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正太想做狐仙》 第章 序章(上) “加班，加班，又是加班，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狗多。” “是啊，工资还那么点。” 狭小的宿舍内，四人围在一起，大声喊着世道不公。 “没办法，谁叫我们这些人学历都没有，待遇还不如人家实习生。” 发话的是坐在上位的是一年纪稍长的男人，下巴那糟蹋的胡渣和眼睛下厚重的眼袋尽显沧桑。 他抬起满是老茧的右手，抓了抓自己粗糙的下巴。 “唉……” 众人闻言沉默了。 他年长其他三人两岁，几人正直青春年华的时候没有选择留在学校，而是想学着电影里的那些主角闯出一番事业。 可电影毕竟是电影。 啥也不会的他们自然是遭到了社会的一阵毒打，这个年纪的他们，根本没有公司敢要他们。 为了谋求生计，便进了一家黑厂。 涉世未深的他们又受了套路，没有一点的法律意识的他们，不知道自己签的合同就是一张废纸，这一干便是三年啊。 几乎是每天夜里，他们都让身上的淤青创伤折磨的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这是他们抗争后的结果。 三年后，他们自由了，并不是厂家良心发现，放走了他们。 也不是废纸合同到齐了。 而是厂子被查封了。 他们获救了。 他们也在三年内第一次联系到了自己的家人，几人一合计，决定在外赚钱分担家里的开销。 这一干便是十年，每月拿着微薄的工资，吃着寡淡的餐食，做着牛都嫌累的工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几人听着家里那些飞黄腾达的兄弟姐妹们的消息，心里倒是还有一丝暖意，那些弟兄们都是他们各自养活的，也算是他们对自己价值的体现 这些也成为他们的饭后话题。 想到这里。 他点的烟拉起长长的烟灰，也快燃尽了。 “走吧。” 几人起了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们。 …… 铁皮搭建起的大棚，里面便是车间。 再过几天，这间老厂就会拆除了，希望转移到新厂后，他们的生活条件和工作条件能够得以改善。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 他在人群中应付着，这是他们工作前必喊的口号，他不知道有什么用，想要打起员工的精神，多发点奖金不就好了？ 他有些羡慕地瞥了一眼旁边朝气蓬勃的实习生。 “唉。” 他叹了一口气。 口号喊完后，每人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做着流水线的工作。 “读书真好啊。” 他的余光又瞥到了那些负责质检和设备维修的实习生。他开始幻想自己如果好好读书，现在又会如何。是不是也和那些实习生一样？ 不对不对，自己到这个年级，怎么说也会混到一个组长，不对，是线长。 想到着儿，他竟然笑了，连手里干活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铛。” “撕拉。” “啊啊啊！”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几乎同时，他的手背卷入的机器，刺骨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同时也让他喊出了声。 所有人闻声看来。 “哈，哈，哈。” 他喘着粗气，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果不其然，是被卷入了机器里面，如果现在不停止机器的话，整条左臂将会被粉碎。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组长来了，目前的这里他的职位最高。也是最有话语权的 那人过来看了看情况，眉头一皱。 “快把机器关了啊。” 他的几个兄弟也赶了过来，看着这般处境的他，朝着线长嚷嚷着，抡起的拳头，还带了一些威胁意味。 组长见此情景不仅没有立刻停下机器，反倒是沉起了脸，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 “你抄着个拳头想吓谁啊?信不信我把你们都开了？” “你……” 一人瞠目呲牙恶狠狠地盯着他。 组长拿出手机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大哥，没事吧、”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大哥都这样了，你还问他有没有事？” “我……我没……没事，你们……们不要顶……顶撞组长，丢了……工作，不好。” 他每说出一个字，都会牵动他的神经，机器里不断地渗出他的血液。 “哒哒哒。” 组长的皮鞋在这寂静的场内踩出了有节奏的声响。 “管理机器的师傅赶来还要一两个小时。” “什么？” 三人一同叫出了声。 “关个电源不行？” “机器坏了你负责？”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机器？” “你的命有机器值钱？” 组长推了推眼睛，反问道。 “我值钱nm啊？” 一个兄弟忍不住了，一个跨步上前，一拳伦在了对方的脸上。 组长完全没想到他敢动手，吃满了这一拳的力道，重重的向后倒去。 “你敢打我！” 组长先是一惊，随即摸爬着站起身子，整了整歪曲的眼镜，颤抖地拿出对讲机对里说道。 “快来人，有人造反。” “你们等着。” 组长抬起握着对讲机的手，指着几人，放下一句狠话。 “别管他，快去关电源。” 三人留下一人照顾着他，剩下两人一同去关闭电源。 此时，鲜血已经淌了一地，他的嘴唇发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头晕目眩，双眼发黑。 “大哥，大哥，别睡，千万别闭眼，等六子把电源关了，我就帮你止血。” 试着，这种状态的他根本没法止血，机器还在运作，抓着他的手臂。 …… “啊。” 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吃力地朝那方向看去，只见六子和小二血淋淋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组长领着一群保安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妈……” 旁边的小四还没骂出口，就被人高马大的几个保安围着拳脚相加。 “你……” 他咬着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得意的组长，要不是现在自身难保，哪里容得这小人在这里造次。 …… 待保安从小四身边散去后，他扯着右手奋力转身，想看看小四的情况。 可是。 他也就到这里了。 这么久的时间，这夸张的出血量，他还能调动身体，都只能说是一个奇迹。 视线渐渐模糊，手臂也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 “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啊。”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地合上了沉重的双眼， 第2章 序章(中) “真的不想醒来啊。求求了，就让我一直这样睡着吧。” 黑暗，无尽的黑暗，五感尽失，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有的只是沉重的疲惫感，以及，睡着后的舒适感。 只要断开这舒适感，那股疲惫瞬间就会侵蚀掉他，击垮他的意念。 于是他就这样一直睡，一直睡，一直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或许很短。 这都是他不知道的。 而在某一时段。 他的身上竟然加上了一点负重感，这是怎么回事？ 丧失的五感，回来了。 出于好奇，他卯足力气想要抬起肢体，以感受身体的反馈。 然而也仅仅抬动了一下右腿，双手此时竟然动都动不了，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没有去想那么多，就以为他抬动的那一下腿，比以往更加强烈的疲惫感又来了。 他也顺势睡了过去。 又在某一时刻。 他身上的负重感转变成了束缚感，就像是被保鲜膜困住的食物一样，又是一层薄膜压制着他的身体。 他受不了这样的窒息感。 再次奋力控制肢体。 而这次与往常一样，随着疲惫感的袭来，他便再次酣睡了过去。 ……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场景重复了几次，他只知道，每次醒来，束缚感都会增加，而对应的自己能够控制肢体的力量也会增多。 而在这次，情况发生了转变。 他和以往一样，想要用尽力量后靠着疲惫感睡去，以此来躲避束缚感。 可是，异变也在此刻出现，在他腿部的那层薄膜竟然被他踢破了。 随后身上的束缚感消失了，与此同时，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有液体从自己的身体上流过。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就像是以前和兄弟们下水有用比憋气之后，腾出水面的那一刻，身上的触感。 同时，他还发现，自己小腹处连了一根管子。 他想要抬手将这个管子摘下，可是手却被那盖在身上的薄膜束缚住了，根本动不了。 不过，这种状态也没持续多久，一股巨大的推力从他头部传来。 他的身体被这股力量一点一点地朝一个方向推着。 又过了一会儿，他的脚后跟传来了一点凉意，接着便是整个脚，小腿，大腿。 他很害怕，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的异样的感觉。 可是四肢使不上力的他，只能任由摆布。 凉意蔓延到大腿根的时候，脖颈处却传来了异样。 就好像有根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而在这时，他头顶的的力又推动了他一下。 “呃。”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那根绳子收紧了。 “不行。照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的。” 虽然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但是这种感觉是真真切切的，他的大脑告诉他，如果再收紧绳子，他一定会被勒死。 恐惧感瞬间占据了意识的主导。 身体受着恐惧的驱赶，不停地传输力量。 想要抬动四肢。 可是，可是。 这一切是那么的无力，是那么的真实。 就像是面对组长时的那种无力感。 就连兄弟被打，他都不能去帮忙的无力感。 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有回忆了。 头部再次传来力量，绳子进一步勒紧。 “完了。” 紧接着，那股力量又来了。 这次，他能切实地感受到被掐住喉咙的窒息感。 渐渐地，意识模糊了起来。 “又要死了么？” 他也放弃了，又不是没死过，大不了再死一次，反正死后什么都不用干，不会饿肚子，还能一直睡觉。 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么？ 随着窒息感的慢慢减弱，五官也开始慢慢消散。 “又可以睡觉了。”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抛开了一切思想。 而就在这时。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他脚踝处传来。 那是一股暖流，他们和有思想一样，窜进他的身体，跑遍全身。 暖流穿过脖颈后，仅仅是停顿了一下，那股束缚感就消失了。 而且头部传来的推力也愈发强烈。 不过有那股遍布全身的暖流，也就没了什么异样的感觉。 “真是奇妙。” 他心里这样想着。 这难道是什么高科技么？ 没读过书，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搞出来的效果。 终于，身上所有的束缚感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光溜溜地暴露在空气中。 眼睛能感受到光亮，可是睁不开。 他的口鼻在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接触到空气。 都有些忘记怎么呼吸了，只得长大嘴巴，贪婪地朝里吸气。 同时也伴随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呜啊，嗷呜~” 他很确信这是他发出来的声音，因为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和颈部在震动。 那这么说来，他是重生了？ 之前所在的地方是母亲的肚子里？ 想到这，他沉默了。 当然哭声没有停。 这是他控制不了的。 高兴？ 这不足以表达此刻的心情。 兴奋？ 有一点。 那应该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形容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他很想哭。 就像是有人将你推入悬崖，你顺着悬崖下的水流飘进了桃花源，乡里对你照顾有加，衣食无忧，过的比之前还要好的那种感受。 不过，现在的情况稍有区别。 一切重头开始，这一世，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能再向上辈子那样，不学无术。 然而一道人声打破了他的想法。 “……&%……%）（……*&？” “？” 这是哪国的语言？ 他很确信那不是自己熟悉的语言。 不过这也很正常，读的书少，上辈子都没出过国，也就知道一些英语，日语，汉语，一些小国家的语种是闻所未闻。 只希望是发达点的国家吧。 他在心里祈求着。 “%￥#%￥……&%！！！” 虽然他听不懂话语，但是他听得到语气，这是一个粗犷的男声，听着好像是有些生气。 “%￥%……&*￥……” 有些颤抖的女声从他耳旁发出，带着哭腔，听起来很害怕。 这是他的母亲么？为什么要哭？ “彭。” 一声巨响过后，方才在他身体里的暖流瞬间渗出体外，覆盖住了他的皮肤。 “这是在保护他么？” 第3章 序章(下) 出生后的第一天。 有了五感后，还是能够感知到时间的变化的。 昨天是他的出生之日，本该算是一种大喜的日子。 可气氛为何会那么凝重，难道是这里的习俗么？ 他不知道，毕竟他的眼睛还睁不开。 他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感受着这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真的很想去安慰她。 心烦意乱的他想着想着，便睡去了。 …… 今天的他是被吵醒的，一股烦躁的情感占据了他的心头，他有些不快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四肢撞到了软弹的肌肤，他现在应该是在母亲的怀里。 母亲也感受到了他的触动。 轻轻晃动着身子，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这一套安抚下来，他的心情舒畅了不少，便也没再动了。 “咔……嘭。” 这应该是木门打开的声音。 “哒哒哒。” 进来了五六个人的样子。 “%￥#￥￥&……” 这是他母亲说出的话，语气里带着祈求的意味。 而且搂着他的手臂又紧上了几分，而且还传来了一些颤抖。 “……” 气氛凝固了一会儿。 “￥%%……” 一道男声传来，这声音之前听过，就是昨日叫喊的那个人。 “哒哒哒。” 四周响起脚步声，应该是进来的那些人把他和母亲围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 不安的情绪在他心里乱窜。 他不适地扭了扭身子。 母亲感受到了他的不安，继续晃动着这怀里的他。 “……%￥&……%&” 那男声再次传出。 周围的人闻声而动，而他们目标竟然是他。 几只手压在他身上的襁褓，用力的争夺。 他们下手可不知轻重啊。 “呜啊，嗷呜~” 感觉到疼痛，他自然是哭出了声，这是他控制不住的。 母亲听到他的叫声，心疼地放开了。 离开母亲那熟悉的怀里，很快身体便做出了反应，不受控制的乱动。 啼哭声也愈发强烈。 “%￥#￥#%……” 他母亲张口又说了一句什么。 随后一个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身上。 熟悉的感觉回到了他的身上。 也安抚住了他身体，同时也伴随着睡意。 “￥%#￥……” “￥%…………” “……” 他渐渐地睡去了。 ……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母亲的气息。 身下虽然是柔软的铺垫，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可是胸口压着的一小块东西一直安抚着他的情绪，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折腾了一会儿，他的倦意又来了，便沉沉的睡去了。 …… 出生第三天。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他不会感觉到饿呢？ 而且一整天也没有人来到他所在的地方，母亲到底是去哪里了呢？ …… 出生第四天。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因为他的眼睛可以睁开了。 眼睛作为心灵的窗户，可以最直接的获得外界的信息。 刚睁开眼睛的他，第一时间打量所处地的信息。 自己在一个篮子里，而正对着的天花板竟然是用木材和石砖搭建而成的，很古朴。 “完了，看来自己这是在一个非常贫困的家庭，搞不好还是一个发展非常落后的国家。” 不过他还是看向了身上压着的那个东西。 毕竟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而且还有奇怪的效果。 “？” “我的手？我的脚？”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他确定，这绝对不是人类的身体，爪子，淡绿色的皮毛。 “……” “不对，肯定是哪里出来问题，难道我母亲也是狐狸？可是之前听到的话语声确实是人的嘴中将出的啊。” “难道……” 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妖怪？” 想起自己曾经在《西游记》里见过的剧情，莫非自己就是身处在这么一个世界里？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玉佩，洁白的玉身上洒在淡粉色的光晕。 整体镂雕的是一朵荷花。 而这玉也有节奏地闪烁着。 每一次闪烁都给他安抚着他的身体。 看到这玉佩，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一些法力高强的妖怪是可以变成人的，而在西游记里好像只有很有实力的男性妖怪才能变成俊男，而只要是个女妖就能变成漂亮姐姐。”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裆部。 带把的。 那就没有事了。 幻想了一下自己可能变成的模样，满脸绿毛，长脸，全身的毛说不定比孙悟空的还多。 “yee~” 他不敢想了。 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一只快乐的狐狸吧，上辈子到死都在干活，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 “不对。” 他仔细想了想，也不是这么个事，上辈子最大的遗憾不是没有过上安逸的日子。 而是没有读过书。 “他妈的，这辈子一定要把书读个够。” 想到这里，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双爪也举了起来，好像在支持自己做出的决定。 而就在这时。 房间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哒哒哒。” 脚步声在他旁边停止了。 “……&￥……%……&” 又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不过，这么近的距离，也让他更加确定了，这就是让人发出的声音。 那这个“人”，到底是满脸长毛的妖怪，还是俊男？ 出于好奇，他悄咪咪地裂开了眼睛缝。 偷瞄了两眼，眼前的这个人。 “我的天啊，真他喵的好看。” 仅仅是一眼，他的被惊地睁开了双眼，仔细观摩起来眼前的这个人。 最吸引他的还要数这一对兽耳，暗金色的兽眸，以及身后竖起了数根尾巴。 “￥%……%&……” 男人说了几句，便沉默了。 对方抬手，宽大的手掌朝他的头袭来。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蜷缩在了一起。 不过那人的手没有触碰他，在离他三寸的地方悬停了下来，一些淡金色的烟气从他掌心飘了出来。 那些“气”接触到了他的身体，熟悉的感觉瞬间让他认出了，原来是这个男人救下了自己。 难道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滴答。” 一滴晶莹的水滴落在了他肚子上的玉佩。 “父亲……为什么要哭？” 第4章 基本介绍 时间一转眼便过去了三年。 这里的纪年法也是约莫三百六一年，和前世里一样。 这些年里，他学会了很多，比如这里的语言，用着对应法，仅仅花了一个月，他便掌握了日常使用的文字，更是能熟练的运用。 只是语法之类的还是需要时间打磨。 他也了解到了，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这个世界内存在的一草一木都拥有一种叫“灵”的东西，达到某一程度后，便可以拥有自我意识。当然，由于血脉的原因，这个阶段可简单可困难。 而达到自我意识或，也成了所谓的妖怪。 在达到一个阶段后，“灵”会尽数滋养意识以及身体，之后，“灵”便会重新开始累积，等到下一个阶段，便继续重复之前的操作。如此往复。 当然，每个阶段也会有相应的称呼。 “筑灵，物灵，地灵，天灵，破灵，碎灵，灭灵，生灵，堕灵。” 前四灵都是分为三个阶段，而后面的三灵可就不一样了，直接翻了四倍，十二阶段算一次。 书上记载的只有这么多，灭灵之后便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而想要拥有人形，就必须达到地灵。 自己在父亲的指导后，已经来到了筑灵的第三阶。 想要突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反正对于他来说是这样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最基础的知识。 每个种族的妖都会有一个类似于天赋的阶级，阶级越高对于灵气的吸收也就越快。 而他们作为狐族，衡量天赋的阶级竟然是看尾巴的数量。 好巧不巧，他的尾巴只有一条，而他的父亲上官子夕有七条。 不得不说，很是离谱。 一根尾巴的提升约莫在二成，注意，是上一个层次的二成。 所以……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父亲亲生的了。 也因为这些，时不时地让父亲失望，谁又能想到那一代的天骄竟然出了个天赋差距这么大的孩子。 不过好在他父亲也没把气撒在他身上，而且他父亲还关爱有加。 基本上是要什么有什么。 妥妥的富二代啊。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生活么？ 不过，他还是对于书籍有些近乎疯狂的执念。 因此，他那堆满书籍的房间说成是一个小型藏书室也不为过。 父亲见他这么热爱，心底也有一些欣慰，虽然他可能不是成为大妖的料，但是成为了一个学识渊博的学士也是不错的。 …… 今日，他正摆弄着前爪，翻看着放在书案上的妖狐录。 这些知识，他不会觉得枯燥乏味。 甚至还会觉得有趣。 有关这个世界的知识，更像是一本看不完的长篇小说，而且不用担心断更，想看多少便有多少。 他抬起前爪，伸出舌头在自己粉嫩的肉垫上轻轻点了一下。 而后用爪子粘起书页翻到了下一章。 “……每位妖狐都会觉醒狐火，火焰分为绿，蓝，红，金，紫五种火焰，其中绿色排于其余四种火焰之下……” 看到这里，张叶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毛，除了肚皮上的白毛，他便是一身的青色。 “……” “父亲的毛发是金色的便是是金火，爷爷的毛发是蓝色的便是蓝火，那我这……” 他欲言而止，难怪自己出去转悠的时候，总会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 “那我岂不是废物中的废物？” 他继续翻看着有关狐火的介绍。 “蓝火是最为稳定的火焰，红火是最为强悍的火焰，金火是最为灵活的火焰，紫火是最为持久的火焰，绿火是最为平庸的火焰。” 他通过对比这几种火焰的具体描述，在一旁做出了总结。 他拿出一根形状怪异的笔，将其放在了一边。 而这笔竟然悬停在了纸张了半空，笔身雕刻的狐狸眼睛也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 这种笔是专门给他这类还没有提升到地灵界的小妖用的，可以通过输送灵气，让笔来根据自己的想法写字。 不过很多妖到人形之后也会用着笔就是了。 “绿火的稳定是蓝火的八成，是红火威力的七成，金火灵活的六成，紫火持久的九成成。” 如果换一个角度来想。 “仅次于紫火的持久，与红火并列次于金火的灵活，仅次于红火的威力，和仅次于蓝火的稳定。” 各项指标都排名第二有什么不好？ 没有缺点不就是最大的优点？ 而后他便看起了每种火焰擅长的领域。 “蓝火最稳定可以练出丹药，红火只能用于战斗，金火用于精细的锻造，例如首饰或者一些武组装类武器的零件，紫火则是对材料进行热处理。” 记录下这一切后。 他收起了笔记本。 随后继续看起了后面的一些案例，也就是每种火焰的代表人物。 这些无一不是成为狐仙的强者。 “狐仙，是在灭灵之后的对于这类狐族族员的称呼，当然，这也是第一位突破灭灵的狐族祖先自封的名号，之后便有了他们的引用。” 只不过，这使用绿火的狐仙，好像是一个也没有啊。 “白菜。” 看书时，他总会进入一种无我的状态，忘记时间，无感外界，甚至父亲来到了他的跟前，唤出了他的名字。 族内有一些较为有趣的规矩，就这名字都是由自己取的。 想到自己上辈子在兄弟间的称呼，便连用了起来。 “父亲。” 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可以通过灵气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传递给父亲，这个还是很方便的。 “虽然我知道你很爱看书，可是修炼也不能落下啊。” 子夕语重心长地说道，一脸愁容。 “是的，父亲。” 他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回应道，而后合上书本，随着子夕的步子出了门。 屋外是敞亮的庭院，其院之大，数十倍于他的房间。 水池，亭子，甚至还有一小片桃花林。 也不知是何种桃树，能长开桃花而不凋谢，也不结果，就连树干高度也从未发生变化。 “你开始吧。” 子夕坐于亭子内的石椅上，凭空拿出了一套茶具，开始泡茶。 白菜点头回应，移步来到水池旁，开始吸收里面充沛的灵气。 这可不是一般的水池，这里面喂养着的是可以产出灵气的“释灵鱼”。 第5章 正章 陈老 r 第6章 爷爷的宴会 白菜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子夕的肩头。 “待会，你非贺词不能言，非答问不能语。” “这又是为何？” 他有些不解，莫非是怕自己被瞧见给他丢了脸面么？ “你出生至今，出户有几日？虽才识尚可，但人情世故又懂得几分？” “明白。” 他没有反驳，确实就如父亲而言，这一世他足不出户，难懂人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最了解的便是这人情世故。 上辈子在底层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会懂得处世之道。 …… 歇在父亲肩上，一路来到了爷爷所在了“齐云府”。 这儿落坐在于“云泽山”的山腰，路上不算平坦，让白菜一人独自上来，给他一天，都不一定可以。 顺口一提，“云泽山”是以一位从此山出世的狐仙命名的，也就是他的祖父，不出意外，他已经闭关了百年之余。 有这么一狐仙坐镇，可见他们这一脉在狐族里的地位有多高。 “白菜啊，白菜，这一脉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啊。” 他在心里暗暗叫着，事实也正如他所言。 “到了。” 白菜转着小脑袋瞧着这气派的府门，相较之下，父亲的“子夕府”就像个孩子一样。 “你想住进这般程度的王府，恐怕只有入赘了。” 子夕显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逮到机会就是损他。 “父亲，小声点儿，旁边有人。” “无妨，他们已经听到了。” “……” 话毕，子夕带着他来到了府门前，门口守着的家仆笑脸相迎。 “子夕少爷，您请进。” “呵呵，刘老不必客气，您如此对待，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客套话说了几轮后，子夕可算是踏入了府门。 “方才那位于我有恩，以后你见到了，称呼刘老便可，切记不可冒犯。” “是。” 白菜早就记下了刘老的容貌，这个念头在父亲讲出客气的话语之时便有了，难得见有人能让父亲如此态度。 穿过前堂，来到正殿，这里的辉煌程度超出了白菜的想象。 父亲不停地步子，也用去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达此处。 太过豪奢。 入殿门。 “夕儿。” 刚半只脚踏入，便传来的呼声，这能说，父亲太过亮眼，无论是服饰还是身后的尾巴。 白菜原以为父亲的服饰有些张扬，可现在一看，确实有些相形见绌了。 “拜见母亲。” 子夕做了一个程度很高的礼节动作，白菜也在肩上跟着合了和双爪，做了一个揖，好在他最近看过狐族的礼节。 抬头后，他才仔细看起了眼前的这位奶奶，以前他都没机会好好瞧瞧这位，身材暂且不提，毕竟这是可以自行改变的，整个狐族的女子身材几乎都一样，趋近于完美，见多了便有些审美疲劳了。 看头还在于面庞，眉眼，翘鼻，不见浓妆，吹弹可破的脸颊上点了些许腮红，不多。 唇色朱樱一点，淡蓝色的眸子透出一些清澈，这样的装扮还真是一股清流。 不得不说，爷爷品味还真是不错。 不过他有些好奇的是，为何这头发的黑色的。 染发么？ 白菜否定了这个想法，狐族可不会用那些东西，他们追求的自然。 “……” 就在此时，奶奶将眸子对准了他，两狐目光相交，片刻后。 白菜反应了过来，将小脑袋缓缓低下了几分。 “今日宾客甚多。” “母亲请去。” “呼~” 他长吁一口气，好在奶奶没说些什么，不然回去了又要被父亲说教。 之后还是不要和别人有什么眼神接触为好。 他倒是无所谓自己在外是何种名号，可要是让父亲丢脸了，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父亲，为何你要找一角落待着？” “你觉得呢？” 子夕瞥了他一眼，虽然他没说话，但眼神好像再说“带着你这么个玩意，怎么去和别人搭话啊？这不自己打自己脸么？” “……” 白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叫什么事啊。 环顾四周，和他一样为幼年狐狸形态的最少也有三根尾巴，并且，无一绿色。 “离大普。” 可见父亲是顶着多么大的压力把他带来了。 人渐渐多了起来，子夕不为所动，就待在这儿，双手抱胸，闭目休憩。 “哟哟哟，这不是子夕兄么，可真是好久不见啊。” 白菜正闭目养神，听到这般阴阳怪气的语调，忍不住眯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六尾的青年，微卷的红色碎发，标致的五官，肉眼可见的傲气里还藏着一些阴郁。 “小人模样。” 他一眼便看穿了这人的底细，曾在族内的比试上输给父亲，性子浮躁高傲，不能成大器。 好像是叫什么上官文彪。 见父亲好似没听到一样，他也闭上了眼，继续修神。 “还真是目中无人啊。” 文彪的额头起了一些青筋，自讨没趣地说上了一句，便离开了。 “奇怪，不是来找事的么，为何这就走了？” 等对方远离后，他睁开了眸子，扭头看向了父亲。 “方才他用灵力试探了一番。” 子夕咧嘴一笑，尽显嘲弄。 “然后呢？” 白菜有些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呢？” 子夕收起笑容，故作高深地合上了眼，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 白菜也想不明白，索性也跟着睡着了。 …… “白儿，醒醒。”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父亲的呼唤。 用上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之后，他才看了看附近的情况。 宴席已经开始了。 而父亲也入座了。 围坐的皆是父亲这一辈份的，而那文彪也在此处。 而在其旁边坐着一看似十一二岁的女童，她竟有着八根尾巴。 精致的面庞，略有婴儿肥的面庞，加上火红的长发，不得了，这要是换形成年，姿色必然超过自己之前所见的所有狐族女子。 然而，看样子这妮子是那文彪的女儿。 看过之后，他便将视线收回了，一眼便知文彪对着女儿关爱有加，甚至是溺爱，臭毛病必然是不少。 而且自己与对方的天赋是一个天一个地，还是不要惹得一生骚为好。 “喂，你什么意思？” 第7章 宴会结束 不出意外，那便是出意外了。 很明显，这话是对着他来说的。 “白儿，人家问你话呢。” 子夕依旧很淡定，甚至还有一丝看戏的意味。 这般情况，白菜还是装聋作哑为好，反正自己在父亲肩上，总不能让人家给他揪出来吧。 如此想法后，他便抖了抖耳朵，继续睡下了。 子夕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小儿尚未习得语言，也未习得控灵，所以他心中作何想法，连我也不知。” “看来父亲还挺配合。” 子夕这样做倒是可以解决他身上的问题，可这样一来也让那伺机而动的文彪有了可趁之机。 “哎~~呀，子夕兄，莫不是在说笑？” 文彪拉长语调，放大声音，恨不得让全殿的人都听见这般话语，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这一桌。 “呵呵。小儿确实难同令爱比较，不过，吾辈之间的事，与他们何干？” 子夕笑道，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有些渗人，白菜也感知到了父亲身上的灵力波动，正释放出一种无形的威压。 “诶~子夕兄何出此言啊？吾辈大势已去，此等时候，自然是要由小辈撑起。” 文彪挑了挑眉毛，嘴角大开笑道，面上春风得意，很是光彩。 “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白菜在心里暗暗道，之前便听父亲讲过此女，名为上官落霞。 “话虽如此，可仅靠小辈，让其扛起大旗这事，在下不敢苟同。” “哈，哈，哈。” 文彪没有回话，大笑了三声，他此番只是想见子夕难堪的神情，这番模样在对方不可一世之时可是难以想象的。 今日见着了，着实有趣，也算是了了心愿，便不再深追。 不然，勾起了他之前的性子，当场掀桌，大打出手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自那件事起，子夕便很少出面于族内会议之中，不到迫不得已，都难以见到。 两人对话之时，围坐的其余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牵扯进去。 他们尽是是这一辈的顺位前十，子夕与文彪处在前后，前者立于榜首，后者紧跟其后，而再往后，水平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也不怪他们，排开这两人，余下的人最多也就五尾，天赋差距摆在了那里。 再说到子夕与文彪，旁人敬佩后者居多，毕竟顶着六尾的天赋和七尾对碰，任谁想，都可知其悟性。并且，两人以前的性子也是天差地别。 文彪从前是温文尔雅，于众人从未摆过架子，深得众人之心，从前的子夕则是截然相反，高傲，目中无人。 只可惜，长久被子夕压上一头的他，已经被“天赋”这一词折磨的彻夜难眠，以至于外人看来，此时的他是一副精神带有问题的模样。 这种状况也就在三年前有了好转。 而在一年前，他的女儿出生后才彻底根治，或许是哪位上位狐仙见他，祝福了他吧…… …… 酒宴开始了。 “霞儿，还不快给子夕叔敬酒？” 文彪放下筷子，向自己满嘴流油的闺女说道。 落霞先是一愣，不知这是为何，在她印象里，父亲嘴里念叨着“子夕”的时候，眼里都带着些许幽怨，之后也会跟着一些脏话。 所以对于子夕的定义就成了“恶人”。 尽管带着疑惑，但父亲都当众说出来了，自己也不能装作没听见。 于是，她便起了身子，双手托起酒杯，随意地行了一个礼。 敬上了一杯。 子夕端起酒杯，悬于半空，短暂地停了一会儿后，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文彪见此色变，嘴角抽搐，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到底怎么了？” 随即话语低沉而出，带着些灵力而去。 气氛骤变，众人停下手中动作，投来目光。 “父亲……” 刹那间，落霞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的父亲好陌生，嘴里碎念几次，不知所措地坐下了。 子夕微微顿了顿，显然也是不知发生了些什么。 “这是何意？” 他眉头微皱，询问道。 “今日你如此作态，你到底是谁？此般模样，与那大千行人何异？昔日……” “够了。” 子夕严声打断了他的话语，这里处于酒宴中心区域，与那寿宴桌相距甚近，动静闹大了，可就毁了他父亲的好心情。 “你有何问题，待酒宴结束，来我府上。” “……” 文彪沉默了，落魄地回坐在了椅子上，眼里充满了疑惑。 …… 这个小插曲过后，就轮到小辈们敬酒了。 还好是依次上去，不然父亲说自己不会“控灵”可就穿帮了。 “父亲。” “哈哈，子夕啊，来，来，陪为父喝一杯。” 白菜此时也睁开了眼，这一桌子是个爷爷同辈的，基本上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皆为半步碎灵的高手。 特别是坐于爷爷身旁的那位，据说快达到碎灵了。 而那位也是文彪的母亲，目前是代理大长老。 与落霞神似，可以看做成年般的落霞，不过不同的便是尾巴数量，和毛发颜色的深度。 “……” 子夕祝酒词讲完，便到了白菜。 爷爷也收回了热情，甚至连刚才有些微醺的状态都驱散一空。 熟知爷爷的他丝毫没有觉得压抑，反而有那么一丝想笑。 可他也不能表露出来。 “祝爷爷……” “嗯。” “祝爷爷……” “嗯。” “祝爷爷……” “嗯。” 连祝三声，爷爷的反应都很冷淡，好像是丝毫不在意这些所谓的祝词。 为了配合演出，他也装作有些失落地微微低下头，耷拉下耳朵，拱着爪子拜了几下。 …… 终于，熬到了酒宴散去。 酒宴桌子上那么多美食，却不能吃的痛苦。 这世间疾苦，他觉得也不过如此了。 酒终人散去，偌大的府上就留了一些仆人收拾着。 当然，还有父亲和他，以及文彪和落霞。 白菜正欲于父亲一同回去。 “白儿，你今夜留在此处。” 子夕没有张口，而是用灵气传音，瞥了一眼在旁等候的文彪，他也就知其原因了。 第8章 换形 “是……” 虽有些不情愿，可从父亲那严肃的神情看来，自己是恐难拒绝。 从他肩上跃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蹲坐于地上，直至父亲的背影消失在这蒙蒙夜色之中，才稍有放松。 “咕~” 原本打算在回去的路上解决吃食的问题，现在就只能寄托于大殿内的残羹了。 或许不用。 说不定爷爷给他备上了些许菜肴。 如此想着，他便动了身，抬动着自己纤细的四肢，在这敞亮的大殿内寻着爷爷的身影。 这府内灯火通明，和白天还真没有什么区别。 找遍了整个大殿，也没见着爷爷的身影。 “白儿，为何还不归家？”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这声音他认识，是奶奶。 “奶奶，我父亲让我今晚再此留宿。” 上官幽闻言，沉思了一会儿，在这片刻间前者乌黑的眸子一直盯着他，不免让他心生寒意，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持续多久，奶奶便点了点头。 她半蹲下身子，落下手臂，示意白菜歇在她的肩上。 白菜还有些惊讶，如此作态是为了做给打杂的下人看么？还是说自己这么些时候一直都是自己误解了这位？其实她心里对于自己一直都没有什么偏见？ 可那渗人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没再多想，一直让奶奶这样蹲着也不是个事儿。 他的后肢微微发力，肉垫在上官幽的掌心，手肘，手臂上轻轻点了几下，而后轻轻落在了后者肩上。 如果是人形，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这几下让他用处的灵力差点给他榨干了。 待他停稳后，上官幽便动了。 随着后者的步子节奏，其身上也会有节奏的散发出一种怪异的灵气，让他直皱眉头。 那感觉就像是入秋时裹紧被子，一不留神蹬腿时，窜进来的一丝凉风。 而身体也开始不自觉地打起了寒颤。 上官幽也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立起的尾巴在他身上拂过，扬起了一丝淡蓝色的火焰，像个倒盖的鱼缸，罩在他的四周。 留意观察着这层蛋壳般防御着的保护层上。 淡蓝色调上浮现着几抹诡异的黑色光晕。 他很明确地感受到这黑色的光晕便是寒意传来的本体。 一对翠绿色的兽眸因此颤抖，透露出警觉。 这样的状态没持续多久，上官幽便带他来到了他记忆里的地方，曾经，他来过几次，和爷爷独处，也是那几次，让他明白了爷爷对自己的真心。 和那普通家庭里的长辈对待晚辈一样，一些呵护，一点溺爱，还有一些关心。 “到了，你自行进去，我还有事。” 上官幽说着，抬起手臂朝他空抓而去，罩着他的保护层将他轻轻托起，朝地面上飘去。 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保护层化作雾气飘散而去，就像从没出现过一般。 “真神奇。” 白菜心里念叨着。 踮起小爪子，朝虚掩的门内走去。 “白儿，你来看爷爷了？” 还没看见爷爷的身影，便听到了他那慈祥的声音。 “爷爷，你在哪儿？” 眼前的全是堆积起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外加上他的还未炼成人形，啥也看不到，只得放出灵力，求助于爷爷。 一息过后。 便有了脚步声传来。 他循着脚步声而去。 在柜架的转角处，两狐遇到了。 “啊？” 白菜惊出了声。 眼前的爷爷竟是一孩童模样，约莫有个十二三岁的样子，在狐族特有的颜值加持下，竟意外的有些……可爱？ “白儿？怎么了？” 齐云歪着头，看样子似乎是有些疑惑。 还好声线没变…… “咳咳，怎么了？” “……” 齐云轻咳了两声，声音逐渐稚嫩。 “爷爷，您这还是……” 看着眼前小一号的爷爷，他除了疑惑便是疑惑。 “哦？你看过的书也不再少数，还不知其原因？” 齐云咧嘴一笑，双手背握，挺着小肚子在坐立着的白菜面前晃悠着。 “我也是最近才开始阅读有关狐族的书籍。” “哦？是这样么？” “千真万确。” 白菜回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还真有些好奇为什么爷爷会幻化成这幅模样。 “好吧。” 齐云也没再多说，一个闪身来到了白菜身后，张开双臂，一包抱起了后者。 “起飞咯~” 而后，齐云将他举过头顶，一路小跑。 在灵魂深处，白菜的嘴角抽了抽，若不是这人是自己爷爷，他还真会觉得有那么些许可爱。 来到了齐云的床铺前。 “哇！” 相比于前面两年，床上，床旁的奇珍异宝又多上了好多，大部分都是闪闪亮亮的，在灯光的照耀下，晃的他眼睛有些花。 “今天得到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呢。” 齐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于是，开口说道。 当然，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也说明了他是真的开心。 两狐坐在床上，谈了好一会儿。 最终被白菜肚子的咕咕叫打断了话题。 “白儿，你方才在宴席内没吃么？” “嗯。” 白菜点了点头，刚才太过震惊，忘了这茬，聊了这么久，天色也太晚了。 “还好，我早料到子夕那家伙不会让你吃饭。” 齐云说着一挥手，一个餐盒凭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揭开第一层，热气和香气也随着飘出。 “吃吧，我也正好给你讲解换形的类别。” “首先是这青年模样，大多是以人类二十岁出头为基础幻化，突出一个‘力’，能最大程度地发挥自身的灵力。” 齐云不知何时离开了床铺，立在地上变化着自己是身形，稚嫩的童声转变成了带有磁性的嗓音。 “而后便是这中年模样，大多以人类三四十岁为基础幻化，突出一个‘事’，思维能做到觉得的理性，以此来处理各类各样的事。” 再是一转，齐云脸上多上了几条皱纹，嗓音带了一丝低沉，眼神便得凌厉。 “然后便是这暮年模样，大多以人类六七十岁为基础幻化，突出一个‘威’，身躯虽以老朽，可灵力最为醇厚。” 成了白菜熟悉的样子。 “最后便是这孩童模样，大多以人类十一二岁为基础幻化，突出一个‘思’，小孩拥有着天马星空的相信，跳跃的思维，可以在学习之时，研究之时得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又变成了刚才的模样。 “主要还是你奶奶喜欢。” 第9章 魔气? “为何要幻化为人形？” 白菜忽略了后面那句话，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人为万灵之首，虽一生短促，可……” 齐云正欲讲解，忽的，顶着的两只兽耳抖了抖，而后哑然。 “咳咳， 秘于其中，需自行领悟。为此之后，你心境或许能更上一层。” “哦。” 他应了一声，便咬起了一块肉，随意咬了两口便吞了下去。 这么久水米未沾上半点的他，早是饥肠辘辘。哪里还顾得上细嚼慢咽。 “慢些，慢些。” 齐云捋了捋他头上炸起的几根杂毛，看来是给小家伙饿坏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 盒子里除了几点油星子可以证明曾装过餐食外，看不出痕迹。 “倒是与我相像……” 齐云呢喃了一句，而后一挥手，餐盒便消失不见。 似是察觉了白菜的目光，他再次一挥手。 一条红绳从他手里飞出。 白菜抬起双爪，顺势接住，捧于面前瞧看，只见红绳上系着一颗亮晶晶的石头。细看下，他竟然觉得这里面有个无底的洞。 贪婪地吸食着朝里射去的光线。 “这是……” “子夕那崽子亦不于你配一纳戒。” “哦……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纳戒，一种可以用灵力触发的大型口袋。” 白菜在心里这样默念着，随后将灵力探入。 “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 暗道三声，果然生在富贵家庭，好处不少。 以他从书里瞧见的知识，这等容量的“纳戒”价值不菲啊。少说可以容纳他一房间的东西了。 “这得是多少本书啊?\" 他在心里这样默想着，有些呆滞的眼神被齐云一眼看穿。 “可别全装书籍了，此类空间还是纳入些许丹药，药材为好……” 虽然白菜已经在书上见过了这空间的特点。 例如，空间根据不同的材质里面流动时间是不定的，有些时间流逝快的“纳戒”甚至可以在里面培育名贵的药材，如果是商贸之家，也是可以陈酿些酒水，做些腌菜。 而时间流逝慢的“纳戒”则可以保存一些容易枯萎的材料。 而这仅仅是最常用的一个特性。 对于爷爷齐云的解说，他并未打断，说不定可以了解到一些书上见不到的知识。 “……这一‘纳戒’属于一位狐仙，你可要好生使用，切不可装一些奇怪的东西，让他察觉了，恐会隔弹你额头。” 少年模样的齐云坐着鬼脸，神情微妙微翘，给白菜逗乐了。 “狐仙也会这般调皮？” “呵呵，你觉爷爷我性子如何？” “……” …… 直至深夜，两人才略有倦意。 “今日到此，困了。” 齐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眯开一只眼，略显疲惫。 白菜点了点小脑袋，卷了卷身子，正想用尾巴盖住眼睛睡觉时，却被齐云抱在了怀里。 “白儿，你这皮毛保养甚好啊。” 齐云凑过脸在他背上蹭了蹭。白菜只觉传来哈气的温热感，有些不适地扭了扭身子。 心里暗道不妙。 “今晚看来不是那么好睡着了哦。” “早睡早起，毛发自然好。” “呵呵，若不是子夕告诉我你常夜读书至深夜，我恐怕真会相信。” …… 次日。 “哈。” 齐云醒了，坐起身子，慵懒地拉着四肢。 “昨晚睡得如何？” 他抖了抖怀中毛发凌乱的张叶，打趣道。 “我睡的怎么样，你自己看不到啊?” 昨夜经历，白菜真是欲哭无泪，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睡得最差的一次，他只记得好几次快要入眠时，就被齐云的动作弄醒。 “安好，” 无精打采地回了一句，他便不想再搭理齐云了。 “哈哈，你和子夕儿时倒相像的很。” 他难以想象父亲以前是怎么度过来的。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哦？莫不是小幽送来早饭了。” 齐云抱着他下了床，而后一蹦一跳地朝门外走去。 房门被灵力拉开，上官幽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小幽，你来啦？” “嗯……” 上官幽有些木讷地回应着，而后从纳戒里呼出了一个比常规规格大上不少的餐盒。 “是小幽做的么？” “嗯……” “好耶。” “要一起吃么？” “嗯……” …… 两“人”一狐围坐在桌子上。 随着上官幽一步一步将餐盒打开，扑面而来的香味让白菜垂涎欲滴。 可是，他该怎么吃啊？ 这……这没手啊。 似乎是看到了他的苦涩，上官幽挪了挪凳子，靠在了他的一旁。 只见前者拿着筷子夹起一些菜肴，用手托着缓缓地移到了他面前。 “啊？” 白菜心里有些疑惑，这和他印象中的奶奶不一样啊，按理说对方不应该是对自己爱答不理么？ 难道他之前在心里给奶奶的挂的标签，都是错的？ 容不得多想，他张嘴接住了那一筷子菜肴。 细细的品味着其中的味道。 “这么说来，他好像也并未尝试着和奶奶沟通过。” 他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 “等等，怎么用一股寒意。”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朝那寒意发出的地方瞧去。 只见齐云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也要小幽喂!\" “……” …… 整个饭局以融洽的氛围结束。 在次期间，不知为何，他和齐云挣着让奶奶喂，他是没办法，而齐云则是单纯的想吃。 待上官幽走后。 “其实小幽很温柔，只是……” 齐云沏了一壶茶，低头看着茶碗中的倒影，似是在与白菜说道。 “只是？” 他顺着话问了问。 同时，他也想到了昨天奶奶接他回来时，那股此人心神的灵气，固然有蹊跷。 “只是怪我，未能护她周全，让她染上了魔气。” “魔气？” “你未曾在书上见过实属正常，整个狐族……不，整个大陆，对其知之甚少。” 齐云抿了一口茶，眉宇间没了之前的嬉笑。 严肃的表情透着一丝丝哀怨。 “魔气会逐渐侵蚀生灵的心智，灵气，……” 齐云继续说道。 白菜听着，最后总结出了这东西的本质。 “和毒品一样，会被让任何生灵上瘾，而且百害无一例。” “侵染魔气后，使用灵气的次数越多，越不能摆脱它的控制，而当生灵体内只有魔气后，会变成没有理智的魔物。” 第10章 如梦初醒 “不对啊，爷爷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 带着疑惑，他正欲开口，可见得齐云锁眉独饮，他硬是将话语咽了回去。 他摆了摆头，抖了抖身子，而后捋起了炸起的毛。 还好这时间持续的不久，熟悉的灵力波动从门外传来，看样子是子夕来接他了。 齐云自然也察觉到了。 放下手中的茶碗，抬手一挥略显宽大的袖子，门便被打开了。 白菜走去房门，见到了门外了父亲，后者一看便看到了他前爪上戴着的红绳。 眼神起了些惊讶。 白菜见此得意地抬起那只爪子在其面前晃了晃。 “不错，不错，别人的寿辰还能从寿星哪儿讨到礼物。” “这般阴阳怪气于我？莫不是父亲也中意这样东西从前没讨到吧？” 白菜自然是不会惯着自己这无时无刻不在损自己的老爸，反击道。 “霍霍，你小子嘴皮功夫倒是不差，也不枉我这么些年的教育。” “那是自然。” 子夕半蹲身子，落下手掌，接着白菜上了肩膀。 “与爷爷过了一夜，感觉如何？” “爷爷太过热情，一觉无眠啊。” “呵呵……哈哈” 本来子夕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之后不知是看到了白菜的样子，还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一个没忍住，大声地笑了好一会儿。 被子夕的言语攻击了好久，可算是到家了。 “方才光顾着笑你，忘了告诉你，落霞昨夜进过你房间，你未开灵智的借口已被识破，待会可别被她烧了屁股哦。” 子夕一直在笑根本就没听过。 “啊？” 他瞪大眼睛眨了两下。 白菜有些难以置信，斜过眼看了看子夕。 “为何不拦？此等情况于我往火坑里踢有何异。” “切莫夸大事实，人家心性本不坏，你应该不会有事。” “父亲，我能打你么？” “如果打得过，你随意。” …… 几番对话下来，他算是知道了，昨夜子夕与文彪对饮畅谈，两人倒是缓和了以前的关系，可是啊，可是。 谈论到他的时候，直接给他老底说了出来。 子夕也未说这一切是他的安排， 而是将锅扣在了他的头上。 “唉，若是我今日活不下来，还望苍天能让我找个好父亲。” “凡事不要这么悲观嘛，当年为父遭三百人围攻，不还是全身而退？有我在此处，你不会死的。” 子夕走到大厅后，便将他放了下来，让他自己回去。 来到自己房间前，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害怕，那些珍藏的书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的。 这要是让落霞拿在手里当“书质”…… “哈，呼，哈，呼。” 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跳动有些快的心脏，他催动灵力打开了房门。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书堆，熟悉的桌案。 只是，坐在那儿的不是他。 落霞斜坐在他的坐垫上，显然这样的桌案对于对方来说太小了，毕竟是给他这种没有化形的狐狸用的。 对方似并未察觉到他来，竟当他的面翻阅着桌案上放着的笔记。 “吼。” 他咧着嘴，身子后倾，屁股微抬，做了攻击预备姿态。 “别装了，子夕伯伯已告于我。” “完了。” 他暗道不妙，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想想父亲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落霞合上笔记，抬头看着他，一双金黄色的兽眸盯着他，让他有些不适。 只见对方拿起笔记在他眼前摆了摆，嘴角微微翘起，另一只手的指尖微微翘起，燃起一束火红的火焰。 “别……” “呵呵。” 落霞笑了，可是这明显是被气笑了。说中的动作不减。 “要命还是要书？” 恍惚间，他心里好似有个声音提问。 “知识改变命运啊，肯定是要书啊。这份笔记自读书之时便一直写着，这要是被烧了，比杀了我还难受。” “落霞小姐，还请火下留书。” 落霞微微一顿，看了她一眼。 “呼。” 他吁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 显然落霞只是单纯地被他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动作，并不是真正地想停。 手中的火焰在接触到笔记的一瞬间，瞬间吞噬了整个笔记，毕竟是用灵力的催动的火焰，燃烧效果自然不会差。 “……” 此情景刺入眼帘，他的身体里好似失去了一样重要的脏器，他只觉两眼发黑，险些晕倒过去。 “忍住，你得忍住，你打不过她。” 白菜心里这样想着，转身飞逃而去。 …… “嗯……” 亭子内，白菜落在座椅上胡思乱想。 “父亲必然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或者说这是他和文彪的某种交易，毕竟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落霞没有阻止自己跑出来，也验证了上面的猜想。” “你得冷静。” “差了这么大的境界，你可打不过她，只能将这口气嚼碎了咽下去。” 没想到，到了这第二辈子，尽管当上了富二代，还是会受气，还偏偏是他最不能接受的那种方式。 忽的，倦意来袭，可能是方才驱动灵力逃跑的原因。 “呵呵。” …… 如梦初醒，从梦中醒。 他醒了，方才好似太过疲惫睡着了，不过，这睡上一觉，确实感觉好多了。 可是啊，可是。 这三年的努力在一瞬间竟然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本来心情还有些缓和的，但这一下，让他阴郁了不少。 “嗯？” 突然，一道灵光闪现，他顺着感觉而去。 抬起前爪，弹出爪子。 “呼。” 一团青绿色的火焰由此燃起。 这一刻他觉醒了自己的狐火，然而他并不高兴。 随爪一挥，灭掉了火焰。 跃下椅子，落在地下，他竟因前肢发软而瘫倒在了地上。 挣扎了一会儿，才踉跄起身。 此处是他经常来的一幽静之地，如若看书有些烦躁或者有些不可理解的地方便会来此处散心。 这地方是位于府外的一个荒废了的湖边亭。 青苔遍地，裂缝攀升。 不过他倒是想起了两年前在此处种的几颗果树。 想着正直结果之日，也好果腹，不必回去受气。 如此想着，他边朝湖边的林子里寻去了。 第11章 原始灵 “我记得就在这附近来着，怎么找不到了。” 茂密的林子里，他吸着清晰的空气转悠着，循着记忆中的地点，寻着种的几颗果树。 当时还是拜托陈老种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他心里泛起了嘀咕。 仔细地看了看附近的地貌。 “是这里没错啊。” “哦，找到了。” “哇，这么高了，难怪没看到。” 他在自己来时的路上发现了那些果树，也没想那么多，一跃而起，弹出爪子抓住树干，而后略微稳定身形，再次绷直后腿。 跳上了树枝。 而后和小猫似的蹑手蹑脚地爬向果实的地方。 “喔唷，这么饱满。” 这里的灵气浓郁，能催生出这么丰满的果实倒也不奇怪。 而且，这些树刚种入的时候，才不过一人高。 他穿梭在果树之间，每棵树上采摘了近三成的果子，统统纳入了纳戒之中。 还好爷爷给的纳戒里时间流逝的慢一些，这样，他才考虑多摘上一点。 落下地后，他随处找了一块石头当餐桌，找了片稍大的叶子，当椅子。 取了一颗和桃子差不多的果子，咬上了一口。 “甜。” 果汁顺着牙齿流入口腔，果香四溢，令狐欲罢不能。 “？” 恍惚间，他想起了夜里点灯读书时嘴里咬着的好像也是这么一颗果子，当时还记着笔记来着？ 随着果肉不断的摄入，一股股情绪不停累加在一起。 直至咬上第二颗果子的时候。 他终究是忍不住了。 呲着牙一大口咬住果子，也不管是不是咬到了果核，不断地咬着，用力地咬着。 “唉，世道如此，无人可逆啊……” 实力不济只能被打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咔嚓。” 果子被一分为二，一份被咬进嘴里，一份被崩飞了出去。 “有毛病……” 可是他心里还是觉得烦躁，暗骂了好几遍，他才堪堪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咬了一口果核渣子。 “呸。” 尽数吐完嘴里的残渣，他将石桌上剩余的果子一扫而空。 而后吐出舌头，哈了几口气。吸了些带有寒意的雾气，打起了些许精神。 “嗯？” 而在这几口寒气中，一股异样的感觉侵袭着舌头。随后他挺着鼻子嗅了嗅。又吸了几口气。 “气息温润，入口微甜……” 它想起了笔记里对于这类现象的描述，这是有灵物诞生灵智所散发的气息。 而它们也称这类生灵称为“原始灵”。 原始灵并非罕见，只是在换形前夭折的原始灵太多。特别是植株类的原始灵，它们在换形前甚至不能移动。能熬到换形的因此少之又少。 顺着感觉，他摸索着前进。 一路走过泥泞小路，穿过一簇簇的灌木丛，又躺过一条小溪，最后来到了一颗参天大树下。 这里的气息最为浓郁，是这里没错了。 以他现在的体型来看，这树在他面前拦着光线，他甚至觉得天黑了。 “是这颗树么？” 他眯起眼睛，平了平心，又闻了闻。 “不对，不是它。” 而后，他闭上眼睛，好好地感受着气息，而后微微挪动着四肢，缓缓地靠近着。 一步，两步…… 一直走了二十余步。 “到了。” 他睁开眼，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片空地，除了一地的杂草，他是啥也没看见，除了草就是树。 他耸了耸鼻子。 “啊？” 他朝爪下看去，一株小草微微泛着绿光，看样子就是它了。 见此，他有些失望，作为在此数量最多的植株，甚至都没人给它命名，或者说草就是它的名字。 若是动物类的话，还有希望养至换形。 “常见至繁，植株类，负增益叠满了，这不妥妥的废……” “不对啊 ，我也是啊，那没事了。” 他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没资格说人家，毕竟人家还努力觉醒了灵智。 他心里起了一个想法 “要不养养看？” 书中曾言道。 “原始灵在诞生之初脆弱至极，思维单纯，亦会记点滴之恩。” “我叫白菜，以后我会常来的哦。” 打定主意后，他便小心地将灵力输送给对面，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次出来本是逃出，也没料到会遇到原始灵，自然没有准备。 而且现在正是对方虚弱的时候，胡乱移植说不定会良成大祸，还是等他查阅些类似的书籍，再考虑移植之事。 “呜~~咿呀。” 看来是对面做出了回应，这紊乱的灵力他还真不好理解其中的意思。 “过几天我来叫你灵力交流吧。” 当时这玩意他倒是没学多久，六天就学会了，听父亲说正常学习时间是一个月。 “哼，这个便宜老爸竟然把自己当做了‘交易筹码’，得好好地敲一笔才行。” 告别小草。 他倒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准备熟悉一下环境，毕竟关于原始灵的书籍可不少，而他看书又喜欢从基础开始。 这样一来耗费的时间可不少。 说不定以后会在这里带上很长一段时间。 “唉，早知道就把果树种这里了，以后还能顺便吃点新鲜水果。” 他不想让父亲发现他在养原始灵，自己的境界都才这么点，要是被知道了，免不得被教育一顿。 教育也就算了，那种阴阳怪气的话语，他听得血压蹭蹭往上涨。 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唉，待会还要装乖点，不然甭想从父亲那拿好处……” 想到这儿，无力感又侵占了身体，耳朵，尾巴，双双耷拉了下来。 身心俱疲的他一歪一扭地回到了家。 出乎意料的是，他父亲竟然在门口等他。 “哦？父亲还会等我？” 白菜小跑至子夕脚下，笑道。 “哦？你没事？” “啥？父亲所言何事，我为何会有事。” 子夕皱起眉头，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原本以为白菜会给他甩脾气，当场把事给来了解了，开导开导儿子，这样一来，让他感觉儿子很陌生。 “我以为你赌气离家出走，在此待你回来。” “哈哈，父亲多虑了，落霞小姐实属可怕，我不过是离开避避风头，碰巧想起前些年拜托陈老种的果树，取摘取了些许……喏，父亲，你尝尝。” 白菜围着子夕的脚下转了一圈，笑着说道，而后呼出一枚品相稍好的果子。 子夕诧异地蹲下身子，拾起果子，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发现后者眼里十分真诚，甚至有些耀眼，闪得他有些心虚，收回了视线。 “这小子和他妈的眼神太像了。” 子夕在心里嘀咕了几句，而后站起身子，咬了一口果子。 品着果子的香甜，他却犯了难。 本来他可以占据主动，这样一来，反而是白菜占了主动，毕竟责任在他。 “好吃么？” “口味尚可。” “那好， 我其实有一事想要拜托父亲。” “哦？” 子夕来了兴致，原来这小子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不过也好，免得白菜憋在心里，让他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明日父亲可有时间。能否带我去二姑的藏书阁。” “……” 子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不行吗？” 白菜耳朵耷拉了下来，装起了可怜。 “……行吧。” 子夕思考许久，还是一咬牙，同意了下来。 白菜见目的已达到，便直接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拉上了门，还好落霞只烧了他的笔记，留下了这些书。 坐在坐垫上，他想起了父亲的表情。乐开了花。 “哈哈，明天有你好受的。” 他二姑，也就是父亲的姐姐，上官书蝶，两个人水火不容，每次去那里买书，父亲要么会受一肚子气，要么会被坑一大笔钱。 他只记得上次父亲好像大手一挥把那些其他藏书阁买不到的书全部买了过来，这次他本可选择其他地方，可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必须找个人好好教训父亲。 “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出了口恶气，心里舒坦多了，随后他便拿起了上次没看完的书，继续翻看了起来。 这一看便入了深夜。 “呼……” 不由自主的打了哈欠后，他才注意到了外面的天色。 随意地吃了一些果子后，他便睡了过去。 “今天又是没有修炼的一天，舒服。” …… 次日清晨。 “呼……” 还没多清醒的他躺在地上，露出肚子上的淡绿色绒毛，舒适的拉伸着四肢。 “有好戏看咯。” 一想到今天的日程，他瞬间精神抖擞，翻身站稳，弹射出门。 “诶？怎么父亲今天起得这么晚。” 白菜直接去了门口，但并没有见到父亲，不免有些疑惑。 “今日为何这么早？” 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 他回头望去，不见异样。 “不是父亲起晚了？” 白菜熟练地趴在了子夕的肩膀上，反问道。 “呵呵。” 子夕笑而不语，随后便上了路。 …… “要吃些早点么？” “不急，买书为先。” 白菜已经准备看乐子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饭？ 过了几个巷子后。 “喔，到了。” 一间门面不大的商铺，上面挂着“蝶书”两个字的牌匾，虽不华贵，但贵在字体独特，夺人眼球。 这是二姑亲自写上的，其手法可见一斑。 “哟，稀客啊~” 轻柔甜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一个娇小的人影从里面走出。 “哎呀呀，小白菜，又来买书啊。” 书蝶从中走出，淡粉清凉的薄纱下是纯白的内衬，裙摆下可见粉嫩的双腿，身后缓缓摆动的五条长尾时不时地拨动着辫着的双马尾，一双灵动的眸子眯成了小月亮， 带着旁边的两个酒窝显现着说话人的心情。 “姐。” 虽然很不情愿，但子夕还是打了个招呼。 “啊嘞，今日太阳打西边出乎？这么返常？” 书蝶小嘴喔起，一只手浅浅地遮住嘴唇，吃惊地说道。 白菜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父亲的嘴角抽了抽。 “呵呵，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真是有些遗憾。” “哈哈哈，进来吧。” 书蝶看到子夕阴郁的脸，好似玩够了，笑了几声后，便收起了嘴脸， 招呼两人进了书店。 店铺内的装潢大抵是棕色，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架与整体颜色一样，不过是圆柱形且悬空搁置的。 有些奇妙。 “话说回来，这次为何而来？” “买书” “啊？上次还有何遗漏。” 书蝶有些诧异，她记得上次将罕见的书全打包在了一起，毕竟是小侄子买的，她也没动什么手脚。 “你问他。” 子夕指了指肩上四处观望的白菜。 “啊？是这样的……” 白菜注意到要自己发话，便把昨天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子夕听得中途几次想要上手，都被书蝶拦了下来。 “好呀，没想到你还是个胳臂肘往外捅的主，这样帮着别人欺负自己儿子。” 书蝶虽然知道其中有真有假，可这烧书，她一个开书店的，怎么可能受得了。 子夕无言，算是默认了。 “待会我就去父亲那告你的状。” “随意。” 子夕耸了耸肩，表现得无所谓。 “小白菜，来，我带你去挑。” 书蝶说着便伸出双臂让白菜跳了上去。 子夕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去一边坐着了。 在书蝶的怀中，一股淡淡的熏香让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这香好像挺多商家都会用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扰乱顾客判断，不过，反正是父亲买单，他倒是无所谓。 “小白菜，你想买什么？” “和原始灵有关的书。全套的。” “哦？” 书蝶听闻来了兴致。 “莫不是你找到了原始灵？” “那倒没有，前些天翻阅书籍的时候恰巧见到，有些兴趣，便打算着要买，何曾想出了这种事，便想到了姑姑。” “哈哈，三余年，便会整人，子夕真是有福气啊。” …… “整你父亲很开心了 ？” “确实。” 在回家的路上，白菜心里美滋滋，丝毫没注意到父亲的提问有何问题，一个没管住，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去。 “……” 白菜笑容一僵，侧过头偷偷瞄了两眼，只见父亲嘴角勾起，额头上起了数条青筋。 “完了……” 第12章 也算一喜 “咳咳，吃些早点么？” 白菜生硬地转移着话题，目光四处飞散，如若能化作人形，现在应该已是满头大汗了。 “呵呵，吃啊，为何不吃。” 子夕咧嘴干笑。 方才结账的时候，二姑好像又整了他一番，而且买书的价格也翻了几番。 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吧。 恰巧路过一加早点铺，子夕见到某物之后，眼前一亮。 随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父亲何故如此高兴。” “无事，这家如何？” 白菜顺着父亲的视线看了过去，如眼并未见到有何异常，虽心中有着些许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可以。” “两份灵竹糕。” “难怪父亲会笑，这灵竹糕若是不用灵火爆开，而后将特制的竹筒烧成灵粉，滋味会少上一半，而用配套的工具破开， 那必然会被周围的食客笑话。” 这是要让他难堪啊。 子夕带他入座，周围食客的目光投了过来，毕竟子夕当时的名号可不小。 “这父子俩是闹别扭了？我依稀记得其并未觉醒狐火。” “嘿嘿，方才我瞧见他们进了蝶书。” “哦？” 周围人议论纷纷，声音不会打搅到他们便是。 “贵客的两份竹糕……小店特供版哦。” 店老板亲自送上了两份微微发光的青绿色竹筒的灵竹糕，与寻常的棕色的竹筒差别可大了。 这一点看周围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了。 白菜催动灵力跃下父亲肩膀，轻轻点在桌子上，看着面前容器里盛着的竹筒。 犯了难。 “如果这里用出火，父亲之后肯定还会想办法整他。” “如果不用火，那会社会性死亡，被周围的食客嘲笑。” 思考片刻。 在周围人的注视下。 “父亲，这东西怎么吃啊？” 他故作不知，问道。 “轻催狐火，慢烤表皮，烧至灰烬即可。” “可否代劳，我的技艺不精，如此良物，恐难品上最佳。” “无妨，也算磨炼技艺，你放心使出便好，之后我与你交换即可。” …… “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不好好珍惜，那没法了。” 白菜在心里念叨了一句，而后弹出爪子。 紧接着，爪尖儿窜起了小火苗。 “？” 子夕挑了挑眉毛，而后很快回复平静。 “这小子什么时候觉醒的狐火？” 白菜慢慢将爪子伸向竹筒。 在火苗接触到其外部的灵气的一瞬化成了一条火蛇迅速吞噬了竹筒的外皮。 被此情景吓到的白菜爪子略微抖了一下。 而正是这一下，打乱了他的灵力释放，一个不小心。 “嘭。” 竹筒爆掉了。 还好，子夕眼疾手快，先一步用自己的灵力形成了一个罩子，锁住了容器。 才让其不至于弄得四处都是。 “糟了。” 白菜抬头看向父亲，后者默不作声，看不出任何神情，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之后，子夕弹指射出一株火苗，火苗落在了另一份竹筒糕上。 火苗在接触到灵气的一瞬间，也是瞬间燃烧了起来，但没有后续火苗，它就这样自己燃着。 过了一会儿。 两份截然不同的餐食摆在父子俩面前。 一份糕点沾上了焦黑竹灰，另一份则是不见半点异色，珍珠般白的糕点上撒着些许淡灰的竹灰。 子夕想要拿过白菜烤的那一份。 “别……” 白菜抬起前爪按住了子夕的手背。 “呵呵。” 子夕笑了笑，轻轻挥开了他的手。 见父亲这么坚持，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 他绕到了另一份餐盘前。 挺起鼻子嗅了嗅。 清香味扑鼻，其中还混杂着一些甜腻的米香，刺激着他的口腔分泌着唾液。 忍不住尝了一口。 这一口，咬去了一小块米糕，大部分则是那焚尽的竹灰。 “甜的？” 清甜的竹灰正巧可以解掉米糕的甜腻，真是神来之笔。 “好兴奋。” 另一旁的子夕看着吃得享受的白菜，嘴角略微勾起。 …… “难得看到子夕小仙吃瘪。” “今日算是大饱眼福。” “父子关系倒是融洽。” 两人走后，店内的人还在议论。 …… “白儿，你是何时觉醒的狐火？为何不告诉为父？” 回到家后，子夕落座在了庭院的亭子内，问道。 “昨日，被落霞焚书之后，无意间觉醒的。” “行，这也算是一喜，便免你三日修炼任务。” “啊？好耶。” 白菜闻言先是一惊，而后大喜，感谢完父亲便飞奔会了自己的房间。 “呵呵。” 子夕沏上了一碗茶，抿了一口后，笑着摇了摇头。 …… 房间内。 “今天爽看一天书，然后好好研究研究那原始灵。” …… 次日清晨。 “呼，天色还这么早啊，我怎么感觉过了好久了。” 白菜伸了个懒腰，看着桌子上残余的果核， 又瞧了瞧纳戒里所剩不多的果子。 “啊？不会过了一天了吧？” “陈老！” 白菜大喊一声。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来至身前。 “少爷。” “陈老，我从回来起，是不是过了一天。” “是的。” “啊？那你为何不提醒我。” “老朽见少爷如此专心，还有些果子果腹，便没打搅。” 白菜趴在桌子上，用爪子揉了揉两对狐耳。 “陈老，你回去吧，没事了。” “是。” 待陈老走后。 “又没注意时间，计划全部打乱了。” 他原本打算昨天去教原始灵如何用灵力来交流。 计划全泡汤了。 简单地将桌子整理了一番后，他便出了门。 …… 一平稳如镜面的湖泊的湖畔，子夕正与一女子漫步。 “你还敢来啊？上次被你爸抓到了。骂了那么久，不长记性啊？” 女子笑吟吟地说道。 “非皮肉之苦，何足惧也。” 子夕笑道。 “哎呀，说话还是这么精简，多少几个字不行么，真不想儿子以后染上你们狐族的臭毛病。” “此言诧异……诶，夫人手上留情，不说了，我不说了。” 只见女子一只手抓起了子夕的尾巴，略微使力揉了揉。 “早这样不就好了？不过，你这次来是干嘛的？” “嘿嘿，当然是报喜啦，儿子觉醒狐火啦。” 第13章 励志 “灵力传话切不可急躁，过程虽有些枯燥，可也是必须掌握的，以下重点我每日会重复三遍……” 白菜蹲在那原始灵的旁边，教着对方关于灵力传话的一些细节。 对方学的很快，约莫半个时辰，也该休息一会了。 “教书育人，呵呵……” 难以想象，他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天。 这原始灵的灵力偏低，不太能长时间地释放灵力，不然可能会伤其根基，留下祸患。 “白……白菜。” “嗯……学得挺快的。” 看到自己的教书成果，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我……我取……你……我名字” “啥？” 这句话的意思他没听太懂，本想着再问问，可是探得对方气息微弱，不出意外，这句话说出来，恐怕是用了发芽的力气。 而后他琢磨了一会这段话。 “你是让我给你取名字？” 白菜歪着头问道。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得到了那微弱的回应。 “嗯……” “取名字啊……容我想想。” 白菜转了转眼睛，看着四周的环境，看看天，看看地，看看树，看看草。 思索了一会儿。 “嗯哼……” 他嘴里哼唧着，念叨着书中的一些诗句。想着一些着名的历史战役。 “唉，要是上辈子有好好读书就好了，那么多名师名言，那么多典故，他都不知道。” 他抠破脑壳也只能想得出这一世学到的知识。 “算了，算了，要不就叫你冬暮吧。冬天过去就是春天，春天生草，很合理。” 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冬……冬暮……好。” “那就这么定咯。” …… “这个时间点了，也不见父亲去哪里了。” 告别了冬暮，白菜回到了家中，转悠了半天，屋内屋外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找过了，也没见到父亲的踪影。 “奇怪……陈老。” 思索再三，他还是呼喊了陈老。 “少爷。” “父亲去哪了？” “主人有要事在身，这几人由老朽照顾少爷起居。” “ 哦？” 原来是给自己放了三天假，不过也是，大人也需要时间休息…… 不对啊，父亲不是天天休息。 他刚想着尝试代入父亲视角，体验父亲的辛苦。 可…… 好像并不是很辛苦，起码在他看来。 …… 三日，白菜三点一线。 上午教冬暮，下午看原始灵之类的书籍。 时间过得很快。 假期的最后一天傍晚，子夕回来了。 正在自己的房间的白菜听闻了响动，耳朵不由抖了两抖。 “不对……怎么还有其他人的气息……” 他正准备推门出去看看。 却意外感知到了脊骨陌生的气息。 “父亲也没有带朋友回家的习惯，文彪也不是这个气息……” 坐在自己的桌案前，他分析起了情况。 “七想八想不如一看究竟。” 打定主意后，他扒开一小道门缝，趴在门后看起了外面的情况。 白洁的月光洒在整个庭院，常年未谢的桃花被风带动，灵池里的几只灵鱼嬉戏着吐着泡泡，可并未见到半个人影。 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将门打开只是。 突然，一个人脸蹦到了他的眼前，和他眼对眼。 “啊？” 他一声惊呼，被吓得坐倒在地，而后只觉呼吸急促，有些头晕目眩。 定睛看了看眼前的那人脸 。 怒气狂飙。 “父亲！” 他这次传出的灵力异常的狂躁，和他心情一样。 “嘿嘿，瞧你那样。” 子夕嘿嘿一笑，摆了摆手上的几个整体颜色白中带粉的娃娃。 “吼。” 白菜喉咙里传出微弱的低吼声，缓了一会儿，才从情绪中走了出来。 “算了算了，犯不着。” 而冷静下来的他也注意到了父亲手上的几个娃娃，而这娃娃完美的屏蔽了父亲的气息，让他只感觉到了几道怪异的灵力气息。 “喏，这是你母亲给你的。” “啊？” 听到这个“母亲”这个词，他先是一愣，而后一惊，紧接着思绪回到了刚出生的那几天。 子夕见他在原地杵着发愣，也没说什么，站在原地等上了。 “父亲……母亲她……” 白菜无语凝噎，悲从中来。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母亲长什么样子，他也从来没有询问过父亲。 读的书多了，他从感性变为了理性，又从理性变为了感性，也可能是那些有关的小说看多了。 所以，对于亲情这一块有种莫名的感觉。 “你读的书多，道理也都懂，我也不多说什么，这是你母亲给你的礼物。” 子夕说着将三个娃娃放在了桌案上，扭头便走。 走至门口时。 “等我突破灭灵，说不定可以修改族规。” “……” 突破灭灵，成为狐仙，确实可以修改一项族规，之前在族规上就见到了，族内重要成员不能与外族通婚。 “父亲现在是灭灵二阶，还有十个小境界。若是没有机遇，恐怕上百年都难以……” 每个境界可以通过吃一些丹药来增加境界，而境界越高，需要吃的同阶丹药就越多。 父亲这个境界每月能领到的不过是蚊子腿。 而他又放心不下自己，不能闭关。 倒是自己，现在每日能把这个境界的丹药吃得饱饱的，可他却没有，反倒是他拖了父亲的后腿。 摆弄着桌案上的三个娃娃，他陷入了沉思。 这一坐便是一夜。 一夜里，他思考了很多，或许他应该提升修为，让自己先换形，能有入学的资格，让父亲无后顾之忧。 可是想到这里，他就会有些心慌，不知在畏惧些什么。 不知路况的前路，让他依稀回想起了前世在退学前做的打算。 那一次好像自己选错了。 他在畏惧重蹈覆辙，万劫不复。 “……” 看着三个娃娃，他定了定神。 “怕什么，大不了再死一次。” 他抬起爪子，擦了擦有些湿润的鼻子，打了个哈哈。 …… “哟，今天起这么早？” 子夕不动声响地推门而入，打趣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没睡呢？” “哦？小小年纪，就有难眠之惑了？” “现在倒是没有了。” 第14章 突破 日子回归了正轨，只不过多了一份照顾冬暮的活儿，他只得压缩读书时间。 继做出决定之后，他对于修炼的态度上心了许多。 这个日程起码要保持在自己达到地灵境之前。 时间流逝的很快，转眼间，一晃就是五年。 这两年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每天丹药吃到了身体能承受的最大限度，飞速运转身体各处，吸收着灵力。 终于突破了一个境界。 来到了物灵境。 这个境界才算刚刚入门，从筑灵到物灵，一般情况下，只需要半年，所以…… 不过总归是好的，离地灵又近了一步。 这天，他清点了下筑灵期的丹药，还多出了百余颗，这一颗丹药也就值个十个粗灵石，相当于半斤大米。 毕竟这是普通人不吃丹药都能突破的境界。 不过正好冬暮也快突破物灵了，正好给她用了。 是的，没错，冬暮和他情况差不多，尽管是竭尽全力在修炼，可天不遂人意。 让他们有了这番遭遇。 白菜若有所思地看着房间里堆在一起的地灵境的丹药，这些丹药也不贵。 他取出其中一个瓶子，倒出了几颗，张口吃了一颗。 一股浑厚的力量从小腹中散发出来，随即便是温润的感觉遍布四肢。 这是正常现象，只不过…… 他闭上眼睛，静静体验了一下全身的反馈。 “书中说，每升一个境界，需要的灵力就会成数倍增长，即使是用同阶的丹药辅佐，也会明显感觉到与前一个境界的差异。” 可为什么，他这体验下来，并没有觉得什么差异。 这一颗丹药带给他的灵力竟和上个境界的一模一样。 “唉，没想到书中的记载也是针对天灵之后的。” 天灵境是一道分水岭，之后的境界突破需要突破十二个小境界，许多书籍写的都是与天灵境之后的境界有关的信息。 不过这也是好事，意味着，只要再过五年，他就能化形了。 他抖了抖耳朵，继续修炼了起来。 在没有化形之前，无论是谁的子嗣，都没有资格参加族内的任何活动，虽然他倒是不在意，但活动给的福利，能拿的还是拿一拿。 一直啃父亲的老本，他也有些过意不去。 几颗丹药下肚，他便开始了今天的修行。 …… 黄昏。 白菜结束了修行，来至冬暮的地方。 此刻的对方已经可以用灵力做出一些事。 例如将周围的环境打理一下。 让他附近的草变得明亮干净，可以让白菜在上面休憩一下。 “恭喜哥哥突破。” 冬暮察觉到了白菜的不同，祝贺道。 “哦~谢谢咯。” 白菜应了下来，可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要是别人说这句话，他可以肯定对方是阴阳怪气，可是如果是冬暮的话…… “我突破后还剩了些丹药，以后每天给你吃一些，让你也快点突破。” 先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而后支会了一句。 “谢谢哥哥。” 冬暮如此回应道，好似听出了些许欣喜。 白菜点了点头，从纳戒里呼出了一个石盅，而后又呼出一根木杵子，放入一粒丹药之后，双爪夹起杵子。 上下倒弄了起来。 直至磨成粉末状，他再次拿出一个水瓶，用嘴叼着瓶口，双爪抓着瓶身，微微倾斜着，点了几滴水出来， 让石盅里的粉末变成泥，而后搬倒容器，让泥倒在了冬暮身上。 “哇哦！” 冬暮发出一声惊呼。 “注意消化灵力，别流失太多。” 现在只能用这种蠢办法，要是移植到家里了，他便可直接用丹药滋养土地，再让冬暮吸收。 可是他还是没有找到移植冬暮的方法，或者说比较简单的方法。 植株类原始灵在换形前离开出生地，必须带着当地的土，用上高出当前境界三阶的聚灵盆，也就是五阶，不然就会伤其根基。 这玩意他倒是可以求父亲，可是一直没想到合适的理由。 这也是因为这五年里很少和父亲说话。 “哥哥，怎么感觉你有心事。” “好好修炼，我哪有什么心事。” 白菜抬起爪子，用肉垫轻轻碰了碰冬暮的草叶。 说起来，好像有些时日没见过父亲了。 也不知去哪里鬼混了。 …… “哎呀，好累啊。” 躺在桌案上 ，爪子摆弄着书页，倦意涌了上来。 敲了敲有些僵硬的后背，便蜷在一起睡下了。 次日。 和众多时候一样，他早早地起了，到了庭院的灵池旁，吸着浓郁的灵气，就着二阶的丹药，开始了一天的修行。 吃食待会陈老会给他送来。 …… “咕咕~” 腹部传来的灼烧感，将他从专注的修行状态中拉出。 “怎么回事，今天陈老怎么还没来。” 他看了看天色，嘴里泛起了嘀咕。 这个点都吃午饭都晚了。 “陈老。” 他轻声呼道。 却不见平日的身影，联想到好长时间没见到的父亲，他心里起了一丝不好的猜想。 “不会父亲出了什么事吧？” 如此想着，他也无心修炼，飞扑至父亲的房间前。 用灵气扒开了房门。 房间内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味道，但不见熟悉的人。 父亲的房间不算大，构造，家具摆设一目了然。 而在显眼的床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纸，一个狐狸模样的玉佩。 出于好奇，他来到了桌子前，跃上凳子，翻上了桌。 “今天下能人异士频出，我竟居于小事而颓唐，不求上进，有愧于夫人，若非白儿，我自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我辉煌半生，不曾想让你来施教。 正因如此，我觉自豪。 白儿，我此行不知多久，灵玉便交于你。 他看着灵玉，直皱眉，难怪这么久没见到父亲，原来是出去做一番大事了。 没想到还没等自己成为“人中龙凤”，父亲就去努力成为“人中龙凤”了。 灵玉，相当于是身份证，拿着一个人的灵玉说话，就可以理解为那个人说的话。 当然，如若不是灵玉拥有者提前注入持有人的灵气的话，玉佩被持有人拿着就会直接爆掉。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爆炸，而境界越高的人的灵玉，爆炸威力久越大。 “按理说父亲应该早就去了，可是为什么陈老今天才走呢？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第15章 取钱 白菜也想不了这么多，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吃饭的问题，现在的他就像一个焉了的青黄瓜，整只狐狸都有些有些轻飘飘的。 “口袋空空，肚子空空，陈老又不在，该怎么办啊？” 这些时日都是陈老筹备的吃食，自己口袋里一个子都没有。 “嗯？” 突然，他想起了刚刚收进去的灵玉。 他记得没错的，去藏宝阁凭灵玉是可以存取灵石的，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给他留下一些。 …… “噢哟，这里还挺大的。” 出门走了好一会儿，可算是寻到了那所谓的藏宝阁，这里的奢华程度，不亚于爷爷的住宅。 “嗯？何处而来的小狐狸。” 工作人员注意到了他的到来，以为是刚生下来还不熟悉环境而迷路的小崽子，便透出了惊异的目光。 毕竟，未化形的狐狸，一般是不会在没有其他人的陪同下出行的。 “我是来查资产的。” “哦？呵呵，小弟弟莫不是在说笑。” 女接待是三尾，紫发，干练的马尾，身着颜色单一的服装，显眼的地方印着藏宝阁的标识。 白菜明白了，对方肯定是觉得他还未化形，连灵玉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资产了。 他也不废话，直接呼出了纳戒的灵玉。 “啊？” 女接待一声惊呼，随即转过身去，用手抚了抚剧烈起伏的胸脯。“子夕”这个名号，她可是听过的。 片刻过后。 “贵客请随我来。” 对方半蹲下身子，放下手臂，开口说道。 可以听出其声音的颤抖，白菜倒是没多在意，自己父亲好歹也是一代天骄，没有反应才是不正常的。 轻点两下，落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兜兜转转，他们绕过了大厅，来到了几所独立的房间。 其中一扇门上还挂着“子夕”两个字。 对方拿出钥匙，有些生疏地将房间打开。 可以见得父亲并不常来。 “啊？” 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绚丽夺目的光亮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这全是精炼灵石，这等数目…… 简单来说，让他买个爷爷那样的宅邸都绰绰有余。 “明明这么有钱，为什么不用呢？” 身下的女接待也像是看傻了眼，久久没有说出话。 “嗯？这是……你先出去吧，我要想想带多少东西出去。” “是……” “哐当。” 他跃下了肩膀，待女接待将门关上后，跑向了一座灵石堆起的小山前，其上面挂了个牌子。 “白菜。” “这么多啊。” 他清点了一下，如果算他修炼到破灵境界，活个六百年，这六百年宅在家中，啥事不做，天天山珍海味，绰绰有余。 “哦？还有一行小字。” “留给你娶妻用。” “……” 没想到父亲想得这么远，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带走，吃上一顿饱饭为上。 …… 过了检测，之后又办了一系列繁琐的手续，他可算是将这笔灵石带了出来。 虽然有了小金库，但他还是和平常一样，心态并未发生多大变化。 自他出生以来，父亲对他的基本都是有求必应，以至于他都没怎么接触过灵石。 在繁华的街道上晃荡了一会儿，他随便找了一家不起眼的路边摊。 “老板，来份烤肉。” “好嘞，客官……客官？” 摊位食客不多，老板听闻声音后着手准备食物，可他左看看右瞧瞧，却没有看到点餐的食客，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迷糊了，挠了挠头，准备坐回去。 “在下面。” 白菜有些无语，这人是感觉不到灵力么。 “啊？哦哦哦，这位小客人点的烤肉是吧，失敬失敬。” 老板双手撑着柜台，前倾身子，看向地面，总算是看到了他。 找了个单桌坐下。 他才有心思思考关于父亲的事。 …… “落霞姐，我肚子都饿扁了，还有多远啊？” “快了快了，就属你最急，学学冰雪，忍一忍嘛。” “我觉得佑哥哥说的没错。” 几位幻化为青年时期的大家之后走在了一起，逛在街上。 分别是，宗主之孙，上官佑，三长老的两个孙女，上官冰，上官雪。 还有上官落霞。 几人凑在一起，旁边的行人无一不朝外挤着人潮，不愿冒犯其中任意一位。 “喏，就在前方。” 众人顺着落霞手指方向看去。 “啊？这……” 上官佑揉了揉眼睛，他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那是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小摊，露天的环境，暴露在空气中的食材。 他回头看了一眼落霞，咽了咽口水。 确认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后，也不好说什么。 “别看这环境这样，这老板的手艺可是非同寻常啊。” 落霞自然是看到了上官佑的面色，于是开口说道。 冰雪两姐妹也是眉头微皱，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嗯？那是……” 落霞眯了眯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闲来无事，白菜正闭眼回味着书中的知识。 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落霞？算了，算了，非礼勿视，要是再惹出幺蛾子，这次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同时，他还感受了其旁边与之差不多的气息。 看来是与什么人结伴同游，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便是那几个长老的孙子，听闻他们前些日子在比试中大放光彩。 想必现在是来庆祝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轻松了不少，还好自己选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不然免不了和他们在一起吃饭。 之后若是对方整他，他自知毫无还手之力。 “飒伯伯，来四份烤肉，再来上四碗寒枣汤，你们还要什么么？” “哦？是小落霞啊，听说前几日你们在比试中大获全胜，恭喜，恭喜。” …… 听着摊老板和落霞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白菜差点一口气没传上来。 “啊？” 他是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巧。 “小客人的一份烤肉。” “完了。” 好巧不巧，他点的烤肉恰好在这一时间做好了，闲聊的几人将目光投了过来。 “给我打包，谢谢。” 白菜咬了咬牙，回道。 “诶？这位不就是白菜么？子夕小仙的儿子。” 第16章 成功换形 “啊？……你是在和我说话么？谁？子夕是谁？不认识啊？” 白菜摆着狐狸头故作模样看了看四周，惊讶道。 “呵呵，别装了，白菜？对吧。” 上官佑拉了拉衣装，坐在了他的一旁，笑道。 “……” 他沉默不语，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上官佑，族长的孙子，七尾，金火，察觉不到灵气，那便是生成了妖丹，可聚灵内敛，境界在破灵境之上。 “确实，不知你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太饿了，你这份烤肉可否让给我？” “……” 白菜再次打量起了面前这个笑得真切的人。 “少族长的要求我自然无言……老板，结账。” 希望对方能看到自己示弱收手。 “诶诶诶，别急，我岂能空占你便宜，你与我们共坐一桌，待会等我点的肉烤好便还与你。” 上官佑在微微一用力，从长凳的一头滑到了另一头，手肘抵在桌上，撑着头，朝白菜倾斜。 “少族长误会了，我自然知道少族长不屑贪图小利，只是我本无过多时间停留。” “哦~行吧。” 闻言上官佑起身朝落霞那边走了过去，白菜没有将目光放过去，免得惹麻烦。 他见此心里松了一口气，从纳戒中拿出些灵石放在了桌子上，随后飞一样地跑了。 …… “常常听闻父亲念叨他饱读万卷书，本想与之交友，这反倒贪了对方一餐饭。” 上官佑坐回座位，端起碗喝上了一口汤，咂了咂嘴，开口道。 “咳咳……” 正喝着汤的落霞闻言轻咳了几声，似是呛到了。 “那时我年少，不懂事，烧了他三年所写的笔记。” “……” 上官佑挑了挑眉毛，有这事不早说？难怪自己过去的时候，对方下意识的闪躲，原来对方以为他来找麻烦的。 …… “老板来两笼包子。” “好嘞。” 好容易才找到了另一家不起眼的小摊，希望不要再遇到什么变故。 看着老板麻利地将两筛包子用纸包好，飘出的香味不禁让他咽了咽口水。 “客官，请收好。” “哦。 ” …… 白菜坐在桌案上，舔了舔嘴角的油脂，一旁放着的是两张褐色包装纸。上面还剩了三两个包子。 “隔。” 打了个饱嗝，他侧躺身子，弹出爪子，剔了剔牙，斟酌起了今后的日子。 “父亲这老小子出去打拼了，陈老也不见了，今后自己得独立了。” “不过这样也行，出去走走，开开眼界。” 闪烁的烛光在他眼里跳动，似乎和他心跳的频率一样。 …… 转眼间，五年又过去了。 他的狐生迎来了转折点。 “哈！突破啦。” 一股清爽的气息从他小腹出冲至头顶，随即全身由清凉慢慢转换为了温润。 提前几日学习了化形的知识。 可理论终究只是理论使用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略微尝试了几次后…… 穿上之前准备好的衣装。 踱步出门，趴在灵池旁，看着水池镜面般的倒影。 “喔唷~” 入眼是一副略有圆润的稚嫩小脸，头上顶着两只显眼的兽耳，眯了眯绿宝石般的兽眸，看着倒影中被风吹乱的长发，不禁让他摆了摆头，顺了顺凌乱的发丝。 忽的，他抬起白嫩的小手缓缓伸向前，试图抚摸水中的自己。 然而，并未完全适应换形后的身体的他， 一个没抓住。 “噗通。” 一个跟头栽了进去，溅起的水波吓得一旁看戏的灵鱼飞速逃窜。 “咕噜咕噜。” 慢慢下坠的他嘴里吐着泡泡，目光看着水面上渐渐远去的太阳，双手抓了抓投射进来的光束，当然，这不可能会抓到。 过了一会儿后。 “哗啦。” 落到水池底部后，双腿催动灵力，一跃而起，冲破水面。 在这过程中，他还有心思翻了个跟头，而后稳稳地落在了小石子铺成的小路上。 “哎哟。” 而脚底的触感，让他全身鸡皮疙瘩骤起，双腿一软，向后仰倒而去。 揉了揉发麻的双脚，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和从前已经不一样了。 “呼~” 深吸一口气后，疼痛感才渐渐消散。 看着身上湿哒哒的衣物。白菜扶额。 “早知道先不穿衣服了。” 还好准备的较为充分，置办了一衣柜的衣物。 “呜噜噜噜。” 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水珠四溅。 “这个习惯得改改了。” …… 回道房间，将衣物脱下晾好。 “梳子都卖了，忘了买镜子。” 躺在新买的床上，他一边用狐火烤干，一边梳着头发。 “啧，怎么这么长。还好不打结。” 化形后的容貌一般固定的，如果把头发剪了，说不定回到兽形后，头上会缺一块。 其实他的头发也才到半背往上，在族内算是最短的那一批了。 上辈子习惯了短发，哪里受得了这么厚实的感觉。 “冬暮好像也快到地灵境 。” 这几日准备突破的事情，他都忘了去找冬暮玩。 在这五年内，他的藏书已经看完了，平日里修炼完后，就去找冬暮耍耍。 “也不知父亲到什么境界了。” 五年内，父亲和陈老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没有消息。 他也不是没有去找爷爷问过，甚至是去拜访过文彪，可都一无所获。 他还记得对方当时惊讶的表情。 …… “啊？子夕兄去历练了？” 他像只秃鹫似的探着头，一字一句地看着手里都快捏碎的那张子夕留于白菜的信。 “混蛋，说好一起享清福，养养老，偷偷出去提升修为，好啊，好啊，这样子玩是吧？” 落霞在一旁用这看小孩的眼神看着她父亲。 …… 他倒是不担心父亲的安危，只要灵玉还在，父亲就孩活着。 摆弄着手里父亲的灵玉，思考着待会要去采购的物品。 “厨房可算是有用了。” 这些年里他每个月都会大扫除一次，他家五年都没起烟了，灶台比灵池的水面还会反光。 “地灵境的丹药，镜子，食材，菜谱，飒大伯的烤肉……” 他随手拿起笔记起了所念之物。 歪歪扭扭的字让他看得直皱眉。 “该练练字了。” 先不谈什么笔锋，写出的字黏在一起，他自己都难以分辨。 第17章 逛一逛 “上街咯。” 哼着小曲儿，白菜推开了门，再次核对了一下笔记上的内容，确定没遗漏后便出发了 。 “诶，等等，好像没关门。” …… 到了坊市的交易区。 各家各户琳琅满目的商品，人潮涌动，让他有些看不清路。 只得在嘈杂的叫喊声中分辨商铺卖的些什么。 “没想到坊市会这么多人。” 他有些手足无措，毕竟是第一次来，他也有些庆幸，没有在化形前来，不然，被踩个半死也说不好。 可现在也不差。 现在他的视野里，除了腿，就是周围人好奇的眼光。 “这谁家小孩。” “怎么一个人出来。” 虽说不能用化形来衡量一只妖的年龄，可是前期没有太多灵力，只能幻化成孩童，外加上在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是青年及以上的形态居多。 叫他小孩也不错。而且也没错。 …… 好容易才从人潮中挤了出来。 “老板这肉怎么卖？” “瘦的二十五，肥瘦三十，臊子四十。” “还没到这个世界见过饺子，要不试试？” 他在心里想着前世的吃食，不禁咽了咽口水。 “老板，来一斤臊子。” “嗯？” 老板刚刚闭着眼报着价，听闻到人报单，这才睁开了眼，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人的踪迹。 “下面……” 白菜扶额无语，下次要不要举个牌子出来买东西，这柜台的设计明显就没考虑过他这种身高的人。 “噢哟，是位小客人啊，失敬失敬。” 待老板凑近后，他才得以见得对方全貌。 老板身形略显臃肿，油光满面，耳朵上的毛也沾上了些许油渣，符合他对肉铺店长的印象。 “啪” “这块肉怎么样？” 老板拉起一块肉拍在案板上，指着其中一部分问道。 白菜踮了踮脚，双手抓着油乎乎的柜台，想看看老板指的那一块。 老板见他如此，呵呵一笑，单手抓起那块肉，举到了他面前。 “行，就这部分。” “好嘞。” “咚咚咚。” 老板熟练地割肉，多肉沫。 “这位小客人，是第一次出来么？” “嗯。” 白菜无聊地环顾四周，听到老板发问，便回道。 “怪不得穿着这么新的衣服，听叔一句劝，以后来这里，还是穿一些打粗的衣物为好，免得弄脏了。” “好的，谢谢提醒。” 白菜随口应着，心里也不免吐槽，他也没旧衣物啊。 没一会，老板便包好了这一斤的臊子。 可到他拿货的时候。 “诶。” 他用灵力探了探纳戒，才发现之前藏宝阁送的粗灵石用完了。 “怎么了？” 老板看着杵在那里发愣的白菜，皱了皱眉头。 “没事，没事，那个啥，我粗灵石用完了。” 白菜摆了摆手，而后拿出一小块精炼灵石。 老板瞳孔皱缩，一双沾满油星子的手在身上的围裙随便拭了拭。 原来是哪个富家公子出来体验生活了，难怪看起来这么呆。还好之前没有说什么冒犯他的话。 老板心里大嘘一口气。 转念一想，他又犯了难，且不说这精炼灵石有多不好找，这位的灵石他是收还是不收呢。 “老板……老板？” 白菜看着目光呆滞的老板，抬起小手晃了晃，歪了歪头。 “啊，哦，我去找找。” 老板回过神来，最终还是确定收费为好，毕竟自己吃这口饭的，让其他人知道了区别对待，以后自己还怎么做生意。 老板翻找了大概十来分钟。 白菜等得有些不耐了，早知道当时就去多换点灵石了。 “有钱真麻烦。” 随即他摆了摆头，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上辈子苦还没吃够么。 “久等了，客官。” 只见对方捧着些普通灵石和粗灵石而来。 “您点点。” “没事。” 白菜哪里还来的性子清点，收起这一团便转身离去了。 老板双手扶着桌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价格不菲的新衣，如此顺滑光亮的绿毛发，白嫩的皮肤，这究竟是哪家的孩子？ “血脉这么好的孩子……” 老板在嘴里念叨着，用手肘拍了拍拧成麻花的眉头，忽然。 “等等？一尾？绿色。” 这两个关键词在他心里迅速拼接在一起，很快，他便锁定了一个人。 “子夕小仙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心里竟然有几分激动，天骄之子的孩子来他这里买肉，这…… 而他也不自觉地将胸脯挺了挺。 …… 老板的姿态，他是浑然不知。 “诶？那是？” 等了十分钟后，人流少上了一些， 透过人群的缝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落霞？” 显然，在他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对方也注意到了他的灵力。 只是对方为什么一脸期盼地看着他，还朝自己招了招手。 他左顾顾右盼盼，确认对方是在对自己招手后，还是选择去看上一番。 “怎么了？” 白菜有些疑惑，问道。 “嘘。小声点。” 谁知，对方扇了扇手，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别出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拽到了身后，像是在刻意藏着他。 “到底怎么了？” 他有些不悦，就算自己没父亲罩着，也不能这么欺负吧？ “能帮个忙么？” “哈？我帮你忙……唔，唔。” 听到对方的话，他差点没被口说噎着，下意识地大声喊道。 落霞反应也很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小点声嘛，就当我欠你个人情，怎么样，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 白菜挣扎着，想要将对方的手扒开。 随知对方一副你不帮我我就不放的表情。 他真是无语了，自己怎么要讨麻烦，直接走不就好了，惹得一身骚。 僵持了一会儿，无奈，他只得点点头，对方才松开手。 待她松手后，他整了整衣物，下意识地挺起鼻子嗅了嗅。 然后他就后悔了，眉头直皱。 “给个建议，以后别用这家的花水，味太浓，和商家用的那种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落霞闻言一愣，白菜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对方嘴角抽了一下。 “说吧，有什么事？” “帮我把这些菜买了。” “啊？买了？我为什么要买？” “所以才要你帮忙啊。” 第18章 吃饭 “那我好歹得知道个理由吧？” “现在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你先买了，待会去你家再说，怎么样。” “你还想去我家？” 落霞耍无赖，他实在没什么办法，唯有破财消灾。 “额……不得不说，这菜品倒是挺新鲜的。” 白菜将摊位上的青菜尽数容纳进了纳戒，每一样都略微看了一下，看着成色，怕不是早上才从地里挖出来的。 “这么好的菜，你着什么急，怕卖不出去？” “嗯？” 落霞微微一愣，卷了卷发丝，随后便回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卖什么菜啊？” “……先回去，待会再和你细说。” 落霞嘴里说着，手就拽着白菜的胳膊往市外走。 “等等，我东西还没买完。” 白菜用了用力，无果，依旧被拖着走，他和对方的力量完全不是个量级，只得开口喊停。 “嗯……哦，抱歉。” 落霞注意到白菜有些憋红的脸，松开了手。 而这一松手，让白菜没反应过来，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斯……”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吸了一口凉气，他躺在地上蜷住了身子，双手捂着后脑勺，再起不能。 “啊？” 落霞发出疑惑地叫喊声。 周围人流投来了目光。 “那个不是落霞么？” “这不是废话？八尾，不是她还有谁。” “那躺在地上的那个？” “一尾……绿毛……嗯……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子夕小仙的儿子。” “这是闹矛盾了？摔得可真惨啊。” “不愧是小仙的孩子，皮毛这么好。” “你关注点真奇怪……” …… “抱……抱歉，没事吧？” 落霞听到路人议论纷纷，愧疚感油然而生，连忙上前搀扶着。 “斯哈……你……你呀你。” 白菜捂着头，抬起手指着对方抖了三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他竟一句话都说出来。 只有那有些涨的发红的脸，表示他的生气。 “罢了罢了。” 他一甩袖袍，转身朝另一摊位走去。 …… “你先在此处休息，我去做饭。” 可算是买完了东西，说起来还得感谢落霞，有她在旁边跟着，可以驱散周围的人群，不然还要挤多久。 但是…… 他是真没想到对方还要来蹭饭啊。 “无妨，反正也无聊，正巧看看你的手艺。” “我也是第一次做来着。” 推开厨房的门，反光竟然有些闪眼。 “哇……你们家的厨房好干净啊。” “我也这样觉得，有些太干净了。” “这样不好么？” 白菜闻言白了一眼落霞，几年没起油烟了，怎么会好，而后转头找来一个凳子，用以垫脚。 “你为什么不幻化成年形态？” “我今天刚突破，怎么幻化？” “那你……” “嘘，憋说话。” 白菜有些受不了了，怎么话这么密，这么多。 “白面，盐……” 他看着面前的食材，闭眼回忆了一下做法。 “唉，还买了这么多菜，再起个火锅吧。” “嗯？火锅是什么？” “……” 白菜没有理会，先揉了一团面，装起来放在了一旁，而后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小锅。 “这个大小……看起来正好。” 落霞的眼睛从没离开过他捣鼓的东西。 “这是啥？这又是要干啥？” “香料，辣椒，油……” 不得不说，香料铺里真的什么都有，而他也什么都买了一点。 底料做完，拿出臊子，和剁碎的菜叶揉了揉。 “yee~” 落霞看着他直接上手揉着肉馅，嘴里不自觉的传出一些声音。 …… 忙活了一会儿。 落霞的面色精彩极了。 “你这是什么修炼方法吗？” 只见她两只眼好似星星，发着光。 “这不就是平常的做饭？你没见过？” “啊？怎么可能。” 这种做饭方式她是闻所未闻，而且出的餐食也是她从未见过，可香味十足，更别提一早上没吃饭的她了。 “你这一盘生的菜是干嘛的？” “待会吃没了再加。” “啊？这……” “能不能不要这么多话，你吃就行了。” 白菜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夹起一片菜尝了尝味道。 “要是有二两小酒就好了。” 他砸了咂嘴，眉头渐舒，是记忆里的味道。 “诶？不对。” 又夹了几片菜的他突然想起来，父亲好像有个地窖。 …… “果然不少。” …… 一盏茶的功夫后，他抱着一个小坛子小跑回来。 “你还喝酒？” “你要来点？” “不了，不了。” 落霞直摇头，继续吃着菜。 这种吃饭方式真是太奇妙了，而且美味，以前她基本上不吃青菜。 想到这，她又夹了几片。 白菜刚给自己上了一碗酒，夹起筷子准备吃上一会。 才发现方才锅面上还满满当当的一锅，现在只有几片营养不良的躺在了上面。 他嘴角抽了抽。 “你是真不给哥们留啊。” 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闷在了心里。 他只是抬手将一旁的篮子里的菜倒下了一半。抿了一口酒，开口道。 “说吧，你为什么要我买这么多菜？” “唔呜……等会。” 落霞塞了一满嘴，嚼了又嚼，而后才咽了下去。 “呼……” 她长吁了口气，拿手当扇子，在辣得发红的唇前扇了扇风。 “让你吃这么多。” 白菜吐槽了一句，而后又抿了一口酒。 “没办法，太好吃了。” “行了，行了，说正事吧。” “族学给我们派了任务，说是体验普通生活，实则就是卖菜，做苦力……” “哦……” 族学，他现在应该是有入学资格了。 “你们每天平常花费多少时间？” “半天吧……” “哦……” 剩下半天，他倒是可以抽空照顾冬暮。 “你想去么？我可以给你推荐哦。” “先不急，我灵玉都没……菜熟了，可以吃了。” …… “真的有这么好吃么？我觉得一般啊。” 白菜看着空荡荡的篮子，忍不住发问道。 “真的好吃，就是有些少了……” “别急，还有一样。” 刚才接近尾声的时候，他去把包好的饺子下在了锅里。 盛上了两碗后，放在了桌面。 “尝尝，这里面有肉。” 第19章 剑?伞! 落霞夹起筷子在碗里翻了翻，努力了半天才夹起了一个。 放在嘴中，轻轻一咬，破开的饺子流出油水，香味充满整个口腔，可是，她没想到这玩意会这么烫。 憋红脸吞进去后，吐着火红舌头，哈了几口气。 “啊……好烫。” “哈哈” …… 饭后。 白菜打扫完残局。 “你还要待多久？” “再待一会嘛，现在回去就穿帮了。” “你不会还想蹭个晚饭吧？” “嘻嘻……” 落霞笑而不语，看她有些期盼的眼神，他便知猜中了对方心思。 “没菜了，买菜的时候，你又不说要吃。” 说起来，上午准备去买的烤肉没去买，觉着买了这么多菜，应付两餐足够了，现在看来…… “你都蹭了一餐饭了，待会带我去外面吃，不过分吧？” “行……” …… “你们这灵池这么浓郁？” “我吸收不了多少，你用便是。” 白菜算了算，如果他要吸收超过灵池每日产出的灵气，起码得到破灵境。 当一个地方的灵气超过一定浓度后，就会让产出效率降低，所以，落霞尽管用，反正他用不上。 “谢谢咯~” “别碰我，我很记仇的，你上次烧我书我记得清清楚楚。” 落霞想要上前揉他头，速度很快啊，不愧为修炼之人。 可是，他的反应也很快，侧身拉开距离，微微一歪头，躲过了对方的手，回声露出獠牙（虎牙），恶狠狠地说道。 “哈哈……” 落霞见此且听闻他的话语，挠了挠头，干笑了几声。 “你慢慢修炼，我有事出去一趟。” 正好这里能留住落霞，自己也好去看看冬暮。 “好的，好的。” …… “哥哥，你又突破了？” “是的哦，你还差多少？” “还差一个小境界。” “还挺快的嘛。” 隔了几天，再次回到这里，感觉都有上了细微的变化，最主要的便是，他终于可一栏这里的全貌了。 “好像看看哥哥长什么样啊。” “等你化形了就好啦。” 白菜说着，伸出手指，轻轻地卷了卷冬暮的叶子。 …… “呼，好不快活，这么多灵气。” 落霞缓缓睁开眼， 仅仅几个时辰，她就吸走了这里三成的灵气，这比得上她之前半月的修炼了。 扭头看了看，才发现小亭内，白菜正喝着茶，看她修炼。 “这么悠闲？都不修炼？” “我无所谓啊，天赋摆在这里，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不要这么悲观嘛，说不定你就遇到奇遇了捏。” “那就遇到再说，我现在无所谓。” 说完，白菜抿了一口茶，歪头看了看天色。 “该吃饭了。” …… “飒伯”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白菜知道到落霞是飒伯的常客，也没太惊讶，只是对方…… “你和飒伯很熟么？” “哟，是小白菜啊，突破了呀，今天想吃些什么？” “哦？小落霞？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吃饭了？” “那天没吃到烤肉，过了几天回来尝了尝味道，雀实香……一份烤肉，多放酱料，一份花茶，少糖。” “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花茶啊？不喝寒枣汤？”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喝花茶？” ……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争了起来，飒伯乐呵呵地忙活着手里的事。 “不可理喻。” “你还不可理喻上了？花茶怎么你了？” “好啦，好啦，两位小祖宗别吵了，先吃肉。” “哼~” 白菜别过嘴，端好自己的餐食坐下了。 …… 待要离去之时。 白菜滑下椅子，整了整衣物，拿出了灵石。 “我是我请你么？” “不与枣汤人为伍。” 面对赶过来的买账，他打趣道。 之前也就说着玩玩，他怎么可能会贪这小便宜，毕竟自己也不缺钱。 “走啦。” 做完一切后，白菜转身漫步而去。 …… “呼，可以考虑以后的日子。” 躺在床铺上的白菜，举手空抓，而后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 “只是……这尾巴压得好难受……舒服了。” 辗转反侧，最后侧过身蜷缩了一点，才有了舒适的感觉。 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沐浴其中，甚至还有安神的效果。 …… “铛……” 白菜的突如其来的铜锣声惊醒，猛地一睁开眼，耳朵也随之抖了两抖。 身惊坐起，释出灵气，探寻四周。 “嗯？” 整个子夕府，无一怪异灵气，一切如往常般平静，就连灵池中的鱼都还在吐泡泡。 “错觉么？” 探寻无果后，白菜绷起的神经稍有缓和，浑身卸力缓缓躺下。 …… “铛……” “？” 再次被同样的声音吵醒，只不过，这次好像有了些许变故。 “这是……” 只见她怀中抱着一古朴长盒，盒身通体灰白，一股霉味冲入鼻腔，带起他胃里的酸水。 “呃呃呃。” 还好憋了一口，咽了回去。 而后他一把将木盒甩了出去。 “嘭。” 盒子碎裂开来，这一闷声，好悬没让他听到。 “这又是什么？一把伞？” 只见盒子堆起的残渣上躺着一把黑伞，此等黑色并非寻常，之前好像在哪见过。 “……” 想着想着，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左手，看了看纳戒。 “！” 纳戒里深不见底的黑与此物无疑。 翻下床铺，朝前挪了两步，捏着鼻子，捡起雨伞仔细观摩了一番。 “整体大概有个七八十厘米，伞骨十二只……嗯？还有张字条？” “此伞为剑，名为破渊……” “啥啊这都是，他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武器，这不会是哪个商家的营销模式吧。宣传自家的雨伞。” “算了，算了，明天再去翻翻书籍，先去睡……啊？” 方才他用纳戒试图将伞收起，然而试了半天，半点反应都没有。 此时，他倒是开始重视起了这把伞，书籍上记载，不能用纳戒收起来的东西，只有两样，一样是活物，而另一样则是材料品阶高于或等于纳戒材料的东西。 爷爷给的纳戒，还是狐仙用过的，材料应该不会低到哪里去。那这把所谓的剑，用料看来也不低。 正巧准备开始学习灵技了。 白捡一把武器，拿来练练手，倒也不错。 第20章 报名上族学 蝶书内。 “二姑，有没有关于武器的书籍？” “有……噢哟，你突破啦。” 方才书蝶在柜台上翻看着书籍，还没多注意，忽然看到视线内闯进两只耳朵。 细看下，才知对方的化形。 “对啊。” 白菜杵着伞走了进来，打起了招呼。 “你怎么拿着伞？” “遮阳。” 他决定将这事隐瞒下来，毕竟伞得来的过程太过离奇。说出来也不一定有人会相信。 谁能相信你睡个觉，就能捡把武器呢？ 书蝶眯了眯眼，眼神愈发深邃，却没有多问。 “关于武器的书籍在第三排书架第三列……” …… “怎么感觉被看穿了……” 买完书籍的他回到家中，摊开书页，翻看了起来，嘴里嘀咕着方才二姑看自己的眼神。 “还是先看书吧。” “万灵器之首渊痕镰，第二辟灵锤，第三银影枪，第三山岳戟，第四翎羽针，第五赤霞双匕，第六辟灵斧，第七月牙刀，第八湮灭弓，第九堕灵棍，第十晨星鞭，第十一落日流星，第十二灵潮剑。” “十二万灵器为灵器之最，出于某创灵境大师之手，均为十阶材料，除开渊痕，武器无优劣，只为兵器诞生之先后。” “渊痕为大师的最后之作……” “万灵饰，第一无相面，第二日食镜，第三潮汐之庇护，第四大自然的恩惠……” “万灵甲……” （太难编了啊……） “万灵器物的出现均无规律，目前只知人族有其上四把，狐族一把，狼族一把，魔孽两把，其余的流于世间，其中灵饰占多数。” “寻常武器一寸长一寸强，长柄武器在对战中能抢占先机。” “一力破万法，中型武器在对战中若是能命中一次，事半功倍。” “任何强力的攻击若是不能命中则毫无意义，短兵器的轻便在对战中可以极大的减轻使用者的负担。” “剑为百兵之君，不侵占任何优势……” 白菜刚开始还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这一连几页对剑的介绍，让他只皱眉头。 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自语道。 “把最垃圾的武器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是没谁了……” 总结下来就是剑不占任何便宜，之所以狐族要用剑是因为在狐族的万灵器是灵潮。 他们也知道剑类武器的缺点，只能给族员从小灌输这类歪曲思想，等他们练到一定程度后，才会发现剑的缺点。 可是那个时候就晚了。 剑不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灵力的控制。 剑身太短，不像长枪，越长的通道就越能将灵力汇集成一点。剑主要靠的是刺击，难度太高，学习成本大。 挥砍由于是双刃的原因，远不如单刃好控制。 只能说苦修十载的人才堪堪比得上其他武器的半载。 “好狠的心啊。” “先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什么大病。” 或许是因为先祖觉得用剑很简单，还很强，殊不知这玩意根本不简单。 “阿嚏！” 就在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蝉。 “抱歉，抱歉，不是有意冒犯先祖的。”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白菜，赶忙作了几个揖，随后磕了几个头。 后劲脖子传来的寒意这才消散。 自己刚才碎嘴肯定是让哪个正在闭关的小心眼的长老听到了。 继续看向书籍。 “所有灵器都需用引子进行注灵，在不超过灵器品阶的情况下，品阶越高的材料越能发挥灵器的能力。” 看到书中所言，他瞥了一眼伞。 “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品阶的。” …… 看了一会儿，又修炼完了今天定的任务。 他便跑去冬暮那边了。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爷爷，上次你给予我的纳戒是什么品质的？” “呵呵~臭小子，爷爷给的东西会差么？不出意外，你这一辈子，就没有这纳戒收不进的东西。” …… 多少个春秋，多少个日月，转眼过去。 “哥哥，哥哥，以后我们可以住一起啦~” “好好好，先从我身上下来。” …… “终于可以考虑上族学的事情了……” 白菜躺在床上，瞥眼看了看一旁酣睡的冬暮。 不知为何，他幻化成其他年龄段的形态后，冬暮就又哭又闹，“我不认识你了”之类的话。 而且，她也只幻化成孩童模样。 “倒也无所谓。” 好长时间，他唯一能聊天，玩耍的对象，也只有冬暮了。 “呜噜……哥哥我饿了。” “嗯，你再睡会，我去做饭。” 白菜笑着摸了摸冬暮的头。 说起来，冬暮的发色和他一样，都是绿色的，眸子虽是翠绿，只是是人瞳，若是给她带上一对狐耳，加上几根尾巴，再来个美瞳，说是亲兄妹，倒也不是不行。 “哥哥，哥哥，你在看什么，我脸上很脏吗？” 冬暮揉了揉眼，诧异地循着镜子。 “没，看你太可爱咧。” “哥哥也可爱。” “……” 挺好的一妮子，就是不会说话。 …… “哥哥，今天吃什么？” “喏，这些。” “哇！！！” …… 饭后。 “哥哥去玩吗？” “好啊。” 白菜拿起手巾擦了擦冬暮油乎乎的嘴角，应道。 …… 林子内。 冬暮在四周又跑又跳，白菜漫步向前走，看着她又跑又跳。 “冬暮……” “怎么啦？”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 冬暮停住脚步，乖巧地凑到了他的身边。 “我想去上族学了。” “！” 这句话说出来，不出意外，那就是出意外了。 …… 一夜，整整一夜。 他都没睡着，冬暮又哭又闹，吵着不让他去，好容易把她哄睡着，天都亮了。 还好，正好趁着这时间去族学报个名。 …… “诶？白菜？你怎么来了？” 正在族学内晃悠着寻找报名处的白菜别被叫住了。 他闻声望去，好一个翩翩公子模样，华贵的发簪挽起的金色长发下是一张刻刀雕刻出的面容，剑眉下的金色兽眸中有几分惊讶。 “少族长，我是来报名上学的。” “呃……” 上官佑闻言嘴巴张老大了。 “你都可以来当我老师了，你还要来这里上学。” “这不是混个学历嘛，不磕碜” 第21章 童言无忌 “诶，我倒有一计。” “哦？少族长请讲。” “正巧有个学堂里缺个教书先生……” 上官佑的意思是让他去教一个由贫困生组成的班级。 “哦？这样做会不会太不负责了？” “此言差矣，那些先生骨子里的熬性根本不会用心去教，唯一的亲和的先生带着三个班，身体每况愈下……” “呃呃呃……” 白菜听着，嘴里应着，心里想着如何推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先生，算是帮我一个忙，欠你个人情，如何？” “落霞都还欠我一个呢，你们怎么都喜欢拿人情说事，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用……” 白菜嘴里喃喃自语，他不好评价，自己都没学好，怎么去教别人呢？而且学习和教书完全是两回事。 可是少族长都这么说了，要是不卖他个面子，岂不是会让他很难堪，那以后自己还怎么在族内混？ “这……” 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后，他抬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正欲答应。 “那这样，如果你把学生带完了，直接让你拿监照，如何？” “哦，好好好，行行行。” 没想到这一犹豫还有了意外收获。 “那有灵石拿么？” “当然是和先生的待遇一样。” “好好好。” 直接上岗，打工三年还能把毕业证拿了，而且待遇和正式工一样，还有少族长的人情，赚了一波大的。 …… “……这位先生是上官飞燕，嘘，小点声。” 上官佑带着白菜来到了“办公室”，此时正是休息的时候，一众先生都在休憩，唯见一人还在写写画画。 只见那人耳朵下垂，面容憔悴，眼袋厚得吓人。 常见的三尾蓝发。 对方好似并未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飞燕。 “小佑，有什么事么……这是新来的学生么……灵玉，签证准备好没？” 飞燕声音沙哑，但咬字很清晰，不愧为教书先生。 不知为何，他只觉飞燕暮气沉沉的，看着有些压抑，这样的状态教学子真的没问题么？ “先生您误会了……” 白菜坐在了一旁，听着上官佑和飞燕的交谈。 “你……小佑，你们出来一下。” 聊到了一半，飞燕脸色愈发阴沉，而后突然打断了对话，她 伸手指了指，张嘴欲言而止，而后小声叫两人出去聊。 …… 僻静的树林内。 “小佑……你确定不是在和我说笑？” 飞燕揉了揉脸，声音有些颤抖的发问。 “是的，先生，但这是……” “不行。” 飞燕突然大吼一声，把白菜吓得抖了一下。 难怪要出来聊，不然在那小地方，要是几个年老的先生受了这刺激，恐怕当场就驾鹤西去咧。 “不行？那你也得先听我说。” 上官佑的态度也很强硬，只见他七尾竖起，身上的毛发被气浪冲的立起，兽瞳里闪烁着金光。 好大一股威压。 “之前你带两个班的时候还行，现在你带三个班，身体每况愈下，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你每日吃喝的提神的吃食，你可知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伤到神识了怎么办？” “再说，如果你身体垮了，其他的学子又该如何？那三个班不也要分配给其他先生。你也知他们的性子，交给他们，那些学子恐难有出头之日。” “族内谁不知你飞燕负责？从你教导中走出的学子不计其数，你的能力是大家认可的，可你也要量力而行啊。” “而且，我还是特意找到了子夕小仙的孩子，咳咳……” 话题聊到了他身上，上官佑还出声提醒了一下。 “啊，对，我是子夕的儿子，我保证可以带好一个班。” 上官佑见此点了点头，收起了威压。 飞燕在这一瞬间似那走了身上的千斤中午，整个人依着树干滑坐在了地上 “不行，不行，我不能接受……” “不行也得行，方才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学子了，三个班的学子都很愿意减轻你的负担，自己看着办吧。” “……” 飞燕好似丢了魂的低着头，嘴里碎碎地嘀咕着些什么他听不懂。 白菜看得有些不忍，而上官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他来回看了两人好几次，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着远去的上官佑离去了。 …… “少族长，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你这样做，确定不会击垮她？” “早就应该有人站出来指出了，可无人敢做，我身为族长之子，这是我应尽的义务。” 上官佑平静地说道，可略微舞动的尾巴却告诉白菜，对方心里此时并不平静。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到时候她要是释怀不了怎么办？” “放心，那时我会让她继续带三个班，尊重她人选择，放下助人情节……你正常上学即可。” “可你不是……哦~我懂了” 白菜方才就觉得奇怪，上官佑是什么时候通知三个班的学生，原来是“张口就来”啊。 “那我先走了，这事成了再通知我吧。” …… 回家的路上顺便买上了一些菜。 “不知道冬暮醒了没，见自己不在有没有哭闹。” “冬暮……呼，还在睡啊。” “唔，哈……” 看到躺在床上的冬暮睡得这么香，他也有些困了。 思考了一会儿。 反正冬暮也没醒，自己补个觉了，再起来做饭。 ……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到了谁在叫他的名字。 “……白菜？白菜？” 睡意惺忪的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情愿得眯开了一条缝。 “少族长？你……你怎么在这。” 他的叫声惊醒了酣睡的冬暮。 他下意识地伸手护在了不知所措的冬暮跟前。 “这位是？” 看他反应如此之大，上官佑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起了冬暮。 后者有些胆怯地和白菜又凑近了几分。 “她……她是……” 白菜的眼神四处躲闪，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知道族规里写的很清楚，狐族核心族员不能和外族有过多的接触。 “我……我叫冬暮，是哥哥的未婚妻。” “啊？” “啊？” 白菜和上官佑一同瞪大眼睛看向了冬暮，嘴张开得容得下一个鸡蛋。 第22章 虚惊一场 “真的吗？” “真的吗？” “嗯嗯。” 上官佑问起了白菜，白菜扭头问起了冬暮，冬暮乖巧地点了点头。 “哈哈，那准备何时结婚，我随个份子。” 上官佑大笑两声，拍了拍白菜的肩膀。 “嗯？” 白菜挑了挑眉毛，斜眼看了看上官佑，又看了看冬暮，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 “阿巴，阿巴，阿巴。” 此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大脑宕机了，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信息。 缓了一会儿后。 “少族长，狐族核心成员指的是哪些？” “哦~原来你担心的是族规啊，放心，像落霞和我，还有冰雪两姐妹这种，在族内比试中的前三甲才会被列入这类成员，说白了就是族内资源倾斜多的族员。” “当然，还有几位长老，然后便是护卫。” 听到上官佑的介绍，他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买的书上都没有写注释，单单写个“核心成员”。 “这类知识在你买的书上应该没有，太过简单， 属于常识，待你任职后倒是可以多看看学生们的教科书。” 上官佑一眼看破了他的心思，引出了此行的目的。 “呃呃呃，这么说，先生同意了？” “是的，明天你就能去交接了。” “哦，好的， 我能带冬暮一起去么？” “当然，那是你的自由。” 没有了族规这一层顾虑后，他倒是轻松了不少，以后可以带冬暮逛街了。怪自己太谨慎，不了解清楚，让她在家里关了这么久。 不过有父亲的先例，他不得不谨慎。 “族内可以给冬暮做灵玉么？” “你确定关系后自然可以。” “什么关系？” “这当然是看你咯~” “……” “不过，我得先问问，这位是原始灵，还是生灵。” “原始灵……” “那没事了，族内比较注重血统的问题，既然是原始灵，到时候你大张旗鼓的摆宴也没得问题。” 与原始灵结合可以“精炼血脉”，这位灵气感受起来这么纯净，想必是稀有的植株类，没想到子夕小仙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弥补错误啊，如果等他突破至狐仙，白菜的孩子又没有血统的问题，说不定真的可以修改这一条族规…… 上官佑嘴里那样说着，心里这样想着。 “额……冬暮，你真是这么想的？” 不知为何，白菜沉吟了一会儿，问了个这样的问题。 一直以来，他把冬暮当小孩在看，完全没注重性别问题。 “嗯嗯，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额……” 他也不知道情情爱爱是什么感觉，如果只是不想和一个人分离的话，冬暮确实很不错。 但冬暮太单纯了，她的喜欢可能和他理解的喜欢不一样，如果现在答应，他只觉是在哄骗，余生会有强烈的负罪感压在他身上。 “人心不古啊……等你涉世十余载了，再问我这个问题，我会答应你，现在还是太早了。” 他感觉冬暮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他得对她负责，于是他抛出了这么个前提。 “少族长，我确定冬暮是我的未婚妻，能给她办理灵玉了么？” “可以，可以~” “那能不能让她去上族学？” “自然可以。那分班？” “分在飞燕的班里。” “哦……哦？哦哦！” 上官佑连哦几声，他原以为白菜会让冬暮在他自己的班里，看来是自己想浅了，这一招自己将“把柄”奉上，稳住飞燕的心，确实是高。 “哥哥~我肚子饿了。” 冬暮抓着白菜的胳膊摆了摆，嘟了嘟嘴，软糯地说道。 “我这就去做饭……呃，少族长？你要不留下来吃个饭？” 白菜摸了摸冬暮的头，轻声答应道，转身正欲下床，却见上官佑毫无去意。 于是开口客套了一句。 “早就听闻白菜的厨艺天下无双，今日若是有幸吃上一口，自是我等荣幸。” “……我就客套一下，没准备那么多食材……” “诶，我自己带了。” “额……” …… 酒足饭饱后。 “没想到白菜兄还有此等佳酿啊，再走一碗~” 上官佑醉醺醺地将碗里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 “唔……喝……” 白菜手肘抵着桌子，手掌撑着脸，脑袋晃晃悠悠的，好似随时都会倒了下去，嘴里嘀咕着的话也让人听不清楚。 …… 次日，清晨 “嘶~头疼。” 白菜握拳敲了敲生疼的脑壳，而后别起了滑落肩膀的衣襟，稍作调整后，看向了一旁的冬暮。 “冬暮，冬暮，醒醒。” 轻轻推醒了冬暮，他才得以将其怀中抱住了尾巴收回。 “哈~哥哥，早啊。” 冬暮揉着眼睛，打着招。 “哥哥，你昨天喝了好多，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拖上床。” 冬暮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着昨天他的战绩。 “没多少吧。” 他记得就喝了两碗，难道是酒的度数太高了？ “待会咱门出门玩。” “好耶，哥哥终于到要带我出去玩了~” …… “哥哥，这是什么？” “哥哥，我要吃这个。” “哥哥，买这个好不好？” “好好好，买，都可以买。” 第一次上街的冬暮对什么都很好奇，不由让他有些自责。 不过很快他便打定主意，以后会重新对待冬暮，以不同的角度，好好了解，她的真情实感。 …… 不得不说，又少族长带着，办事确实要快上不少。 “尊敬的原始灵，这是您的灵玉，请收好。” 他也算是明白了族内对原始灵的态度了，不夸张的说，比他还要好上不少。 “诶，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冬暮正反翻看着灵玉，举过头顶迎着光瞧着，最后扭头好奇地问着白菜。 “这是冬暮专属的东西哦，看到这块灵玉，就像见到了冬暮一样呢。” “哦？那哥哥为什么不直接见我呢？” “哈哈……因为有时候见不到啊。” …… “飞燕先生，这位是冬暮，目前是我的未婚妻，我希望能让她加入你们班，不知你意下如何？” “未婚妻？你的？” 飞燕相较于昨天起色好上了不少，昨天少族长强行放了整个族学半天假期，又找上了飞燕交好的朋友督促她休息。 第23章 上班 “大可不必这样，少族长的安排我是不会有异议的，如果有，我当场就解决了，既然同意了这件事，我就会负责到底。” “先生多虑了，我只是担心冬暮在我班里会影响我教书……” “我不会影响哥哥的。” “喏……你看。” 冬暮挽着他的胳膊，努了努嘴，然而这也佐证了他的话语，如果冬暮在他课堂上，鬼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我想跟着哥哥嘛。” 冬暮说着，挽着他的臂膀又用力了几分。 “哦？如果你真要跟着我的话，也不是不行，那就只能把约定的十年从你毕业开始算了。” “啊？为什么啊?” “十年本来就是为了锻炼你，让你能有一个正确的判断，婚约可不是儿戏，我希望你能重视。” 白菜背过手，挺着小肚子，装着小大人的模样说教，还真是那么回事。 “噗嗤。哈哈。” “先生何故发笑？” 看样子飞燕是憋了好久的笑，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有几分原因是释怀了，而更多的原因还是这两小只太可爱了。 “冬暮就放心交给我吧，” “我当然很放心。” …… 次日，清晨。 今天是他第一天代课，有飞燕的笔记在，倒也不需要做过多的准备，毕竟对方已经把这个学期的内容全都安排好了。 他粗略的看了一遍，便知道要讲些什么内容了。 先是狐族的历史，之后衍生出整个世界的历史。这一门课即是历史。 而后是诗词鉴赏，古籍通读。也就是语文。 简单的计算，算作数学。 炼丹和炼器的理论基础。算作科学与自然？ 内容也不是很多，这些内容的进阶版，他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 还没上楼，就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这声音似曾相识。 随着距离的拉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杵在门口站着，他思考了一会儿。 好好想了想待会该怎么自我介绍，如果能打进学生的内心，以后教学都能轻松不少。 把父亲和爷爷搬出来肯定不行，那样只会拉开距离。 如果用境界压，自己也才比他们高上一个境界，效果也会适得其反。 “想想啊，白菜，想想你什么最多……” 当他沉眉苦思之际，少族长的话语回荡在了他的脑海中。 “你只需教便是，除飞燕外的其他先生都不会如此。” “真心换真心？” 揣着忐忑的心，他步入了教室。 刚一进门，他的脚步声便让这一瞬的声音停住了。 他拿着伞，做着拐棍，伞尖儿有节奏的点着地面。 一步一步挪到了讲桌上。 然而，他大大低估了这讲桌的高度了。 不算顶着的一对耳朵的话，他也才堪堪比得上这讲桌。 要不是衣物不能幻化，他就变大了。 无法，只能找得一凳子垫脚。 “吱嘎吱嘎。” 这几年的书法算是没白练，虽然板书与日常书写亦有差距，但底子好，倒也能写出一手好字。 “我叫白菜，来替飞燕先生教大家，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现子提出来。” …… 此话一出，众人皆静，而后皆惊，议论声频出。 “啊？什么？飞燕先生不要我们了。” “肯定我们平常的表现让她不满意，这才换了个这样的先生来教我们。” “对啊，对啊，影哥，你快去把老师请回来啊。” 台下的学生议论纷纷，他细细观察着几人，其中一人是四尾，在他们方才的话语中得知了名字。 上官影，看来是这群学生的主心骨。 如果想在这个班待下去，还得从他先入手。 “先生……” “你讲。” 果不其然，问题也是由这上官影来发问，衣装素着而整洁，面容大众而眼神独特，紫色的毛发上略有光泽，血脉倒也还行。 “飞燕先生为什么不继续教我们了?” “她带三个班，太累了，少族长安排我分担她的工作。” “为什么是我们班而不是其他班？” “她当着我和少族长面抓阄的，刚好到你们班了。” “你为什么能教我们？” “……” 白菜瞥了一眼上官影的眼神， 看得出来这句话才是重点，不过…… “怎么？少族长的眼光还不信？” “……” 白菜反问道，倒是将对方噎住了，显然他是没有料到自己会拿少族长来压他，这也正常，正常先生也不会有少族长这层关系。 过了一会儿，见对方无话可说，白菜压了压手，示意上官影坐下。 “还有人有问题吗？” 他又问了问。 无人应答。 扫视了一圈后，一群人低着头，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不过这莫名的压抑感又是从何而来。 “咚咚咚。” “抬起头，看我，看书干嘛。” 他敲了敲黑板，略微提高了音量。 大部分人不情愿地抬起了头，还有少部分人低着头翻看着手里的书。 “那几位低着头的学子是不舒服么？要不要我找大夫来给你们看看？” 又抬起了几个。 还剩下两个，看来这两位比较轴。 而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比他更轴。 白菜跳下凳子，小跑至其中一人身边，轻轻拉了拉对方的衣摆，略带关切的问道。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去找大夫来？” “……” 还是没说话。 “行，你行。” 他心里暗暗说道，催动着灵力，转身飞驰而去。 …… 约莫过了一刻钟，只见白菜拽着一人回了课堂。 “李大夫，快来，快来，这位，还有这位学生不舒服，您给他们看看。” “白先生，你不能慢点？这么急赶着下一生？” “啊？哦，抱歉，抱歉，这不是太担心学子了么？” 白菜闻言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眯眼看了看方才的两位学子，微微拉动了大夫的衣物，示意对方凑过耳朵。 “李大夫，待会一切都要按计划行事哦，你就狠狠地骂我，最好能动手，把他们唬住就好了，” 这位李大夫可是他专门找的一位暴躁大夫，他的臭脾气可是出了名的，不过医术也确实是族内顶尖。 只可惜没被允许使用上官这一形式，福利待遇差上了不少。 第24章 危机 时间一转便过去了两年之久。 想想那第一天上班时用的一手苦肉计，仿佛就在昨日。 再过上一年，便可以拿到鉴证了，之后便可以拜到长老门下学习不同的知识了，他倒是想每个都去学一学，毕竟这绿火每样都沾上一点。 锻器，炼丹，制药等等，这类知识在之前看的书里只有简略的介绍。 看来想得到真传还得拜师学艺。 想到这儿，他手中的笔不由停了下来。 悬停的毛笔上的墨水缓缓滴落到了砚台上。 “对啊，我该怎么拜师呢？族内只准一人对应一个啊……” 他喃喃自语，落下毛笔，略微整理了一下手里批改完的考卷。 “唔~”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直了直腰杆，估摸着也该去上课了。 …… “这次的考卷整体上是偏简单的，一些大家都答对了的题目我就跳过了……” 白菜站在专属的小讲桌后面，分发下了这次的卷子。 “等……等一下，白菜……” “怎么了？” 被打断的白菜抬起了头，看下台下的学子，不解地问道。 学子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和他一样，脸上写着个大大的问号。 “先生，是门外……” “嗯？少族长？有什么事么，这么急？” 只见门口上官佑争扶着门框，喘着粗气，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你……你父亲……” “?” 白菜闻言肃然起敬，这么些年父亲子夕音讯全无，今日怎么…… “快回府。” 上官佑咽了口口水，只说了三个字。 白菜顿感不妙，催动灵力，身影悦动。 …… 子夕府上。 门外聚集了不少族内的高层人物。 “诶诶，干什么的，这里不能进。” “啊？这我家，为什么不让我进？” 白菜皱起眉头，握了握手中的伞，如此情景，不由让他的心悬了起来。 那人神色严肃，直至一旁来了一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不好意思，白先生，我们也只是公事公办，方才多有得罪，您请进。” 那人拱了拱手，朝一旁挪了两步。 “让开，让开。” 他只觉大事不妙，没有了平日的沉稳，三步并一步飞驰进了庭院。 刚步入其中，一股刺骨的寒意使他打了个寒蝉。 而那寒意的源头便是父亲子夕的房间。 那门口也是人满为患，其中有一人竟是大长老上官扉。 也就是落霞的爷爷，他们在门口聚集着，好像在商议着什么。 他凑上前去却被其一股威压震退。 “白菜……” 上官扉嘴里念了念他的名字，好似想起了他是何人。 “这不是我家么？我为何不能进？” “吾等在此扫清魔气孽障，任何人不得轻易进出。” “！” 白菜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心里咯噔一下。 “让……让我进去。” 只听得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依稀记得，在族内如果有人被魔气侵染，会被断耳驱逐，以表与族群划清界限。 “胡闹。” 上官扉沉声喝道，威压发出，好似有千斤压在他身上。 白菜压这牙，杵着伞，硬撑着，不让自己跪倒在地。 “呵，也罢，让那小儿当着自己儿子面被剥夺身份，也算是报当年之祸。” 话毕，重压消散。 白菜失力坐倒在地，拂袖点了点额头的汗水，喘了几口气 。 上官扉眼里充斥着嘲弄之意，让他有些不舒服，可目前可管不了这么多。 有了前者的准许，他进入门内自然是畅通无阻。 “父亲！” 他刚一进门一声便呼唤了一声。 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哑然，张着嘴却叫不出声来。 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催动着灵力造出一个半球体的保护罩将躺倒在地板上的子夕罩住。 子夕身上多处黑色的气息缠绕，原本亮丽的金色毛发此时也变为了黑金色。 身上的衣物碎片下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同样的伤口内也有黑气冒出。 恍惚间，他已经凑近到了保护罩的跟前。 “少主，不可。” 沙哑的提醒声让他转过了头，角落用残破披风盖住身子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陈老，虽也有伤口，但没有魔气刺骨的气息。 “陈……陈老，这是……” 他一时不会说话，嘴里胡言乱语。 “根据族规，我有权对魔物进行处置，如此，请各位辅助我进行宣判……” 上官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冰冷的宣读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不行，根据族规重大决策必须经过所有长老的同意，才能实施。” 他出声反驳道。 “哦？呵呵，白菜，哦，不，我应该称你一声白先生，你觉得这点小事，还需要经过所有长老的同意么？” “如若核心族员的留存决定不是重大决策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他眯起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上官扉，他也知道就算按族规来，长老也会同意此决策。 但是眼前这人，上官扉，大长老，明显是不怀好意，决不能让他来做此事。 “呵呵，这小子算什么核心成员？” 上官扉一声冷笑，不怒自威，弯下腰，贴近脸。 白菜不怯，与其脸又贴近了几分。 “如若不算，为何要我父亲和母亲分开？” “……” 上官扉一愣，随即嘴角一抽，面色不改，只是眼神明显多出了几分寒意。 “油嘴滑舌的小鬼，我也不与你诡辩，让开。” 上官扉还是一副不带表情的面孔，厉声喝道。 “如果大长老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恐怕是不会让开的。” “行，这是你说的。” 上官扉说着，泛手掌，一团凝聚出了一个光球似的火炎。 “我再警告一次，你若是不让开，我便以妨碍公务为由，对你进行攻击。” “我说了，不让。” 白菜这句话是吼出来的，也不知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是为了威慑对方，不过，显然，这样只是让结果更糟了。 上官扉被激怒了，也不墨迹，挥手将手里的火球打出。 这灭灵十阶打出的一发攻击，在他面前无异于是一个小太阳。 “剑法，盾。” 他心里默念着狐族普通剑法的要诀，将伞横在了跟前，看样子是准备硬接下这跨越三个大境界的攻击。 第25章 成婚 “少主！” 霎时，一股巨力朝他横挡在跟前的伞上传来，他咬牙使出了全力。 他心里很清楚，要是这一口气没扛过去，被炸飞出去，自己恐怕会伤得更重。 而此时的破渊像是一个无底洞，贪婪地从他掌心吸收灵力。 “嘭。” 不多时，一声闷响过后，屋内白烟四起，足以阻碍着每人的视线。 “咚。” 之后又是一撞击木板的声音响起。 “斯哈，哈，哈， ” 待白烟散去，只见白菜单膝跪倒在地，用伞撑着濒临崩溃的身子。 “咕噜。” 他咽了口口水，体内真是一滴灵力都没了，还好武器不错，抗住了这跨越 三个境界的攻击。虽然对方只是动了动手指。 “哦？这破伞倒还是把不错的武器。” 听着上官扉的嘲弄，他没有回话，不是不想，而是实在没力气了。 现在的他别说是说话了，连动动手指都费力，哪里还来的气力发出声音。 “那这一下，你该怎么接呢？” 上官扉把玩这手里的火焰，嘴角翘起一丝弧度，缓步朝他靠近。 “你这老奴安分点。” 他见陈老在一旁蓄势待发，使出灵气，强行压制住了后者手脚的动作。 “扉长老，你好微风啊？” 在这关键时刻，只听一声从屋外传来，不多时，一蓝发老者步入房间，此人正是齐云。 见来人是爷爷，白菜松了一口气，达到极限的他眼睛一黑，昏倒在地。 …… 再次醒来，他身处李大夫的诊所中。 “嘶~” 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感，不由让他哼唧出声，灵力透支的滋味还是他第一次尝到。 而这声音也惊扰了一旁守候的冬暮。 “哥哥……哥哥，你终于醒了……” 冬暮扑入刚刚坐起的他的怀中，嘴里呜咽着，一边哭着一边抱着他的双臂也紧了紧。 “嘶……轻点，轻点。” 白菜倒吸一口凉气，这一下好悬没让他再次昏厥。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么。” 他安慰着冬暮，心里挂念着父亲，忽然，他想到了落霞和上官佑，落霞是大长老的孙女，或许可以试试，如果再加上少族长的进言，说不定还真有办法。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多了一份慰藉。 …… “抱歉，我不能……” “为什么？” 在飒伯的烤肉摊上，落霞与白菜对坐一桌，方才他得到了与自己内心期望完全相反的答复。 这让他有些慌了神。 嘴里吃进一半的烤肉也索然无味，随意嚼了嚼便咽了下去。 他双手互握着杯子，感受着冰饮的寒意，注视着杯内的涟漪，没有再说话。 “真的很抱歉，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落霞抛下一句话结完账便离开了。 听完她的道歉，他也不知坐了多久。 待到汤水升到常温，待到邻桌换了不知多少位客人，他才仰头看了看天色，嘴里念叨了几句。 “没事……没事……” …… “白先生，请回吧，少族长外出未归，待他回来时，我会帮您说一声。” …… 七年过后。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 破旧的子夕府内，枯萎的桃花树下，两孩童过家家似的穿着着婚嫁衣物携手漫步，灵池里寥寥无几的几条小鱼苗或许是少数见证这一时刻的生灵。 “没什么，只是在想如果少族长和落霞在我的两次请求里同意一次，我们是不是都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白菜仰头看了看月光，眼里颇为无奈，但更多的还是怨恨。 “冬……夫人，你真的愿意与我……” 白菜话还没说完，便得到了对方微微点头的答复。 “唉，都怪我没能，你被作为贡品送往人族炼器我还没办法阻止，我……” “嘘~夫君，你听……” 冬暮笑眯眯地打断了垂头丧气的白菜，伸手指向了另一旁，待他转过身去讲注意力放在别处事，悄咪咪地凑到了他的脸旁。 “听什……” 白菜回头正欲问其何意。 却不知扭头“正巧”与冬暮蹭到了一起。 “唔……哈……” 在月光的照印下，两人分开之际拉出几丝纤细的银丝，白菜只觉脸面上有些火热，而对方则是捂着嘴笑吟吟的说道。 “这样的夫君，还是第一次见呢~” “……是啊，这样的我……” 他嘴里喃喃道，说着便拉着冬暮步入了房间。 两人共坐于桌子旁，在比月光稍微亮上一些的灵灯的照耀下开始了晚宴。 “夫君，之前你都不让我喝酒，今天可否能让我尝尝？” “可以哇，之前不让你喝酒，还不是怕你被别人抢了去……” “哦？哈哈哈。” 心中思绪万千的白菜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将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去，惹得冬暮一阵笑。 “喏，夫人……” “哦，对了，夫君，你可还记得那陈老种下的几颗果树？” “当然记得……只是每次见到它们便会回想到离去的陈老，近几年便不敢再去。” “可否摘来一二？” “没问题。” 离去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夫君，快请坐。” 冬暮挪了挪笑着拍了拍凳子的另一半。 白菜正欲坐到方才的那个凳子上，可转念一想，今时不同往日，便坐了下去。 “夫君，我敬你一杯……” …… 饭局过办，白菜喝了一大坛酒水，尽管人已经晕晕乎乎的，可手里的碗还没停下。 而冬暮只喝了一碗，便砸了咂嘴掀起酒水的苦味，没再继续。 “夫君，小心点……” 她搀扶着对方，夹了一些菜送到了对方的嘴边。 待着一口下去，冬暮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眼里又有些落寞，张了张嘴，轻声说道。 “夫君……该开始了吧……” “哐当。” 白菜闻言忽然暴起，一把将手里的酒碗摔在了地上，反手抱起一坛新酒，仰头，望向明亮的月亮，无言的沉默。 停顿了一会儿。 “咕噜，咕噜，咕噜……” 他一把抓开酒坛，仰头灌入口中，任凭酒水洒落在地，浸湿衣服，也没有停下。 直至酒水倒尽。 他在再次拿起一坛，另一只手拿起破渊，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房间，立于灵池前。 一剑，两剑，三剑…… 全身火辣辣的他伴着月光舞着剑，而手里的酒坛愣是没洒出一滴酒水。 突然，他的动作戛然止住，一把将酒坛抛向空中，而后挑起伞尖，精准地将酒坛盖掀开，酒水失去束缚顺势淋了下来。 他仰头张口去接了些许，也不管嘴里喉咙有多痛，尽数咽了下去。 而后他抬头甩开了打湿的双鬓，惨笑几声。用灵力大声吟诵着几句诗。 “哈哈哈， 太阴照我心 我心嘲无矜 无矜因骄淫 骄淫侵太阴” 第26章 崩离 “哈哈哈……” 泪珠随着酒水一同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冬暮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也不嫌弃白菜身上湿漉漉的衣物，倚在其肩上摆弄着后者的尾巴。 “夫人，我真恨没能……” “嘘~夫君，别再说了，再说我要哭了。” 冬暮脸上半开玩笑地说道，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也只是挂着。 “嗯……” 白菜应声之后，顿了一下，而后猛地转身抱住了对方。 冬暮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也调整下来，顺应着抱住了对方。 “夫君啊，夫君，你觉得你为我取名冬暮是好还是坏？” 片刻过后，冬暮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 “什么？” 白菜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夫君原本的意思应该是，‘度过寒冬的结尾，迎来春天’没错吧？” 白菜有些出神地点了点头，初意确实如此没错，可是现在提出来是为了什么？ “夫君啊，其实早在你遇见我之前，就觉醒成为过原始灵，而且还不止一次。” “？” “没人告诉过你，春天前的寒冬会多难熬……那时的我还没见过春天。” “直到遇见你……我终于见到了春天的模样……我……我真的很开心。” 冬暮笑着，泪珠留着，声音颤抖着。 “嘭，铛，嘭。” 几声巨响从整个子夕府的地面上传出，这是白菜提前准备好的，如若将几鼎炼丹炉或炼器炉，用巨量的高阶材料装满，烧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发生炸鼎。 在三年前，人族来取贡品是，察觉到了冬暮的气息，便以退还侵占的三分之一的霞山为条件，交换冬暮。 一年内，他求了无数可能的人，依旧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帮助，包括落霞和少族长两位欠他人情的人，也包括疼爱他的祖父。 那时的他，恍惚间回到了父亲被逐出族门，陈老被处决的那一天。 冬暮与人交际了那么些年，已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而且这么多年同居的日日夜夜积累的情感，怎么可能会割舍。 于是两人便有了这最蠢的想法。 为此他准备了两年，前一年用族内给的“好处费”当了一波纨绔子弟，有什么买什么，也是在那个时候买下了无数高阶材料。 大多五阶六阶的精品药材和七阶的稀有药材，里面随便挑出一件的灵力，都不会比他低。 剩下的一年里，他偷摸测试着如何让爆鼎的威力最大，也筛选出了一些寒性药材。 “嘭。” 地上的裂缝和蜘蛛网一样又密又繁，火光从地下渗出，使子夕府像白天一样明亮。 白菜听着冬暮的一字一句，这还是冬暮第一次这么和他说这么多发自内心的话。 夜幕下，火光中，两人的婚装显得格外亮眼。而两人好似并未注意到这些，因为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 族内的大宴上，不少人听到了白菜歇斯底里的叫喊，落霞与少族长也就是年轻一代的人在一桌。 上官雪放下手中的筷子，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方才那个声音是白菜?” 落霞和少族长脸色有些难看地点了点头。 “唉，真是命苦。” 上官冰感叹了一声，在白菜被族学开除的那一天，她和上官雪接手了带那个班的任务。从而知道了后者是一个怎样的人。 高席上，几位长老和族长围坐在一起。 “齐云，你这孙子文采倒是不错啊？” 大长老上官扉笑呵呵地说道。 齐云此刻是孩童模样，自七年前，他便不再以其他形态见人，而且常常不见踪迹。 而从宴会开始他全程也只是端着碗筷，埋着头吃饭，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 听到了上官扉的阴阳怪气，他没有理会，只是手里扒饭的动作变快了一些。 “呵呵……说起来好久都没见到小幽哦~” “？” 此话一出，齐云尾巴瞬间立起，手里的碗筷也摔在了桌面上。 得亏碗的质量不错，只是将里面的食物洒了出来，并没有碎裂。 齐云双眼死死地顶着上官扉，嘴角裂开，呲牙发出低吼，或许是太久没和人打交道，野性又回来了一些。 “你少说点，吃个饭，这么多话？” 族长出声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与上官佑相同的毛发下是一张威严的中年人的脸。 看起来就是正气凌然的那种形象。 他仅仅是撇了一眼齐云，齐云便翻起了倒扣的碗筷，继续夹着菜大快朵颐。 “好好……” 上官扉笑了笑，夹起筷子准备夹起一块鸡腿。 随知一道影子闪过，再次看向盘子时，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几滴金黄色的油证明他刚刚没有看错。 抬头一看。 哦豁。 只见齐云抱着一只又肥又嫩的大烤鸡啃着。 “你……” “嘭，铛，嘭。” 突入起来的声响，打断了正欲开骂的上官扉，族长闻之色变。 “这个声音的来源是子夕府。” 众人大惊，一齐起身，消失不见。 只有齐云还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吃着。 …… 众人赶往子夕府的途中。 “嘭。” 又是一声巨响，整座山好像都为之抖了一抖。 随即便是此言的光亮从前方发出。 “快，别让他……” 上官扉大感不妙，大声喊道。 然而还没等他喊出口。 “嘭。” 又是一声，而后便是巨大的气浪朝光亮处想四周席卷，这气浪就像那几十米的海啸，吞噬着一切它能碰的找的东西。 而子夕府所在的一下座山直接被光亮吞噬。 …… 这场爆炸持续了一刻钟之久，才将聚集的灵气释放完。 山变为了山谷，林子变为了荒漠，小溪变为了深不见底的裂痕。 “完了……” 几位长老和族长坐倒在地，无一不在嘴里叹道。 …… “呜……噗……呜呜，咕噜。” 齐云还在吃着桌上剩余的菜肴，嘴角低落的是油污还是泪水也无人知道。 鼻涕堵住鼻腔的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碗筷。 “哇，呕……” 可一停下来，哽咽了几下后，刺激了早就装得满满的胃，带出了方才吃进去的食物。 他滑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一边呕，一边握着拳无力地锤着地板。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白菜心里的想法呢，没有他的帮助，其他长老和族长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说起来他这个做爷爷的是真没用啊，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孙子，儿子，妻子，他一个都没保护好…… 第27章 无果 “没想到……这一世还是潦草一生……” 光亮吞噬白菜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以往的碎片记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 而就在他感受着回忆里的点点滴滴时，异象骤起，破渊凭空出现，开伞照于他的头顶。 翠绿色的光幕从伞的边缘照下，形成一个光球。 无数的火舌在其表面滴滴点点，却无法将其击破，反倒最强烈的一次爆鼎将他崩飞了出去。 在伞内的白菜毫无所知，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良久，有些疑惑的他缓缓睁开眼。 眼前只是一片祥和，飞禽走兽，湖泊树林，鲜花小草。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跪坐在地上的他扭头看向四周，忽然，他看到泛着了破渊，上面还有冬暮的气息。 瞬时，他大感不妙，连滚带爬地来到了破渊的跟前，抓其伞柄观摩了起来。 良久。 “……” 他抓着伞翼的手越来越紧。 随后，他猛地转动伞身，将伞尖对准自己，双手握住伞柄，发了疯似的往里灌入灵力。 “只要一用力，将伞刺出，我就……我就……” 他心里如是想到，可是手却怎么也动不起来。 往双手看去，只见那几缕翠绿色灵气萦绕在手腕处。 他强行将那些灵气震散，再次控制双臂推，拉。 只是每次就要成功的时候，手就止住了。 就这样一直反反复复，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就像一个机器一样，麻木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就连旁边凭空出现了两人，他都没注意到，直至他们开始谈话。 “臭婆娘，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和我一样了？” 其中一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朝另一名女子恶语相向，甚至还挥了挥拳头。 “吾寻人论心，你寻人全凭兴趣，莫要把吾与你相提并论。” “对对对，你论心，到现在就收了一个弟子，他都能做我徒弟的爷爷了。” “一心赴死而又求死不能的修炼者寥寥无几，为他人求死的更是少之又少，算吾求你，这人让给我吧。” “哟，你个老东西还会求人？这要是告诉其他人，他们牙齿不会笑掉？哈哈哈。” “哼，你若再贫嘴，回去有你好受的。” “唷~急了？我会怕你？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个人我要定了，就算龙尊来了也不好使。” 白菜抖了抖耳朵，不知道旁边的两人在谈论些什么，只觉得他们吵闹。 僵硬地转过身，踉跄地走了几步，寻了片远离两人的位置，而后跪坐在地上，继续重复起了动作。 “诶，老东西，这个小鬼好像是狐族的。” “吾又不瞎，自然是看得到。” “我是说，你看他尾巴，就一条， 还是绿火，这天赋不行的，配不上您的传承，要不就给我吧，我保证，以后要是再有我两条件都满足的，我直接让给你。” “呵呵，这点话骗骗小孩还行，再说了，你的保证要是有用的话，那还真是有鬼了。” “诶诶诶，呐，我已经用留音石录下来了，这是你先人身攻击的啊，待会我要去龙尊那里告你的状。” “你随意，不过，吾建议你现在就去。” “怎么？把我当傻子啊？” 女子没有再说些什么，薄纱下的面容也没看出什么神情。 男子也没有不依不饶，转头看起了白菜重复的动作，不知在想些什么。 …… 终于，白菜力竭，双眼一黑，侧身倒去。 女子手指微动，灵气随之飞出，稳稳地托住了白菜倾倒的身子。 “你个老东西为什么打我灵力就那么狂躁？给他就这么温油？” “因为打的是你啊。” 两人身形一闪，来到了白菜跟前。 女子轻轻将白菜抱起，转身欲要离开，随知被男子拉住衣袖。 “你干什么?” “不是该我问你在干什么么？” 面对女子的质疑，男子反问道。 “看来今天你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这句话给你还差不多。” 男子说着伸手就要拽住白菜的胳膊。 女子转身用手肘打掉了对方伸向白菜的手，而后抽腿补出一脚。 可男子受击了，但也未受击，只见男子的身影溃散，最后化成烟云消散。 而真实的他早已闪现到女子另一侧，伸出双手，想要夺走白菜。 女子岂会没想到，数根扭曲粗壮的藤蔓从他两之间的地上冒起，直冲云霄。 男子眼疾手快，朝后连退数步才堪堪躲开。 “你个老东西，下死手啊？至于吗？” “至于，你这种人就是不打不听话。” “算了算了，还是看体质吧，体质适合我，就给我，体质适合你就给你，这总可以了吧？” 男子泄了气，一拍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行。” 女子微微点头，而后探出一只手，散出灵气笼罩着白菜。 不多时。 “还没好？” 那男子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女子闻言收回灵气，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 “好像是归一体。” “……” 两人沉默了 一会儿，。 “啊？那龙尊岂不是会出手？” “……” 女子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女子才开了口。 “归一体，在任何境界都是等量的灵力比例，碎灵前期如灭灵，碎灵后期如灭灵，且不受约束……” （白菜语文没学好，描述不行，想表达的意思是，） （假如境界一的一阶丹药给的1%,那么境界二的二阶丹药给的也是1%） （普通境界则是一阶丹药是64%，二阶32%依次类推，每天固定的丹药量只能是三十颗。） （而且吸灵气的效率在每个境界也是相同的，简述就是前期发育慢，后期发育快。） “行了，行了，你别絮絮叨叨的了，每次心慌的时候就在那里碎碎念。” “这该如何是好啊……” 女子倚着树，有些头疼。 “诶诶，老东西，你看这归一体一般又看不出来，你不说，我不说，那不就没人知道了？” “龙尊说，若是见到归一体一定要给他说一声，不然后果自负。” 女子摆了摆头，回声道。 “那那两只狐狸还说，碰到归一体的狐族要给他们说一声呢，你怎么不说？” “……” 女子无言。 “你看看你，这么就了还就一个徒弟，不为你想，也要为你徒弟想想啊，你那东西那么深奥，要是没有人讨论，还要一心钻研，岂不是能把人憋疯？” “……” “这样，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咱两一起教他，反正是归一体，加上你传承的长寿，学完也只是时间问题。” 无奈，女子点了点头 第28章 醒悟 “老东西，你这造屋子的能力倒是不错。要不你教教我？” “你年龄太大了，吾不收。” “我连你一半都没有，你说我岁数大？” “你岁数大和吾有何干系？” 白菜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两人的口角，或者说是两人的口角吵醒了昏睡的他。 “嘶~” 时隔七年灵力用竭的感受再次体会到了，浑身的酸痛感依旧让他哼唧出声。 一旁的两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便凑了过来。 “你这小子怎么一身酒气。” 男子在面具前做样捏了捏鼻子。 女子弹指一挥，灵气探出，包裹住了白菜的全身，一股清爽的感觉由此传来，并且带走了身上黏糊糊的酒渍。 “你们是谁？算了……不重要了，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但是能不能请你们杀了我，求求了。” 他的话语略带哭腔，声音越发颤抖，这或许是想到了冬暮，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原以为我是疯子，现在看来我和疯子亦有差距。” “你少说两句。” 女子指责了男子两句，而后凭空呼出藤蔓，藤蔓迅速交织在一起，最后从根部脱离，变成了 一把椅子。 女子落座在椅子上，缓缓开口道。 “吾名为棘，他叫白灵，我们想收你为弟子，你意下如何？” “我只想死。你们能帮我么？” 白菜弱弱地回道。 “这恐怕不行，吾等不可插手大陆上的事……” “唉，你闪开，还得看我出马。” 白灵大手一挥，灵气探出，将棘的座椅托起，直接挪到了一旁。 见请求落空，白菜费力的转过身，背对着两人。 “咳咳~夫君~真的不同意么？” 俏皮可爱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白菜惊坐起，好似忘了身上的疼痛，下床的速度之快，让女子都有些惊讶。 “冬……冬暮？” 白菜恍神两步走，伸手向前，嘴里痴痴地说道。 “嗯哼，夫君请讲。” 冬暮点了点头，双手握住他的双手，荡了荡。 “不……不对，你不会是她……你不是她。” 白菜连连摆头，嘴里碎碎念着，松开了双手，又似失了魂，向后坐倒而去，再次昏迷了去。 “哟，这让你小子看出来了？” 冬暮挑了挑眉毛，没有了之前的作态，伸手朝脸上抓去，随着一阵白烟爆开。 白灵的身影从白烟中显现。 “无相是给你这样用的？” 棘忍不住说了他一句。 “无相不就是这样用的？你有我懂无相？” 男子反问道。 “好啦，人又晕了，你看看你，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干嘛。” 棘见白菜反应如此之大，便没好气地又补了一句。 “我这不也是想走进他的内心么？” “哦？你这么一说，吾有疑虑，为何你知道他中意的人是张这个样子？” “我猜的呗。运气好，猜对了。” 白灵打着哈哈，不想多聊，转身朝门外走去，棘信他还有鬼了，这上哪去猜。 不过她也没深究，而是抱起白菜放到床上后，在一旁守候着。 …… 再次待他醒来。 空腹的灼烧感让他难以忍受。 正巧，屋外飘来一阵风，带来了一缕香味，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嗅觉可不是一般的灵敏，甚至有些过头了。 “咕噜。” 他咽了咽口水，但心中又想起了个点子。 “对啊，我可以饿死啊。” …… 十五日后。 每日早中晚，三个特定的时间点，屋外就会传来诱人的香味，而且每次都会有一人来邀请他吃饭。都被他拒绝了。 就这样坚持了十五天，他发现自己除了折磨自己的肚子，身上一点事都没有，就连精神也越过越好了。 期间他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可是人家压根不让，就算溜出去也会被抓会来， 他又不能自己了结自己，身边还有两个怪人不让他去送死。 …… 一年后。 “好好谈谈吧，两位。”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一年，他终于顶不住了，而且他也想通了很多事。 “哦？开窍了？” 白灵挑了挑眉毛，问道。 白菜微微点头，仔细打量起了眼前这两位。 白灵身袭黑衣，面带人脸白面，身上散发出的灵气却很正气。 棘身披白纱，束身衣袍，长发从斗笠内摊出，面帘下隐约可见的精致面孔， 让人浮想联翩。 “你们怎么才肯放我走？” “你先别问，我先问，你为什么要走？” 白灵打断了他的问题，反声问道。 “我要去处理一些事。” 他眸子透露着冰冷，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想好了，为什么要死？ “可以，可以，这个眼神不错。” 白灵拍手喝彩。 “吾有疑虑，究竟是何事，让你一心求死。” “老东西，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人家好不容易想聊聊，你一来就把天聊死了。” 白灵忽然暴起，跳了两下，就差直接开骂了。 “没事，前辈，我已经想通了，说出来倒也没什么……” 白菜平静地将之前的事说出，也算是回顾了一遍。 “嗯……” 棘若有所思，没有再说话。 反倒是白灵跳出来说了两句。 “哈哈，你还真是窝囊啊，你要是换我，早给他们杀完了。” 白菜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对方。 方才还让棘别揭他伤，现在倒好，自己直接拿刀子给他剌了一刀。好悬没给他气昏过去。 “不是吗？你看那么多书，怎么屁用没有，计谋呢？人脉呢？钱呢？怎么什么都没有？” “……” “说话啊，话都不敢说了？” “行了，你少说点，跟吾出来，吾有事与你说。” 棘连拉带拽地把白灵带了出去，留白菜一人在屋内思索。 …… 屋外。 棘唤出了一个隔绝声音的灵力罩。 “这一切都是你弄的？” “不是……” “那他所言的冬暮怎么会的赐福？” “……” “你为什么要造就一个和你一样遭遇的人？你觉得很有意思？” “……” 棘等着回应，白灵揣摩着胸前吊着了项链，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 “那种情况下，如果冬暮不会赐福，那就是两条命……” “你插手大陆的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怎么办？” 第29章 传承 过了一夜。 三人再次会面。 白菜有些不敢正视白灵，这人的嘴上功夫确实了得，反观白灵同样侧过头看向一旁。 还好有棘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平静。 “时日过了一年多了，吾再问一次，你可接受传承？” 棘端坐着，气氛因她自带混响的声音变得严肃。 而白菜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我接受。” 没有犹豫，他直接答应了，两人能在他身边守候一年之久，嘘寒温暖，也不图自己身上的东西。虽然也没有。 这些足以见两人的心。 而且，看他们这样子，搞不好还是哪里的大佬，他们这么放低姿态收自己做徒弟，如果自己不识趣拒绝了，搞不好会被直接捏死。 “嗯。” 棘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白灵。 过了一会儿，见白灵没有反应，便用胳膊肘捅了捅后者。 “干嘛？他答应不就行了？” “信物。” 棘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略带无奈地说道。 “哦……” 两人一挥手，各自凭空拿出了一样冒着奇异光辉的物件。 白灵的是一把袖珍匕首，匕首比他的小手大不了多少，其上也没什么花纹，看起来普普通通，只是刀口上不时散发着白色的灵气。 棘的则是一颗黄豆大小的种子，通体为淡蓝色，散发着淡蓝色的灵气。 “这是？” “你小子不会这都没见过吧？” 白灵见他如此，便鄙夷地问道。 “没……” 他摆了摆头。想要伸手去触碰棘的种子。 “你小子什么意思？先拿她的？” “……” 白菜举起地手僵在了半空。 “这有什么区别么？” “没，就是看着不爽。” “……” 白菜语塞，挑了挑眉毛，白了一眼白灵，下手抓向了种子。 手指在触碰到信物的一瞬间，信物瞬间消散，其散开的淡蓝色色雾气顺着他的手指缠绕向上，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飞到了面前。 他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手臂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胆子这么小？你行不行啊？” 白灵见状便又开始了。 白菜没有理会，继续观察着雾气的去向。 雾气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之后便散开了，紧接着便是一股奇特的感觉，又寒又暖，又疼又爽。 “哈哈……” 听到白灵的笑声，他便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他不适地扭动着身姿，挠挠后背，又挠挠耳朵，抓抓手臂，又抓抓大腿。 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直至他白嫩的皮肤被抓的殷红，那奇怪的感觉才渐渐褪去。 “嗯？你这头发变化倒是我见过最大的一个。” “啥？” 白灵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面落地镜放在了地上，随后他双手趴在镜框上用以撑着身子。 白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看起来镜子里的自己。 面容倒是没有什么改变。 可这头发变化可大了，前边的碎发由翠绿色转变成了青色，头上顶着的两对耳朵变化不是很大。 他抓起了一把后背的头发，搭到了肩上，然后瞅了瞅 青色的发丝从根部渐变成了淡蓝色。 虽然有些奇怪，但好像问题也不大。 “无妨，我还是依旧帅气。” 他拍了拍胸脯，看得出来很是自信。 “啧啧啧，脸都不要了。” “建议你摘下面具说话。” 白菜实在是忍不了了，这白灵一有机会就在旁边叽叽喳喳，像只苍蝇一样。 “我怕打击你的自信，还是算了。”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不用不用，这是为师应该做的。” “我这还没拿你信物你就自称师傅了？那我要是拿了以后的日子敢都不敢想了哦。” “不敢想就别想。” 虽然在拌嘴，但他手可没有停。 抓住了白灵的信物。 …… 再次经历了一番折磨后，他又看了看镜子。 这次的发色淡得有些发白，而兽耳上的毛发就不一样了，彻底变成了白色， 不过也让发尾的淡蓝色没那么别扭了，总体上是好看了不少。 “为什么这信物会改变发色啊？” “要不你看看自己尾巴？” “哦……好吧。” 方才只注意了头发的颜色，没有看尾巴。 整体色调都是淡绿色，然后皮毛尾部呈淡蓝色。 外形而已，他也不在意，和以前区别越大越好。 “接受了吾的信物，以后便是吾的弟子，吾会传授你吾的秘法……” 棘说着，他听着。 总结来说就是一些师门的规矩，不能怎么破戒，至于那个规矩是什么，主打的就是一个从心，不能被其他人影响自己的判断。一定要凭直觉判断是否使用秘技。 反观白灵，就不一样了。 “我拿手的灵技有三样，你挑一样吧。” “不能全拿？” “你以为我是她啊，我徒弟很多的，要一碗水端平。” “行吧行吧。” “这个逐影是什么？” “跑得快呗。” “蔽阴？” “躲得好呗。” “破雾？” “打得……你烦不烦啊？能不能快选？” “有你这么当师傅的么？都不介绍一下用途？” “你以为我这里是商铺啊?还介绍一下用途，你爱学不学。” …… 最终在棘的劝诫下，白灵纪委不耐地给他介绍了一下灵技。 而他则是选择了逐影。 据白灵所说，此灵技的上限是十个残影，而且每个影子都会和他的气息一样，让敌人难以分辨。 而蔽阴他不需要，和他的武器配合不了。 至于破雾，要配合逐影一起使用才行。 “今日到此为止吧，吾与白灵商量一下时间，你早点歇息。” “好。” …… “啊？师父又收徒弟了？” 在一茶馆内，一猫耳少女嘟着嘴，捧着茶杯，抿了一口。 “这不是好事么？” 一旁抱着一只小狐狸的女子问道。 “好是好，但是作为万象馆的老板，抽不开身去找他啊。” “你可以等他自己来。” “唉，也不知，要等多久。” “那就等等嘛~” 女子说着你捏了捏怀里的狐狸仅剩的一只耳朵，眼神变得柔和了。 …… 一宽敞的房间内堆叠了数不胜数的白纸。 每张白纸上都留有密密麻麻的字迹。 而在这白纸堆上，一个面容憔悴的白发老者正趴在上面写写画画。 老者头发如鸟巢一样杂乱，眼睛不满血丝，胡子都快和头发一样长了，而且还油腻。 忽然， 他手中的笔滑落。 只听他大喊一声，随即他发了疯似得朝门外奔去 “师弟……我有师弟了，哈哈哈，快来人，快来人……” 第30章 修炼日常 “你们这手艺不行啊？没做过饭么？” 白菜嘴里嚼着菜，品着咸淡，不是太咸就是太淡，甚至还有生的。 “你小子叼七叼八，嫌饭菜不好吃就自己做呗。” 白灵不知幻化成了何人的形象吃着饭，反正就是不摘下面具。 棘的纱帘倒是方便不少，但也见不到面容。 “嗯……突破到堕灵之前吾家便是有人备着餐食，堕灵时于岛上也不用吃食，若是想满足口欲，外出寻得饭店点几小菜，所以，吾觉厨艺没必要，便没学。” “啥……？” 一连几个词语轰炸给白菜整不会了，瞪大眼睛来回扫视这两人。 “境界突破到堕灵，能力太过强大，为了限制这些人，便有一群人创建了一个组织，任何突破堕灵的人都可以去那里养老。” “那要是不去呢？” 看着白灵难得正经一回儿，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不去？不去他有的是办法让你去。” 说到这，他见白灵眼里闪过了一丝阴郁，白菜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总而言之，便是不能插手大陆的事，除非……” “除非什么？” 白菜将目光转向了棘。 “除非魔界那边的堕灵级的人出手干预大陆的事，我们才会出手。” “魔界……” 听到魔界，他的脸也沉了下来，攥紧了小拳头。 “无妨，等你学会了吾的能力，魔族引以为傲的魔气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 “嗯嗯。” 闻言白菜神色稍微缓和，微微点头，端起和自己脸差不多的饭碗扒起了饭。 虽然味道不行，但他确实是太饿了。 饭后。 “隔~” 白菜满意地拍了拍鼓鼓的小肚子，仰躺在棘造出的躺椅上，打了个饱嗝。 “你小子，说着味道不行，最后吃得最多，脸是真得够够的。” “是是，” 吃饱得他也懒得回话，随意应付了几声，便慢慢晃荡起了椅子。 “老东西，他也是你徒弟啊，你管管啊？” “吃完饭不就是该休息么？” 棘反问道。 “好好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排挤我是吧？” “嗯哼~” 白菜和棘倒是异口同声地哼唧了一句。 …… “给我找，快去张贴告示，满城地找，一定要把我师弟找到……若是谁找到了我师弟，我无偿给他问诊一次……两次。” …… 馆内，猫耳女子虽然面上看着很苦恼，但也就是口是心非。 “话说你们怎么天天来我这啊？” “没事做啊，钱又花不完，他又不能回去，只能来你这玩咯~” “那你们能不能去找个地方游山玩水啊？” “结婚前就去得够够的了，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额……等一下。” 女子聊着聊着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前些天有个客人见到了你们张贴的帖子，送来了情报。” “哦？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对坐的女子闻言十分欣喜，上手便要去拿盒子。 随知那猫耳女子一把拍在了盒子上，表情一脸严肃道。 “这……消息可能不太好，你确定要看么？” “啊？” 女子一脸懵，随后勾起的嘴角也缓缓放平。 怀中的断耳狐狸也因此睁开了眼，只见那金色的眸子里透出了一点诡异的黑色，仅仅一瞬，那光变消散而去，无影无踪。 …… 清晨。 “逐影之根本， 在于腿与耳……” “哈~” 白灵拉着睡眼惺忪的白菜传授起了灵技，后者听着前者的口述，打了个哈欠。 如若是写成书，他倒是可以看下去，但这听着别人念也确实是容易犯困。 “……前面说的这些都不重要，实战才是重点。” “啊？那你为什么要说？” “走个过场呗，不然待会棘说了这些，你又会说我教的不仔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什么心理啊？” “行……” 白菜无话可说，撑着地站起了身子。 “等等……我记得你们都可以幻化自己的身形啊？你要不换个成年的？” “好……不不，还是算了。” 迷迷糊糊的他正欲答应，忽然脑海中浮现起了往日的画面，让他瞬间清晰，直接了当地拒绝了。 “好吧，好吧，我也不强求你，反正过程也差不多。” “哦。” 白菜点了点头。 白灵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只听对方嘴里念叨了些什么。 突然，异象骤起，四周的场景如镜子碎裂一般，迅速崩裂，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全新的场景。 “这是到碎灵便有的小空间。” “你管这叫小空间？” 白菜几乎是叫出来的。 万丈的瀑布，望不到头的湖泊，一眼无际的森林，云雾缭绕的山脉上还能隐约见到几只白鹤。 “那自然是有灵器的加持咯，当初我可是费了好到的功夫……” 白灵很是得意，正准备介绍自己的小空间，可谁知白菜早已被这里的一切吸引去了注意力。 风景无限好，还有好多些他只在书上见过的灵兽，在这里见到了实物。 “好啦，好啦，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快来，为师教你灵技。” 见不听他吹嘘的白菜，他只觉好笑，而且罕见地没有嘲讽，而是轻声唤道。 “哦，好。” 白菜嘴里这么应着，可头却转不过来，被周照的一切狠狠地拽住了目光。 “诶，啊，别抓我尾巴。” 白灵见此，又看了看白菜背后摆的不停地尾巴，便下手抓去。 结果，后者触电似的一抽搐，扭过身来，没好气地说道。 白菜双手拽着自己的尾巴，想要摆脱对方和捏得和钳子一样紧的大手。 “那你就听点话。” 白灵见他的脸憋得有些红，最终还是松开了。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白灵就松开了。 而他背后有正好是瀑布下的湖泊。 “噗通。” 一个没站稳，外加加上一打滑，落入了水中。 “哈哈哈。” 白灵没忍住笑出了声。 过了一会儿。 “阿嚏” 岸上淋成落汤鸡的白菜抱着自己，打了个喷嚏。 “把衣服脱了吧，我给你用灵力烘干。” “啊？” 第31章 气运非凡 白菜下手脱着衣物，可随着层层衣物的落下，他愈发的感觉奇怪，才发现白灵正盯着他看， “把头转过去，别看。” “都是大老爷们，你怕什么？” “滚呐。正因为是男的，才会害怕吧？” “哦。” 白灵应了一声，识趣地背过了身。 不过说起来，这妖族的皮肤毛发好像是和血脉挂钩的，这小子这么嫩，毛这么顺，倒是和那两只狐狸有点相像。以后说不定还能用这层关系敲他们一笔。 “哈哈哈。” 想到这，白灵忍不住发笑。殊不知后面有一双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好了， 我把纳戒扔给你，你被转过来啊。” 白菜再三强调，将衣物收进了纳戒，而后抛出。 之后自己催动着灵力燃起了狐火，而亮起狐火的一刹那，他才发现了自己狐火的变化。 也是受到了信物的影响，变为了淡蓝色的内焰，淡青色的中层焰，和白色的外焰，中层焰占很大一部分，乍看下，还是青色的。 就他感觉而言，现在的狐火比以前的狐火更好控制一些。 白灵随手接住纳戒。 瞥眼一看，瞳孔微震，将用红绳系住的纳戒捧于手心，仔细端详了一番。 “怎么了？” 见白灵迟迟没有动作，白菜等得有些不耐，出声问道。 而这一声也将对方拉回了现实，然而他好像忘记了些什么，转过身来，一个闪身来到了白菜的跟前。 这一变故还没让后者来得及反应，两人就脸贴脸。 白菜有些呆地眨了眨眼。 “这个纳戒，那你是从何而来？” “我爷爷给的……怎么了？” “你爷爷是谁？” “齐云……上官齐云。” “是那个狐族的什么长老？是吧？” “额……是啊，怎么了？” “哈哈哈，赚大发了，好好好，太对了……” 白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愣愣地看着手舞足蹈的白灵。 “我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企图寻找线索。 “哦……对，你干什么啊？我衣服呢？还有你又在干什么？” 反应过来的白菜，抖了抖耳朵，卷起尾巴，伸出双手，尽可能地遮住了赤裸的身体。有些着急地大喊道。 “哦……咳咳，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白灵干咳了几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后取出了纳戒里的衣物。 仅仅一息，他便用灵力打出了衣物里的水渍。 “咯。” 白菜接过衣物，他深觉不对劲，这白灵看他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还有他刚刚问自己的话。 难道他认识什么狐族的人和自己的爷爷有什么关系？ 他一边琢磨着，一边穿着衣物。 “话说，你一老拿着那个破伞干嘛？为什么不放进纳戒？” “放不进去啊，我不想放？” “啊？还有这玩意……咳咳，纳戒放不进去的东西？” “是啊。” 白灵幻化的人脸嘴张得老大了，本来他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得到了更劲爆的消息。 “要不给我试试？” 他搓了搓双手，没想到这小子身上有这么多有趣的东西，这气运真是没的说。 “喏。” 白菜拍了拍衣物，而后捡起地上的伞递了过去。 白灵像个秃鹫一样，探着头，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这把伞，而后又拿自己的纳戒试了试。 确实装不进去。 “奇怪，这是何物，我竟然没见过。” 他的脸也难得露出了一丝严肃，不停地看着伞的各种细节。 良久。 白灵摆了摆头，微微叹了口气，将伞还于了白菜。 “这个恐怕得去问问老东西……现在还是先修炼吧。” “哦……” 白灵不等白菜拒绝，直接上前一步，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拎起，而后抱在了怀里。 随后见他双腿微动，四周的风景瞬间变化成了另一番风景。 一快空地，空地用草地填充，四周都是森林，看不见任何其他生物。 “免得你被吸引注意力，以后来这里修炼。” 白灵说着伸出手指，空捏，弹了弹白菜的耳朵。 后者有些不适抓着耳朵，在其怀里扭动着身子。 “以后对我动手，能不能先和我说一声？” 白灵见此便将他放了下来。 “那如果是敌人想对你动手，他会和你说一声么？” “你这是偷换概念……” “别浪费时间了，开始修炼吧。” 白灵打断了话题，收起了幻化的人脸，取而代之的便是假面，而且其身上是不是渗出的灵气，让白菜感受到了压力。 “待会我将灵力打入你体力，你记住那灵力流动的方式。” “嗯。” 话毕，白灵伸手空抓，白色的灵气在他手心聚集，一颗白色小球凭空出现。 随着白灵的手掌退出，灵气小球飞向了白菜。 后者没有抵触，任由小球进出身体。 一种奇特的流动方式展现在了他的身体上。 他闭眼感受着这复杂的流动方式。 三进三出，而后再二进六出。 进是指如何放出灵力，出则是指如何吸出灵力，而这一步操作，仅仅是在一息内完成的。 “这是最基础的灵气控制，你必须熟记掌握，待你掌握之后，我便教你下一步。” 说罢，白灵便盘膝而坐，闭眼冥想。 白菜也开始了自己的修炼。 …… 到了饭点。 两人回到了木屋。 棘在里面候这两人，桌子上摆上了一些果子，和一些还没处理的食材，而她正欲去处理。 “还是我来做饭吧。” 白菜回味着昨天的酸甜苦辣，最终还是准备出手。 吃饭本是一种享受，没必要受罪，这么好的食材要是糟蹋了，怪心疼的。 “你会做饭？” 棘松开抓住食物的手，虽然斗笠下见不到面孔，但是单凭语气也能听到一丝欣喜的感情。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对方在话语中透露出情感，之前对方都是给人一种冰寒的感觉，让他有些不敢放开。 “哦，好耶，终于不用吃老东西的做的饭咯。” 白灵稳定发挥，高举双手，和个孩子似的欢呼。 棘倒没管他，她早就习惯了，这玩意就这个样子，就算打也改不过来，不如随他去吧。 第32章 破渊 白菜厨具在手，上下翻飞，随意地弄了点拿手的家常菜。 三个荤菜一个素，还用边角料弄了一大碗汤水。 要不是有些饿了，以他的知识储备，高低得来个十大碗。 现在还是先弄些下饭的菜肴更好一些。 “尝尝。” 他端起锅倒出了最后一碗菜，跃下凳子，回身端起菜碗上到了桌上。 棘夹起一块肉尝了尝。 “唔~好吃。” 白灵闻言挑了挑眉毛，夹起一块，大口地嚼了起来。 本来他脸上还带着几分淡笑，可嚼着嚼着表情愈发的严肃起来了，而后他放下筷子，一把抓住白菜的手。 戏精上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你怎么不早点答应啊，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嘛……” “额……” 他有些无言，毕竟棘就在旁边坐着。 只能甩开手，捧着碗，埋下头，干饭。 几人之后便没了什么对话，只有筷子和碟子碰撞的声音回荡。 饭后。 白灵骂骂咧咧地去洗碗了，下午半天由棘来带他。 “师父，刚刚那家伙说你可能会知道我这把伞的出处。” “他虽言行轻浮，但也是你师父，还是要尊重几分，最次也得叫一声长辈的称呼。” 棘结果白菜递来的伞，嘴里不忘说教道。 “好的，师父。” 他点了点头，答应道。 看来这两人的关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啊。 棘伸出手指在伞身上抚了又抚，仔细端详了起来。 伞身，伞尖，伞柄。 她来来回回观摩了好久。 最终，她还是摆了摆头，开口说道。 “我也不知，这伞有何奇特之处么？” “哦，这伞收不进我的……” 他正要抬手展示出自己的纳戒，随知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同时捂住了纳戒。 手腕处传来湿润的感觉，抬头一看，原来是刚刚洗完碗的白灵来了。 “这把伞连我的九阶纳戒都容纳不进，想来是什么稀罕物件。” “这伞是从何而来？有名字么？” “额……我睡了一觉，醒来就有了，名字的话，叫破渊，是一把剑。” “破渊……” 棘听到白菜的话，嘴里嘀咕了一句，而后端详起了手里的伞。 过了一会儿。 “一般六阶武器或宝甲都会有一种战斗状态，我们称为灵佑，在灵护状态下，武器吸取的灵力会是平常的两三倍，同时也会提升相应的威力，想要激活灵护，使用者境界必须是碎灵境及以上。” “所以……能给我试试么？” 棘讲述起了一些他看过的武器知识，不过他也没打断，而是在此时间里思考着白灵所说的话。 九阶纳戒收不进去。 而且照他这个动作，好像在隐瞒什么东西，结合之前的表现，他推测自己的纳戒可能是十阶的。 也就是创灵境的造物，比他们入岛的门槛境还要高一级。 而再这么推测下去，那这把伞很可能是十阶的武器。 最次也是九阶的。 我滴个乖乖，如果是真的…… 当然也不排除是白灵在耍棘。 “可以。” 白菜应道。 “好。” 棘脚步微动，身形幻化，离开了两人二三十米的距离。 她握着伞柄，执剑于身前，待身上黑紫色的灵气溢出，伞上也有了黑紫色灵气萦绕。 “开。” 话音落下，棘手中的伞，瞬间张开，十二根伞脊中间的油纸像是被何物割开了，平均地分成了十二份，而油纸边缘在灵气的滋养下变化着。 伞脊的顶部变得愈发的尖，尾部变得宽厚，综合冒着寒光的油纸，这不就是一把剑么？ 十二柄剑从伞顶凭空抽出，飘在了四周，而伞骨棒的变化才是重头戏。 在伞中视为顶梁柱的老大哥，不仅仅是其他剑的加强版，就连样貌，刀面，花纹，各种细节，都是其他剑没有的。 剑身挺直，在烈日照耀下冒着令人畏惧的寒芒。 剑柄上刻着一只可爱的小狐狸，狐狸张着嘴想要吞下尾部的黑色宝珠，同时也缓和了因为杀气而带来的寒意。 此剑握于棘的手中小了些，她握剑一挥手，一道黑紫色剑气由着剑刃划出，破空击中远处了林子。 霎时，那一片林子崩倒，巨大的声响传入她的耳中。 “啊？” 棘失态地叫了一声，这恐怖的转换率，自己只是轻轻给予一点灵力，便有这么好的效果。 然而，就在她挥出这一击的一刻，异变骤起，她身旁飘着的十二柄剑毫无征兆地朝她刺来。 而手里的剑的剑柄上的宝珠也亮起了诡异地黑色光芒。 庞大灵力在剑上躁动。 “不好。” “秘法，护。” 棘眼疾手快，一把将手中的剑扔出，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尽管她用灵技唤起了数根藤蔓将十二柄剑的攻击弹开，但这手中的剑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如大海一般磅礴的灵气从宝珠上释放，甚至扭曲了四周的空间。 “轰隆隆。” 白光一闪，剧烈的爆炸声想起，竟然在这平原上有了回响，尘土扬起，让远在一旁的白菜和白灵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情况发生的太快，白菜还没反应过来，还好白灵将他护在了身后，不然他恐怕会被震飞出去。 “老东西，没事吧？” 爆炸过后，白灵大声喊道。 “咳咳。” 棘的咳嗽声在烟雾中响起，两人快步上前。 烟雾很快便消散了。 “啊？师父……” 棘的身影现于两人跟前。 破渊的爆炸，炸断了她的一条胳膊，吹飞了她的斗笠。 “无事。” 她轻声说道，仿佛这伤并不是她身上的。 “秘技，复苏。” 棘在心里默念，断臂处便以肉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几息的功夫下来便恢复如初了。 “啊？” 白菜见此能力说不出话来。 “啊？” 他抬头看向棘，本来想问这是什么灵技，可他没想到的事，平日里在斗笠地下藏着的竟是这般面容。 二十岁出头的绝美的面容由吹弹可破的皮肤兜着，几抹嫣红，两撇斜红，一点红印，一颗眼角的泪痣，还有这没有感情的眼神，啊啊啊，不能多看一眼。 他不由白了白灵一眼。 你管这叫老东西？ 第33章 希望 “你看我作甚？” 白灵感受到了一道奇怪的视线，见是白菜的白眼，很快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 白菜没有回话，而是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为什么破渊会这样？我以后还能用么？” 毕竟这爆炸太过恐怖了，棘都被炸断了一条胳膊，自己的话，能留下几根毛证明自己存在过都不错了。 “你说这剑是凭空出现的？” 棘皱了皱眉，一手握着变为原状的伞柄，另一手捧着伞身，开口问道。 “对啊，那天我睡觉，被钟声吵醒，怀里抱着个木匣子，里面装得就是这把伞。” 白菜闭着眼，努力地回忆着那日的点点滴滴，尽可能地描述着那日的细节。 可是日子太过久远，他确实记不得更多了。 “嗯……” 棘沉吟了一会儿。 “那这样说来，这把剑是认主了。不用担心，你用没有什么问题。” 她嘴里念叨着，心里却难以理解，这样一把武器，为什么会选白菜认主，通常这类灵器的最低标准也是在他两个阶位下的。 如果是九阶那最次也是灭灵境…… “器灵？” “什么？” “这把剑里有器灵。” 此话一出，三人沉默了片刻。 棘和白灵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白菜的话，他见两人没话说，他也不好说什么，乖乖地闭上了嘴。 “是活的还是……” “活的。” “什么活的，死的？” 白菜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他怎么听不懂啊 。 “活的就是指原始灵，死的就是指高阶灵物。” “前者能让灵器有自主意识，而且对灵器有特殊的提升效果，但只能有附魔一次。而后者，只能对灵器的某一方面进行增幅，好处是没有限制，可以一直叠加。” “可……原始灵的附魔从我那个时期起就已经禁止了啊，为何……” “老东西，你别说……” 白灵闻言，反应过来，见白菜脸色不太好，一把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可还是晚了一步。 两人同时朝白菜看去。 后者此时正低着头，手紧握着拳头，手指在虎口处都扣出了白印，垂下的耳朵和尾巴，颤抖的全身。 “白菜？白菜……” 白灵小心翼翼地唤着对方的名字，蹑手蹑脚地来到他的跟前，戳了戳对方的肩膀。 白菜受力就像一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失力倒去。 还好白灵就在一旁，有所准备，稳稳地接住了他。 …… “老东西，你这安魂香效果也不行啊。” “是他执念太深，吾还是加紧做一枚安魂玉为好。” “唔~” 白菜被一旁的声音唤醒，脑袋和宿醉的时候一样生疼，他抬起小手握拳敲了敲，而后看向了床边的两人。 “我怎么了？” “徒儿，有一件事，我们一直瞒着你。” 棘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准备将此事说出来。 “什么？” 白菜呆呆地问。 “你在这木屋的一年内,吾燃起了一种名为安魂香的熏香，此香可以削弱在此范围内的任何生灵的最强烈的情感，好处是能让人处于一个最佳的判断状态，可弊端便是联想到造成那情感的人或事时，情绪会迸发出来……” “那我现在想着冬暮怎么没事？” “情绪是会积攒的，你刚刚已经排空了，但按你的执念来算，不出一个星期……” “呼~” 白菜长吁一口气，而后撑着床板，仰头看向了天花板，嘴里念叨着。 “我还以为我是真的想通了……” 白灵没有说话，棘也沉默着，都静默听着眼前的这个徒弟，吐露心生。 “诶，等等，师父，你说武器里的是原始灵？” 他忽然想起了昏迷之前棘所说的话。 “嗯，和赐福你的原始灵石同一位。” “真的……真的吗？” “千真万确。两股灵力是一模一样的。” “好好好……” 在床上的白菜也忘了头疼，上窜下跳，发了好一会儿颠。 事后，才理了理有些杂乱的毛发，正准备询问更多，可喜悦浮现于颜面，噗呲地笑了出来，眼角滑落两道泪，喜极而悲，便是如此吧。 又缓了好一会儿。 他接过棘递来的手帕，整理了一番易容。 “师父，冬暮……我妻子有一项特殊能力，她曾经几次在刚觉醒出灵智的时候遇到了寒冬，而后消亡，之后便又觉醒了，而且还能保留意识……” 白菜说这一番话的意思便是求助，棘在白灵的口里是一个活了很久的人物，那必然是见多识广。 “复苏？” 棘的语气有些错愕。 “复苏是什么？” “如果你的描述没错的话，那么便是罕见的秘技，只要尚存一丝灵力，便可复活。” 棘顿了一下，而后再次说道。 “不过此能力只在一些弱小的植株类原始灵上出现，令正是何种？” “喏，门外那种。” 白菜指了指门外绿油油的一片草地。 “……那确实，复活不是什么难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要考虑清楚，若是她复活之后，剑内的她又苏醒了，你该如何应对？” “什……什么意思？” “通俗来讲，在灵器里的器灵是不可取出的，而你又复活她，那会出现两个她，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或许复活的那个她比她更像她，因为她有身体，可以和你一起携手度日，可剑内的她……” “这……” 虽然有点绕，但他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就没什么别的办法么？” 他开口问道，他只是想要冬暮恢复如初，仅此而已。 “据我所知，虽然很难，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待你学完吾的秘技，你自然会。” “那现在就开始学，马上。” …… “狐族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那可真是有够没用的了。” “天主教训的是。” 此时，大长老上官扉正弓腰对着一青年才俊低声下气地应答。 “你们狐族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明知这是他人挚爱，直接拒绝不就好了，硬是为了这几寸地界，夺人之爱，现在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山头都没了。” 第34章 出山 “吾之秘法，与圣树同源，涉及法则……” 就在木屋外的草地上，棘造出了一颗蔽日的大树，树身上挂着一块木板，木板隔了几米的位置是一副小号的桌椅，也就是课桌。 白菜在下，棘在上。 说起来，以前他好像是站在上面的那个。 “等等，师父，能解释下圣树，法则这两个名词么？” 关于棘方才的介绍，他确实听不懂，迫不得已，咬了咬牙，用自认很大的声音打断了。 “圣树于天地开辟之出诞生的，其力量在生命里是绝对的，例如，人被杀了就会死，这种大家都知道的道理。这就是法则。” “吾给予你的信物就是圣树的一枚种子，此种子会在识海里生长，它会给你提供与医术有关的知识，你脑海里容纳的相关知识越多，树种便会长得越大。” “自此便是普通的圣树携带者能获得的帮助了。” “而吾在机缘巧合下获得了一颗与圣树类似的黑色树种，树种在吾的识海内长出数根藤蔓，后来我才得知，这藤蔓名为鬼藤，鬼藤在圣树的树干上缠绕攀升，而后，吾便获得了与圣树沟通的能力。” “当然，与圣树沟通并非好事，每次向其提出疑问，圣树都会根据自身的大小和疑问的难易度收取一定的代价。” “代价是根据问题持有者收取的，例如，一个人得了绝症来求你帮忙，你询问圣树，圣树则会在患有绝症的人身上收取代价。而且，在你将那人的绝症治好之后，圣树会动用法则的力量，强行收取代价。” 棘耐心地讲解着，白菜绷着小脸蛋认地记着笔记。 白菜还真没想到，短短的一句话里，能解析出这么多东西来。 也就是说，只要我跟着圣树学得越多，圣树长得越大，治疑难杂症的代价就越小。 那……冬暮…… 看着攥着笔的手，他感觉自己找到了目标。心里也有了底，动力自然而然地就来了。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全身心地投入一件事后，日子过得是真快。 …… 晃眼一过，春冬交替，光阴飞逝。 二十年过去了。 然而，圣树最强大的一项基础能力，那便是长寿，他甚至没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事实证明，近墨者黑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和白灵呆在一起日子久了，那自然是能学得一些嘴上功夫，同时他也明白了，在人族，老幼妇孺和上个世界一样，都是弱势群体。 所以合理的运用自己外貌，身形，是很有必要的。 …… “夫人，这次我守在你旁边，咱门一家不会再出半点差池……” “呃啊啊……夫君……” …… “生了，子夕小仙，是一对龙凤胎。” “夫人，取名之事，按你们的规矩来吧。” “好……男随我姓叫白凌翔……女随你姓吧……” “那就……上官惜玉？如何？哈哈哈……” “小仙……请小点声，夫人需要静养。” …… “你这小子不错啊，学得这么快，才二十年就学完了我的逐影。” “可不咋滴，你这逐影也没多难啊。” “说两句好话就上天了是吧？哎呀，我记性不太好，是谁在练的时候在那嚎这里疼，那里疼来着？” “疼还不让说是吧？” 现在白灵的每一句阴阳怪气，他都会回怼回去，这种状态早在十九年前就开始了。 “行行行，不和你争了，以后咱的逐影你还得好好练，争取开到十影。” 白灵一脸慈父的笑容，对于这个徒弟，他很满意，毕竟能从两只狐狸那里敲上一笔。 当然，也不全是，其悟性高的离谱，当时自己接受传承之时，二十年也就开到六影，他现在开到了八影。 是十几个徒弟里资质最好的，也算是给师门找了个好苗子。 而且，这狐族的崽子挺养眼的。 …… “徒儿，这是安魂玉，功效与安魂香相同。” 回到木屋后，棘拿出了一块散发着异香的玉佩，玉佩是暗紫色，精致的花纹，可见下得功夫。 他时长在夜里见棘捣鼓些什么，现在想来，是在做这玉佩。 “此玉材料虽不罕见，可制作起来，属实繁琐，吾做了十五余年才制得，希望你能重视。” 白菜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挂在了腰间。 “谢师傅。” 棘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几人呆一起久了，棘也没就戴斗笠了。 “谢两位师傅再造之恩，我白菜没齿难……不对，我化成灰也忘不了。” “呵呵……”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棘轻声笑了笑，白灵而是别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看来是有些不舍。 …… “呼~这出山的第一天干些什么好呢？” 告别了两位师傅，他本来还想折返看看会不会留下些什么可以纪念的东西。 得了，一回去，那里什么都没有，那么大的木屋，那么大的树，说不见就不见了，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要不是身上别着玉佩，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还是总结一下二十年的提升吧。” 这二十年来每天丹药都嗑满了，高升到了碎灵境八阶。 “坏了，以后没丹吃了。” 他突然想到，这些补品都是师父弄来的，这六阶的丹药可不是那么好弄的。在狐族，像父亲当时的地位，也就一天三四颗，吃满得三十颗。 “唉，早知道当时就多敲一点了” “也罢，到时候只能行医赚钱买丹咯。”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你看得起病啊~宝。” 说起行医，白菜不免抚了抚手中的破渊，有些神伤，沉睡在里面的冬暮一直没有动静。 现在他的识海的树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虽然他也不算很高，但按照师傅的说法，这个成长速度已经很惊人了。 毕竟有两世的精神力，记东西还是特别快的，只可惜里面有那么多生僻的专有名词，耗费了他大量的时间。 “诶~这里是……狼族的山谷？嚎哭谷？” 他沿着下山的路一直走，走着走着，来到一处鸟语花香的山谷口。 “呃……怎么和名字有些不一样？” 这遍地的鲜花，四处蹦跶的小动物，清澈见底的小溪，你管这叫嚎哭？ 第35章 钢猪 “不知这里有没有人，得去问问进城的路。” 他想去人族那里寻些机会，再过个四五年，那边便要举办问鼎了，所谓的问鼎，也就是同境界的人在一起切磋，赢的人可以获得一些奖励。 若是争得当境界第一，还会得到一些实权的嘉奖，例如封地，封王之类的。 他不想要这些虚的，现在只想搞钱，然后多背背医术，给冬暮塑个肉身。 “哈喽，有人吗？” 白菜在狼谷口大喊了一声，毕竟这是人家狼族的地盘，而且根据狐族的书上记载，两家之间有些什么什么仇来着。 “有人吗……人吗……吗？” 空谷回响，无人应答。 他也不好直接进谷，像这种大族都会用一种名为“护令石”的宝物，此宝可以根据摄入灵力的大小而释放出由灵力铸成的保护网。 可以检测何时何地有何人进出。 “呃……” 他踮了踮脚尖，拄着伞，够起身子朝谷内看去。 忽然，身后传来的异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扭过头去，看向山口的另一边。 模糊的几个人影正朝这里飞驰而来。 几人身上没有灵力波动，而且有兽耳尾巴等明显特征，那便是在破灵境之上了。 “哦？嘿……我敲。” 白菜刚举起手，想打个招呼，才发现那群人后方跟着另一大团黑影。 在那团黑影的首位，是一只和前世面包车差不多大的野猪。 獠牙，红眼，亮着寒芒的毫毛。 “钢猪……” 这应该是灵兽钢猪，根据体型来判断的话应该是和六阶，和自己境界一样。此灵兽在四阶前都是独居，而在四阶后就会开始抱团。 算是常见的灵兽，但是实力可不平常。 一身的蛮力，铁器一样的猪毛，撞过来就他这小身板……诶，不对，说不定他不会被撞飞，应该只会被踩成渣子。 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眯了眯眼，望着越来越近的黑影，寻思着自己可能出现的受伤的样式。 甚至开始出神想起了医治办法。 “撞飞摔下来最多也就断几根骨头，内脏异位，塑骨，调理，倒也可以治回来。” “如果是被这大猪蹄子踩上几下，那恐怕得把骨渣子挑出来，再养骨咯~” …… 狼族少主，欧阳旺。 今日族内比试狩猎，他带着队，同样也是最让人看好的一队，出去寻着猎物。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又过硬的实力。 年纪轻轻便达到了破灵境十一阶。 同行的三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欧阳珠轩：破灵三阶。 欧阳梦兰：破灵六阶。 欧阳高爽：破灵七阶。 （名字留意下少主就行了，其他的打个酱油。） 他们一行人在追猎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踪迹，比平常刚猪打上两倍不止的脚印，一排被撞得七歪八扭的树木，还有地上留下的异常色泽的钢猪毛。 欧阳旺很兴奋，这钢猪少说有个四阶了，要是抓回去，必然能位居榜首，碾压其余队伍。 可是……他忘了四阶后的钢猪会抱团行动了，其中的钢猪王竟然还是六阶的，比他还高。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他只能拉着众人示意离开。 可是这高爽硬是要往前尝试一下，一击打在钢猪王身上，人家硬是动都没动一下…… 结果倒好，现在他们被打得抱头鼠窜。 “嗯？” 大汗淋漓的欧阳旺远远地看着谷口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他使劲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已经虚到出现幻觉了。 再次定睛确认后，他有些欣喜，可当距离再次拉进后，他又脸色一沉，欣喜消失不见，起了一丝疑惑，更多的则是希望落空的失望。 这哪里迷路的狐狸小崽子？这生命力最多也就有个十多年。 是不是脑子不太好？这边这么大只钢猪看不到？还不跑？ “不行，不行，要是这小崽子被撞死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自己是族长的儿子，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更别提还有个伺机而动的二伯。” 欧阳旺咬了咬牙，心一横，绷起右腿，向前一踩，借力转身，踢腿，落脚。 在地上滑出了两道十来米的拖痕，扬起的尘土中是一个面对高山的小人。 …… “啊？这些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这都要跑回家了，就不跑了？还是说这附近有什么陷阱？” 白菜摸了摸下巴，而后抬手遮在额前，挡着刺眼的眼光，东瞅瞅西看看，也没看到什么陷阱啊。 “算了……先看看吧，说不定他们境界很高呢……呃，四个破灵？打个六阶钢猪，呃……可能是有什么秘法吧……啊？直接肉搏？……噢哟，飞得真高啊。” 白菜本来打算坐地观望一下，可是这膝盖是越来越直了，那几人的每一步决策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本来以为他们境界不低，可几人灵气一展露，得了，四个破灵境。 还以为有什么后手，秘法之类的，没想到直接和钢猪拼起了力量，要知道，这钢猪在常见的灵兽里，力量可是顶尖的。 “武器挺花的，长戟，斧子，链球锤……算上飞出去的那个人拿着的狼牙棒，四个人四把武器。他们族中规定放得很宽啊。” “啧啧啧，真惨，这拿狼牙棒的怎么这么遭仇恨啊，被撞飞了还被追过去踩了几脚……哦吼吼……这一下……啧啧啧。” 白菜看的腹下一软，后庭一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捂着嘴，处于一种想看又不想看的情绪。 感觉再不出手，他们就要噶了。 看几人的服饰和武器的成色，感觉都不差，而且这个气息的这个境界的几人，在族内应该是重点照顾对象。 救下来了狠狠地吸血，应该没什么问题。 然后把他们伤治好再狠狠地吸一波血。 这波能吃得饱饱的了。 “咻咻……” 他把手指比了个o形，放在了嘴中，吹出了响亮的哨音，当然这自然是带出了些灵力，不然吸引不了任何人呢。 对面的刚猪王听到声音，停下了动作，转动地肥硕地身子，看了过来。 白菜见此从纳戒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拔出塞子，瓶口对准掌心，轻轻抖了一抖。 一颗蕴含着浓郁灵力的丹药随之落出。 “嗷嗷” 钢猪王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抛下瘫倒在地的四人不管，径直朝他奔来。 第36章 抢钱 钢猪王的四只蹄子每踏在地面上一下，余波都会震到他这附近的地皮上。 在他身后便是嚎哭谷的谷口。 谷口之所以是谷口，是因为这里的一段长长的斜坡。 只要抽身躲开，就可以利用谷口的斜坡，让这猪王滚下去。 拿定主意后，白菜架起伞横在身前。 “剑法，攻。” 他默念着狐族最基础的剑法，握着伞柄，缓缓地注入灵力，身体各处发着淡淡的青色微光。 随着尾巴的摆动，绿色的虚影也跟随着摆动。 “火……起” 狐族最大优势那便是狐火，他念头一起，伞身上便泛起了淡淡的火光。 狐火燃烧着灵气，也算是一种增幅方式，将灵气用另一种形式转化出来。 自他获得信物后，狐火便发出了微妙的改变，灵气的转化变得更加顺畅，而且使出的威力也更甚。 钢猪王逐步加速，直至他跟前四五米的距离时，巨大的力量，犹使这天地崩裂。 还好白菜底子稳，就如扎根在地里的树，纹丝不动。 “还没到时候……” 此等距离还有些远，他没有把握一击打溃钢猪王的前肢膝盖。 “四米……” “三米……” “两米……” “……就是现在。” 白菜眸子微动，抽伞挥出一剑，翠绿的剑气飞射而出，精准命中刚猪王的膝盖。 “呼噜噜……” 刚猪王吃疼，一声哀鸣，受击的前肢失力弯曲，整个身体因力向前倾。 白菜的身影立在原地，好似完全不惧。 被滚成一个球的刚猪王撞得溃散之后，他正在的身影才从背后现出。 这正是逐影。 回看钢猪王，巨大的冲击力根本不是这么短的距离能化解的，更别提它没有办法化解。 滚到谷口，更是像一个山头崩落的巨石，势不可挡，一直向下滚着。 “喔唷……滚这么远啊？” 白菜抬手遮额，垫脚瞧着远处逐渐消失的刚猪王。 “好了，你们谁还想试试？” 白菜将伞插入地面，而后拍了拍手，叉腰看向身后踌躇不前的一群钢猪。 “呼噜。” 那群钢猪一齐低着头，眼神里充满了畏惧，缓缓地朝后退去。 白菜没打算杀这些猪，毕竟也值不了几个钱，旁边还躺着四颗摇钱树呢，他可没工夫管这些钢猪。 来到就近的一位身着服饰看起来最贵的人的身旁。 “喂……喂，死没死？” 白菜拿起伞，用伞尖戳了戳对方的脸，温柔地问道。 “呜……” 男子感受到异样，迷糊地哼唧了几声可依旧没起来。 “嗯……” 白菜见此半蹲于地，伸出手指点在了对方的脖颈处，灵力顺着指尖流入。 片刻过后。 “没什么大碍，就是一些内伤，内脏有些移位。圣树你觉得收多少好？” “三十精炼灵石最多。” 较为稚嫩的中性声音从他的识海里传出，找圣树定价这个法子还是师父棘告诉他的，算是一种帮助圣树成长的另一种方式，只不过效率微乎其微。 真不如背一篇内容来的快，三千字就能抵过一次问诊得的养料。 “我觉得也是。那就收他六十吧。” 说罢，白菜便从纳戒里取出了一枚聚灵丹，顾名思义，此丹可以快速地补充灵力。 白菜扒开男子的嘴，闭了一只眼，瞄了一下，投出丹药，正好落入了对方口中。 还好对方喉咙比较粗，没有卡住。 “yee~” 白菜收回手，拉起了一条长丝，嫌弃地在对方衣物上来回擦拭了几下。 随着丹药的入腹，男子的脸色逐渐红润。 “斯哈~” 男子从昏迷中醒来，紧紧皱起面目，看得出来，很疼。 “别动……” 白菜拿伞抵住了对方的胸脯，此时他正控着灵力复位对方是脏器。 对方一愣，感受着身体里温和的灵力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乖乖地躺在地上。 躺于地上也无事，便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小孩，这般模样，竟还有几分仙气， “你在看什么。” 白菜的眉头微皱，感受到目光有些不耐，沉声说道。 “看你长得可爱……” “……” 白菜无言，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心里已经盘算着加他十精练灵石了。 …… 良久。 “好了，收你八十精炼灵石。” “哈？什么？” 男子正欲起身感谢，可听到对方的话语，差点每一口血喷出，虽然他是少族长可是一个月也就三十精炼灵石。 这直接狮子大开口，他怎么难以接受。 “怎么？不乐意？” 白菜挑了挑眉毛，难得穿这么好的衣服，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呃……” “你要不要感受感受？你的腰伤？” 他刚才治疗的时候，顺手给他正了一下骨，这招他向师傅棘学了好久才学会 的，大发善心才加了十灵石。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玩意学起来难用起来简单，他也就是动了动手指的功夫。 “嗯？啊……我敲，咳咳，不好意思失态了，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白菜，怎么说，收你八十不过份吧？” “不过分，不过分，方才是我唐突了。” “完了，出低了。” 白菜在心里说着，脸上扯着笑容，他是没想到这正骨术会这么值钱。 “白菜兄，别说这治疗内脏异位了，单凭你这一手正骨，单手八十都不过份，这样吧，我也不让你吃亏，我是狼族族长的儿子，欧阳旺，此等恩惠我此生难……” “别说这有的没得了，这可是你说的啊，八十灵石算正骨术，我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人情，你直接把人情折现给我七十灵石，一共一百五十精炼灵石，你也不吃亏，我也不吃亏，皆大欢喜。” 现在他听到“人情”这两个字就心里犯恶心，还不如直接拿钱来得实在。 “啊？” 欧阳旺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这一大串话语轰炸和那莫名其妙嫌弃的眼神，让他一脸懵。 明明自己都亮出身份了，难道自己一个狼族少族长的人情还不上七十精炼灵石么？ 他现在手里不过就六十精炼灵石，还是自己攒了好几个月的结果。 “你这不是打着医疗的幌子抢钱么…” “诶~话不能这么说，方才是你自己说，我的正骨术值八十精炼灵石的。” …… 欧阳旺沉默了一会儿。 “好了好了，快拿灵石，不然你就把吃进去的丹药吐出来。” 白菜脸上显出不耐，都说自己是少族长，还没钱，不想给就说，拐弯抹角的。 第37章 条件 “也不是没有，但是能否宽限几天，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欧阳旺压住气一脸赔笑，他见眼前这人医术如此了得，还能化解六阶钢猪王的攻击，不想与之交恶。 而且身后自己的同伴还瘫昏迷在地，不知伤势如何，还得仰仗这人。 “狼族的少族长这点小钱都没有？” 白菜挑了挑眉毛，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思考了一会儿价格是否真的出高了。 不过，很快便否认了这个想法，这可是少族长啊，狼族也不是什么小族，无非是家教严格，没给多少零花钱。 硬要拿的话，还是能从他父亲那里要来。 “这真的是小钱么……” 欧阳旺苦笑道，眼前这人家境就是是有多好啊，这一百五给普通人活二三十年都够了，这说是“小钱”…… “呃……也罢，免你五十石，但你要给我找个留宿的地方，还要有去城的地图……” 白菜一挥手，心里起了别的打算，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赶去人族筹备比试的事情，拿到第一了可是名利双收，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送财送宝。 不应为了眼前小利而耽误了后面的大事。 “成，成。” 欧阳旺心想这一套下来连一颗精炼灵石都不用，自然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了。原来只是对金钱没有概念啊，看来这人心也不黑。 “剩下这几个谁家里条件最好？” “什……” 欧阳旺额头拉着黑线，心里刚刚还在为他的行为找理由，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这家伙就是奔着钱财来的。 “ 嗯？你不说那我就一个也不救了，亏本买卖我可不做。” 见对方久久没有回答，白菜转身朝着谷口踏着步子就要走。 “诶诶诶，这位欧阳梦兰最好，其次这位是欧阳高，最后……” 欧阳旺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没有说了下去。 白菜看他那一脸便秘的表情便知了大概。 “这边支持代替支付哦，亲~” 有钱赚，白菜自然是不会放过机会，她没钱，你不是有钱么，搓着小手，笑眯眯地说道。 “呃……” “男人要懂得玲香惜玉啊，这么好看的姐姐要是不及时治疗，之后留下了病根，那可真是太可惜啦~” 见欧阳旺犹豫不决，白菜便在其身旁来回穿梭，故意拉长语调说道。 他的话语在欧阳旺的耳边萦绕。 此时的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而白菜的攻势还没停下。 “好歹同族一场……” 不得不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指点点，这招确实有效。 “停，停，我给，我给……” 欧阳旺终究还是脸皮太薄了，根本无力招架。 方才对阵钢猪王时都未临如此情景。 做出决定后，他才得以脱离这“炼狱场”，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脱离坐倒在地。 “哎呀，要回复体力的丹药么，我这有哦，只要……” “不要！” 欧阳旺没好气地打断了白菜的话语，这哪里是个人啊，魔神本尊还差不多。 “噗噗。” 白菜吐了吐舌头，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像确实有点过火了。 他走到欧阳旺代付的女子旁边，照常一指点在了对方的脖颈处，探出灵力。 过了一会儿。 “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淤血，我已经排出了。” 【圣树，你说我该收多少？】 【五百普通灵石即可，不亦过多。】 “emmm。” 白菜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这翻个倍也就一个精炼灵石，也没多少。 那就按圣树说的来，还能给它加加养料。 “五百普通灵石吧。” “啊？” “怎么啊？不乐意？” “没没没。” 欧阳旺惊坐起，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小子这么好心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排个淤血，如果真的要价高了，那还真说不过去。 “好啦，下一位，欧阳梦兰小姐，让我看看……” 良久。 白菜在探气的过程中面容逐渐严肃，眉头微微骤起。 “伤的有点重，骨头断了好几根，而且戳到了内脏，右腿的骨头应该是被钢猪王踩了一下，直接碎了，碎片全部扎进了肉里……” 这个伤势倒也不难治，但是很耗费时间，一时半会还真不能把她治好，养个骨头就得十天半个月了。 “我已经把那几根扎进脏器里的骨头和碎骨融了，之后得慢慢养骨，目前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圣树……】 【三百精炼灵石……】 这个价格也不意外，甚至还有些便宜，毕竟养骨术可不是那么好练的，稍有不慎便会让骨头旁的其他血肉增生，引发异变。 “她这一套流程得六百精炼灵石，” “啊？你还会养骨？” 欧阳旺虽不了解医术，可这养骨的难度他还是知道的，族内最顶级的大夫都只会养些手指之类的小骨。 腿骨…… 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至于六百精炼灵石，在族里可是有价无市的，而且欧阳梦兰家境很好，外加是独女，自然是随便拿。 “只要钱到位，死人我都给你救活咯~” 白菜笑着拍了拍胸脯，尾巴不自觉地摇了起来。 “好咧~下一位……我敲，这……” 白菜来到最后一位身旁，看到眼前的惨状不由爆了句粗口。 血肉模糊的下体，手臂被折地短骨都刺了出来。 “你刚刚不还说死人都可以救回来么？” 欧阳旺小步跑到他旁边，看了一眼欧阳高爽的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处，不由下体一紧，但他还是不忘出言调侃刚刚夸下海口的白菜。 “憋说话，又不是救不了，我只是没见过这么刺激的伤势。” 白菜所言不假，之前棘给他的事物都是一些林子里手上的小动物，其中最严重也不过是身上不足一掌的咬伤。 那一掌还是他的一掌。 “不信。” “走开，走开，别打扰我。” 白菜推走了欧阳旺，开始为欧阳高爽治疗。 …… 又过了一会儿。 一行人凭空出现在了谷口。 “少族长？这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人面露疑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金叔……” 欧阳旺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六阶的钢猪王方才我们已经解决了，这也印证了少族长你这一措辞，我们会好生招待这位贵客的。” 白菜此事在闭眼凝神，并未感知到周围的这些。 …… “不行……顶不住了……” 第38章 入谷 这欧阳高爽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外加上之前三个人已经耗去了他大部分的灵力。 剩下的这点灵力根本不够他凝神治疗好这位。 简单地止血，排淤后，又处理了一番刚才治疗到一半的断臂，烂肉。 “呼~算是死不掉了，只不过这定价……” 白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打量起了高爽的身体。 【……】 【定价五十精炼灵石……】 “行吧，五十就五十吧……呃，怎么这么多人……” 白菜累得哈了几口气，没心思再去辩价。 打定主意后，仰头拉了拉有些酸痛的脖子，才发现天色以晚。 他转身正准备找欧阳旺报价时，才发现这偌大的谷口竟然人满为患。 不过人群很自觉地给他留了一小方地界，也没打扰到他方才的治疗。 就近的几人。 为首的那人袒胸露乳，满脸胡渣，肩披兽皮，散发上编着几个小辫子，显眼的腰带上是夸张的腹肌，顺着人鱼线朝下看去，粗壮的双腿，厚重的黑色皮靴。 面相虽恶，但透露出了意想不到的正气。 在其左手旁的是一翩翩公子样的黑长发男子，虽眉清目秀，但透露出了阵阵寒意，令人不适。 在其右手旁则是一看起来八十多岁的老头，眼神睿智，深邃，俨然一副智者的样子。佝偻的身子传出阵阵威压。 几人无一不顶着一对深蓝色兽耳，和粗壮的狼尾。 “呃……” 白菜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这还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难免有些怯场。 “哈哈，小兄弟怎么称呼？” 为首的男人雄厚的声音响起，给白菜吓了一跳，耳朵瞬间竖起。向后退了两小步。 “白……白菜？” 他怯声回道。 “族长，切莫给白菜小友吓着了，还是老朽来吧。” 老人慈眉善目，柔声发言。 不得不说，这老者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安神不少。 “呼~好……” 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应了一声。 开始认真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位老者。 “老先生怎么称呼？” “呵呵，小友不必如此，以小友的医术，老朽算晚辈还差不多，若是看得起我老家伙称呼我为老邓即可。” 老邓笑呵呵地慢言慢语，方才他见识到了白菜的医治过程，不仅大胆，而且稳重。 大胆是指他的医疗方式，他能感知到大量的灵力输入，而且灵力的传输方式也是时高时低。 这种方式对灵力的需求应该是想用多少便输入多少，这样的效率确实高，但是风险极高，稍有不慎，就会对病患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稳重指的是灵力的控制，虽量多，但气息稳，控制得恰到好处，这可不是一朝一夕才能练成的。 也不知其师傅是何许人，能调教出如此了得的弟子。 “不敢，不敢，我自觉没有资格当做铃医，拿多少钱，看多大的病，没有半点医德。” 白菜很坦诚，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 其实，相比于师傅棘他还是好上不少的，师父还未上岛之前，看病全看心情，心情不好，谁来了都不救。 他则是有钱就能看。 “呵呵，小友说笑了，若是没钱，怎么救得了别人，收钱是应该的。” 老邓笑呵呵地说道。 “不是小友的师长是何许人也？” 听到此话。 白菜脑海里回想起了两位师傅的教诲。 【以后切莫向他人告知吾与白灵之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白灵，他在大陆树敌不少，极有可能引来杀生之祸……】 “这个……我不能说……我是被狐族赶出来的……他们不让我外传与族内有关的事情……” 白菜眼睛一转，戏精上身，低垂脑袋，可怜兮兮地带着哭腔大吐苦水，把一切责任全部推到了狐族上面。 “啊？狐族把赶你出来？” 老邓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是犯了天条么？且不说医术了，就这个年级，这个‘一尾’的天赋都能上碎灵境，都赶出来了？ 本来白菜为了营造出可怜的外像，将声音压得很小，大多数人都没听到。 老邓这一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众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声。 “啊？” “是啊……早些时候我父亲重病……被赶出去了，母亲也下落不明……等我赚够了钱就去找他们。” 他所言不假，起码事情结果是这样的。 一旁的欧阳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这孩子对钱的执念那么深，都是被逼的啊。 信以为真的欧阳旺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唉……小友……” 老邓看着这么纯真明亮的眸子欲言而止，他虽知道这事中必然不是全真，但也相信大部分话语都是这孩子从自身经历里提炼出来的。 “妈的，这群狗日的骚狐狸，呸，真不要脸。” 为首的男人听得摩拳擦掌，额头青筋暴起，朝地上碎了一口口水。大骂了一通。 “小兄弟也是过人，回忆这些苦痛回忆，还能将气息控制的如此平稳。” 许久没说话的俊俏男人一开口便是质疑。 白菜虽没想通这人为什么要拆自己的台，但还是想好了应对策略。 “当然啦，师父给了我一块玉佩，说把这个带在身上以后就不会难过了。” 白菜稍微收敛了一下面目表情，眼角挂着泪珠的他扯起笑容，拿出了腰间别着的安魂玉。 “……” “你tm少说两句，阳阳怪气尼玛呢？” 为首的男人见到安魂玉气不打一处来，抓住俊俏男人的衣领厉声大骂，唾沫星子喷了后者一脸。 “这是什么……” 欧阳旺见到玉佩有些迷茫，不知为何物，嘴里又不自觉地出了声。 “安魂玉，能限制住灵物的情感，不会让情感影响到灵物的正常生活，但……但任何事物都会有个度，情感累积打安魂玉的度后，必须释放，否则……可释放长久压制的情感，痛苦可想而知……” 老邓嘴里碎念地给欧阳旺讲解着，用这安魂玉的人中，没能解开心结的人，后果都是一个字“惨”。 他曾经外出游学时，见到一人安魂玉达到度后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身上抓烂，撕咬自己的皮肉，直至死亡的那一刻，都没有停下。 那人是个灭灵境的高手，前一刻还是玉树临风的男子，后一刻便成了一滩烂肉。 每次回想到那个场景他都感觉后劲发凉。 “小兄弟，我叫欧阳山，旁边这个是我弟弟叫欧阳河，具体情况我已经听欧阳旺那小子说了，你就来我们狼族住，过一段时间后，我们正好要去城内采购，那时我们带你过去。” 欧阳山拍了拍胸脯，宽厚的臂膀和雄厚的声音确实能给人很大的安全感。 “那就谢谢山叔咯~” 白菜抹了一把眼泪，半掩嘴角笑吟吟地说道。 …… 进谷的路上，欧阳山帮他把灵石收齐了。 没想到这欧阳河就是欧阳高爽的父亲，难怪两人给他的感觉这么像，都不像什么好人。 而且，他能看出来，这欧阳河掏钱的时候很不情愿，完全没有欧阳高兰家掏钱爽快，对方甚至还觉得自己女儿脾气差。 怕影响到他治疗的心情，多加了一百灵石。看看人家这觉悟。 而后便是欧阳山，硬是要把他抹去的五十灵石加回来。 这一对比起来，让他决定以后给欧阳河家看病的费用翻个倍。 今日进账九百精炼灵石，加上之前没用完的五千，总资产五千九百。 小赚一笔。 第39章 落脚 欧阳山给在旅馆他安排了一个小单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该有的都有了。 白菜压着尾巴，躺在床上，望着天顶发着呆。 身侧共枕的是破渊。 有些无聊了，他便从纳戒里拿出了一个匣子。 匣子里装着的是一个纯白的玉佩，父亲的灵玉，还有三个娃娃。 揣摩着玉佩，难免有些神伤。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想不明白，责任究竟在谁？ 是父亲么？不是……他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是母亲么？不是……她无能为力。 是爷爷么？不是……他应该比自己更伤心。 是上官佑那些长老，族长么？是或许不是……站在他们的角度，确实能换取大多数人的利益。 …… “还是自己太弱了。” 他叹了口气，缓缓撑起身子。 好久好久，他都没有睡觉了，自师傅棘传他秘法“调息”之后便再也没睡过了。 调息能让施术者快速恢复精力和灵力，在此期间施术者的意识是清晰的。 也就是说，他能在调息期间背些知识，不会浪费一点时间。 但日子久了，还是会有些枯燥就是了…… 调息结束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 白菜简单地理了理尾巴上的毛，又洗了把脸。而后脱下衣物，身上燃起了火焰。 这可比洗澡快多了。 而且母亲留的玉佩也有一种清除污垢的效果。 他母亲好像是荷花的生灵来着。 每日他都会拿出来盘一会儿，待到身上留下淡淡的花香便会放回去了。 披着内衬，他坐在床上，翘着腿看着窗外的月色。 “此处要是有一碗酒水就好咯~” 白菜吐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算了，天亮了去买些。” 一阵凉风从窗外吹来，他裹了裹单薄的内衬，穿起了衣物。 “医术看腻了，看看炼丹吧……” 他从纳戒里翻出了一本炼药的进阶书籍，之前在狐族的时候，研究了好几年的炼丹术，懂得了一些基础的炼丹，也明白了炼丹师的标准。 最直白的便是对炼丹材料的利用率，利用率越高炼丹师的品阶就越高。 在五成则是基础一阶炼丹师，五成五则是二阶，以此类推。 以他的实力差不多能达到四阶炼丹师。 只要过了二阶炼丹师，用灵石直接买材料就会远比买丹药便宜许多。 毕竟炼药可不是练一个，一炉子能烧出二三十颗。 而且狐族炼丹本来就有优势，不需要额外学习控火术。 下床踱步至桌前，垫上了几本书，而后爬上了椅子，端坐着身子，铺开了怀中抱住的书。 “砰。” 他打了响指，一缕狐火飞出，点燃了桌上的灯。 这一坐便是一夜。 “唔~呃啊……” 凳子有些高，书的材质也比较硬，屁股都麻了，看来得买个垫子去，狼族的家具普遍偏大，自己用起来很是不方便。 小心地跃下椅子。 “嘶~麻了麻了……” 双腿一软，好悬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整理了一下衣物，他便出了门。 …… 此时天色还有些暗，灰蒙蒙的天空下飞过几只结伴的飞燕。 这块地带算是狼族接待贵客的地方，周围的商铺，饭馆，茶楼，歌舞楼应有尽有。 天色虽早，但每家店铺都是灯火通明。 “正好尝尝狼族的美食。” 看上了一家颇大的酒馆后，便出了门。 …… 步入店门，大气的装潢入眼。 桌椅，壁灯比之前自己所见的同物打上不少。 柜台像一座小山一样，但其后的九尺男人比他要更高一些，这才得以让他看见对方全貌。 此时食客不多，有个三四小桌，几人对酌，听见有推门声，便将目光投了过来。 “这是……狐族的小崽子？” 几人像是看稀奇一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可真是稀奇啊，几百年都没听说过狐族来狼族了……今天倒是让我见到了。” “是啊，不过传闻狐族都有股狐骚味……难道是我鼻子出问题了？” “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 …… 一群人在窃窃私语，白菜充耳不闻，径直走向柜台，敲了敲台前柜面。 “大叔，给我来一份烤猪？” “全猪？” 老板有些诧异地撑着身子，瞧着眼前的这个小家伙。 “很多么？” 白菜仰头问道。 “哈哈哈，你这小身板吃个腿都费劲，还吃一只。” 老板大笑，指了指旁边小酌的几人。 “啊……这骨头比我腰都粗。” 白菜比划了两下，想起了昨天的刚猪王，要不是看不到柜台后面挂着的菜单下面的内容，他也不会直接点一整只。 “唔……那给我来半只腿吧。” 白菜摸了摸下巴，点了菜。 “老板。你知道哪里可以打酒么？” “我这儿也有。” “我只是有些馋，想拿些易下口不易醉的……” “那确实没有……你出去朝左边走走，那里有一卖酒的，不过，会不会卖给你，还真不好说。” “为什么？” “你可能不知，我们这儿不给三十以下的孩子卖酒……” “可我四十多了啊。” 白菜掐指算了算日子，今年刚好四十，妖族的寿命比人族高上两倍，换算成人族的寿命的话，则是二十岁。 “哈哈，莫要说笑了，你这气息最多二十出头。” 店老板很显然是不相信他的措辞，他也没去理会。 只能说师傅棘的秘法延寿效果真是太好了。 而且突破境界也能让寿命拉长。 境界越高活得越久。 “老板，留个桌儿，我去去就回。” “好嘞。” …… 步行在街上，周围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让他有些不适。 “看来得搞个衣服遮一遮了。” 他嘴里嘀咕着，脚上加快了步子。 很快便来到了店老板口中的酒铺了、、 还没进门，浓郁的香味便飘到了他的面前。 “香！” 此香味虽逊色于父亲的珍藏，但也不差。 正准备进门。 “诶，小弟弟，你不该来这里的。” 白菜闻言循着声音望了过去，正想着反驳，可从门内阴影走出来的女子，容貌暴露在光下是，他止住了声音。 这不是昨天医治的那个穷妹子么？叫什么名字来的？欧阳旺好像没有告诉他啊。 “诶~你是狐族的嘛？” “是的。” 白菜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欧阳旺有没有告诉他是自己救了他们。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狐族的人呢，你是迷路了么？” 女子好奇地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看这架势，恨不得把他全身看个遍。 “没，我是来买酒的。” “啊？不行，不行，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我帮别人带的，我这么好的孩子，当然不喝酒啦。” 白菜装出一副乖乖宝的样子，真诚地望着女子，反正让他也没什么法子证明自己已经四十岁了，不如就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这……” 女子皱了皱眉，正准备推搡对方的手悬停在了半空。 “求求姐姐了，不然待会酒没带过去，我……我会被骂的。” 他双手合十，软糯地哀求道。 “好吧……” …… “这招真管用。” 满载而归的白菜走在路上不由感叹这招给他带来的便利。 回到酒馆。 “嗯？欧阳旺？你怎么来了？” 步入店门，欧阳旺真焦急地在店内来回踱步。 “白大夫……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把你弄丢了。”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 白菜扶额，这欧阳旺还真是语出惊人，破灵境的把碎灵境的人弄丢了是吧？ “我就是来吃个早饭，正好体验体验你们狼族的风土人情。” 两人对桌而座聊了起来。 此情景给店老板吓得不轻。 昨天夜里，族长好像确实有说过有一位贵客到了附近的酒馆，让他们好生招待，不会就是眼前这小孩吧? “嘶……” 他努力地回想着刚才自己的措辞有没有冒犯到对方。 …… “昨天你代付的那个妹子的名字叫什么？饭菜买酒的时候遇见了。” 白菜抓起油乎乎的烤腿，咬下了一口金黄色的脆皮。嘴里含糊地说道。 “欧阳朱轩，是一位很勤奋的女孩子。” “嗯……看得出来，能和你们这些富二代混在一起，那确实应该很勤奋。” “呃……” 欧阳旺哑然，这么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来一碗？” 白菜倒了一碗酒，抱着坛子，正准备放回纳戒，却见欧阳旺奇怪的眼神。 “真是稀奇，她家竟然会卖酒给你。” “我满四十了，为什么不给？你这年纪还得叫我一声哥呢。” 白菜端起碗抿了一口酒，嘴里酒混着肉一口咽下，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传出，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 “哈~舒坦。” “有这么好喝么？” “不好喝啊，苦的，还辣喉咙。” “那你为什么喝？”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 …… “说吧，找我什么事？” “欧阳梦兰的家里人很着急，让我来请你过去。” “哦哦哦，是那位出手阔绰的大伯是吧。马上去。” 白菜擦了擦油乎乎的小手，又拭了拭嘴角的油渍，跳下椅子，拉了拉欧阳旺的衣角。 “帮我去结一下账，我看不到。”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不贪小钱，我是真看不到啊。” 白菜摊了摊手，受着欧阳旺的眼神，无奈从纳戒里拿出了五百普通灵石，交于了对方手中。 “……” 欧阳旺无言，走去了柜台。 “有钱人的钱才好赚啊……” 白菜暗叹了一声，想到带回就要去豪绅的家里，心里便有了些激动，快步出了门等上了欧阳旺。 “哦？” 他一伸手，探出屋檐外，手心朝外，断断续续湿润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 “勤带雨伞，饱带干粮啊，少族长。” 白菜撑着伞漫步在雨中，朝着一旁淋雨的欧阳旺打趣道。 “谁会随身打一把伞啊？” “那你不能放进纳戒里？” “……” 欧阳旺语塞，纳戒就那么大点地方，谁会放一把雨伞啊，再者说，你这不也是拿在手上的嘛？ “ 白大夫，你能不能快点走啊？” “那不行，走快了，雨会淋到我身上的。” 白菜嘴里虽然在这么说着，但还是加快的速度。 只要把灵气输入破渊，伞帽边便会起一道灵气罩，可以遮雨。 所以被淋湿完全是无稽之谈。 …… “白大夫，就是这了。” “哇，这么气派？” 这夸张的规模，不由让他揉了揉眼睛，以检验真实性。 “他家是靠炼丹发家的，当时我们狼族无人会炼丹，丹药只能从城里买，直至他家家主出现……” 白菜抽取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自己好像缺一个鼎来着，要不搞一个掌上鼎用用？ 鼎分为大鼎，普通鼎，和掌上鼎。 大鼎一般是炼大量的丹药，用以出售，讲究效率。 自己一个人用，拿个掌上鼎足够了。 “他们这里卖鼎么？” “啊？” 欧阳旺有些难以置信，他还会炼丹术，但转念一想，既然是他，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待会你可以问问，应该会有。” …… “好了，好了，你们出去吧，养骨要凝神聚气，不然出了岔子，你们家主的掌中宝可就碎了。” 白菜推搡着众人，可算是将他们隔绝在了门外。 “对了，那个谁，你留下。” 白菜看似随意地点了一人，让对方进了屋，随后关起门，上了木栓子。 “先说好，我开价可是很贵的，你确定要给她治病么？” 欧阳旺把他带到门口便回去了，他在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欧阳梦兰的闺房。 闺房内好几十个大夫挤在一起，嘈杂的声音让他火冒三丈。 生病了需要静养，这最基础的知识，这么些个当大夫的不知道么？ 他释放灵压，这才平静了一会儿。 这些当医生大部分都是天灵境的，自然是受不了高了两个境界的压力，一哄而散。 剩下的佣人倒是和他同阶，不过他们也不会吵闹，静静地在一旁守候。 确实，就算吵闹，他也能保证养骨不会失误。 但欧阳梦兰给他又找了个活，但前提是让这些佣人赶走。 又钱赚，还是这富家千金的钱，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我确定。” 欧阳梦兰眼里透出的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第40章 请你医治 “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啊。” “放心放心，本人最讨厌的就是说话不算数的人，你大可放心，我说一不二。” 白菜出言打消了欧阳梦轩的顾虑。 “去吧，小墨……” 梦轩眼神柔和地看向一旁披着面纱被称为小墨的佣人。 “是，小姐……” 【哦？声音还挺好听】 白菜心里嘀咕着，有些好奇地望向了小墨，全身披着黑纱制品，皮肤都没露出一寸。 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虚影。 小墨抓住面纱的手有些迟疑，看起来是在纠结什么。 白菜见着动作，结合这身装扮，倒是猜出了一二，多半是皮肤出了什么问题。 “小墨……” 见小墨迟迟不肯解开伪装，梦轩脸上多了些哀伤。 “呼~” 只见小墨胸口大幅地起伏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像是做了个什么重大的决定。 小墨动手卸下了伪装。 “咕噜。” 白菜咽了咽口水，随着对方的黑纱揭开，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面积的褶皱连带上了光秃秃的半边头皮，皮肤稍微好些的地方也是布满了痘印。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是烧伤。 而且还是很大面积的烧伤。 “白大夫？” 白菜此时正在专心观察对方脸上的伤势，对方倒是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出言将他从思绪中拉出。 【……】 【……一百精炼灵石】 “两百精炼灵石吧，包你恢复如初” “两……两百？” 小墨惊讶地张大了嘴，支支吾吾地重复着这个数额，小姐每个月的零花钱也才五十精炼灵石。 “行。” 梦轩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难道是自己报价少了？答应得这么爽快？】 “哦……对了。先别急。” 白菜看了一眼梦轩，忽然想起了还要买个掌中鼎。 “什么？” “听闻贵家是以炼丹起家，不知可有掌中鼎这一物件，我想购置一尊。” 他直接了当地说明了意思，也暗示了能用这鼎来第一部分医药费。 “……这个我得问问父亲。家中之事，我也不是很了解。” 梦轩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 “有劳小姐挂心了。” 白菜之所以这么恭谨，自然还是这梦轩不经意见展现出的财力，说不定把人家伺候好了，还能赏点前花花。 挣钱嘛，不寒碜。 “那我先来为小姐养骨。” “还是先给小墨……” “无事，烧伤每日治上半个时辰即可，养骨才是费时之事。” …… 一直到了傍晚。 “咕噜。” 直至白菜的肚子叫了起来，他从医治中回过神来。 “今天就到这里吧。小姐你最近还是以清淡饮食为主，切不可乱动，小墨你得保持身上的干燥，尽量别让药膏进水。” “白大夫不留下来吃饭么？” “不必了，都说了你要吃清淡的，我出去吃肉咯~” 白菜扭动身子，看向两人，眯眼笑嘻嘻地朝两人说了一句。 随后不等梦轩两人反应过来，白菜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哇，你们怎么还在外面啊？” “白先生，可否传授与我们养骨术啊……” “是啊，白先生，天下医者不分家，借您一羽，我们才好悬壶济世啊。” 那些大夫被赶出房门后，并未就此离开，而是一直等到了现在。白菜也被着阵仗惊到了。 “诶诶诶，打住，打住，别企图用道德，医德要挟，我早就和老邓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大夫，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商人，若是你们真有心，而不是空手在此张口索要，拿钱来。” 白菜伸出小手，凭空抓了抓，然而却无一人上前。 “那这么说就是没钱咯，没钱你学个屁啊？” 白菜弹出一指，指了一圈围在这里的人，而后走下台阶，欲要朝门口走去。 “白……” 一人跨步至他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伸手欲拍他肩膀说些什么话。 白菜不给对方张口的机会，催动灵力发动逐影，对方一掌扑了个空，他留在原地的身影化成云烟消散而去。 …… “一群鬣狗，还好跑得快，不然骨头都被嚼碎了。” 回到房间的白菜直床铺，飞跃而上，趴在了软乎乎的枕头上。 如果是以前的他，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教之一二，可现在…… …… 欧阳山在房间内焦急踱步，欧阳高爽正躺在床上接受着老邓的诊断。 良久，老邓眉头紧锁，长叹了一口气。 “贵公子的伤老朽无能为力……” “贵公子受伤的地方很严重，若非有再造之力，恐怕……” 欧阳高爽伤到了根部，手臂也断了一只，甚至连内丹上也出了几条裂缝。 因为是由他打出的第一击，钢猪王自然是将大部分火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这怨不得别人，可他父亲欧阳山不这么认为。单单是一面之词他怎么可能信服。 “肯定是欧阳旺这小子……” 他握拳的手青筋暴起，虎口的都白了一大块。咬牙切齿的样子令人可畏。 “那白大夫说不定能有些办法。” “……” 老邓支了一招，便离去了。 欧阳山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一甩袖袍。几道人影凭空出现在房间内。 “来人，把那狐族的小子叫过来。” …… 正在房间内打理身子的白菜霎时觉得某处传来一股寒意。 “谁？” 白菜迅速抓住手边躺着的破渊，横在身前，缩在床脚朝四周望去。 可不见半点异象。 “奇怪……” 白菜松了松握紧破渊的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白菜，我们大人找你有事，来一趟吧。” “我敲。” 突然出现的声响让刚刚松懈的白菜全身绷紧，打了个激灵，尾巴瞬间立起。 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内出现了几个人影。 为首那人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气，轻蔑的语气让他很是不舒服，外加上被吓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滚呐。” 白菜吼道。 “不懂尊重的小鬼，给我拿下。” 白菜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好好好，你这么说是吧？” 第41章 遁去 在为首的黑衣人男子身侧的两人听到命令后闪身至前。 探出手，想摁住他的肩膀，以此来控制他的行动，将他带走。 白菜此刻正在气头上。 二话不说，抓着破渊，挥出一剑，剑气随之甩出。朝着两人飞射而去。 他们身形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崽子敢还手。 而且这一剑释放出的可怕灵力是怎么回事？若是避之不及，还真可能负伤。 那传出去，可是要闹笑话的。 两人合力呼出灵力汇集于双臂，默契的一同将剑波朝天上推出。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烟雾四起。 白菜也冷静了过来。 【这是人家的地方，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扣上帽子。】 想到这儿，他发动逐影，趁着烟雾的掩护，翻下窗户，遁入了街中。 人群凑着热闹，将这旅馆附近围堵得水泄不通，除非那几人有他这逐影的神通，不然定会被延缓脚步。 “还好跑得快，之后只要不承认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好了，反正也没目击者，对面三人又是一伙的。所以双方的可信度应该是持平的。” “只是……当下我该去哪儿呢？” 他才发现在这半夜，也没地方去，如果随便找个旅馆住下，要是再被逮到了，那可就不好跑了，对方势必会做出应对策略。 “找欧阳旺么……” 很快他便掐灭了这念头，虽然对方为首的男子没出手，看不出实力，但他身侧那两人一出手便是碎灵境的实力。 那为首的男子恐怕也不差。 很有可能已经到了灭灵境，即使自己有逐影，被抓到也只是时间问题。 有这样实力的人多半就是族内的高官手下的人，欧阳旺是族长之子，去他那里，必然会被黑衣人身后的人知道。 “势力强大，不是高官，和自己有关系……” 思来想去，好像确实有一人。 …… “小姐，白大夫求见。” 小墨小跑至门前，轻轻推开后，柔声说道。 “嗯……” 梦轩思考了一会儿，白大夫？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难道是想到了什么与病症有关的疏漏？ “请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些许脚步声。 “梦轩小姐，半夜叨扰，多有得罪啊。” 白菜拱了拱手，笑吟吟地说道，大半夜地跑到女孩子家，就他这两辈子加起来八十多岁的人，也不免有些难堪。 然而，对方完全不知道，只把他当成了个医术高超比较有礼貌的二十岁的小孩罢了。 “白先生言重了，不知此次前来……” 梦轩问道。 “……” 他将过程简述了一遍。 “不知小姐可否收留我。” 白菜睁大眼睛，有些期盼地望着梦轩。 “自然是没问题。” 梦轩扛不住这眼神，别过头去若有所思地说道，而后眼神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 “那就谢谢小姐了。” 白菜再次拱了拱手，小墨也准备带着他去客房。 “白大夫，小心欧阳河，此人为族内前族长二儿子，权势不小。” “多谢小姐提醒。” …… “呼~这一天天的，怎么离开了师傅，日子都过不安稳了呢？” 白菜侧躺在床上，手里盘着玉佩，挽着伞，嘴里呢喃道。 不得不说，他现在有些怀念两位师傅了，师父棘基本是有问必答，其人心细，虽不善于言表，但诚心善待于他。而且长相也确实漂亮。 而师傅白灵则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但是基本上每天都会带他找乐子。 “好怀念啊~” 想到此处，他坐起了身子。 和昨日一样，稍作休息后便开始了调息和学习知识。 …… 天明。 稍作整理后，白菜又盘了一会儿玉佩，对着镜子整理一会儿衣物，在大户人家，还是注意一下自身的仪表比较好。 正巧，在他准备好之后，门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这气息定是小墨，不会错的。 “白大夫，您起了么？” “起了起了，正准备去呢。” 白菜应答道，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这个点比昨天自己出门的时候还要早，还好自己现在不睡觉了，不然那起床气发起来，可就太丢脸面了。 两人走在路上。 “白大夫，昨夜睡的可还安逸？” “嗯哼。” 他哼唧了一声，下意识地抖了抖耳朵，他也不知道啊，那凳子坐起来倒是挺舒服的。 “梦轩和你是什么关系？” “主仆关系。” 白菜随口问道，这一问让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的步子暂缓了一会儿，片刻后对方才回答了他。 “哦~人美心善。” 他赞赏道，不过也就是恭维几分，这两百灵石对梦轩来说可能压根就不算什么。 又问了些对方身体对药膏的反应结果后，便到了梦轩的闺房。 “家主大人和小姐已经在里等候了，白大夫请。” “嗯……好。” 小墨停在了门口，在一旁等候，由此推测这梦轩的父亲莫不是很严肃的那种类型，待会可要注意措辞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印象留好了，以后钱也好赚一点。 “贵……” 白菜推门而入正准备用想好的措辞恭维一番。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哑口无言。 “我的小梦轩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为父很痛心啊……” “哎呀，父亲……你别这样，白大夫说我要静养……哎呀，快走开，你胡子也太扎人了。” “啊嘞？” 白菜皱了皱眉头，目光呆滞，头顶好似冒出了一个问号。 “啊？白大夫，你来了啊。” 躺在床上的梦轩这才注意到门口杵着一个身影，一想到方才父亲动作，不由脚趾扣紧。 “咳咳……这位就是白大夫吧，我叫欧阳湖，幸会幸会。” 欧阳湖清了清嗓子，正了正声音，神态也变回了他这个外面该有的正经严肃。 “呃……” 白菜哑然，见反差如此之大的欧阳湖，一时间，想好的措辞全部被抛之脑后。 “白大夫，请放心，你就在此处留宿，我保证这湖府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这……” 白菜回过神来，刚想做出感谢。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焦急的叫喊声。 “家主大人，外面欧阳山带着一群人来了。” 第42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欧阳湖话说完没多久，就出了变故。 “白大夫别担心，你于小女有再造之恩，我自当是全力应对，而且在族内我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无事，若是我想跑，他们也抓不到我。留在此处也只是为了治好小姐的病。” 白菜倒也没多担心，若是事处理好了，他帮梦轩治疗好，然后跟着狼族的队伍离开，双方皆大欢喜。 若是处理不好，自己开了八影的逐影，还真不一定有人抓得住他。 “这……放心，他们定然动不了你分毫。” 欧阳湖听出了其中的意味，脸色一沉。 …… “族长这么大动干戈来我这，莫非是有何要事相议？” 欧阳湖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那叫白菜的小儿是藏在你这儿？让他出来。我或许能从轻处罚。” “哦？欧阳河？怎么啊？不去家里陪你儿子，来这儿撒欢？” “好了，好了，叫白菜出来，我们有些事想问他。” 欧阳山一抬手，拦在了话锋相对的两人。 “恐怕不行，白大夫还在为小女医治，各位请回吧。” 欧阳湖是没有退步半分，依旧抱胸看着身前的一群人。 “……” 欧阳山闻言眉头皱起，而后上前一步缓声说道。 “只是问些问题，不会花费很长时间。” “那可不行，此刻若是有人打扰到白大夫，小女出了问题，我找谁问责？” “那这么说，你是抗拒狼族高层讨论出的结果咯?” 欧阳河脸色阴沉，绕开欧阳山，大步上前，贴近面庞，与欧阳湖对视。嘴里咬牙说道。 “那这么说，这是族长你的意思了？” 欧阳湖别过了眼，注视着欧阳山。 只见对方缓缓点头。 “呵呵，有意思，那就请两位在此等候了，我去叫白大夫。” 欧阳湖冷笑两声，一甩袖袍，转身朝门内走去。 身后的欧阳河见状，跟步上前，势要进门。 “我刚才说了在此等候，我府可不欢迎不仁不义之人。” 欧阳湖别过侧脸，眼神带着轻蔑，沉声说道，而后跨入门槛，摔门将对方隔绝在外。 “好……好……” 欧阳河伸出手颤抖地指了指，瞪着眼，憋出了两个字。 “嗯……” 欧阳山依旧沉默，立在原地，闭眼等待着。宛如一尊雕像。 …… “白大夫，事情就是如此，但我依旧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不愿出去，那就呆在这里，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也罢，你给我讲讲欧阳河这人，我倒是好奇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如此自以为是，那张臭脸真是叫人恨得牙痒。” 白菜收回正在医治的手，稳了稳体内的灵气，嘴上嘟囔了几句。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欧阳河和个傻子一样，这个讨打的性子是怎么长大的啊？并且还能有这样的权势。 “他是欧阳山的弟弟，也是族长的二儿子，狼族是以身形视为天赋的，身形越发的消瘦，化形后的样子越俊美，天赋便越好， 而且他曾在历练之时凭一己之力救下了老族长，但被打破了内丹。影响了心性，而老族长也因为这事选了大儿子做继承人。 简而言之就是这些，哦……对，那次救族长的行动中，他的妻子在了那场行动中丧失了行动力，据说是因为救老族长耽误了时间。 老族长一直愧对于他，嘱咐现族长在对方要求不是很离谱的情况下，一定要依着对方。” “啊？你们这些权贵是不是的都喜欢抛弃那些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啊？然后再用所谓的补偿来恶心别人从而来安慰自己的内心？” 白菜尾巴竖起，愤愤而谈，霎时将怒火发在了欧阳湖的身上 “我可不是权贵，只是一介商人，这话对我说没用。” 欧阳湖的脸上写着无辜，心底倒是对着和个嘴上不离钱的小大人有了一些别的感觉。 “咳咳，不好意思啊，刚刚没忍住。” 白菜这才反应到自己脱口而出说了什么话，干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只要把欧阳河的妻子治好了，自己不就又能大敲一笔了？ 让对方变成这样的根源问题无非就两样，一样是族长没当上，内丹还碎了，这些狼族已经用另一种方式补偿了，而且内丹据说是已经修复了。 所以仇恨应该淡化了一些，另一样就是他妻子的问题，这个自己能解决啊。 对方妻子的问题，自己说不定会有些办法。 “好好好，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带我出去。” 白菜想通之后，顿时觉得事情变得简单了不少，直接给对方放个承诺就好了，而后再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便好。 …… 交谈的过程中结果很好，过程进展的出奇的顺利。 欧阳河前前后后的表现让人感觉他像缺了根弦似的，有了白菜的承诺后开心的像个孩子。 只是在过程中，他总是感觉有一股莫名的不适，但是又感觉不出具体的来源。 待到几人走后。 白菜跟着欧阳湖进了府。 “白大夫，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的过程太过复杂，复杂到能使结果完全相反……” “嗯？什么意思？” 白菜停步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再次看向四周时，欧阳湖早已不见了踪迹。 “啊？谜语人？靠……” …… 昨夜，狼族会议室内。 “这小子在狼族这么重要的地方用灵力掀开的屋顶，你还在这里满嘴仁义道德?” 欧阳河拍着桌子，激动地吼道，灵力带起的气浪，掀起了在座几人的衣袍。 “哦？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呵呵……问问不就知道了？明天你带我去和他当面对峙不就行了？” “你……” “众长老觉得我这提议如何？怎么能让狐族那小崽子这么嚣张？” 欧阳河见欧阳山的嘴唇微动，露出一声，没给机会，立即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是啊，族长。” “对啊，我们狼族的脸面可不能丢了。” 一众长老附和的声音不绝于耳， “……好吧。” 欧阳山沉吟了一会儿，环顾了一圈周围的长老，迫于一众人的压力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意见。 …… “湖伯，你按计划把我的身世和白大夫简述一下就好，剩下的就看运气了。” “你有几成把握确定那小孩会帮助你？我看他处事都和一个利字相关啊。” “九成吧，利字可能只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第43章 略有察觉 “日子不就好起来了嘛~” 又过了一日，白菜舒展着四肢，理了理毛发，看向了窗外宜人的眼光，长吁道。 昨日吃得餐食确实美味，不愧是富贵之家，几个人吃饭都弄上了满满一桌，酸甜苦辣的菜品应有尽有。 只是这欧阳湖由于事务繁忙，一天都见不到个踪迹，他还想讨要个掌中鼎来着。 看来也只能等其他时候了。 蹂躏了几番柔软的枕头，他才不舍地从舒适的床铺上爬了起来。 “早知道就躺床上看书了。” 过了一夜他才发现，床头竟然有可以用灵气燃灯的地方，如此一想，第一夜坐着看了一夜书，还真是有些呆。 收拾完了之后。 白菜这才踱步出门。 医治之事，得放缓心态，才可提速。 欲速则不达。 抱着这样的心境，他慢悠悠地穿过府内的灵池，步行在高桥之上，嗅着微风带来的花香，感受着路上的一丝一毫。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梦轩的门前。 “咚咚咚。” 他抬起手，轻轻敲了几下门。 “请进。” …… 晌午。 “白大夫，今日到此即可，待会你去欧阳河那儿瞧瞧吧。” 白菜闻言抬头望向了梦轩，小小的眼神里透出了一丝疑惑。 “这是父亲所言，我也只是转达。” 又听一言，他更困惑了，这欧阳湖不是最疼爱女儿的么，为何会甘愿将他送出去？莫不是欧阳河施压了？ 这种可能性也是渺小。 如此一来，他便联想起了那欧阳湖说的话。 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行，既然是令尊所言，那我也无话可说。” 白菜应了下来。 这几日来，梦轩在接受治疗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变化，可是时间长了之后，难免会有些无聊。 而在这无聊之时，她便观察起了眼前的这位白大夫，这娇嫩的皮肤和柔顺的毛发，纵使她是富家千金，也没见过何人与之并肩。 外加狐族换形后面容细节乃是妖族顶尖，这与生俱来的讨人喜爱之气，真是让人难以言喻，以至于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带动她灵力的几分波动。 而看到这少有的沉思模样，更是让她不由开口道。 “白大夫，能说说你为什么要幻化成孩童模样么？” “怎么？难道这孩童模样不可爱吗？” 白菜闻言回过神来，很快便伸出小手挤了挤白嫩的脸颊，笑眯眯地夹起糯糯的声音回应道。 【坏了，他好像知道自己很可爱。】 …… “这就是欧阳河的府邸么？怎么看起来和他平日的表现有些不符啊。” 白菜根据他人指引，来到了欧阳河府邸的门前。 府邸不算太大，单看门面的装潢，绝对算不上豪奢，整体上色调单一，没有什么花哨的挂饰。 唯一的装饰可能就只有这门前屋檐上挂着的两个脏兮兮的娃娃了。 白菜走上青苔布满的台阶，敲了敲墨绿色的门钹。 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这熟悉的气息，让白菜绷起了神经。 “咔……哐当” 随着开门声的想起，门被缓缓拉开，门内露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山族长，这么巧啊。” 白菜挂起微笑，打着招呼，心里却渐渐地变得不安，握着破渊的手紧了紧，他好似知道那天那股不适的感觉源头是何人发出的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自然是来看望看望贤弟。不知白大夫不留于府中给梦轩治病，前来此处，所谓何事啊？” 欧阳山面容神色和往常一样，依旧威严庄重，正气凌人。只不过语气有些低沉。 “来估计一下给欧阳河看病收多少钱好。” “哦？那白大夫此次前来，欧阳湖知道么？” “嘘~小声点，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我随便看一下就跑了，山族长可别告诉别人啊。” 白菜弹出食指比在唇前，小声说道，弓着身子，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样子令人好笑。 简单几句话，他便察觉到了对方嘴中的套话。 扯了个幌子。 很明显对方不知道他的到来是否得到了欧阳湖的同意。 “哈哈哈，那白大夫快请进吧。” 欧阳山大笑几声，挪动了高大的身形。 白菜钻进门缝，一股冷风铺面而来。 这好久不见的感觉，再一次让他全身的毛发竖起。 “魔气？” 不会错的，这个气息他不可能会认错。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今非昔比了，有着圣树的加持，清理魔气。 “白大夫见过魔气？” “呵呵，若不是我父亲染上魔气，我怎么会沦落于此。” 白菜扯起嘴角，冷笑道。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狐族那几人的面容。 冷静下来后，他干咳了两声，故意压低声音，装作是在喃喃自语的样子。 “去除魔气的话，这个价格可不便宜啊 ，收多少好呢……” 这话是说给欧阳山听的。 以便自圆之前的说辞。 “山族长，这欧阳河在哪儿啊？” 他为了节约时间直接开口问道。 “跟我来吧。” 欧阳山回了一声，而后迈着大步子都到了他的前面。 在后面跟着的白菜要小跑才堪堪跟得上对方的步子。 随着欧阳山走的越远，这魔气的气息就越浓郁。 直至对方停了下来。 此时的白菜只觉如坠冰窟。 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山族长……请……请回吧，这种程度的魔气……阿嚏……就连……就连精通医术的我也不敢久待啊。” 看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白菜抱着双臂，夹着双腿，装出一副很冷的样子，开口颤声说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欧阳山也没有拒绝，转身便离开了。 “吱呀~” 推开古旧的木门，刺耳的声音随之响起。 “哐当。” 白菜步入门内之后，一声异响骤起，其身后敞开的门瞬间关闭，与其同时变动的还有一凭空出现的灵气罩。 “屏息罩？” 此罩可以隔绝罩内生灵的气息，声音。 “白大夫你来啦？” 欧阳河侧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手，给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觉。 第44章 将计就计 “白大夫果然机敏。” 欧阳河缓放捧着的手，又拍了拍双手，起身称赞道。 “打住，我可不想掺和你们族内的事情。” 白菜甩了甩手，别过眼，看向了屋内的装饰，显出了一副冷漠的面孔。 然而欧阳河却不以为然，反倒苦笑道。 “起初你入谷之前，我好意让你走，你却不走，现在进谷了，恐怕很难了。” “你这话……” 白菜张了张嘴，大脑飞速运转，当时欧阳河在阴阳怪气他，很快便被欧阳山呵斥了，假如欧阳河是好意驱赶他，那么…… “白大夫，你在好好想想，如果一个种族的族长真的那么豪迈直爽，整体实力也不算强的话，真的可以存活这么久么？” 欧阳河的话语在他耳边萦绕，对方的所言好像有那么些道理。 “那他为什么要留下我？” 白菜依旧有一丝疑惑，开口问道。 “如果是把你当成与狐族谈判的筹码呢？” “什么……” “你当时的那些话倒也是提醒了他，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已经派人处理了去狐族核对的人。” “你……” 白菜闻言神色稍缓，此刻他也重视起了眼前的这位狼族二把手，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言，那这欧阳山对于言行的控制还真是可怕。 也就昨日不善的气息被他察觉。 “他现在是什么境界？” “灭灵三阶。” “你确定？” “当然……” 欧阳河的语气很自信，白菜见此也不再过问。 他在对方的注视下小步挪到了床边。而后伸手放出了灵气。 “方才我与欧阳山的对话，你也听到了，我不能久留，否则会露馅。” “自然……” 欧阳河的眼神落于床上时，面容垮了下来，一叹气，二摇头。 “白大夫，你也知内人中了魔气，如今也只靠着我输送的灵气续命，若是医治不好……” “区区魔气……” 白菜轻蔑的呢喃了一句，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接触魔气，这狂躁的侵略性，还真是符合那顽劣的特性啊。 他用以医治魔气的方式，是以控制灵力在其体内燃起狐火，以达到驱赶魔气的目的，而后引到神识上鬼藤上的一角。 斩下，焚毁。 说起来简单，但是鬼藤的重要性不可替代，鬼藤可以无限生长的特性，并且其扎根于识海，这样操作他不会对持有者造成伤害，也不会排斥这样的做法。 如果是引到圣树上，变成傻子都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这杨做了时候，鬼藤还有些开心。 因为他会吸取对应的灵气，来滋养自己，其中还会掺杂一些精神损失费，劳务费之类的额外灵气。 这便是棘所说的破解之法。 待到他的鬼藤成长至可以与之对话之时，便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去除魔气的花费，也就是讨价还价，也可以以此为媒介与在远方是的师父通话。 毕竟这鬼藤是棘从其本体上斩下的一节根源。 在有了刚需的条件后。 还要精准的把握灵力，毕竟是在生灵的体内燃起狐火，稍有不慎，便会烧其静脉，烤其内丹。 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也只有他和师父棘然后就是不知名的师兄。 这是目前已知唯一一种不会伤害患者的法子， “如此大面积的……” 方才思考之际，他便用灵力探出了魔气侵扰的程度，约占五成，万幸在对方只在破灵境。灵力比较小，魔气总量也小上了不少。 【……】 【……五千灵石即可。】 “本打算收你一万精炼灵石的，念你帮我处理了一些事情，收你八千灵石，你看如何？” 白菜正欲和平常一样，报出圣树预估的两倍价格，可转念一想，对方好像确实帮他处理了一些事情。便打了个八折。 “你是说能治好？” 欧阳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长大嘴巴，言行举止中吐露着不信。 “都说了，区区魔气，不在话下！” 白菜昂着头，拍了拍胸脯，尾巴止不住地晃来晃去。 “只是这钱你拿的出来么？” 白菜摸着下巴，歪着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着欧阳河。 “区区八千，不在话下！” 欧阳河学着他的语调和动作回答道。 一瞬后，两人相视而笑。 …… “哈哈哈。” “嗯……” 在这河府内，距离两人所在的房间外，欧阳山正双手抱胸，立在一颗庭中树后，面色铁黑。 眼里吐露出了几道寒意。 …… “好了，该走了，不然得露馅了。” 白菜算了算时间，结算了一下应该收取的费用，共计九千灵石，毕竟欧阳高爽所受的伤可不轻，收个一千不过分了。 “好的，白大夫慢走……” 白菜推开门，探头环视了一周，确定无人后，才安心地踏出了步子。 穿过庭院，走出大门，踱步于街道上，到了湖府门前，进了府内。 佣人关好门后。 “呼~跟了这么久。” 白菜嘴里嘟囔着，从纳戒中拿出一个粉红的小娃娃和一个翠绿的小娃娃。 这两个娃娃是母亲给他的三个中的两个。 有两个效果，第一个是注入灵力后，持续三个时辰，娃娃传出持有者本人的气息 第二个效果则是注入灵力后，持续三个时辰，掩盖持有者的气息，并散发出自己的气息。 那么结合起来，便可以做到“替身”这一功效。 【没想到……这欧阳山还有突破屏息罩的灵器。】 【这欧阳河的心机竟也如此之深，全程诱导自己说了一些关键词。】 【这样一来，这欧阳山恐怕还蒙在鼓里吧……】 白菜在心里回想着欧阳河在他进门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得好好学学。” 说罢，白菜分别为娃娃注入了灵力。 揣着其中一个便出了门。 …… 正门是肯定不能行的，说不定这欧阳山还在门外候着。 如何走出这湖府却让他犯了难。 对于这里，他也不熟悉。 思来想去，最后他还是决定去求助于梦轩，目前看来，欧阳河和欧阳湖是站在一起的，梦轩也作为中间人像他传达的信息。 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什么的，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第45章 什么计 与他推测的相同，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梦轩的房间内竟然有一条密道。 当时他那么有钱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果然贫穷日子过久了，限制住了他作为有钱人的想象。 密道略微狭窄，只能通过一人，如果是他这种小身板的话，挤挤也就勉强过去了。 密道出口用的是特殊的木材搭建的，牢固的同时，还兼顾隐秘性，至于为什么这么说。 他探头出去瞧见无人之后，爬出出口，回身一看，那自动合上的门，竟然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不愧是密道。” 白菜趴在地上，勾起手指，反挺指节，敲了敲印象中的地方，类似鼓声的声音传出，由此，他不由感叹道。 爬起身子，白菜观察起了周围的场景，蔽日遮天的森林，和他差不多高的灌木丛，没至脚踝的草地。 “这位置选得也确实隐蔽。” 如果没有梦轩手绘的草图，他还真不一定能走出去。 费了一番功夫，可算是出了林子，这梦轩的绘画技术可真不敢恭维，除了画的的线条能看出来是线条，其他的标识他是真的看不懂。 “能靠着如此抽象的地图走出来，看来我也很抽象。” 调侃了一下自己，忽然察觉到附近传来了其他人的气息。 白菜没有迟疑，后弓身子，蓄力闪身，一溜烟窜进了小巷子中。 …… “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到，你们干什么吃的？” 在河府门前，欧阳河正厉声训斥着一拖着大量药材的车夫，这车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而在不远处房间上的屋顶的斜坡后方，几个人正倚在上面，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族长为什么今天发这么大的火？让我们守在这里干嘛？” “族长的意思是，我们中有二当家的人，所以就把我们一齐放在这里监视二当家，也算起一个互相监督的作用。” “这么说来，我觉得老三最像。” “像个屁，你天天舔着个脸去贴别人冷屁股你忘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这么有精神，待会半夜可别打瞌睡。” …… 车夫将货物拉到河府内后便被轰了出来。 连着一些损坏的药材一齐丢了出来。 看那车夫四肢朝天的样子，惊慌神情，看得出来，欧阳河很生气。 府内。 “你们这配合不错啊。” 白菜从堆积的药材中伸出一手，动了动手指，示意欧阳河拉他一把。 方才他听到两人的对话，以及听到的那些动静，结合两人灵气的波动，大致能猜到一二。 这外面说不准就有欧阳山派过来监视欧阳河的人。 “白大夫说笑了，这车夫可是我的心腹，除你我之外，无他人知道，就连犬子也不知晓。” 欧阳河捏着白菜的手腕，一把抓起，随着药材的滚落，他的身影也显现出。 “嘶，轻点啊，没这小身板怎么经得起你这样折腾。” 不得不说，抓着手腕将他拎起来这一行为他还真没预想到，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由皱眉出声。 “呃……哈哈，” 欧阳河哑然，只是干笑了两声。 白菜白了他一眼，便没说些什么了。 跟着对方的步子来到房间。 两人对桌而坐，此刻一更为厚实，且灵力更为稳定的屏息罩凭空升起，将两人罩其中。 白菜随意看了几眼，有些好奇这与之前那罩子的区别。 他也只是认识，对罩子的各种类别还没有清晰的认知。 “你还真是胆大啊，要是我不配合你，直接把你交给欧阳山，你该怎么办？” 白菜见对方久久不吱声，便开口调侃道。 “呵呵，自然是信任白大夫咯，而且白大夫也是聪明人，将我送出去了，恐怕你也很难跑出去吧。” “跑出去倒是不难，只是没有去城里的地图。” 白菜听闻此言，毕竟是小孩之身，心性还是太过浮躁，有些争强好胜，嘴比脑子快了几分，脱口而出的回怼。 欧阳河反而笑出了声。 “白大夫倒也实诚，还望以后能收敛些。” “要你管……” 一不小心就将自己一张底牌说出了，有些心虚地嘴硬了一句，便将头别向了其他地方。 “过分，我们站在一边的。还要套我话是吧？” “哈哈抱歉，抱歉，只是看着气氛太紧张了，开个玩笑放松放松，您大人有大量，就绕我这一次吧~” 欧阳河笑着拱了拱手。 “可以啊，给点灵石花花，那我就原谅你咯。” “好了好了，聊正经的吧。” ……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倒这吧，之后行动就按计划行事吧。” 欧阳河摁了摁眉心，长时间的思考让他有些偏头疼。 “治头疼，特价一颗灵石，过期不候。” “白大夫，你还真是关心我啊~” “那是自然……” 欧阳河撑着桌子起了身，双手摁了嗯腰部，酸痛感让他眉头拧成了麻花，嘴角裂开，挤着嘴。 “嘶~” “……” 白菜荡着腿，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回头看了眼伸展着四肢的欧阳河没有再说些什么，朝门外走去。 “白大夫，内人去除魔气的后遗症告诉我吧，早点知道，早点做些心理准备。” 白菜步子一停，扭头看向身后，眼里充满着疑惑。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 “去除魔气的后遗症啊。” “怎么会有那玩意。” 看样子这欧阳河想起了世间流传的魔气医治方法了，外加上对妻子的关心，这才忽略了他别于他人的医术。 见对方还有何顾虑，抬起手又垂下，揣摩着腰间别着挂饰的紧张样子，白菜又开口道。 “放心，保证给令爱治好。” “嗯，那就再次谢谢白大夫了。” 两人做了最后的告别，便一同来到了门前。 “咯噔。” 门外传来了木头搁在地上的声音，应该是车夫来了。 用同样的方式出了门之后，白菜又穿进了树林，又拿出了那抽象的地图，凭着印象，靠着运气，找到了来时的地方。 …… “族长，河府有两批车夫拉的货。” “嗯……货里的明细这里有，上面写得很清楚，都是些较为稀有的药材了，但也就是稀有了些……重点应该不在这货上，把那个车夫给我带过来。” “是……” 两道人影在欧阳山说话后便消失在了这空荡荡的会议室内。 欧阳山背对着大圆桌，看着窗外透进的月色，目光深邃地不见其底，更不知其心中想着些什么。 …… “小姐……小姐？” 白菜通过密道回道房间后，才发现这儿灯已经熄了，摸黑的环境，只得靠着微弱的月光前进。 他小声地唤了几声。 “嗯哼~” 不一会儿，亲昵的哼唧声便从一处传了过来，以此大致确定了梦轩所在的床的方位了。 由此便可以凭印象推测出房门的位置了。 轻轻地推门，出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制造出任何过多是声响，他就只差拿逐影出来过门了。 …… “唉~这一天天的真累啊。” 忙碌了一天的白菜终于是回道了自己的床上，躺在床上，举起两只娃娃，伴着烛光，思绪竟然有些恍惚。 有些出神地他呆呆地望着这两小只娃娃，开始幻想起了母亲的模样。 “哈哈，呜噜噜~~” 但很快，他便被自己脑补的形象逗得发笑，意识到自己出神的白菜，左右抖动着头，任由嘴里因此发出奇怪的声音。 “唉~宝~等你醒了，就带你见咱爸，再去找咱妈，然后办一个大婚礼……” 翻了个身子后，侧躺着的他缓抬右手抚着破渊的伞翼，嘴里轻声呢喃道。 …… 又是一天天明。 白菜同前几日一样，重复着几日的流程。 按照计划，他只需用心给梦轩看病即可，欧阳山应该会的等到他医治好对方后再出手，所以这段期间只能静观其变。 毕竟他们在明处，对放在暗处。 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 “早啊，白大夫。” “哈 ~早啊~小姐。” 白菜抬手遮着嘴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歪了歪头和梦轩打了个招呼。 “你再保持这个样子，我可要忍不住捏你的脸了。” “那可不行，我只卖艺，不卖身。” 白菜笑了笑，拭去了眼角的半点泪珠，打趣道。 “诶~怎么不见小墨啊？” “小墨去准备早餐了，你可以先坐会儿。” “哦~好吧。” 白菜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而后拿出了一本厚实的炼丹书看了起来。 “这是……白大夫天天看这种书不会感觉无聊么？” “你会觉得吃饭无聊么？” 白菜翻过一页，目光没有偏移，平静地回应道。 “这和吃饭还是有区别的吧。” “吃饭是为了获取力量，我看书也是为了获取力量，这有什么区别。” “白大夫的见解还真是独树一帜啊。” “……” 白菜没有回应，而是将书籍摊开在了自己腿上，认真一页一页地翻看了起来。 “呵呵呵。” 没一会儿，梦轩捂着嘴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你这绷起的脸，真的太可爱，实在没忍住。” 白菜满脸黑线，合上了书本 第46章 好一场鸿门宴 “小姐，请注意言辞，按年纪，我在你之上，按境界，我也在你之上。” 白菜扶额，摆了摆头，散开了因低头盖过眼睛的碎发，出口说道。 “ 但是按照人族的规矩的话，你这个样子要叫我姐姐哦~” “虽然……” “十个精炼灵石。” “梦轩小姐言之有理，还请随意叫我吧。” “哈哈哈。” 小闹了一番后，小墨也带了餐食，当然，简单地吃上了一些后，白菜便开始为梦轩进行了医治。 …… 时间过去的很快，一晃便走了半个月，这段日子风平浪静，看来这欧阳山对于欧阳湖还是有些许敬畏之心。 “小白菜啊，今天什么时候开始医治呢？” “小姐，你已经好了啊，难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白菜闻言挑了挑眉毛，自从发现能用钱解决事情后，这梦轩是越来越大胆了，时常对他动手动脚。当然对方也就成功了一次，捏了一下耳朵。 之后他也生不起气来，没办法谁让人家给的钱多呢？ “好了吗？可是我怎么感觉还是有些头昏眼花，心里堵的慌呢？” 梦轩闻言忽抬手点了点太阳穴，眯着眼，走路踉跄地倒在了床上。 “怎么啊，还想骗我啊？好歹换一下招式啊。” 上次自己就是这样子中招的，对此他也不想再说什么，而是冷淡地看着这一切。 起初这梦轩还挺正常的，可相识过久之后，才发现这家伙外冷内热，和她有多熟，她的行为就有多大胆。 “好歹你也是富家千金，脸面还是要注意几分吧……” “嘿嘿嘿，从小父亲就管的严，在外面做做样子就可以啦，在家里当然是要解放天性咯，当初你刚来的时候，我憋了好久呢。都快憋坏了。” “那这么说来是我的问题咯。” “别这么说嘛，你还是除了小墨外第二个不会顾及我身份的人。就当帮帮我，听听我这可怜人发发闹骚好吗。” “好……好吧……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谁会顾及啊？” 白菜无奈地应付了两句，别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 【哇，这么小声都听到了啊？】 被发现后，白菜很快挺直腰杆，绷起尾巴，矢口否认了刚才的只言片语。 “你刚刚明明在说我坏话。” “我没有。” “明明就有。” 一大一小颇有一副两小儿辨日的样子，直至的小墨再次出现。 一进门，她便卸下了身上披着的黑色薄纱。 嫩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和之前的形象的反差不亚于是乌鸦和白鸽的区别。 端正的面孔绝对不是平庸，当然，这也得益于白菜每日的滋养。 “小姐，你又欺负白大夫了？” “啊？小墨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捅啊？怎么张嘴就是我欺负他啊？” “小姐，白大夫今天过后就要走了，你就别捉弄他了，留个好印象吧。” “好好好，就按小墨小姐说的来，给白大夫留个好印象。” …… “族长大人，白菜那小子已经从湖府里出来了，正在去往河府的路上，您看……” “先不急……那个车夫还是什么都没说吗？” “……那车夫已经……” “也罢，倒也算是一条忠犬。” 欧阳山坐于高堂，听着下属传来的情报，低沉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喜怒。 而那下属正拱着手单膝跪于地上，等着对方的指示。 “按计划行事吧。” “是……” 随着对方的应答声落下，那人身影隐于了黑暗之下。 …… 白菜来到了河府门前，正欲敲门寻人。 可身后传来的动静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白菜扭头看过去，之间几人正排成一列，步伐整齐地朝他跑过来。 【这是？直接就这么动手了 ？】 白菜紧了紧手中的破渊，目光凌重地看着眼前的那些人，步子也缓缓地向前行进着。 “吱呀。” 他身后河府的门被推开了，白菜只是动了动耳朵，注意力大部分还是放在了眼前的队伍上。 “白大夫？这是……” “我不知道啊。” 白菜也不明白所以然，随口应道。 欧阳河快步来到了他的身旁，官网着远方的那些人。 “哦……白大夫不用担心了，那些人是族长派来通知要事的。” 欧阳河定睛看了看对方身上的饰品，以及用以区分职位的飘带，便大致上了解了这些人的来历。 通俗点讲就是来传达口谕的，他们传达的意思属于是族长亲口说的话。 待那群人到了之后。 “河大人，白大夫，族长有要事要与两位商量，请随我们来。” 为首的人，很是尊敬地做了个礼节动作，而后拱手，弓腰，低声说道。 白菜闻言瞥了眼欧阳河，欧阳河同样也看了一眼他，两人的交流尽然在了这眼神之中。 “带路吧。” 白菜开口道。 …… “白大夫，您来了？快请入座。” “欧阳河，你自己随意座吧。” 欧阳山表现出了截然相反的两份态度。 白菜坐于欧阳山一侧的中位，而欧阳河则坐于与其对立的最下位。 “此次会议就我们三，也算不上很正式，途中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提便是，不用很拘谨。” “嗯。” 白菜点了点头，双手搭在桌子上，目光在欧阳河和欧阳山之间来回扫视。 【这意图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些？还就三个人开会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针对性的会议是吧？】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揣摩着对方的心理。 而双腿已经准备好开溜了，只是这欧阳河怎么看起来完全不惧，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怀揣着什么底牌？ “谷外出现了一批魔劣的事情，两位可知？” “魔劣？” 白菜轻声念叨着，魔劣就是被魔气侵扰的生灵，他们大多会被魔气扰乱心智，成为一只只知杀戮与战斗的怪物。 只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魔气呢？ 想到这儿，他不由瞥了一眼欧阳河，想起来对方的妻子好像感染了魔气，难道与之有关？ “族长所言何意？” 白菜见欧阳河脸色有些不好便主动开口询问道。 “只是想问问此事你们可有眉目？” 欧阳山话里有话，不怒自威，可白菜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点灵压和他的两位师傅比起来，不过尔尔。 “族长莫不是在说笑，我这些时日一只在那梦轩家里行医，今日还是挺族长言说，才知道了有着魔劣的踪迹。” 白菜表情自然，说之坦然，这也是实话实说，欧阳河的计划他是知道的，里面压根就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魔气的地方。 而且他的妻子也是侵染的魔气而卧床不起，他又怎么会使用这东西来执行计划。 很大程度上，就是对方在贼喊捉贼。 而且看样子，他好像并不确定他有没有和欧阳河沟通过。 “不知。” 欧阳河就很干脆了，甩出脸色，黑着脸，冷声回道。 欧阳山脸上阴晴不定，开始有了一丝不悦，看得出来，两人很是不对付。 会议室里就一直这样沉寂着，最终还是白菜憋不住了。 这样压抑的气氛真的折磨人。 “族长你的意思是什么，我若是能帮得上，自然是会竭尽全力……当然，报酬可不能少。” 白菜出口打破平静后，想了又想还是将内心真实想法说了上去，毕竟平时自己的表现如此，若是此时突然又不说了，反倒会更可疑。 “哈哈哈，白大夫还真是爽快啊，那就请两位随我一同去调查一下事情的真相……如何？” “可以啊，我回去准备……” “诶~事不宜迟，咱门现在就出发。” “……” 白菜刚站起身子，准备离开，随知被那欧阳山一个瞬步绕到身后，按住了身子。 还好白菜一直集中着注意力，这才没让身体下意识地使出逐影跳离开来。 这一招，目前他还没有再欧阳山的面前展现过，算是一张底牌。 “魔气可不为小事，还是准备一下为好。” 白菜推脱道，眼神有意无意地撇着欧阳河，示意对方起点作用。 “我觉得欧阳山说的没错，这魔劣的事情还是不能缓，现在去最好不过了。” 【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欧阳山和欧阳河才是一边。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咱就是说不是制定了计划么，说好的可以把后背托付给对方的呢？ 现在想来，当时谈论的计划还真是有些过于理想主义，只有两人尾声说的一句话有用。 【见招猜招，随机应变。】 没有计划就是最大的计划。 那这么说来，当时两人讨论计划地主要目的，还是在过程中看出对方的处事风格。 让双方更好更快的了解对方，以便更好的配合。 毕竟他们在明面上，欧阳山在暗地里出招。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走吧。” 稀里糊涂的，白菜就跟着欧阳山出了门。 即使他和欧阳河都很清楚，对方这是猪呢比将他们带去郊外然后摊牌。 好一场鸿门宴，他们还偏偏往里面钻。 第47章 魔将 族长带着一行人朝谷外走去，一路上队伍都是刻意地走着小路，所以没遇见过什么人。 这队伍里，除了他和欧阳河，其他的四人，都是欧阳山认识的，从散发的气息上来说，无一人比他低，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 同一个大境界的还好，每一个小境界的差距不是很大，可以靠秘技扳回一城，可这高上一个大境界的人，如何处理，反正他也没辙。 不过，倒是能跑。 行在队伍的最后的他不由瞥了一眼中间的欧阳河。 他有些好奇对方是什么给他的勇气，能如此临危不乱。 对方好似察觉到了目光，回以眼神。 【还挺自信，既然如此，那就吃瓜看你发挥了。】 白菜微微点头，继续跟着队伍。 不知过了多久，白菜都走得有些不耐了。 这都已经到荒郊野岭的地方了，这欧阳山怎么还没翻脸。 而就在此时，领着队伍前进的欧阳山突然停住了步子。 “白大夫，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是选择缄默不言地转身离开，还是继续呆在这儿。” 忽然，欧阳山雄厚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幻，不同音量交叠在一起，重音入人耳，颇有一种扰人心智的感觉。 他的身形被皮肤渗出的层层黑气笼罩于下，熟悉的寒意从他身上传来。 白菜揉了揉眼睛，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欧阳山本就庞大的身躯，在化作了两倍大的黑影，声势浩大，其身边的树木和花花草草因为其身上散发魔气尽数枯萎凋谢。 黑影抬手，拉起的劲风袭向一群人，白菜双手护在身前遮着风沙，才勉勉强强看清了对方遮天蔽日的拳头。 双拳一齐落下，朝人群砸去。 【什么情况，你倒是给我选择的时间啊。】 白菜在心里吐槽着，弓腰蹬腿，向后闪退而去。 “轰隆。” 黑影砸下的拳头，崩裂地面，飞沙碎石，霎时间地动山摇，沙雾弥漫。 “咳咳。” 白菜拉开的距离自认为很安全，然而却吃了一嘴灰，抽起破渊，反手一挥，灵气驱散了围绕的沙雾，这才让他好受了些。 “喂，你们不是一起的么？为什么会被一起打？” 白菜大声喊道，灵巧地躲避着下一轮的轰击。 “呵，谁和他一起的。不过是欧阳河顾忌他的颜面，没和你讲罢了。” “与这样的魔物为伍，还不如杀了我。” …… 烟雾中一群人叽叽喳喳，控诉着欧阳山的罪行。 原来这几人都是狼族的高层，算是一众长老外比较有话语权的人了，也是骨子里有血性的人。 “啊？为什么没人和我说这事儿？” 他们几人的境界也不低，而且这黑影的攻击太过笨重，抬手动作明显，他们随意躲躲便可闪过。 方才一人告诉了事情的大体经过。 也就是这欧阳山明牌群挑欧阳河为首的异议者，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被欧阳河蒙骗过来助阵。 “……所以，你和我商量的那些计划意义是什么？” 白菜有些生气，板着小脸问道，自己到底还是太轻信对方了。 “白大夫，请别生气，我最后不是说了一句随机应变，见招猜招么？你也知道，我们的计划时间距今已经半个多月，期间事情发生的变故可不是一星半点，我也没机会去湖府找你，毕竟不能连累欧阳湖他们。” 欧阳河闪过一击，嘴里如同连珠炮，飞速地解释着一切。 “别说了，既然你没把我当自己人，我为何还要帮你？” 白菜一挥手，甩了甩略长的袖袍，背过身，侧着脸，斜眼看了眼欧阳河，神色不悦地冷淡道。 “您消消气，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做事不拘小节，我也是迫不得已，您大人有大量……” 白菜对欧阳河的言语充耳不闻，只觉胸口有一口气憋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逐影发动，只留下一虚影，本人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什么嘛，真就把我当小孩子呗，我真心实意和你商量计划，你就当过家家，内容随便改，事态发展成什么样了也不和我说……” 白菜拉开了好远的距离，步行在林间小路里，脚上踢着石子，鼓着嘴嘀咕着。 对于欧阳河的做法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双方得到的信息不对等，还要他做和对方一样的事情。 如此待遇让他想到了上辈子做了一辈子的事，受了一辈子的委屈。 现在的他有了些能力，虽不是心高气傲，但也自觉有了一定的说话权，起码能和欧阳河在对等的关系面上。 外加上小孩的心性沉不住气，这才一怒之下，跑了出来。 而走了这么远的路，他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渐渐停下了步子，有些担心地望向了身后还在不时传来震动的战斗场所。 “唉，他们这要是不能解决掉欧阳山，对方回来了指定没我好果子吃。” “唉，麻烦……” 白菜脚步微动，再次化成了虚影。 …… “河大人，这白大夫……” “别说了，此事责任在我，确实没有顾忌到他的感受……诸位，若是现在还想离开的还有机会，这欧阳山还并未发挥出真正的能力。” 欧阳河朝着沙雾里的众人大声喊道，观察着众人。 良久也不见几人退回半分。 “好，我狼族历代便与这魔物势不两立，如今还让魔气侵占了族长的心智，实属是狼族之耻，今日我欧阳河……” 好一番振奋人心的措辞，也就是所谓的战前动员大会。 “呵呵，无知的蝼蚁将未知领域视为异端本身就是愚蠢，今日是时候该清算一切了，你们，谁也逃不了！” 欧阳山光是说话的声音就压得碎灵境的一袭人喘不过气来，只见其黑雾大手升空，正中于战场中央，空抓盖下，一道墨黑色的灵气屏障笼罩着所有人。 “领域？” “糟了。” 欧阳河暗道不好，这在他意料之外，没想到欧阳山是比魔劣高两级的魔将，能够释放领域。 在他的预想里最多也就是个魔卒，现在…… 第48章 救场 魔族的领域能将困入其中的生灵的灵气进行侵蚀，达到一定程度后便会沾染上魔气， 陷于其中，欧阳河只觉自身被压制住了两层灵力。 回头看向身后的一众人，碎灵境的大家无一不是面露难色。 原本胜算五五开，现在看来便只有了三七开。 “诸位，随我先破开这领域，不然，一直被侵蚀，他只需耗着，我们便会自行溃散。” “好。” 几人挤出声音应声答道。 欧阳河从纳戒中取出巨斧，这斧子足有他一人高，斧柄厚实，宽大的斧刃闪烁着奇异的光辉。 其余众人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一人手持大棒，一人拿着长柄刀，还有一人手里拿着链球。 “喝啊。” 只听那欧阳河大喝一声，原本消瘦的身形突然暴增，身上的毛发如潮水一样涌出，身上的衣物被撑得爆开，露出的被灰色毛发覆盖住的宽厚臂膀以及夸张的胸肌。 手中的巨斧在此状态比较下，也没那般的大了。 身后一众人也如此，变换着身形。 “狼袭，涌。” 欧阳河咧开嘴，獠牙弹出，灵技从他嘴里吼出，也不知这样做是否能加些灵技威力。 欧阳河一挥巨斧，斧刃阔开，划出一道奇异的裂口，黑色裂口里数双红色眼眸猛然睁开。 “嗷~” 几声狼嚎从中传出，而后，数条由灵气组成的灰黑色狼影从中爬出，其身上飘着若有若无的灰色烟气，让整体影子变得虚幻，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狼影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尊庞然大物。 只见那欧阳河一斧朝前挥去。 霎时。 几条狼影化作几道鬼魅虚影朝前扑去。 欧阳山所化作的黑影，一手空抓维持着领域，只得腾出另一只手，声势浩荡地挥下，砸向身前的那一块区域。 “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扬起了更大的烟尘，但是……这一击落空了。 那几道狼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提前避开了那块区域，朝一旁的黑影展开领域的手袭去。 “撕拉。” 狼影张开血口，獠牙尽露，毫不畏惧地朝着黑影的手臂袭去。 黑影手臂受击，围绕着的魔气有所减少，整条手臂为了保持平衡，逐渐变得瘦小。 “吼……” 黑影显然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 随即从其身上剥离出了几个人形黑影，黑影身形与欧阳山极其相似。 只不过浑身的魔气，根本辨别不出是什么生灵。 “哼……” 欧阳河闷哼一声，随后抬起右腿，朝地上一跺，将自身弹射出了几丈高，抡起巨斧，狠狠地朝其中一个黑影劈去。 身后几人也各自握紧自己的武器朝黑影袭去。 …… “呃……” 白菜此时静下了心来，折返之时。 遭遇了一些问题。 至于这问题便是…… “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白菜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拽着自己手的妹子。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妹子抓了抓背上背着的箩筐，回问道。 这妹子就是上次卖酒的妹子，也是自己救的那个，到现在了，他还不知道名字。 “我有急事，你先放开。” “你能有什么急事啊？这里这么危险，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快放手。” 白菜心里清楚，这个卖酒的妹子肯定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硬是解释的话，不仅会耗费大量的时间，还会有散播出去的风险。 “小朋友，不要调皮哦，族长说这里有魔劣，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你看那边动静那么大，还有渗人的寒意传来，我们还是快走吧。” 妹子语重心长地和他说道，伸手欲要摸他的头。 “啧，墨迹。” 白菜轻啧一声，逐影发动，本体化作了一道虚影。 …… “耽搁了这么多时间……” 这个傻妹子捡果子的时候被带毒的植株划伤了，虽然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是好巧不巧，植株还真不能简单处理。 此草名为蛇牙草，较为罕见的毒草，只会在魔气侵扰的地方生长，如若被划伤，会有侵染魔气的风险。 此草价格不菲，能够制作一些高阶丹药。 “真有这么缺钱么……” 想必这傻妹子是从何处听到了此草，又得知欧阳山的通知，便想来这里碰碰运气，可是技艺不精，被伤到了。 发现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救醒了之后，对方还以为自己太累睡着了。 “坏了，忘了收钱了。” 他才想起来，走得太匆忙忘了收钱。 “算了，算了，先把事处理完后再说。” …… “呃啊……” 一声惨叫传出，最后一名碎灵境的人倒飞了出去。 而欧阳河也伤的不轻，被黑影一拳正中腹部，整个人向后逼退了十步，而且是被气力打出了十步，地上触目惊心的拖痕可见其力一斑。 “噗……” 欧阳河一口鲜血吐出，巨斧落下，杵着地，撑着几近崩溃的身子。 “呃……” 反观欧阳山这边，也已经被消耗地差不多了，黑影只剩下了一个，本体也没有了最初的那般庞大。 变回了正常的人形，只不过身上飘了些魔气罢了。领域也早已被破开。 “不得不说，你们几个确实也算好手。” 欧阳山魔气之下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沉下重叠的声音让人依旧觉得不适。 “只可惜我是灭灵七阶的魔将。” “呵呵……藏的够深啊……” “魔气的恩惠，可不是尔等凡人所能想象的……光复狼族，借此恩惠，是且是唯一的办法。” 欧阳山张开双臂，头仰天，似是在感受着些什么。 “呸……欺师灭祖的废物，也就能靠这些歪门邪道上位了。” “这是大义的必经之路，你不也是为了扳倒我而欺骗了白菜么？” “……” “呵呵……只可惜你没算到，或者说你没赌对，白菜的眼光并没有那么长远，哦……不对，可能是他并不想参和这烂摊子。” “……” “既然你不说话，那也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话毕，欧阳山伸手握拳，黑色的魔气萦绕在拳上。 “没想到山族长把我分析得这么透彻啊，佩服佩服。” 第25章 分卷 01子夕逐出狐族之后 天色已是半夜，半空的明月被乌云罩起，白菜拖着疲惫的行走在还是如此热闹的街道上，心里却冰冰凉凉。 “嘶~” 走在回家的山路上，林子里吹过来的凉风，让他喝上了一户，环抱自己，神情木讷地搓了搓双臂，他继续迈着僵硬的步子。 临近府门。 冬暮蹲正蹲在门口，远远地瞧见了他的到来，对方也是喜笑颜开地跑了过来。 “哥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白菜好似听见冬暮的声音，步伐依旧。 “哥哥，哥哥。” 直到冬暮抓住他的手摆了摆，他才停下了步子，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了些变化。 “冬……冬暮，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他张开了有些干裂的嘴唇，带出沙哑的童音。 “哥哥……” 冬暮在飞燕先生的细心教导下，逐渐地明白了很多事情，她本就聪颖机敏，善于察言观色。 听闻了些白菜发生的事情，也能明辨其中的是非，和他受的委屈。 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声安慰。 “哥哥，外面凉，我们先进屋吧。” “嗯……” 冬暮牵着白菜的手，拉着他向前走着，时不时地朝身后偷瞄两眼，可每次见到那垮起的脸，便有些难受。 原本几步的小路，硬是让白菜走出了通天的大路，步履维艰，花了足足一刻钟，才到了这房间内。 刚到房间内。 白菜见到熟悉了场景，好巧不巧又见了桌上放着的那封信。 “呜……哼哼……呜呜……” 他双腿一软，倚着门，失力跪坐在地，嘴里发出几声哽咽，而后抬起小手捂着嘴，试图稳住情绪。 然而这终究是徒劳。 “哥哥~想哭就哭吧，我就在你身边……” 冬暮愣了一小会儿，反应过来后，很快上前，双臂挽着白菜的头，轻轻地抚摸着，嘴里小声地呢喃着，水灵的双眼泛起了一些水雾。 “……啊啊……” 脸颊忽然触及的温暖，双眼临近的黑暗，他鼻子一算，情绪如同暴雨一般洒下，再也忍耐不住，哭了起来。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出，喉咙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着，发不出半点声音，每一次哽咽都牵动着身体的颤动。 冬暮慢慢地抚着，感受着怀里传来的动静，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没事的……哥哥……没事的……” 她散发着微弱的灵气，随着手臂的摆动，缓缓地将灵气送出，淡绿色的灵气慢慢包裹着白菜。 而这灵气，好像让被包裹的白菜缓解了几分颤动。 不知抚了多少次，不知放了多久的灵气，冬暮依旧坚持着，怀里传出的哽咽声渐渐消失，异动的频率也逐渐减少。 可她依旧抚着，直至天明。 …… “我在此提问，上官子夕的判决，处以断耳之行，剥夺上官姓氏，驱逐出狐族，可有意义？” 上官扉在华丽的宫殿内大势宣读着子夕的去留判决。 一旁高坐的长老，族长，一同出言。 “无。” 而一人却迟迟未说出那字。 “上官齐云，你可有意义？” 上官扉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嘴角翘起几分，故意大声问道。 宫殿里回音四起，齐云如坐针毡，此刻他是孩童模样，圆圆的小脸上茫然一片，不知如何做出应答。 “算了，也不重要，无异议的人占上多数，自然是不需要再做提问。” 他的一言一句，无一不如一把利刃插进齐云的胸膛，他双手攥得虎口发白，原本木讷的脸转而裂起嘴角，挤着眉，死死地盯着在那里刺激他的上官扉。 “我在此宣判，上官子夕的判决，处以断耳之行，剥夺上官姓氏，即日起，驱逐出狐族，永不可再入狐族。” …… 潮湿的地牢里，什么东西发霉的味道令人作呕。 昏暗的烛光下上官子夕正躺在污泥满是的草堆上，紧闭双眼，喘着气。 “让开，让开，我是奉而长老之命，来此医治子夕小仙，你们还敢拦我？” “呵呵，李大夫，我们自然是不敢拦，但，你今天若是救了这魔劣，以后恐怕是很难在狐族里行医哦。” “呵呵，小人得志为何意，我算是知道了，那我也奉劝你一句，要是耽搁了救治时间，你看看二长老会拿你怎么样？” “你……” 在地牢的门口，一白袍老人正和守卫争吵着些什么，看结果，是老人获胜了。 守卫让开了位置，打开了厚重的铁门，将他放了进去。 …… “呜~呜，哈啊……” 白菜从睡梦中醒来。 “冬……冬暮？” “哥哥~你醒了啊” 冬暮放开了抱着白菜的双臂，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见到这场景的白菜，瞬间回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冬暮不会是照顾了自己一夜吧? “哈~哥哥睡完了，我该睡了……” 冬暮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起身，可身体乏力，踉跄地向前倒去。 白菜上前一步，双手伸出，一把搂住了冬暮纤细的腰杆。 “冬暮……你这又是何苦啊……” 白菜小心翼翼地抱着冬暮，慢慢地挪步靠近床边，看着对方疲惫的睡颜，心好似被一只手捏了一下。 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轻轻地放下怀中的冬暮，白菜坐在床边，出神地看着躺着的冬暮。 昨夜宣泄了一番后，心里却是舒服了许多。 而对于冬暮，他又是多了几分别样的感觉。 收拾好了情绪，他稍作休整了一下毛发，准备出门买上一些菜肴。 …… “诶，这不是子夕小仙的儿子么？他父亲真是好惨啊。” “是啊，原本为族内追名夺利，到头来还不是被当成一块石头随意丢弃。” “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该怎么办，他这个天赋，恐怕难以有登天之时吧。” 白菜出现在这坊市，许多旁人认出了他，也知晓了昨夜被逐出狐族的那位曾经的天骄是他的父亲，无一人不觉惋惜。 他们的话语传入白菜耳中，怎么可能充耳不闻，但他又有什么办法？没能力，没势力，没权利，有什么用？ 第25章 分卷02 婚前夜 “白先生，您真的要走吗？” 面对台下学子的提问，白菜双手撑在讲台上，沉默应对，任凭学子如何挽留，他也没有答应。 “我走后，会有三长老的两位孙女，来带大家，哈哈，别这么沉默嘛，开心点，人家两位可是破灵境巅峰，修炼方面比我懂得多了，你们现在所学的知识对于毕业来说，绰绰有余了。” 白菜打了个哈哈，摸着光滑的下巴笑道。 学子们见其笑脸，只觉更压抑，没有多言。 “好了，我走了，那两位待会就回来，有什么问题问她们吧。” 白菜拍了拍手，走向了门口，过门之际，略微留恋地回头最后瞧上了一眼这过了六百多日子的教室。 “唉~” 微微的叹气不自觉地从嘴里传出，他跨出了这教室的门槛。 …… “冬暮，你真的不上学了么？” 白菜看着怀中固执地抱着自己的小妮子，有些无奈的开口问道。 “哥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要留下来照顾哥哥……” 冬暮贴着他的手臂用脸使劲蹭了蹭。 “好吧……” 白菜摸了摸她的头，由于上辈子的思想，也比较尊重他人的想法，自知无权干涉冬暮的选择。 怎么说，冬暮也算是为了自己放弃了学习的机会，自己以后还是通过别的方式补偿她吧。 …… “陈老，您真的要走吗？” 白菜站在子夕府的门口，看着几欲离开的老者，心里很不是滋味，出口挽留道。 “少主，如若老朽继续留下来，对您带来的弊处远大于益处，少主你读书万卷，对此应该比老朽更为清楚……” 白菜也知道陈老所说的含义，但是他难以释怀，毕竟是陈老照顾他的时间比父亲还多。 “嗯……好吧，我也不多做挽留，您注意身子。” “多谢少主关心，老朽去也。” …… 落座在孤寂的子夕府内，白菜思考起了今后的日子，冬暮在一旁倚着他的肩，数着池里吐泡泡的鱼。 “冬暮，你想干些什么吗？” 白菜目光呆滞地看着池里的鱼，开口问道。 “我想和哥哥一起吃好吃的，一起玩，emm……再一起学习吧，嘿嘿。” “嘿嘿个头啊，还笑……” 白菜笑骂道，捏了捏冬暮的脸。 “早就想和哥哥在一起了，我当然高兴啦。” …… “哥哥，还有三年哦，你就要娶我啦。” 一日清晨，冬暮掐着手指算着日子，时间过的很快。 这些时日里，冬暮学到了很多，因为白菜手把手的教导，也习得了海量的知识。 “我们现在过得日子，不就是夫妻之间的日子么，呵呵……” 白菜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那我能叫哥哥夫君吗。” “那还是待我娶你之后再说吧。” …… 又是一日清晨，白菜正打扫着院子，喂了喂池中的灵鱼。 一敲门声打破了一切平常。 门外传来数道庞大的灵力波动 白菜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小扫帚，朝大门走去。 拽开府门，族长，大长老，他爷爷，三长老，一齐站在门前。 “几位贵客莅临寒舍，有何贵干？” 白菜面色冷淡，轻声道。 “白儿，这位冬暮小姑凉被我族选成了这次的‘贡品’……” …… 再是一日清晨，白菜面如死灰地坐在一座用金银财宝堆积而起的小山堆上。 他已经忘了自己做了几夜几日，仍就没有想到破解之发。 他有些疲惫地动了动身子，一瓶丹药从小山上滚下，摔碎的瓶子，溅起的玻璃渣，这一切在他眼前上演着。 突然，他灵光一闪。 “好好好，既然如此……” 只听他厉声说道，从山堆上一跃，落跪于地，眼神凶狠得看着地面砖石的裂痕，心里起了一些极端的想法。 …… “白公子……” “怎么？怕老子给不起啊？滚开。” 拍卖场的门口，白菜仰着头厉声训斥着拦住自己的门口侍卫，看着样子，就差动手了。 “不是不是……您请进，请进。” 那人很快便吓得连忙弯腰陪不是，朝一旁躲去。 “走吧。” 白菜搂住冬暮的腰，柔声说道。 …… 拍卖场内。 华丽的装潢里排着一些华贵的椅子，圆台上的展示物品的侍者正满头大汗地看着台下的那位小祖宗。 由于二长老的压力，族长那边妥协，市面上所有可买商品对于白菜一律九成九折，这已经是他第三十多次过来了。 每次都能把拍卖场的珍贵宝物席卷而空。 “一亿精炼灵石。” 白菜举起牌子报着数字，以自己的方式回馈着狐族。 …… “滚开，谁想见你？臭婆娘，老子看到你这张脸就犯恶心。” 白菜与冬暮逛着街，撞见了落霞，今日的白菜早已没了以前的温文尔雅，典型的纨绔子弟，就是他的标签。 如今见到落霞，他也是丝毫没顾及，直接破口大骂。 前不久，他们还见过面，当然，也是为了冬暮的事，而结果很明显，和多年前父亲出事的那个夜晚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甚至连话术也一样。 “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呵呵。” 想到了那句话，他不由又冷笑一声。 “哟，这位是少族长？哦~两位可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啊。” 两人面对他的话语沉默不语，目光略带怜悯，白菜感知到这个眼神就心里冒火。 拉着冬暮，一把撞开两人，穿了过去。 …… “冬暮，明天我们就结婚了，你真的要和我一起这么做吗？” “哥哥说什么傻话呢，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一直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第49章 博弈 “哦？白先生？” 欧阳山的语气带着些诧异，侧身朝声音源头看去。 白菜的身影出现在欧阳河的身侧，从纳戒里拿出了一瓶丹药抛了出去。 而后拦在了欧阳河的身前，双手抱胸，胸前夹着伞，略微抬头看着眼前的欧阳山。 “白先生这是要与我对立么？” “显而易见，不过我这也是无奈之举，魔族害我家破人亡，自然是不能放过任何报复的机会。” 白菜面带无奈，摆了摆小脸。 虽然他也知道，大部分原因还是在狐族上。 而且此次出手也是为了保全自己，不然等欧阳山空出手来了，自己难以在狼族好好地待下去。 “这样啊……那可真是可惜啊……” 欧阳山叹了一口气，而后径直朝他走来。 其身后的黑影与其并排着一起行进着，一人一影的步伐出奇的一致，如果从侧边看的话，完全看不出另一方的身影。 看着欧阳山摩拳擦掌的样子，白菜开口低声道。 “你先避开，这里交给我。” 而后白菜从怀中抽出伞，单手握住伞柄，架在了自己的另一条胳膊上，尾巴也有频率地摆动着，冒出了淡绿色的光芒。 翠绿的兽眸闪烁着光辉，手中的破渊也渗出了淡淡的绿光。 “可惜……没有会用的剑技。” “剑法，攻。” 白菜心中暗叹一口气，而后先发制人，使出了最基础的剑技，小手微动，挥动破渊，划出一道剑气朝欧阳山砍去。 有着狐火加持与破渊恐怖的转换下，这普普通通的一道剑气，显得格外渗人。 “咻。” 破空的声音响起，上一息这剑气还在白菜跟前，下一息便飞至了欧阳山跟前。 “好快。” 欧阳山大喝一声，感受着身前恐怖的撕裂感，即使自己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略有疲惫，可自己作为灭灵六阶之人，竟然会看不清这碎灵境的普普通通的一剑。 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闪躲，只得架起双臂，交叉拦于身前，被震得一连退了好几步，才堪堪接下了这一击。 欧阳山放下冒着魔气的双手，心中念头微动，还在原地的黑影迅速行动，朝着白菜奔袭而去。 反观白菜像是根木头一样，呆立在了原地。 黑影距离其还有几步远时，突然发力，一跃而起，双手握拳，朝下狠狠砸去。 “轰隆。” 这一击确实砸到了“白菜”，只不过是从其身上穿过，撞击在了地面，震起了一片烟尘与石片碎屑。 欧阳山还未了解情况如何，身后一道寒意骤现，他急忙调动身体仅剩的几成灵力，转化为魔气笼罩于后背。 下一息，白菜握着破渊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呵呵……” 欧阳山一声冷哼，身后魔气聚集成几个小点，而后暴增。 数根魔气化作的尖刺刺出。 正中白菜手臂，大腿，胸脯，从其中穿过，刺出。 然而，血腥味并未由此出现。 “不好。” 欧阳山此时才察觉到自己中技了，又是下一息，白菜的身影现于他的跟前。 “剑法，刺。” 白菜一手反握破渊，另一只手抵住剑柄底部，灵气聚集于伞顶。 随着白菜的双手朝前推出，一股庞大的灵气汇聚于一点朝欧阳山腹部袭去。 这一击他是瞄准了对方的内丹。 即使不能将其内丹击碎，也够对方喝上一壶了。 欧阳山没有任何反制手段，只得生生吃下这一击。 “噗。” 还好是灭灵六阶的狼族躯体，腹部在接收攻击的一瞬间便迅速开始分担，这才让这一击仅仅点到了他的内丹，并未伤到。 可巨大的冲击还是让他倒飞了出去，嗓子一甜，喷出了一口黑血。 白菜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脚步微动，身形再次虚化，瞬闪到了对方面前。 只见他握伞收臂至肩，蓄力挥下。 “剑法，力击。” 这一下耗费了他三成左右的灵力，也是他目前为止能用出的最强招式。 欧阳山感受到了这一击的恐怖，迅速张口念叨了些什么。 白菜力击挥下，狐火剑气划出，其四周五十米内皆燃起了翠绿色狐火，在其中心更是窜出一条通天的火舌。 “空了？” 白菜定睛看向火舌根部，只看见有一团黑影在其中渐渐消散。 “啪啪啪……” “白大夫的秘技还真是厉害啊，我高出你这多境界竟然都察觉不出，如若我没这替身，还真可能被这一击杀了。” 欧阳山站在火圈外拍着手。 白菜闻声望去，眯了眯眼，结合他所说的话，又揣摩了一下对方所站的方位，正是方才黑影的地方。 “啧……” 白菜有些不快，此击没中，若是再想打出这一套，恐怕很难，对方必然会防范他这逐影。 而且灵力还被这一击耗去了三成。 “既然如此……” 算上逐影的发动，还有六成灵气，白菜快速抉择，硬耗的话肯定不如对方，毕竟境界摆着这里。 不如直接将这灵力用于维持破渊的灵佑状态，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些许赢面。 “破渊，开。” 白菜正握破渊，放于身前，伞翼随之打开，十二根伞骨一齐脱离，化作了十二柄长剑漂浮在了其身旁。 由于大量灵力的倾泻，其长发尾巴也随之飘起，发尾，尾巴尖儿，耳朵尖儿，飘出肉眼看见的浓郁灵气。 这一状态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这个状态使用的少，不是很熟练，会浪费不少灵气。 “哦？白大夫，你这武器可不一般啊 ……” 此是欧阳山的身上魔气已经寥寥无几，脸上震惊的神情一看便知。 白菜没有回应，毕竟多浪费一息，胜算就少上一点。 他小腿微动，身影出现在对方跟前，身旁漂浮的长剑也一同出现，自发地朝欧阳山发动着刺击。 而白菜握着伞骨剑也靠着长剑制造的机会，刺，砍，挑，精准地打出配合。 不给欧阳山一丝反手的机会。 处于被动的欧阳山，接着一击有一击，可是十二柄剑加上一人持剑的攻击，他双拳难敌，从身上起了一个刃口开始，便陆陆续续地收到了更多攻击。 然而……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 “就是现在……” 白菜双手握剑朝对方胸口刺出之时。 欧阳山并未闪躲，而是向前主动接住这一击，而后一只大手空抓朝前探出，如同一只恶狼的大口，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呃……” 第50章 欧阳山的留音石 白菜被欧阳山的突然发难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也并非完全无招架之力，全身疯狂调动着灵力朝脖颈而去，尽量延缓着对方手的收拢。 双手握住的剑柄，也在这一时刻奋力朝一边扭去。 企图通过刀绞之痛来博得挣脱的机会，然而欧阳山对此只是眉目微皱，掐住他脖子的手却没有半点颤动，反而将更多魔气调动到了手掌。 试图以此直接扭断白菜的脖子。 逐影只能在被人未碰到他时才能发动，如此一来，场面陷入了僵局。 白菜边用剑导出狐火以此来炙烤欧阳山被刺伤的胸膛，边用灵力防卫着脖子。 但是很快，他便有些力不从心了，此等状态下灵力的消耗是非常巨大的，脖子处的灵气已经渐渐变得稀薄，逐渐被魔气侵染了颜色。 “呵呵……” 欧阳山咧起嘴角，发出一阵冷笑。 “好了么？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白菜挤出声音朝外大喊一声。 一道身影飞速袭来，朝两人的方位靠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河。 欧阳河抡起巨斧，一跃而起，一记跳劈朝着欧阳山砍去。 如此大的动静，欧阳山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察觉到了，迅速做出了判断，掐住白菜的手瞬间松开。 抓住剑刃的那手同时松开，身子微微向后牵动，应对着白菜继续向前刺击的长剑。 那手也没由此空出，握拳，收臂再弹出。 “咻~” 破空的声响由此而出，一拳锤向白菜。 然而这一拳并未传来打中实物的感觉，原来是白菜同时反应过来，使出逐影拉开了距离。 欧阳山也无暇顾及，而是调动着最后的一点魔气堆积在右腿，力量感从右腿传来，借此机会将身子移动了几步。 成功地避开了欧阳河的劈击。 但还是被灌注灵力的攻击的余波伤到。 弹飞了出去。 白菜眸子早在抽身之际便死死盯着欧阳山的身影，即使欧阳河的攻击落空，他也轻松锁定了对方飞出的轨道。 