毕业旅行,你只准跟我一起。”一贯的霸气又出现了。 就这样,安娣一大早被向震宇给抱进浴室,洗了近一个小时的澡后,出来时全身无力的被他抱出来。 原来恋爱是这么美好,安娣从不知向来不爱讲手机的她,竟然会吃完晚饭,连最爱的日剧都不看了,直接回房间缩在被窝里跟向震宇热线。 为什么要躲在被窝,因为她怕被沈约听到,那肯定又是一场无止无尽的唠叨。 她当然明白沈约不是排斥向震宇,但毕竟爷爷不在家,沈约是她的代理监护人,如果让沈约知道她跟向震宇已经滚上床了,她肯定被沈约给劈死! 不过,向震宇只有第一次失控,之后她每次假借看猫的名义跟他约会时,向震宇每次都把她带回家,不过却是亲她抱她,有时拉着她滚上床,但最多是将她全身摸个遍,其余的他不再逾越。 每次他都忍得俊脸涨红,炽热的双眼像要吃了她似的直瞪,粗喘的鼻息在她耳畔边显得烫人,她不明白,她都不反抗了,向震宇为什么不把她给吃了。 因为这个疑惑,忍了几天,今晚的安娣再也忍不住了,透过电话跟她话家常的向震宇,她决定问清楚。 第十三章 “向震宇,我有件事要问你。”安娣手指缠绕着电话线,女孩的矜持她豁出去了。 “嗯,什么事?”那头是他低沉好听的嗓音。 “那个……那个你是不是不行?”最后面那二个字不行,安娣说得很轻,也很小心,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字眼可以代替,索性直接问了。 那头,向震宇沉默了一下,“安娣,对男生说『不行』这两个字的含意有很多种,你所谓的『不行』指的是哪一种?”向震宇没想到她会突然转移话题,本来两人还在谈日本行的事。 “不行就是不行了,哪还有哪一方面,就全部啊。”男生那里不行,应该是身体有病,既然有病,那应该就是全部都有一点关连。 她说完,那头的向震宇又沉默了,不过这次电话那头多了呼吸急促的声音。 “喂?向震宇?你害羞了吗?不要紧的,我不是想要你当夜夜七次郎的女生,不过如果你需要,我陪你去给医生看……”安娣在这头安慰着,却不知那头的向震宇已经捉狂了。 “安娣,闭嘴!” “你干嘛那么凶?”她不过是说出事实,“本来就是了,你每次都只是抱抱我,亲亲我,把我的衣服脱了,却什么都不做……” “安娣!”这回声音有些怒气了。 “干嘛?”她被吼得也有些不爽。 “我不要你,是因为我怕你疼。”他每次都忍得快要内伤了,她竟然还敢怀疑他的能力,向震宇这回是气得快内伤了。 疼?安娣在电话这头怔了好半晌,想到第一次时,她好像因为他的那里太大,疼得直喊停,还不停地对向震宇又拍又捶的。 “原来是我想太多了,既然这样,我现在马上去找你,我们来看看,到底是我不行,还是你跟我求饶。”那头有人开始出声恐吓了。 “不要不要……”笑话,如果被沈约发现,她肯定不是被唠叨就能罢休的,“我知道你很强,你很大,你很猛……”某人很心虚的夸着,只是她的话人家根本不领情。 “是吗?刚才不是有人说我不行?”向震宇在那头冷言讽道。 “呵,你不要生气嘛,那是我乱说的……这也不能怪我,谁叫我又没有经验,只有跟你有过而已,我以为男生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冲动起来什么都停不了……” 安娣干笑,急着安抚电话那头被引出兽性的向震宇,她怎么会忘了呢,电话那头的向震宇活生生就是头野兽嘛,那晚她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差点下不了床。 “安娣,我很期待日本毕业旅行。”向震宇忽然轻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呃?”他怎么会忽然扯到日本毕业旅行的事。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的下半身到底行不行?我记得上一次,好像有人做到一半,哭着求饶,直说不要了……” “向震宇!”他那些大胆的话,教安娣忍不住羞得大叫。 “明天记得准时在家门口等我,不准睡过头。”安娣气得不想跟他回他,“安娣,边仁来了,我先挂电话可以吗?” 那头一直不回应,向震宇知道她是又羞又怒。 “随便你!”这一次,她连再见都没有说,恼火的直接将电话给断线。 只是一个小时前,安娣挂了电话气冲冲地进浴室洗澡,当她走出浴室时都一小时后了,坐在化妆台前,才刚要吹头发时,就听到管家林妈敲她房门。 “林妈,什么事?”她边用毛巾擦头发边朝房门喊。 门外,管家林妈语带焦急的说:“小姐,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闻言,安娣连忙丢下手中刚才按下开关的吹风机,不顾自己此时只围着一条浴巾,连忙冲去开房门,有些失措的问着门外的林妈,“林妈,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刚才老爷的朋友从英国打国际电话回来,说老爷病了,电话现在已经被少爷转进去书房去。” 听完林妈的话,安娣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二话不说,也不知该说什么,衣服也不换的冲去书房。 “阿约,爷爷怎么了?”安娣脸色苍白的冲进书房,见沈约正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讲电话,她的心猛地一沉。 沈约这人,心思一向藏得深,不管什么事,从不会将情绪外露;可现在,他沉重的脸色教安娣不安的全身发颤。 沈约示意她过去,要她坐下,然后继续与那头的人谈:“好,江爷爷,谢谢您,我知道了,我跟安娣会马上起去英国。”沈约边说边拿纸笔抄下对方说的资料,“江爷爷,如果爷爷还有什么情况,请您一定要马上跟我联络。” “好的,我知道,我一定会带安娣一起去。”沈约停笔,转头看了一下安娣。 “嗯,没问题,好,再见。” 直到沈约挂了电话,安娣都不知该如何出声,她觉得现在好像有人掐住她的脖子,教她掀了掀唇瓣却怎么都说不出话。 “阿约……”安娣只能出声说了两个字,不争气的眼泪就落下了。 “别哭,爷爷会没事的,不要担心。”沈约见她哭:心疼的搂过她哄着:“江爷爷说,爷爷心脏病的毛病发作了,可能要开刀。” “那有没有危险?” “现在还在加护病房,医生说要观察。” “哇……怎么会这样?”听到这里,安娣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她怎么都没有想过,再几天就要回台湾的爷爷,竟然会在英国生病。 “怎么办?阿约,我们要怎么办?”安娣已经六神无主,自小被保护,一直帮她顶着一片天的爷爷,现在病倒了。 “先不要想这么多,你去换衣服,我们要搭最快的班机,马上赶去英国。” 沈约不确定爷爷目前的情况,但他不想安娣太焦急,“安娣,不要担心,爷爷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不是还答应你,再过几天你的十八岁生日,他一定会回来陪你的吗?” 沈约给她信心,知道现在如果跟安娣说太多,她心里只会更难受,所以当务之急,是他们必须第一时间赶去见爷爷。 “好,我马上去换衣服,阿约,你一定要订到机票,我想赶快去英国看爷爷……”讲到这里,安娣又难过的落下眼泪了。 “你现在先打个电话给学校老师,告诉老师,你明天不能去毕业旅行了。”沈约轻拍她的头说。 沈约提到毕业旅行,安娣马上想起向震宇,一个小时前他们还通过电话,向震宇警告她不准迟到,现在看来,她不只会迟到,肯定也去不了毕业旅行了。 “快去换衣服,我先联络航空公司,还有爷爷生病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我怕会影响公司股价。”沈约交代她后,走回沙发坐下打电话,安娣见他竟然还拿起烟点了。 在她的印象中,沈约很少抽烟,除非心情烦,还是遇上挫折时,他才会偶尔抽上一根……见沈约在电话这头跟航空公司订票,安娣转头想回房间,却又被沈约叫住:“安娣……” 她转头无言的看着沈约。 “你可以打电话给向震宇,但爷爷生病的事,一个字都不要提。”沈约提醒她。 “阿约……” “你跟向震宇交往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了,这阵子他天天来家里接送你,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打算拆穿,但不代表我不知情。” “那为什么不可以说?”她相信向震宇不是那么多嘴的人。 “向家跟安家的生意一直都处于对立的情况,这一点我要先防范。”爷爷重病住院,他必须要将对公司有任何影响的问题都先掐住,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 看着安娣有些怔住,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她只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安娣失神的回到自己房间,换好衣服后,她将行李提到楼下,林妈已经要司机备好车,就等沈约,在等沈约的时间,她打了电话给学校老师,只说她临时要跟沈约出国,不能参加学校的毕业旅行了。 本来安娣是不打算打给向震宇的,可她一路上看着窗外,手里一直拿着手机,她想平时睡前,向震宇都会打电话给她道晚安,所以如果他打来,她决定,她一定要跟向震宇说她要去英国看爷爷。 她喜欢向震宇,她更相信向震宇的为人,他不是那种口风不紧的男生,他跟边仁不同,不会四处跟人八卦,他是在意她的,所以他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定不会让她为难。 因为抱着这样的心情,安娣一整路心里都期待的盯着手机,希望向震宇能快点打电话给她。 只是当车子都到了机场,她看了看时间,十一点过了,已经超过他们互道晚安的时间,向震宇却没有打来。 稍早他说要跟边仁出去,可是都二个多小时了,明天要去毕业旅行,不可能还在外头疯到半夜才对。 “阿约,我去一趟洗手间。”他们坐在候机室,安娣忽然站起身。 “嗯。”沈约闭目坐在椅子上,看来心事重重。 安娣转身离开贵宾室,快步来到转角的女生厕所,她没走进去,而是到最角落的一处。 她决定先主动打电话给向震宇,不管说什么,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好。 拨了手机,电话响了好久,一直没有人接听,安娣不死心,心想难不成向震宇睡着了? 最后,她又重拨了一次,如果他再不接,她就只能传简讯告诉他了,可是她真的好想听向震宇的声音,想要他安慰她,告诉他一切都会没事的。 只要他说没事,她相信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 当她不知拨了几通,终于听到那头传来的回应,“喂?” 本是心喜的她,却不明白为什么接手机的人不是向震宇,而是……杨思巧。 安娣怔了一下没应声,急忙断线,接着再看了看手机萤幕上,写的明明是向震宇的电话号码。 不信邪,她再拨了一次,不过这回她的手却有些颤抖,不按重拨键的她,决定自己按键拨号,向震宇的手机号码她天天打,早记住了。 谁知,她还没打完,手机却响起了,上头显示的是向震宇的来电,钤声也是他专属铃声,安娣连忙接通,“喂,向震宇,你干嘛不打电话给我?”一接手机,她马上劈头就抱怨。 “我不是向震宇。”那头传来的女音,不是向震宇的声音,而是教她头皮发麻的杨思巧。 她不懂,为什么杨思巧会有向震宇的手机,一向注重隐私的他,最不爱别人乱碰他的私有物。 “向震宇人呢?他在哪里?”安娣不客气的质问,她的男朋友手机在杨思巧手上,教她再好教养都要崩溃。 “他当然是跟我在一起了,不过他现在去开车准备送我回家,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今天是我的生日,他专程来陪我一起过十八岁生日派对。”杨思巧很得意的说。 “杨思巧,你生日关向震宇什么事?凭什么他要去陪你过生日?” 她跟杨思巧这女的,自从上次的女生更衣室事件后,一直处于互不打交道的情况,况且她不喜欢杨思巧,向震宇肯定也知情,怎么可能背着她去参加杨思巧的生日派对。 重点是,还要接送她回家?现在甚至连手机都在杨思巧手上。 安娣觉得心口处塌了一个缺口,像是什么重物般的压在她心上,沉得她喘不过气。 第十四章 “安娣,你在吃醋吗?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从今天开始,向震宇就是我的男朋友,他在我朋友面前跟我告白,你知道我一直喜欢向震宇,所以我答应了,这就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出现在我生日派对上的原因。