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养美人》 头破血流 “杀人啦!知青杀人啦……” 一个老妇被人压在脱漆门旁疯狂的扯头发,痛得整个人发抖,一边叫还一边看向旁边指指点点围观的村民们。 “林志亮,你还不先出来救你老娘!”老婆子颤着声音又叫,心底又气又恨,这帮看好戏的村民,她都记住他们了。 而此时门里又是争执又稀里哗啦争抢东西的声音,“把人放回床上,没有见过这样抢婚的,你们就是谋杀。” …… 很快,门里走出来一个破旧中山装男人和一个碎花布裙女人,他们一起架了一个无知无觉的男人,还拽着鼓鼓囔囔几个包。 男人颠了颠手里的两个大包,满意的眯了眯眼,看到自己老娘被人压着扯头发,声音发寒:“首都来的那个女知青,你敢再动我老娘,明天我就叫人把你搞成破鞋!” 女知青想起村里的传说,忍不住一颤! 老婆子推开人,爬起来骂骂咧咧的抢过媳妇手里的包袱,像打胜仗的老母鸡似的跑前面给两人开路。 五个知青都只能赤红着眼看着,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袭上心头。 都说林家村穷,林家村匪气重,来了这当知青,被各种占便宜,忍了!现在,是连有尊严的活着都不行了。 知青点的沉寂,反衬着知青点大院口的热闹。 白饭带着刚回村的女儿也来看热闹。 知青点大院门口,一身青绿短袖的白米和旁边看热闹的人显得格格不入,这年头,连城里也少见这样白白净净的漂亮女孩子。 白里透光的白米却一脸惊讶的看着一米开外那个被抢的男知青。 心里一颤!感觉自己一个高中毕业生都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实在是没有见过比这更好看的人了。 脑子里,不期然响起了唱的那首: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被抢去给林莲花当丈夫实在是太可惜了! 正当她打算睁一眼闭一眼的躲开时,男人居然睁开眼,稳稳的对着她看过来…… 精美绝伦的五官,肌肤却白得透明,墨黑色的魔眸,深邃辽阔,结合浑身散发出来的恐怖冷意,让人以为掉进了无底魔渊,随时要被无情撕碎。她不期然又想起故事里的暗夜血族王。 这个人,太魔性了!睁眼和闭眼简直是仙和魔的颠覆! 白米忍不住呆了,往前挪了两步! 砰! 一声闷响! 倒了血霉白米,被一个猛推后脑勺就撞到知青点磨石上,血流迸发! “啊!林志亮媳妇杀人了!”周围的村民都被吓得跳起来尖叫。 白饭猛然回身,整个人都要疯了。哪里想到,转身和邻居说句话的时间,自己闺女就招了大灾祸。 一个虎跃跪到地上,把闺女捞进怀里。用新围巾压住闺女后脑伤口,看到不再流血了,整个人才颤了颤。 他颤着嘴角,轻声细语,“乖宝,不怕,爸爸在这,马上带你去看医生,不怕哈……” 可他心里沉惴惴的。 他们村离着县城五十里路,手掌宽伤口,流着么多血,牛车赶去,要是有个万一,他怎么和家里交代! 白米意识模糊的眨了眨眼睛,她看到她爸镇定的眼,还有眼角不断滑落的泪,她想说,我不怕,可到底没有撑住,再抬了抬眼皮,晕过去了! 林志亮手里的东西都吓掉到地上,林志亮媳妇已经懵傻了,连佛主保佑都念出来了。 老婆子却一边捡着地上包,一边掐儿媳妇腰,还不忘向儿子使眼色,快走啊! 和白家交好的人这个时候却都站出来了,挡住了林家三个人。 有年轻婆娘实在看不过眼,“哎呀我说志亮媳妇,这下手太狠了,你看看那一地的血,你这太缺德了,缺大德了……” “就是就是,你们林家抢知青就抢知青,把自己村人弄这样,人家白家就这一根独苗……你们还打算就这样跑了?” …… 而这个时候的白米仿佛踏入了一团迷雾中,恍恍惚惚的,脑子多了好多东西。 她记起了自己的上辈子,作为大月王朝将军府唯一的嫡女,武能上马打仗,文能写文绣花管家,有着王朝最娇俏的男儿为未婚夫,最后却和家人一起在菜市口被皇帝砍头了,理由很荒唐,贪污军饷。 她那个一心为国为民的老爹,只差没有把御赐的将军府当掉换军粮了,最后还被皇帝用贪污军饷灭杀了满门。荒谬,更荒谬的是他爹,就这样带着一家人安安静静的赴死了! 朝他马的君要臣死,不能不死! 她现在想想,上辈子是被亲爹荼毒的不轻。 还好,自己有了一次新生。 她又发现,这辈子的爸妈和上辈子的爹娘几乎长一样,这样算不算是一种补偿?老天爷也看不得好人活不长吧?! 真好,这辈子,就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一家人一直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 夜来了,夏月像个顽皮的孩子,和云朵玩着躲猫猫,天时而明亮,时而阴暗。白米一直沉睡不醒,白饭的心情就一直down在阴暗的谷底。 等白米挣扎醒来,就看到病床边一脸胡茬的老爸赤红着眼看着自己,整个人憔悴得好像老了几岁。 白米眼底的热气再压不住,哭了出来! “爸,爸,好痛……”真的好痛,头痛,心更痛。 想到上辈子全家的悲惨结局,想到上辈子砍头时候的窒息和痛意,她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白饭看闺女醒来,激动的不行,接着被闺女惨白脸上怎么擦都擦不完眼泪,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今儿下午到晚上,他太难了,他现在只能反复安抚闺女。 “乖宝,不哭了,好了就不痛了……” 一边说还一边给她伤口处吹风! 正哭得伤心不已的白米听到他爸那句乖宝,就哭得一个岔气,差点没有咳死自己。 上辈子的京城贵女圈数一数二的白家嫡女,第一次听到他蛮汉子爹长相的亲爸,这样轻言软语叫自己乖宝,安慰三岁孩子一样安慰自己二十大闺女,灵魂抖三抖! 以前没有记忆还勉强能忍受,现在,真的是太考验人了! 老天爷真是太能了,上辈子的爹除了打架就是打仗,女儿也当兵士教养,要不是有贵女出生的娘亲压着,她都不敢想自己会成什么样…… 这辈子爸爸却太好了,宠妻狂魔外加女儿奴。 就,有点让人受不住! 白米哭不出来了! 然而,白饭哭了!嚎啕大哭,还不停诉说着自己的悔恨…… 白米…… 现在浑身也没有力气了,就只能瞪大眼看着爸爸在自己床前哭成了泪人。 而此时的知青点,肖锦城安静的躺在铺垫着茅草的床上,院子里的闹闹哄哄一点都进不了他的意识。 居然重新活过来了?! 他手心掐了又掐,痛感一阵阵袭来,才有了一种活着的真实感。 想到自己只是活在一本书里的短命工具人,他眸底出现了瞬间疯狂,一个呼吸间又归于平静。 配角又怎么样,工具人又怎么样?!既然老天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这辈子,他要撕了那剧情,逆天改命。 平复心绪之后,肖锦城就开始整理外面汇进来了的信息。 原来林家已经来过知青点了,只是因为把白家宝贝疙瘩伤了,自己才逃过一劫。 他不知道上辈子有没有这一出,但是他上辈子病好醒来就在林家,村里根本就没有白家人了。 白家,这个村里最特别的存在。 村民还是土匪的时候,白家老太太的父亲就是土匪窝里的大当家,后来被安置下山,又成了村长,后来出了意外,留下唯一的女儿白老太太被事主收养了。 十几年前,白老太太又带着儿子儿媳回到村里。 肖锦城嘴角微抬,眼底暗涌不断。 古语有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他也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不能知恩不报。 在城里吃饱喝足,酣眠养身的白米不知道,知青点的美男子已经把她归于囊中物了。 几天后,医院里躺着无聊得数头发丝的白米眨了眨大杏眼看着她奶。 “奶,你说几个村子里都传我们家和林志亮家跑知青点抢亲?说我看上了肖知青?” 她看着她奶脸色难看,想找人打架的样子,吞了吞口水。 她脑子里不期然又出现了那个男知青的样子,两辈子加起来也三十多岁的大龄女纸了,她真的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按照她审美长的男人,要不,就这么把人抢回家? 她保证,她肯定会好好待他。 美人来了 白饭从外村一路辟谣回到自己家,正是验证了那句话,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白饭坐到院里石凳上,猛灌了两口水,刚感觉喉头好受了点。 就看到白衬衫,绿军裤,朗朗明月般男子在金晖夕阳下如仙人般耀眼,从自家门口走进来,一脸温润笑着叫自己叔! 这一声叔叫的又亲近又真挚。 仿佛自己真是人家亲叔叔。 白饭……喉头又紧了紧,真没有那么厚颜应下来! 然而不妨碍他心里叹息,这么俊俏的后生,又这么有礼貌,要是被抢去林志亮家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肖锦城眼底一闪,果然,白米他爸也和她一样,见着好看的人就…… 两人进了堂屋,凉风阵阵,送走了夏日的暑气,也吹醒了有点犯迷糊的白饭。 “叔,我本来想去医院看白米妹子,就是身体不允许,今天特意带过来两瓶麦乳精,给白米妹子补补。” 正进来给客人倒水的白饭媳妇一脸欣赏的看着肖知青。 白饭看到媳妇迷糊样,就是自己前一刻的写照,脑子一蹦,智商瞬间上线。 白家和村里这些知青可是一点不熟。 “我家白米是被林家伤的,怎么可以拿你的麦乳精,我们不能收。” 肖锦城眼底一黯,失望内疚之色毫不掩饰,“我知道叔和婶子怪我,要不是因为我,白米妹子也不会重伤住院,你们不收下,就是不能原谅,我……咳咳……”还没有说完,就虚弱得咳个不行。 如果说之前白妈妈作为白米亲妈没有在心里迁怒肖锦城是假的,但是看到肖锦城这个样子,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简直有点不可理喻。 当初是她爸拉着娃去看美男子看热闹,人家也是一个受害者。 白妈妈看着肖知青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责怪的撇了眼丈夫。 “肖知青,”白妈妈刚开口。 “婶子,您叫我锦城吧。”肖锦城红润着凤眼湿漉漉的看着白妈妈,矜贵中带着哀求。 “好,锦城,我们没有怪你,”说完,白妈妈心里郁气散了大半,是啊,多可怜一俊知青。 “你一个人下乡也不容易,你带回去吧,婶子知道你的心意。” 不,你不知道!肖锦城压下心底的诸般思绪,眼泪说来就来。 “婶子,东西我是不能带回去,等白米妹子回来,我还要和她亲自道谢。” 说完,肖锦城抚了抚眼角的水湿,离开了白家。 …… 白妈妈:“这孩子又有礼貌又俊,听说以前还是军校生,这要真娶了林莲花,真是……” 白饭…… 我看他是学唱戏的还差不多?! 是谁昨天晚上一直说这家伙是一祸水,这见一面,就被人家迷得完全没有了立场。 “你别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没准心里琢磨着什么呢?” 如果真是想拿白米挡林志亮家,看不削死他。 “你看你,嫉妒人家长的比你好看了吧?” 白饭…… 和白奶奶在医院一起无聊着数窗外树叶的白米莫名的打了个喷嚏。 然后被她奶奶以身体虚弱为由塞回床上。 无聊之余,她开始畅想着怎么把美人抢回家。 不是她吹,这周边几个村子,就没有比她长得还水灵,还可爱的大姑娘了。 想想自己武能打虎,文能作画写诗、管家、绣花,还是高中毕业生…… 如果以后他想回首都,自己还可以接受两个人离婚。 只要肖知青眼睛没有被糊住,林莲花和自己,用脚趾头选也是自己啊。 越想越美,越美越想,甚至还憧憬了一下两个人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而知青点,肖锦城正满意于这一次和白家的会面,规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娶白米,扳倒女主一家子,清了宁家在江省的势力,救姑姑,参加高考,平反肖家! 一步一步来,一点都急不来! 娶了白米,凭着白家的村里的特殊性,自己就有了屏障,就能够走出村子,所有的一切才能施展。 但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没有搞定白家之前,女主一家子也不能让他们清闲下来。 肖锦城思考了一会,修长的手捏了捏眉心,潋滟墨眸睁开,一股戾气充斥着房间每一个角落。 只用十分钟,他就着左手写好了一封信。 这一天阳光正好,白米也终于出院了。 村口一下牛车,她就心跳得有点快! 看到那个长在自己心窝上的美人站在村口大树下,对着自己露出了绚烂如春华的笑。 她脑子就出现了当年西征回朝时,那些平时矜持得不要不要的贵女,对着自己哥哥又笑又扔花…… 突然感觉这血流得值! 再看了看美人清瘦的身行,轻咳时脸上带着的病弱红润,脑子里又冒出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藏回家! 不行了,想想就有点激动! 白米眨了眨水润杏眼,白净粉嫩的脸上染上了一丝丝红,这时头上为了遮住伤处戴的大红色毛线帽上两朵大白花被风吹得一颤一颤的。 肖锦城看着这女孩子有点呆有点羞的样子,重生以来压抑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这么一个单纯干净的女孩子,多么难得。 白米躲过自己亲爸意图拉走自己的手,对着肖锦城大方的笑了笑。 肖锦城一愣,对上白饭死亡凝视,再看着皱眉的白老太太,心一横! 眉目间带上了轻愁,直接走到白米面前。 “白奶奶,叔,我可以和白米妹子说两句话吗?” 躲在暗处偷看的村民眼底冒着精光,来了来了,偷跟着肖知青在村口等了两三天,终于有大八卦了。 难道白家真打算抢婚?白米真的看中了肖知青? 这一个病弱,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娇养大,这两个人凑一块,日子可怎么过?! 白奶奶看到自己孙女三迷五道的样子,有点心塞,但到底比自己儿子想的多。 孙女都二十了,放别人家,孩子都几个了,就因为这娃被家里惯着,高中毕业了,连个对象都没有,难得看中一个,怎么也得给个机会。 再看这肖知青,她老太太算有过见识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重来没有见过比他更俊的后生,就是身体弱一些,那也不是问题。 白家老太太想通了后,对着肖知青就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好。 矜持的点了点头,拉着愤怒的儿子一阵风的飘远了。 白米看着她爸和她奶的背影水眸里笑出了花。 “肖知青,你想和我说什么呀?”肖锦城幽深的眸色转了转,又喜又柔的看着白米。 “我想说谢谢你。” 肖锦城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水晕般的墨眸仿佛带着电,让人忍不住想沉沦,再加上那熨烫到白米灵魂的古琴音,白米感觉有点晕忽忽。 又忍不住看了看男人滚动的喉结。 好想现在就把人收藏回家,怎么办? “白米,如果不是你,我不敢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白米迟钝的再抬高了点头,顺手把大红帽子调整了位置,保证不能现在让美人看到自己丑丑的伤口。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丑样,她智商就迅速上线了。 “那我可以叫你肖大哥?”救命恩人,好喜欢这个说法,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肖锦城点了点头,心里一跳,对着白米温柔得都能滴出水来了。 “我可以叫你小米?” 白米眸底灿灿,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感觉心都要跳对面美人的掌心里了。 哇哦!美人搔起来的样子风姿更胜了,这个男人,谁也别想和我抢。 肖锦城正想开口,突然大树后面跑出来一个女人,距离他们两三米就开始娇喘微微,“肖大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白米单纯无害脸已收,眯了眯眼。 美人身边总是狂蜂乱蝶太多。 但是抬头看到一米八美人因为来人瞬间转为冰美人,心情出奇好了。 白米粉糯脸又无害起来,小鹿一样的眸子眨巴眨巴看着两人,还往旁边散开了几步。 肖锦城分外认真看了一眼白米,他承认,刚刚有一秒,他怀疑这个女孩子是一个白切黑。 “白米,你这个绝户家的娃,少勾搭我肖大哥,肖大哥是绝对不会看中你家的。” 林莲花长发辫及腰,一身掐腰碎花裙,一双小皮鞋,远远跑过来,小腰扭着,挺有几分城里姑娘的样子。 可她一开口,双手叉腰,护犊子的挡在肖锦城和白米之间,一副老母鸡样,就真的把泼妇诠释的淋漓尽致。 蠢货。哪里会有男人喜欢这样满口污秽,掐架好斗的女子。 白米眨了眨眼,湿漉漉的眸子颤了颤,睫毛抖了抖,眼泪就划过白皙的脸颊,白净如玉的手抬起来,指着林莲花想说什么,整个人虚弱的晃了晃,仿佛随时要气晕过去。 躲在暗处看热闹的人纷纷跑出来,可不能再让白家人被林志亮家欺负了,几个老祖宗会活扒了他们。 最先跑出来几个孩子,杂咋呼呼的叫着。 “林莲花,看你平时一副单纯善良的样子,没有想到这样狠毒,欺负才出医院的白米姐姐,呸!” “欺负白米姐姐,我们要回去告诉老祖宗,让他们罚你。” …… 后面喘大气跑过来的妇女是林爱国的媳妇,就是村里大喇叭,最看不惯林志亮一家。 “哎哟,莲花,可不能再欺负白米,她被你妈伤了才从医院回来,你可不能学你妈,丧良心哦。” 说完看了看一脸虚弱被肖知青扶着的白米,好好一张圆润脸才几天时间都瘦成了鹅蛋脸,这要是自己家闺女,得心疼死。 这好不容易出院回来,林志亮家闺女还堵在村口欺负人家,越想越气愤。 再看了看林莲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田边野白花娇娇弱弱迎风抹眼泪的样子,整个人都炸了。 “你说你好好一个闺女,见天不学好,穿着花里胡哨,追着肖知青跑,还怂恿家人趁肖知青病得糊涂抢婚,你心肠真不好。人家如果中意你,还用你抢,人家都主动跑你家去……” 林莲花又羞又气,脸色如调色盘,眼泪哗啦啦掉,方脸上的脂粉被冲出了两条道,就有点吓人了。 “天啊,林莲花这脸像冬天稻田里爬过两条蛇,吓死人了!”一个半大孩子尖叫着对着林莲花指指点点。 林莲花赶紧掏出口袋里的纱巾往脸上档,她倒是想躲回家,又不舍得肖知青,就露出一对湿淋淋的柳叶眸子,委委屈屈的对着肖锦城。 “肖大哥,我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就是知道你病的严重,我爸妈想把你带我们家照顾。你要相信我们。” 肖锦城…… 原来从一开始,林莲花就是这样,她一直没有变过。上辈子自己死的不冤,眼瞎的不行。 后面被追出来的村民…… 病重了不是应该找村支书申请送医院?你家有医生还是有药?这话她说得不亏心?以前还觉得歹竹出好笋,这林莲花是个好的,现在看来,以前都是装的好而已。 林莲花却是真觉得委屈,她见到肖知青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肖知青探亲回来就生病了,她觉得是个好机会。 她妈也说了,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感情的事情有一辈子时间培养。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反对自己爸妈和奶去知青点抢婚的事情,但是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她始料未及。 爸妈被打得躺床上要自己天天照料,好不容易堵到肖知青,有机会解释一下,又看到白米和肖知青单独在一起。 想到最近的谣言,想到就因为她,自己家谋划的事情没有成功还损失重大,她怒火中烧,就没有管住自己的嘴! “林同志,我们没有那么熟,请你以后称呼我肖知青或者肖同志。” 肖锦城根本懒得看林莲花一下。 正一脸认真的给半靠着自己的白米整理飞到自己衬衣上的长发。 他第一次发现,女人的头发可以这么润,这么黑,有点留恋那种手感! 眉眼瞬间柔软下来。 以后也许可以学一下梳头。 白米发现美人因为林莲花变差的心情好像在变好,却一直盯着自己的头,她莫名头皮一紧,伤口处都痛了痛,摸了摸自己帽子。还好,没有掉! 今天目标达成,撤退! 白米虚弱状。 “肖大哥,可以麻烦你叫我爸来接我一下吗?” “都怪我,不然你也不会又被欺负,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要结婚 “虚弱”的白米回到家,目送肖锦城走远。 当他踽踽独行的背影慢慢失去轮廓,化作一粒模糊的淡青色,慢慢融入灿烂的阳光里,她下定了决心。 堂屋方桌上,白奶奶坐上手,白爸白妈一起坐左边,白米坐爸妈对面条凳上。 桌上有一锅冒着鲜香的鸡汤,馋得白米都忘了刚刚的大决心。 打开砂锅盖,一股股香味闯入鼻腔,让人口舌攒动,口水忍不住咕咕吞咽。 这汤是白妈妈为了闺女回来就能喝上,天蒙蒙亮就炖上的。 这年头,鸡都是下蛋用的,都金贵着。白家的十只鸡却从白米出事之后,一天杀一只,如今也就剩下三只在鸡舍里啄野菜。 家里的大肥鸡,山上摘的嫩香菇,铁锅煸炒香了的小黄姜,砂锅架在炉子上,炭火煨了四五个小时,太香了。 “妈,我的大厨妈妈,这真是太馋人了。” 一家人亲亲热热的把一锅汤吃了个精光。 白饭就开始收拾残局,他端着砂锅还没有走进厨房,就听到他闺女的豪言壮志。 “奶,爸,妈,我打算结婚了!” 白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谁不曾年轻。 她笑着摸了摸孙女的发尾。 “小米,奶奶都支持你。” 白米蹭到奶奶身上,娇娇甜甜的说, “奶,我觉得肖知青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对象。” 白饭听到他闺女和亲妈的话,简直心痛的不行。 “我反对!” 白妈妈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刚刚回家就神奇发言的闺女,又看看一脸痛心疾首的丈夫,深蓝色异瞳无声询问婆婆。 白老太太笑眯着眼,狠狠赏了儿子后脑勺一巴掌。 “当年你妈没有阻止你,如今你也不能阻止你闺女,不然你给我找一个比肖知青更俊的后生来?!” 白妈妈恍然大悟的看着闺女,蓝宝石眸底闪着光,异常漂亮华丽。 她温柔的抱住闺女,疼惜的亲了亲闺女的鬓角。 “我家小米长大了。妈妈也支持你。” 白米紧紧抱住妈妈,狠狠吸了一口妈妈身上的味道,和上辈子娘亲身上的味道一样。想到上辈子,总是无条件站在自己身后支持自己的娘亲,白米颤了颤。 她温柔又要强的娘亲,跑到宫里找她太后姨妈求情,就没有活着回来。 这辈子,家里就自己一个女娃,她怎么舍得嫁出去,她要留家里守护她们啊! 肖知青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对象。 白米忍不住在妈妈的怀里蹭了蹭,软软的奶音,“谢谢妈妈。” 白老太太看得笑眯眯。 白饭不乐意了。 把闺女从媳妇凶口拎出来,“一把年纪了,别腻歪你妈,好好说话,你怎么就看上这小白脸了。” 迎接白饭的是媳妇、老娘的怒目和闺女的鄙视。 “因为他好看啊!” 白饭…… 好有道理! “可是他身体不好啊?他是知青啊……”据理力争老父亲。 “哦!好看,能生娃就行,我养他。” 全家…… 白老太太惊讶了一秒就放过了!自家孙女,能怎么办,宠着呗! 白妈妈却一脸不赞同,“小米,这话今天说了就算了,千万别让人听到。没有男人能够忍受被媳妇养。” 白饭听完倒是觉得很有道理,肖锦城那小白脸,可不就只有好看,让人养的份。 可他又想,自己就这一个宝宝疙瘩,嫁谁家都舍不得,嫁个知青吧,还可以住自己家,那不和入赘了一个女婿一样…… 白饭越想越觉得可行。 “行吧!现在爸养你和你家小白脸,等爸把小孙孙养大,以后让他养你们。” 白米…… 白老太太…… 白妈妈…… 白饭自豪脸! 愉快的决定了肖知青被包养一生的未来! 村支书林志华正坐在自家堂屋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抬眼却看到刚刚回来的闺女,还没有和自己说两句话,拎着两盒麦乳精就要出门。 “大妞,这是干嘛去?” 堂屋一直陪着父亲唠嗑的林路眼底精光一闪,也开口。 “金花,这都一年不见了哥了,你回来还往外跑什么,堂屋来。” 林金花看到小哥对着自己猛眨眼,嫌弃的瞥了瞥他,回了堂屋。 把东西撒手到桌上。 她就语气不顺的开口,“爸,你再不好好管着奶和二叔一家,迟早把我们家也害了。” 林志华漂亮的心情被闺女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他们又不是故意害白家闺女住院的。你这咄咄逼人的样子要干嘛?出息了,就开始嫌弃穷亲戚了。” 林路虎眸一瞪,“白米怎么啦?” 林金花被她爸这话气得眼泪都下来了。 她奶那胡搅蛮缠的性子,让她妈吃了多少亏,他爸为了做孝顺儿子,一直牺牲的就是媳妇孩子的感受。 再说工作的事情,要不是为了这个家,她也可以选择留在城里当老师,有城里户口,嫁个县城人。现在听到她爸的话,她心里委屈得不行。 林金花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掉,赤红着眼把她奶和二叔一家干的好事说了一遍。 林路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绷直的嘴角却显露了他的坏心情。 “你这急匆匆的出门是打算去白家?” 林金花擦了把脸,听到他哥的话,眼泪又出来了。 “前几天一直在外面出差,今天清早才回来,我跑到县医院,医院说白米今天出院了,我这就赶回来了。” 林路看了眼自己父亲,发现他听到大妹的话眼底怒气更盛,心里一紧。 他知道村里有人说风凉话,要不是白家不当,这个村支书轮不到自己父亲。 自己父亲也因此一直不太喜欢白家。 可是,他却从小就想把白家宝贝闺女哄自己手上,如果自己父亲一直这样,前途堪忧。 “爸,我也是想和您说说我奶的事情。” 林志华……一脸失望的看着小儿子。 “这次领导说有希望转连长。到时候是要政审的,您看我奶如果总是这样……” 林志华脸色一喜,听出儿子的言外之意,眉头一皱,咬咬牙,毅然决心。 平日里,为了孝顺委屈自己媳妇孩子可以,关系着林路的官职,可是林家目前最大出息的人了,老娘也只能让路了。 “你放心,我会和你爷说,我也会盯着你奶和你二叔,不会让他们拖累你。” “爸,我们家是不是还没有去过白家道歉?”林路了然的开口。 知道了小儿子前程的事情,他听到白家也没有了之前的疙瘩。 白家现在就一个毛丫头,连个儿子都没有,自己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二儿子大闺女都是大出息的人,白饭完全不能和他比。 哪怕为了儿子,也要把这名声抢回来。 林志华释然的笑了,满脸褶子开花一样,“我马上带上你二叔二婶去白家道歉。” 林金花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哥哥。 等她爸出门,她就忍不住了。 “哥,你不会是还打着小米的主意?” 她记得小米已经拒绝她哥了啊。 拳头硬了的林路,白牙磨了磨,“我怎么有你这糟心妹子,不说在小米面前为我说好话,见天这么埋汰我?” 林金花…… 她爸妈都盼着他哥娶个首长的闺女飞黄腾达,怎么会同意小米进家门,再说小米家是闻名全村的只看脸,脸长得不好的很难进她家门,他哥怎么就还没有这个觉悟! 看着他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红礼盒装的稀罕宝贝,林金花真是佩服的不行。 “哥,你每次回来给小米带这些稀罕东西,咱爸妈以后知道,还得了!” 林金花打开一看,别说他哥眼界还是不错的。 一只银白色女士手表!!虽然她不认识这品牌,对比自己看过的其他手表,这可是太精致小巧了。 “这是用外汇券才能买的进口货吧?”林金花感叹,他哥对小米真是没得说,上次的收音机,再上次的皮鞋…… 就是小米完全没有开窍。她其实不信白米她奶看不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她哥弄回来的,白家每次都回自己相应价值的东西,自己不说破,他们也装傻。 林路瞪了妹子一眼,“下次我再想办法给你弄一只。” 林金花丹凤眼飞扬,把东西往兜里一塞,拎着桌上两盒麦乳精利索跑出家门。 林路看着大妹背影消失在门口,想到白米拿到手表小白兔似娇嗔的样子,就感觉吃了糖一样甜。他一点都不后悔算计他爸他奶,其实,他现在已经是连长了。 当了五年兵,看过经历过的事情多了,更稀罕白米这样软糯乖巧的女孩子,他前两年就想着让爸妈去白家提亲,可是每次回来听到的都是他爸对白家的抱怨,时间一拖再拖,今年白米都高中毕业了,肯定不能等了。 他对白米是志在必得,他爸他奶不能成为阻碍。 互撩 林金花健步如飞,一路上也不忘和村人热情打招呼,刚到白家大院外就叫上了。 “白家奶奶,白叔,白婶子,白米,在家不?” 清脆的声音又亮又圆。 白米从堂屋出来,就看到一个青色的确良衬衣配黑色长裤的高挑女子看到自己一边招手一边跑进门。 进门后好像回了自己家,一边拉着白米往堂屋走,一边细细打量, “看你这脸都瘦了,幸好脸色还红润,不然我真要起撕了林莲花那个臭不要脸的。” 白米…… 这才去供销社工作一个多月,这嘴巴都带上刀了,哪里还有文静女高中生的包袱,果然环境使人成长! 白妈妈就看着自己闺女被林金花说的话惊得瞪眼,拉着婆婆笑得不行。 “我就说金花来了,家里才真热闹。你看这闺女,一开口就说出了我心里话。” 白奶奶握着媳妇的手紧了紧。 她知道媳妇一直遗憾只有白米一个孩子,白米又是一个乖巧爱静的,家里这么多年也偏安静,每次有个热闹的孩子来家里,媳妇都特别开心,事后又要失落好几天。 “金花啊,你不要每次来都带东西,人来了我们就开心。”白奶奶看着桌上的两盒麦乳精,心理也觉得偎贴,不怪一家人都喜欢林金花。 这孩子真的是对白米用心,又有七巧玲珑心。不然就白家和林支书家这尴尬的情况,白米和她又怎么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白米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见自己这世唯一的闺蜜,也很满意。 眸色清正,大方爽朗,关键长相在村里算是上上等。 两人一进白米房间,林金花就撒手把大红色礼盒滚白米大床上,推着身旁有点呆萌的妹子。 “快打开看看!” 白米看着献宝似的闺蜜,配合着稀罕脸打开盒子。 “啊?!”这次是真稀罕了。 雷达表!这可是大城市都稀罕的东西。有钱都不见得买得到,除了外汇券,还要排队等。 联想到闺蜜以前拿来的东西,她不经意的问,“你小哥又回来了?” 林金花也一时没有在意,脱口而出,“今天刚到的。” 她看到白米听完自己话,就把手表放回礼盒里的动作,愣了一下。 这小木头,什么时候这么灵敏了。 林金花把手表拿出来,往白米手上一戴,纤细的玉手,配上银白的手表,相得益彰。 “我以为你会一直不知道。既然看出来了,那你就给姐妹一个确定的想法。姐妹肯定是站你这边的。” 白米抬起手,水灵灵的星眸看了一眼,摘下来就给林金花戴上了。 “你戴着也很漂亮啊,花花,我已经有钟意的对象了。”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他长什么样?干什么的?” 林金花简直比自己有对象还激动。 铁树开花了啊! “就村里那个肖知青。” 林金花…… 这肖知青真是厉害了,自己堂妹哄着家里人去抢婚就算了,自己这挑剔到极点的闺蜜也被他迷倒了?! 她就不明白,那就是一个病秧子,除了好看,还有啥其他优点了? 作为闺蜜,哪怕林金花努个嘴,白米都能猜到她心里在逼逼什么。 “你可别在心里骂肖知青,那可是你以后的妹夫。” “天啊,你这回村第一天就被砸到医院去了,今天才出院,什么时候和他对上眼的?白奶奶,还有叔婶能同意?”那可是知青,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回城了。 “一见钟情!我看中的,我家肯定都满意!”白米傲娇的抬了抬凶,眼波流转间娇媚潋滟。 林金花看着闺蜜那分量十足的凶撑得奶黄掐腰裙柳腰以上鼓鼓囔囔的,一挺起来,更是惹人。杏眼微弯,眼尾又长还上翘,如勾人的桃花眼,娇气裹着撩人的媚色,在这分外精致的粉白鹅蛋脸上流转,风情万种。 招人犯罪! 说话间,林金花就把闺蜜抱住,对着腰和腋下就挠,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片银铃笑声在白家上空盘旋了半天。 “要是我能给白米多养个兄弟姐妹,白米肯定天天都这么开心。”白妈妈提着一篮子鲜嫩玉翠的水白菜从菜地回来,听着屋里传出来的笑声,略带失落的自言自语。 刚进门的白饭闻言握紧媳妇的小手,不开心的说,“有这个崽子抢你就够了,多来几个还得了。你是我一个人的。” 白奶奶刚好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儿子媳妇粘腻样,一溜烟消失在二人面前。 白妈妈…… “咱妈这脚上功夫是一天比一天厉害了。”白饭厚颜无耻的说完,还拽紧了媳妇想逃的小手,接过媳妇手里的菜篮子,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 躲进房间白奶奶:自己儿子的脸皮厚度是一年年都在增长。 夕阳西下,金光洒满大山下炊烟稀稀落落的林家村。 林金花从白家出来,并不急着回家,踏着夕阳她转身进了村里小道,急冲冲往知青点去了。 在不远处一直等着妹子的林路蹙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跟了上去。 正打算去知青点找凤娇打听情况的林金花,在知青点大院门口就遇到了正打算出门的肖锦城。 林金花看似不经意的扫了扫错身而过的冷漠男人,脚步一顿,开口问了。 “肖知青这样好的人才,城里的对象肯定一直等你回去结婚吧?” 肖锦城凤眼略过女子的脸,好像突然想起来人的身份。 一改刚刚的漫不经心,温声和气回道,“林金花同志,我们说话要慎重。不管城里还是村里,我以前从来没有谈过什么对象。” 林路转角听到肖锦城后半句,整个人一愣。 大妹和这知青在处对象? 他透过身前一人高的土墙,隐隐看到门口笔挺如松的男知青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妹子,冷静又端方,还有一股书香气质。 不错,站如松,行动克制又大方,能够被自己妹子看中,人品应该是不会错的,性格看来也沉稳。他们要是真的能走一起,他会帮着劝劝爸妈。 以为了解了一切的林路走了,自然没有听到后续的话。 “哦。那我堂妹可真是好眼光,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肖锦城以为她是白米的闺蜜,自然是态度好好,听到这话,就不对了。 眸色瞬间转寒。 “我绝对不会娶她,让她死了那个心。” 林金花看着面前男人变脸的速度,心里为白米捏了把汗。 这男人可不是看起来那样温润无害。 踏着夕阳出来散步的白米就在村里小河边遇到了神色抑郁的肖知青。 两人一对眼,一股特别的氛围就把两人笼罩起来。 “小米,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肖大哥,你怎么不开心?”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沉默,都被对方这自来熟得飞起的话震了。 “小米,小河边小碎石太多,我不放心你,一起吧?” 一脸乖巧白米点头同意,弯了弯水眸,心里开始打腹稿准备拐人。 两人安静的走了不到五米。 “小米这么好的姑娘,现在肯定有对象了吧?” 肖知青黑玉般通透的墨眸半掩,撩人的声音低磁又温柔,仿佛还有丝丝失落从舌底四散,让周边的风都变凉了。 白米哪里还顾的了腹稿,“没有啊!我喜欢长得好看的。” 说完还明眸皓皓的看着肖锦城,仿佛在说,像你这么好看的。 肖锦城笑意溢出嘴角,笑声如古乐,勾人心魂。 “那我长得和你想要的对象比怎么样?” 白米乖巧脸怔了,美人这么直接!自己都还没有开始出招啊! “肖大哥长在我心上啊!” 这次轮到肖锦城愣住了。 看着面前刚到自己胸口高的女子,甜甜的对自己说着石破心惊的话,好像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平常态,他心惊的同时又对白家更多了几分好奇。 看着美人被自己吓得愣神,白米并不打算收手。 “肖大哥你觉得我长得和你想要的对象像吗?”说完还对着肖锦城眨巴眨巴水眸,勾着嘴角等回答。 肖锦城知道他这个时候如果说一个像字,自己和白家的宝贝疙瘩就有戏了。 但是他嘴巴就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脑子里纷纷乱乱的都是书里对白家的描述。 白米如果不和自己牵扯在一起,她一家人就平平淡淡和和乐乐的在县城里过安稳日子。 自己是不是要把她扯进来,为了一己私欲…… “肖大哥,肖哥哥……”白米看着在自己面前发愣的美人,虎胆重生。 一把抓着肖锦城的手,摇呀摇。 “肖哥哥,你要是再不回神,我要亲你咯!” 刚刚回过神的肖锦城…… 听着身旁虎狼之词,感受着手里细腻柔软,他看到远处站着的那个人,他心底一颤。 “我也觉得小米长到了我心上。” 美人到手咯 林路晚饭后被妹妹带回来的手表气的跑出了家门,在白家门口好不容易守到白米,又被人拉住聊了几句,再找到白米,就是眼前的画面。 下午和自己妹子一脸温润的男知青,转了个身就和妹子的好朋友一起拉拉扯扯。 看到这一幕,回想到自家妹子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顿悟了。 这两个姐妹花是因为这个知青闹翻了! 不! 他怎么能让白米被这样品德败坏的人哄骗! 怪他视力太好,居然看到白米痴痴的看着这狗男人,牵着他的手摇呀摇。 太心痛了!他细心盯着的小白菜啊! 但是他又不想让白米讨厌自己。 只能恨恨的瞪了狗男人一眼,转身就走。 肖锦城看着林路的背影,想到书里对这个男人的描述。 偏执又狠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他又看了看面前喜滋滋不肯松手的白米。 心底叹息,一切都在变好,也在变坏。 书中女主早期最大的后台提前出现了,盯上自己了。 白米追着肖锦城的目光看过去,小路转角处大板栗树上的果实在夕辉下金光闪闪,随风摇摆的样子确实有点漂亮。 “肖哥哥,我好看还是毛茸茸的板栗果子好看?” 肖锦城被问的一呆。 面前女子满含星光的大杏眸盈盈看着自己,红线帽上两朵白球被风吹的软软翻滚,他怕一会儿会有更加虎的词从女子粉润小嘴蹦出来,本来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你头上这两颗比板栗果子可爱!” 白米瞪圆了眼,小手快速按住头上两颗白球,“我是不会把帽子送给你的。” 肖锦城…… 看着女子松开自己手往旁边退了一步,一脸戒备按住头的样子,肖锦城哭笑不得,还能怎么样?哄着吧! “我怎么舍得拿了你帽子让你伤口受风,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的姑娘,天上的仙女都比不上。” 肖锦城低眉注视着白米,长睫毛一扇一扇,掩不住深眸的柔情,软语低侬,让白米一瞬就爆红了脸,心间无数小鹿在撞。 美人的段位虽然不高,直白的让人脸红,但是自己怎么可以被比下去。 白米低眉挪到肖锦城面前,小手轻拽着美人白衬衫衣角,水润星眸脉脉对上美人深邃漆亮的凤眼。 “肖哥哥是我的兰芝玉树,是我最想珍藏的宝贝。” 肖锦城闻言脸色添了红润,侧了侧身,掩饰性咳了咳。 认输了,不得不同意村里人的说法,有神奇的脑回路的一家人。 “肖哥哥,既然我们都这样了,是不是可以约个时间去领证结婚了呢?”急着把人拐回家的白米趁胜追击。 肖锦城刚刚吁了口气,又剧烈咳嗽起来。 虽然这个年代对于男女关系苛刻,但是他们也就偶遇这一次,加上上午村口,一共才说过两次话! 白米心疼的给肖锦城拍着背,“肖哥哥,我们结婚以后,就去县医院看看,你这有点虚啊!” 刚平息了,肖锦城又咳了起来! 顺利约好结婚的白米心满意足的被送回家了。 这边林路却等在村委电话机旁,来回踱步,鞋底都快磨光了。 不了解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这肖知青可不是善男信女。 前南方司令部司令的唯一儿子,第一军校指挥系的优等生,要不是前几年军部那件大事,他哪里会沦落到林家村这穷困潦倒的地方。 军人都知道指挥系意味着什么,智商爆表,足智多谋,就这村里的人,还不是他想让人圆就圆,扁就扁。 “铃铃铃……” 林路抓起电话,根本就没有看电话机旁女人一眼。 电话那头的宁星阴阳怪气,“你说肖锦城在你老家当知青?” …… 挂了电话后,林路嘴角紧绷,旁若无人的走出了村委,心里被火烧了一样。 今天他是鬼迷心窍了,居然被战友几个劝就…… 如果真按照宁星说的那样做,肖司令唯一的后代就彻底没有了回去的希望。而自己也彻底成了老领导眼中最讨厌的那类人。 他的良知告诉自己,肖锦城是一个军人后代,他作为军人,就不应该趁人之危。 欲望又左右着自己,把这人弄倒了,白米就不会继续被迷住,自己会是最有希望娶她回家的男人。 “二哥!二哥!” 娇娇弱弱的呼唤打醒了林路的纠结。 自己居然走到二叔家门口了都不自知。 一脸欣喜的大堂妹拉着低垂着头的堂弟在门口殷切的看着自己,他就有点尴尬,“我来看看爷奶和二叔。” 走进篱笆墙院子,他就听到自己奶骂骂咧咧的声音。 “就白家绝户一家子,把个女儿养成了废物,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见个男人挪不动窝,活该撞个头破血流,害得我儿被打,还讹了那么多钱,人在做天在看哦,以后肯定只能伸开两脚靠男人钱过日子……” 林路尴尬脸越来越僵硬!握拳的手青筋暴起,他看了看身边一脸深以为然的堂妹和一脸认同点头的堂弟,突然对这一家子无力了。 他原来还想着,自己也就一个叔,爷奶怎么都是长辈,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现在看来他大妹说的一点没有错。 根子上已经烂了,只能让他们烂在泥里,不要出去祸害别人。 “二哥,白米真的太过分了,金花姐姐一直那么照顾她,用受伤讹我们钱就算了,她居然想抢我们林家的女婿。肖知青是我爸给我相中的对象!”林莲花说完看着一直没有表情的堂哥,再接再厉。 “白家老婆子更过分,把我爸妈打了躺床上一动不能动,奶这几天眼睛都快哭瞎了,爷也天天叹气,你看小弟,现在天天被村里小孩欺负,二哥,你要帮我们啊。不然这日子怎么过,我们要被欺负死了!” 说完还不忘抽抽噎噎的擦眼泪。 林路蹙眉细看自家堂妹,要不是之前了解清楚事情经过,他都要被这说法拐着厌恶死白家了。 “林莲花,你也上过学,不要把村里搬弄是非、颠倒黑白那一套用在亲人身上。” 林路不掩失望之色离开了二叔家,连爷奶都没有见一面。 如果之前他还犹豫,此时此刻却下定决心。 看着自己亲族这表演的一套,他恶心的不行,他不能让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但是他也不会放弃白米。 他再琢磨了一下堂妹那昏话,突然又发现有点不对,什么叫肖知青是二叔给她相中的对象? 肖知青不是在和自己大妹处对象?!! 林路心底咯噔一声,有点空落落的。 感情大妹早就知道白米和肖知青的事情,才拿着东西回来欲言又止。 第二天一大早,白米精细装扮了一通,准备进山一趟。 白家几人劝阻无效后只能让亲爸白饭一路护卫着。 林路背着背篓在山路上就和白家父女二人偶遇上了。 然后,父女二人旁若无人的路过了一脸希冀的林路。 林路…… “白叔,小米!”脸黑得看不出情绪变化的林路压着声音,自以为温软叫出声,追上行色匆匆的二人。 白米和自己爸对了个眼色,白饭一副恍然的停下脚步,转回头眯眼细细打量着来人。 “哎呀,是林路啊,我说你当兵几年,今年回来变化最大,你看你这褐色短衫一穿,人都和这杉树一样色号了。难怪叔现在才发现你。” 林路…… 我黑是我的错! 提亲 想当年,和将军爹在边塞打猎。轻骑飞掠,林暗草惊风,引弓向声处,豹子老虎无数。 现如今,大山高又高,两脚徒步,手里一把柴刀,寥寥风声呼呼。 白米怀念着烤鹿肉、烤羊肉,烤兔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脚下就越走越快。 这几天除了青菜就吃了鸡,主食除了粥就是红薯,虽然隔天还能吃一顿面食,已经是村里其他人不敢想的伙食水平了,但是白米就觉得饿,一饿就心慌气短脾气躁。 她想吃肉,想吃大肉! 白饭看着虎目紧跟自己闺女的林路,哪哪都不开怀。 长得虎背熊腰勉强还能忍受,有一张林家祖传国字脸就毁了全部,不然自己老娘当年怎么会孤身去了白家,遭了后面的罪。 捡了一路柴火,林路也分外有耐心的陪着,捆着扛在自己身上。 然后回过神来,白饭才发现自己把闺女搞丢了。 想到在家时的约定,白饭定了定魂,拉着心不在焉的林路,阔步往树荫下一坐,给自己狠狠灌了两口水。 “林路侄儿,你二叔一家子经常在村里搅东搅西的,你爷都不管?” 林路一愣,他爷早年是山上三把手,当年白饭外公的好兄弟,听说没有少干大事,下山后在家里确实没有什么存在感,村里大小事情也见不到他身影。 “我爷身体不好,在家养着。”林路搬出来的理由是他爸当年劝她妈忍气吞声时候用的。 白饭嗤笑了声,“歹竹出好笋,你和金花倒是完全不像你们家种。” 林路也不生气,甚至还凑近了点。 “白叔,您给我个机会,我是真的一直稀罕白米。我会对她好一辈子。” 看着林路舔着脸说出这话,白饭顿了顿。 “林路啊,不是叔不给你机会,是你们林家和我家真不适合结亲。” 林路从怀里拽出一块绯色玉佩,“叔,我们两家可是早就定了婚约。” 这次轮到白饭干瞪眼了! 相顾无言的两个大老爷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眼里奶糯小女子这会已经往大山深处去了。 背上背着背篓,别着柴刀,手上扣着粗粗打磨的弓箭,白米在遮天蔽日的老林悄无声息的前行。 如果肖锦城在这里就会知道,他那软绵单纯的对象,正行如风,动若狡兔,眸间犀利如刀, 一箭一只猎物。 只有偶尔小奶音在山间出没,“自己现在的水平也只能猎兔子!?” “我居然差点被一条长虫偷袭了!!!” …… 夕阳逐渐隐没,已经快跳脚的白饭终于看到自家闺女的身影。 所有的心焦都化作大气,“兔崽子,你撒欢去哪里了?” 人家林路一个正规军人找了半下午都没有找到一点踪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娃在这山里消失了。 筋疲力尽白米扔下背篓,一脸倦色,让白饭是心疼又恨,这娃这次是真的太过了,还学会骗人了! 明明以前乖乖巧巧的闺女,被林志亮他媳妇弄伤后,整个人都开始变了。 用她奶的话说,命运开始轮转,咱家娃也该长大了。 可是长大如果是以这样的方式,他盼着她不长,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养家自己还是不成问题。根本轮不到她努力。 给闺女喂了水和糕点,白饭赶紧把地上透着血腥味的背篓拎一边收拾。 一个踉跄,白饭圆眼惊疑,掀开背篓上面的青草。 一棵人参,两棵人参! 一只兔子,两只兔子……五只兔子! 还有一条约莫有三四斤重的黑花长虫! 嘶嘶嘶! 白饭惊慌失措的拉起闺女,确认闺女除了有点倦色,身上整整齐齐,才深吸了口气。 “小米,以后别再进山了,爸爸养得起你们。” 白米靠坐在大树跟上,低垂的眉眼让人看不清神色。 上辈子十三上阵杀敌,十六上殿受赏…… “爸,这于我而言,和村里娃子进山捡柴火一样简单。” 白饭背影一顿,眸间深沉。 又迅速把猎物大部分都放进自己背篓,用山上摘的大叶子盖好,最上面放上山菇和野菜。 留给自家闺女背篓一只兔子,一背篓蓬松的野菜! 白米笑了笑。心窝里暖暖的,连喝的水都感觉甜滋滋的。 真好!这辈子果然是老天爷要回报自己了! 父女二人走了小半天后,林路出来了,一出来就看到白叔在树上给自己刻的标记。 火热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他突然想起他奶小时候数落他的话,“你个黑脸泼娃,见天没笑脸,啥好气运都轮不到你。” 他一直都觉得气运啥的哪怕少一点,通过自身不懈努力,自己还是可以达到目标的。 此时此刻的林路却有些茫然了。 自小知道林家和白家有祖上婚约,他就想把粉粉团子拱自己身边来。 为此他好好上学,上学不行就去参军,进了特种军,流血流汗不流泪。只要每次放假回来,买上城里姑娘喜欢的东西给她用上了,他就很满足。 他一直的追求就是出息了,娶上白米,给她过好日子。 昨天看着白米和肖知青拉着手笑,今天白叔告诉他,他们两家并不如他以为的那样,可以好好的完成祖上的婚约成为姻亲。 他走过的路流过的汗,仿佛都只追着一个美丽泡沫,一碰就碎了。 昏暗的山林,山风肆虐,撕碎了一整天的平静,如同他的心。 很快一阵暴雨砸下来,躺平在山间草甸上的林路眼泪合着雨水四散。 刚刚回到家的白饭拍了拍身上的水,忍不住咕囔,“林路这小子也该出山了吧!” 谁知第二天上午,林支书亲自带着礼物和媒人上门来了,还尾随着一帮看热闹的村民。 一脸僵笑林支书,对着一脸看奇葩神经病的白饭,实在是说不出演练了一大早的那段话。 “白姨他们不在啊?” 白饭挡住门不让进。 “陪娃摘花去了,女主人不在,不方便接待客人,请回哈!” 说完转身把院门落锁,走了! 远近闻名的媒人大姐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黑着脸的林支书送走了。 林支书家里林路床前,林金花一脸不赞同的劝着他哥。 “你让咱爸去提亲,你看咱爸那锅底一样黑的脸,就是再多给你十个能说会道的媒人也成不了事,你这是何苦呢?” 林路昨天一身狼狈回家后,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就一个人躺在床上,除了要求他爸去白家提亲,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哥,你知道的白米,一直都是你想象的白米,你从来没有真正和白米完整相处过一天,咱家这情况,真的不适合白米。” 林路一个挺身,坐起来。 黝黑的眸子盯着林金花,“你是不是也嫌弃白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林金花黑了脸,“你怎么就不明白,普通人家娶不起白米,她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吃穿不愁,你一个军人,你能帮她做饭?能帮她洗衣服?” “咱家能容得下白米的前提是她能成为咱嫂子那样下地做牛做马,回家洗衣做饭一刻不停歇,白家能同意?你别怪我说的不好听,白米就是找个入赘知青也胜过嫁村里所有人家。” 林支书气呼呼进家门,把礼物摔桌上,朝着里屋就一嗓子,“别吵吵了。白家这事林路你就断了念头,你老子我是不会同意白家闺女进门。”连你老子这词都飙出来了,林金花同情的看了一眼她二哥。 林路摔回床上,心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唏嘘。 可生活就是事赶事,根本没有给他哀叹的时间,家里就开始闹起来了。 林老婆子带着她孙女孙子就一路哭骂着过来,冲进林支书家抓着林支书就打骂。 太暴力了 “林志华你丧良心啊!连亲弟都不放过……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当支书后再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今天当着出息的女儿儿子面被自己老娘又骂又打,林支书彻底怒了。 “有完没有完?”一把甩开老娘,“这大上午的,你宝贝儿子又作什么妖了?” 林莲花颤着手把她奶从地上拖起来,看着被吓住了的奶,赶紧哭诉。 “大伯,公安来了,说有人举报,要把我爸抓走!” 林支书看着疯婆子一样胡搅蛮缠的老娘,再看看一脸凄凄哀哀的侄女,脚边还有一个虎着眼瞪自己的侄子。 脑袋顿时炸了一般。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就不能过安生日子了?! 瞪了眼门口和大小闺女站着一动不动的媳妇,他又跑到二儿子门口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笔挺的儿子。 林支书只能甩手跑出家门,朝着弟弟家赶去。 林志亮躺在床上装死,昨天就是靠这样躲过了他哥抓去白家道歉的。 谁知道公安不吃这一套,一个刑事科的公安还毫不客气的扒开他衣服检查了一遍。 刘航作为刑事科老公安,破获重大案件无数,怎么会看不出这一点小儿科。 “铐起来,带走。” 跟来的两个新人却有点怵旁边举着菜刀威胁要自杀的女人。 “刘科,你看……” 刘航摇了摇头,刚刚毕业,不能要求更高了。 “你要是继续这样胡搅蛮缠,连你一起带走。” 林志亮媳妇眼睛一暗,指尖一松,菜刀掉到了地上,看到自家男人被铐起来架走,蹲下就开始嚎嚎大哭。 “我可怜的孩子,我苦命的女儿,你爸要是被带走,你可怎么找婆家……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人哦……” 两个年轻无经验公安…… 还是硬着头皮拉走嫌疑人,出了篱笆院,正准备上车,一直隐形人的林老爷子用烟枪挡住了车门。 “谁举报的?” 刘航悬着心落地了,他来之前就了解清楚了这家人的情况,不怕这老的开口,就怕他不开口后续搞出什么事端。 “老叔,举报人我们不能说,但是我们不会随便抓人。” 林老爷子手底烟枪抖了抖,浑浊的双眼晦暗不明的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儿子。 又气又悔恨,翻滚的心绪灼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痛,压下喉头的猩意,他冷静看着刘航, “你们是镇里还是县里的?张天风现在是你们系统什么领导了?” 刘航神色一正,省公安厅张天风就是从县里一路升上去的。 “我们是县里的,老领导现在是省公安厅厅长。” 林支书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公安专车的屁股,听到他弟媳妇杀猪哭叫声莫名烦躁,这是怕人不知道自己家出大事了?! 嚎嚎嚎,一个县里工人家出生的女人,和村里那些泼妇一模一样,真是瞎了眼了。 “爸,到底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就把人抓走了?” 林老爷子用烟枪敲着手心,眸色暗沉。 “你别管这个事情,让二娃也不要插手,老二肯定是犯了大事了。你妈那你也不要理,她再闹,我会处理,如果老二回不来,他媳妇又不靠谱,他家两个娃就要你多担待了。” 林志华看着他爸一脸没得商量,只是通知你的严肃样,想到小时候在山上见过的那些画面。 眼神一闪,把心里的话吞了回去。 “那是我亲的侄女侄子,我肯定会看顾的,这不是还有娃他妈还有我妈吗,哪里用得您吩咐。” 林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大儿子,“长子长孙该得的,我肯定不会少了你们的,咱这个家,不能散了。” 林路不放心的追过来,一脚跨进门,就听到他爷的话,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二叔犯了大事了,不会是又要坑自己家了吧?!这让他后天怎么安心回部队! 而另一边,一大早知青点就热闹起来。 昨天陪着肖锦城去公社供销社买了很多东西,又搜罗了一些首都寄过来的女士用品,一大早知青点五个人就起来忙活,找着活就抢着干,主要是为肖锦城高兴。 相对于被林志亮家逼婚,白家简直是大好人家。 肖锦城无奈的揉着额角,他真不该让人知道今天去白家干什么,太闹! “锦城,新女婿上门紧张吗?” …… “锦城,你要不要穿得喜气一些?” …… 等大家都上工去了,肖锦城还是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大包小包往白家去了。 白奶奶陪着乖孙女采花回到家,就看到院门那丛翠竹旁站着一个白绸布绣墨竹衬衣配墨色西裤,对着自己和孙女笑若繁星的俊后生,连老太太这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种人,朗朗如日月,濯濯如春柳,丰神俊秀又温润如玉,让人猝不及防就已铭记在心。 “白奶奶,小米,我来了!” 白奶奶看着傻孙女有点迷瞪的样子,夺过她手里的花束,把她往肖锦城那里推了推。 还没有进堂屋就看到孙女星星眼对着肖知青,不知羞的说:“肖哥哥,我从早上起来就开始等你,等得心都憔悴了。” 白奶奶…… 臭不要脸不但遗传了还变异了?! 肖锦城听到这软糯娇侬的话,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是啊,这一次他要娶妻了,按照自己意愿选的小娇娇。 “我从昨天分开就等着这一刻,”肖锦城轻轻牵起一只小玉手,“这样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白米星眸弯弯,另外一只手也送上去,摇了摇,又晃呀晃,终于美人到自己窝里来了。 “肖哥哥,进我家门,就没有后悔机会咯!” 说完小脚丫轻轻往身旁最粗壮的翠竹踢了一下,翠竹咔擦一声,倒在院子最中央。 肖锦城…… 一直躲在堂屋窗户偷看的白家三人懵了。 白奶奶……确定不是意外? 白饭……丑话说在前头,挺好! 白妈妈……太暴力,把人吓跑了可怎么办? 婚了 白家中午的餐桌上,八仙桌上满满都是菜,红烧肉,香辣兔,香菇炖鸡,烤鸭,清蒸鱼,蛇汤,外加几个翠绿的时蔬,香喷喷的白米饭!这是完全实现了吃肉自由和白米饭自由,桌上每人身前还放着玻璃杯子,满上的是还有白妈妈珍藏的女儿红。 肖锦城的认知被白家人一再刷新,对这一桌估计省级领导都不见得轻易能吃到的大餐很坦然了。 “一会你们两个就赶去把证领了。” 白饭酒足饭饱后,打着嗝不忘交代,他可不想等林家拿着玉佩再上门提亲。 毫不知情白米,“可是我吃饱了会想困觉啊!”不急在这一天啊。 已经了解清楚早上林家带媒婆上门的婆媳二人难得站到白饭这边。 “奶一早找人算过了,今天就是好日子,适合去领证。” 白米…… 毫无诚意的瞎诌! “妈今天早起就捡到一块钱,说明今儿个是幸运日,领证后你们一定幸福到永久!” 肖锦城…… 听上去今天真的很好! 两个人就这样被送出了家门。 白米坐在自行车后座,小手一点不消停。 一会儿捏一捏肖锦城的腰,嗯,有力! 一会儿摸摸肖锦城的腹肌,嗯,有弹性! …… 肖锦城被那软绵的小手弄得手抖耳赤,要不是赶时间真想停下来给她一顿教训! “乖一点,路上颠簸,你抓稳了。” “肖哥哥,原来你是喜欢我抱住你啊!” 娇俏的小话才传到肖锦城耳朵里,他就浑身一震。 感觉后背红辣辣的,手一抖,自行车拐过一个土坑,耳边再响起带着一点奶音的低吟,软过初夏新棉的两团在自己背上弹了弹。 肖锦城呼吸都重了。 他就不该说话,真的。 “肖哥哥,你是不是好热?” 上辈子小手都没有和未婚夫牵过的无知少女,说完又和肖锦城隔开了一点距离,但是,太阳太暖,白米本来就习惯饭后小憩的,这会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肖锦城却觉得更热了。 脑子不断翻涌着少年时期看过的书,深深呼了口气。 连额头的汗都不管了,把自行车踩得飞快,他只想快点结束这非人的折磨。 毫不知情白米,又抱紧了肖锦城,还拿着香喷喷的手帕给他擦汗。 肖锦城…… 她应该没有这样坐过别人的自行车吧?! 正在白家和白奶奶白妈妈唠嗑的林金花莫名打了一个喷嚏。 夕阳西下,朝着银铃笑声追光而去,一对璧人在金光中若隐若现,林家村下工的村民都忍不住驻足,讨论,“这声音可真好听,我们村那家姑娘这么大胆?” “哎哟,你细看,是肖知青和白家闺女!造孽啊!” 村里议论纷纷,“这肖知青之前不是和林家,怎么和白家闺女又?” “之前还觉得肖知青是个好的,看看,林志亮被公安带走了,他就和白家闺女好上了!” 难得有人更了解情况,“肖知青那是病的晕乎被林家抢婚,人家醒过来可没有说要娶林家闺女,怎么就不能和白家闺女一起?” …… 还没有到家,白米两人就遇到了林路和林莲花,被拦下来。 “白米,我想和你说两句话。”林路难掩失望的看着白米。 肖锦城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白米,眼底暗潮汹涌,随即又感觉到有只小手挠了挠自己掌心。心情就平和多了。 回捏了捏掌心软绵的小手,肖锦城大方的推车往前走,一旁一直红着眼的林莲花忍不住出声了,追了上去。 “肖,肖知青,你等等我。” 白米…… “你是想给你妹子追男人创造机会?” 林路心塞的看了眼追着自行车尾巴的堂妹,又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挑衅似挑眉的白米。 “白米,我劝你离肖锦城远一些,他太复杂了!” “哦!但是他长得最好看啊!” 林路差点窒息,怎么白家人毛病代代传?! “这个世界上好看的人还有很多。” “可我就觉得他最好看!完全按照我的爱好长的。” 林路脸都青了,他突然觉得他是真的这么多年守了个寂寞! “为了你好,为了你全家好,你还是别和肖知青走太近,不然!”林路觉得这是他唯一能给白米的忠告。 白米捡起路旁一根手臂还粗的木棒,两手轻轻一折,断,断了! “不接受威胁!” 林路看着斯斯文文走着,却健步如飞的白米,再捡起地上那两截木棒。 瞪着虎眼,感觉自己眼睛已经瞎了很多年。 这次回部队,他真的可以听领导的去相亲了。 而这边追了一路,快晕过去的林莲花终于在白家门口追上了肖锦城。 “肖知青,白家就是图你是首都人,想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无是处的白米塞给你,带回城,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够照顾好你?” “我娶她又不是找保姆,是我会照顾她,让她过想要的日子。” 林莲花接下来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一副他被鬼迷了心窍的同情脸看着他,“肖知青,我认识厉害的人,很便宜就能赶走你身边的污秽。” 肖锦城面对着白家大门,林莲花根本没有发现白家门口出现的两个女人。 白奶奶拿着自家编制的扫把,对着林莲花屁股虎虎生风的一下,林莲花痛呼的在地上滚了一圈。 她正想呼救,转身就看到白妈妈拿着竹竿朝自己屁股又来了,爬起来捂住屁股跑了。 肖锦城…… 厉害了奶奶和岳母! 面对肖锦城,婆媳二人同时扔了手上的武器,回去一个墩身拿起了水壶给花浇水,一个拎着一篮青菜笑问,“锦城回来啦?” 肖锦城会心微笑,把两张印有“主席语录”盖着“革委会”公章的大红结婚证送到岳母面前。 “妈,锦城和小米的结婚证拿回来了。” 浇水的白奶奶一直竖着耳朵,听到媳妇的话,扔了水壶就凑了过来。 明明他们家原就有这样的结婚证,这会看着却还是稀罕的不行。 “妈,小米嫁出去了。” “是啊,是啊,就是以后辛苦锦城了,小米脾气不太好,又从小被我们娇养,锦城多担待了。” 白饭正好提着一个大麻袋进家门,就忍不住了。 “妈,他娶到我家白米才是三生有幸,哼!” 白妈妈和白奶奶一脸黑线的看着白饭。 肖锦城把大笑藏到肚子里,一脸正色,“爸说的对,我能娶到小米是三生有幸。” 白米步履匆匆进家,就被自己新晋老公,肖大美人的话甜到了。 探头过去看了看结婚证,骄傲的挺了挺凶,“恩,我们连结婚证都比别人的漂亮!” 肖锦城无奈的抓住在自己掌心作乱的小手,看着家里猛点头的其他三人,感觉自己未来的生活肯定不会缺少欢乐。而他,也要开始经营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提醒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十五分外圆。 持证上岗的二人晚饭后就被赶出门散步谈恋爱去了。 白米滴溜溜的转着眼,漫不经心的问,“肖肖,你知道怎么谈恋爱吗?” 银色月光加持下,他还是感觉到身旁人目光的火辣辣! 肖锦城手一僵,肖肖! 又一个新称呼!换以前大院谁瞎叫自己名字,都要被按在地上摩擦。 问知道不知道怎么谈恋爱的后一个问题是不是,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肖锦城大脑却飞转,想着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才能得满分呢? “肖肖,我们要不要去城里买本书参考一下?” 肖锦城…… 是我想多了! “好。只要你想,我们就去买。” 被白米拉着离村里越来越远,离山越来越近,肖锦城脚步开始有点飘。 林家村地处兴安岭,基本都是鲜少人踏足的原始森林。 这些年日子艰苦,大家也只敢在外围拣点柴火,采点菌菇,可没有人敢单枪匹马上山打猎,更没有人晚上往山上跑。 要是他两三年前的身体,也不怕,可如今,他提了提气,胸口就出现微微针刺感,眸底瞬间就有点灰白。 “肖肖,我要带你去看漂亮礼物。“ 山风萧萧,把大山和外面世界隔开,有一种岁月沧桑无限轮回,他自岿然的浩瀚。 白米如逛自家后花园般开怀,拉着肖锦城的手,叽叽喳喳,很快打散了肖锦城的惆怅。 走了半个小时,白米突然停下脚步蒙上肖锦城的眼睛,肖锦城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皎皎月光下的一片花海。 夏风带着一朵花云飘来,月儿羞怯的半遮脸,点点碎玉撒在这大片山间平野上,让山雾缭绕着的娇花争相摇曳。 肖锦城潋眉压住躁动,看着一脸求表扬的白米,笑了。 他按住白米作乱的手。灼热的气息随着月光一点点轻拂过白米的星星眼,粉嫩脸颊,小巧琼鼻,最后是樱桃小嘴,甚至恶劣的用手摩擦了几下圆润唇珠,让小樱桃瞬间红艳了几分,也让白米脸上红霞飞。 “你!”看着欲语还羞,星星眼瞬变桃花眼的颤着唇看着自己的小女人,肖锦城声音变得暗哑诱人,如琵琶声下的十面埋伏,让白米凶口微微挺了挺。 “小米,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危险。” 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 当白米两股颤颤的软在美人怀里,白牙气愤得本能就近咬住肖锦城喉结,肖锦城警告。 “刚刚的惩罚不够?想这花海过洞房花烛?嗯?” “我就是摸了一下你的腹肌,你就兽性大发!”咬牙羞愤小米,脸上两朵桃花在月光下披上 了一层薄纱,让人恨不得…… “乖一点,还有几个月才办酒,你不想先大着肚子!” 肖锦城这话更多是在劝告自己。他怕自己忍不住提前把人办了。 “哼!你敢!”越发羞愤白米从男人怀里退出来。 对着男人挑衅的龇牙! 肖锦城看着面前小奶猫似的小妻子忍不住放声大笑。 一把抱住挣扎着揉自己脸的女人,心里突然觉得满足。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匆忙结婚,还娶的如此心甘情愿。 “白米,三生有幸遇到你。” 白米突然乖乖的环抱住男人,“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是我的如花美眷啊!” 肖锦城…… 脑回路是跟不上了,注定了! 山雾渐渐满起来,两人才准备回去,远处走来的林路一脸看偷情男女的眼神盯着他们。 “肖锦城,你还是不是男人?” 肖锦城?! “关你什么事?”白米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这家伙有点烦,怎么哪都有他。 “白米,未婚闺女怎么可以晚上和男人出来,你这样白叔他们知道吗?” 白米想到饭后赶鸭子一样赶自己出门谈恋爱的她奶她妈妈还有那一脸痛失宝贝他爸。 “你先管好林莲花,别让她见到我老公就化身饿狼。” 肖锦城安抚的捏了捏小手,“林路,我和小米今天领证了。” 随着月光大灿,肖锦城看清来人阴晴不定的脸。 “肖锦城,你忘了自己的来处?宁星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你以为自己还能安稳?” 肖锦城一愣,上辈子,林路就是宁系的利刃。 “林路,我肖家无愧这个国家。” 两人这样的对话,白米听得很明白。 就是和所有话本一样,主角平反的一路注定艰难险阻,如果不小心挂了…… 她就是图人家的颜,只要他在自己家一天,自家自然想办法护着他一天,他什么时候要走,她也是不勉强的,上辈子贵女和离都能再嫁,照样和乐一生,她当然可以配合他离婚啦! 这样一想,她还是得给家里三做做工作,赶紧圆房生包子, 肖锦城肯定不会想到,林路这神来一笔,让他提前抱得美人。 林路看着玉竹青松肖锦城,听着他掷地有声的回答,又想起了老领导的话。 “你自己小心一些吧!” 肖锦城定定看着林路,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最少现在林路没有要站到宁系的意思。果然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白米,我祝福你幸福!” 肖锦城看着林路的背影,紧紧抓着小妻子的手亲了亲。 林路看着这一幕越走越快,虽然已经想通了,但是不妨碍他看到这两个人卿卿我我瞎眼睛。 真是后悔挑了今天进山打猎。 白家大门口,肖锦城拉住准备进门的小妻子,“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他一直在等,只要她问,他一定把能说的都告诉她。 可是都要到家了,她却一个字都没有提。 “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啊!” 肖锦城…… “那我聪明的媳妇,能不能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捡了一个貌美如花落难大家子,大家子身后有仇敌,也有可能一朝平反一飞冲天。” “我们国家有法度,只要我没有行差走错,他们就是盯着我,我也不怕。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二人都没有说破人间的那些阴暗。 约定第二天来家吃早饭后一起去县城,肖锦城离开了。 白米看着肖锦城月光下坚毅前行的身影,低低的叹了口气。 自己的眼光真是太毒了。 人生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你走开 第二天一大早,白米和肖锦城拿着他爸给他们开好的介绍信,坐上村里的牛车赶往镇里坐去县城的汽车。 牛车前面坐着林老爷子,笑看着白米和肖锦城。 当在汽车上又看到他的时候,白米一愣,肖锦城却眸色深沉了一瞬,带着白米找了汽车靠窗位置坐好。 汽车跑了一会,白米扯了扯身旁看着窗外陷入沉思的肖锦城。 上辈子刀耕火种,骑马打猎都适应良好的白米晕车了。 有人晕车呕吐,有人晕车嗜睡,白米觉得自己最可怜,她头痛欲裂。 如果不是乘务员笃定,肖锦城以为白米是头伤的问题,慌神了。 要知道这时候人得病不好治,得了头上的毛病更是难治。 看着脸色苍白,眉头紧蹙无力靠着自己的白米,肖锦城心里不舒服。 哪怕伤了头出院回来,她都是搀着笑脸对着自己傻乐的呆瓜。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脆弱无助的白米,要是情况允许,他都想把人抱怀里好好哄哄。 白米努力压下嘴里翻滚的呕吐欲,弯了弯嘴,用葱白食指一点点推开肖锦城的眉头。 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哄着人。 “虽然第一次晕车,但是也很好啊,我希望所有的第一次都可以和你一起经历。” 汽车踩中一个坑,把最后排窗边的小两口都震得飞离了座位半尺来高,落下来的时候,肖锦城大手一捞,稳稳的把人接到了怀里。 不顾旁边人的指指点点,轻轻的给揉按着太阳穴。 “好。一起!” 哄好美人,白米满足的蹭了蹭,闭上眼休息。 甜蜜又痛苦的一个小时过去,下车后又是虎虎生风的白米。 “我想把县里工作让出去。” 站在县中学门口,白米一脸认真的看着肖锦城。 她还是把和美人生胖团子放第一位,老师这个工作,在她恢复记忆后,还真的比较难胜任。 上辈子,军营里那些长相一般的新兵看到自己都绕着走,想到教师的职责,她就有点汗颜。 小女子做不到啊!让一个就喜欢看脸下菜单的重度颜症患者做好老师,简直太难了。 肖锦城也抬头细细看着和旁边建筑风格迥异的县中学,他知道这里很快就要人满为患,明年要恢复高考了。 第一年的高考省状元就是出自这个中学。 他改变了白米的人生轨迹,本来她是这里的优秀老师。 “小米,只要你确定,我和家里其他人一样,无条件支持你。” “那我们就留在村里做一对农民吧!” 肖锦城…… 你怕是对农民有误解! 校长没有想到,上岗一个月不到,休假回来的白米就来辞职了。 只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骂,“你是我的得意学生我才说,你这个选择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你怎么回个家就变得这么任性,是不是你爸又怂恿你做米虫了?” 白米瞟了眼一旁看戏的肖锦城,理直气壮,“我老公说成家生子后立业,我已经结婚了,要先紧着家里的事情,再说,我现在真不喜欢当老师。老师,我看你家娟娟顶这个位置正好。” 老校长瞪了一眼肖锦城,一脸不得劲的塞给白米一个红包,赶紧把两只赶出办公室。 “回去之前去家里看看你师母。” “哎!我应该先借职务之便去图书馆找找恋爱方面的书,学习学习再来辞职的,失误了!” 肖锦城…… 居然还记着这事。 “我们去县里书店找找。” “不了,你去医院要紧。” 日头高起,越发火辣辣,此时肖锦城心也火辣辣的。 他突然有点怕,怕自己会有一天辜负了这么好一个姑娘。 县医院中医科,一把胡子陈克给肖锦城把脉,把了左手把右手,看完面色看舌头,看着两个人素净的装扮,欲言又止。 “陈大夫,你直说吧。”白米蹙眉。 虽然没有系统学过医,但是早年军营的军医也传授过一些,把脉还是有几分功力,她没有发现肖锦城的情况很严重啊。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当年该下点苦功。 “两年前,肺腑受伤,没有及时治疗,虽然慢慢长回去了,但是不能大动,又加上长期气血双虚,多思多虑,脾胃也虚弱不堪,你这就变成富贵身子了。” 肖锦城默然了三秒,“可有办法调理回去?” 白米看着纠结的老大夫,“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尽管开方子。” “想要完全治好,我的医术还不到家。” 白米心里一跳,看着脸色淡然的肖锦城,她突然有点恼。 这人怎么就能把自己身子糟蹋成这样,难怪成天爱出汗。 回转想到他家的情况,她又有点心疼。 谁还不是自己爸妈的宝贝,他的出身,注定前二十年一帆风顺,意气风发。 当年将军府风头无二,自己是京城贵女数一数二的人物,入天牢后又见识了多少人间诡道。其实当年一刀下去是轻松了。 不然一家流放,加上有人恶意加害,得多遭罪。她根本不想半生凄苦后被狗朝廷平反,又为狗皇帝抛头颅洒热血。 “那您有合适的大夫给我们推荐吗?” 陈克好像被问住了。 “当年那些人,谁知道都下放到哪里了。现在都是西医为主,我给你们开一副药先调理一下,一边帮你们问问市院那边的情况。” 领了药从医院出来,白米有点颓。 昨天还信誓旦旦要把人家养好,听陈大夫的意思,合适中医不好找! 也是,这特殊的年月,曾经的朋友有可能已经变成举报你的人,曾经的大拿有可能蹲在那个山旮旯里捡牛屎。 她突然迫切希望世道拨乱反正,让民丰米肉,病有所治……天下安泰。 肖锦城牵起小手摇了两下,软话哄着人。 “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我们迟早也能找到医生治好的。” 是影响不大,每次骑车之后那咳嗽就像要把肺咳出来! 并没有被安慰到的白米奶瞪了身边的美人一眼,放慢脚步,和肖锦城肩并肩往县城百货商店去了。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呆呆看着白米。 等两个人快消失了,他才回过神窜下车追了上去。 “姑娘,这处方是你们掉的吧?” 绅士慕金陵拿着一张手写处方笑着问白米。 肖锦城把白米档了挡,伸手接过处方单,确实是县医院中医科的今天开的处方单,但自己的好好在自己兜里。 “谢谢,但不是我们的。” 慕金陵接回处方单,心虚的笑了笑,幸好陈大夫有这个不爱写患者名字的特点。 “那是我搞错了。” 他正想继续说点什么,旁边停下一辆黑色红旗轿车,走下来的人疑惑问他。 “慕金陵,揣着市长的处方单就跑,你干嘛?” 慕金陵…… 转脸就看到白米和肖锦城对他一脸戒备,还退开两步! 投机倒把 再给慕金陵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昏头用处方单和白米肖锦城搭话,更不会把铁憨憨带出来。 铁憨憨刘爱国是县长小儿子,今天奉父命陪同慕助理。 “诶?你是白米?” 白米回忆了一下,没有找到眼前这个男生女相小可爱的记忆。 再扫了一眼尴尬的慕金陵,酷酷的拉走了肖锦城。 “还是不理我哦!” 慕金陵遗憾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你认识那个女孩子?” “白米啊,初中时候男生叫她白米饭,被白米她爸狠狠教训了一顿,白米就不理我们男生了。” 慕金陵一路上热情的拉着刘爱国畅谈人生。 白米二人带着礼物去看师母,最后盛情难却留了午饭。 期间肖锦城出去了一趟,又带回来几样小菜,一顿午饭宾主尽欢。 当两个人踏着月色回家,就听到一个大消息。 林志亮被他爸带回家了。 白米一开始没有当一回事,能带回来就说明问题解决了。 白奶奶却一个晚上心不在焉,给白米倒水都差点溢满。 白饭和白妈妈神色也不太好。 等肖锦城回去了,白米终于知道了更多。 下午林老爷子带着林志亮回家,当着村民的面把人打得屁股开花,又让林老婆子发誓,如果再惹是生非,她儿子孙子都不得好死。 晚饭前白家就来了不速之客。 林老爷子拿着玉佩来了,要求换回当年定亲的信物。 白奶奶看着白米一副这不是皆大欢喜的疑惑样,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这信物,你奶不能换回来。” 白奶奶又看了看同样疑惑脸的白饭夫妻。 “这说是信物,更是压制对方的利器。他以为你外公外婆去的又急,我不知道,实际上,这信物到我们家的时候,你外公就给我分析了它的重要性。” 白米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年山上说是土匪窝,更可以说是一帮逃难的地主……你外公因为善武成了大当家,林老爷子当年十六岁却当上了三当家……后来你外公发现他的特殊身份,相互妥协之后,才有了现在这个信物。” 白奶奶拿出一方汉白玉印章,白米却神色一变,这可不是普通印章,这和军营虎符又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林老爷子身份印章?”白米恍惚的发问。 “对。当年你外公是为了山上所有人安全,纯属自保,谁知道被安置下山了,就出事了。我拿着这东西不得不离开这里,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带你们回来。” “他现在想拿回身份,因为林志亮犯下的事情太厉害了?” 白奶奶欣慰的看着白米,“他去找过山上一起下来的张叔。张叔肯定是没有答应他。” 那问题来了,他怎么把人带回来的?! …… 忧心忡忡的一家人,有了一个难眠夜。 而知青点的肖锦城用油灯点燃了一张信纸,今晚同样难入眠。 宁家来了! 他没有想到宁家这么快找来了,书上都是第一届大学生上学之后,宁家才发现自己,这次早了将近一年,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这么早和白米领证有可能就是一个错误! 被错误的白米拿着汉白玉印章对着窗户研究着,脑子里却都是目前自己家局势的分析。 如果林老爷子成功要回身份了,最后不会让自己一家子活下去,暗黑世界里的那些法则,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她甚至怀疑当年太外公的意外本身就是一场阴谋,要不是自己奶跟着白家离开了,也许…… 可是怎么阻止?她们都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你说和政府那边联系,如果那边有组织的人,就直接暴露了自家知道这个印章作用,只会让危险来得更快。 只能先装着东西丢了,白家也没有人知道东西作用为何。 能混过去就好,不行就考虑让林老爷子开不了口,再不行就想办法离开这里! 第二天一大早,县城招待所里的慕金陵拿着一张黑白照片看了又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拿着对象的照片相思。 刘爱国如约而至,悄无声息的跟着一起看了小半天,感叹。 “你怎么有白米的照片呢?又有点不对,白米的眼睛和照片这个不太一样。你不会是像话本里那样满世界找你失踪的爱人吧?” “是亲人!” “……”真让自己猜中了! “那你还真要去看看,说不准白米妈妈就是呢,来历不明的童养媳!” “刘爱国同志,注意你说话的措辞。” 刘爱国拍了拍自己嘴巴,“我嘴快,我错了。”心里却不以为然,回来的人说林家村都这样说。但是他又必须忍了,谁让慕助理是市长的左膀右臂。 他只能把昨天一晚上下面人打听回来的情况好好说了遍。 慕金陵越听越觉得有希望,他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林家村。 美美接受了市里被无数人捧着的慕助理的谢礼,刘爱国回家给他爸汇报情况,领奖励去了。 林家村的村民一大早醒来就傻眼了。 一队黑色中山装围住了白家。 白米这个时候特别庆幸,自己半夜醒来不安心,把那个印章埋了。 白奶奶看到孙女对自己炸了眨眼,心里平静下来,看着儿媳妇抱住女儿一副被吓蒙了的样子,随即掐了自己大腿两下,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就着墙角一个人默默流泪,一副乡下软弱受欺老太太样。 白饭看完了家里三个人的表演,搓着手上的鸡皮疙瘩,胆怯的往领头那个中山装靠近。 “我们一家子都是普通农民,家里肯定不会藏不好的东西,领导您要不要喝口水。” 说完还不忘把手里的水壶提到中山装面前。 宁海看着面前大红花热水瓶,莫名生气,一把推开白饭,“你们一家人都出去到院子里等着。” 白饭顺势被推到了白奶奶旁边,带着一家人出去了,临了还恋恋不舍的看着桌上的白馒头,饭都没有吃饱,这群王八蛋! 宁海轻蔑的看了眼白饭。这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就是长得漂亮又水灵有什么用,难登大雅之堂! 肖家当年拒绝宁家联姻,现在居然娶了这样一个村姑! 很快,中山装们到了院子里集合,其中两个人手里分别拿了一沓票据。 白家人看到的瞬间,就知道来事了! 他们家根本没有这些东西。 “宁局,这些票都是这家搜出来的,其中有自行车票二十张,缝纫机票30张……” 白家人脸色越听越难看,知道肯定无法善了了。 白奶奶疼惜的看着儿子。 白饭也看着母亲,过往一幕幕在脑子里像黑白电影一样,他们的平静还是打破了。 “这是我拿回来的,和家里其他人没有关系。” 挺直背的白饭铿锵有力地认下了这些东西。 宁海嗤笑了一声,小眼一眯,“投机倒把,把他带走!” 我眼光好 白米几次想动手都被妈妈和奶奶压住了。 她也知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但是那个宁海局长的三角脸真的好欠打的样子。 白米看着一脸平静的奶奶, “奶,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么一点东西,定不了你爸投机倒把的罪。” 白奶奶拍了拍孙女肩膀,豪迈的说,“谁敢朝我们伸手,就打断他们的手。” 她只怕当年那个组织的人对自己家下黑手赶尽杀绝,用这些明面上的手段,她是不怕的。 肖锦城进门的时候听到的就是他奶奶的这句话,忍不住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的岳母,又看到自己小妻子赞同的点着头。 好吧,他是有点蒙! 其实白米自己也有点蒙,但是她信任她奶!她总觉得自己家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根本没有给肖锦城发懵时间。 白奶奶定睛看着进来刚站定的肖锦城,“锦城,县工商新来的宁海局长亲自带着人来咱家搜出来很多票,抓走了你爸,你怎么看?” 肖锦城知道,宁星动手了。 “奶奶放心,我一定把爸爸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白奶奶看着孙女婿斩钉截铁给自己保证,欣慰的点了点头。 很快她又拉过孙女的手,“既然已经是一家人,就没得计较得失。锦城这两年在村里一直这么低调,愿意为了你爸出手,我很满意,你去把他追回来。” 她们现在是知道了,今天这个事情八成是肖锦城招来的。但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他既然已经忍了这么久,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暴露。 白米在知青点肖锦城的房间门口堵到了人。 “你这是打算干吗去?” 肖锦城看着胸口作怪的小手,真是…… “别闹,我要去村委开介绍信去市里一趟。” 白米漫不经心的刮刮美人新出来的胡茬,“我不喜欢胡子。” 肖锦城叹了口气,“说吧。” 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奶奶说这种小事就不用你出面了。咱家俊女婿,值得更大的牌面!” 肖锦城…… 村民正一边吃饭一边交头接耳的小声私话着白家是非,毕竟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空中飞人,慕金陵就骑着自行车进了村。 “大姐,白家怎么走?” “哎哟,你去白家干嘛?” 妇女看到慕金陵身上的穿着,就好奇,前脚白饭才被一队中山装带走,后脚又来一个中山装。 “帮朋友给白家送点东西。”慕金陵有了上次当面翻车经历,很慎重的回答。 妇女看到崭新凤凰自行车上挂着的精美礼盒,又羡慕又嫉妒。 “你可远着点白家吧。” 顺着村民指点方向,慕金陵很容易找到白家。 给他开门的白妈妈看到逆光而站的年轻人,脑子有一丝熟悉感,然而也就一下,她就醒过神来。 早上被吓得出现幻觉了?肯定是啦! 这二十来年,她对好多人产生过熟悉感,最后证明自己都是错的。 现在家庭幸福圆满,她就更熄了找娘家的念头。 “同志你找谁?” 慕金陵看到开门女人的瞬间差点就要叫姑姑! 他克制的吸了口气。 这些年陆陆续续上门冒认姑姑的人不少,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一站出来,慕家就知道他们是假的。 他姑姑有一双天下独一无二的异瞳。日常深蓝近墨,迎着太阳光就是金蓝色。 “请问白米家是这里吗?” 白妈妈听到是找自己闺女的,才把人让进了院子。 慕金陵看到一个足球场大的院子,牵牛花篱笆墙隔出来一个鸡圈,靠近厨房有晒场,柴火堆,还有三分之一放着石桌石凳种着翠竹养着花。院子正对着的是五间高大青砖黑瓦房。 这一看就知道,生活水平在村里数一数二。 慕金陵心里好受了些。 留下东西就匆匆走了。他需要回县里了解清楚白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管怎么样,可不能让姑姑一家被欺负了。 白米肖锦城陪着白奶奶打完电话回到家的时候,就见到白妈妈看着路口发愣的样子。 “妈,你怎么了?” 白奶奶拉着媳妇的手往堂屋走。 “慕慕,别担心,白饭明天肯定会回来的。” 肖锦城第一次听到白妈妈的名字,以为白妈妈的名是叠字木木,也没有在意。 白米却突然想到县城那个奇怪的慕金陵。 白妈妈笑了笑,并不想把自己发愣的真实原因说出来。 “妈,我知道了。白米,刚刚有个慕金陵同志给你捎了东西,你快看看去。” 白米和肖锦城对了对眼。 一进堂屋细看,两盒进口西洋参,两盒麦乳精,还有两盒精装雪花霜! 这礼可下了大本钱了。 她有一种直觉,慕金陵的目的是她妈妈。 他那么精致的人,上次县城却急的连借口都来不及找好追上来,要不是那个男生女相的小可爱叫出了自己名字,他原来还打算继续缠着自己。 自己和妈妈有八分像! 那么巧,妈妈记得自己姓慕,小名慕慕! 村这头,躺在床上哎哟乱叫的林志亮听着儿子的话激动得跳脚。他就巴不得白饭抓进去一辈子出不来。 “风水轮流转,也该他白家倒霉了。你真听到你爷说最近有事不回家?” 只要想起白家给自己家造成的损失,他就气也不顺心也痛! “乖儿子,你去叫你奶过来一下。” 村支书家,林金花刚从山上回来,就听到她妈在厨房吭吭咔咔收拾东西的声音。他们哪里会知道刚刚当着她爷面诅咒发誓的奶奶又要搞事去了。 “妈,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工?” “别提了,白家出事了,你爸急匆匆跑去公社,让我呆家里看住你和你二哥,别去白家瞎参和。” 林金花没有等她妈说完,扔下东西就飞跑了。 到白家的时候鞋子都掉了一只。 “白米,白米,你在家吗?” 白奶奶看着林金花急匆匆从院门进来,原来偏黄的瓜子脸这会红艳艳如春露下盛开玫瑰花,欣慰的拍了拍白米的手。 “我家小米眼光一向很好!” 白米骄傲的挺了挺凶,歪着头对一旁喝水的肖锦城眨巴眨巴眼。 肖锦城只好配合。 “对,你最棒!” 白米这才昂着天鹅颈出去接闺蜜。 “还好你没有事,怎么回事……” 看着急的有点语无伦次的林金花,白米赶紧给她塞了一碗水。再把能说的都解释了一遍,林金花擦了擦额头冷汗,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可是在供销社工作,当然知道投机倒把抓住了多严重,不小心就要被关一辈子,甚至严重的要木仓毙。 林金花偏过头看着微笑的白奶奶,想到昨晚自己偷听到的事,心里一个咯噔。拉着白米跑进了房间。 空中飞人 “小米,你知道肖知青家里真实情况吗?” 白米眸光轻闪,“金花,你想说什么?” 林金花粗糙的手指磨着白米比豆腐还嫩的葱指,“我听说肖知青他爸被自己亲人举报被抓,很快过世,他妈也自杀了!他家就留下他一个人,但是他家得罪的人可厉害,你确定非肖知青不可?”根本就不是良配啊! 白米此时此刻也很感慨,自己下手又快又准。 她已经买定离手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目前看来,家里对一切应对还不乱,他们白家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孱弱好欺负。 …… 林金花恍恍惚惚的跟着白米出来,被白米那张大红结婚证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怔得三魂游离七魄飘荡。 她知道白家都是好颜色,可这也…… 但有什么办法,看着她清凌凌的水眸,一脸无惧前路坎坷的样子,林金花只能祝福。 她也马上要回去上班了。下次回来也不知道两个人都到什么地步了! 她有点不敢想,会不会肚里都揣着娃了! 因为家里少了一个人,白家的一整天显得特别漫长。 肖锦城看着白米时不时沉思,一反常态不来骚乱自己,有点不习惯的凑了过去。 当窗外斜阳打到他身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心里一个激灵。 明明昨天晚上,自己想的还是要不要悔了这桩婚事?! 白米摸戳着肖锦城玉竹般的手指,这手要是放在她上辈子,就是弹琴弄筝的绝佳利器,在各大聚会各府宴会上得迷死多少女人。 现在自己把玩着,骨节分明又清凉如玉,天光都为之让路,真是无处不美好的美人,她怎么舍得放弃呢。 “肖肖,你善什么乐器呢?” 慵懒又甜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肖锦城耳尖颤了颤,心间却被白米说话的方式和那个瞬间发散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 仿佛是从古典故事里跳出来的世家贵女,又恍若久经沙场的女将军。 肖锦城心跳加速。“小时候学过笛子。” 白米心思有点乱,几乎就是下意识的问,问完她思绪又飘到另外一个事情上。 金花说林老爷子专门跑到她家拿走玉佩,要有大用!那太外公那块玉佩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奶奶好像一直绝口不提?难道她不担心林老爷子使用那块玉佩干点什么? 肖锦城看着靠在自己怀里对外界恍如不闻的小女人,有一种冲动,想把她唤醒。 还第一次怀里的女人把自己忽略得这么彻底。 篱笆墙上的黄色紫色牵牛花交缠在一起,迎着风摇曳多姿。 肖锦城趁着堂屋只有自己二人,低头一下就咬住了小女人圆润粉嫩的唇珠,稳稳唤回了女人的注意力。 白米软着小手,勾住男人颈,热情的回应着,直到彻底软化在男人怀里。 白米脑子却还不停运转着,就像古时候得人才得天下。现在,既然已经开始平反,恢复高考肯定近在眼前。 特别这几天,肖锦城看到自己桌上的高中课本的样子,更加深了她的猜测。 “你说什么时候恢复高考?” 肖锦城如上等端墨晕染开的黑眸湿润却犀利看着白米的头上可爱的帽子,“你怎么想到高考?” 白米漫不经心,“想猜猜你打算考到哪里去。” 肖锦城……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有答案,白家院门外传来凤娇叫声。 “肖知青,肖知青,快回知青点,急事!” 白米不放心,跟着回到知青点,看着那里又哭又闹的林婆子和默默流泪的林莲花,手就有点痒。 “我们正准备吃午饭,她们就闯进来找你,你看她们拿着男人衣物……” 肖锦城诡异的看着委委屈屈小百花的林莲花,恶心的不行。 “肖知青,你可不能不认啊,我黄花闺女的大孙女给你换洗几天,你看证据都在这里……” 知青点另外两个男知青相互看了一眼,眼神满是惊诧,就像撞了鬼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凤娇实在不想听到更多泼脏水的话。 林婆子看着一直静默不言语的肖锦城,眼底贪婪尽显,“肖知青要不娶了我孙女,要不赔偿我孙女的损失,赔五十斤粮票加三十块钱!” 凤娇气得眼珠喷火,“你们怎么不去抢?你家一年都不见得能赚这些。” “我不管,不赔钱就去告你们知青耍流氓,欺骗女人感情!” 白米…… 再看肖锦城一副嘲讽笃定的样子,她都替她们捉急。 那有趣了,这知青点就三个男人,再看其他两个人奇奇怪怪的表情,她悟了! “你们确定这是肖知青的衣服?” 林莲花听到白米的声音,震然抬头,“白米,你不能因为自己喜欢肖知青就污蔑我,这就是肖知青换洗的衣服,他病着晕晕乎乎的时候。” 说到这,她还羞红了脸,“我看知青点大家都上工没有人能照顾,就,就帮了肖知青……” 知青点大院门口已经凑集了五六个村民,“哎哟这大姑娘,以后谁家还娶?没有出门子就上赶着给外面男人洗裤头!” 林婆子听到这话,转身破口大骂,“滚犊子,有你们什么啥事!” 白米看林莲花欲语还休的盯着肖锦城,一天的坏心情终于爆了! “林莲花,你知道污蔑他人是要蹲牢房的吧?” 林婆子跨步挡住发愣的孙女,叉腰,“白家闺女,天下男人都死绝了,要强抢我孙女的男人?” 白米轻飘飘跨出一步,单手一扯,就把林婆子扔了出去,正好落在知青点那一堆点火用的松针叶上。 在所有人龇牙瞪眼无法回神时,白米又一把扯起瘫在地上的林莲花。 “给我大声的回答一遍,衣物确实是肖知青的?恩?” 林莲花只感觉领口卡着喉咙,呼吸都快断了,她看着一脸不说实话,我就直接勒死你的白米。用尽肺腑唯一存气,大声喊了一句 “不是!不是肖知青的衣服!” 白米挑了挑眉,把人放地上,拍了拍她脸上墙纸一样厚的粉,嫌弃。 “就这么一点承受力还来搞事?” 于是大家又看到一起空中飞人,这一次更厉害,直接被扔在了知青点外面一筐猪草里。 凤娇和另外一个女知青赶紧跑去确认被扔的两个人都爬起来摸着屁股跑了,才回来一脸崇拜的看着白米。 肖锦城也一脸复杂的看着白米,白米却拍拍手,“收拾收拾,今天开始住丈母娘家吧!” 一早就该把人藏回家的! 两个男知青赶紧把地上属于自己的衣物分别捡回了自己房间,还蒙着的围观村民恍然,“这林家姑娘越来越不讲究了,到底给多少男人换洗过?” “你们傻啊,这衣物说不得什么手段拿到手的,这是结不了婚要讹肖知青一笔!” 反正说来说去,他们都再没有提白家或者白米一个字。 白米看着这些人的反应,满意极了! 能动手就不要逼逼,省时省力,效果显着! 敢骗人打死 志得意满抓回来白饭不到五个小时,还没有来得及让人在认罪书上签字,宁海就被上面一个电话骂的狗血喷头。 工商局门口,白饭沉默的看着一脸僵硬道歉的宁海,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却骂了个娘。 才和干爹干妈恢复关系,就麻烦她们,真的心里别扭的不行。 不过白饭又马上找到理由安慰自己。 可是自己妈说的也有道理,亲戚不就是救急救难,自己以后努力回报他们就是了! 慕金陵在工商局外不远处看着白饭。 三十七八,身高体壮又不显莽,板寸头下虎目囧囧有神,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势。 勉强还是配得上自己天仙般的姑姑。 现在他就想赶紧回家告诉两老,他终于找到自家姑姑了。 他们慕家也算完整了。 想到这,他就一扫多年的沉闷,凤眼微勾,嘴边都带上了笑意。 白饭是踏着夜幕进的家门,为了除去晦气,一家人在饭桌上都碰杯饮尽了杯中酒。 晚饭后,住在白米隔壁房间的肖大美人在自己房间的窗前被壁咚了。 “怎么样?还满意你看到的?” 窗明几净,大炕床,比之知青点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却知道,她问的不仅仅是这个。 “白米,值得吗?” 白玉无瑕的手指划拉一扯,干净有力,肖锦城锁骨和白璧心口在空气里散发出一股清新的诱惑。 “我今天告诉金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舌尖轻扫过男人颤动的喉头,又忍不住贝齿轻咬v字美人骨,“你看,你也觉得满意不是?” 感觉到身下人呼吸变化,转道心口轻舔了一下,又一路向上,咬住了耳尖。 肖锦城眸色随着身上一寸寸挪动的软玉呼吸加深。 他只见身上女人的脸在月光下半是明媚半是忧伤,过分娇嫩肌肤在银纱下发着光,眼尾微勾、灿若星辰的水眸看的人舍不得对她说不,绵绵的软语勾人魂魄。 “人生何必斤斤计较,只争朝夕不好吗?” 灼热气息一点点下移,肖锦城只觉得所过之处都被烈火灼烧,心间的的天平瞬间失去平衡。 小妖精,我原来还想着,放你走! 肖锦城一个转身,把人压倒在床上。 换被动为主动,攻城略地,让白米寸寸失守。连月儿都羞怯的躲起来了。 “嗯?”被咬住了樱桃的白米颤了颤,整个人随着男人有力的动作被点燃了,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叫出来,很快又被男人吃进了肚里。 …… 一脸餍足的肖锦城,一反温润,修长的手指不断在女人身上放火,暗哑又危险的看着女人,“刚刚那些都谁教你的?” 已经累的不行的白米迷离的眼瞬间清醒,她肯定不能告诉他,是上辈子和如玉楼的头牌学的! “你这么美味,当然是自学成才了!” 肖锦城没有错过女人前后的变化,但是他会让她有一天心甘情愿的告诉自己。 白米,这辈子你就只能和我……一直到生命的尽头!肖锦城春润般的墨眸锁着一脸得意的小女人,紧紧把人揉进自己怀里! “明年九月郭家应该就会恢复高考,你和我一起考到最南方去吧,那里是宁家一直想要却伸不进手的地方。” 白米眼神忽闪,心里暗暗决心,早点把这口唐僧肉吃了,揣个崽。 村这头,同样月色下的林莲花却阴着黑脸被自己母亲教训。 “你怎么会听你爸他们教唆用自己清白去赌气?你脑子被狗吃了?我从小教你……” “那你自己还不是从城里嫁到这山沟沟里了!” 看着一脸失望痛苦的亲妈,林莲花内心有瞬间的愧疚,马上被妈妈响亮的一巴掌拍散了。 “明天你就收拾东西去看你外公外婆!” 林莲花捂住脸,脸上虽然痛,但是心里因为妈妈的话升起了一丝希望。 “妈,舅舅……”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会让他们帮你在城里相看人家。” 林莲花一愣,是谁当初说自己和肖知青是这个村里最匹配的…… 想到晚饭前大伯家过来教训自己的那些话,想到肖知青已经和白米扯了结婚证,想到她们以后可能的幸福,她方脸上满是扭曲。 她恨,恨白米抢了自己看中的男人还侮辱自己,恨大伯一家不帮自己还跑来教训自己,恨阿奶只想利用自己换钱,恨她爸无能拖累自己,也恨她妈妈帮不了自己,出了事就知道把自己送走…… 看着她妈气冲冲的背影,扭曲脸上全是疯狂! 林莲花进城三天后,村里人就知道林莲花定亲了,定的还是大门大户。 有人羡慕有人笑,听说那家孩子都和林莲花差不多大了。 白家几口在大院石凳上坐着吃西瓜。 议论纷纷飘进肖锦城耳里,他知道,林莲花第二个靠山出现了! 上辈子他活到二十六岁,死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是《二婚女人的春天》里面的女主的垫脚石前夫。 女主利用婚约捆绑自己后,接受首都宁家的诱惑弄死自己,顺利嫁给了县里财政局局长,又在二婚老公光荣后带着巨额财产和亲生父亲远走深市,创护肤品牌,开公司,成为国家杰出企业家。 剧情虽然开始变化了,但是又拐了回来,女主不死,总让他特别不安。 仿佛死亡的阴霾永远在自己头上抹不掉。 上次试探性出手,一个杀人案件都奈何不了她家,林志亮还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女主光环真强。 他要忍耐,布好网,等着他们一步步走入毁灭! 到时候一次性把林家和林莲花打进泥沼里,彻底撕毁这本书。 而白米听到这事,想到林莲花最后一次见到自己时候阴狠的神色,挑了挑眉,她总算做了一件让自己觉得符合她身份的事情。 想到上辈子抢未婚夫不得的贵女后来嫁给文臣一把手当填房,就忍不住叹息,不管世界怎么改变,女人间的套路就那么一些。 然而又有什么用? 上辈子自己都能频频打脸那个贵女,这辈子还能更怂? 在工商局呆过五个小时的白饭闻言看了看自己女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说女婿,你这惹事的功夫越发厉害了。工商局和财政局都……” 白米嫌弃的瞥了瞥自己爸,把一大块西瓜塞过去,“爸,再吃块瓜,甜甜嘴。” 白奶奶也瞪自己儿子,“怕什么?咱又没有做错事。” “妈,您是我亲妈吗?我这跑货的活不就容易被他们盯上。” 白妈妈这会也忍不住掐了男人腰上一把。 “这是嫌弃我干爹干妈不够能耐护不住你?” 世界上就是这么多巧合,肖锦城这会也忍不住感叹自己的好运。 白家可是不动声色的厉害角色。不但轻而易举化解了这次危机,还让宁海一来就在省区留下不好印象,以后宁海就不敢放肆了,毕竟宁家不会给他一个旁支多少资源。 看着小尾巴一样追着哄着岳母的岳父大人,肖锦城笑了。 这样解决了林莲花一家子,他就能放心带白米去南方了。 至于宁家,也等着吧,造了孽总要遭报应,欠了债总要还! 捏了捏手心里肆意作怪的“小软包”,换回来一个甜甜的笑。 肖锦城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岳父说的不错,自己确实是三生有幸娶到白米。 想到南方未来的美好,想到今生了解剧情拥有主动权,娇妻在怀,一切其实都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呢,还有什么不满意。 肖女婿眉眼都带上笑意,迷得小妻子忍不住星星眼打量。 白奶奶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捏着西瓜跑了。 已经赶紧赶慢回到家的慕金陵却遭到了灵魂似的打击! 姑姑的女儿? 明明他姑姑只有一个女儿白米! 想吃唐僧肉 风尘仆仆却神采奕奕的慕金陵怎么都猜不到家里会给自己这样大一个惊喜。 一周之前,慕金陵刚刚陪着市长离开,家里就来了两个远客,号称是慕家早年丢失闺女的娃和婆婆。 说十九年前收留了无家可归又对往事全部不记得的流浪女当童养媳,几年前出意外伤了头,媳妇恢复了记忆,才四处寻亲,不想夫妻二人才打听到慕家消息打算赶过来江省认亲,就发生交通意外双双离世,留下孤女寡母。 慕家老爷子当然不愿意相信他家唯一的女儿已经离世了,他怀疑这二人,只是碍于老伴对小女孩特别的钟意,连身体都好了几分,就默认二人留下。 一直也没有对外宣布二人身份,连最亲近的亲友都没有给透露一星半点。 慕金陵满脸的喜色在看到自己奶奶如金似玉般呵护那个小女孩的瞬间消散殆尽。 他轻蹙眉头,看着不远处眸色深深却一言不发的祖父。 他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要把找到姑姑的消息说出来。 也许,他家里有这个赝品小外甥女就够了,姑姑至今应该是失忆的,现在过得也不错,也许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他疲惫不堪的回了房间,把自己扔进了大床。 看着床头柜上自己一家四口和姑姑的合照,莫名的有点悲伤。 慕老爷子一直看着自己大孙子,从喜色冲冲进家到听到家里情况的变脸,再到看到老婆子对女孩子态度后的震惊,他有理由怀疑,他家大孙子应该是另外找到了女儿的什么信息。 毕竟这个家只有他这个孙儿,十几年如一日不忘把姑姑找回来。 他看着抱着女娃一脸满足的老伴,突然觉得荒谬。 之前感觉为了她的身体家里多养一个女孩也无所谓,现在细品,才发现不对。 想到当年温软甜美的女儿,想到女儿有可能正受着苦,这边却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享着她应有的一切,慕老爷子眸色犀利起来。 “冷筱静,你还没有老就糊涂了?你孙女被你推着快坐到地上了,你抱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女孩心啊肝儿的叫?” 慕老太太喜色一秒消逝,扫了一眼准备说话的慕灵儿,淡淡开口,“这个家里就没有人想让我开怀过一天吗?” 慕老爷子自认自己修养胜过身边一众好友,从不和女人一般见识,此时此刻却眉毛都炸起了。 “这个家为了照顾你的心情,这十几年做的还不够?实在觉得委屈,我们就离婚!” 慕老太太闻言眼泪挣脱眼角,又被她无情擦去,“呵!因为我弄丢了你宝贝女儿,我就该在家里当个罪人,我就该一辈子都内疚忏悔?可是那也是我女儿,我怀胎十月生的!说到底都是借口,十几年前你就想离婚了吧?” …… 被吵着头痛的慕金陵站在二楼看着家里火星四射对峙的二人,也看到了被无辜殃及撇嘴哼唧的堂妹,更没有错过一直抱着自己奶奶腿的那个小女孩眼底闪过的精光。 一直平静的慕家二十多年后终究还是因为小姑姑爆发了。 他原来以为自己会难过,此时此刻却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仿佛身上去掉了一副沉重枷锁。 慕家可以闹,但是属于姑姑的位置,谁都不能占着,属于外孙女的位置也是。 喧闹过后的慕家陷入死寂,以前总是和事佬的慕金陵一反常态。 这让晚饭前回来了解了情况后的慕家众人都诧异。 慕家老太爷的书房里,慕老爷子红着眼看着大孙子,“你确定那是你姑姑?那我们该把人尽快接回来。” 慕金陵却拒绝了爷爷的提议。 “爷爷,为什么家里这个那么清楚姑姑的情况,还有出去查的人为什么反应回来的情况都说这个女孩是姑姑的孩子?奶奶为什么那么钟意这个女孩子,还有这个女孩子还长得有七八分像奶奶?” 慕景宁剑眉倒竖,“放肆,那是你奶奶!” 慕金陵一点不怵,事关姑姑,他是不可能妥协的,“她还是冷家的姑奶奶!” 慕老爷子一直不想面对的事被自己大孙子点破,想发脾气,却看到这次回来后变得清冷漠然的得意金孙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 “你还想说什么?” “当年真是奶奶不小心把姑姑弄丢的?” 慕老爷子手心一抖!盘着的两颗核桃差点从他手心滑落。 远在林家村的白米不知道,因为她妈妈,慕家埋了二十多年的事慢慢要开始揭开真相了。她正哄着白饭给自己和肖锦城提前办酒席。 “爸,我的亲爸,你说天天看着唐僧肉不能吃什么感觉?你就发发慈悲,提前了吧!我看再过十五天就是好日子,国庆节!” 白饭一副看神奇的眼神看着闺女,趁着自己不在家,把人弄进家里住了不算,现在还催着办酒席,你是有多急色?! “闺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小火慢炖才能成美味佳肴。别急,别急!”这糟心玩意,也不知道随了谁? 呵呵,随了谁那白奶奶知道啊,当年慕慕刚刚成年,谁心急火燎哄着人领证洞房花烛!让她那么早当了妈却亏了身子! 白米…… 算了,酒席什么的也就是个仪式感,她没有那么在意,先把美人睡完,像昨天那样次数多了好像对男同胞性福影响很大。 “那爸,现在废品站那边还能整到完整的高中课本不?”被米虫一样养着的白米继续要求。 “干啥?你不是有一整套!” “给你女婿用呗!” 白饭挠着头,一言难尽的看着闺女,太糟心了,现在吧三个字离不开小白脸! “过两天我又轮到我跑广市,我给你想办法弄一套好的。” “爸,要是能弄到以前高考习题册或者以前高考题卷就更好了。广市应该有希望。” 白饭虎目微眯,看来是肖锦城那边来的消息,要恢复高考了。 现在放松严打了,今天跑车回来的说有些地方已经允许商贩上街兜售东西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个人开店办工厂了。 那也该准备起来咯。 他可是一直还记得当年的誓言,当年怎么离开的,以后要让他们求着自己娘几个回去。 “闺女,你也该准备起来,要是可能,就考广市中山大学。” 白米看着她爸急促离开的脚步,突然想到,她奶说自己到这林家村的时候已经快周岁了。 广市中山大学,那不就是肖大美人想去的方向? 原以为高考就是两个人离婚的时间线,现在看来,不见得。 高考啊!想想就有点热血沸腾。 当年国子监自己可是优等生,这辈子也不能差啊! 白米摸了摸自己圆滑的下巴,下了决心! 吃肉备考要两不误。 传说中的二表哥 第二天天刚刚亮,白米就在院子里练习拳术,直到身体微微发汗才收功。转身就偷溜进了肖锦城房间。 晨光熹微,微光透过窗户铺洒在床上。肖锦城白如璧玉的俏脸亦真亦幻,让好心情的白米也忍不住患得患失,下意识的伸手往他鼻下探去。 葱白的小手被大手包住,丝竹音切切入耳,“小米,早!” 然后大手一个巧劲把白米拉进了被窝。 “乖,再睡一会养颜觉。” 这天中午省城慕家。 冷家当家人冷清风一脸喜色赶来吃午餐。 一见到慕家老太太怀里的陆绵绵就稀罕的摸了摸她头,赞叹,“姐,你这外孙女可是颇有几分你当年的样子,以后肯定是万人迷。” 冷筱静看着越发意气风发的弟弟高兴,“今天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冷清风一脸诧异,“不是你特意让金陵叫我来?” 冷筱静心底一激灵,面上却不显,“哎哟,我这脑子,昨天金陵回来了,我说你很久没有和家里吃饭,他就记住了。” 冷清风这次放下心来,陪着姐姐哄着小女娃玩闹。 “家里打算什么时候宴客宣布陆绵绵的身份?” 冷筱静轻拍了拍弟弟的手,换了个话题。 “听说冷天方找到了他父亲的线索?” 冷清风一脸打趣,“没有吧?他找了这么多年,偶尔总要闹个乌龙,姐你也别当真,看个乐子就是了。” “嗯!当年要不是天方父亲失踪,也不会轮到我们家上去,你要好生待他们。” 冷清风不以为然,丢了家主玉佩,他们那一系罪过大了去了。没有赶出去冷家就算对他们大方仁慈了。 “姐,我们不说这些,今天就陪你吃饭逗娃,开心开心……” 慕家中午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几乎聚了全部家人。 满满两桌人,一开始还闹哄哄的各种开心打趣,直到饭菜上桌没有见到老爷子和慕金陵,大家才开始安静下来。 二楼书房,小麦色军装男子优雅端着陆军军帽,给自己祖父敬礼。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慕扬挑眉,“这不是家里有喜事,我回来沾沾喜气!听说您找到外孙女了!” 慕景宁是知道,这货回来,中午这餐就半毁了。可怜他一晚上没有睡好,这会声音也疲乏无力。 “你别触你奶奶霉头就是今天家里最大的喜气。” 慕金陵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庭院里纷繁的桂花,闻声回答。 “爷爷,慕家所有人就该为了奶奶一直委曲求全?慕扬只是太过直率。” 宠弟狂魔慕金陵上线。我可以委屈,我弟弟受不了委屈。 差点扯断胡须的慕老爷子…… 你弟弟只是直率?每次遇上你弟弟的事情,你怕是眼瞎了! 慕扬却皮靴轻踢,把书房里一个软皮沙发直接踢飞到窗边,“哥,坐!” 转身自己一个虎摔,毫无形象的靠在另外一个沙发里。 “爷爷作为江省一把手,年纪不大,脾气越来越大了!奶奶都没有教你养生?” 听着一向不把任何人看着眼里的二孙子的调侃,想到十几年来一直在家修身养病却总搞事的老伴,慕老爷子手心一抖!盘着的两颗核桃差点砸出去。 “慕扬,那是你奶奶!” “难道我叫她冷大小姐了?” 慕老爷子又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你们今天搞这一出是要做什么?” 慕扬根本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真实的目的,这个家里,如果不是爷爷纵容,怎么会是这样。 “吃吃饭,认认人,仅此而已!”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 慕老二压着铿锵声音,低沉有余,软和不足,“爸,吃饭了!” 慕景宁看着神色凉凉的二孙子,终究站起来,“慕家到你们这一辈倒是长进了。” 慕扬挑了挑眉,欣然点头。 如果白米在这,她一定特别欣喜,这人简直就是她上辈子的哥哥的翻版! 所以说老天给你关了一扇门,必然会给你留一扇窗。 慕扬此时的心情何尝不是涤荡不平。 四个人一起出现在大厅,两桌上除了老太太都站起来了。 自然没有人注意到慕老太太抓着佛珠的手狰狞得发青。 冷清风讶异的看着慕扬,“阿扬,你可是两年多没有回来了,稀罕啊!” 其他人却因为慕扬州的出现开始心底忐忑。 “我刚刚还和爷爷说过,这不是奶奶找到了乖巧惹人疼的外孙女,我是回来沾沾喜气!” 室内突然感觉到空气的凝滞。 慕扬却恍若不知,两三大步,跨到陆绵绵面前,笑如春风拂面,“长得真和奶奶有点像。” 慕老太太好脾气的对着慕扬,“你个泼猴,别吓着小姑娘。”这会她不敢像之前一样心阿肝儿的叫着。 “奶奶怎么就说她像我们慕家人?我看她一点不像,” 来了来了,慕家人都秉着一口气,“我们慕家人可不会畏畏缩缩抱着人裤腿。” 冷清风听到这话松了口气,“绵绵现在是认生,以后肯定会像她阿扬舅舅一样厉害。” 慕家人吁了一口气,没有把人直接扔出去就好。 慕老太太却并没有把悬着的心放下。 谁知慕扬没有接话也没有再做什么,和乐的和家人坐下吃吃喝喝起来。 食不知味的慕老太太和春风得意的冷清风坐在一起,直接写照了冷家这一代男衰女强的特性。 酒足饭饱,众人都不敢散场,慕家可是很久没有大中午这么齐全吃饭,召集人慕金陵和当家老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此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功力不够深? 慕家众人呼吸都轻了,从来没有这么安静和慕扬吃过一顿团圆饭,电话响的瞬间,他们都有一种不可思议感,饭就这么和谐的吃完了! 慕老太太看着神色讥诮的慕扬,赶紧推了推还坐着不动的弟弟,“不是下午有事?” 冷清风一愣,“嗯,那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和姐姐姐夫说完正准备离开。 慕扬转着酒杯的漂亮手一扬,酒杯打在门口地上,一地碎玻璃,一米阳光下刺人眼睛生疼。 “舅舅要不再坐着休息一下,我让人先把地上玻璃碎清扫一下。”慕家二嫂不得不开口,谁让大哥大嫂都不在了。 慕金陵接完电话安静的回坐,慕老爷子慕景宁却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果然,还没有等地上玻璃碎扫完,另外一个阿姨就带着一个衣衫褴褛看不清真容的女人进来了。 老神在在回坐的冷清风看到女人的瞬间脸上没有了颜色。 他焦急的看着姐姐,想说什么却被慕扬戏谑又冰冷的眸子看得发寒。 谁知女人一进门,就扑向慕老太太身边坐着的小女孩,“乖绵绵,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 陆绵绵一脸惊讶的看着女人,一副从山沟里跑出来的疯女人的糟蹋样子,她妈妈一直都是精致娇俏的美娇娘! 但是怀抱的温度和自己身体对女人的反应,都很明确了,这是那个爸爸说的抛弃自己打算去香港当明星的妈妈回来了! 相对比慕金陵兄弟二人的冷静和慕老爷子的果然如此感叹,慕家其他人却冷静不了。特别是因为这个小女孩被奶奶多次责备的慕灵儿。 “碰瓷都碰到我慕家来了,我这就叫公安来抓人!一定让他们查到幕后都还有谁!” 慕老太太厉色,“慕灵儿,还有没有规矩了!” 慕灵儿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女娃,一直备受娇宠,连着多日的委屈,她根本就不打算住嘴,行骗都跑到家了,还不让公安来查,以后外面人怎么看自己家。 “奶奶,我哪句话说错了。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想护着这骗子?” 慕家众人各有心思,但是都保持安静。 慕金陵,“你女儿和一个老妇冒充我姑姑女儿和婆婆,你猜被公安抓走她会被送到哪里?” 女人听到这话,整个人抖了抖,放开女儿,起身就扑向了冷清风,不要命的朝着冷清风脸上抓挠,“你个丧心病狂的男人,不但想害死我,还祸害我女儿。” 慕老太太一脸木然的看着地上滚在一起撕扯的两个人,精致的面容形如考姆,眼底淡如流水,明明还不到六十,此刻看上去却如七十老妪。 她相信自己弟弟干得出找个人来假冒的事情,就像当年,他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越想她越难受,她喘息都有点不顺了。 “奶奶,好可惜,这次又不是你亲外孙女。”慕扬飞凤眼绚烂如花,端着一杯白开水放到慕老太太手边。 慕老太太抬手就给慕扬一巴掌。 “你就见不得家里过安生日子?你就见不得我好过?” 室内安静得能听得到风的声音。 慕扬一把握住身旁哥哥暴怒的拳头,笑着看向慕老爷子。 而慕老爷子也没有让他失望。几乎在慕扬挨打的瞬息起身反手给老伴一巴掌,打得她侧身撞在桌上,桌上酒杯稀里哗啦碎落一地。 他真的想不到十几年过去,她已经面目全非到这样地步。这是他去世大儿子最宠的儿子,这些年,他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她居然为了这么一点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打脸! “我慕家子孙无错即使父辈祖辈也不得对其动手,你嫁进来几十多年,看来从来没有认真当自己是慕家人。” 慕老太太擦掉嘴角的血,杏眼眯着,眼底戾气却压不住,“我跟你去参军,为了你抛家远走,到头来却换来一句不是慕家人!” “他是我弟弟,我唯一的弟弟,我愧对父母,多顾着他一点为什么你不能理解?你们还要这样算计他。” 慕金陵却一脚踩在扭打得正起劲的二人手背上,“地上都是玻璃碎,伤了还得去看医生,多浪费时间,起来说话吧!” 众人的视线又被拉回来。 慕金陵给自己舅老爷理了理扯乱的衣服,还让阿姨给送了一杯水。 又客气的递给女人一块白手帕。 “出了门要怎么打都行,今天先把事情说清楚。” 女人接过手帕优雅的擦去脸上手上的污秽,又整理了自己的头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说的就是这么一种女子。 再加上细细乳莺啼的声音,合该被男人娇养在豪门大宅。 “我本是地主家娇养的女儿,家毁了,也就沦落了,生下女儿也一直安居外室,半个月前我发现女儿不见了,很快自己也被卖给一个二婚头的地痞……” 众人再看抱着女人腿不撒手的陆绵绵,还有什么不明白。 “舅老爷有什么想说的吗?”慕金陵一贯的礼貌谦虚腔。 冷清风给自己灌了一口水,知道今天是掉进了这两个兔崽子的陷阱里了。 脸色说变就变,砰一声就跪到了慕老太太面前,一脸悔恨,“姐姐,你是我最亲的人,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坏心。她这是污蔑我,他们都是见不得我们冷家好,这是要离间我们姐弟啊!” “你们随便找个人来演个戏就说是你们舅姥爷伙同外人来骗我们,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慕老太太声严色戾的逼问慕扬。 慕扬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从腰上缓缓的拔出短木仓,又慢条斯理的拿出两颗颗子弹,咬在嘴上。 冷漠的眼神静静地看着抱着女儿发抖的女人。 子弹上膛,握着木仓的手骨节分明,看上去苍劲有力。 慕家老爷子从他拔出木仓的那一刻就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善了了。 慕金陵嘴角微抿,蹙眉,还是没有阻止,慕家其他人却有一种另外一只鞋子落地的踏实感。 慕扬轻声叹息,“我以为给你一个机会悔过,你会珍惜,太可惜了。你说我在家打死一个黑帮分子,有没有人会处置我?” 手里已经上膛的木仓转的飞快,好像随时就要对上女人。 女人睁大桃花眼,有瞬间慌乱。 “陆秘书。” “我说,我说。陆绵绵是冷家主的……” 慕家老太太却突然一巴掌打在冷清风脸上,打断了女人的话。 也打破了慕老爷子对她一贯的信任和纵容! “你我同父同母亲姐弟,自当相互扶持,姐姐尽了自己半数心力在你身上,没有想到,你却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姐姐身上。你居然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骗我。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其他好说了,就当我冷筱静当年离开冷家的时候就死了吧!” 冷清风却死死抓住慕老太太的手,眼底全是惊惧,直到老太太轻飘飘的说完,“前程往事,我都忘了,你我亲情,也一刀两段。” 慕家众人松了口气,反转有点快,但是有一种超脱了的感觉。这么多年冷家就是他们头上的阴霾,今天终于散了。 然而慕金陵和慕扬听到他们姐弟二人的对话,却相视而过,忍不住齿冷。 慕老爷子颤了颤手,叫人把和慕家不相干都赶出家门。 慕扬和慕金陵晦暗不明的眼底都是失望和痛苦。 慕家闹哄哄唱大戏,白家却温馨甜蜜蜜。 因为明天家里的儿子,丈夫,亲爸要出门,白家三女热情的准备了各种心意。 白奶奶给儿子准备了卤兔肉干。 山上野生大白兔,肥瘦相间,斩大块,开水加上小茴香,花椒糯米酒煮八分钟去骚,冷水清洗。 加上盐和十三香腌制了一夜。 早起热锅烧油爆炒三分钟,再加上生姜、辣椒干、花椒、大料、桂皮、香叶等香料继续翻炒,加料酒,香味渐渐起,起锅。 锅里加冰糖起糖色,继续兔肉下锅翻炒,可爱的兔肉变色之后添加开水浸没兔肉为止,小火闷煮到锅里水干收汁,油光华亮,又香又辣,一块可以喝下一碗粥! 日头正盛的时候再晒一个小时就完美了,装起来不怕变坏,一袋两斤够自己儿子吃一路了。 白妈妈可不想被自己婆婆比下去,把新做的野猪肉干蒸了切块,又做了各种点心,关键还有新做好的里衣一套,这可是不容易,这么多年,家里一贯紧着过,除了白米,大家衣服都是缝缝补补穿三年五载。 白米闲着也是闲着,把家里旧柴刀和一整屋的柴火点完了,给她爸敲敲打打磨了一把匕首。 她可是知道好几次他爸在路上都差点遭难,长途货运,不管什么时候,路上都不缺少故事和事故。 当晚饭过后堂屋桌上三个女人的心意都亮出来之后,为难的就是白饭了。 他看着借口回房间拿自己心意的小白脸装死遁走,一脸笑嘻嘻的哄着。 “哎哟我妈这卤肉手艺越发高了,真香!”白米一脸同情的看着亲爸拿着切着小块的野猪肉干作死。 本来还有心一较高下的婆媳二人,顿时刀口一致对准了这个狗男人。 白饭? …… 又被拍头又被掐腰的白饭木着脸抱着沉甸甸的心意进书房打包行李,说是书房,也就是几个木架上放了一些白米的书,靠窗一桌一椅,另外的墙边垒起来一个个柜子都装着其他东西。 白饭三下五除二收好了,转身就看到小白脸在门口手里拿的一叠外汇券还有票和钱! 可以啊,外汇券在这里可是紧俏东西,这家伙居然有这么一大叠。 “爸,广市那边进口手表应该款式选择多,您看帮小米带一块雷士女表?其他如果有多的票券,您看看合适给我岳母和奶奶带点什么!” 白饭咯噔,全家就落下我! 又不好把脸色摆出来,“我自己媳妇和娘,哪需要你买!哼!” 肖锦城好笑的看着岳父傲娇脸,从身后又拿出一个长条盒子。 盒子上有“北京”二字遒劲有力,配上雄伟的首都天安门城楼作为商标图案,富丽堂皇,首都卷烟长出品几个小字附在盒子下边。最重要的是,还有特制二字! “原来还想贿赂一下岳父,看来岳父不喜欢。” 眼睛圆溜溜跟着盒子打转得眼红耳赤的白饭一把夺过盒子。“哼,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 把外汇券、票和钱也夺过都塞进了行李,珍惜的把那条烟又收了起来。 在不远处看到一切的白米忍不住笑开了花。 她爸实在是太搞了,一条烟就收买了,好没有难度啊。 白米这个不了解行情的,她哪里知道这么一条特制北京烟多么难得,在首都要买到都不知道多难,更何况他们这地方,知道这个烟的人都没有几个。 “肖哥哥,你贿赂岳父不如直接贿赂我!” 月黑风高时,白米俏生生拽着肖大美人的裤腰带,一步步把人往床上推。 肖锦城…… 倒到床上的肖某人还迷惑,今天晚上家里没有喝酒,这又唱哪出? 贝齿轻咬,锁骨留下一道印迹,红艳艳热人垂涎,小舌忍不住扫了再扫。 “人家不香吗?你居然还能走神!” 说完惩罚的咬住了美人樱红的薄唇…… …… 一番运动,每次最后被反扑的白米赖在男人怀里反思,到底是自己当年没有学好还是自己这方面功力不够? 哟呵!要变身?! 自从村里人知道了白米单手可以飞人之后,敢到处说白家八卦的人少之又少。 于是村里八卦全部力量都奉献给了林志亮家。 “来了来了,林莲花回来了!” 白家三女外加肖锦城在村口刚刚送走远行的白饭,就听到一群小孩闹哄哄的跑过来。 抬头一看,哟呵! 大红唇,大红连衣裙,大红色高跟皮鞋! 如果配上红盖头,都可以拜堂了! 林莲花扭着腰身,脸上的得意毫无保留,那下巴抬得高高的,笑的玄妙。 看到肖锦城虽然收了收下巴,却在看到白米的时候撇开了头,一副看到什么烦心脏东西的表情。 白米…… 要不要这么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当上皇妃了。 村里小孩开心啊,因为林莲花一路给小孩们发着糖果。 “莲花姐姐最漂亮……” “莲花姐姐人美心善……” …… 小孩看到嘴甜的都多拿到了糖果,绞尽脑汁想讨喜的话。 “莲花姐姐就是一朵最漂亮的白莲花!” 白米睁大眼看着那个多拿到两颗糖的小女娃,孩子,你可以! 白妈妈认真的看了半天,“我原来想给你做一个红裙子,绣上几朵白莲花,现在看来都碍眼极了!” 白奶奶,“谁说不是,我原来还想给你买双红色高跟鞋婚礼那天穿。” 白米? 我可以的,同样红裙高跟鞋,我可以拯救你们被她伤害的眼睛! 肖锦城好像和白米瞬间心有灵犀,“明天我们就去市里买!”哪里用得着等到婚礼! 白米?这么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有白奶奶出马,一个顶两,白米和肖锦城看着家里桌上盖着章的五张介绍信。这是把打劫村委会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两口就吭哧吭哧的在牛车上摇摆中进镇里换车进了县城。 这个时候天色刚刚敞亮,白米任由男人带走走街串巷,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一家门口支起来一个小摊子,有人正在排队买油条! 牛逼! 都敢做生意了!原来还有雄心壮志赚钱养家的白米自从知道自家黑市大佬身份后,彻底放弃人设,继续安心当米虫。这会看着这红火的小摊,她心里火苗又开始点燃,她其实还是可以努力一把的。 然后所有的火苗被男人牵起小手的时候,转化为小心肝砰砰跳。 她以为这男人是如此有情调的要给自己排队买油条,谁知他直接带着自己路过了小摊,进了后面的房子!!!! 是谁昨天晚上和奶奶说要带我镇上国营饭店吃早餐?! 这都从镇里到县里了! 这是打算饿死我另娶? 想到这,白米感觉自己突然有了洪荒之怒! 正打算给男人一点厉害看看的白米就见到门帘后四方矮桌上坐着一个中山装男人,桌上正放着一盘油条和三碗热腾腾的豆浆! “乖,光吃油条太腻,要配上豆浆!” “时间算得很准!刚端上来的。吃完再说吧!” 刘航见到来人了,端起豆浆,哗啦一口,满足的叹息!入口丝滑,豆香浓郁,还有回甘! 太好喝了! 再拿起一根刚刚起锅的油条咔擦咬一口,嗯!又香又脆,从胃里都开始叹息!人生最美味的早餐,豆浆油条! 看这人吃得这么享受,白米吞了吞口水,自己一试,哇喔! 豆浆油条,天生一对! 三下五除二,三人光盘行动满分! “白米,这是阿航哥,我爸战友的儿子。阿航哥,这是我妻子白米!” 刘航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送到白米面前,“弟妹,见面礼!” 白米第一次被人叫弟妹,愣愣看了眼肖锦城,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肖锦城推了推她的手,“快收下吧!” “阿航哥,那头有动静了?” “这几天一直派人盯着,有苗头了!估计等结婚了,那人就会出面见冯局长。”刘航看了看白米,看到了肖锦城点头继续说。 “上次放走那人,我寻到了一丝源头,很有趣。” “市里老二出手的,听说上面在查他!”刘航认真的指了指天! 肖锦城嘴角轻勾,“阿航哥,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 刘航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小城,一切都以自身安全为重。我们不能急!” 去市里的车上,两个人都别样的沉默。 白米一直都知道他不会甘于现状。所以她一直的打算都是各取所需。 她白米图色,他肖锦城需要有人打掩护。 但是今天,他把自己带到那里,让自己有点恼又有点无措。 肖锦城长臂笼着趴在怀里的小女人,眸色变幻不定。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白家图自己什么,这张脸! 她从来没有掩盖对自己的迷恋,即使同床共枕了,还是流于表面的美好。 招惹了人后,却还时刻想着转身跑开,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好占的便宜。 收紧了怀里的人,又软又暖的感觉,天生就和自己契合的床上表现,这一切和一切都让自己不想放过呢! “白米,你喜欢的我都会送到你手上。”你却必须一直留着我身边。 迷迷糊糊白米完全不知道,她看上的美人好像似乎开始要变身了! 爱的么么哒 一直风高朗月的肖大美人从下车开始就拉着白米的小手。 白米自由的那只手不停戳着男人,无辜的大眼睁得圆滚滚。 你干嘛!想被抓去公安局?! 肖锦城清凉的大手包住白米的小手,笑的勾魂摄魄,“我怕我老婆走丢了!” 白米晕晕乎乎的,就这样罔顾路人大惊小怪的眼神,被牵着进了江省最大商场。 不对劲啊!以前都是自己想方设法挨着占他便宜,现在怎么还把肥肉往老虎嘴里送?有问题! 脑子又晕又挣扎的白米就被一声“欢迎光临”叫醒了。 记忆以来第一次单独和一个男人逛商场,白米挺了挺凶,无差别攻击,犀利眼神扫过周边嫉妒又羡慕的女性,两个人牵着的手晃呀晃的,刺激着人眼球。 肖锦城乐意配合,干脆把白米的手往手腕一带,让小女人挽住自己的手臂。 三米之外鞋店,慕扬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慕灵儿一双又一双的换着鞋。 就不懂,都是一个款式,哪个颜色不是差不多,试个屁啊! 这女人是有病吧!非得拉着自己出来逛商场,来不如在家里逗老头子老婆子好玩。 慕灵儿要是听到这话非气哭。 人家也倒霉,被家里人安排带这煞星出门,就为了还家里一个安宁。 要不是看那明晃晃的票券面子,她早躲闺蜜家诉苦去了。 “二哥,你帮我看看,黑色这双好还是红色这双更配?” 耿直boy慕家二哥,“二哥劝你别买,和你都不配!” …… 销售员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哥哥,长得冷峻非常,却这么缺心眼,难怪只能陪妹妹逛商场。 慕灵儿了无生趣的看了眼一脸正色的二哥,“你不要再开口了。我知道了!”她这是自取其辱!! 然而慕扬是什么人,继续开口,“喏,那边那种娇俏型号的女人穿这鞋才合适!” 慕家公主慕灵儿撅起嘴巴,一眼过去,感觉自己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容貌如画又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清贵,这个男人,仿佛就是自己梦中情人,一见钟情的感觉! 她根本就直接无视了肖锦城手腕里的白米。 随着来人越走越近,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越来越轻,脸不听使唤的红了,手止不住颤抖。 慕扬看自己堂妹这情况,蹙眉,用手背贴了贴她额头。 哦!不是生病了。 再撇眼差几步就要进鞋店的金童玉女,还有什么不明白。 痴迷男色无法自拔! 军靴一脚过去,“喂!人家是有主的!” 慕灵儿恼羞成怒,一下子都忘记这个人的狠辣,“要你管!” 慕扬也懒得计较,嗤了一声。 起身就走。 慕灵儿哀怨的抱起包追了上去。 然而商场就那么大地方,狭路相逢! 一脸性味的慕扬,对上挡在白米身前的冷漠肖锦城。 “肖高冷,你一朵高冷之花,不是只要天之甘露就行,什么时候也学人家谈情说爱了?” “慕老二,手下败将,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白米透过肖锦城的臂弯看到慕扬,嘴角忍不住抽抽,这人这调调,实在和自己那狗二哥太像了。 “肖锦城,你不是喜欢虔校花那一款,这才几年,就换了口味?!” 来啊,互相伤害啊! 白米竖起耳朵! 肖锦城却完全不接这茬。“看你这闲的慌,怎么不去练好你的高抬腿!” 白米?什么鬼高抬腿?! 慕扬!!!劳资现在单腿踢飞你个指挥! 玛德,感觉这梗这辈子都过不去了! 拜拜! 所以,不管多牛逼的人都怕了解自己弱点的人。 慕灵儿稀奇的看着自己恼怒败北的二哥,轻声,“哥哥,你认识那人?” 已经走出去几米远的慕扬却突然顿了顿脚,他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刚刚躲肖高冷后面的那个女的了,自己哥哥床头的照片! 他也不管慕灵儿,转身又追上了白米二人。 “喂喂,高岭之花,你旁边那个不会是叫白米吧?” 追回来的慕灵儿没有眼看,这话说的! 白米回味了一下两个人的对白,慕老二,呵呵!慕家的,和慕金陵不会是兄弟吧? 原来一脸戒备的肖锦城突然对着慕扬诡异的勾了勾嘴角。 慕灵儿忍不住捂住了自己胸口!花枝乱颤!又中箭了! “介绍一下,我妻子,白米!我前校友,慕扬!” 慕灵儿凤眼轻眯,终于开始正眼看这个娇小的女人。 浅紫色连衣裙,白色小皮鞋,大概一米六的个子,身材比例过分姣好,前凸后翘,大腿笔直又修长,如精灵一样灵动的眸子,过分粉嫩的肌肤,挂在男人身上,软绵绵的菟丝花的样子。 不喜欢! 仿佛感受到对方的敌意,白米眼睛终于对上这个高挑的妹子。 哟!大长腿美人,胸以下全身腿!羡慕啊!就是胸好像泰平天下!可惜了! 慕扬突然气不顺起来,“你说她是你的谁?” 白米看到对方一副被肖锦城抢了老婆的样子,莫名想笑! 这个时代,好像血源关系的亲戚是不能结婚的吧! 肖锦城露出了今天最开怀的笑,甚至掩不住眉底的得意,“以后请多指教!” 慕灵儿不明所以,自己堂哥这表现,怎么抓奸似的! 慕扬却一愣,对上白米似笑非笑的眸子。 慕家以后热闹了!他这个表妹应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白米如果之前还是猜测,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自己妈妈和所谓的慕家肯定是有血缘关系。上一个出现的慕金陵,今天这个慕扬,他们的反应都是证明。 寻寻觅觅不得见,人生又何处不相逢。 可是旁边叫他二哥的女孩子,明显就没有认出自己,看来,这里面故事还多着。 正常情况,亲人寻到了,不是急着去找回家,我看这还有心情带着妹妹逛商场,这慕家出现好坏还难说。 她倒是对慕家有了几分兴趣。 “锦城,既然是校友,遇到也是缘分,不如一起吃个午饭吧!” 市国营饭店包厢里,四个人各怀心思喝着茉莉花茶! 你来我往的试探着。 慕灵儿虽然不喜欢白米,但是她不愿意给肖锦城留下不好印象,又有意让对方了解自己家,几乎是一个乖巧温柔的大家闺秀,每个问题都满分回答,还附带加分。 清冷矜贵肖锦城笑着给慕灵儿倒了一次茶水,连一贯不给人好脸色的慕扬都屡屡给慕灵儿鼓励的眼神,慕灵儿简直说的眉开眼笑,一壶茶大部分都进了她肚子。 等菜上来,白米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笑脸顿时也淡了下去。 肖锦城揉了揉她绷直的肩,开始给她布菜。 算了,还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美食不能解决的。 小葱拌豆腐,红烧鱼,小炒肉,板栗炖鸡汤,韭菜蛋饺! 居然还有烧鹅! 可以啊,这太难得了。 当年在宫廷宴席上有幸吃过一次,白米就念念不忘。 可惜整个京城会做烧鹅厨子很少,最厉害的就在御膳房! 后来为了满足自己口腹,还让未婚夫带着跑去御膳房专门学。 看着翠色碟子上色泽金红的烧鹅,白米不争气哧溜了一下口水。 满意极了!更何况有大美人无微不至的布菜添饭。 白米甜甜的给了肖锦城一个爱的么么哒!这还是她看她爸以前从广市淘回来的小人书学的。 又娇(*^__^*)嘻嘻的把一些带肥肉的分到肖锦城的碗里! 她倒是想学书上的直接喂到他嘴里,情况不允许,旁边两大灯泡有一个已经酸得房间里变味了! 哼!我白某人的东西也敢偸觑! 想要肚里揣个娃 白米热情的给肖锦城挑了一块青辣椒,水润润的看着。 “老公,帮我尝一下,好不好吃?” 让你对着别的女人又笑又倒水! 桌上最了解肖锦城的除了白米,就是慕扬,他一脸戏谑的看着肖锦城,又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便宜表妹。 想当年,因为一块青椒,同住一个寝室的二人沦为路人,可见肖锦城有多讨厌青椒! 肖锦城眼不眨夹起辣椒一口吃完了! 吃完了! 慕扬见鬼一样的看着肖锦城,又气又恨,“你不是不吃青椒?” “我只吃老婆夹的青椒!” g立起来就注定要被打脸的,以后他陆续收到了白奶奶,岳父岳母和孩子夹给自己的爱的青椒! “老婆,清爽又带着猪肉的浓香,就是青椒不够嫩。下次我们家里自己做再吃!” 说完一口气灌下一碗鸡汤。 白米乖巧的点了点头,又夹给他一块青椒! 慕灵儿感觉自己要疯了。 这个白米是有病吧!明明肖大哥不爱吃青椒,她却逼着他吃了又吃,这是怎么当的妻子! 慕扬看到肖锦城看着碗里又多出来的一块青椒有一瞬发愣,夹了一块青椒吃了,认同的点点头,“是不够嫩!”,看到你吃瘪我就满意了! “既然不够嫩,大家都别吃了吧!肖大哥,你也把碗里的扔了吧!” 白米桌底下一只小手抓住肖锦城的腰肉一掐!肖大哥!恩? 面上却娇滴滴的,“老公,我特意挑的碟子上最嫩的给你呢!” 肖锦城还能怎么样,吃啊!吃之前还顺便纠正了一下桌上另外一个女同志。 “慕同志,请叫我肖同志!” 一脸羞红慕灵儿看着肖锦城脸上正色,眼底无波的寡淡样对自己,转眼却温润如玉,轻言细语的对着白米!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她慕家大小姐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待遇! 然而她什么反应都不敢有,她二哥一脸你敢搞事我就敢揍你的阴狠样子盯住了她。 白米满意了! “既然确实不好吃,那就不吃了!” 甩手就把那一叠青椒炒肉飞到了房间靠门的原木台上。 慕灵儿脑子里只有一个词,粗鲁! 慕扬却盯着台上稳稳当当一丝不动的青椒炒肉!不可思议! 他做不到!他相信肖锦城更做不到! 他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奶奶点了一根蜡烛! 慕家真正的扛把子要出现了! 慕老二就这样乖顺的把家里第一位置让出来了。 饭后还陪着白米夫妻逛完商场。 慕灵儿简直被暴击! 她发誓,她以后再见到白米这菟丝花,娇做鬼,一定要她好看! “终于走了!” 被牵着小手的白米嘟囔了句就反问,“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慕扬第二次回来问你话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慕金陵的身份,再想起岳母的小名,大概就猜到了!慕扬上学时候说过他姑姑的事情,他和他哥哥应该是一直特别在意这个事情。” 白米挑眼看着男人,不是死对头? “我只是告诉我知道的。”希望能帮助你接下来做判断和选择! 夜深人静,奔波了一天的肖锦城却睁着眼无一丝睡意。 推开白米的房门,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闺房。 桃花香丝丝侵入鼻尖心头,床上朦胧睁开眼,撑着玉臂半起身的女人香肩半露,娇媚而不自知,她推开被子坐到床沿,两只脚轻晃。 “肖哥哥,抱抱!” 肖锦城怪这月光太亮,让他看得太清楚,撑得高高的红肚兜,晃到人心跳灼烧的小玉足。 白米心里迷糊又得意,今天一定让美人屈服在自己下面。 月光隐没,房间一下子失去了光,肖锦城放肆的大步到了床前。 清凉的大手附上女人的香肩,抱住把人轻推到了床中间。 又慢条斯理的褪去了自己的上衣。 “我喜欢这样抱。” 说完一把扯掉女人肚兜外多余的衣服, “白米,我要离开一段时间,酒宴之前我一定回来!” 云里雾里的白米脑子一下激灵,软糯中带着一丝暗哑的娇声勾人心魂。 “今天晚上我要榨干你!” 到天光大亮肖锦城才回了自己房间。 白奶奶和白妈妈自是不知道自己家里昨天深夜的故事,不妨碍她们听到肖锦城要离开一段时间的诧异和沉默。 白米却因为昨天晚上已经顺利睡了美人,也许肚子里已经揣上了漂亮团子,很是满意和开怀。 她觉得最近隔开一段时间也好,自己这小身板确实需要锻炼起来了。 甜言蜜语不要钱的给肖锦城送,直到人随着牛车走远了,她才忍不住叹气。 以前那些养了三妻四妾的男人是怎么做到如鱼得水? 她养一个美人就觉得甜蜜的负担有点重。 希望这一次顺利揣娃,不管美人最后回来不回来,自己损失都可以降到最低。 完全不知道自家娃想法的两个女同志看白米乐颠颠的样子,莫名奇妙。 然而,意外和惊喜马上就到白家了! 三个女人居家给贼人增加了很多胆色。 特别肖知青住进了白家,意味着他的东西都在白家,再加上白家原来家底不薄,不干一票都对不住小偷这职业。 所以三个男人初一这一晚摸进了白家院墙。 银针入体怕不怕 自认为安全的三人很快摸进了肖锦城的房间。 “找到了吗?”压着嗓子也压不住凶狠劲,在宁静的夜里特别刺耳。 消无声息出现在他们身后的白米也哑着嗓子,这估计是昨天晚上叫的太多的后遗症。 “你们找什么呢?” 白米手里五十厘米长的银色手电筒啪的一道光打过去。 看到光,有两个人争相往后躲,蹲在桌前翻找东西那个男人甚至把怀里的东西吓掉了。 唯一一个脸上罩着黑布的男人踹了两个同伙一脚,嫌弃,“一个丫头片子怕什么?” 说完他站起身,拿出无往不利的武器。 匕首,锋刃有一些磨损却被保养的很好。 对着白米就是一个割喉的动作,“小女娃,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然……” 白米正打算开口,就发现窗外一根长木棍向着举着匕首的男人后脑勺就是一下! 然后来人一个跳跃就从窗户进了房间,一根棍子虎虎生风的对着三个人招呼,打得三人痛苦不跌! 厉害了我的奶奶! 白米还能怎么样,打着手电筒给奶奶照明,让她打个尽兴吧! 地上蹲着三个大男人瑟瑟发抖,一脸红润的白奶奶,“真是爽利!” 三人发现白奶奶已经收手休息,爬起来就想逃跑,白米手里一条长绳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一下下堵住他们的路,把他们打得又蹲一起,最后被捆着拖到了大山里。 “你们好好说话,不然山间猛兽可以饱餐一顿!” 白米话音刚落,一阵狼嚎声就响应一样在山里呼啸而过。 悔不当初三人组,冷汗就着尿打湿了全身。 “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 “我先说,说完你放了我!” …… 这一招拱可精彩,原来是林志亮以前的同伙,这次也是被他拐带着来的,四个人约好了天亮后一起去黑市,把到手的东西和林老爷子留在家里的玉佩一起转手换钱。 “林老爷子留在家里的玉佩是和白家订婚那个信物?” 三人又期期艾艾。 白米一飞石头,一只倒挂在树上的猫头鹰就掉到地上。 “我知道,就是那块。亮哥说从他爸小宝库偷出来的。” 白米太满意今天晚上的收获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么简单就可以把玉佩弄回来。 第二天中午,乔装打扮的白米在黑市外面巷子里盯到了三人组和林志亮。 红色纱巾罩住自己半边脸,一把竹剑,从墙头跳下去,一顿胖揍,从躺在地上哎哟惨叫的林志亮手里顺走了玉佩,跳身又消失了。 林志亮躺在地上呆滞的望着天! 最近是不是犯太岁!要不要让老娘想办法去给自己改改运?! 林家村的林志亮家里,一脸春风得意的林老爷子带着一麻袋东西回家来了。 他对于孙女的婚事高度肯定,表扬了二媳妇,还大方的拿出来一百元私下补贴孙女嫁妆。 林莲花一脸复杂的看着她爷,仿佛自己的婚事让他重新活过来了。 一下子家里到处都有了他的笑声,还跑大伯家和大伯大醉而归。 想到自己的未来就要和这穷山沟彻底划开界限,她也觉得开心了些,失去肖知青的痛意才轻缓了些。 白米,你以为你赢了,当你爸再也不能赚钱,等你十只手指操劳的满是厚厚茧子,皮肤风吹日晒成黄脸皮,肖知青一定把你抛弃。 想到那天冒失偷听到爷和陌生人对话的内容,她既心惊又激动。 让你们白家不愿意换退亲信物,让你们作死。 他爷今天回来的反应,肯定是事情办成了,想到在自己结婚之前能看到白米惨兮兮的样子,她感觉外面天都更蓝了。 而她的高兴还没有持续多久,下午他爸从外面受伤回来,家里就彻底变天了。 脸上醉意未消的林老爷子坐在篱笆墙下的竹凳上,意味不明的看着一瘸一拐的小儿子。 “把玉佩拿出来!” 躲在屋内的林老婆子抖了抖,上一次听到她男人这么说话,死了几个人她忘记了,但是漫山血色,大雨下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冲干净! 躲在房里窗口偷听的林莲花母女听到这话也觉得空气都变稀薄了。 林志亮却咬了咬牙,“爸,你说什么玉佩,我不知道啊!” 林老婆子恨不得出去掰开儿子的脑子洗一洗,重新回答一次,但是她不敢,怕出去更加触怒男人。 林老爷子单薄的肩一提,起身就是一脚,把林志亮踹飞出去一米。 然后拖死狗一样把人拖进了家里的地窖。 家里三个女人全部变脸追了过去,却只来得及听到地窖上锁的声音。 地窖里,点起了一盏油灯,林老爷子明明灭灭的脸在林志亮眼里阴暗又恐怖。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从懂事来,家里没有存在感的父亲,一下这样恐怖,他整个人有点崩溃。 甚至都忘记害怕。 “你不是我父亲!你是谁?” 林老爷子一脸看傻逼的蹙眉,手里的烟枪被他咔擦一按,手柄处拉出一个小银盒子。 银盒子打开,里面是十几种银针。 长的比成人男人的手掌长,短的只有小拇指长。 “这宝贝十几年没有用,今天拿你先练练手,以后才能趁手一些。” 说完,按住林志亮长针从头上一插而入。 林志亮瞪着眼,眼泪从眼角窸窸窣窣的掉落,他感觉自己今天要死在自己亲生父亲手里了! 紧接着身上又有好几处被针刺进去,身体开始抽搐,疼痛…… 等拔掉针,林志亮已经没有任何抗拒之心,老老实实交代了玉佩的去处,连从家里到黑市一路的细枝末节都没有错过! “你为什么不向你哥学习,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林老爷子拍了拍小儿子的头,吹掉油灯,一个人出了地窖,然后又从家里消失了。 鬼话连篇 林莲花母女躲回房间瑟瑟发抖,林志亮媳妇嫁过来这么多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公公的可怕。 果然验证了那句,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一叫要人命! “妈,我怕!” 林莲花想到她爷临走前那含着冰的眼神,整个人就像被什么邪恶的东西压着,至今都喘不过气! “你说我爸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地窖久了会不会死人?!” 林志亮媳妇恍惚了一下,拉着女儿出去摘野菜。 到了山野,她白着脸看着女儿有点激动,“莲花,你嫁出去,就别再回来这里,千万别再回来了!你要记住妈的话。妈有机会就去城里看你!” 虽然林莲花早就这样打算的,亲耳听到了却不是滋味。 “妈,这是我的家,我怎么可以不回来,我逢年过节肯定要带着好东西回来孝顺爷奶和爸妈。” “不用!不用你孝顺,你不回来就是最好的孝顺!” 说完她颤着脚步一个人拎着菜篮子隐没在草甸间。 人生有很多的不得已,但是所有人都想好好活下去,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 林志亮媳妇仰头含泪,不再看身后的女儿,她告诉自己,从来不为自己选择后悔,以后也不会。 林家的事情村里没有人知道,白米大中午赶回家吃了饭,就睡下了。 距离肖锦城离开已经七天了,七天是一个周,一个月才4周,一年才52周,人生其实算算真的挺短暂的。 一觉醒来,白米突然感觉有点寂寥,拿着黑市淘来的绸缎和丝线,打算给自己美艳的小团子先准备好小肚兜! 白奶奶端着一碗豆腐脑进来,看到的就是乖孙女一副大家小姐样靠在紫檀木椅里做针线。一瞬之间尘封在大脑里好久远的记忆被掀开。 “奶,你来帮我看看……” 白奶奶擦拭掉眼角的泪,笑着迎了上去,愣住了! “这是给小宝宝的肚兜?” “奶,我打算有空就给她准备多一些漂亮衣服,以后每天美美的不愁换洗。” 针脚平整,走线平滑细腻,构图大方,一看就不是普通绣娘能教出来的。 “小米,适当的藏拙能够保护自己,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和你有相同经历的人。” “可这是家里啊!我绣的都是最简单适合现在使用的。” 白奶奶心疼的拉住白米的手,“我让你爸想办法买成丝绸成品,咱家的闺女并不需要做这个,太伤手伤眼了。” 白米……是打算把我养成…… “奶,我想要自己做。因为是给我孩子用的。” 白奶奶无奈,拇指抵了抵孙女的额头。 “孩子连影子都还没有,你这傻丫头。” 白米眨了眨星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白奶奶留下一句话走了。 “快趁热吃了!” 白嫩嫩的豆腐花,上面浇上了白妈妈专门准备的浆料。 一股蒜香夹杂着辣椒的清爽,还有豆子浓醇的香气,入口滑过舌尖,qq的,舌头一碰就弹跳着和酱油豆瓣浓郁的味道、蒜香辣椒碰撞在一起,挡不住的诱惑,吃了停不下来。 一碗下腹,嗯!忍不住舔了舔唇角余香,满足! 犹豫再三,她还是追了出去。 堂屋两个女人这会都没有功夫说话,一口一口又一口,一碗下去,满足的打着嗝,才分神给白米。 “把碗放桌上,玩去吧!” 白米真的一天天都觉得自己是废材! 坐下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佩,放到白奶奶面前。 “我的乖乖,你从哪弄回来的?和我们家之前那块挺像的。” 白米…… 听说挺重要的一个东西,为什么可以这么随意?! “就是我们家那块!” 白妈妈瞥了一眼,收起碗筷进了厨房。 白奶奶拿起来细细看着,“倒是!” 说完就扔回白米怀里。走了! 走了! 走!了! 她可是听说这东西很重要啊,价值无法估量!也许是某个宝藏的钥匙? 白米准备了很多话,想和奶促膝长谈,没有预料到是这个结果。 白奶奶一进房间,就变了脸色。 从床角缝隙里摸出来一支金色发簪。木然的看着,眼泪止不住! 她从来没有想过人生翻转会那么触不可及,那天一别,她和她爹就彻底成了没有家的流浪人。 她都不敢想,她苦命的娘和可爱的弟弟,后来是怎么熬下来的。 那天早上门前娘亲从自己头上取下来簪在自己头上的这根簪子,成了自己唯一的寄托。 每次只要看到那块玉佩,她心间的厌恶就压不住。 她以为二十多年过去,已经好了! 原来伤口愈合,却永远都留下了痕迹! 理智告诉她,要让孙女把玉佩收起来留有一天大用,而嘴却不在自己控制,她怕自己再多呆一刻,会忍不住砸了它! 白米趁着天色还早,又走了一趟山里。 现在汉白玉印章和玉佩都被她藏到了安全的地方。 就等着林家老爷子知道玉佩也没有了后的反应。 她没有等太久。 当天三更敲更人才远去,野鸭子在不远处的河塘里嘎嘎叫着,白米悠然睁开了眼。 夏风在如此深夜已经安歇,秋风阵阵凉透心扉。 林志亮虽然没有证据,结合白米可以单手飞人,林老爷子还是找到白家来了。 白米迅速起身,却还是晚了! 大院里已经传来了打斗声音。看来奶奶最近都没有好好睡觉,天天抢着打架对老年人来说是乐趣?! 带着大手电赶到院里,只见一个浑身黑衣,头和脸都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下手又快又狠,奶奶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男人突然手底下一顿,不知道从袖里拿出来什么,白米心一紧,要不是毒物就是暗器。 一个飞步踢到男人颈脖方向,逼退男人,“奶奶,你让我也热热身。” 已经汗湿了全身的白奶奶接过孙女手里的手电筒,把刚刚被吵醒的媳妇送回房间睡觉,不放心的又回到了院子盯着。 她刚刚已经确定来人是林老爷子。 一手银针只阴人不会治病! 这个老混蛋还是找来了! …… 娇小如泥鳅,滑不溜秋,林老爷子恨不得煮个大火锅炖了她。 然而他也只能想想! 不打了,打到什么时候,他一个老人和一个小毛丫头拼什么体力。 狐步偏移,退出白米攻击圈。 “林茵茵,你家既然丢了林家订婚信物,不能把当初给出去的也抢回去吧?” 白奶奶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太过陌生,十几年都没有人叫起了! “你不会是把我家给过去的信物也丢了吧?” 林老爷子看着皱眉生气的白奶奶,有一瞬怀疑自己的推测。 “我家丢了信物是意外,但是林叔,您知道玉佩对我家的重要性,认祖归宗的信物啊!您不会也给我们弄丢了吧?” 白米眼底转了转,认祖归宗信物啊! 可她奶好像也不想认祖归宗吧! 被反污了一把的林老爷子气得扯掉了脸上的黑布。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不能什么都不付出却什么好处都拿了!” 白奶奶一脸为难,“东西丢了,您这大半夜这样打扮来我家,我白家虽然孤儿寡母,也不是泥巴!” “哼!是不是丢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如果没有诚意,我只能让玉佩真正的主人亲自来村里一趟了!” 乌黑的夜里,扬长而去的林老爷子又摸回了白家屏住呼吸偷听。 “奶,玉佩主人不是我们?” 白米小下巴朝着林老爷子躲的地方,眼睛眨巴眨巴。 “你才相信那种鬼话,连我都不知道玉佩的真正的主人是谁!就我爹去的急根本没有告诉我!” “那玉佩丢了对我们家影响大吗?” “狗屁影响,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在村里不是很好,少给自己添乱!” …… 林老爷子…… 真的搞错了? 林茵茵不知道玉佩真是作用?那可是冷家家主要的玉佩,冷家主为了找这个玉佩可是在地下市场下了天大价码!不管真相如何,他急需要这笔钱。 一脸凝重林老爷子翻墙回到家里,入了地窖,一脚踹翻林志亮,扯着他脖子让他再给自己说了一遍经过,又详细说明了其他三个人的情况,趁夜他又出门了。 乱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米刚刚练完功准备回房,就看到一脸惨白的奶奶从房里出来。 “奶,奶!”白米叫了两声,也没有得到回应。 白米知道,她奶奶这嘴硬的毛病,昨天晚上说不定根本就没有合眼过。 白奶奶有点恍惚的走到厨房,看到媳妇担忧的眼神,才定了定神。 “老人家上了年纪容易少觉,我也不能不服老咯!” 白米在厨房门口和妈妈对上眼,心情沉了沉。 老人家可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心思太重,迟早出问题。 她又想到慕家,想到她妈妈,突然感觉一大早的阳光都是灰色的。 怎么就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然而她没有预料到,还有棘手的事情继续发生着。 广市回江省的公路上,一辆重装货车侧翻在路边,驾驶位上白饭满头血污,呼吸越来越轻。另外一个副驾驶座上的同伴已经毫无生息。 一个女人,从驾驶室后排躺位上一脸平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一把拉开副驾驶位置上的人,一脚踢开门,钻了出去。 “啊!”午休时间,白家最中间的房间发出了尖叫。 白米赶到的时候,她妈妈在床上已经哭成了泪人。 “妈,妈,你是不是发恶梦了?” 白妈妈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闺女的手。 “小米,小米,我梦到你爸一身是血在叫我!!!” 白米闻言鸡皮疙瘩都起了,自从恢复记忆,她真的有点迷信了! “妈,别担心,梦和现实都是反着来的,是不是最近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的缘故。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睡。”原来打算陪奶奶的,现在看来要不娘三个一起睡吧! 白米看着妈妈此刻分外惹人怜惜的纯净蓝眸,心里却沉甸甸的。 老天爷,这和刚恢复记忆时候设定的生活完全不符啊! 她反思自己抢回来玉佩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没有林老爷子昨天晚上的事情,也许妈妈还在研究给自己和奶奶弄什么好吃的,奶奶还在种花种菜! 白米苦恼,她不敢表现出来,家里从来没有这么沉闷过,感觉比三伏天还闷得人心慌。 白米准备进山一趟打点肉回来给三人都补补,不然他爸回来得心疼妈妈和奶的样子。 还有肖大美人,回来看到自己眼底的黑眼圈,也不好! 想到肖大美人,她就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请问白家有人在吗?” 陌生的男中音,让白米拿着柴刀的手紧了紧。 白奶奶也从堂屋赶出来了。 一手拉住白米,白奶奶打开门,入目的人让她有种一脚踩入云端的恍惚感。 来人短发齐耳,满脸胡须,飞扬入鬓的剑眉下一双虎目圆滚滚。 冷天芳看着老太太整个人都有点疯狂,一把抱住白奶奶,又哭又叫,“姐,姐,我的姐啊!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白奶奶木着身子,脸却被泪水打湿。 她以为有生之年,已经没有再见的可能。 她发过誓言,不能去找他们,但是现在她的弟弟找来了。看他这样子,她心都扭着痛。她弟弟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冷家最好的儿郎。 “天芳。”她想问娘过得好不过,想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可是她问不出口。 此时此刻,她无比痛恨自己当年年少无知接下了爷爷送的玉佩。 白米看着有点要晕过去的奶奶,心里拧巴得难受。 上辈子尸山火海都趟过,何曾为了自家菜市场砍头掉了一滴泪。 此时此刻,她看着奶奶却忍不住红了眼圈,心里开了一个口子,就有了秋风寒凉感。 赶紧把两人带回堂屋,然而,她脚还没有来得及踏进堂屋,门口又有人来了。 白妈妈扶住白奶奶进去安抚,白米折回大院门口。 凤凰牌自行车,白衬衣,牛仔裤,大头皮鞋,一脸风骚笑的慕扬,“我最近休探亲假!” 白米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打算在我家住下来?”白米奇怪的看着自行车后座上绑得四四方方豆腐块行李。 这人是有强迫症吧?! 慕扬无辜眨巴着眼睛,“你老公说你家最近缺少男人护驾。” 白米怔的一下,泪水完全不听使唤的滑落眼角。 她抬手摸了摸,原来自己也会流泪啊! “来得正好,今天晚上开始家里安全归你管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了。” 白米眨掉眼里的红,忽略慕扬担忧的眼神,带着慕扬进了堂屋。 白米见堂屋里奶奶已经缓过来了,而奶奶的弟弟却泣不成声,妈妈正给人倒茶。 “妈妈,慕扬是锦城的同学,来我们家住几天。” 慕扬…… 好吧,反正来日方长。 白妈妈抬头看到慕扬的瞬间却把手里的茶壶直接打翻了。 “哥哥!” 白米…… 头痛,真的,奶奶的弟弟来了。 妈妈以为她哥哥来了! 她妈妈被慕家这两兄弟刺激的,估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和慕家看来是迟早要面对。 慕扬无辜看着白米,仿佛在问,我怎么回答好? 白米无奈了,赶紧给她妈擦干净手,把人带回房间,“妈,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很多,您注意了,慕扬和肖美人差不多年纪。” 看着还想说什么的妈妈,白米耐心极了,“妈,你先休息一下,睡醒起来如果想到了什么,我们再说。” 堂屋里,慕扬看着冷天芳眸底暗沉。 这怎么哪都有冷家人! 有喜了?! 单方面不想理人的慕扬没有想到,来了第一餐饭就要自己下灶膛烧火。 大厨还是冷家这位。 他脑子里还在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 怎么看着白米那粉嫩又青葱的小手,听着她奶奶的建议,就滚来烧火了?! 还有冷家这位,居然听说白米奶奶要做饭,毅然反对,主动来厨房做厨师! 冷家原大少爷现在胡茬汉子冷天芳却因为抢到厨师工作很满意。 他姐从小在家祸害厨房和家人的经历让他想起来就胃痛,真不想为难自己的胃。 事实上他这个选择很对。 白家奶奶在家里从来就只是媳妇的烧火丫头,曾经蠢蠢欲动也被现实打脸,白米小时候的米糊被她煮了吃完,白米就……拉肚子了! 但是白奶奶是不服输的人,过一段时间就要努力一次。 前一段媳妇心情好,天天变着法各种美食供应,她感觉自己学了几个很简单容易上手的,可以试试。 谁知道她弟弟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抢了这表现的机会。 白米在堂屋陪着奶奶唠嗑,庆幸冷舅爷接过了厨房。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下厨房?” 毫不知情慕扬找到理由就忍不住怼冷家人。 冷天芳却仿佛看小孩一样看着他,无动于衷。 慕扬…… 被无视比被回怼更让人糟心! 晚饭饭桌上异常沉闷,虽然冷天芳厨艺确实很不错,但是白米和白奶奶都没有吃多少,因为白妈妈一直没有醒过来,白米进去叫了两次,她没有一点反应。 白奶奶安抚的拍了拍孙女的背,心里的担忧同样不少。 当年她把慕慕捡回家的时候,慕慕也是沉睡了几天,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家的安宁仿佛被一只黑手撕裂了。 当天夜里,慕扬和冷天芳都不敢入睡,因为晚饭后白米就把家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果然,三更不到,六个黑衣人就翻墙进了白家。 他们甚至打了手电筒,好像回自己家一样,直接就去了白奶奶房门口。 林老爷子没有耐心再等,他需要玉佩,或者印章,这么多年的忍耐已经耗尽了他三分之二生命。 自从发现白饭身上什么都没有,他就怀疑印章也是被白家故意藏起来了。 “林茵茵,玉佩或者印章交出来,不然一把火烧了你家。再把你孙女和媳妇卖远山沟里去!” 林老爷子就是知道这个女人惯于隐忍,又傲气,回村把房子建在靠山远离其他人家的地方就是想远着村里人,他今天带足了人,不给东西,他就不打算善了,拿到东西那就更不能放过她们。 多年过去,林老爷子老了,但是狠辣依然。 “我数到三,一,二……” 白米看着安睡的奶奶,大马跨步打开房门,仿佛身后有百万雄兵的将军,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手里长着倒刺的长鞭啪的一声打在石板地面上。 场面一触即发,慕扬和冷天芳也毫不迟疑的冲出房间,挡住白米左右两边。 “扰人清梦最欠打!”清凌凌暗含杀意的话刚说完,白米下一鞭直接就抽向了脸上暗含戒备的林老爷子。 …… 三更的打更声声声传来,白米脸上的杀意却越发浓。 下手越发狠辣,一鞭下去,血肉横飞。 林老爷子气得差点一个仰倒。 他没有想到这白家这个闺女这么厉害,上次手上还软绵绵无力,今天这鞭子甩得威力太大,带来的人里有一半都在她手上吃了亏! 本来还犹豫的天平顿时倾盘。 烟枪出手甩向白米的瞬间,兜里的驳壳木仓也拿出来对着白米,砰的一声! 白米第一次见识这样的热武器,心里一惊,近距离之下根本来不及躲闪。眼见着就要被击中胸口。 砰砰连着两声木仓响起,子弹从白米耳朵边擦过。 慕扬此刻冷汗都溢满了背。 “白米,白米,你怎么样?” 慕扬一脚踢飞胸口受伤的林老爷子,冲到白米面前,他可是信誓旦旦要保护好白家这三个女人的。不会来了第一天就…… 被吓的同样冷汗直冒的白米被慕扬拉了一把才醒过神来。 眼底暗涌的杀意已经快化作实质的刀刃刺向倒地的林老爷子。 咔擦!擦卡! 两只手臂卸了,一脚踢过去,再把人踢了一个跟斗。 看着平躺在地上死尸状的林老爷子,白米弑杀之气越发浓。 只要想到如果没有慕扬和冷家舅爷,今天晚上家里可能的遭遇。她就恨不得撕了这斯! 她一个虎步过去,对着林老爷子两只脱卸了手臂来了一个粉碎性碾压! 冷天芳满意的点了点头,慕扬不置可否。 木仓口对着被逼退回去的几个人,“回去告诉你们老大,白家是我慕家护着的。别找不自在。” 五个人明显被慕扬的话吓到了! 江省就一个慕家, 白米冷漠看着五人远去的背影,看死人一样看着林老爷子,“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把你弄死?” 地狱来使般飘忽清凉的声音,让林老爷子一生杀人无数的恶人都有点慌。 “因为我更喜欢看你生不如死。你猜猜,林志亮会不会好好给你养老?” 说完,白米又狠狠在林老爷子一个膝盖骨那里来了一个粉碎性碾压。 林老爷子痛晕了过去,但是尖牙咬碎了都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冷天芳一直在姐姐门口挡住想突围进去的黑衣人,这会他迟疑了,这样的狠人,“白米,留着后患无穷!” 没有想到自己姐姐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要是今天没有自己和慕家这小子,她们三个…… 白米却知道林老爷子的身份,“他死了我们更麻烦。” 慕扬突然有一种直觉,白家隐藏的秘密,很可能和自己查找的事情有关。 夜色沉沉,田边蛙声不断,刚刚躺倒在床的白米又被她妈妈身上的高温吓了一个激灵。 一把脉,她懵了! 有喜了!!!! 她把完左手把右手,再三确认,突然有点理解上次县医院陈大夫的心情。 怀孕又嗜睡发热比只是发热让人心情沉重多了! 倒来了白酒,一遍遍给病人擦拭降温。 初生的太阳普照大地,白米才来得及眯了眯眼,她劝慰自己。 “人不能过得太安逸,一切都会在后面找补回来。” 等她爸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就是自己一心想揣包子还不得,自己妈妈先怀了!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意难料! 肖牡丹回来了 打着盹的吃完饭,看着院子里大刀阔斧清理战场的慕扬和冷舅爷,白米才想到她奶奶还不知道妈妈怀孕的事情。 这个喜讯正好。 白奶奶看到孙女出现在自己视野,哼的一声转头给花浇水。 白米到左边她就转到右边。 给我吃东西让我睡死!不孝儿孙! 白米……哄着几次无果后。 “奶,本来想和你分享一个喜事,看来你不稀罕,╮(╯▽╰)╭” 正等着孙女堵住右边她转左边的白奶奶竖着耳朵,是女人就要能屈能伸,手里的水壶一扔。 “哎哟,我的心肝,奶刚刚是没有注意到你,快和奶说说,说说!” 白米傲娇脸,白嫩嫩的鼻尖哼一声,抬头看着翠竹! 白奶奶…… 这糟心丫头!是把自己刚刚的重复了一遍! 白家这每天可能重复的场面,就让不远处的两个男人看着莫名想笑。 午餐时间一过,桌上其他三个人都知道白妈妈怀孕的喜讯。 白奶奶忧郁脸,“你爸回来估计得生气。” 白米…… 气又有一个人抢他媳妇! 慕扬?“生气?不是应该高兴?” 冷天芳想到他姐奇怪的脑回路,有点怀疑这一家子不会都遗传了吧? “不然就不要让他知道算了!”白米一脸真诚。 白奶奶…… 冷天芳…… 慕扬??? “反正他也不是天天在家,等我弟弟出生了,他爱作妖就让他媳妇收拾他!” 