所剩两层灵力，白菜毫不犹豫，逐影发动，隐去气息，身影出现在欧阳山倒飞的身体后面。 眼露凶光，握剑，瞄准后脊，此处便是正面的腹部，内丹便在此处。 …… “父亲，此物为何？” “你无需知道此物为何，你只需知道，他能光复狼族，助我们扩张族内土地……吃下去！” …… 欧阳山方才脑子里出现了昔日的画面，回过神来，只觉腹部传来难以忍受的阵痛。 低头看去，半截染血的剑刃从他腹部生出。 对此，他也只是发出一声闷响，嘴角溢出了黑血，硬是没哼出一声。 白菜见此击已成，抽出破渊，空划下长剑，血液随着力量顺着剑尖落下，剑身上没有半点污浊。 而后他便收起了灵佑状态，脸上尽显疲惫，一屁股坐在了欧阳山旁边。 此刻欧阳山内丹已毁，我发再调动灵力，更别提他身体里已经没有了哪怕一丝灵力了。 所以不必再担心。 “呼~” 白菜长吁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脖子，瘪着嘴，绵绵地打了一下欧阳山的手臂。 欧阳山不痛不痒地朝他看去，眼里早已褪去魔气的阴冷，取而代之的是狼族该有的傲气与正气。 “白大夫，你说我做的这一切难道真是错的么？” 欧阳山忍着疼痛，挤出沙哑声音问道。而后目光扫向了那些倒下的族内人。 “唉……我不知道啊。你们什么都没和我说，我怎么会知道。” 白菜闻言一顿，叹了一口气，双手后撑，仰头望着天空，叹道。 此刻欧阳河也来到了此处。 “二弟……” “呵呵，我何德何能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啊？” 欧阳河冷笑着，阴阳怪气地说道。 “呵呵……” 欧阳山听到他的语调，话语，没有一点怒意，反倒是从纳戒里拿出了一颗留音石。 “废话，闲话我也不说了，煽情的话我也不会说，这颗留音石里有当年发生的所有事，你想知道的一切，虽然和你想得有些……” 欧阳山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到，直至没了呼吸。 这一刻，昔日的狼族族长，头失力下垂，只不过身子壮硕的肌肉撑着没让他的尸体倒下。 手里攥着的一小块白色留音石从手中滑落，眼见要落在地上。 白菜一把接住。 “喏，你要听么？” “当然……” …… “喂喂喂，这里是欧阳山，今日和在族内比武里输给了弟弟，真是太丢脸了，不过这也是他的能耐，为兄有个天才弟弟，自然是很欣慰啊，哈哈哈……” “今日见到一花容菇凉，靓的很啊……” “好啊，欧阳河你这小子，和你哥抢女人是吧。休怪我不念兄弟情，哼~” “隔~咕噜咕噜……呃啊，你这小子，还真是……修炼比我快，追起女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隔，让给你吧，臭小子，好好待她……” “父亲强迫我吃下了一魔丹呃啊啊啊啊啊啊……哐当，嘭（砸东西声）………………放心，老弟，我是觉对不会屈服的，咱两一起才能光复狼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 欧阳河揣摩着留音石，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白菜在一旁听得一知半解，他不知道前因后果，根本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他只能根据话语和语调总结出，此事有隐情，欧阳山是被迫的，而这背后的主谋则是他们的父亲。 “看我干嘛？别看我啊。” 白菜别过脸，才发现欧阳河的目光一直放在了他身上。 “白大夫……你不是说能把死人也救活么？你看……能不能？” “滚，孩子不懂事说着玩的，你还真当真了啊？” 白菜挪了挪屁股，坐到了另一边。 这欧阳山刚死没多久，可以用灵阴草还魂，这也是为冬暮复苏的材料之一。 这草还有个变种叫灵阳草，这个能力就更逆天了，只要死者尸体保存完好，死多久都能救活。 但就连他师傅棘都没加过几株灵阴草，更别提灵阳草，而且这玩意对他没用，冬暮的所缺的材料必须是灵阴草，灵阳草药性太烈，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第51章 善后 “你准备怎么办？” 白菜开口问道，有点难以想象，来这狼族才过了十天半个月，直接将这里的族长杀了，这放在那个地方都是十分炸裂的存在。 “先去找父亲问清楚，这一切……” 欧阳河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扫视了地上的一片狼藉，目光有些呆滞地停留在了欧阳山的尸体之上。 “那这一片残局？” “活着的就你我了，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还是不要传出你参与了此事，之后的我自有办法应对……狼族族长带一众人外出讨魔，遇灭灵魔将，牺牲……” …… “离谱啊……” 白菜回想着这些时日的魔幻经历，不由感叹一声，欧阳河把自己又当棋子又当王牌，也真是胆大。 若是自己明哲保身，或者和欧阳山串通一气，他就没想过后果么？ 真不知道对方是蠢还是怎么。 转念一想，对方先是派人和他发生冲突，而后借此事强行与他接触，在这众人面前装出了他心里预料的反应，再然后便是会面了。 会面之后先告诉他欧阳山已经暗地里将自己当做和狐族的筹码，然后出言说他已经解决被派去狐族的信使，将两人绑在了一起。最后便是和他商量计划。 然后……然后他在战斗中被气走，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了？ 白菜突然汗毛竖立，脚步一停。 欧阳河方才让他自己回去，他要善后。 白菜心里有些发毛地朝身后被树木挡住的小路望去，现在的他感觉任何他看不见的地方都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嘎嘎嘎……” 头顶几只鸟飞过，传出几声鸟叫。 “嘶~” 白菜心里咯噔一下，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继续走着路。 【应该不会卸磨杀驴吧？】 他心里如此想到，如果欧阳河把自己推出去，当做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替罪羊，帽子扣在身上，那…… 白菜摆了摆头，顶着的两只兽耳也不停地抖动。 他不敢细想。 他倒是不担心能不能跑的问题，只是如果真是这样，这欧阳河也太恐怖了一点。 他溜进了谷内。 来到城镇，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梦轩哪儿，他也将她医治完了，而且对方知道些内情，自己若是去，说不定会带来些不小的麻烦。 欧阳旺哪儿……自己刚刚把人家父亲做掉了，面子实在是挂不住。 欧阳河那儿…… “算了，算了，还是自己去租个旅馆吧……” 白菜砸了砸嘴，目光开始在各个旅店上扫视。 狼族地方不大，能提供住宿的地方也就那两三家，之前的那一家是只有族长邀请的贵客才能居住的。 不对外出租。 白菜来回看了看几家的价格。 选上了一价格适中的。 “老板，租个房间。” 稚嫩的童音传到正在打着算盘的老板耳中，后者手中拨弄着珠子的手停了停。 低着的头微微抬起，鼻梁上的小片眼睛微微滑下，一对兽眸看向了门口。 “哪里来的小崽子，走开，走开。” 老板随意地看了一眼，放出灵力探了探，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灵气微弱到他这个破灵境都察觉不出来。 “为什么？有钱赚都不要么？” “呵呵，你能有几个钱啊？” 老板被气笑了，忙活着写着手里的账本，没有过多理会他。 “你这房间是灵石做的？很贵？” 白菜也有些火大了，又是一个把自己当小孩子看的人，这妖族就这么多了，以后到了人族，恐怕只会更多了。 “120粗灵石一夜，嫌贵就快走，别打扰我算账。” “给，先压你这。” 白菜没多废话，直接抛出一颗精炼灵石，灵石稳稳地落在了对方正在写写画画的手上，砸得他手一歪，在本子上划出一条大大的斜线。 “你……” 他拍案而起，怒火中烧，正欲教训教训这个烦人的小鬼。 也正因这一动作，他才正眼好好瞧见了眼前这个小鬼。 狐耳，狐尾，这压根就不是狼族的人啊，前阵子听闻，有一个狐族的铃医，在为大户之家的千金医治，难道就是这小鬼？看起来不像啊。 他想起了刚刚对方朝自己扔的灵石。 “嗯?” 还真是一颗精炼灵石，那这就是那铃医了吧，似乎是叫什么白大夫来着？ “白……白大夫？” 他试探性地张嘴问了问。 “怎么？现在认出来了？” 白菜双手抱胸，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了一句。 “嘶……抱歉抱歉，方才多有失敬，您是有所不知，这附近的小孩时常来我这儿玩闹，今日正巧遇到了报账之日，这才闹出了如此笑话，还望海涵。” 要不说人家能当老板呢？对方变脸比翻书还快，马上笑脸相迎，拱了拱手，语调卑微地恰到好处。 白菜看到这番嘴脸，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了当地说道。 “带路。” “是，您随我来……” …… “父亲，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欧阳河掀翻桌子，额头青筋暴起，怒吼道，桌上的一面好菜一齐飞了出去。 “哐当，乒乒乓乓。” 瓷器破碎的声音一齐响起。 欧阳河瞬身上前，一双手摁住了坐在椅子上的老者的肩膀上，披散的头发下是一双发红的眼睛。 “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狼族的未来，不论过程，不论结果，不论手段，这是上一代……不，这是历代族长的使命，并非我一人决定的。” “那可是你的儿子，我的哥哥啊……你个老东西就这么狠心？” “……” “好……那我玩问你，那场魔劣出现在森林里袭击队伍的事故，也是你一手操办的？” “……” “回答我！” 欧阳河直接抓起老者的衣领，一把将其提起，眼角泛着泪珠，呲出的犬牙咬破了嘴唇，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留下，直至下巴滴落。 “是……” “砰。” 欧阳河微微后仰头，压着腰部，而后狠狠用额头撞向了老者的额头…… 第52章 族长之位，饿狼之胃 “一颗六阶丹药，一株融灵草……一小块糖。” 白菜坐在椅子上，手中拖着一尊小鼎，朝里加着材料。 思来想去，看了看桌子上散落的材料又看了看鼎内，最终还是抓起了一颗透明的白糖放了进去。 这丹药吃起来没有味道，还要含在嘴里慢慢吸收，属实是有些委屈味蕾，不知放些糖会不会捎上些味儿。 若是普通人为了保证多出一两颗丹药，可不会放上一颗没有卵用的冰糖。 “一个人吃，要那么多药也没必要……” 他是没有卖丹药的想法，且不说材料的亏损问题，就这炼药耗费的时间，他去养养圣树，或是去修炼，都是要胜于炼丹的。 毕竟他没有很逆天的丹药天赋，也就当个副加能力用用便可，没必要特别培养。 半个时辰过去。 白菜收起了掌心的狐火，被灵力托起的炉鼎稳稳地落在了桌上。 “啊……嘶~烫……” 他探出小手准备揭开顶盖，接触的一瞬，只见便麻了，随后便是钻心的灼烧感。 看着有些发红的指尖，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吐出小舌头舔了舔。 缓了好一阵子，白菜呼出灵气，揭开了炉鼎，浓郁的灵气从中释出，白菜连忙从纳戒中拿出了玉瓶。 将这一些丹药尽数装在了里面。 预留了一颗放在掌心。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炼丹，看着成色，倒也不差，虽然比不上那些炼丹大师出的丹，但也是色泽饱满，丹生圆润，和一颗珍珠一样。 张开双唇，丹药入口，触碰到舌尖的一瞬间。 白菜眼前一亮，耳朵立起。 “真的甜诶，下次试试放些果汁。” 灵气渐渐溢出。 白菜跃下凳子，跑到了床边，扑上床，双手一撑，调整身位，双腿盘起，打起了坐。 这药力可不能浪费了。 嘴里的微微甜味，也算是给这枯燥的修炼加了一些调味剂，以至于时间不会如此难熬。 时间往复，吃饭，调息，修炼，炼丹，这些挤满了每日的行程，材料是之前在梦轩家里是直接购置的，用到突破碎灵到灭灵都是够够的了。 这一天天过的，仿佛又回到了跟着师傅修炼的时间。 也像是上辈子的生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去。 而在这一天，有人敲响了他的门，他嘴里含的丹药才吸收了一半，无奈只得继续含着，下床去开门。 “来了，来了，别敲了。” 接连不断的敲门声有些吵闹，他朝门口喊了一句。 这才让外面那人停下了敲门。 “咦……呕痒盒？” 见来人是欧阳河，白菜惊讶出声，嘴里含糊不清。 “白大夫，好久不见啊。” 白菜嚼碎了丹药，咽了下去，一股灵气冲入鼻腔，有些上头。 他使劲摇了摇头，扶着门缓上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 “很久吗？” “半个月了吧。” “啊？这么久吗？” “嗯……” 欧阳河点了点头，身上的气质与之前所见简直是云泥之别，已经没有了纨绔子弟的样子，而是一种上位者的不言而威。 “吃饭没？” “没呢，老板今天还没送来。” “走，去吃一顿。” “行。” …… 欧阳山包了一间独立的包间，一路上一行人对他尊敬的很，他在旁边也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你这是……当上族长了？” 白菜开口问道，而后夹了一块肉，尝了尝滋味，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很标准的肉食，滋味不赖。 “是的。” 欧阳河脸不见任何表情，斟上了两碗酒，一杯托于白菜的跟前，一杯自己端起，独饮了一口。 “怎么看你不是很高兴啊？” “呵呵，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族长这一职，并非荣誉，而是耻辱。” “诶诶诶，等等，把那盘豆子递给我，你再讲。” “……” …… 美食美酒配故事，没日没夜诉心事。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父亲一手操办的？” 白菜夹起盘子里最后一颗豆子，沾了沾料汁，歪过头，看着喝得醉醺醺的欧阳河开口问道。 “嘭。” 欧阳河一拍桌子，双手抓着凌乱的头发，扯着后脑勺的发丝，低下了头。看样子是在懊恼些什么。 “……吧唧吧唧……” 白菜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不是很感冒地朝嘴中放入豆子，快速地嚼了起来。 他参与了欧阳河的计划，而且是里面唯一一个活了下来的，也就理所应当地成了对方的倾诉对象。 作为当过一次棋子的白菜，他也不好出言安慰些什么，坐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听对方说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关于欧阳河的倾诉，更多的只是情绪的宣泄，真正有用的信息也只：他父亲为了光复狼族，自己能力不够，便起了歪心思，把两个儿子推入了火坑。 大儿子给了魔丹，然后安排了一场魔劣的戏码，让两个兄弟反目，最后让胜者继承族长职位。 也就是说欧阳山根本就不是族长，实权一直都在老家伙手里。 真不知道他们闭关的老祖是怎么想的，让这么一个狠心的人继承族长之位。 【嘶~好像狐族那几个也都是没心之人，这么一想，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扩张种族的势力范围……】 “咦？睡着了？大哥你好歹也是个灭灵境的高手啊，几罐酒就倒了啊？” 白菜似乎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喊声，朝一旁的欧阳河看了过去，戳了戳对方的手臂，没有任何回应。 才发现对方睡着了。 无奈，白菜只能外出叫人，将其送回了河府。 …… 回道旅店。 白菜躺在床上，思索着欧阳河的处理手段，自己作为当事人，反应太迟钝了，他得多多学习他的计谋，否则以后遇到这种事，恐怕小命不保。 毕竟欧阳河没有将他直接作为替罪羊公之于众除掉，如若这样做，既将所有参与者处理掉了，也顺理成章地继承了族长之位。 当然，他不动自己，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妻儿还等着自己去救。 第53章 朱轩的求医 “我的公子又在何方~” 白菜哼着小曲儿，翻看着从老板那儿谋得的一本狼族历史。 难得的有心情给自己放了个小假， 这些杂书看起来也是相当的有趣。 例如这一条。 “狼族和狐族的恩怨即是恩爱的两位原始灵先祖，感情出现了裂痕，便分开了，分开之后，狐族的先祖便立誓，不准任何子嗣正眼视狼族， 狼族倒是显得大度，善待狐族的任何子嗣，拜为座上宾，好生招待……” 还有这一条。 “兽化这一能力是先祖开发的，最开始是为了顺应很多灵兽不会化形而开发的。” “没想到化形当时还算是秘法啊……” 白菜感叹道，感受着手脚带来的便利。 “让我见白大夫，求求了……” “你先别急，这个时间白大夫不喜别人打扰……” 门外传来推搡的吵闹声，一道是熟悉的女声，一道是老板的声音。 白菜耳朵动了动，合上书本，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视线移到了门的地方。 “咳咳……” 白菜故意大声咳了两声。 门外两人听到了动静，停止了争吵，消停了一会儿。 “老板，让她进来吧，我俩认识。” …… 欧阳朱轩，出生自寒门，从小天赋异禀，即使家里没钱买丹药，靠着族内每月发的一些微薄的劣质丹药，修炼速度也是远超同龄人。 突破到天灵境后，有了补贴，碰巧一日与族长撞见，那时她还在帮家里人打杂，卖酒。 族长见她天赋异禀，便供她免费上学，而且丹药供给翻了几倍。 可是家里还是时长揭不开锅。 最近她从一卖药的郎中那儿听说了蛇牙草这一稀罕物，对方有意无意地暗示，族长严令禁止的魔劣区域会有生长。 不得已，她自觉有些能力，便独自去采摘了。 采完回来， 天色不早了，便将此草置于屋中放了一夜，而后…… 相依为命的老爹染上了魔气，再去寻郎中之时，对方避之不及，将她轰了出来。 好在梦轩告诉了她有一位医术高超的白大夫，这才前来。 可这老板死活不让她进去。 “让我见白大夫，求求了……” “你先别急，这个时间白大夫不喜别人打扰……” 她焦急地拿手比划着，可这老板一直用同一句话推辞着，无力感打心底升起，说着说着，言语渐渐含糊，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哽咽出声。 “老板，让她进来吧，我俩认识。” 一道熟悉地童音入耳，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也来不及多想这声音在何处听过，一把扒开拦在跟前的老板，两步并一步，急忙来到门前。 推开门的一瞬间。 “白……白大夫？” 她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支支吾吾地喊出了自己寻找的人。 在她印象里，这为白大夫必然是一身洁白的长衫，白袍加身的老人家，面善慈祥，就像那邓大夫一样。 这这这，这不是之前见过两次那个小孩么？ 强烈的反差，让她脑袋宕机了。 白菜趴在床上，手肘顶着床板，双手托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朱轩的反应 。 “你真是白大夫？” 朱轩回头看了看门外，老板还在走廊里候着，对方的眼神告诉着她，这位就是白大夫，她不可置信地回头张口问了问。 “我不是哦，我还是个孩子，叫白菜捏。” 白菜眯着眼笑嘻嘻地应道，之前把他当成孩子看，那就如她所愿，继续当下去。 “嘶~非常抱歉，之前的行为是我冒犯了……” 朱轩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作着揖，颤声说道，就差给他跪下了。 “好了好了，先说好，我这儿看病可不便宜，你认识梦轩吧？她前前后后花了七百精炼灵石，你好好掂量掂量，量力而行。” 白菜收起了笑脸，正色出口道，再逗几下这妹子，对方恐怕就要哭鼻子。 朱轩闻言，急切的心稍微缓了缓，之前梦轩也和他说过这看病要花的钱，所以有了心理准备。 况且，梦轩愿意为她垫付，以后慢慢还就好了…… “哦……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上次你被魔气侵染的时候，我可是救过你的哦，今日一起算吧。” 白菜忽然想起他在折返时救治了昏倒的对方，还没要钱来着。 “啊？” 朱轩一声惊呼，但很快便收起了神色，她说自己一个破灵境的人，怎么会在采摘草药的时候累得睡着呢？ 原来是收到了魔气影响…… 这么一说，这白大夫好像确实是可以驱散魔气啊，而且自己也没感受到任何副作用。 “好的，白大夫……还请你救救我父亲吧，我父亲也染上了魔气。” “嘶~喵的，你不会把蛇牙草带回家里了吧？” 白菜闻言眉毛一挑，没忍住，破口而出，这妹子还真是一片孝心，有此良女，何苦父亲久活于人世间啊？ “是……是啊。” 朱轩面色一黑，结结巴巴地应道。 “老人家身体怎么样？是什么境界？皮肤上有没有渗出明显的黑气？” 白菜正襟危坐开口问道。现在距离大战的那天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了，如果没用特殊的灵器进行压制，恐怕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父亲是天灵境一重……皮……皮肤上有……有黑气。” 朱轩见对方神色凝重了起来，不由心里一紧，正所谓不怕医生嘘寒问暖，就怕医生沉默寡言。 “你没有给你父亲吃一些压制灵气的丹药么？” “没……没有。” “……” “白大夫，你去哪儿？” “嗯？你是真准备让你父亲死啊？这还用问，带路啊。” 白菜瞬身下了床，出现了门前，朱轩呆呆地问着，前者颇为无言。 要不是前面对方表现的那么急，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亲生的了。 不过这倒也是正常，人在慌乱之中，反应确实会变得很迟钝，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也好很久才能反应过来。 保持冷静，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这句话不无道理。 …… “怎么能有大夫比我还没良心啊？” 白菜原以为自己是底线了，没想到还有更甚者。看来得学习学习。 第54章 深藏不漏 在朱轩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人流熙攘的街道。 “请让一让……” “对不起……” “抱歉，请让一让……” 白菜所租的旅馆是最热闹的一片区域，而朱轩的家是比较冷清的外围区域，在那里的房子还是族内给的安定区，和其他人比。 朱轩的房子算是比较豪华的了。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白菜这才想起来，自己和对方偶遇了两次，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朱轩，欧阳朱轩。” 两人步子不减，朱轩并未回头，继续在前面带着路。 对方的步子很快，他要提速多踏出几步，才能跟上对方的步子，不凭借灵气就他这小短腿，没一会就趴地上跑不动 。 …… 路程不算太远，主要是阻碍有些多，出了内城与外围的分界线后，人就少多了，他们的步子也快多了。 “倒了。” 朱轩突然停下脚步，白菜一个没注意，直接撞到了对方的身上。 两人一齐吃了个狗啃泥。 “嘶~” 白菜摸了摸有些发红的额头，阵痛随之传来，呲牙吸气的样子令人发笑。 “白大夫，你……” “你怎么带路的啊？不能早点说吗？” 事实证明，只要先声夺人，无论过程怎样，结果都能占据先机。 “……” 欧阳朱轩一时间忘记了疼痛，竟然真的开始思考起了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算了，算了，快进去吧。” 白菜见朱轩这个呆呆的样子，有些不忍继续说了，有一股罪恶感从心底升起。 …… 两人刚一进门，刺骨的寒意便让他心生厌恶。 这个浓度的魔气……不会还没把蛇牙草拿出去吧？ “朱轩，你不会还没把蛇牙草拿出去吧？” “没……” “啪。” “……” 白菜一拍额头，欲言而止，不好多言，也确实没话说。 “你去门口待着，待我把蛇牙草处理掉了，你再进来。” “好……” 朱轩正如一个犯错的孩子，双手互抓着，低着头，小步快移地出了屋子。 “唉~多好的一个妹子，就是这脑子……” 白菜叹息一言，而后看起了房间内的装潢，家具老旧但干净，几把椅子上的做功竟然还是上等。 顺着椅子看向红木桌，桌子上放着一显眼的背篓，篓子里装满了蛇牙草。 “这……这么多……” 这个量的蛇牙草，别说他了，他师傅来了，恐怕也会感到不舒服。 “怎么办呢？放纳戒里？不行，不行，纳戒里有其他药材，串味了，可就不好玩了。” 白菜想了想，连连摆头，这些材料可花了他不少灵石，可不能糟蹋了。 “要不放在小世界里？” 自己步入碎灵境界后，开辟的小世界还一直放着，没用过。 只有开了世界之后，他才明白了白灵所言的灵器到底有多贵重了。 他那一方小世界还没纳戒的空间大。 白菜抓起背篓，心神一动，周围的一切瞬间崩散，再次眨眼之时，已经变成了一方小世界。 小世界是一块小小的漂浮起来的岛屿，头顶是日，看来此时时间是白日，走到土地边缘。 朝低下望去，无尽的黑暗里是繁星点点，还有一个月亮，这个世界的天空中有一道黑白的分界线，慢慢地转动着，实现着日夜交替。 回看自己的小岛，上面只有一颗小树苗，和几根小草，和几朵花。 连一个生灵都没有。 白菜放下背篓，便离开了。 …… 小世界在达到灭灵境界后，才会生成动物，所以放一放蛇牙草倒是没问题，它释放的魔气倒是不会影响到植株类生灵的发展。 若是到了灭灵，可不能如此，他虽然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但是不能轻易干涉小世界的自我发展，引起的蝴蝶效应可不是开玩笑的。 相信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小世界是一片火海，没有半点生机的样子。 回到房间后。 白菜小手抓着破渊，朝四周轻轻一滑，灵气顺着伞尖划出一个圆圆的半圈。 灵气脱离伞尖之后，迅速扩散，放大，直逼布满房间的魔气。 片刻过后，这里便没有了那讨嫌的寒意。 “进来吧！” 他朝门外喊了一声。 之后的疗程，他需要好好地交代一番，不然被打扰了，朱轩的父亲会死，他也会被反噬，被魔气侵入圣树了，后果可不堪设想。 朱轩小跑了进来。带着他进了其父亲的房间。 老人家躺在床上，面色被魔气萦绕，皮肤上渗出的魔气浓度甚至不亚于蛇牙草渗出的。 还好老人家身子骨比较扎实，都这样了，呼吸还很平稳。 “父亲……” “你疯了啊？别过去。” 朱轩见到此般情景，泪眼汪汪，颤声呼喊着父亲，挪步正欲上前。 白菜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角，大声呵斥着。 “待会我交代的事情你不能有一点差错，知道吗？” 白菜难得板起脸，正色出言。 “嗯……好。” 朱轩挥袖擦拭着泪珠，嘴里连声应道。 白菜撑开伞，举头顶，输出灵气，灵气罩顺着伞翼飘出，形成一个厚厚的绿色屏障，保护着他，不让他受到魔气的侵扰。 来到床头，白菜抬起小手，握爪，灵气在手心凝聚，渐渐形成一个光球。 直至其发出耀眼的光芒。 白菜突然握紧拳头，灵气以他拳头为中心，朝外爆开。 巨大的气浪，竟然从老人家的皮肤上轻轻划过，消退了魔气。 还没完。 白菜伸出两只手指，兽眸发出丝丝亮光。 灵气再次凝聚，而这次则是出现在指尖。 只见他眼睛微眯，手臂微缩，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蛇。 直至指尖发出和方才灵力球一样的亮光，他刺出双指。 准确地点在了对方的眉心。 此举是为了封闭老人家的灵气，为了不让魔气继续溢出，以防造成给坏的结果。 白菜脸上显出一丝倦意。 别看着一招一式用起来简单，这灵气花得可真是不少，抽去了他四成了灵力。 而且还费神。 白菜伸出两指，点到了对方的脖子处，开始了问诊。 良久…… “灭灵境？” 白菜一声惊呼。 第55章 小世界 白菜有些不相信地再次释放灵气，探了一探，确实是碎灵境。 “朱轩，你父亲真是碎灵境啊，你怎么说是天灵境啊？” “啊？” 朱轩一声惊呼，又呆愣住了。 白菜摆了摆头，问了也是白问。 看这样子，这老人家从没告诉过朱轩自己真正的境界，怕是有什么苦衷。 “只是……” 他就觉得奇怪了，碎灵境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蛇牙草是何物啊？会沾染上魔气？ “你父亲平时喝酒么？” “喝，每次都大醉酩酊。” “哦……那就不奇怪了。” 白菜说了一声，便再次释放出灵气，探寻老人家体内被魔气侵侵蚀的部分。 “咦？” 白菜觉得有些奇怪地支了一声，仔细探寻下来，好像确实又是天灵境。 “这……这是归一体？” 他瞬间反应了过来，这样一想，确实都说得过来了。 既然如此，那他很熟悉了。 跟着师傅修炼的时候，没事就探灵气，看自己的体内的灵力流动方式。 “朱轩，你待会去寻…………这几材料。去除魔气的过程是很冗长的，在我去除的时候，你就在门外候着，任何人来了，都不能进来，我休息的时候，你再去找我说的那几味药材。” “好！” 朱轩点了点头，而后背身离开，带上了房门。 “唉……天灵境啊……” 白菜好似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归一体前期修炼真的奇慢，如若不吃满丹药，恐怕到死了，他都难以突破天灵境。 放下破渊，他便开始了魔气。 …… 时间过得很快，白菜满脸倦意地收回了手，老人家低自己两个境界，外加体内的灵力流动方式自己很熟悉。 仅仅一天，便去除了六成左右的魔气。 只是这鬼藤也真是不客气，自己消耗了九成的灵气，有三成是鬼藤额外吸收的。 “朱轩，去买材料吧。” 他朝门外喊了一声。 “好。” 隐隐约约听到门外传来应答声，而后便是离开的脚步，开门关门声。 白菜跃上床铺，做在床沿，扭了扭脖子，拉了拉身子，活动活动筋骨，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 “呃……水……水……” 白菜听到身后传来声响，扭头一看，见老人家迷迷糊糊地呢喃着。 “水？那里有水？” 白菜看了看纳戒，里面没有这玩意，能喝的只有两缸酒水。 “呃……呃……桌上……” 白菜闻言看了看桌上，确实有一个容器。 走上前取于手中，揭开盖子挺起鼻子嗅了嗅。 “这是水？” 浓郁的酒气从中飘出，白菜直皱眉，放下了容器，转身出门寻水而去。 片刻过后。 白菜端来一碗清水。 来到老人家身旁，双手稳着手中的水，缓缓朝对方嘴前送去。 送至胸前，白菜将双手换成单手，释出灵气，托起老人家的身子，让他坐起。 而后再递送清水。 老人家感受到嘴唇的湿润，勉强张开干裂的嘴唇，随着白菜微微倾斜的碗，慢慢喝着水。 “咳咳……” 太久没接触水，喝急了，呛着了也在白菜意料之中。 他迅速拉开水碗，以免被老人家颤抖的身子打翻。 “呃……你是？” 老人家喝了些水，算是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睛，定睛看了看，才发现递水的并不是女儿朱轩。而是一个小孩。 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下，白菜开口做了一番解释。 “我叫白菜，是来给你看病的，你女儿带回家的蛇牙草有魔气，要是我再来晚点，你恐怕就活不过今日咯。” “你……” 对方的眼神中透露着不相信。 白菜也习惯了，耐心地解释道。 “我是给欧阳梦轩治病的那一个。” “哦！原来您就是白大夫啊。” 老人家瞪大双眼，对于这白大夫的事，这族内是何人不晓啊，那街上的说书先生，对这位的评价可不低。 医术高超自然是不必多言，在那湖府内，面对那么多同道之人，没有给予丝毫脸面，摔袖离开。 等等，等等，无一不阐述着他的行事准则，虽嘴上挂着利害关系，但心底凭心定价，洒脱，游历于人世间。 只是…… 这个模样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差别。 按理说，应该是慈祥八旬白胡老人模样才对。如此娇嫩之躯，实在是难以与说书先生所说的形象搭配。 “你怎么看起来很失望？” 白菜板起小脸，有些不悦地说道，不用多想，这老人家又在想自己的形象为什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啊……没有，没有。” 老人家察觉到对方的情绪连连摆头。 白菜见此没有多言，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便开始了闭目调息。 老人家想起了方才白菜的发言。 调动体内的灵气一探，果然正如他所说，自己确实被魔气侵染了。 “别动灵气，否则魔气会继续扩散的。” 老人家心里一惊，愈发的相信眼前这人是白大夫了，对方没有睁开眼便知道了他在干什么，如此能力，不信也难啊。 “你可以稍微活动活动筋骨，待会等朱轩回来后，开始第二轮的治疗。” “好……” 老人家闻言下了床，目光有意无意地朝白菜哪儿飘去，这位可是白大夫。 关于白大夫的话题在他们这群爱听书的人之间可是很火的。 现在观察的越多，饭后话题便越来越多。 只是这看久了，视线便难以挪出，天哪，为何会有这般容颜？这比那春楼里的菇凉皮肤都要白嫩，这要是幻化成年，得夺得多少佳人侧眸啊？ 不过现在这世道，好像不少年轻人多有什么幼态审美，说是什么，提前感受养孩子过程，他这上了年纪思维还是有些难以跟上，无法理解。 可今日一见，好像确实稍微有些理解了。要是能养上这么一个小崽子…… “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白菜感受到目光，睁开一眸看了看老人家，摸了摸脸。 “没……没” 老人家这才发觉自己看得有些出神了，连声应道。 第56章 体质 “白大夫。” 老人家开口叫了一声白菜。 “干什么。” 白菜专心调息着，并未开眼，无感情地应答道。 “方便说一下您现在是什么境界么？” “碎灵八重。” 老人家闻言目光中透露着羡慕，端来一个凳子在一旁坐了下来，看样子是想好好打听打听这传闻中的白大夫是何许人也。 “那您现在是多少岁？” “刚满四十。” “啊？您这气息感觉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啊……” “突破大境界会延长寿命。而且我习得医术可调理身子，延年益寿。” “四十岁便有了如此境界……唉……我要是能有这般天赋就好了……” 老人家说着说着便想到了自己的天灵境一重，和别人比起来可真是天差地别啊。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这一脉曾经也有辉煌时刻，只是到了自己这里没落了，还好女儿有出息，天赋异禀，只是思维有些愚钝。 “什么……你的天赋和我是一样的啊。” 白菜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道出了真相，若不是有两位师傅教导，恐怕这老人家就是自己暮年之时的样子。 “啊？白大夫莫不是拿我寻开心啊？我这般……” “你听说过归一体么？” 白菜出言打断了对方。 “当然知道啊，除开每个族群特有的体质，就属这归一体最稀有了，嘶~白大夫，你不会是说？” 老人家闻言心底有些奇怪，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毕竟是曾经的富贵之家，书读的也不少。 然而越说，他便越沉默，难道这白大夫说自己是归一体？ 可笑至极，怎么可能。 自己这被从小嘲到大的天赋，怎么可能是所谓的归一体？ “呵呵，白大夫，别取笑我了，您这才是归一体该有的样子吧，我这……呵呵。” 老人家情绪有些激动，眼眶有些泛红，无限自嘲着自己，可是越说，话语便是越发的哽咽。 “……这……这怎么可能……嚏……怎么可能？” 老人家老泪纵横，眼神里黯淡无光，皱起的眼皮肿的像两颗珠子。 “唉~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你想想，如果你天赋差的话，朱轩怎么可能会天赋异禀？” “……” “话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你自行体会。” 白菜如此说道。 就他而言，与其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傻乐着，不如清晰明白地度过余生，虽然在别人眼里这很傻，但在他眼里这才叫活着。 自己都不能有清晰明白地认识，那和做梦有什么区别。 老人家在一旁坐着，一手紧紧捂着嘴，不时地发出呜咽声，本来其幻化成的中年模样，在这一时刻仿佛到了暮年时期。 过了一会儿，老人家稍微有些稳了稳情绪，挺直的腰杆弓了起来，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 “白大夫，这归一体具体是什么特性？我现在开始修炼还来得及么？” “归一体，简而言之就是每个境界的修炼速度一样，而且能学习任何技法，你现在的话，努努力上个碎灵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每天丹药要吃满才行。” 白菜简单地说着自己的对于归一体的看法。 在这片大陆上，各个族群都很珍惜人才的，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在大陆之外的魔族里普通魔劣的修炼速度与他们类比，就是他们这边天赋较好的一批。 血统纯正的魔族更是离谱。 大陆与魔族的交接之处，时长发生战乱，大陆这边培养一个灭灵境的人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是魔族那边的十倍以上，这也显得他们这种特殊体质人的重要性。 大陆里种族之首的人族也是很清晰地明白这一点，便令所有人不得轻易诛杀控制人才，而且发现了本族以外的特殊体质要优先送往人族。 本族的体质例如狐族的九尾，狼族的孤狼体，龙族的龙尊体，人族的圣体，等等等等。 再次之外的体质便是归一体，阳阳体，纯阳体，纯阴体，冰火体，火灵体，冰灵体等等，都是在各个领域上花费少回报高的体质，最稀有的便是冰火体，阳阳体与归一体。 即使这老人家现在才天灵境一重，但是如若去了人族，也能得到不错的待遇。 “丹药……” 老人家闻言面露难色，家里本就不富裕。 “你到时候向申请去人族便可，如果规矩没错的话，那边是会好生招待这种体质的人的。” “呵呵，非常感谢白大夫的提议，只是……唉~” 老人家扯起嘴角笑了笑，拱了拱手。 “因为朱轩是吧。” 白菜略微一想便知对方顾虑着什么，毕竟外族去人族多多少少会受到歧视，老人家的牵挂也就是女儿朱轩了。 若是带过去，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会让女儿受委屈，还会影响女儿的发展，若是不带过去，以后又难以见到女儿。 “嗯……” 老人家点了点头垂了下去，但很快又将头抬起，眼里有了亮光，像是想通了些什么。 “这么看来，你好像是想通了啊。” 白菜睁开了眼，看到了对方的这番模样，嘴角勾起，笑道。 “多谢白大夫指点，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对我最重要了。” 老人家脑海里浮现出了女儿的笑脸，他原以为天赋是自己的一生之痛，也是自己最深的执念，没曾想到头来，对于女儿的挂念还是要更胜一筹。 也释怀了一直以来让自己颓废的事情。 “嗯……你明白就好。” 白菜应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继续调息。 …… “父亲，你怎么下床了啊？快上去，你现在还病者呢！” 朱轩买完材料后便急忙跑回了家中，被风吹散的凌乱发丝，额头的些许汗珠，剧烈起伏的胸口，沉重的呼吸声，无一不表现着他的急。 回来一进门便看到了起身的父亲，心里是又惊又喜，这白大夫的医术确实高超，仅仅一天便下了床。 “呵呵，白大夫允许我下床的。” “啊？父亲？你怎么怪怪的？原来你会笑啊？” “噗嗤。” 白菜本来好好的，但是梦轩呆呆的声音和问题，他有些没忍住，笑出了声。 第57章 戴高帽 “白大夫，你笑什么啊？” “啊……没什么，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白菜摊了摊手，继续闭上眼，调息了起来。 “父亲……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朱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怯弱，眼神有几分闪躲，但是又带有几分好奇地时不时瞥向老人家的脸。 这几个动作在老人家眼里是格外的心疼。 自老伴儿走后，他便开始厌恶自己这个废材的属性，每日酗酒，这么些年来，还是朱轩在半工半修炼，兼顾家庭与提升，实属是苦了这孩子了…… “没什么……” 对此，他纵然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说起，也没有脸面面对。 起码这一段时间要先用行动来改善自己在女儿眼中的形象，再去好好地补偿她。 “哦……白大夫，你要的材料我给你带回来了，但是这些怎么光是一些吃食啊？” “饿着肚子怎么看病啊？” 白菜终究还是不能好好地调息。 “那为什么不去外面吃？” “这附近的菜市居多，饭馆本就没几家，质量也不高，不如买点菜得了，而且此时能买的菜大多便宜一些……” 最近的饭馆来回也要一刻钟，还不好吃，不如开个大锅涮点菜肉吃吃得了，管饱，也算是为朱轩减轻了些负担。 一码归一码，钱还是要收的，最多打个九成九折，这已经是友情价了，其他人都是翻个倍的。 “可是，这些菜都是主菜，没有辅料怎么做呢？” 朱轩疑惑开口，提起手里打捆的菜和肉，一脸茫然。 “没事，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去蒸点饭。” “哦……” …… 白菜捣鼓了一会儿，在他家庭内的大树下架了一口锅，随着木材堆的燃起，锅内调好的汤汁也逐渐变得沸腾。 “哇！好香啊，这是什么？” 朱轩与老人家一同来到了锅的两侧，前者挺着鼻子嗅了嗅，香气扑鼻，一天没吃饭的她早已是饥肠辘辘，这个时候再闻到这股香味，口腔里的唾液是接连不断地大量分泌。 “唉，要是能喝碗枣汤就好咯~” 白菜坐于小凳子上，没有回答朱轩的问题，翘起二郎腿，控着火候，下着菜肉，心里还是忘不了那冰爽可口的寒枣汤。 “寒枣汤又是什么？” “狐族唯一好的东西，有机会带你去尝尝。” 白菜从纳戒中取出酒水给自己倒上了一碗，听闻梦轩的提问，他难得有心思解释了一下。 毕竟是和狐族沾边的事情。 “哦……这个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别急，你先坐下。再近点，你的头就先熟了。” 看着头都快凑到锅里的朱轩，白菜笑了笑，这妹子的一举一动不经意间就能点到他的笑点，挺好玩的。 “嗯？” 白菜转头看向门外，只见门口站着几人一齐看着他们。 “白大夫不用担心，这些是我平时的几位酒友，也是邻居，应该是看到了这边的动静，便过来了。” “哦……” 白菜不以为然地收回了目光，继续朝锅里下着菜叶。 “哟，老白，你这是好了？” 其中一人见他们发现了自己，便直接走了进来，步子歪歪扭扭一身酒气，看来是刚喝完了酒。 那人看到白菜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东西，弯腰弓着身子，脸凑到了他的身边，那嘴里带有各种菜味道的热气，他真是有些难以接受。 出于礼貌，他也只是皱了皱眉，起身端着凳子挪了几步。 “这个娃娃长得还挺水嫩的，和你是什么关系？” “呃……” 老人家早就看到了白菜脸上的不悦，被这样一问，犯了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叫白菜，他是我的病人。” 白菜冷声说道，没有给那人什么好脸色。 他好歹也算是个富二代，接受的教育，以及平时评鉴的书籍，礼节都是上乘水准。 他虽然不重视，但也不是将宽容留给种上来就贴脸输出的人的。 就算是前世自己那混混样子，第一眼见面也会矜持发出蹩脚的普通话询问对方的意愿，以前如此，现在更甚。 “哦？哈哈，你这小娃娃倒是有本事啊。” “诶，别碰我，碰一下十颗精炼灵石，当初朱轩就是这个价。” 对方大笑了几声，眼前这娃娃口气倒是不小，还老白是他的病患，不过这幅小大人的模样倒是可爱的狠，让人有些忍不住揉揉头。 白菜看对方甚出的手，抽出破渊，那伞尖抵住了对方掌心，出言道。 “嗯？” 那人被白菜迅速抽伞的动作惊到，瞬间酒醒了大半，又听到对方的话语，结合之前的话语，心里逐渐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又看向了老白的脸，只见对方点了点头。 “您是白大夫？” “不是，你可以走了。” “您真是白大夫啊。” “都说了不是，你快走。” “诶，伙计们，快来看，这里有现成的白大夫。” “啧……” 白菜扶额，什么叫现成的白大夫啊？喝个酒话都不会说了，看着渐渐围上来的人，他心里渐渐燃起躁意。 “您真是白大夫？” “应该是没错了，听闻白大夫手里时长拿着一把伞。” “白大夫，能讲讲你当时是如何将族长从魔劣手里救出来的么？” “嗯？” 白菜正头大地摁着太阳穴，突然听到了一人的问题。 什么叫‘将族长从魔劣手里救出来的’。 “等等，那个谁，刚刚是谁问的魔劣的事？” “我，我。” 白菜抬手摆了摆，站起身子，在人群中寻找着刚才提出问题的那人。 有一人高举着手，在人群后面蹦蹦跳跳，高声应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白菜开口问道。 “河族长公布的啊，您不知道么？” “不知……” “……” 那人有声有色地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将了出来，白菜在一旁倾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欧阳河给他捧了上来，毕竟当时的事情也只有他和对方知道。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耗费人力物力让说书先生，茶馆，酒楼大肆宣扬自己，给自己立这么一个形象是为了什么？ 看来他得找欧阳河好好聊聊才行。 第58章 成为众人口中的那个自己 “好了，各位，听我说一句。” 白菜跳上了凳子，拍了拍手，叫停了一群叽叽喳喳的人。 “天色也不早了，待会还要给这位……呃，嘶，您怎么称呼来着？” 他说着话，思来想去好像没问过老人家的名字，歪过头，朝向后者的方向望去，问了一句。 “鄙人欧阳白。” “吃完饭了还要给这位白老治病，还请大家借我几份薄面，就此散去，归家休息。” 白菜拱着手，话语说得很恭敬，他方才也稍微听了些欧阳河给他立的人设，他琢磨着，自己也得配合欧阳河演出。 便尽量将言行举止尽量朝人设靠。 而这样做，反而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众人纷纷告别，便朝门外离去。 待人群散去之后。 “吃饭吧。” 锅内的食物已经熟透了，再过一会儿口感恐会变差。 朱轩早就等不及了，端着碗夹着筷子便上前，看着大锅里各种各样翻滚着的食物，夹着筷子的手化作残影，来回穿梭在锅里与碗里。 直至大碗里满的不能再满。 白菜笑了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破渊。 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位故人的笑脸。 “白大夫？白大夫？” “啊，怎么了？” 白菜回过神来，眼神恍惚，手里拿着酒碗，抬手送入唇边，饮下了一大口，而后便夹起筷子吃起了饭。 …… “哇，真好吃诶，白大夫，你这新颖的做法我还未曾见过诶。” “呵呵，好吃就行，厨具就交给你收拾了，我去休息一会儿，待会准备夜晚的治疗。” “夜晚还要治疗么？这么辛苦？” “魔气还是得早些祛除，不然等他再次扩散了，会很麻烦的。” “好吧，我也不懂，你请随意吧。” 朱轩挠了挠头，转身去收拾锅碗瓢盆，白菜则是倚着庭内大树的树干坐了下来。 一手随意地搭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后脑勺抵着树干，一对兽眸无神地看着灰蒙蒙的月亮。 另一只手盘着纯白的玉佩。 半夜没有阳光，情绪低落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是吃饱了之后，饭饱了，许多问题便会接踵而至，让人烦恼。 通常他在夜里会排满行程，以至于不会给安魂玉积累过多的情绪。 可今日不知为何，确实是不想如此，只想躺在这里看看月亮，当个废人。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时辰，到了深夜。 夜里寒风拂过，灌进了他敞开的衣襟，他的颜面才略有起色，眼里复有光。 “看来得加快赶往人族了，不然，还未等到报仇之时，自己就先郁郁而终。” 白菜打起精神，在狼族逗留的时间有些过于久了。 上官落霞和上官佑这时候应该到了碎灵境，为了这一次的比试，他们必然不会突破灭灵境。 比试的最高境界便是碎灵境，他们会稳在这个境界精进实力，夺个好名次，然后为狐族取得一些土地。 他可是准备在比试里好好地羞辱一番狐族的娇子来着，岂可在这里被束缚这么久。 也算是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他也从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回到房间。 老白已经躺在了床上，而朱轩则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发黑鼓起的眼皮下是一对坚毅的兽眸。 “朱轩，你可以去休息了。” 白菜如是说道，看样子这妹子没熬过夜。 “没事的，我还能坚持。” 朱轩连连摆头，强撑着眼皮，站起摇摇欲坠的身子，就守候到了老人家身旁。 “行了，行了，这里有我，你就乖乖去休息，不然病倒了，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哦。” 这一句话果然有用，对方听到费用的问题，立马踉跄地朝房门走去。 “哐当。” 关门声传来，白菜开始了夜里的医治。 …… 清晨。 经过一夜的治疗，老白身上的魔气总算是祛除干净了，得亏对方是天灵境，这才让治疗不会很困难。 “唔……呀~” 白菜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拿起破渊准备出门。 【……定价五千精炼灵石即可】 【……】 白菜听闻圣树的定价，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老白，嘴角勾起，摆了摆头，步子不停地朝门外走去。 【只赚富哥的零花钱，不赚穷人的生活费啊。】 他在心里哼唧着，昨夜呆愣的三个时辰改变了他目标，为冬暮塑造肉身太过困难，而且钱也不是能必定换取到材料。 他思想的转变也多得益于欧阳河给他立的人设。 那传言中的自己的行事作风唤起了他的心里一些尘封已久的情绪。上一世辍学，心里怀揣着的那颗自由的心，和这大同小异。 “游历于世间，行至山河湖海，随性无心系，淡泊于名利……” “或许如传言一样，我本该就是如此呢？” 若是没有狐族的干涉，他还真准备在后面的日子里带着冬暮游历四海，尝各地美食，品人间烟火。 轻轻拉开门。 朱轩那妹子也是真倔，让她好好休息，硬是要在房门口端个椅子坐着。还睡着了。 白菜慢慢走向大门，尽可能地让自己动静小一点。 外面乌云密布，点着蒙蒙细雨，白菜撑开伞，小步跨过门槛，斜着伞，瞥了两眼天空。 看了看飘在空中的几朵乌云，心里如此想着。 【我这人呢，也没什么远见，或许就是应该随性，活于当下，既然你狐族这么急着给我立一个目标，那好，我自会让你百倍奉还。】 他踏出一步，踩得积水四溅，踩得劲风冲出，让身前飘落的雨水弹开一片。 …… “咚咚咚。” “吱呀。” “白大夫？我正想去找你呢……” 河府门前，白菜敲了敲门，恰巧欧阳河开门。 后者一脸欣喜，开口说道。 “我之前答应你的事……” “那就多谢白大夫了。” 欧阳河出去找他也是为了这件事。 “走吧……” …… 欧阳河先将费用尽数交于了他，足足一万灵石，白菜反而只拿了八千灵石。 “呵呵，白大夫，你这是何意啊？” 欧阳河笑了笑，看着推辞的白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不是你向众人传述的形象么，我配合你演出还不好么？” 白菜也笑了笑以示回应，不等对方开口，他便再次出言道。 “我自己也是乐在其中啊，还得感谢你的宣传。” 第59章 欧阳夜雪 “哈哈哈，白大夫谬赞了，我也只是昭告族内我对你的看法而已，在此听你一言，我的看法还挺精准不是？” “哼~你倒是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下这么大的雨，你就这样让我在门外待着啊？” 白菜揪了揪嘴，翻了个白眼，看着有些嘚瑟的欧阳河不由出口说了一句。 此时毛毛雨已经逐渐下得大了起来，他也没开灵气罩，破渊的小身板遮住他的小身板有些勉强了。 “是小的没有眼里见了，您老人家快请进，莫要得了风寒。” “还阴阳怪气，再这样我就走了哦。” “啊……抱歉，抱歉，习惯了……嘿嘿。” 白菜没有继续拌嘴，挎着步子走上了台阶，借着屋檐遮雨，收束起了破渊。 “白大夫，你这把伞是何等灵器啊？” “这个啊，这是我妻子。” “啊？白大夫还真是语出惊人啊，不曾想您对灵器的感情会如此之深啊……” “啊对对对。” 白菜也懒得解释，随口应了一声，看向破渊的眼里多了一抹柔情，没过多久，便收敛了情感。 …… “令正的魔气虽然在这禁灵石下得到了压制，但是我还是更想祛除魔气，贵公子的病情就放缓吧。” “可以，可以，我也是这样想的。犬子身子壮实，多等等也无妨。” 白菜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霎时有些同情高爽，如果是他的父亲，定然也会和这欧阳河做同样的选择。 “那事不宜迟，我就开始了，切记，在我开始祛除魔气的时候，不能让任何人打搅，你可以在一旁守候，但是千万不得造出异响。” 白菜一脸严肃地交代着术前的准备，这欧阳河的妻子欧阳夜雪可达到了破灵三阶的程度，比老白的医治难度提升了一个层次。 所以准备得做足。 “是。” 欧阳河正色应道，为了准备妻子的医治，他已经将后半月以上的事物在上半月全数解决完。 他定然不会让任何人打搅到白菜的医治。 白菜听到对方的应答点了点头，将破渊放在了一旁，揉了揉脸颊，算是给自己提神的一种法子。 时机不待人，有了禁灵石的封印，魔气已经不需要他再进行封印，直接开始医治便可。 白菜熟练地弹出两指，点在夜雪的脖颈处。 不得不说，这富有弹性的肌肤，触感真是不一般，其雪白的毛发也有些晃眼，不愧为夜雪之名。 但白菜岂会被这种外像乱了心神，毕竟真要说起来，还不如买个镜子看自己。况且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多看几眼都觉得是罪过，因此，他对女性会有一定的排斥。 这也是为何梦轩当时捏了他的耳朵，他恼怒了很久。 …… 医治缓缓进行着，魔气的祛除他可不敢急躁进行，操作难度太高，就连师傅棘来了也不敢说随手治之。 欧阳河坐在一旁观着白菜的，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四周，以确保不会有什么变故。 …… “呼~” 白菜长吁一口气，从医治的状态中退了出来，这过程比他想象的要慢上一些，按照这个速度要治疗五日才行。 “白大夫……” 欧阳河见他如此便叫喊了一声。 “按照这个速度最快也得五日才可祛除干净……啧，有点慢啊……” “五……五日？你还嫌慢啊？” 欧阳河有些结巴，这一医治的手段已经速度已经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了。 “那是当然，学医之时，与魔气接触的少，不够熟练，待我大成，不足半日，必然一缕魔气都不会留下。” 当时跟着师傅学医，棘只传授了他理论，还并未教他实践过，他觉得自己的手艺还能精进。 “好……你是大夫你说的算，不知道老邓知道了你这逆天的手法，会不会疯掉，哈哈。” 欧阳河伸出手指出两指抖了抖手腕，他算是明白了，这医术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 这白大夫的师傅肯定是一位远灵时期的神人，往远了说可能和他们的祖先是一个时期的。 毕竟这白大夫一直说自己是四十岁，气息感受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想必也是他师傅传他的长寿秘法，由此推测对方的师傅活于世间恐怕已有几千年之久。 “肚子饿了，快弄点吃的来，休息一会儿，咱们再继续。” 白菜看着到了对方呆滞的眼神，前倾身子，在对方视线正前方抬手晃了晃，开口说道。 欧阳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管他的呢，白大夫对自己也算是大恩，如此揣测，天理难容。】 “白大夫想吃什么啊？我叫人送过来。” “随便，好了叫我。” 白菜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牵动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躺椅旁，转好身子，卸力直接倒去。 椅子摇摇晃晃，白菜蜷了蜷身子，蹭着躺椅上软乎乎的兽皮毯，酸痛感化成温和感的过程着实舒服。 “唔~” 身体的感触让他不自觉地哼唧了一声。 “白大夫，你好生休息，我这就去安排餐食。” “嗯哼。” 白菜现在连手指都懒得动一动，回应欧阳河也只是哼了一声。 …… “白大夫，朱轩想要见你。” “嗯？她想见我？” 白菜收起了调息状态，歪了歪头，朝门口的欧阳河看去，眼神有些诧异。 “她说有要事。” “啊？不会是他爸有什么后遗症吧？” 白菜心里一紧，但是转念一想，怎么可能，自己医术精湛，不可能出现失误啊。 “不知道，她说要当面和你说。” “好吧，好吧。” 白菜跳下躺椅，一溜烟地朝门外跑去。 …… “白大夫。” 白菜刚出河府门，便听见了朱轩的叫喊声。 前者定下步子，朝声音的源头望去，对方脸上满是笑意，不见半点忧愁，不像是其父亲出了什么问题。 那这样看来便是费用的问题了。 “白大夫，那个医治的费用还没给您……” “不用了。” 白菜挥了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言辞，他知道对方就算把家底掏空也拿不出开多少。 第60章 遮星袍 “父亲说的果然没错……白大夫……” 朱轩嘴里念叨了一句，而后叫住了正要转身离去的白菜。 白菜自然也是听到了前半句，既然老白预测到了，那为何还要让朱轩过来。 心中的疑虑让他止住了步子，转身看向了对方。 只见对方拿出了一个打包好的包裹。 不能用纳戒装下的物件，那看起来还是有些贵重，白菜正向推辞出言。 朱轩却先看口。 “白大夫，这面是两件遮星袍，父亲说你可能会用的上，便让我送了过来。” “遮星袍？” “这个我知道啊……” 欧阳河的声音出现，而后其慢步来到了两人跟前。 “哦？这是？” 白菜闻言对这包裹起了些兴趣，接过来，在手里正翻反翻看了起来。 “遮星袍是狼族以前的一位长老制成的，其材料是八阶的天鹏羽，七阶的地龙皮用拜托金乌传人用妖火制成，其能力是遮蔽佩戴人的一切气息，不会透露出一丝，故明为遮星袍……” “嗯？这么好的东西？你就直接送给我 ？” 白菜抱着包裹，一时间不知道是还回去，还是收下，但是他是真想要。看着包裹的眼里甚至冒出点点星光。 “呵呵，白大夫，此物在战乱时期，确实还有些许用处，但现在和平年代，遮住气息也没什么用，有价无市……” “对呀，白大夫，你就收下吧。” 朱轩闻言附和道，父亲早就和交代过了，如果白大夫不愿意收下，就说出族长刚刚说出的话。 “好，那我也不客气，收下了……” …… 白菜抱着包裹告别了朱轩，跟着欧阳河进了河府。 “河族长，那朱轩的先祖是什么地位啊？” 白菜有些好奇问了句，毕竟这遮星袍的材料科不一般，制作出来的东西必然也不是凡物，老白一家能得到这物件。 想必身份也不一般，可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他有些好奇原因。 “那位制得遮星袍的长老便是他们的先祖，我知道你还想问什么， 他们没落的原因有很多，三言两语难以讲完……如果你真想听，我倒是可以派人给你找找史记。” 欧阳河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本想出言拒绝，奈何对方那期盼的眼神，让他拒绝的话语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那就先谢谢咯~” 白菜瞧见了欧阳河的表情变化，暗喜着想着相貌带来的好处，笑眯眯地出言谢了一句，拆起了包裹。 包裹是由普通的布料制成的，托着底部，拉了拉打着的结。 随着结的松开，里面的遮星袍暴露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叠得周正的一厚一薄的两件纯黑的布料在那儿。 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物件。 “呃……这不会是假的吧。” 白菜抓起上面的那件较薄的一件，扭着身子，上下打量着挂在手指上的遮星袍。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也只是有所耳闻，并不知道正品是什么样子。” 欧阳也弯腰仔细看了看这遮星袍，没多久便摇了摇头，直言。 “那我穿上试试。” 白菜将另一件装进了纳戒。穿起了遮星袍。 这一举动让欧阳河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白大夫……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纳戒是几阶的？” “我不知道，这是我爷爷给我的。” 白菜也没隐瞒，拍了拍遮星袍的褶皱，别上了代扣，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 欧阳河已经吃惊累了，那这么说来这白大夫拿着的武器也不是凡物。 起码比遮星袍高两个阶级。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好歹是族长了，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快试试能不能感受到我的气息。” 欧阳河闻言，闭眼放出灵力探了探，在遮星袍下的白菜确实就如一个普通人一样，他感觉不到。 “是真货。” “可以，塑型这么低调，确实是个好物件。” 白菜脱下衣袍，摊开此物，再次观摩了一好一会儿，才将它收入了纳戒。 …… 五日过后。 夜雪的魔气也祛除干净了。 “好了，好了，别问了，再过半天她就能醒了，烦不烦啊。” 白菜抓着一个枕头捂着头，压着耳朵，旁边的欧阳河从他祛除完魔气开始便一直在旁边问。 “白大夫，内人为何还没醒啊？” “白大夫，您再去看看吧，我有些不放心。” “白大夫……” …… 等等，他头都大了，真想找个东西给这欧阳河的嘴堵住。 “唔……小河？” 一道轻灵的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欧阳河闻言，也不在扯白菜盖住头的枕头，而是满脸欣喜地转身朝床铺看去。 那沉睡已久的夜雪此时已经坐起了身子，只是眼神有些迷离，精神状况不太好。 “夫人……” 欧阳河轻唤了 一声，还想再出言说些什么，却已经被鼻子的酸意，喉咙地梗意压地出不了声。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温热的感觉从眼眶留下滑过脸颊。 “小河，我这是……” 夜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撑着床沿想要起身下床，可是太久没活动的身体，在这一时刻好像忘了该如何走路。 双腿一软失力朝前倒去。 欧阳河在对方撑起身子前便要出言制止，只是发不出声音，眼见夜雪要摔倒在地，身体毫不吝啬灵气。 闪身至前，一把搂住了夜雪。 “小河，你到灭灵境了啊？” “嗯……” 欧阳河勉强出声，搂着夜雪的臂膀不自觉地紧了一紧。 “小河，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啊。” 两人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夜雪也算是回了魂，眼神逐渐明亮，她举起手摸了摸高了自己一截的欧阳河的头，柔声说道。 “是啊……” 欧阳河长吁一声，已经稳住了情绪。 “诶……这个小可爱是谁啊？” 夜雪的视线忽然注意到了躺椅上的白菜。 对方时不时投过来奇怪的目光，还瘪着的嘴，着实惹人发笑。 夜雪也通过对方的特征一眼便认出了对方是狐族的人。 白菜见对方察觉到了自己，很识趣地起身准备离开，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第61章 异象出现 “受不了一点。” 白菜转出房门，来到了庭院，坐在了拱桥之上，看着池中吐着泡泡的灵玉，受着柔和的清风带来的丝丝凉意。 如此状态下，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而这又是深夜，他不敢怠慢，打坐调息一气呵成，而后向着圣树讨要着医术知识。挤满闲暇的时间，以求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月亮走的很慢，在其洒下的月光下的白菜一动也不动，仿佛和这拱桥融为了一体。 直至明月变淡，快要隐于地平，白菜才缓缓睁开眼，从调息中脱离了出来。 “这后面的知识还真是有些晦涩难懂，要是有师傅指导就好了。” 白菜叹了一声，过了大半夜，圣树才长了一片叶子，待到大树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也罢，还是抓紧医治完高爽后，出谷吧。” 白菜已经开始盘算之后的行程了，除开祛除魔气之外，其他的医治手段他都是信手拈来，预估半日之内，便能将高兰治好。 起身拍了拍衣物上沾上的灰尘，他便拿出玉佩盘了起来。 一边盘着一边朝高爽的房间踱步而去。 …… “喂，阿旺，出去狩猎了。” “咚咚咚。” 山府的府门前，梦轩和朱轩呆在那儿，朱轩呼唤着欧阳旺，上手拍着门，朱轩重复这个动作快一刻钟了。但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奇怪……” 朱轩依旧是一副呆愣的样子，嘴里嘟囔着。 而梦轩则是紧锁眉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一对兽眸也时不时地闪动着。 “诶~大伯，这山府没人么？” “哦？朱轩小姑娘……啊！还有梦轩大小姐……这山府有没有人我不知道，但是往常这个时间会有人来送东西，可近几天都没见到什么人了。” “哦……这样啊，谢谢大伯。” “呵呵，那里那里……” 朱轩见路过一个大伯，开口便问了一声，对方见是她们俩，也是笑眯眯地回了几句。 “不对劲，我们进去。” 梦轩又苦思了一会儿，愈发觉得事情的不对，断定这山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即将灵力灌入双腿，微微踮脚，飞出几十米高，直接落入了山府大院内。 “诶，梦轩姐。” 朱轩惊呼了一声，也跟了进来。 但是落地之后，忐忑在脸上写满了。 “梦轩姐，我们这样进来，真的没问题吗？” 她怯生生地抓住了梦轩的衣角，眼里闪动，不时地朝四周望去，生怕有人瞧见了她们。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这偌大的山府内没有半个人影子。 “奇怪……人呢？” 朱轩嘴里念叨着，身子依旧躲在梦轩的身后。 梦轩向前走着，朱轩缩在身后就那样跟着。 一前一后，缓缓地在这府中摸索着。 之前朱轩是来到过这山府的，家父欧阳湖毕竟是狼族的丹药重要来源，所以跟着父亲来到山府的次数也不少。 也知道这府内大致的结构。 凭着记忆寻着欧阳旺的房间。 “轰、” 突然，一声闷响，吸引到了两人的注意力。 两人一同朝那方向看去，梦轩一眼便认出了，那正是欧阳旺房间所在的地方。 “朱轩，我们快走……” “好。” …… “好啦，贵公子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白菜收回手指，床上躺着的高爽眼神透露着崇拜。 “喂喂，差不多得了，我说高爽的病已经治好了。” “哦哦。” 欧阳河和夜雪贴在一起，好似一个人一般，听到白菜的不满，这才回声敷衍了几句。 “嘶~” 白菜捂着左胸口，好似心脏被来了一记重拳。 “受不了，受不了，走了，记得去城内的时候叫我啊。” 白菜甩了甩手，绕过两人正欲出门。 “白大夫，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啊？” 这声音有些陌生，回头一看，竟是那躺在床上的高爽。 “哈哈，这可不行，少族长好好享受哦，我先走一步咯。” 白菜笑出了声，又看了眼亲昵的两人，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 “事终于做完了，可要好好休息休息。” 白菜走在街道上，无事一身轻，准备给自己放个小长假，打算从现在开始到出发去城内都不修炼。 好好地吃一顿，再逛一逛书店屯点有用的书，然后再…… “白大夫。” “嗯？” 白菜正在想待会吃什么，却被一道女声打断，周围人听到动静也纷纷投来了目光。 他疑惑地转过身子，投去目光。 之间朱轩和梦轩两人火急火燎地朝他冲来，速度之快，若是不必，那朱轩必然会撞到他。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在朱轩还有三步远之时，白菜便跨步侧身，拉开了一个身位，不差分毫地避开了朱轩。 梦轩提前减速，稳步停在了他的跟前。 绫罗绸缎飘飘然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继续抽他面前飘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微香。 “怎么了？” 白菜看了一眼身后扑倒在地，在地上划出一条拖痕的朱轩，鼓着嘴，忍着笑意，询问着身前的梦轩。 “情况紧急，我们边走边说。” 梦轩的担忧写在了脸上，就她伸手拉住白菜的这一动作就能说明一切。 毕竟在外她十分内敛，高冷，不会做出如此动作。 白菜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催动灵力跟着对方的步子。 “喂，等等我啊。” 朱轩刚从地上爬了起来，吃了一嘴灰的她，还没整理衣物，便催动灵力跟了上去。 “这里是……山府？” “嗯……” “喂喂喂，差不多得了，快松开。” 白菜夺回手，脱离人群之后，这家伙的手就一直揉搓着自己的手。 “别这么冷淡嘛。” “梦轩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这里是户外……” 白菜后退了两小步，甩了甩小手。 “梦轩姐，白大夫，你们怎么跑这么快啊？哈……哈……哈。” 朱轩可算是追上了。 撑着膝盖，弓着身子，胸口剧烈地起伏，喘着粗气。 “你这灵力的传导还有多练练。好歹也是破灵境的人了，这么点距离还跟条那啥似的。” 第62章 骇人的仪式 “这距离……真的是一……一点么？” 朱轩喘着粗气，弱弱地反驳道。 “白大夫，快随我来。” 梦轩出言道。 “嗯。” 白菜应了一声，跟着对方的步子便去了。 梦轩带路，一行人最后停在了一个虚掩着的房间前。 “这里是……” 白菜问了一句，而后看起了装潢，整体的选色已经门柱的体态，都和这府内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看起来虽说气派，但有些过于狂妄。 “这是欧阳旺的房间。” “哦……” 年轻人气盛倒也确实。 “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白菜一细想感觉有些不对，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开口问道。 “是的……具体情况，还是您去看看吧。” “梦轩小姐，别突然这么恭敬啊，我有点害怕。” 白菜挑着眉毛，动了动眸子，这样的梦轩只有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才会出现。 “……” 对方的沉默不语，让白菜咽了咽口水，这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两人的注视下上前至门前，弓着身子，凑过头，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的一切。 “啊？” 只见欧阳旺被吊在了房梁上，其衣袍之下满是血迹，本是白净的衣物硬是染红了一半，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旷平静的房间内传出。 原来是从其衣袍上滴落下的血迹。 在其地下，是数条黑狼的尸体，尸体上上坐着一位中旬女子，女子身着的华贵服饰也由头顶流下的血迹浸湿。 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反胃。 “梦轩，你派人叫我来有何事？” 这声音是欧阳河的，白菜掉过身子，朝后看去，原本只有朱轩梦轩的两人的地方，出现了一群以欧阳河为首的人。 “嗯？白大夫？” 欧阳河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闪身至前一把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啊！” 欧阳河一声惊呼。 随即手上的拳头握紧，眉宇之间霎时低沉紧皱。 “你们几人把手在门前，三天之内，不能让任何人靠近此地，违者，不论缘由，杀。” 仅仅是思考了一会儿，欧阳河便挥甩袖袍，转身朝向了众人，厉声说道。 “族长，这是为何？” 有一人发出了异议。 欧阳河狠狠地瞪了一眼，灭灵境的威压发动，兽眸里透露着一丝寒意， 那人打了一个激灵，颤颤巍巍地拱手行礼，乖乖的闭上了嘴。 “听明白了就散开，白大夫，梦轩，朱轩留下。” “是！” 一众人齐声应答道，随即便不见了身影。 …… “河族长，这是为何？” 几人进了屋，紧锁住了房门，找着几把桌椅，围坐着。 “这是我族提升体制的一种封禁的法子。” “什么？” 三人齐呼，白菜和朱轩不知道很正常，但是看梦轩这反应，那说明这还真是鲜为人知。 “狼族天生的孤狼体是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法子转变的，其中最简单粗暴的便是这一种……” 欧阳河的话语缓慢，语气沉重，声音也颇小，就够这几人听到，其实开上的屏息罩已经削减了会被听到了可能性，大可不必如此。 “以其父之血，滋其肉身，以其母之灵养其神魂，最后以狼之嚎哭诱天命侧目，期间，身不能着低……而且由此诞生的孤狼体暴戾无比，极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数前人因此堕为滥杀无辜的妖孽，被我族诛杀。” 欧阳河念叨着术士的过程，也算是给他们开了开眼界。 “白大夫就不必多言，我告诉你们两人是为了让你们知道此术的可怕，此等歪门邪道，是严令禁止的。” 随即他眸子凝重地看着梦轩和朱轩两人。 朱轩呆呆地点了点头，梦轩则是直接出言说道。 “孤狼体也不见得修炼的有多快，付出与回报微小，我是不会去用的。” “嗯，你们要知道，就如这等法子一样，想要获得逆天的能力，其付出必然是巨大的。” 欧阳河点了点头，这两个娃娃是族内天赋最好的，长点见识也好，也是借此机会告诉他们损阴耗阳的法子是什么样子的。 “那为什么白大夫的医术那么高超，还没什么副作用？” 朱轩不合时宜的问题，让几人的目光一齐放在了他的身上。 “谁说我没副作用啊？你看看，这安魂玉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欧阳河给他使的眼色，他是尽收眼底，他拿起腰间挂着的玉佩，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我不知道……” “这安魂玉……” 朱轩不知其所以然，耿直地回答道，梦轩神情复杂地看了看白菜，又瞅了几眼玉，像是在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观摩了好一会儿，她的神情出了些异样的起伏，但其之微弱，也只有白菜察觉到了。 因为欧阳河在给朱轩解释这玉佩的用途。 “啊？白大夫，那你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噗……咳咳，你是不是在盼着我死啊？” 白菜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一脸咳了好几声，弯手拍了拍后背，又顺了顺气，才晃了晃握紧的拳头，笑骂道。 “诶，抱歉啊。” 朱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欧阳河收起了屏息罩，朝几人说道。 “哦……” 白菜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应了一声，三人一齐出了门 他看了看夜色准备离去。 “等等。” 梦轩抓住了他的衣袖。 “干嘛？” 白菜侧过头，看向梦轩，只见对方的手也拿住了朱轩。 “今天这么晚了，我家离的近，直接去我家吧。” “你找朱轩吧，我就不了。” 白菜看着对方压制不住的嘴角，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 “这个场景太吓人了，要是没有白大夫在身边，我怕是难以入眠啊。” 梦轩故作姿态，提手虚掩于面，发出嘤嘤声。 “滚，天天和小莫睡在一起你怕个屁。” 白菜抽出手，叫了一声，随即便消失在了这庭院之中。 “梦轩姐……那我也走了……拜拜。” “别走啊，小朱轩，跟姐姐回家……” 第63章 自留一祸患 “凝神，屏息，吐气，吸气……” 白菜手里拿着一本半卷着的书籍，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比划着，这是炼丹之时的调理口诀。 只有熟练的运用，才能最大程度的提升丹药的出产率。 “唉……一不小心又看了这么久，都说了好好休息一番。” 白菜又捣鼓了一会儿，双手摁了摁弓得有些酸痛的小腰，虎牙在打哈欠的嘴里蹦出。 其盘坐在软软的床铺下，有些疲惫的他没有思考，直接后仰躺在了上面。 披在身上的白衫滑落至肩，他也懒得去理会，翻了翻身，抓起一旁的叠好的被褥，翘起一腿，搭在其上。 一把搂住柔软舒适的被褥，贴近脸，蹭了蹭，纤细白嫩的小短腿夹着被褥扭动了几下。 “唔咿~” 过了一会儿，他才放开了被蹂躏地乱七八糟的被褥，莫名其妙的声音不自觉地发出。 拉了拉白衫，小脚塞进短靴之中，便踱步来到了桌案旁。 今日已经是制作安魂香的第十日了，七日前，欧阳旺的孤狼体仪式完成了，暴戾无比的性格和欧阳河阐述的一模一样。 还好白菜拿出了之前师傅没点完的安魂香燃了起来。 这才堪堪稳住了对方的情绪。 如果不用此方法，那么就必须让欧阳旺将戾气发泄完，否则单靠武力压制住，其会七窍流血，内火攻心而死。 当初师傅怕他的安魂玉碎了，便告诉了他安魂香的制作之法，备上一点以防不时之需。 现在看来确实是大有用处。 “可怜了那欧阳旺啊……” 白菜叹息一声，回想起了那天一连几次昏厥的欧阳旺，抓狂的样子，惨不可言啊。 欧阳河曾言，要靠他的安魂香支撑一月，之后的日子便能去城内购置一块安魂玉。 “最后一点咯……” 白菜靠着灵气灯，眯了眯有些酸涩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包好了最后一份。 “给他们送去吧……” …… “白大夫……” 白菜来到欧阳旺的门前，门前的两位侍卫认出了他，一齐拱手行了个礼。 这两人是欧阳河安排的，以防欧阳旺出什么意外。 白菜拱了拱手，朝两人笑了笑。 “咚咚咚。” “欧阳旺，我进来了哦。” “……” 门内没有回应，白菜也没做过多等候，便推开了门。 铺面而来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但是灯火通明，干净整洁的房间之内，就地而坐着一脸色阴沉，嘴唇发黑的人。 那人正是欧阳旺，脸上没有一丁血色，苍白，毛发灰黑，一股日暮之气，尖利乌黑的指甲生在对比感强烈的交叉着的白色双手上。 欧阳旺耳朵微动，眼皮闪动，猩红的眸子亮出，晃了一晃，视线盯在了门前，见来人是白菜。 才将呲起的牙收了进去。 “白大夫……” “你继续，当我不存在便好，我放些安魂香，便会离去。” 白菜说到，挪动步子，朝着香炉走去，目光时不时地朝对方看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孤狼体的特征，他没见过。 他不是很理解，为何人身已如风中残烛，内核却完全相反。 “白大夫，我有一惑，能请教你么？” “啊……但说无妨。” “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 白菜闻言步子一顿，扭动的尾巴也停止垂下。 片刻过后，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很抱歉……当时我真的无能为力。” …… 在欧阳旺进行仪式后的不就，欧阳河单独邀请自己去了他的府上。 “怎么啊？今天不赔媳妇，倒是找起我来了？” “咳咳，白大夫此言差矣，多陪陪内人不是应该的么？” “好好好，你说的对。” 白菜端起茶杯，吹了一吹，抿上了一口，清香冲鼻，激得神智清明，没想这欧阳河还有煮茶的功夫。 “此等茶艺是从内人那习得的，看白大夫这表情，我还没有荒废啊，哈哈。” “确实还行，不过茶具差了一些。” 白菜放下杯具，哈了一口热气，单手撑着脸，慵懒地说道。 “有何事就速速说来，困死了。” 昨夜看书看得有些入迷，今早才开始调息，还没进行多久，便被人叫到了这府上。 欧阳河闻言，眉目瞬间低沉了下来，一股忧伤的情绪摆在了脸上。 “关于欧阳旺的事情。” “哦？” “他父亲的事情……” “……” 两人相似沉默了一会儿，白菜率先将目光移到了湖中的鱼上，等对方开口。 “若是他问些什么，还请您回答‘很抱歉……当时我真的无能为力’……” “嗯……” …… “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这句话几乎是他吼出来的，沙哑刺耳的尖锐嗓音让白菜心惊。 “详情相信河族长已经告诉你了，具体情况的我也不知道……” 白菜摆了摆头，不敢再看对方的眸子。 “……” “唉~我也不善安慰之言，我只能说，好好活着吧，等你境界高了，自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白菜来到他的身前，摸了摸对方的头，柔声说道。 毕竟是他杀了对方的父亲，站在欧阳旺的角度上思考，自己恐怕是害他到此近境地的罪魁祸首。 “……嚏……擤……” 颤动的感觉从掌心传来，白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再次抚了抚，连叹几声，从纳戒中拿出了些许近几日炼制的百余颗碎灵境丹药，放在了一旁，默默离去。 这些丹药可不便宜，他敢说，就这狼族内，一个碎灵境的人，最多也就能一个月分上十来颗。 “白菜啊，白菜，造孽啊……” 也不知这孤狼体修炼速度如何，若是对方超越了自己，又知道了是自己杀了欧阳山，又是一大祸患啊。 一时间，他竟觉得自己老了好多岁 ，行走之时，也背手弓着腰，颇像那八旬老太，没有了往日的朝气。 当然，有安魂玉的帮助，这种情绪没有存在多久便消失了。 白菜回到旅馆，脱下了身上的衣物，留得一件白衫一条底裤，便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枕着尾巴，颠着脚，便翻看起了丹道书籍。 第64章 出谷 又是半月，恍如眨眼一瞬。 白菜在其中因不安之心作祟，几番去探望了欧阳旺，也带去了一些丹药之类的东西。 虽对方依旧死鱼脸长挂，但猩红妖异的眸子里，有了些许暖意。 而今日是他出谷的时候，也是时候为了日子奔波了。 “咚咚咚” “白大夫，醒了么？” 门外传来有频率的敲门声，欧阳的声音在其后几息发出。 “来了。” 白菜回应了一声，从纳戒里拿了一把小一号的梳子，抓起一把头发，顺了顺。 虽然毛发天生柔顺，但是休息之时，躺在床上，没注意体态，翘起呆毛一脸压了好几下，依旧坚挺。 “算了……” 白菜也没心思再去多管，他可是盼着早点入城，而后早些站稳脚跟，为三年后的比试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急地穿起短靴，边走边跳，收起一腿，放手拉着凹陷的鞋沿。 “吱呀……哐当。” 白菜拉开门，张开一小道口子便松了手，缩了缩脖子，直接钻了出去。 “白大夫，大可不必如此，难道是我这狼族有什么让你觉得不满的地方么？这么急着离开？” “当然是赶着去比试咯，我这无权无势的，想过安稳日子，不得争个榜，拿个封地啊？” “呵呵，白大夫若是不嫌弃，就在我这狼族……” “打住，打住，你再想想，我要是高升了，以后咱们互相往来，促进对方的发展有什么不好捏。” “哈哈，好好好，白大夫所言即使，是我目光短寸了，那就先祝得你金榜题名咯~” 在出谷的路上，两人闲聊着，路上旁人打着招呼，现在的白菜，在欧阳河的推广下，声望已然不亚于族内的一位长老了。 不过狼族这一辈长老皆取中庸之道，对于一些大的事件都是选择明哲保身，不站队。 所以没什么存在感。 两人的步子不满不快，在这繁华的街道里，行人都是让着他两，仅是过了半个时辰，便出了谷。 “啊？怎么这么多人啊？” 梦轩，老白，朱轩，欧阳湖站在一起，与众人隔了一个身位的是双手抱胸，闭目修神的欧阳旺。 听到白菜的声音，对方张开了眼。但很快就别过眼看向了一旁。 “我们当然是给白大夫送行的……” ……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便散去了。 唯有欧阳旺方才一只保持着沉默，待人去之后，才上前来。 “白大夫……我……” 他眼里闪烁着微光，白菜看着对方张开又闭上的嘴，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年后的比试，你会来参加么？” 白菜笑道。 “……” 对方闭了闭眼，沉思了一会儿。 “一定……” “嗯……好，那个时候再告诉我吧……” “好。” 欧阳旺的这个字说得有力，头也重重地点了两下。 白菜也点头予以回应，但不敢多看对方的眼睛。 而后再欲从纳戒拿出一些东西，交于对方。 “不必了，白大夫，这些时日承蒙照顾，受之有愧，还请……” “好吧……” …… 白菜坐上了灵兽拉得大车，地盘由金属制作，车棚是不了，车棚柱则是百年老树的硬木。 其中能容纳的东西不少，更别提里面还放着几箱纳戒。 由于现在大陆内稳定，已经好久没有打劫的事发生了，也就配了两个车夫，予以轮替，日夜行驶。 白菜躺在棚内铺着的干草上，眯了眯眼，休憩着。 路途陡峭，车身晃荡，看书肯定是不合适的，只能背背医术了。 …… 去往内城的路途遥远，即便是这六阶的灵兽，不做休息，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到达。 原本白菜以为就能这样安稳到达内城。 可正如以前一样，上天并不会眷顾他，而且会想方设法的给他下绊子。 “吁~吁~吁” 车夫拉住灵兽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 车突然的停下，身子受力向前的感觉使他从调息中退了出来，眯起眼睛，透过车棚的缝隙，已经灵力的感知，观察起了外面的情况。 “怎么回事？” 他小声问道。 “白大夫……我们好像遇到劫匪了……” “啊……？” 白菜一阵无语，小脸上眉头皱起。 【不是说，不会有打劫的事情了么，怎么让自己撞上了？】 “白大夫……我们该怎么办？” 有一车夫颤声说道，眼里充满恐惧，望着白菜。 “……” 白菜沉思了一会儿，继续放出灵力探了一探，一个碎灵境，一个灭灵境界，还有三个天……天灵境？ 灭灵境的气息微弱，看样子是受了什么伤，碎灵境看起来是刚突破不久，三个天灵境恐怕连这车夫都打不过。 白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自己应该是能压制这些人的，就算打不过也可以跑，但如果他们对车动手…… “此处离城内还有多远？” “只有百里左右了。” “这样啊……有地图么？” “有！” 车夫急急忙忙从怀中拿出一张兽皮，递给了白菜。 “待会我去牵制那些人，你们先走。” “白大夫……您……” 那车夫在他的话语说出之后，在这一刻声泪俱下，如此大义的白大夫，正如那传闻中的一样，原本他还有些质疑，现在才发觉自己的格局之小，眼界之低。 另一一直严肃不见嬉笑的车夫在这一刻也有些动容，他本已做好赴死保护灵兽和车的决心。 但…… “行了， 别浪费时间了，待我我一跳下车，你们就驾驭灵兽，有多快跑多快……” “好！” 白菜没过多停留，从纳戒里拿出了遮星袍披在了身上，一跃而下。 与此同时，两位车夫一起挥动皮鞭，灵兽吃疼，吼叫了一声，随后奋力朝前方奔去。 打劫的队伍是三个天灵境的在车后，碎灵境在车侧，灭灵境在车前。 白菜早已在脑海里谋划出了战术。 没有片刻的提顿，架起破渊便发动了逐影，虚影幻化，出现在了灭灵境劫匪的一侧，一伞挥出。 他故意瞄准了对方距离自己近的右腿的脚下。 这样可以逼开对方的身影，以确保自己车能顺利通过。 而结果也正如他所料。 对方虽然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逼开了 他的攻击，显然是一个经验老道的人。 “嗯？这气息怎么这么熟悉……” 白菜静距离感受到对方的灵力波动，起了一丝疑惑，抽身离开避让车之后，便没再多想，将破渊架在手臂上，谨慎地看向了几人。 第65章 再现陈老? 碎灵境的劫匪直接向后远去，挡在了三个天灵境的人的跟前。 灭灵境的劫匪一袭黑袍，见不到容颜，碎灵境的人，看样子应该是人族的，二三十岁的样子，修炼到这个境界，也算是有些天赋了。 干练的碎发下是一副端正的面孔，剑眉之下一对目光灰暗不见底的眼眸。 身上穿着廉价的麻衣包裹着壮硕的躯体，草鞋破烂得不裹脚趾。 身后的三个天灵境的面孔稚嫩，两男一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装束与那天灵境的人一样，大同小异， 白菜又将目光放回了黑衣人身上，目前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便是他。 在遮星袍之下，对方是不能看出自己的境界的。 黑衣人弓着身子，双手握拳架起，微微探出右腿，蓄势待发。 白菜空划一剑，剑气飞出，直击对方面门。 准备试试对方的深浅。 对方双手朝内，互拍一下，金色的手形灵气凭空出现，和黑衣人做着同样的动作，化解了他划出的剑气。 两股灵力碰撞，崩散开来，白菜再次感受到了对方的灵气。 “你是到底是谁？” 他没有再进行攻击，而是开口问道。 对方听到这稚嫩的声音，身形也是一顿，止住了片刻。 黑衣人沉默不语，白菜一直盯着对方，分神之际，其余四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但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这人到底是谁，对方一定在自己身边待过一段时间。 忽然，一个熟悉的称呼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他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陈老？” 可他张口稍晚上了一些，对方已经抓住了他分神的时间，随那几人一同退了出去。 “……” 白菜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而后靠近黑衣人方才的位置，细细感受着灵气。 “一定是陈老，没错。” 他心里有些激动，没想到在这里撞见了故人。 可在兴奋之余，他又不由有些担心，为什么陈老会做打劫的勾当，紧接着便是心酸，都怪自己，若是自己当时有些能力，也不会让对方落得如此下场。 他摆了摆头，又叹了口气。 从纳戒里拿出了那兽皮地图，看了一看。 尾巴和柱子一样立直，看着倒影，他定着方位。 【根据地图描述，附近有一个小村庄，在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 白菜心里规划着，没有再做过多的停留，直接沿着小路走去了。 …… 临近村子之时。 白菜顶起了摘星袍的兜帽，他怕自己的容貌吸引来太多的目光，以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村子口是一条泥巴路，还好最近天干物燥，让其保持着硬实的状态。 初入村口，便被一五大三粗有些肥肚的人拦了下来，看对方宽大的胸前缝中夹着的一块暗玉来看，应该是门卫了。 只是这夸张的肥胖体态，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 “来者何人？” “白菜。” “来意？” “借宿一晚，顺便寻得去往城内的马车……” “原因？” “路遇劫匪，与车队走失。” “嗯……” 那人闻言沉思了一会儿， 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眯眯眼转了转，最后探出了手掌。 看着对方油乎乎的肉手，白菜眉毛都快拧成了一块麻花。 他很识趣地给了一小袋灵石。 “嗯……最后一个问题，你几岁？” 那人眉开眼笑，将袋子揣进口袋里，再次问道。 “你觉得我是多少，就是多少，还请少些询问，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白菜故弄玄虚地拉低语调，在这没有灵气透出的遮星袍下显得格外渗人。 若是对方不收他的小费，他也不会说此话语，一个村子，观其门卫便可知道这村子的大概了。 连这么点钱都要靠职务之快索取，那必然是以官为上，勾心斗角的地方，不可久留，适当地放放狠话，会有比一味地退让好上一些。 “是……是。” 那人神情有些凝重，没有在去阻拦白菜问东问西了，像个立在地上的球一样，转了半圈，表了表让路的意思，便没在动了。 …… 不得不说，有一点他很佩服，村里发生了什么谢事情，不论在哪儿，地方有多偏僻，总会全村知晓。 就如现在，家家户户都探头出来，看这来村里的外人是谁。 白菜看向四周。 虚掩着的门，窗，甚至于梁柱之后，都有几对眼睛看着他，那些眼神是他不曾见过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尾巴被遮星袍压得有些难受，耳朵也顶得有些不舒服，得快些找个地方落脚了。 好在村子虽小，住宿的地方还是有的，一家破败的客栈，在他不远处的地方。 白菜加快了步子。 来到客栈门前。 “吱呀。” 年久失修的古朴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倒也省去了门铃。 白菜跨过划痕漫步的门槛，钻进了在昏暗灯光下的内室。 一股差米油盐夹杂着霉味扑面而来，又前世的经历，这些倒也没什么。 就他看来，这附近就这一家客栈，只能将就住下了。 “客官，是要住什么房间啊……” 很快就又一个画着浓妆，浑身浓厚的香水味的阿姨凑了上来。 白菜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这妖魔鬼怪的妆容，刷新了他的认知。 【这样真的好看吗？】 他接触的人，大多都是妖族幻化，虽然是幻化，但也没有幻化成这般模样的啊，这人怎么比妖怪还像妖怪啊？ 好歹自己也是个富二代，总不能说是自己见识短吧？ “随便吧，就你们这最好的房间吧。” “咯咯咯，客官真是大气，请随我来。” 阿姨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她在刚才就听闻了来了一位有钱的外人，给门卫的小费竟然有整整10灵石，那可是门卫大半个月的薪资啊。出手如此阔绰。 若是伺候好了…… “客官，请进。” “哦？” 白菜本来没对这抱有太大的期望，但这房间貌似还不错。 能在这种环境下还有如此装潢，整洁，物件齐全的房间，看来这老阿姨不容小觑啊。 “就这间吧。一夜多少？” “100灵石……” 白菜心知自己事被宰了，但这个价格也还行，少生事端，破财消灾也不错。 “喏，先押你十颗。” 白菜递出了十颗精炼灵石。冗长的袖袍中探出的白嫩小手，让对方眼眸微动。 第66章 剿灭 【这稚嫩的声音，矮小的身子，出手阔绰，要么是哪位大户人家出走的孩子，要么是妖族幻化的。】 【前者，暗中肯定是有强者保护，后者其本身就是一个强者，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可轻易冒犯。】 “不要么？” “客官说的哪里话，小的只是没见过这么多灵石罢了。” 老阿姨捂着轻笑，接过了他的递过去的袋子。 白菜看着对方微开袋子，窥探里面的样子，再次开口。 “你们这里有没有去城里的马车？” “嘶~” 老阿姨闻言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片刻过后。 “这个你要去问问村长，他那儿倒是有马车，一般不送外人。” “好吧，那村长在哪儿？” …… “出门之后，左拐，走到分叉路口，再朝左，直走，直至看到一棵庭内种有百年老树的住所……” 白菜回忆着老阿姨所说的一切。 已然到了一门庭大之余的住所，相较于附近的住所，大确实是大上了不少，但也看起来也更加的破旧。 篱笆甚至还是用发霉的朽竹搭起来的。 “这就是村长家？”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看了看四周确定了一番，放眼望去，能见到这么高的老树，也只有这里有了。 这个村子整体的建筑较为低，如果有老树，一定能看见的。 白菜将信将疑地跨进了门槛。 走在碎砖碎石铺成的小路上，有些好奇地看着土里开的田，其上的作物生长状态良好。 转头看向另一侧，那棵老树之下，是一块大石头，旁边摆上了几个石凳，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临进门之前，他多看了那老树两眼，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说不上。 “咚咚咚。” “有人在吗？” 他轻轻敲了敲门，怕用力大了，把这看起来年纪比他还大的门敲坏了。 “吱呀。” 开门声响起，门内出现一佝偻的身影，老人竟然穿的是白衫，长大褂。 老人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笑容可掬，慈眉善目的样子，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老爷爷，您是村长么？” 白菜问了一句。 老人脸上长挂着笑容，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也不知眯着的眼睛是闭着的还是开着的，其开口说道。 “你是叫白菜……对吧，我是这里的村长，姓管名高。” “嗯。” 白菜点了点，晃动了头顶的遮星袍的兜帽。 “找我有何贵干啊？” 对方放下一手，摆了摆，示意他坐下说话。 “听说你有马车，可否载我去内城？” 他如实说道，但他寻求马车的本意并非是去往城中，毕竟不过百里，明日一早便可直接动身，夜里便可到达城内。 主要是想撞撞运气能不能碰到陈老，虽然希望很渺茫。 “哦？这里距离城中不及百里，就算是行走也不足一日便可到达吧？” 管村长眼睛微微睁开，眸子深邃不见底，识破了他的目的。 “实不相瞒，吾与狼族车队同行，不巧偶遇强盗，为保车队前行，留下殿后，让那一行强盗跑了，觉着将他们留下即使祸患，这才想借村长您的马车，引其出来，诛杀磨灭。” 他说的头头是道，跟着白灵那么久，自然是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声音不抖，有声有色地描绘出与现实不符的事情。 “哦？” 村长闻言捋着胡子的手停了停，挑起眉毛，像是对他说的话很感兴趣。 “请问阁下可是修灵者？” “是吧，碎灵境。” “什……什么？” 管村长方才还坐在躺椅上慢悠悠地摇摇晃晃，听到他说的话，像个受到刺激的皮皮虾一样，蛄蛹弹起身子，站在了地上。 “怎么了？碎灵境不是很垃圾么？” 白菜看对方的反应，故作疑惑，打趣道。 “您……您莫要拿老朽说笑了，方才老朽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什……别别，论辈分，我还得叫一声爷爷了，你这一鞠躬我可受不起。” 白菜上前托起了对方的双臂。 管村长用力试了试，发现对方的手臂纹丝不动，再看向这一对能被自己只手抓下的小手，他更加的确信了对方修灵者的身份。 “……” 管村长在白菜的搀扶下回到了椅子上，喝了一口水，缓了缓，再言道。 “修灵者大人，您方才说的那强盗，我……” 村长欲言而止，转过脑袋看了看敞开的门和窗。 白菜明白其意，打了个响指，屏息罩凭空出现，将两人罩起。 “说吧。” 村长像个孩子似的好奇地看着这淡绿色的罩子，但意识到白菜还在等着他的下一句，便赶快调整了状态，弓着身子，抬起皱巴巴的手遮住了半边脸，小声说道。 “那伙强盗曾经也是我们村子的……” “哦？” 白菜来了兴致，凑过头示意对方继续。 “在大约十年前的一天夜里，村子里来了一黑衣人，那人还是一境界不低的修灵者，仗着自己的能力在村子里胡作非为，四处敛财，我们是苦不堪言，更坏的是还有一家子直接投奔了那人。” “好在内城的人巡查之际，发现了蹊跷，派人来镇压，可那黑衣人的能力实力也不弱，竟脱身离开，还带走了那一家子人。” “……” 白菜听着对方的话，沉思着，那黑衣人必然是陈老，但他相信陈老的为人，不会如此的。 可陈老身上的伤势也不假。 这又是为何。 “那村长你知道那劫匪在哪儿么？” “修灵者大人，这是要为我们村子产出祸害么……实在是太……” “行了行了，您老人家别激动，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菜打断了对方因为激动有些口齿不清的话语，一把年级了，他都有些害怕对方血压一高，直接倒去了。 “告诉我位置吧。” “好！” 村长中气十足的回答，和刚才的样子有些不符。 对方拍着扶手起身，拄着拐杖，快速地朝房间内走去。 “咚咚咚。” 拐杖快速点着地板的声音渐渐远去，白菜眸色微沉，突然想起了欧阳河，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第67章 回到了客栈，白菜迫不及待地脱下了遮星袍。 “呼~”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白菜得到了解脱，在这不透气的袍子里闷了一天，贴身衣物已是黏糊糊的，难以忍受。 揭开颜色深浅不一的衣襟，白嫩带有几分粉红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一瞬间而来的凉意，才让他抬高的眉头降了下来。 弹指一挥，灵力蹦出，划出一道波浪，打在了堆叠在一起的衣物上。 淡绿色的灵力透过衣物带出了其上的汗水，污秽。 “洗衣服是真方便啊。” 白菜感叹道，抬手空抓，灵力凝聚，而后朝着自己头顶一盖。 灵力滑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梳理完身体的他套上了底裤，便扑到了床上。 【目前已知的信息……】 他在心里默想着自己所掌握的信息。 【第一，黑衣人大概率就是陈老。】 【第二，负伤是因为抢劫，被城内人所伤（如果是陈老，这一条就可以作废。）】 【第三，村长好像很希望他去剿灭劫匪。】 【第四，有一户人投奔了黑衣人（但为什么只有一户。）】 【第五，为什么那伙人会打劫一个去往城中进货的车队，而不是买完折返的车队。】 结合这些来看。 这村长多半有什么别的打算，而起那陈老受的伤多半也和他有关系。 “不过，只要找到陈老向他问清楚就好了。” 白菜揉了揉眉心，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特别是这村长，疑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算了，等明天出发了再说。” 他回顾了一下村长给的地图，便放回了纳戒。 …… 次日清晨，天空蒙蒙亮，早晨的潮气被微风带了过来，透过门窗，灌进来一道冷风。 白菜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耳朵受凉，不适地抖了抖，瞧瞧外边的天色。 “是时候了。” 他穿起衣物，象征性地叠了叠被子，便出门了。 …… 走在路上，白菜拿出地图，才发现这条路是昨天自己来时的路，也是遇到劫匪的路。 他恍然大悟，这地图的标点，就在这条路的旁边。 “这就不奇怪了。” 他呢喃着，如果陈老是在向外界传递什么信息，那么第五条信息就说得通了，他们根本不在意那车队里的财物。 想到这儿，他的心又悬了起来，如果是陈老遇到的麻烦，他真的能处理么。 虽然对方负伤了，但好歹也是灭灵境的小高手。 白菜咽了一口气，摆了摆头，而后自嘲地仰天看了看。 “白菜啊白菜，你什么时候会有这么多忌惮了啊？” 陈老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可不仅仅是送食代购的角色，这位长者对自己可是呵护有加，现在自己竟然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帮忙解决对方的麻烦。 他加快了脚步，循着路，直至看到了一条分叉的小路。 白菜对了对地图，没有犹豫直接朝里钻了进去。 这条小路开辟于密密麻麻的森林之中，狭小的路段上是茂密的灌木丛，略带潮湿的泥土让这本就难行的路更加困难。 第67.1章 好容易穿过这难以前行的小路，刚到空地，他就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药香。 挺起鼻子嗅了嗅，很快便分析出了其中的成分。 是治疗内伤的药，陈老应该就在附近了。 摸索着向前继续靠近。 走了一小会儿。 “那是？” 一道若有若无的灵气墙拦在了面前，白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闭目感受起了这灵力。 “嗯……不是昨日所见任何一人的……” 白菜皱眉，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其他的路，这药香的方位就在这灵气墙内。 如果绕开这堵墙，那么待药香散去，可就难办了。 “得想办法穿过去……” 此灵气墙和那狼族的灵气墙一样，是筑墙者用以观测出入生灵信息的。 在不确定筑墙者居心何在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暴露自己。 沉思了一会儿。 “有了。” 突然一个点子冒了出来。 随后他便扯下了遮星袍，开始脱着身上的衣物。 【只要便回狐狸，再用袍子披着，没有灵气的露出，以及体型的大小，对方就会误以为是一只小动物闯进了结界。】 很快，身上便没了遮挡，而后他再拿起遮星袍披在了身上。 将衣物抬手一扔，丢过了灵气墙。 白菜在袍子内变幻身形，回到了小狐狸的装态。 然而，袍子太过厚大，在一片漆黑里，他艰难地顶着袍子向前缓慢行进着。 小爪子踩着地面，朝其输送着灵气，奈何前肢，头顶，尾巴都被压着，速度怎么也提不起来。 由于看不见，灵力也放不出去，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通过，为了确保距离足够，他摸黑前进了好一会儿， 【差不多了】 他开始变幻身形，多了一会儿便化为了人形。 “嘶~” 双脚踩在冰冰凉凉的草地上，不由让他打了一激灵，蜷缩着足弓。 掀起兜帽看了看方位。 才发现自己过了好远。 锁定了衣物的位置，他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似的在草地上小跑，来到了衣物旁。 他拿起衣物，明知附近没人，但还是一头扎进了灌木丛，穿起了衣物。 略微休整了一会儿，白菜站起身子，抓了抓发丝，抖上了几下，几片碎叶飘落至肩，他吹了一口气，碎叶落地。 “药味便淡了。” 他又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的药香已经变得很稀薄了，再等上一下，恐怕就彻底消散了。 事不宜迟，即刻出发。 追着药味，向双腿灌入灵力，小跑了一会儿，停在了一斜坡之下。 抬头看看斜坡，其上夹着着几颗巨石，和不以计数的老木，看样子是一座小山。 白菜顺着斜坡朝上行进，顺着味道前进。 穿过泥泞的小路，忽然，听到了一阵嬉笑。 他停下了步子，靠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之后，侧耳倾听着。 “嘻嘻……哥哥快来啊……好笨啊，二哥。” “小妹……慢点跑。” …… 听了一下会儿，出现了四个人的声音，其中一人是碎灵境，其余三人都是天灵境。看来这和几人是兄妹关系。 而在他们玩耍地方的身后，是一山洞，看样子就是这一行人的住所，也是空气中药香的来源。 白菜发动逐影身形变幻，闪到了另一大树的树干后。 而后多次重复。 第68章 破渊的来历 白菜至于了洞口最近的一棵老树之后，平复了一下五味杂陈的内心。 此刻的他是又激动，又害怕，二十多年来见到的第一位故人。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再次发动逐影，落入了洞中。 进洞的那一刻，窘迫残破的内室便让他心酸，不过也正常，毕竟是在这大山之中，没有资源。 墙壁就是那山体的岩石，其上凿了五个洞，上面垫着草席，看样子就几人的床铺了，中间摆着一块大石头，周围摆放着几个东倒西歪，品相不一的几个木桩子。 而在那个大石头之上则是放着几个带有缺口的瓷碗。 碗上还飘着些许热气。 “陈老……是你吗？” 白菜待在原地，看向了在一处壁洞上打坐疗伤的黑衣人。 对方方才还没注意到他的到来，直至他的话语出声，对方才反应了过来。 “谁？” 黑衣人一瞬间激起，眨眼过后，对方已经落在床铺旁，架起双手，看向了白菜。 “是我。” 白菜摘下兜帽，不曾变化的容颜暴露在空气中，展现在了黑衣人的面前。 后者见其面庞，手臂微颤，呼吸声加重，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两人停留在原地，只有那地上爬着的蚂蚁证明着，时间没有停止。 “小……小主？” 那熟悉地声音带着沙哑传到了白菜的耳朵，后者闻言微微点头，眉目之间已经沉下，鼻子有些酸涩。 “……” 白菜不知所措，转过头看向一边，眼眸是不是地撇过来看几眼陈老。 陈老此刻也卸下了兜帽。 然而就是对方这一举动。 白菜好似听到了什么东西响了一下。 “铛。” 而后一句莫名躁动的情绪凭空出现，朝他的心口冲锋，企图攻占其上，占据主导。 “呃啊……” 霎时，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他失力跪倒在地，捂着胸口，蜷缩在了一块儿。 “小主？” 陈老不明所以，双手探出，正欲上前搀扶。 “别……别过来。” 白菜咬着牙，叫停了对方，而后抓向了腰间的安魂玉。 一把拽了下来，翻过身，将安魂玉带到了面前，之见原本明亮的玉体，现在黯淡无光。 应该是见到陈老后的反应。 【要完……早知如此之前就排出情绪，再过来……】 “哇……” 那股情绪再次发动了一次猛烈的攻击，他只觉嗓子一甜，张嘴发生带出了一口鲜血。 嘴唇乌黑，面色惨白的他额头上深出了点点汗珠。 他捂着胸口，挣扎着想盘腿坐起身子，以此来开启调息，自治其病。 然而没一次调动四肢，都会带动一次心脏的绞痛。 渐渐的，眼里冒着金星，视线变得愈发的模糊，四肢也向灌了铅一样，难以抬动。 直至眼前的一切被黑暗吞噬。 ……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就如前世的那一次，死法甚至于相似。 又一次陷入无止境的黑暗之中，直至。 “铛……” “铛……” “铛……” 三道钟声响起。 第一道过后，他的意识清醒了， 第二道过后，他的四肢有知觉了。 第三道过后，他的眼前明亮了。 五感的回归，让他感受了现在的处境。 “这里是……？” 他的四周是宽广无垠，不见边际的一处地界。 整体色调如太阳的金黄色，地下铺着金砖砌成的地板，其上飘渺着雾气，远看即是仙气飘飘。 抬出一步，猜出，如陷入雪地一般，将这脚下的雾气踩得散开了。 “子朝兄，好久不见啊……” 一道带有磁性的嗓音从他跟前发出。 他抖了抖耳朵，抬头望去。 只见身前竟凭空出现了一根金黄色高柱，高柱宽大，其上有一座椅，生在那柱子之上。 白菜靠近了几步。 到了其跟前，绕着柱子转了一圈，又抬手敲了敲。 只听得了几声闷响。 “奇怪……刚刚是谁在说话？” “子朝兄……”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突如其来的触感让他心一惊，尾巴竖起，抽出破渊朝后回去。 “诶诶，别别，先别动手，别这么敏感嘛……” 那声音很是亲昵，但白菜还是转身一剑挥出。 可这一击并未有击中实物的感觉。 而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是一位长发飘飘，披着随意的青衫的俊美男子。 胸口前张开的衣襟可以隐约看到完美的肌肉线条。 其脸即是一张无暇的玉颜，剑眉之下是一媚人的丹凤眼，淡蓝色长发及腰，手执一柄折扇，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你是……？” 白菜收回破渊，问了一句。 “啊？子朝兄，你不认得我了？” “什么子朝……你在说什么，我们未曾见过面啊，而且我叫白菜。” 白菜有些云里雾里，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对方则是笑意不减，点了几步，便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白菜见其变幻的身形，眸子微颤，他竟然没有察觉出半分，对方的身法迅捷之快，感觉直逼逐影。 “我是巳蛇，说起来，这名字还是你给我取的呢~” 巳蛇甩开折扇，半遮面，眯起了金色兽眸给他讲解道。 “呃……你再说什么啊？算了，算了，你告诉我怎么出去吧，我急着有事。” 白菜听着对方的话有些脑壳疼，他最讨厌谜语人了，甩了甩小手，将头扭向一遍，找着出路，并开口问道。 “呵呵，子朝兄，不信么？” “诶，我说你，烦不烦啊？能不能别说那什么子朝了，我都说了我叫白菜啊。” 白菜叉着腰，有些生气地昂起头，看向对方那张笑眯眯的眼，恶狠狠地说道。 “噗嗤，哈哈。” 然而，他的威慑力还没一只炸毛的猫高，露出的虎牙的咧嘴，也没有任何作用，反倒是把巳蛇逗乐了。 “抱歉，抱歉，刚才没忍住。” 巳蛇用扇子遮着嘴，挥了挥手，看了两眼满头黑线的白菜，姑且算是道了歉。 “好了，好了，你这番模样，和以前差别还真是大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白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他现在已经不生气了，他只觉得对方的脑子不太好。 “子朝兄莫急，待我与你慢慢说来，先收一收你那看傻子的眼神。” “好吧……” 白菜一顿，对方凭空捏出了两把金色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他虽然心急，但也知道，如果没有这巳蛇的帮助的话，恐怕难以出去，还是先听听对方要说些什么好。 “此地名为荒地，顾名思义，是被世界唾弃的地方，在法则力量的加持下，没有任何人能进，一般情况下所做的事情，也不会被外界所知晓。” “那要怎么出去？” “子朝兄，你先坐下，等我慢慢说完。” 白菜闻言一拍椅子，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对方眉头微皱，笑了笑，用拿起折扇的手按下了他的身子。 白菜缓缓坐下，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既然子朝兄你这么急，那我还是先说离开的方法吧，很简单，你只需杀了我即可。” “嗯？什么？” 白菜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对方。 “呵呵呵，瞧把你吓得。” 巳蛇再次笑出了声。 “其实啊，我早就已经死了，留在此处的不过是一缕残魂，若是依附在破渊之上离去，或许还能见见世面。” 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就像是一颗炸弹扔到了白菜的脑子里，让他脑子嗡嗡的，好悬让他昏过去。 “你……你怎么知道破渊？” “呵呵，破渊是由十三柄剑制成的，伞骨的十二柄剑分别是由十二剑星的血肉制成的，而作为顶梁柱的伞骨，则是浦炳大师的最终之作破渊……我即是其中之一。”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个目前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现在你太弱了，若是让旁人窥探而得知，我们做了这么久的计策恐怕就会功亏一篑。” “为什么？” “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荒域的特性么？” “记得……” “有一种灵器，他可以让持有者知道，任何谈论他名号的事情，即使是含沙射影的描述都算，其中蕴含着法则的力量，可以破开着荒域隔绝外界的特性。” ……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渊痕你知道么？” “知道啊。” 白菜应道。 “世间传闻的浦炳大师的最后之作，最后流入魔族之手。” “传闻中的？” 白菜找出了其中的重点。 巳蛇会心一笑。 “子朝兄还真是机敏啊。” “实际上浦炳大师在制出渊痕之后，觉得其能力太过逆天，便制出了真正的最后之作，可是那只是个半成品。” “半成品？” “嗯……由于在渊痕中倾注了太多的精血，在制得破渊之时，只制出了一把剑，但他留下了一份手稿。” “手稿？” “嗯……手稿上所述即使，十二只十阶灵兽的内丹作为剑柄，血肉铸成剑身，精血开光，最后以兽皮制成伞翼……” “……你……你的意思是，你们被抽筋扒皮了？” “呵呵……说起来把我们皮的人还是你呢……” 第69章 出去的办法 “什么……我？” 白菜长大嘴巴，愣了一会儿。 “当然是我们心甘情愿的啦，好了，好了，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嗯……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 巳蛇探手摸了摸白菜的头，后者还没回过神来，因而没有避开。 “哦。” 白菜想起了对方之前所说的那个灵器，便大概推测出了什么。 “你是将来的人么？” “是也不是……如果没有渊痕的话，我确实是未来的人。” “渊痕是什么能力？” “渊痕可以强行将某一事物的痕迹在这世间抹除。” 巳蛇面色忽然一沉，笑意露出几分惨然，但很快，他便接着出声。 “破渊的能力即使可以将被抹除的事物再次创造出来，两者的力量相互克制，相互制约。” “诶，等等，那照你的意思，还有其他十一个人咯。” “是的。” 巳蛇点了点头，应声道。 “那如果你们都住在破渊里，不会很挤吗？” “哈哈哈，子朝兄，你何时变得如此幽默风趣了？” 巳蛇开扇遮面大笑几声。 “怎么了，不是吗?” 白菜不是很明白对方在笑什么，难道自己的问题不是经过深思熟虑提出来的么？ “好好好，就如你所言，确实如此。” 巳蛇话语虽是妥协，可眼里却是一股宠溺的意味。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讲。” “你能让器灵苏醒么？” 白菜小声说着，小手抚着躺在腿上的破渊的伞身。 “嗯……或许你将我收进伞身了，我能凭借你的灵力去滋养，醒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白菜闻言眸子发亮。 “真的啊？” “千真万确。” 巳蛇点了点头，正欲出言说下一句。 只见白菜抓起破渊，一伞朝他划了过来。 “诶，你干什么？” 巳蛇一惊，收起折扇，抬手挡之，架住了对方攻击，僵持之时，他出言问道。 “你不是说，把你杀了，就能收进破渊中，然后出去么？” “不是这样杀的，你先收手。” “ 哦。” 白菜闻言收起了破渊，坐回了椅子上。 “你能不能稳重成熟一点啊？” “我还只是个孩子，你和我计较什么？” 白菜有些尴尬的脑袋一歪，双手抱胸，摆出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呃……好吧。” 巳蛇哑然，挽了挽长发，平复了一下心情。 “我也就明说了，你得先学会我的剑法，用我的剑法击败我之后，才能离开……这一规矩是将来的你定的，不是我哦……” “等一下，我要捋一捋。” 白菜一时间觉得思绪有些紊乱，要梳理一遍。 【简易说之，就是自己之后和这个所谓的十二剑星对抗拿有渊痕的魔族的人，】 【那人大概率有那个可以窃听的灵器，所以巳蛇不能讲述对方的事。】 【十二剑星被渊痕的能力抹除了，而只有自己还存在于这世间。】 【自己想要出去就必须击倒巳蛇，学会对方的剑法，以此可以推测，之后还会有十一剑星一次来以同样的模式来教自己剑法。】 “想好了么？” 巳蛇等了有一会儿了，见白菜眉头舒展，便开口问上了一问。 “好了……” “子朝兄不用有所顾虑，这里的时间是独立于外面的，你出去之后，还是和你进来之前的时间点一样的。” “哦……话说把我拉进这荒域的条件是什么？” “每隔十二年我们就会拉你一次，只是之前你旁边那两位，让我们心生畏惧，便准备向后延十二年，这次是恰逢你灵魂濒临剥离躯体，便将你拉了进来……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进入这个状态的？” “呃，安魂玉爆发了。” “嗯？安魂玉？你用那东西干嘛？” 巳蛇眉头一皱，脸色一沉，把玩扇子的手也停了下来。 “因为……” 白菜简述了一下自己之前的遭遇。 “不对……不对，我说你怎么要苏醒器灵……” 巳蛇双手合十，折扇放于虎口，紧绷神情思索了好一阵子。 最后只听一声叹息。 “也罢，也许这就是命数，子朝兄能得如此良妻，我理应高兴才对。”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没有遇到冬暮咯？” “嗯……” 巳蛇微微点头，白菜见其表现陷入了沉默。 “无妨，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来教你我自创的缚剑吧。” “嗯……” …… 两人来到一处空地。 巳蛇凭空拿出了一把长剑，而后开始念叨着。 “我之剑法共有三式 一式，蛇缚剑，用以控制目标 二式，蛇捕剑，突进攻击目标。 三式，蛇射剑，远位攻击目标。 ……以上就是剑法灵力的驱动方式，” “怎么感觉你这解释和这灵力操控的难度不成正比啊？” 白菜起初听到对方对这剑技的描述，还觉得有些可笑，可当对方讲述那复杂的灵力驱动方式之时，忽然有一种放弃的冲动。 “没事，子朝兄，时间我们有的事，你慢慢练，练好了随时可以找我，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不会放水的哦，这也是你告诉我的。” “用创始人的剑法打创始人，是不是多少有点不自量力啊？” “哈哈哈，子朝兄不必如此，你当时可是公认的剑术天才，若不是时间不够，那场决战，接过还真不好说咧。” “别给我戴高帽子啊，说不定，我会一直在这里耗着……” “这里无聊的狠啊，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没有美人，也没有美酒，若不是我等心性好，恐怕早就疯了。” 巳蛇听到白菜消极地话语，想到了另一法子，激了一激，没想到效果显着。 “我还要去给冬暮塑造肉身，狠狠地打那群狼心狗肺的狐族之人的脸，可不能在这里和耗着。” “那我就静候佳音咯~” 巳蛇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最后看了一眼白菜练剑的身姿，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让内心难以平复。 “子朝兄，能否成功，就得看你了……不过，子鼠妹妹知道你有伴侣了，会不会哭鼻子啊……” 第70章 剑法练成 在这天色，场景，一成不变的地方，重复一件事，让白菜丧失了时间观念。 于此，他只知道，练剑，练剑，练剑。 而后收服巳蛇进破渊，滋养冬暮。 “蛇剑寒芒茫，寂寥空凄凄……蛇缚……” 白菜闭目挥剑，执剑于身前之时，滞留了一会儿，而后低声吟诵，似秋风的凉意，灵气化为一道翠绿的蛇影，在破渊上缠绕盘旋。 随着他手握着的破渊刺出。 蛇影飞驰而出，迅速飞向金色长柱。 翠绿色的蛇影迅速缠绕其身，盘旋而上，攀升至半身之后，又向下缠绕，最后咬住了蛇尾。 而在这一时刻，蛇影紧紧地收拢，竟将这金色长柱勒出了一些裂缝。 “龙翔于天，蛇霸于地……蛇捕……” 白菜双手握剑至胸口，微微举起，轻轻吟诵道，而后一个巨大的翠绿色蛇头出现在了其头顶。 而后缓缓落下，笼罩在了其身，蛇头影的蛇眼之位即使他头所在的地方，蛇影露出獠牙的巨口即使他身前之位。 “出……” 蛇头影的蛇眼猛然睁开，透过这透明的眸子，竟然看见了白菜同样闪烁着绿光的兽眸。 所谓的人剑合一，恐怕就是如此吧。 白菜举剑跃动身姿，蛇影跟随齐身，目标即是被束缚柱的金柱。 “丝，丝，丝……” 只听得声声蛇吐息的声音，白菜的身形在突进中若隐若现，只有那一张一闭的蛇某犹如死神之眼一般，闪烁着。 这也是蛇捕的另一个效果，效果与遮星袍类似，能最大程度的减少自己在战斗中的气息，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白菜仅仅几步，便来到了柱子跟前，抬手挥剑，蛇头影猛然张开血盆大口，两个尖利的獠牙探出，一股阴冷之气骤然出现。 随着他的长剑挥出，蛇头影果断咬下，在这柱子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三条划痕。 “纵然鼠蛙难追踪迹，奈何蛇身不寻常理……蛇射……” 白菜逐影回至原位，嘴里再次吟诵，此次则是单手握剑，右手空抓，一颗翠绿色灵气球在其掌心出现。 而后一条翠绿色的蛇影的头从灵气球中探出，环绕左手手臂盘旋而上，绕过后劲，再缠右手，顺其而下，至于伞身。 抬手握剑刺击奋力而出，蛇影随之飞射而出，有着破渊高额的转换比，这一击的力量可谓是惊人非常。 “啪啪啪。” 耳边传来掌声，白菜循声望去。 只见巳蛇立于金柱之上，拍着双手，面露笑容。 对方一跃而下，如鸿毛飘落，轻轻点在了地上，甚至没让地面上漂浮的雾气散开。 “子朝兄，还真是练剑奇才啊，才这么点时间，就掌握到了我这剑法的核心。” “都说了，不要叫我子朝了，叫我白菜不好么？” 白菜扶额，这家伙每次来的时候都要叫自己子朝，他已经说过无数回了。 “好的，子朝兄。” “……行吧。” 白菜收起剑，他也知这么说也没用，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巳蛇啊，你看你一口一个子朝兄，既然与我称兄道弟，你看这比试，要不你就直接投降吧……反正你也看到了，我已经熟练掌握了你的剑技……” 白菜扯了扯巳蛇的衣袖，示意对方低下头。 明明旁边无人，他还悄咪咪地凑到对方耳边，低声细语地说道。 “呵呵，没想到这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啊。” 巳蛇哭笑不得。 “怎么了，你也省事，我也省事，双赢啊，何乐而不为啊。” “但这规矩是你定的啊，我也没办法，设计法则的力量，我可没能力改变。” “啊……这样吗，那我还真是纯啊……我是指立规则的那个。” “哈哈哈……” 巳蛇大笑，他倒是觉得现在的这个样子的子朝好相处一些。 “你笑什么啊？” 白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问道。 “没……既然子朝兄准备好了，那我们便开始吧？” “来战！” “好！” 巳蛇发出比试邀请，而后凭空出现了一张金黄色的草纸，其上被岁月打磨的痕迹肉眼可见，仿佛稍微碰一下就会碎掉。 “这是……？” “这是契约纸，双方达成协议后，在上签字画押，可以拟出法则的力量，以此来脱离荒域。” “这……这么厉害？” 白菜还是第一次听说，拟出法则的力量以此来绕过法则这一操作。 “那是……总共就十二张，我们十二星一人一张……当时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的……” 巳蛇看着白菜惊讶的表情，缓言说道。 “……好，来吧。” “嗯……子朝兄，别怪我没提醒你，比试期间只能用我的剑技，你其他的身法，秘技都会被封印……” “知道了，来吧。” 白菜跃跃欲试，架起破渊，准备比试。 …… 打了几个来回，白菜算是明白了。 说是比试，来来回回也就三个剑法，无异于石头剪刀布，蛇缚就是石头，蛇射就是剪刀，蛇捕就是布。 而这巳蛇总是会比他后出。 “你耍赖，我不玩了。” 白菜被打得有些生气了，每次对方都会慢个一两息，用克制他的剑法攻击他。 要么被掀翻在地，要么被捆起来之后掀翻在地，要么被打飞之后，捆起来，再掀翻在地。 他真是受够了。 “啊？子朝兄，……你怎么了？” 巳蛇还一脸无辜，看着撂挑子不干了的白菜收起破渊，急忙上去询问。 “……蛇缚……” 看着毫无防备的巳蛇，正在气头上的白菜哪里还管什么仁义道德，规则不规则的。 直接使出蛇缚，剑法的流畅度，甚至让创始人巳蛇都没反应过来。 待对方明白发生什么之后，已经晚了，身上早已被一条衔尾蛇绑的动弹不了。 “桀桀桀，可算是让我逮到了。” 白菜露出几声怪笑，虽然是脸上挂着笑容，但眯起的眼，沉下的眉，反而有些骇人。 他搓了搓手，摩拳擦掌地朝巳蛇一步步走过去 随着几声惨叫过后，漂浮着的契约纸渐渐碎裂成粉末飘散而去。 第71章 陈老的遭遇 “诶……子朝兄，你怎么能这样呢？” 巳蛇已经被收入了破渊的一支伞脊之中，对方幽怨地指责着他的不道德。 “那你这剑法来来回回就三式？还相互克制，你又比我后出招，我不如此，怎么胜你啊？而且规则上也没说不能这样啊。” 白菜则是很理直气壮，比试之时的憋屈，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现在都还想再给这巳蛇来上两下，以此解气。 “唉……也罢……子朝兄，我这有还有一套剑法，为你独创，名为《天狐剑》，总共十二式，分别在十二剑星手中……” 巳蛇叹了一口气，说完话语后，便没再发出声音。 随着对方的声音的消失，一套剑法的灵气使用方法进入了他的脑海，正如巳蛇所言，这一剑法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在他细细品味剑法的妙处之时，周围的一切也开始崩裂瓦解。 “天狐剑第六式，坠星……啧啧啧，如此大的灵力消耗，恐怕是大杀招。” 这一式的灵力消耗就算是境界的他也要耗费六成的灵力才能使出，但换个角度讲，说不定这个剑法配上破渊，能爆发出灭灵境的威力。 “嗯……” “呼……” …… 一呼一吸，眨眼过后，神识回到了躯体之中。 “少主……” 果然和巳蛇说的一样，在荒域的那段时间是独立计算的，现实中的时间并未有任何改变。 身上的躁动的情绪也被稳住了。 “奇怪……” “安魂玉主要影响的是神识，在你神识来到荒域的那一刻，就已经无事 了……” “哦……” 巳蛇的声音从脑海中传出，白菜微微颔首。 “陈老，我没事了，刚刚只是老毛病又犯了。” 白菜整了整凌乱的衣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神情淡然地说道。 “……” 陈老脸色不佳，不知如何接话，只是默默地守候在一旁。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白菜扯开话题，落座在了石桌旁的凳子上，开口问道。 “快三十年了吧……” 陈老感叹一声，沧桑感由此发出。 “这么久了啊。” 白菜双手交叉架在胸前，昂起头看向陈老，也有一股感叹的意味在其中。 “话说回来，陈老，可否将劫车一事的缘由与我说来？还有那山口的灵气壁。” 白菜抛出问题，细致地观察着对方脸上的变化。 陈老闻言脸色有些发黑，紧接着便被愤怒侵占了，他一甩衣袍，咬牙跺脚走了几步，略微冷静了一下，才落坐在了白菜的对面，出言道。 “小主……” 陈老情绪激动地描述着。 总结下来便是。 【陈老在离开狐族之后并未离开，而是在狐族外守候，直至发生了那次爆炸。 爆炸之后，他便去了内城，找了一份职务，在一次外出的时候，来到了这个村子。 村子里有一户被封为圣灵的一家子人，所谓的圣灵，就是举行仪式的祭品，他去只是恰逢仪式进行之时，村口无人守候，见里面锣鼓喧天，便直接进了去。 然而他却见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在村子中心的高台，围满了戴着面具，披着兽皮的人，中间则是被绑在架子上赤身裸体的一家子人。 过程陈老没有描述，但看对方这难以言喻的表情，白菜很难想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陈老出手阻止，但也只是阻止，没想到那村长后来找来了两位灭灵境 的高手。 好在那两个人不想把事情搞大，只是把他打伤后，囚禁在了这荒山之中。 在那之后偶然听到了白虎营的将军被调到了这内城的西门口当值，那将军名为赵飞，为人正直，也正因如此，受百姓爱戴，才迫离战场，来守城门。 陈老所想即使让被劫的车队去城内报官，引起将军的注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而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车队，毕竟车队里或多或少还是会放一两个灭灵境的高手，或者三四个碎灵境的人，他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难得碰到狼族的车队，只有两车夫和一人。这才出手恐吓了一番，没想到撞见了他。】 “嗯……” 白菜沉思了一会儿，陈老所言佐证了之前的推测， “你是……小妹快到我身后。” 忽然，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随即便是压低的声音，语气略微急促。 白菜后头撇了眼，这应该就是陈老所说的那一家子了。 一个大哥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陈老，这个碎灵境的，是你教出来的？” 白菜指了指为首的那个年长的男子，开口问了一嘴。 男子闻言护住小妹的身子向前靠了靠，而后目光凝重地看向了眼前的这个妖族的小孩。 “你是谁……师父……” “这是……” 陈老一时间有些难以解释，像白菜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后者眨了眨眼睛，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呃……我叫白菜，之前和陈老居住了一段时间……呃，没了。” 短时间内，他也没想好什么措辞，随便应付了一下便开始闭目思考今后的对策了。 “师父……？” “正如小主所说，我之前在他府上作事。” “啊？” 男子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人的身份有多尊贵，同时也打消了戒备，领着弟弟妹妹出了洞口。 …… “陈老，我先为你疗伤吧……” 片刻过后，白菜睁开眼睛，眼眸的反应略显迟钝，是有些疲惫。 “疗伤?” 陈老闻言有些疑惑，但综合以前这位小主的不寻常，也没拒绝就是了。 “哈……嗯……你去躺好，我马上来。” 白菜张口打了个哈欠，方才的思考耗费了一些经精力。 “子朝兄，你还会医术啊？” “那是自然，我医术师父可是棘。” “哦哦，那位鬼藤的信使么？” “鬼藤你都知道啊？”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巳蛇的声音出现了在他的脑海，两人一言一句地交谈了起来，也算是给他提了提神。 靠近陈老身边，白菜揉了揉脸，打起精神，好好观察起了眼前的这位故人。 第72章 过渡 陈老的伤势虽说不重，可是久病成疾，时间拖得久了，治疗起来有些困难。 不过，如果是他的话，一天治好也不是什么问题。 白菜闭眸放出灵气探着陈老体内的伤势，陈老躺着无事便看着前者的 医治动作。 感受到体内灵力的流窜，他不由心里一惊，小主对灵力的把控，细致到了他难以企及的高度。 “呼~并无大碍，给我一日便可。” 白菜吐息收手，小脸上眉目舒展，显得轻松了不少。 “那……那老奴就谢谢小主了。” “诶，你我二人还道什么谢啊，以前承蒙关照，如今难得有回馈的机会，还请不要如此。” 白菜坐在石床边缘，荡着腿，歪过头侧脸对着笑眯眯地陈老说道。 “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呢~” 白菜点了点头，跃向地面，撇了撇洞外的天色。而后转头。 “陈老，你觉得我今日是留在此处好，还是回村好啊？” “……老奴目光短寸，匹夫一个，不知有何区别，小主自行做决定便可……若是我的话，我不会在那村子里多待哪怕一刻……” 陈老本意推脱，可转念一想，还是赠上了自己的意见。 “这样啊……行，那今日就不回去了，趁着夜晚的时间，先将你治好，以免夜长梦多。” 白菜思来想去，决定留下来，若是提早回去，让村长发现了端倪，再把那两灭灵境的人摇过来…… “你们于这山野之中，吃什么啊？” “得亏是在山林之中，野果，野兽不少……” 白菜闻言大致明白了，便出了洞口。 “嗯？” 刚踏出洞口的那一步，白菜便看到了躲在门口偷听的几个小孩。 他们见他出来，慌慌张张地朝外散开。 白菜微微一笑，没有多在意，便朝山野走去了…… “哥哥，他的耳朵为什么长在上面啊？” “他是妖族，幻化成人形会保留一点特征。” “我也想当妖族，那样好好看哦~” “这……” …… 白菜行于山林小道之中，放出了几丝灵力，探寻着附近的猎物。 “子朝兄，方才那人与你什么关系？” 巳蛇的声音在脑海里出现。 “他是我父亲的仆人，与我居住了一段时间，对我挺好的。” “这样吗？我看他身份可不一般啊……” “此话怎讲？” “方才你探出灵力预估病情的时候，我也瞧了瞧，其体内灵力流动方式是后天修改过了的，这种秘法一般只有富贵之家，或者豪门世家才有。” “哦？” 白菜闻言起了些兴致，陈老的身份，他还没有了解过，以后有机会了，他必然问上一问。 …… 许久过后，天色渐晚，在这被林子笼罩着的山路上，能见度已经很有限了。 好在他已经打到了猎物。 是几只飞禽，和一只野猪。 回到山洞口。 里面已经燃起了微弱的烛光。 白菜将猎物从纳戒中取出，扔在了洞口前的平地之上。 里面人听到了动静，传出了些熙熙攘攘地声音之后，便在陈老的带领下走了出来。 被叫为大哥的男子与陈老站在一齐。 其余的小孩躲在了两人身后，小猫似的，透过前面两人之间缝隙，偷偷看着白菜在干嘛。 第73章 过度(二) “我有那么吓人么？” 白菜摸了摸自己的脸，打趣道。 手里开始忙活着飞禽和野猪的处理。 这还得得益于与两位师傅住在一起的日子，生禽的处理都是他来做到，贴心的棘师傅怕他不会，还为他找来了基本动物结构的书籍。 “唔~” 小妹比较大胆，从两人身后站了出来，不过个还是怯懦地抓着大哥的裤腿。 “呵呵~” 白菜笑了笑。 他处理的动作很快，手里对狐火的应用也是出神入化，配合一旁备好的水，处理起来速度非快。 只是放血的时候，忘了让那几个小孩回避了。 回过神来的他瞄了一眼，才发现那几个小孩看得津津有味，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几只飞禽炖上一锅汤，野猪架着烤上一烤，再撒一些纳戒里剩下的佐料，这顿饭也算是做好了。 揭开石锅，香料的作用在此刻发挥了出来，诱人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翻滚着的浓汤里是厚实的肉块，几些翠绿的野菜加以点缀。 虽品相感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他可以保证，味道绝得不赖。 在其一旁是翻烤至金黄的野猪，脆皮之上滋滋冒油，拿起树枝戳一戳，还能听到脆裂的声音。 可惜香料不够，不能腌制，只能待会吃的时候蘸上一些了，也不知这肉的膻味会不会很重。 你问他为什么不用酒？ 太浪费啦。 “子朝兄，你这手艺不错啊。” “想吃啊？要不分你点？” “唉，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是真想吃东西啊……” “好吧……” 白菜与巳蛇聊完之后，抬头看了看时间。 花费的时间可太久了，月夜都来了。 “过来吧，趁热吃些。” 他朝陈老那边招了招手。 几个小家伙看了有一段时间了，特别是小妹那水汪汪的眼睛，让人怜惜。 小妹拉了拉大哥的衣角，依偎在其身上，期盼地抬起头望着后者。 “好……好吧。” 大哥的话语有些迟疑，但是又不忍拒绝，还是答应了。 “好耶。” 小妹得到了准许，高兴地跳了一下，而后屁颠屁颠地朝白菜那儿跑去。 白菜大开着腿，双肘撑在腿上，端着一碗汤水，自己先吃了起来。 至于味道，不咸不淡，肉质鲜美，可以说是正常发挥。 “小妹妹，你叫什么啊？” 白菜定睛细细看着凑在锅旁的小妹，嘬了一口汤，眉头舒展，缓声开口问道。 “你看起来还没我大哩……” 没想到这小妹嘴里先泛起了嘀咕，投过质疑的目光，瞥眼看着他。 “哈哈……哦哟哟，好险。” 白菜大笑，手里的碗差点打翻在地，还好底子扎实，只是荡出了些汤水，最终还是稳住了。 过了一会儿，小妹盛了一碗汤。 端着碗来到了他的旁边。 白菜坐的地方是一截倒下的树干，树干上有被处理过，姑且算是一个 长椅，其表面是用树胶封住的，以免被潮气侵蚀，腐朽。 白菜挪了挪屁股，小妹爬上椅子，坐在了他旁边。 “我叫春梧，你叫什么？” “我叫白菜。” “白菜？好奇怪的名字。” “很奇怪么？” 白菜和春梧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而他也了解到了，几人的名字。 大哥名为春飞雨，两个弟弟分别是春樟，春枫。 至于当时他们为什么跟随陈老，他没有过问。 揭别人伤口这事儿，不到迫不得已，还是没有必要做。 第74.1章 夜色 “来来，吃些肉吧。” 白菜瞥见了直勾勾盯着烤猪的春梧，要不是手里端正的碗不停地往嘴里灌，恐怕口水早就滴落了下来。 “给哥哥和小弟们吃吧，他们在长身体，我喝些汤水就好啦～”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眼神已经暴露了她。 “你真觉得他们吃的了这么多啊？” “可以留着以后吃啊。” 白菜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两兄弟，摆了摆头。 随即，他跳下凳子，径直走向那架起的烤猪，抬手探出，抓得一只腿。 另一只手伸出两指握紧，而后灵力顺着手臂灌入，一股利气由指尖射出。 在其旁的两人感受到气息，不由为之一颤，吓得跳远了几步。 白菜又瞥眼看了看春梧，后者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这才低过头去。 白菜回过眼，抬手削之，灵气划出，翠影闪过，一只完好的猪蹄被斩下。 白菜拿着这猪蹄，回到了位置上。 春梧的眼神略有期待。 白菜只是看了一眼，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坐到了她的旁边，张嘴咬出。 拉动小手，扯下一大块皮肉，汁水止不住地流。 霎时，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喷涌而出。 白菜嚼了几口便咽了下去，随即再次下口…… 一旁的春梧眼睛都看直了，嘴里嚼的骨头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怎么了？” 白菜听到响动，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随后故作无辜的问道。 “哼～” 春梧年龄还不大，喜怒都写在了脸上。 白菜咽下嘴里的肉，擦了擦油乎乎的小嘴，看向气鼓鼓的春梧，出言道。 “刚刚问你吃不吃，你说不吃……你就不能和你的弟弟们学学嘛？” 白菜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故意拉高了嗓门。 春梧闻言低头不语。 两个弟弟面色尴尬，僵硬地放下了手里的肉，转而去扯下了几块没动过的肉，小跑了过来。 白菜又看了一眼春飞雨，整个过他一句话也没说，是不想参与，还是说……对方在看自己的行为处事…… “姐姐，给你吃这个……” “姐姐，对不起，我太久没吃这么好吃的食物了……以后一定让姐姐先吃。” “没事，没事，小樟，小枫，你们男孩子正在长身体，多吃点肉……” 几个娃娃在一起抱团取暖，白菜侧耳倾听，就着吃肉，仿佛更香了一些。 看来是自己误会了，春飞雨的教育还不错，这两个枫樟两兄弟还算懂得礼仪之道。 白菜忽觉肉食吃得有些腻了，跳下了椅子，留下三姐弟，找得一处空地从纳戒里拿出来一坛酒。 他一手抬起比自己人还大的酒缸，一手抓着没吃完的猪蹄。 抬起一脚勾起脚尖，在其上放了一个小酒碗。 白菜倾斜酒坛，对准脚尖上晃晃悠悠的酒碗，酒水流出，在月色之下显得格外的透亮。 流落碗中之时，让晃荡的酒碗险些翻到在低，可这样的场景却迟迟没有出现，酒碗底座像是被黏住了一般，任凭他怎么晃都没有翻到。 更惊人的是，这碗里的酒水在碗沿跳动，硬是没洒落一滴。 酒碗装得七七八八之后，他便收起了酒坛，随后抬脚一颠，酒碗飞起。 恰好落入了他的手中。 整个动作下来，让一旁观看的春飞雨大惊，就连陈老也不由张开了嘴。 “好酒配好肉啊……” 白菜躺倒在坐，手肘撑着身子，一口肉后一口酒。 第75章 陈老的身世 酒足饭饱，白菜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随手摘得一个根草，折断根茎，叼在了嘴里。 身上粘上了些淡淡的酒气，意识到了这点的他从纳戒中拿出了白玉，捏在手里盘了起来。 另一只手摸着肚子，踏着大步子，像个老爷子似的。 他朝众人走去。 环顾了一圈，略过了绵绵入梦的三小只，最终看向了正站在一起看月色的陈老与春飞雨。 “陈老，准备好了么？” 白菜开口问道，注意到了一旁的春飞雨的目光。 “有什么问题么？” “能否让我在一旁观看……我保证不会打扰到您的。” “你看什么，你看的懂么？” “这……” 春飞雨面露难色，原意只是为了示好，可对方这句话一出，他颇有些骑虎难下。 他的眼神有些求助地看向了陈老，后者捋了捋脏兮兮的胡子，别过头去。留得他自己想办法。 “随便你……” 见话题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他抛下一句话便领着陈老进了山洞。 再入这洞内，深夜之中，没有了白日阳光的关照，此刻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陈老舔了舔干裂且厚大的嘴唇，轻呼一口气。 灵气顺着气息飘出，带到了墙壁上凿出的几个小洞上。 几抹微弱的光亮由此淡出，虽然依旧看不清，但聊胜于无，能循着大致方向确认自己需要什么便好。 “飞雨，你去把弟弟妹妹带进来啊，深夜了，也不怕得了风寒。” “可以么？我唯恐小弟小妹打扰到了您……” “我这样说，自然是不怕咯，快去，快去。” …… 同一时刻，在村长家。 “两位大人，事情就是如此，多有叨扰，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村长言重了，您是我主的恩人，此次我两前来即是为了解决此事。” “那就有劳两位了。” 烛光在纸窗上映出了一老者佝偻的身影。 待谈话结束之后，烛光熄灭了。 …… “这个老东西，自己心里还不清楚？” “习惯就好，以后还会遇到很多的。” “你觉得主子是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啊？竟然让我们两个灭灵境的来？” “……你我还是别谈论了，若是传到主子耳里，恐怕……” 两人步行在荒野之中，其中一青年发着牢骚，而另一岁数大的男子，言语和步子一样稳，也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心态。 “叔，怕什么，咱两也算得上是主子的左膀右臂……” 青年跑跳到了男子更前，空打出几式拳法，脸上起了几丝莫名其妙的自信。 男子摆了摆头，叹了口气，绕过青年，继续向前走着。 青年也没多在意，收起拳脚，跟了上去，继续叽叽喳喳地吐槽了起来。 …… “呼~” 白菜大吐一口浊气，睁开疲惫地双眼。 瞥见了洞口的阳光。 “哈~陈老，起来试试。身体可否还有不适？” 他扶着腰跃下床铺，走到洞口，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后，顶着腰的双手向前推了推。 酥麻地感觉瞬间传到全身。 酸爽感让他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了些奇怪的声音。 “咿呀~” 治疗了整整一夜，灵气几近干涸，精神也是到了极限，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就地躺下，能美美地睡上个三天三夜。 “小主……小主……好了，哈哈哈，好了……” 陈老下床走了一圈，又在身上调动了几次灵气，在一段时间过后，他突然大喊了几声。 而后便是狂笑，把还在打哈欠的白菜吓了一跳。 “呃呃……怎么个事儿？” 他退了几步，扭过头来，看见了散发癫狂的陈老，这样失态的陈老，他是从未见过的。 “小主……此等恩情老奴此生难忘……” 陈老一个瞬身上前，躬下身子，一把抱住了还在揉眼睛的他。 “陈老，你也别太激动了，这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这么说就有些见外了啊。” 白菜摁了摁对方的肩膀尝试推开，可是虚弱的他，现在是一点气力也使不出来，只能无奈地出言说道，然后顺从。 “陈老……轻点，我喘不过气了。” 陈老嘴里和连珠炮一样说着一些感谢的话语，抱着他的手臂也越来越紧。 若不是知道对方是陈老，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绞杀了。 陈老闻言才略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松开了白菜。 失去了对方臂膀的照顾，白菜就像一坨棉花一样，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阿巴，阿巴，阿巴……” 过了一会儿。 白菜缓了过来。 “陈老，快些休息吧，如果我推测的不错，村长请来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呵，要是再让我碰到那两人，我必废了他两。” “哦，好~那你加油。” 白菜盘腿坐在穿上，耳朵尾巴耷拉了下来，嘴里发出微弱的回应，进入了调息状态。 全程春飞雨等人都没有插上话。 在春飞雨的印象里，自己的师傅，也就是陈老，是一位举止得体，言语谨慎，心思缜密，稳重的人。 经方才一事，他忽然觉得自己错了，同时也对眼前这个医术高超的白大人有了敬畏之心。 陈老见白菜休息了，便挥手朝几人，示意他们随自己出去。 …… “师父，刚才你为何如此激动啊？” 春飞雨几人跟着陈老来到了洞穴门口，站在空地上，他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说起来，我还没有和你讲过我的身世，你们想听么?” “想！” 春飞雨还没回答，几个娃娃便先答应了。 “小妹，小弟，你们……” 春飞雨正准备训斥，在自己拜师那一会儿，陈老对自己的过去可是缄口不言。 “无妨，今日高兴，而且你们作为我的弟子，也确实要明白自己师承何处……说起来这也是我的问题，在拜师之日就应该告诉你们了……” 陈老说着语气越发消沉，自责地鞠了个躬。 “师父为何如此？” 春飞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露惧色，师父给徒弟鞠躬他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好了，好了，快起来，有错得认，才能越走越远，知道么？” 第76章 大战在即 此刻，陈老已不同于往日，原本皱纹堆积的面容，现在减轻了不少，颇有壮年之时的意味。 语气轻缓，眸色透亮。 “城内有一大家，其名陈，为师于百年之前诞生于其……” “为师可曾与你们说道，境界与寿命的关系么？” “讲过，境界能延缓身体的衰老……” 面对陈老的提问，春飞雨反应迅速，回答道。 陈老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再言道。 “为师也算是一代才子，于四十出头的时候，便摸到了灭灵境的门槛。” 陈老脸上浮现了自豪的神情，顿了一会儿，转而衰，叹了一口气。 “唉~可惜，碎灵境于灭灵境之间，好似有一堵见不到其高的墙，难以翻越，修炼速度巨大的落差让年轻的我无心继续修炼。” “于烟火中游历了几年，等到了城内的比试，那时的我半步灭灵，但也是碎灵，自认无敌于碎灵境，便报了一名。” “可是……” 讲到这儿，陈老神情苦涩，神情全是懊恼。 “比试分为有规则和无规则，前者不能动用武器，不能取人性命，招式也有限制，奖励大多是材料，丹药之类的…… 而后者，没有任何限制，甚至可以……不过，为了减少人才的损失，参加比试的人还是可以几手弃权的。 而其奖励则是加官进爵，榜首甚至挂一王的名号，画地赠予，其余的天材地宝更是数不胜数，于是……” “当时的好友，极力劝导于我，可是……结果便是烙下病根，我是一个骨子里很傲的人，自然是没有再回家了。” 陈老说道好友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脸上多了一抹笑意。 春飞雨几人认真听着，没有打断。 “自那以后，我整日买醉，荒废修炼，直至下一次比试，我虽然没有资格再参加……” “在那场比试中，我碰巧结识到了一位狐族天骄，也就是小主的父亲，意气风发的他与旁人不同，他一眼窥破了我的傲……” “自那以后，我们一起饮酒，一起修炼，一起切磋……甚至，一起去守卫过大陆边界，直至一件事以后。” “那时的我收了重伤，躯体几近崩坏，无法再拉住我的灵魂，他将躯体让出了几分，收纳了我的灵魂，带着我的躯体回了狐族……” “伤虽然是治好了，但新病加旧伤，让我无法再使出超过五成的力量……” 春飞雨闻言点了点头，也明白了白菜在师傅心中的地位。 “师傅……” 春飞雨正欲说些什么，但忽然感受到了一抹寒意直逼自己。 没等他喊出声来，陈老暴起，灵气凝成了一对手，托起了春飞雨几人，一眨眼。 春飞雨惊奇的发现自己和弟弟妹妹已经在了另一处地方。 此地距离之前的地方足有三四十米。 他正准备询问陈老之时。 “嘭。” 只听得一声巨响传来，随即他们之前所站的地方传来恐怖的风压，灰尘扬起，碎石崩开。 春飞雨咽了一口口水，额头汗珠渗出，若不是陈老反应快，这个时候他已经成了肉饼了。 “啊……” 春樟被吓得叫出了声，春梧眼疾手快，伸出小手，一把捂住了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的嘴。 烟尘散去，两人现于众人面前，年级稍大的男人将陷于长柄锤拔出，甩手抗于肩上。 在其肩膀于长柄接触的一瞬间，巨大的压力竟让其脚下的地面龟裂开来。 而另一较为年轻的男子一副公子哥的样子，一手捏着精美的折扇，另一只手背于腰间，微挺头，看向陈老这边的眼里近视轻蔑。 “呵呵，如此不安分，那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那青年开口说道，而后缓步走来。 男人跟在其身后目光里透露着杀意。 陈老护着身后的几人，上前一步准备迎战，之前也就是这两人于村长同流合污，颠倒黑白。 “不过是听命于布衣的两条狗罢了，怎么口气还这么大啊？” 男人面不改色继续前行着，而男子就差了点心性，眉头皱起，明面上的不悦。 “死到临头了，也就让你威风，威风吧。” 男子一拍折扇，灵气四溢，脸上布满阴郁。 他这个年级达到灭灵境，此等天赋，自然是受不了半点羞辱。 “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双方愈靠愈近之时，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让双方停了下来。 一息过后，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双方之间。 此身影的主人正是白菜。 他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白菜心里这样想着，视线若有若无地看向灭灵境的两人。 在昨日出行之时，他便放了两个碎灵境气息的娃娃到了山林之中，估摸着能狐假虎威一会儿。 想以此来扰乱对方的判断，想着能延缓几个时辰。 不过，他也得到了一个信息，对方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哦？狐族……嗯……姿色不错，正好差个玩物……” 男子见到白菜的第一眼，便上下打量起了他，见外表只血脉，他笃定，眼前的这个小孩模样的狐族起码是个贵族。 而狐族出现在荒郊野岭之中的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偷跑出来，另一种则是被驱逐出来。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有狐族来管。 收一个贵族狐族当宠物，还这么年轻，玩腻了还能卖给黑市。 “呵呵呵……” “喂，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笑很恶心啊？” 白菜看到对方贪婪的笑容，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不用想，对方绝对在打自己的主意。 男子丝毫不怒，脸上继续挂着笑容，柔声道。 “小朋友，要不要跟着哥哥走啊？想要什么哥哥都能给你哦~” “哦？我想要灵阴草，你有吗？” 白菜眨了眨眼，既然对方给机会拖延时间，那就拖一会儿，自己调息之时灵力才回复了七成左右。 现在多恢复一点，胜算便大一分。 “玄阴草？” 男子闻言一愣，显然是没听说过，转而看向了身后的男人。 第77章 力对力 “灵阴草？” 男子还没听说过此等物件，霎时觉得是眼前这小鬼在耍自己。 “你要它做什么？”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中年男人，眉头一皱，握紧了手中的长柄斧，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孩不简单，问了一嘴。 “哦？这么说来你是知道咯？” 白菜倒是没料到还有意外收获，这灵阴草罕见至极，即使是到达了灭灵境，掌握了那般资源，不知道也不为怪。 “叔，难道真有这东西？” 男子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出言追问道。 “待会我在和你慢慢细说，这小鬼在拖延时间回复灵力，先解决了再说。” “无妨，让他拖一拖也无事，不过碎灵境，还能让他翻天不成？哈哈。” 男人早就看出了白菜的状态，碍于男子，才一直没有动手。 男子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只是完全不在意罢了。脸上的骄姿，让白菜有一股将其脸摁在地上摩擦的冲动。 “话虽如此，可你不是想收其做宠物么？早点解决，早点收入坐下不是更好？” 两人搭档了这么久，男人早就有了拿捏男子的法子，只是只言片语稍稍引诱，便催动了男子的心理。 “叔言之有理，老东西就交给你了。” 男子说完，目光便放在了白菜身上。 “咱俩比比？” 白菜对拖延之计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坦然道。 “那就陪你玩玩吧，你要是输了，可要乖乖和我走哦~” “那如果你输了呢？” 白菜反问道。 “哈哈哈，你觉得可能么？” “那你这样比不公平啊，规则都不定好，那我自然是并不会服气的。” 白菜一本正经地说道，绷起的脸惹人发笑，丝毫没有觉得这是一场关乎生命的比试。 “好吧，好吧~那如果我输了，就满足你一个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行吧？” 男子捂着肚子大笑，也算端正英俊的面庞扭曲变形，手中的折扇也是张开收起，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白菜故作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小主……” 陈老深知碎灵境与灭灵境之间的鸿沟，正欲出言阻止，却被不知何时拦在跟前的男人震开。 白菜和男子二人的目光被吸引。 但也只是片刻。 随后两人身影变幻，消失在了原地。 “你们先走。” 陈老率先反应过来，朝身后的春飞雨说道。 春飞雨也是步入了碎灵境，对于灭灵境的灵压有一定的抵抗力，可这春梧几人就没这么从容了。 “好，师傅保重。” 春飞雨知道自己留下来不仅帮不了什么忙，还会拖后腿，留下一句保重便拉着弟弟妹妹准备离开。 男人见此情景，抡起长斧，横扫而去，庞大的灵气刃从斧刃中挥出。 “喝。” 陈老沉声一喝，双手合十，身后起了一便体金黄色的虚影，虚影用起壮硕的双臂做着喝陈老一样的动作。 两方灵力在交锋的一瞬，庞大的灵力炸裂开来，气浪扬起的狂风让一旁的山林上的树木向外疯狂抽搐。 看得出来，是一场力与力的较量。 …… “哦？看来他们已经开始了。” 白菜与男子寻了另一块远离此处的空地，另一战场巨大的动静已经传到了他们这里。 “看样子，你对你很相信你同伴的实力啊？” 白菜抽出破渊，嘴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那是自然。” 男子甩开折扇，纸扇拉出的声音响起，与其一同出现的还有男子散发出的灵气。 白菜在感知到灵气的一瞬，就知道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子朝兄，你一直这么勇猛么？碎灵直接挑战灭灵？” 破渊里的巳蛇发出了疑问。 “这不是有你么？” 即使情况写满了危机，但他还是不忘打趣。 “哦？子朝兄是怎么知道的？” 巳蛇的语气透露着吃惊。 “啊？” 白菜也回以吃惊，他也就随口一说。 “这么久了，你还藏着掖着是吧？老实交代，还瞒着我什么，不然以后给你吃的灵力减半。” 巳蛇一听，有些急了，连声说道。 “诶诶诶，别啊，子朝兄，我不说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要是每次战斗的时候，你都把我算进去，那岂不是会错估自己的实力……” “我看你这灵力是不想要了，我拿灵力养你，就不能把你算进我自己的战力是吧？” “别啊，子朝兄，我知道错了。给个机会。” 巳蛇现在是寄人篱下，白菜说东他可不敢往西。 “那就老实交代，你能做些什么。” “在你开启灵佑状态的时候，我可以用灵气塑造一个虚影，执剑和你一起战斗。而虚影的境界则是取决于你的境界。” “没一柄长剑里能储存的灵力是你满状态时灵力的一半，这些灵力是你平时供输给我过剩的，我进破渊也才一日，只能塑造一个灵力为你三成左右的化身，但是放出一套剑技还是没问题的。” “你小子，故意不告诉我，是不是想私吞那些灵力？” 白菜当时将巳蛇收入破渊之时，那破渊就像个抽水泵一样，自己仅仅打开了一个灵气豁口，差点被榨干了。 “嘿嘿……” 巳蛇嘿嘿一笑，结果不言而喻。 “在想什么呢？” 男子有些等不及了。 “急什么，你不知道越是心急就越得不到的道理么？” 白菜出言挑弄着对方的神经，对人在急迫的状态下，判断力会下降，判断失误了，他就有机会了。 男子果然受不了白菜的说教，一合折扇，右腿微动，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好快。” 白菜甚至都没看清对方的动作，看来得开启灵佑，试试能不能跟上对方的动作。 “后面。” 一股寒意从身后袭来，白菜转动破渊，反手紧握，奋力朝后方刺出。 然而却并未有刺到实物的反馈。 在他疑惑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啧~” 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下意识以为会被迎头重击，闭上了眼。 随知男子只是缩指出手，弹了一下他的耳朵。 而后又探出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脸。 “怎么个事儿？” 第78章 偷袭 “泥……泥干什么？” 白菜睁开眼，被揪着的脸影响着说话，让其有些口齿不清。 “让你看看灭灵境和碎灵境之间的鸿沟。” 男子嘴上说着，拽着白菜脸的手好好地拉扯揉搓了一番。 白菜缓过神来，转动破渊，提至身前，挥击而出。 “小家伙脾性还不小。” 这一击不出意外的落空了，但也逼退了男子。 后者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对方打开折扇，遮着半面小小挥动着，眼里尽是戏谑。 白菜稳住心智，单手执剑转为双手，上提破渊至胸口。 “哦？” 男子起了一丝兴致，注视着白菜接下来的动作。 随着白菜臂膀挥下，破渊因此打开，伞翼发生着变化，脱落，而后化为了十二柄长剑漂浮在身旁。 而其中一柄剑却显得格外的不同，剑身被一股似化形为长蛇的灵气缠绕，墨绿色的灵气竟然令男子有一种莫名的忌惮。 “来，战，” 白菜也不多废话，吐出两字提醒对面，也算是还了方才对方不下死手的人情，尽管对方是为了耍弄他。 下一刻逐影发动。 在灵佑状态下都毫不犹豫地使出了逐影打先手，可见对方给他的压力有多大。 “嗯？” 男子眉头微皱，对方的喊话之后，怎么就呆立在了原地呢？ “不对。” 直觉告诉他，危机即将来临，身子本能地驱使着灵力聚拢在右腿，而后移动了半步位置。 也得亏有这本能的反应，他才成功地躲开了白菜直击要害的攻击。 “这就是灭灵境的意识么？” 白菜心情沉重，逐影是绝对不会泄露自己半分气息的，以此方法打出的第一击落空之后，再想用逐影打出进攻的效果，可就很难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知道了对方的本能反应能给出最大的闪躲距离是半步之远。 男子虽然躲开了这一击，但是身上华贵的服饰还是被划出了一道拉得老长的口子。 其见破洞之后，顿时火压胸口，瞠目盯着白菜，脸上已没有嬉笑，取而代之的是阴郁。 “好，好，好，非常好，念你方才提醒了一句，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归顺，还是让我打到服之后，再归顺？” 男子的语气就和他释放出的灵压一样，霸道不讲道理。 白菜举剑，剑锋指向对方，予以回应。 “呵……” 男子握着折扇的手猛地一收缩，收起了折扇的扇面，随即灵气以其为中心，朝四周扩散而去。 而这灵气似乎和寻常的灵气有些不一样，此灵气滞留于空中，极度遮掩视线。 更像是一种雾气。 白菜眯了眯眼，但是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嗯？” 身后一股寒意乍现，白菜牵动右腿，侧身躲过。 