另外是明天早上,我也会跟他一起去日本参加毕业旅行,机票也是他送我……”杨思巧的话还没说完,安娣再也听不下去,急切地按下停话键,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手机看。 缓缓地,安娣蹲下身子,全身颤抖地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相信杨思巧的话,向震宇才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可能会骗她。 一定是的,是杨思巧不小心捡到向震宇的手机,故意用话骗她。 安娣缩在墙角,要自己别相信杨思巧的胡言乱语,杨思巧肯定有妄想症,才会说向震宇跟她告白,还说她是向震宇的女朋友,这怎么可能! 向震宇正牌的女朋友是她,安娣,怎么可能向震宇会跟她交往又同时找上杨思巧。 不可能的,这一切都是杨思巧在恶整她,她要相信向震宇。 可好不容易她平稳了心情,却接到向震宇手机传来的简讯,没有多想,安娣连忙打开简讯。 结果,她错了,她不该看的,她真的不该看的…… 忘了说,向震宇之前跟你交往,不过是想跟你玩一玩,他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清楚的说,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一切不过是为了好玩,你清醒一点吧。 骗人!这一切都是在骗人的!向震宇才不会! 安娣心里拚命告诉自己,向震宇是喜欢她的,他自己说,他一直一直都喜欢着她,欺负她是因为吃醋,是因为他不想她被别人抢走……这些话是向震宇说的,他不可能骗她。 然后她发现眼前手机萤幕有些模糊,上面的字怎么都看不清楚,她拚命的用手擦拭萤幕,却发现有水滴落下,颤抖着手往脸上摸时,她才发现,原来是她脸上的泪水落下的,因为她哭了。 无声的哭泣,任眼泪滑下,安娣不愿相信地用手抹去眼泪,她想起向震宇说要跟边仁出去,她要打电话跟边仁问个清楚。 慌乱的她,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联络簿上找到边仁的电话号码,没多想她马上拨通。 当电话接通时,她要自己稳定声音,不能让边仁发现她哭了。 “喂,边仁,我是安娣。” “安娣……呃……你怎么会打给我?”边仁好像很吃惊她的来电。 “向震宇人呢?” “呃……他……他……”边仁有些支支吾吾,不像平时他有话直说的性格,因为这样,安娣的心往下一沉。 “不说是吗?那我问你,向震宇是不是跟杨思巧在一起?” 边仁没想到安娣会问得这么直接,沉默了几秒之后,他索性承认,“今天是杨思巧的生日,我们一起去跟她庆祝……”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真好笑,她就想,向震宇欺负了她十年,怎么可能会忽然转性,原来不过又是他的另一个恶作剧罢了。 而她却笨得不知那是个笑话,还傻得往里头栽进去,最后成了这场恶作剧里最可笑的笨蛋。 “我知道了,再见。” 没再多说,安娣把手机断线后,没几秒,边仁又拨了过来,但她已经不想再听再说什么了,想都不想地,她直接将电话关机。 或许,这样结束,对她跟对向震宇,都是最好的。 可是,为什么她要哭?为什么眼泪一直不停地落下?为什么她会难过得像心口被撕了一块,疼得她快喘不过气呢? 七年后。 早上的安娣一直都有起床气,一旦睡不饱,脸色难看不说,连说话都火气很大,所以一般上床前,她会直接将手机关机,免得被吵醒。 可是,现在吵得她耳膜要裂掉的铃声,究竟是谁的? 该死! 安娣将头埋进枕头里,打算继续睡她的大头觉,因为周末,为了将手上的工作赶完,当她步出公司大门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现在她累得眼睛根本睁不开,只想将这一阵子天天睡不饱的眠给补回来。 可惜,那吵得人不得安宁的凶钤,却不肯罢休的继续响着。 气得她一火大,伸手往床头柜上摸索,当她拿起手机时,想都没想的往墙角狠狠地丢去。 下一秒,啪地一声,手机跟电池解体,而安娣紧皱的小脸终于舒展开来,舒服的翻身躺好想好好睡一觉,可这回响的不是她的手机,而是她房里的电话。 “铃……” 这人究竟是谁?难道不知道这么扰人清梦是要下地狱的吗? 安娣终于敌不过铃声的吵闹,倏地坐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床头柜上的电话,恨不得捉过来一把往地上砸去。 “喂!沈约,本小姐昨晚三点才睡觉,你能不能好心一点,今天就放过我,让我好好睡一觉?我真的累到眼睛都睁不开了。”不给对方说话,安娣抢先地吐出心里的不满,她的电话专线及手机号码从她一年前回台湾后,只有沈约知道,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 “安总裁,我想你可能需要来一趟公司。”沈约不理她的叫嚣,凉凉的说。 “我不去!”她没好气的吼着。 “你最好来一趟,不然你会后悔。” “后悔?我接你电话我才后悔,你说,到底有多紧急的事,需要劳动沈总一大早打电话来morning call?” “我们投资度假村的工程原物料出问题了。”那头的沈约说。 “什么?”这下子,安娣睁开眼,再也没心情睡觉,瞌睡虫全被沈约的话给吓跑了。 “你先来公司一趟吧。” “沈约,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等你来公司就明白了。”沈约很直接将电话给挂了,当安娣听到嘟嘟的忙音时,急得跳下床。 她飞快冲进浴室梳洗,接着又冲回房间,打开衣柜,望着清一色的黑白套装,想都没想的从里头取出一套全黑色系的裤装,连梳子都省了,直接用手扒着头发,将过肩的直发束起,又冲去床头柜拿过她的黑框眼镜,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已飞车赶往公司了。 半小时后,她快步走进办公室,看着桌上的传真,本来打算提供给安氏原物料的厂商,临时反悔,决定不出货。 见到这传真,安娣咬紧下唇,气恼得抬脚用力地连踹办公桌好几下。 安娣发现自己很想尖叫,从震惊中回种后,她转身走向坐在她办公室沙发的沈约,但脑子一片空白的她,觉得说什么好像都不对。 “沈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会临时反悔?当初都确认好了,只差下星期签约,这批原物料就会进安氏的仓库了。 “沈约?” 她知道自己该再沉稳些,就像那时在英国时,爷爷生前说的,身为安氏继承人的她必须隐藏情绪,懂得察言观色,可此时的她,怎么都无法做到。 该死!是谁故意作梗,让她辛苦谈成的度假村开发案碰上这样的困境。 沈约面色凝重的摇头,倦累的揉了揉额角,“两个小时前,张文极拨了一通电话给我,他说有别家公司出比安氏高的价格买下那批原物料。” “张文极?你是在告诉我,张文极这人说话不算话?明明跟我谈好了,现在却又反悔,问题是,谁会无聊买下那么大一批的原物料?对方拿那些原物料去填海吗?”安娣无法按捺心里的火气,她焦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次的案子,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跟张文极打交道,吃饭都不知吃了几次了,现在他却要临时抽身,这样的闷亏她无法接受。 “张文极说了,有别家公司出高价买,身为生意人,有更多的钱拿,他凭什么不赚?” “到底是哪家该死的公司,竟然敢跟我抢原物料,是故意要看我唱空城计吗?还是要看我承包的工程无法准时完工?” 张文极是安氏在爷爷的年代时就合作的供货厂商,这一年来一直都相安无事的配合,谁知竟然会在最紧要关头出这种纰漏。 让好不容易撑过风风雨雨的安氏,现在却再次面临财务及工程延迟的困境,这一切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该死!”安娣气愤不已的又拍了一次桌子,一手叉在腰际,“那现在为什么不去找张文极算帐?” “我一小时前去过他住处,他家人说他出国洽商了。” “该死,根本是为了怕被我们找到,那现在来得及换供货厂商吗?” 沈约闻言,赏了她一记白眼,“你打算让业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原物料短缺,承包工程可能无法准时完工吗?” “不然呢?难不成要在这里坐以待毙?等度假村的工程开天窗,我们才对外公开吗?” 安娣越想越烦,坐立难安的一边扯头发,一边不停的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如果真的没办法,只能跟对方要求延后完工了。”沈约说。 闻言,安娣倏地转过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沈约,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沈约,你在开玩笑吧?延后完工?你知道这样安氏要再多花多少钱吗?光是赔偿金就是一笔大数目了!” “延后完工是最坏的打算,除非万不得已,我们一定会准时完工。” 沈约伸手拿出香烟盒,从里头抽了一根烟,淡淡的瞥了安娣一眼后,全然不理会她皱得要打结的眉头,已管不了她厌恶吸二手烟,拿出打火机点了上,并且重重的吸了一口,缓缓地吐着烟雾。 “你说那家公司买那些原物料要干什么?难不成打算转手再卖给我们?” 不行,绝对不能延后完工,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有!安娣边走边想,恨不得敲破头想出方法。 沈约却很淡定的吸着烟,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表情看来一点都不紧张,“如果不是真的有买家想买,那应该是张文极打算等我们再提出更高的价格,然后才同意卖出。” 张文极知道安氏投入了多大的心血在这次的度假村开发案中,一旦工程延后,安氏在业界的商誉不只被打击,就连财务都会出现危机。 “气死我了,张文极最好不要被我找到,不然我找人砍他!” 听着她的怒骂,沈约只是冷静地将香烟叼在嘴边,拿出稍早从自己办公室取来的文案,暗自在心里盘算了一遍。 “你先不要气,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问题是张文极打电话给我时,并没有提到他跟另一家公司已经签约了,如果他是要钱,那我们现在就提高价格,签下台约拿到原物料,工程也会如期完工。” 而他现在就在算,安氏可能需要再多付给张文极多少钱,才有胜算签下合约。 安娣气得伸手抽走沈约嘴边的香烟,再也压不下从刚才一直忍住的怒火,“你是说要我再拿更多的钱去买回早就谈好的原物料吗?”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听什么荒谬的笑话,挥开沈约刚才吐出的烟雾死瞪着他,“你在跟我开玩笑?” “如果张文极要钱,衡量得失,我们付给他更高的价格买到原物料,并不是不可行的方法。”他算了一下,比起延后完工,付更高的价格给张文极会比工程延后完工合算,毕竟安氏的损失相对的会少了一些,在业界的商誉也不会被打击。 第十五章 “我做不到!” “安娣。” “如果让我逮到张文极,我非要宰了他不可!” “你要宰人,那也要能找到他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出一笔资金。”沈约看着被安娣捻熄的香烟,又抽出一根点燃,点燃后继续抽着。 他知道她现在的感受,但问题发生了,除了解决眼前的困境,他也想不出有什么方法。 “资金?多少钱?” 沈约眉头都不皱的说:“我会跟张文极的公司业务谈,再多付一亿。” 安娣觉得自己可以一头去撞墙了,沈约说得轻松,一亿这笔数目,说大不大,但对安氏目前的财力而言,却是个尴尬的数字,她连五千万都拿不出来。 “一亿?你说我要上哪里去找人拿钱?就算把我卖了,也没人肯出一亿来买!” 沈约边听嘴角边上扬,“原来你还蛮有自知之明的。” “怎么?难不成你打算把我给卖了?”安娣冷哼,“沈约,如果你觉得这世界还有哪个傻子,不,应该说哪个有钱的傻子瞎了眼,想买我回家供着当大小姐,那你就失算了。” 她这大小姐的娇气,商场上还有谁不知道,要不是还有安氏当靠山,要不是还有沈约在她身后撑着,在爷爷六年前过世后,先由沈约代理总裁一职,直到一年前由她接下安氏总裁一职后,光她冲动又容易得罪人的性子,闷亏早吃了不少。 