很好!很强大! 两个男人忍不住为还没有归家的白饭鞠了一把同情汗! 饭饱了,事商量好了,白米拍拍手,满血复活的进房间看妈妈去了。 留下白奶奶在慕扬和弟弟之间取舍,谁去洗碗会让家里的损失降到最低? 炽热的阳光照得窗口的小盆牡丹奄奄一息还努力维持娇艳。 白米有一秒恍惚,自己家的肖牡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突然有点想念! 而人总是经不起惦念的。 林家村村口迎面进来一自行车。 汗湿淋漓的肖锦城一贯的和润不见了,墨色深深的眼底晕着灰败,脚下一次比一次用力,仿佛要把心里所有的不安踩进地里。 宁静的午后,林家村一派祥和,离家越近肖锦城就越是手心冒汗。 准备上山打猎的白米推开大院门就看到红润夹杂着苍白的肖锦城推着自行车迟疑的站着门口。 又一辆新的凤凰自行车?! 白米瞥了一眼,莫名其妙,回家了不进门,“你在门口发什么呆?” 那么理所当然又那么习以为常的样子,肖锦城低声轻笑,“近家心怯!” 白米踮起脚尖,怜惜的给人擦汗。 “下次不要那么急,我们一直在家等着不会跑。”说完还甜甜的对着美人笑了笑。 肖锦城看着小妻子娇俏却难掩轻愁的脸,嘴巴就像吃了黄连一样。 由着小妻子拉进家门,肖锦城又被安排着去换洗,吃东西。 白米拽着梳洗之后焕然一新的肖美人,急切的回了房间。 门才关上,白米就爬上了美人的腰,玉臂交叠在美人线条优雅的颈后,樱唇轻启。 晚饭桌上,大家都忍不住用调侃的眼神看着小夫妻两个。 慕扬更是直接,“肖锦城,”这风尘仆仆回来就在房里呆了一下午,小心晚年不保。 白米夹起一块肥肥山猪肉扔慕扬碗里,“哼,万年单身狗!” 冷天芳……感觉被暴击了! 白奶奶看着弟弟不自然的样子,偷偷笑了笑。 也跟着取笑孙女,“你看你的大宝贝回来了,不用无聊得躲房间给小宝贝准备衣服了!” 肖锦城…… 我服了! 慕扬戏谑瞪着肖锦城,大宝贝?! 肖锦城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有事?! 而已经饭饱了的冷天芳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自己姐姐,为老不尊! 轻松的饭桌气氛,让肖锦城心里更压抑。 岳母沉睡在家里,岳父沉睡在医院里! 他怕奶奶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消息。 因为肖锦城的房间被慕扬占着,小夫妻就正好一间房。 墨玉色眸子对上黑耀石星眸,“白米,人生总有很多不可预计,但是不管如何,我们都在一起,恩?” 漫不经心软米,“美人说什么都对!” 肖锦城…… 算了,直接说。 一脸正色男人绷直肩膀抱紧女人,“我岳父在省医院重伤昏迷!” 白米!!! 轻飘飘却带着恍惚的低软音,“你说什么?” 肖锦城紧了紧手上力道,“阿航哥出任务偶遇到出事的爸爸,不然,情况可能糟糕到无法想象。车上另外一个司机死了。这不是意外,事故还在调查。爸爸手术很成功,一切都稳定了我才回来的。” 白米深吸了一口气,把脸埋进了男人颈脖,眼泪与杀意不期而至。 “暂时别让奶奶和妈妈知道,明天要是妈妈还不醒来也要送去医院。” 温柔有了温度 第二天天一亮,白米就醒过来了。 食指温柔的描绘着沉睡男人的龙眉,挺鼻,樱唇。 要是平时,他大手早就阻止自己作弄。 她没有想到,男人第一次说最长的话,是因为自己爸爸;也没有想到他在门口“近家情怯”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明爸爸的情况。 想到上辈子那个狗皇子未婚夫就因为在他狗父皇面前给自己爹说了两句好话就颠颠跑自己面前来邀功。 白米再次感谢老天爷,按照自己的爱好送了这么一个男人到自己身边。 也许,也许这个婚姻可以有更多的追求。 比如白头偕老! 早餐时候,肖锦城就发现自己小妻子对自己的喜欢多了温度。 肖锦城无视慕扬酸话,享受着二人的美好。 白奶奶轻愁的眉目疏朗了一些。 这个家,越来越热闹,她的媳妇要是醒来,应该会高兴。 就在这时,堂屋门口出现了满脸泪痕的白妈妈。 慕扬和肖锦城都在第一时间发现并站起身迎了出去。 “妈,您还好吧?” 白妈妈就着肖锦城的手站稳,点豆一样点头,眼神却一直看着慕扬。 “小扬,你长大了!” 慕扬一时之间愣住了。 这个称呼多少年没有人唤起了。自从姑姑失踪,爸爸出事,妈妈去世,这个世界的温度一直都是清冷。 这声“小扬”却让他有点心惊无措。 到嘴的“姑姑”却怎么都叫不出来。 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 这是他修得最高兴的探亲假。 白妈妈近身颤着手给慕扬擦掉泪痕,自己的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声音颤抖中带着倔强,“小扬比哥哥当年还好看了。姑姑真高兴。” 记忆回来的瞬间,慕笑容简直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恨不得自己这辈子就只是是一个农村妇女,她实在无法面对真实的残酷。 但是她不得不面对,她是妈妈,是媳妇,家里两个人肯定不知道多担心自己。 慕扬听到他姑姑的话,绷得太阳穴青筋一跳一跳的,他需要冷静。 白米抓住妈妈的手,阻止妈妈去追慕扬。 这个世界对于没有记忆的人总是善意的,而一直煎熬的都是把一切记得太清楚的人。 慕扬的反应让白米叹息,一个可怜人而已。 “妈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怀孕了,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果然这个消息很好的转换了白妈妈的注意力。 白妈妈赶紧擦干眼泪,一遍遍告诉自己和身边人,“那我要开心,我要给小米添一个快乐可爱的弟弟妹妹。” 白米看到她们婆媳都如此顽强又倔强,心里一下子松了半口气。 趁着太阳还没有高起,肖锦城带着白米出门了。 白奶奶一脸欣慰又羡慕的看着二人般配的身影消失在院外小路尽头。 冷天芳也对姐姐提出暂时离开。 自从听了姐姐说的玉佩的事情,他就心神不宁,急切想回去把老母亲接出来。 他几乎可以猜到是谁一直在找玉佩,想那人的狠辣无耻,他心急如焚。 白奶奶看着弟弟远去的身影,眼底的担忧才毫无保留的暴露在阳光下。 按照惯例,白饭应该要回来了,她床脚墙下的正字已经划到每次他回来一样多了,但是他还没有一点消息,不是她杞人忧天,这几天她眼皮跳的厉害。 当年她爹发生意外…… “满天神佛,保佑我儿平安归来,我愿意从此初一十五吃斋念佛,感念佛主慈悲。” 要知道这个年月,这些行为都算封建迷信,是不允许的,可见一直谨小慎微的白奶奶这一次是真的被家里连续发生的事情惊倒了。 只是受害人家属 白米两人先到了公安局配合了解情况,然后才去到医院。 白米推开病房门,看着里面冷白的一切,显得那么惨淡,缺乏生机,眼底就开始打转着泪意。 她爸一直都是奶奶生机勃勃儿子、家里活蹦乱跳的捣蛋鬼,哪怕感冒发烧都折腾着要哄闺女媳妇和妈开心,何曾如此无力又安静的躺在床上! 她终于能够理解上次自己在医院醒来之后,亲爸为什么哭得不能自已! 肖锦城捏了捏小妻子的肩膀,“乖,爸很开就会醒过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嗯!” 很快主治医生就出现在病房,“肖同志,病人昨天晚上出现了并发症,情况虽然缓解了,但是这两天还是要特别注意……” 白米听不懂并发症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的心却玄了空。 肖锦城听完医生的话嘴角紧绷,用医生的话说,木仓伤离心口就一寸不到,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才从死神手里抢回来这条命,后续情况需要观察,不出意外很快就能醒来。 但是意外出现了,昨晚高烈不退,虽然用药已经控制住了,院方认为是手术时间较长、广泛组织损伤引起发热,但是不能排除伴发感染,他们医院有几种药都缺货,可能需要病人家属自己想想办法! 他看着身边水眸盈盈的小女人,困难的开口解释,“阿航哥只有下班后才有空来医院,这样不行,这几天我们需要留在这里照顾爸爸,我们先去慕家一趟,让慕金陵帮忙。” 白米眨了眨眼睛,一大滴眼泪划过脸颊,她看出来了,自从医生离开后,肖锦城整个人都紧绷了。 白米眨了眨眼睛,一大滴眼泪划过脸颊,她看出来了,自从医生离开后,肖锦城整个人都紧绷了。 走出医院大门,白米才敢深深呼吸。在病房里,她多用一点力气呼吸都怕抢走了爸爸的空气。 省大院门外,白米紧紧抓住肖锦城的手,她突然有点害怕,她妈妈如果知道自己没有经过她就直接上门了,如果…… 一个个关卡,一个个腰杆笔直跨这机关木仓的军士,如果是平时看到,白米还能找到一丝熟悉感,她也曾是保家卫国铁血战士!此时此刻,她作为一个平民,要通过这重重关卡去一个高官厚禄的还不明身份的亲人家求助,她想到上辈子。 上辈子她哥哥去自己未婚妻家求助,在大门口被拒还被泼脏水…… 她希望老天是仁慈的。 但世界上的事情,永远不能奢求别人对你仁慈,想要什么你只能自己争取!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慕家大门外,警卫员把人放行进去,门口却站着一个灰金盘发的老妇。 冷漠的眼仿佛看脏污,“你们找慕金陵干什么?” 白米发觉老妇人在看到自己的瞬间眼底的汹涌更甚,冷漠更深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浸透了寒冰。 肖锦城笑了笑,上辈子到这辈子,虽然活得不长,但是他什么人没有见过。 “老太太,我想慕金陵如果愿意的话,他会亲自告诉你。” 而一身黑色西装的慕金陵就是这个时候从客厅走出来了,他看到自己奶奶刻薄的脸对着白米,对她已经变成绝望。 是什么能让一个母亲愿意放弃自己亲生女儿?又是什么让一个曾经郭家领导人都夸奖的女人变得面目全非? 他无法把面前的老妇和自己曾经尊崇的奶奶联系在一起! “白米,锦城,快进来吧,爷爷在书房等你们。” 慕老太太木着脸看着家里长子嫡孙这样无视自己把人带走了,那个女娃走之前居然煞气满满的回应自己一个笑。 “呵!小门小户的无知女娃!我女儿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慕老太太似哭似笑的低喃着消失在客厅。 二楼书房里,慕老爷子板寸头上灰白头发根根竖起,手心的两只核桃盘的稀里哗啦响,他在紧张,也在害怕。 他想过很多次如果女儿相认的场景,他预演过无数次女儿各种问题的答案,但是真的有了相见的一天,他才发现,多少的预演都不能改变内心的虚弱。 两层木楼梯加上转角处也就二十五步,白米的心情此时已经淡如水,何曾奢望过二十几年都找不到的亲人会真的亲你如一家人?! 也许慕金陵和慕扬给她的感受太好,她居然给这个慕家打上了过高期望值。 此时她庆幸先来的是自己,不是自己妈妈! 徽墨大字匾额“精忠爱国”悬于二楼尽头飘台窗正上方,肖锦城看到了眼底暗了暗。 慕金陵顺着肖锦城的视线看了一眼,飞速转开了眼,引着二人快速拐角走往书房。 红木门推开,直对着的是紫檀木案几茶具前沏茶的一个儒雅老人,其实说老人有点过了,看上去五十多岁,板正的坐姿,一丝不苟的深黑中山装,笑得平易近人。 慕金陵引着二人近前,慕老爷子等着三人先开口,白米和肖锦城却等着慕家这边先开口。 空气里有一丝诡异的沉默。 “锦城,白米,这是我爷爷,慕景宁慕领导。爷爷,这是肖锦城和她妻子白米,他们是以受害者家属身份来家里找您求助的。” 慕金陵介绍完了,白米和肖锦城明显感觉到慕老爷子呼吸停滞了一瞬。 噩梦醒不来 “慕老爷子您好,多年未见,您风采依旧!” 白米跟着叫了一声慕老爷子好就被肖锦城拉了拉小手。 慕家当年和肖家也算有点交情,只是时过境迁,大家一直都默认当年的事发后陌路向行! 肖锦城突然这样开口,慕老爷子也微妙的笑了,他以为外孙女来了是要认亲再求助,看来自己确实想的有点多了。 “肖家小子,果然是丰神俊秀犹胜你爸当年,乍一眼我都没有认出来,没有想到你都成婚了,果然岁月不饶人,我们这些人却都老咯。” …… 白米眉头轻挑,这糟老头挺讨厌的。 来来回回一圈话后,慕金陵都忍不住蹙眉了,他爷爷这态度实在不讨喜。 “我岳父的情况如果没有那几种药,实在让我夫妻二人寝食难安,慕老爷子能不能看着我父亲的面上,帮忙想办法调一些急用?” 白米一开始抓着肖锦城的手指把玩着,偶尔喝一口茶,后来被对面老头的眼神看的腻歪了,又被老头的话术搞得有点烦,身上的煞气就不自觉散发出来。 慕老爷子虽然一直和肖锦城说着话,却看着白米。容貌和女儿八分相似,却比之当年自家女儿大气淡然,身上甚至有一股沙场点兵将领的煞气。 他可以不给肖锦城面子,但是不能不给自己亲外孙女面子,然而事情要按照自己的套路来,要做到对自己利益最大化。 “我看你这妻子娶的好,有军人家孩子的气质,要放几十年前,她也可以上阵杀敌……” 肖锦城微笑,不!是因为你老婆和你都很棒,一个一进你家就踩到我小妻子脾气,一个爱烦人的打官腔惹人恼。 白米看着死老头三句话打了半天转,还是没有给出一个准头,真是够了。 抓起紫砂壶给案几上每个人到了一杯茶,然后! 不小心把紫砂壶的把手掰了下来,捏了捏,揉了揉,变成了一把砂子。 “没有想到真的是紫色砂子制成的。不好意思了,手滑了一把。” 慕老爷子…… 慕金陵…… 肖锦城继续微笑,掏出口袋里专门给小妻子擦手的纱巾沾了沾茶水,一下下给小妻子擦着手,“是不是想回医院了?” 慕老爷子这才回过神来,外孙女这是怒了! 只是这发怒徒手能掰断紫砂壶,捏把捏把玩泥巴一样,这真的不是玄幻? 慕金陵早他爷爷回过神来,赶紧打圆场。 “锦城你赶紧带白米回去医院,你看把白米急的,我们一定想办法争取明天把药给送医院去。” 慕老爷子也赶紧首肯送走了小夫妻两。 出了大门,白米危险的眯着眼回望慕家,一帮欠收拾的人。 最好以后不要真的相认,不然…… 肖锦城顺着白米的视线也往回看了一眼,安抚的捏着小妻子的棉手,“你以后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万一伤了自己手怎么办?!” 白米…… 上辈子这是家传基本功,她爹更厉害,当年把邻国进贡的金刚石在大朝上徒手捏成了粉。 看着大美人认真的担心神色,白米还能怎么办?宠着吧! 就是感觉心情突然好了几分。 白米回握住大美人的大手,粉糯糯的回答,“我会注意的。” 肖锦城得到满意的回答,拉着小妻子往外走,“既然暂时不打算相认,更没有必要现在欠下人情,让以后做什么都理亏气短。所以我才不让你开口求他。” 白米心疼的扯了扯肖锦城的手,心瞬间也暖了几分。 她知道肖家以前比慕家站得更高,要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会搭上自己父亲的面子去求人。 想想把人拐回家之后,打算好好养人家,可看个中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却一再为了自己…… 以后,要对他更好一些。 省医院住院部,一个娇俏的女人拎着一篮水果到了住院部。 “护士您好,我想去看一下我的朋友白饭,不知道他住哪个病房?” 护士长正好到了诊疗台,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看。 哎哟,这女人看真是一个狐狸精,声音娇娇软软缠勾人,还有一副妲己脸。 “你是病人什么人?”护士长想到公安的交代,不得不小心多问了句。 “就是工作上的同事。这不当代表来看白饭同志,一会儿回去还要给领导汇报呢。” 护士长亲自带着女人到了病房,并且等着她离开才安心的关门走了。 医院厕所里,女人“妲己”脸已经变了,身上服装也变了,俨然一个医院乖巧小护士的装扮。 还别说,她真有这个范,手里拿着一只针,动作熟练又利索,一针扎进白色药瓶,把针管里的药水推进药瓶,快速摇晃均匀后,抽回针管,把空药瓶利落扔进垃圾桶。 夏秋之交,风也时有时无,蝉鸣被鸟叫取代,省医院单间病房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 而病房内,一直无声安静躺着的白饭却陷入噩梦中,浑浑噩噩不能超脱。 同行副驾驶要从广市带着女人一起回来,他拒绝了多次未果。 娇娇媚媚的女人眼底浑浊,时常带着让人厌恶的勾引,他看着副驾驶和她缠着进了宾馆几次就像失了魂就感觉很不好,果然,回来的路上,出事了! 几次三番发现自己东西被弄乱过,从钱包到挎包到行李,他还以为这就是一个小偷,但是又没有偷走钱财之物。 快进江省的大路上,女人的狐狸尾巴暴露了。 睡醒喝完副驾驶准备的水后,女人软软的问,“白饭师父,你家不是有一块传家玉佩,怎么没有见你带身上?” 副驾驶皱着眉,自己这女人怎么总是关注着白饭,和自己床单都磨破了几块,居然还对别的男人这样勾缠,简直欠收拾。 突然回身就给女人一巴掌,“你这娘们,懂不懂事,我才是你男人,对外人少拿这腔调。” 女人背这一巴掌打的有点懵了,不可思议的睁着柳叶眼,眼里像喂了毒一样,擦了擦脸上,慢条斯理的从身上抽出来一把木仓,对着副驾驶的脑壳就是一下砰。 打完了,才笑了看着一脸惊吓的白饭,“子弹要省着点用。不多了!” 白饭一时真想不出办法解决面前困境。 稳住手,想把车停下来,然而女人那里会如他意。 木仓头直接顶着白饭的后脑勺,情人般呢哝,“快和我说说,玉佩的事情啊。” 白饭感觉被毒蛇咬住咽喉,呼吸都不畅了。 “我家的玉佩当年祖辈和村里林家定亲当信物换给林家了。” 女人不满意了,突然靠近。 白饭整个人都绷紧了,毒蛇吐信是什么感觉,现在他真的好清楚,心脏都要骤停了。 “一直留在林家?” “一直留在林家。” 被顶着后颈,又不让停车,一直往前开着,还让加速,脚底下油门和刹车都快分不清了,这女人想干嘛! 砰一声响在耳中乍起,痛感袭上心头,白饭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有股血水冲出来,洒在方向盘上。 手下越来越软,脚底越来越虚,他还是想把车停住,不能冲向深山。 宠着呗 如果只是梦多好,醒过来一切都还是当初的美好。 可是要醒过来,又谈何容易。 梦里拼命挣扎的白饭不知道,现实里,他的生命也在挣扎。 一个女护士推着车悠悠的来到病房前,玉手撩了撩长发,确定四下无人,啪嚓推开门,进去咔擦锁上了门。 白米和肖锦城正好回来,从转角处到了门前。 白米推了推门,耳尖一竖,心里砰砰直跳,迅速退后两步,飞身踢到门锁头处,碰碰两声巨响,门在墙上反弹了两个来回才停下来。 而白米却已经到了床前一脚揣开了把针已经扎进他爸手臂的女人。 肖锦城一个反锁功,把地上女人押到床前,方便白米审问。 白米轻轻把针从爸爸手臂抽出来,确认针管里面的药水还满满的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反身就把针利索扎到女人白玉的大手臂上。 “你最好祈祷我心情好,不然下一秒这些都进了你身体,你会怎么样?” 女人嘴角血滴落在自己护士服上,显得羸弱又无辜,楚楚可怜的转回头看着肖锦城。 “我是医院的护士,就是来给病人打针而已。” 肖锦城……主治医师今天根本还没有开过药! 肖锦城给手下的女人加一把巧劲,“哎哟,你弄疼我了!” 肖锦城无辜看着白米。 白米…… 白米翻转手心,一把小巧匕首出现。 锋利又寒冷的感觉让女人娇弱的表情有瞬间卡顿。 白米毫无征兆对着女人大腿一刺一拔,一股血如喷泉一样射向墙壁。 女人大腿本能的发抖,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显露,还是娇娇柔弱的弱质女流状。 这让她想到上辈子狗皇帝还有某些大臣家养的死士。 那就不问了,狗屎,收利息先。 “嗯,肉很嫩,刺起来感觉也很顺手。我们试试脸上刮起来的肉是不是 一样嫩。” 本来还咬牙坚持装柔弱的女人听到这话,惊恐的睁大眼。 “你是魔鬼吗?你不能这样伤人,是要坐牢的。” 白米用匕首拍打女人的脸,嗤笑,“你是不是傻了,谁能证明是我干的?我老公吗?” 肖锦城手下对女人又一个巧劲,让女人的脸向下倾,更方便白米动作。 “我老婆高兴就好。” 女人终于卸掉了伪装,漠然开口,“刮花我的脸你也休想从我口里知道一星半点消息。” “我没有想得到任何消息,我就想把你弄成丑八怪的残废,出口气而已。” 女人的身体随着白米锋利寒刃刮向自己越来越挣扎。 白米却越来越玩味的看着她,“先左边还是右边?要不先在额头画个王字再刮?我这手不小心抖一抖,挖出一块块肉,坑坑洼洼像狗啃一样是不是更艺术感?” 说完,白米抬手就往女人额头哗啦一下,血一路往下,渗透到眼皮…… 女人尖叫,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白米眯了眯眼,又高看这些人了。 果然漂亮女人把美貌看得重过一切。 …… 刘航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一个捆绑成一个球一样的女人。 刘航…… 打包野猪?! “阿航哥,送你一个事故凶手,当然她背后还有更厉害的元凶。” 刘航惊讶的看着白米,他这还毫无头绪,你们这家属也太厉害了。如果每个受害人家属这么厉害,无头案应该就会归零了。 白米当着刘航的面,匕首一下下拍在女人脸上,软糯音却放着狠话。 “记住你说过的话,配合公安,不然,不只是你的脸保不住,你女儿的脸和手脚……” 说完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下去。 女人吓得瞳孔一缩。他们就一个下午时间就把自己家庭和女儿信息都找出来了。 这些魔鬼,魔鬼,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刘航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有点忙的样子,终于在弟妹放完狠话后才拉着女人走了。并且很快派了两个便衣公安守卫病房。 安静的病房,软软的话音一直就没有停过,肖锦城能做的就是端茶倒水买饭,然后听着小妻子细细讲着他们父女两的过往。 虽然一直知道白家娇养着小妻子,听了才汗颜,这哪里是娇养闺女,简直是养小公主。也是,不然林家村怎么养得出自己小妻子这样独特的小女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肖锦城一直觉得自己的男子气概在这个小女人身边估计是很难显出来了。 一脚断大翠竹,一手捏紫砂壶,舞匕首如转花灯,而自己,一直都是小妻子强大武力的背景板。 但是有什么办法,宠着呗,争取做最优雅得体的背景板。 糟心玩意 省医院普通住院病房里,林支书愣神半天都没有回应老娘。 “你个糟心玩意,耳朵聋了?” 林老婆子垫着脚直接要来扯大儿子的耳朵,被林支书自然反应一个推得趔趄。 “我的天啊,我生了个什么天煞啊……” 林支书尴尬极了,病房其他人都指指点点的。 “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要不是换不了,真不想住这间,这家极品!” …… 林支书羞得想打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妈,妈。我错了,您别闹了,医生和护士说您再这样就要把我爸赶出院了。” 林老婆子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老头子,心里一个咯噔,但是再想到他手都废了,脚也残了一条,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我们就回家,医生不是说了,治不好,别浪费钱。” 林支书颤了颤眼睫毛,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 林老婆子最受不了自己大儿子这性子,做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胆子没有山上鸽子蛋大,一个怂包。 “收拾收拾,回家。” 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还推着儿子去办手续。 林支书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睛的老爸,咬了咬牙还是出了病房门。 分别忙碌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林老爷子沧桑眼底最后那一丝希冀和最后一点仁慈。 林支书形色匆匆,打算趁着大中午出院,今天还能赶上回家的车。 当他在医院办手续的地方排队再次看到肖锦城的身影的时候,终于确定,他之前不是眼花,确实看到白米和肖锦城进了单间病房那栋楼。 这辈子都是一个老实怕事人的林支书难得一次好奇心,他跑到单间病房护士台。 土黄方脸上笑得一朵菊花一样,“护士,打听一下,刚刚出去的肖知青是来看谁?” 护士看多了来单间病房打听情况的人,眼睛一撇,“你什么事?” 林支书吞了吞口水,“我是肖知青下乡村里的村支书,就怕他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护士皱了皱眉,她家妹妹下乡后一直受村里村长支书照顾日子才过得去,刚刚那个肖同志那么温润雅致的人,还真不希望他被人问难。 “那么好一个人能犯什么事,他在这里是看护他岳父,小夫妻两个都在呢。” …… 白饭住院了,住的还是单间病房,想到自己在四个人病房里天天闹哄哄的连闭个眼睡觉都难,心里郁郁的走了! 林老婆子抱着几件衣服、一大包药跟着背着老头子的大儿子出医院门的时候,眼尖的也看到了肖锦城,这会,肖锦城正拎着一袋苹果从外面回医院。 “老大,你看到肖知青了?” 说到这个,林支书感觉自己心里的不得劲又来了,但是如果不理他妈,她那脾气…… “看到了,在这照顾白饭。” 林老婆子高兴了,“咋地,白饭住院了,什么病?” “听说做了大手术,公安还派人守着。” 林老婆子见识少,但是脑洞大。 一路特别安静,回到村里却扔下老头子,匆匆跑出门去了。 夜幕开始笼罩大地,残余的夕辉染画着西边半壁天空五彩斑斓。 算不上好看,但是胜在喜气。 农家人都知道,夕阳红千里,明天好天气。 白奶奶收着家里晒的野猪肉,和媳妇正商量着晚餐吃食,林老婆子就在大门口喊上了。 “哎哟,白饭她妈,你还在家里这么开心呢,你家白饭都被公安抓了,住在医院里呢?你家孙女婿没有敢告诉你们?” 大大的信息量,含着大大的水分,但是不妨碍她声音大,不怕事,巴不得全村人都听到。 白奶奶愣了一下,安慰的抚了抚媳妇的肩膀,“林家婆子又皮痒了。” 把东西放进篮子里,拎着长棍子就出门了。 满脸风尘的林老婆子一脸得意的看着白奶奶,仿佛在说,让你们笑我儿子被公安带走,现在全村也知道你家儿子被公安抓了,我儿子平平安安回来了,你儿子可不见得。 “让你造谣……让你造谣……” 木棍虎虎生风,朝着林老婆子屁股和大腿一下又一下,根本躲不开。 “杀人了,杀人了,白家杀人了!” 被打的跳脚也不妨碍她大嘴巴继续叭叭叭…… “我又没有说错,不信你问我家老大,是医生告诉他的。省医院的单人间就是关犯人。” 过来追老妈的林支书…… 造孽啊,什么话都敢说,谁告诉她单人间是关犯人的?! 白奶奶把林老婆子打得满地跳脚,潮水般涌来的围观村人却都等着走过来的林支书解答。 村民们还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 “白饭确实住院了,还有公安守着。” 说完林支书一把钳住还想搞事的老妈的手,拉起人走的飞快! 这话一完,哗啦一声,如大水砸水缸,溅起水波无数,来回晃荡。 村民忍了一会,看着白米一直没有出现,哄得一声,都开始热烈讨论开来。 空气里还传来林老婆子的呐喊,“白家都不是好人,活该被公安抓……” 白奶奶紧了紧手里的木棍,快速关紧院门回家。 厨房里忙乎的白妈妈还不明所以。白奶奶却心跳飞快,手心渐渐起了汗。 慕扬哼着红歌背着背篓进门的时候,白奶奶一把拽着人,“乖孩子,明儿一早我要进市区一趟,你守着点你姑姑,别让她出门,外面谣言多怕坏了她心情。” …… 被白奶奶一番解释,慕扬潋眉,飞扬的嘴角顿时一收,他可是知道女人怀孕的危险性,当年他妈妈不就是怀着孩子被爸爸遇害的消息气得小产,大人小孩都没有救过来。 “奶,这不是办法,村里如果流言起了,我姑姑迟早也听到。” 白奶奶无奈脸,“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也不是没有办法。” 慕扬难得羞捻,“我在军区分了一套房,让我姑姑去我那住一段时间。” 白奶奶…… 为什么说这个办法要害羞? “正好我们领导给我安排了一个对象,让我姑姑给我掌掌眼。” 可怜孩子,从小没有了妈,缺乏母爱,又对异性缺乏了解,连谈个对象都不确定怎么样的好,亲姑姑去一趟也是应该的。 “可行,我们合计合计。” 正认真准备晚餐的白妈妈不知道自己侄子和婆婆正合计着怎么把她弄走。 省医院病房里,白饭却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大王要来巡山了 正在病房长椅上打盹的肖锦城听到小妻子惊喜的叫唤,立马赶到床边。 “爸,您觉得怎么样?” 白饭迟钝的看着床前的闺女和女婿,突然眼角滑下来一滴泪。 发出来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在医院?”我得救了?! 白米看着自己爸爸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一次是遭了大罪了。不只是身上伤口,心里也大受伤了。 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她爸掉眼泪。 她都能想象那个女人和她同伙的作案手法。 真是后悔当时没有多给她几刀子。 肖锦城看到岳父的反应心里也难受。 感觉他一下子老了几岁,这次发生的事情,看来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只希望不要留下心里创伤,影响生活。 显然,小两口都想得有点多。 醒过来后就没有安生的白饭同志,一会说想吃糕点,一会想喝粥,一会想吃面,一会儿想见妈,一会想媳妇,甚至还想明天出院…… 筋疲力尽两夫妻…… 不,为什么不让他再睡一个晚上再醒来?! 早起开始各种折腾的小夫妻两个顶着黑眼圈迎接朝阳,然后被精神好了一点就不能停歇的白饭同志又各种…… “我饿了,可是想吃肉包子……” 看着女婿已经跑出去了,他又说。 “哎,肉包子会不会影响伤口恢复,医生说我要吃清淡,我还是吃菜包子和油条豆浆吧……” 白米走到窗户看着已经跑出了医院大门的肖大美人,回头嫌弃的盯着亲爸。 “白饭同志,你消停些吧,你是想把你女婿也弄隔壁房间躺着?” 白饭不高兴了,“你也说他是我女婿,丈人使唤女婿,有什么不可以?我这千百年住一次院,机会多难得!” 白米看着脸色惨白,还据理力争的老爸,能怎么办,只能肖大美人多担待了。 “你看看,为了有力气使唤他,我多么努力的在恢复。” 好有道理的样子,使唤女婿可以帮助你恢复是吧!那肖女婿就继续努力吧。 “乖女,快去拿大椅子上躺躺,让女婿伺候我们两就行了。” 白米…… 你还能更过分吗?! 白饭瞪着圆眼,大有你不服从我就下床押着你去的气势。 “爸,我的亲爸,伤患要有伤患的意识,您顾着自己先,等我奶和我妈水漫金山的时候,看你还是不是这么能。” 白饭听到这话一下子蔫了! 闭上眼虚弱的喘着气,让白米有点后悔给抬杠了。 毕竟一个病人,自己怎么就没有忍住呢。 “我刚刚那样是不是特别让人不忍责备,想要呵护?” 睁开眼滴溜溜转着黑眼珠的白饭向闺女求证。 白米…… 我这暴脾气! 实在是太难忍了,这是仗着自己病着为所欲为到极致了。 白饭看着快要暴走的闺女,安静了一秒,虚弱的开口。 “闺女,闺女,小米米?” 给他的是一个离开病房的闭门羹。 白米深深吸了两口气,看着跑着回来的肖大美人脸红大喘气,心疼的不行。 “我们需要一个奶奶。”实在是两个人搞不住这病人了。 肖锦城安抚的抱了抱白米,他也有点吃不消,这岳父之前在家里虽然也喜欢折腾,但是也没有现在这样夸张。 确实需要奶奶或者妈妈来镇压一下。 两人打算中午给打个电话回村里,寻求支援。 然后中午他们寻了个寂寞。村委会的回答简直让两个人有点摸不着头。 全家人都出门了。妈妈去探亲了,奶奶进市区了。 …… 这一家子 躲在家里备嫁备得全心全意的林莲花,看到爷爷被大伯扔回自己家,奶奶也骂骂咧咧的回来又马上出门了,妈妈弟弟躲在爸爸床边三个人偷着乐,简直想今天就把自己嫁出去。 这满地鸡毛的家真是没有一丝一毫值得留恋的。 爸妈和奶为了坑大伯一家付爷爷治病的钱,三个人半夜三更把一路爬回来的爷爷拖到了大伯家门口扔下就跑。 她爸回来和她奶商量了几句,就头痛躺在床上装死。 等天快亮了大伯和大伯母追过来,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能陪着去医院照顾爷爷了。 这两天家里吃的好,顿顿有蛋甚至还吃上了大白面。 林莲花端起碗喊娘,放下碗就在心里骂爹娘。 终于她给自己以后一个人留着城里舒舒服服过日子,撇下爹妈在这山村受穷找到了理由。 遗传啊! 一脸嫌弃的林莲花端着碗在院子里喝水,一边喝一边往外吐,嘴巴里都要吐出酸水了。 她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上次怀孕了吧? 听说怀孕就会这样喝水都吐。 第二天一大早,赶到牛车打算进县城找未婚夫的林莲花在车上和白家人碰上了。 白妈妈早餐吃的少,嘴巴里嚼着酸萝卜,压着胃里的反酸感。 白奶奶心啊肝啊的对着媳妇,还拿着白面糕点哄着媳妇吃点补充体力。 慕扬旁边骑着自行车跟着牛车,时不时还给递水壶。 林莲花闻着酸萝卜的味道,一个没有压住,呕了一声。 带着白妈妈也呕吐了起来。 车上的男男女女就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林家闺女了。 这白家老蚌怀珠,孕吐可以理解,这林家闺女婚事都还没有办,不会也怀了吧? 林家村从来不缺乏大脑洞的人才。 “哎哟,莲花,要是怀了可赶紧把婚事办了,等肚子大了哪还有脸做人,孩子长大也脸上无光。” “那是,那是,我们村里可不能有这样事情发生,以后影响别人家闺女找对象……” …… 心间忐忑的林莲花几次三番想开口说点什么都被村民堵住了话头,憋屈! 今天走了,她真的都不想再回来了。 就凭着肚子里这娃,她在城里能不吃香喝辣,被祖宗一样供着? 想得美好林莲花一时半刻突然有点开心。 村民这些话不就是不回来的理由?! 正和儿子吃早饭准备一会儿一起去上班的财政局局长黄昏耳朵突然觉得好痒。 他想不到今天自己未婚妻要给自己多打一个惊喜。 县里车站下车后,白奶奶送走有专车接的媳妇和慕扬,回到等车点,就看到林莲花笑得荡漾,两只大手还摸着肚子。 这货不会是真怀了吧?自己孙女岂不是气死,自己妈妈怀了,自己曾经的情敌怀了,就她孩子还没有影子! 想到这,白奶奶有点不是滋味了。 连心里对于省医院住院儿子的担心都轻了一分。 看来这次事情过了,赶紧让那小两口把酒席办了,让孙女心愿达成,怀上美美哒宝宝。 坐上去市里的车,白奶奶还想着这一次进市干脆把结婚要用的东西也带着小两口一起采买了,还暗自庆幸把家里的钱和票都揣来了。 到了省医院门口,看到流动商贩在卖苹果,哎哟,大大的,红红的,皮蹭亮蹭亮的,一看就又甜又多汁,马上买了两斤。 老太太很有章法,先去问过了,确定白饭是在这住院了,再找到单人间住院楼,登记情况后,一阵风上了楼。 病房里,白饭正吆喝着要吃炸酱面,那虚弱的可怜样,愁得白米和肖锦城两个人都要出汗了。 “爸,我的亲爸,医生早上查房才说你这伤口还是要坚持清淡饮食,炸酱面好了你想吃让你女婿天天给你买。” 中气不足白饭,“那让我女婿现在在我面前抽根烟,让我闻一下烟味过过瘾!” 不会抽烟肖某人…… 白米抽搐着嘴角,他爸为了抽烟真是…… 咔擦一声门被推开,白奶奶两脚岔开,严肃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瞪着病床上的儿子,“你个糟心玩意,再敢想方设法折腾锦城试试,等你好了,我削死你。” 白饭三人,被白奶奶这毫无预兆的出现整懵了。 白饭一反刚刚虚弱样,舔着脸笑着,脸上显得有了一丝血色,“妈,妈,我这不是有点无聊,逗他们两个玩呢。” 肖锦城…… 白米就知道她奶来了,她爸就变孙子了。 “奶,你怎么来了,我没有托人告诉你啊,我妈呢?” 白饭这才反应过来,甜甜媳妇没有和妈一起来。一脸哀怨看着妈,等着她回答。 白奶奶寻思着,既然躺在病床上,无聊着折腾人,不如就满足他的心愿,让他开心开心。 “我这不是不确定白饭这边到底啥情况,怕她怀着孩子听到不好的消息吓坏了,就安排她出去散散心了。我看慕扬安排的挺好,住军区有他对象和其他军嫂一起帮忙照顾着,比跟着我们在医院好多了。” 白米…… 妈妈被表哥哄走了,爸爸好可怜! 肖锦城…… 连慕扬这样不灵光的直男都有对象了,果然自己应该生娃了。想到这,他对着白米绵软的肚子瞅了瞅。如果幸运的话,有可能已经有娃了。 白奶奶伸手摸了摸儿子苍白的脸,再用了的扯了扯他耳朵。 “叫你这傻娃发傻,叫你这小子不照顾好自己。” 白奶奶其实至今还不知道白饭是什么情况,只要活着就好,路还长着呢。但是看着他强打精神各种折腾的样子,眼泪哗啦啦的就止不住。 这孩子,自从他爸的事情发生后,他就怕给他妈添麻烦,怕自己让人担忧,性格变得扭曲,再苦再难都自己压心底变着法子各种折腾。 看着眼泪难止的妈,白饭沉默了。 从他妈出现在病房的那一刻起,白饭才成了一个合格的发生了大手术的病人。 每天除了吃喝就是沉睡。 白米看到这才明白过来,他爸之前就是怕自己担心,耗着精气神陪着自己闹。 太难受了。 肖锦城拉着白米到医院空无一人的绿地,哄着人好好的哭了一顿才好了。 如果之前还苦于岳父的能折腾,此时肖锦城就超级内疚自己当初的心绪,白家这一家子,真的是世上少有的一家子啊! 他这是何德何能! 女人是宝谁有谁知道 话说白家这几个人在医院回归平静了。 县城里的财政局却在中午迎来了大新闻。 黄局长的未婚妻来了,还没有进黄局长办公室就双手护着肚子呕吐了。 员工们一双双牛眼瞪得大大的,想方设法从局长办公室外路过,就盼着拿到第一手八卦。 黄昏头上本来就少的头发,此时急的又掉了一把。 但是他看着女人娇娇弱弱,和自己病逝前妻年轻时候七分相似的脸,就多了一倍的耐心。 “花花,我先带你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去医院检查检查。好不好?” 林莲花听到还要去医院检查,这是不相信自己怀孕了,心间很不是滋味,低落的点了点头,整个人就软到了未婚夫怀里。 本来吧,少女投怀送抱,中年男人大多都是欣然接受的。 但是一个有可能随时孕吐的女人,黄·爷青回·昏就毫不犹豫的把她送到旁边凳子坐下,自己站起身退开了一步。 林莲花心里一个咯噔,这男人不会是想不承认吧? 接下来的行程特别顺利,害怕被抛弃的林莲花乖巧又柔弱,黄昏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实在没有胃口,也勉强吃了一大碗猪肉面补充营养。 县医院妇科主任办公室,冯主任一脸你们找错地方的样子把林莲花吓了一个激灵。 “主任,我这昨天开始就反酸,今天还呕吐了两三次,我真的不是怀孕了?” 黄昏看到老朋友一脸戏谑的样子看着自己,尴尬极了。 他也是以为怀了,才专门带到自己好友这里,毕竟还没有办酒席,他也是要脸的。 现在吧,没有怀他松了口气,也在好友面前把几十年正直的形象丢了干净。 很快,两个人又跑去内科。 “吃得过于油腻,肠胃受不住……” 林莲花…… 黄昏…… 两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出了医院。 林莲花一回过神来就哭得梨花带雨的扑进了黄昏怀里。 这一次黄昏不客气的接住人,犹豫了一下,把人带回了家里,让阿姨帮忙煎药,自己也留家里照顾着。 吃了药下去,林莲花感觉好多了,也许一开始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自己心里作用加重了呕吐。 黄昏降至,红彤彤的火烧天,让林莲花心里也火辣辣的。 没有怀没有关系,多睡几次,总能怀的。 黄局长感觉今天面子都丢的一干二净了,里子总要挣回来一点。 于是黄·爷青回·昏照顾着照顾着,两个人又滚到床上去了。 黄年达回家的时候,隔壁房间传出来不可名状的声音,让他鸡皮疙瘩都掉了满房间。 突然间,他发现,家里不只是缺少一个女主人,家里缺少的是两个女人。 他也该把自己的人生大事提上日程了。 后来,黄·爷青回·昏很快就又感觉到尴尬,儿子婚礼和自己婚礼隔着一个月不到! 林莲花倒是不觉得尴尬,就是美好生活的计划没有赶上变化,自己一进门,就荣升婆婆位,媳妇还比自己年纪大一点,有点压不住人家。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白饭正睡得香沉沉,家里三个人低声的交流着这次事故的情况。 总之,白饭这工作以后是不要做了,黑市那边的事情有没有变化还不确定,未来未知但是政策变化又给了很多新的机会,并不用悲观。 再说起慕家的事情,白奶奶难得沉默不语。 当年她捡到慕慕的时候,她满身是血,要不是白饭执意要救人,其实她都打退堂鼓了,怕救不活还惹上麻烦。 毕竟当时在广市,白家大门大户,门里是非也是多如牛毛。她们母子二人一直都没有奢望什么话语权,却也不想被抓住什么把柄被各种打压。 现在想想,是记忆空白的慕慕救赎了自己母子二人,再到后来婆媳二人亲如母女,现在一家和乐,慕慕是很重要的那个人。 “小米,一切看你妈妈想法,我们都要支持她。每个人决定不了出生,但是能决定自己人生怎么过。我相信慕慕能处理好这个事情。” 肖锦城捏了捏小妻子的手,制止了小妻子要反驳的话。 肖锦城和白奶奶的意见是出奇一致,他知道小妻子是关心则乱,但是亲情这个东西,不亲自趟过去,一辈子都会是心理的遗憾,留下疙瘩。 慕家并不是一无是处,最少慕金陵两兄弟是真的一直挂念着岳母,为了岳母,慕扬那么一个傲气别扭的人都亲自向自己低头了,愿意请假特意到村里去守护白家。 更何况岳母对于慕家的感情应该也是复杂得很,并没有要斩断亲情的意思。 当年的事情,岳母也许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军区家属楼一楼套房里,慕扬和姑姑正抢着干活。 “我的姑姑啊,你真别动,这些事情我都会做,你在凳子上坐着指导就行了。” 摸着额头冷汗的慕营长感觉比带队操练还累。 这房子从来没有起锅做饭过,现在姑姑来了,中午吃了一顿食堂就坚决要把家里自己做饭。 于是买买买,各种厨房用品,两个人去军区供销社走了一趟,还是供销社工作人员帮助一起送回来,不然保不齐要走几趟。 慕扬第一个意识到,家里有个女人,还是一个爱好煮饭的女人,可以给家里增加多少东西! “姑姑,要不要等小萍来了一起收拾,”看着各种调料眼花缭乱的慕扬有点晕了。 这长得五个角的木块,还有圆滚滚的树皮,还有这树叶子…… 怎么都是日常做饭的调料?! “小扬,不能什么事情都等着女人干,主席说过男人也能撑起半边天。”喝着小水,看着侄子挠头纠结的小样子,白妈妈的心情舒爽了些。 既然婆婆和小米夫妻都不愿意自己担心,那就小扬这住一段,反正白饭一好肯定蹦过来找自己。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委屈他了。 乐观豁达白妈妈现在为了孩子是可以委屈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慕扬白眼翻的大大的,主席明明说的是妇女也能撑起半边天!不过姑姑说的也对,另外一半不就是男人撑了。 一脚踏进厨房,白妈妈看着蹭亮蹭亮的大锅,灶旁条桌上案板、刀具、调料等各种厨房用品齐全整齐,门后大铁桶里放着米面,灶下堆上柴火,就可以开动做饭了。 以后人家姑娘来了,才不会嫌弃这小子这儿没有一点家的样子。 下午操练回来,慕扬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一股奇香的肉味,惹得旁边政委家小孩都频频朝家里探头,慕扬推门,厨房方向传来姑姑温柔的话音。 “小扬回来了?准备吃饭了。” 慕扬擦了擦脸上的汗,却发现怎么擦都擦不完,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儿时,姑姑也是这样,爸爸一进家门就招呼着家里吃饭了,吃完还要给军医妈妈单独送一份。 他觉得自己流的是幸福的眼泪,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上看到了吗? 我和哥哥把姑姑找到了! 药药药 也许是心情一直没有平复,也许是心里揣了太久,实在是憋不住了。 慕扬洗好碗后,端着凳子坐到正在织毛衣的姑姑面前。 “姑姑的记忆全部回来了,是吗?” 白妈妈撩边的线脱针了。 “小扬,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我们要往前活。” 慕扬蹙眉看着姑姑发抖的手,再迟钝都知道,姑姑是暂时不愿意去面对。 难怪一直不提慕家,也没有提到自己哥哥。 以前她最宠的就是乖巧懂事的哥哥。 慕扬安抚的拉着姑姑的手,“恩,我们都往前活。现在我先带姑姑出去散个步,我家小表弟小表妹肯定好奇军营的样子。” 白妈妈笑着跟着侄子往外走,眼睛却深幽无底。 怎么会过得去,那是我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即使再死一次,也不能阻挡我寻求真相的脚步。 但是我要让我的孩子安全的先落地啊!我盼了十几年的孩子,小米的兄弟姐妹,什么事情都要为他让路。 然而她想要的平静,会不会如她所愿的保持到孩子落地? 江省慕家,慕金陵单手持木仓,一脸不可思议的对着慕老太太咆哮,“你疯了吗?这是救命的药,我们千辛万苦找了马上要送到医院去的。” 妇人怵了毒一样的鹰眼盯着地上被踩踏的西药,挽了挽被老伴打散了的发髻低声轻语,“救谁?把这些药踩碎了,救的就是我,我心里有病,就是要毁了这些药才能好。你们两个想找个人回来当女儿,当姑姑,我却不想……” 妇人高高昂起自己的头,嘲讽的看着慕老爷子,“因为我的女儿死了!死了!谁也不可能找回来了!” 慕金陵诡异的看着有点疯癫的老太太,再看向身体摇晃了几下的爷爷,“我姑姑明明还活着,你凭什么一口咬定她早死了?” 慕老太太听到这话,嗤嗤的笑了,“那样一个怪物,死了不是正好。谁家留着都是祸害,你们这爷孙几个倒是好笑,稀罕得不行!” 慕家爷孙两个好像第一次认识面前这个人。 慕金陵举着木仓的手颤了颤,愤怒难平。 拄着龙头拐的慕老爷子同样眼底暗潮汹涌,他一直以为女儿是因为儿子的事情牵连被敌人害死的,没有想到,躺在身边的人居然一直这样看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巴不得她死了,明明知道真相却隐瞒了二十年。 他看着脸上皱纹丛生,满头灰白夹杂着金色头发的女人,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表情,当年自己觉得她有气质,大气,甚至有点可爱,现在才发现,那是刻进骨子里的高傲和自我。 “看着我们把全国翻找一遍,你是不是都在背后偷笑?笑这慕家的几个傻瓜,居然把异瞳妖人转世的祸害当个宝?” 慕老太太肩膀一抖,记得那祸害满月后第一天两个人激烈的争吵,他被逼急了放的狠话,“如果你敢因为异瞳嫌弃她,我们就一拍两散,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会让你冷家尝尝亲人被伤害的后果。” 龙头拐扔开,慕老爷子的大掌像铁爪一样掐住发抖女人咽喉,“你还记得我当年的警告吧?” 挣扎了几下未果,慕老太太眼角打湿了,轻嘲,“我从没有一刻忘记过!” “所以,不是你亲自动手的,是你弟弟?” 慕家老爷子哄人一样细细的问,他希望再给她一个机会。 已经心如死灰的慕老太太听到弟弟两个字,眼底突然炽热,“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是我不小心伤了她,我看到她断气了,才把她扔了!” 听到这话,慕老爷子手底青筋跳个不停,他控制不住自己,虎口慢慢收紧,看着面前陪着自己一辈子的女人,慢慢脸色转青,呼吸微弱,他心底的愤怒也难以平息一丝一毫。 这细小的颈脖只要自己再加一点力道,就会咔擦一声断了。 慕金陵收起木仓,欲言又止的看着爷爷,看到老太太随时会断气,赶紧出声,“爷爷,放手吧!” 慕老爷子暴戾的把人往地上一扔,嗤笑,“冷筱静,你知道不知道,每次为了冷家,你都可以豁出命,还一副死得其所的样子,看着让我觉得恶心。” 慕老爷子马上拿起电话,紧急找人调送药品过来,又临夜让三儿子赶回家。 “金陵,这个女人,从这一刻开始,她病了,除了我,家里谁也不可以见她。” 慕老爷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女人玩转在手心半辈子。 女人这东西,狠起来,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大儿子夫妻,小女儿,他们一共才四个孩子,她敢直接弄死两个,又养废了老二!如果不是老三和两个孙子被接走在老家养大,现在慕家是什么样子? 想想他就毛骨悚然! 半生戎马,为了子孙后代,此时此刻却成了笑话。 他大儿子夫妇死了,小女儿丢了不到半年,冷家就攀上了宁家,冷清风就成了宁家女婿,然后步步生花,要不是太无能,又怎么会只是在江省。 他居然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冷家! 虎毒不食子,这个女人,比野兽可怕多了! 慕金陵靠近书房的时候,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一阵阵摔打声。 “爷爷!” “让人把这些书房这些东西全部扔掉。我看着恶心。把家里所有装饰全部也换掉。换成你姑姑喜欢的喜庆色。” 慕金陵点了点头,他觉得不管家里怎么换,按照他今天听到的,他姑姑都不会再想回来家里住。 “从今天开始,给我派人盯着冷家,一丝一毫不要错过了。冷家敢用我慕家人的血往上爬,我要打断他们的骨头,让他们后悔来过这个世上。” 白米不知道,她外公已经和他们站到统一战线,她水润星眸正忧愁的对着夜空。 药,没有到! 刘军医叫我来拿药 “高烧如果持续,病人情况就不容乐观!” 晚间查房,主治医生为难的看着白家三人,他真是没有办法,医院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有药。 白奶奶脸色惨白,抓着孙女的手一直虚弱无力,“白饭最差的结果的是什么?” 主治医生看了看肖锦城,后者轻轻的摇了摇头。 “您老别急,我一定尽力。公安那边也在想办法找药。实在不行我们就用中药。” 说完拍了拍肖锦城的肩膀,走了。 医生办公室,白米和肖锦城一脸凝重的看着主治医生。 甄医生推了推鼻头上的眼镜,有点愁苦,“现在我们最理想的状态是有西药输液,中药效果微乎其微。老肖,你不是说慕家答应今天送来。” “是我们托大了,首都那边刚刚给我答复了,明天一早就有人出发送药过来了。” “但是老肖,你最好想办法今天用上药,如果衍化成伤口感染并发症,那么靠近心脏,拖着结果……” 小夫妻两个拿着甄医生画的药品图样,踏着夜色靠近了江省军营。 在一个暗角处,忐忑不安肖美人,“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进去。要不我们试试其他办法?” 一把甩开美人手,只留给美人自己漂亮的残影。 十秒内,只见她一个助力跑,腾空而已,翻跃扎着电网的围墙,在即将下落的瞬间还给自己比了一个心。 肖锦城…… 希望你真的记清楚了我给你画的地图! 已经顺利着陆的白米,看着附近大帐篷,大帐篷还是一模一样大帐篷的营地,心里咯噔,哔了狗了! 还有这一地上随处可见残砖碎瓦,这营地是今天下午被炮轰了? 肖大美人这也太不靠谱了! 肖锦城贴着墙站着好好的突然想打喷嚏。一个机灵,赶紧双手封住了嘴。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把小妻子坑的不要不要的。 本来就有点路痴的白米在帐篷之间转来转去,愣是把自己迷晕了。 “原来想的是夜黑风高无星无月方便隐藏,没有想到也方便迷路。” 白米正犹豫是不是找个帐篷抓个壮丁出来用一下。 哗啦,一个黑乎乎的头从帐篷底下钻了出来,闭着眼睛像一条毛毛虫一样往外拱。 半个身子都出了帐篷才一个翻滚,揉了揉眼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哈欠不断的往前拖着步子。 嘴里念念有词,“龟儿子……才当兵,劳资……明天就要当逃兵……” 白米…… 这么大一个人站在你面前看不到?你瞎了?! 挪了几步,被一块碎砖绊了一个趔趄的江河醒过来三分,抖了抖屁股,小跑着往厕所去了。 白米就这样跟着走出了帐篷区,哟呵,这是搞大建设? 挖机,卡车……这些可都是金贵玩意,之前也就是书上见过,这会看着这些模糊的影子,白米有种不妙的感觉,不会,军营医护全部都撤了吧? 江河迈着八字步,一拖一拉的正往回走,就和人撞了一下,耳边听到一声中气不足的“哎哟!” 我靠,他睡意醒了五分,这是碰瓷想明天逃劳动? “兄弟,明人不说暗话,别想碰瓷,劳资不吃这一套。”我不可能又干两份活! 说完半天躺地上的人没有个答复,江河抖了精神,不会是这几天劳动强度太大把这人搞完蛋了吧? “喂喂喂,兄弟,你不舒服我们就去医护室,别不吱声啊。” “我……全身……酸痛,还……心慌……气……短。” 江河一听说心慌气短,赶紧把爬起来的人拉着飞快往医护那边送。 白米一个正常人都觉得这走法有点夸张,那你说真领了一个心慌气短的病人,你这是打算半路送上天? 眼看十米之外有三间二层小楼,一楼走道还有亮堂堂的路灯。 白米压下激动。 “谢谢你,我自己去就行了,免得占用你时间,明天还得早起……” 江河感受着手心的软绵,心里正好奇一个男人怎么有这么小巧软乎的手,只听到白米前面六个字,就抓住了重点,迅速一个甩手,转身就跑,好像后面有狗在追。 白米…… 这糟心玩意,谁家养的,父母得时常被气得吐血吧! 白米选择一楼第一间房,因为她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消无声息的推开门,把藏着军装兜里的小手电打开,快速四扫,白大褂,听诊器……还有一排小架子上面放着很多玻璃瓶,玻璃瓶里装的液体色彩挺丰富的,这都是什么玩意?现在军医都这么花里胡哨? 白米拿起一瓶,起塞,味道还挺好闻的,这搞得和当年那些贵女爱折腾的香囊味道有点类似啊。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香水? “不要乱来……” 白米立马关灯=停住脚步=耳朵竖起,原来这房间里面还有隔间。 “呀!我要窒息了!” 这声音听着又气又急还有点喘不过气,不会是有人比自己还不怕死,跑军营来劫色吧? 果然世界大了,什么鸟都有。 虎步上前,砰一脚踢开房门。 白米瞬间呆住了。 一个穿着香艳又透明裙子的女人抱着一条等身大白狗在床上~玩耍~ “啊!你是什么人?怎么会闯进来?” 江婵被这凶狠的踢门吓得魂都快飞了,娇艳的红润脸瞬间变得苍白,被大狗舔了舔手心才记起,这是在军营。 白米……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才能拿到药又和平离开? 白米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军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不好意思医生,刘军医急着要防止手术并发症的药,又走不开,所以让我跑一趟。” 百家姓赵钱孙李明明排在前面,为什么自己非得说刘呢? 白米看着女人愣愣的脸,心里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完蛋,是不是把人打晕?! “刘军医这样冒失,真的好讨厌。” 江婵才来了几天,天天除了值班就捣鼓外面那些香水实验,其实根本记不得军区现在几个军医的姓氏,但是她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 于是,相互糊弄的彼此快速又完美的完成了合作。 刘军医让我来还药 省医院单人间住院部白饭主治医师办公室,被无情扯起来的甄医生惊讶看着自己办公桌上的出现一个诊疗箱,打开之后吓了一大跳。 “你们这是打劫哪里了?怎么这么多?” 肖锦城轻轻咳了咳,“你就说够不够用?” “不是你们这从哪里拿来这么多,别造成其他地方医疗事故!” 白米眨巴眨巴眼睛,“明后天首都那边送过来药,我们就给送回去,这是暂时借用。” 事实上,根本不用等首都那边的药,第二天一大早,慕金陵顶着熊猫眼送来一批药。 “发生了一些事情,耽误了时间,对不起,没有实践承诺。” 说完慕金陵给白奶奶鞠了个躬,这是他一直想做的。 感谢白家救了自己姑姑,亲身母亲都认为断气了扔掉的人,被白家人救了活下来了。 他知道这样大手术之后缺药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幸好他来了没有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不然慕家难以面对姑姑,也愧对白家。 白米本来对慕家还挺失望的,看着慕金陵这几天没有睡觉惨兮兮样子,又忍不住对他笑了笑。很正色的纠正他。 “这不是送来了,快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谢谢你了。” 他看上去不仅仅是没有休息,整个人带着颓废,精气神都好像被什么抽走了大半的样子。 慕金陵被肖锦城送出医院。 “你们家,知道我岳母现在住在慕扬那边的事情吗?”他有点担心慕家有人过去找麻烦。 慕金陵…… 小扬可以啊,藏的严严实实的。 “小扬另来有藏宝贝的爱好,我看他不会让慕家其他人知道的。即使其他人知道了,也不怕,你们放心,慕家现在泰平了。” 这话蕴含的信息量有点大。 二人对了对眼,肖锦城笑了,太过漂亮的眉眼此时光彩熠熠,让自认见过美人无数的慕金陵都忍不住感叹,自己表妹这眼光,这手段,在慕家要排第一流!整个华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男人了。 尾随出来的白米看到大美人对着表哥笑得如此惹眼,不高兴了。 “肖肖,我又饿了!想和你去吃肉包油条和豆浆。” 说完就拉着人飞快消失在医院门口,徒留慕金陵一个人干干发呆。 慕金陵…… 我也还没有吃早饭! 饭饱之后,肖锦城和白米又往军营去了。 这一次,他们是很正式的要“探亲”啊! “你说你们要找新来的江婵医生?”门卫惊讶的看着门口这一对璧人,果然美人都和美人做亲人?以为江医生已经够**大地了,这江医生表妹的老公居然比江医生还勾人。 呸呸呸!这男人简直妖孽,让自己一个铮铮汉子看到心软了三分。 “营区昨天开始翻新建设,原则上是不让外来人员进入。”门卫看着水眸泛着光,乖巧甜糯的表妹一副超级失望,精神恹恹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了另外一句话。 “但是江医生只是来这里实习,严格算还不是营区正规编制,应该可以破例!” 肖锦城…… 你确定你这话让领导听到不会给你来个五百蛙跳加五十里负重越野? “那太好了,实在太谢谢你了,小哥哥!” 被这么娇娇的叫着小哥哥,门卫还有一丝犹豫的心顿时化作豪情万丈。 “你们等着,我这就联系医务室。” 肖锦城一把抓过小妻子欢快招呼门卫的小手,“小哥哥?恩?” “嘶!”白米倒抽一口气。整个人瞬间变成了油爆虾米。 男人还不满足,眼睛在阳光下泛着紫墨流光,直勾勾看着自己。 白米要炸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白璧无瑕的小小米了,男人这动作,简直要了她半条命。 “哥哥,肖哥哥,我错了!” 肖锦城已经更加性感的烈焰红唇轻移到女人耳边,热风扑向小女人粉嫩竖起的耳尖,吐出五线琴瑟的低磁音,“晚上要接受惩罚!嗯?!” 白米直感觉自己脚软一个发软,要在这铁血军营门口出大丑了。 一只大手从腰部环过,把她稳稳扣进了怀里。 热心门卫小哥哥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艳光四射男人抱住娇糯小表妹腰,占有欲十足的样子!两个人在阳光下好像冒着粉色泡泡, …… 我应该在门里,不该在这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小哥哥鸟速说完,爆红着脸以百米最好成绩跑走了。 十分钟后,白大褂,护士帽,长发及腰的艳丽江医生,眨着无辜的桃花眼看着营区门口所谓的自己表妹和表妹夫! “你们?”她修长玉指指向自己,“确定是找我?” 白米赶紧演技上身,从肖锦城怀里扑进了江婵怀里。 “表姐,我是小米啊,你忘记了,昨天晚上,” 江婵此时就像被打开了记忆之门,看向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她颤了颤手,“刘军医派你来拿药……” 白米一手拍了拍自己背上的包,另外一只手还不忘在江婵那比自己汹涌的山峰上流连,“刘军医又让我来还药!” 回过神来的江婵简直被这女人的骚操作搞得目瞪狗呆! 肖锦城赶紧把人拽出来,眯着眼看了看刚刚在江婵身上作乱的那只手。 白米…… 赶紧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就是手感确实很不错,弹性十足,自己看来还要努力了! “江医生,我们现在把东西给你送进去?” 看着这两个都不太在状态的女人,肖锦城庆幸自己跟着来了,某个人之前还信誓旦旦自己一个人行。这看着美人就挪不动窝的习性希望以后不要遗传给孩子。 不然这祖孙几代都这样还得了! 医护室药房,江婵偷偷把昨天晚上拿出来的药全部补了回去,深深呼了口气,正打算走,她的顶头上司就推门进来了,还一把带上了门。 神秘兮兮的看着自己! 江婵吞了吞口水,再吞了吞口水,不会这么惨吧?实习一个星期不到就被赶回去,爸爸妈妈肯定要把自己发配乡下去! 猿粪啊 “江婵,你能不能让你妈帮我个忙?” 呜呼!吓我一大跳。 妩媚脸上带着天真,“主任,我爸说大人的事情,我和弟弟暂时没有话语权。” 看着一脸失望眼底却填满了嫉妒的马副主任悻悻离开的身影,江婵桃花眼大大翻了个白。 为什么都觉得自己和弟弟人傻好骗? 幸好马副主任拉不下脸继续,不然这个实习估计真的要提前结束了。 江婵兴冲冲的跑去主任那里请了个假,打算带着白米小两口出营区外戳一顿好的。 也就是从门口到医护室的一路,白米和江婵都有了一只相见恨晚的感觉。 惺惺相惜的姐妹情就这么狗的产生了。 白米,这么媚态横生的妖艳贱货却傻憨傻憨的,我喜欢。 江婵,这么娇娇弱弱的小甜妞却这么胆大暴力又脑回路清奇,好有趣好可爱。 肖锦城…… 又成了背景板! 越野车内,前排驾驶位,绢丝发带,大墨镜,正红色口红,茶色绣花连衣裙,指尖点燃着的女士烟。 一脚油门到底,军绿色越野车穿山虎一样冲了出去。 “姐妹,正不正,以后我们一起开心。” 白米…… 握紧车把手,我错了!这不单是个傻憨憨,还是一个凶多吉少的飞车狂人。 肖锦城…… 后排毫无预兆被甩了一个踉跄,这人面兽性的女人是想杀人?! “来,姐妹教你一首歌,这个时候唱最爽。” 肖锦城白米…… 已经进入自嗨模式江婵,“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国歌谁不会,还要你教?! 白米看她高兴处还想蹲起来到驾驶位上,夹着烟的那只手还做起了指挥,转身指挥“烟”对着自己就是一个指挥动作,指挥“烟”眼见要烧到她指头了,她居然无知无觉。 “来来来,一起唱起来才带感!” “小婵娟,军营一周有这么憋屈?现在你感觉心里烫还是手指头比较烫?” “呜呼!”一个急刹车,江婵痛的跳下车,跑路边小河边就是一蹲。 白米在草丛里给找了两片草,揉吧揉吧给按到她烫伤处。 “你这么虎,你爸妈知道吗?幸亏这一路就你一车。” “太久没有这么开心,今天有点没有收住。哈哈哈……” “我和你说,我以前在广市的时候……” 肖锦城斜靠在车门口,看着路边两个女同志蹲花草丛里凑一起又开始笑闹起来,无奈的抚了抚额。 “自从离开广市,我感觉人生灰暗了,我到这边连一个能好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我爸妈还打算给我安排相亲,你要知道,我的高中同学大部分都是自由恋爱……” 白·垃圾桶·米透过这张娇艳又稚气的脸仿佛看到了上辈子那个早逝的闺蜜。 江·汹涌·婵瞪着眼睛差点一屁股坐到身后泥土里,“喂喂,注意影响,这光天化日的,小心我告你流氓罪。” 果然三分钟友情是说翻脸就翻脸的。 肖锦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妻子恬不知耻猥琐一个女人,思索着今天晚上用图书里的哪个姿势比较能有教育意义。 不给些教训,以后还得了。 完全不明白前路艰辛的白米终于获得了有益信息,“喝奶吃木瓜!” 白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果然吃啥补啥都是对的。是不是考虑养头奶牛? 私房菜门口停好车,肖锦城从驾驶位下来就绅士的给后排两位女士开车门,一路噙着笑帮忙拎着袋子,据说是从广市带过来的宝贝。 还没有进包间,对面包间门打开,成功人士慕金陵黑色西装笔挺,森冷霸气对着送出来的人稍稍点了点头,就转身打算离开! 白米……暴肝?怎么遮住的黑眼圈? 慕金陵……又吃?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江婵如一只兔子左边看看,右边探探,还是不明所以。 叫小姨有礼物 “认识?一起再吃点?”江婵礼貌的开口,祸水般的脸上标准的桃花眼,闪到了对面慕金陵的心跳。 “好啊!”两个字不自觉就跳了出来,牵着一丝哑然。 白米…… 才出酒桌就这么拼?不至于吧。 “是慕家把你赶出来了?”想让我们收留你? 肖锦城好笑的整了整小妻子肩上跑乱了的丝发,看了看被吓了一跳的江医生,先一步推开房门进去, “大家都快进来吧,挡路了。” 果然,慕金陵出来的房间又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认识的,男生女相刘爱国! “哎哎哎,白米,又见面了……” 然而刘爱国还是没有来得及和白米搭上话。 砰一声关上门,肖锦城淡淡看了一眼白米,呵呵,晚上收拾你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白米敏感的回看了一眼,“怎么啦?” 江婵一把扯着白米,胆战心惊的躲到角落咬手指。 江婵…… “你说他就是慕金陵?” 白米把耳朵掩了掩,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慕金陵是你爸妈给你相亲的对象?” 江婵困难的点了点头,“昨天晚上通知我的。” “你爸到底还是你亲爸,慕金陵管得住你。” 江婵…… 为什么更想离家出走了?! 肖锦城正好过来叫她们回去点菜,就听到后面那一句,眸色瞬间闪了闪,嘴角翘了翘。 如果没有猜错要是慕家直接对冷家出手才是最好的,毕竟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亲人。 饭桌上,江婵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甜到发齁! 开始吃饭才发现自己已经冷落美人半天的白米,开始了甜蜜轰炸。 “肖肖,来这是我亲自为你挑的三肥七瘦五花肉,肯定好吃……” “老公夹给我的菜就是最好吃!” 江婵……我已经饱了! 慕金陵冷静多了,因为他大半心思都用在观察这个江婵的女人身上。 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这是他和爷爷昨天一起挑中的慕家以后的当家主母。 两家虽然还没有真正相亲,但是不妨碍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兴趣,漂亮到了妖艳并不是问题,毕竟,皮囊这样的东西只要过得去他都可以接受,关键要内在,这才能支撑一个家族发展的重点。 看到江婵似嗔非嗔的桃花眼恹恹的,艳红的樱桃小嘴轻咬着银筷,一副明明饿了又不太想吃桌上菜的样子。 “江医生,菜不合胃口?” 白米这才发觉,旁边请客吃饭的“虎哥”好像没有怎么动筷子。 “小婵娟,吃饱了才能大力踩油门!” 肖锦城……还想坐飞车?! 慕金陵??? 江婵!!!!!! 少女,你得罪我了! 银筷子啪嚓往桌上一放,挺了挺肩,江婵一脸审问,“白小米,你说,你是不是林家村的白米?” 白米认真脸点头,疑惑? “你妈妈是不是小名慕慕?” 白米再次点头! 豪迈声音震惊四座,“好吧。侄女,叫小姨!” 说着从旁边袋里利索摆出来四个精致礼盒。 “这是小姨给你的见面礼!” 白米…… 肖锦城…… 慕金陵…… “我本来想等你妈妈上门的时候再和你相认的,可是你刚刚得罪我了!” 白米…… 肖锦城扶额!只是朋友也就罢了,还是亲戚,要自己家小妻子离她远一点看来难度又提高了! 慕金陵同样扶额!这算来算去没有预料到自己姑姑和江司令家还有这重关系。这亲事不用谈了。 用婚姻自由换了一辆车,完全不知道自己一石三鸟了的江婵收了收声音,很有长辈范的挥了挥手,“打开看看礼物喜欢不?不喜欢我们再去买别的,这些先留着玩。” 白米缓过神来,上辈子老白家有个五六岁就是姑奶奶辈分的小姑凉,自己也是天天能收到这样伪装大人的小表情,小动作,还有各种小礼物。 “那侄女不客气了,以后小姨可要多想着点我,有什么好的东西都记得给我留一份。” 说完三下五除二就拆完了四个礼盒。 一条金玉手链,翠玉成叶,小巧叶子纹理清晰,橙玉小葫芦,精巧玲珑,叶子和小葫芦间隔点缀在纤细金手链上!漂亮又可爱! 稀罕! ……紫色香水、白玉簪子、雷达女士手表! 连旁边两个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小姨,小姨,你真是最优秀的小姨,这些礼物简直送到我心坎上了,漂亮,大气,时尚,我喜欢!” 看着白米眨着笑眯眯杏眼,软糯脸上一颠一颠摇摆着头上蝴蝶结红绳,江婵手有点痒,真想现在把她带回家见爸妈,留着她在家里长住,这样家里的两只炸药桶肯定每天都变成开口麻花,乐呵呵! 肖锦城看着江婵越来越诡异的眼神,忍不住了。送了自己想送的手表就算了。 “乖一点,我们要回去医院了,奶奶肯定担心了。” 白米认同的点头,心头的欢喜因为爸爸的情况一直没有稳定又染轻愁。 慕金陵没有抢到送人回医院的任务,只能一个人回家去了。 江婵不但把人送回去了,自己也留了下来! 还打算今天晚上和白米促膝长谈! 肖锦城…… 曾经的白月光 第二天一早,江婵又缠着白米一起吃完早餐才虎虎生威的开车走了。 白奶奶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肖锦城莫名感觉好笑。 这娃自从和小米共住一间屋后,把小米盯得越来越紧,这是好现象,这不就是恋爱的腐臭味?! “趁着你们爸醒过来了,让他自己呆着,我们今天去逛百货商场,把你们结婚要用的东西一次性买好。” 白米…… 同情爸爸一秒! 肖锦城…… 有点突然,找阿航哥再帮忙弄点票证去。 可怜的刘航,存了好久私房,准备趁着这次调回省区的由头给家里人的惊喜,肖锦城所过,一点都没有残留。 就着白饭哀怨的眼神,白奶奶三个人雄赳赳冲出医院,赶上了百货商场开门前排队的第一号。 大红色,大红色,还是大红色,白奶奶所过之处,大红色的日用品,大红色的布,大红色的高跟鞋,大红色新郎新娘装,大红色的进口内衣…… 白米看着眼睛都被红晕了。 作为最佳背景板,肖锦城是白奶奶指哪里,他去哪里,左手满满,右手满满,整个百货商场最佳跟班有没有! “奶奶,全是红色,真的要这么夸张吗?”内衣都不放过,让我有个色彩搭配不行吗? “你个熊孩子,说什么傻话,结婚肯定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条件允许全红色啊。” 肖锦城已经把东西送到收银台两次了,服务员都忍不住给他满满竖起了大拇指,牛!这一天也难遇到一个这么强购买力的。 “奶奶,您看我们的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您给您爸妈也挑些,难得来一次,特别是我岳母肚子里的我家小舅子,也要多买一些。” 白奶奶越挑越上头,被孙女婿这样一拱,更加收不住手。 又是婴儿服,小肚兜,又是尿布,又是孕妇服,还给自己三个人一人一套新衣服。 心满意足的打量着自己的战利品,白奶奶抱着包袱款款往收银台服务员走去,白米根本没有来得及拦住,一声“结账”中气十足,豪迈异常。 白米…… 我付钱我自豪,是这样吗? 收银员看着旁边登对两年轻人含笑的不语的样子,“老人家,你孙女婿已经付款了。” “什么?!” 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白奶奶,回去的路上一直不理这小两口。 越想越气,回去给白饭喂午饭的时候就拿着儿子出气了。 “你说你要吃白饭到什么时候?你自己用勺子挖饭吃行不行?” 白饭…… 是您之前一直不让动,坚持要喂饭的啊!我也很委屈,你一直给我吃白饭加青菜,旁边的肉一块不给吃…… 白米肖锦城吃了饭回来,就听到他们奶奶嫌弃的埋汰自己儿子。 “怎么可以哄好奶奶呢?” 白米靠着走道的墙,想了想。 拉着肖锦城出了医院,又是步行又是公交车,辗转到了花鸟市场。江省也就这一个花鸟市场,这还是因为历史原因,某领导曾经亲自视查点名要把这里好好经营,才在特殊年月没有被关了。 “奶奶喜欢各种牡丹,家里已经集了十几种,都是爸爸各地给她淘回来的,我们看看这里能不能找到新的,一准可以让她欢喜。” 肖锦城闻言拉着小妻子熟门熟路的往前走,七拐八弯的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门楼前,门楼牌匾上面雕刻着,“牡丹阁”三个字。 白米…… 这年头还有这样地方? “扣扣扣!” 三声过后,门被打开。一进去,楼中楼,一楼全是各种古董,二楼挂着各种丝绸,三楼放眼看去,好像是金银首饰! “老板,最近有几个大生意。正想着通知您。” 白米…… 可以啊,肖大老板! 肖锦城握着小妻子的粉嫩小手, “你把我们顶好的那一批都让人拿出来,让老板娘挑挑。不行就看看老板娘是不是有喜欢的样式加紧让他们做出来。” 肖朝奉听到老板这话,对着老板身旁这个小女娃马上态度要多诚挚有多诚挚,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生在肖家养在肖家,他知道肖家人的婚姻观,一旦认定妻子,一生不变。 那要说肖锦城上辈子,被抢去了林家,醒来发现和林莲花同床共枕,他虽然觉得林家人从身到心都脏,但是也被迫认下了婚事。 当时肖锦城一心想平反肖家,本身对婚事也没有追求,想着她想当肖锦城老婆,就当吧。钱财方面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和林家计较。 但是他不知道,他越是不计较钱财,林莲花越觉得憋屈,好像自己就是图他的钱。 自从他醒来后,两个人再没有同处一床,直到他死,林莲花还是黄花大闺女,这也是为什么林莲花最后受不了诱惑,直接药死了肖锦城。 白米有点恍惚的看着面前禁欲脸的肖大美人,仿佛穿越时空。 这张漂亮得毁天灭地的脸和上辈子敬国公世子的脸居然重叠了! 白米脸色白了白。 想压下心里的狼狈,回忆却如影随形的折磨着自己。 京城菜市口,自己一家人跪成一排排,刽子手高举着大刀,从第一排开始,一颗一颗头颅掉到地上,一道道血滞叠加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已经咬碎了白牙。 血泪滑过惨白的脸,早预料过今天的惨,但是真的经历,多少心理建设都是空白。 恨!恨!恨! 血目抬起,看着不远处围观的麻木人群,多恨啊! 悔自生在将人家! 一袭白袍,腰间挂着自己送的白玉,仿若天人的世家公子,一步步从人群中走到自己面前。右手拿着祖传的免死金牌。 “白岚,我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敬国公世子,你看看这满地的白家血和骨,我活不了了。我只恨没有早看清这世道,恨我白家尽忠爱国,恨我爹天下为公!” 有红包可以再给你五分钟 “白米?” 青纱帐,锦缎床,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坐在床边给自己把脉。 白米愣愣的睁着眼。 肖锦城担心的亲了亲小妻子的手背。 “这楼是妈妈的嫁妆,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出去找人抓药,马上回来。” 午间秋阳泛着金光,隔着树荫照得肖锦城的仿若天人,白米看着他的隽秀背影,眼底越发清明。 连孩子都有了,还想什么有的没有的。 美人和美食一样,错过了,永远都不会遇到更好的了。 关键自己怀孕了!!!终于怀了!!心情激荡难平! 美美的包子,很快就要出来了。想想一个缩小版的肖美人,心跳有点控不住啊! 再想到自己和妈妈差不多时间怀孕了!这甥舅同年,想想都同情自己肚子里的娃。一钻出娘胎就比同期小伙伴矮了一个辈分! 白·新晋孕妇·小米妈妈忍不住撇清责任,“娃,不是爸妈不争气,是你外公外婆太争气。” 完全不知道自己小妻子在干嘛的肖老板这会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的哄着老大夫。 “幸好您今天赶来了,不然真是吓到我了,白米说晕就晕,吕叔,她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 捋着胡须的老大夫笑得如同太上老君,“我来给你治病,倒是没有想到你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媳妇娃都有了。” 肖锦城扶着老人坐到树荫下大靠手椅上,给他旁边木几上倒上一杯茶。 “缘分到了吧!我把您接来,主要还是希望您能好好在这里将养好身体,往后再做其他打算。什么事情都急不来。” 老头闭着眼睛,长满老年斑的手在扶手上一点一点的,并不答应。 “你这小妻子,我看她心火很旺,脾胃也有点虚,最近最好养起来,戒骄戒躁,第一胎初期很重要,别以为年轻就不当回事。回去陪媳妇吧,我晒会太阳,过两天你要开始接受治疗,过程并不好过,最好别惊着你媳妇。” 一副安胎药下腹,肖锦城带着白米把她喜欢的东西挑了个遍,又从后院的花圃里挖了一棵“童子面”,然后带着人回了医院。 果然这清香宜人的“赵粉”一出现就夺取白奶奶的注意力,简直如获至宝! 哪里还记得上午的小插曲。 连白饭呼唤帮忙倒杯水都被嫌弃的不行。 “懒人屎尿多,少喝点。” 白饭……是谁之前一直要自己多喝水!说医生强调的! 好不容易到了晚饭时间,白饭正喜滋滋咬着肉饼兑着白面馒头,满足的不行,他女婿就给他来了一个大惊喜。 “奶奶,爸爸,小米怀孕了,我想把她送妈妈那边一起养胎。” “养胎,一起养胎?还有谁也怀了?” 肖锦城…… 感情上次奶奶说岳母怀孕了,他岳父大人压根没有注意到! 白米也惊讶了,他爸居然上次没有听到妈妈怀孕的事情,还能忍住这么久没有找妈妈?! 白奶奶被连番惊喜搞得有点飘飘然,看到儿子的表现,脸上表情迅速转为嫌弃。 “不会是我媳妇怀了吧?不行啊,这么大年纪怀了,生娃太危险了,打掉,嗯!就是打掉!” 肖锦城一副看作死小能手的表情看着岳父。 您老最好不要只是在我们面前这么能,在我岳母面前您敢这么强大,我服! 白米…… 开始放狠话了!就是不知道这想法他能坚持几分钟?! 白饭话音刚落,白奶奶一个巴掌就招呼过去,本来要打他头,转而打到了大腿上,一下不够再来几下。 “你这臭嘴,敢这么对你媳妇说,你媳妇立马和你离婚。我看你这伤一天比一天好,脑子却一天比一天蠢了。你媳妇是真不待见你,这会为了孩子都懒得来看你,估计就知道你这嘴脸见了心烦……” 连削带打了一顿后,白饭恹恹巴巴的提出,“我要出院,回家陪媳妇!” “滚犊子,你别回去添乱就好了,给我老实搁这养伤,什么时候医生说可以出院再回。明天锦城先把白米送她妈妈那边去。” 毫无人权白当家,想到十个月后,家里又要有个人出来争宠,自己的家庭地位又要往后跌一位,甚至未来几年,媳妇身边每天粘着一个包子,可能都不和自己亲香,肉不香了,糟心!直接躺下睡了。 白家无奈三人组…… “哟,还生上气了?你有本事让人怀,还没有胆子让人生,你还是个男人不?到时候提前住医院里,有医生在,怕什么?怂什么怂!再给我脸色,我明天就让你媳妇来收拾你。” 毫不要脸白饭立马爬起来,这亲妈诶,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恶婆婆,媳妇怀孕了还让来医院照顾病患。 “妈,您看您说的,我刚刚就是被肉和馒头噎了下,躺下缓缓气,来来来,说半天喝口水解解渴!您说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的,明天就让锦城回去照顾白米,要是她们母女有个头痛脑热,等我回去收拾他。” 肖锦城…… 你好岳父,再见岳父! 白米…… 狗腿高手,好不要脸第一人!果然自己脸皮厚主要是遗传。 白奶奶嫌弃的让了让,还是喝掉了杯中水。再糟心也是唯一的儿子,能怎么办? 江恒司令夫妇二人到病房门口就听到白饭这狗腿又搞笑的话。 “我说白饭,你这太极打的越来越好了!” 爽朗的男高音一下子攫取了病房四个人的注意。 白米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个人,江婵六分像的中年妇女,一身少将军衔的隽秀中年军人,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她妈妈的干爸干妈。 上次爸爸的事情就是他们出手解决的。 沈念音一进门就紧紧抓住白奶奶的手,两个女同志都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悲喜交加样子。 双方一番忆苦思甜美好互动,其他人包括病人白饭都只能乖乖充当工具人版本的背景板。 突然,白米被沈念音一个虎扑揉抱。 白米…… 不!我不是小奶猫!请尊重我一个孕妇! “哎哟我的小乖乖啊,出生到现在,外婆第一次见到你,昨天晚上我就馋着你,想着见面一定要好好疼疼你,果然如小蝉儿说的一样可人……” 说完一个大红包塞到小米手里。 白米一捏,不得了,厚得可以当板子打人了。 看在红包的份上,我打算让你再揉五分钟!哼! 昂了昂头,整个人掉在沈念音怀里,蹭了蹭,再蹭了蹭。果然能够养出江婵那样奶牛的牛人,也是汹涌澎湃得很! 肖锦城…… 江恒…… 白奶奶…… 赶紧转了个身,给白饭又倒了杯水,“来,多喝一点水有好处!” 刚躺平又被挖起来的最佳工具人白饭…… “肖家小子,来来来,我们到外面说说话!”江恒终究还是记起了自己来着的另外一个目的。 养生大法 第二天一大早,“虎哥”江婵就驾着她的“宝马”来送小侄女了。 病房四个人正欢快的吃着早餐,白饭一边吃瘦肉粥还一边盯着肖锦城,“最后一根油条是我的!” “爸,医生说你不适合吃油腻的。” “我可以把他塞粥里泡一泡油后再吃。哼!” 白米摸了摸自己有点圆润的肚子,开始为晚一点坐车发愁,听说一路到慕扬军营要好几个小时。 白奶奶赶紧给她掐了掐虎口,推着食指到虎口成一条线,清大肠经,“一会儿觉得难受就这样消消积,现在是双身子了,要保护自己和孩子。去到你妈那边,住的不习惯咱就回家。” 白饭听到这话,粥也不鲜美了。再吃了两口就放下了,不知道突然又想到什么,扑腾又端起来哗啦哗啦大口几下又喝完了。 “从今天开始,我要下床走到,努力复健,早日回家!” “白阿姨,白大哥,小米,侄女婿,我来了!” 还没有进病房,就听到她袅袅娜娜的声音,还带着大喘气。 白米看着小姨凶口两团晃荡的厉害,双手压着也阻止不了它们的自由弹跳,整个人好像都被这两小家伙折腾的不行。 果然什么都要付出代价! 难怪这年头没有几个人有这么伟岸的山峰。 要不起啊!多影响劳动! “哈哈哈,小婵,你这是从营地跑过来的?” 白奶奶一边打趣她,一边又给她倒水。 “我一想到今天能开一天车,还不用在营地面对那些新兵蛋子各种诡异的生病理由,就有点兴奋!” 白米…… 肖锦城…… 我们不会让你开一天车的!绝对! 一上路就被剥夺驾驶权的江婵如没有了朝露滋润的娇花,恹恹的。 肖锦城为了让小妻子不至于晕车,特意开得又缓又稳,江婵靠在白米肩上,感觉好无聊。 “thehighwayliesbetweenus thethingswesaidthatwemust theravingdisillusionofthethings wealmostdidbutliketherockyroad thattwistsandturns where''send whereistheendingofoursong theloveyougavetomeissoture……” 英语还可以的肖锦城…… 看来没有开成车真的好伤心! 白米…… 曲调还挺有味道,就不知道唱的什么鬼! “是不是很正?!香港无线新签的歌手danny,我大爱,他今年刚刚出了新歌《thesunrise》,可惜他没有专辑,听不到……” 白米…… 说的都是什么鬼话!一句听不懂! 但是她懂了这小姨的状态,当年她塑料闺蜜迷恋骊山书院最年轻的山长的样子,和她是一样一样的。 “小姨,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人要面对现实。” 江婵…… 为什么我们要有结果?我追个星就只想多听到他的歌,知道他过得好就可以了! 牛头不对马嘴!yes! 肖锦城压下嘴角的笑意!并不干涉这个两个人互相产生的误会,多一些不理解,就多一分希望让小妻子以后远离一点小姨! 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 江婵无聊得慌,沉默了不到一分钟,就兴奋的开始给白米开始讲她和同学的追星之路!普及各种知识。 听得白米惊叹不已。 为了听一首歌,可以瞒着家人从广市跑深市排队过关,又是走路又是小黑的,在陌生的异国他乡无头苍蝇一样跑窜! 想当年自己一身武艺也轻易不敢过关到西凤国,这长得妖精一样的江婵真的没有一点自觉,“虎哥”一点没有叫错! “回家后屁股被打肿了吗?” 江婵…… “只谈高兴的,回避惨淡的,才是好闺蜜的聊天法则。” “不不不,那是塑料闺蜜的相处法则。小姨,你太野了!实在好难找到男人,难怪我外公愿意调到这大北方吃土。” 江婵……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他过来是为了升职! “哼!我们绝交!”脸红耳赤的江婵撇开脸对着窗外的绿树自我怀疑。 我真的很野? 不!是小米小侄女太没有见识! 想想自己还在广市忙得热火朝天,赚得盆满锅满的同学,自己现在就是被困在井底的愁苦蛙! 南北差距实在太大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广市? 江婵小可爱,按照你父亲的规划,你们一家都不会回去南方了,就死了这条心吧,除非你嫁个广市男人。 “其实,我们敢去是因为闺蜜他表哥在那边是旺角大哥大。小米,有机会,你真应该到广市去看看,那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肖锦城听到旺角大哥大,透过反镜看了看后座这个神奇的小姨。 墨眸微挑,看来小姨还是小姨,需要多尊敬一些。 江婵忧伤的低音让白米心里有点愧疚。 “小姨,我和你道歉,成长坏境不同,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肯定有差异。我不应该说你野。你长这么好看,肯定会有最好的男人来娶你。” 江婵…… 有被安慰到一点点。但是你不懂我的忧伤! 白米撅着嘴巴,瞪着大眼睛,一会捏着虎口,一会磨着自己食指,那副认真虔诚的样子,好像手功课上认真的小学生,这几天被养回来一点婴儿肥恰到好处,衬得人粉嫩嫩萌哒哒。 江婵…… 手有忍不住有点痒,来这边最开心的就是收到了这颗矮葱般小可爱侄女。 魔爪终于忍不住一捏!再揉! “泥……载……干……深……吗?” 圆圆乎乎的杏眸无辜的眨巴着,粉嫩的小手还不忘记她奶奶教的养生大法。 “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声把马路上的路人都惊到了!一个个张着嘴巴,瞪着眼,这车上怕不是坐着一只疯子! 白米一巴掌拍掉脸上的魔爪,气呼呼把人推倒,一屁股坐到她身上,又是挠又是捏,搞得本身笑软了的江婵差点笑闭气过去! …… 一路上根本没有安静过几分钟,四个小时车程,白米硬是没有晕车。也不知道是打打闹闹分散了注意力还是肖锦城的车技实在太好。 陆军特种旅门口,三个人下车接受完检查,还没有来得及上车又被叫住了。 “你们既然是慕营长家亲戚,帮忙把这个也带他家去。” 白米…… 江婵…… 肖锦城…… 一个大麻袋,两个成年人大小,里面发出了各种动物的叫声! 我们可以拒绝吗? 减肥不分男女 “这些都是慕营长家的?” 战士听到这惊讶莫名的话,深有同感,“是啊!这一个星期帮忙买第二次了,”也不知道怎么吃掉的,太败家了! 白米圆溜溜的眼睛转来换去,突然饶有兴致的掀开麻袋看了看,口水不受控制的吞了又吞。 慕扬简直过得神仙日子呀。 白米扯了扯麻袋,把一角塞进肖锦城手里,态度很坚决,又把另外一角塞进江婵手里。 “我们一定把这些给带慕营长家去。” 江婵…… 我不行,我听到鸭子的声音就屁股痛。 “小姨,想吃掉它们,总要付出一点努力。” “我最近减肥……” 肖锦城一把扯过麻袋,把它扔越野车顶部还系紧了,进驾驶座的时候忍不住扫了眼江婵那圆润的屁股和腰。 确实可以减肥了! 营区家属楼,白妈妈正坐在杨树下织毛衣,旁边小矮几的水果篮子里有慕扬走之前洗好的苹果和早梨,丝丝缕缕的清风,拂过白净如玉的脸颊,分外惬意。 年小萍过来的时候看到慕扬姑姑这样子,眼底就泛着酸。 “姑姑,您怎么还在这里坐着,慕营长明天要出任务,这会该回来收拾行李了。” 白妈妈笑看着来人,瓜子脸,学生头,白长裙,黑皮鞋,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这么膈应人? “小萍姑娘,你也别急,慕扬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他回来自己收就行。” 年小萍吃惊的瞪着瑞凤眼,把细长的小眼睛撑开了些,眼白大大凸出来,显得冒失又无礼。 “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来照顾他的?” 白妈妈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姑娘了,一点没有她想要的侄儿媳的大气端庄,还喜欢各种拈酸吃飞醋,连慕扬对自己好一点都看不过眼,这样的人进家门,家宅还能安静。 “年同志,这是我的事情,你越界了。且不说你和慕扬只是被领导介绍认识不到半个月,就算你们真的处对象了,也管不了他姑姑怎么待他。” 年小萍眼尾扫到匆匆赶回来的慕扬。眼底一红,眼泪要掉不掉的挂在眼尾,转身对着慕扬。 “慕营长!” 慕扬漂亮的眉眼因为看到姑姑瞬间闪着光,铁血俊朗的军人身上一下子染上了青春和幸福的气息,看到这一幕,年小萍的呼吸都变轻了,她心里的酸气也越发浓烈。 慕扬奇怪的瞥了一眼年小萍。 “眼睛怎么啦?” 年小萍心底雀跃,又忍不住朝白妈妈那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刚刚风大,吹进沙子了吧。” “哦。那还不赶紧回去。”找人帮你吹吹! 急着和姑姑说话的慕扬大步从她经过。 年小萍…… 气得眼角的眼泪又多出来几颗,看人家姑侄甜甜叙话,完全没有待见自己的意思,只能跺了跺脚跑了。 慕扬正给姑姑端着小矮几上的水果篮,劝着,“姑姑,你怎么一上午才吃了一个苹果一个梨,军医说多吃水果孩子出生后皮肤好,你多吃啊。” 白妈妈翻了一个白眼,嫌弃的不行。 “早餐吃了鱼片粥,大油条,一上午就坐着打毛衣了,哪里吃的了那么多!又不是猪!” “妈妈,我也想被这样当猪养!” 白米听到妈妈声音,抛弃两个扯着麻袋艰难前行的队友,从拐角处跑出来,冲向了自家妈妈。 中午餐桌上,红烧鱼,酱香麻辣鸭,西红柿炒鸡蛋,梅菜扣肉,西洋参鸡汤,还有油亮油亮的冒着猪油香和蒜香的青菜…… 完全忘记自己之前说好了要减肥的江婵,筷子使得飞起,小嘴巴一秒不停,一碗白米饭下腹之后,很快又一碗要吃完了。 慕扬…… 这家伙是哪里放出来的?几辈子没有吃过肉了?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第一次吃到白妈妈饭菜的凶残样,为了一块野猪肉和冷天芳差点打起来。 “胖妞,你吃这么多,让让两个孕妇啊。” 正香的不行的江婵瞪着桃花眼,不可思议的用筷子头指向自己,“你叫我胖妞?” “你有本事再叫一次?!” “胖妞!” 肖锦城同情的看了一眼江婵,给小妻子夹上一块又糯又香的扣肉。自己也吃上一块。 恩!只有岳母大人才深谙梅菜扣肉的精髓。 五层五花肉,经过焯水,油炸,去油增香,在和八角辣椒梅菜一起隔水炖煮之后,彻底去了油腻,肥肉都变成豆腐一样嫩滑,瘦肉更是美味的有层次,带上了油炸的香和梅菜的酸爽,一点不柴,还越吃越想吃。 想想小姨的圆润腰,又想想小妻子喜欢腹肌,肖锦城把筷子伸向了麻辣酱香鸭。 “嘶!”又麻又辣,但是这样做法的鸭肉实在太嫩太鲜了,再加上一口伴菜里面的大蒜叶子和青椒,完了,停不下来了。 白米吃着嘴里的,看着肖美人碗里的。 “老公,辣不辣?好不好吃?”我也想吃。 已经被辣得嘴唇通红的肖锦城刚伸出去的筷子拐了个弯,夹上一块红烧鲫鱼腹肉放到小妻子碗里。 “这个鱼才是整个桌上最好吃的,又甜嫩又鲜香,我家小米吃了肯定越来越漂亮……” 眼睛恋恋不舍离开鸭子的白米甜甜的回了个笑,回哄到。 “我老公说的肯定是对的,这块鱼肉肯定是桌上最好吃最优秀的……” 已经习惯了的白妈妈顿了顿手,继续吃。 感觉永远习惯不了的慕扬责备的瞪了一眼肖锦城。作什么妖,好好吃饭不行吗? 江婵本来还打算和慕扬大战几个回合,听到这小夫妻开始日常了,捂了捂自己耳朵。 低头快速吃东西。心里念念有词,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重要的事情强调三遍。 饭饱了之后,几个人瘫在院里那排大杨树底下,吹着凉风,喝着茶。 日子快乐似神仙! “那个年同志说你要出任务?” 白妈妈瘫在新买的躺椅上,老奶奶般摇呀摇的,漫不经心的问着侄子。 “她瞎说。我最近都没有任务。” “慕扬,你为什么推了我哥给你的任务?”义愤填膺年小萍饥肠辘辘的跑过来,看着几个人吃饱喝足舒坦样更怒火中烧了。 打脸来得太突然。 慕扬…… 看着慕扬难得出现的理亏样子,年小萍声音软了几分。 “我哥还不是怕我们两不上进,才让我来劝劝你。这次机会难得,要是任务完成的好,你就有很大希望转副团。到时候我们结婚让军长亲自当主婚人多好,咱们军还没有这么年轻的副团,你就去吧?!” 请你吃梨 江婵诧异看着身边突然冒出暗黑魔王气息的阴冷男子。 忍不住拉了拉白米。 白米…… “被女人刺激了!”自古以来,男人最受不了的不是女人爱慕虚荣,而是女人爱慕虚荣又自以为是的胁迫男人按照她们意愿上进。美其名曰,我都是为了你好!我是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 江婵看着走过来的女人一副我说的都对,你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就显得特别不上进,特别没有追求的贱样,突然好生气。 “你自己上进一个给我们看看,别总指望男人啊,妇女还能撑半边天呢,年护士。” 年小萍跑得急,值班服都直接穿过来了,这会被一个妖艳贱货这样下面子,才软化的语气又挺起来了。 “慕扬,你给个话,到底去不去,我们这对象还要不要处?” 肖锦城不可思议的看着慕扬,这就是你对象? 你眼瘸了? 白米拉了拉还想回怼的小姨,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慕家表哥。 “年同志,我们来讲讲道理,你看你和我小姨比美貌肯定不行,和我妈比温柔体贴心灵手巧估计也玄,和我比可爱善良肯定输了。咱一个普普通通女人,正好你也嫌他不够上进。” 白米扔给慕扬一个梨,又跑回厨房拿出菜刀交到慕扬手上。 “表哥要不要给年同志分个梨吃,大家以后见面还是战友?” 年小萍…… 细长瑞凤眼变得赤红,这简直就是羞辱。 作为旅长的亲妹子,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她看慕扬听到旁边女人说的话甚至笑了一声,以前觉得特别让自己着迷的笑容,这会却让自己整个人有点崩溃了。 “你你你,你们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就转身准备走。 慕扬啪嚓一刀下去,拿着半边梨三两下就追上了。 “年同志,你以后直接找个副团处对象吧。” 还等着慕扬给台阶下的年小萍(⊙o⊙)哇的一声大哭着跑了。 慕扬……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年旅长这妹子这么不讨喜呢? 果然能够让女人暴露真面貌的是更厉害的女人。 以后慕家那台戏肯定精彩。 哎,想想老太太以后丰富的表情,他就咔嚓咬下了一大块梨,真甜。 江婵看着带着坏坏笑脸的慕扬漫不经心说着最狠的话,还笑眯眯吃着最甜的梨,心忍不住颤了颤。 自己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心跳飞快,肯定是被太阳闪花了眼。 江婵的处女爱慕没有存活半天就毁灭了! 慕扬整个人放荡不羁的倚在杨树上,顶着一张痞笑脸,两道浓浓的剑眉却泛着柔软,蹭亮蹭亮的军靴踢着地上小石块,“来,小表妹,再叫一声哥哥我听听。” 肖锦城手中的茶水直接就泼了出去,慕扬一个闪避,挑衅的朝着肖锦城龇了龇牙! “可惜了这茶水。” 慕扬最讨厌他这样一语双关的毒舌。 “哼!我还可惜我如花似玉的妹妹!” 白妈妈把手里的苹果塞到慕扬手里,“吃个苹果,防积食又败火。” 女人的友谊在八卦、买买买、数落男人中升华,男人的情谊在打闹和血泪中凝结。 “我最近会守着她们母女两个,但是给你的时间并不会太多。冷家已经在调查白家和你,宁家自然很快就会有下一个动作。” “宁家忙起来就没有空管我这样的小角色了。毕竟只是一个流放乡下的病捞而已。” “那你要保证冷家查不到你其他几个点。” “你们慕家不打算清算冷家?” 慕扬颓废的吐出两个烟圈,无所谓的调侃,“老爷子怕死得很。又死宠着老太太。慕家就别指望了。” 还不知道慕家已经变天了的慕家二少,基本对慕家就绝望了。 窗口白米欣赏着自己美人清雅出尘不若凡人身姿,江婵却紧紧捂着兜里的车钥匙。她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便宜姐姐是慕家的大小姐,有点忐忑, “我看我和慕家这相亲应该是泡汤了,你外公会不会把车收回去?” 白米……我外公会给你找下一个相亲对象! 江省慕家,老爷子书房里。 慕金陵暗哑着声音,“二叔帮老太太给冷家送了一封信。冷家收到信件后就出动了好几路人马,我们猝不及防,没有全部跟住。但是去首都那边的全部被我们拦住了。” 慕老爷子白了脸,闭上了眼。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明天开始老二一家不能再出现在老宅,家里的警卫提高警惕。” “爷爷,二叔也许根本不知道……” “你不用说了,他既然可以为了女儿的工作送信,自然也可以为了别的事情朝我们捅刀子。” “确定江三省黑帮的大佬都是冷家家奴?证据已经全部拿到了?” “还差关键一份,明天我亲自去拿回来。” 慕金陵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书房的门,“谁?” 一个箭步追出去,只看到一个女人拼命跑的身影。 慕金陵飞快追过去,楼梯口一声尖叫,一个紫色声影从楼梯上一路咕咚咕咚的滚下去。 慕金陵赶到一楼,看到的就是慕灵儿鼻青脸肿昏在地上的样子。 家里安静得很,原来守着二楼的慕管家不知道去了哪里,想到中间的关联,慕金陵莫名气愤。 这个家确实需要重新立一下规矩了。 房间门打开,慕老太太抬头,就看到大孙子架着昏迷的大孙女进来了,瞬间惊喜变嫌弃。 慕金陵真的不明白自己二叔一家在折腾什么,这老太太是什么样子的人,他们还不清楚。 “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嫌弃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慕老太太躺回床上,闭上眼,干干的装睡。 慕金陵已经对她没有任何指望了。 “怎么说二叔也是你亲生的,少坑他两次吧。” 慕金陵一走,慕老太太马上起来,四下确定都没有人了,马上关门,掐着慕灵儿的人中。 “把你听到的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看到大孙女醒来,她掀开被子,床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几沓钱和票,还有金银玉饰十来件,件件都是精品。 慕灵儿眼底冒着星光,却无辜的眨了眨眼。 “奶奶,我不图这些,我妈说我们以后肯定会被赶出去,我们就连个家都没有了。” 慕老太太嗤笑了声,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地契,甩在那些东西上面。 “我怎么会让我最乖孙女连个家都没有,这是首都那边四合院的地契。只要你听话,都是你的。” 慕灵儿听到四合院,犹豫了一下,马上又扑到床上一件件试戴着首饰,笑的清纯不做作。 “谢谢奶奶。” …… 静静靠在墙角的慕金陵,深深看了这个房间一眼,离开了。 不死不休 肖锦城走之前一直欲言又止,他想到下午小妻子对慕扬事情的做法,想对她说点什么,但是又有点舍不得。 总之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 甜甜的告别,肖锦城赶回市里和白奶奶交谈一番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慕扬宿舍楼里,白妈妈和闺女躺在床上,进行着爱的教育。 “不管怎么样,今天你不应该出面给你表哥和年同志的事情做决断。” 白米眯着眼睛粘在妈妈身旁,一阵阵熟悉的香气笼着自己,记忆又毫无预兆的到了。 大哥的媳妇,是大哥自己选的,在大哥面前永远都是温柔体贴的小女人样,转身面对家里其他人,就变脸如川剧! 大难临头,逼迫大哥写下和离书,抛夫弃子…… 她今天是任性了,也是看妈妈把慕扬当亲儿子一样,才没有忍住。 “百样人有百样婚,不能事事求全,如果慕扬自己愿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日常就是散漫惯了,有一个督促上进的媳妇也不是不好。只是以后,我们可能就远着一点她。” “妈妈不是想一直把慕扬表哥当儿子?” 白妈妈抚了抚闺女粉嫩的脸,“你一直不干涉锦城的事情我就觉得做得很好。即使慕扬是我亲儿子,我也不会亲自开口让他放弃年小萍。亲人之间太过直接,也会造成伤害。” 白米……我看慕扬挺乐意我们帮他解决了问题。 知女莫若母,“慕扬现在是这样想,但是如果有一天年旅长高升到了慕家渴望的地位,你猜慕家其他人会怎么想今天的事情?慕扬自己经历世事磨砺之后,心态如果变了,他会不会也怪你?” 白米…… 上辈子白家人都挺直接的! “我知道了妈妈,我以后会注意的。” 也许这就是生活教育我们成长,白米细细捋着上辈子的白家,突然有点明白,却又更加难受。 白家处事直截了当,从来不遮掩一分,何尝不是得罪了无数的人。 自以为了解皇帝的心思,毅然在敌人面前给下马威,事后也成了不敬畏皇家的罪名。 节衣缩食举家之力填充军需,何尝不是意图不轨想把皇朝的军变私家军! 你说你白家为了百姓,一个大将军天下为公,这么大名声想干嘛! …… 万事都有因果。 当初简单粗暴种下的因,最后又结成了灭家的果。 白米想到这里,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妈妈。 想到上辈子自己一家子,根本来不及心疼娘亲,还觉得娘亲小题大做…… “妈,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有你看着我,我才不会犯错啊!” 白米看着妈妈温柔恬静的睡颜,很快就睡着了。 小月牙偷偷钻出云层,看到甜甜睡脸的母女两个,仿佛也困倦了,又迅速爬回去云窝里。 江省牡丹阁,一罐罐汤药往阁楼偏房里送着。 赤身浸泡在烟雾缭绕大浴桶里肖锦城俊脸通红,额间青筋爆出,背上扎满了银针。 “小子,这才第一天,别装死,盘腿坐稳,按照我刚刚教的方法集中注意力运气……” 吕老绕着浴桶一边说,一边适量往里增加各种药汤。 “你这身体,第一天能受的得住十五种药就不错了,实在熬不住就说出来。” 肖锦城悠悠睁开眼,龙眉蹙了蹙。“吕叔,我想再加快一点。” 吕老手下动作一顿,眉间却轻笑,“你之前还劝我不能急,你想试试,我们就试试。”也想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这小子还是不是敢单人匹马闯九龙的肖一霸! …… 两个小时显得特别漫长,最后时刻还是晕厥过去肖锦城从浴桶出来,就感觉整个人站着都挺直了一些。 要不然说御医传人一手银针走天下,针到病除。 “小子,趁我在这,把当年我教你的功夫也捡起来,最少别到时候被你媳妇压着打。” 肖锦城…… 两个人还来不及多说两句话,门被人推开,一个少年踉跄的跑进来,仿佛从乞丐窝爬出来的,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就晕过去了。 “慕家出事了!” 慕老爷子完全想不到,事情发展会如此失控。 老三居然也站到了冷家那边去了。 慕老三木仓口直接对着老爷子,旁边慕老二和慕灵儿扶着慕老太太往外退,慕家院门口停着一辆红旗轿车,冷清风站在旁边一手点着烟,一手揣在兜里。 他眉毛一跳一跳的,脚下好像踩了风火轮,围着院门口一刻没有停。 好几次他甚至有冲动,直接上车,开车走人。 嘎吱一声,院门大开,冷清风一脚踩灭烟头,完全无视慕家老爷子和儿孙对峙的场面,冲上前,一把接过慕老太太,眼泪哗啦哗啦的,“姐姐,你受苦了!” 说完就要把人往车后座去。 慕老爷子人狠话不多。 笑看着儿子和孙女,突然举起木仓,对着轿车后车玻璃窗就是一枪。 然后!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冷清风不可思议的抬头,狰狞了脸,“你疯了?” 慕金陵从远处走来,凤眸锐利如刃,一一扫过二叔三叔,还有堂妹,他身后跟着一个少年,如慕金陵的影子,淡漠如烟。 慕老三清秀的脸上露出了崩溃之色。 此时此刻,他感受到了父亲被自己用枪指着的心情。 “慕南,你!” 叫慕南的少年身材高挑,眉目如画,是一个标准的美少年。 但是无一丝一毫少年人的生气,老成的让人害怕,过来第一句话就是,“爷爷,已经提前收尾了。” 冷清风听到这话,转回头看向身边颤抖的姐姐,“姐?” 慕老太太却毫不犹豫从冷清风兜里掏出那把他温热了一晚上的木仓,转身对着慕老爷子“砰砰”两枪,然后又对着自己太阳穴一木仓。 温热的血染红了冷清风的灰色风衣,“清风,姐姐先去见爹娘了。” 冷清风愣愣接住姐姐的身体。一时之间有点懵,他后悔了,他早该开着车跑了! 慕家其他人都吓疯了。 特别慕家老二老三,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慕金陵整个人都晃了晃,做过很多设想,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个奶奶能疯狂到这个地步。她以为这样就能救下来冷家?休想! “慕南,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赔我的牡丹! 肖锦城赶到慕家的时候,慕家院门口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 慕南一脸冷寂的带着他进了慕家书房。 十七岁的少年,眼底却满是漠然。 他坐到主位上,优雅的给肖锦城沏茶。 “碧螺春,当年肖司令大爱。” 这个少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国外陪着他妈妈。 “你怎么回来慕家了?” “在海外孤苦无依,所以带着母亲的骨灰回来了。” 慕南云淡风轻的说着,给肖锦城添上了茶,端起自己面前那杯闻了闻,眯了眯狭长的凤眸。 “肖哥,来尝尝。” 顶级碧螺春翠绿带黄的茶汤,香气馥郁,入口甘甜,肖锦城喝了一口之后却不想再喝。喝茶真的需要心情。 “小南,不要掺杂进慕家和冷家的事情里。” 慕南看着冷峻脸的肖锦城,眉角轻佻, “你是以表姐夫的身份?” …… 不欢而散的肖锦城没有料到,医院那边这么快也出事了。 俗话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努力养牡丹的白奶奶被努力想康复的白饭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病房。 绕着病房走道一圈一圈的漫步。 “小清仔,是不是想回广市了?” 白饭低了低头,有点羞愧,说起话来却振振有词。 “我看您也一直念念不忘广市的烧腊,慕慕说好几次看到你对着我从那边带回来腊肠发呆。就别老大笑老二了。呵呵呵呵……” 白奶奶…… “我那是想着那个甜甜味道的腊肠配什么菜才好吃!” 鄙视脸白饭…… 你一个厨艺吊车尾的烧火丫头,这样的理由完全没有说服力好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 “实话实说的眼神!” “哎呀我这暴脾气。” 安静的医院走道顿时鸡飞狗跳! 甄医生端着饭盒路过的时候,饭盒都差点被打飞了。 甄医生…… 就没有一天能够安静,要不要违背医德让他提前出院算了? 但是他想到肖锦城那魔王,又一个激灵,暗搓搓的劝自己,医院难得有这么活泼的病人和家属,要珍惜啊! 母子二人筋疲力尽后,终于安静的挪回病房,倒床就睡! 肖锦城回来那天,硬是给白奶奶搞来一个小床。 然后甄医生办公室休息区空了一块地,有人给他扔了一张皮垫子,一床锦缎绣花小被子,算是补偿。 医院的安静让人越住越躁的慌,为了彼此安心又纷纷压在心底。 晚饭后,想方设法耗尽精力,回去倒头就睡成了两人解压的最好方式。 “小清仔,如果有一天我们回去了,我希望你还是白饭!” 说完,白奶奶就沉沉睡过去了。 白饭却被这话搞得又有些烦躁。 嘴巴鼓鼓囊囊吹着气。 突然,门被人推开了。 虽然暗夜沉沉,月光微弱到忽略不计。 白饭还是看出来人的身影陌生,根本不是门外守着公安。 白饭…… 又来这套?! 拿着匕首的来人,第一目标就是陪护白奶奶,手掌长匕首在突然出现的月光下泛着寒光。 靠窗位置的小床上,白奶奶一个转身,随手把窗户边的花盆往旁一砸,而白饭从被窝里拿出来的猪屎耙也一同砸到来人腰上! 命运的齿轮流转 头上种了一盆花,腰上挂着猪屎耙,手上举着寒刃,脸上僵着狰狞表情,大嘴本来想痛苦呐喊却被人扯下脸上黑布,塞进了一把土! 一直以谨慎耐心成功率高自豪的杀手界十强种子选手,蹲了一天,等到这个机会,没有想到,结果这么惨。 是脚步不够轻?动作不够快? 不!是你暗杀的对象睡不着! “这帮王八蛋,你给我松手,回去躺好。” 白奶奶气势万钧,穿起鞋,一脚踩在来人脸上,踩吧踩吧,还不够解恨。 一把拔出猪屎耙,带出腰上三束血花,又利索扎回他腰部另一侧。 抓上一把牡丹土,撒盐巴一样往三束血花那边扔。 “傻娃,你看他伤口这么深,你得用了多大的力,”白奶奶责怪的瞪了瞪儿子,“把自己伤口裂开了咋办?” 白饭躺回床上喘着气,上手脱了力,但是感觉爽利又解恨。 “快活啊!我这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刚刚那一下,可是解了大半了!” 白奶奶…… 算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养出来的,受着吧! “说说,谁派你来的?” 感觉自己腰被肢解了的杀手艰难吐完嘴里的土,就被白奶奶脖子上架着匕首逼问。 “我是有职业道德的。男子汉大丈夫,要杀要剐随便你。”你们又不敢怎么样我,一会儿公安进来,我最多一个入室偷盗,还是未遂! “哦!” 把门反锁后,病房灯打开,白奶奶点了一根蜡烛,把匕首拿着上面来回烤着。病房陷入沉静,只偶尔听到烛火蹦花的声音。 杀手看着白奶奶的动作,一只手慢慢摸进内衬,准备等人靠近给她致命一击。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毒药了!要不是这两个人价位高,他真不舍得! 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不到两分钟,人就朝着自己来了。 腰上一边流着血,一边卡着猪屎耙,还想着任务,这杀手也是够拼了。 然而,白奶奶一米外就停住了脚步,猛地抓住猪屎耙一甩,把人甩出半米远的地上打了个滚。 哟呼!地上就出现了一包东西。 猪屎耙巴拉巴拉把东西勾到白饭随手能拿到的地方,白奶奶又把猪屎耙舞的虎虎生风,朝着来人手肘、膝盖骨各大关节上不断招呼。直到来人脸色苍白如纸,摊平在地上。 “好了,我现在先帮你净个身。等你不是男人了,就不需要大丈夫的气节了,再唠唠嗑。” 刚刚把纸包捡起来的白饭…… 净个身?! 他一抬头就看到他妈一手持着匕首,一手扯着来人的裤腰带! 忍不住抖了抖! 而又流血又被打,已经全身无力的男人这会也震惊了! “你要干什么?” 白奶奶根本懒得回答,啪一声扯掉男人裤腰带,直接面对的就是里面大红色内裤。 白奶奶…… 杀手也要过本命年? 眼看着自己底裤要被掀开,杀手慌了。 做一个出卖客户资料的男人和做一个有节操的太监比起来,明显前面那个更靠谱。 “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还没有结婚生子,家里十九代单传……” 白奶奶…… 白饭…… …… “所以,林老爷子不仅仅下单杀我们母子,我孙女,媳妇也没有幸免?他还把自己孙女林金花林莲花卖了?都是你接了?” 白奶奶看他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的眼神,松口,“不切了!” 已经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回答完问题的杀手听到白奶奶肯定答案就晕了过去。 母子两个都认为,既然接单杀手被抓了,后续肯定也就解决了,都莫名松了口气。 甄医生被公安揪出被窝,头发凌乱,眼镜都来不及扶正,就进了白饭病房。 甄医生…… 自从肖魔王的岳父住进来,每天过得简直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腰部伤口需要马上治疗。” 甄医生第一次看到用猪屎耙当武器,给人腰上整了六个血洞,两排整整齐齐的! 人才啊! 白奶奶和白饭送完公安和甄医生,又把宝贝牡丹种好了,就滚回床上安心睡觉了。 门外又多派来两个公安,四个人,就不存在上厕所喝水各种问题干扰,门口无人守卫了。 遥远的林家村,睡得迷迷蒙蒙的林莲花感觉自己梦境真实的吓人。 她好像被人扛着走了一路,然后被塞进了一辆越野车,一路摇摇晃晃。 而镇里供销社宿舍楼里全身绵软的林金花却手里拿着菜刀,抵在自己喉咙,拼命呐喊,“你们这是犯法,放开我,放开我!我就是死也不认这卖身契。”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古老的卖身契说法! 可是她的呐喊其实清软如耳语,手上的菜刀被人一抓就卸下了。 一个抛扔,林金花在床上就被人剥了衣服,一寸寸摸着,一点点打量。 “和你爷爷说的一样,长相又俊,品相不错,特别这一对小玉足,小巧又粉润。以后去到那边就是享福的命,别人羡慕还来不及!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你就是死了我们就抓你妹妹顶上!” 林金花整个人晕乎乎的,羞愤欲死,又绝望莫名,来人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很清楚。所以,她不敢咬舌自尽,她妹妹才十二岁! 她知道自己被来人抱着进了一辆轿车,也预料到她未来可能的遭遇,但是被灌了药她根本无力挣扎,只有眼泪还能自由流淌! 睡梦中的白米不知道,她闺蜜正在被送往未来的人间天堂,她也不知道,她奶和她爸又经历了一场生死,更不知道,营地外出休假的士兵有一个死在回家路上。 这一夜,改写了很多人的人生。 肖锦城心心念念想消灭的女主已经彻底背离了当初的人生。 林金花一心想靠自己奋斗出人头地却要沦为靠男人为生。 慕老太太用生命想要保护的弟弟因为是江三省黑道幕后主人被抓了。 想为儿子女儿报仇的慕老爷子躺在军医院重症病房里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 慕家老二老三都因为和冷家牵扯过甚被扣押审问,也许已经彻底和现在的工作身份告别。 慕金陵因为护送老爷子在路上被袭击也昏迷不醒中。 …… 只有白米和她妈妈这一天过得最轻松。 被逼疯了的女人 第二天天一亮,林家村又闹起来了。 林志亮母子二人一路哭着跑到林支书家,只差没有把门直接拆卸了。 “老大啊,老大啊,莲花不见了。明天就是她大喜的日子……完了……” 林支书被媳妇一脚踢出了房门,衣服还没有穿好,就被他老娘声音气的哆嗦,扣子都扣错了! “你死了吗?你老娘叫你半天才开门,你这不孝子,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和你弟弟去死?” 被口臭熏得不行的林支书又气又崩溃,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摊上这样的父母亲人。 林志亮看着自家哥哥脸色越来越差,赶紧拉开老娘,又是作揖又是哭诉,“哥啊,你是支书,这事肯定要你管啊,莲花丢了。昨天还好好在家准备嫁妆,今天天一亮,就发现她房门大开,人不见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丢,就丢了她这个大活人啊!明天财政局局长来娶亲,我们怎么办啊?” 林支书…… 你们不去找人,一出事就来我家哭闹,我是神仙? “什么怎么办,出去找啊,她以前会去的每个地方先找一遍啊,在我这里嚎叫有什么用?我能变成林莲花嫁给财政局长?!” “她妈妈和弟弟早出去找了,我和妈不是过来找你嘛!” 林支书听到弟弟这话,特别想胖揍他一顿,连十几岁的小孩都出去找人了,你这亲爸在这干什么! 然而他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吞,匆匆跑去拉人帮忙。 林家村半数男人都出去帮忙找了,把村里走了遍,山上也找了,临近几个村也找人问了,日头高起,人却好像被蒸发了。 直到一个隔壁村打更的说,昨天晚上三更听到过车的声音,林支书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心里很不安,林莲花的失踪,让他想起小时候山上的很多事情。 他恍恍惚惚的,路过村委会都没有进去。 “支书,支书,你赶紧回来接电话,镇里供销社的电话。” 林支书心里一颤,脚底一滑,摔在地上,但是他好像失去的痛觉,立马爬起来,山豹一样冲进了村委会。 “林金花家长,林金花今天没有上班,宿舍也没有人,你们家里派个人来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林支书整个人摇晃了一下,手里的电话掉了,眼底赤红一片。 他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他冲进家里厨房拿出菜刀,一脚踹开小儿子的房间门,声音好像被山间砾石打磨过,干涩沙哑又隐匿着悲伤。 “爸,我家金花去哪里了?” 半靠在床上,用一条腿艰难挪动的苍白老头,悠悠抬眼,看着来人,声音冷静又沧桑。 “我一个行动不便的残疾老头,能把你那行动自如的大闺女藏起来?” 林支书翻身关门,举着菜刀的手微颤。 “爸,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们父子两个就都交代在这里。” 老头从鼻尖发出了轻蔑的哼哼,昂着脖子。 “来了,你要是我儿子,就往我这里来一下。来啊!” 听到声音的林支书媳妇毅然把大儿和儿媳一家赶出门,把小女儿也赶去外婆家,关上院门,一个人在厨房颤着手默默磨着柴刀。 为了这个家,忍了半辈子,也忍到头了。 房间里,林支书跪在地上,一直磕头,一直求,“爸,我求你了,你就告诉我,你把金花弄哪里去了?求你了?” 额头血流不止,他没有知觉。 他心间已经痛的不能呼吸了。 只要想到他女儿可能被卖到深山老林鳏寡男人被各种欺负,日日夜夜还要做牛做马,他就想杀了这个男人。 可是这个狠毒的男人,是他亲生父亲。 “老大,你真是没有遗传到我一星半点。既然已经猜到了,你怎么就不敢给你女儿报仇?你想想当初山上被找回来的那些地主家的女人……那全身没有一点好肉……” 林支书咬牙切齿的恨,但是他没有办法,这天下之大,他去哪里找? 他只能求这个人。 “爸,你想治病我们马上去医院,就是倾家荡产,我们都给您治,您先让人把金花送回来啊!我求您了,那是您亲孙女,小时候您也那么稀罕她……” “哈哈哈……哈哈哈……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莲花和金花你们就当她们死了吧。”林家怎么可以有皮肉为生的女儿。 匡匡匡匡…… 门被从外面劈开了。 一个女人抖着嘴唇,瞪着丹凤眼,双手平举着磨得特别锋利的柴刀,压着声音,“老爷子,您说说,我金花怎么就得罪您了?” 林支书被自己媳妇的样子吓到了,原来温柔耐性的女人,此刻龇牙瞪眼举着刀的样子,那么冷静,那么决绝。 老头艰难的侧了侧身,蔑视的扫了一眼女人,并不言语。 林支书被女人推了一个趔趄,等他起身,就见女人挥起柴刀,死命就是一刀砍到了老爷子膝盖骨,林老爷子痛的一个尖叫,唯一健全的那条腿就踢上了女人的肚子。 “媳妇,媳妇……” 林支书一把抱住嘴角吐血的媳妇,想把人抱出去,女人朝着他脸上猛得啐了一口血水,推开他,捡起柴刀又往老爷子身边走去。 “你半死不活被扔在我家门口,是我们辛辛苦苦照顾你,让你至今还喘着大气,你个毒贼子,你说,金花去哪里了?” 老爷子死亡的眼神凝视着女人,心间却九转十八弯。 在柴刀又要砍下来的时候,他嘴巴动了,“卖了!” 柴刀驾到脖子上,血从菜刀上划落,光洁如镜的刀刃上一粒粒红艳的血珠,如雪上梅花,燃烧着最后的艳丽。 “媳妇,你把刀拿稳了啊!” 林支书和林老爷子都被吓到了,林老爷子翻着白眼,艰难的喘着气,“卖南方去了!有可能是香港也可能是赌城!” 女人扔了菜刀,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风中伴着一声声凄厉的尖叫! 远在营地的白米恍惚的抬头看了看天,仿佛听到什么人在呼唤自己。 “白米,小米!这里,这里!” 林金花穿着洁白的连衣群,肤白如凝脂,举手投足满满贵气和风华,笑得却纯真,象小仙女。 “金花,你怎么会飞?” “因为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走路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我学会了飞!” 白妈妈一直给白米擦着汗,午休这一觉可太长了,怎么就一直没有醒,这嗜睡反应太厉害了吧。 告别 “啊……金花!” 白米尖叫之后,睁开了眼,整个人泪流满面。 “妈妈,我梦到金花变成仙女飞走了,我感觉很不好!” 白妈妈想到上次她梦到白饭的情况,心里咯噔一跳,但是她想到这几天闺女老是各种做梦,也就释然了。 “小米,你这是怀孕初期,容易胡思乱想,金花在供销社上班,我们抽空给她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白米闻言爬起来,换好衣服拉着妈妈就往慕扬办公室去了。 这是她们母女第一次去慕扬办公室,幸好路上遇到一个热心的小战士。 “慕营长在操练士兵,我带你们过去找他吧。” 白米挺好奇现在军营都是怎么练兵的,也就没有拒绝。 只是走了很久,越走越偏,翻过一个山头,都要出营地了,白米停下了脚步,把妈妈压到自己身后。 “怎么你们特种部队日常训练都跑这么偏地方?” 小士兵却站在山路边上天真的笑着,“因为今天正好是潜伏训练,再往前过了山头,那边草树繁茂,最适合,不信你过来看看,慕营长不就站在哪里?!” 白米劝退妈妈,自己走到小士兵旁边往他指的方向看。 笑得真挚的小士兵两只手突然猛的往白米这边撞过来,白米一个跃起后跳,眼见着小士兵从山路上滚了下去。 白妈妈…… 这一下最少躺十天半个月吧。这小兵是怎么回事? 白米却很淡定。 什么锅里都有可能有老鼠屎,军营也不是全然安全,更何况之前不是还得罪了旅长妹子。 “妈妈,我们快下去找找,把人捆了找表哥去。” 然而,她们根本没有找到人。 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玄幻。 白米和白妈妈都崩了神经,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直到看到大部队才跟着找到了营区办公室。 这个时候林家村,迎亲队伍进村后很快又走了。 黄局长没有接到新娘气愤又羞恼。 正挠头接下来的局面怎么收拾。 突然,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的从路边跑了出来,直接冲到路中央。 她颤抖着身子,眼底全是惊慌。 “救救我,救救我!” 黄局长看到是林莲花,想到林家给的理由,怒气冲冲的下车。 “说,你和谁私奔了?” 越想他越生气,这次开着三辆车来接亲,请了六七个人个人陪同,在林家村自己的脸面都被砸在地上踩了,你居然还敢逃婚和人私奔! 她千辛万苦逃回来,见到黄昏的时候,以为自己找到希望,然而,她听到什么? 和人私奔? 她呆滞的一秒,看着黄昏转身要上车离开,她回望了一眼路旁安静到诡异的树林,整个人崩溃了。 一把抱住黄昏的腰,疯狂输出。 “我没有私奔,是林家把我卖了,我昨天半夜睡家里,迷迷糊糊被人扛走了……你要相信我,我那么稀罕你……” 其他两辆车上正打算下车看看什么情况的其他男人…… 车上来陪新娘的女同志…… 真后悔答应来这一趟。 黄昏回身一把按住林莲花的嘴,怕她说出更多出格的话。 又扯了扯她的衣服口,检查了一遍她身子上面确实没有留下其他男人的痕迹,才松了口气。 看着将养了一段时间,身材更加凹凸有型的女人此刻像看救星看天神一样仰望自己,特别她娇滴滴湿润的柳叶眼轻带梨花,红艳的嘴唇轻咬着,和新婚时候的前妻实在太像了。 一下子,他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 “林家如此作为,我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今天你要嫁进我黄家。” 林莲花无比庆幸没有让那个男人在自己上半身留下痕迹。 她眼底燃烧着希望的光,抱着男人的腰,才娇滴滴哭,“老公,我以后只有你了!” 车上其他人男人…… 难怪黄昏这么急着娶进门,这是个男人也受不住! 车上女人…… 这妖精做派!黄局长这一把年纪真是老不羞! 林家人根本没有想到,林莲花还能回来。 林志亮和林老婆子知道林莲花是被卖去南方后,迅速做出了最好选择,把责任全部推到了林莲花身上,说她看上一个年轻俊俏后生,两个人私奔去南方了。 还一味强调人家年轻,俊俏,嘴巴抹了蜜一样,把人哄着半夜跑了。 黄局长对于林家和林莲花说的话都有怀疑,但是他确实喜欢这新鲜年轻的身子,也不想自己面子在县里也被人扔地上踩一遍。 勉强把新娘接上了。 还给想好了一套说辞,为什么嫁妆和娘家人没有来。 对比林莲花用身子换了机会逃跑,林金华就完全是另外一个局面。 长得俊,身子骨软可塑性强,还是黄花大闺女,到了南方价位不知道要翻多少倍,所以,一开始,两个人就被送往不同集合点,有不同级别的待遇。 林金花从轿车下来那一刻开始,人生就彻底和过去划开一道沟壑。 在封闭的小院里,只能看到四角的天空,她每天都很累,有学不完的东西,有喝不完的药,她知道自己学的这些东西和正经生活关系不大,但是,她没有资本拒绝! 背上腿上火辣辣的鞭伤和被人当众强女干的威胁,让她每天战战兢兢又兢兢业业! 一个星期比一年还漫长,她亲眼见到了一个个女人送进来,又一个个被送走,最后留下来的五个人,包含她,终于也要被送走了。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由两个字的珍贵。 大卡车就要发动了,林金花第一次罔顾这帮人的威吓,从车厢爬起来,掀开了油布的一角。 她想和家乡的山和水告别,如果山水有灵,希望他告诉自己的亲朋,不管多么艰难,她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远山连绵,郁郁葱葱,好像山的那头就是林家村,她爸她妈正在村口等着她回家,她瞬间就泪流满面。 她越想越痛不欲生,却还是恋恋不舍的撑着油布往外看,在她即将松开油布的瞬间,她看到惊讶的一幕。 孕吐是看人的 一个十七八岁精致的少年,白衬衣,深蓝牛仔裤,白色皮鞋,在人群里仿佛神仙公子般纯净美好又遗世独立,连那帮血腥凶狠的人在他面前都变得温和克制,对他都毕恭毕敬! 而她也差一点开口大声向他求救。 但是少年抬起的眼睛,窒住了林金花的呼吸。 他狭长的凤眸冰冷、讥诮的扫了这边一眼,修长的手对着这个方向轻巧比了一个开木仓的动作,淡薄的唇对着指头轻吹了一口气。眉目含情却邪恶无比比了一个口型,林金花从他漂亮的唇型读出了一个字,“砰”!! 林金花忍不住手一抖,整个人摔回了车厢。 车外马上传来守卫头头粗暴的叫嚣。 “再有人敢冒头,我就把那颗头摘下来,种在这里!” 剩下四个缩在车厢的女人也被吓的跟着哆哆嗦嗦,甚至有人咬牙哆泣着。 林金花茫然的躺平在冰冷的车厢,大大的丹凤眼无神放空着。 自己的未来是什么?以色侍人?永远沦为男人玩物? 不!没有到最后,不能放弃! 小米说的对,人要不服输,遇到任何困境都要相信,绝望的背后是希望。 林金花重生了斗志,她的母亲也从来没有放弃希望。 林家村的村民发现,自从林莲花失踪之后,林家变了。 林支书变得沉默了,甚至狠心把老父亲送回去给弟弟养了,林支书的媳妇也变得喜欢出门喜欢听八卦了,林金花一直也没有回家。 这天中午,林支书家门被人狠狠拍打着,林爱国媳妇在门口急得跳脚。 看到一脸憔悴的点着烟林支书,她嫌弃的很。 “哎呀你还在这里抽烟,你媳妇都和人跑了,我在镇里亲眼看到你媳妇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坐车走了!” 啪嗒一声,烟筒掉到地上,林支书脸青白之间回跳。 “你说什么?” 他根本不等林爱国媳妇回答,就疯了一样甩腿跑回屋。 “砰砰砰”打开衣柜门,发现里面清空了一半的衣物,他脑子就像被棍子打过,脑子里白茫茫一片,颤着再往家里藏钱的地方一看,钱票也去了大半! 脚下一软,他一把坐到地上,一拳一拳打着自己的头和心脏。 “我咋就没有发现,我咋就没有发现啊,这个女人是疯了,要去南方找女儿……” 这个家毁了!毁了! 部队里,林路刚刚接受完上级表扬,兜里揣着外汇券,黝黑的脸上笑得灿烂,打算攒够了给妈妈大妹小妹各买一双皮鞋。 他哪里知道,林家根本不敢把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再说白米这边,那天没有找到慕扬,说是带着队伍特训去了,自然也没有打成电话,就是也没有再做什么诡异的梦了。 今天好不容易特训队伍回来了,白米母女二人带着点心打算再去一趟慕扬办公室。 真是孽缘! 远远的,就见到年护士红着眼从慕扬办公室出来。 而年护士看到这母女二人从训练场方向过来,马上战斗鸡一样昂起头,“还说是亲姑姑,慕家发生那么大事,你们还在这开开心心逛营区?什么人啊!” 牵着手的母女二人…… 被怼的莫名其妙! 两人走近办公室,半掩着的办公室里,慕扬寒声质问:“慕南,老太太开枪的事情我不和你谈了,那我哥受伤的事情你给我解释解释?你是想把整个慕家毁了?” 手上刚刚包扎的伤又被他一拳砸到桌面染红了。 慕家书房里,慕南手心转着慕老爷子的最爱惜的两颗核桃,上面留有一些血滞,他眼底阴鸷,嘴角却含笑,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哀怨,“二哥,你这样想我就伤心了。大哥是不放心爷爷,才正好帮爷爷挡了这一道劫,至于二叔他们,是去配合军区和公安的询问,我是按照大哥吩咐留下来善后的,但是我一个平头百姓,还是未成年,什么也做不了啊……” …… 慕扬狠狠挂了电话!他没有想到慕家事变会如此突然,如此棘手! 他早和老头子说过,这个慕南不是简单角色,别真把人家当成慕家嫡亲子孙,到头来…… 冷家线索如果断了…… 想到这里,慕扬心急如焚,他恨老爷子和哥哥把自己排除在他们行动之外,现在完全不能把控事态发展。 白米拉住想冲进去的妈妈,敲了敲门,才推着门进去。 慕扬看到来人,整个人懵了一瞬,刚站起的人一把又坐回办公椅,大掌狠狠抹了一把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姑姑,小米,你们刚刚……” “都听到了!”白妈妈抢话截断慕扬斟酌的话头,明媚的眼底满是忧伤,“给我仔细说说,慕家怎么了!” …… “爷爷和哥哥都在加护病房,军医说醒来时间不定。慕家现在基本是掌控在慕南手里,慕家完全失控了!” 白妈妈颤着手坐在窗口,办公室外一排排小白杨如哨兵,这里和当年大哥军营办公室的格局几乎一模一样,她转回头看着冷峻的青年,不忍的闭上了眼。 论一个女人的心能有多狠多硬,她以前不信,现在回头看看她母亲的所作所为,心像是陷进了冰洞,找不到一丝温暖。 “小扬,慕家还有一股力量,慕南肯定不知道。”但是你一个军人,也掌不了! 白米看着妈妈奇怪的表情,忍不住蹙眉。 不会又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吧! …… 白米恍恍惚惚的被她妈妈牵着回了宿舍。 市区医院,肖锦城正无奈的面对着白饭和奶奶的规劝。 “好男儿要照顾好妻儿,别在我们两个老家伙这浪费时间,去照顾金贵的两个孕妇去!” 白饭…… 老家伙?我明明还年轻!我媳妇还是一枝花,我怎么可以老?! 白奶奶嫌弃的瞪了眼一脸委屈的儿子,继续笑眯眯劝。 “上次你走了,小米天天呆房里看着你衣服发呆,现在她怀着孩子,肯定更离不开你!” 肖锦城眸色惊颤,心跳噗噗不受控。 从旁人嘴里听到比回来那天白米搂着自己说的甜话,更撼动自己的心。 他以为她就是骚话说习惯了,喜欢哄着自己,原来…… 内心戏两百分的肖大美人突然很想抱抱她,他不知道,他的小妻子这会吃不好也睡不好。 午休一觉到天黑,她又连着做了好久好久的梦,仿佛又走了一遍上辈子,整个人就有点恍惚,敬国公世子那张脸在眼前晃个不停! “妈,这菜有点太酸了,我想吃辣的……” 白妈妈端走,从厨房又换了辣菜。 “哎!辣是辣,就是不那么鲜嫩的感觉,我儿子好像也不爱吃……” 白妈妈…… “要不,妈给你下鸡蛋面?” 一脸愁苦白米,小手托着下巴,食指在自己婴儿肥脸颊上一点一点的。 “突然想白玉盘盛菜,翡翠碗喝汤……” 白妈妈…… “妈妈,我以后要成为有钱人,全家最有钱的那个人!”是啊,当自己像成为了他那样的人,心里是不是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他的影子。 白妈妈…… 闺女怀孕之后,天天不是幼稚的胡言乱语就是神神叨叨发梦,这样真的正常吗? 为什么同样是孕妇,自己特别冷静正常,吃喝睡和以前没有一点异常,是不是自己这样才是不正常呢? 许下大愿望,白米突然感觉有点食欲了。 果然有理想就有动力! 脆嫩欲滴的小白菜,营养丰富,嗷呜! “呕!” “呕!呕!” 白米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掏空了! 白妈妈……飞快端走菜盘。 就加了一点点猪油进去! “妈妈!呕!” “来来来,闺女,我们到院子里深呼吸几下就好了。” 鸡飞狗跳的孕初期反应如约而至! 正开着车带着吕叔往营地赶的肖锦城完全不知道,他那小妻子肚子里的娃有多能折腾! 出院的好日子 医院里,被御医传人吕大夫针灸加汤药治疗了两天后,已经想活蹦乱跳的白饭正和陪护妈妈生气。 “御医都说可以回家疗养了,甄医生非撵着我在这住住住,你怎么就不给我说说话?” 白奶奶…… 我说什么?说你们西医弱爆了,中医两根针加几颗草就显神威? 那多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当医生治病救人是要看天赋的,御医传人就那么一个,甄医生这样的普通医生才是大多数! “多住两天让医生放心,我也更放心。” 白饭在床上滚了滚,又滚了滚。 白奶奶…… 原来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玩这个,果然我还是不够了解儿子。 “妈,我这急啊,再不回去,慕慕肯定担心我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只要想到我媳妇,我归心似箭……” 白奶奶…… 玛德,一个个晒甜蜜,强喂我吃狗粮,就欺负我是全家唯一单身人士? 行吧!单身是原罪,我认了。 狗粮我也吃了! 就孙女和孙女婿那一对年轻鲜妍、珠联璧合、越看越上头,恨不得双眼粘她们身后,甜甜甜! 这到了儿子这里怎么就这么难忍受。 “你拉倒吧!自作多情!你不在家,你媳妇不知道多开心,天天变着花样给我们做美食甜点,压根从头到尾没有提过你一句。” 白饭…… 怀疑人生脸! 不可能,每次回去我们都甜甜甜的折腾一晚上,别提多幸福! 他突然想到媳妇怀里现在还揣着一只“宠物蛋”,顿时更加心灰意冷了。 他的家庭地位看来是彻底凉了! 白奶奶…… 这糟心玩意,怎么就这么经不住事,你看人家锦城,昨天被自己忽悠的眼底精光灿灿,却能保持脸不红心不跳和自己母子聊了大半天有的没有的。 “你能不能别一提到你媳妇就患得患失,你们老夫老妻的你不害臊!行吧行吧,我们今天就出院回家。” 门外公安…… 看着这拎着大包小包坚决要去办出院的母子二人,还能怎么办,有人向上汇报,有人帮忙去办手续,还有人去找主治医生。 甄医生…… 走走走,让他们走,谁还不知道肖魔王请来了御医传人! 还是忍不住过去各种告知回家之后的注意事项! 刘航急匆匆开车到了医院,就发现白家母子二人已经站在医院门边,身旁大包小包,不知道的还以为走到百货商场门口了! 刘航…… 难怪小城让自己想办法开车把人送回去。 这自己要是不来,她们打算怎么回去? 刘航还没有来得及下车,他就看到,白家母子二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两个黑色麻袋。 开始整理东西,还念念有词。 “妈,你说一开始在病房就整理好多省事,现在大门口搞的摆摊一样。” “那不是盛情难却,公安同志的情要领。” 刘航就看到母子二人极其熟练的把东西掂量掂量,倒吧倒吧,从大到小,从重到轻,整齐又迅速的擂好了,红绳一捆,麻袋一套,拉起系上! 往背上一扛就走人了! 刘航…… 不是说好了等公安来接送,还说公安同志的情要领,你们打算去哪里? “白叔,白奶奶,你们等等啊!” 好不容易上车,白奶奶叹了口气。 “这太耽误你们公安同志,你们时间应该用在办大事上。”这回回去村里,又热闹了。 “白叔的案子还没有彻底解决,我们也不放心。那个女杀手虽然招供了,但是他们幕后的人,我们还没有找到。” 白饭…… 白奶奶…… 不对啊!锦城不是说是冷家,冷家家主已经被抓了?! “那可怎么办好?他们有没有说到底为什么找上我家白饭?” 刘航叹了口气。 “小城说不要让你们知道,但是我觉得你们有权利知道。” 母子二人都竖起了耳朵。 “白奶奶,他们是冲着你家玉佩来的,我们只知道,他们是一个境外组织。既然确定你们家没有玉佩,他们应该不会再找到你们家去了,我们也会想方设法把这个组织挖出来。” “那这个组织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我们国内活动的?” 白奶奶赞许的看了儿子一眼。 “一年前!” 白奶奶…… 白饭…… 那和林老爷子无关,惨!又惹上一个组织! “他们怎么找上我们的?”这太奇怪了,除了山上一起下来的,没有人知道自己家曾经有这么一块玉佩。 “这事就有点巧了。林老爷子接了冷家找玉佩的大单,他们通过林老爷子盯上你们的。” 白奶奶…… 白饭…… 太不合理了,不是应该盯上林老爷子?因为玉佩很早前就去到他家了啊!!! 刘航透过镜子看到后排母子二人不可思议的表情, “林老爷子在地下市场接单的时候和冷家私底下说过,他很早之前在林家村见过这块玉佩!所以,林老爷子第一天夜里去你们家的时候,他们就盯住你们家,白叔才在广市也被人盯上了。” 后排咬牙切齿二人组…… 阴险林老头!!!!活该丢了玉佩! 而被人恨不得扎小人诅咒的林老头这会也在林家村失踪了。 林志亮和他妈自从知道老头卖孙女的事情后,天天基本就是给他灌口水喝,巴不得他早点饿死了事。 大好的亲事啊,县财政局局长的岳父,多风光的事情,他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次机会走到人生巅峰,生生被自己亲爸搞砸了。 关键这亲爸之前还把自己当靶子往死里扎,每每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暴躁。 要不是杀人犯法,他都恨不得搞死他。 林志亮吃完早餐,端着一碗水,漫不经心的往柴房走去,晃荡晃荡,到了柴房门口一碗水也只剩下半碗。 他扎扎嘴巴,回味着鸡蛋的味道,人还没有进去就懒懒的吆喝,“要不要喝水?不吱声我就倒了出门啦!” 按照惯例,老头都会压着脾气要水,难道终于饿昏了或者死了? 想他死是一回事,真要死了,林志亮心里忐忑,踢了踢滚脚下烂七八糟的柴火,儿子又没有好好整理柴火,这小子欠收拾。 “人呢?啊!” 柴火堆上还有破衣破布,就是没有人! 不会是打滚滚走的吧? 他看着乱七八糟的柴火,心头震荡,这人要是活着出去,回头又想什么法子要搞死全家可怎么办? 他撒手扔了碗,也不管身后家里人的叫唤,死命往大哥家跑。 …… 林支书双手按着自己头,像一只爆炸的狮子,“你们为什么不看住他,哪怕死在家里也比现在失踪强。要是他运气好,倒霉的就是我们!” 想到山上曾经死掉的人,想到家里被卖掉的人,想到老头子对林志亮的手段…… 林老婆子瑟瑟发抖,“我们再出去找找,兴许他没有跑远,找到了就把他扔深山里去。” 齐聚一起的林家大人都默不作声,却很快都出动了。被赶到门外的小孩们,却还在打闹玩乐。 县城一个破仓库。 只剩一口气的林老爷子漠然看着眼前贵气的少年。 “我可以给你治病,还能把你送去赌城,想想你的身份,如果被政府查到,砰!开出来的花,白花花!” 旁边一个护士装扮的漂亮女人按照示意给林老爷子手臂打了两针。 “我需要你提供玉佩的真实情况,”他咬着真实二字,悠扬又婉转,仿佛远古吟唱。 林老爷子颤了颤眼睛。 而这边两辆车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到了林家村白家门口! 回家 后排恹恹欲睡白米苍白着脸靠在肖大美人怀里,了无生趣,小鹿般湿漉漉的眸子里眼泪滴溜溜转来转去,让肖锦城心疼的不行! 而前排白妈妈看到自己家家门,激动得眼底差点流出泪水,终于到了,不然真担心闺女扛不住又吐了。 被“肖指挥”指挥了一路的司机慕扬也松了一口气。 一下车就感觉暗淡生机全部被恢复的白米,扭了扭小脖子,又挠了挠肖美人的大掌心,“我好了,”说完就朝着后面车上下来的爸爸和奶奶跑了过去。 一把抱着奶奶,软糯偎贴,“奶,爸,咱们回家。” 一脸欣慰白奶奶,疲倦一扫而空,心里甜滋滋的,周身的都舒泰极了。 白饭…… 能不能让让我?!我要第一时间看媳妇的。 完全无视白饭,担忧看着闺女的白妈妈一脸不认同,想说女婿不能这样无原则宠人,想想自己平时的对闺女的纵容,就无奈叹了口气。 白饭绕过车和人,走到媳妇面前,就看到媳妇叹气无奈脸。 白饭…… 果然还是媳妇心疼我! “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快去帮忙拎点轻便东西,收拾好了,小扬还要赶回部队。” 白妈妈撇了他一眼,就率先领着吕大夫进了家门安置。 白饭…… 被!嫌!弃!了! 他摸摸自己的腰,没有更粗啊,再摸摸自己下巴,僵硬脸!忘记刮!胡!子! …… 身强体健孕妇白妈妈一回家就身手敏捷的开始捣鼓吃的。 快手小吃,玉米饼子,炖煮香煎鱼。 玉米面中和白面,比例2:1。 加入白糖和酵母,用清水搅和成橙黄色可可爱爱的面糊。 面糊搅好后,锅预热后薄薄擦一层油,舀入面糊,煎至两面金黄喷香,拿起来一咬,最熟悉柔软的香甜,玉米清甜的味道与柔软绵香的饼子融为一体,微微焦酥的边皮儿,却也是甜口软糯的。 小炉子上,已经香煎好带回来的小鱼们码在葱姜蒜上,沿着锅边倒醋,一点老抽,一点酱油,盐,八角两粒,加入凉水,没过鱼,开锅后小火炖煮一会,香味就飘散开了。 要不是怕闺女孕吐,她其实想做贴饼子炖小鱼。 白妈妈满意的拍了拍手,就让旁边打下手的白饭去招呼大家堂屋来吃东西了。 白米屋子里大床上。 白米整个人趴在肖锦城身上,娇小的玉足一摇一摇的晃的人心猿意马。 “听你这意思,那个境外组织这一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找玉佩?可玉佩我已经藏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了。他们还会揪着我们不放吗?” 耳边娇糯软绵的笑斥声挠得人更燥热。 “诶,你别这样……痒……” 门口奉妻命来叫唤大家去享用美食的白饭…… 他妈的,这混蛋,闺女怀着身子还敢胡来! 白奶奶…… 白奶奶转过来就看到自己咬牙切齿状儿子在孙女门口听墙角! 一个快步过来,扯上耳朵把人拉走了! 白饭…… 家里无人墙角,“妈,我的亲妈,你干嘛?” 叉腰泼妇白奶奶,“你这糟心玩意你在干嘛?偷听闺女和女婿墙角,要不要脸?!” “我不会,我没有,我冤枉……” “我警告你,再让我发现你大白天明目张胆蹲他们门口偷听,打断你腿。” 并不听他狡辩的白奶奶走了。 白饭…… 窦娥有没有我冤? 堂屋已经集合吃的香喷喷的慕扬和吕大夫、白奶奶,此时此刻,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急忙赶回来的白饭…… 被白妈妈叫出来的白米和肖锦城…… 为什么不等我们就开始吃了?! 白米拉着肖锦城三步并做一步半,冲上桌就开始抢食。 白饭幽怨的飘上了桌,然而并没有人注意他的心情。 吃完,正好厨房豆腐花又好了! 众人…… 神仙日子不过如此! 慕扬瘫在院子里的扶手椅子上,摇呀摇,吹着风,只恨自己假期少。 恨恨扫了眼旁边倒茶水都倒得风韵独质肖锦城。 真是便宜他了! “宁家来人了,冷家那位你和江先生不会搞不定让人带走吧?”懒懒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杀意。 “你放心,我们这边也来人了。冷清风这次插翅难飞。一定彻底扫清。” 我布局了好些时间,才要收尾,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紫砂壶在白净修长手里一点一啄,茶水倒出漂亮的弧度,阳光透过竹叶一闪一闪,仿佛给下面雅致的男人打着光。 慕扬清冷的凤眸闪过一个狠色,“你们最好注意一点慕南。” 肖锦城顿了顿手,漫不经心的说,“他的事情你不要管。” 慕扬…… “你管不了!” 慕扬…… 气死人了!这家伙,一天不让自己难受就不行! 肖锦城看着扶手椅都快要被他拆了,抚了抚额, “你放心,有人盯着他。” 肖锦城现在心里猜着慕南真实身份,但是不能确定。 白家大院外,林支书来回踱步,已经快把鞋底磨平了。 他小女儿恨恨推了他一把。 “爸,脸面比妈妈和姐姐重要?” 白饭一出大门,就看到舔着脸笑得谄媚的林支书。 这大方脸,这菊花脸! 要不是看在林路和金花的面子,他真是一秒不想多看。 “你期期艾艾的干嘛?有话快说。” 一整天不得劲的白饭此时真是恼了,把人找出来又这吞吞吐吐的。 一番讨价还价的谈话,白饭心力交瘁的回家了。 晚饭后白饭把林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肖锦城眸光轻闪。 转身就见白米被气得当场把吃进去的都吐了! 白奶奶听完也又惊又气,看到孙女情况,又吓得够呛!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白米孕吐! 白饭赶紧安慰,“乖女,别急,爸爸下午已经和广市那边朋友联系了,让他们帮忙打听情况。” 倒是吕大夫愣了半天才被肖锦城叫过神来。 夜风呼啸而过,一阵秋风一夜凉。 吕大夫无心睡眠,走到院子里,看到月色下给花浇水的人。 “白夫人这么晚不睡,不利于养生啊。” 白奶奶…… 养生那是什么? 谁还想长命百岁变妖怪?但是想到这人的能耐,她放下水壶。 “吕大夫怎么也没有休息?是不是不习惯?” 和牛养都一起睡了那么多年,哪里有那么多讲究。白家已经算很不错了。 “就是想着旧事一时难以入眠。不知道白夫人方不方便告知我,你们说的林老爷子的真实名讳。” 规矩 白奶奶压了压心惊。 想到吕大夫那一手针灸之术,再想到林老爷子那一套要人命的银针。 一朵残云卷起月光,天地瞬间暗沉,秋风从山的那边啸啸而来。 “吕大夫为什么想知道?” 吕重楼苍老的手蜷缩了一下,瞬又松开。 “老夫也不隐瞒。早年老师最小的儿子,纨绔不受教,被老师逐出家门,至今老师一家也只留下他可能还在尘世,老夫……” 听着吕大夫的未尽之语,白奶奶心里一个咯噔。 当初可是自己孙女把人打残的! “老夫找了他几十年了。就希望有生之年,能亲自问他几个问题。” 白奶奶悬着的心终于放平了。 看吕大夫这表情也不像是找亲人,反而像是找仇人,那就好! 自己还指望着神医能在家里住久一些,最好等家里两个孕妇都生了再走。 “他上山之前就叫林文元,之后就换了名字,叫林鬼卿。” 吕大夫点了点头,落寞的转身离开了。 隔着几个屋,白米在梦境里拼命挣扎,但是命运就像一个套子,把她框在那里,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将军府大堂前,泱泱跪满了人,白发太监矫情的声音刺人耳朵,她被赐给皇朝最俊秀的二皇子为妃了。 她娘帮她拂去眼角的泪,告诉她,白家女儿可以任性,将军府的大小姐不行。 她爹告诉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漠北靶场,白马飞奔,利箭疾驰,箭箭直击靶心,叫好声震天彻地。 十箭出尽,白马上的白袍神仙公子轻甩马镫,飞身远走,因为他看到他等的京城信件到了。 漠北校场,白袍浸血,长枪直插对方胸口。 敬国公世子被押解回京,敬国公用军权换世子。 二皇子执掌漠北军。 …… 大皇子府,血色褪尽的大皇子妃,丹凤眼溢着血泪还笑看向闺蜜,断气前还不忘,“小白,我们的约定,下辈子再续。” ……白家被围…… 菜市口白家落满地的人头和敬国公世子喷出来的血…… ……金花化作一个仙子飞走了! 肖锦城被一碗药药死了…… “啊!啊!啊!” 梦里的一幕幕凌迟着她,白米辗转哭叫。 肖锦城把人抱在怀里,一声声叫唤着她,一点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白米,白米,白米……” 肖锦城看着怀里虚弱的小女人,心疼不已! 他心里却对林金花被卖的事情一直有不同的揣测。 江省地下市场一直有一种用血亲为押的疯狂对赌任务,如果你在限定时间完成任务,退回卖身契,奖励双倍任务金,如果任务失败,赔付任务金一样的价格赎回卖身契。 玉佩就在林老爷子手里,他为了高一倍的奖金把两个孙女押出去完全可以理解。如果没有林志亮偷玉佩去黑市的事情,林老爷子就完美的用两个孙女的卖身契提高了一倍任务金。 现在走到这个地步,人是很难找了。 地下市场做庄,但是他只要钱,卖身契肯定在任务期限一到就出手了,最后到了谁手里真不好说。 毕竟女人一直都是火爆品,更何况黄花大闺女! “白米,我们想办法把人找回来好不好?” “怎么找?” 朦胧的泪眼,红得象小兔子一样,白玉般的手臂交错到自己后颈,声音软软的带着鼻音。 肖锦城…… “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肖锦城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头,狡猾的小兔子! 无辜眨巴兔子眼的白米,把头埋进男人胸口,听着他强健的心跳,整个人才仿佛活过来了。 “就你叫醒我的啊。” 还知道装睡! “就这么肯定我会舍不得你哭?” 肖锦城感觉身上的女人身子僵了一秒。 对着偷偷跑进来的月光,肖锦城无声叹息。 “白米,只要你想,我竭尽所能。” 白米偷偷的擦掉眼角的泪,紧紧贴着男人的心口。 “肖锦城,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肖锦城听到这话,心一下就被幸福填满了。 “和你相遇,已倾尽我一生运气。”不会再有任何女人能教我甘心情愿如此。 “╭(╯^╰)╮!也许也有女人愿意用一生的运气和你相遇呢!” 看着女人傲娇脸上满满都是期待的小兔眼闪着星光,肖锦城低头,温热的气息一点点扫过小妻子清丽的小山眉,小琼鼻,最终落到贝齿轻咬的粉唇。 两厢交缠,细细琢磨。 男人才恋恋不舍抬头,此时他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他把自己的额轻抵着小妻子的额,细细言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米,我肖锦城就是死也不会放开你!” 白米本来还感动的不行,听到最后那一句心下一跳! 想到那个混乱的梦,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 “死什么死,活着给我养眼不好吗?” 肖锦城…… 以后再不会和她说这些话!煞风景的女人! “真希望高考早点来,我们一起考到广市,那找金花就方便多了。” 肖锦城抱紧了小妻子,他不敢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她。 带着希望往前走,哪怕一直找,一直没有找到,总比一开始就绝望好。 “好,我们明天就开始准备,一起考到广市。我也让人帮忙找她的下落。” “只要不放弃希望,总会有一天和金花重逢的,我相信!” 是啊!只要你怀抱希望,日子就会有奔头! 肖锦城想到远在首都的姑姑,他不知道现在姑姑的日子是不是还怀抱着希望? 第二天上午,吕大夫找到肖锦城,两个人私聊了半个多小时。 肖锦城拉着白米就出门去了。 “你确定林支书会知道林老爷子的事情?” 肖锦城想到他爸从小就把自己带在身边,不管在家里还是到外面,时刻不忘教导。林老爷子如果真是那个老爷子的儿子,林支书肯定也受过他爸的严格管教,自然也知道比别人更多。 “以前的规矩,长子嫡孙,都是带在身边自己言传身教!” 白米一愣,原来这里也讲究长子嫡孙! 林支书好像一点也不奇怪肖锦城和白米的到来。 “昨天回来后我就猜到,你们还有问题要问我。” 鹅急了会咬人 江婵一把冲进堂屋,“这凤专员是首都安排来协助处理江省特殊事务的特使,我爸让我带他来见侄女婿的。”真的不是我要带他来的,是任务! 肖锦城还没有进堂屋,就发现今天堂屋空气都是诡异的。 肖锦城…… 小姨来了不是应该热翻天? 然后他一进去,就对上了四双看好戏的女人眼。 肖锦城?? 算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果再加上一个小疯子? 淡定!要淡定!肖锦城你什么没有见过。 于是“肖淡淡”旁若无人又悠然自得的在白米旁边坐下喝水。 上厕所回来的凤萧还没有进堂屋就看到肖锦城,一时激动,情难自已,“锦城,我家凤娇呢?你们是不是结婚生子了?” 肖锦城被一口凉白开呛得差点飞天。 “咳咳咳咳……” 白米见他都快背过气了,一脸同情的给拍着背。 “这个女同志,男女授受不亲。请你和肖锦城同志保持距离。” 三步并两步进堂屋,凤萧严肃指着白米。 白米…… 白妈妈、白妈妈…… 江婵……惊吓脸,带来一个这样逗比,我会不会今天就被赶回去? 缓过神来肖锦城…… “凤萧同志,请你对我妻子客气一些。” 凤萧看负心汉一样瞪着肖锦城,清秀的脸变得胀红,嘴巴抖了抖, “你把我小妹怎么了?我小妹呢?” 堂屋一片死寂! 你自己的小妹,你找别人要! 白米终于还是找到了一丝头绪,“你说的小妹不会是凤娇知青吧?” 凤萧冷静了一秒! “你既然知道凤娇,为什么你还做第三者?你不知道他们青梅竹马?” 白奶奶看不过去了。 一把拉过来白米,对着肖锦城就是一个白眼。 看你干的好事。 肖锦城也好无辜! “凤萧,同一个大院长大的男女都是青梅竹马的话,你和我也算。别胡搅蛮缠,有损你凤家人身份。” 当年不是嫌弃肖家失势了,撇的一干二净,这会说这个有意思。 “我和凤娇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她好好的生活在知青点,现在已经下工了,你要找她可以过去。”别在这瞎胡说,给我惹事。 看着白米危险的眼神,肖锦城既欢喜又无奈。 凤萧一脸痛苦,仿佛肖锦城吃了他的心,喝了他的血。 “肖锦城,我妹妹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你居然琵琶别抱!你还是男人吗?” 白米…… 琵琶别抱是指女人改嫁吧!首都特使有待加强文化修养啊! 她弱弱的举手,“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证明他是男人。” 肖锦城…… 凤萧瞪大牛眼,“你们连孩子都有了!肖锦城,我凤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白饭抓着一只鹅刚刚进家门,就听到最后那句凄厉的呐喊。 白饭…… 小白脸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到事主跑家里来撒泼了? 他抓着鹅直接跑进堂屋,就发现,一个深黑色中山装小年轻脸红耳赤,羞愤不已的指着自己女婿,自己亲妈挡在自己闺女前,瞪着女婿。 这一看,自己闺女被欺负了? 那还得了! 白饭把鹅往地上一扔,拎起一条长板凳狠狠往堂屋大门口一横,大马横刀跨坐在上门,戾声虎瞪眼,“说,你们两个小白脸,谁欺负我闺女了!” 放完狠话准备去找妹子的凤萧被白饭这一呵斥,脚下一个不稳,踩到了鹅身上。 于是,白家众人就喝着茶水,抖着脚,看一只大白鹅飞追着一个男人满院子跑…… 晚上,凤娇亲自来白家道歉,又给亲哥送来散瘀的药。 两年多没有见,凤萧几乎不敢认这个妹子。 粉白精致的娇憨妹子已经变成干练精明的粗糙村姑了! 白家院子里,人心如石桌,冷又硬。 至亲血脉,再见却相顾无言。 “凤娇,为什么你不告诉家里,肖锦城和别人结婚了!” 凤娇抚了抚自己的大麻花辫子,柳眉轻蹙,声音温软中带着刚毅。 “我为什么要说?难道凤家又稀罕上肖锦城了?” 凤萧尴尬的张了张嘴,他有点说不出口,看到小妹嘴角的讥诮,还是劝道。 “现在很多人家都平反了,肖家很有希望。到时候锦城的前途无可限量,爸的意思是,让你把人抓住……” 凤娇不可思议的看着认真脸哥哥。 “你们是不是在做梦?就凭当年凤家的态度,肖锦城怎么可能还和我走到一起?” “那你死皮赖脸跟着他来这里干什么?” 凤娇脸色惨白的看着亲大哥,被至亲这样戳破自己的奢望和倔强,原来自己还是会难过。 夜风带着秋意,似轻快似淡薄,撒野在大地每一个角落。 “凤家的姑娘,没有那么廉价的,既然当年让你跟来了,如今他要起来,就必须对你负责。” 凤娇刮掉眼角泪珠,冷了的心变得坚硬了。 写回家的求助信,这么久了,就以这个方式回复了。 那还有什么可以奢望的。 凤娇冷静的看着这个有父亲八分样貌的哥哥, “如果你这次来找我就为了这个事情,那么你回去告诉凤部长,就当凤娇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就死了吧。” 凤萧没有想到,来了之后,家里商量的一切都变成泡沫,这怎么甘心,“凤娇,你就是死,也是凤家人!” 白米隐在窗后,看着凤娇决绝的背影,忍不住掐了一下抓住自己手把玩的男人。 “蓝颜祸水!” 肖锦城咬了咬小女人粉糯圆润的小指头,辩解。 “上山下乡再教育是国家政策,她选择来,我阻止不了,但是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希望。” 白米软包子一样嘟着脸,好奇,“你们青梅竹马,你从来没有动心?” 肖锦城把小女人一把抱起来,鼻尖抵着鼻尖,“除了你。” 除了你,我不曾为一个女人脸红心跳;除了你,我不曾为了一个女人担心害怕;遇见你,我才学会相思,遇见你,我才想要白首。 粉唇攫取男人的艳极的红唇,呢喃,“真甜。” 一番甜美之后,室温都升高了几度。 肖锦城克制的拢了拢小妻子的衣服。 成功岔开小妻子注意力。 “告诉你个事,林莲花没有失踪,她还是嫁给财政局局长了。” 白米…… 气了,为什么?祸害遗千年!为什么就她逃回来了? 肖锦城就知道小妻子听到了得气,但是也不想隐瞒她。 “她和林金花不是关在同一个地方,逃出来后直接被黄局长带回家,现在应该是恨死林家了。” 虽然女主命还是很硬,但是,她没有了林家林路,没有了黑道那个亲爸,被黄局长当笼中鸟一样养着,已经彻底偏离了剧情。 白米愣了愣,到底还是替她感到高兴,“她还真是幸运啊!” 希望金花也能幸运多一些!苦难少一些。 生辰快乐 同样的月色,不同的祈愿。 梧桐小院,红墙碧瓦。 小楼雕花窗处,紫檀案几上透玉长指正挥墨泼豪,很快一副贵女采莲图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少年在底下落款,“生辰快乐!” 熄灯下楼,点燃火树银花,莲花状的烟火点亮了半壁月空,也点亮了很多人的梦。 而底下庭院深深,月华仙子一样的少年仿佛历经了万年寂寥,眼底饱含沧桑。 第二天天蒙蒙亮,白米咕噜爬起来,突然想吃莲藕! 秋日的晨间,薄雾蒙蒙,肖锦城卷着裤腿,穿着麻衣短袖,步步维艰的在莲塘里摸索。 旁边监工江婵端着茶杯坐在小马扎上,茶杯里泡着枸杞和红枣,俨然一副退休大妈样,还喝一口茶水就送一个叹息。 “侄女婿,你这样小米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莲藕丸子?” 肖锦城…… 好想送一句,你行你上啊! “可怜我家小米,怀孕了,想吃了莲藕男人都这么不给力……” 肖锦城…… 祝福你这辈子都没有给力的男人! “插刀教主”白饭穿着拖鞋拎着镰刀踢踢踏踏来了。 看到竹筐里空空如也,不屑的哧哧了两声。 “确实很没有用。” 然后,卷起裤管,豪迈的扎进了莲塘。 蹲下身,双手摸着摸着,哗啦,起来一根三截长白胖莲藕! 江婵…… 赶紧鼓掌,“姐夫棒,姐夫最厉害!” 肖锦城在泥土里折腾半个早上,力气快耗尽了,此时松了口气。 “爸,最厉害!” 打算打击打击女婿的白饭听到女婿这赞美,更是有了干劲。 “(⊙o⊙)哇!这次的也好棒。” “爸,加油!” …… 白饭听着两个年轻人的赞美,想着闺女吃到莲藕的好心情,全身充满了力量。 挖了十来个回合,他突然感觉不对啊。 倒霉女婿人呢?莲塘为什么只有自己在摸爬? 莲塘边草地上喝着红枣枸杞茶,不停吆喝加油的不是那个家伙是谁! 口味时时变孕妇白米,终于还是在早餐吃到了心仪的莲藕丸子。 白嫩圆润的新鲜莲藕,去皮剁碎挤掉汁水,一股清新味道萦绕鼻尖。 白奶奶排队买回来的七成瘦五花肉剁碎成丁,地里刚摘的葱花碎成末,加上胡椒粉,盐和鸡蛋清搅拌均匀。 热锅下油,再把一只只滚揉得圆润润藕丸子放下去炸! 一个个胖宝宝漂浮起来,翻滚再翻滚,肉香嫩滑,鲜润多汁的金黄色油炸莲藕丸子就好了。 白妈妈怕闺女吃不下油腻,又做了一道清蒸藕丸子。 加上小米鸡蛋羹,和玉米饼子。 早餐完美了! 白妈妈端着早餐进来,堂屋桌上,一个个都嗷嗷待哺的伸长脖子,双眼追着白妈妈! 白妈妈…… 都闻到猪肉香了?! 饭饱了之后,白米坐在翠竹下,悠悠晃着腿。 明媚的笑望长空! 生辰快乐! 肖锦城一过来就习惯性把小妻子捞进怀里,抚着她的秀发。 “今天的莲藕都是爸爸的功劳。有没有失望?” “是我叫爸爸过去帮你的。怎么会失望,心意和结果都很重要。” 肖锦城紧了紧手臂,再次感叹自己幸运! 而县城黄家的林莲花就感觉自己很不幸! 看中的肖知青被白米抢了! 意外失身要嫁给一个中老年男人,嫁人前还被家人卖了,为了逃跑勾引守卫,逃出来一见到准老公就被他当着别人面打了。 终于嫁给局长老公,想赶紧生个儿子稳固地位,老公好多天都提不起精力。 好像阳痿了!!!! 面对青春正盛的继子,尝过男人味道的她,好几次都快忍不住倒他怀里了。 但她想到妈妈的教导,还是打算再吊着他一段时间。 然而,今天继子带回来一个未婚妻! 林莲花…… 这些事情教导她,机会都是不会等人的,抓住机会就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爱自己,没有人会更爱你。 她开始喜欢逛街,打扮漂亮了参加县里那些夫人们的活动。 白米眼里尖嘴猴腮的宁海,就在私人酒席上遇到林莲花,而两人各怀目的,一拍即合。 私房菜包间,点燃着檀香,一桌好菜没有人动。 “黄夫人,你果然身材姣好,气质艳丽。” 林莲花细软的柳腰颤了颤,整个人都叠在宁海身上。 宁海享受的抚摸这仿佛一用力就会被掐断的小蛮腰,身下动作却孟浪又凶狠。 朋友妻,不可“戏”! “宁局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人家羞死了。” 说完还娇滴滴的咬上了男人肩膀,挣得男人底下虎虎生威。 “听说黄局长最近力不从心,我帮他尽尽心。如果生下儿子,我就把你带回首都,怎么样?” 林金花身心为之一颤,顿时更加娇俏迷人,勾的男人豪情万丈。 一番风流之后,宁海撵着烟,细细盘问着肖锦城在林家村以前的事情。 肖锦城没有想到,女主这次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上进。 而困兽林老爷子,正被逼着吐露自己所有的秘密。 到了用药时间,女护士拿着针筒,却迟迟没有动作。 “只要你说出来的东西让我们公子觉得值这药水钱,我马上给你打针。” 林老爷子狰狞着脸,“我已经说完了所有我知道的。” 旁边作画的少年听到这话顿了顿笔,正待染色的远山顿时失去了他想要的味道。 转身就让人把桌上的那副远山秋意图烧了。 火盆在林老爷子的眼旁,几乎几个呼吸,大火就吞噬了一副精美的画卷。 他看着少年精心描画了大半天的心血说烧就烧了,心底越发凉飕飕。 “瑕疵品或者没有价值的东西,我一般都不会留着。” 说完,他好像觉得无趣极了,带着人转身就走。 “不!我有你敢兴趣的。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组织还有哪些人都在哪里吗?” 少年轻笑的转回头,纯净的眸间满是真诚。 “也许你离去赌城就只差这个谈话了!但是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林老爷子……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第一次这么深刻体会到。 林家祖孙两人为了更好活下去各自无底线的出卖自己。 抹黑肖美人 已经深深爱上白家生活的江小姨这会正蹲在菜地垄里挥舞着小铲子,吭哧吭哧挖芋头。 新监工白小米坐在半米高大白菜地旁边的小马扎上啃着喷香甜糯的玉米。 “哎哟!我不行了!我的杨柳腰啊,要折了!” 白米…… “小姨,不行就放弃吧!等男劳力回来挖。” 正翘着圆润润屁股两手揉着腰的江婵立马站直了。腰也不痛了,精神头杠杠的。 不行! “我不累,我能行!我天一定挖出十五颗,晚餐吃芋头炖鱼!” 说完,她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自从几天前吃了一顿,念念难忘。 香煎的鱼肉,又甜又嫩,加上芋头,辣椒,特制豆瓣酱炖煮后,丝滑鲜咸辣,嘶!可以多吃两碗饭! 今天早上刚巧有人送了两条大鱼。 家里四个女人加上一个吕大夫,正好少人抢食。 想到这她就动力满满,直接吧唧一声坐在地上,埋头苦挖! 白米…… 城市淑女的形象已经毁灭了! “小米,小米!” 悦耳的男音从菜地外传来,小米一愣。 慕扬怎么有空来,不是说营地任务重? 埋头苦干江婵竖起了耳朵,疑惑的抬头,桃花眼迷茫的看着白米? 谁来了?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我表哥慕扬提着锄头来了!” what!! 江婵扔下小铲子,爬起来,迅速拍打着屁股上的泥土…… “经过劳动滋润,你现在妖艳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花,不用怕,要自信你就是林家村最靓丽的女人!” 江婵飞了一个媚眼,脸上又添了几分艳丽。 擦掉手上的泥土,迅速走到白米身边,提腰微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又是一个高贵美丽的城市娇娃! “你们不是在这挖芋头?”拎锄头像拿草杆一样慕营长很不解,为什么和姑姑说的不同,这两女的分明在菜地吹风纳凉! 江婵小布鞋踢呀踢的,把脚下三颗小芋头滚到旁边白菜丛里。 慕扬见两人都东张西望的就是不说话,沿着芋头地巡视一圈,看到三个小洞洞, “你们这是在看耗子打洞?” 白米…… 沿着慕扬的视线看过去,哎哟!刚刚只顾着吃玉米,真没有发现小姨如此有创意。 一脸烧焦红的江婵…… 玛德!智障,你才是耗子。 挖芋头不就是一颗颗从地里挖出来,不挖个洞,你怎么把它们抓出来?! 于是,接下来,慕·优秀农民·扬给江·城市娇娃·婵上了一节农业课! 只见他朝着手心吐了一口口水,对擦手心,拿起锄头,一脚前一脚后,哗啦哗啦翻着地,像是小挖掘机一样标准的一直线走过,绕个圈,又哗啦哗啦又一排…… 翻起来的土里,随处可见毛茸茸的小宝贝。 白米…… 可以啊!退役后是个好农民! 江婵……!!!! 挖芋头是这样挖!!!我对挖这个字一直理解有误?!!! “愣着干嘛?捡啊!” 慕扬莫名其妙,不会连捡芋头都不会吧? 孕妇白米无辜的眨巴眨巴大杏眼,指了指自己肚子,然后施施然的坐回小马扎上了,拿起旁边的山果子啃了起来。 慕扬…… 不是说农村妇女到娃临盆还在地里干活?! 算了,自己表妹,怎么可以要求这么高。 但是旁边这个和自己一样来这里蹭吃蹭喝的家伙是在干嘛?! 一旁看着白米吃东西都觉得酸掉牙的江婵看到慕扬嫌弃的眼神,赶紧拿起小竹筐捡芋头去了,趁着慕扬不注意,从白菜地里把自己的三颗小芋头也耙进了框里。 “慕扬表哥,你不是说营地训练任务重,假期少?”咋又来了。 “哼!你爸出门了,你老公也出门了,我只能请假过来了。” 嘴里哼哼哈哈,心里别提多满意。 他只要想到肖锦城那家伙,直接让江司令把自己借调两个月,不用陪着那群人去深山老林吃土,天天在姑姑这里享受美食,手下锄头都挥舞的更快了。 白米…… 看来肖大美人也觉得那两个组织不会轻易罢手。 “你老公说前几天县城半夜莲花形状的烟火放了十七分钟,怕是什么暗号,就让我好好呆这边守着你们。” 