一道虚影从身边滑过，此刻的白菜总算是能跟上对方的动作了，挥动破渊补上一剑，然而又落空了。 得来的是不知从何处发出的一句话。 “哦？反应还不错。” “啧~” 白菜轻啧一声，而后闭上眼，将注意力尽数放在了耳朵与感知之上，企图取得对方的方位。 然而…… 对方虽然平常表现得盛气凌人，高傲自大，可是一进入战斗状态却稳得令人害怕。 见他全神贯注地确定方位，便一动不动，不发出一点声响。 而他掌握生疏的灵力状态耗费了灵力飞快，耗下去，自己胜算越来越小。 “子朝兄，男人在寅位六步左右的距离。” 巳蛇的声音响起，兜住了他这必破的局面。 白菜闻言逐影发动，行至五步远，改刺击为挥砍，以此谋求更大的命中率。 “呃啊，” 终于，这一击可算是命中了，而这也多亏对方对自己秘技的自信。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男子吃疼连退数步，捂着右臂，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 随着血液的滴落，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对于妖族出身的白菜来说，无异于无所遁形。 虽有不解，但男子也知了自己的秘技在此刻无用，便收起了无意义地消耗，停止了秘技。 雾气缓缓散去。 男子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了白菜的视野之中。 白菜见到对方的状态，拧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自己刺击转挥砍的决策没有错，那一剑在对方腿上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这样一来，对方的行动也不至于难以跟上了。 “还要继续么？” 白菜出言问道。他不想真得去杀一个灭灵境的高手，毕竟之后还要进城。 人族是决不允许诛杀任何高手的，再不济也要留一气，给他们来决断。 要是被查出来，自己可就难以立足了。 殊不知这句话却激起了男子的好胜心，对方大笑。 “哈哈哈，小小碎灵境，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斗得过我吧？” 白菜面色一沉，但他也知道，自己如果活不下来，就谈不上去人族立足了。 于是，他心一横，提剑前行，没有再发动逐影。 男子立在原地，架起双拳，握着折扇的手如盾一般拦在身前，另一只手收至腰间，如一柄蓄势待发的长矛。 飘于白菜身边的十余柄长剑，在他距离男子只有几步远之时，便开始乱舞。 但，男子竟然从容不迫地将用执扇之手一一接了下来，甚至都没动用另一只手。 就连白菜自身打出的几剑也被轻松化解。 “你不会真得以为能打赢我吧？” 男子脸上又起了一丝戏谑，即使不用自己引以为豪的秘技，对方也不能拿自己如何。 “哦？是吗？” 白菜再砍一剑，滔天的灵力汇集于里，发出疑问。 然而这一切在对方眼里无异于无能狂怒，仅仅是抬起另一只手，伸出手指一夹，便化解了他的力击，汇集的灵气被打散，弥漫在了此地。 【巳蛇，就是现在。】 白菜迅速拉开身位，就在使出力击之前，他便让巳蛇的那柄剑绕到了其身后，在他打出剑技的同时。 巳蛇的身影化形而出，执剑使着剑技。 人影执长剑，提起剑柄至于肩，灵气幻化的墨绿色的蛇影绕着剑身，盘旋至剑尖。 随着人影长剑此出，蛇影飞射而出。 第79章 坠星 蛇影如鬼魅一般射出。 有白菜有前招的铺垫，四周浓郁的灵气，让这本就微不可察的剑技更容易避人耳目，难以察觉。 而男子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还真不相信眼前这个乳臭未干小鬼能再次给自己打出意想不到的攻击。 如果真有，那还真是没有天理。 然而现实却打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 他还没完全感受到那突如其来的诡异气息，下一刻自己便被不知名的秘术捆身束缚住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低头看向自身，而白菜在这一刻也唤回了自主攻击的十余柄长剑。 只留得了巳蛇的身影在一旁待命。 “这……” 男子的傲气如燃起的烟云一样跟着风飘走了，取而代之是不理解。 现在的他处于一种自我怀疑的状态，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小鬼的底牌，奇招能如此之多。 难不成自己跟着师父修行那会儿，被师父骗了？难道秘技并不难获得？难道碎灵境和灭灵境之间其实差距也没有那么大？ 这事实摆在面前，不停地折磨着男子的内心。 “最后一次机会，言和，还是……” “滚，*@#￥……*” 随着白菜的话语传入耳中，这些自我怀疑的情绪瞬间转化为了愤怒，嫉妒，对方的任何话语只觉是在讥讽自己。 接着便是破口大骂。 “如你所愿……” 白菜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纳闷，不就是出了几张底牌么，怎么就破了对方的心呢？ 话闭，白菜举剑再次提到身前，灵力如一透明的薄纱披在了他的身上。 他默念着独属于自己剑技，身子竟然犹豫溢出的灵气慢慢飘到了空中。 然而，他自己对于这一切浑然不知。 虽然是第一次使用此剑技，但使用的顺滑程度，连他自己都觉得心惊。 霎时，天空异象骤起，乌云密布，白菜已升于了半空之中。 灵压之重竟让此地刮起了大风。 “沙沙沙。” 白菜双手握剑的手向左倾倒，剑身也随之躺倒。 随即，抬手提着剑柄至肩，而后松了一手，探出两指摁住了剑身，指尖滑过之处，闪烁着他灌注的浓烈灵气。 “坠星……” 白菜轻声唤道，紧接着，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境界的灵压乍现。 盘踞在其头上方位的乌云，霎时听得闷雷响彻天际，云影隐隐之中，似有一双眼从中睁开。 “嗡嗡嗡。” 阴雷滚滚，遮日蔽光之云中竟缓缓探出了一个淡绿色的虚影，定睛视之，令人哑然。 那虚影竟是一狐狸的头颅，它的双眸发着令人心畏的幽幽绿光，其头缓缓探出云层。 当整只头颅展现之时，其猛然张开大嘴，利齿曝露在空气中，惊人的电花在齿尖来回跳跃，伴随而来的还有那震耳欲聋的雷声。 而在深不可测的狐口之中，一道寒芒闪现，随即一截如山岳般高大的巨剑弹出。 “落。” 白菜举剑奋力挥下，那天顶之上的巨剑跟着落下。 “……不可能，不可能……” 男子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剑技，如同见了鬼一样，嘴里止不住地碎碎念。 巨剑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气势之宏阔不亚于一颗正在坠落的流星，被这剑尖指向的男子已是无力再做抵抗。 被束缚住的身子瘫软地坐倒在地，心如死灰地缓缓地闭上了眼。 本是主修身法的他被困住，在此等爆发秘技之下，无异于是待宰的羔羊。 …… “剑下留人。” 白菜正等着坠星的落下，忽然听到了一句灌入心神的喊叫。 能做到如此程度的人，起码是个碎灵境界。 他再次警惕了起来，但并未停下坠星，一个原因是不想停，第二个原因则是现在的他也没有足够的灵力来停止剑技。 “子朝兄，快撤，对方是生灵境的。” “嗯？” 白菜闻言毫不吝啬地将剩余的那点灵力榨干，用了一次逐影。 遁入远处的白菜，寻得一处灌木从，从纳戒里拿出了遮星袍披在了身上。 随后目光一动不动地盯住了原地。 “正是生灵境？” 白菜有些不可置信，再次确认了一番。 “错不了的，绝对是，而且境界还不低。” 【生灵境，如果是自己到达了这个境界，也可以被封号为狐仙了。】 听到这个境界他非但没有感到一丝害怕，反倒是有一点期盼对方的模样。 尽管现在的形式，对于自己很是不利。 如果对方是站在男子那边的，想要掐死自己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 而且此时灵佑状态已随着灵力的耗尽而退出，破渊也回到了原始状态，可谓是雪上加霜。 …… 眼看着坠星要落在男子身上，可却迟迟见不到生灵境的人出手。 【嗯？怎么还不动？】 白菜在心里嘀咕着。 【子朝兄，我怎么感觉你很希望对方把这人救走啊？】 【废话，既然来了个保那人的高手，当然是让他救下最好，不然那人死了，惹恼了高手，我可是必死无疑。】 【救下了，高手目的达成了，或许能靠着这遮星袍苟活。】 【子朝兄还真是乐观啊……】 【你这么会讲，那要不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鬼知道会突然来个生灵境的人啊？】 【……】 巳蛇无言以对，沉默无声。 【来了……】 就在闲聊的这一会儿，坠星已是近在咫尺，马上就要击中瘫倒在地的男子了。 可是前一刻还在原地的男子下一秒竟然直接消失不见了。 “嗯？” 【好快。】 他甚至都没有感受到灵力的流动，也没有看见窜动的身影，在他眼里，这男子就是凭空消失不见了。 “轰隆隆。” 巨剑没有打空，只是将这山头视为了攻击对象。 …… 良久，响动才停止。 白菜心里很是庆幸，那次逐影的位置拉得很远。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剑技威力能这么大。 【巳蛇，以后的我有这么暴躁么？】 【呵呵……】 巳蛇笑而不语。 白菜吐了吐舌头，放眼望去，眼前全是自己的杰作。 “小主，小主。” “陈老？” 第80章 将军赵飞 陈老的声音回响在此山之中。 白菜小手有些不安地捏了捏灌木丛的叶片。 【陈老被挟持了？】 但是他了解陈老的性格，即使自己被抓住，也不会把自己带下水的。 “小主，没事了，快出来吧。” 【幻术么？】 难道是什么模仿人身气息的秘技？ “子朝兄大可放心，我可以确定，这人就是你所言的陈老。” “哦……” 白菜应了一声，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 他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从树木后的灌木中钻了出来。 “小主……” 陈老的声音从天上传了过来，白菜扭头望去，却不见踪迹，再抬头几分，才见几个人影竟似空气为平台，悬空而立。 灭灵境的男子和男人两人被厚重的锁链五花大绑，陈老和春飞雨几人站在一身劈白铠的男子身后， 那男子便是生灵境的高人。 男子面容被一假面遮住，不见容貌，他双手抱胸，虽是居高临下，却感觉不到其分毫锐气。 一眨眼的功夫，几人竟直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白菜已经见识到了这生灵境的速度，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没有被这一动作吓到。 男子弓下身子，仔细地打量起了已经收起了遮星袍的白菜。 “哈哈，不错不错。” “怎么了？” 白菜回道，摸了摸自己的脸。 “您就是白大夫？” 男子立直身子，摘下了脸上的假面，一副俊逸至极的容颜上挂着一抹淡笑，清雅不失风度。 【我**好帅。】 “啊，是的，是的。” “鄙人赵飞，幸会幸会。” 望着对方伸出的，白菜有些受宠若惊地探出手握了一握。 【等等，赵飞？是之前陈老说的那个被贬来守城的将军？】 白菜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陈老。 后者微微点头印证了他的猜想。 “白大夫，您握够了么？” “啊，抱歉，抱歉。” 白菜收回手，摸了摸下巴，连声说道。 “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去山脚下的村庄啊。” “去干吗？” “这三言两句也说不清，咱们边走边说……” …… 赵飞牵着灭灵境的两人，领着白菜几人走在林间小路上。 “陈木兄也是仁义之辈啊……” “赵将军说笑了，我所做之事不过是正常人都会做的事罢了。” 【原来陈老叫陈木啊，这么些年，秉着对于长辈的尊重，没有过问姓名。】 白菜跟在队伍后面，默默地记下了陈老的名字。 “诶，叫我赵飞便好，将军不过是虚名罢了。” “这怎么能行……” “当年你可是为数不多自愿守卫边疆的人啊……” 两人客套了一番，赵飞突然将话题转移到了白菜身上。 “听闻狐族和狼族之间有世仇，白大夫是如何成为狼族的长老的呢？” “嗯？啥(⊙_⊙)?，你在跟我说话吗？” 白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什么时候就成狼族的长老了？ “喏。” 赵飞朝他抛出了一件物件。 白菜接过来细看了一番。 那物件是一刻有狼头图案的铁质令牌，托在手中沉甸甸的，而在令牌的另一面刻上了一个“白”字。 白菜哈了一口气，擦了一擦，灵牌瞬间变得铮亮铮亮的了，鉴定完毕，是一块好铁。 “但是狼族进车的车队速度异常，远远超出了城门的限制，那两车夫火急火燎地告诉了守城了兵卒。说是什么他们长老被山贼抓了。” “碍于狼族在妖族中的地位，兵卒将两位车夫带到了我这里，听了他们的讲述之后，我便借用以前在朝廷内的威望，托人查了一查附近的村子，这次发现了蹊跷。” “什么叫‘他们的长老被山贼抓了’啊” 白菜面容挤在一起，像一朵雏菊。 “哦，我记起来了，这块长老令是狼族族长亲自锻造的，根据车夫的说法，狼族族长原计划是待你进城之后再让车夫交给你……” “这欧阳河整什么幺蛾子哦。” 白菜收起令牌嘀咕了一句。 “看来白大夫和狼族族长关系不错啊。” 赵飞笑道。 “谁和他关系好啊？那人心眼多的狠。” 白菜瘪着嘴，面色有些不快。 那时候白菜高高兴兴地出山，正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就被当枪使了。 “呵呵。” 赵飞闻言笑了几声，也确定了白菜与狼族族长的关系。 几人停下了交流，过了一会儿。 白菜从怀里拿出了一瓶回复灵力的丹药，倒出了一颗。 顿时一股清香从瓶口中飘出。 “诶？这香气，是星月花？” 星月花是一种普通的花草，但是，有很足的香气，且并非是那种腻夺人口鼻的腻人浓香，而是那种淡淡的清香。 香味之持久，即使是折断的根茎，放室内，也能持续一天左右不消散。 虽为普通的花草，但此花的培养条件苛刻，所以价格也不算太便宜。 白菜将丹药放入口中，准备回复一些灵力。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吃丹药很奇怪么？” “白大夫，您这丹药为何有那星月花的香气？” “当然是我加的咯，不然吃着没味。” 赵飞算是涨见识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能往丹药里放香料，但仔细想想好像又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等等，你是说，这丹药是你自己练的？” “怎么了？很奇怪么？” 白菜挑了挑眉毛，虽然他知道炼丹师稀少，但在他的认知里，会炼丹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 赵飞无言，炼丹师当然不奇怪，可这又精通医术又能炼丹，年级还这么小，怎么能不奇怪？ 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级。 据说狐族是根据尾巴来算修炼速度的，这一尾修炼到化形起码也要个五到十年，也就是说，最多也就十年的学习时间。 精通医术学会炼丹，还有那威力惊人的秘技，还有变化莫测的灵器。 不知道赵飞知道白菜的真实年纪会不会好受一点。 “奇怪，很奇怪。甚至让人嫉妒。” “哦……那要不来一颗？” 白菜不知说些什么，忽然想起了自己手里的玉瓶，下意识地递了出去。 第81章 宣判 “呃……” 赵飞接过玉瓶，倒出一颗放进了嘴里，配合白菜演完了这生硬地转换话题的方式。 “怎么和糖豆一样。” 本以为只是略带香气的普通回灵丹，没想到还有淡淡的甜味。 一般人对于修炼都是严肃，谨慎，寻求最合理，最高效的法子，炼丹师尤其重视这一点，可不会为了口味而冒损失额外药材的风险。 这话说出口之后，他又想起了白菜的样貌，好像很合理。 “怎么，不好吃么？” “挺好吃的……诶，白大夫，你可以炼制碎灵境的修为丹么？” “有啊，我自己吃的就是。” “嘿嘿，内人较为喜欢甜食，相信她会喜欢的，可否卖与我几瓶？” “哦~~” 白菜拉长的了语调，从纳戒里拿出了三瓶，一齐递了出去。 “前两瓶是星月花味的（类似茉莉花）这一瓶是奶香味的（牛奶味），也是我新开发的，比例掌握的还不是很好，令阃吃完后若是有什么建议还请提上一嘴。” “好嘞。” 赵飞本就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这白大夫还真有，顿时喜笑颜开。 “嘶……” 赵飞停下步子在自己身上翻了又翻，找了又找。 一行人见领头的人停了下来也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 “白大夫，我这走得匆忙，换盔甲之时忘了纳戒……” “不碍事，不碍事，若不是赵将军来得及时，我恐怕就闯了大祸，此丹你就收下吧。” 白菜摆了摆手，他怎么敢找赵飞要钱，论境界，对方压他两个，论人脉，人家是内城的大将军，虽然被贬了，但也是有较大的话语权的角色。 “不行，不行，此行及是我分内之事，待入城之后，我便将钱给你。” “行吧。” 白菜也算是验证了赵飞的性格，也没再坚持，怕引起对方的反感。 接着赶路。 “师傅，这位就是赵将军么?” 在后面跟着的春飞雨出言小声地问了一句。 “是啊……” 陈老应道，这位将军还是和印象里的一样，性情的狠，办事亲力亲为，刚正不阿。 “哎呀。” 跟在飞雨后面的春梧也许是太累了，一个不小心绊到了脚后跟，身体失去控制，眼看着就要脸着地摔上一跤。 位于队首的赵飞正与白菜谈论着山下村子的事情，忽然有所察觉。 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几人中间，稳稳地接住了将要倒地的春梧。 后者躺在赵飞的怀里，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大气都不敢多喘，身子缩在了一块，眯着眼睛，生怕冒犯了这位大家都恭敬待之的对象。 “没事吧。” 赵飞驱着灵气那么一弹，安抚对方的同时，顺带着拭去了对方身上的污秽。 这招就是白菜常用的小技巧。 “没……没事。” 春梧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表示出了她的不安。 赵飞也知道，便放下了她。 随后，便继续赶路。 …… 村门外，一支排列整齐的军队正守候在门口。 为首的人是一身披铜色铠甲的人，铠甲款式与赵飞身上的相似，那人早早地发现了朝这边走来的一行人。 一直留在原地等候。 “将军。” 那人单膝下跪，拱手相迎，铿锵有力地喊了一声。 “哟，你小子消息挺灵通啊，这么快就来了，起来吧。” 赵飞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起身。 “这人叫濯飙是我手下的校尉。” 他转身向身后的几人解释道。而后抬手指向了白菜。 “这位是白大夫，是狼族的长老。” “狼族长老……嗯？狼族长老？” 濯飙闻言朝赵飞身后看去，只见一个狐族的小孩站在后者所指的位置。 “将军莫不是在开玩笑？” 赵飞平常和下属打成一片，他下意识地一位对方在开玩笑。 “不是，他真是。” “好吧。” 虽然不解，但将军说是，那就是了，服从命令，是最基本的要求。 “那你查出了些什么么？” 赵飞背手踱步走在排列整齐，纪律严明的队伍前，随后问道。 巡视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兵符合了他带兵时的标准。 “目前只知道这村的村长和城内的东家有密切联系，将军所抓的两人就是东家派来的，具体原因还没调查出来。” 濯飙汇报着调查后的成果，言语停顿带有节奏，口齿清晰，听起来很舒服。 “东家……” 在赵飞记忆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靠商翻身的东家，那时全城闹得沸沸扬扬，还远在边疆的他都有所耳闻。 收回思绪，他将目光放在了那两个灭灵境的人身上。 或许可以从他们口中问出些什么。 “你们都知道什么？” “……” 面对赵飞的提问，但对方两人缄默不言，没有任何应答。 “嗯……” 赵飞也没想以这种方式问出些什么。 “走吧，把村长带过来，我来一一审问。” “是！” …… 于一较大的房屋之中，赵飞高坐于堂，濯飙站在他身侧，屋内两侧各站着整整齐齐的一排士兵，而剩余的士兵则在屋外把守。 在这公堂之内，站着白菜，陈老，村长，还有灭灵境的两名男子。 “白菜的情况我已了解，还有狼族做担保，之前的冲突行为属于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村长管高，你可知罪？” 赵飞宣判白菜之时语气柔和。 道完之际，突然转动话锋，配合恰到好处的灵力控制，一股压力骤然冲向管高。 “我有何罪啊？” 管高搓了搓胡子，佝偻的背微微挺起，抬起头露出不解的眼神。 【他一阶普通人竟然能无视了赵飞的灵压。】 白菜还是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不对，肯定是有什么灵器在护他。】 “私自举行仪式，献祭活人，这些你可认？” “不认。” “传受害人春飞雨一家。” 不多时，门外传来几人的脚步。 春飞雨不步入公堂，还没等赵飞出言，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身后的春梧几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春飞雨，管高是否对你一家做过献祭一事？” “是，” 第82章 进城，狼族卷完 “可有证据？” “有。” 春飞雨应了一声随后看向了陈老。 陈老心领神会，从纳戒中拿出了一颗留影石和一颗留音石，后一物是白灵常常在嘴里念叨着的东西。 也就是录音用的，而前一物自然是录像用的。 “这些我已经看过了，村长管高，你要看一遍么？” “不用。” 白菜闻言撇过头去瞪大眼睛看向了村长。 【整什么幺蛾子，内容也不核对？】 村长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既然如此，拉出去斩了。” 赵飞也没磨叽，大手一挥，让兵卒将此人压下去。 “且慢，将军，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村长缓言缓语，神神秘秘地从宽大的袖口里摸索着什么，正当兵卒要压住他之时。 他那枯树枝一样的手臂拿了一物件。 “停。” 赵飞见到此物不淡定了，叫停了兵卒。 “免死铁卷？你为何会有此物？” “从何而来你不用管，你只需知道，这是御赐的铁卷，你这次杀不了我。” 赵飞闪身至前，拿过了铁卷，辨别起了真伪。 【怎么这个世界还搞这一套啊？】 白菜有些无语，稳杀的局面，硬是让这村长给破了。 “……” 赵飞看了又看， 摸了又摸，哀叹三分。 一手拿着铁卷，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春飞雨的跟前。 后者双手撑于地长跪不起，看不清此刻作何表情。 赵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握着铁卷的手忽然紧握，这厚实的铁卷竟在接触到他灵气的一瞬间化为粉末，从其指缝中落下。 …… 之后赵飞准备将灭灵境的押回城内审问，村长由于免死铁卷的原因活了下来。 陈老之后也没有什么打算，自然是跟着白菜一起。 至于春飞雨…… 赵飞私下找到了春飞雨。 “我记得你是叫春飞雨……没错吧？” 赵飞一个将军，在这儿竟然显得有些局促，但他还是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 春飞雨应了一声。 两人是在一棵榕树之下的石桌两旁，落叶零星两片在那灰尘满布的桌面上。 场面静止了一会儿。 赵飞如坐针毡。 “你现在到了碎灵境？这等年纪到这这个境界，未来可期哦。” “嗯。” 又过了一会儿。 “我推测那村长的免死铁卷是城内东家的。” 赵飞也不知自己是抱着一个怎么样的心态，竟然说出了这话。 而春飞雨终于不再是那一成不变的回答了。 只见他眸子微微闪烁，嘴角有些抽搐，小声念叨了两声。 “东家……” “以后有什么打算？” 赵飞见对方神情地变动，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我想报仇……” 春飞雨回答的很坦诚，或者说现在他已经麻木到不能思索了。 “那弟弟妹妹呢？” 春飞雨闻言神情有些波动，摆了摆头，但他思来想去，木讷地看向了赵飞。 眼神虽木讷，但给赵飞的信息却一点不少。 “咳咳，我与内人确实无子，也有在考虑收养些孩童……” 赵飞发出邀请，至于是否真是这个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至此，春飞雨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起色。 …… “陈老，这么些年没见，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啊。” 白菜笑道，两人在之前他租的旅店之中。 白菜斟了两碗酒水，让老板娘拿了些配酒的肉，不过说来也奇怪。 这里的村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村民们却像是一群无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没有丝毫影响。 “呵呵，倒是小主你，变化不小啊。” 陈老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如今见他成长到了这等境界，心里也是感慨万分。 “你走之后，我经历了很多。” 白菜抿了一口酒， 舌尖舌根传来淡淡的灼烧感，一口热气哈出之后，白菜感叹了一句。 而后目光落在了一旁躺着的破渊身上。 陈老端起酒碗抿了一口。 之前狐族发生的爆炸，他有过了解，不出意外，那场事件就是出自于白菜之手。 而那个时候，他推测白菜最高不过天灵境，能在那个境界做出移平一座山的事件，无论是什么方法，都难于登天。 “小主今后的打算……” “当然是去城内比试，然后拿个第一。” 这是他目前的打算。 “那……” “自然是无规则。” 白菜夺声而出，料到了陈老的话语，语气坚定得无法让人反驳。 陈老点了点头，白菜这个时候的实力不知道甩他那个时候几条街呢，而且距离比试还有三年之久。 白菜还能有所提升。 “呵呵。” 想到这儿，陈老释怀地笑了，他有些期待见到白菜与狐族在比试中的交锋了。 按照比试的模式，每个队伍都会打最少一次，所以…… “那……” “咚咚咚。” 陈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白菜脸上挂起了一丝不悦，难得有机会和陈老好好聊聊，却被打扰。 “谁啊？” 他语气有些低沉地喊道。 “赵飞。” “赵将军？” 白菜的不悦烟消云散，稍微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他起身小步走到门前。 “吱呀。” 门被打开了。 “怎么了？” 白菜不解地问道。 “出发吧。” “去哪儿？” “城内啊。” “现在？” “对啊。” “行吧……” …… 白菜坐在军队专用的马车之中，有些郁闷。 大半夜的赶路是怎么个事儿，饭都没吃完。 碍于是赵飞亲自来叫他，他也不好拒绝。 这辆车内就他和陈老春飞雨几人，赵飞貌似在濯飙的那一辆车上。 车身不算很大，保守估计，能装一二十人，春梧等几个小孩已经靠在一起睡着了。 春飞雨则是看着车外的风景发着呆。 陈老则是在他的身边闭目养神。 白菜稳了稳心态，盘膝开始了调息。 …… “小主，小主……” 陈老的声音从他耳畔响起，白菜缓缓睁开眼，退出了调息。 “我们到了。” 白菜闻言掀起了一旁的布帘，朝外望去。 “哇。。这么高。” 他可算知道为什么要称里面为城了。 第83章 入城 欲与那天比高的城墙一望无际，在这墙外是几十里的距离寸草不生，任何活物的靠近，都能被守城的人清清楚楚地看见。 坐在车队里的白菜感受着路上的颠簸，是的，为了缓进异兵的进攻，这城外的地方多埋有巨石。 当然，现在看来完全是徒劳，此地距离边界不知有多远，让那魔族从边界过来，都得十天半个月。 这些颠簸摇醒了还在熟睡的春梧。 春梧揉了揉眼睛，拉了拉哥哥的衣角。 闭目沉思的春飞雨缓缓开眼，扭身朝车外看去。 “陈老，你觉得我的样貌需要遮住么？” 白菜不太想引人注目，自己那么多秘技傍身，而且容貌颇佳，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难说会不会被连着骨头一起吃下去。 “小主若是不想引人注目，还是遮一下为好。” 陈老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心性可非常人。 可就连他昨夜都鬼使神差地盯着调息中的白菜看了好一会儿。 更别提在城内那些饱暖思淫欲的人了。 “说的也是……” 说罢，白菜从纳戒中拿出了两件遮星袍。 一件已经披在了自己身上，另一件递给了陈老。 “小主，这是？” 陈老有些迟疑地接过了袍子，拿在自己手上打量了起来，通体质朴的黑，看起来和寻常布料无任何区别。 “这是遮星袍，好东西哦，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 陈老用布满老茧地手在这袍子上摩挲了几番，释出灵气探向了披着袍子的白菜，当真不见一丝一毫的气息。 “这等奇物，当真要给我用？” “随便用，那个尺码的我用不上。” 白菜打着哈哈，推了推手，将陈老退回的袍子又推了过去。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等奇物，即便是陈老，也恐难拒绝。 …… 车队进城之时畅通无阻，濯飙简单地给他们登记了一下信息之后，便带他们入了城。 “白大夫，我们到了。” 车队在之前便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赵飞的声音。 白菜站起身子，习惯性地在自己身上摸了两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然后他才注意到了手腕上的纳戒。 “走吧。” 白菜转身挑了两下头，陈老便起身跟了过来。 刚出车，入眼是一座标准的建筑，红漆刷着的大木庭柱顶着的木檐上是灰色的斜顶砖瓦，就和其他排列在一起的门户一样。 一眼便是办公之地。 “此处是为外来人派发灵玉的地方，根据的不同的境界会有不同的颜色。若是突破了大境界，还请第一时间来更新灵玉。” “诶，将军现在还要管这些事情么？” “呃……” 白菜只是随口一问，赵飞闻言嗓子一哑，愣是憋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没事的，白大夫只是个孩子，童言无忌。】 他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咳咳，若是想开什么商铺之类的，也是需要来这里办理的。” 濯飙见到了赵飞的窘迫，轻咳两声，吸引到了众人的注意力。 “哦……” 白菜也有在这儿开诊所的打算，涨点医术的同时，赚点灵石，以备以后的巨量消耗。 …… 办理灵玉的流程很快，毕竟是赵飞一手办理的，也算是给他们开了会员通道。 陈老原本就有了灵玉，也就无需再办理了。 白菜出了门外，迎着阳光仔细观摩了手中的灵玉，又从纳戒中那出了曾在狐族里的灵玉，对比了一番。 两者的区别仅仅是雕琢之物的精细程度的粗细，材料别无二致。 狐族的更加精细些…… 白菜收回了两个玉佩，拉了拉一旁陈老的衣角。 “陈老，我想办个病坊。” 陈老点了点头，带着白菜朝另一门户走去了。 “春飞雨，我方才说的那些，你一定要记住，还有你们几个小家伙，一定要照着我说的做哦。” 赵飞带着春家几口出了门，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几番。 “放心吧，将军……” “咳咳，你现在应该叫我什么？” 赵飞故作严肃地发出粗旷地咳嗽声，背过手，挺起腰杆，颇有一副长辈姿态。 “父……父亲。” 春飞雨有些结巴地喊出，脚趾已经因为尴尬扣在了一起，认一个刚见了一天的人为父…… “嗯……嗯？” 赵飞点了点头，而后扫视了一圈。 “爸爸！” 春梧甜甜地叫出了声，没有丝毫停顿，看起来是那么自然，就连赵飞都有些吃惊这小妮子的适应能力。 “爸爸……” 紧接着春樟和春枫两兄弟小声地喊了两句。 …… 莫夜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吃着铁饭碗的他摸鱼摸得正香，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吓得他一激灵，一把将杂乱的桌案扒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随手拿来一张报表，拿起笔写写画画做着样子。 他还不忘时不时地抬眼，观察门外来的又是哪位领导，好套一套近乎。 过了一会儿，一大一小披着袍子，没有任何灵力气息的人进了门。 “切~” 莫夜歪了歪嘴角，如释重负，手中的笔随之落下，随着他身子的后靠，双臂已经被他当作了枕抱在了头后。 “你好，我们想……” 那身形矮小的人凑过来说着需求。 “哈~灵玉拿出来吧。” 他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随后便变了变姿势，身子趴在桌上，看起来慵懒至极。 可当那人将灵玉拿出的时候，他再也不淡定了。 “我*，碎灵境……唔。” 莫夜肃然起敬，弹跳起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抬起双手捂住了嘴。 心里努力地回想着自己刚才有没有说什么冒犯对方的话。 对面那人倒是像被吓到了，也是弹跳起身，一溜烟地缩到了另一人地身后。 歪着头像个受惊地小猫似得探着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 “噗呲，哈哈，子朝兄，昨日还见你大杀四方，今日怎么会被这破灵境不到的人吓到啊？” 白菜闻言满脸黑线，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大声喊一下，是个人都遭……不对，是个狐都遭不住吧？ 妖族本就有应激的本能。。 第84章 上官子朝 “不好意思……我……我刚才太激动了。” 莫夜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弯腰鞠躬，小声致歉。 陈老抬起一手拍在了桌子上，巨大的声响在这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看样子的是不悦于对方举动。 【完了，完了。】 他方才忐忑地斜眼瞟了一眼这拍桌子的人，恍然间看到了对方拍桌子的手下压着了一块灵玉。 那正是代表“灭灵境”的灵玉。 【莫夜啊，莫夜，让你好好上班，现在好了吧，不仅工作要丢，小命都不保了……】 他在心里责怪着自己，甚子因为害怕心慌有些脱力，甚至开始了轻微的颤抖，额头也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算了，陈老。” 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犹如天籁一样，让那男子收回了手中示威的灵玉。 “呼~” 莫夜长吁一口气，听这声音，分析这称呼，想必躲在那身后的人是一世家小孩，有着灭灵境高手的陪同。 “请您把这个填一下，我来为您讲解一下开病坊所需的材料。” “哦……” 白菜应了一声，从陈老身后走了出来，接过纸张，看起了上面的内容。 “姓名……年龄……种族……经营范围……” 白菜捏了捏桌案上的笔，笔杆有些粗，写起字来有些别扭，无奈只能从纳戒里拿出自己的笔。 趴在桌上便开始了填写。 没一会儿，他便填完了每一项。 “哦~您这字苍劲有力，柔中带刚，线条优美，好字啊。” 莫夜结果便是一顿夸，三分假，七分真，这字确实写得很好，是他从业一来，见到最好的一批了。 “姓名上官子朝……性别男……种族狐族……经营……等等？狐族？姓上官？” 莫夜碎念着纸上的内容，本来只是走走流程，却不曾想，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他的眼神在纸上和对方身上来回闪烁。 来人族的狐族他确实见过几个，但这上官姓氏，他还是一个都没见过的，据说是狐族里有身份的人才会拥有的姓氏。 可是有身份，为什么会来这里开诊所呢？在这一点上他犯了难，若是给对方办理了，之后若是出了事，上头肯定会把责任全部推给他。 若是办理不通过，以后自己恐怕很难在这里继续工作了，毕竟碎灵境的高手，这个层次的人，随便使点手段，都不是自己能抗住的。 “你大可放心。” 白菜猜到了对方难于言表的话语，便从纳戒里拿出了欧阳河给与的长老铁卷。 到了现在，白菜才明白了欧阳河的眼界有多远，以及心思多细腻，这狼族长老的身份就像是一个保证书。 他若是做了什么坏事，这城内的人便可以去找欧阳河讨要个说法，当然，若是他做了什么惊为天人的事，也会给狼族贴金便是了。 “啊？狼族长老？” 【？？？狼族和狐族不是世仇么？】 莫夜的脑子宕机了，嘴大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里里外外都表现得不信。 白菜扶额，没有说话，给对方一点缓冲的时间。 尽管很难信服，但是莫夜还是凭借过硬地职业素养继续给白菜办理着业务。 虽然他喜欢摸鱼，但是认真工作起来，效率可一点都不低。 “呼~请您取下兜帽，我这边用留影石备案一下您的样貌。” 莫夜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而后在抽屉里摸索了几番，找了一小块留影石。 白菜扶额点头，抬起双手，朝后拉下兜帽。 一对耳朵噌的一下冒了出来，毛乎乎的脑袋下明亮地兽眸盯着莫夜。 “……” 片刻过后。 “唉~” 白菜叹了一口气，抬起小手在对放面前晃了晃。 “对……” “抱歉就免了，快照吧，我赶时间。” 果然，看来以后自己这遮星袍还是少摘下比较好。 莫夜手忙脚乱地拿起留影石。 只听“咔嚓”一声。 “好了，您慢走……” 白菜是一颗都不想多呆，戴起兜帽，拉着陈老便往外跑了。 莫夜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异样情绪。 总感觉有些遗憾，到底是什么呢？ 思来想去，他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躺好的那一小块留影石。 …… “小主，放才我注意到你填写的姓名是子朝？” “嗯……” 白菜沉吟了片刻。 “父亲名子夕，夕阳，由此而出的朝阳，子朝，如何？” “只是……为何要这样？” 陈老只是不解为何白菜要用化名，而不是用真名。 “距离我‘死亡’过了多久？” 白菜停下步子，仰起头看了看天色， 兜帽隐下的面庞见不到是何种表情，但从语气听来，带了些神伤。 “二十五年之久了……” “父亲的灵玉还没碎……” 说罢，白菜从纳戒中拿出了许久未看的那一灵玉。 “！” 陈老瞳孔猛然颤动，当时他是知道的子夕的伤势的，那个程度的魔气都没杀死他？ “呵呵……我猜他现在已经有了新家庭，我是又想去，但又不想去……” 白菜怕打扰到子夕现在的生活，若是一个死了近三十年的儿子突然找到你，说他没死…… 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不知道。 他在害怕些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准，但是他又再期盼些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嗯……小主，我明白这种感受……” 陈老出言道。 “呵呵，陈老，你也不必安慰我，比起寻找父亲，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白菜握紧破渊，低下头，正视着眼前的路，向前走去。 …… “阿嚏！” 在庭院内安逸地躺在躺椅上的一名狐族男子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仅剩的一只耳朵随之抖了抖。 “父亲，你这是得了风寒么？” 在其一旁舞剑的少女被乱了心神，扔下剑，小跑到了他的身旁，半蹲在椅子旁，九条尾巴有些不安地来回摆动着，关心道。 “怎么可能，为父身子壮的狠。” 男子听到这话可不乐意了，双手一拍椅子，弹起身子，便秀起了身上的肌肉。 “噗呲。” 少女捂嘴轻笑，笑声如小鸟一般轻灵，动听。 “惜玉，父亲，吃饭了，母亲已经做好饭了……” “好。” 第85章 房东严且民 “陈老，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白菜与陈老逛了许久，最终是找上了一块，位于富人区与平民区交界的一块出租的店铺。 “这里距离富人区稍微远了一些，上限低了些，说不准还会亏上不少……” “那就这里了。” 白菜也不是没想过去繁华点的地方开店，但若是靠近富人区被一些势利眼盯上了，自己可就难以安稳地度过这三年了。 “但是这个该怎么租呢？” 白菜抬头求助于陈老。 “应该是要找这条街的负责人，喏，小主，你看这商铺的右上角。上面挂着的牌子上写了地址。” “哦哦。” 也不怪白菜没有看到，毕竟若是他不抬头，只能看到成年人的腿。 他眯了眯眼。 “晨曦街道山岳区二十号……” “这个出租的商铺就是山岳区六号，没多远……” …… 白菜两人来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家小铺，牌匾上写着“岳山署”三个大字，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了，和赵飞那儿完全不能比。 “咚咚咚。” 白菜上前敲了敲门，门上竟然扬起了些灰尘。 “唔~” 他扇了扇鼻子前飘着的尘土，向后退了两小步。 心里不免起了些怀疑，真的是这里吗？ “应该是这里不错。” 陈老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不久后，门内传来了些什么声音。 什么锅碗瓢盆摔落在地的声音，还有椅子之类的家具倒在地上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后，门被打开了。 一股残羹剩饭隔夜的味道和香薰味混杂在一起，白菜只是吸了一口，只觉头有些晕乎乎的，随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强行压制住了喉咙中酸水的蛄蛹，白菜毫不犹豫地从纳戒中拿出了母亲所留灵玉盘了起来。 霎时，就觉像是滴了一滴风油精在太阳穴上，头脑清醒了不少，呕吐感也减轻了不少。 一个消瘦的人从门内钻了出来，面色蜡黄的男人头上顶着一团鸟窝头，锃亮的头油遍布了头发上的每一寸地上。 以至于白菜都分不清那油是与其身上油污相同的油渍，还是自身的头油。 身上的衣物也是看不出仍和花纹图案了，简直和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白菜自觉是能尊重每一类的人，现在看来，只能保证不出言伤害每一类人了。 他有些嫌弃地朝后缩了缩，推到了与陈老一齐的位置。 “有什么事么？” 男人一开口先是咽下了喉咙里存了好几年的陈年老痰，随后用着二三十年的老烟嗓发出着声音。 “我想租下晨曦街道山岳区六号的铺子，用来……” “行，给你，月租十五普通灵石，年租的话每月便宜一颗普通零食，没问题就在这张两张纸上签字，然后你留一张，我拿一张……” 男人转了转酸痛脖颈，念诵着不知有多熟悉的措辞。 “你不问我干什么么？” “看你这样子是外来的吧？城内已经好久没有闹事的人了，难道你想试试这里的治安？” 男人的话语听不出是玩笑话，还是讥讽，毕竟这大烟嗓也听不出是什么语调。 “哦，行吧。” 这男人大大小小也算是自己的房东了，看起来也就是邋遢了亿点，而且他也喜欢这种不管不问的性格。 白菜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严宜民……” 合同上也有了男人的名字。 他递给陈老看了看，后者摆了摆头，示意自己没有听说这个名字。 …… 待白菜走后，严且民对着纳信石（类似于数据库）里的资料对了对。 “哟，还是个妖族，开的还是病坊。” 这条街最近的病坊位于平民区中心，坐车还好，不算很长时间，但是公家的大车数量太少，往往还没有走路快，因为你不知道上一辆车是什么时候走到。 走了一会儿还好说，若是刚走，那要等到时间可就是半个时辰左右了。 而且等车的时候也是邪乎的狠，每次都会觉得自己等了这么久了，若是再步行而去会很亏。 但是若非急事打专车又会不舍得，毕竟有几个钱，谁还会到这里定居。 “这里的人倒是有福气咯~” 严且民收起了纳信石，拿起一旁的酒碗，一饮而尽，随后便躺在躺椅上合上眼睡去了。 …… “陈老，关于装修，你有什么建议么？” 白菜没有什么装扮内饰经验，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创意细胞，于是他想征求一下陈老的意见。 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个小店，自然是要好生对待。 “嗯……近门的地方可以安排几个长椅，让病患在此等候……” 陈老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白菜自觉很认真地听着。 “好，陈老，这装修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先给你十个精炼灵石，不够再找我要。” 【动脑子好麻烦啊，还是交给陈老吧……】 “哦？脑子不用可是会坏掉的哦。” 破渊里的巳蛇听到了他的心声，忍不住打趣道。 “鬼，我脑子宝贵的狠，得用在丹术和医术之上，用在内饰之上有些浪费了。” 白菜不服气地说道，尽管自己确实不擅长。 “哦~~~” 巳蛇拉长语调。 “滚，再叫就把你踢出破渊。” “真霸道捏，子朝兄。” “……” …… “夫人何故如此啊？” “赵将军何处此言啊？妾身不是和平日里一样？” 赵飞此刻蹲在一椅子旁，抓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的手。 女子衣着朴素，但是整洁，脸上只需淡妆的小小修饰，便是一副精致的面孔，足以秒杀大部分同期人。 “夫人每次生气之时，都会称呼我为‘将军’，还请夫人不要这样……” “哼……” 女子狠狠地瞪了赵飞一眼，随后抬手摁了摁眉心，撑着身子，闭起了眼。 良久。 “你呀你……下次让演戏的时候好好练一练，那生硬地话语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女子终是无奈，睁眼叹气开口，语气颇有几分宠溺，虽然眉头皱了起来，但是嘴角已经微微翘起。 “哈哈……” 赵飞挠了挠后脑勺，傻笑了两声，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夫人提起那通过别人了解到了他事情，心里有了个底。 第86章 万灵学堂 “什么？你说这比试还要找队伍？” 清晨，白菜退出调息状态，与陈老吃着早饭，便想从对方口中了解都一下比试的规则。 其中一个重要的元素便是组队，奖励分为个人项和团队项。 两者的奖励的独立开来的，后者的奖励虽然差了些，但是也很丰厚。 白菜有些眼馋。 “哎呀呀，若是我还活着，说不定还可以和子朝兄一起征战四方哦。” 巳蛇在破渊里打趣道。 白菜没有去理会他，继续听着陈老的讲述。 “我当时是临时组队的，队友质量差的狠，所以……小主，我建议你，还是现在就开始物色些好队友。” “嘶~” 陈老的意思就是让他去外面走动，走动，结交一些朋友，到时候比试的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可是…… 狐族在外的风评可不太好，要改变外人对他的偏见，如果不是长时间的接触，那就基本没有可能性。 外加上狐族独行在外，不是犯了事被踢出来，就是资质不好，那这么一来，交朋友更是难上加难，更别提之后的组队了。 “要不……找个学上上？” 白菜冥思苦想，最后想了一个法子，能筛选出境界偏优的队友，还能长时间待在一起改变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好像只有学校了，而且学生的心机相对来说浅了一些，没有社会上那么尔虞我诈。 “陈老，这城内有没有什么可以接纳外族的学校？” “有！” 陈老方才就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白菜这个法子，这个做法并不稀奇，很多外族来参加比试的人，都会提前五年来到此地，这也是天子默许的做法。 那些人去的是一个叫“万灵学堂”的地方，而去那里的目的，就是找队友的，而且那儿也交不了什么东西，在那儿教书的先生也不会去管学生。 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说不定惹到了哪个在城外有权有势的大家之子了，得不偿失啊。 但是学费很贵，一年约莫二三十精炼灵石左右。 （一粗灵石换算一块钱，一普通灵石是一百粗灵石，一精炼灵石等于一百普通灵石。） “没有更好的办法么？” 白菜现在都四十岁了，还当过老师，虽然是表现出的气息是二十岁的样子，但是去学堂当学生，怎么来，怎么别扭。 “以前还有冒险委托管之类的地方，但现在那些地方已经被朝上的人收编了，基本上都是朝上的兵卒……” 白菜默默点头，即使那种地方没有被朝上接手，他也不会去。 “要不小主你去酒……” “陈老怎么了？继续说啊。” 陈老欲言而止的样子让白菜心痒痒的，对方的眼里像是在顾忌些什么。 此刻，陈老心里暗骂了几句自己。 【鲁莽，怎么就不好好想想再说呢？小主要是去酒馆被有心人灌醉拐跑了，怎么办？】 “啊……没什么，老朽觉得，小主去学堂才是最优解……” “陈老……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陈老的目光移向了别处，白菜听到了陈老自称的自谦词感觉有些不对，便摆起脸色，抓住对方的手指，很严肃地问着。 “哈哈……怎么会……”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唉……我刚才还有一条意见是去酒馆找找队友，但怕小主你涉世未深，被别人骗了去……” 陈老无奈，只得道出心中所想。 白菜语塞，嘴角抽了抽。 “陈老，我都四十了，都快半百了，别人这么想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这么看我？” 陈老听出了白菜语气里的不悦，连忙赔笑道。 “小主教训的是，但是酒馆那种是非之地，小主还是别去了，如果非要去，还请让我一同前行。” “这不还是把我当小孩嘛，罢了，罢了，不去了，带你把学堂的地址告诉我，我去看一看，顺便买点内饰需要的材料。” 白菜坐在高凳上，荡着腿，单手撑脸，安排着之后的行程。 “好。” 陈老松了一口气，只希望白菜待会不要偷跑去酒馆了。 【待会我就去酒馆看看。】 白菜吐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偷偷歪过头瞄了陈老几眼，紧接着飞速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心里有些好奇酒馆里的酒水以及氛围和前世的迪厅区别在哪。 “唔呜……揍吧。” 白菜接过陈老写好的地址后，往嘴里塞了一整个包子，汁水满嘴，胡乱地嚼了两下后，他便跳下椅子，朝门外跑去了。 “嘶哈哈，烫，烫。” 刚跑出门，白菜鼓起的腮帮子奋力朝里压去，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后，急忙张开嘴，吐出舌头，哈了几口热气。 在心里作用下，他还抬起小手当做扇子，扇了两下凤。 “怎么这么烫。” 揉了揉泛起泪花的眼睛，咂了咂嘴，回味了一下这包子的滋味，虽然烫是烫了点，但是真香。 “哦，对，遮星袍。” 白菜拿出了袍子，麻利地披在了身上，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富人区的方向。 手里拿着陈老给的地址，摸索着便上了街。 他准备先去学堂看看，现在时候尚早，去酒馆不太合适。 …… “父亲，真的要送我们去学堂么？那儿能学到什么啊？” “傻小子，去学堂不是为了学，而是为了让你寻找三年后比试的队友。” “但是，父亲，学堂在城内啊……” “怎么啊？还离不开你父亲？” “我……” “放心，你母亲已经和万象阁的世阿姨打过招呼了，待你们进城后，她会照顾你们的。” “好……好吧……” …… “噢哟~这就是万灵学堂么？好大啊。” 白菜站在学堂大门口，昂起头，看着宏伟的建筑，不愧是一年二三十精炼灵石的贵族学校，气派。 “嗯？？” 白菜挺起比起嗅了嗅，原本阳光四溢的脸颊瞬间乌云密布，一股熟悉的狐骚味从空气中窜进了他的鼻腔。 即使很淡，但他还是闻到了。 但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毕竟狐族内的人可不拉下脸来这儿。 第87章 初遇弟弟妹妹 白菜收拾着自己有些躁动的内心。 转着身子，在人群中搜索着那味道了来源。 此刻距离饭点还有些时间，在这门口徘徊的人不是很多。 白菜很轻易地便从人群中找到了两个人。 【是他们不错了。】 白菜又闻了闻味道，终是确定了那两人是源头所在。 强压内心，伪装得像个没事人似得慢慢地朝两人走去。 那两人一男一女。 皆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少年是三尾，少女是四尾。 但是皮肤却好得吓人，就如待雕琢的玉胚子，没有半点瑕疵，血脉绝对不低。 两人身上的服饰大同小异，只是颜色略有不同，看起来是兄妹不错。 少年身着常见的衣衫，套着蓝色的衣服，扎着青色的衣带，头上的金色长发用着一根品色不错的翡翠发簪别着，举手投足间，斯文儒雅。 少女则是衣衫上套着薄纱披肩，身上的衣裙则是耀眼的金黄色，束腰带也是青色，淡蓝色的长发别着一粗两细的辫子，一颦一笑，竟然能在妖艳的狐族底子上展现出清纯。 “金火，蓝火……” 白菜嘴里微微念叨，继而观察着两人。 “看气息应该也是碎灵境的，但这气息不对啊……” 这两人的气息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这天赋提升到这个境界，除非是和自己一样遇到了奇遇，否则，绝不可能。 而且那少年的境界还要比少女的境界高上一些。 “难不成是有什么秘法可以隐藏自己尾巴的数量？” 白菜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猜想，思索了一番，他又觉得自己在这儿胡思乱想，完全没有必要。 【诶，子朝兄，你看那两人身上的玉佩，是不是和你的同款啊？】 “哪儿？” 就在白菜分神之际，方才好好站在那儿的人却不见了踪迹，再等他凝神放出灵气探索之时，却不见对方半点踪迹。 “嗯？人呢？” 白菜有些错愕地继续看向四周，同境界的人能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无声无息地消失，这还是第一次见。 这让白菜二十多年不见的危机感重现于身体之中。 “这俩人……” …… “世阿姨，怎么了？突然把我们传送进来？” 少年此刻出现到了一个茶馆内，馆内的宾客不多，但多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将注意力放了过来。 “嗯？” 被称为‘世阿姨’的那人在类似于环形柜台之后，竖起的黑色兽耳下的额头上显出了几条青筋。 她皮笑肉不笑地渗人表情让少年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世姐姐，哥哥他一向如此，姐姐又不是不知道……” 少女见情况不对，连忙绕到柜台后，一把挽住世阿姨的胳膊，甜甜地说着客套的话，打着圆场。 “呼~还是惜玉会说话。凌翔你就不能好好学学？我这皱纹都是被你气出来的。” 世阿姨长吁一口气，气消了大半，长长的猫尾上炸气的毛倒下了一些。 “言归正传，方才你们身后有一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们，你们没察觉到么？” 世阿姨正色道。 惜玉和凌翔对视一眼，随后目光回到了世阿姨身上，一同摇了摇头。 “那人身上批的袍子可以隐藏气息，连我都看不出来，若是我给予你们的万象令感受到了杀意，我还真不一定能在好到那人。” 世阿姨严肃的说道，此等袍子，若是连她这个半步生灵境的人都察觉不出来，那么多半是八阶及以上的灵宝了。 两兄妹被持有这物的人盯上，情况可谓是非同一般了。 “原以为隐藏了你们的尾巴，能延缓被有心人盯上，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哪些人……” “世姐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惜玉小声问道，手里有些局促地搓着裙摆上的布料。 “没事，你们就正常去就好了，有我在你们身后。” 世阿姨兽眸里深邃不可见，在她道出这话的同时，馆内的灵灯的光亮颤动了一下。 “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先联系一下你们的父母……” “嗯，谢谢世姐姐。” …… “巳蛇，你确定那块玉就是我现在手里拿的这块？” 白菜还在询问巳蛇方才所说的玉佩。 “我也就是一晃眼，瞧见了那块玉，只是有些相像，也不是很确定。” 巳蛇回道。 白菜手里攥着母亲留的玉佩，听着巳蛇的措辞，大脑已经放空，神识飘出去神游了。 他又一个大胆的猜想，父亲在离开狐族之后，又找到母亲，生下了这两孩子，这两孩子的血脉绝对不差，因为有自己这个归一体的先例。 白菜猜测这两人最少是七尾以上的血脉，七尾在二十多岁的时候能勉强达到碎灵境。 他不相信还有其他和他父亲血脉差不多的人被赶出了狐族。 这一切猜想推理起来是多么合理。 合理地足以说服他自己。 “子朝兄，子朝兄，有人过来了。” 白菜被巳蛇从思绪中带出，回到了现实。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 从学堂大门里走出了一个手里抱着一卷书的女人，女人长发挽着辫子搭在身前，成熟的身形在暴露又含蓄的服装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除了几点隐私部位其他基本都是用黑色丝织物遮掩，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穿了又没穿。 扭动身子的猫步更是让人血脉喷张。 “我想进这个学堂，姐姐，你是这里的老师吗？你好漂亮哦~” 白菜迅速反应过来，进入状态，合理地运用自身优势，配合夸张活泼的动作，再糯糯地叫一声姐姐。 “啊?” 女人先是一愣，明白了眼前这个是个小孩之后，随即打着鲜红唇脂的嘴角都要勾到耳后根了。 她蹲下身子笑呵呵地看着白菜。 虽然看不到这袍子下的面容，但是这软软的声音，有礼貌的称呼，霎时让她心里起了一丝奇异的情绪。 “小朋友，你想来这里上学啊？” “嗯！” 白菜夹起声音应道，大幅度地点了两下头。 【好乖啊……好想带回家。】 女人心里是这么想的。 【咦~子朝兄，你恶心到我了。】 巳蛇是这么说的的。 【难道我不可爱么？】 白菜反问道。 “可爱牛魔。骗骗人族还可以，就别骗哥们了。” 第88章 易形丹 小小地动了些小心思后，白菜便跟着女人进了学堂。 一路上看到了各个种族的人，着实有趣。 “诶，巳蛇，你看看，那个是不是你的族人。” 白菜看到了一个病殃殃的人，面色惨白，那对兽眸仅仅是瞥了这边一眼，他就感受到了不属于这个气候的寒意。 “不是，我给你的感觉有那么虚么？” 巳蛇无言，那人一看便知是蜈蚣妖，算是玩毒的妖里最虚的一类了。 “好吧。” 白菜摸了摸下巴，也没再去观察那人，再看可就不礼貌了。 只是他有些好奇，为什么没有看见那人妖族的特征。 “小朋友，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啊？是不是迷路了？” 女人拉着白菜的手，歪过头，笑眯眯地问道。 “没有呀，我来上学的。” 白菜昂头柔声回道，心里开始重新盘算之后的打算了。 不出意外，之前见到的那两人就是自己的弟弟妹妹。 他们极有可能也是来这儿上学找队友的。 这样一来，自己在登记处取的化名“上官子朝”无异于明牌了自己和上官子夕有关系。 最起码也是和狐族的关系不浅。 待会报名的时候，还得把上官这个姓氏换了。 “上学？你今年几岁啊？” 女人疑惑问道。 “我今年四十岁了哦。” “等等……你是妖族？” 女人身子一顿，但脸上并未有太多变化，毕竟妖族的四十岁差不多就是人族的二十岁左右。 “那确实到了入学的年纪。” …… 走了一会儿，女人领着他来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内海坐着其他几人，看装束与样子，应该同女人一样也是教书的先生。 “甘姐，这么快就吃完饭了？” 其中一差不多二十多岁的女子放下的手中的笔，抬起头，眯了眯眼，看清来人是何人之后，惊讶出声道。 “那到不是，出门的时候捡到了个小家伙。” 女人笑了笑，随后拉了拉自己手，带出了身后猫着身子的白菜。 “小家伙？” 正在办公的其他也停下了笔，饶有兴趣地扭头看向了这边。 “呃呃，大……大家好，我是陈子朝。” 结巴不是装的，给这些人挂上老师的标签之后，白菜竟然打心底地畏惧这老师云集的场景。 至于自我介绍的名字，自然是即兴而改的。 “哦？这是甘姐亲戚家的小孩嘛？怎么披着这么长的一身袍子啊？” “不是哦，我出门的时候，这孩子凑过来的。” 称呼女人为甘姐的女子已经从位置上走了过来，不知从何处拿出了几颗糖果，在白菜跟前晃了晃。 “想吃吗？” “谢谢姐姐。” 白菜下意识地伸手去拿，收入掌心之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他，又补了一句感谢。 “好了，别逗人家了，他是来办理入学的学生。” “啊？甘姐……你说他是妖族？” 女子听了女人的话，非但没有拉开与白菜的距离，反而又朝前移了两小步。 “来吧。” 女人朝白菜说道，后者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白菜被女人拉着手，但丝毫不影响另一只手配合嘴扯开糖纸。 两人在房子里绕了绕之后，来到了女人平日里办公的位置。 白菜吃着糖，仰起头瞧了瞧，发现了方才给他糖的女子的位置就在女人的隔壁。 “灵玉。” 白菜随意地在衣物上擦了擦黏糊糊地手指，而后从纳戒里拿出了在人族办理的灵玉。 女子接过灵玉，得到了白菜的允许之后，释放出了星点灵力读着里面的信息。 与此同时，对方在拿出了一张纸，提起笔，在上面写着些什么。 白菜有些好奇地踮起脚尖儿，尝试着读一读对方写的内容，然而……看不到一点。 “呵呵……” 身后传来几下轻灵的笑声，白菜扭头一看，正巧见到女子双手在木凳的靠背上看着他。 白菜正想张嘴说些什么，身后的书写声已然停下，接着便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好了，你把袍子脱了吧，不然我无法辨别你的灵气……” 女人在见到玉佩的一瞬间，便收起了脸上的嘻嘻哈哈，也明白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并不简单。 而在读取信息的过程中，正是发现了不少不得了的信息。 “嗯……好。” 白菜解开了颈前的扣子，双手抓着袍子的两边，而后慢慢用力，将袍子从后往前地拉了下来。 “唔……怎……怎么了？我衣服穿反了嘛？” 一瞬间，十几道刺人的目光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他自觉似是有数针来回扎着身上的皮肤，以至于让他连话都不会说了。 白菜甚至从纳戒中掏出一面手镜，看了看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排除这些外界因素，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咳咳。” 白菜弱弱地咳了两声，当时面对赵飞的他都未曾有半点畏惧，但现在…… “我可以把袍子披上了嘛？” “可以……可以。” 女人失神地回应道，见着白菜的真容的她仿佛被夺取了魂魄，难以拒绝对方的任何要求。 “ 哦。” 白菜重新穿起了袍子，众人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姐姐，那我能入学嘛？” “可以……当然可以啊。” 这话并不是女人说的，而是从白菜身后传来的。 回头望去，那女子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只饿狼见到了小绵羊一样，感觉再近一点，靠近一点，就会……就会被吃进肚里。 白菜朝后退了两步，心里已经决定以后要远离这个人的决定。 “可以吗……姐姐？” 他背过身，拉了拉女人的裙摆，小声问道。 “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白菜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怕女人觉得他影响到别人不让他入学。 “但是，你不能在学堂里用这个袍子。” “啊？那其他袍子呢？” 他倒不是怕境界暴露，他只是想遮住自己身上狐族的特征，不想被别人，特别是弟弟妹妹发现。 一想到这儿，他的眸子都暗淡了些许，呼吸的频率都被打乱了。 “恐怕不行……因为学堂是统一服装的……但是，如果你想隐藏自己是哪种妖族，倒是可以免费领取易形丹。” 第89章 成功入学 “还有此等良物？” 白菜出言问道，脑海里闪过了方才所见的那个没有外貌特征的妖族。 “毕竟一年学费二三十颗精炼灵石，这些也不算什么……” 女人直言不讳，直接纳戒中拿出了一个玉瓶。 平摊掌心，倾斜瓶口，抖了两抖，几颗泛着金黄色的黑色丹药滚到了手掌上。 白菜夹着手指，拿起了一颗，放在自己的小手掌，托于跟前，微微低头，细细地瞧了瞧。 【巳蛇着丹药你见过吗？】 “见过啊，不就是易形丹么？” “那功效呢？” “可以隐藏妖族化形后的妖族特征，就拿子朝兄你来举例子，耳朵尾巴都会被隐下，只有在你使用超过一成的灵力后，才会现形，而此丹的药效则是六个时辰，也就是一天。” 巳蛇的话音结束之后，女子也开口了，内容和巳蛇说得大差不差。 “我现在还没交学费，可以先吃着试试么？” 白菜出于礼貌还是问了问，然而却不曾想，这丹药的价值并不值他心里的那个价。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哈哈，太有意思，甘姐，你算是捡到宝咯~” “咳咳，该说不说，此子教养不错。” …… 【这玩意很便宜么？】 白菜小脸一红，之前在谋得的丹书上，并未有此丹的配方，所以便想当然地认为了这丹价格不菲。 “不多不多，一餐饭钱罢了……哈哈。” 巳蛇回应道。 百菜也没再多想，将丹药放在了口中。 丹药入口与普通的丹药一样，没有任何味道。 此丹在嘴中缓缓划开，成了一瘫粘稠的液体和口水混在了一起，且没有丝毫异样。 顺着嗓子滑下，直至胃里，他都没什么感觉。 这丹吃了感觉又像是没吃。 过了一会儿，白菜的头顶和尾椎骨后也就是屁股，传来一股温润的感觉。 白菜再伸手抓头顶，摸尾巴的时候，不出所料，抓空了。 这种感觉倒是奇妙得很，明明能感觉到耳朵和尾巴的存在，但是却摸不到。 来来回回地抓了两次后，他也就玩腻了，放下了不安分的小手，继而从纳戒中拿出了一小袋灵石。 “呃……姐姐怎么称呼？” 白菜这才反应过来，还没请教对方的名字。 “姓甘名忆彤。” “诶诶，我叫芮暄妍，小可爱多多指教哦。” 白菜自动忽略了身后那个女子吵闹的声音，将灵石递给了甘忆彤。 “甘姐姐，你点点，是这个数么？” “嗯……” 甘忆彤揭开袋子，拨弄了几下里面堆叠的灵石，恰好是学费的数量。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啦？” 白菜见学堂已经报完了，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理由了，刚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还要赶着回去和陈老说一声。 溜达去酒馆瞧瞧的计划也只好推迟了，现在的他也没了去那地方的兴致了。 “可以，明天晌午你再来一趟吧，来领一下学堂派发的东西。” “ 哦……” “啊~小可爱这就要走了啊？再多玩会儿呗。” 论如何在短时间内让白菜给其挂上一个“需要远离”的标签，很简单，只需要表现出不在乎边界感的热情。 这会让他回想起一个人。 不去理会芮暄妍的话语，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退让了。 “甘姐姐，那我先走咯，拜拜。” 起初，第一眼见到甘忆彤的穿着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是轻浮的女人，现在看来是有些以貌取人了。 对方的言行举止虽然也有和白菜亲昵的企图，但是也有分寸，除此之外，方才办事的效率也高。 “嗯，拜拜。” 甘忆彤有些意外，她早就注意到了白菜总是在刻意远离女性，领来办公室的时候，路上若是路过女学子，总是会微微低头，而后朝远离女学子的地方靠去。 而这一动作在见到活泼的芮暄妍后则是完全展现了出来。 后者三两次的挑起话题的举动，非但没有引来白菜的吐槽，反倒是让他更加厌恶，以至于之后的不理睬。 而得到了白菜的主动打招呼，她心里还是有一些莫名的欣喜。 随即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回应了一声。 …… 待白菜走后。 办公室瞬间炸开了锅，叽叽喳喳地议论声连续不断。 而芮暄妍则是端着椅子放在了甘忆彤的旁边，嘟着嘴，开口讨教着令人哭笑不得的问题。 “诶，甘姐，你到底是怎么和小可爱相处的啊？教教我呗。” 方才见到白菜面容的一瞬间，她就被勾去了心魄，甚至到了想起对方的面容都会痴痴笑的地步。 她从儿时到现在一直是展现出了可爱事物的喜爱，甚至于青春期的时候都是，对于帅哥没有丝毫兴趣。 不夸张地说，当时她上学的时候在女学子的圈子中，其他人公认的美男子，在她眼里还不如一只宠物鼠的吸引力大。 所以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在想怎么和对方搞好关系，想着怎么才能摸一摸对方的耳朵。 要是实在不行……尾巴也行啊。。 “你呀你，就是太热情了，子朝不太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两女一言一句聊了起来，在往店铺赶的白菜，此刻还浑然不知。 …… “陈老。” 白菜推开店门，小小的房间内，地上趴了三四人打灰，而陈老则是站在一旁监工。 几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只是停了停手里动作朝这边瞟了一眼，便继续忙着手头的事了。 “小主，你去哪儿了？去这么久？” “借一步说话。” 陈老闻言朝工作的几人撂下了一句话便跟着白菜出了门。 正巧是中午，白菜便拉着陈老找了一处饭店，开了个包厢。 布下了屏息罩之后，白菜夹了一颗花生米，就这酒吃下了肚。 “斯哈……” 白菜满足地吐了一口酒气，而后正色看向陈老。 “陈老……” 白菜讲述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反正酒足菜够，便多加了一些自己的修饰词，像说书先生似得滔滔不绝。 “也就是说，小主你碰到了……呃，弟弟妹妹？” 第90章 幽医坊 “嗯，那两人的玉佩与我手中的是同一件，而且你敢相信嘛？他们作为妖族，能在二三十岁的年纪到达碎灵境，这等天赋除了父亲的子嗣，我还真不相信有其他人……” 白菜此刻是有些微醺的状态，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话语和连珠炮一样轰出，小手伸出手指，挥来划去，指点江山。 “呵呵……” 陈老那儿传来几抹淡笑。 “怎么啦？” 白菜歪过头，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很滑稽的动作，略有收敛。 “没什么，只是见到小主现在这样，很高兴罢了。” “……” 白菜小脸一红，不知道陈老闹得哪一出，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 “来，小主。” 陈老端起酒碗，站起身子，敬上了一碗酒。 白菜有些慌乱地端起酒碗，放低了双臂过去碰了一下。 “哪有长辈和小辈敬酒啊……” 白菜嘴里嘀咕了一会儿， 将酒一饮而尽。 “隔~” 打了个隔，白菜只觉头有些晕乎乎的，看来今天是到量了，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回到了位置。 “哈~好困啊……” 白菜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瘫在了椅子上。 此时易形丹的药效还没散去，在这包厢里柔软的软垫椅上，没有了碍事的尾巴，竟然在睡意的牵引之下，睡了过去。 这还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入睡，没想到是这样的巧合之下。 …… 梦中，一片花海，一片荒地，白菜立于两者之间的交界处。 白菜朝着花海走去，化作了原型，在足以遮住身形的花海中扑腾，窜来窜去。 “夫君？” 一道熟悉且动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白菜前肢发力，从花丛中探出脑袋，而后蜷缩前肢降低重心，两只后足晃晃荡荡地支撑起了身子。 …… “唔……” 白菜睡意惺忪地扭了扭身子，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了莫名其妙的声音。 “陈老……哈……我这是……睡着了？” 糯糯地话语中掺杂着哈欠，抱着他的陈老听着这与撒娇无异地哼唧声，心都要化了。 “嗯，小主可以再睡会，快到了。” 陈老回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人上了年级了，会萌生出一些对小孩的特别的关照的情绪，这很正常。 而且，自家小主无论是性格，能力，外貌，都是无可挑剔的，外加狐族自带的“魅”这一属性…… “不用了，陈老，放我下来吧，我一般不睡觉的，刚才是太困了。” 白菜在陈老怀里窜动着身子，想要下来。 “太困了，就好好休息。” 后者丝毫没有想要放下他的意思，陈老慈父般的眼神让他无法抗拒。 得到被人关心的感觉，他心中流入一股暖意，也没再多说什么，停下了动作，享受着这一段时间。 没过多久，两人便回到了店铺。 陈老放下了白菜。 后者伸着懒腰推开了虚掩着的门，扫了一眼里面的进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有灵气的世界就是好，装修刷的油漆都干得这么快，照这个进度下去，差不多两三天便能营业了。 “嗯……白天上学的话，那就只能夜晚开门咯~” 但是，夜晚门口的客流量肯定会少上很多，想要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只能找些特别的法子了。 “哦，对了，陈老，到时候在门外摆挂两个好一点的灯，最好是昏暗的，再用透光的红纸套上……然后再在摆两颗灵气树。要那种能产出朦胧雾气的。” 突然一个点子从他脑袋里冒了出来，就只差和动画片一样头顶冒出了一个灯泡了 既然都决定在夜晚开门了，不如搞得神秘些，让门面营造出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好” 陈老锁眉思索了一会儿，虽不理解，但是也没多问，他也想看看这样摆放做出的效果是什么。 “呃，再搞一块用灵灯铺底的牌匾，也用红色的纸盖上，店名就叫‘幽医坊’，怎么吓人怎么来就好。” 白菜也直接摊牌了，希望陈老能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哦哦哦，小主，我懂了。” 陈老连哦三声，原来白菜是要用吓人的装潢给别人留下第一印象，这法子放在其他类型的店铺可能不行，但是放在病坊可能会产生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好，能明白意思就行了，你加油哦。” 白菜当起了甩手掌柜，装潢的事交给陈老，他放心的很。 回到隔出来休息的房间，他便找了一张椅子，坐着开始调息了。 …… 次日。 白菜早早地起了，倒也不是他想，只是这装修的人真是太敬业了，一大早地就在那儿敲敲打打。 将他从调息状态里拉了出来。 “圣树又涨了两片叶子，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识海里的圣树比起以前已经大了一点，个头已经比他高了。 而鬼藤也到了和他手指一样粗的地步了。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和棘师傅远程通话了。 “日子好起来咯~” 实力的提升让白菜得到了满足。 “小主，心情不错啊？” “嗯哼。” 陈老端来的早点，两人就着早点一言一句地又聊了起来。 “陈老，你说我到底该不该去找父亲啊？” 白菜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 陈老咽下了嘴里的热粥，观察到了对方突然的情绪变化。 “小主啊，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呢？”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你给我送饭的日子，便想到了父亲……” 白菜的眼里由明亮转而空洞失神，抓着包子咬了一口，机器般地僵硬地嚼着。 “唉……虽然不知道这样说合不合适，但是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小主，你父亲上官子夕欠你的不是一星半点。” “嗯？陈老……” 白菜听着陈老沉声而出的话语，瞳孔闪动了一下。 “自你出生以来，且不说我，子夕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甚至不如小主与您爷爷在一起的时间的一半多，更是连我与你的零头都不到……” “他根本就没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一直在逃避现实，还有后来完全没顾忌你而去边疆寻求突破的契机。” “好了……陈老，别再说了……” 第91章 精神状态变差 “虽然以前父亲确实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但是……但是……” 白菜试图想起那些美好回忆里对父亲有利的片段，但是能想到的好像只是普普通通的日常。 “咳咳，父亲能顶住狐族那么大的压力给我一个和平常家庭一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人要先知足，而后才快乐。” 白菜前半段似乎是在说服自己，后半句也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眸子里的落寞一眼可见。 但也仅仅是一瞬，随即便板起小脸，软软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刚硬的语气，微微沉声而道。 “陈老，以后请不要当着我的面说父亲的坏话，最起码不能这么直白。” 白菜早在上辈子就经历过了叛逆期，过了那个年纪，便早早地步入了社会，体会过成年人的困难。 更何况子夕是他的父亲，也就是父亲的好友陈老这么说他才不会生气，若是他人指指点点，他肯定会一伞把说这话的人戳成人串。 “抱歉，小主。” 陈老道歉的动作很正式，白菜也就不忍继续说下去了，扒了两口饭，便出了门。 陈老喝着白粥，望着白菜离开的背影，笑意渐浓。 方才他也是为了试探白菜的反应，明白了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举足轻重。 同时，对白菜现在的性格有了更深的了解，对对方喜爱更甚。 “子夕啊，你算是养了个好儿子，唉……如果是我的儿子该多好哦。” …… 白菜披着袍子，逛在街上，现在去学堂时候还有些早。 可是逛着逛着，他突然感受到后颈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白菜明白，自己是被谁盯上了，可是……自己可是披上遮星袍的啊，为什么会有人对感兴趣？ “巳蛇，干活了，看看是谁在盯着我。” 【难道是昨天盯弟弟妹妹看的时候被发现了？】 “子朝兄，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啊，这么快就有三个人看上了你。” “境界分别是多少？” “两破灵，一碎灵，以子夕兄你现在这个实力来说，轻而易举就能解决。” “不是解不解决的问题，这是城内，还有这么多人，动手只会被抓去吃牢饭啊……” 白菜当然知道把监视的人做掉是最好了。 【得想个法子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自己掌握着逐影，想脱身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样一来就不知道对方监视自己的目的是为何了。 “嗯……” 他抬头环顾四周，正巧见到了一条深入黑暗的小巷，随即突然发力，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窜进了巷子里。 …… 蹲在巷子的小拐角，为了减小被发现的概率甚至降低了自己的呼吸频率，以防什么探查此类动静的秘术。 不多时，三个身影一同出现在了巷子内。 “嗯？这么警觉？” 其中一人张口说道，声音像是被后天改变过一样，怪异地不像人发出的尖锐声音格外地刺耳， “头儿，这个活看来并不是那么好接的啊。” …… 另一人张口则是格外的雄厚。 白菜听着几人的谈话也了解到一些事情。 第一，这些人只是拿钱办事，是一个专业团队。 第二，目的只是为了摸清他的身份。 第三，他们接取任务的地方叫什么“万象阁”。 …… 这些情报看起来没什么用，其实……确实没什么用。 可能“万象阁”是这一切问题的关键，之后可以找陈老问问，再商定对策。 得亏有着遮星袍，不然让他们把自己的灵气锁定了，以后自己身后就常驻三个“保镖”了。 待几人走后，白菜等巳蛇确定几人离开后，才出了巷子。 但时间也过了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下午。 “早上刚说日子变好了，现子又给我整这一死出，**” 白菜骂了两句，向着学堂便去了。 …… “你是说他遁入小巷子里就不见了？” “是的，我有探查鼻息的能力，在他进入小巷里后，就消失了……当然，除非他连这都想到了，提前降低了自己的呼吸频率，” 几人在万象阁内与一人交代着任务进度，而那人正是惜玉姐弟的世阿姨。 “不过，我可以确定，那鼻息是属于小孩的。” “小孩……妖族么？” 世阿姨锁眉思索了一番，几人见任务交代的差不多了，雇主也在深思，便没再过多叨扰，退去了。 …… “小可爱，你来晚了哦，你的甘姐姐已经去上课，只能我来接待你咯~” 白菜来到办公室，发现里面只有零星几个写写画画的人，唯独闲着的也只有那芮暄妍了。 “啧~” 他轻啧一声，又是这个吵闹的女人，这让本就一肚子火的他吞了一口火。 “嘤嘤嘤，好过分。” “别装了，你当我是小孩啊？快把东西给我，我赶时间。” 白菜看着惺惺作态的女子没有给对方好脸色，也是没好气地说道。 “呃，好吧。” 对方收起了装起的哭脸，似是知道了自己已经惹人嫌弃了，麻利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枚小巧的戒指。 白菜看着递过来的戒指，伸手便要去拿。 “诶，等等。” “又怎么啦？” 白菜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声音有些过于大了。 “还有一些问题要问……” 芮暄妍见白菜依旧是这番态度，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一对手局促地摆弄着戒指，小声说道。 “唉……对不起，是我情绪激动了些……有什么问题快点问吧。” 白菜看着对方的姿态，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叹上了一口气，语气柔和了些。 芮暄妍只是比较活泼了些，自己确实不应该如此对她。 “子朝兄，你这安魂玉是不是又快满了？这么快就压制不住情绪了？” “这些天回想起了太多与以前相关的事情了……” 自上次忘了清空安魂玉而半步死亡后，白菜就很关注着安魂玉里的容量了。 这几日的剧增让白菜明白了自己的精神状态是越来越差了，安魂玉里积压的情绪也越来越多。 若是不好好调整心态，说不定以后一天就要释放一次情绪。更严重地话，半天，或是一个时辰，那样……他就离死不远了…… 第92章 冬暮的自我封禁 【诶？这小可爱好像挺吃这一套诶。】 芮暄妍方才有几分假戏真做的意思，没想到意外地发现了白菜的“弱点”。 “留在学堂住宿还是……” “走读。” “期望班级分配是什么境界？” “碎灵” “期望种族？” 【种族？】 白菜听到这个问题停顿了一会儿，沉思许久，还是选择的妖族。 【终究是逃不过啊……】 妖族比起人族，不同种之间的歧视是远小于人族之间的，而且狐族是真的是被放在歧视链顶端的那一批种族。 他完全可以吃完易形丹后说自己是狼族的，狼族天生豪爽的性格在各个种族之间是很吃香的，但这样一来以后想靠近弟弟妹妹可就难了。 选人族，就自己现在这个精神状态，难说会不会直接快进到安魂玉碎裂，然后暴毙。 “妖族。” “最喜欢的东西？” “啊？这个也要说嘛……” 白菜倒是没料到会有这种问题，但是看芮暄妍纯真的眼神，倒也认真思考起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不曾想，他竟然会在这个简单的问题上停留这么久。 “呃，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芮暄妍见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以为对方识破了自己这个夹带私货的问题，开口给自己搭了个台阶。 “哦……” 白菜应付地回了一声，而后回忆起了自己到底喜欢什么。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读书么？ 不见得，喜欢读书，上辈子早就飞黄腾达了。不过是填补上辈子缺憾罢了。 真喜欢酒水么？ 苦涩辣喉咙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不过是为了那酒精麻木神经之后的轻松感罢了。 …… 推翻了数条能罗列出来的物件之后，白菜被巳蛇叫停了，以为安魂玉上的光泽已然灰黑。 这么一说来，自己打心底向往且喜欢的东西好像没有，只有一人。 “就这些问题？” “是的……” “那我走咯。” “去吧。” …… 纳戒里有好几瓶易形丹，白菜毫不犹豫，直接吃上了一颗，而后脱下了遮星袍。 自己穿袍子的样子已经被别人锁定了，要是再久穿，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如果这学堂里的老师把自己的信息泄露出去那就另当别论。 但，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小，毕竟双方签署的合同上明确写出了不能泄露学子的个人信息。 白菜抓了抓许久不见太阳的额前搭着的碎发，心里只期望不要引来太多的目光就好。 可惜，事与愿违，正巧遇上了下课，还没走多远，便被人群堵住了。 “喔，好可爱的小弟弟，快来这儿，姐姐有糖哦。” “别听她的，来哥哥这，哥们这儿有昨天刚去剑阁全额拿下的最新款君子剑……” “喂喂，你们没发现这位是碎灵境么？说不定是学长哦。要抱有对学长的敬畏，知道么？” “呃呃，你说的对，是我冒昧了，那学长要吃糖嘛？” …… 白菜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任凭自己平时多么巧舌如簧，如何处事不惊，但只要人数超过十个…… “咳咳，呃……各位……能让我出去嘛……我……我赶时间。” 白菜轻咳两声，人群竟真的一瞬间寂静了下来，但是，这样一来，反而更加尴尬了。 易形而出的耳根都红透了，深呼吸了两口气，张口结结巴巴地说道，声若蚊蝇，若非在此处的都是修炼者，还真不一定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听到他的话语，人群依旧是静默着。 “……” 霎时，白菜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只觉得是被架在火上在烤，通体火热难忍。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白菜仿佛见到了一束光，人群散开了一条路，一人抱着书本朝这儿走来。 “甘姐姐。” 白菜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迈动着小短腿，一溜烟地跑到了甘忆彤的身边。 “怎么了？” 后者蹲下身子，见到了满脸通红的白菜，生出了怜爱之心，柔声问道。 “我想回家。” “跟着我走吧……” 甘忆彤轻轻牵住白菜的手，将手中的课本收入了纳戒，转身准备离去。 而走开几步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停下了身子，扭头朝着还未退去的人群说道。 “下不为例。” …… “甘姐姐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白菜长吁一口气，上辈子自己儿时好像也是这样，逢年过节就猫在房间里，怕见人多的场合。 没想到这辈子化形后，还保留了这一特性。 “不用再送送么？” “不必麻烦了。” 甘忆彤见白菜回答地这么坚定，也没再多说，而是摊开手掌，掌心赫然出现了一块亮晶晶的玻璃珠。 “不出意外，以后我就是你的教书先生了，这是通讯石，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将灵力注入里面，我就能感知到你的位置了。” “嗯，谢谢。” …… “白菜啊，白菜，你前前后后活了快一百年啊，脸皮怎么还这么薄啊？你的师傅可是白灵啊，这才过了几个月，就把那厚脸皮的能力全还了回去？” 白菜在心里嘲笑着自己。 “其实子朝兄只要换形其他年纪，就能好上很多了……” “不可能。” 他直接打断了巳蛇的话语，而且几乎是下意识，直至他反应过来，他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化形为孩童行走于世间这一思想已经在他潜意识里扎根，就和1+1=2一样，不需要质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要化形成这般模样便是了。 “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自己的考量，以后你也不用劝我换形成别的样子。” “是是是，哦对了，子朝兄，破渊里的那位的灵气已经被我稳住了，只是……” “只是什么？” 白菜急迫出声，声音都有些颤抖。 “只是意识好似被下了一道封禁术，只有达成了某种条件才能苏醒。不过，子朝兄，不必担心，那封禁术的灵气气息和那位是同一种。” 白菜本来心都搅成了一坨提了起来，还好听完了巳蛇后面的言语，这才舒展眉头，送了口气，继续走着步子。 第93章 师姐 几番周折，白菜受不了一旁人火热的目光，他和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一路逃了似的跑回商铺的。 店铺内，陈老还披着遮星袍在门口指挥着工人做着门面。 他似是察觉到了白菜的灵气，朝这边望了过来。 白菜还在远处，见了对方的视线，便蹬起小短腿，跃起身子招了招手。 陈老挥手回应之，略微有些诧异白菜为何摘下了遮星袍。 到了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后，白菜也放缓了步子，摁了摁头顶上毛乎乎的头发，拉了拉被风凌乱的衣角，慢慢朝着陈老走去。 “小主，怎么卸下了那遮星袍？” 陈老打了一声招呼，便问了一句，但他心底还是不希望白菜整天顶着个黑袍子的，至于原因嘛…… “换个地方说吧。” 白菜摸了摸肚子，想起来自己午饭还没吃，正好昨天的那家饭店的餐食不错，可以再去开个包厢，顺便问问陈老那万象阁是什么。 …… “来两口？” 白菜擦了擦酒坛子，笑呵呵地问道。 “唉，小主，你还是少喝点酒，此非良物……” “诶~莫要再说这扫兴话了，你不喝，那这一坛我就一个人喝完咯~” 白菜挥了挥手，制住了陈老的好心劝说。 “那老朽就陪小主浅喝几杯吧……” 自打知道酒水能麻痹情感，减缓安魂玉的累积之后，他就餐餐饮酒，当然得适量，否则醉酒之后的情绪爆发，可能会带来安魂玉的溢出。 那就适得其反了。 揭开酒盖，浓郁的酒香弥漫了一整个包厢。 “好酒啊，哈哈。” 白菜在闻到酒香的那一刻，好似吃到蜜糖，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但同时也知道了，这饭店的酒度数不低，不能多喝，以他现在的酒量，两碗都有些悬。 斟上了两碗，两人各分得一碗后，白菜夹起筷子这才开口问道。 “陈老，你可知万象阁是什么么？” “万象阁啊……” 陈老放下了刚刚拿起的筷子，微眯眼睛，皱起眉头，看样子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万象阁是一家茶馆。” “茶馆？” 白菜差点被这个答案噎着，什么茶馆能找专业团队来追查自己啊？ “说是茶馆，其实更像是一种大型空间灵器，她只会在有资格看到她的人面前显现，而且她的地点也是一息变一次。外人想要找到，几乎是不可能是事情。” “呃……” 听到这个行为的一瞬间，他还以为是陈老在描述师傅白灵，当初学习逐影的时候，对方就是用着同样诡异的身法配合一根小树枝，跟个蚊子似得在自己身上点来点去。 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现在一想到当时他那张欠揍的脸，拳头就握紧了。 “当然，如果有人有机会进去一次，就会被万象阁认定为客人，馆长会发配一枚万象令，只要你在这城内，无论在何处，将灵力注入灵牌，万象阁都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哦。” 白菜点了点头，但自己为何会被万象阁盯上？他有些疑惑，便问起了万象阁的主人。 “那这馆长是谁？” “传言是人族上仙白灵的弟子世白萱……” “ 啊？你说什么啊？” 白菜抓了抓耳朵，还以为是这用易形丹化形出来的人耳出了什么问题，导致自己听错了。 “小主？怎么了？” 陈老被白菜拍桌而立的动作惊到了，这还是白菜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这样失态的样子。 “呃，白灵是我师傅……” 这次失态的换成了陈老了。 “啊？小主？你认真的？” “我骗你干嘛。” 白菜苦笑不得，感情原来万象阁的主人是自己的师姐，可是为什么要委托人来查自己呢？ “这可真是不得了，小主，你这消失的二十五年是跟着白上仙修炼了？” “不止，我还有个师傅的名号叫棘。” “什么！” 陈老再也把持不住了，站起身子，催动灵力闪身到了白菜身旁，激动地抓着后者臂膀，顶着他的眼眸。 “难以置信。” 陈老啧啧称奇，没想到自家小主竟然因祸得福，直接拜入了两位上仙门下，之前他还在想小主是一尾，为什么境界提升得都这么快。 而且，那棘上仙，据说飞升至今就收了一位徒弟，那位前今年发了疯似得在城内张贴告示寻找的没想到竟是自家小主。 那位现在的地位可不亚于治国的宰相，天主的父亲，也就是人族的帝皇的命可是由那位续着的。 “唔……陈老，轻点，有点痛。” 白菜拔着陈老抓着自己双臂的厚实地双手，咿呀出声。 “哦哦，抱歉，小主，老朽失态了。” “没事，没事……” 白菜抱着自己揉了揉方才被捏住的地方。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师姐要派人来查我。” 白菜已经开始称呼那万象阁的主人世白萱为师姐了。 “呃……” 陈老方才光顾着激动了，忘了说这最重要的一条信息了。 “咳咳，小主，那位万象阁的主人，也就是你的师姐，和你母亲是好友，所以……” “……” 白菜哑然，心中燃起的火焰又被一盆水浇了下去。 【好好好，说了这么多，不还是不能暴露身份么，白高兴了。】 白菜苦笑地抿了一口酒。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人脉有这么广，怎么感觉四处都和他们有关系。 【巳蛇啊，我该怎么办啊？】 “如果是我，我就去找父母了，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我是不知道子朝兄你在怕什么，明明是亲身父母，搞得和仇人一样。” 巳蛇在伞里听得都心急。 “还是别了，等我拿了那比试的榜首再说。” 其实白菜心里已经隐隐偏向去见父母了，但很快便被他纠正了，他已经做好了计划，若是临时打乱，那可能夺得榜首，复活冬暮，寻回情亲一样都守不住。 而后他瞥了一眼腰间灰暗至极的玉佩，整理了下凌乱的思绪，便朝着陈老说道。 “不能再想了，再想也只是是徒增伤悲，这安魂玉都要爆掉了。” “嗯，好。” 陈老点了点头，心里正在消化白菜刚才给出的信息。 第94章 灵毒 两人酒足饭饱之后，白菜付完钱，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两位贵客，这是我们老板娘赠的一份玉糕，还请收下。” 算账的掌柜弓着身子从身后拿出了一份包装好精美的礼盒，礼盒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玉字。 见白菜一脸疑惑，掌柜继而说道。 “此乃秋月坊制作的糕点，还请收下。” “陈老，秋月坊是哪儿啊？” 白菜抬起手臂用胳膊肘顶了顶陈老，开口问道。 后者凑过身来，贴近白菜耳朵，回应道。 “是富人区里数一数二的糕点，每个三天就会出新品，每一份新品过了十五天便不会再常驻于店中，若是还想购买，那就得定制，价格自然也是增上了不少。” “哦……” 白菜转动眼眸，明白了此玉糕的价值，没想到这平民区的饭店还会有这么大手笔，但是…… “无功不受禄，此礼我恐难收下。” 白菜自己还是很在乎人情这一东西的，不愿意轻易收大礼，还起来太过麻烦了。 掌柜显然是没料到白菜还会拒绝，方才从对方询问身后那披着黑色衣袍的男子的举动来看，显然是不知道玉糕的价值。 原以为在他了解到这糕的珍贵后，会摆出惊讶地表情然后手下，可不曾想这小孩和他外表不同，心思可不纯，竟然神色淡然地拒绝了。 “告辞。” 白菜转身拉着陈老便要走了，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一些食客的注意，不少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诶诶，贵客，贵客……” 白菜不做理会，拉着陈老直接出了门。 …… “罢了，这不怪你，退下吧……本来只是想交个朋友，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 “陈老，时候还在，我再出去逛逛。” “嗯，小主，注意安全。” …… 白菜离开后的一段时间。 店铺外一人闪身显出，陈老猛然回头，绷起的神经在见到人的一瞬间才得以缓解。 “赵将军？烦请下次出现的时候提醒一声，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心脏不好。” “啊？哈哈，抱歉，抱歉，白大夫呢？” “小主方才出门了，有什么事么？” “能否给我指名方向，确有急事。” 见赵飞神色紧绷，陈老指了指白菜方才离开的地方，前者拱手道谢便直接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 “不是，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白菜气鼓鼓地站在酒馆门口，质问着守门的大叔。 “未成年人不得入内，乖，叔叔这儿有块糖，拿去后就回家，莫再打扰叔叔工作。” 守门的大叔也是看在白菜可爱养眼的份上，才轻声细语地跟他说着，不然，早就轰了出去。 “好吧……” 见对方态度强硬，白菜也不是非得进这酒馆不可，便就此作罢，当然白嫖了一块糖，还是挺开心的。 “嗯？” 一股强大而熟悉的气息忽然出现在了身后，白菜不紧不慢地拆开糖纸，将光泽圆润地糖果含在了口中，开口道。 “赵将军？有什么事么？” “白大夫，小孩子可不能进酒馆哦。” “你是专程来气我的是吧，这大叔不知道也就算了，你也装不知道是吧？” 白菜插着腰，板着小脸，语气带有几分不悦。 “呵呵，您还请消消气，我也就开个玩笑。” “赵……赵将军？” “你好。” 身后的大叔已是目瞪口呆，赵将军可是他们民间最为爱戴的人物，与偶像突然出现在面前一样。 赵飞笑着挥手打着招呼。 【天啊，他还给自己打了招呼，果然和传闻的一样亲民】 【诶，等等，那这么说来，刚才自己拦下的这位是……】 紧接着守门地大叔又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虽然赵将军很亲民，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小孩的身份可不一般啊。 而且赵将军不畏权贵，对纨绔子弟更是没有好脸色，如今这般笑脸相迎…… 他不敢再细想下去，怕是自己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非常抱歉，小的有眼无珠，没眼力见，没看出您的身份。” 大叔和个夹住老鼠的捕鼠器一样，快速弯腰鞠躬道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平时没少道歉。 “啊，身份？我有什么身份？” 白菜吃着糖，突然听到了身后的道歉声，还一脸懵，摸了摸下巴，扭过头一看，好家伙，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标准的道歉姿势。 【诶，等等，正巧给自己宣传一下病坊。】 “哦哦……哈哈，没想到这都让你看出来啊，在下就是幽医坊的主人，你可以叫我白大夫，鉴于大叔今日的这颗糖，以后来看病给你打个折哦。” 白菜故意加大音量，蹩脚地播音嗓加粗着自己的声线，显得格外的滑稽。 “哈哈，好了，好了，白大夫，别玩了，我有要紧事找你，跟着我来吧。” 赵飞笑了笑，拉着白菜的手便要离开。 “诶等等……” 白菜连忙从纳戒中拿出了一张之前手写的病坊地址的名片。 “这个是我病坊的地址……” 还没来得及说完，他便和赵飞一同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张飘在空中还未落地的纸，和他那回荡在空中的糯糯的声音。 大叔趁着纸还未落地的时候，扑过去双手捧住了纸张。 随即跑向了酒店。 ……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白菜被赵飞提着，人在前面飞着，魂在后面追着。 “还不是你之前下手太重了，那个灭灵境的人都到了灵毒攻心的地步了。” “啊？” 灵毒，和他的狐火类似，是妖族专属的能力，随着境界的提升，灵毒的毒性和抗解毒性也会越来越高，但是正如他对灵毒的理解，他一只纯纯正正的小狐狸，怎么会用毒呢。 【诶，等等，巳蛇不会是你吧？】 “咳咳，不出意外，应该是的。” 巳蛇轻咳两声，之前用蛇缚控制住那个灭灵境的人的时候，顺便在剑技里加了亿点点毒。 【那你也太狠了吧？】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那坠星要是打在他身上，你猜猜他能不能有个全尸？” “咳咳……” 第95章 师傅的教诲 “白大夫，我们到了。” 四周的场景变化仿佛就在一瞬间，两人又回到了当初进城门领灵玉的地方了。 “呕……” 白菜被赵飞放下之后，踉跄地跑到一旁，扶着墙干呕了两下。 运转灵力给自己舒缓了一下超负荷的小脑后，他才缓过神来。 “赵将军……以后还是让我自己跑吧，也不是说完全跟不上，大不了我开灵佑尽力跟上你的速度，好不好？” “哈哈……” 赵飞挠了挠头，干笑两声，他忘记了白菜是处在碎灵境的修炼者，这也不怪他，他可没见过哪个碎灵境压着灭灵境打，而且那灭灵境的还是个天才。 “还笑。” 白菜白了赵飞一眼，整了整身上的衣物，腿虽然还是有些打颤，但也不是摇摇晃晃了。 “白大夫，好些没？” “嗯，没事了” …… 跟着赵飞在这一片地方拐来拐去，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了关押那灭灵境男子的牢狱。 牢狱里铺放着大量的禁灵石，这要是随便扣下来一块，拿出去卖，都能卖上不少钱。 而在牢狱中的男子此时躺在和普通旅店无异的床铺上，面无血色地喘息着，在其一旁有一老太，为他把脉，释着灵气为其缓解痛苦。 “你这牢狱的待遇不错啊，比我住的旅店都要好。” 白菜打趣道。 “那白大夫要是想要住，和我说一声便是……” “那可不行，赵将军一向遵纪守法，若是因为我而乱了规矩，我怕是会被民众架在火刑柱上烤个三天三夜。” “赵将军，这位是？” 老太开口问道，单手中的灵气并未停下。 “这位就是我所言的白大夫了。” “下手如此毒辣，说是大夫，是不是有些高抬他了？” 老太眸子冰冷，阴沉的脸，高傲的态度，自恃其高的样子让白菜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不过他倒是不生气。 “没办法，我可从未说过我有医德，道德……不过你啊，老婆婆，你这么有道德，为何张口就给我扣个帽子呢？” 白菜瘫开双臂，说得很随意，仿佛对方说得人并不是他，而后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眼里带有几分戏谑，轻飘飘地说道。 自打跟着棘师傅学了医术之后，后者无时无刻都在让他千万要不要被世俗束缚了自己。 “徒儿，切记，你虽有能力救济他人，但不代表你必须救济他人，传你医术，只是为了让我这秘术延续下去，不是为了让你悬壶济世，往后，你大可忘记自己学过医术，万不可被术困人心，束于世俗。” 师傅的话他可一直都是记于心中，毕竟那二十多年里，只有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才在师傅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几抹淡淡的哀情。 实属难得，自然是记忆深刻。 “你……” 白菜自动过滤了老太后面的话，一些没有营养，听了还会加血压的话。 “啧，圣树教出来的臭毛病……” 白菜轻啧一声，而后嘟囔了一句。 他早就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圣树的气息，毕竟这老太的境界太低了，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你……你刚刚说什么？” 老太眼里尽是错愕，虽说上了年级，但是对一些词还是很敏感的。 她很确信自己方才听到了“圣树”这一词。 “我说，同为持有圣树的人，为何你就不能治疗灵毒，好好想想，这么些年，有没有好好学习医术？” “你个不知轻重的小子，你知道这灵毒的治疗又多难吗？” 老太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还会被一个屁大点的小孩说教，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反问道。 “墨守成规，圣树教你医术，你就不知道变通变通？” “说得轻巧，这可是关乎人命的事情，谁敢随意变更？” “赵将军，我看这位是不想让我治病啊，那要不我还是走了算了？” 白菜也不惯着，扭头就对着看戏的赵飞甩脸色。 “戏姐，白大夫还只是个孩子，你就别和他计较了哈。” “白大夫，这位是戏飞烟，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大夫……就是有些固执，还请您多多担待哈~” 赵飞介绍了一下老太的身份，而后弯腰贴近白菜耳边小声说道。 “我听见了。” 戏飞烟没好气地瞪了赵飞了一眼，而后便没再说些什么，算是默认了赵飞说的话。 “子朝兄，为什么你每次都能碰到这么多美人啊。算上眼前这位，那个小美人胚子春梧，你那教书先生甘忆彤，还有那芮暄妍……羡慕啊。” “你羡慕干嘛……哦~看你这样子，男人缘应该不少，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口味是否有些太重了，这老太有什么好看的？” “哦，原来你看不出这是易容啊，那没事了。” 之前在荒地里见到巳蛇的第一眼，他是压根就没分出男女， 【那阴柔的身姿，白洁的肌肤，病殃殃的样子，特别是销魂的中性声音。很难分得出性别。】 “诶诶，子朝兄，你这么想可就不对了哦，我虽然易形出来是有些问题，但是打架我可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而且我也不乐意自己病殃殃啊，灵毒和你的狐火可不一样，境界提升会带来灵毒的毒性提高，而这灵毒又和灵气搭边，你要不再想想当时你在学堂见到的那只蜈蚣妖？” “真的吗？我不信。” 白菜在心里和巳蛇掰这揪那，而在外人眼里就是发呆。 “白大夫，白大夫，你怎么了？” “啊，，哦，我刚才在想应该用什么方法解毒。” 白菜随便打了个幌子，他可不会费心思去解毒，直接让破渊里的巳蛇把灵毒收回来便好了。 他抽出破渊，将伞尖对准了床上的男子，灌输着灵力，而一条伞脊因此冒出了幽幽绿光，而这绿光便是巳蛇的灵气。 由于是巳蛇在操作，他也没什么事，便和赵飞聊了起来。 “赵将军，我记得当时带过来的事两个人啊，还有一个呢？” “呃，那人被东家的人弄走了。” “哦？那这个呢？” “东家也派大夫过来，可是解灵毒的成本太高，东家拉不下脸来找我，便把他……” “灭灵境的人说不要就不要，这东家可真是大手笔啊。” 第96章 再度溢出的安魂玉 “这哥们叫什么？当时还要抓我当宠物来着。” 白菜此时才仔细观察起了躺在病床上的那人，戏飞烟此时已经退去了身子，被遮住的身体此刻像是一本打开的书。 没想到这公子哥的躯体的会这么壮硕，对比自己软塌塌的手臂，和一整块腹肌，霎时有些好奇这绷紧的肌肉是什么手感。 上前去戳了戳对方那几块像是被打印出来的腹肌。 “夸张。” 不动用灵力的他竟然还戳不动。 “此人名称为鬼旭，灭灵三阶的实力，修炼天才，是东家培养的大手。” 赵飞扶额，拽住了白菜还想戳戳对方臂膀的手，简述了一番鬼旭的身份。 “哦~那不对啊，我为什么要救他啊？” “放心，东家已经解除了和他的契约，还也立下了再也不会与他联系的契约。” “和谁立的？” “自然是和朝廷立的……唉，以后他要是再想为谁效力，可能无人敢要了……” “啊？为啥？” 白菜与赵飞闲聊的时间，巳蛇已经将灵毒清除干净了，而鬼旭也凭借灭灵境过硬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意识，碰巧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东家与朝廷立下的契约，是会在纳信石里记录的，也就是别人会看到，灭灵境的高手虽然稀缺，但是小家难养，大家不缺。” “前者会因为资金问题，不会冒风险选择有黑历史的人，即使开价低，后者虽然不缺钱，但也不会选用有问题的人……” “呃……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白菜收回破渊，说出的话听不出是好是坏。 “没有，怎么会，不会有的事，白大夫您也是为了自保。” 赵飞否认三连，毕竟是鬼旭自己做的坏事，自己承担的后果也怨不得别人。 “那他不是还可以参军么？” 白菜忽然想到，这契约是和朝廷立的，那不是变相地将此人绑在了朝廷上么？ “确实可行，那也得看他愿不愿意了，军中的纪律，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若是半途而废，再落得个逃兵的名衔，恐怕……” “哦……呀，你醒了啊？” 白菜若有所思，瞥了一眼床上的鬼旭，才发现后者眼皮微动，显然是偷听了好一会儿。 “哟，醒了啊，那我先走了，不然，要被某人抓过去做宠物咯~” 白菜可不会给这人好脸色，怎么想，对方都是当过自己敌人的角色，难道真要搞电视剧那一套？化敌为友？ 得了吧，要不是赵飞把他提过来，到了现场才告诉他要做什么，他来都不会来。 而这来了，也是碍于赵飞的面子，才出手医治，不然早就在一旁拍手叫好，看着他死了。 “……” 鬼旭沉默不语，在那儿装死。 “等等，白大夫。” “还有什么事？” 赵飞拦住了欲要离去的白菜。 “这不是还欠了点钱么……白大夫的丹药夫人甚是喜爱啊，近日可还有炼制？再卖些于我？” 赵飞递给了白菜一个袋子，后者解开袋扣。 不得不说，赵将军出手可真是阔绰啊，那些丹药就直接甩来了一百颗精炼灵石，成本不过十几二十的东西。 “没材料炼了，我自己都没得吃了。” 白菜努了努嘴，近日奔波于学堂各处，自然是没时间炼丹，而且修炼时间也缩短在了夜里调息之后的时间。 “白大夫，你看这样如何，我代你买材料，你炼完之后分我一些，如何？” 赵飞出言建议道，白菜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可以，将军把材料给陈老便可。” 白菜还以为赵飞之前说的是客气话，没想到赵夫人是真喜欢吃。 “那我就走了？” “请便。” …… “赵将军，这白大夫到底是何许人也？” 待白菜走后，候在一旁的戏飞烟才恭敬出声，请教了赵飞，也没有了之前的锐气。 “狼族那边的说法是‘白大夫虽是狐族，但贵为我狼族长老，他做的任何事，都由我狼族承担’。” “狼族虽然性情，但是如此担保这么一个人，还是第一次见……戏姐，你之前不是还说他没有医德么？” “他啊，在那边可是悬壶济世哦~还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平民驱散了魔气，没有讨要任何报酬啊” 赵飞这些话也是从狼族那边传来的，前半句“悬壶济世”白菜肯定是不会做的，这也是欧阳河给他立的人设，后半句他确实做了，而且是发自内心。 至于没讨要，别人送的遮星袍他也没拒绝便是。 “白大夫平日里是小孩子气了些，但你想想，他腰间挂得那枚玉佩没？” 戏飞烟听着赵飞的话愣愣出声，呆滞地摆了摆头。 “唉~那可是安魂玉啊……” 赵飞语气一顿，惋惜道。 “什么！” 戏飞烟瞳孔猛地睁大，惊呼出声，就连躺在床上的鬼旭都憋住颤抖了一下。 …… “唔，没想到还赚了点小钱。” 白菜走在回病坊的路上，颠了颠沉甸甸的灵石袋。 “嗯？” 忽然，空气中飘来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呵呵，这么巧啊。” 白菜朝味道源头看了过去，见一对狐族少年少女逛在街上。 就和大多数路人的目光，只是好奇地投过去视线。 【要不要去制造个偶遇？】 白菜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和弟弟妹妹打个交道，但巳蛇急迫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慌乱。 “子朝兄，快走，你安魂玉到上限了。” 【完了。】 白菜咬牙一连发动了好几次逐影牵动身子，虚影变幻在人群之中，但不被他人察觉。 …… ‘咚咚’ 忽然，他脑海里传来一声心脏的跳动声，随着最后一次逐影的发动，他双腿失力一软，身体失去重心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双手根本来不及护住身子，灵气也调转不过来。 软嫩的身躯因为逐影的速度被当做一只画笔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艰难地翻过身来，脸上起了好几片磨红渗血的地方，泛起的泪花夹着血液顺着脸庞留下，发丝上沾着泥物，狼狈不堪。 然而剧烈的疼痛从心窝传来，随即牵动着身上的每一寸神经，以至每一个毛孔的像是被长针扎下深入骨髓的刺痛，这些疼痛压住了因摔倒带来的疼痛。 “哈……” 白菜紧紧抓着胸口，指甲甚至要透过衣服渗入肉里，紧闭着双眼，喘着粗气，奋力运转灵力。 “小主！” 还好着最后一次逐影将他带到了病坊的门口。 第97章 卯兔弟弟 “子朝兄，子朝兄，” “唔~怎么了？” 白菜迷迷糊糊地挠了挠头，还没记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过神来，白菜猛地坐起身子，摸了摸自己胸口和脸庞，又看了看四周，随即松了口气。 他这是又回到荒地了。 “唉~子朝兄啊，平时注意点啊，我们十二剑星要积攒十二年的灵力，才能带你进来一次。” “若不是第一次要见你的时候，两位上仙在你身侧，让我推迟了十二年，多积攒了一次带你进荒地机机会，你恐怕现在就一命呜呼了。” “哈哈，是嘛？那这次是哪位剑星？” 白菜笑着打了个哈哈，明白了巳蛇的意思，也就是说第一次巳蛇准备将自己拉进荒地的时候。 他的师傅在两旁，怕他们察觉，就将这力量积蓄着，等下一个十二年再拉自己，同时另一位剑星也开始积蓄着力量，等下下个十二年拉自己进荒地。 而安魂玉溢出后的让他陷入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能直接被积蓄好力量的剑星拉入荒地，没有必要再等下一个十二年。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下一次自己的安魂玉再溢出了，就得自己扛下来了。 “应该是卯兔弟弟，待会你可别吓着他，他胆子小。” “嗯？你怎么跑出来了？” 白菜看了眼身侧有了实体的巳蛇，上手抓向了对方冰凉的蛇尾。 “别闹，妖族的尾巴可碰不得。” 巳蛇挽起长袍，背过手，腿部微动，身影闪动，让白菜扑了个空。 “小气，吃我那么多灵力，摸一下都不行。” 白菜收回抓空的手，嘟了嘟嘴，双手抱胸，将头歪向了一边，点在地上的腿痞里痞气地抖动着。 “啊这……” 巳蛇开始有些怀恋之前结识的白菜的，虽然死板了些，但是言行举止得体，是可靠的队友。 “哼，你这尾巴一点毛也没有，我还不稀得摸捏。” “……” 两人闲聊之际，一道粉红的身形窜动在荒地的十二根长柱上。 “来了。” 巳蛇将不知何时从手里拿出的折扇拉开，遮掩住了半边脸。 “巳蛇哥哥，子朝……哥哥？” 一和白菜差不多高的孩童现于两人面前，怯弱的声音惹人怜爱，一对红宝石般的眼眸疑惑地看着白菜。 “你好。” 白菜打了个招呼，细细看起了卯兔身上的服饰。 上半身白色无袖短衫为底，用以粉红兔形为花纹的马甲盖与短衫上，白嫩纤细的双臂上拉着两条过了胳膊肘的淡粉色丝质护袖。 下半则是简洁的颜色不那么明亮的白色灯笼裤，说是灯笼裤倒也不是，只是白菜不知道这种裤子叫什么，裤腿略微宽大，不如灯笼裤那么夸张。 收紧的裤脚似是一朵花，从中探出一对未加掩饰的小巧果足，右脚脚腕还戴着一根红绳。 “子……子朝哥哥，你一只看着干嘛……” 卯兔局促地抓着衣摆，小声问道。 白菜弯下腰，仰头想看看对方此刻的表情。 卯兔眼神闪躲，不敢与白菜对视。 见他动作更甚，卯兔伸出小手拉着垂下的兔耳遮住了双眼，红扑扑的脸颊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好了，子朝兄，别这样。” 巳蛇有些看不下去了，提起白菜的后衣领将他揪到了身边。 …… 卯兔缓了一会儿，才扭捏地看向了白菜，但也就看了一会儿，很快便含羞地别头去。 “子朝哥哥，我……我是卯兔，还请多指教。” “嘶~” 白菜吸了一口气，差点没忍住直接扑上去一顿rua。 这么可爱，打上一拳应该会哭很久吧？ “子朝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可以！” 巳蛇洞穿一切的眼神，虽然单看外表，白菜好像上去贴贴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他心里，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反差。 “我怎么了？” 白菜扭过头，龇着牙，露出两颗小虎牙，恶狠狠地张口说着无声的话。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巳蛇读出了唇语之意，看了一眼卯兔，终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卯兔瞧着白菜背后晃荡的尾巴，红色的眸子被这尾巴吸引去了注意。 他并不是因为害羞而别过了脸。 而是眼前这个幼态的白菜，和他记忆里挡在他身前的高大身躯有了强烈的对比，而这也演化出了强烈的反差感，让他心里有几分悸动，而且每观察几分对方现在的样子，悸动就会加重几分。 “咿呀~” 这一边白菜还在拿灵气“威胁”着巳蛇，忽然自己尾巴传来的异样，身子触电般的抽搐了一下， 嘴里也控制不住叫出了身。 他猛地转头，才发现卯兔一脸纯真地抱住了他的尾巴。 “好鸭，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菜举起双手空抓，一招饿虎扑食直接抓住了对方的那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和想象的一样，手感不是一般的好，而且由内向外的温热，让手感更上一层。 …… 巳蛇在一旁看着，看着白菜和卯兔嬉戏，竟然咽了咽口水，有些好奇他们这柔顺的毛发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十二剑星里，好像排开龙姐和猪妹就他一个男的是光秃秃的。 “唔，好了，好了，玩够了，办正事吧。” 白菜松开捏住卯兔尾巴的手，以手为梳顺了顺凌乱的发丝。 他还真没想到兔子的尾巴能有这么长。 卯兔也抓了抓乳白色的短发，站起了身子，点了点头。 …… “啪嗒啪嗒。” 卯兔光着小脚在荒地的金砖上来回踱步，介绍着自己的剑技。 “我的剑技有六式……” 白菜盘膝坐在地上听着，此刻专心讲解剑技的卯兔已经进入了另一种状态，严肃的小脸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式，峨眉月，普通的剑气远程消耗 二式，弦月，用灵气呼出一个灵气罩，灵气罩能削弱在里面其他人的灵气。 三式，凹月，更加强力的剑气。 四式，满月，展开一个方圆二三十米的地面上月相领域，可以在任意处生成幻影，幻影会消耗灵力打出和本体同样的剑技，威力是六成。 五式，新月，可以通过灵力任意改变月相领域的月相，本体在使用和月相相同的剑技是，幻影打出的威力提升和本体相同 六式，残月，这是卯兔仅有的近身攻击的剑技，可以理解为横扫攻击。” 以上就是白菜的理解。 第98章 领域和剑阵 “哇，那卯兔弟弟，你的剑技比某人的复杂多了啊。” 白菜故意拉大音量，让一旁的巳蛇哭笑不得。 “嘿嘿。” 卯兔还以为白菜的话是夸他的，挠了挠头，痴笑两声。 “那我先来演示一遍，哥哥要好好看哦。” “嗯。” 白菜收起了笑脸，正色回应道。 卯兔点了点头，随后凭空拿出一把长剑，开始演示。 只见他反转剑柄，将剑尖点在地上，霎时金砖铺成的地面犹如滴水入湖泛起的涟漪。 粉色的灵气朝外迅速扩散，方圆二三米被一边缘飘渺着同色灵气的黑圆覆盖。 这应该就是卯兔所言的第四式满月了，月相为新月，没有任何效果。 只见卯兔再次转动剑柄，将剑背于身后，左手掐着诀。 几乎是同时，领域里产生了三个与卯兔体型相仿的粉色虚影。 紧接着，卯兔抽出长剑，单手正握，举臂与肩同齐至于身前，而后，只见他转动剑柄，剑尖微微倾斜，脚下的领域里的黑色月相竟然像一颗黑白两面的球一样，向左滚动了一下。 月相露出了一点月牙儿。 再见卯兔向前跨出一步，改右手执剑为左手，而原右手捏着一把灵气化成的长剑，发力双臂朝前挥击，三个虚影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右手握着的灵气剑竟直接随着斩击划出一道剑气飞射了出去。 “这是？” 白菜疑惑了一会儿，随即便反应过来。 原来卯兔打出了峨眉月和残月两式剑技，而且因为那蛾眉月和残月的月相相同，威力也和本体打出的剑技一样。 卯兔灵巧地转身，让本因挥剑而露出的空档破绽最大限度地缩减下来。 他微蹲身子，就像兔子一样，弹射而出，速度之快，白菜竟只见的一道虚影。 卯兔落于领域正中心，一剑刺出，正击于领域中心。 而汇聚于剑尖的灵气并非是刚不可破，而是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似那被针管注射于水中的颜料一样。 在场地中心生出一颗灵气树。 树顶的宽度恰好能覆盖住领域的范围。 这一套技能下来环环相扣，这个应该就是弦月，可以削弱在其中别人的灵力。 而这，还没完，卯兔再次举剑于身前调转月相。 月相来到了凹月，卯兔一改之前的单手执剑，换做双手举剑，而后虚影做着同样的动作。 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于剑刃，强大的灵压，让白菜啧啧出声。 随着卯兔长剑的挥下，积蓄在长剑中的灵气倾泻而出。 这一击倒是没什么看头，就和普通的力击一样，巳蛇的剑技里面也有类似的，这些普通的力击都附带了使用者的特性。 例如他狐火，巳蛇的灵毒，只是卯兔的他还没看出来。 “宝宝真棒。” 白菜拍手鼓掌，卯兔的剑技看起来观赏性和威力并存，而且招式之间的联动性让人舒怡。 相比之下巳蛇的剑技也太简陋了，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白菜斜过眼，瞥了一眼旁边闭目侧躺的巳蛇。 一副慵懒的姿态，让他突然觉得巳蛇的剑法研究出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 “子朝兄，不要忘了，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巳蛇眼睛都没有睁开，依旧是一副假寐的样子。 “别装睡了，快起来让我好好拷打。” 白菜搓了搓手，一脚踢出，踹向巳蛇的尾巴。 “哈~” 巳蛇身影闪动，让白菜的攻击落空，再次出现时，执扇虚掩口鼻，打了个哈欠，天然下垂蛇眼慵懒地看着白菜。 “子朝兄，卯兔弟弟的剑技可是在剑舞比试中夺得榜首的，我等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确实好看。” 白菜点头认同。 “怎么样，子朝哥哥，我的剑技还可以吧？” “一剑明天地月相，一剑当万夫栋梁，好剑技。” 白菜竖起大拇指，尬诗一句，又惹红了卯兔的脸。 “也没……没有……有那么厉害吧……” 看到这样的卯兔，心里又起了一些罪恶的想法，好想好好捉弄一番。 …… 嬉戏了一会儿，白菜便练起了卯兔的剑技，而在这练剑的途中，他得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信息。 “哥哥，你只要把我方才打出的剑技，重复一遍就算通过了。” “啊？这个不是要用对方的剑技打赢对方才能通过么？” “没有啊。这个通过任务是我们自己定的。” 卯兔摇了摇头，白菜此时已经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怒起，牙咬得咯咯作响。 “巳蛇！！” 他歇斯底里地叫喊，扭头看去，却不见那讨打的身影。 …… 卯兔的剑技虽然看起来难，但是练起来也不简单。 而且还要将几招几式柔和在一起，白菜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左手画方，右手画圆，要一心两用。 两条手臂调动着截然相反的灵力频率才能打出残月和峨眉月结合的远近攻击。 难怪卯兔只让他学会便行，这剑技之间的联动性，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参悟透。 不过在学习的过程中，他倒是发现领域中的残影可以复制自己的其他剑技，只是由于不是卯兔剑技中的月相剑法，在领域里没有对应的月相，残影只能由六成的威力将剑技打出。 …… “哇！哥哥好强，这么快就学会了我的剑技。” 白菜收起破渊，苦笑了一下，要不是对方冒着光的眼睛提醒着白菜卯兔还是个孩子，他肯定要认为对方是在嘲讽他了。 “你这剑技可真难啊……” 他忽然感觉巳蛇的剑技和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这才第二位剑星，恐怕以后会越来越难。 不过白菜倒是接触到了领域，这属于意外之喜。 弦月和满月。 据说，每个人都可以领悟出自己独一无二的领域，有的人在天灵境就悟出来了，而有的人直至飞升还没…… 但这剑法中的领域他倒是没听说过。 “严格意义上讲，这个并不算是领域，而是剑阵。” 巳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边，出言解释道。 “哦~剑阵啊，嗯？不对，你舍得出来了？” 白菜皮笑肉不笑地搓了搓小手，抽出破渊，转动伞柄，展开了满月。 “诶~子朝兄，不至于，不至于。” 第99章 喝一碗寒枣汤 “不公平啊啊啊啊，为什么第一次出去也是打我，这次出去也打我啊？” 巳蛇在破渊里发出着抗议，白菜理都没理他。 “诶，这次怎么没有天狐剑的招式？” “天狐剑就六式，每过两个剑星才会给你一式。” “哦，好吧。” 随着卯兔的灵体进入破渊之中，白菜闭目等待。 再次睁眼之时，依稀听得陈老焦急的呼喊。 “嘶……哈……” 脸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吸了一口寒气，爬起扑在地上的身子。 “小主！你怎么摔成这样了？” 陈老出现在了他眼前，蹲下身子，焦急地检查着他脸上的伤势。 “哈哈，嘶……哈，刚刚脚崴了一下，陈老不用担心。” 白菜讪笑两声，只是面部的任何动作都会牵动伤口的疼痛，让他收起的笑容。 “小主。。” 陈老面色严肃，显然是不相信他这离谱的措辞，一个碎灵境的修炼者说自己走路的时候脚崴了，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会相信。 白菜感受到陈老的压迫感，叹了一口气，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有些委屈地说道。 “安魂玉溢出了……” “呃……” 陈老准备好的说教的言辞在一刻憋回了口中。 …… 两人一阵无言，回到了病坊 “小主啊，你安魂玉压抑地到底是什么？” 陈老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嘴，上一次溢出就在前几天，为何积攒地会如此之快。 “当然是对狐族的恨。” “真的么？” 面对白菜下意识地回答，陈老给出了质疑。 “小主，据我所知，如果只是单单一种恨意，安魂玉压抑起来还是很轻松的，小主这种情况，起码是两种有关联的情绪以上，才会积攒的如此之快。” 白菜哑然，别过头去。 不过很快，他像是看开了，脸上重新露出平日里挂着的微笑。 “最近精神状态有点差，所积攒地快了些……而且，往好处想，我这不是还活着嘛。” “唉，小主，还请以自己身体为重，” 陈老不明白白菜为什么能笑着说出这样的话，听着心酸，嘱咐了一句。 “哦，对了，刚才逛街的时候，撞见了弟弟妹妹，陈老你要不去看看？” “不了，老朽还是留下来照顾小主吧。” “嘿嘿，好吧。” …… 病坊的装修已经完成了。 白菜看着门面，颇为满意，据陈老所说，牌匾所用的木材是诡异木，诡异木顾名思义，是一种被魔气侵染的木材，在加工后，虽然除去了魔气，但是还是颇为阴郁渗人。 陈老去定制的时候，那老板确认了好几次。 确认无误后，老板只觉眼前这个披着黑袍的人绝非善类，只当活见鬼了，并没有多问。 “不错，不错，陈老，还是你懂得多。” 白菜称赞到，医坊的布局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小主谬赞，老朽不过是照着小主意愿安排罢了。” “嗯嗯，不错，不错。” 白菜双手叉腰，鼻子都快顶到天上去了，虽然知道陈老在吹捧他，但是架不住好听啊。 “等我在学堂那边安置好了，就能开门了。” …… 次日。 白菜早早地起了，今日要去学堂报道，看看能不能抱一个大腿，当然，他不打算暴露太多自己的实力。 剩下那些没有和自己组队的，都是比试里的对手。 现在他有些担心的是，陈老之前说，别人都是提前五年来报学堂的，只怕他们已经组好队了，自己要插上一脚可能不太容易。 去往学堂的路不太远，清晨也没多少人闲逛，不过……他在小吃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本来打算低头快步离去的，却还是被对方察觉到了。 “哦，小可爱，这么早啊，快过来，姐姐请你吃早餐。” 真搞不懂这么早，这个芮暄妍为什么还有这么好的精神。 不过他正巧有些饿了，便走了过去。 毕竟对方是学堂的老师，无视她也说不过去。 白菜坐到了芮暄妍旁边，粗略的看了看菜单。 “都是一些常见的……寒枣汤？” 他看着这个名字愣愣出神，躁动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给我来两个肉包，和一碗寒枣汤吧……” 白菜心乱如麻，一大早的好心情从见到寒枣汤结束。 “怎么啦？这些东西不合胃口么？” “那倒没有，就是太合胃口了。” 芮暄妍见愁眉不展的白菜，只觉得有些奇奇怪怪，心有些痒痒的，想问其原因。 但脑海里突然飘过了甘忆彤所说的距离感，还是压抑住了那颗好奇的心。 没多久，老板便端来了一碗汤，成色，气味，和记忆里那般相像。 “小客人可真有眼光，这汤可是狐族特产，在其他地方可喝不到的哦……” “多谢。” 白菜没有多言，端起碗，喝了一口，香气进入口腔而后冲入鼻腔，让人心旷神怡。 微微的酸味刺激着空荡荡的胃，同时汤水带的一抹微甜轻柔地抚摸着舌尖直至舌根。 就连味道也是如此地相似。 “小可爱，你……” “怎么了？” 白菜不明所以，看向芮暄妍，对方的脸上不见了嬉笑，挂上了一抹担忧。 只见对方指了指自己的脸庞。 白菜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面庞，掌心传来一股温润的暖流。 反应过来的白菜，轻轻放下碗，抬起手臂，以衣袖拭去了泪渍。 芮暄妍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吃着自己的早点，她隐隐猜到了些白菜和狐族的关系。 “世阿……姐，你这样出来真得没关系么？” “还不是不放心你们，快点吃些早点了，好去学堂报名。” 白菜听见有些印象的声音，放出灵力探知，一测便知，两股碎灵境的灵气是弟弟妹妹的，还有一股生不可测的灵力，被弟弟称呼为世姐，那就是自己的师姐世白萱了。 但是，也不知是安魂玉的作用，还是自身的意愿，他没有一丝惊讶，情绪波动也不大，仿佛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 只是端起了自己的汤碗再饮一口，没有给出任何那怕一抹视线。 “就这家小吃摊吧，我看这位小朋友喝的是狐族的特产，你们要不要试试？” 第100章 一顿不普通的早饭 世白萱在方才感受到了一股朝他们袭来的灵气，凭借感受得知，对方是碎灵境的境界。 放眼望去，见得一小孩与一女子对桌吃着早点，而两人都是碎灵境。 女子在她万象阁里的纳信石里有过记录，是万灵学堂的教书先生，碎灵境一重。 至于这个小孩，她倒是没有一点印象，推测而来应该是个妖族，应该也是这学堂的学生。 正好可以让自家这两个小侄快速融入学堂环境中。 世白萱拉着惜玉，叫上了白凌翔来到了小吃摊附近。 这小吃摊的吃食不少，有铁板上滋滋冒油的烤肉，几屉冒着热气的包子笼…… “就这家小吃摊吧，我看这位小朋友喝的是狐族的特产，你们要不要试试？” 世白萱倒是没料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这稀少的东西。 这两小家伙应该还没喝过，正好让他们尝尝。 …… 听到师姐的话语，‘试试狐族的特产’，两人没有表现出厌恶的表情，甚至还有些好奇，他便猜的一二，搓了搓麻木的脸，想以较好的精神面貌留下第一印象。 【难道父亲和母亲没告诉弟弟妹妹狐族对他们一家做了什么？】 虽在他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给孩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的环境，是大多数父母的心之所向。 看来不去相认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不至于让父母这么多年营造的氛围付之一炬。 【真是羡慕啊……】 白菜嘴角勾起，拿起碟中的包子咬了一口，汤汁爆出，香气浓郁，和之前陈老拿的包子味道有得一比。而且有那寒枣汤的前戏，让这味道更胜一筹。 “两位是万灵学堂的人么？” 世白萱点完单后便直接走了过来搭讪。 “对啊，怎么啦？” 芮暄妍放下扭头看向了对方，疑惑道。 “我的两位小侄今日去学堂报道，也是碎灵境的，我见这位也是碎灵境的，不知能否结识一番。” “哦？” …… 两人聊了起来，白菜静静地吃着自己的包子。 “两位，请坐。” 白菜示意惜玉与白凌翔坐于旁边。 他本意称呼两人‘哥哥姐姐’，但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而且白菜表现出的生命气息与两人的相仿，再加上同为妖族，也就没必要装嫩了。 待两人坐下。 “两位是狐族？” 白菜故作一副迷惑的样子，开口问道。 “是。。” 惜玉浅浅地回应了一声，场面一度陷入沉浸，世白萱与芮暄妍两人说笑的声音飘入人耳，让场面更加尴尬。 “两位怎么称呼？” “上官惜玉，白凌翔。” “我陈子朝……狼族。” 白菜报出伪名，顿了一下，加了一个种族。 “狼族？” 两人听到这个种族的称呼，眼神霎时附带了些敌意。 【好地不教，尽教一些坏的】 没想到父亲脱离了狐族还是教了弟弟妹妹那些难以言喻的知识。 “诶，两位，我已经脱离狼族了，就当我是个无名客就好了。” 白菜摊手苦笑道，这样说，才让两人视线稍有缓和。 而世白萱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 “狼族重情重义，能与之结交，多事一件美事啊。” 有了世白萱的说辞，几人才有了接下去聊的机会。 “两位去万灵学堂也是为了三年后的比试？” 两人闻言点头回应。 “什么境界？” “碎灵境六重。” 上官惜玉答道。 “碎灵境七重。” 白凌翔答道。 “真是年少有为啊，这么年轻，就登到了如此高度，以后位列狐仙不是易如反掌？” 白菜假惺惺地夸赞说得和真的一样。 “你是什么境界？” 白凌翔不见喜色地回道，装得深沉的样子让白菜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个年纪，本应如此，人生没有这个阶段，是不完整的。 “碎灵八重。” 白菜笑眯眯地回应道，现在他再想要不要把这个状态的白凌翔用留影石录下来，过个一二十年再给他看，会不会让他尬得夜晚睡不着觉。 “什么？” 惜玉没忍住出声，白菜表现出的生命气息比她还要小两岁，修炼速度竟然还要比他们快。 要知道，他们可是狐族天赋之最，难道他也是狼族的什么特殊体质？ 世白萱虽然嘴没有停，一直提问了解着学堂的事情，但是也听到了这一消息。 “你如此之高的天赋，为何会脱离狼族？” 惜玉出言问道，让准备提出同样问题的世白萱顿感欣慰。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你们天赋这么高，不也从狐族跑出来了？” 白菜笑意不减，双手托着下巴，荡着双脚，摆出一副调皮讨打的样子，想试探一番两人的心性的如何。 虽然父亲没告诉他们狐族所作之时，但是被逐出狐族之事即是事实，藏不住的，而且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白菜的问题无异于是雷区蹦迪。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的两人，霎时阴沉着脸，白凌翔更是攥紧了拳头，而惜玉则是将手摸向了腰间的佩剑。 白菜见状摆了摆头，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 “唉，你们这心性不行啊，战斗中若是这么容易被激怒，可是会送命的哦。” “若是你经历了我所经历之事，恐怕就不会这样说了。” 听得出来，白凌翔是强忍着怒火，从牙缝中挤出地几句话。 【小兔崽子，你能经历什么啊？这么和你哥说话？】 “抱歉，抱歉，在下不善言辞，还请两位多多担待。” 白菜拱手行了个较高的道歉礼节，态度转变地很快，而且很是诚恳，心里说得和嘴里说得截然相反。 “为表歉意，这顿早餐算我头上吧，如何？” 见两人气还未消，白菜只得再度柔声出言，将姿态放低。 一说请客，芮暄妍倒是来劲了，轻咳几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微微顿了一会儿后，笑道。 “咳咳……小可爱，要不你也把我这顿也请了？” “去去去，别捣乱，办正事呢。” 虽然芮暄妍说得话很不合时宜，但是确实让几人见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第101章 试探 小摊老板连端了几碗餐点，炸豆腐，枣汤，面食，等等应有尽有。 “大早上胃口就这么好？” 白菜挑了挑眉毛，倒也不是心疼钱，这些足够四个人吃饱了，铺张浪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心疼钱了？” 惜玉冷不丁地还了一句，不愧是父亲的女儿，语气颇为相似。 然而白菜可是经过白灵磨炼的人，岂会被这小儿科的话语刺激道。 “倒也不是，只是由此想起了一位已故的伟人……所以，还请不要浪费食物。” 白菜轻描淡写地说道，右手曲肱，仰躺在椅子上，摸了摸吃饱的肚子。 惜玉两人好似没有听见，慢慢吃着。 白菜也没多在意，闭目调息了起来，趁着闲暇之余多背几条医术。 人流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密，这才是这条街正常的客流量。 老板频发的应答声，以及人们热闹的交谈声，让他退出了调息。 微微睁开半只眼，看向两人的盘中。 “唉~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白菜叹了口气，吟诵了一首耳熟能详的五言绝句，这可不是他瞎编的，上辈子每次吃饭碗里剩些米时，就会被父亲用筷子敲头。 然后背诗，而那诗就是这一首。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附近的一群人听到，语调似孤山上清冷的雾气，绵绵之声入人耳，哀叹惋惜之意令人共情。 些许人回味此诗，还惊奇地发现这诗还不是随口一说，还有考虑的一定的韵律。 而这些人里，自然也是有世白萱和芮暄妍。 “我父亲是这样教育我的。” 白菜看周围人情绪酝酿地差不多了，便再添一言，欲刺激两人的内心，并推入看客唇齿的风口浪尖。 事实证明，站在道德制高点，这一法子确实好用，引起了众怒，当然，里面还夹杂了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乐子人。 “没想到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高的文化造诣。” “你不知道就别瞎说，我来得早，知道这男孩是狼族的，对面这两是狐族的，两家算是世仇，这是在较量呢。” “我看不是，若是较量，又怎会在一餐桌上？依我看，只是这狼族的小孩看不惯两狐族的富家子弟的浪费罢了。” “打起来，打起来……” …… 接连不断嘈杂的议论声入人耳，让惜玉凌翔两人心烦意乱，他们本来只是好奇这些餐点的味道如何，一时兴起便点多了亿点。 “你想怎么样？” 惜玉冷冷道。 白菜瞥了一眼世白萱，想看看师姐的反应，只见后者嘴角挂起微笑，转动眼睛示意他继续。 他明白了，师姐也想看看弟弟妹妹会怎样应对这样的场景。 不过，自己还是不要太过火，烙下个‘童年阴影’可就不妙了，以后坦白身份了，指不定会被父亲怎样训斥。 “我方才便说过，希望两位不要浪费……” 白菜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单手撑着桌面稳住身子，伸长臂膀，好容易才够到了一份压根没动过的酱料大饼。 在大大的面饼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牙印，腮帮子涨的鼓鼓的，含糊地说道。 “每一粒米当是来之不易，还望珍惜。” 人群方才在他说话的时候沉寂了一会儿，现在又热闹了起来。 “以身作则，好样的，小狼崽，老夫挺你。” “老人家，您一把年纪了，就不要掺和年轻人的事了，鄙人今年三十有余，有一狼族好友，对狼族人的品行不说非常了解，也是知根知底，我可以保证，这位小朋友的品行就是狼族的代表。” “去去去，一大堆屁话没什么重点，狼族我不是很了解，这狐族的两个倒是和印象里的那副恶臭模样一模一样，装得高清，看不得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打起来，打起来……” 惜玉的脸微微泛红，微微低下了头，夹起筷子，慢慢地将自己碗里的面条望自己嘴里送。 白凌翔倒是直率地抓起包子啃了起来，但眼里对白菜的恶意凸显得淋漓尽致。 【别怪我啊，为兄只是教你们不要浪费的道理，要怪就怪父亲吧，如果他教了，今日也不会如此。】 “子朝兄，好文采啊。” “啊？子朝哥哥不是说是他父亲教他的吗？” “这两个不是他弟弟妹妹么？若是子朝兄的父亲真这么教他，那他弟弟妹妹岂会不知道？” “哦，巳蛇哥哥真聪明，我知道了！” …… 对于白凌翔的结果，白菜不是很满意，这明面上摆出来的不对付还是差点意思。 若是和惜玉一样，低头默默承受，选择折服或许会好一点。 但是两人的反应都不好便是了。 没有一人选择还击，简直和他那时候一样。 看向师姐，师姐同样是眼神带了些失望。 白菜嚼完了最后一口大饼，擦了擦小手上的油渍，忽然一拍脑袋，故作惊讶地拉长语调，长大嘴巴，表情显得滑稽。 “哎呀，瞧我这脑子，我这儿有时间流逝缓慢的纳戒，可以把这带走啊。” 话毕，白菜小手一挥，卷干净了餐盘里剩下的餐品。 …… “唉，这小狼崽还是心软了，如果是我，定让这两人把盘子舔干净了再走。” “要不说你这老家伙歹毒呢？如果是我，这两狐族的人不把盘子咽下去了，今天哪也去不了。” “打起来，打起来……” “你够了啊？你小子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叫，看热闹不嫌事多是吧？” …… 白菜作为当事人放过了两人，人群自然也是渐渐散去了。 “怎么样？两位，吃得可算满意？” 他脸上挂着贱兮兮的表情问道。 “这事本事我们理亏，我自是无言……只是，以后可别让我找到机会……” “诶诶诶，别这么早亮狠话嘛，说不定咱哥俩以后还能组一队呢……哦哦，还有这位小妹妹。” “少跟我套近乎，今日之耻我白凌翔可是不会忘记的。” “好好好，等你来报。” 白菜神色淡然地看着放狠话白凌翔，显然是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这可让后者气够呛。 然而，本该就此结束的话题，却好像少了谁的声音。 “喂，惜玉小姐？” 【完了，不会哭了吧？】 第102章 谁的错? 惜玉依旧低头不语，时不时地抬起手擦拭着脸上的什么。 细细听来，好似能听见些抽泣的声音。 白菜有些慌乱地爬下椅子，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惜玉旁边，扶着桌腿，探出头，想看看对方的情况，但动作幅度不敢太大，生怕再刺激到对方。 “滚啊……” 惜玉一手掩面，一手挥出，将他向外推搡，呵斥声音带着哭腔。 白菜因为惜玉那一掌被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他脸上非但没有表现出怒意，反倒是浮现出不知所措的呆愣。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人。 世白萱和芮暄妍很有默契地聊着天，装傻充愣，根本没有过来解围的意思。 白凌翔就更别提了，抱着双臂冷眼旁观，恐怕是巴不得找个理由把他打一顿。 “呃，惜玉小姐……非……非常抱歉……” 白菜现在除了一个劲地道歉，啥也不会。 【巳蛇，我该怎么办啊？】 “卯兔弟弟，你觉得龙姐的剑技怎么样？” “……” 巳蛇故意拉着卯兔讨论着剑技，没有理会白菜的求助。 【想想办法啊，白菜……】 白菜焦急地思索着，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有个什么好地解决办法。 良久。 巳蛇终究还是开口了。 不过，并不是提出解决方法，而是出言缓解着他心里的负担。 “子朝兄，你为什么着在意惜玉的感受，干嘛？” “你这不是废话？他是我妹妹，我能不在意她的感受？” “那正如你之前所言，你这是为了教育她，你现在对她这样，总比外人对她如此要好吧？” “……” 见白菜不再回应，巳蛇继而说道。 “倘若如此在意，何必方才造势，让弟弟妹妹陷入此等情景？” “我只是……只是想看看……看看他们的反应。” 白菜理不直气不壮地话语于巳蛇说出。 渐渐地，有了巳蛇的说辞，他也确实不在如方才那般和个木头人一样，眼神逐渐明亮，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也觉得自己没有错，只是惜玉太脆弱了些。 白菜站起身子，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脸上也恢复了之前的淡笑。 “惜玉小姐，此事起因在我，为表歉意，以后若是有何难解之事，来此处寻我，我定会竭尽全力……” 虽然他没错，但是事起于他，也应于他而止，现在的他也无什么值钱的物件，而且大多会牵扯到他的真实身份。 也就只好将幽医坊的地址写于纸上，放在了桌上，而至于惜玉会不会心里好受点，会不会恨他。 他也不在意了，同为父亲的子嗣，他承受的事，可比他们多多了，怎么没人来可怜可怜他。 “老板，结账。” 白菜大步流星地朝摊主人走了去。 …… 白菜结完账便连拉带拽地带走了还在和世白萱聊的芮暄妍。 “好啦，好啦，别哭啦。” 世白萱挪了挪凳子，坐到了惜玉的旁边，抬手捋了捋后者的长发，安慰道。 惜玉没有回应，而是张开双臂，扑入了世白萱的怀里。 “唉……” 世白萱无奈，这两娃娃从小到大一直在父母身边待着，一家人住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很少与人交际。 他们能见到的外人，也就是自己万象阁里的那些客人了，而那些人也多多少少会顾忌她这店主的身份。 对两个娃娃笑脸相迎。 这导致了他们不曾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只希望今日过后，若是在碰到这样的事，不会再有此般反应。 …… “好啊，芮姐，刚才你怎么不帮我解围？” 去往学堂的路上，白菜掐了一下芮暄妍洁白纤细的手臂，嘟着嘴，一双明亮的眼睛被压下的眉头挤得好似能说话。 “小可爱，话不能这么说呀，我不是帮了你一次么？” 芮暄妍抽回手臂，没想到这小家伙还真不留手，自己好歹也是个妙龄少女，也不懂得玲香惜玉，肉都被掐红了。 “哼，早知道就不买你那份单了。” 白菜结账之时顺便把芮暄妍的一块结了，倒也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几份加起来恰好是三个普通灵石，也不用找零。 “哎呀~小可爱，不要这么说嘛，大不了，午饭我请你吃，怎么样？” “罢了，罢了，玩笑话而已。” “嘻嘻。” 芮暄妍闻言眼睛眯成了月牙湾，她还以为白菜真的在怪他没有帮他说话，闻言自然是笑出了声。 “诶诶，别碰我，男女授受不亲，” 白菜拍了一下芮暄妍不安分的手，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嘿嘿。” 后者干笑两声，不情愿地收回了手。 …… 【没想到时隔多年，我还是回到了教室啊……】 白菜在芮暄妍的带领下来到了学堂外，触物生情，不由让他在心中感慨。 “怎么啦？” “没事。” 白菜继续跟着芮暄妍走着。 这个时间，大多人要么还没起来，要么在吃早餐，所以几乎见不到什么人，果然，不管在那个世界，真正爱学的人聊聊无几。 而这一点在富家子弟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学习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掌握的知识就是攀登高峰的工具，既然一出生便在高峰，那又何须在意别人奋发图强而来的工具。 “喏，这是你的课表，你可以看一看。” 芮暄妍从纳戒里拿出了一张带有灵兽皮装裱的纸，不愧是贵族学堂，连课表都那么高级。 白菜结果来一看。 甚是满意。 课不多不少，最多的也就一天两节，还有两天休息。 既能有与他人交流的时间，又给足了自己的自由修炼的时间。 要不怎么说人家会赚钱呢？ “炼丹课，实战课，历史课，道德课，阵法课……” 一周的课程都不带重样的，白菜倒是对阵法和炼丹挺感兴趣。 “诶？炼丹课是芮姐你教么？” “哼哼~那是自然，我可是名正言顺的六阶炼丹师哦。” 芮暄妍似乎早有预料，得意地拿出了自己的炼丹师灵玉， “哦~” “啊？小可爱，你就这个反应吗？你难道不知道六阶炼丹师有多稀少吗？” “哇！你好棒。” “喂！……” 白菜表情都没什么变化，那应付形式地称赞声让芮暄妍又吵闹了起来。 第103章 这里已经满员啦 “嘘嘘，你可是学堂的老师，这么闹腾，让学子看到了，小心闹了笑话 哦。” 白菜抬手伸出食指在唇前，嘘出两口气，贼里贼气地弓身大幅度地转着身子，看了看四周，而后压低音量，张口说道。 “咳咳……” 芮暄妍轻咳两声，收回了悬停在把白菜面门的双手，挽了挽袖口，整了整衣物，还拉出一面手镜，看了看自己妆容有没有乱。 “嗯……道德课？” 白菜又看了看课表，瞧了一眼待会要上的课程。 然而单单看到这个名字他就犯困了，他已经能想象到一个年过八旬的老爷子坐在讲台上传教的场景了。 “小可爱，这个课可不能旷哦，这位可是我们这儿资历最高的老先生，听说已经教了四十年了。” “哦。” 白菜轻轻应了一声，已经打算好了在课上调息背医术了，他自己觉三观正的很，因此，对这课重视度不高。 “那我先走了哈。” “拜拜。” …… 远在另一边的狐族。 “师傅。” 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孩童单膝半跪于地，拱手推至身前，朝着正对于自身的床铺鞠了一躬。 虽然小孩的表情严肃，但是晃动的一条尾巴和竖起的一对兽耳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起来吧。” 回应的声音有些奇怪，竟也是一道孩童的声音。 “突破了？” “嗯嗯，到了碎灵十阶。” 小孩乖巧地点了点头，应道。 “好……” 一同样年纪的孩童从床铺上爬了下来，蓝色的长发披散开来，衣襟也是大开，甚是邋遢，白嫩圆润的脸上不见一丝稚气，反倒是暮霭沉沉地衰气。 只见他小手一挥，而后向下一爪，再见其摊开的手掌时，一枚纳戒现于其中。 “这里有去人族的地图，还有我的引荐信……” “真得非去不可么？” “嗯……” 他点了点头，眼里也是不舍，但很快便清退了这一情绪，继而说道。 “去人族之后，若是见到了子夕的孩子，切记不可向其透露狐族的事……” “弟子明白。” “去吧……若是可能，帮为师打听打听孙儿的事……我感觉他还活着……就当是我老头子的执念了。” “白菜？” “对，，，记住，在比试里一定要赢下狐族，最好……能废了他们……” “是……” …… 白菜进了教室，自觉地找了个小角落，窝在了那儿。 课桌是可以通过灵力调节大小的，看着做工不便宜。 调整到合适的尺寸后，白菜便趴在了桌上，以睡觉的姿态掩盖调息的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 教室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白菜眯开一眼，瞧了瞧。 一人服饰带有华丽多样的翎羽，看似是什么鸟族的，清秀的男人模样在火红的长发修饰下闪耀无比。 一人是前几日见的那个蜈蚣妖，全身惨白，面目血色，嘴唇也是不健康的紫色，依旧虚。、 身上穿着深紫色的古朴长袍，和白菜说这是从坟墓里刚刚爬起来的，他都相信 一人头上一对大大的牛角，足以说明身份，那腱子肉，和欧阳山的臂膀有的一比。 最后一人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应该是用了易形丹，黑色的秀发，搭配端着精致的五官，分不出是什么种族， 但是深邃的眼眸里藏着一丝异常火热的气息，碍事的长衣挡住了在束身的丝质衣物包裹着的凹凸有致的身躯。 “诶，有新人啊？” 听见他人的声音，白菜故作睡意惺忪地样子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向众人问好。 “大家好呀。” “你好， 你好，怎么称呼？” 几人上前来，围坐在他身旁。 “陈子朝，狼族的。” 几人闻言先是一愣，而后面面相觑，最后则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这是第几个说自己的狼族的？” “是真的哦~” 白菜说罢，直接拿出了狼族的长老铁卷，将背面展示给了众人，而后以闪崩滚石之势收起了铁令牌。 这一动作在普通人眼里只是虚晃了一下，可是这在碎灵境众人眼里，再正常不过了。 而他们也真真切切地见到了那一物件。 几人能来此处，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最起码每族的代表物件还是知道的。 这即是狼族的铁令牌。 蜈蚣妖的震惊打过疑惑，再次出言一问。 “你还真是狼族的？” “对啊……话说回来，为什么那么多人冒充我狼族？” “狼族在外风评太好了，而且相较于其他大族，狼族来这学堂的概率是最大的，毕竟，他们不在乎什么身份。” “哦……好吧，还未请教？” 白菜点了点头，拱起小手，朝几人问道。 “吉修，牛族，” 带有牛角的壮硕男子，用雄厚的声音出言道。 “沐云杰，凤凰族。” 那身上披着挂有翎羽的披肩的男子说道。 “戚雪柳，金乌族。” 那与普通人无异的女子说道， “糜长，毒族。” 白菜记着几人的名字，回忆起了尘封已久的知识。 牛族不必多言，凤凰和金乌，这两个能凑到一起有点稀奇，而且一男一女，不会还是一对吧？ 【巳蛇，毒族是什么？】 毒族，这种族他还没听说过，只见过蛇族。 “就是一些什么，蝎子，蜈蚣，蜘蛛等等小族联合起来，创办的一个族，算是个大族。” “哦……” 白菜微微点头，有些好奇地打量起了戚雪柳和沐云杰，两人靠得如此之近，方才进来之时也是拉着手。 “怎么了？” 戚雪柳见他眼神怪异，便开口问道。 “只是有些好奇，金乌和凤凰为什么会走在一起。” “你……你不要乱说，谁和他在一起了？” 戚雪柳匆忙别过头去，眼里表现出了对沐云杰的厌恶，但是没有感受到一点恶意的气息。 【得了，又是一对。】 白菜上辈子虽然看读的书不多，但是看得小说可不少，其中言情占大头。 “呵呵，我怎么可能这个恶毒的女人在一起？” 沐云杰冷笑一声，往返反方向别过头去，同样没有感受到一点恶意的气息。 白菜瞥了吉修和糜长两人各一眼，两人分别予以眼神回应。 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看破不说破。 “我们这个班有多少人？” “嗯？就我们四个啊，算你一个五个。” “啊？” 白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虽然和坐着没什么区别，仿佛还更矮了些。 “我们四个来得晚，学堂决定单独开上了一个班，另一个班里有二十来个碎灵境的人。” 见他反应这么大， “那你们都组完队了？” “嗯。” 四人齐声应道。 【艹，比试组队要四个人，算上弟弟妹妹也不够啊。】 第104章 老先生归彦 “这该如何是好啊？” 白菜琢磨着组队的事，浑然不知，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 没过多久，一位两鬓斑白的长须老者从门口走进，老者犹如下凡而来的老神仙，独特的气质具象化而出，就是那仿佛在其身旁飘着屡缕仙气。 “哦？这位小朋友？你就是新来的学生？” 老者的声音将他带出了思绪，白菜起身，准备回应，却被对方轻轻挥手叫停。 “呵呵，在我课上不必如此……” 老者露出慈祥的笑容，完全没有摆架子。 “既然如此，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 老者拿出灵笔，在灵板上行云流水地写出了一个两字，归彦。 白菜瞪大眼睛，笔锋如剑，苍劲有力，这字比自己写的都好。 看来这老先生还真是有些东西。 “我叫归彦，以后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即可，若是看得起我这老家伙，喊上一声先生，我也受得起。” 老者笑呵呵地言辞缓出，语气柔和似微风，丝毫没有上课紧张的氛围。 “小家伙，你叫什么？” “陈子朝。” “嗯……子朝……” 归彦捋着胡子，嘴里念念有词地解着他的名字。 白菜倒是觉得有趣，便听了下去。 “子，虽指子嗣，但亦有对其带来美好未来的寓意，朝……朝气蓬勃，意是青春活力……” 老先生舍弃的传统的讲课方式，聊了些学子们感兴趣的话题。 一节课很快便过去了，不知不觉，白菜竟听完了整场。 原以为老先生会照着课本一字一句地念，但当他拿出茶具，坚果类零嘴分发给学子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事并不简单。 老先生用故事地方式讲述着仁义道德，以及各族的礼仪，待客之道。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这老先生竟给他了几分茶馆的说书先生的感觉。 只是……为什么要卡故事最精彩的位置下课？拖堂讲完啊！ “啊？不是……老先生，那位君主最后怎么了？” “呵呵，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归彦手里收拾完茶具，摸了摸眼前这个小矮子毛乎乎的头，笑眯眯地回应道。 “这……” 白菜罕见地没有闪躲，要知道，他可是讨厌别人对他动手动脚。 “好吧。” 他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 归彦收拾完东西，便离开了。 “怎么样，我就说吧，归先生的课，子朝不会走神一点。” 蜈蚣妖糜长像是和其他几人赌了些什么，看这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些血色，应该是赌赢了。 “好好好，待会去吃烤肉。” 沐云杰看样子有些不服气，将一个袋子往桌上一扔。 “沐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归先生的魅力……想请我们吃饭就直说嘛，搞这些……” 糜长笑嘻嘻地拿起袋子，张开手臂，后仰身子，像一颗海草一样摇摆，摇了一会儿，又贱兮兮地将袋子拿到沐云杰面前晃了晃。 “……” 沐云杰黑着脸，身上的翎羽都暗淡了不少，无言以对。 “你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差不多得了啊。” 出言意料的是戚雪柳弹出一手，快准狠地掐住了糜长的臂膀，再一拉一拧，熟练至极，一看就没少练。 “嘶哈哈~哎呀呀。。” 糜长由的面部逐渐扭曲，而后连叫了几声，捂着被掐地手臂，安分了一些，眼神还幽怨地看向了沐云杰。 “子朝，你要一起么？” 戚雪柳纽扣看向白菜，发出了邀请。 白菜摸出课表看了一眼，下午也没课了。 “不了，我回去了。” “哦……” …… 回幽医坊的路上。 “子朝兄，你又被盯上了。” 白菜叹了一口气。 不出意外又是师姐派来的人，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碎灵境，有必要这么好奇么？ 不过这次他没有窜进巷子，毕竟和之前不同。 上次自己披着袍子之时，对弟弟妹妹抱有恶意，被其察觉出来，而被跟踪。 而这次，可能只是为了探查他的底细，应该不会很深入。 “做做样子吧……” 白菜很厌恶这种行为，但看在世白萱是自己师姐的份上，随她查吧。 …… 一路回到病坊，白菜敲了敲门。 陈老的身影从拉开的门缝里探出。 白菜不等对方大开店门，直接钻了进去，而后背手猛关。 “小主……你这是？” 陈老被这突然的动作搞得有些找不到北，手悬在半空，不解地问道。 “被跟踪了。 ” “什么？” 陈老闻言放出灵力细细地感受了一番，随即猛地睁开眼。 果然有三个碎灵境的气息在不远处。 而且气息微弱至极，若不是白菜提醒，让他凝神探知，他都发现不了。 看样子是专业的。 “小主……你这是遇到什么人呢？” “是这样的……” 白菜把方才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遍。 陈老眉头渐渐舒缓，颔首附和。 “哦……那就依小主的意思，老朽全力配合即可。” “嗯？这是什么？” 白菜看到了柜台上的几张白纸。 “哦……方才老朽正想告知小主……这些是来预约的病人。” “啊？这么快就有人来了？” 白菜有些吃惊地长大嘴巴，看向陈老，但发现后者脸色严肃，不怒而威。 “怎……怎么了嘛？陈老？” 他弱弱地问道，陈老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只有在出了什么大事的时候，才会如此。 “小主，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去酒馆了？” “啊……没……没有啊。” 白菜心虚地望向一旁，伸出食指挠了挠软弹的脸庞。 “小主。” 陈老语气加重，灵压微微释放。 “好，好，我招了，我只在门口看了一眼，没有进去……真的，赵将军，可作证。” “你当时怎么保证的？” “……我错了，陈老……” …… 陈老‘语重心长’地给他讲了半个时辰的道理才放他离开，平时一身反骨的他愣是半句话也没憋出来。 “唉……” 白菜撑着顶着被抓着乱糟糟的头发的脑袋，看着白纸上记着的病患的名字。 “子朝哥哥，他谁啊，你为什么这么怕他？” “卯兔弟弟，子朝兄这可不算是怕哦。。” 第105章 药剂 “陈老，你和他们说了待会什么时候来吗？” 白菜粗略地看了一下名单，名单上，每个名字的后面有简易的症状，例如什么头疼，没精神之类的。 这些小病随便开点调理身子的药就行了，只是药材…… “太阳落山。” “嗯……时间应该来得及，你把我记的这些草药买来。” 白菜写满了一张纸，上面都是一些市面上可以买到的烂大街的草药，现在没有草药的货源，一些常见的调理方子开不出来。 得亏师傅棘的医术有将草药炼化为浓缩液药剂的法子，不然一克名贵草药的功效得用一斤多的其他草药代替，光吃都能把人撑死。 更别提那草药味道也不好。 “这些……” 陈老看着名单上的名称犯了嘀咕，大多都是一些几乎没什么用处的草药，被称为废草，掉在地上都没人捡的那种。 之前就有招摇撞骗的铃医用这些草药开方子，自然是救治不了任何人，反倒让病情加重了些许，后来被官兵查出来，游街示众，再斩头颅，才堪堪平息民愤。 “我自有分寸，这草虽然药效不明显，但总归是有些的……之后我会在货源的事情上想想办法。” 陈老闻言点了点头，他也不懂这些东西，他相信白菜的人品，也知道对方不会在意这些蝇头小利。 “哦，对了，我只接待碎灵境一下的病患，记名单时候注意一下。” “是。” 白菜有把握治好碎灵境以下的任何病患，与自己同阶或是高于自己的，他就拿不准了。 不过，别说碎灵境了，就算是破灵境手里都有些钱了，也不会来他这里看病就是了。 在次开店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刷一刷圣树的成长，这里主要的客流还是平民。 