当初沈约就劝她不要接下这个开发案,怕公司同时进行太多工程,在资金的周转上会有困难,可她不听,偏偏要签下这个合约,现在好了,苦头就在眼前。 沈约手上的几个工程,早就让安氏的财务有些吃紧,为了这个度假村开发案,她甚至将公司能动用的资金全都砸进去了,不足的钱,她还私自动用爷爷留给她的不动产去跟银行贷款,现在发生这种事,快要山穷水尽的她,哪里还有余力拿出另一笔资金。 沈约若有所思地蹙了下眉,脸上露出一抹不认同表情,望着安娣他吐出三字,“向震宇。” 这男人,不可能对安娣见死不救,只要安娣肯开口,一切就好办了,说不定,不只一亿,要向震宇拿出几个亿给安氏,他连吭都不会吭一声。 安娣以为自己听错了,嘴巴掀开地动了动,像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能睁大眼像是见鬼似的盯着沈约。 她不懂他怎么敢要自己去找那男人,沈约比谁都清楚,向震宇与她之间的交恶,这七年来已到了水火不容,有他没她的地步。 “安娣,为了安氏,你最后一条路只有跟向震宇求救了。”沈约的语气好像在说,只要向震宇肯出面,眼前的难题压根就不存在,可安娣怎么感觉,沈约像是要将她给卖了? “那你怎么不说,你拿一亿给我用用?”安娣恨恨的瞪他。 沈约又吸了一口烟,轻轻的吐出烟雾,摇了摇头说:“不行,我那几个亿只能等我结婚时动用,这是爷爷当初遗嘱里交代的。” “沈约,如果我真的到了非去求向震宇那一步,我一定会咒你这辈子交不到女朋友,娶不到老婆!” 原来沈约早就想好这一步了,难怪他可以云淡风轻的坐在这里,看她像小丑似的急得跳脚。 向震宇是吗?难不成她真的已经走到绝路,非得向他开口了? 可是七年前,她去英国后,向震宇透过各种管道找她,却被她撂下狠话,这辈子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那一年,她才快满十八岁,性子比现在还冲动,当向震宇终于在伦敦找到她时,她跟他说,她根本不喜欢他,只是想跟他玩一玩,现在玩腻了,她不想再继续了,要他别再烦她。 她知道这些话很绝,她也想过至少再听向震宇的解释,可是她的骄傲的自尊不允许,而向震宇在听到她说完时,只是死蹙着眉头,好看的脸庞紧绷,深邃的眸光眯了眯,只说了一句:“随便你。” 接着,向震宇丢下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之后两人再也没有交集。 每次想到这里,安娣总感觉心口总是很闷,教她快喘不过气。 而她更没想过,当一年前她正式接手安氏时,向震宇竟然开始处处跟安氏作对,甚至狂妄的提出并购安氏。 六年前,当安氏因为爷爷过世而面临困境时,是沈约决定放弃研究所的学位,将安氏一路从困境中带出来。 而她回国后,沈约更是直接卸下代理总裁一职,成为她有力的左右手,带她熟悉公司运作及商场交际。 不管怎么样,在沈约付出这么多后,她不会轻易被扳倒! 今年台湾的冬天特别冷,下午的一场大雨,更是让气温陡降好几度,安娣为了筹到一亿,被沈约逼着参加年终的商业宴会。 沈约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安氏着想,她身为总裁,不能不出席,而身为总经理的他,会在安氏继续出卖劳力加班。 打从一年前接手家族公司后,一夕间由富家小姐成为公司总裁,安娣从本来的抗拒到现在已经十分适应了,这中间的过程有多艰难,她放在心里,谁都没有提过。 沈约是唯一明白她痛苦的人,但他对她却比谁都严苛跟鞭策,她知道沈约嘴上再坏,城府再深,算计再多,他还是为她好,所以她才会这么容忍沈约嚣张的骑到她头上。 身为公司总经理,沈约上班从不准时,下班很随性,工作态度剔挑又难搞,跟他共事的员工,天天叫苦却没人敢作抱怨,深怕得罪这位稍带洁癖的总经理。 毕竟她一个连社会都没踏足过的富家小姐,突然空降成为安氏的总裁,不满的声浪肯定有,还好爷爷往生前,留给她几位元老忠臣,一路过关斩将,将那些对公司有非分想法的人,一举踢出公司。 六年了,沈约花了整整六年瓦解公司派系,又花了六年时间经营一家几乎被董事们掏空的空壳公司,而六年后的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安氏这个集团,在世人眼中已是没落的集团。 大家等着看的是,她这位大小姐何时放手,让这个近半世纪的安氏解散。 可惜,人家想看,不服输的她偏偏就不如大家的意。 她可是安娣,打从心里的那分骄傲教她无法放手,虽然她对商场上的斗争很厌恶,怎么都学不会沉住气谈生意,但她怎么都不会让安氏在她手中结束。 尽管她也曾好多次被冷嘲热讽,委屈得躲在房间被窝里,想什么都不管,想要一走了之,可她放不下,她知道安氏是爷爷一生的心血,她不能让爷爷失望,也不能让沈约这些年的心血白费了。 安娣一走进宴会,很快感觉到众人的目光投射过来,有惊艳也有惊讶,而被强逼来的她,一路上就没露出好脸色,要不是小梨一直安抚,她应该半路就闪人了。 “娣姐,笑。”小梨很尽责的推她一下。 安娣也很乖,马上就笑了,“你回去跟沈约说,下次再叫我来卖笑,小心我咒他一辈子不举。”脸上淡笑,看来高贵优雅,可嘴巴吐出的话,却教小梨无言。 “娣姐,沈总所做的,都是为了安氏好,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的诅咒他。” “怎么?他把我往火坑里推,我难道不能骂一句吗?不举,就算能举我还要咒他早泄、阳痿!” 小梨听得嘴巴抽搐,知道再多说都没用,娣姐咒人的恶毒,她当了一年秘书,早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力了。 当两人走到人群里时,安娣不住的四处打量,左顾右盼,“小梨,你帮我看看,向震宇在哪里。” 小梨点头后,也朝四周看了看,“娣姐,好像没看到人。” “没看到?怎么可能,沈约跟我拍胸脯打保证,向震宇今晚肯定会出现。”这一点,她相信沈约不至于唬弄她。 “可是我真的没看到,要不然我走过去前面找看看。” “如果看到人了,马上回来跟我说。” 既然人都硬着头皮来了,那么就速战速决,向震宇要嘛给钱,要嘛她调头走人,就这两个方法。 “我知道。”小梨说完,不忘提醒她要微笑,还要跟人亲切寒嘘,千万不可以乱发脾气,这样的叮咛安娣听了不下千百次,耳朵都要长茧了。 “小梨,你快走,不然我怕我要揍你了。”小梨一被威胁,很没志气地嘟嘴闪身走进人群里。 