莲花形状的烟火?白米一愣…… 这暗号还真昂贵!! “要我说就是你老公自己嫉妒别人有钱有闲放烟火,听说放烟花那家人住的地方是百年前皇家行宫……” 江婵…… 高冷的慕营长真实的样子是话唠!!! 白米…… 表哥无时不刻不找机会抹黑肖大美人! “听说肖高冷他前大舅子出现了?” 江婵……你怕不怕被打死! 真的,那天侄女婿听到自己和他说凤萧自称是他大舅子的时候,他那个眼神,真的可以吞噬人的灵魂。至今想起来,她都忍不住发抖! “喂喂!你有完没有完,是不是三年五载没有说过话了。” 慕扬蔑视的扫了江婵一眼,继续。 “要我说,凤家可不是普通人家,肖高冷家以前还真和他们家门当户对,那个凤家女还去学校看过他好几次,可嫉妒死了学校那些花痴女……” 白米…… 突然也觉得这人真的太话唠了! piu! 白米手里最后一颗青红相间的李子就飞进了慕扬嘴里! “表哥,李子生津止渴,最后一颗送你了!”还止不住你的嘴,我就送你一把草! 惊呆脸慕扬…… 这夫妻两个都惹不起,惹不起! “咔擦,咔擦!” 就是李子味道不错,酸甜脆爽,明天自己也去山上摘点,姑姑肯定喜欢! 白米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拍拍手拎着马扎就走了。 留下两个人,相互看不上眼,彼此高冷无言又和谐的完成了挖芋头任务。 白妈妈从厨房端着凉粉出来,就看到挖芋头回来的两人,越看越觉得两个人好配。 侄子虽然看上去高冷,但是对自己家人还是细心体贴的。 干妹妹虽然憨憨又逗比,但是心善人美还大方。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越看越登对! “小婵,赶紧把锄头扔给小扬东西来吃零嘴。” 慕扬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姑姑的话,立马从江婵手里拿走锄头,一手锄头,一手竹筐,又man又利落的跨步往厨房去了。 白妈妈看的眉开眼笑, “哎哟!小扬,知道体贴人了,进步咯!” 慕扬回了姑姑一个大大阳光的笑脸。 江婵…… 狗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就是这力气还真大,干活还真利索!果然是北大荒开过荒的精兵强将啊! 一墙之隔,白米摩挲着奶奶的略带粗糙的手。 笑着问, “奶,我爸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你这孩子,别瞎操心。他就去帮帮锦城,很快他们爷俩就能回来了。” 教育是个大问题 你要是没有说谎算我输! 就自己亲爸那三脚猫功夫,帮肖锦城干什么?开车?! 白奶奶笑得和蔼,暖暖的抱着孙女的手。 “傻孩子,都说世上有两种人过得最辛苦,瞎操心,操瞎心。 咱家外面的事情,有男人们折腾。家里的事情有奶奶,你啊,只管好吃好喝把自己和孩子养白白胖胖的!” 白米点头,好有道理! 此时的市区潜江站,8号公交车准时准点停靠。新来三天的公交车司机白饭透过内视镜盯了一眼后排刚刚上车的一群男人。 按下了工装下藏着的单工步话机。 市公安局内静待反应的公安们马上整装出发。 而半个小时后,市火车站前,8号公交车被后面一辆轿车推着不断往前走,错过入站口! 公交车司机手下稳健不慌,嘴里却念念有词的骂娘。 “超你妈的,有没有点眼力见,轿车了不起……这大转盘,我要遛弯一圈才回得去……玛德!” 车里已经摸上武器的一群人,松了一口气。 …… 大圈转出了火车站,到了预定地方。 白饭一个急刹车,把公交车前后车门锁死,拔掉钥匙,像一只大灰兔窜下了车。 一溜烟跑到刘航身后躲了起来。 刘航…… 售票员…… 逃跑技术不错!就是最后别把自己人也一起锁在车里就更好了! 缓过来的白司机看到车上情况…… 十几个人,一人手里一个锋利的刀,往快退到驾驶位的售票员逼去。 “售票员”看到车外同事,利落拔出木仓,“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车内十几个人看到车里车外十几把木仓! 前一刻还尴尬的白饭,此刻有些羡慕…… 如果当年的事情没有发生,自己也曾经有梦想啊! 晚饭后,肖锦城敲响了岳父的房门。 “爸,这几天辛苦你了,冷家逃出来的人基本都抓住了,逃往其他省的也都陆陆续续肃清了,明后天,我们可以回去了。” 跟来监督女婿的白饭没有好气的哼了哼。 “今儿跟凤家那两个又干嘛去了?” 肖锦城想到自己怀孕后小妻子屡屡撒泼的样子,好笑的看着傲娇脸岳父,这几天他才意识到,他们果然是有强大遗传的父女。 要人顺毛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 “爸,您先吃点宵夜,我都告诉你。” 白饭这几天被女婿伺候得熨帖的不行,听到又有宵夜,心软了大半!赶紧把人让进门,还体贴的给倒了杯水。 “我说你自己忙得饭都没有空吃了,还天天给我带什么宵夜,瞎折腾,我还能饿着自己。” 肖女婿眼底笑意更浓了,真是好哄的岳父。 “这能花多少时间,为了我,爸才要到这里奔波劳累,我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白饭欣慰脸! 虽然是自己强烈要求来监督女婿和凤知青,但是女婿如此说,听着就舒服。 “凤知青这次出来,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回村里了?” 肖锦城也不隐瞒,“按照凤家的打算,应该是不会让她回去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凤萧借着这次把凤娇借调来帮忙,肯定是不想凤娇回村里了。 再加上凤萧多次找肖锦城谈话,明里暗里说来说去还是凤娇的事情,甚至威胁都用上了。 肖锦城的态度已经让凤萧意识到,两家成一家的可能为零了。 那么凤娇的留下来就更加没有价值了。 白饭叹了口气,“可惜了凤知青,有这样的哥哥。” 这几天,凤萧作为特使,也没有少在冷家的事情给肖锦城挑乱子,经常对工作人员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连白饭这样跟着吃闲饭的人都听到各种讨论。 “爸,我们不用管,会有人把这些都汇报到上面的。” “哎!我以前还是高看首都那些二代三代了。锦城啊,教育很重要啊!” 肖锦城…… 怎么就谈到这么有高度的问题了!这不像岳父风格。 “以后白米生下娃,你们夫妻两个就别管了。我和你妈你奶养着就行了。” 肖锦城…… “我听白米的。”这个是大事,可不能随便答应了! 白饭…… 这几天说什么都顺着自己的女婿拒绝自己了!!! 哼! 几墙之隔,凤萧手指快直接戳到妹子眉心了。 “我让你来,是为了你私下多和肖锦城处处,争取把他心拉回来,你这天天干的什么?对男人能这么用心,你早和肖锦城的娃都会跑会跳了……” 高高马尾辫,利落白衬衫,黑的确良裤子的凤娇旁若无人的打着算盘,飞快写下一笔,又噼里啪啦一顿,再记下一个数…… “你要是把用在肖锦城身上的精力用到工作上,不至于听不懂人话,天天怒怼工作人员。” 凤萧气得手都发抖, “我这么天天是为了谁?” “为了我?” 看着白眼狼一样的妹子,凤萧怒极一脚踹到桌脚上。 “哎哟,我的脚!哎哟!” 凤娇无奈的扫了眼抱着脚坐在地上的哥哥。 曾经大院里和肖锦城一样是别人家孩子的哥哥,怎么就变这样? 粗暴,势力,功力,自以为是…… 难道这就是温室里养出来的富贵花的样子? 不不不! 白米是农村娇养的富贵花,她却活成了自己羡慕的样子。 也许哥哥这个样子就是是凤家人的样子。 以前,只是自己身在其中,看不到。 凤娇微妙的看着地上像一个孩子一样痛呼的哥哥,心间的复杂难以言说。 林家村被羡慕的白米此时却无心睡眠。 满了三个月后,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就是变一个样的感觉。 吕大夫说,自己肚子里可能不只是一个孩子。但是不是双胎,他不敢确定。 这话听着好像有问题,再琢磨,就厉害了。 不是一个孩子,不一定是双胎,那就可能是多胎?! 原来想的是生一个肖美人一样的小团子,现在一来就几个,突然有点心慌! 再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忍不住叹气! 哎!明天开始,自己就要严格按照吕大夫的要求生活作息了。 只要想到他晚餐后说的作息和饮食,白米就一个头两个大。 生孩子真的太不容易了! 未来还有漫长的七个月,好忧伤啊! 关键肖美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白米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遥望苍穹大玉盘。 都说十五月亮十六圆,今夜你又照亮了哪些人的梦。 这时,睡得死沉死沉的江婵突然说起了梦话。 “智障慕扬,再敢亲我,甩你大耳瓜子!” 白米…… 这个梦有点劲爆的样子! 自己这小姨,不会是对慕扬表哥有点意思吧? 烫嘴啊 第二天一大早,准备早起打套拳的白米还没有出屋,就想到吕大夫交代的作息。 不需要早起,每天必须保证睡足十个小时以上,最好早上七点左右起床! 白米抓起昨天拿出来的雷达手表。 哎! 江婵美人送的漂亮的手表也不可爱了! 还不到六点!还有一个小时啊! 白米躺回去,无聊的数羊。 好不容易熬到起床时间,又忧伤了。 不能剧烈运动,其中早起打拳必须取消! 站在院子里,白米手痒脚也痒,好比让一个烟瘾客手拿香烟不让抽偏给他嘴里塞颗糖。 白奶奶站旁边监督,“来乖宝,练起来。” 白米…… 生无可恋的走到院子高墙。 “背靠墙壁站立,全身贴近墙壁,张开双脚与肩同宽,膝盖与脚尖保持平行。尽量减少腰部和墙壁之间的空隙,” “然后上身贴住墙壁,下蹲至膝盖半曲。然后慢慢恢复成原来的站姿。记住了?” 一脸无奈点头白米! “平行站立!一dada、二dada、三dada……七dada!” 如此反复练习了三组!白米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是未来几个月都要与这样锻炼!这节奏,这速度,这动作,简直是挑战一个练武之人的神经。 “双腿前后张开,前腿弯曲,后腿伸直,练习小腿的伸展。后腿脚跟要着地,后腿脚尖往前,身体不要弯曲,臀部不要翘起。” 白米还能怎么办?配合啊! “记住要点了,小腿伸展运动!一dada、二dada、三dada……七dada!” …… “腿部放松运动!……” …… “腿部活动运动!……” …… 练完腿部,练腰部,然后还有提肛运动和猫姿练习…… 一整套下来,也用掉了将近一个小时! 白米脸不红气不喘,就觉得肚子饿了! 白奶奶却全程喝掉了一大杯水,话多又密集,又渴又累啊,她感觉自己比孙女一个练习者还辛苦! 不行了,人老了就要服老,好好享受生活。 白奶奶打算等孙女婿回来,就把这艰巨的陪同任务交给他。 白米却眼珠滴溜溜转,“奶,你说我妈妈也算一个高龄产妇了,是不是也该和我每天一起练起来?” 白奶奶…… 有道理!但是为什么吕大夫没有提? 吕大夫……因为我还想吃早餐! 再说人家怀一个孩子怀得好的不要不要的,你怀揣了几个,一天天没有正行还想上山下河,这操就是为了消耗你的精力为你未来生娃打基础。 “奶,有人陪同一起练才有意思,奶一次教两个人也更有成就感呢!” 我让你们和我一样,从此早餐鸡飞狗跳!哼!少糖少盐!哼!四个水煮蛋!哼!青菜水煮!哼…… 白米和奶奶互相扶着进了堂屋。 阳光斜着照进来,屋内温暖又热闹,四方桌上,大家已经准备吃早餐了,就等白米和白奶奶来。 白妈妈端着一个大案几进来,上面放着好多小碗。 两个水煮蛋,一碗瘦肉水蒸蛋,还有小米鸡蛋羹,滑炒鸡丝,鸡丝里面有一半是切的和鸡丝一样细细长长的各色青菜,经过软煮勾芡,色彩明亮,看上去特别有食欲! 白米…… 棒棒哒! 妈妈以后还是不要和我一起晨练吧!那些无聊又简单的动作,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众人…… 羡慕孕妇,下辈子也想成为白妈妈的女儿! 早餐之后,吕大夫就宣布,以后白妈妈下午午休起来后也要锻炼身体!具体怎么做,他要先琢磨琢磨! 白米……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样就放心多了!高龄产妇和自己这多胞胎一样不容易。 她看着一个个吃饱喝足之后消食打嗝的样子,开始担心,过几个月妈妈肚子大了,家里谁能主战厨房?! 哎!打住打住,为了孩子,少思考多动脚。走了走了! 城里和女婿一起吃早饭的白爸想着明天就回去了,也该问问了。 “你奶让你留意的冷家舅爷和太婆,情况怎么样?有消息吗?” 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亲妈这个弟弟和自家外婆,不妨碍他关心,白家亲戚真是少的可怜。 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顶顶重要的。 更何况亲妈出发前一再叮嘱。 肖锦城给岳父再加了一笼小笼包,他可是一直记得住院那些日子,岳父念叨了好几次,这次忙完了,终于逮到时间带着出来吃一顿好的。 “行啦,行啦!死贵死贵的,吃吃就算了,你以后也是要养娃的人了。”想想小米在村里天天吃来吃去都那几样简单的,自己两个大老爷们这舒舒服服的又是小笼包,杂酱面,土豆鸡蛋饼…… 这大手大脚的消费习惯要给他改了。一个大男人,就该苛待自己,宽待妻儿。 肖锦城…… 岳父的风格越来越诡异,这有朝着葛朗台发展的趋势。 “我记着了。” 白饭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口一个小笼包吃的香。 “冷家舅爷和太婆的消息只有一点点,冷家出事前,他们就已经离开冷家了。” 白饭听到这心里就凉了。 按他妈的说法,之前舅舅说回去接外婆出来,舅舅回去后没有几天,冷家家主就被扣押,现在消息也吻合,说明他是回去接了接了外婆,但是他们没有来自己家。 两个可能,一是他们离开冷家后出事了,二是他们离开冷家后不打算和亲妈认亲避开白家了。 “现在消息显示,他们离开冷家就坐火车离开了江省,最大可能是去了南方。” 白饭…… 怎么和亲妈讲呢? 肖锦城看到岳父脸上越发沉闷的表情,和他解释。 “冷舅爷既然知道奶奶回到江省不认亲的原因,这次会带着那么大年纪太婆南下都不给我们一个消息,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也许,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南下离开这里,未尝不是保护自己和白家又迷惑敌人的一种障眼法。 白饭想到亲妈说起外婆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样子,整个人特别不是滋味,桌上的东西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六七十岁的外婆和将近四十还单身的舅舅离开生养之地…… 他们要是有个好歹,亲妈得伤心死! 想着想着,白饭眼泪都来了。 “女婿啊,我们怎么和你奶交代这个事情啊!这一个单身汉带着一个老妇人远走他乡,要田地没有田地,要工作没有工作,怎么活啊,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听着都为他们担忧,更何况是你奶唯一的弟弟和愧疚了二十多年的亲妈……” 肖锦城…… 为什么被他岳父这样一说,好像听了一出高龄母子背井离乡逃亡的折子戏! “爸,舅爷离开冷家的时候,听说带了不少行李,还有人手护着!” 白饭…… 果然只有自己最惨,当年母子二人离开白家的时候,只有轻飘飘一个背囊!!! 擦干眼泪,给肖锦城夹上一个小笼包, “那就好,这小笼包现在吃正好,刚刚有点烫,烫得我眼泪都快留下来了。” 肖锦城…… “我知道,现在吃确实正好。”有点凉! 缘分妙不可言 南下的火车上,冷天芳坐在卧铺前给亲娘打着扇子。 卧铺的窗边靠着一个月白色丝绸长衫的少年。 冷天芳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不是国内人。 国内早已经没有人穿长衫了。 就是这样,他心里更紧绷着。 这后面几节车厢所有的票他都包圆了,这个少年却依然进来了。 他已经初步确认他的身份。 “家母正在休息,不待客。” 少年冷质的凤眸微微勾起,声音如珠似玉。 “冷叔,我只是有事情想请教一二,并没有要打扰老夫人的意思。” 说完,他手心出现一块玉佩,白玉通透,雕刻着飞凤。 “这么多年,故人从未曾忘记你当初的承诺。” 冷天芳看到玉佩的瞬间就僵硬了。 “赌城和江省山长水远,你既然拿着玉佩来了,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我想知道,你父亲和姐姐是否真的已经不在人世?” 冷天芳蜷缩在掌心的拇指抖了抖,心间晦涩。 “当年意外之后,我寻找了这么多年。我也希望他们还活着。” 少年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嘴角却绷直了。 “林家村白老夫人不是令姐?你不是亲自去找过她?” 冷天芳犀利的抬头,眼中凶狠又无情。 “我冷天芳黑白两道几十年,还没有人这样质疑我的话,如果不信,又何必来问?!” 少年依旧彬彬有礼。 “我小姨一直未婚,在赌城等着你,希望她此生不会是空等。” 少年最后一句话似叹息,似遗憾。 冷天芳目送他出了车厢,眼底已经恢复清明。 果然发现守着车厢的人全部都被打晕在地上。 他闭了闭眼,敛住眼底杀意! 等他回到亲妈身边,就发现一直睡着的老人此时睁着眼在默默流泪。 “妈,您是不是后悔了?” 老人缓慢起身,从窄袖汗衫里拿出丝巾,擦掉眼泪。 “除去我是一个华国人,我是冷家长媳,是你亲妈这三重身份,你要知道,我首先是一个女人,女人总是有权利无缘无故流泪。有时候你要难得糊涂!” 冷天芳…… 自从知道姐姐还活着,亲妈就变的有活力多了。 挺好! “妈,我们去广市等他们来。” 他听他姐说过,白米要考广市的大学。就白家宠女儿宠孙女的样,肯定是居家南迁。 “嗯。等,我家闺女那能干劲儿,有什么事情难得倒她。” 冷天芳…… 你忘记她在江省避着我们十几年了!果然女儿是宝,儿子是草!!! 火车轰隆隆前进,越过长河,穿过高山,在明暗之间穿梭,模糊着黑白的界限。 月白长衫的少年一步步前行,仿佛远古的贵公子,又像是黄泉的使者,朦胧着人间的美好与邪恶。 “你说,男人狠下心来,和女人比怎么样?” “主子是说,冷天芳和冷筱静比?” 少年叹了口气。 何止是冷天芳,冷清风何尝不是。他这一死,宁家又真正能证明自己干净? 肖锦城何尝不是,当年多少世家贵豪的女儿任他挑选,如今娶了一个村姑。 …… 世间人,世间事,只有舍得,才能得到。 他看了看身边的女人,护士服换成乘警服后,女人少了柔媚多了一点飒爽,就,还是天真了一些。 火车进入隧道,少年驻足,突然一把推开身旁的女人。 “砰砰砰……” 三声木仓响。 恢复光明的车厢门口,一个男人眉间汩汩流血,眼睛瞪得大大的。 白衣少年身后跟着一对拿木仓的青年扶着女人。 “主子,是冷天芳的人?” 白衣少年笑了,干净又清纯。 “冷清风虽然死了,他老婆女儿还活着。” 大部分人不知道,但是“宁半朝”宁家又怎么会查不到自己动的手脚! 市区,江司令紧急找回肖锦城,正告诉他最新情况。 肖锦城却冷静出奇。 “我早猜到宁家不会让他活着离开江省,就是没有想到宁家倒是狠辣,让他老婆亲自来。” 江司令也没有想到,冷清风见完妻子,就在看守所自杀了。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在利益面前有些人就是什么都能抛弃。宁家,果然已经是国家不得不切除的腐肉了。可是这块腐肉,却又真的不好切! 肖锦城劝慰。 “这次打了宁家一个措手不及,把江省周边三个省份的宁家势力扫得七七八八,已经是大胜利了。急不来的,我们都要有耐心。” 这是他劝别人也是告诫自己的话。 红木家具为主的客厅,白饭坐在单人椅上正被干妈沈念音逼着喝补汤。 “听话,一把年纪了,大手术过去才多少日子,就跟着公安瞎折腾,你不喝我就把你干的好事告诉你亲妈。哼!” 白饭…… 看着叉腰泼妇状的干妈,又怀念又无奈。 想到小时候被亲妈和干妈轮流荼毒的日子,他忍不住缩了缩下巴。 “这补汤太难喝了。这喝下去确定是补不是毒?” 沈女士瞪了瞪桃花眼,强调。 “你干爹现在每周都喝我炖的汤,只见越发精神,怎么就是毒了。今天你就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肖锦城踏进客厅就看到茶壶状的首长夫人对着自己岳父下死令。 肖锦城…… 我现在退出去还来不来得及。 白饭看到女婿仿佛看到救星,豪迈的端起八角碗,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小喝了一口汤,然后,笑眯眯的招呼。 “锦城来来来!” 已经恢复成知识妇女、人民好公仆的沈女士就看到,她干儿子把一大碗补汤塞到了外孙女婿手里,严肃道。 “今天这碗补汤你就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完!” 白饭顺利脱手补汤,乖顺的跑到干妈面前,“干妈你看,我已经按照你的指示喝了。现在我让锦城把剩下的都喝完。不辜负您的辛苦。” 沈念音…… 肖锦城…… 我也想拒绝啊! 最后进来江司令一脸严肃的看着白饭,眼里却闪着羡慕! 也想每周的补汤有个人帮忙喝完! 长痛不如短痛! 肖锦城在三个长辈殷切眼神的关怀下,闭眼几个大口把大八角碗补汤闷了! 他觉得很久很久都不会想听到“补汤”这两个字了! 比吕叔开的中药恐怖一百倍!!!! 从江家出来,肖锦城赶紧买了几个梨,和岳父一人一个吃下去,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趁着时间还早,他又去到慕家! 慕家院子还是原来的院子,院子里的桂花香还是那么浓,然而,院子却找不人的气息。 这样的情景,肖锦城看在眼里,沉郁压在心底。 “慕南一直没有回来?” 管家艰难的笑了笑。 “他就那天和你谈话来过这里,之后再没有回来。” 肖锦城知道再问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精华哭了 慕南的外公曾经是南方军区最优秀的政委,慕南虽然从小没有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却也是幸福的孩子。 都说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 肖锦城少年时期,就亲眼见证了慕南妈妈被碎裂的人生。 而如今再见慕南,已经陌生得让他怀疑自己的记忆。 他不想用最坏的眼光去看儿时追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却控制不了去怀疑他。 他突然感觉疲倦。 曾经美好记忆里的人都走的走,散的散,留下的、辗转回来的,也已经完全陌生。过去的日子仿佛一树繁花碾入尘。 他突然很想回家见见小妻子。 是啊,家! 他不但有了家,小妻子肚子里还有了一个即将降临人间的小精灵。 不管自己过去如何,未来,却满满都是甜蜜的负担。 他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小妻子在家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小宝宝在娘胎里调皮不调皮…… 他越想越归心似箭! 不知道自己勾的肖大美人恨不得飞回家的白米此时此刻又很苦恼。 因为小姨江婵提出要给肚子里的几个崽子做胎教! 太惨了! 她第一次见到有人把《三字经》背的这么惨不忍睹! 院子里竹篱笆下,志得意满“江夫子”一脸贴着白米肚皮。 软软嫩嫩的开始吟唱,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白米点点头,声音甜美,音量催眠,没有错误。 “融四岁,能让梨,香九龄,能温席!” 端着一篮子李子准备去洗,路过的慕扬…… 这家伙小时候都干了什么?这么大了《三字经》都背不好! “喂喂,你背岔了,中间少了一大段!” “江夫子”疑惑脸看了看侄女。 白米点头,对!你背的丢三落四。 “江夫子”脸上尴尬了一秒,蹭一下就站起来, 吓了白米一跳。 她桃花眼怒瞪慕扬, “我就是攫取精华背不行?你瞎捣什么乱,给我走开。” 白米…… 精华二字已经哭了! 慕扬…… 不但不聪明还自作聪明! “《三字经》句句是精华!” 白米忍不住了,“哈哈哈……” 引得家里其他人都出来一探究竟,然后很快,整个院子都是欢笑声。 有志一同的翁婿好像被远方家里的笑声感染了,二人火急火燎的准备回家。 这就打得凤萧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凤娇也要和他们一起回去。 凤娇把小床上的衣物都塞进了包里,并不理会自己哥哥在耳旁的责备,咆哮。 “我警告你凤娇,这一次你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爸爸已经安排好了。回去就给你相亲,一把年纪了,你不觉得丢人,我凤家都丢不起人。” 凤娇双手抹了一把脸,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给我把东西放回去,你敢出这个门,我就把你捆起来,捆回首都。” 凤娇忍无可忍,她感觉自己要疯了,她宁愿在林家村下地赚工分,也比这里强一百倍。为什么她以前还喜滋滋的觉得自己凤家千好万好? 但是她没有让自己失去最后的理智,她想体面的来这里帮忙,体面的离开。 凤娇把东西放回小床上,拉开凳子坐到书桌前,一脸平静的看着三步开外怒不可止的哥哥, “凤萧!我是一个知情,我自愿下乡再学习,我光荣! 我是一个自由的人,我单身,我愿意! 我每天地里干活汗流浃背,我轻松! 是你们觉得我自甘堕落,是你让我感觉站在你旁边连空气都是压抑的,是凤家时刻提醒我,我现在有多么不堪! 我现在没有办法和你,和凤家和平共处。 我迟早会回到首都,但不是按照你要的方式,不是按照凤家要求的,我现在要回村里,我是一定要回去的。除非你直接掐死我,就可以带着我的尸体回首都回凤家。” 凤萧脸红脖子粗的“雄鸡叫”停止了。 他好像被人戳破了气的气球。 他突然有一点迷茫。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曾经凤家最宠的小女儿,曾经他最疼爱妹妹,大家舍不得她落一滴泪,受一点伤害。 现在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对她,家里会这样对她。 “是你自己,是你不珍惜家里对你的好,是你不识好歹跟着男人跑,是你没有本事连个男人都抓不住,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错!凤家给你最好的条件,你呢?把自己活成了笑话,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 凤娇就静静看着自己哥哥越说越不堪,眼泪合着最后一丝亲情羁绊逃离了身体,嘴角流下了一滴血。 她就觉得心空洞洞的,凉飕飕的。 人生好像一场梦,自己双手努力想抓紧什么,越努力越失败! 她突然有点恍惚,自己活着到底为什么? 十八岁之前,为了嫁给肖锦城,学着做一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努力获得长辈支持和喜欢。 十八岁后,为了配得上肖锦城,努力追逐他的脚步,吭吭哧哧,再苦再累都觉得为了爱情,一切都值得。 后来跟着来到林家村,即使肖锦城再回避,再拒绝,总想着等一切变好了,面包有了,爱情自然也会有。 …… 失去了肖锦城,至少自己还有家人,家人啊,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之人! …… 如今家也没有了! 凤家已经不再是家了! 孑然一身! “我的天,你一个首都大户人家出生的男人,怎么嘴巴可以这么臭这么毒?” 白饭看女婿忙着整理给闺女买的东西,主动请缨来叫凤知青,谁知道刚刚走近就听到这么恶毒辱骂! 他大咧咧闯进门,对着凤萧, “你确定凤知青是你们家亲生的?不是垃圾桶捡回去的?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这张脸现在有多可怖吓人。” 凤萧怒极,抬手想打掉面前这个农夫的指指点点,白饭似乎早知道他的打算,蛙跳一步,避开了,继续数落。 “你和老婆关系肯定不好吧?” 凤萧…… 神经病! “对自己亲妹子可以如此,可见你对别人家妹子只会更狠毒,嫁给你是倒了血霉了!” 凤萧…… 僵硬铁青脸! “青年人,要想生活过的好,嘴上功夫要学好。别和农村泼妇学,要和圣人学,谨言慎行……” 因为马上要回村见媳妇,心情开朗的白当家,就免费给人上了一节生活哲学课。 凤萧打又打不到,骂又骂不过,想跑还被人追着说…… 凤娇…… 就突然被白家人治愈了! 突然有点羡慕肖锦城! 自己,其实还真不如白米!从个人到家庭都输了! 但是没有关系,人生还长着,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肖锦城”的,他也许也在寻寻觅觅的找自己呢。 狗粮的酸腐味 肖锦城他们离开市区不久,慕南就回到了江市。 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见二叔家的宝贝女儿慕灵儿。 还是慕家书房,西洋画,大镜子,玻璃桌……如今已经完全变成西式风格。 慕灵儿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仿佛穿越了时空,到了西方故事里。 她那只有几面之缘的漂亮堂弟此时穿着镶边白衬衫,套着鎏金修身短马甲,浅褐色马靴交叠在矮几上。 精致如王子,风雅又桀骜。 “堂姐,近来可好?” 慕灵儿…… 还用问吗?!肯定不好,很不好! 但是她不敢直怼这个冷漠又陌生的堂弟。 慕灵儿吞了吞口水,斟酌了几下,才开口。 “我想回家来。” 真正离开了慕家大院才知道,生活有那么多的苦和难。 慕南偏着头,纯净的眸子不辨喜怒一直看着她。 看到她忐忑,看到她脸红,看到她开始羞恼,才开口道。 “也不是不可以。” 慕灵儿惊了,她以为叫她来是因为自己工作的时候用慕家压人的事情被知道了。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惊喜! “慕扬堂哥会同意吗?” 慕灵儿还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还记得家里最鬼畜诡异的二堂哥,别一回来,又被慕扬扔出去了,更丢脸。 慕南看着小算盘噼里啪啦响的女孩子,讽刺的掀了掀眼皮。 “只要你还是慕家人,你就能回来!” 慕灵儿瞪圆了凤眼。 她想到自己和奶奶做过的交易,想起爷爷把自己一家人逐出家门时候说的话,想到…… “我其实,在外面住着也不错。” 慕南站起身,推开印花玻璃窗,眺望远方。 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拉着玻璃上的花纹,慕灵儿越看越慌张,只感觉他每一次都是画在自己心上。 只听他漫不经心的回,“是吧,那算了。今天你们局长还说你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都不太胜任现在的工作……” 慕灵儿咯噔一下,要是连工作都没有了,那自己…… “我刚刚没有说完,外面千好万好也不如家里好。我真的很想回家生活。” 慕南回身看着堂姐,半天后露出了笑脸,无辜又纯洁。 “堂姐,欢迎你回家。” 慕灵儿颤了颤,心跳都快要窒住了。 她宁愿他一直不笑,真的。 前一刻逼迫人无路可走,下一刻笑得如同天使。 这真的很恐怖! 她感觉慕家人都错了,慕家真正最危险的人是慕南! “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还是你冷家好表妹的好闺蜜。顺便帮我几个小忙。” 慕灵儿…… 慕扬和他比起来,真的是天使。 此时此刻,“慕家天使”正经受着又一轮的强喂狗粮。 晚饭后白家院子里,石凳子上坐满了人,旁边两个竹凳子上坐着轮到洗碗的慕扬和江婵,石桌子上放着辣兔头,辣鸭头,辣牛肉干,还有一大盆凉茶,一篮水果。 除了两个孕妇,其他四个人已经吃得嘴巴通红通红的。 但是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怎么办? 继续吃啊,吃完就没有念想了。 只能看不能吃的白米,啃着水果,抬头看了看月亮,湿漉漉的眼里满是委屈。 “都说月圆人团圆,明月何时照人还?” 等我的家大美人回来,就让他给我报仇。 这个我不能吃,那个我不能吃,为了孩子我忍了,可你们偏偏还要在我面前大吃特吃,简直就是残忍,无情,无理取闹! “我们回来叻!” 白米眼睛一亮,月光光,亮堂堂,月娘帮我兑愿望。 她立马甩下手里的果子朝院门去了。 大门进来一脸欢喜白爸爸虎亮着圆眼睛等着闺女朝自己跑了。 然后! 白饭…… 闺女,绕过自己,绕!过!自!己! 白饭脸上的笑崩了! 果然嫁了人从身到心都朝外拐了!老父亲情何以堪! 白妈妈和白奶奶看着他脸上表情瞬息从早起灿烂向日葵萎成了一朵成熟的瓜子盘,绷不住笑了! 接着院子里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姐夫实在是太可乐了。笑死我了……” 江婵晚饭吃的不少,又和慕扬抢吃辣味抢的欢快,这会笑得快打滚了,一下就乐极了生悲了。 “哎哟,我笑的……停不下来……我……肚子……痛!” 吕大夫…… 赶紧上前给她点了几下穴位。 这倒霉孩子,这是真的缺心眼,整天就傻乐傻乐的。 慕扬…… 第一次看到有人要把自己笑死的! 毫不知情白米这会正把圆溜溜的头往院门外探。 闪亮亮星眸终于找到拖着几个大行李还是一样风光霁月的肖美人。 肖锦城就好笑的看着自己小妻子就像拖着尾巴的小狐狸一样,滴溜溜一圈跑过来,伸开一双小手,娇娇糯糯的, “美人,抱抱!” 月华倾洒,白衬衣挽到手肘的青年有力的小臂一下搂过小娇妻。慢慢汲取着妻子身上独特的馨香和那属于家的温暖。 “我回来了!不走了!”直到你把小宝贝生下来,我都不打算再离开你身边了。 被派出来帮忙拎行李的慕扬…… 爱情的腐臭虐我千百遍,我依然坚强,我是一个优秀的单身汉子! 哼! 慕扬迅速带走地上的行李,把满地月光留给后面酸腐的一对。 “美人,你瘦了!” 肖锦城…… 有一种瘦,你老婆觉得你瘦了! 快要进院子的慕扬一个趔趄…… 玛德,才几天,一个大男人能瘦什么! “你胖了!” 白米疑惑脸研究着男人…… 不会是被慕扬表哥附体了?! 这样的实话说了,女人都不会开心哒! “说明你有乖乖照顾好自己,真好,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听力满分慕扬…… 受不了了,一个大力把行李一拉,吧啦一声,布袋子烂了!!烂了!!! 正打算来帮忙的江婵…… “你个暴力狂,鄙视你!” 嫌弃脸江婵斜着桃花眼瞥了瞥他,在光暗交错的瞬间,慕扬甚至有一刻,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失序。 慕扬……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刚刚就是被刺激过了头! 留给他的就是江婵拉着一个行李袅袅娜娜的背影! 白米牵着美人的大手,一晃一晃的踏着月光,一点点和他诉说着家里的事情。 白奶奶从地上捡起行李里落出来的婴儿鞋,准备回堂屋的时候,抬眼就看到这一幕。 半世坎坷的女人,抓紧了手心里的小小鞋子,笑出了眼泪。 从儿子和孙女婿回来,没有看到自己弟弟和娘亲的身影,她就知道,自己的期待落空了。 心里不难受是假的,但是人生总要往前看。只要还活着,够努力,总能相聚。 人生不可能完美,但是可以努力把人生变得美好。 给你加点药 白饭被媳妇赶出来安慰亲妈。 只有失去过的人,才最了解,希望又变成失望的苦。 白妈妈没有错过婆婆在看到白饭那一刻激荡又转失落的表情变化。 几十年的忍耐,一个女人独子带着儿子,辗转南北,需要多么坚毅的内心。 她自认自己和婆婆换个位置,做不到,即使坚持了,也做不到现在这样好。 所以,她更加疼惜婆婆。 比之婆婆,自己的事情,也就平淡了。 白妈妈看着慕扬和江婵一会相互奚落,一会又凑近拆着行李的样子,笑了笑。 慕扬在自己身边日渐开朗的样子,天上的大哥大嫂看到也会有一丝告慰了吧。 虽然还没有恢复全部记忆,但是自己不急。 现在这个家里的人,哪一个没有一些故事,哪一个不难,但是大家都在忍耐,在摸索前行的最佳步调。 “妈,锦城已经让人帮忙找舅舅和外婆,如果他们真的去了南方,也许我们明年在那边就和他们会合呢。” 白奶奶用小鞋子拍了拍儿子的头,嫌弃的拉着人回了堂屋。 白饭一边走一边思考…… 我哪里错了?我难得说这么美好温情的话,不是应该得到肯定的鼓励?! 正好上厕所回来的吕大夫看到白米喜笑颜开就只差要蹦跳起来摇尾巴的样子,抽了抽嘴角。 打算明天和肖家小子好好聊聊,孕妇的自我修养。 还不知道自己小妻子一胎揣着几个宝贝蛋的肖大美人,全力配合小妻子,满足小妻子一切甜甜甜,腻腻腻的动作和话语。 村那头,林志亮和老娘又开始动歪脑子了。 “妈你说真的,有人在城里见过莲花?她真的嫁给财政局局长了?!” 窝在墙角屏住呼吸偷听的林志亮媳妇,一脸怨毒的看着林志亮母子。 她没有想到,林家卖了自己闺女一次,没有成功,现在这对母子又想把手伸到闺女面前。 不!想都不要想! 既然老爷子那样厉害的人都能被人搞得摊在床上。 那么,这一对母子也可以啊。 林志亮媳妇摸了摸衣兜里的小纸包,咬了咬牙。 第二天,七点整,白米睁开了水眸。 从男人怀里抬起了头。 细嫩的小手一点点掰提着男人的眼皮。 小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肖爸爸,准备带孩子做早操了。” 任凭女人怎么折腾都不搭话,只用大手笼着女人腰的肖锦城低低笑了起来。 大珠小珠落玉盘,声声撩人,白米只觉得自己耳朵也怀孕了! 软在男人怀里,让男人伺候着换了衣服,又被抱着到了院子里的白小米。老公回来第一天就感觉自己的幸福指数攀升。 棒棒哒! 她这才感觉到,一个孕妇是多需要一个优秀的孕夫。 把脸弯到肖孕夫的颈脖处,深深的回抱了一下,白小米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每天早上要死不活的孕妇操做起来神清气爽了。 种类多,味道淡,总量大的早餐也变得美味了。 前几天同饭桌的几个人…… 这男人真是狐狸精!迷得这小妮子都找不到北了! 但是感觉有点舒爽是怎么回事。 终于不用看到饭桌上出现一张打破饭桌氛围的生无可恋脸了。 融洽美好的早餐,不只是白家独有的。 林志亮家也难得出现了奢侈的早餐。 白面条,白水蛋,还有玉米饼子。 林志亮媳妇一大早起来就忙乎早餐,这会大家准备吃了,她给儿子手里塞两颗鸡蛋,赶着儿子去打猪草。 林老婆子但是无所谓,农村哪家孩子不是一大早干活。 就是林志亮想到今天自己要进城找大女儿要钱,就忍不住想多疼小儿子一点。 一把拉回儿子,把打猪草的刀塞到媳妇手里。 亲亲热热的带着儿子上堂屋吃饭去了。 林志亮媳妇想了想,也没有勉强,把刀和篓子送回柴房。 然而,她一进堂屋,整个人就懵了。 厨房里那一碗鸡蛋羹,为什么儿子一个人在喝?!! “啊啊啊……” 她疯了一样冲进去,把儿子手里的鸡蛋羹打翻。 抓起儿子,厉声斥责,“谁让你喝?你喝了多少?” 林志亮???? 林老婆子?????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狠样子的媳妇和儿媳妇。 不知道的以为喝的是她的血肉!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林家小儿子,屁股一滑,从板凳上摔到了地上。 他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埋怨的瞪了妈妈一眼,“我爸给我喝的,就喝了两口就被你打翻了,都怪你。浪费鸡蛋和糖!” “走走走,我们去卫生站。” 林志亮媳妇听到喝了两口,心间一颤,虎着把十二岁孩子扛着肩膀上要出门。 林志亮回过味来,林老婆子也回过味来了。 林婆子跳过来一把号住媳妇的头发,猛然往后拉。 林志亮媳妇只感觉头皮一麻一痛,整个人缩了缩。 “你个恶妇,你说清楚,你在早饭里放了什么东西?面里是不是也有?” 林志亮大手扯过媳妇一条手臂,下死力气的钳住,狰狞着脸,“快说啊,你疯了吗?” 林志亮媳妇整个人都听到人话了,她身体紧绷到了极致,好像感受不到痛,快速从怀里摸出几根银针,反身就给为难自己的母子二人脸上,腰上分别插过去,看到哪就插哪里。 被一针插到鼻子,一针插进嘴巴连着快要插进口腔的林老婆子痛的本能送手。 而腰上被扎了两针酸麻难以动弹的林志亮却还死死钳住媳妇手。 他心里居然有点庆幸,之前被亲爸多刺了几次,对这玩意已经有点免疫。 “快说,早饭其他东西里有没有放药?” 林志亮媳妇眼睛如果能够施毒,此时林志亮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松开,我要带我儿子去洗肠。” 林志亮听到这话,眼底一亮,是啊,去卫生站洗肠,早饭吃的不多,应该还来得及。 他一把甩开媳妇,忍着腰部酸麻,僵着身子拼命往卫生站跑。 林志亮媳妇扛着儿子追了上去,林老婆子也爬起来拼命追。 就见林家村土路上,林志亮一家你追我赶,互不想让的往卫生站跑去。 牵着白米出来散步的肖锦城…… 时间还真的是良药。 醒来的时候,满腹恨意,想把林家这几个人都置之死地而后快。 如今再见到他们,自己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旁观。 肖锦城忍不住捏了捏小妻子肉质更醇厚的小手。 白米晃了晃肖美人的手, 就听到林爱国媳妇背着背篓从自己身边经过,指着林志亮一家子好笑, “这一家子,一大早的赶着去投胎呢?” 梦想和现实的差距 白米和肖锦城一个小时后回到家,发现炸锅响的小姨居然不在家,喜欢守着妈妈身边的慕扬也不见了。 白妈妈正绕着院子一边散步一边晒太阳,看的闺女迷惑脸,给她解释。 “十分钟前,林志亮媳妇跪在院门口,让咱们帮忙把她儿子送县医院,你奶奶让小扬开着车送去了,小婵不放心跟着去了。” 白米…… “这林家又干什么了?” 林爱国媳妇正背着背篓路过,竖着的耳朵听到白米的话。 哗啦推开白家院门,跨步进来,又回身朝院门外探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确认外面没有人再走到白米面前一脸辛密,“这个我知道。” …… 很快敞开的白家院子挤满了村民,大家都秉着呼吸听得津津有味。 甚至还有人提问, “爱国媳妇,那面里到底有没有放药?” 林爱国媳妇顿了顿,“志亮媳妇也是厉害的,生生让林志亮母子洗了三次肠才说,” 她又顿了顿。 “说啊,志亮媳妇说了什么?” …… “面里只放了白面和盐!” …… 白家人被挤在最外围石桌那里,默默看着。 白饭…… 如果院子里再搭个戏台子,这林爱国媳妇可以说一天,村里人也能听一天吧。 “在这干什么?还上不上工了!” 林支书的一声大叫,把满院子的人唬得鸟兽四散。 白家人深深呼了一口气! 吕大夫捻着胡子,也是有点好奇,县医院能不能治好这种吃了对神经有麻痹作用的毒药的人。 “吕叔,这毒蘑菇粉吃下去催吐成功后,杀伤力是不是基本没有了?” 白米昂着头,一脸求知欲。 连打算出门的白饭也停下脚步,等着吕大夫解答。 “说不好,如果蘑菇粉分量大,催吐了,还是可能有后遗症,特别十二三岁的孩子,严重的可能影响脑子!” 旁听众人…… “这真是造孽,十二三岁孩子,一辈子还长着,只希望没事情才好。” 白奶奶摇着头拎起水壶,继续给花浇水去了。 肖锦城被吕大夫单独带走了。 白米被妈妈带着去堂屋分昨天带回来的东西了。 白饭看了看一下子清冷下来的院子就剩下自己,也扛起麻袋出门了。 而另一边被派去送人的慕扬却把车开到了最高速度。 江婵看着脸色不好的病人,心里没有底, “你能不能再快一点。” 慕扬…… 你当我开的是飞机。 旁边林志亮媳妇脸上都是伤,一直紧紧抱着虚弱无力的儿子,整个人好像失了魂。 江婵根本不清楚这孩子怎么吃到毒蘑菇中毒的,看着两个人实在可怜。 拉着慕扬又是帮忙挂号,又是帮忙办住院。 等医生看完孩子,抽血拿去化验后,江婵一回头,孩子妈不见了!!! 江婵…… “什么情况?” 被拉着手臂的慕扬翻了翻白眼,“跑了!” “你怎么不栏住?我们又不是他们亲戚!” 慕扬甩甩手,江婵才发现,自己一直拽着他的袖子。 尴尬…… “我就是看到护士抽了那么多血,有点……”晕! 慕扬严肃脸, “你不会是怕血吧?” 更尴尬脸的江婵…… “你一个实习军医怕血,你这是要拿军人的生命开玩笑?!” 江婵呼吸窒了窒, “这是一个过程,我相信自己可以克服的。” 慕扬温暖有力双手按住人肩膀,狭长的凤眼幽深又认真的看着她, “你马虎大意,大大咧咧,还爱玩喜欢热闹,又怕血,真的不适合当军医。” 江婵…… 因为他这个动作变热的心一下子凉了。 “你一个话唠都能当特战营长,我也能当好军医,给我等着瞧,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军医!” 说完江婵甩手就跑出了医院。 慕扬…… 为什么给一个真实又真诚的建议,她这么生气? 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来找家属的医生看着无一人在病床前照顾很生气。 慕扬拉着江婵回来和医生对了个正着。 医生…… 医院拉拉扯扯,也不管病人,什么人啊! “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亲属,来我办公室一趟……” 江婵、慕扬…… “我们不是家属,我们就是帮忙送他来医院的!” 医生…… “那病人家属呢?” “跑了!” 医生…… “不是,家属跑了,你们留在这里?!”你们不会是想不负担医药费,想碰瓷医院吧。 医生再看看二人穿着,也不像是负担不起医药费的。 “那你们就暂时当病人负责人吧。直到你们把病人家属找来。” 慕扬…… 说了吧,这个世界好人不好做。 江婵…… 晚上的鱼头闷芋头! 县城某处私房菜,林莲花再次和宁海聚头。 一脸欢喜林莲花手里拿着检查单,欲语还休,等宁海关上门,双手往她身上四处乱摸,才娇娇的把检查单塞到宁海手里。 “阿海,我有了!” 宁海倒三角的脸上闪过惊讶,拿过检查单看了看,一脸疼惜的摸上女人的细腰。 “这是我的还是黄局长的?” 林莲花昂一下抬起头,眼泪爬满了眼角,哭得不能自已。 “我,我自从和你一起,再没有让他……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宁海撤了手,找了另外一边的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闷一口喝完,咧开黄牙嘴。 “女人的话可信,母猪都能上树。你和黄局长是不是也说,自己就他一个男人。” 林莲花一愣…… 心间拔凉拔凉的。 幸好自己有准备。 “阿海,我最爱的是你,我们在一起才是最开心的,你自己也说,你最喜欢的是我啊。” 然后包厢里响起了一段录音。 男人兴奋大叫着回答女人问题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宁海阴阴的眯着眼,站起身,一把捞过女人,往旁边小榻上一扔。 凶狠的撕了女人的衣服,就是一顿“折磨”。 满足之后,男人抽着烟,“如果生下来确定是我的,我就把你带回首都。” 林莲花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确信这个男人的话了,她心里冷冷的,但是面上却一脸满足的笑着。 “我都听你的。” 宁海拿出一沓钱,再加上一沓票,扔在桌上。 另外一只粗糙的手却一下下揉捏着女人赤裸的凶。 “你也该回去林家村一趟了,嫁人后怎么可以不和娘家亲近,这样多不孝。” 林莲花低垂的眸子颤了颤,长长的眼睫毛挡住了她眼底的冰寒。 “我再想想吧。医生说孕初期,不能劳碌奔走。” 宁海看出她的犹豫,又从口袋拿出一块上海牌手表。 一把扣到她手上,轻哄, “你看,只要你听我,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林莲花泪水洗过的柳叶眼盈盈的看着男人,好像男人就是她的全世界,嘴里却期期艾艾的说着拒绝的话。 “老黄他不让我认娘家!” 宁海撒手站起身,又点起了烟。 袅袅的烟圈一个个绕着包间打转,再消散成浓雾。 “那就暂时不回吧。” 秋风和黄杏一样颜色 黄家在县里也是很好认的,青砖大瓦两层楼,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种的杏树结着黄橙橙的杏子,都伸到墙外来了。 院门口蹲着一个满脸焦急的女人,脸上乌青伤口扎眼的很,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林莲花从车里下来,一眼就看到门口蹲着的亲妈。 心底转过无数个念头,终于还是走到人面前。 “妈,你怎么来了。” 女人猛然起身,整个人有点晕乎乎的,看着面前的闺女有点不敢认。 大波浪卷发,珍珠耳环,修身黑色长裙从大腿岔开,黑色高跟鞋,白皙手上挽着金边小挎包,金手镯,金戒指,大红色指甲…… 林莲花看着迷迷糊糊的妈,有点不耐烦了。 “乍回事,蹲着等人又不说话。” 这一急一气又飙出来家里话。 女人看着陌生的闺女,悻悻摩挲着手, “你弟他住院了,缺钱……” 林莲花一愣,却又莫名觉得理所当然,也只有出了事情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才会想到自己。 “咋啦,卖我的钱花完了?发现我还在县里,又要打秋风?” 女人艰难的张了张嘴,她本来没有想来找,但是娘家不肯借,这闺女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要不是为了你,你弟也不会住院。” 林莲花嗤笑了一声,不愿意再多停留一秒,从包里扯出来一小沓钱,塞进女人手里转身进了院子就关了门。 女人暗涌在眼底的情绪此时全部宣泄而出。 爱恨夹杂,悔不当初。 她本来有很多话想说,此时,却心如死灰。 江婵正无聊的数病房窗外树上的秋蚂蚁,听到推门声反射性站起身。 她看到青肿脸上红肿着眼的女人羞怯的向自己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是出去借钱了。耽误你们时间了。” 江婵恼怒顿时平熄了一半。 回去路上,慕扬听到她的诉说,实在忍不住,劝告她。 “不要总是凭着自己脑回路臆断事情。这个女人也许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可怜。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 江婵不可思议看着他,“你冷血,你无情!” 慕扬…… 江婵如愿赶上了她的最爱鱼头闷芋头。 秋风渐凉,晚饭后,大家已经不去院子里休闲了。 堂屋灯亮堂堂,白饭吃饱之后,好心情的给小姨子和小侄子恶补她们今天缺失的那一段。 …… 江婵……!!!! 她一脸羞恼的看着朝自己戏谑挑眉的慕扬。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那么可怜柔弱的女人,居然会这么狠心。” 众人都不言语了。 吕大夫想到他的前妻…… 白奶奶想到以前山上的几个女人…… 白饭想到他的奶奶…… 白妈妈想到她的一个嫂子…… 白米想到上辈子的很多贵女…… 慕扬想到任务中遇到过的女人…… 肖锦城想到更多,自己上辈子就是死在一碗治疗咳嗽的银耳川贝雪梨羹上…… 谁还没有遇到过柔弱女人,又没有被柔弱女人骗过伤害过! 大家都有了一个秋梦之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在堂屋会面,相顾无言。 林莲花第二天一大早就着孩子的问题和家里的大儿子说了一下。 然后,黄家大儿子也把自己未婚妻怀孕了希望赶紧结婚办酒的事情说了一下。 黄局长又喜又惊。一下子儿子孙子都有了,幸福来的太突然。 就是又要给别人看了一场热闹,自己娶妻不到三个月,儿子也娶妻,而十个月后儿子和孙子差不多同时出生。 林莲花是真的惊了。 这自己脚跟还没有稳健,一个城里媳妇就要进门,还和自己同期产子,要知道,她肚子里的是黄家真孙,自己肚子里的是宁家血脉。 后路要多找几条了。 几天后,号称食欲不佳的黄局长夫人就秧着要吃老家的腌菜,还特别想吃亲妈腌制的。 黄局长考虑了几番,终于同意了林莲花联系林家。 江省慕家,慕南满意的奖励了慕灵儿一沓钱和票。 对于知情知趣的堂姐又满意了几分,也更厌恶了几分。 “冷家表妹和舅妈既然都犯了法,国法自然会制裁她们,堂姐作为亲属又是至交,该去看看她们最后一面,让人不留遗憾。” 慕灵儿整个人都发抖了。 “我,我不敢去。” 慕南又扔出一根金条,和暖的笑着,“你怕什么,她们的罪行已经板上钉钉了,不可能活着出来了,也该让她们死的明白。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民除害,国家和公安会保护你的。” 慕灵儿已经不是当初慕家保护的天真姑娘,为了自己活得更好,她可以帮忙揭露冷家,但是她不愿意把一切摆到明面上,谁知道冷家还隐藏有多少杀手。 但是她又不敢拒绝堂弟。 干笑着脸,她只能应承下来。 守着小妻子的肖锦城一天最少一封信件和外界往来。 对于冷家被慕南一再逼迫,到现在撕了宁家一大块肉,他心里是惊大于喜。 慕家不至于让宁家妥协到把女儿都扔出来填坑。 只能是慕南自己的另外一层身份,让宁家不得不忌惮,不得不妥协。 而慕南回来的终极目标又到底是什么? 他到底是敌是友又有多少底牌? 肖锦城头痛。 江领导也头痛。 慕景宁再不醒来,那边就要再派个人过来。 一上班还没有打开文件,就先问。 “加护病房里慕家两个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吗?” 旁边的副手在办公桌上又放下一摞文件,抚了抚眼镜,“早上我已经致电医院了,到今天上午为止,还没有明显要醒过来的迹象。说起来,慕家现在当家的慕南少年,倒是手段狠辣又犀利。如果……会不会成为另一个冷家?” 江领导一贯严肃脸上八风不动,“慕家不是冷家,事情没有到那一步,就不要妄加揣测。让医院尽一切努力,争取让他们早日醒过来。” “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医院说的中医针灸刺激,我们要不要找找中医专家。” 江领导被这一说,突然想到了肖锦城身边好像真有这么一个中医大能,就不知道他善不善脑科。 “可以考虑。” 而此时首都宁家,宁家嫡孙宁星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暴戾。 “给我准备行李,我要亲自走一趟江省。” 新婚夫妻 肚子像是吹气一样在长大的白米总是让人心惊胆战。 大中午的,肖锦城上个厕所回来,就发现小妻子一个人坐在院里石桌那里单手支着下巴睡着了。 他正打算过去把人叫醒,就发现她的手越来越疲软,整个人斜着往下掉,眼看要摔地上了。 肖锦城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撑了一下墙柱一个纵身跨过篱笆,飞跑过去,两手稳稳托住人才松了口气。 关键人还继续睡得香甜,小脸还在肖锦城身上蹭了蹭。 肖锦城…… 还能怎么样,把人抱回房继续睡。 四个多月就这样,以后更不能大意了,这是一刻也离不开人了。 愁苦孕夫肖锦城想到吕叔说的。 小妻子本来先天不太足,后来家里虽然娇养着,到底没有厉害大夫调理过。 一次又怀上三胎,对母体要求本来就高。 就小妻子的情况,孩子想要足月出生基本不可能。 孕期也是一刻都松懈不了。 看到小妻子此时状态,肖锦城很庆幸,当初把吕叔带过来了。 想到未来几个月,他心里又沉甸甸的。 现在也该为生产准备起来了。 之前家里的人参都被制成红参,被小妻子用完了。人参必须找到,还要找年份高的。 还有其他药材,按照吕叔的说法,他列出来的药材多多益善,趁着这次生产完,把小妻子身体彻底调理一次。 但是金贵的药材越发难得。 最保险的方法是,一边让人采买,自己也拎着慕扬进山去采。 特别野山参,现采回来还能制成红参,对小妻子更有用。 正考虑销假回部队的慕扬不知道,他的假期还没有完。 很快他就要变身“药童”,进山采药了。 晚饭时间,肖锦城提出自己这个想法,饭桌就沉默了。 吃肉不香了吕大夫…… 作为一个最有资格去采药的大夫,采药居然没有自己的份!!这是嫌弃自己老?! 大口吃面白奶奶…… 两个地里青菜都认不全的人,能采到药? 埋头啃饼子白饭…… 我看这活动肯定失败告终,我还是多找点门路看看哪些人家里收藏了珍贵药材吧! 咬着筷子江婵…… 这么新鲜的事情,怎么也要试试,这不是慕扬有木仓,两个大男人保护自己肯定行! 大口吃肉大口喝汤慕扬…… 为什么又有我?! 司机是我,种地有我,现在连挖草还是要我,说明我是这里最厉害的人! 孕妇一白米…… 我也想上山!!!可惜不可能!想念山上的阿羊,阿兔,阿猪…… 孕妇二白妈妈笑眯眯的看着大家。 自己女婿和侄子都是这么厉害,肯定可以干成想干的所有事情。 于是沉默桌上突然同时出现了三种声音。 “加油,我支持。” “危险,我反对。” “我也要去。” 白米看了看难得有统一意见的“反对派”爸爸和奶奶,又看了看坚定支持者妈妈,再看了看兴奋脸小姨和跃跃欲试老吕大夫,抚了抚肚子,弱弱的举起了手。 “我也去!” “不行!” 桌上终于意见统一了,六个声音同时发出来,震得白米揉了揉耳朵。 “表那么激动嘛,我是有理由哒。” 看到大家都把注意力拉倒自己身上,白米自豪的昂了昂头。 “我在山上有药田!有人参二十来株,何首乌十来株,黄精一小片……” 白妈妈白奶奶白爸恍然大悟! 几个月前,天天早起上山,天黑回来搞得身上农夫一样,就是干这个事情去了! 慕扬…… 我要纠正一下,这个才是这里最厉害的人。 江婵…… 果然是我最喜欢的小侄女,女人的榜样,男人的噩梦,无所不能白女神! 肖锦城…… 我还是低估了小妻子的神奇! “你把药田具体位置画出来吧,我和慕扬去采回来就行了。” “对,孕妇不允许上山!” …… 餐后再加一场激烈“医药和养生”话题的心灵碰撞,尘埃落定。 堂屋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散了。 白奶奶等了半天,江婵还是没有回屋,她有点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又摔了粪坑了。 赶紧穿上外套找人去。 下玄月斜泄着光,屋后小茅房旁边的桂花树下,两个身影不清晰, 白奶奶…… “慕扬,你不能拒绝我,我怎么忍心拒绝我。” 被堵在茅房外一米不到,桂花香混合着粪坑味,慕扬一句话都不想说,一开口,就感觉臭味透过嘴要渗透到身体每一个角落。 扯了扯自己裤腰带,发现怎么都拉不回来。 于是直接拎着江婵的衣领,远远看着像是慕扬半抱着江婵,把人带到了前院慕扬才在篱笆前松开手。 “松手。裤子扯坏了你又不会修!” 江缠从来不知道被人拎衣领会这么痛苦。她还没有缓过气来,就听到戏谑的男音在耳边送着热风,耳朵一热,她娇喘微微的反驳。 “讨厌,谁说我不会的。” 躲在墙角白奶奶…… 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白奶奶一溜烟跑到儿子媳妇屋敲门。 慕扬却斜靠在墙上,继续挑着眉逗人。 “也不是不能带你去,你大声说三次,我是胖妹,我就去说服肖锦城。” 江婵委屈不已,眼泪一下子就来了。 “呜呜……我都舍下女孩子尊严了,你居然还……呜呜……” 狗男人。祝福你光棍一辈子。 慕扬…… 别啊!让大家知道我一个大男人把个女人逗哭了还得了! “你别哭了。” “不,我就哭,呜呜……” 慕扬…… “我答应你就是了!” 刚刚赶过来听八卦的白妈妈…… “你答应了,太好了。”抹掉眼泪,激动得抓住慕扬手臂又笑又跳的江婵甜甜的对慕扬眨巴眨巴桃花眼,满是得意! 慕扬…… 上当了! 白妈妈和白奶奶对视一眼,两个人眼里都发出了诡异的光。 第二天一大早,堂屋早餐还没有开始吃,慕扬就对肖锦城提出要带个“小药童”。 白奶奶看了看一脸幸福样的江婵,再看了看一脸坚定的慕扬。 一脑子的折子戏。 分座位的时候,白奶奶主动邀请吕大夫坐自己旁边。 于是慕扬和江婵坐到了同一个长凳上。 正对着肖锦城和白米小夫妻两。 堂屋有一瞬诡异的安静。 四方桌八个位置。 上首白奶奶和吕大夫,下首的白饭和白妈妈。左右分别是肖锦城白米夫妻和慕扬江婵。 肖锦城笑着看了看一脸懵的慕扬和江婵,和白米对了对眼。 “你要带上也行,你自己对她负责。” 慕扬凝重的点了点头。突然感觉自己惹上麻烦精了。 江婵却高兴得眉开眼笑,举起筷子就给慕扬夹了一个大包子。 还傲娇的说,“喏!你喜欢吃的包子!” 桌上又一静。 连吕大夫都忍不住看了看坐一条凳子上的这小两只。 慕扬…… 这个女人是高兴疯了吧! 他尴尬的给吕大夫夹上一个包子,再给桌上其他长辈也添上他们爱吃的东西。解释道, “她就是一时高兴忘记了礼数。” 江婵这是才反应过来,长辈们还没有动筷子。乖觉的吐了吐舌头,站起来给大家又是打粥又是添面汤…… 白米…… 忍笑忍的好辛苦。 这真像是新婚夫妇第一天见长辈! 尴尬 真正的准新婚夫妇在黄局长家一脸尴尬。 因为媳妇见公婆,婆婆林莲花看上去比人家还年轻。 但是人家有强大的内心,很快就调整心态,嘴巴又甜,一下子哄得家里两个男人都欢笑连连。 羞恼林莲花…… 这个儿媳妇肯定是故意的。 专门挑工作是上的事情说,还引经据典,这是没有进门就给自己下马威! 林莲花脸上笑嘻嘻,心里骂麻痹。 她决定今天晚点就去医院看看妈妈和弟弟,弟弟出院的时候一起回一趟林家村。 不管宁海靠不靠得住,但是他给的东西都是真金白银。 饭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白饭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竖着耳朵听闺女的墙角。 肖锦城背着背篓把小妻子拉出屋,极其不放心的交待。 “我出门了你不可以一个人在外面呆着,一定要妈妈或者奶奶陪同。困了回屋睡觉,一定不能外面打盹。饿了马上吃东西,糕点我也放在屋里桌上了。无聊就看书,你不是要给小姨辅导,正好趁她不在家准备起来,还有……” 白米星星眼一闪一闪的,看着美人性感的唇,蠢蠢欲动,一只粉嫩的小手眼看就要够到。 肖锦城…… 一把搂过小妻子,亲了亲额头,“听话。” 失望脸白米,点了点自己樱桃红小嘴。 肖锦城…… 把人带回房间,关上门。 白饭…… 听了个寂寞,还…… 谁还没有漂亮媳妇。 掐掉烟,塞了一把薄荷叶进嘴里,哧溜往厨房跑去了。 堂屋里,吕大夫正拿着图纸对江婵和慕扬反复强调各种草药的特性。 而县城医院里,医生对着病人家属反复强调着病人回家之后的注意事项。 林莲花好不容易找到妈妈和弟弟,就发现他们已经准备出院了。 “不是妈,小弟就好了?” 被叫妈的女人背着儿子拎着一大袋药,正准备离开病房。 和林莲花一样的柳叶眼抬起来,显得清冷平和。 “我们回去了,我不会再去打扰你。” 林莲花看到亲妈的表情,有点懵了。 她潜意识里认为,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都是亲妈唯一的女儿,什么时候回去,不管其他人怎么样,亲妈肯定是疼惜自己的。 但是此时她有点不确定了。 “妈,妈,” 她追着亲妈的背影。 “那天我说的就是气话,我不是真的冲着你的,你别这样……” 背着儿子颠颠往前的女人眼底平静无波。 脑子里却风卷残云般激荡。 当年鬼迷心窍看上一个混混,暗结珠胎,被家人远嫁到穷困潦倒的林家村。 为了孩子不被怀疑,她谎说大嫂推倒自己早产。 说是为了女儿不被林志亮母子继续讹诈才给他们下毒,实际呢,毒粉自己早就准备了。 如今这一切都是报应吧。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林莲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拽住女人,死不肯松手。 背上男孩子被拉的不耐烦,脚往林莲花身上一踢。 “嗷嗷……” 林莲花肚子一痛,整个人有瞬间崩溃。 “妈,妈,我肚子痛……” 白米坐在太阳底下的小竹凳上,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红枣糕。 身后坐着高一点木凳的白奶奶正给她通头。 丝滑的长发,铺散在白奶奶浅灰色的确良裤子上,如上好的锦缎,在阳光下黑得发亮。 “小时候,我娘就喜欢给我通头。她说,女人一生靠娘家,靠男人,靠儿女,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所以要爱惜自己,一丝一缕都不要苛待自己。头发,即使女人除了脸之外的另一面门。你过得好不好,你身体好不好,别人看看你的头发就猜到了……” 吕大夫拿着一本医书,走过来赞同的点头。 “女人看脸看头发,气血精气望到底。多通头,日日通最好……” 白米滴溜溜转着眼,如秋天捡着松子的小松鼠…… 这个可以有,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培养肖美人“举案齐眉”“耳鬓厮磨”。 山上找路的肖锦城……刚刚是不是有点凉风过来! 想得美好的白米觉得红枣糕又甜了几分。 “白姨在家吗?” 白奶奶诧异抬头,看到半掩的院门口,站着林志亮媳妇,她手里拎着两盒麦乳精,身后好像还跟着一个人。 白奶奶快速给孙女挽好头发,站起身。 就见林志亮媳妇进来,身后跟着的是林莲花。 白奶奶…… 闻声出来的白妈妈…… 白米看到这情况也眯着眼站起来。 只见一身小白裙的林莲花从她妈手里抢过两盒麦乳精,一脸感激的朝着奶奶飞步而来,好像飞儿扑火的白飞蛾。 白米顺手拿起旁边的晒衣杆,甩了两下,呼呼一个打转,从白奶奶肩膀直直朝前顶出五十厘米。 差点刹不住脚林莲花…… 心机白米,真是一点活路不给人了。 既然你不想让我讹上你奶奶,那就拉上你吧。 林莲花看着距离自己眼睛十厘米不到的竹竿,本来已经减速的步子突然加快,挺了挺身子视死如归的往上撞过去。 然后…… 竹竿飞快退了回去,白奶奶往旁边跨开两大步。 林莲花一个用力过猛,往前冲了十几步才堪堪停下来。 现场…… 吕大夫看着林莲花母女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那个林莲花有小产的迹象。” 白家三女…… 就那么扶了她一下就知道了。 “吕叔,刚刚我还疑惑你为什么过去扶她,果然是高人。” 白米佩服的给竖起来拇指。 她是怀疑林莲花有鬼主意,没有想到她这么损。 白奶奶却忍不住呸了一句。 “好心不得好报。林家这一家子,全部都烂心了。” 林莲花恨恨的把两盒麦乳精塞回亲妈手里。 “莲花,你刚刚是想把孩子撞掉,赖到白家头上?” 林莲花没有回答,站在路口静静看着白家。 黄昏时刻,饥肠辘辘的白饭从村口大步往家走。 想到中午那些猪食一样的吃食,他就心烦。 想到媳妇可能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他就脚下生风。 然而越着急越忧伤。 走到路口拐角处,他身后的麻袋不知道怎么的被树杈勾了一下,他着急的用力一扯,一个重心不稳,“扑通”! 栽到了旁边水沟里。 在拐角出口猫了半天等他撞上自己的林莲花探头出来一看…… 百年女儿红 白饭爬起来,心也平了,气也和了。 虎着眼拖着麻袋往家慢慢走。 正色脸白饭…… 什么样的理由可以把自己这个糗事圆过去。 林莲花…… 你的意气风发呢?你不是天天急着回家?快步撞我一下这么难吗? 厨房门口,白妈妈看到湿淋淋的男人,莫名其妙。 “你掉水坑了?” 白饭心里一个咯噔, “哪能啊。就进村后帮三老奶奶挑水热得慌,顺便给自己浇了一桶。” 白妈妈…… 大夏天都没有见你整桶水往自己身上浇,骗鬼吧。 肖锦城和小妻子从堂屋出来听了正着,白米走过去,从她爸背上巴拉下来一截水草,默默塞回亲爸手里。 肖锦城赶紧拉走小妻子。 白饭…… 晚饭后,一整天没有好好腻歪的小夫妻抛下堂屋众人去院子里散步了。 屋檐下,肖锦城握着小妻子略显清凉的小肉手,放到嘴边慢慢哈气。 直到和自己手温度一样了,才放心带人走进夜风中。 “今天一天在家没有做乱吧?” 白米在新修的秋千架停下来,挠了挠男人的掌心,小鼻子耸了耸,小嘴轻撅着,大杏眼忽闪忽闪看着笑脸如花的男人,“你怎么可以怀疑人家,人家一直都很听话……” 肖锦城…… 开始了,说明今天在家又犯错了! 忍不住抬起小妻子的小下巴,轻轻弹了弹小俏鼻。 把人抱怀里,一起坐到秋千上。 “真想把你变小,踹到兜里带着。”就不用担心你是不是磕着绊着,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白米…… “小团子们出来你就可以揣了。” 肖锦城…… “怎么?以后不打算好好带娃?” 肖锦城…… 倒打一耙用得顺溜! 再看看炸毛的小妻子,实在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 出来上厕所的慕扬就看到,自己帮江婵做的秋千架上坐着人间最爱洒狗粮夫妻两…… 又被迫吃了一口狗粮! 村另一头的林志亮家,堂屋里的人此时却泾渭分明。 林莲花和亲妈坐一起,林志亮母子加小儿子坐一起。 “你亲妈想毒死你亲爸和奶,你说怎么办?” 林老婆子像打量商品一样眼都不眨的盯着孙女,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恨不得上手把她金戒指、金手镯撸下来。 林莲花挺直了背,头昂着,“这不是大家都没有事情,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妈给你们下药了?” 林志亮拉了拉老娘,知道现在来硬的是不行了。 闺女现在是局长老婆,今时不同往日。 “莲花,你也知道,家里过得艰辛,你现在嫁的好,怎么也要想着帮衬一下家里。” 林莲花听着这话,也没有吱声。 “你就一个至亲小弟,娘家人不出息,你以后靠谁啊?所以,能不能在城里给我们弄个店面……” 林志亮早就计划好了,现在已经可以干个体户了,让闺女把一家人带进城里,凭着财政局局长丈人这个身份,什么生意不能做起来。 这换做以前,林莲花肯定会考虑,不过如今,天天和各局长老婆们搅混一起,见过世间多了,眼界自然高了。 别说白家,肖知青她都有点嫌弃了。 她翘着脚,双臂交叉放在桌上,大红薄唇一下下吹着红艳的指甲油,漫不经心的说。 “老黄家大儿子要结婚了,家里手头紧,暂时还真拿不出钱买店面。但是……” 林志亮听到闺女的话,眼底亮了亮。 “咋地?” “你是我亲爸,我怎么也不能自己过好日子,让你吃苦。” “是啊,你最孝顺,我就知道!”林老婆子插话,贪婪的盯着孙女手上厚厚的金手镯,眼底意味太过明显。 林莲花鸟都不鸟她一下。 “爸帮我个忙,我们以后还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以前的事情就都算了。我还可以给你租个店铺。” “租?” 林莲花站起身,拉着亲妈就往外走,“不想要就算了,我妈和你离婚,我带她走。” 林志亮窜过去挡住门,“行行行!你是我亲闺女,你说什么都行。” 叶落乌啼霜满天,江风阵阵送人还。 市郊区江边小院里。 庭院小案桌上对坐着两个人。 案桌上有酒有菜,也有一个汉白玉印章。 “我该叫你慕家慕南还是赌城少主?” 张天风身材虚胖,脸上丰润,头顶光滑,笑起来弥勒佛一样。 “这个没有意义。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张天风举起玉盏,一口饮下盏中物。 “如果我做到你的要求,我又能得到什么?” 他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清隽的少年。 只见少年清润无波的眸子抬起,冷漠又平和,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堕入人间的妖仙。 “能活着,有尊严的活着不是最好的回报吗?” “碰”一声,玉盏碎成了粉。 张天风站起来,脸上肃杀,声音嚣张,“小孩子,我玩人头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玩胎毛,以前威胁过我的人,骨头都在我家小院养花了。” 少年依旧安静无波,手指磨着玉盏,细细品着盏中物。 “这百年女儿红,你知道为什么能留百年吗?” 院外哒哒哒的都是脚步声,张天风眉目肆意飞扬。 慢慢从怀里拔出一把转轮手木仓,又从口袋拿出六发子弹。 拉开凳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逆时针转着弹筒,一边哼歌一边上子弹。 咔嚓一声,弹筒合上。 他站起来,用木仓口直指少年,翘起右边嘴角,“砰砰砰!” “我如果这样一扣下去,别说女儿红,白开水都和你无缘了。” 他看着还是纹丝不动的少年,侧耳倾听外面,发现脚步声已经消失。 脸上的得意就更难压抑。 “现在我的人已经把这个小院控制了,我们来谈谈,你怎么满足我的要求吧!楚少主。” 楚钦云轻转着手心玉盏,今天晚上第一次出现情绪变化,他看着面前狂肆的男人,皱眉。 “百年女儿红留存至今,是因为他们主人都死了。” 只见他话音未落手心玉盏轻飞,又快又狠的直击张天风面门而来。 张天风本能收回手挡,却感觉心口一痛。 他低头看了看心口,正好一簇血飞窜而出,洒在正前方案桌上。 看到案桌上的鲜血,楚钦云眉头蹙得更紧了。 身后出来的两个青年赶紧把面前的狼藉收拾了。 “今天来的人里找出一个得用的,别让他们死光了。” 隐在身后的女人听完话,消失在黑夜里。 院子一下子变得寂静。 蛙叫声声,更显得夜色寂寥,长身玉立的楚钦云望着院中那一池睡莲默默出神。微醺的脸上白净隽秀,眼底却带着赤红。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白岚,我守住了承诺,不动手杀一人,你能否守住承诺,承我一个来生? 豆花 辽阔天地,鲜衣怒马,少年少女狂奔在猎场。 大红骑装的白岚拉弓放箭,却发现野兔身上出现了两只箭。 抬手眺望,林间白衣白马的公子如神只,歪着头笑看着自己。 “白将军之女?” “敬国公世子?” 边疆分别五年之后,再见面,已经成了彼此要忌惮的人。 白米蹭一下睁开眼睛。 转过头看着身边如玉美人。 慢慢闭上了眼睛。 而一直睡得很浅的肖锦城却在小妻子气息平稳之后睁开了眼。 他慢慢的拂过妻子日益玉质的脸颊,又轻点妻子眉眼,眼底的担忧汹涌而出。 小妻子这样梦中惊醒很多很多次了。 有时候,她还会叫出一些陌生的名字。 自己有重生的经历后,对于世间玄幻的事情,肖锦城自认为已经能够很好接受。 但是现在,他有点怕了。 他怕她有太多的心事,太多的心思。 他怕她心里有太多的人。 第二天不进山,肖锦城还是带着白米出去散步了。 林莲花从妈妈那里拿到了毒蘑菇粉,让林志亮想办法让肖锦城吃了。 按照宁海要求,弄死肖锦城,就给自己两万元现金,还送自己一套首都四合院。 爸爸如果动手办好了,她自是愿意出钱租个铺面给他们安身。 再说这一切都是白家人逼的。 这次回来,本没有想动手,只是想把孩子栽到白家人头上,让宁海和黄家对付白家。 可惜白家心机太重,根本不给自己任何机会。 现在的一切都是白家和肖锦城自找的。 于是接下来,白米就发现,自己家美人突然在村里人气暴涨,总有人给他送吃的。 因为这个诡异的现象,肖锦城特别问了问村里有没有异常的人。 白米侧头,异常! “林莲花回来了算不算异常?” 肖锦城…… 不管过程怎么曲折,剧情总是会跳转回来! 呵! 村头拿着一篮子山果子的村妇,友好的给肖锦城塞了一个最大最红的。 白米…… “这样的山果子,我一个孕妇真的不能吃吗?” 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肖锦城躲开小妻子伸过来的手,另外一只手牵着人,匆忙回去找吕叔去了。 吕大夫拿着果子研究了半天。 吕大夫…… “就是一个山果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你们不吃我就吃了,看上去应该是枝头最高处晒到最多太阳的。” 白米…… 肖锦城…… 是自己过度敏感了?! 一天上山一天休息的作息持续着。 这一天,小夫妻散步路过正在做豆腐的邻居家。 白米闻着豆花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正好被主人家看到。 于是小夫妻被热情邀请进去吃豆花。 农村嘛,已经习惯了这样,白米就没有推迟。 拉着肖锦城进去了。 白花花的一大桶豆花,大娘拿着两个碗,一个碗里放了红糖,一个碗里放了白糖。 肖锦城看到这个差别,心里又一紧。 反正知道林莲花回来了,他就对于外界特别敏感。 白米端起来就吃,肖锦城根本来不及阻止。 “嗯嗯,好吃,你也快吃,林婶子做豆花和我妈妈有的一拼。” 肖锦城按住碗口,阻止小妻子继续吃。 “林婶子,谢谢你,我家白米喜欢。我带她回家添点姜茶再吃,晚一点给您送碗回来。” 白米舔了舔嘴角的红糖,眼里狐疑,“你不是说不让我吃这么多凉性东西,还带回去给我吃?” 肖锦城轻敲了她的头,“你啊你。” 一脸不情愿吕大夫…… “你怎么老是带吃的回来给我检查?” 晚饭时间,林婶子家被白饭带着几个人堵住了家门。 白饭举着锄头,一下下敲打着林婶子家门口的大磨刀石。 “吭吭吭……”的回声四响,和着白饭的怒骂。 “你们家还有没有良心啊,我白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一个女婿,你们怎么下得了毒手……” 村民闻声而来,村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林婶子…… 给白家女儿女婿下毒,莫名其妙,我就给他们吃了一碗豆花。 “他们就吃了一碗豆花,知道白米怀孕了我特意给吃的红糖味,肖知青就给了白糖,怎么就中毒?我这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 一旁看热闹的林莲花心里有点激动,两个人都中毒了!! 也好!都死了就少了碍眼的人。 白饭压着林婶子带着村里人回自己家院子,大家就看到院子里吐的各种污秽,一个老头正给躺在竹床上小两口下针。 林莲花…… 怎么命这么大?别和自己小弟一样安然无恙!菩萨保佑,让他们好不了! 菩萨要是真听到林家这个女人的祈愿,估计上下五百年都不想下凡再聆听民心了。 林支书看到肖锦城惨白无血色的脸,忍不住一抖。 他想的比别人多。 如果是自己爸那个组织下的手,那很快就轮到自己一家子了。 他慌乱中看到侄女得意又邪恶的笑,整个人就更不好了。 这侄女不会是被组织控制了,回来搞事吧? 林婶子整个人都吓呆了! “我,我,豆花我自己也吃了,就没有舍得放糖!” 她突然颤着声音,“白糖,白糖是今天中午刚拿回来的。” 白奶奶赤红了眼一把抓住林婶子,“你家白糖哪里拿回来的?” “我,我当家的拿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啊!” …… 热闹了一个晚上,大家跟着破案了,林婶子家男人用家里多余的黄豆和游商换的,根本找不到人了。 林莲花拍了拍心口,就怕她爸做事留下漏洞,连累自己。 现在好了,成无头案了。 林支书跟着林莲花一路,从柴房旁老洞钻进弟弟家。 堂屋里,林志亮啃着鸡蛋,狼吞虎咽的,还不忘和闺女邀功。 “怎么样?肖知青中毒了吧?” 说完他急急的把鸡蛋全部塞嘴里,差点噎死自己。连忙又灌了几口水。 继续显摆。 “我和兄弟们可是跟着他们小两口好几天,精细准备的这场局。” …… 听完整个过程,林莲花对他刮目相看,开始考虑把他拉拢了,以后有难事可以…… 林支书却听完整个人都颤抖。 蠢货,蠢货! 被自己闺女卖了都还帮着数钱,说的就是这个蠢货弟弟。 慕扬在林家屋顶看了全程听了全程。 意气风发 接下来几天,白家总传出哭声。 林爱国媳妇在白家院门口探头探脑几天,组织了一番语言, 经过她的讲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可不是,白米还怀着孩子!” “真是缺德,林婶子家也是……” 林莲花就在这些传言声中敲响了白家院门。 她穿着全身白,一脸悲伤。 白家众人…… 玛德你给谁穿白? 而林莲花完全不顾白家的阻止,“白姨,我是真的喜欢肖知青,他现在……我一定要亲自看他一眼!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白奶奶…… 无耻!被你喜欢真是倒霉透顶了。 林莲花一间间房去找,完全不顾大家言语上的阻拦。 她倒是希望有人身体力行来阻拦自己,这样还能把孩子也摔到白家身上。 “肖大哥,可怜的肖大哥……我来看你了……” 白妈妈…… 手心里沾了生姜的丝巾都快扯烂了。 江婵鼻子里都要喷火了。 “肖大哥,你怎么就遭了这个难……都怪白米……” 江婵实在是忍不住了,窜过去,“啪啪”狠狠甩了两巴掌。 “闭嘴,丑八怪!” 本来打算趁机摔地上的林莲花…… “你叫谁丑八怪?”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初白米就是勒着自己脖子叫自己丑人,现在……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县财政局局长老婆,你敢打我。” 女人们…… 被慕扬拽着离开的江婵又跑回来,“啪啪啪!”三巴掌甩过去。 林莲花呆了! 白家这群人是被白米和肖知青的事情弄得神经病了?! “打得就是你这样不要脸的人。” 叉着腰,挺着胸,手指差点戳到林莲花脸上。 林莲花终于反应过来,左脚绊了自己右脚一下。 “啊!”摔倒白米屋门口。 她心里又气又恨,还没有确认那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好不了了,就被逼着摔孩子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们,你们害了我的孩子!” 江婵忍了又忍才没有上去踩她一脚。 吕大夫闻声从房里出来,笑得和蔼又温暖,“孩子,我是大夫,我帮你看看。” 说完不顾林莲花的挣扎,就隔着衣服给她扎了几针。 林莲花不可思议的抬头,肚子上的痛意消失了! 她微微颤着手抚上肚子,不,这个孩子不要了。 下定决心,她爬起来,就往江婵身上撞过去。 江婵…… 瞪大眼,根本来不及躲! 慕扬一把抱过江婵,因为太急了,双手直接按到了胸口山峰上。 江婵…… 羞红着脸推开人,转身给抱着屋檐柱子站定的林莲花又是啪啪啪三巴掌。 “想讹上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你再撞一下试试!” 林莲花躲闪的抖了一下。 惨白着脸,推开众人跑了。 “吕叔,你为什么要给她施针?” “因为我是大夫,大夫的天职是救死扶伤。她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错。江婵你记住,大夫要有大夫的职业操守。生命没有贵贱贫富敌我之分。” 县城财政局,黄局长听着电话里老婆的哭诉,怒发冲冠。 挂了电话就开车离开了县里。 而后宁海也接到电话,欢喜的抚慰着电话那边哭泣的女人。并没有任何难过或者发怒。 他反而有点遗憾。 要是肚子里那块肉这次掉得干净多好,居然救回来了。 如果生下来真是自己的种,难道还真带着这个村姑二手货回首都? 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黄局长一进林家,反手就给了林莲花一巴掌。 “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别再认这家人了。你不回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孩子要是有个好歹,你自己负责。” 林莲花被这一巴掌打蒙了。 上次结婚闹笑话挨打之外,这是唯一一次挨他的打。 林莲花闭了闭眼,敛下心间的怒和恨。 眼泪哗哗的流,哀哭。 “老公,我错了,我不该回来的,但是白家欺人太甚……” 黄局长不耐烦的甩了甩手,他知道,因为儿子要娶媳妇了,这个女人就找着各种借口折腾,体谅她怀孕又是第一胎,忍了。 如今,居然瞎凑热闹差点把孩子弄没,那就不能再纵着了。 朋友说的对,老夫少妻,宠得太过容易出事。 “收拾东西,回家!” 林莲花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家?你都不为我讨回公道?你老婆就这样被欺负?” 黄局长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是不是你主动上白家门的?你是不是和人家发生了口角?” 林莲花…… 这个男人!狗屎! 谁家男人不是偏着自己媳妇! 就这样以后自己在黄家还能依靠他吗? 林莲花扶着脸,火辣辣的痛意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看着妈妈站在门外安静看着自己夫妻争吵不吱声,看着躲起来的奶和爸探头探脑偷看,看着弟弟看好戏的眼神盯着自己,突然有点疯狂,想毁了自己面前所有的一切。 她抚了抚肚子,庆幸那个大夫不顾自己挣扎给自己扎针了。 随着林莲花坐着车子离开,白米和肖锦城也从床上清醒了。 白米捏了捏手头,恨恨的掐了身边男人一把,“肖大哥,嗯?听着我当时差点跳起来把她扔出去。” 肖锦城安抚着恼怒的小妻子,赶紧从桌上端来糕点给她。 “哎哟我这暴脾气,我要吃肉!” 吕大夫…… “清水煮肉片已经放在堂屋饭桌上,锦城快带她去吃吧,晚了别把房子拆了。” 第二天中午,同一个私房菜馆,同一个包房,林莲花和宁海卿卿我我完了,就开始汇报林家村之行。 她越说越得意,宁海越听越满意。 肖锦城如果死了还可能惹麻烦,这样不死不活的最好。 没有了他中间牵线,慕家两个又躺医院里,江恒干不了大事。 自己也算为宁家立了大功。 宁海一高兴,就亲自抱着女人喂食,把女人哄得软语娇哼,两个人好不甜蜜。 甜言蜜语让人欢喜,但是最让女人欢喜的还是真金白银。 林莲花眼睛像带着钩子,一次次扫过桌上几大沓钱和闪亮亮的金银首饰。 之前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顿时都随风而去了。 宁海就喜欢看这女人明明贪婪又硬是假装不在意的样子,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转过女人的唇就是一顿狼啃。 啃一顿就给戴上一件首饰。 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然而,志得意满的两个人一出包厢门,就被木仓顶住了腰。 数学渣渣 黑罩子一套,两个人被分开带走。 黑暗和未知,让人的慌乱和恐惧都放大化了。 林莲花被耳边木仓声和痛呼声吓得有问必答。 被迫旁观全场的宁海狰狞又失望。 他看着林莲花旁边放着录音机,把她自诉的话一字不漏全部录下来了。 喉头压迫的刀锋,一点点侵入皮肉,最后的倔强和坚持变的没有了意义。 但还是死鸭子嘴硬, “我以为肖锦城是不屑于这些手段。看来大家都把他看得太高了。” 铁门被推开,肖锦城一边往里走,一边解着袖口,当黑色衬衣袖子挽到手肘,房间里就开始响起了宁海不间断的呻吟声。 他只要想到小妻子和小妻子肚子里的三个孩子,他手下就越发凶狠。 如果林志亮再狠毒一点…… 只要想到她们有个万一,他就恨不得亲自把这些混蛋全部毙了。 这个世界,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有些人,就不值得原谅。 林莲花隔着一扇门,痛苦的看着对面的一幕一幕。 她痛苦的是自己没有把肖锦城弄死,自己却快要被人弄死了。 她后悔了,好好的当黄局长老婆多好,为什么不满足?! …… “肖知青,肖知青,我都是被逼的,我是被他逼的,我那么稀罕你,怎么会……” 肖锦城嗜血的墨眸猛然转向另一扇门里的女人。 阴冷又磁性的声音在偌大房间里响起,让室内温度骤然降低了大半。 “哦!我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贱人!” 林莲花第一次看到肖锦城这么阴森恐怖的样子,整个人摔在地上,忍不住一点点往后挪。 “不,不,你不是肖锦城……肖锦城不会这样说话……你是鬼!鬼!恶鬼!” 她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心惊胆颤!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擦掉手上血污的男人,白净修长的手指就掐住了她的颈脖。 把她像拖死狗一样一点一点从地上拖起来,按在墙上! “你放心,你暂时死不了。我不但不会让你死,还会让你回黄家。” 肖锦城一点点收紧手心,暗涌弑杀的墨眸盯着她越来越铁青的脸,感受着她越来越微弱的气息。 陡然把人往地上一摔。 黑色皮鞋朝着膝盖眼一点点碾压,直到痛哭声和骨裂声期然而遇,他转身离开。 “把她的手也粉碎一只。” 走出囚室,肖锦城抬手遮了遮双眼。 他快步到水井,一遍一遍清洗着手。 抬起手对着太阳,洁白无瑕,还是小妻子迷恋的样子。 一滴滴透明的水珠从纯净的手上滑落,滴滴滴打得灰色石板地面出现了一片乌色。 肖锦城低头一看,瞬间闭上了眼。 但是,自己的手已经脏了。 罔顾法律,绑架,囚禁,动用私刑……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越过多少禁区,最后又会不会成为人们唾弃的那种人。 但是,他不后悔! 剧情就像是魔咒,不管怎么扭曲,还是会往既定方向跑。 那么,让女主活着继续跑,断了她的腿和手,毁了她所有的路,看她还怎么跑! “少爷,刘航少爷找。” 还是七拐八拐的那个小巷子,还是那个早餐铺子。 “你说张天风被人一枪毙命,尸体手里拽着一块汉白玉印章刻了凤凰?” 他们两个都知道,张天风的身份印章在白家,那么这块没有名字的凤凰印章又是谁的?谁杀了张天风? “你们最近小心一点,别有人又上白家去,要不要派几个公安过去?” 肖锦城手心收紧,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凤凰图案。 “阿航哥,你注意军区医院,派人保护好慕家两个人,特别不要让人接近慕老爷子。” 慕家书房。 雪白衬衣,黑色西裤的慕南举着紫砂壶给肖锦城添茶。 “锦城,你的事情忙完了?” 肖锦城并没有介意他直呼名字,现在他们的位置,这样叫更合适。 “那你的事情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去?” 慕南低低的笑,仿佛天真的少年,笑声明朗轻快。 “我还没有见过锦城的妻子,也还没有见过我那苦命的姑姑,怎么会急着回去。” 肖锦城站起身,绕着书房走了一圈。 “怎么想到把书房重新布置?” 慕南跟着起身,满脸得意。 “我习惯了西式,我相信这么漂亮的书房,老爷子好了也会喜欢的。” 肖锦城深深看着慕南。 “小南,你妈妈什么时候过世的?” 慕南转手推开花窗,轻飘飘的低语。 “她早就死了,离开广市前就已经是行尸走肉。后来苦苦挨着的日子,也是为了我和为了有朝一日查明真相!” 肖锦城…… 阳光正艳,慕南的眼前却全是阴影。 “锦城,我不想和你为敌。彼此放过吧。我承诺你,不管如何我不动白家人。” “小南,只要你不动白家人,我们永远不会是敌人。” 慕南猛然回头,血红的凤眼对上墨黑暗涌的魔眸。 他突然笑了,轻笑到大笑,笑到留下眼泪。这个比自己上辈子还美好的男人,也要堕落了,白岚,你看世间哪有真正美好纯善的人! “你还是变成了你不喜欢的样子。” 慕南眼底的复杂肖锦城读不懂。 但是肖锦城认同慕南的话,他是开始变成自己厌恶的样子。 “我不是一个人,我马上要有三个孩子。小南,等你成家了就会知道,再多的坚持都可以妥协。” 慕南看着言笑晏晏的温润男人,突然有点嫉妒。 “但愿我的小表姐看到你真实样子,你们还能情如初见。” 小表姐白米此时正给江婵辅导数学。 “你确定你上过高中?为什么几何一窍不通?” 白米眯着眼看了看小姨汹涌澎湃的山峰,想到一个词,但是她怕被人追着打。 江婵理所当然,“上过啊,没有学会就一窍不通啊。” “那你还说数学小小事,小姨,你要清醒一点,你数学简直惨不忍睹,要从初中开始重新学……” 靠在外墙的慕扬军靴抵着墙根,嘴角叼着一根烟,也不点,听着里面的对话,想象着江婵吃瘪的样子,眼尾勾起。 胸大无脑还想考广市医科大。 白妈妈走过来,一把拔掉侄子嘴角的烟。 嗔怪瞪了一眼,拉着人就走。 “大男人跑女孩子屋外听墙角像什么话。” 慕扬…… 我这是正大光明听。 “就算时时刻刻舍不得分开,也要节制自己。果然是毛头小子,谈个恋爱……” 慕扬已经听不进后面的话。 “不是,姑姑,谁和那个傻女人谈恋爱?你别瞎说。” 前尘并不如烟 吕大夫制药累了出来散散步,就听到姑侄二人的谈话。 “慕扬,小婵虽然有点憨直,但是中医一途还是挺有几分天赋的。” 白妈妈…… 慕扬…… 两人对视一眼,不得了,大师来家里这么久,这可是第一次夸人。 “小扬,你这媳妇估计悬了。” 看着吕大夫的样子,是想培养小婵,如果小婵有了吕大夫这一手医术,嫁什么人都不算高嫁。 慕扬愣了愣神。 这家伙还真能成医生! 毫不知情江·未来国医大师·婵正挠头的对着几根线交叉的叉叉图。 “小米,你确定是有十一个角?我数来数去都是九个角!!” 白米揉了揉额头,她发现面对天分堪忧的学生,即使颜值满分也难以拯救自己想暴起揍她的冲动。 “我肚子饿了,我把慕扬表哥叫来给你解释。” 白米…… 溜了溜了! 江婵苦恼脸…… 可以换一个人吗?可是她一想,侄女婿不在家,在家也不太愿意搭理自己,家里好像确实只有慕扬了。 白妈妈和白奶奶两人在厨房一边准备吃食一边聊的热火朝天。 “锦城和小米一对,江婵和慕扬一对,每次吃饭的时候,对着我都能多吃半碗。美好得能直接下饭了。” “谁说不是,以后家里再添了四个小娃娃,只会越来越热闹,妈,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日子。” 就这个时候,凤娇脸色惨白匆匆拍响白家院门。 慕扬和江婵把人扶进来。 白米端着一碗白米糕从堂屋走出来,嘴里还不停嚼着,看到凤娇狼狈的样子,诧异不已。 “你不是借调去县里?出了什么事情?” 凤娇喘着粗气,四处张望,欲言又止。 众人突然都醒悟过来,她在找肖锦城。 白米眯了眯眼。 “锦城进城去了,今天不见得能回来,你有事情和我说一样。” 怎么会一样,她根本不知道肖锦城有没有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白家。 凤娇摇了摇头,转身就跑了。 白米手心的白米糕碗顿时破裂了! 众人…… “白米,你干什么,你现在是双身子。” 白奶奶气急的抓住孙女的手,确认没有受伤才点了点她额头。 白米扔掉碎片,拍了拍手心,抱着奶奶的手臂摇晃,笑得和暖。 “奶,那碗肯定原来就要坏了,凑巧它坏的时候呆在我手里而已。” 众人…… 碗要是听得懂你话,肯定要来回哭死过去十回。 夜幕降临。 带着风和尘回到家的肖锦城感觉家里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夫妻两的屋子里。 白米手里甩着一根小竹鞭,啪啪啪打在杉木桌上。 肖锦城…… “别用太大劲,” 回应他的是更大声的“piapiapiapia……” 肖锦城…… 白米扔了竹鞭,从桌上抓起来一片千足虫干。 肖锦城…… 这是鞭尸呢?! 笑眯眯白米把千足虫干塞进肖锦城手心。 “来说说,最近瞒着我搞什么事情了?” 肖锦城捏住手心虫子干,掩住眸底慌乱,抬眼看着胸口作乱的小手。 “今天谁来家里闹事了吗?” 白米扯了扯男人喉下扣得紧紧的纽扣,乖顺的回。 “你家凤娇妹妹脸白心慌来找你,见你不在家就跑了。” 肖锦城松了口气,又提起了一口气…… 白米和肖锦城手牵手到了知青点,凤娇正失魂落魄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面。 “凤娇,出了什么事?” 肖锦城拉着白米一起坐到凤娇对面。 凤娇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避开了眼光。 塞了一口面进嘴里,食不知味,却再没有停下来。 直到碗底清空了最后一口汤。 她心里才缓和多了。 她抬起眼,看着肖锦城,抓着碗的手变的青白。 “宁星来了!我在县政府见到他了!” 白米看着两个人的状态有点不爽,女的好像视自己为空气,自己家美人听到宁星来了也绷紧了身体不说话。 拉我来干嘛? “说人话。不然就别叫我一起来。” 凤娇诧异的看了看肖锦城。 她以为是白米自己主动要求来的。 凤娇自嘲的放下手里的碗筷。 原来自己一直对他都抱有一丝幻想,总以为自己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 凤娇啊凤娇!你也是一个虚伪的女人。 “嫂子,宁星是宁家最放肆的嫡孙,他的之前追求过我,我,我拒绝了。” 肖锦城捏着小妻子的手,加上了一些力道, “宁星的姐姐,以前想和肖家联姻,被我拒绝了。” 白米…… 扫着这两个脸色都不太好的人,突然觉得真好笑。 “所以,你们以前是真的青梅竹马,两家准备联姻?” 凤娇眼底有光,看着肖锦城。 她也一直想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并且确定当初两家联姻。 如果是,最少自己不是全部输了,只是输给了命运。 肖锦城亲了亲小妻子的手,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笑眉顶着小妻子弯弯的柳眉,璀璨的墨眸发出深邃迷人的强光。 “我父亲提过,我没有答应。也许冥冥之中,我知道,远方有个小姑娘,才是三生石上和我刻写在一起的人!” 凤娇愣愣的看着旁若无人秀恩爱的两人。 抓起碗筷快速离开了。 白米立马甩开男人的手,跳下地。哼哼两声跑了! 肖锦城无奈的笑了! 赶紧追了上去。 小姑娘以为自己说的话只是为了让凤娇死心。 而事实上,他确实从来没有想过和凤家联姻。 父亲那次提起,只是觉得凤娇这个女孩子宜家宜室,如果没有更好选择,娶回家也是不错。 然后母亲却决绝反对。 她认为凤家不行,和凤家这样的人家结亲,一个不小心要变成仇人。 当时正是军校最后一年,哪里有心思考虑其他,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事实证明,他母亲是对的。肖家一出事,凤家就急着撇清关系,如果不是顾及南方军区那些父亲曾经的部下,凤家估计还想趁机落井下石。 半路被拦腰抱住的白米哼哼唧唧。 “解释!” “那肖家小媳妇,你听好了。” 也许从前未曾有如此契机,或者以前没有过如此贴合的心情。 肖锦城把人拦腰抱起,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一点一滴的述说着自己的过去。 那段他一直有意掩埋的时光,以前每次触及都是伤痛多余美丽。 今天这样说出来,却出奇的感觉轻松。 “白米,娶到你,我三生有幸。” 白米静静的靠在男人怀里,听着男人稳健的心跳。莫名疼惜,莫名心酸。 请你吃个饭 人生有三苦:求不得、怨憎会、爱离别。 肖锦城于林莲花占了前二。 被囚禁的时间里,她见识到自己以前看中的翩翩青年有多么恶魔。 断了一只脚,断了一只手,每天还反复把犯罪事实对着录音机说完一遍又一遍。 后来被扔回黄家门口,又被黄家知道和宁海的苟且…… 现在蹲在看守所,反而感觉到一种解脱。 想到自己的处境:触犯法律,肚子里孩子法律上的爸,已经知道自己给他带了大大一顶绿帽子。 人生在几天之间逆转。 她想过轻生,但是她怕痛,她还年轻,她不甘心。 谁知道死了之后还有没有下辈子。 监牢门打开,刘航领着肖锦城一起进来了。 “宁家来人了。宁海矢口否认指使你下毒,他说你贪图钱财,故意勾引他,为了讨好他,自己唆使人下毒毒害肖锦城……” 林莲花怨毒的盯着肖锦城,对于可能出现的结果,她早就有过各种揣测。 现在不过就是最糟的结果出现了。 “你爸已经被抓了,和他一起做局的其他人也全部落网。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刘航的一番话,让林莲花提起了一点气。 “如果我能证明,宁海指使我,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坐牢?” 林莲花说着话,却一直看向肖锦城,这个人能把自己弄进来,公安还抓不到他一丝把柄,没有他肯定点头,自己就是苦苦挣扎也无用。 肖锦城从背后扔出来一个小录音机。 “你是说用这些录音?” 刘航摇了摇头, “这些东西从黄家搜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录音已经被洗干净了。” 林莲花一副恍然的表情,“宁海和黄昏本来就走的近,被他们洗掉也正常。” “如果你没有其他证据,那么你的情况就很不好。” 林莲花定定看着肖锦城,“我帮你扳倒了宁海,你们能放过我?” 肖锦城也定定看着这个女人,这个书的绝对女主,他想知道,她还能蹦跶成什么样子。 也许这次这个女人最后真可以诡异的免于法律责任。 “你帮的是你自己。我不是法律,无权判决你。” 林莲花听到这话,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污渍,手脚并用的爬到铁栏前。 倾身对着刘航的耳朵说了一段话。 两个人走出女看守所,刘航抹掉额头的冷汗。 “你说的没有错,这个女人不简单。” 宁海尾随着宁星走出看守所,被训得孙子一样。 两个人正准备上车离开。 刘航带着几个公安、政府部门工作人员一起把宁海又揪回了看守所。 宁星坐在轿车后排,一把扯开外套,哗啦啦,军外套上的排扣无一幸存。 “走吧。” 眼看着轿车就要掉头出去了,宁星突然暴喝,“停!” 他扯掉外套,一脚踹开车门,蹬蹬蹬跑回看守所门口。 天空白衬衣,臂弯搭着黑色中山装,肖锦城轻笑着。 “宁星,好久不见。” 宁星理了理军衬衣,嗤笑,右边嘴角斜肆勾起,“我倒是以为这辈子不用见你了,毕竟,看到你,就让我想到你肖家对国家造成的恶劣影响,恨不得……” 说到这里他眯起眼,恶裂的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航出来看了个正着。 “我可不可以认为刚刚宁少校是在对肖锦城人身威胁?” 宁星锋锐的眼眸扫过刘航的肩膀。 “等你追上你爸的位置再说这话。嗯?” 宁星转身之前,不忘过来的目的。 “肖锦城,不要给我机会,不然……砰砰……我很乐意为民除害!” 刘航看着宁星大步流星远去的背影,担忧不已。 “宁家这一次是打算要咬回一口?” 肖锦城拍了拍臂弯里衣服上的灰尘,肯定的回答。 “宁星还不能代表宁家。老头只是放任他出来试试水。” 刘航还是不放心,“你暂时别做任何动作了。” 走下台阶的肖锦城朝背后挥了挥手。 市区慕家书房。 慕南有一搭没一搭搅着瓷杯里的咖啡。 眯了一口,就放下了。 “以后,就不要再煮咖啡了。” 女人撤下了咖啡,马上有人进来换上了一杯柠檬水。 一直随身的两个年青人同时进来。 “宁海刚被宁星带出看守所就被拦回去了。” “是公安拿到了私房菜馆那边那个女人留下的东西了?” …… “你们现在带着灵儿小姐去省监狱看望她舅妈。” 两个年青人相视而笑。 跟着慕南身边的人都知道,少主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慕灵儿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这不是来了。 正忙得晕头转向的慕灵儿不知道,她即将面临什么。 省监狱,被判处下个月执行死刑的冷家前主母和终身监禁的冷家前大小姐,这会同时被带到会客厅。 宁星蹙眉,他一直觉得姑姑和表妹太过放肆,不懂得收敛,有今天下场罪有应得,但是因为她们都是宁家人,他又觉得江省军政这样判处是有意打脸宁家。 “姑姑在里面一切还好?” 里面的女人漠然地抱着女儿并不言语。 宁星更加不满意了。 “是因为你越过禁区太远才变成今天这样,宁家已经仁至义尽了。爷爷让我问,姑姑还有什么想交代宁家的吗?” 里面的女人更加抱紧了瑟瑟发抖的女儿,两个人抱做一团,眼泪和着鼻涕,毫无形象可言。 宁星站起身,不耐烦的交代,“一周之后,我会再来,到时候我们再谈。” 出了监狱门的宁星遇上了一脸抗拒往里走的慕灵儿。 他侧脸看了看,叫住工作人员,“那个女同志是去看望死刑犯宁女士吗?” “她第二次来了,说叫犯人舅妈。” 慕灵儿在监狱里被女人骂得晕头转向出来,整个人有点恍惚。 她对于监狱越来越恐惧。 想想宁家女儿,曾经多么风光,如今在里面农村疯妇一样…… “慕家灵儿?” 慕灵儿听到陌生声音本能颤了颤。 抬起头就看到一张刀削斧刻般刚毅脸庞的军装男人。 慕灵儿…… 我不想叫慕灵儿,我,我…… 她脑子乱哄哄的,整个人慌乱地抓紧手包,指甲掐进包带里都没有反应。 “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来看望我姑姑。” 慕灵儿…… 颤抖的睫毛掩盖下,眼珠子转得飞快。 不想吃,不要吃,不能吃。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说完她惨白的脸上悻悻留下了泪水。 支离破碎 宁星打开后车门。 “我想路上休息一下,你就好了。” 慕灵儿…… 看着女人瑟瑟不肯上车,宁星的斯文已经告罄,拉下军帽,笑着说。 “我姑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这个人脾气很不好。” 一路忐忑不安的,慕灵儿根本不敢想,这是不是鸿门宴,而堂弟又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慕家餐厅,精致的菜摆了半桌,唯一的食客却每份略尝了一口。 “少主,自从到了华国,您一直吃不好睡不好,不如……” 慕南清扫女人一眼,起身离开。 “没有下次。” 女人凝视着慕南的背影,清婉的面容上有着自己都无法道明的渴慕。 刚刚完成任务回来的青年二人组看到她的样子,漠然路过。 书房里,慕南又在作画。 “少主,慕灵儿这会应该和宁星在一起。” 慕南点了点头,轻声又吩咐。 “把我要的礼物让人送过来。我姑姑也该努力收拾收拾记忆了。” 林家村,这些日子分外热闹又分外宁静。 白家闺女和女婿被神医治好了,林家林志亮又被公安抓走了,这一次连林志亮的媳妇也被带走了,她们的儿子因为当场发疯一样拿刀砍公安,同样被带走了。 林老婆子住进林支书家,天天哭闹搅和的林支书家一团糟。 村民都不敢靠近林家,因为谁也不知道碰过去,会不会被林老婆子逮到就是一顿骂或者一顿撕扯。 这样的当口,林家村村口出现的一个人,让村里躁动了。 白米正和江婵一起在村里散步。 “林路回来了,林路回来了。” 白米…… 白米想到金花,也许是怀孕后身体真的变的奇怪。她突然就留下了眼泪。 “造孽啊。你们看林路那高兴的样子,回到家看到家里的情况……” 白米…… 难受,想哭!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就往外流。 江婵…… 赶紧把人带回家去。 “姐,吕叔,你们快来,小米哭了……” 白妈妈赶紧跑出来。 白奶奶跟着后面,“哎呀,你自己也是个孕妇,注意着些。” 吕大夫也赶紧出来了。 一把抓过白米手。 现场就只能听到白米无法克制的哭泣声。 “没事,让她哭完就好了。” 吕大夫走了,白妈妈和白奶奶却还是围着。 一边给擦泪水,一边不忘问江婵出去遇到什么事情了。 “就听到村里人在议论什么林路,林家什么的。” 白妈妈和白奶奶也跟着沉默了。 林路拎着一个大行李袋脚步轻快,赶着回家。 趁这次换防临时假期,把想给爸妈和妹妹们买的东西都买上了,虽然只能在家呆一天,他还是很高兴。 还有领导给他介绍的对象也是特别合拍,正好和家里说一下,如果家里同意,就打算回去就申请结婚。 还没有进家门,他就叫上了。 “妈,妈,我回来了。” 林老婆子正在撬林支书屋子的锁,听到这叫嚷,吓了一跳。 林家大嫂激动的跑去打开门,看到一脸笑意的二弟,眼泪哗啦啦就掉满脸。 “二弟啊,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家……我们家……” 林路跨步进门,把东西扔下,“咱妈呢?我在供销社问大妹,怎么供销社说大妹请假了?” 林老婆子藏着手里东西,老鼠眼咕噜咕噜转,看到地上大行李包,蹭一下跑过去就想抢。 林路眼疾手快把行李提举过肩。 瞪大眼, “她怎么在我们家?”那他妈还不被欺负死。 林大嫂瞪了林老婆子一眼,要拿今天之前,她是不敢的。 二叔回来了,那这个家就有主心骨了。 林支书听到村里人说的,赶紧回家,他怕林路把老婆子弄出个好歹。 林支书跑到家门口,就愣住了。 “你不是不抽烟,啥时候学上的?” 林路踩掉烟头,抹掉眼泪。 猩红的眼快要瞪出眼眶。 “我再不回来,是不是这个家就拆了?” 林支书把人拉回家。 发现家里还是早上离开时候的样子,他松了口气。 “你奶呢?” 林路扔出来一根银针。 “她用这玩意扎人,我把她扔回二叔家了。” 林支书细细打量着银针,这不就是他爸的银针! 他讽刺的笑了。 “也好!以后每餐给她送饭过去,大家也落个清静。” “我决定退伍了!” 林支书愣一下站起来,手里的银针直接扎到自己指肉里都不自知。 “你说什么?为什么?” 林路蹙眉,觉得父亲的反应有点奇怪。 “我说,我决定退伍。” “你为什么?” 林路看到父亲的反应感觉失望。 “我为了我自己,为了这个家。” 林支书右手啪一巴掌打过去。 “你个混蛋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付出多少才到今天,你退伍?老子还没有死,这个家轮得到你操心。” 林路不可思议的抬头,摸上脸颊,火辣辣的痛,但是心更痛。 “你和死了有差别吗?从小到大我们怎么被欺负?现在我妹又怎么不见的?我妈怎么走的?大哥大嫂怎么被老婆子欺负的?你看见了,你做什么了?” 林支书啪一下坐回木凳上,愣愣的。 “我也很痛苦。” 林路听到这话心都撕裂的疼。出了这么多事情,就这样一句轻飘飘的痛苦! 他猩红的眼瞪向父亲,拳头一下下砸向自己心口。 “这里,这里,这里要爆裂了。喘不过气,只要想想金花可能的遭遇,想想我妈在外面可能受的罪。我一刻都不能在这个家呆下去!你却连告诉我都不敢?” 林路眼泪绝提一样。 “林志华,你是不是认为金花就是女娃,丢了就算了,我妈一把年纪,走了也算了,只要还有儿子孙子就行?” 林支书森冷的抬头,眼底同样赤红。 “林路,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林路昂着头,不训的瞪着父亲。 林支书呵呵的笑了。 “这么多年,我舍不得动你们一根手指,是不是以为我那么无能?” 说完他散身跨步,虎爪钳住林路往院子就是一扔…… …… 林支书一脚踩在儿子心口,俯下身拍着儿子青肿失色的脸。 “既然你想,退伍就退伍。可是你记住,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过的好不好,都不要把责任推到到金花和你妈身上。” 林路躺平在那,泥土清新的气息带走了心间大半躁郁。 他疑惑的望着天,对于父亲,对于这个家,他感觉陌生,压抑,对于未来,他同样感到彷徨,但是他坚定的是,找人!找人!有生之年,不管南北,不管港澳,他一定要把金花和妈妈找回来! 人生入戏全靠演技 夜晚,林家父子两个终于能够心平气和的说话。 但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爸,你说白家和肖锦城在找金花?他们承诺帮忙一直找,找到为止,我们家就可以安心的在这里等?” 林支书抽着旱烟,咕噜咕噜的水声像是热锅里的鸭子在打滚。 “我们没有势力,没有人脉,出去瞎找?像你妈那样跑出去,找不到人还把家也搞散就好?” 林路…… “明天我去看守所找莲花。” 林支书只抽烟,不吱声。 白米心情一直不好,晚饭都少吃了一半。 肖锦城踏着寒露回到家。 还没有吃东西,就被小姨告知小妻子的异常。 今夜星空点点,小窗倚靠着的女子,愁眸眺望南方。 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 她忧伤的问着男人, “你说金花,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苦,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一个人也守着她陪着她。” 肖锦城把人转过身来,一点点擦去她眉间折纹, “虽然我们没有她的消息,但是也说明她现在没有流落风月场所,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其他,我们要相信,我们会找到她,不管她现在好不好,找到以后,就再不让她受苦,好不好?” 同一片天,同一轮明月。 南方赌城,夜浓人更欢。 老而风流的赌王携手新夫人今晚的第三次下场,再次成为宴会的焦点。 旁边有人津津乐道,“但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这四夫人可是成了其他几个一致的敌人了。” “别说,赌王最宠的儿子不在,这一场乱战,还是不好说谁获利。” 丹凤眼似笑非笑,烈焰红唇勾起轻微弧度,贴身舞裙旋转飞扬,少女感与魅惑同现在一个女人身上,总是让中年男人欲罢不能。 “是我,我也把持不住,听说当时买来价值千金呢。” 白艳艳轻飘飘扫了一眼毫不遮掩谈论自己的几个男女。 一个旋身,跌落男人臂弯。 贴到男人耳边清吟了一句什么, 男人马上贴身抱紧人,踩完舞曲,抱着佳人匆匆离席,还不忘交代管家驱逐了那几个嚼舌根的客人。 江省楚钦云拿着新来的邸报。 好像遇到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笑的孩童般天真。 马上就着烛火,邸报化作一堆灰。 “新夫人倒是有几分本事,让那几个吃了这么多亏,还能让老爷子疼得眼珠子一样。” 来人颇有几分愁色,“要是让新夫人怀上了孩子,那?” 楚钦云用湿丝巾擦了擦手,漫不经心。 “生吧!也不差这一个!” 来人颤了颤肩,他知道自己触及到少主心头恨了。 “是,我会盯紧着他们,一有异动就给您汇报。” 扔掉湿巾,楚钦云站起身,背对来人,高冷的命令。 “有异动就让老爷子自己处理,他比谁都怕自己儿子们蹦跶!” 想想多年前那个被赌王一匕首割喉的…… 来人脚都软了,少主这是打算继续借刀杀人。 “我知道了。” “明天把礼物送林家村去。亲手交给白夫人。” 来人知道这个才是自己这次最主要的任务。哪里敢有一点轻忽。 此时慕家大院门口,慕灵儿娇羞的从副驾驶座位上下来,对着司机甜甜的道别。 宁星难得温情的和人挥手道别。 而错身之后,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慕灵儿颤抖着被握过的手,脚步凌乱的进门。 宁星走了一段就把车停到路边,一点点擦拭着握过慕灵儿的手。 慕南坐的车正平稳行驶在路上,车玻璃上突然飞来一块纯白的手帕。 司机差一点就急刹车。 慕南紧紧盯着刚刚擦身过的那辆军车。 他轻笑,“一切变的更有意思了。” 慕灵儿还没有来得及换好衣服,管家就敲响了房门。 “南少爷在书房等您。” 颤着身子的慕灵儿…… 魔鬼,魔鬼!这一群魔鬼! 慕南看着一身雪白连衣裙的堂姐,欣赏点头。 “漂亮!” 慕灵儿…… 并没有开心。如果只是为了夸我才叫我过来,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慕南看着大家闺秀般娴静的堂姐,又点了点头。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姑姑找到了,听说现在还怀孕了,我打算让你代表慕家过去看望一下。” 慕灵儿诧异极了。 “奶奶不是说姑姑早死了?” 慕南笑着,纯净中带着一点点可爱的蹙了蹙眉。 “奶奶都死了,死人的话怎么可以信呢?” 慕灵儿……!!! 还有什么是这个堂弟不敢说不敢做的!!! “明天,宁星还约了我……” 她扭捏的绞着手指。 慕南一脸性味看着她,看到她像小学一样安静又规矩的站好才低头翻着手里的书。 “后天派人送你去,礼物我会准备,回去好好休息吧,女孩子是要睡美容觉的。” 形如傀儡,说的就是慕灵儿现在的状态。 一步错,步步错!悔不当初! 不该为了一个工作,让父亲帮奶奶,也不该为了奶奶手里的钱和漂亮首饰…… 她突然有点想念回老家的父母了。 也许老家种地也没有那么难,最少,不用和这些恐怖的人天天打交道! 慕灵儿…… 如果明天一大早买车票,我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鬼地方!? 但是她也只能停留在想的份上。 她知道,不管是宁星还是慕南,都不会让她跑路! 慕灵儿幽灵一样回了房间。 而后天林家村又会有什么等着自己??? 不不,还是先想想,明天怎么度过吧! 明天宁星又要问什么鬼畜问题? 又要带自己去什么鬼地方? 不会比今天木仓决犯人的地方还恐怖吧? 不不!不能再继续了! 做了一夜噩梦,慕灵儿早餐都是恍恍惚惚吃完的。 毕竟餐桌上,还有一双似笑非笑的漂亮眼睛盯着自己,不吃完还不让下桌。 没有选择的人生,没有选择的生活…… 慕家一楼洗手间,“呕!呕!呕!” 慕南正准备出门,管家就告诉他,“灵儿小姐好像生病了。” 慕南…… “请个医生来家里给她看看,别让她错过了和宁家少爷的约会。” 管家一点也不诧异慕家这个新掌权人的话。 毕竟,宁家,可不是好惹的,谁还敢放宁家少爷的鸽子。 于是慕灵儿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以为自己免过一劫时,管家带着医生来了。 慕灵儿…… 自己不死,看来是不要想安生了! 礼盒松开了 县看守所里,吐的天翻地覆的林莲花躺平在监牢里,因为一只手一只脚残疾,无法避免身上沾染上一些污秽。 她现在对肚子里这块肉是又恨又爱。 恨他这么折磨自己,恨他有一个毫无人性的父亲。 但是她又舍不得不要,有了这个孩子,即使最后要坐牢,她也可以过的好一些。 甚至有人愿意帮自己的话,免去坐牢完全也有可能。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琢磨,现在最有能力帮助自己的人,脑子里出现最多的就是二堂哥。 如果他愿意帮自己,自己肯定有希望离开这里。 人还是经不起念叨,正当林莲花绞尽脑汁想怎么联系上林路的时候。 林路已经和她就一墙之隔的距离了。 要不是为了了解那个组织的情况,林路根本不想来见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 铁门推开,林路按照工作人员要求坐在小铁桌前等着。 他想过堂妹狼狈的样子,但是真的见到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 脸青白无色,长头发用一根绳子胡乱系着,一只手无力的下垂着,一条腿也无力的拖着…… 她自以为讨好的笑着,却更显出脸上只剩一点皮包骨。 因为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话,她的声音有点暗哑。 “二哥,你来了!” 林路不忍的避开脸。 “你说你个姑娘,怎么就走到这里了?” 林莲花希冀的伸出手,发现手上不干净,她又缩回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二哥,你帮帮我吧?只有你能救我了。” 林路蹙眉,看她眼泪和鼻涕搅混在一起,一只手擦来擦去,越擦越脏。 “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已经和公安了解过,你好好配合公安,最后处罚不会太重。我来是想问你别的事情。” 林莲花也不失望,自己都到这地步了,还能有什么奢望。堂哥没有把话说死,就已经是希望了。 “二哥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肯定都告诉你。” 林路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给她送过去,旁边监督的工作人员看了看,确定只是一块手帕,也就放过不管了。 林莲花看到堂哥这个动作,心间炸开一朵花,名字叫希望。 但是面上她依然蜷缩着手不敢去接,眼泪越发如决堤的洪流,在平面般的脸上肆意奔涌。 林路实在看不过眼了,把手帕塞到她手里。 “你和我说说之前被人从家里绑走的事情。” …… 十几分钟后,林路失望的站起身。 “如果让你说的代价是把你救出去,我真付不起!” 林莲花铁青着脸,单手撑着桌面想起来拉住堂哥,却被工作人员压着不能离开座位。 “不是,呜呜……二哥,我说,你回来啊……” 林路没有回头,毅然决然离开了。 问题回答支支吾吾,要求却明里暗里提得清清楚楚。 明知道家里想靠这些信息寻找金花,但凡她对家里还有一点善意,都不会这样。 他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了。 而此时,林家村白家门口停了一辆奶白色豪车。 这是相当扎眼的存在。 漂亮的流线,华丽车灯,奶白色车漆在阳光下泛着光,都要闪瞎村民们的眼睛了。 白米推开院门看到的时候,也忍不住瞪圆了眼,这车无疑是车中美人,车中妲己! 江婵自认自己有见识,看到这车也激动。 “你家怎么有这么壕的亲朋?” 白米收回视线,朝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家最壕的亲朋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江婵就像小疯子,拉着她碎碎念, “这宝马跑车是纯手工打造的,好像最少要花马克。之前在香港见过一次,超级超级酷炫、帅气!发动机油门轰隆隆,拉风! 嗷呜!你看这车漆,像一块块奶香白巧克力,那么丝滑,再看着车里的方向盘,那么纤细的四条杠子,一看就是适合女孩子的手握着,哦! 如果我数出来这方向盘上四条杠子一共形成多少个角,你能不能让你家这亲戚把车给我试试,好想开!” 白米…… 疯了吧!这个女人! 我可从来不知道自己家有巨富亲戚在国外。 此时,车门打开,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穿着绅士礼服,看到白米二人先点头致意。 “请问白饭先生的夫人在家吗?” 白妈妈一脚踏出院门,就听到这话。 她疑惑的看着来人,阳光下,她瓷白的脸上耀眼又妖艳的眸子泛着金光,看得来人心间一跳。 能被少主关注的,果然都不是普通人,幸好老爷子没有见过,不然真是……老爷子的风流韵事好多都和人妻…… 来人赶紧收回心神。恭敬的把一个礼盒交到白妈妈手里,然后就走了! 江婵…… “就这样走了?不留下来坐坐?” 白米…… “别看了,以后等我有钱了,买一辆借你开开吧!” 鄙视眼江婵…… “我还以为你会说送我一辆!” 白米抬头看天,无奈。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江婵…… 已经转身进门的白妈妈这会抱着礼盒却有点晃神。 她刚刚发现礼盒口是松的,就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瞬间,脑子里就晃动了几个画面。 “妈妈……” 白米转身就看到自己妈妈身体一软马上要栽倒地上。 心惊的大叫。 正好从厕所出来,准备过来看看热闹的白奶奶飞跑过来把人接住了。 几个人都吓出来冷汗。 江婵随脚踢到了摔在地上的礼盒。 一个磁带滑了出来。 白米…… 毛手毛脚的小姨。 两个人把地上东西捡回堂屋,就见到已经清醒过来的白妈妈端着水杯小口小口眯着水。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吕大夫松开白妈妈的手。 “没有大碍,刚刚应该是被刺激过度,孕妇要保持心情舒畅。不能大惊大怒,你们母女二人都要注意了。” 被带上的白米…… 白奶奶看了看堂屋桌上已经拆开散落的礼盒,拿起四方桌下面的桌布,一盖一收,再一系。 “这东西,等生完娃再研究。不差这几个月。” 白妈妈淡淡的点了点头。 江婵桃花眼转了转,心虚的撇了撇头。 把衣兜里的磁带又往深处塞了塞。 白米看着妈妈过分平淡的神色,有点奇怪。 但是她也尊重妈妈,没有多说什么。 就忍不住瞟了眼小姨鼓鼓的衣兜。 大蛤蟆=我爸? 秋风萧瑟秋雨急,秋水晶莹秋山远! 白家四个女人外加吕大夫都担忧的站在屋檐下。 “小姨,之前你也去了,你们走的路没有经过什么危险地方吧?” 半天没有人回答,白米回头拉了拉发呆的小姨。 江婵手心发凉,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吕大夫一看这孩子的反应就怕她嘴快说出什么不好听的。 “小婵,去帮我把之前配好的预防风寒的药拿去煎煮好,等慕扬他们回来正好喝。” “哦,哦!” 江婵落荒而跑。 白米看着院里花盆都快要被淹没,天地间灰蒙蒙全是雨束,伸手不见五指,心里不是滋味。 记忆里上一次这么大的雨,是上辈子在边关…… 白衣白袍的少年,撑着纸伞,走到约定的小店,身上都湿透了。 而小店里面站着的大红裙装少女下摆被雨水打湿了,却倔强的抱着包袱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紧紧盯着门口。 看到来人,一把跑过去。 “你再不来,我这辈子都不和你一起玩了。” 少年右手拿着湿淋淋的伞往后避开了,阳光的笑脸挥散了天地间所有阴霾。 “和你约定的事情,我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 女孩甜甜一笑,扯着他一起进了雨幕。 “今天特意来给你过生日,你爹娘是不是也还在军营没有回来?我爹娘昨晚还说等我们长大了,就不能这么疯玩,男女有别。幸好,我们还没有长大。” 白米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仓灰色布鞋,被屋檐雨水溅湿了一大半,旁边妈妈和奶奶的鞋子也湿了。 她再看了看铺天盖地的雨幕,拉起二人回了堂屋。 给她们分别倒了半杯热水。 “奶,妈,别担心,爸爸肯定找地方躲雨不会傻傻淋雨回来,锦城和慕扬也会找地方躲雨,就是可能回来的晚,我们晚饭要多等等他们了。” 白奶奶想到十几年前那场大雨爆发的山洪,心里不安,但是也知道此刻最需要安的是两个孕妇的心。 白奶奶抓着媳妇的手,传给她力量。 “小米说的对,白饭他们应该会晚一些回来,我们多等等,这雨估计一会就停了。” 吕大夫在厨房审问江婵。 “你这藏着什么话,他们今天上山难道还有什么特别打算?” 江婵歪着头看了看外面,靠近吕大夫低声的说。 “昨天听慕扬说他们今天打算去抓梅花鹿,割鹿角!那梅花鹿群生活的地方,靠近天池水。我就有点担心……” 天池水周边多动物聚集,但是属于深山盆地,大雨如果倒灌…… 两个人都想到一起了,脸色都变了变。 吕大夫站起身,花白的胡子颤了颤,手抖得厉害。 “你也说他们是打算,山间气候变化都会有预兆,锦城和慕扬都是聪明人,不会因为几头梅花鹿犯险的。” 白奶奶在门口顿了顿脚,并没有进去,又返回堂屋。 脑子里反复琢磨,怎么给两个孕妇先打打警示? “媳妇,媳妇……” 潮湿空气里,突然出现的叫唤声,如天籁。 白家三个女人一起凑到堂屋门口。 只见院里有一只移动的草绿色东西蹭蹭蹭的往堂屋方向涌过来。 中间还蹦蹦跳了两大步! 堂屋门口,草绿色大麻袋下探出来一个颗水淋淋的圆头。 “哈哈哈,我回来了!” 白米…… 确定这只大青蛙是我爸?不是蛤蟆精? 白妈妈…… 我眼瞎了! 白奶奶…… 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的,就是我儿子的创意! “感动不感动,怕你们担心,我一刻不敢停留,踩着风火轮往家赶,哈哈哈……” 他从怀里抓了一会,掏出来一个塑料袋子,塞到白奶奶手里。 “我给你们带了大白兔奶糖,天气不好,正好用糖甜甜嘴。” 可惜家里还有两个人没有回来,谁也没有心情吃糖。 白米看着妈妈带着亲爸去换衣服了,突然觉得堂屋安静的可怕。 她跑回屋里,拿出一本英语课本,扬着嗓子读。 她不敢让脑子空闲下来。 江婵端着一碗汤药进堂屋,就听到一连串奇奇怪怪的英语。 江婵…… o(n_n)o哈哈哈~!我不能笑出声! 白饭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整个人舒爽得伸着懒腰,踩着轻快步子,踢踢踏踏来堂屋喝药。 “哈哈哈哈!闺女,你这说的是啥?太好笑了!” 白米…… 你一个小学都没有上的文盲,居然笑我一个高中生!?谁给你的勇气? 江婵…… 果然父女相残才是今天的主题! 白妈妈从身后过来就是一个虎掐! “嗷呜!” 痛得脸都变色了。 但是他是谁。 他是白饭啊!这个世界上最优质的老公! 他转过身,笑着握住媳妇的手,给呼呼。 “媳妇,手疼不疼?打是亲掐是爱,怪只怪我们太相爱!” 暴走江婵…… 玛德!要疯了! 捂住脸白米…… 要点脸吧!小姨还在这! 白妈妈左右开弓,又给他腰上来了两下! 给儿子又端了一碗药汤过来白奶奶…… “给我滚开,别挡着门!” 一边揉腰一边往里走的白饭委屈极了。 “我还是不是家里最可爱的儿子,最稳重的老公?!” 白妈妈挺了挺肚子,“你已经不是最可爱的儿子了。” 白奶奶补刀,“至于最稳重的老公,从锦城进我们家门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是了。” 白饭…… 算了算了!一个是亲妈一个是媳妇,得罪不起。 白饭豪气万丈的端起汤药,小小喝了一口,舔了舔,甜的。 “咕噜咕噜咕噜……” 两碗汤药快速消失在大家眼前。 完了,他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堂屋众人…… 为什么感觉他喝的是甜汤!!! 吕大夫急冲冲跑进来,就发现,两个碗已经空了! 吕大夫…… “我熬制的胶艾四物汤,给孕妇的,怎么让你全喝了!” 白饭…… “甜甜的,怪好喝的……” 哭笑不得吕大夫…… 江婵快速跑去厨房,发现,一模一样碗、同样汤色,确实还有一碗!!! 白奶奶尴尬了, “我看江婵只端走了一碗,就把另外一碗也带进来了!想着多喝一碗效果更好!” 白饭看着面前重新出现的一碗汤药,摸了摸肚子,大眼珠子转了两圈。 “我去上个厕所先。” 吕大夫无奈的瞪了江婵一眼,又跑厨房去了。 两个孕妇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笑了。 家里的气氛因为这一闹顿时松快多了。 然而,大雨催天老,夜来的早。 堂屋桌上的饭菜已经摆上半个小时了,他们等的人却一直没有回来。 猴头? 雷声振振,雨势不见小。 桌上搁着的手表,分针转完一圈,时针挪动一角,而握手表的人心已经快分裂成几瓣。 突然,雨幕里又传来叫唤声。 堂屋里所有人蹭一下都站了起来。 “白叔,白叔?” 白饭打着伞把人迎了进来。 堂屋里的众人看清来人后忍不住失望。 “咋了?肖知青呢?” 白饭叹了口气,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林路…… “我进山一趟看看。” 白饭变了脸,堂屋众人也神色复杂。 “放心,我有救援经验。” 林路来也匆匆,走也匆匆。 白米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 忍不住闭上了眼。 她知道自己自私了,但是,肖锦城和慕扬除了采药必须品,其他什么都没有,再厉害的人,在自然面前,都…… 林支书看儿子出去一趟,急冲冲回来穿蓑衣,戴斗笠,又拿走长绳,短刀…… 他急的整张脸都变鸡血红了,“你干什么去,你敢去试试?” 林路冷着脸,正色,“爸,我必须去,肖知青他们都还在山里。” “那是山里,这几十年难见的大雨,要是发生塌方,山洪,你去了也只是多搭进去一条人命,你不能去。” 林路看着拦在门口的脸色变得惨白的父亲,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想到小时候被大水冲走,他爸不顾所有人阻拦,跳进河里,九死一生把自己救回来。 想到上学那会,自己一直学不好,他爸点着烛火陪着自己一天天写作业,多忙都回来,多晚都陪着。 …… 他狠狠的抱住了门口沧桑的男人。 “爸,对不起!” 反手就在他后颈一手刀。 山风和着大雨,让人眼睛都难睁开。 慕扬和肖锦城的处境并不好。 半山腰的山洞是泥的,也不大,两个人窝在里面身子都快贴在一起了。 “肖高冷,你身上怎么香香的?” 肖锦城忍不住握了握拳头,一把推开凑在肩膀上的毛头。 “哎,你和我说说话,不然我无聊得快睡着了!” 肖锦城…… “已经说半天了,你哪来那么多话?” 慕扬又把头挨上去,吸了吸鼻子。 “你上学那会,没有这么好闻啊!”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起来,肖锦城拳头就更加痒了。 “闪开。” 慕扬想到大学那会和这人打架的事情。 “我就和你开个玩笑,至于和我打一架吗?” 咬牙切齿肖锦城, “那你大庭广众扯坏我衣服?” 慕扬忧伤的靠到洞壁上。 “如果我说当时我脚下有点打滑,扯坏你衣服是意外,你信不信?!” 两个人大学同一个宿舍,虽然不同系,但是长得都好看,同进同出,号称第一军大两颗葱!白嫩又馋人。 两系联和演练中被分到了敌对。指挥系肖锦城带着作战系慕扬死对头系花同学挑翻了慕扬那一队! 干净明亮肖锦城和泥猴子慕扬在宿舍楼下相遇。 慕扬凑近,肖锦城本能往后推了推。 “真脏。” 慕扬…… 哎哟我这暴脾气! “让我闻闻,你身上是不是传染了作战系那个骚狐狸的骚味?” 于是一个有意,一个蒙逼,肖锦城的军衬衣就“吧嚓”脆响,纽扣被扯掉了一半! 肖锦城…… “你有病?!” 愧疚正准备道歉慕扬…… “你他妈才有味!” …… 一架打得闻名校园。 从此你向东,我向西,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哎!我当时就是觉得那个狐媚子总是找机会凑你身边看着很碍眼,而你又从来不拒绝。真是怀疑你的审美。” 肖锦城…… “难道作战行动中你要和你的女战友划根三八线?” 慕营长…… 为当年的不成熟捏了一把汗。 “就说真的,她和你表白过?你拒绝她了?” 肖锦城看不清楚旁边人贱样子,但是能想象到他的嘴脸。 猛然,慕扬感觉自己嘴里被塞了一把草! 慕扬拔出草抓在手里,“握曹!” “再在白米面前胡言乱语,我下次请你吃竹笋抄肉。” 被威胁的慕扬…… “你是不是一直就喜欢暴力妹子?当年那谁谁?现在我这表妹,萌妹子,巨暴力!嗯?” 不怕死慕营长又发出灵魂问题。 肖锦城…… “干嘛干嘛,恼羞成怒,你他妈给我嘴里塞的是什么?一股骚味?呸呸呸!” 云淡风轻肖锦城, “不知道,反正不是泥巴!” “玛德,不会是动物粪便吧?!” 探头出洞,疯狂用雨水漱口!!! 林路远远就看到一颗圆球在半山腰上摇来摇去,一开始他怀疑是不是猴子,后来细看,发现不是! 那摇头晃脑狂喷水的样子,感觉像是一个人在漱口。 林路…… 已经打算刷牙漱口睡下了? 不怕雨继续下,山洞塌了? “肖知青?肖知青?” 给自己嘴里塞了一根茅草根清新口气的慕扬又把头探出去。 一个大闪电打下来,快速靠近的林路就和这颗短毛芋头对了正着。 “误会!叫错人了!” 蓑衣斗笠,身上挎着大绳,短刀,还有水壶…… 这是可以带自己出山的有缘人,不能让人跑了。 “不,你找的肖知青在我身后!”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暴雨倾盆,三个大男人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跨过一个个陷阱,险境,躲过几个洪峰。 出山的瞬间,都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白家饭桌还是静坐着所有人。 “林路进山也五六个小时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有没有找到人。” 江婵嘀嘀咕咕的。 “放心,林路那一身黑都是在部队训练练出来的,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们要相信他,没准,人已经到家门口了。” 白饭安慰大家。 这都大半夜了,孕妇真该去休息,但是谁也劝不走。 小的等老公,大的等侄子和女婿! “白叔,白叔。” 白饭愣一下站起身,整个堂屋的人都蹭一下起身了。 “林路的声音……” 当大家看到雨幕中三个人影的时候,悬着一整天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大家烧水热饭,热汤药,整个家里都热闹起来。 肖锦城把一把鹿角塞到吕大夫手心的时候,吕大夫气得扇他背。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还记得肖家?至于为了这么一点东西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 吕大夫是知道肖锦城的能耐,从小就和自己进山采药,对于山间气候变化的预判早就一清二楚,今天被拦在山里,就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吕叔,一直没有买到合适的鹿茸,今天这个机会难得,发现气候要大变的时候,一群梅花鹿都已经被我和慕扬熏晕了……” 缘分难求 因为天一亮,林路的假期就告罄,他急着想知道更多信息。 白家火光一直亮到天幕放白。 白饭后来被肖锦城劝回房休息。 堂屋就剩下林路和肖锦城二人。 “你确定要退?金花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也许她已经嫁人安家于某一个地方,生活幸福,家庭美满。” 林路握住茶碗的手收紧了。 “这次回去后,我要出一个大任务,如果活着回来,再说这些不迟。” 昨天下午在县里给部队打电话,他想把假期延长几天,把家里这些事情搞清楚,再回去申请办理退伍手续。 却被告知必须按时归队执行任务。 肖锦城…… “你知道,特殊任务执行人员如果带着……心情去,有可能造成……你确定要参加?” 林路“砰”一声,把茶碗重重压在桌上。 “肖锦城,你可以看不起我是泥腿子出身,但是不能看不起我的业务水平。我不会也不可能拿战友的生命开玩笑。” 肖锦城松了口气。 “你放心,我和小米承诺过,不管金花在哪里,只要一天没有找到,我们就不放弃,不管她现在过的好不好,只要找到人,就不会让她以后过得不好。” 林路深深锁住面前男人的脸,方正的脸上慎重又克制。 “肖锦城,谢谢你。” “如果真谢我,就好好完成任务,带着战友们平安归来。也许那个时候,金花也已经有消息了。” 揉着惺忪睡眼到堂屋的白米就看到两个男人惺惺相惜对视的画面。 “你们含情脉脉在干嘛?” 林路…… 赶紧走,保留自己唯一一次暗恋的一点美好。 肖锦城看着林路飞快消失的身影无奈。 “他好像被你吓到了。” “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吓着吓着他就会习惯的。” 肖锦城握住小妻子清凉的手,把人带回了屋塞回被窝。 “林路确定要退伍?” 肖锦城坐到床边摸了摸妻子红润的脸颊,莫名不想谈这个话题。 “你不先问问我在山里经历过什么?嗯?” 白米…… 一把抱住美人的腰,一个翻身,把自己送到美人怀里,像偷吃糖果的小狐狸,闪着星星眼挂到美人身上。 蹭蹭。 “我怕我问了,你说了,我就忍不住,想把你扒光了衣服关在屋里为所欲为。” 肖锦城…… 丝丝沙哑的电音震得人心口发麻。 白奶奶起床路过就听到孙女的小猫音。 白奶奶…… 年轻人精力真好! 经过前一天的暴雨,今天放晴后,感觉空气特别清新宜人。 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做数学题,江婵咬着笔头,蹙眉,久久难以下笔。 睡醒起来的慕扬看到就忍不住过来扫了一眼。 “数学这么难,放弃高考不难。女人要懂得取舍。” 江婵…… 罔费昨天为他担心了半天,狗还是这么狗! “我呸!要是我有一天成为国家医学界杰出代表的时候,你跪下来给我唱国歌,赌不赌?!” 慕扬…… 并不想赌。 因为不上大学也有可能成为好医生,不信你看看吕大夫! 他看女人一副被强烈侮辱了的暴走样,难得心软。 “要不,我给你讲讲这道题?” 兔子一样跳起来让座,江婵马上一副小狗腿的样子。 “慕老师,来来来,您坐。” 慕扬看到她前面的波涛汹涌的样子,撇开了眼睛。 却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半个小时后,口干舌燥慕老师艰难的发问。 “这样明白了吗?” “你,你能不能把身体绷直一点!” 江婵…… 低头看了看自己和慕老师的距离,蹭一下炸红成桃花脸。 慕扬虚咳了两声,“我再给你把几何几条定理讲一遍,你再看看能不能融会贯通……” 昨天暴雨被宁星带着去冷家旧宅坐了一整天,阴森恐怖感一直纠缠到夜梦。 一大早,就被塞进车里,等着被送到林家村见所谓的姑姑。 慕灵儿抚了抚自己的脸,拿出包里的小镜子看了又看。 “完了,我脸上开始长斑了!” 前排跟随青年斜了后排一眼,默默闭目养神。 哈利路亚,看你这心理素质,我猜你未来还可能长痘! 慕灵儿看到自己堂弟身边哼哈二将里面的哼这反应,莫名膈应。 “我们都带了什么礼物?你送我到了就走了?” 慕灵儿抓紧了怀里的大包,特别期待他肯定的答案。 “是的。” 慕灵儿心间颤了颤,最好的机会来了。 她一定要逃走。 宁可回南方老家去种地,也不要和这群疯子呆在一起。 她忍不住伸手进包里,一一确认自己的东西是不是完整待在包里。 这是自己所有的身家了。 而江省慕家,慕南书房里另外一个男青年拿着一叠证照进来。 “少主,以慕南的名义办理的工商执照都拿回来了。” “那就按照之前计划,快速推进吧。最快的速度,做到把商品卖到这个国家的每个地方。” 青年张了张嘴巴,把话又压了回去。 现在整个国家刚刚放开个人户,要想做到把一个女性护肤品卖向全国,真的需要耐心。 但是他知道,少主已经忍耐了很久很久。 为了有国民身份,少主回到慕家认亲。 每每夜深人静他守夜,就能发现少主一个人对月发呆,或者不厌其烦的画着一个人,一朵莲花…… 旁边一直站着的女人唇轻颤,终究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可以为了找一个人抛下赌城所有,可以为了一个人设立一个护肤品牌,可以为了一个不确定兴师动众。 但是自己不能为了一时冲动惹怒了他。 青年赶紧找了一个新话题。 “我去检查过灵儿小姐房间,她所有现金票证还有金条全部都带走了,她估计有可能要跑。我们……” 慕南眯了眯眼,精粹的暗芒一闪而逝。 “这样也好,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宁星在忙什么?” 敲门声响起。 “宁家宁星来拜访。” 衰仔 慕家客厅,桂花香充溢在每一个角落。 慕南在主位上站定,招呼宁星下首落座。 宁星大步流星跨坐在慕南座位并排的那张红木椅子上。 客厅气氛顿时一紧。 慕南轻笑,笑声轻快又暖融,仿佛一捋阳光,使得整个客厅都明媚了不少。 他拒绝了他人帮忙,亲自起身给宁星倒了一杯白开水。 “请!” 宁星也不客气,端起茶杯,掀开茶盖就喝。 “我第一次遇见请人用茶杯喝水的,慕家礼数真是让人涨见识了。” 慕南全神贯注喝着水,仿佛喝的是琼浆玉液,一脸享受。 宁星最讨厌喜欢装模作样的人,在他见过的所有人里面,论装b,肖锦城如果排名第一,这个人绝对是第二。 两次交锋下来,自己看似都赢了,而实际呢? 糟心又被动。 这时,慕南和熏的男中音又在客厅响起。 “据说佛陀在诞生时,难陀和优波难陀龙王曾吐清净水,灌太子身。直至今日,佛教每年都会举行声势浩大的浴佛节,以水供佛,清净身心。 水是清净、清凉的象征,水能离垢得清凉。如西方净土中的八功德水,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也用杨枝净水,滋润众生、利益有情,令六道众生弃贪嗔痴三毒,修戒定慧三学。 我见宁少校一进来就心浮气躁,正适合喝一杯清水。” 宁星…… 就讨厌听这些唧唧歪歪隐喻的话。 看来今天是没有办法好好说话了。 “废话少说,我今天来就是警告你,带着你的那些人,退出三省地下市场。不然,国法难容。” 慕南看着对面越发狰狞暴戾的脸,失望的叹了口气。 “我慕家堂堂正正,经得起国法考察,欢迎国家随时审核。毕竟,我家老爷子和我大哥,被冷家人弄得还躺在省军医院重镇病房。而冷家主母至今还没有用刑,我也正心绪难平。” 啪嚓! 瓷杯击碎在地砖上。 “我不喜欢绕圈子,你一个小小赌城少主,最好不要牵扯到国内事务上,不然,赌王也不见得护得住你。这是我对你的良心警告。告辞!” 慕南看着疾步离去的高大男人,蹙眉。 “这人还真矛盾。他不喜欢他姑姑为非作歹,又想护着宁家势力在三省地下纵横。” 慕南身旁一直充当木桩子的青年忍不住, “少主,也许这就是宁家的人。既想要表面的一生清正,又想要底下的藏污纳垢。” 慕南难得想夸人,眼底笑意若隐若现。 “不错,总结的很到位。自古以来,很多能臣也都这样,想得美,死的惨。” 他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宁星这么不经激,三个回合就跨了! 宁家还真是有趣,放这个炮仗出来点炮,轻视自己未成年? 还是觉得自己不屑对一只炮仗下手,让他来搅搅局? “你猜,我那亲爱的姑姑经过这两轮刺激,会不会想起点什么?” 青年不敢回应了。 这要是真刺激到了,慕家肯定不会现在这样平静。 他可是听说白家女儿暴力的很。 而慕南也不需要人回答。 他又拿出老爷子那两颗盘的油光华亮的核桃,在手里玩对对碰。 管家看着眼里,急在心里。 这两只核桃,可是当年慕慕给老爷子的生辰礼物,老爷子可是宝贝的不行。 慕南看到老管家的样子,漫不经心的把两只核桃扔了过去。 “你帮爷爷收着吧!” 老管家口里的慕慕,这会正对着厨房大锅发呆。 白米一脚进来就发现锅里开始冒烟了。 “哎呀,妈妈,锅烧干了!怎么办怎么办?” 白米见妈妈还有点恍惚,手快的从地上水桶里舀了一勺水倒进锅里。 “啊呀!”白米惊讶大叫。 白妈妈低头一看,锅破了!破了! 白妈妈…… “乖乖,你,你还是出去找锦城玩去吧,顺便叫你爸进来换锅。” 捂着脸白米红着耳朵跑出厨房。 一勺水坏了一大口锅,嗷呜! 好丢脸! 慕扬肚子饿了,正准备潜进厨房找姑姑投喂一点,就看到暴力女表妹羞愤掩面逃离厨房的画面。 慕扬赶紧进厨房…… 锅破了! 肯定是表妹干的,问题是表妹怎么做到的? 他脑子里出现了小矮子表妹举着大铲子对着大锅轻轻一铲,锅就开裂的动画。 又觉得不对。 换成了,小表妹蹲在灶台那着一根柴火往灶膛轻轻一捅,锅就开裂了的动画。 对!这个比较合理。 悄咪咪从小锅里顺走一块白米糕,溜出厨房,慕扬竖起耳朵找小表妹。 厨房里,白妈妈无奈的看着小侄子傻憨憨的样子。 和第一面见到的高冷有屁关系。 不知道在白家呆久了愈来愈傻的侄子,会不会回了部队,镇不住那些兵啊! “姑姑,姑姑在家吗?” 慕扬??? 什么鬼?这个作精怎么来了。 慕灵儿在院门口有气无力的叫着。 她打算再叫三次没有人应就走了。 车旁边黑色中山装的青年倒是很平和,一边打开后备箱拿东西,一边和司机交流着什么。 慕扬推开院门,大步流星走出来,拎小鸡一样拎着慕灵儿。 趴! 慕灵儿晕晕乎乎的被摔在地上,又晕晕乎乎的爬起来。 她看到面前的男人,打了一个哆嗦。 “二,二哥!” 慕扬看到旁边的车和人,气笑了! “慕南又耍什么花招?你们,带着人和东西滚回去。” 白妈妈跟着出来,还没有见到人就听到慕扬冷酷的话。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踏出了院门。 抬头看到慕扬面前站着哭唧唧的女人,她脑子一晕。 整个人摇晃了一下。 白饭难得偷闲在家,作为忠实护卫,看到媳妇的反应,一把抱起人就跑。 “吕大夫,出事了,出事了,快来啊!” 全家人都赶紧跑出来。 就看到白妈妈被白饭公主抱着跑,一颠一颠的,白奶奶整个人都要暴起了。 “衰仔!” 白米…… 这是什么话?!奶奶这有点多才多艺啊! 肖锦城…… 广东话啊!白家这还真是有故事! 江婵…… 突然有点同情姐夫!家庭地位有点太低了…… 吕大夫把完脉,也扫了一眼白饭。 “就是有点气血不足,我再开个药膳调理一下。少乱吼乱叫!吓到孕妇怎么办,还有别动不动就抱着孕妇跑。” 白饭…… “如果你在家就这样捣乱,那你赶紧出门赚钱去!家里不稀罕你!!!” 白饭一脸委屈的看着疾言厉色的亲妈,快哭了! “我,我,我委屈!” 大家都偏过头,看天看地看风景! 来,吃菜! 慕灵儿…… 慕灵儿偷偷摸摸的进了院子,她听到白饭的话莫名忧伤。 我才是真的委屈好吧! 躲到翠竹后,她凤眼鼓鼓的瞪着院里一群人。 白米!肖锦城! 这是白米家!!!! 忍不住再看了看搂着白米肩膀的俊雅男子,她感觉自己心跳砰砰砰有点不受控! 突然,想留下来陪陪姑姑了! 她转身跑出院门,抢过青年手里大大小小礼盒里看上去最精致的,又往院子里走。 每一步都好像精确把量过的,脸上带着大家闺秀的温婉笑容,小黄鹂一样叫,“姑姑,姑姑,我来看你了!” 白饭听到这声音,前仇旧恨一股脑上来。 虎步一跨,瞪大虎眼,恶声恶气。 “闭嘴,谁是你姑姑,你个扫把星!一来就把我媳妇差点吓晕过去,长得丑就躲家里,别出来乱晃!出去……” 慕灵儿……!!! 从未曾被人这么骂过,更何况还是被一个男人这样骂。 她脸瞬间就惨白了! 白米…… 亲爸这是看了多少泼妇骂架? 白奶奶抬头望天! 我没有教过!他是自学成才! 肖锦城…… 岳父大人果然不同凡响! 慕扬!!!! 总是有人欠骂,送上门来,赶都赶不走!但是姑父这一口流利的掐架,日常没有用我姑姑身上吧?! 白妈妈走过去拍了拍男人的手。 走到慕灵儿面前。 本来惨白脸的慕灵儿看清来人后,手上礼物啪啦一下掉地上,整个人往后退了一大步,脚一撇摔倒在地上。 她听过姑姑的事情。 听得最多的是,姑姑有一双妖异的眼睛,算命先生说她天生带衰,身边和她走近的人都不得好……奶奶最不喜欢…… 真的看到这么一双眸子,她才感受到那种异样。 这双眼睛蓝中带金,晶莹透亮,太过漂亮,太过纯净,被盯住,就有一种被一眼看穿灵魂的诡异。 白妈妈就安静的看着她摔倒,爬起来,也不言语。 慕灵儿就有种遇到另外一个慕南的错觉。 “你为什么来?” 慕灵儿手心拽成拳头,又看了一眼肖锦城,稳住呼吸。 “是听说姑姑怀了孩子,家里人让我来看看姑姑,陪陪姑姑。” 白妈妈不置可否,“你爸妈怎么不来?” 慕扬挑了挑眉,等着她回答。 “她们听爷爷的,回老家守老宅去了。” 她说的又不算错,当初爷爷确实有意让自己爸妈回老家,不过不是种地,而是调去那边做个普通政府工作人员。 但是妈妈不同意,爸爸也不太愿意,自己就更不愿意了。 白妈妈虽然和二哥二嫂的记忆很久远了,也知道他们不是这么听话愿意吃苦吃亏的人。 面前的女孩子在说谎。 慕扬嗤笑了声,也没有出口拆穿她。 就让慕灵儿有一种心尖尖都被掐住了的感觉。 但是她不甘心啊。 凭什么肖锦城就和一村姑在一起,自己品貌才学和出生都比她强。 白妈妈看着她眼睛错开总不忘扫过自己闺女和女婿那边,特别是看到女婿的时候眼睛都发亮,心间对她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白妈妈一边引着人往堂屋走,一边说。 “既然来了,” 慕灵儿快步跟上,想着姑姑要是留自己下来,自己要怎么在肖锦城面前好好表现才能夺人眼球。 “吃过午饭再走吧!” 慕灵儿…… “不是,姑姑,我想留下来陪你几天!” 江婵跑过来,挤开她。 “姐,你今天中午好好休息一下,午饭就让白姨露一手吧。” 白妈妈……???? 白米???? 你想干什么? 其他人也被这话吓了一跳! 于是午饭时间,堂屋上稀稀拉拉的坐了六个人。 慕灵儿等啊等,就是不见肖锦城来吃饭,有点奇怪。 “怎么我二哥不来吃饭?” 吃着妈妈做的专属孕妇餐的白米抬头,无辜的眨眨眼。 “家里桌子上坐不下那么多人,他们只能在厨房吃了。” 被热情邀请进来吃饭的青年和司机都觉得很诡异。 这家人都不留一个男主人陪同,清一色上桌的是娘子军。 但是他们作为陪同人员,还真没有什么话语权。 “还有两个座位。” 白妈妈…… 这执着的劲头,和她妈妈还真有得一拼。 白奶奶拿起筷子给客人布菜。 “来了客人,家男人都特别贤惠,不给人添麻烦!” 白米…… 厉害了我的奶奶! 厨房灶台,避开墙线和烧火灶膛,五道菜沿着灶台另外两边放得紧凑。 吕大夫占着两边交叉位置,站着吃,也吃的美滋滋的。 “还别说,今天的小鱼炸的香酥脆,没有想到白米厨艺这么好。” 白饭站在吕大夫旁边,卡到了第二好位置,吃的慢悠悠。 没有卡到位置的慕扬往里挤了挤,和白饭站同一条线想夹另外一条线上的香炸小鱼的肖锦城也往左边挤了挤。 “女婿,小侄子,你们再挤我,我就生气了。” 肖锦城…… 我就过来三秒夹一下菜! 慕扬…… 你碗里都是菜了,不能让让? 慕扬干脆一把咬住筷子,单手把姑父拎出来,迅速占领位置,然后疯狂挥舞筷子,笋干炒肉,香炸小鱼,锅包肉,香菇鸡,炒三鲜,被他风卷残云的一顿操作后,灶台上五个菜,每个都少了五分之一。 占据有利地势吕大夫…… 一个人占据窄边的江婵…… 远远站着快靠近灶膛的肖锦城…… 一边吃一边张望的白饭…… 慕扬心满意足的重新给姑父让开位置,蹭蹭跑旁边饭蒸加白米饭,眉目含笑跑厨房唯一座位,灶膛烧火位坐下,吃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众人…… 大家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吃饭前强调今天要用八角碗了! 堂屋饭桌上,除了两个孕妇和厨师白奶奶,三个客人都感觉好难受。 慕灵儿满心生无可恋但是她为了只留下来,她要坚强。 她的教养让她无法做出碗里剩饭的行为。 她看着努力一直在吃的司机,艰难的举起筷子。 谁知道,白奶奶又用筷子给她添了三筷子菜! 还带着血的鱼肉! 青翠夹生的蒜叶! 夹生的酸甜辣豆腐! 慕灵儿吓得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小姑娘家家的,要多吃一点。这几道菜我第一次做,感觉还不错。色香味俱全!多吃点!” 慕灵儿…… 你自己吃一口先! 司机和青年…… “不用了!我吃饱了!” 白奶奶不高兴了! “你们这些小年轻,来家人做客还客气什么,不用给我省,家里还负担得起。今天不吃完,谁都不许下桌!” 白米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自己肚子。 忍着笑点头。 “是啊,你们不用给我们省,今天这都是奶奶特意为你们做的。” 白妈妈放下筷子,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忍笑忍得有点辛苦。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做出魔鬼食物的白奶奶,把四个菜都均分给三个客人后也心满意足的笑了。 “是啊。平时基本轮不到我不下厨,今天也是机会难得。” 慕灵儿…… 青年和司机…… 我们怀疑白家蓄意谋害我们的舌头!!! 你怎么配?! 厨房几个人陆陆续续出来。 还有人拿着小板凳往堂屋赶。 慕灵儿看着这些吃的满面红光的人,再对比桌上自己三个人面如菜色。 慕灵儿!!! 这就是故意的吧! 她轻蔑的扫了扫白米,又看了看得意脸看自己的江婵。 这么一点小手段就想让我放弃,休想! “姑姑,时间不早了,要不,让他们先回去了?” “你就和他们一起回去吧。” 慕灵儿…… “姑姑,我这样直接回去,家里该怪我了。我留下来,还多个人陪您。” 白米…… “我看你不太吃的惯我家的饭菜。” 慕灵儿听到白米这话脸色变了变。 马上一脸乞求的看着白妈妈。 “姑姑,我真的特别想像二哥一样,呆在你身边。从小,我就想要有个你这样漂亮温柔的姑姑……” 白饭…… 你刚刚看到姑姑的反应可不是你说的这样! 白妈妈终于有点腻了。 向来温软的眸色变得犀利又冷凉,声音幽暗。 “慕灵儿是吧?” 慕灵儿吓了一跳。 “慕家就是这样教你的?强人所难? 你真想留下来陪我一个你看一眼都吓得手脚乱颤的人? 我女婿好看吗?” 被人这样点明自己的目标,慕灵儿有瞬间尴尬! 慕扬看到姑姑的反应,终于出手了。 单手拽着人直接扔出院子。 再把送来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 对着司机和青年危险的笑了笑。 “让这人快速消失在我面前,再不走,把你们轮胎全部扎了!!” 青年和司机…… 我们这就走!!! 拼命挣扎慕灵儿…… 我不能被带回去,我不能回去! 慕灵儿拼命挣脱青年和司机,狼狈扑到慕扬的脚下,一把抱住慕扬的膝盖。 “二哥,你不能赶我走,我不能走,慕家就我一个人住家里,好恐怖……” 青年…… 我家少主不是人? 慕扬低头看着眼泪四散妆容全乱了的堂妹。 “被收买之前,你和慕南搅和到一起之前,你都该先想想自己的结果……走到今天,你都是自找的。” 说完他抬脚踢到慕灵儿手肘。 慕灵儿痛得松开手,呆呆看着冷漠俯视她的二堂哥。 “好自为之吧,慕灵儿!” 白米拉着肖锦城在院子角落,一幕不错的看完。 哼,任一个男人看过女人这么一面,再见,脑子里肯定也起不了什么风月浪潮! 她小手点着男人的脸颊,得意于又无形之中干掉了一个偸觑美人的女人。 “哦!如果有个男人为了我这么要死要活,我肯定感动坏了,对不对肖同志?” 一把抓住作弄手,眉目含情的看着小妻子,肖锦城露出八颗白牙,语带威胁! “你敢!” 白米看着男人龇牙唬人的样子,笑得半弯了腰,银铃笑声飞扬。 肖锦城赶紧环住她腰身。 一下下轻柔抚着她的背。 论有一个没有孕妇自觉心妻子的男人多操心! 回到院子里的慕扬听到…… “以后眼里心里只能看着念着我一个男人,嗯?” 怪我眼神太好,拐角处都能看清楚了! 怪我听力太好,这么低压的情话都能听到! 撑了撑了! 同样感觉自己撑着了,气撑了的宁星终于心平气和了。 来到县看守所,他目标很明确——林莲花。 他没有女人,但是他喜欢过女人,看到林莲花,他特别不能理解宁海的审美。 要气质没有气质,要文化没有文化,到底图什么?和这样一个女人搞破鞋,还被人家抓住小辫子,反咬一口。 “听说你和肖锦城是同一个村的,还曾经想嫁给肖锦城?” 林莲花坐在地上,半靠着墙,逆光看着从铁门走进来的军装男人。 她瑟缩了一下,牙齿忍不住抖了抖,嘴里半含着的话没有说出来。 “你也配?!” 看到这个女人的鬼样子,宁星压住的火又冒了出来。 当年姐姐那样大院里无数人追捧的女子都没有能够嫁给肖锦城,其他人,又有谁能配得上。 “要不是他落魄了,你这样的女人,连见他一面都是奢望。居然还敢抢婚?!” 林莲花把身子又往下缩了缩,想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真不知道这是肖锦城什么人,见自己又要干什么?但是现在只要想到肖锦城,她就忍不住害怕。 “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爸妈的主意。” “嗤!”他这人讨厌肖锦城那样喜欢装模作样的人,更讨厌林金花这样喜欢拿别人当挡箭牌的人,特别还连自己血亲都不放过。 “你爸妈在隔壁房间听到了会不会想掐死你?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吧?” 林莲花瞪大眼,往隔壁探头探脑。 “你把你藏的关于宁海另外一份证据交给我,我就想办法让你监外执行,还让你肚子里的孩子上广市宁家户口。” 林莲花一愣,脑子被弄的有点昏! “你是宁家人?” 宁家不是和肖锦城死敌?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林莲花张了张嘴。 她看着面前一脸刚毅肃杀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字字铿锵,又极具诱惑力。 她知道,她等的另外可能带她出去的人出现了。 “我放过了宁海,宁海会放过我吗?你能做宁海的主?” 宁星看了看表面。 “你还有三十三秒。” 林莲花手撑着墙面站起来。 一跛一跛的走到男人面前。 “我不敢信你。除非你先帮我办取保候审。” 宁星不置可否。 “等你出来,我拿不到东西,你只会比现在这样更惨。” 宁星刚刚离开。 刘航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对着工作人员即使一顿责问。 “你们为什么放宁星进去单独见犯人?” 工作人员被他这怒火弄得有点恼。 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拿着省区开的证明,要见嫌疑人,我们阻拦不了,再说,这个孕妇也还没有定刑,只是暂时收押!” 刘航…… 林莲花这个女人太狡猾了,她把手里关于宁海和黄昏黑色交易的证据分开两份存放。自己拿到一半,另外一半如果一直拿不到…… 宁星这次肯定是冲着这半份东西来的。 这一次,看来她又要脱险了。 犯投毒罪的,尚未造成危害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教唆未遂,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而被判处拘役、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怀孕女性,在满足一定条件时,会被宣告缓刑。 宁星如果给她取保候审,加上她当初教唆投毒,受害人也安然无恙,她一个孕妇,基本就避免坐牢了。 刘航狠狠拍了拍自己头。 怎么就没有找出来另外一半藏哪里了! 女人的克星 肖锦城被叫到村委会接电话,心里已经有了预料。 但是真的听到林莲花被宁星申请取保候审带走了,还是紧了紧拳头。 果然女主就是打不死的蟑螂! 如此,阿航哥拿不到另一半证据,宁海和黄昏也基本无法定罪了。 但是无所谓,本来这两个就不是目标,只是顺带。 “阿航哥,我们静观其变吧。” 宁星来了肯定还有其他动作,慕南既然一直留着不走,也会有动作,看着吧,自己一个肩负着三个即将降世宝宝的奶爸,暂时真的没有太多心思管其他了。 此时白米瘫在大摇椅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刚刚做完一整套孕妇操,整个人都有点虚脱。 没有想到五个多月的肚子可以这么重。 江婵给她端来一杯汤水。 “你赶紧喝了,吕叔给你特意开的,补气补血润肠。希望你喝了就不便秘了,妈妈还真是伟大。” 白米…… 小姨,不要把我便秘这个事情天天放嘴边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好闺蜜! “哎!你最近还是别读英语了,这对胎教不好。万一以后孩子英语发音也和你一样,那太惨绝人寰了!” 白米…… 今天慕扬又给你脸色了?你这嘴巴怎么越来越…… “还有……” 白米一把坐起,“小姨,你是不是失恋了?” 惊吓脸江婵…… “神经病!我恋都没有恋过,哪来的失恋!” 白米看着兔子一样跑开的女人,促狭的勾了勾嘴角。 慕扬正好从菜地回来,肩扛锄头像扛木仓,单手勾着一个菜篮子,菜篮子里都是脆嫩的青菜,和锄头旁边那张有点漂亮的小麦色脸一起,看上去居然有点和谐。 白米…… 好漂亮好man的农夫! 如果忽视他嘴里戏谑的话。 “小表妹,今天怎么不读英语了?” 白米…… 你和江婵果然是一对失恋怨偶,是吧? “表哥,会让你哭着求我的一天,哼!” 白米拍拍小胖爪,偏过头气呼呼的走了。 慕扬…… 我哭着求你?赶紧回去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肖锦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小妻子气呼呼的身影,再看到慕扬一副你做梦的狗样子! “慕扬,你是不是不想回部队了?要不留下来给我奶孩子?” 慕扬摸了摸鼻子,赶紧跑厨房找姑姑去了。 白妈妈正准备下午小零食米花糖。 前几天就蒸熟了糯米,放到簸箕里晒太阳。 到今天,所有糯米饭都变成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糯米干。 基础准备工作就做好了。 白妈妈取一些饴糖兑开水制成糖水。 再把糯米干倒到大锅里用微火炒,等米微熟后将适量的溶化后的糖水倒入米中,把米和糖开水搅拌均匀后继续小火把米抄干,再起锅凉一会。 大锅下油,等油冒热气了,就把裹上糖的可爱糯米宝宝们倒进油锅。 于是慕扬一进厨房,就闻到一阵香味。中间油香、米香和糖的甜香夹在一起。 然后酥花生仁、桃仁…… 让人忍不住吞口水。 只见白妈妈又把锅里的油起干。利落的加开水白糖和饴糖,灶膛里白奶奶配合的扯掉两块木柴塞倒灶灰堆里。 糖水全部变成蒸腾欢呼的泡泡的时候,加上一勺子猪油,白妈妈又把之前酥好的白花花糯米宝宝,和红皮衣花生仁宝宝,红褐色桃仁……一起倒进锅里搅拌,还扔下一把熟的黑芝麻,两把小冰糖块。 搅拌均匀快速起锅到瓷盆里,压成方方正正的一大块。 凉了就用刀切成军棋棋子块大小。 白色,红色,褐色,透明色,黑色混合在一起,码到苍绿盘子上,色香味俱全!馋得人不要不要的。 全程围观慕扬惊叹脸。 还有什么美食是自己姑姑不会做的? 惊叹完,他眼睛又忍不住红了红。 自己就说了一嘴,姑姑就记住了,挺着大肚子,还给做出来了。 慕扬接过姑姑手里的盘子,摸掉眼角的湿气,跑了出去。 肖锦城按住小妻子的指示,来看看厨房在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味四溢。 就看到慕扬偷偷抹眼泪的熊样子。 肖锦城…… 真的好吃到要流泪?! 他散步并两步上去盘子里挑走一块。 一入口! 酥香四溢,甜而不腻,有米花的清香还有花生的甜香,黑芝麻的粉香……加上猪油的动物油脂综合,香甜酥脆肥,一口吃进去,舌尖的味蕾传达到大脑的都是兴奋感和幸福感。 肖锦城一口吞下去,抓了几块,赶紧找小妻子分享去了。 等夜幕时分白饭回来,就发现大家都一脸满足的在院子里喝茶吃糖。 “咋了?都在等我?” 他看到石桌上还有最后一块糖,大手伸过去。 然后,他摸到吕大夫的手。 吕大夫瞪了他一眼,把最后一块棋子米花糖塞自己嘴里吃了! 白饭…… 算了,尊老爱幼。 “我也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呵呵呵……” 白米把伸出去小肥手默默收回来,打开掌心,两块米花糖! 一块塞进肖锦城嘴里,最后一块塞自己嘴里。 白饭…… 闺女,这样真的好吗?! 最后还是白妈妈厚道,把自己手里最后一块塞给他。 然后更惨了。 “媳妇,你不应该给我吃!你应该自己留着吃!” 吃完这一块,我就特别后悔。 什么尊老爱幼,什么不爱吃甜腻腻,都是假的,假的!!! 慕家大院 慕灵儿整个人毫无生机的坐在庭院桂花树下,如一朵枯萎的残花。 慕南难得有心情走到庭院里。 一脸性味的看着她。 “东西都收拾得那么干净,怎么又回来了?” 慕灵儿回过神来,一脸惊吓得看着他。 “你,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大跳。” “其实你今天如果真的走了,我是高兴的,说明慕家人还没有一根筋到底。可惜了……” 慕灵儿…… 我有点想打人,狠狠的抽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按照你说的,去看了看姑姑!” 慕灵儿看着慕南夜色下冷清又纯净的眼睛,总想到白天看到的那双奇异的眼睛。 她忍不住想逃。 “我累了,回房休息了!” 踏着楼梯,慕灵儿整个人烦躁又崩溃。 为什么没有按照计划的一开始就让司机他们先回市区,为什么还自以为可以留在白家! 为了一个男人,还是自己姑姑的女婿,生生错过了逃离江省的机会。 我怎么会犯这样的错?! 肯上是姑姑,她那个诡异的眼睛,才让自己鬼迷心窍! 又想到白米和那个家里的其他人,她怨毒之情愈发难以克制。 回到房间,拿起剪刀,咔擦咔擦,把今天穿过的衣服全部剪碎了,才感觉心里那股邪火扑灭了一些。 她缩在床上被窝里,不知道明天又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但是今天,她真的累了! 凤凰是谁 “少主,我们下楼开始,灵儿小姐房间窗户就一直站着人看着我们!” 慕南理了理自己黑色大衣的袖口, “不用管她。明天宁星来了,她就又有事情忙了。” 夜里清寒,说话的气都开始幻化成雾气。 轿车一路疾驰, “少主,有车一直跟着。” 慕南正闭目养神。 “继续。” 车开进一个古色古香小院。 夜风送来一阵睡莲香,慕南下车的时候忍不住顿了顿脚,只觉心间的暴戾被安抚了大半。 “把跟着的车拆了!人扔进江河里!” 地下室内。刑具齐全,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被铐着双手挂在墙上。 “少主,就是他。” 这大半夜的,要不是急,他何必来一趟,谁还不是要睡美容觉的宝宝?! 慕南身边的青年踢了汇报男人一脚。 “傻站着干嘛,弄醒回话。” “啪啪啪!”几个耳光上去,晕厥的男人毫无反应。 青年看到少主蹙眉,转身舀起一大勺水,哗啦泼了上去。 那可不是普通水,是盐水! 只见挂墙上的男人悠悠醒来,整个身体不自觉的抽搐打颤。 慕南轻笑了声,两步走近。 “何必挺到现在,误人伤己。你那些兄弟,可能至今心里不明白,好好的混个饭吃,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 男人听到这话,狰狞的脸龇牙痛呼, “连累无辜,你们,你们……” 慕南并不想延伸这个问题。 “赶着回去睡觉,长话短说。” 男人被挂着的手提了提,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张天风被你们杀了,但是你们拿到的身份牌根本不是他的。他很久以前就丢了身份牌。组织早就知道,所以,他和林老爷子基本是被放逐在组织边缘以外。” 他的声音沙哑,就像被磨砂纸反复摩擦过,听得人耳朵都被刺得不舒服。 慕南点了点头,给旁边的青年抬了抬手。 马上有人给男人喂了几口水。 “组织这三省的人马,基本都被你们抓了,我们做的事情,你们也都全部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手下那些完全不知道情况的小混混,是普通人,他们无辜的。” 慕南点了点太阳穴,有点不耐烦,眉眼泛着幽光,声音自然变得冷冽。 “见我就为了说这个?” 慕南白玉的手,漫不经心的拿起旁边火盆里的火钳,夹起来一块红艳艳的烙铁。 举起来,好像看星星看月亮一样,悠悠走到男人面前。 “用这东西在你心口戳一个洞,在血流尽前,你脑子有没有可能变清明,嘴巴有没有可能变坦诚,嗯?” 慕南把火钳扔回盆里。 旁边马上有人就接过工作,一块大红色泛着火的三角烙贴就戳到男人心口,便随着“哧哧嗤”的声音,室内马上传出痛不欲生的尖叫。 慕南却从兜里掏出一块木头人,饶有兴味的把玩着。 眼底的杀意也随着木头人的出现渐渐被平息。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 慕南身边跟来的青年看到少主摩挲木头人的动作开始变慢,赶紧给人打手势。 很快,门口拽着一个女人进来。 如果慕扬在这里,就会认出来,这是当初冒充姑姑女儿陆绵绵的亲妈,曾经到慕家带走陆绵绵,撕冷清风的那个女人。 心口不断留着血水的男人看到被拽进来的女人,整个人绷得像一条线一样,再也不挣扎喊叫。 慕南也因为这个新来的女人,兴味盎然的抬头。 他想知道,男人会怎么选。 “陆萍萍,你,你……” 女人姣好的容颜不再,整个人沧桑如中年妇女,有气无力的开口。 “为了我为了绵绵你把知道的都说了,行不行?” 看到他无动于衷,陆萍萍甩开钳制她的人,想跑到男人面前,没有靠近,又被人压住了。 “你就当为了陆家留一个血脉?就当我求你了?!” “你不用求我,他们不会真的伤害陆绵绵,因为陆绵绵确实是慕家血脉!” 女人惊诧,“不不,你明明说那天晚上,是冷清风。” 男人虚无的盯着天花板, “一切都是为了任务。让你被慕家二少睡了,又把你扔到晕睡的冷家主床上。当年你被慕家二少强迫的事情,我们还留有照片,才顺利的控制了慕二少。冷家主自以为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其实,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他根本都没有碰过你。” 陆萍萍瑟瑟发抖的看着男人, “我那两个月都是被慕二少?我怀了孩子你们还让我当冷清风的情人?你们又和冷清风……” “我们家是党国最忠实的拥护者,你是我的妹妹,有一些牺牲在所难免。但是,你居然成了组织第一个叛徒?!!你脏了我家门庭!!该死!” 慕南看着两个人像演话剧一样的表演,顿觉寡淡无味。 “把女人也挂起来,给她身上增加点颜色。” …… 墙上挂着的两个人形血棍,此时都已经奄奄一息。 慕南把木头人放回大衣口袋。 “陆绵绵是那家血脉,我不在意。姓慕的人我都扔出去给宁家人玩闹,更何况一个不明身份的,不用给我演戏。我现在就想知道,凤凰印章的主人是谁?” 女人颤着唇,“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所有都说过了!” 男人漠然的闭着眼。 “把他最想见的人带进来。” 听到这话,男人扯得锁链哗啦啦啦响,睁开血红的眼,死死瞪着慕南。 只见一个男生女相的男人被扯了进来。 他被推了个踉跄,嘴巴里却念念有词。 “你们干什么,我是县长的儿子……我” 看到墙上鲜血淋漓的男人,他闭嘴了! 如洋娃娃般的长睫毛扑闪扑闪,努力掩盖着眼底的慌乱和担忧。 “如果也是不重要的人,就也挂上去成为第三根人棍吧!” 慕南说完,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 之前汇报说犯人愿意招供的监守人被扫得一个激灵,握着的血鞭手紧了紧,抬头阴冷的瞪着墙上一脸挣扎神色的男人。 慕南还没有走出暗室,刘爱国就被挂起来狠狠抽打,可怜皮胶肉嫩的娇养人儿,被打得身体一颤一颤,却咬牙没有叫一声。 “住手~住手!我说,我都说!”男人痛苦的呐喊,仿佛刚刚那一下下打得是他,甚至比打他还让他痛苦。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都回答。” 慕南偏转过头,和暖的笑着。 “让我走回头路,如果惹我不开心,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注孤身 血腥气过浓,暗室内点着檀香。 慕南路过圆檀香时候叹了口气。 自来供奉于佛前的檀香,被佛家奉为香王。 佛经中也记载了不少借助檀香及其所制法宝来修法、持咒、乃至沐浴,而净业证果的方法。 而今和这满室污秽沾染在一起,居然也是合宜的。 所以说,坚守君子之道又有什么意义,为达目的尽筹谋,最后掌控住结果才重要! 倾覆的白家,流放的敬国公府! 如果上辈子早早领悟到,结果,也许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林家村白米又陷入梦境无法自拔。 寒雪禁箍着大地,雪色骏马上面,如堕入凡尘妖仙的男人抱着一具女尸。 四周无数黑衣弓箭手正和他对峙。 “世子,把人留下,二皇子既往不咎!” 清冷男音夹着嘲弄。 “亲自监斩了她一家后,又想用她立牌坊?二皇子的脸是不是比骊山皇家墓穴还厚?” “白岚至死都是二皇子未婚妻身份,二皇子要带她尸首回去安葬,那是要全了这一场因缘。是二皇子仁善,有情有义,堪称国之典范!” 白米暮然睁开眼。 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声,“畜生!” 肖锦城…… 该不该出声?!! “肖美人,醒来了就给我揉揉腿,哎哟!抽筋了!” 肖锦城赶紧翻身起来。 “哎哟,疼,另一边腿也抽着疼!肚子里的三只崽子,等你们出来,一定要给你们好看!” 肖锦城…… 看来心情很不好! “要不,明天开始,我们喝牛乳吧?牵回来养了这么久,再不喝,对不住家里的粮草了。” 缓过劲来,被揉得舒服得快睡着的白米听到牛乳,就想到小姨那伟岸的山峰。 就这微弱的月光看向床上男人。 “你,是不是嫌弃我这不如小姨滂湃?” 肖锦城…… 自从怀孕后,已经完全hold不住小妻子的问题了。 “哎!喝就喝,坚持喝,听说生完孩子还有二次发育机会。争取成为你双手不能握的大白桃!” 说完,就打个哈欠睡过去了。 肖锦城…… 为什么莫名其妙给我加了这么多戏! 我只是觉得牛奶补钙,让你缓解抽筋!!! 肖锦城看着小妻子大的惊人的肚子,缓缓躺下。 药材采买的差不多了,就差海里那几味药材,如果那边南边再不能买到,就要想其他办法了。 只希望未来的两个月能好好的,让孩子顺利瓜熟蒂落。 第二天早上,白米按照惯例起来做操,才动了几下,就突然整个人震了。 因为自己的肚皮踢出来几只小脚丫,虽然很快就收回去了,但是给新手妈妈的震动是巨大的。 白米…… 肚皮这么有弹性吗? 这些崽子六个月就这样有活力了? 突然有点想时间走的快一些,早点把这些小可爱抱到怀里来逗弄! 而正在做饭的白妈妈的肚子也震了震。 白妈妈拿着锅铲的手一顿。 对着灶膛里的白饭好笑的说。 “娃踹我了,当年小米可是懒得动一下,这娃应该是个活泼的。” 白饭…… 我不想他活泼,他最好像她姐,安静一点,减少存在感,不然,劳资天天揍他屁股。 “嗯。媳妇说他活泼,他肯定是活泼的。” 慕扬今天就要回部队了,大早上开始就情绪不高,一个人坐院子里晒太阳。 刚来的时候,挺开心,把带那些新兵蛋子野训的差事扔政委去了,久了吧,就总担心那些臭小子们训练有没有偷懒,野外训练结果怎么样,营里有没有遇到难事…… 现在终于要回去了,又担心姑姑这边,两个孕妇都六七个月,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太危险了,哎!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自己这么多愁善感呢? 江婵把双手插兜里,磨磨蹭蹭的走到慕扬旁边。 “哟!准备好了,吃完早饭就走了?” 慕扬听她阴阳怪气的,莫名其妙。 “干嘛!舍不得我?” 炸毛江婵跳脚, “瞎说!就是你走了吧,这菜地没有人收拾了,我这担心秋霜后,家里断了青菜……” 慕扬…… 感情我这价值体现都在吃上了。你咋不说你数学没有人辅导?你出门没有人帮忙陪护……你以后再别想上山…… “走开点,别挡我晒太阳!” 气成河豚脸江婵瞪着眼跑开了。 白米靠在肖锦城怀里,坐在院子篱笆墙下的摇椅里,有一搭没有一搭的玩着篱笆上的凤尾草! “我觉得慕扬表哥真的注孤身!你看我小姨都主动过去了,他能两句话把人怼走!” 肖锦城把手放到小妻子肚子上,感受着小崽崽们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踢打,漫不经心的答应着小妻子。 “上学那会,你不知道他凭着一张嘴,煞退了多少桃花。” 白米从男人怀里爬起来,粉脸上写满了八卦二字。 “快说说……” 完全不知道被爆了一堆料的慕扬,正耷拉着头,像一只忧郁的拉布拉多,被姑姑拎着去拿东西了。 “小扬,部队里要照顾好自己,训练要适度……” “姑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等我下次来,应该是小表弟都出生了。” 白妈妈忍不住摸了摸侄子低下来的“狗头”。 “放心吧,有吕大夫呢。” 慕扬半蹲着,正色的看着姑姑。 “不管姑姑是不是全部恢复记忆,暂时都别回慕家。哪怕爷爷和哥哥醒过来了,也不要过去。你答应我我才能安心回部队。” 白妈妈抿了抿嘴角。 “小扬,我不会拿家人和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慕家我暂时都不会回去。那么多年过去了,死的人,骨头早化成灰了,获利的人却可能到了常人难以触及的高度。我知道怎么做才最好。” 慕扬温暖的大手抓住姑姑的手,眼底真挚。 “姑姑,我会查清那些事情,只要活着,我们总会有知道真相的一天。” “小扬,不要为难自己。一个军人,要记得自己的职责。你要做一个存粹的军人,为国为民。家里的事情,自然有家里的人来操心。小扬,你爸妈在天上看着你,我想他们和姑姑希望的一样,慕扬做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做一个无愧国家和人民的好军人。” 破石头 慕扬离开的第三天,江婵越发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吕大夫天天忙着制药,白奶奶每天忙着做新衣服,小米夫妻俩天天忙着撒狗粮,姐夫每天神出鬼没,姐姐天天忙着各种折腾吃吃喝喝。 只有自己,一天比一天无聊! 想到吃吃喝喝,她突然摸了一圈自己腰身,惊恐的发现又圆了些! 想到慕扬嘲讽自己胖妞的嘴脸,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事情要忙! “我要减肥!” 正和肖锦城练习英语会话的白米... “小姨,请你用英语说一遍你的诉求。” 江婵...我不知道! 神出鬼没白爸爸从院外把大圆头探了进来, “这个我会!” “闺女,想练英语找我啊!纯正英式发音,你值得拥有!” 众人...... 信了你的邪! 白奶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当年让你上学要你去死一样,你现在就别做搅屎棍!” 白米...... 原来爸爸以前是个厌学少年,那以前还经常和自己说,想当年在学校怎么样怎么样!!骗子! 白饭...... 亲妈总是和自己不在统一战线怎么办?挺急的,谁能告诉我? “iwanttoloosemyweight.” 肖锦城...... 所以,奶奶说的是真的?爸爸这英语怎么学的? 白米...... 说得怪溜的,比肖美人说的还好的样子,就是说对了吗? 白米一脸求知欲的看向肖锦城! 曾经下过苦功夫学英语的肖学霸对岳父竖起来大拇指! 众人...... 刮目相看有没有! “我说过,我英语真的很好,是纯英式贵族发音,和老外交流无障碍,哼哼!曾经还因为帮忙老外得到他送一块破石头。” 白妈妈匆匆从屋里找出来那块所谓的破石头。 贼大一块琥珀色石头,放在掌心迎着太阳闪着光。 “前两年小米觉得颜色漂亮还拿来玩,在地上摔了几次。” 说完她把“破石头”放到石桌上。 肖锦城一看,眸色大变! 这不是让女主在深市某大宴上名声躁起的大黄钻?!这“破石头”可是天价物品。 白米看到肖锦城脸色的变化,一只肥爪子戳了戳他。 “你认识这石头?” 肖锦城微微叹了口气。 “爸,人家怎么送你一个破石头?” 白饭喝了一大块水,开始讲述。 …… 白米…… “所以,你看他可怜请他吃饭,给他钱给他票,他就从身上几块破石头里让你挑一块?” 白饭点了点头,“老外也是奇怪,我说不要,他非得让我选。我本来看上的那一块比这好看多了,黄色里面带着金色,看他有点舍不得,我就随便拿了这块。” 肖锦城…… “爸,他没有告诉你这是什么石头?” 白饭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 “他倒是说了,就是那个时候,我英语还没有特别好……” 肖锦城…… 所以,上辈子,你们不会是搬家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走这块天价钻石?! “爸,这是钻石!钻石原石!以前国外皇室才能用来装饰的顶级饰品的原材料。” 白奶奶拿起来看了看,撇了撇嘴。 “不如我们国家的玉石醇厚,也没有翡翠漂亮。” 江婵…… 好吧!就是什么东西一定是我们国家的最好!爱国者一号! “来小米,女婿既然喜欢,就给你们娃娃扔着玩吧。” 白饭把桌上的大黄钻就往小米手里一塞,拍拍手起身。 “不就是个皇室装饰的玩意,等我外孙孙出生,我要给他们准备一套皇室洗三的器具。金盆,金裸子……” 肖锦城…… 好吧,我就是传说中掉进金窝窝的上门女婿!!! 白米闪亮亮的眼睛看着亲爸,他爸越说,她越激动。 一把拽住亲爸的手。 “我家有三个,要三套!!!” 想想三个金盆一字排开,里面蹲着三个萌宝宝,o(n_n)o~ 白饭…… 三个就三个吧!谁家能像自己闺女这样,一胎三个宝! “好,三套就三套,再添置三套长命锁!” 旁边白奶奶和白妈妈听着也笑了。 三个洗三盆,还金的。 还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要。 “洗三后就把小米和锦城的结婚宴席也办一次。” 白妈妈笑眯眯的插话。 白奶奶跟着点头,“东西早买好了,干脆满月的时候一起办酒席。” 白米…… 我都忘记还有这茬事情了。 肖锦城…… 要不要干脆再往后推一推,等娃满月后,自己回一趟首都,把姑姑接过来,再办酒席? 肖锦城看着大家都说得开心,也就没有多言,到时候再说吧。 吕大夫笑看着肖锦城,感叹这小子的狗屎运。 晚上回屋后,肖锦城怀里躺着白胖粉嫩的娇妻,手里握着黄钻原石。 “我们是不是也该为小舅子准备一点礼物?” 岳母没有娘家可言,长命锁这些东西,自己夫妻两个准备起来也是合适的。 白米现在一躺下就容易犯困,每天都感觉疲惫。 打着哈欠,擦掉眼角的生理眼泪。 “你想准备什么就准备哈。我相信我家美人的审美。哦!记得让阁里多准备一些新生儿的衣服,我感觉,肚子里这个几个崽崽都比较心急,估计等不到八个月就会出来!” 肖锦城轻拍着孕妇的手背,人一瞬就睡着了。 他拿起大黄钻,细细打量,琢磨着,让阁里那些人,把它制成什么套装好? 大钻石项链、耳环、头饰、戒指,碎钻手链…… 让他们好好想想! 肖锦城细细摩挲着妻子的眉目和隆起的大肚子。 眼底温柔似水。 凡是女主可能到手的,拆了,用了! 凡是女主可能成功的路,给堵死。 为了家人积德积福,可以不弄死她。 但是,只要她跳起来,必将她压下去。 此时,已经交付了证据的林莲花在县城一个小单间里哼哼唧唧的被医生正骨。 “啊啊啊!轻点……轻点,我不行了!” 宁星…… 不正经的女人连叫个疼都不正经! 男医生一脸汗的出来,就没有见过比这叫得更夸张的病人了。 看到宁星他赶紧说明情况。 “手肘即使养好了,以后也受不了力。膝盖骨也粉碎,没有可能完全好,以后最好的情况是勉强不用拐杖!” 宁星看到男医生满脸被侵犯了的后怕样,有点同情他。 “就这样吧!” 已经按照约定请了县里最好的骨科医生,也给她治疗了。这小房子房产证也给她了,钱早到她手里了。银货两讫! 他走到屋门口,高傲的看着林莲花。 “孩子如果生下来,我就会让人带你们去广市,孩子户口落到宁海老家。” 林莲花被人照顾了几天,已经恢复了大半生机,被医生这一顿折腾,满脸红光艳艳,水湿的柳叶眼里满是柔弱无依。 对于这个宁家人,她百分百满意,也万分不想得罪他。 “谢谢您,我” 宁星愣了一秒,打断她。 “以后好自为之。” 然后留给林莲花的就是一个坚毅的背影。 妄想 林莲花…… 为什么一开始遇到的不是宁家这位?! 我也想好自为之!但这一生,如果没有一点往上往外爬的心,注定只能留着林家村面朝黄土背朝天,还有什么意思?! 她柔情似水的抚摸着肚子。 这可是关系前程的宝贝金疙瘩。 “孩子,你可要好好长大,一出生,我们就能去大城市,能过好日子了。” 宁海龇着黄牙站在窗边,听到林莲花的话,嘲讽的笑了笑。 他按着宁星要求来看过她了,至于她有没有看到自己,那就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情了。 想他宁海在女人里打转,还第一次被女人搞得差点翻车。 还想生下孩子,呵呵! 户口本上还真不想有这一个孩子! 宁星从林莲花那里出来,突然脑子里出现了凤娇的身影。 鬼使神差的,他就走到凤娇工作的地方。 县里粮站交公粮的大谷场。 凤娇拿着笔记本记着什么,女人有着精致面庞,小麦色脸上扬着灿烂笑容,因为劳动婀娜的身段越发玲珑,没有了少女的娇柔,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旁边几个男同志都忍不住对她失神。 宁星握拳…… 以为已经忘记,原来,只是不愿意想起。 当真见到人,还是会忍不住想把她囚禁到自己怀里,让她对能对着自己笑,对着自己撒娇,为着自己娇喘微微!! 宁星摘下帽子,粗糙的食指摸着帽徽上的红星。 一下一下,仿佛这是自己的救赎。 当凤娇被人指着往这边看,看到自己后大惊失色的想跑时,宁星心里最后一根线崩断了! 他大跨步追过去,一把抓住凤娇的手臂。 压抑的嗓音变得沙哑, “娇娇!你躲不开我,除非我愿意。” 凤娇恨恨的揣了他一脚, “注意影响,放手。” 宁星贪婪的把头靠近女人的马尾辫。 “娇娇,你还是以前的味道,不管多久我都记得!” 凤娇脸上白赤交加,这话实在是太让人想人非非了。 不远处躲着的几个女人,一边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一边议论着。 “凤知青真是,这是她对象?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谁知道,也许是刚刚勾引的,这粮站的男人,有几个不是看到她走不动道。别是过几天就宣布她拿到这个正式工作的名额了。” “你看她在男人面前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在女人面前就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样子,作死了!” …… “宁星,你太过分了!” 凤娇甩开宁星的手,把工作和人交接了,一路往宿舍走。 宁星滞后两步跟着。 推开宿舍门,宁星毫无客气就跟进。 “真是破,凤家怎么忍心让你在这里受苦?” 凤娇给他倒了一杯水,心平气和的开口。 “宁星,你看我现在,一个黄脸村姑样,有什么好?首都任你挑的女人,不要因为一个执念,错过了好女人。” “这是你的杯子?” 凤娇…… 一把打算把杯子抢回来,她居然一个不注意,把自己喝水的杯子…… “嗯,好喝。仿佛尝到了你的芬芳。” 凤娇脸红耳赤指着正色脸男人。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耻!” 宁星大掌包住女人的手指头。 “你不就是喜欢肖锦城这样调调?” 凤娇目瞪口呆,桃花小嘴微微张着,完全失去了语言。 而宁星一个跨步,把人捆到怀里,低头咬住了,舌尖嚣张的探路,把挣扎的女人品尝了遍。 凤娇第一次被男人这样对待,整个人都吓软了,正好跌进了宁星的怀里。 宁星因为女人这个反应,心跳加快,有俯身咬住女人的嘴,这一次他细细品啄,粗鲁中带着清软,强硬又温柔。 凤娇被傻傻的占了一遍又一遍便宜,整个人已经懵了! 眼泪啪啪啪就往下掉。 宁星把人摁在怀里,用舌头一点点舔掉她的眼泪。 嘶哑的声音带着极大的危险。 “再哭,我就关上门,我们在床上哭个够。嗯?” 床上两个字激起了凤娇极大的恐惧。仿佛又回到多年前。 “我不要,你不可以碰我!” 宁星把逃出怀里的女人又抓了回来。 “娇娇,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会碰你。我还等着你身穿嫁衣进我家门。” 凤娇抖着身子,被男人抱得紧紧的,仿佛要被揉进他身子里。 她感觉到了恐慌。 像是十六岁夏天醉酒醒来,发现宁星光着上半身抱着自己!!! “宁星,我们不可能的。我是绝对不会嫁进宁家的。” 宁星看着她从恐慌中迅速恢复冷静,诧异了一下,冷峻的脸上却更显势在必得。 他拂过女人红艳的唇珠,又捏了捏女人圆润的耳垂。 “我们可以不结婚,但是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我也只有你一个女人!” 凤娇…… 疯了!这个人果然是疯子! “你是我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小白菜,我怎么舍得放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 凤娇挣扎着站起身,躲到墙角, “宁星,你来这里到底是想干嘛?如果是想逼疯我,你目的达到了!!” 宁星蹙眉,眼底有着疑惑和暴虐,声音不自觉变得阴狠。 “肖锦城宁愿娶个村姑,也不娶你,你还不回头是岸?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眼?” 凤娇知道,再触怒他,这个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当年被他扔进河道里的女同学,还有大院里吓住院的老婆婆…… 而市里慕家的慕灵儿这会因为前几天宁星的折磨,已经高烧了一天一夜。 慕南一进家门,就来看她。 脸色异常红润的慕灵儿坐靠在床头,呆呆的看着窗外,仿佛抽空了神魂。 慕南在房间沙发坐下,认真的看了看她。 难得好心情的打算劝慰一个人。 “堂姐,宁星就是孩子心性,因为他姑妈的事心情不好,带你出去玩玩,吓吓你,不会真伤人。” 慕灵儿慢慢转回头,呆滞的凤眸缓缓恢复了光晕。 “我想离开这里!我不要再呆在这边,我要去找我爸妈!你们放过我吧!” 慕南侧头盯住她,温软劝道。 “爷爷和大哥要是醒来,总需要有个贴心的女孩子照看,你要是累了,去逛逛百货商场。” 说完,他从大衣里拿出三沓钱和票,轻轻放到床头。 慕灵儿重重的起身,捡起床头的钱和票就往地上砸。 “我什么都不要,我要离开这里!” 慕南收回脸上的温和,要笑不笑的盯着借着病发疯的女人。 “随你!”只要你走得掉! 慕南回了房间把全身衣物全部换了个遍,来回洗了三次手,才提步去了书房。 白球圆滚滚那个名字好? “少主。四夫人被伏击,中了木仓伤住院了。” “结果呢?” “二夫人被老爷子送去国外了!” 慕南嗤笑,翻阅起桌上的邸报。 “老爷子终于打算和国内代表见面了?” 来人有点担忧,“是四夫人斡旋的。” 慕南放下邸报,单手支着下巴,另一支手的食指和无名指有节奏的点弹着桌面。 他眸色清正明媚,语气却显得邪气。 “当初负责培训她的人,全部重重奖励!” 来人重重点了点头,却不无担心。 从少主买下她、培训她,到逃跑被抓回来,拍卖会上被老爷子买下来,四夫人无论性格和行事风格都大变样,以后会不会成为少主最大的敌人,还真不好说。 但是他看少主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把这个问题压着不敢问。 马上又说到另外一件事。 “四夫人一直想回国!老爷子不让,就老爷子对她的宠溺劲头,怕是阻止不了多久。” 慕南把桌上邸报里掉出来的照片拿起来看了看,又漫不经心的扔下。 “老爷子是什么人,女人怎么宠溺怎么管教,他可是一把好手。” 黑白照片从葱白指尖滑落,照片上洁白婚纱女人笑得灿烂,眉间却续着轻愁。 “如果他们爷孙相见,你说你家四夫人会一木仓毙了林老头?还是好吃好喝供着他?” 来人惊讶抬头, “少主要把林老头送赌城?” 慕南优雅的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被隔绝在外面的温煦阳光。 “只要玉佩没有出现,他就活着吧。谁知道,会不会有后用呢!” “我知道了,带回去后我会严加看守,不让四夫人之外的人见他。” 慕南轻轻推开窗,让外面温暖的空气和室内清冷的空气交汇。 “他想见谁都可以,就是见过的人都查清楚。小老鼠,藏着下水道不出来,让猫怎么抓。” 林家村的白家,白米正据理力争想收养一只路人猫。 “美人,你看它,圆滚滚,小脸精致,白色毛发又长又细腻光滑,琉璃眸子透着机灵,它的所有动作和行为都告诉我,它likeme,它想和我在一起!” 肖锦城…… “要不纯中文,要不纯英语,别这样夹带。” 白米学着白猫的动作,蜷缩着两只肥嫩的小手到下巴,睫毛忽闪忽闪,无辜的眨眨眼,“喵喵喵!” 肖锦城…… “小姨?” 抱着猫的江婵也无辜的瞪着桃花眼。 “我是在县城马路上捡到它的!当时它差点被我的车撞到了,全身又脏兮兮的,哪里知道捡回来一洗澡,变得这样精致富态!”她就是被它漂亮的眼睛吸引了,又被它可怜兮兮的眼神勾引了。 肖锦城皱眉。 “这猫一看就是有主人的!” 白猫抬起头,绯色琉璃瞳可怜兮兮的看着肖锦城,仿佛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又伸出肥嫩嫩的小肉爪,“喵喵喵”的要扑过去。 白米…… 这不会是一只贪恋美色的母猫吧? 于是她一把翻过“圆滚滚”的身子。 “小姨,来来来,我们看看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江婵…… 肖锦城…… 听说家里带回来一只猫,白奶奶赶过来。 自小她就听说,孕妇家里不适合养猫,很容易让还没有出生的宝宝畸形。 白奶奶又慌又急的跑过来,一把把白米的手拉开。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让人不放心。快去洗手。” 白猫挺直了身子,歪过头,一脸高傲的撇了撇白奶奶,再用粉嫩小舌头舔了舔被白米抓过的肉爪子。 白米…… 江婵…… 扶额肖锦城…… 白奶奶才不管这“胖球”什么反应,反正她不想家里养猫!任何一点可能危及孩子的因子都要在根子上杜绝掉。 “你们没有听说过孕妇不养猫吗?” 白米摇摇头, 江婵摇头二重奏! 肖锦城也尴尬的望了望天。 “你们这群没有见识的孩子哦。想当年……养猫真的对孕妇的孩子不好!” 吕大夫出来散步伸懒腰的时候,就听到最后一句。 吕大夫…… 作为一个猫控,他有点忍不住了。 粗糙的大手从白奶奶身后绕过来,一把抱过圆滚滚,吕大夫细细看了看,惊异不已。 “这可是波斯猫啊,你们看它,长毛,圆胖型。四肢短而直,脚掌大呈短圆形。尾巴短与身材对称,毛膨松而长,非常有贵族气派。头大而圆,额、鼻、颚都是平平的。鼻子很短,鼻梁宽。眼睛又大又圆,表情丰富。耳小,尖端呈圆形,两耳分隔得很开。全身满是像丝一般柔软和有光泽的膨松的毛。你们不养我养了!” 欲言又止,纠结得不行的白奶奶…… 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吕大夫! 吕大夫的行为明显让圆滚滚不开心了。 她用肉爪子挠了挠吕大夫,绯色琉璃瞳瞪得大大的,小嘴半龇, 臭老头,放开我,我要去美人那里! 吕大夫轻柔的扶着她的背,一点点安抚着怀里的炸毛白球。 “从科学角度来讲,怀孕养猫并不一定会危害孕妇和孕妇的孩子。这猫之前肯定是有专人照料的,我给她吃些药整治整治,再让她每天洗的干干净净,吃的干净,可以养。以后就让她在制药房陪着我!哈哈哈……” 白奶奶…… 你一个中医和我讲科学?这不是西药的专有名词? 舒服得眯眼的白球顿时炸毛了。 刚刚逃离了主人安排的讨厌女人,又要陪着糟老头,我!不!要!我要大美人。 它转过头,耷拉着耳朵,用水灵灵的绯色瞳孔神情凝望着肖锦城。 美人,救我!救我! 你才是我的救赎,我愿意抛弃主人,留在这里,就为了你啊!!! 肖锦城看了它一眼,默默退到小妻子身后。 白球……!!!! 被嫌弃了!!!!我这么高贵优雅漂亮无双的猫公主,居然被一个俊俏的男人嫌弃了!嫌弃了!!!! 不!我不能接受! 肯定是美人害羞了! 白球恹恹的神情一变,挣扎着在吕大夫怀里站起来,抬头挺胸,竖起可爱的小耳朵,小肉爪抬起来,撩了撩自己脸颊上扬起来的短毛,妩媚的对着肖锦城笑了! 众人…… 白米再次跑上去,把它一把掀翻。 白球四只肉爪子狠狠挣扎。 放肆,你这是嫉妒,快放开我,我要去美人怀里! 江婵…… 吕大夫…… “我今天非得看看它是公还是母!哼!” 白奶奶捂住脸,默默飘走了! 随身听 吕大夫一把拍开白米的手, “赶紧去洗手换衣服。等我整治好以后,你们再碰它。” “喵喵喵!”谁来救我?谁来就我! 楚楚可怜的白球就被糟老头强制抱走了。 肖锦城松了一口气。 实在是有一个小妻子就够了,再来一个戏精猫就真的hold不住了。 江婵伸出去手,看到吕大夫回头马上缩了缩脖子往外跑。 “我去把车停好点。”小猫啊小猫,不是姐姐不想救你,是吕叔对你爱的深沉! “记得把车上小东西碰过的东西全部清理一遍!” 听到吕叔这话,江婵兔子一样的跑了! 白米…… 还是乖乖去洗手换衣服。 回来,发现肖锦城把英语书摊开, “今天还没有学完,继续努力!” 白米…… 我以为亲爸英语如此流利,自己天赋肯也不差!但是…… “我还是去学汉语言文学吧!” 肖锦城笑看小妻子颓废样, “你不是打算大学学英语专业?” 白米…… 我原来是想着师夷长技以制夷,以后赚外国人的钱去。但是人固有所强,不能勉强!认清自己很重要。 白米拍了拍肖美人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我们已经过了盲目自信的年纪!为人父母要理智要客观!” 肖锦城…… 扫了扫她那夸张的肚子,好吧!你说的却是道理!就你这每天记不住四个单词的样子,学英语确实不容易。 再说,一孕傻三年,生了之后还有两年多时间要犯傻! “你不是想当大富豪,你去学会计吧,学了顺便算算自己什么时候能成为大富豪。” 白米…… “美人,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肖锦城…… 看来没有确认那只白球是公是母,小妻子有点不开心啊。 把人带到凳子上坐好。 “不开心?” 他发现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整个人也变得很容易烦躁。 这么长时间憋闷在村里,又不让进山,又严格控制着饮食作息。 和她以前的生活状态翻了个天。 “我也不想这样,就是忍不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米说完就忍不住拿起自己小拳头,一下下锤打着男人。 都说购物是女人发泄的最好方式!“要不,带你进市区逛逛百货商场?” 白米摇了摇头, “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逛,估计还没有到市区我就睡死过去了。” “要不我们把学习停了,有空就给孩子们画一些漂亮的衣服,鞋袜,到时候让阁里做。” 白米还是摇头, “上次他们送过来的就已经很好了。” “不如……” …… 肖锦城……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于女人的了解实在是太贫乏了。 对于如何哄好孕妇更是有点束手无策。 秋冬之际,天暗的快,最后一道红光洒满西边天空时候,白饭扛着一个黑色麻袋回来了。 白米正在堂屋吱吱呀呀的念着英语,完全一副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的状态。 白饭神秘兮兮的凑上去。 “闺女,最近呆家里是不是烦了?” 白米愁苦的撇了眼亲爸。 “嘿嘿!我给你淘回来一整套消愁神器。” 白米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继续咿咿呀呀的荼毒大家的耳朵。 白饭…… 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看一眼啊!! 他弯下身,吭吭唧唧的从黑色麻袋里掏出来一个手掌大小暗黑金属盒子。 又弯下身继续吭吭唧唧的翻啊翻,翻出几个半透明豆腐形状盒子。 在金属盒子上面“吧嚓”一按,盒子张开大嘴巴。 又从半透明盒子了拿出一个黑色大小塞进大嘴里。 “啪!”合上,再咔擦一按。 “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 钢枪紧握战刀亮闪闪 祖国的山山水水连着我的心 决不容豺狼来侵犯 阿爸帮我饮战马 阿妈给我缝补衣衫 挤奶的姑娘向我招手笑 喝一杯奶茶情意深 边疆就是我的家 人民和军队心相连 到处都有母亲的爱 到处都有亲人的笑脸” 高亢的男高音,激昂的节奏,白米满脸热泪的看着亲爸手里的黑色小盒子。 这歌这词,让她眼泪一下就决堤。 这唱的就是上辈子白家一家人的心声。 可是戎马一生,一生为民,白家回到繁华的京城,却是政治的算计和帝王的杀剑! 她几番午夜梦回,问自己,白家人有没有后悔边疆十三年? 白爹有没有后悔过? 听着这歌,想到白爹毅然赴死的样子,她知道,他从来没有后悔! 白家人为的不是帝王,从来都是为了边关百姓,为了天下百姓。 只有真的看过战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和平安宁是多么可贵,只是可惜,不是所有的将军都能遇到明主。 归京前夜,白爹策马草原,挥泪和边关挚友道别,是不是就已经猜到了,白家难善终? 白饭…… 看着闺女抱着随身听一边听一边哭,这怎么得了。 “闺女,你别哭啊,你要是不喜欢咱就不听了,”你再这样,你奶奶和你亲妈来了非要掐死我不可。 白米就是不松手。 “小祖宗,那我们换一个磁带听一下,这个好听。” 白米松开手,兴致满满的看着亲爸操作。 …… “咔擦”一声按压下去。 “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一碗汤圆满又满,三毛钱呀买一碗,汤圆汤圆卖汤圆,汤圆一样可以当茶饭……” 白米…… 平缓的女声,不暗哑不滞重,有着优雅的气质,温馨松缓的旋律,韵味独特的歌,画面感极强,让人耳目一新又身心愉悦。 “爸,这些都那里弄来的?” 闻声而来的众人也盯着白饭! 白饭虚咳了几声。 一脸得意的拿起黑色盒子。 “知道不?全国就这一个,洋鬼子说的随身听,walkman,小日本今年新出的。” 众人…… 你可是真厉害了。 “还有,这些是磁带,朋友刚刚给我从广市那边带回来的。我这未来发财致富就看这些了。” 哗啦啦…… 麻袋里满满囤囤都是! 江婵…… 蹲下身赶紧翻找。 “哎哟姐夫,你这好多都是港台歌星的磁带啊!” 私房钱=家庭巨额财产 白饭把自己原来站的地方让开,转身到桌上倒了一大碗茶水,喝的咕噜咕噜响。 喝完狠狠抹了一把嘴。 满足! 又做到堂屋上首条凳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大家饶有兴趣的一个个磁带拿出来翻看。 “可不是,几年前,我就盯着这一块。我看港台这些靡靡之音还是很好听,以后肯定很多人都喜欢。我趁早要抢占先机,赚一大波。” 肖锦城…… 岳父大人还真是让人惊讶。 “你们以为我那么认真学英语干嘛?那还不是洋鬼子和珠江对岸有些人都英语来英语去。要说,现在世界上还是洋鬼子折腾的那一套现在比较热闹。我们国家要发展,迟早也要和他们打交道。学会他们的语言就不怕被欺负。” 众人…… 最近你倒是给我们惊喜一个又一个。差一点,都要不认识你了! 白饭放下茶碗,偷腥的老虎一样。 “现在可以个体户了,我打算去市区开个小店面,就在百货商场旁边,卖磁带,收音机,录音机。早上百货商场一开门,我们也开门,就开始大声放音乐。为此,我还准备了两个低音炮的音响……保证开业不要一周,整个市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白家音乐店。” 白米…… 还挺有头脑,小看你了,爸爸!连名字都想好了,看来蓄谋已久了啊。 肖锦城…… 确实有想法,就是希望不会被举报扰乱市区安宁。 白奶奶和白妈妈都站旁边笑眯眯的看着,还能怎么样,和能不能成败没有关系,就冲着他这股劲,也要支持啊! “我已经都准备好了,明天就开业,我买了超级大一盘鞭炮,点起来噼里啪啦响要响半天,还请人来舞龙表演,肯定很热闹,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市区看看?” 白米…… what?明天开业?今天才回来说? 江婵…… 其实你还不如不说,等赚了钱,给家里人人每个礼物,大家肯定都开心就过去了!明天开业,今天回来说,呵呵! 白饭乐呵的说完,白奶奶就冲出堂屋,从厨房捡了一块又大又粗的柴火,黑着脸进来挥着棒柴追着人就打。 “我让你明天开业,我让你都准备好了,我让你……” 白饭打得跳脚跑,“妈,我的亲妈,我准备好了不就行了,我这不是已经邀请你们参加开业典礼了!!!” 肖锦城…… 岳父还是那个岳父! 白妈妈突然清冷的插话, “你不是每天收入都上缴了,又租店面又进货,你哪来的钱?” 白饭…… 完了,忘记这个事情了。 白米…… 哦哦!又藏了私房钱!死定了死定了!同情亲爸一秒钟。 江婵羡慕脸…… 姐姐御夫有术,姐夫上缴钱居然是按天,偶像啊! 肖锦城…… 真实版本的教学,论一个男人藏私房钱后,私房钱的使用方法多么重要! “我,我……” 白妈妈轻蹙眉头,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话却绵里藏针。 “你想清楚再说!” 白奶奶轻轻摇了摇头,也懒得打他了,就是反而有点同情他。 记得上次,他用私房钱给家里三女每人买了一双广市最潮的皮鞋,当然潮流不潮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有买三双进口皮鞋的巨大数额私房钱。 这让家里很震惊,很不可思议! 于是后果也很严重,他戒了一个月的肉,洗了一个月的碗,睡了一个月的柴房! “媳妇,我错了!” 想到可能的后果,白饭怂了! “我从三年前就开始藏私房钱,除了这个店,我还在广市和朋友合伙开了一个小公司,和老同学合伙……” 肖锦城…… 家庭大案来了!这哪里是藏私房钱,这是隐瞒家庭巨额财产不上报! 吕大夫摸走了随身听和几盒磁带,摇头晃脑的溜了。 江婵早在吕大夫跑路后就跟着跑了。 白米拉着肖锦城静静坐到堂屋门边的条凳上。 堂屋开始进入三堂会审环节。 …… “所以,黑市每天分账的百分之五十都被你纳入私房钱,你这是雄心壮志,势必要成为大富豪,大企业家?” 面对亲妈的调侃,白饭沉默了。 堂屋里气压越来越低。 “白饭,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是不回去不甘心不罢休?” 白饭还是沉默,但是这样的沉默等于即使默认。 肖锦城看了看身边的小妻子,看她一副懵懂的样子,心里有点无奈。 这白家,就像一颗洋葱,一层一层又一层! “说话,不要装死!” 白奶奶把手重重拍在桌上。 白妈妈赶紧拿出手帕,沾着热水,给婆婆热敷。 “妈,心里不爽快,就拍他,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又被扎了一刀的白饭…… 白米捂住了脸,真的好同情亲爸。 “我没有想回去。我就想赚钱,我喜欢赚钱的感觉!” 白米听到亲爸这话,快速放下手。 “爸,我喜欢有钱的感觉,但是不喜欢赚钱,我们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父女。” 白妈妈…… 果然是我的闺女,这辈子就是享福的命,她老子既然喜欢赚钱,那以后就拼命赚钱去吧! 白饭…… 看吧,我就说我需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才能把亲妈媳妇闺女,还有女婿和未来的四个娃娃养好啊! 肖锦城…… 这说法,很好很强大!心率失齐!!!果然是白家女儿!! 白奶奶…… 这孙女,天上地下第一无二了! 真敢说啊!旁边锦城已经被吓坏了!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开业之后,把那个店直接买下来吧,租什么租,家里又不是买不起!” 白米肖锦城…… 土豪奶奶!买个店铺好像上街买块糖一样的语气,宠儿子宠得如此豪气。 白妈妈…… 为什么我老公如此任性?因为有一个更加任性的婆婆! 白饭喜滋滋的点着头,一点点蹭到媳妇面前,勾着媳妇的小手,摇啊摇,又嗲又软。 “媳妇,我错了!我以后有任何动向都向你汇报!我发誓……” 白奶奶嫌弃脸…… 也不看看闺女女婿在这,脸厚到这个程度,我看扯下来扔到油锅炸一天一夜都成不了皮肚。 肖锦城也赶紧带着媳妇撤退了。 岳父总在颠覆自己对他的定义。 吃饱了 白家这是大喜事。 白当家不但是白家的当家男人,还即将是市区一个音乐店的当家老板了。 可喜可贺! 于是,白家晚餐准备包饺子。 被拉来打下手的江婵在屋檐下一边摘菜一边哼哼哈哈的哼着歌。 “嘿嘿老板来盘泡菜嘿嘿老板来盘泡菜 泡菜泡菜唔泡菜泡菜唔 每当大伙桌旁一坐我就可以往那卓上一摆 我的目的要让客人快把他的胃口打开 我就是要泡菜(泡菜)我就是要泡菜(泡菜) 我就是要泡菜(泡菜)我就是要泡菜(泡菜) 人人都喜爱呀你说奇怪不奇怪 只要卓上摆上一盘我就可以看到人群百态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胖有瘦也有各种人材 我就是要泡菜(泡菜)我就是要泡菜(泡菜) 我就是要泡菜(泡菜)我就是要泡菜!” 白奶奶…… 越听越上头,越听越摇摆! 这什么鬼音乐! 想象一下地里拿着锄头的男人女人,挥舞一下锄头就哼, “泡菜,泡菜,不是什么大菜……” 再挥舞几下,又哼唱, “泡菜,泡菜,只是一盘小菜……” …… 造孽啊!感觉画面应该还挺搞笑的。 白奶奶越想越觉得好笑。 “哈哈哈……” 过来围观的白米…… 奶奶这笑到摇摆的样子,真是喜乐! 她再听了几句小姨哼的歌,也忍不住了。 “o(n_n)o哈哈哈~” 这个歌和《卖汤圆》还真可能是一家的,都是吃的。 就是为什么,不唱一下猪肉饺子大混沌,白酒茴香豆花生米? 同样雅俗共赏的东西啊?! “小姨?这歌你怎么哼得这么有节奏,让人忍不住想跟着抖,感觉有点羊癫疯症状。” 正坐在旁边跟着节奏抖腿的白饭…… 走了走了!我一个未来音乐界大佬,怎么可以和羊癫疯患者混为一谈呢?! 肖锦城捏了捏调皮的小妻子。 白米昂了昂头, “哼!让他得意的抖腿!” 一脚要踏进堂屋的白饭…… 还疼什么疼,这闺女,就应该拴起来揍一顿~!! 连老父亲开心一点抖抖腿都要怼! 此时也在抖腿的还有一个人。 自从那天破了界。 宁星好像找到这次来这里的核心追求。 只要凤娇一下班,就挤到她宿舍,不是留着宿舍各种调戏占便宜,就是拉着人出门吃吃喝喝,逛大街。 完全像是一个热恋的小年轻,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都变柔和了。 而凤娇呢,已经疲于应付,但是她没有办法。 只能时刻绷着神经。 就怕他发疯了,真把自己强了,找谁说理? 今天一整天工作下来,已经很累了,但休息时间还是要应付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 对,他已经不是十六岁的少年了,现在已经是二十出头的青年,正值精力旺盛,探索欲强,占有欲也分外恐怖。 “娇娇,你打算给我做猪肉炖粉条?确定你会?” 抖着脚坐在侧边看着女人利落下刀,刀刀片下的肉都均匀整齐的叠在案板上,他感觉惊喜。 “我试试吧!毕竟以前,我只是负责切菜,今天第一次动手,做出来不知道好不好吃。” 当宁星发现自己居然在抖腿的时候,他就冷静了几分,这个一高兴就抖腿的习惯,早在部队戒了。 他突然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以前在首都被那些女人送东西,被她们各种夸的时候,自己都从来不会如此失状,他们里面也不乏比凤娇漂亮,比凤娇有气质的。 现在呢,他居然有一种自己喜欢的女人,为自己洗手做羹,是一件再美好不过的事情的感觉!!! 甚至因此觉得她开始接受自己,有点激动! 凤娇…… 不!只是做饭可以消耗的时间多,仅此而已! “我相信你做出来的肯定好吃。” 凤娇…… 我自己都不信!希望晚一点你还如此自信。 “那你一会可要赏脸吃光。” 宁星看着案板上比首都饭店刀工不差的菜样,想着之前战友传授的经验,讨好女人方法之一,赞美她的厨艺,吃光她做的食物。 他郑重站起来的表示,“我会的。” 然后晚饭后,宁星第一次不等凤娇赶就落荒而逃。 凤娇看他一副忍耐的表情诧异极了。 “有那么难吃吗?” 她端出厨房特意留下来的小半碗猪肉炖粉条。 “呸!什么鬼!” 夹生的粉条有的咸有的淡而无味,硬得象树片的猪肉一块刻有咀嚼半天,还有完全没有断生的芹菜,嘎吱脆,带着苦涩味!!! 宁星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吃掉一大盘子!!! 现在的军人和当年过草地咀嚼草根的军人一样素质过硬啊! 宁星急冲冲出去,一上车就把油门踩到底,开飞车回了招待所! 回房端起开水壶直接对着嘴灌,一下去了半瓶水,才感觉自己的嘴巴恢复了知觉! 为什么那么好看的菜,最后是这么折磨人的味道。 然后,她还笑得那么自信的一直劝自己吃,她是想用这个方法劝退自己? 宁星把自己扔进椅子里,拿起电话。 “明天顺便帮我带几盒胃药过来。” 骨科医生…… 这是水土不服?也不该现在才发生啊?! 宁星靠在椅子上,锐利的双眸深幽。 凤娇,我们就死磕到底吧! 空着肚子的凤娇正用早上从食堂打包的馒头充饥。 不知道因为这一顿猪肉炖粉条,人家宁星已经准备好胃药和她长期战斗了。 当然,白家众人和他们的状态就完全相反。 堂屋桌上一个超级大瓷盆,里面满满一盆白胖胖的饺子。 白奶奶帮忙把各种蘸料摆上桌。 白米吞着口水, “喔!我喜欢的蒜泥,黑醋!” 江婵也吞了吞口水, “太香了,我闻到了韭菜猪肉馅饺子的香味了。还有我喜欢的蘸酱,辣椒油!” 围着桌子的其他三个男人,沉默的吞着口水。 “一会儿吃到硬币的,明天去店里负责点鞭炮!” 白奶奶的话让白米和江婵欢呼应喝! “同意,同意,严重同意!” 等白妈妈把厨房里的另外两道菜端出来, 白米和江婵又欢呼着让大家落座, 吕大夫和白奶奶一开动,桌上就只剩下哧溜哧溜的声音。 谁也舍不得开口说话,还不如趁热多吃几个!!! “咔擦!” 吕大夫默默把硬币放到桌上,继续呼啦啦呼啦啦埋头吃着! 众人…… 不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吗? 就等败家子上门 慕家书房,慕南一个人斜依在窗口,凤眼朦胧,玉白长指勾着高脚杯,杯中暗红,随着他轻晃而跳跃。 青年敲门进来,就看到迷蒙夜光里一张又纯又欲的脸,他心猛地一跳。 吸了口气,还记得自己进来的目的。 “少主,人出现了。” 慕南薄红的脸带着微笑,一口饮尽杯中物,朦胧的眼瞬间恢复清明。 “查清楚从哪里来的吗?” 青年毫不犹豫接上,“从首都过来的。” 慕南把高脚杯随手放在窗台上,“明天把慕灵儿心心念念那辆车的钥匙给她。宁星呢?” 青年听到宁星就一言难尽的样子。 “宁家这个少爷,和凤家在这边当知青的女儿天天黏在一起,暂时没有其他动作。” 慕南看到下属的表情,有点奇怪。 “就是女方拼命忍耐又不拒绝,男方却乐在其中。” 慕南抬手轻抵额角,侧目斜觑,冷质感十足的声音轻飘飘砸到青年心窝里…… “我差点以为你是那个被强迫的女人。” 青年…… 少主也会说冷笑话?! “明天白家在市区的小店不是要开业,让人送份厚礼过去。” 青年有个疑问一直想问。 “少主为什么不亲自见见白家人?” 慕南漂亮的眉眼轻蹙,仿佛染上万千愁绪! 青年一看到少主的样子,就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现在没有必要见!” 她说过,下辈子,再不想做白家人。 白家见不见也就那样。 夜深无人知,独眠数夜长。 夜静空山雨,冬意凛然至。 突来的变天,打乱了白家的计划。 堂屋里,大家坐一起。 “我就说吧,昨天半夜下雨,今天早上又火烧云,这会果然又下雨了。” 白奶奶真是忍不住了,你说最近唯一个变天的日子,就被儿子选中了。 说什么好呢??!! 白米扶着肚子,一口一口吃着鸡蛋糕。听到奶奶有点轻愁的声音赶紧插话。 “奶,早起火烧云,说明咱家这店生意要红红火火。不都说,雨水到,财气到,福气到,运气到。出门就遇雨,说明我们要赚的盆满锅满!” 白奶奶…… 孙女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好啊! “对!这雨下得好!下的妙!!” 眼见老妈要垮的脸被闺女两句话哄得眉眼飞扬,白饭忍不住对闺女比了个大拇指。 傲娇脸白米继续吃着鸡蛋糕,送了亲爸一个飞眼。 但是吧,说得再好听,下雨又降温,出行真的不方便。 于是,众人只好临时修改出行安排。 孕妇白米,吕大夫,肖锦城都不随行。 其他四人:江婵为司机,白奶奶副驾驶,白饭夫妻一起腻在后排。 “小姨,车有孕妇,小心慢行,不然,” 江婵在堂屋被侄女婿说了一遍,现在又被侄女说一遍,桃花眼里都是委屈。 “我已经不开飞车很久很久了。” 白米安抚的拍了拍她小姨的山峰,龇牙挑眉继续威胁“不然,我就想办法外公安排你去相亲!相中为止!!!” 江婵……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军区实习医生不当,来这里陪护两个孕妇,还经常要被孕妇夫妇威胁!! 到地后,江司机把车停好。 后门打开,老司机白饭一边扶着媳妇下车一边调侃。 “江婵,车技还有提升的空间。” 江司机深深叹息。 “做人真难。做白家的司机更难。” 这个时候,她就更怀念慕扬在的日子了。 白奶奶从副驾驶下来,对着白老板的新鞋就是一脚鞋印子。 “小样,你晚上回去就用走吧!小婵,咱晚上不带他!” 白饭…… 亲妈,真的亲妈? 白妈妈也伸手到他后腰捉住一撮肉绞了一下。 白饭痛的挺了挺腰。 “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们看,天放晴了……” 上午九点半,百货大楼逛的人越来越多,进进出出的人都喜笑颜开的。 突然,百货大楼对面,响起了陌生却美妙的音乐,然后甜丝丝的女声起来,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 若是你到小城来 收获特别多 看似一幅画 听像一首歌 人生境界真善美 这里已包括……” 甜美以及非常具有江南水乡画面质感的歌声一下子抓住了周边人的心。 歌声停下来的瞬间,白饭点响了鞭炮。 噼里啪啦的震天响了两分钟才停下来。 这个时候,大家都注意到了。 百货商场对面这个两层楼的小店铺。 白饭让人打掉了外面半边土墙,改成了玻璃墙,为了达到这个效果,工人可是来回折腾了半个多月,拼接的玻璃还是白饭特意从广市弄来的。 人们聚过来一看,新鲜啊。 玻璃墙一眼就看到里面。 高高矮矮的两排架子上,铺排了很多带着照片的录音带盒子。那彩色照片,实在是太新奇了。照片上的人不管穿着打扮还是样貌都稀罕。 架子旁边高台上,放着收音机,还放着一种供销社没有卖的新奇东西,长方形的大铁盒子。 有人就指出来。 “好家伙,是录音机。听说广市那边有卖……” …… 大半天下来,进进出出看新鲜的人无数,但是真的出手买的没有。 白饭也不急,就是一直放着歌,吸引大家来看,有人想了解他都热情介绍。 白奶奶和白妈妈坐在后台,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聊天。 “你说今天能卖一件东西出去不?” 白妈妈扫了扫外面光热闹,无交易的场面,摇了摇头。 “我看玄。毕竟这些东西新鲜是新鲜,又不能吃不能喝,谁家会花半年工资搞这玩意,拿回家不被打断腿。” 话音刚落。 外面就响起白饭的话音。 “好嘞,给你拿一全新的,还送你两盒磁带,你自己挑挑,喜欢那个歌星的?” 白奶奶、白妈妈齐齐站起身,对视一眼。 真有人买!!! 中医针灸 一号顾客兴高采烈的付了钱。 “这是我买自行车的钱,你看,自行车票都在这,没有想到我们江省也能遇到这么潮的东西,买回去,让院里那些人馋死!” 白奶奶…… 白饭要是这样,我打断他腿! 白妈妈摸了摸肚子…… 娃啊!以后可不能像这个男娃子,糟心啊! 白饭…… 你确定你把买自行车的钱花了买录音机,你爸妈不会跑来砸了我的店? 再看看他的打扮,军装,军挎包,上海牌手表…… 得嘞,是个款爷! “你是本店第一个客户,我就多送你一盒,你去挑三盒。以后你要是介绍朋友来,他们买个录音机,就送你两盒磁带。记账,你想什么时候来兑现都行。” 一号客人…… 可以啊,挺会来事。就是冲着这老板的大气,以后也要把人都拉来这里遛一遍。 咱是在乎那两盒磁带的人吗? 是的!在乎! 白奶奶…… 果然是我儿子,败家子和败家子臭味相投。 白妈妈…… 我果然不适合做生意,看他这样,我要是和他一起在外面,他的腰得被我掐折了!!! “来来来,我用本本记下你的名字,以后让你朋友来了报你名字就行。” 一号客人…… 这样操作更好,不用自己来回跑。 然后他出门前,又听到白老板说。 “我这不间断会更新其他稀罕玩意,就是货肯定多不了,有空多来逛逛!” 一号客人…… 老板,你赢了!!! 随着第一个交易成功,第二个来的就比较快了。 江婵拉着一群小姐妹们嘻嘻哈哈的挤进来了。 “哎哟,你姐夫店厉害了……” …… 虽然店里好像一下进了几千只鸭子,闹哄哄的,店里其他男同志眼睛却都亮了几分。 越发热闹起来,连音乐声音都快被盖过去了。 白妈妈拉过江婵, “你不是说在这边没有小姐妹吗?” 江婵磕了个瓜子,满不在乎的摇了摇手, “同住院里的塑料小姐妹,日常就是比美比潮流比零花……” 白妈妈…… 我以前住大院的时候,大家都比谁考试成绩好,谁家爸爸更厉害,时代不同了!! 白奶奶看着店里那群人闹的,从后门出去躲清静了。 后门出来拐个弯是马路,路上自行车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的城市,让白奶奶有点陌生,又有点伤怀。 “周末假期买朵花,送亲人,送爱人,送朋友……” 白妈妈和江婵追了出来。 白奶奶看到挺着圆簸箕肚子的媳妇出来,赶紧拉着人往回走。 “等等!” 白妈妈定定看着路口对着自己笑的女人。 整个人晃了晃。 “慕慕?” “小姨?” 女人留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就过了马路,白妈妈却脑仁蹦蹦蹦的跳着疼。 “没有事情,我们回去。” 听到后门开门声,白饭得意的说, “又卖出去一台收音机咯!今天中午我们吃好的去。” 白奶奶和江婵看白妈妈脸色越来越不好。 “我们去医院?让白饭把门关了,马上走。” 白妈妈闭了闭眼,轻轻摇头。 而家里,白米正赖在床上和肖美人勾勾缠的聊天。 “你说爸爸开这样的店,真能赚钱?” 肖锦城侧身躺在床上,把大掌放到小妻子肚子上,感受着肚子里小家伙们活跃的踢腿运动。 听到这问题,慵懒的抬了抬手, “不容易。但是爸爸也许不是想靠卖这些东西赚钱,他还有其他打算。” 白米…… 完全想不出来,开一个音乐店,除了卖这些还能怎么赚钱? “好了,我们家宝贝们都睡着了,准妈妈也该休息了。” “喵喵喵!” 白米小夫妻门外,白球举着两只肥肥的前爪趴在门上,一趴一趴的推着门。 找出来的吕大夫…… 养不熟的小胖猫! 白球看到吕大夫来了,绯色圆瞳瞪成了球状,更加拼命了, “喵喵喵!”美人,开门,开门!糟老头又要给我洗澡了! 白米侧着耳朵, “是不是白球在叫?” 早就听到了的肖锦城轻轻拍着小妻子的小肉爪。 “估计是吕叔给它吃东西,它高兴得猫猫叫吧!” 白米疑惑脸, “是吗?感觉就像在我们门口叫着。” “没有,睡吧。” 垂死挣扎白球…… 吕大夫…… 心碎了满地的白球,最后乖乖的趴到吕大夫怀里回了药房。 “我希望爸爸开业第一天开门红,也希望妈妈和奶奶今天在市区玩的开心。嗯!午安,美人!” 已经关门带着媳妇上医院的白爸爸此时很焦虑。 “医生,为什么我媳妇一直叫着头痛?” 医生…… 已经解释好几遍了。真的不想再说一遍。 白奶奶拉开儿子。 “医生,我儿媳妇这个情况有什么办法稳定下来?” 医生把手上的比例表和笔收起来,温和的建议。 “因为是孕妇,我们建议找中医针灸试试。” 白奶奶…… “你们这里有懂得针灸的中医吗?” “暂时没有!” 白饭…… 江婵…… “但是你们可以去省军医试试,最近哪里来了几个中医大拿。” 慕南回到慕家大院,大衣刚刚挂好,就发现之前准备送到白家小店贺喜的礼物摆在桌上。 “怎么回事?” 外面匆匆赶进来的青年回道。 “我们十一点多到了那边,店门关了。打听了一下,白夫人身体不舒服,他们去省医院了。” 慕南摩挲着手指, “知道不知道具体情况?” “省医院说是白夫人一直头痛难忍,因为她怀孕,很多药都不能用,所以又推荐她去省军医院了。少主,是不是白夫人要恢复记忆了?” 慕南没有答话,却问到另外一个人。 “那个女人今天去做了什么?” “巧了,她今天也去过白家店铺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和白夫人见过面。现在,她好像往省军区医院去了。” 慕南转身,一边往书房走一边问, “慕灵儿去哪里了?” 几分钟后青年才到书房汇报。 “慕灵儿一大早就开车出去了,说是去省军医看望慕老爷子。” 都到省军区医院去了,巧合还是命运? “准备一下,带上几个人,我们也去省军区医院凑个热闹。” 没有恶意 江婵把驾驶位让给老司机,于是副驾驶位空了。 白饭上车之后一直担忧的往后排探头。 白奶奶一边给儿媳妇揉太阳穴,一边叮嘱。 “好好开车,别老回头看,你媳妇我照顾着呢。” 白饭看着媳妇躺在江婵的怀里,头靠在自己妈怀里,两个人确实把媳妇照顾的很好。 才启动了车。 一路顺利到了省军区医院,一下车江婵就看到自己亲爸一脸担忧的站着医院门口。 身边还站着一位长胡子老者。 “爸爸,这里,我们在这里。” 江恒看到人赶紧疾步过来。 看到白妈妈那满头的汗,严肃脸上紧蹙着眉头。 “快进去,让长者帮忙看看。” 白饭背着媳妇,几个人就匆忙往里走。 长胡子老者的临时办公室内,只有简单的一条长凳,两个小凳子。 白饭坐在长凳上把媳妇抱在怀里,白奶奶坐在旁边小凳子上不停给而媳妇擦汗。 另外一个小凳子上的长胡子老者就开始诊脉了。 长胡子老者给人把脉也是特别细致。 左手切换右手,看完舌头看眼睛。 白饭看着媳妇越发惨白的脸,有点躁,想开口问点什么又怕影响看诊。 江恒看着干女儿这样子拉着女儿出门细问。 “不是让你去白家照顾你姐,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江婵……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发生这样情况。就突然间说头痛,我用了几种方法都止不住,就急冲冲去医院了,西医说姐姐怀孕了,止疼药最好不吃,试试中医针灸头部能不能镇住。” 白奶奶看到老者捋了捋胡子,一副准备开说的样子,赶紧扯了一把躁动不安的儿子。 “患者早年是不是头部受过重击?” 白奶奶……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最近她有没有出现过突然的晕眩?” 白饭赶紧回, “有!就十几天前。那我媳妇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者又捋了捋胡子, 白奶奶、白饭…… 我们急啊!能不能不这样停顿,急死人了。 “她头部应该是有血块,现在我只能用针把疼痛压下去,至于以后的治疗,还是等她生完孩子再说了。” 白饭听到这话有点吓到了,头部有血瘀,那是头啊。 “那大夫,短时间内她头痛还会不会发作?血瘀在脑子里会不会有其他影响?” 江婵和爸爸进来的时候,就听到姐夫的话。 吓了一跳。 她之前学过案例,战士头里留着子弹的,那惨状,想想就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她姐这怎么会脑袋里有淤血? 江婵不知道,江爸爸确是很清楚。 当年,白饭非得救满身血污慕慕回家,白妈妈怕惹出事端,自己便认个干女儿,后来也因为这个干女儿,结识了现在的另一半。 “你们也别急,如果中医治疗,肯定是一个过程,要药物调理,再加上针灸,少说也一年半载。当务之急控制病情,让孕妇情绪稳定,生下孩子之后再说其他。” 众人…… 理是这个理,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一番针灸治疗后,白奶奶和白饭就带着人准备回林家村了。 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御医后人在,之前给白妈妈把脉看过,也没有说淤血的问题,也许,这个大夫看错了。 但是他们也清楚,大夫不会随便乱说。 那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吕大夫故意没有说。 也许就是像这个大夫说的这样,一切都只能等孩子生下来再治疗了。 医院的另一边,重镇监护病房外,慕灵儿被公安挡住了。 “我要进去看看我爷爷。” 公安同志很坚决。 “没有我们上级批示,任何人不能进去。” 慕灵儿也不是第一次来了,爷爷刚刚住进来的时候,她来过一次,也没有这么严格。 她有一瞬间甚至想耍脾气,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又偃旗息鼓了。 “那打开门让我在门口看一眼可以吧?” 公安…… 这是什么要求?孙女看爷爷就,门口看一眼就完事?你可以去局里申请啊! 慕灵儿揪着手里的包包,扫把眉抖了抖。 “求求你们了。我好久没有见到爷爷了,真的好想他。” 看她这愁苦的样子,公安也不是那么不近情理,打开门强调。 “就门口看看。” 慕灵儿站在门口,踮起脚尖往里看。 只见病床上的老人家身上已经拆掉了医疗器械,虽然面色苍白,但是比上次见到的好多了,好像一个人安静的睡着了。 慕灵儿…… 她也不知道现在负责医生是哪个,没有人愿意告诉她。 明明她是病人家属,却成了被防范的对象。 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她没有办法,她强硬不起来,她的爸爸站到了爷爷的对立面,她们全家都站到了爷爷的对立面。 短短时间内,她的世界翻天覆地。 这一切都完全不在她预计。 颓败的走出重镇监护区,慕灵儿感觉自己有点可笑。 转角处,一个女人扯住慕灵儿的袖子,带着人到了医院一个偏僻的角落。 慕灵儿突然觉得有点嘲讽。 “妈妈。你不是说专门回来看我的,怎么我感觉,好像你更紧张的是爷爷的病情?” 女人食指轻点女儿鼻尖,笑骂。 “小没有良心,妈妈这大老远从南方跑回来看你,你还这样,想知道你爷爷病情那还不是你爸担心。你一个大姑娘,都能嫁人了,怎么还怎么傻乎乎的。” 慕灵儿没有反驳,但是心里却不是表面那么平静。 女人的直接,加上经历了这些日子各种糟心的事情,她不太相信妈妈说的话。 “快和我说说,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慕灵儿脑子转了转,有所保留。 “公安不让我看,我求了半天在门口看了一眼,还是老样子。” 女人蹙眉,认真看了眼女儿, “老样子是什么样子?” 慕灵儿绞了绞手指,轻声说。 “就是靠药物维系生命。” 女人抓过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劝说。 “你是你爷爷唯一的孙女,我们是你爷爷最亲的亲人,不管之前不懂事犯了什么错,也从来没有真想害了家里人,最终都是想一家人都好好的。你劝劝慕南想想办法,让我们去看看你爷爷,听说,昏迷的病人有亲人在旁边说说话,可以帮助恢复。” 慕灵儿诧异的抬头,“你不是不想见堂弟?” 哦 “傻瓜,妈妈以前就是说说气话,你还当真了。你堂弟是慕家人,我怎么会真的不愿意见他。只要他愿意,我明天就想见他一面。” 慕灵儿抿唇。 太不一样了。妈妈老家回来,变化实在是大。 对于爷爷和堂弟,她的说法简直是翻了个个。 慕灵儿看了看手表。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慕家大院,堂弟这个时候正好午休起来了。” 女人精致的眉眼满是对不懂事孩子的包容样子。 “你这孩子,说风就是雨,妈妈下午和晚上都和朋友有约了,你也认识的,妈妈几个老朋友。你先回去问问慕南,说说看你爷爷的事情。妈妈明天在同一个地方等你。” 慕灵儿低垂了眼,同意的点了点头。 心里却分外难受。 她妈妈现在和她说话的样子,和慕南哄自己的样子有异曲同工之处。 母女之间,她觉得已经变得不纯粹,开始有了距离。 但是她悲哀的是,她不想失去妈妈,因为现在在这里,最亲的最有可能为自己着想的,也只有突然回来的这个妈妈。 慕灵儿看着母亲逐渐消失的身影,愣愣的站了很久。 她在想,她该怎么和慕南说妈妈回来了,妈妈想见爷爷的那个建议。 慕南又有几分可能接受建议? 省军区医院门口,慕南和女人对了个正着。 慕南笑的明媚又灿烂。 “二婶,你回来了怎么不回家?灵儿堂姐知道你回来了吗?” 女人…… “这真是挺巧的,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慕南抬手指了指正后方的车子, “正好,车子在后面,我送你?” 女人一愣,心里却激灵一下。 “不用了,我和人有约,一会儿有人会来接。” 慕南凑进了两步,低眉轻问。 “婶子,你真的连让我送一程都不愿意?这么绝情?” 女人…… 这家伙,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走还是不走? 慕南招了招手,车就缓缓的开到了女人脚旁,甚至有人直接帮忙把后门打开了。 “走吧,二婶。路上我们正好聊一聊我堂姐和宁家宁星的事情。” 女人不可思议的偏过头, “灵儿和谁?” 慕南绅士手。 女人蹙眉,但是还是上车了。 半个小时后。 还是老地方,古色古香的小院子。 地下暗室内。 女人被按住头, “看清楚了吗?就是这个男人,说你就是你们组织那个用凤凰印章的幕后大佬。” 墙上挂着已经快要断气的男人看到女人,恐惧的想叫,最后却昏了过去。 慕南站在阴暗的角落,手里拿着木头人,安静的可怕。 “盐水泼醒!把刘爱国带进来。” 不久。痛苦醒来的男人,就看到女人仇恨的眼神,和刘爱国痛苦荒芜的眼神。 “呵呵呵……你们倒是神通广大,我说谁,你们都能抓来。” 负责审问的男人却有点着急。 “最好你这次说的是真的,不然,不只是你妹妹,还有很多人都落不得好。” 男人听到这话,却毫无反应。 “慕南,你就因为这个人一句污蔑的话,把你亲婶子押到暗处审问?你的良知呢?你是不是已经疯了?” 铁门打开,一阵阴风刮了进来。 同时还有陆萍萍被押进来了。 女人的叫嚣在陆萍萍进来的瞬间停了。 慕南从暗处慢慢走出来。 “二婶?亲自给自己丈夫安排仙人跳的二婶,你看到我二叔私生女的生母是什么感受?听说当年,你是因为爱情嫁给我二叔的。” 她真的不知道,这小小少年,这么短时间查到了这么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给自己丈夫安排女人,他们说的都是假的,你被这些坏人误导了,他们就是想让你做出亲者恨仇者快的傻事。” 慕南…… “二婶说的好有道理。” 然后旁边青年扔下来一系列照片。 都是慕家出事之前的。 女人和墙上挂着男人会面的照片,女人和刘爱国一起吃饭的照片,女人和张天风…… “这些照片我也能够解释的。” 慕南挥了挥手,慢慢走出了暗室内,他已经没有耐心听了。 不愿意说,自然会有人慢慢磨出真相。 一步之差,白饭他们没有和慕南他们遇上。不然刚刚稳定情况的白妈妈会不会又发作,还真不知道。 晚上,林家村白家,除了安睡的白妈妈,大家都安静的坐在堂屋。 吕大夫把脉后沉默了很久。 “之前晕眩后,我给她开药调理了,情况已经控制住了。所以,也没有特意说出来。一是慕慕脑子里的淤血,其实并没有特别严重,最少熬到孩子生下来,我再给她治疗是来得及的。二是怕说出来,造成恐慌,反而对病人更不好。只要她一直情绪稳定,一切都是没有问题。” 大家都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说完。 “明显,今天她又受到什么刺激了。虽然说下午有人下针控制了病痛,但是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控制到孩子生下来。如果再次发作,下针就有可能连着腹部和背部一些穴位,对孩子和孕妇来说,都是挑战。所以,现在有两个选择。” “好好养着,吃药调理,等孩子自然出生。二是,满了七个月,提前催生,从月子期就开始治疗。和那个大夫说的差不多,吃药加针灸,过程比较痛苦。” 白奶奶推了推白饭, “儿子,这个决定你自己做还是和慕慕商量一下?” 白饭恍惚了一下。 “第一个方法如果没有稳住,头痛再发作,针灸就可能危及孩子?第二个方法提前催生,对孕妇和孩子伤害大不大?” 吕大夫认真看着脸色苍白的男人。 “第一个方法,如果病情再发作,我到时候有可能建议催产,生完再针灸。” 众人…… 这简直!!! 接下来,大家被懵懵懂懂的普及了人体经脉学,针灸学…… 吕大夫喝了一大口水,深深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们听懂了吗?” 白饭…… “你的意思是建议七个月催产,对孩子和孕妇都轻松安全一些?” 吕大夫…… 并不想背这个锅,但是确实是这样! 谁能保证下一个刺激不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出现?! 白米蹙眉,“其实刺激妈妈的,应该都是和慕家有关的人和事吧?上次晕眩,是慕灵儿来了,还有慕家送过来的锦盒。这次呢?” 娃娃 江婵努力回忆了一下, “姐姐好像是停下来说了一句,等等,就开始头痛的,她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人。” 那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从今以后,两个孕妇都好好呆家里,天气越来越冷,也不要出门了,咱们家里也闭门不待客了。” 白奶奶拍板定言。 大家自然没有异议。 时间过得并不慢,春天转眼就到了。 林家村总体还是平和的,期间村里传过林志亮和他媳妇被判刑的消息,也传过凤娇知青被调到县里工作。 当然村里各家各户还收到过白家送的两次红鸡蛋。 春天是一个朝气又勃发的季节,也是一个忙碌而美好的季节。 从冬天鸡飞狗跳到春天的白家众人,每天都过得很刺激。 “啊啊啊!救命啊,又拉粑粑了!” 江·保姆·婵左手一个娃,右手一个娃,大娃肖雪见,二娃肖京墨,粉色灯笼裤上一坨土黄色的水印,坐在院石凳上,就快要石化了。 腋下夹着婴儿尿布和衣物,手里端着一金盆温水的白奶奶一脸嫌弃的瞪了瞪她。 “你是不是又给肖京墨唱粤语歌了?都说他一听粤语歌就兴奋,你干嘛老是逗他?” 上次给你送了一泡婴儿尿,这次一坨黄金便。 委屈脸江保姆…… “这不是看他们躺摇篮里面闷闷不乐,想逗逗他们!” 白奶奶接过肖京墨,抱着走到太阳底下,动作利落的给脱了衣服, “我看你是又想逗弄他们了吧。” 被指出来也不尴尬的江·厚脸皮后进生·婵抱着肖雪见举高高玩,看到肖京墨光亮的屁股, 蹭一下把肖雪见放回摇篮,伸手往娃娃屁股, “哎哟!这粉嫩,白里透红的肌肤,豆腐都不敢和他比,真是稀罕死姨奶奶了!想摸摸。” 被白奶奶拍开魔爪,江婵又抱着肖雪见蹭过来,把肖雪见竖起来对着金盆这边, “快,肖雪见,和姨奶奶一起来看你兄弟肥嫩的屁屁。” 白奶奶…… 不去换裤子,还折腾,肖雪见也送她一泡尿才完美! 高冷的肖雪见和太奶奶仿佛心有灵犀,婴儿尿说到就到。 蹲在地上对着肖京墨圆润又q弹的屁股神往的江婵…… 僵硬了笑脸!! “哈哈哈哈……” 白奶奶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赶紧给肖京墨穿好衣服放回摇篮里,从江婵手里又结果肖雪见,又给他擦掉身上的尿,换好衣服。 看着一脸崩溃的江婵,白奶奶同情的推了推她。 “快回去换衣服啊,发什么呆?” 江婵不可思议脸…… “为什么这两个小子都对我有意见,当初他们从娘胎出来,第一个抱住他们的是我啊!!!不是应该最爱我吗?” 说起这个白奶奶就好笑又好气。 儿媳妇生下小孙女后,儿媳妇要接受吕大夫的治疗,大孙女天天就把小孙女抱自己屋里,黏糊在一起。 谁知道,小雪那天,江婵拉着她,两个人撑着伞在屋檐下看初雪,把屋里的孩子忘记了,直到孩子饿得嗷嗷大哭,两个人急急忙忙往屋里跑,然后,孙女被屋子的门廊绊了一下,虽然没有摔着,也吓了个够呛。 不过一会儿时间,就发动了!! 所以,江婵就是那个产婆,那个手忙脚乱,那个鸡飞狗跳,幸好孙女比产婆还冷静,自己底子养好了,身子骨也结实多了,又有吕大夫在屋外指挥,嘴里含着人参,不到三个小时,三只小子都出来了。 “也许这是他们表现爱的另外一种方式。” 江婵…… 那这爱实在让人纠结! 扛着锄头从外面进来的慕扬一进院子就忍不住皱着鼻子吸了几下,锄头还没有落地就忍不住发问。 “什么味?” 刚刚休假回来,完全没有闻过婴儿粑粑味,他本来就灵敏的鼻子有点受不了了。 他走近江婵,又吸了吸鼻子,然后用手挡住鼻子,嫌弃的退后了两步。 “你身上怎么好像又有屎又有尿的味道?你做了什么?” 翻白眼江婵…… “我就是忍不住疼了疼两个小娃娃。” 慕扬…… “屎尿都出来了,你怎么就不反省一下自己?粗手粗脚的。” 深吸了口气,本来还欣喜这个家伙回来了,有人一起奶娃玩,这会,她想挖一坨宝宝便塞他头上。 “不会说话就闭嘴。你看看我的手,” 她把依然葱白,依然润脂如玉的手冲他脸上伸过去。 “哪里粗了?哪里粗了,我还是春天里的一只嫩桃花!” 慕扬忍不住又退后了两步,捂着鼻子说, “没有见过这么臭的桃花!!!” 白奶奶…… 这个男人,确实注定娶不到媳妇,是个女人都想灭了他。 江婵崩溃的跳起来,朝着慕扬的腰就是一个虎抱,左腿蹭蹭,右腿蹭蹭…… 白奶奶…… 这两个人的狗粮夹带着臭味!!! 慕扬手里的锄头都被吓得掉到了地上,吭吭刺耳大声。 “哇哇哇哇……” 原来吸着自己手指睡的香甜的肖山奈被吓醒来,嗷嗷嗷大哭。 然后,旁边抓着手里大铃铛玩的不亦乐乎的肖京墨跟着哭, 一副高冷思考人生的肖雪见揉了揉眼睛,也嚎啕哭起来。 慕扬和江婵保持着虎抱动作呆住了。 白奶奶扔下手里的丝帕,赶紧把肖山奈抱起来哄。 “山奈乖,不怕不怕,太奶奶在,我们继续吃手手,手手香香,手手甜甜。” “男女授受不亲,还不下去。” 慕扬嫌弃的撇了撇嘴,一看江婵松开自己,就跑到肖雪见面前笨拙的拍着小娃娃哄着。 “雪见不哭,雪见是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 旁边安慰肖京墨的江婵…… 神他的男子汉,你和一个喝奶都一次性不超过250ml的奶娃娃讲流血流汗不流泪!你有病! 肖山奈看到太奶奶抱着自己摇晃,果然很快被哄好了,湿漉漉的大眸子里还含着泪花,又把大拇指塞到嘴里吮吸,吸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还开心的弯着眉眼,裂开嘴巴笑! 随着肖山奈被哄好了,其他两个也很快停止了干嚎,又回归到之前的状态。玩铃铛的玩铃铛,思考人生的思考人生。 慕扬松了口气,站起身,才想起来,之前那个笨女人用她脏腿蹭蹭自己。 他赶紧低头看扫视一圈自己被蹭蹭的地方。 “还好,没有沾染上。。” 已经走在回屋路上的江婵…… 苹果 吕大夫抱着白球从屋里出来散步。 他怀里的白球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趴着,任由铲屎官给自己顺毛。 吕大夫出来还没有走几步,白球突然耳朵竖起来,警惕的挺身,“喵喵喵”。 院外就传来女童音, “白米,白米,白米在家吗?” 听到声音匆匆换好衣服出来的江婵和慕扬在屋檐下遇到,相看两厢厌的分别撇开了脸。 而一直留在院里陪三个奶娃晒太阳的白奶奶,走过去打开院门,看到来人,愣了半天回不过神。 小小个子的女孩子扎着垂耳小辫子,苹果脸上带着苹果肌,笑起来眉眼弯弯,脸上还有两个梨涡,可爱到犯规。 她身穿绿军装,背着一个军挎包,有点害羞的看着白奶奶,带着童音,“请问,这里是白米家吗?” 白奶奶手痒得不行,特别想上去捏捏她那红润的苹果脸,但是她控制住了。 咱怎么说都是一个要面子的长辈。 “是啊。但是白米出门了,你找她什么事情?” 小苹果半张着小嘴,“(⊙o⊙)啊!” 她撅了撅嘴,红彤彤的小樱桃拱了拱,羞怯的看着白奶奶,“那我可以等等她吗?” 白奶奶看了看院子里三个摇篮里的小婴儿,有点迟疑。 “我不进去,在院门外等行不行?” 这话说的带着一丝丝讨好,又有点娇羞。 白奶奶看到三个奶娃娃旁边出现的江婵和慕扬之后,就改变了想法。 “来,闺女,进来等吧。白米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春天的太阳晒久了也让人受不了。” 粗糙的小手被温暖的手拉着往里走,小苹果小鹿眼湿淋淋的看着白奶奶,仿佛看到了世上第一大善人。 “白奶奶,你真是大好人。” 白奶奶诧异的看了看这大概十三四岁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是白米的奶奶?” 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不然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不会认不出来。 小苹果颤了颤洋娃娃一样的长睫毛,肯定的回答,“我表哥信里写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您就是表哥说的,全世界最睿智大气,最可爱温暖的白奶奶。” 慕扬…… 我好像从来没有夸奖过姑姑的婆婆,失误了! 白奶奶…… 虽然觉得可爱有点夸张,但是听着很舒服!! 江婵…… 这马屁拍得极好!佩服!!!就不知道小女孩说的表哥是谁? “你表哥是?” 小苹果被问到表哥,整个人眼里都发着光, “我表哥是肖锦城啊!超级厉害的大帅哥!” 慕扬…… 玛德,肖高冷背地里居然如此会拍马屁,看不出来啊。 江婵…… 果然是他!我就说还有谁能如此夸张但是又如此贴切的踩到人心坎上。 白奶奶…… 孙女婿原来是如此爱重和欣赏自己,被长的俊又懂事的后辈这么夸,心里还真是特别美滋滋。 孙女的眼光果然是一等一的。 白奶奶赶紧把人带进堂屋,给人倒上茶水。 “闺女,你是从哪里来?” 小苹果从白奶奶站起身给自己倒茶水的时候就也从凳子上站起来了。 此时她乖巧的接过白奶奶手里的茶碗,小口喝了两口,就用手帕擦嘴回答长辈问题。 “我从首都过来的。妈妈让我以后跟着白米嫂嫂,以后不要回去了。” 说完,她眼睛就红了。 “我,我……”我也不想给表哥表嫂找麻烦,但是,如果不来这里,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白奶奶叹息的抓住孩子的手。 给她擦了擦眼泪。 “好孩子,不哭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哥哥嫂子今天本来是去买火车票,打算过两天去首都看你妈妈的,你等着,她们晚一点就回来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我给你拿点吃的,吃完去屋里躺躺。” 白奶奶一开始还真没有注意,现在小姑娘一说,她才发现,小姑娘这站着脚都有点打颤。 小苹果听到吃的,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我叫方黎,黎明的黎。今年十六岁了。” 说完自己的年龄,她连爆红了。仿佛一颗树顶捎上晒了一年大阳光的红苹果。 而白奶奶说的她的哥哥嫂嫂,此时正从县火车站售票处出来。 现在春耕过去了,很多人都开始出门,售票点人挤人,白米进去时候粉润的脸,此时已经变得通红了。 肖锦城怜惜的捏了捏小妻子的红苹果, “说了吧,你在外面等我就行了。” 白米娇嗔了男人一眼,越发丰润的凶挺起来弹了弹,“你不看看旁边那些女人那带钩子的眼神,还拼命往你身边挤靠。” 肖锦城避开众人,捏了把小妻子翘臀, “再瞎说,晚上棍棒伺候,恩?” 白米…… 耍黄腔!!!果然再隽秀风雅的男人经过男女之事后,都可以化身衣冠禽兽。 白米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听到,才嗔怪的掐了掐他的腰。 “那晚上试试,到底谁收拾谁!” 肖锦城一把接住女人甜嫩的手,紧紧抓着不放,把人塞进了副驾驶座。 越野车给周边的人留下一束汽油味的烟雾,就驶离了县城。 远离人群之后,副驾驶座的白米就开始不乖了。 “老公,你让我试试能不能开?” 肖锦城…… 你现在不晕车我就很满足了,不学开车也行的。 “试试嘛!” 她说完,也不等肖锦城的反应,双脚脱了鞋子就从副驾驶位伸到了肖锦城怀里。 肖锦城…… 你是想开车吗?不会是想开我吧。 玉润可爱的双足在肖锦城怀里挪一挪、转呀转的,企图找到一个好位置落脚。 肖锦城把脚底下的刹车踩了踩,把车速降低,一把把女人扯进怀里。 白米僵了僵,背挺得笔直。 正想挪开一点,她身体更僵硬了,妈蛋! 这个男人!!! 踏青 终于找到偏僻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肖锦城炽热的呼吸一点点染红了白米的颈脖。 “自从那三个小混蛋出生后,你这身材是越发勾人了,吕叔把你这身体调理好了,是想要我命吧!你这只小妖精!” 湿热的唇贴着耳根亲咬下来。 白米舌尖顶着牙齿,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身体却诚实的软了下去。 粉软的身子跌落男人怀里,男人找到偏僻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大手又快又狠的把人侧过身来,跨坐自己腰上,托起女人小巧的下巴,赤红着眼咬住了女人的唇。 缠绵不已。 白米背后压到了方向盘,软软的推了推男人。 娇娇哼了声 “疼!” 男人紧紧勾住女人细软腰身,大手从衣服里绕过腰身, “我帮你揉揉。” 粉白的背被大手烫如粉红桃花一样,绚烂美丽。 男人低低的笑了。 “看来已经不疼了,还想要人疼?” 女人白玉双手勾上男人的颈脖,潋滟眸子里都是媚色,傲娇的抬着下巴,轻咬红唇,吐气如兰。 “怕你要不起!” 说完她推了推男人,身子倒在方向盘上,白嫩嫩的脚轻轻一抬,右脚心就抵到男人的肩上。 男人火辣的眸子转到肩膀,正想有行动时候,女人脚心一个发力,把男人固定在靠背上,左脚轻勾,旋转腰身。 打开驾驶座车门,下了车。 大树底下,春风拂面,白米踩着新草,闻着空气里属于草木的芳香,很快就平息下来。 车里,肖锦城低低笑着。 自己怎么会真的在车里做什么。 看到小妻子沿着小路快要脱离自己视线了,他才推开门追了过去。 在阳光下的小路已经快被半身高的草木淹没,一阵阵花草的清甜袭来,肖锦城几个大步上来,牵着小妻子的手一起探险。 “真好,难得只有我们。” 白米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欢快的笑声带着周边树上的小鸟都吱吱喳喳叫唤起来。 这是多可怜啊,新手父亲! “春花烂漫,不如你!” 白米偏头看了看笑得荡漾的男人,毫不解风情的回到。 “春心荡漾,适合你!” 肖锦城…… 有娃之后,感觉自己的地位有朝着岳父靠近的意思。 肖锦城采了一狗尾巴草,插到了小妻子大马尾上,戏谑的打趣。 “我现在就是一狗尾巴草?难道我突然不好看了?不再长你心上了?” 白米看了看身边男人收紧的手,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以前只要哄美人,现在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小宝贝要哄要喂,做女人真难,做好女人更难! 但是自己的男人,还能怎么办?宠呗!哄呗。 白米把狗尾巴草从头上取下来,放到鼻尖嗅了嗅。 漂亮的鹅蛋脸微微偏向男人的眼底,水润的杏眸眯成了一弯新月,圆润肩膀半侧,一副闻到了世间最美好芳香的沉迷样子。 “如果你是狗尾巴草,肯定是天上地下唯一的一株带着迷人芳香狗尾巴仙草。” 肖锦城…… 白米把手里的狗尾巴草一扔,一个跃起,跳到男人身上, “仙人,仙人,带我走,带我飞!” 说完就像顽皮的孩子,要求男人抱住她走,抱住她转圈圈。 肖锦城…… 论破坏气氛,论精怪,小妻子排第二,没有人敢排第一了! “肖夫人,辛苦了!宝宝妈妈,辛苦了。” 夕阳洒满天,两个人心满意足的结束踏青回家。 新手妈妈红艳艳的嘴嘟起来, “不知道那三个小子有没有闹,今天第一次让他们喝麦乳精,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接受不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心好狠,他们才五个月大,嗷呜!突然有点难过!” 肖锦城看着小妻子的状态,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小妻子就离开孩子一天不到就这样,后天自己就要一个人去首都了,这一去少说也半个月甚至耽误一下,一个月都可能,果然有了孩子,老公什么的,就不重要了。 “哼,吕叔可是说了,你这身体还要再养养,喂奶不要过多,三个孩子的奶哪里供的过来,必须让他们喝牛奶和麦乳精,母乳只能作为补充。” 白米…… 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后爹。 “好好好,都听你的。”等你带着吕叔走了,山高皇帝远,家里其他人都听我的! 把吕叔说的食补和药补都结合起来,怎么也能扛过一两个月,等孩子满六个月后再开始喝牛奶和麦乳精吧。 打算得美好的白米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还是从遥远的首都过来的。 江婵听到汽车的喇叭声,就知道这对狗粮夫妻回来了。 虽然看着腻味,但是又忍不住想凑过去看,江婵觉得自己也是被毒得不轻。 抱着肖老幺山奈宝宝,江婵一边走一边哼哼唧唧的告状。 “你家无良爸妈回来了,迎着朝阳出门,赶着夕阳回来,哼,又去哪里潇洒甜蜜去了。”语气里满是羡慕。 白米…… “小姨,你给我带个小姨夫回来呗。” “哼!配得上我的人还没有出生。” 急冲冲进门的白饭…… “不是姐夫说你,养大老公这样的想法故事里都不敢写,你还是听你爸的老老实实去相亲吧。” 从厨房出来的慕扬…… 哟!要相亲了,自己也是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有没有! 不过想想江婵也不小了,小米21岁都三个孩子了,她好像比小米大吧,还没有个对象,真有点惨。 “其实相亲也不错,省事!最近被新来的师长逼着去相亲,就是要过来看姑姑,不然……” 江婵…… 不然你就去了?!!!狗男人! 白米…… 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男人,反应迟钝到爆炸。院里铁树都开花了,你还在劝人去相亲! 白米对着慕扬竖起了拇指! 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肖锦城…… 这辈子,你所有的福运,都毁在这张嘴上。 白饭点了点头,也对慕扬竖起了大拇指! 牛还是自己媳妇的侄子牛! “不错,你们可以考虑同一天在同一个饭店相亲,还能相互帮忙鉴别一下对方相亲对象。” 缺少发现的眼睛 白妈妈躺在屋里,听着外面大家欢快的笑闹声,看着身边小宝贝香甜的睡姿。 有一个瞬间的茫然。 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吕大夫的治疗接近尾声,记忆慢慢铺展开来,她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个罪,非得恢复记忆。 这时,白饭大咧咧推开屋门进来,坐到床边方凳子上,喜滋滋的汇报。 “媳妇,今天店里生意很好,一天赚了家里四个孩子一个月的麦乳精。自从推出了英语学习系列的磁带后,店里录音机卖的多了,看来市里家长们都对孩子期望很高啊。” 白饭开店之初,各种卖,卖录音机,收音机,磁带,大张的明显图,还开展过按周租赁录音机的业务。 虽然成了一群大院子弟日常消遣的地方,却不算收入很高。 主要目的还是想通过这些流行音乐的推广,给广市和朋友一起开的公司寻觅一些歌手的好苗子。 自从国家发布高考信息,白饭店里又上了英语学习磁带之后,白饭的店开始逐渐被关注。生意也越来越好。 “谁能想到,当初为了闺女学习英语让人帮忙录的学习磁带,最后成了店里卖的最好的磁带,还带动了录音机的销售。” 白妈妈摸了摸小闺女的小胖脸蛋,静静听男人唠唠。 “媳妇,等闺女考上广市的大学,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白妈妈愣了愣! “也好!我们都回去。” 厨房里,白奶奶正着烧火,大块木柴燃的叭吱叭吱响。 上面正着炒菜的吕大夫夹起一块青菜,塞嘴里尝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 “可以吃饭了。” 烧火娘白奶奶睁着大眼睛,眼底都是羡慕! 为什么一个男人,一个御医传人,还是一手超级棒的厨艺? 太不公平了!难道老天捏人的时候是按照心情分配技能点的吗? 笑得像太上老君的吕大夫看到白奶奶渴慕的眼神, 太明白她的心情了,就像当年自己羡慕师兄唱得一手好曲,就像飞鱼羡慕飞鸟。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妹子,会做菜没有什么了不起,会吃懂吃才是福气。” 白奶奶…… 道理是这个道理,还是忍不住羡慕和嫉妒啊! 吕大夫端了一盘菜乐滋滋的走了,脑子里出现了大家吃得开怀光盘的样子,一种满足感就油然而生! 当然,进厨房当大厨,吕大夫表示自己一开始也是不想的。 只是当白妈妈生了孩子,白米又大肚子不方便下厨之后,家里从江婵到肖锦城到白饭,都败在一口大铁锅面前。 吕大夫为了保护自己的胃,只能挽起袖子自己上了。 谁想得到,他堂堂御医传人,现在还要承包病人一家老小的三餐?!! 不过,做着做着,他就有点乐在其中了。 主要是这些人不但每餐乐颠乐颠吃光饭菜,饭后还有那些止不住赞美的话,让老大夫收获到给人治病之外,最多最大的成就感。 白奶奶赶紧把柴火都拉进下层灰堆里熄火。 利落端走一个菜呼啦啦吆喝。 “吃饭咯!” 三分钟后,堂屋八仙桌坐了六个人。 白奶奶和江婵坐上首,白奶奶旁边的,放着三个摇篮。 最靠近白奶奶的那个摇篮里是肖家老幺山奈宝宝,因为这个小家伙日常不爱哭,就爱啄手指和喝奶奶,但是一旦他哭了,家里其他两只必然跟着哭,所以,全家吃饭的时候最关注的就是这个小家伙了。 至于肖家老大老二,不用管,肖雪见从出生开始就一个乖巧听话的宝宝,到点喝奶,到点睡觉,睡醒来就安静的思考人生,再好养不过了。 老二虽然闹腾,好奇心重,但是只要给他一个新奇玩具,他能自己和自己乐呵一整天。此时还拿着早上妈妈给他的铃铛甩得叮呤当啷响。 白奶奶刚刚坐下,扫了一眼桌上,好像少了什么? “哎哟,把小客人忘记了。你们等等,把座位调整一下。江婵坐到慕扬那边去。” 白米疑惑脸…… 肖锦城也好奇,但是他不会像小妻子一样表现在脸上。 江婵从白奶奶旁边的位置换到了慕扬旁边。 “小姨,谁来了?”自己家可没有什么亲戚。 江婵瞪了眼占着大半条凳的慕扬, “你家小表妹啊!” 白米…… “我哪里来的小表妹?” “你夫家的小表妹,叫方黎,首都来的!” 肖锦城一愣。 “你说方黎现在在家里?” 上辈子姑姑死后失踪不见的表妹现在在这个家里!!忍不住心里一慌,不会是首都那边提前出事了吧。 肖锦城灼灼望着堂屋门,等着表妹过来,打算好好问问,不然他都没有胃口吃东西。 白饭端着一碗汤来到堂屋门口,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忍不住欣慰。 “都等着我呢?” 吕大夫…… 这么普通却这么自信的人,到底白家是怎么养成的? 白米拍了拍自己男人的手,安慰道。 “奶奶马上就会把表妹带过来,不急,不急!” 肖锦城微笑着回握住小妻子的手。 “恩!我看你中午吃的少,肯定想因为外面店里做的东西没有吕叔做的好吃,一会儿多吃一点。” 江婵…… 慕扬…… 两人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原来我们以前只是缺少了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这家伙根本就是随时随地、不放过任何机会在拍马屁! 白饭…… 居然没有一个人理我!!! 我还是不是一家之主了?? 然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带走了。 “我妈呢?厨房都没有人了啊!!” 白米看着亲爸放到自己面前的黄灿灿的鸡汤,心里颇不是滋味。 “奶去叫小客人来吃饭了,怎么妈妈又把鸡汤分我,这是给她补身体用的。” 白饭在八仙桌下首吕大夫旁边落座。 “你妈给你,你就喝,你也需要补,那个做母亲的不是随时随地想着自己孩子。你爸的赚钱足够让你们吃喝不愁,别说天天吃鸡,就是再加一只鸭也不再话下。” 白米乐了。 “爸,今天店里生意又很好?” 白饭摸了摸寸头,大圆眼泛着光。 “可不是!还是我闺女有眼光,让我卖英语学习磁带。今天店里销售又创新高。许国璋老师的英语做成磁带影响力这么大,我也是始料未及,已经让广市那边再送一批过来……” 我的三十米大刀呢 慕扬…… 不是说姑父手里挺多投资,怎么总会因为一点点成绩就这么喜形于色,有点不稳重!! 当然,为什么要和白家人谈稳重? 白米也喜滋滋的,一把甩开美人的手,抓着亲爸的手。 “爸,那我们再养一头母羊?” 白饭…… 为什么一直执着一头羊? “闺女,羊奶真的骚,家里有奶牛就够了!”后院如果一头羊和一头牛打起来,再说不想家里的早餐出现比牛奶还骚的羊奶! 江婵…… 挤牛奶,已经费劲得不行,别再来一头羊了! 慕扬…… 喝奶补奶??? 肖锦城…… 其实大家都没有注意,她对于羊相关食物的特别感情。 去年冬天,她吃的最多的是羊肉面,羊肉羹,红烧羊肉…… 这是不是也更加证明了,小妻子的特殊经历是和草原有关? “来咯来咯!” 喜笑颜开的白奶奶拉着一个红彤彤苹果脸的姑娘匆匆进了堂屋。 姑娘头发有点乱,还揉着眼睛。一看就是还没有睡醒。 把人按到自己旁边坐下, “啥事吃饭后再说,趁热先吃饭。” 原以为不会有好胃口的肖锦城一开动,就发现吃得停不下来,他一想,也是!不吃饱饭,哪里有力气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方黎就被这一桌人吃饭之快速惊吓了。 只见吕大夫和白奶奶起了筷子夹菜,桌上众人都开始起筷子。 哗啦啦…… 桌上陷入一种特殊的安静,大家一个比一个吃的认真,一个比一个筷子走的快。 三下五除二,慕扬结束了第一碗面,又打满了第二碗。 然后是江婵,再是肖锦城,接着白饭,白米,白奶奶! 白奶奶给儿子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又方黎夹了一筷子红烧鱼, “我的乖乖,你吃的太慢了。快点,快点哈!” 细嚼慢咽吕大夫…… “别听她的,吃饭就是要细嚼慢咽,才能更好消化,他们那样囫囵吞枣,根本就没有品出食物的真味,到老了,肠胃肯定不好!小丫头,你这样吃饭很好,坚持住……” 众人抬头……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低下头又继续哗啦啦…… 一有机会就普及养生的吕大夫…… 虽然心里有气,但是自己做的东西被这样认可,又有点欢喜,哎哟,不能当大厨的大夫不是好厨子! 速战速决的晚餐之后,就到了每天的餐后茶话会时间。 在此之前,洗碗的就该起来收拾桌子了。 白奶奶压住孙女的手,瞪着对面正抖腿的儿子。 “今天吃了我夹得菜,就该自觉。今天晚上的碗筷你替你孙女和孙女婿洗了!” 白饭…… “不是,妈,昨天晚上我刚刚洗了,” “那不是正好,很熟悉业务,不会摔了碗!” 白饭…… 儿子是顺带,孙女孙女婿才是真爱! 白米对着亲爸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 肖锦城却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奶奶,爸爸也很辛苦,今天晚上的碗筷我一个人收就好了。” 白饭睁着大圆眼,对着对面的亲妈无辜的眨了眨。 白奶奶撇开脸…… 白饭…… 不就是洗碗,谁还不能够! 一把抢过女婿手里的碗筷,稀里哗啦一通收拾,快手洗王三两下就恢复了堂屋的整洁! 肖锦城…… 白奶奶抱起肖京墨,一边和他顶着牛牛玩,一边对肖锦城说, “让你爸收拾,这是他的练了三十来年的拿手绝活!” 除了白米之外众人…… 果然是白家人!!! 江婵最快接受过来,一把扯过方黎, “小黎黎,哎哟,让姐姐掐一掐你的脸。看到你就想吃苹果了!” 慕扬狭长凤眼扫了一眼江婵又圆润了一点的腰腹,痞笑…… “你晚餐吃那么多,还吃得下,你不会是猪神转世?” 众人…… 这个男人真的狗! 江婵!!!! 我的三十米大刀呢!我要把这混蛋砍成渣渣!!! 还没有等江婵扑上去揍他,白米突然起身,一脚踢到慕扬坐的条凳上,一勾。凳子翘飞起来。 慕扬一个趔趄,单手扶地站起来,又接住条凳。 慕扬清冷的凤眸此时透出无辜和无奈…… “小米,你不要调皮!” 白米…… “再听到你攻击女人的身材,不让女人开心吃东西,就揍你!” 慕扬…… 方黎眯着眼捂住嘴偷偷的笑了笑。 这个嫂子好可爱! 江婵更直接,一把抱住白米,甜娇娇的感谢, “嗷呜!果然是我最贴心的侄女,是我最可爱的闺蜜,棒棒哒!” 白奶奶看完孙女的动作,才反应过来自己怀里的小宝宝也看了个正着,赶紧抱着孩子背对着众人, “宝贝,你妈妈是一个温柔可爱的正义感爆棚的超级妈妈,被她揍的人,都是该揍的。不怕不怕哦!” 肖京墨大水眸子滴溜溜的转着,兴奋的“啊啊啊”,挥舞着双手,还努力的踢着两条藕节腿。 好像也想像妈妈那样抬腿就踢飞一长凳! 呜!白奶奶的手被他踢了一下,踢到了虎口穴位,瞬间一麻。 白奶奶…… 遗传有点惊人的可怕!这孩子,不会以后也是一脚能踢断大竹子的能人吧?!! 一段热闹的插曲后。 白饭也回来了。 肖锦城接过岳父手里的茶壶,给大家的茶碗里都添上茶水,茶话会正式开始了。 “今天,大家有什么可乐的事情要分享的不?” 江婵举起手, “我举报,慕扬下午没有把菜地翻完!!!” 慕扬…… 自从我走后就荒芜的菜地,我一下午没有翻完你们还有意见? 吕大夫调笑, “这就不应该了,你可是正直青年的大男人,” 白饭喝了口茶, “对啊,还是全民偶像——军人!” 白奶奶亲了亲怀里扑腾得欢的小宝贝, “让我们小婵满意很重要,要不晚上加班加点去完成,” …… 被全面攻击的慕扬!!!! 不对劲啊,为什么今天大家都帮着江胖妞? “哎呀,听说今天白饭店里生意很好,明天是不是给大家加两个菜。” 白奶奶挤眉弄眼的对着儿子。 白米接话, “爸,我的母羊,还有大家的鸭子!!!” 白饭…… “买买买!我闺女要养羊哪能不养,还有大家的鸭子,干脆再买个大鹅,凑一顿大餐,欢迎我们的小客人,也庆祝我媳妇结束治疗,恢复健康。” 方黎害羞的对着大家笑了笑,又往白奶奶身后躲了躲。 白米倒是觉得这个小表妹挺合自己的眼缘。虽然不是精致漂亮的大美人,但是她胜在小巧可爱。 肖锦城看到表妹,心里有很多问题,但是如今也不方便问。 有分离就有相聚 今夜星空闪亮,从家里出来,可以看到村里各家吃完晚饭也往外走,他们大部分都是往村口大树下,春耕过后,大家就松快了,晚上也得空唠嗑八卦。 肖锦城抱着大儿子,白米抱着小儿子,身旁跟着方黎,慢慢的沿着村西边小河走着。 “小黎,你和我说说首都的事情。你妈妈都在忙什么?” 方黎脚下一软。 “表哥,我妈让我给你带了信,你一会儿回去看过就知道了。” 肖锦城视力极好,问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表妹的反应, 白米武力值爆表自然也注意到小表妹的反应,赶紧打断了肖锦城, “小黎,你过来路上都还顺利?听说你是第一次出远门,怕不怕?” 方黎温软的看了眼嫂子,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表哥。 甜甜的回答。 “路上挺顺利的,我一点都不怕,离开首都我还有点激动。” 肖锦城托了托儿子的小屁股,掩下了眼底的诧异。 回到屋里看完信件,肖锦城有瞬间的崩溃! “锦哥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到天上和你爸妈团聚了! …… 姑姑无能,没能亲眼看到你成家,心里满是遗憾。到了那边,你爸妈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没有办法,老天爷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前半生风光太过,许是耗光了一生的气运。 这病来得又急又快。 …… 我放心不下的除了你,还有方黎。 如果有一天,方黎去找你们夫妻,你看在姑姑的份上,帮我照看她三分。 你看到了吧,家里四合院我想办法拿回来了,地契就当是姑姑给三个娃娃的礼物。” 肖锦城的眼泪就滴在那张昏黄的地契上。 他知道,姑姑这些年肯定过得很不容易,但是,他没有想到,变化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姑姑还是没有等到自己。 白米把最欢腾的二娃哄睡了,回头就看到男人在灯下默默流泪的样子。 “怎么啦?” 白米才从身后抱住男人的腰,就被男人猛地反身紧紧箍住,很快,她感觉自己肩膀有点凉。 白米…… 还挺要面子! “读个信就能把眼睛累得流眼泪,是不是最近累坏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肖锦城把头倚靠在白米肩膀,声音低沉又暗哑, “虽然表妹来了,我还是要去一趟首都,方黎就留给你了,看着她一点。” 白米…… “看着她一点是什么意思?” 肖锦城又把小妻子抱紧了些, “姑姑回了我第一封信后不久就去了。方黎现在过来,我不知道她发生过什么,她今天的反应,让我有点不放心。” 白米一愣,安慰的拍了拍男人的背。 距离他收到第一封信的回信半年多了,原来半年前已经过世了,难怪后面写的信都没有回。就是为什么这封信没有邮寄过来?是姑姑的意思? 她脑子里回放着方黎今天晚上的表现。 娇羞的,乖巧的,怕生的,还有对肖锦城的畏惧,好像没有其他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你和吕叔后天出发,那明天我抽空给你们准备一些路上吃的用的。” 白米说完后,欲言又止。 肖锦城叹息,把人松开,面对着面, “小米,吕大夫在我们家留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他早在去年年底就被平反了。首都那边也一直等着他过去。” 白米惊讶极了,同时心里又特别感激。 她软软抱着男人的手, “我就是舍不得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奔波,他不是在首都已经没有亲人了,何苦再回去操那些心,全国大夫那么多,不差一个他。” “医者仁心!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吕叔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对象嫁给了其他人,这次求吕叔回首都的就是这个夫人。吕叔是肯定会去的,并且,首都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白米担忧, “你呢?既然姑姑都已经去世了,你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肖锦城把白米压进自己怀里。 “我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吕叔年纪大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是其一;姑姑去世了,她生前身后事,我必须亲自去了解清楚是其二;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我要亲自去找一个长辈问问慕南的真实身份。他这样总是绕在我们身边,敌友难分,我不安心。” 白米也想到了家里现在多了四个小宝贝,遇到事情,确实很难像以前一样轻易脱身。 但是她又莫名不想他去首都。 “今年高考完,我们就离开这里了,不管他不行吗?” “你明明知道,即使我们离开这里,他也不会消失。”只要我们手里拿着玉佩。 白米有点忧伤了。 “只想过简单生活。” 肖锦城把人抱进怀里,放回床上,安抚的亲了亲额头。 “会有那么一天的。” 市区慕家大院,星夜到家的慕南刚刚从车上下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味。 他蹙眉。 “我离开这四个月,家里发生了什么?” 作为左膀右臂的青年一直留守在江省,对于这个问题,他有很多的话想说。 “灵儿小姐因为妈妈失踪报了公安,但是一直没有头绪,她三个月前说要回去老家找她父亲,半个月前,又回来了。就是回来后行为有点奇怪。” 慕南示意他继续。 “也不喜欢出门了,天天就呆家里,养花养宠物。你闻到的就是她养在院子里的那些花的味道。这些味道杂糅在一起,有时候早上起来我忍不住打喷嚏。” 跨进大院,慕南有瞬间无语。 宽大的院子里,除了留了一条路,摆满了花草植物,一盆盆还挺有顺序排列着,像是一队队卫兵。 慕南抬头看看二楼她住的房间,还亮着, “让来她书房见我!” 当踩着楼梯上了二楼,他揉了揉额头,突然感觉有点累。 这几个月在赌城,实在发生太多事,家里这一点鸡毛蒜皮就没有必要夙夜处理了。 “算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慕灵儿隔着门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慕南的反应,嗤嗤笑了。 最近越发深幽的凤眼突然变得黯淡无光! “也不理我啊!都不理我?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在乎我?” 早餐吃不吃 书房里,慕南戴上金色眼镜,一丝不苟的处理着书桌上的文书。 青年诧异的看了一眼。 “怎么?” 青年忍不住问, “少主怎么突然戴上眼镜了?” 慕南一贯温暖阳光的脸变得冷冽。 “替老爷子挡了一把灾,视力出了一些问题。顺便帮我倒杯白开水。” 青年把水端来了, “老爷子派给您的那个女生活助理这次没有来?” 慕南拿出药包,一口把今日份都服了,再喝了两大口水,放下水杯后,他合上文件,干脆眯上眼休憩, “以后都不会再有生活助理了。我让你办的其他几件事情怎么样了? 青年颤了颤,老爷子在所有成年儿子身边都放了最少一个监督者,少主身边一直呆着的就是之前跟来的那个女助理,现在女助理不用了,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就是感觉自己智商不够,大部分时候,遇到类似事情都需要少主点明。 “白家没有什么异常,白家白米和肖锦城都报名参加今年高考,慕扬少爷休假回了白家,肖锦城打算要后天带着那个老大夫去首都。” 慕南…… 这样还算没有异常?好吧! “对了,我们家丢了的猫,在白家!!” 慕南…… 他再次揉了揉额角,那只爱自由、爱美色的波斯猫!!! 就因为清楚它的秉性,把她放在小院里,让一个漂亮乖巧的女孩子陪着,没有想到它还是跑了,以前虽然经常贪玩跑出去,几天后都会回来,这一次…… 是因为肖锦城吧!!!! 想象它对着肖锦城谄媚撒娇的样子,慕南就忍不住想打它屁股。 “算了,它爱在白家就让它呆着吧。” 青年想到那只白猫就有点冒汗,不用管最好,要不是难搞,怎么会单独留在院子里不带回来慕家, “灵儿小姐妈妈自杀的事情就一直瞒着她吗?” 慕南睁开璀璨的眸子, “明天让人去申请一下,把慕家大哥和老爷子转到南方广市的军区医院。这两天死盯住肖锦城,直到他上了去首都的火车为止。” 虽然那个女人最后承认,也详细讲述了当年在广市如何陷害自己外公,引诱外婆自杀,但是她否认更早几年慕家发生的那几件事情。包括慕家大儿子的意外殉职,慕家小女儿失踪失忆。他记得母亲很肯定的说过,这些事情,是同一批人做的。 他相信母亲的话,母亲做任何决定都不会无的放矢,说任何话也都肯定有依据,那女人在认了凤凰身份后,当天夜里就自杀了,也许她只是再保护真正的凤凰。 但是现在她死了,已经找不到头绪了。 但是最少,解开了当年外公家事情的真相。也算告慰母亲外公外婆在天之灵了。 现在把重心就放到玉佩上来了。 “把暗室内出现过的人全部带回赌城控制起来,别让他们在国内再出现。把林老头之前讲的关于玉佩的人和事情再核对一遍。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疏忽的,尽快吧,老爷子只给我一个月时间。” 慕南很疲倦,但是他无法入眠。 最近他总在夜里噩梦不断。 一闭眼就是上辈子白家菜市口处决的画面,自己被至亲好友亲手杀害的画面…… 他不明白为什么,带着上辈子记忆出生到现在,虽然偶尔梦到上辈子的事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每天噩梦。 这是老天给的什么示警吗? 是白岚在这个世界遇到危险或者即将遇到危险? “这几个月化妆品生意如何了?” 青年眨了眨眼,吞了吞口水。 “进度还算可以吧,我们已经在首都开设了加工厂,第一批成品卖的还不错,就是定价方面,那边说成本高于售价,卖得越多,亏得越厉害!!!” 慕南定定看着面前愁苦的青年,好笑道, “加大生产,每三个月提一次价格,涨价幅度不超过百分之十,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我需要他们加快步伐,全国范围内找和我们包装盒画像上女人长得像的女人,到时候,就聘请长得最像的当我们的品牌专属宣传员,给她发工资,个人免费使用我们品牌化妆品一辈子,如果是有人推荐的,推荐人奖励五千元。” 青年一愣,这操作!有点骚! 但是眼下却最有效最快可能有结果的方法了。 “我明天就和首都那边联系。” 第二天一大早,慕家早餐餐桌上,一脸黑眼圈的慕南对上了一脸黑眼圈的慕灵儿。 管家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堂姐弟。 “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慕南…… “算是吧。” 慕灵儿…… “噩梦了!” 慕南第一次看这个堂姐有点顺眼。 难得好心情, “堂姐不想回去上班了?” 慕灵儿眼睛瞬间亮了。 “我不想工作。我想一直在家养花养猫。” 慕南……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别整出什么抑郁症!我看现在就有点反常。 慕南摘了金丝眼镜,眸底温柔似水, “堂姐很高兴我回来了?” 慕灵儿咬了咬筷子。 慕南一愣,慕灵儿以前绝对做不出咬筷子的动作,她自认是大家闺秀,一言一行都规矩又刻板。 “堂弟回来了,家里就不会那么冷清了。” 以前他温柔对她,她都是防备又惊吓的。 她现在这样子,怎么看怎么诡异。 慕南突然没有心情吃早餐了。 “堂弟,堂弟,你早餐还没有吃。” 慕南…… 慕家早餐姐弟二人都没有吃饱,林家村白家早餐饭桌上,大家却吃的心满意足。 本来吃完就要散了的,因为肖锦城的话,大家又都坐了回去。 白饭皱眉, “吕大夫一定要走?不和我们一起去广市?” 家里有个大夫的好处,这一年来可是太多了,真不想吕大夫走啊,特别是这样一个御医传人级别的优秀厨子。 吕大夫还是那个太上老君笑,仿佛包容世间一切,又看透世间一切。 “如果有机会,我到广市,一定是要住白家的。” 白奶奶听着话,就知道吕大夫是必定要走了,她看了看孙女婿,担忧的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孙女, “锦城这是打算送吕大夫回首都?多久回来?” 白米拉着奶奶软软的劝慰, “方黎还留在家里陪我,锦城办完事,很快就会回来的奶奶。” 白奶奶听完这话马上转笑。 “我就是担心三个娃想爸爸,到时候闹起来,哎哟,三重奏!” 肖锦城…… 三个小混蛋根本从来就没有找过自己,甚至老二还经常不要自己抱! “奶奶放心,早则半个月迟就一个月,我肯定回来了。到时候给奶奶带最爱的糕点,给爸带他最爱的烟……” 江婵嘴里塞着包子仰起头,用空出来的手指着自己鼻子,对着肖锦城, “鹅……” “给小姨带护肤品!” 慕扬…… 所以堂屋里的人就我没有礼物!!! 注孤身 早餐后,肖锦城去了市区。 白奶奶把白米单独拎进屋谈话。 “乖乖,你怎么想的?” 白米揉扒着奶奶满是褶皱的手,认真的说, “奶,你说如果人真要走,谁都留不住。如果他要回来,谁也拦不住。我选择相信他。” 白奶奶叹了口气, “最近很多和知青结婚的人家都出了事情,有一些为了回城离婚,有一些为了甚至出了人命官司。” 白米抱了抱奶奶,明眸清亮对奶奶说, “奶,他在首都没有什么牵挂,再说,就算他真的不回来,我们也不怕,我有三个儿子了!!!你们帮我养大他们,让他们以后好好孝顺我就行了。我还是一辈子富贵闲人。” 白奶奶…… 忍不住食指点着孙女的眉心, “你个没有心没有肺的丫头哦!你既然这样说,奶奶心里就有谱了。” 白米蹭了蹭奶奶,又卖乖。 “奶奶,之前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一下玉佩的事情。” 白奶奶这个时候倒是释然了,母亲和弟弟都安然去了南方,往事也就不再那么难以面对了。 “你想把玉佩给人?” 白米坦然的点头。 “之前吕叔告诉锦城,这玉佩是国家派出国的人带回来的信物,有可能关系国家大事。这次他们去首都,我想把玉佩也让他们带走。” 白奶奶有一点犹豫。 “白米,如果说这个玉佩可以换取世世代代用不完的财富,你还愿意让他们带走吗?” 白米愣了愣, “奶,我想成为有钱人,我爸让我成为有钱人,或者我老公让我成为有钱人,我都觉得喜滋滋的,这玉佩,我知道奶和太爷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它有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任何一家的私有品,如果问我的意见,我想把它送走,也算把不安定因子送走了。” 白奶奶拂过孙女缎黑的长发,有丝欣慰又有点心酸。 “果然是将府闺女,眼界和常人不同。” 白米愣了一下, “我也是奶奶养大的白家闺女啊,我相信奶奶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奶,我们平平安安的就好。其他的相对比而言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白奶奶捏了捏孙女重新长起来的婴儿肥。 “没有肉吃也行?” 白米…… 如果不这样,我们还是好孙奶! 江市慕家,来了一个稀客。 慕南从外面赶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西装笔挺的肖锦城。 “今天这么有空,等挺久了吧?” 肖锦城落座偏厅小茶室内,煮茶自饮。 看到慕南回来,笑了。 慕南觉得上天有时候是真不公平,为什么把自己重生到这里,却有一个比自己俊俏的男人处处压自己一头。 满室茶香,茶杯里的金黄色茶汤干净澄澈泛着光,入口清爽香润,回甘。 同样的茶,自己煮不出这样的效果。 肖锦城在对面位置的茶杯里又添上了茶汤,伸手示意, “还是不是小时候喝的味道?” 慕南笑的干净绚烂如午后的向日葵。 “茶不同,但是味道还是肖锦城的味道。 今天不是专门来给我煮茶的吧?” 跟慕南一起回来的青年缓缓拉上了偏厅茶室的门。 肖锦城漫不经心的给他再添了一杯茶。 “我要离开江省一段时间,希望你照顾一下白家,别让人欺负了去。” 慕南一愣,但是他没有答应。 “我很快也要离开江省了。” 肖锦城笑了,就像开败的雪莲,美好中夹杂着忧伤。 “小南,白家怎么都是你血缘上的亲人。” 慕南悠悠叹了口气,举起茶杯,很无奈, “肖锦城,你是想说你是我表姐夫?然后想要求我赞助你一些远行的路费?” 肖锦城…… 聊不下去了! “慕南,善待白家,白家人值得。” 慕南不置可否。 “你应该知道,我是最注重承诺的人,我说过,只要我们不是敌人,我不会对白家出手。难道,你现在有针对我的打算了?” 肖锦城…… 那你派的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男子汉大丈夫,我相信你。” 两人心思各异,却和谐的喝了半天的茶。 肖锦城一走, 慕扬就上了书房。 “我们的人可能已经暴露了,换一批人去盯白家。再好好查查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盯着白家我们却没有发现的。” 白家制药房,江婵手里捧着一沓手写书,旁边一直不停在说教的吕大夫挠了挠头。 “哎!时间还是太短,才写了这么几本,你可要好好学,不懂的要自己慢慢专研……” 无语望天江婵! 要是自己专研就能懂,那我才是真天才。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吕叔,要不你把我带上,我跟着你再学几年吧?” 吕大夫诧异的看着她, “你确定?你不是要成为一代香水大师?” 江婵…… 想到爸妈已经不要求自己有什么事业心了,现在对自己的要求只剩嫁人,!垂头丧气江婵, 但是听到吕大夫的问题,她眼里有迸发出一缕希望的光,有了少年追星时候的劲头。 “一开始对中草药感兴趣是因为这个,但是跟着您越久,学到越多,就越想继续学下去。说实话,我现在感觉考大学是别想了,我一个数学渣渣,但是我跟着您学就不一样了,我想让自己变的强大,想做一个真正于人民有用的人。” 吕大夫对她刮目相看,这个长得像菟丝花的女人,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只要你父母同意。” 江婵惊讶的瞪大了眼,她记得吕大夫说过,这辈子不会再收徒弟。 “我一定说服他们!” 于是江婵兴冲冲跑了。 白米…… 只来得及望着她背影! “吕叔,小姨这样兴冲冲的去干吗?” 吕大夫抱着白球慢悠悠散着步,笑的胡子乱颤, “她,估计是回家闹革命去了!” 白米…… 算了,听不懂!! 吕大夫找到地里种菜种得热火朝天的慕扬, “慕扬,来来来,江婵让我给你送水来了。” 幕扬…… 你要是真的送水,能不能不把水壶塞在猫屁股底下!!! “哎呀!真是勤劳的好小伙!你真打算回部队相亲?” 慕扬…… “吕叔,您看,白菜种子还有大半没有撒,我想上午忙完……” 吕大夫…… 很好,最后一丝良心不安都消失了! 光说不练假把式 艾草一身宝,春天吃最好。 这是一个中医养生日?不!这是春日青团日! 白家厨房一上午就被原大厨白妈妈占领了。 天一亮就白饭就去山那边采摘了一大背篓艾草最嫩绿的枝叶,回来还勤勤恳恳的清洗好了摆在厨房大箩筐里。 慕扬一大早也领了任务排队去买了新鲜的七层五花肉回来, 加上昨天肖锦城和慕扬去山上挖的春笋,去年冬天藏在窖里胡萝卜,邻居家送来的新鲜的莴笋、韭菜,做一个咸口花肉青团正正好。 早饭后,白奶奶利索的把大锅里的水烧开。 白花花滚得欢快的沸水因为艾叶的到来,瞬间开始沾染上绿色。 “我最爱这艾草的味道,闻着闻着就让我感觉自己永远也不会生病!全身充满了免疫力!” 白妈妈…… 婆婆越来越新潮了,免疫力这词就江婵说了一嘴,她就记住了,都挂嘴上了,要夸! “妈妈棒棒哒!” 只见白妈妈说完,大锅里已经一锅墨绿汤汁。 大线勺快速捞起艾叶,越是新嫩的艾叶越是经不起热水,越是考验厨师技能。 太快起锅,艾叶没有浸透,艾叶还会涩。 太久起锅,新叶失去嫩绿,青团不够漂亮。 把大线勺艾叶放一旁凉,锅里的汤汁打到大瓷盆里放凉。 用丝瓜瓢清理干净锅,把已经刀碎的五花肉下锅翻炒。 支吧支吧的,五花肉很快就下油了,小肉丁开始变淡黄,一股股让人流口水的香味从锅里飞窜而起, 门口抱着小京墨的白米默默吞了吞口水,当肉到了这个香味,肥肉已经变酥脆,瘦肉外部变的又香又有嚼劲,内里却还是嫩嫩的。 “妈,给我分一点肉肉渣渣吃吃呗!” 小京墨看到妈妈说话,也伸着肥嫩嫩的小爪子往前倾,“啊啊啊……”的跟着叫。 白妈妈…… 这小家伙才半岁不到,就知道帮自己妈妈?还是他也闻到了肉香想吃了?! 白妈妈莫名觉得自己想多了,他也就是看到妈妈说话,跟着凑热闹叫叫。 当白米躲在奶奶旁边大快朵颐的时候,白奶奶怀里的小团子看着妈妈一边叫一边流口水! 白妈妈…… 吃货生下来的也是吃货!!! “赶紧吃完,看把你儿子馋得!” 白米用儿子的小方巾擦了擦自己的嘴,满足的叹了口气。 “我儿子还没有口福,我帮他吃了就一样。对不对,墨宝宝?” 白奶奶…… 一把抢回孙女手里的方巾,本来还想训她一顿,孩子用的东西,你怎么一个大人拿来用。 一看孙女那湿漉漉水眸眨巴眨巴的无辜样子,算了,她自己也还是个孩子! 白妈妈没有空管她们,给五花肉丁撒盐后捞起,赶紧把胡萝卜丁下锅热炒加盐,然后是莴笋丁,韭菜。 当最后把春笋丁炝炒好,就要把锅洗一遍。 “洗锅真是麻烦,我以后做饭要御用一人专门帮忙洗锅!” 白妈妈白奶奶…… 好大的口气,你怎么不说你直接弄个御膳房! 某钦定王妃被追封皇后,确实是和皇帝一起拥有一个御膳房的,只不过是她那个时候只剩下一副白骨了。 大火再次把锅烧热,单独热炒过的所有材料一起下锅,加酱油调味调色,搅拌均匀,起锅,放瓷盆里均摊开散热。 这个时候,艾叶枝叶都凉了。 把艾草双刀剁碎,能剁多碎剁多碎!当鲜嫩的艾草碎成粉泥状就ok了。 把艾草泥放回瓷盆艾叶汤里,加入糯米粉、粘米粉、澄粉,白砂糖! “妈,妈,你怎么随便倒?都没有比例吗?” 白妈妈看了看闺女, “你今天怎么这么乖来厨房?” 白米飞扬着眉眼。 “我答应了锦城给他做点心明天出门吃。” 白妈妈?? “所以,等着我忙完要用厨房?” 白米摸了摸自己小儿子的屁股,华润润的又嫩又q弹,想咬一口。 “不用啊!青团制作我这不是在参与,还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今天的青团也能算我一份功劳吧?” 白奶奶…… 可怜的孙女婿! 白妈妈…… 惊呆了,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不要光说不练假把式。去洗手,一会儿亲自包青团,不然……哼!!” 白米把脸蹭到儿子脸上,可怜兮兮的哼哼了两声,逗的儿子呵呵呵的大笑。 白奶奶抱走孩子, “你妈说的对,做人要讲诚信,要想分功劳,不能只靠嘴!” 折腾了半天终于包完三大锅青团,白米恨自己爱哄人,做点心实在是比做菜麻烦,太麻烦了。 从锅里夹起来一颗翡翠青团,嗷呜一口下去。 好吃得要掉舌头了!这一番辛苦值了!!! 又滑又润还有清香的甘甜皮下,有猪肉的香酥咸甜,胡萝卜和莴笋一个粉糯一个脆,加上笋丁的清爽脆甜,再综合韭菜浓郁的植物香和细细咀嚼后的纤维感!有了猪油的综合又让所有味道进行了质的飞跃,爆了! 好吃爆了! 哗啦啦,一个! 两个! 三个! 白奶奶一把抢了她的筷子。 “差不多就行了哈!糯米吃多了不好消化,晚一点和大家一起吃,你肯定也不会少吃一个。到时候伤了胃,影响喂奶怎么办?” 白米受伤脸! “奶,你就承认吧,自从这三个崽子出生,我在家里独宠的地位已经荡然无存了!” 白奶奶…… 翻白眼, “你有这么清醒的认知是好的!以后少作妖!哼!” 白米抱着孩子回了屋里,其他两个安静的崽子此时还是安静的很。 小崽子山奈宝宝睡得香甜,这娃一直就是吃了睡,睡醒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猪神转世。 大崽子雪见宝宝总是一副天下大事都在他心头的样子,睡醒就一个人默默思考人生。连拉了都能忍得住不哭。 白米把小京墨放地上三层厚的羊毛毯上自己仰躺着玩小布偶。 抱起大崽子检查一下尿布。 “崽,你以后也要这么保持,做一个听话乖巧懂事的好宝宝,长大了努力赚钱养老妈!” 走到门口吕大夫…… 锦城这媳妇真的是绝了!无时无刻不想着做米虫! “小米,方便我进来?” 白米把人迎了进来。 吕大夫看着地上咬着布偶一脸满足的肖京墨,看着摇篮里睡得小猪一样的肖山奈,再看看被白米抱着扫了自己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思考人生的肖雪见,突然为老友感到欣慰。 “小米,明天我就走了,想着这一年多了,从来没有好好和你说说话。” 白米把大崽子放回他自己的摇篮。在屋里另外一方凳上正襟危坐。 “吕叔,您说。” 有经济头脑的米虫 “我和锦城的爸爸是忘年交!锦城很小的时候在我身边也养过一段时间。上山下河爬树打鸟,要多调皮有多调皮,但是你看他现在是不是特别斯文稳重?” 白米…… 看不出来,文质彬彬的有高雅包袱的肖美人,小时候也是泼猴! “算是吧!” 你们是看不到他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那黄腔开的溜得飞起,折腾人可以折腾半宿半宿。分明是一颗黑芝麻汤圆! “他十二岁那年在军营呆了半年,再回家,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肖锦城了。他立志要成为和他父亲一样优秀的将军,后来以第一名的成绩进了第一军校,学了指挥,兼修工程,大学最后一年肖家出事……” 白米…… 还真不知道,他原来如此志存高远,自己这样只想当米虫,岂不是耽误人家进步了? “人生变化无常,但是人总难忘初衷,这次回去,肖家的事情也许就会有转机,那么锦城的未来,他会怎么选择?” 白米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笑得含蓄的吕叔。 “吕叔,您觉得他会怎么选择?” 吕大夫看着面前微微变了神色的新手妈妈。 感觉好笑,仿佛自己是来棒打鸳鸯的毒婆婆。 “小米,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我们想象不到,国外回来的朋友讲了他在外面的见闻。我是很羡慕,现在国家政策要变了,你不是喜欢美食,喜欢漂亮的人和东西,努力努力,走出去!” 白米有点迷糊了,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 “吕叔,我这个人比较固执,认准了就不喜欢挪窝。出去走走可以,终究是要回自己家的。至于肖锦城的未来,我尊重他的选择。老白家的男人,都是要兢兢业业赚钱养家的,没得做米虫!” 吕大夫…… 老白家的男人真不容易!!! “那你考大学是为了什么?” 白米这次倒是答得飞快。 “做一个有学历有经济头脑的米虫!” 吕大夫…… 看来这辈子你是势必要把当米虫作为事业来经营了! “你不担心孩子以后也想当米虫吗?” 白米睁大杏眸, “怎么可能,看看我爸,当年也想当米虫,现在呢?一切为了家里四个女同志,为了家里四个女同志的一切尽心尽力。三个崽子未来的学习对象绝对不可能是妈妈,只能是外公!!!” 吕大夫…… 还说什么,放弃比较容易!但他还想再在坚持一下! “要不,你学个医,我看你比江婵的悟性还高……” 惊吓脸白米, “吕叔,你不是不收徒弟,我也不收师傅啊!!!” 上辈子在边关就没有想入医门,这辈子,有小姨学医,自己就不必努力了吧。 吕大夫…… 没有见过比这还不思进取的人了!!!! 吕大夫感觉再聊下去自己午饭都能省了。 “这三瓶药,是之前给你调理身体余下的那些好药材炼制的,救急用的,好好存着,留到刀刃上用。” 白米站起身接过,想到他为了自己母女和家里人的付出,眼底慢慢红了。 “这是给你专门准备的儿科相关医书,我花了不少时间写出来的,你可要好好看,好好学,家里四个孩子,轻忽不得。” 白米红着眼睛拒绝, “吕叔,我就不学了吧,等您忙完首都的事情,回白家来,我们在广市弄个大院子,给您准备三间屋子,一间炼药,一间书房,一间卧房!” 吕大夫听到这话,眼底也湿了,自从家败了,人死的死,散的散,这一年多在白家,是真的感受到家的温暖,他摸了摸眼角。 “人老了,就听不得这些感性的话。” 白米听到这话,跑了。 吕大夫…… 跑了!!! “来来来,吕叔,趁热吃!这青团可好吃了。” 吕大夫…… 三下五除二把瓷碟子里的青团都解决了,满足的摸了摸肚子。 “您看,这么考验牙口的青团您都吃得这么利索这么香,您是青春犹在。说定了,广市我家大院子,等着您来和我们汇合。” 吕大夫笑得脸上褶子开成了一朵菊花。 午餐时间,八仙桌上,四个女人两个男人。 早上杀了鸭子,大鹅还有鸡,中午虽然没有做大餐,也是丰富。 做完青团后白妈妈就把鹅杂卤了。 卤制的鹅杂切片,青椒加上干辣椒,蒜瓣,蒜叶,大火翻炒,酱油上色,米酒提香,白糖提鲜,色彩亮丽,口味醇厚,下饭第一流。 鸭血鸭肠打汤,鸡汤打底,脆脆的鸭肠,新鲜的嫩滑的鸭血,加上姜和葱,大火一滚,只要一点盐,鲜得不要不要的。 还有一道肉菜,野猪肉干爆炒香芹! 春天的青菜种类多了,白家饭桌上,每餐变着花样的三个青菜。 今天是猪油蒜碎拌菠菜,荠菜炒蛋,清炒马齿笕! 方黎以为昨天晚上吃的是最棒的一顿饭,然后今天醒来,早餐丰富,中午还有点心,午餐又如此丰富,六个人就六道菜。 还蒸了馒头,又煮了米饭!!! 这吃的也太好了,简直人间天堂!!! 吃着吃着,她的眼泪就掉进了碗里。 白奶奶和她一条凳子,看到她的样子,赶紧问, “咋了?菜不合口味?” 方黎害羞的抬头,把眼角一滴大眼泪擦掉, “是太好吃了,太丰盛了,感觉自己太幸福了!” 众人…… 这孩子实在是太实诚太可爱了! 白奶奶怜惜地给她又夹了一把野猪肉, “喜欢就多吃点。咱们家别的不行,吃的管饱!” 方黎…… 难怪表哥信里各种好话不要钱的说,果然是“嫁”了一个好人家! “嫁”得好的肖表哥,此时正在市区一个面摊子上点了碗面条对付着午饭。 今天这一天事情还真不少,一会儿还得去把给家里人准备好的春衫都带回去。 突然,两个拉拉扯扯的人出现在他视野。 凤娇一脸羞恼的推着人,被推的宁星却死缠烂打地对她又笑又哄, “娇娇,回首都吧,我们回去就结婚,不然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肖锦城…… 孩子? 肖锦城脸上的复杂情绪没有掩盖。 他看着凤娇虽然推着身边的男人,但是眼底根本没有抗拒,反而有一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索了一大口面进嘴里,感觉有点酸。 凤娇跟着宁星,宁家要是有一天倒了…… 他忍不住又想到昨天看到的林莲花,肚子大得惊人,书里女主可是没有生孩子,一辈子虽然富有,也养过很多小白脸,但是一直没有孩子。 现在看林莲花那肚子应该马上要生了,书中凤娇回去首都被家人嫁给了二婚头,经常被虐待,现在,她和宁家嫡孙在一起了。 书中姑姑急病去世,现在姑姑确实已经去世了,只是时间往前了。 书中自己被一碗药药死,那么现实会怎么走呢? 羊结石? 一想到这个问题,肖锦城突然感觉自己时间有点紧迫,这次回首都的安排应该调整一些。 以前一直觉得可以逆天改命,确实也发现,剧情是可以修改,但是姑姑还是死了,还比书上写的早了一年多。 那么自己呢? 人生最怕的就是猝不及防的意外。 如果最后还是注定要死? 肖锦城顿时觉得今天的任务艰巨了。 面也不吃了,直接付钱开着车就往目的地去了。 下午白家忙得热火朝天。 因为白饭今天回来的很早,还带回来一头羊!!! 这可是把白米高兴坏了。 “爸,你真是我亲爸,这头羊今天就宰了吧?我们做烤全羊?” 白妈妈…… 鸡鸭鹅不够你吃,看见羊就挪不动腿!!! 白饭抱着小闺女,一颠一颠的哄着玩,白家小闺女也是喜欢亲爸这玩法,乐的伸出双粉雕玉琢的肉爪子到处乱抓,高兴得“啊啊啊”的叫。 “你问你妈妈,她说吃就吃!” 白妈妈嗔怪男人甩锅给自己,但是看着闺女眼底渴望的馋样,心底一软, “让你爸磨刀宰羊,咱们今晚在院子里吃烤全羊。”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天生带着偏财运。 还真别不信。 咩咩咩的羊羔被一刀放倒了。 白妈妈和白奶奶各自拿出来一个瓷盆,准备接走羊内脏。 哼着小曲的白饭手脚利落的把养翻过来,锋利的刀刃一点点把羊肚子破开。 “春天里来杀只羊,羊儿乖巧任我刀,我把羊肚剖开来,肚子都是宝贝儿……” 白奶奶嫌弃的撇嘴,唱的什么玩意! “咦?!” 白饭在羊肚子里抓来抓去的手突然定住了。 “妈,你说一头羊如果生了结石,还能吃吗?” 白妈妈…… 你说什么? 白奶奶…… 结石?羊结石!! 白奶奶赶紧撒开嗓子喊,“吕大夫,快来啊!” 白米抱着崽子比吕大夫来的快。 白妈妈一把挡住孩子的脸, “你这孩子,把京墨抱回屋里,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看这些。” 白米…… 不用这么讲究吧。上辈子,边关杀羊的时候,小孩子都是在旁边加油打气呢。 吕大夫匆忙洗了手过来, “什么情况?杀羊把自己手搭进去了?” 白饭…… 大叔,能盼着点我好吗? “我妈就是想问您,一头羊要是长结石了,还能吃吗?” 白奶奶…… 明明是你要问,甩锅给我干嘛! 吕大夫!!!!! 羊结石! “你赶紧捞出来我看看。” 吕大夫还趁这个空隙去拎了一桶水过来。 白饭动作很快,一个手巴掌大的结石就被他捞出来,他正打算往地上扔,吕大夫急了。 “哎哎哎!小心一点,放水里来。” 白饭…… 要理解大夫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不然这样一块石头,不是应该扔垃圾堆里! 只见石头一落水。 就开始变颜色。 洗净血污后,一块雕刻了貔貅新疆和田玉玉佩的本来面貌出来了,因为活血养玉,玉佩四周还有了一些血色。 白饭…… “这,这这!!!活羊的肚子里怎么会有玉石,它能活吞下这么大一块玉佩?” 白奶奶忍不住叹息, “这是古玩界的做沁手法。把好玉缝进活羊体内,活血养玉,过几年拿出来,就可以翻不知道多少倍的价格。” 吕大夫点了点头,继续补充, “他们本来目的应该是想做血玉,因为血玉形成是有很高要求的,一般是古墓里历经千百年沧桑演变,而在羊肚子里,五六年就可能完成这个蜕变。一般人绝对认不出来,连专家都很难辨别出来。” 白米…… 高手在民间!造假水平只有更高没有最高! 白饭…… 我这运气,我自己都服气! 好像里面还有! 于是大家就发现,白饭打了鸡血一样,又蹲回羊肚子那边去了。 白妈妈…… 你以为这是一头宝羊?! 然后三分钟后, “咕咚” 白妈妈!!!! 五分钟后, “咕咚” 十分钟后, “咕咚” 正当大家以为他又要蹲回去的时候,白饭一屁股坐到旁边地上。 用袖子抹了一把汗,大眼睛虎瞪虎瞪的笑开了, “哎哟,我的天啊,发财了!” 众人…… 新疆和田玉玉佩,和田玉手镯,和田玉扳指,和田玉玉坠!!!! 吕大夫细细洗白,把玩着, “这看来,四件是分前后时间放进去的,玉坠进去时间比较短,估计也就进了羊肚子一年功夫,玉石润了不少,还没有上一点血色。” 白米…… 确实是发财了!!! 这能买多少羊了!!! 卖羊那个人该哭死了吧! “那人当时低价出售这羊,说给家里人凑药费,大家都不信,我觉着,谁还不遇到难事,不管真假,买头羊回来,我闺女得乐坏了,正好吕大夫在家里一年多,辛辛苦苦,吃没有吃好,睡没有睡好,要回首都了,怎么也该补上一顿大肉,就买了。” …… 所以,大家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他请那个漂洋过海来的窘迫老外吃饭,送他钱票,然后人家送他一块破钻石的事情。 终究还是缘法,好人有好报。 白米抱着孩子,眸子亮瞎了旁边众人。 白饭…… 这闺女,还以为有人不知道她那点爱好。 吕大夫把四件玉器都洗好捞了出来。 一把给到白饭怀里。 白饭都没有细看,全部又塞到了闺女怀里。 “知道你喜欢这些漂亮又不实用的东西,拿走拿走。” 白米终于害羞了一回。 把和田玉手镯给了奶奶,把玉坠给了妈妈,把玉佩塞到儿子手里,把扳指给了吕大夫。 “见者有份!” 白奶奶笑得眼睛闪亮亮的, 把玉镯戴上手,细细把量了一番,又取了下来,一把套到了孙女手上。 “看吧,还是我孙女戴着最好看,奶奶看着比自己戴着都舒畅。” 白妈妈从凶口扯出来一根做工精巧银链子,解开,把上面的银坠子解了下来,把玉坠套了进去,白玉配这银链子,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白妈妈把小闺女塞回男人怀里,又把小外甥给婆婆抱着,把项链给闺女戴上了。 “这个你先戴着玩,妈妈还记得你怀孕的时候说,想要用玉质的东西,以后爸爸妈妈慢慢都给你补上。等到了广市,等国家政策允许了,我们去挑一些原石,想要多少做多少,想要什么款式做什么款式。” 吕大夫拿着玉石扳指,无奈的摇头。 这样宠着,不成米虫才怪! 吕大夫拿走肖京墨手里的玉佩,又把玉扳指给塞到了进去。 肖京墨小脸还来不及变,就咧嘴笑得更开心了,拿着扳指一个个小肥爪子塞进去玩,玩得不亦乐乎。 吕大夫拿着玉佩走了。 白米…… 原来吕大夫喜欢的是玉佩。还以为这些老人家都喜欢手套扳指,上辈子白老爹就羡慕文官那些家伙,人手一个玉扳指,可惜他要省着钱…… 烤全羊 等夜幕降临,月亮从东山上升起来,肖锦城也从外面回来了。 发动机的声音在夜色下传遍了白家。 白米抱着思考人生大崽子来接他爸了。 星空闪烁,春风拂面,庭院里花香溢到院外。 肖锦城一下车,就感觉到一种家的温馨。 看到院门口娇娇笑着的小妻子,又看到大儿子看着自己的惊喜的样子,他突然心生害怕。 敛住眼底的担忧, 他一脸笑意的迎了过去。 一把抱住两个人,把头和妻子儿子贴在一起。 “真好,我赶上了晚饭!” 江婵蹦蹦跳跳的从村口跑进来,闻到空气里浓郁的烤肉味,满足的大叫了一声。 然后脚踩风火轮一样飞跑了起来。 到了院门口! 江婵…… 玛德!腻死人了,就欺负单身人士!!! 她飞快“哼”了一声,越过门口这一家三口,奔向了幸福的源泉, “嗷嗷嗷!烤全羊!” 白米听到小姨这兴奋尖叫声,噗嗤的笑倒在男人怀里。 “哎呀!我们家怎么都是吃货!我们也快进去吧!就等你和小姨了。” 堂屋屋檐下拉着一盏灯,勉强照亮了院子里摆的八仙桌,桌上摆满了食物,还有桂花酒,甜米酒! 八仙桌原来配置的条凳都四散开来,有的在院子烧烤架旁边,有的在石凳旁边,大家在上面聊天的聊天,吃零食的吃零食。 木柴烧的叭吱叭吱响,慕扬正听着姑姑的指挥,慢悠悠转动着羊…… 方黎和白奶奶坐在一旁,乖巧又新奇的看着周边的一切。 白家的生活每天都好有趣。 下午才和慕扬哥哥去菜地种菜,晚上又烤全羊…… 这里的生活真的美好得不真实,自己在首都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家人,把日子过得这么有滋有味。 好像,他们超脱出了时代的印迹。 妈妈说,国家迟早有一天会回归正常,但是她不知道,妈妈说的正常是怎么样子,? 记忆里,她一直以为像妈妈和爸爸一家人一样,战战兢兢,谨言慎行,不敢行差一步,不敢多说一个字,连亲人之间也相互提防,才是正常的。 如今,她却觉得,也许,白家这样的生活,才是人们向往的正常生活。 这样的生活让人感觉到希望和生机,让人每一天充满着激情和期待。 一会儿,她要和白家奶奶说,明天上午她还要和村里人一起进山捡柴火。 圆月当空,今夕是何夕? 大家都很开心,又有些伤感。 江婵一口干了碗里的甜米酒。 “明天,我和吕叔一起离开,未来几年,我就跟着吕叔,他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白米揉了揉太阳穴,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等我学到吕叔觉得可以了,就再回来,我还住你们家。我不要我爸妈了!” 白奶奶…… 前面说的还挺正常的,后面就不对劲了。 白妈妈给她灌了一碗解酒汤下去,艳若娇花的江胖妞就慢慢醒过神来了。 白米掐了她腰眼一下, “咋的,真不打算考大学了,就跟着吕叔学中医了?” 白米说着还一直把眼神往慕扬身上扫。 “你这是打算让他去相亲了?” 江婵…… “我是考不上大学的!至于他,爱咋咋地吧!一块朽木,雕刻不出一朵花。劳资不要了。我可是承诺我爸妈了,从首都给他们带个女婿回来的,大首都,那里大片树林等着我,我不稀罕这歪脖子树了。” 歪脖子树慕扬正好过来给两个女孩子送水果。 听到江婵的后半句话, 坯帅坯帅的脸上满是疑惑和受伤, 自己居然不知道江婵有了对象,这兄弟不够义气,居然一直瞒着自己! 白米看着表哥的表情,以为他知道了,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表哥,火车还没有开动,都还有机会的。” 江婵看到白米走开了,对着慕扬哼了哼, 慕扬有点莫名其妙, “原来还想着采纳姑父上次的建议,一起去相亲的。现在看来你也不需要了啊!兄弟,恭喜你脱单了!” 江婵…… 你好!兄弟! 再见,兄弟! 路过的白妈妈…… 完了!这个侄子估计去相亲也找不到对象的。因为撇开这张有欺骗性的脸,他这情商真的太感人了,为什么在感情方面可以迟钝到这个地步!!! 她再想了一圈,就有点难受了。 因为从小缺失母爱? 白妈妈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拉着侄子到角落。 “小扬,你为什么会叫小婵兄弟?她那么漂亮一个女孩子,你这样不觉得不合适吗?” 慕扬脸红了,就像是被家长抓到偷吃糖果的孩子一样! “这不是玩的好,就开个玩笑!姑姑下次我会注意的!” “小扬,你就没有想过和小婵一辈子一起玩?” 慕扬!!! 一辈子一起玩? “姑姑,你这话我要想想!” 白妈妈!! 这娃不会没有懂吧? 白饭远远看着媳妇和年轻力壮的侄子有说有笑,好像一眼都没注意自己,心里酸酸的! 拿起一颗大苹果就蹭过去了! “媳妇,我们一起吃个苹果吧?” 白妈妈看了看四周扫过来的眼神,羞恼的推了一把凑到自己脸上的大黑脸, “臭不要脸!” 当大家都拿着肖锦城带回来的春衫回到屋里已经深夜了! 白米屋里,白米却万分抗拒的听着肖美人的交代。 “江省的牡丹阁你去过,地契和各种手续资料我都给你拿回来了!首都那边四合院的地契也在,还有江省和广市的其他文件地契,全部都在大箱子里!如果遇到问题,具体情况你可以问阁里的大掌柜……” 看着小妻子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也是没有脾气了! “不是想做有钱人!这些拿着,也算半个有钱人了!你开开心心的我才能放心出门!” 白米委屈巴巴的扯了扯男人的大手, “不喜欢你这样突然的行为,好像你这是要走很久很久似的!” 肖锦城一愣,抱住小妻子 “人生无常,我们有备无患好不好?” “那我只当个临时保管员,等你回来你就自己保管了!” 肖锦城把人紧紧揉进怀里,一把咬住粉软的唇,疯狂汲取着女人的甜美,很快,女人毫不保留的回应起来,而这又激起来男人更多更猛烈的索求! 因为晚上喝了几杯甜酒,白米早就燥起来了! 她软玉小手轻轻一推,就把男人轰然压倒到床上,一点点褪掉身上的丝薄春衫,大红色绣莲肚兜兜不住凶部鼓鼓囊囊的软玉。 只见她......又就着男人凶口舔咬着,女人粉脸凝脂,媚眼如丝,一副被男人狠狠疼惜过的惫懒样子让人看着眼睛都红了。! 肖锦城忍无可忍…… 我要的幸福 云歇雨霁,公鸡打鸣。 白米慵懒的软在男人怀里。 白里透粉的娇躯和男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感受着甜蜜的余韵。 小半会后,白米从自己枕头底下抓出来一个东西。 “喏!今天走的时候带走!” 晨光微暗,却依然可以透过依稀的光看清手里的东西。 肖锦城心口一跳,心绪顿时有点乱, “这是那块让我砸着玩的玉佩?” 白米微掩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 甜软的嗓子变得有一些金属质感的沙糯,“昨晚侍寝表现很好,赏赐你了!” 肖锦城…… 混乱的思绪被女人这话一下子打散了。 “侍寝?嗯?” 同样变了质的声音,此刻又低哑又缠绵,还带着磨砂感,震得白米心口颤了颤。 哎哟!最受不了这男人各种引诱。 白米想到未来一段时间都要独自枕床,突然又有了兴致, 一个翻身把人压了下去。 “美人,既然满意赏赐,就来谢恩吧。” 说完,迷离着眼又咬上男人的喉结,小手还不停的在男人身上点火。 滑嫩的娇躯一点点在男人身上滑行,曦光点点洒在女人身上,上面点点红痕更是勾起男人的眼底和心里的火。 肖锦城危险的眯起了眼,眼底狠意骤起, “既然不累,那我们就试试新花样!” …… 屋里四处留下了两个人的印迹! 直到白米彻底累晕过去。 肖锦城把人抱回床上,收拾了一番,就半开了窗,让晨间清爽的气息浸透屋内。 “你在想什么?又在担心什么?” 肖锦城把小妻子的秀发把玩在手心。 细细看着床上沉睡的娇小女子,一点一点把人铭刻在心里。 阳光从地平线上跳出来,一夜未眠的慕扬就蹭一下起身了,飞快洗漱完,就拎着锄头去了菜地。 白妈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侄子,摇了摇头。 慕扬此时感觉心里有股气,理不顺又吐不出! 邪门了! 一辈子和她玩在一起? 玩什么玩,就她那样不靠谱的女人,怎么当得了军嫂。 再说,自己姑姑是她干姐姐,自己压根就没有往这上面想过,要真是她一起了,这混乱的关系。 但是,被姑姑这一提,玛德,居然失眠了一个晚上。 麻烦,和女人挂钩的事情,都是麻烦! 还不如地里的土,翻过来就翻过来了,哪里有那么多三七! 江婵一大早也起来了,洗漱完了,也不说话,只拼命用冷水敷眼睛, 白奶奶在旁边看着,惆怅的和白妈妈说, “看吧,这就是青春!” 白妈妈…… 婆婆越来越会说潮话,感觉自己落伍了,怎么办?! 白米被肖山奈哭醒才起来,阳光都晒到窗口了。 饿得嗷嗷叫的肖山奈哭得山崩地裂,然后屋里很快就开始了三重奏。 肖锦城从外面跑进来,赶紧把泡好的麦乳精塞小儿子嘴里。 肖山奈睁开湿淋淋的圆杏眸,扫了一眼来人,就撇开脸,继续嗷嗷嗷哭闹! 肖锦城…… 你是拒绝喝麦乳精还是拒绝拿麦乳精的人??起来和老子说清楚。 白米从摇篮抱起二儿子放床上,又把大儿子也抱了上去,把肚兜的绳子解了,两个娃吃的奶香奶香的。 肖锦城…… 看着真想把这两个小子抓过来打屁股,那以前是你爸专属的,以后离她们远一点,喝麦乳精!! 肖锦城把哭得悲伤欲绝的小儿子竖着抱起来,父子两个一起到了床上,对着喂奶的妈妈,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白米…… 我!!!!你这是干嘛! “说好了让他们喝麦乳精的!” 肖锦城说着还伸出手,到小妻子那还留着自己手印的凶上面托了托,然后,正吃的欢快的两只小崽子拍拍拍把小肥手打到了亲爸的贼手上。 肖锦城…… 这方面这两只像妈,护食得很! 白米…… 怎么越来越幼稚,和自己儿子还抢上了!果然结婚了,什么包袱都可以抛弃了? 白饭昨晚上和小闺女战斗了一个晚上,因为小闺女一个晚上都兴奋得不要不要的,睡两个小时就醒来“啊啊啊”的叫着要爸爸逗玩。 本来白爸爸趁着酒意想和媳妇快活一把,几次兴起都毁在小闺女手里。再多来几个这样的夜晚,自己不是要毁了!突然觉得闺女一点都不香了。 今早就难得晚起了。 他萎着肩膀,拖沓着走到院子里洗漱,满脸惆怅,。 含着一嘴泡泡,抬起头,看到了正认真择菜的亲妈,脑子灵根一闪。 “妈,妈,今天晚上,你家小孙女和你一起睡一晚呗!” 白妈妈…… 害不害臊。 白奶奶坐在旁边小矮凳子上,斜着眼鄙视儿子。 “年纪不小了,要节制一点!” 白妈妈羞愤逃进了厨房。 白饭…… “妈,你胡说八道什么,看把我媳妇恼的。” 白妈妈一本正经, “是啊,我说我啊,年纪不小了,要规律生活,节制熬夜!” 白饭…… 输了!!! “你就说吧,今天晚上能不能让你小孙女和你亲香亲香?” 白奶奶继续择菜,并不搭理。 “你要是同意了,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 白奶奶又斜眼扫了扫越说越急的儿子, 我这还没有提条件就开始割地赔款了,看来憋久了,可怜啊。 “这样吧。一盆稀罕牡丹换七个晚上。” 白饭…… 您这是狮子大开口! “妈,咱们母子谁和谁啊,要不再换一个条件?一头羊一只猪都行,这牡丹一时半会我真找不到。”很早之前,江省能觅到的稀罕品种都给弄回来了啊。 白饭看着院子那边一盆盆花了自己心血淘回来的牡丹,悔恨啊,早就该和亲妈要下无数个空头支票。 “妈,您看,院子里那些我帮你淘回来的,能不能每一盆顶七个晚上?” 白奶奶抓起脚边的菜埂子就往儿子这边砸。 “你个糟心玩意,给老娘滚!” 白米抱着肖山奈在一旁偷笑。 看到亲爸的狼狈样,得意开口, “爸,你可以求助我啊。” 白饭和白奶奶都想到了,之前送到医院里的那盆极品牡丹。 白饭胡乱洗了把脸,马上凑到闺女面前。 “闺女,给我来个三五盆呗。” 白奶奶已经坐回去悠悠闲闲的择菜了,就是这坐的身子忍不住往白米方向偏了偏,耳朵竖得老高。 “那你答应奶的空头支票,我也要呗,一盆换一个要求吧!” 想到接下来和媳妇激情的那些夜晚,他毅然答应了。 福运深厚老白家 早餐过后,肖锦城和吕大夫、江婵就要出发奔赴首都了。 所以白家这顿早餐,分外安静,吃得也最久。 白奶奶从堂屋香案旁边的包袱里拿出来一套深蓝色春衫, “吕大夫,千言万语无法表达我白家对你的感激之情,这是我赶制的一套春衫,特意选了这个颜色,您制药房里呆多久都不显脏。” 吕大夫…… 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最忙的那一段时间,到底多久没有出药房,让这白家老太太记得这么深。 额!好像是给白米妈妈研究治疗方案和配制药的那段时间在药房呆得最久吧。五天?! “谢谢白家妹子了。” 白奶奶乐滋滋的,多少年没有人叫自己妹子了!突然感觉自己青回了! 白妈妈给白饭示意,白饭跑出去,又快速跑回来。 “吕大夫,这是无意中得到的几本医书,我们留着也是浪费,您看看要是合意就收下。” 吕大夫难得失态的夺过白饭手里的三本书, “这,这,真是羡慕你们白家的福运深厚啊。这珍藏,老朽收下了。谢谢,谢谢你们!” 白饭看到媳妇肯定的眼神,就咧嘴笑得欢。 “就是废品站里买的,觉得这医书如果这样被弄毁了,太暴殄天物,吕大夫你喜欢就再好不过了。” 白米看着亲爸送的东西让吕叔爱不释手,把自己准备的也拿了出来。 “吕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记得和我的约定,我们在广市等你。” 大家就看到白米拿出来一个铜炉子! 大概20厘米高,开口15厘米,底部10厘米不到,双耳可系环,炉身纹满了雷纹,有一种凝重感。 堂屋里有瞬间静默。 白饭…… 这炉子看着年代久远,但就怕是以前道士炼丹骗人用的,闺女咋送这东西。 “吕叔,我看您身边没有特别得用的药炉,这个炼药炉您看喜欢不?” 吕大夫曾经也有好几个炼丹炉,后来家败了,炼丹炉都被那些人收走了。到了这边后,肖锦城也给自己准备了一个,但是用着不怎么趁手。 现在看到这个炼丹炉,他有些激动。 “好好好!” 他拿起来细细查看, “确定要送我?这炼丹炉可是宋代流传下来的,是大宝贝啊。” 白米坦然笑了,她也知道这玩意值钱,但是比起吕叔给自己和妈妈的恩德,这些算什么。 “东西只有到了真正会用它的人手里,才能体现它的价值。吕叔喜欢说明我送对了。” 江婵慢慢搅拌着一碗粥, 方黎看了有点奇怪,这么好吃的瘦肉粥,为什么江婵姐姐喝了半天还是半碗? “江婵姐姐,你不想喝粥就吃点面,火车上真的没有好吃的东西!” 众人才发现江婵的异样! 这时候,慕扬拎着锄头回来了! 白米跑了出去,大声喊话, “表哥,你咋才回来,昨天不是说了今天早餐吃完送他们上火车,” 一边喊还一边瞪着慕扬! 跑近了扯住慕扬沾着泥的袖子, “我小姨一早上没有吃几口东西,你昨天到底有没有对她表白?” 慕扬?表白?! 我这都还没有想清楚,我突然表白什么! 白米咯噔一下,不可思议, “你不会是把我小姨当你部队的战友了吧?” 白米绕着他转了一圈, “你确定你喜欢的是女人?我小姨那样前凸后翘,妖娆妖精一样的女人,你们军人不是一看到就火上心头,恨不得压到自己床上”, 慕扬!!! 被小表妹的虎狼之词吓到了! “肖高冷知道你这脑子里装的这些狼言狼语吗?” 白米无辜极了! “我说的哪里有问题?小姨身材不是汹涌澎湃,前凸后翘?她不是长像妖娆却纯真呆萌?男人一见就嗯嗯嗯嗯嗯!你不是抱过,感觉怎么样?” 慕扬狼狈的扛着锄头跑进了柴房! 白米看着他的身影,咯咯咯的笑得弯下了腰! “让你矜持,让你装死,”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一个纯真男人的迷惑。 他承认,小表妹说的这些一点点打到了自己心头的软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相亲都没有什么大要求自己,对于和江婵,却有太多的顾虑。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现在的反应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她那让男人垂涎的身体,让人欲罢不能的娇嗔…… 直到三个远行之人都背起了行囊,慕扬才出现在堂屋门口! 白米狠狠瞪了他一眼,白妈妈拍了拍他肩膀,肖锦城撞了撞他肩膀,耳语道, “首都豺狼多!” 把擦一声,走在最后的白奶奶发现地上的一个大核桃被踩碎了!粉碎粉碎的!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哦!还是我家孙女好,下手又快又准!”娃娃明年都绕院子跑咯! 肖锦城抱着大崽子,在他额头亲了又亲,把一块前面刻着一只活泼可爱猴子,后面刻着雪见二字的紫色小玉牌挂到他脖子上。 “要听妈妈的话。” 肖雪见好像听懂了,一脸认真的看着亲爸,抓紧了小巧的玉牌。 父子两个好像有一种默契,肖雪见在爸爸怀里蹭了蹭,就朝旁边笑着的妈妈伸出了小莲藕手, 白奶奶又把肖京墨抱到他爸怀里,同样的玉牌,小京墨却有很不同的反应,两只爪子一起把紫色玉佩举起来,对着太阳看了又看,然后用力的摇了摇,有点失望的嘟嘴了,又塞到嘴边准备咬一口。 白奶奶赶紧阻止了。 “哎哟,我的乖乖,这是你爸给你护身符,保护你健康长大,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好看的宝贝。” 而小崽子肖山奈让他爸挂好了玉牌,就转身要离开亲爸的怀抱了。 肖锦城…… 这是还记着早上的事情? 吕大夫看着肖锦城的动作,欣慰的点了点头。 “紫色玉石希少,但是它是护身符的首选,可以护身辟邪,安定情绪,还能促进孩子的智慧发育,增强气运。锦城也算用心了。” 肖锦城拉住小妻子的手,定定看着她,把一块同款玉牌挂到她脖子上,又拿出属于自己的那一块给她看, “所有的玉牌都是在寺庙开光,高僧诵经百天后拿回来的。他们会保护着我们,所以,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肖锦城此时看着小妻子有些释然的眉眼,庆幸自己提前把这玉牌带回来了。 苦衷 离别对于成年来说,有时候是一辈子再也难见,沉郁在心,久久难以释怀;对于孩子来说,就是一个玩伴消失了,很快就能被其他取代。 慕扬沉默着,整个早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一股特别气息把两个人一下打成了陌生人。江婵离开的时候,他就站在火车站外面看着她的背影。 白米看着他冷俏的脸,怼了两句。 “人都走了,别冷着脸了,要把菜地里的白菜苗冻死了。” 白奶奶扯了扯孙女耳朵…… “说话不要阴阳怪气,小心慕扬不给你哄娃。” 是的,家里一下子少了三个人,哄肖氏三兄弟的任务有一半就落到了慕扬身上了。 白米对着奶奶撒娇。 “我错了!” “表哥我错了!” 第二天中午, 白妈妈端着艾叶红豆汤进来堂屋,给每个人舀上一碗,笑得温柔, “小扬,快喝,喝完抱着京墨和他小姨玩去。” 慕扬又一秒愣神,小姨? 哦!是说姑姑家的小女儿。 方黎和村里的孩子一大早就进山,这会也回来了。 俏生生的跑进了堂屋,把怀里藏的几颗鸟蛋拿出来放到桌上,眉眼都是激动, “给家里小朋友吃的。” 白妈妈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红润润的脸,给她舀了一碗汤。 “瞧你跑的,都是汗,下次注意一点,春天最容易感冒了。” 方黎仰着头看着高自己办个头的白妈妈,心间满是酸甜,一种儒慕之情油然而生。 “我以后会注意的。” 白米两三口喝完汤,感觉家里空荡荡的,哪里都不得劲。 白球一直跟在白米脚边,喵喵的叫着。 昨天,它想跟着肖锦城上车,被白饭抱了回来。 还没有下地,就在白饭手上挠了一道印迹。 到了下午,它好像就认命了,主动跑到白米屋里,躺到羊绒毯子上,对着发呆的白米,一人一猫,完美的演绎着干瞪眼,谁比谁无聊。 今天一大早从吕大夫给她建好的猫窝里醒来,就跑到白米身边去了,开始形影不离的跟着白米。 白米软布鞋踢了踢白球, “白球,你想不想进山里打猎?” 堂屋其他人…… 这人刚刚离开一天,你就放飞了?! 肖京墨听到妈妈的声音,抬起头四处张望了几次,仿佛在找什么人,没有找到的失落被妈妈塞到手里的一个小小孙悟空布偶完全震飞了。 他惊喜的摆动着这个颜色丰富的小布偶,只差把它吃进自己肚子里了。 太阳升到半空,换了一身旧汗衫的白米就背着背篓,别着柴刀出门了。 她时不时和背篓里的白球说说话。 “白球,你说今天能不能打到大东西?春天到了,本来是不应该上山打猎的。” 白球很人性化的喵喵了两声, “因为怕伤到了怀孕的动物。影响山里的有序循环!” 世间万事万物讲究一个平衡。 那么一个国家,又该怎么平衡才能发展的更好? 建国以来,风雨不少,但是国家一直在寻找最合适的方法走出困境。 轰隆隆的火车进了首都火车站。 三个人一下车,就被接到了一个皇家园林里。 一个个子不高的领导操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亲切的见了吕大夫和肖锦城。 大家不知道他们三人谈了什么。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肖锦城就变得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江婵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了压抑的痛苦和不甘。 回到首都一个星期,上头给肖家的事情重新定义。 肖锦城终于还是恢复了父亲的清名,上面也把肖家的东西还了回来。 江婵替他和白米高兴,因为这意味着,肖锦城很快就能回到侄女身边了。 然而,江婵看到肖锦城一拿到东西就匆匆往邮政局去了,很奇怪。 “吕叔,我侄女婿为什么这天天火急火燎的,这些东西他自己带回去不就好了。” 吕大夫重重的叹了口气。 “也许,他短时间内都回不去了吧。” 江婵打翻了手里的茶杯, “什么意思?” 吕大夫闭上眼睛,不敢面对江婵纯真的眼, “你手里这一只茶杯是清朝皇家御用,砸了一个,剩下就贬值一半。” 江婵被吓了一大跳,皇家的?! 打了自己肯定是赔不起的。 不对! “吕叔,别打岔,你说肖锦城回不去是什么意思?” 吕大夫靠在扶手椅上,看着桌上放着的炼丹炉,有了悔意。 他看到这孩子这几天的纠结和痛苦,他后悔推荐他了! “锦城他有苦衷,暂时不回去江省。你,” 江婵站起身,拍了拍桌子,嗓门一下就收不住了。 “什么不回去,白米一个人带三个孩子,他不回去,要他干什么吃?大首都不是到处是人才,这个国家缺他一个人不能运转了?但是白米就一个人,就是缺他不行。我不同意!我要给白米打电话。” 吕大夫并没有阻止江婵,他甚至亲自帮江婵拿起了话筒。 江婵……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和白米告状。 白家院外,林支书招呼着白米去接电话。 可惜白米又进山了。 白奶奶就代替白米来了村委。 “白米,白米!” 白奶奶还以为是孙女婿,一听是江婵,就有点兴意阑珊。 这都走了一个多星期了,这孙女婿一个电话都没有,真是让人不放心。 “是我,她奶!” 江婵听到这话,卡顿了。她一下拿不定主意了。 如果白奶奶知道,意味着白家都知道了。 再说,肖锦城自己还没有亲口说,还是晚上再找肖锦城确认一下再说吧。 “呵呵,我知道了,明天我再打回来,让小米记得等我电话。” 白奶奶一路慢慢走回家,心里却有点不安。 难道是肖锦城在首都有旧情人?所以一去就销声匿迹了? 呸呸呸!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难道和孙女婿无关,江婵的私事,不好意思让我这个老太婆知道?! 嗯!这个推测比较合理。 于是白奶奶脚步变得轻快,甚至哼起来江婵那首神曲。 “嘿嘿,老板来盘泡菜,嘿嘿,老板来盘泡菜 泡菜泡菜,唔,泡菜泡菜,唔 每当大伙桌旁一坐我就可以往那卓上一摆 我的目的要让客人快把他的胃口打开 我就是要泡菜,我就是要泡菜。” 林爱国的媳妇背着背篓站在墙角,听着白奶奶歌,在风中凌乱! 无敌白副将 白米接到江婵电话后第十天。 夜幕已经笼罩这大地,一身血污的白米拖着一只山猪回到家门口。 她安静的依靠在院门边,听着院里面的声音。 “我就说不要让她去,你们看,一天比一天回来晚,连孩子的奶也不喂了。” 白奶奶急的嘴巴都冒泡了。 白饭绕着院子打圈走, “你这孙女的狗脾气,你也知道,谁劝的了,怪就怪肖锦城,一走就无声无息。都二十多天了,你孙女能不生气,这生气,又不能在家里发脾气,就跑山上去发泄了。明天再不来电话,我看你孙女打算在山上过夜了。” 白妈妈…… “你们说得都对,那怎么办呢?” 慕扬抱着肖京墨,方黎抱着肖山奈,安静的听着三个大家长火急火燎的讨论。 慕扬想到昨天拖回来的那只断了四条腿的大老虎,默默抖了抖自己的脚。 镇山之王老虎都被小表妹直接拖回来剥皮,留着皮毛给儿子制作老虎布偶了,你们到底还担心什么? 就你们讨论来讨论去,明天小表妹说要进山,她眨巴眨巴眼,可怜兮兮的求两声,你们谁又真心舍得阻拦! 方黎亲了亲小侄子的脸,一脸羡慕的看着白奶奶白爸白妈。 这就是一个幸福家庭的样子吧。 明明知道嫂子进山,该怕的是山里的动物,家里的长辈还是因为到了饭点了,担心她有没有吃饭,天黑了,担心她怎么还不回来,不管现在多担惊,明天嫂子表现一丝愁苦,表示要出门,他们还是帮忙装好水,带好糕点,磨好刀。 人,生而不公平。 方黎抱着山奈又亲了亲。 这里和她血缘最亲的,就是三个侄子了。 她也想从侄子身上汲取一丝温暖啊。 让自己变的更加坚强,变得更加勇敢。 坚信自己好好生活,努力向上,也会有一天,有一个这样的家,有这样的家人。 “奶,爸,妈!” 暗哑的声音,虽然微弱,却一下子抓住了白家三人的耳朵。 白奶奶最快了,跑到院门口,把孙女手里的东西全部扔地上了,拉着孙女就往里走, 慢了一步的白饭就被他妈吆喝, “白饭,把乖乖的东西都捡进来收好。” 白妈妈已经从厨房打好了水,准备拎到洗浴间给闺女用。 慕扬赶紧上前,把肖京墨塞到姑姑怀里。 “这么重的东西,我来就行了,姑姑以后不要拿。受伤了怎么办。” 白饭…… 真是…… 这个侄子真的好讨厌,这些话我听着怎么就不喜欢。这是我这个做丈夫说的,我说的! 白饭把柴刀扔院子地上,巨大的响声把肖山奈吓哭了,也把房间里睡觉的白杜若惹哭了。 白饭…… 白奶奶眼刀子梭梭的飞向儿子。 白米匆匆洗了手,跑到儿子身边,心肝甜甜的亲了亲他的肥脸蛋,肖山奈马上不哭了。 黑玛瑙般的眸子还含着泪珠就向妈妈伸出了双手,“啊啊”的叫着。 白米突然间就崩溃了。 之前她在院门口站了半天,听到奶奶和爸爸妈妈的话,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等儿子颤着眼泪,向自己伸手求抱的时候,针刺一样的痛,让她整个人有点疯狂。 她转过头,冲进了洗浴间,把自己扔进了浴桶。 我这是怎么了? 从他说他去首都有好几个目的,就知道他根本不只是要做那几件事情。 从把玉佩拿出去的时候,就猜过人有可能不会回来。 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想得好好的。 两个人各有所图,各取所需。 没得讲要天长地久啊! 现在有三个孩子,已经超额完成目标了,居然又贪心的想把人也捆在自己身边。 真是不应该啊,白米! 人有青云志,你只想做田舍翁,本来就是两路人。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居然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真是辜负了老天这翻美意。 红尘过客,美人鸩毒! 罢了罢了! 白米洗完澡,和三个儿子香亲了一番,美美的用完晚餐,和家人唠嗑,又睡了一个安稳觉。 一觉醒来,天刚刚亮。 收拾好自己,看着并排的三只摇篮,白米握拳。 “加油,白副将!战场无敌,人生也要稳赢。” 于是白妈妈起来准备早餐的时候,就发现闺女已经在院子里打拳了。 白奶奶抹着眼睛出屋子,就看到孙女正在练鞭子。 白饭抱着小闺女出屋子,就看到大闺女正在收拾院子里四散了一地的各种武器。 众人发现,白米变了,白奶奶和白饭夫妻却又感觉白米没有变,好像回到了和肖锦城在一起之前的状态。 中午,白家收到一个大邮件。 白饭一脸渴望的看了看白米,因为邮件是给白米的。 白妈妈拉走了男人,白奶奶带着其他人也躲开了。 白米撇了撇嘴,直接一脚踹开了木箱子。 众人探头看过来, 一地的东西。 珠光宝气,金子,银子,还有各种证书…… 白米翻着这些和屋里箱子里类似的证书。 大半是地契,四合院,店铺…… 突然觉得兴意阑珊。 “妈妈,帮我收一下,放我屋那箱子里。” 白米抱着肖京墨,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白妈妈拉着婆婆一起,把东西分批拿进了闺女屋。 两个人打开超级显眼的大箱子, “噢唔!”确定过眼神,这个屋子的主人是家里最富有的人。 “别说,你闺女选人还是厉害,这锦城悄无声息的居然囤了这么多。” 两大排金条,几十件玉饰品,还都是成套成套的。 现金和票证压着好几叠,最关键的是好多地契。 再加上这次寄回来的,真是很壕了! 白妈妈却觉得自己闺女的态度有点不对,女婿这态度也不对。 “钱财都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家并不贪他这个。就是这都一个月眼看快过去了,锦城没有回来,也没有一个电话或者信件,你说他寄回来东西,里面也没有夹带一封信件,小米看到这些东西能高兴?这不是变相的用钱安抚人?这叫什么事,我以前没有发现锦城是这样糊涂的孩子。” 白奶奶愣了楞神。 不美好的记忆一下跳了出来。 她突然站起身, “我有点累了,回屋休息一下。” 白妈妈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理智是什么 白米抱着二崽子肖京墨沿着山路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进山林,视野之内,绿树掩映,树下一簇簇野花,林间一阵阵香风,阳光穿过绿叶洒到山路上,点点斑驳,如点缀在红花绿毯上的珍珠。 肖京墨崽崽兴奋得想跳下去,一会儿“啊啊”指着艳丽的花流口水,一会儿指着地上的光点拍着小掌。 白米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子, 把他的视线引回自己, 严肃着脸对他说, “崽,你妈反思了很多天了。小时候就是因为和山野草原为伴,其他事情见识少,长到后才会轻易就被美色诱惑。老白家遗传有点强大,为了你们的健康成长,我们还是要到大都市生活,让你们三兄弟从小见多识广,混迹在美人堆里,争取从源头上把问题解决了吧。等你们成年了,你妈我也就可以放心回归山野田园了。” 肖京墨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但是不妨碍他开心。 “啊啊啊”的附和着。 白米看着崽子如此配合,心情顺畅不少。 连着对肖锦城的不满意都消减了一分。 还有剩下的八十九分不满意,短期内,是消减不了了。 小姨电话里说,肖锦城为了肖家平反和人交换了条件,归期不定。 而肖锦城自己呢,一个月快到了,完全就是:人间消失! 这意味着什么? 她想到,可以想到的有太多了。 但是她愿意想的不外乎几条。 第一,他和自己约定一起考南方大学大概率要失约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所以,未来到底如何,承诺并没有用!真的走到那时才会知道。 第二,肖家平反这个事情在他心里高于妻儿!所以一个男人的事业心和功业心如此,对于家里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好信号。不说古代多少女人悔教夫婿觅封侯,就说上辈子的白爹,他是一个好将领,却并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第三,这个男人过分自信他在白家人心里的地位。他难道认为这样消无声息的失踪后再回来,白家就会高高兴兴的杀猪宰羊欢迎他?呵呵! 如果作为一个理智的旁观者,白米觉得自己完全能理解他。 平反对于冤屈人家代表了什么,甚至很多家庭一辈子或者几辈人不懈努力也得不到。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到他面前,是个男人都没有办法拒绝。 但是她不是一个理智的旁观者,她只是一个失踪了男人的三个崽子的新手妈妈。 玛德,谁和你理智! 一个月之期到了,没有电话,也没有书信回来,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狠狠碾烂一朵野菊花,白米心情又好了点,又教小崽子哼歌。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江省慕家大院,慕灵儿也在哼歌。 “身边的那个田野啊 手边的枣花香 高粱熟来红满天 九儿我送你去远方!啊!啊!” 满院子开这五颜六色的花,慕灵儿却唱哭了自己,哭完又笑! 管家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灵儿,你就出门走走散散心?憋家里多闷啊。” 慕灵儿胡乱擦掉眼泪,转身又跑上了楼。 此时,慕南从外面回来,西服褶皱,脸上尽是疲倦,眼里都是血丝,下巴出现了胡茬。 管家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 再看到他身后那个青年,比他还惨,好像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一整天才爬起来的样子。 “这是从首都回来了?哎哟,我得赶紧去买菜给你们补补。” 说完管家急冲冲拿走钱票出门了。 慕南看着院里繁花似锦,心间却荒芜一片。 匆匆上了楼,衣服都没有换,两个人进了书房。 “这次被肖锦城狠狠摆了一道。他特意来提醒少主关照白家,让我们把注意力都留在白家,他却带着玉佩回了首都,狠还是这个男人狠。” 慕南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 “把结果告知老爷子吧。” 青年拽着拳头, “少主,这样我们回去后,您地位……” 慕南突然睁开眼,清冷中带着冰寒,让青年打住了话。 “赌城只是少了这个筹码而已,对于赌城未来和国家的博弈影响并没有那么大,说到底,如今玉佩已经到了首都高层手里,哪怕辛辛苦苦抢回去,又拿到谈判桌上还回去,不见得对局势有好处。输了就是输了,对于赌城回归国家,这只是整盘上一个做棋,老爷子肯定早就预料过失败。去吧!” 青年的离开,让慕南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才真正松懈了下来。 肖锦城最后在自己耳边的说的那句话,他一路上反反复复的想,一直没有想明白他的用意。 “你还记得慕家书房原来的样子吗?” 这书房原来的样子。 慕南闭上眼,一点点回忆着。 喜气的红色,布置典雅又活泼。 不对! 更早之前不是这样,老爷子夫妻吵翻之前,书房是另外一个样子。 沉闷,压抑,墙上有很多照片和挂画! 慕南沿着书房慢慢走动,一点点恢复着脑子里同个位置原来的布置。 走到书架旁边的时候,他顿住了。 书架是老红木书架,他很少拿上面的书,自然也很少靠近。 今天细细查看,就发现了异常。