他都不打算给平民定价了，让他们看着给钱就好了。 而且那些草药也不值钱，十颗普通灵石就能换上近百人的药量，运气好，找到那些商家准备扔掉的草药，一颗灵石就能搞定。 主打的一手拉拢民心，快些在这里站稳脚跟。 …… 陈老的采购的时间很快，而且砍价方式异常了得，三颗普通灵石换了够两百多人用的药量。 除此之外，还给他带了一份花糕。 白菜先拿起糕点，瞧了瞧，浓郁的香味扑鼻，几抹淡黄点缀在乳白色的糕身上精美地让人有些不忍吃。 “吧唧。” 他咬下一口，再看剩下一半的糕点，浓稠的暗红色馅料从糕身的牙痕处留下。 “好吃。” 白菜将剩下的一半一把塞进嘴里，拍了拍小手，清点起了草药。 “唔……清寒的……去热的……温里……化痰……” 虽然陈老买过来的草药是分好了的，但是这低廉的草药，售卖人也是粗略一分，里面惨杂了一些杂草，或是其他几味草药。 为了保证药剂的纯度，清杂这一过程，不能马虎。 就这样，白菜趴在铺满整个房间地板的药材上来来回回寻了三遍，时间长达一个时辰才直起酸痛的腰杆。 “年少不知老腰贵啊……” 白菜揉了揉腰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朝一旁守候的陈老说道。 “陈老，那些玉瓶给我吧。” 虽然用玉瓶来装药剂会有些奢侈，但是奈何没有玻璃这一东西，更没有塑料。 拿一些粗制的玉瓶将就用一下也行。 “是。” 陈老从纳戒中拿出了三四个大箱子，里面堆满了型号相同且黯淡无光的瓶子。 “这些瓶子比草药都贵。” “啊……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白菜干笑两声，拿起玉瓶看了看，由远及近，由外到里，确定了可以达到保存要求后才蹲下身子抓起了一把草药。 而后屏息，把控着灵气，聚精会神的他浑然不知此时因灵力的动用，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便回到了化形的姿态。 指甲微微变长的指尖上飘出一丝淡薄的淡绿色灵气，飘出的灵气缓缓笼罩住了那一把草药。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困在其中的草药犹如被消化一样，叶片，根茎渐渐消失，只留下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水滴，不偏不倚地落入了瓶中。 白菜拿出一笔在其上写了个大大的“寒”字，做好标记。 “一斤草药就这么点啊。” 白菜抬起尾巴再一次擦拭了额头的细汗，还好这聚气凝神的过程可以增强对灵力的掌控，从而加速境界的提升。 从而达到工作修炼两不误。就是过程嘛……有些痛苦。 “小主……你这是……？” 陈老拿过那瓶白菜放于一旁的玉瓶，打开塞子看了一眼，其中散发出的药香扑鼻而来。 “药剂，这些草药是可以治病的，只是每一株里能治病的部分太少了，所以，才会被当成废草。” “师傅曾授予我提取之法，能炼化出草药里的精华部分。” 白菜解释道。 “子朝哥哥的师傅？” 卯兔呆呆地发问。 “就是那两位上仙啊，其中一位以前还给你治过病呢。” “哦哦，那位大姐姐啊。” 卯兔像是回忆到了些什么，没再过问。 白菜也没多问，据他了解，灵器之首渊痕已经将他们从这个世界抹除，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除了破渊里的残魂，已经没有了十二剑星，更别提他们未来经历的事情了，那些都是不能能发生的。 过问也没什么必要，反而会伤了他们的心。 “也就是说这些药剂可以和那些名贵药材相比？” “等我的到了灭灵境倒是可以，现在还差点意思。” 白菜感受陈老炙热的目光，心中不免有些高兴，但还是装着平常脸，只可惜摇晃的尾巴是控制了的。 “小主能习得此法傍身，真是不简单啊。” “哈哈，哪里，哪里……” 白菜聊了一会儿，便着手于药剂的制作，现在的他还不能有十足的把握在分心的时候提炼出纯度达标的药剂。 总共耗时两个时辰，而白菜也隐约感觉摸到了碎灵九阶的门槛。 看来是开突破了，毕竟是归一体，除了大境界，小境界的突破和喝水一样简单。 第106章 开店 白菜陈老两人见时间也不早了，去路边小摊随便吃了两口，草草了事。 “小主，时间差不多了。” “嗯，走吧。” 他拿起手纸擦了擦油光发亮的嘴唇，点了点头，但又被一人叫住了。 “贵客，我们老板娘真的很想和您结识一番。” “又来？” 白菜看了眼，对这面孔有几分印象，是之前那家店的掌柜，只是……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自己？ “你老板娘是谁啊？” 他又问了一嘴，若是对方看中自己的才识的话还可聊上几句，若只是单看外貌一时兴起，那还是不要结识了。 “这……” 掌柜闻言，面露难色。 “哦，这样看来还是位我高攀不起的贵人……烦请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无根无本，要为生计奔波，时间也算宝贵。” 白菜算是给了所谓的老板娘一个面子，郑重地推辞下了这一番邀请。 而后，同之前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陈老，你知道这背后的人么？” “这几十年来新秀大家四起，老朽奔波于各处，也不知此人是谁。” “哦，好吧。” 两人算是饭后消食，边走边聊，回到了店铺。 店门口已是排起了冗长的队伍。 白菜走至拐角时，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卸下遮星袍，方才炼药之际破除了易形丹的效果，才用袍子遮掩。 他不确定普通人能不能接受他的外形，还是继续遮住为好，免去这些隐患。 “看，回来了，回来了。” 人群注意到了身后走来的两人，一呼百应，一齐将视线投向了这边。 还好有这遮星袍，有一二黑布遮掩，不至于和上次在学堂被围堵那般窘迫。 “跟我来。” 稚嫩的童声牵引着众人的神经，这些客流大体是之前那个酒馆门卫带来的，自然是知道些白菜的信息。 例如外貌，体型之类的，才没让人群展露出骚乱。 “还真是小孩啊？” “靠不靠谱？” “我说，你不会是耍我们吧？这小孩和赵将军有关系会在这鬼地方开店？”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结识赵将军，才到这里开店？给我们送福利？” “有可能……” 白菜一眼就认出了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人，看来自己是蹭了一波赵飞的名声。 不过，一位将军的名声这么好，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进来吧。” 白菜平淡地说道，绕过人群，来到店门口，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霎时灯火其开，连同着店门一齐。 随即，诡异的红色光芒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将门口两盆大大的盆栽释放的雾气点亮。 “咕噜。” 几乎是同一时刻，众人咽了咽口水，更有甚者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人群紧凑地排着。 在陈老的维护下，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进去，进了十余人之后，剩者在门口等候。 “你们等一会儿。” 陈老说完了之后便进了门。 而留在门外的众人，此时嘴里泛起了嘀咕。 “这是看病的地方？” “大半夜开门，吓死个人。” “幽医坊……啧啧啧，装神弄鬼。” “怎么说话的？他认识赵将军，你还不信赵将军？” “……” …… 而在店内。 进店过一遮光帘长后进亮光，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在那几人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来。” 第一位自然是那位酒馆门卫，白菜坐于高凳之上，轻唤了一声，露出宽大的袖袍下的白嫩小手，弹出食指，点了点桌子对面的凳子。 “呃，大夫，我……” “嘘，头凑过来。” 白菜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言语，问诊太慢了，不如直接用灵力探寻。 那门卫虽有疑虑，但他也不是医生，也不知医术之类的事情，也就照做了，毕竟只要能治好病的医生，就是好医生。 白菜两指点在了对方脖颈处，放出几缕灵气。 灵气在其体内快速窜动。 “唔哟……斯哈。” 灵气所过之处，显示酥麻酸爽，而后便是暖洋洋的感觉，先是一小寸地方，而后遍布全身，以至让门卫大叔严肃威严的脸上都出现了幸福的笑意。 这招可以说是白菜特有的能力，因为有狐火的加持，可以在精确地把控下燃尽脉络里潜藏的有害之物。 所以，在探查的时候，可以顺便治疗一些常见的病。 “嗯……？有这么舒服么？” 白菜问了一嘴，之前看的病不是断手断脚，就是魔气，还没给正常人看过小病。 “呃……是……是的。” 门卫大叔老脸一红，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发出的声音，尴尬感油然而生，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别动。” 白菜沉声叫住了他，这个状态可不能随随便便中断，灵气传输中断，没有了他的控制，狐火很有可能直接在其体内燃起，然后烧毁所过之处。 门卫大叔竟被这一声呵斥唬住了，身子自己就停止了扭动。 良久…… “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肝脏有些问题，喝点活血的药即可。” 白菜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在其体内的所有灵力，拿起纸笔写了些字，将其递给了陈老。 “哦？大夫，你刚才那招是什么？” “什么……哦，你说那个啊，这是我的独家绝学，你现在起身看看，是不是身子骨更灵活了？” 门卫大叔听到了他的见解，起身转了一圈，甚至还翻了几个跟头，抬脚拉胯摆上架势，正欲出拳。 “停停停，我这巴掌大地方，可禁不起你这么霍霍。” 白菜叫停了对方，对方也是半步碎灵境的人，破灵境的巅峰，这一拳打出来，随便加点灵气，这粗制滥造的墙壁不倒也会开个大洞。 “啊，抱歉……多谢白大夫！” 门卫大叔，拱了拱手，眼里满是谢意，但是又多了一抹担忧，这一套流程下来不会很贵吧？ 毕竟方才对方都说了，这是独门绝学。 不等他多想，陈老便将一个玉瓶拿了过来。 “半瓢白水入锅，煮开之后，滴入一到两滴，即可服用，一日一次，半月便有成效，忌饮酒。” “啊？什么？” 门卫大叔呆愣住了，准备接住玉瓶的手停在了半空，这等开药方式，他以前好像听酒馆里的人讨论过。 第107章 营生之道 他原以为那酒店里的人是在吹嘘，编造故事，引人注目。 “在远世年代的大陆，爆发过一场疫病，各族百姓苦不堪言，染病着生不如死，有一上仙，领着一位小姑凉悬壶济世，普度众生……他们用的一药水，只要滴上一两滴便可将一碗白水变为一碗药汤……” “喂，大叔，想什么呢？” 白菜挥了挥手，打断了正在回忆的门卫大叔。 “……呃，能问一下，这是什么嘛？” “这个啊……这是……” 白菜正准备解释一番，但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师兄，也就是与那当国宰地位相同的国医，名为华统，他是肯定会提取药水的。 据之前陈老对此药水的反应分析，师兄应该没有将此药流露出来。 可是，这是为何？ 就算流露出来，若是没有师傅的教导，也不可能会被破解制药的步骤，从而仿制啊。 “这是我家祖传秘术，不方便透露……” “明白，明白……” 门卫大叔瞬间便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过了界限，接过话来自行终止话题，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要会察言观色，听得懂话才能做得长久。 只是，之前拦住白菜，属实是意外…… “这费用……？” 话又说回来，门卫大叔还是将难言开了口，只怕今天是只能穿个裤头回去了…… “你看着给就好……” 【果然，连裤头都没了……等等，什么？】 “啊？白大夫，您说什么？” 门卫大叔粗鲁地抠了抠耳朵，要不是白菜刚才给了他检查了一遍身子，他都要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说，你看着给就好了。” 圣树的推荐是三颗普通灵石，可有可无的灵石，他也懒得报出来，反而如果让对方给价，圣树会给他此次的问诊挂一个“仁心”的标签。 从而生长速度快上一点，当然，也就一点…… “真……真的吗？” “哎呀，后面还有人等着呢，快给完钱，走人。” 白菜有些不耐地让陈老带走了大叔，准备接待下一位患者。 …… “真的是自己定价？” 被陈老带出来的门卫大叔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霎时间，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赵将军会和这白大夫结识。 “小主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了。” 陈老如此说道，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门卫。 “是是……” 门卫连声应道，从纳戒里那着灵石。 他本意拿了一袋，但沉眉思索了一番，又加上了一小袋。 “十五颗普通灵石，可以么？” “可以。” 陈老接过灵石，便转身进了门。 留得门卫在门口，他呼吸愈发沉重，在这一时刻，他自觉理解了一切，抬头又望向了那个牌匾。 “幽医坊。” 而后释然大笑，原来是从索命之人手里夺回生灵的幽医，在心底里烙上了这个名字。 十五颗普通灵石，去富人区的医坊，问一次诊都不够用，更别提那昂贵的药材了。 平民区的医坊实在是太远，能在此处落坐一处医坊，而且平民还能负担起，这…… 想到这儿，他又不免有些担心，只怕这大夫连本金都转不回来。 他还在想东想西的时候，下一个患者已经从门内出来了。 那人是普通人，并未修炼，问诊的速度很快，和他方才一样，一脸吃惊地摸着腰间的袋子，倒出一两颗色泽暗淡的灵石递给了陈老。 拿过药瓶的那人迈动双腿小跑向了他。 “这……” “是不是很惊讶？” “对啊，他……他……” 那人话都不回说了，方才那从未体验过的的问诊方式令他瞠目结舌，而且字字在理，和他的情况一模一样。 他之前去平民区的医坊排了几个时辰的队，查明了病因，却因药费太贵，没有选择治疗。 今日本打算来这儿碰碰运气，没想到…… “你说，待会还会有几个人和你一样？” 门卫大叔露出笑容，仰头望了望半挂高空的明月，暗喜…… …… “好了……这是最后一个了吧？” 白菜伸出手臂，一臂绕一臂，伸展着上身，长吐一口浊气，拿出白洁的玉佩在手中揣摩了起来。 跳下高凳，白菜踱步在大厅之中。 “陈老，辛苦你了。” 陈老前前后后帮他送客，也废了不好心神，怪不好意思的。 “小主说得哪里话，老朽能和小主一起做着积善行德的事，自是高兴才对。” “诶，这些平民没钱赚，以后你若是见到什么名门贵族，富家子弟，记得标注一下，我若是敲上一笔，能赚上好几百人的药费。” “哈哈，原来小主是这般打算。” “那不然呢？不赚普通人的生活费，只赚有钱人的零花钱，这样日子才能过得长久~” 白菜摇晃着小脑袋，背过盘着玉佩的手，像个小大人似得说得头头是道。 …… 夜间过得很快，白菜在自己的小隔间内，用狐火温上了一碗酒水，一跃而起。 半倚在窗沿上，望着明月，感受着微寒地秋风，抿了一口温润飘香的酒水，荡着垂下的右腿，好不自在。 工作后难得的休息时间，显得格外的宝贵。 “明月光下湖伴柳，酒杯沿边空寂愁……” 只是内心闲下后，难免触景生情，怀念旧梦，叹息颂了一句尬诗，白菜端起了酒碗，一饮而尽。 酒意渐渐上头，使他脸颊微微泛红，同时也带出了一丝属于自己的情绪。 “好累啊……” 耷拉下的耳朵下是一张疲惫的脸庞，瘪着的小嘴幽怨地吐着几个小字儿。 回想这些日子，好似没有好好休息过。 随着这状态的继续，他的身上也越来越燥。 他皱着眉，抬起一手抓向衣襟，不耐烦地一扯，随即细腻柔润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随着凉风吹过，他才有得稍稍缓解。 “白大夫，有心事啊？” 忽然一道俊朗的声音从外边传来，白菜循声望去。 只见街上站着一白衣男子。 那人即是身着便服的赵飞。 “赵将军？这么晚了还不睡？有什么事么？” “也无大事……喝酒，来么？” 第108章 鬼旭的去留 半夜开店的酒馆内，赵飞带着他拐进了包间内。 “赵将军来我们这儿，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掌柜的客气的一番，便离开了，没再多叨扰。 “赵将军，此次前来，可有事？” 白菜直入主题，此时到了深夜，正是常人休息之时，若非有事，真是来饮酒聊天，那也太抬举他了。 “也无大事，不过是鬼旭……” “怎么了？上次没治好？” 白菜眉头微皱，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想，但没有主动问出，装着样子问道。 “没有，没有，白大夫医术高超，那次治疗之后，鬼旭以恢复如初。” “那是何意？” “不知白大夫身边可还缺个护卫……” “停停停，赵将军，你不会是想把他扔给我吧？” 还真和他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他将头扭向一边，思索着如何推脱，但对方好歹也是个将军，这么做会不会太不给面子了…… “唉，白大夫，能否给个机会，让我讲讲鬼旭的身世，你再做决定？如何？” 赵飞将语气放低，试探性地伸过手，扯了扯白菜的衣角，商量道。 “我可怜他，那谁来可怜我？” 白菜一听到身世这个东西，霎时心里燃起了一股无名业火，抽回被赵飞抓住的衣袖，应激似得斜眼冷声质问道。 赵飞被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弄得有些不知所以。 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话语碰到了白菜的伤口，同时，也在愧疚中对他的身世产生了一点好奇。 场面沉寂了一会儿， 陷入尴尬。 还是白菜再次出言，才打破了这一局面。 “如今的我，漂泊于人海，有家不能回，有亲不敢认……呵呵，或许我会比他幸运一点，遇到了两位与我有再造之恩的师傅，只是，倘若，他儿时经历与我相同，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有些话一旦说出，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他讲述着狐族的一些遭遇，虽然知道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他对赵飞有一种打心底的信任感，可能是被群众的传述潜移默化了，他也就没多顾虑。 而他将心中堆压起来的话倾诉出来之后，心情确实顺畅了很多，这对减缓安魂玉的堆压有很大的好处。 不等情绪复杂的赵飞再度开口，白菜继而说道。 “酒后之言，赵将军不必放在心上，鬼旭之事，既然是将军开口，我自然是不会拒绝……” 情绪恢复正常的白菜借着势头使出了一招以退为进，相信民众眼里这位正义的化身，此刻定然是愧疚感骤升。 “白大夫……如此一来，赵某好像亏欠了你很多啊……” “将军何出此言？将军能耐着性子听我唠叨，我已经很满足了。” 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赵飞脸上已无了方才的朝气，似是他的话语扰了心神，此刻在纠结些什么。 “白大夫，方才你说的……狐族，真的对你做了这样的事？” “我只是简述了一些，还有更多细节，你要听么？” 赵飞闻言看着白菜的微笑，不知为何，原本天真可爱的笑容在此时尽是凄惨的苦笑。 “不……不必了……我原以为不会再见到比打仗更残酷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我眼界小了……” “抱歉，白大夫，现在看来，鬼旭和你相比确实是霜雪比坚冰了。” 赵飞喝了一口酒，尝到酒味，眉头皱起，霎时觉得今天的酒水比以往的更加苦涩，更加难咽。 “没事，习惯了……” “咳咳。” 白菜这一句出口， 赵飞一口酒呛入了喉中，喉咙的灼烧感牵动着他的身子发出咳嗽。 他也无意卖惨，只是气氛到了，再添一言而已。 “哈哈哈，赵将军，你难道不会喝酒？” “军中禁酒，也就来这任职才喝了一些。” 赵飞还真不常喝酒，喝酒误事，所以，他也不理解那些嗜酒人所说的借酒消愁是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菜都凉了，先吃吧。” 得亏白菜的这句调侃话，两人这才将话题在此中断，聊了些别的。 “白大夫，你说在那之后……你还有两个弟弟妹妹？” “嗯，他们比我小二十多岁，现在境界都快和我一样了……说起来，赵将军，还没请教你境界是多高？” “生灵境九阶。” “夺……多少？” 白菜差点一口酒喷出来，难怪能当人族的将军，原来境界这么高。 “白大夫若是到了我这个年纪，恐怕只会更高哦。” “敢问将军现在的年纪？” “一百二十多了吧……” “啊？” 白菜揉了揉眼睛，又摸了摸额头。 “我这也没发烧啊，眼睛也没瞎，你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生命气息这么年轻？” “哈哈，不妨和你说，我和夫人吃的都是国医炼制的药水……” 赵飞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住了嘴，瞳孔微颤。 “怎么了？” 白菜见对方做出此态，摸了摸下巴不解地问道。 “呃……白……白大夫，你方才听了些什么？” “啊？就是你说的国医炼制的药……” “停，停，不要再说了。” 赵飞懊恼地抓着头发，发簪蹦出，披头散发的样子着实狼狈，而酒碗也被这样大幅度的动作打翻了。 “怎……怎么了？” 白菜吓得不轻，起身靠近赵飞，还准备放灵看看赵飞是不是犯了癫痫，询问道。 “白大夫……白大夫，我对不起啊……” “啊？不是……怎么了？你说啊 ？” “国医说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药水的事情，特别是大夫……若是有大夫知道了……全部……” 赵飞抱住白菜，一把鼻涕一把泪，如此失态的样子，听闻了他的简述，白菜反而镇静了下来，反手打开了留影石。 过了一会儿…… “哭够了？” 白菜挑了挑眉毛，肩膀上传来温润的感觉，没想到这赵飞是真哭了。 “白大夫……是我害了你……” “别急，你说的药水，可是这个？” 白菜不紧不慢地从纳戒中拿出一瓶之前提炼的药水，递给了赵飞，鼓着腮帮子似在憋笑。 “对不起，对不起……啊？” 赵飞接过瓶子之后，嘴里还是不断地道歉，可当他打开瓶口，窥见瓶中的药水之后，翻书似得又变了一种表情。 “别怕，他是我师兄，这药水我也会炼……哈哈，不过将军，你方才的失态的样子我可留下了哦。” 白菜拍了拍赵飞的肩膀，小小的掌心里是一颗大大的留影石…… 第109章 揭开的身份 \"啊？” 赵飞看了看玉瓶，看了看白菜，又看了看玉瓶，又看了看白菜，一连来回看三次，才将飘向远方的脑子拽回。 “等等，等等，我捋一捋……也就是说……你说的那两位师傅，是上仙？” 两人之前的谈话，白菜着重于讲述狐族的故事，之后经历的一切都是一笔带过，当然，一些重要的信息，剑星之类的就省去了。 “嗯哼。” 白菜点了点头，观赏起了留影石里的风景。 “咳咳，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赵飞可是感受到了情绪的大起大落，一时间觉得被录下失态的样子也没什么，反而松了一口气，若是白菜因自己而陷入困境，那他以后半夜睡觉都会起来抽自己两耳光。 “那……白大夫，你要和国医……呃，你师兄见一面么？” “见面是迟早的事情，现在不急，只是我有点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将药剂流出。” “这个我也不知……” 赵飞找了块抹布打理着餐桌上被自己打翻酒碗，回应道。 “你真不打算和国医见一面么？” 赵飞回想起了前些年，国医那疯狂的样子，好几次代天主问候之时，国医房内的狼藉和他的精神状态都令人发怵。 问他，他就说要找师弟。 天主也不是没帮过，只是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最后都没有半点消息。 “不了吧，师兄地位那么高，若是我去寻他，只会给自己吸引来太多目光……写一封书信倒是可以。” 白菜连连摆头，他可不想因此被师姐派的眼梢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诶，等等，是不是可以让赵飞给师姐施压，让她别盯着自己。】 他正欲开口，赵飞沉思良久后，突然激动地说道。 “他可以来找你啊。” “他来找我？那不是更招摇？”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师兄身旁的围成一圈的护卫了。 “不会，不会，基本上没人知道国医长什么样子，” “不行，不行，那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谁来负责？” 白菜再次否认，就算保密地再好，也会有疏漏，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只怕内部出了问题。 “白大夫说的也对，那我就不强求了……” 见对方吃了一口菜，白菜瞅准机会开口。 “赵将军……说起来，我有一事相求，你看……” 白菜挤眉弄眼，用糯糯的语气开口道，当然，还不忘发挥着副模样的优势就是了，靠近赵飞，挽着对方的胳膊，歪头送过脸来蹭了蹭。 “白大夫……有什么事你就说，赵某必定竭尽全力…但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害怕。” “切~没意思。” 白菜甩开赵飞的胳膊，咂了咂嘴。 “就是想麻烦将军通知万象阁的主人，让她别派人监视我了……” “哦？万象阁的主人？她怎么会盯上你？” “我不道。” 白菜懒得解释，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中，含糊地甩了一句话。 “那……好吧。” 赵飞点了点头，也没多问，白菜向自己说了这么多藏于心底的身世，已是真心真情，以他的性子自然是要真心换真心。 而且……白菜若是国师的师弟，也是上仙的徒弟，又是狼族的长老，就算是虚挂名号，没有天主的册封，这地位也不一般啊。 再者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嘛。 “你干嘛？” 白菜舔了舔沾着糖霜的指尖，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回头望去，只见赵飞一脸祥和，就和陈老那日抱他回家之时眼神一样。 “没什么。” 赵飞咧嘴轻笑，低头又抬头，双手拉了拉凳子让身子靠近了餐桌。 “莫名其妙。” …… 酒足饭饱后，两人告别后便散去了，赵飞明日下午会将鬼旭带来医坊，白菜打心底不想要这么一个不可控的人。 自己和他不过一面之缘，还是敌对关系，指不定哪天跟自己就了，知道了些秘密，攒够资本，直接反水，跑去自己对立的那方。 那自己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 但没办法，和赵飞搞好关系，好处绝对比这点儿隐患多的多得多。这也是自己选择的一种，而且正好可以锻炼自己的驭人之术。 “可要我送两步？” 赵飞笑呵呵的地说道。 “刚才要你把我当小孩的时候，你不当，现在不需要了，你有来这套，是吧……” 白菜穿好了遮星袍，查看着身上可有什么遗漏，嘴里还不忘嘟囔着。 “走了。” “嗯，回见。” …… “世姐，赵将军托人送来一封信。” “什么信？” 世白萱接过信封，揭开信笺，心里甚是奇怪，上次赵飞找他还是三十多年前的事，那时他还在边疆。 而信封的内容，却意外地让她所有的猜测落空。 “陈子朝……你到底是谁？还有这一层关系？” “世小姐，请勿再深究陈子朝身世，若有下次，将会是天主口谕——赵飞。” 世白萱看着短短的几句话，陷入了沉思。 …… “国医大人，门外赵将军求见。” “嗯？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一胡子头发的邋遢的男人趴在一连好几米的长纸上写写画画，听闻门外传来的声音，有些不耐的停下笔，没好气地说道。 而这人正是华统。 “不知，他只说有要事相议，还说了什么‘鬼藤’两字。” “什么？” 华统正欲驱赶传话之人，但听到“鬼藤”二字的那一刻，霎时身躯一震，灵笔从手中滑落，随即不可置信地望着门外的人影。 …… 白菜回到医坊，便调息背起了医术。 殊不知，在这一夜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次日，清晨。 “小主……小主，” 白菜被陈老的敲门声打断调息，回过神来，撇了眼窗外的天色。 “唉，这变化无常的天气，今天得穿夏装咯。” 白菜在纳戒里翻找着之前在狼族备上的衣物。 拿出了一套短衫短裤套在了身上，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外衣，习惯性地紧了紧红绳串着的纳戒，露着光溜溜的小腿踩着短靴便出了门。 “哦？小主，这身倒是挺可爱的。” “我觉得一般，还是那身长衫的长袖袍甩起来好玩。” 第110章 芮暄妍的苦恼 告别陈老，白菜便朝着学堂去了 看了看今日份的课表。 “炼丹……历史。” “炼丹啊……” 按照标准来分的话，自己算是个四阶炼丹师，可以炼制出七成的丹药，那这么推测的话，芮暄妍六阶炼丹师可以炼八成左右的丹药…… 【赵飞办事的效率真高啊 。】 白菜伸了伸懒腰，没有人监视的感觉是真好。 【说起来，今天弟弟妹妹可能要来上课了，不知道两人心情恢复的怎么样了。】 他走过了之前的那家小吃摊，回想起了那件事。 “诶，小可爱！”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白菜不用看便知，这是又和芮暄妍撞上了，说起来自己的课表都是早上第一节。 这样一来倒是和芮暄妍的通勤时间一样了。 “芮姐。” 白菜礼貌地回应了一声。 “哦？今天心情不错啊，还能笑着和我打招呼。” 芮暄妍笑呵呵地说道，拉着白菜坐到了小吃摊。 “是啊，要是没见到你，说不定心情会更好。” 白菜点完早点，便坐在了椅子上，胳膊搭在桌子上，托着脸，瞥眼看向一边，回应道。 “啊~怎么这样……” 芮暄妍鼓着嘴，把手里的手帕揉成团砸向了白菜。 白菜反应神速，抓住破渊伞身，提至身前，以伞柄遮面，恰好挡住了那飞来的手帕。 而他也将另一手张开，提至耳畔，微微转动手掌，吐出舌头，做着鬼脸。 “略略略。” “话说，小可爱，你为什么随身带一把伞啊？” 芮暄妍白了对方一眼，同时，也注意到了对方从不离手的那把古朴黑伞。 “晴带雨伞，饱袋干粮，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白菜摇晃着脑袋说着歪理，不太乐意告诉对方破渊的事情，虽然认主的灵器别人夺去了也没用。 但是免不了有些心肠不好的人，见不得别人好，抱着一种我没有，你也别想的心态他杀他毁宝。 “不信。” “爱信不信，我先吃饭咯。” 聊着聊着餐食已被摊主端了上来，在早餐时刻，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多是一件美事美事啊。 “诶，小可爱，你这红绳能给我看看吗？” 芮暄妍学着白菜之前的动作，托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白菜喝汤，视线渐渐被那晃来晃去的红绳吸引到了视线。 【你还真会挑啊，我这身上的宝物，你是一件也不落的找出来了。】 白菜差点一口汤水喷出来了。 “不行，这是爷爷给我的长命绳，离身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没事，你把手伸过来，我看看就行……球球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好吧，好吧，看可以，别上手就行。” 白菜又喝了一口，放下空荡荡的碗，擦了擦嘴，将手伸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 “喂，你真的是在看绳子么？” 从刚才开始，芮暄妍抓住了他的手腕，美其名曰仔细看看，白菜也没多管，但看乐这么一会儿。 对方的捏着他的手就动了不下于十次，再看那一脸痴笑，很难不怀疑其真实目的。 “嘿嘿，抱歉，没忍住。” 芮暄妍讪笑两声，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是我话未说在前面，也不怪你，以后，还请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好么？” 白菜忽而板起脸，正色道，觉得是应该好好交代一番了。 “嗯嗯，好的，好的。” 芮暄妍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很难想象，一个大人会对一个小孩摆出如此姿态。 “不对啊，那你昨天为什么让归老摸头？” 她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原本渐渐佝偻的身姿，猛地弹起，反问道。 “唉……实话告诉你吧，我已有家室，希望你以后能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白菜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落寞地说道。 “啊！？” 芮暄妍拍桌而起，造出的声响吸引住了四周人的注意力。 “咳咳……不好意思，各位……” 她一脸赔笑，连连弓身致歉，这才让众人收回了视线，场面也渐渐恢复平静。 坐回位子上的芮暄妍，憋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真的？” “我这像是在开玩笑？” “嘶……不像。” 芮暄妍摆了摆头，又开始打量起了白菜，对方是妖族，虽然有些早，但确实可以结婚了，只是…… “哎呀！烦内……” 芮暄妍不顾形象地抓起了头发，本来她对家里的催婚还没多大感觉，但现在眼前这这么大点的小孩都结婚了，霎时刺激到了她。 “诶诶，小可爱，你认识什么其他小可爱么？介绍我认识认识呗~” 奈何她对成男提不起仍和兴趣，只能找妖族了，毕竟妖族可以幻化身形，而且近几年城内也开放了异族成婚的政策。 “有倒是有，只是，你太吓人了，恐怕会吓着他。” 白菜方才突起兴致，问了问卯兔对芮暄妍的看法，前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了两字。 “害怕。” “哎呀，姐姐又不会吃小孩，有什么吓人的。”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若是你真想找，随便找个妖族的，让他幻化便是，只要是血脉不差的，基本都是细皮嫩肉，能满足你的变……咳咳，特别需求。” 白菜“变态”二字呼之欲出，但突然想到了奶奶和爷爷那一对，硬生生地讲这字收咽回了肚里。 “我就想找个有毛茸茸尾巴的啊~” “那挺难，有这种尾巴的基本都是大族，狐族，狼族之类的，这些一般都不会和外族通婚。” 白菜一盆冷水浇在了对方头上，打破了她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唉，那还是单着吧。” “你也老大不小了，长得也挺漂亮，快点找个好人家嫁了享福不好么。” 白菜以一句话为箭矢，以诛心为目的射出。 “呃，咳咳……我真的很老了嘛？” 芮暄妍干咳两声，似是气火攻心，能咳出血来。 “还好吧，反正我成婚的时候才十多岁。”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别说了 ，别说了。。。” 白菜捂嘴偷笑，时不时刺出两句刺激一下对方，心里只觉有趣极了。 第111章 招贤(嫌) “吃饱了嘛？” 白菜脸上笑意不减，此刻的芮暄妍哪里还有那活泼的朝气，宛如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和条死鱼一样，魂儿都从躯壳里飘了出来。 “阿巴……阿巴……阿巴。” “好了，好了，别装死了，先努力奋斗，资本多了才能钓得到，懂吧？” “阿巴，阿巴，阿巴。” “走啦，走啦。” …… “归老以前是干什么的啊？” 两人走一齐向着学堂走去，白菜问了一句。 “教书的啊。” “一直都在教书啊？” “不知道，我也没怎么了解。” “哦，那好吧。” 白菜原以为是哪位小仙退位来养老的，毕竟那般仙骨风度，一般人可习不来，而且他以碎灵境的灵探查看对方境界，却不见分毫。 要么对方的境界比他高，要么就是对方并未修炼。 但他宁愿相信前者，毕竟，普通人若是能做到这般，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昨天那两位也来我们这儿了？” 白菜随口一问。 “嗯哼。怎么啦？你想和他们组队？” “当然了，我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这个么，况且就算上他两，也还差一人呢。” “你怎么就确信他们会同意？” “这不是废话吗？他们有的选？除非再来两三人，刚好他们凑一队。而且，狐族的风评可不好，我不膈应他们，他们就偷着乐吧。” 聊着聊着便来到了教室门口。 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里面的吵闹声。 其中最为清晰的就是糜长那略微尖细的声音了。 “哟哟哟，没想到来这儿还能碰到狐族啊？” …… “这么快就开始了啊？” 他知道可能会有些小摩擦，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芮姐，你要不先进去看看？” 这破事他是真不想管，现在的他就想在一旁吃个瓜，看看乐子。 按照赵飞的办事速度，昨夜应该已经将信交给了师兄，想必对方会给他回上一封。 而对于对方的回信，他还是很在意的，甚至开始猜测起了内容。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弟弟妹妹。 “也是，昨天甘姐还让我好好照顾这两位来着。” 芮暄妍点了点头，朝门内走去，白菜跟随其后，走了去。 一进门，气氛便是剑拔弩张，说不定下一秒双方就大打出手了，而在人数上必然是沐云杰一行人占优，至于秘术的话…… 【嘶……好像还是沐云杰那方占优】 金乌和凤凰就不用提了，金乌炎和凤凰炎那可是并列首位的天赋，吉修身为蛮牛族人，天赋可以削减受到的任何伤害，也就是皮糙肉厚的意思。 糜长也不必多言，看他这么虚，想必灵毒非同一般。 那狐族这边也就一个狐火，而自带的魅属性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弟弟妹妹无非是修炼快了些，若是没有其他秘术傍身，恐怕随便从四人里抽两人，他们都打不过。 “诶，说起来，卯兔弟弟，你的天赋是什么？” “啊？我吗，我修炼身法的时候可以演化出一个残影。” “那还挺厉害。” 白菜若有所思，意思就是如果给卯兔修炼逐影的话，同样的修炼速度，他可以多开出一影。 当然远远不止如此，若是本身不带残影的身法，带上残影才是真厉害。 “咳咳，怎么回事？” 芮暄妍轻咳两声，插在了双方中间，语气有些飘忽，眼神也时不时地瞄向白菜。 白菜无奈向前靠了两步，他差点忘了芮暄妍就碎灵一阶，这要是真打起来了，后者被波及到，恐难站得住脚。 有了白菜兜底，芮暄妍深吸了两口气，挺直腰杆，说话也硬气了一些。 “以和为贵嘛，在学堂里斗灵可是会受处分的，你们也知道最严重的处分是什么吧？” “哼。” 白凌翔依旧是一副臭脸，冷哼一声坐在了一旁，惜玉看样子是松了一口气，坐到了前者身边的桌子上。 “嗯？是什么？” 他怎么没听说过会有处分这一事。 “哎哟……怪我，怪我，前些天忘了告诉你。” 芮暄妍拍了拍额头，转过头来，解释道。 “最严重的处分就是上报朝廷，剥夺比试资格。” “哦……” 想必能震慑住这里面的学子的也只有剥夺比试资格了，毕竟都是为此而来的。 “哈喽，两位，早上好鸭。” 白菜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弟弟妹妹旁边，在两人之后寻得一位坐下之后，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而白凌翔依旧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一言不发。 惜玉则是平淡地回应了一声。 “早上好。” 【哦？】 这远远在白菜预期之外，不过他很快便想到了一层原因，可能是赵飞给师姐的信，让她以为自己的身后是赵飞。 【身后有人的感觉真好啊。】 白菜不由感叹一句，既然如此，他更加放肆地拉了拉凌翔的衣服。 “凌翔，要不咱三组个队呗。” “滚。” 白菜见白凌翔攥紧的拳头，知道对方现在很想一拳打在自己的脸上。 “哎呀，小凌翔，你怎么面色不太好啊，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我和你说，我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哦。” 白菜凑过身去，故作关心地露出贱兮兮地表情问道。 “咯咯咯。” 骨头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师里回想，这也吸引来了四人组的目光。 几人窃窃私语，时不时地望着白菜笑了笑。 白菜也面挂笑容予以回应。 “可以。” 还是惜玉的一声答应，让白菜松开了拉住衣物的手，转而看向惜玉。 【凌翔还得练练，还是惜玉这丫头不错。】 白菜将自己放在长辈之位在心里默默点评着两人，嘴里还不忘回应道。 “还是惜玉小姐深谋远虑。” “嗯，多谢夸赞。” 【嘶~】 白菜吸了一口气，惜玉这个状态，反而让他觉得更难接近，一种距离感被她拉开。 而凌翔这个性子，虽然会被冷眼，但多调侃几句总归是能得到有效的反馈。 …… “不是，你小子别拽着，为什么不让我去？” “国医，这是你师弟自己说的啊，你若是去了，他会很困扰的。” “困扰个屁，我有权有势，把他接过来，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唉……还好白大夫料到了这情况，你还是先把这块留影石看完再做定夺吧。” 第112章 灵气控制 “嘭” “岂有此理，好好好，好一个狐族……” 华统拍着带有厚大的双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留影石上那个委屈巴巴的小脸，倾诉的一字一句。 “国医，切莫冲动……” “嗯，那就按师弟说的来，待会我还有一封信，就有劳赵将军了。” 华统虽冷静了下来，但眸子里依然透着一抹寒意，方眼朝窗望去，有一抹月光洒在这皇城的一栋宏伟建筑上，格外显眼 “国医客气了，那我就不多做打扰了。” 赵飞拱了拱手，退出了房门，去了待客厅，寻得一位坐下了。 …… “炼丹之术，先得习得控火，才能炼制……” 芮暄妍在讲台上讲着自己对于炼丹术的见解，同时也是这样教的，白菜在底下听得都快打呼噜了。 歪着身子趴在桌上，竖起一胳膊撑着头，全身朝那胳膊压去，摇摇晃晃的样子被白凌翔挺得笔直的身子遮住，倒也没被发现。 芮暄妍的讲课方式太过死板和归彦的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没过一会儿，课堂上突然停了声响。 白菜眯起的眼睛因此睁开，打着哈欠驱散了睡意，他才坐直了身子，看向讲台。 讲台上，芮暄妍拿了一小巧的炉鼎，看她那样子，便知是要开始现场教学了。 “首先用这灵火石放在炉鼎底部，再以灵气驱动……” 简述而之，就是一个以灵气当油的打火机，然后用稳定的灵气输入，就可以得到温度合适且可随意调温的火焰。 白菜有狐火，自然是不用学这东西，于是又趴在了桌子上。 “陈子朝，你上来演示一遍。” 显然，这个举动，引起了某人的不满。 芮暄妍瘪着嘴，站在讲台上，喊着她的名字，心里犯起了嘀咕，虽然自己的和归老的课一比，差上了一些，但是也不至于睡觉吧。 “哦。” 白菜站起身子，撩了撩松垮的外衣，揉了揉脸，挂起微笑，小步上了讲台。 “芮先生，这个讲台太高了，有没有矮一点的。” 课堂里，还是称呼对方为先生为好。 “没事，你就站这第一排的桌子上吧。” 芮暄妍指了指面前的桌子，也将炉鼎送了过去，而后退到一旁环抱双臂，静看白菜的表演。 白菜一跃，脚尖轻点桌面，稳稳落下，而后双腿顺势弯曲，盘膝而坐。 一堆小手捣鼓着那炉鼎。 看看又敲敲，闻闻又扣扣，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不如梦轩送的那炉鼎好，这炉鼎的材质略差，而且厚重，与其想必不易携带，也易控温，但作为教学道具，还是够够的，甚至有些奢侈。 芮暄妍见白菜反复揣摩着丹炉，以为对方从未见过此物，也没多催促，纵容他再玩上一会儿。 白菜摸清楚炉鼎的材质后便将炉子放在了桌面，弓着身子，放出两手位于炉子两次，再以掌心对准炉子。 而后缓缓放出灵气，对灵气控制得出神入化的他，此刻要表现出生疏，可太难了。 好在他天赋异禀，马马虎虎也算过去了，让炉子燃起了一株跳动着的常色火焰。 “不可思议，这精细的灵力控制，你以前学过炼丹吗？” “啊？没有啊，可能我是天才吧。” 【这还精细啊，若是让师傅棘看到了，难说会不会被再罚练三千便灵力的运转……】 他之前还以为是自己的能力差，未曾想是师傅棘的要求太高。 灵力控制与医术挂钩，而医术又是救人之术，严格是必须的，他能理解，也很感谢棘的手把手教导。 “好了，下去吧。” 芮暄妍神色怪异地说了一句，而后靠近了炉鼎，伸出手，放出了几缕灵气，随即脸色低沉了下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但过硬的职业素养很快便让她将这些小心思抛向了脑后，整了整心情，又回到了刚才那个样子。 至于白菜，又躲在白凌翔后面，趴成一团，头一倒开始调息，便是一节课。 而芮暄妍也没再找他。 “唔~” 下课后，白菜伸着懒腰，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玩转着灵笔。 待会还有一节历史课，不知道是谁来教。 “诶，子朝，你这灵力是怎么学的？教教我呗？” 糜长几步一跨，来到了他的旁边，凑过脸，问道。 “一天三千遍灵力运转，你也能和我一样。” “夺少？” 糜长惊呼出声，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 白菜此刻脸庞虽尽显慵懒之意，但眼神却不容质疑，又让糜长认为他不是在开玩笑。 “子朝啊，我一天不吃不喝最多也就一千五百遍，你这是让我教都不睡了？” “没事，熬一熬总是能过去的。” 灵气控制不想是学习知识，需要反复巩固，他只要达到一个限度持续一段时间后身体就会亦此种频率运作。 简述就是游戏里的技能，学了就会，终身不忘。 他不知道普通人的水准是多少。 当时师傅棘和他说，练得三千遍足矣，够他在大陆畅游。 “你这是习的什么灵技，又这么高的门槛？”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没有灵技学习，不知道学什么，才去浪费时间提高灵气控制？” 白菜张口就来，说得煞有其事，皱眉苦笑搭配送出，让糜长信以为真。 “啊？这样嘛……” “是啊，我无权无势，习得也是一些烂大街的灵技，上限在那儿，无奈，只得提升自身。” “咳咳。” 忽而耳旁传来咳嗽的声音，白菜瞥眼看去，原来是惜玉喝水呛着了，而对方也同样将视线放在了他身上。 那奇怪的眼神，仿佛在问“你认真的嘛？” “小凌翔，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用的灵技，给我学学？以后我们就是一个队伍了，要互帮互助。” “你……” 白凌翔转过身来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惜玉瞪了一眼打断言语。 “我习的是剑法，短时间内难以掌握。” “哦……那算了吧。” 白菜装出遗憾的样子看着像根焉黄瓜的白凌翔在心里笑了笑，没想到他这么怕惜玉这丫头。 第113章 师兄的回信 【哦？原来是归彦？】 原来一位先生身兼数职啊。 倒也合理。 “哦？今日又添得两位？” 归彦依旧慈眉善目，捋着长须，笑呵呵地说道。 随着课程的开始，归彦先生描述地有声有色。 白菜本是抱着听故事的心态倾听着，但内容却让他的难以静心。 而同样的，时间过得飞快，恰好卡在了那位将军的最终之战结束了。 台下众人一阵无语，但也只有白菜发声。 “老先生，再讲讲呗~” “呵呵，作为一个讲述者，知道一个故事好的结尾应该在哪停止是基本要求。相信我，后面的剧情你是不会想知道的。” “可……” 白菜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谁拍了拍肩膀。 “先生说得不错，子朝。” 拍他肩膀的是戚雪柳，如此一来，他也不好再多言，抛下一句。 “任何故事都有一个它该有的结局。” 归彦闻言一顿，眼神逐渐迷离，手中的拐杖也归于身前，杵着身子，和个木头一样，良久后。 “是啊……那你觉得那位将军会怎样？” “若败，战死，若胜，赐……” “咳咳……” 白菜还未说完，便被归彦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前者上前准备搀扶，却被后者拒绝。 归彦此刻脸上已无方才的气定神闲，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抹忧虑。 “若胜，赐财宝无数。” 白菜继而说道，对方闻言僵硬地点了点头。 “嗯，你明白就好……” 归彦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地朝外走去，仿佛一棵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老树。 …… 狼族。 “贤侄，这些药水，你每三天泡一次，切记，不可断，否则孤狼体的煞气会侵染你的心智。” “谢族长，我先退下了……” “等等，还有一事，一月之后，妖族的狩猎比试，你带队。” “是……” …… “回家咯~” 白菜同弟弟妹妹走在一起，嘴里念叨着。 “诶，还没问两位，住哪儿？” “无可奉告。” 惜玉面无表情，抛下一句，便拉着白凌翔离去了。 “切，不就是万象阁么，装什么啊?” 白菜嘴里嘀咕了两句，而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去。 路段了熟于心的他很快便回到了幽医坊。 刚拐过路口，那大排长龙的队伍，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反复核对了地址之后，看着眼熟的场景，他才确定，这确实是自己的店面。 “嗯？” 他靠近队伍最后面，听着众人的议论。 “听说这大夫看病的费用是病患自己定的，我的天，他上辈子是上仙吧？” “听那些看完病的人说，看病的时候，大夫还会给你清理一遍身体里的杂质……” “还有那神奇的药水，有人说比他在富人区开的药方子，效果还要好。” …… 众人七嘴八舌，但是无一不说着他的好，同时，他自己也开始在想，这样会不会有些太过张扬了。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自己的顾忌。 【我又没害人，手里又没有实权，怕什么。】 “喂，大叔，让一下。” 想到这儿，白菜拉了拉前面人的衣角，出声道。 “嗯？” 前面的大叔扭过头来一看，寻了寻身影无果，又一低头，才瞧见了。 “这么可爱的娃娃？谁家的？叔叔现在有重要的事，别来找叔叔哈，去找别人玩。” 此时，白菜的易形丹效果还没有消失，是人族小孩的模样。 “不是……叔叔，我家就在这儿，我要回家。” “啊？小子，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叔已经没最初的耐心，抱着双臂的，声音有些大声，惹得旁边的人也投来的目光。 “唉~陈老。” 白菜轻叹一口气，唤了一声。 霎时，在人群中间出现了陈老的身影。 “小主。” 众人险些惊掉了下巴，不解地看向这边，这大人他们是认识的，据说是大夫的贴身侍卫，而他们也确确实实在门口看到了他。 “奉劝各位一句，人不可貌相。” 白菜留得一句，便跟着陈老回了医坊。 …… “陈老，今日已经有多少人了？” “三十六人。” “啊……这么多了啊……” 白菜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来限制名额的计划不得不提提前了。 “这样吧，你记录四十人之后，让剩下的明天夜里来。” “是……” 白菜回到自己的小隔间，便开始了修炼，现在自己距离碎灵九阶就差一步，在等下一次提炼药水之后，应该就能突破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巩固灵力，准备好。 他盘膝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双手自然落在双膝，兽耳兽尾蹭的一下冒了出来，而后全身绽着淡薄的绿光。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小半天。 直至两股庞大的灵力朝他逼来。 天色泛黄，已近黄昏，应该是赵飞带着鬼旭来了。 开门一看，果不其然，在候客厅里的便是那两人。 “白大夫。” “赵将军。” 两人打了打招呼，随后，白菜将目光放在了鬼旭身上。 但也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多言。 “师兄怎么说？” “你自己看吧。” 赵飞从纳戒里拿出了信封，交于了白菜。 “嗯……陈老，你和鬼旭讲讲要做什么，赵将军，我们去房间里聊聊。” …… “啊？原来师兄不让药水流出来，是因为懒？” 白菜看着信地内容，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其中一句是这样写的。 “若是让其他富商，知道会有这样的药剂，会找关系来寻我，以求提炼更多药剂，虽可获利颇多，但是费时间，劳心神。” “原来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说得那么吓人？” 白菜挑挑眉毛看了看赵飞。 “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对我是这样说的。” “对于其他知道药剂的人，他用的也是不同的措辞，而无一例外都是那人最顾忌的事情。” “哦~我还以为师兄很凶呢，原来只是懒啊……” 白菜继续看着信里的内容。 “若是有何需求，托赵飞转告我即可，至于药源，我以派人去说，之后便会联系你……过几日天寒记得添衣，还有安魂玉记得即使清理……” 他看着信心里倒是升起了一抹暖意，就连嘴角也微不可查地翘起一丝弧度。 第114章 沈诗霜 白菜小心地将信封存好，放回了纳戒里。 “赵将军，多谢了。” 他拱手道谢，这一封让他悬起的心落了下来，得知了师兄对自己的态度，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即使是素未谋面，也可以如此待人。 “小事，国医那边可没少给辛苦费。” 赵飞坦诚相待，华统给的药水可不少，甚至还给了两次问诊的机会。 “哦？为人正直的赵将军也会收好处啦？” 白菜背过手，挺着小肚子，坏笑着打趣道。 “咳咳，国医身份高于我，这算是赏赐……而且，白大夫是有所不知，这国医的问诊有多难得……” 赵飞举手握拳，虎口摁嘴，假意咳了两三下，俊朗的面庞上泛起了一抹微红，随后，正经地解释道。 “哦~对了，白大夫，六阶的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这丹药？” “给我吧，正好最近要突破了，我今夜炼上几炉，明日让陈……鬼旭给你送去吧。” 白菜正想说出陈老的名字，但转念一想，自己之后还要养一个灭灵境的打手，不用白不用，也是该让陈老歇歇了。 “白大夫这修炼速度真迅猛啊。” 赵飞称赞道，随后将纳戒里的材料拿了出来，送到了白菜的手里。 “噢哟，这材料都是上等货啊，给我炼，不会有些浪费？” 白菜开得袋子一口，窥得一眼，浓郁的灵力扑面而来，甚至已经化成雾气，遮住了袋子里的药材。 他猛吸一口，腮帮子一瞬间鼓起，雾气也随之消失，钻入了他的口中。 “呼~” 灵气在顺着气管流入，在肺里转了一圈，而后又被吐出，这过程中，他脸上显得满足之意，特别是几缕灵气上头冲入鼻腔之时，笑意更足。 “呃……白大夫，你可曾有吸食烟草的习惯？” 赵飞面色奇怪的问道。 “嗯……曾经确有其事，不过，如今没有了。” 思绪有回到了上辈子，以前一直想戒烟来着，但由于压力大，没成功过一次。 这辈子，他可不会再去碰那玩意。 回过赵飞，白菜又看起了袋里可见的材料。 “赵将军破费啦。” 他探出小手在里捣鼓了一番，而后抬头笑吟吟地致谢。 …… “飞雨，先别练了吧，带弟弟妹妹来吃些水果。” 赵家院内，春飞雨正舞着枪，一旁的弟弟妹妹有样学样地拿着木棍画着花。 从家门口出来的女子手里端上了一盘水果，招呼几人过来。 “喝啊。” 春飞雨刺出最后一枪，收势回枪。 “好的。” 应了一声，他领着弟弟妹妹朝着女子小跑而去。 “诶，你们知道那家伙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吗？连续好几天半夜才回。” “呃，父亲应该在忙工作的事吧……” “他一个小门卫，能有什么事？还非得半夜去？” 春飞雨闻言一顿，眼神闪躲，对于这事，他是知道的，赵飞是去找白大夫了，而且还嘱咐过他，要他帮忙瞒着。 “飞雨？你知道些什么是吧。” “啊？没……没啊……” 女子察觉到了春飞雨明显的停顿，和心虚的表情。 “哦？是吗？” 女子捏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那乌黑的眸子好似深不见底，春飞雨望着其中，竟有一种被抽去魂魄的感觉。 她进一步施压，让春飞雨已是满头大汗了。 “爸爸应该是去找白大夫了。” 此刻，一道清甜纯真的声音将春飞雨拉了回来。 “哦？又是这位白大夫？” 女子又掐了一把春飞雨的脸，瞪了他一眼后，目光已经落在了声音的主人，春梧身上，柔声道。 “嗯嗯，白大夫可厉害了，可以帮师傅治好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哦~这么厉害啊，那我还真得去拜访拜访这位白~大~夫~了。” …… “阿嚏！” 白菜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搓了搓鼻子后，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想他了。 这时，赵飞已经离去了，陈老带着鬼旭不知道去了哪儿。 医坊也没了客人，里里外外就他一人留在自己的小隔间里，调息。 忽而，一道碎灵境的气息从不远处传来。 白菜有些好奇地朝窗外望去。 这等小地方，怎么还会路过碎灵境的人，难道是四人组里哪个顺着信息来找他了？还是说，弟弟妹妹耐不住好奇，来找他了？ 而这些疑问，在他将头探出窗外的那一刻有了结果。 “好……不认识……再见。” 在街道口朝着儿走的那人虽喘着朴素的服饰，但是材质却不简单，可以抑制身体散发出的灵气。 他为何会知道，很简单，那衣物的材料就是自己遮星袍的缩减版。 自己天天揣着遮星袍，自然是对这材料无比的熟悉。 那虽带着大大的斗笠，但是若隐若现的身材，多半又是一位靓女。 “我就说吧，子朝兄，你总是能遇到一些美女，这是为什么？” “滚，说不定不是来找我的呢？而且，我不是说了我有媳妇了？你还来恶心我？” “抱歉，抱歉，开个玩笑嘛~~” …… 白菜再次进入调息，但没过多久，便被敲门声打断。 回过神来的他放出灵气一探，和方才街上的女子气息一模一样。 好家伙，还真是来找他的。 他只招待碎灵境以下的，这人的境界又看不出来，让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接待。 “唉，算了，算了，来者都是客，就浅浅的接待一下吧~” 打定主意后，白菜窜出房门，拿起门口挂着的外衣披在了身上。 “咚咚咚。” “来了，来了。” 白菜跑到门口，开了门，一股清香飘入。 【这香水一闻就不便宜……】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么？” “能进去说么？” 女人的声音似是自带魅意，但很不巧，他作为狐族，可是魅这一属性的专业户，很自然地免疫了这一效果。 “可以，请进。” 白菜浅思片刻，便让开了身子，自己则是转身进了屋。 …… 两人坐在大厅，白菜一时间还真不知道那什么东西来招待这个级别的客人。 幸得女子先开口。 “我叫沈诗霜……前几日见过白大夫。” “啊？什么时候？” “白大夫来我店内吃过饭……” 第115章 来意不明的女人 “什……哦~你就是那掌柜的口中的老板娘？” 白菜闭眸思索了片刻，想来几日在外吃饭不在少数，记得一人两次来献殷勤。 沈诗霜点头，算是默认了他口中的称呼。 “事先说好，我这里可不接待破灵境以上的病人。” 他眯了眯眼，想看看眼前这人的反应。 “为何？” “很简单，破灵境以下我可包治百病，但其上会有那么一两例有些风险。” 白菜也不藏着掖着，大方地告诉了对方，他所说的那一两例就是那对灵力需求颇高的，可能把他榨干了，都不一定能治好。 “哦，，，” 沈诗霜点了点头，似是信服了。 白菜继而问道。 “你来此处是为何？” “国医托付我寻得一些药材的货源，给了一地址，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 沈诗霜凭空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白菜。 其上的字，字迹确实于之前师兄的信件大差不差。 白菜摸了摸下巴，看看纸张，又看了看沈诗霜，开始揣摩起了这人的身份。 “怎么了？” 沈诗霜翘起一腿，搭在另一腿上，双手交叠随意地托在膝盖上，察觉到他的视线，便出言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你长什么样子。” 白菜自然是不会说自己的心中所想，随意地扯了个幌子，便低头继续看起了纸。 “给我捏捏脸，就给你看，怎么样？” 沈诗霜似是玩笑话般的出言，白菜不以为意，自然是拒绝了。 “那不行，男女有别，您还请自重。” “呵呵。。” 随着轻灵的笑声传出，沈诗霜一挥手，斗笠被收入纳戒，长发如瀑布般的倾泻而出，一朵妖异的红色花朵惊入人心。 暗红色的眸子生在魅颜之上，满是神秘与危险。 即使他自带免疫，也不敢多看，细看。 “哦？即使是生灵境的那几位，第一次见我，都会有些失神，你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 “大姐姐谬赞啦。” 白菜甩了甩胳膊，抛出一句后，随后又静了下来。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有客人在他又不能回房间，索性就在抱着名单这儿翻看起了待会夜晚要诊断的病患。 直至肚子有些饿了，对方还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额，大姐姐，你还有什么事么？” “没有，就看看你，不行吗？” “呃呃，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肚子饿了……你看这……” 白菜摸了摸肚子，有些为难地看着对方，这医坊里也没有做饭的地方，也做不了饭。 出去吃饭，留得对方一人在医坊里，虽说这店里也没什么之前的东西，但总归还是有些膈应。 “我这有些糕点……” “不不不，不用了。” 白菜连连摆手，想起了前几日对方托掌柜的给他送的玉糕，自觉还没有到拿那么多灵石去换奢侈品的地步，这礼收下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哦，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沈诗霜拿出斗笠，站起身子拍了拍衣物。 “姐姐慢走，我就不送了。” 对方微微点头，和进来时一般，安静地离开了。 “奇怪……这人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来和我交朋友？不会吧？” 白菜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有些摸不着头脑，师兄联系到的人，地位怎么说也不低吧。 【哦~原来是看中了我和师兄的关系。】 联想到师兄，他就明白了，对方前些日子或许真是对他有些兴趣，今日前来必然是这一层关系占大头。 …… 沈诗霜走出店门后。 吐了一大口气，随后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她将手轻放在胸前，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 斗笠薄纱之下的眼眸闪烁出了诡异的红光。 “真是……可爱呢……呵呵。” …… 白菜一人出去随意地找了一小摊吃了两口，便回了医坊。 陈老和鬼旭在大厅内等候着。 “哟~稀客啊，嘻嘻。” 白菜朝鬼旭做着鬼脸，每一个动作无一不配合着他的表情，在后者神经上来回蹦跶。 “咳咳， 你……小主……” 鬼旭脸色难堪，张口欲言，却又像舌头打结似得，转而恭敬地称呼了一声。 “嘿嘿，不是还想把我抓去当宠物吗？怎么回事啊？小鬼鬼，这可不行哦~” 白菜并未因为对方的退让就此停下，反而更甚，放出灵力破除了易形的状态，撅起屁股，翘起尾巴，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啪。” 鬼旭可是修炼身法的灭灵境强者，挥手打出的这一击，甚至连陈老都没反应过来，更别提这个状态的白菜了。 “嘶……” 股上突入齐来的疼痛，让他夹起尾巴，朝前一跃，同时，双手揉着被打之处。 “咳咳，抱歉，小主，没忍住……您大人有大量，这次就饶了我吧。” 白菜还真没想到这鬼旭敢直接动手，板着脸正欲发威，随知对方先发制人单膝归于地，拱手致歉。 让他嘴中的话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 【这过来还没一天，直接教训他会不会有点不给赵飞面子?】 白菜顾虑的是这个，不然，现在的场景应该是鬼旭被陈老按在自己腿上，然后由他来打屁股了。 “……你下手是真狠啊。” 白菜现在都还能感觉到屁股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多半是又一个大大的巴掌印了。 上次被打屁股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现在被这么来一下， 面子多少有点挂不住，还好没外人，不然这事可不能轻易了结。 “多谢心胸宽阔的小主的赦免，鬼旭自是感激不尽。” “去去去，一边去，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告诉你，也就是看在将军的面子上，我才留你，以后要是再出现这事，我非给你屁股打开花。” 白菜是懂得如何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 “呵呵，当然当然。” 鬼旭讪笑两声，捋了捋双鬓飘逸的长发，拿出了折扇在手中把玩。 “你以后去搞个面具带带，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恶心。” 白菜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个翩翩公子样的鬼旭，出言道。 而让对方遮面自然还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鬼旭在他这儿，诋毁容貌也不过是一面之词。 鬼旭自然是知道这一点。 “好好好，那就全依小主你咯~” 第116章 身份危机 “干嘛？” 鬼旭走到他跟前，摊开手掌，放到了他的跟前。 “买不起面具。” “哈？你逗我呢？” “千真万确，不信的话，小主大可以搜身。” 鬼旭向后退了一步，扯开衣襟，摊开双臂，态度可谓是十分“诚恳”。 “去去去，一边去，碰你还嫌脏了我的手，拿去。” 白菜看到对方这无赖的表情就来气，拿出一小袋灵石就扔向了对方。 “这么多……那就谢谢小主咯~” 鬼旭掂量着袋子，开口看了看，满满当当的精炼灵石，瞬间眉目上挑，露出了笑容，拱手致谢道。 “哼哼~” 白菜冷冷哼唧两声，挖了他两眼，没再说些什么，便着手准备起了晚上医治。 至此，鬼旭也算是正式加入了自己的队伍。 …… 而早在之前。 “虽未获得白大夫的准许，但既然你即将入他麾下，我觉得这些还是告诉你为好。” 赵飞的手指有频率地点击着桌面，神情严肃地对着出神发呆的鬼旭说道。 后者手肘搭在双腿，双手交叉垂下，身子微微弓下，冷凝眸子多了一抹回温，思考着些什么。 方才赵飞将白菜的身世大差不差地告诉了他。 【好像……输给这样的人，也没什么？】 …… 一夜过去了。 按照惯例，白菜洗漱完便直接朝着学堂去了。 只是……和平常不同的是…… “喂，你跟着我干嘛？” 白菜身后跟着一带着狐狸花纹样式面具的人，与他差得三两步，紧紧跟随着，而这样的组合，自然是吸引到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自然是护得小主安全。” 那人正是鬼旭，他自白菜从医坊出来之后就一直跟着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你跟着，才会危险？” 白菜扶额，不知道对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若是一直跟着去了学堂，那儿那么多人，要是有人认出了对方，可就麻烦了。 “怎么会？难道我这灭灵境的人还不能护得小主安全。” 白菜闻言哑然，一时间不知道鬼旭是认真的，还是在找乐子。 “别，我叫你哥还不行么？快回去，让别人认出你了，咱两以后都没好日子过。” “那你叫声我听听。” “你……” 白菜瞪了一眼对方在面具下不知表情的脸。 此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这是招了位大爷回来了。 “哈哈，好了，好了， 小主，我就送两步，开个玩笑，还请别放心上。” 鬼旭转动折扇，背过手，笑道。 笑声传入他耳，竟让他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快滚。” 白菜恼羞成怒地踢出一脚，原以为这一下定然会被对方躲闪，可事实不然。 “哎哟，小主你下手可真狠啊。” 鬼旭故作模样捂着被踢的右腿，向后跳了两下，装腔埋怨道。 “你……” 白菜话语未落，鬼旭身影虚晃，消失在了原地，而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了芮暄妍的呼喊声。 …… “这几日来了几位新人，我也就简单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甘忆彤，是你们的阵法课的老师……” 白菜坐在讲台之下，听着甘忆彤的讲解，他又表现出了懈怠之意。 早在习得卯兔的剑阵之后，他就讨教了一些关于阵法的知识，也无了之前的那般兴趣。 这玩意耗费心神多，篆刻阵法的纹路复杂至极，不是他喜欢的东西。 剑阵是阵法衍生出来的。 卯兔的剑阵是他经历过好长时间的磨炼，删减，优化，最后简略到了几乎与灵技完全一样的地步。 就是只要驱动灵力就能释放。 于是，他就又趴成了一团，开启调息，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倒是惜玉和白凌翔听得很认真。 甘忆彤自然是注意到了白菜，但没多管，小孩子嘛，要睡就睡呗，反正这课也就讲讲皮毛，并无大用。 …… 课程时间流逝飞快，白菜满意得看着识海里又添的几片新叶，便退出了调息。 他揉了揉脸，眯开眼，突显一张人脸，险些让他没坐稳的身子向后倒了去。 “糜长，你干嘛啊？” “没什么，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那你可真是有够闲的。” “诶诶，我们可是有正事的。” “哦？” 白菜听到对方的措辞，准备离开的身子又止住了，将头凑了过来。 “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幽医坊，那大夫可是妙手回春，而且好像还有特殊的按摩手法，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糜长眉飞色舞，讲得有神有色，说得好像自己经历过一样。 白菜瞥了一眼其身后的几人，看来是准备组团去了。 “知道是知道，只是这没生病，过去不太好吧？” 白菜也想起了昨夜里一小部分人，他们身体没有患得任何疾病，他最开始还觉得有些奇怪。 现在一想，好家伙，原来自己被白嫖了，那些人压根就没病，只是来体验所谓的“按摩”的。 “没事的，那大夫很和蔼的，不会说什么的。” “哦？这么说，你还挺了解他的？” 白菜忍住笑意，回到了坐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想多了解了解这位众人口中的大夫。 …… “那这么说，这大夫是上仙游世咯？我一个狼族的，我都不相信有人会这般的不图名利。” 白菜抱着双臂，言语多有几分讥讽之意，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糜长眉头一皱，刚想出言反驳，但细想几分后，确实觉得白菜的话有几分道理。 “子朝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那要不我们待会去探探虚实？” “算了吧，就不给那位大夫添麻烦了。” “哦……那好吧。” …… “完蛋啦，完蛋啦，要露馅啦。” 上完最后一节课后，白菜悠闲地走出门口，再转过路口的一瞬间他的脸上展现出了与之截然不同的慌乱。 随即毫不吝啬逐影奔向了回医坊的路线。 得赶在他们之前到医坊让陈老让他们离开才行。 有些病患是见过他的容颜的，四人组在那儿每多待一秒，自己的暴露几率就会增加一分。 可是跑着跑着，他又觉得有些不对。 随即停了下来，挠了挠头。 “我为什么要藏大夫的身份？我不是早就暗示了自己是大夫？” 第117章 异想 “怎么……？” 白菜察觉到了一丝不对，隐到了一旁，探出一手，绷紧右臂，空抓出一团灵力，随即一猛地朝胸口一拍。 灵力从胸口被打入，汹涌的灵力向着四肢涌入，贯遍全身。 这是他用来自查身体的法子，好长时间都没使用了。 “奇怪……没有问题啊。” 白菜沉寂了片刻，细细感受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没有被下灵咒的迹象。 灵咒也就是诅咒，有的可以摧毁生灵的肉体，有的则会在影响生灵的心神，让他们的下意识地认为一些事应该怎么做。 “算了……先回去吧。” 白菜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自信的，既然没有查出来，那就是没有。 不过，现在，他也没了刚才的急切，反而如饭后散步般地朝医坊走去了。 自己大夫的身份和狐族的身份是完全隔开的，被发现也没什么。而且早在之前他就将医坊的地址给了惜玉他们。现在如此做无异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顺其自然吧……” 白菜顺了顺飘起的发丝，便没再多想，殊不知那腰间的安魂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 闪烁出了一道奇异的光。 …… 白菜和往常一样回到了医坊，只是那门口有了几位前几天没有的人。 “我说，你们怎么这般不讲道理？我都说了，小主不接待破灵境以上的人，若是再这般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守在门口的是鬼旭，他此刻的状态与白菜初见的时候一样，盛气凌人，每一句话语都带施加了灭灵境的灵压。 所以尽管他说地很平静，但压力给的很足，站在最前面的糜长若不是旁边的沐云杰和戚雪柳眼疾手快各抬起一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恐怕那副瘦弱的身子，早就被喝退倒地。 “灭灵境？” 戚雪柳俏眉皱起，嘴里呢喃道。 “咳咳。” 白菜悄咪咪地出现在了几人身后，突然放声咳了出来。 让本就神经紧绷的几人暴起，拔出武器朝他袭来。 “诶诶，别别，看清楚，是我。” 还好四人组那动作是下意识的举动，没有自主的释放灵技，转身见到白菜的一瞬，收手，这才让刀剑悬停在了后者的头上。 “子朝？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是我的店，还不让我回来？” 白菜背过手，绕过几人，走上台阶，站在了鬼旭的身边，紧了紧胸前松垮的布扣子，挺起了腰杆。 “小主，这些人你认识？” 鬼旭依稀听得了几人称呼白菜为子朝，但没多问，名号不过是称呼，能辨别出当事人是谁就行了。 “嗯，这些是在学堂里的同期，说是听到别人说我医术不错，想来见识见识。” 白菜朝着几人笑着，搓了搓小手，眯成月牙弯儿的眼睛竟让几人有些瘆得慌。 “呃，子朝，我们……” “小鬼，请几位贵客入店，我让几位好好体验体验按摩。” 就在刚才，白菜已经有了主意，既然那么多人喜欢白嫖，喜欢按摩，那就来。 …… “啊啊，别，啊……” “什么啊？这就不行了？糜长，你这身子是真虚啊。” 白菜戳了戳像只死鱼躺在床上的糜长，果然这人不止是看起来虚。 他也没干什么，也就给他拉了拉经脉，挪了挪关节，再用灵力活血，复位，这一套流程下来，就这样了。 “你们下一个要谁来？我这活骨术一般人可是体验不到的哦。” “不不不了，” 沐云杰和戚雪柳两人异口同声，连连拒绝，摆头。 前者更是抹了一把汗，糜长的一幕幕惨状再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好不夸张的说。 方才糜长全身的骨头，血肉，竟被压成了一团球，骨头摩擦的咯咯声恐怕是他这辈子印象最为深刻的声音了。 “此术可以活络筋脉，提高灵气的传输，我想让人按按还没机会呢～” “子朝，我来试试。” “不，你不行，因为你们牛族的天赋，我捏不动。” 好不夸张地说，吉修的一条胳膊比自己还粗，让施展活骨术，就好比拿小刀砍树，虾米吃龙。 “哦。” 吉修闻言摸了摸后脑勺，挤着身子，拘束地坐会了小巧的凳子上。 …… 白菜也就开开玩笑，之后还是好好地给几人检查了一番身体，提出了一些调理的法子。 “怎么样，各位对本次的问诊可还满意？” “哦哟，子朝，你真是妙手回春啊，我这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 因为白菜在用灵力探查的时候，用狐火燃烧掉了一些多余的灵毒，所以，糜长此刻满面春光。 “那可是。” 白菜叉腰挺着鼻子，牛逼轰轰的样子和之前矜持谨慎的样子判若两人。 而后，他又转过身子用着怪异的眼神看向了沐云杰和戚雪柳两人。 这两人一人金乌炎，一人凤凰炎，白菜怕被反噬，就只用了柔和的灵力在两人的体内转了一圈。 而他又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两人的妖丹里各有属于对方体内的气息。 那这意味着什么呢？ 只有在两个妖族非常亲密的时候，才会在对方体内留下气息…… 白菜凑到两人身边，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两位请注意修炼的次数，物至极必反，你们的体内灵力已经有些紊乱了。”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随即迅速朝反方向转头，戚雪柳红透的耳根，沐云杰泛红的脸颊，不言而喻。 至于吉修，真是恐怖的躯体，仅仅是用灵力探查，就抽走了他一成的灵力，抵得上是十几人了。 …… 送走了几人，白菜还收获了不少灵石，特别是戚雪柳和沐云杰，这两人各给了一百精炼灵石，他在拿灵石袋的时候，读出了两人眼里的意思。 糜长给了五十精炼灵石，说是以后要拉着朋友来体验他的活骨术，能得到他这样的良友，恐怕做梦都能啸醒。 吉修给了十精炼灵石…… 这些人是真有钱啊，说给就给，还给这么多。 “小主，今天收获不少啊，分点？” “哦？你还敢来?今天早上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还想跑？” 第118章 白玉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半月就过去了。 这些时日，在白菜眼里只觉是一瞬，毕竟除了调息就是医治，仅有那归彦老先生的故事，给他的日子添了一些别样色彩。 不过，今日，倒是有些不同。 “大家好，我叫白玉。” 在那讲台旁站着一约莫十来岁的孩童，他头顶一对尖尖的兽耳，一条显眼的绿色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 白菜坐在堂下，刚从调息里退出，见得这人，有些愣愣出神，他一眼辨认出了对方的种族，只是这一尾和绿色毛发…… “狐族？” 说来也奇怪，虽然他识别出了对方的种族，但是并未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那人深绿色的头发用着白玉发簪扎着，垂下一两缕长发搭在肩上，垂于身前，遮掩了些许灰白色的长衫上的花纹。 翠绿好看的兽眸转了转，随后紧紧盯向了白菜。 白菜别过眼去，没再多看，随知对方径直走到了他的旁边，在几人的目光下，坐到了邻桌。 “你们是凌翔哥和惜玉姐么？” 白玉的声音有些稚气绵软，但也自然，未有做作之意。 白菜挑了挑眉毛，这人开口便唤出了惜玉和凌翔的名字，一股莫名的不安从他心中升起，难道是奔着弟弟妹妹来的？ “哦~你就是父亲说的那位？” 【父亲说的那位？哪位？】 白菜听到惜玉的回答，见对方脸上还露出了少有的一抹笑，有些失神。 “嗯嗯……还没请教这位是？” “陈子朝，狼族。” 白菜抽回心神，定了定游离的眸子，低声回道，拉了拉褶皱的衣袖便撇过头去了。 “他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嗯……？” 惜玉沉吟了一会儿，确实发现了白菜与往日有些不同。 “不用管他，最好离他远点，谁知道他心里又有了什么鬼点子。” 白凌翔抢先一步开口，难得逮到这种机会， 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白玉轻轻点头，但目光还放在白菜的身上。 有些好奇，原来还有其他妖族喜欢幻化成幼年啊。 忽的，白菜那方位散发出了一股凌厉的寒意。 白玉心惊，再见对方时，只见一对冒着幽幽绿光的眸子死死盯着他，漠然的脸上尽是蔑视的意味。 一股庞大的压力由此而出，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然而，只过了一瞬，白菜又收起了那般神情，翻书一样变回了往日的慵懒可爱。 “怎么了？” 白玉恍惚间听到了对方关切的慰问，这才摆了摆头，将方才的一切认为成了幻觉。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除我以外还有其他人会幻化成孩童。” “哈哈，刚刚我也想这么说来着。” 白菜笑着应答着。 白玉见对方此刻纯真的笑容，更加认定了方才自己所见即是幻觉。 他不相信这么露出这样笑容的人能摆出那样冷漠的神情。 “白玉，你小心，他这样子，肯定又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法子。” 白凌翔听到了白菜的笑声，厌恶地将身子转了过来，好似他欠了百八十万钱一样，提醒着白玉。 “不会的哦，我只有对小凌翔才会这样哦，你看我就没捉弄过惜玉小姐，不是么？” 白菜掰着手指摆出一副正经算账的样子。 白凌翔对于这个称呼已经习惯了，不管他提出几次，最后都会被对方贱兮兮笑容一笔带过。气得更甚。 “恶心。” “多谢夸奖。” 论如何成为师傅白灵一样的人，他现在正在钻研，思考着如何对陌生人也能这样，可是他那几分薄面也就能在熟人里耍耍了。 “这把伞？” 白玉注意到的白菜桌边靠着的一把古朴墨黑色的伞，脑海中闪过一句话。 “吾孙白菜时长拿着一把黑色的伞……” “怎么啦？正所谓勤带雨伞饱带干粮……” 白玉看了一眼旁边的惜玉与凌翔又看了看白菜，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子朝哥……这伞看起来不错，能否出去开扇看看……有光照，能看得清楚些。” 白玉发出邀请之后，见对方眼里的疑惑，便再添了一句，这样才勉勉强强将白菜叫了出去。 “一把伞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白菜拿着伞跟着白玉出了门，正欲打开，却被对方握住了伞身，而对方脸上早已经挂起了正色严肃。 “你干什么？” 白菜警觉地向后退了半步，右手单握伞柄腾出了左手。 “能给我看看的左手手腕吗？” “为什么？” 他虽有不解，但还是半曲手臂，抬起小臂，抖了抖，松垮的袖口顺着手臂滑落，一根亮眼的红绳探出。 白玉眼里好似放着两个大太阳，明亮地有些闪眼。 白菜能感觉到破渊传来的抖动。 “你是白菜，对吗？” “？” 白菜闻声暴起，小手如虎钳般探出，亦逐影为辅助，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白菜锁喉举起，一连向前推进了好几步顶在了一颗树的树干上。 凑巧的是，这里无人路过。 白玉吃疼，抓着白菜的手腕，挡在空中的双腿苦苦挣扎着，松开了破渊。 白菜并未就此作罢，而是抽起破渊，以伞尖对准了对方腹部。 “我……我师父……师傅是……齐云……” 白玉艰难地掰着对方的手指，这才为着嗓子争取到了发声的机会。 “谁？爷爷？” 听到此话白菜冷冽的脸色再次转变，松开了手。 白玉顺着树干滑道，瘫坐在地，大张着嘴，咳嗽着贪婪地吸食着空气，眼角挂着泪珠，细皮嫩肉的脖子上出现了显眼的红印。 撑在地上的小手满是淤泥。 “呼……” 白菜上前靠去，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将手慢慢探出。 白玉面露惧色向后躲去，却被树干顶住，退无可退。 “对不起。” 他弹出两指点在了对方脖颈上，感受到指尖传来的颤抖，愧疚感油然而生，轻声吐露安抚道，随着温和的灵力放出，这才让对方不再那么害怕了。 白玉感受着温和的气息，歪过头，弱弱地看向对方。 “好了，好好聊聊吧。” 白菜治好了对方被自己所伤之处，站起身子，伸出手。 第119章 朋友? 白玉将沾满淤泥的手在树干上抹了一把，又在裤腿上擦了擦，才握住了白菜的手，借力起了身子。 “爷爷……爷爷过得怎么样？” 白菜仰头，眯眼感受着茂密的树叶间透过的阳光，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忐忑地开口。 “呃，师傅……他……” 白玉眨了眨眼，眼睛上挂的水雾不知是方才白菜弄的，还是闻言有感而出的，他的舌头像打结了一样，小短腿因为不安左摇右晃。 “这样啊……” 白菜当时也知道爷爷早就猜到了他的心中想法，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自己炸毁炉鼎之后，狐族肯定彻查了此事……爷爷自然…… 他攥紧了拳头，目露凶光，只恨这时间过得太慢，不能早些比试。 “哥哥， 惜玉姐和凌翔哥，还不知道这些吧？” 白玉弱弱地问了一句，将白菜拉回了现实。 “嗯……” 他颔首点头，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自己与弟弟妹妹现在的关系。 “哥哥，我在来之前还去了一趟子夕小仙的住所。” “啊……父亲他过得怎么样？” 白菜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记得父亲在离开狐族之后染上了魔气，这么些年了，恐怕…… “子夕小仙和莲珏夫人过的很好，他们会在空闲之时去万象阁坐上一下午……” “莲珏？是母亲的名字么？” 白菜眼神有些迷离，这还是这么些年来，他第一次知道母亲的名字，没想到还是经别人之口。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啊？哥哥，你不会不知道……” 白玉一声惊呼，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猛抬双手，捂住了嘴。 “呵呵，没事，这是事实。” 白菜见他这般模样，只是轻笑两声，不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给对方听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还有什么事，待会上完课再说吧……切记，切记，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包括爷爷，现在还不是告知的时候，最早也得是比试开始的时候，知道吗？” 又简单地聊了一会儿后，白菜见时候不早了，便终止了话题，走前还不忘再三叮嘱。 “嗯嗯，哥哥放心吧，我是一定不会说的。” 白玉乖巧地点头，同时在心里也很惊讶，这位好像并不像狐族内口传的那般坏，性格也没有那么恶劣，起码对他好像还挺好的。如果不算掐自己那一下的话。 当时是真得给他吓到了。 “走吧。” 得知了爷爷的近况，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奶奶的病情，据白玉所述，奶奶已经卧床十多年了，爷爷散尽家财才换得一足够压制住奶奶魔气的禁灵石。 只恨不能现在就去驱散魔气，还有父亲的体内的魔气…… …… 在那之后，两人便回了教室。 坐回座位上的两人，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了。 白菜倒是和往常一样，见不是归老的课，便趴在桌子上开始了调息。 而白玉则上课时不时分神，扭头看向邻桌的白菜，教室里桌子的排列是一列两桌，所以他两隔得很近。 白玉跟着齐云修炼的时候，时长听到对方嘴里念叨着“白菜”，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对后者产生了好奇。 奈何在狐族里，白菜被列为罪人，被族人唾弃，他也不想去揭开师傅的伤口，也就无从得知他的任何信息了。 久而久之，他对白菜的好奇愈来愈浓，对他神秘的过往也是兴趣更甚。 如今这人就在一旁，他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再等等吧，现在问的话，应该会被对方讨厌吧？】 白玉抚了抚胸口，长吐一口气，以平稳躁动的内心。 …… 直至这堂课结束，白菜准时醒来。 一开眼，便见到了一张肉嘟嘟的小脸。 “怎么啦？” 白菜没多想，直接上手掐了一把白玉的脸颊，轻轻捏了捏，绵绵糯糯的声音听起来没太睡醒。 “哥哥……我能和你一起回家吗？” 白玉有些犹豫地问道，师傅给了他很多钱财，足以让他找个位置住下，而且万象阁的主人世白萱也说了可以给他找个落脚的地方。 他本在考虑，却不曾想来得第一天就见到了白菜。也就将之前那两打算抛向了脑后。 “不行，你这样可能会暴露我的身份。” 此刻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惜玉和凌翔在门外等候，白菜便凑到他的耳旁小声地说了一句。 见对方一脸失落，白菜笑眯眯地摸了摸白玉的头，继而说道。 “不过，我开了一间医坊，有时间你可以来找我玩玩。” “真哒？” 白玉耷拉的兽耳瞬间耸立，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高兴，一对兽眸亮如明灯。 或许是第一天来就找到了破除师傅心结的关键之人，又或许是能更加了解这位自己早就想见的人。 …… 给完地址，便回到了医坊。 白菜便找来了陈老，鬼旭也跟了过来。 “你来干嘛？” “啊？小主，你不会是要和陈老开我的小会吧？” 鬼旭此刻卸下了面具，脸上装得可怜兮兮，惊叹道。 “算了，算了，来就来吧。” 白菜白了他一眼，不好评价，很难想象灭灵境的人能这般轻浮。 哦，不对，既然有白灵这等人物，如此想来，什么境界都有这样的人就是了。 “那就多谢小主信任啦。” “咳咳，长话短说……” 白菜简述了一下白玉，他没有赶走鬼旭的原因是，隐隐感觉对方知道了他的身世，后者见他时眼里时不时的怜惜是不假的。 他猜测是赵飞告诉了对方。 “哦~那就恭喜小主，终于有第一位朋友咯。” “不是……什么叫第一位啊？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的不堪？” 白菜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有些不满对方的措辞，但关键是对方并没有说错，这是最气的。 白玉确实是他目前唯一一个能畅所欲言的人，爷爷的徒弟，算起来，好像辈分要比自己高一辈来着，应该叫师叔？ “小主，你怎么像个腌了的菜叶一样了？” “总有一天我要被你气死。” “不会，毕竟小主精通医术。” “呃啊……” 第120章 鬼旭的看法 “惜玉姐，凌翔哥，你们觉得子朝怎么样？” 跟着两人来到万象阁的白玉，一直被扯着问狐族的事儿，好难得才缓口气，这才开口，而第一句便是问起了他们对白菜的看法。 “那毒口小儿，有什么值得说的？” 白凌翔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握着拳，恶恶地说道。 “我们与之交流不过半月之久，总感觉他在有意无意地试探我们的底线。” 惜玉回答地比较客观中肯。 白玉点了点头，知道了几人没遇到多久，便没再过问了。 …… “哦~终于突破了。” 白菜跳下床铺，出拳，踢腿，舞动了一下身子，感受着小境界提升带来的增强。 “照着这个进度下去，应该能在比试前到达碎灵境十二阶。” 白菜如此自言。同时也庆幸着赵飞不间断的材料，若是让他来寻这六阶的丹药药材，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毕竟碎灵境到灭灵境只见所需的丹药可是巨量的，而且碎灵境的人可不少，无论是材料还是丹药都是供不应求的。 “小鬼，你还要偷看多久？” 白菜老早就发现了在暗处守候的鬼旭了，只是自己忙着突破，未能开口。 这不，刚一突破完便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快去洗洗吧，啧啧啧，这一身汗。” 鬼旭捏着鼻子，抬起另一只手在自己面前假意扇了扇风。 “你还嫌弃起我来了？” 白菜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手里已经开始卸下了衣物。 可脱到一半，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身一看，鬼旭开扇遮面，一对明目直勾勾地盯着他。 白菜抱着尾巴遮着身子，急声而出。 “喂，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看看又不会掉一块肉，而且，小主化形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看的么？” 鬼旭嘴里笑呵呵地说着歪理，每说几字，便挪一挪腿，靠近着白菜。 后者明亮的兽眸里满是对方高大的身影的倒影，而随着对方的毕竟，他也一步一地朝后退去。 “你……你别过来。” 可这房间又能有多大呢？不过几步，便退无可退，白菜突然感受到身后冰冷的感觉，侧头瞥了一眼，暗道不好，已经到墙了。 “这可不行，光着身子可是容易得风寒的哦，小主必须尽快沐浴更衣。” 鬼旭笑意更浓，啪嗒一声，一手撑住墙壁，拦住了白菜企图朝右躲去的身子。 后者的眼眸微颤，尾巴又蜷缩了几分，将身子裹得更严实了。 鬼旭慢慢贴近脸，甚至双鬓的长发都以触碰到了白菜的身子。 “咚咚。” 场面一度寂静，甚至可以听见某人剧烈的心跳声。 “嘿嘿。” 鬼旭一脸坏笑，探出一手，正欲抓住对方遮身的尾巴。 可谁知一缕白烟升起，让他的手扑了个空。 “嗯？” 鬼旭眉头微皱，放出灵力驱散了白烟，方才还在此地的白菜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条带有鼓包的长裤。 他蹲下身子，正想伸手一探究竟。 但那鼓包突然动了，而且速度很快，再次让他扑空。 鼓包在裤腿上快速移动，到了裤脚那块地的时候，一颗小巧的毛乎乎的狐狸脑袋从裤腿里钻了出来。 那一对淡青色的兽眸正幽怨地注视着他。 “哎呀，小主，看看又不会少块肉，你这变回原型，不也是让我看了个透吗？” 鬼旭咂了咂嘴，大呼没有意思，伸出手摊在了地上。 “谁知道你会对人形的我做什么？” 白菜探出下爪子，粉红的肉垫点在鬼旭的手掌上，而后灵巧地窜动身影，落在了对方肩膀上。 “嘿嘿，那小主有没有想过，我感兴趣地是你的兽形呢……诶诶，别咬，别咬，小主，我知道错了，错了。” 白菜听到鬼旭的胡言乱语一窝火，大开小嘴，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脸上，但也没用力，起码没破皮，但是留下一排牙印还是可以的。 “我身上这个程度的污秽用灵力是清不干净了，你去给我倒一盆水吧。” 白菜用灵力传言给对方。 “诶，不必如此麻烦，我知道一处洗浴地方，里面有佳人……诶诶诶，不去了，不去了，小主。别咬啊……” 白菜刚一松口，这家伙又不老实了，那就只能再给对方添一排牙印咯。 …… 鬼旭早有准备似得从纳戒中拿出一个木桶，而后端着水缸倒了半桶。又扔了几块通红地灵火石，而后撒了一些星月花的花瓣。 待木桶里的水冒了些水泡之后，他便撸起袖子，弓身来到桶旁，下手点了点水面。 见水温合适，便将胳膊探入水中，收回了那几颗灵火石。 “小主，可以咯。” 鬼旭将抖了抖右肩，白菜闻言微微缩起后肢，而后猛地一弹。 “噗通。” 跳入水中后，白菜不断地舞动着四肢，让头浮出水面。 没过一会儿，又是一缕白烟升起，再见之时，桶内已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孩童了。 鬼旭识趣地背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去哪儿？” 而白菜却叫住了他。 “当然是回避咯。” “别急，先给我搓个背。” “哦？真的？” 鬼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再言一句，予以确认。 “当然。” 白菜拾起几片飘在水面上的花瓣，搭在手背上，放于眼前，正巧视线也在鬼旭身上。 “？” 鬼旭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说不出在哪儿。 带着疑虑的他绕到了白菜身后，撸起双臂的袖子。拿过一旁的凳子便坐了下来。 白菜配合地将身后的长发挽到了身前，露出了洁白无瑕的后背。 鬼旭先是上手轻轻点了一点，细腻软弹的手感让人还想再有下一次。 鬼旭可以保证，这比他之前碰多所有的女性的皮肤都要好得多得多。 “鬼旭，你觉得我平时怎么样？” 白菜突然问道，声音听不出喜怒，甚至难说有没有情感。 “小主为何突然这么问？” 鬼旭皱眉，手中的动作停了一停，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就问问，你可以不答。” “突然这么严肃，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平心而论，小主很坚强，行为举止得体，三观也正，对我们这些下属也很好，好像说不出什么毛病。” “哦？这样啊……” 第121章 寒冬至暮，春草枯孤 “人无完人，呵呵……真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的评价能这么高。” 白菜的话语从鬼旭身前飘来，虽然见不到前者的脸，但似乎能从略微带有轻松的语气里听出当事人的心情。 “小主，你是有何心事么？” 鬼旭闻言犹豫再三，思考良久，还是开了口。 毕竟上一刻还是嬉皮笑脸，下一刻就变成了这般老气横秋的样子，截然相反的性格转变的如此之快，甚至让他怀疑起了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奇怪么？” 白菜微微侧身，撇过头，披散下的发丝之间有一兽眸若隐若现。 “是。” 鬼旭如实答道。 “你也知道，我正在使用安魂玉。” 白菜瞥了一眼方才被逼到墙面的地方，地板上的裤子旁躺着一枚明亮的玉佩。 鬼旭顺着目光看去，神色紧张了起来，手中的动作微顿，双腿绷直正想站起来。 “不用，那玉于这个我已经无用了……” 白菜叫停了他，缓言出口，站起身子，水珠从顺滑的长发滑下，落在肌肤上，最后流入盆中，滴答滴答，点起阵阵涟漪。 鬼旭注意到了话中的关键词，继而问道。 “这个我？” “嗯……我佩戴安魂玉至此，总共溢出了两次，而这两次，我都以一种方法游历离灵魂的方式度过了，这种方式无外乎饮鸩止渴。” “游离灵魂只能是一部分，身体里必须留得半数以上的灵魂以避免不能回魂，就像两部分人拔河一样，人多力量大的一方，才能将力量小的那部分人拉过去。” “而我将之前感知掌控身子的灵魂游离出身体之后，剩下的灵魂吸收了安魂玉里储藏的以哀占主导地位的情绪，也就是所谓的喜怒哀乐，从而诞生出了我。” “平日里，他做主导，我休息，他休息时，则是我主导……不过，有趣的是，我能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和所做的一切，甚至是修炼的心得和秘技……但相反的他对我一切一概不知。” 白菜的语速不快，说的话也是直白，并不是很难理解。 鬼旭深吸一口气，从纳戒里拿出了一套准备好的衣物，而后语气拉低了几分说道。 “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我的小主。” “哈哈，我和他本是一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不过，若是真要分的话，你称呼我为春草即可。” 白菜笑道，鬼旭的这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哦~对了，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一下。” “小主请讲。” “前些日子我和沈诗霜去了一趟富人区的拍卖行，成了那儿的会员，代号春草，我将身份牌交于你之后，每当拍卖行举行之时，你便代我去，若是见了名单上的东西，就买回来，无论价格。” 白菜爬出水盆，小脚丫沾着水在地板上走了两小步，传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垂下的尾巴微动，遮掩住了身上不可探寻的领域。 但他本人显得落落大方，冰面尽显漠然，并未觉得这样站在鬼旭面前有什么不妥。 “是。” 鬼旭应道。 白菜点了点头，而后身上狐火骤显，随着肌肤上的小水珠蒸发出的水雾升起，白菜从纳戒里拿出了一枚手镜，看了看。 他抬起另一只手，伸出两指比着v形戳了戳两边嘴角，再慢慢抬起。 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只是眼神依旧那般不带感情便是了。 “以后若是有急事想见我，将灵力灌入这个布娃娃，他能改变你的灵力，然后再念一声寒冬至暮，春草枯孤，我能感知到。” 白菜有从纳戒里拿出了那个仅剩的母亲所赠的娃娃，一张纸，和一个刻着花儿的朱红色玉佩。 “嗯……” 鬼旭郑重地收起了这三样物件，将白菜方才所述全部铭记于心。 “行……你过来，帮我穿衣。” “好……嗯？” 鬼旭下意识地应道，但反应出对方说了什么话之后，又止步向前的步子。 “我要走了，若是让他知道了我的存在，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相信以你的口才，不会露馅的，对吧？” “嗯……” 鬼旭停了解释，这才点了点头上前去。 然而，过了一会儿…… “啊啊啊啊，你干什么？快走开啊！！” …… 半月之前。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春草很排斥白菜将大夫的身份告诉给糜长他们，以至于影响到了白菜的潜意识，幸得在白菜放出灵力自查的时候，躲入了安魂玉之中，这才躲避了对方的追查。 而就在当天夜里，白菜调息之时。 “你好好休息吧，之后的就交给我了……” 春草难得露出一抹柔情，得了身体的主导权。 “子朝兄……你不是刚刚去调息了么？怎么起来了？” “你要不再看看？” 春草在脑海里这样想着，而后在从纳戒里拿出了纸笔，记录起了冬暮所需的药材。 “嗯？你是谁？” 巳蛇意识到了不对，冷声质问着，破渊因此露出了墨绿色的灵气。 “我是……” 春草解释了一遍，而后瞥了一眼破渊，见得它恢复了原状，便知巳蛇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二号子朝哥哥，你一直吸收安魂玉里的负面情绪不会很难受吗？” 卯兔软糯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这个称呼逗得春草笑出了声。 “哈哈，这个称呼可真有意思。” 而对于卯兔的问题，他没有回答，他本来就是靠着以哀为主导的情绪而生，生于哀怒，又怎会觉得对这情绪觉得难受呢？ “若是觉得我会难受，那就多陪我聊聊吧。” “嗯嗯，好~” …… “二号子朝哥哥，酒到底是什么味啊？我看一号子朝哥哥好喜欢喝诶。” “酒的味道有点苦，而且还辣，小孩子可不能喝酒哦。” “二号子朝哥哥，伞骨里的那个姐姐就是冬暮吗？” “对呀，怎么啦？” “她的灵力好有亲和力啊。”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中，春草便写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纸。 第122章 灵咒 “哇，要这么多材料？” 春草写写画画的材料名称，都在心里过了一遍，因此，破渊里的卯兔和巳蛇即使没有去刻意的看纸上内容，也能知晓其中。 “嗯，复活之事，虽不说是前无古人，但能成功的也是屈指可数，辛得冬暮的天赋复苏，不然，步骤还会繁琐不少。” 春草在心里估算着上面材料的价格。 不时地抬起拿着灵笔地手，戳着额头。 “灵阴草……该怎么办啊……” 其他的材料虽说贵，但只要肯出钱，应该还是能买到的，只是这灵阴草可不一般，竟然连圣树里都没有关于此草的知识。 “子朝兄，我记得人族的国库里奇珍异宝无数，说不定里面就有。” 巳蛇在此刻开了口。 “嗯……” 春草现在也没想到什么其他的解决办法，只能暂且搁置此计划了。 他闭眸悄咪咪地看了一眼体内正在调息背着医术的白菜，估摸了一下时间，还有二三个时辰，可以出去寻一寻拍卖行的位置。 春草穿好衣物，披上了遮星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然而，陈老是何等境界的人？能察觉不到这开门声？ “小主，半夜时分，这是要去哪儿？” “陈老这么晚了，还未休息？” 面对陈老的提问，春草的内心起伏不大，只是寒暄了一句。 “老朽身子骨还行，只是小主这么晚了，精神还这么好？” “倒也不是精神好就是了……不过，陈老，既然你没睡，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和你说说，你看方便么？” “但说无妨……” “以后你可以称呼我为春草……” 春草觉得陈老与自己同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瞒着身份，只会徒增麻烦，不如直接告知于对方，看看对方反应，再做定夺。 “唉~小主……” 陈老愁眉不展，心里五味杂陈。 “陈老，你……不会告诉白菜的吧？” 春草的有些忐忑，小心轻声地问道。 “呵呵，白菜也好，春草也罢，你们不都是一个人？小主能告诉我这些，老朽很高兴，而这些是小主你的私事，我自是不会干涉。” 陈老苦笑道，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只是觉得心酸罢了…… “那就多谢陈老了。” “哪有什么谢不谢……小主若是不愿让我陪同，那就多多保重身子……” 陈老的语气好似苍老了好些岁，身子也不如方才那般挺直了。 …… “过几日看看情况要不要告诉鬼旭。” 对于鬼旭这个人，春草还拿不准，但但从早上与昨日的表现来看，表面没个正经样，实则做事有分寸，倒是和师傅白灵有些相像。 春草漫步在富人区的街道上，一家一家地看着。 该说不说，这富人区的商铺装潢很明显地比平民区的高了好几个档次，当然，价格也是翻了好几番，一个在平民区卖得两个粗灵石的馒头在这儿能卖得五六颗。 春草没有心思去买下尝尝两者之间是否会有什么差异。 现在的他一心只想找寻拍卖行。 然而，就这样寻了两个多时辰，他硬是没有连这富人区的一半没走完，若是再往前走，恐怕就不能赶在白菜退出调息之前回去了。 “地广人稀……地狭人密……” 春草停下脚步，准备折返，再往了一眼见不到头的灯红酒绿，他不由神伤叹得一句，而后悻悻离去。 …… 第二夜，春草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若是单靠自己，定然寻不到这拍卖行的地方。 他坐在床上，思考着对策。 而想着想着，他脑海里突然飘过了一朵红色花，漠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愤怒。 “啧~” 他轻啧一声，想起一人，沈诗霜。 春草很快便察觉到了对方给自己下了灵咒，而后缓抬臂，空手握爪，一抹暗红色的灵气顺着手臂盘旋而上。 而后汇聚在掌心，最终凝聚成了一朵暗红色的花儿。 春草猛地挥臂收拳，溃散而出的灵气从他拳中冲散而出，与此同时，一个信息凭空出现在了他脑海。 云鵾街道大鹏区一号。 他回忆着是什么时候被对方下的咒。 “哦……原来是那时候。” 他记起了和对方对眼，而自己免疫了魅惑的那一次，恐怕就是松懈的一瞬，被对方钻了空子。 这沈诗霜还真是不容小觑，竟然还懂得下灵咒，不过好在这灵咒没什么恶意，而且灵力较小，可以轻易驱散。 说是下咒，其实这更像是一种试探。 “既然如此……” …… 春草顺着地址寻了过去，没想到最终目的地竟是一个宏达的府邸。 他仰头看着豪气的门匾，轻声念道。 “霜华府。” 他难以想象在富人区建造出这么一座奢华的府邸需要多少灵石，自己爷爷的府邸和着比起来都显得有些寒酸了。 且不说那门口用来镇府的两座用精炼灵石雕刻的石狮子，就说这大门的材质，恐怕都是足以锻造七阶灵器的钢材了。 而且这门口的释灵树，很难说是多少年份的了。 “还真是奢华。” 春草淡淡地称赞了一句，而后上前拉了拉门环。 过了一会儿。 厚重的府门被打开，从中显出了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 其乌黑的长发上戴着的那朵暗红色的花朵足以表面身份。 “哦？沈老板亲自来开门？那我是不是应该高兴一下？” 春草抬起小手，轻轻拍了拍，淡然说道。 “对于灵咒之时，我很抱歉……先进来吧，我慢慢解释。” 沈诗霜微微弓下腿，歉语出口。 “无事。” 春草回道。 …… 进了府邸，沈诗霜领着他穿过大而广的庭院。 穿过湖上的拱桥之时，春草停下了步子，想着桥边靠了几分，透过栏杆的间隙看了几眼池中的释灵鱼。 “怎么啦？” 沈诗霜停下步子，倚在栏杆上，侧头低眸，柔声问道。 “没什么。” 春草如是说道。 沈诗霜有些奇怪，为何这晃眼的各种珍奇植物都未夺去他的分毫目光，反倒是这池中的灵鱼让他停留了半分。 第123章 拍卖行 “你对这鱼很感兴趣？” “非也，不过曾经饲养过一些，如今看见，想起了一些事罢了。” 曾经在狐族，父亲子夕消失的那些年里，自己一个人打理整个子夕府，可费了不少功夫，特别是释灵鱼，饲养条件繁琐的很，让他记忆犹新。 沈诗霜微微颔首，继续领着路。 又走了一会儿，可算是靠近了屋。 行至门口，春草望着沈诗霜推开门进屋的背影，刻入脑子的狐族待人礼节让他迟疑地停下了步子。 “我进来……没问题么？” “噗呲，哈哈，进来吧，没事。” 沈诗霜被春草的举动，戳中了内心，掩嘴而笑。 得到了允许，春草这才迈开步子，进了屋。 “坐吧，我去沏茶。。” “不必……” 不等春草拒绝，沈诗霜已经走进了内阁。 无奈，春草只得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在闭紧的双腿上，乖巧地等着。 “子朝兄，你可要当心此人，我总觉得她对你心思不纯。” “嗯，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啊？为啥呢，我觉得这个姐姐对二号子朝哥哥挺好的啊” …… 即使没有巳蛇的提醒，春草也会小心沈诗霜，在他还未与师兄联系之时，后者就盯上了他。 春草自知那个时候的白菜无权无势，能被瞧得上恐怕也只有这一身皮囊了。 在他低头思索之际，一缕清香飘了出来，而后才听得了细小的脚步声。 “别这么拘谨，当自己家就好了……” “嗯。” 春草平淡回应一声，权当对方客套了一声，说得是一些场面话 。 沈诗霜挽袖沏茶，举止就如那晨曦之际，沾满露珠的花儿，倾斜着花瓣让那些水珠传成一起，慢慢流下。 “沈老板，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何要在我身上下咒了么？” 春草看着对方送至身前的茶碗，并未去动，而是转言问道。 “你觉得呢？” 沈诗霜倒是反问了一句，将问题抛给了他。 “用来监视我？” 春草直言不讳，回答着。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模样么？” 虽然很细微，但是春草还是注意到了对方脸上闪过的一丝落寞。 “抱歉。我实在是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毕竟我们在此之前素未谋面……” 春草拱了拱手，歉声说道。 这也确实怪不了他，他也不是很熟悉灵咒，只知道这咒术有一个确定被释咒者位置的作用。 “没事，没事，这不怪你，是我一时冲动，唐突了。” 沈诗霜轻轻挥了挥手，直言无事，端起精致的茶碗，目光似是看着茶碗里飘起的热气，又似是看着春草。 “那就请沈老板明示了。” “这个称呼可真是有够奇怪的……简单来说，我的灵咒只是为了让你不被其他的人下灵咒……” 沈诗霜对这个称呼颇为无语，但还是保持着雅正给春草解释着灵咒的效果。 “那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猜？” 沈诗霜一手托着脸，勾着嘴角，把玩着已经喝空的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春草。 “呃……” 厚大的兜帽下是一张茫然的脸，春草端起茶碗，抿上了一口，而后又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等你猜对了，我再告诉你。” 沈诗霜又笑着添了一句话，而后又续上了茶水。 “唔……” 春草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对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同时也有些意外对方还会像这样开玩笑。但沈诗霜不说，他好像还这没什么办法。 “好了，这个话题就先放一边吧，你来找我不会真就只为了这事？” “确实不是。” 春草直了直腰杆，接着说道。 “我想去富人区的拍卖行，但是找不到地方，正巧在思索之际，察觉到了你的灵咒，想着沈老板交友的手笔如此之大，便猜测沈老板会不会知道……” 沈诗霜随手一送就是定制的玉糕，用膝盖想都能猜到对方经常混迹于富人区。 只是他没想到，能有这么豪就是了。 “哦？拍卖行？” 沈诗霜拉长语调，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词。 “怎么了？” “哈哈，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 看着对方的笑容，春草挑了挑眉，心里起了一个猜想，而后试探性地问了问。 “拍卖行……不会是你开的吧？” “那倒不是。” “呼……” 他吐了一口气。 “只是拍卖行的资产是属于我的。” “啊？” 他又猛吸一口气。 “你也不必太过惊讶，这城内大大小小的产业都有我的一份，这也是国医为什么会找我来给你货源。” “不得了，沈老板还真是手段非常……” 春草此刻才意识到对方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去？” “当然是寻些宝贝。” 春草回道。 沈诗霜略微一想，也是，去拍卖行不拍宝物，还能干啥。 “那你想什么时候去？” “现在最好……” …… 就这样，春草以一个人情的代价，得到了拍卖行的会员，只是，沈诗霜觉得这没什么就是了。 “奇怪，子朝兄，她怎么对你这么好啊？” 巳蛇不解地问了一句，春草也觉得很奇怪，不明白为何。 “哦~我明白了，她说不定是看上你了哦~” “或许是……” 春草也想不出对方到底是图自己什么，单看对方的种种表现的话，可能还真是看上了自己。 沈诗霜能有如此财富，手段肯定了得， 而商人做事，和利益不搭边，他是不信的。 “唉~以后想办法还吧……” 但春草没办法，沈诗霜的帮助确实解决了他现在最大的麻烦，他不可能拒绝。只能以后再寻方法还这个人情了。 回到医坊。 “陈老……还没睡啊？” 店内留着一盏灯，陈老坐在桌旁守候着。 “小主回来了啊？” “嗯，我回来了。” …… 时间回到现在。 白菜此刻还在骂着鬼旭。 “滚啊，快出去。” 白菜羞红着脸，裹着被子就露出了一个头。 “这不是小主泡澡睡着了么？我也是怕小主的了风寒，这才帮小主擦了擦……” “啊啊啊，你不要再说了，老实交代，你都摸了哪里？” “什么哪里？” 第124章 妖族的比试 “滚出克！” 白菜穿着衣服，隔间内已是一片狼藉，而大多数都是他朝着鬼旭扔过去的。 “这家伙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穿好最后一只鞋，收拾起了房间。 “嗯？安魂玉什么时候这么亮了？” 白菜弓着腰捡东西只是，被一抹亮光晃了眼。 他朝光源看去，才发现是那腰间晃荡的安魂玉。 “罢了，反正是好事。” 白菜也没多想，可能是自己习惯了和弟弟妹妹呆在了一起，这才让安魂玉涨得没那么快了。 “今日是休息，要不要去哪儿玩呢？” 白菜想着已经好久没有放松了。 然而这个念头也就持续到了他将整个屋子收拾完。 在这之后，闲下来的他，爬上床思考了一会儿，又有些迷茫了。 “好像……不如窝在床上……” 关于城内的一切，他好像不知道有什么玩乐之所，而且自己也好久没有闲下来好好看基本工具书以外的书了。 于是…… 他就这样在床上窝了一天。 “嗯？都下午了？” 白菜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分割线…………………………………… 时间又走过了半个月。 清晨。 “唔……陈老，我怎么感觉腰酸背痛的啊……” 白菜退出调息，扭了扭身子，酸痛的四肢在此等动作下，被拉得酥酥麻麻，让他吱呀出声。 “可能是没休息好吧……” 陈老侧目看向一旁的鬼旭，嘴里应付道。 “小主，要不我来给你揉揉？” “滚开！” 白菜看到鬼旭一脸坏笑的样子，脸上一黑，像是一个受惊的兔子，夺门而出。 待白菜走后。 “鬼旭，昨夜和小主练剑，练得怎么样？” 陈老发问道，就在不久前，他知道了春草也将自己告诉了鬼旭。 而且春草还会在夜里的时间轮流拉他们去练剑，奋起刻苦之意令人叹服。 “别提了，小主开了那剑阵，就在那残影里面窜来窜去，根本逮不到……” 鬼旭一歪头，回忆着昨夜的战况，他一个灭灵境的，而且还是主修身法的，竟然对刺毫无办法，别提是有多郁闷了。 不过…… 鬼旭嘴角一勾，想起了昨夜春草和他说的话。 …… “小主，别玩了，你干脆一剑刺死我得了。” 站着地鬼旭张开双臂，后仰着倒去，直接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满脸尽显颓废。 “怎么了？” 春草收起剑阵，拿着破渊，蹲坐在了鬼旭旁，脸虽望着枯寂的远方，但侧过眸撇着后者。 “打不了，不打了。” 鬼旭有些小孩子气地翻转了身子，将背对向了他，拍了拍屁股，甩下了一句话。 “呃……那你要怎样？” 春草木讷地拿起破渊，用伞尖搓了搓对方的屁股。 “除非你教我身法，不然打不了。” “好吧。” 春草平静地回道。 鬼旭闻言蹭地一下站起了身。 春草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这速度，顿了一下，才将小脑袋抬起，看向对方激动面庞。 “真的？” “真的。” “哈哈哈，小主，我真是爱死你了……” 鬼旭一把抱起春草，亲昵地蹭了蹭脸，还好这是春草，若是白菜恐怕还未等他抱去，就被破渊顶住胸口了。 他的嘴角都快翘到耳朵根了，要是能学到此等秘技，这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 回到现在。 “哈哈哈。” 鬼旭想起这些不由得笑出了声。 “嗯？你笑什么？” 陈老一头雾水地看向他，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我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哈哈” 鬼旭摇晃着身子，得意地带上了面具，便出了门，而即使是出了门，他也没消停，脑子和身子好像是两个单独的个体，各摇各的。 “这……不会是被小主揍傻了吧？” 陈老看着鬼旭此番姿态，在心里可怜了一下对方，便会医坊准备接待病患了。 …… 来到学堂，白菜坐在自己位子上，看着空荡荡的教室，陷入了沉思。 “嗯？我没看错啊，今天确实要上课啊。”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表，可拿出来核对了一番，上面确实写的是炼丹课。 “不行，去办公室。” …… 来到了办公室。 “嗯？子朝？你怎么来了？” “啊？甘姐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今天不是有课么？你看，这课表上都写着呢!” 白菜小跑到了甘忆彤的办公桌旁边，踮起脚尖，够着身子，将那张课表排在了桌面上。 “我知道今天有课，但是你不参加妖族的比试么？” “啊？什么？妖族的比试？” 白菜闻言挠了挠头，在脑海里搜索着这方面的信息。 甘忆彤看着白菜歪着头思索的样子，一时间觉得这番模样也是十分可爱，也就没去告知对方关于妖族比试的信息，让对方继续想着。 “哦 ~我想起了来。” 白菜一拍手，好像确实是有这一回事，那个时候，落霞和少族长上官佑就是在比试里拿得了不差的成绩，他们才和自己在烤肉摊飒伯那儿偶遇了。 “那他们是都去了嘛？” “对啊。”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你不去嘛？” “不了，不了，年轻人的事，我就不参加了。” 白菜一脸老气横秋的样子拒绝了。 不知道去哪儿是一方面原因，去了怕被认出来是另一方面原因，最主要的是，他害怕见到了狐族的人怕忍不住动手。 “噗呲，你才多大点啊？就这么说话？长大了还得了？” 甘忆彤被逗笑了，将手中的课表换给了白菜。 “那芮姐呢？怎么没看见她？” “哦~她啊，她缠着白玉，就一起去了。” “啊……害怕。” 白菜摸了摸下巴，想起了芮暄妍第一次见到白玉时候的表情，那种饿狼见羊羔的眼神，他恐难忘记。 如今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渗人。 “哈哈，你也知道，她对可爱没有任何抵抗力。” “嗯……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能发展到什么程度。” 白菜如是说道，若是狐族的白玉和人族的芮暄妍在一起了，之后还在比试里把狐族的队伍打赢了，能不能把狐族那几个老东西气死呢？ 他很期待。 第125章 两位特殊的客人 白菜见没有什么事做，便折返回医坊了。 然而，医坊里却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 一位妖娆的男性，和一位清纯的女性。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狐骚味，让他直皱眉头。 男人披着一头略微过肩的淡蓝色长发，一对前斜的眼眸显得一抹妖媚，俊朗的脸庞不似是人族，身穿的青色衣裳被淡蓝色的束腰扎紧，夸张的腰围令人惊叹。 女人则是一头齐腰的淡绿长发，无可挑剔的面容搭上洁白的衣裙和白纱，还有那内敛端正的表情，啧啧啧，无可形容的魅力。 而在两人对面，则是满头大汗的鬼旭，他的眼里吐露着惊恐，面容也是不同于以往的慵懒，紧绷的神情连带着额头上显现出了青筋，嘴唇也因此而有些颤抖。 “小鬼，你怎么了？” 白菜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两人的身份可能不简单，闪身拦在了鬼旭的跟前，昂着头，面对两人，而后侧眸看向了身后的鬼旭，关切的问道。 “哦？正主来了？” 男人勾起嘴角，一对泛光的眸子肆无忌惮地在白菜身上来回扫荡，这让后者很不舒服。 “你们是狐族的吧？这狐骚味可真是令人作呕。” 白菜板着脸，举起破渊，向这两人，而且带出了些许灵力，按照常理来说，这两人最起码会正起脸，正视他两眼。 可是现在来看两人好似没想到他会如此表现，先是对视了一眼，而后一笑。 “呵呵，这孩子还挺有意思。” 女人呵呵笑道，似是完全没把他方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小主！他们境界恐怕比赵将军还高，快退回来。” “啥?” 白菜一愣，向后退了几小步，收伞拦至身前，眼神里多了一分畏惧。 他一个碎灵境的，方才还没感受两人的威压，有了鬼旭的提醒，现在才沉下心，好好探查了一番。 随即，他发现，两人的灵力就如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当时的赵飞给他的压力都不如这两位的几成。 但很快，他想到了一些事儿，又放松了下来，收起了准备应战的架势，将破渊杵在了地上。 “原来是岛上的贵客啊，来我这儿有什么事么？” 白菜想到了赵飞的境界，生灵境，这两人比赵飞强上不少，他笃定两人的境界最起码高了赵飞一个大境界。 也就是堕灵境以上，而过了这个境界就会被拉去一个岛，里面的最强者，也就是龙尊，不允许其他人干涉大陆的事情。 “呵呵，看来还真是没找错。” 男人搓了搓手笑眯眯的回应道。 “啊？小主，你们认识？” 鬼旭冒了一身冷汗，此刻还没缓过来，这么强的人和自家小主有说有笑？还说什么岛上的贵客？难道是一个村的？ 不是说小主是被狐族驱逐的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小鬼，你先离开。” 白菜看了眼面无血色的鬼旭，便出口让他出去避避风头。 鬼旭见那两人没有阻拦的意识，哪里还有多待的意思，在这儿每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身子的不尊重。 他催动灵力将身子的速度拉到了极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哦~这小子还跑得挺快。” 男人拍了拍手，称赞道。 “两位，请坐。” 白菜拱了拱手，引两人入座。 待进人对桌而坐之后。 “两位莅临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只是我这儿，也无什么上的了台面的茶水，还请多多担待。” 白菜拿出一套尘封已久的茶具，这茶具是还在狐族的时候，父亲用过的，特殊的构造可以直接用狐火便可瞬间将里面的水煮开。 不多时，星月花的清香便布满了房间。 “这场面话学的倒是不少。” 女人托腮看着煮茶的白菜，呢喃了一句。 “两位若是不喜，我便不再说了。” 白菜推送过两碗茶杯，从纳戒了拿出了一小颗蜜糖扔入了自己的茶杯中。 “嗯？这是什么？” 女人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好奇地问了一句。 “蜜糖。” 白菜又从纳戒里拿出了一个大盒子，从中将盒子盖扒到了两旁，阶梯状的内阁上是五颜六色的裹着糖纸的小块糖。 这些都是他从各种花中提炼出的药剂加上一点糖后凝结而成的，主要目的是改善丹药的口味，当然，也可以直接当糖吃，纯天然，无毒无害。 “哎呀，蜜糖吃完了。” 白菜看了一言放蜜糖的小格子，才发现里面已然是空荡荡的了。 “没事，我也问问……” “这个粉色的有桃子味，要不试试？” 白菜拿出一颗裹好的粉色糖够着身子递了过去。 女人本想拒绝，但她问到了一股淡淡桃香，想了一想还是接过了糖。 她拆开黏黏的包装纸，将糖放入了茶碗，荡漾的茶水面下慢慢沉底的糖冒着细小的水泡，而后快速化开原本清亮的茶水，渐渐地有些粉色了。 （味道可以参考蜜桃四季春。） 女人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唇齿之间一股浓郁的蜜桃味加星月花的清香涌入，恰到好处的甜味让人能感受到糖的甜蜜，但不会让你腻烦。 女人眼前一亮，于是再饮一口，而后一口接上一口。 “没想到棘姐的提炼之术还能有这番作用，你倒是想法挺多。” 女人举起空着的茶杯，单手托着脸颊，看来是很满意这茶水的味道。 白菜听到师傅棘的名字也并未太过惊讶，毕竟他们都是在一个岛上生活的，而且师傅棘的年纪……咳咳，辈分挺大来着。 “好了，两位，言归正传，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就是看看玄孙过得怎么样。” 女人放下杯子，看了一眼还未开口的男人，而后说道。 “嗯？” 白菜闻言先是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两旁，确定了这儿没有别人之后，抬起小手，弹出食指，指向了自己，长大嘴巴。 “我？” “哈哈，看样子是不信啊，那你看看这个？” 男子咧嘴大笑，撸起袖子的一截，一条眼熟的红绳出现在了对方手腕，上面也捆上了一颗深邃不见低石头。 第126章 情绪过山车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爷爷的爷爷奶奶？” 白菜辨别出了对方手腕上戴着的纳戒与自己是同款，但还是有些不信，再言问道。 他怎么不记得狐族的史书上有这么强的上仙？还是和自己有这样的关系，那他不早就在狐族横着走了？ 莫不是白灵让他们来耍自己的吧？ 随即不等两人继续解释，白菜便急迫开口，样子看起来还有几分恼怒。 “不会是白灵让你们用这般言语来挑逗我的吧？” “呃……” 两人闻言静默了一会儿，他们脑海里也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个笑容贱兮兮的人的身影，这些好像确实是那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是，吾儿是上官云泽，这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 白菜闻言若有所思，好像爷爷确实说过自己的曾爷爷是这个名来着，而狐族史书里记载的狐仙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只是由于闭关了近百年之久，他才淡忘了这么一人。 “嗯。” 他微微点头，再次看向二人。 “我还是有点不信，那既然这样，为什么爷爷不是族长呢？” “……” 两人面对这个问题，沉默了。 白菜见两人脸上升起了一些哀意，明白了其中或许有些什么隐情。 “那你们来，是来帮我解决狐族的问题的？对吧？” 他姑且相信了两人的措辞，同时心里多了一抹欣喜，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问题抛向了两人。 这个级别的狐仙，一句话不就能让整个狐族倾覆？说不定还能给他拿个族长玩玩。 但是两人听了他的话，还是沉默着。 “怎……怎么？” 白菜发出的声音有些颤抖，挂着笑容的脸一僵。方才所想烟消云散。 原本坐直的身子再次驼了下去。心头被沮丧感侵占。 就似被数不尽的丝线束缚住了的心脏，难以继续的跳动，牵引出了胸闷，头晕，恶心…… 抚着不顺畅的胸口，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再问了一句。 “那……能帮父亲正名么？” “……” 两人持续的沉默，犹如刺耳刻薄的话语回应着他，让他处在这黄日挂天的热天，感受到了无尽的寒意。 “那两位来是为了什么?” 出于对自家长辈的尊敬，他还是扯起了笑容，只是略显疲惫，沉重的眼皮缓慢地抬起闭合，白菜整个人就和那百年的王八一样缓慢。 同时，他在内心也思考着。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岛上的人不能干涉大陆的事情，若是为了他而破了规矩，即使两位先祖不说，他自己心里也会过不去。 就当两位是来这儿看看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有失落感不假，或许是自己太自私了吧。 “其实……我们来此，是希望让你和狐族和解。” “？” 白菜像被电击一样，瞪大了双眼，就连易形状态都被破除，狐耳，狐尾猛得弹出竖起，上面的毛发也一同竖起。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挣得老大的兽眸渐渐升起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白也泛起血丝，眼眶红润，惹人怜。 “什么？” 白菜继而问道，双手粗暴地抓着柔顺的碎发。 可再怎么柔顺的头发也禁不起这样蹂躏啊，很快便成了小鸟最爱的那一种鸟窝。 在这发丝之见透出了冒着幽幽绿光的双眸，而这双眼死死盯着坐在对面的两位。 “我保证，你若是回狐族，定然可以在族内挂名……” “父亲呢？” 白菜不耐地直接打断，眯眼揉了揉眉心，低沉地声音出口而问。 “他……他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财富……” “那爷爷奶奶呢？” “……” 两人继续的沉默，回应着他的提问。 “呼……为什么？爷爷真的是你们的孙子么？父亲对于你们又算什么？我又是什么？” 白菜长长吐息，努力地维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说出的话语像是低吼，沙哑的声音演绎着这一连串的质问。 “狐族现任族长的先祖……在一次战争里，以命换命，救下了我们……我们知道……你真的很不容易……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没有那位，也就没有我们，也更不会有你……” 女人用着平静的语气平稳地讲述着一字一句，话语没有停顿，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罢了，仿佛在说你要感谢人家的大恩大德，没有别人，你连受苦的机会都没有咧。 话语传入白菜耳中之时，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仿佛对方的话语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 “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突然响起，而且其声之大，瞬间压下了传入耳的那些话语声。 白菜知道，是安魂玉又满了。 但这一次，他没有慌乱，感受着溢出的情绪带来的心脏剧烈的疼痛，感受着全身的毛孔如被针扎，感受着骨肉如被蚁噬。 他紧紧抱着自己，紧握双臂的小手甚至微微泛白，看见气力之大。 而在这一刻他也才真正地感受到了自己。 “你……你……你怎么了？” 女人见白菜突然如此癫狂，抱着自己，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才发现了一丝不对。开口问道。 只是，这一段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女人便见白菜缓缓放下了双臂。 甚至见对方拿出了一个手镜，一柄木梳。 白菜一手举起手镜至于身前，另一手握着木梳，开始不紧不慢地梳起了头。 “这……” 男人女人相视一眼，面色古怪，不明白白菜在干什么，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玄孙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你在干什么？” 面对女人的提问，白菜没有回应，继续梳着自己散乱的头发，仿佛两人就不存在一般。 女人见白菜没有反应，也不怒，而是继续用方才的口吻说道。 “相信我，那场战争的残酷……如果是你陷入我们那般困境，你不可能会挺过半分……” “那你怎么不去死？” 白菜梳着发丝的手一顿，微微压低举着手镜的那只手，漠然地眼眸注视着两人，嘴里更是平淡地说出了两人意料之外的话语。 “你说什么？” 女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开口问道。 “我说你们为什么不去死？还糟蹋了那位狐族俊才的生命。” 白菜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甚至又添了一句。 “哦……对了，还未自我介绍，真是失敬，吾名春草，汝等无耻之流记好了。” 第127章 师傅救场 “请滚出吾医坊。” 春草整理好了自己身上凌乱的部分，目光不善地看向两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表现出负面情绪。 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按理说，吸收以哀怒为主导的负面情绪诞生出的他，应该不会被这类情绪影响。 春草挥袖而起，拍案，滔天的灵气，从他的小手处向外涌出。 “既然让吾现身，汝等也就死了谈判之心，速速离去。” 他没有给对方好脸色，在白菜主导身体之时，他听闻了对方所说的话语，就料到了安魂玉会溢出。 虽然有他一直在吸收里面的情绪，但是一时间内积攒这么多的量，他也是有心无力。 毕竟，谁又能想到自己的先祖胳膊肘向着外？还说出了如此炸裂的言语。 “怎么？又是沉默？长了张嘴只会吃？说话都不会？” 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女人的也同样如此，任由谁被自己的玄孙指着鼻子骂，心里都不会好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冷声问道，眸子里多了一份冷厉。 男人探手盖住了女人搭在桌上握拳的手，轻轻握了握，以提醒后者莫言被言语乱了心神。 “汝连耳朵也是装饰？唉……也罢，那吾就再说一次，滚出医坊。” 春草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而后摇了摇头，仿佛真的相信了两人没听清他之前的话。 这两人若是灭灵境或着生灵境，春草还真不敢如此耍性子，可惜，他们突破到了生灵境之上，而且他还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以至于让他更有底气。 在他们头上可是有那位龙尊压着，再者说自己身后还有岛上的师傅…… 而一想起师傅，春草笑了。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师傅竟然会比自己先祖对自己更好。 春草和白菜可不一样，不会对既定的事实保留一丝幻想，他只相信自己切身感受的。 这两人对自己是怎样，那就是怎样，他可不会顾及什么“先祖”之类的称呼，而给对方留下脸面。 “我知道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下来，思考一下我刚才说的话。” “哦……这样啊。” 春草笑了笑，缓缓坐下身子，挠了挠头，锁眉严肃的神情，好似在真的在思考他们说的话。 不多时。 春草的耳朵抖了抖，眉头渐渐舒缓，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吾刚刚想了一会儿……两位先祖的话确实有些道理，我的反应确实过激了，有些地方没考虑到……” 两人闻言脸色略微缓和，相视一眼，微微颔首点头，正欲发言。 “狐族不过将死之族，吾还在为其与两位先祖争辩，确实有失风度，失敬失敬。” 春草拱了拱手先声而出，漠然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包涵歉意的笑容，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加上这话，竟让两人心里有些发毛。 “两位先祖不会真以为，比试里胜过狐族就是吾的报复方式吧？不不不，吾不是白菜，没有那么好心肠，若是让吾得了权势，终有一日，定会将狐族从这大陆上抹去……” 春草举手过了头顶，眼眸透着指间的缝隙看向了天花板，言语出口之时，小手慢慢紧握，像是在抓着什么东西。 “你敢！” 春草的话语终是触及到了女人的底线。 女人一声爆喝，一柄长剑凭空出现，这架势看样子是要直接刺向春草。 可春草脸上并无慌乱，依旧是那副冷漠脸，似是早就料到了自己的话语会刺激到女人。 而在她身旁的男人显然是没想到女人会直接动手，一脸错愕，但在反应过来后，迅速出手握爪，抓向女人手腕。 可是，太慢了，女人执剑刺出的速度极快，跨越三四个大境界的攻击，春草压根就躲闪不开，这灵压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更别提动用灵气释放逐影来闪避。 “别！！” 男人眼见阻拦不及，焦急地出声，试图唤醒女人的理智。 但女人此刻已经红了眼，哪里还听得到其他声音，现在她心里只想给这个目无尊卑的后辈一点教训，大不了打残了，掉上一口气带回去让棘给他救活。 “铛。” 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向春草，忽然，异变突现，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女人的剑尖被一股怪力弹开，长剑不受控制地刺向了一旁。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春草的耳边呼啸而过，将顺滑的长发拉扯地如汹涌的海潮中摇曳地水草。 春草歪过头，恭敬地说了一句。 “多谢师傅相救。” 早在春草说完那些驱逐两位先祖的话语之时，他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但气息甚微，与刚觉醒灵智的生灵有得一比，若非与那气息的主人一起待了二十五年之久，他都不一定察觉地出来。 “好啊，你小子连自己师傅都算计。” 一个带着白面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旁边，而这人正是师傅白灵。 白灵手握的短刀拦在他的身前，方才就是这柄短刀弹开了女人的攻击。 “师傅放出灵力不就是为了提醒我么？若不是师父在，我哪里敢说那些话？” 春草一副认真脸，如实说道。 “emmm，你可别乱讲，这些都是你自己的臆想，方才我的气息泄露只是因为我打了个喷嚏，没控制好，你之后说的那些话与我可没关系。” 白灵为自己辩解着，春草也就听听，点头应付了两下。 这个境界的人，说自己灵气没控制好，那都是自谦的发言，如果是白灵的话，那就是鬼话。 “你小子怎么一脸死鱼脸？见到为师还不高兴？” 白灵弓下身子，凑过脸，抬起手摸了摸带着面具的下巴，打量起了春草。 “哦，我好开心。” 春草举起双手，托起脸颊的两旁，手动挤出了一丝笑容，敷衍道。 “算了，待会再问你……我先来教训教训欺负我宝贝徒弟的人。” 白灵咕叽了一声，挺直了身子，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两人。 春草注意到了白灵另一只手上攥着的留影石，知道有好戏看了，只可惜白菜看不到。 第128章 狐族信物 “哎呀呀，不知道龙尊知道了两位打着观看妖族名义，过来欺负我的宝贝徒弟，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白灵有节奏地抛着手里留影石，脸虽然被白面遮住了，但是听着阴阳怪气的声音，春草可以想象出此刻对方脸上作何表情。 不过，他也在白灵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些信息，两人来大陆明面上的目的是去看妖族的比试。 “呵，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有个这样的孙儿呢。” 女人冷笑一声，收回了长剑，声音不大不小，但是是朝着春草这边来的。 春草别过脸，只觉得那张还算好看的脸现在有点恶心。 白灵出现的时候，他才想起了对方在见到他的纳戒之时，脸上浮现的表情，还问了他的爷爷是不是上官齐云。 春草也就明白了，多半是白灵将自己的信息给了这两人。 不过，出于什么目的，他就不知道了，但就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师傅的这个决策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当然，那也无所谓，如果不是两位师傅，自己早已自刎横死荒野了。 “嘿嘿，你难道没有发现，我的宝贝徒儿早就猜到了是我告诉你们的？省省你的这些低级手段吧。” 白灵和白菜相处了这么久，作为人精的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后者？ “那如果龙尊知道他是归一体，你又该如何？” “哦~没想到你连这都知道了……这确实有些麻烦啊……” 白灵听到女人的言论，抛动的手停了下来，握住了那颗留影石，同时也正眼看向了对方。这确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还不够。 “也罢，知道了就知道了，反正龙尊也知道我是什么德行，至于你们，干涉大陆的事，甚至还要弑杀我的徒弟，你觉得，我们谁会被罚得重一点？” “你……” 女人话语一噎，看向了一旁的男人，白灵知道两人在用灵力传声，但没管，也懒得管。 “那你要什么？” 此刻，说话的换成了男人。 “嘿嘿，徒儿，你想要什么？” 白灵嘿嘿一笑，转过身来戳了戳春草别过去的笑脸，开口问道。 对此，春草还有些意外，这么好地大宰一笔的机会就让给了自己？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喜欢占便宜的师傅么？ 春草转过头来，沉思了一会儿。 让他们去把狐族灭了无异于是要了他们的命，不可能会答应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从物质方面入手了。 “陪个几百来万的精炼灵石就好了。” “噗，哈哈哈，徒儿，你这胃口比我都大啊，张口就来几百来万？” 白灵听到这话，又看见了窘迫的男人一时没憋住气，笑出了声。 “你们都这个境界了？灵石这东西不应该是要多少有多少么？” 春草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可越是用这种表情说着傻不拉几的话，白灵就越是绷不住。 白灵捧腹笑了一会儿。 笑够了之后，捂着肚子，给他解释道。 “在岛上，没有花灵石的地方，所以，他们兜里说不定还没你有钱呢~” “啧……那还是师傅你来吧，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们肉疼。” 春草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让这两人掉块肉了。 “哦~要我说，你可以向他们索要一块狐族的长老令。” “我要那东西干嘛？” 春草眉头微微皱起，他听到狐族就会在心里生出一抹恨意，压根就没去想与其有关的物件。 “你想想啊，如果以后，你去狐族兴师问罪，把这令牌拿出来，会不会很有趣呢？” “不不不，我敢肯定不会，狐族那些人脸皮厚的狠，不可能会认的。” “哎呀，徒弟说的对，我怎么忘了这茬呢？毕竟不是每族都像狼族一样言而有信，你说对吧。” “正确的，中肯的，客观的 ……” 师徒二人一人一句，在两人面前唱起了双簧，他们的话语正不断地挑弄着男女二人的神经。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女人眉头皱起，实在是不忍再继续听下去了，这都不是指桑骂槐了，这是直接指着他们鼻子骂了。 “想要一个能在狐族有话语权的信物，这一点对你们两位来说，应该不难吧？” 白灵也就挑明了他的意思了。他只是想为白菜争取一些以后可能用的上的筹码，毕竟只有他们知道，上岛之后，资源都是由龙尊统一发配的，十分有限。 更何况这两只狐狸之前已经被自己狠狠地敲了一笔。 什么天材地宝更不会有了。 “你要它干什么？” “要干什么你不用管，你就说能不能给吧？不能给我就把这玩意给龙尊了。” 白灵没有回答这些废话疑问，晃荡着拿着留影石的手，有些不耐地说道。 这问题还要问？这不就明摆着要去搞你狐族么？ 春草在后面静静看着正在操作的白灵和吃瘪的两位先祖。 “怎么样？考虑好没？” 白灵根本不想给对方思考的机会，手掌开始有节奏地拍着桌案，继续说道。 “嘭” “嘭” “嘭” …… 接连不断的声音夹杂着灵压而出，打断着两人的思考。 “行行行，别拍了，我们答应你。” 男人和女人权衡再三，且迫于白灵的施压，终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白灵闻言停下了动作，伸出了手，摊开手掌， 放在了两人面前。 “东西？” “现在没有。” “没有？” “信物要制作，需要些时间。” “最快多久？” “两年半。” “……” 这下轮到白灵无言了，他转头看向了春草。 “徒儿，你觉得怎样？” “全凭师傅做主，反正我对他们不抱希望，听个乐就好了。” “也是……” 白灵闻言点了点头，就连他都有些哑然，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一个人对自己的先祖摆出如此的态度。 “那两年半后你们将信物交于我，我再将留影石给你们，没异议吧？” “没。” “没？没有那还不走？赖在这里准备吃晚饭啊？” …… 第129章 春草的打算 有了白灵再这儿，两人也没再过多缠留，便离去了。 “好了，徒儿，就咱两了……哦，不对，好像还有一位。” 春草看向了门口。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赵将军。” 春草拱了拱手。 “看来是已经无事了。” 赵飞笑了笑，方才鬼旭慌慌张张地跑到他这里，说白菜出了事，现在看来，是没有了。 “哦？这不是我族大将么？怎么有空闲时候来我徒儿这里逛了？” “您就是白灵上仙吧？可别取笑我了，我现在就是一看门的。” 赵飞行了个人族较高的礼节，苦笑道，他算是知道白菜是和谁学的口才了。 “还有这事？人族现在已经富裕到用生灵境的高手来看大门了？？？” 白灵语气里透出的震惊不假，但是他不知道其中原因不真。 明眼人都能看出，赵飞现在是又有实力，又是民心所向，或成天子最大内忧。 “呵呵……那我就不打扰两位，先走了。” 赵飞干笑两声，满脸尽是苦涩，他又何尝不想继续守边疆扩国土？又行一礼之后，他便闪身离开了。 “你能和赵飞结识，倒也是本事，但……还是要注意距离，走得太近，小心被连累。” “无事，值得。” 春草淡然回道。 “那你自己把握，我也就不多言了。” 白灵也知道自己这徒弟的倔脾气，当年在有安魂香的帮助下，他和棘软磨硬泡了一年才让他打消了殉情的念头。 “对了，你小子怎么现在变成这鬼样子了？” 白灵上手熟练地掐起了春草的脸，双手轻轻捏着，向外拉了拉，又向里挤了挤，给后者做着鬼脸。 同时也让白灵更加确信了对方的不同，按理说，自己的手这时多半会上一排牙印才对。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让我乖一点么？” 春草一本正经地打趣道。 “还是原来可爱点，现在这样子反倒没意思了。” 春草闻言邀白灵坐下，慢慢讲起了自己遭遇。 直至一壶茶水饮尽，再续一壶时，春草才述说好一整个故事。 当然，十二剑星的事，还是不能说出来，若是被那位“未来”的敌人察觉到，“未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可就付之一炬了。 “也就是说，刚才那两只狐狸让安魂玉溢出了，白菜沉睡了，你出来接受了？” “是的……” 春草应了一声，而后续满了茶水。 “我怎么感觉你这灵魂分离了是好事？你想想，在白菜学医术的时候，你也可以学到，在这同时，你还可以练剑，事半功倍啊。” “真是好事么……” 春草眼神有些迷离，白灵说的不错，但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你上次不是还担心在复活冬暮后，会出现两个冬暮么？你这不正好也是两个？一人一个？” 白灵半开玩笑地说道。 殊不知这句话却说进了春草的内心。 可以这样说，春草的诞生，是白菜的哀恨之意，而这哀恨的根源，正是冬暮。 所以，他对冬暮的爱意或许比白菜更甚。 “怎么了？心动了？” 白灵瞧见了春草的小表情，笑道。 后者坦然点头。 “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白灵站起身子，来到春草跟前，摸了摸后者头，感受着手心里毛茸茸的兽耳带来的温热，有些怜惜地说道。 “对了，这些上次我从那两只狐狸用你的信息交换的东西，你应该用的上。” 白灵忽然想到些什么，从衣襟里拿出了两枚纳戒，抛给了春草。 春草捧着接过，放出灵力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就连他的眼眸都冒出了些许亮光。 “谢谢师傅。” “诶，哪里什么谢不谢，都是用你的信息换的，这些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白灵挥了挥手，没有接下这一谢。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能在大陆久待，得先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白灵将一个纸递给了春草。 “喏，这是写给白菜的。” 春草接过纸点了点头，他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白灵，而这张纸也是为了暂时隐藏自己身份而准备的。 “春草，这事我会告诉老家伙的，你也别藏太久，毕竟你终究是你，藏得再久，还是你。” “嗯，我会在狐族信物到来之前，告诉白菜。” 春草其实早就有了打算，据他对自己的了解，自己是一个会觉得“有第二个自己”这件事，是一件很酷的事。 而且，还能加快修炼，快速变强。 “嗯……你自己把握。” …… “赵飞，你刚才去哪儿了？” “夫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赵飞一回到家，就见到了自己夫人脸上的阴郁。 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冒了一身冷汗。 而在其旁站着的春飞雨正疯狂眨着眼给他使眼色。 “呃，刚才有点事，我就走了。” “你个看门的，有什么事？走这么急？” “呃……” 赵飞张口无言，他之所以隐瞒自己去见白菜这事，主要原因是白菜的身份十分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另一层原因则是因为，自家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培养后代，夫人也常常往着街上嬉戏的孩童发呆。 曾几何时自己见白菜的时候都有些恍惚，更别提这个时候的夫人了，他怕会冒犯到白菜。 毕竟他可听说，白菜很讨厌别人对他动手动脚，就算是男的也不行，更别提女的了。 “想什么呢？” 赵飞被这一声冷哼吓得不轻，堂堂生灵境的人竟然被碎灵境吓得一抖，这说去恐怕都没人信。 “赵飞，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应该很清楚，千万不要为了回到边疆而拉一些关系，若是被算计了……” “唉，我不知道你找的那个所谓的白大夫到底是干什么的，他的背景，势力，我竟然一点都查不到……话以至此，你自己斟酌吧。” 赵飞两个眼一个大一个小，眉毛频频跳动，原来自己夫人以为自己在外面拉拢势力。 “呃，夫人，不是的……那位白大夫其实是国医的师弟……他刚入城内，我在帮他安顿。” 第130章 灵甲 “好啊，你个赵飞，现在都学会对我说谎了是吧？” “没没，夫人，此真乃实言，无半句假。” “哦？那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国医的师弟，到底是何等人物。” “这……” “带路！” …… 而在医坊的白菜。 “唔……” 白菜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迷糊地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 “嗯？” 突然，他猛地提起精神，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处境，扭头看向了四周，又揭起搭在腿上的半截被子看了看，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自己刚才不是安魂玉溢出了么？怎么现在躺在了床上了？ 白菜东张西望，又张望了一会儿。 发现了一张躺在床头柜上的纸，上面还压着了两枚戒指。 他瞥见到了其上的写了一些字，冥冥之中觉得上面会有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便抬手拿了过来。 躺在床上的白菜翘着二郎腿，靠着床头，一手摩挲着手中的戒指，一手将纸放到了眼前，解读着里面的内容。 “徒儿，好久不见，方才那两人是你的先祖，女人名为上官鸾，男人名为上官荡，想必他们也说明了来意，我也不再赘述了，这两枚戒指里是我用你的信息从他们那儿薅的一些灵宝，你自己看着用……” 白菜看着手上在纸，细细品读着其中的文字，这字迹和语句一看便知是属于白灵的。 他保持着这个动作，持续了好久，眼睛是顶着纸的，但脑子去哪儿了，就不知了。 良久。 他才收起信件，看起了那两枚戒指。 “师傅……” 白菜嘴里呢喃了一句，炯炯有神的兽眸里映着那两枚明亮的纳戒的影子。 而后，他便开始了清点起了两枚纳戒。 他先看的是一枚金色的纳戒，其中最为亮眼的是一套灵甲。 说起来，他到现在为止，都只有武器，还没有试过灵甲这东西，主要是没有，品质低的灵甲不仅会影响灵气的传输，还会大大限制他身法的发挥，还不如不用。 当然，若是那种上好的灵甲就另当别论了。 白菜拿出灵甲，摊开平放在了床上。 灵甲和灵器不一样，说是铠甲，其实更像是一种具象化的灵气，未认主的灵甲才会以一种铠甲的状态出现。 而认主之后的灵甲只会在持有者的身上留下一个印记。 只有在持有者呼唤之时，才会现出。 品质上乘的灵甲除了可以为持有者提供防御之外，还能供给一些额外的特殊效果。 他也不知道灵甲的品质怎么看，但是，如果是上仙给的话，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可这个灵甲的样式也太狐族了，他不是很喜欢。 仅仅胸前，胸后，肩膀才有甲片，护腕都没有，大多都是布条，这是标准的狐族式思维，狐族觉得甲片之类的东西就是累赘，还会影响外观。 但这颜色的配置却又出乎意料，统一的纯黑色和狐族的理念差太远。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么设计，能防些什么。” 白菜伸出手掌，淡绿的灵气从掌心飘出笼罩住了整个灵甲。 而灵甲在接触到灵气的瞬间，迅速消亡成微不可查的粉末顺着白菜放出的灵气，循着他的掌心而去了。 在此过程中，他只觉掌心有些痒痒的，而后便没再有其他异样的感觉了。 半响，整个灵甲与他融为一体。 白菜收回手，专注地看起自己的小手。 只见手背上赫然出现了一指甲盖大小的墨绿色印记，白菜眯了眯眼，细看其了这印记。 看起来就是一个正脸狐狸头，也不算高调。 白菜爬下床铺，光着脚，小步跑到了全面镜前。 该说不说，他还真有些期待这灵甲的样子。 他闭眼心念一动，而后又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 光明从黑暗中现出。 映入眼帘的是一小只身上泛着淡淡绿光的伶俐小孩。 他挑了挑眉，镜子的小孩也跟着挑了挑。 而后，白菜大喜，虽然很讨厌狐族，但不得不说，其造物的外观设计还是令人放心的。 之前灵甲上黑色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与他灵气相同的颜色，而肩甲与胸甲则是墨绿色，连体的长袍一直落到了膝下，由于灵甲与灵气差不多。 长袍尾便似是仙气飘飘，虚幻至极。再看手臂，其上虽然没有护腕，但是与通体不同的颜色，也说明了，其并没有他想的那般不堪。 “嗯……虽有影响，但也不大。” 白菜挥拳打了打，也跨了跨步子，虽有影响，但也不过一成左右，若是能换取一些防御的话，倒也不亏。 而对于这灵甲是否有特殊效果，他还不太确定。 “这也没个说明书什么的……” 这些灵器灵甲，有什么特殊作用，害得自己去摸索，就像破渊，若不是师父所教，自己现在恐怕都拿它当把雨伞用了。 “算了，只要能多抗两刀就行。” 就算是单单拿这灵甲的防御性说事也不亏啊，再怎么说也比他之前光着膀子“裸衣而战”好。 灵甲最大的特点就是在战斗时不消耗灵气，而在战斗中损耗了，甚至是被打坏了，也能在之后用灵气供养，从而修复。 白菜满意地朝着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随后收回灵甲，缓步走会了床铺，又爬了上去。 坐在床沿的白菜荡着双脚，乐呵呵地看起了金色纳戒中剩下的东西。 两个玉瓶和一些加强体质的丹药。 丹药白菜当场就吃了气来，既然是岛上拿的丹药，那自然是好东西，不用担心副作用，管它加的哪方面，吃就对了。 他一边磕着药，一边看着剩下的两个玉瓶。 “这是？” 白菜好奇地打开了其中一个玉瓶的塞子。 霎时，一道光亮从其中射出。 直逼他的眼眸。 “啊……我的眼睛。” 白菜一把扔下丹药，抬起胳膊捂住了眼，同时将拿着玉瓶的手挪向了一边。 此刻的他，两眼冒金星，还没缓过神来。 又过了一会儿，眼前才恢复如初，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小心翼翼地将玉瓶举高，再挪至跟前。 “嗯？这是？” 第131章 诗梦竹 “这什么啊……” 白菜凑过鼻子，嗅了嗅，没闻到什么气味，只觉得鼻尖有些温润的感觉。 “巳蛇，这是什么？” 他不解地问了一嘴，能冒出金光的东西，那必然不是凡物，他没见过，巳蛇肯定见过。 “千年灵树的树脂精华液，作用于恢复灵力。” 没一会儿，脑海里便传来了回答，只是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虚弱，但蛇族用灵毒，声音听起来比较虚，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哦……” “那就是恢复药咯~” 等以后陷入绝境了，或许会有大用。 “呃，子朝兄，碎灵境的话，喝个一两滴就好了，多喝一滴，恐怕都会流鼻血，若是一瓶，难说会不会爆体而亡。” “啊？什么？这么补？” “都说了是千年灵树的了……” 听了巳蛇的措辞，白菜好好地揣摩了一下玉瓶，而后小心地放回了纳戒，他便将注意力看向了另一枚戒指上。 既然手里的这枚金色的都这么好了，想必这一枚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他和苍蝇一样搓了搓手，对着纳戒里的东西很是期待。 “咚咚咚。” 然而，白菜正欲查看戒指里的灵宝，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他有些不悦地直起身子，耳朵抖了抖，侧头，放出灵力，似是在听，又似在用灵力感知门外敲门的到底是何人。 “赵飞？他来干什么？” 白菜察觉到了灵力的主人是谁后，有些疑虑。 但他很快便有了猜想。 【难道是刚才那上官鸾，上官荡两人闹得动静太大，招来了将军？】 “不是，赵飞刚才已经来过了，而且和你师父白灵聊过两句，这次恐怕另有他事。” “哦~这样啊。” 白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不由又开始了猜测，而且他又感知到了对方身旁的那股陌生的气息。 当然，他也没停下走向门口的脚步，也不能把赵飞在外面晾着就是了。 “吱呀。” 门被轻轻地拉开。 在门外的事以衣着鲜亮的少女模样的人和在一旁畏畏缩缩的赵飞，赵飞能有这样的神情还真是少见。 “赵将军，这位是令阃？” 白菜拱了拱手，能让赵飞表现出这般姿态的人，除了他老婆，白菜还真想不出有什么角色。 但是这般兴师问罪的架势和不搭边的愣神眼神又是闹哪样？ “你好？” 白菜挑着眉，舞着小手，在少女人前晃了晃。 同时，他瞥过一眼，带着不解看向了旁边的赵飞。 “唉~” 谁知赵飞扶额，脸上带着无奈叹了口气，随后上前一步开口道。 “夫人，这位就是白大夫了。。” “白大夫，内人名叫诗梦竹。” “哦~你好。” 白菜望向赵飞，侧耳听得了对方的介绍，面露雅笑，谦雅再而拱手寒暄了一句。 梦竹这才回过神来，眼眸里满是白菜的倒影，笑了笑。 “呃，赵将军，灵阃是得了什么病么？怎么感觉……呃……有些呆？” “不是……内人比较喜欢小孩……呃，你应该懂的吧。” “哦……” 白菜浅浅的应了一声，感觉没什么，毕竟和芮暄妍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对这点程度的眼神，基本免疫了。 “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他先出一言，以免之后出现此事。 “两位请进吧。” 白菜侧过身，朝门内一抬手，请过两人进门。 梦竹进门后，扫眼看起了房里的内饰。 发现里面的装潢大抵都是市面上见得到的普通装饰，而这个医坊也是位于平民区，倒是低调的很。 看来这就是她一个月前从别人口中听说的那位包治百病，还不索取民众万分的良医了。 但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赵飞口中的白大夫是同一人，霎时，心里多了几分好感。 “两位，喝点什么？” 白菜拿出了那套茶具，他依稀记得，赵飞说他媳妇喜欢吃甜的东西来着，便将糖盒拿出来推向了梦竹。 “茶里放一块味道会更好哦。” 梦竹震惊于这琳琅满目的糖，她喜甜食，甜味能让她觉得放松，从而想明白很多事情，久而久之，就爱上了甜味。 之前赵飞给她的几瓶带有甜味的灵气丹，给了她眼前一亮的感觉，没想到是出自这位大夫之手。 而那也是她第一次听到赵飞口里念叨的白大夫。 “两位来此，是有什么事么？” 恍惚间，白菜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一女一男和自己对坐，自己也是这么发问的。 “呃，夫人不相信你是国医的师弟……” “哎呀，夫人，你掐我干什么。” 梦竹听到赵飞的发言，狠狠地掐了一把后者的大腿，又瞪了他一眼。 “咳咳，只是赵飞这些日子行踪无际，好不容易撬开他的嘴，知道了是来你这儿，我也就来看看。” “哦~这样啊，没事，没事，理解，理解，赵将军这些日子帮了我很多……喏，这个应该就能证明我的身份了，请过目。” 白菜也不墨迹，直接将药剂给了梦竹，看样子，赵飞守着自己的信息，连他媳妇都没告诉，从而引发了什么误会。 那自己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 “虽然有些心里准备……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梦竹一眼看出了玉瓶里的药剂是什么，难以想象竟然真得是这么回事。 “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她伸手挽住了赵飞的手臂，靠近了几分，贴过脸，小声说道。 “哈哈，夫人不必如此，这些时日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嘶……” 白菜咽了一口茶水，幽怨地看向两人，这两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 “白大夫，你这糖盒卖么？” 闲聊了一会儿后，两人准备离开了，而赵飞忽然开口。 “呃呃，卖你了我吃什么？” “你这不是还可以再炼么~” 白菜闻言白了他一眼，思索再三，还是将糖盒拿了出来。 “给我留点……” …… “好啊，你个赵飞，藏着掖着这么个宝贝。” “没啊，夫人，我这不是怕知道的人太多了么？” “哼~” 第132章 寒山铭 “继续，继续。” 白菜回到自己的小隔间，飞快地爬到了床上，正欲拿出纳戒，可左顾右盼了一番，见到了四敞八开的窗户。 又有些不安心。 跑下去再急迫地关窗和门，又风风火火地爬回了床铺。 掀开被子，拽过床边挂着的灵灯，就盖住了自己的上身和那一枚纳戒。 “嘿嘿嘿。” 狭小的空间里，白菜紧紧盯着那枚捧着的纳戒，开始幻想其中的东西。 “十阶的灵物？还是十阶的丹药？亦或是什么灵宝？” 然而这一切幻想，在纳戒被探知的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啊？一本破书？” 白菜见到了那方方正正的一本古朴的兽皮书，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后身用力，将小脑袋从被子里拖了出来，可爱微胖的脸在此刻挤在了一起，成了一朵菊花。 “就这？” 白菜摸了摸那书的封皮，而后收回手看了看黑乎乎的指尖，很是怀疑这书是不是以前被拿来垫桌脚用的。 …………分割线………… 远在另一边的岛上。 “哎呀呀……那个臭小子，气死我了。” 上官鸾紧紧抓着手上的手帕，嘴里的犬牙都呲了出来，显然是还没从白菜的话语中走出来。 “小鸾……且不说你刚才的气性和说话的语气，就是那措词，我都难以评价……下次还是我来说吧。” 上官荡收起了脸上的那副松垮之意，握住了上官鸾的手腕，正色出言说道。 “你还帮他说话？” 上官鸾听了气不打一出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鼓着嘴甩开了对方的手，扭头看向了一边。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玄孙……而且也确实是气到了，若不是看碍于你在外的脸面，我早就出言制止了。” 上官荡站起身子，开始漫步在上官鸾身边慢悠悠地转圈，缓言而出，讲出了自己的见解。 “真是我不对吗？我为狐族以后的发展还有错了？” 上官鸾等对方将话讲完，脸色一沉，立马仰头，出言反驳。 “唉，怎么你现在变得这么理性了？我记得以前的你……哎哟，这桌子……” 上官荡停下脚步，嘴里这么说着，同时双手正要撑着桌案，可谁知就在他双手接触桌面的一瞬。 桌子就朝一遍晃了过去，险些把他晃倒，好在他步子稳，止住了倒下身的趋势。 这要是摔在地上，可就闹上了不小的笑话了。 “嗯……？那本灵技书呢？” 上官鸾扶住了桌子，弓下身子，习惯性地朝桌脚看了过去，却没有见到那记忆里的一本书。 “你不会把灵技书给他了吧？” “你不也把那灵甲给他了？” …… 白菜抱着足以盖住自己整个胸脯的书摊开平铺在了桌面。 “哦？寒山铭？” 翻开兽皮封面的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飘逸的三个似是被水墨泼出的三个大字。 “这名字取的……我觉得不行，还不如我。” 白菜摆了摆头，下意识地以为这是什么人写的铭词，于是便抱着评价的心，翻了开了第二页。 而在他看到第二页所写的内容后，瞬间皱起了眉头。 “这是……灵技？” “那着名字取得还真是不行。” …………分割线………… 在妖族比试的地方。 “两位上仙呢？怎么不见了？” 一狐耳青年正焦急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梭，时不时地踮起脚在人群中寻找着。 “少族长，别跑那么快啊，等等。” 身后一红衣狐耳少女，紧跟其后，叫住了焦急的青年。 白菜若是来了此处，自然是能一眼认出这两人。 上官落霞和上官佑。 “若是寻不到这两位上仙，待会最终比试的开幕典礼该如何是好啊。。” “不是还有其他上仙么？” 落霞试图用话语安抚上官佑躁动的心。 “这能一样么？我们狐族原本有两位上仙坐镇，而现在一位都没了，必然会比他族气势弱上一筹……” 然而，上官佑紧言反驳，听到了落霞说的他族上仙焦急的神色更甚了。 “或许上仙是有什么急事吧……” 落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说得这种话，以减轻对方拦在自己身上的责任。 “哦？这位是狐族的少族长？幸会，幸会啊。” 突然的一声，打断了正在谈话的两人。 两人一齐朝声音源头看去。 只见四个头顶兽耳的人看着他们。 而对方晃荡的一条尾巴，似是说明的他们的身份。 “狼族的？你们要干什么？” 上官佑面色不善地问道，由于从小受狐族的教育，他们自己对狼族充满了敌意，更何况他今天本就烦躁不堪，更没心思去压抑的自己的情绪。 “没什么，就是方才见两位如此焦急地在寻些什么，你也知道我们狼族热心肠，忍不住想要帮忙。” 站在队首，瘦高的那人搓了搓手，笑道，言语之间不乏讥讽之意。 在上官佑身后的落霞没有开后，她注意到了狼族队伍中的其中一人，他皮肤惨白，闭目静静站在一旁，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竟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哦，对，还未自我介绍，失敬，失敬，我是欧阳高爽。” 高爽拱了拱手，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吸引到周围人的注意，这一招以退为进倒是学到了父亲欧阳河的精髓。 不过，说来也奇怪，在他父亲欧阳河成为族长之后，就废除了族内善待狐族的规定。 但对于他来说，这是好事，他早就看不惯那些装模做样的蠢货了。 见到狐族少族长失态的样子，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自然是要好好把握。 “……上官佑……” 上官佑瞠目视之，但过硬的情绪管理还让他的脸上扯出了一丝笑容，只不过嘴角在抽搐就是了。 “诶，别走啊，两位方才是有什么急事么？我们也想尽上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为两位排忧解难啊~” “无……无事……有劳高爽少族长费心了……” 上官佑的这几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后槽牙都快被崩裂了。 第133章 闭关之感 “不知你们狐族的上仙在何处，我等小辈想去拜访一番，少族长可否引荐？” 高爽此次找狐族麻烦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家宗族的上仙告知了他们一个重要信息。 早在昨天夜里，狐族的两位上仙就不见了，这也给了他来这儿出言的底气。 上仙在妖族比试期间，离开比试场地范围，这事还是闻所未闻的。 “呵呵，既然知道是上仙，你们也敢随意打扰？” “诶~我们自然是不敢，只不过能，我族上仙派我们送来一封信，要亲手交于你们上仙之手才行。” 高爽听着上官佑咄咄逼人的话语，不怒反笑地拿出了一封信，在两人面前浅浅摆弄了一番，而后又收回了纳戒。 还好自家上仙早就料到了这一事情，给了一封信。 不过自己家的上仙喜欢看他们和狐族起摩擦，这可是和之前的族规相悖的，还真是有些奇怪，不过，上仙这么做，自然有上仙的道理。 而且他也很乐意这样做，被拿着当刀使就当吧。 “这……” 上官佑早在一开始就隐隐感觉到了对方的恶意，但没想到，对方身后竟然是上仙在撑腰，一时间犯了难。 倘若他真的暴露的狐族上仙不在此处，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你将信给我便是，我自会转交……” “啊？狐族少族长？你这是何意？我们上仙可是让我亲手交给你们上仙，难道，你没把我们上仙眼里？” 高爽完全可以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而且就在刚才说话之前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事推到这般地步。 但是突然在脑子里想起了一个人，之后便瞬间打消了这些念头。 【这可怨不得我，之前的那些是私人恩怨，现在这句，是你们欠白大夫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白菜为何对狐族恶意这么大，但就后者每次谈论到狐族之时脸上的那阴郁来说，就够了。 “我先代几位请示上仙，得到答复再通知几位，怎样？” 上官佑此刻已经调整好了心境，身为狐族的少族长，断不可在外丢了狐族的颜面。 他曾经在族类苦修的各种应付外人的场面话在此刻发挥的作用。 “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同前去，这样既节约了两位宝贵的时间，又完成了我们上仙嘱托的任务，岂不妙哉？” 高爽只是思考了一会儿，便直接开了口。 同时望向了身旁的几人。 “确实。” “对的。” “嗯。” 三人默契地同时应道，只是这应答词语有些不默契。 …………分割线………… “没想到……狐族还有此等灵技……今日所见，还真是收益量多。” 白菜仅仅用了半天时间便翻阅完了整本《寒山铭》，对内容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当然，翻阅完和琢磨是两码事。 他打心底地佩服这灵技的创始人，他所指的是内容，对于这名字，他还是保留自己的意见。 整本灵技的内容，概括出来，无非就两字，狐火。 而且，还是为他这绿火服务的。 他再次摊开书，从第一页开始，欲细细琢磨透这本灵技书。 “绿火取于中庸，常人看来是如此，可当真如此么？包涵每种狐火特性的绿火，真是中庸么？若真是这样，那为何族内持有绿火的族人会如此稀少？” 这是寒山铭的前言，字迹有些模糊，但可见笔锋凌厉的横撇竖捺，而这似乎是创作者在为绿火在世人严重的形象抱不平。 “既是稀有之物，又岂会有中庸的道理……于这寒山之中百年，吾也证明了世俗之人的错，大错特错的错。” “故此，着寒山铭，望见此书族人，善待觉醒绿火的族人，少一分成见。” “嘿嘿，原来是大佬最的攻略啊。” 白菜笑了笑，回味着这书也上的几句话。 没想到在此之前竟然已经有一位觉醒绿火的狐仙创出了一本独门灵技。而这灵技还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嗯……” 白菜细细了思考了一会儿，反而沉默了一会儿。 这是师傅从先祖手里要过来的…… “呵……那又怎样？大不了，打狐族之时不用便是。” 他可不是被条条框框束缚之人，既然东西到了他手里，哪里还有不学的道理？ 正巧这半月妖族在举办比试，他也不必去上课，那就来修行这灵技便是。 “取蓝火之稳定，红火之暴烈，金火之精细，紫火之持久，塑形幻相……” 没过多久，白菜就沉溺于了这本书的字句之间。 每翻过一页，其上似是活过来的内容，都能让他得到新的感悟。 在此隔间之中仿佛真有一位高深莫测的狐仙在他身后对他言传身教，握着他的手，翻着书，耐心地为他解读着每一句话。 而他也似乎坐在那寒山顶的石凳之上品着雾水凝聚的茶水，在不知朝暮天色下，同那狐仙一样写着这本寒山铭。 一旁的灵灯夜以继日的工作，窗外的光暗轮换，虫鸣鸟啼的更替，都扰不得他的思绪 。 隔间房门多少次开合他已不记得有了多少次。 这桌椅和书似是有一种奇妙的魔力，一直吸着他的心魂，咬死不松。 …… 直至，他将最后一页品读完。 这才合上了书本，抱在了胸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这就是闭关的感觉么？” 闭关一词，他只是听过别人口述，自己还从未亲身体会过。 如今体验一番，只叹时间流逝飞快。 “巳蛇，过了多久？” “一周吧。” “这么久？” 他知道时间过得快，只是没曾想，会过得如此之快。 奇怪的是，与以往读书时不同，他这次在闭关之时，滴水未进，也并未有所感觉。 他之前还傻傻地猜那些闭关几十年的人肚子饿了该怎么解决。 原来到了那个境界，根本久不需要了。 “子朝哥哥，你以前从来没闭关过么？这个时间很短吧？” “没有啊，哪里来的条件给我闭关啊。” “啊？” 卯兔呆呆糯糯的声音充满了质疑。 第134章 上仙而已，不过生灵 “小主？你闭关结束了？” 门外传来的声音是鬼旭的。 白菜收起了寒山铭，决定以后再好好的练习一番，参透了灵技的内容，也仅仅是会了操作方法。 能不能用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进来吧。” 白菜朝门口说了一声，而后摸出了玉佩盘了起来，跳下椅子，也朝门口走去了。 “小主。” 门被拉开之后，显现出了陈老与鬼旭的身影，也不知是守候了多久，就从其身上淡淡的汗味来说，应该是从他开始闭关之时就呆在了门口。 “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白菜罕见地对鬼旭如此正经的道谢，一时间倒让后者哑然，有些难以回应。 不过，很快，陈老便露出了慈父一样的笑容，感叹道。 “小主还真是刻苦啊。” “别夸我，我会骄傲的。” 白菜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杆，鼻尖都快指向了天花板，和仿佛他口中说出话，和他不是同一人一样。 “那都闭关都学了些啥？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学会？” 鬼旭发问道。 “秘密哦~” 白菜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瞅准时机就从两人之间的缝隙钻了过去。 “诶~你这小孩。” …………分割线………… 另一边。 妖族比试的地界。 上官佑迫于高爽的施压，最终还是答应了后者的要求。 同意带他们去面见自己宗族的上仙。 可是…… 这也不过是缓兵之计，他以通知了自己的父亲，寻求对策。 在路途中，他故意放慢了步调，以给父亲争取更多时间。 “怎么走这么慢啊？你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上官佑身后传来了不耐的催促声，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只是这儿人不少，自是要缓下步子，免得撞了他人。” “哦~敲我这脑子，就是没狐族少族长的脑子好~” 高爽身子微顿，夸张地大幅度抬臂，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就让你拖会吧，反正在这大陆没有联系上仙的方法。】 而在上官佑身旁跟着的落下倒是显得轻松，说到底，这事儿也不是她的，他的注意力主要是放在了身后狼族众人里的那个皮肤惨白的青年身上。 其身上浓烈的血腥味，有些刺鼻，但多感受几下，又为这青年身上添了几抹神秘的色彩。 而这也成功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甚至于超过了狐族从小对她的教育，那些应该如何应对狼族的教育。 在高爽身旁的那两个少女，也就是朱轩和梦轩，两人贴在一起，嬉笑着，好似只有她们才是正真来参加比试的。 走过了一段路，也是过了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了。 到这儿上官佑也自知没有了继续拖延的机会，也放平了步子，引着狼族众人朝着狐族所在的地方。 而在狼族几人步入狐族的住宿地方的一瞬间。 就被那飘来混杂的香薰刺激地直皱眉，梦轩更是直皱眉，作为富家千金，她从小接触的香薰不少，所以对香薰的香味很是敏感。 能分辨出其中的香薰品类，最主要的是，她还能辨别出其中的狐骚味，这是她难以忍受的。 “咳咳咳。” 梦轩抬起玉手比作扇子在鼻前扇了扇，而后捂着胸口低头剧烈地咳嗽了几下。 一旁的朱轩见她如此关切地托着她的身子，问道。 “没事吧？梦轩。” “咳……没……咳咳，没事。” 此刻的梦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先去别处逛逛吧，我与旺哥进去就行了” 高爽闻到了香薰之下淡淡的狐骚味，也知女性狼族的鼻子会比他灵敏一些，便出言道。 若是其他妖族，还真不一定能闻到这混杂香薰之下的狐骚味，但他们作为狼族，天赋使然，鼻子灵。 “嗯……” 梦轩一口答应了，也没同以往一样客套推辞，现在她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朱轩的搀扶下，两人渐渐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不好意思啊。” 高爽歉笑道，拱了拱手。 一码归一码，他可不会嘲讽他族先天的缺陷，这是道德问题。 “嗯……” 上官佑也就浅浅地回应了一下，对这道歉视而不见。 “那我们继续走吧。” 穿过大厅，高爽看起了这狐族的装潢，和狼族大大咧咧的粗木桩子不同，这房梁竟然都有雕刻的精致花纹。 小巧干净的红漆布置，毫无瑕疵，狐族的审美，毫无疑问，是令人放心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狐族的地界，自然是控制不了眼眸的转动。 众人兜兜转转，穿过了几个回廊，最后又拐了一个弯儿，上官佑停下了步子。 高爽一抬头，只见一宽大的红漆双开木门在他眼前，其上一左一右两只栩栩如生的狐狸纹图，让他啧啧称奇，世上竟有如此工艺？ 还是说他见识太短了？ “到了。” …………分割线………… “哎呀呀，真舒服。” 白菜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医坊门口，枕着臂膀，美滋滋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小鬼啊，过来，把这个果子削了，切成块，再端过来。” 闲暇时刻，那自然是要折磨一下鬼旭，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给他的那么些零花钱。 “小主开心就好咯~” 鬼旭的回应引起了白菜的注意。 后者眯开一眼，挪过眸子看向了前者。 “呃……不对啊，你有什么心事么？” “没啊，小主都认识好几位上仙了，让我削个水果，我自然是不敢抗命。” “……” 白菜沉吟了一会儿，坐起了身子，打了个哈欠，伸出一臂，摊开了手掌，脸上满是慵懒之意， “罢了，还给我吧，带皮吃口味好点。” 鬼旭停住了远离的身子，转过身来，还未反应过来的发鬓被转身带起的风吹得扬了起来，其脸上挂着无所谓的表情好似再说，你开心就好。 “上仙而已，不过生灵，平常心待之就好。” 白菜接过果子，咬了一口，舌尖感受着清甜的果汁，齿间嚼着果肉，嘴里含糊地说着。 第135章 欧阳旺的疑惑 “鬼旭谨记小主教诲。” 鬼旭释然的笑了，恢复到了以前那副带有傲气又浮现出轻佻的样子。再而拿起腰间别着的折扇，放于手中把玩，转眸看向白菜。 而白菜此刻津津有味地吃着果子，没过多去看鬼旭的动作，而是躺下了身子，翘着腿，感受着吹拂过来的秋风。 “小鬼，这些日子有没有找我啊？” “有……还不少。但被我一一婉拒了。” 鬼旭递来了两张纸。 白菜接过来，粗略地看了一眼第一张。 第一张纸上面写的是一些陌生的人名，而且数量约莫四十左右，应该是来求医的人。 而第二张纸上写的则是他熟悉的几个名字。 严且民，赵飞，甘忆彤。 “房东找我干什么？” 白菜与这严且民也就一面之缘，当时的场景还是让他记忆犹新啊，他难以想象一个人怎么才能在垃圾堆里生活。 和他一比，自己以前邋遢的样子简直自律的不得了。 “不知，他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了。” 鬼旭回想着记忆中的那人，却无论如何回忆，都记不起那人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似是有一团雾气飘在那严且民的面上。 “怎么了？” 白菜见鬼旭面色沉寂，便开口问了一嘴。 “呵呵，无事，只是记不清那严且民的面容了。” “啊？你这灭灵境的高手也不……嘶~诶？房东长什么样子来的？” 白菜正要以此来取笑鬼旭来着，可他在想到严且民之时，竟然也记不得那面容为何样。 在他的记忆里，那严且民的面前似乎有一团雾气飘在他面前，不见分毫。 “小主，在你的记忆里，是不是也有一团雾气遮在那严且民的面前？” “嗯？对啊，你怎么知道？” 白菜惊呼一声，窜起身子，一对大大的眼睛充满疑惑地望向了鬼旭。 “因为我也是这样。” 鬼旭无意地握着折扇轻轻拍向了几下手掌，似乎也在因为这个问题困扰。 他们作为修炼者，记忆里自然是没得说，更别提，白菜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如此一想着实有些奇怪。 但鬼旭好像也没那么在意这件事了，因为此刻他发现更有趣的事物，那就是坐在椅子上摸着下巴思索着事情的白菜。 有频率摆动的尾巴和个计时的钟表似得，摇摇晃晃的小脑袋与荡来荡去的娇嫩双腿竟有些晃眼。 “算了，不想了，想不明白……巳蛇，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没一会儿，白菜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起了巳蛇。 “可能是因为某种秘技。” “什么意思？” 听到秘技，白菜来了兴致，继而问道，而后专注地等着巳蛇的回答。 “我记得有秘技可以淡化被施术者在其他人记忆里的模样，但具体是哪种，我就不知道了，一般能使用这种秘技的人，都必备一种保护自身秘技的秘技。” “嗯？虽然我能理解你能说什么，但是你这话语是否有些抽象？” “……” “啊？子朝哥哥，巳蛇哥哥说的什么意思？我没听懂啊。” “呃呃，那你找巳蛇再给你将一遍吧，小鬼看我的眼神已经有些奇怪了。” …… “小主，想通了？” 鬼旭见白菜的眼眸里有了神采，便上前来问了一句。 “没呢，不想了，改天去见见就好了，先去见见赵将军吧。” 白菜鼓着嘴吐了一口气，摆了摆头，随后跳下了躺椅，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 他的步子陡然一停，可他的尾巴却没有停的意思，直直地撞在了背上，淡绿色的长毛因此扬起了一片白色。 “小鬼，要不咱两一起去？” “嗯？我没听错吧？小主？” 鬼旭的注意力还在白菜的尾巴上 ，听到此言之后，抓了抓耳背，习惯性地再问了一遍。 “不愿意么？那算了。” “没没没，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嘿嘿。” 白菜要鬼旭跟着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因为后者之前说的那句关于他认识上仙的那句话，他不喜他人看在上仙的份上，而恭维自己。 而且鬼旭突然不和他顶嘴，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也少了好多乐趣。 鬼旭笑眯眯地跟了过来。 在他心里，能近距离接触白菜，那就意味着可以有机会接触上仙。 上仙是何等的强者？随便来一位上仙都可以直接颠覆大陆的格局。 说是一手遮天都不为过。 “你笑什么？” “能和小主结伴而行，那可是我此生莫大的荣幸，高兴啊。所以才笑。” “好了，好了，知道你会说话了，别秀了。” 白菜听着着土里土气的马屁，一身的鸡皮疙瘩，甚至尾巴都炸了毛。 “嘿嘿……” 鬼旭呵呵一笑，甩开折扇，没再多言，移步跟在了白菜身侧。 …………分割线………… “你们在门口等候，我先去请示。” 上官佑对着三人说道。 高爽点了点头，靠在了一旁的墙面上等待了起来，虽然他知道里面根本就没有上仙，但明面上还是存在的，若是再激言跟进可就有些太不给面子， 欧阳旺则是和个闷葫芦似得，往另一边的墙壁一靠，和高爽一起像两个门神一样守在这儿。 落霞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在欧阳旺的身上扫来扫去。 她现在的脑子里竟然想的是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但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你……看什么？” 欧阳旺嘴唇微动，沙哑低沉的声音从他嘴中传出，他早早地就发现了落霞给予他的注意力，只是碍于人多，没说罢了，现在这儿就三人，他也就问了一嘴。 “谁……谁在看你啊？” 落霞被道出了心思，触电似得将头扭向了一遍，而后环抱双臂，噘着嘴，反驳道。 “……” 欧阳旺沉默了，自从他得到了孤狼体之后，各种感知都提升了好几倍，即使他现在闭上了双眼，也能大致感觉出落霞此刻是个什么样子。 他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奇妙的，起码他理解不了，毕竟他就浅浅的问了一句，对方的反应为何会如此之大。 第135章 白谋划一场 也不知等了多久，高爽的耳朵忽然动了动，而后抬头看向了门。 剩下两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动静，也将目光放了过来。 有节奏且平稳的脚步声逐步变大，直至近到耳边，随着声音的停下，大门也被打开了。 紧接着，门内传来了以清冷的女声。 “欧阳高爽，进来吧。” “嗯？” 高爽将头扭了过去，透过大开的门，试图窥见里面的场景，也想看看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可是偌大的精美屏风遮住了绝大部分的视线，他根本看不见分毫。 更别提说见人了。 不过他也没多思考，对着欧阳旺投过一个眼神，就迈着步子朝门内走去了。 他两三步便到了门口。 微微自整了一番后，再跨一步，踏进了门内。 随即，一股穿过结界边缘的感觉遍布全身，但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不适，反而很舒服。 随着他整个身体的进入，一股清爽的感觉也遍布全身。 浓烈的香薰也在他进入门内之后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星月花的清香，和极其细微的狐骚味。 上官佑等候在屏风的一侧。 见到他的到来，便侧身看向了屏风里面，而后微微一躬身，开口道。 “上仙，那人已经来了。” “嗯，让他过来吧。” 简单的两句搭上上官佑恭谨的身姿，还真是那番模样，高爽差点就信了。 有些底气的高爽步子深色自然，不紧不慢地绕过上官佑，甚至嘴角还挂起了一丝笑意。 【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还搞个假上……呃？】 高爽在绕过屏风的前一秒还面带笑意，而在绕过屏风的后一秒，就笑不出来。 他有个习惯，走路时身子放松，自然而然的有些驼背，外加方才为了不让自己的笑容被“上仙”见到，也就低下了头。 所以，是他头顶先过了屏风。 也就是此时，一股强大的灵压压迫着他过界的兽耳。 让他下意识地向后抖了一下。 但当他脑子反应过来要以灵气护身之时，他的身子已经尽数过界了。 他面色一僵，猛地挺起身来，扭头看向身后。 才见一淡蓝色的薄壁。 【又是一层灵气罩？】 高爽满脸的不可置信，但他如灌铅一样的双腿却告诉着他，在这里的人确实是一位上仙。 待他完全反应过来之后，他瞬间放低了姿态，同时，眼神里也加上了一丝慌乱。 什么意思？不是说这狐族的上仙不在么？ “欧阳高爽，你找我有何事啊？” 此次开口的是一男声，附带磁性的嗓音竟让他的思绪变得紊乱。 高爽明白这是狐族的天赋，“魅”，动用灵力涌入自身头部，一次来保证思绪的清醒。 “我族上仙派我来送此信件，还请上仙过目。” 高爽回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颤颤巍巍地捧出了纳戒中的信封。 同时疯狂回忆自己刚刚绕过屏风之时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或是什么无礼的行为。 “嗯……” 又是一道女声，浅浅地回应了下来。 高爽之前听闻的狐族上仙就是两位，而且是一男一女，此刻也是更加确信了，在这儿的是两位上仙。 此刻的他还是卑躬屈膝的样子低着头，将信封举过了头顶，不敢正眼看说话的那两位。 “那我给两位上仙送去？” “不必了，你放在一旁的桌上就可。” 高爽闻言却起了一丝疑虑，迟疑了一会儿。 “怎么了？” 女声再度响起，询问着他的行为。 “我族上仙让我亲手递交于两位之手……” 高爽此刻已经调动起了身上的灵力抵抗着外部的灵压，脑子也因此而清醒了一些，从而有了快速思考的能力。 他记得上仙是不能对大陆的人出手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只要不激怒上仙，略微的违抗一下也是可以的。 于是他斗胆提出了此等要求。 一是因为，他并不完全相信，这两人是就是上仙，或许是动用了某些灵宝将灵压抬高，然后用两人假扮。 二是因为，他也想看看狐族的上仙长什么样子，据说有些上仙喜欢在大陆游山玩水，说不定以后还有可能遇到。 “那家伙打得什么算盘……罢了，你上来吧。” 女声呢喃了一会儿，而后恢复了之前的声线出言道。 “是……” 得到了允许的高爽送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了一丝期待。 随即抬起头，望向了声音来源。 “啊？” 高爽大失所望，在他眼里只有两个带着白面的人，巨大的落差甚至让他不自觉地发出了声。 “呵呵……” 女人抬起纤细的胳膊，捏着柔顺的手帕的手微微掩嘴，轻轻笑了两声，在言道。 “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天赋自然也是修炼到了顶尖，而狐族自带的又是魅，带假面是为了你好。” “是是是。” 高爽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之后，连忙躬身应答。 此刻他也不敢怀疑对方的身份了，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不是上仙，他也不敢去要求对方卸下面具，探探虚实了。 …… “还好在这时折返了，不然可就麻烦了。” 待高爽离开后，女人卸下了假面，如花的面容显现，确实是上官鸾不错。 “没办法，毕竟是龙尊的传呼……而且，在此之后，我们也在岛上逗留了一段时间。” “唉，白灵是不会说的，那到底是谁泄密的呢？” “小鸾，你也别多想了，从龙尊不知道我们去见的人是孙儿来说，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好的。” “嗯……你说的不错。” …………分割线………… “小主啊，你这几天也不用去学堂了，为什么还要吃易形丹啊。” 鬼旭看着与人类孩童无意的白菜一时间觉得毫无滋味，让他都没心情去挑逗后者了。 “那当然是为了少吸引点别人的注意，这样才好办事儿。” 白菜举着破渊，遮着颇大的太阳，开口回应着鬼旭。 “嘁~没意思。” “怎么啦？这么想看？那回去给你看咯。” “真的？” “假的！你果然还是不对劲！” 第136章 赵飞之托 两人一路拌着嘴，直至走到了赵飞府前，才停下了对刺的话语。 “这赵飞的府邸是不是寒酸了些？” 白菜看着眼前的说朴素简约风的大门，有些不感相信，这是生灵境官员的居住的府邸。 甚至比不上父亲的子夕府。 “小主，你这话当真的？” “我觉得生灵境最次也得赏个豪宅吧。这天主是不是太小气了？” 鬼旭瞳孔猛颤，惊慌失措地瞅了瞅附近，还好此处没什么闲人游荡，若是传入了他人耳中，以讹传讹，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小主，这话可不兴说啊……” 鬼旭一步上前，弯腰伸手抓住了白菜的衣角，用力拽了拽，而后凑到后者耳边，低语道，语气似是有几分责备的意思。 自从知道了春草之后，他就愈发的觉得自家的白菜小主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在人族说天主的坏话，无异于跑去狐族指着狐族的鼻子骂。 “别扒拉我，我也是实话实说啊。” 白菜执拗开口，抓住衣摆甩了甩，挣脱了鬼旭拽着的手，而后鼓着嘴，看向了鬼旭，再出一言。 “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些话么？” “我脑愚笨，不知，还请小主明示。” 鬼旭见白菜的神情有几分严肃，将问题听入了心中，思考了一番，确实不知其意味为何，好看的眸子转了转，最后叹了一口气，摆了摆头，拱手道。 “你见过春飞雨一家了么？” “见过了。” 白菜话语至此没再继续，瘪下的嘴说明了他现在的心情，在他心底，那个畜物汇集的村子都是那个所谓天主的锅。 他抬手揉了揉脸，不去让这些琐碎的事影响自己的心情。 随后，白菜踏上带有几抹绿色苔痕的石阶。 “沙沙沙。” 短靴的鞋底与凹凸不平的石阶表面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无一不说明着这台阶的年份。 来到大门前，白菜踮起脚尖，努力拉高着自己手指能碰到的地方。 “小主，要不我来……” 鬼旭本来还处在刚才严肃的氛围中，但见到白菜的动作之后，瞬间破功。 “不需要！” 一生要强的白菜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提出帮助的鬼旭，直接拒绝了对方。 又努力了好一会儿，在这门口上下蹦跶了几次之后。 他不得不承认，这高度确实是他难以企及的高度。 “小主……还是我来帮你吧。” 正当他还在思考之际，鬼旭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温暖的鼻息。 “你……？” 他还没来得及发问，就感觉小肚子一紧，随后双脚离地，刚才还遥不可及的门环窜到了他的面前。 “谁……谁要你帮我啊？” 白菜哼唧了一句，不适地挣扎了一会儿，无果，只得拉起门环，轻轻敲了两下，而后才被鬼旭放了下来。 他整理着腰间起了褶皱的衣衫，又以手指为梳抓了抓发丝，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仪表。 而鬼旭就在旁边静静候着，眼眸注视着白菜，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门内传来的细碎的脚步声，听起来不像是一人。 而随着大门的向里拉开，显现出的人影也确实入他所料。 “哦？是飞雨啊，你这一身汗水，想必方才还在训练吧？” 春飞雨相较于以前，体格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被汗水浸湿的淡薄练功服上浅浅地透露着身体的轮廓。 绷紧的袖袍可以见得臂膀的肌肉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而他的面庞则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暖人心弦，和以前那个颓废阴郁的他判若两人。 “白大夫。” 春飞雨恭谨地一拱手，打了声招呼。 白菜笑着挥了挥手以示回应，而后看向了其身后的赵飞。 赵飞此刻穿的是朴素的便装，活脱脱的一副公子哥的样子，这还真是少见。 “赵将军。” 白菜拱手打了声招呼。 “白大夫，你这是闭关完了？” 赵飞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诧异的神色，之前他去寻白菜之时，被鬼旭告知对方正在闭关，他还估摸着怎么说也得半年以上。 怎么这就出关了？ “对啊，也就看了本书，有点投入罢了。” “来，白大夫先请进来吧。” “嗯。” …… 白菜跟着赵飞几人进了府邸，入眼是一片黄色，而后才是几颗树叶以泛黄发黑的枯树。 除开一条细长的杂石铺成的小路外，便是两块沙土场地，风一吹甚至都能扬起沙尘。 而在一边的场地上放着几个种类的假人，分别是草人，木人，铁人。 而另一边则是好几十个插在地里的木桩，这些木桩高低不平，摆放的地方也显得很是随意。 “这是一个小型的演武场啊……” 白菜扶额，怔怔无语，怎么有人在自己家里搞个这个啊…… 家之所谓为家，是与家人休憩的地方，这样一设计，哪儿还有家的意味啊…… 只能说这个府邸的设计师是个添材。 府邸总体也没多大，两三步便到了房门口。 “夫人，来客人了。” 赵飞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叫到夫人那两字之时，脸上流露出的笑容是可见的。 “你这般境地还有人会来见你？真是……哦~是白大夫啊。” 梦竹动听的声音愈来愈近，语调轻快，话语本是来打趣赵飞的，但那声音的主人现在众人面前时，突然一顿，收敛了语气，正经道。 “诗姐姐好~” 白菜算是明白了怎么拿捏赵飞了，于是甜甜地叫了一声。 “诶……” 梦竹闻声仿佛吃了一口蜜，虽甜但不腻，也不知这白菜打的什么主意，竟然这般称呼她，只是她也不讨厌就是了。 “怎么啦？若是觉得这个称呼不合适，我改便是。” “没有的事，我觉得很合适。” 梦竹面带雅笑，摆了摆手，而后引得众人进屋。 待几人坐下之后，白菜先开了口。 “赵将军之前找我所谓何事啊？” “也无何事，只是想托白大夫你办件事。” “何事？” “妖族的比试，白大夫你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了？” 第137章 狼族的邀请 “狼族前些日子派人入了城，送此信函于我手上，托我交于白大夫你手。” 赵飞拿出一个信件，用以包裹信的毛皮上刻着狼族标志性的狼头。 “给我的？” 白菜有些诧异，不知道这欧阳河在想些什么，直觉告诉他，没有什么好事。 他接过信来，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打开了信封。 “那送信之人说，若是白大夫你在十天内没收到信，就可忽略信中的内容。” “哦~” 白菜翻出毛皮内几张白洁的纸张，下意识地将指尖放入了唇前，吐出小舌点了一点，而后再一手捧着纸，另一手点着纸角，翻看着上面的内容。 “白大夫，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可还好？妖族比试在即，我狼族也是顺利进入了终赛，十日后是妖族比试终赛的开始，我代表狼族邀请您……最后，附上一枚比试通行证，若有兴趣，可带三两好友一同前来。” “这……” 白菜看完了信封的内容，才注意到方才甩在桌子上的皮毛所制成的袋子还有一个小鼓包。 他伸去手，摸索着钻进了口袋，找寻了一番，很快就摸到了一块冰凉坚硬的物件。 掏出来一看。 只见一枚富有明亮金属色泽的铁牌出在了他掌心。 铁卷有些大，他小小的手还握不太下，而且份量尚可，有些沉甸甸的。 “呃……” 白菜咂了咂嘴，琢磨着到底要不要接受这欧阳河的邀请，不想暴露是一方面原因，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即是，假若能见到狐族在比试里吃瘪还好。如果亲眼狐族在比试中夺魁，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在一旁坐着的梦竹注意到了白菜的小表情，也看到了这枚铁牌。 便开了口。 “妖族的比试虽不及人族的，但也可以见识一些平日里难见的灵技，对你以后参加比试，都是大有帮助的。” 白菜闻言又看了看铁牌，晃眼的反光下是一个狼头，又思考了一会儿。 可无论他怎么思考，还是有些举棋不定，此非儿戏，他不想因为草率的决定而让自己之前的铺垫化为泡影。 “我会考虑的……” 白菜长吁一口气，而后将这铁牌放回了袋中，而后一同纳入了纳戒。 赵飞梦竹两人见此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互相交换眼神，像是在用灵气交流，可，过了一会儿，梦竹看向白菜的眼里多了一抹怜爱。 白菜抬头之际又恰好见到了对方眼里的这一抹情绪，而后瞥过一眼看向赵飞，读出了后者表情的意思。 看来他是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梦竹。 白菜想到此刻有些偏头疼，被他人带上有色眼见看着自己，可不是他想要的。 “几位，我还有些事儿，就先离去了。” 他缓缓起身，此话出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是为了避开梦竹的眼神，还是真有未做完的事。 “白大夫，不吃口饭么？” “不必了……改天吧” 话语落下的那一刻，白菜如散开的烟尘，身形溃散开来，旁边的鬼旭倒是见怪不怪了。 他与春草陪练之时可没少见过这一招，据说这是那位白灵上仙的逐影，其秘技即是将敏捷修炼到极致的身法，残影搭配上隐匿气息，足以表现出替身的效果。 但是其他人没见过啊，就连赵飞也不知道白菜拥有的秘技有那些，因此众人无一不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方才白菜还在的座位，烟云飘散，白烟袅袅。 鬼旭则是寒暄了两三句之后，再做告别，便追出了门。 一出门，果然见青色的一条团蹲在了门前。 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那一小团蹭地一出，像是一颗种于地里隔夜见的青菜。 “走吧，先去回去吃个饭，再去见房东。” 赵飞的府邸虽小但也位于富人区较为中心的位置，而房东所在的街道，也就是自己医坊所在的街道。 是在平民区于富人区的交接之处，从这儿步行而去还是要耗费些时间的。 “是……” 鬼旭点头诺道，便走在了白菜的身旁。 …… 回到医坊，约莫花上了半个时辰。 白菜虽是小短腿，但他们作为修炼者，步履行进与那普通灵兽拉的车相差无异，如果是普通人走这一段路程，恐怕不花上一两个时辰，难以抵达。 刚到门口就见了陈老坐于大厅，手捏着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先是一抬头，又一眯眼，见来人是白菜，又起身快步相迎。 白菜并未进门，而是站在门槛之后，开了口。 “陈老，一起去吃个饭，如何？” “小主之邀，我自然是不会拒绝。” …… 白菜带着来人来到了之前常来的饭馆，开了一包间。 奇怪的是，掌柜见他是异常地恭谨，不过他也没想这么多，就把这当成了一个掌柜对客人的基本素养。 在这包间之中，鬼旭还是第一次与他们坐在一个桌子上聚餐。 白菜按照惯例拿出了一坛好酒。 “啊？小主？你还喝酒？”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鬼旭闻言嗓子一哑，他刚才还真的忘了白菜的真实年龄，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没错。 他记得妖族不同年龄段的化形确实会对心性有很大程度的影响，有时候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他出教导是没问题的。 “咳咳，小孩子可不能喝酒。” 鬼旭故意咳了两声，一开口就像是七八十岁的长辈的粗厚声，语气添得几份厉色，还真有几分家里时而慈祥时而严厉的长辈。 “这是果汁。” 白菜举起比自己头还大的酒坛子，走到了鬼旭身边。 有趣的是白菜将酒坛子顶在头上之时，他的身影直接在鬼旭眼里消失了，只见得一双小手附在酒坛边上。而酒坛像是漂浮一样慢慢挪到了他的身边。 “不信你尝一口。” 白菜将酒坛推到了桌上，坛口荡漾的酒水扬起了一阵阵果香，当然，还有一抹淡淡的酒味。 鬼旭嘴角一翘，仅仅是探过头，挺起鼻子一闻，便知道了个大概。 “呵呵，小主，你这酒虽喝着没什么酒味，但后劲生猛，若是品酒小白还真会当着饮料喝。” “切……” 白菜见自己的小算盘被识破，没趣地白了一眼鬼旭。 第138章 我是谁? “那你就别喝了。” 白菜又够着身子，扒拉到了身前，举过了头顶，做势就要离去。 “诶诶，小主，浅尝一口，浅尝一口。” 鬼旭抬手一把抓住了酒坛的坛口，抓住了白菜正要走开的身子，而酒坛也因此晃晃荡荡，溅起了几滴酒水，飘出的香味更甚了些。 …… 菜品陆续上齐了，几人动筷吃了两三口，白菜忽然停下筷子，抿上了一口酒水，哈了一口气，活脱脱的一个老酒鬼的样子，而后再言道。 “今日这菜怎么上了这么多?” “嗯？多吗？” 鬼旭心里咯噔了一下，连连出声反问道，随后朝陈老投去了视线，两人对视一眼，互相读出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春草和沈诗霜有些交际，而且还弄来了拍卖场的入门卷，这些事鬼旭和陈老都的知道，而沈诗霜和白菜都还不知道春草的存在。 而这些多出的几样菜品有可能是掌柜自作主张送的，那这样一来恐怕会让白菜产生怀疑，若是去问上一问，说不定顺藤摸瓜就找打了春草的线索。 “要不，我去问问？” 鬼旭思考出利害之后就开了口，春草可是嘱咐过他，不要让白菜察觉到春草的存在。 “算了，算了，几道小菜而已，待会结账时如数给出就好了，莫要乱了吃饭的兴致。” “呵呵，小主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 鬼旭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嘴里塞得鼓鼓的白菜，又释怀地笑了。 他瞎操些什么心啊，白菜的所说所做的一切春草都看在眼里，而且后者曾说过，还能改变潜意识，让白菜下意识地以为事情应该怎么做才是对。 …… 饭局没过多久便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白菜满足地停着圆滚滚地小肚子便出了饭店，留下鬼旭和陈老在那儿买单。 “哈~吃饱了之后，就犯困呢。” 暖洋洋的日光洒在身上，滋生出了他骨子里的懒虫，这一时间，他都想直接跑回医坊睡上一觉了。 奈何一屁股的事，加上入睡会有噩梦的困扰，他是不敢入眠半分的。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是他上辈子于初中学得为数不多的几句文言文，用于现在的自己身上倒也正合适。 “子朝兄此句又是哪部史书上的名言？” “啊~你大可以为是我梦中世界里的。” 白菜也懒得和巳蛇解释，以后若是有机会了，再说重生之事…… 不对。 白菜也没管地上的尘土，直接胯子一开，掀起了后背垂下的长衫，便一屁股坐下了，而后松开了手中的破渊，放在了一旁的台阶上。 这样一来，巳蛇和卯兔就听不到自己的心声了。 按理说，巳蛇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他不知道自己是重生到这个世界的？还是说未来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告诉对方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亦或是……之前的那个上官子朝压根就不是自己？ 想到这儿，白菜眉头紧锁，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自己的重生把他们口中所谓的子朝的躯体夺舍了？ 他不淡定了，自打来到这世界之后，他还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真如他的想法。 子朝被他夺舍了……那剑星之后的计划该如何去进行？ 一时间，沉重的压力凭空出现，如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背上，让他的腰杆都弯下了几分。 那自己真的有能力完成……子朝原本的使命……去对抗渊痕么？ 白菜此刻的思绪有些凌乱，随之而来的还有些迷茫。 “我是谁？” 他有些焦虑地自问了一声，从未想过那些中二少年的语录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白菜有些恛惶无措地抓了抓额前的碎发，这般思想已经在他的脑子里扎了根，同时在他自思之下催生。 【说不定……是未来的自己没告诉巳蛇他们呢？】 突然，一个思想从自己脑子里蹦了出来。 “对啊，说不定是未来的自己没有告诉他们呢？” 白菜很快就认同了这个想法，方才的思考都是建立在了自己把子朝夺舍的前提下的，如果未来的自己只是并未告诉他们，那么那些思考不就不成立了？ 在有了这一解释的自我安慰之后，白菜心里好受了不少。 人一旦接受了事情积极的一面之后，就会将那一方面无限放大，从而淡化了消极的一面所带来的影响。 如此一来，他也算是接受了这个推测。舒缓了心神。 “呼~还好有安魂玉。” 白菜有些庆幸地看了眼安魂玉，明亮的玉佩让他格外的安心，此刻的他还以为，自己能把情绪稳定下来，还是多多依靠了安魂玉的作用。 “小主？” 鬼旭结完账后就便和陈老一起出来了，刚出门，就见到了坐在地上沉思的白菜，他上前问了唤了一声。 他怎么感觉这一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扫视了白菜的四周，他竟然发现了对方将从不离手的破渊放在了一旁，而且距离还有些远。 “出来啦。” 白菜回应道，而后撑起身子，撅着屁股拍了拍裤子上粘的些灰尘。 若无其事地拿起了静静躺在一旁的破渊，和个没事人一样地站在了鬼旭的面前。 “嗯，出来了。” 鬼旭微微歉身应了一声，但还是对白菜刚才摆出的样子有些好奇，不过，现在问白菜肯定得不到答案，说不好还会被怼一顿。 有机会了可以问问春草。 鬼旭有了打算之后，也没对白菜状态过问了，反倒是陈老开了口。 “小主，刚才老朽见你暮气沉沉，可是有何烦心事？” “没啊。” 白菜露出清澈的眼神，呆呆地望向陈老摇了摇头。 “嗯……小主还是照顾好自己，老朽就先回医坊了。” “嗯嗯。” 白菜见陈老欲言又止的样子，乖巧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对方不相信自己的措辞，只是没戳破罢了。 而这也给他的心里加了一份小小的负罪感。 他准备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以后不会再提，不会再去想。 第139章 再会严且民 不多时，白菜拉着鬼旭便来到了房东严且民所住的地方。 这儿还是和之前所见的一样，厚实的灰尘像是给陈旧的门窗上了一层厚厚的粉底。 “嘶~” 白菜嘴巴不自觉地瘪了下来，脸上摆出了明显的嫌弃，而后他抬起腿踢了踢一旁的鬼旭。 “小鬼，你去敲门。” “好。” 鬼旭嘴上虽然答应着，但步子向前至门口之后，敲门的手还是有些迟疑。 他将手半悬于空中，唤出一层灵气护住了手指，在确定了那层灵气足以将手前的灰尘清除干净后，他才上手敲了两下。 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露出了和白菜一样的表情。 有趣的事，两人一同用苦瓜脸看向门外，有趣至极。 “小主……这儿真的有人住么？” “有的吧……” 面对鬼旭的提问，白菜都不好意思给出肯定的回答，即使是在他知道里面有人的前提下…… “谁啊……” 不久后，里面隐约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喉咙里似是卡有一口百年陈酿的老痰，很难想象这是活人能发出的声音。 白菜第一耳还以为是上辈子电影里的僵尸。 “是我……白菜。” 他报出了名字，回应了对方的问题。 “来了……” 门内的应答传出，约莫过了一口茶的功夫，房间的门忽然抖了一抖，抖落下了阵阵灰尘。 而随着大门的敞开，一股霉味混杂着各种残羹飘出的气味溢出门口，令人作呕。 这比他刚见房东之时的闻到味道，还要更加上头啊。 “呕……” 犬科类妖族对气味的灵敏程度不必多言，这些气味都是加倍着的闻，在这气味冲入鼻腔的一瞬，白菜就已经头昏脑涨，威力泛起了阵阵酸意。 然而这些忍忍也就过去了，顶多是有点反胃。 可一见那门中缓缓展现在阳光下的身影，他就彻底蚌埠住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蘑菇人”。 至于他为何会这样称呼？ 看看严且民的状态就知道了。 其身上的用以遮身的布料都不能被称之为衣物了，其上若是能找得一块干净的地方，都算是苍天有眼，可怜这块布料。 以霉痕黄痕从新染色的白色长衫上还长出了莫名的菌类，而严且民身上的污泥跟从出生就没洗过似得，堆积成了一片片土块。 唯见那油腻腻的鸟窝头下还算是一副可看的面容，只是也被油污沾满。 白菜在闻到那严且民身上散发的酸臭味之后，胃里如山倾海啸，再也忍不住半分，跑向一旁，抚着柱子朝着地就直接呕了出来。 得了，中午吃的那些算是全部浪费了。 “诶~小主，唉……” 鬼旭感觉到身旁有一个小影子窜了过去，伸出的手悬在了半空，面上挂着无奈，缓步跟了过去。 白菜此刻吐得是七荤八素，就连易形丹的效果都失效了。 耷拉下的飞机耳，拖在地上的尾巴，长得老大的嘴露出了两颗利害虎牙，吐出的小舌头滴答着银丝，眼眸几近泛白，可以见得这是一场酣畅淋漓呕吐。 白菜锤了锤胸口，想将这残留在食道里的最后一些残留物吐干净。 此刻的他痛斥着自己的鲁莽，为什么不用灵气护住口鼻，不让气味飘来。 鬼旭的手在其后背轻轻的由上而下抚摸着，对白菜此刻的状态有一定的缓解。 半晌，白菜可算是缓过神来了。 只是目光呆滞，被鬼旭拉着小手的时候和个被玩坏的玩具娃娃一样，鬼旭动一步，他动一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严且民对此没有什么流露出什么别样的神情，就好似这一切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鬼旭就纳闷了，他怎么不记得上次对方来找白菜的时候，是这般模样？ 而且不止如此，他又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寻了一番，可任由他怎么想，都想不起那时对方外貌的半分。 “诶~奇怪……” 鬼旭看了一眼旁边吐成傻子的白菜，晃了晃后者，而后凑到耳边，小声问道。 “小主，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房东时，对方的样子么？” 白菜在这几下晃荡中拜托了痴人状态，照着鬼旭的说法回想起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 “记得啊……那个时候他还躺在沙发上，身上还没这么多……蘑菇？” 白菜在记忆中搜索着严且民的样子，出了回忆不起对方的样貌外，所在的场景而后对方身上的服饰都是记得一清二楚。 “奇怪……我怎么记不得了？” 鬼旭听了白菜的回答，又自思了一会儿，而后嘟囔了一句。 “咳咳……两位，好些了么？” 严且民咳了两声，而后喉结狠狠地上下移动了一番，像是在咽什么东西，白菜都不敢细想。 前者此刻说话的声音也算正常了些，看样子方才咽的果然是…… “好了……” 白菜唤出灵气护住口鼻，应答了一声，而后用胳膊肘捅了捅鬼旭。 “好了。” 后者继而说道。 “两位请随我来。” 严且民绕过两人，朝着街道就走去了，也不管着大开的门了。 白菜和鬼旭见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呆在了原地。 行过几步的严且民注意到了两人，扭过头来，问道。 “难道两位要进我这狗窝谈事？” “yee~不必了，不必了，” 白菜像是被点了尾巴的耗子，嗖的一下冲到了严且民身后。 紧随其后的便是鬼旭，虽然他没有抱怨这环境艰苦，但是一只挂在脸上的嫌弃可是不假的。 他也是不想在这儿多待一刻。 “那就有劳房东大大带路咯。” “应该的。” 严且民浅浅地回应了一身便转过了身，自顾自地走了去。 …… 一路上，白菜都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看着这个背影，脑子里想着其他的事情。 比如为何会有人能如此邋遢，他又为何会被别人施下秘术，而对方又为何要找上自己。 把自己待会要问的问题提早想好，也可节省几人谈话的时间，从而早些摆脱对方身上的气味。 第140章 红灯区 跟着走了一路，可算是到了目的地。 白菜仰头看了看终点的挂牌。 没曾想自己兜兜转转，最后会来此处…… “你认真的？” 不等白菜开口，鬼旭就用略微带些质问的语气问出了声。而且可见他的脸色不太好。 “小鬼……” 白菜甩了甩被鬼旭捏住的手，低下头，声若蚊蝇地唤了一声，本意是让对方小些声音，别太激动。 然而鬼旭显然是会错了意，回以让他放心的目光。 “嗯？他不是成年了么？” 严且民不明所以，反问了一句。 “且不说我家小主是何年纪，你这烟火之地也是谈事之处？还是说……你在耍我们？” 鬼旭面目阴郁，此处是平民区的灰色地带，至于为何会稳稳当当的存在，那谁又回知道呢？ 他也不是没去过此等场所，只是他去的是富人区的，若是在那儿说谈事还说得过去，那儿背后的金主…… 而相比较之下，这儿的廉价的店面，喧嚣嘈杂的氛围，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谈事的地方。 鬼旭护住身下面色颇为红润的白菜，遮着那一对兽耳，和摆动的兽尾。 白菜上辈子可是单身了四十多年的老处男，这辈子除了冬暮也并未见过其他如此暴露的女人，羞耻心加上背德的负罪感让他头如万斤铁，抬不得半分。 他也不曾想到，平民区还会有这样的地方，而且拐进这条街的路口，就是几个那种着衣的女人站在那儿揽客。 鬼旭见着缩在自己身后的白菜，气焰难平，继而厉声质问。 “今天若是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呵呵……” 他话说一半，而后发出阵阵冷笑。 若不是白菜拽着他，不想让他把事情闹得太僵，他早就上去给这人两大耳光了。 “嗯……确实是我考虑欠佳……” 严且民说出此话的时候没见到什么歉意，反倒是疑惑，就像这话是顾忌他们颜面说出来的。 而后，他再以卑微的语气开口。 “但……还请两位信我这一次……” “滚。” 鬼旭听到这话冷喝一声，拽着白菜的手腕就要离开。 然而，他却感受到了手臂传来的力量感，竟是白菜拉住了他。 “小鬼……要不……要不去看看？” “啊？小主……你认真的？” 白菜软糯弱弱的声音传入了鬼旭耳里，也算是给他回复了些理智，但他也同时震惊于白菜所说的话，反问了一句。 而白菜此刻还是低着头，没有继续回答，看样子也是拿不准。 “我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让两位失望。” 严且民将手抬到了胸前，以示摸着良心说得话，可以见得其心诚。 “你的命值得灵石几多？” 鬼旭好不留面直接回怼道。 他们的谈话引来了附近不少人的关注。 毕竟鬼旭的容貌英俊，白菜又是妖族的小不点，虽看不见样子，但短胳膊短腿加耳尾足以勾起他人的好奇，而在两人对立而站的严且民则是另一个极端。 几人的组合完全可以让人群为此驻足片刻，逐渐累积下来，就围成了一个圈儿。 人群叽叽喳喳，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 “算了……算了，小鬼……进去看看吧。” 人一多起来，白菜的身子又起了鸡皮疙瘩，滚烫的感觉从身体各处传来，不适感让他稀里糊涂地选择了进去。 “嗯……好吧。” 鬼旭感受着手心由白菜小手传来的滚烫感，有些心疼的答应了，他也是从陈老口中得知了自家小主有这个毛病，人一多了，就会感到身体不适。 他也顾不得再和严且民贫嘴了，只想尽快将白菜从着环境里带出。 “那……走吧？” “带路！” 鬼旭没好气地回道。 严且民点了点头，随后朝人群走去，人群见了他如同避开瘟神一样，朝外散开。 他穿过人群后就径直朝那揽客的三女走去了，本来那三女也是捏着鼻子准备退开，但他拿出了个什么东西之后，那三女又带着震惊的眼神，迎了上去。 当然，还是捏着鼻子的。 这一切都被鬼旭尽收眼底。 在严且民转身挥手示意之后，鬼旭也拉着白菜跟了上去。 …… 鬼旭牵着白菜的手，此刻的他就是后者的眼睛。 平时调皮话多的白菜此刻内敛沉默，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而且连走路都得依赖他，按理说他应该会高兴才对啊，怎么会有些心烦呢？ 白菜听着四处嘈杂的女声的吆喝，把头埋得更低了，一时间有些后悔刚才做的决定了。 脑子一热起来，想做出合理的决定可太困难了，而他处在那种环境中，又会持续发热。根本冷静不下来。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死局，解不出来。 不久后。 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廉价的香薰味也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淡香。 而鬼旭的步子也挺了下来。 可白菜狠低着头，心里也在想着别的事，根本来不及停下。 一个没止住，呆呆地撞到了鬼旭的腿上。 然而鬼旭罕见地没有嘲笑他，而后，松开了拉住的他手，轻声说道。 “小主，到了。” “哦。” 白菜这才抬起了头，顶着毛茸茸的耳朵眯起兽眸观察起了四周的环境。 此处是一条昏暗至极的走廊，只有一根跳动着火焰的蜡烛散发出的黄光，甚至不是灵灯。 他左瞄瞄右瞧瞧，才发现这整条走廊竟然也只有这左右两边各一扇门，而且门所用的材质，竟然是五阶左右的灵木，和这儿的装潢显得格格不入。 鬼旭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难道这儿真的就和那严且民说的一样，另有乾坤？ “咚咚咚。” 严且民敲了三下房门。 很快，门内便传来的声音，不过声音有些奇怪，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滚动摩擦的声音。 等了有一会儿后，门才拉开了小小的一条缝，而在这门缝中显出了一道亮光，似是白月光，但很快白菜才发现那是何人的眼睛。 “你是……？” 清甜的女声从内发出。 第141章 严且民的要求 然而对方却没有开门的意思。 直至严且民拿出了那一块之前展示于揽客女的那一物件。 白菜鬼旭两人仔细地瞧了瞧他手持的物件。 “珠子？” 白菜见到了一颗明亮的珠子，在这昏暗的环境里竟然泛着深邃湛蓝的光亮，一瞧便知不是什么凡物。 他抬头望向鬼旭那边。 鬼旭也一脸怪异地看向了他，两人都不知这是何物。 唯有那门内的女人眯了眯眼，似是认出了物件为何。 “进来吧……” 门在女人的话语落下后便打开了，只是略显缓慢。 随着门的慢慢挪开，明亮的光线也逐渐铺满走廊，女人的容颜也渐渐浮现出全貌。 那是一张精致的脸，淡黄色的眼影之下是一对魅人的桃花眼，但是两个小酒窝又给这脸加了一分俏皮可爱。 完全可以说遮住下半边脸和上半边脸可以分成两个人看。 而将这两要素柔和在一起之后，又会显得女人是怀揣着成熟心的少女，简单来讲就是给人一种小孩装大人的感觉。 在这一点上，白菜最有发言权了。 当然，他是真大人！ “明珠……抱歉，我又忘了你……” 女人将手放到了胸口，微微弓身歉声道。 白菜这才发现女人的“身高”和自己差不多，而顺着目光往下看，在那花哨淡薄的衣物之下竟是一个轮椅。 难怪之前在门外等候时听到了怪声。 白菜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说话，等着严且民先开口。 刚才他还听到女人口中称道的名字是什么“明珠”，这也是一个值得他注意的点。 “这两位是?” 女人见到了严且民身后的两人，面色带了些疑惑，开口问了一嘴。 但还是用手转着轮毂让开了位置。 白菜注意到了对方那纤细的手指上磨出了厚茧，肿得像是蛙类的手掌，由此可知这人的境界最多不会过破灵境，甚至有可能是普通人。 过了破灵境之后，任何生灵的身体便不能再以寻常眼光待之，比如长久做同一件事手腿脚等部位不会再磨出厚茧。 “这位是白菜，幽医坊的大夫，其身旁的那位名为鬼旭，是他的护卫。” 严且民绕到女人身后，握住了轮椅的扶手，慢悠悠地推着后者。 后者也不反抗，也没因为严且民身上散发出的恶臭而感到不适。 而在白菜的推测下对方极有可能不是修炼者，那么自然也是不会用灵气护住口鼻，也就是说，女人可以真切得感受的对方的气味。 除非…… 除非她没有嗅觉。 白菜宁愿相信女人没有嗅觉，也不愿相信有人意志力能如此强悍，硬抗严且民这蘑菇人散发出恶臭。 “白大夫……鬼旭小仙……” 女人虽然被严且民向屋里推着，没有用正脸看两人，但还是礼貌地问候了一声。 “请问……” 白菜拱了拱手，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糯糯地声音挤出两字，而后微微停顿，以此询问对方姓名。 “寒南琴” “寒南琴……” 白菜嘴里念叨了两遍对方的名字，算是记住了这个名字，当然，这也是因为见对方和严且民的关系匪浅。 房间很大，几乎是给了一整层的空间，比白菜的那个小隔间大了数十倍。 只是……住这么大的房间，真的方便么？ 白菜看起了这儿的装饰，虽然家具精致，挂饰上乘，但是品类太过繁杂，而且放中还有一个高台，台上摆放了一把古筝，台下一圈围满了桌椅。 倒是有个舞台模样。 白菜还有些困惑，而鬼旭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数。 这女人怕不是艺女，为一些有点小钱的地豪抚琴罢了。 想到这儿，他倒是送了一口气。 此刻，他已经相信了严且民所说的话，在这儿确实是一个可一谈事的地方。 这方地界一般有一规矩，艺女只卖艺不卖身，非卖艺时间若非艺女同意，其他人不得打扰。 当然，如果打破规则的人比这红灯区背后的金主权势更高，那就另当别论了。 “两位，请坐吧。” “嗯……” 白菜拉着鬼旭顺着寒南琴所指的方向走了去，双双落坐在了椅子上。 软乎乎的坐垫直接被白菜压了下去。 “唔~” 蓬松舒怡的触感从下身传来，使他又不由自主地挪了挪屁股，难以想象这桌垫能比他所用的床铺还要柔软舒适。 不过，这也让他更加重视起了寒南琴这一人物。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白菜收起了脸上的其他的表情，正色了起来，而后出言问道。 寒南琴闻言微微仰头，看向了在他身后的男人，白菜见她这样子便知她也不知道找他为何意。 “你……你能帮她治病么？” “什么病？” 这个要求倒是在他意料之外，不过也正常。 “那我能得到什么？” 白菜虽然对严且民找他的原因有些失望，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嘴。 毕竟来都来了，就此回去，不仅会显得他不近人情，还会让他白跑这一趟，浪费时间。 不过，按照以往……他都会收取灵石作为费用，可是，今日见这严且民兜兜转转，饶了那么远的路，还找了个这么偏的地方，这两人的身份都不会简单。 如此一问，或许能钓到比灵石更划算的东西。 “只要你能把她治好，你要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呵呵。” 白菜乐了，这话咋一听，还真会让人觉得对方的给出的报酬有几多大。 但是，那对方有什么呢？你要的东西，也只能在对方拥有的东西中挑选，如果对方一无所有，那不是毛都要不了一根？ “你有什么？” 白菜直接了当地问了出声，严且民虽是他的房东，但是有合同在手，只要他不违反上面约定好的内容，对方就没有理由将他赶走。 也就是说他完全不用顾忌这一层面的关系，完全可以吧对方当成一个有点小钱的普通人。 而对于富哥，他可不会手软。 “我……” 严且民闻声哑然，而后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左翻翻右找找，翻遍了里外的口袋，找遍了身上的每个犄角旮旯。 直至右手摸到衣襟内，才微微顿了一下，像是找到了什么东西。 白菜观其脸色，只见其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第142章 寒南琴之伤 “哦？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白菜见对方面色迟疑，手肘也不如方才那般顺畅，便出言问了一嘴。 “呵呵……” 严且民笑而不语，微微垂下的头见不出是何种笑，但声音短促，语调高细，似是不屑。 随着他手肘慢慢的向外拉出，其手中的物件也慢慢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免死铁卷？” 白菜一样便认出了这泛着银光的物件是何物，惊呼一声，他在脑子预测了各种对方会拿出的东西，但无一物是这铁卷。 这玩意当时可是救了那狼面兽心的老畜物一命。 也是自那时起，他就觉得这东西是稀罕物。 “是……” 严且民眼眸低垂，似是闭上了，而后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 “这东西有这么好得么？” 白菜挠了挠头，他分辨不出这东西的真伪，但是能在人族犯下大罪，还抵上一命的物件，按理说应该不会烂大街才对。 自己这两三个月就撞见了两个，是不是…… “自然是不好得。” 严且民把铁卷拍在了桌上，语气平淡地答道。 “小主……” 白菜感觉到了身后的骚动，撇过头，才发现是鬼旭一只在用手指戳他，而对方疯狂跳动的眼眸示意着桌上的铁卷。 “行了，行了，你这表情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啊……房东大大，此物贵重……你确定要以它来……” 白菜白了鬼旭一眼，想让对方矜持一些，起码得保持一个灭灵境高手该有的底蕴吧。 “不不不……” 严且民摆了摆头，摸了摸乱糟糟的胡须，但是没有收起那枚铁卷，反倒是有些厌恶地将他推到了白菜面前。 “你……这是何意？” “这东西一文不值，若是想要，我送你便是……看病的费用另算。” 严且民笑了，但看不出笑意，油腻腻的手指有节奏地戳在上好的红木桌上，留下了一圈圈指纹，白菜仔细瞧了瞧对方的表情。 那是一种写于脸上的哀情，教科书般的表情。 “呃……我先问一嘴啊，从别人手中获得的这东西又用么？” 白菜见到对方的表情，下意识地以为这从别人手中得来的铁卷，朝上是不认的。 “如果你问的是，可否发挥出它应有的效果，那自然是可以。” 严且民不假思索地回道。 “哦……那着一枚铁卷就好了，我保证给她治好。” 白菜得到答复后就连连点头，他也不傻，自然是听出了对方口里暗指了什么，明面上这东西是可以抵一命的，但如果天主真要弄死你，那还是得死。 这让他不由想到，上次赵飞见到铁卷时的表情。 若是他还是当年的那位边疆将军，说不定，那老家伙早就人头落地，身焚成灰了。 只可惜物是人非，赵飞若是斩了那老头，恐怕就会被直接被有心人放大此事，最后扣个抗命的高帽…… 整个过程，寒南琴一直都是沉默不语，做着小透明，看着，听着两人的交谈，仿佛这一切与她没有关系。 “小鬼~还不快把这铁卷收好?” 不等严且民回话，白菜就笑眯眯地差鬼旭将铁卷收起，鬼旭也是手快，听清白菜的话后，那抓过铁卷的手都化成了残影。 “这……不妥吧，要不我再附上些……” “不必了，不必了，够了，够了。” 白菜虽然不知道严且民为何执着于要在给他些别的财物，但他自觉拿了这铁卷，就很足了。 而且这只是给一个普通人治病，通常他就当做做慈善，给圣树补充养分来的，今天收费都是看在对方神秘的身份上的。 没想到严且民的身份还真不简单，竟然能拿出铁卷，只是看样子对方似乎对着铁卷的怨念很深啊……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了，这东西到了他的手，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别的不说，有着铁卷，以后走路腰杆都能挺得更直一些了。 “来，让我康康是怎么个事儿。” 白菜跳下椅子，绕过了桌面，而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对毛茸茸的兽耳在桌子边缘上下起伏，左摇右晃地挪了过来。 “嗯……” 寒南琴小声应道，而后在严且民的帮助下，躺在了房内的床铺下。 待一切就绪后，白菜举来椅子，爬了上去。 落坐下后，他撸起了袖子，捋平了长衫，最后又颠了颠短靴，将身子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按理说他不会如此认真才对，这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啊。 拨开这杂乱的思绪，白菜沉心，抬手，先缓言说出了一句。 “闭目，静心，待会别乱动。” “嗯。” 得到了对方浅浅的回应之后，白菜如往常一样，探出两指放在了对方脖颈之处。 “嗯？” 在手指接触到对方肌肤的一瞬，一股凉意传了过来，不由让他哼唧了一声。 【这体温会不会有些太凉了？】 仅是这一摸，他就打消了用灵气燃起狐火，而后带入对方体内的方法，这体温太奇怪了。 按常理来说，只有妖族的体温才有可能会这么凉，除非是什么奇怪的体质。 而这类体质可以归为寒性体质内。 自己的狐火温度与其相对，随意打入体内恐怕会直接将经脉烧毁。 沉思了片刻，白菜唤起灵力，顺着手指流入了对方体内。 在外边人眼里，他的灵力是可视的，见得他耳尾尖儿泛着绿光，上半身也飘着几丝几缕时现时隐的青色灵气，而端坐在其中的那一小只的背影，竟有几分生人勿进的意味。 随着白菜灵气的探入，这寒南琴体内的状态也逐渐展现在了他的脑海。 “这……” 可了解的越多，白菜脸上的神情便越是沉重。 【这人的五脏六腑全部易位了，触觉，嗅觉，味觉尽失，而且……这丹田处有一个空洞……】 “你是妖族？” 白菜错愕发问。 寒南琴默不作声，不变声色地点了点头。 “咕噜。” 白菜咽了咽口水。 【妖丹被夺，受如此之伤，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遇到了学医以来最为棘手的一个病人。 第143章 决定 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医术方面的知识储备不够用。 治疗五感中的三感还好说，将内脏回位也好说，甚至于双腿也可治好，只是……这没有妖丹的妖族是怎么活下来的？ 白菜在脑子里快速翻阅起了有关妖丹损毁的医条，可大多是小裂纹不用治，破碎后治不了的回应。 他又不想问圣树，因为法则的关系，如果自己询问了过于超前的问题，那么圣树便会强行收取费用。 他唤回了在对方体内探查的灵气，睁开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 白菜面色凝重，想说些什么，但又不好开口。 “唉……我只能将她的三感回复，内脏归位……双腿的话需要不少时间，只是……这妖丹……” 他欲言而止，而后摇了摇头，他总不能凭空造出一个妖丹吧。 “哈哈，我就知道白大夫医术高超，能治好你的病。” 严且民闻言大笑两声，脸上洋溢的笑容不假，而在这一脸衰像的脸上见到正常的笑容，别提多难得了。 但白菜却高兴不起来，对于他来说，这世上竟然还存在他没有见过的病例，而且还是从他医术的根基处开始挑战的。 在他脑子里的最深处，妖族的妖丹若是没了，那就是会死。 “白大夫，这不怪你，毕竟妖丹这事儿，违背常理……你只需将她的其他病治好就行了。” “好吧……” 白菜将这一切都归咎于了自己的学艺不精，圣树给的知识是阶梯式的，只有记住了前面一阶的医术，才会开放下一阶的医术，或许这妖丹的知识在老后面了。 而正如他言，也不是没有提前查找的方法，只是代价颇大。 “整个疗程时间会在一个月左右……近些日子我还在定夺一些事儿，等我决定好后，再来为她治病，如何？” “行，您请自便。” 严且民脸上的笑意不减，恭谨地拱手回应道。 白菜所言定夺之事，自然是考虑是否要去妖族比试的事情了。 …… “奇怪，小鬼，你见过哪个妖族没有妖丹还能活的么？” 回归的路上，白菜抠破脑壳都想不出这是如何做到的。 “啊？妖丹？你是说那个女人没了妖丹还能活？” 鬼旭闻言身子抽了一下，像是见了鬼似得扭过头看向了白菜，掏了掏耳朵，一时间竟然分不清白菜所说的真假。 “对啊，我不明白。” “小主也太看得起我了，你都不明白，我怎么可能会明白？” “唉……先回医坊吧，剩下的以后再说。” “嗯。” 两人散步于街道中，体验着平民区的风土人情，虽然这儿不如富人区那般繁华，但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烟火气十足。 而且大家都忙于自己的事，也无闲情逸致来注意他，顶多是瞥了两眼，就去忙各自手中的活了。 【不知道，若是我未服下易形丹，他们是否还会待我入常人……】 白菜享受这种感觉，和那邻家孩童一样，不会吸引来过多的目光。 可现在他身上所背包袱可不小，多有一分的想法都是罪过。 相比于一事无成的平庸，现在的他更想一鸣惊人的耀眼。 这才是年轻人的气盛，或者说是小孩子的好胜心，怎么称谓都无所谓，以这般年龄行于时间如此之久，早就摸清了这个阶段的优劣， 既然改变不了，不如直接享受。 不服输的好胜心姑且算是优，精力高于常人，天马行空的思维等等都为他的修炼给出了不小的优势。 为数不多的缺点，例如，喜甜食，好奇心大，得不到想要的就抓心捞肝般的难受等可以忽略不计。 再怎么说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比那些表面君子好多了。 “小主……到了。” 不知不觉，在白菜思索之际，便到了医坊。 …… 白菜坐在自己的小隔间内，拿出了那份被毛皮袋所包裹的信封，又拿出了那一本寒山铭。 跳上椅子的他，双肘撑着桌案，十指交叉放于了唇前，目光注视着这两物件，恍神开始思虑了起来。 而正如他所说，这个年龄的身子，十多岁的孩童，好奇心大。 寒山铭的内容他已全面知晓了，剩下的妖族比试……他对其内容是一概不知，如今每多看一眼那邀请函，他的心就似被挠了挠，痒痒的。 而且，曾几何时，他是否也幻想过要为父亲争上一口气，在妖族比试里大放异彩…… 这思虑的结果，早在他将此信拿出提供了第二选项之时就有了答案。 毕竟，你也求不得一个小孩真的能深思熟虑，尽管他自己觉得思量了很多，但结果总是带有十足的主观意识，不能站在客观意识上做出最收益的决定。 除非，他是刚学会化形术的那一会儿，那时候他的思维还没受到这年级的过多侵蚀。 “妖族比试啊……” 白菜收起了寒山铭，抬手一爪，将信封挪到了身前，而后单手托腮，又望着其上的字迹发起了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 隔间房门的敲门声才将他的心魂带回。 “请进。” “小主，该吃晚饭了。” “嗯，对了，陈老，让小鬼进来一下。” …… “小主，你找我？” 不多时，鬼旭便进了房间，他将一只胳膊推到了身前，弯曲横拦，微微一躬身，开口问道。 “嗯……我要去看看妖族的比试，你要去么？” “能陪同小主，自然是我的荣幸。” “滚，正常点，说话要是再这么一套一套的，那你就别去了。” 白菜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说道，听到对方这夹起来的声音有些头痛，还有些犯恶心。 “哦，当然要去啊，自从跟了小主你，我可是好久都没旅游了。” “去去去，说得我好像跟个黑心老板一样……咋滴？你原来那个主子比我好？” “那当然是没有小主好啦。” 鬼旭笑嘻嘻地说道，也不知所言是真是假。 但白菜当真了，那便是真的。 “你去问问赵飞，看他有没有什么兴趣。” 白菜自然知道赵飞肯定不会去，但春飞雨他们就说不定了，赵飞应该会希望他们出去历练一下，反正让鬼旭去问问准没错就是了。 第144章 出发，妖族 鬼旭照着白菜的意思来到了赵飞的府邸。 见这府门是敞开着的，透过这门朝里望过一眼，瞥见了里面两个跃动的白色身影。 以他灭灵境的眼力来看，竟然都有些难以捕捉。 “啧啧啧，走哪哪儿都有秘术，我这灭灵境怎么这么不值钱啊？” 鬼旭自嘲了一声，背过手，摆了摆头，而后跨过了门槛。 而也是这一时刻，那两道身影停下了，这才让他清楚地看到了两人的模样。 一人是赵飞，另一人好像是叫什么……春飞雨，目前是赵飞的养子。 “赵将军。” 鬼旭闪身至前，拱了拱手。 “鬼旭？你来此是有何事？” 赵飞算了算时间，对方离开了不足半日，怎么又折返了回来？带着不解，便开口问了一句。 “小主让我来问问，赵将军有没有兴趣去瞧瞧妖族比试。” “呃……” 赵飞闻言心里有了底，但他身份特殊，自然是不能去。 不过嘛，倒是可以让飞雨去见见世面。 赵飞思之，随后将目光放在了春飞雨身上。 后者也不傻，自然是看出了前者的意思。 “父亲，能否让我带上小妹？” 春飞雨恭敬地拱手请示了一番，自打他跟着赵飞之后，或许是后者出于愧疚，教于了他的并非花架子，而是实打实的杀敌技巧，以及最近习得的真传。 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同时他也因此很清楚这位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先别急，此事我还得和你娘商量商量，看看她又什么看法。” “是……” 赵飞点了点头，而后便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把他们留在了原地。 春飞雨见此，自顾自地退到了一边，面对假人，练起了拳脚功夫，手中的长枪被他随意舞动，一环扣一环，连击着假人的头，胸，腹等脆弱地方。 密不透风的攻击吸引到了一旁百无聊赖的鬼旭。 后者蹲下身子，瞥过眼，观赏起了春飞雨的舞枪。 “喂，要不陪我练练？” 春飞雨忽出一言，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让舞动的枪锋更加凌厉了些，甚至连寒气都飘到了鬼旭的面前。 “我？” 鬼旭扭动着蹲下的身子，看了看身后，又敲了敲附近，也没察觉到他人，随后才将手抬到身前，弹出手指指向了自己，反问一字。 “嗯。” “你现在什么境界？” “碎灵六阶。” 春飞雨如实应道，手中的长枪微微停顿，随即握枪之手狠抬，小腿一迈，大步跨前，将灵力传输于长枪，汇聚于枪尖，而庞大的灵力灌注，甚至让这长枪嗡嗡作响。 仿佛再给予一点都会让这长枪崩裂。 “你莫不是在说笑？” 鬼旭笑了，是他灭灵不值钱了，还是这春飞雨太飘了？ “我是认真的。” 春飞雨手中的长枪猛地刺出，破开空气的声音传入人耳。 “咻。” 下一刻，枪尖竟直接贯穿了那具铁制假人的胸膛。 鬼旭眯了眯眼，一眼看出了这假人的材质，能贯穿这种材质，确实是有些实力。 只不过……想要和他这灭灵境打对上，还是有些自傲了。 “你身后的人可是赵将军……前任将军，家喻户晓的……民众～额，守护神，谁不会给他面子啊？” 鬼旭言辞兜兜转转，总而言之就是不想与春飞雨打。 “飞雨，不可无礼……鬼旭，方才我与夫人商量了一会儿，夫人也觉得飞雨该去见见世面。” 赵飞身影出现，挡在了两人面前，沉声斥责了春飞雨，断了两人言语的继续。 不过，他也斜眼看了看假人身上的惨状，这一柄长枪贯通了铁人的整个胸脯。 而这只是表象，赵飞所站的位置在于假人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可以见其背后的痕迹。 压缩至极的灵力在捅穿假人之前，快要接触到脊骨的一瞬，在其内部爆发开来，直接将这假人身后爆开了一个大洞。 赵飞嘴角一翘，心里暗喜【好小子，天赋不错。】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回去告诉小主？” 鬼旭拱了拱手，瞥了一眼蔫了的春飞雨，问道。 “就这样吧。” …… 待鬼旭离开府邸之后。 赵飞才转身面向了春飞雨，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以一副长者的姿态缓言相劝。 “飞雨啊，你还是太急躁了，修炼需要时间……这次跟着白大夫，可要好好学学人家的心性……” 他说了两三言语之后便背过手，朝屋内走去了，而走了两三步，他又一停，但未回头，开口道。 “此次一行可能会有鬼旭的陪同，你要沉得住气，莫再做出这事儿。” “是……” 得到了答复，赵飞点了点头，这才走向了屋内。 …… 白菜和陈老在医坊门口张贴着告示，察觉到鬼旭的气息从街道口传来，便看了去。 “小鬼，你觉得这个大小看起来怎么样” 待鬼旭来至他身边，白菜举着比自己身子还大的宣纸对准门口看了看，此次外出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之前他已经连续一周未曾给预约的病患看病了。 也确实该贴张告示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他跑路了。 “会不会太大了？” “不会吧，和我比正正好好啊。” “啊？您拿自个儿做的量尺啊？” “这不省事儿么，那就这么定了。” “忽唰，忽唰。” 白菜抖了抖手中的宣纸，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交给了旁边的了陈老。 “谈的怎么样了？” 处理完手中的琐事之后，白菜这才和鬼旭进了门，也问了前去妖族比试之事。 “赵将军想让飞雨去瞧瞧，而飞雨想带着春梧一起去。” “可以，我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出发吧。” 白菜不假思索地答道。 …… 那一天，在幽医坊的外面，张贴了一张令平民区居民难以入眠的消息，他们敬爱的良医要外出取材，时间不定。 这一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传十，十传百，直至每家每户都知晓了这一消息。 不少人在心里祈祷着，为这位良医的外出平安，同时，也期盼着他的回来。 第145章 狠狠地对练 夜里，幽医坊外。 “鬼旭，好久不见。” 白菜摆出另一副面孔来站在了门外，对着一旁候着的鬼旭说道。 “我想死你了，春草小主，” 面对春草的鬼旭也换出了另一幅面孔，上前一把抱住了那一团娇小的身子，举到自己面前埋住头蹭了蹭。 “之前不是还觉得我这表情，货不对板，没有白菜的感觉么？” 春草发动逐影，身影溃散于鬼旭手中，而后自顾自地整理起了衣物，淡淡地说道。 “呃呃，此时非彼时，现在的我，还是觉得您好一点。” “得了，得了，节约时间，这么久了没对练了，手有些痒了。” …… 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郊外的草地上，这儿是之前春草寻得一块好位置，未曾有人来过此地，而且加以鬼旭的灵气罩用以掩饰。 若非灭灵境的强者，探查不得其中的他们在做什么。 两人对位二三十步而站，春草反手握着破渊，等着鬼旭落位。 “来吧，小主。” 鬼旭抽出折扇，甩开了扇面，单手握之，护在了胸前，而空闲的左手则是放于得了背后。 这并非是他让出了一只手，而是他的战斗方式即使如此，一手握扇防御，而另一手则放于背后掐诀攻击。 “嗯。” 春草点了点头，而后抽伞至于跟前，迅速旋转手腕，剑尖儿一晃眼儿便指向了地面，以伞身为中心轴，在伞尖划过之处与其对称的另一边，同时生出了两对圆弧。 当两条圆弧拼接之时，一个泛着淡绿色的圆月图像在春草身前闪烁了两此。 紧接着，在其脚下，迅速铺开了一个方圆三十米左右的圆阵，阵中映着白洁的月相，而其上以及阵法边缘都飘着淡绿色的灵气。 当然，这还没完。 白菜斜过破渊，在自己身前划出一剑。 随即在这月相阵之中，生出了三个与其灵力气息一模一样的残影。 鬼旭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些玩意儿。 “满月和残月。” 他嘴里念叨着对方使出了两套式剑技，看来春草是真的手痒了，上来就直接使出了剑技。 鬼旭此刻已然是满头大汗了，看来今夜又要被拷打了。 “唉……” 但一想到春草好久都未活动筋骨，他也没多说什么，我这折扇便闪身至前，落在了对方阵中。 他这种修身法的，没有什么远程的什么灵技，只有近身才能打出自己的技法。 但只要一进阵，鬼旭就感觉自己毫无胜算。 而且……两人初见之时，对方那直击心灵的从天而降的剑法，实在是太恐怖了，那一灵力凝聚的庞大狐头，他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回想起当时面对的那般如山岳的压势。 更别提那落下的巨剑了，给他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还好春草和他对练之时从未展露出那招。 这些思考在鬼旭那儿不过一瞬，那些回忆的画面闪过之后，他也才刚刚落在了阵中。 “小主，小手还请轻点，我是真怕了。” “嗯，放心吧，受伤了，我能帮你治好。” “啊？” …… 那一夜，鬼旭回想起了被春草支配的恐惧。 而他也明白了，春草是个不折不扣的练剑疯子，这也才七日没有练剑，春草嗑回灵丹将那几日补了回来。 鬼旭在这一夜的休息时间，也只有吃丹的时候，以至于，在第三次之后嗑药的时候，他都故意放慢了速度，以换的一些喘息时间。 “咳咳咳，终于结束了，哎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去了。” 结束对练的鬼旭浑身的衣物被汗水浸湿，他毫不顾忌形象地就这么往地上一趟，摆出了个大字，其脸上布满的豆大汗珠不住地往脸庞滑下。 滴落在了草地的草叶上，与清晨的结出了露珠一起，滑落在了根部。 剧烈起伏的胸口，也在这休憩之中逐渐放的平稳。 而也在这是，春草蹲在了他的脑袋旁，歪着头看着他的脸上手戳了戳。 “好些了么？” “嗯……” 鬼旭有气无力地回道，虽然他此刻颇有力气，但是架不住心累啊。 “嗯。” 春草点了点头，带起了身上淡淡的荷花清香飘向了鬼旭，原来是春草在方才褪去身上污垢之后，就拿出了那枚母亲的玉佩，盘上了一会儿。 闻到清香的鬼旭霎时觉得一股清凉冲入了鼻腔，而后思绪情绪了不少，精神也好上了些许。 他又吸了一口，又发现了一些其他的气味。 好似是一股温润的奶味。 未等他起身，春草又探出两指，点在了他的眉心。 而后一股调皮的灵力在他的体内跃动。 他细心感受这灵力的跳动规律。 时间之久，直至一刻，不过，他身为灭灵境的高手，自然是能完全记下。 “这是逐影的基础，你好好练练，过些日子，我在教你，如何使用。” “哇……真……真的？小主，我真的爱死你啦。” 鬼旭的激动之意写在了脸上，而后排地而起，又是一把抱住了春草。 不过再次之前，春草似乎早有预料，一手空抓握着一小团灵力，在鬼旭接触他的前一刻，将这灵力打了出去。 驱散了对方身上的污垢。 两人躺在草地上又休息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回去了。 …… “白菜就拜托你了，他天天不练剑，苦心专研医术，战斗实力和我差上了一大截，切不可以待我的眼光去待他。” “是。” 鬼旭郑重应答道，便离开了。 两人此刻已是到了幽医坊的小隔间内，待鬼旭出门之后，春草才上床盘膝闭起了眼眸。 …… 赵飞府邸内。 “飞雨，此次前去可要照顾好妹妹。” 梦竹抓着春飞雨的手，褪去往日的严厉，柔声说道。 就像大多数父母对子女远行的态度一样，赵飞和梦竹虽脸上尽量表现的毫不在意，但眼里还是充满了忧虑。 “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买，若是被人欺负了就报我的名字，虽然我现在就是个看门的，但声望总归还是有点的。” 赵飞双手抱胸仰头说道，说了两三句，便留下几人匆匆退进了房间。 第146章 抵达比试场地 在人族城墙的城门口。 白菜拄着伞和鬼旭站在一块儿，在来往的人群中搜索着春飞雨的身影。 当然，也不只是他们在这儿。 还有赵飞安排好的濯飙，也就是当时和赵飞一起去村子里抓村长的那个校尉。 白菜此刻已然是戴好了遮星袍，在这人多口杂的地方，一直呆这个妖族的人，总归是影响不好。 “濯飙~将军还有多久来啊。” 白菜直呼其名，蹲下身子，砸了砸嘴，而后开口问道。 对方听了白菜的称呼，也没有感受到一丝不悦，反而是恭敬的转过身，放低了武器，开口道。 “还请白大夫再耐心等待一会儿，我这就派人去问问。” “嗯，有劳了。” 白菜拱了拱手，别人对他如何，他也会回之如何。 又过了一会儿。 白菜兜帽下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远方热闹的声音。 他噌的一下站起身子，抬起两三步，跃到了附近的石台阶上，瞻望起了声音传来之处。 “呼~终于来了。” 白菜依稀见得两个白色的身影朝这儿过来，其中一人时不时地摆手回应着周围的人群。 便知是赵飞几人来了。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脸唰的一下沉了下来，这都快过一个点了，才刚来。 待赵飞走到他面前之时。 “白大夫，早啊。” “哦……” 面对赵飞的笑脸，白菜耍起了小脾气，虽移步到了对方身旁，但将头扭到了一旁，气鼓鼓地应了一声。 “咳咳，抱歉啊，白大夫，收拾东西费了点时间。” 赵飞似是早有预料地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纳戒，递了过去。 “哎呀呀，赵将军这样就见外了啊。” 白菜嘴上虽然推测着，但是手窜过去抓住纳戒就往口袋里一个劲地塞了。 但他也没直接翻看里面的东西，毕竟当面拆开别人的送礼可以说是不给对方面子。 得了好处了白菜自是喜笑颜开，忘却了那半个时辰的等待。 “白菜哥哥。” “春梧，你好呀。” 白菜朝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春梧挥手打着招呼，脑海里已经回想起这个懂事的小姑凉的机灵。 也难怪赵飞会同意春飞雨把春梧带出来，想必也是清楚了春梧的心智早熟，不会在路途中乱吵乱闹。 相比之下，剩下的那两个弟弟就逊色不少了。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还是和个小孩一样。 “来，给你吃块糖。” 白菜从纳戒里拿出两颗自己提炼的小糖块，最近他迷上了一种灵果的味道，那味道入口先是微甜，而后会让整个喉咙凉爽不少，和上辈子的枇杷有点像。 不过，这是给自己吃的，春梧不一定能吃惯，还是给传统的奶糖好了。 当然，这奶糖也是通过他的技术提炼而出，纯天然，无添加，浓郁的奶味更是一绝，只是甜味有些淡就是了。 “谢谢哥哥。” 春梧甜甜地应了一声，便收下了白菜手中的糖。 剥开糖纸，白洁无暇糖块和白玉一样，毫无瑕疵，而且在这糖纸打开的那一瞬，奶味飘香，瞬间就抓住了小姑凉的亮晶晶的眼眸。 “哇，哥哥，这是什么糖，好香啊！” 春梧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糖放入了口中。 “我的独家秘方，仅此一家哦~” 白菜故弄玄虚地用双手夸张地摆弄了一下，看来是玩心起来了。 而在一旁的几位“大人”笑着看着，没打扰两小只的聊天。 赵飞再最后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便眼含不舍地离开了。 …… 四人坐着灵兽拉的专车出发了。 这车可不一般，通常是官人出使的时候，才有机会能坐到的，速度之快，不足一日便可抵达妖族比试的场地。 而这些赵飞也告诉了白菜，这灵兽车是国师的手笔。 而且……据说是得到了天主的支持。 那这么说来，想必……天主也知道了他的存在。 【算了，管他的，反正谁对我的好，我就对谁好，就算笑面虎，那也起码比那群没良心的东西好。】 思绪回到这儿。 白菜瞥了两眼车内。 春梧依偎在飞雨的身上，眯上了眼睛。 而鬼旭闭着眼睛，不知在做些什么。 既然如此，白菜也不好意思开口说些什么，闭眼调息背起了医术。 …… 良久。 灵兽车似是停下了，不得不说，这舒适的车座，微不可查的震动，若不是他到了碎灵境，还真的察觉不到这车停了下来。 “真是好车啊……” 白菜睁开眼，感叹了一句。 而后扒开了一旁用上好的布匹遮上的车窗，朝外瞄了一眼。 “哇哦~” 和人族的城池不同的是，这儿没有齐天的城墙，一眼便能望见里面繁华。 长灯延展万里，灯火通明，恍若白日。 白菜一行人下了车。 很快便被里面的景色所吸引。 不自觉地朝门口靠了过去。 “几位请留步，出示一下邀请函。” 拦住他们的是一头顶山羊角的女人，这身着的衣物带有厚实的铠甲，手里握着的巨斧，很难想象着样的体型之上顶着的事一张冷艳好看的面容。 “喏。” 白菜直接从纳戒里拿出了枚令牌，同时还附上了狼族的长老令。 女人接过两枚令，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脸色凝重了几分。 “方才多有得罪，还请您责罚。” 很快，她便松开了手中的巨斧，放在了地上，将这令双手捧着送回了白菜手中，而且更离谱的是，对方怕他要抬手拿回令牌，还单膝下跪将令牌拖到了面前。 这一下给白菜整不会了。 “呃……你先起来吧，这不是例行工事么？” 白菜收起令牌，上前天托起了对方的双肘，让她起了身，有些疑惑地问道。 女人的眼眸有些颤抖，似是听到了白菜年幼软糯的声音，又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您……您真不计较？” “啊？” 白菜闻言又是一愣，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鬼旭。 后者意会到了白菜的意思，俯身来到了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任何妖族的长老，身份都较为尊贵，一般这种守卫都会将他们的面孔熟记于心，以免在他们到来之时分辨不出……” “当然，有些心思不纯的长老会以像小主你这样遮面，而后为难守卫，再以此扣帽子，对守卫做一些不苟之事，或是直接绑回去……顺带一提，一般这种比试的看门守卫都是一些血脉不错，但是没有背景的妖族……” “啊？还有这事儿？” 第147章 抵达地界 了解了所谓的潜规则之后，白菜释怀地笑了笑，看来坏种哪里都有，不止于狐族。 “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只是刚当长老没多久，不清楚这些破事儿。” 白菜语气诚恳地说道，心里暗骂着这潜规则的发起者。 这种人就应该被扒光了挂个“不知廉耻”的牌子绑在城墙边上每日示众。 “多谢大人宽宏大量，卑职感激不尽。” 女人再一拱手行礼，姿态放得很低，而越是这样，他就觉得越是别扭。 他可以想象到，之前的守卫们，过得什么样的日子。 为了巩固自己族内贵族的地位，以此方法扼杀草根出生的血脉天赋较好的族人，难以想象若是没有人族加以限制，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看来，要改朝换代的不止狐族的那一群老家伙啊。” 白菜笑了笑，讥讽之语直接从嘴里流出。 女人眉毛跳动了一下，显然是听到了他所言的那狂妄之语，但也没敢说什么。 随即女人抡起斧子，扛在肩上就朝一旁退去了。 白菜带着几人便进了门。 穿越灵气罩的感觉从他身上的遮星袍上划过。 白菜朝四周看去。 各种各样的兽耳俊男俊女穿着风采各异的服饰在这大街上来来往往。 而在这些人之中恰好有一群在闲逛的狼族的青年。 “嘿，几位狼族的朋友。” 白菜拉高了嗓门，叫唤了一声。 那几人面面相觑，随后领头的那人疑惑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白菜点了点头，而后走上前去。 那几人目光放在这个身子小巧的披风怪人，有些人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起了自己是否见过这样的人。 其中一人脑海里突然那闪过了一个名字。 两眼放光地望向了白菜。 “白大夫？” “嗯。” 白菜予以回应，从纳戒了拿出了狼族的长老令，展示给了众人。 几人弓身探头，似是抢食的小鸡一样，围在一起凑上前来，仔细观摩起了令牌上的细节。 “芜湖，快请随我来，白长老……您有所不知啊，我们可天天在盼着您的到来啊。” “啊？还有这事儿？” 白菜摸了摸下巴，没曾想自己的分量还能这么重。 “是啊，我们此次前来就来了两位灭灵境的长老，他族可都是来了三四位啊。” “哦……这样啊。” 白菜算是明白了意思，原来是狼族这边没人镇场子，还好这次来带来鬼旭，虽然他没什么秘术，但好歹也是个灭灵境的。 不过说起来这妖族修炼还真是慢啊， 那些老不死的那么久了都才灭灵境，鬼旭这么年轻就到了那几个老东西的境界。 话虽如此，但妖族与生俱来的天赋，确实是人族没有的，如此一来，算是平衡了。 “带路吧。” “好！” …… 跟着这几个有活力狼族的小伙子走了一路。 他算是明白了各族的长老的地位是有多高了。 这几个小伙子，一路上都是昂着头，硬是把这人满为患的街道开出了一条足够三人并排而行的道路。 而旁人也未感觉什么不满，仿佛对着一切都习以为常，他们甚至还带着好奇的目光朝他们望了过来。 而这状况也没持续多久。 毕竟这整片地界也没多大，他们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狼族的地方。 而在进狼族所在之处前，两个身着重甲的门卫将他们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身后的是？怎么还有人族？” 守卫的话语听不出感情，算是正常询问，没有质问的感觉。 “这位可是白长老……你这都敢拦？” “什么？白长老……咳咳，请出示一下长老令……例行公事，还请白长老不要怪罪。” 守卫激动地望向白菜，但又顾忌到了后者可能存在的身份又强压下了内心的情绪，滑稽地请示了一句。 “没事。” 白菜拿出令牌，展示出了长老令。 这个距离，让守卫看得真切。 守卫的呼吸可以察觉到地沉重了几分，其强壮的心脏起伏跳动的声音都传入了白菜的耳里。 “好了，好了，放宽心，待我如常人便可。” 白菜笑了笑收回了长老令，同时也安抚了一下这个像是犯错后见老师的小孩的守卫大叔。 “您还真是不摆架子，我这就去通报，您还请和朋友随我旁边这位去住所。” “好。” 得到了白菜的回应，守卫很快便将铠甲收回了纳戒，转着轻装，以求最快的速度。 嗖的一下。 他的人影就不见了。 当然，这是在旁人眼里，在白菜和鬼旭眼里还是能看出对方的行动轨迹。 不过，也不必想这么多。 几人转而看向另一个守卫。 “几位请随我来。” 此人声音更为深沉，像是一个阅历身后的老兵，处事不惊的态度引起了白菜的注意。 同时，也让他都不由得正色了起来。 “那就有劳了。” 老兵带着几人进了这门，同样是一种穿过灵气罩的感觉。 果然，在这大族的地界边界还是会有一层灵气罩。 不同于这整个妖族比试地界的灵气罩，这狼族的灵气罩更能感受到一种压迫，还有就是身上被一览无遗的感觉。 狼族的底蕴还是雄厚啊，能拿出这种级别的灵宝出来震场。 在这里，各个妖族无时无刻不在明争暗斗，这每个妖族地界的灵气罩也是这其中一项。 这可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也是和他族合作的门槛。 毕竟没有人会想和比自己弱的妖族合作。 当然，狼族在此算是异类。 “唔……” 白菜看向了这地界的装饰。 每个妖族在这儿都被划出了一快地界，分为大族，中族，和小族，对应的地界也是大中下。 而狼族的历史悠久，资历雄厚，自然是被划到了大族之中。 这儿的布置在充分展现狼族潇洒的风格之上还加上了在狼族都见不到的各种精致装潢。 但不得不说，设计这块地界的人真是个天才。 老兵走的很快，没有太多时间去看这儿的装潢，走在上好的石砖铺好的地板上，白菜收起了目光。 第148章 入住 步入庭中，白菜与众人随着老兵转步进入长廊。 好巧不巧，迎面走来了三四熟人。 他眯了眯眼，认出了为首的欧阳高爽，一旁的欧阳旺，两个妹子，梦轩和朱轩。 几人见到他们一行人瞬间警觉了起来。 片刻之后，朱轩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一声惊呼，打破了略微紧张的气氛。 “白大夫，你来了？” “白大夫？哪里？” 梦轩看着挑了挑眉毛看了眼旁边都快跳起来的朱轩，再次回眸看向了对面的几人。 目光扫来扫去，看了好一会，才低头看到了在队伍前头的那个小巧的身影，而那身上眼熟的黑色的袍子，也表明了对方的身份。 “咿呀，这不是白大夫嘛，刚刚没看到诶，抱歉抱歉。” 梦轩喜上眉梢，双手更是不自觉地搓了搓，只不过，嘴里说出了和表现完全相反的话。 本来听起来的打趣的话语，却让白菜感觉出了别样的味道。 兜帽之下，白菜翻了翻白眼。 不过，能见到几人，他倒是觉得很高兴。 白菜抓了抓兜帽，而后将目光放在了欧阳旺的身上。 这小子刚刚一直闭着眼睛，他还以为是得了什么怪病，在听到他的名号后，对方的眼睛和点亮的灯笼一样，噌的一下睁开了。 那血色的眸子，都给他吓了一跳。 而鬼旭在他身后也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似乎是认出了这是孤狼体 “你没事闭什么眼啊？装高手？” “呵呵，白大夫说笑了，只是我这样子有些吓人，自然还是闭着为好。” “不要给我，这么帅的眸色，还带威慑特性，一直闭着，我都觉得可惜。” 白菜刚才所说的就是孤狼体的特性，血眸自带威慑，可以震慑住境界和自己相同或是比自己的低的生灵，境界跨度越大效果越明显，而所谓的震慑就是限制对方运转灵力的速度。 也就是强行拉长别人灵技释放的速度。 这些都是欧阳河在那段时间告诉他的，也就是他照顾陷入在失去双亲之痛的欧阳旺的期间。 “哈哈，白大夫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欧阳旺咧嘴而笑，半真半假的话语带着诚恳的语气，若是旁人听得，定然会觉得他是认真的。 “不急，等我学到了移植的法子再说。” 白菜摆了摆手，同样用正经语气回应道。 这一来一回，倒是让旁边杵着的几人有些不明所以。 “好啊，小旺，你不会是喜欢白大夫吧?平时都没见你笑过，一和白大夫聊天，就笑？” 还得是梦轩会说话，明明是一个富家千金，内核却是一个喜欢搞事的乐子人，而且，似乎对于感情有别样的理解。 这不，她的手就已经挽着了朱轩那呆呆丫头的胳膊，还好生地揉捏摆弄着。 “呵呵……” 欧阳旺只是两声轻飘飘的笑声便不再说话。 “好端端的一句话，能在你这里有别样的味道，你倒也是一方奇才。” 白菜扶额，摆了摆头，不在去纠结这些问题，而是看向了一边的老兵。 高爽眼尖察觉到了他这一小动作，于是，至此还未开口的他出了一言。 “你把白长老和他的几位朋友待到此处便可，剩下的由我领路。” “是，少族长。” “嗯，去吧。” 而后，白菜一行人便跟着高爽继续走了去。 “还有其他两位长老呢？” 闲来无事，白菜便开口问了问。 “那两位在筹办终赛的事情，白长老若是想见的话，我可以待你去。” 高爽回道。 “没事，我就问问。” 白菜也没兴趣去看看那些活得久的老头，固化的思想和自己的思想相冲撞，可能会闹得不欢而散。 “嗯。” 高爽应了一声。 几人又走了几十余步，可算是到了房间。 “白长老，你要几间房？” “两间吧。” 他虽然喜欢一个人住，但也不好意思去要太多，自己和鬼旭住一间，飞雨和春梧住一间就好，反正时间也不会很长。 “嗯，那就这对门的两间，怎么样？” 高爽再次问道。 白菜在答应之前扭头看了看身后一路上默不作声的几人。 鬼旭耸了耸肩。 “随小主咯。” “没问题。” 春飞雨牵着春梧的手，应答道。 “那就这样吧。” 但是，好像有人不乐意了。 “哎呀，这样的话，我怎么找白大夫……哦，不对，我怎么找白长老玩啊。你说是吧，小朱朱。” 梦轩语调夸张，甚至于挽着朱轩的手也大幅度地摆了摆。 “当时就应该给你少养几根骨头……” …… 又掰了一会儿嘴，白菜别过几人，便拉着鬼旭进了房，开始了之后几日行程的规划。 “小鬼，你觉得现在那个妖族最有实力？” 白菜多留意些所言之人，毕竟到时候人族的比试是定然能碰上的，早些遇见，就早些思考应对之策。 “让我说的话，小主你该多留意留意猴族。” “猴族？” 白菜反问道，心头一颤，因为他下意识地想到了上辈子《西游记》里所描述的孙悟空了。 “是，猴族和其他妖族不同，他们可以修行人族的灵技，甚至于秘技也能掌握，而且，修炼速度也近似于人族。” “哦？既然这样，那他们和人族又有什么区别？” 白菜不解地问道’ “他们拥有妖族的寿命。” “嘶……那他们族内的老家伙境界是不是都很高？”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小主，你还是要注意下措辞，说不定会被人家察觉道。” “呃呃。” 白菜脑海里闪过了那时还在狐族的时候，自己只是抱怨了一句，就被那里闭关的老祖盯上了。 “好吧，我下次会注意的。” 白菜看见了那房间内的床铺，一屁股坐了上去，甩了甩腿，一双短靴飞向了截然不同的两个方位。 鬼旭身影只是虚幻了一会儿，床沿边上变整齐地摆放好了那双鞋。 “白玉有没有参加这次比试呢？” 白菜盘膝而坐，抬眸望向了窗外，嘴里呢喃道。 …… “阿嚏！” “白玉小可爱，怎么啦？生病了？” “没什么，芮姐，别闹……” 白玉揉了揉鼻子，扒了扒对一旁借此机会对自己上下其手的芮暄妍。 第149章 欧阳旺的猜测 转眼便来到了第二天。 白菜眯开眼睛，踢了踢一旁还在酣睡的鬼旭。 “喂，起来了。” 他打着哈欠，含糊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鬼旭才徐徐起身。 “嗯？怎么感觉你熬了一夜似得？眼圈这么重？” 白菜看到对方写在脸上的虚，好似那晾干的萝卜干似得。 “没事，只是没睡好……” 鬼旭强颜欢笑，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还不是春草昨夜拉着他去逛夜景了。更夸张的是，还找到了可以继续练剑的地方，又是折腾了一夜。 同时，他也暗暗吃惊于白菜长老身份的便利，竟然在狼族的演武场内使用单独的场地。 “怎么啦？有心事？” 白菜俯过身子，与鬼旭贴近了几分，问道。 “没……话说，小主今日有什么打算？？” “待飞雨他们逛逛吧……” 白菜做出应答，但门外传来的几声敲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窗外，这个点，天才蒙蒙亮，会是谁呢？ 没有多想，门外又传来了第二次敲门声。 “咚咚咚。” “谁啊？”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白菜锁起的眉头微微舒缓，原来是欧阳旺。 白菜放下抓起的遮星袍，直接下了床，光着脚就朝门口走了去。 “来了。” 门外的欧阳旺耳朵抖动了几分，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便没再继续敲门。 不多时。 随着房门的拉开，门缝中挤出了一个毛乎乎的小脑袋。 “快进来吧。” 白菜笑嘻嘻地说道。 对于欧阳旺，白菜的情感中，愧疚占多数，自己顶着杀父仇人的名衔，和对方走得这么近…… 算了，白菜决定不再多想，反正责任不再自己，自己也是被欧阳河骗过的。 白菜大开房门。 欧阳旺脸上挂着笑意，跟了进来。 白菜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周，鬼旭已不见了身影。 回过身来，白菜随便一抬手，示意对方入座。 而自己则是回到了床边穿起了鞋子。 “怎么啦？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您，不行么？” 欧阳旺出言之时，白菜昂头瞄了一眼，从其眼里窥探到了对方留有心事。 “好了，这也没外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白菜抖了抖身子，顺了顺整洁的长衫，直抒胸臆地说道。 “这……唉，也不是……唉。” 欧阳旺见自己一眼被看穿，吞吞吐吐地样子持续了一会儿，一叹气，肤色惨白的脸上挂满了犹豫之意。 “嗯……” 白菜点了点头，在一旁等候着。 “我感觉，是欧阳河杀了我父亲……” “什么？” 白菜闻言一愣，脑子宕机了有一会儿，才从对方的话语中回了神，同时惊呼了一声，甚至于身子都站了起来。 一对绿宝石般的兽眸甚至于有些闪躲，心虚得不敢去看对方的眼。 好在欧阳旺在说出这话之后就别过了头，没瞧见白菜的表情。 白菜在欧阳旺回过头来之前迅速调整了状态，但胸口剧烈的起伏还是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这个想法让我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白菜脸上挂着淡笑，如往常一样回道，但心里的慌乱感让他的双手有些乏力且无措，交叉在一起，两手的拇指指尖撵在一起，才有所缓解。 “咳咳，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轻咳两声，再次调整状态，发问道。 “我爷爷，也就是我父亲的爸爸，前前族长……” …… “小旺啊，你来了？” 一个面目慈祥的八旬老头坐在躺椅上，摇摇晃晃，捋着黑色的胡须，眯开了眼看向了门口的那个瘦高身影。 “嗯，爷爷。” 欧阳旺恭谨地拱了拱手，行了一礼 “来……坐。” 欧阳旺点了点头后便走向了座位。 刚一坐下，老头就扶着躺椅起了身，来至他身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小旺啊，这孤狼体，你参悟的多少？” “这……” 欧阳旺一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对于他来说这孤狼体是祸，还是大祸。 他宁愿不要这孤狼体，以此换得一家团圆，不过现在想来，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 老头见他如此低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父亲啊，虽然资质比不上他弟弟，但如果是论心，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啊……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这族内会有魔气呢？” “爷爷，你这又是何意？” 老头突然的一句，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前者似乎是想告诉他些什么，但是又没有直接出言。 反倒是在引导他，引导他去思考些什么。 …… 白菜若有所思的听着。 欧阳旺口中的爷爷，应该就是害得这兄弟两反目的他们的父亲了。 欧阳山临死前给出的留音石说明了一切，白菜也明白了那个人的是个什么德行。 现在挑起事来，看来也是为了让欧阳旺心怀仇恨，从而鞭策他提升境界，而后找欧阳河报仇，继承狼族族长之位。 “欧阳河来这儿了么？” 白菜问道，他不确定欧阳河知不知道这件事，准备先去知会一声。 “白大夫……你想干什么？” “生灵只要接触过魔气，都会在体内留下痕迹，我只要能给他看一次病，就能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使用过魔气。” 白菜所言不假，也确实是这样，魔气残留的问题只有他的法子才能清楚干净，就算是师兄来了，也不一定能将一个生灵的体内回复如初。 “白大夫……你不怕我说的是……” 欧阳旺闻言有些吃惊，白菜甚至都没有怀疑过他说的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臆想，而是直接来为自己想办法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据他所知，欧阳河给他的好处还不少…… “虽然欧阳河给了我很多，但是对就对，错就是错，我会为你找寻正真的答案的。” 白菜昧着良心给欧阳旺下着担保，毕竟过程是怎么回事，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先稳住欧阳旺，再去找欧阳河商量对策。 第150章 欧阳重光 一事未平另一事又起，白菜与欧阳旺相谈许久，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白菜抬起小手微微下压，示意对方将口中的话咽回去。转而看向门口，复起一手放在嘴旁比作半边扩音器，喊了一声。 “我，高爽。”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回应声。 “来了。” 白菜缓步而去，开了门，瞧见了高爽的身影。 对方一探头，挺起鼻子嗅了嗅，咧嘴一笑，而后大声道。 “阿旺这么早就来了？莫不是真让梦轩说中了？” “去去去。你再这么说，我可就不让你进来了。” 白菜翻了翻白眼，推搡着高爽的大腿，就差把无言写在脸上了。 “嘿嘿。” 高爽呵呵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装着没有听到。 “那如果我不进去，是不是随便我怎么说？” 高爽笑眯眯再出一言。 白菜懒得理会，大开房门，朝里甩了几下头，示意对方进去。 他觉得这家伙的笑和欧阳河有几分相像，不过仔细也是，毕竟是父与子。 只希望不要继承他父亲的心眼就好了。他可不想再被别人算计了。 然而，高爽却久久不动，停在了原地，白菜后退一步，招了招手，感觉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 “为何不进？” “我来此是通知您，我族上仙想与你见你一面。” “啊？上仙？找我干甚？” 白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师傅白灵，难道又是他把自己的消息透露给别人了。 “白长老不必多虑，上仙只是说见见面，聊一聊。” 白菜在高爽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心里暗暗吐槽，说是见面聊一聊，那真要到了那时候，谁又知道要聊些什么呢？ “诶，好好，什么时候去？” 但他很快便拉起了笑脸应了下来，他正愁着怎么从和欧阳旺的谈话中脱离出来呢，想睡觉就有人来送枕头。 有些话说得多了就会露馅，而且欧阳旺现在十分敏感，白菜和他对话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怕说错了什么。 “现在就行。” “小旺，下次再聊哈~” 白菜抛下一句话，就拉着高爽的手腕朝着门外去了。 但他这逃了似的动作，在欧阳旺的眼里，却是一种保护他们谈话内容的法子，真不知道白菜若是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 “白长老，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问呗。” “您是不是见过很多上仙?” “呃……” 高爽的问题，让他的步子顿了一顿，思考了一会热，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嗯……我明白了。” 高爽也不是傻子，见他有所迟疑，也就猜到了个大概。 同时，也越发地觉得，父亲力排众议给白菜派发长老令这一操作真是深谋远虑。 白菜驻足的地方与上仙所在之地距离没多远，没走多远，就来到了目的地。 “白长老，到了，您直接进去就行，上仙已在等候了。” “哦。。” 白菜上前一步，推开房门。 他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觉着上仙会给他一个下马威，早早得便用灵气护住了身体，以免在接触灵压的时候，让自己太过狼狈。 然而，步入门后，他去没有感受到一丝灵压，甚至于他释放出的灵气，才是这安稳的房间内唯一不稳定的因素。 如此一来，反倒是他给上仙来了个下马威。 “……” 房间内沉寂了一会儿，白菜呆呆地望着用以遮掩的屏风，有些不知所措地抓着自己的衣摆。 还好，上仙先开口，清晰年轻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哈哈哈，不愧是棘姐的徒弟，这般气势可不比那小仙差了。” “是我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了，还请上仙不要怪罪。” 白菜也未将自己姿态放得过低，微微一行礼，出言道。 “大可不必，关于你的事是你师父告诉本仙的，你大可不必拘谨。” “是我有错在先，道歉还是不能省的” 白菜有些拿不准对方所言的师父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大概率知道棘是他的师父。 “好了，快过来吧，我们慢慢聊。” 上仙话语刚落，白菜直觉得眼前虚晃了一下，随即自己四周的场景变化了一番。 而他竟直接越过了屏风来到了其后面。 屏风后的装饰和平常旅馆的一样，甚至于还不如他所住的地方，一套桌椅，一张床，若干灵灯。他不知这些对于一位上仙来说，会不会太过简陋了。 而在那唯一一张桌子后端坐着的是一位俊朗的文雅青年。 桌上摆上了一套茶具，晾着两碗茶水，正飘着缕缕热气。 青年的银灰色的发丝是披散开来的，倒是和白菜的发型有些相像，其上顶着的两对毛茸茸的尖尖兽耳瞬间吸引住了白菜的注意。 以至于他都没有发现上仙正看着他。 “坐吧。” 听到上仙的话语，他才将眼神拽了回来，而后落在在了对方面前的椅子上。 而白菜这才注意其了对方正脸和那朴素的衣着。 【孤狼体。】 他瞧见对方那对血红色的兽眸，但很是奇怪，看着对方的眼睛，他并没有感受到压抑，仿佛对方就和平常人一样。 至于面庞，毫不夸张的说，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人，血脉不会差，而面庞自然是英俊无暇。 只是这衣着……感觉比他身上的这套朴素的长衫还要普通，就一单色灰白，内衬为白，束腰带稍许变色，但也是不刺眼的淡蓝。 目前为止他所见的上仙，好像除了师傅棘其他的衣着是一个比一个朴素，若不是这俊朗的容颜，丢进人堆里，还真不一定能分辨的出来。 “本仙姓欧阳，名重光。” 重光面带雅笑，做出了自我介绍。 “上仙叫我白菜就行。” 白菜应了一声，又将目光放在了对方头顶上的那对兽耳上了。 他还从未在其他妖族头上看到过比例这么合适的兽耳，而且看起来还这么软弹。 “咳咳，白菜小兄弟，本仙的仪容是有何不妥么？” “啊……没有啊。” “那为何你一直盯着我？” “有……有嘛？没有吧……” 第151章 棘的身世 “咳咳，上仙叫我来此，所谓何事啊？” 白菜清了清嗓子，拉回了专注于重光耳朵的双眼，询问起了对方叫他来此的目的。 同时，他也闻了闻这茶杯中的茶水。 雾气飘进鼻尖，温润的淡香传来，引得他徐徐点头，看来这上仙的口味和自己差不多。 不过嘛，他一般喝着的是以这样的茶叶为底再放一小块糖加味茶水。 “如果本仙说，只是为了和你认识认识，你相信么？” 重光脸上依旧挂着淡笑，手里不紧不慢地拿放着茶具，几声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在这空旷的房间内回荡。 “上仙说什么就是什么咯。上仙所做的每一步自有深意，我这凡夫俗子眼拙，听不出来。” 白菜用软糯的声音嘟囔着，语气听起来和平常一样。 他轻轻挪动着自己面前的茶具，给自己面前清出了一小块地方，用以放出存放糖块的盒子。 “……” 重光咽了一口茶水，给自己续上了一杯。 “噗通……咚” 白菜挑出了一块从灵果中提炼出糖块的放进了茶杯中（桃子味。） “这是……？” “糖……” 白菜吐出一字，瞥了一眼对方的目光，啪的一下关上了盒子，像是揣着什么宝贝一样护住了他，随即飞速收入了纳戒中。 “……” 重光又咽了一口茶水，再给自己续上一杯。 “上仙这么渴么？” “确实……” 重光又饮一口，看着白菜纯真的眼神，叹气一声，摇了摇头，吐出两字。 白菜则是自顾自地捧起茶杯抿了一口，舌尖在接触到茶水的一瞬，脸上瞬间洋溢起了幸福的模样。 “上仙不会真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白菜抬眸看向了重光，方才对方的动作自然是都纳入了他的眼底，看来这上仙的脾气还不错，他也就直接问了。 只是……自己在对方眼里恐怕真是一个一小孩了，这也是他要的效果，刚才的那些话自然也是为此说之。 这也为了以免自己之后说出什么出格的话，让谈正事时的气氛变得过于紧张。 “当然不是。” 重光放下茶杯，双手交叉，收起了脸上的那一抹笑意，摆出了几分严肃的神情。 “嗯……” 白菜坐直了身子，只是和弓身也没什么区别罢了。 “白菜小兄弟可知你师傅的师傅是谁？” “师傅的师傅？” 白菜闻言一愣，回忆起了之前跟着师傅棘修炼的种种日常，好像并未听过师傅说出任何关于此类消息的话语。 “看来你还不知道吧……” “嗯……” 白菜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 “这样，我带你看看你师父的身世，如何？” “啊？怎么看？” 在白菜的疑惑的目光中，重光探出二指点在了他的眉心处。 …… 霎时，白菜身边的食物土崩瓦解，犹如被高墙被一块块地拆卸下砌墙之砖石的样子，白菜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 猛然注意到了一旁滔天的魔气，让他目光里闪过了一丝冷厉。 “别怕，这些都是幻像。” 听到这声音，白菜才注意到重光就站在他的身旁，而且还拉住了他的手。 “棘姐原身是一植株类原始灵，在还未化形之时，有一破灵境的男子发现了她。”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重光一边带着他走向森林与魔气侵扰之地的边界，一边讲解着。 走了十步有余，两人兜兜转转走到了一片荆棘从旁边，便停下的步子。 而在此时一男人穿着大褂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白菜明白这人就是重光所说的那破灵境的男子了。 那人直接徒手钻进了荆棘丛，丝毫不顾身上的衣物，即使那身大褂被勾得破破烂烂的了，他也毫不在意。 因为他的目光尽数放在了散发着灵气了一小株棘条上。 他浅浅张口，淡淡的灵气朝那棘条而去，但并未直接进入棘条的灵气内部，而是环绕在其旁，等着棘条自身的灵气回应。 棘条释放出自己的灵气与之接触，而后一道声音在那黑暗无光的世界里发出。 “你好，我叫叶逢春。” 这声音在她的意识里回想，同时也让她想做出些什么回应。 然而，从未学过控制灵气的她，又怎会有头绪？ 逢春见她的灵气发出了跳动，便知是得到了回应，便再出一言。 “我会叫你控灵之术。” 看到这里。 白菜心神一震，同时，在他没有察觉之时，手旁的破渊也泛起了几抹淡淡的绿光。 这场景似曾相识，可不就是他与冬暮的相遇么？ 重光作为上仙，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同时也注意到了破渊上的动静，但并未提醒前者，只是一挥手。 随即场景虚化，天空上挂着的日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交替着，好像被人转动着。 待日月停止，白菜眨了眨眼。 眼前就是那片荆棘从。 而不同的是，男人的脸上多上了好几条皱纹，皮肤也没有之前那样的光亮，就连眼白都浑浊了一点。 他那身大褂也多上了好几个补丁，唯一不变的，恐怕就是面前的那根棘条了。 “五年之久，你也算完全掌握了控灵之法。” 停在此处。 “五年？” 白菜惊呼出声，他依稀记得自己学也就花了三年，冬暮更快，而师傅怎么…… 不对，他重活一世，在这个世界里，学习和领悟都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三年也算正常。 只是……冬暮为何会如此？她的悟性为何会这么高？ 容不得他多想，时间再次变幻，白菜脑海中的问题也被暂且搁置了。 日月再次交替，再次浮现出画面之时。 魔气已经蔓延到了近在眼前的地方，恐怕再过半年就要侵蚀这片荆棘从了。 再见在此处的男人之时，对方的两鬓已然斑白，身上的衣物也由大褂换城了一身粗布衣，而为此不同的是他身上背着了一个背篓，其里是各种草药，还有不少野菜 白菜认识不少。 “咳咳，小棘，我近些年拜了一位师傅，他传我医术，教我灵技，甚至……还答应为我去寻得化形术，再等等，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逢春……你别再来了，这里的魔气对你的影响太大了……” 在此停止。 “难怪师傅对魔气那么蔑视……” 第152章 冬日逢春 “这人是师傅的师父么？” 白菜昂起头，扯了扯重光拉住自己的手，发问道。 后者闭目淡淡摇头，而后，大手一挥。 日月再次轮转。 场景再次定型之时，棘条四周的荆棘丛已然被魔气侵蚀殆尽，呈现出一种暗紫的暮霭之色，白菜见此，都有些发怵。 而在这荆棘丛之中有一条以压实的泥土所铺成的道路。 在上一幕的场景里，这条路还有些杂草。 看来在这往后，那逢春非但没有减少来此的次数，反而是愈加的频繁了。 “小棘……咳咳……嗯……我来了。” 逢春拄着拐杖一歪一扭地走在这小路上，身形缓慢地躲避着棘条上的尖刺。 此时的场景，已子来到了冬日，天上正飘下着鹅毛大的落雪，只是那颜色却是暗黑色。 在这魔气侵扰的地界内，任何事物，都会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 逢春费了不少功夫，才凑到了棘的旁边。 他卸下了背后沉重的背篓，搓着粗糙的双手，空捧着放在自己的嘴前哈上了几口气。 让这冻得发紫的双手在热气的滋润下恢复了些许知觉。 尽管逢春都快缩成一个球了，身上也开始了不住地抖动，但他的嘴角还是勾起了夸张地弧度。 “小棘啊，你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此刻已是暮年的逢春开心地像个小孩子一样，揣着双手，肿得像两瓣红苹果的脸颊挤得眉眼多加上了几条皱纹。 “什……什么？” 棘回应的灵气很不稳定，似是察觉出了逢春的状态很差，但又不好直接直言让对方回去休息，怕灭了对方难得的高兴。 不过，她释放出了自己的灵力，缠绕到了逢春身上，也算是为对方缓解了一些寒意，以及魔气的侵染。 “化形术！” 逢春一把将怀中的东西掏了出来。 那是一枚明亮的白玉玉简。 从光泽上来看，便能知晓，此物非为凡物。 “……逢春……” 棘紊乱的灵气此刻更为混乱，自她有了意识起，这种状态还只发生过第二次。 此刻的逢春，只能感应到棘用灵气呼唤着他的名字。 “哈哈……咳咳。” 逢春咧嘴大笑了两声，但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太过勉强了，结果便是带来了剧烈的咳嗽。 他捂着肚子，咳了好几声，头部剧烈的动作上甚至带下了那一根用以固定长发的发簪。 大量的白发里夹杂着几缕黑发如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盖过了逢春的脸。 他后仰过身，靠着摆头将额前的发丝拨弄开。 而在他手里，至始至终都攥着那一枚玉简。 “小棘啊，来， 快将灵力探进这玉简，你就学会化形了。” 逢春颤颤巍巍得将这玉简放在了手臂能够着得最长的地方。 “抱歉啊，小棘，我没拿稳。” 他本意是想再俯过身子，将那手臂再伸的远一些，可是迟暮的身体似乎连这一小块玉简都难以捏住了。 “……” 玉简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棘条四周的灵气就窜了过去，虽是如此，但护住逢春的灵气却没挪动半分。 那玉简就像是落于小水洼中的海绵，贪婪地吸食着棘条所给出的灵气。 画面停在此处。 “这次过了多久？怎么逢春爷爷这么老了？” “三十余年吧……” 重光眯眸思考了一会儿，而后给出了答复。 “那也不对啊，逢春爷爷作为修炼者，才三十年，也不该这么老啊。” “确实，如果不算魔气的侵扰的话，破灵境确实能活上二百余年。” “……” 画面再次继续。 那枚玉简的玉身逐渐溃散，而后便化为了无光的粉末，也不知是哪儿吹来了一阵风，将这粉末吹散开来，消失在了原地。 而很快，棘条便发出了暗紫色的光芒。 “呵呵……” 逢春注意到了棘条的变化，扭动着僵硬的身子，想要再靠近那棘条几分。 他的手在泥泞的暗黑色泥地上抓出了好几条深痕，拖曳着身子靠近挪动着。 一下……两下……三下。 白菜细数着逢春双臂挥动的次数，同时也注意到了这臂膀舞动的频率以及间隔的越来越大。 忽然棘条的四周伸起了一缕白烟，白菜知道这是化形前的预兆。 但他微微一皱眉，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了。 因为那逢春一个没抓稳直接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待白烟升起后，仅仅过了三息时间，一道身影闪动。 白菜定睛，透过白烟看去。 画面再次停顿。 “呃……这……” 白菜言语顿了一顿，颇为无语地望向了重光。 “别看我啊，这幻境是你师父做的……” 重光耸了耸肩，回应道。 在白菜眼前，那人确实是师傅棘的脸没错，只是后者的身上被深邃的黑色尽数笼罩，从他啊眼里看来，就是一个影子顶了师傅棘的头。 其实，他心里刚刚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 【罪过，罪过，白菜，你可是有妻之人，棘还是你师父啊，你在想什么鬼东西啊？】 白菜暗骂自己不是东西，给自己补上了一耳光，这才继续看起了幻境。 重光瞥了一眼，默默记下了他这一动作，便再一挥手。 时间再次流转。 棘由于是第一次化形，脸上以及额头都还有些藤条的荆棘，而身体由于是被黑影笼罩着的，也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特征了。 但是不妨碍自家师父绝美的容颜。 棘也是第一次使用手脚，她别扭地使用着四肢，以同样地姿态扑向了逢春。 她弯曲双腿，跪在了后者的身旁，弯腰伸手将后者的身子翻了过来。 后者的头顺着力稳稳地落在了棘的双腿之上。 棘颤抖地探出手，静静地收拾着逢春脸上的泥垢，整理着他发丝，也静静地感受着这个陪伴他不知多少日月的男人的身体。 时间再次停止。 “能跳过么……我不想看了。” 白菜耳朵都耷拉了下来，别过脸，嘴里嘟囔着。 “不行……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重光一挥手，时间再次流转。 或许逢春刚才只是昏迷了过去，再感受到了脸庞上几滴温润的感觉之后，竟缓缓地睁开了眼。 第153章 冬暮苏醒 模糊的视线之中，一张绝美的容颜显现在了逢春的眼中，他想抬起失去知觉的手为女人拭去流成两条小溪的泪痕。 可……当他用仅剩的灵气查看自己的手臂为何不停使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此刻能醒来都已经是奇迹了。 但是他很感激，感激上天能让他再多停留一会儿，又很庆幸，庆幸自己能见了却穷极一生的执着。 “小棘……” 他艰难地操控着虚弱的身体，嘴唇微动，若有若无的气息带出了轻飘飘的两字。 而后沉重的眼皮盖在了双眼之下，再次模糊的视线里，是一片洁白的场景，被魔气的侵扰的黑森林把此处围成了一圈。 在这片尖刺密集的荆棘丛之上是蔚蓝的天空，白洁的云朵，鹅毛般的雪花，以及他心中的白月光…… 【真幸运啊……】 “……” 棘张了张嘴，但是不知说些什么，泪眼婆娑的她在这寒雪之中一动不动地看着怀中嘴角翘起的老人。 “谢谢……” 良久，她双唇微开，颤声抖出了两字。 然而……在棘察觉不到的地方，也就是逢春失力倒下的手臂的指尖，一缕洁白的灵气飘了出来。 在这雪地之中，微不可查。 但白菜作为旁观者，自然是能看得真切。 那一缕灵气徐徐而升，绕到了棘的身后，而后顺着其背慢慢爬上，最后停在了脖颈处。 白菜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部位。 正是他常常探灵而进的部位。 “这是……赐福？” 白菜大大的兽眸在眼眶里颤抖，他认出那灵气的气息……正是…… 随即，他抽起破渊，才发现其上已经萦绕出了浓郁的淡绿色灵气，而这些……并非是他的。 那也就是说…… “冬暮？” 白菜忐忑地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见此，他眸色一沉，失落感陡然而生，虽然没有抱有太大希望，但是…… 写于脸上的低迷的他，看向捧于手中的破渊，不知该作何表情。 “夫君……” 也不知是不是他相思成疾，出现了幻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喊叫了一声。 白菜猛地一哆嗦，脸上充斥着不可置信。 “冬暮？” 他抱着破渊，双腿一软，失力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而双手紧紧抱住的破渊却没有被这幻境里的泥污沾染半分。 破渊静静地躺在他的腿上，而他所做出的动作和幻境中棘的姿势又有几分相似。 “夫君……好久不见啊。” 清甜的声音再次从他脑海中出现，这次的他听得真切。 白菜没有回应。 而是低着头，犹如一个坏掉了的机器，僵硬地控制着手臂，机械得重复着抚摸破渊的动作。 “这是……幻境么？” 白菜直觉得喉咙一阵哽咽，眼睛鼻子酸涩难忍，但他不敢闭过眼，也不敢让注意力有任何的转移，就怕……一晃神的功夫，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臆想。 会随着他清醒而烟消云散。 “嘿嘿，夫君还是傻傻的。” 俏皮可爱的声音再次从他脑海里的传来。 可不知怎的，明明很是亲昵的话语，在他听来却是心如刀割，让他高兴不起来，反而难以抑制眼眶中打转的泪。 “我……我……我……” 白菜张着嘴，带出了几声呜咽，他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但在这抖动的喉咙作祟下，根本说不出，一直卡在开口的第一字。 “别哭啦，跟个小孩一样……” “……” “白菜小兄弟，这就是本仙叫你见面想说的事儿，可还满意？” 重光大手一挥，幻境土崩瓦解，两人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目露慈光地看向跪坐在地抱着破渊的白菜，在那对泛红的眼睛里他看出的对方充满了感激。 “感谢……感谢……咳咳……呜呜呜呜……” 白菜低过头，吞吞吐吐地倒着些，过了一会儿，终究是绷不住了，紧紧地抱着破渊。 …… 重光自行回避了一会儿，给他留足了时间。 待重光再次归来之时，白菜才好上了一些，只是眼睛肿的像是两个大灯泡，好在是可以控制住情绪，与他正常交流。 “好些了？” “嗯……” 白菜点了点头，破涕为笑。 “要不你还是先整理一下自己？” “上仙说的是……” 白菜抬起一手，空抓出灵力，而后将小手摁在了脸上，灵气顺着脸庞飘过，通过特殊的灵力运转方式，他脸上的污垢被清楚一空。 唯有泛红的眼眶是他控制不了的。 而整理好自己的白菜正欲拱手正式道谢。 却被重光挥手出声打断。 “诶~你不必谢本仙，这些是棘姐托我做的，要谢就谢你师父吧，这幻境的制作可是异常的困难，若不是你们明确的关系，我都要以为你是棘姐的私生子了，哈哈。” 重光语速微快，心情看起来不错，竟然还和他打着哈哈。 “冒昧的问一句，上仙和师傅的关系？” “棘姐救过本仙几次……好了，白菜小兄弟，别问这么多，以后等你上岛了，自然就知晓了。” 重光撸了撸他毛乎乎的头，笑呵呵地说道。 “唔~好吧。” 白菜不适地抖了抖耳朵，哼唧了一声，点了点头。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重光叹到棘的时候，脸上的小表情，但没说破。 “这难得的重逢不去逛逛街？还在和我这老东西在这儿扯？呵呵。” “呃……” 白菜听到“老东西”这个称呼心里一惊，果然昨日在留宿之地目无尊卑之言被某个小心眼的人听到了。 “没什么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哈……诶，等等，上仙，我有些东西拖您带给师傅好嘛？” “哦？” 重光闻言起了一丝兴致，想看看这小家伙给上仙的会是什么。 “我记得师傅比较喜欢吃甜食，我这糖盒还望您带过去。” 说罢，白菜从纳戒里拿出了糖盒，他依稀记得，跟着两位师傅修行之时，棘师傅最爱吃的一道菜就是用糖稀裹着的嫩肉，基本上每次做饭，他都会去做。 “哈哈，小兄弟也是有心了，还记得你师父爱吃什么。” 重光大笑，也松了一口气，若是白菜真拿出什么天材地宝，他还真拿不上去，低阶的灵物对于他们这个境界又没什么用，这糖块倒是给得恰到好处。 第154章 梦醒成真 告别了重光，白菜抱着伞，并未直接走回住宿的地方，而是披起遮星袍，抱着破渊在这狼族的地界闲逛了起来。 “夫人……” 白菜还是有些拘谨，弱弱地喊出这个生疏的称呼，激动难掩，短促且急的呼吸让这声音发出的十分不稳定。 “怎么了？夫君。” 冬暮现在是破渊的器灵，和十二剑星一样，只要他手中握着破渊，对方就能知道他的心里想着什么。 “没什么……我总感觉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白菜此刻甚至还在思索这一切的真实性，还怀疑自己落入了秘术之中。 “别怕，呼呼，我一直都在夫君身边！” 白菜听着声音，都能幻视出眼前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女孩握着拳给他加油打气的样子，心也是跟着愉悦了起来。 他此刻正步行于露天长亭之中，一旁的几棵桃花树吸引到了他目光。 白菜驻足片刻，靠近围栏，一手搭在上面，感受着秋风的凉意，出神地望着那几棵树。 “夫君……” “怎么了？” 白菜在这分神之际听到冬暮的声音，还是不由得心魂一颤，眸子慌乱转动着收回了手，以最快地速度回问道。 “……” 冬暮沉默了一会儿。 “夫君……你知道么？现在的你和当初刚遇见你的我一样……不过，别担心，我会像你对我那般，一直守候在你的身边。” “……哼，你当时不和我商量，把我救了出去，我还没和算账，等我给你重塑肉身了，你看我打不打你屁股！” 白菜空手握爪，用怪异的腔调恶狠狠地说道。 “噫~怎么有一股酸味啊？哦，原来是冬暮小姑娘醒了啊。” 许久不闻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 “这位就是给我传输灵力的哥哥是吧？谢谢。” “诶~哪里哪里，那些灵力都是从你夫君拿吸过来的。” …… 冬暮和巳蛇寒暄了一两句，而后停顿。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这破渊伞骨里的空间这么大啊？” “什么意思？” 白菜闻言不解地问道。 “子朝兄有所不知啊，这破渊的伞脊和伞骨都有一个小空间，可以供我们这种器灵在其中生活。” “小空间里的房子，花花草草之类的都是由你平日给我们分配的灵气塑造而出的，每个空间内只能容纳一定量的灵气造物，也就是我所言的大小。” “冬暮菇凉的这个空间足足有我小空间的两倍。” “啊？是这样么？” 白菜闻言大为震撼，也就是说破渊里面有与自己的到达碎灵境开辟出的小世界相似的空间。 “那我能进去瞧瞧么？” 白菜转念一想，又十分激动，那就是说自己可以和冬暮见面了？ “呃……那恐怕不行，除非你也成为此剑的器灵，否则，会被排斥。” “即使破渊认我为主也不行？” “呃……不清楚，这要看破渊同不同意，若是它能忍耐你的进进出出，或许能让你在破渊内停留几个时辰。” “那就是说有戏？” 白菜听出了巳蛇的画外音，双眼放光继续追问道。 “呃……确实是有方法让你的心魂游离而出，但是我不会……” “谁会？” “未羊哥会，等你学到了他的剑技，可以让他教你分魂之术。” …… “哇呜~怎么这么热闹啊……我还在睡觉呢……” 又一道绵绵的声音从白菜的脑海中传来，白菜便知是卯兔来了。 “诶~这位就是子朝哥哥的夫人么？” “对呀，你好。” “哇哇哇，好漂亮的房子。” …… 白菜的脑海里热闹了起来，但是他也见不到他们所谓的空间，也就能听听了。 不过，几人聊了一会儿后，就消停了下来，毕竟也没什么可谈的，估计也只有卯兔是真的在玩，巳蛇也就去混个脸熟，方便日后交谈。 听得了他们的闲聊，白菜的心情也舒缓开来，也算是真真切切地接受了冬暮苏醒过来的这一现实。 毕竟巳蛇，卯兔这两剑星，就连上仙都不知道，真有人想制作幻境乱他心神，也定然做不出这两人的对话。 “夫人啊，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你说……” “嗯嗯，我听着呢~” …… 白菜又在此处停留了一会儿，确切的说是一直待到了下午，一直坐在长亭的上，看着远处的桃花树。 当然，这是在旁人视角里的他，而在他的视角里，他像个小孩似得和冬暮倾诉着二十五年来的点点滴滴。 回过神来之时，他才发现天色不早了，也该结束了，便问了最后一句。 “夫人，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苏醒的？” “emm……” 冬暮思考了一会儿，而后回应道。 “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巳蛇哥哥给我输入灵力之后，我其实就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感受不到外界的信息，今日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灵力，我顺着那灵力的流动方式模仿了一下运转灵力，就醒了。” “也就是现在才知道那是棘上仙给出的破解之法……” “师傅……” 白菜嘴里呢喃着，两位师傅对自己就像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言教之恩，属实是难以为报啊…… “啊嘞？这么多人……” 白菜回过神来拉了拉有些僵硬的四肢，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他的身子骨感受到了酸意。 而在他爬下护栏，准备活动活动四肢之时，才发现自己旁边围满了人。 “白长老修炼完了，快散开，快散开……” “你们还有谁敢质疑白长老？白长老就连散步的时间都能修炼，你们做得到么？” “得了吧，你就别搁这无中生有了，族内可没人质疑过白长老……” …… 完了，他这人一多就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 而且这次身旁还没鬼旭。 “哈哈……夫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人一多就脸红……哎呀呀，真不明白，你那个时候是怎么教那群孩子们的。” “哼……” 白菜轻轻哼了一声，可不能在夫人面前丢了脸，毫不吝啬地放出灵力，逐影发动便窜出了人群，扬长而去。 第155章 替代品?非也。 逐影之能，足以跨开数百步的距离，也就恰好回到了所住的房间。 当然，他也不会穿墙之术，自然是向着窗口台钻了进去。 “小主？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他落入房间没多久，就听到了鬼旭的声音。 “呼~憋死我了。” 白菜一把拽下了身上的遮星袍，那颗小脑袋蹭地一下窜了出来，略显疲惫的眼神下却是一张翘起的嘴。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鬼旭打趣道。 “没什么……” 白菜收拾了一下自己，抛下一句话，就急急忙忙地抱着破渊就跑去了一旁。 “奇怪……” 鬼旭挠了挠头，白菜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出现，难道是上仙给了他什么宝物？ “算了，夜晚问问春草小主就好了。” 鬼旭没多想，倒头便睡下了，补足精神，以迎接夜里的对练。 而在另一边的白菜，则是抱着破渊在自己脑海里和冬暮有说有笑，聊了起来。 这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呼~夫人，我该休息了。” “嗯嗯，晚安。” 白菜端坐在椅子上，双腿上平放着破渊，他在脑海里轻声道着晚安，若不是明日是妖族终赛的开幕式，今日他说不准会拉着冬暮说上一夜。 不过，冬暮的苏醒，他倒是可以尝试着美美地睡上一觉了，这对于他的精神状况来说，能有很好的改善。 当然，如果还是会做噩梦，那就没辙了。 “你过去点。” 白菜打着哈欠，握着破渊，拖着身子来到了床铺旁，看了眼正在酣睡的鬼旭。 毫不客气地上去踹了一脚。 “嗯？啊？谁啊？” 鬼旭一脸懵地坐起了身子，眯了眯眼看向了身旁，又摸了摸被白菜踹的地方。 见到了那一张鼓起的小脸儿，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夜里。 “已经到时间了么？” 鬼旭迷迷糊糊地整理着衣物，嘴里含糊地发问，让白菜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到时间了?” “啊？哦……我是说到吃饭的时间了吗？” 鬼旭惊了一下，瞬间清醒了过来，打着哈哈准备糊弄过去。 “你自己去吃吧，我不饿……哈~困了……” 白菜打着阿欠，甩开了短靴，像个慵懒的小猫似得爬上了床。 “啊？小主，你要睡觉啊？” 鬼旭现在的震惊程度，不亚于最初与白菜交手之时，见到对方能使用出那么多秘术的震惊。 “嗯呢……” 白菜裹着被子，就露出了一个头，小舌头撩拨着蹦出了两颗小虎牙，绵绵地哼唧了一声。 “啊……这……” 鬼旭坐起身子，一脸无语，亏他还想着白天补觉，养足气力，夜晚和春草对练。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春草曾经和他说过，只有在白菜调息的时候他才可以在前者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出来。 睡觉是不行的。 “呃呃，那继续睡吧……” 鬼旭接着躺在了白菜的旁边。 “呼……呼……” 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已经在他的耳畔响起，鬼旭侧过身，微微睁开了刚合上的眼。 【这睡颜还是第一次见啊……】 此房间虽大，但床铺还是放在了近窗的地方，在洁白的月光照映下，白菜的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一览无遗，甚至由于近距离的原因，比平常看得还有清晰。 【嘶……好险，差点中了狐族的魅惑。】 鬼旭听见了自己心脏传来剧烈的噗通噗通声，迅速调转灵力，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心跳才逐步平稳，脑子也清晰了很多。 至此，他才送了一口气， 但目光还是鬼使神差地落在了白菜身上。 【小主不开口还是挺可爱的……】 又欣赏了一会儿风景，鬼旭怕再次陷入魅惑之中也没敢再看了。 …… 在妖族比试地界外的一处草地。 几个头顶狐耳的人围坐在一层厚厚的屏息罩内。 两孩童模样的人和一成男一成女。 那成男有些特别只有一只耳朵。 “子夕……莲珏，我旁边这位是我徒弟，叫白玉。” 散着一头长发的孩童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对坐的一男一女，指了指身旁乖巧跪坐的白玉，介绍道。 “父亲……这……像啊……很像啊……” 子夕看着这一头绿毛的白玉，还有那标志性的一尾，话语凝噎。 白玉此刻心里已经开始了纠结，他知道子夕小仙口中所谓的像是指的什么，也就是指自己和白菜的外貌特征的相似。 但是白菜告诉他千万不要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任何人。 “孩子……？” 莲珏一开口就带出了一阵清爽的凉意，略带凄意的语气，更是乱了他的心。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告诉师父，白菜其实还活着？】 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是白菜的替代品，而他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 而这一切的大前提是建立在白菜身死地情况下。 假如几人知道了白菜的还活着，自己又怎会拥有这些？ 他不过一个被师父捡来的野种，真的能成为“白菜”么？ 在他低头思虑的这段时间，眉宇已是慢慢低沉，耳朵也耷拉了下来，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了失落，委屈的神情。俨然一副小可怜的形象。 而这神情，恰好让夫妇二人见着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 子夕清楚地见到了莲珏眼中泛起的水雾，他也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自己在白菜诞生之际，是十分痛恨这个天赋奇差的孩子的，哪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那是的他意气风发，白菜的出现无异于给他当头一棒，也让他和挚爱之人无法生活在一起。 也就让他没什么心思去管白菜了。 没想到，白菜倒是懂事的很，也不过问自己的母亲是谁，也很少耍脾气，即使是自己的三年的心血因自己而被焚毁，也没有同其他年少的孩子一样。第二天依旧该如何如何。 他也是在那一刻彻底地改变了对这个孩子的看法，也重新燃起了斗志。 但是，他也做出了一个这辈子最最最最错误的决定，也因此葬送了自己的这个孩子生命。 而他也认识到了狐族那群老家伙的下限。 如今见着了一个和自己的孩子如此相像的孩子，这近三十年的情感可算是找到了地方释放。 第156章 白菜的画像 “……” 众人沉默了半响。 还是齐云开口，才打破了这一局面。 “白玉，你也见过了惜玉和凌翔了，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凌翔性子颇为浮躁，骨子里透着傲气，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服输，刻苦等等，都是由这种性子带来的。” “惜玉小姐通情达理，举止得体，通晓人情世故，但总会给人一种距离感，相比于她我更喜欢凌翔的性子。” 白玉一口气将白菜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些都是他曾因好奇特地跑到幽医坊询问白菜而得来的答案。 “……” 众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特别是子夕，他目光如炬地看着白玉。 “……” 白玉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下意识地抬起小手捂住了嘴，眼神闪躲着对方的视线。 莲珏见此，沉下脸，抬起胳膊用胳膊肘就给子夕来上了一下，后者吃疼，这才收回了目光。 “这口吻……” 就连齐云都忍不住感叹一声，闭眸在记忆里找寻着那个小孙子的身影。 在几人中，与白菜接触最少的恐怕就是莲珏了，作为生母，她连白菜化形后的样子都是通过子夕给的留影石知晓的。 没有日积月累的情感，在这近三十年的时间内，她的心也逐渐被修复，而她也以为自己放下了。 直到真正看见“白菜”，她才发觉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会放下自己的孩子？ “孩子……你愿意做我孩子么？” 莲珏直言道，这也是她此次会面的目的。 早在二十多年前，她就从子夕口中听闻了后者的爸爸，也就是子夕收养了个酷似白菜的孩子。 在她心里，他，也就是白玉，已然成了“白菜”，只有这样，她患得的失心疯才在调理之下渐渐治好，也才养足的精力，有了后来的惜玉和凌翔。 “这……” 若是以前，白玉定然不会犹豫的答应，如他自述，他是孤儿，很渴望父母的亲情。 可如今他的脑子里全是白菜的笑脸，后者待他不薄，也把他当成了交心之友，他实在是难以做出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 “怎么了？” 齐云察觉出了异样，以他对白玉的了解，如此犹豫，定然是有了什么顾忌。 白玉暗道不好，他也明白师父对自己的了解，若是不找出个合理的借口糊弄过去，定然会被问出白菜的下落。 白菜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泄露自己的信息。 “呜呜……我……我这样……这样做，对白菜……白菜哥哥是不是很不公平。” 白玉抬起胳膊掩面，在自己眼前轻轻擦了擦，而后用哽咽的哭腔带出了这句话。 这哭三分假，七分真。 “……” …… 次日早晨 “哈~” 白菜一脚蹬开了被子，感受着难得的温暖阳光，他惬意地摊成了一个大字形。 “诶？人呢？” 白菜眯着眼，正准备拍醒一旁的鬼旭，抬手，落下，才发现自己扑了空。 他抓着破渊，也没管那么多，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披上了遮星袍，准备出门。 今日可是终赛的开幕式，自然是要带上春家兄妹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直至他打开房门，鬼旭的身影才出现在了一旁。 “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白菜不解地问道。 “睡不着，就出去逛了一会儿，才回来。” 鬼旭如是答道，整个上半夜，他的良心受煎熬，难以入眠，而到了后半夜，他干脆就不睡了，起身穿衣就出去逛了逛。 “年轻人活力真好啊……” 白菜双手背握，听着小肚子，一副长者姿态感叹道。 鬼旭的嘴角抽了抽，不想争辩，连连点头，迎合道。 “对对对。” “飞雨，出门咯。” 白菜没多做理会，敲了敲门，喊了一声，不得不说住在对门还真是挺方便的。 …… 没多久，一行人整装待发便准备出门了。 而他们也在狼族地界门口遇上了准备参加开幕的狼族队伍。 “百长老……”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到了他的身上。 “呃……大家好啊。” 白菜看着这架势，朝后退了一小步，抬了一手，小声回应道。 在这其中，有不少人是没见过白菜的真人的，大多是通过欧阳河令人做的画像对他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他作为狼族的长老，按理说，是会举行一个继位仪式的，但是那时候他本人早就离开了狼族，便就以画像代替了。 在狼族内的画像师，画了大半辈子的狼族人，还是第一次接到狐族的单子。 画像师清楚，自己肯定是不能以狼族的剽悍来刻画白菜了。 好在他的基本功深，翻阅了几本与狐族有关的小说，又反复观看了欧阳河偷拍白菜的留影石，最终将画作的关键词锁定为了“俏皮可爱，魅惑众生，很小一只……”等等。 而这些元素揉搓在一起，他竟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眠不休地做图了三天三夜，最终的成品连他的自己都震撼了。 活灵活现的一只淘气魅人的小狐狸跃然纸上。 而事实也是，他的画作在仪式举行的当天，解开幕布的那一刻，引起了现场的一片哗然…… 可画作终究是画作，与实际还是会有差距，更是有不少人对这位白长老的真实面貌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现在白菜的遮星袍一批，更是加重了那些人不少的好奇。 而白菜也感受到了又几人的目光特别强烈，有些奇怪地看了过去。 【咱家夫君挺受欢迎的嘛，只是……似乎男的占多一点点。】 听到冬暮的声音，白菜无语叹气，看向了队伍领头的高爽，招了招手。 后者来至跟前弓下身子。 白菜凑过耳边，瞧瞧问道。 “我怎么感觉大伙对我这么感兴趣？” “白长老且随我来……” 高爽似是早有预料，将白菜带到了一旁。 在白菜奇怪的视线里将纳戒中的画像拿了出来。 【哈哈哈，夫君……哈哈。】 兜帽下的白菜一脸阴郁，破渊内的器灵可以通过他的视线看到他的所见之物。 第157章 白玉的修罗场 “不是……我在你们心中就是这样子？” 白菜攥着手中的画卷，看着其上做着鬼脸调皮捣蛋的自己，只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呃……” 高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这画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倒是觉得很贴切的很，但是自己现在最好是闭嘴。 不然说出来了，免不了惹得这位不开心，若是激出了小脾气，啧啧啧，自己可就不好过了。 “算了，算了。” 白菜摁了摁眉心，也不知道欧阳河是怎么想的，之前宣传他的时候，说他悬壶济世，仁者仁心，现在又整出这么个和人设相悖的画作。 然而，他不知道的事，其实是欧阳河用留影石偷拍的时间段，是在白菜为他妻子祛除魔气的时候。 那段时间里，白菜和他们混熟了，也就不装了，外加上欧阳河骗了他，结果可想而知。 也就改变了作画之人的看法。 “我就知道白长老一定不会介意的。” “介意也没用啊……” 白菜背过手，连连摆了三下头，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不过这画倒是留在了他的手里。 倒也不是他想留，高爽所言，这画里本就是他，就赠了他，他正想拒绝，冬暮却让他留着看看。 他嘴上虽然说着不要，但还是顺着冬暮的意思收下了。 画卷很大，基本有他一人高，里面的形象甚至可以说是一比一复刻了他的体型。 所以，鬼旭几人看得真切。 “小主，我倒是觉得这画的挺好的。” “诶诶诶，别给我扣帽子啊，我又没说这画的不好。” 听到鬼旭的发言，白菜立马出声反驳道。 …… 狼族的队伍在高爽的带领下朝着终赛场而去了。 “高爽，还有两位长老呢？怎么就我一人？” 白菜放出灵力探查了狼族的队伍，又爬上鬼旭的肩膀看了看，才发现队伍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破灵境的年轻人，甚至于为数不多的几位碎灵境的人都是陪同的老师。 “一位长老去当比赛的裁判了，另一位则是去参加会场的布置了。” “哇，狼族地位这么高的么？” “那可不，白长老，且听我……” 高爽谈论起此时来劲了，满脸骄傲地给白菜讲解起了狼族的历史。 一路上无事，白菜也就顺着听了一会儿。 但是听了一会儿，白菜就发现了这人满嘴跑火车，人家讲故事是用夸张的手法，他是在夸张的手法里讲故事。 倒是冬暮觉得挺有意思，他也就没打断高爽。 过了一会儿，队伍可算是到了开幕式场地门口。 白菜微微揭起了兜帽顶上的一脚，看像了这环形的巨型建筑。 这儿的建筑很是奇怪，和四周散落的各个妖族地界显得格格不入。 此处就和一个巨大的石皿，其上甚至看不出任何砖块的纹路，仿佛就是自有天地之后就立在此处了。 “白长老，此处原来是一座大山，一位上仙于此打出一击之后，便成了这样……” 高爽见白菜仰头观察着这场地，便上前充当起了导游，解说起了这场地的来历。 “哦……” 白菜点了点头，瞬间就没了什么兴致，毕竟自己也能用剑技开山，若是天然形成的，倒还有点意思。 见白菜不在去关注，高爽也退到了一边，召集起了那一群年轻人。 白菜见着高爽摆出了一副领导模样，就知道他要简单讲两句了。 于是拉着鬼旭几人，知会了一声就走向了一旁的小吃街。 …… “咱们先吃点东西吧，距离开幕式还早着呢。” 白菜对着春飞雨兄妹如是说道。 春梧乖巧地点了点头，这一路上，白菜几乎没怎么听到小姑凉的声音，她就这么跟在哥哥春飞雨的后面，也不闹腾。 但是，来到这条小吃街的时候，春梧的眼睛还是被这各式各样的商铺，色泽饱满的小吃夺了过去。 “出来玩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鬼旭，你带着他们逛逛。” 鬼旭闻言瞥了一眼远处，看到了几个头顶狐耳的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白菜来此也并不完全是为了吃饭。 早在来此之前，他就闻到了空气中那淡淡的狐骚味，但是……和以往的不同，这味道，他很熟悉。 熟悉得让他的脑子都有些迷糊了。 白菜将破渊别到了腰间隐在了遮星袍之下，两只胳膊踹在宽大的袖袍之内，在外人开来，他就是一件独自漂浮的袍子。 他望向远处的那一张俊俏的脸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父亲……” 他小声的呢喃了两声，步子不自觉地缓缓朝前迈进着，四周的人潮涌动，但是很自觉地给他让出了道路。 这也是因为之前撞见的那一位女守卫，她将信息传了出来。 大族长老的份量，一般人还是承受不起的。 “夫君，夫君……” 冬暮的一声声呼唤犹如一条清流，灌进了他滚烫的脑子里，让他止住了行进的步子。 “夫人……” 白菜难言，成亲之日就他们夫妻二人，在场的生灵也不过几条细小的鱼…… 过了一会儿，他又松开了攥得发白的手，释然一笑，这不是还活着么，婚事就可以再补办。 而后继续迈着步子朝前走了去。 “夫人，走，带你去见见父亲和爷爷。” “啊……这不太好吧……” 难得听到冬暮用为难的语气回答他的决定，但白菜此刻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 “师傅……这……” 白玉本以为认了子夕和莲珏为父母就结束了，不曾想两人硬是和呆在一起一直到终赛结束。 还好他提前和芮暄妍说了一声，只是……到时候回了学堂，恐怕尾巴都要被后者撸秃了…… 而且与父母待得越久，他的良心就越煎熬，此刻与两人人坐在一起，更是让他如坐针毡。 他向着师傅投去了求助了目光，而后者压根就不理他，点上了一壶酒就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叮铛” 饭店的门铃声响起，众人朝门口看了过去，只间一个小小的黑袍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完了。】 白玉差点失声叫了出来，还好他反应快，猛抬小手捂住了嘴。 【白菜大哥怎么来了？！】 第158章 再普通不过的早点 白菜步入饭馆，一时间拉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能在此处吃饭的人，要么是哪族学子，要么就是秩序守卫，都是修炼者，而这个小不点，竟然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进了门。 当然，还是有人一眼就认出了他。 “呃，这不是狼族的那位新上任的长老么？” “哦？听说这长老神秘的很，狼族内的人也只见过他的画像，外族人甚至连画像都看不到，只能听个名号……” 众人越聊越起劲，他们的饭中谈话也就将重心放在了白菜的身上。 而子夕几人也投来了目光，孩童模样的爷爷齐云倒是没有太多关注，瘪着小脸，自己喝着碗里的酒。 在爷爷旁边，端坐着的白玉时不时地将目光投了过来，但白菜也只能用余光瞧瞧，他只要将视线看过去，白玉的眼神就会闪躲到一边。 白菜也没多想，在他第一次见到白玉的时候，就知道后者在爷爷那边是个什么地位，现在看来，后者还在纠结要不要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爷爷。 绕过几桌空位，白菜径直来到了与爷爷相邻的桌子旁。 有这遮星袍，他放心的很，要知道，作为生灵境强者的赵飞，都未曾察觉到躲在袍子下的他。 其物的厉害，可想而知了。 白菜将手中袖袍中抽出，让这遮星袍如披风一样盖在了身上，而后捏住了破渊的伞柄。 若不如此做，他都不能坐到椅子上。 饭馆的小二见他入座，拿着纸笔就跑了过来。 “贵客，要吃些什么？” 小二也不傻，也不聋，自然是听到了食客们谈论的内容，态度也自然而然地恭敬了好几分。 白菜也不说话，用戴着纳戒的左手稳住了破渊，探出右手在菜单上随意地点了几道甜食。 【得学学伪声之术了。】 他在心里如是想着，若是想隐藏身份，不会伪音可太麻烦了。 而他落坐的动作，倒是引起了爷爷齐云的注意。 后者放下酒碗，麻木的脸上那一对深邃的兽眸盯向了他。 白菜知道，爷爷这是用着“魅”这一天赋，想试试他的深浅。 不过很可惜，狐族内的人免疫“魅”，白菜的动作没有一丝的停顿。 爷爷见此，瞳孔微微放大，但也不过一瞬，他便继续端起酒碗喝了起来。 说起来，白菜还未曾修行过自己的天赋，狐火和魅，倒不是他不想，只是没法子。 