而站在原地的安娣,才刚要走向餐点区拿点食物吃,才刚走一步,就被身后的声音给叫住。 “安娣。” 这声音……安娣猛地回过身,赏了那人一记白眼,冷淡的问:“干嘛?” 边仁来到她面前,脸上那痞样的笑,教安娣怎么看怎么不顺,他朝她眨眨眼道:“好久不见了。” 安娣只是看他,不发一语。 “安娣,你好像瘦了,不过瘦得好,纤细一点比较惹人疼爱。”边仁不改他滥情博爱的本性,只在意女人的身材跟长相。 安娣依旧不出声,拿过他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然后再将空杯子还他。 “向震宇人呢?”喝了酒,胆子就跟着壮大了,安娣劈头就问,既然边仁出现了,向震宇肯定也来了。 “你找他?我以为你决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我要不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那不关你的事,他人呢?不是说会来吗?为什么没看到人?” 安娣过于直接的挑衅,教边仁脸上的痞笑僵了下,随即马上又露出会意一笑,“你是不是想通了?决定跟震宇言归和好?” 边仁从七年前就知道,安娣与向震宇到底是为了什么事闹翻,而且一吵就是七年,连带的安娣也不再正眼瞧他,就连偶尔的碰面,也是冷哼地扬着下巴走人。 “他去接杨思巧,可能要晚一点才到。” 一句话,简单明了,却将安娣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以为自己早就有心理准备,面对向震宇与杨思巧的恋情,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现在再从边仁嘴巴里听到,她却觉得心还是涩涩的,有种苦味在心里反复不去。 “是吗?那好,我等他。”安娣又拿了服务生端盘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安娣……”边仁见她这样喝酒,想出声制止。 “我家小秘书还在等我,先不聊了。”安娣没给边仁多说的机会,她像是逃跑似的,很没志气的转身走人。 她想,在今晚面对向震宇之前,她需要再冷静一点,她需要好好再调整自己的心情,不然她怕自己会情绪失控。 “娣姐,你能不能笑一个?”女秘书小梨用手轻扯了下安娣的手臂,表情很是讨好。 “我今晚笑得还不够吗?”在宴会待了快一个小时,安娣觉得自己笑得脸都要僵了。 好不容易抽个空闲,安娣连忙丢下那群在她身边打转的苍蝇,脱身来到宴会场合的角落,她坐在沙发上,舒服的向后靠,并且重重的吐出一口闷气,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不是啊,你今天是笑很多了,可是你忘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吗?沈总说……”小梨尽职的提醒着。 “停,你可以闭嘴了,今晚我不想再听到『沈总』这二个字。”讲到沈约,她心里就一肚子气。 “可是娣姐,沈总说,今晚这个宴会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要跟向震宇先生『拿钱』。” 又是沈总说!安娣不耐烦的冷哼一声说.“问题是向震宇根本没来,你要我找谁拿钱?” 第十六章 沈约就是因为听闻向震宇会亲自出席今晚的宴会,在她耳边一直念叨,吵得她神经快耗弱的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来参加宴会,否则她宁愿在公司加班,或是回家洗澡睡觉,都不会来这里陪笑。 刚才边仁也说了,他去接杨思巧,但没想到快一小时了,他还是没现身。 “向先生没来,可是向先生的弟弟有来啊。”小梨眼巴巴的看着自家总裁,“我们要不要……” “你要我去找向能宇那败家子拿钱?跟他说向能宇先生,安氏目前因为周转不灵,不知可以跟你拿个一亿来花花?” 安娣语带着不屑,瞪了小梨一眼,没好气的又道:“亏你跟了我一年,向能宇那痞子只会找女人闹绯闻,我找他谈钱,根本是对牛弹琴。” 小梨听着娣姐的话:心想一亿对向家人可能不是问题,但娣姐那不屑的语气,人家肯拿钱出来才有鬼,不过她不敢说出真心话,只得继续劝着娣姐。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刚才向能宇先生很和善的要跟你聊天,你却只顾着跟其他男士聊天,完全漠视他的存在,这样不好吧?” 而且还当那么多人的面,一点都不给向能宇先生面子,小梨刚才还很小心的回头瞥了一眼,只见向能宇先生本是和善的脸明显多了一份无奈。 这件事如果被沈总知道,肯定要扣她薪水了,因为她没有好好看好娣姐,让她对未来的金主做出不敬的事。 “有什么不好?” “他是向震宇先生的弟弟……” “所以呢?”安娣随手取了一杯服务生端盘上的红酒,骂得口渴的她,大大的喝了一口。 “大家都知道向震宇先生对这个弟弟很疼爱,我们如果跟向能宇先生打好关系,说不定……说不定跟向震宇先生拿钱的事,可以很顺利的谈成。”小梨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然后有些心虚的看着娣姐。 安娣将手中高脚杯放下,目光望向窗外夜景,宴会地点是在五星饭店的顶楼宴会厅,座落市中心,从她的位子看过去,哪好将市区华灯闪烁的夜景收纳眼底。 可望着眼前的美景,向来喜好热闹的她此时却无心欣赏,只是安静不语,表情有些落寞跟疲累。 见她不语,站在一边的小梨也不知该不该再多嘴,她当然知道娣姐心里的难受,打从她们刚才进到宴会大厅,耳边即不断传来窃窃私语,安氏这阵子因为投标工程,资金被卡住,需要大量周转金度过危机。 那些自以为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平日跟娣姐关系良好,再怎么说生意场上,低头不见抬头见,可这些有钱人却在娣姐最需要帮助时,个个躲得老远,深怕娣姐开口借钱。 安娣当然知道小梨的好意,也知道沈约若不是真的到了最坏的地步,不会要她主动找上向震宇,这一星期,张文极一直没有露面,而为了不想跟向震宇打交道,安娣放下身段拜访了昔日有合作关系的公司,却一再碰壁。 