书架上的书总有些变动位置,唯有一个珍藏版本的匣子,好像从来没有挪动过,一直在书架倒数第二层最右边位置。。 慕南踩到凳子上,想把匣子拿下来,发现动不了。再试着往旁边推,左边不对,动不了。右边更不用想了,本来就在书架最右边。 但是,慕南鬼使神差的,把手放到匣子左边中心位置,轻轻的往右边推了一下。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史记》匣子顿时变成了一个机关盒,匣子中心自动往内收缩,里面是成年男人一只手大的储物空间。 慕南为了谨慎,从旁边拿了一本书,卷成圆柱状,往空间内送。 突然,他感觉手里的书被什么东西扎了! 他猛然把书拔出来,书上被三根发黑的针扎出了三个洞。 慕南深吸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谨慎。 他再反复塞过好几本书,发现第一次之后,再没有出现发黑银针。 给自己戴上了皮手套,他把手伸了进去。 这时,敲门声响起了。 美好少年郎 慕南匆忙收拾了一下书架,坐回位置! “进来!” 管家温和的笑脸让人看到就不自觉放松! “慕叔,有什么事?” 管家飞眼扫了一遍书房,看到书架前的凳子愣了一秒! “是想专门和你说一下灵儿的情况!” 慕男现在就想看看手心摸到的东西是什么,并没有心情谈这样无关紧要的事。但是管家是慕家老爷子的几十年前的从老家里带出来的亲卫兵,家里任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她又怎么了?” 管家听慕南这话就知道了,他现在并不想讨论这个事情!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你还是先休息一下,以后再说,我晚上再给她吃点安眠药,不会打扰你们休息!” 慕南听到安眠药就惊了,靠安眠药入睡可不是什么好事。 “慕叔,你说说,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说是抑郁症!” 慕南…… 怕什么来什么!这抑郁来的又快又猛! “我知道了。我会找个时间带她看看专家。” 管家匆匆来,说了几句话又匆匆走了。 慕南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匣子里的东西上,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关上门,重新回到书架前,当他把里面那块东西取出来,整个人却彻底愣住了。 这是一块黑松木木雕,雕刻的是一只凤凰。 和之前从张天风手里拿到的凤凰几乎一模一样。 他飞快起身,冲出了书房,跑到放旧物的杂物间。 当他推开杂物间门的瞬间,脸色变了。 他找到客厅,管家正扫地, “慕叔,杂物房里的那些旧东西呢?” 管家惊讶抬头, “怎么问起这个,刚刚让收杂物的人收走了。” 慕南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事,就是突然想起一张旧照片,想看看。” 慕家的晚餐很丰盛,但是慕南没有胃口。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疯狂了。 他怀疑慕家老爷子就是真正的凤凰。 但是这样的怀疑,又让他觉得荒谬。 他翻遍书房所有地方,甚至连书房里的每一本书都翻了一遍,再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记忆里的照片也不见了。没有了任何证据支撑,单凭这样一个木雕,说明不了太多。 他不知道肖锦城到底暗示自己什么,但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留在江省了。 陷入沉思的慕南被敲门声惊醒了。 春夜的穿堂风,温柔又和缓,总是能安抚人心。 管家端着一碗红枣银耳莲子汤进来。 “来来来,厨房特意为你熬的,趁热喝,拜拜火,晚上睡得好一点。” 慕南正端起来准备喝,敲门声又响了。 管家看到进来的人,又看了看已经放下碗的慕南。 “你们聊,汤要趁热喝,我晚点来收碗。” 进来的青年顺带把门关了。 “少主,今天管家怎么对您有点热情?” 慕南看着手边的那碗汤,想到下午管家进来一次后迅速被清空的杂物间。 慕南又抬头看了看还放在书架前的那张红木方凳。 “你去偷偷抓一只慕灵儿的宠物来喝汤。” 管家一直留在二楼,一边擦着楼梯扶手上的灰尘,一边哼着戏曲。 青年出了书房就发现了,小半天后,青年辗转回来。 慕南瞪大眼看着他, “慕灵儿还养耗子?” 青年尴尬的摸了摸耗子头, “不是,这小耗子是我养的。” 慕南…… 我一直不知道你有这样的爱好,养耗子!!! 慕南也反应过来了,应该是管家一直盯着,他不好带大一点的动物进来。 “要是这汤有问题,你这耗子就可能……” 青年又尴尬了, 抓起耗子就给喂食,别说,家养的耗子就是听话,很快就进入状态,吃的喷香,嘴角的毛都满足的翘起来了。 小半碗下去,耗子就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慕南…… 青年把耗子塞回衣服里,春衫里真不太好藏,幸好他惯常带着帽子,直接把它塞帽子里戴着走了。 慕南…… 所以,是为了什么养只耗子?你好像对他没有爱意啊?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管家在门口敲了三次,还是没有人应答。 他直接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一进去,就发现玻璃桌上,自己送来的银耳莲子汤去了大半,慕南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他过去推了推人,“慕南,慕南?累了就去房间休息啊。” 人还是没有反应。 他就把人扶起来,很快出了书房,把人送回了他自己房间。 而后,慕灵儿的房间里。 管家站在窗边,看着慕南贴身护卫开车出门,就开始诱导慕灵儿。 “你要是想给你妈妈报仇,现在是唯一的机会。他就晕在他自己房间。” 说完,他从腰部掏出一把匕首。 锋芒毕现。 “只要你在他大腿动脉位置戳一个洞,我保证,他流一个晚上的血就再也醒不过来,你不但能报仇还能得到一大笔财富到国外去过让人艳羡的日子。” 慕灵儿颤巍巍的接过匕首, “为什么要我动手,为什么要逼我,你不是说你是我妈妈同一个组织的同事,我是她留下的唯一血脉,你不要逼我。我不想杀人,我也不想出国去躲躲藏藏!” 管家看不懂事的小女孩的眼神看着她。 “如果你不听话,那我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慕灵儿…… “是你,是你给我吃的药有问题?医生也是你故意安排的?” …… 慕南站在门边,透过门缝看到两个人,也断断续续听了全程。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手心的木人, 眸底暗涌一点点消褪,眼睛慢慢恢复了清明。 管家既然是那个组织的人,那慕家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也是那个组织的漏网之鱼? 他有一种直觉,慕家所有的秘密管家都知道。 慕家大院门口,去而复返的青年带着三个人一起下了车。 准备下去查看情况的管家被逮个正着,装傻的慕灵儿也被慕南堵在了房间里。 第二天早上,白家院门口停了三辆车。 白米一套拳都还没有练完,就被门口这阵仗唬了一跳。 哟呵!不会又是什么神奇的亲戚? 白米赶紧跑进厨房和妈妈说。 母女二人从院子里探头出来一看,就愣住了。 一个干净俊秀的白衣少年,身材颀长,气质文雅,高贵。 他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面,看到院门口探出头来的母女二人,微微的笑了,母女二人脑子里同时响起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他的笑,没见过他的人不会明了! 白·村霸·米 “姑姑,早上好,我是慕南!” 清亮又干净的声音,配给这样俊秀的男孩子,简直相得益彰又相当犯规。 白妈妈吞了吞口水, 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象的儿子的样子! 白米眯了眯眼睛。 脑子里就出现了肖锦城的样子。 拒绝被迷惑! 她提醒自己,美人如鸩毒,可远观不可亵玩。 白米拉了拉有点失态的妈妈。 指了指后面车上下来的那一群人,特别是中间的慕灵儿。 “你们来干嘛?” “什么情况?” 这时候,白饭和白奶奶也出来了,看到门口这些人,白奶奶返身回去,拎出来三根长竹竿。 一根塞到儿子手里,一根塞到孙女手里,自己架着一根以千军不能敌的气势横在慕南面前。 “慕家人和狗不得进门。” 白妈妈…… 说的好像家里两个慕家人都不姓慕! 慕南疑惑白家人对慕家的态度,但是他目的也确实不单纯。 他掩住嘴角的笑意,接下来的话又真诚又假。 “姑姑,马上我就要带着爷爷和大哥去南方求医,归期不定,今天特意来拜访,是因为,姑姑是家里的长辈,于情于理,我们后辈都应该来看望您。” 白米…… 啪啪啪三声,只见白家大院门口地上碎了三截竹竿。 白米拍了拍手, “白家人就是这么暴力不讲理不讲情,带着你的情和理回去吧。” 慕南逆光看着矮冬瓜一样的白家闺女,有瞬间的恍惚。 曾经白岚也喜欢徒手掰断手里的各种玩意。 但是白岚身型修长,瓜子脸,给人的感觉弱不禁风又楚楚可怜,即使掰断一块墨玉也会让人觉得她文雅又温柔,仿佛一切都是那块玉该得的下场。 哪里会像这个一米六左右的小矮子这样,脸上还有着婴儿肥,全身上下肉感满满,说话做事霸气十足,让人看一眼就不自觉想到偏僻山村里的村霸! 白·村霸·米一人立于前,圆瞪着杏眸挑衅地看着慕南。 就是你这个家伙,之前让慕灵儿来捣乱,让我妈的病复发! 我们不去找你们算账,你们还自己找上门来,还带这么一群人,当我们白家好欺负。 白妈妈感觉闺女霸气又可爱,但是还是把人拉回来!又安抚了婆婆和男人! “慕南,带着你的人一起进来吧!” 周边探头探脑的村民想就近偷窥,又忌惮白米,看到人都进了白家院子,就好失望! 林爱国媳妇最直接,“以为有好戏看,发现裤子脱了一半就躲进屋了!” 白家院子里,揉着眼睛懵懵懂懂的方黎看到十几个人进来,吓得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洗脸盆! 她赶紧跑去拍慕扬的屋门,一拍,门就吱嘎一声开了,里面空荡荡的! 方黎撒腿就往外跑! “嫂子,我这就去把慕扬哥哥找回来!” 白米…… 随便吧! 白奶奶…… 这孩子机灵! 白饭…… 哎,急什么急,真有事,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白妈妈细细看了看人群里的老管家! “慕管家?” 被扣押着的管家微笑的看着白妈妈。 “慕慕,多年不见。” 白妈妈再看了看他温和的笑脸,突然从婆婆手里抢过长竹竿,对着他的脸上就戳了过去。 “难看死了。” 慕南…… 他看了看自己身边望天望地就是不看的人的青年,本来还想问, 白家人都这么暴力?! 如今,不用问了。 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怕被无辜波及,原来押着管家的两个人快速散开了。 所以,长竹竿打过去,管家虽然避开不及时,也没有被戳到脸。 白米看到妈妈因为没有戳着人脸,怒气更盛,就出手了。 她一脚勾起地上的鞭子,手里的鞭子犹如游龙,虎虎生风又烈烈不可挡,一个发力大甩就捆住了管家的一只手,接着一个撤步后扯,人就被带着一个踉跄,鞭子犹如缠藤,松开他手,缠住了他的脖子。 白米扬着手一个收紧,管家就被卡住了喉咙,脸开始变得涨红,整个人也失去了自由。 “妈妈。你看他哪里不爽,就戳哪里!” 白妈妈…… 我并没有戳人的爱好! “我就讨厌看到他的笑脸。” 白米接收到妈妈的话,马上就松了鞭子。 管家脸上哪里还有笑,立马用双手护住脖子,整个脸猪肝红的大喘气。 正当慕南他们以为到此为止了。 白米又出手了。 只见她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一个轻飘飘的跨步,就在了管家身前了! 匕首柄在管家身上点了两下,管家就僵直了身体,一动不能动了。 一脸认真白米就着匕首,在他脸上画了几下。 等她走开的时候,大家就见管家额头正中刻成了老虎王! 白奶奶过去看了两眼,对孙女感叹, “你最近书法好像又进步了!” 白米…… 确定这样血淋淋的看得出书法意境? 白饭同情的看了一眼管家,但是想到媳妇对他的讨厌,又龇牙咧嘴的瞪了他两眼,走开了。 慕南…… 白家人脑子清奇之极! 白妈妈…… 这样他确实不好意思笑了,只有别人看他的脸笑的份了。 管家僵着身子,痛得脸狰狞。 “慕南,你带着他来肯定是有目的吧?” 慕南看了看院子了的人,让自己手下全部退出了院子。 依旧还是笑的明媚阳光的少年, “姑姑,管家昨天想让慕灵儿把我害了,我一脱险,就想到慕家曾经被人害过的姑姑,就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带他来和姑姑见一面,确定一下害我们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 白家几个人都被这话的信息量惊到了! 白妈妈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侄子, “他不是当年害我的凶手,当年出手的人,都已经死了。” 慕南目不转睛的看着白妈妈, “姑姑,你既然恢复了记忆,为什么从来不回来?” 白妈妈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只是回头盯着管家,翻滚的恨意让她的眼睛由深蓝转金蓝再变暗黑! “但是管家也是帮凶吧!慕管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帮的是老爷子还是老太太?” 管家沉默了! 他的沉默不配合让白饭火了! 想到当年媳妇悲催境遇的他抓起地上的长棍,毫无章法对着管家就是一顿拍打。 慕南…… 前一刻被姑姑的话震惊了,下一秒就…… 白家人这三句话不过,就打一顿,慕管家还真挺惨的! 被打了半天,变相解开了穴位的慕管家就地一个滚身,躲开了白饭的棍子,但是这也惹的白饭更加疯狂的追着他打。 慕南…… 慕灵儿…… 躲得远远的,正瑟瑟发抖。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白家这一家子都这么凶残。 一言不合就开打?!! 白妈妈…… “白饭,给我回来。” 打得已经有点吃力的白爸爸收到媳妇的指令,马上兔子一样跑回来媳妇身边,温柔小意, “媳妇,媳妇,我帮你打了他一顿,咱们不生气了哈!身体最重要!为这些玩意不值得!” 你好肖下堂 慕南…… 这男人有点狗啊! 白米看到慕南盯着自己爸妈看,不开心了。 不会是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吧? 她就往那边移了几步,正好挡住了慕南的看过来的视线。 慕南…… 我就看两眼也不行?蛮横无理的村霸! “慕管家,你从少年时候就是老爷子的亲卫,所以,你一直护着的人,应该是老爷子吧?” 白妈妈走到离他三五步远的时候轻声开口, “所以,冷清风对我出手,你明明看到了,还给他方便的是为什么?” 慕管家躺在地上不言语,仿佛是一个木头人。 白妈妈也不生气了。 “我恢复记忆后,一直有一个猜测,你和老太太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情愫?所以只要不伤害了老爷子,你都偏向老太太?” 慕管家听到这话,忍不了了。 “谁会喜欢那样的女人,我是疯了吗?只有你父亲,把她当宝贝,我却恶心得不行。为了娘家,为了娘家可以掏空婆家,逼着婆家人和她一起做牛做马,好好的生活过成了间谍世界,时不时威胁这个威胁那个。你父亲当年就是瞎了眼,不然你家也不会有今天!” 白妈妈有点恍惚。 从出生开始,自己就不受老太太待见,被送到了新婚的大哥大嫂身边。 很小的时候不懂事,以为大哥大嫂才是自己父母,后来长大了一点,才知道,因为自己眼睛和别人不同,亲生母亲一见到自己就生病,所以从小就不能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她用什么威胁你呢?你就一个亲卫管家。” 白米听着感觉慕家真阴森。 走到今天家破人亡也是一点不用意外。 娶妻当娶贤,娶错毁三代! 慕管家稳了稳情绪,突然为慕老爷子悲哀。亲生儿子一个个背叛,亲生女儿恢复记忆也不想去医院看望一眼。 “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从战场退下来后就一直谨小慎微?当年,在南方军区和肖家也曾经能够掰腕子的慕家突然就无声无息了?因为他傻,自毁前程做双面间谍。后来又被冷筱静那个老巫婆发现了……” 慕南…… “所以,真正的凤凰是老爷子?汉白玉凤凰是那边组织的身份铭牌,黑松木凤凰是国家间谍组织的身份铭牌?” “虽然老爷子是凤凰,但是所有的接头事物却全部是我负责的。” …… 白妈妈颤了颤,白饭一把扶住她,给她一遍一遍顺着后背。 “冷静冷静!既然是双面,肯定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做的。”就是不死不活躺在医院有点惨! “他知道当年我被谁害的吗?”这是白妈妈最想知道的。 慕管家闭了闭眼, “他一直不知道,都是我。我不想自己和老爷子身份暴露,就接受了冷筱静的威胁!一开始她还知道节制,后来越来越过分……” …… 当真相揭开,有点荒诞又有点合理。 冷筱静年轻时候冲动跟着慕老爷子去闹革命,吃尽了苦头,终于从一介商家女变成政要妻子。她志得意满,却突然发现丈夫有不能见人的身份,而这身份,有可能给自己的未来生活带来巨大变故。 一开始她有点慌,然后,她很容易就接受了娘家伸出来的橄榄枝。 在她概念里,她生的孩子,都是她的扈从,就该好好护着她,男人建功立业,就是为了让女人永葆富贵,而慕景宁的错误选择,也让她的婚姻变成了一个错误的投资。 既然是错误,当然要纠正。 只是当越走越远,回头发现,生而不养,孩子都是白眼狼,娘家也只是吸血鬼,她的付出和追逐,变成了笑话,就突然有点厌倦了。 她又怨又恨,!就是死也要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慕景宁一起拖下地狱! 白米听完一切,推测了一翻自己便宜外婆可能的心理,觉得毛骨悚然! 同样身为女人,她无法理解冷筱静,又不是有个皇位要继承?用得着这样吗? 好好照顾孩子,好好过日子,一辈子平平安安,四代同堂,和乐幸福不香吗? 还有慕管家从一开始为了保全慕家妥协到最现在为了掩埋真相不惜向慕家人下手,又何尝不是人性的逐渐沦陷!把自己一步步逼入绝境! 晃了晃神的慕南…… 外公当年居然是为了配合慕老爷子自愿牺牲自己!!!! 如果母亲在天之灵知道这个真相,会不会后悔? 人生就是这样兜兜转转又百转千回,如果当初,都坚持住了一开始的选择,该有多好!! “姑姑,慕管家我带走了,后天我就会带着爷爷和大哥回南方,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慕南突然对这个姑姑莫名亲切。 两个人有太多的类似经历,却又如此不同。 因为她有幸,有好的哥哥嫂嫂,又有好的婆家。 而他呢? 那个一直找寻的人,又在哪里? 白妈妈眼含热泪,靠在男人怀里,不能自已。 虽然宁家老爷子已经被迫退了,宁家势力也被剪了大半,但是哥哥嫂嫂在天之灵会不会怪自己,金陵一个人在医院里那么久,自己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去,明天就去医院。” 白家人目送慕南他们离开,自然也看到了抖得如鹌鹑一样的慕灵儿。 白奶奶很奇怪, “慕灵儿是犯了打摆子?一直抖!” 白米…… 我想她是被吓得吧!怕像慕管家一样被揍。毕竟进来的时候,慕南可是说了,慕灵儿差点要对他下杀手的。 “估计是饿的吧。这太阳都老高了,我也饿了!” 响应白米的话的是她三个崽子。 “啊啊啊……” 白米屋里一直安静睡觉的孩子都醒来了,之前院子里敲敲打打的都没有闹醒他们,他们妈妈说一句饿了,他们就都醒来了! “我的崽子们和我一样,都饿了!” 白妈妈看着闺女无辜的神色,赶紧跑进了厨房,而拎着锄头回来的慕扬就正好回来哄娃了。 白米好奇怪, “方黎不是早就去找你了?” 慕扬…… “我没有看到她啊,早上帮村头一个人住的那个老奶奶翻了翻地,又帮林大叔家看了看水田里的水……” 白米…… 你这业务还挺多的,农业专家?!真的是打算以后退役当农民吧? “表哥,要不,你退役了,帮我种地?” 慕扬…… 什么鬼!好好的诅咒我退役! “走开啊!其他什么好说,退役这个事情,不可能!我是要把毕生奉献给军队的。” 一脸灰白的肖锦城一进白家院子,就看到小妻子和慕扬分别抱着一个崽子有说有笑的可乐样子,突然心酸的不行! 肖爸爸棒! 白米怀里的肖雪见看了肖锦城一会,就“啊啊啊!”笑着朝着肖锦城伸出小肥手。 白米和慕扬这才发现院子里悄无声息出现的人。 慕扬一看二人状态,狗粮派发准备中,第一时间抱着孩子躲厨房汇报情况去了。 院子里就剩下小夫妻二人,白米抱着孩子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 看到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灰败,手里还拎着好几个行李袋。 白米酸涩的眨了眨眼睛,她问自己,看到他这么惨兮兮的,在意吗? “就一双手,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还不扔那,过来抱你儿子?!” 肖锦城撒下手里行李,飞跑过来,一把抱住面前的母子二人,干哑的声音传入白米心间。 “我回来了,没有失约!” 白米把脸蹭到男人颈脖处,深深的吸了口气, 在意吗?是的,真的很在意啊! “恩!肖爸爸最棒!” 白奶奶听说孙女婿回来,赶紧抱着肖山奈从厨房出来,山奈崽崽在太婆怀里正狼吞虎咽的喝着麦乳精,翻了个眼看到肖锦城,他就撇开嘴,连麦乳精也不喝了,从太婆怀里挺动着小身子,一双小手朝着肖锦城那边拍手又伸手。 白奶奶…… 这父子连心啊!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当年白饭也曾经有这样的反应,但是,他没有肖锦城这样的父亲。 肖锦城赶紧松开小妻子和大儿子,赶过来抱上小儿子,还接过白奶奶手里的奶瓶。 山奈崽崽就一脸满足的靠在爸爸怀里,咕咚咕咚的喝着麦乳精。 肖锦城…… 哎哟,上次我走的时候,是谁连多看我一眼都嫌烦,多抱一下都不让? 肖锦城忍不住捏了捏肖山奈的小屁股,难得,他的小儿子只是撇了他一眼,又咕咚咕咚的喝东西去了。 不过肖锦城仿佛从他的小眼神里看出了, 看在你刚刚回来就放弃大哥来哄我的份上,原谅你这次的冒犯了! 因为肖山奈是三个娃里面嗓音最大,最不容易生气,又最难哄的娃,一般他饿了,都是被抱走第一个喝麦乳精。 所以,相对于快速喝完母乳的大哥二哥,小三子总是最早开始喝,最晚才收工。 “赶紧把孩子给我,白米带他去洗洗换身衣服,一会儿好吃饭。” 白奶奶看着孙女婿这憔悴的样子,心疼的不行。原来因为久久没有消息的怨怒也消散了大半。 一把从他怀里把山奈宝宝抱走,又让白饭出来给孙女婿拎热水去洗浴间,还让慕扬来把雪见宝宝也抱走了。 白米…… “所以,奶奶的意思是,你现在需要我伺候着洗澡咯?” 肖锦城深邃的眸子盯着女人笑脸看了一眼,就颤了颤眼睫毛,盖住了眼底的真实想法。 他拉着女人回了屋里,自己熟门熟路的开始收拾洗漱衣物和用品。 白米坐在床沿,晃荡着双脚,细细打量他的背影。 一个月不到,把养了一年多的肉都掉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长征了!!! 白米跳下床,把人按到床边方凳上坐好。 接过后面的工作。 “吃完饭就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你就等着三堂会审吧。哼!” 让你闹失踪! 肖锦城松开眉,嘴角勾起,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差不多一个月无声无息,他预测过,回来会面临的情况,其实最担心的就是小妻子的反应。 直到自己离家前夜,他都感觉两个人不管多少甜言蜜语,身体交融,心间始终隔着一层纱。 如今,听到她这么家常又捻熟的抱怨,心感觉到了踏实。 他从身后一把抱住人, “真的好累,想要老婆帮我擦背。” 白米僵了一下,想推开他,又怕力量没有把控好把人弄伤了。 她紧了紧拳头,我还没有彻底原谅你呢! 肖锦城把人抱着站起来,大掌交叠在女人腹部。把头歪在女人肩膀,撒娇一样蹭了蹭女人细腻的颈脖。 白米…… 学我的动作干嘛!哼!撒娇也没有用。 十分钟后,后院洗浴间,白米坐在原本属于她私人使用的浴桶旁边的竹矮凳上,一手撑着浴桶,一手拿着丝巾,闭着眼睛正给人擦背。 咕咚,吞了一口口水。 眯着眼睛一丝不挂坐在浴桶里的某人耳朵一跳,嘴角邪魅的挑了挑。 只听见已经生润了不少的男音从白米左耳传来, “饿了?” 白米一睁开眼,就看到眼前一张迷得自己颠倒神魂的似笑非笑俊脸,而他下巴上短促胡茬子磨到自己下巴上,让人忍不住酥麻得发抖。 她不好意思的低头,然后又飞快闭上了眼。 刚刚回想着人脱衣服进浴桶的画面就已经忍不住吞口水,现在这样一眼往下,清澈的水里,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还更加……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肖锦城…… “我们不是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白米瞪开了眼,湿漉漉的眸子满是不可思议, “那能一样吗? 肖锦城挑了挑眉, 一把扯过女人,狠狠的攫取了她的甜蜜。 白米一开始还挣扎着又推又掐,很快就软了 声音变的暗哑危险。 “我的背擦干净了吗?” 白米有点脱力,一时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的搅动了几下还在浴桶里抓着丝巾的手, 耳边一个闷哼,白米整个人僵住了。 “我不是有意的。” 肖锦城咬牙猛地把人拉进了浴桶,把人按坐在腿上,把那只抓着丝巾的小手带到自己身下,引诱道, 白米忍不住看了看洗浴间的门,白家洗浴间是刚刚翻新的,因为汲取了西式和中式的经验,用的玫瑰花玻璃门,屋顶也特意有一大块用了玻璃取代瓦片,就是为了让洗浴间经常晒到太阳,不滋生细菌。 里面显得明亮又舒适。 就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实在心惊胆战 哗啦一声,浴桶扔出来一快破布, 白米嘴唇发颤,手指也气的发抖。 “你居然撕了我的衣服!!!” 肖锦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撕撕几声,把女人身下的衣物全部剥离了。 白米…… 阵亡!!! 白奶奶在离着洗浴间十米远就转身回去了。 远赴重洋的江胖妞 迟来的早饭,甜蜜的休息。 可怜的肖家三个崽子晚餐才和爸妈重新碰面。 杀鸡炖汤大五花,白妈妈和白奶奶一起整了一大桌好吃的,就为了给归家的女婿补补。 但是吃完补完了,该要的教训也是一个也不能少了。 饭后,白奶奶,白妈妈,白爸爸三个人坐在上首,肖锦城一个人端着小方凳子坐正下方,白米站在肖锦城旁边。侧面条凳上,坐着慕扬,方黎他们身边一字排开就是四个摇篮。 白爸爸首先说话了。 “本来这是你和白米的事情,我们长辈也不该多说,但是你这无声无息的一个月,人间消失一样,连她小姨都一周左右电话回来了,你说你咋想的?你不想想,江婵电话打回来后,小米把日子过成什么鬼样子了?我们这做长辈的,就想着你们过的平安喜乐,大富大贵是真没有奢望过,你这回来了,好好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肖锦城一把抓住白米的手。 白米被自己亲爸一下子说出了这些日子的混沌状态,有点尴尬,但是也确实觉得有点委屈。 你说你出了事情,我是要通过别人才能知道,回来了来不及等你解释,你拉着人就是一顿乱来。 想着就来气,又甩了甩手。 肖锦城…… 死死抓住她的手。 古话不是说,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好像没有用啊。 到了翻脸的时候,还是翻的很快啊! “奶奶,爸,妈,首先我要认错。我消失快一个月让大家惊吓了。接下来要说另外一件事,你们别生气。” 肖锦城抿了抿嘴,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白妈妈对慕扬示意,慕扬带着方黎离开了堂屋,肖锦城才继续, “小姨出国了!归期未定!” 白妈妈…… 整个人吓了一跳,她不是跟着吕大夫学医去了? “什么意思?” “这个工作要求出任务的两个人,英语好,还要很高的整体素质。在我去首都之前,吕叔就向上面推荐了我,所以,我一到首都日常就被安排的很满……后来,小姨知道了这个任务,强烈要求参加,最后在三个人里面,小姨成了第一个通过考核的人。第一个人通过考核的人拥有选择队友的权利,她选择了另外一个男同志。” 白米狠狠的掐住了肖锦城的手, “小姨除了医术好,英语口语好,长相好,其他方面没有特别拿得出手的,她第一个通过考核,是因为随时有生命危险,医术很重要?” 白妈妈和白饭也想到一起去了。 肖锦城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个家里人第一反应想到的是这个, “小姨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小姨对欧式礼仪和欧美贵族的了解,远远胜过国内绝大多数人,她还有很强的学习能力、模仿能力。通过魔鬼培训,她已经蜕变了,我相信如果她精心装扮了,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也不敢认。出去并不表示安全,但是危险性并没有那么高,也许过几年我们会在各个报刊杂志上看到她。” 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小姨不会主动走进这个任务,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只能往好处想了。 白米并不完全相信这个说法,她想到了当年和番的那些公主,带着目的去,当初皇帝都答应了,终有一天接她回来,最后连尸骨都没有带回来。 “是不是和玉佩有关?” 肖锦城握稳妻子的颤抖的手, “玉佩只是一个契机,即使玉佩没有回去,国家也要安排人去国外接触当年派出去的那些人。现在有了玉佩,最少相互之间就多了很多信任,那些人也会保护小姨他们的安全。” 再多的就不适合说了。 “很快,首都就会传消息回来,小姨车祸身亡,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江婵这个人了。” 白米忍不住颤了颤…… 她脑子里开始回顾自己和小姨的一切。 军营里,抱着大白狗在小床上打滚的萌呆呆的妖精;马路上,雄赳赳气昂昂唱歌猛踩油门的大憨憨;白家院里,和慕扬表哥又气又恼却傻兮兮偷笑的笨女人;深山里,遇到一条蛇都能像树熊一样捆着人一路的胆小鬼…… 现在肖锦城告诉自己,小姨变成一个厉害的人,要远赴重洋,要为了任务让她原生身份彻底在这个国家消失,她心里真的好难受。 “那就算有一天回来了,她还是她吗?那她还能恢复身份吗?” 白妈妈听到这,整个人也颤了颤,想到如果是白米要去,自己的反应,她就有点不敢想到自己干爹和干妈的反应。 肖锦城沉默了。 堂屋的气氛,顿时更加沉闷了。 堂屋里的人都知道,江婵是为了什么才踩进这个任务,也就是因为清楚,才更难受。 白奶奶想到那个总和自己在被窝里哄哄唧唧要抱抱的女娃,想到她说,她妈妈工作一直很忙,她一直觉得自己童年缺少安全感,缺少温暖,却在白家找到了的女娃,想到她傻兮兮的学做饭,想到她挂在慕扬身上娇娇软软的像一个新媳妇的样子…… 她哽了哽喉咙,擦干眼角湿意。 “好了!木已成舟,这事今天说过了就都忘了吧。” 白饭点了点头,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怕痛怕晒怕蚯蚓的小姨子,有一天会成为英雄一样的人物。 本来的三堂会审,因为这个话题,全部崩了。 白饭抱着娃哄着哭了的媳妇回屋里,白奶奶一个人也躲回了屋里,白米红着眼睛招呼人来带小崽崽们去院子里玩…… 被留下的肖锦城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罪人。 但是他也很无奈。 上首都之前,吕叔也没有告诉他这个事情,一进去,他就身不由己了。 小姨知道这个任务,也是吕叔告诉她的,她能这么猛,自己和吕叔也是始料未及,想到在首都天天唉声叹气的吕叔,再看看现在家里的这些人。 他真的感觉很挫败! 但是再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不会第一个通过考核! 看着院子里摇篮里的几个小崽子,肖锦城咬了咬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人生追求。 什么都不如老婆孩子热炕头! 对,他现在就是这样没有追求的一个男人。 剧情大神还拿着琅琊榜在头顶,为什么要那么努力,不,不想努力了。 只想美人在怀,儿孙满堂,谁也不能阻止我这个追求。 肖锦城回忆了一下岳父在岳母面前的样子,鸟速跑到了小妻子身边。 慕孤身 慕扬感觉白米晚上三堂会审之后就不对劲。 照理来说,肖高冷回来了,她应该欢欣雀跃啊。 这不是一大早就在洗浴间闹了一场,让大家吃了一顿狗粮味早餐。 小夫妻还一觉睡到大天黑。 这忧愁的样子,完全不符合走向啊! 他捋了捋,接下来最有可能让她发愁的就是高考的事情了,但是凭她那水平,不应该愁高考啊,难道,肖锦城身体有问题? 慕扬绕着肖锦城看了一圈。 “你这身板,怎么瘦成这样了,首都茶饭不香?” 你去试试一天二十小时学习! 从武术到木仓支弹药到急救,从语言到人文到贵族礼仪,还有各种密码解密…… 江婵培训结束的时候都瘦成杨柳腰,成了货真价实的妖精! 他猜,能第一个通过,江婵的形貌肯定给她加分了不少! “慕扬,你以后就安安心心去相亲吧!” 慕扬一愣! 欲言又止,他看到肖锦城抱起了肖山奈,就抱起肖京墨,漫不经心的问。 “江胖妞在那边咋样了?” 肖锦城…… “你很快就会知道。” 万籁俱静,突然的蛙叫打破了平和。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的白米转回身,和肖锦城面对着面。 她严肃又克制, “你告诉我,肖家平反是不是因为你曾经答应了那个出国任务?” 肖锦城蹙眉,如果是别人这样问,他绝对没有解释的意思,但是小妻子这样的质疑,虽然让他心里不舒服,他还是耐下性子。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如果肖家平反是和这个任务有关,就是九死我也得去。” 白米听到这话,心里好受多了,她男人可以没有功业心,但不能是言而无信,拿了好处却不办事的人。 肖锦城原来也想和她说一说这次肖家平反的事情,正好,她说到了。 “现在那个领导,他也受到过冤枉,幸好有人护着,不然也不会有今天。多年前他曾经是父亲的上司,对父亲很了解,又是吕叔的至交好友,我把这些年准备好的东西都递交上去了,又交了玉佩,要真说借了什么东风,那应该是家里给我那块玉佩,让他有理由这么快把肖家问题拎出来解决。” 把小妻子搂进怀里,见她这次没有拒绝,肖锦城舒了口气。 白米窝在他怀里,又问, “那为什么小姨说你接了这个任务才换了肖家平反?” 肖锦城总算找到问题源头了!就觉得真是一报还一报。 “现在首都某机关门口每天排队送资料想为亲友平反的人多到吓人,因为玉佩的事情是机密,当时吕叔就用任务的事情搪塞了小姨!” 白米恍然,这是一个神奇的误会! 肖锦城仿佛知道她的心情,捏了捏她小翘鼻,笑道, “你是我的小福星,是肖家的功臣。以后肖家就由你当家做主,怎么样?” 白米…… 当家做主?难道他以前还想成为家里当家做主的人? 白米扯了扯他的耳朵, “我们老白家历来都是女人做主,请记住这个传统。” 肖锦城…… “是是是,夫人说的都对。肖某人唯夫人马首是瞻。” 一夜春风送来了袅袅春雨。 白饭穿着蓑衣从雨雾中进了屋檐,手里拎着一条七层五花肉,一条三五斤的大鱼,还有一根草绳上串着几只类似青蛙一样的东西。 白米伸着懒腰,在屋檐下踢腿。看到他爸夸张的打扮,偷偷笑了笑。 “爸,这毛毛雨,要不要这么夸张。” 白饭一边解蓑衣,一边给闺女普及知识。 “春天最容易感冒,家里有孩子更要谨慎,你小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现在家里有四个娃娃,我只会更慎重,保护自己,就是间接保护了娃娃。” 白米定定看了看亲爸,以前她觉得父爱如山,伟岸又坚强,扛着全家重担!今天又发现父爱如沙,坚硬又细腻,给家里构筑着一道防护墙! “爸,你真是最棒的爸爸!” 白饭… 一大早听到闺女这发自内心的夸赞,感觉整个人都飘了! “那可不!” 打开屋门收行李的慕扬…… 今天就要归队了,也就打算说两句真心话! “昨天她也说肖爸爸棒棒哒!” 白米…… 你这样真的得罪我了! 白饭…… 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什么言逆耳? 肖锦城抱着二崽子来解围了 “小米说肖爸爸很棒!白爸最棒,不一样的!” 白饭满意的看了眼女婿! “我说我怎么一直没有找出来你回来后有什么不同了,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你更俊了!” 慕扬!!!! 这样捧自己女婿真的合适吗?是想说越来越文弱美了? 看着肖锦城越发深邃的眉眼,越发俊逸的容颜,加上这次回来后身上新增的不明气质,让人确实更加移不开眼。就是消瘦的身形,都增加了一种弱质美感,见鬼了!自己肯定是被姑父误导了! 肖锦城…… 第一次听到岳父这样的夸赞,也好惊奇! 就有点太突然,一时之间都忘记回应了! 白米…… 爸爸真的好好哄!白米对着爸爸竖起大拇指, “我爸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 白奶奶端着早餐小菜路过屋檐,听了一耳朵, “他也就是一把年纪了,脸瘦了显得头更大了,大头爸爸!” 白饭摸了摸自己的头,再看了看慕扬和肖锦城的头! 悲愤得拎着菜去厨房找媳妇寻求安慰了! 早餐后,白爸爸就蹲厨房给白妈妈打下手,谁都不想理了!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哼哼哼! 坑坑唧唧忙活了一个小时,白饭就开始找话。 “媳妇,我不想了一下,江婵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慕扬了!随缘吧!” 白妈妈也为这个问题愁的! 慕扬最近的表现说明他之前就是死鸭子嘴硬! “如果小婵只是去学医正好以后去当军医,两个人还挺有戏! 现在这天遥地远,完全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他也没有完全开窍的样子,那就不说了,随缘吧。” 厨房门口的慕扬! 所以,肖锦城也不说,你们也不愿意说,天远路遥那是哪里?不就是首都? 搞得跟国家机密一样! 因为今天慕扬要归队,白妈妈也要去医院看慕老爷子和慕金陵,肖锦城要去江家,白家午餐很早就开动了! 但是慕扬吃的又少又漫不经心! 桌上众人也没有怀疑,都特别能理解他。 毕竟下次休假,也许就没有办法在这里聚了!明年这个时候,不出意外,白家众人都去广市了! 私房票 白妈妈给侄子准备了一个大大大包,慕扬很惊讶。 “姑姑,这次怎么给我这么多东西?” 白妈妈想说,本来想给你说的媳妇给飞天那边去了,给你准备一些吃的甜甜口吧! “我就是想着,你部队不是准备给你安排相亲,要是一次没有相中,不要气馁,回去就吃点姑给你准备的好吃的甜甜嘴,回头继续去。” 慕扬…… 我真是谢谢您啦!我这还没有去相亲,就已经在给我泄气了,我要长相有长相,年纪轻轻就副团,这么优秀,怎么就可能一次不中呢?! 说这话的要是江婵,我要把她拎到后院厕所旁桂花树上挂半天! 熏到她哭!! 想到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江婵和自己打打闹闹的各种画面,慕扬突然觉得想这个很没有意思。 “姑姑,我知道了。” 白妈妈看到侄子突然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小扬,婚姻是大事,我们不急,找到中意的最重要。知道吗?” 她就怕这孩子一丧气,随便找个人结婚应付了事,以后把家里过得鸡飞狗跳。 慕扬突然想到还躺在医院里的大哥,还有今年已经成年的慕南,家里都是光棍,谁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确实不急。 以前吧,从来也没有想过结婚这个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结婚好像成了自己最大任务? 是了,从住进了姑姑家以后,姑姑时不时念叨找对象,又有小表妹和肖高冷天天撒狗粮,所以,给自己一种假像,好像大家都该成年了就结婚生娃。而白家这和谐幸福到让人嫉妒的家庭生活,也让人对婚姻有了无限憧憬。 而事实呢? 狗屎! 慕家那一团乱麻的大家庭,把日子过成了麻花,每天人和人之间都拧巴着,每次回家吃顿饭都像上演习场。 军营那些带着军属的,好几个营长和团长政委,家里还时常扔盘子踢凳子,鸡毛蒜皮能闹一大场面。 婚姻,并不是都美好。 白家才是神奇的特别的存在,又有多少家庭能够复制? 慕扬突然对于相亲失去了动力和向往。 “姑姑,其实我不急着结婚,等爷爷和哥哥醒来后再说吧。” 白妈妈…… 不会是还想着等小婵学医回来吧? 白妈妈看着正一脸严肃把行李捆到自行车上的侄子,心沉甸甸的。 白米手里拿着一根野猪肉干,跑过来。 “妈,以后这肉干蒸好了后,趁着它比较软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在它身子开几个刀口子,这样冷硬了之后,也好咬着吃。您看现在,牙口不好的人都吃不动!” 白妈妈被闺女这要求说笑了。 “小懒汉,有得吃还要讲这么多要求,你拿着这肉干去村里随便哪一家问问,我不开口子,他们吃不吃得动?!” 白米…… 那哪里行!这材料这味道,市区国营饭店都吃不上。 “妈诶,我亲妈,我这不是刚生完娃,牙口不好,您就疼一疼您闺女,呜呜呜!” 说完她还指着自己酸累的大牙卖惨。 白妈妈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一把拉着闺女坐到小凳子上, “把嘴张开,让我瞧瞧,该不会是最近吃的上火了?” 白米乖乖张开小嘴。 白妈妈看了一遍,又叫来白奶奶, “妈,您看看,小米这有没有上火的迹象?” 白饭听到情况也赶紧来了。 连堂屋哄娃的肖锦城和方黎都跟着出来了。 白米…… 我就想让肉干好啃一点,不至于吧! 白奶奶观察了小一会, “我看着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牙口不好确实是大问题。该不会是喂奶喂多了?肾虚了?” 肾虚?!!! 白米…… 肖锦城…… 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到激烈又持续的夜晚,默默对视了一眼。 白饭虚咳了两声,这一般都是出现在男人身上的毛病,这到了自己闺女身上,女婿又站在旁边,就有点尴尬了! “虚了就补补,这不是吕大夫给小米专门留了补虚的药方。” 白妈妈顿时有点急了。 “是啊,要补,要是年纪轻轻掉了牙,这咋办。你最近就别吃这些肉干了,硬的东西也少吃,等牙口得力了再说……” 白奶奶匆匆跑进药房去找药方。 白米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报应!!! 虽然牙口是没有生娃前好了,也不至于要这样兴师动众,这下好了,全家都知道,我牙口不好,我肾虚!!!! 慕扬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小表妹,这不是都讲究男人被女人榨干,这怎么到肖高冷和小表妹身上都反过来了?! “肖锦城,男人,要克制自己!” 肖锦城…… 玛德,我这暴脾气!我才回来两天,我做了什么?!没有听到奶奶说的,这是喂奶的造成的,要克制自己,我要是不克制自己,这会要按着你在地上揍一顿。 白米更尴尬了,瞪着表哥, “大光棍,你懂个屁!” 白妈妈…… 闺女恼羞成怒了! 白饭…… 虽然有可能是闺女贪恋美色,但是男人确实要克制自己。 肖锦城…… 虽然话糙,理不糙,一个千年光棍,你懂什么叫人间极致享受,人间至美,阴阳调和?你不懂!! 慕扬…… 我为了你好,你人身攻击我!!! 白奶奶兴冲冲回来了, “哎哟,我顺便在药房看了一下,好几味药都不够,你们出门正好多买一些回来,这少说要吃十天半个月,多则要一个月。之前吕大夫交代的还是要严格执行。明天开始一天只能喂两次奶了。” 说完白奶奶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看我这记忆,家里麦乳精也不够了,四个小娃娃,一个月最少要二十盒,你们划算一下,怎么买够带回来。家里的麦乳精票好像也不太够了。” 白米…… 肖锦城…… 以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从来就没有让他们小夫妻插手过。 肖锦城得到妻子的指示,马上回屋去了。 白饭也跑回屋里去了。 很快,两个有私房的男人出来了! 白奶奶…… 孙女屋里很多票我知道,这儿子屋里也藏了这么多,我还真不知道。 白奶奶看了看儿媳妇的脸色。 白妈妈…… 同睡一个屋,请问你怎么藏的这么多各种票,而我完全不知道? 白饭…… “媳妇,我可以解释的,我就是习惯性藏点东西……我这不是钱都交了,就想着藏点票……” 尝尝不同口味的狗粮 白奶奶听到儿子这话,侧过身,眼睛瞬间红了。 她就是觉得愧疚。 如果当年不那么儿戏的结婚,现在儿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特殊爱好。 白米发现奶奶的异常,推了亲爸一把。 白饭一愣,就看到亲妈擦眼泪的动作,他突然也失去了言语。 儿时的经历给自己的生活留下了很多印迹,无形之中就影响着自己的日常行为。 但是看着亲妈这敏感的表现,他又有点心酸。 离回到广市时间越来越近,亲妈就变得越来越敏感。 但是,他还是想带着她回去,不直面,不战胜,这辈子都是坎。 “妈,你也别生气,我就是喜欢有私房的感觉,藏一段时间一般我就主动交公了,您看您还爱喝酒,我们也从来不阻止,人谁还没有一点特殊爱好,是吧?!” 白妈妈牵走婆婆, “妈,咱们不理他,我把我的私房好酒给您一罐,让您乐呵乐呵!” 白米…… 得了,都有私房! 白奶奶…… 突然好受多了,都有私房,那白饭这病也不算严重。 慕扬…… 又学到了,不管生活多有爱,该藏的私房不能断! 肖锦城…… 藏什么私房,想要什么和小妻子说,就会有,想买什么自己去箱子里拿钱和票,不管拿多少,小妻子从来不过问,多好! 家里宽裕后,自行车取代了两脚,就是白爸爸,成了家里唯一不会骑自行车的男人! 坐在肖锦城的自行车后座,看着旁边自己踩着自行车的媳妇,白饭琢磨着,家里该攒钱买辆车了! “慕扬,你们部队报废的车最近要是有,给你姑父想办法弄一辆!” 肖锦城…… “爸,我出一半,我们买一辆新轿车?” 白饭狠狠拍了女婿一把,肖锦城痛得挺直了背。 “瞎浪费钱!买什么新车,买辆旧车自己改装一下就行了!” 慕扬…… “一般出的都是卡车!” “卡车最好,改好了后面能坐的人多,每天进城能带人,回来也能带人,把油费赚回来,离开江省的时候卖给人搞客运,还能赚一笔,你们富家子出生的小伙子真不会过日子!!” 白妈妈都懒得说话了!夫妻这么多年,还能不了解他这小九九! 富家子一号肖锦城看了二号慕扬一眼,两个人相互撇开了脸! “我回去就去问问。” 白饭喜滋滋的,开始在心里盘着要准备多少油漆,军卡肯定不能大咧咧的直接用,弄成什么颜色好呢?白色显眼,但是显脏,还是深蓝色好,深蓝色耐脏!还要从广市那边搞有棉絮的皮垫座回来,这样哪怕山路不顺,坐着也舒服…… “姑父,你不骑自行车,每天那么早出门,到了店里是不是都比较晚了?” 白饭!!! “我看上去是浪费时间的人?我每天到了镇里就帮人跑一趟货进市里,晚上再开一趟回来,省了路费,顺便赚点伙食费。” 慕扬…… 肖锦城…… 我们输了!!!难怪每天出门回家时间都那么固定,原来!!! 白妈妈侧脸笑若月季,看了看一脸得意的男人,心里也很满意,家里有个这么精打细算的男人,关键他的精打细算从来不会用在家里人身上。 白饭看到媳妇笑得那么美,也甜滋滋的,果然,媳妇是喜欢出门的,这么多年,家里条件有限,让她一天天屋头灶头墙头忙活,等以后有钱有闲了,一定要带她四处走走! 肖锦城感觉背后一阵阵甜腻,他看了看岳父旁边慢慢骑车跟着的岳母,终于确认。 恋爱不分年纪! 就有点慕了!!! 自己和小妻子到了这个年纪是不是也能像岳父岳母这样?! 镇里就和大家分道扬镳的慕扬一个人踏上了回部队的路。 他还想着,什么时候有去首都培训学习的机会就不再推拒了,可以去看看江胖妞,看看她学得怎么样了。 镇里白饭带二人放好了自行车,肖锦城不想充当那个大灯泡,主动要求去坐汽车,让岳父岳母两个人慢慢享受二人世界。 中午,江市江婵家里,此时空气都是冷寂! 江首长抱住崩溃的媳妇,想好好安慰,出口的话就变了味道。 “我们都是党员,你要明白自己的立场,不是我们女儿,也会是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儿子。我们应该为她骄傲,她成了我们完全没有预料的那种英雄。我江恒生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儿!” 沈念音赤红了眼,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扯着男人的军装衣领, “我不能啊,我含辛茹苦养大她,从来不指望她这么有出息,出息到彻底从这个国家消失了,也许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了。我只要想到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受伤受苦,甚至牺牲,我就心如刀割!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是我的命啊,我都给她相好对象了,她非得追求梦想,追求梦想就算了,那么这一次呢,她完全不给我们机会反对,她就这样狠心啊……” 江首长也红了眼睛, “她接这个任务之前,和我联系过,是我同意的。” 沈念音一位省里出了名知情达理的领导,听到这话疯狂撕扯着男人,几乎想吃了他的肉,喝他的血, “你个混蛋,混蛋,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就一个人同意了!!孩子是你一个人的吗?是你一个人的吗?凭什么,凭什么你一个人就能做主!!” 江恒任凭她撕扯,从接到电话那一天他就预料过有这样一天。 如果当时问她意见,不用想她肯定是拒绝。看看家里两个人孩子,都被宠什么样子了。 江婵现在的出息是因为她自己的突然觉悟,而儿子呢? 还在军营里面混着等部队开除他! 但是他现在敢说什么?不!他不敢! “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能这样算了。我受够了,说什么问什么,你就是沉默,沉默!江恒,你应该叫江沉,直接把自己变成一块臭石头沉到鸭绿江底去!” 沈念音直接扔掉手里的纽扣,返身进房间草草扯了一件换洗衣服,背起包就跑了。 江恒…… 下午下班再去接她回来,做顿好吃的哄哄吧! 木然在旁边围观了全程的肖锦城…… 冷汗一阵阵!!! 江婵真的没有学到她妈的三成功力,不然慕扬早被她撕了! 果然能和自己奶奶成为拜把子姐妹的人,都是强人啊! 再看看江首长这也不是普通男人啊!好好一件军装被扯成了腌菜干一样,还能这么镇定自若! 江首长轻咳了两声, “闹一出消了气就好了。” 肖锦城…… 好吧,又是一对异样甜蜜的夫妻。难怪江婵和慕扬的相处方式那么怪异!!! 遇见更好的自己 江市省军区医院门口,白饭夫妇看到一脸阳光的慕南也是诧异极了。 慕南今天黑白配,显得整个人干净又清素。 “姑姑姑父,我是来给你们带路的。” 白饭诧异极了,本以为他不会出现。 这孩子吧,一眼看上去干净美好,但是骨子里却向外散发着傲气。虽然好像有礼又好相处,但是你在他眼里看不到一点点个人真实情绪。 他就有点想不明白,一个这么年少的男孩子,经历过什么,养成这样? 他看了看身旁的媳妇。 白妈妈正愣愣看着少年,喜爱之情溢出眼底。 白妈妈一把甩开白饭,拉过慕南的手, “小南真是一个乖孩子。” 白饭…… 慕南…… 自从母亲去世后,再没有让异性这样碰触自己。 他回握了握手心温暖却布满茧子的小手。 奇异!心里对这个人这只手没有抵触!他眼底的暗黑瞬息又压下去了! 乖巧叫人。 “姑姑。” 白妈妈的异瞳注意到侄子眼底的巨变,对他越发怜惜。 “走吧。晚一点和姑父姑姑一起吃个饭。” 慕南本来安排了和留在这边负责地下市场的几个人开会,他看了看自己被姑姑握住的手。 “好。” 白饭看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难得没有心生嫉妒,也许是白家见面那天这个男孩子眼底曾经露出来的艳羡,让他不忍嫉妒?! 到了重镇监护室大门口,白妈妈却顿住了脚步。 慕南自然的跟着停下了脚步。 “姑姑,左手边一间房是大哥的,第二间是爷爷的。我去找护士倒两杯水过来姑父和你喝。” 慕南说完就把姑姑的手交到了白饭手上,走开了。 白饭摸了摸媳妇有点发凉的手,劝慰, “媳妇,我们先进去看看,别等慕南回来了还以为我们分不清左右找不着人。” 白饭拉着媳妇的手,慢慢推开了病房门。 白茫茫的病房,除了冰冷的医疗器械是异色,还有病床那张瘦弱苍白的脸上长过鬓角的黑发。 白妈妈静静的看着这个青年,回想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笑着问自己,这是不是白米家,那个时候,自己没有认出他,他有没有很难过? 毕竟,我是承诺过要给他娶媳妇,除了带大他,以后还要帮他带大儿子的姑姑! 白妈妈抖着嘴唇,轻轻抓着慕金陵的骨瘦的手。 “小金陵,你快醒过来吧!等你好了,姑姑给你娶个漂亮媳妇!等你们生了娃娃,姑姑都给你带,怎么样?” 白饭端了个凳子过来给媳妇坐,自己跑到门口去了。 怎么说呢? 他不介意媳妇多个亲人,就是见不得媳妇难受,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让她哭一哭也好,压在心底才容易出问题! 慕南拎着热水瓶拿着两个瓷杯回来,就看到门神一样的姑父! “姑父,要不要先给你们倒杯水?” 白饭端起水杯转身又进了病房,低声细语, “媳妇,先喝两口水,我和慕南在外面等你!” 慕南… 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姑是瓷器,声音大一点就会碎了! 白妈妈被这一打岔,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水,心间也松快了一点! 十分钟后,门神慕南和门神白饭一起护着白妈妈又去到隔壁的病房。 相对比第一个病房,第二个病房里,白饭就慎重多了! 毕竟这是亲岳父,还是素未谋面的岳父!要是他现在对外界有记忆,那自己一个不好的言行都会被记在本本上的。 于是,慕南就发现进了老爷子病房,这个姑父就变了,一言一行一板一眼,还挺有几分丑女婿见岳丈的紧张。 慕南也难得看了一眼病床上祥和的老人,就感觉这人躺在这里比醒来的时候好相处多了。 但是他还是乖顺的站在病床前,和姑姑探讨着老爷子最新的情况。 “中医治疗已经结束两个疗程了,大夫也已经回了首都,接下来就看南方西医能不能有更好办法了。” 白妈妈倒是冷静了,人老了,都免不了一遭,只是,也许老爷子不甘心这样走吧! “你打算明天就带着他们去南下?” 慕南点了点头, “广市那边军医大附属医院已经联系好了,这边也已经办好转院手续了。明天一早出发。” 白妈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离开医院之前,白妈妈又回到慕金陵的病房待了一会儿。 等他们出了医院,严肃的讲,已经大下午了,距离白饭要开车回去的时间不远了。 白饭和媳妇说了一声,就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事去了! 慕南按照姑姑的意思带她到了指定私房菜馆。 “小南,以后有什么长远打算呢?” 毕竟慕家现在一盘散沙,钱财也不是那么多,在省军医,不存在花钱问题,到了南方那边,要用钱的地方就很多了。 慕南嘴唇沾了沾茶杯就放下了, “姑姑,我母亲留给我一些产业,我以后应该都是留在国内打理生意。” 白妈妈…… 颠覆了自己对生意人的认知。这孩子年纪这么轻,不会被人卖了还笑得灿烂的帮人家数钱吧? “你姑父常年跑外面,也有一点经营经验,一会儿,你可以和他多说说话,不见得有什么用,就当听个新鲜吧。” 慕南…… 白饭回来听到媳妇的要求,果然很热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这些年黑市经营、跑商、和人合伙做生意的个中经验都说了遍! …… 一边吃着姑姑不断夹过来的菜,一边还听着姑父的经验分享。 夜深人静之时,他躺在床上,反思自己今天下午的表现。 从来没有吃过一顿如此吵闹的粗茶淡饭饭,也从来没有吃过一顿如此纯质温情的饱饭。 这个并不算熟悉的姑姑和姑父,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就是今天这样美好的一个少年。 所有的人都向往美好,但是真实的世界往往残酷。 在这个世界难得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愿意不计得失,不论过去未来,真心对你好。 慕南摸着手心里的木头人,一下下温柔又细致。 白家人也许真的如肖锦城说的,值得深交! 想到白家现在涉及的行业,又想到自己手里的产业,慕南低低的笑了。 突然有点期待,未来在南方再次和他们相遇。 白家白爸白妈的屋里,夫妻两个躺着聊天, “小南这孩子心思有点重,又是一个吃苦长大的孩子,真是让人心疼!” 白饭想着,你慕家上一辈男人真是造孽,就没有一个孩子看着真正阳光明媚,在幸福家庭长大的样子!对比而言,他觉得自己亲妈真的很棒! 想一千说一万,最主要的是安慰好媳妇。 “媳妇,都说苦尽甘来,以后他会越来越好的,这不是还有我们,有你这样温柔善良,美丽能干的姑姑,他想不幸福都难!” 白妈妈…… 一墙之隔的白奶奶也正苦口婆心劝着人! 肖爸爸棒棒哒 白奶奶靠在床头,扯着沈念音的耳朵教训。 “说你吧,怕你哭,不说你吧,我怕江恒在家里哭的冤屈。” 沈念音靠在旁边,并不搭话。 只是一双手不停的捏着白奶奶的虎口。 “别掐我!疼!” 沈念音才弱弱的回答, “我这不是怕你急上火,给你去去火。” 白奶奶…… 到底是谁离家出手,难道是我?是我媳妇?我气什么气!!! 不,我是有点气! “哎哟!你说你真正目的是什么吧?我就不信你真不担心江恒找不到你气急败坏,吃不好睡不好,要是把老毛病又犯了,家里没有人看你后不后悔!” 沈念音不干了, “我说你是不是我好姐妹啊,怎么这样诅咒妹夫的,你这太过了啊!我家江恒老毛病早好了。哼,我这是战略性离家出走。” 白奶奶…… 还和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什么战略性离家出走,你明明是气急败坏愤而出走!!!” 沈念音…… 你要这样,我们就没有办法做好姐妹了。 白奶奶看着羞恼得凶口颤巍巍抖动的姐妹,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嘿嘿嘿的笑, “还别说,你这手感这么多年还是一样好!!!就是这挺拔不如当年了。” 沈念音…… 你个老流氓!!! “别揩我油,要摸摸自己,你也不缺这玩意。我说我战略性离家出走是真实的。哼” 沈念音扯开白奶奶又往自己屁股上去的手, “还要不要说话了,你不是要劝我?干嘛呢干嘛呢?” 白奶奶意犹未尽, “就是你这些年保养得真好,嫉妒!” 沈念音嗤笑了声, “要我说你自找的,当年让你再找一个男人,你非自力更生,看你这都快白了的头发,没有什么润泽的肌肤,一看就是缺少男人滋润,惨!!!” 白奶奶…… 玛德!下午就该拿着扫把把人直接赶出去。 “好了好了,不打击你了。和同年的比,你还是美美哒老太太,她们个顶个都不如你!” 白奶奶听着心里得意, “我也不图这些,就是吧现在日子过得越来越松快,儿孙四代同堂,我也不求其他了。你还是继续说说你的战略性出逃吧。” 白奶奶抱着肖京墨的老虎布偶,掩了掩嘴里的哈欠催人。 沈念音说起这个来,就精神倍好。 “第一,让他深刻反省自身错误,意识到不是一顿好吃好喝两件礼物就能打发我,以后遇到大事情,别把我当傻子一样蒙鼓里。第二,把握决定儿子未来的主动权,正好趁这个事情,和他谈条件,让江河从部队回来,让他选择自己想走的路。第三,小别增新意,这么些年,天天黏一起,感情越发平淡如水,快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趁这个机会,刺激刺激他,正好让他修个假,在家里陪我几天。” 白奶奶…… 难为你,跑出来后还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这么多理由。当了这么些年的领导,一套一套的却是说的挺有理。 “行。姐支持你,那明天一早我给他去个电话,偷偷告诉他你在这,把你这些想法也偷偷透露给他,让他加快反省进度吧。” 沈念音偷笑, “这么多年过去,我们的默契还是一样好。” 白奶奶……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喜欢离家出走。” 你女儿可比你憨厚多了! 沈念音…… 不怼我你睡不着是吧?!小脾气越来越涨了! 这时白米小夫妻屋里,三只崽子终于都睡着了。 白米一边揉着腰,一边往男人身上靠。 “肖京墨真的太难搞了!你小时候是不是这样?” 肖锦城把人抱坐到自己大腿上,把手伸进去,帮她轻揉着两侧腰,还似笑非笑的说, “听说你小时候都是岳父抱着游走着睡!” 羞耻脸白米!!! 想赖他身上不小心反噬己身了! 见小妻子不好意思了,又调戏, “你这是肾阴虚还是肾阳虚?要不要我给你阴阳调和一下?” 温热的大掌熨帖的揉着,让白米舒服得叹息。 “哼,拒绝!” 肖锦城把人带着躺下,侧身继续给揉着腰,说起正经事。 “今天见了阿航哥,他要被调离江省了,我想着请他回家吃顿饭!他也想见见家里三个小子。” 白米翻过身,“可以啊!哪天?我和妈妈说一下,她会让爸爸买好菜哒!” 肖锦城把人翻过去,继续给揉着腰, “后天吧!我明天进县里还有事情!” 白米又翻过来,把人压到身下, “你一回来就这么忙?嗯?” “今天出门路上深受岳父启迪,我该努力赚钱养家了!家里嗷嗷待哺的这么多小嘴!” 说完他啄了啄小妻子微抿的小嘴! “乖!就这两天,县里有一批古董,阁里的人没有把握,让我去帮忙掌掌眼,忙完就可以在家奶娃了!” 白米翻身下来把头埋进被子里, “嗷呜!我就是今天有点累,休息一晚就好了。” 肖锦城把人抱进怀里,沉默了一分钟, 之前家里有慕扬和小姨,真没有觉得带三个孩子有多难,当家里人都外出,留着三个女,其中一个还是半大孩子,要照顾四个小婴儿,白米确实累的不行! “忙完这两天,你就……” 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怀里的人呼吸绵长,睡着了! 他心里涩涩的,心里的愧疚感越发重,过去一个月,她是不是每天这样累得每天倒头就睡,还没睡上多久,又要被小崽子们哭醒…… 不然,吕叔已经给调理得正常的身体,这么快又虚了! 此刻他从小妻子身上感受到家这个字的重量,一个男人扛起一个家,真的不像想的那么简单! 岳父真的是很出色的一个好男人!自己要学的还很多! 第二天白米醒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满足的眯了眯眼,好难得,一觉睡到自然醒! 转身在屋里找了一圈,一个崽子都不见!?! 她踢踏着脱鞋直接跑出屋, “哎哟!我家懒孙女起床了!” 沈念音扬着花腔,把白米唱得羞红了脸! 白妈妈听到声音赶紧从厨房出来,看到闺女红润的脸,乐了! “你也会脸红?快洗漱吃饭!再不起来我都要去叫你了!” 白米…… 我容易吗我?出了月子到现在,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要说我孙女眼光好,一大早,锦城就把娃换洗好了,喂完麦乳精,哄着玩了半天,把娃又哄睡了才匆匆出门。” 白米!! 看着奶奶得意洋洋的显摆,她突然感觉自己刚刚的表现弱爆了!要什么害羞,要傲娇! “崽子们呢?” “锦城怕他们睡醒吵到你,搁我屋里,小黎看着!” 白米一回头就看到干外婆戏笑的脸! 白米…… 秒转得意脸! “嗯!我家肖爸爸棒棒哒!” 沈念音…… 果然是白家的崽!!! 叫声哥哥 白奶奶正准备去村委会那边给江恒打电话,帮忙促进一下这对夫妻的老蜜月。 前脚才和堂屋哄娃玩的沈念音信誓旦旦,出了远门,她就瘪了! 看着胡子拉碴,身上穿着“绿菜干”军服,眼冒红光的男人,白奶奶吓了一大跳。 “江恒?你咋成这样?还这么一大早到我家来了?” 江恒一脸严肃,眼底却有含着委屈, “沈念音和我闹了一场,就跑不见了,班也没有去上,家也不回,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遍,只能来姐家里碰碰运气了。” 说到这,他就又急又气。为了赔礼道歉,昨天请假在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把前段时间她挑中又没有舍得买的首饰买了回来,下班时间去她单位接人,谁知道,接了个空气。 江省不比广市,才到这边一年多,他问遍她同事,找遍她喜欢去的地方,都没有人,一个晚上没有睡着,天还没有亮他就出发赶过来,要是再找不到人,他都打算公器私用去查火车票了。 白奶奶看他这个惨样子,对比一下早餐吃了两大碗小米粥、三个肉包子、一个鸡蛋,胃口贼好的沈念音,她突然有点同情他。 “那个,她昨天下午就到了。就是到的时间太晚了,来不及去村委给你去电话,我这会正打算去通知你来接人呢。” 白奶奶违心的帮人圆场。 江恒叹了口气,他听出了话里的虚弱! “我现在就把她接回去,军区还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 白奶奶…… 我估计你这样是带不走人的。 白奶奶先一步推开院子门,往堂屋跑,想给沈念音提个醒。 然而,一个大男人的步子,呵呵! 白奶奶前脚进了堂屋, 眼尖的沈念音就撇到了, “姐,你不是去打电话了,怎么又回来了?我等着你给做场子呢。” 白奶奶挤眉弄眼,然而,沈念音正抱着肖京墨亲香,没有空理会。 “你想让你姐给你做什么场子?我在这,你亲口说说。” 当一个大男人的冷硬声音传到她耳朵时, 沈念音差点把怀里的肖京墨掉了。 她抬头看到江恒的惨样子吓了一跳,但是心里又有点甜。 但是说出来的话就完全不是那个味道。 “就你这脏兮兮的样子,我不想和你说话。” 白奶奶…… 作死吧你! 白米…… 厉害了。干外公的严肃脸都要裂开了。 江恒一贯注重个人形象,今天这样出现在白家他已经很不好意思,特别堂屋现在还有外孙女在,这女人还这样说,简直不知所谓。 “沈年音,不是年轻时候了,都一把年纪,能不能不这样闹?” 沈念音听到这话就爆了。昨天才被姐姐夸自己保养的好,和女儿就像两姐妹。 “我怎么就不能和年轻时候比?我哪里一把年纪,老娘还是一朵花,就你变成了老黄牛,凭你也嫌弃我,嫌弃我年纪大,嫌弃我闹,老娘和你结婚的时候,就比你年轻八岁,是远近闻名大美人,现在还是比你年轻八岁,看上去比你年轻十八岁!老娘刚刚和你结婚的时候,喜欢闹你说是情趣,现在觉得我年纪大了,就嫌我烦了?” 白米…… 这样理解也是对的。外婆理解得很到位,外公的话有这么一点这样的意思。 白奶奶…… 给江恒点一根蜡烛!这话我也不爱听! 白妈妈刚刚从菜地摘菜回来,一进院子就听到她干妈大声叫的这一段,是真惊讶。 干爸这么早就找来了,这夫妻两个还是一如当年,一个跑得快一个追得紧。 “干妈,谁惹到你生气了,让白米帮你揍他一顿出出气?” 沈念音…… 这干女儿真是越来越暴力了!越来越白家人了! 江恒…… 江恒看了看无辜眨着眼的白米, 白奶奶一把抱起被吵到准备哭的肖山奈跑出堂屋,对媳妇竖起了大拇指。 “哎呀,小米要是揍他一顿你干妈能消消气也好,我去院里给我孙女挑一根得用的棍子。” 白米…… 沈念音…… 不是,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 江恒…… 但是他看到媳妇眼底松动的不忍,心里感叹干女儿的急智。 他一步步过去,抓住她拔凉的手, 白米赶紧抢过外婆怀里的肖京墨跑出了堂屋。 哎哟,狗粮真的要少吃。 祖孙四代在院子里聚首。 白奶奶对着孙女打马虎眼, “小米,赶紧来挑一挑,哪根棍子顺手一点……” 白米把崽崽塞妈妈怀里,捡起地上一根破竹竿,在地上摔打了两下,啪啪啪吓人的很。 沈念音…… 不会真打吧?白家护起短来,那是没有道理讲的。当年老江是真被姐姐揍过好几次。 沈念音气呼呼的拍开男人的手, “让你不会说话,让你叫我生气,让你把儿子女儿都弄得离我们远远的……” 江恒又抓起女人的手,他相信,要是自己不抓回来,她又得气。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们回家吧,我真的很忙,新来顶替慕景宁的和我不对付,我……” 沈念音一听这话,又气又喜。 气他一天到晚就是工作,喜的是这样的情况下他愿意为了自己抛下工作!!! “不行,我要你陪我在白家住完今天再回去,不然我就不回去了!” 江恒…… 沈念音正等着他妥协,谁知道,他无声无息的转身就走了!!! 沈念音…… 我(#‵′)靠!!!你就等着我和你离婚吧!!! 白米看着冷着脸出来的外公,吓了一大跳。 谈崩了? 白奶奶和白妈妈赶紧跑进了堂屋,一看已经气出眼泪的沈念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干脆,让白米追出去揍他一顿给你出个气?” “要不,让小米打折他腿让他出不了林家村?” 沈念音听到这婆媳两个异口同声的话,僵硬的看着两个暴力女!!! “你们是想我谋杀亲夫啊?!” 两个女人抬头看屋顶! 你这不是马上就不哭了! 轰轰轰…… 发动机的声音响彻院子,白米一溜烟跑出院子,就看到熄火下车的江恒。 白米…… “外婆,外婆。我外公回来了!” 晚上白饭和肖锦城回来,就发现家里多出来一个男人,更惨的是,吃了一个晚上诡异的狗粮! 冷漠首长vs作精娇娘 一吃完饭,白饭拉着媳妇飞速回屋了,害羞的说, “媳妇,我也想你给我抛个媚眼,嗲嗲的要我喂你吃东西!” 白妈妈…… 吃屁去吧! 肖锦城把小妻子压在门上低声引诱, “乖,再叫一声哥哥!” 传家宝 第二天,前一天晚上把小闺女顺利打包给亲妈,和媳妇恩爱了半宿的白饭一大早就按照媳妇要求买全了所有的菜,还特意多买了两个媳妇爱吃的,哼着小曲踏上了回家的路! “什么情况?” 他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林志华?” 林支书…… 这村里,现在还叫自己名字的除了白饭找不出第二个。 白饭三两步赶上了前面抱着奶娃娃的男人。 探头瞅了瞅,小婴儿,应该刚刚满月不多久! “你哪来的奶娃娃?” 林支书无语望天! “这不会是你找人生的吧?” 林支书撇过脸,恨恨瞪了白饭一眼。 “瞎扯!这是林莲花的崽子!” 白饭…… “昨天去医院领回来的,今天我妈要把他扔了,我刚刚捡回来!” 白饭…… 狠还是你老娘狠啊! “娃她妈呢?” 林支书抱着娃低低的说了两个字,“没啦!” 白饭…… 这一大早的,听到这,虽然那姑娘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一直看人长大的,咋一听,还真不得劲。 “让我说什么好呢,她老公那边就不管这娃?还财政局长,也不是东西!” 林支书听到白饭这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他心里忍不住感叹,肖知青和白米都是厚道人! 林莲花的事情他们连家里人都没有说! 自己刚刚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就担心白家把林莲花的事情传出来,那林家就真是没有脸见人,林家未来嫁娶也会成为大问题! “林莲花自己要把娃放回娘家。” 现在谁问,家里统一好了答案,都这样回答。 白饭…… 算了,这别人家的家事。 “林路什么情况?传消息回来了不?” 听到这个问题,林支书整个人苍老了, “没有消息,之前打电话去问,部队说机密任务,林路结束了任务自然会和家里联系。这任务,还真长……” 白饭…… 同情的看了一眼林志华,真是不容易。难怪这一年多,老了十来岁。 要是设身处地想想,自己不见得能做到他这样。 白饭两手拎满了东西,于是用手肘拍了拍林支书肩膀,安慰道, “林路这孩子胡头巴脑,一看就是又大出息的,等他给你带个大大军功章回来。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林支书心内复杂,看着十年如一日,嘴巴又快又直老是说大实话的白饭,他嫉妒过,讨厌过,内疚过,如今还要加上感激! “是啊,就等他回来。现在林家就要靠他了。” 白饭…… 说了吧,这林支书惹人不喜欢就在这里,开口就是林家靠谁谁谁,林家靠的是林家每一个人一起努力。谁担得起那么大一个家,那不是把人往死里压?! 白米在院子里晨练,看着亲爸一脸欢喜出门,回来却吹胡子瞪眼。 “爸,咋了?那个菜没有买到?” 白饭…… 这个吃货闺女啊!你爸能因为一个菜没有买到掉脸子? 白米要是听得到他的心声,就会毫不给他面子回答他, 是的,你会。不只是一次,因为没有买齐妈妈给你交代的菜,回来萎巴萎巴的。 白饭举起双手的菜,扬了扬,神气的仰着脸, “你妈交代的事情,必须办好了啊,还给大家额外加了两个菜。” 白米看到一串肉,猪肉,猪大肠,猪骨头,两条大活鱼,活鸭,活鸡,哎! 白饭等着闺女的夸赞,他最得意今天这八九斤重大头鱼,可是好不容易抢到的水库鱼,鱼头做剁椒鱼头味道极鲜,剩下的肉正好做成鱼丸子,加上葱姜就足够鲜掉人的舌头。 然而,闺女看完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表示。 “咋啦?不想吃剁椒鱼头?不想吃鱼丸子?” 白米…… “我想吃烤羊肉串串,炖山羊腿,奶酪饼,烤兔子,红烧野鸡。家养的吃腻了。” 白饭…… 要是别人说这话,他肯定忍不住赏他大嘴巴,但是自己闺女。 “你说的这些,现在一年到头遇到几次,山货紧俏,又没有人敢公然叫卖,闺女,咱要……” 白米把腿踢过自己头顶,又左右转了转自己的头,漫不经心的话, “今天我上山一趟。” 白饭想劝的话因为肖锦城的到来全部吞了回去。 “你这话和你老公商量,我老了,管不了。” 说完他就溜了! “又想上山了?” 白米换了一条腿继续拉伸,很随意的回答, “是啊,一天不练,手生脚慢,两天不练,功夫减半,三天不练,成了门外汉。手上功夫不能生了,以后到了广市,家里还有乱摊子要收拾。” 肖锦城站到她一米远处,也开始拉伸, “家里乱摊子?” 白米眼睛飞向奶奶屋, 肖锦城好像懂了。 “这不是有我和爸在,不行我们到时候再请几个护院。” 白米嫌弃脸, “这都什么年代了,请护院?别到时候又被当成走资派抓了!” 肖锦城笑了笑,给解释, “政策变了,自然对这些事情定义就不同了。到时候看能不能请到归家的少林弟子。你要是实在闷得慌想上山就去吧,早去早回,阿航哥大中午应该会到。” 抱着一只活鸡在旁边听了半小会儿的白爸爸嫌弃的瞪了眼女婿, 毫无原则,毫无出息,男人的脸呢? 肖锦城??? 大家不是都有默契,小米在家里闷了就上山? 白奶奶抱着一块老虎皮垫子从屋里出来,一边往晒衣杆子上晾,一边和孙女聊, “这玩意太暖和了,这天用不上了,晒晒收起来。以前你打回来的动物皮都扔了,多浪费,以后拉回来的都炮制出来,即使不用收着也行。等三个娃大了,也让他们见识见识他们妈妈的厉害!” 白饭…… 又一个怂恿闺女上山的帮凶!!! 沈念音红艳着脸从屋里出来,听到白奶奶的话也凑过来, “这玩意慢慢的肯定是不让上山猎了,好像说要开始动物保护,趁着现在还松,攥几张皮留着传家宝也挺好!” 众人…… 传家宝!!!! “主要我也想吃点山肉!!啧,今天我不走了,就等着我外孙女猎山货回来好好戳一顿!” 刚刚踏出屋门的江首长…… 又不走了?!!! 他冷眼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人, 白米无辜的脸,肖锦城耸了耸肩,白奶奶同情脸,白饭嫌弃脸…… “哼!一大早黑着一张脸干嘛?吃木仓药了?” 单手叉腰沈娇娘又嗲又横的声音激起了院子里众人的鸡皮疙瘩。 黑脸转干裂…… “行了,他本来就那么一张脸,你看了几十年还不习惯?” 白奶奶劝完,江首长只感觉脸更裂开了!转身回屋关门,一气呵成! 肖锦城…… 一个受气筒!!! 白饭…… 还是当年的样子还是当年的味道,看来事业并不能改变一个妻管严的家庭地位!。 白米…… 驭夫有道,值得取经! 肖锦城突然觉得后背一凉! 祝你晚年幸福 白奶奶看到一直在家里凑热闹的儿子,奇怪, “白饭,你咋还没有走?今天不开店了?” 众人也奇怪看住他, 白饭抹了抹板寸头,弱弱的回话, “今天休息一天。” 白奶奶…… 虎脸一拉,叭叭叭一顿, “休息什么休息,你个大老爷们,还当时三岁娃娃上学,还要有周末?去厨房抓两个馒头滚出门!想想我买那房花出去的钱,你什么时候全部赚回来了,什么时候和我谈休息!” 白米、肖锦城、沈念音…… 地主婆?!! 白饭…… “不是妈,今天买菜错过村里牛车,镇里送货也停了一天,这不是不方便,再说……” 白奶奶…… “我就说,你不学会骑自行车迟早要出问题,你看!!!” 白饭…… 羞愤跑进了厨房!!!! 白米…… “奶,我爸算起来已经比老黄牛还勤恳。再说,他都当外公了,也是要面子的,您以后少怼他几次呗。” 白奶奶虎摸了一把孙女运动后粉嫩嫩的脸, “在家里谈什么脸面,脸面都是自己给自己挣的。我要不给他头上紧个紧箍咒,你爸哪是今天的样子。” 白奶奶看了一眼旁边装壁画的孙女婿,再点了点孙女的额头,“你啊,要学的还多着呢。” 沈念音看了一场戏,哼着《夫妻双双把家还》,细腰轻摇地回了屋。 白米…… 早饭过后,在一家人热情欢送下,白米进山了。 白米走后,家里三个奶娃就被肖锦城安排的妥妥的,主要是家里现在又不缺带娃的人了。 沈念音夫妻两个就能负责两个。 沈念音喜欢活泼好动的肖京墨,就喜欢抱着他给他唱曲,江恒就喜欢佛系奶娃肖雪见,两个人可以相对无言一起半小时以上。 小崽子肖山奈,吃完才啊啊啊了几分钟,又睡回去了。 都说孩子吃了睡,睡了吃,长的快,确实,现在三个孩子,掉了顺序。 小娃山奈成了长得最快最欢实的,其次是大娃,再就是二娃。 刘航开着车到了白家院门口的时候,肖锦城正打算出门去挖点青菜。 自从慕扬回部队,伺候菜地的事情,就留给了年轻力壮的肖女婿了。 “不是,阿城,你干嘛去?” 刘航看着白衬衣、暗灰色麻布裤穿出了古代隐士感觉的青年,肩扛锄头,手提菜篮,惊讶不已。 肖锦城把锄头搭到院门口,把菜篮挂在锄头上,笑的如沐春风, “真巧,我正打算趁你还没有来去挖几颗青菜。” 刘航…… 所以,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就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夫? 还挺安乐享受的样子。 我倒是想亲眼看看,你拎着锄头的样子,毕竟只凭脑子想象总是不够丰满。早知道有这遭,该从局里借着相机出来用用,拍好了带回去给老爹他们看看,阿城这小子真实生活状态。也省了他们总不放心。 “成吧,我陪你一起去。” 刘航拎上菜篮,把锄头扔给肖锦城。 “走啊!前面带路。” 白奶奶听到车的声响出来,就听到这一段。 白奶奶…… 这客人也挺随和的,应该也好相处。 媳妇还担心粗茶淡饭怠慢人。 所以说嘛,担心什么,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能和自己孙女婿关系好的,还让他带回家吃饭的,肯定都是有见识有眼光的能人。 能人刘航食指挑着菜篮子,又摇又晃还转圈,感觉像是个练习杂耍的。 “阿航哥,第一次来家里吃饭,你别把家里唯一一个菜篮子折腾散架了。” 刘航傲娇脸, “早年上山打鸟的时候,我自己都会编这玩意,要是真搞坏了,今儿个我给你家编两个还回去。” 话音刚落,一只竹编菜篮飞了出去。 肖锦城…… 刘航…… 肖锦城看他穿着西装皮鞋,特意带他走了河边石头路。 于是,江省年度优秀刑侦公安来白家还没有进门,就把人家唯一还能用的菜篮子玩进了河里! 漂走了! 半个小时后, 白家菜地里, 肖锦城蹲地里采摘青菜苗, 蹲菜地旁边青草地上编菜篮的刘公安找面子, “你不是带着锄头来挖菜?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家里青菜长多大?” 肖锦城…… 才回来几天,家里儿子都没有来得及全身上下全部看仔细,谁有空来看菜地!!! 但是被人这样说那肯定是不能认的。 “锄头是带来挑菜篮的。” 刘航…… 呵呵!你怎么不说用锄头当晒衣杆,用锄头砍柴?! 从厨房出来放风的白饭看到女婿带人回来,就准备过去打声招呼,然后他卡住了脚步。 刘航和肖锦城回了白家,一进院子就找了石凳坐下来,一脸严肃的编着篮子! 白饭…… 什么情况??这是来的客人吧?是吧?吧?! 肖锦城把新菜篮放到洗菜台上,看到岳父的反应无奈解释, “刘航看我们家菜篮子只有一只,就热情说再给我们编一个。他这人一认真做什么,就容易入迷。” 白饭…… 那倒是有点太热情了,菜篮子都是我买菜的时候弄坏了的,不对啊,你拿回来这个菜篮也不是家里原来的菜篮啊,看着和他上手的很像啊。 “挺好的。那你招呼着,我进厨房帮忙去。” 白饭鸟速钻进了厨房。 “媳妇,这客人挺好挺热情的,不用紧张,就你的水平发挥了,人家肯定超级特别满意。” 白妈妈让男人帮忙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不是女婿第一次带客人回家吃饭,我这有点紧张也正常,对吧?” 白饭…… 你第一次和我亲亲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紧张啊! 二十分钟后,肖锦城接过刘航递过来的篮子,看了两眼忍不住调侃, “以后退休了,可以编篮子补贴家用了。” 刘航…… “你可别诅咒我啊,等我退休,少不得让儿子女儿养着,遛遛狗,养养鸟,快活胜神仙。” 肖锦城…… 我一三个儿子的爸尚不敢如此奢望,你一个儿子还没生养的男人哪来的志气? “行吧!祝你晚年幸福!” 刘航…… 嘴巴还是一如既然!!! “哎哟,我被你带岔了,礼物都还在车上没有拿下来,这真是太失礼了……” 肖锦城…… 白奶奶端着一杯茶水出来,还没有送到人手里,客人又跑没有影子了。 白奶奶…… 这真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客人啊。年轻就是好!朝气蓬勃,热情如火…… 女大一抱金鸡 肖锦城看到刘航的礼物,眼睛闪了闪,没有说什么。 “锦城说奶奶喜欢喝酒,我带来三颗野山参正好给奶奶泡药酒。” 白奶奶却被吓到了。 以前可能不识货,经过吕大夫一年熏陶,家里对于这些顶级药补类东西可都算入门了。 三棵根须漂亮又完整的老山参,不但包装精致,而且皮色自然,须子灵性,关键是年份高,可是花钱都轻易买不到的。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刘航脚底踢了踢肖锦城。 肖锦城…… “奶奶,别和他客气,他家里这样的东西多着,他爸就喜欢买这些山货。送您,您就收下。” 刘航差点没有被肖锦城这话噎死。 我家被你霍霍了几次后,余粮也快告罄了。要不是我说来白家,老爷子哪里舍得把这些寄过来给我用。 然后刘航又给白爸上了一条标着特字号的北京烟,给白妈送上了苏州丝绸绣花围巾,给白米一副精致的赤金描花手镯,三个崽子每人一对属相金手镯。 连方黎都拿到了一个潮流包。 …… 白奶奶…… 亚历山大啊! 这客人太豪气了! 家里的粗茶淡饭确实有点配不上啊! 白奶奶赶紧抱着肖京墨跑出家门,遥望着山路,指望着孙女能打个靠谱的东西回来找补一下中午的饭桌。 白米拖着一只梅花鹿,下山后健步如飞的往家赶。 白奶奶和怀里的小包子同一个表情,看着越来越近的梅花鹿,眼珠子越瞪越圆润。 “崽啊,有啦,有啦!还是你妈妈厉害!!!咱家今天的门面回来了。” 白米遥远就看到自家奶奶和她怀里蹬腿伸手的小可爱, 也顾不得鹿皮会不会损坏了,拖着加快速度跑了过来。 白奶奶心疼的看着孙女, “哎哟,这大太阳的,也不带个帽子什么挡挡太阳,晒黑了咋办啊?” 说完赶紧把自己头上的斗笠摘下来,强制给戴上了,又心疼起来。 “你急什么,这么重的东西,拖着跑那么快,摔着怎么好?” 白米擦了擦额头的汗, “那不是看你们在等我,我就加快速度过来了,” “摔破了鹿皮,摔断了鹿角,那多不划算啊!” 白米…… 我的家庭地位变化这么大? “今天你这梅花鹿回来的太及时了。” 白米??? 白奶奶护着崽子到怀里,免得被阳光晒伤了。 “你是不知道,锦城那朋友出手太大方了,又是野山参又是苏绸,还给你和三个崽崽准备了赤金手镯,我们得回礼啊。奶想了一下,这一对鹿角正好。他一个官门人家出身的,鹿的寓意正合适他。” 白米…… 本来这对鹿角有其他打算,奶奶高兴就好! 不然奶奶因为这些礼物连午饭都吃不好。 “奶奶是我们家的最厉害的人,您怎么说,我们就这么办。回去让妈妈把鹿肉做了,午饭让大家也吃顿稀罕的。” 白奶奶笑得眉眼弯弯,远远看到院子门口站着的白饭,突然发现儿子确实是有好运的家伙。 如果不是今天正好错过了牛车没有去开店,哪里赶得上这么一顿! “白饭,赶紧过来接手,让小米松快松快。” 白饭发现亲妈和小崽子不见了,正打算出门找找,就听到亲妈的呼唤。 虎眼一瞪,不得了。 他撒腿就跑。 “哎哟,我的天,你咋拖这么大一头鹿回来,抓只两只小兔子不就行了。” 于是白米把背上的背篓往地上一放。 白饭…… 背篓里不止两只大肥兔,还有两只竹鼠!!! “突然有点羡慕干爸干妈,还有刘航!” 白米? “第一次来我们家就能吃到一辈子可能吃不到的东西。” 白奶奶…… 你说的好有道理!!! 白米!! 这样一说还真有这么一点意思! 白妈妈从厨房里出来查看了一番新回来的食材,心里就重新盘一遍食材,把午餐菜品重新安排了一下。 白饭一回院子里就被媳妇安排着架起来烤架,白米休息了一小会儿,就被亲妈安排了去片鹿肉,肖锦城被安排去处理兔子和竹鼠。 中午两个汤,酸鸭汤,竹鼠汤,一个酸爽浓烈,一个鲜甜甘冽。 两大份烤肉:烤兔子,烤鹿肉。 再加上剁椒鱼头,珍珠鱼丸,香菇炖鸡,糖醋排骨,爆炒猪大肠,酿豆腐,蒜苗腊肉,溜肉段……等十几个菜。 还有白米饭,小米饼,面条,蒸馒头…… 白家午餐吃得一众人等瘫倒在凳子上。 刘航原来还怕老爷子说的这些礼物把人家吓到了,现在看来,明显是自己被白家吓到了。 这稀罕的食材,这美好的味道,蒸煮煎炸炒溜烤,鲜香咸甜辣麻酸,吃到人想哭! 他撑着腰半靠在肖锦城身上, 感叹, “兄弟,我来晚了!” 肖锦城…… “好好说话!” “我真是应该早点来,经常来,我错过了多少美食啊!” 已经撑的无力说话的沈念音靠在同样吃撑了的江司令肩膀,手里还抓着一只鸭翅膀…… 白爸爸也吃撑了,揉着肚子。 …… 白米站在肖锦城身后,一脸满意的看着饭桌众身相。 所以,我今天上山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白妈妈累得扶着腰走进来,但是看到众人的样子,满意的笑开了脸。 白米赶紧给妈妈端来凳子,扶着她坐下,给她揉着酸痛的手, “妈妈,你就是厨神转世!我太佩服你了!!” 白奶奶扶着撑坏了的肚子从厨房出来, 白米…… 古话怎么说的,三年大旱不会饿死厨官,一点不会错。 她之前还担心饿坏了妈妈和奶奶, 溜进去一看,每一道菜出厨房之前,奶奶就留下了一部分,自己一边吃,还一边喂给妈妈吃。 白米正打算给奶奶和妈妈倒杯水。 谁知道,有个人比自己速度快多了。 刘航端着两杯水, “来来来,阿姨和奶奶辛苦了,喝口水润润喉。” 肖锦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是我出生至今吃过最丰盛最美味最厉害的一顿饭,我恨不得以后都生活在这里,真是羡慕极了锦城,他算是掉进蜜罐里了。” 白奶奶听了喜滋滋的,得到孙女婿朋友这样的认可,比吃蜜还开心! “就是我家有个小闺女,比锦城家宝贝们刚好大一岁,都说,女大一,抱金鸡,我们两家要不要给定个娃娃亲?我家老爷子一直交代,一定要是好好争取您二位的意见。” 白奶奶…… 这反转……我有点没有转过来?! 白妈妈…… 我脑子里都是菜谱,需要先休息一下! 肖锦城……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亲家? 白米…… 可是我有三个儿子啊! 肉多梨就最大 白奶奶有点后悔匆匆喝一口水。 现在还给他来不来得及?! 她现在一听到娃娃亲,脑子里就蹦出来林老爷子和自己家不能不想起的一二事。 糟心!!! 肖锦城同情的看了一眼刘航。 也不为难奶奶和岳母,直接一把扯着刘航出了堂屋。 经过肖锦城简短又丰满的讲述,刘航摸了摸后脑勺的汗。 “要说,你们家这一年多的经历也挺丰富的。够我和老爷子说三天了……” 刘航和肖锦城再次回到堂屋,笑如春风送暖, 被他抓住手的白奶奶,却一脸为难, 当一家之主的难,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所有的难事,都是当头上。 有好事,却还要礼让! 我该怎么巧妙又不破坏气氛的把这个提议婉拒了呢? “奶奶,刚刚呢,我就是和您开个玩笑,您别介意,婚约大事,当然是要等孩子大了,自己做主。呵呵,” 白奶奶…… 顿时回握住他的手,特别真诚, “不介意,我就喜欢你这样有见识的年轻人。你看我家小米,就是和锦城相互对上眼的,我们大人完全没有操心,这结果,出奇的好。子孙自有子孙福!!你说对不对?” 说完,白奶奶还特别认同的拍了拍刘航的手背。 “对,对,特别对!” 刘航…… 不但不能如愿,还要违心的奉承。 我心里苦,但是我要忍住! 堂屋散开后,沈念音终于松口要和江首长回家了。 众人把这两口子送上车,正打算回院子, “姐,姐,” 已经走出去几米的车突然停住了,沈念音从副驾驶座探头出来大声叫着, 白奶奶不得不又退出院子,迎着风闻着汽车尾气答应, “啥事快说,你要不想走就赶紧下车回来。” 江恒…… 沈念音…… “我就是想说,你别忘了答应我的鹿皮小包!下次让江河来取!” 白奶奶…… 吃了还要拿的臭屁家伙! 林家村山脚下,刘航抱着相中的未来女婿,肖京墨,肖锦城抱着小崽子肖山奈,两人肩并肩走在山路上。 引来周边女的频频关注。 “你这招花引蝶的功夫真是让人羡慕!有没有后悔这么早就结婚生子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娶了一个农村姑娘,有没有后悔。 两人曾经一起光着屁股挨打,谁还不知道谁肚子里那点小九九。 “没有后悔,相反,我很庆幸。以前想得很远想得很高,总以为成为他父亲那样的大人物才不枉费此生。现在想的很简单想得很现实,媳妇儿子热炕头,一家人天天开开心心在一起,让他们吃穿不愁,无忧无虑,一辈子也就很圆满了。理想这个东西,追着追着,也就淡了,生活却越来越真实。” 刘航偏过脸来,看着一脸平静说出这话的肖锦城, “当初听到首都那边过来的消息,说你拒绝了回军部,我真的特别诧异。我想吕叔是有些失望的吧,他为了你回去有个好位置,一个人谋划了不少,花了不小的代价。” 肖锦城把自己脸蹭到小儿子的脸上,感觉到实质的柔嫩,心里才偎贴了不少, “我也是到了首都才知道的。可是我已经不可能做一个纯粹的军人了。我依然爱这个国家,但是已经失去了当年的热血,拒绝了留下,只是对自己和对国家负责。吕叔迟早也会理解我的。” 刘航耸了耸肩,把肖京墨举高高玩,逗得小崽子乐呵的不行。 “你是打算把牡丹阁的生意做大?听说首都已经开分阁了?” 肖锦城淡淡的, “当年跟着吕叔学了一点点,如今想以此为生意还是有点难度,不过最近招揽了几个人,试试吧。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刘航知道这人的习惯,生意从来不和朋友合伙。 “倒不是,就是我家老爷子让你要是资金方面有短缺就找他,也算功德无量。但是吧,这玩意太烧钱了,你这要养家糊口,不会就只搞这个吧?” 他看着白家吃喝住行,都不简单,以后到了广市,按照这样标准,生活成本可是一点不小。 “你也知道,牡丹阁最早出名的是什么,我不会丢了根本。” 刘航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这国家政策刚刚开,你就打算做这样的生意?怕不是想破产?这年头有几个人买得起金玉首饰,又有几个人穿得起定制衣服?” 肖锦城定定的看着他, 刘航…… 莫名其妙,“你不会是说我吧?我那是吃我家老头的老本……” 他突然收住了嘴。 是啊,他可以吃老头子的老本,和他差不多情况的人,现在也不少。 “你这是打算专门做上面那群人的生意?那你可要好好思考一下策略,就说首都那边,几个大院各自都有……你好好琢磨琢磨吧,还真有戏。” 肖锦城笑了笑,也没有打算详细说,他早就考虑过了,国内现在潮流引领看着是以首都为主,但是随着国家政策开放,南方,特别港澳台那边很快就会刮过来一阵潮流风,举国上下都为之倾倒。 只要把控了南方潮流,自然就走在整个国家潮流前段。 人和人的圈层不容易破除,但是他只想赚点钱却是应该没有问题。 刘航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突然有点苦恼。 “昨天老爷子说,我媳妇不想继续做现在体制内的工作,他有点生气。我媳妇说银行工作又累又繁琐,她想回去唱歌,我这是左右为难。正好你岳父不是和人在广市合伙开了唱片公司,我想了解一下,现在南下唱歌生存状态。” 肖锦城倒是知道他媳妇是文工团出身,但是还真没有想到,她想南下唱歌。 “你可以和我岳父聊聊,但是真不容易。你要知道,出磁带的机会并没有那么多,我岳父在这边面见过很多人,真正推荐到他们公司去的不多,而且最后出了磁带的好像更少。” 刘航愁苦的顶了顶肖京墨的小额头。 “过日子真是比破案还麻烦!!!” 肖锦城…… 你把这话你和媳妇说一遍试试!! 晚餐后,白家众人坐到院子里吹风吃梨子唠嗑,按照白奶奶和白妈妈的要求,每人最少要吃掉一个鸭梨。 “今天一天吃的大肉太多,小心积食,小心上火。白米,别把梨子塞给锦城,自己吃。” 白米悻悻地从男人手里拿回来大鸭梨, “凭什么我的这个最大?” 白爸啃完最后一口,把梨核扔到垃圾篓,直接又简短的回答, “你吃肉最多啊!” 白米…… 众人掩嘴笑! 然而白饭没有笑,他看着女婿,突然想到了早上的事情。 不公平 “你们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关注村里八卦吗?” 白饭是忙,忙着把这边事情安排好,还要远程安排广市那边的事情。 白米也忙,除了带孩子,她还要复习。 去年因为生孩子,他们错过了冬天的高考,只能参加今年夏天这场了。 白奶奶也忙,除了帮着哄娃还要帮忙家务,白妈妈也是闲不下。 方黎倒是听到很多八卦,但是她不太了解渊源,又秉承家教,人前不言人是非! 自然,整个白家都不知道。 “林莲花没了,她的崽子被带回来村里,今天一大早,我看林志华抱着,奶娃子脸色差的很,一看就是没有精心照顾的,也不知道娃亲爸怎么想的,缺德。” 肖锦城扔梨核的手卡顿了一下,白米看到了,掐了他一把, “什么情况?” 家里其他人也看着肖锦城, “我是知道一点。昨天在县里听到的。” 一众星星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肖锦城…… “林莲花生孩子当天被人推了一把,难产大出血,在医院半个多月,最后还是没有救回来。这孩子,” 肖锦城看到小妻子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说了, “这孩子不是林莲花老公的,自然那边不会要!” 白奶奶…… “这话,以后别说了,村里其他人听到了,林支书他们家以后怎么做人。好了好了,这事今天出了锦城的口,进了你们耳朵,就忘了。” 晚上哄完娃,白米骑在男人腰上。 女人小指勾缠丝发,睫毛颤颤,软语低侬, “老实交代,为什么你对林莲花相关的事情都特别在意?” …… 正有点上头的男人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看着一脸执着的女人,化被动为主动,女人被翻身抱坐到男人怀里,男性压迫感十足的低音,震得她心口乱颤, “今天就让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在意多满意。嗯?” …… 酣畅淋漓的打架之后,白米已经无力再纠结一开始那个问题了。 但是明显,肖锦城还是在意的。 这个问题,他考虑过很多次,最后的结论都是,不需要也不能让白米知道自己上辈子和林莲花的事情。 以前是两个人感情没有那么深,顾忌太多,不能让她知道,现在是两个人已经打算一起好好生活,那就更没有必要说这样事情,伤害或者说影响两个人的感情。 女主已经从不重要的人变成了没有必要提起的人,就更没有必要谈论这个问题了。 原书对于自己的影响已经越来越淡化。 过去的一切,就让他们都随风散去吧。 未来,最终还是掌控在自己手里,这就足够了! 肖锦城下床,给小崽子们检查了一遍尿布,又回到床上抱着小妻子进入了梦乡。 不夜城——赌城才进入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赌场里热闹非凡,赌场外同样人来人往。 儒雅俊俏的赌王坐在欧式大沙发上,嘴里咬着雪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她雪莲般的肌肤渐渐变的绯红,柔韧的腰肢轻晃,魅惑的眸子悬着一滴泪,欲语还休的仰视着他, 赌王把嘴里的雪茄塞到女人嘴里,凶狠的抱起了女人, “老爷子,急事!” 俊雅的面容变的僵硬, “等我忙完回来好好办你!” 女人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快速从衣帽间换了一套衣服,跟着也出了房门。 很快女人推开了二楼的一间书房门。 书房里,楚钦云含蓄轻笑,看着进来的满面含春的女人,又指了指墙上摇摆的挂钟, “我以为你要放弃了?” 女人凤眸飞扬,嘴角却轻抿,言辞确凿, “如果我和你合作,你必须保证我儿子的平安,老爷子百年后,我要回国。其他的都能商量,就这两个没有商量余地。” 楚钦云点头, “可以。但是,我提的条件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必须都办好。” 女人咬了咬朱唇,坚定的点头。 转身离开前一刻,她蹙眉开口, “江省,你……”你有没有见过我和你提起的人, 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又没有问出来,毅然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而,她离开不到五分钟,旁边小门推开,匆匆走进来一个人, “少主,四姨太的儿子在港市出事了。” 楚钦云暗黑的眸子如一把利剑,刺向来者, “老爷子派了那么多人,加上你们,守不住一个一岁不到的婴儿?” 来人低下头,默默在心里吐槽,就是因为是一岁不到婴儿,才不好保护啊。 “老爷子的人里面出了内贼,给小少爷喝的牛奶里面添加了东西……” 楚钦云…… “这个时候老爷子应该也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盯着情况。” 看看这没有一刻消停的日子,他不期然想到林家村的白家,想到那个家里霸道护短的小矮子,想到姑姑温暖却粗糙的小手,想到话唠的姑父…… 他突然好羡慕肖锦城!! 老天真是不公平啊!我也想有个温暖的家! 考试 时间如春树上的叶子,由新绿转深绿几个月光景就过去了。 这天,天还没有大亮,白家就开始热闹起来。 “肖京墨,臭小子,别跑,” 白米紧张的跟出了堂屋。 背上的布包半挂在手肘里。 肖京墨听到妈妈的话,不但没有停,小嫩手挥舞的更厉害,“格格格格”的笑着,胖脚丫踩得一浅一深往外跑,脚上银铃叮叮咚咚响得越发杂乱,看着让人心惊肉跳。 白奶奶也跟着追了出来, “我的小祖宗啊,你这是还没有学会走就想跑了……” 屋檐下,扶着护栏围观的肖雪见,肖山奈,两个人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珠滴溜溜的跟着肖京墨转动着。 肖雪见一脸认真,仿佛在算,还有几步,这个顽皮不受教的弟弟就会摔个狗吃屎。 肖山奈一脸好奇,仿佛在猜,到底是妈妈先抓住哥哥还是太婆先逮到哥哥?抓住了,会不会赏哥哥屁股一顿好打? 肖锦城分别摸了摸大儿子和小儿子的头,蹲下身和他们平视, “妈妈和爸爸今天有特别重要的考试,你们在家里要听外公外婆和太婆的话,当然也不要欺负方黎姑姑,知道了吗?” 肖雪见乖巧的点了点头,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考试,但是他听懂了要听外公外婆和太婆的话,这就够了。 肖山奈看到哥哥点头,就跟着点头,但是看到爸爸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又低落了几分,忍不住伸出小手, “抱,抱!” 兄弟三个满了八个月开始就断断续续学会了一些话, 比如肖山奈,开口第一个字就是“抱”! 这和他的懒和爱撒娇完全匹配, 肖锦城看着越来越想小妻子的小儿子,莫名心软。 又看了看一脸冷静,眼底却藏不住羡慕神色的大儿子, 把手里的包挂到屋檐下竹钉上, 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把兄弟二人抱了起来。 肖山奈娇哼哼的把头靠到爸爸肩膀上,在上面蹭了蹭。 肖雪见看了就撇开了眼, 眼底满满都是嫌弃! 白米和奶奶赶鸭子一样把二崽子逼停下来,白米一把搂过肖调皮, 从腰后甩过来长马尾辫子扎他小嫩脸, “让你不听指挥,让你不遵守纪律!罚你今天中午多吃五片青菜。” 被妈妈扎得胡乱摇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的肖京墨本来玩的挺开心,听到多吃五片青菜, 立马“嗷呜嗷呜”的哭了, 他从妈妈怀里钻了出来,一把扑到了太婆怀里, “不,不,菜……” 白奶奶…… 比他妈妈还夸张,他妈妈小时候只是不太爱吃青菜。 白米…… 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吃青菜?! 肖锦城抱着两个兄弟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二儿子,清冷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 “肖京墨,今天不许闹,必须在家好好听话。” 肖京墨听到爸爸高冷的声音,听话的收住了哭声,又委屈的把脸躲到太婆怀里蹭了蹭,蹭掉了脸上的金豆豆才抬起头。 两节小粉藕挂在太婆脖子上,挣扎着站起来, 他伸出一只小粉爪子,对着妈妈认真的讨价还价, “一!” 白奶奶…… 这孩子是天才吗? 白米…… 这是和我讨价吃一块青菜的意思?我…… 白饭抱着小闺女过来,把小闺女白生生的小手举起来,帮她竖起一根手指,和肖京墨的那根手指对上了,笑眯眯的教导, “和爸爸说,一” 白小姨咧嘴露出两颗小白牙,脆生生的学, “一” “棒,我闺女真聪明。” 白奶奶…… 怕也是这个家伙教的吧!爸爸妈妈外公外婆都还说的不利索,教这个干什么? 白米…… “爸,肖京墨也是你教的数数?” 白饭骄傲的抬头挺胸, “都是我教的,现在四只小崽子都会数了!” 白奶奶见不得儿子这贱皮子样,“教数数有什么得意的,教个古诗我听听!” 白饭…… “妈,现在他们还小呢!” “你也知道他们还小,家里四个崽子一个星期内没有学会叫太婆~奶奶,我掐死你!” 白饭…… 这简直就是借题发挥,一周内学会叫“太婆”简直是强人所难啊! 白米望望天,一点都不同情亲爸, 肖锦城低头和儿子亲香, 白饭…… “妈,让你孙女学会叫奶奶我还是可以努力一下,另外一个,恕我无能为力!毕竟,他们也还不会叫我外公啊!” 白妈妈从厨房拿着两个铝饭盒,和一个小篮子出来,走到白饭面前,把小闺女从男人怀里抱过来,指了指石桌上放的东西, “这是锦城和小米的午饭,记得到点了找地方给他们热好了,” 说完她就抱走小闺女准备回堂屋给她喝麦乳精。 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一脸正色,“为什么一定要叫外公,他们还只会单字,教教他们叫公公不就行了?” 白饭惊喜,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媳妇聪明。” 白奶奶懊恼脸, 我应该早一点想到,叫什么太婆,直接教他们叫婆婆也一样啊! 欲言又止脸白米…… 公公?!确定要这样教?她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宫里那些勾着兰花指的太监!!! 白饭一把抱起扶着石凳子练习走路的肖雪见, 一下一上举高高, “来来来,乖宝,叫公公,叫公公,公公给你买糖吃!” 谄媚的样子,狼外婆一样的语气…… 白米…… 没有脸看!! 肖雪见紧紧拽着外公的袖子,一脸求助的看向爸爸…… 爸爸,救我! 肖锦城看着大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虚咳了两声, “爸,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白饭…… 有没有一点眼力见?? 太阳的金辉点点越过地平线,白饭开着他的改装卡车轰轰轰的进城去了。 后面两排车厢里,两排舒如软的皮垫子上坐满了人,车厢中间空余地方还有人带着自己家小马扎,也排成一排排坐着,井然有序。 “哎哟,白饭这车简直是我们这几个村的福音,进城又快又舒服,价格也公道,真好……” “可不是,就是这一天一趟这么些人,到了镇里还有人去县里,县里又有人进市区,这一天来回,白饭赚的也开怀啊,” 可惜,今天的白司机一点都不开怀, 前面副驾驶座上,白米瘫在肖锦城怀里,眯着眼睛睡觉。 白饭忧心忡忡的, “这怎么又晕车了呢?之前吃了吕大夫的药不是大好了,这一会儿不会影响考试吧?” 白米无力说话,她正闭目养神,肖锦城也担忧的给她揉着太阳穴。 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考试这天,白米的晕车又犯了! 槐花香 到了县里,白米就已经脸色惨白,头痛欲裂。 “我想下车。” 白饭…… 我已经努力开得很平稳了! “爸,这里离考试点不远了,我们先下车,让小米走走缓一会儿。” 白米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晕车会这么强烈,整个人挂在肖锦城身上,感觉自己像一条快要窒息的鱼! 一下车,她就大大呼了一口气,绷着的身体开始慢慢松驰!头痛开始从捶打变成了顿打! 白米整个人靠着肖锦城支撑只往前走,肖锦城担心的点按着她的虎口穴,带着她走得很慢,找到路边一棵大树,两个人停了下来。 “好一点了吗?你不是喜欢树木的味道,我们在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白米轻轻嗯了一声! 白米不知道自己这被细心呵护的样子落入不远处一个女人眼里。 穿着花衬衣,绿军裤女人停了一下,哼哼两声就踩着自行车又飞快离开了! 路旁院外,五六米高的大树,绿荫如盖,一串串洁白的槐花缀满树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素雅的清香,沁人心脾。白米靠到树上,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又按了按自己太阳穴,感觉精神回来了一点! “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肖锦城担忧的看着血色全无的小妻子,听着小妻子的问话,抬头细看, “槐树!” 白米强自笑着眯了眯眼,轻轻挠了挠男人的手心, “是啊!槐树,自古以来就有功名树之称,三公之树,我们今天一下车就能遇上这么大一颗开花槐树,说明这次考试,我们必然高中。所以,不用担心,借着这槐花香给我汲取能量,我马上就能好的。” 也许是真的花香怡人,也许是心理作用,反正在树下呆着三五分钟,白米就能自己行走了。 “美人,我们走吧。” 肖锦城却让小妻子站到槐树三米远外的地方等着。 他走到侧边拿起一根带钩的竹杆,一挥杆,枝头震飞出无数花瓣,飘飘散散如一场花雨,一双燕子从高枝穿飞而过,一串洁白的槐花像迎风摇动的风铃,飘摇往下,肖锦城站在树下花雨中,轻抛竹竿,抬手就接住最翡丽的那一束,转回身举起花儿,对小妻子轻扬着笑脸。 白米不近亦不远的看着男人,此情此景, 让她想到宋代晏几道的那首词,《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她突然有点感伤。 前世今生,她看过很多男人。 从贩夫走卒到世家高门再到皇家贵子,从边关战士到清贵文仕到庙堂王者,也只有一个他,让人恨欲不能,缠绕心头,如朱砂痣! 她突然跑了过去,拉着男人的手就跑。 “傻瓜,门里人要追出来了,” 果然,院门打开,一个老妇提着篮子站在门口,一脸艳羡的看着牵手跑开的一对男女。 “年轻,真好。” 肖锦城轻笑着跟着小妻子跑在窄狭的小巷子里,把那束花好好的护在怀里,转过巷子,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肖锦城看着小妻子俏红的脸,把花束轻轻放到她手心。 “给你,不舒服的时候,就闻闻!” 两个人到了考场外,看到排队进场的人群,相视一笑。 白米把那一束槐花放进了布袋,正打算去排队, 就听到身后气喘吁吁的叫唤声。 “小米,小米……” 白饭端着一白瓷盆绿植,跑得大气呼呼,引得周围的人都瞪眼好奇。 白米…… 什么情况? 肖锦城…… 没有见过送考的时候带盆草的! “终于赶上了,来,闺女,这是爸给你买的薄荷,吕大夫说过,薄荷叶子可以提神,治疗头痛。带上,要是不舒服就嚼上一片。” 白米…… 真是用心良苦! “爸爸,谢谢你。我摘几片就够了。” 白饭…… “我这一急就把盆也端来了。这样也好,爸爸把整盆都端来了,方便你挑,你喜欢哪片摘哪片,多摘几片备用。” 旁边听到这父女对话的一个考生,哄的笑出了声音。 白米…… 白饭…… 有什么好笑?不礼貌! 牛光耀感受到白爸不善的眼神,赶紧解释。 “我就是觉得您和您闺女一起的画面真的特别温馨,我又喜欢又羡慕,就忍不住笑了。” 白米…… 这样的鬼话,我信了才怪! 白饭…… 这还用说,我和闺女的感情好,我们一家感情都好,谁见谁羡慕!哼! 肖锦城看着这个黑瘦黑瘦的考生,没有多话,就是扫到他手上戴的东西的时候,眼底诧异了一秒。 牛光耀感受到肖锦城的目光,把黑麻布袖子往外扯了扯,挡住了手腕处。 白米注意到他的动作,忍不住又看了看他。 整个人干瘦干瘦的,面色暗黑,全身麻布粗衣破布鞋,但是眼神灵动,身形板正,言语从容,显然是受过良好教养,这让白米想到第一次见到肖锦城的时候。 白饭端着一盆绿植,站在人群里,静静的看着闺女和女婿随着人群进了考场。 他遥望着南方天幕,眼底闪着亮光。 进了考场,肖锦城先把白米送到她的考号位置,确认无误后,才离开了。 白米目送肖锦城离开,一回头,就看到排队时候笑自己父女二人的那个黑高个考生。 白米…… 真是巧!! 牛光耀…… “好巧!我叫牛光耀,准备考南方中山大学的考生,你呢?” 白米…… 无巧不成书!以后有可能成为校友,那还是不能太不给面子。 “你好,我也是报考中山大学的考生,白米。” 牛光耀…… 我以前感觉自己名字父母取得已经够随意了,今天才发生并不是,还有更随意的。 “我就是好奇,你爸叫什么名字?” 白米…… 虽然说出来有可能又让他笑一次,但是有什么办法,自己奶奶取名字如此任性,更何况,名字就是个代号,叫什么不是叫! “我爸叫白饭!” 牛光耀…… “咳咳咳咳……” 我要忍住,不能笑!不然以后校友还做不做了!更何况,这小个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白米…… “想笑就笑吧!看你这瘦弱的样子,别被自己憋出内伤,直接退考了。” 牛光耀……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家好可爱……哈哈哈……” 正拿着考卷进场的监考员???? 场内紧张得搓手的众多考生???? 大佬待遇 监考员把大家的资料都对照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就准备开始发卷子了。 突然,门口冲进来一个女人,花衬衣,绿军裤,一脸慌乱的和监考员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自行车爆胎了,我才赶到。” 然后她走到白米面前, 不可思议的看了看白米, “喂,这是我的位置,你怎么回事?不回家好好奶孩子,学大家考什么大学?” 白米…… 她早就认出来了,自己恩师的闺女,那个对自己莫名仇视的娇娇女。 “我没有坐错位置,你好好看看,应该是你走错考场了。” 女人一脚踢到白米凳子上, “都说一孕傻三年,你做错了还不认,快起来,让出我的位置!” 牛光耀…… “这个同志,监考员已经检查过了,白米的位置是没有错的,你赶紧去找自己考场吧。” 女人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瞪了一眼牛光耀,又狠狠指着白米, “惯于让男人帮你出头,这样又黑又老的男人也不放过,来这里浪费国家纸张,你都回村一年多了,还能考上大学?” 白米觉得有些人就是这样,欠虐, “你一个只喜欢在电影院和人约会,只会对男人哭天喊地的人都能来,我一个结婚生子的好妈妈为什么不能来?散开,再踢一下小心散了腰。” 考场里面的人都惊讶的看着羞红了脸的女人,连监考员都变了脸色,这年头,对于女人来说,名声大如命,要不是她太过分,白米不会这样回怼。 女人看到众人听到白米的话后看自己都变了脸色,整个人炸了, “你敢这样说我,” 抬起手就冲白米脸上来。 上学那会儿,白米还没有恢复上辈子的记忆,自然和校长女儿发生争执的时候,退让多于回嘴。 这会,白米却不会客气了。 只见白米一个弯腰,躲过了她的巴掌,左脚飞速抬起,轻轻一踢, 女人发出了猪叫,“嗷呜!痛!!” 她只觉后背靠近腰眼地方,被针刺一样痛。整个人僵直了背。 牛光耀…… 目睹白米这一小动作的牛光耀惊大了嘴巴。 这身体柔韧性,这出脚速度和准确性,肯定是一个厉害的练家子! 果然,没有看错,这是一点都不好惹的大佬啊! 监考员查看过资料,把人扭送出了考场,才结束了这闹剧。 第一场考试结束,外面阳光如烈焰,而考生也已饥肠辘辘。 白米一出去,就看到自家男人已经和亲爸站在一起了, “小米,小米,这这这!” 考生都恹恹的不想说话,大部分人也没有人来接,白饭这大叫这挥手就显得特别醒目特别刺激人。 “闺女,饿了不?这天确实太热了,幸好早上的准备的是馒头,不是大米饭。你妈果然家里最厉害的人。我让饭店帮忙准备了解暑甜汤,一会儿你们两个都喝一点,吃完了去旁边招待所休息一下,我已经开好房间了……” 白饭撑着大雨伞,挡住了白米头上的全部阳光,肖锦城拿着岳父早准备好的大蒲扇,一下一下帮媳妇扇着风。 牛光耀状态良好的出了考场,就看到未来校友一家三口往国营饭店走,有人打伞有人打扇子的温馨场面。 “真是幸福啊!大佬的排场就是不一样。” 马上,他和大佬一家子在国营饭店又遇上了。 白饭的桌子是他专门挑选的位置,安静、不会有人打扰。 白米…… 肖锦城…… 白饭…… 牛光耀友好的笑! “未来校友,又遇到了,我报的是语言文学系,你呢?” 白米、肖锦城…… 狗屎一样的缘分!! “我也是!” 白米无奈的扫了扫他,又扫了扫他面前一大盆红艳艳的面条,看上去好辣好好吃的样子!但是考试吃这个真的可以吗?不会拉肚子吗? 白米看了看自己桌上的菜,铝饭盒里的饺子,火烧肉,爸爸在饭店点的清蒸鱼,炒时蔬,妈妈准备的白馒头! 没有一点辣椒的影子,清淡又营养丰富,全部补充人体所需,为考试助力! 说服了自己,白米吞了吞口水,再没有回头看一眼对面桌上那盆闻上去又辣又香又麻的小面! 而下午考试快结束的时候,牛光耀就捂着肚子提前交卷了! 白米出了考场就和爸爸感叹了一句, “考试考的真的不只是知识,还有太多太多!” 白饭…… 难道闺女没有考好? “没有关系,考得好不好你都是白家最棒的闺女。” 肖锦城…… “今天考场发生什么了?” 白米想了想从早上坐下到下午考试结束发生的事情, “早上第一场考试有人到点了还没有找到考场,有人考到一半哭了,有人夹带被抓了,下午有人直接弃考了,有人做到一半撕了试卷又哭又骂,还有一个,因为中午吃了一盆辣椒面拉肚子提前交卷了……” 白饭…… 高考不容易啊!看看把人逼疯了…… 肖锦城…… “那个拉肚子的不会是和你报了同一个专业的牛光耀吧?” 白米同情的点头, “就是他,中午吃得有多欢快,现在他应该就有多后悔!要是严重的话,明天他都不见得能继续来考试,有点可怜!” 两天考试过去,白米和肖锦城倒是不觉得什么,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毕竟她们准备的时间长,本身底子又好。 好多考生却如同经历一场生死,其中就包括牛光耀。 因为一个贪嘴,把肠胃吃出了毛病,第二天开始一直不在状态, 最后一场出来,他愁苦极了, “白米,看来今年是不能和你做系友了。再见!” 白米…… 并没有那么想和你做系友! 肖锦城…… “牛光耀,你一个古玩世家出身的人,为什么会选语言文学系?” 牛光耀诧异的看了看肖锦城,就一个晚上,就知道自己的底细了,大佬身边的人也太不平常了吧! “个人爱好不同,谁又规定古玩世家的人都要继承家业?” 白米倒是没有想到,自家男人会特意找人去查这条黑子。 回家路上,肖锦城拉着小妻子坐到车厢里,虽然遭到老岳父多次白眼,但是效果不错。 白米鼻尖闻着袋子里的花香,靠在男人怀里,并没有特别难受。 “你想招揽他去牡丹阁?” 肖锦城把玩着女人的手,时不时掐一下她的虎口,防止她晕车难受, “原来还想着要是他没有考好,是不是能招揽到牡丹阁,现在看来没有可能了。” “他真能鉴宝?” 肖锦城捏了捏小妻子的鼻头, “哪怕他不精通,他家里有人精通!!” 独居也是历练 收到通知书的那天,白米一大早就拉着肖锦城上山打猎了。 “白姨,白米和肖知青的大学通知书来了!” 大老远的,林支书就叫嚷着,村里其他人闻声都聚拢过来, 一下子白家院子围满了村民。 “来来来……吃颗糖果……大家都有……” 白妈妈和白奶奶把早准备好的大白兔奶糖人手两三个塞到过来的村民手里。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高兴的不行, “哎哟,你家白米不但眼光好,自己也出息,羡慕死人咯……” “就是就是,我就说吧,他们小夫妻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菩萨面前的金童玉女转世……” 白饭站在屋檐下,护着四个崽子,听得啧啧称奇。 “想当年,你们爸妈在一起,村里人都说,一个病弱一个娇纵,肯定长久不了……听听,现在他们说什么,金童玉女转世,天生一对,所以,崽子们,人言并不可畏,要坚定自己……” 旁边的方黎…… 您确定说的这些,一岁不到的奶娃娃能听懂? “你以为我就是和崽崽们说,我也是告诉你的,我们马上就要搬家去广市了,你也好好想想,自己都想做什么,喜欢做什么,回头你表哥表嫂肯定会找你说这事。” 方黎…… 喜欢什么?想做什么? 她看着这个家,看着笑得一朵花一样的白妈妈,看着被人群包围的笑得慈爱的白奶奶,又看了看又对着四个崽子絮絮叨叨的白爸爸, 想成为白妈妈那样有神奇厨艺的温柔女人…… 当天晚上,家里就商量好了后面的行程。 半个月后,广市火车站。 五个人抱着四个奶娃一字排开站在火车站大门口。 一个咬着烟斗带着鸭舌帽的中年西装男在前面拿着相机, “注意啦注意啦,大家看这边,说茄子!” “茄子!” “咔擦咔擦咔擦!” 白奶奶揉了揉脸,“终于结束了!” 众人也松了口气,这太热情了也让人吃不消! 白饭把小闺女给亲妈抱着,一把拉过西装男。 西装男烟斗翘了翘,把相机塞回皮包里,看了看手上的劳力士手表, “快啦,快啦!早上派去接一个港市来的歌手,耽误了一点时间,再有个十分钟肯定到了。” 肖锦城…… 其实可以叫的士车的! 白饭搂着老胡的肩膀,把他烟斗扯了下来, “这都是孩子女人,你办的啥事?” 老胡好脾气的拍了拍白饭的手, “那不是怕侄女晕车,才安排了公司刚刚从港市弄回来的进口车。放心,住的地方我早派人收拾好了,严格按照你要求,只会更好,回去休息一下,我安排了晚上沙面那边吃饭。你看车来了,走走走!” 两辆黑色奔驰,一辆白色奥迪。 路人都忍不住停下来观望。 白饭看到越来越多人围观,赶紧让大家上车,白米上车之前,回头看了看火车站上八字标语。 “统一祖国振兴中华” 突然有点想到了离自己千万里外的军营里慕扬表哥,如此天南地北,再见该是什么时候? 又想到小姨江婵和金花,突然心里失落得很。 到了新的地方,一家人就要有新的开始了,想和你们分享,却人海茫茫! 白妈妈分出一只手来拉了拉闺女, “小米,这个地方,是你爸爸妈妈出生的地方,不用觉得陌生,很快你就会熟悉这里,爱上这里。” 白米看到妈妈眼底的担心,甜甜的笑了笑。 “妈妈,我只是看到这么大火车站,有点惊讶。爸爸妈妈喜欢的地方,我肯定也会喜欢的。” 白奶奶和媳妇孙女坐一起,车上还有两个小崽子。 白米怀里的肖山奈无辜的眨巴着眼睛, “妈妈,妈妈,” 白米把崽子举起来一点,贴上脸, “怎么啦?” 肖山奈对了对手指头,弱弱的问, “爸爸,爸爸?” 白奶奶…… 白妈妈…… 这孩子怎么天天粘着爸爸? “爸爸抱着你二哥在后面车上,和表姑姑在一起,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白奶奶怀里的小孙女白杜若一把扯过肖山奈的肉手,就往自己嘴里塞。 肖山奈本来就有点伤心,这会就急怒了,一把拍开小姨的手, 指着小姨向着外婆告状, “坏!……吃……我!” 白妈妈…… 白妈妈看着小闺女虎瞪着眼看着告状的小外孙,两颊上的大肥肉一颤一颤的,两只肉爪子学着老虎一抓一抓的,仿佛要扑上去咬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小米,赶紧包里拿饼干给你妹啃,她肯定是牙又痒了!” 白米无奈的点了点妹妹, “妈,你真要好好说一下爸爸,没有见过哪个那个爸爸这样教孩子的,牙齿痒了就变身动物!” 白妈妈笑,“我感觉挺好的,等你爸买了相机回来,我给崽崽们做几套动物外套,让崽崽们穿上模仿动物,都拍下来!等他们长大了,回头看看自己小时候多可爱!” 说到这,白妈妈扫了眼大闺女,一脸遗憾, “当你的穿着肚兜学猫叫的场景我还历历在目,可惜没有相机……” 白米 what!!! 我穿着肚兜学猫叫?? 我已经不想知道, 是不是家里还一直藏着我穿过的一个小猫绣图肚兜了! “为了让你学的像!你爸还专门带你去看猫!你奶好几天才绣花了猫玩绣球的肚兜,那个时候你可喜欢那肚兜!天天喵喵叫,还要抱着睡觉……” …… 我!!!! “妈,我从来不知道你也这么恶趣味!” 白妈妈无辜极了, “这叫解放天性!小孩子就应该尝试各种可能!” 白奶奶想到孙女被玩坏了的那些年头,默默无言只是同情的看了看懵圈了的孙女! “孩子,过去的事没有证据,没有人能证明你的黑历史,但是!你可以买个相机记录你妹妹的黑历史!” 白米…… 好像很有道理,然而,你也只是想要一个相机才这样安慰我的吧! 当年你也是帮凶啊! “我当年找了几个人,把你那些有趣的画面都画了下来,你可以拿个可爱的相机来换!” 白米…… “你们两个一直要和我单独坐一起,就是为了想方设法让我买相机?” 白妈妈捏了捏小闺女鼓鼓的嫩屁股,惹的闺女一双爪子护着屁股,嘴里紧紧咬着饼干,一双鹿眸可怜巴巴四下寻找凶手。 白米看着都忍不住笑了。 白奶奶才道出今天真是目的。 “我和你爸妈商量了一下,我们现在的院子在惠吉东,离你们上学的地方太远了。你爸又在中大附近买了一个小一点的院子,让你们小两口上学的时候就住那边,周末再回家。所以,这个相机,你们小两口得买,记录孩子点点滴滴,你们也不会错过他们成长的每一天。” 白米听到这话,心里酸酸的。 “我们可以天天回家的,不想和你们分开住。” 白妈妈摸了摸大闺女的头, “你也该开始学习独立了。趁着现在我们还年轻,该锻炼出来……” 刺激要不要 后面车上,肖锦城和小表妹也在谈着将来。 “我已经把你户口关系都转到白家了。等你以后成家了,再考虑和首都那边是不是要联络吧。” 方黎听到表哥说那边,就忍不住一颤,她就怕,表哥会把自己送回首都。 “表哥,我不想再和他们联系了。我想和白家妈妈学做菜,以后开个大排档,天天给你们烧好吃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肖锦城也没有再劝,亲缘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现在她还小,受了委屈,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等她有一天自己成家了,也许看法又不一样了。 “我们的家就是你的家,想做什么就去做,哥哥和嫂子都会支持你。” 坐在肖锦城怀里的肖雪见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姑姑,陷入思考状。 最后那辆车上,白饭一脸沉重的问老胡, “你确定?不给他们找到合适的戏服制作单位,他们就不愿意把片头曲和片尾曲给我们?” 老胡大大吸了一口烟, “我已经找过很多家,他们这个皇宫戏服要求太高了,要是普通的戏班戏服,现在还有人能做,但是港市这个剧组咬死了要精致高档……一时半伙还真找不到,港市倒是有好几个,叫价太高了,看来只能放弃这个机会了。” 白饭捏了捏眉心, “只靠国内这些歌手和这些制作团队,我们发展还是慢了。” 老胡叹了口气, “港市好像有人发现了我们走的那几趟东西,现在我们要借着文化合作再弄东西进来,不容易了,这次这个公司背后是港市最大势力,如果能成,别说弄几台机器,更厉害的都有希望。” 白饭搓了搓手指,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从身后布袋子拉出一件春衫外套。 “老胡,你看看,这个绣工和花式,是不是和我们小时候在元帅府上见过的皇家衣服有点类似?” 粉绿色对襟外套,繁复的绣球花和牡丹花…… “老白,你这玩意是哪里来的?这布应该是绢,款式偏现在,不像是老东西。” 白饭眯了眯眼, “我女婿送我媳妇的衣服,他自己家做的。回头你再看看家里拿着崽崽的鞋袜衣物,那都是精致的很。我敢说,就没有穿得比他们还讲究的娃娃了。” 晚饭过后,肖锦城就被岳父叫进了新家的书房。 老胡依然叼着烟斗,白饭一边煮着水,一边翻着东西。 “锦城,今天胡叔看了家里孩子的衣服,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你要是有把握就应承,不用考虑我的关系。” 白饭难得正经。 肖锦城想了一圈,没有想到他们开的唱片公司和自己这些孩子的衣服有什么关系。但是岳父这话,就有意思了。他作为合伙人,居然这样说,就不怕胡叔不高兴? 肖锦城不露声色, “胡叔您说,只要我能做到,肯定尽力。” …… 半个小时后,老胡哼着小曲离开了白家,白饭也得意的唱着小曲逗家里小闺女玩。 白妈妈…… “晚上喝海了?我看你们两个把锦城叫进书房一趟,两个乐颠乐颠的,锦城却急匆匆出门去了。这大晚上,能有什么事情这么急?今天才刚到呢!” 白饭被媳妇一数落,才反应过来,白米和三个崽子还在楼上等着人回去,毕竟,当时把人叫下来的时候,说聊一聊就让他回去的。 白饭舔着脸拜托, “媳妇,你上去和小米说一声,锦城帮他胡叔一个忙去了,晚一个小时才能回来,让他们累了先休息。我,我就不上去了,满嘴酒气。” 白妈妈掐了他一把, “你也知道自己满嘴酒气,还冲你小闺女大呼大哈的。” 白饭疼的一个激灵,继续舔着脸, “我这不是锻炼锻炼我闺女的酒量,哈哈,以后让她成为酒中仙女!!!” 白妈妈…… 我看你醉得不轻。 肖锦城回来的时候,家里从院门到客厅,全部亮着灯,白饭一个大老爷们坐在客厅打盹。 看到他进来的身影,确认平安回来了,就打着哈欠回房了。 肖锦城看着岳父摇摇晃晃的身影,莫名感动。 当他轻轻推开房门,发现房间里一半昏暗一半光明。 房间小客厅里,一盏台灯一直亮着,一米开完的大床上,三个崽子睡得形态各异。 肖雪见的肚子上搭着肖京墨的一条腿,肖京墨不愧是最不安分的主,睡姿销魂。 把头钻到了小枕头下面,手搭着肖山奈的脸,肖山奈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边睡还一边捉着肖京墨的大拇指吸着…… 小妻子估计是累得够呛,半靠在床头,睡得并不安稳。 “小米,小米?” 肖锦城轻轻摸了摸小妻子的脸,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看人还是没有反应,干脆把人打横抱起, “哎!” 白米楞楞看着回来的男人,还有点迷糊, “亲亲,抱抱!今天我好想你!” 肖锦城…… 又做梦了!为什么小妻子这么多梦?长期这样,对身体终究还是有影响!看来,还是要和吕叔问问。 “好了,亲过了,也抱过了,乖乖去床上睡,我洗洗就来了。” 白米躺在床上,看了看旁边小床上的三个崽子,又看了看这完全陌生的房间,才反应过来。 这是广市的新家。 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肖美人被药死,自己爸妈被交通意外害死,奶奶被气死,都是假的,梦和现实都是反着来的。 白米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踢着鞋子慢慢朝着浴室去了。 要说这新家好处多,一切都是按照家里人的喜欢做的。 二楼自己的这个卧室,有浴室,有马桶,有小客厅,方便极了。 白米把头探进了浴室,泛红的杏眸瞪得大大的。 只见细细密密的银色水丝包裹着男人姣好的身子…… 男人修长的手拿着丝帕,一点点擦拭…… 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打破了男人的沉静。 “白米!” 男人抓过一块大丝巾围住自己,转过身走出花洒, “这么晚了不睡觉,你不累吗?” 白米站直了身子,踩着拖鞋一步步朝着男人走过去, 灵巧的小手一点点靠近,一点点钻进丝巾,又一点点撕扯着, “白米?!” 肖锦城无奈又激动。新建章节 白米一个用力,把人往花洒下一推, 肖锦城手上一拉一扯,把白米也捞进了水湿里。 水湿让乳白色的肚兜变得透明,水湿也让白色裤子变得迷乱。 入学 牡丹阁出乎意料的接到港市的大单,顺利在广市开业。 白米陪着奶奶和妈妈踏遍她们记忆中的旧地,又陪着妈妈去医院看了慕家老爷子和慕金陵,终于到了开学的时间。 白米坐在肖锦城的自行车后,看到宽阔平整的马路上和自己擦身而过的电车,看到高大气派的骑楼,看到竖着只为外国人服务的友谊商店,看到横跨马路上空的大天桥, 她抱紧男人的腰, “肖锦城,你喜欢这里吗?” 肖锦城感受到背上小妻子不安宁的心跳,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白米靠了靠男人的背, “我奶奶爸爸妈妈都挺喜欢这里,我以后也会喜欢这里的,希望我们都喜欢上这里!” 肖锦城感觉小妻子最近有点多愁善感, “你是不是还担心我们自己住的事情?” 白米…… “你说我们两个放学后还要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我们能坚持多久?会不会有一天打起来?大家都说毁灭夫妻感情的就是家庭琐事!” 肖锦城…… 离开家里不过十几分钟,他的小妻子已经从喜欢不喜欢这个城市想到未来夫妻打架的问题!! “我想,就算有一天真打起来,我肯定是受伤的那一个吧!” 白米…… 一个男人这样委屈巴巴的说自己以后会是被家暴的一方,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对未来两个人独居生活多了几分信心! 果然,被偏宠的有恃无恐? 一个小时的自行车车程,两个人才到了校门口。 红砖铁门绿琉璃瓦的大门口,正停着一辆车,上面陆陆续续走下来一波人,拎着被褥、蚊帐等通知书上要求自备的日用品,一看就是和自己一样的新生! 肖锦城推着自行车,牵着白米的手,退到旁边, “让他们先进去吧。” 看着大家大包小包,都是准备住宿舍的样子,白米弱弱的扯了扯肖锦城, “他们都住学校。学校会允许我们住外面?” 肖锦城微微笑了笑, “因为她们没有我们这样拖家带口。” 马上,上面下来一个女人拉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身后跟着一个男人背着被褥等生活日用品。 白米…… 肖锦城…… 门口老师提醒,“请注意,开学之后,任何学生不允许带着孩子在学校求学。” 肖锦城捏了捏小妻子的手心。 从语言系到数学系,绕着学校大半圈,两个人终于报道完毕。 还没有出校园,就听到一身后传来一个高昂惊喜的男中音, “白米同学?白米同学?” 肖锦城眯着眼先转回了头, 肖锦城…… 一个炭黑青年,白衬衣和绿军裤,肩扛被褥,手提铁桶,一脸欢喜朝自己二人赶来。 白米…… “牛光耀,你居然考上了?” 牛光耀裂开嘴笑,漂亮的白牙一下子夺人眼球, “是啊,我好像刚好是最后一名录取的。” 白米…… “你运气真好!” 牛光耀突然有点害羞,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优点,就是从小运气好!” 白米、肖锦城…… 这是显摆吧?!! “就是我的好运估计到头了,我家里因为我报的专业断了我的粮,以后我要一边上学一边赚取生活费了。” 白米!!! 一个古玩世家的人说他被家里断粮了,要信吗?也许他手里随便扔个东西出来,就能吃一年呢? 肖锦城!!! “你要不要考虑把手上那块骨头卖我?我们学校说一个月生活费35元,我出800元。” 已经靠近的牛光耀突然往后退了几步!!! “不,不用了吧!这东西,不值钱,却是我的幸运符!” 他看着肖锦城闪烁的眼神,迅速扛起东西转身就跑, 空气里传来一句, “白米,下次聊,我先回宿舍了。” 白米…… “他手上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老盯着?” “没有什么,估计是殷商时代的东西,我也不确定,吕叔却一直在找!” 惊讶脸白米…… “我以为就牡丹阁收集古玩?原来你真懂这些?” 肖锦城推着自行车,拉着人往外走, “我忘记告诉你了,前不久我在首都开了一个分店,专门收集古玩,所以,我现在真的很穷,以后就靠媳妇养了。” 白米…… “行吧!养!” 肖锦城看着豪迈拍凶的小妻子,莫名想笑! 然而小妻子突然好认真的问, “牡丹阁这边分店怎么样了?” 肖锦城诧异的看了看小妻子,之前也说过让她当家做主,但是她从来不问这些事情,难道是要两个人独居了,开始对家里的财政情况有紧迫感了?还是到了新城市没有安全感,想找点事做? “港市那单生意快要忙完了,又接了几个大单,要不晚上我们去店里看看?你熟悉熟悉,以后也好管理!” 白米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我就是想着既然生意做到了港市,等和那边的人熟悉以后,能不能多一些渠道找金花。” 肖锦城…… “说起这个,我正好有个事情告诉你,林支书的媳妇我们找到了,就在广市火车站做清洁工。” 白米愣了愣! 金花妈妈在村里也是说的上话的妇女,日常也是比较要面子的,这会,听到她在火车站做清洁工,还是有点…… “也许,她是想这广市火车站人来人往,是不是就有机会见到金花!” 肖锦城看小妻子出门以后一直不太对劲,劝道,“昨天我和爸爸说了,爸爸好像打算今天去找她,明天我们回家一趟?” 白米没有言语。 明天回去?可我现在就想回去了! 也不知道三个小崽子有没有哭,有没有找妈妈!想到肖山奈那震天彻地的哭闹声,想到肖雪见在自己两人出门前认真凝视的脸,想到二崽子不分时候的调皮捣蛋…… “肖锦城,我现在有点想回家了。” 肖锦城?? 这今天太不对了!!! 他把车停路边,一把抓过小妻子的手,探了半天,脉象不明显,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走,你想回家,我们就回家。” 庭院里,小竹山,小花坛,中间还有一汪活水养着红鲤鱼。 家里四个崽子排排靠在水旁护栏上,眼睛一刻不停的跟着水里几条红锦鱼转。 白奶奶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小药锄,一边挖土一边和择菜的媳妇聊天。 “哎哟,这小米夫妻两个刚刚走出家门,我就开始担心了,两个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会不会吵架,我们家这个小娇娇,脾气又不好……” 白妈妈听到这,回头看了看几个崽子, “我更担心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妈妈不回来,三个崽子闹起来,想想我都怕!!!” 方黎站在小崽子不远处,又能随时看到她们的情况,又能听到这边的聊天。 “我看,头几天晚上有得闹,习惯了就好了,今天晚上我先去试试能不能哄住他们。” …… 三个人正商量着晚上怎么办,门就被推开了, 白饭急匆匆的进门, “我和老胡要去港市出差一趟,这几天你们自己注意了,晚一点老胡安排的人就过来了。” 抓的就是你 从学校回家,每天走一条路也不会重复。小巷子,大马路,连着拐来拐去,自行车的好处可以走街串巷,比大车方便,比两条腿快! 在自行车后座搂住男人腰身,把头探出来看新奇的白米被这七拐八拐的巷子里弄得有点晕,好奇, “不怕迷路吗?” 肖锦城指了指前方的牌坊, “每个巷子都是有名有号的,多少年都不变,小时候经常来玩,记得。” 白米一愣,家里除了方黎、小崽崽和自己,其他人对这个城市都是有很多美好记忆的吧。 这里才是他们心理上的家乡吧? “我家美人记忆真好,棒棒哒!” “美人,饿不饿,我们吃点东西再回去吧,家里估计没有准备我们的午饭。” 肖锦城把自行车拐了个弯, “行,这里正好靠近上下九,带你去吃牛腩面。” 青石板小巷,青砖灰瓦的岭南小院,“铃铃铃”的自行车在巷子里拐了又拐,路上遇到操着粤语的精装打扮小姐姐、也有很多提着菜篮子相互唠嗑的街坊阿姨,小孩子成群结队追着玩耍…… 白米忍不住感叹, “这里和江省差别好大,这里人的日子过得明显好很多。” 就像当年,白家守边归来,一入京城,京城的繁华和锦绣让人感叹。 一入繁华,深陷泥足,全家覆灭。 这些日子的梦境,断断续续却让人心惊。昨天晚上的梦更是清晰得可怖。 如果梦境有着预示作用,是不是说明,白家在广市也将要面临危机呢? 肖锦城听到小妻子这意味不明的感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小妻子明媚的杏眸此时暗涌沉郁,脸上表情平淡似无。 他心里一个咯噔。 自行车停了下来。 “铃铃铃!” 白米迅速回神,松开手跳下了车。 肖锦城把车停好,藏下心事,轻快的和小妻子解释。 “广市的人都爱吃牛腩面,这家是老字号,我们也来试试,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白米抬头看着面前的面馆,一块年代久远的枣红色招牌,小面馆内里只能摆下三张小方桌,但是面馆外面小巷子里摆了五六套同样的小方桌,现在外面的小桌上基本都坐了人。 肖锦城带着白米找了面馆内一个空桌坐下, “这边都是这样。” 白米来了这边第一次出来吃小店,惊讶之余也有点新奇。 “街坊邻居不会有意见?” “这里做的都是街坊生意,当你早起出来,想吃面又没有座位的时候,你自己都会想带张桌子过来!” 白米…… “呢个后生仔讲得啱嘅,呢个老细呢,系我哋隔离邻舍嘅。我哋日日都嚟食……” 白米挠头看着旁边桌上的大叔!!!! 为什么明明同一个国家的人,他说了这么一大段,我只听懂了一个我字!!! 肖锦城看着小妻子惊吓得瞪大眼的样子,勾起了嘴角。 “大叔的意思是,老板也是他们街坊,他天天都要来吃,完全不介意巷子里摆桌子……” 迷茫脸白米…… “我以后是不是除了英语还要学粤语?” 肖锦城怜惜的摸了摸她头, “最好是。” 白米竖起耳朵, “嘎后生仔手冇搏鸡之力……” …… “按住良心。” …… “你地呢排做乜都冇讲过几句话” …… 她只觉得整个人恍恍惚惚…… “要不然,你给我翻译就行了!这,简直……” 肖锦城拍了拍她的小手, “一会儿吃过东西后,你还是坚持不学,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牛腩面!” 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搭着四五块牛腩肉,一片青菜,上面飘着几粒葱花还有一点油花! 白米拿起筷子搅拌了几下,还是清汤寡水! 她又看了看旁边男人那碗,一样样的。 这会很好吃?? 她有看了看旁边桌上几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 用筷子轻挑了一根黄橙橙的小细面起来,吸进了嘴里! 滑!爽!脆! 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汤, 喝入口中是麻油和牛油的香气,味蕾在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淡淡的卤水香料味与肉香味交织渗透整个口腔,真的挺有层次感的。 再试了试牛腩, 牛肉的脂香充分激发出来,酥软入味,入口即化!加上牛腩那一层筋膜,肥瘦相间,一口吃下去,还想再吃! 一直看着她反应的肖锦城眼疾手快地给她挽起鬓角滑落的丝发, “还可以吗?” 白米把头埋在八角碗里,一边吃一边点头, 根本分不出空闲说话。 一碗牛腩面下去,她满足的揉了揉肚子。 看着这小店感觉亲切多了,连耳朵边完全听不懂的粤语听着都顺耳多了。 “我看旁边点的和我们不一样,下次我们来试试别的,下次把奶奶他们也带来,我要把店里的东西都吃一遍!” 看着眉开眼笑的小妻子,肖锦城感叹,吃货的世界,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美食不能解决的! 坐在自行车后座扬着小脚哼着儿歌的某人,明显一改上午的颓靡,还兴致勃勃的给人之路! “对,对,我们拐这个路口,” “哎,那边好像挺有趣的,过去看看……” 肖锦城只能全力配合的转弯! 大力踩踏,快速穿过路口,正打算加速前行, “那边那个骑自行车的,你们违规了!” 白米把头探出去看了一圈,发现一个鸡蛋黄西装的青年手里拿着一面小黄旗,对着自己这边又叫又指,很快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过来叫住了肖锦城! “路口指挥没有看到吗?现在是……” 白米回过头看到之前大路口中间矮墩子上站着一个白色制服的小年轻手里拿着两旗帜! 白米…… 制服男还没说完,鸡蛋黄西装男跑过来了, 舔着脸笑着对制服男,“同志,我抓住了这人,那我就可以走了吧?” 白米…… 肖锦城…… 制服男看了看他,“可以了,以后记得交通规则,不要再犯错误了!” 鸡蛋黄把手里的黄旗帜强塞到肖锦城手里,一边跑一边应承,“是是是,以后再不扰乱交通!” 肖锦城看了看手里的旗帜,再看了看不远处路中间那一排拿着旗帜的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到了吧?路中心那一排人,隔一米一个人站开,谁抓住了违规的人就可以先离开!” 白米懵圈了! “哪些算违规了?” “看清楚了,路口看指挥手势行动,这条路是双向车道,路中间不允许掉头、逆行、停车下人,路人不允许横穿马路,自行车只能靠边行……” 白米…… 山里来的孩子开眼界了! 在江省,我爸都是车到之处就开出路,车哪哪就是他的主场!自行车和路人都退避三舍! 这里,路是主角! “成吧!不就抓一个犯规的人!” 白米一把夺过肖锦城手里的旗帜! 而这边,白饭开着车,老胡坐副驾驶,两个人神色匆忙! 亲爸也要抓 制服男看到白米一副孤勇女侠样,举着旗帜就要往前冲, “等等!刚刚不会你骑车的,谁骑车谁受罚!!!” 白米…… “他是听我的才犯的错。我是幕后黑手!” 制服男…… 肖锦城…… “乖,还给我,那边太阳这么晒,不适合你。你推着车到路边树下等我。” 白米坐在树下的石蹲上,趴着自行车后座,整个人神采奕奕,精光闪闪。 …… 然后,十几分钟过去, 没有人犯错!!!没有车犯规!! 路人说的全是听不懂的粤语!! 她看着路中心拿着黄旗子的那群人,一个个也是虎视眈眈的看着路过的人,路过的车,就盼着有人步自己后尘,唯有自己家男人,高山仰止般站在那里,用黄色旗帜挡太阳光!!! 白米…… 你这么不积极,为什么还不给我这个竞争上岗的机会?! 白饭开着车,拐过一条小路,正打算转弯,又犹豫了一下, 朝着大路上开了过来。 老胡…… “我不说了,前面右拐走一段可以掉头。” 白饭撇了撇嘴, “要是那里又停满了车呢?还不如直接去最宽的路面上掉头。” 老胡!!! “这个月开始前面那路上有交通管制,抓住了要处罚的。” “只要艺高人胆大,管制什么招数都不怕,那些交管员的自行车还追的上我们?” 老胡想想,也对。 “那快走,别等东西过关了被查封了。快快快!” 白米百无聊赖,站起来准备伸伸懒腰,突然,一辆车飞速穿过路口,后面的交管人员对着吹了好几声口哨,他们没有停还加速! 白米…… 机会来了!抓住了这个,我们就完成任务了。 白饭把车开出百米远,方向盘打得飞转,在无人的路中间大转弯,又踩下油门,打算快速离开这里。 他扫了一眼路中间一排拿着黄色旗帜的人, “今天又搞什么活动?黄旗帜什么意思?” 老胡也看了看,很迷茫,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看着最前面那个后生和你女婿长的有点像。” 白饭嗤笑了一声, “我女婿那么好看的后生哪有那么多。” 话音刚落,白饭就把刹车一脚踩到底,整个车身都震了一震。 老胡摸了摸额头, “这女娃娃真是太凶猛了。” 肖锦城飞快跑追了上去, “白米!” 白饭手底下发颤, 一把推开门,跑下车, 一把揪住白米的耳朵, “我说那个王八蛋敢这么不要命,原来是你,你是不是嫌自己手脚齐全?敢推着自行车拦汽车,啊?” 白米在车停下看清楚驾驶员的时候,就知道要糟糕了。 她挣扎了几下,发现亲爸手下越来越用力,就知道他真怒了。 “爸,爸,我就是想帮助交管同志拦一下车,如果真不刹车,我一秒就能跳开的,真的不会出事的。我准备了很充分……” 肖锦城看着小妻子被扯得通红的耳朵,又气又无奈。 “爸,爸,您先松开小米,她以后肯定不会这么冲动了!” 交管同志咬着口哨过来,对着白饭就是一个教训, “你这个同志什么情况,刚刚的行为是严重违反……” 白饭…… 我曹!我还没有教训清楚闺女,这边自己就要被教训。 白米脱离了亲爸的魔抓,马上从肖锦城手里拿过来小黄旗,一把塞到亲爸手里, “爸,这次你这个错犯得有点大,要好好接受教育,交通规则要遵守,我们先回家了!” 白饭…… “什么情况?” 老胡看了看侄女小夫妻迅速脱身的样子,又看了看后面一排拿着小黄旗的人看小夫妻羡慕的眼神…… 算天算地算不到被你女儿坑了!!! “完了!你在这里接受处罚吧,看到没有,刚刚那一排拿小黄旗的,第一个真是你女婿!!!” 白饭…… “白米,你给我回来,你爸有急事……” 白米坐在自行车上,催促, “快快快,美人,我们快走,就装作没有听到爸爸说的话!” 肖锦城…… 阿弥陀佛!我一直都只是被教唆的那一个! “快,拿着小黄旗去那边排队,什么时候逮到犯错的人,什么时候离开!” 白饭…… 老胡…… 肖锦城在一棵大树底下停下了车,看到摊在树下睡懒觉的半大小子,从怀里拿出一块钱, “一块钱帮一个忙,去不去。” 白米…… “你还真是好女婿啊!” 肖锦城捏了捏小妻子的小翘鼻, “爸不是不讲规矩的人,今天应该是有急事。” 白饭拿着小黄旗,心里火烧火燎的,恨不得立马有个人撞倒自己手上,有什么办法呢??他眼珠乱转,突然,他盯住了路旁小店正在付钱的人! “老胡,去花钱找个人来,” 周围已经被太阳晒得失去求生欲的小黄旗们?!!! 我们到底为什么会一直在这里晒太阳? 因为我们遵守规则? 不,遵守规则就不会在这里晒太阳了, 是因为我们只会不守规则却不会打破规则! 老胡…… 对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是越急越失智,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他推开车门,咬着烟斗就往外跑,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半大小子和他擦身而过。完全无视交管的口哨,冲着白饭跑了过去。 白饭…… 老天爷听到我的呼唤了?送了一个人撞过来? 老胡…… 这诡异的运气!!! 半大小子笑容灿烂的接过他手里的小黄旗,感叹: “这一块钱真好赚!” 白饭上车后,佩服的看着老胡, “动作真快啊,我才说完,你就找到人,牛啊!” 老胡…… “不怕你误会,我是打算花五毛钱雇一个人来,但是那个小伙子不给我机会。” 白饭…… “小样,那肯定就是跑掉的那两个小的干的,哼。他们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他们,想都别想!等我回去,非骂到他们后悔到……非常后悔!” 老胡听他说到后面越来越低音,甚至尾音都吃进嘴里,戏谑脸, “我估计你说着说着,就想到媳妇掐你腰揣你屁股的场景,才卡壳的吧?” 白饭…… “你这辈子是被慕慕拿捏得死死的,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白饭…… “我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呢?孤家寡人,再不找一个,你家老爷子会端着祖宗牌位让你跪死!” 老胡深深吸了一口烟,眼底暗沉着凶光, “人生除了女人!还有很多可以追求的。” 白饭叹了口气, “改天我们一起去一趟赌城吧,我也几十年没有见过她了。当年怎么也算青梅竹马。她总不能富贵了就忘了我吧!” 不要脸遗传源头找到了 白米小两口一进院门,就听到震天响的哭声。 “妈妈,妈妈!” 白米推来肖锦城就跑, “山奈宝宝,妈妈回来了,妈妈就来了!” 肖锦城…… 赶紧停好车,跟着跑呗。 二楼白米房间内,肖山奈在地板上打滚的哭,谁都不让碰,白奶奶想把他抱起来,他就像一条泥鳅一样,滑不溜的又下地板了!人靠近一点,他就哭着滚远一点! 白奶奶满头黑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旁边肖妈妈抱着饱含热泪的肖京墨一副担忧, 果然,这还是大中午就爆发了,晚上只会更加艰难。可有什么办法? 方黎抱着红眼宝宝肖雪见却是一副惊奇。 小奶娃杀伤力这么强,养娃真的太考验女人的脾气了。幸好自己怀里这个听话乖巧。 不然……想想如果三个奶娃地板上打滚…… 哈哈哈,居然有点想笑。我果然不是一个好姑姑! 回想间,肖山奈就滚到她脚下了, 方黎赶紧抱着肖雪见往窗户边上躲了躲, “宝贝,妈妈回来了,” 正滚得伤心的肖山奈好像突然定住了,小耳朵蹭蹭蹭竖了起来。 甚至半趴着撅起来屁股, 木楼梯砰砰砰的脚步声越发靠近, 肖山奈立马趴回地上,身子缩成一个圆柱,快速向门口滚了过去, 白奶奶!!!! 白妈妈!!!! 方黎明!#@¥%¥…… 等白米从外面打开的,脚下就出现了一个小圆墩。 肖山奈晕晕乎乎的半坐着,对着妈妈笑咧开嘴,流出了口水。 白米…… 赶紧从兜里拿出手帕给擦干净了。 一把抱起。 “肖山奈,刚刚是不是你在哭啊?” 肖山奈疯狂摇头,像摇拨浪鼓一样。我只是在叫妈妈,还有哭喊妈妈 白米…… “好吧!我家乖宝没有哭,只是想念妈妈了。来妈妈擦擦小脸亲一个。” 白米把孩子抱着一边往里走一边给他擦脸, 等她准备和儿子么么哒一下的时候,肖锦城已经一脚跨进了房门, “爸爸!爸爸!” 有了爸爸不要娘, 肖山奈很干脆的从妈妈怀里往外挣,把两只小手使劲往爸爸方向伸展! 白米…… 妈妈是什么,妈妈就是寂寞。 白妈妈和白奶奶默默的撇开了脸。 白米惨是有点惨,但这娃毕竟才一岁不到懂什么呢?终究他不哭了,不再折磨大家了,就很好了。 肖锦城接收到了小妻子哀怨的眼神,又接到了小崽子胖球的重量。 赶紧大臂一展,把小妻子一起抱住了, “山奈,亲一亲妈妈。妈妈想你了。” 肖山奈乖巧极了,粉润润的小嘴撅起来,先狠狠的在爸爸脸上波了一下,又到妈妈脸上波了一下。然后傲娇的转过头看了看太婆和外婆。 “哼”的转开了脸。 让你们说爸爸妈妈今天不回来,让你们给我拍丑照!!! 肖京墨看到弟弟和爸爸妈妈相亲相爱的样子,眼泪的眼泪哗啦啦就下来,湿漉漉的叫, “妈妈,我也要妈妈!” 肖雪见也红湿了眼角,可怜兮兮的看着爸爸妈妈和弟弟! 肖锦城!!!甜蜜的负担!! 白米松开男人和小儿子,赶紧接过二崽子和大崽子,左右各一个。 分别给他们来了一个爱的么么哒! 肖京墨胡溜溜的黑眸子闪着幸福的光,让人一看就感觉忍不住想再亲一下,肖雪见有点腼腆有点害羞,但是嘴角也半咧开,显然心情特别好。 看着这场面,三个人赶紧溜了,跑去楼下院子乘凉去了。 夫妻二人把三个小崽子哄睡了,白米自己也累睡过去了! 肖锦城给母子四个分别盖好毯子,才下了楼。 白妈妈给他端了一碗绿豆沙, “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肖锦城三下五除二喝完,方黎看他意犹未尽的样子,接过碗又给他添了一碗。 “表哥,你们今天不是报道,明天不用上课吗?” 白奶奶一边种牡丹,一边竖着耳朵。 “我带她回来了,是想妈妈带她去找个大夫号号脉?” 白奶奶蹭蹭站起来,激动得手都抖了, “又有了?” 肖锦城…… “奶奶,你的魏紫断了。” 白奶奶赶紧低头一看! 对折!!居然对折了! 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白奶奶利落拍了拍手, “折了就折了,不要紧,就是小米什么情况?” 方黎…… 不让人碰一下,稀罕的不行的牡丹花转眼就变不要紧的玩意了! “就是我怀疑她有点……嗯……月经不调。” 白奶奶…… 做人要冷静,要稳得住,看吧,好好的魏紫被自己霍霍掉了。 肖锦城看奶奶眼底全是懊悔的样子,就忍不住安慰, “再有十天半个月江省那边牡丹阁会带一批牡丹过来,奶奶到时候过去挑些喜欢带家里种。” 白奶奶矜持的点了点头, 所以,人生嘛,冲动率性是在所难免的,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肆意得开心!! “等她睡醒了我带她去老巷子那边看看。妈,白饭走的时候说老胡会派人过来,怎么都大下午了,还没有来,不会是也出了什么事吧?” 肖锦城…… “我们回来的时候遇到爸爸和胡叔,他们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办急事?” 白妈妈蹙眉, “他没有详细说,就说要出差,还给家里派了个人。” 此时院门外传来叫门声。 “白饭家吗?” 肖锦城奇怪,这声音听着是老人的声音。 白奶奶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肖锦城跟着白妈妈出去,打开门一看。 门口站着一个微笑的儒雅老人,蓄着长胡子,手持龙头拐,看上去七十多岁。 肖锦城诧异,这是岳父派来家里的人?不是吧! 他看岳母看到来人脸色不太好,就越过岳母开口问, “老人家,请问您找我们家有什么事情?” 老人打量了一番肖锦城,眼底满是欣慰, “我是白志清的爷爷,听说他回来了,来看看他。” 肖锦城…… 这不会是岳父的另外一个名字吧。 看到岳母苍白的脸色,他就基本确认了。 但是白家的恩怨情仇,他还真不知内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让人进门还是…… 白奶奶在院里等了一下,看没有人进来,就确认来人身份了。 她快步赶到门口,一把把儿媳妇挡到身后, “白老爷子,当年说的很清楚,儿子跟了我,就和白家没有关系了。您不该来。” 白文远捋了捋胡子,笑眯眯的看着前儿媳, “那就当是老友吧,我就来看看你。” 白奶奶…… 论白饭的不要脸遗传自哪里,呵呵! 给太爷烧纸 肖锦城看着白家这个老爷子如此平常态的说出如此不可思议的话,终于确认,血缘和遗传是多么强大。 “茵茵,从你十五岁到白家,我也一直把你当女儿,现在回头看看那些年的情谊,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白奶奶…… 你会把女儿许配给儿子? 论胡扯和不要脸,输了! 白妈妈扯了扯婆婆的手指,轻声耳语, “妈,他肯定是有备而来,让人进门吧!街坊们进进出出看着不好。” 白家门前正好是一条大巷道,此时旁边就有几户人家的大门偷偷探出来人头。 白奶奶…… 不管何时何地爱打听八卦的人都少不了! 肖锦城看到奶奶软化的态度也松了口气,这些天,但凡出门,必然遇到热情的阿姨,话里行间都是对家里各种打听,他倒是理解,新来一个街坊,大家都不免好奇,但是有些问题,真是有点无法回答, “听说你老婆一胎生了三个儿子,是不是有什么生子秘方?” 现在探头探脑的那几家阿姨,明天看到她们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白家客厅,白老爷子笑的眉目疏朗,看到旁边拳手椅上的前儿媳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愿也没有掉脸子。 “茵茵,你这一走二十一年,你看,我也老了,你妈也老了,” 白奶奶本来想怼他一句,那不是我妈,我有亲妈,想到婆婆那些年对自己和儿子的体贴照顾,又说不出口。 白奶奶的反应尽在白家老爷子的眼底, “你妈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时常念叨你和清儿,既然回来了,抽空回家看看她吧,这人老了,见一面就少一面啦。” 白妈妈担心的看着婆婆,白老爷子今天这些话说的真是诛心,仿佛一切都是婆婆和白饭不孝顺,然而他又太知道婆婆的软肋,每句话都说到婆婆没有办法强势回怼。 肖锦城听着白家老爷子的话,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这温情的话如果是对着亲生女儿说,还是挺像那么回事,但是这话对着前儿媳,还是被迫带着儿子离婚离家的前儿媳说,就太有意思了。 白奶奶听完这话,想到在白家那些年,对自己情同母女的婆婆,想到自己离开前,偷偷给自己塞首饰的那个温柔的女人,转眼已经二十多年了。 自己的头发都变灰白了,更何况她,陪在白家老爷子这么一个人身边,能不老?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当年当着你们白家族人说过的话,一口唾沫一个钉。有生之年,我都不会再踏进白家门庭一步。但婆婆我也是愿意见的,广市这么大,难道选不出一个比白家更合适见人的地方?” 白老爷子一愣, 这些年,听着好友的劝,翻阅佛教,自己也确实修身养性了不少。 然而,家事外事一手抓,积威更盛,已经很少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了。 “这么多年过去,你这脾气还是这样。你不想回去也行,那清儿总是白家的大孙子,今年白家大修族谱,我想让他代表……” 白奶奶把手里的茶碗狠狠砸在旁边茶座上,愤而起身,像一头护犊母虎! “不行!想都别想!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你想带回去给你白家做牛做马?休想!” 肖锦城一直安静坐在最下首的小方凳上,看到奶奶这么强烈的反应,也是吓了一跳。 从他到白家,奶奶一直都是慈祥可爱的, 从来没有过这样强势,戾气逼人的模样。 然而,白老爷子看到她这样的反应,也不生气, “你说你,想事情能不能别这么偏激?当年你要是软和一点,也不至于,” 白奶奶听到他又提起当年,眼底火光四射,简直想徒手把他扔出去。 “我们早就恩断义绝了,要不是看你一个糟老头子亲自上门,我会让你进来?你别倚老卖老,我不吃这一套!” 白文远蹭一下站起身,深深吸了两口气,又坐下去了。 脸色却变得阴沉,声音也变生冷了。 “林茵茵,我今天上门是想和你讲道理,你这样胡搅蛮缠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白志清他写在我白家族谱上,就是我白家子孙,他的两个女儿,也要入我白家族谱,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白奶奶…… 想耍威风回家去,劳资不理睬。 白妈妈…… 对嘛!这才是找上门来正常状态。 肖锦城…… 白老爷子看来也是拿家里这几个人没有好办法。 白家老爷子说完后看厅里其他三人都一副完全听不到听不懂的状态,又气又尴尬,站起身,“哼哼!”两声,拄着龙头拐就匆匆朝外走去。 在楼上听到楼下大动静的白米在床上翻滚了两下,发现肖京墨居然醒来了,正把自己的小爪子塞到肖山奈嘴里, 白米…… 这娃,这是有多欠揍!让你弟弟咬你一口你就开心? “走走走,妈妈带你下去玩!” 白米抱着抓着老虎布偶挥舞的肖京墨从楼梯上下来,就正好对上了吹胡子瞪眼的白家老爷子。 白文远…… 这小奶娃养得可真好,白嫩胖乎,双手双脚藕节似的,大圆珠子又黑又亮,一看就像大孙子小时候,机灵活泼,以后肯定是出息的。 再看抱着孩子的矮个子,这就是自己那个考上中山大学的孙女吧,真是清秀可人!一胎能生三个大胖小子,可是把家里那些女娃娃都比下去了。 白家老爷子脸色转变得天衣无缝。 到了白米面前就是一圣诞老爷爷的慈爱可亲样, “哎哟!乖乖的,这娃娃不得了,都敢把老虎砸着玩,以后肯定是个出息的好小子。” 白米…… 我看您老眼昏花,这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扯着玩的是什么,你给他一个狗屎样子的布偶,他也照样玩的开心。 “你是白米吧,我是你太爷。来来来,让我抱抱这娃娃。” 白米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番。 和自己老爸一样的圆脸,和自己老爸一样的圆眼,和自己老爸差不多的身材身高,连稀疏的头发都一模一样。 强大的隔代遗传!!! 颧骨高耸,额头前凸! 自己老爸为了回避头发少天天板寸头,这老人家明显不是,还留着时尚的三七分。 一个极其重视权欲,不能认清自身真实状态,合理回避缺陷的固执老头!!!! 白米抱着肖京墨和老头子错了个身,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 娇娇的软糯音疑惑的说, “我是有太爷,每年清明,我都有去给太爷烧纸啊!” 白文远一口气卡在喉咙…… 老板气质必须拿捏住 白奶奶听到孙女的声音赶紧过来,瞪了老头子一眼, 仿佛在说,你怎么还没有走?! 肖锦城比她还快,已经站到小妻子身边了,顺便把蹦跶得欢快的崽子接了过去。 完全没有看他一眼。 白妈妈最后赶过来,看到闺女一脸无辜,白家老爷子一脸灰白,就放心的拍了拍胸口。 也无视他无视的彻底。 白家老爷子突然感觉自己呼吸急促,心肌梗死的厉害,但是他还是笑了,虚弱的笑了。 “没有关系,以前我们离得远,你不知道,现在我们就半小时路程,太爷和你太奶奶一直都在家里等你们回家!” 说完他深深看了眼肖锦城和他怀里的娃娃,挺直了背的,慢慢离开了白家。 白米…… “这老人家真是我太爷?” 感觉气性和长相挺符合,这活脱脱一个受气包亲爸老年版样子。 白妈妈看了看婆婆,没有吱声。 白奶奶叹了口气, “无论从血缘还是遗传上来说,我都很难否认。毕竟,你爸爸的长相在那里!” 肖锦城…… 奶奶这心态挺好的! 白米看到奶奶这反应,放心多了,还能这样开玩笑就说明还不糟糕。 “可惜了,你爸不争气,长相不随你太婆也不随我,偏偏长得那么白家人,我当年还想给他把姓氏也改了,后来想想,算了,脸就是铁证,何必自欺欺人。早就料到回来有这一遭,放心吧,我还年轻,硬挺也能把这老头挺背过气去。” 没有经历刚刚场面的白米…… 这话可是厉害了!两家这是绝无妥协和解的可能的意思! 白妈妈听到这话,放心多了,她可不喜欢回那个白家。 “妈,你说白饭说的人为什么一直没有来?” 肖锦城…… 岳母心态也挺好!那就好! “谁知道,我们又不盼着那人来保护,管他来不来!” 白妈妈欲言又止, 白米不知道什么情况,有点迷? “奶奶,我给爸爸公司那边打个电话问问吧。” 肖锦城把孩子交给刚刚下楼的方黎,拉着白米就出门去了。 “是,胡老板和白老板都出门了……没有听说派人去白老板家……” 白米在旁边听着肖锦城的问话,蹙眉。 肖锦城挂了电话付了钱,带着白米继续往马路方向走。 “我们这是去哪里?” 肖锦城看到一个的士车过来,赶紧招手。 “不是说好了今天去店里,晚上要哄娃,现在去正好!!” 上下九路的一座大骑楼下面,两个分开的铺面被打通了,店铺大门看进去,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一件黑牡丹大红旗袍,款式贵气,用料考究,勾金边的牡丹栩栩如生,这件旗袍像藏在故宫里的展览品,典雅艳压,让人只敢远观! 然后是旁边的半人等身斜矮柜玻璃罩罩着的绿翡翠四件套,手镯,耳环,项链,戒指,件件精致,夺人眼球! 店铺展出来的这两件商品无不向客人彰显了:稀罕,贵重! 再打量店铺两侧铺排着各色各样的布料,还挂着量身皮尺和尺码薄…… 白米…… “站门口就感觉到里面东西低调的贵气!普通人可是不敢进来!果然是世代做贵人生意的牡丹阁!怎么连店名都没有挂?” 肖锦城听到小妻子把贵字咬得死重的这几句话,微微一笑, “老板娘,这不是等你来选店名,毕竟以后,这可就是你的产业了!” 把这话拆开了我都明白,这合一起了,我怎么就糊涂了! “什么叫我的产业?” 肖锦城谢绝了店员的帮助,带着小妻子进了后面,只见宽大的后台灯火通明,一边五个绣娘正坐在绣架前专心致志的工作,另一边两个精致装扮的女人正压低声音讨论着什么! 看到肖锦城进来,两人不约而同迎了上来,其中瓜子脸素色旗袍装的年轻女人欣喜万分,抢先说话, “老板,您今天怎么有空来?” 落后半步的鹅蛋脸理了理自己的玉白连衣裙,又就着路过的全身镜顺了顺自己的长发,走过来后轻扫了一眼肖锦城身边的女人,才软软的出声:“少爷下午好。少夫人下午好。” 瓜子脸看到肖锦城因为这话严肃脸舒展了三分,有点不忿,长睫毛往下压了压,脆声对着白米叫, “老板娘好。” 白米…… 女人的世界就是不出现男人的时候,能够安宁和谐一些! 没有想到他这店藏了这么些如花似玉的姑娘, 白米嗔怪的扫了一眼男人,任由男人带着上了二楼,二楼和一楼决然不同,全是男人,每人一个台子,一把雕刀,一个个都一脸严肃的专注自己手上工作。 肖锦城带着她退出二楼, 接着上了三楼,楼梯间一出来,一间大客厅,摆放了几张办公桌,每张桌上都散落着一些图纸。 此时几个''中年大叔''正集中在一张桌前对着一张图纸激烈讨论,有人眼红耳赤,有人气定神闲……还有个人仿佛在局里又不在局里,听谁说都认同的点头,就是自己不发表任何观点! 肖锦城敲了敲门, “老板、老板娘!你们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看这乱的,来来来,这边坐” 原来争吵的几个人也因为老板老板娘的到来,都回到了自己座位。 出声的中年大叔就是牡丹阁的原来的管事肖朝奉,这会他快速打开身后小会客厅的门,恭敬的请人进去落座。 看他有条不紊的沏茶,分茶,还从茶几下面的隔层端出几份精致的点心小心翼翼的放到白米面前,肖锦城捏了捏白米的手心。 “肖叔,你也坐吧。” 肖朝奉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端着茶杯喝茶的老板。 “不敢让老板娘这样叫我,以后只要老板娘有什么事情,吩咐老肖就是了。” 肖锦城听到这话就放下手里茶杯,温柔小意的对小妻子说, “肖朝奉是肖家人,打理牡丹阁这么多年,劳苦功高,你叫他肖叔也对,但是以后牡丹阁都是你的产业了,他说的也没有错,主次分明,也好管理。你把肖叔放在心上,没有外人的时候这样称呼,人前还是叫肖叔肖店长。” 肖朝奉被自己少爷这样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早在江省的时候,少爷就说要把牡丹阁和相关事宜全部交给少夫人。 肖朝奉又站了起来, 肖锦城亲自给肖朝奉分茶,“肖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明天上午让大家见见新老板吧!晚一点,把带过来的那几个练家子拉出来让你们白老板挑两个带走。” 肖朝奉听到自己少爷的话是真惊了,老板娘改成白老板,这是真打算全盘交付了,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白米心里也有很多想问题,但是面上稳的一p,微笑喝茶,眼馋着点心,也忍着没有伸一下手! 把新老板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晚上到家后,白米拆开肖叔给的小礼盒, 糕点!!!! 肖锦城撇了一眼,“肖叔观察力一如既往的好!” 白米…… 新仇旧恨 白奶奶抱着肖京墨从门外回来,看到孙女手里精致的点心,笑了! “小两口一有机会就出去约会?又逛哪去了?连饭都没时间吃?” 白米…… “我们是去办正事,没有约会!” “那就更不对了,大学生就该好好的享受甜蜜蜜的恋爱有空就牵个小手,约个会,哪有那么多正事!” 白米…… “去珠江游个船,去沙面牵个手,去上下九买买买,去电影院后排吃爆米花,去早茶店里给人家喂狗粮……听奶奶的,莫要辜负好时光!走走走,甜蜜蜜的约个会!等你们毕业了,就再找不到那种感觉咯!” 白米听奶奶说脑子里不断冒出自己和肖美人去做这些事的画面感,嘿嘿! 