那本《寒山铭》就是狐火的修行方式，等回去了，一定得好好学学。 【夫君，父亲的耳朵……】 冬暮轻轻的一声，让他看向了父亲的耳朵。 那残缺独耳的伤口，如今看来还是那么的惊心扎眼。 父亲被处刑的时候，白菜人魂剥离，和一具行尸走肉一样，甚至于将冬暮一个人留在了家里，自己的刑场。 也就没让父亲和冬暮见上一面。 而爷爷齐云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老一辈的狐族对于狼族的恶意还挺大的，白菜自然是受到了前者的冷眼冷语。 “收好你的眼睛，不该看的别看。” 一句话，让整个饭馆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同时也拉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白菜闻此冷厉之言，非但没有一丝生气，反倒是被心酸侵满了全身，爷爷还是和以前一样护短。 食客们的动作仿佛被禁止了一样，饭馆里十分安静，甚至于有些食客的筷子悬停在半空之时，滴落在桌面上的油水所发出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他们都想看看这位年轻的长老会如何应对。 可等了半天，这白菜和根木头似得杵在那里，收回视线后就一动不动了。 仿佛刚才的事情就没发生过一样。 如此的应对之法，反而让众人对白菜的德行又提高了一个境界。 在他们看来，这可不是懦弱，而是有城府，试问，能当爬上长老之位的人，又几个不是人精？这些人大多都是一条蛰伏起来的野兽。 在外人面前会树立好自己的正面形象，暗地里所做的事又不为人知…… 而只有白菜自己知道，他是不能说话。 此刻的他是越想越后悔，为何不学伪音？ 不然，还能和爷爷他们攀谈几句，就算是被骂也好啊…… “师傅……算了吧……” 白玉知道白菜的身份，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小的汗珠，感觉拽了拽师傅的衣袍，生怕后者动手揭开了白菜的袍子。 “嗯……” 齐云扭头看到了白玉焦急的眼神，还以为后者知道那黑袍人的真实实力，觉得他得罪不起。 齐云再瞪一眼白菜，这才转回了身，喝起了酒。 子夕一直默不作声，经历过那么多的他已经没了当年的锐气，而别人怪异的眼光，他也习惯了。 反倒是莲珏，她一直有意无意地转头，扫视着白菜。 【母亲……】 白菜在心里轻轻唤着这个陌生的称呼，小心地观测着眼前这位模样年轻地与少女无异的女人。 洁白的衣裳边角是淡淡的粉色，与那待放的荷花尖尖一样，纯洁而又美丽。 如玉琢出的面容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生出了三个孩子的母亲。 若是放在前世，父亲子夕高低得判个死缓。 莲珏如此繁多的转身偷瞧，是因为这黑袍小不点一直给她一种奇妙的感觉。 总感觉错过了，她就会失去很珍贵的东西一样。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但如果是陪在家人旁边，这时间又会过得很快。 不一会儿，白菜点的菜被小二端了上来。 很朴素的小菜，甚至于比在场的所有食客吃得还要简单。 白菜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品味什么好酒好菜，也就是为了果腹。 他单手拿起了一个和花儿一样的褐色馒头（红糖花卷），拿到鼻前闻了闻，淡淡香气飘了出来。 淡淡的甜味从舌尖传来，白菜将这咬了一小口的馒头放在了面前的碗内，夹起筷子，看向了剩下的两个小盘子。 一个里面盛着晶莹剔透的胶状汤水（银耳汤），还有一个则是几个涨的和他拳头一样大的芝麻丸子（大号的香芋地瓜丸）。 众人看到白菜的动作，脑子里只哟一个想法。 “这位不会是个独臂吧？” 第159章 爷爷的窘境 白菜本以为可以，就这样坐在这儿静静吃着早点，可门外飘来的狐骚味让他不得不放下筷子。 “咳咳……” 他被呛得咳了两声，不快地从纳戒里拿出了一坛酒，单手斟上了一碗。 醇香扑鼻的酒味飘出，这才淡化了那恶心的味道。 这味道的主人他可太熟悉了，落霞…… 只是…… 他似乎还感觉到了其他人的气息。 欧阳旺那小子怎么会和落霞走在一起？ 不多时，随着门铃的响动，两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白菜端起酒碗朝门口看了去。 “啧啧啧，今天算是饱了眼福。” 其中一位食客啧啧称奇，先是见了狼族和狐族的长老，现在又见到了狐族的八尾和狼族的孤狼体。 欧阳旺还是和往常一样闭着眼，他挺起鼻子嗅了嗅，虽然感受不到白菜的灵气，但还是通过气味锁定了白菜的方位。 “长老……” 欧阳旺微微歉身，他是通过游荡的鬼旭问到了白菜的位置，后者叮嘱了他不要喊出他的名字。 他猜测可能和狐族有什么联系，但没过问，白菜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曾经是他狼生中至暗时刻的一束光。 他闻见了淡淡的香味，微微睁开了眼，见到了桌上的一些食物，不由微微皱眉。 白菜瞥见了他的表情，一抬小手，竖起手掌，以掌心朝向了欧阳旺，示意后者打住。 见后者闭上了张开了嘴，白菜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跳下了椅子，从纳戒里寻出了一颗精炼灵石抛向了一旁守候的店小二。 他只是没胃口，可不是没钱，现在他的身份可是长老，太过低调了，反而会太过扎眼。 即使他点的这些食物不过二十出头的粗灵石。 落霞的眼睛打从进门的时候就放在了白菜身上。 即使是走到了齐云身边，她的视线还是放在白菜身上。 “长老，开幕式在即，还请移步。” 落霞一拱手请示着齐云。 “啪……啪……啪。” 白菜正准备带着欧阳旺离开，但听到落霞嘴里的话后，不由觉得好笑，将破渊别过腰间之后，就用空出的双手，在袍下拍了三下。 而后转过身面向对方，从袍中伸出一手，竖起了拇指，朝上戳了戳。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传遍整个饭馆。 白菜眯了眯眼，朝声源看了去，才见得爷爷齐云手中的酒碗已经支离破碎，陶瓷碎片混杂着酒水从其手上摔落。 他倒是没想到爷爷会有这么大反应，而且他也没多做什么，还是说老一辈的狐族对狼族的怨念有这么深？ 在白菜思索之际，旁边的店小二可吓得不轻，他站在白菜的旁边，夹在他和爷爷之间，若是动手了，他恐怕得尸骨无存。 欧阳旺身影微动，跨出一步，拦在了白菜身前，血眸睁开，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孤狼体么？那双血眸可真是渗人，我都有些喘不过气了……不知道此次终赛会不会上场……” “肯定会啊，在比试里夺得榜首，可是能得到不少资源，还有土地的划分权……” 食客们小声讨论着。 大族对于比赛前期的小打小闹都不感兴趣，藏了不少底牌用于终赛之中。 而欧阳旺的孤狼体或许就是这狼族的底牌之一。 白菜扯了扯欧阳旺的衣角，而后摆了摆头。 他的所作所为说到底还是为了满足的自己私心，也算是任性了一次，想看看爷爷的反应。 只是，爷爷的精神状态有些让人堪忧，以他二十多年的医术经验来看，估计是长期被心事困扰，而后导致的失眠，也就成了现在的易怒。 不要脸的说，这大有可能是因为自己。 【抱歉，爷爷，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看一眼，白菜轻快地转过了身，拉着欧阳旺准备离开。 “唰。” 齐云忽然发难，手中空抓出了一团蓝色的狐火，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朝白菜打去。 白菜没记错的话，爷爷是灭灵境八阶，但白菜跟着师傅修了身法之后，感知敏锐了很多，即使被压了一个大境界，还是可以察觉出此等攻击的。 他不紧不慢地收缩右臂将欧阳旺推开，而后发动逐影，在这和短瞬之间，旁人根本难以反映，就连欧阳旺也只感觉到了白菜的推搡。 不过一息，这么短的时间，在旁人的眼里就像是齐云的攻击就是从白菜身上穿过去一般。 如此诡异的场景，让在座的食客无一不惊叹连连。 不过，还是有明眼人看出了他是以一种及其迅速的身法调整了身形移动到了别处躲开了攻击，而后再以此法回到了原地。 从而营造出了一种攻击从身体穿过的假象。 而这明眼人也就是齐云和子夕，还有知道白菜身法的白玉。 “喂！你刚刚看到没？那攻击直接从狼族长老身上穿过去了。” “对啊，这是何等秘术?” …… 饭馆又热闹了起来，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讨论的氛围中。 只有店小二和看台掌柜一脸愁容，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放在了那精装墙壁上的大大一块闷黑的地方。 本来白菜给的那块灵石已经赚翻了，现在来上这么一下，瞬间亏上了不少。 白菜也是开店的，虽然主要装修都交给了陈老，但是他还是知到一些的，这店家想补齐这面墙，估计得五六颗精炼灵石。 他转身瞥了一眼爷爷那一桌。 几人也看着他。 唯有白玉的视线一直在他和墙上的痕迹上来回。 白菜细细打量起了几人，此刻又有了新的发现。 爷爷可是最喜欢一些华丽贵重的小东西用来装饰的，现在一看，对方身上干干净净的，就连衣物也比以前差上了不少。 难道是缺钱了？ 白菜一晃神。 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 【奶奶……】 白菜这才想起来白玉告知他的信息，奶奶病情恶化，爷爷散尽家财才…… 他又看向了父亲与母亲，两人的衣着虽比爷爷贵上不少，但白菜知道，父亲体内还有魔气，做不了修炼者能接的委托，而他也绝不会打工。 现在无异于坐吃山空，弟弟妹妹的成长开销可不是个小数目。 若是那个恶毒的长老把自己在狐族里报复消费的那些钱算在父亲头上，那藏宝阁的灵石可就没剩多少了…… 如此叠加下来……恐怕他们没多少钱了…… 白菜没有犹豫大手一挥，朝一旁的小二抛出了一个袋子，里面约莫有十几颗精炼灵石，修墙完全是够够的。 其实，即使是不给也没什么，店家也不会说什么就是了。 可传出去了，进攻方的爷爷可会受到不少人的闲话。 在他思量结束，店小二才双手接住布袋。 第160章 开幕式 白菜现在才发现自己当时是有多么的蠢，只顾忌到了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 行为会让家人买单。 【生活不易啊……】 富足的生活，让他淡忘了上辈子过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随手一挥给出的灵石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十多年的开支。 他是的的确确吃过苦的人，知道钱财的来之不易，特别是孩子多的穷苦人家，他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此刻的白菜走出了店门，身后传来的声音也充耳不闻，了却了复苏冬暮的第一件事，下一件事就是在比试中夺得榜首了。 得了封地他打算与父母坦白，而后将一家子人接过去赡养。 第三件事，寻遍世间奇珍，为冬暮重塑肉身，他就可以养老了。 说不定还可以靠着长寿的优势，修炼成仙，然后上岛看看风景。 【唉~若是真如子朝兄所想就好了。】 巳蛇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他的脑海中传出。 【哦？你有何高见？】 白菜反问道，差点把剑星忘了。 【无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巳蛇留言之后就没在发言了。 白菜也没多问，他听出了对方的哀叹，但，也如对方所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计划赶不上变化。 “喂！” 身后传出一道女声，将白菜的思绪拉了回来，这声音的主人他这辈子恐难忘记。 “给你。” 白菜并未转身，一切都交由了身旁的欧阳旺。 欧阳旺眉头微皱，转过身，看到了这个低自己半个头的火红女子，见到了其伸出的手上握着一个精致锦囊，思维敏锐的他，自然是想到了对方想干什么。 于是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 【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白菜见欧阳旺如此动作，自然是看了一眼，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也是第一次在心里骂了一声爷爷。 爷爷的脾气，他自是最为了解，本来想着如今的境遇会不会让爷爷有所改观，现在看来，是自己低估了爷爷。 “臭毛病……收下吧。” 白菜压低声线冷声说道，已经出门了，馆内热热闹闹的，就算爷爷观察着他，也只能听个大概，不用担心声音暴露的问题。 但是，落霞可就不一样了，听到声音的一瞬的她，仿佛被电击了一番，连她自己都很奇怪。 “这声音……” 她左思右想，但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欧阳旺就上前了一步。 而后她的视线就从白菜的身上迅速转到了欧阳旺身上。 “……” 欧阳旺没有说话，而是摊开了手掌。 落霞手一松动，锦囊就落在了对方手掌。 几乎是同时，欧阳旺就将镜囊递向了白菜。 白菜正欲收起，但他忽然察觉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把准备摊开的手掌反转，以手背轻轻推开了欧阳旺。 “小姑娘给你的，我怎么会好意思要呢？” 就在刚才，欧阳旺准备将锦囊交给他之时，落霞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落寞。 【有意思，有意思得很啊……】 果然，正如他所料，落霞在白菜拒绝这锦囊的时候，眉宇之间展露出了喜悦。 欧阳旺挠了挠头，没多想就收起了锦囊，这些灵石也不很多，收下就收下吧。 …… 【这两个家伙要是真成了，落霞知道我的身份后，会不会更加有意思呢？】 离开的路上，白菜这样想着，嘴角不由勾起几分，袍子下一副奸人脸庞。 【yee~夫君笑的好恶心。】 【去去去。】 白菜没好气地瘪下了脸，想着自己是不是把冬暮惯出毛病了，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 不对，不对，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一定是飞燕给她教坏了（狐族的教书先生）。 就这样又走了一会儿。 白菜和欧阳旺两人回到了狼族队伍前。 “白长老，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嗯……” 面对高爽，白菜点了点头，随后落位到了鬼旭几人的身旁。 …… 狼族作为大族，能在第一顺位的地方观看开幕式的表演。 白菜坐在台下，津津有味地看着各式各样的表演。 五颜六色的灵气交织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 其实他也不是很懂，为什么比试的开幕式要以这种表演的方式来进行。 据说是为了表现出各族的特色，就拿狼族来举例，表演的是身法和气力，很有气力。 至于狐族，自然就是舞剑了，在白菜眼里都是花架子，不如卯兔剑法的一根毛。 【嘿嘿，子朝哥哥这么夸我……怪不好意思的。】 【实话实说而已。】 白菜继续观看着表演。 “嗯？” 忽然场地上空瞬间乌云密布，蒙住了天上的太阳，目光能见之处不过一臂远。 在众人东张西望之时。 一道火光乍现，出现于半空之中，亮眼的白光让在场众人眯起了眼，以此来缓解如此灼眼的光芒。 随后一只巨大的火鸟破开乌云飞了出来。 阳光从这乌云中的窟窿射了进来，圣洁的光芒在这一瞬，给人一种笼罩着火鸟的错觉。 就连白菜都不由得惊呼一声。 火鸟飞速下坠，扑向场地正中央。 在众人的视线里，火鸟的尖喙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朝外迅速扩开，直至圆形场地的边缘，扬起了三丈巨浪。 和绚丽的烟花一样，来得快，去的也快。 火浪可不仅仅于此，在冲上天际之后，顺便带走了空中的乌云，让整个场地恢复了光亮。 而在场地中央出现了一批身着白衣的俊男俊女。 “凤凰族？” 白菜看了眼一旁无聊的鬼旭，扯了扯后者衣袖，小声问了一句。 “是的，猜的不错的话，下一个就是金乌了。” 鬼旭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而后回应道。 话音刚落，其上的凤凰族的俊才已经不见了身影，白菜还在四处张望着循着那些人的身影。 突然，场地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被升起了四根粗壮的火柱子。 这火可不一般，金黄色的内焰外裹着一层妖异的红光，竟然透出一股寒意。 “金乌？” 第161章 遮星袍的主人是谁? 金乌和凤凰两族的关系，似乎比狐狼两族间的关系还差，两族人是谁也不服谁，在街上碰到了，都有可能动手。 “诶诶，小主，你觉得金乌焰和凤凰炎，谁的更强？” 鬼旭突然戳了戳白菜，发问道。 “别说了，都比我的狐火强，好吧？” 白菜握拳锤了下对方的臂膀，鬼旭开口他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这不，又拿他的火和凤凰金乌的火想比。 这世上的火分为四种，位居首位的是龙族的龙炎，其中还有较为稀有的龙霜炎，龙雷炎等等。 在此下位的就是并列的凤凰炎和金乌炎了，这俩火焰没什么特别的品种，就是纯粹的强大，还有逆天的特性。 再往后的第三位才是他的狐火，第四位就是修炼者都能用灵气转化的灵火，当然，不乏某些天赋异禀的人族，在灵火里加一些特别的技法，以此打出不同的效果。 回到开幕式。 场台上燃起的四根火柱徐徐上升，升至一定的高度之后，焰火尖儿迅速散开，分裂出繁星般的小火焰。 其量之多，甚至于盖过了整个场台乃至于让台上的天空再次被遮蔽。 “他们这些花里胡哨的表演，怎么都喜欢遮天空啊？” “可能是因为能唬人吧。” 两人评价着表演，再见这半空上的变化。 就他们聊天的功夫，这空中的火焰已经朝着中央汇聚而去。 随即出现了一只比那凤凰族还要大的火鸟。 但这火鸟在日光之下，没有被其包裹的感觉，反而是一种侵蚀万物的感觉，这种邪意甚至让周边的阳光都带上了一股子寒意。 “好厉害的火。” 白菜不由赞叹一声，距离这么远，都让他感觉到了其效果，自己的火要是能这样就好了。 “确实……不过这金乌族也是，每次都要比凤凰的火鸟大一点……现在倒好，都影响到了台下的人，免不了被罚钱咯。” 鬼旭伸了个懒腰，锐评着金乌族的所作所为。 白菜听到了心中，便继续看起了表演。 …… 说来也奇怪，为何没有见龙族的表演？ “小鬼，龙族的人不来表演么？” “龙族可是妖族的首位，骨子里的傲气让他们不屑于参加。” “哦……” 没想到竟然有比狐族人还看中气节的妖族，但他细细一想也是，估计人家龙族把这妖族的比试就当成一场演出了，摆出一种上位者的观看着他族努力表现的样子。 【子朝兄，这些话想想就好了，可别说出来。】 巳蛇的警告在白菜的脑海里响起。 【我又不是傻子，这我当然知道。】 自己现在是碎灵境，连个小仙都不是，就算是以后到了生灵境成了狐仙，见了龙族的人，估计都得避让三分。 他可不想自己的尾巴被烧得黢黑。 【倒也不必如此言重，以后你学到了龙姐的剑法，就能讨教一些应付龙族的办法了。】 【以后再说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你们的剑法学完。】 【还差个一百二十年吧，也不多。】 【……】 白菜难言，此刻开幕式已然散场，只有白菜和鬼旭还坐在这儿，飞雨兄妹打过招呼就已经离开了。 “小主，怎么还不走？” “有双眼睛这么看着，怎么走啊？” 鬼旭其实早就发现了白菜所言的事，但是他作为一个下属，无论私下里和主子如何交好，在外面还是不要比主子更亮。 白菜也知道鬼旭这是给自己台子，自然是拉高了声音，等着暗中的人现身。 果不其然，半晌过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场台上。 【不会这么巧吧？怕什么来什么。】 立于台上之人，身披金色的长袍，在其以雪白绒毛编织的披肩上是一张英飒的俊脸，一对尖锐透着银光的龙角从其头上刺出表明了她的身份。 只是……这体型略微大了些，仅看身材比例的话，那确确实实是个标志的靓丽女子。 【噢哟，不得了，不得了，子朝兄，这位可是龙姐的妹妹，龙主的二女儿……哦~不对，现在应该是掌上珠……切莫与其纠缠，普天之下除了龙姐，还无人可制她，如今龙姐不在了，恐怕……】 听了巳蛇的解说，白菜蹭得一下站起了身，鬼旭挑了挑眉，小主的反应出乎了他 的意料。 但小主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也跟着站了起来。 白菜一拱手，微微弓身，诚恳缓言。 龙主就是现在龙族的族长，他的女儿，其地位比他这个新上任的长老不知道要高多少。 “小姐找我何事啊？” “嘁~没意思，我还以为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呢……” 白菜能察觉出对方脸上很明显的不屑。 他非但没有感觉到不悦，反而送了一口气，仅仅是一句话，他就察觉出了这位是个什么性子。 刁蛮任性的臭脾气，可别缠上自己了，最好是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可不想有任何交集。 “小姐教训的是。” 白菜诺诺点头，仿佛对方说什么都会如此回应，态度之谦卑甚至于盖过了对方身边的佣人。 现在的白菜代表的可是狼族，谨言慎行总归是没错的。 “喂！把你身上这件袍子卖给我呗。” “……” 白菜眉头微皱，没想到对方是冲着遮星袍来的。 没多想，白菜便拒绝了。 “此物是我一位故友的遗物，沾着晦气……” 白菜是张口就来，语气沉重，略微凝噎，悲戚之意油然而生。 “?” 鬼旭斜过眼，一对好看的眸子一大一小，有些震惊于白菜说出的话。 原来你这么会说话啊？ “不碍事，我父亲可是龙主，龙炎可以驱散邪秽之物。” 按常理来说，白菜说出这话之后，常人就放弃了。 反观眼前这位，还是把自己父亲拿出来施压，这位要么是傻子，要么是觉得就算得罪他也没什么。 巳蛇为他排除了前者，那这样一来就是后者。 “此物是我对旧友的唯一念想，恕我拒绝。” “这样么？” 对方摆出一副十分苦恼的表情，瞥眼看了看自己手，又看了看白菜。 白菜松了一口气，以为此事算是过去了。 谁知对方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叫出声。 “既然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就算了吧……” 对方转悠着不知何时从手里转悠着的吊坠，嘴里嘀咕着些什么。 【啊？】 “嘿嘿，你还是第一个对我说这么多真话的外人，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面带笑颜之余，右手戳弄着手中的吊坠，让其缠绕到了手指上，而后将悬挂在其上的宝石抬到跟前晃了晃。 第162章 皇甫雪卉 “什么？恕我愚笨，请小姐明示此话之意为何意？” 白菜看着对方手里晃荡着的那个吊坠，兜帽下的脸上充斥着丰富的表情。 对方的言语若是分成几段，他还能稍加理解，但组合在一起，竟然让他难以理解。 “哼哼，此物可以分辨话语的真假，我时常带在身边，你刚才对我说的真话可不少啊……” 对方嘴里还在说着些什么，但是白菜却完全没听进去。 自己随口一句，怎么就成真了？ 对方手里的东西不会有假，但是…… 【此物是我一位故友的遗物。】 他的脑海里闪过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难道是朱轩那小妮子的父亲死了？但是自己和她的父亲关系也没到故友的地步吧。 【这遮星袍的主人到底是谁？】 白菜顶着疑虑思考着，一旁的鬼旭同样震惊，没想到自家小主说的都是真的。 没过一会，白菜便缓过了神来，眼下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先应付这位。 正巧，对方的话语刚刚说完。 “我叫……” 【不对啊，若是用假名岂不是会被发现？】 “小姐叫我子朝就好了。” 白菜转变话术出言，而后观察起了那一串吊坠，还好，吊坠并无任何变化。 “你也别小姐小姐地叫了，我叫皇甫雪卉，以后叫我雪卉姐就行。” “这……” 白菜不懂，为什么自己就说了几句胡扯的话，就进行到了这个地步，虽然这种机会别人想要都求不来，但自己压根就不想啊。 和这雪卉走近了，绝对会受到很多人的目光，和自己低调的行事作风有很大的出入。 他现在有些拿不准雪卉的性子，想如何交谈才能脱身。 接下来他出言的趋向有两个。 其一，继续恭维对方，依旧称呼小姐，从而让对方觉得他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然后丧失对自己的兴趣。 其二，顺着对方的意思，改变称呼，赌对方不喜欢他的顺从，从而对他丧失兴趣。但是其概率微乎其微。 思量之后，白菜还是决定选择前者，他可不是赌狗。 “小姐说笑了，您身份尊贵，我自然是不能直呼您名的。” 白菜一拱手，继续谨言慎行，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哦……那好吧。” 然而……这一次是赌狗的胜利，对方竟然是后者类型的人，白菜眸子微颤地看向了对方对此毫不在意的脸庞。 【不妙啊……】 白菜瞥了一眼身旁的鬼旭，才发现后者也看着他，而且眼里满是崇拜。 他有些无语，感情鬼旭认为自己的目的是接近雪卉。 “……” 正当白菜一筹莫展之时，忽闻一道女声传来。 “小姐……” 不多时，在雪卉身后出现了一位与其身形差不多的女人。 但身上的装束相比于雪卉较为朴素，不过，在其内衬外面还裹着一层黑金色的鳞甲，和常服便装差别很大，高扎的银色马尾前甚至还有同色的额前盔，金黄色的龙眸里不带任何感情。 【好帅。】 白菜不得不承认这套鳞甲的华丽程度，又有那个男孩子能拒绝一套如此华丽的鳞甲呢？ 【这位就连当时的龙姐都打不过哦，这个时候，她应该半步生灵境了。】 脑海里传来的了巳蛇的解说，白菜咽了咽口水，半步生灵境的龙族…… 恐怕连赵飞都不能很快地处理掉吧。 “小谷，你来了啊。” 雪卉一瞥眼，见来到来人，笑吟吟地说道，当然，也不忘给白菜介绍着。 “这位是皇甫谷，是我的贴身侍卫。” “你好。” 白菜拱了拱手。 “小姐，您身份尊贵，还请呆在身边。” 皇甫谷叹了一口气，眉间挤出了一丝无奈，一开口磁性的嗓音便弹了出来。 “哎呀，别这样嘛，在这妖族的地界，何人不怕我？本来能说话的人就少，你这样一来，恐怕子朝都要离我而去咯~” 白菜刚有想要离开的想法，小腿不自觉地朝外挪了一点，就被雪卉点了一下。 “我这目光短寸之流，恐难与小姐有相同的话题，闲聊就免了吧，小姐若是有问问题，我答便是。” “喏，你看，都怪你。” “嘶~” 白菜吸了一口凉气，面露汗颜，还好这皇甫谷只是朝他这里看了一眼，并未有过多的表情。 这雪卉还真是把他往火坑上推啊。 “小姐，就算如此，最起码也得去龙族的地界啊……而且这位狼族长老旁边的人族修炼者，之前可是从事……” 皇甫谷早在雪卉从自己身边离开之时就派人去查了查这两人的信息。 这个人族的人叫鬼旭，是人族东家的打手，专门处理一些地下生意，之后被人族的前任将军赵飞逮捕，被一位叫白大夫的人收入麾下，只是……不知为何和眼前这个狼族的长老混在了一起。 这个狼族的长老，她是一点信息都没有，狼族的凝聚力让人可怕，以至于其里无一个他族眼线。 而且对于这位新长老的信息，他们也是闭口不谈，无论多少钱财，灵宝加以诱惑，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这么神秘的人，她可不敢让自家小姐结识。 “哎呀，你放心就好了，我现在就要和子朝出去逛逛，顺便聊一聊，你回去和父亲说一声。” “小姐……” “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雪卉表现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腮帮子鼓得和个屯粮的小仓鼠似得，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气质。 “唉……好吧，那就请两位照顾好小姐，我先走一步。” 皇甫谷知道自己小姐的脾气，就连龙主都奈何不了，她又何来的本事去管？还是尽早禀报龙主，让他老人家定夺。 【怎么这些高手离开都喜欢消失啊？】 白菜揉了揉眼，刚刚一晃神的功夫，这皇甫谷就不见了踪迹，他竟然还未有察觉。 “好了，人终于支开了……子朝，带我去你们狼族的地界逛逛呗。” 雪卉屏息用灵器探查了一番，确认皇甫谷离开之后，才走下了场台，微微弯腰，对着白菜说道。 “小鬼，你先去通知狼族准备一下。” “是。” 第163章 雪卉的性格 鬼旭动用飞速回到狼族，在冲过狼族灵气罩的边界之时，几道黑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他也就停下了步子，转头对那为首的人开口说了一句。 “龙主的女儿要来，你们准备一下。” “什么？” …… 而在另一边，白菜在遮星袍下的手握着破渊，通过巳蛇了解着雪卉的性格，以及喜爱之物。 【雪卉除了她姐姐，好像并未对其他事物展现出特别的情感，看上你的遮星袍有很大可能是另有所图。】 【啧，怎么是个姐控。】 白菜抬头瞥了一眼雪卉。 后者正看着四周五花八门的商铺，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报以微笑，颔首看了看他。 “小姐，这些你平时没见过么？” “没有，龙族里可没这些，天天大鱼大肉都快吃吐了。” 雪卉摆出一副苦瓜脸，看向一旁小吃摊的食物的眼里好似有光。 但对方也只是看着，并未过去。 就这样又走了一会儿。 白菜有些架不住这空走不言的环境，便开了口，想找些话题缓解尴尬，毕竟，他们这个组合走在街上，还是能留得不少人的目光的。 若是各走各的，免不了让其他人说闲话。 “小姐，若是真想吃，咱们可以，买一点……” “我又何曾不想啊，但父亲派人嘱咐过这些小摊老板，不准卖我吃食……” “这……” 白菜讶然地顿了顿步子，龙主管得这么严？ 不过他细细一想，又觉得合理，自己学了这么久的医术，以后有女儿了，估计也会控制她的吃食。 【夫君~以后孩子爱吃什么就让她吃呗，你看雪卉小姐现在多馋啊，你忍心让我们孩子以后也这样么？】 【嗯……也是……】 冬暮柔和的声音突然从脑海里响起，打消了白菜的这个念头，自己医术都到了此等地步，若是还不能让家人随心所欲地吃东西，那还是趁早别学了。 不待他再多想，雪卉便再次开口了。 “其实啊，我想买下你的遮星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好奇你袍子下的面容。” “小姐若是想看，等我们到了狼族的地界，我就脱下这袍子，如何？” 狼族的人可以说全部都是自己人，即使有心术不正的人，他们也不会背叛狼族。这些就像是烙在狼族人的灵魂上的烙印，无法磨灭。 白菜现在是狼族的长老，既然他想隐藏身份，就断然不会有狼族透露出来。 “啊？哈哈，你这个回答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哦？” “用此等灵宝遮蔽气息，真实身份的藏匿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你直接告诉我，不担心我透露出去？” 雪卉所言的灵宝指的就是遮星袍，白菜认真听着对方说的话，在其闪动的龙眸中看出了真切的情感。 “我……” “嘘……你不必回答。” 雪卉打断了白菜准备说出的话，玩弄着手里的那个吊坠。 “一旦有了辨别他人话语真伪的能力，就连日常对话都会让我忍不住看一眼啊……” 【巳蛇，这雪卉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啊？我不知道啊，在我记忆里的她，把除了龙姐在内的十二剑星都捉弄了个遍，就连卯兔弟弟都没放过，对其他人更是将刁蛮任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菜挑了挑眉，悄咪咪地抬头看了眼正在暗自神伤的雪卉。 他不好再多言，而在这闲聊之时，两人也快到了狼族的地界。 …… 在狐族地界内的一处。 “师傅。” 白玉正乖巧地坐在齐云的对桌，他环顾四周，一丝难掩的怒意升起，这块房间甚至于比不上那些参加终赛的族人的房间，看来这上官扉和族长没少刁难师傅。 “白儿……你实话和我讲，你是不是认识那个狼族的长老？” 齐云的话语平淡，脸上也表现得很平静，但越是如此，白玉反而越害怕，自他记事起，师傅的精神状态不是过喜，就是过怒，如此平静的样子，他从未见过。 “认……认识。” 他不敢说谎，微微低下头，挺着腰杆，侧眼看向一旁，双手用力抓着裤子前的褶皱，以缓解自己此刻的压力，弱声回应。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 白玉咬着嘴唇，自己的脸都憋红了，脑子和一团浆糊一样，想不出任何话语，就如此沉默着。 良久。 “唉~罢了，罢了，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 “……？” 白玉蓦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眼神愈发木讷的师傅。 师傅竟然……竟然没再追究？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师傅么？可待他回忆往昔之时，师傅好像从未拒绝过自己的要求。 只是在修炼之时，对自己很严格，从而在心底刻画出了一个不近人情的师父的形象。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师傅的状态担心了起来。 “走吧，时日不早了，那个人族的小姑娘在外徘徊好久咯，若是被其他族人发现了，恐怕会很麻烦吧。” “啊……师傅，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 白玉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拿出了一套尘封已久的茶具，为自己沏上了一壶热气腾腾的白水。 “不知白儿得知自己妻子要被带走之时，是不是也是这样难言，无助呢？” 他看着杯中清澈的水面上自己的脸的倒影，喃喃自语道。 方才见到白玉如此表现，他又幻视到了白菜身上，实在难以继续追问…… …… 狼族地界的门口。 “恭迎雪卉小姐！” 以高爽为首的狼族俊才一同齐声喊道，这阵仗，甚至让白菜都揉了揉自己的那一对受此委屈的狐耳。 而在白菜抬头之际又察觉到了雪卉看吊坠的动作。 “嗯……我喜欢这里。” 雪卉露出一抹雅笑，回应道。 如此动作引得这一众俊才笑了出来。 龙族和狼族的性格有些相似，直爽，情绪基本上都是写在脸上的。 所以让雪卉觉得很亲切，并没有像见到其他妖族的笑面虎的不快。 也是知道狼族是整个妖族里明面上最讲仁义的族群，她才会不和父亲商量直接过来。 第164章 高爽的心动 在狼族俊才的簇拥下，两人进了狼族的地界。 雪卉见到这里的布局和整体的格调也如白菜第一次来这儿一样，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白菜不是很想带着这位到处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连他自己也不熟悉这狼族的地界。 还有便是不想与雪卉有太多的瓜葛，指不定她手里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灵宝，就这辨别真伪的吊坠，白菜和她呆在一起都紧绷起了神经。 “高爽，小姐不喜周围有这么多人围着。” 白菜一句话就遣散了除高爽外的俊才。 而后他又领着两人走了一会儿，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 “此处是？” 雪卉左看看右瞧瞧，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就是一隐于观赏林中的小亭，倒是很安静。 “白长老……你这是……？” 高爽也知道白菜不熟悉这儿，但也不至于拐到这种地方吧？ 白菜不墨叽，解开了袍领前的带扣，而后一手捏住袍子的一角，轻轻带过手臂，遮星袍受力飘起，一团淡青泛白的毛发披散开来。 他抖了抖被遮星袍压得塌了下去的耳朵，又理了理搭在肩头的几缕发丝，微微牵动嘴角露出淡笑，杵着破渊，抬起右手挥了挥。 “小姐。” 白菜富有朝气的少年音传出，换回了愣愣出神的雪卉。 “你是狐族？” 对方满脸错愕几乎是喊出了声，眼前的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又没规定说不行。” 白菜回了一句，便打理起了遮星袍，准备放回纳戒，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在自己留宿的房间旁，待会直接回去便可，没必要再穿了。 “哈哈，这一趟还真没白来。” 雪卉掩嘴笑了两声，缓过神来，便开始观察起了眼前的这个小不点。 这毛发和狐族传统的蓝紫金红绿有些差别，多半是得了些什么传承，轻微地改变了狐火，从而影响到了外貌。 【诶？等等，一尾？】 她在脑海里快速地搜寻着狐族的天赋，一尾不是最次的天赋么？ “小姐看来有很多疑问啊。” 雪卉的眼神像在看稀奇物件一样看着白菜，这让后者有些不适，这可是一对龙眸，外加龙炎对他狐火的压制，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确实，在你身上的秘密很多啊……” 听了白菜所言的话，雪卉收起那副模样，甚至一挥手将其上的吊坠收了起来。 “我曾经听闻，在约二十六年前，狐族族内出了一次巨大的丹炉炸鼎事故，狐族对外的说辞是意外，可据我所知……” 雪卉言止于此，可能是顾忌到了一旁的高爽，侧过脸，瞥了一眼。 “嗯，没错，是我。” 高爽正欲转身离去，他深知不该听的话就别听的道理。然而白菜却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既然决定在雪卉面前卸下遮星袍，他就没打算着隐藏了，毕竟，人家也不是傻子，随便动动嘴，让手下的人查一查，整合点信息就能猜到个大概。 高爽猛然回头，白菜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雪卉走了两步，靠近了白菜，重新审视起了后者。 “想必之前你在狐族的地位也不低吧？” “地位确实不低，只是……” 白菜话只说一半，剩下的就交给两位猜想了，他确实有些难言出口，那一段时间的他太纯了，还妄图以学识在狐族有一席之地。 在这个世界，由于灵力的存在，境界不高的学者和歌舞楼的戏子没有区别，对于权势皆有的人来说，学者不过是他们用以教育后人的工具罢了，戏子则是供他们娱乐的工具，一样样的。 众所周知，妖族的情绪都会在其身上的化形特征上有很明确的表现，白菜的耳朵和尾巴只要是低垂着，就能说明他此刻的心情低沉。 雪卉见此也不好多追问。 她小心地坐在了亭子中的石凳上，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这种硬邦邦的椅子，感觉也不是很讨厌，还有几分新奇。 “聊点别的吧，你觉得这次比试狼族有几成把握夺得榜首？” 白菜本打算给雪卉见了自己面容之后，就找个机会直接脱身了，但后者这架势是打算和自己长谈，看样子想着快点脱身怕是没指望了。 见对方又起了新的话题，他也不好意思再出口打断了，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和对方的身份。 于是他落坐在亭柱的另一旁的宽厚的护栏上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成吧。” “这么低？对狼族这么没信心？”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你们龙族太强了。” 白菜之前和陈老打听过，历年的人族比试的榜首，而后者的回答让他很惊讶，在这榜首中四成是龙族的，三成人族，还有三成是其他族。 这妖族的比试，龙族打其他族不就像和掐蚂蚁一样，轻松拿下？ 但看在欧阳旺的孤狼体，他还是给了一成的胜率。 “哈哈，你不知道吧？我们龙族在妖族比试里只拿第二。” 雪卉听了他的说辞，笑出了声。 “啊？是这样么？我不太清楚。” 白菜闻言撇头想着一旁搭不上话的高爽求证。 后者点了点头。 “这就是龙族的从容与自信么？” 白菜深吸了一口气，睁大了清亮的眸子，看来这龙族确实是有大哥风范，妖族比试榜首的奖励比下位多的不止一点啊，说是一倍也不为过。 雪卉见此，只是笑笑不说话。 又简单地聊了些诗文之类的话题后，雪卉先提出了离开。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儿吧。” “好的，小姐。” 白菜感受到了地界外来了几个灭灵境气息的人，其中一个是之前所见的皇甫谷，看样子是来接雪卉回家的。 他也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样谦卑的说话还真是累啊，受不了一点。 雪卉露出一抹雅笑之后，便道别了。 在与白菜的交谈中，她惊喜的发现前者的文化造诣竟然比她还要高上一些，甚至于对对子都能工整得让她心服口服，而且还能柔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元素。 逗得她几次笑了出来。 这次会谈，她很开心。 待雪卉走后。 “白长老……不对，白先生，快教我如何作诗，求求了，我也想和龙女对诗。” “嗯？你这……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第165章 嫂子?谁? 白菜和自己方才所想的一样，从窗台直接进了房间。 鬼旭快步迎了上来，带着一脸佩服的神情，弓下了身，凑近了脸。 “小主，厉害啊，随便几句就能勾搭上龙女？” “去去去，不会讲就别讲，你嫂子听着呢。” “哈？嫂子？” 鬼旭本来只是抱着开玩笑的心理随口一说，没想到白菜回了这么一句话，瞬间来了兴致，揣着手，直起腰，跟着白菜晃悠的尾巴在着房间里走来走去。 “嗯哼，你嫂子可是能听到我们说话了哦。” 白菜一边故作神秘地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几颗品质不错的灵果，用着秘术从中抽出了灵果的提取液，而后催动狐火慢慢烘干成了即可糖块， “嘶……嫂子这么厉害？” 鬼旭放出灵力探查了一番，在这房间之中并未察觉到了两人以外的灵力，即使是用灵宝，也会有细微的灵力残余，就连他这灭灵境都察觉不到，恐怕其境界还高于自己。 “嗯嗯，你知道就好。” 白菜从纳戒里拿出几张薄薄的糖纸，将这几块糖包装好，便直接收回了纳戒之中，特制的糖盒已经给了师傅，之后还得再去定制一个。 “呃……” 鬼旭一屁股坐在了白菜对面，越是见到对方平淡专心地制糖，他的心就越是瘙痒。他是想问又是不敢问。 “嫂子难道是上仙？” 突然鬼旭脱口而出一个突然在他脑海中乍现的想法。 “嗯？” 白菜挑着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了对方。 “上仙大多是上个世纪的人，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嘛？这代表着，那些人都可以做我祖宗了。” “上仙的容貌和年龄又没关系……” 鬼旭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话进了白菜的耳中，让后者明白了一件事。 【看来赵飞对鬼旭讲述自己过往的时候，并没有讲得很细节啊。】 “不是上仙，是这把剑，行了吧？” “啧~白激动了，傻子。” “诶~皮痒了是吧？” …… 两人吵吵闹闹地过了一阵子便到了黄昏时刻。 “小鬼，快去买饭，我饿了。” “哦~吃什么？” “随便。” “还不如不问，每次都是随便。” 鬼旭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便直接出了门。 白菜趴在床上，享受着什么都不用做的废人时刻。 在柔软的床铺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肚皮，胸脯，以及四肢，陷入了其中，他艰难地蜷了蜷白嫩的双腿，顶起后臀，又用失力的双手抓着床垫想要试试能不能爬起来，甚至连尾巴也在用力，竖了起来。 然后……他就放弃了挣扎，四肢一软，双膝一滑，腹部落到了床上，整个人和咸鱼一样，弹了几下，没了动静。 他被这份舒怡的感觉彻底封印了起来。 白菜眯了眯眼，一股睡意侵蚀了他，趴在枕头上的头上逐渐下垂的耳朵也说明了他此刻的状态。 没过多久，略微沉重的呼吸声便传了出来。 …… “哎呀，芮姐，不是和你说了么？不要来狐族这儿，狐族最排斥人族了。” “嘿嘿，这不是想你了么，小可爱~” 芮暄妍被白玉拉到一旁，揉捏着脸颊。 后者的小手抓着她的手腕，想要挣脱，但尝试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走，糜长他们还等着呢。” “嗯，好 。” …… “小主，我回来了……睡着了？” 鬼旭打开门，用灵气点亮了灵灯，才发现床上酣睡的白菜。 “这么睡，也不怕着凉了……” 他快步走到窗户旁，拉起了窗扇，而后来到了白菜床旁，坐到了床沿。 “哦……好像修炼者到了碎灵境就不会生病了……忘了。” 静下来之后，鬼旭才察觉到了自己方才举动的不合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白菜和春草不一样。 白菜给他的感觉太不靠谱了，在他的潜意识里，这就是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小孩子，以至于让他有了方才的滑稽举动。 他的视线由此放在了白菜身上。 后者身上就一件淡薄的衣衫，而这衣衫的材质看起来和纱巾有点像，这种面料他以前见过，穿起来很柔很舒服。 只是有些不遮身体，一览无遗的肌肤有些晃眼。 “啧啧，这若是女儿身，怕是追求的人不少吧。” “唔~” 似是察觉到了鬼旭的话语，白菜咿呀出声，撑起了身子，压腿坐了起来。 “哈~” 白菜抬起小手捂着了嘴前，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眼眸看向了鬼旭。 “天怎么黑了……” 他又将手按在了床上，撑着还没多清醒的身子，侧过脸看向了窗户，见了淡淡的白光，他才开口说了一句。 “小鬼？” “啊？哦，小主，你刚刚睡着了，这是晚餐。” 鬼旭从纳戒中拿出饭盒就跑到了一边。 “莫名其妙……” 白菜没有理会鬼旭怪异的举动，慵懒地挪了挪身子，凑到了饭盒旁。 …… “呼~受不了，这……” 鬼旭反复地抚摸着胸口，缓和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方才白菜睡意惺忪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而且…… 还好他定力强，稳住了内心。 【得找个机会和小主说一声。】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定，小主以后若是不控制“魅”这一天赋，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中招了。 鬼旭也知道白菜不是故意的，这就是自然展现的，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说不定白菜的某一个动作或者行为戳中的他内心的一个点，就会触发“魅”这一天赋。（被动技能） “只是……这要是说出口了，肯定会被骂变态的吧……” 鬼旭苦笑着自言。 不过，被骂就被骂吧，起码比被打一顿好。 上次白菜突破之时，他为了给春草打掩护，谎称是自己将对方抱到了床上。 之后可没被少揍啊，几乎拳拳都是直逼要害，他现在还记得，白菜那时掰着手指，阴暗着脸，笑着说“没事，别怕，不用担心，就算残了，我也能给你治好。” “嘶……” 想到那可怖的表情，鬼旭不由大吸一口凉气。 第166章 冬暮的决定 鬼旭调整好状态，从屏风后探过了一个头。 埋头干饭的白菜正巧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白菜塞得圆滚滚的腮帮子缓缓停下了搅动，睁着水灵地眸子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鬼旭再次愣住了。 “嘶……还是等小主吃完吧……” 从他额头上渗出的细汗便可知，他方才又中了“魅”。 …… “莫名……奇妙。” 白菜嚼着嘴里的鸡鸭鱼肉，喝了一口酒水，送下了胃里。 饭菜的味道还挺符合他的口味，基本上都是他爱吃的菜肴，除了……那些青菜。 看向饭盒，其里留下的几片菜叶，他硬是一片也没动。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面，白菜便盘膝坐在了床铺上。 睡觉固然是舒服，但是调息能更高效地利用时间，而且夜深人静，背起医术来，也能快上许多。 “以后就一个月睡一次觉吧。” 很快，他便做出了规划，而且也付出了行动。 双眼一闭便进入了调息。 而他的离去，也预示着春草的到来。 春草缓缓睁眼，眼眸斜下，看向了一旁静静躺下的破渊。 他探出小手，抓向破渊的伞柄。 在接触的一瞬间，便在意识里开口问了一句。 “夫人，你做了什么？” “什么？” 冬暮回应春草的声音不稳，似是被他的提问弄得摸不着头脑了。 “白天，在雪卉用吊坠探明我话语的真假之时，你的灵力瞬间变得极为微弱，直至你与我对话之时，才稍有缓和，这是为何？” 春草潜伏在暗处之时，由于无事可做，便做起了监控灵力的活，以免同上次一样被莫名其妙地下了咒。 在这巧合之下，他才能察觉出冬暮的灵气变动。 “夫君我……” 冬暮弱弱的声音再次从他脑海中传来，但也就是唤了一声称呼，便没了动静。 由此看来，春草猜得不错，雪卉的吊坠判断失误果然和冬暮有关。 但他也没细想，他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探究冬暮如何做到的。 春草思考了一会儿，用说教的口吻严声说道。 “下次不要这样做了，如此大量的灵气输出，很有可能会损害你的意识……你也不想变成只会张着嘴淌口水的傻子吧？” “咦~夫君说的真恶心……不对，你才傻子呢！” “……” 春草沉吟了一会儿 ，他对冬暮的感情甚至还要略高于白菜对冬暮自己，也就是说，他不希望冬暮为了白菜而伤害了自己。 “夫君……不对，其实你是春草哥哥，是吧？” “是巳蛇告诉你的么？” 春草听到这个回答，并未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就算巳蛇没告诉冬暮，他也会直接坦白。 “嗯……” “诶~冬暮妹妹，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约定好，别说是我告诉的么？” 得到冬暮肯定回答之后，巳蛇憋不住跳了出来。 “没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说的。” 春草用话直接堵住了聒噪的巳蛇，他现在没心思去听后者的话语。 巳蛇也很识趣地没了声音。 “春草哥哥……与我携手的是白菜……如果……如果他不承认你是他的话，那……那我只会称呼你为春草哥哥，希望你能明白。” 冬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而且能感觉出很明显的犹豫，话语的最后将语速提了上来，含糊的措辞险些让春草没听清。 春草能感觉到冬暮说出这话时的纠结。 “没事……” 他即使有千言万语，在此刻，也只蹦出了两个字，只因他不想让冬暮再陷入那种纠结的情绪中。 “鬼旭，出来吧，别躲了。” 春草察觉到了还在屏风后面偷窥的鬼旭，便喊了一声，而后穿起了衣物。 “好嘞，春草小主。” 鬼旭应答了一声，待春草着装完毕后，便一同出了门。 这一夜，鬼旭在对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今儿的春草使出的剑技好生凌厉，而且好生刚猛。 春草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淡然平常的感觉，能明显地感觉出对方憋着一股子劲。 不过还好春草虽然表现如此，但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甚至于比以往的控制更加精确，只会破他的招，不会伤到他的身子。 …… 一夜过去，两人走在了回住所的路上。 鬼旭这才有了机会，他弯腰一脸讪笑地准备开口。 “我没事。” 得到春草冷漠的回应，鬼旭硬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见着对方加快了步子，他也不好跟着向前并排而行，只能在后面跟着，从而彻底丧失了提问的机会。 …… 清晨。 白菜退出了调息状态，舒展着四肢，穿起了一旁的衣物。 “嗯？” 他拿起衣物之时，一股淡淡清香扑面而来，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是母亲玉佩的味道。 但是……怎么会在他的衣物上留存呢？ 他记得玉佩的香味只会持续一天啊，这一夜过去了…… “夫君，今天是不是能看妖族比试了？” “嗯嗯，对啊，夫人这么着急么？” 冬暮的声音让他暂时放下了这个问题，而后抓起衣服穿了起来。 天气是可以被灵宝控制的，在这般盛大的赛事上，自然是会使用的。 如此明媚的阳光，温度十分适宜，他也就穿了一两件单薄的衣物，而后套上了遮星袍。 “出发，出发。” …… 在狼族地界的门口，白菜几人一出门，便被门口的架势唬住了。 “白长老。” “别别别，你们别这样。” 白菜连连挥手，在他面前的是排列整齐的狼族矩阵队列。 高爽见他出来之后，便抬手示意狼族的俊才们朝他敬礼。 他那里见过这场面，横跨一步，和个受惊的小鹿一样，缩到了鬼旭身后，遮住了那一群目光如炬的视线，他才好受了些。 昨日他与雪卉畅聊的事情已经被高爽传了出去，这些个俊才个顶个的佩服的不行。 甚至不少人将白菜视为了努力成为的目标。 年级轻轻，就能当上狼族的长老，还能有如此才华，随便拧出来一项，都够他们学好久了。 第167章 龙病 白菜随着狼族的队伍步入终赛的场地。 前所未见的热闹场景，引得白菜抬头观望起了四周，与昨日的开幕式不同，今日还多上了不少人族。 好像昨日不对无名无派的人开放来着。 看向一旁。 他们所做的可谓是最佳位置，距离场台的灵气罩不过十步远，可以最清楚地见到里面比试的内容。 而这灵气罩也是为了避免他们被场地内的切磋波及到。 白菜坐正之后，仔细地阅读起了比试规则。 “不限武器，不限秘技，不限灵器，回灵丹限制十颗，不允许携带除回灵丹以外的恢复道具，允许携带任意量食物，禁止在对方认输后继续攻击，违者一律取消比试资格。” 这些规则和人族比试的内容有点像，只是他有些不解的是其中一条“允许携带任意量食物”的规则，难道还有人边打架边吃饭不成？ “小鬼，你知道这可以携带食物的规则么？” “知道啊，我记得有一位小仙的秘技是可以给菜肴灌注灵力，可以为其他人提供不同的增益，也是因为他，诞生了这一条规则。” “哦~” 白菜点了点头，原来还可以这么用，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带几十斤的菜叶过去当场提炼药剂？不知道这样钻空子会不会违反规则。 “诶诶，白长老，快看，龙女正在看你呢。” 身后传来了高爽的声音，白菜顺着后者伸过他肩膀的手指看了过去。 才发现这仅有的一处高架台上坐满了龙族的俊男俊女，而其为首的是一身材魁梧，龙角厚大，发色鲜红的中旬男人，不同于狐族红火的那种柔和的红色。 这中颜色更加刺眼夺目。 而在这面相庄重的男人身旁坐着的正是雪卉，看两人靠得如此之进，白菜还探查不出这男人的真实境界，便可推测出这男人就是旁人口中的龙主了。 龙主似是察觉到了白菜的目光，侧目看了他了一眼，仅仅是这一眼，白菜透过那金黄色的眸子，仿佛看到了一个自己。 身旁的鬼旭察觉出一样，一把拉住了白菜扬起了兜帽，朝下狠狠一拽。 白菜还在愣神，突然受力，哪里反应地过来，被压得生疼的耳朵和突然失去亮光的双眸，让他回过了神。 鬼旭看程度差不多了，也就将手松开了。 白菜整理着帽子，抬起胳膊肘杵了一下鬼旭。 “嘶……你不能轻点么？很疼诶。” 兜帽下的白菜呲着牙，抬起小手揉了揉软乎乎的耳朵，幽怨地说着。 “小主是想变成疯子，还是想让我轻点？” “怎么个说法？这么吓人？” 鬼旭的一句话瞬间就让他的小情绪烟消云散了。 “据说，龙族是不能觉醒领域的，只有在达到生灵境的时候，觉醒出一种特殊的天赋，称为龙病。” “龙病？” 鬼旭点了点头，和白菜凑得更近了些，转而用更小的声音说道。 “对，之所以称为龙病，是因为与觉醒次天赋的龙族对视，意志不定的人会释放出内心最真实的欲望，从而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永久的么？” “也不是，根据觉醒的龙族境界高低会有不同的持续时间……不过……” “不过什么？” “若是杀了觉醒此天赋的人会永远被这天赋缠身。” 鬼旭的话语在白菜耳边萦绕，引得他陷入思考了好一会儿。 不多时，白菜才开了口。 “小鬼，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 “啊……哈哈，我都灭灵境了，见过大大小小的比试不知多少了，而且是酒吧常客……” 鬼旭心虚的回道，他总不能讲这些都是春草告诉他的吧？不过，他也奇怪，为什么春草会知道这么多。 明明夜晚出现的时间都在和他练剑，也没其他时间了解这些啊…… “哦……” 白菜也没质疑鬼旭话语的真假，知道这些之后，他也就没再去关注雪卉那儿了，昂头后仰，躺在椅子上，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观看起了场台上的比试。 …… 在龙族这边。 龙主沉眸看向了一旁粘着自己女儿。 “怎么了？父亲。” 雪卉注意到了龙主的动作，疑惑地问道。 “这个狼族长老不简单啊，好像知道龙病是什么。” “啊？父亲，您认真的么？” “嗯……” 龙主沉声应道，他一向寡言，就连雪卉也只能通过他的语气和表情猜测他此刻的心情是什么。 “父亲，您……您觉得他怎么样？” “……现在看来，狐族那个老家伙还真是大意，放走了个这么好的苗子。” 龙主平淡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雪卉本是期待地等着父亲的回应，可后者一开口，就让她眼眸闪烁，错愕地歪过身子，做出夸张的动作。 “啊？父亲，您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放心，我还等着看那老家伙的笑话呢，不会告诉他的……而且，难得有个和你聊得过去的他族人，我不会掺和。” …… 随着礼炮的响声出现，场台的半空上落下光彩绚丽的灵气，这些灵气是片状的固态，就像是叶片，落下之后又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落与场台的台面上之后，化作一丝灵气消散开来，既不会污染干净的台面，还能吸引住观众的视线，从而引出开始比试的双方。 “第一场，狼族欧阳高爽对毒族糜翔。” “哦？和糜长一个姓氏。” 糜字姓应该是五毒其一的姓氏，这第一场就是狼族，还真是有意思。 白菜歪头，看了看身后。 见着了站起来的高爽。 白菜我起双拳，提到自己胸前晃了晃，算是给对方加油打气了。 高爽点了点头，轻轻一跃，落在了场台中央。 “果然，毒族都是一个样……” 在场台另一边的台阶，一个穿着古朴大褂的男子，慢悠悠地走了上来，他面色发白，双眼像是被烟熏了一样，比白菜练字时用的墨水还黑。 风一吹，仿佛都能直接给他带走似得。 “双方，就位，行礼。” 两人搁着五步之余，抱拳推至身前，微微鞠躬。 “开始。” 第168章 高爽的决策 随着一声炮鸣的响起，站于两人之间的裁判消失了身影。 高爽率先而动，从纳戒里唤出了一柄长斧，白菜凝了凝眸子，他见过这柄斧子，之前在欧阳河的手中。 高爽横拉斧子在身前划出了一条破开空间的口子。 紧接着几道幽幽的狼嚎从中传出，随即一对对猩红的眸子猛然睁眼，数条被灵气包裹的狼影从裂缝中钻了出来。 待群狼尽速钻出来之后，便迅速散开，将对手围住。 白菜数了数了灵狼的个数，足足有八条。 而且每一条的灵力庞大程度约莫等于高爽的一成，也就是说后者现在仅剩的灵力不过两成。 白菜仔细一想便了解了高爽的用意，对方是毒族的人，战线拖得越久，对方就越有利。 不如直接开局倾注全部灵力去打一波，能赢就赢，不能赢就直接投子认输得了，反正是爽到了。 不得不说，这个决策做得漂亮。 而对手也并未表露出太多其他的表情，依旧是那副表情，不过是多了几分凝重，看来是猜到了高爽会用出这样的方式来应对他。 对手迅速做出反应，将身上的大褂卸了下来。 古朴厚实的大褂从他身上滑下，露出了一件贴身的淡紫色灵甲，在其背后竟然有数条紫得发黑的手臂，而且手臂上的有不少鼓起的脓包。 也是因为有这些脓包的存在，在旁人眼里，这手臂显得格外的粗壮。 【夫君，这人的手好恶心啊。】 【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这多出来的四条胳膊，说不定会方便很多哦。】 【咦呃~】 …… 注意力回到场台。 高爽抡起斧子，扛在了肩上，而后微蹲身子，随即奋力朝上一跃，手中的长斧上萦绕着浓厚的灵气。 这么看来高爽是将剩余的两成灵气也用在了上面。 跃到半空中的他双手握着斧柄，双臂奋力朝后弯曲，眸子里透露着凶狠。 “喝啊。” 高爽一声闷哼，双臂猛地挥下，斧刃带着灵气挥砍出凌厉的灵力斩击，围在对手八方的狼群一拥而上，这一击完美地堵住了对方任何可以闪躲方位。 可谓是无懈可击。 对手昂头，清澈的双眸里映射着一条长长的弧光，他一皱眉，并未坐以待毙，立马展开身后四臂。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的四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就像是涨大的气球，而再怎么涨，他的长度还是不会变的。 肿胀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再迅速蹲下，身子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蜷缩了去，他的身子就像是没有脊椎一样，背部朝外地卷了好几圈。 白菜见此，想起了上辈子吃过的一种用糖纸卷起的长条软糖，但回看起场台，瞬间将他对那糖的好印象驱散地一干二净，还让他泛起了阵阵恶寒。 但场台场上的狼群可没管这么多，它们可不会管眼前的猎物恶不恶心，大开血口，露出尖锐的獠牙，瞅准就近的位置就扑咬了过去。 狼牙狠狠地扎入了对手的四肢手臂，可后者就像是没感觉一样，在地上蜷缩着一动也不动。 尽管那手臂已经开始爆出暗紫色的液体。 而对手所做的这些，都是在高爽跃起，挥斧落下的过程中完成的，速度与反应之快，甚至让半空中的高爽都有些惊讶。 但他可管不了那么多，斧刃落下，在此之前还有一道灵力击划斩在了对方背上，这一击的收益很好，竟然直接斩下了对手的一条手臂。 而他的这一斧刃的斩下，更是斩下了对方第二条手臂。 狼群也奋力地撕咬下了两条手臂。 至此，对手的四条手臂已被他尽数捣毁。 场台上的被暗紫色的液体浸染了大片，当然，也包括进了高爽所站的地方。 高爽看着这诡异的液体有些心悸，并未做太多的停留，继而抡起巨斧，朝向了被狼群控住的对手，准备给出最后一击。 而当他将斧子举过头顶之时，异象骤变。 场台上的大片液体，开始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消失，并且一股股紫色的烟云从各处升起。 是个人都能看出这气体有毒，高爽自然不是傻子，将手腕微动，将举过头顶的巨斧抗在了肩上，自身迅速朝后退去。 脱离的毒圈。 当然，狼灵还在场中撕咬便是了。 “呜~” 但是狼灵没持续多久，便有一只狼灵发出呜咽声，而后消散成了一缕白烟。 高爽面色严肃，二话不说，从怀中摸出了三五个圆滚滚的丹药，一张口，尽数吃了进去。 【压力这么大？这就开始吃丹药了？】 白菜在台下看着场台上的局面，一时间竟然分不出谁是优势，高爽虽然灵力没了，但是狼族的肉体可是非常强大的。 对手虽然将整个场台上洒满了毒，但是这个状态，就连一个正常的修炼者都够喝上一壶了，更别提这体质虚的毒族了。 “呜~呜~呜……” 随着一声声狼嚎的响起，场台上已无一条狼灵，同时，高爽也恢复地差不多了，大手一挥，身上骤然显现出一副铠甲模样的虚影。 “灵甲……” 白菜之前还在想，对手都露出灵甲了，高爽不展露不会是没有吧。 现在看来，其原因可能是没有足够的灵力来维持，此刻补全灵力之后，唤出灵甲，估计是想上去肉搏了。 高爽的灵甲和白菜的那件灵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高爽的这一套灵甲看起来就厚实的很，整体构造都是基本都是厚实的块状，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安全感。 白菜摁了摁眉心，自己那轻飘飘的灵甲，除了好看，也没别的用处了。 回到场台。 高爽如山岳一样，在原地静静待着。 白菜明白，高爽这般举动，是因为那灵甲大大限制住了他行动，就连白菜那轻飘飘的类型都会限制他一成的身法，更别提高爽这么一身了。 对手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披散着的长发遮住了面容，狼狈的模样显在众人面前，他身后的垂下的四条断臂还在不停地滴落着暗紫色液体，很难让人不担心他现在的状态。 而他身上的灵甲被撕裂成了一块一块，由此可见这灵甲为其抵挡了多少攻击。 第169章 兽化 高爽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其专注的眼神表明了他只是静待战机，并非懈怠。 时间缓慢流逝着。 比试是没有时限的，眼下拖得越久，似乎对于对手越有利，毕竟高爽的灵甲是需要持续消耗灵力的。 目前看来，对手的灵甲的灵力消耗，是没有他多的。 对手踉跄地挪动着步子，用正常的双臂挽起了披散的发丝，露出了惨白的面容。 本就不太健康的脸色，被狼群撕咬了这么一会儿，没有生气的脸庞和死尸有的一比。 “小主，好戏要开始了。” “哦？” 白菜听了鬼旭的提示之后，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对手身上。 对手走了两三步之后，便梳理好了头发，而后双手摊开，仰头看向了天空，嫣然是一个人体十字架。 随即在对手身后的几条断臂迅速腐烂，甚至连其中的骨架也以不可思议的状态液化，白菜想破脑袋也没在脑海里搜索出与之相关的医术。 紧接着对手身后的四条断臂尽数化成了一瘫粘稠恶心的暗紫色液体，而这些液体并未直接从其背后滑落，而是黏在了其背上。 并且，这液粘稠液似乎是有意识，朝着对手身上蔓延而去，直至其身通体被紫色包裹。 当然，灵甲还浮在这液体之外便是了。 白菜不理解这是发生了什么，转头看了看鬼旭。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一晃神的功夫，他就错过了精彩部分。 场下的众人一阵呼声，白菜立马调转朝向，看向了台上。 只见那对手身上生出了大块大块的黑红色的壳状物，说是黑色，其实暗紫色更为贴切，但是乍看之下，给人一种黑红色的感觉。 对手驼着背，身后的壳也是弯曲着，露出了黑色缝隙中更多的红色，而在其身子两侧，也就是腋下的肋骨处，弹出了数十根黑色的折刺，其长度甚至于比白菜的手臂还要长。 然而这些与其脸上的变化想比不过虾米比鲸鱼。 其脸上不再是一张人类的脸了，裂到而后根的嘴角生出了两根猩红的长刺，其嘴唇更是交替着生出黑红渐变色长刺。 头颅也趋于扁平，难以让他人见到他的眼睛，鼻子。 而脸颊上的皮肤也转变为了红褐色的硬块。 “蜈蚣？” 白菜见到这幅形象不由捂住了嘴巴，甚是将脚缩到了椅子上，用剩余的一条胳膊抱住了自己，宛如一个小球乖巧地呆在那儿。 不知怎的，上辈子他抓着泡酒的东西，会让现在的他感觉到恐惧。 见到这种一人高的毒虫，他竟然会因为害怕，幻想出自己被咬的场景。 【夫君~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谁……谁怕？我不过是之前没见过，觉得有些新奇罢了。】 【那你能别哆嗦么？】 【这不是太兴奋了么？】 白菜的嘴是硬的，大过于他的拳头，更大于他的身体。 回到场台上。 高爽扛着长斧，面色凝重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仿佛换了一种生灵的对手。 白菜不知高爽在想些什么，但他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对手又动了，这一动，直接让他由直立行走变为了数足爬行，而且弯弯曲曲的身形，宛如一条正真的蜈蚣。 对手猛太扁平的头颅，将双喙对准了高爽的地方。 …… 在一装饰华贵的房间内，一张夸张的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而在其旁围坐了一群看似普通的人，他们有说有笑，时不时地拿取着桌上的食物。 而在这时，远处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从门外进来一对俊男俊女，他们有着相同的特征，一对狐耳，和九条仙气飘飘的尾巴。 “噢哟，两位，怎么现在才到？快来，快来，比试开始没多久呢。” 长桌旁的其中一人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一个闪身，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男子咧嘴一笑，欢迎着两人的到来。 “重光，老实说，你是不是去见了白菜那小子？” 女子没给重光好脸色，沉着脸没好气地说道。 其身后的男子虽然没说话，但是眉宇之前还是透露出了不快。 “谁？我想想，哦~你是说我狼族的长老是吧……不知我族的白长老和两位是什么关系啊？” 重光笑意不减，甚至更甚，而且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刻意地读重了白长老这三个字。 …… 回到场台上。 双方已然打成一块，而且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这第二战，双方并未使用出过多的灵技，大多是一些身法，而后便是武技的交流了。 特别是高爽的斧技，越砍越生猛，越砍越流利，基本上每一次舞动都能在对手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而对手也不是省油的灯，依靠着爬在地上，身形矮的优势，一直攻击着高爽的下三路。 “喝~” 高爽闷哼一声，双手分别握住斧柄的中部以及尾部，随后灌注灵气，在猛地抖动臂膀，以斧身为媒介将灵气打出，震开了脚边盘踞的对手。 对手受力，朝后飞了出去。 身下的折刺以及双手飞速地戳击着地面，以最快的速度稳住了身子。 对手昂起头，夹了夹双喙，似乎是在挑衅。 高爽摸出了怀中最后的三颗丹药，一吞而下。 看来这最后的胜负就在这里分出了。 白菜记得，对手只吃了六颗丹药，也就是说，高爽若是不能给这人一波带走，就真的只能认输了。 “喝~起！” 高爽爆喝一声，随即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衣物逐渐到了临界点，最后崩坏碎裂开来。 无数根黑色毛发从其身上生了出来，没多久，其大了两倍之余的身体上便长满了毛发，其胸前直至小腹倒是光溜溜的壮硕的肌肉。 【哇~夫君，你什么是后才能有这么大块的肌肉啊？】 【我肚子上这不是有一块大的么……而且你把我的头放在高爽身上不会觉得很奇怪嘛？】 【哈哈哈……】 冬暮被白菜的这一番话语逗得笑了出来，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真的把白菜的脑袋幻视到了高爽的躯体上。 第170章 高爽重伤 高爽已然成了一副半狼半人的形象了。 说来也巧，狼族和这蜈蚣族的天赋竟然差不多，都是在自己身上兽化出化形前有的特征，就例如这高爽的狼毛和肌肉。 狼毛可不仅仅是为了遮蔽身体，这浓密深厚的狼毛可以通过导出灵气，在灵甲与狼毛的间隙之中再罩起一层保护。 而且粗大的鼻子可以看在一定程度上过滤毒气，让其侵蚀的速度变慢。 硕大的肌肉也不必解释，自然是可以增加气力。 而这一切的身形变化，都被统称为兽化，归属于妖族里最常见的天赋，但也是最实用的天赋。 很遗憾 ，狐族没有此类天赋。 就一个三阶火焰狐火和一个没什么用的“魅”。 再看场台，高爽庞大的身形被一层但灰色的灵甲笼罩，和爬在地上扁平的对手放在一起，强烈的对比跃然其上。 一时间给出高爽一种异常高大的感觉。 在这碎语之际，高爽动了，一步踏出，顷刻间，整个场台都颤动了一下，如此夸张的气势，引的狼族的一众俊才欢呼一声。 “呜……” 对手的身形微微后缩，身侧两边的折刺起起伏伏在原地盘伏着，歪着的红褐色头颅，两对突出的复眼微微转动，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应对这一变故。 可高爽并不会给出对手过多的思考时间，他这缓慢一步，就是为了看看对手作何反应。 见对方迟疑了，他当机立断，抡斧暴起，灰黑的身影入轰出去的炮弹，快速且威力巨大。 对手迎锋，如临大敌，爆退身形，折刺与四肢疯狂点动在台面上，仿佛低飞在这台面之上。 但是，又一个问题，对手只能快速地前后移动，倘若有侧身的意思，根本来不及闪躲，就会被高爽一斧子砍刀。 于是，退避到了场台边缘之后，对手僵在了原地，后脚跟悬在了场台边缘，两对双喙猛地张开，露出唇齿上生出了獠牙，发出阴阴嘶吼。 “嘶嘶嘶。” 高爽身影与其随动，几乎是在对手停下的那一刻，就挥起了斧子，寒芒闪过，眨眼间，他便将长斧举过了头顶。 再一眨眼，长斧落下，狠狠砸下。 对手也绝非等闲之辈，跻身一跃，弹跳了起来，以自己腹部冲向了高爽。 半空中舞动的暗紫色折刺，仿佛在寻找着高爽身上最柔软的部分。 【危险。】 白菜眸子一颤，暗道不好，小腿也随之微动了一下，他没想到有人心会这么狠。 若是高爽被这十几对折刺此中，即使是赢了，也会被重伤，他可不认为高爽的灵甲能防住对手这将灵力灵甲在刺尖儿的折刺。 而毒族的灵气又附带灵毒，高爽赢了这一场比试之后也就无缘于之后的比试了。 若是找不到好的大夫，说不定还会落得病根…… 还好，还好，自己就是那为数不多可以治好灵毒的大夫。 白菜思虑不过一瞬，高爽的斧头已然落下，而对手的刺也一齐而出。 庞大的灵力碰撞，让这场台边缘扬起了一阵巨浪，即使场台有灵气罩护着，但还是吹出了让人难以睁眼的气浪。 “嘭。” 紧接着一道破空的声音传来，待气浪减缓，台下观众第一时间就投去了目光。 只见场台下的深沟躺着一正不停抽搐，紫色液体滴落不断的男人，粘稠的液体沾满其身。 “胜者，狼族，欧阳高爽！” 场面静默了一会儿，直至裁判高声宣读了一身，众人才将目光看向了台上的那个半跪于的胜者。 随即便狼族是震天的欢呼声。 高爽颤颤巍巍地起身，由于灵气的快速流逝，他已经变回了原来的形象。 而由于兽化的原因，此刻他身上就挂着一条特制的裤子，光溜溜的上半身上好几十个血窟窿显得格外眨眼。 “呼~呼~呼~” 高爽大口喘着气，收回了长斧，缓缓起身，披散的发丝下是一张惨白的脸，温润的血液还在其身上流落。 观众席上嘈杂的声音在他的耳中越来越小，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直至……他的一个腿脚不稳，向后仰倒了去，他的身后可是壕沟，深度可不浅，若是没有灵气的护体的他，脑袋朝下摔了去，可就真糟了。 “不好……” 高爽疯狂调动着身体里的残存的灵气，挤压海绵一样，迫切地希望挤出几滴。 然而，这都是徒劳…… 没过多久，下坠的那种感觉便消失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有一只温暖的小手将他托起。 “别说话，你伤的很重，我带你回去。” 那糯声糯气的话语竟是如此的令人安心。 …… 狼族地界，深夜。 “喵的，这也太狠了。” 白菜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可以说，这是他自学医以来，最棘手的那一批救治。 身上二十多个血窟窿，他要在止血的同时将毒液排出。 是的对手不止用了灵毒，还用了以灵毒转化的毒液，可谓是毒上加毒。 而且这毒液还会侵染血液，只要在伤口处残留一滴，就会迅速扩散，将血液转化成毒液，这种毒，他都只在书上见过，称为“血毒”。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同时排出伤口处的毒液。 而且，还没完，用灵力催生伤口愈合之后，还要将灵气打入对方体内，用狐火清除灵毒。 这一套流程下来，差点把他榨成人干。 白菜跳下床铺，活动着酸痛的四肢，看了看窗外。 才发现已经到了深夜。 他扭头看向了门外，早在鬼旭把高爽背回来的时候，狼族的俊才就全部离场了，但是他光顾着高爽的伤势。 只记得一小部分人跑去找毒族麻烦了。 现在看来大部分的人都在门外守候着。 虽然是比试，但一般都不会这么狠，别看高爽的对手伤得那么狠，但到多都是一些皮外伤，最多断了几根骨头。 不然高爽那一斧子下去，那对手不得变成两半？最次也是脑袋开瓢儿，白豆腐流一地。 而且毒族的毒本就被各族排斥，久而久之就会被他人戴上有色眼镜瞧之，狼族又是品行最好的代表，这一来二去，舆论一边倒，毒族那边只会更难受。 白菜不管这么多，白菜只知道又可以大捞一笔了，在人族的病人大多都是平民，都快给他憋坏了。 第171章 商确 白菜走离房间，拉开门，在这一刹那，紧贴着的三两人一踉跄扑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那几人趴在地上愣了一会儿，一昂头，慌乱地想要撑起身子的手，又停住了。 白菜垂下的发丝被微风带过，荡漾在他们的视野之中，那张精致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纯洁，疲惫的兽眸里透出了一股殃殃之态，让人陷落于其中，久久不得回神。 “哈……少族长已无大碍，各位请回吧。” 白菜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打着哈欠，已无心思再掩容颜，拱了拱手，口齿不清地含糊出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白菜只留得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 回到房间后。 白菜与冬暮小聊了片刻，便进入了调息。 也就是到了春草时间。 “鬼旭，我灵气所余不过，今日就叫你逐影吧。” 春草还是平常的那副淡然，也无了昨日那般气势，仿佛回到了以前。 “啊？真的啊，好好好。” 鬼旭几乎是弹跳起的身子，笑着连声应答。 此等阶级的秘技，可是不可多得的，完全隐去气息，还能留下残影，对于他这种钻研身法的修炼者，不必多言其诱惑力。 “呵呵……” 春草露出几抹淡笑，便跳下床铺，做起了出发准备。 没多久，两人便出了门。 一高一矮的两人相伴而行，给人一种哥哥带弟弟的既视感。 由于两人是用灵气催动身法在僻静小路里跃动，倒也不必掩藏身子，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他们就倒了另一处地方。 这个时候，能在妖族说得上话的人，估计都去商讨高爽的事了。 毒族的参赛人员敢做出这般举动，估计是有毒族高层的人在后撑腰，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不过，这和他也没多大关系，他已经给高爽留了纸条，上面已经落上了建议灵石。 他可不是凭空捏造的，而是让圣树开的价，他按照一定比例适量扩大了些费用而已。 …… 在一个戒备森严的会议室内，一众人正锁眉严肃地商讨着一些事情，直至其中一头顶狼耳的中年男人给出了一张纸。 议论纷纷的众人瞬间压住了声音，一齐看向了纸的内容。 “多少？你……你们狼族怎么不去抢？咳咳咳。” “这事与我无关，纸是白长老给的，他的性子古怪的狠，若是得不到这个数目，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知道。” 中年男人摊了摊手，面向着咳嗽不断地白面书生，一脸无奈地说道。 “顺带一提，我族上仙指名会见过白长老的……” “咳咳咳。” 此话一出，让对捂着胸口咳嗽不止的书生咳嗽又加重了几分。 “这事可没商量的余地，我们少族长在比试中可没少留手……还是说，你真的觉得那臭虫可以伤到我们少族长？别搞笑了……” “好了，好了，你们安静一会儿，我说两句。” 坐在长桌首位的男人伸出粗壮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庞大的灵力通过桌子扩散至整个桌面，一股压力骤然出现，让众人的视线看向了他。 此人头顶龙角，是雪卉的父亲，龙主。 “此事确实是毒族做的不对，你们理应赔偿。” 龙主转动眸子，看向了毒族的代表，平淡的语气不怒自威。 书生本就苍白的脸上仿佛又白了一分，垂下头去。 “但是……狼族的要求也确实有些问题，明日，让你们的白长老单独来找我……” “啊？” 龙主此话一出，不止是毒族和狼族，就连其他族的代表，都瞪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了首位的龙主。 “散会。” 不等众人出声询问，龙主抛下一句话便消失了踪迹。只留得众人面面相觑。 …… 转眼便到了第二天。 白菜眯开了眼。 感受着温暖的阳光，他砸了砸嘴，撩拨起了尾巴上的毛发。 没多久，他就腻了，爬起身子，穿起了衣物。 而在抓过衣服的时候，一张纸落到了地上。 “嗯？这是什么？” 白菜定眸歪着头瞧了瞧，好一会儿，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见一对光溜溜的小肉腿晃了晃，他便下了床，躬身拾起纸张。 见到了其上黑墨写出的字。 “嗯？难道是我价要的太高了？把龙主都惊动了？一个大族连二万精炼灵石都拿不出来？” 白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估摸其了时间，不算充裕。 若是走去龙族的地界的话，差不过刚刚好。 匆忙穿好衣物，他便出了门。 在步行的路上，白菜一直思量着待会应该如何与龙主交谈，他可不愿让到嘴的肥肉跑了。 直至走到龙族地界门口，他想出了近百种方案，但是没有一条能和他的意。 龙族连妖族比试的首位都能让出来，如此举动塑造出来的正派形象，又怎么会在他这点小钱上丢了公平？ “您是白长老么？” “哦？都到了么？” 白菜被话语声打乱思绪，抬头一看，才发现龙族的地界装饰并未他想象中的那般庞大气派，与寻常的大族的装饰大同小异。见门卫躬身询问，他轻轻应道。 “是。” “请随我来。” 走了两三步，白菜随着门卫来到了一块与其他地砖格格不入的玉制地砖。 守卫停下步子，转身说道。 “您走到上面就行了。” “哦？这难道是空间灵石？” “正是……” 守卫应答之后就离开了。 白菜记得曾在书里见过，这种材质的灵石，简单来说，就是游戏里的传送阵，可以传送到另一块相同材质的灵石上。 观察了一会儿，他便记住了这材质的纹路。 迈出一小步，点在灵石上，霎时，白菜只觉天旋地转，伴随着一阵头晕的感觉。 他合上了眼。 待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然到了另一方世界。 “哇~” 【哇~】 在白菜眼的是一片望不见边界的花海，除了花还是花，不见一颗树，视野里也没有山。 花海之中有一小亭，亭中正是龙主与雪卉。 第172章 狠狠的吸血 龙主掐了掐手指，凭空捏出了一个物件，而后对准空中的太阳，这一举动似乎是在查看时间 “还挺准时的。” 龙主面无表情地呢喃了一句，而后站起了身子，看向了远处几近被花海淹没的小矮子。 “龙主。” 白菜抱拳行礼。 “不必如此，这儿也无旁人。” “好。” 白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旁的雪卉，没有迟疑，将己身的遮星袍卸了下来。 “哦？倒是比传闻中的可爱些。” 龙主漠然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变化，但深邃的眼眸里让旁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内心。 “嗯？什么？” 白菜愣了一会儿，不敢望其眼眸，身怕再陷入龙病，就当做这是龙主对他的称赞吧。 “知道我叫你过来所为何事么？” “不知。” 白菜呆呆地摆头，别过眼，似是在努力思索龙主所言的事是为何，可谓是将揣着明白说糊涂演绎到了极致，、。 “呵呵。” 龙主一笑，而后背过手，缓步走向了他。 白菜顺着对方的身影缓慢扭动着头部。 一步两步，三步。 龙主跨立而站，望向了远处的花海，雄壮的背影后是一双清澈的眼眸，前者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狐族天骄之子，长老之孙，狼族长老……哦，差点忘了，还是一位仁心仁术的大夫，上官白菜还是陈子朝？” 【啊？这龙族的消息有这么灵通？】 白菜虽然预料到了自己会被龙主彻查一番，但是如此详细的信息，还是让他为之一叹。 “不过……你消失的二十五年……” 龙主喃喃道，就连他也猜不到，是什么能让一个才到化形的一尾狐族在短短的二十五年里提升到碎灵境，还习得了一身了得的医术。 “龙主谬赞了，不过是运气好得了些奇遇罢了。” “此言差矣，运气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雪卉在一旁静静看着两人，听着两人的对话，知晓了很多关于白菜的事情。 这才知道了“子朝”只是白菜的化名…… “言归正传，这次叫你前来，是为了商量毒族赔偿的事情。” 龙主也并未询问白菜有关奇遇的事情，他也知道，这种程度的奇遇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而且还会惹得对方心烦。 既然遇到如此良才，自然是要好好结交一番，与之交恶可不是一个合格的族长能做出的决策。 “我么？” 白菜眨了眨眼睛，弹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是，欧阳高爽是你治好的，赔偿自然是由你来定的，只不过……” 龙主话语挺到了此处，多看了一眼白菜。 “咳，咳，龙主若是觉得多了，我……” 对方的眼神看得他心里发怵，当机立断，准备放弃这两万精炼灵石。 “不，这点赔偿不太够。” “啊？” …… “小主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房间内，鬼旭正来来回回地走着，时不时地朝窗外望去。 龙主，可是站在妖族顶端的人，自家小主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大族的长老。 相传龙族里的贵族多喜欢养一些妖族的灵宠，这小主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么久还没回来，该不会…… “不行，得回去找赵将军……” “咚咚咚。” 正当鬼旭耐不住兴致的时候，准备推开门的时候，门外却传来的敲门声。 “小鬼，是我，快开门。” 听到白菜的声音后，鬼旭难掩面上的表情，闪身到了门口，拉开了门。 “小主，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和龙主商量了一下赔偿的事情，所以费了些时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么?” 白菜卸下了身上的袍子，察觉出了鬼旭脸上异样的表情，歪着头，打量一会儿对方，而后问了一嘴。 “还不是小主你去太久了……若是你再晚点，我都要回人族找赵将军了。” “啊嘞，这么舍不得我啊？” 白菜听闻此言小脸儿一红，心里感受着被人牵挂的暖意，脸上还是做着鬼脸打趣道。 鬼旭看着这副嬉皮笑脸的面孔，可算是放下了心来，看来确实是没发生什么坏事。 “诶诶，您可别想多了，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怕赵将军会把我撕了。” 既然放下了心，鬼旭自然是不会仍由白菜单方面的言语之快，很快，便做出了回应。 “嘿嘿，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可得把我看好咯……” “好好好，全依小主你了。” 两人拌了一会儿嘴后，便聊会了正事。 “多少？” 鬼旭拍案而起，眼里被不信填满，抬出小指，刺出自己的耳洞，狠狠地搅动了几下，大声地喊了一句。 “小点声，别这么激动，嘿嘿。” 白菜坐在对桌，微微后仰身子，捏了捏被震得发麻的耳朵，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而且还带出了几声嘿嘿笑，斜过眼看向鬼旭样子赫然是一副滑稽脸。 “龙主这么做自然是偏向了我这边儿，想以此卖我一个人情，而且我能不能接住还是一个问题呢。” 白菜平了平心情，恢复了正经脸，分析其了龙主做出此事的含义。 上辈子摸爬滚打了那么久，还是很容易理顺此事的，两万精炼灵石是很多的，即使是对于龙族，也是不小的。 龙主竟然还在这两万精炼灵石之上还加上了几百余颗碎灵境的丹药，一百余颗灭灵境丹药，七阶灵材一箱有余，六阶灵器一把。 “若是能要得这些东西，我自然是不能一个人独享的。” 白菜思索再三，出言道。 虽然救治高爽是他一人役，但是独吞这些格局可就太小了。 碎灵境丹药全部分发出去，自己可以练，灭灵境的丹药留半百余颗即可，灵材他拿着也没用，灵器倒是可以留在手里耍着玩玩。 当然，这规划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能从毒族手里把这些东西要过来的情况下。 龙主默认此事已经让他欠了个人情，倘若自己能力不济再让龙主开一次口，被动便主动，可就欠下了两次人情。 而且，龙主会不会在困难的时候开口帮他都是一个未知数。 第173章 谈判 休整了足足一日，狼族才进了比试场地。 原本排好的对战人员也在毒族和狼族的那一场比试之后打乱，而后重新排序过的 。 恰好轮空了两族。 有些可惜的是，白菜没能见到狐族的比试。 不过也好，他不确定见到那些面孔之后还能不能保持理智。 在这空闲的一天里，他回避了所有毒族的邀请，在房间里足不出户，自顾自地背着医书，背腻了就看看丹法和寒山铭。 这一举动倒是让毒族的人急不可耐。 甚至于派人在狼族地界门口守候，想以最快的速度见到白菜本人。 而这也恰好进了白菜的计谋中。 “小主，这样吊着毒族的人，真的好么？” “这有什么不好？龙主单独会见我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如果龙主向着毒族，我在离开龙族的第一时刻就去往毒族……反观现在，各族也应该明白了龙主的态度，今天才是办事的时候。” 白菜不紧不慢地合起《寒山铭》，咽下了嘴里嚼着的一小块糖，舔了舔嘴边挂着的糖丝儿，开口出言。 “但毒族终究是大族啊，与狼族的身份对等，如此一来，只怕是让当方很不服气。” 鬼旭考虑到了另一方面的事情，白菜也不是没想到，但凡事都有风险，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选择了这种方法。 “走吧。” 白菜估摸着时间，是时候了。 带着鬼旭便离开了房间。 …… 正如白菜所料，在两人踏出地界大门的一瞬间，就被四个毒族的人围了起来，看其装束以及散发出的境界气息来看，不像是参赛的学生。 看样子是在毒族说话有些分量的人了。 “让几位久等了，少族长治疗一事太费心神，休整的时间长了些。” “没有的事，白长老若是准备好了，还请速速随我来。” 为首的人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心里已经是将眼前的这个小矮子骂了十来遍。 他好歹也是在毒族拥有一席之地的人，就连他们长老都不敢如此作为，今天竟然让一个刚上任没几天的小鬼头压了一头。 与他随行的几人同样是没什么好脸色，脸上或多或少地表现了出来。 白菜对此熟视无睹，相比于以前狐族的眼神，这些人可温柔太多了。 “嗯嗯，走吧。” 白菜点了点头，浅浅回应道。而后两步并一步，跑跳着下了台阶。 本来是一寻常举动，但毒族几人看在眼里，却感觉格外不合理。 几人你看看他，他看看我，眼里大多带着疑惑。 不明白这种怪异的举动含义是为何。 【不会真是个百年不见的小孩吧？】 为首的那个人脑子窜出了这么一个想法，但他很快便否认了，而且还被自己这滑稽的想法逗笑了。 这是不可能事情，能当上大族长老的外族人，少说得有五六百年的年龄，而且境界必须是灭灵境。 虽然他知道这是化形为孩童带来的习惯，但是只要一想到眼前的这位是个五六百年的老家伙，一股恶寒就从胃里传来。 “愣着干嘛？走啊？” 白菜晃了晃手，诧异地看着几人，毒族一众人此刻像是被夺了魂似得，大眼瞪小眼。 被白菜叫了一句，这才眼里有了神，颔首应之，便转身带起了路。 其实也不用带，在此地界里指明方向的标志物有很多，随便走都不会迷路。 走了一段路。 毒族的几人算是明白了，若是忽略这是一个几百年的老家伙的话，确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孩，虽然见不到面容，但行为举止，声音，谈吐都是他们印象里的那种。 但是……他们忽略不了啊…… 【夫人，看够了么？那些人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奇怪诶……】 白菜无奈地冬暮说道，后者只能通过他的视线看到外面的世界，便吵着要看附近的那些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但在旁人眼里，这不明摆着是自己想看么。 【诶，等等，再看看那个……】 白菜无言，有些不情愿地扭动身子朝着一旁地摊位走了去……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几人走到毒族地界的门前才停了下来。 “呼……终于到了。” 白菜长吁一口气，最开始冬暮借他视线逛游于市的时候他还有些兴致，时间拉长之后，他只觉折磨，那些所谓的工艺品在他的眼里压根就几块废料，没有半点用处…… “白长老，请……” 为首的男子抬手示意。 白菜也没多观察门庭便直接步入门内，随着几人兜兜转转，来到了这次会面场所的门口。 “白长老还请稍作等候，我先去请示族长……” “好。” 不知是白菜的错觉还是什么，对方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 “族长，这白长老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行为举止如此古怪？” 之前领着白菜的那男子已然出现在了房间内，朝着坐于首位的玉面书生抛出了心中难解的问题。 “不知……关于这人的信息很少，他做了什么么？” 书生轻轻摆了摆头，扶案而起反问起了男子。 “按理说，坐上长老之位的人，大多都是三百年左右的年纪，大族的门槛又会往后延百年之久，而且，他还是外族的人，估计是个五六百岁数的老家伙……但他化形成孩童，行为举止甚至和百岁不足的小鬼一样，看起来和刚掌握化形没多久一样。” “这样么？” 男子一股脑地将自己的见解吐露了出来。 书生细细地听着，在心里列出了目前与这所谓的白长老有关的所有信息。 但是寥寥无几。 容不得他多想，眼下最主要的事还是商讨赔偿的问题。 “让他进来吧。” “是……” 男子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而在里面的书生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华贵长衫，理了理鬓角飘下的几缕发丝。 …… 白菜将破渊别在腰间，双手隐于抛下，准备好一切后，便进了房间。 刚一进门，一股奇怪的气味扑面而来，冲入灵力鼻腔。 白菜没有犹豫，催动灵气，将这吸入鼻子的气打了出去。 “阿嚏……不好意思啊，最近不小心得了风寒。” 他故作模样地揉了揉鼻子，观察着房间内仅有的另一人身上。 对方是标准的毒族模样，面色不见红润，但奇怪的是，这人的身体看起来很是健壮。 “白长老，快请入座。” “哦。” 白菜轻轻一跃，闪身至前，双手放于下，贴在了凳面上，稳稳地落在了凳子上。 随着遮星袍的扬起，一股淡淡的气味飘出。 “嗯？” 毒族族长挺起鼻子嗅了嗅，混杂着奶气与莫名花香的味道让他迷惑。 【难道是某种花妖？】 族长思量着这种气味，植株类的生灵确实少见，而且天赋也诡秘莫测，这样一来，狼族让对方这个外族人当长老也说得通了。 “白长老，狼族此次的赔偿……你看？” 毒族长沏上一壶茶推给了白菜，率先发问道。 “诶~我不苦茶。” 白菜又将茶杯推回到了桌子中间，当然，他的原意是推到中间来着。 “哦……这样啊。” 毒长老给自己倒了一杯后，便喝上了一口，以杯身遮掩的眼眸里透出了一丝寒意。 “三万灵石……” 白菜直接把所有赔偿材料都报出了高上不少的虚数，以便之后的砍价。 “什……？赫赫，白长老，莫不是在说笑？” 毒长老听着对方谈吐的一字一句，一时间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 “不，我是认真的。” 白菜用以回答的声音很干净，但话语却让毒族长觉得很脏。 “你这样胡乱报价，若是传到了龙主耳中……” 毒族长的声音略显低沉，眉宇之间也似挤起了一座小山。 “嘿嘿，那你猜猜龙主和我都说了些什么?” 白菜夹起笑嘻嘻地回道，打断了对方的正欲报出的后果。 毒族长沉默了。 他确实不知道龙主和白菜说了些什么，但如果只看对方的表现的话，龙主恐怕还真是站在对方那边的。 “怎样？族长还觉得我是在胡说么？” 白菜再出一言，紧逼对方。 “怎会，我可从未怀疑过阁下话语的真实性，只是这些物资……我恐怕是拿不出来。” 毒族长摊开双手，身子后仰，看样子是准备做老赖了。 “偌大的毒族难道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么？” 白菜还准备用言语刺激一下对方，谁知后者感情没有丝毫波动，简单了应了一句“对”。 明摆着是不想和白菜好好谈了。 而白菜也明白了，如果自己不能拿出可以威胁到毒族声誉的东西，恐怕对方不会买账。 可是，毒族的声誉在外本就不好，很难想象毒族会不会在意这东西。 【那怎么办？】 一时间白菜竟没了办法，之前思量对策的时候，他竟然忘了这一茬。 【夫君~其实你可以试试装可怜哦。】 【什么？】 冬暮的话语突然在他脑子里响起，但这话他却听不懂。 【说不定毒族长看到夫君你哭唧唧的样子会心软哦~】 【去去去，哪里来的鬼点子，人家都是几百年的老家伙了，怎么可能会被这点表象所迷惑？】 【夫君不是有狐族的魅么？而且……毒族长可是姓糜的哦~】 【嗯？】 …… 就在昨夜。 【冬暮，明日你看准时机提醒白菜毒族族长和糜长的关系。】 【好的，春草哥哥。】 【毒族在外的名声不好，毒族长听到白菜的报价很有可能做老赖，这时你就可以提醒了。】 糜长也来参加了这次的比试，不过全程划水，只有在对战毒族的时候才会拿出真实实力，也因此没能晋级终赛。 在他听闻白菜和毒族起了冲突之后，夜里来拜访了一次，恰好与春草见了面。 而恰恰是这一面，挖出了一个大秘密。 糜长曾经是毒族长的徒弟，与毒族长的孙子糜舒交好，但毒长老的孙子是五毒体，是独属于毒族的体质。 这体质虽然可以修炼五毒，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每多修炼一种毒，就会让灵毒更加浓郁，从而让体质更加差。 即使糜舒将身子幻化成了最容易掌控的孩童模样，还是难以压抑体内的灵毒，最终落下了病根，成为了终日呆在抑灵石上的残废。 糜舒是毒长老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 春草得知这些消息，本想在谈话结束之时以字条的形式告诉白菜，但是糜长愣是讲了一夜，让他没有时间写下，只得匆匆交代给冬暮，便回到了床上。 将身体的主导权归还给白菜。 而且鬼旭也不在旁边，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现在只能希冀白菜能借题发挥了。 …… 可是，白菜却会错了意，他听了冬暮的提示，还以为毒长老和糜长是父子关系。 第174章 糜长的过往 白菜坐在谈判桌上，开始思量起冬暮给的信息，毒族长和糜长的姓氏相同，这两人莫非有什么关系么？ “还未请教，毒族长贵姓？” “哦？白长老怎得突然对我这名字感兴趣了？” 毒长老嘴角一翘，明白了对方是准备和自己慢慢谈， 这也正中他下怀，拿到了议事的主动权才是他说出之前那一番话的目的。 毕竟昨日龙主的女儿雪卉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也不可能对于白菜的要求不做理会。 但他作为一族之长，自然是要尽可能地为毒族留下物资。 不过，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糜翔那小子在比试场台上会那样不尽礼数，待此事了然后，他也该好好查查了。 “我之前在人族结交了一位朋友，名为糜长，听闻毒族长你也姓糜，不知……？” 白菜此言说出也没报多大希望，毕竟在大族里，有些实力的本族人，大多可以被赋予此族的大姓，用以表明身份，从而获得一些便利。 “糜……糜长？” 毒族长听闻此名眼神迷离的半刻，这名字他可太熟悉了，只是……对方刚刚在说结识了一位……朋友？ 毒族长的思绪被拨回到了某一时刻。 …… “师尊，我一定会寻到医治糜舒的法子的。” 那时的糜长脸上还带着青涩，身子骨也健壮些，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只是对桌坐着的毒族长却实满脸愁容，眼里满是不忍，甚至于都不敢正视半跪于地的糜长那双清澈的双眼。 “师尊……此次我以叛离毒族罪名寻医之事，还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家人……好么？” “这……你又是何苦啊？” 毒族长抬至半空的手又无力地放下，咬着牙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然而，依旧不敢去直视对方的眼眸。 “那你的妹妹呢？” 毒族长平了平心情，整理着思绪，闪动的眼眸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抿了抿带着淡淡牙印的嘴唇，问道。 “……” 糜长缓缓低下头，眸子也黯淡了几分，但没过多久，便双手抱拳推过了头顶，坚毅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杂色。 “还请师尊不要向吾妹提及此事。” …… 毒族长的思绪再度闪烁，又回想起了近些日子的一件事。 那日，他收到了一封来自于糜长的信件。 此时糜长的身份是叛离毒族的罪人，只能通过特殊的方式将信件送到他的手里，而且是用一次少一次，虽然珍贵了些，但好在隐秘性有保障。 蜈蚣妖族好不容易继位到族长，为了保住这个位置，他付出的太多了，包括孙子糜舒的病…… 他在自己的住所升起了三道灵气罩才打开了两封信件的其中之一。 里面的大致内容是，人族近日来了一位医术了得的大夫，其手法非寻常大夫所能及，而且还会调配一种特殊的药剂，其效果甚至能和六七阶的灵材相比。 当然，如果是这样倒也没什么，但是这位大夫的受众对象是平民区的民众，也就是说这位大夫用六七阶的灵材来医治平民。 其心可见。 此大夫姓白，患者尊称其为白大夫。 毒族长看完了第一封，浅浅的思量了一会儿，便看起了第二封。 “师尊！我去体验了一番白大夫的手法，真是惊为天人啊，而且，他还是我们学堂的学子……” 其上刚劲有力的字迹可以见得糜长的情绪有多激动。 毒长老收起信件，思量起了其中的内容。 两份信件的时间很明显不是出自同一时间，这第二封的墨迹还没多干，应该是刚写的。 “这位……白大夫……” 毒族长声音略显颤抖，多少年了……糜长背负这个骂名多少年了。 …… “呃，毒族长？您没事吧？” 白菜见着对方放空的眼眸，等了好长一会儿时间，终究是耐不住性子，抬起小手摁在座子上，伸直小腿，牵动身子，在毒族长眼前晃了晃。 毒族长的眼眸在眼眶里跳动，略微颤抖的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了腿上，无措地乱动着。 他胸口肉眼可见地起伏了一下，而后长吁一口气。 大手一挥，三层灵气罩直接将这房间隔绝室外。 “呼……没事……” “这……毒长老，你想干嘛？” 白菜扭动身子，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随即收回双臂，抱住了自己，故作姿态地夹起身音，弱弱地说道。 他当然知道毒长老不会动手，自己前来谈判，背后可是有着龙主撑腰的。 对方如此反应，就只有一种可能，糜长和毒族长还真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白长老……您是白大夫么？” “啊？” 白菜一晃神，不是自己在刺探对方的信息么？怎么自己的信息被刺探出来了？ 他又歪过身子，看了看身后，狐狸尾巴也没露出来啊……怎么就暴露了？ 见他反应如此，毒族长呼呲呼呲地站起了身子，冲到了白菜的面前。 “您真是白大夫？” 毒族长像换了个人似得，目光如炬地盯着白菜，贴近的脸甚至让白菜感觉到了温润的鼻息。 “呃……啊，是啊……怎……怎么了嘛？” 白菜一边使劲后仰身子尽量拉开与对方的距离，一边瘪着声音回应道。 “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 白菜的兜帽顶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毒族长是怎么了？自己提了个名字，也不算太刺激吧？ “抱歉，失态了。” “无事，还请毒族长明说，为何会如此激动？” “……” 毒族长沉默了，对于白菜的问题，他没有回道，反倒是沉下脸回到了位置。 “糜长和你说过了说过吾孙么？” “……” 此刻轮到白菜的沉默了，明明都是能理解的字，为什么拼凑在一起成为一句话后反而听不懂了呢？ “看来是说过了。” 【不是……等等，说过什么了啊？喂。】 白菜见着了对方一脸苦涩的表情，心里掀起了浪花，努力回想着糜长有没有对自己说过什么。 任凭他抠破小脑袋瓜，也想不起任何东西。 第175章 交易达成 白菜观察着毒族长的一举一动，心里一个劲地在思索，这糜长和毒长老，以及对方口中所述的孙子是什么关系。 但他所知的信息太少了，又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只能旁敲侧击，试试能不能得出更多信息。 “毒族长，不知我的身份，您是从何得知的？” “以糜长的性子，是不会结识一些无用之人的……” 白菜脑海里闪过了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孔，初入学堂的时候，糜长可是最先上来打招呼的，当然，不怎么友好就是了。 但是，当自己证明了他狼族的身份之后，对方又贴了上来。 “就凭这些？就能判断出来？？” 白菜反问道。 而毒族长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继而说道。 “当然不是，糜长向我描述过你，化形为孩童模样的碎灵境妖族可没几个，起码在我眼里，你是独一个……你有提到了糜长，于是我便推测出了你……如果不是你身上穿着的这件灵宝，或许在见到你的时候，就能描述出来了。” 毒族长不紧不慢地说了冗长的一段话，白菜仔细地听着，如此一来就释然了。 当时好像也是糜长提出要去医坊看一看的。 【可是……找大夫是为了什么呢？】 “子朝兄，你知道毒族的特殊体质么？” 这时候巳蛇在他脑中开了口，一句话就点通了白菜的思维。 【哦~原来如此……】 找医生，那自然是有人生病了，也就是说，这毒族里面有人是五毒体，而后被五毒体的负面效果侵蚀了。 可是……为什么不去找他师兄呢？ 毒族作为大族，完全是有能力去人族求医问药的…… 【难道是五毒体那人的身份不简单？】 白菜在心里给出了一个答案，抬起眸子重新打量起了毒族长。 “莫非毒族长有位亲人是五毒体？” 他将心里的答案呼出，同时也在对方的脸上印证了这个猜想。 房间内很静，毒族长淡然的表情好像被凝固了一般，唯有这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白菜，让后者心里有些发怵。 “五毒体，可以让此体质的人修炼各种灵毒，不限于这蜈蚣，蜘蛛，蝎子，蟾蜍，壁虎这五种毒，五毒只是一个约数，一位此体质的人，最多修炼三种灵毒，也可勉强修炼至四毒……” 白菜最初也不知道这些，还是之前询问巳蛇有关毒族的事情之后，翻阅相关书籍才得到了这些信息。 有趣的事，介绍特殊体质的藏书，人族的信息很全面，全面到特殊体质的变种都有，最有趣的就是狐族的归一体，拥有九尾的天赋和归一体的天赋。 在他介绍出五毒体的信息之时，毒族长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同时恢复了神采。 白菜很确定，如果自己刚刚不拿出些真实水平的话，对方眼里的杀意定然不会减少。 “那白大夫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么？” “有确实是有……只不过。” 这五毒体可是少见的拥有负面效果的体质，他自然是好好研究了一番，只是苦于没有实践，解决办法也只停留在理论阶段。 “只不过……？” 毒族长微微昂头，眼里冒出一抹亮光，他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以至于让旁人看来，都觉着温和了几分。 “只不过我的医疗方法还未实践过，会发生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 毒族长的表情可谓是起起伏伏，像是被翻来翻去的书页一样，来来回回，在暗淡与明亮之中来回切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从医的时间不长，甚至没接触过特殊体质的病人……不过嘛……” 白菜可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而也明白了自己应该给出什么样的筹码才能让对方心动。 “不过什么？” “我虽然没把握，但我师兄说不定有法子，我可以先给你开些方子，让这灵毒不继续扩散，而后再去寻我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白菜够着身子，扒拉过来了那杯被推至中间的茶水，余温尚存的杯壁让他的指尖感受到了暖意。 而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果然……好苦。” 一股清新的苦味咬着他的舌头死死不放，兜帽下的脸皱得和个小老头一样。 对位的毒长老还在思索着，白菜也不急，就这样等着。 时间缓缓流逝。 毒族长端坐着，书生白面上映射出了苦涩，可以见得这是一场艰难的抉择。 可惜白菜不知道对方在抉择什么。 “你所言的这位师兄是谁？” “这我可不能说。” 毒族长听闻白菜决断的语气，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而后又思索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 “那等你把人治好了，我再把……” “诶诶，这可不行，狼族的赔偿本来就是你欠我的，我答应治病也只是出于好心，你可不能寒了我的心哦，不然……哼哼。” 白菜用夹起的怪异声音发言，打断了毒族长的话语，撩起嘴角，在兜帽下展露了自己的两小颗“獠牙”。 俏皮尾音首位，即使是这般话语，却也让人生气不起来。 “呃……” 毒族长本想炸炸对方，看看能不能在夺些好处过来。可后者只是身体小，心智不小，回出的话让他无言可说。 白菜给出的条件，他确实很心动，又狼族的声誉做担保，也不用担心对方的话是假的。 这么些年来，他所求的就是孙子糜舒的健全，相比之下，对方开出的那些条件，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如此巨大的物资流动，长老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若是他们借此把糜舒的事情寻出来了，这么些年的努力可就功亏一篑了。 “白大夫所言的师兄有几层把握？” “九成九，剩下的是对万物的尊重。” “那么最快能什么时候医治好？” “这……” 白菜对此也拿不准，师兄作为国医，工作量他也不知道有多少。 “这样吧……白大夫若是能给出准确的时间，我便答应给你那些物资，如何？” 毒长老拧着眉头抿着嘴，思索了半天，心里直打鼓，最终还是一咬牙，给出了许诺。 第176章 灵阴草的消息 “哦？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别过了毒长老，白菜便出了门，同时在脑海里问了冬暮一个问题。 “夫人……你是如何知道这毒长老的姓氏的？我记得我和毒族的人没有什么交集啊？” 白菜在脑海里搜索着信息，甚至于将之前和糜长有所交集的记忆也寻了一遍，但关于毒族长的信息未有半分。 虽然大族族长的名字不是什么敏感内容，随便找个人问问也能知道，但是他不知道啊。 如果是巳蛇告诉冬暮的话，为什么前者要多此一举，不自己说？ “是巳蛇哥哥告诉我的啊。” 半晌过后，冬暮的声音从脑海里传出，而结果却是白菜设想的第二问题。 【哦……】 白菜抿起嘴正想着发问，但是转念一想，又好像没什么必要，将窜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打嗝般地应了一声。 “嗯嗯……” 冬暮甜甜地应了两声便不再说话了。 白菜飞速回到狼族地界，与高爽打了一番招呼之后，便留下鬼旭自行离开了。 毕竟春飞雨兄妹还在这儿，得留个人照顾。 至于终赛的比试，在现在看来也不是很重要了，毕竟毒族的那些报酬可不少啊，甚至他提出的时候报价还增了些。 对方也完全没砍价，只要他能将这五毒体出现的负面效果解决了，自己可就能得到那么多物资，特别是那三万灵石…… 坐上狼族的灵兽车，赶在黄昏时刻之前，他便回到了城内。 好巧不巧，正逢赵飞巡视城门。 “赵将军。” 狼族的灵兽车停在了一旁以待检查，白菜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便掀开了布帘子，探出小脑袋，瞧见了正在一旁荡悠的赵飞，提高嗓门，叫唤了一声。 “嗯？白大夫？你怎么回来了？妖族比试不是还有几天才结束么？” 赵飞眯了眯眼，看了一会儿，才确定出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是白菜，略微诧异地张大嘴后，挠了挠头，这才走上前了，道出了心中的疑虑。 “啊~将军，借一步说话可好？” “嗯？” …… 两人来到了初次谈话的饭馆，开了个包间。 待菜上齐之后，赵飞开出了屏息罩。 “……赵将军，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白菜一边夹着菜，一边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真没想到，比试场上还出现了这种事情……不过，倒也符和世人对毒族的刻板印象。” 赵飞饮下了一口白菜自带的香醇酒水，略微涨红的脸上出现了一份不屑。 “那赵将军能帮我联系师兄么？” “呃……现在恐怕不行……国医正在闭关炼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而且半年后他还要主持医仙比试，估计有够忙的。” “啊？这……” 这是白菜没料想的，还有那个所言的医仙比试又是什么？难不成是一群大夫在一起看病？那有什么可比的？还能找出几个得相同病的人当做比试器材么？ 赵飞见白菜略微苦恼的小表情，不由觉得好笑，忍住想要上前揉捏一番的心，他继而说道。 “白大夫也可以去参加医仙比试哦，奖励可不少哦~” “一个小比试能有多少？” “既然是医仙比试，自然是奖励一些名贵药材了。” 白菜本来还对这比试没什么兴趣，但当这药材两字一窜出来，他便来了兴致。 “药材？什么药材？” “呃……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上次比试榜首的奖励是一株灵阴草。” “什么？灵阴草？” 白菜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两只小脚不住地在凳面上抖动，带动着都上扑棱的耳朵，脸上写满了激动。 “哦？白大夫知道此物？” “当然，不知之前得到此物的人是谁？赵将军可否透露一下？” 白菜蹦下凳子，一溜烟地窜到了赵飞的旁边，此时的他心里就像沸腾的开水一样，难以平息。 在塑造的冬暮肉身中，最重要的便是着灵阴草，根据他与鬼旭初见的时候，对方对此物浑然不知的表现，可以推测出此物的获得者是隐藏信息的。 “呃……白大夫是有所不知啊，这医仙比试是众多比试里唯一一个不会公开信息的比试，绝大多数的大夫，境界停留在天灵境及以下，自保能力堪忧，即使有人族的庇佑，但免不了会有亡命之徒杀人夺宝……所以……” 赵飞面露难色地说出了一连串地话语，让白菜瘪起了嘴，耳朵侧过两边，成了飞机耳。 前者如此说道，看来是没戏了。 赵飞的性子，众人皆知，自己若是再多央求几番，反而会让对方夹杂中间，左右为难。 这难得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一盆水浇灭，脸上不表现出失落都不可能的。 “白大夫为何如此中意此物？” 赵飞见白菜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忍不住问了一句。 “唉……无事。” 白菜叹了一口气，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碗里菜，右手拿着筷子，反复戳着盘子里的菜肴。 “呃……白大夫也不必太过失望，灵阴草虽然罕见，但用处极少……国库里或许还留有一株……” 赵飞见白菜自然表现出得这副幽怨的小孩模样，一时有些不忍，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将口中的话说出。 此言一出，白菜戳出去的筷子瞬间脱手，落在了餐桌上，随着“邦邦”两声的出现，他又昂起了头。 甚至连周边阴沉的氛围，也变得阳光。 “真的？” “我也不能确定，大概率是有的，这东西的作用鲜有人知，好几次的医仙比试，榜首得知奖励是此物后，便嚷嚷着要换……” “好好，那我要报名……” “现在时间还早，等到时间了，我在通知你。” “好的，好的……” …… 吃饱喝足了，白菜告别赵飞，并未急着回妖族比试的地界，而是绕回医坊，准备去看望陈老。 绕过小街，走在熟悉的巷子里，白菜正准备穿过巷口，却听得医坊的方向传来几声呼唤。 “白大夫……” 声音是他不曾听过的，他记着门口是贴过牌子的啊，而且陈老也在里面，为何出来劝退门外的人呢？ 第177章 陈老的弟弟 抱着好奇，白菜将头探过了巷子口，朝医坊门口望了过去。 只见门口停留着一粗布麻衣的青年，青年竟跪于地，朝着大门不住地磕着头，同时还在一边喊着“白大夫”。 奇怪的是，周围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白菜已然披上了遮星袍，放出灵气探查了一番，才发现这人竟然是破灵境。 这就更奇怪了，破灵境的修炼者在人族，生活虽比不上大家豪绅，但也富裕，最起码温饱不会有问题的，这青年这般衣着…… 白菜三两步便来到了青年身旁，而后者磕得太过专注，并未发现靠近的他。 “喂，你在这儿磕什么呢？” 他扯了扯对方后背的衣物，硬生生得拉住了对方还要往下磕的头。 “你……你是？白大夫？” 青年扭过身，憔悴的脸上难见血色，恍惚间，白菜都把这人认成了毒族的人。 红肿的额头活像是一条隆头鱼。 随即，对方表露出激动的眼神，连滚带爬地挣扎着想要站来，但破皮红肿的双膝仅仅是颤抖两下，就将对方刚刚立起的身子摔倒在地。 只见得青年胸口剧烈的起伏，两瓣干裂的嘴唇上干涸的血痕被撑得再次裂开，鲜红的血液浸湿了其上的浊白死皮。 青年这般急促呼吸，紧绷着自己的嗓子，压根就说不出话来。 没多少时候，话没说两句，就自己栽倒在地，闭上了眼。 “嗯？碰瓷？” 白菜抓住对方衣背的手忽然一沉，见此，他不思考起了青年在这儿多久了。 但他也没想多久，毕竟只要等青年醒来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他就了然于胸了。 “陈老。” 他叫唤了一声，早在探查青年灵力的时候，他就顺便看了看那陈老在不在医坊里，而答案也显而易见。 不多时，一道身影闪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老和往常的那般寻常模样不一样，眼里布满血丝，平日最在意的外表，现在竟然有些凌乱。 这让白菜很诧异，要知道，还在狐族的时候，陈老即使是在父亲被驱逐出狐族的那天，外表都不曾有一丝凌乱。 看来，他手里的这个青年和陈老有些瓜葛。 …… “……小鬼，事情就是这样，你在那边好好照顾春飞雨兄妹，我这儿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毒族长那边有法子可以告知我结果，你只需传话便可。” 白菜写好书信，又拿出了一块灵玉，而后用一块兽皮包裹，放在了一起，最后同陈老一起，回到城门交于了狼族的灵兽车的车夫。 这是毒族长的信物，可以让持有此玉的人进出毒族的地界，不限于毒族在比试场地的地界。 白菜所言的法子就是特殊灵石了， 而这灵石只有三块，用一块少一块，而且还是单方向传递的，类似于短信的传输，而不是打电话。 而且一块对应一块，就算是接受信息也会损耗一块。 唯一的好处，恐怕就只有做事不留痕迹了。隐秘性可以保证。 “辛苦了。” “哈哈，白长老客气了，我就是干这个的。” 车夫大笑两声，客套了两声便拉着鞍绳，扬起长鞭，驱兽拉车远去。 自从上次被袭击之后，狼族就换上了碎灵境的人当做车夫，而这位的实力大概在碎灵五阶。 “走吧，陈老，那人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就醒了。” “是……” 陈老的语气略显低沉，微微皱起的眉梢下的眼眸看向了一旁，回避着白菜的视线。 见此，白菜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 在一狭小的房间内放着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水盆。 水盆里盛满了浑浊的凉水，在盆沿上搭着一块不知从那个垃圾堆寻来的破布。 而在床上，躺着一位面颜如玉的女人，和这房间显得格格不入。 女人闭着眼，仿佛一个精美的艺术品。 但其微微起伏的胸口，以及高挑鼻子前升起了雾气，让她活了过来。 没有窗纸的窗户外明明是明亮的太阳，可为何女人的鼻前会有那雾气呢？ …… 一老一少回到医坊，两人路上没有半言。 “陈老，这人你认识么？” 白菜卸下身上的袍子，一边叠着，一边问着陈老。 “认识。” 陈老回应的很快，语气也听不出什么问题。 “那为何不带他进来，或是让他离开？” 白菜继续追问，抬手示意陈老坐着说，陈老只是看了一眼，脚步并未挪动半分，反而正视着白菜，咬着牙，说出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语。 “……他……是……我……弟。” “啊？” 白菜刚一坐下，就站了起来，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青年，又看了眼陈老，而后又重复了好几次动作，晃荡得头有些晕乎乎了才就此作罢。 他握拳轻轻敲了敲晕晕乎乎的小脑袋，不解地看向了陈老，再出一言确定道。 “你弟弟？” “是。” 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的白菜，快速地从纳戒里拿出了一缸酒，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些零嘴，铺放在了桌上。 “讲讲。” 白菜斟上一碗酒，拿起细小的干果，用牙咬裂了果壳，再出手剥开，取出果仁放在嘴中，感受顺滑的油香，他朝着陈老说道。 “……” 陈老脸色一黑，但很快便恢复了原状，开口讲道。 …… 陈老原名陈木，原是陈家天骄，有一弟，身为大哥的他，品学兼优，也是早早地来到了灭灵境。 在遇到白菜的父亲子夕之前，曾有一妻，共有一子。 与子夕结识之后，一同前往边疆的期间，孩子被人谋害，曝尸于城门口。 只能说赵飞没有接管守门的活的时候，这城内的查案效率…… 陈老之妻的家书传于陈老之手时，正是战事焦灼之时，他这种灭灵境的高手是军阵的先锋，缺少一员都会对战局有巨大的影响。 赵飞得知此事之后，多次劝离他，无果。 直至他重伤于战场，魂魄与躯壳由子夕带回狐族…… …… 白菜听得入神，桌上的零嘴未动半分，他端起那杯满满的酒，递给了老泪纵横抽泣不止的陈老。 第178章 噬魂草 “抱歉，陈老，我……” 白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脸上全然没了嬉笑，情绪跟着陈老，小脸瘪了下来。 陈老掩面擦拭着脸上流成两条小溪的泪水，在白菜身边一直充当长辈的他第一次表现出这般狼狈模样。 白菜虽说年纪不大，但上辈子的阅历可一点也不浅，毕竟是有科技的现代，人情人暖也在这一时代的影响下变得淡薄。 他深知到了这个年纪还会被触动内心的事有多沉重。 在安慰人这一方面上，他尤为嘴笨，不知该如何发言打破眼前这一局面。 以前自己兄弟买醉落泪之时，他能做的只是在一旁默默陪着，听着别人大倒着的苦水，他也只能应和几声。 他现在也是这样做的。 过了一会儿，陈老稳定住了情绪，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似是顶上了两个大红灯笼，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旁都多上了几条皱纹。 “陈老，大致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你是因为怕被认出来，所以不见你弟弟的，对吧？” 白菜一边问着，一边瞥眼看着床铺上还没苏醒的青。 陈老虽然也有遮星袍，但此物只能掩盖气息，持有者的行为习惯和声音还是不会改变的。 就像白菜，在会见爷爷和父亲的时候，也不敢发声，甚至于手都藏在了袍子下。 “……” 陈老点了点头，顺着白菜的视线看向了床铺上的青年，红肿眼里被忧虑侵占。 白菜下了凳子，三两步便来了青年身旁，倚着床沿，轻轻一跃，便坐在了上面。 陈老的弟弟正处于风华正茂的年纪，想必是用了什么常驻清纯的药，估计是出自师兄之手。 看来陈老的家族来头不小啊，难怪陈老能懂得这么多。 “唔……” 忽的，青年发出几声呢喃，眼皮一连跳动了好几下。 这一变动引起了白菜两人的注意。 “醒了？” 白菜将小手搭在对方手臂上，抓着晃了晃，轻声问道。 “嘶……这儿……是？” 青年吸气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明显，而对方察觉到自己是在房间之后，又扭头看向了四周，还未开机的大脑努力接收着信息。 “这儿是幽医坊。” 软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青年循声望去，竟见一小只狐耳孩童坐在床沿望着他，清澈明亮的翠绿兽眸甚至能清晰的映射出他的面容。 略显婴儿肥的脸颊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上一把。 白菜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努了努嘴，瞪了他一眼。 青年这才收起了小眼神 ，回味着对方说出的话语，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 “幽医坊……” 他若有所思地再次望向了白菜，沉默了半晌，突然双眼冒光地再次望向白菜。 “您就是白大夫？” 他激动地问道。 “嗯。” 白菜点头应着，同时也仔细观察起了青年身上的衣着，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对方会穿得这般寒酸。 难道是什么特殊癖好么？ “你找我所为何事？” 白菜抱着疑惑，问了一句。 青年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衣物被白菜注意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那几片麻布，拱手过头顶，躬身回应道。 即使是在床上，对方的这一动作做的还是极其标准。 “我嫂子得了一种怪病，昏迷不醒，还请白大夫出手救治啊。” “昏迷不醒？那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 单单一个“昏迷不醒”，他可判断不出什么，不过考虑到对方刚苏醒，外加内心急迫，语言组织不顺畅也情有可原。 “没有，只是昏迷不醒……气息甚至都没有半分的减弱。” “哦？还有这种事？” 白菜闻言闭起眸子在脑海里搜索起了相关的病状，不再说话。 一旁的陈老已是背过身去，不知在做些什么。 青年在这沉重的气氛中也低下了头，甚至没有察觉到一旁陈老的存在。 这一场景一直持续到了白菜睁开双眼。 “造成此等情况的原因只有三种，一，魂魄游离出了躯体，二，被人下了灵咒，三，体内有噬魂草。” “忽略不可能发生的第一种，剩下的两种原因皆是人为，若是被下灵咒还好说，可以报官，朝上有专门驱散灵咒的人服务于民众，若是噬魂草的话……” 白菜说着说着，话就断了。 “会怎么样？” 青年的脸色泛白了几分，询问的声音都是弱声弱气，仿佛还有几分颤抖。 “若是噬魂草，若是时间长久，即使是治好了……也会被食去几魂几魄，沦为一个傻子……” 白菜看了眼旁边默不作声和个木头一样的陈老，咽了咽口水，一咬牙还是将这此话说出了声。 “什么？怎么……怎么会这样？” 青年在这一瞬间，气力被抽走了一般，笔直的腰杆松垮了下来，双手搭在头上抱在了一起，眸子里空洞幽幽，无尽的慌乱从心底里升起。 “不过，处理得当的话，将那噬魂草炼化成特殊的丹药，再服用，还是可以恢复原状的。” 白菜也只是从圣树那儿见识过这种方法，具体怎么操作他是一概不知，而且，根据不同时间的噬魂草，对炼丹师的要求水平就越高。 人有三魂七魄，若是被噬魂草植入体内有一月，便会丢失一魄，于三月之时，丢失了第三魄“气”之后就会陷入昏迷，此时的炼丹师需要能够保证七成以上的材料利用率，不然就会丢失一魄。 时间拖久了，寻不到高阶炼丹师，丢个两三魄也不是不可能，而偏偏第二魄是“灵慧”，也就是所谓的智慧，人没智慧，那不就成了傻子。 当然，噬魂草只能吞噬魄，不能吞噬魂，最多也只能将人变为没有意识空壳，之后若是找到保证九成五以上材料利用的炼丹师，将这七魄的噬魂草炼成丹，也可以恢复原状。 “所以，你嫂子出现这症状多少时日了？” “没……没多久，就昨天昏倒的，我便过来求医了。” “嗯……陈老，出来一趟，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第179章 情况紧急 白菜带着陈老来了门外。 前者表情严肃地看着后者，开口道。 “陈老，如此看来，令阃是被人种了草，若是灵咒，延时性是不可能有三个月的。” 白菜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是在问陈老有没有想起什么仇家之类的。 可是陈老离开家好久了，又怎会知道有什么仇家？ “小主……仇家我是实在不知……眼下还是治好柳儿的病。” 陈老所谓的柳儿应该就是对其妻子的称呼了。 白菜点了点头，可是想要取出噬魂草可不简单，毕竟是食人魂魄的污物，稍有不慎恐会伤人根本。 “陈老，眼下还是先去看看情况，你准备一下……” “好。” 白菜没敢多浪费时间，每拖延一秒，噬魂草的根除就会难上一分。 陈老连连点头，闪身消失。 不多时。 幽医坊的门口便站了三人。 “带路吧。” 白菜拉了拉身上的袍子，而后朝着青年说道。 “好。” 青年不敢怠慢，领在队伍的前面，向着街道走着。 而此时的街道，人流又多了起来。 其中不少人认出了白菜。 “诶~这不是白大夫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大夫跟着的是不是那陈家的二公子？” “喔，好像是啊。” “你们谁去提醒一下白大夫啊？东家放话了，哪个大夫要是敢去帮忙……” 人群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这些尽然流入白菜耳中。 其中倒是有一些有用的信息。 【原来是东家啊。】 白菜晃了一眼，定位到了这说出这话的人，朝他招了招手。同时，也默默记下了那人的面容。 是个面色正气的中年男子。 那人先是一愣，而后高举一手快速舞动，以示回应。 白菜在这一块的名气可不低，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儿个街坊邻居对他的态度有多好。 经他之手的人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从其声音分辨出这是一个医术了得的娃娃之后，别提多喜欢了，甚至有些人会带些糕点甜食去投喂。 这些人基本都是到了退休的年纪，三五扎堆在街道口一坐就是一下午，吃着淡茶，玩着棋局，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白菜的身上。 连带着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这些人子女对他啊印象，毕竟他基本上可以说是分文不取，最多也就吃些那些病人的零嘴。 “哎呀，老侯，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这点声音都能被白大夫听到？” 在其旁边的同龄人一拍大腿，紧绷着牙关，咬破着后槽牙，仿佛是在后悔自己为何没有说出那些话提醒白大夫。 这样一来，这家伙，能在之后的闲谈里吹上好几天的牛了。 虽然四周有人群簇拥，但是白菜几人的行进速度倒也没延缓，甚至快上了几分。 …… “啧，这陈家的小子好像真找到了这所谓的白大夫。” “他和我们东家有些恩怨，还将鬼旭哥哥收入了手下，我势必会杀了他。” “呃……妹儿，你的鬼旭哥哥好像很喜欢这个白大夫，你确定要这样做？” “……” 两女伏于暗处，一言一句地对着话，听这内容，是东家的打手不错了。 “啧，这里人太多了，想靠近些都不行。” “没办法，这白大夫免费给平民治病，现在是民心所向，现在还是吃饭的点，人还是少一些。” “姐，你是不是糊涂了？这吃饭的点外面的人怎么会少一些呢？” “妹儿，平民吃饭为了节省开支，都是买菜在家里做饭的……” “啊？这样吗？” …… 【子朝兄，附近有一半步灭灵境的人和一灭灵境三阶的人。】 巳蛇出言提醒着白菜。 白菜闻言脚步微微放缓，释放灵气朝四周探了去，却察觉不到丝毫异常。 【看来是用了某种灵器啊……】 他在得到路人的提醒之后，第一时间就猜到了附近会不会东家的人在监视陈老弟弟。 【巳蛇，你好好盯着他们，若是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提醒我。】 【好。】 虽然对方不太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但是谨慎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在白菜没注意的地方，陈老也微微顿了顿步子，在遮星袍下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 “我们到了……” “嗯？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儿？” 白菜还奇怪着为什么对方要带他们来这儿，而对方的一句“我们到了”，给他整不会了。 这儿都到了平民区的边缘，四周东倒西歪的砖瓦房上的外墙灰大块大块地剥落了，留下一块一块清楚可见的砖块，不少砖块都有清晰可见的裂纹。 用前世的词语来称呼，可以称作危房。 早在一里路之前，砖块修成的小路就已经没了，只有一条光秃秃的小土路。 四周是杂草丛生，在这儿稍微好上了一些，这儿好歹有几栋“房子”，而且杂草也是被修整过的，纯天然的草坪倒也还算看得过去。 “呃……这个说来话长” 青年脸上尽显窘迫，背过手，侧头看向了一旁。 “这……” 白菜正想再询问一些事情，随知身后的陈老突然暴起，如饿虎一般扑向了青年，双手更是与两把虎钳一样，死死地抓住青年的双臂，嘴里发出沙哑的嘶吼。 “陈材……” “什……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白……白大夫。” 陈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发白，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没有将名字透露给任何人，挣扎了一会儿，无果，对方的手臂纹丝未动，反而手指越陷越深，抓的他生疼。 一种恐惧由此而生，而后他奋力地转头求助地看向白菜。 “陈老，注意分寸。” 白菜凑到陈老身边，踮起脚尖，轻轻地拍了拍陈老的肩膀，将灵气注入说出的话语中，如此做，可以让话语附魔醒脑的能力。 陈老感受的到清新的灵力，理智也逐渐平稳，随后便松开抓住陈材的双手。 陈材脱力，自抱双臂揉着被抓疼的地方，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第180章 噬魂草上的寄生物 恍惚间，陈材看着身前这个佝偻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人好生眼熟。 即使这人被不知名的袍子遮了下来，但是方才那手的力道和那种压迫感，以及喊出自己名字的语气，都是异样的熟悉。 就好像……好像……好像是他死去多年的大哥…… “大……大哥？” 陈材木讷地喊了一句，但是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是如此荒谬，随即自嘲地笑出了声，带出了眼角的泪花。 大哥战死可是赵将军亲自过来言说的，怎么可能…… 陈老抬手直接揭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那张带有刀疤且苍老的脸庞，就算只见那抿得发白的嘴唇以及微微抖动的头部，不见那布满血丝的眼白，都可了解他此刻的心情。 即使面容上皱纹堆叠，陈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就是自己的好大哥陈木。 “啊……？” 陈材嘴巴像是被隐形的支架撑住一般，久久不能合拢，而且张开的程度塞下一整个鸡蛋没问题。 “你们先聊会儿吧，我进去为令阃看病……注意动静别弄得太大……虽然附近已经没有东家的人了，但是谨慎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白菜也不好打搅兄弟俩久违的重逢，绕过两人，便直接进了屋子。 刚一推开门。 “哐当。” 一声闷响，门竟然直接顺力倒下了，重重的摔在地上，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啊？这？” 白菜看着锈蚀的大门连接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老化地也太严重了，这种地方真的能住么？ 他扭头看了看身后，发现兄弟俩正“亲密”交流着，并未将注意力放到他这边。 视线回到门内，狭小的房间里有一张破木床，上面垫着淡薄的草席，甚至连棉絮都没有，而且床脚，床沿以及草席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霉菌痕迹。 其上躺着一位衣着光鲜亮丽，面容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没有浓妆艳抹的她也在这个年纪的加持下也如牡丹一样楚楚动人。 【陈老还有这么一位貌美的妻子啊？】 不过想来也是，能达到灭灵境的人可没几个，这个层次的人结识的也是一些同阶层的人。 无窗纸的窗户吹来一阵凉风，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窜入鼻腔，让人很不舒服。 【夫君，这位有点不一般啊。】 听闻冬暮所言之后，白菜没有犹豫，闭眸放出灵气探查了一番，却并未在这女人身上察觉出异样。 顿了一会儿后，白菜还是开口问了问。 “嗯？此话怎讲？” 【气息温润，入口微甜……】 冬暮的描述，白菜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说过，是什么时候呢？是…… 好像是见到冬暮之前。 难道说？ 白菜挺起鼻子嗅了嗅，又张开了嘴，抬起小手比作扇子，将女子身上散发出的灵气往自己的嘴里扇了扇。 这灵气竟然会有微甜的味，那也就是说。 “原始灵？” 他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结果，但是……这怎么可能？ 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散发出原始灵的气息呢？ 白菜陷入了沉思。 可是想归想，眼下还是先检查女人的病状为好。 他带着疑虑靠近了女人，伸出两指，点在了对方脖子处。 随即唤起一丝灵气进入女人体内，可过程并未像他料想地那一般顺畅，他放入的那点灵气没过多久便消失殆尽。 即使此人境界为碎灵境，但也不至于消失地那么快啊。 【夫君，你的灵力可不是凭空消失的哦。】 “难道是被吸收了？” 白菜被冬暮这一点拨便通了，紧接着，他便又投入了一丝灵气，以验证自己的猜想。 果不其然，灵气在其身体里游荡了没一会儿，就消失殆尽，而且消失的地方也与上次的地方相同。 “难道是这里？” 白菜加大了灵力的投入，直冲其体内诡异的部位。 不多时，灵力给出了怪异的反馈，在女人下丹田处，缠绕着一根藤蔓，藤蔓上还有几片叶子，这就是所谓的噬魂藤了…… 但是，不止于此，在噬魂藤的身上好像又长出了一个蘑菇状的东西，其上散发出的灵气，便是方才与他吸入的同一种。 “怎……怎么会这样？” 白菜收回双指，再脑海里搜索起了此等灵物。 “能寄生在噬魂藤上的寄生物？” 可任由他怎么想，他都觉得这几个字不可能拼接在一起形成一句话。 “不应该啊……怎么可能……” 白菜质疑着，身子感觉有些燥热，卸下了身上的袍子，他抓着发丝，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的疑惑。 【要不……问问圣树？】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 可是圣树只有在自己确定需要它的协助后，才会答疑，而且在治完病后收取的费用都是被圣树强制收取的。 【算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问吧……】 白菜打消了这个念头，根据师傅棘的描述，圣树收取的不仅仅是灵石宝物这些，有时还会有什么一条胳膊，一只眼球这样的。 并且，这些收取的对象还是被医治者最亲近的人身上。 也就是说，如果真出现了这种情况，就是直接把陈老当成砧板上的鱼肉，用以计量了，这是白菜不愿意看到的。 【既然这蘑菇在噬魂藤上，那么只要把噬魂藤摘除了，这蘑菇也应该随之摘除了吧？】 “咕噜。” 白菜竟然由于心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此刻，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出现的意外，其中大多数都是在摘除的时候，这蘑菇产生异变。 【不行……不行，太不保险了。】 他深知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地后果，他要对患者和陈老负责， 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的法子是绝对不能拿出来的。 【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由于是在人的体内，白菜也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是什么，权衡再三，他决定，先打开女人的肚子，看看丹田里的情况，再做定夺。 当然，这所谓的打开肚子，是以特殊的灵力作用于女子的魂魄，而并非肉体，所以不会有血腥的画面出现。 第181章 开魂 破开魂魄可是一件不轻松的事情，这考验操作者对于灵气的把控，以及灵气总量的浓厚程度。 好在白菜随着师傅修行之时，练得最多的就是此技法。 此技法之所以称不上秘术，是因为其学习难度颇高，而且很吃天赋，普通人想要摸着门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考虑到此等技法能造福生灵，开发此技法的人便直接将其公布于天下了。 这才成就了如今的不少大夫。 即使是这样，那些大夫里，还有不少是入门，与他相比，还是亦有差距的。 “魂起……” 白菜小手一指，肉乎乎指尖泛着青色的明亮光辉，可见其凝聚出的灵气之多。 同时，女人身上升起点点星光，光泽遍布全身，紧接着，白菜指尖朝上弯曲。 那些星光缓缓上升，于半空中聚集，先似繁星，后如皓月，渐渐地成了一具人形的聚合体。 “嗯？这色泽不对啊。” 白菜看着有些刺眼的光体，眉头微皱。 “如果寄生了三个月的噬魂草，魂魄不可能这么亮啊……” 按理说，魂魄越少散发出的光泽就会越暗淡，可这比寻常人的魂魄都要明亮不少啊，怎么看都不像是被种植噬魂草的样子。 “也罢。” 白菜两指比作刀，轻轻一划，在空中拉出了一条细长的光刃，而这光刃与他平时使出的剑气不同，其速缓慢仿佛滞留在空中一样。 “呼~” 他鼓起嘴唇，从红润的双唇中吹出一小口气，光刃这才得以在这视线中前行。 不多时，光刃不偏不倚地朝着魂魄的小腹处划去。 在两边接触之时，女人的身子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嗯？” 白菜察觉到了异样，猛抬小手，光刃停止了向下移动。 “不对，不对，不对。” 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连叫三声不对，魂魄脱离本体之后，本体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陈老，你们快进来。” 白菜皱着眉，朝外喊了一声。 话语刚落，一道身影出现子在了他的身后，多过了几息，陈材才跑进了屋子。 “怎么了？白大夫？” 陈材听着白菜呼唤，本就心慌的他，急切地催动灵力，快速赶到屋子，面上已是布满虚汗，呼哧呼哧地问道。 “你们稳住她的身子。” 白菜指挥着两人，伸手分别指了指床铺的两边。 魂魄与肉体唯一的区别就是“虚”和“实”，除此之外，五感共享，也就是说，白菜现在对着魂魄动刀子，女人也能感受到切实的割肉之痛。 说来也奇怪，师傅棘曾教他的技法，是能直接将魂魄和肉体的五感切断的，可是现在却失效了。 眼下他也没带来用以淡化五感的药剂，也就是麻药。 而东家的眼线恐怕早就将他来治病的事回禀给他们的主子了，现在恐怕是无人敢卖药于他的…… “那就只能……” 待两人落位后，白菜一咬牙，一挥小手，光刃继续朝下滑动。 “……” 果不其然，女人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小主……这？” 陈老还未消肿的眼眸原本因身心俱疲黯淡了下去，见夫人如此之后，再次泛起泪花，不知所措地双手只得紧紧抓住夫人的右臂与右腿。 未能闭合的嘴里传出的一声轻飘飘的询问，说明他根本就没缓过神来。 “……” 白菜并未回应，并非是他不想，而是，此刻他已然将全神贯注于控制光刃了。 魂魄不比肉体那般复杂，肉体又是皮肤又是脂肪，破开这些之后才是脏器。 魂魄只分为外壳和内核。 但是，其外壳极其的薄，与其说是外壳，说成膜或许会更加贴切些。 之所以要如此高的注意力，是因为此外壳的硬度会根据境界的提升而提升，稍有不慎，白菜的光刃在破开外壳之后，再多下个几分。 就会伤其内核了。 由于女人少了三魄，所以外壳相对来说会比正常的碎灵境的外壳承受力低一点。 “呼~” 白菜逐步放慢着自己的呼吸频率，越发集中精神的他，此刻只能听到两个声音，一个是自己的呼吸声，另一个则是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他的心跳逐渐平缓，呼吸间隔也逐渐拉长，在唤气声与心跳声之间的间隙，他稳稳地控制光刃的力度。 以确保，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 “咔嚓。” 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白菜屏住了呼吸，而后放慢了光刃的下移。 “咔嚓，咔嚓，咔嚓。” 如被重物压得支离破碎的玻璃发出的声音一样，只听得清楚第一声，后续就听不清了。 “收！” 在某一时刻，白菜止住了光刃，而后一甩右手，将这光刃化散于雾气，化散于空中。 “呼~” 白菜长吁一口浊气，站于床边的他踮起脚尖，看了看魂魄的正面。 一条约有他三个小手大的划痕印在魂魄的小腹处。 在这之中荡漾缥缈着似天空云朵的雾气，而在其正中央，隐着一黑影，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由此可见，这就是噬魂草了。 白菜收回心神，看了看床铺旁的两人。 “白大夫……大嫂怎么样了？” 陈材在一旁观看着白菜神乎其技地手法，注意到白菜收手之后，他也是在那一刻就准备好了询问大嫂状况的准备。 “奇怪……她怎么又没反应了？” 白菜没有理会陈材，而是探出下手掐了一下女人臂膀的上的肉，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你们可以松开了……” 没反应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是好事，当然，这是建立在他重新检查了一遍女人的肉体，确保没有异常的情况下的。 两人闻言松开了手。 白菜爬上床铺，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魂魄，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战。 那噬魂藤上的东西到底为何物，只有看了才会知道。 他再伸两指，指间凝聚光点，而这次的他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而后此圈内生层淡绿色的灵气薄膜。 随后他控着圈向下一舀，就像孩童玩的气泡玩具一样，拉出了一个长长的灵气泡 第182章 灵髓，灵液 “起。” 白菜轻轻唤着，魂魄里的内核应声而出缓缓飘起，似乎是香火焚烧后的青烟。 这些儿烟气徐徐而升，被他拉长的气泡吸引而去，在这破膜里面缩成了一个一小团与魂魄内相同的云朵类物质。 “……” 白菜收回手指，伸出另一只手，对准了灵气泡开口处，勾起小指，拈着其口，向下轻轻划拉。 而那气泡也在这一刻化成了完整的球体，透过薄膜朝内看去，一种不可名状的奥妙感在那翻涌荡漾的雾气中映射而来。 “你们照看好这个，切记，万不可让着灵气罩破开。” 白菜伸出手，接过悬浮于掌心的灵气泡，将其推向了两人，便没再理会，转而看向了魂魄的破口。 此时清晰明了了许多。 在这稀薄的内核下面若隐若现着几条黑叶红茎的纤细长藤，黑是墨黑，红是猩红，组合在一起就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而在这长藤的一张叶片之上，有一天蓝色的蘑菇状物体。 其整体为透明的光体，菌伞上有着零星几点小白点，除此之外便只有透明的天蓝色了。 与其说是蘑菇，倒不如说是水母更为贴切。 白菜凝眸一脸严肃地观察着此生灵，同时在脑海里快速地搜索起了有关百草的书籍。 可是越是深入的思索，他的脸色便越是沉重，直至最后，肉乎乎的小脸上仿佛顶了一个小巧的黑锅。 顷刻间，他甚至将脑海里有关植物的所有信息挨个回忆了个遍，却对此依旧没有头绪。 【巳蛇，这玩意你认识么？】 【子朝兄说笑了，若知道，我早就在你犹豫的时候说出来了。】 听着巳蛇的回应，白菜眉头微皱。 他已将当时所有明面上的百科类书籍学完了，巳蛇在后世达到了十阶，眼界定然不凡，两人加起来竟然还会有不认识的生灵，这可太奇怪了。 【夫君，你要不要试着和它交流一下？】 冬暮的提议白菜纳入心内，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盲目地将这蘑菇切除，只怕是会出现什么变故。 真不知应不应该庆幸，这蘑菇有了成为原始灵的前兆。 几乎没怎么犹豫，白菜便从指尖放出了些灵力用于传话。 “你好，我叫白菜。” 蘑菇并未向之前一样直接吸收白菜给的灵气。 它的整个菌体突然泛着幽幽蓝光，缥缈似无的淡蓝色灵气从其上升起，围绕着自身，尝试着与白菜的灵气连接。 “&……￥……&（）*&” “嗯？” 良久，白菜得到了反馈，可是……他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就和当初的冬暮一样，不会说话。 “忘了这茬了……” 白菜一时间对自己的行为感觉很无语，他的脑子专注于思考这生灵为何物，却忽略了最基础的问题。 刚诞生灵智的原始灵，哪里会说话啊？ 与其沟通的这一法子又被堵死了。 【诶~子朝兄，之前你先祖不是给你了几滴千年灵树的精华液么？】 “说这个干嘛？” 白菜有些疑惑的回道。 【你知道妖族吸食高境界的灵髓可以提升境界么？】 “这不是最基础的？你现在问这个干嘛？” 所谓灵髓，就是妖族的骨髓，不同境界的妖族，灵髓的品质有也略有差异，而且妖族自带的天赋，还能富裕这些灵髓不同的功效。 而低境界的妖族吞饮高境界的妖族的灵髓之后，便可直接用于提升境界，而且效果显着，不亚于那些高阶丹药。 而灵髓的优势则是不会让吸收者爆体，属于是纯正面收益。 这也算是给修炼时间奇长的妖族一种传承的方式了，毕竟人族的修炼速度太恐怖了，造就一位灭灵境的强者恐怕只需三五十年…… 当然，一位妖族小仙陨落也就那么一两滴，可谓是珍贵的不行，寻常是得不到的。 【这精华液的效果和灵髓差不多，子朝兄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吧？】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有了巳蛇的点拨，白菜明了奇意，植株类的原始灵诞生条件十分苛刻，而且还是妖族的修炼速度，为了补偿它们，也就有了这可以持续产出的灵液了。 而这千年灵树的灵液自然是这菌体最好的补品。 “好好好，我还都还没喝第一口呢！” 白菜哼唧了一声，但还是从纳戒里拿出了那个盛有灵液的玉瓶。 若是能直接将这菌体提升到地灵境，便可直接教其化形术了。 白菜拔开塞子，一道亮眼的金光从瓶口射出。 第183章 天赋型选手 磅礴的灵气从其中迸发而出。 引得了一旁两人的注意。 陈材双眼冒光的望向白菜，能发出如此异象的灵物定然不会是凡品. “这是……？” 陈老对此见怪不怪了，只是浅浅的瞄了一眼，予以陈材的眼神，好似再说“瞧你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可是千年灵树的灵液，我自己都舍不得用捏。” 白菜倾斜玉瓶，一双好看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瓶口内晃荡的那几滴灵液珠，生怕一不留神，就倒多了。 【啧，那两只老狐狸也太小气了，都给了这等品质的灵液，也不知道换个好点的玉瓶……】 传言品质好的玉瓶，其承装的液体，无论是多么细小的水珠都能在其表面上聚现，哪儿像现在这样，这么大的几滴……一言难尽。 来回摆弄了几下，白菜算是发现了，任凭他如何努力，这些水珠就像是在和自己作对一样，压根就没有按自己的意思实现过一次。 久而久之，他的性子也被磨灭了，索性伸出另一只手，将玉瓶托到了菌体的正上方，用另一只手探出的手指在瓶口处点了点。 抖弄了好几滴的灵液浇灌在了菌体身上。 霎时间，菌体身上被金色的液体包裹，释出耀眼的光芒。 其境界在众人能察觉到的范围内突飞猛进。 白菜见此不由咂舌，自己当时从筑灵到地灵用了那么些年的时间，期间花费了那么多的药材，丹药，如今却抵不过这几滴灵液…… 说来好笑，他的心里竟然由此升起了一丝嫉妒的情绪。 “筑基……物灵……” 白菜细数着菌体的境界变化，同时也在关注菌体上逐渐暗淡的灵液。 【不会不够吧……】 此时菌体已然抵达了物灵顶阶，是半步地灵的境界，看着其身上稀薄的灵气，白菜有些拿不准它能不能跨过这一大关。 在这顷刻间，菌体的气息越来越淡，似是打算停留在了物灵的境界，日后积攒到了足够的灵气再做突破。 “啧，小家伙还挺贪心……” 白菜一咬牙，再将玉瓶中的灵液点出了一滴。 滑落的灵液恰好点在了菌体的菌伞中央。 “呼呼~” 得此灵液的菌体竟然在这一刻刮出了向外席卷的气浪，甚至在空气中划出了轻微的呼啸声。 这就是灵压的雏形，刚到地灵境便有如此威力，看来天赋还不错。 当然，小小的地灵境并不能将这灵压持续多久，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恢复的平静。 白菜在第一时间就放出了早就悬停在菌体上的一团灵气。 里面包含了化形术的技法，这法子是不需要掌握语言的，只是学习起来会有一定的难度，若是化形不好，身上原型的特征就会多上一些。 就拿自己做比较，若是他化形不好，可能就是狐面人身，全身长满厚实的淡青色毛发了。 当然，白菜已做好了等待几天的准备，毕竟，就连他这般悟性，不算化形前准备的那些事，单单是学会这种秘法，都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然而，他话还是说早了。 正当他盘膝坐下之时，一阵烟雾从魂魄上升起。 “啊？” 白菜张大嘴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可是化形前的预兆。 这才过去了多久？恐怕连一刻钟都没有吧？ 他终是坐不住了，蹭得一下站起了身子，身后的尾巴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先是停留了一会儿，而后被他的动作拽了起来。 菌体的化形速度这么快，本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这样就可以更好且更快速地切除噬魂藤了。 可是，白菜不知为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就好像自己辛辛苦苦钻研了好久的数学题，被一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天才两三分钟就解决了。 “啧……最烦的就是这些天赋型选手了，这些人的存在时刻提醒着我，我是个废物。” 【诶~夫君可别妄自菲薄哦，你的医术不是很好么?】 “医术我可是学了二十五年啊……” 白菜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当然，也没真哭就是了，他可没这么脆弱。 烟雾逐渐将魂魄上空填满，白菜在一旁静静候着，同时手也抓在了破渊的伞柄上，以防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事情并未成他预想的最坏情况。 在众人神情紧绷之时，那看不清里面的烟雾中伸出了一只小巧的裸足，白嫩的肌肤顺滑而上，渐渐从烟雾中显现出全貌。 直至其脚尖点在床铺上，但似乎是感受到了草席上的那一丝冷冰冰寒意，他又将蜷起脚指尖将短小的肉腿收了回去。 “别怕。” 白菜轻轻唤出声，他心里清楚，自己说得话对方听不懂，但是柔和的语气总是能给人一种心理慰藉，不是么？ 而这次，并未被打脸，对方确确实实如他所想，再次拉长了小腿，即使前者还是有些不适应地缩起了白净的脚趾，但也没将腿缩回去就是了。 令人发笑的是，这娃娃也和白菜最初化形之时犯了同样的错误。 由于是第一次使用这种人类的身体，还并未明了肢体的承受力以及身体的平衡力，这踮起脚尖的一条腿怎么能撑得住整个身体呢？ （我知道跳舞的可以……剧情需要。） 对方在将身子的重心放在那条腿上的一刻，就已然有了向下倒的趋势。 白菜眼疾手快，一把松开破渊，张开双臂，准备接住这个快要跌倒的小家伙。 然而，还是他想简单了，不曾想这小家伙在慌乱之中竟然直接动用起了自己的灵力，也就是说，他摔倒的这一下是有灵力加持的。 白菜的注意力分散在了自己随手松开的破渊身上，又哪里注意到了这和炮弹一样的头槌？ “唔……噗。” 白菜只觉胸口传出一声闷响，一股子气从肺部挤压出来，冲到了嗓子眼，本来他还有能力将这口气咽回去。 紧接着一股灵力从他袭来，带着他的四肢朝后倒去，同时也让他咽下的那口气喷了出来。 第184章 破解之法 “呃啊，咳咳咳。” 白菜重重地摔倒在地，牵动着嗓子带来了剧烈的咳嗽。 同时，他的怀中也压上了一份沉甸甸不明物，让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白菜歪头朝自己怀中看去，只见得一团淡蓝色的一小团在其中慢慢蠕动。 几乎是同一时刻，那一小团突然向上抽动，露出了其下发丝的下的容颜。 略带些婴儿肥的脸上泛着红润，天蓝色的眸子着实亮眼，富有光泽且饱满的两片小嘴唇正微微地一开一合，喘着气，仿佛是还未从方才的摔倒中缓过神来。 【嗯？化形的还挺好？】 白菜看起了对方毫无杂质的面容，同时用灵力辅助探查了对方的全貌，结果只在对方身上发现了一成的本体特征。 就像他的狐耳和狐尾一样，这些不是化形之后不可避免的，当然，也可以吃一些易形丹隐藏就是了。 在这浅短的时间里，白菜被头槌撞击的胸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碎灵境的体质摆在这里，即使没有动用灵气护体，也不过是遭受点皮肉之痛罢了，并不会伤到身子。 “起来吧。” 白菜轻轻托起对方的身子，只是后者的体型与他差不多，如此一动作，场面就略显滑稽了。 【嗯？啊这……】 还好白菜方才松开了破渊，同时他也庆幸对方是个男孩。 他收回了关注于对方腹下三寸之地的目光，用灵力托起了自己与对方，而后轻轻地将后者放于了床沿。 随意地从纳戒里拿出了一套衣物扔给了眼眸清澈的对方，给予陈老一个眼神便没再多关注了。 眼下最重要的可是噬魂草的切除，尽管这个小家伙发愣的样子确实有些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你们可以出去……哦，对，也别闲着，教教这个小家伙一些常识，最好能教些简单的语言……” 接下来就不需要两人的辅助了，留下他们说不定还会影响到自己的发挥，虽然概率很小，但能避免还是不要冒险了。 两人的动作很快，抱着小家伙便出了门。 屏除了一切外界因素，剩下地就得看白菜自己的实力了。 再次站上床沿的他屏息看向了魂魄体内的那些已然清晰于其中噬魂藤。 暗黑色的藤茎有根较为粗大，足有他的两指之粗，而后在其顶端，分化出了四条一指粗的分茎，其中三条上的叶片宽大厚实，剩余一条的叶片还是新芽，甚至颜色也较为粉嫩，还未长成猩红色。 不必多想便知这噬魂藤到了什么阶段。 三魄对应着其中三条茎叶，剩余的那一条便是正在生长的。 “嗯……” 白菜正思索着如何切除此藤之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现在东家在外放话，不让有人帮忙医治这位，是不是也就代表着，高阶的炼丹师也请不到了？ 那如果切除下来了……没人炼丹的话不也是白搭？ 自己现在算是四阶炼丹师，对材料的利用率在六成五左右，这对于综合下来的三魄是绝对不够的。 一魄若是只丢失了四成，日后有他的调养也能恢复如初，可若是超过了四成这个界限，就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即使是他师傅来了，也没办法。 “嗯？等等，既然这样，那自己为何不将这每一条茎分开切除，而后再分开炼制呢？” 白菜忽然灵光一闪，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乌云中看见了一缕阳光，更贴切地说应该是狭长的隧道的洞口。 豁然开朗，便是如此吧。 而且他越是思索，便越是觉得这法子好用。 对啊，既然综合在一起会将损耗全部作用于第三魄，那为何不将其分开后，均匀地分在那三魄上呢？ 这样一来，自己的炼丹水准都够了。 幸亏化形为孩童，能有足够的创造力，不会局限于脑袋里记下的知识。 虽然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算术题，任谁来做，都会解答。 但若是没有一个跳跃的思维，就会陷入一种“一条路走到黑”的思维之中，压根就不会想到，原来还可以这样做。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工作量便会直接翻上几倍，今天看样子是做不完了。 而且此处在这荒郊野岭，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白菜在意的是东家的人，此处太过偏远，即使赵飞驻守城中，但东家只要把握好分寸，达到打断他医治的目的，然后撤走，赵飞赶来也来不及了。 而达到这样的目的只需要派出两位灭灵境的人就行了，人族不像是妖族，培养灭灵境并不像妖族那么困难，只要多砸钱就好了。 上次派去杀他和陈老的鬼旭和另外一人不就是两个灭灵境的么？ “嗯……诶，有了！” 白菜想到了一个绝佳位置。 首先自己的医坊是肯定不能回了，那儿绝对有东家的眼线。 他记得，在他离开之际，房东严且民找他去医治一位住在红灯区的断了五感的女子，也就是寒南琴。 虽然不知陈老妻子现在的身份如何，但光凭东家如此大动干戈这一点，便可断定其身份不简单。 常人应该都想不到此等身份的人会在红灯区吧…… 而且红灯区身后是有富人区的金主的，这一来二去说不定东家还会忌惮这一层关系，从而不敢继续。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红灯区的金主就是东家，或者其关系与东家不差，那样一来，可就是千里送礼了。 “回……” 白菜破开灵气泡，将其中的内核归还于了魂魄，而后探出两指分别放于魂魄裂口处的两边，紧接着唤出灵力，再轻轻一捏，一划，缝合了整个外膜。 别看他这样做起来很轻松，单单是这一个动作就耗费了他三成的灵力，魂魄的外膜的强度可不是盖的。 有了解决的法子，白菜也轻松了些，拿起破渊便走了三两步，出了门。 刚至门口便感受到了一阵带有土腥味的凉风，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定了定眸子，看了一眼在一旁围坐在一起的三人，陈材陈老两人坐在小家伙的对面，用手比划着什么，而小家伙则是有些呆呆地望着两人，手指放在唇前，似乎对两人的行为很费解。 【夫君~要不还是你来教吧】 【我觉得也是……】 第185章 医者仁心 白菜见天色挺早，并未耽搁，一人动身前往了房东严且民所居住的地方。 有了前车之鉴，他在老远就动用灵力封住了自己的口鼻，以免再次闹出笑话。 和之前一样白菜再次回想了一下严且民的面容，依旧是一团雾气笼罩在其上，让人分辨不清。 【这种灵咒还真是厉害……】 他也不由得再次感叹对严且民施下灵咒之人的强大，这几乎是抹除了一个人的存在。 还好他记忆力不错，外加上时间间隔也不久，还能记住大致的轮廓。 不多时，他便到了严且民的门口。 和往常一样，这儿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仿佛荒废好久了一样，明明是这么好的地段，为何不好好休整一番呢？ 