本以为自己在这一年里,早就练了金刚不坏之身的安娣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疙瘩,可她不能倒下去,她必须想办法度过安氏最难的关头。 正如沈约所言,唯一想到还能帮她的人,就是她最不乐见的向震宇。 要不是向震宇很高调的向媒体放话说,今晚会来,安娣绝不会容许自己穿上一身性感礼服,还被沈约丢进美容院折腾了一下午,谁知,她高贵华丽的现身,向震宇却为了别的女人缺席了。 安娣本是落寞的表情,有了一抹淡淡的自嘲,看来连她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向震宇今晚的缺席,似乎也猜到她会找他,而生意场上一向只讲求成败的他,看来也打算袖手旁观她这落难的狼狈样。 “娣姐,要不然我们再去找向能宇先生,我觉得……” “可以让我安静一下吗?”安娣淡淡的吐出这句话,随后拿起高脚杯,又一口饮尽手中另一杯红酒,精致的妆容上,不难看出丝丝的倦意在她脸上。 “娣姐,那个……” 安娣有些不耐烦,都要她闭嘴了,怎么还像只麻雀般的吱吱叫。 “我要先走了。”又向服务生取来一杯酒,安娣看都没看的猛地灌了一口,今晚她已经喝了好几杯酒,酒量不错的她不算醉,却有些茫然感。 既然她等的人不来,继续待下去也没有意思,不如趁早走人,她没有度量在这里听别人对她闲言闲语。 话才说完,起身打算离开,却被站在小梨身边的女人给愣了下,杨思巧这个跟她向来没有交集的女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安娣表情闪过惊讶,而后冷笑,心想,真是运气太不好了,碰上了冤家。 她没打算跟这女人多谈,踩着高跟鞋打算闪身而过,但杨思巧却没打算让她走人地挡住。 “震宇不想见你。”那甜甜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得意,安娣把喝完酒的高脚杯递走过来的服务生。 “是吗?那正好,我也没打算见他。”因为酒精的作用,有些晕眩的她,受够了众人的冷嘲,沈约的交代及警告她早丢到脑后。 安娣不想跟杨思巧多谈,她跟杨思巧交恶,是商业界都知道的事实。 但杨思巧跟她不同的是,她父母健在,家族政商关系良好,家世比起过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像她,家道中落,相依为命的爷爷往生,家族产业最近又一再受挫,若是撑不了这一关,她知道等着看她笑话的人肯定不少。 商场上是现实的,一旦得势,众人拚命巴结讨好;而落难时,就像她这样,成了人人闪避的对象。 “我跟震宇年底就会结婚了。” 安娣听着杨思巧炫耀的说着,漂亮的脸上闪着小女人幸福的表情,她以为自己会受不了这个事实,不过她没有。 “那就恭喜你们了,记得发喜帖给我,我不只会参加你们的婚礼,还会包个大红包祝你们早生贵子。” “红包就不用了,只要你别再缠着震宇,就是最好的贺礼。” 杨思巧自认长得甜美,算得上是美人胚子,追求她的男生一直不少,只是她谁都看不上眼,只喜欢从小一起长大的向震宇。 她坚持了这么多年,向震宇对她的态度一直都不冷不热,可是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她有信心自己一定能顺利当上向震宇的妻子。 “那也好,反正我最近手头也不太宽裕,能少一笔开销是一笔,不过你最好看好向震宇,不然哪天我心血来潮,跟你抢这个男人,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娣姐……”小梨突然拉她,声音很紧张,可惜安娣没回头看她。 “安娣,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不知道七年前你就被震宇甩了,你以为震宇会回头找你吗?你作梦!不要脸!” “如果我打算要抢,要不要脸又怎么样?说不定向震宇就是非我不可!” “你……你不要以为震宇对你还有任何感情,他根本不在乎你!” “那我们要不要打赌看看,看向震宇对我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你……”杨思巧被这么一激,很是难堪的快步上前,打算狠狠朝安娣脸上甩一巴掌。 不过,她没有机会,在她扬起手臂时,安娣早一步捉住她的手。 “安娣,放开我!” “放了你让你再赏我一次巴掌?七年前的那一巴掌,我可是忘都没有忘!”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的安娣跟杨思巧高度相近,不过力气却比她大多了,当她将杨思巧推开时,一个不稳杨思巧差点被高跟鞋绊倒,跄踉的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安娣。” 安娣全身僵直,缓缓地寻着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向震宇竟然就这么站在她眼前。 刚才的对话他又听了多少?安娣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晕眩感减轻一点,同时理了一下情绪,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那不过是气话,故意要刺激杨思巧的。 她这辈子绝不可能去抢男人,就算那男人是向震宇都一样,她不会这么没身价去倒贴! 想到这里,她才抬头看去,只见杨思巧身边的男子正是她等了一晚上的向震宇,穿着跟一身黑的他,高大英挺,只是今晚的他怎么像是要债的,她应该没欠他钱才是,那他脸色难看至极是有什么不满? 七年过去了,她印象中的向震宇不只英俊,还越来越有男人味,浑身充满了致命的男性魅力,爱慕他的女子肯定大排长龙,明明他对那些倒追他的女生,都能保有基本礼貌的微笑跟寒嘘,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时,眼神却是一次比一次冷冽,像是巴不得冻死她才甘心。 他跟她曾是朋友,曾是青梅竹马,还差一点曾是情人,可惜这都过去了。 想到自己刚才不经大脑又冲动的话,再看向震宇冷峻难看的脸,她很没趣的偏头瞪了一眼小梨,竟然没有跟她说向震宇来了。 “震宇,安娣欺负我。”杨思巧看着向震宇,本是张牙舞爪的泼辣样全没了,马上小鸟依人的靠在身材高大的向震宇身边诉苦。 