珠江白色游船上,自己仙白长裙随风飘舞,和黑色西装的美人牵手临江而立,江风如徐,夜色朦胧…… 欧域风情的沙面,旗袍与西装,红色与白色,在无人的角落,红白交错,丝丝纠缠直到喘不过气…… 电影院后排,光影交错,自己坐在美人怀里,抬眼可见大光幕上甜美的爱情,低头可见真实到发甜的爱人,一口咬住他投喂爆米花的长指…… 小桌子上糕点冒着热热的雾气,隔着雾气,一双暗红长筷夹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色虾饺,小心的送到自己唇边…… …… 白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脑子全是带着颜色的东西,真的不利于身心健康! “奶,你这是经验之谈?” 白奶奶…… “我,我早年间也是经验丰富的约会小女王!” 那可真是不错!虽然后来的人生都为了我们,变成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村妇,最少曾经美好绚烂过! “奶奶果然是我们家最优秀的女子!” 白奶奶转过身就忍不住咬牙,玛德,当年拒绝了小哥哥们的约会,自以为觅了一个好郎君,谁知道找了一个薛平贵! 当然我确定自己是优秀的女子! 白妈妈带着两个光头和尚进来,正打算和婆婆说说闺女和女婿带回来这两个护院的事情。 “哎哟!这年头,出来化缘的小和尚都长这么俊了?” 白妈妈…… 白奶奶一边指点孙女一边掏自己兜, “快,快,代表你三个崽崽绢一些香油,佛祖会保佑他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快乐长大!” 白米…… 两个新来的护院!!!! “奶,他们是我带回家里,长期居家保护你们的。” 白奶奶…… “那他们为什么还背着寺院的僧袋???” 白米…… 也许是习惯了!! 两个护院!!! 终于明白一路上为什么总有人拿着钱问是哪个寺院的僧人…… 矮一点的星眸笑脸的小和尚赶紧往前了半步, “我可以解释一下的,这袋子内外分三层,分别是#¥%……特别是¥%#……还有¥#……,总之好用质量好,山下的比不了,用过的人就知道。” 白米…… 这不当销售员浪费了! 白奶奶细细打量这说的有滋有味,有条有理,让人忍不住想买一个僧袋回家用用的俊俏小和尚。 怜惜的给他倒了一杯水。 好好一个知客僧人才,可以给寺院增加多少香油钱,居然跑下山当护院,可惜了,寺院识人不清。改天问问白饭要不要培养培养,带在身边还可以护身。 小和尚接过水,害羞的笑了笑,露出一对酒窝,纯纯的。 让白奶奶这样的大妈忍不住心头一颤,哎哟! 要是当年一开始遇到的是这样纯洁的小和尚,怎么也不会被白家的大尾巴狼装的纯善给骗了。 站在小和尚旁边那个浓眉大眼高个子很没有存在感的一直木着脸,不言不语,见到小师弟又犯了话唠的毛病也就蹙了蹙眉头。 白妈妈赶紧给他也倒了一杯水, “来来来,师傅,你也喝口水。” 大个子沉默的看了一会白妈妈的手,才接过了水。 白妈妈…… 一直看我的手干嘛? 小和尚赶紧帮忙解释, “我师兄以前就痴迷练功,从来没有接触过女施主,一时之间还没有习惯。” 客厅的三个女施主…… 忍不住看稀奇的同时看向大个子。 大个师兄冷静脸上耳朵爆红! “你们不会下山后还要吃素吧?” 小和尚…… “不,不用了!我们已经还俗了,下山后就不用守那些戒律了。” 白家众人松了口气! 肉食动物聚集地白家,虽然每餐有三个素菜,但是素菜都是用猪油炒的!!!! 小和尚看到白家三个女主人的反应也松了口气,一入肉门深似海,从此就是爱肉人!他可不能回到山上那样吃素日子了。 “那就好,我们家就爱吃肉!素油都买的少。” 肖锦城从楼上抱着大崽子和小崽子下来,就听到几个人在讨论吃的问题。 “妈妈,啊……妈妈……啊……啊!” 然后一双小胖手拿走妈妈手里的榴莲糕,又嗷嗷嗷的回爸爸怀里去了! 众人…… 连大个和尚都忍不住同情的看了一眼白米! 白米…… 除了要吃要喝,日常不要娘!我这手真痒! 肖锦城看到小崽子得意的小样子,默默低头,就着崽崽的手,一口把糕点吃了! 众人…… 肖山奈…… “嗷嗷嗷,呜嗷嗷,妈妈!” 在爸爸右手里默默围观的肖雪见,同情看了弟弟一眼!至今还不明白,妈妈是真爱,我们只是顺带!这个弟弟不聪明的样子! 第二天上午,白米和肖锦城正打算出门, “白饭家的开门,开门!” “对,快开门!” “开门!滚出来!” “再不开门我们砸门了!” …… 院门口听上去来了一个加强排的人啊! 白米转回身看到奶奶抡着一根半人高的破凳脚,气势汹汹的往院门口冲了过来! 白米…… 扫了一眼漂亮的庭院,晒衣杆都没有一根,难怪不让扔掉这些坏凳脚! 白米赶紧劝住, “家里的前锋还没有上,我们这样的边后卫不用急!” 只见大小和尚人手一条九节鞭,一个迅风就到了院门口,肖锦城打开院门,他们虎面怒威,护法一样站在肖锦城左右。 白志昭看到这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往后真真跳了一大步! 跟在他身后的一大群喽啰也簇拥着往后了一大步! 人群里开始有人问, “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没有错啊!打听得很清楚,就是这院子!” “不是说从东北山村过来的几个土包子?就这?!你们是疯了吧!武僧啊!!!” …… 肖锦城…… 一大早莫不是来我家门口演戏的吧? 然而,当他看清楚领头的人,手就忍不住发痒了! 白米扶着白奶奶也到大门口了,看到这人群里特别显眼的那个鸡蛋黄西装男,顿时从奶奶手里抢过了破凳脚。 “小样,正愁找不到你!” 我病了吗 一根破凳脚猛地抽到屁股上。 白志昭整个人矮了下去, 又羞又痛,搞的他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原来站在他旁边护着他的几个小喽啰很自然的抛下他站远了一点,看到白米眯着眼睛扫视过来,又往后躲了几步。 白志昭…… 玛德,说好的兄弟情义呢? 白米所站之处方圆两米没有人,她用破凳脚勾起白志昭的下巴, “说说看,你来我家叫叫嚷嚷的想干嘛?” 肖锦城扶额! 小和尚收起手里的九节鞭,兴味盎然的围观起来。 大和尚瞪了师弟一眼,也跟着收起九节鞭。 白奶奶看了看孙女婿的表情,马上跑到孙女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破凳脚, “让你出门扔个垃圾凳脚,你还耍上了。来来来,回我孙女婿那边。” 白奶奶看着白志昭摸着屁股终于站了起来,反手给他屁股又来了一下。 白志昭!!!! 又蹲了下去。 白志昭…… 他妈的这家住了一群什么女人!!! 白志昭看到面前还跃跃欲试的破凳脚,强撑着抬起脸, “你,你们居然敢打我,知道我我是谁吗?” 白奶奶用破凳脚也勾了勾他下巴, “我说你这张脸看着有点熟悉,原来是和你妈长同一张脸啦!” 白志昭!!! “你既然知道我妈,就应该知道我是白家大房唯一的继承人,得罪了我,都别想有好果子吃,我妈会让你们滚出广市!!” 白米…… 肖锦城…… 这玩意,还继承人!难怪白家老头舔着脸上门,看来家里是真没有人了!!! “你说你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开口闭口就是你妈,你妈,你断奶了吗?” 白志昭…… 这话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是个男人就很难忍! 他两手撑地,猛地站起身,食指指向前方,意欲和人理论一番, 但是白奶奶哪有那个时间管他想说什么, 一步大跨前,黑色皮鞋硬生生踢到他膝盖骨上, “嗷呜!” 他碰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上。 脸上流下了冷汗。 这个侮辱今天只能忍下了! 白奶奶阴下了脸,蹲身和他平视,声音满是冷厉, “回去告诉你那个妈,我扔了的破鞋,是不会再捡回来的,别没事找事来惹我!不然……” 砰砰两声巨响,破凳脚彻底沦为几节破木头了! 白志昭!!!! 为什么妈妈眼里不值一提的便宜哥哥一家,是这样的!!!! 是医院的工作环境太简单,让她已经不知道人间险恶了? 不行,这样下去,白家就不是自己的了! 白志昭一脸委屈,爬出了白奶奶势力范围,迅速起身带着那一大堆喽啰跑了! 白奶奶…… 这样操作一番,心情舒畅,难怪孙女喜欢! 白米…… “这人到底是白家的谁?” 白奶奶一言难尽的看着孙女, 白米??? “难道他在白家身份很贵重?是昨天来的老人家的儿子?” 白奶奶捡起院门前的扫把,一边把破木头到垃圾堆,一边普及。 “那倒不是,他应该是你那个薛平贵爷爷的傻儿子!” 白米…… “那倒挺好的,这一顿打,他挨着不冤枉。就算他为父母尽孝了,也省得我们上白家揍两个老不要脸的了。” 众人…… 你之前还打算打到白家去!!! 白奶奶想到昨天死老头的表现, “你还别说,你和你爸迟早有机会在白家揍他们一顿,等着瞧吧,死老头子绝对不会轻易罢休。昨天他就是来探探我口风而已。后面肯定还有事。” 大小和尚一看无事了,就转身回院子里继续练功了,白妈妈拉着小闺女的手,慢慢走出了院门,一出门子,白小妞就甩开妈妈的手,虎乐虎乐的朝着自己姐姐跑了过来, 两条小腿蹬得飞快,一路还“格格格格”的咧嘴笑, 临到姐姐面前踩到一颗碎木屑,差点跌个狗吃屎! 还好白米眼疾手快把人捞住了。 白妈妈松了口气。 “刚刚她就要出来凑热闹,这小妞力气大的,差点就把我挣开跑出来了。” 白奶奶上去捏了捏肖孙女的胖圆脸,白小妞乐乎的回应了一个大笑脸,白奶奶只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一把抱过小孙女和她挤眉弄眼的玩,“哎哟,奶奶的小心肝,真是可人的小宝贝!” 白小妞也很配合,娇娇憨憨的回,“宝贝,心肝!” 肖锦城推着自行车从院子里出来,就看都这一幕,莫名的有点羡慕,有个女儿多好啊! 儿子都是债啊! 他看到小妞抓着奶奶的手往自己嘴里塞,突然想到一件事。 “奶,妈,小妞的抓周快到了吧。” 白妈妈一愣,当年白米周岁的时候,自己身体还不好,家里也没有精力专门给她办个抓周,这个闺女自然也不打算办的。 “小妞抓周就不办了。她姐姐没有的,她也不越过姐姐。” 白奶奶欣慰的点点头, “对,不管什么事情,长幼有序,妹妹不能越过姐姐去了。” 白米…… “这倒不必!” 白妈妈严肃脸,白奶奶认真脸, “这也是在告诉你,怎么做人父母!” 白米…… 肖锦城……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切莫小看任何一件小事。家里的规矩破了一条小的,迟早无论大小都会被破。治家如治国,点滴做起,小事做起。” 肖锦城深深看了一眼白奶奶,由衷佩服。 “奶奶,我们记住了。” 白奶奶怀里,白小妞还娇娇的跟着姐姐姐夫一起点头。 众人看到都忍不住笑了。 白米坐在自行车后座,抱着男人强劲有力的腰身,蹭了蹭。 “你说,我们家三个崽子还办不办抓周呢?” 肖锦城愣一下, “为什么不办呢?你不是一直想给他们抓周?” 白米苦恼, “就感觉这样愧对小妞,当年我是因为条件有限,现在有钱有闲,又因为我……” 肖锦城笑了,一向聪明的小妻子也走入了死胡同。 “妈妈和奶奶说家里不会给小妞办抓周,但是没有说姐姐姐夫不能给小妞办抓周宴啊。周岁生日那天,我们给她准备一场抓周宴。” 白米…… 我明明很机灵一个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灵光了。 难道真的是生娃傻三年? “你说,我们要不要趁着上学,再生个女儿?” 一次性傻完! 肖锦城!!!! “我看有这三个就够了,不生了吧。怀孕太辛苦了。” 白米把小手从他腰侧摸了进去,一点一点朝着腰腹爬了过去, 把自己身子贴了上去, “可是,你不是挺喜欢晚上做运动,我们迟早会有的啊!” 肖锦城只觉得呼吸加重,后背和腰腹灼烧, “马上就要到店里了,乖一点。” 白米无辜又娇软的回他, “那你告诉我,店里那个叫你少爷的漂亮小美人,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肖锦城…… “我一共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胡叔那晚找我办事,昨天是第二次。” 白米掐住他腰上软肉, “那晚你换下来衣服上的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嗯?” 肖锦城蹙眉,回忆了一下那晚的场景,楼道转角,她突然一个失足, “估计是,那晚我撞到她一下,蹭到了一点味道吧!” 白米不置可否,那你这一下撞到她心坎上了! 到了店门口,白老板就发现,自己刚刚说的美人儿正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白莲花,脉脉对着自己男人倾身问好,她脑子里不期然跳出来世家公子那些通房小妾! 玛德,我果然有点问题,需要吃药! 刺激的约会? 肖锦城淡淡扫了她一眼,回头笑着牵起小妻子的手进了店里! 昨天晚上睡觉前,肖锦城才和小妻子详细说明了广市店现在的各种情况。 今天一早看到站在店里的二十来个工作人员,白米心里就有谱多了。 二十一个人各自介绍完,除开店面招待客人的两个小伙子和门口看到的那个白莲,剩下就是绣娘,二楼的首饰制作人员,三楼的设计人员,剩下三个是后勤人员。 白米虽然有上辈子的管家经历,但是现在,她这个老板是店里资历最浅的,也没有什么好拿乔训话的。 简短相互认识后,就让大家都散了。 然而,她这个人有个毛病,有什么不开心的,留不到一盏茶,一般都是当场就报了。 人群才开始散开,白米就走到一身雪白连衣裙的“白莲”面前, “肖店长,我建议以后凡是和招呼客人相关工作的工作人员,要特别注意仪容仪态。 上班最好不要出现白色衣服,广市人很注重这些东西,越是有钱的人越重视。 笑容要大方得体,不要别人说一句就出现一副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白米蹙眉的看着“白莲”, “今天我说你一句你这样,明天遇到客人,你也这样?” 肖朝奉…… 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情况,最近老是一身雪白。 “老板说的对,我会注意,小雪以后肯定也会注意的。” 肖朝奉立马把人赶去换衣服。 白米眯了眯眼睛,小雪小雪,这名字就让她想到上辈子某个人身边的贴身丫鬟。 以后要不要干脆给店里的前台招待人员统一安排一个代号?! 叫什么好呢?梅兰竹菊,不!搞一排药草吧。半夏,青黛,文竹,紫苏这类就很好! 她又扫了一眼肖锦城, 默默站在一边当壁花的肖锦城…… 这是被迁怒了!! 白米靠了过去,捏了捏男人的手心,轻声细语, “路边的野花野草别乱看乱碰,小心有毒!” 离得太近的肖店长…… 惊吓脸! 肖锦城…… 就是进门时候扫了一眼!!! “对,你说的我记住了。” 肖店长…… 少爷这是妻管严! 三人上到四楼,推开一扇平平无奇的小门,面前看到就是一扇钢铁门,肖锦城从怀里拿出一把黄铜钥匙,往里一插,轰隆隆一阵响,钢铁门像一张大嘴,慢慢张开,里面还有獠牙一样的锋利齿刃,内里温度和外面不同。 白米…… 有被吓到! 等他们踏进去,白米感觉刚刚无人的四楼,突然出现了几道气息。 白米回头看了一眼,四楼楼梯口,站了两个人。 肖锦城牵住她的手,慢慢解释, “妈妈留给我们的所有家底都在这里了。白老板,这些就都交给你了。” 年代久远的书画,首饰,绣品,还有青铜器,上面都有红封标注作者年代意义,一箱箱整齐摆放在室内。 白米…… “这些东西要存好,可不容易啊!这一个暗室内根本不可能长期保存好这些东西。字画要不定期挂出来透风,绣品也是要防潮防蛀……” 肖锦城定眼看着面前的一脸严肃认真的小妻子,感觉熟悉又陌生,她要是在广市白家出生长大懂这些没有那么奇怪,但是,林家村长大的白家闺女怎么会这么讲到古董保护存放头头是道? 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只要她一直是自己小妻子,一直在自己身边,装聋作哑是很简单的事情。 肖朝奉一直都是这些东西的负责人,他自然也是听出来新老板这方面的造诣并不比自己差。心底对于新老板的判断,又动摇了。 果然,能够让少爷信任交付这肖付两家累计了几代人的财富,不会是没有真材实料的。 从店里出来,白米心底很平静,她早猜过肖锦城的身家,今天只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上辈子大月朝第一富壕某世子更加奢华的藏宝楼她都进出多次,现在看到这些自然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她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这么急着把这些都交给自己。 现在就两个人,她自然怎么想的就怎么问。 “因为我有其他事情要做,腾不出手来管。更何况,女主人掌控家里所有财权,不是天经地义?” 前一句才是真相,后一句是为了哄人吧? 不过,就是哄人也是哄得甜滋滋的。 “你打算干什么去?” 肖锦城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在街道上, “你还记得我入学那天在学校拿到的信?” 不说还好,说起那封信,她其实还真好奇, “我一个发小在国外搞了些研究,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回来,想和我一起试试电视机方面的生意。” 白米困惑了, “你不是不和熟悉的人一起合伙做生意?” 夏秋之际,最是燥热,肖锦城用丝帕擦了擦小妻子脸上的汗湿, “他不一样,是爸爸妈妈的干儿子,如果不看着他,他可以把自己坑到监狱去。加上我也看好电视机的前途,试试吧,不行,就回家让你养我。” 白米想说什么,但是想到妈妈曾经说过的话, “我不干涉男人的事业追求,家里财政大权是我的,我只要保障家里无忧,他哪怕闯输了,自己再想办法爬起来就是了,当初嫁给他图的是他这个人对我体贴入微!” 自己当初和他一起,图的是他这张脸,现在吧,他还是美如花,那就够了。 “行吧!精神上支持你,至于钱财方面,要预支,提前申请。赚了,钱都是家里的,禁止藏私房,亏了,哼哼,想办法加倍赚回来!!!” 肖锦城温柔炫目的笑容,让白米感觉周边空气都清爽干净了,街边低矮的垂柳也变翡绿可爱了。 “别以为美色诱惑就行,肖爸爸,今天晚上加油哦,好好报答我的体贴温柔!” 肖锦城看着点着自己腰身的小手, 小妻子真是又率真又可爱! “我定全力以赴,让你口若悬河。” 羞红脸白米…… “我,是,说,给我揉腰!!!!” 安抚好羞恼的小妻子,肖锦城一手端着爆米花,一手牵着小粉脸妻子,走进了电影院。 电影院最后一排的角落。 白米一反刚刚的羞恼,小心脏跳得飞起。 大眼珠确认四周的人都进入了电影剧情,就屈着身爬上了男人的大腿。 刚一坐定,就忍不住用湿润的小舌头舔了舔男人嘴角, 轻软又微哑的声音从男人喉结部位发出, “真甜!你果然偷吃了我的爆米花。” 你全家都蠢 昏暗的电影院,即使近在眼前,也看不清面前人的真实的脸色, 肖锦城却不用低头都能想象到小妻子偷腥小猫一样的样子,原来闲适落于座位把手上的一双大手,顿时忙碌了起来。 白米软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反身骑坐到男人腿上,隔着衣服的蹂躏摩擦的刺激,在特定环境下亲昵的刺激,让人欲罢不能,却又不能不冷静自持。 肖锦城狠狠咬住某人半露雪肩…… 咬牙切齿, “这就是你要来看电影的目的?嗯?” 白米也被刺激的不轻,她没有想到男人会这么热情的回应。 她更没有想到奶奶说的约会,可以如此香艳,一不小心,心脏就可能炸裂了!!! 被男人这么一问又吓了一大跳,白米赶紧从男人怀里打滚着想爬下去, “嘶!嘶!” 肖锦城赶紧把人按住, “别动,乖乖坐好!” 白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下面顶的慌,自己也有点受不住啊! 但是感受到腰间大掌的力量和火热,她怂了。 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在电影上,于是,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吃完爆米花,两个人都平息得差不多,快速跑了出去。 两个人回到家里,白奶奶很热情, “怎么样,第一次去电影院约会,开心不?看了什么电影?好看不?” 白米…… 从头到尾,就没有注意电影! 肖锦城…… 赶紧拿出电影票看了看, “《庐山恋》,好像还不错!” 白奶奶…… 为什么两个人都支支吾吾的?!电影院约会不是时下年轻人最热衷的? 白妈妈却有点心不在焉, “妈,你说白饭这都去两天了,自己开车港市一个来回也够了,怎么没有一点声息,还有,不是说老胡安排人来家里保护我们,也没有来啊,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此时的九龙海关,白饭一脸惨白的看着远处的老胡。 海关外老胡头戴着鸭舌帽,墨镜,完全遮挡了自己的表情,只有嘴角的烟斗,一阵一阵的冒着烟火。 白饭定定看着他,然而,老胡终究没有走近,反而转身返回了港市。 “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一起走私活动有关,要带你回去协助调查……” 白饭抹了一把脸, “我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两个步持木仓工作人员直接把木仓口对准了他, “会有相关人员通知你家人,现在,请你配合我们!” 广市白老爷子书房,白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拍打着脚下的一只老旧皮球。 真皮皮球表层绣着狮子玩球的彩色图案,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幼童的玩具。 白文远倾身把皮球捡起来,拿在手里把玩着,仿佛透过这个球,在看着某个人。 他浑浊的老眼低垂,空旷的书房却回响着他得意的声音, “清儿,我能让你妈把你带走,自然也能让你妈主动把你送回来。”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足足响了三声,他才慢慢接起了。 电话那头,老胡焦躁的踩踏着地板,仿佛一只迷路的荒兽,听到电话被接通的声音,他才缓了一口气。 “白爷爷,我可是都按照你要求做的,你别把事情做绝了。白饭他妈要是不服软,您也不能真把人扔里面。” 白老爷子听到这话乐了, “他是我亲孙子,我怎么会害他,我这是在教他。放心,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食言,器械厂你占一大股。” 老胡顿了顿, “白爷爷,我这不是也为了白饭好,但是以后白饭要是生起气来,我这一大股,还不是说没有就没有了。毕竟,没有黑纸白字的东西,都不靠谱。我已经让我助手把东西送到您家,您把字签了,我才真算大股东了。我爷爷也能放心了不是。” 白文远倒是没有想到,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激进。 “行吧,我一会儿就签了。胡白两家世交,我这长辈总不能亏待你这晚辈。” 白文远挂了电话后,抖着手里的皮球,心情极好。 当天晚上,白文远到了九龙海关,以亲人的身份见到了白饭。 二十多年过去,再次见到亲爷爷,还是在这样的地方,他想到自己曾经的誓言,羞恼得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白文远却很温和的看着大孙子。 “我做了一辈子生意,历经各种风浪,其中最惨的一次,就是被好朋友做局,亏空了家底。今天,你遇到这个情况,在商场稀松平常,亲兄弟都能为了利益插你两刀,更何况一个儿时玩伴。你不用羞恼。” 白饭…… 我这样只是因为在这里看到你! “你只要把这次的事情都推到白家身上,这件事情很轻易就过去了。因为白家已经通过了开设医疗器械工厂的申请,进口这些器械,是被允许的。当然,这样的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你就要回到白家医疗器械厂任职。” 白饭…… 呵呵!这样就想让我回去?我宁可在牢里蹲一两年,也不会软骨头回去白家。 我真是怀疑你这是和老胡一起做局,故意害我。 白文远看大孙子一脸桀骜的瞪着自己,也没有失望, “你就想想,你女儿女婿在中山大学上学,如果他们同学知道他们的爸爸、岳父是一个走失犯,你说会怎么样? 还有你家附近的街坊,好像好些个好打听的,如果让周边的街坊知道新来的邻居有个犯法的男主人,你说你家里的几个小娃和女人会遭受到什么? 机械厂是有三方股东的,只是让你去新的机械厂任职,又不是让你直接回白家,其实你不用这么抗拒。” 咬牙切齿白饭…… “现在老胡是你们股东之一了?” 白文远微笑,并不点头也不摇头。 白饭…… 生意人,除了自己一条狗命,还有什么不能卖的!旧时候的商人,连老婆孩子都能卖,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儿时玩伴,确实不值得他犹豫。 “哼,我还要考虑。我想见我妈一面。” “我会去告诉你妈你这个情况。” 白文远看到他松动,也就没有一口回绝他这个要求。 白饭哪里不知道他这个狗性,如果真是他和老胡做这个局,哪里只是想让自己去新厂任职,他真当自己还是二十当年前的少年。 但是已经进了局,一切就只能耐下性子,缓下脾气。 白饭死死盯着他,斩钉截铁的说, “我的意思是,没有见到我妈,我不会做任何决定。” 白文远…… 哟呼!还威胁起我了! “我明天就会去小巷那边见他们。至于其他,我暂时还真没有办法保证,也许你妈觉得你蠢,不愿意来见你呢!” 白饭…… 马达,还真有可能! 但是口头上怎么能够认怂,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白文远…… 是不是考虑一下培养更小的那几个奶娃? 捡到宝了 “你不就是我家族谱上的大孙子吗?” 白饭…… 我居然忘记了,和这个老头在血缘关系上是一家! 白文远看到大孙子的反应,像是斗胜了的公鸡,心情大好,留给白饭一个拄着拐杖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 白饭…… 臭老头!迟早有你哭的日子!!! 把白饭送进了九龙海关的老胡此刻在港市街上点着烟溜达。 因为他不想被白家那几个女子找到,暂时也就不打算回广市。 而港市来的多,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爱好,无聊了就踩着拖鞋出来散散步。 突然,他的双眼被一辆车上下来的人黏住了。 两个娇艳贵气的女子,手挽手出现在前面港市大医院门口,其中身段略矮一点的那个身着紫色绣花旗袍,凤眼赤红,眼角挂泪,身段高挑的黑色旗袍女人,高冷矜贵,一边指挥下人,一边支撑着年轻女人。 老胡快步追了过去,然而,他追到了医院门口,就失去了她们的踪迹。 老胡站在大门口,迷愣了一会,一度以为自己刚刚是眼花了。 然而,他知道,绝对不是,就是真人。 他踱着步子,犹豫了一会儿,就找到保安亭。 塞了一包香烟给保安, “那两个女人,惹不起的,第一天来的时候还有人拿着木仓开道,听说是一个小孩子在这里治病,住的是医院最豪华的病房……每天这个时候就来了……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出来……” 老胡又给他塞了一包烟,压住心底的急切, “那她们一般什么时候离开医院?” 老胡没有想到会阴差阳错遇到她,还是那个男人没有在身边的时候。 他匆忙跑回去换了一套更得体的衣服,在医院门口不远处静静等着。 也是他运气好,午餐时间,黑色旗袍女人拒绝了身边跟着的护卫,一个人挽着一个包出了医院门,朝着医院对面的茶餐厅走了过去。 老胡激动的手脚发抖,狠狠掐了自己两把,才冷静下来,朝着相同地方赶了过去。 付翎珊才点好餐坐下,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阴影。 看清来人,她冷艳的狐狸眼轻勾,妲己脸斜倚在自己粉玉的右手食指间, “胡天,多年未见,你还是当年那样。你爷爷还没有被你气死吗?” 老胡摘掉头上的鸭舌帽,正想在她对面坐下, 付翎珊却慢条斯理的把一杯白开水倒到了对面凳子上, “你现在,还真没有资格坐我对面。” 说完,付翎珊轻打响指,两个服务员就到了她面前,恭敬的叫, “三夫人。” 付翎珊端起面前的黑咖啡,抿了一口, “以后我吃饭的时候,店里就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了。” 老胡一听这话,狰狞得两鬓青筋暴起,他大声地把心间存了这么多年的疑问叫了出来, “当年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宁愿做人家小妾也不留在我身边?为什么……” 他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完,一个人高马大的练家子就掩住他的嘴,把他扛起来扔出了茶餐厅。 付翎珊目送老胡被扔出去,又喝了一大口黑咖啡。 突然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她带着打包的饭菜回了医院。 打开病房门,她就看到白艳艳正一脸温柔的亲着床上沉睡孩子的脸蛋。 “艳艳,吃饭吧。” 冷软的声音,勾回了白艳艳的注意力。 “翎珊姐,你怎么这么快吃完了?” 付翎珊正在布菜的手一顿, “并没有,一起吃。” 白艳艳利落的收拾了一番,就坐到她对面, “艳艳,钦云说,老爷子并不答应让宝宝回去,但是你却不能在这里久留,老爷子好像生气了。” 白艳艳爽利的喝了一口汤,听到这话整个人一下子就像被卡上了枷锁。 “翎珊姐,男人都可以这么狠?就因为一个算命的说孩子命格和他相冲,就这辈子都不能回去?” 付翎珊听到话,有点恍惚, “这已经是因为你现在是他的心肝宝贝,不然。 你不会想知道另一种结果。 男人到底可以多狠,希望你不会有知道的一天。” 白艳艳看着付翎珊,也有一些恍惚,以前她不敢问,现在离开了赌城,在这个自由呼吸的地方,她突然有点忍不住。 “翎珊姐,你和我一个朋友的对象长得很像,你确定自己在国内已经没有亲人了?” 付翎珊轻笑, “当我选择了当人的小妾,就已经注定是无根的浮萍。来路不能提,归路不知去往。” 白艳艳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脸色惨白如纸。 她想到国内的法律,想到白米白妈妈白奶奶对婚姻的那些想法,想到自己家人…… 她拽紧调羹的手指忍不住颤抖。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强了。 然而眼泪还是不知不觉地掉进了汤碗。 付翎珊苦笑了声, “你是不是还想着回去? 也许你的家人愿意接受你,试试总不会错。 我就不行了。 我爸妈在抓到我和人私奔的那天被我气死,我姐姐也和我绝了关系,我这辈子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白艳艳…… 从来不知道冷傲矜贵的翎珊姐还有这样的过往,她抬眼看着面前冷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彻底失去了语言。是不是越娇养越漂亮的女人越容易迷信爱情? 白米是这样,一见钟情,翎珊姐是这样,为了爱情私奔! “这个世界上傻女人多,傻男人少,真是羡慕那些守着傻男人过日子的女人,那才是真智慧的女人。” 白艳艳…… 白大叔算不算傻男人呢? 我看他在家里挺傻的,但是他又能一个人娇养着一家三个女人,显然也不是真傻! “如果一个精明的男人,愿意在一个女人面前装傻一辈子,那这个女人是真的捡到宝了。” 白艳艳…… 那白妈妈应该是捡到宝的那个女人! 捡到宝的白妈妈此时正一脸震惊的看着二次临门的白家老爷子。 白奶奶更是暴怒, “你说白饭走私被抓我就信吗?我不信!我儿子不会蠢到这个地步!说,是不是你和胡家那个小子给他下套了?” 白文远…… 正想辩解一翻, “白饭说胡家小子会叫人来家里,其实胡家小子说的人就是你,他把白饭弄出去,你来家里劝我们让白饭回白家,如果我们出乎你意料的同意了,白饭自然就免了这一遭,然而,我们如你所料一口拒绝,所以,就有了后续这些! 白文远,你一如既往的无耻!” 白文远...... 都已经被说破了,也就没有必要装什么好人了。 白老爷子捋了捋胡子,轻笑, “虽然很简单粗暴,但好用就行!” 白奶奶....... 想到当年发现那个王八蛋的事情,他怎么说的, “清儿作为长孙,只要他放弃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子,和我说的姑娘订婚,我们自然是站你这边的!” 鱼唇妇人 白奶奶心里刀扎一样痛。为儿子心痛! 自己儿子又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这么疯狂的祖父? 还记得他在江省住院的时候,心心念念要奋斗腾达了,要让白家人刮目相看。 他有这样的想法,未尝不是把白家的人放在心上。 然而,当他再次面对祖父的威逼胁迫,他该是什么心情? “白老头,你迟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大的代价。” 白文远临近八旬,这辈子,风风雨雨,经历多了,心已经坚硬如磐石。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就是他被关在海关,如果这几天不能把问题解决了,案件转移调查取证,我就爱莫能助了。” 白妈妈端起客厅茶桌上的一杯水,走到白老爷子面前, 白老爷子勾起嘴角,心底得意,就说这个女人抗不了事,话说到这里,就主动倒水端茶来了,他伸出手, 然后快速收回来,从兜里抓出来手帕,狼狈的擦拭这脸上和头上的水。 为了这头上看起来不那么秃,他每天出门都要特意吹风筒把发型吹好, 现在这水一浇,头上稀松的头发都贴在头皮上。 白老爷子脑子里出现自己每次洗完澡后,镜子里那个落水狗头的样子,只要想像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会和镜子的傻样重合,就暴怒。 龙头拐在地上锤得邦邦响。 “你这个蠢妇,白志清娶了你真是眼瞎了。” 白奶奶看到儿媳妇如此刚毅的行为,忍不住在心里点了个赞。 果然是我家最棒的儿媳妇,就该这样灭他的意气。 白奶奶此时也冷静下来, 她把儿媳妇拉着离老头远一些, 怕这家伙疯了动起手来, 他一把年纪,要是有个闪失,别赖上家里,那就成了更大的麻烦。 “你提的事,也不是不能考虑,反正他就在你家族谱上,我不可能再去烧一次族谱,但是我要先见到白饭。明天你先带我去一趟九龙海关吧。” 白文远看着一脸戒备的婆媳二人,甩了甩手上的龙头拐,重重哼了一声,快速离开了白家。 躲在角落的方黎看到人走了,赶紧钻了出来, “奶奶,我去学校把哥哥嫂子叫回来吧!” 白奶奶看着角落里四只小崽子懵懂的眼神,愣愣的点了点头! 中山大学语言文学系的课室内,白米听着老师讲课,整个人却有一点走神,因为昨天晚上,她又做了好长的梦。 梦里,爸爸被关在监牢里,奶奶和白家那个老头一起死在一场交通事故里,妈妈也因为这接连打击犯病,全家一团乱……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近为什么总是做这些真实到可怕的梦! 如果真是预兆未来,那上次的梦境也很真实,在江省肖锦城被药死,爸妈的意外…… 我们一家都已经离开江省了, 事实证明那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啊! 教室外面突然发出了争执, “我就是来找我表嫂的,她叫白米,就是你们系的新生,家里有急事……” 白米听着声音,马上站起身, “老师,我家里有事情,需要请假!” 老教授扶了扶眼镜,认真看了白米一眼,认出来是系上第一名成绩进来的新生, “去吧!明天上办公室找我。” 白米极速冲出来课室,她心慌慌的,不是急事大事,家里肯定不会放任方黎一个人找来,更何况,自己才离开家里两三小时。 方黎被课室外的人纠缠着,急得团团转, 突然看到白米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她甩开人,跑向白米, “嫂子,家里急着要你和我表哥回去商量事情!我们快去找我表哥!” 牛光耀!! 第一天执勤就遇到大佬!! 白米看着戴着红袖标的牛光耀,眼底眯了眯, 牛光耀…… 忍不住往旁边躲了躲! “我可以解释,我这是学生会维护课室环境,上课时间不允许无关的人……” 白米…… “你继续!” 白米拉着人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她一脸严肃的对牛光耀, “最近把笔记记清楚一些,我回来要借用!” 吓了一跳牛光耀…… “我们又不是一个班的。” 白米蹙眉,白净透亮的脸上涌上来一点戾气, 牛光耀想到考场里她那又狠又准的一脚,马上怂了。 “好好好,我会好好做笔记!” “就当你纠缠我表妹,耽误我时间的赔偿吧!” 牛光耀!!!! 我有一句#¥%,说出来怕你揍我,我忍了! 白米抢过自行车,让方黎坐到后面,飞车冲向数学系教学楼。 只是,到了楼下,依然遇到类似牛光耀一样的学生会人员。 “你们两个,快离开,不要在数学系乱跑,不要以为长得好看到我们男生多的地方来逛圈就能引得男生的注意,像你们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自己不好好上进,就想靠男人……” 方黎…… 你这个老男人,肯定是没有女人看得上! 白米路上听方黎把家里事情说了大概,心里正窝火, 这会看这个红袖标小个小眼,嘴角下耷,出口成脏, 忍无可忍, 从兜里抓出来三颗黄豆, 咻咻咻砸进了他嘴里, 红袖标只觉喉咙突然被袭击,三连痛,干涩的咽下了三个东西。 他顿时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勇气, “你你你,你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敢打学生会人员,你不要跑,我要去老师那里举报你!” 白米看他一边往老师办公室走一边还盯着自己二人,也懒得管他, 拉着方黎一间间课室找过去, 终于在最后一间课室的窗户看到了一个人坐最后排,聚精会神听课的肖锦城! 她正打算从窗户给他扔个黄豆,只见他前排坐着的女人突然把手里的笔往斜后方一扔, 然后开始惊慌失措的找笔,借机转过身和自己男人说话。 方黎…… 看了一眼已经冒火的嫂子, 默默给这个女人点个蜡烛! 白米直接一脚踢开后门,走了进去, 拉起那个女生,坐到她位置上,把她的书和笔记本和精致的镜子按照她刚刚的方法,全部扔到了肖锦城脚旁,和她的笔凑成堆。 教室里从老师到学生,全部都蒙圈了! 白米又起身了,把女生按回了她座位, “想要引起男人的注意,就一支笔怎么够?你应该像我刚刚那样,把你的东西都扔斜后方去,这样我老公想不注意到你都不行!” 羞红了眼眶女生…… 整个教室男生占了三分之二,女生占比少,好看的更少,这个女生在班上已经算拔尖的了,她会一眼相中班里长的最好看的男生,大家都特别理解,就是,这方法很平常,结果却让人啼笑皆非。 谁曾想这一砸就被人家老婆看了正着,一下子把自己名声也砸毁了! 肖锦城安抚的捏了捏小妻子的手, “希望班上同学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要做一些于学习没有帮助的事情!” 说完,他和老师请假,带着小妻子离开了课室。 我们不一样 但是课室里,却依然安静无声。 老师知道肖锦城结婚了,老婆也是这一届新生,听说是语言文学那边的第一名,就是没有想到,是这么犀利的女子。 班上单身的男生都被女生这一操作搞的有点失望,毕竟班上最好看的那朵花,不但没有看中自己,还上课第一天就出手勾搭班上其他男同学…… 班上女生们却带着异样眼神来回扫视这女人,有人不屑她的行为,有人恨她丢了女人的脸,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庆幸自己怂没有胆子!! 女人默默捡起地上的镜子,坐回座位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抬起头,白皙瓜子脸上,水湿的狐狸眼轻勾,对着周围的人露出一个湿漉漉的微笑。 男老师……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还好肖锦城他老婆也不好惹,不然…… 男同学们…… 忍不住心里一动,也许她刚刚也不是故意,明明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人忍心让她出丑?果然,女人都是嫉妒的生物,肖锦城他老婆肯定是嫉妒刘娟比她漂亮比她妩媚。 女同学们…… 幸好肖锦城他老婆发现的早,这妖精一样的女人,不是善类,以后防火防盗防刘娟。 白米不知道,自己一战成名,颠覆了老师对于语言文学系女生的认知,成了数学系男生眼里嫉妒心极强的妒妇,成了女生眼里帮忙她们鉴别出坏女人的好人。 三个人急冲冲赶回家, 白奶奶正整理着一个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联系方式。 看到孙女和孙女婿回来,她抬了抬眼, “你们妈妈刚刚煮好的糖水,放在饭厅,喝完再过来说事,不用急。” 白米…… 肖锦城…… 白妈妈已经打好了两碗端了过来。 “快点,锦城,小米,薏米赤小豆汤,到了南方湿气重,夏天就是要多喝去湿的汤汤水水。” 白米…… 这和方黎说的着急上火对不上啊! 难道这一小段时间,奶奶和妈妈就已经找到应对方法了? 肖锦城接过两碗糖水,分了一碗给小妻子。 白米看着青瓷碗里分成两层的糖水。 碗身有雕花,上层是白玉清汤,碗底一层红白相间,中间斜躺着一雕花青瓷调羹,端着手里仿佛一副山水画,漂亮的不行。 白米叹了口气,用调羹搅拌了几下,端起来的喝了一大口, 嗯! 赤小豆已经完全被煮化了,融合了冰糖,沙滑滑的,甜而不腻,薏米也软糯入口就化,甘甜中带着植物清香…… 好满足! 急躁的心情也平缓了下来。 “妈妈,真好喝!我还要一碗!” 说完,白米拉着肖锦城就往饭厅跑去了。 白妈妈脸色的笑随着他们的消失也消失了。 她拿起蒲扇,坐到婆婆身边,给她打着扇子,也忍不住盯着小本本。 白奶奶终于翻完了,脸色却变得凝重了起来。 “当年这些人,现在如果都联系一遍,肯定会有人有办法能把白饭拉出来,但是……” 白妈妈结果婆婆手里的小本本, “当年我们帮助他们,也没有指望他们回报,如今,我们也是没有其他更好办法,就试试吧!我总不想向白家屈服的。” 白奶奶看到儿媳妇一贯温柔的脸上带上了尖锐,知道她肯定是想起离开白家前那段艰难的日子。 “行了,这事情啊,你就不用管了,全家吃吃喝喝够你忙了,其他的就交给我们吧。明天我先去看看白饭,看他怎么说。总不能被胡家小子就这边摆了一道,谁知道事情是不是还有其他转机呢。” 白妈妈愣了一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白奶奶正好站起来,抬手揉了揉自己肩膀,伸展着四肢,看到儿媳妇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哎哟!我的天啊!” 白米喝完东西,还没有进客厅,就听到她奶奶这惊叫。 “怎么啦,怎么啦?” 她一跑进客厅,看到妈妈的眉心,也吓了一大跳。 “妈妈,你这眉心怎么弄成这样?” 肖锦城看了一眼,也吓了一大跳, 白妈妈莫名其妙,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眉心怎么了?” 白米从洗漱间拿过来一个小圆镜子, 白妈妈抬眼一看,自己也愣住了。 只见深蓝色眸子之间,一块拇指宽的暗红血瘀,直达眉心。 在白玉的皮肤,深蓝的眼眸衬托下,特别触目惊心。 白妈妈…… “我就刚刚用手轻轻捏了一下,没有想到会这样。” 白奶奶…… 看来这事情拖下去,白饭还没有回来,他媳妇就有可能先倒了。 “慕慕,今天晚上喝一副吕大夫开的安神茶,” 说完她又转身对肖锦城说, “锦城,小米,奶奶正好有事情要交代你们,你们来一下书房。” 白家新房这里有两个书房,一个是白饭的,另外一个是白米小夫妻用的。 白饭向来对亲妈和媳妇没有什么隐瞒,所以他的书房,白奶奶和白妈妈都会用。 白奶奶让白米在旁边研磨,她拿着小本本继续琢磨,毛笔润笔后,她下笔如飞。 搁下笔,白米和肖锦城就见到宣纸上用簪花小楷写了十几个人名字。 白奶奶把宣纸拿起来,轻吹了几下, “你爸这个事情,其实不算严重,只要有合适的人和公司快速出来认领了那些东西,港市那边再有人运作一下,并不难,因为国家现在确实抓的不严。我猜,这次是老头子和胡家小子故意下的套,本来这些机械,就是他们采购了开新公司用的,只为了逼你爸就范,强行把事情按到你爸头上,按到了唱片公司头上……” 白米没有说,她想到了梦里的事情,梦里,他爸可是承认了,这些东西,就是他的,他知道白家要开医疗器械厂,他想先一步做起来,所以,和人早就筹备了一个小工长,审核也已经递交上去了。 肖锦城也没有说话,他是很清楚书里的内容,白家根本就没有医疗器械厂,直到九十年代,白家南方制药巨头,但是从来没有踏足医疗器械。 现在剧情飞变,他不知道白家是不是也要大变,但是他还真担心自己岳父太急功近利。 “趁着现在还没有下班,你们把我写下来的人核对这小本上留的电话联系方式,都联系一遍,探探口风,初步确认一下哪些是还记得我们家恩情的。明天,锦城陪我去一趟九龙海关,白米在家看着你妈和孩子们……” 是非 白家发生的事情,远在赌城的楚钦云到了晚上才收到消息。 “你说,白家姑父被扣押在九龙海关,因为走私机械?” 楚钦云忍不住嗤笑, “之前国家政策那么紧的时候,要进去一些机械,只要拆分成零件,海关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政策打开了,反而有人因为这个被抓了走私!有意思!” 青年看到少主眸底的小火苗,赶紧补充。 “白家姑父是广市制药老字号白家的嫡孙,当年……” 楚钦云听了半天,揉了揉太阳穴, “我们不是在广市建厂的审核已经通过了,想办法把他这批东西算到我们头上,把人赶紧捞出来。” 青年…… 之前白家人到了广市的时候,问您要不要去见一见,您怎么说的, “又不熟,见什么见!” 现在,这着急上火的样子…… 楚钦云揉了揉眉头,拿过桌案上的药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药瓶,倒出来几颗白色小颗粒。 青年蹙眉,忍不住劝, “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总靠着安眠药,总怕对身体有副作用。” 楚钦云听到这话,有一瞬间的迟疑。 江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夜晚再没有噩梦侵扰,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去白家回来之后。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入睡就噩梦不断的情况反复了? 是上次听到白家来了广市之后。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玄妙呢? “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去广市,我也很久没有去医院看大哥了。多准备一些礼物,特别是适合小奶娃的,也该去庆贺姑姑乔迁新家。” 青年…… 我就说少主等不到一个月,就会忍不住去广市见姑姑吧。 哈哈哈!赌赢了,虽然只是两个月的工资,但是有什么关系,终于赌赢一次了! 敲门正进来的另外一个青年…… 我听到了!!! 我居然赌输了! 少主这一次居然这么不坚定! 以前,少主明明是一个意志坚定,温柔表象下冷酷无情的大魔头,现在,居然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他还笑得有温度了? 完了! 一般都是恋爱才会让男人变得迷失了自我, 距离家里有个女主人不远了!! 广市白家,外面晚风夹带着热气一阵阵扑腾,院子里大树遮挡了热气,和着旁边的竹群一起给院子带来了晚夏的清凉,白奶奶坐着小马扎摇着蒲扇,旁边四个小崽子一排围着水池红鲤鱼扔碎草。 方黎在楼顶收着今天晾晒的衣服,哼着歌。 踏着碎月,白米和男人一进院子,就感觉到一股凉爽。 奔波了一整天,紧绷的身体顿时松了下来,同时一种疲累感也如约而至。 白米只觉得眼前一黑,肖锦城眼疾手快把人接住了。 白奶奶看到孙女的情况蹭一下起身,被小马扎拌得摔了一跤,她立马爬起来跑了过去。 “我的乖乖哦,你这是怎么啦?累了?饿了?” 家里这个时候可是经不起任何一个人病倒。 肖锦城蹙眉,悬空抱起人,往二楼房间跑去。 几个小崽子看到了,还以为爸爸抱着妈妈玩,后面笑哈哈的扔着碎草,拍手。 白奶奶看着只觉得心里难受。 儿子又还等着人去救,孙女如果病倒了,儿媳妇能不能撑住不倒?难道真的要向白家妥协? 肖锦城看着床上沉睡过去的人儿,心间沉甸甸的! 自从孩子出生后,她的经期一直像一个谜,有时候三五个月不来,有时候突然来了就十天半个月。 吕叔说好好养,过一段时间自然会好,今天她却晕倒在自己怀里! 肖锦城想让自己冷静,但是他真的有点冷静不下来! 上次岳母带她去看的中医没有说出个什么,这个城市还有什么厉害的中医呢? …… 白奶奶一进来,就看到孙女婿失态的敲打自己的头, 她吓坏了,她还记得,孙女婿以前体弱娇花样, “锦城,你也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就躺下休息一下,我已经让小和尚去请大夫了。” 肖锦城抹了一把脸! 大夫走后,白家陷入了沉默! “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不是我说你,锦城,你们小两口晚上要节制着点,要多休息,保护身体!” 白妈妈捂脸,扯了扯婆婆, “小米这孩子任性,锦城,你日常要多劝着点,让她晚上早点休息!” 肖锦城…… 这个庸医! 已经走出大老远的大夫,只觉得后背一凉。 方黎在院子里哄孩子,听得半懂不懂的,就是理解到了。 嫂子和表哥每天晚上闹得很晚不睡觉,累得大白天昏睡过去了! 几年后,她再想起这个事情,和小和尚说起来,小和尚就连着半个月,每天夜晚把她按在床上翻过来转过去折腾。 第二天早上,除了白米,家里所有人都起床吃好饭了! 白奶奶听到院门口的叫声,咬牙决定。 “今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锦城留在家里!” 白奶奶拿着儿媳妇准备的小篮子,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根本没有给肖锦城说话的机会。 白妈妈看着院子里小跑着追逐的几个孩子,也劝, “你奶奶一个人去也行,白家总会好好把她送回来!” 噩梦惊醒的白米连鞋子都没有穿跑了下来, “奶呢?奶去哪里了?” 白妈妈看着闺女脸上毫无血色,赤脚要往外跑,赶紧叫人, “锦城,锦城……” 肖锦城匆忙从洗手间跑出来,就看到小妻子穿着睡衣赤脚跑出了家门! 身后还有几个小崽子像找妈妈的小鸭子一样小跑着跟着! 肖锦城…… 白妈妈赶紧抱住跑最前面的小闺女,方黎打算抱住第二位的肖京墨,却扑了个空,转身就掉到小和尚怀里! 方黎…… 抬头看了看抱走肖京墨的大和尚,他还是那样严肃认真的样子。 再看迅速把自己推开,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的小和尚。 赶紧捞起正打算爬过门槛的肖山奈,飞快跑回了堂屋。 大和尚…… 小小女子,力气不错! 小和尚…… 女子的身体温温软软的,果然和臭男人不同。 白米一路往外跑,看到正准备上车的奶奶,把手上一个银手镯扣儿下来,狠狠的砸了过去。 白奶奶只觉得手背一疼,不自觉的松开了手心的小篮子。 小篮子就从车门口往下滚,里面的糕点也跑了出来,滚得到处都是。 白奶奶…… 低头看到脚背上的一个熟悉的银手镯!!! “奶,奶!” 白奶奶无奈的转身,看到像小疯子一样的跑过来的孙女, 她把到了嘴边的手欠二字吓得吞了回去!! 措不及防的真相 被孙女拉着回了家,白奶奶有苦难说,后跟来的白家老爷子却嘟着嘴, “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像个疯婆子一样,还能养好三个儿子?别带坏了!” 肖锦城眼底翻涌着戾气,深黑的龙眸,射出的寒光,如实质的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白家老爷子和他短短对视了一秒,就惊诧的转开了眼! 白奶奶捏着鼻子捡起院子里一对臭皮鞋,跑到白家老爷子面前,往他嘴边一送! 白老爷子顿时作呕的翻了翻白眼! “你知道了吧!你这嘴巴和这鞋一样臭!” 白家老爷子!!!! 这伤害极大,侮辱也极强! “林茵茵,你适可而止!我就随意问一句,你这样只能说明你心虚!” 白奶奶真是被气笑了! “我心虚?我行得正,坐的直,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你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都天天像只战斗鸡一样横行霸道,我心虚个屁!” 白家老爷子…… 白米看到奶奶平平安安的在家里,才松了口气。 她庆幸,自己醒来的早。 “奶,我今天也想去看爸爸,你等我一起?让爸爸公司那边开一辆车过来,我们自己开车。” 肖锦城一愣,白奶奶也一愣, 白家老爷子却怒斥, “胡闹!就因为你也想去,就那么玩了刚刚那一出,真是山里养大的!” 白米翻了一个白眼,根本不管他,还安抚住男人和奶奶。 白妈妈担忧得看着闺女, “小米,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哪也不去行吗?” 白米坚定地摇了摇头,她必须去, “妈,我在车上也能休息,去看看爸爸,很快就回来了!你乖乖在家给我准备好吃的!” 白妈妈深蓝的眸子映着面前闺女苍白面庞,劝解收了回去。 有时候她很怀疑,自己这个闺女,这执拗的性子像了谁? 她爸?不! 一般只要自己不同意的事情,他都不会坚持。 她奶? 也不是!她奶虽是随心所欲,终究还是很考虑家里其他人的感受。 唯独这个娃娃,从小就被家里娇养着,又有着特殊的经历,彻底成了家里说一不二的人。 这样的性子,要是女婿…… 她看了一眼肖锦城,心底寻到了一丝安慰。 终究闺女眼光好,有一个处处以她为先的男人。 肖锦城听到小妻子的话,脑子就发散想到了很多。 “那我去给那边打个电话,你们先在家里等一下吧。” 白米看着肖锦城的背影,纯净的杏眸变得有点幽暗。 她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画面。 “妈妈,妈妈!” 肖京墨扶着门爬进来,一双胖手抓住妈妈的睡衣下摆,甜甜的叫着出神的妈妈。 白米被惊了一跳,低下头,幽暗的眸子对上一对纯净无暇的黑玛瑙, 她抱起孩子,紧紧贴着他的小肥脸。 软滑嫩鲜的娃娃肌肤,粉甜的奶香气息,乖巧可爱的声音,让人一下子就被治愈了。 “二崽崽,你真是妈妈可爱的宝宝。棒棒哒!” 谜之被夸的肖二崽,甜甜地给妈妈脸送了一个香啵。 “妈妈,棒!” 一个小时候,众人再次出发。 白家老爷子死皮赖脸坐进了肖锦城开的车的副驾驶位,白米和奶奶就在后座闭着眼睛养神。 “败家女,居然还让前面开着一辆空车开路!” 白奶奶并不想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刺自己乖孙女, “再说你就下去,坐你自己家的车。” 真是想不明白,明明可以一个人坐他家车,非得挤这边。 还没有一点逼数,数落起白米来。 白米上车之前,特意没有吃吕大夫准备的晕车药,因为那个药吃了虽然不会有晕车感,一上车就昏昏欲睡。 此刻她头痛欲裂,但是一直忍着,她不想让奶奶和肖锦城知道。 她把手指指甲狠狠扣进了肉里。 只有这样的痛感,才能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整个人倚靠在车背上,眯着眼看着窗外,她在等,等梦里那个地方出现。 马路沿着山坡向上,一边悬空,一边贴着山壁。 几乎不到白米就有一个拐弯,只能容忍辆车相会的马路上。 突然,拐角处出现了两辆卡车。 他们并排前行,占领了马路所有车道,风驰电掣一般往前飞驰。 肖锦城在五十米开外就踩下了刹车, 然而白家老爷子那辆车走的偏前,又在拐角处,根本来不及避开,就被一辆卡车直接撞上了。 震天的碰撞声,卡车后退又再次往前碾压的声音,在山崖回荡。 白家老爷子抓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随着白家小车被撞翻滚下悬崖,两辆卡车才一前一后扬长而去。 和肖锦城的车擦身而过的时候,甚至还高鸣喇叭。 白米闭上了眼睛。 梦境真实出现了。如果自己早上没有阻止奶奶,此时…… 她干涩的喉间,涌起了一番血腥味。 想到家里三个崽崽在梦里的下场,她心里的暴怒之情怎么压都压不住。 肖锦城从车内下来,打开后车门,把小妻子半抱半牵的带了出来。 他从兜里掏出白色丝帕,慢慢打开, 把一颗手指大的药丸送到白米嘴边。 “我早猜到你今天会不吃药。现在,你可以安心吃药休息了。后面的事情有我在。” 白米深深看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一口咬下了药丸。 下午到了九龙海关,白奶奶看到活生生的儿子,心间的担忧才少了几分。 等到众人回到广市家里,已经晚上八点多。 白米精神不错的,确认梦境的真实性之后,最少不会像前一段时间那样崩溃迷茫。 三人回家一进院子,她就发现院里多了一些的儿童玩具。 什么爬爬梯,小车,小秋千…… 白米…… 什么情况?走错家门了? 白奶奶…… 她跑回门口看了看门牌号。 “我们家怎么一天之间多了这些小孩玩具?”还都是大件,大城市幼儿园才有的! 肖锦城灵光一动,脑中就出现了慕南的身影。 来了广市一段时间了,他们可是前前后后都去医院见过慕老爷子,慕南却一直没有出现。此时此刻,家里多出来的东西,不就是显示,有个土豪在家里出没了。 客厅正中间的地板上,铺了两大块棉布垫子,白妈妈坐在最中间,被几个崽子围着,身边都是颜色鲜艳的玩具, “外婆,玩!” “妈妈,玩!” “外婆,外婆,我,我的……” …… 旁边小凳子上一个阳光明媚的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美男子轻声笑着, “姑姑,可以向我求助!” 漂亮舅舅 “妈,我们回来了!好饿!!!” 白米还没有进门就把声音先传到客厅, 白妈妈赶紧起身,把手里的玩具都塞到慕南手上, “小南,你陪她们玩,姑姑得先去热菜了!” 白妈妈赶紧穿上围裙,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回答闺女, “哎!我这就热菜,你们洗洗就准备吃饭!” 白米一进客厅就看到几个崽子围着慕南又是塞东西,又是求一起玩的亲昵画面,就有点不能理解。 这群挑剔的小奶娃,和一个陌生人这么快打成一片了? 她跑了过去,对着肖山奈伸出手,拍拍手求抱抱。 然而,肖山奈看了她一眼,就抓起地上的一块彩色积木往慕南怀里钻,还把积木努力举高高,粉糯粉糯的对慕家南说, “舅舅,舅舅!漂亮!” 白米…… 继爸爸之后,一个新来乍到的舅舅也排到妈妈前面了?!?! 肖锦城看小妻子一副被刺激到的样子,忍着笑,把堆了一个形状怪异,颜色搭配诡异积木的大崽子抱了起来,塞到妻子手里, “肖雪见,快把你搭的积木和妈妈分享一下!” 肖雪见看了看爸爸,乖巧的搂住妈妈的脖子, “妈妈,这……是……你!” 白米…… 看着一脸严肃的大崽子,她感觉自己被暴击了! 黑红蓝绿黄,颜色鲜艳,横七竖八完全看不出人形的一团木头…… 肖锦城…… 没有想到大崽子的审美如此扭曲! “你儿子的意思是说,妈妈在他心里是鲜艳活泼可爱的港湾!” 白米…… 忍不住把自己和儿子一起塞进了男人怀里,勉强被男人这话治愈了! 但是大崽子的审美在她心理留下了阴影。 慕南看到这夫妻两个旁若无人的亲昵,莫名不爽。 “表姐,姑姑叫你进来了就去一趟厨房!” 肖锦城在小妻子额头亲了亲才松开人。 白米忍不住在他怀里撒娇的哼哼了两声,把孩子塞他怀里转身往厨房方向走了。 “你怎么有空来家里?” 慕南抱着肖山奈站起来,和抱着肖雪见的肖锦城面对面, “我最近想休息一下,就来看看姑姑和你,谁知道姑姑热情邀我住下……” 自从玉佩事情解决,那个组织事情也基本清完后,肖锦城倒是无所谓他和家里亲近,毕竟血亲,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可以遇到的人无数,可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却有限。 他经历过一个人的荒芜,自然愿意让慕南靠近白家,也希望白家的温暖,能暖热他的心。 “那就住下来,我和白米明天要去上学,正好你留在家里,我们也更放心!” 慕南…… 原来我是这样的工具人!! 白奶奶从院子里摸了一遍那些玩具,进来客厅,就听到孙女婿的话,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家里不是还有大小和尚。奶奶也不是吃素的。瞎担心什么!” 慕南…… 这是连工具人资格都被取消了! 肖锦城…… 好吧,您老说的都对。 “奶奶说的是,最近放学我们就直接回来这边,不然小米肯定又睡不好!” 白奶奶本来嫌弃他们这样麻烦,听到后半句,就同意了。她现在最怕就是听到孙女睡不好! “要不,家里干脆买辆车?” 慕南…… 就为了这小夫妻放学回家方便,买辆车? 白家这宠孩子真是…… 莫名羡慕!!! 肖锦城现在手头空空,之前给小妻子的钱倒是都还在,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是暂时现象。要买车也等岳父回来,让岳父决定。 “奶奶,放学之后骑自行车锻炼身体也是好的。” 白奶奶细细打量了一下孙女婿, “也行,多累累,回家来可以早睡早起!” 肖锦城…… 这个坎是很难过去了。 慕南…… 虽然没有听懂,总觉得有点玄妙! 很快,饭桌上布满了菜,今天慕南在家里,白妈妈还特意多做了几道海鲜。 南风阵阵,在白家外面一个小巷子里等少主的两个年轻人,饥肠辘辘,闻着香味,疯狂吞咽着口水,其中一个就着烧腊铺的灯举着手表默默倒计时。另外一个默默望天。 “八点半差半分钟,少主肯定是不出来了,我们也回去吃饭吧。白家这饭菜,闻着要人命!” 默默望天青年, “一下午都等了,半个晚上都等了,半分钟等不住?你个猪!要是少主卡点出来,看到我们离开的背影,呵呵……” 举着手表的青年想到那个场景会产生的后果,后背一阵冷! 急忙岔开话题, “你说少主是为了姑姑还是为了姑姑家的小姑娘?毕竟,他变化有点大,我怀疑是爱情的力量!” 望天青年一脸原来你也这样想的表情看向看表青年, 脑洞从来不合拍的兄弟两个难得在同一个问题上,想法如此相同。 两人相视一笑,一下子感受到了兄弟间的默契。 正在饭厅享受美食的慕南完全不知道,两个助手已经给他未来结婚生子都畅聊了一遍。 饭饱后,众人转移到院子里, 还是茶水加瓜果。 一个个从客厅拖出摇椅,摊在自己位置上。 听着白奶奶讲述着今天路上的事情。 方黎听着紧张,整个人绷紧了身体, 忍不住问, “公安说这是恶意针对,那他们就是专门针对白家老爷子?” 说完,她也不用白奶奶解答,就补充了, “真惨,一把年纪了,还能有几个年头活?居然还有人不想他寿终正寝。” 白奶奶…… 其实她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专门针对哪个老头,还应该算上自己。毕竟,没有早上孙女那一出,老头和自己都在车上,得一起嗝屁。 白米仿若不闻,安静的摇着摇椅,怀里的肖雪见也安静的躺着思考人生。 肖锦城坐在旁边小凳子上,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小妻子。 他可是记得,早上小妻子故意激怒白家老爷子,让他上了自己车,又非让白家的小车开在前面开路。 以前,他怀疑小妻子是有什么特殊经历,比如有上辈子的记忆,神奇的武力值,骑马打猎,草原,烤羊…… 这些都是以前镇守边关草原可以挂钩,还有她对于古文化,古字画的娴熟,都让他怀疑她是有古老记忆的古人重活到现在。 然而,最近,她精神衰弱,好像对于身边即将发生的事情,又特别敏感…… 特别今天她的行为,让人不疑惑都不行。 他现在已经迷茫了。 对于小妻子,他真是没有办法,也许今天晚上可以试试谈谈心。 你不老实 皓月当空,白家院子清静宁和。 白米把最后一个熊崽崽放到他自己小床上。 转身就投入了男人的怀抱。 她蹭了蹭男人细腻的颈脖,小嘴贴了上去,贝齿轻咬慢啃, 再来到红艳的唇间,辗转舔食。 小窗被推开,窗帘随着夜风飘摇, 被按在窗上的人,也感觉自己在情海里飘摇,只靠着一根粗壮绳子牵着。 辗转到了床上,女人终于翻身做主,把人骑到了身下。 玉兔轻颤,柳腰摇摆! 两个人又死了一次。 薄毯下,大手掌握着嫩豆腐,不顾人的娇斥,把人一次次又送到了天上。 沙哑的男音勾人神魂, “小狐狸精,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上天专门给我送来的?要让我死在你身下?” 白米阮成了水,听到这话,娇嗔的咬住他的食指,似真似假的点了点他的眉心, “哼,我可是有降服烈马好招,所以老天爷从上古把我送过来收服你这只妖精。” 说完,她紧锁了腰关,让身上男人又狠狠倒吸了口气。 她扬起粉脸,玉手捏上男人粉头, “你这只小妖精不老实哦。背着我藏了很多小秘密,今天是想都曝光吗?” 男人被狠狠一拧,身下又颤了颤。 …… 半天之后两个人才靠在一起, 白米如一只吃饱了的奶猫,慵懒的在男人怀里伸了伸腰,又勾了勾腿,整个人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软瘫着,袅袅软软的开口, “我以为你不好奇,不会问,所以我也懒得说。” 家里爸爸妈妈和奶奶都知道,自己突然有了上辈子记忆的事情,作为一起生活的男人,也打算一辈子一起过,她也不会刻意隐瞒,毕竟很多奇怪的地方,用这辈子的经历都解释不通。 “那次为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被重伤去医院,我就有了一些神奇的事情。比如,我突然多了一辈子的记忆。当然,并没有多美好。就是一个古代将门女活到嫁人年纪后还没有嫁人就被砍头……” 肖锦城…… “你为什么对嫁人这个事情这么执着?” 当初才见了几次,就直接说去领证。 白米一双小手又如小蛇一样,在毯子里一顿乱摸乱抓,娇娇懦懦的说, “只是遗憾为了嫁人学了很多技术,都没有用上!” 肖锦城…… 死死抓住女人作乱的手, 一口咬上她的耳尖, “奶奶和妈妈让我劝你,每天早点休息!” 白米…… 白米悻悻的收回小手,弱弱的反驳, “听说女人就是要多吃男人,才能越来越美丽,常保青春啊!” 肖锦城…… 我曹!这古代闺秀嫁人前都学什么?这样的也有教导! 咬牙切齿肖妖精, 所以,你打算吸干了我,再换一个人吸? “你倒是和我说说,你嫁人前哪里学的这些?” 白米…… 我如果说专门去青楼找花魁学了好几天,会不会有点丢古代花魁的脸。毕竟,每次打架到后来,我都是瘫软的那个。 “哦!就是家里给几本书,看一看,自学成才!” 肖锦城看她小下巴缩了缩,就知道她说谎, 干脆刑讯逼供…… …… 直到人娇喘微微,口若悬河。 大掌一把笼住她小口。手指灵活穿梭。 暗哑的声音又欲又缠绵, “你说下面还想吃吗?想吃就叫几声好听的。把你学过的都叫给我听听!” 白米咬牙挺着…… …… 终究还是泄了气, 小猫一样勾在男人身上, “亲亲……官人……死鬼……相公……” 各种被逼着叫了无数遍,直到月儿西斜。 女人彻底昏了过去。 肖锦城餍足了。 知道了小妻子这些小秘密后,想到未来夜生活的多了很多以前不敢想,不敢做的花样,他嘴角邪恶的勾了勾,轻轻把小妻子身上的毯子挪开了,忍不住又在白豆腐上咬了一大口,才抱住人一起滚进了梦乡。 白家另外一个房间里,慕南盯着床头灯,慢慢进入了梦乡。 一个晚上睡的特别的沉,特别稳。 城市另一边,白家老爷子彻夜无眠,他看了看旁边的老妻,想到唯一的儿子这些年头给家里搞出来的事情,心间火辣辣的痛。再想到今天晚上家里那个不长进的孙子的神色,整个人忍不住抖了抖。 他自以为家里这些人都靠着自己支撑家业,对自己敬重有加,然而呢?亲孙子,想弄死自己。因为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回来了?怕人回来家里分家业? 不!他没有这么大魄力,除非有身后那个女人出主意。 想到这个儿媳妇,他又恨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当年白家就没有资本和她对抗,如今,却已经没有必要对抗了。 利益紧紧牵绊在一起,她为何急着要自己死? 白家一半身家都到了她手里,她明明知道,如果自己死了,白家现在根本没有一个人能掌控全局。 老头子转了个身,还是没有办法闭上眼。 如果不把事情搞清楚,怎么能够睡得着。 他从床上起来,一个人回了书房。 此时,书房门被敲开,一个冷傲的中年女人穿着鹅黄连衣裙,一副刚从外面回来的模样。 “爸,我正好有事找你。” 白家老爷子圆润的大眼眯着,神色莫测。 “你怎么都快天亮了才回来?” 女人拂过手里的皮包,干干扯了扯嘴角。 “我去找了志昭,下半夜才找到人,所以……我听说爸爸今天遇到一些事故,我想亲自解释一下。” 白家老爷子把手上的龙头拐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倚在红木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 “爸,今天这个事情,我也是找到志昭才知道实情,你要相信我,我希望您能活一百岁,志昭也是被贱人蒙蔽了才做下这个混账事。您看,您也没有出什么意外,这个事情,能不能大事化小?我已经把那个肇事司机抓住了。” 白老爷子还是不说话,只是手心抓着那只老旧的皮球,不停的转动。 “宁宝璐,当年你进我家门的时候,我们就约法三章,白家一半家产给你这一房,不管你生养多少个都是这样,另外一半家产要留个白志清,你们夫妻两个都是同意的。现在清儿回来了,我也老了,属于他的那份,也是时候给他了。你们最好别念想太多了,不然,我能给你们的,也能收回来。” 中年女人站在门口不远处,抓着皮包的手紧了紧。 眼底凶狠一闪而过。 “爸,不管您信不信,这次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志昭只是被他新女朋友哄骗了,他明天就会回来和您认错求取您的原谅。” 真相总是让人措不及防 白家老爷子颤着手,慢慢的拉开保险柜。 看到里面如自己所料少了好一些东西,才又慢慢的关上了保险柜的门。 都说养儿防老,自己倒是好,养个儿子,是巴不得自己老子早死。 家里保险柜的钥匙除了自己知道在哪里,就剩老妻知道,这个家里,能从老妻手里拿到东西的,也只有儿子了。 多么急不可耐。 他们以为自己老糊涂了,会把所有重要东西放在一个女人都知道钥匙的保险柜。 不过至少他现在知道,老妻已经老糊涂了。 当年为了大孙子能和自己对抗两年,死不认宁宝璐,现在居然为了宁宝璐生养的这么一个不上进的玩意,和自己阳奉阴违。 女人,果然都是意志软弱的动物。 这个家,还真不能交到这些人手里! 他站起身,透过窗户看到远山上爬起来的朝阳! 下定决心! 白家院子里,慕南一脸微笑躺在摇椅上,漫不经心的盘着两个核桃,脑子里却很不平静。 一觉睡到今天天亮,无梦! 白米拿着九节鞭和棍子出来,到院子空旷的地方开始晨练,九节鞭甩的有模有样。 慕南从一开始随意扫过,到后来凝视,到最后捏碎了手心的两颗核桃。 慕南手心刺痛,心却比手心更痛。 他毅然起身逃回了房间。 白妈妈看到小侄子狼狈奔走的样子很诧异。 哪怕被四个小崽子骑在身下玩,他都不曾如此失态。 肖锦城抱着哭闹找妈妈的肖京墨和慕南在楼梯上错身而过,就是那一个擦身,他感受到慕南身上戾气和杀意。 肖锦城…… “妈妈,妈妈……” 肖京墨一个劲向前扑,让肖锦城很快就回过神来,赶紧抱着他往前院去。 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慕南的背影, 怎么说,挺直又紧绷的身影,沉重又慌乱的脚步,给他一种苍凉,又极致克制的感觉! 肖锦城赶到前院,看了一圈,院子里只有小妻子一个人在晨练,日常出现的大小和尚却没有出现。 肖锦城…… 白妈妈在楼梯下转到前院,她也想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侄子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看到闺女一个人兴致勃勃的练着九节鞭。 白妈妈…… 不会是闺女九节鞭甩痛小侄子了吧? “小米,你刚刚伤到小南了?” 正结束了九节鞭,准备连棍的白米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看妈妈, 她发现,二崽崽和自己男人也疑惑脸看自己, “没有啊!我刚刚特意选了离他远的地方,就是怕自己不小心误伤了他。” 肖锦城上学路上问, “你早上练的九节鞭鞭法有什么特别吗?” 白米在身后掐了掐男人的细腰,眯了眯眼, “我学的这套鞭法,是一个故人家传鞭法。” “故人?” 白米想到敬国公和自己家的渊源,想到后来的敌对,想到梦境里出现的自己死后发生的事情,突然有点兴味寡淡。 “也许应该算亦敌亦友的一个傻瓜吧。” 肖锦城……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说慕南为什么一直给他一种违和感。 如果慕南也是一个有上辈子记忆的人,上辈子还是和小妻子一样,世家贵族出身,好像就讲得通了。 他身上时不时压不住的矜贵和傲气,他笑容里面掺杂的对这个世界的漫不经心,不属于十八岁少年的城府…… 他买的那些怀古小院,他身边携带的木雕,他的那些生意…… 他今天的反应…… 他是因为看到小妻子练习的九节鞭才变脸? 能不能大胆猜一下,慕南上辈子和小妻子是认识的? “看来这个傻瓜让你有点头痛?” 白米沉默了。 皇家赐婚前一天,他在南街拦住自己,一脸认真的提出两家订立婚约。 因为自家在皇子争斗中从来不站队,而敬国公确是天然的二皇子派,白岚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后来,自己被赐婚二皇子,他就在皇城消失。 等白家被抓进天牢,唯一来见自己也是他。 向来爱洁如命的他满脸风尘,白色锦袍变成了浅灰色,向自己亮了敬国侯府的免死金牌,提出带自己离开皇城,从此远走江湖。 自己还是拒绝了。 现在想想,自从边关一别,皇城再见,两个人虽然多有交集,每次都是他在迁就自己,而自己,却一直都在拒绝他。 肖锦城把白米直接送到了教学楼下,才离开的。 这一次,白米甚至都没有和他告别。 白米想到菜市口死之前答应他的话, 突然有点恍惚。 属于他的下辈子,是不是也在天地间的某处,单纯幸福?! 他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人?还是黄皮肤黑头发的清绝公子?还是白皮肤金头发的欧式贵族?甚至有没有可能变成一个妖艳女子? 白米越想越偏,越想越轻松。 毕竟,像奶奶说的,这个世界像自己这样还记得上辈子的人,肯定绝无仅有。 白米背着绣花布包进了教室, “白米,白米!” 牛光耀追到门口,急急叫着。 白米止步,转身伸出手。 牛光耀…… 乖乖把笔记本交到她手上。 白米看了看漂亮的笔记本, “五羊牌笔记本,你还挺潮的!” 牛光耀…… “之前江省的时候,你爸不是招人介绍来广市唱歌,能不能让他帮我找人看看我写的歌?” 白米侧头,认真的看着高瘦黑显得老气的青年,完全没有想到,他还是一个文艺爱好者。他来上语言文学系不会是为了搞文艺写歌吧? 她看了看青年脸上美好的地方,雪白整齐的牙齿,干净又带着乞求的瑞风眼。 “行吧,你改天拿给我,我帮你带给他。” 于是,白米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大叠白色宣纸! “我挑了一些感觉还不错的,谢谢你啦,白米同学。” 白米…… 原来早就在这等着了! 肖锦城因为心里有事,骑车速度又快,完全没有听到路边女人的叫声。 刘娟不可思议的瞪着远去的男人。 第一次遇到一个男人,完全不搭理自己。 这还真是新鲜,突然感觉自己血液都沸腾了。 有什么比征服一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还让人兴奋,还让人又成就感的?!! 想通这点之后,刘娟笑了。 狐狸眼往上勾了勾,又成了柔弱又无辜的漂亮女子。 无标题章 白家院子里,慕南被姑姑抓着手包扎! “小南,早饭也不下来吃,还把自己手弄伤了,怎么了?有事可以和姑姑说说,虽然可能帮不了你,还是可以给你提点建议。” 慕南灰暗的眸子亮了亮。 “姑姑,我白米表姐从小就会九节鞭吗?” 白妈妈温柔的笑了, “倒不是,这两年才会的。” 慕南猛地握拳, “姑姑,白米会九节鞭之前,就和肖锦城在一起了吗?” 白妈妈被问得一愣,这才认真看着小侄子。 她琢磨了一下小侄子叫闺女的称呼,白米,之前,他在家里都不怎么理闺女,也从来不叫她名字。都是用一个单字她来代替。 “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问题?” 慕南收敛住眼底的情绪波动,低低咳了一声。 “就是突然好奇他们小夫妻的经历。” 白妈妈看着小侄子有点失落的小表情, 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慕南…… 这……是被当小孩了! 白妈妈看着红了耳尖的清丽少年, “我家小南也到了会思慕女孩子的年纪了。确实可以听一听你表姐和姐夫的事情。” 慕南…… 并没有想听她们那些亲昵的过往,只是想确定,白岚这女人,是恢复了上辈子记忆后才觅的美男,还是之前他们两个就对上了眼,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当天晚上,肖锦城和白米回到家就发现,慕南已经离开了。 肖锦城……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但是,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白米…… 冷傲的少爷,说风就是雨,原来不说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才一天就呆不住了。 白妈妈倒是特意看了看闺女,发现她对于小侄子很平常,甚至有点反面情绪。 她心底的疑惑突然就有了出路,原来,是表姐弟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闹了什么矛盾吧,小南才赶在闺女放学到家之前离开了。 真是孩子气。 站在白家院子外面小巷里,隔着矮墙听着里面情况的慕南眼底越发黑暗。 旁边两个助理。 “少主,按照您的要求,已经放弃救白家姑父了。到时候白家姑姑如果怪您?” 慕南低低的笑了,嘲讽又尖锐。 “这也是为了让她知道,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不管是男人女人亲人爱人!!!” 青年…… 从今天下午见到少主开始,就感觉很不对! 在白家和喜欢的人闹翻了? 但是也不对啊,少主从来不会把救人这样重要的事情这么儿戏。 和白家闹翻了? 更不对啊,下午白家姑姑还送他出门,温情脉脉的各种交代。 …… 算了,我这样的豆腐脑,注定是搞不懂少主的想法! “那,我们现在回去吃饭?” 慕南…… 到底这么多年,自己怎么忍受这样的人跟着?为什么今天有冲动掐死这个蠢笨助理! 青年…… 感觉到杀气! 默默往旁边退了半步。 “直接回赌城吧!” 青年摸了摸干瘪的肚子。 突然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听兄弟劝,带几颗糖果。 九龙海关,白老爷子趁着夜里再次见到了大孙子。 “看你这样子,吃得好睡得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明天早上小胡就来接你出去,出去之后,你直接去新厂厂址那边看看……” 白饭咬着一根牙签,吊儿郎当的昂着头, “我还没有答应你。” 白家老爷子从怀里拿出一份调查资料,放在桌面上。 “如果你看完这些后,还是拒绝,那就当我今晚没有来过。” 白饭蹙眉,捡起桌上一沓资料。 一个小时后,白饭把资料扔回桌上,把牙签半段成四截。 “你这命还挺硬的,两辆大卡车都没有搞掉你。” 白家老爷子嘴角忍不住抖了一下,又抿了回去。 “我说,直接把白家搞破产,把那些制药秘方送国家得了。” 白家老爷子听到这话,一手按住自己心口,另外一只手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双手颤抖着把药灌进了嘴里。 白饭看着对面青白脸的老人,撇开了脸,说话却柔和多了, “你就一个亲儿子,听说你家那个孙子也不成器,你都快入土的年纪了,难道还不明白,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守不住白家千年,甚至你这边断气,隔天,你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就可能把秘方卖了换钱。” 白家老爷子听到这话,又呼呼的喘大气。 “你不是我亲孙子?你是我白家正正当当的继承人,白家这些都有你一半,你就舍得这样直接送了?” 白饭大咧咧的抬了抬手臂,耸了耸肩膀,整个放松的的不行。 “我自己有能力养活一家老小,不稀罕祖宗家业。” 白家老爷子死死盯着大孙子, “如果我把白家全部给你,以后白家所有事情都不说了算,你也不要?” 白饭端正坐好,难得严肃认真, “爷爷,” 白家老爷子听到这一句爷爷,转开脸擦拭着了几下才转回来。 “欸!” 白饭看到他的反应,心里也酸得不行。 他就是不明白,为了这些秘方,为了白家长长久久发展下去,这个老人一辈子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如今没有多少活头了,怎么还是看不透,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人死路灯灭,那管得了那么多后代。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亲生儿孙谋求财产不惜杀人,还死死守着干嘛,还留一半给他们,全部捐了,狗屎不留给他们,让他们气死得了。 “一辈子就那么长,停下来好好休息,想做什么做什么,别再为了一个虚名为了后代耗费力气了。” 白家老爷子颤了颤手,龙头拐不小心就滑落地上。他低下头又抹了抹眼泪。 白饭低下头给他捡了起来,假装没有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 “我要是把白家这些散了,就想含饴弄孙。” 白饭自然回了一句, “那你得问你儿子还能不能给你生个小孙孙。” 白家老爷子虚弱地笑了, “如果我把东西捐了,你就给我养老,怎么样?” 白饭猛地抬头,咯噔一下, “不是吧,你不会来之前就做好了决定,大晚上就是来专门等我给你支招,然后坑我养老吧?” 白家老爷子立马站起身,龙头拐敲到白饭腿上, 像很多年前,白饭七八岁不肯上学的时候一样, “以后不好好努力,你连我这个老人家都养不起。” 白饭愣了愣,默默看着老人家佝偻的背影。 哪有先来后到,只是不够强大 初秋清晨海岸边,椰林挡不住海风,也挡不住楚钦云的愤怒。 剑锋所到之处,残枝无数。 不远处站在的两个青年助理,默默擦着额头的冷汗。 “少主一回来就和老爷子吵架,真的不担心老爷子把国外那几个人接回来?” “少动脑少动嘴,让我再放空休息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预料到有多难。 上次少主这么不冷静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呢? 哦!干掉了潜伏在赌城的几个地下组织,给老爷子送了几个漂亮情人,又把三少爷弄得狼狈跑出国…… 这次我看只会更折腾!!! 果然! 上午楚钦云书房,四姨太如约出现。 “我儿生死未卜,之前的条件我要修改。” 白艳艳丹凤眼犀利对上楚钦云暗黑的龙凤眼,坚毅不动摇。 “你是身体出新情况了?” 白艳艳手心成拳,内心惊异。 “听说你怀孕两个多月了!” 白艳艳…… 连赌王都不知道的情况! 楚钦云端起瓷杯,手和瓷白的杯子几乎融为一色。 只见他讥诮的勾起嘴角,转手就把杯子里的咖啡倒进书桌上的牡丹花盆里。 “再好的花,如果主人不想养了,有千万种方法让它死。” 白艳艳忍不住抖了抖眼睫毛,鸦羽般的睫毛如同一把上好的羽扇,轻轻抖动,抖落了两颗大珍珠。 楚钦云身后的两个青年都忍不住同情的多看了两眼。 楚钦云却蹙眉,声音冰冷。 “你知道这些伎俩都是我叫人教你的吗?你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这样做作的女人,后果是什么吗?” 白艳艳…… 她快速擦掉眼角的湿润,整个人挺直了背,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被培训的时候,战战兢兢却又惶恐不安。 “那你想要我干什么?” 一反刚才的冰冷,楚钦云笑了,但是笑容没有一点温度,勾起的嘴角还带着嗜血的残忍, “用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把老爷子毁了!” 白艳艳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不有自主的护着肚子。 “我,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楚钦云一脸耐心的看着她, “你不是想摆脱这个地方?你不是想要自由?老爷子如果没有了,你所有的向往都可能实现。你还能恢复你以前的名字,带着你的孩子去广市找你的闺蜜和你的妈妈……” 白艳艳脚底发软,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他的一颗小棋子,没有想到他把自己查的这么清楚,白艳艳忍不住又往后挪了半步,她不敢再多看一眼这个变得危险诡异的赌城少主。 “林金花,你可能不知道,你妈妈为了找你天天在广市火车站打扫卫生,你闺蜜白米也一直在找你,你可能更感兴趣的是,你闺蜜白米一胎生三个儿子,和你儿子差不了多少,因为她家有一个大神医,前御医传人。你儿子在港市治不好,回到那边呢?” 林金华丹凤眼狠狠瞪着说话的人,一个秀美温和的贵公子,此时他邪恶地勾唇微笑着。 “不怕我和老爷子揭穿你?” 楚钦云身后的青年听到四姨太这话,有点不高兴了。 “姨太太,你不会以为我们没有一点准备就找您过来的吧?” 另外一个青年从怀拿出来一叠资料, “其实姨太太做决定之前,可以先看看这些调查资料。” 林金花坐到青年端过来的凳子上,翻着私家侦探出的调查资料,越翻越痛苦! 她知道,这个私家侦探在港市的地位,也不会怀疑这些资料的真实性。 但是她宁愿这些都是假的。 她真不相信把自己宠在手心的男人,会放任人谋害自己的儿子!!!甚至,接到孩子被害消息后,不是第一时间送医,而是找高人算命,想用孩子的命给他延寿! …… 她揪住心脏部位,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她想到在港市翎珊姐的话, 男人的狠,真的是没有下限的!!! 她不敢想,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如果到时候算命大师说命数又和老爷子不合…… 或者根本就不用等到孩子出生,既然他都动了用孩子的命给他延寿的想法,是不是肚子这个,连出生都不用,就被他用了? 她可是亲眼见过他处理情人肚子里孩子的狠辣劲…… “我要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以后也活着和我离开这里,如果你能做到,我们什么都答应你。” 林金花离开书房的时候,后背湿透了,她只感觉前路生死不明。 楚钦云冷然看着关上的书房门,清冷无波的下令。 “按照我说的开始行动吧。我要最快速度掌控整个赌城。反抗的人一个不留,株连家人。谁要是心慈手软,” 只见一把暗金匕首飞扎进了墙上,一直蜘蛛被钉死在上面。 “犹如此蛛。” 两个青年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杀气萦绕着的少主,让人完全陌生,他们也是首次看到他杀生。 此时此刻,他们不得不承认, 白家出来之后,少主已经完全变了。 强势,霸道,煞气满满……摒弃了之前所有的坚持。 昨天夜里,他在垃圾桶里见到了少主从不离身的木雕。 半夜也看到书房里明火烧着什么。 今天早上进来房原来的书画区,清空了所有的画。 他以为少主这次把看着不爽的几个人搞出赌城就罢了,但是,早上真的是被吓到了。 居然要把赌王架空!!! 他就感觉少主现在好像特别急于想要掌控住什么,又或者想纾解什么? “派人紧紧盯着广市白家的情况,特别是肖锦城的情况。” 楚钦云站起身,把黑色西装腰腹的扣子扣紧,宽肩窄腰大长腿,碎短发挡不住锐利的龙凤眼,整个人一下子成熟了五六岁。 两个人还不是太确定少主对白家的态度, “那他们遇到困难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忙?” 楚钦云往外走的步子稍停,侧脸冷冷的扫了一眼身后开口的青年, “记住,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慕南这个人。” 青年默默抵了低头,他本来是该高兴,慕南这个身份的结束,意味着,少主彻底和过去割裂了,再不用背负夫人的遗愿,但是,已经有人情味的少主突然变得陌生又冰冷无情,他又忍不住难过! 从小跟着少主,他太明白少主对白家的艳羡,对家的向往,对画中人的执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白家住了一天回来,会变这么疯狂…… 管管你婆娘 付翎珊接到楚钦云的电话之后,整个人狠狠的摔到了沙发上,紧紧闭上了双眼,保养良好的双手,指甲掐断了三四个。 楚倾城回到家里,一边换拖鞋,一边说, “妈妈,今天我和陈一起去见了他圈内最好的朋友,你说他是不是打算和我表白了?” 然而,妈妈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为她高兴, 楚倾城有点奇怪,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小跑到妈妈身边。 然而,她转过沙发,看到母亲惨白着脸坐在落地窗前,好像化成了一尊美人雕塑。 楚倾城吓了一大跳,自从两年前到了港市,妈妈从来没有这样。 她有点害怕,想到以前,在赌城的日子。 “妈妈?” 她跪倒在妈妈身旁,把头靠到妈妈的肩膀,慢慢抱住了她, “妈妈,您怎么了?是不是小弟在医院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唯一想到的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就被送来港市,还没有过一岁生日就被家里其他兄弟害进了医院的弟弟出事了。 付翎珊松开女儿,细细打量着, “倾城,当年你父亲给你取名的时候,我就担心你容貌过盛,可是,随着你一年年长大,你父亲好像完全忘记你的存在,我想方设法带着你离开赌城……” 楚倾城被妈妈说的话吓坏了,她泛红的狐狸眼楚楚可怜的滴着泪, “你说钦云要我回去联姻?妈妈,钦云不会这样对我的!当年离开的时候,他就说过,让我在这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妈妈,是不是弄错了?” 付翎珊转开头,不敢说更多。 她不敢让女儿知道,她亲事已经订好了,就等她回去举行订婚宴了。 就怕她犯自己当年同样的错误。 “钦云让你后天就回去赌城一趟。” 楚倾城精致娇脸突然惨白如纸,初秋的夕阳让她感觉到了深冬的寒意,她弱弱的问, “这么急吗?我还有几个通告没有跑完……” 付翎珊看着还在强制坚强的女儿,眼泪止不住掉到红木地板上,一粒粒,红如血…… 母女二人温暖着彼此,呆呆的坐在落地窗前, “妈妈,钦云肯定还是爱我的,我是他最亲的姐姐。肯定不会用我联姻的,您不用担心!就算真要联姻,他肯定也会让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付翎珊突然有点后悔,把女儿养得这么天真, “钦云的意思是,你也玩够了,该回去参与管理家族事务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楚倾城有一瞬咬破舌尖才让自己保持冷静,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知道啊,意味着,我彻底成为钦云的棋子,和其他兄弟姐妹敌对。也有可能成为老爷子下一个要除掉的人……” 付翎珊一愣,她不知道,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时候,女儿已经长成了楚家人希望的那样。 “妈妈,如果没有选择的余地,那就要争取自己掌握主动权,我还这么年轻,如花似玉,不能一辈子沦为棋子,也要努力一把,成为执棋人。只有到那个时候,我才会有自由。” 付翎珊怜惜地擦去女儿眼角不断滑落的泪珠,她终于明白,女儿为什么和那个歌手暧昧不清一年多,彼此心知肚明却从不越过那道线。原来她一直都是清楚自己和他的身份差别。 但是,她女儿还是天真,执棋人,并不就是自由的人。哪怕有一天成为了执棋人,自由和她也没有多大关系,她将更加身不由己。 但是,至少不会任人宰割! “你想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但是,这一次,妈妈不会陪你一起回去。” 楚倾城沉默了。 她一直知道,妈妈是钦云的人,在港市帮钦云经营着很多事情,这一次,居然连女儿有可能被联姻都不能回去,钦云这是要干什么? “妈妈,你要保护好自己,又不是结婚,就是回去见见人,不用你陪伴。我一个人也行。” 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为什么生在这样混乱的大家庭?当年如果没有胡天的背叛和胡家的迫害,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自己女儿又怎么会…… 钦云说得对,欠债总要还! 广市小巷白家,白饭踩着火盆,身上被柚子叶撒着水…… 再对着白奶奶伸出手掌心, 白奶奶拿着檀木,敲打一下他的手心就说一句话,一去灾难,二去苦难,三去烦恼,心放宽。 “好了好了,去了晦气,以后顺顺利利的。” 白奶奶把儿子拉进了客厅,客厅正中木几上,放着一盆水, 里面有除去晦气的艾草、芙蓉,代表贵气的桂花和大吉大利的金桔, “快快洗洗手和脸,默默念,大吉大利。” 白饭不敢有二话,乖乖的按住妈妈说的话做。 然而,他没有想到, “好了,去一楼洗浴间洗洗,把身上衣服全部那去门口火盆烧了。” 白饭…… 为什么妈妈突然变得这么…… 她以前可是不搞这些! “看什么看,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入乡随俗?这边都是这样,快滚进去照做。” 默默走开的白妈妈和方黎同情看了一眼白饭, 白饭委屈的看了一眼媳妇,发现媳妇看了自己一眼就抱着小闺女躲到院子里去了。 白饭…… 这是嫌弃自己? 还有,自己回来,闺女和女婿居然都没有在家等自己! 他垂着头,默默走进了一楼洗浴间! 白奶奶…… 还委屈上了,这不是为了他好,以防万一。 怎么就不能老母亲的心呢?倒霉孩子!才来这边多久,就被关了几天铁栏杆。 晚饭时间,白米小夫妻回到家里, 就见到院子里垂头丧气的爸爸! 白米悄悄靠近, 软糯的安慰, “爸爸,不就蹲了几天,不怕的,我们不会嫌弃你。” 白米看到爸爸带着凶狠的眼神,默默退开一步。 白米…… 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爸爸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用这样眼神看自己最贴心的闺女? 正想着老白家事情的白饭……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倒霉闺女,你说不嫌弃,为什么说完话就远远闪开了? “我为什么要考虑你们嫌弃不嫌弃我,我都不嫌弃你们几个吃白饭的饭桶!” 白米…… 攻击性好强!看来被白家人欺负惨了! “爸爸,君子报仇,不过十晚,周末我们就去老白家把他们打趴地上,给你报仇!” 白饭…… 抹了一把脸,什么都想用武力解决,这哪里是一个大学生的德行! “女婿,你管管你婆娘吧!” 白米…… 肖锦城…… 让我抽根烟先? 第二天是周末,白家院子里很热闹。 白米和小和尚对练,大和尚一个人打着九节鞭虎虎生风,白饭带着四个小崽崽蹲成一排,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块大红薯,啃的欢快! 肖锦城一出客厅就满头黑线! 岳父这次在里面被刺激得太厉害了? “崽子们,红薯的甜,只有对比后才知道!在海关吃了好多天的肉,实在是腻得慌!” 肖锦城...... 看来白家老太爷还真没有亏待自己大孙子! 早饭丰盛,又因为家里人都回来了,大家吃得分外满意。 吃完后,白奶奶就变脸了。 手里的筷子死命往儿子头上敲打,把那大圆头直接当木鱼敲了。 “你这个猪脑子,你这个傻小子,都当外公了,你怎么就不长进点。被坑了又坑。” 白饭…… 其实多养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一个糟老头吃不了多少! 白妈妈担忧的蹙眉,她实在不想和白家老爷子生活在一起。 “你说你是不是不利于南方?要不你一个人回林家村去?” 白奶奶又用筷子敲着儿子手背, “他老白家捐了东西,你能捞到什么好处?好处都给他儿子了,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升职了,你呢?你居然还傻呆呆的答应给那死精明老头养老?你真是气死我了!” 白饭…… “你不是说不图白家东西,他爱给谁好处是他的事情,他想来我们家住,也就是一间房间,一双碗筷的事情,别急,别气!我也没有实打实的答应他。” 白米…… 她倒是有点理解爸爸,男人和女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 他只是觉得老爷子可怜,担心他捐了东西后,白家那两父子不能善待他,毕竟是亲爷爷,不忍心看他晚年凄凉。 可是他没有考虑到白家老爷子那狗脾气,还有那个矫情样子,日常会给奶奶和妈妈多少气受。 不过她也不想爸爸因为这个事情和奶奶妈妈闹不开心。 “爸爸,你和太爷爷说一下,想住进来,就要帮我哄娃,不然我不依。” 白饭…… 他一个老人家,抱孩子都难,这不是难为人? 白奶奶…… 这孙女,为了给她爸一个台阶下,连孩子都舍得拿出来说事,孩子被那个老头教导完了,还能好? 白妈妈…… 闺女也都同意了,不就是老头的嘴巴臭,不懂装聋作哑不配当家,当做听不到就行了。 肖锦城默默无语,他倒是没有想到岳父对于白家老太爷有这么深的感情。 书里,白家老爷子不得善终,白家是他儿媳掌家,自然这个儿媳就是现在白家那个宁宝璐了。 当然他也没有想到白家老爷子最后会选择把制药秘方都上捐国家,毕竟,掌控那些秘方只要操纵得当,完全可以世代衣食无忧。 “现在说这些还早,等着吧,白家那边还有得乱的。” 白饭想到白家那边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莫名有点烦躁。 脑子里出现了老爷子前天晚上离开时候的背影,又出现了少时跟着他身边教养很多场景…… 白奶奶瞪了儿子一眼,转身出了客厅,去院子里给心爱的牡丹浇水去了。 她听着儿子的语气,就知道这蠢货又开始担心起那个老头了,真是气人,当初就不该同意老头亲自教养他。 但是,她很矛盾,心里又因为儿子的行为,有丝丝欣慰。 所以,她选择去养些花花草草,是完全对的,好看又值钱,还不会让人又气又喜。 白妈妈掐了一把男人,抱着小闺女去院子里滑滑梯去了。 白米牵着三个手拉手的小崽崽,叫上男人一起去院子里散步去了。 方黎也快速收拾碗筷跑进了厨房。 大小和尚同时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跑了! 白饭…… 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哼! 担心这些有的没有的,还不如先把手上需要处理的事情处理完。 白饭和家里交代了一下,就出门去了。 他一走,家里人就聚一起了。 白奶奶手里拎着水壶, “你们猜,他是干什么了?谁猜对了,我奖励他,” 白米…… “奶,你先说说奖励品。” “奖励两张电影票吧!” 白米…… 肖锦城…… 突然都想到那次电影院的约会!迅速对了对眼,又转开了。 “我猜,爸爸是去处理和胡叔的合伙问题了。” 肖锦城难得这么认真积极。 白奶奶…… 看来,小两口还是很喜欢去电影院约会,那天回来还那支支吾吾的样子,真是奇怪! “我猜测爸爸是打算自己开个唱片公司了,找人办事去了!” 白妈妈…… “行吧,我猜你爸就是蹲久了,出去留个弯儿,马上他就会回来!” 方黎…… “我猜是买中午的菜去了!” 众人…… 果然是想开大排档的女人! 小和尚眼珠转了两圈,想到早上听到一嘴白家当家自言自语的话, “我猜他是去买烟了!” 然后,院门打开了,白饭手里一包烟,嘴里叼着一根烟,兜里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也是烟。 白米…… 输的太冤枉了,爸爸来了南方堕落了! 肖锦城…… 所以,男人的烟是第二生命的!饭后必须一支烟?! 白奶奶怜惜的看了看孙女和孙女婿, 对不起!你们爸爸并没有那么强的上进心! 她从兜里拿出两张电影票,给到小和尚! 小和尚…… 虽然有点胜负欲,但是真赢了,一个和尚和谁去看电影呢? 他看了看高出自己半颗头的严肃脸师兄,默默转开了脸。 正好对上了方黎, 不由得捏了捏手心,感觉手上残留着柔软的触感! 方黎默默对上了小和尚纯净的大黑眼, 然后感觉腰上火辣辣的,脸莫名红了,大早上变成了一颗红苹果! 白奶奶…… 白妈妈…… 白米…… 多么熟悉的感觉!曾经都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闻到了一种暧昧的味道! 再细看,小和尚一米七六左右,秀气明媚,话多,善良又有责任心; 方黎,一米六不到,乖巧可爱甜滋滋,腼腆,勤劳有追求。 两个人站一起不管容貌还是身高都挺配,可以啊!虽然两个人都还没有成年,但是,青梅竹马什么的不是更珍贵? “要不,小黎和小和尚一起去看场电影,过来这么久,你还没有好好出去玩一次。” 白奶奶试探性问, 小和尚眼睛亮了亮,看着方黎, 方黎脸更好了, “这,和一个和尚去看电影,会不会影响不好?” 白米看了看小和尚的僧服和光头, “那还不简单,换一套衣服啊!” 十分钟后,白家院子里出现了一个阳光可爱的大男孩,白色短袖,深蓝牛仔裤,黑色鸭舌帽。笑弯弯的眸子里满是欣喜。 方黎看着小和尚这新鲜的装扮愣了一下。 等他们两个出门了,白奶奶揪着儿子的耳朵, “你给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理和胡家小子的事情?” 白饭…… 看着虎视眈眈的三个女同志, “能不能让我在旁边先把烟抽完?” 远大追求 把崽崽们赶到旁边自己玩,白妈妈端出来几杯祛湿茶,给每个人塞了一杯。 “趁着他抽烟,先把今日份祛湿茶喝完。” 白奶奶抗拒的缩回了手, “我今日份的水还没有浇完,我先浇水去了。” 白米吞了吞口水,想到这祛湿茶里面的灯芯,就忍不住也想缩回手。 白妈妈深蓝眸子眯了眯,迎着太阳染上了金色,不怒而威。 白米…… “我喝!” 端过杯子,大口大口闷喝下去,完全不知道什么味道,顺着手背抹了一把嘴。 肖锦城……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西北喝大酒! 白饭刚刚踩灭了烟头,一回来,就被媳妇逼着喝了两大杯, 他委屈巴巴的问, “为什么我要多喝一杯?” 白妈妈…… 非得让我说明白?! “因为家里就你又喝酒又抽烟还喜欢大鱼大肉和各种增加体内湿气的水果!” 白饭…… 生活如果连吃喝自由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意思?他挺着脖子,义正严明的说, “虽然我知道了,但是我并不打算改正。” 白米…… 第一次听到亲爸这样逆着妈妈的心意。 果然爸爸现在飘了? 白饭看到媳妇勾起来的嘴角,默默把脖子软了下去,低着头蹭蹭到媳妇身边,小意解释, “媳妇,我以后可以每次都喝比别人多一份的祛湿茶,真的!” 白妈妈…… “哼!” 捏着小细腰转身回了客厅, 白饭赶紧追了上去! 白奶奶举着浇水壶默默又回来了。 白米…… 为了不喝茶,奶奶也是够努力的。明明清早起来已经浇过一次水了。 “奶,如果牡丹今天被水淹死了,你会不会后悔没有喝这杯茶?” 白奶奶默默的打开了水壶盖, 白米…… 里面干得不能再干了,这用布都擦不到这么干,除非这壶好几天都没有装过水了! “那刚刚为什么我听到浇水的声音?” 白奶奶45度仰望天空, 嘴里发出了水流的声音! 目瞪口呆白小米!!!! 扶额肖锦城!!! 是人才啊!!! 中午吃了午饭之后,白饭和家人商量了一番,再次出门去了。 夜幕降临,他一脸疲惫的回来了。 一屁股坐到摇椅上,由着摇椅摇晃颠倒着。 整个人颓废得很。 白米凑了过来, “爸爸,是不是没有分成功?” 白饭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粗犷中带着嘶哑, “拆伙并没有那么难。” 白米一听就懂了。 拆伙容易,但是难的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被利益撕磨,面目全非,摊开讲完,只剩失望疲倦。 “爸,你以后和我合伙呗,我保证坑你坑得明明白白!” 白饭…… 养娃到底为什么? 就为了气死自己! “你还不如说,你来当老板,我给你打工?” 白米眼睛一亮, “也可以,我和奶奶妈妈合伙,给你开最高的工资!” 白饭…… 我可以拒绝吗? 好好一个老板,就几句话之间,沦为打工仔! “合伙拆了,也确实需要再开一个公司,不然,跟着我从北方来广市的那些歌手不好找活。就是,现在写歌人不好找,之前都是老胡负责,我手上完全没人。” 白米听到爸爸的话,想到牛光耀同学托付的事。 “爸,你等等。” 白饭…… 算了,说了她也不明白,也不能给我变出个写歌的人。 白米抱着牛光耀交付的一大叠稿子,对她爸招手。 “爸,来来来,天黑了,客厅才能看清楚。” 白饭用脚又蹬了一下,摇椅晃荡晃荡,又摇了起来。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做,就想松快松快!” 白米…… 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丧气样子。 “我给你搞来好多歌!!!” 白饭腾一下跳了起来,摇椅一个大摇晃,直接给他屁股来了一个飞撞! 白饭…… 要了我的屁肉! 白米...... 听声音,就感觉应该好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白米看着爸爸脸上青转白再转红,突然又有点想笑! “爸,要不要先去弄点热水敷一下你的屁股?” 白饭..... 听到闺女如此直白点出来,他本来还想先去找媳妇诉苦的心思一下!歇了! “你说什么屁话,你爸怎么可能因为这随随便便的一撞就......绝对不会!” 白米...... 还突然这么要脸了? 日常在奶奶和妈妈面前不都是完全不讲究脸面?! 现在到自己面前就如此不同? 好吧!爸爸的威严不能丢了! “爸爸!那你看看这些歌怎么样?” 白饭扫了一眼,原来的漫不经心立马变成了认真! “你这哪里来的,词曲都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白米就是一个完全外行,看到上面出现的字,都认识,但是拿上面那行数字和符号完全没有办法! “我不太清楚!我同学就是想用这些问问能不能换个兼职工作机会!” 白饭一愣, “你同学?这些是你一个同学写的?果然有点意思!天不亡我啊!你下周把你同学带回来,我亲自和他聊聊!他这些歌可是都很不错!甚至我觉得比老胡以前找的那个写的还有意思!” 白米...... 没有想到爸爸对他评价这么高! 看来自己还真要好好审视周边的人和事! 肖锦城抱着孩子一进客厅就看到小妻子一个人若有所思站在岳父身边,岳父却一脸欣喜的琢磨着手边一大沓稿子! “这是乐谱?!这写得挺有意思!挺古风!” 白米看到肖锦城兴致勃勃地哼着曲儿,愣了! “你也认识这乐谱?” 白奶奶来了,凑过来也哼唧唧的看图唱了一段! “挺好听的!谁的新歌?” 白米...... 会不会全家就我不识谱?! 白妈妈端着一些点心出来,听到婆婆的话,也凑了过来,看了看,她就转身离开了! 白米微笑,看来,自己妈妈和自己一样, 然而,开饭前,她路过厨房门口,听到妈妈轻哼曲子的柔美声音! 白米!!!! 所以,真的只有自己不识谱! 晚上睡觉前,她拿着一张曲谱,拉着肖锦城学了又学,读了又读,好像一直就缺了一点慧根! 肖锦城后来都忍不住劝了, “我们能听能唱曲儿就行了,不一定要识谱,毕竟我们也不想靠这个吃饭!” 白米! “我原来还想当爸爸的老板,毕竟,歌手大部分都长得好看又有才!当老板就又能赚钱又能近水楼台.....” 肖锦城!! 原来你还有这么大的追求!!长得好看的歌手!!! 呵呵!! 好狗不挡道 第二天是周日,白米原来打算带着几个崽崽一起出去喝早茶! 对滴,巷子出去马路对面新开了一家早茶茶楼,白米已经计划了好几天了,周末带上一家人去好好吃一顿。 晨练利索的打了一套拳,就早早收工了。 白奶奶一边给她的宝贝牡丹浇水,一边注意旁边几个崽崽喝麦乳精的进度。 白妈妈洗漱完毕却有点闲的慌,不做早餐的日子,突然感觉有点寂寞。 白饭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一边揉眼睛,一边问, “今天怎么没有早餐吃?” 肖锦城翻着报纸,默了三秒。 “昨天晚上约好了今天去路对面新开早茶店吃早茶。爸爸既然起来了,我就去告诉他们,可以准备出发了。” 白饭…… 昨天有说个这个事情吗? 昨天熬了半夜,翻看归类了一下那些歌曲,现在还有点没有睡饱,吃早茶这个事情,兴趣不高啊! “哦!那你们去吃吧,我回去再睡一觉。” 肖锦城…… 看来是岳母或者奶奶出场的时间了。 肖锦城放下报纸, 抬着嗓子叫了一声, “爸爸,你别又上楼啊!” 白饭抬起的脚,卡顿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看女婿, “大清早的,嚎叫什么?吓死人了!” 肖锦城本来打算回避走开的,听到岳父这话,又轻笑着坐了回去。 很快,堂屋门口出现了一抹矫健的身姿。 震天的怒吼紧随而至, “你个衰仔,敢再上楼试试?打断你狗腿!” 白饭…… 惊愕的看着老妈,左手一把水壶,右手一只铲子,铲子上还粘着半截蚯蚓! “妈,你这是要干嘛?” 白奶奶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到铲子上,眼底精光一闪。 嘴角斜扯了一下, “我看你总睡不足,准备挖几条蚯蚓,按照吕大夫说的方法,加点童子尿,给你煮个保健汤……” 白饭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蚯蚓煮汤?!! 这不是要人命! 为什么他回了林家村从来不参与农活,冒着大风险搞黑市? 因为他怕这些蠕动的动物,蚯蚓,千脚虫,蛇…… 上次从山上把闺女打的大蛇背回来,真个人背都僵硬了,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为了维持乃父的威严,他喝了几口蛇汤,马上背着闺女吐了…… 他以为自己这个弱点是母亲、媳妇和自己三个人之间永远的秘密,看来,今天老妈是想…… 他立马精神抖擞,吃早茶,肯定的啊! 一家人一起出去吃早茶,肯定是最幸福最值得做的事情。 他转身挺直了腰板,右手抹了一把寸头,抖着右腿,自以为潇洒的说, “妈,看,英俊潇洒精神好,身体棒棒哒!补身体这个事情,不需要的。走,走,走,全家一起吃早茶去。今天我请客!” 白妈妈把四个崽子喝完麦乳精的奶瓶抱着进来,听到这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请客?你又存私房钱了?” 白饭…… 肖锦城…… 默默给老丈人点了一根蜡烛! 白饭飞速逃去洗漱间。 白米牵着小崽子们,像一个幼儿园老师一样,发号司令,“对,手不能放开,左脚,右脚,左脚,右脚,走的很整齐,你们真是最厉害的崽崽。”其他人围住崽子四周,保障着他们的安全,一家人轰轰隆隆的出门去了。 然而还没有走出巷子,就被巷子口的一对夫妻挡住了路。 白奶奶看到来人,眼底恨怒交加,瞬息还是恢复了平静。 现在孙女都是三个崽崽的妈了,这些老掉牙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执着。就当路遇到一坨屎! 白饭抿住嘴角,头发一根根都竖起来,笔直笔直的,仿佛是刺刀,尖锐又锋利。 他看到老妈的反应,也偏开了眼睛,没有多看两个人一眼。 白米等着前面的人主动让路,于是也没有停,继续领着崽崽们, “我们要加油咯。谁走得最久,一会儿奖励你们……” 然而,她错估了人。 都快撞上了,两个人还是没有动一下的意思。 白米不开心了! “大叔,大妈,麻烦让让!” 宁宝璐听到大妈两个字,心里怒意顿时被燃烧得更旺了。 “果然是村姑,连基本礼貌用语都不会。林茵茵,教不好,当初就不该把人带走,既然带走了,今天更不应该死皮赖脸的回来企图白家家产!” “茵茵,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也不该怂恿老爷子毁了白家基业!” 白米…… 回头看到奶奶气得要暴起的样子,再转回来看了看中老年男人。 年轻时候肯定是沾花惹草的臭东西,五六十岁了,还一副斯文败类的打扮。 哼!说话妖里妖去,百日恩,把你按到地里种百日还差不多! “好狗不挡道!让让,我还要去吃早饭呢!” 白米从怀里的大布袋里拿出一双银筷子,朝着妇人伸过来的手啪啪啪就是几个敲打! “我不喜欢有人用手指头指着我,你也注意自己的形象,一身知识分子打扮,别尽是干些农村泼妇喜欢做的事情!” 宁宝璐被打得食指和拇指痛得发抖,但是,她不敢再和这个诡异女子对上。 只能无语泪先流,把浮肿的手伸到丈夫面前,哀怨道, “荣庆,你看看,姐姐都教出来什么孩子?我这手都要毁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白米…… 玛德,一把年纪这样作态,真够恶心的。 白妈妈…… 什么玩意! 方黎…… 大妈难得没有发现,大叔听了你这话脸色更不好了吗? 白家男人们, 呕!!! “这个大叔,管好你家的小娘皮,别这么惹人嫌,一把年纪学什么少女作态,快走开,一会儿我们抢不到对门茶楼的座位,我找你算账的!” 说完,白米踢了一脚,把两个人牵着一起的手踢飞了。 看着太碍眼了。玛德,抢了我奶奶的人,还跑到我奶奶面前秀,当我家人都是摆设?!! “林茵茵,你也不管管你孙女,你看着孩子,一个女孩子,都什么作态,不是出口成污,就是动手动脚!你当年不是这样的!” 白奶奶翻了翻白眼,看他们二人都痛得把手拿到嘴边去呼,心里直到,爽快! “我孙女没有说错一句话,好狗不挡道!你们这不是自己找的?” 这是,一个阿伯牵着一条大狗,从后门虎虎跑出来, “让让让,让让让哦!猎犬凶猛,让让让!” 肖锦城,大小和尚,白饭,迅速抱走路上的孩子,白米也在狗快跑撞过来的瞬间跳开了。 于是…… 宁宝璐,被狗直接扑倒在地!大狗的还对着她的脸咆哮了两句! 旁边白荣庆…… 愣住了! 完全没有上去救人的意思! 白奶奶戏谑的笑, “白荣庆,再怕狗,也不能不救媳妇吧?!” 白荣庆…… 我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早茶吃完,白家人有说有笑的准备回家,谁知道,院子门口,又是那两个人。 白米真是奇怪了,你们这是多欠虐?! 白饭让家里都进去,自己一个人在门口和二人站定。 白荣庆看着眼底生冷的儿子,也有一丝犹豫,但是想到老爷子的态度,他又恼怒。 “白志清,你连人都不会叫?” 宁宝璐听到男人出口就是这话,放心多了。她就怕这男人,对大儿子又愧疚,现在看来,她想多了,只有永恒的利益,哪有什么父子情。 她劝道! “荣庆,别生气,好好说话,他都当外公了!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话一说,简直火上浇油。 “他都当外公的人了,还不知道以身作则,尊敬长辈,所以才养成那样的女儿,当年我就说过,你和你妈一起走,你会后悔的,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就回来抢财产?你以为你小时候养在老爷子身边,他就会偏向你?你死了这条心……我警告你,你今天就去和老爷子说,你放弃白家的所有财产,这是你和你妈走的时候说过的……” 白饭吃的很饱,现在又有点困,突然觉得好好站着和他们说话,都是一种浪费精力的表现。 他走到院子门口,直接靠着院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白荣庆…… “你这个不孝子……你居然是这样的态度……” 白饭又打了一个打哈欠。 白荣庆四下寻找着什么,他真是忍不住了,部队里,不听训的兵,也没有这么嚣张的,他就是欠教育!从小没有父亲教导,欠收拾!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父亲!” 白饭打完哈欠抖着脚,看着亲爸的样子,嗤嘲, “别找了,没有趁手的,之前有一个趁手的玩意,都在你心肝儿子身上用掉了!” 宁宝璐…… 听到这话,她脑门一蹦,再也冷静不了, “你什么意思?你们居然敢打志昭?你们简直……你们就不怕公安?不怕法律吗?” 白饭戏谑笑, “你们两个当年苟且在一起的时候,记得法律是什么玩意吗?现在这样,有意思吗?” 白荣庆…… 心虚的闪了闪眼。 宁宝璐…… 忍不住看向自己男人,想让他说点什么,但是让她失望了。 “我和你宁阿姨当年是意外,要是你妈妈不揭穿,我从来没有打算和她离婚,你回头想想,我们家走到现在这样,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妈也有错!” 宁宝璐…… 她不可思议的扯了扯男人的手,白荣庆甩开她的手, “我已经打算好了,我和她离婚,以后你回白家,以后我们白家就五代同堂了……” 白饭终于忍不住站直了,他掏了掏自己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清儿,你看,我们白家房子比你这个院子大多了,你们搬进去,方便多了,家里大书房,还有育儿室……” 宁宝璐目赤耳鸣,整个人都要疯了! “白荣庆,你昨天晚上怎么和我说的,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白荣庆眼眸闪了闪, “宁宝璐,你现在也知道,宁家要完了,你族兄们都陆陆续续退了,你再和我在一起,只会耽误我的前程……你也想让我为志昭多攒点东西!” 白饭…… 简直没有眼看,这两个人! 宁宝璐凶狠的眼神颤了颤,她当然知道,不然为什么要急着争家产。 但是离婚,想都别想! 没有了宁家,更不能放开白家! “我不同意!我不可能和你离婚的,你以为我是林茵茵那个蠢女人,被你哄哄就离婚!” 白荣庆甩开女人黏上来的手,蹙眉, “当年要不是你给我灌酒,我们怎么会在一起,要不是和你在一起,我又怎么会一直被迫留在南方军区,被压制着上不去?这么多年,我都是被你拖累着,你也该学着大气一点……” 白饭觉得自己真的心死了,他妈这都是什么男人。 真是引以为耻! 躲在门后偷听的白家人,一个个都惊呆了。 白奶奶默默捂住了脸,真是当年眼瞎的可以! 她还是忍不住维护了一下自己的当年的年幼无知! “他当年还没有这么无耻!真的!” 白米拍了拍奶奶的手, “我们都知道。他是这些年自学成才,又有那个大妈同流合污,才到了今天!奶奶,你当年的选择没有错,都是他的错!” 白奶奶…… 安慰到了一些!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对! “其实,当年我也算有错。做人还是不能太冲动……” 白妈妈…… 婆婆好像越来越傲娇了! 白米…… 好吧!那就说爸爸和我都是奶奶冲动的惩罚的果实! 白饭看了一场内讧,百无聊赖! 打算找小闺女抱抱,慰藉一下自己! 当他推开门,吓! 紧靠门,就是家里几个女的,见到自己进来,来不及跑开,就有人抬头问天,有人低头找蚂蚁…… 白饭… “不用顾及我的自尊心,对!外面那个就是我亲爸!但是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转过身,把院门打开,抱着几个小马扎到门口,放到阴凉地方,摆的整整齐齐的一排, “门后看有什么意思!来,现场才更有感觉!” 正在撕扯的白荣庆和宁宝璐…… 白荣庆甩了几个回合,没有摆脱女人,发了一个狠,朝着女人脚踝处一个重踹! 宁宝璐一个脆痛,直接趴到了地上!紧紧抱住自己脚踝,惨白着脸, “白荣庆,你还记得刚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发的誓言吗?你说如果有一天辜负了我,马革裹尸,不得好死!” 白荣庆…… 我曹!当年还发过这么狠毒的誓言? 但是,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女人才会信这些,男人大丈夫,口快一时爽而已,谁还当真?! “当年要不是被你迷惑,又因为酒精作祟,我怎么会舍得青梅竹马的茵茵,我怎么可能发这样的誓言!茵茵,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们少年时期的美好……” 白奶奶…… 后悔出来了!又被恶心到了! 看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宁宝璐一瘸一拐的起来,走到白奶奶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茵茵姐,你能不能放过我们一家子?” 白奶奶跳起来,收起马扎就跑了! “你们两的烂事别扯我,我是无辜的!惹不起!真是惹不起,不要脸这个技能你们夫妻真是无敌了!” “茵茵……” 白家众人一起捡起马扎逃进了院子! 马德!这夫妻有毒!太恶心了! “终于理解我一开始让你们进家门的意图了吧?!我为了保护你们!独自一人承受了多少,现在你们都知道了吧!” 众人…… 狭促鬼到来 院门外,宁宝璐擦了擦脸,轻轻的笑了,但是脸上却扭曲得变形了! “你看,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觉得我宁家不能给你好处了就想甩了我,可以,把吃进去的全给我吐出来!你回去当一个小小参谋员啊!不然,我就是死也拉着你一起!” 白荣庆看到女人阴狠的样子,心底颤了颤!他才意识到,这个女人不是林茵茵!并不会因为自己几句话就两手空空离开。 白荣庆静默看了一会儿她离开的背影。 又转身去拍白家院子里的门。 “茵茵,清儿,她已经离开了,让我进去吧!” 白饭…… 看了看院子里小崽子们专用的小尿桶,他跑到小花圃去把尿勺拿了过来,舀起了一勺,打开门横着浇了出去! 正欣喜门开了的白荣庆全身被淋了个正着。 “嗷嗷,什么东西?呸呸呸!” 正从洗漱间出来的白奶奶…… “你个犊子!你干什么?” 白饭放下尿勺揉了揉头, “这不是他一直不走,我就给他浇点童子尿,帮他驱散身上的异物。” 白奶奶走过来一把夺过尿勺。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你是不是傻,你一会儿负责把家门口清洗干净,我不想闻到任何尿味!” 白饭…… 刚刚一个冲动,还真没有想到要清洗地面和门的问题!!! “冲动的惩罚!” 门口声音消失了,白家众人才松了口气,也被各家街坊看了半天热闹,白奶奶只要想到隔壁几个爱八卦的,就忍不住恼怒,应该给白荣庆多浇几勺尿! 然而,不过五分钟,院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白饭…… 正和崽崽们玩滑滑梯的白米…… 白奶奶拿着水壶雄赳赳气昂昂的就朝着门口去了。 肖锦城扶额,应该不会是那家人了! 白奶奶紧着一张冷酷脸,吱呀一声把门打开,探出半个身子,就发现,门口站着一个温柔笑意的高挑女人! 白奶奶……!!!! “你找哪位?” 白奶奶还是不换脸色,想着,这大上午,一个女人,还是这样风韵柔和的女人,找家里哪个男人都让人不那么开心,特别是早上刚刚有一个小三和出轨男上门来闹事之后。 女人白净的脸偏了偏,略微下压了一点膝盖,端庄又谦逊, “我是刘航的妻子高曼!昨天刚到广市,没有提前联系就直接上门拜访有点冒昧了。” 说完她就忍不住把手举到鼻下。 闻到了一股尿味。 敲门之前,她确定自己手上是香香的,今天出门特意喷了香水的。 白奶奶脸说变就变,如同川剧变脸。 她把水壶往门旁轻轻一扔,利落把院门全部打开, “哎哟!原来是刘航的媳妇!赶紧进来,我说早上家里喜鹊喳喳叫,原来是有贵客要来了。” 白米听到奶奶巨变的说话音,就知道,来的肯定是受欢迎的人。 也赶紧叫肖锦城过来带娃,她也凑热闹去了。 然而,客人进来,看到陪娃玩的肖锦城,惊讶的不行, “锦城?哎哟,没有想到你有这么居家的一天?!” 肖锦城…… “嫂子?你什么时候到的广市,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去接。” “我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没有男人更轻松。”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踩得哐哐哐响,白米这个小个子,羡慕的看着这个身高一七六,前凸后翘,气质高雅,说话温柔如潺潺溪水的女人! 白米抓着奶奶的手, “奶,这个姐姐好棒!我喜欢!” 白奶奶…… “把你那色胚眼收起来,丢人!” 白米…… “奶,你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我就信了你啦!” 白奶奶闻言擦了擦嘴角,干的!回头狠狠瞪着孙女! 白米忍不住偷笑! 高曼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白奶奶旁边的娇小妹纸,你说她可爱吧,她五官精致,身材比例羡煞旁人!活脱脱一枚熟透了的杏儿,让人忍不住想采摘! 你说她性感吧,她杏圆眸子湿漉漉,灵动又活泼,脸上还有点婴儿肥,显得稚气又可爱! 啧!好福气的肖锦城! 她忍不住抓住白米的手, 高曼…… 真滑,年轻就是好! 白米…… 指节修长又软,握着又有劲,肯定也是乐器高手! 为了这个姐姐,最少也要成为爸爸的合伙人啊! “你肯定是小米吧?我是刘航的妻子高曼,你可以叫我曼姐姐!哎哟,这小脸滑嫩得……” 肖锦城…… 你不照镜子吗?明明你的瓜子脸更小,不就是趁机吃我女人的豆腐! “嫂子,你要控制你自己!” 高曼…… 白饭惊讶的石化在旁边! 他明明看到刘航妻子之前准备用丝巾擦拭手,看到自家闺女,她突然就把丝巾塞回皮包里,一把抓住了自己闺女的手,还在闺女手背擦拭了几下,然后又跑闺女脸上擦了几次! 这怕是个狭促鬼! 白米突然感觉鼻端又一股特别的味道,确实忍不住了。 “阿嚏!” 高曼!!!! 被喷了个正着! 白米…… 忍不住羞红了脸。 “我就是鼻子有点不舒服!!!” 她吸了吸鼻子, “阿嚏阿嚏……” 又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高曼…… 我就用你家的童子尿给你刮刮脸,你就送我三个大喷嚏?! “我就是鼻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刺激了!嫂子,你先进客厅休息一下!” 高曼…… 完全没有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这么急?! 她换了一只手,拿出丝帕,擦了一把脸和手。 转身前对着白米就是一笑,笑得云淡风轻,柔美优雅, “我们家小米就是惹人爱,连打喷嚏都如此可爱!” 肖锦城…… 这些年,刘航到底对一个优雅女人干了什么了?让她越来越…… 白米…… 这么体贴美好的女子不多见了!一定要让爸爸公司给她多准备资源,让她红,让她红!!! 白饭…… 到底当初接下刘航这妻子是对还是错? 就凭着长相气质和反应能力,如果嗓子和唱功可以,以后肯定差不多了。 就是这狭促鬼的性子,真的不会给自己惹事吗? 白米看到对着高曼嫂子发呆的老爸,赶紧蹭蹭过来, “爸爸,你把适合曼姐姐的歌都拿出来给她挑挑呗。咱家公司第一个力捧的歌手就是她了!我确定了!” 白饭? “什么时候公司大事是你说了算了?” 白米??? “难道昨天说的还不够清楚?新公司的老板就是我和妈妈和奶奶,你就是高级管理人而已!” 白饭!!! 公司都还没有开起来,家里就已经把公司拆分好了?! “你奶和你妈知道你这个决定吗?” 白米怜惜的拍了拍爸爸的手, “本来妈妈是犹豫的,因为你又偷藏了私房钱,所以,昨天晚上我们家里祖孙三代就已经达成初步协议。你放心,你的工资,算在妈妈收入里面!” 白饭…… 惊变 高曼的到来,给白饭新公司注入了新的力量,加上牛光耀的词曲,让白饭最少能凑齐两张磁带的阵容。 吃完午饭,白饭就志气高昂的出门办手续去了。 午后,昏昏欲睡,白米躺在院子里树荫下摇椅里,哼哼唧唧的唱着儿歌。 “门前大桥下,有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咕嘎,咕嘎,真呀真多啊,快抱个鸭蛋跑回家,再抱个鸭子跑回家……煮鸭子,炖鸭子,还有烤鸭子,一天吃不完了,就分两天吃……” 躺在旁边竹席上的肖雪见,一脸认真的看着头顶的树枝,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妈妈的魔鬼软音。 他旁边肖京墨转了个圈,把脚上的小袜子朝着旁边妈妈身上踢了出去,还带上了哼哼的软音! 在一旁给娃打蒲扇的肖锦城…… 这脾气,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像谁,根本不用问,全家人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 白米不以为意,继续哼唱, 还抓着二崽子的小脚丫啃了两口,把袜子又给穿了回去。 肖京墨…… 又两只脚蹭蹭蹭的,把袜子蹭到下面,朝爸爸身上踢了过去。 仿佛在说, 快,管管你婆娘,实在是太吵了,还怎么睡?! “诶!肖京墨,你们兄弟自己要求妈妈给你们唱儿歌哄你们睡觉,现在怎么还嫌弃上了?” 白米看到二崽子居然想跑到他爸头上撒野,不能认了! 她蹲到小竹床上,和崽崽的脸对上,大杏眸对上大星眼,两人谁都不认输。 肖锦城…… “宝贝们,我也有点困了,能不能让我也躺下睡一觉?” 现场四个宝贝(三个崽子和崽子妈妈)同时看向他,不满得瞪眼, 白米:“不行!” 肖京墨:“不!” 肖雪见:“好哒!” 肖山奈:“哦!” 异口同声回复之后,现场再次沉默。 三个崽子都默默闭上眼,白米也躺回摇椅上慢慢摇…… “鉴于你中午没有积极投票我成为爸爸新公司的老板,今天你就好好给我们母子四个做后勤服务吧。” 肖锦城…… “你一个人管理牡丹阁已经够忙了,真的不要再搞音乐这一块了,毕竟,你连五线谱都没有入门!” “谁说我也搞音乐,我就是要当那个老板,以后让美人靓仔们都叫我老板,想想都美滋滋!哼!管理有爸爸,哪里需要我!哼,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到我了,你不但不支持还反对!我很生气!”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断了白米和肖锦城的交流。 “砰砰砰!” 白米蹙眉, “大中午午休时间,谁这么没有礼貌?” 肖锦城也蹙眉,他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什么人? 毕竟岳父这边现在无事一身轻,白米这边牡丹阁昨天才去过一趟。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和白家有关的事情。 如果真是,那又是烦人的事。 “砰砰砰!” 肖锦城赶紧打开门,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上半身衣服染成血红色,半倚靠在院门旁,看到开门了,惨白着脸问, “白志清家是住这里吗?” 肖锦城…… 男人没有得到答复,想到白家老爷子说的话,又紧接着说, “白家老爷子送往医院的路上已经身故,让我帮忙把这件东西给白志清送来。” 肖锦城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进了院门! 白米听到动静睁开了眼, “什么情况?” 她手撑着摇椅扶手借力,起身跃到两人身前,紧急对着中年人身上几个穴位点穴, “必须送医院啊!” 中年男人轻轻的摇头,这一个摇头,好像花掉了他大半生命力! “我不行了!” “爸爸,奶奶,妈妈!” 白米大叫了两声!楼梯就传来蹦蹦蹦的脚步声! 白米赶紧带着孩子回了客厅! 白饭第一个到了院子里! 他认出了来人! 心里有了很不好的感觉, 他疾步奔过来, “于叔,我爷爷呢?” 中年男子看到白饭,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 “大少爷,老爷子说,白家一切都放在……你小时候喜欢去的地方,都交给你了!你……你按照……自己心意处理!” 男人说完,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肖锦城探了探他鼻息,对着大家摇了摇头! 白饭…… 紧紧拽住手心里的钥匙! 想到很小的时候见到那个保险柜时候和爷爷说的话! “爷爷,这个地方我好喜欢,以后我们就把最重要的东西都藏这里,只要你知道我知道,就不用怕有人来家里抢走了!” 钥匙的梅花形状还是自己选的! …… 往事从小时候开始回忆,从最初的美好开始,到如今的斑驳陆离…… 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 以为会好好学医接下白家基业,结果汤头歌药剂方歌还没背全,父亲出轨的消息就传回来,小三还直接上门了! 爷爷逼着自己选择白家还是慕慕,逼着妈妈选择离婚或者劝自己答应联姻…… 再相见,虽然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但以为还能给他养老送终,却不曾想,那日一别,就是终别! 白饭血红的眼底暗黑一片! “锦城,你带着大和尚” “你想干什么?白家内讧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给我安生点,你敢去趟这浑水,我们母子恩断义绝!” 白奶奶一脸严肃的阻止傻儿子的话!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老头子都被害了,自己这拖家带口,不是找死? “锦城,你带着大小和尚去看看外面情况,把路上的痕迹能处理的处理一下,如果情况不对,回来我们马上搬走……” 白饭…… “妈,我想说的也是这个!” 白奶奶撇了儿子一眼, 信你有鬼!刚刚你那恨不得端掉人家祖宗十八代的样子! 肖锦城带着人快速离开! 半个小时后,白家众人收拾了简单行李离开了家! 白饭带着肖锦城彻夜把白家老爷子说的东西都拿了回来! 广市唯一的超级酒店套房客厅! 白米眯着眼,探究的看着亲爸, “爸,为什么这么执着想捐了这些秘方?” 白饭有些晃神! “很早以前,我离家出走,去过西南一些地方,遇到过一些人事!捐了秘方,我们不会有特别大影响,但是,却可以间接帮助很多人,让他们可以有活下去的机会……” 他看到闺女一副爸爸好伟大,好崇拜的表情,第一次没有沾沾自喜! “当年,我就眼睁睁看着好几条生命因为无药无医,消失在自己面前,他们那最后的眼神,时常午夜惊醒我!因为我曾经说过,我学过中医,让他们不要愚昧相信巫术!最后却没有治好他们,还……” 白奶奶……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支持你的决定,但是,我并不想一直住酒店!你尽快搞定这些事!” 说完,一直冷峻脸的白奶奶舒缓了脸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回房休息去了! “爸爸,按照你自己想的去做!” 白米拉上男人也回房去了! 临睡前,她感慨, “原来,每个男人都在内心藏了很多故事!” 肖锦城…… 头皮发麻! 插曲 白米说完话,就睡着了。 肖锦城却睡不着了。 夜晚出去,他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特别不想见到的人。 肖家大伯! 肖家那一团毛线,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脑子里就像浸了水一样,完全不能控制。 首都那些日子,反反复复如放电影,脚铐手铐,木仓声,打砸抢…… 他心间的恨难平复! 想到他们还过得幸福安康,自己父母却坟头草都尺高,肖锦城心间恶意难以克制。 第二天一大早,肖锦城和岳父又早早出门了。 白米立马抱着二崽子跑楼下高曼房里去了。 高曼正在洗手间对着镜子吊嗓子。 “啊……啊……啊……” 白米…… 唱歌都要这样折腾?这也许就是孕育珍珠一样,漂亮的嗓子需要天生的资质,更需要长期的保护和训练! “曼曼姐,我听说人家练嗓子都是对着空旷的地方,你咋就在洗手间?” 高曼…… “我就是喜欢看自己唱歌的样子,让我每天都对自己充满信心。过去这么些年,在家里都是这样过来的。 这次出来,刘航给我担了很大的关系。公公给我想办法办了停薪留职一年,如果一年时间过去,我还是没有什么成绩,就必须回去……” 高曼用湿毛巾擦了擦脸, “小米儿,我真羡慕你!年轻,出于国家政策大变之机,你有太多的选择,未来无限可能。” 看到高曼突然红透了的眼尾,白米愣了一下, “曼曼姐,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出专辑了。爸爸昨天已经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那边有助理在准备着,我们一起加油!” 高曼看着白米怀里和他妈妈一样星星眼喊加油的肖京墨, 忍不住扑哧笑了。 如同一朵正在盛开的娇艳玫瑰,芳香袅袅! 白米…… “曼曼姐,真羡慕阿航哥!” 白米说完忍不住把手伸到了高曼的小蛮腰上, “曼曼姐,你这腰,得要了男人的命啊!” 再往下一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这腿,够男人玩一辈子不带厌烦的吧!” 高曼…… 这小妞,进屋后三句有两句就是颜色,果然人不能貌相,海水不能斗量! “你,和你家男人晚上很爱玩腿?” 白米…… 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看到曼曼姐变得戏谑的笑脸,想到肖锦城总喜欢弄自己的小脚。 脸就不自觉的添了红润! “没有啊!我们晚上喜欢聊天!” 高曼把魔爪伸到白米圆润饱满的臀部,狠狠的抓了一下! “他喜欢问你满意不满意,舒服不舒服?” 白米!!!! 惊吓到了! “手感不错,弹性十足,要是没有裤子,只怕感受更好,啧!果然适合各种玩!” 白米怀里的肖京墨看到妈妈带着他跳开一大步,开心极了,忍不住鼓掌, “棒棒!” 白米…… 这崽子,真是坑妈! 高曼修长玉指伸出来,白米很自然的往前靠了靠! 没有办法,颜控,还是一个严重手控! 她控制不了自己! 高曼所以送上来的肉,从来不会客气, 一把就抓上了凶部! 白米…… 差点把二崽子扔地上了! “曼曼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异性,所以才离家出走,来南方当歌手?” 高曼!!! 真敢想,还很敢说! 高曼像一个老痞子一样,一步步逼近白米,长指勾了勾白米圆润饱满的下巴,眼睛里冒着贼光, “你怎么发现了我对你一见钟情?” 白米…… 救我啊!谁来救我! 那轻佻又深情的眼神,那癖气又漂亮的姿态,还有那让人羡慕到不行的身材……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让你享受这人间致美,体味人间更多不一样的烟火。怎么样,小妞,甩了肖锦城,随我疯狂?!” 我感觉自己要爱上一个女人了! “哈哈哈!你怎么会这么可爱?” 高曼看着眼前有点迷糊的小米儿,忍不住大笑地掐了一把她的脸。 “姐姐真是爱死你了!” 白米…… 虽然被调戏了,但是一点都不生气。 白米羞涩的眨巴眨巴眼睛,抱着二崽子转身就往客厅去了。 把随身带来的曲谱都拿了出来, “曼曼姐,你以后不能这样调戏人,真的。” 高曼踩着拖鞋,优雅如漫步在宫廷大殿, “也没有几个人有这个魅力,能让我想调戏?” 说完她随手拿起一张曲谱,随意把自己抛身到沙发里,身子里的傲气毫无预兆的喷薄而出,让白米一下子愣了。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一直对高曼这么有感觉了! 高曼简直是上辈子早死闺蜜的翻版。 “曼曼姐,你这样一个人离开家里出来闯荡,真的放心?” 高曼璀璨的眸子暗闪了一下,收敛得很好。 “小米儿,短时间的分离,是为了长久的一起。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会发现,生活中很多不可预测,每个人能够把控的,唯有自己。刘航如果守不住,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也喜欢一个人的生活!” 白米…… 想到上辈子闺蜜的婚姻,生生把自己逼死在深宫大院,回头看看高曼,她觉得也是,日子怎么过,只要她不后悔,就够了! 中午大家聚集一起吃饭后,分别回房午休。 这一天的午休,白米又开始做梦。 雕栏绣花楼,自己和高自己办个头的女子紧靠着做在窗台。 “你真的要嫁进去?你又不喜欢他,以后深宅大院,数不清的日夜,怎么才能安歇?” 女子甩了甩垂落腰身的长发,端庄却洒脱。 “白岚,自古以来,婚姻都不再女子自己手里,但是保护自己的方法都在自己手里,只要守住心,没日没夜都可以过的轻松,皇家媳妇,还缺什么?吃喝玩乐,谁又能落下我这个皇子妃。并不是一个不好的差事。” 画面一转,大红妆,富贵芙蓉帐,锦绣榻,女人发髻高竖,全身富丽堂皇贵气逼人,眼底却清淡如水,一个人的新婚夜,一个人回门,一个人…… 皇子府一个又一个新侍妾,从新婚之后,一天都没有断过,女人成了皇城最大的话题。 宫里贵妇的质问,府外娘家的不满,府里一整天乌烟瘴气,终究人熬不过世道! 女人搬进了佛堂,又搬去了庙里…… 直到皇家大宴上给皇子挡了毒酒…… 白米睁开眼,愣了一下神。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上辈子的事情了。 梦乡预兆 再入睡,梦又变了。 御花园,敬国公世子和二皇子大打出手, 白衣翩飞的男子剑端直指地上黄色锦服的男人,声音无奈又软和。 “叶宇天,即使我们从小不对付,你也没有必要对白岚出手吧?敬国公府天然是你的势力,哪怕白家和我联姻,也是稳固你的地位,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哦?从边关回来,我就觉得我的小表弟,已经不再是当年为我马首是瞻的好表弟了。我还真,信不过你们公府!自己娶回来最好不过!” 白衣男子听到这话好看的眉头轻蹙, “白家不会同意的。白家早说过,唯一的嫡女,不嫁皇家人。” 地上男人听到这话觉得好笑不已,折过手边一朵艳羡的鲜花,一片片扯下来,扔在自己身旁。讥诮开口, “皇家要她嫁,就是一具尸体也得搬进我皇子府!” 白衣男人收到半路的剑突然横出刺到地上男子咽喉旁,温润的脸变得犀利如剑, “你敢伤害她试试!” 白米痛苦的睁开眼,压了压太阳穴! 窗口玻璃反射的阳光刺进了眼睛, 仿佛梦里的那一道剑光! 白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凡是重复出现在梦境里的人,其实都在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 如果是…… 她简直不敢想后果。 那个男人要是找到自己了,会不会直接一剑刺穿自己的心肺? 一个美好的谎言,一个将死之人善意的谎言,就他那么执拗的性子,认定了死不回头的脾气,该怎么圆回去? 自己这嫁人嫁的又快又准,孩子都三个了,他要是找过来,如果单打独斗自己尚且不是他对手,再如果他带着上辈子一贯的好运气,出生在一个大势力,呵呵! 最好都不要,他不要记起上辈子,他好好的也成家立业了,有了爱恋的妻子和孩子,或者,他和自己一样,现在就是一个女子…… 凡间的事,都是老天爷说了算, “老天爷,就让大家都幸福简单的生活下去,好不好?” 白米刚刚自言自语完,就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回过头! 吓! 只见肖雪见难得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好像研究什么奇怪东西一样,表情都有点扭曲了。 白米拍了拍自己凶口, 这崽子不会也是一个带着记忆重生的什么大佬吧? 这性子,这日常的冷然,真的不像一个正常一岁左右娃的表现啊! “妈妈,尿尿!” 白米…… 白米赶紧抱起孩子飞速跑进了洗浴间。 回来,肖雪见抱着自己的枕头飞速睡着了。 白米…… 果然自己是有点神经紧张了。 一整天,肖锦城和白饭跑断了腿,把白家秘方上交了,也把白家老爷子的事情和公安了解了进度,顺便麻烦公安把白家老爷子名下的房产全部查封了。 于是,两天之间,广市最古老的制药家族白家崩盘了。 白志昭靠在女人怀里,手里拿着一沓钱, “你看,这是我所有的钱了,以后我们的日子怎么过?” 女人笑得妩媚,一根一根揭开白志昭的手,把钱收到自己手里,数钱数的眉开眼笑。 “你妈妈不是还有工作,大小是领导,还差你花销?还有你爸,军区干部,你愁什么?我们还是原来的样子啊!” 白志昭从女人怀里起来,把女人手里的钱全部夺了回来。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找好下家吧。或者好好当个大学生,毕业了找个好工作。” 刘娟惊异的看着他,浓妆遮住了她真实的脸色, “白志昭,你这是用完就扔?” 白志昭眼底有了挣扎,但是想到妈妈的话,他又狠下了心, “最近我们不要见面了,老爷子的事情,公安正在查,你带着这些钱好好安排自己接下来的生活。” 刘娟终于听懂了,她看了看白志昭拿出来的钱,翻了个白眼,快速接了。 白志昭看她接了钱,就转身准备走了。 然而,他还没有到门口,就被身后追上来的女人拉住了。 “白志昭,就这么几毛钱就想打发我?你以为这个世界真的和你想的一样简单?” 白志昭一愣,然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内强中干的唬人, “你一个北方小镇出来的,胃口不要太大,小心撑到了自己。” 刘娟哧哧的笑了, “我陪张哥睡觉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呢。你说我们到底谁要怕谁?识相的,再给我准备五千块分手费,不然……你也看到老爷子的下场了!” 还没有等白志昭反应过来,刘娟就横过来一脚把出租房的门关上了。 从身后拎出来一根狼牙棒,上面还有一些血红颜色, 白志昭这一次是真的吓到了,他没有想过日常温柔粘人的女朋友,变脸之后,有朝着变态发展的趋势。 “我本来以为我们能长相厮守,为了你费神费力,你居然想甩了我,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话音刚落, 狼牙棒狠狠朝白志昭砸了下来,白志昭赶紧往旁边闪躲,和人等高的狼牙棒还是勾烂了他的衣服。 白志昭只觉得身上凉风阵阵, “娟娟,你冷静一点,我只是说最近我们不见面,等老爷子的事情查完了,我一定回来找你,我们还是男女朋友,我们不分手,你冷静一点。” 刘娟…… “晚了!像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得多了,上一个这样答应我的男人,害得我差点没有来得及参加高考,最后你猜他怎么了?” 刘娟眼底闪过一丝恶意, “他成了太监!!” 白志昭…… 后背冷汗涟涟! 他感觉自己遇到一个疯子! 他被逼着一路往后退,退到无路可走的时候,他抬头,看到逼近的女人疯狂的表情, 他扑腾一声跪下了, “娟娟,娟娟,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对你一直都是呵护备至,你说东我没有往西,你说西我从不往东,你要相信我啊!娟娟,我是被我妈妈逼得,是她逼我和你分手,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爱你!” 刘娟低低的笑着,妩媚的眉角飞扬, “你不想离开我?正好,我有办法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白志昭…… 舅舅的威力 白志昭觉得自己药丸!已经退到墙角再无路可退了! 就那比人头还大的狼牙棒砸一下,“嗷呜!”想想都恐怖, 狼牙棒砸了下来, 他闭上眼。 然而过了半分钟,预想的痛意没有到来, 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哟吼 只见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虎背熊腰,单手抓住了狼牙棒, 白志昭!!! 难道是妈妈叫人来了? 他看到男人一脸厌恶的看向刘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要不就是妈妈的人,要不就是刘娟以前的冤大头! 不管哪一种,自己都解了困境,这就够了! 他马上变了脸色! “刘娟,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 他话音未落,男人身后又进来一个人,直接反手把他扣押住了! “不是,你们抓住我干嘛?我是好人,我也是刘娟迫害的对象,你们刚刚也看到了,差一点就要被她弄残疾!” 两个人并不理会他的唧唧歪歪,直接扣住人就往外拉! 门外,看到门口出来的人,一身黑色西装的冷天芳踩灭香烟,转身就离开了!留下空气里冷冽的男中音刺激得刘娟和白志昭手脚打颤! “把他们的事情全部问清楚就送他们上路!” 刘娟看到离开那人的背影,已经完全失去了语言, 还在江省的时候,她就曾经见过冷家这个大佬,冷酷无情,一句话定人生死…… “我……我……我不想死!你们要怎么样都行,我都配合,哪怕一个晚上服侍你们十个八个都行,让我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们!” 抓住她的冷面男人,手忍不住爆了青筋! “住口,傻蛋!” 以为我们混黑道的都饥不择食吗? 马德!脸上看不出原始样子,怕不是把脸当墙刷了!衣服只差一根手指就能扯烂!这样的女人简直太熟悉了! 日常出去搞事就要遮遮掩掩化妆,我们也喜欢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女人好吧! 有条件的时候我们都很挑的好吗! 白志昭…… 惊崩着脸,扭曲的怒吼, “刘娟,我们在一起这些日子,你给我戴了多少绿帽子?” 刘娟听到白志昭的话,一下子英武起来,挣扎着甩了他一巴掌! “你个乌龟王八蛋,都是你害得我!”不然我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惹上这样的煞星! 白志昭!! 泥人还有三分火!今日份英勇爆发了, “你个贱人!今天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都回家了!你还敢对我动手!!” 两个大汉很有默契,瞬间松开两人,放任他们自由撕扯! 白米在酒店乐滋滋的玩几个小崽子,只有不停观望门口的眼神出卖了她。 白奶奶把人拉开, “你不能全心投入陪娃,就散开,别占着位置。” 白妈妈也心里惶惶的,特别酒店连做美食都不行,完全把自己解压的后路堵死了! 白奶奶摇了摇头, “这有男人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总容易魂不守舍。可是有什么用呢?且把心放到自己怀里。该干嘛就干嘛,得亏你们幸福,男人都守在身边。不然看看那些军嫂们,日子怎么过?” 白妈妈被说得有点羞愧,看了看闺女一脸坦然的样子,又收起了心间那一点点羞愧。 “奶,你可别拿我和她们比,我比不上!我就是一个小小小女子,我只想自己日子过得舒心,乐呵,做不来伟大。肖锦城要是一个军人,我还真没有办法想象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我现在就想大学毕业,继续呆家里当米虫!” 白奶奶最近有点躁, “白家从来不养米虫,你一个大学生还想继续在家里当米虫,你想得太美了!毕业就就业,哪怕去你爸公司当个前台,监督一下你爸也行!就是不!可!以!窝家里当米虫,教坏我家孙孙们!” 白米…… “不是,奶。这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啊,说好了爸养大崽崽们,让崽崽们继续养我们!” 白奶奶翻了个白眼, “呵呵!你爸的家庭地位,说出来的话,你还当真了!” 白米…… 白妈妈看到婆婆嘲讽的眼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老太太这些天反常啊!攻击性好强! “妈,我也同意你的看法,小米确实需要赶出家门。这次事情结束了,就让他们小两口搬出去。” 白米…… 不是,也提前问问我啊! “妈,奶,你们这是有了崽崽们,就不疼我了?” 白奶奶给她一个背影。 白妈妈拽着闺女的手, “你奶这些天情绪都不太好。你别赶着上去汤火!” 白米叹了口气, “我就是想让她把心里郁气发泄出来。她一个口硬心软的老人家,白家的事情,肯定是给她很大的打击。” 白妈妈回忆了一下在白家的日子,和闺女说, “你奶心里最气的事情,我也能猜到一点。当年你爸的奶奶,白家老太太对她和你爸都很好。你奶也一直感念她,但是这一次,白家老太太居然也和老爷子的事情有牵扯,对她打击挺大的。在我不多的记忆里,白家老太太一直是温软慈爱的,谁曾想,这样一个女人,会和儿子孙子一起谋害丈夫。小米,所以才说,人心是最复杂的。白家的事情也教育你,以后不管什么人事都要多留一些心……锦城把他家的东西都交给你了,他说他要和儿时伙伴合伙做生意,你怎么想?” 白米一愣,没有想到妈妈突然会和自己谈肖锦城的事情,自肖锦城从首都回来,妈妈从来没有和自己聊过关于肖锦城的任何问题。 “我觉得您说的对,男人外面的事情,就让男人自己做主,我就身后支持他就行。” 白妈妈一愣,也怪自己,以为闺女自己都是大学生了,就放松对她的关心。 “那他的那个生意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发生的事情对他有影响,这几天我好几次发现他一个人发呆。你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吗?” 白米惊讶脸?! “没有啊!妈妈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估计是这几天有点累吧。妈妈,您别担心,放宽心。” 白妈妈蹙眉,姣好的容颜上添上了轻愁,她揉了揉闺女肥嫩的小手, “小米,相信妈妈说的话,锦城他肯定有事。你最近留心一下。你们现在为人父母,不比之前,你啊!心要细一点!” 白米…… 自己天天梦醒后晕头转向,真的是没有发现肖锦城有什么异常! 但是她知道,全家心最细的就是妈妈,她既然会说,肯定是有的放矢! 哎! 生活不易,小米叹气! 女人她有一个名字叫神奇 白米推开玻璃窗,璀璨的星空银河如精织的白练,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牛郎织女星,真是惨,其实吧,得不到就忘记,比久久念想好多了,忘记了最少还能重头开始,这样隔着银河遥望,简直就是天帝天后对她们最大的折磨! 白米感觉这个时候看这星空简直就是变相的自我添堵。 三只崽子都睡着了,他们的爸爸却还没有回来,这是比较少见的。 白米推开门,去到妈妈房间,看到妈妈旁边睡得小奶猪一样的小妹,心情好多了, “妈妈,今天爸爸和锦城是去新公司那边?不是就去开个会,讨论新唱片录制的问题?” “恩,你爸说顺便约了你那个牛光耀同学见面。估计是晚上和你同学约了一起吃饭,所以耽误时间。你快回去睡吧,我会等着。” 白米按下心里的浮躁,回了房间。 一躺下,她又掉入了梦境。 碧蓝的海水,汹涌澎湃,一口一口涌进胃里,挣扎,再挣扎,感觉身体越来越崩溃,肺里的空气稀薄,到失去力气被海里的东西拉扯往海底…… 白米一阵阵汗流从脸颊滑落! 而一墙之隔,白妈妈深蓝眸子暗涌不断。 她没有告诉闺女的是,昨天白家那边就有人找到新公司那边去了。今天少不得一番功夫,弄不好,还要出乱子。 白家新公司,现在内外正对峙着。 白荣庆带着白家族人,堵住了白饭的公司门,有人大叫大嚷,有人甚至出手踢脚破坏公司物品…… 白饭让公司工作人员都回了里面,自己冷着脸看着亲爸, “我没有任何话想对你说,毕竟我不是你,还不想对自己血亲动手。你快带着人走吧。” 白荣庆因为老爷子的死有一丝欣喜,被亲儿子这样说,他没有一点羞耻感,反而有点得意, “你既然不敢也不想对我出手,那就把属于白家的东西都交出来,我才是白家现在第一继承人,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族里的其他人听到这话就有点不开心了,这和他在族里说的不一样,他之前煽动大家的时候说那些东西是白家族里的,只要有秘方在,白家子孙后代都无后顾之忧。 现在大家把白志清逼到表态,他又变了说法。 一个长者忍不住了, “荣庆,虽然说长房一直掌管白家,但是,这些秘方怎么说也要算家族一份,怎么就变成你一个人继承的?” 白荣庆并不搭理他,一直盯着白饭, “清儿,你也看到了,我和宁宝璐闹成那样,随时都可能离婚,以后我身后的东西,还不是都属于你。现在你看,族里都赶来了,我们大房不能弃族里不顾。你还是赶紧把东西都拿出来,特别那些秘方,关系白家世代兴盛……” 肖锦城一直站着岳父旁边,只要有人想危及岳父的安全,他就能第一时间营救。 大和尚冷着脸站得远了几步,手里拿着九节鞭,时不时甩到地上,呼呼叫嚣,也镇得白家族里蠢蠢欲动的人都不敢做出头鸟。 “我和你们白家关系并没有多好!不管你们白家的事情!” 白饭之前如果对白家还有一些感情,现在爷爷也过世了,族里跟着白荣庆同流合污,曾经对自己很好的奶奶也变了,他就对白家彻底失望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这是老爷子留下来的遗书,东西归属,你们可以看清楚,确实没有一点是和你们有关系的!” 白荣庆一把夺过,就着火把看着信,看完,他就狰狞着脸把信点着了! 白饭很淡定的看着他,仿佛看一个跳脚小丑! 白荣庆看信已经全部成了灰烬,拍了拍手心, “现在老头子的信也没有了,把老头子的东西全部交出来,或者把保险箱的钥匙交给我。不然,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天天带人来这里堵你!” 肖锦城…… “爸,我们报公安吧!毕竟他们这样影响我们经营。” 白荣庆捡起来一块石头往肖锦城方向就砸, “你什么身份,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一个入赘女婿,要持正身份!哼!” 白荣庆话刚落,大和尚飞快跨步过来,手里九节鞭飞快甩动,石头啪一声被打飞回去! “嗷!” 白荣庆一声惊叫,右手紧紧按住额头! “白志清,你居然让人打我,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你,你,” 一声阴冷的怒喝从身后传来, “是谁这么勇猛,敢堵我外甥公司?” 白荣庆听到声音忍不住回头, 然而,他这一看就忍不住躲了躲。 几个月前,自己被人套麻袋堵住在一个院子里,胖揍了一顿,最后出现的那个人,就是现在说话的人。 他还记得当初这人的警告, “你要是以后再敢找白家娘两的麻烦,下次撞进你胸腹的就不是拳头而是子弹了!” 白饭…… 看着黑色西服,黑色披风,身后跟着一大队同款装扮大汉的舅舅,莫名想笑。想想当年家里见到的苍莽大叔,再对比这个…… 肖锦城…… 戏份很足,很拉风!就是一看到冷家舅爷就很容易出戏。 白饭赶紧跑到舅舅身边, “舅舅,你怎么这样隆重打扮?” 冷天芳…… 后悔带着老娘去港市,更后悔让她去参观了港市最大帮派…… “你外婆准备的!” 白饭…… 虽然还没有见面,感觉外婆是一个可爱又有戏的奇女子! 肖锦城…… 家里几个已经够脑洞清奇了,再加上一个这么有创意的太婆婆!想想,都!期!待! 白家族人见到这么一个阵仗的来人,都安静如鸡,恨不得缩起脖子,埋进土里。 白荣庆脚底抹油,想从人群边上逃走。 然而,并不能如愿, 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墨镜黑脸大汉直接堵住了他的路, “你们干什么,我有事情,要离开,赶紧给我让路。” 两个大汉默默无言,只是他走哪里就堵住哪里。 白荣庆…… “你们这样对现役军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白家族人!!! 纷纷谴责的看向他。 族里的一个老人实在是对他太失望了, “白荣庆,你鼓动大家来,遇到困难却一个人先逃,你还配说自己是一个军人?我看你都不配当个男人。” 现场顿时热闹起来了。 冷天芳打了一个响指, “砰砰砰”三声木仓响起。 冷天芳…… 看到白荣庆身边两个下属受伤倒地,他一脸惊异的转回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举着木仓,从人群外颤颠颠的走了进来。 白饭按住右手臂的伤口,不可思议的看向来人。 要什么真相,要不要死一死? 白饭眼底有着委屈, “奶奶,您?” 老妇人浑浊的眼珠慢转了一圈, “清儿,怎么不见你妈?” 白饭看老妇人疑惑不解的眼神,莫名皱眉。 “这是我的公司,我妈一般是不会来这里的。” 老妇人慢悠悠“哦”了一声。 手心的木仓往前送了送,对准了白饭,浑暗的眼里蕴着恨, “你现在找你妈过来,我有事情要问她。” 白饭更加奇怪了,老太太这拿着木仓指着自己,可以理解,她为了儿子出头,现在要找自己妈,还双眼含恨,那就很不合理了。 当初离开白家的时候,老太太还对妈妈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这隔了二十年不见,就一下子成了仇人?这不合理! 白荣庆跑到老太太身旁,想和她说点什么,老太太也不搭理,只是等着白饭的反应。 “妈,妈,你现在搞这些干什么?即使知道了真相又有什么意思?算了吧?!” 白饭??? 冷天芳让人把受伤的下属送医院去了,不远处,穿着制服的公安正往这边跑过来。 老太太明显不在乎任何人和任何事,就是把木仓对准白饭, “不要让我再开木仓,我不想伤人,我只想见到林茵茵!” 肖锦城往旁边一个撤步,大和尚手里的九节鞭飞身而出,目标直指三米外老太太手里的木仓。 老太太说时迟那时快,拉着儿子往前一推,九节鞭就打到了白荣庆的身上, 白荣庆…… 痛得龇牙咧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亲妈! “妈,”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砰砰”又两声木仓响,老太太对着白饭方向又狠狠开了两木仓。 白饭被大和尚拉着矮身在地上躲开了, 然而白饭公司门口的透明大玻璃却没有幸免,“砰……硴啦硴啦!” 掉得一地玻璃碎渣。 白饭看到老太太眼底的疯狂,自然,肖锦城也看到了,他们都无法理解,老妇人到底在想什么。 都七八十岁了,走路都有点飘颠颠的,手也颤颠颠的,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疯狂?! “这大晚上,我们明天再约个时间,我带我妈见你?” 白饭试探性说,此时他心里很清楚,他妈对老太太也有疑问,但是他妈却没有非见老太太不可的想法。甚至已经很明确表达了对老太太失望,他不想亲妈再和这已经疯狂的女人见面受到任何伤害。 老妇人暗灼的眼底闪着青光, “不行,我必须今天见到她。” 她清楚,今天开了这几木仓,如果今天没有见到林茵茵,她很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她漫长的生命中,太过平顺,太过安逸,如果说之前遇到最大的难题就是丈夫时冷时热,让自己无法捉摸,那么现在知道了新的情况,就是让她更加无法接受的。 她必须弄明白,不然她死不瞑目。 “前面的人,请放下木仓,” 三个公安到来,两人持木仓一步步逼近老妇人, “请前面的人,保持冷静,放下手木仓,” 老太太闻言,眼底有了瞬间的疯狂,如果被公安带走,那今天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她看了一眼身旁一脸谴责看着自己的儿子, 转过身,把木仓对准了儿子的腰部,扯着儿子往无人的斜对面撤退, “我现在并不想伤人,我只是想见一个女人,为什么你们不满足我?” 说完,老妇人恨恨的顶着儿子的腰,干瘪的脸上出现了痛苦又疯狂的神色。 “白荣庆,你是我儿子,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争取了,而我想要的呢?你为什么连我一个小小要求都不能答应我?我就想见见那个贱女人,我就是想知道真相,为什么?为什么你连你妈一个小小要求都不能办到?还要我一个半截埋进土里的老虔婆自己动手?” 说完,她低垂着眼,把整个人躲到了白荣庆身后,声音阴冷又沧桑,“你们要是再逼我,那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再开木仓,我就要见林茵茵!现在,立刻!” 已经早早入房间睡觉的白奶奶被儿媳妇叫醒了,眉眼全是疲倦。 “我数了半天羊,才睡着,又咋了?” 白妈妈给婆婆拿起衣服, “妈,你赶紧换了衣服,公安找您有事!在楼下大堂等,挺急的。说让您去见见白家老太太!” 白奶奶一听到公安,又扯到老太太,吓了一跳。 像一只听到狼来了的老兔子一样蹦跳了一下, “哎哟,那你还不早说,还有时间慢慢拉醒我,你推我一大把,我不早就醒了,你妈不需要你一直这样温柔对待!” 白妈妈…… 第一次有人要求自己不要温柔对待!!! 而这个人却是自己婆婆,真,挺好笑的。 白奶奶川天兔一样飞速换好衣服,拉开房门就往酒店大堂跑。 本来还想多说两句话的白妈妈跟着跑出来,只来得及看到婆婆一个飞闪的身影。 白妈妈…… 以前也没有见您这么积极配合公安同志啊!听说江省住院的时候,你们还背着公安在病房里审问人,不就是去见见白家老太太,要这么急吗? 白奶奶跑楼梯,连等电梯都嫌慢了。 她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想过很多情况,她不明白,为什么是公安来找自己去见老太太,还大晚上的。但是她知道,一个温柔的女人如果疯狂了,有多可怕,就希望只是一个普通见面,没有其他什么名利场的大场面。 楼下公安开车飙飞到了目的地,白奶奶心跳加快。 因为刚刚这里一辆救护车和自己错身过去。 现场还乱哄哄的,有人在叫,有人在安抚…… “我就是要见林茵茵,你们为什么还没有把人带来?啊?还想我继续伤人?” 一个老妇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刺进了白奶奶的心里。 她有一点恍惚,但是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在白家那些年,她一直都是轻声细语的良善女主人,处处妥帖,待人再亲和不过,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人变成这样歇斯底里? “妈,妈。您冷静一点,来了,您看,公安的车回来了,你要见的人肯定到了。别再开木仓了!” 白家族人也被吓怕了,之前劝她的族人,被她一木仓崩倒在地,才被救护车带走,他们也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怎么了,好好的,难道是老爷子死的太突然,刺激到了她? 众人都远远避开了他们母子二人。 白荣庆看到林茵茵正被公安带过来,感受到身后老母亲顶着自己腰部的木仓颤颤巍巍抖着,眼底狠意一下。 扭身抓住老妇人的手,抬膝往她手关节一撞一顶,夺下了木仓,右腿再一个横扫,把人摔倒在地。 白饭…… 见过狠人,没有见过这样的狠人!不是人吧!! 肖锦城…… 这人难怪这么多年升不上去,心术不正又心狠手辣,即使靠着宁家也没有用啊。 白家族人…… 难怪老爷子不把白家传他手上,这也太狠了,自己亲妈啊!她可没有要对儿子下手的意思,然而儿子却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客气。 白奶奶…… 我曹!这是要把父母都灭了的节奏?! 亲爹不是爹,兄弟,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老妇人这一摔可不轻,她静静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眼角眼泪横流。 白荣庆站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的对大家解释, “我就是感觉她又要激动起来,找了机会制止了她,我也是为了大家安全!