安娣一脸受不了的看着,杨思巧抱着向震宇手臂的亲昵状。 以前向震宇是不准女生跟他这么靠近,他不爱异性缠他,除了她外,他身边的异性朋友几乎没有。 可现在,他却纵容杨思巧与他有肢体接触。 向震宇听着杨思巧的告状,不发一语的盯着安娣直看。 “她刚才动手推我,你不是也看见了?”杨思巧恶人先告状的说,还不忘给安娣一记白眼。 可惜,她的告状安娣不在意,反正向震宇这男人她早在七年前就不要了,他想跟哪个女人搞暧昧,关她什么事? 她现在心里想到的只有钱,谁能给她一笔钱度过安氏难关,谁就是她的救世主,要她陪笑、卖笑她都甘心。 既然假想的金主一心护花,没戏唱的她决定早点回家洗澡上床。 今天忙了一整天,几乎滴水未进,刚才的红酒喝得又快又急,现在她只觉得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向震宇冷眼直视安娣,看来她为了出席这场宴会,花了不少心思,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向震宇的眼神锐利的像是在审判,安娣被瞧得浑身不自在,活像自己正一丝不挂站在他面前,而且这男人凭什么这么大胆的打量她? 酒精的刺激及胃痛让她难受,脾气也跟着上来了,话都懒得说,低头跟小梨说了句要她一起离开,可谁知道她才刚要与向震宇擦肩而过,却被拦了。 “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拦着我打算帮这女人出气?”安娣冷冷的说,她不相信向震宇敢动她,也不相信他会为杨思巧出头,但被他拦住,安娣心里就是很不爽。 “你觉得我会吗?” “本小姐不想知道你会不会,不过我现在没空跟你谈,我要走了。”一闹胃痛她脾气就跟着上来,没好气的说。 “我以为你今晚是为了我才来的。”迈开步伐的安娣闻言,全身一僵,顿住了身子。 该死!他话一定要讲得这么明吗?就算她是为了他而来,那又如何? 现在她改变主意了,沈约要她找人拿出一亿,可没有规定非向震宇不可,她决定重新找人投资安氏,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向震宇。 在安娣打算绕道,不愿跟他多谈时,向震宇只投了一个目光警告她,要她别妄动,接着他对杨思巧道:“你先离开,让边仁送你回家。” “震宇,你不跟我一起走吗?我想跟你一起回家。”杨思巧一脸情意,小手紧拉着向震宇的手臂,有些撒娇状。 终章 安娣忍不住翻白眼,认识向震宇这么多年,她不知道原来向震宇对女人的品味这么糟。 “我跟安娣有事要谈。” “你跟她能有什么事要谈?她现在逢人只会开口借钱。”杨思巧似乎嗅到一丝不对劲,明明说了今晚不出席,为什么又突然赶来,难不成就为了要见安娣一面? 想到向震宇经过七年后,对安娣依旧在乎,杨思巧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不想再说一次。”向震宇的语气更冷,见安娣踩着高跟鞋打算走人,他二话不说抬手擒住她的手腕。 闻言,杨思巧大小姐的脾气也上来了,甩开手哼了一声,转头往大厅方向走去。 “你也可以走了。”这话小梨很聪明的想,是对她说的。 “那个……向先生……”小梨虽然很想走,但沈总交代的话她又不敢不从,只能结巴的开口。 “什么事?”向震宇回话时,目光却只盯着安娣,理都不理一旁的小梨。 “我们家公司沈总说……” “小梨,”安娣一听她又要提起沈约,一股不好的念头萌生,连忙喝止小梨。 “娣姐,我也是被逼的,沈总说要扣我薪水的,我这个月的信用卡刷爆了,如果被扣薪,我会很惨的。”小梨可怜兮兮的说着。 “你放心,我会给你钱缴信用卡帐单的。”安娣利诱着,怕小梨一个不小心爆出更惊人的“沈总说”来。 “可是……”小梨纠结着,一边想着沈总的要胁,一边想着娣姐的利诱,最后她决定听从沈总的,毕竟利诱是短暂的,可沈总的要胁关系到她的饭碗。 “向先生,我们沈总说,安总裁不懂事,脾气火爆,个性冲动,做事莽撞,不懂察言观色,不够女人味,不会取悦讨好,可是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安娣,希望向总裁能大方给个一亿,安总裁一定卖笑卖身,任您使唤。” “小梨!”该死的沈约,他竟敢这么说? 她哪时说要出卖自己了,早该知道沈约一肚子坏水,她却傻得被他给利用了。 “娣姐,你要帮我证明,沈总的话我有确实传达哦。” “你该死的可以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去!”安娣咬牙切齿的说,要不是被向震宇给捉住手腕,她真恨不得动手掐死小梨这个窝里反。 亏她平时待她这么好,没想到她竟一心向着沈约! 小梨缩着脖子,有些心不安的边走边回头,走了几步后又折回来,“向先生,娣姐刚才喝了几杯酒,又闹胃痛,你不要对她太粗鲁哦。”说完,人马上一溜的跑了,留下安娣独自面对向震宇。 安娣看着小梨越走越远,愣了几秒后,发觉自己的手腕还被箝住,忍不住挣了几下。 笑话,凭什么她要留下来?沈约要她卖笑卖身,她就该听吗?向震宇凭什么命令她?她跟他早井水不犯河水,桥归桥,路归路了。就算她现在真的需要钱,但她的骄傲不容许她作贱自己,想起这七年来,向震宇对她的不闻不问,纠结的心怎么都无法放下,用力甩开向震宇的箝制,打算走人。 可向震宇的动作更快,长臂一伸再度擒住她的手腕,头也不回的拉着她往大厅走去。 “向震宇,你放开我!”她一手被捉住,一手用力拍着向震宇的手掌,但不管她怎么拍打,向震宇就是不为所动的继续往前走。 “我没想到沈约这么了解你。”听完刚才那小秘书的话,向震宇突然心情大好,脸部表情自然也跟着放松,不再铁青吓人。 “他了不了解我,关你什么事?你马上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人了,你快放手!”安娣边骂边四处看去想找救兵,可惜,向震宇是个惹不得的人,一路上看着她被拖着走的宾客们,谁都不敢出声多问一句。 而一直躲在角落的小梨,眼睁睁的看着娣姐被掳走,她赶忙拨电话讨救兵,可为什么沈总一听有些半醉的娣姐是被向震宇拖走,他却笑了,还直说向震宇肯把娣姐拖走,拿个一亿应该不是问题…… 【全书完】 注:本作品由豆豆网提供,感谢您的阅读。希望一如既往支持豆豆网,有您的支持,我们将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