真的……” 白饭…… 演技真的不太好!我是看到你眼底瞬间的狠意的。 肖锦城…… 为什么你会觉得大家和你一样蠢,所以,你觉得你升职无望是被宁家牵连了?这男人,真是够够的。 公安带走白奶奶过来,白奶奶还没有靠近老太太,白荣庆就挡住他的路, 白奶奶…… “滚开!不然揍你!” 白荣庆…… “我妈不想见你。” 公安…… 众人…… 终于开始意识到问题了。 这人突然对老母亲下手,是不想老母亲见到她想见的人,为什么? 白家族里的族老突然说话, “公安同志,我们想让老太太和林茵茵见一面,你们能不能别急着带走她。” 能够让白荣庆这么着急的,肯定是和他切身利益挂钩的,他一直要的是什么?白家啊!那么老太太见林茵茵的事情,显然对于白家族里也是很重要的。 白家族老带着几个族人过来,把白荣庆挡开,有人把老太太扶起来,有人给老太太揉虎口,掐人中…… 白荣庆隔着人群看着,手底的木仓拽着死紧! 白饭过来扶住白奶奶, 白奶奶…… “散开,我还这么年轻,用得着你扶?” 白饭…… 好吧!本来还想刺激一下白荣庆,告诉他什么叫母子爱。算了!反正自己母子二人也从来没有默契的上演过母慈子孝! 白奶奶压着心跳走到老太太面前! 她咋一眼不敢认! 眼底深陷,脸上干瘪潮红,头发只有少少一撮银白! 这根本不像富养老太太,反而像是被长期折磨的妇人! 白奶奶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喊出口, 族老看到老太太已经渐渐清醒过来, “老大嫂,林茵茵来了,你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 白家老太太听到话,猛然睁开了眼,眼底的两团幽光直扫向身前的中年女人。 她瞳孔微缩,靠着身后人的力道,坐直在地上, “林茵茵,这么多年过去,你居然还是年轻的样子,老天还真是厚待你。” 白奶奶看着昔日和自己亲密的婆婆如今视自己如仇敌,说话夹着棍棒,莫名难受。 “老太太,您也康健,我看到您也开心。” 老太太从兜里掏出一团纸,扔到白奶奶脚下,看着依旧美貌阳光的儿媳妇,心底怅然, “我一直活着,其实就是等你回来,我要知道,这写的是不是真的!你现在告诉我!” 白饭帮忙捡起来纸团,一点点掰开, “你既然确定白志清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不接回来?白荣庆明显不是继承白家家业的好人选……” 白饭…… 什么鬼? 他蹲地上,把纸张一点点摊平, “文远,作为多年好友,我要劝你,把清儿接回来……” 白饭…… 整个人懵了! 他颤了颤手,把信纸又揉成一团, “干什么干什么?你不是帮我掰开铺平,好让我看,又揉成一团干嘛,快给我!” 白饭吞了口口水,手心的纸团被他抓得紧紧的, 白奶奶毫不客气的拍上他手臂, “给我!既然是需要我给答案,你一个小孩子看了又什么用?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白饭突然把手心的纸团用力一撕扯, 白荣庆紧张的心跳随着白饭的动作一上一下的。 他突然有点庆幸,庆幸白饭不愿意揭开真相。 白奶奶蹲身瞪着儿子,两个人大眼对上, 肖锦城站在外围,没有看懂情况,但是他看到了奶奶眼底的复杂挣扎。 “怎么,林茵茵,你就不想知道,真相?还是你其实早就知道真相?你当年就是怀着公公的孩子送老公去从军?” “轰……”人群里炸了特别白家族人。 全部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奶奶和白荣庆! 族老靠在旁边族人身上,差一点趔趄摔地上。 他赶紧让族人把周边看热闹的人和都往后赶了一断距离。 “老大嫂,你这样说,置我大哥于何地?这是要他死后都不能留清名。” 白老太太摸了摸嘴角,枯瘦的手指上,沾到了一点艳红, 她看了看,嘴角往下压了压。 发出了如魔鬼般的笑, “林茵茵,你发什么呆?告诉我啊!你不敢承认还是真的不知情?” 白奶奶整个人晃了晃,她甩开儿子,慢慢的捡起了地上撕毁的纸张。 走到光线明亮的地方,蹲下来慢慢拼凑起信件。 白奶奶越拼越心凉,越拼越崩溃! 她突然明白,儿子刚刚眼底的崩溃! 她咬紧牙关,把信纸装进了自己衣兜。 她一脸狠辣的走到白荣庆面前, “你告诉我,那年你把我灌醉了,后来是一直在我身边?” 白荣庆眼睛闪了闪,转开了脸。 白奶奶从后腰掏出来一把匕首,这是她离开酒店的时候,从孙女房间拿出来的。 她黑色皮鞋快速踢到男人膝盖骨,在男人跪倒在地的瞬间,就把匕首抵到他咽喉。 “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不保证你还能不能当男人或者当人。” 白荣庆不敢抬头看女人,透过冰冷的声音,他就知道,女人现在恨不得拆了自己。 “嗷嗷!” 匕首刺进了屁股又拔了出来,痛但是没有血! “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不是二十年前的林茵茵,哦!我忘记说,我根本不是真的林茵茵,我真实名字叫冷天音,从小就用匕首扎小鸡小鸭玩,最知道,怎么扎人最痛最折磨人,你要不要试试?” 白荣庆…… “我,我当天被人叫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在床上了!” 白奶奶手抖了抖, “那我怀孕了,你就知道孩子不是你的?” 白荣庆听到这话,拳头紧握, “我知道,但是我有什么办法,老头子说你是白家不能辜负的人,你父亲当年对白家有大恩!我一个纨绔,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新的出路,你们又出来搅和,我好好一个升迁机会又没有了……” 白老太太听到儿子的话,嘴角呕出来一大口血。 她没有想到,儿子居然骗了自己几十年,就为了白家的产业?! 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啊。 白家父子都是好演员! “所以,你一直对老爷子怀恨在心,白饭一回来,你媳妇一个诱惑,你就赞同她们母子的计划,两次三番要把老爷子灭口?” 白荣庆沉在自己思绪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说话人,听到这个问题,他心底一直的疯狂恨意,有了出口, “老不死一直等着他的小儿子回来继承家业,我儿子不管怎么哄他开心,只能拿到一点小恩小惠,白家核心的东西,从来不让我和儿子接触,说什么我是一个军人,说什么志昭还年轻,他都半截身子埋进土里了……” 白家族人旁边拿着本子记录案情的公安埋头疾书! 白家众人…… 这次你真是作了一手好死!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那这次出手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媳妇的主意,或者是你儿子的主意?” 白荣庆抬头,看到族人复杂的神色,有点回神。 再看到旁边公安制服的人正拿着笔记本奋笔疾书,更是心里一紧, “你们瞎说什么,我们一家人什么都没有做,我虽然恨不得他早归天,但是我作为儿子,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谋害亲父!别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挂我头上,我是不会认的。” 冷天芳哼了一声,也懒得和这样无耻的人扯皮。 上来就把亲姐拉开了,还用沾水了丝巾给她擦手。 “我们把脏东西都擦掉,以后再有人找你们麻烦,有冷家在呢。” 他话音刚落,一众大汉就威武雄壮的喊了一声,“冷家在!” 白饭…… 能不能低调一点!周边的人还以为我们是黑社会团体。 肖锦城…… 默默往旁边退开了两步,连岳父都没有了存在感,这根本就没有自己存在的必要。 “我自己来,一把年纪了,别这么矫情!” 白奶奶夺过来,胡乱擦了几下,就把丝巾又塞回了弟弟手里。 冷天芳…… 完美的演绎了用完就丢! 旁边跟来的小弟赶紧从老大手里接过丝巾,跑了! 白奶奶心情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无法言语。 旁边白家族人又闹哄哄的讨论这,搅得她头昏脑涨。 “闭嘴吧你们。” 她和事主都在这好好站着,你们闹个屁。不就是那一些利益牵扯。 “白家搞清楚一件事情,当初白文远接手的白家烂摊子,带着你们走到今天,家家户户有房有车(自行车),日子过得一点不差,你们看人家尸骨都还没有下葬,就急着想瓜分他的遗产,好意思吗?” 白饭跑回了公司,有抱着一叠纸张回来了。 “我早知道你们不会善罢甘休,来吧,老爷子早就准备好的,我印了几百张,想看的看,想撕毁的撕毁,事实上,原件我早那去相关部门备案了,老爷子的遗产处置,也已经结束了。白家秘方都交给国家了,那些房子院子都等着拍卖了,到时候出来的钱也捐了。我没有拿一分一毫,你们再来闹,我就只能不念旧情,请公安来带你们去喝茶了。” 白家族老是白文远的堂弟,也算族里活着人里面和他最亲的老人了,此时听到这话,心里不是没有羞愧,但是他想到白家因此丢失的巨大财富,更是气愤。 “不能凭你们一面之词,那些秘方,可是天大一笔财富啊。祖宗留下来,关爱子孙后代的好东西啊。白志清,就算你是文远的亲儿子,” 白奶奶听到这话,恼了, 虎瞪着眼睛, “说什么鬼话,他叫白饭,只是我的儿子,没有爸!别乱扯关系。不然我揍你!” 白族老……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点没有错! 但是看到她举起来的拳头,他又弱弱改口了, “虽然你得到文远授意处理他名下的遗产,怎么招也要给白家留一口饭吃啊。不能这样断了白家的根啊。” 白饭…… “白家不是还留着一家制药厂,国家并没有说不让白家继续制药。怎么就不能给白家人饭吃了?你们倒是说说,你们想吃什么?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你们也敢这样逼着他给你们秘方?还是想欺负我年轻不经事?” 白家众人…… 有人就劝道, “族老,既然制药厂还留着,我们还是好好做原来的事情,哪里能和国家对着干,就这样算了吧。” “是啊是啊!都给国家了,肯定拿不回来了,要是让国家连药厂都收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算了吧!” 白族老…… 气得胡子纷飞,差点破开大骂这群傻逼, 见识浅薄,傻,之前制药是白家一家独大,现在秘方给到国家,国家想让多少家药厂生产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还有现在药厂就只有五六个秘方的配药,傻子们,交上去的秘方没有上百也有六七十啊。 他可是少年的时候亲自见过那个秘方薄子的。 “白志清,你就这样干巴巴把东西交了,国家没有一点奖励?” 反正我是不信的,要是国家一点表示都没有,我他妈把骨头剔下来当拐杖。 白饭…… 看了看肖锦城, 肖锦城…… 默默回了公司内,又快速端着一块锦旗出来。 大红色锦旗上写了, “为国为民”四个大字。 下面是:赠与广市光荣之家白家 白族老看到这,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 白家老太太呵呵的笑了。 “报应,报应啊!看吧,你们争啊抢啊,杀人放火,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说着她苍凉的看向呆住的白荣庆。 发现白荣庆居然举起了木仓对准了白饭, 白老太太狰狞爬起来,猛地扑了过去,堵住了木仓口。 “砰砰!” 白饭猛然低头,就发现白家老太太挡住自己凶前,肩颈和凶口都咕噜咕噜冒着血。 “老太太?!” 白饭实在是太惊讶了,她居然最后会挡在自己面前, “老太太,你,” 他看到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恢复了清明,伸手捏紧了白饭颤颤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嘴角不断涌出鲜血, “是我的错,我生了他,没有养好他。是我的错,我无颜面见白家列祖列宗!我有罪……” 尾音含着嘴里,人就过去了。 白荣庆看到他母亲的情况,突然往后退了两步,像是怕沾了瘟疫一样,把手上的木仓飞快扔了出去,一步步往后退,颤着声音, “不,不,我不是有意的!” 他退到墙角,无路可退了,才发狠的叫嚣, “是那边木仓,他自己走火,不是我,都是你们逼我的。你们都好好和解,你们都获利了,我呢?我的呢?我是白家正经的继承人,我已经丢了工作了,只有白家这份产业了,你们还逼我……” 说到这,他抖着头,像一个疯子一样,眼珠子疯狂的转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然后,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疯跑向一个地方, 肖锦城…… “大和尚,把木仓勾回来,快!” 说时迟那时快,九节鞭在白荣庆扑到木仓的瞬间缠着木仓身,拉着木仓飞起, 白荣庆疯了,跟着反扑向九节鞭方向。 白奶奶把白家老太太放到地上,帮助她合上了眼睛。 我信了你的鬼 白奶奶看到疯狂状的白荣庆立马怒火汹涌。 一个俯冲过去一脚到他屁股伤口上,让他痛呼的同时跟着一个狗吃屎。 再拿过九节鞭,像是捆牲口一样,把他的四肢都捆在一起,捡了一根大树枝,穿过四肢中心,让两个黑脸大汉直接挑起来送公安局去了。 公安…… 算是帮助公安办案了,过程没有那么讲究,结果是好的。 白家族人…… 这样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得罪谁也不要得罪这女人! 得到公安的示意,马上鸟兽状散了! 白饭…… 怅然若失!为什么爷爷突然变成了父亲? 他想委屈的对着亲妈发问,但是刚刚亲妈的反应明显和自己一样蒙,显然也是之前不知道内情的。 真是炒蛋。 白奶奶看到人都散了,才松了神。 整个人虚了! 肖锦城…… 赶紧扶住她。 “奶,我先送你回酒店吧?” 白奶奶没有回答,反而望了一眼亲弟, “天芳,娘在广市吗?” 冷天芳点了点头,朝身后人挥了挥手,马上有人开车过来, 于是白饭和女婿就眼睁睁看着亲妈跟着舅舅跑了,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 白饭抹了一把脸, “明天再和她们说这些事情,大晚上,让大家好好睡觉。” 肖锦城想到小妻子可能的反应,也认同, “恩,我知道了。奶奶离开几天也好,让她自己一个人缓缓,她应该是被刺激得不轻。” 白饭…… 无语望天,我也被刺激的不轻,亲妈有弟弟和妈妈安慰,我找谁安慰? “走走走,收拾收拾回酒店睡觉。” 第二天早餐,众人到楼下就发现, “诶,昨天奶奶睡那么早,今天不至于这个时候还没有起?小黎,你忘记叫奶奶了?” 白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粉玉的手拍了拍可爱的小嘴,整个人一副欠睡的样子。 方黎也奇怪, “我去叫她的时候,房间里面没有人,我还以为奶奶下楼晨练了!” 肖锦城看到岳父一副毫不知情的无辜样子,内心忍不住叹了口气, “先吃饭吧,奶奶出去有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白米??? 这说服力不大的语气和借口,根本就没有办法让我信服。 白饭给媳妇和自己都要上了一碗白粥,再埋了两截油条,哧溜哧溜的吃了起来。 肖锦城给小妻子舀了一碗粉肠瘦肉粥,又夹上了一个肥嘟嘟的大肉包喂到她嘴边。 白米哪里还介意用的什么借口, 有什么问题如果一个美食解决不了,就再多吃一些! 吃完有得是时间研究其他。 白米甜滋滋对着男人张开樱桃小嘴, “啊!”一口咬下去。 新鲜嫩甜的瘦肉,香润的韭菜,软甜的包子皮,好吃! “我最喜欢韭菜肉包了!来,你也吃,” 说完,白米就舀起一勺碗里的粉肠瘦肉粥,喂到了肖锦城嘴边。 方黎…… 大早上就开始给大家喂狗粮!!! 小和尚…… 山下施主们的甜蜜婚姻生活果然让人羡慕! 大和尚…… 明明都有手,为什么要你喂我,我喂你,多耽误时间! 旁边离主桌一米开完儿童凳子上坐着的四个小崽崽,一个个抱着奶瓶,一边喝着麦乳精,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桌上众人吃的白嫩嫩包子。 肖京墨第一个喝完手里的, “妈妈!” 把奶瓶举得高高的,一副随时要放手的样子, 白米…… 坑妈的崽, “我来了,你把手里的奶瓶放下来。” 肖京墨大眼睛转了一圈,不但没有把手里的奶瓶放下来,还蹬着小腿,企图在儿童凳上站起来, 白米…… 赶紧把肉包塞进嘴里,跑过去把二崽子抱到了桌上。 这可把肖京墨乐坏了。 他挣扎着站在妈妈大腿上,整个人趴到桌上,对着桌上的各式美食眼冒凶光, 看了看旁边的亲爸,并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任何阻止,他胆子立马熊了。 手脚并用的准备爬上桌,对着妈妈刚吃的大白包子前进。 白米…… 我,这应该是遗传到了自己! 肖锦城…… 这胆熊样子,完全是遗传到了自己,但是这对着美食流口水的劲头,肯定是遗传自他妈妈! 白饭…… 这激灵劲头完全是像自己这个外公,可以! 为了证明这孩子的激灵,他还特意拿了一个空碗放到肖京墨小手能够得着的地方。 果然,肖京墨停了下来,对着这个新来的挡路碗皱了皱眉,然后他就推着碗一起往前,到了那一碟包子面前,他盘腿坐了起来,两只肥嫩的爪子照着一个大包子就抓了下去, “嗷!” 烫的他惊叫了一声,桌上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白米扶额,白妈妈笑的眉眼灿灿, “我家乖孙厉害了,会吃肉包了!” 肖京墨谴责的看了大家一圈,两手端起碗,放到碟子旁边,对着离得最近的方黎甜嫩嫩的叫, “姑姑!包!” 还指着自己的碗!! 方黎…… 真是可以啊。机智的娃娃!知道手拿着烫了,就先把包子放到碗里再运回去凉了吃。 终于,装到了大肉包,他心满意足的回了妈妈怀里。 等着妈妈给他安排接下来怎么吃。 然而他眼睁睁看着妈妈用筷子把白肉包夹起来,居然往她自己嘴边去了, 肖京墨…… “我,我,吃……” 白米…… “我就是给你确认一下肉包温度,呼一呼,至于吗?小馋猫。” 白妈妈乐不可支, “哎哟,这娃和他妈妈简直一样一样,小时候小米也是这样,一岁就知道护食,护得可紧了,当年可是把金花脸都挠花了。” 说到金花,白妈妈又收敛了笑容。 白米也顿了顿手,还是一脸笑意的劝大家吃东西。 “爸,这是你爱吃的牛肉肠粉,趁热吃,凉了不好吃!还有大和尚,你喜欢的素斋肠……” 饭后,白饭叫大家一起到了客厅! 毫不知情的白米,白妈妈以为是要说回家的事情,逗着孩子欢快, “崽崽们,想不想回家啊?是不是想你们的玩具了?哈哈哈!” 肖锦城揉了揉小妻子的头, “你先听听爸说的!” 半个小时后, 白米呆住了! 马德!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神奇的事情,那老头也不像干这种强占儿媳事情的人! 白妈妈茫然了…… 婆婆现在心理多崩溃! 方黎…… 想到之前来的臭脾气老头,这比画本还画本…… 小和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世间人世间事,真是让出家人琢磨不懂! 同城的白奶奶,此时正欢快地吃着亲娘做的美食,哧溜哧溜的一边吃一边流口水,欲罢不能! “娘,我决定了,我以后就和你一起过日子了!” 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优雅的擦着手上的水珠,听到闺女的话,毫不违和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我信了你的鬼哦!” 白奶奶…… 一种雄性动物 公安很快就来了酒店。 白饭才知道,舅舅昨天就帮忙把主犯查清找到送公安去了! 白志昭供认不讳,刘娟也供认不讳。 上次白老爷子的车出意外,是刘娟和白志昭花钱雇佣人干的,因为担心白饭回来认祖归宗夺家产! 第二次得手的事情是白志昭和亲妈宁宝璐一起设计,白荣庆和白家老太太也是知情的,出面找人的是白志昭的女朋友刘娟…… 因为事情办妥了,宁宝璐就想过河拆桥,让儿子想办法和刘娟撇清关系,以后如果事情被公安查到了也可以以被害人家属的身份站住脚,谁知道白志昭对刘娟有几分真感情。没有采纳他妈妈的建议,想好聚好散,却把事情搞砸了。 白志昭和刘娟两个人都怕死的很,后来被冷天芳一抓一吓,有一讲一,知道的一点都不敢隐瞒。 昨天晚上企图逃往港市的宁宝璐被抓了,今天上午白荣庆也招供了。 白饭…… 虽然想过老爷子的时候和白荣庆一家有关,但是,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让人忍不住心寒。 白米经历过上辈子皇家父子骨肉相残的各种,现在听到这些,已经很淡然了。只是颇为遗憾,这些丧心病狂的人,多多少少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她站在沙发后,有点不开心的扣了扣旁边肖锦城的手心。 肖锦城回过神,赶紧安抚她。 白妈妈想到之前自己家的事情,如今又经历白家这些事情,对于生活特别感恩。 至今,自己一家人都和和美美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还有什么比这个让人艳羡?没有! 和白饭并排坐在公安对面沙发上的白妈妈伸出手,难得在人前如此直白暴露心迹,和男人十指交握。 “遇到你真好。” 公安…… 我们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要遭遇这个? 站着的一对,又是揉肩又是亲额头也就算了,当自己没有抬过头,没有见到。 这正对面的,当着自己面这样十指交叠,还甜言蜜语,这叫怎么回事? 公安说完事情,飞速跑了,第一次这么急切地想赶去下一个工作地点。 白米他们也马上收拾了行李辞别酒店回家去了。 城市另外一端,收监的刘娟一直哭闹着,要给亲爸亲妈打电话。 之前以为是被黑社会团体抓住要被灭口,如今到了公安这里,她再也没有忌惮了。 在她眼里,最恐怖的是黑社会,最好摆平的是公安。 她一直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罪。 不就是给人出了出主意,不就是帮忙牵线搭桥,自己没有收过一分钱,根本不用怕。 “我要联系我爸,我爸是中学校长,你们不能收监我!” 公安已经腻烦死这个看不清真面貌的女人了。 只能带着她去打电话。 远走江省的刘校长正在办公室和其他老师聊工作,一接起电话,就被吓了一大跳,差点被电话里的尖利的声音吓得扔了话筒。 他赶紧用手按住听筒,招呼老师先离开。 等人走了,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又把话筒放到耳边。 “爸,爸,刘山,你再不来救我,你女儿就要死了!” 刘校长叹了口气,面对女儿的话,他一点都不奇怪。 “说吧,又没有钱了?还是又失恋了?” 刘娟终于听到亲爸的声音,声音忍不住又拔高了三分, “爸,我在广市公安,他们要让我坐牢,你快来救我啊!” 刘校长一愣,忍不住从座位上起身,蹙眉, “刘娟,好好说话,别胡说八道!” 刘娟恨恨的瞪了一眼旁边监督的公安,气急败坏,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和公安同志问。” 说完她就毫不负责任的把电话扔进了身后公安的怀里, 公安捞住了听筒, 示意旁边人看着点女人,只能耐下心来解决问题。 “刘娟,刘娟?” 公安咳嗽了两声, “您好,是刘娟同志的父亲吗?我是广市公安局……” 刘校长听完案情后,整个人有点崩溃。 他没有想过自己一生清明,教书育人,家里却养出来这样一个不服管教,无法无天,违法乱纪的女儿! 他嘴里满是苦涩,声音干巴, “我马上动身过来,大概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已经回家的白米不知道,她的恩师刘校长正往广市赶来,而她也没有想到,白志昭的女朋友就是自己恩师的女儿,毕竟刘娟这个名字,一点都不特别,全国上下同名同姓的一查,估计没有几万也有几千。 白米陪着崽子们在院子玩滑滑梯,一边还和肖锦城猜测, “你说奶奶什么时候才能想通回来?” 肖锦城…… “这个问题,对于男人来说,有点难,要不你问问你们同性?” 白米?? “假设你不小心被别人的老婆睡了,人家还生下了孩子,你需要多长时间想通呢?这换位一下不就行了?有什么难的?” 肖锦城…… “咱能不打这样的比如吗?我根本就不可能犯这样的错,因为我不抽烟,不喜欢喝酒,没有被暗算的可能。毕竟我认准了你身上的味道,” 说到这里,肖锦城就忍不住错身顶住小妻子的臀部,暧昧不明的说, “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味道,我怎么就认不出来,嗯?” 说完还蹭了蹭女人圆润的臀。 白米…… “你知道不?你这样的行为和话术,特别像一种雄性动物!” 肖锦城…… 再见,拜拜! 白米还没有来得及给男人解惑,就见到他飞速逃离的背影。 白米眯了眯眼,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数了数两个人多久没有同房。 嗷呜,确实有好两天了,这男人,真是,想要你就说啊,这样隐晦,要是遇到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可怎么理解得了。 已经被小妻子虎言虎语气走的肖锦城忍不住背后一抖。 当天晚上,他正准备洗澡,就被小妻子阻止了。 白米笑颜如花的把三个崽子都塞到了他怀里, “来来来,宝宝爸爸,你负责给他们讲睡前故事,哄睡他们,然后……” 她水润的眸子勾起,仿若娇艳的桃花,用自己的大腿蹭蹭蹭到男人腿心,直到感觉到男人呼吸加重,才施施然离开了。 肖锦城…… 生完崽崽后,第一次被小妻子这么勾引,还真是有点期待。 而完全不配合的三个崽崽,此时还精神抖擞,等着亲爸的故事…… 甜不甜 终于肖锦城终于把最后一个崽崽也哄睡了,他深深呼了口气,特别白米在一旁兴味盎然的看了一个晚上。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煎熬过。 女人那勾魂的眸子,赤裸裸的扫过自己身体每一个部位,仿佛是要在自己身上点火。 而三个崽子,完全不能理解,爸爸越是反应慢,越是挣扎着不睡,非得一个又一个的讲故事…… 他已经很克制着不回应女人,然而,他发现,她并不需要回应,一个人就能做全套。 时而路过自己面前,低垂到自己耳尖温软呼气,时而不经意碰到自己,丰满坚强的凶摩擦而过…… 甚至趁着给自己倒水的时候,把水浇到自己腹部,一边擦水一边擦…… 此时,肖锦城掩藏了一个晚上的脾气终于上来了。 一大跨步过来,弯腰就把女人扛到肩膀上,一边扯高她的连衣裙,一边狠狠的拍打她丰润的臀部,直到臀部艳红如花,女人哼哼的叫疼,才把人放下来。 打开花洒,两个人被银色水幕笼罩,他一个发狠直接把女人的连衣裙从凶部扯破…… 把人反身按到墙上…… 火热的唇一点点从背脊咬下去…… 在女人软下去的瞬间,有力的大腿插进女人双腿之间,支撑着女人站稳…… 白米暗嗔的咬了咬牙,弱弱的问, “亲亲,这样真的不会感冒吗?” 肖锦城扔掉手里的破碎衣布,火辣辣的手心包住山峰,斯文又不失热情的对着女人的耳廓低语, “我知道了,马上让你热起来!” 明明做着有辱斯文的事情,说出口的话确认真又斯文,白米只觉心跳快了一个八拍! “你……” 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封住了小嘴! 风风雨雨湿淋淋,酣畅淋漓! 晕过去又醒过来,醒过来又死过去,白米突然后悔自己今天晚上的肆意! 再次晕过去之前,她只来得及低吟, “放过我吧!” 这边的热情如火好像感染了白家爸爸和妈妈。 把傲娇的小闺女哄睡之后,白饭大圆眼睛滴溜溜的围着媳妇转, 看媳妇一点特别表示都没有,乖顺的把圆头拱到媳妇怀里,像小狗一样嗅了两下, 抬起眼,湿漉漉的眼,赤果果的话, “媳妇,你今天真香!我想尝一尝……” 瞬间被脱了衣服! 白妈妈…… 瞬间脸就爆红,羞涩的推了推雪颈处像小狗一样啃咬的男人, “你个,就没有正行!哎哟……” 低头一看,男人湿惹的唇正咬住某处,含一下舔一下又用牙齿磨…… “真甜!” 白妈妈粉润的脚揣了过去, 男人在床上滚了个身,像是条被搁浅了的鱼儿,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赤红赤红的, “嗷呜!你居然这个时候这样对我,要是不小心揣坏了,你以后还怎么幸福?” 白妈妈…… 随手抓起小闺女的抱枕娃娃,朝着男人砸了过去。 “去你的!还不先把你闺女抱回她小床上。” 男人见女人眼底媚色难掩,小巧的嘴儿勾起一个媚人的角度,雪贝齿儿,粉嫩的小舌尖…… 突然全身充满了力量。 就说,今天上午都主动和自己十指相扣了,晚上怎么会不想念自己的英武伟岸呢! “媳妇,我马上就来,一定让你幸福快乐一晚上!” 白妈妈捂住脸,把自己头埋进了大红牡丹绣花被子里,天鹅颈和雪腰轻扭了几下, 白皙叠加在大红上,更显诱人! 第二天,全家吃上早餐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白米吃完打着哈欠又回房休息去了! 颈部的吻痕大咧咧的昭告全家,自己的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 白饭赶紧进洗漱间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明显痕迹! 出来的瞬间他就撞上了同样打算再来检查一遍自己仪容的媳妇, 赢了媳妇一个不满的“哼!” 白饭…… “媳妇,我可以解释,昨天晚上我就是……” 路过的方黎迷茫的看了看洗漱间的老夫老妻。 方黎…… 为什么白阿姨要按住白叔叔的嘴?还一副被抓奸一样的羞愤脸? 发生了什么? “我就是,路过!” 说完方黎鸟速跑了! 白饭…… 这缺心眼孩子,跑了就算了,还说什么话!破坏气氛! 方黎跑到拐弯处,一头撞进了一个硬朗结实的怀抱! 方黎…… 小和尚微笑脸! “我不是有意的,你,让让!” 小和尚手下捏了捏,细软的腰枝真是…… “你,你,快放手!” 羞红了脸的方黎都快哭了! 小和尚马上松开手,一脸无辜, “我也不是有意的!” 方黎…… 没有想到一个出家人也这么毛手毛脚的!真是讨厌! 小和尚看她苹果脸上都是娇红,忍不住得意的笑了,清脆悦耳的笑声传到方黎耳朵里,让她逃的更快! 大和尚走过来,蹙眉,声音高冷坚硬, “再让我看到你对女施主动手动脚,打断你的手和脚!” 小和尚…… “师兄,你又忘记了,我们已经还俗了,是可以娶媳妇的正常男人。” 大和尚…… “那也不是你对女人毛手毛脚的理由,看到还是要揍你!” 小和尚心虚的点了点头,也赶紧跑了! 肖锦城站在二楼楼梯口,静静围观完,侧头,果然岳母和小妻子说的对,这两个小的好像是相互有点意思! 既然可以,那就多给他们一些机会吧! 很快,肖锦城就叫来小和尚和方黎, “你嫂子想吃上九路那家糕点店里的玫瑰饼,你帮表哥去买点?” 激动脸方黎…… 以前表哥可从来不给自己安排任何事情,好不容易开口,那一定要办好啊! “嗯嗯嗯!我一定尽快买回来!” 看到表妹一副被偶像点名一样激动荣幸的样子, 肖锦城…… 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让她有什么误会吗? “也不用急,天黑前回来就行,小和尚,你一起去,保护她,怎么样?” 小和尚眼睛闪了闪,脑子里灵光乍现。 “我知道了。一定会照顾好方姑娘。” 方黎听着感觉不太对,明明表哥说的是保护,怎么这和尚说成了照顾? “我才不需要你照顾!谁照顾谁还不知道呢!哼!” 小和尚不但没有生气,眼睛还亮了亮, “那就麻烦方姑娘照顾我了,毕竟我是第一次下山,第一次进大城市……” 方黎?? 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个和尚脸皮突然变厚了?! 肖锦城诡异的看了看小和尚, 这家伙,是学着自己岳父呢! “学习能力不错!就是要学就要学全套!别让我以后有揍你的机会!” 小和尚愣了一下!慢慢抬头,惊喜异常!这是得到家长认同了! “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差点暴口直接叫表哥了! 肖锦城摇摇头,赶紧走了!这样的隐性狗粮吃多了,也是会噎人好吧! 天生不和 在娘家纠结了好多天的白奶奶终于还是动摇了。 她赖在母亲的怀里,懒懒的问, “我这样回去,小辈们真的不会心里偷偷笑话我?连儿子的父亲是谁都搞错了,还糊里糊涂了几十年。” 冷老妇人雪白的长发及腰散落,红润的脸上满是对女儿的疼惜。 “你管得了别人心里怎么想得?连天神老爷子都不知道,我在心里骂了他几十年,这不,还让你回来我身边了。面上大家过得去就行了。 至于你的亲儿子,还有亲孙女,要是敢有一点异议,让你弟领着人把他们揍到服为止。要是能选择,我聪明伶俐的女儿,怎么也不会和白家人搞一块。哼!” 白奶奶…… 心虚的飘了飘眼睛,不敢说,当年就是自己眼神不好,看中了白荣庆那小白脸!预估亲妈会忍不住揍自己一顿。这一把年纪了,还是要留点面子,特别门外还有好些弟弟雇来照顾母亲的人。 “想回去就回去吧,我留住你人,也留不住你心。切!说什么以后和我一起生活,骗子!女骗子!” 老太太抓起一块八珍糕,狠狠咬了一口。 白奶奶……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老太太真是…… “娘,你和我一起回去呗。家里正好有好几个小孩子,可以和您一起玩。” 白奶奶说完,就感觉自己被一道锋利的剑眸锁住了。 “不,不,娘,你这不是喜欢孩子,到了家里,就陪孩子玩,我的意思就是你到了家里可以陪那四个小崽子玩。” “哼! 算你转得快,我还不至于老糊涂。 你这是开始嫌弃我老了,认为我就是一个老小孩纸,喜欢无理取闹,喜欢搞事?” 白奶奶抬头看着天花板,无语凝噎。 难道不是这样吗? 就因为参观了人家港市的社会团体,心心念念让天芳也按照他们的操作方式来,一个好好的投资公司,搞得都是江省带过来那些大汉,一个个社会团体的装扮和行事风格,能不让人惊异? 天天出门听戏喝茶,还一整天打扮得民国老太太那样,能不说任性,让人侧目? 明明就在广市,早就找到了自己,非等到自己遇到问题才让弟弟出面来见,是不是傲娇? “哼!果然是离开我身边久了,亲女儿也不亲了,呜呜~~~~(_)~~~~” 白奶奶…… “娘,要不要我帮你的丝巾上面沾点姜汁?” 老太太站起来,甩了甩袖子,重重的连哼了两声,走了! “小冷,小冷,今天中午就做我一个人吃的餐,把大小姐赶出家门,现在就去……” 白奶奶…… 不就晚了一点没有去哄,就躁了! 白奶奶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娘,我们昨天不是说话了,今天一起吃煲仔饭,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您可是一言九鼎的大当家,娘……” 老太太一脚踢翻墙边的一盆牡丹花,笑呵呵的回头,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白奶奶心疼的蹲到墙角,哀怨的看着亲娘, “祸不及子孙,你不能不开怀就踢我的花啊!” 老太太闻言,转回来,把墙角新种所有牡丹花都踢了个遍! 完了,还叉起腰,鹤发童颜,却声如洪钟, “咋地,我全部踢了,你能怎么办?” 白奶奶…… 我不能怎么办! 老太太唱着曲离开不久,就有一个妇人赶过来了。 “大小姐,老太太让我来帮你一起种花。” 白奶奶挥了挥手, 脾气善变又傲娇的老太太,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妇人有点为难, “您也知道老太太的脾气,我要是这样回去了,” 白奶奶叹了口气,说到底,老太太还是心理压着气,这么多年,同一个地方,却母女…… “行吧,你就站一旁看着吧。” 挖土,绊土,种花,一点点让人沉静下来。 白奶奶也知道,老太太不想自己走是假,这么多年,感觉寂寞是真的。 但是她那个傲娇的性子,又怎么放得下身段这个时候和自己回去, 然而,不陪自己回去,她又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回去,就怕白饭和白米他们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毕竟,儿媳和公公,这是多么有违纲常的事情。 所以,这么几天,一直也就这样僵持着,想到这,她有忍不住在心里骂起了儿子。 这个蠢货,你妈没有回家,你也不知道亲自来接,这真是嫌弃亲妈丢人,不想要了? 还有大孙女,亏得自己疼到骨子里,也没有体贴想到奶奶需要你们递上来台阶回家? 被念叨上的白饭,这会正在公司忙得热火朝天,为了新公司第一张唱片的事情,他已经忙得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而白米也在学校忙的不行。 “白米,杜老师说今天中午让你去他办公室。” 刚刚收拾好东西等自家男人过来一起去食堂吃饭,听到这话一愣, 这老师还真是执着, 白米无奈抹额头, 就不应该站起来回答问题,暴露了自己。 白米等了好一会儿,肖锦城姗姗来迟。他没有下车,招呼着小妻子上车, “快上来,一会儿你就没有什么菜可以选。” 白米看了看他半湿的裤脚,抿了抿唇,跳上了车后座! “怎么回事?” 肖锦城也没有回避, “上次被你教训的女人不小心泼的。” 白米捏了捏他腰, “说具体点!” 肖锦城…… “她非要请我喝东西,我推拒,一边是倒出来的东西,一边是倒下来的她,我躲开了她,就湿了裤脚!” 白米…… “她这是缠上了你?” 肖锦城听到小妻子咬牙切齿的声音,赶紧安抚, “不用担心,我以前见过比这更夸张的,还不是守身如玉的等着你。” 白米…… “以前比这更夸张的?嗯?” 肖锦城…… 脚下一个滑,差点踩空了摔了! 嘴角要人命! “那人现在都在国外,应该这辈子和我们都不会有交集了!” “那你身边这个打算怎么办?” 两个人刚刚停好自行车,一声责怪就传来, “那个肖锦城,真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肆无忌惮,对女同学那么冷漠无情,真不男人!” “也是,刘娟那样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他怎么忍心让她直接摔地上,真是冷酷,他估计就是怕老婆的软蛋!” 白米…… “那女叫刘娟?” 真是巧了,自己和叫刘娟的好像天生不和! 自己恩师的女儿刘娟,现在肖锦城的女同学刘娟!呵! 脸皮堪当珠江堤坝 中午吃完饭去教师办公室,被老师各种念叨了一中午,白米昏昏欲睡的回了教室,准备在桌上趴一下,下午才有精神。 正睡得朦朦胧胧,有人伸手推了一把, 啪! 被白米本能反应过肩摔到了课桌旁边地上。 教室里的人…… 教室一片凝滞! 揉着眼睛的白米…… 赶紧伸手, 地上男人赶紧躲了躲,自己起来, “别,我以后再不碰你了!” 白米有点尴尬, “我就是睡着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一只大老虎扑,我就……同学,不好意思,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男人脸红了红,他不愿意让班上的人知道,他这一摔,屁股就像裂成了四瓣! “我没有什么事,就是,教室门口有个人找你,他说他是刘娟的父亲!” 说完他就挺着屁股,咬牙离开了教室。他得回去弄点热水敷一下屁股,不然,哎! 白米听到矮小瘦弱男同学这话,心里内疚极了! 原来是好心糟了揍! 刘娟的父亲? 肖锦城班上那个女人的父亲? 找自己干嘛? 蓄势汹涌走出教室,白米愣住了! “校长?你怎么来了?” 刘校长苦笑了一下, “我已经到这两天了。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 白米看到校长的反应,也没有多问,“您先等一下,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带您逛逛学校,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刘校长看了看手表时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忽略了心里的那一份迟疑! 白米交代班长自己有急事,让她帮忙请假,就背着书包带着刘校长走了! 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学校的每个地方。 走到远离人群的小路上,一直愁苦无言的刘校长终于开口了, “小米,我今天找来是有事相求,你听完我说的事情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怪你!” 白米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挡住了眼下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刘娟被抓了的事情!” 白米恍然, “您不会说白志昭的女朋友刘娟就是?” 刘校长苦笑点头, “您不是说她没有考中大学,打算在家再复习一年?” 白米之前听到被抓的白志昭的女朋友做的各种事情,是有一秒脑子里出现了江省刘娟的样子,但是,马上她就推翻了! 在她印象里,刘校长是一个严于律己,有原则有道德底线的好老师、好校长,刘娟再怎么出格,也不至于犯罪! 此时,她心里关于刘校长的印象有了一点坍塌! “那您想我怎么帮?” 刘校长对着曾经最得意学生,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 如果他说出来,师生情谊就基本断了,自己在白米心里也彻底…… 但是不求一求,又不甘心,如果她答应了呢?女儿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啊!怎么可以因为面子因为一点坚持,就放任她坐牢。 “你,你家能不能出具一份谅解书,原谅刘娟,她不知道自己随便出了一个主意,就害了你家人,也没有想到真的会出人命,她是任性,但是,她还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因为这次的事情,她在公安那边天天吃睡不安,夜夜噩梦,整个人都瘦得变形了……” 白米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校长, 她知道的和这个版本出入很大啊! 公安可是说了,刘娟不但不认为自己有错,毫无悔意,还天天挑吃挑喝,大吵大闹折腾公安人员…… 是不是每一对父母对于自己孩子都无限美化? 还是刘校长只有刘校长这样的父母才会这样?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有因有果。 有一个校长爸爸,能言善道,不停在身后给她善后,从前的学校,县里,市里,到现在跨越省份到广市,让她越来越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这样真的是为了她好吗? 这难道不是捧杀吗? “老师,刘娟真是您亲手女儿吗?” 刘校长惊讶的抬头,完全没有想过性情软和的学生怎么会问出这么失礼的问题。 “白米,你注意说话,刘娟是你师母和我的亲生女儿,是我们一点点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 “那么老师怎么会一路让她走到这一步呢?您一路给她善后,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真的是帮她吗?如果这次法律也治不了她,您猜她以后还会忌惮什么?” 刘校长瞪大眼睛,被学生这样问,又恼怒又心惊胆颤。 他当然想过,如果这次避过了这场灾祸就带她回家,好好管管她! 但是他心里又明白,如果她不和自己回去,自己根本拿她没有办法! 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是纵子如杀子,一个为人师表的校长,天天谈教育,却教出一个这样为非作歹的女儿! “白米,你师母身体不好,我也不年轻了,刘娟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她哥哥又早早走了,我们做父母的是有错,但是,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师生一场的面上,劝劝你爸爸,我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白米无奈了,前面说的等于白说了。 “如果我爸出了谅解书她就能脱身不用坐牢?” 刘校长苍凉的眼底突然冒出了光, “你是答应了?公安说她这个情况如果你们出了谅解书,到时候很大可能是监外执行两年,具体要看法院判处!” 放学后,白米和肖锦城把刘校长送回了他住的宾馆,一间条件极其简陋的招待所。 白米看着刘校长有点蹒跚的背影,叹了口气! 的士车上,白米有感而发, “可怜天下父母心!肖锦城,以后三个崽子我们一定要严加管教,这都是血淋淋的例子。我实在不敢想,以后肖雪见、肖山奈或者肖京墨哪一个把自己作进了监牢,我会不会直接大义灭亲。实在是太让亲者痛!” 肖锦城…… 孩子才十个月不满周岁,这个担忧是不是太远了?! 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会长歪,就白家和自己这样的教育观念,最多孩子会娇气一定,其他肯定是不会有大问题的。 “好好好!都听你的!有你这样一个深明大义,公正严明,善良大方的妈妈,他们以后肯定会长成于国家有用的人!” 前排的师傅…… 第一次见到如此吹捧自己老婆的男人! 这话听了不觉得假吗? 白米听完甜甜的笑了, “嗯!还有你这个有勇有谋,英俊帅气的爸爸,他们以后肯定是所有父母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师傅差一点一脚把油门当刹车! 呵呵!这小夫妻!脸皮可以啊!厚到可以当珠江堤坝了! 谁先低头? 白米和肖锦城回到家里,就发现,家里多了人。 “冷舅姥爷,你来了,我奶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 白米一进门就急不可耐的问。 白妈妈捂住了脸, “你奶应该是在外家等我们去接,也怪我们太傻,没有想明白,还要舅舅专门来一趟。” 白米…… 奶奶不像是这样矫情的人啊? 她眯着眼睛看着冷家舅姥爷,声音凉呼呼, “舅姥爷,该不会是你给我奶出的主意吧?” 作为舅家,这样做可是不厚道,这就有一点挑事的嫌疑了。 冷天芳看到白米的反应,也不高兴了, 你们这群人,就等着我姐给你们低头,自己回来? “谁家女主人回外家不是有家人接回来的?她这几十年才回一次外家,怎么,你们就不能给她抬抬面子,亲自去接回来?还是说,你们已经习惯了我姐姐给你们做牛做马?” 这冷淡又带着指责的话音刚落,白饭就匆匆跑进了院门, 一边跑还一边喊, “媳妇,快给我收拾一下东西,我接下来几天也去港市出个差。” 他这一急一叫嚷,把刚刚有点凝的气氛搅乱了。 白妈妈站起身迎了过去, “怎么这急冲冲的?” 白饭拉住媳妇的手就往屋里跑,完全没有注意他舅舅已经怒红了的眼, 冷天芳…… 这一家子,没有自己姐姐在,好像完全不受影响,看看,路过自己面前都好像路过空气,视自己为无物,哼!这家不回也罢。 想到这,他就直接甩了甩手,不顾白米和肖锦城的阻拦,黑着脸离开了白家院子。 白米…… 完了,亲爸这无视舅姥爷的行为,更是火上浇油了。 白饭听完媳妇说的情况,拍了拍自己脑门跑下楼,大眼横扫竖扫,也没有发现舅舅, 白饭…… 奇怪,人呢? 他看了看颓废脸闺女, “小米,你舅姥爷是上洗手间去了?咋不见人?” 白米…… 呵呵! “你这个时候才知道家里来了舅姥爷,晚咯!他甩手走了。奶奶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白饭…… “我就刚刚有点急,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哪有那么多西东的。” 白米…… 这就是从来没有跑过舅家,没有受过舅家刁难的人说出来的话。 “爸,要是舅姥爷回去在您外婆和我奶奶面前这样那样说一通,你说,您外婆怎么想我们?我奶奶又怎么想我们?” 白饭…… 想想当时在家里任劳任怨的舅舅,多么敦厚,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吧。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编排长辈,舅舅那么好一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妨碍我们家庭和谐的事情?!不可能。等我出差回来,我再带你们亲自去见外婆,那个时候,你奶奶心里关于白家的疙瘩应该都消了,一准和我们回来。” “哦!” 看着她爸又跑回楼上去了,白米毫无诚意的回了一句,但是她觉得自己爸爸想当然了。 白米忍不住和肖锦城说, “我看这次遇到冷家舅爷,根本就不是之前林家村遇到那样的,明明变化巨大,还挺有架势,这和上辈子见过的很多世家大户的舅舅一样,明显是不好惹的。 哎!也怪我自己,错估了形势。 以为奶奶都一把年纪,也不至于留在娘家不回来,不能让奶奶娘家太拿乔了,以后影响家庭和谐。才口无遮拦的问那么一句,谁知道,冷家舅爷这脾气渐长。 就不知道冷家老太太,太外婆是什么脾气,别比这还难搞才好啊!” 肖锦城明显也想到了自己以前去外婆家的经历, “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我们以为奶奶这是还没有想通,要在娘家修整一段时间,但是我们好像忽略了,奶奶的娘家,我们从来没有上门过,这次既然已经找过来了,我们确实应该早点上门拜访,如果那边是特别注重礼数的人家,这次估计够呛。” 小夫妻两个都觉得不轻松,白饭完全没有这样的顾及。 白妈妈听到冷家舅舅生气走了,吓了一跳。 “白饭,要不,先去一趟舅舅家,你再去港市,别到时候把外婆和妈都气坏了。” 白饭不以为意, “那是我亲妈,她能不知道我?我就是让她和外婆亲香几天,等我忙完这一段,就去接她回来,顺便把外婆也接家里来孝顺孝顺。别瞎担心。一家人哪有两家话。” 白妈妈看着他倔牛一样的认死理, “你怎么就没有想到现在情况不一样,” 白妈妈顿了顿,发现自己家男人脸色变了,也就停下了话头。 白饭捏了捏拳头,深吸了口气, “你还想说什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说完,他冷淡的看了媳妇一眼,拿起行李就走。 白妈妈…… 心里凉拔凉拔的。 她算是明白了,他心里有个坎,他还没有想通。所以,他逃避!! 冷天芳一脸黑的回到家,把自己在白家的情况说了一通。 冷家老太太虎目一瞪,一脚踢翻了脚边茶几。 “这样的人家,回去做什么?哼。给我守住了,以后白家人上门,给我好好教训一顿,不然难出我心头之恨。冷天音要是敢回去,给我抓回来,我亲自打断她的腿。我的女儿,没有得这样作践自己的。” 冷天芳愣了一下,倒是想到老娘会生气,没有想到会这么生气。 “娘,也不用这么夸张,白家这大孙女和白饭就是比较随性,平时对姐姐还是挺好的,白家的事情都是姐姐说了算,他们上门,也不至于要……” 冷老太太手里的竹拐杖拍拍拍往儿子身上打, “你个憨憨,你姐姐被人欺负了,你还给他们说好话,这让我百年以后怎么放心让你照顾你姐?啊?” 冷天芳看到老母亲眼角滑落的泪,站住任打, “娘,我知道错了,我一定狠狠教训白家一顿,让他们明白礼数,让他们知道如何孝顺长辈……” 冷家老太太听到儿子这话,也停了手,叹了口气, “是啊!一个山村随意疯长的孩子,又能懂多少礼数,所以你姐苦啊!现在他们到了大城市,如果还不能好好纠正过来,这样的苦,你姐要一直吃下去,他们家一代代也要吃同样的苦。修身齐家治天下,自古逃不过一个礼字,也该让你姐自己意识到,一个家,要有一个家的样子,不能乱了伦常,更不能丢了礼数。你姐不难受吗?哼,她这天天蹲墙角种花,就快把自己也种土里了,心里不知道多憋屈。但是她自己只能忍着,自己种下的因,自己就要吃这个果。” 你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错 白奶奶每天种一盆新的牡丹花,快把院子墙角都摆满了,她也没有等到白家人来接自己。 她突然开始怀疑,这么几十年相依为命的感情,是不是都是一场梦? 其实,有没有自己,他们一家人都过得挺好的,对吧? 白奶奶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默默抬头看了看天空。 早饭过后,太阳已经爬到院头上,斜着照过来,温暖却不太刺人。 白奶奶闻着牡丹的芳香,植物的清新气息,一点点抚平了她内心的坎坷。 她擦了擦手心的泥土,慢慢站了起来。 笑着朝客厅走去。 冷家客厅,冷家老太太正等着冷天芳给自己泡茶。 耷拉着的把眼睛合上了。 白奶奶赶紧洗了手过来,站到娘亲身后,伸手给她揉着肩膀。 “娘,今天阳光正好,不如我陪你出去逛逛公园?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顿好的?” 冷家老太太掀了掀眼皮, 清冷的开腔, “有什么好吃的?这粤菜清淡得很,吃的我嘴巴都淡出个鸟了,不去。” 冷天芳…… 老太太这心里气越来越大,什么时候才能顺,白家这些犊子,也是够够的。这么多天一直没有音讯。 “娘,说到厨艺,我还真是想到一个人,姐姐那个儿媳妇的厨艺,真是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各大菜系好像都善,改天你可以试试。” 冷老太太鼻尖一个重重的“哼!”,白奶奶马上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揉按这肩颈穴,冷老太太舒服的眯上了眼睛,声音也软了两分, “你们别琢磨,他们不上门,我是不可能再让你们姐弟任何一个和白家人接触了。我倒是要看看,我这外孙的脾气倒是有多熊。” 白奶奶和冷天芳对了对眼,冷天芳无奈的撇开了眼。 “娘,你又何必和一个半大孩子计较。他估计就是最近忙着新公司的事情,想让我在娘家陪陪您,让天芳去家里给您带点吃的来,家里还有江省带过来的山货,这边肯定买不到。都是白米亲自上山猎的。 山猪肉用茴香八角各种香料打理过了,腌制晒太阳,切片只要放到锅里蒸一下,沾着辣椒末吃,肯定让您吃得停不下来。 还有山羊肉,加了慕慕自己酿制的高度白酒,混合了辣椒末,草香料腌制,大太阳晒干了,切薄片一蒸,完全没有膻味,香气四溢,下酒或者下饭都是极好的……” 冷老太太还不明白自己女儿,就知道自己好这一口,就专门挑这一块说,但是,哼!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 “别以为几条山货就想收买我!” 白奶奶听到亲娘的声音明显软了, “那再让慕慕把她酿的各种酒给您都装一点过来?” “哼!” 又软了一点, “还有家里存的各种肉酱,吃小汤锅的时候沾着吃……” 冷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 “那让天芳带个人一起去拿,别让白家人借机跟回来了!” 冷天芳!! 亲娘如此傲娇,外甥又那么熊,夹在中间挺辛苦的! “我知道了,娘您放心,我肯定给您带足东西回来,让您吃得开心。” 白老太太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茶,咪了一口,舒爽的勾起了嘴角, “谁说我要吃了,我只是满足你们一片赤诚孝心。” 白奶奶忍住了没有笑,冷天芳却没有忍住, “去去去,别在这碍我眼!” 冷天芳赶紧走人。 “娘,你咋天天把天芳管得这么紧?他也不娶个媳妇回来伺候一下。” 冷老太太一把抓住肩膀上女儿的手,轻拍了, “过来喝茶。” 老太太接过儿子留下的位置,行云流水般的一套走下来,给女儿倒上了一杯, “你喝一下这个普洱,当年你爷爷留给我的。家里还有挺多,听说现在外面还有人到处找着想收藏!” 白奶奶端起来,大口喝完, “我自来喝不出好歹,好问我?都差不多的味吧!” 老太太又给她倒上一杯, “你弟弟也和你一样,你不识茶,他不识女人心。上次去港市,我们遇到一个女人,港市和赌城地下道都叫得上号的女人,明显很多年前就和你弟有点什么,我们家是不能娶这样的媳妇进门的。所以,我最近都盯着他。” 白奶奶一愣, “娘,时代不同了,如果他喜欢,就允了吧!不能让他一辈子打光棍吧!” 老太太把手上茶杯重重的压在茶几上! 为女儿这话生气, “什么时代变化了,有些东西都需要坚持,比如礼数,比如门第。朱门对朱门,木门对木门,不见天日的人就不应该祸害朗朗乾坤下的人。老祖宗的东西永远都不会过时!你给我记着。” 白奶奶说不出反驳的话,其实骨子里,她何尝不是这样认为,所以,之前孙女见了多少人都看不中,她也不急,因为她也觉得,自己孙女和他们不合适! 当孙女告诉自己她的神奇记忆之后,她更为孙女的对象的事情着急,直到肖锦城的出现,她才松了口气! “娘,如果天芳认定了,难道这辈子就孤身到老?” 老太太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 “我早就打算好了!” 白奶奶拿过信封,在娘亲的示意下打开细细阅读, “娘,你这样直接同意人来家里,天芳如果闹起来,多不好!” 原来冷老太太早就为儿子觅好了对象。 “不出意外,这几天,你未来弟妹就要到了,你到时候好好和人处处。” 白奶奶…… “不该是天芳好好和人处,怎么说到我头上去了?” 冷老太太瞪起了眼睛, “你傻,小姑和弟媳关系不好,以后谁给你撑腰?我迟早要去,我走后,你和你弟的关系再好,如果有一个不好的媳妇,也得完!” 白奶奶看着气急败坏的娘,眼睛不争气的红了, “娘,你用不着担心我,” 老太太扔给女儿一块丝巾, “是。我不要担心,我就该死不瞑目。 你自己找个对象,空有皮囊,怂得一逼。 自己辛苦几十年养大儿子给他娶妻让他开枝散叶,却?连儿子亲生父亲都没有搞对! 白家耍你玩,你有苦难言,你自己儿子倒是先和你犟上了!放任你住娘家,外家门都不知道上! 冷天音,你这都干的什么事!糊里糊涂的,老公老公没有管好,小三直接上门,和公公有了首尾自己居然一直不知道,养大儿子都当外公了,还小孩子气性,你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问题吗?”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冷老太太失望的看着女儿, “冷天音,你把生活过得如同儿戏,什么时候都不深思熟虑放任自流,这是你最大的错。 如果当年白荣庆在你怀孕的时候就离开家里去参军你多一些质疑, 如果白文远要求把你儿子养在他身边,你对他和你儿子日常多一些关心和留意, 如果你当年能够硬气一些带着孩子和白家杠上, 也许今天都不是这样! 你一次次妥协,一点点退让,如今呢? 出了这样的事,如果我和你弟弟没有找来,你在自己家和你那好儿子怎么处?你要不要呕死自己? 他白饭有什么理由和你别扭? 他白家合计着耍了我女儿,他不是应该代替父亲一族到我家负荆请罪? 谁给他的胆这样熊? 是你! 是你冷天音给他的胆! 他们吃定了你离不开他,你最后总要回去,就是不用管你怎么样,你在娘家哭也罢,苦也罢,你迟早会自己想通,会自己回去! 你把他们全部宠成了你想要的样子!” 白奶奶低下了头, 几十年来,自己都是按照自己心意过着日子,是苦是乐,都慢慢品尝着过来。 “娘。” 眼泪决堤而下,白奶奶一把抱住越说越愤怒,双眼赤红的老娘, “娘,我有错,但是白饭也很无辜啊!我们只是想好好过日子,我纵他,我心疼他,因为他身边只有我这个妈,我的错,让他没有完整的家,我做不到更加苛责,我……” 冷家老太太闭上了眼睛,颤着手放到一把年纪哭得像个孩子的女儿头上, 声音变得温软, “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界的错,是老天爷的错,你离开家的时候,娘连管家都还没有教会你,你一个半大孩子。 能走到今天,娘已经很满意,娘的女儿从来都不畏惧人言也不畏艰险,活得自由自在。 是娘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就和你说这些胡话,你放心,白饭肯定会来接你,你大孙女和孙女婿肯定也一起来,我女儿这辈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让人羡慕的样子! 娘以后都陪着你,看着你!” 白奶奶想到少年时期在家里的日子,又想到和父亲流浪在外的日子,再到山上艰难的时候,下山后父亲英年早逝,自己又被迫无奈跟着白家到了广市…… 曾经的种种,走过来,回头细看,忍不住崩溃,淘淘大哭, “娘,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白饭的反应真的让我心痛,一天比一天难受啊!” 冷老太太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生活,你永远想不到新的一天,日子会变成什么样。老天爷就喜欢和我们开玩笑,熬不过去的人就输了! 你怕什么,你还有娘,还有你弟,你娘给你在港市早就准备好了房和车,还给你存够了养老钱!日子都会好的。” 白奶奶…… 被母亲这话搞得有点好奇了。 “话说您哪里来那么多钱?冷家不是都被查封了?分家的时候我和父亲不在,你们能分到什么好东西?” 冷老太太哧笑了一声! “冷家的钱,我长房不拿大头,谁拿? 你爷爷在你们失踪之后就做好了打算,陆陆续续把一些古董字玩都送到外面,也变买了一些产业,都置换成金条藏起来了! 最了解自己儿子的肯定是他老子,所以分家只是名面上文章,冷家最干练那一批人都在你弟手上, 不然你以为我们能这么多年不被欺负? 永远要给自己留好底牌,才能无往不胜。” 白奶奶…… 所以,你一个后宅喜欢插花绣花的小女人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暴躁暴力老太太?! “我娘果然是最聪明最厉害的女当家。” 冷老太太点了点女儿眉心, “如果今天白家有人借着山货的名义跟上门来,我也就不那么苛责他们吧!真是造孽,不然以我的要求,少说拿着戒尺打烂他们屁股!” 冷天芳的再次到来让白妈妈惊喜不已。 院门大开,冷天芳大步跨进,白妈妈就一直跟着问, “舅舅,可把您盼来了,妈这些日子心情好点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去接她回来合适呢?” 这些问题倒是让冷天芳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我是来东西的,我姐说,让准备一些吃的喝的带回去。比如山货,野猪肉,山羊肉……酒……” 他可是记得他姐说过的,没有说清楚到时候少了,回家老太太还不骂自己。 白妈妈一愣, 马上就想到了什么, “好好好,小黎,小黎,给舅舅拿我早上做的糕点,再给泡壶好茶。” 在楼上被小和尚堵在楼梯口的方黎听到这话,如闻天音, 眼睛闪闪发亮,推开小和尚就跑, “诶!来咯,来咯!” 小和尚看着旁边巴巴看着自己的三只小崽子,无奈叹气, “你们继续在这玩栏杆还是让我带去院子里玩滑滑梯?” 肖雪见毫不犹豫, “院!” 肖京墨喜欢在高处往下看, “杆杆!” 肖山奈还有点困,揉了揉眼睛, “睡睡!” 小和尚…… “师兄,师兄,来帮忙啊!” 正在后院种菜的大和尚?? 他看了看新翻的地,和水灵的菜苗,想到这些菜苗长大后清爽美味的样子,毅然把师弟的要求当耳边风。 拎起锄头继续埋头苦干。 小和尚等了一会,三只崽崽已经开始不满意的各种行动了,还是没有师兄的影子, “师兄,来带娃啊!” 然后,他这一叫,没有叫来自己师兄,就把客人叫来了。 冷天芳嘴里塞着糕点,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条斯理的上了楼, 还没有出楼梯,就看到一个小崽崽虎大的胆子,往楼梯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抱着恹恹欲睡肖山奈的小和尚…… 一个虎冲准备抓住肖雪见,没有想到,抓了个空。 冷天芳单手抓小鸡一样,拎着肖雪见的后背衣服, “啧,胆子真是遗传得和我姐一样大,这楼梯滚下去,你有的受的。” 肖雪见认识这个人,他很淡定,扭了几下屁股,意思告诉他,不舒服,换一个方式抱我。 冷天芳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他的意思。 以为他是尿急了要上厕所,于是跨步转身拎着孩子就下楼梯, 小和尚…… “舅,舅姥爷……” 他想说,你这样拎着孩子不舒服,但是看他跑得那么快,以为是他有什么急事才这样权宜之计的拎着孩子,加上肖京墨已经抱着走廊栏杆笑的哗啦啦的,他赶紧抱着肖山奈去看住肖京墨。 “京墨宝宝,脚不能伸出去,不要掉下去了,到时候……” 肖京墨扑哧坐下,两只肥肥的脚丫都伸出了栏杆。 小和尚…… 蹭饭去咯 白妈妈钻进了储物室,把从江省带过来的东西一字排开,十几个木箱全部打开,她手里拿着一个大菜篮子,肩上挎着一个大布包,看到好的山货就捡起来放菜篮子里,看到好的皮毛、药材就捡起来放到大布包里,还挑了两匹锦缎,都是肖锦城拿回家来,给小妻子和岳母小姨子做衣服的。 大大小小搜罗了一大堆,又从暗格里端出来几罐的酒。 走了三遍才把东西都弄到客厅去了。 冷天芳正和肖雪见大眼对大眼,看到满满囤囤的东西,傻愣了。 这当年自己去外婆家送年货也没有扛这么多东西。 特别山参,林芝,这色泽和文理都精致亮眼的锦缎……都是稀罕物。 白妈妈拂过额头的汗珠, “舅舅,我看东西有点多,我就陪你一起回去一趟?顺便和您家里的厨师说说这些东西怎么做才更鲜美,您别介意,我这腌制的东西,就有一些和别人的不同,所以……” 冷天芳哪里不知道她这是找借口,但是,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行吧。你就一起走一趟吧。” 白妈妈松了口气。 自己家男人就是抽了风一样,让他去,他不去,那就自己去,他要是敢不来接,感情好,让他一个人过吧。 神经病,男人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资格矫情,倒霉透了的明明是婆婆,被白家男人这样对待,要是自己,拿着刀子直接捅他们去了。那有婆婆这么冷静大方。 白妈妈交代一番,就和冷家舅舅带着一堆东西走了。 白米和肖锦城一回家,就发现了,家里气氛有点不对。 白饭一脸气色的坐在客厅喘大气, “爸,咋了,谁惹到你了?” 白饭炸毛, “还能有谁,你妈啊。完全没有把我放眼里。” 方黎不以为意的翻了个白眼。 白米看到了,拉着方黎出了客厅, “什么情况?” 方黎现在越来越融入白家,说话自然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多顾忌, “中午白妈妈跟着冷家舅姥爷回去了,带了很多礼物,白爸爸回来知道就开始生气,自己一个人坐那里半天,自己越来越气,就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白米…… 呵呵!男人,你有个名字叫自大! 白米才不惯着自己爸,马上就进了客厅, 看到自己男人还在给亲爸倒水, 一把夺过水杯,咕噜咕噜喝完了,再摆会桌上, “他气都气饱了,还喝什么水,让他喝空气得了。” 肖锦城…… 忍不住蹙眉瞪了后进来的方黎一眼,方黎缩了缩脖子,又躲了出去。 “我说爸,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接我奶回来?你要是不想去,我和肖锦城这个周末去,可不能让奶奶外家觉得我们家毫无礼数,目无尊长。” 白饭虎着脸,撇开了头。 “白饭同志,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亲妈被你家爷爷和父亲一起欺负了,你不想着安慰,还和她生气?为什么呀?” 白饭还是无言,就是眼底闪了闪, “你该不会因为我奶,和你爷爷的事情?让你一下子从白荣庆的儿子变成了白文远的儿子,辈分变高了,一下子显老了,不开心,闹别扭吧?” 白饭起身,飞快的上楼去了。 白米…… “你们男人都这样?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肖锦城…… “我想,爸爸只是一时之间有点愧疚和难为情,他觉得因为自己,让奶奶人生一直不顺利,如今还让奶奶因为他名誉受损,他一个大男人,家里的顶梁柱,却显得如此……” 白米…… 所以,真的是男人才更加了解男人,和自己的角度完全不同。 白米看着客厅右墙边垫着几大块垫子,几个孩子扔着玩具,无忧无虑笑闹的样子,突然笑了。 “哎哟!妈妈都是太外婆家了,今天晚上我们也带着孩子去蹭蹭饭呗。” 肖锦城…… “你这带着孩子去,晚上是打算睡那里了?” “也许吧,我还担心能不能顺利进舅姥爷家门呢。进去了,那自然就不回来了。走,收拾收拾,把四个崽崽都带上,让爸爸一个人住家里吧。” 肖锦城…… 白饭正坐在房间里,默默无言的发呆。 等他下楼,就发现,家里只剩下大和尚在客厅等着自己。 “白米让我留下来告诉你,她们今天应该是不回来了,你自己吃饭自己睡觉。” 白饭…… “她们都去哪里了?” “冷家蹭饭去了。” 白饭大大翻了个白眼! 冷家厨房,白妈妈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吧,还是很客气的。 细致温柔的对着女厨师讲今天晚餐菜色应该注意事项。 然而,很快,她就不开心了。 女厨师听是听着,但是完全没有参考白妈妈说的做法,一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我的专业领域,不需要你指手画脚的冷漠样。 白妈妈…… 立马闭嘴,转身找到婆婆, “妈,厨房里我说的没有用,要不我先走了,外婆要是到时候吃得觉得不好吃,也不会那么怪罪我。” 白妈妈说这话,当然也不是存粹推责任,现在家里正是要拉老人印象分的时候,别担着这个指导做菜的名义,做出来完全没有婆婆说的那样好,婆婆也没有脸,自己在老人面前也印象更差。 这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哪怕现在自己行为惹人不喜,也不能就这样忍了! 白奶奶听完马上拉着儿媳妇进去找亲娘去了! “娘,都说我家东西有自己做法秘方,你咋不给大厨放假,再说了,两个大厨呆一块多膈应,一山哪里容二虎?” 她看了看冷天芳冷笑脸,一愣,回头看到儿媳妇都快哭了! 白奶奶…… 都忘了,自己这是回娘家,已经不是几十年前当姑娘在家咋咋呼呼的时候了。 “慕慕,是妈的错,不应该留你下来,现在就送你出去,趁着天还没有黑,赶紧回家去,孩子该等急了!” 说完她拉着儿媳妇又转身往外走。 冷老太太叹了口气,收起了脸色, “天芳,没有听到你姐说的,给大厨放个假。” 白奶奶心里颇不是滋味! 也只有回了娘家,才知道,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在家里不管多么大大咧咧,心间也做不到真的没有心没有肝。 白奶奶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笑脸如常。 她收回踏出门槛的脚,转身跑到娘亲面前,挽着老娘的手, “娘,肯定给您一顿吃了还想吃的晚饭!” 冷老太太点了点女儿的眉心,脸上带上了一丝笑, “你个滑头!” 我得意的笑 肖锦城、白米、方黎、小和尚,四个人从两个的士车上下来,每人怀里一个崽崽。 白米看着这高门大户的大别墅,心里默默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肖锦城把门叫开, 一个黑脸大汉虎瞪着眼, “你们是谁?” 白米…… 卧槽!这门房,感觉有点牛逼啊,用这样的门房,冷家还有人来探访吗? “我们找冷家大小姐冷天音。” 大汉默默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四个人外带四个奶娃,蹙眉,把门关上,立马跑进了大厅禀报去了。 白奶奶听到冷一的介绍,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从餐桌上起身, “娘,你还说晚上菜多吃不完,我看完全不够吃。蹭饭的来了。” 冷老太太听到女儿这话,仿佛没有听到,眯了一口青梅酒。 又夹上了一块酥香四溢的山猪肉。 “嗯!厨艺不错。” 坐在白奶奶下首的白妈妈松了口气。 “娘,我去把他们带进来给您看看,我大孙女和孙女婿可是精致得很,和佛祖面前的金童玉女有的拼。” 说完,她也不等亲娘的反应,拍了怕儿媳妇的手,就往外走去了。 冷天芳看到老娘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也放心了一些。 其实他在白家住过,也知道白饭是个什么性子。 要说白饭对自己姐姐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他冷天芳是不信的,但是白饭这确实有点娇气了。 “娘,你尝尝这个,白米猎的鹿肉,我刚刚吃了一口,对上白饭媳妇酿造的高度白酒,真是极好的。” 冷老太太撇了一眼儿子,也没有拒绝, 吃完后,难得点了点头, “不错,白米这孩子也算艺高人胆大。” 白妈妈…… 行吧!夸奖闺女,也就是变相夸奖自己了呗。 冷天芳…… 这吃的好喝的好,直接的功臣不就在桌上?还故意找着不再这的人夸,怕别人不知道你傲娇!! “娘,那一会儿白米进来,你可以好好夸夸她,她家几个奶娃也是值得夸,各有各饿特色。老大冷静大气,老二活泼可爱,老三爱吃爱睡!” 冷家老太太…… 这是形容一岁不到奶娃用的词吗?没有学识真是可怕。 “早年让你多上上学,你非拒绝,看吧,现在词到用时方恨少吧?以后还是多听听你娘的话,你娘说的都是对你有用的。知道不?” 想到很快要来家里的女孩子,她忍不住给他来个紧箍咒。 冷天芳偷偷转开脸,假装没有听到老娘最后那一句话。 “冷天芳?和后辈坐一桌,你要有点做长辈的样子,别装死。” 冷天芳…… 别以为我没有听到你和去姐说的,北方来的那个姑娘的故事。这是想借着这个事情把我带沟里。 no! “娘,我姐怎么还没有把人带进来,我去看看!” 说完一溜烟跑了。 饭厅顿时只剩下老太太和白妈妈了。 白妈妈第一脸看到冷外婆就天然害怕。 这严肃的脸,不好惹的脾气,总让她忍不住想到早年的亲妈。 “白饭媳妇?你为什么一副小鹌鹑的样子?我很可怕吗?” 白妈妈忐忑的心里一下子炸开花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遇到害怕的人或者事情,没有对上的时候,瑟瑟害怕,真对上了,又能很好应付。 “外婆,我刚刚正在默默思考,明天早上准备什么好吃的。估计有点走神,来来来,我来给您夹菜,很多年前妈妈就和我说了,外婆早年的时候就喜欢……” 白妈妈就着上午婆婆普及的冷家外婆的各种爱好忌讳,赶紧把好话不要钱的说。 白米跟着奶奶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妈妈一脸温软笑站在一个银发高髻严肃脸的老太太身旁,不知道说着什么小话,让老太太忍不住友善的拍了拍她的手。 白奶奶也有点惊喜,没有想到自己走开才一小会,儿媳妇就能得带亲娘的亲昵。 要知道,她娘自来就是不喜欢人亲近,哪怕当年在冷家是当家大儿媳,要处理后宅一堆的人情往来,能得到她这样亲昵的人也不多,更何况现在,老太太年纪大了,性子又变得更加让人不好捉摸。 饭厅站着四个陌生人,冷家老太太也没有什么特别表示。 依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直到冷天芳开口, “娘,您看看,姐姐的孙女和孙女婿带着孩子来看您。我给您准备好了大红包,” 冷老太太放下筷子,拿过手边的一沓红包,蹙眉。 她一个个打开看了个遍,把兜里的铜色钥匙拿出来,放在桌上, “你去我房里,把我带过来的东西拿一些好的过来。” 白奶奶听到她娘这话,心里忍不住一阵火热。 她娘前几天就带她打开看过,都是难得的好物。 虽然一副嫌弃自己家人的样子,但是,亲娘还是时时刻刻不忘给自己做面子。 白奶奶赶紧上前去,又给她娘夹了几道喜欢的菜, “娘,趁热吃,其他的都不急,吃饭皇帝大。” 白奶奶让儿媳又去拿了碗筷出来,很快大圆桌上,就坐满了人。 白奶奶招呼, “你们都饿了吧,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吃完再说。” 新来的四个人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冷家老太太。 冷太太轻轻“哼”了一声,看了看碗里女儿新添加进来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菜, 终于还是松了口, “都吃吧!别浪费了这些好东西。” 白米一听到这话,筷子就飞到了冷家老太太面前那一碟烤鹿肉上。 冷家老太太…… 这娃,跨越整个桌子,直接飞到我这里来了?! 白米看到老太太扫了自己一眼,又安静的吃喝,心里大安。 自己一上来就如此无礼,太外婆却只是轻扫了一眼就放过了,说明什么? 说明,她就是纸老虎! 并没有那么可怕。 她放心的吃了个饱。 完全不知道,因为她这个行为,未来老太太又给她安排了多少事情。 冷老太太咋一眼看到白米和她男人,心里就忍不住喜欢,但是,这老人家上了年纪,该拿乔的还是要拿住,不然让小辈跑自己头上撒野? 越看这小女娃的行为,她越满意,之前一直觉得未来儿媳妇不适合,应该担不起那个架子,现在,她终于觅到了最适合的人了。 就为着这个孩子未来的作用,怎么也能多三分忍耐。 “白米,很不错!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住几天?” 白奶奶……? 不是说,白家人都不允许进来,现在不但进来了,还要留下来住下来? 老太太这上了年纪,主意都这么一会儿一个? 白米听到这话,赶紧打蛇随棍上。 跑到冷老太太身边,小手挽上了老太太的手腕, “太婆,我一见您就特别喜欢,恨不得以后天天和您生活在一起,今天肯定要住下来,我们好好亲香亲香啊。” 冷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得开心又得意。 冷天芳…… 总觉得老娘又要搞事了。 我输了 白饭和大和尚对着月亮,坐在院子里喝酒。 已经半醉的白饭直接躺在地上。 “我还真是好久没有一个人这样安静呆家里,居然感觉大夏天的好冷。” 大和尚陪着喝了不少,因为第一次喝酒,他早就醉的不知道天南海北了。 “并不会冷,就是天突然晃动的有点厉害。盘古又要开天辟地了?” 白饭摸了摸自己的短头发,又爬起来摸了摸大和尚的光头, “想想,还是做光头好。六更清净,没有烦恼!” 大和尚一脚踢开他的爪子, “起开,劳资在少林寺的时候,每天也很烦好吧。总要担心来不来得及抢到最好吃的菜和最好吃的馒头,还要担心洗澡的时候,会不会被师兄弟偷偷藏走衣服,很多人一起生活真是太折磨人了。我每天都想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呜呜……~~~~(_)~~~~” 说完这话,大和尚就喝了一大口酒,放声哭了起来, “我这心里苦,很苦!要不是打架打输了,我怎么会从山上下来,我这个时候就应该在山上。山上才是我的家,山下真的太吵了,比山上吵了一百倍……” 白饭摸了摸耳朵,打了一个酒嗝。 突然被这哭声震了震,人都清醒了一些,但是越清醒越难受, 看着清冷的院子,平时这个时候,孩子都呱唧呱唧叫,爬来爬去到处玩,大人们都在院子里,摇着摇椅,或者坐着小凳子喝茶水唠嗑…… 客厅总是会有媳妇端着新的零食出来, “刚刚新作的,快来尝尝……” 白饭听着耳边震天响的哭声,整个人都有点崩溃,跟着眼泪也留下来。 回来才多久,兄弟崩了,白家事情一地鸡毛,亲妈回娘家冷静去了,公司还一堆事情全部要自己处理,回家后发现家里从孩子到媳妇都抛弃自己跑了,面临着冷冰冰的家…… 白家的事情,自己以为就这样结束了,但是,谁曾想,白荣庆和他老婆又有那么多破事。 明天又得跟着回族里处理事情。 而想回到族里,就忍不住想到自己亲妈和亲爸,想到这些,就真的意难平。 怂狗白荣庆,怎么就会让亲妈出这样的事情,一个以规矩治家的大家族,怎么就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还是家族里的大家长?! 早知道回来这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不该回来,就该听亲妈的话,不该回来。 “我也后悔啊!我也想要有后悔药吃啊!我也心里苦啊!” 说着两个人对望一眼,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系上心头。 同时发出“嗷呜”的一声抱团又哭了! 冷家客厅,众人吃饱喝足,还一边喝帮助消化的陈皮茶,一边还放着老太太最喜欢的热乎乎的八珍膏。 老太太一口茶,一口糕点,满足的叹气。 “真好!果然吃东西就是要人多才吃得香。” 白米赶紧把碟子里最后一块八珍膏拿过来,塞到肖锦城嘴里。 “快吃,不然就没有了。” 肖锦城看了看虎视眈眈的冷家舅姥爷,又看了看嫉妒眼的白奶奶, 温润的笑着回视大家,细嚼慢咽的吃完了八珍膏, 抓住小妻子的手,用她最爱的声音说, “谢谢,你喂的就是更好吃。” 老太太…… 果然,是自己老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直接? 这口酸酸甜甜的狗粮吃的有点触不及防。 白奶奶…… 以前只是自己孙女和儿子是臭不要脸,现在,孙女婿也已经被同化了。 她看了看儿媳妇笑眯眯的样子,有一种很不要的预感,感觉距离儿媳妇被同化也不远了。 毕竟听说,面对公安她都毫不忌讳的和白饭十指相扣啊! 冷天芳…… 有没有一点客人的意识,有没有一点后辈的自觉? “咳,咳,注意影响哈!” 白奶奶利索塞了一杯水到弟弟手里, “喉咙不舒服就喝水,少作怪。” 冷天芳看了看完全无视自己的老娘!!! 给自己抹了一把伤心泪,我这么说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客厅我们这帮单身汉? 为什么你们都不支持我? 冷天芳哀怨的叹了口气, “你们继续,我要去院子里打套拳散散食。” 白米…… 第一次听说打拳散食的! 老太太把手上的茶杯放下,脸上突然肃穆。 “天芳,先等一下,趁着你在,我把刚刚决定的事情说一下。” 客厅突然一片静籁。 众人都不明所以。 “之前在港市成立影视公司的时候,你就说你自己不适合打理,最近我也琢磨了一下,你是不适合,不管样貌还是性格,你未来媳妇也不适合。” 冷天芳听到这句,有多急了, “娘,我哪来的未来媳妇?您可不能拉郎配啊!我是你唯一的亲儿子!” 老太太理都懒得理他。 “家里算来算去就那么几个人,我看了一下,我看白米挺合适的。” 白米…… “太婆,我还在上学!” 老太太眯了眯眼, “我知道,当老板的也不需要时时刻刻呆公司,自有下面的人打理,你这胆子和作风,你不是还有不错的身手,再适合不过了!港市可不是内地……” 肖锦城蹙眉,白米抓紧他的手,安抚的捏了捏, “太婆,这样合适吗?我这初出茅庐拿一个公司练手,要是折腾没有了怎么办?” 冷天芳听到白米这话也定睛看着她。 他之前是小看这个小女娃了。 果然是冷家的血脉。 听到了不但不怕还能这么快反应过来,给自己谋划最大的权利。 “也就是一个影视公司,现在也就投了几十万,折腾散了就散了。怕什么?” 老太太倒是豪爽, “你要是真的要,以后这个公司就直接就给你了。” 白奶奶脸上一个错愕, 老太太看到女儿的反应,莫名想笑, “我名下就你奶奶和你们舅姥爷两个孩子,现在家里的所有都挂在我名下,我百年之后,他们兄妹就对半分。 影视公司只是家里比较小的一块,最大块都在土地上面。 家里除了港市买了很多地,距离港市最近的内陆那个渔村,大部分能买的地都被我们买了。 现在家里现金很有限,当然天芳自己的私产我是不管的。” 肖锦城…… 原来冷家老太太就是书里那个从不露面的超级大佬! 就靠这些地就够冷家祖祖辈辈无忧无愁了!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影视公司那边项目如果资金不够,找舅老爷,白百十万是没有大问题的。” 白米…… 管理公司?不怕的,这不是还有肖美人,还有爸爸。 眼前还有什么更好的机会直接杀进港市? 没有了!所以,无论如何,这个事情,都要接下来。 金花,等我! 我好害怕 接下来三天,白饭白天忙得昏天暗地,晚上和大和尚喝的头晕脑胀,三天就瘦了一圈。 终于,这天下午忙完了,他和自己和解了。 跑回家收拾了一堆礼物,就拉着大和尚一起跑外婆家去了。 冷家别墅院子里,三天之内,从清冷世家风变成了幼儿园童颜风。 冷老太太坐在仿照白家院子买的摇椅上,旁边放着各种自己喜欢的糕点,还有普洱茶,她咬了一口白奶奶喂到嘴边的糕点,又喝一口茶,再舒服的眯着眼看崽崽们打打闹闹玩乐,一下子感觉找到了人生的真谛。 “天音啊,反正家里也够大,以后就都住这,不用再回你那个小院子了。” 白奶奶听到这话想到嘴硬的儿子,想到这三天他可能没有好吃也没有好喝,就有点心疼。 “娘,等你儿媳妇来了,你也许就不喜欢我们这么闹腾了。” 老太太听到女儿这变相的拒绝,不高兴的哼了哼。 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女生外向,有了自己家的女儿,哪能要求那么多。 想到这,老太太突然觉得糕点也不好吃了,茶也变涩了。 “不吃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白奶奶…… 毅然转身走开了。 她现在是知道了,亲娘这总是利用自己多变的脾气套路人。 要是你一个不忍心,就上当了。 答应她以后都住冷家,以后只会更多事情。 适当饿拒绝也是为了让她越来越多神奇的想法。 就说她让白米管理港市的公司,这就是一个神奇的做法。小小人儿,有多少阅历,这是儿戏。 虽然白米上学之余就跟着她舅姥爷了解港市影视公司的具体情况,但是白奶奶还是不看好。 就看白米一副认真的样子,几次三番要说点什么,又都压了回去,但是她心里还是觉得亲娘这做法,不合适。 这两三天,但凡亲娘有点什么萌动的想法,白奶奶都毅然拒绝或者装死糊弄过去。 白饭就是在这个当口撞了进来。 黑脸大汉看到老太太脸色不太好,心里瑟瑟, “老夫人,您外孙在门外说要进来看望您。” 老太太正不得意,听到外孙,就想到那他那个狗脾气。 “让他滚回去,我今天不想见到他。” 正被冷天芳带着跨进了门的白饭…… 忍不住脚底一颤,这中气之足的声音,这气镇山河的气势,还有这无限厌恶的口气,他感觉自己危矣! 冷天芳倒是很熟悉亲娘这一天天的各种发作脾气, 赶紧拍了拍外甥的肩膀以示安慰。 “娘,你这是不想见我了?我早上不就偷吃了你两块鹿肉,至于嘛?” 老太太听到儿子这话,想到早上的情况,一下子把炮火又调转到儿子身上。 “就两块?早上我一共就五块,你给我吃掉了两块,你还觉得少了?你有本事吃,有没有本事现在上山给我猎一头鹿回来?” 冷天芳对于应付老娘已经驾轻就熟, “是是是,我改天就回江省,给您猎取一头梅花鹿,然后您让白饭媳妇帮您全部制成你想要的口味,让您吃个够。” 老太太斜眼看着儿子,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国家都下禁令了,梅花鹿都是国家保护动物了,猎个屁!” 冷天芳…… “哎哟,娘啊,你果然是我亲娘,我都还不知道国家出了这个政策了,您这是紧跟国家时政,果然是冷家最厉害的当家人。” 老太太哪里不知道儿子就是哄着自己,家里那些报纸消息,哪一个不是儿子第一时间看过才给自己。 但是儿子有这个心彩衣娱亲,作为一个老人,哪有怪罪的,只会觉得欣慰。 “别贫嘴了。过来喝点茶,吃点东西。” 看到儿子黝黑的皮肤上都是汗珠,她有忍不住,“大热天的,晚一点回来也行,家里现在陪我的人多了去了。” 冷天芳给娘亲倒了茶,再倒了两杯,自己端起一杯,另外一杯示意白饭过来拿。 白饭看到舅舅的示意,有点忐忑的上前。 老太太一个虎眼瞪过去, 白饭差点一个脚软, 这个时候,白奶奶正从客厅出来,看到儿子眼底一亮,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她退回了客厅,透过雕花窗,静静看着外面的情况。 白饭挺着背,先给了外婆见礼, “外婆,我是您外孙白饭,之前因为太忙,一直没有来给您请安,外婆,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改正自己,努力做一个孝顺的人,时刻把长辈放在心尖尖上。” 老太太…… 这话说的很不错,一眼就是遗传自他亲爸一家,不然自己女儿怎么会那么轻易被骗了。 “说再多再漂亮都是假的,做出来的事情才是实打实的。你妈这些日子在我这里可是不好过,你到是一个人心安理得的忙自己的事情。你现在这样说,我信不过。” 白饭…… 错眼看到躲在墙角的媳妇! 这都叫什么情况?到了外婆家,连出来见自己男人都不行,还躲起来?我就犯糊涂了几天,至于这样吗? 带着全家人跑了,扔自己一个在家不管不顾三天了,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心? 想到这,白饭就委屈了。 老太太看到外孙一副委屈的样子,更加不开心了。 “怎么,说你两句就委屈上了?你一把年纪了,这叫什么做派?你以为你是小公主?” 白饭…… 这话就严重了。 “外婆我是您外孙,男的。我刚刚已经介绍过自己了。白饭,您外孙。” 老太太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胸口,气得, 刚刚还说这油嘴滑舌,这会怎么就感觉他这么蠢? “我知道,白饭,白吃了几十年饭,脑子里全是草的饭桶。” 白饭…… 侮辱性极强! 但是我不敢反驳! 他眨巴着大虎眼,哀哀的看了看舅舅, 冷舅舅…… 不!我已经尽力了!你自己点炮能力强,自己受着。 “外婆,我知道错了,我这带着很多根长肉条,您可以用他们责罚我,也能用他们做菜下酒,您看看,您满意不?” 说完,白饭就从身后拉过来一个等身高的布袋子。 打开布袋子,里面捆着十来根各种肉条,最长的一米六以上,短的也有一米。 白奶奶…… 好家伙!这是把家里压箱底的好肉全部拿来了?! 她忍不住同情儿子,这里面一半以上都是孙女言明不能吃不能送人的她的珍藏品。 她不信儿子不记得了,只说明,他这是真慌了。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孙女会拿她爸怎么折腾。 白米从自行车下来,先肖锦城一步进了院子。 她抬头一看,就忍不住眯了眼。 白饭赶紧到身后不善的眼神,忍不住回头, 白饭…… 忍不住给自己点了根蜡烛!把闺女的珍藏拿出来献宝,被抓个正着了,怎么办? 你怕什么 白饭哭丧着脸看了一眼闺女,立马有转笑舔着脸对着外婆, “外婆,您看,这些您还中意吗?要是想打我出出气,我立马配合!” 老太太爱不释手的摸着小桌上这一捆肉条。 她这一把年纪,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多好肉。 山间动物最精华的肉很少有这样人家会这样切割,手掌宽整个中间线上的肉皮连着骨头切成长条腌制晾晒。 大部分猎户不懂吃,猎取猎物后都不大会处理肉,大酒楼更不会这样处理,都是片化分割做成各种菜品。 能够这样留着仿佛一眼就看到了当初那头动物的原样是多么雄壮威猛。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迷恋打猎,酷爱山间猎物的肉,所以,看到这些肉条,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看在你这么有孝心时的份上,今天暂且把这顿竹板炒肉记下,天芳,快帮为娘把这些肉条搬进收藏室!” 白米…… 只来得及看到自己那些珍藏品的被舅姥爷扛走的背影! 当然还有太外婆虎步阔行的矫健身姿。 白饭…… 算是勉强过关了! 还真没想到外婆是这样风格! 怎么说呢,一开始吓到腿软,看到她盯着肉条狡黠得意的笑脸转瞬又变回严肃愤怒,他又感觉外婆有点可爱! 正松了口气,他就发现身旁站在摇椅上随着摇椅身影飘忽不定,却板着不善面孔一直盯着自己的闺女! “闺女,我是能解释的。” “那你现在说,” 看看能不能说出一朵花。 白饭看着闺女冒火光的灿灿眸子,想到她带着家里崽子们和女婿一起抛弃了自己,突然不想服软了。 “我就拿家里几条肉条送外婆,你有什么意见?” 已经基本原谅他的白米…… “爸,你有点飘了!不会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吧?” 白饭昂着头,指着墙角出来的媳妇,一脸委屈, “媳妇,你也不要我了吗?” 白妈妈…… 本来想过来给他解围。 看到冷家的大汉们看稀奇的眼神,莫名羞恼。 翻了个白眼抱起小闺女走了! 白米! 看着老爸被妈妈嫌弃后伤心欲绝的样子,突然不忍心再折腾他了! 白米跳下摇椅,拉着刚进来的肖锦城直接跑去找儿子们去了。 白奶奶…… 算了!让他多一些教训吧! 白奶奶也转身去找亲娘去了! 众人转身离开后,白饭忍不住叹了口气,摸了摸头上的汗, “不容易啊!终究还是把所有人都搞定了,过关成功了!” 抱着肖雪见来准备安慰岳父的肖锦城…… 这岳父好像越来越鬼了!就是希望以后不会有穿帮的时候。 大和尚远远的看着,莫名同情被白饭糊弄过去的这些人。 “这山下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心口不一,做的一手好戏。” 走过来正打算和师兄联络感情的小和尚…… 大和尚看到迷茫脸的小和尚,心里顿时感觉到自己重担压身, “你以后遇到什么事,还是要多爱多想,做不了决定就和师兄商量,切忌盲目自信,就你这水平,被山下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不是,师兄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感叹?” 小和尚揉了揉自己变得圆润了一些的嫩下巴, “我一直这样觉得!只是今天有感而发!” 小和尚……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我们师兄弟里的唯一集齐智力、体力、魅力的第一人。” 大和尚…… “你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说过?是怕被群殴吗?” 小和尚…… 方黎带着肖京墨过来,就看到两个和尚挤在一起小话,她犹豫了一下,正打算离开, “小黎,你是不是找我?” 大和尚? “你叫她小黎?你这样太轻浮了!” 小和尚拍开师兄拉扯自己的手,毫不留情的跑了! 大和尚…… 师弟终究也被山下的女人偷走了! 晚饭吃完后,冷家超级热闹。 老太太看着不停怼外孙的女儿,一脸朝气蓬勃样,外孙被亲妈怼了一脸满足样,感觉这母子相处好有趣。 “这么晚了,白饭也住下来吧!” 老太太说完就回房了! 其他人却都松了口气,终究老太太还是爱护女儿和后辈的老太太。 冷天芳带着白米去了书房, “小米,公司的事情这些天你也都清楚了,这个周末,我就打算带你过去港市一趟,明天把你的身份证件给我。” 白米眼睛闪亮, “舅姥爷,我记住了!” 回房后,白米心情极好,直接跳起来抱住男人,香甜的小嘴在男人脸上狠狠打了两个啵! “我这个周末要去港市,距离我在港市伸出触角寻找金花又迈进了一步。美人,我好高兴,除了找金花,正好我还有几个疑惑需要那那边去解惑,这个周末要辛苦你一个人带他们三个睡咯!” 肖锦城接住女人的手紧了紧,在女人看不到的角度眉头紧蹙。 但是他嘴里却说着小妻子爱听的话, “恭喜你,提前达成所愿。我一定好好照顾儿子们,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你!” 白米咬了咬男人的耳尖, “不怕,有舅姥爷,还有他的身边的那些人在,谁都会忌惮。更何况,我自己的手上功夫也不弱,等我给你带礼物回来,你想要什么?” 白米从男人身上下来,到大床上逐个亲了亲儿子们, “崽崽们,过两天妈妈要和舅太爷去出差,你们要听爸爸的话,早睡早起,吃饱喝奶,等妈妈给你们带玩具。” 三个崽子对于妈妈说的话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甚至肖京墨还拱着屁股要去玩,当听到妈妈说的玩具二字,三个崽子都忍不住抬起头,亮晶晶的看着妈妈! 白米…… “所以,你们关注点只有玩具?妈妈离开去出差你们都没有一点其他感受?” 肖锦城…… “你对一岁孩子的要求是不是有点高?他们都对你说的玩具有反应已经很棒了!” 白米满头黑线! 看着这几天开始对玩具开始有兴趣的大崽崽, 塞给他一个简易锁扣玩具,然后人家转身就爬到床另外一边去了! 白米挠肝龇牙, “你看看你大儿子,用过就扔这都什么习性?!” 肖锦城…… “听说你早先打算等生了孩子就和我离婚,你说肖雪见像谁?” 白米瞪大杏眼,脑子一懵,细数一下家里人和肖锦城的关系,不会是奶奶出卖了自己吧? “不是,我只是说,如果你打算回城和我离婚,我是同意的,不对,我……” 肖锦城不让她说完,就再次出声,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轻易离开我了?” 白米…… 看着男人因为自己犹豫而变得晦暗的脸色,赶紧哄, “我不是说了吗,你是长在我心坎上的人,除非我心碎了,不然你肯定是我永远的男人。” 肖锦城听着这话,好像都没有问题,就是还是感觉不安! 白米赶紧抱住他的腰,软软的问, “你在怕什么?” 记忆里的那个人 点点秋意和着海风送到白米怀里。 白米在酒店外私人沙滩上,躺在躺椅上静静的看着一浪更比一浪高的水花。 昨天夜里又是一夜乱梦。 那个人,一身白色锦袍,一双漂亮的眸子,静籁无声笑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自己吓醒过来。 也许是基于自己不美好的猜测,也许…… “我可以坐这里吗?” 清亮的男声,美好而柔和。 白米诧异的转过头,而后转回脸继续看着海,冷淡的招呼, “真是意外,小表弟。” 楚少主在半步之外的躺椅上坐下。 端正的身姿,认真的眼神,让被他盯着看的白米感觉有点不舒服。 “看什么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意图不轨。” 听到这话,男人旋身躺平在椅子上,脸上笑意明显了起来, “我想,我需要重新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大唐影视公司的老板楚钦云。” 白米睁着大眼,扫了他一眼,又转回头看海,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哦!那真是幸会了。” 楚钦云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这不就是白家那个大小姐白岚,对于不感兴趣的人和事,总是漫不经心的敷衍。 虽然换了一个身子,骨子里还是一样。 呵! “如果你下属及时找到了你,你就会知道,你们公司和我约好的会谈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白米蹙眉,端坐起身, “我们约的不是下午吗?” 楚钦云起身,温柔的笑着,转身就往酒店走去, “我发现这里躺着并没有多舒服。也许你需要再找人确认一下会议正确时间。” 白米微微失神的看着他的背影。 大风刮起沙滩上的细沙,他清瘦的身影在沙石和椰树之间不急不缓的优雅前行…… 脑子里居然出现了上辈子在沙漠里自己和敬国公世子两个人逃亡的画面! 白米闭上了眼,摇了摇头。 “白米啊白米,一切都是你想多了。都是幻觉,都是你没有休息好。他怎么可能是他。” 自己和他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为什么以前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出现了错觉。 白米拍了拍自己的头,赶紧起身追了上去。 “楚总,你等等。” 十分钟后,双方六个人坐到了谈判桌上,针对新近的合作两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的相关事宜进行了激烈的探讨。 白米坐在楚钦云正对面,面对他时不时蹙眉沉思的样子又陷入了回忆。 十二岁的白岚拿着书笑嘻嘻的看着书桌对面正细细计算夫子留下作业的好朋友,只见他好看的眉眼轻蹙,右手毛笔刷刷写着什么,左手却下意识的在桌上一点一点,仿佛是和旁边的沙漏应合,计算着时间。 “夫子说,做学问的时候要清静,你这手一点一点的,明明就是打扰人。” 男孩笑颜逐开, “这样能加快我的计算速度,我更快算好了,才能陪你出去骑马啊。” 等到会议散了,白米在会议室门外快速拉住了楚钦云的衣摆, “楚总,中午一起吃饭吧。” 楚钦云收住了前行的步伐,眼底暗涌转瞬即逝, 他侧过身,少见的冷淡, “不方便,我中午已经有约。” 白米…… 也许是第一次有人拒绝自己,也许是对于这个人有了更多的预测,被拒绝后,白米心里有点涩涩的。 她嘴角轻扯,勾起了眼角,笑得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那楚总晚上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吃顿便饭?” 楚钦云认真看了她三秒,而后转头看了看随身青年,青年马上会意过来, “白总,我回去马上安排好晚餐相关事宜,下午五点半准时过来接您。” 白米…… 怎么感觉好像自己想蹭他一顿饭? “那也行,那我们晚上见。” 白米有点走神的想着事情,回到房间半天都没有反应。 冷天芳走到她面前,摇了摇手, “小米?小米?” “哦!舅爷,你怎么在我房间?” 冷天芳…… “你看看门牌,你现在是在我房间里。怎么回事?和对方公司谈的不顺利?” 白米跑到门口看了看门牌,又有点颓废的关门回到舅爷身边。 “谈判挺顺利的。双方都很满意,就是我有点其他事情没有想明白,又加上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现在有点疲倦。” 冷天芳摸了摸她额头,体温正常, “那你快回去睡一觉,一会儿午饭我再叫你起来,晚上舅爷再带你去夜游维多利亚港。” 白米点了点头, “晚上我和大唐影视公司的楚老板有约,明天再和舅爷去游船吧。” 冷天芳?! “我可是在家里立了军令状,要把你好好照顾好,你这人生地不熟的,大晚上和不熟悉的人出去,我看要不推了?” 白米想到慕南今天的态度,想到他自己介绍的身份,她怕这次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毕竟,整个白家都没有人知道他还有多少身份。 “舅爷放心,我和楚老板认识,我妈妈和他有渊源,就是一起吃个饭而已,我会早点回来的。” 冷天芳听到这话,还是不放心。 到白米出门的时候,冷舅爷就派了两个大汉一直开车跟着去了。 白米做在车上,手心拽着一个东西,细细摩挲,看到车行越来越偏,都往深山老林去了! “你们老板这是请我去山上吃大餐?” 司机是楚钦云的御用司机,也是第一次被派出来接客人。 “我们少爷第一次邀请人去大凤庄做客,你到时候肯定会为大凤庄着迷。” 白米握紧拳头。 大凤庄!! 白色衬衣,黑色西裤,金边眼镜的楚钦云,此时手里捏着一根烤羊肉串,迎风看着庄园门口的山路。 一直跟着的青年默默在心里叹气。 最差的结果不外乎如是。 少主和他那个多情的父亲一样,迷上了有妇之夫。 当然他还不如自己父亲,最少赌王还娶了好几个老婆,家里正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也不影响家庭正常发展。 少主不行啊,年纪轻轻,看上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少妇,还是生了三个孩子的少妇。 哎! 到底这是中了什么邪了? 明明他以前那么厌恶他父亲的行为,怎么自己又步上后尘了? 楚钦云仿佛身后长了眼睛,冷冷的问, “小二,你这脑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再这样看着我,就把你扔海里喂鱼。” 青年…… “少主,说好了的,我已经快要成家了,不再叫我小二,妨碍我找对象啊。” 楚钦云低低笑了声, “你少爷我都还没有找到对象,你找什么对象?我看你是找打吧?” 说完,青年就伸手接住了前面扔过来的羊肉串, 你不是他 楚钦云两步过来,夺走他手里的羊肉串, “话多的人,喝西北风就够了。” 青年…… 我这不是怕吃了被你弄得消化不良。 再说,一整只羊呢,整个山庄就不超过五个人,还会没有我吃的份。 “晚上,我让小一把吃不完的羊肉都打包给山下村民。让你好好饿一顿,清清脑子。” 青年…… 接过少主扔过来的羊肉串杆子,发现已经已经断成了三截。 青年!!! 我就说,怎么突然和我说话,原来是紧张的。 也不知道少主自己有没有发现了,只要一紧张,他就多话,还容易弄坏手里的东西。 哎!说到底,还是太年轻。 一束远光灯扫过,发动机的轰鸣声紧随而至。 宁静的大凤庄立马开始点亮灯光。 白米一下车,就仿佛回到了上辈子边关住了十来年的庄园。 她手心的东西啪一下掉地上,眼睛痴痴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司机打开后车厢,拿出一个红酒箱子。 走到白米面前,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米小姐?” 白米回过神来,蹲下身捡起东西,塞进了手提包里。 “你说的对,你们老板的庄园确实很惊艳。” 楚钦云隐身在一棵大枣树上。 之前白米的每一个反应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跳。 所有的猜测,其实都只是猜测,没有人亲口承认之前,不管多痛苦多恨,其实都显得没有意义。 白米被人带到了庄园正中的跑马场,旁边有两个人正翻转烤着一只大羊,阵阵烤全羊的浓郁肉香味刺激得白米猛吞口水。 但是她没有忘记,这进来路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完全复制了上辈子记忆的庄园。 “你们楚总呢?” 很快,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声, “白总是在找我?” 白米楞了一下,抬头就看到右肩旁一张漂亮文雅的笑脸。 她错愕,是自己防范这么低了? 有个人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都没有发现?! 她又淡淡扫了楚钦云一眼,转回头眨了几下眼睛,强制自己冷静。 楚钦云看她没有再说话的欲望,领着她慢慢往跑马场后面的小院子走去。 “不知道白总觉得我这庄园怎么样?这可是找了名专家作图做模型,花了好几年才建好的。” 白米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火热,还是克制着自己, “也不知道你请的是哪个专家作的图?” 也许,楚钦云的作用,就是引导自己找到那个人的转世? 楚钦云嘲讽的笑了笑,隐没在夜色下,白米毫无察觉,她听到的还是温润清和的男音, “白总也想请他设计院子?” 白米为他的机灵点赞, “是啊。我家三个孩子倒是长到了,最少也要有三个家,早做准备,早安心。” 白米说着说着,感觉就是那么一回事了,根本就不像是瞬间想到的借口, “你是不知道,养儿子的难,不但要养大,还要给他娶媳妇,给他房子,当年要是生了三个女儿,那就不会有这些忧愁,找三个类似楚老板这样的女婿,事业有成,一看就是有文化有涵养会宠妻子的完美老公,就万事大吉了。” 看她和上辈子一样,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捧人好话不要钱往外砸的样子,他居然有点想笑。 是啊,毕竟上辈子在京城再遇,自己和她不是针尖对麦芒,就是挥刀舞剑,两个就再没有好好说过几次话。 这是边关一别之后,她第一次这样捧自己呢。 如果你一直等着我该有多好? 如果你信守承诺该多好? “你会有这样的女婿的!” 楚钦云笑得恬静,说的认真虔诚。 白米一愣,差点以为自己真的生的是三个女儿。 小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好菜,白米被安排坐好的时候,小二端着切盘的烤羊肉进来了! 白米…… “就我们两个人?这样是不是太浪费了?” 楚钦云给她夹上一块嫩香的羊肉, “这不是还有山庄的其他人,等他们忙完了就会来吃。” 青年…… 呵!刚刚还说剩下的打包送山下,男人的嘴,也是骗人的鬼! 楚钦云轻轻扫了他一眼, 小二青年赶紧撒腿出了小圆厅。 “我原来想着请你吃饭,没有想到让你如此兴师动众,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庄园的设计大师是哪位呢?” 楚钦云又给她面前放了一小瓷杯酒, “这是西北带过来的陈酿烧刀子,配烤羊肉正好,你试试?” 白米听到烧刀子犹豫了一下,但是想着客随主便,也就一小杯,自己不至于醉。 面对主家期待的笑颜,白米微笑着端起来,一口羊肉,一小口酒…… 白米越吃越觉得饿,于是又把桌上各种菜都依次尝了个遍。 吃了半天,她才发现,对面的主人基本没有动筷子。 “你怎么都不吃?” 白米红润的脸蛋上有着奇怪的光晕。 整个人有一种吃饱了撑坏了,想要睡觉的冲动。 她站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你要是不吃,我也吃饱了。我就回去?” 楚钦云听到这话,却沉默了。 白米有点困,掐了自己脸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快点,小表弟!不然我都要睡着了,对了,记得下次告诉我,山庄是谁画的!” 楚钦云终于站了起来, “白米,或者我该叫你白岚?” 白米猛然抬头盯住他, “你是谁?” “你果然认不出我。 不管是多年后京城大街相遇,还是秋猎赛场,我都不再是你眼里重要的人。 今天你认不出我,我也不奇怪。 但是,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你可以带着记忆重新活一次?” 白米惊愕的瞪着面前神色自若,眼底却暗黑一片的男人。 “是你?你,你干了什么?” “你是不是已经梦到自己上辈子的事情?你是不是可以通过梦境看到你被行刑后的事情?” 白米…… “我梦里看到的都是你的记忆?” 楚钦云一步步逼近她,仿若堕入魔道的妖人, “是啊!你看到的,都是我的记忆,我们一起经历过的记忆。哪怕你已经变成尸体和我经历过的,你都一一可以透过梦境看到。” 白米感觉自己越来越困,眼皮都要耷拉下来了,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楚陵,你要干什么?” “白岚,时隔二十多年,虽然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再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还是忍不住开心,你说我该怎么办?” 最难防的是亲人 白米颤了颤,回身抓住桌上一把刀叉,狠狠往自己腿上一扎。 整个人痛得抖了抖,但是她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精神回来了一些。 “楚陵?你要干什么?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接近我家的?你一直在试探我?” 白米想到上辈子和他的恩恩怨怨,突然心神俱疲。 “上辈子,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和边关那个人订婚了,也许我白家又会是另外一个结局。如今,我们的人生都重来,为什么不能好好各自安好?” 白米灼红的脸上,汗珠一点点冒出来,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面一直侵蚀自己的意志力。 她抬头扫视四周,发现外面灯笼已经全部变暗了,原来还能听到的人声,也好像瞬间消失了! 她只感受到自己的大脑开始变迟钝,她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白米想要逃出去,她感觉自己今天不离开这里,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但是,她手脚使不上一点力气,甚至,连受伤的腿都感受不到一点痛意了。 “楚陵,我讨厌你!” 太快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楚钦云淡漠的看着她, 看她生气,看她茫然,看她疲倦,看她在自己面前倒到地上。 从暗处出来的小二踌躇了一下,还是出声提醒, “少主,是不是给白米小姐包扎一下,腿上的伤应该不轻。” 楚钦云仿佛才反应过来,慢悠悠的蹲到白米身前, 小二赶紧点亮了一只红灯笼过来, 他就看到,少主居然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白米小姐腿上伤口,让鲜血咕噜咕噜的往外直冒。 小二青年…… 我感觉我才错了,少主和白米小姐肯定是仇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会这样对自己喜欢的女人。 “小二,开车去山下找个女医生回来,看着她。” 小二看着少主毫不迟疑的离开,独留白米小姐躺在地上。 总不能一直让她躺地上? 正打算把人抱起去客房, “庄里的任何男性,哪怕是一条狗,也不允许碰上她。” 空气里冷冽的声音,让小二伸出去的手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他跑隔壁房拿来一毯子,盖住白米的伤腿,看到她还是毫无知觉的在往外冒着血,就一小会儿,毯子就被染湿。 “天啊,这好像比我以为的还严重。” 小二惊呼了一声就往外跑了。 他离开之后,早就无声无息返回来,坐在屋顶看着下面发生一切楚钦云又进来了。 他暗沉着脸,在摇晃的红灯笼映衬下,脸色更显得晦涩难懂。 他就这样在白米旁边盘腿静静的坐着。 眸子无波无澜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 突然又站起身,用茶水沾湿了丝帕,蹲到她面前,一点一点擦拭掉她脸上的妆容。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张粉玉干净的脸。 “白岚,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不然这老天爷对我就太不公平了。” 他拉起白米的手,一只小猪形状的玉雕滚了出来。 楚钦云错愕的看着地上憨态可掬的汉白玉小猪,一把抓住白米的手,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夜色深沉,酒店里,派出去跟车的两个人早就回来了。 因为他们在市区就跟丢了。 “老大,不是我们不想,而是对方早就准备好了,三辆一模一样的车,连车牌号都一样,我们确实运气不好,都没有更对。” 冷天芳虎亮的眸子暗咪,一掌拍到了身边茶几,茶几上的茶具纷纷翻落,碎了一地。 一个大汉忍不住嘀咕, “碎碎平安!” 冷天芳:“?!!!” 大汉揉了揉脑门,赶紧解释, “我妈说,特殊日子要是打碎了瓷器,一定要说一句碎碎平安,这样做什么事情都能顺顺当当的。” 冷天芳抬脚就给大汉一下, “滚,这都什么时代了,还信这玩意。” 然后转身默默在心里念了两句, “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两个大汉黝黑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愧疚,看到老大转身了,以为他是为白米小姐伤心,赶紧劝, “老大,要不,我们直接找到大唐影院公司去?或者找找地头蛇,他们更多渠道。白米小姐肯定还在港市,天亮之前找到应该还来得及。” 冷天芳想到港市的特殊地理位置,他又完全搞不懂大唐楚老板的目的,此时真是摸不着头脑。 要说自己人去找,港市说打不到说小不小,自己带过来加上这边公司原来的人,一个晚上也能大概找一遍,就是,大唐才和自己公司签了合作,如果今天这个情况只是有什么误会,让小米这样晚了还没有回来,找上门前,就显得特别不合适。 “你们马上找到公司在这边的负责人,让他联系大唐那边,看看能不能打探到白米今天和大唐老板是去哪里了?” 十分钟之后,冷天芳那到了楚钦云的联系电话。 可是电话打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 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那边有人接了,一个略显沧桑的女音, “楚公馆,请问您是哪位?” 冷天芳听到这声音,有一秒迟疑, “请问楚钦云老板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情。” 两句话下来,对面的女音突然哽住了。 “你,是冷天芳?” 冷天芳被这激动的问话刺了刺,半天没有出声。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南下火车上遇到的青少年,拿着玉佩问自己问题的那个青少年, 冷天芳匆匆挂了电话, “你们给我想方设法找到大唐楚老板的照片,快。” 想到火车上那个人说的, “我小姨一直在赌城等你,只希望她这不是一场空等。” 都是姓楚,还正巧她在楚老板家里,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可能小米这个事情,就是受自己牵连了。 年轻的时候,以为这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任性妄为也觉得理所当然。 家里巨变,才发现,这个世界都是老天爷的,有些事情,你有多么不甘,也要学会妥协,学会退让。谁又抗得过命运? 如今,人生要走完一半了,回头就发现,所有年少轻狂的错,都要往后十倍百倍还回去。 电话铃声又响了,连着五声,冷天芳才接了起来。 “冷天芳,你为什么不发一言就挂我电话?” 对面女人带着急促的呼吸,说完这话,又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冷天芳本来打算挂断电话,终究还是不忍心。 我的妻子白岚 “楚孜孜,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冷天芳又挂断了电话。 大汉拿着楚钦云的照片回来的时候,冷天芳正对着窗外抽雪茄。 “老大,这楚老板的照片可真难找,要不是我们之前有一个……” 冷天芳掐灭雪茄,一把夺过照片。 精致的面庞,温润的笑容,不就是火车上面见的那个小兔崽子。 他狠狠的踢了一脚床边的书桌, “今天上午谁给我提议去见港市青帮老大的?找出来揍他一顿。我就不该放任白米一个人去那个会议。玛德!” 要是自己也参加了会议,一眼就能把那个小兔崽子认出来,根本就不会给他机会这样把白米带走。 不过如果是这个小兔崽子,应该也不会为难白米,他要找的应该是自己。 第二天天一亮,冷天芳就跑去敲白米的房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 一个大汉忍不住劝, “老大,昨天夜里我在门口守了一夜,白米小姐没有回来过。” 早餐后,冷天芳就烦了,照理来说,要找自己什么麻烦,过了一夜,也该找上门了。 山上的晨风夹杂着海风,有一点点清爽又带着一点点咸味。 白岚一觉醒来,就有点迷糊。 她记得,白家所有人都是了,自己也在断头台上被砍落了头。 自己最后看到的就是楚陵通红的眼睛。 那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想起来看看,又发现右脚无力,大腿中间有包扎。 她伸手按了按,又忍不住拆开查看了一下,发现是利器直接扎进腿肉,再差一点就要伤到骨头了。 “来人啊。” 一出口,她就发现不对了。 自己的声音低沉有力,这声音却软糯娇俏。 楚钦云推门而入,坐到床边,一把牵起她的手, “白岚,幸好你醒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白岚蹙眉,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和楚陵有五分像,但是又明显更阳光更书生气。 “你是?楚陵?” “你回答我,你几岁被你爹脱裤子打屁股被我看到后羞愤哭着混天暗地?” 楚钦云此时真的想过去直接掐死她得了。 白岚看到他的表情就能猜到他的心路历程。 “好了,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答案,你现在和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变小白脸了?” 接下来,她就听到了一个详尽的故事。 她和楚陵重生在这个陌生的国家,楚陵正好是她老公,两个人新婚不久,来这按照大凤朝模样建的庄园来度蜜月,就不巧遇到绑架…… 两个人被救回来后,她就昏迷到现在。 “楚钦云,你是我老公?我们结婚了?我还失忆了?” 白岚紧锁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有点不能接受,明明在大凤朝斗得天翻地覆,换了个地方,就真成了夫妻。 楚钦云把白岚的小手收紧, “你难道忘了,上辈子最后你答应我的,如果有来生,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就好好的,再也不斗不打了?” 白岚轻巧的拍了拍他的手,莲花指戳到他眉心, “那是说我们好好做兄妹,哼!你居然成了我夫婿,真是诡异。” 楚钦云藏在身后的另外一只手颤了颤。 心里揪着痛, 我以为给我们一个机会,是好好一起过一辈子,做一对恩爱夫妻,你以为的一个机会,是做一对和气兄妹? 呵! 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阳光的大眼里都是湿漉漉的可怜, “白岚,你居然嫌弃我。我从小到大对你无微不至,还能找到更了解你,更体贴你的人吗?” 白岚往床头靠了靠,文雅的翻了个白眼。 “行了。别装可怜了。我十岁之后就不用的招数,别幼稚了。” 说完,白岚就用另外一只健康的腿踢了踢床边的楚钦云, “就算我们结婚了,暂时我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个我安份点。不准抱我,不准和我同睡一间房,不准对我指手画脚用夫君的身份命令我……暂时就先这样,等我想到更多,再和你说,现在,你跪安吧,让人给我准备早膳。我要……” 楚钦云微笑着脸看着床上傲娇的人儿, “我们现在身份不同了,自然有很多事情都要约法三章。 比如,你在这个陌生世界不能胡乱跑,去哪必须我们一起。 这个世界不兴暴力,以后要约束一下自己性子,不能没有理由打人。 两天后我们就要回家了,不能闹着一直留这里。” 白岚蹙眉,努力想了半天,自己脑子里对于这个世界没有一点记忆。 “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你这样说,我如果答应了,跳了你的坑岂不是很惨很吃亏?” 楚钦云:“……” “白岚,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让你吃过亏?一直都是我吃亏偏着你!你要是这样,我就真伤心了。” 白岚回顾了一下,确实,除了他破坏了自己第一次婚约,几乎两个人经历过的事情,往往都是他吃亏一些。 再说他那三个要求也不算过分,说到底是怕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惹事吃亏。 但是怎么可以让他这样轻易得逞, “也不是吧,你搅了我第一次婚约。” 楚钦云无奈了, “你不是也知道了,他未婚妻还没进门,通房都两三个了,还有一个怀孕了。” 白岚嘟着嘴,白皙的脸,粉嫩的唇,傲娇的表情,明明心虚的转动着眼珠,却嘴硬的犟着, “哼,也许对象是我就不一样呢。” 楚钦云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 “是是是!谁和你订婚后都会忍不住为你守身如玉,非你不可。” 白岚:“……” 我怀疑你的讽刺我。 当初二皇子那个狗逼就是用这个借口推拒了皇帝给他塞人。 “我又不是小狗,别摸乱了我的头发。” 楚钦云眉眼皆笑,又揉了揉她头发, “你以后要习惯我的亲近。” 白岚眨了眨眼睛,听到这话就戒备起来,马上高冷态, “不要得寸进尺。我答应你前面说的三点,其他的,哼!克制你自己的手,不然,不介意和你每天打一架。” 楚钦云怜惜的捏了捏她的脸, 手感不错。 “我先去安排你的早膳,你等着,马上有人过来伺候你梳洗。” 白岚舒了一口气, 她看着男人的背影,从醒来开始,她就感觉自己心间有点惆怅。 她需要一个人好好呆一会。 爱恨难分 转身出来房间,楚钦云温柔脸立刻变得阴沉。 房外等着的小二紧跟他, “少主,那边已经联系了家里。好像还没有进一步的动静。” 楚钦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白岚的房间, “想办法糊弄过去,到明天离开之前,我不想让冷天芳破坏了我的事情。还有,赌城那边,林金花离开了吗?” 此时,赌城海关,抱着孩子的林金花打扮的很朴素。 就是一个简简单单居家女人的样子。 背上背着一个行李包。 当她跨过边境,正式要回到国家的瞬间,她眼底红透了。 紧紧拽住了儿子的手,她轻声说, “宝贝,妈妈带你回家。” 她回头认真的看着身后那一片地方,海岸边汹涌的海水拍打着,震天的浪潮翻滚而起。 仿佛永远都不会疲倦,永远不会休止。 她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把脸贴上儿子的脸。 仿佛这样才能汲取温暖,才能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 海关另一边,付翎珊安静的看着四姨太离开的背影。 似乎是羡慕,似乎是如释重负, 付翎珊感觉到手心里女儿的安慰,轻笑着告诉她, “如果有一天可以选择,你还是希望你能离开这里,就做一个女人,有一个相爱的人陪伴。”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仿佛是双生姐妹花。 只是稚嫩那张脸上,精致的狐狸眼里,有着权利的野望。 “妈妈,你不用劝我。我下定了决心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 付翎珊松开女儿的手,转身进了车里。 是啊!他楚家的人,又有那个是能够听人劝的? 即便不谈楚家,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性子。 为人父母,最大的痛苦也许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孩子选择的前路一片坎坷,却无能为力。 曾经父母为自己担的忧,受的怕,只有自己为人父母后才知道,是多么的无奈,又有多少个夜晚为此在噩梦中惊醒。 楚倾城进了车里,把头靠到妈妈肩膀上。 “妈妈,你放心,我肯定会越来越好。钦云哥哥不是说了,以后赌城都给我管,他要带着小嫂子离开这些是非地。” 付翎珊看了女儿一眼,她眼底的野望在此时此刻暴露无遗。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一直放任她自由生长是不是错了? 不然为什么好好一个女孩子,可以面对自己父亲被圈禁,家里亲人被枪杀眼睛都不眨一下。 “倾城,你爸给你取名叫倾城是觉得以你的才貌,以后肯定能过获得男人珍宠一生。你现在选择这条路,太累太苦。” 姣好的容颜,面上全是胶原蛋白,年轻得让人艳羡,却疯狂得让人害怕。 “妈妈,你体会不到一人号令一城的成就感,我们人生追求不同。女人不一定要靠美色侍人,我想掌控自己的人生。从一开始就不用被人摆布。你看,现在,哥哥不在赌城,这里都是我说了算,我说今天让四姨太走,她今天就能走。 我说我明天要办最大规格的酒会,派出去的请柬都得到各家回复,他们都表示会准时参加。 妈妈,以前我连参加这些活动都只能站着一个角落,或者不能出席,因为什么?因为我没有能量。因为我没有权利。” 付翎珊:“……” 她从来不知道,从小到大,不让她出风头的冷处理,会给她心里留下这么大的阴影。 “倾城,这些事情都怪我,是我怕你长得好看,如果风头太盛,容易早早被你爸推出去联姻,并不是你不能……” 楚倾城安抚的抱了抱妈妈,笑的漂亮又邪魅,如一团妖火, “所以,妈妈,我没有说错,我们没有能量,就只能躲避,回避,现在钦云哥哥认可我,整个赌城都只要我想,那个男人不能得到?” 付翎珊痴痴的看着女儿,仿佛看一个陌生人。 “你不是喜欢港市的那个歌手?你不是喜欢阳光明媚的男人?” 楚倾城和妈妈靠在一起,柔柔的解释, “妈妈,当我没有力量的时候,当我感觉自己卑微的时候,他的阳光和温柔像是上帝之光,照耀了我。我喜欢他。 如今我不一样了,他如果此时此刻看到了我,也许也不敢相信,真实的我是这个样子。 我和他,就连见面的机会最好都不要有了。 爱情什么的,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谁说的清呢? 你说四姨太喜欢过爸爸吗? 她还能用肚子里的孩子作为饵把爸爸圈禁起来呢。 你说爸爸可以有那么多老婆,我也可以有各种各样漂亮的男人,嫁人的事情,遇到合适的人,再说吧。” 付翎珊简直不敢想,这个女儿,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眼泪哗哗掉下去,她突然感觉很恐怖。 想到早年自己父母和姐姐被自己连带的事情,想到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她感觉,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安排好要报复自己。 报复自己恃美行事,报复自己不守规矩,报复自己当年害死了父母…… 同一时间的港市,冷天芳接到警察局的电话, “……尸体已经基本烧毁了!” 冷天芳整个人一软,手心的电话差点被他抓碎了。 旁边的大汉看到老大的脸色吓了一跳, 赶紧扶住人, “老大,老大,你没有事吧?” 冷天芳转过神来, “我不信,我们现在马上去警察局,然后再去一趟楚公馆。我不信小米会发生交通意外,她那么机灵一个人,再怎么喝多了,也不至于……” 说到这,冷天芳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旁边大汉明显是跟了他多年的,此时冷静又清晰的开口, “我马上去找那个仵作后人一起去警察局,再派人盯住大唐影视公司那边,还有楚公馆那边,如果这是他们设置的假局,肯定会有一些东西暴露出来。” 半天之后,冷天芳崩溃的回了酒店。 拨通了广市家里的电话。 周日下午,肖锦城哄睡了孩子,坐在床头细细的翻阅着一本企业管理方便的书籍。 这是他早先就让朋友从美国寄回来的,这几天才到,是专门给白米准备好的。 想着趁白米还没有回来,自己先看一遍,到时候她遇到什么问题,也能相互探讨。 爱很难分2 突然,方黎哭着推门进来, “表哥,奶奶叫你下去接电话,说嫂子的事情。” 肖锦城蹙眉,这话听着就很不对。 再看她苦兮兮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忐忑,正准备起身,床上睡得好好的孩子,突然开始哼哼唧唧伸手到处抓, 这是白米出差后,孩子睡觉时候的习惯,总要抓到或者摸到爸爸才能安心入睡。 按照书上说的,就是缺少安全感。 肖锦城耐下心来,安抚的拍着孩子的手背,直到他们又睡熟了,才离开了。 离开前还不忘让方黎好好守住,如果孩子出汗了记得给他们擦汗,别闷出热感冒了。 方黎看着表哥急促的身影,眼圈红了又红,看着睡的香喷喷的三个小奶娃,更是忍不住想哭。 如果嫂子真的出了意外,这个家可怎么办? 家里哪一个不伤心死? 都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有妈的孩子像颗草,孩子这么小,没有了妈妈,以后呢? 她想到自己妈妈病死后自己过的日子,看着床上的孩子,死死咬住嘴唇,眼泪呼啦啦的往下滚。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有用。 说好了要学精厨艺开大排档,要让大家天天吃好吃的,嫂子都出意外了,还没吃过自己做的一个东西。 肖锦城下去后,看到客厅里面冷清的老太太拍着白奶奶的手安抚, “白米那孩子,一看就不是早去的面相,现在那边警察说的话也不见得可信。那边和这边不一样,乱着呢。别哭了……” 他冷静的拿起来电话, “舅老爷,我是肖锦城。” 十分钟之后,挂断电话,肖锦城冷凝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 白奶奶抹掉眼底的泪水, “你去忙你的事情,三个孩子我们会照看这,奶奶保证,你们回来,三个孩子肯定是白白胖胖的。” 老太太欣赏的看着肖锦城,遇事不盲目慌乱,有条不紊的提出疑问,又能快速抓住问题关键提出解决方案,真是难得,这么年轻就有这份沉稳和担当。 肖锦城带着大和尚出门去了。 小和尚就找到方黎面前去了。 他把手里的小马扎摆在方黎旁边,看她掉眼泪就给她递过去手帕, 方黎也没有客气,哭湿了一块又一块手帕, 等哭累了,才发现问题。 她打着嗝,声音又软又带点低哑,显得楚楚可怜极了, “你从哪里拿来这么多手帕?” 小和尚看她不哭了,真是谢天谢地,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哭的人。 想当年自己在山上,哭五分钟就被师兄们叫了十几年小哭包,就她这样,小时候得是哭神吧。 也就自己又这个耐心,一直陪着她哭湿了五块手帕。 “我买的啊。” 方黎看他手里都是女色系的手帕,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仿佛发现了别人不为人知的嗜好,毕竟,没有见过喜欢粉色的男人,果然当和尚当久了,就不能是正常男人了? “我都给你哭湿了,要不,我给你洗洗?” 小和尚完全不知道方黎这神奇的想法,听到这话,还是有点欢喜, “也好,反正都是女孩子用的颜色。你洗好了就留着用吧。” 方黎突然有点扭捏起来,哭得粉润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霞, “我,我自己有,我洗好了还给你。” 小和尚:“……” 他之前还以为这是天赐良机,就……真没有想到,这样的了也送不出去。 “我一个男的,不适合这些颜色,你留着用吧。” 方黎看到他塞过来的几块手帕, “方黎?” 门口肖锦城急促的叫了一声, 方黎有一种上学时候和男生一起走路回家被家长撞上的羞耻感,立马把手帕塞自己兜里,跑了出去。 小和尚松了口气,要不是特殊时期,他都想和肖金主兼未来大舅子说一声谢谢。 肖锦城也没有更多精力过问这两个人的小动作,直接了当把接下来需要方黎做的事情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方黎看到表哥匆忙的背影,整个人都沉了下去。 “你说,我表哥能把嫂子带回来吗?” 她不敢说的是,能不能把活着的嫂子带回来。 小和尚仿佛知道她的担心, “我吧,在山上的时候和寺院里擅长观面相的大师傅学过一点点,你嫂子的面相就是长命百岁,夫妻和乐,子孙满堂的富贵相,不太可能会发生你想的事情。也许就是一个误会。你也不要担心,也许明后天,她们夫妻就笑着一起回来了。” 方黎是一个不太乐观的人,虽然她经常笑,但是她心里对于未来对于生活,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往往悲观多于乐观。 所以她妈妈去世之后,她没有马上去找表哥表嫂,自己一个人生活了一段时间,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跑江省找人了。 此时却突然想通了,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要更努力更认真的生活,每一天都要更加珍惜才是。一下子整个人充满了生命力,充满了生活的热情。 “小和尚,谢谢你的安慰。我明天开始要更努力了。” 不能被动学习,被动等待,要主动提问,早日从白妈妈哪里出师,早日成为一个大排档主人。 小和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给她帮助了,反正他喜欢这个样子的方黎。 软糯又可爱,充满了生活的热切,眉间最后一丝轻愁都飞散不见了。 当天晚上两点多,肖锦城见到了冷天芳。 冷天芳看到他冷静出奇,既惊讶又感叹。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过旧人。 “根据你的分析,我们已经把所有可疑的人都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那个仵作传人也说,死者是有生育过的年轻女人,身高和体型都和小米很像……” 肖锦城却觉得,小妻子还好好活着,他有一种直觉,她就在港市某个地方,只是她遇到了麻烦。 “舅舅,我们能去见见那个楚女士吗?” 冷天芳随手把桌上一张照片让垃圾桶去了,拿起桌上车钥匙就走,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楚公馆。” 冷天芳顺手把桌上一张照片扔进垃圾桶,拿起钥匙就往外走, “我们现在就去。” 肖锦城却站定不走了。 “舅爷,你这照片哪里来的?” 冷天芳看他手里的照片有点嫌弃, “就是大唐影视公司的老板楚钦云!” 我期待的就是流年似水 大凤庄,白岚午休醒来,一脸惬意的慢步出了房门。 看到坐在自己房门口喝茶的楚钦云, 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十三岁以前的日子。 边关虽然清苦,父母却惯着自己,每天午休必然要让人守着,还让人在门口煮着花茶,等自己醒来好喝。 不爱午休的楚陵每到旬休那天的中午,必然是在自己家门外等着。 白岚看到他已经自己喝上了,疾步过去,就抢过茶壶,给小茶几上另外一个空杯子倒上茶。 一脚勾过来一个矮木凳,一边喝一边叹息。 “居然是我喜欢的三七花茶。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吗?怎么还一副享受的样子。” 楚钦云狡黠的一笑, “因为我喝的杯子里放了蜂蜜,再苦的茶都会变甜郁芬芳。” 白岚不信,看他杯子里还有半杯,一把夺过来。 眯了一口之后,恨恨的瞪他一眼,伸出粉嫩的小手,作了一个凶狠掐人的动作, “下次再骗我,小心我掐死你。” 楚钦云轻松的挑挑眉,一副你来啊,随便你掐的样子, 白岚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算是明白我娘说的,要离你远一点是什么意思了。” 楚钦云听到这话,眼底波动了一下,马上又压了下去,漫不经心的再给她添了一杯茶。 “她肯定是知道,我一遇上你,就变得和文雅淑女完全不挂钩。她一心要强,誓言要我把打造成京城第一贵女。可惜,她不知道,我骨子里就和贵女不挂钩。” 白岚说完,狠狠把杯子里的茶饮尽,自觉嘴里的苦和心里的苦连在了一起,逼着眼泪不得不逃出眼眶。 楚钦云从旁边一个大塑料袋里捞出来一大把丝巾,五颜六色,应有尽有, “来吧,贵女娘子,你看看想用哪种颜色擦拭眼角?” 白岚瞪大眼,杏眼圆溜溜的,带着一股凶恼之意。 “死楚陵,你再这样捉弄我,我真的要不客气了。” “哈哈哈,好好,我错了,我道歉,娘子,我错了,别,你再打我也要还手了……” 小二远远看着两个人一会儿坐着打闹,一会儿追逐嬉戏,突然之间有点明白,少主求的是什么了。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真的能够瞒得住一辈子吗? 不都说爱情最后都想天长地久? 如果有一天白米小姐恢复了记忆,少主怎么办? 同城的另外一个地方,两个男人却不好受。 楚公馆门口,楚孜孜一边咳嗽一边把两个客人迎进了大厅。 彼此介绍落座后, 马上有菲佣给端茶倒水。 楚孜孜形容消瘦,脸上惨白,仿佛一个历经沧桑的老妪。 冷天芳看着她这个样子,整个人就有点崩溃。 “你,你,怎么会这样?” 楚孜孜在这秋老虎热辣的日子,素青旗袍搭着黑色长袖开衫线衣,还要喝冒着热气的茶水。 听到冷天芳的话,她手抖了一下,干脆把茶杯放回了茶几上,温软的开声, “冷天芳,几十年不见,你还是当年那个样子。可惜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总是容易老。看到我这个样子,吓到你了?” 冷天芳抿着嘴,蹙眉看着女子, 不管声音还是表情,都还是当年的那个人,就是这样貌,怎么就变化这么大?这根本就不是正常老的样子。 “你也太不会保护自己了。” 楚孜孜听到这话,刚刚端起来的茶杯啪一声摔到了地上。 她失态的起身,快速离开客厅。 “我去换一套衣服。” 冷天芳看着女人的身影心事重重。 而肖锦城却看到客厅的照片心事重重。 慕南上学时候的照片,慕南和他妈妈的照片,包括慕南和这个楚孜孜小姐的照片…… 他不知道慕南还有一个小姨,明明幕南的外公外婆只有他妈妈一个女儿,在慕南离开这些年里他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为什么他又是楚家少爷,为什么他要带走白米? 难道他也是一个有神奇经历的重生之人? 明显哭过一场的楚孜孜换了一件素白盘扣旗袍搭配着橙红色开衫,这样换过之后,整个人看上去气色好了一些。 再次坐下,明显她已经可以更加冷静对待冷天芳。 “你们专门找来是为了钦云?” 肖锦城看到舅老爷的示意就开口了, “楚女士,少年时期,我和楚钦云算是一起的玩伴,自从他离开国内,这么年我们就失去了联系,碰巧知道他在这边,我就冒昧上门,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他?” 楚孜孜细细打量了一番肖锦城, “真是俊的后生,难怪和钦云出来后再没有找一个玩伴,原来以前的玩伴都是这样的水准,确实很难比肩找,你家和钦云他爸爸家一样是内陆的军人家庭?” 肖锦城一愣,这话有点意思,她这话有好几层意思。 慕南十一岁出国后,再没有交一个玩伴,这可以算是很奇怪的现象了,特别在她们这样富有人家,不都是培养小辈交情,要不就是慕南性格不行,要不就是他十一岁开始就已经超过大部分同龄人的水平,即使他不交玩伴家里也对他又满意又放心。 楚女士说慕南爸爸家的这话,说明她不是国内出生或者是国内出生但是从小不在国内长大。像自己这样从小生活在华国人,一般是不会称呼内陆。 那么她又是怎么和冷家舅爷扯上渊源的呢? 再有她这说话的语气,比之自己和舅爷匆忙登门时候的慌张失措,这会完全是一个大家主母应有的做派。 “正是。我家和钦云外公家是世交。” 楚孜孜听到世交二字眼底打了个转,深陷的眼眶此时显得有点深沉的吓人。 “楚女士,今天钦云在港市吗,我们有没有机会见个面?” 楚孜孜朝着旁边的菲佣点了点头,她马上端着茶点上来, “尝尝,这是今天上午刚刚做好的榴莲酥。” 冷天芳和肖锦城对了个眼。 肖锦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急了眼了。 冷天芳吃了两口榴莲酥,就开口了,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爱吃甜的。” 楚孜孜对于男人的话题,明显更有兴趣,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遇上,就因为一块榴莲酥差点闹出笑话。不过,你一个大男人,还真是不知道绅士风度,居然和我一个弱女子抢一块甜点。” 我学会了你的哭泣 一些有的没有的讲了半天,楚孜孜决口不提楚钦云的事情。 这让肖锦城很头痛。 同时也心里也认可了,这果然是慕南的长期一起生活的亲人,和他简直是一个样子的。 看上去温文软软的,实质上,心里冷硬如冰。 什么说什么不能说,分的清清楚楚。 冷天芳也有点颓败。 同时也再次认定,两个人果然是不适合在一起的,他不想花太多心思去了解女人,这让他觉得太累。而楚孜孜是那种需要很多精力去了解和相处的女人。 两个人没有太大收获,离开的时候,楚孜孜还给他们打包了一些其他甜点。 看上去双方好像是多年的通交好友。 而实质呢,双方转过身去都脸色变了。 冷天芳拍了拍肖锦城的肩膀, “她越是这样,越说明楚钦云值得我们深挖。说不准,从头到尾都是他安排好的局,我就是不懂,他带走小米的目的?你说说,他有可能的目的?” 肖锦城其实也一直琢磨不透,之前在白家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他对小妻子有什么特殊的。 “我也猜不透。但是我看过警察局的尸体了,不是白米。我想我们先办法找到楚钦云再说其他吧。” 他没有说的是,他突然想到慕南离开白家前的神情,他当时以为慕南是有什么工作的事情,让他出现那样的神情,现在看来,可能根本就不是。 那么,就有点棘手了,如果是离开白家之后,他就开始策划的这个局。 那么他到底要把小妻子带去做什么?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呢? 想到这,他就有点着急了。 他回去找到港市最新地图,按照两个大汉的讲述,再在地图上复盘。 市中心大路转小路各种巷子转来转去,要转移视线太容易,何况连车牌都一模一样的三辆车。 要找到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实在太难了。 但是,回头想想慕南这个人的性格,回忆再见之后几次见面的情况。 他骨子里清高又讲究,一点一滴都不委屈自己。 如果他现在是和白米在一起,他们所在的地方,一定符合他审美的地方。 海边别墅?高山别墅?必须尽快把港市这些高端居住地都全部找一遍。 海风徐徐,夕阳跌落地平线,还有一些残红滞留。 穿着海蓝绣花旗袍,靠在红木凳子上吹风的白岚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楚陵,我饿死了。好了没有?” 旁边点着篝火,一个白衬衣男子正就着篝火在烤海鲜。 听到女子娇恼的话笑了笑,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能不能把你那急躁的性子改改,我都为你洗手作羹了,你不但不感动还一副嫌弃样?” 白岚下午给自己上了一个少女髻,画上了柳叶眉,勾上眼线,水淋淋的杏眸顿时增添了几分妖媚,加上大红色的唇彩,踩着大红色高跟鞋,配着旗袍正好。 此时走着淑女步,摇曳生姿,娇俏又妩媚,映着火光像一只狐狸。 楚钦云筷子里的海胆又掉回去了。 娇哼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打量, “厨艺不过关,会被美色迷惑的厨师不是一个好男人。” 楚钦云习惯了她这个样子,在自己面前傲娇的可以,大小姐脾气也是大得不得了,但是有什么办法,这脾气成这个样子,自己不说有八分功劳,也有五分。 所以,京城再见,她那生冷疏离的样子才会让自己那么不好受。 “好好,我家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我是好男人,不是好厨师。那么现在,来尝尝好男人的厨艺还能不能养活你。” 说完,他就把装满海鲜的盘子放到篝火边的桌上,拉开一旁凳子,又体贴的给她倒上了一杯椰汁。 做足了西餐厅服务生的样子, dy!” 白岚虽然觉得他这个样子挺好看的,脑子好像还出现了一个词,“绅士!” “那就给你一个面子吧。本小姐要是吃的不满意,哼,罚你把地上所有的椰子全部……” 然而,剩下的话,她全部都吃了回去。 接下来的时间,一个负责烤,一个负责吃,两个人配合得挺好。 白岚一点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吃饱了揉了揉肚子,单手支着下巴靠在桌上,心情很是美丽, “楚大厨,以后我想吃海鲜的时候,必须你来烤,我觉得以前的御厨都弱爆了。我怎么,才发现你有这个手艺?” 楚钦云洗干净手,坐到她对面,一脸深情的告白, “因为听说要留住一个要留住他的胃,我特意学的。有没有一点感动?” 白岚一只手挑着他爱吃的鱼给他扔进过去,还不忘埋汰他, “你这深情款款的演绎显得演技好差,你自己一张挑剔的嘴,别把锅甩给我。肯定是为了满足自己才学的,对。” 仿佛为了加强这个猜测,白岚还笑咪咪的点了点头, 头上白玉的发簪在火光下透明透亮,发簪垂下来的两颗珍珠随着一跳一跳,显得整张脸更加灵动俏皮。 楚钦云眼底波澜翻滚,仿佛又回去边关的日子。 曾经无数个夜晚在睡眠中惊醒,后悔那么匆忙离开,没有把身边这个女人定下来。 如果回到楚陵十四岁那年,他一定会告诉年少轻狂的他, “青梅竹马并不是你的优势,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岚岚,明天我们不回家了。我已经交代好未来三个月的事情,我带你去旅行吧。” 白岚听到他这突然改变决定也不奇怪, “反正呢,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随便吧,反正我现在脑袋空空的,去哪里都一样。” 她敲了敲自己头,耸耸肩。 楚钦云赶紧抓住她的手, “本来就没有多聪明,别越敲越笨,不管你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或者永远记不起也没有关系,我一直在你身边。” 白岚看着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同样的白皙,同样的细腻, “楚陵,你是不是这辈子一天武功都没有练过?” 楚钦云:“……” 白岚嘲笑的龇牙,小手捏起他一根手指头,拎到他眼前,瞪大两颗滚圆杏眼和楚钦云凤眼对上, “你看,你这手保护的比白面书生还好。” 楚钦云半步倾身,把额头顶住白岚额头,温热的气息晕染到白岚脸上,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嫉妒我保养的好?我记得以前你不是总嫌弃我手上茧子太多,现在不就好了,” 他反手抓住白岚软嫩的手, “手感不错吧?” 白岚大力一推,双手叉腰, “犯规!说好不能对我动手动脚的。” 楚钦云勾起嘴角,竖起食指轻轻摇晃着,灿烂的笑容就要溢出眼角, “明明是你先靠近我的,我只是顺应你的要求。” 说完他挑了挑眉,刮了刮白岚鼻子。 你我的相遇注定是偶遇 夜晚是白岚最喜欢也最恨的时候。 喜欢是因为,哪怕上辈子,她在京城也经常因为噩梦夜晚惊醒。 这里却无梦一觉到天亮。 恨也恨这一梦全无到天亮。 不是都说,潜意识的记忆,总会在夜间梦里找回来? 白岚总觉得没有了记忆的人,仿佛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二十年,脑子里却寻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印迹,这是很恐怖的事情。 哪怕拥有上个世界的记忆,也不能抹去自己对于这份缺失的恐惧。 她相信楚陵不会害自己,但是她不知道怎么相信自己和他之间的婚姻。 总觉得,自己和他不是这个样子。 哪怕是楚陵说他是自己丈夫,举手投足间,却从来没有特别强烈的想要亲昵自己的样子。 那么自己这婚姻,又怎么回事? 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记得有一次他的房内的大丫鬟犯错了,他都知道让管家拉着发卖了。一个有极强控制欲的男人,是居于什么原因可以这样和自己妻子像兄妹一样相处? 对! 从醒来开始,她就觉得,楚陵的言行都把他自己好好的规范在一个安全范围。 不越过雷池一步,哪怕眼底再多思绪,都没有一丝一毫对女人的那种欲望泛滥。 上辈子,狗屎二皇子只是自己未婚夫身份,几次三番就从眼里暴露出男人对于女人的那种丑态。甚至动手动脚被自己教训过一顿。 清晨的海风从窗口扑腾进来,带着海洋的清爽与豁达。 白岚在床上滚了滚,还是不太想起床。 上辈子每天都要早起学这学那,管着管那,现在多好。 “咚咚咚!” “白岚,起床了。” 用薄被子盖住头,白岚像一只偷懒的猫,“嗷呜”了两声,又悻悻得钻了出来。 愤愤的叫, “楚陵,扰人清梦是要被雷劈的!” 门口掩唇轻笑的男人听完这话哈哈笑出了声音。 白岚整了整自己睡衣,猛地拉开房门,食指戳着男人的胸口, “笑笑笑,笑掉你的大牙。你是不信老天会劈你还是以为你长得清秀就可以为所欲为?” 楚钦云:“……” 笑脸变淡,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话说我这样的只能算清秀,你倒是给我找一个可以算俊的人出来我看看?” 直觉就是见过比他帅的人,白岚也懒得管他,突然觉得有点饿了。 扯住他的白衬衣, “早餐好了没有?我饿了!” 楚钦云看到她可怜巴巴的表情,实在很无奈。 明明总是在怼自己,从来也不客气,为什么自己就是有一种满足感? 难道连自己心里都认定了,这是自己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不! 明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花了巨大代价和老天爷强要来的。 现在,自己只是收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一切。 只要她永远都恢复不了记忆,只要她一直愿意留着自己身边,终究,我们还是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一辈子…… 楚钦云揉了揉她的头,软软的秀发,柔顺又漂亮, “赶紧梳洗打扮了来小园厅吧。有你喜欢的刀削面和羊肉包。吃完我们就要出发旅行了。” 白岚听到刀削面和羊肉包就完全放弃听后面的内容,颠颠跑去梳洗打扮了。 什么事情都比不上美美的早餐重要啊! 就能过了楚陵这家伙的叼嘴认可的东西,肯定都是可以和御厨相比甚至更加好才是。 小园厅小二忐忑的对楚钦云回话, “今天一早山下就来了消息,昨天冷家发动了所有关系把整个港市所有富人区都找了一遍。我怕他们迟早找上来!” 楚钦云点了点头, “把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办好就行了,” 山下村里那些人也没有见过白米,只要今天顺利登船离开,肖锦城他们短时间内都没有办法找到自己,自然,以后就更难找到。 即使他神通广大找到了,白米也已经失去了记忆。 楚钦云颤了颤长睫毛,抬头便看到东升的朝阳下一个粉白小精灵一蹦一跳的朝着自己跑过来。 楚钦云滚动了两下喉结, 好的东西都是值得拼命努力争取的! 白岚来到他面前,看他一眼研究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开口炫耀, “怎么样?好看吧?” 白岚穿着粉白运动服,粉色修身短袖和她肤色极衬,白色贴身长裤,一米六左右的小个子却穿出来一米七的既视感。 她梳着两个丫头髻,过长的发尾垂于两耳边,脚底是一双海蓝绣花鞋。 她微微昂着头,伸开双臂,优雅的旋转了几圈, 发髻上的五彩珍珠在阳光下炫目,而这比不过她眼底的光。 “好看。你头上这两串珠子比太阳还耀眼。” 白岚:“……” “哼!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讨人喜欢。” 白岚推开他,一蹬一蹬的进了小园厅。 一旁作植物状的小二不可思议的看着少主, 这连一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还想和人家长长久久? 你就不能学学白米小姐她老公,每次都能把人哄得笑颜逐开。 此时肖锦城也找到了山脚下。 冷天芳和他一起下车,找到山下村里, “大叔,想问问,山上有没有别墅?” 老大叔背着柴刀,一副准备上山砍柴火的样子,让冷天芳焦躁的情绪得到了一丝慰藉。 最少今天应该是好运的一天,出门找到第一个人应该就是能给自己又用信息的人。 “山上?这山是附近最原始的,山上还有很多野生动物,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上面建别墅的。当初有一个英国老板想开发这里,就路修到半山腰就放弃了。 野狼咬死了几个人,半夜野猪又把工程车拱着从山上滚下来…… 我们广东人都信奉风水和鬼神,反正自此后,再没有人愿意来开发这山! 我们住这山下村里的人,也是附近几个村里过得最差的,哎!” 说完,大叔摇着头上了泥土路,往山上去了! 冷天芳看了看肖锦城,这两天他也习惯了, “舅爷,我们再找一个人问问。” 冷天芳也同意,两个人又找到一个人,这次是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一颤一颤的拄着拐杖,手里拉着一个小男孩。 七八岁一副机灵样。 “我们山上以前是修过路,建过房子。 后来有山上野兽害人,修路建房子的人都跑光了。” 别过之后何日再见 肖锦城最后还是没有上山。 在他们上车离开之后,小孩和奶奶说了两句话,就撒腿往山上跑。 已经收拾准备离开的楚钦云听到山路上传来的童音。 “二哥哥,二哥哥?” 小孩一路疾跑到山庄门口,看到楚钦云笑开了花。 “楚哥哥,好久没有见到你。” 然后又看到旁边的白岚,眼底惊讶,脸上红彤彤的, “楚哥哥,这个姐姐好漂亮。” 白岚自来也喜欢漂亮的东西,看到白嫩嫩,眼汪汪如小绵羊的小娃娃,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小头。 顺手给他一颗糖。 小二匆匆跑出来, “小二哥哥,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办好了。早上有人来村里问山上的事情?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回答他了。” 小二青年侧头看了看他家少主,拉着孩子进去庄园说话。 白岚偏头,蹙眉。 “小二这神神秘秘的干嘛?” 楚钦云也蹙眉, “一直有人想开发这里建别墅区,我让山下村里人帮忙留意,如果真有人打上这里主意,我们也好心理有数。毕竟我们都喜欢安静。” 白岚听到这话也认同。 “那倒是,人多了,这里的清静就要被打破了。” 白岚进了车,车子沿着山路弯弯绕绕,终于到了山下村口。 村口海岸边一辆车上,肖锦城和冷天芳正在等另外一边的消息。 两辆车错身的瞬间,肖锦城猛然抬头,看到过去车的车窗上一个女人的影子。 他猛然推开车门,追了过去。 “白米?白米?” 白岚蹙眉,正打算回头看,楚钦云就给她塞了一块透明糕点。 “尝尝,我让厨房专门帮你准备的,趁着还有热度,试试?” 白岚看到面前白嫩嫩中间镶嵌着一朵玫瑰花形状的透明糕点,眼底亮了亮,马上忘记了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 而楚钦云也趁机把车窗按了上去。 “真是漂亮。我都有点舍不得吃了。” “不管多漂亮,都是为了吃掉。只有你们女孩子才特别介意这个。” 白岚咬下一个角,忍不住眯了眯眼, “好q,好弹,嫩嫩滑滑的甜而不腻……真好!你当然不介意这些,你是不但要好吃还要好看。而我们女孩子,好看的东西,就算不好吃,看着都开心。你呢?你当年把你家大厨房做的一朵牡丹花形状的八珍糕让人倒进了垃圾桶!” 楚钦云:“……” 赶紧抱拳,讨饶。 “是是是,女侠,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掉这样的观念?” 白岚挑眉,给他嘴里塞进去一块糕点, “本女侠赏给你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车后跟跑了半天的肖锦城疲惫的摔在海边沙滩上。 他怀疑自己魔怔了。 如果车上是白米,绝对不会这样放任自己跟跑这么久,也绝对不会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冷天芳从车上下来,给肖锦城手里的塞了一块手帕。 “我已经让车跟着去了。我们看来是被村里人骗了,山上肯定是有房子的。你说车上的是白米?那她为什么开着车窗也不回应你?” 肖锦城一个鲤鱼打挺起来, 抹掉脸上的沙粒, “也许是我看错了,舅爷,我想上山看看。” 两个人现在身边也没有车了,只能沿路走上去。 他完全不知道,这样一个错身而过。 带来多久的别离。 “行,我们上去看看。终究别人说的没有自己看到的有用。” 两个人花了好一个小时爬了上去,就发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山庄。 肖锦城猛然让山下跑。 他想到白米说的她记得的上辈子,他想到了慕南曾经说的,他一直在找一个人。 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白米,就是慕南要找的人,而慕南呢? 他也是有上辈子记忆的人,他上辈子是谁? 是她未婚夫那个后来当了皇帝的皇子? 还是她青梅竹马那个敬国公世子? 不管是谁,他们带走白米,还让白米能心甘情愿跟着他…… 越想他越心寒, 无法预测,白米身上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天芳不知道他又怎么了,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跑,一边跑一边问, “锦城,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肖锦城眼底有了疯狂…… “舅爷,我怀疑那个车上的就是白米,我追的那辆车上的。” 冷天芳有点迷糊,为什么上山看了一眼,就又说那辆车上的是白米? 但是他毕竟不是那么了解白米,肖锦城却是白米的老公,日夜相伴相随,对她自然是最了解。 肖锦城也没有办法和他解释更多。 两个人大男人跑下山,就已经喘不过气了。 花了大价钱才雇到一个三轮车把他们送到大马路上。 白岚此时已经到了码头,楚钦云给她打着一把绣花边太阳伞。 “我们这是去哪里呢?这么大轮船?” 楚钦云笑着给她递了水, “我们去英国。 我记得你当年在边关的时候,就想去跨过边境看看对面国家人是怎么生活的,最后我们两个不但没有成功,还差一点被敌人抓去。 这个世界好就好在,只要我们想要,我们就能去任何一个国家,看遍各种风景。” 白岚想到过去的经历,听到他的话也是有点开心。 “是啊。能到处走,我是很喜欢。谢谢你,楚陵。” 远洋海轮慢慢出了港口,白岚站在船头,静静看着岸上那些和亲友挥手告别的人群,突然感觉惆怅! “楚陵,再给你一个机会选择,你选择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楚钦云撑着花伞的手紧了紧,他转过头,看着远方辽阔的海洋! “岚岚,人生没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机会。我已经很庆幸这辈子找到了你。” 白岚苦笑, 姣好的面容上带上了丝丝苦涩, “可是我想,如果老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是愿意回去的,我多么想老天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白家能够免于那场灾祸。” 白岚脸色越来越苍白,脑子开始出现晕眩。 “楚陵,我,我有点难受!” 才说完,她就晕倒在楚钦云怀里。 楚钦云抱起她,抿着嘴,一步一步慢慢往房间去。 连身后有人提醒他还有遮阳伞没有拿都没有搭理。 房间里,楚钦云手里拿着一个东西,越靠近白米,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白岚,再坚持一个月,你就成了我一个人的白岚,你再坚持坚持。” 钝刀子割肉才是残酷 肖锦城找到码头的时候,连船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他们最后查到的消息是,楚钦云买的船票目的地是英国。 两天后,冷天芳和肖锦城两个人回到广市。 白奶奶看到二人一脸憔悴的样子就知道,一切不如意。 “你们先告诉我,交通意外那个人是不是白米?” 冷天芳看了看肖锦城, 肖锦城抿了抿嘴, “奶奶,不是白米。但是我们也没有把白米找回来。” 白奶奶早就想过各种可能,现在确认孙女没有发生交通意外,只是没有找到,对比之前的那种可能已经好很多。 白妈妈却很难接受。 白米从来没有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过家里。 只要想到以后天天家里少了闺女可能出现的情况,她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但是她又不能哭出声音来。 家里老的还克制着,小的还懵懂着,她这个正值壮年的妈妈、外婆又怎么可以失态失控? 白饭快速给她擦掉了眼泪。 咬牙切齿的问, “到底是谁?这么可恨,把白米带走了?他目的是什么?” 冷天芳虽然听过肖锦城说过慕南的事情,但是还是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肖锦城在客厅喝了一大杯水后,把一张照片放到了桌上,回身抱起了站在白奶奶脚边希冀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声音带着嘶哑。 “就是这个人吧。” 白妈妈看到照片的瞬间,整个人惊呆了。 白饭也以为自己眼花,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慕南?你说是慕南?” 冷天芳看外甥和外甥媳妇的反应,算是明白了。 白家就没有一个人不对这个结果惊讶的。 只能说明慕南演技好。 “这就是这次去港市谈合作的大唐影视公司的老板,楚钦云!” 白饭抱紧崩溃的媳妇, “也许是长得像慕南的一个人而已。我不信慕南会对他表姐下手,他没有道理不让他表姐回家啊?他要是需要小米帮忙什么,回来和我们说,我们不会不同意啊。我不信。” 白饭紧紧捏住媳妇的肩膀,提气和她说, “我不信是慕南,他们都说照片人叫楚钦云,我们不会看错人的。慕南是一个好孩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哪怕真的是他,他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暂时带小米离开一段时间,很快,很快他就会把小米送回来的。” 白妈妈被这样安慰,不但没有回转情绪,反而失声痛哭。 她再确认不过了,照片上的人,就是慕南,那样笑容,那气质,世界上要找到一模一样的人简直不可能。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从小不得父母爱护就算了,差点被亲人算计死,好不容易自己人到中年了,家庭幸福,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还要因为娘家侄子把自己闺女也弄丢了。 她给这个陌生的侄子最大的善意,而侄子却给自己家最大的恶意。 人生,真是太难了。 越想越难过,她恨不得自己代替闺女遭这罪。 众人看到崩溃大哭的白妈妈,也很不是滋味。 特别是白奶奶,听到慕南的时候,她也是有点诧异的看向媳妇,这样的第一反应,后来她也觉得对不住媳妇,但是,人总是自私的动物。 肖锦城想安慰,也找不到语言。 他该怎么说不管是不是岳母侄子,只要他想接近白家,总是可以创造各种可能。如今这样,一切只能说明是天意弄人。 明明自己已经是一个重生回来的人,这里还安排了两个从别的世界重生到这里的人,还安排得如此巧妙。 肖雪见看到大厅的场面,急着想找妈妈抱抱,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妈妈,妈妈还承诺要给自己带礼物回来。 但是大家都是爸爸去接妈妈了,爸爸回来了,妈妈没有回来啊! “妈妈,妈妈?” 肖锦城低头看到怀里的儿子天真又疑惑的叫着妈妈,一下子就有hold不住眼泪了。 他抱起肖雪见交代了一句转身就回房间了。 白奶奶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头, “都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汗。锦城这孩子自从我在村里见他开始到现在,地里活磨破手脚,累得面无人色,他都没有气馁过。 刚刚,你看到没有,他是极度控制着眼泪才没有在我们面前流下来。他明明在说到慕南的时候,是有点丧气的。 你们夫妻两个应该好好回想回想,这慕南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你们忽略了? 还是说小米、锦城和慕南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纠葛?” 哭得就快晕过去的白妈妈颤了颤指尖,突然想到一些什么。 她急速抬头,看了看婆婆, “妈。锦城都回来了,我们也该回家了,不能一直在外婆家打扰外婆和舅舅。” 说完她拽了拽男人,两个人急匆匆和外婆辞别。 白家众人哗啦啦走了。 冷老太太看着清冷的家,突然兴意阑珊。 “天芳,最近看着点白家,别又出什么事情。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就自己自觉自动有点。这次说什么也有我们的责任。 哎!这一家人也是事情多。你看稳人了,你姐姐别又把自己搞不见了。” 冷天芳本来想说,那么一大家人,一个那么大活人哪有那么容易说不见就不见。 但是想到白米就是一个晚上时间,在自己眼底下消失不见了。 “我会的,娘,你就放心吧。你本来不是打算去姐姐见住一段时间?有你亲自看着,总比在这里天天担心强。” 老太太摇了摇手, “现在不适合,白家这有得折腾了,一时半伙我去了只是给他们添乱。 日子还长着呢,等白米回来再去更好,才是真的一家人团团圆圆。你过几天就给我停了手上的其他事情,好好和你未来媳妇处处。” 冷天芳:“……” 不期然想到港市的楚孜孜。 想到两个人曾经的种种,有一种钝刀子割肉的痛。 二三十岁的人那个不青春,遇到漂亮的人儿哪能不动心。 洋装,西服,咖啡,美酒,舞蹈,外滩洋场…… 一切正正好,相遇虽然有误会,却因为误会让两个人更快走进了彼此世界。 如果不是家里巨变,如果不是她身份特别,是不是两个人已经……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世情就是如此美好又残酷。 半生已经走完,还是伶仃一人。 “娘,你放心,我听你的。” 英国再遇 欧式风情的大街,酒红色旗袍独有一番韵味。 白岚兰花指挑着一把白花雨伞,雨后空新,白色高跟鞋踩着嬉水,袅袅如一道风景。 一旁一身白色西装的楚钦云大包小包的拎着。 “大小姐,我们要不要坐车回去?” 白岚秀气的鼻子耸了耸, “不!我不要再坐车了,我就喜欢这样走在街头的感觉。有一种回到大凤京城的感觉。” 楚钦云:“……” “岚岚,那我们能不能公平一点,这五六个袋子,你最少挑一个拿吧?” “我还是不!绅士是不会让自己妻子受苦受累的。对吧?” 说完她狡黠的眨了眨眼。 远处,一个风姿绰约的洋装女子蹙眉看着这一切。 她有着和白岚一样的肤色,旁边却跟着几个白肤色男人,对她恭敬有加。 “你们,去帮我把那两个人的情况了解清楚了,晚上我就要知道。” 一个绅士装的中年男人低眉撇了一眼旁边两个下属。 “是的,夫人。” 第二天在伦敦大桥边一个小店外,白岚慵懒的靠在一把凉椅上,喝着巧克力奶茶,调侃, “这玩意就是那闻名的伦敦桥?让我们白军队的墨家传人带一队人,也能造出来,甚至还能比这牛逼。” 楚钦云给她递过去一碟子蛋糕,“可惜,王朝更替太多,战争毁灭性破坏,不只是坏了东西,也灭了传承。” 白岚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我就不信了,只要香火不断,传承永远不会灭绝。只是后辈能不能比肩前辈而已。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楚钦云笑得阳光,惹得旁边几个桌子的女人都频频回头,她们大胆的看着,甚至笑着谈论着。 “我们现在端着英国人做的美食,还是客气一点好,你旁边的女士也许就听懂了我们说的话。” 白岚闻言转头看了看背靠自己座位的另外一桌人。 正好那边的人也回头, 两个人猝不及防的对上了眼。 白岚眼底一亮, “好漂亮的妹妹。” 她不认为自己在异国他乡遇到同肤色的人,她就能这么巧听懂自己的话。 然而,对方听到这话,仿佛有一点惊讶,却也优雅冷然的回了一句, “你也很不错。” 白岚:“……” 标准的中国腔! 白岚忍不住瞪了楚钦云一眼,仿佛在说,你早看出来她听得懂中文,为什么不早提醒我。 楚钦云无辜的眨了眨眼,凤眼闪着一屡流光,干净澄澈又迷人。 对面桌那个女人都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一番。 “妹妹是英国本地人吗?” “我是。你们是来英国旅行的?他是你?” 白岚一听她是本地人,有了兴致, 直接抛弃楚钦云,坐到女人对面去了。 “他算是我老公吧。真是好难得遇到一个英国本地人,我们正好需要一个中文好的友人给我们介绍接下来的目的地。” 说到这,白岚就有点气, 你说你打算带自己来英国旅行,却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到了伦敦后续去哪里一点其他准备也没有…… 女人丹凤眼颤了颤,修长的手指曲扣在桌面上,一脸研究的看着白岚。 “你长得真像我侄女,你叫什么名字?” 楚钦云虽然离着不近,两个女人的对话他都听得比较清楚。 白岚倒是无所谓,她一个缺失记忆的人,到了哪里都是一样坦然, “我是来自华国的白岚,你呢?” 女人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 “我叫莱拉。如果你们需要向导,在伦敦,我这两天应该有空。” 楚钦云看到两个女人相谈甚欢,也松了口气。 他正愁又被白岚扯着逛街。 现在有了女伴,按照白岚的性子,在外人面前总是比较优雅得体,哪怕又去逛街也不会把自己当小跟班使唤了。 “darling~darling~快来,我要和莱拉一起逛街,你今天就辛苦一点,帮两个女士服务吧。” 楚钦云:“……” “我,可以拒绝吗?” 白岚湿漉漉的大水眸颤颤的看着他,手却握着拳头,对着楚钦云肚子部位比了比! 楚钦云:“……” 你就别怪我了! “darling~为了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亲一个!” 被抱紧又被亲了一口眉心的白岚太阳穴蹦蹦的跳! 一个拳头送到男人腹部。 “嗯!” 楚钦云只觉刚刚喝下去的东西全部被一拳打得弹回了喉头! 他是真没有想到这家伙真的会出手,这还是人前喜欢戴着优雅淑女面罩的白岚吗? “白岚,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白岚一把推开他,嘟起嘴,轻轻摇着食指, “我们这样的夫妻,一般是不值得我冒险犯罪的,直接休了就行。” 楚钦云:“……!” 算你狠!明明是你先犯规故意亲昵,我就按照你套路来,就要被揍! 楚钦云看到不远处一直注视这边的几个白人男人,每次扫过身边这个叫莱拉的女人都是一副恭敬的样子,突然也明白了。 他给白岚整了整帽子,又用手帕给她擦了擦手。 “走吧,女士们,为你们服务是我的荣幸dyfirst!” 莱拉一直冷然看着这一对小夫妻的的互动。 眼底翻滚着嗜血的光芒! 她不明白为什么白米会变成这个样子。 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没有了以前的记忆。 如果自己不是和她同床共枕过的小姨,也许真的会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白岚,明天晚上,我要举办一个晚宴,你们小夫妻也一起来参加吧?” 楚钦云蹙眉,萍水相逢,他不相信就因为肤色想同,又通相互的语言,就值得这样直接邀请参加晚宴。 莱拉大波浪卷发被她修长的玉手指尖往后挑了挑,勾人心魂的眸眼漫不经心的撇了撇三步之外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份精致的请柬,快步上前,送到楚钦云手上。 “先生,这是我们夫人明天晚宴的请柬,诚挚欢迎您和您夫人一起来。” 白岚看着白脸白发的中年绅士男人,这就像是以前的管家一样的角色吧。 她重新打量了一番莱拉。 嗯!这样有妲己脸,汹涌澎湃,还前凸后翘的妖孽女人,果然不管在哪里都是年纪轻轻就有主的。 “啧!我确实想看看,什么样子的男人,可以让你这样的女人下嫁。明天晚上,我一定到。” 莱拉勾唇低笑,万种风情弥漫在空气中,周边所有的男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夜宴 伦敦的夜总是朦胧的。 车子沿着河道边的公路一直走了很远很远,夜光打到河面上,波光粼粼时隐时现,和薄雾交染在一起。 转过一个大湾,一片开阔地上,巍巍耸立着的古堡在晚风中岿然不动,如一冷血武器森森守护着什么。 白岚从车上下来,远远看着一切。 “战争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这古堡让我想到无数个自己和白家军守护过的城池。我没有想到,在华国没有来得及见到的古城墙,先在国外见到他们的古堡。 楚陵,你是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这样的玩意? 嫌弃他的森冷的颜色和上面挂满的血污?” 还是旗袍外加高跟鞋,白岚悠悠的踢开脚边一颗小石子。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楚陵的回答,忍不住侧头看了看他。 “我在繁华京城长到八岁,见的最多的是繁华和美好。要说真的喜欢边关是不可能的。京城是五颜六色的,边关却多是灰色和血红色。所以,哪怕有你在哪里,我还是想方设法想离开。” 夜色笼罩着两个人,隔百米以上才会有一盏小路灯,这让楚陵难得毫无忌惮的暴露自己。 “边关那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关注着京城那边的情况,不顾一切就想回去京城。后来,我的姑姑生下小公主,我们又正好可以回京城探亲,我没有和你告别就急匆匆和家人回了京城。 我回去和祖父哭诉边关的苦日子,进宫又和姑姑诉苦,最后,我们留在了京城。 说起来好笑。 回去生活了不到半年,我就开始后悔了。 也许是边关的生活改变了我,也许是成长后才发现繁华背后的污垢。 我真正回去后,反而越发怀念边关的生活。 但是开弓哪有回头箭? 当我被册立为世子那天,我才知道,父亲当年回来和姑姑之间的利益交换,就是要敬国公府彻底站到她儿子那边去。 说来也可笑,我敬国公府,世世代代都是保皇派,到了我父亲这里却因为疼爱儿子,放弃立场,成了贵妃党。 而我,作为儿子作为祸首,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我天然成了二皇子派。 到你们回来,整个王朝,已经默认我楚陵就是二皇子的人,我敬国公府也是二皇子派。 所以,你看到我的反应,我有点难受,却也能够接受。 我不能接受的是,你为什么宁愿接受皇帝赐婚也不愿意和我订婚?” 白岚眯着眼,停在一簇水草丰沛的河岸边,远处一束车灯打了过来, 楚钦云看到白岚眼底转瞬即逝的恨意,他艰难的问, “白岚,就因为我当年在边关的不告而别?就因为这样就一直恨我,宁愿选二皇子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白岚扯过路边的一截树枝,狠狠拍打到河面上。 溅起一团水花。 “楚陵,你以为你是谁?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凭什么别人就该哄着你,让着你?你哪怕当年给我留个一言半字,我也不至于回到京城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楚钦云猛然抓住她的手, “我明明给你留了信,还把我书房里好几样你喜欢的东西都一起留给了你,怎么会没有一言半字。” 白岚甩开他的手,愤愤的瞪他, “被搞的好像是我的错,我家里人是不会吞没我的东西,哪怕是学院里有人给我送一篮子狗尾巴草,我哥和我爹娘都会交给我自己处理。我白家,没有,收过你一字一信,更别说其他东西。 如果非说有什么问题,你得问自己家人。就你母亲那眼高于顶的贵妇,我白家高攀不上的。哼!” 楚钦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突然明白,自己要母亲去白家提亲时候为什么她脸色那么难看了。 不只是因为敬国公府和白家立场的问题,更是她当年在自己和白岚之后摆了这狠狠的一道。 女人真是可怕,一个为了儿子娶个高门贵女为妻的母亲更是不能低估她的能量。 原来自己才十几岁她就已经开始严防死守自己的交友圈。 想到之前书院友人说的话, “你虽然很好,但是你却不是京城大对数父母眼里的嘉婿,你母亲真是有不可低估的作用。” 他以为就是因为母亲出生高挑剔,让很多人家都不敢高爬,现在看来不只是吧,应该是母亲还做过很多其他的事情,只是瞒着自己吧。 “白岚,就算这样,我娘只是我娘,我应该给我机会和你解释啊。” 白岚想到回京城后第一次遇到楚陵母亲的场景。 丞相家赏花宴席,她对着一众贵妇贵女, “白岚真是越来越出挑了,就是不知道回来习惯不习惯京城?京城女子可不兴上马挑枪,下马练剑……” 白岚越想越生气,一脚踢到面前男人的膝盖眼, “我就是宁可进那狗屁皇子府里当个摆设也好过被你娘挑剔来挑剔去。我有病啊,去你家受这罪。再说我娘也不会让我进你家,你娘那样子,谁嫁给你都是悲剧。” 楚钦云一个脚软,差点跌倒地上。 “你这一脚可真重,可见你对我娘又多大怨气。我突然有点圆满了。原来你也不是完全没有看上我,我是被我娘扣了太多分,才彻底被你放弃了。”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古堡走去。 门口被派来专门等二人的中年人一见到白岚就激动的跑将出来。 “白女士,楚先生,欢迎,我家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二楼窗口,一直注视着一切的莱拉扇了扇紫罗兰团扇,挡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身边一个肤白高冷的男人单手支在旁边窗棱上,墨蓝的眸子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女人的侧颜。 “莱拉,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你要是能每天多我多笑两下,我愿意为你去死。” 莱拉眼波流转,弯了弯眉,慢慢别开扇面,烈焰红唇一点点靠近男人, 在即将贴身男人唇的时候,拐了一个弯。 她香风轻送到男人耳边, “亲爱的,我的客人来了。” 男人砰砰砰的心跳突然梗了一下。 他墨蓝的眸子一眨,整个人往下一矮,像一只黄金大汪, “oh。no!你再这样折磨我,我真的要死在你裙下了。” 莱拉把团扇塞到他手里,走了两步又回头给他送了一个飞吻,像一朵娇艳的红玫瑰一样飘然离开了。 男子站直身子,微微笑着看女人远去。 夜宴下 莱拉看到白岚身上果然是自己预料的旗袍,忍不住会心一笑。 白岚看到面前一朵盛世玫瑰花妖,忍不住摇头, “不不不!这样的妖精,就应该让如来佛主收到天上去,留在人间真是太恐怖了。这让世间其他女人怎么活下去。” 莱拉忍不住点了点白岚的额头, “小嘴真是甜,难怪我对你一见钟情。” 白岚瞪大眼,张着小嘴,一副被惊喜到的样子, 楚钦云:“……” 突然有点同意了她们二人的话,她们是相互一见钟情了。 莱拉转过身一副高冷的对楚陵, “楚先生,不介意我把你的女伴借走一会儿吧?” 楚钦云倒是很熟悉这种酒宴,十三岁到了赌城之后,以赌城少主身份,他参与并且主办过无数次类似这样的酒宴。 他看得出莱拉女士很喜欢白岚,却对自己很冷淡,要不是白岚一定要来,他是不想来的,他对于酒宴并没有什么兴趣,对于英国这些人也完全没有兴趣。 一帮曾经用坚船大炮侵略自己国家殖民自己国家的人,他完全不感冒。 要不是为了让白岚远离家人,彻底消融掉这一世的记忆。他根本不会带她来欧洲。 “不介意,白岚愿意就行。” 楚钦云基本连看都不用看,用脚趾头猜,都知道白岚的回答。 “莱拉,我们走吧,不用管楚陵,他很熟悉这样的环境。” 楚钦云:“……” 不管自己猜测的结果是什么,真的听到这女人毫不迟疑的丢了自己和认识才三天不到的女人跑了,还是忍不住咬牙。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温柔的提醒, “白岚,注意自己的言行。” 白岚背对着他甩了甩手就和莱拉上楼去了。 她当然听懂了他的提醒。 但是她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个和自己一见投意的女人不会害自己。 楚钦云端着一杯香槟到直对楼梯的角落坐下来,交叠着二郎腿,一副高冷坯样,谁都不搭理。 慢慢热闹起来的宴厅内好几个女人都在楚钦云面前败阵下来,自然就有好些女人的话题都带上他这个东方神秘男人。 “公爵自己娶了东方妻子,今天宴会又来了一个阳光帅气的神秘东方男子,好心动。” “不知道谁能摘下这只阳光小奶狗,刚刚可是好几个人都败下阵来了。” “切,那几个一看就是妖艳贱货,稍微有点审美的男人都不会中她们的计……” “唉!反正我不是来猎艳的。你们看到没有,那边那几个皇家的男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就是在等着公爵夫人下来?皇家这些人,都企图成为公爵夫人的入幕之宾呢。可惜了……” 一个高冷金发女子一直很沉默,听到这话就忍不住蹙眉, “东方女人有很强的贞操观,她不会背着公爵做这样的事情,注意你们的言辞,公爵可不是好惹的,让他听到,你们家族都要……” 本来还热闹的几个女人,顿时就像被按下了消音键,一副忐忑的四处看着, “嗷呜。吓死我了,幸好公爵没有在大厅。” “公爵夫人没有下来,他哪里会下来。别自己吓自己……” 楚钦云抿了一口酒杯里的香槟,也算明白了。 这场酒宴,是公爵夫人成婚以来第一次主办酒宴,所以,整个伦敦大人物来了大半。 而现在出现的大部分男人都是冲着公爵夫人来的,而这些盛装女人却是来找对象联姻的。 想想赌城的酒宴,大部分女人都是冲着赌王这个男主人来的。 这么些女人话里行间居然没有一个是冲着这个酒宴的男主人来的,真是一个神奇的公爵。 他突然有点好奇这个男主人了。 楼上,莱拉带着白岚到了她的衣帽间。 她慵懒的靠在衣帽间门边,声音妖娆多姿, “挑挑,喜欢哪件,换上和我一起下楼?” 白岚挑眉,也抬着小手,慢慢走在百平米大衣帽间里,一点点挑拨着衣物, 走了一圈,耸了耸肩, “我还是喜欢我身上这件。我是一个挑剔的东方女人。” 莱拉也不勉强,转身拉开饰品格子,上上下下上百件饰品, “有喜欢的吗?” 她可是记得白米很喜欢收集各种精致的饰品。 特别是珍珠类的。 白岚扫了一眼,看到里面一颗比拇指还大的五彩珍珠,眼底馋了馋,还是忍住了。 交情并没有到这个地步。 莱拉看到她小馋猫一样瞪眼看珍珠,又瞬息收回了小眼神, 忍不住笑出了声, “喜欢就拿,我并不喜欢珍珠,我更喜欢钻石。当姐姐送你的见面礼?” 白岚摇头, “君子不夺人所好,能够被你放到这里,都是你喜欢的。我要是想要,让楼下那家伙给我弄一颗就是了。” 莱拉没有想到,她对楼下那个人那么信任。 “你老公对你很好?” 白岚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思考了一下, “一般我说东他不向西。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我最信任的应该就是他了。” 莱拉眸底瞬间暗沉下来,她无法想象,肖锦城听到这话的心情。 她也完全无法理解,这半年多时间,白米和肖锦城之间发生过什么,会让一个女人变化这么大。 “你们结婚很久了?你这口气,我还以为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莱拉走进,白岚小手就默默溜到她胸口, “啧,手感真好。又大又高又绵软还很有弹性。” 莱拉自认离开训练营后,一直都是完美无缺的莱拉,此时却真的有点忍不住想暴揍这家伙一顿了。 这狗样子,一点没有变。还是喜欢占自己便宜。 “哎,就不知道你要是跑步,那场景多么动人!” 莱拉忍不住起脚,一脚踢起,却被白岚抓住, 白岚食指一勾,碰一声,白色高跟鞋掉了下去,手上只剩下一只精致小巧的玉足, “啧啧啧,这脚也够男人玩一夜吧!” 莱拉:“……”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不管怎么变,这人好色的秉性是不会变了。 这难道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反正以前也没有少给她吃豆腐。 莱拉干脆一个往前倾倒,整个人压到白岚怀里,修长的手指,正红的指甲,挑了挑白岚圆润可爱的下巴。 “你要知道,这个城堡的主人,是一个极其敏感的男人,哪怕女人多看我两眼,他都向人家飞眼刀。 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最好乖一点。” 白岚:“……” 那还往我身上倒?这是间接谋杀。 白岚毫不留情的推开怀里的女人,冷漠无情得转身就走! “我走了,你自便!” 裸脚倒在衣橱里的莱拉一脸懵逼! 你是我熟悉的人 莱拉忍不住想到了二人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自己也是一脸懵。 现在一想起来,仿佛还在昨天。 时间好像走得太快,却忘记把往日的记忆也带走。 莱拉红透了眼,把自己埋在衣服里,整个人蜷缩起来。 白岚一出了衣帽间,就恢复了淑女样。 没有走出十米,迎面过来一个贵气逼人的白皮肤金头发冷峻男人。 白岚滚了滚嘴里的口水。 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句,“好精致的异族人!” 男人拥有魔鬼身材,妖魅容颜,展颜对着白岚轻笑, “你就是莱拉的东方朋友?我是莱拉的丈夫,比尔!” 白岚看到他对着自己半欠身致意,心里忍不住羡慕。 又好看又有型又有礼貌的男人,关键还有钱有势,这样绅士有礼,这太难得了。 “我是白岚,很高兴见到你。” 白岚和他错身而过的瞬间,心里闷的一痛。 嘴角溢出来一口血。 “你以后离莱拉远一点。不然……” 白岚毫无防备被人心口巨撞,整个人晃了晃,她擦了擦嘴角的血,只觉得头昏眼花。 果然现在自己弱爆了。 近距离被人袭击,连自保都无力。 莱拉从衣帽间出来,又是风情万种的女人。 只是她妖媚的笑脸在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的瞬间崩了一秒,在见到不远处静静等自己的男人的时候,立马又恢复了娇艳。 “亲爱的比尔,你有见到我的朋友吗?” 男人修长的指尖划过女人精致凝白的脸蛋,薄唇慢慢贴上女人烈焰红唇,暗压的金属音贴着女人香唇, “不管是谁,都不能带走你的注意力,不然,她只能从这个世界消失!” 莱拉贴上坚硬的胸膛,软弱无骨的双手交叠在男人颈项。 承受着男人的攻城略地。 “比尔,你又犯病了!你如果再伤害我的人,我不敢保证下次会怎么对你!” 莱拉火红指尖刺进了男人的颈项,距离动脉半寸不到! “记得我和你讲过,在我们华裔的血统里,女人从来和你们英伦的不同。我们不可能婚内和丈夫之外的男人发生任何超越伦理的关系! 你应该更加相信我。 不然,没有信任的婚姻,迟早要覆灭。” 莱拉拿出一块丝巾,一点一点擦拭着男人的伤口,心疼的给他轻轻呼了两口香气。 莱拉的声音随着男人变得僵硬的身体变得温软。 也仅仅是声音变温软,行动上她毫不客气甩开男人,快速朝宴会厅方向前进。 “希望这一次,你没有给我的朋友造成大伤害。” 金发男子看着女人急躁的背影,眼底凶光一闪而逝。 他三五步追上女人,长臂伸展,一把捞住女人腰身。 “莱拉,我很抱歉。我是一时没有控制住。 我看到你带她进了衣帽间,我只要想到她可能见过你姣好的身子,就恨不得挖了她的眼睛! 我就是太爱你了。 我为你着迷,为你疯狂,为了你,我可以与全世界为敌! 亲爱的,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我……” 莱拉高跟鞋狠狠踩踏在男人脚面, 狐狸眼蕴含着暴虐,她只要想到因为这个男人损失的人,毁掉的任务,她就恨不得拆了他的骨头,喝了他的血。 “比尔,不要企图把我当金丝雀圈养。也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不。莱拉,我只是爱你,想好好保护你,让你一直健康幸福的和我生活在一起。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恶意,更不可能是把你当金丝雀。” 说到这个,他墨蓝的眸子带上了一层水雾,看上去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波斯猫王。矜傲又楚楚可怜! 莱拉勾起嘴角,唇角飞扬着戏谑。 妖妃一样的勾了勾食指, “比尔,你应该换一个新的招式了。找你们皇家狗男人们一起去沟通一下,主题就叫:怎么才能博得女人同情心。” 男人眯着眼睛,看着女人如骄傲的女王,迈着小步,矜贵又傲慢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去把我的专属家庭医生叫来,给我们夫人尊贵的客人看看伤。顺便,去藏宝室拿那把女王陛下赏赐的手枪出来。” 他眼底兴味盎然,当初,他一直想不明白,当初那么多人追逐,为什么莱拉选择了自己。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女王赏赐那边枪时候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瞬,却出卖了她。 之前为了留住她,杀了她同伴,她差点和自己同归于尽。 这次,虽然只是把白岚心口震伤,但是,他已经不想为了任何人让自己夫妻二人好不容易有了甜蜜感的生活出现裂痕。 既然她想要枪,那就把枪送到她手里。 一楼,白岚靠在楚钦云怀里,脸上无神。 她其实完全不明白,心口这样一撞,自己怎么会突然虚弱至此。 楚钦云自白岚从楼上下来,就发现她不对劲。 “你在上面出了什么事?” 白岚颤了颤眼睫毛,大杏眸挣扎了一下,看到楚钦云眼底的执着,她叹了口气, “被这个城堡的主人撞了一下心口。” 看到他眼底的杀意,她只能继续补充, “用手肘撞的。吐了一口血。” 这是在人家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别乱来。我还吐了一口血,完全不能动手动脚,自保能力为0. 楚钦云收敛了眼底的情绪,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不用担心,我不是那么莽撞的人。不会在他地盘找不自在。这里走到我们停车地方还有一段路,你缓一缓,等你觉得好一些了,我们就离开。” 白岚犹豫了一下, “你的情况不适合继续在这里停留。需要马上看医生,需要休息。毕竟你才好了不久,别把根基伤了。” 白岚只能点头了。 不管多么相投,毕竟人家丈夫不乐意自己出现在他妻子面前,再说,不论怎么选择,莱拉在自己和她丈夫之间,选的肯定是他丈夫。 原来还以为能够做朋友,甚至好姐妹,现在看来,是不用多想了。 缘分这个东西,有缘无分,强求不了。 “你扶着我,我们现在就离开吧,我不喜欢这闹哄哄的,” 楚钦云有点犹豫,他是知道的,她身上因为用了符,身体本来就比常人虚弱,又被伤了心口, “我们走慢一点,我没有问题。” 楚钦云看她真的不耐这环境,就把人直接公主抱了起来。 白岚无奈极了,傲娇的开口,声音却有点虚弱。 “楚陵,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要是能一脚把我放倒,我就相信你。” 白岚:“……” 抢木仓 “楚先生,且慢!” 莱拉优雅的漫步从楼梯上下来,一如既往的高冷,但是她眼尾压着一股湿意,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她没有想到比尔又会发疯。 虽然她是有意想试探一下比尔现在对于自己的监控程度,但没有想到失去了记忆的白米,会变得这么弱。 她内心愧疚又悔恨。 她不应该托大,不应该用白米试探比尔,不该为了任务不择手段…… 但是她也就想快点完成任务回家,看到白米的瞬间,她就忍不住想到白米家那个傻逼狗男人。 她就更加急躁…… 莱拉走过众人自动让出来的一条路,走到门口挡住楚钦云的路。 “楚先生,我想白岚需要医生的话,整个伦敦找不到比我家家庭医生还出色的了。” 她刚刚说完,一个青年背着医药箱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过来。 “夫人……不知道公爵急着找我是出了什么事情?” 二楼楼梯口冷峻的公爵定睛看了一眼一楼, “我叫你来,是因为夫人尊贵的客人身体不适,叫你来帮忙看看。” 一楼本来因为莱拉夫人的出现一时安静一时议论纷纷,此时因为公爵明显森冷的声音变得寂静。 他一步步缓缓下来,一楼的人群却不只自觉的因为他靠近而后退。 “夫人,这是我的歉意。” 比尔脸上微笑而矜持,手心一把三十厘米长暗金雕鹰手木仓, “楚夫人,这是我的歉意。请您务必收下。” 白岚苍白着脸靠在楚钦云肩膀,伸手接过手木仓。 “您的歉意,我收下了。至于医生,就不需要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已经不想和这家人有任何牵扯了。 人生总是有一些相遇是注定只能是偶遇,马上要分道扬镳。 她和莱拉应该就是这样的。 楚钦云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一些,点头致意后,就抱人离开了。 莱拉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浓雾里。 她不知道比尔为什么把这样一个重要的女王赏赐物送给白米,但是,这还真不是白米应该拿着的东西。 比尔倒是因为白岚和楚钦云的选择好奇的看了看夫人, “夫人,你不去送一送他们?” 莱拉手心一颤,妩媚一笑, “他们这样是直接扫了我的面子,既然他们要走,我又何必送。” 白岚坐到副驾驶后,把木仓扔到旁边,这道歉,还真有意思。 “你有见过这样的道歉的?” 楚钦云想到早年的事情, “有!在荷兰长大的我家某个家长,道歉送的也是这个玩意。我收到过很几次。” 白岚蹙眉, “这就像武夫人家给孩子送弓箭,刀剑一样?” 可是自己这一个柔弱女子,他为什么送我这东西,不是应该送配饰送其他礼物? 还是有点奇怪啊! 楚钦云心里也有疑惑,他之前收到这玩意是因为他曾经和赌王要求要一把。 现在公爵送一个见第一面的女人一把这样精致的木仓,还有,宴会厅看到木仓那些人的眼神,这还不是一把寻常的木仓。 只是希望不要带来什么麻烦。 “砰砰砰!” 三声木仓响,楚钦云急刹车!熄火。 一脸严肃的看着白岚, “白岚,你在车上不要下车。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吧?” 白岚在车差一点打滑的瞬间就知道,出大事了,前轮最少破了一个。 她倒是很冷静,上辈子战场上血雨腥风,刀里来,箭里去,多少次和生死擦肩而过。 “我现在只是一个拖累,如果实在不行,你先逃吧。” 楚钦云本来正打算推开车门,听到白岚这话,回过头,笑得坦然。 “白岚,我不可能看着你再死在我面前。除非,我先死。” 白岚愣愣看着他快速推开车门出去了。 画面一下子回到那年沙漠里面对敌国抓捕时候。 他也是把自己藏好了,一人毅然带着敌人出去绕一圈才回来! 还有京城狩猎遇险那次,全场乱轰轰,他还是第一时间找到自己,带着自己一路…… 白岚突然有点奇怪,为什么,上辈子,自己从来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好? 而是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白岚啊白岚,你真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女人。 车外木仓声不断,有人呻吟,有人叫唤,可是白岚却无能为力。 在冷兵器年代,她曾经万人从众杀进杀出。 面对陌生的火木仓,她却没有了把握! 从车上暗盒里掏出几颗子弹,白岚又捡起那把木仓。 按照之前了解的木仓的结构,她认真的研究了起来。 突然,一辆车从远处开来,一路疯狂的往白岚车上撞过来。 楚钦云反身滚落地面给来车轮胎开了最后两木仓。 车前胎爆破,车身一个大转,险险的和白岚车刮车皮而过,直接冲进了大河里! 楚钦云手上的木仓已经没有了子弹, 暗处几个人举着木仓直接出来了, “交出没有女王御赐的金鹰木仓。我们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楚钦云趴在草里一动不动。 手里抓着四只飞刀。 “车里的人出来!不然,我们就开枪把车炸了。让你死无全尸!” 透过汽车反光镜,白岚看到车后马路上五个男人,全部和自己一样肤色,说一样言语。 白岚脑子了有一个瞬间怀疑,今天一切都是莱拉安排的一个圈套,目的就是让自己把手里这把暗金鹰木仓带出城堡! 然后她安排人来截取! 再险恶的想,也许自己出现在伦敦街头开始,就已经被她安排进了这样一个局。 所谓的偶遇,只是骗局里一个美好的片段。 恼怒让白岚头脑晕眩,她摇了摇头,快速揉了揉太阳穴,一个轻巧跨步到了后排。 慢慢摇下车窗。 木仓里只有八发子弹。 按照自己对楚陵的了解,他身边随身携带了最少有三发飞刀。 那么自己八发子弹最少要命中三个人。 敌人在明处,自己在暗处。也不是不能做到吧。 这火木仓,其实和射箭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白岚,加油!你可以的。” 白岚半跪在后排,枪口对着五个人最左边那个。 同时,右边草地里的楚钦云手里一枚飞刀对准了最右边的那个男人。 “出来,如果你们交出东西,我们可以饶你们一条命,我再数三下。三,” 五个人举着木仓慢慢分散开,分别对着四个车门。 还有一个人背对四人防御着草地躲藏的楚钦云。 请你原谅我 白岚首先开木仓,第一枪打碎后车后玻璃,第二枪直射向最左男人。 玻璃破碎声一起,楚钦云手里的飞刀也“咻咻咻”飞出去三枚。 五个人倒下了两人。 一人后脑插了一刀,一人眉心一刀。 白岚看到当机立断,一脚踢开右边车门,飞速跃离车身,地上滚了三滚,顺利逃到了路边草丛里。 半人高草丛,子弹不要钱的往来。 白岚又滚了几下,藏到一块石头后面。 三米之外,楚钦云也慢慢往白岚方向而来。 “给我出来,” “砰砰砰……” 木仓声夹杂着叫骂声,三个男人手里的子弹打完又换上,打完又换上,没有完没有了。 三人呈现三角形往白岚躲藏的地方前进。 白岚刚刚的行动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此时也只剩下喘气的力量了。 手心里的木仓还有五颗子弹,但是她已经无力扣动扳机了。 她赌的就是楚陵能够比这些贼人先找到自己。 如今,耳边听着三个贼人的脚步声,她忍不住感怀。 运气真不好。 重活一次运气还是这么不好? 这真是有点不合理了。 突然,右耳边过来一缕冷风,白岚背后一冷,怀疑自己今天点背到底了,难道遇到一条蛇! “岚岚。” 白岚松了口气。 楚钦云靠近,从她手里拿过木仓。 温暖的手拍上白岚清凉的小手。 “你躲到我身后。一切有我。” 白岚轻笑, “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滚一次了。” 楚钦云忍不住刮了刮她脸蛋, “放心,这么多年,我没有落下一天功课,你趁机帮我看看,我现在的功力和我爹当你边关时候比怎么样?” 楚钦云听着她越来越绵软的声音,心里着急,手上却稳得很。 他只能想办法让她保持注意力。 白岚也没有力气拍开他手了,她就是觉得有点冷。 楚钦云挡在前面,河里哗啦一声, “老大,他们跳河了?” “你傻,这是河里鱼跳起来掉回去弄出来的声响,两个大活人,还能只有这么点声响?用用脑子想事情好吧!” “咻!” 两个人说的开心,身旁少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老大,小三呢?” “不是就在我们身后?” 男人撇撇身后, “刚刚就在啊!老三?说话,老三?” “老大,这老三会不会是被吸血鬼抓走了?” 瑟瑟发抖男人忍不住靠近老大, “蠢货!”男人头上被扣打的瞬间, “砰!” 一子弹也直接朝着瑟瑟发抖男人脑门来了。 “啊!老大别打我!” 男人往旁边躲了躲头。 “嗷!老大,我脸上受伤了。。” “蠢货,刚刚你都没有听到木仓声吗?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还有四颗子弹。” 说完,他就拉着下属往后退。 “我们在这守着,等支援。” 楚钦云蹙眉。 他不确定这两个人是故意唬自己,还是真还有后援。 但是,白岚肯定不能等了。 “白岚,我去把外面两个人处理掉,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来接你。好不好?” 白岚咬了咬舌尖,提了一口气,“好。” 楚钦云听到她还算有力的回答,心里又紧了紧。 他后悔没有坚持自己立场,劝阻她参加今天晚上的晚宴。 但是人生从来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回头路。 他狠了狠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白岚在感觉到他走远的时候,整个人虚弱的晕了过去。 马路上,两个男人东张西望。 老大跺了跺脚, “都怪你这个蠢蛋,开口说得不好,不然他们也不见得开始就死抗。他们刚刚来英国,也许连手里拿的木仓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愣是被你这傻逼的话弄得和我们鱼死网破。” “不是,老大,是你说的,拿到了木仓,就不能留活口啊。” “啪啪!” 后脑门又被打了两下,男人一脸委屈,尖嘴撅起, “老大,我们五个现在就剩你我了,你还对我这么凶残,你再这样我就跑路了。别钱没有赚到,命搭在这里了。” 老大把木仓口对着男人脑门,阴狠的嗤笑了一声, “你跑一个我看看,我先毙了你。是谁在码头救了你,是谁给你饭吃,是谁带着你到今天吃香喝辣还能给老家寄钱?你现在看我这单生意要不成了,就想跑路?嗯?” 老大一脚踢到男人腹部,捡起地上的木仓,又从地上把蜷缩的男人拽起来。 木仓口塞到男人嘴里, “我现在毙了你,省得有一天在背后拖我后腿。” 痛的狰狞的男人一把推开,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老大,老大,我就是开玩笑的,我老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八人等着我的钱过日子,你绕过我这次吧,我刚刚就是开个玩笑,老大,老大……” 阴狠脸男人根本就不打算再给他机会, 一把扣下扳机。 “砰砰!” 地上跪着的尖嘴男人吓得尿湿了裤子,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然而,他摸了摸脸上的血。 抬头就看到老大眉心洞穿,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压向了自己。 他吓了一个激灵,滚地上一个连翻滚。 听到身后一个沉重的脚步声。 他赶紧爬了起来, 跪着地上, “英雄饶命啊,饶命啊。我就是求财,我就是一个小喽啰,也是听命行事。不要杀我,我……” 楚钦云并没有兴趣听到像刚刚那样哭事, “你们听说的命?” “城堡里面一个管事花钱雇我们来的。本来也不确定要不要动手,我们都打算回去了,快走出城堡了,又接到命令……” “哪个管事?长什么样子?” “我没有见过那个管事,但是我们老大说,他是公爵身边的大管事。” “管事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不知道啊,好像是因为你们和夫人关系太好了。” 楚钦云一愣。 这个公爵真他妈是神经病吧,就因为白岚和他夫人交好,他就要杀人? 楚钦云神奇莫测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要是拿以前,他不会杀他,但是现在,自己和白岚在英国处境并不,特别这个见鬼的公爵,好像是疯狗。 “英雄,只要你不杀我,我马上离开英国,我家就我一个独苗,下面还有好多孩子等我养,我不能死啊,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远处的车灯照亮了这边的路边。 楚钦云皱眉。 请你原谅我下 车在离楚钦云五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莱拉急忙推开车门下来,还是宴会上那套礼服, 她眼底有着急切,穿着高跟鞋就往楚钦云身边跑,后面跟着的中年男人赶紧劝, “夫人,你慢点,公爵要是看到您这样,我这小命就要不保了。” 莱拉把手里的木仓反身对着身后的管家, “你,给你回车上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下车,不然不用等公爵,我现在就毙了你。” 中年男人闻言犹豫了一下, “砰砰!” 莱拉对着他脚下就是两木仓, “再跟着我,下一木仓,对的就是你的心脏。滚回车上。” 中年男人看到莱拉夫人眼底的杀意,终究还是违背了公爵的交待,乖乖回了车上。 莱拉跑到楚钦云身边, “白岚呢?” 楚钦云一脸探究的看着她, “今天的情况,你是不是早就有预料? 你故意开这个酒会,就是为了让白岚来城堡,她就是你的一颗棋子?你试探你那个变态公爵的棋子?” 莱拉眼神躲了躲,很快她就挺直了腰杆, “我是有苦衷的。” 旁边那个尖嘴男人看到面前烈焰红玫瑰一样的女人,眼睛都直了。 楚钦云蹙眉, 对着他就是一木仓, 莱拉揉了揉手上的鸡皮疙瘩, 她没有想到白米现在这个老公会这样,毫无预兆就开木仓,还把男人的血直接溅到自己身上。 “莱拉女士,你不要试探我的底线,其实要不是怕白岚伤心,此时此刻,你也已经是一具尸体。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谁碰触我的底线,我势必要她用血来还。” 楚钦云就这车前灯,一步一步逼退莱拉, 他冷漠的脸上有着森冷的杀意,眼底暗沉如深渊。 “任何苦衷都不是你利用被人的借口。莱拉女士,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 楚钦云把木仓口对着莱拉的眉心, “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莱拉看着地上鲜血盛开如一朵玫瑰花的样子,忍不住一颤。 出来到现在,她还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一个人,这些日子,被公爵养尊处优养着,她突然不习惯了这样的血腥味了。 莱拉瞪大狐狸眼,突然明白了, 自以为谋算别人,自己却还是在别人谋算里。 黑暗中,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慢慢靠近,军靴声踏地声传过来,一点不掩饰他的嚣张和得意。 “楚先生,我想,你需要重新学习一下我们大英帝国的礼仪。” 话音刚落, 黑暗中男人把右手上的长木仓扛到肩膀上, “突突突……” 楚钦云旁边马路上溅起了一阵尘土。 莱拉转身就挡到楚钦云身前。 “比尔,你不是醉了?” 金发男人扯了扯嘴角,慢慢走入车灯范围, “夫人,我此刻也是醉的。因为我居然在这荒芜的马路上,看到我娇艳如花的妻子和一个野男人在一起聊天,貌似还挺开心?” 楚钦云此时真是肯定了,这个所谓的公爵,真是一个神经病患者。 “比尔,你鸣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就是不放心我朋友,根本没有你说的什么野男人。这是白岚的丈夫。” 比尔歪着头,蹙眉, “那你的那个叫白岚的朋友呢?为什么她不在,只有你们两个?孤男寡女,还让管家留在车上,你们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互诉衷肠?是他要带你离开我?” 楚钦云不想参与到这疯子和同样有点疯狂的女人之间。 他退出莱拉保护范围。 快速往白岚位置跑去。 “楚钦云别跑,白岚呢?” 莱拉看到他跑,就撒腿跟上。 公爵已经距离他们二人很近的,他大手一伸,企图拦截莱拉! 莱拉绕开他就追着楚钦云去了。 “白岚,白岚!” 楚钦云把人抱进怀里,用脸贴脸贴她的额头,只觉得有一股凉意。 “白岚,醒醒!” 楚钦云狠下心掐了掐她人中。 “楚陵!” 软弱无力的声音几乎含在嘴里。白岚忍不住往他怀里靠了靠, “我冷。” 楚钦云把人抱起, “白岚,” 莱拉跌跌撞撞的跟了进来,高跟鞋卡在一个草洞里,她一脚高一脚矮, “白岚,你还好吗?我们马上回去看医生。” 白岚诧异的看了看莱拉,冷黑的夜空下,优雅不见,只有狼狈的身影和急促的呼吸。 “白岚,你还好吗?” 没有听到回答,莱拉更加慌乱。 “白岚,你原谅我,我是鬼迷心窍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 她扑到白岚面前,已经哽咽。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你打我骂我,别不理我啊!” 白岚冷静的看着这个模糊的人影,突然福至心灵。 “莱拉,我们以前认识吗?” 楚钦云僵硬了一秒。 莱拉擦去眼角的泪,被这个问题问得冷静下来。 “你长得像我一个侄女。仅此而已!” 比尔接近三人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 他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为了那几个蠢蛋任务没有完成还是为这两个人不是专门来找莱拉而送了口气。 “亲爱的夫人,原来一切都是误会。你看,如果你一早和我说清楚,一切肯定不会发生。 我肯定会派人好好保护白岚小姐和她先生。 夫人,你应该对我多一些信任。” 比尔手里还是拿着木仓,身边还跟着打着手电的中年管家。 “夫人,你过来,我们这就带白小姐回家,医生已经准备好了。” 楚钦云看着白岚的状态,也没有拒绝。 “那就麻烦公爵大人了。” 楚钦云抱着人往外走,白岚静静靠在他怀里。 “楚陵,那个莱拉真的以前不认识我吗?我总觉得她应该是以前认识我的。她为什么要否认?!” 楚钦云脚步没有停,直接把白岚抱着上了莱拉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 “在我认识你的日子里,我没有见过你身边有莱拉这样一个女人。” 白岚轻轻“哦”了一声。 闭上了眼睛,静静靠在楚钦云身上。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楚陵,当然更不会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那么,莱拉就是和那个长得和自己很像的侄女关系太好了,移情了? 这两夫妻,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搞不好莱拉那个侄女已经不在人世了。死因很可能还和莱拉有关系。不然,她怎么会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这么大反应。 唉!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以前在边关听过军营里各种传说,现在自己也算亲身经历了一次。 变态夫妻二人组的爱恨相杀!? 白岚你还有别的名字吗 白岚陷入深睡。 旁边坐着楚钦云,他紧紧看着床上那张脸。 相对于上辈子白岚清秀雅致的样子,这辈子她的长相却偏向干净可爱。 可是,不管怎么变,她还是白岚! 又勇敢又坚强,还有点要强! 如果换上她的闺蜜,那个碰一下就眼睛通红好像全世界都欺负了她,她受的天大委屈的家伙,昨天晚上肯定早拉住自己哭诉,哪里会自己一个人晕倒在草丛里。 “白岚,我们都会好好的。” 莱拉束手靠在门口,一惯妖妖娆娆的说话, “也许是我把脉不准呢!你要不要考虑,” 楚钦云听她说了师父的名讳后就信了。 “你有办法控制她的病情吗?” 莱拉耸耸肩膀, “我只能试试,如果你相信西医,我可以让公爵给你们推荐医院医生。 如果你相信中医,我的医术只能初步判断,和控制,要治好,去首都找我师父吧。” 她没有说的是,如果她师父见到白岚,白岚身上的其他谜团也可能会随着解惑! 楚钦云单手支着下巴,细细看着门口的莱拉, “你是不是想要白岚手上这把木仓?” 他从白岚枕头边拿起那把暗金色手木仓,一眼不错的看着莱拉。 莱拉把双手交叠到胸前,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指甲, “我要是想要这木仓,自己找公爵拿就是了!哪里会让木仓离开城堡。” 楚钦云讥诮的扯了扯嘴角,从床头站起来, “如此这般,那就好办了! 为了这么一把木仓,我和白岚的命差点丢了。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把不吉利的玩意。 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就把它物归原主吧。 这次公爵给白岚又是医生又是药,和之前的事情也算扯平了。 白岚身体方面的问题也不用麻烦你了。” 莱拉把手收起来,蹙眉看着离自己一米不到,拿着木仓耍着玩的男人。 “我还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男人。对于妻子身体健康如此不重视。” 楚钦云好看的眉眼带笑, “莱拉夫人,你还真是矛盾。我们一进城堡就把我妻子带走,她回来我身边的时候脸色惨白,嘴角含血。你出现了不但没有为她讨一点公道,还眼睛盯着公爵手里的木仓发亮。 如今你说你是大师传人,把脉发生我妻子肚子里长了东西,需要治疗,然而你又治不好。话里话外不外乎想让我带我妻子去找你所说的师父。 刚刚还说如果我信任西医也行,现在我不用麻烦你了,自己去想办法,你又觉得我不顾妻子身体,一副正义使者的样子。 你说,你是不是很矛盾。 还是说,白岚根本不是你说的肚子里长了什么东西,而是单纯的身体虚弱?” 莱拉定了定神,轻轻咽了口口水。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古话城不欺人。 她自以为自己已经把目的隐藏的很好。 然而处处都是漏洞。 国内训练结束的时候,自己以为可以又快又好的完成任务,拿到东西回去。 出来不到一个月,顺利完成第一个任务,把上面要的东西顺利弄回去了。 第二个任务却迎来灭顶之灾。 队友死了,队伍被打散了。自己逃到了英国。 后来遇到公爵,为了取得身份,她答应公爵的要求,嫁给了他。 顺利打入了应该上流社会,也顺利引来了队伍其他人。 然而,人还没来说上几句话就公爵杀害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被很好的保护起来,每天吃吃喝喝,出门逛街游玩,却再没有人找上门来。 就在一个星期前,又接到了上面另外一个队伍的消息。 希望她能帮助英国任务队伍。 才有了现在的事情! 莱拉缓了口气, “她身体是有问题,我以我人格保证。你最好不要轻忽了。 至于其他的,你们按照自己心意做吧。” 楚钦云看着她有点颓丧的身影摇了摇头。 也不看看面对的是谁。 他上辈子在权利堆里打滚的年纪,莱拉夫人那个年纪估计还是家里娇养的花儿。 他同情她所遇非人,但是他也没有那个精神去管闲事。 等明天白岚醒来,就离开这个是非圈子。 他带白岚出来的目的是看看这个世界多么宽阔神奇。 并没有打算带她经历这样精彩刺激的谍战风云。 莱拉走出去,转角处有男人等着她。 “莱拉,你累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莱拉看着绅士风度翩翩的金发男人,第一次这么认真看他。 “比尔,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又傻又天真?” 比尔墨蓝眸子一黯, “莱拉,你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美丽优雅知性大方的好女人。我对你迷恋到无法自拔。” 他说得真挚又动情,莱拉愣愣的,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 也许只有楚钦云才发现了自己这么一些异常。 不!不可能! 如果他真如他说的那样爱自己,那么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肯定比谁都看得更清楚。 就像自己对于那个狗男人的爱好,日常的一举一动都盯得紧紧的,甚至因为他一个动作想入非非…… 自己差一点又被骗了。 莱拉精致的脸上纹丝不动,心里却浪潮汹涌。 “莱拉,我们到底什么圆房呢?我们结婚已经半年了,想我们这样的夫妻,整个大英帝国应该也没有几对了! 我爱你,我期盼和你在一起,想每天早上起来你就在我怀里。” 莱拉听到这些心里不舒服,脸上却娇羞的红了, 比尔看到她的表情,眼底冒出了希望的光,他倒没有想到今天这样的乱事后,可以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忍不住再接再厉。 “莱拉,我爱你,我想把你整个人都揉进我身子里。我们做真正夫妻吧。” 莱拉颤了颤睫毛,盖住了眼底的嘲讽,轻声回答。 “好。我们选个好日子。” 比尔欣喜若狂,这是这么久以来最美好的一天。 他把莱拉抱起来,疯狂的转圈转圈,一路把人抱到了饭厅。 楚钦云从门口出来,看着二人离开的样子,笑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演戏,还是两个人比谁演得更好? 这样的日子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羡慕。 纸醉金迷,位高权重,有一个有心人吗? 白岚,你还有别的名字吗 第二天早上起来,白岚就觉得自己好多了! 听到楚钦云说离开,并且想把木仓还给公爵。 她同意了。 甚至有点急不可耐。 “走走走,这地方和我八字不合。赶紧换地方去。昨天差点交代在这里了。 美人窝,销魂窟。 真是一点没有错。” 楚钦云看她还有兴致调侃自己,放心多了。 “我们一会儿出去就找个医院给你检查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白岚想到看到报纸上说的那些事情,就是排斥医院。 “我不太想去。我已经好了,等回了我们国家再找个大夫看看。” 楚钦云看她眼睛忽闪忽闪的,就想到在船上她问自己的话。 “你说现在看病,医生都拿着冰冷的工具往人身上到处探?这也太……男女之间……” 楚钦云无奈了。 “白岚,我们有病不能拖着,不能逃避问题。” 白岚被他看出来了,也不心虚了,昂着头傲娇的很, “我就不要看西医,我就只看中医。再说我自己身体我知道,我现在没有问题。”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我们去找中医。欧洲有华人,总能找到中医的。” 莱拉站在门口一会儿,眼底满是羡慕。 上天总会眷顾一些人,不管她到什么地方,身边总会有一个无条件宠溺她的人。 而她呢,也是不管到了哪里,好像永远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天地她独大,走哪哪里她老大的样子。 要不是认识她,哪里会想到,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没有超过两年。 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和配合,要说青梅竹马,没有人不信吧。 “莱拉夫人。我们正打算找你辞行。打扰你们一夜,也是时候离开了。” 白岚生疏的话,一下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莱拉艰涩的点了点头。 “我已经让人帮你们把车修好了。” 白岚和她错身而过的瞬间,莱拉忍不住拽住她手腕, “白岚,你还有别的名字吗?” 楚钦云眼神瞬间阴森, “莱拉夫人,你是要把我们夫妻利用致死才甘心?” 白岚收回心底的诧异,看着生气的楚钦云,安抚的牵住他的手。 “楚陵,我们走吧。” 楚钦云警告的看了莱拉一眼,牢牢握住白岚的手离开了。 公爵从莱拉身后房间推门出来,疼惜的抱住她。 “你要是不想让他们离开,他们就走不掉。夫人,你喜欢白岚就留他们下来,喝我们圆房的喜酒?” 莱拉瞳孔一缩,把脸躲到公爵怀里。 “不用了,比尔。 他们不喜欢我。 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比尔却不这样觉得,他反而很喜欢这两个人。 因为他们出现在城堡后,自己和莱拉的感情就越来越好了。 简直就是自己二人的红娘,对,她们华人说的红娘。 “莱拉,你和她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把他们留下来,你们有更多时间解释清楚,也许很快就化解了误会。 你不是说白岚身体需要治疗,我们家有整个欧洲最完备的中药。” 莱拉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 她倒是想给白岚点几份药。 “比尔,你让他们等我一下,我给他们点几份药,让他们带走吧。” 公爵一愣,没有想到她还是不打算留下这两个人。 他突然心底一跳。 “莱拉,你不是说在你们国家,婚礼都是要邀请亲朋见证证婚。 难得有两个你喜欢的你们国家来的人。 我也喜欢他们,就选择他们两个做我们中式婚礼的证婚人,怎么样?” 莱拉眼里黯淡转瞬即逝。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让白米做自己这样婚礼的证婚人,如果要做,也是回去之后和另外一个的证婚人。 “比尔。他们不会愿意留下,强留人家证婚,不但没有好寓意,还可能给我们婚姻带来灾祸。 这样你还坚持要留他们的话,我也不多说什么。” 莱拉说完就匆匆跑了。 楼下白岚和楚钦云已经上车了。 却被门卫拦住了。 “尊敬的贵客,我们公爵还有话想和你们说!” 楚钦云听完公爵的话又有点同情这个公爵。 感情两个人是当了半年多的名义夫妻。 这就难怪了,一个男人,疯狂爱恋一个女人,半年夫妻停留在名义上,是个男人都要有事,更何况,这还是大英帝国的有权有势的公爵大人。 估计他出生到现在,吃过最大的亏就是这个了。 娶了一个风姿卓越的东方妖姬,却一口没有吃上。 不成疯便成魔。 现在看来,他还算是绅士,也还挺克制。 “我们和莱拉夫人并没有熟悉到可以给她证婚的地步。” 楚钦云还是拒绝了。 鬼知道这个莱拉夫人是什么情况。 “公爵,我们是蜜月旅行,还有其他国家要去,我和我的丈夫并没有打算多留伦敦。” 白岚看到公爵眼底不善,温软开口。 公爵听到二人是出来蜜月旅行,他就更不想放过了。 按照他一惯做法,他是打算把两人囚禁到自己洞房那天,再放出来证婚的。 毕竟作为一个英国人,他真正信奉的是主,对于莱拉说的什么神仙保佑,他是不屑的。 为了哄美人,他愿意陪着她做梦,甚至亲自给她编织一个梦。 但是对于外人,他没有这样的耐心。 “我也没有其他办法,谁让遇到你们,你们又正好旺我们的婚姻。没有我允许,你们是走不出伦敦的。 只要我和莱拉成了真夫妻,我就放你们离开。” 终于楚钦云的担心应验了。 自己二人反过来成了掣肘莱拉的砝码。 然而,他好奇,公爵凭什么认定自己二人能掣肘莱拉? 楚钦云微妙的看着白岚。 白岚脑子里也在想这个问题。 她想到刚刚楼上莱拉问的那个问题, “楚陵,我还有别的名字吗?” 楚钦云笑了。 轻轻揉着白岚的手指, “也许有呢,小名什么的?但是我不知道啊!” 白岚想了想,也是,但是吧。她回想到当时莱拉的表情,不像是问小名啊! 她看着楚钦云的表情,却也没有再问。 “公爵,你应该问问莱拉夫人的意思吧?” 白岚看着身后匆匆过来的莱拉。 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莱拉手里拿着五个药包。 “问我什么?这是给你准备好了调理身体的。 五天的份。” 白岚没有接,楚钦云接过来,还被白岚瞪了一眼。 莱拉眼底落寞, “白岚,你们走吧。” 比尔蹙眉,但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森冷的眼神盯着白岚和楚钦云的背影。 莱拉拉了拉他的手腕。 “我累了。” 酒店里,白岚躺在床上,一个人安静的想着什么。 楚钦云蹲着汤药进来, “找了伦敦城里的中医看过了,这药就是补血补气的。 你快起来喝。” 白岚猛然睁开眼,眼眸犀利直射男人。 “楚陵,你和我说,你这辈子没有骗过我?” 楚钦云心底一颤。 面上却一点不显,他把汤药放在桌上,无害的脸上虽然没有笑,却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缓气。 “白岚,你为什么有这样的问题?” “因为我居然做梦了,梦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钦云放在身后的拳头颤颤,眼角僵硬。 当天晚上,楚钦云拿着手里东西再次来到白岚床前,却发现,不管拿得多近,手里的符都没有变化。 “楚陵,你要记得,你用灵魂为托,为你们二人谋得一个新生,如果你画出来的符对她失去效果,也意味着,你们的未来,已经脱离了规划。 所以,慎用此符,一旦开始使用,一个月内她不能见当世亲人,切记切记。” 楚钦云脑子里顿时出现了莱拉的样子。 人算不如天算。 他把手上的符点燃扔到护城河里。 眼底沉沉浮浮,脑子里浑浑噩噩。 他不知道,白岚接下来会怎么样,也许最直观的事情就是恢复记忆? 那自己呢? 接下来怎么办? 楚钦云一夜未眠。 第二天,白岚乖乖吃了汤药,和楚钦云去中医那里把脉看诊。 第五天一大早,公爵拍人来接二人去城堡。 城堡们口,大红色灯笼高挂,一看就和浅灰色城堡极其不搭。 红绸布盖住城堡里所有不鲜亮的布置,整个城堡陷入了红色的海洋。 大红色宫装新娘装的莱拉安静在站在城堡二楼窗口,沉静的看着进来的白岚和楚钦云。 管家把二人请进了一楼宴会厅。 安静的红色,让白岚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喜气。 感觉就是一场过家家一样。 “就我们?” 管家倒是听懂了, 笑嘻嘻的点头, “是的,就请了你们夫妻二人,公爵大人说,你们是他的福星。理当来参加他们的闹洞房。” 白岚:“他是不是理解错了闹洞房的意思?我们又要证婚还要负责闹洞房?无稽之谈。” 楚钦云此时已经很淡然了。 他今天晚上的目的也很明确。 都说人活一世,要更通透豁达,但是他做不到豁达。 更做不到被人耍了,这么严重的被耍了,还和人家讲什么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夜幕降临。 大厅搬进来一张中式八仙桌,四个人两两相对的坐着。 公爵用着刀叉,其他三人用着筷子。 吃了一顿不中不西的晚餐。 最后四人举杯喝完杯中酒,才开始了所谓的拜天地仪式。 白岚:“……” 我华夏礼仪之邦,活了两辈子,还真没有见过这样搞事的。 这明显就是流于形式,甚至连形式都有选择性的用的家伙。 握草! 要是孔夫子来了,拿着鞋底拍死这玩意。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白岚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拜堂仪式来回就那么几句, “可算是说对了一句。” 楚钦云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 白岚蹙眉,明显发现从城堡离开后,楚陵心情一直不太好。 她难得软下脾气哄人, “楚陵,今天他们这事情结束了,明天我们就离开了。来来来,给本小姐笑一个?” 白岚今天穿着浅黄色绣花对襟汉服,头顶包了两个包包头,余下的头发自然垂落。完全一个调皮活泼的小女生打扮。 楚钦云回了她一个笑脸,拉着她到一边吃水果。 “晚上吃的太腻,多吃点水果。 明天我们就去德国吧,你不是很好奇发动两场世界大战的德国,我们明天就去。等一下,我们就回去收拾东西。” 白岚其实没有什么胃口,最近睡不好,但是她也不想因为一个水果让楚陵担心。 难得乖乖的坐着一点点啃着水果。 等楚钦云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她马上停了。 一会儿揉着自己的胃,完了又不停揉自己虎口。 “要命,消化不好,脾胃太差。这身体怎么这么差?” 而号称去上洗手间的楚钦云此时却摸到了公爵新房门外。 “莱拉,你看,你不是喜欢女王木仓,我们今天晚上就让它见证我们的爱情。 我们相爱的时候,就让它看着我们。” 楚钦云:“……” 神经病就是神经病,洞房还带一把木仓。 “比尔,你不要急嘛!” 剧烈的破布声,男人的喘息声,女人娇媚的叫唤声,凭谁听了都会忍不住想入非非。 然而不久,房门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楚钦云越下墙头,飞刀抵住她纤细的颈脖。 “莱拉夫人,晚上好啊。或者我应该叫你江小姐。” 江婵看清面前的人就冷静多了。 “楚先生,我不干涉你的事情,你也放我一码?” 楚钦云把锋利的刀尖往里一顶, 江婵直觉得喉咙一痛, “江小姐,你的出现就已经坏了我的事了,你隐藏身份故意接近我们,更是坏了我的大事。你想一句话就算了。 这样的买卖肯定是谈不成的。” “你既然知道我和白米的关系,就应该知道,杀了我,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更何况,我现在身份特殊,不能死。” “砰砰砰!” 江婵只觉得心口一痛。 低头一看,心口已经洞穿了,血汩汩汩往外流。 楚钦云没有想到,她从房里出来,居然还留着房里人的活口。 她明显是没有救了。自己和白岚却不能被连累死在这里。 神志不清的公爵身上只着一条寸裤,眼底都是血红,举着木仓不停扣着扳机,有点踉跄的往外走, “哈哈哈,我得不到,你以为还能活着离开?女人,东方女人,都该死!还有你,” 楚钦云反手一飞刀,直击公爵脑门。 又把现场重新布置了一番,快速下楼。 楼下管家正在扫地。 白岚恹恹欲睡的靠在凳子上。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鞭炮,刚刚放得震天响,我耳朵都要聋了。” 楚钦云低声交代,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危险。” 捡到一块宝石 两个人被管家送出了城堡,楚钦云摸了摸额头上的汗。 把别在后腰的女王手木仓拿出来,扔在车上。 “这是我们能为莱拉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一会儿我们把木仓扔到目的地就直接回酒店那是行李,不能再留着欧洲了,我们直接回国。” 白岚揉了揉眉头,心间觉得很不舒服。 “她就这样死了?” 楚钦云现在是知道莱拉身份了,就更不想白岚过多想这些事情。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她的仁慈害了她自己的性命。 你不用多想。” 白岚也知道人都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只是回国的船上,她屡屡梦到莱拉。 梦到自己在军营里骗她的药,梦到自己和她在乡间山路上打闹,梦到自己和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菜地里…… 白岚从梦中惊醒,摇了摇头,实在有点烦躁。 打开门一看,门边靠着楚陵。 “这大半夜,你不睡觉跑我门边站什么岗?” 白岚往船头位置走去。 楚钦云跟着, “又做噩梦了?” 白岚揉了揉太阳穴。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老是天马行空的各种做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我白天也没有想莱拉啊,怎么梦里都是她。 你说我们下船了是不是该为她烧点纸钱?” 楚钦云跟在她身后,却猜测,白岚这是因为和莱拉接触了好几次,开始满满打开和莱拉有关的记忆了。 “你都梦到什么?” 听完白岚的话,楚钦云改变了一开始的打算。 “我们这蜜月还没有结束,不然,我们就去国内,按照你喜欢的,走走边塞草原和古城?” 是不是只要不和她这世的家人接触,她记忆恢复也可以延后呢?毕竟现在江婵死了大半个月了,她也只是反反复复梦江婵。 说到边塞草原和古城,白岚就有兴趣多了,比说起欧洲兴奋多了。 “好啊!明天我们就要下船了,那我们不回家,直接就出发?” 楚钦云看着白岚眼底的光,笑着点头。 白岚马上就没有看海景的兴致,转头就往回走,甚至调皮的眨巴了两下右眼。 “我要回去睡觉了,积蓄力量,准备下一个行程。晚安!” 半个月后,两个人已经到了华国和缅甸的交界处。 山风阵阵,带着秋天的爽利。 “楚陵,楚陵,快来快来,转过山头,我们就能看到古城了。” 脸蛋红艳艳的白岚一个人欢快的跑爬着,楚钦云已经拉下一大段路了。 她兴奋回身朝楚陵招手,完全没有发现正山上滚下来一块大石头。 楚陵眼底冒火, “白岚,石头,快躲开。” 白岚闻言一个跳跃,楚陵正松了口气,又发现白岚落脚地方是一块松动的石头, “白岚!” 落地瞬间就和脚底石头一起滚下山。 楚钦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抱着和她一起掉下来的石头发笑。 “楚陵,我运气好好。哈哈哈。你看,这是不是玉石?” 楚钦云:“……” “你这样的运气,估计这就是一块靠皮绿。” 白岚:“……” 白岚把怀里的石头往楚钦云身上砸。 楚钦云正想躲开,看到白岚奶凶的表情,赶紧伸手接住了。 “哼!姑奶奶就不能转运?兴许这大玉石就是我时来运转的开始! 我们现在就去找个地方解开这块石头看看。” 楚钦云:“……” “好好好,马上我们去找。没准是你真的要走狗屎运了。” 两个人跑到楚雄找到当地一个有名的赌石场! 成堆成堆的原石,安静的大场子里只有几个人拿着手电在挑挑选选。 场子中央,一个板寸头男人嘴角叼着烟,坐在解石桌上,抖着二郎腿。 看到进来的两个人,眼睛一瞪,忍不住爆了一口, “握草!” 楚钦云远远看到他也忍不住想爆粗。 “神经病!” 白岚:“?” “我看这个场子不太正常,你看那个男人,一副流氓样子。我们换一个场子吧。” 听力极好的某人第一次这么同意这个便宜弟弟的话。 “不喜欢就赶紧滚!别耽误我做生意!” 白岚看着旁边挑原石的人,一个个斯斯文文,认认真真在挑东西,穿着打扮都挺正常的。 不能因为一个浪荡子就看扁了一个场子。 要相信人民大众的选择。 “不用麻烦了。这场子我感觉挺好的。不就解石。” 楚钦云凤急着火了, “白岚,你还记得我们在英国遇到的事情?有时候小心谨慎一点好。” 白岚一愣,认同的点了点头,再次看了看十米开外那个没有一点正行的男人,转身离开了。 坐在桌上的男人眯着凤眼,扯下嘴角的烟,揉成一团。 “草!那边不是说这两天就会接头?” 蹲着地上装模作样挑原石的一个男人迅速立正站好。 “是的,队长。确定这两天,具体时间还要等阿方那边的新消息。” 男人揉了揉头发,心理一团乱。 为什么白米会和慕南出现在这边境小城,肖锦城呢?不是一向和老婆形影不离? 还有白米,为什么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就按照自己对白米的了解,这家伙运气极差,就希望她赶紧离开,可千万别扯进来了。 这可是真枪实弹,要死人的。 白岚看着楚钦云抱着石头像是抱着一个仇敌的样子,有点发愁, “你这是怕转运成功抛弃你?” 楚钦云:“……” 你这自信的样子真是让人不忍心打击。 “你到底什么时候运气比我好过?我这是在过度一点运气进去,让石头出绿的概率提高些。” 白岚一把抢过石头, “别别别,不需要,不然解出来极品玉石,你还要说是借了你的光。” 两个人跑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场子愿意收钱帮忙解石。 “出绿了。居然不是靠皮绿,好透。” “是羊脂玉。天啊!” “你们这是哪里买的原石?” 楚钦云看着手里拳头大小的羊脂玉石,脑子里有点懵! 难道白岚真的连运势都开始变了? 他带着她换了一个赌石场子,让她挑原石玩。 然后! 买了四块有两块出了玉! 虽然比不上羊脂玉,也赚了一笔! 白岚可开心了。 “楚陵,我真的转运了。我到了这个世界,果然运气也变好了。 真好! 明天把羊脂玉拿去找个好师傅定做一些东西,这里肯定有玉石雕刻大师,你说好不好?” 楚钦云想到不远处场子里的慕某人,心里是极想离开的。 但是这两天明显白岚心情极好。他又不忍强行把人带走。 “白岚,带回港市找一个更厉害的大师父好不好,你不是说我们下一个目标是草原。 现在都快八月了,再晚一点去,草都枯黄了……” 又是你 有一句话就是,我在你的面前毫无原则,只是因为我太在乎你! 白岚成功获取找大师制作首饰的时间。 两个人找到当地人推荐的小巷人家。 窄小的巷道,青石板路,白岚抱着羊脂玉石。 “大师,金大师?” 楚钦云敲了敲老木门,半天没有听到回答。 白岚直接小脚一踢,门吱呀一声。 白岚推开仅容一人通过的老木门,一脚跨进去。 昏暗的室内一个凤眸犀利的板寸男人手里拿着一玉镯, 白岚和他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愣住了。 白岚:这家伙不是那个场子里那个解石桌上那个?怎么又是一个制玉大师? 慕某人:握草!果然被自己猜到了。这家伙,哪里有热闹往哪里赶,这运气,这时间,老天爷写好的吧! 白岚眯了眯眼, “金大师?” “金大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找我干什么?” 从白岚身后出来的楚钦云看到小矮桌前的男人,脑子里也是暴了一口粗:曹!狗屎运! “金大师”凤眼斜着看人, “我叫你们进来了吗?就推门进来?!” 楚钦云走到“金大师”右侧方,细看就发现了大师腰部有点鼓!!! “出去!今天本大师心情不好,不接活。” 白岚看正打算说话,被楚钦云拉住了。 “那我们改天再来吧。” 白岚抱着羊脂玉,有点不服气。 就没有见过比这还让人想揍一顿的大师了。 出了门,白岚甩开楚钦云的手。 “为什么不让我说话?这大师一副刁刁的样子,就应该有人教教他做人。” 楚钦云无奈了,你打了他倒是没有关系,就怕打着打着,打进了他的任务。 “有些大师就是有点特别,也许他就这样性格。你不是想再去逛逛原石场子,走吧,完了我们去吃点当地的豆腐,听说他们这里有一口卤水水井,当地人用这水点的豆腐极其美味。” 中午在当地有名的卤水豆腐店,白岚和楚钦云刚刚坐下,“金大师”和一个满口黄牙,操着不熟悉的华国话的男人进来了。 白岚一脸鄙视的看着“金大师”, “你看他谄媚的样子,我还以为大师对谁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谁也不叼的样子。” 楚钦云觉得自己今天要是买六合彩,肯定是头彩。 怎么就到哪里都遇到这便宜哥哥。 “好了,谁还没有个需要低头的时候。” “金大师”脸上一僵!跟着黄牙男坐到白岚她们桌的旁边。 黄牙男坐下来就啪这桌上叫, “豆腐,两大份!快!” 白岚手心发痒,楚钦云赶紧抓住她的手。 白岚跟着楚钦云的视线看过去。 黄牙男裤兜露出来一个东西的黑色一角。 白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诧异至极的看了一眼“金大师”。 “金大师”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明显看到了她眼底的意思:原来你不但是一个不靠谱的玉雕师傅还是一个和坏蛋混在一起的坏人! “金大师”起身换了个位置,被屁股对上了白岚。 白岚:“……” 咬牙切齿!!! 楚钦云带着她快速吃完离开。 白岚蹙眉, “怎么就这么倒霉,到了这里,总遇到这大师,怎么就感觉这么孽缘呢?” 楚钦云深深吸了口气,确实是孽缘。 跑到大西南都能遇到他,还越想躲开,越是遇上。 “走吧。你刚刚不是说想去看看首饰店铺。” 然而,人生就是这样,无巧不成书。 城里中心最大的玉石首饰店里,白岚正打算去结账。 “金大师”带着三个人进来了。 楚钦云:“……” 出了这个店门,今天哪里都不去了,准备直接回酒店休息了。 今天出门肯定是没有好好看到黄历。 黄牙男看到白岚和楚钦云眼神变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白岚和楚钦云被拦住了。 “两位,有缘真是巧。我们又见到了。不如一起喝个茶。” “金大师”都忍不住想叹气,还是开口了。 “米老板,不适合吧。一会儿我们要谈的事情,不适合……” “诶,不急。我怀疑这两个人有问题。” 白岚和楚钦云就这样被扣压下来了。 被迫呆着店铺后院一个小木屋里喝茶。 白岚恼怒,但是也知道自己这是无妄之灾,等他们忙完,应该就会放了自己。 楚钦云却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 那个黄牙男真是,身边带着一个真正的卧底,还抓自己这样的无辜人士,被耍得团团转也不冤枉。 “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呢?楚陵,我们今天运气好像不太好。” 岂是不好,是中大奖!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砰砰砰!” 木仓声,打斗声,还有叫唤声不断飘入小木屋二人耳朵里。 “楚陵,外面打起来了?那个金大师会不会被……” 楚钦云眼神顿时变得诡异, “你担心他什么?不就是一个制玉大师,没有他还有别人,总能找到合适的人帮我们做好东西,你不是看他很不顺眼,正好。” 白岚蹙眉, “他虽然有点脾气不好,还有点看人下菜碟,但是,他还年轻,也许是被人家逼迫呢?我还指望他给我做东西呢,要不,我们去看看?” 楚钦云认真的看着白岚,白岚也认真的看着楚钦云, 最后还是楚钦云妥协了。 两个人推开门出去,就发现墙角处已经有好几具尸体。 地上到处都是血,整个后院已经一团乱了。 “米黄牙,你投降吧。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金大师”一脸正气,身后跟着一位公安,四周还有当天在原石场子里的其他几个挑拣原石的人,分别举着木仓对着一个屋子。 “放你娘的屁,劳资有的是的时间和你们耗,等我手下来,让你们有来无回。” 白岚:“这是什么金大师,这分明是一群公安在查案。” 楚钦云拉住她, “现在看到了,金大师并不需要我们帮助,我们这样赤手空拳,还可能给他们拖后腿,我们走吧。” “金大师”分神看了他们一眼,看到她们在退出去,松了口气。 “不能等了,晚一点黄牙那些手下来了,就麻烦了。” 金大师 被逼退回来的白岚和楚钦云无语的看了看“金大师”。 “金大师”:“……” 我要是每次都能这么准,我还要什么线报?我金口铁断就好了。 稀稀拉拉十五六个人,每个人都拿着武器,其中一半都拿着木仓。 白岚和楚钦云对了对眼。 柔弱无助小女人白岚上线。 白岚瑟瑟发抖的躲到楚钦云怀里,眼睛通红的哭了, “老公,我,我要回家。” 楚钦云也瑟缩的抖了抖肩膀,一边看着凶狠的人群,一边拉着妻子往后退,脚步还有点踉跄。 “别怕,我们,我们一会就回家。” “哈哈哈!是啊,回家,回阎王老爷家!你别把漂亮的老婆往怀里搂啊,给哥们几个看看,要是我们满意了,就不杀你们。带你老婆去吃香喝辣的……” “哈哈哈!你别吓得脚发软啊,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你家漂亮老婆……” 缩在楚钦云怀里的白岚咬牙切齿。 老娘一会儿就让你们知道口臭的下场。 楚钦云搂着老婆一路往后退,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了,脚下一软,夫妻两个人瘫倒在墙角。 “你们派一个人看着他们,我们去干掉那边公安救老大。” 五米开完站着看完全场戏的“金大师”:“……” 没有想到时隔不到一年,白米已经演技纯熟不少。 以前喜欢直接打打杀杀的小表妹,也爱玩扮猪吃老虎。 楚钦云很不爽的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金大师”,心里暗暗发誓。 一会儿要是有危险,绝对不会救你。 “放了我们老大,不然,你们全部得死在这里。” “金大师”这边一共也就六个人。 十几个人黑压压往前,一副势必人多欺负人少,有恃无恐的样子。 “对,放人!” “放人!” …… “队长,我们现在没有优势。” “今天不能放他走,一旦他回了金三角,再想让他出来,就难了。” “但是他们手里有人质。” 几个队员外加那个公安的线人都看着“金大师”。 “金大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两个演技派人质,嗤笑, “不用管他们。” 队员们都惊讶不已,这可不是他们大队长的做派,枉顾人质安危。 “慕队长,这样不好吧。我们不能……” “金大师”锁眉,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屋子里的黄牙听到外面声音,看半天没有木仓响,怒了。 “你们这群傻蛋,开木仓干了他们,还等什么,劳资在这屋里憋闷得很!” “砰砰砰” 木仓声又开始响起,两个瑟瑟发抖的人质躲着墙角看着外面的情况, “动手!” 白岚一声话落,楚钦云的飞刀就直射敌方脑门。 “嗷!”一声,完全忽视白岚和楚钦云的扛木仓男人倒地。 后防线上扛着大木仓的另外一个男人也被楚钦云一刀放倒了。 白岚捡起木仓,熟悉了几下,把木仓扔给楚钦云,又捡起大机关木仓,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敌人就是一番打。 “这木仓比手木仓是打着有劲多了。” 白岚的一番扫射,攻击范围很大,被压着打的“金大师”队伍开始反攻。 十六个人的敌方队伍很快就倒了一半。剩下的都是拿着木仓的硬茬子。 “慕南,带着她离开。” 楚钦云听到便宜堂哥的话,眸光一闪。 把手上的木仓往背上一背,拉着白岚就打算走人。 “今天谁也别想走。” 一个杀红了眼的青年人抱着一个和他长相一样的男人尸体,扯开衣服。 白岚好奇看了一眼, 只见他胸前斜挎着一带子,上面挂满了黑色雷弹。 楚钦云危险的眯起了眼,手心抓住白岚的手,把人往后推。 “你们都给我哥哥陪葬。” 一个地雷扔出来往白岚脚底下方向滚, 楚钦云拉着人飞速快退,看到地雷越来越近,抱着白岚两人跃起。 “嘭!” 原地出来一个大坑。 白岚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紧接着,偌大后院到处都是爆炸声, 屋子里的米黄牙打开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你们敢来招惹我,定叫你们又去勿回。 兄弟们,杀光他们,回去重重有赏!” 火光冲天,断壁残垣。 白岚抱着羊脂玉的手颤了颤。 “把那个领头的杀了。” 楚钦云为难的看着她, “如果一直这样,我们也好不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人身上挂着这炸弹。” “我只负责你的安全!” 楚钦云很自信能带着她逃出去,并不想多做其他。 “楚陵,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那都是人命。” “谁的命不是命?被我们木仓杀的那些人不是命?只是每个人选择的路不同,白岚,我们置身事外行不行?” 白岚看到“金大师”这边又有一个人倒下去了,急得眼都红了。 “我们已经在这里了,又怎么置身事外。逃出去,良心过得去吗?即使良心过得去,那些贼人会放任我们安全离开西南? 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快去啊!” 楚钦云看着已经负伤的堂哥,眼底最后的犹豫也打消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楚钦云一木仓一人,所过之处不留活口。 已经靠近外门,随时都能离开的白岚欣慰的笑了。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口出狂言满身炸弹,被楚钦云一刀放倒的男人,还剩一口气。 他朝着白岚扔出最后一颗炸弹。 “彭!” 楚钦云回过头,整个人都疯了。 “白岚!” 他说过,再不会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他说过以后都保护着她。 楚钦云后悔了,如果他没有带着她离开港市,如果…… 她现在正好好的,有家有孩子,还有恩爱的男人宠着她! “白岚!” 楚钦云的叫声也惊醒了“金大师”。 两个人疯狂跑过去, 大门已经被炸塌了。周边的墙也塌了。 两个人疯狂的扒着木头,砖块…… 两个人一时之间好像忘记了之前种种不和谐。 配合默契,然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白岚! “金大师”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不敢想姑姑会怎么想,不敢想白米家三个孩子以后怎么办,也不敢想肖锦城的反应。 “慕南,你为什么带人来这边境,你不知道这里多乱?你疯了吗?” 记忆翻过来复过去 怀里抱着羊脂玉石,右手拿着一盆牡丹花的白岚站得远远的,看着疯狂翻找的两个人,她蹙眉, “你们在找我吗?我不是说我已经转运了。肯定不能被压死在这啊。” 为什么感觉楚陵在自己眼里越来越不聪明了? 是因为自己时来运转的同时智商也提高了? 白岚看着“金大师”用力过猛手指都出血了,像个人狼狈坐在地上的样子,忍不住调侃, “金大师,你是因为连累我了觉得愧疚才如此这般?” 慕大队长看稀罕物一样的眼神看着白岚, “你明明如此普通,却这么自信,难道就因为遗传了城墙一样厚的脸皮?” 白岚:“……” “我很普通?” 被问的楚钦云吞了口口水, “如果和你以前比,是有一点。 如果和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比却胜过她们太多。” 慕大队长嗤笑了声,脑子里就想起来了江婵。 顿时也没有了继续的兴致。 整场除了那个躲在屋子里等下面人干掉公安救他回去的米黄牙,他那些下属死的死,伤得伤,都已经没有了战斗力。 白岚看清楚情况,招呼着楚钦云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拒绝了去找金大师,收拾行囊和楚钦云离开了西南。 楚钦云也没有问她为什么。 但是基本猜到了,她晚上的梦里,肯定是多了一个人。 两个人走走停停,高山,高原,大河,草原。 终于还是在一个多月后到达了西北草原。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楚陵,世事变迁,草原还是当年那草原,只是没有我们那个时候那么多人放牧了。 这里的牧民却还是当年我们见到的那样淳朴,善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然而,我们是被老天爷眷顾了的。 留存着上辈子的记忆,这辈子还能相遇。 楚陵,这辈子,我们要好好的。” 楚陵听到这话,心里不好受。 她是已经开始怀疑什么了吧? 白岚看着楚陵脸色不变,心里有点抑郁。 自从见了“金大师”,她晚上梦里就多了很多场景。 而这些场景大部分都是发生在北方农村。 她有很多疑问,她其实很希望楚陵能给自己一点解答。 但是明显,楚陵要不是真不知道,就是不愿意。 此时,她分不清,他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两马并行,开阔的草原一望无际。 白岚一套深红骑装,楚钦云还是固守着他的白色。 “楚陵,我们来赛一场,如果我赢了,你以后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个事情。 如果你赢了,也一样,我无条件答应你一个事情。” 楚钦云眼底情绪让人无法捉摸, “如果你想比,我就陪你。” 白岚翻了个白眼, “那就比一比,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知道,我们两个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今天让我们分个胜负。” 说完,她手上马鞭一甩,白马飞身而出,很快就是长出楚钦云马儿一截。 楚钦云漫不经心的蹬了蹬马腹,黑马加快了速度往前追,然而楚钦云一直控制着缰绳,使得两马之间一直保持了半个身位的距离。 “白岚,你要小心了,我要开始了。” 楚钦云长指勾着马鞭,轻轻往后一抽,黑马如离玄的箭,飞冲而出。 白岚不管多么努力,终究是赶不上,还离着越来越远。 望着黑白相间的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远,白岚心间的惆怅越深。 明明是边关长大的良将之材,为何一定要抛弃军路,转而走向文臣。 明明当初夫子都说他文武全才,哪怕是做个文臣,也能位极人臣。既然选择了文臣为什么也不尽力,总在权利边缘打滚? 如果当初离开边关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更高的地位,那么是为了什么? 明明得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各种机会,又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宁愿沦为商贾? 看不懂的太多。 她很想问他,上辈子,你的理想是什么?你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白岚停下马儿,整个人靠在马边上,对着蓝天白云发呆。 楚钦云飞马而来,看到的就是她一脸迷惑不解的呆呆样子。 “哼!输了在反省?” 楚钦云把马鞭往白岚手边一扔,飞身下马。 “看你一副势必赢我的努力劲头,骑了这半天,居然连一滴汗都没有出,这有点不合理。 楚家少爷,你是不是故意给自己挑了一匹神马?” 楚钦云从马鞍上解下水壶扔给她,又拿出奶酪糖塞她手里。 “是是是,只要我赢了,都是有原因的。 但是愿赌服输,你别说自己是小女人,就不用履约。” 白岚大口喝水,小口吃糖。 冷风刮过,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摸了摸自己后背,湿了一片。 这身体,真是弱爆了。 楚钦云又拿出来一件蒙古族女人惯常穿的外衣,给她罩上。 “也不知道你这辈子是怎么生的,这身体弱得我都不想吐槽。 这里离首都不远,我们抽个时间去找找那个传说中的御医传人看看吧。” 白岚细细打量着男人,好看的眉眼,高挑的身姿,风度翩翩,脾气又好,这么美好的人,为什么就给自己遇到了?还两辈子都遇到了。 莫不是缘分天定? 可为什么自己就是对他产生不了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老天爷是故意戏弄自己吗? “楚陵,要是我一直没有办法像一个妻子一样喜欢你,这么办呢?” 白岚牵着马走在前面,楚陵还是错开半个身位跟着。 白岚回头,就看到他眼底的沧桑。 仿佛历经了千万年的沧海桑田,让人心间忍不住一痛。 白岚抚上自己心口。 她不知道,为一个人心痛,算不算是可以陪他一辈子的意思。 但是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两个人的重来一次,并不是轻轻松松的老天爷的眷顾。 楚钦云的话飘渺四散,好像被远风瞬间带走了, “白岚,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白岚踢了踢脚底下的草甸,含糊的说, “没有关系,日子总是要往前走的,到时候一切自然有答案。” 楚钦云听到这话,翻身上马,从白岚身边飞驰而过。 白岚呆了呆,这是这辈子有记忆以来,他第一次,扔下自己一个人先跑了。 治病 。。。秋天的草原,草已经开始枯黄。 牧民开始收割草料,为冬天做准备,草卷和草垛点缀着草原,又满是丰收的牧场气息。 长河落日圆,黄昏的大草原有了苍茫肃杀的气氛,更有一种漠北的豪情横意。 点燃的篝火,炙烤叭叭叭响着的烤全羊,载歌载舞的蒙古美人儿。 让白岚既高兴又悲伤。 曾经,白家在边关也是这样,每逢秋收,军队烤羊喝酒,载歌载舞…… 以为这辈子,是不会有这个机会再经历这样的场景,没有想到。 她扯了扯身旁男人的长袖。 “我给你借了长萧,吹一曲?” 楚钦云弯着好看的眉眼, “我给你借了古筝,合奏一曲?”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又回到当年边塞中秋佳节在军营里合奏的那一次。 异口同声:“《望月怀远》!” 轻柔细腻的古筝仿佛远方的家人,明月悬空,苦思忆远方亲人。 低沉浑厚的箫声如同边塞操戈的战士,遥借明月,豁然唱和,寄托一份思念和期许。 一曲结束,大家欢呼,马上又有蒙古马头琴豪迈奔放的曲儿上演。 喝马奶酒,吃烤羊肉的两个人心情却豁然开朗。 “敬你,楚少爷。祝你年年岁岁貌美如花。” “敬你,大小姐。祝你岁岁月月健康英武。” “哈哈哈!楚陵,你就不能让让我?非得一句怼一句?” “大小姐,已经让你了。要是别人祝我貌美如花,早被我用马鞭抽到天的那边山的那边了。” 离开的时候,白岚微笑对着楚钦云, “楚陵,真好,生活在这个时代,这里没有金戈铁马烧杀抢掠,国家安泰,人民幸福。” 楚钦云无奈极了,还以为她要感叹什么。 白家人难道骨子里就是这样? “是。白大小姐,你要记得,你现在就一个普通老百姓,自己过好才最重要。 因为你过好了,就是不拖后腿的一员,已经为国家发展做出了贡献。” 两个人走到首都的时候,北方天空已经开始降雪。 初冬未至,初雪先来。 “今年估计是几十年来难遇的寒冬。” 白岚身上裹着棉衣,戴着手套,还是觉得见鬼的冷。 “楚陵,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不怕冷?!” 楚钦云给她扶正了头上的帽子,打趣她。 “因为你以前的注意力都给二皇子了?” 他嘴里说得轻松,心里却有点担忧。 白岚的身体明显越来越怕冷! “咚咚咚!” 楚钦云敲响了四合院的门。 等了好久才有人来开门。 “你们是找老爷子看病?” 中年男人是肖锦城给吕大夫请的陪护。 日常照顾吕大夫吃穿用度。 “那实在是不巧,老爷子身体不爽利,短时间估计是不会看诊了。 你们另寻他处吧!” 楚钦云蹙眉,没有想到辛辛苦苦找来,会这么不巧。 “老钟,谁在门外?” 呆在制药房一天,出来溜圈的吕大夫刚好走到外院。 老钟正打算关门,楚钦云急忙伸手挡住了。 他脚往门上里伸,一个巧力,跨过老钟进了门, 吕大夫蹙眉,正想呵斥他,就看到他身后进来的人。 吕大夫嘴角一抖,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你,” 白岚拉了拉楚钦云,笑着的道歉, “不好意思,我先生是担心我身体才冒犯了。 如果大夫真的已经不问诊了,我们现在马上离开。” 吕大夫怀疑的揉了揉自己耳朵, “这是你先生?” 白岚认真的点头。 吕大夫:“……” 要不是和白米一起生活了差不多一年,还给她治病调理过身体,一眼就看出来她是谁。 他真要怀疑看错了!这就是一个长得和白米超级像的女人而已! 进了主厅,相互介绍之后,吕大夫给白岚把脉。 楚钦云早看出吕大夫的反应异常,当他决定带白岚来看病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各种不同打算。 如今倒是很淡定。 “吕大夫,白岚的情况怎么样?” 吕大夫把完左边把右边,完了又换回左手,足足两盏茶时间才收手! 他斟酌了半天才开口! “她这个情况说严重很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就看你们怎么想。 如果你们确定她以后不再生育孩子,其实也问题不大,吃两轮药就好了。 如果你们以后打算要孩子,那就比较麻烦。 最少需要一个月以上的调理时间。 期间还不能同房。” 说到同房的时候,吕大夫眼光灿灿的盯着楚钦云。 楚钦云一开始没有明白他看自己的意思。 因为本来二人一直就分房睡觉。更不存在夫妻夜间生活。 “吕大夫,一切以白岚身体为重。我选择第二种治疗方法。时间和钱都不是问题。” 白岚安静坐在一旁,沉思了一会,突然疑惑的问。 “我这样的情况,是不是一般是生育过孩子的女人才会出现?” 楚钦云猛然回头看着白岚,但是白岚却认真看着吕大夫。 吕大夫现在可以确认,白米是没有了记忆。 “是的。一般是已婚已育的女性才会出现这样情况。 但是,人身体是神奇的,谁都不能打包票,什么病就一定只能发生在一个人群身上。” 白岚蹙眉,才感觉自己转运了,现在这个吕大夫却告诉自己,自己很不幸。 一般已婚已育女人才会得的病,自己一个和丈夫还没有同房的新婚女子得了。 这明明就是很不幸运。 难道之前的所谓好运就是因为后面有这倒霉的病? “吕大夫,治好了不影响生儿育女?那到时候生孩子会不会影响寿数?” 楚钦云突然问到这个问题,让白岚都诧异。 “你要知道,生儿育女都是消耗女人的元气,你这样问我,我该怎么回答你才好呢?” 楚钦云蹙眉,认真的说, “其实生不生孩子,没有那么重要。白岚,要不,考虑一下第一种治疗方案?” 白岚:“……”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男人这样为女人着想,当初京城多少女人都因为生孩子没有跨过鬼门关。 也没有哪个男人因为女人生孩子危险就说不要后代啊,不但如此,更有很多男人为了生儿子,天天逼着妻子吃药,不行就娶小妾一堆! 吕大夫看着白米一脸感动的看着楚钦云,脑子里翁嗡嗡的响! 二人相间不相识 白岚虽然感动于楚陵的想法,但是,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做母亲的。 她还是坚持用第二种治疗方法。 冬日隆隆,每天从酒店到吕大夫家的路程,对于白岚来说,有点像是酷刑。 冷风透过衣服的每一个丝孔钻入身体,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坚持一周之后,楚钦云不得不开口, “吕大夫,我看你这院子里挺多空屋子,方不方便租两间给我们?” 吕大夫闻言眼底一亮,手指尖忍不住颤了颤。 然而,回头面对楚钦云的时候,他还是严肃脸。 “我这倒是有空屋子,就是太久没有住人,不太适合人居住。看你们这娇贵的样子,住不惯的。” 楚钦云听到他没有拒绝,也就心里有谱了。 当天就找人来把房子收拾了一番,顺便把四合院里其他需要修整的地方一起都收拾了一遍。 吕大夫站在屋檐下,低低叹息。 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可惜了。 这几天看他对白米那呵护劲头,还有他举手投足间的表现,无不显示着这青年的不凡。 可是这样一个青年,怎么就和白米这样的有妇之夫扯在一起? 而白米失去记忆这个事情,又是什么情况? 他天天给她把脉,一个多星期了,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她就像是被九天神佛挥手收走了之前的所有记忆。 “吕大夫,你为什么看着楚陵叹气?难道他也病了?” 白岚针灸完喝了一大杯热水,跟着出来看看。 吕大夫:“……” “虽然我是大夫,但我也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心疼另外一个男人叹息一声而已。 你少思少想,好好治疗吧。” 白岚举着伞走到楚钦云面前, “进去大厅喝口热茶去吧,吕大夫专门调制的。” 楚钦云拍了拍肩膀上的白雪,看着夕阳逐渐下沉。 “不了,天越来越冷,早点弄完了,让他们早点回家。晚上你也可以直接住这里。” 白岚蹙眉, “这不是才弄好一个房间,我住这里,你呢?” 楚钦云淡淡的笑了, “我明天一早再过来,给你带你爱吃的早餐。” 一阵寒风扫过,雪花飘飘散散,白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楚钦云心疼的蹙眉,用自己额头抵着白岚的额头, 这突然的靠近让白岚身体不自然的僵住了。 楚钦云眼眸一深,拉开了和她的距离,直接到了伞外面, 也许是天气太冷,他又在外面忙乎了半天,声音嘶哑低沉, “我手凉,你进去吧。” 白岚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自然而然的抗拒和他的亲近。 她也知道刚刚自己的反应让他不开心了,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让他不介意。 草原和谐的关系到了首都,渐渐又开始变味了。 好像自从开始看病,他就变得克制又沉郁。 白岚看着他转身上屋顶,心里也不好受。 如今,他甚至都已经不想听她解释,直接转身就走了。 这真的是正常的夫妻关系? 还是说,他其实很介意自己得了这个病? 白岚总觉得自己越想越多,越难过。 干脆也就不想了。 治好病以后再说,人生还长着呢。 夜幕降临,四合院里红灯笼点亮了,在寒风里飘摇。 吕大夫和白岚坐在炭火盆前煮着人参茶,一边下棋。 吕大夫执白棋,已经包围了大半黑子。 “你倒是淡定,我才知道,你会下棋。” 白岚听着这话一顿, “我们以前认识?” 吕大夫给她添了一口茶。 “认识!之前我也给你治过病,调理过身体。你现在是不是记不起我来?” 白岚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下棋。 吕大夫却有点急了,好不容易等到楚先生不在一旁, “你这到底怎么回事?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又不像啊,你这样子,就是像换了一个人。” 白岚抬眼看向吕大夫,白发苍苍的老头,眼里都是焦灼。 “那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白岚想到莱拉说的话,说自己像她侄女。 遇到莱拉后,自己也梦到很多和她一起的场景。 但是这个老头说认识自己,自己和他见面到现在都快十天了,一次都没有梦见过他啊。 做梦还有什么特别条件? 血亲? 那么后来梦到的那个“金大师”又是什么问题? 难道也是血亲? 那他怎么没有认出自己来? 还是说,“金大师”是自己家族流失在外的血脉?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你老公……” 白岚手里的茶杯崩一声碎了。 “你说你认识我的时候,我怀孕了,可我现在身边没有孩子,楚陵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怀过孩子。更何况,你第一次给我把脉的时候说的话,明明就是说我虽然没有结婚生子,得了这个病也是不奇怪。 你这前后矛盾,这就很奇怪了。 你该不会是看错人了吧? 毕竟这个世界无奇不有,有一个人长得像另外一个人也不奇怪。” 吕大夫胡子一跳一跳的。 脑门一崩一崩,差点气死自己。 “我这不是在楚先生面前不好说实话。才……” 白岚站起来,脸色变了。 “楚陵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的人,哪怕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对我有不轨之心,绝对不会有他。 你这分明就是挑拨离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看你一个老头子孤零零的,你该不会是自己生活孤苦,就看不得别人夫妻和美吧? 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吕大夫:“……” 直接一口血冲上喉头,气得整个人都变猪肝红了。 “你,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还人生攻击! 我下次见到你家人,一定要让他们好好教训你。” 白岚根本不理他,套上大衣,拿着伞,拉开门就走了。 吕大夫气哼哼的等着她道歉,没有想到一回身,人就开门要往外跑。 “白米,你干什么去,大晚上的。” 白岚听到一个新名字,心道果然如此。 认错人了,老头子还不认。 “今天我回去酒店住。明天一早和我先生一起再过来。” 吕大夫追了出来,却只看到院子雪地上的鞋印子。 “记忆没有了,性子还是一样!也不知道锦城什么时候才能到。” 相见不相识之恋爱的味道 白岚踩着大雪回到酒店,敲开楚钦云的房门。 楚钦云房里此时还有几个人正在汇报工作。 他一打开门,看到白岚,脸色就变了。 “不是让你睡那边,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白岚本来想实话实说,但是想到楚陵那傲娇的性子,怕是听到自己说的话,明天就带自己走了,不再让自己在吕大夫家治病了。 吕大夫说过,西医之好了,只能治表,基本这辈子就别想再生孩子了。 她想到楚陵说的,要不就不要孩子了,心里急转而下,嘴里的话就变了。 “我就是觉得那个屋子还是太冷了。点火盆也不顶用,得烧炕,吕大夫家柴火好像不太够了。明天你去多买点柴火,你再多买两床厚被子放那屋床上。” 白岚一边说一边进房,看到两个陌生人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有点奇怪。 “我们以前见过?” 机灵那个从老板和她对话就猜出来人身份了,马上开口, “虽然没有见过老板娘真人,但是我们公司产品上的形象代言人画像就是老板娘,我们一见到您,一眼就认出来了。 老板真是一个宠妻好男人。” 白岚错愕的回头看着楚钦云, “你把我画像印到你们公司产品上去了?” 楚钦云扶额,看到白岚惊愕后带着凶意的表情,赶紧把两个下属赶走了。 “白岚,你听我说,我当初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白岚刚刚和吕大夫生气理论了,又赶着大雪回来,听到这个事情,就有点真恼了。 “不听,不听,我累了,今天晚上征用你放假,你出去自己找地方睡觉吧。” 被一股脑儿推出门去的楚钦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今天晚上会是这样的下场。 急冲冲去前台想开一个新房间,前台说没有房了。 这都晚上九点多了,附件也没有酒店了。 楚钦云只能让酒店帮忙再拿两套被子, 他又回来敲门。 “白岚,白岚,你开门,我……” 白岚打开门,把他新买的大衣从门口扔了出来,准备又把门关上。 楚钦云躲开衣服,上去把人抱住,翻身进门,再把门关上了。 白岚旋身飞踢,两个人就地就打了起来。 第二天楚钦云在地上醒来,把被子收好,又准备好早餐才叫醒了白岚。 两个人再到了吕大夫家,楚钦云就按照白岚的要求又买柴火又买被子,又整了一天,把吕大夫家四合院弄得精当,当天晚上两个人就住进了吕大夫家。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楚钦云和吕大夫了解清楚了白岚治疗的情况后,又交代了白岚一番,就不得不离开吕大夫家,赶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这一走,再回来,吕大夫家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午间白岚饭后就回屋里打瞌睡了。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变成了拍门声。 吕大夫沉迷制药不可自拔,老钟午饭后就有事先回家了,整个院子里,唯有白岚被吵醒了不得不去开门。 雪地靴踩过积雪,咯吱咯吱响着,白岚的坏心情才变好了一些。 儿时她就喜欢玩雪,不管是家里父亲还是兄弟,每年下雪都要陪自己玩好几次打雪仗,堆雪人。 后来楚陵来了,基本都是他陪自己玩。 白岚嘟了嘟嘴,等楚陵忙完,一定让他堆一个大大的兔子雪人。 白岚打开门,抬头看到门口的人,呼吸一窒。 “好一个漂亮的美人儿!” 直觉自己把话说出口了,她赶紧用手捂住自己嘴巴,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再开口就有点躲躲闪闪了, “你找吕大夫看病吗?” 肖锦城一眼不错的看着面前的小妻子,眼底通红。 一步跨过门槛狠狠把人搂紧了。 “白米,你真是要把我逼疯了。” 白岚知道这人和吕大夫一样把自己认错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样抱着,她居然一点都不反感。 想到楚陵,她赶紧推了推男人, “你认错人了,我不叫白米,你快松开。让人看到影响不好。” 肖锦城松开人,把门关上。 伸手就要拍拍她身上的雪,白岚马上旋身躲开了。 “你,你别动手动脚,男女授受不亲的。” 肖锦城看到她的反应,心里一痛。 他听到吕叔的电话说白米在首都,还失忆了,就有过很多考虑。 但是真正见到她陌生又防备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如刀割。 肖锦城和吕叔促膝长谈了一下午。 晚饭的时候,他就变了。 白岚很不自然的看了看桌上一直灼灼盯着自己的人。 她把自己身前的红烧肉给他夹了一块。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红烧肉。你,你也吃。” 吕大夫匆匆夹着饭菜跑进制药房,整个饭厅就剩这孤男寡女的。 白岚被男人逼得头都不敢抬了。 肖锦城挑着桌上她喜欢的菜给她夹碗里。 白岚低头如一只仓鼠,一直不停的吃吃吃,她就想快点把饭菜吃完,躲回屋里。 毕竟自己是一个有妇之夫,居然第一眼看到这个漂亮男人就心跳失常,这就很不对了。 她不断给自己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然而,她吃了半天,发现碗里的饭菜好像一直吃不完。 肖锦城又夹上一块烧鹅往她碗里来,白岚正准备夹红烧肉。 说不巧也巧,两个人饿筷子就打在一起了。 白岚抬头,看到对面肖得春花荡漾的男人,心口忍不住砰砰砰跳,心脏好像随时要跳出心窝了。 “你,我……” 肖锦城稍稍收敛了眉眼底的情意,略微正色的道歉,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说完,他却当着白岚的面,把和白岚筷子打到一起的筷子头伸进了嘴里, 白岚:“……” 脸一下在爆红。 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慌乱跳,还感觉口渴得不行。 “我,我吃饱了。” 说完她扔下碗筷,起身就跑。 好像身后有大魔王要追上来了。 回到屋里,白岚无力的靠在门口,第一次体味到,心跳如鼓,心慌意乱,心乱如麻,心口不一! “完了。这难道就是话本里说的喜欢的感觉?” 肖锦城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低的笑了。 “白米,当年没有来得及好好追求你,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这一次,我们在这里补上?” 有一种温柔 夜晚大雪不断,晨起四合院里的雪淹没了膝盖。 白岚推开门,人还没有出门,一眼就看到院子里忙碌的肖锦城。 “你终于睡醒了,快来看看我堆得这些兔子。” 肖锦城温柔又自然的笑看着白岚, 让白岚有一种错觉,他这样和自己说话就像每个人每天要喝茶吃饭一样自然平常。 她正想关上门,却被他身后一排的兔子吸引住了。 三只小兔子围着两只大兔子,红玛瑙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栩栩如生又憨态可掬。 被风吹得一抖一抖兔耳朵更是让白岚手痒,想过去摸一摸。 肖锦城看到她的犹豫,立马退开了, “我去看一下厨房里的豆浆还热不热,早餐是豆浆油条。玩够了就开吃饭了。” 白岚跑进雪地里,摸了摸其中一只大兔子的耳朵, 果然,真是奢侈,居然直接拿着真兔毛做兔子耳朵。 不过却分外贴合自己的心思呢。 真是神奇,他好像就是知道自己的爱好。 她眼前仿佛有几个小孩子哇哇哇对着兔子惊叫指手画脚的画面。 白岚好笑的拍了拍自己脸。 一只只兔子看过去,一下下戳着兔子的眼睛和鼻子,忍不住弯着眼笑。 要是有人一起打一场雪仗就完美了。 “砰!” 一颗雪球砸到她腿上, 白岚诧异抬头看向来处, 肖锦城笑的勾魂摄魄, “饭前运动运动当晨练?开始咯!” 又是一颗雪球砸了过来,根本不给白岚拒绝的机会。 白岚赶紧跳开,蹲地抓起几颗雪球, 居然地上已经有很多准备好的雪球, 白岚心里又气又笑。 “肖锦城,你太过分了,我又没有说要和你玩打雪仗。” 肖锦城眨了眨眼眸,无辜的对着白岚脸上砸过来一颗大雪球。 “啊!” 白岚是真生气了, “看我不砸死你……” …… 吕大夫看着打打闹闹的小夫妻,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叹。 白米这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也就是锦城心态好的不行。 还说什么把人重新追回来就行了。 希望楚先生回来后他还能这样自信。 “肖锦城,你砸我脸,我就要出大招了……” “你处大招啊,我倒是要看看……” …… 打闹了半天,衣服都要被汗湿了,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两个人砸的雪痕。 白岚停下来发现院子里的狼藉才惊讶的咂舌。 距离上一次这样酣畅淋漓玩雪好像已经是记忆很久远的事情。 她没有想到会和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肖锦城赶紧给她披上了一件大衣。 白岚后背一僵。 “我没有穿过的。大雪天不要冻病了。” “你也知道天气冷,还用雪球砸我,我要是病了,都是你的错。” 白岚说完就发现自己这话说得很不合适,尴尬的转身打算回房, 肖锦城错身挡住她的路, “我错了,是我的错。就是吕叔没有精力陪我玩,我就劳累你了。我给你道歉。” 说完他就向她作揖。 白岚脸本来就因为运动有了几丝红润,现在一下就变成了红苹果。 她是一个不矫情的女人,她半侧身躲开了他这一揖。 眼睛虽然闪躲,软糯的声音却很肯定, “也是我自己贪玩,不能真怪你。” 说完她发现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睛闪着火焰,就有点受不住了。 心鼓鼓的碰撞着心墙, 低头就打算先闪人。 肖锦城又跨过大步,张开双臂, 一下就抱住了撞进怀里的女人。 “小心一点。” 白岚脑子一蒙! 这个男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只是自己被人抱得紧紧的, 她一时恼怒,根本没有用过大脑,就用自己头狠狠撞向男人的胸口。 “快放开!” 肖锦城被撞了忍不住轻笑。 一个巧劲把人按住在心口, 他心口的激荡一下下震动着白岚的耳膜。 仿佛听到了人世间最动听的音乐。 原来不只是自己心跳失控。 她紧紧抓住男人外套,愣愣的抬头, 只见男人精致的下弧线,还有水润的红唇。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肖锦城环住她腰身的手紧了紧,他太清楚手下这细柳腰如何柔韧,手上青筋蹦蹦跳。 天知道,他是怎么克制住把她按到墙上为所欲为的。 他声音带上了嘶哑,低沉又带上了铁磁,让女人听多两句就会脚软。 “地上现在到处是雪,我一会儿扫一下。” 白岚怅然的摸了摸自己腰,自己的脸,看到自己脚下位置一大团雪。 她快速回头想对他说声谢谢, 但是男人已经快步进了他自己房间。 白岚眼底一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她不习惯这样的情绪。 当年和最亲近的未婚夫她都没有一次出现过这样的反应。 当然二皇子连自己的手都牵不上。 难道是因为不小心被男人又搂又抱,才会出现这样的情绪? 白岚狐疑的嘟了嘟嘴。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对一个男人一见倾心的。 她现在是已婚女人啊。 白岚一进房间,肖锦城就打开门走了出来。 他眼底暗暗沉沉,一点都不平和。 吕大夫慢慢走过来,看他脸色幻灭变化,安抚他, “男人嘛,都有忍不住的时候,特别还是自己老婆。” 肖锦城有点狼狈, “吕叔,看破不说破才是君子。” 吕大夫飞了飞眉头, “我这一把年纪了,还有多少好戏看,还不让多看多说,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哈哈哈! 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 有什么女人就喜欢男人用强。” 肖锦城:“……” “吕叔,你要是家里有个吕婶在,说这话我就信了!” 吕大夫狠狠敲了敲他头,转身气呼呼进了对面厢房制药去了。 白岚听到敲门声,心口狂跳, 声音都紧得如丝带,又细又脆, “谁啊?” 肖锦城恢复了温润, “我已经把早饭热好了,快来吃饭吧。” 饭厅里,四方桌上,两个相对而坐。 白岚手心冒汗, “吕大夫不吃饭吗?” 肖锦城给她身前的碗添了两勺子豆浆。 “快喝,他已经吃过了。” 肖锦城说完又给她夹了一根油条放到她身前的小碟子上。 白岚囫囵的喝完了豆浆,筷子夹了几次都没有把油条夹起来。 肖锦城放下筷子,到旁边铜盆里洗了手,重新拿了一根油条,断成三节放到白岚面前的碟子里。 用手帕擦手后,自己筷子夹走白岚原来碟子里那根长油条。 白岚:“……” 无法自拔 早餐吃的白岚整个人晕晕乎乎。 她感觉自己有点受不了这个男人。 午饭还是两个人一起吃。 肖锦城习以为常的给她布菜加汤,好像两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的。 白岚也由一开始的僵硬到晚饭的坦然。 下午给白岚针灸用药后,吕大夫又躲进了制药房。 所以晚饭还是白岚和肖锦城两个人用的。 “这些饭菜都是哪里来的?” 肖锦城放下筷子,亮晶晶的眼睛饱含很多情绪, “我做的。味道怎么样?” 白岚正喝汤,被他这话呛到了。 “咳咳咳!” 脸红耳赤的,整个人都快疯了。 这两天的饭菜居然都是他做的。 这男人,上得厅堂入得厨房,以后要是谁嫁了,真是幸福死了。 肖锦城一急半蹲到她面前,一下一下给她拍着背,拍完又缓缓给她揉着背,顺气。 白岚入目就是他眼底急切的担心和紧张,一下子好像被点穴了一样。 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 她眼睛不受控地一点点巡视这男人漂亮极了的容颜。 甚至手不受控的伸向男人性感的喉结。 肖锦城眼底翻滚着望想,整个人因为女人手指轻触喉结而绷得如同一根玄。 白岚回过神来,才初初触及就急急收回手,她眼底眼泪都急出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着他的样子,就鬼迷心窍的伸出了小爪子, “我,我,对不起。” 白岚匆忙起身想逃, 说时迟,那时快, 肖锦城迅即起身捉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白岚旋身倒到他怀里。 肖锦城从身后抱住她。 性感的声音又轻又勾缠, “男人的喉结,不是说碰就能碰的。 碰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白大小姐,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暖风阵阵吹过白岚的后颈,让她脚步一软。 肖锦城又把人往怀里捞了捞。 唇间扫过女人耳朵尖尖,带给女人一阵酥麻。 “不,不要!” 白岚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妩媚。 她感觉自己身体开始失常, 肖锦城把人紧紧按到自己怀里,恨不得现在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但是,他深呼吸了几口气。 云淡风轻的开口,声音明显平淡了许多。 “不要什么。 你以后要小心。 我发现你总是冒冒失失的。 你刚刚要是脚下踩过去,肯定要摔一跤。” 白岚被这话说懵了。 她低头,发现一步开外,有一片水湿地。 这是晚饭前自己撞倒的汤。 之前肖锦城说收拾,自己还坚持说要饭后亲自收拾。 她懊恼的整个人都快炸裂了。 一把推开人就跑了。 肖锦城低沉的笑声刺激得她身上被他抱过的地方都火辣辣的发烫。 “厨房给你留了足够多的水,记得一会儿泡泡脚,晚上睡得更好。” 晚上白岚却辗转难眠。 之前这样的情况,一般是因为半夜梦醒失眠。 今天她却眼睁睁的,脑子一直回荡着那个男人让人销魂的笑声,还有他手上留给自己身体的感觉,让她躺在床上一想起来,就身体发烫发软。 “嘤嘤嘤!” 白岚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推开了窗户,一眼就看到院子里还留着的那几只兔子。 “嗷呜!” 她砰一声又关上了窗。 隔壁肖锦城也一直没有睡,听到隔壁的反应,推开门出去。 轻轻敲响了隔壁的门。 “大半夜了,肚子饿了吧?我给你送来一点糕点。” 白岚一脚踏上床了,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一软,差点摔到。 真是太南了。 她揉了揉肚子,晚餐确实已经消化完了,他一说,白岚觉得自己真的有点饿。 “我下午从城南老字号买回来的玫瑰花糕,闻着还有玫瑰花的清香。还泡了花茶,正好。” 白岚想着糕点和花茶的配伍,忍不住揉了揉肚子,肚子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 她腮帮子一鼓,给自己套上一件大棉衣,就气冲冲开门去了。 肖锦城早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拒绝美食,但是没有想到她会愿意和自己一起吃。 “走吧,去饭厅吃。” 肖锦城劝她, “那边挺冷的,你自己屋里吃吧。” 白岚撇了他一眼, “哼,我才不要你进我屋里。” 肖锦城一愣,他还真没有想过现在进她屋里。 在深夜里,昏黄的灯光下,两个人安安静静的,两个人都轻易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和吕大夫是什么关系?” 白岚感觉气氛越来越暧昧,却又有点舍不得现在就一个人回房,就找话题。 “他是我的长辈,小时候……” 肖锦城很有耐性的给她细细讲着自己和吕叔的事情,还不忘给她添茶水。 白岚听着他娓娓道来,把吕大夫和他自己的一些事情讲得生动有趣,后来又把时代印迹的那些苦痛经历用诙谐打趣的方式讲出来。 从头到尾,他都是一种豁达的心态,这让白岚很佩服。 最少她做不到。 她现在想起那个狗皇帝和他们一大家子,就咬牙切齿,恨不得到他面前把他砍了。 “你就不怪吗?” 肖锦城看到她眼底的怨恨之色,想到她讲过的上辈子的经历, “我都不知道应该怨怪谁? 每个人都有他的立场,其实他们都是从自己的角度解读着国家意志。 我父亲到死都不后悔他这辈子做的所有选择,也不怪任何人。 我如果怪的话,就怪国家发展为什么要有这样的阵痛。 后来想想,我又天真了。 每个国家的发展,都是不断探索前行的道路,都是不断修正发展的道路。 这个国家对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白岚看着对面男人忧伤中带着明媚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别扭。 她居然又想动手动脚了。 这真是中了邪了!! 肖锦城一贯知道她喜欢自己什么样子, 他左手支着下颌,侧脸对着她。 优雅又慵懒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懒懒的端着茶杯,轻启红唇,缓缓吹着茶杯。 白岚瞪大眼,看着对面男人所有动作都变成慢动作,明明很正常的倒茶,端茶,喝茶,他做出来却分外缠人。 此时,他唇上沾了紫色茶水,昏黄灯光下,盈盈润润,一笑间,仿佛夜里绽放的雨露滋润后的优昙花。 让人想采撷! 白岚闭了闭眼。 她感觉自己真是色魔附体了。 “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肖锦城调笑的问, “我们?去睡觉?” 越界 雪停了,化雪比下雪还冷。 白岚走到哪里都要拎着一个火炉子。 吕大夫也开始给她准备中药的汤药。 “你家楚先生还没有忙完?” 这天把脉结束后,吕大夫忍不住问。 “他如果忙完了肯定第一时间回来。” 站在吕大夫身后的肖锦城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自己妻子,和自己生育了三个可爱的儿子,转个身,却完全忘记了所有的人和事。 “那就只能让锦城每天给你煮汤药了。” 白岚想说,我自己也能行,但是看看自己保养得比上辈子还精细的双手,想到自己多蹲一会儿就头晕的毛病,她终究没有逞强。 她坐在火炉子旁,静静翻着书本,但是注意力却完全被门房边点炉子熬煮汤药的男人吸引住了。 都是认真的男人最好看,那么长得太过好看的男人认真做事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白岚感觉心被一箭穿心了。 白墙乌瓦的屋檐下角,火红的光映照在他的精致脸上,把墨黑如星石的双眸映得更加闪耀。 破旧的小木凳前他修长有力的双腿微弯,穿堂风呼啦啦来,屋檐上掉下来一朵雪,被风带着正正好落到他肩膀上,仿佛水墨画上的一点滴墨,让人忍不住想过去擦拭掉。 而他竹节般长指控着书生扇堪堪护住炉口,炉子里的火明显更加活跃起来…… “锦城是不是长得很惹人眼?” 吕大夫在旁边跟着看了一会儿,施施然开口问。 白岚把头埋进了书里,哼哼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 天越冷,他越想念当年在林家村养的那只猫,见者白米像一只白猫一样猫着自己的心思,就刺了刺她。 “孔夫子可没有教你们自欺欺人。 你和你那先生明明没有夫妻间的亲昵,为什么不试试寻找自己的真爱呢?” 白岚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这老头, “吕大夫,你要不是一个大夫,肯定活不过花甲之年。 你说的都是什么鬼话。 太缺德了吧。” 吕大夫:“……” 我缺德?! 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吕大夫蹬蹬蹬的跑回药房去了。 白岚脑子里却不停的重复着他说的那句话, “为什么不试试寻找自己的真爱?” “为什么不?” 上辈子是没有选择的机会和权利。 这辈子,一醒来就被楚陵结婚了。 但是两个人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突破一开始设定的底线,甚至,肖锦城和自己的亲昵动作都超过了楚陵。 最近半个多月,楚陵明显还和自己越来越拉开距离。 这几天,他真的是因为公司的事情不得不离开? 白岚匆匆跑回了屋里穿好衣服。 蹙着眉头就往外走。 肖锦城看到她外出,赶紧拍响了吕叔药房的门。 “吕叔,你帮忙看着点白米的药,我要出趟门。” 吕大夫不买帐, “自己老婆的药自己煎,我才懒得管。” 肖锦城却拿着伞跑去追人了。 吕大夫:“……” 只能披上大衣接替了肖锦城的工作。 要说白岚出门干嘛,她就是突然想出门看看,楚陵到底在忙什么。 等了半天才叫上了的士车,她正关门,一只大掌伸过来。 肖锦城眼神示意她坐进去了一个位置。 白岚报了地名,才反应过来问, “你去哪里?” 肖锦城看着自己手心,回味了一下刚刚拽着绵软小手的感觉。 滚了滚喉结。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这人生地不熟的,别出了什么事情。 那吕叔不好和楚先生交代。” 白岚听到这话,心里的恼怒散了大半,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丝酸甜味。 “你,我这么大人了,怎么可能走丢。” 肖锦城听着她明显软化还带着一丝娇嗔的味道,心里感觉复杂得很。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昏头。 他居然有点同情以前的自己也有点同情楚先生。 当年自己把白米迷得不要不要的,两个人很快就结婚生子,以为这辈子,她再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 如今,她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叫肖锦城的老公,身边还有一个楚先生,却能被一个陌生男人吸引住,不自觉的表现出小女人的娇嗔。 是不是该怪白家人好色的本性? “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说自己不会丢的人不见得就能安安全全找到回家的路。” 白岚:“……” 前面的的士司机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忍不住笑了, “这大雪天,一个女孩子出门是不太安全,有人保护当然好了。 你这朋友还真难得。” 白岚和他坐得很近,他身上有一种香味,是她一直很喜欢很喜欢的。 一开始闻着她挺开心的,想着,到了新的世界,能够闻到这味道,真好。 闻久了之后,她就有点心猿意马了。 一会儿想到上辈子的亲事,一会儿想到这辈子和楚陵的事情,脑子里又忍不住出现身边男人这几天和自己的一些互动。 她吞了屯口水。 这人长得这么符合自己审美,还恰好身上有自己最喜欢的香味,而楚陵也和自己一直没有夫妻的感觉。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辈子老天爷给自己安排了一个…… 白岚偷偷转动大眼珠,看着肖锦城那又大又温暖的手。 这样的天,被这样的手包裹着该多温暖啊! 肖锦城从大衣兜里拿出来一双兔毛手套。 “你戴着先。” 白岚冰冷的手被他握了一下,心跳就失序了。 手立马感觉暖了点。 捏了捏手里的手套,她有点不是滋味。 这手套一看就是用过的,也许,他身边的其他女人用的?或者他借着这手套告诉自己,他已经有对象? 白岚把手套塞回了他手里。 有点高冷的说了一句, “我不冷!” 肖锦城蹙眉,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了脸。 看了看手心里的手套,他有点回味过来了。 哦!自己吃自己醋了! “那好吧!我先收起来,你什么时候觉得冷了,再叫我拿吧!” 白岚心里不舒服,脸上却不好表露。只能微微一笑, “好啊!” 肖锦城却出奇的心情变好了。 甚至给她当起了导游,沿路给她介绍着首都风土人情。 的士车在一栋五层高楼前停了下来, 白岚还没有下车,就看到大楼大门边被一女的抱住手腕的楚陵。 女人丰臀粉妆,一副好生养的样子。 楚钦云蹙眉却没有甩开她。 越界2 “你为什么不过去问问他?” 白岚抬头看看天,想到自己醒来至今楚陵的表现,虽然不像是夫妻,却胜过亲人。 如果需要,他会和自己解释。 如今这个情况,也许只是还没有到需要自己知道而已。 他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子,岂不是很好。 “为什么要问?我相信他,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肖锦城听到这话,心就像被挖了一块。 拳头硬如石头。 声线也绷得直直的。 “很好。” 白岚撇过头,看着车窗, “师傅,我们掉头回去。” 晚风寒冷,刮到人脸上,如一刺刀。 白岚抢先付了钱,推门下车。 肖锦城并没有跟上去。 在院门外站了一会儿,平息了情绪他才回去了。 吕大夫一个人坐在走廊上,旁边挂了一盏红灯笼,里面的火光摇摇欲坠。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今天不回来了。 药温在小锅里。 饭菜在大锅里。” 说完他看了看肖锦城,发现他情绪不对,想说点什么,又放弃了。 转身就回房了。 肖锦城抹了一把脸,敲响了白岚的房门。 “吃饭了。” 白岚深深呼了口气,跺了跺脚,脚有了又麻又痛的感觉,才慢慢推开门出去。 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蚂蚁窝,被万千蚂蚁啃咬的感觉。 不管想得多好,说的多好。 但是在这个陌生的人世,楚陵对于自己的重要性,从一开始在心底的设定也许就错了。 上辈子就靠自己闯出来一条路,一个女子上殿受封。 到了这里,难道就因为自己和楚陵有了一纸婚姻,就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和他全然绑定在一起,什么都靠着他,本来就是错的。 娘亲说过,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肖锦城沉默的摆桌,还是细心的给她打饭布菜。 白岚突然有点烦躁他这样的行为。 躲了好几次,肖锦城终于不给她夹菜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晚饭吃的又闷又快。 白岚毅然接过了收拾善后的事情。 肖锦城坐在一旁,冷冷看着厨房的方向。 他能猜到她的心事。 但是正因为能够猜到她为什么不开心,他才更加郁闷。 “啪!” 肖锦城一听到声音,马上跑进了厨房,一把夺过她的手,细细检查了一遍。 “幸好没有伤到手。” 白岚听他不善的语气就有点冒火了。 凭什么,回来路上开始就一直凉飕飕的看自己。 “我就是伤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肖锦城胸中一股气此时也被她愤愤的声音点燃了。 他眯着眼,勾起一边嘴角,左手环腰把人困在自己怀里,右手捏着她细腻的下巴。 “你要是敢伤了自己一分一毫,我就敢把你绑起来。你信不信?”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温热的气息相互缠绕。 “或者,你想我现在帮你检查一下,身上别的东西有没有受伤?” 白岚腰身一颤,感觉整个人都酸软,身体的变化是那么陌生又熟悉。 “你都不怕被公安抓?” 肖锦城淡淡的开口, “你拿结婚证明出来我看看?你自己见过吗?” 昏黄的厨房里,肖锦城紧紧盯着她。 他就赌慕南根本来不及办结婚证。 白岚被问了一愣。 “嘤嘤嘤,我,我腿软。” 声音软糯又倔强。 男人宽大的手掌从腰身一路攀爬到圆润的肩膀。 再托起了她丰润的俏臀,小巧的双足勾到自己虎腰上。 “我可以做你的双脚,送你回去。” 白岚不想承认,但是她真的不想下来,她就是知道,这个男人也不会让自己下来。 肖锦城也没有给她拒绝的时间。 抱着人就走。 “别啊,厨房还没有收拾好。” 肖锦城看到面前张张合合的小香唇,一口咬了上去。 “你!唔……” 一脚踢开自己房间门, 肖锦城双脚把门关上。 把人压在墙上, 白岚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她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会放任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男人这样对自己。 白岚手往他腰间一摸,刚好摸到了他兜里的那双兔毛手套。 脑子就像被浇了一盆寒冰。 “嗷呜,”她狠狠的咬了男人肩膀一口。 “放我下来。” 肖锦城不但没有放,还把人紧紧禁箍在怀里,往自己身下压。 白岚全身一颤,她可是被教导过人事的有知识女子。 她整个身体往后仰,意图和他分开一些。 正合了肖锦城的意思。 “你个王八蛋。” 男人暗涌邪性的眸子展开了笑,比狐狸精还狐狸精。 白岚一直轻勾着的纤足借力挺直踢上了男人,旋身离开男人身体。 羞愤得眼睛冒红光, “流氓!” 肖锦城两步欺身过来,仿佛身有粘性,任女人怎么闪躲都被黏住摆脱不开, “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流氓。” 白岚被扔到了床上。 肖锦城覆盖上去。 “臭流氓,想得美。” 肖锦城把人隔着被子抱住人。 “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马上和姓楚的划清界限。” 白岚翻了翻白眼,懒懒的, “我和他的情况一时半会扯不断。这辈子也扯不断。 但是他和我之间,更是亲人。 等我恢复记忆再说其他吧。” 肖锦城知道也不能逼得太紧了。 “天气这么冷,我每天帮你暖被窝?” 白岚:“……” 虽然没有走到最后那一步,自己的豆腐被他吃了个遍, 白岚的沉默让肖锦城不满意了。 “王八蛋,滚下去!” “小娘子还没有说,你要不要我这个流氓每天给你暖被窝,恩?” 白岚无语望着屋顶。 其实从她默许男人动作开始,她和楚陵形同虚设的婚姻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记得你 白岚回房就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八九点也没有醒过来。 肖锦城没有等到白岚起床,却等到了慕南回来! 寒风中,肖锦城站在白岚房间外,楚钦云站在院子空地中间。 “慕南。” “我叫楚钦云。” 肖锦城也懒得执着他到底那个名字。 “你为什么把白米弄成现在这样?” 楚钦云阴沉下来, “这也是她本来的样子。我只是让一切恢复它本来面目。 你找了来,但是她想起你了? 并没有,是不是? 肖锦城,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我没有做错。” 肖锦城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愤怒直充脑门。 两个人很快的打在一起。 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 用男人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白岚醒过来迷迷糊糊的。 她脑子里还停留在梦境里。 居然梦到肖锦城和自己一起结婚生子…… 她睁开眼睛,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 因为实在太真切了。 好像自己上辈子的经历一样。 她清醒过来也不想起来。 躺在床上,回味着自己神奇崩坏的梦境。 “你以为你赢了?肖锦城,我输在时间上,你输在身世上。 我们谁都笑不了谁。 而现在她记得很清楚的是我!” 已经被打的激出了怒意的楚钦云看到肖锦城喉结处留下的红痕时候,彻底崩溃了。 他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两个人就又搞到一起。 他心间怒火崩涌。 直接亮出了身上的飞刀。 恨不得直接给他身上戳几个洞。 而他看到打开房门出来的白岚,眼底血红更甚。 白岚颈脖处留下来的痕迹,他一个两辈子看过太多沉沦的男女身上留下过。 心里对她的失望也到了极致。 “回来了?” 白岚揉了揉脸蛋,云淡风轻的开口。 慕南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飞刀都戳她身上,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痛。 但是他舍不得。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就是见了鬼了。 对她怎么样都狠不下心。 白岚是看到他们两个鸡血上头的场景,也懒得管了。 上辈子二皇子还和他打了好几次。 最后他还不是就那样算了。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居多吧。 如果之前自己还怀疑,现在基本就确定了。 就像自己见到肖锦城,就短短几天,这反应,就已经一败涂地。 而楚陵的隐忍和能忍,未尝不是感情根本没有到爱情。 他在怀念什么? 又在向往什么? “楚陵,我饿了。你吃饭了吗?” 楚钦云看她摸着肚子咕噜咕噜响声都传到自己耳朵里,手心的东西收了起来。 捡起来地上的早餐,一马领先朝着饭厅去了。 “吃完饭和你算账。” 肖锦城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撕扯的痛。 这个时候一直躲在房间的吕大夫出来了。 “你这有点莽撞,不是说打算留着所有耐心,重新和老婆谈个恋爱?看看你这春风得意后留下来的痕迹。 我要是楚先生,刀都架你脖子上了。 该打!” 给他塞了一个药油,摇着头,就走了。 肖锦城懊恼的回房了。 他但是无所谓这一架,反正早晚都要打,就是恼那个女人,睡醒来就一副不认人的样子。 饭厅里,白岚喝着半凉了的豆浆,吃了完全凉了的肉包子。 吃得津津有味。 楚钦云却看不得她这样子。 “这样吃了要是拉肚子,有得你受的。” 白岚虎瞪了一眼,轻飘飘的回, “打仗的时候,比这更差的都过来了。冰天雪地嚼着石头一样的馒头,还不是牙好胃口就好。” 楚钦云一听她说这个,就没有脾气了。 当年要不是自己一时意气激怒了她,她一个回京的贵女,也不至于上战场杀敌。 “你也说当年。你现在的身体能和那个时候比吗? 你现在可以和四大名着里面的林黛玉比。” 白岚接过他倒的热水,慢慢喝着。 眼见着他端着包子进了厨房。 她跟了过去。 端着杯子倚在门口,漫不经心的问, “这几天忙完事情了?” 楚钦云想到昨天那个女人,心里的气又差点没有压住。 要不是她有一张类似白岚上辈子的脸,他早叫人把她扔出首都了。 “算是吧。” “那接下来几天,你陪我逛逛首都呗。” 楚钦云想到那烦人的女人,蹙眉,抬头看到亮晶晶的大杏眸。 “行吧。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两个人就这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吃完饭,就一起出门去了。 肖锦城一个人闷闷的待在院子里。 等着人。 白岚和楚钦云第一天去了故宫,第二天去了庙会,第三天…… 第四天在首都最大百货大楼洗手间门口,白岚被一个女人拦住了。 “你跟着老板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的长相和我比一比? 我才是千挑万选出来最符合老板审美的那个人。 你还是快点离开他吧。 前几天,他都和我在一起。 你,你不要用手段勾着他。 他根本不爱你。” 白岚觉得挺有意思的。 “你怎么被千挑万选出来的? 我特别好奇。你要是说服了我,我可以离开。” 女人漂亮是漂亮,就是漂亮得没有灵魂,仿佛她小时候玩的木偶娃娃。 开口一说话,这漂亮就开始减分。 不安转动的眼珠,畏畏缩缩的手打着滚团在腹部,脚上的高跟鞋估计穿着不习惯,脚过一会儿就忍不住撇踢一下。 她自以为都藏得很好的表情和动作,在白岚这上辈子阅过京城无数豪门世家贵人的双眸下,一眼看穿。 “我们从全国各地挑选过来的,我是第一名,老板亲点的第一名。长得和画像最像的。 公司里都知道,老板是在给自己找心仪的女人。 他点了我第一名,说明,他心里最满意的人就是我。 我来了之后,吃喝住都是最好的。 他还……” 说到这,女人有点扭捏的吞了吞口水。 “他还抱了我。” 看到白岚不可思议又失望的眼神,女人又小小声补充了一句, “他喝醉后抱了我,还亲了我的额头。” 白岚看到说完后女人爆红了脸蛋,一双手扭着都快打结了。 这样一个娇艳却没有一点灵气的女人。 她心里真是不知道怒多还是气多。 看看 楚钦云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白岚一脸研究的侧头看着女人。 “白岚,走吧。” 楚钦云早想过,白岚迟早会知道,但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下。 这样大庭广众下,他也没有解释的想法。 “老板。” 女人看到楚钦云,眼底冒出星星。 一时之间再也没有任何扭捏之态。 越过白岚就伸手去抓楚钦云的手臂。 白岚看着楚钦云尴尬的回避,女人却一直缠上去。 两个人躲躲闪闪间,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忍不住笑了。 “春妮。你再这样,公司就把你辞退了。” 春妮听到老板言辞严厉,眼底一下子就掉出来一连串眼泪。 楚钦云对着这张泪脸发不出脾气,回头看到白岚戏谑的眼神,他心底却有点慌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当初找到了白岚,为什么还留着这个女子在公司。 “老板,我会听话的,我现在就回去。 你什么时候想见我,我都在公司。 你别辞退我。” 白岚听着这话,鄙视的看了一眼楚钦云。 楚钦云无语了,旁边还有了看热闹的男女,嘀嘀咕咕说着。 “这男人这么年轻就包养小三了?” “这国家政策才好一点,有人富了,就忘形了吧。” …… 楚钦云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他上去拉着白岚的手腕,白岚也没有拒绝。 “哎呀。这女人真是没有骨气,这么的男人,要给她苦头吃的。” 白岚戏谑的扫了一眼楚钦云铁青的脸。 “气狠了? 就你这样的行为,他们说的也没有错啊。 你这是有点飘咯! 抱了人家,让人家有了想法,你就只是躲有什么用?” 楚钦云甩开她的手,眯着眼冷声, “我那是喝醉了,把她认错了。 你看不出来吗? 我是把她错认成你了。” 白岚停下脚步,双手环胸,讥诮的质问, “这个世界长得像的人很多,你找出来这么一个长得和我上辈子九分像的,好吃好喝养着,真的心里没有一点特别想法? 为什么偏偏就是喝醉了把人当白岚抱了? 你骨子里认为白岚就该是长那个样子。 明艳高挑。 而不是我这样矮小,可爱脸。” “白岚,我们讲道理,我找人的时候,还没有找到你,我就是用上辈子的长相找的人。 后来,找到你了,我” 他想到自己那天的行为,确实有点解释无力。 茶馆里,白岚洗手沏茶。 楚钦云看着她优雅又漂亮的动作,要是以前,他一定觉得是一种享受,此时却分外难熬。 白岚沏茶的时候是不喜欢人说话的。 窗外风俞大,白岚心俞静安。 “尝尝,说起来,我醒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给你沏茶吧。” 普洱茶,楚钦云一直喜欢的是洞庭湖的毛尖,而白岚一直喜欢的却是这普洱。 “挺好!” 白岚看着他一口饮尽,就吐出来两个字。 就知道他有很多其他话想说。 “楚陵,在英国的时候遇到莱拉,我做的梦,到了西南碰到“金大师”做的梦,再到昨天夜里梦到和肖锦城的事情。 我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 楚钦云点了点头。 “那你呢?这几天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或者不想告诉我的吗?” 白岚给他添上了茶汤。 眸眼一闪。 “也不是不能说。我只是想先验证一下我的猜测。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楚钦云又一口饮尽了茶汤,从白岚手里直接拿过来一杯又一杯的喝完一盏茶汤才罢手。 “你想知道的,我能回答的不多。 但是你迟早也会恢复记忆。 至于我们结婚这个事情,我确实是骗你的。 也算我趁人之危了。 不过,你还是一惯的敏锐,我好像也没有真正唬到你。” 白岚拿过来茶盏,继续沏茶。 手上动作却再难有一开始时候的流畅。 堪堪沏好茶,白岚就接着问, “我是怎么到你身边去的呢?” 楚钦云眸色淡定,甚至扯了扯嘴角,讥诮的笑了。 “你自己到我庄园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事情,你受伤失忆了。 至于其他,我就不那么清楚了,关于你的家庭。 我忘记说了,你在血缘上,算是我表姐。” 白岚:“……”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世界,这个国家,是不允许表亲结亲的。” “但是,我并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我生活长大的地方,这一切还是发生着。” 白岚想到他们上辈子,大部分都是七大姑八大姨相互结亲,两个人都带着哪辈子的记忆,这也没有什么。 “那如今,我们就好好当姐弟吧。 楚陵,上辈子到这辈子,其实,我一直把他点兄弟。 而你,也不是非我不可,特别这辈子。 你看,你可以把我一个人留在吕大夫家治病,自己却在外面醉酒了抱别的女人。 楚陵,自始至终,你到底求的是什么?” 楚钦云低低的笑着。 “就因为这件事情,你就全盘推翻了我对你的感情? 我误把春妮当白岚又有什么错,那是我记忆里,一辈子最重要的人。 她的音容笑貌,铭刻在身体骨子里。 而你,你就是白岚,只是换了一个身体。 我清醒的时候,什么时候错乱过? 白岚,你在为自己找借口。” 白岚:“……” “算是吧。 如果没有遇到肖锦城,我是愿意陪着你一直走下去,直到我们都腻了为止。 可是他出现了。 我上辈子最恨皇家就两件事。 杀我全家族,强迫我婚姻。 我不甘心,重来一次,我想自己给自己做主。 婚姻这个事情,谁也不能左右我的选择。” 楚钦云站起身,一言不发就朝外走去。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白岚也沉默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 人生很长,可是和一个人相遇却可能只有一次,一辈子唯一的一次。 如果不把握,她怕自己遗憾一生。 “肖锦城,敢扯我衣服,占我便宜。这辈子,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 四合院里的肖锦城打了一个大喷嚏。 他从厨房走出来,午饭已经好了,他期盼的人却没有回来。 寒风猎猎,他迎风叹了口气, “白米,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如果你还不能做决断,那我就不客气了。” 晚饭要吃不上了 白岚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 肖锦城拿着一本书,坐在院子屋檐下翻看着。 “喏!尝尝。” 白岚把茶馆里买回来的糕点放肖锦城面前。 她看肖锦城半天没有反应,又往前送了送。 “也许合你口味呢。” 肖锦城终究拗不过她。 两个人回到客厅,白岚沏茶,一边问, “为什么厨房还有那么多菜?” 肖锦城挑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居然真是合自己口味的。 不甜不腻,清新松软。 本来心里的气消了六分。 “某个人没有回来吃,我胃口不好。” 白岚:“……” 已经开始矫情上了。 不过看他这带点委屈的小样子,还挺让人新奇,有点傲娇可爱劲。 “要不,晚上我给你做个菜?” 肖锦城长长的睫毛弯弯,听到这话颤了颤。 他眸光一下子舒朗了, “你既然想做,那我肯定是没有意见的。我可以帮你打下手。” “那提前谢谢你了。来来来,尝尝我沏的茶,和糕点配不配。” 肖锦城看她桃花指轻勾,点茶点得优雅漂亮。 心间又是一番感慨。 没有了这个世界的记忆,基本延续着她上辈子记忆的白米,还是不一样。 以前白米灵动爱闹爱笑,但是举手投足是落落大方的天然派,少了精致。 现在她精致大方,也不缺乏灵动,甚至有时候他羡慕上辈子那个二皇子。 “白岚,今天晚上,你再不让我暖床,我可要直接自己进屋采花了。” 白岚:“……” 好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口气。 “好好说话。 你是我什么人,还给我暖床。 我又不养男宠。” 肖锦城挑了一块白米爱吃的糕点塞到她嘴边, “我是你男人。这辈子唯一的那个。你来摸摸,身上每一个地方都为你兴奋。” 白岚看着男人居然在客厅明目张胆把自己抱进他怀里。 心间又甜又怕。 “快松开我,要让人看到了!” 肖锦城不但不放,还故意咬了咬她耳朵, “我这么见不得人? 嗯?” 白岚整个人一颤,耳尖尖爆红。 “你,不是说等我恢复恢复记忆再说。你急什么?” 我急着把你吃下肚子里! 肖锦城把人往自己身下压了压,两个人同时一僵。 肖锦城没有想到调笑一下会这样,无奈的咬了她后颈一口, “你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白岚也没有想到自己反应这样大。 也许是之前那次两个人太激烈,身体对他有了记忆。 一靠近就丢盔弃甲。 但是她就是很恼。 “都怪你。火盆点那么多,火点那么大,才让我流汗了。” 肖锦城把手放到她鼻下,完了深处舌头舔了一下,面对她不可思议的脸色。性感又低哑, “我喜欢你这汗水。” 白岚整个人软的。 “流氓。” 肖锦城身上的火被她这样轻易就点燃了。 “流氓带你回去运动一下,晚饭才能多吃一点。” 话音落下,已经公主抱着白岚朝着房间去了。 白岚整个人躲在他怀里。羞死了。 “你,送我回去我自己房间。” 肖锦城没有不应允的。 很快白岚房间被里面锁住了。 “唉!你出去回自己房间去,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了。” 肖锦城哪里会出去。 把人扔床上,自己三下五除二也压了上去。 白岚把生嫩嫩的脚丫顶住他的腰,咬牙切齿的瞪人, “肖锦城。你疯了! 怎么会有你这样随便的人?” 肖锦城被她这水淋淋的大眸子瞪得整个人僵住了。 看到腰上的一双小脚,他眼睛都红了。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把一个男人逼疯的后果。”、 肖锦城巧力把人翻过身去, “啪!啪!” 白岚臀部被拍打了两下。 整个人都麻了! 就没有见过几个人这么狠的,大白天, 她越是紧张,越是逼着眼,男人越是喜欢折磨她。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让人想不疼惜都不行。” 你摸摸我的脸,感受感受,是不是都是为你流的汗?” 白岚抖着腿,一下跌到了人身上。 两人这一碰,白岚差点哭出来。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肖锦城苍劲有力的大掌一路下来,点火无数。 “叫我的名字。” 白岚心口一跳,嘴唇抖了抖,声音低不可闻, “锦城,锦城……” 但是贴着她的肖锦城听到了, 两个人瞬间都满足得叫出了声。 夜幕降临,两个人才转醒。 白岚灵巧的小手在男人胸口划着花样,整个人慵懒的不想动。 “再画,我就不客气了。” 白岚蹙眉嘟嘴,双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不客气。这话不是该我说的? 你和我领证结婚了吗? 你这么唐突我,不怕我掐死你吗?” 肖锦城抱紧人, “你不是应该猜了吗? 我要是和你没有拿得出手的关系,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对你下手?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这样对你的人。” 手上又不老实起来,白岚真是不想晚饭也错过了。 “滚!你这也太过分了。还来!” “为夫被你饿坏了。这次想吃饱一点。” 吕大夫正打算问问晚饭的事情,敲了隔壁肖锦城的房门半天,没有人回答,正打算试试白岚这边。 就听到细微的男女声,多听两句感觉自己都要耳朵长针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得保养。晚饭时间了都。” 白岚听到外面的声音,整个人一紧,身上男人顿时也跟着一紧。 很快两个人就软下来了。 白岚气愤的推开人。 “我突然想到吕大夫说,治疗期间不能同房。你这是什么情况?” 肖锦城往旁边一滚,躲了躲, “是吕叔这样和你们说的?我问过了,他说没有问题啊。” 白岚:“……” “果然如此,从一开始,你们这是串通好的?” 白爸到来 第二天,白岚是从男人温暖的怀里醒来的。 反正赶也赶不走,那就顺心而为吧。 早饭后,白岚就发现一直围着自己转的肖锦城不见了。 吕大夫给他针灸之后,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调笑, “魂丢了?” 白岚现在特别想揍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一顿。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在想我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吕大夫倒是被她这个事情难住了。 “我还真答不出来。你这个情况我也没有见过。 我看不出你头部受过伤害。 如果说你曾经受过什么特别刺激忘记了前程,那要恢复就真的要看天意了。” 白岚听到这话,心里难受。 以至于接下来半天都坐在火盆旁边发呆。 如果永远不能恢复记忆,那么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怎么办? 如果自己是真的已经结婚生子了,孩子怎么办? 毕竟昨天晚上,已经确定自己不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了。 按照肖锦城的说法,自己就是他妻子。 这样丢失了两个人曾经的所有记忆,对他多么不公平?! 四合院外传来洪亮声音, “锦城,这就是你家的四合院?保养的很不错。白米现在住这里?” 白岚听着外面的人叫肖锦城为锦城,猜着这是他的亲戚来了。 但是又听到他说白米就住这,白米,一个好粗糙大意的名字。应该是女性名字。 那么这个四合院里住着的女的,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 白岚吞了吞口水,如果这辈子叫白米,那自己父母是什么样子的人? 才会让女儿叫这样随意的名字? 肖锦城带着岳父进来,虽然他一再和岳父解释白米现在的情况。 白饭见到闺女还是激动的不能自已。 白岚站起身,看到白饭的眼神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肖锦城眉头轻蹙。 安慰的拍了拍岳父, “我先带您放下行李,这些事情不能急,反正人找到了,其他的肯定也会越来越好。” 白饭抹掉眼泪,赤红着眼点头。 但是他再次看到看陌生人眼神的闺女,眼泪又掉了下来! “是啊!找到了人就好。找到了就好。其他不能急。” 白岚翻了一个白眼。 这两个人真是把自己当空气了? “肖锦城,不给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岚双手环胸,一脸嫌弃的看着男人。 肖锦城伸手拉人,被甩开,他不放弃,再伸手,又被甩开。 他干脆直接欺身而上抱着她。 “走吧。回房告诉你!” 白岚挣扎了几次未果,就放任他了。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我抱你?” 白岚愤怒的后抬腿,把人清开身。 “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 白岚突然一点都不好奇了。 就算记不起也算了。 这样的狗男人,都是他自找的。 肖锦城看着她愤愤离开的背影笑了。 吕大夫走出来, “你就不怕把她惹毛了,和姓楚的跑了?” 肖锦城笑得自信, “不管她有没有记忆,她的审美一直没有变。 既然如此,姓楚的就永远也赢不了我。 我这也是想刺激刺激她。 不是吕叔你说的,情绪波动大,有可能有利于她恢复记忆。” 吕大夫倒是没有想到自己随便一句,他贯彻的这么彻底。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就这样操作。 我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迷信我。 果然,长大了,发现我的厉害了?” 肖锦城眸子暗了暗。 “你要多一些耐心,也要有心理准备。 她这头部没有受过伤。 如果失忆,很大可能是受到太大刺激后的自保反应。 也许一辈子都记不起。” 肖锦城苦笑, “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我家里的三个人。他们怎么接受得了。” 吕大夫想到白家老太太和白米爸妈,也是无奈。 “其实人活着回来,未来可以创造更多的记忆。 你要劝劝他们。 刚刚我看白饭反应有点……” 肖锦城想想,要是自己辛辛苦苦如珠似宝养大个女儿,一夕之间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恐怕也很难接受。 “劝了也没用什么用。 我现在就指望她怀上二胎,能转移三个长辈的注意力了。” 吕大夫想着自己助纣为虐,就忍不住想笑。 他走进,戏谑的说, “白米以后知道你趁她失忆,给她吃助孕药。你不好收场啊。” 肖锦城倒不担心她知道后就反应,就是担心她身体! “怀孕真的能帮助她调理身体?” “最少有七成把握。” 肖锦城知道吕叔说话习惯。从来不会把话说满。 他说七成,基本应该是在八九成的把握。 “这次只希望不要多胎。再生个女儿我就满意了!” 吕大夫不想打击他,根据他不太成熟的观面相能力,肖锦城和白米接下来继续生儿子的可能极大。 “有时候吧,男人不要给自己太多信号。这样容易给女人压力。” 白饭缓好了情绪走出来,就听到给女人压力,他唬瞪着肖锦城。 “你对白米干什么了?” 肖锦城一愣。 “我没有啊。我就是和吕叔说一下如果和白米二胎,希望生个女儿。” 白饭听到二胎眼咕噜一转。 “白米失忆了,还是对你有那个意思?” 肖锦城好像get到了岳父的乐点。 “爸,白米失忆了还是和我一见钟情。 说明她的审美和品味一直都没有变。 即使她记不起以前,以后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可以一起创造更对美好的回忆。” 白饭点了点头,感觉有点不对,又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哪里不对。 吕大夫忍着笑走了。 白饭终于找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小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肖锦城:“?” 大意了。 刚刚想着白米肚子里也许又揣上娃了,就忍不住有点飘了。 “爸。爸。我肯定没有。 我就是对白米有信心,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记住我们,哪怕没有大脑里的记忆,她肯定在其他方面会留存着和我们一起的印记。 我相信回了广市,她很快就会和以前一样。” 白饭听完这个解释,勉强放过了他。 “吕大夫说什么时候可以走? 白米自己愿意和我们回去吗?” 白岚的梦 当天晚上,白岚又开始做梦。 梦里有着她从小到大和白饭的经历。 也有了结婚生子的痕迹。 第二天醒来,她终于确定,那些梦,凡是遇到的人会让自己做梦,他们都和自己有着血缘上的牵绊。 这根本就不像楚陵说的,受伤失忆。 这分明就类似大凤朝的某种巫术! 白岚因为自己这个猜测心情很差。 这也就说,自己这一辈子得来根本不是什么老天眷顾,是有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求来的。 想到楚陵,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如果这是自己猜测的样子,那么他又是付出了什么才换来今天的一切? 都说人死如灯灭,喝了孟婆汤就什么都忘了。 而她不但记得上辈子的事情,甚至还看到了自己死后王朝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就是大凤王朝传说中的皇家顶级巫术。 大凤朝作为大月王朝的死敌,他作为大月皇家的外戚,要获取大凤王朝绝密巫术,他到底付出了什么?他又图什么? 他到底还有什么隐瞒的事情没有说? 白岚越想越觉得现在就需要再找楚陵一趟。 她跨过四合院大门,回头看到门里垂眼欲哭的白爸,又看到含情脉脉的肖锦城。 算了。 “我要出门一趟。也许中午不回来吃饭。” 肖锦城眼底明显闪过一丝亮光,仿佛黑夜里星空中最亮的流星。 白饭也有点激动,闺女虽然没有记忆,还是对自己这样有交有待,自己还是她心里有地位的。 “好。早点回来,锦城正好大展身手,给你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肖锦城看到岳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岳父说的对。你早点回来。免得我们担心。” 白岚找到楚钦云的时候,楚钦云一个人正安宁的泡茶。 “你不是应该和肖锦城你侬我侬?怎么有空来找我?” “我只是发现了一些事情,极其想知道。” 楚钦云嗤笑一声, “何必知道那么多?好好活着就行。” 白岚一愣。 “我们之间非得变成这样?不能好好说话?” 楚钦云给她倒了一杯茶, “不是你喜欢的,喝不喝随意。” 白岚想到以前多次误会他,他却从来没有像这样,好像一切都不在乎,对自己已经彻底失望! “楚陵,你用了大凤朝的禁术。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为此付出了什么?” 楚钦云翻开手心,看了一眼已经越来越短的生命线,无声的笑了。 “这些都不是你需要关心的。 你只要知道,造成今天结果,都是我自己的错。 当初施法的时候一个走神,才有了今天。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最后会给你一个这样的机会。 真是浪费。 当初把你从白家带走,我就是不甘心,如今我倒是看开了。 就算我真的时光回转,楚家也不见得能走出那场劫难。 因为楚家人想要的越来越多,皇帝愿意给的却越来越少。 可惜了,我如今才悟到。” 白岚诧异的看着他。 对于他的话半信半疑。 “那你到底,给了他们什么?” 楚钦云似笑非笑, “陪了他们王女一个月算不算?” 白岚吞了吞口水。 那个全天下都闻名的色魔? “你?” 结果 白岚回去后,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她开始沉睡。 三天后她醒来! 白米出了房间伸个一个大大的懒腰。 “美人。我想回家了。 也不知道三个崽崽有没有想我。” 肖锦城眯了眯眼, “白米,你说现在想回家?” 白米诧异的瞪着他, “不然咧?我们离开这么久了,你不想崽崽们?” 白饭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要不是见过前几天的白米,他都要信了。 他颤颤巍巍的伸手, “发烧了?” 白米翻了个白眼。 “爸,你又作什么妖?” 肖锦城愣了, “那你还记得自己怎么来的首都的吗?” 白米看了看肖锦城,理所当然的开口, “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你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来的啊!” 肖锦城:“……” “之前去港城出差你忘记给三个崽子带礼物了。” 白米想到这个问题就有点生气, “还不是因为你非带我去度蜜月。” 白饭和肖锦城都吓到了。 肖锦城更是想到她昏睡三天内自己找遍首都都没有找到慕南。 他心里有个猜测。 白米被逼着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重复了一遍。 “所以,你和我两个人单独走了一遍英国,又走了一遍西南和草原?” 晚上,肖锦城把人压着问, “你上次说你上辈子的那个未婚夫……” 白米把手按到他额头, “你在说什么胡话?人过了奈何桥喝过孟婆汤,还能记得上辈子的事?说笑呢?” 肖锦城墨黑的眸子一颤。 一切都不一样了。 吕大夫给白米把脉,把了半天。 “没有什么问题。可以回去了。” 白米催肖锦城赶紧去买火车票,她要回家。 白饭心里忐忑,他不知道为什么闺女突然忘记了很多事情,比如她上辈子的事情。 再比如她记忆出现问题,误以为一直和她在一起的是肖锦城,事实上她是被人带走了,要不是吕大夫打电话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见到了人,一副完全陌生人一样,他心里不知道多郁郁,多难受。 昏睡三天醒来,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变化实在不得不用诡异来形容。 都说华国要排除封建迷信,不然他都要怀疑自己这闺女是被古老传说的巫蛊给害了。 肖锦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不该和她说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情况。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具体是什么样子。 现在唯一可能知道所有详情的慕南找不到,自己如果说,怎么说才算合适? 白饭却很明确。 “我们就当白米说的才是真实的。她忘记了,也好。 也是上天安排吧。” 白饭本来还担心自己闺女记忆出问题的日子有没有做对不起女婿的事情。 听完吕大夫探到的消息,他放心了。 岳父的架子就又稳了。 “锦城去买票,我们回家。顺便你劝劝吕大夫,和我们一起回广市吧。 他一个人在这里你和白米肯定也不放心。” 离开那天,吕大夫到了火车站送行。 “锦城?” “吕叔。” 肖锦城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因为吕叔的表情,实在让人有点担心。 “好好和白米过日子。” “您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 吕大夫微笑看着已经成熟到可以承担一个家庭的孩子,欣慰又遗憾。 “我离开这里太久,以后都不想再离开了。” 有一种叫做乡愁的东西,也有一种落叶归根的尘埃落定。 肖锦城虽然不能深刻理解,但是他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人,更何况是吕叔这个不是亲人胜过亲人的老人。 “您什么时候想,我就来接您。” 白米她们离开的同一天。 从赌城赶来的楚钦云的人抱着一个骨灰盒往另一个方向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