若是医坊能开在这儿，只怕知名度会更高吧。 在这思虑之间，白菜上前敲了敲门锁，等待了片刻，但是没能得到回应。 “咳咳……房东，是我。” 白菜清了清嗓子，左瞄瞄，右瞧瞧，确认了行人不多只有三两个，这才将双手抬到了嘴旁，比做扩音器，用自认为很大的声音喊了一句。 “……来了” 很快，屋内便传来了回应，白菜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幻想出了现在了严且民到底会有多邋遢。 “咚……铛……蹡蹡……” 里面传出了磕磕碰碰的声音，白菜将手别过身后，有节奏地点动脚尖，轻轻在地上点击着，等待着“霉人出淤”。 “吱呀。” 这年久失修的门确实应该好好地修理一番了，每次拉开都发出刺耳的声音。 白菜揉了揉生疼的耳朵看向了拉开了门。 从里面缓缓走出了一个身着未知长衫的男人，至于为何是未知长衫…… 和往常一样，也如白菜心里想的一样，严且民的衣物上还是蘑菇布满，而且似乎比之前还要更多了。 不过……没有闻到这些脏污散发出的气味，他竟然觉得这样的衣物有些好看，他自己都觉得他大抵是疯了…… 五颜六色的菌团上生着些色彩鲜艳的蘑菇，这些蘑菇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迷幻的光彩，刺激着白菜的神经。 他将眸子移向了一旁，在这快速地转换中，另一旁的事物竟然灰暗了不少，白菜觉此甚为有趣，于是多次来回视之，玩得不亦乐乎。 而在严且民的眼里，这个穿着黑袍的小不点一直在摆头是什么意思？ “白大夫，您这么早就回来了？” 严且民抬起油腻腻的手摸了摸自己杂乱生长的胡渣上，疑惑地问道。 “对啊。” 白菜在严且民的话语中回过了神来，微微站直了身子，仰头应答道。 “那什么时候可以为琴儿治病？” 严且民污垢满布的脸上亮出了一对明亮的眸子，常人都说，眼睛是映射人内心最的部位，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原本一副丧气的“死人”模样，现在却活了过来。 “你要是急的话，现在就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听到白菜话里有话的话语，严且民直接打断出言。 “陈家你知道么？” “陈家……哦，原来白大夫来是为了这事儿啊。” 严且民在嘴里碎念着重复了一遍，而后略微一思考便了然了前因后果。 “白大夫，琴儿那背后的人和东家的关系虽然不算好，但是也不是水火不容的地步，若是东家拿出足够的诚意，说不定……” “嗯……” 白菜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而且……” “而且什么？” 严且民正欲再言，可似乎是顾忌到了什么，止住了。 “白大夫，我先问你，你为什么要帮助陈家的那位？” “医者仁心，我岂能见死不救？” 白菜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想笑，他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就在刚才，他说出那句“陈家的那位”之后，周围游荡的零星几人便尽数散去了。 而所谓的散去，则是退到了犄角旮旯的地方，白菜用浅浅地用灵力探查一番，便能知晓了。 如此做有两种原因，其一是好奇，其二则是为了打听到足够的情报而后去找东家领赏。 其一者少之又少，现在的平民听到东家的消息都是避之不及，又岂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兴趣而来偷听？ 就算他有一两个，那剩余者大概都是其二者了。 白菜拉着严且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聊，自然也就不怕这消息散播开了。 东家的眼线近乎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而且人家也不傻，在这城内立足多年，用膝盖想都能猜到他的下一步会怎么做。 与其藏着掖着费心费神不如坦荡行之，还能做给附近游荡的民众看看，也好树立他在别人的心中的形象。 严且民转了转眼睛，而后配合着他郑重点头。 “不愧是白大夫……此等心性我是学不来了，佩服，佩服。” …… 在远处的屋顶上，两位美艳动人的女子匍匐在斜顶上，观察着远处正在交流的白菜和严且民。 其中一位面容较为冰冷的女子翘眉微皱，如清冽泉水般的眼眸中的那两颗宝玉一样的眸子略显无神。 她正用纤细白嫩的手指将一块不知名的精美玉器压在耳边，和冰雕一样，一动也不动。 “嗯？姐，你怎么了？” 同在的另一女子的脸上摆出错愕表情，张着大大的湖水般纯净清澈的眸盯着前者，出声问道。 “没事……” 女子回过神来，嘴上如实说着，但心里却不断地回想着一句话。 “医者仁心，我岂能见死不救？” …… “白大夫，你可知，就在今日，关于你的话题可是在民众口中三两句就能提到啊？” “哦？有这种事？他们都怎么说我？” 白菜和严且民走在街上，两人聊着天，给外人一种很轻松融洽的感觉。 “你猜猜？” “应该是在夸我吧？” 白菜拍了拍胸脯，他对自己的口碑还是很自信的。 “不全是……不少人在骂你。” “啊？骂我？为什么？” 白菜挠了挠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他也没得罪人啊，难道是因为自己回来的时候没有将那块外出学习的牌子摘下来么？ “他们骂你傻，为了救人而去招惹东家的人。” “哦……那我猜猜，这么说的大多都是一些老人家对吧？” “嗯？这倒是不错，白大夫是怎么猜到的？” “在我医坊附近的老人家大多接受过我的治疗，可能是比较看好我，恨铁不成钢吧……哈哈。” 白菜摸了摸被袍子罩住的后脑勺笑了两声。 “白大夫你也真是心大，你知道现在你的处境有多危险么？” “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可不想成为我最痛恨的人。” 白菜叹了一口气，摊开小手，无奈道。 陈老陪伴了他那么些年，现在正是还人情的时候，若是因为困难而退却了，只怕以后喝凉水都会呛死吧。 第186章 白菜入霜华府 两人走了一行路，时间过了好久，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去见那红灯区背后的金主，据严且民所说，这人在城内的各行各业都有投资，而且比重所占不少，说话也是十分有分量的。 她与近百年的新起的东家不一样，似乎是从天主父亲刚上位的时候便就有了她的身影。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宏大的府邸。 他仰头看着宽大豪气的大门上悬挂的豪气牌匾，轻声念道。 “霜华府……” 白菜觉得着场景似曾相识，自己好像来过……难道是在梦里。 他一时间陷入了这种既视感中，难以自拔，也就呆愣在了原地。 “沈老板……” 严且民上前去拉动着精致的门环，一缕白色的灵气从其手掌飘出，灌注进了门锁，随着他的敲击，在门上荡起了一阵阵同色的光晕。 “沈老板？难道是沈诗霜？” 白菜听闻了严且民的叫法，脑海里瞬间蹦出了一个身影，同时也闪过了一个名字。 “哦？白大夫你认识她？” 严且民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乎白菜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有过一面之缘吧……” 白菜回应道。 然而就是他说出的这么一句话，让里面的人不乐意了。 “明明见了那么多面，说是一面之缘，我好伤心啊……” 大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从里走出一位身姿窈窕，面颜却勾人心魂的女人，女人头顶标志性的血红花朵，让白菜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这不是沈诗霜还能是谁？ “沈老板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咯~” 白菜把这话当成了玩笑话，应付着搭笑回应了一句，便没再多去关注沈诗霜了，后者好像有一项有关“魅”的天赋，虽然他不受其影响，但若是对方衍生出了有关的其他天赋，就说不好了。 “话说回来……你和这家伙一起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沈诗霜收起笑容看向了严且民，态度转变地好似比翻书还快，气氛在这一刻降至了冰点。 “嗯？” 白菜挑着眉，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严且民，后者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反而一脸赔笑的样子。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他在自己的小脑袋瓜里猜测着两人的可能存在的关系，细看之下，这沈诗霜的表情并非是完全的冰冷，多少透着一些无奈的情绪。 由此可见，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 最起码不会是普通朋友。 “尾巴也不摘干净……进来再说吧。” 忽然，沈诗霜的眸子撇向了一边，勾人心魂的妖异眸子泛起幽幽红光，望向了远处的屋檐，如是说道。 白菜顺着视线望去，同时也放出的灵气，果不其然，是东家的眼线。 沈诗霜扭动着身姿转了过去，丰满的身材至此以全部展现在了白菜的眼中。 “咕噜……”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性，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哼~】 清冽的冷哼从脑海中传出，白菜这才想起来，冬暮是和自己共享视野的。 白菜由此收回眼神，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在脑海里回道。 【这位沈老板有一“魅”的天赋，即便如此，都只是让我略微出神，要知道以她的能力，生灵境的强者来这儿都会愣上好久，如此可见……夫人~我对你的爱有多深~】 【yee~你这说的也太直白了，好肉麻……】 冬暮愣了一会儿，而后长吁一声，似是在抱怨白菜，其实是因为这是后者第一次对她说出这么直白的话语，反而一转攻势，让她陷入了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中。 不过，并她不讨厌就是了。 …… 谈笑间，几人便来到了霜华府的内部，由于白菜一直在冬暮聊天，身子基本上是一种放空的状态，所以沿途的景色也就没见着了。 几人走了一会儿，便到了一屋子。 白菜回神定睛打量起了四周，奢华的装饰但拎出来一件都比他的医坊还要贵重，甚至于用以遮光的窗帘都是用上好的丝绸缝制而成，他在狐族之时也只见过爷爷用过这种…… 【这沈老板还真是有钱啊】 “怎么？到了房里还要带着你这身袍子？” 沈诗霜入房间拿了套茶具，在回会客室之时，见白菜还裹着这身黑不溜秋的袍子，忍不住说了一嘴。 “哦……” 白菜下意识地托袍，甚至于嘴上也应了一声，但抬起的手还未抓到帽沿便硬生生地止住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嗯？” 沈诗霜抬高的茶壶逐渐缓平，倾斜的壶口流下的热腾腾的茶汤也逐渐停止。 她微微眯起眸子，以摄人心魄的眸子盯着白菜。 “怎么了？” 白菜问道，心里想着难道是自己方才的话冒犯到了她么？ “没什么……只是你这反应倒是头一次见到，有些奇怪罢了。” 沈诗霜转回头，继续倒着茶水，不多时，便将几杯热气腾腾的茶碗放在了茶几上。 “喏，这可是上好的星月花，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快尝尝味道如何……你自己拿着喝。” 沈诗霜对待白菜和严且民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方才还面挂微笑地将茶碗推到了白菜的面前，下一刻就板着脸对着后者如是说道。 “诶~上好的星月花？” 白菜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种措辞，而且对方似乎很了解自己的喜好的茶饮是什么，难道说……对方派人在监视他？ “对啊，我看你一直喝这种茶，便去国医的药园采了一些……” “噗……咳咳。” 白菜刚刚呼出几口凉气降了降杯沿的温度，上嘴抿上了一口茶水便听到了那意料之外的话语，随即嗓子便被牵动，后欲发声，仅接着便被茶水呛在了气管中，引其了剧烈的咳嗽。 “什么？” 他快速地放下茶杯，一手扶着椅子的扶手，另一手则是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连咳了好几声，才缓了下来，随即猛然抬头，几乎是喊出来的问道。 “你这么惊讶干嘛？国医听闻你喜欢喝星月花的茶水之后，就专门在药园里开了块地用来种植……” 第187章 久违的重逢 “师……咳咳，国医是怎么知道的？” 白菜听闻来历之后更加惊讶了，且不论师兄是怎么知道他的喜好的，就论这专门为他种这市面上常见的茶花这一点…… “你每次来问你喝什么，你不都中意星月花么？” “什么每次来啊？我这不是第一次来么？” 白菜没搞清楚对方说这话的含义，自己可是从未来过这霜华府啊，与这沈诗霜也是只有过一面之缘。 可对方的话语说得自己好像天天来这儿串门似得。 “嗯？你没事吧？难道是去观看妖族比试的时候弄坏了脑子？” 沈诗霜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察觉到了白菜的不对劲，方才引进门之后对方说的话语，她当成了玩笑话，现在再听一言，这发现小可爱是认真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去妖族比试了？” 白菜闻言大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事情对方很清楚，就好像……就好像……好像他和沈诗霜确实有来往一样。 有了这个思想之后，他在此思之后又回想起了以前经历的一些事情，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似乎自己又做了。 忽然他灵光一闪，在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便是自己，不过，那人与自己又有些不同。 “自己”为了冬暮肉身所需的材料在半夜拜访沈诗霜。 “自己”在突破之后，洗浴之时的衣物是自己脱下的。 “自己”在医坊见到两位先祖之时，冷漠地对着那两位下了“逐客令” 在这一时刻，周遭的事物静止，沈诗霜与严且民仿佛定格在了那儿一样，而白菜却没有注意到丝毫。 此刻，海量的信息犹如潮水一样涌入他的脑海。 而他仿佛是置身于即将决堤的大坝上的那一个小小的人影，面对于庞大的信息量，撕裂感带来的生疼，让他抬起小手紧紧的抓着额前的半边发丝。 他紧闭双眸，指尖摁地发白，其上的指甲似乎都快要嵌入了皮肉之中。 而他呲嘴咬牙，颤抖地抬起另一只手，奋力地凝聚着灵气。 然而在灵气快要汇聚成团之时，一阵刺痛突然从脑海中传出。 “啊……” 他忍不住疼痛叫了一声，随后，手中的快要聚拢的灵气一齐而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灵气调用不起来……】 他眯一眼，将方才用以聚集灵气的手抬到了模糊的视线前，尝试着再次聚集一次，却犹如青石落入深潭之中，不见踪迹，没有任何的回应。 未知的恐惧加上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的呼吸逐步急促，眼前也由于缺氧的原因泛起星光点点，慢慢变黑，随时都会有昏倒的可能。 “别怕，白菜……”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这糯声正气的少年音正是自己的声音。 可当他听到这声呼唤的时候，视线便已尽数发黑，力竭，只听“噗通”一声，白菜身子前扑直接摔倒在地。 …… “夫君……夫君……呜呜……快醒醒……” 在黑暗中，白菜似乎听到了冬暮的哭泣声，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他的心脏，随即一股压抑地束缚感困住了他的心口。 于此之后，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减弱了几分，似乎是有一只手捏住他的心脏一样。 在这样的力量之下，白菜砥砺奋进，猛然睁开了眼。 外界的环境在这一刻涌进了他还未完全适应的眼里，而在模糊的光亮中，白菜竟然见到那副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容。 只是她眼角带的泪花，让他好生心疼。 “夫人？” 白菜颤抖的嘴唇唤出了一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切实际的称呼。 跪坐着的女孩听到了声音愣了一会儿，童颜之上还挂着鼻涕泡，水灵的眼里水雾不断涌现，汇聚成泪水从可人的脸颊旁不断流下。 白菜坐起身子，环顾四周，才发现此处是荒域，那这么说……自己又灵魂出窍咯？ “夫君……你吓死我，我还以为你……” 冬暮反应过来后，直接扑向了白菜，钻进了后者的怀里。 白菜感受着自己怀中传来的温润感以及搂着冬暮身子的手臂传来的颤抖感，一股酸涩感从鼻尖传来 。 多年来压抑的情绪明明……明明管理得挺好的，可如今却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一齐用处，以至于一股暖流从他的脸庞滑过，视线也模糊了起来，不过这次，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 “好啦，好啦，夫人，别把鼻涕全擦我衣物上了……” “嗯哼……不行！让我再多抱一会儿~” 白菜后仰着身子，用一手撑着，抬起搂着冬暮的胳膊，轻轻抚了抚后者头上略微凌乱的发丝，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也勾起了一丝弧度。 而在一旁。 巳蛇，卯兔，还有一与白菜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不远处，注视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呃，你不上去参与参与？” 巳蛇开口朝着另一白菜说道，此人不出意外，便是春草了。 卯兔则是张着大大的粉色眸子看着两人，丝毫没有插嘴的意思。 “人生痴情多由在，风月无关唱不来……” 春草漠然的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别样的情绪，但是其轻飘飘的话语里满是落寞。 毕竟他现在也是孩童之形，不能完全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情绪。 良久，白菜和冬暮才从重逢中缓过了神，只不过，冬暮还是和小鸟一样，依偎在他的怀中。 她小猫似得微微抬起头，悄咪咪地瞥了一眼白菜，而后笑嘻嘻地打趣道。 “嘿嘿，夫君~你哭啦~” “咳咳……哪里的事，不过是风吹进眼睛了，有些疼罢了。” 白菜拿出了老旧过时的话语，由此可见，他也并非是要掩饰这一事实。 “夫君~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冬暮安逸地躺在白菜怀中，环抱着后者的双手拨弄着那柔顺的尾巴毛，亲昵地问道。 “于我来说……快二十八年了吧。” 白菜算了算日子回应道。 “这么久嘛？” “嗯……不过说起来，为什么我会进荒域啊？” 第188章 春草的坦白 “你俩亲热完了？” 不多时，待白菜和冬暮两人稳住了情绪之后，巳蛇慢悠悠地领着身后两人凑到了前者身边，开口道。 “怎么？不让？” 白菜笑了笑，站起身子，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衣物，拉着一旁冬暮的小手，回应道。 “那自然是可以。” 巳蛇眯起了眼侧向了一边，这……属实是没眼看了。 “那不就成了……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会来荒……嗯？你是……？” 白菜似乎是没见到对方脸上的表情，继续笑言，可是话到一半，他向一旁瞥了一眼，在顶着粉嫩长耳的卯兔旁边站上了一位与自己一般模样的孩童。 他看向那人，那人看向他，仿佛就是在照镜子一样。 只不过，对方的眼神好似更加的漠然，平淡一些，并未表现出化形为孩童的那种神采奕奕的朝气。 “我？” 那人故作模样地看了看两边，而后愣神地望向他，抬起小手指了指自己，呆呆地问道。 不得不说，这种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确实更能表现出效果。 “哈哈，好了，好了，别装成我的样子了，快说说，这次你又是哪一位剑星？” 白菜放声笑了笑，一眼望去，似乎是在期待这剑星的真实身份。 【这等易容术若是能学会，岂不是和师傅的无相面一样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便是你，你也可以称呼我为春草。” 那人从呆呆的面容转变为了淡漠，话语间歇停顿，似是在思量些什么，不过短思之后，便又说了出来。 “喂，再这么开玩笑可就不礼貌了哦~” 白菜的性子也是之前与冬暮重逢了之后，才能在此留下好脾气，拉起笑容说道，可若是一直被挑弄，这可就不好笑了。 “……” 众人很有默契地一沉默，除了卯兔，包括冬暮在内的几人多是一些难言地低头。 “嗯？” 白菜看向了那用着圆溜溜的双眼看着自己的卯兔，有些费解。 两人四目相对。 “大伙是怎么了？” 他隐约察觉到了不对，转而盯向众人的眼睛，试图从中获得答案。 “唉……春草，这事还是你和他说吧。” 巳蛇叹了一口气，对着身旁的春草说道，此事他们作为旁观者是没有掺和的能力的，这一切由当局者来告知会好上一些。 “嗯……” 春草点了点头，而后上前走了两小步，深吸一口气，而后再缓慢吐出，微抬眸子，也在这一刻正视起了白菜。 “嗯？” 白菜挑起眉毛，听巳蛇的措辞，他们好像都认识这位名为春草的人，可是他们终日都在自己的破渊里，与外界也没有交集。 这人若不是剑星，那他还能是谁？ “白菜，你还记得安魂玉么？” 春草开口询问道。 白菜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冰凉的触感由此传来，荒域虽然容纳的是灵魂，但是肉体所持有的灵器，以至于灵宝都是可以一比一地复刻进来的。 那枚明亮富有光泽的玉佩正安稳地挂在的自己的腰间。 “怎么了？” 白菜皱眉回应道。 “我其实是有安魂玉分割出来的一缕残魂……” 春草做出了自己的解释，白菜认真的听着。 荒地上的太阳挂上高枝，并未有半分的变化， 而这儿金砖铺满的地面上的云雾不知翻滚了多少去，也不知翻滚了多少来。 足以说明时间去了几何。 “……于是便有了我的存在。” 白菜听着听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肘顶在盘起的双膝上，其上的两只小手撑着圆润的脸庞，瞳孔微微放大，接受着春草所给出的信息。 “也就是说……是你替我受的安魂玉溢出的苦痛与折磨？” “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春草淡淡地回应道，似乎在回应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嘶……我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白菜搓了搓自己的脸，几近揉成一朵菊花，却还没停下。 因为安魂玉和荒域的原因，自己竟然分发化出了另一个人，若是放在前世，说不定会被抓进精神病院…… “其实……我还是有些不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 “嗯……四大天王，张学友，刘德华……” 春草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回应道。 白菜听到了这些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这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也是证明自己的身份最好的证词。 可一旁的几人听到这些名字却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两小只交流的是什么。 “好了……好了，我信了。” 白菜摆了摆手，他原本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残魂入侵了自己的身体，从而幻化出了自己的样子，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没想到还真就如春草所言，他就是他。 “那你……” 白菜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了，这简直比自己第一次被人形的冬暮粘着的时候还要不知所措。 试想有一个你站在自己的面前，以后还要一起生活，还要一起背医术，一起修炼功法…… 这可真是……太酷了。 “那……春草，据你所言，我背医术的时候，你在和鬼旭修炼剑技是吧？” 春草闻言浅浅地点头，以示回应。 “好好好，难怪那鬼旭那家伙上次夜里那么奇怪，原来是因为你……呵呵，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白菜握了握拳，在自己跟前晃了晃。 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有第二个自己的人。 白菜本就没觉得春草的存在有什么，只不过是一时间接受这么多信息，让他需要时间消化罢了，毕竟后者的存在帮他做了什么事，例如冬暮所需的药材，剑技的修炼…… 可以让他“白菜”变得更完美，而且春草与他心之所向相同，想要达成目的都没有偏差。 这对他来说可是机遇，他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排斥呢？ “不过说起来……这样一看，我还挺可爱的嘛~” 托春草的福，白菜也能仔仔细细地观察到自己的全貌了，以前看向镜中的自己他都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又真人在自己面前之后，他可算是明白了，那些时日旁人的眼光目的为何了…… 第189章 十二剑星的第十三位 “诶呀呀，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啊。” 白菜围着春草兜着圈子，看着其身后身前的服饰，看来陈老的眼光很不错，给他挑选的衣物既能表现出孩童模样的朝气，又能透出一抹并非此年级的涵雅，正是一副好人家懂事孩子的模样。 而那灵动的兽耳与兽尾，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想要上前两步探出手摸上一摸。 感受着手中微微拉拽的触感，他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是捏得更紧了一下。 白菜抬眸瞥了一眼春草，后者脸上挂上了些许不适，塌下去的嘴唇，没有神采的眼眸旁的眼角微微下斜，似乎是在忍耐他那无理的动作。 白菜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了解的，这狐耳和狐尾可是很敏感的地方。 然而，他看到对方那种憋着忍受的表情，又忍不住拨动手指，在这蓬松顺滑的尾巴上多多摩挲了起来。 “唔……咿……” 春草的小脸微微泛红，嘴里若有若无地哼唧着，较为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似乎是到达的忍耐的极限。 白菜见此才迟迟松手，但脸上还挂着些意犹未尽。 而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两三步向一旁挪了挪，而后拉起冬暮的手，陈恳地说道。 “夫人，现在看来，以前，是我唐突了，不应该对你抱着尾巴睡觉的行为暗自不爽……这手感确实美妙。” “夫君……还请注意言行，这么些人看着呢！” 冬暮双手握拳，在自己的身前晃了晃，似乎是羞于白菜将此事说了出来。 “哈哈，好好好，言归正传……既然不是剑星将我带入荒域的，那我又是为何进来的？” 白菜抛出疑问，看向了巳蛇，随即一众人的目光都朝向了后者。 巳蛇方才嘴角还抽抽地看着白菜和冬暮两人，品尝着世间精致浓郁的酸，现在感受到众人的眼神，撇嘴不悦道。 “怎么都看着我？还有，他们看我也就算了，卯兔，你凑什么热闹？” “嘿嘿，这不是跟着哥哥看得么……” 卯兔讪笑着挠了挠头，呆呆地回应道。 “啧。” 巳蛇轻啧一声，没好气地看向了白菜，而后幽怨地出言道。 “子朝兄，不要何事都往我头上扣，好么？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我这不是觉得你可靠么，而且遇到困难就想到你，这不是对你的能力是莫大的肯定么……” “少来这套，这话我上辈子耳朵都听得长茧了，这辈子还来……” 巳蛇虽然嘴上如此说道，但眉宇之间已然舒展开来，没想到还挺吃这套。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沈诗霜质疑的话语之中，你意识到了春草的存在，从而打破了他对你潜意识的修改，之后，便将海量的信息灌入进了你的脑海中，这和安魂玉的益处后果大同小异。” “安魂玉是情绪的积累，而春草这种类型的存在应该是信息的积累，而结果都是会对你的魂魄产生巨量的冲击，从而引发身体上一连串的变故。”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由于是春草将你引入的荒域，也就跟着进来了。” 巳蛇的话语不紧不慢，内容的条理也梳理的很好，白菜沉心听完，便了然了具体情况，可是还有一点不明。 那就是春草为何有能力将他带入荒域？他不就是自己么？换而言之，自己也有能力进入荒域？ “子朝兄，你是否是在思考春草……也就是你为何可以进入荒域？” 巳蛇金黄的蛇眸似乎洞穿了正思量着的白菜的内心，在对方的抬眸望向他之时，他才解释道。 “子朝兄，其实十二剑星其实有十三位。” “十二剑星有十三位？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白菜也不是不能理解巳蛇所言，只是好玩之心让他此刻张嘴打趣了一句。 而巳蛇对此却没有什么反应，神情如常，甚至带上了些许严肃与悲情，而后缓缓说道。 “在我们补全了浦炳大师所留的半成之作破渊之后，为了子朝兄能有足够的实力与****抗衡，便在赴火前的弥留之际将灵髓留了下来，托付于你。” “吸收完灵髓的你其实比剑星更像剑星，于是便得到了荒域的肯定……呵呵，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真让你进了荒域……早知道之前话就不说那么满了……” 巳蛇讲述的重点在与前半句，后半句的意思更多的是一种自我调侃。 只是巳蛇所言的“***”是谁？就连剑星也要刻意闭口不言？ 早在第一次进入荒域的时候，巳蛇便告诉过他，有一人不能论其名，否则会被那人察觉到。 即使他们身处于荒域…… 如此推测，那人极有可能与师傅棘是同一境界的人。 “好哇，我能进荒域这事，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唉~这个说起来很复杂，简而述之便是，除开现在处于残魂的我们，你可以每十二年进入一次荒域，而且，进入之前要签订完一个完整的条件，例如，春草这次带你进来和荒域签订的内容：‘与白菜叙述有关自身的所有疑惑。’” “诶诶，我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鬼点子，是不是想随便找个简单的条件进来，而后在这儿修炼？” “想都别想，荒域和你的圣树一样，涉及的是法则的力量，即使你在这里面领悟到了什么，只要他和你签订的内容所带来的结果不同，即使你出去了，也会尽数遗忘!” “而且，荒域还会根据内容收取不同的费用，春草这次带你进来便花了你那剩余千年灵树灵液的一半。” 白菜想到当他身处荒域之时，外面的时间是停止流动的，如此一来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将灵技修炼到大成之后，再出去？ 方才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什么漏洞，还在那儿沾沾自喜，随知巳蛇直接浇上了一盆冷水。 “哦……啊？等等又用了一半？别啊，我自己一滴都还没喝，怎么就快霍霍完了？” 第190章 虚实 “不行，不行，待会出去我就得喝一滴，还没尝着味呢！” 白菜听到巳蛇所述，春草带他来荒域的代价之后，瞬间跨起了小脸，呢喃着下定了决心。 虽然这些灵液的每一滴的使用都没有浪费，但是就他看来，此等良物是一种底牌，如此挥霍，实在是有一些肉疼。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灵液是啥味他还没尝到呢。 “荒域和圣树一样，收取的东西不是我能控制的……” 春草见白菜这般心疼的模样，定眸沉吟了一会儿，而后开口说道。 “嗯，这我知道，下次再进来可要好好权衡一番了……不过，为何还没出去？莫非是还有什么没完成？” “你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询问？” 春草思考了一会儿，却没想到什么，而后将目光放在了白菜身上，出言道。 “问题……哦，对了，你是什么方法进荒域的？” 白菜一拍脑袋，提出了疑问，并非是他忘记了，这问题是在巳蛇给出解释之后才有的。 “把手伸出来。” 春草缓步上前，白菜听话地抬起手。 在他的目光下，春草将一块略显灰暗的不知名的皮卷放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巳蛇给我的，待它恢复金色光辉之后，在其上写好你的条件，它便会在你脑海里告知里相应的代价，同意即可。” “嗯？那当时你是怎么写的？在昏迷前，身体的主导权不是一直在我手上？” 白菜接过皮卷举过头顶，接着光细细打量着其全貌，同时也凝神地听着春草的讲解。 可又引申出了一个问题，他没有犹豫直接提了出来，毕竟他的问题不解决完，大伙都出不去。 “此物无论‘虚实’都可使用……” “哦~懂了懂了。” 经此一言，白菜便了然了，所谓的虚就是指魂魄那一类的，例如噬魂草，就是“虚物”，作用于魂魄之上了，而“实”便指肉体了。 与此同时，因为白菜的理解，四周的场景瞬间土崩瓦解，犹如一块块被拆卸的砖块，崩坏之速，他都来不及反应再看一眼冬暮。 …… “哈……哈……哈。” 回到现实的白菜此刻还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头与心脏虽没了那般生疼，但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可在沈诗霜与严且民两人眼里，他好似突然犯了什么病一样，匍匐在了地上。 “咳咳……最近疲于奔波，老毛病又犯了，两位还请海涵啊，哈哈。” 白菜面上的疲惫之意不假，这事身体接受过量信息之后的反应，而他也只是顺水推舟说了出来，之后干笑两声用以收尾。 春草在荒域和他简述了沈诗霜对待他的态度，有些异样的好，此刻摆出如此姿态，说不定可以增大对方同意他要求的概率。 如此想到，他不由得多咳了几声，而后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腰间的安魂玉。 春草的说辞是他不用太过担心此物的溢出，前者可以吸收积蓄在其中的情绪，只要不在一瞬间达到那个阈值便可。 “咳咳……” “这安魂玉终究还是起反应了么……” 沈诗霜早在第一见到白菜没有穿袍子的时候便瞧见了这东西，她从商这么多年，想要列举出一个她不认识的物件，恐怕不简单。 如此，她自然是很清楚此物的副作用，同时也好奇白菜为何会佩戴此物。 有了白菜狐族特征这一条件之后，她派人查了去，推算出二十多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和他有一定联系。 再结合他和国医的关系，于是便有了一个结论。 二十多年前狐族因为上贡的问题和白菜产生摩擦，而后便发生了那件事，在此时候，白菜遇到了奇遇，也就是国医的师父。 但是由于心性的问题，国医的师父给了他一块安魂玉用以稳定情绪。 “让沈老板见笑了……” 白菜爬回位子，摆出有气无力的样子，虚声虚气，仿佛在这一刻，他便是毒族的一员。 “没有的事……” 沈诗霜别过脸去看向了一旁，浓艳的双唇微微点开，柔声说道。 “呼……咕噜……味道真不错啊。” 白菜再次端起茶杯，吹了吹杯口的热气，细细品味起了师兄亲手种的花。 茶水流入口中的一瞬，一股格外清新的感觉冲入鼻腔，和薄荷一样，可与其不同的是，他并未因此感觉到刺激。 反而觉得很柔和，而后便是胜于寻常星月花的那种香气，仿佛慰藉他的魂魄。 看来，师兄是有什么灵宝可以改变种植土壤，从而让增强作物的特性。 “真好……” 白菜放下空掉的茶杯，得亏于这茶的功效，此刻他的面色缓和了不少，头脑也清晰了不少。 “小可爱，方才我的线人告知了一些消息，我也明白了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我可以帮你们，不过……” “不过什么？” 白菜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还是有些惊讶，未曾想对方的消息会这么灵通，在他和严且民抵达门口的时候，对方还不知道他们的来意。 这才过去了多久，她便知确了大概。 “不过，你只能带着陈家的人去这家伙的妻子那儿落脚，我会让我的人阻止东家的人去干扰你们……虽然我也很讨厌东家那些家伙，但是他们作为天主照顾的新秀，这么早撕破脸皮，有悖于我从商的理念。” “唉~若是别家的人，我还能让你留在我这儿，怎么偏偏撞上了东家呢……” 沈诗霜面色严肃地说完了前面的话，而后最里泛起了嘀咕，在这嘀咕之时，目光还时不时地扫向白菜。 “嗯……我们此行的目的也是为此。” 白菜点了点头，倘若真让他将人带来沈诗霜这儿，他还真不乐意，听春草说，他欠后者的人情不少，如今加上这个恐怕是三个大人情了。 而这个女人却并未向他索取分毫，似乎是她的一厢情愿，但白菜却在其中嗅到了猫腻。 一个如此成功的商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肯定是另有所图，只不过现在还没到点破的时候。 第191章 万象阁 【哦~原来寒南琴和严且民是一对啊。】 反射弧较长的白菜现在才注意到了方才沈诗霜说出的话语，在哑然之际，他倒也觉得这事的合理。 他也不瞎，自然是能看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先谢过沈老板咯。” 白菜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起身拱手道谢，准备离去。 “嗯，嗯，去吧……” 这次沈诗霜依旧没有展露自己的意图，笑着应允着，而后去收拾起了桌案上的茶杯。 白菜在离开之际，驻足了片刻，瞥眼看向了身后正在收拾的沈诗霜。 可恍惚间，他瞧见了对方的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呈现着，就好似没有脖子一样，或者说脑袋装反了一样，以背为胸，以胸为背，而那双妖异的红眸又直勾勾地盯着他。 让他不寒而栗。 可这一切都在他眨眼之后，恢复了原状，在他视线里，依旧是沈诗霜收拾东西的身影。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对方侧过脸，目露疑惑，发问道。 “小可爱是还有什么事儿么？” “没……只是在想沈老板这儿是否还有些那星月花……说来惭愧，确实有些口馋。” 白菜迅速调整出状态，笑着打着哈哈，而后不红意思地低下头，糯声低语向着对方讨要着。 可他心里却想着。 【以我现在的境界是不可能看花眼的，看来沈诗霜对我的感情并非单纯的喜爱……】 但就如他说，只要不点破这一层薄薄的纸面，双方还是会将现在所表现出的关系延续下去。 就现在来看的话，沈诗霜对自己是只有好处的，小心提防一下便可。 “呵呵，差点忘了，这本就是国医为你种的，你收好。” 沈诗霜脸上挂着赔笑，似乎是在责怪自己忘了将此花交给白菜。 手臂如飘起的柳条一样，轻轻地托到了身前，不知何时，在她的掌心上多出了一个华丽的小袋子。 白菜上前拿过袋子，直接放入了自己的纳戒之中，本来就是一个用以缓解场面的借口，他也没太在意，这其中是否真是那星月花。 “那就谢谢沈老板咯……” 白菜再一拱手道谢，这次，他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追上了早已离去的严且民的步伐。 他在这偌大的庭院里一边走着，一边穿着遮星袍。 不多时，白菜便出了大门。 在离开之际，他又回眸看了一眼这自动合上的大门。 【真大啊……】 白菜不由在心里暗暗感叹，和沈诗霜想比，自己以前顶多算小康。 “白大夫，那我就先去那儿准备了，你应该知道路吧？” “知道，去吧……” 白菜点了点头，目送对方走了一段路，自己便朝着相反的路离去了。 …… 白菜行于街道中。 “滴答。” 忽然，一滴雨水落在了这青苔星散便被的青石砖路上，他已然走出了富人区，此处是平民区大多数人居住的边缘。 平常几乎没什么人路过。 白菜抬起宽大的兜帽，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阴云蔽日，虽是细雨，但滴答在两旁长势不错的绿植上，还是能清晰地聆听一场来自自然的音乐。 他撑开破渊，继续走着。 可是没两步，在一旁突然出现了一座装饰还算不错的茶馆。 “嗯？刚刚这儿有茶馆么？” 白菜微微倾斜破渊，又抖了抖兜帽，最大程度上，让自己能看到此馆的全貌。 由于兜帽的原因，他平时走路视线便被遮住了一半，加上现如今拄着破渊，更是让视野受遮严重。 就没在意自己为何在远处未能见到这茶馆。 “只是……这荒郊野岭，怎么会有这么一装修地这么好的茶馆呢？” 白菜的目光停留了片刻，便收回了视线，这个茶馆的出现的就很不合理。 如此装潢放在富人区里，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放在这儿可就太奇怪了。 当然，既然是在人族城内，倒也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但是他现在赶时间，哪里还有心思去探究这茶馆的来历。 【陈老还在等我呢，我得快点。】 相反，茶馆不仅没有让他的步子减缓，反而让他加快的行进的速度。 …… “嗯？怎么……” 又走了一会儿，白菜晃眼间又见到了这座茶馆。 他扭头看了看身后，一条笔直的小路在自己身后，直至消失成一个小点，都未曾见到一点弯曲。 这是因为来这儿的人一般都是朝上的人检查此人烟稀少之处，是否有异常，为了节省他们的时间，以及排出各种不确定性，便修成了笔直的路。 所以，根本不会存在他绕路的情况。 “嗯……” 白菜心里暗暗觉得有些不妙。 发动逐影在这小路上迁跃着。 可是…… 一连跳了好几次，消耗了他三成之多的灵力。 当他停下只是，又在一旁见到了此座茶馆。 而且，按理说，早在他迁跃的第三次，就已经抵达了陈老所在的位置。 “鬼打墙？” 白菜的脑海里瞬间跳出了一个词语，这是上辈子家里老人用来吓唬晚归的孩子的鬼神传言。 他摆了摆头，打消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应该是什么与空间有关的秘术或灵技，将他囚禁在了这一片区域。 这并不奇怪，诸如领域，卯兔的剑阵都与改变空间有关系。 【难道是东家的人？】 【不是，如果有人在旁释放秘术，我应该会第一时间察觉到。】 巳蛇回应道。 “巳蛇，你知道这茶馆是什么么？” 白菜将目光放在了这茶馆上，在这茶馆出现之前，自己的路途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不知……】 巳蛇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白菜本就心里挂着事，如今被这般阻拦，自然是憋了一口火气，他咬了咬嘴唇，恶狠狠地低语道。 而后大步朝茶馆走去。 贴近到了茶馆的大门口，白菜没有片刻的停留，大力地推开了门。 同时手中的破渊也在这一刻收束了起来。 “贵客，欢迎来到了万象阁” “万象阁？” 第192章 万象令 【万象阁……】 白菜在心里默念着，想起了自己之前还询问过陈老关于万象阁的消息。 “如果有人有机会进去一次，就会被万象阁认定为客人，馆长会发配一枚万象令，只要你在这城内，无论在何处，将灵力注入灵牌，万象阁都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看来自己这是有机会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白菜心里泛起了嘀咕，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但兜帽下的小脸上还是挂着不悦。 【也罢，正好瞧瞧师姐长什么样子。】 他想起进门时馆中传出的那声清冽的女声，语气略带慵懒，有种被迫营业的感觉。 白菜昂起头，店内分为上中下三层，每层的装潢氛围各有不同，而且在层次之间还有与灵气罩类似的薄膜，这些薄膜上映着不停变幻的图案。 他也只能看清楚第一层的顶与地，地板是棕黄色的，顶的灵气膜上映着一个大大球体，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就和太阳一样，在其上不停滚动的雾气时不时地遮住球体，又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 这一层的布置也是符合着温和这一特性，使用的灵气灯也是老式的烛火类的，虽然照明效果不是很好，但很柔和。 当然，有类似太阳的球体存在，倒也不是很需要灵气灯的照明。 柜台位于一层的最深处，而他的到来，让星散的茶客一齐将目光投了过来。 即使顶着遮星袍，他都感受到了好多些来探查他境界的灵力。 但他也明白，能够看破遮星袍的人境界都在生灵之上，也就意味着上岛了。 所以，此处不可能有人能看穿他的境界。 白菜毫不在意地望向了柜台，同时也迈出了小步子向柜台靠近着。 随着距离的逐步拉近，在柜台后的人影也逐渐清晰。 直至一对扑棱的黑色的猫耳微微抖动，白菜这才清晰得见着了师姐的全貌。 当然，也只有面容，他还是老样子，见不着对方柜台之后的身子。 师姐的眸子正放在他的身上，棕色的眸子看着有些亲切，仿佛和上辈子的寻常人的一样，就连发型也不过是简单的短发…… 【等等……短发？】 白菜盯着这长度不过后颈的发型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摆了摆头，和前世的发型差距还是挺大的，只是单纯的化形后成了这般模样罢了。 “贵客，你在看什么？” 师姐翘眉一皱，眼眸一转，双手托着脸，手肘顶着柜台面，前倾着身子，看向了下面歪着头的小不点，嘴角不情愿地勾了勾，而后问道。 【师姐好像叫世白萱来着……】 白菜想了想，而后出言调侃道。 “世小姐，你不记得我了？” 世白萱听着这糯糯的童音有些愣神，脸上退去了慵懒，而后展现出了疑惑，仅仅一息，便松开了眉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可如是这般寻常的表情，搭上那般精致的眸子，似乎比被迫营业的表情，瞧着好看多了。 “哦……是你啊，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资格来我这万象阁了” 但她好似并未觉得白菜知道他的名字有什么不妥。 “什么资格……？” 白菜反问道，他依稀记得，陈老所言的是“机会”来着…… “能进入万象阁的人，大多有一些过人之处，就拿赵飞举例，他曾经以一敌百，而且是比自己境界高的魔族。” 世白萱如是解释道，可这样一来，白菜更疑惑了。 【啊？】 【真有人能打比自己境界高的魔族？还是一百个？那我是何德何能进来这里的？】 “资格并非是由我来定的，而是这万象阁，其中涉及着法则的力量……法则你应该知道吧？” “嗯……知道是知道，那你知道我的符合资格的条件是什么么？” 白菜轻轻点头，同时也好奇自己为何能进入这万象阁。 “……我看看。” 世白萱说罢便在柜台后面捣鼓着些什么。 白菜在此空余时间朝着四周看去，打量着来此茶客，不少人是用半边假面遮面，当然，还有几个是将自己的面容直接展露了出来。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打量着他，经他这么一扫视，不少人收回了目光，侧头看向窗外，而后端起了茶杯。 不过，还有一个例外，那人直勾勾地盯着他，并未将眸子挪动半分。 【这位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没一会儿，世白萱将抓着一块木牌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白菜这才收回视线打量起了那块木牌，不过，脑海里浮现着方才那个女人的眼神。 “此物名为万象令，持有持物的人将灵力注入其中，便可唤来万象阁……其上记录了你的资格为何，看着木牌的成色，应该不会很差便是了。” “嗯？资格还分三六九等？” “那是自然，若是都入赵飞那般苛刻，我这万象阁得多冷清啊。” “将灵力注入其中便可？” “是……” 世白萱点了点头，白菜这才接过木牌。 在前者松手的一刻，一股沉垫垫的感觉传来，没曾想这牌子分量还挺足。 白菜将灵力从指尖注入，而后一长条信息从脑海中浮现、。 “甲级茶客，事迹其一，爆破天才，事迹其二，天道之夫，事迹其三，愚弄之人……” 白菜看着这些所谓的事迹，“爆破天才”他倒是理解，应该是自己用丹炉炸山的那件事，“天道之夫”勉强可以解释为冬暮是原始灵这一事，可“愚弄之人”是指的什么？ 而且在其之后还是十多条的事迹，他更是分辨不出对应着自己所做的什么事。 “若是对于事迹有什么不解的，可以在心中默念，而后再注入灵力。” 世白萱见白菜还在捣鼓着，便开口说了一句，随后等待着。 “‘愚弄之人’身为狐族能当上狼族的长老。” “‘劫富医者’治病只抢有钱人的钱。” …… “喂，看完没？一条事迹用得着这么久？” “啊？什么一条？我这有十几条啊。” “什么？十几条？等等，你是什么级别的茶客？” “甲级啊……怎么了？” 第193章 甲级 “甲级？快给我看看。” 世白萱听到白菜的话语，瞬间瞪大的眼睛，如捕食的长蛇一样探出手，一把拿过了白菜手中的万象令。 白菜一愣，小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呆呆地望着对方，迟钝地等了一两息，而后像极了被夺食的小狗，蹦起身子，一手撑住台面，一手迅猛刺出，要将此令夺回。 若是被师姐瞧见了自己的事迹解释，那不就直接自爆身份了？ 然而，他这抓出一下在并未分心的世白萱眼下显然是不够看的，后者仅仅是将手中令牌稍稍一举高，就让他扑了个空。 “反应这么大干嘛……哦，你放心，我只能看到了你的级别，看不见你的事迹。” 世白萱态度相比于之前的淡漠，已然好上了不少，看来是白菜所言的“甲级”引起的改观。 白菜听闻对方的解释，脸色这才好转了些，想必能来此处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秘密，若是则会万象阁得馆主能随意查看别人的事迹，恐怕早就有人跳出来掀桌子了。 他也是刚刚太急了，未能细细地思考一番，如此想来，自己方才的动作是有可笑了。 “还真是甲级……” 世白萱看了一阵子，而后不可置信地低眸看向了这个不知面容的小不点。 自从赵飞给他的写信之后，她也就没派人去查白菜的身份了，难怪能得到天主的青睐，之前确实是自己唐突了。 不对……也不全是，这人对凌翔和惜玉表现出的恶意，是万象令察觉到的，虽然之后未曾有过了，但仅凭这一瞬，就值得她派人去查，她的决策并未有错。 自己的那个好友日子难得有些起色，她能帮一把还是得帮。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好友偏偏会喜欢上一个身在狐族的人，恋爱脑可真是太可怕…… “世小姐，可以把令牌给我了么？” “哦……抱歉，刚刚有些失神了。” 世白萱将令牌抵还于了白菜，而后开口道。 “甲级……还真是少见，也罢，你为自己取个名号吧……当然，若是不介意，用自己的名字也行。” “emm……就叫春草吧。” 白菜此刻还未意识到这所谓的“甲级”代表着什么。 直到…… 世白萱凭空唤出了一个光影幻化而出的告示栏，金黄色的光芒在这一瞬填满了整个场景，不过并不刺眼。 能让人直视其物，且不会两眼冒金花。 白菜眯了眯眼，告示栏缥缈的边框上竟然还有着精致的花纹，而在这边框之中的幻影的清晰程度，甚至不亚于一张厚实的木板，而且还是用金箔包裹起来的那种。 他凝眸望向其中，偌大的面板上只有不到四排的人名，一排有十人。 而在第三排最末尾的位置，赫然写着“春草”这一名号。 “贵客，您可以在阁内任意层级进出，若是需要了解更多可以向我咨询，随时为您解答。” 世白萱不是合适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恭谨地朝他鞠了一躬，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这就成贵客了？” 白菜挑了挑眉毛，把玩着万象令，饶有兴致地看着世白萱。 此时他可算是见到了对方的全貌，与寻常人家的小姐穿着差别很大，着装方面以她的眼光看来可谓是十分大胆。 整体是短装风格，尺度把握的十分完美，除开包胸包臀的两块最大的黑色为底金丝点缀的布料，再要想找出一块完整的布料，恐怕也只有在其两肩头披着的薄莎了。 标致的身材与线条分明的肌肤在这纱质物之下若隐若现，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中长的靴子上于不过膝盖的短裙之间一双白嫩的腿有些晃眼，夺走了白菜的视线，可没打量多久，他便被一股突入其来的寒意吓得一哆，而后收起视线，不敢再去多看。 “甲级茶客自我接手这万象阁以来，你是第四个。” “四个？听起来也不少啊。” “我做着万象阁的馆主已有四百载有余了。” 世白萱见白菜对此还没什么概念，再出口道。 “哦……就这？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白菜可没闲工夫在这儿多逛，他的心还挂念着陈老。 “你……呃……算了，您是贵客，您说的算。” 世白萱听到白菜无所谓的言语，不由得嘴角一抽，方才想好的话语在此刻被咽回了肚子里，闷死在了五脏庙。 白菜可以很明显地听出对方说出这话的时候是咬着牙的，他也不过是想看看师姐的反应，顺便试探一下这所谓的“甲级茶客”在馆内的地位如何。 “那拜拜咯，世小姐。” 白菜挥了挥手臂，对世白萱的不悦视而不见，转身便大摇大摆地朝着大门走去了。 而在步行的途中，白菜感觉到了比之前还要多的视线，用膝盖想都知道是师姐唤出的那块金色告示牌所引发的。 感受到如此之多的目光，他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然而，一股异样的感觉让他的身体一僵，这和大多数的目光所带来的感觉不同，其他的大多是一些动物园里看猴儿，看稀奇的感觉。 而这位则似教书先生察觉到了他上观窗外之景，做白日之梦时犀利的眼神。 白菜触电似得转身扭头，看向了目光的来源。 才发现和之前那个未有回避他视线女人是同一人。 可是自己也没过她啊，为什么对方要一直盯着自己？ 白菜没细想，只是在心底暗暗记下了这个人的模样，而后推开了身前的大门，迈着小短腿开着大步子，出了门。 …… “姐，吃完饭了？呃……抱歉，那个白大夫我跟丢了，他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在我的眼皮子低下消失了。” “这不怪你……走吧，我们回去。” 女人心里还在回想着方才在万象阁的那个披着黑袍的小不点，而那人也正是她们的目标。 “啊？大姐,你是有什么心事么？怎么……和往常不一样？” “臭丫头，硬是要我骂你，你才满意是吧？” 第194章 青芥与夕觅 离开的万象阁的白菜回首望了望，果然如陈老所言，此阁消失不见了，四周的树木也恢复如初。 “真是神奇。” 白菜仅仅感叹了一句，便催动逐影朝远处赶去了。 …… 没花多少时间，他便回到了那个寒酸的小屋。 只是略微沉重的喘息和表现出的轻松相悖，频繁地发动逐影还是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而在门口，陈老和他弟弟陈材还坐在地上与那蓝发小孩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但是看那小孩脸上懵懂的表情，看来是没听太懂就是了。 “陈老，我那边已经谈妥了，你们决定什么时候出发。” 白菜振臂挥舞了一会儿，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而后牵动身子朝那儿走去，一边走着，嘴里还一边说着。 陈老见来人是白菜，连忙起身，细细地听着白菜的话，而后面上浮出了一抹为难之意。 “怎么了？” 白菜察觉到异样，开口问道。 “我们该如何在不被东家察觉的情况下将柳儿送去？” “将你的遮星袍披她身上，背她过去不就好了？这有何为难的？” 白菜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简单地回应道。 “柳儿的伤势……” “哦……陈老不必担心，噬魂草只会作用于魂魄，她现在的身体很健康，磕磕碰碰也不会影响伤势……小家伙，你看我干嘛？” 有了白菜的解释，陈老的眉头逐渐舒缓，面子上也挂上了感激，白菜挥挥手，而后看向了一旁瞪大蓝宝石般眼眸望向自己的孩童，挑眉问道。 “哥……哥哥……饿……” 孩童用沾有泥渍的手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小肚子，努了努嘴，沉下眸子，微微斜了斜红扑扑的脸，不好意思地别过视线，弱弱地说道。 “呃……” 白菜的身子挺了有几息，思维沉溺于了孩童忸怩的动作之上，在此之后，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 深吸了几口气又缓了缓神之后，他才平稳住内心，将目光放在了陈老那边，略带问责的话语脱口而出。 【嘶……这娃娃害羞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萌杀我也……】 “你们没给小家伙吃东西么？” “奇了怪了……白大夫，方才我们教他识字，他一点回应都没有，你来了之后，他这才开口说话……” 回话的陈材，陈老对于他的话只是受着，并未有太多的解释。 “哦……” 白菜浅浅地应了一声，而后从纳戒里拿出了几颗之前提炼出的糖果，走向了孩童。 他蹲下身子，在对方好奇的眼神下，缓缓地撕开黏糊糊的糖纸，其中晶莹剔透的糖块暴露在了空气中。 “啊~” 白菜夹起指尖，拈起糖，张嘴出声，示意孩童跟着他学。 孩童乖巧地张开嘴，粉嫩的小舌头也随之搭在了嘴唇上，顽皮的虎牙似乎急于表现着自己，从上唇蹦了出来，只是……他的嘴张得有些过于大了，纤细的银丝在阴云中透出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一不小心写多了，o.o?） 不得不说，投喂乖巧的小孩，确实能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喏，剩下这几块，你就照着我刚才的方法，剥开糖纸，再吃。” 孩童微微眯着的眼似乎是很享受，听闻白菜的话后，似懂非懂地捧着几颗糖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糖果的眸子里好似有两颗正在闪烁的星星。 “小主……就这几块糖……可以么？” “怎么不行？这可是我从灵果里抽出来的精华，吃一颗可以算是吃半颗果子了，而且还能有一定的饱腹感，先吃点垫垫肚子是绝对没问题的。” “嗯……” …… 几人进了屋，陈老见了如此的模样的女人，泛黄的眼眸里还是升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妈妈！” 还不等众人反应，一个蓝色的影子袭向了床上的女人，就连白菜，也是在此之后半息反应过来的，而他也是几人中最快的。 在注意到陈老尚未明辨之时就将灵力凝聚在拳头上之后，他一把抓住了陈老躁动的手臂。 “别激动，是那小家伙。” 陈老听到白菜的声音后，才稍微冷静了些，将手放了下来，而后看向了床铺。 只见小家伙趴在女人的手臂旁，蜷缩成一条团，小心翼翼地推搡着后者的手臂。 小家伙还不怎么会说话，嘴里低声哼哼唧唧着，几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个状态没持续多久，他便躺下了，蹭着女人的手臂酣睡了过去…… “唉……怎么又睡了一只啊？” 白菜看了眼旁边的陈材，后者心领神会，蹑手蹑脚地上前，抱起了孩童。 “呵呵……看来这小家伙把你夫人当成母亲了……” 白菜面带笑意地看着陈老，心底算是高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女人的孩子，噬魂草引发的病症可是和这小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也就不存在克母的这一说法了，而且就算真引起了一些不适，那正常生育的女性不也有那么久的孕期？最后的生孩子的疼痛可不是能想象出来的…… “……” 陈老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他却让白菜看出了很复杂的意思。 “我们走吧……” 白菜也没多言，招呼了一下，便自己出了门。 …… 行于路上，天色渐晚，四起的寒风刮过，让陈材怀里的小家伙朝里缩了缩，几人是并肩而行。 白菜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撩起袍下的尾巴，刚好能够到小家伙的尾巴尖儿从其身上扫了扫，一团青色的小火星从尾巴尖飘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后者眉心。 随即一抹绿色的光芒从小家伙身上扫过，随后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从陈材怀里传来。 说起来，这还是白菜第一次使出控制的这么精细的狐火。 借着夜色以及遮星袍，白菜几人又行于人烟稀少的路线，几人竟然没有被东家的人监视。 …… “两位小姐，这儿禁止通行。” “你们知道我们是谁么？” “东家的两位，青芥，夕觅，我等自然是知道，不过我家主子吩咐过了，这儿禁止通行。” 第195章 严且民?谁? “你们的主子是谁？知道我们是东家的，还敢阻拦？” 女人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冽，手中已然是握住了一团微不可查的灵力，仿佛只要那拦路的几人话语稍有偏差，下一刻就会直接动手。 “那你觉得这城内敢阻拦现在的东家的人，还有谁？” “沈诗霜……” …… 有了沈诗霜的帮助，白菜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与严且民相汇的地点。 今日的红灯区不同于往日的嘈杂喧闹，甚至于比不少闲雅场所还要寂静，狭长的街道上更是见不到半个人影，就算有些许过客，也是匆匆离去，不会逗留在他的视野里太多时间。 夜色之下的此处，没有了各户门口的大灯，仅有街边的那几站幽静的冷色灯，很难让人相信此刻的此处是红灯区。 严且民早在此处等候多时。 “陈老待会你将这位……呃，还未请教你夫人怎么称呼？” “滕水柳” “好，将她带入之后，你便带着陈材和小家伙回医坊安置，那儿离赵飞近，若是有什么变故，直接去找他。” “好。” “切记，若非急事，不可过来寻我，鬼旭回来之后，你也同他如是说，” 白菜郑重地交代着事项，离开了这红灯区，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即使陈老现在的水准是灭灵四阶，可是先要在东家手里护住陈材和小家伙，还真不一定能护得住。 还好幽医坊距离赵飞家不远，若是真传出了灭灵境的人打斗的波动，他也能察觉到。 若是能等到了鬼旭回来，他才能真正地放心。 在严且民的引路下，白菜几人来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 白菜由于是第二次，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与动作，最多也只是在心里暗暗感慨了一下。 陈材可就不一样了，他一没有白菜的见过此地的经历，二没有陈老的心性，见到此处，立马就表现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种地方还有此等秘间？” 然而，并无一人回应他，都在一旁静静候着，等着严且民上前去轻轻敲门。 陈材有些不好意思地往一旁捎了捎，霎时觉得体温升上了一些。 不一会儿，房门被慢慢拉开，仿佛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寒南琴的半张脸透过门缝观察着门外的环境。 严且民与其交谈了一会儿，而后展示了一下内丹，门后的她才将门缓缓拉开。 几人进去之后，严且民与寒南琴讲述着事情的经过，白菜则是指挥着陈老将滕水柳托到床上。 几乎是在滕水柳被安置好的同一时刻，严且民那边也完事了。 没有过多的逗留，陈老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佳人，抿紧嘴唇，宽大的手臂也随之攥紧，略微发白的指根发出清脆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而后甩袍离去，步子没有半点迟疑，很干脆地消失在了房间内。 陈材紧随其后离开了房间。 …… 【春草，你去想想该如何治疗寒南琴的身体，待会我休息的时候，你接手。】 【好。】 听着与自己相同的声音的答复声，白菜只觉得很安心。 他所谓的休息指的是魂魄的休息，也就是所谓的休息，碎灵境的肉体只要是不被外力干扰，不眠不休地工作都没有问题。 这也是为何他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春草的原因之一。 …… 春草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先用灵力将其体内的脏器慢慢修正，而后再将四肢上的脉络用狐火焚毁，然后用灵力滋生，类似于生骨，虽然时间会花得长一些，但是没什么风险就是了。 白菜仅仅是在心中过了一遍就同意了这个方案。 至于滕水柳，还是按照白菜的想法来就好了。 白菜和春草在这房间里没日没夜地为两位佳人治病，殊不知时间过去了几何。 当他再次拿起自己的纳戒，推开许久未曾打开的窗户之时，才感受外面吹进的寒风夹杂上了片片细雪。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么……” 白菜嘴里嘀咕着，随后翻看起了纳戒里毒族长老给自己的通信灵宝。 他将灵力探入那颗不足拇指粗的灵石上，随着灵力的注入，灵石在掌心化为齑粉，与此同时，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句话。 “待你师兄出关再议也不迟……” “呼~好冷……” 白菜仅仅是读了读对方的消息，便被这寒风吹红了指尖，他哈出几口热气，温润的水雾打在指尖上，这才稍稍缓解了刺痛。 “哐当。” 他合上了窗户，转头看向了房间内的两人。 滕水柳还处于昏睡状态，不过噬魂草已经安然切除了，处于炼丹阶段。 寒南琴的内脏已经尽数归位，而且四肢也进入的萌生阶段。 说起来他还有些妒忌，这春草的手法好似比自己还要好一些，若是他来操刀寒南琴的病症，恐怕现在还只是焚毁经脉的阶段。 “寒姐，有没有感觉那儿不舒服？” “没……就是……想吃点甜的” “哎呀，怎么天天惦记着我那几块糖啊……拿去，拿去，都给你了……” 白菜无言，气鼓鼓地从纳戒里摸出了仅剩的几块糖，当然也不是真气就是了。 春草为了测试，在寒南琴的内脏归位之后是否会让其重拾味觉，便从纳戒里拿出了一块糖，结果…… 味觉确实是有了，不过只能感受到白菜给出的这种味道比较纯的，俗话讲就是“是什么味就是什么味”，也就是说吃那些用调料炒出的饭菜还是感受不到其中的味道。 于是乎，许久不曾尝着味道的寒南琴有事没事就朝白菜讨要他特制的糖…… 然而对方现在显然是不能使用四肢了。 “别想了，喂我是不可能喂你的，待会严且民来了，你让他喂你。” “严且民……谁啊？” 躺在床上的寒南琴一愣。 “呃……” 白菜一拍额头，忘了这茬了。 寒南琴没了内丹和普通人无异，自然是记不得严且民了。 即使对方每天都凭借着内丹进入这里，但人一走，她就会忘记与对方的点点滴滴。 实在是…… 第196章 巧合 思绪缭乱之际，门外已经传来的敲门声， 白菜不用开门便知在外等候的是严且民。 如今寒南琴的身子已经起不来了，只能白菜为之代劳。 而白菜也有样学样地拉开一小门缝，歪过头，瞄着门外的场景。 “呃，白大夫，你就不必如此谨慎了吧？” 门外的严且民恍然见到这幽暗的楼道里闪过一道青色光芒，再定睛朝房门看去，只见得一直明亮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而后他面容带着无奈，回问道。 “啊~嘿嘿，玩玩，玩玩。” 白菜讪笑两声打着哈哈，吐了吐舌头，而后拉开了房门。 “你去照顾一下你媳妇吧，我出去一趟。” 不等对方开口，白菜先出声言句，在这房间里闷了这么久，也是该出去透透气了，而且，学堂那边也差不多开学了，自己也要去请个假。 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指然是上不了学了。 “那……” “放心，没有什么要注意的，你就当她是个不能活动的正常人就行了。” 白菜撂下一句话便不见了踪迹，留得严且民一脸古怪地拉上了门。而后摸了摸自己邋遢的胡子，碎念着。 “一个不能活动的正常人……” …… 白菜吃下易形丹便出了门，穿着自己纳戒里陈放已久的冬装。 这件冬装但是还是在狐族备上的。 只是未曾出门，也就没怎么穿了，和新的差不多。 狐族对于长衫飘飘有一种病态的执着，即使是冬装，加绒的雪白披风之下也会用一些昂贵的丝绸编制在其上，呈现出人走衣飘的状态。 而在披风之下则是贴身的绿色的长衫，并无什么亮点。 但这样一身衣物走在平民区的街道上，还是能吸引不少目光的。 外加上无暇可人的面孔，“魅”的天赋，很快便勾住了那些没有修炼过的路人。 “这是那家的娃娃？以前怎未见过？” “应该是哪富贵人家的孩子吧？这衣物一眼价格不菲。” …… 路人的议论声络绎不绝，即使他们是贴耳嘘声讨论，但白菜听得很清晰。 听闻这些声音，他罕见地没有感觉不适，可能是关太久了，感受着人间烟火的气息，身体还没反应过来，也就没有社恐了。 没多久，他便走在了熟悉的路上，同时也路过了那家小吃摊。 也就是有寒枣汤的那一家。 “老板，来一碗枣汤，两把串儿，一张囊。” 白菜看着繁多的菜品，随意地挑上一些。 “哦？小少爷，怎么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你了？” 摊主用搭肩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甩着臂膀，挥散了蒸笼上的水汽，见着了摊前的那个小不点，有些惊讶地问道。 此时天色尚早，而且还是冬日，别提有多冷了，摊主却在这火炉之中硬生生地烤出了汗水。 “呃……这些时间有些事儿耽搁了，不过，大伯，我来这儿不过吃了一两回儿，你就记住我了？” “哈哈，小少爷，我能在这儿摆摊二十多年，靠得可不仅仅是我这手艺。” 大伯的笑声很爽朗，和他这般体型差不多，仅看则会方正的面相，便可知其不是偷奸耍滑之人。 “我想也是。” 白菜应付了一句，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而后与破渊里的冬暮聊了起来。 “老板，来两碗温酒，一碗花茶，一碟小肉……最后再来一碟小菜。” “嗯？” 白菜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扭头朝身后望去。 只见鬼旭正领着两女在摊主那儿点菜。 【这还真是巧啊，吃个饭都能碰上。】 白菜正准备呼声让他们过来，却听到了巳蛇的提醒。 【子朝兄，这两人是之前监视你的人。】 他收起了声音，转过身，仿佛就没见到几人一样，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有节奏地点击着桌子，似乎和寻常小孩等餐的时候一样无聊。 “往前就是我家小主所在的学堂了……和你们说了几遍了，他在哪儿，我是真不知道。” “哎呀~鬼哥哥，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你一口一个小主的叫。” 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女子夹起声音拉着鬼旭的胳膊似是用力地甩了甩，鼓着腮帮子，撅着嘴，一副吃醋的样子。 “呵呵……” 鬼旭笑而不语将头别过旁边，可是在这摊位的几张小木桌之中，他瞅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不会这么巧吧？】 鬼旭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来回看了好几次。 “怎么了？鬼哥哥？” “没什么，只是见到个姿色不错的娃娃，忍不住多瞅两眼。” 鬼旭这么说，自然是为了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 【姿色不错，你是真敢说啊？】 白菜闻声在心里念叨着，淡然也明白鬼旭的用意，这家伙风流的很，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不奇怪了。 “娃娃？哪里……啊~还真是。” 女子叽里呱啦地，嘴基本上没停过，而在一旁的女人虽一直缄默不言，但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白菜能清晰地感知到三个灭灵境的高手的视线，心中颇为无奈。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让我好好吃个饭。】 他在心里碎碎念，祈祷着。 “请问，你对面有人坐么？” 女子身子虚幻，两三步便走到了白菜的身旁，开口问道。 白菜面不改色，但心底还是生起了一丝不悦，随后摆出一副迷糊样子，糯糯地回道。 “没有。” 他倒想看看鬼旭要和这两人说些什么。 白菜这是才转身仔细地看起了鬼旭身旁的另一人。 【嗯？这人……这人不是当时在万象阁里见到的那人么？】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目光锁死在了女人身上。 “嗯？小朋友，你在看什么？” 但他这般异动，自然是没有躲过在场几人的眼睛，在其身旁的女子首先发现了，有些疑惑的问道。 “呃……那个大姐姐长得好漂亮，姐姐你能帮我去帮我搭个桥嘛？” 白菜虽是胡诌了一句，但是天赋“魅”使然，张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毫无杂质的眼里似是他所言，便是他的内心所想，让毫无防备的女子信服。 可在远处的女人可就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了。 第197章 一起早饭 女人距离他比较远，而且光看面相便可知对方是心性稳健之人，就是这短瞬之间，对方就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不过，对方也只是眸子略微闪烁了一下，便不再关注他。 直至，鬼旭点完餐，将她领到了白菜面前。 “夕觅，这位小友是同意我们坐在旁边了？” “是的哦，而且还要我帮着忙给他与青芥姐搭桥呢~哈哈，姐，没想到……咕噜” 夕觅笑着绕到了鬼旭身边，与后者贴近了几分，正有说有笑的她眸子不经意间扫到了青芥的身上，凭空出现的寒意让她咽了咽口水，打断了她的话语。 【巳蛇，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这个人和万象阁里的那人，我有了准备，也不会露出破绽了，她这眼神，显然是察觉出了端倪啊。】 【万象阁里封闭了灵力感知，我没有察觉出来……我的是视野和你的一样，只能看到你能看到的东西，子朝兄，这事儿真赖不了我。】 巳蛇早就料到了白菜会把锅甩到他头上，早就想好了措辞，滴水不漏的话语，让白菜反驳不了。 “两位请坐。” 白菜面挂微笑，抬了抬因为心虚而软软的手示意两人坐下，他不清楚青芥察觉到了什么，但她那个眼神绝对是明白了什么事。 看她们的反应，东家对自己的真实样貌还不太了解，这也得亏于自己出行以及给病人问诊之时都是穿戴着遮星袍。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回惹上麻烦，据说自己身上的那块万象令是会感知到强烈的恶意情绪的，若是在的自己没有穿戴遮星袍的时候被拉入了万象阁，那…… 想到这儿，他不由抖了抖，嘴里还不由发出些奇怪的拟声词。 “呜噜噜……怎么有点冷啊。” 紧接着他抱着自己的臂膀轻轻的搓了搓，嘴里的呢喃也是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解释。 几人在这会时间已经落座了。 白菜的眸子有意无意地在几人身上扫来扫去，青芥自顾自地低头闭眼不知知在想些什么。 夕觅和一块嚼过的口香糖一样粘在鬼旭旁边，挽着后者的胳膊，脸都靠在了后者的肩膀上。 “哥哥和姐姐这是一对有情人？” 白菜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鬼旭的脸上似乎是很享受来着，而且这夕觅的容颜倒也不差，看这样子也像个处世未深的小丫头。 “哎呀，鬼哥哥，你看人家小孩都这么说了，你就从了我的愿吧~” 夕觅听到白菜这话，本是笑着的脸，此刻更是加重了一份，甚至于歪过头，挺出脸蹭了蹭，几近蹭到了鬼旭的怀中。 “诶诶诶，人家小孩不懂事，你还跟着不懂事是吧？都说了，我们现在无论是身份，还是资产都是门不当户不对啊……” 鬼旭似乎是早有预料，说着“人家小孩”四个字的时候，语气格外的重了一些，似乎是在明点着白菜。 可白菜可不管这些，鬼旭跟他之前可没少进过风流场所，算是个情场老手。 这情场老手，自然是在与不少女孩的交往之中历练出来的，既然如此，无论是道德的客观层面还是自己的主观层面，他今天都要让鬼旭在男女之情上喝上一壶。 “可是我喜欢你呀！” 夕觅回答的声音很甜，而且音量不小，能让周围的食客听得清楚，吃瓜之事，人皆爱之，自然是多来了几条视线。 “啊？不是？姐姐都不嫌弃哥哥，哥哥为什么要拒绝呢？” 白菜趁热打铁，直接添了一句，而后用纯真地目光看向了两人。 “那不还是害怕耽误她的前程，她能有更好的选择。” 鬼旭笑了笑，淡然回应道。 此番表情，白菜平日里可是没见到的过的，而且，也不像是演出来的。 “哦~那哥哥怎么确定以后的那个选择会对她比你对她好呢？” 白菜仅仅是停顿了一息，便继而开口说道。 “……” 夕觅有些好奇地望向了鬼旭，想看看后者该如何回答，而鬼旭竟然沉默了。 白菜的眼睛睁大的些许，他竟然沉默了？鬼旭这家伙还会沉默的？ 于是……他默默地从纳戒里摸出的留影石记录下了这一时刻。 “小少爷，你的菜好咯。” 大伯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沉寂的桌面。 香喷喷的菜肴被两只大手端到了白菜面前，油滋滋的两把肉串上泛着金黄色的油光，诱人的肉香朝他涌来，许久未见荤腥的他怎么可能把持的住？ 此刻的他又哪里来的心情摆出矜持的样子？全然不顾自己的外貌，使出了与之不符的野蛮劲！抓起黏黏的竹木签子，就将肉串往自己嘴里送。 在寒南琴房间的这十几天，他每日都是吃一些简单的食物果腹，例如馒头什么，过重的口味可能会影响他的状态，魂魄的治疗工作可不能有半点闪失的。 别说他了，就连师傅棘也不得不重视些。 “呵呵，这娃娃怎么像饿了好几天似得？” 在那儿长着“血盆大口”疯狂将食物旋入嘴中的白菜引起了鬼旭的注意，于是乎，他便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出言道。 “呜呜……咕噜，唉~没办法，最近太忙了，我的侍卫又对我不管不顾，三天饿九顿都是常有的事。” 白菜嘴里塞满了肉串，但听到鬼旭的话语之后，就着一口寒枣汤尽数咽了下去，而后吐出小舌头舔了舔油腻腻的嘴唇，指尖，一脸委屈地说道。 “哦？你还有侍卫？” 鬼旭自然知道白菜这是在点自己，不过他很清楚地记得是对方说不要他去看的。 “当然！不然一个人多无聊啊。” “那你为什么不找个书童？要找个侍卫？” “若是碰到了什么危险，总不能让我保护书童吧？” …… 两人没聊几句，大伯便又端着几大碗菜上了桌。 “来，鬼哥哥，尝尝这枫花糕……这个蒸包也好吃……还有这个……” 很快，这儿便被夕觅的声音填满，而鬼旭面前的碗也逐渐隆起。 而鬼旭却抬手将自己面前的一盘小炒肉和一盘烤串推到了白菜的面前。 “哦？哥哥这是给我的？” “嗯，你不是说你饿了三天么，我也不太饿，给你吃咯。” 【哦？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第198章 青芥的问题 【那就看在你还有点心的份上就放过你吧~】 又是一顿猛猛旋，白菜面前很快就多出了两个空盘子，他端着碗里不足一半寒枣汤，送到到嘴旁酝酿着，荡漾的汤面，甩出清香，恰好可以解掉肉串的油腻。 “这位青芥姐姐，怎么一直不说话啊？” 白菜好奇地撇过眸子，看向了一旁的女人。 “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 女人淡淡地回应道，不知怎的，他见对方看向自己的眼里带着一丝温暖，和那寒冬的阴云中透出的阳光一样。 “哦……好吧，那姐姐，你觉得我怎么样？” 白菜确认自己方才所见不是幻觉，而且巳蛇以及春草也给出了肯定地答复，接着话题，他便再出再出一言，试探着对方。 问题不是主要目的，只是一种查看反应的手段。 “你……挺可爱的……” 青芥笑了笑，言语也顿了顿，这还真是出乎她意料的问题，但，似乎这般模样的小家伙，如实回答便好，甚至可以省去碍于面子上的因素。 “嗯嗯，大家都这么说。” 白菜挺了挺胸脯，又努了努嘴，摆出了一副收到夸奖之手，小孩子应有的骄傲，得意，或许也不是摆的…… “大伯，结账。” “好嘞。” 摊主闻声而动，放下了手里家伙，搭了搭擦汗的毛巾，小跑着来到了白菜身旁。 “小少爷，一共是四十五粗灵石……” “诶~一起结了吧。” 大伯还没说完，白菜便抬了抬手，打断了前者的话语，继而说道。 【白菜……呃，我在沈老板那儿还欠了不少冬暮所需的材料，换算成灵石大概有破万的精炼灵石了……】 【没事，那是刚需……现在就算省下这点儿吃饭小钱，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不过说起来，那些材料都在哪儿？】 【在鬼旭那儿。】 白菜没多思量，拿出两三四颗灵石便交于了大伯。 “小少爷，可不用这么多。” 大伯退还出了一颗，拿走了其中的三颗，而后从兜里摸索着，似乎是还想找回一些粗灵石。 “小少爷，你可别不收啊，不然，今天夜晚我都会难以入眠。” “这么严重？” 白菜本欲拒绝对方，可听到对方的话后，挑了挑眉毛，小嘴一歪，打趣道。 但对方的眼神却不像是在开玩笑，不过这么有原则的大伯，倒是让他有了几分好感。 “哈哈，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我还是知道做生意要以诚心为主，一粒米就是一粒米的价格，这是生意之根本，不能改动的。” “如此说来，是我之前失礼了，大伯别放在心上哈。” 白菜跳下凳子，朝着摊主拱了拱手，郑重地道了个歉。 “小少爷大可不必如此，这不过是我这个老家伙的执着罢了。” …… 又浅浅地恭维了两句，白菜和餐桌上的几人打了个招呼便直接离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鬼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在他失神的这一刻，夕觅夹起一块糕点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唔……唔，” “鬼哥哥，快尝尝这个。” 可鬼旭方才还在深呼吸，这块糕点一入口，便堵住了气口，从而被气息带入了喉咙中。 用俗话讲，就是噎着了。 “啊？鬼哥哥，你怎么了啊？” 夕觅焦急地摇晃着鬼旭的身子，后者脸色涨红张大着嘴，翻着白眼…… 而在他们嬉闹的时候，青芥不知何时离开了座位，不知去向。 …… 白菜摸着肚子，背着手，挺着肚子走在街上，活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啤酒领导。 可在这惬意的早饭后漫步时间，巳蛇说出的一句话，打破了他悠闲的状态。 【子朝兄，那个女人跟过来了。】 “谁？哪个女人？” 【青芥啊。】 “在哪儿？” 【在你背后。】 巳蛇话还没说完，一道冷冽的女声便从身后传来。 “别说话，跟我走。” “咕噜。” 白菜咽了咽口水，他能感受到很明显的寒意，仿佛若是自己给出否定的答复，下一秒就会被一柄利刃贯穿胸膛。 【这万象令是假的吧？人家刀都架我脖子上了，这还不拉我走？】 无奈，他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青芥。 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想到还是让对方察觉出来了。 【不是，巳蛇，他都到我身后了，你才告诉我？】 【没注意到，她的气息好像被什么特别的灵气隐藏的，应该和你的遮星袍是一个性质的。】 “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白菜不死心地装傻问道。 “白大夫别担心，我只是有一些问题想问问你，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呃……好吧。” 白菜有些尴尬地恢复了夹起的声音，颔首回应道。 青芥强横地拉过了他的手，这感觉就像是上辈子做错事被母亲拖进房间教育的感觉，竟然让他的心生怯弱。 好在，这不过是他多想了。 虽然青芥抓的时候有些用力，但之后牵着他走的这一段路，并未让他感觉到不适。 没多久，青芥带他拐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 走到巷子尽头，青芥拉起一个灵气罩，将两人遮住。 “白大夫，方才有些失礼，希望没吓到你。” “怎么说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不会被这点事吓到的。” 白菜拍了拍胸脯，回道，若是没有见到他那四处扫视的眼眸的，恐怕和他说的还真是一样。 “嗯，我想也是。” 青芥点了点头，淡然笑道。 她连白菜之前眼里那点细微的变化都察觉到了，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现在正观察四周的眼神？不过是没有戳破他那张薄面罢了。 “还请白大夫回答我几个问题……拜托了。” 青芥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而后弯腰做了个郑重的礼节。 其实这个动作多是在祭拜先祖的时候用了…… 虽说是很庄重，但在白菜看来就很怪，总有一种咒他死的感觉。 “别别别，姐姐，我受不起这个，有什么问题吗你尽管问，我若是知道，一定会认真回答的。” 第199章 一票否决! “白大夫，请看着我的眼睛。” 青芥将双手搭在白菜的肩膀上，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的眼，被一个人这样子盯着看，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哦……好的。” 白菜乖巧地点了点头，对方这是想要根据自己眼睛的反应来判断回答的真伪啊，虽然他也只是在书上见到过，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这一回事。 “我的第一个问题，白大夫，您真的是免费为那些穷人治病的么？” “啊？呃……也不算是吧，我让他们自己给钱来着……主要原因还是平民区的人没多少钱，给他们看病算是让我自己练练基本功罢了……而且，我对富人的收费标准还是很高的哦，怎么？大姐姐，你要找我看病么？这样吧……友情价，就收你九成九好啦。” 白菜回应道，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便全盘托出了，也好让对方了解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的只是练练么？” 青芥眉头微皱，发出了质疑。 “那不然呢？平民区的病人大多没有境界，得的病都是很常见的，不吃药也能自己痊愈。” 白菜回应道，他所言的病包括了那些脂肪肝，高血压之类的，这个世界因为有灵气的存在，这些病还不如风寒难治。 去绿化丛里挖几株可以散发灵气的植物放在卧室里，吸几天就好了。 “那……如果是魔气呢？” 青芥出口的第一个字声音低沉而且很重，叹息哈出的热气在这寒冷的天气中清晰可见，顿了一会儿，她略微颤抖地发问，让白菜心头一紧。 “魔气？这儿有魔气？” 他的脸如翻书一般转变，迅速地阴沉了下来，“魔气”的每次出现都让他的人生有了重大的转变。而且，目前看来是只有坏 “不是……我是说，如果有平民中了魔气，你会像对待普通病人一样对待他么？” “那自然是不会……” “果然……” 青芥得到白菜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迅速回答，眸子一沉，清美的脸上挂上了些许失落。 “魔气可不是普通的病，即使是普通人，我也需要慎重待之，自然是不会像治疗寻常病那般轻松惬意……” 白菜自然是见到了对方脸上的变化，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魔气对于普通的大夫来说确实是绝症，但到了我这个层次或多或少都会一些治疗魔气的法子……不过是效有好坏的区别罢了……” “而且，在我看来，治疗魔气的经验是很宝贵的，我本就是以练手为目的开的医坊，自然是不会拒绝被魔气侵蚀的普通人的。” 白菜的话语真假混杂，他确实不会拒绝被魔气侵蚀的平民，原因其一也确实是积攒治疗魔气的经验，其二则是，对于他来讲，压根就不难，不说易如反掌，也是信手拈来。 “嗯……嗯？喂，大姐姐？” 白菜还在讲述自己的理念，抬头看向青芥，准备瞧瞧对方的反应，才发现后者目光呆滞，瞳孔也失去的神采。 “你……你是说……魔气并非必死之症？” 白菜眨了眨眼睛，消化着对方的问题，这还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脑海中的知识产生的怀疑，主要是青芥脸上错愕的表情触动了他的心。 让他不得不仔细地将脑海中的记忆再过一遍。 “啊？魔气不会伤害被侵蚀者啊，就算是不管不顾到最后，也不过是转化成魔族最低级的魔劣啊……怎么了？没问题啊，我没说错啊……” 确认了好几遍，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他才将魔气的病症带来的后果说了出来。 “那……那魔劣可以……可以治好么？” “大姐姐……你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要不我帮你……” 青芥的呼吸愈发急促，面色铁青，衣物上的挂饰也随着身子颤抖起舞。 “不用……回答我，魔劣，可以治好么？” 她的声音很重，而且话语里带出了一丝紊乱的灵气，甚至连其长发的发丝上也渗渗出了一些灵气。 “别人我不知道，如果是我的话……虽然代价不小，但是治好不无可能。” “哈……哈哈。” 白菜的回答犹如一把利剑刺入了青芥的心房，让这个平日里冷静理性的女人在这一刻失去的沉稳。 忽的，她的双腿一软，踉跄的身子东倒西歪地朝一旁的墙上撞去，白菜正要上去搀扶，却被对方挥起的臂膀甩开。 白菜无奈，只能看着青芥重重地朝墙面上撞去。 她并未用灵气护体，也不知是不想还是没用出来，只听得一声闷响在这僻静的小巷子里回响。 也许是她吃疼了，侧倚在墙上的她抱住自己，缓缓地朝地上跪坐而去。 她头上的发簪不知何时弹飞了出去，披散出的头发盖住了半张脸，隐隐约约传来的几声抽泣，让白菜猜到了对方此刻的表情。 【夫君羞羞脸，把人家女孩子说哭了。】 【诶，这不关我事啊，她问我问题，我是如实回答的啊。】 【我同意冬暮的说法。】巳蛇如是说道。 【我也同意冬暮姐姐的说法】卯兔如是说道。 【白菜，其实在青芥问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你就应该察觉到对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由此可以推算出，她身边人极大可能侵扰的魔气……你应该说得再委婉一些的……我也同意冬暮的说法。】春草如实说道。 【夫君，四票对一票，你有什么想说的嘛~】 【有啊，我掌管着身体，我理应拥有一票否决权，所以我说不作数，那就是不作数，这事不赖我。】 【噫~夫君耍赖……】 白菜也不知道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在一旁待着守候无异于是最好的选择，也不知暗处还有没有青芥这样的东家眼线。 擅自脱离灵气罩了，引来的后果恐怕无法估量。 而且就这情况看来，青芥好像可以作为东家的突破口啊，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演的，自己若是出言安慰安慰，而后让鬼旭那家伙出手，走进伤感女人的心房，这不又是一员灭灵境的大将。 第200章 适度的放线才能钓鱼 在这暗巷之中，难见天色，只能凭借那微弱的几束光来感知时间的流逝。 过了约莫一刻钟。 青芥算是恢复了一些理智，不过样子依旧狼狈，在脏兮兮的墙边躺着，全然不顾地上的污垢和垃圾。 “大姐姐，有些事情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一些哦。” 白菜蹲在一旁，真诚地说道，这事儿他可是太有经验了。 “哈哈……” 青芥惨笑两声，并未抬头看向白菜。 “呃……” 白菜见如此模样的青芥如此下来也不是个办法，好在上次为欧阳旺制作的安魂香还剩下了一些，得亏他又常备此物的习惯。 不然还得再登上一会儿，至于为何不将安魂香一早就拿出来，那是因为安魂香与安魂玉不同。 它不是容器，只能展示压抑住情绪，方才青芥那个样子，还是先发泄为好，不然之后压抑久了可能会伤到魂魄。 随着白菜的狐火亮起，铺在香炉的里的安魂香被点燃，一缕白色的烟雾由此缓缓飘出。 又等待了一会儿，青芥这才缓和了过来。 “大姐姐？好些了？” 白菜发声问道。 “这是……安魂香么？” 青芥看向白菜眼里布满血丝，虚弱地身子发出的声音弱弱的，而且说出一个词就会有较大的间隔，仿佛是被腹语师提起的提现木偶，说话速度取决于那僵硬的嘴巴开合的速度。 “是。” 白菜点了点头，同时心里起了一些好奇，好奇女人方才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白大夫……我……我为什么没能早点遇到你？” 青芥的声音有些哽咽，披散的发丝下的眼眸有一次泛起了泪花，抿起的嘴角不住地颤抖。 “……” 一句话给白菜整不会了。 不过他倒也可以猜测出一些东西了，青芥的某一个重要的人被魔气侵染了，而后被当成不治之症抛弃了，然后对方现在很后悔。 当然，他好奇的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对于青芥来说能如此重要，是家人……还是情人？亦或是师父？ 确确实实地了解到之后，他才好攻心，之后才有机会将对方收入麾下。 “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白菜正欲询问对方经历了些什么，但是转念一想，这样揭人家的伤疤是不是不太好，于是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要脱口而出的问题。 若是因此引起的对方的方案反而有些得不偿失，不如等对方先开口，估计以后打交道的次数也不会少，也不急这一时。 白菜随口一问便将话题的主动权交还给了对方。 “没了。” 青芥说这话的时候倒是简洁干脆。 “那我走了？” “嗯……多谢白大夫了。” 青芥挽起头发，憔悴的面容惹人怜，但那个人自然不可能是白菜，这不过是两人第一次的正式见面，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做这些也不过看在对方的身份上发发善心。 “白大夫……这香炉。” “哦……差点忘了。” 白菜收起地上的香炉，随着烟气的消失，白菜能很清晰地感知到青芥的身子跟着颤动了一下。 不用多想便知是压抑的情绪又释放了出来，白菜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可怜了一会儿对方。 这香炉可是师父棘留给自己为数不多的物件，他就算再怎么可怜对方也不会给出去的。 …… 窜出小巷，白菜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又整理的一下仪容，认了认路，这才继续朝学堂的方向走去。 路途之中，白菜提醒着巳蛇，让他注意四周是否还有隐藏的灭灵境的人。 【唉，人族的灭灵境可真多啊。】 尽管见了这么多，白菜还是不由得感叹，一个大户随便派的几个人都是灭灵境的。 想比之下，他们妖族的灭灵境可太少了。 还好自己是归一体，如此想来，生灵境好像也不会太遥远。 就这思量之际，白菜已经来到了学堂门口。 也不知道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凌翔和惜玉两个小家伙过得怎么样了。 自己也没在妖族的比试里见过两人的身影。 【不过说起来，这次错过了妖族的比试还是有些可惜来着……没有见到他族的灵技，秘技，终究还是有些遗憾啊……】 没再多想，他迈开小步子跨进了学堂的大门。 兜兜转转地转了一会儿。 很是不巧，此刻又是休息时间，来来往往的学子们又注意到了他，不少人隔老远就将目光放了过来。 多条灼热的视线让他浑身不自在。 没再闲逛，趁着还没被人围起来之前，他加快了步子，穿梭在人流之中。 可在旁人看来，这无异于是一只失足的小猫在人群中乱窜，谁若是能帮上一把，说不定还能享受撸猫特权。 可是他又像小猫一样灵巧谨慎，但凡有人想要靠近，他都会第一时间避开，而后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从身旁穿过。 再次回头看去，他都走开了好几步，再想要追就已经来不及了。 靠着这样的技法。 白菜一路上畅通无阻，来到教室门口的他再次整了整衣物，而后揉了揉脸，最后又问了问心境，这才跨过了门槛。 还没进教室门，他便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声音正在议论着些什么。 “喂，你们觉得子朝这些天都在干什么啊？怎么都不见人影？” “你管那么多干啥呢，人家自然是人家的是。” “可是……戚姐你真的不好奇么？” “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些……” …… “咳咳，议论别人的时候，还是要仔细观察一下四周吧？万一那人就在旁边呢？” 白菜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糜长的身后，拍了拍他的大腿，而后发出幽幽诡声。 “哎哟~子朝，你吓死我了。” 糜长忽然感觉到腿上被什么东西一碰，而后一股寒气从身后袭来，瞬间汗毛直立，让本就白皙的脸吓得更白了。 “哦？子朝来了。” 金乌族的戚雪柳挑了挑翘眉，嘴角挂着微笑，打着招呼。 “子朝。” “子朝。” 凤凰族的沐云杰和牛族的吉修同样打了打招呼。 “哎呀呀，小凌翔和惜玉，哦~还有白玉弟弟，我亲爱的队友，有没有想我呀？” 白菜朝几人点了点头之后，叉腰漫步向着身后表情复杂的三人走去，同时嘴里和唱戏似得，用夸张的语调说着话，笑眯眯的眼睛反而让几人花了眼。将这笑容幻视成了红眼尖牙的小恶魔。 第201章 谁? “呵呵，要是永远见不到你才好呢。” 凌翔没好气地撇过嘴黑着脸回怼道。 白菜见此依旧笑容不减，看来自己不在的这些时间，两人过得还不错，没有什么变故。 不过有师姐在他们身后撑腰自己也不过是瞎操心罢了。 “那可不行哦，如果没有我，那之后的比试你们可就少了一个可以依赖的大腿哦~” “你还好意思说，学堂的实战的团队考核，每次你都是在后面干看着，你倒是出手啊……” 凌翔不快地大吐着不满，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已经在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些令人恼火的场面。 “哎呀~这不是给你们表现的机会么，而且，惜玉和白玉不也没什么意见么？是吧？白玉弟弟。” 白菜打着哈哈做到了白玉身旁，勾住后者的肩，手臂也搭在了其背上，笑道。 凌翔说的不错，学堂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小型的考核，将相同境界的人分在一起切磋。 而且分为个人赛和团队赛，对于白菜来说，个人赛基本上就是垫底的存在，毕竟他不能出手，最多也只能动用一成的灵力躲避对手的攻击。 否则就会破了易形丹的效果，从而暴露自己是狐族的身份。 有趣的是，他仅靠学习逐影这秘术的底子，练就了足够的反应力和速度，可以躲避绝大多数人的攻击，而且还有不少人觉得他一味的避战觉得没意思便投降了，将分送给了他。 这才不至于让他成为最后一名。 当然，也托他的福，硬是将他们的队伍降到了中游水平。 至于这考核会不会影响到什么，答案自然是不会的，他们交钱来着这儿，不过是为了找队友，这也只是方便他们展现自己，从而找到更为合适的队友，或者大腿。 “哈哈……哈，子朝哥，别这样，我害怕。” 白玉的干笑了两声，表情似哭似笑，自打从狐族回来之后，他脑子里便是那日的场面，至此都让他有些精神衰弱了…… “别欺负白玉弟弟了，凌翔说得没错，我和白玉弟弟都是在心里有意见，没说出来而已。” 惜玉拍开了白玉肩上白菜的手，眼神里带着些许不悦，看样子是对他的行为不满很久了。 “呃……” 白菜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手放回了破渊之上。 不知不觉自己都这么招人嫌了，不过也好，弟弟妹妹多嫌弃几分自己，那自己的身份也就更加安全。 毕竟没有人喜欢和自己讨厌的人呆在一起吧，这呆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自然就不会露馅了。 “好好好，那我走。” 白菜过来只是为了看看几人的状态，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自然是让他放心不过了。 “走？去哪儿？” 惜玉皱眉，不解地问道。 “还有些事儿没处理完，今天回来便是为了请假。” 白菜刚准备迈出的腿收了回来，心底有些诧异于惜玉的问题，他还真没想到会有人问他的去向，而且这人还是惜玉。 当然，如果是顺口一问，就当他是多想了。 惜玉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别过了头，自己做着自己的事。 “哦~对了，白玉弟弟，等我事处理完了，我会去找你玩的哦~” 白菜在临走之际笑吟吟地丢下了一句话，在旁人听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好到了一种程度。 可这话在白玉听来却和那恶魔的低语没什么区别，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白菜脸上的冷笑。 【完了，一定是我和子夕夫妇的事被白菜大哥发现了，要是被大哥逮到了，不会被揍吧？？……白菜大哥还是个大夫……】 白玉越是想着，脸色就越发的差，同时，还在脑子里幻想出了各种刑具，以及方才幻视出的白菜那副冷笑的模样 …… “也不知道爷爷和白玉说了些什么，还有父亲的病情怎么样了……等事儿处理完了，再去问问。” 走出教室的白菜嘴里嘟囔着，显然是完全不知道白玉想的那些事儿，而且，在他的心里，白玉本就是自己缩影，或许他早就认为了，白玉在爷爷那边代表的就是自己。 行在走廊之上，白菜忽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哦~今天的课程好像是炼丹。】 “芮姐。” 白菜放开声音喊了一声，而后挥了挥手。 对方脸上挂着疑惑，左瞧瞧右看看，脸上依旧是不解，而后正视缓步而走，思考了一会儿，低头一看，看见青白色的一小团。 脸上出现了几息的惊讶，随即转变成了笑容，紧接着笑声而出，富有活力的女声窜进了白菜的耳里。 “诶~好久不见啊，小子朝。” “芮姐，也没那么久吧？不过半月啊。” “哦，也对，在你们妖族那里，半月确实是不长……等你什么时候要给别人打工了，就知道放完假之后的日子有多漫长了……不过，你应该是体验不到咯~” 论打工，他可太熟悉了，但是放假这个词似乎是有些陌生了。 上一世里，离开黑厂之后找的新厂一般都是两班倒，偶尔会有一天的歇息，不过都是白天呼呼大睡，晚上和那些朋友们搓一顿，这样一天就这么结束了，似乎和往常也没什么不同。 “芮姐，我想请个长假，你看要不要办什么手续？” “长假？哦……看你最近课都不来上了，感觉挺忙了……彦老还问过我，你去哪儿了。” 芮暄妍抬手抵到了唇前，回忆着什么，随后有模有样地较粗了声音，学起了彦老的声线。 “学得挺好的，下次别学了。” 芮暄妍成功地逗乐了白菜，开完玩笑后，两人聊天的氛围也轻松了些，而后前者才开口说出了有关请假的前置条件。 “长假的话，你需要找一位有一定名气的人做担保，我们这虽然管得松散，但名义上也算是学堂，但最基础的这些还是会管的。” “何谓名气？” “就是说话有一定分量的，可以是从商之人，也可以是朝廷官员，或是有些名气的说书先生，戏子，都可以。” “那赵将军怎么样？” “赵将军自然是可以……等等，你说谁？” 第202章 东奔西走 “赵飞，赵将军啊，我和他关系不错。” 白菜笑了笑，若是真要找担保人，好像也只能去找赵飞了，房东严且民被人下了灵咒，记不清模样，找了也没用。 总不能去找沈诗霜吧，那不是咖位更高？更高调？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他可以用白大夫的身份去开一个担保，但这样一来就把白大夫这个身份牵扯了进来，会有风险。 “真的？那你能让赵将军来一趟么？”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 白菜看着芮暄妍脸上令人忍俊不禁的笑容，不由在脸上挂了一抹淡笑。 “哇~没想到子朝你……我们这儿有不少人很崇拜赵将军哦~” 芮暄妍说了些恭维的话，白菜只是左耳进右耳出，过滤了这些话语，而是听到了后面的这些重点。 “嗯？不少人是崇拜……” 白菜差点忘记这事儿了，现在的赵飞被降职到这城内守门，本就是因为这战功赫赫，功高盖主。 如今的他若是来到学堂这种人才济济的地方，免不了被有心人做出一套文章，之后若是传到上面的耳里，那可就…… 【话虽如此，但如果你让赵将军先和天主打一声招呼呢？】 【细说？】 听到春草的话语，白菜思量了一会儿，而后让前者继续解释道。 【以你国医师弟的身份，让如今的天主，也就是未来的帝主帮忙完全是可以的，虽然这事很小，甚至于随便找一个兵卒便可办，但你的价值在这，天主还是很乐意帮你以此来搭建关系的。】 【你知道你和赵飞的关系走动很密切么？这样无形之中给赵飞带来的影响是很大的，往大了说，如果国医对你很重视，那么通过你，赵飞现在就掌握了现任帝主的命脉。师父的续命之法你是明白的，其难度，当今天下恐怕也只有我们师门的人会了。】 【如果让赵飞带话，既能让你不用暴露在朝廷上，也可以让赵飞与天主那边的关系缓和一些，最重要的是表明你的心，让天主知道，他在你心中是比赵飞高一位的。】 “啊？你怎么想这么多啊？？？” 白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他可没春草想得这么细，不对……春草不就是自己么，归根结底不还是自己想出来的么。 没错，自己思考问题的时候还真是考虑全面啊。 “呃，我也就是认识，关系也算不上多好，这个事儿我还得去问问才行……” 白菜话语一遍，连连摆手，尬笑两声。 “哦……我想也是。” 芮暄妍收起了那副面孔，转而有些失望，不过也就一瞬，很快她便把白菜这话当成了吹牛。 “那我就先去问问咯。” “好啊，小子朝，难得回来一趟，也不上一趟我的课在走？” “哈哈，芮姐，改日吧，最近确实有些事，太忙了。” …… 简单地叙述了一番之后，白菜出了学堂的门，马不停蹄地朝赵飞府上赶了过去。 好巧不巧，赵飞府的大门大开，赵飞与春飞雨正在大庭里的演武场里练习着。 白菜早在刚出学堂的时候，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这遮星袍穿了起来，而后又绕了一会儿路，完全避开了学堂，而后才赶了过来。 他不确定附近是否还有其他东家的眼线，谨慎一些为好。 赵飞单手持枪，眼神凌厉，忽然察觉门外有一矮小的身影，手腕微动，手中的长枪嗡嗡震动，弹开了春飞雨的攻击，随即收起锐利的气势，凝眸看向了门外的人。 “哦？白大夫，好久不见啊。” 见来人是白菜之后，他收起架势，转动长枪，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武器架上，便来到了前者的面前，打起了招呼。 “也没有太久吧……呃，我这话刚和别人说过。” “哈哈，在妖族的世界里，这点时间确实不算什么，但在我们人族这儿，半个月可这不短。” “那人好像也是这么回答的……” …… 两人边走边聊。 赵飞府邸的庭院并不是很大，两人闲聊没几句便到了屋门口。 门内有一佳人正在教着几个可爱地娃娃一些书内的知识。 “夫人，白大夫来了。” “哦？白大夫……今天学得够久了，你们去玩吧。” 诗梦竹合起了手中的课本，放在了桌上，而后朝着春梧姐弟说道。 春梧乖巧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白菜朝着他甜甜一笑，白菜挥手回应。 待几个小家伙出门之后，房间内暂时陷入了寂静。 而诗梦竹也就那样看着白菜和赵飞，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是在等白菜先开口。 “呃……赵将军，我这次来是有一事相求……” “放心，白大夫你事我都……呃，白大夫，你有什么事儿？” 赵飞正拍着胸脯，准备揽下白菜的诉求，却见他眼睛一瞥，随即收住了声音，转而改口问起了白菜所言的事情。 看来诗梦竹也察觉到了春草……不对，是他想到的问题，这是在提醒赵飞少和他来往。 白菜理解这样的行为，而后接过话来。 “我这次来……” 他将自己的请求简述了一番。 “白大夫，其实这点事我也……” “哈哈，白大夫啊白大夫，你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啊。” 赵飞又一次被打断了话语。 诗梦竹听完白菜话之后喜上眉梢，捂着嘴轻松地笑了两声，而后眼里带光地看向了白菜。 “啊？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怪不好意思的。” 白菜听闻这话，有些不适应地挠了挠头，对方这话好像是出自内心的赞扬，言语之中富有感染力。 这种不适地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冬日里烤边炉，那种热气烫着脸有些难受却又很舒服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赵飞，好好学学人家白大夫，你要是能想得多一点，我就能省点心了，天天拿这个破枪在那儿耍，没个正经样……”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 “白大夫，留下来吃口饭么？” “不用了，还有些事儿没办妥，我还得回一趟医坊。” 第203章 陈老的回应 白菜走出赵飞府之后便直奔幽医坊。 而在医坊附近的街上，不少行人与他打着招呼。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不少人看他的眼里多多少少沾一点敬佩。 不过想来也是，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医术不错的布衣大夫罢了。 但敢和东家这样的大家作对确实是很有魄力的行为。 没多久，他便回到了医坊门口。 当时为了扩大医坊内的布局，是没有为其配备庭院的，所以出门门便是街。 而在这门口有一娃娃正在玩耍，隔在这儿远处看，那娃娃一头亮眼的蓝毛在那儿晃来晃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呆呆地抬过头，看向了他这边。 仅仅是愣了一会儿，那娃娃的脸上就绽放出了纯真的笑容，爬起身子，下手子身上随意地摆弄了两下，便直接朝白菜这边跑了过来。 而在此处的行人不算少，甚至有不少人是跟着白菜的步子来的。 正如赵飞所言，半月的时间并不算短。 所以这些认识白菜的人也就过来瞧瞧这位白大夫到底在做些什么。 “哥哥。” 那娃娃跑到白菜跟前便抬起了双臂，脸上的喜悦不加掩饰。 “诶，在这儿有没有好好听话呀~” 他顺着对方的意思抱了抱后者，抬手摸了摸那顺滑的毛发，摆出长辈模样，慈爱地问道，在心底不由感叹这绵绵手感的舒适。 这娃娃算是自己用灵液养出来的，而且还是自己接生的，仅仅是看在那灵液的份上，他都不得不上心啊…… 最起码不能让投资打了水漂，不是么。 “嗯嗯……哥哥……你……去哪……哪了。” 白菜耐心地听着断断续续的话语，这娃娃还不太会说话，不过才这么点时间，能掌握这么多，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 “有些事儿，所以耽搁了会儿。” “哥哥，我……名字……陈歌儿……” “ 哦？是陈老给你取的名字？陈歌……嗯，还不错，挺好记的 。” 白菜浅浅地将此名在自己心里过了一遍，确实是个好名字。 评判名字的标准分为三种，其一，是否朗朗上口，让人好记。 其二，是否有一定的象征意义。 其三，看其生辰八字，缺啥补啥，举个例子便是，缺水便在名字里取一“霜”之类的字眼。 这其中三条只要满足一条，就能称为好名字。 起码白菜是这么认为的。 显然，陈歌儿的名字是满足了一二条，寄托了取名人希望其往后的人生……菌生如歌曲，有才之意，活泼，开朗。 “白大夫抱着的那个可爱的娃娃是谁？” “好像是兄弟？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一声哥哥？” “依你这么说，白大夫和这娃娃长得差不多咯？” “不不不，我觉得应该在这娃娃之上还多上几分谦雅与俏皮。” “不会形容就别形容，还雅谦和俏皮，这两个是能放在一起说的么？” …… 路人的话不绝于耳，白菜也知他们两人已经吸引到了足够的注意力了。 而他听到了路人最后的一句话之后，触电似的扭头看向了人群。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有人知道了春草的存在，而后转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再多做理会，白菜拉着陈歌儿的手朝医坊走去了。 推开虚掩的门，还未见到人影就听到了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白大夫不在，还请回去吧。” “陈老，是我。” 白菜关好门，取下了兜帽，松开陈歌儿的手，揉了揉被压的酸痛的耳朵。 这个品阶的易形丹效果也太差了，甚至于持续时间也这么短…… 真是羡慕弟弟妹妹啊，可以不用易形丹，畅快地使用灵力。 而白菜不知道的是，惜玉和凌翔其实是九尾，正是因为没有足够效果的易形丹，才不得已地使用一些等效丹药隐藏了尾巴的数量。 以至于不让自己很夺人眼球。 “小主？小主！” 陈老闻声地一瞬便出现在了会客厅，瞅见了白菜脸之后，欣喜得叫了一声。 “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白菜一遍脱着袍子，一边询问着陈老。 “近些日子有两个灭灵境的女人纠缠着鬼旭，似乎是东家的……”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遇到鬼旭和那两个女人了，还有其他事儿么？” “遇到了……赵将军时常来看望我们，也询问过小主你的去向，但是我们没有回答。” 陈老用诧异的目光看像白菜，但没多问后者是如何遇到的，继而说道第二件事。 “我刚刚也去了一趟赵将军那儿……还有什么事儿么？” “这……还有些小事儿，最近前来问病的病患越来越多了……” “嗯……那这样……令阃体内的噬魂草已经切除干净了，你待会和我去一趟那儿，把她接回来。” 滕水柳的病症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被攻克了，就连噬魂草的几根枝条他也已经分好了。 接下来只需要炼制丹药让其服下，在修养些时日就无碍了。 至于寒南琴，由于其身体原因，滋生骨肉的时间不宜过长，否则会承受不住。 所以他每日去个一两时辰便好。 而他把滕水柳接过来，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借此东家的动向。 之前去寻求沈诗霜的庇护，畏惧的是东家派人在开魂的时候打扰他。 现在既然结束了，那自然是要好好打探一番了。 看看这东家是不是真的敢对他下手。 说起来，当时也是因为东家的原因，才让陈老困在那深山老林里那么长时间。 “真的啊？小主之恩，陈某此生难忘。” “说这个可就见外了哦，陈老，你以前照顾我颇多，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陈老得知这个好消息后，笑容高高挂起，而眼角却泛起了泪花，饱经风霜的脸上将喜极而泣演绎的淋漓尽致。 白菜看这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出言安慰了两句，便看起了陈老脸上的伤疤。 “陈老，我问你一个问题。” “小主请讲。” “如果令阃的病治好了，你想回到陈家和她一起生活么？” 白菜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要不要给陈老的面容恢复一下。 现子的陈老搭上现在滕水柳似乎是有些不合适了。 【白菜，你这话问出来，难道不是把陈老架在火上烤么？】 春草察觉了不对，连声说道。 如果此刻他有身体的主导权，一定是摆出了一副无语的样子，扶额撇嘴，轻啧几声。 第204章 难得的休息时间 陈老闻言面露难色，摆在他面前地有两种回答，一种是继续追随小主，而另一种则是跟着柳儿回陈家，调查是何人下的黑手。 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会让他亏欠另一方太多，他实在是开不了口。 “呃，陈老，你别想太多，我的意思是你急不急着和令阃重新回到夫妻生活，你现在这样子和令阃的模样有些不搭，我有些法子能让你的身体回到年轻的时候。” 正如春草所说，此刻陈老正在斟酌着选择，白菜见此继而出声解释道。 听了白菜的解释，陈老这才在面色缓解了几分，揉了揉脸，回答道。 “那就有劳小主了。 ” “嗯……之前师兄给我找的货源是不是采购了些五六阶的灵植？” “是的，小主。” “很好，待会把令阃带回来之后，再将那些灵植整理出来，然后根据阶级和品质分类，这些就是你恢复容颜的基底了。” “好。” …… 两人在确定了待会的安排之后，便出发了。 往返红灯区的路途上，出乎意料的顺利。 没花多少功夫便将滕水柳带了回来。 “没想到严且民会答应地这么痛快啊，我还以为会费一些口舌……” 白菜嘴里嘀咕着，小脑袋里回想起了他与严且民交谈的画面。 面对他带走滕水柳的要求，对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倒是那寒南琴向他提了一个要求。 【每周送一些糖给我哦~】 这也算是测试对方身体恢复状况的一种方式，白菜也就没有拒绝。 回到医坊，白菜让陈老将滕水柳抱到了自己的小隔间。 陈歌儿感受到了滕水柳的气息，瞬间变得和个像个树脂胶一样，黏在后者附近，泛着蓝光的眸子里映着后者昏睡的脸颊。 他几欲抬起的小手，悬在半空，可呆愣的小脸，塌陷下的小嘴，不知其考虑到了些什么，最终还是将小手又垂到了身侧。 不多时，陈歌儿的眸子上便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他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何会一直沉睡，但是他清楚这个样子肯定是不正常的。 他不想让母亲一直这个样子，他想让母亲能变得正常，他也想和母亲说上几句话。 “放心，哥哥我是大夫，一定可以治好令堂的病。” 白菜注意到了身旁低迷的小家伙，没有多做思考，抬手摸了摸陈歌儿的头，再次体验了一把小毛球般的顺滑柔绵的触感，而后做出了保证。 在他的准则里是不会给病人给出“一定”之类的绝对的话语，可如果是自己人那就不一样了，就算没把握，他也会给出保证，以此来让自己提高重视度，从而提高治病的成功的率。 “嗯！” 得到了白菜的担保，陈歌儿眯了眯眼，挤出了几滴碍眼的泪水，而后随意地抬手擦了擦，脸上重新挂起了微笑，重重地应了一声。 “陈老，这儿。” 白菜在床铺上又铺上了一层棉絮，而后再垫了一张崭新的床单，其上的刺绣工艺表明，这将薄薄的布匹价格不菲。 这是离开狼族的时候，欧阳河送的一些生活物资里的其中一个，现在铺开看来，确实是好东西，起码方才在铺床的时候，他能感受到面料触及肌肤的舒怡。 待陈老将滕水柳抱到了床上之后，白菜小手一挥，一股灵力发散而出，带上了敞开的窗户。 而后伸出手指，指尖燃起了一团青色的火焰，只见他手指微动，火焰四散而去，点在了摆放在床头的灵灯上。 通常他只是注入灵力予以照明，这些日子天寒，所以才点起了狐火，让室内的温度维持在一个正常水平。 “陈老，你以后和歌儿在这房间内就好……我现在先出去一趟，待会回来就着手为她炼制丹药。” “好。” 得到了陈老的应答之后，白菜紧了紧身上的袍子便出了门。 穿过了几条街，拐了几个巷子，白菜又放出灵力朝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从纳戒里摸出了那块万象令。 他将灵力注入其中，随即在他面前的死胡同便逐渐虚幻，像是烈日里的海市蜃楼，如水波般虚幻，不过，这一状态并未持续多久，便有一扇大门出现在了这乌黑的砖墙之上。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会将整个万象阁传送到这儿呢。” 白菜打量起了这一扇门，脸上是并未达到心里预期的失落，不过他也不是为了看这万象阁而来的，所以也没在门口多做逗留。 推开门便进了茶馆。 “欢迎尊贵的甲级茶客。” 没有听到门铃声，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清晰的女声，白菜很确定着声音并非是馆长世白萱的声音。 但他也没多纠结，当是普通迎宾员的欢迎声罢了。 众所周知，万象阁是一座茶馆，所以来这里点份茶，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是很正常的吧？ 而且据巳蛇所言，这里面有一种掩盖茶客自身灵气的结界，让茶客们不能互相窥探出对方的灵气，所以也不必担心暴露的问题。 论格调，这城内还没有哪一家茶馆比这万象阁的装潢要好，这也是白菜选择这里的主要原因，次要原因则是……他想着……想着能不能有机会远远地观望一下父母。 “世小姐，上次走得匆忙，这次我又回来咯。” “嗯，尊敬的茶客，万象阁的茶位永远为您预留……” 世白萱还是一副被迫营业的样子，捧读着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话语。 “想来点什么？” “有推荐么？” 白菜看了眼古朴的木制菜单，望着那些不知为何物的化名，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推荐你尝尝金缀白玉和夜月甘泉。” 听了白菜的话，世白萱的表情很奇怪，但还是给出了回应。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白菜察觉到了那种视线，昂头看向了对方，不解地问道。 “来这万象阁真正来吃东西的人，在今日突破了十人大关，我自然是要好好记记你的穿搭，以后给你备些符合口味的菜肴。” “呃……茶馆不就是吃东西的么?” 第205章 万象阁的布局 “当然不是，万象阁可是这城内能最快获取信息的渠道……” “哦~那我能问问灵阴草的消息么？” 白菜在这儿饶有兴致地看着世白萱，他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想试试这世白宣所言的真假。 “灵阴草？你要那玩意干嘛？” 世白萱不解地问道，这东西的用途就她所知，除了稀有，好像就没有其他的关注点了。 当然，她指的是就她所知，说不定历代馆主那儿还是有关于此物的详细记载的，不过得找一会儿。 即使她贵为馆主，但是没有有资格查看这万象阁内的信息，她不过是一个万象阁的代理人。 “收藏呗，此物这么稀有，自然是要拿一株玩玩。” 白菜自然是不会说自己的真实用途。 “真是奇怪的癖好……不过既然是甲级茶客，我身为馆长自然是会满足您的要求的。” 世白萱嘴里碎碎念了一句，而后转言说道，同时，她将手放在了柜台下面，捣鼓着些什么。 “甲级茶客，您每个月可以在万象阁内免费获取一次情报，请问您确定需要灵阴草的情报么？” “一个月免费获取一次？” 白菜听着世白宣再次确定的语言，同时出了声，也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这等资源，自己还得好生利用才行。 “是的，如果在您在这个月内还需要获取其他情报，就得支付相应的费用了……顺带一提，这关乎法则的力量，就连我也不知晓一份情报的价格是多少。” 【这不是和圣树一样么。】 对于世白萱说的这一点，白菜很是熟悉，很快便理解的对方所言的大致意思。 “好吧，那我要用免费的机会换取灵阴草的情报。” “好的 ” 对于冬暮的事，白菜一直是放在心中首位的，眼下最难弄到手的就是这灵阴草，他自然是不会吝啬这么个机会。 世白萱眼里满是对白菜执着于灵阴草的好奇，但出于对客人的尊重，她并未过问，而是继续在柜台里捣鼓着。 不多时，世白萱便拿出了一个古朴的黑盒子，这熟悉的材质，白菜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记不起来了。 “这儿是前两位馆主留下的，看着盒子的成色，估计有些时间了。” 世白萱手指微动，一股灰白色的灵气凭空出现，将这盒子托到了白菜面前。 后者本欲抬起一手将这盒子接下，但是打量了一下盒身，他便发现了自己所做的不合理，转而抬起双手，捧过了这古朴的黑盒。 手指接触到这盒面的一瞬间，一股凉意传来，而后才是盒子干巴巴的触感。 似乎是时间太过久远了，这盒面并不光滑，还有些细小的毛刺。 “春草贵客……这样称呼没问题吧？” 世白萱询问的语气很柔和，而且吐字清晰，让人听得很舒服。 白菜也不由得放恭敬了几分，糯声回应道。 “嗯，何事？请讲。” “甲级茶客可以进入万象阁的上层区域，我建议您上去后再查看盒中内容。” 世白萱的建议也不无道理，此时的茶客也不少，知人知面也不知心，确实得小心。 “你们这儿还分三六九等啊？” 白菜将盒子收进了纳戒之中，顺便问了一嘴。 “毕竟资源是有限的，而且，这些级别的分类也只是在你我之间分的，你们茶客之间怎样，我可就管不上了。” 似乎是不少人问过这个问题，世白萱回答的语气很沉稳，甚至于回答的速度也是十分迅速。 “哦~话说这上层该怎么上去？” 白菜转了转小脑袋，并未发现通往中层与上层的楼梯。 “柜台左边行二十步，有一空间灵石，可以通往中层，在中层中的灵石，左为上，右为下。” “哦~原来是这样。” 他竟然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之前也只是在龙族的地界那儿才见过。 依她所言，行走二十步有余，见了一夸张尺寸的空间灵石。 若是拿他当计量单位，恐怕这一块石头可以容纳十多个他，这个尺寸的空间灵石已经不是钱可以买到的了。 小脚微动，后上灵石的脚跟离开地面落入石面上的一瞬，四周的场景瞬间瓦解，紧接着新场景如砖块一样垒砌，迅速拼凑出了另一番模样。 白菜进入中层之后并未急着去上层，而是观察起了这梦幻的中层。 在这中层有明显差异的四个颜色的梁柱，分别是翠绿，橙红，棕褐，深蓝，四色。 而以这些梁柱为中心，朝外扩散一些，将这中层的空间分为了四份，就拿其中一份举例。 翠绿色的梁柱所占的区域整体给人一种春意盎然的感觉，就连灵灯发出的光芒都是柔和黄色。 没再多看，白菜步入了前往上层的空间灵石。 上层区的布局很有意思，已经不再是中层下层那种大茶室，而是分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茶室。 而且并非单纯使用隔板分离的。 白菜眯眼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这一层明面上看着会比其他楼层小上不少，总体积一点没变，由于这小茶室之间的连接处看不出明显的差异，让人第一眼误以为这些小茶室是嵌入墙面里的。 白菜走到就近的茶室跟前，正准备推门进去，昂头一看，门上有个挂牌。 写着“乌鸦”二字。 “哦？这还是专属的？” 白菜收回手，走到了下一间，果不其然，又是另一个名字。 一连走了十多个房间，才找到了“春草”二字。 推开门，一块与之前刚入万象阁时见到的告示栏出现了，其上写着“是否需要定制最适合您的茶室。” “哦？最适合我的？” 白菜伸出小手，灵力从指尖散发而出，落在了告示栏上。 他倒想看看，这适合自己的茶室是什么样的。 在他灵力落在告示栏的一瞬。 四周的场景迅速变幻，强光在这视线不良的房间内让他合上了眼，视野被夺走的短暂时间内，他并未慌乱，毕竟可以用灵力感知四周的东西。 而在他的感知下，这房间并未有什么实质上的变化。 第206章 最适合的房间 待白菜再度睁眼，周围的场景已然转换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他处在了朝阳之下不知名的山体之中，看这样子，似乎是在山顶与山腰之间。 他往身边看去，半壁山岩直入云霄，不见那犀利的山巅之尖，挪步于边缘，向下望去，也只能见个大概，大多景色以及山体还是被飘动的雾气遮掩。 而在此处，恰好能观赏朝阳下的风景。 脚下那平整的地面表明这儿并非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有人破开了这山头的一半，修建了这么一块风景绝佳之地。 不过，白菜明白，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幻象罢了。 风吹雪飘扬，细雪在朝阳的余辉下犹如点点星芒，耀眼绚丽，但也短暂。 这些细雪也是幻像，飘在半空中就化开了，并未留下半点痕迹。 回看跟前，一张石桌，两把椅子，立于地面之上，再看远处，岩体寒松枝头上的晶莹冰花，山体石缝中的涓涓清流，不远处的半空还有几只飞过的白羽仙鹤。 仙气四溢，令人心静，仅仅是身处在幻境之中，竟然也能感受出这般感觉，真是令他格外的惊喜。 当然也正因幻境，身处在这样的场景下，他才不会感受到这儿的寒冷。 白菜落坐在石凳之上，椅子高度正合适，桌子也是如此，似乎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不过除了这石桌石椅，一旁好像就只有一座老破的小亭了。 亭子便是最正常的四角亭，三面木制围栏椅，一面开口，其中还有些无关紧要的挂饰。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在这亭中竟然还有放剑的支架。 白菜见此也只是惊讶了一下，毕竟告示栏上所写的是最适合他的装饰。 对这儿，他倒是很满意，奇怪的是，他对这儿有一丝熟悉感，好似来过此处。 没有多想，冬暮先出了声。 【夫君，这儿好美啊~】 “确实不错。” 白菜荡悠着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观赏着朝阳之下的景色，而在心中他已经打起了算盘。 【似乎在这儿领悟灵技很不错……也不知道这儿能不能练剑……罢了待会问问师姐。】 【子朝兄，你这甲级茶客的待遇是不是好的有点过分了？】 巳蛇在他脑子里说着，语气好似在道着不平，白菜理解着对方话里额外的意思，趴在桌子上，托着腮，回问道。 “你也是万象阁的茶客？” 【当然，我们十二剑星可都是乙级茶客】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子朝兄，你可知，只有经历过，才能有自己的感悟，只有在你快要走歪路，或是陷入危险的时候，我才会提醒……你说是吧？卯兔弟弟？】 【啊？为什么要扯到我啊……】 巳蛇扯着大道理，白菜闻言只是笑笑，想起了曾经自己问爷爷为何要化为人形的问题。 几人再度聊了一些闲话，白菜才终止了话题，而后将纳戒里的黑盒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而他也并未急着打开盒子，而是再次端详了起来。 盒盖与盒身之间的缝隙间有些许被凹陷，看着像是被撬开过的痕迹，而盒子上的锁却是完好无损的。 白菜探出手，想要仔细地瞧瞧这锁上的纹理。 可谁知在他指尖触碰到锁头的一瞬间，这锁却自己弹开了，盒盖也顺着力一同崩开了。 一股腐烂的气味从其中散发而出，白菜不由得唤出灵力护住了自己的口鼻，将盒子推远了一些，缓了一会儿，才正视起了盒子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 盒子里躺着一株干巴巴的草茎，在草茎的顶端则是枯得发黑几片细叶，而在这草茎的旁边附上了一张蜡黄的纸张。 其上还有些字迹，白菜可不敢贸然挪动纸张，说不定他还没拿起来，这张纸就碎了。 于是，他便捧起了盒子，以此来阅读纸上的内容。 “灵阴草，喜阴，以未死之人的魂魄百余炼制成的魂丹为种，种于未死之人的躯体白余为养料的土里。” “若是放在极阴之处滋养，在成熟之际将生长环境转换为极阳之处，可变为灵阳草。” “极阴之处为生灵境魔将的埋骨之地，极阳之处尚未得知（注：不为生灵境的生灵）” “灵阴草可以引导离魂之人回到躯体，但不能将离魂之人带回躯体，灵阳草反之。” 白菜看着这些字有些发愣，这是一篇详细得不能再详细的介绍了。 仅凭最后面关于灵阴草的作用，他便可以断定这内容的真假，这和他习得的知识是一模一样的。 可这种植之地和极阳之地的注释让人细思极恐。 撰写这内容的人，是怎样得知种植的方法？又凭什么确定极阳之地不为生灵境的生灵？ 白菜倒吸一口凉气，细细品味着纸里的内容，同时也明白了这万象阁历代馆主的不简单。 就算不是这些馆主所写，他们能搞到这种情报，恐怕也不会差太远。 白菜小心翼翼地夹起那根枯草，端详这其上的特征，如果不出所料，这便是一株灵阴草，只不过枯死了。 而且，是在一瞬间……也就是说，这就是用来实验极阳之处是否为生灵境生灵的埋骨之地的副产物。 “呼~” 他长吁一口气，将枯草放回了盒子中，而后盖上了盒子，而后将其推到了石桌中间。 “哦？春草贵客的品味不错啊，相比于其他的甲级茶客，这样的风景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世白萱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白菜转头望去，才见其端着一个托盘站在一旁，见他有所反应，俯身而下，单手托盘。 另一只手轻柔地端起两份菜品，送到了桌上。 就如白菜所言，这是一张小巧的桌子，世白萱在送菜之时不得已与白菜靠近了些距离。 被短装包裹得紧致的傲人双峰遮蔽了他的双眼，视线的余光是纤细的腰肢，滑嫩的肌肤似乎泛着几抹晃眼的光亮。 白菜扭过头，看向远方的朝阳，以观看景色的方式来回避此番景色。 第207章 打白工的世白萱 “呵呵，春草贵客倒也不必如此，我穿此般衣物，自然是不会在意旁人如何眼光了。” 白菜闪躲的动作，在世白萱的眼里，倒是有些可爱，虽然见不到这兜帽下的面容，但凭这一点加上矮小的身形，倒也能想象出一个乖巧的孩童模样。 “旁人如何我管不着……我的教养告诉我此刻应该回避为好。” 白菜淡笑回道。 世白萱将餐盘摆放在石桌之后便退开了身形。 白菜才得以将目光收回放在了菜肴之上。 “呃……好一个金缀白玉，好一个夜月甘泉……这不就是桂花糕和……米酒？” 他将手伸进兜帽揉了揉眼，可任由他怎么揉搓，待视线重新清晰之后，眼前的两盘餐食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太久没人来我这儿吃饭了，没有备菜……不过你放心，这些是由秋月坊制作，品质可以保证。” 世白萱别过眼，头上的猫耳也微微下沉，轻言解释着原因，身子微微弯下以表歉意。 “秋月坊？那得多贵啊？” 白菜闻言这才细看起了盘中的糕点和米酒，好像确实与寻常物有所不同，似乎多上了一份富贵的品相。 “呵呵，春草贵客说笑了，万象阁自然是不会收取您的半分钱财。” “哦？这么好？”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算合理，万象阁涉及法则的力量，瞧瞧圣树，都说同一个大家出来的，混得不会差太多，都是拥有法则力量的富二代，怎么可能会在乎这点小钱。 “万象阁运营的是情报的换取，以及委托的发布与接取，每完成一笔交易都能从中获利，所以，这点儿不算什么。” 世白萱给出的解释与他预想的差不多，不过白菜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世小姐，你这儿没有其他的职位么？难道做菜，端盘，都是馆长的事儿？” “……” 白菜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倒是感觉到了身旁冒出了一股寒意。 “呃……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吓得他转身看向了寒意的来源，只见世白萱脸色阴郁，甚至于嘴角都有那清晰可见的青筋了，抱着竖放贴身餐盘的双手更是扣出了白色的指节，似乎再一用力，餐盘都要碎裂开来了。 “没……这个问题涉及到我的师傅，他多少也算是个上仙，所以这也算是个情报，我不能直接告诉你。” 白菜能很清晰地听出世白萱说出这话的时候是咬着牙的。 “哦~早就听闻，世小姐的师父是人族的白灵上仙，现在看来，不假……不过，白灵上仙既然是上仙，我想他所做的是一定是别有他意吧~” 白菜带着几分玩味说出了这些话，特别是最后一句，他自己说出口的时候都恨不得用破渊把舌头刮一遍，洗洗嘴，净净舌，属于是把自己也恶心到了。 他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师父白灵对徒弟所做的事九成九都是寻开心。 如果不是上次两位先祖来他医坊给他施压，他都不知道师傅白灵还会有这么一面。 当时的白菜就像是考试时，监考老师坐在旁边突然出去接电话的那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那天夜里他差点窝在被窝里抹眼泪了。 “砰……咣。” 世白萱满脸黑线，手上的餐盘再也承受不住她的力量，崩碎开来，不过瓷器是好瓷器，碎成了几个大残块，并未有碎屑飞溅而出。 “春草贵客，虽然您是贵客，但还是不要挑战馆主的底线，我在这儿没日没夜的打白工都是拜那个***所赐。” 世白萱失态地低沉着嗓子，眼眸格外的阴冷，这让白菜想起了上辈子生气的老妈。 一声对师傅白灵的辱骂更是让他想起了被扫帚打屁股的场景。 白菜干咽了一口口水，同时也明白自己玩过火了，他不明白师傅到底做了什么，但是这般怨念，可不是简单的恶作剧了。 “呃……抱歉，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白灵上仙的事儿。” 他说出后半句的时候喉咙像是被一张无形的手掐着了一般，他在心里想着，如果之后坦白身份了，师姐会不会记仇打他一顿。 可眼下还是以安抚师姐的情绪为先，一咬牙，一闭眼，这才将嘴里的话说了出去。 “没事……应该道歉的是我，方才的失态，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世白萱骂出来之后，气已然消了大半，抬手一挥，灰色的灵气由此而出，如湖面上被风刮过的波纹朝身下涌去。 灵气接触到破碎的餐盘，瞬间化为了尘土，而后便无影无踪了。 紧接着，世白萱意味深长地看了白菜一眼。 “咕噜。” 白菜又咽了口口水，暗叹不好。 【坏了，师姐好像真记仇了。】 “贵客若无他事，我便先下去了。” “有劳世小姐了。” 世白萱点了点头，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白菜长吁一口气，坦白讲，他现在确实是有些后悔了，为何要拿师傅白灵来刺激师姐。 【夫君啊~你玩心太大了……嘿嘿，等着看你被世姐姐打屁股咯。】 “哎呀，别光顾着笑啊，你就忍心看自己的夫君被揍嘛？” 【忍心】x4 “你们凑什么热闹啊……” 白菜有些无语，这个话题算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伞里的三人，体内的一人都打算看他笑话。 “算了，先尝尝这秋月坊的糕点和普通的有什么区别。” 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糕点，迎着光看了看。 “哦？竟然还能透光？而且里面还有夹心？” 而且这糕皮之紧致甚至不会粘筷子，诱人的香气随着他筷子的拉近缓缓飘入鼻腔。 复杂的香交织在一起并未掩盖桂花柔和的香气，反倒是让主香更加明显。 真正的美食，还没入口，就能让人垂涎欲滴啊。 白菜迫不及待地将一整块糕点塞进了嘴中，柔绵的糕点塞满了整个口腔，就像那塞满存货的仓鼠，鼓鼓的两个腮帮子奋力地挤动着。 没有过多的犹豫，他驱动牙齿奋力一咬，夹在糕里的果酱平铺在他的味蕾之上，甜腻带来的幸福感甚至让他抱住了自己，感受着美味带来的快乐。 第208.1章 过渡章 白菜就着这杯看似白浊的米酒，吃完了这两盘甜点，整个过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难怪卖这么贵还有人买，原来有原因的啊。】 这杯米酒也是味道复杂，不甜，只有一股淡淡的甜味，而后便是清香，他算是明白那些说甜品的最高评价为不甜的意思了。 确实香啊。 白菜坐在石椅上，感受着与之不符的柔软触感。 幻像终究只是幻像，并不能给触觉带来改变，当然，如果真能，他也不乐意，他可不想坐那硬邦邦的石头，咯得慌。 再度休息了一会儿后，白菜便出了房间。 视线重新被黑暗侵蚀，当然，也只是短时间，待他眼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之后，便恢复了正常。 两三步行到至空间灵石之后，白菜便来到了一层。 由于万象阁的内饰设计，从空间灵石到门口的路线上是一定会经过柜台的。 而在途经柜台之时，白菜并未见到世白萱的身影。 【不会是在哪儿怄气吧……】 回想起方才师姐脸上的那一番表情，很自然地就将此事安在了自己头上。 【罢了，罢了，以后再说，还是先回医坊咯。】 白菜疾步如飞，化作一道黑影窜出了门…… 离开万象阁，白菜被随即到了一处饭馆旁小巷。 这不看不知，仔细一瞧，才发现是那家经常光顾的饭馆，也就是沈诗霜让掌柜给他送秋月坊糕点的那一家。 “还真是随机的。” 此刻正巧是晌午之时，流动的人可不少，白菜没有吝啬灵力，发动逐影在人群之中如同鱼儿一样灵活地穿来穿去。 转瞬之间，便来到了幽医坊的大门。 “大伯，大姨们别堵门啦。” 白菜站在人群后面，扯着最后面人的衣角，颇为无奈地说道。 “这不是白大夫么？” “白大夫，能让大伙看看你的弟弟么？” “白大夫啊，还是别去给陈家的人看病了，太危险了，得罪了东家，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能不能说些好话？”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白菜扶额，汗颜昂头看着众人。 “咳咳，大家，听我说句话，好吗？” 白菜装腔大声咳嗽了两声，其中还倾注了一些灵力，让旁人听得清晰。 人群静默了一会儿，一同将视线望向了白菜这儿。大姨大叔们聚精会神的样子，比在早市里抢菜时还要认真。 “呃，倒也不必这么真正的说……咳咳，今夜开始幽医坊就正常营业了，还是和之前一样，每天只有那么些名额，大家若是有想法去找我的侍卫登记即可，看病的费用还请自便……但是，没有生病就不要来了，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白菜早在将滕水柳接到病坊之后便做起了打算。 对于识海中圣树的提升还是不能懈怠，理应在夜里分出一半的时间用以问诊。 白日里分出半天给滕水柳炼制丹药，在给出下半日为寒南琴养身子。 剩下的时间便只有用以休息的半夜了，他打算交给春草练剑。 第209章 天主口谕 围堵在门口的一众人听到了白菜此般话语，也不过是一齐高呼，但并未有散开的意思。 “呃……各位还有什么事情么？” 白菜试图挤过人群，可是面前的大叔大姨就像一堵墙一样，坚固而又高大。 敏锐的他在此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白大夫，您是想参加三年后的比试吧？” 站在首位的大叔向前走了一步，面容和蔼地朝白菜说道。 白菜疑惑地点了点头，而后开口。 “对啊，怎么啦？” “那白大夫可知此届比试的改动？” “改动？什么改动？” 白菜闻言提起了一丝兴致，而后昂头看起了这位面容方正，正气亲人的大叔。 就看对方这对于自身仪容地打理，便可知其身份的不凡。 在这平民区的生活的人，那个不是为生活东奔西走的，不是下地干活，便是帮人打杂，最高的层次也就是算算账当当厨师了。 这些工作，要么是忙得不可开交，要么是工作环境一般，绝不可能有人会带着这般闲情雅致，在开工之前为自己打理好面容。 “这次的比试对于场内补给品的使用做出了一些调整。” “哦？调整？什么调整？” 听到这个白菜消息，白菜紧紧地追问道，不掩对其的兴趣。 “每位参赛者在比试的之际，都会开放民荐榜。” “民荐榜？” 白菜不自觉地歪着头思考着这个新引出来的名词，在嘴里重复了一遍。 “是的，民荐榜，顾名思义，观众可以根据比试中参赛者的表现，而给出自己的民荐票，每日朝廷会给观众发放三张票。” “民荐榜的前十位可以多带六颗规则范围内的丹药，十一到五十位可以多带四颗，五十一到百位可以多带两颗。” “六颗？” 白菜地嗓门不由自主地放大，围着的民众见到这般吵闹的他，非但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反倒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 “是的。” 大叔好似预料到了他的反应，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甚至回答的语气也甚是平淡。 “大叔，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啊？” “呵呵，白大夫这是前几日天主与大臣相议，上奏给帝主，经得准许后颁布的改动。” “天主知道白大夫您疲于会诊，特派我来此前来告知一声。” 正如白菜所料，眼前这人不是平民区的，不过，其身份竟然是天主的人。 看来是自己让赵飞给出 的信起了作用。 只是不曾想会这么快，这才过了多久…… 看来赵飞和天主对于自己的事情很上心啊。 不过……这规矩改了有几日了？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当然，不止于此，这是天主给您的。” 大叔凭空抓出一封信件，白菜一看便知，这便是他所需的假条证明。 “谢谢。” 白菜接过信封一拱手，微微鞠躬，道了一声谢。 “白大夫不必如此客气，信封里还有一物是天主另外给你的……话已送到，我便先行告退了。” 大叔指着信封说了几句，可这些话明明是讲着天主，但对方语气似乎对天主并未太过尊重，反倒是一副长者的姿态。 白菜还在思量之际，大叔身形微动隐进了人群之中。 “白大夫，能让我们看看你的样子么？” “对啊，到时候我们才好为我们敬爱的白大夫投票，拉票啊。” “虽然不知道六颗丹药有什用，但是既然白大夫刚才的反应那么大，应该很重要吧？” …… 大叔走后没多久，人群又热闹了起来，大部分的声音还是以票为条件，来换取白菜兜帽下的面容。 “呃……大家能别这么热情么……有点害怕。” 白菜向后退了两小步，声音有些怯弱，这是一种灵魂深处恐惧，即使是换春草来了，也不一定能克服。 这有遮星袍掩盖这身子，他倒不至于社恐，可若是让他把这袍子卸了，他可说不准会不会当场昏倒。 “哥哥。” 一声软糯的声音从人群身后传来，恰好此刻，众人因为白菜的回答停下了议论声。 所以让这一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人群很有默契，几乎是同时回头，望向了幽医坊的门口 入眼是一小团蓝毛，而后才将注意力散开，看向了这可人的一小只。 在这人群之中有不少人都是见过陈歌儿的，当然也是远距离，如今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倒是又有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众人很自觉地朝外挤着，似是被水流冲断的蚂蚁群，狭长的小路在白菜看来是如此遥远和骇人。 试问哪个社恐可以做到，在身高不过大多数的人腰肢前提下，从由两道人组成的“墙”里穿过。 时刻会被无数双眼盯着，时刻会为四周遍布的手而心悸，这种感觉如万蚁噬肉，千针扎心。 你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他现在就穿行在这其中。 【啊啊啊……好痛苦。春草，你快来帮我顶一顶。】 【……】 【诶，夫君，春草好像不想理你诶～】 白菜的话语并未得到回应，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进。 好在乡亲们还是很友善的，只是看着，并未向他下手，这一路只不过是拷问了一下他的灵魂。 “哥哥，你回来啦！” “是啊……我回来了。” 走到医坊门前的白菜像是过了一道奈何桥 ，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地身子发生了轻微的颤抖。 “呃……谢谢各位对白某的支持……坦白说，我并不擅长应对人多的环境……若是有机会，以后我会在给各位的会诊中，稍稍的透露一下哦～” 得知了改动的白菜自然是开始规划起了如何获取更多的民荐票，这种欲擒故纵的戏法可是最好的选择。 争取挤进前五十，四颗丹药，换算成灵力，约等于一个人的八成灵力。 同等境界下，这样的差距不必多说了。 白菜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拉住陈歌儿进门，而后迅速关门，其速之快 ，似可追风。 “哐当” 直至这关门声的响起，门外才再度响起吵闹的议论声。 而其内容大多是关于白菜面容的猜测，而且，不少人将他的面容往陈歌儿身上靠了。 仅仅是因为后者叫他哥哥。 第210章 炼丹 进了医坊的门，他才注意到了房门口的那个熟悉身影。 “小鬼啊，白菜我啊，可是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哦~” 白菜望向门内神情复杂的鬼旭笑吟吟地说道。 而后者却觉得这般笑语格外的渗人，一般对方这样笑的时候，准没好事。 “等我先把丹药炼制完，再给你好好聊聊～” 不等他开口，白菜接着说道，踏着小步子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并且还解着遮星袍的带扣。 失去束缚的遮星袍被一股莫名吹起的风带起，兜帽下的面容一览无遗，可这哪是人能笑出来的笑容啊？ 幽医坊的战占地还是较为小的，没多久，白菜便来到了鬼旭身旁。 白菜探出小手抓住了对方的手指，轻轻荡了荡。 “嗯～鬼哥哥～” 白菜夹起软糯的声音，学着夕觅的语气及姿态嗲嗲地亲昵道。 “呵呵，小主，你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啊？我不知道啊。” 鬼旭装傻充愣的样子并未让白菜的笑容有一丝的减弱，反而让其更加浓重了几分。 带着笑容，白菜松开的手，向后一转身，招呼着陈歌儿进了屋，而后在步入隔间之间，扭头又看了两眼鬼旭。 那眼神仿佛是一只恶虎，而鬼旭则是恶虎眼中的羊。 对视之际，让他陷入无忌的心慌之中，可是他那么做都是为了小主啊，他为什么要心慌呢？ 白菜没在多看，步入了房间，陈老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滕水柳身旁。 “陈老，你弟弟呢？” 白菜开口问道，回来之时，他便注意到了陈材的消失不见，只是没开口罢了。 如今有了时间，自然是将问题道了出来。 “他去调查这噬魂草的幕后之人了。” 陈老不假思索地答道，眼眸仅仅在床上的佳人身上偏离的半分望向了白菜，而后便转了回去。 可以见得滕水柳在陈老心中的地位如何。 “陈老，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要在这房内开始炼制丹药了。” “嗯，好的，小主。” 陈老地回应很快，眼里尽显期待之意。 “嗯，你带陈歌儿出去转转吧，让鬼旭留在医坊内就行。” 白菜点了点头，说着便从纳戒里拿出了一个小布袋。 说起来这个布袋还是上次在妖族比试的地界之中，那个女人给的，自己看着晦气，也就没动里面的灵石，今日给陈老带着陈歌儿逛街正合适。 “是，小主。” 陈老说罢便轻轻拉住了陈歌儿的手，后者也是很乖巧地朝白菜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白菜笑着颔首，而后从纳戒中再拿了两物 一尊小鼎，一个信封。 待两人走后，白菜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掌中鼎随手放在了桌案上。 借着光打开了信封。 在灵灯的光晕之下，一道金光从信封内反射出来，让白菜的眼眸眯起，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 白菜伸出两指探进了信封，感受到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之后，在微微张开两指从那冰凉的物件旁穿过。 直至整只小手都钻进信封，他才微微发力，夹起那物件提了出来。 而后他停住了悬空荡来荡去的双腿，踩在椅子的踏板上，合上双腿，而后将轻飘飘的信封放在了腿上，仔细端详起手中的物件。 这是一块金色的令牌，其上篆刻着一个大大的天字，这沉甸甸的感觉，估计是纯金的了。 金在这个世界里和上世里差不多，也是稀有金属，价格自然也不菲，这么一块，估计不便宜。 “怎么又是令牌？” 尽管如此，但他还是有些无语，之前就得了一块狼族的，现在又来一块天主的。 这都是想把自己招安啊。 不过总归是好的，自己以后也算天主的人了，办事也能轻松不少。 白菜将令牌纳入了纳戒之中，拿起腿上躺着的信封，掏出了另外一物。 这才是目前主要的东西。 “陈子朝之事……” 上面写着一些格式化的批准语，重点还是在于右下角的印章。 这印章可是天主的标志，不知道芮暄妍见到了，脸上会有什么精彩的表情。 “春草，待会我炼到一半后，你接手。” 【好】 春草的应答在脑海这种回应，这也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炼制噬魂草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 就现在看来，白菜还不能坚持完全程。 而炼制丹药分为三个阶段。 炼材，丹形，成丹 在丹形之时，有一个短瞬是不需要注入灵力的，而这一时间便可执行接力。 这并非是白菜研究出来的方法，是前人研究出来的，在一些高阶丹药的炼制中较为常见。 “刚才让你出来，你装死是吧？” 白菜的语气有些不快，略带质问的语气倒是富有小孩子 的意味。 【我们本是一体，你害怕的……我也害怕】 春草的话语难得带了一丝感情，不过是委屈。 他都这样了，白菜自然也不好继续话题了。 爬下凳子，白菜着手起了丹药的炼制。 噬魂草的炼制不需要准备其他的材料，只需将其丢入炉鼎之中便可。 当然，这也意味着，每一点材料的损失就是魄的损失。 白菜从纳戒里拿出一根已经分好的小茎用灵力托着放入了鼎中。 一只翠绿的眼眸透过小洞观察着起里面躺着的材料。 他一连做了三个深呼吸，直至将浊气全部吐出。 做完准备工作后，他也进入了状态，心静，凝神，房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就连窗外刮起的风带进来的一片小树叶落于地板的声音，他都听得清晰。 白菜静静地看着炉鼎，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 而他的身体却和他的行为不同，正迅速地发生的异变。 点点星光从他耳尖，指尖，尾巴尖析出，慢慢地，这种状态愈演愈烈，直至他的全身被一层淡青色火焰包裹。 方才析出星光的耳尖，指尖，尾巴尖已然成为了火青焰的焰心，明亮夺目。 等待青焰稳定之后，白菜托起手掌，身上的火焰开始迅速收缩，而他的身体就像是入水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身上的青烟，最后汇聚在他的掌心。 如此，他便得到了用以炼丹的底火。 第211章 这炉烫手 火种落入丹炉的一瞬，漆黑的炉鼎在一瞬便亮起了摇曳的青色光辉。 白菜迅速合上鼎盖，双手放在了炉鼎的两侧，掌心朝向炉子，进而释出更多灵力。 在灵力的传输过程中必须保证稳定的传输，以及对于炉内青焰火势的掌控。 狐火即使是离开了他的身体，也是会有一定感知的，所以比寻常人控制火焰会简单一些。 这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优势之一吧。 为了最大程度上的提高自己的注意力，白菜甚至学习着乌龟，放慢了自己全身的动作，呼吸，甚至于是心跳。 白菜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也不知过了多久。 【白菜，好了】 脑海中传来春草的声音，白菜不由松了一口气，这炼丹的过程可谓是提心吊胆，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在，坚持了这么久，也算是得到了不错的回报。 炉中的药材直至“丹形”之时也才损耗了不到一成，交给更加细致的春草，也就代表丹药的成功。 白菜合上了眼，开始了调息，时间抓得很巧妙，青烟低迷的一瞬，炉内的药材化成了一摊清水在其外烟上漂浮的。 紧接着，春草睁开了眼，一抹不属于孩童的丧气油然而生，炉内的火焰又在短瞬之间抬高将这摊清水包裹进了内焰，随着火焰的逐步定型，其中的清水也逐渐汇聚成了一个小球。 小球泛着幽幽绿光，宛如一颗玻璃珠，晶莹透亮。 春草继着白菜的手继续着对丹药的炼制。 手法与白菜如出一辙，或者说两者同为一人，用着相同的手法接力炼制丹药。 过程自然是没有什么意外，也就费了些时间，将这丹药炼制完成了。 【好了。】 春草叫醒了白菜，归还了身体的主导权。 白菜睁开眼，独属于他的那份灵动又从眸子里映射了出来。 他抬起手正准备揭开鼎盖，忽然想到了之前手指被烫的场景，收回了手，而后朝外大喊了一声。 “小鬼，快进来。” 白菜话语未落，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房内，无息无痕，如同鬼魅。 “逐影练得不错啊~” “那都是春草小主教得……呃……？” 鬼旭出现在房间内，身子还没站稳，听到了白菜的夸赞，不由抖了抖自己的肩膀，笑眯眯地准备恭维两句，可是…… 待他脑子反应过来之后，忽然想起，白菜方才叫称呼他好像是“小鬼”。 “呃……白菜小主？” 他收起笑脸的样子好似翻书，微微弓下身，挤迫着眉目，盯着嘴角微微翘起，笑眯眯的白菜，不由心头一紧，不敢相信的他磕巴地问了一句。 “对啊，怎么啦？不是春草，觉得很失落吗？” “哈哈，没有，没有，只是有些惊讶罢了，那春草小主已经和您坦白了？” 鬼旭反应了过来也认知到了事实，赔笑两声，连连摆手，继而转口说道，同时将话题引到了春草身上，不愧是在风流场所混迹了这么久的他，临场反应当真不错。 “去去去，别拿你哄小姑娘的那一套来对付我，还是留着给你亲爱的夕觅吧……把这丹药拿出来喂给陈老媳妇了咱们好好聊聊。” “哦哦，好。” 鬼旭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白菜和春草没谈拢，要拿自己出气来着，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不过，对方刚才那般坏笑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儿，他不由斜过眼瞥了白菜一眼。 白菜察觉到了他的眼神，歪过头，张着圆溜溜的兽眸，淡笑回应。 难道真是他想错了？ 而他的心里也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全然没注意到他准备揭开的炉鼎之上已然形成了一股热浪。 “嘶，啊，烫烫烫。” “哈哈哈。” …… 鬼旭不得不承认，白菜这一招声东击西他是真没想到。 此时的白菜一边咧嘴笑着，一边帮他治疗着手里的烫伤。 “哈哈，小鬼，你怎么一整只手都按在了上面啊？” 白菜也没想到，鬼旭会一把抓上去，手上烙出了几个大血泡让他看着还真有些愧疚。当然，有一点，但不多。 没有灵气护体的人族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身体，肌肤完全没有妖族的耐抗，这也是为什么上次他只被烫红了手指的原因。 “好啦，好啦，你瞒着我和东家的人私会这事儿，扯平啦。” 鬼旭可是一个成熟的大人，自然是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喂！你那看小孩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白菜说着手里的针猛地一扎狠狠地挑破了鬼旭手上的血泡，见血之后，他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挤压着鼓鼓的小鼓包，像挤番茄酱一样挤着。 （ps：剧情需要，这是错误做法，得等水泡确定不会扩大之后，才能用消毒后的针挑开，而且建议去医院。） 他完全不需要这么做，用灵力滋养一会儿就好了，不过如此做倒也是一种医治的法子，只是无痛和有痛的区别罢了。 “嘶~” 鬼旭倒吸了一口凉气，并闭严实了自己的嘴巴，扭过了头，生怕自己下一个微妙的动作就惹到了这个小恶魔。 将鬼旭的手治好之后，白菜才揭开了炉鼎，将那一颗丹药拿了出来。 成色很不错，春草的手艺很是精湛，与他一同完成的丹药不过损耗了一成半，这也就意味着，他成功了。 白菜并未急着将丹药喂给滕水柳，三魂七魄是讲究顺序的，他将这第一魄炼制出的丹药用一个带有标记的玉瓶装好，便放入了纳戒之中。 随后回到位置，正视起了鬼旭。 “讲正事吧，你为什么要和东家的人碰面？” 面对白菜的问题，鬼旭也很委屈，回应道。 “我想干涉他们探查小主你的信息，同时也想问问东家为什么会这么针对陈家。” “哦？那你就带着姑娘们去学堂找我了？” “我又怎知会这么巧，恰好撞见小主了。” 鬼旭对此也很无奈，他的原计划是将两人的注意力放在小主不在的学堂里，哪知…… 第212章 妖族比试的录像 “好好好……说起来，夕觅似乎对你很有意思啊，你有没有想法把她……” 白菜擦拭着掌中壶用余光看向鬼旭，言语之间虽是平缓的语气，但恰到好处的停顿，却给了后者一种此话并非玩笑的感觉。 而白菜也确实是这意思。 “呵呵，小主，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人家在这风华正茂的时候，可不是我能行龌龊之事的……换成小主，你愿意骗一个啥也不懂的小妮子么？”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大可以教她啊，然后再问问对方的想法，你又怎么知道，以后她会不会继续这般喜欢你呢？” 白菜的一席话让鬼旭收起了笑脸，这也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而他的这些表情前者也都看在眼里。 【看来两人的关系不简单啊。】 白菜很清楚鬼旭的为人，很难想象他还会有这般认真为一个女孩思考的时候。 不过，即使他的心再怎么痒，他也不会去打听，这种事还是别人主动开口才好。 “说起来，妖族比试我走的早，比试有没有什么精彩画面？你和我讲讲？” 白菜收起炉鼎，双肘撑在桌面上，托着腮，歪过头，问道。 “有啊，我这儿还用留影石记录了一部分。” 鬼旭说罢从纳戒里拿出了十几颗石头，他倒也不是不清楚这些妖族的秘技，只是上次与白菜一同入这场地之时，观后者的反应，便推测对方是不知道的。 而白菜又走得匆忙，于是他便用留影石记录了比试的全过程。 “哦？不错，不错……” 白菜拍了拍手，见到这留影石的一瞬，他便挂起的笑容。 他拾起其中一颗，注入灵力，便观看了起来。 “小主，你拿的这一颗是龙族与牛族的。” 留影石被灵气侵染的那一刻就已然露出了一道光屏，与上一世的投影机有些相似，不过不需要依靠墙体，可以在半空投影画面。 “咦？这不是吉修么？” 白菜看着画面中映射出的那个五大三粗的人，一对标志性的大大牛角，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那人才转过了身来，白菜这才见到了那人的脸庞。 他眯起眼睛看着有些模糊的画面，终是确认了这人确实是学堂的吉修。 【他为什么会代表牛族？】 白菜抱着不解将目光放在了对位的选手之上，单看外貌，他还真有些分辨不出那人的种族，不过重要了，在他思索吉修为何要代表牛族上场之时，投影里的对手就已经被打趴下了。 吉修不过是普通的兽化，加强自身的力量之后，用头顶的那对黑得发亮的牛角撞飞了对手，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你为对手为何不避…… 吉修的撞击富有雄厚的灵力的，他就像是破空的箭矢切入水面，牛角顶的灵力被空气带走，顺着其宛如铠甲的皮肤朝两侧迅速散去，形成了一个尖三角类的灵气波。 无论对手如何闪避最终都会落入他那攻击范围之中，即使第一击落空了，对方只要落入了吉修的灵气波之内，那等待对方的就是下一个顶击。 而且在灵力波中的对方无论是反应力还是灵气汇聚的速度，都会下降不少。 对手也是个聪明人，直接汇聚灵力架起防御姿态准备和吉修硬刚。 可就他这小身板怎么和牛族拼力量，直接被顶飞了出去。 “喔唷，牛族这么暴力啊？” 这等打架方式就连狼族都叹为观止啊。 如果是白菜对上了吉修，他大概率会用逐影闪躲到对方身后…… “嗯，这一场是最快的，而且这人使用出的招式是能代表牛族的一贯作风的。” 鬼旭点点头，做起了解说员，他可不是胡乱录制的，这留影石可不便宜，自家小主现在已经负债累累了，还是省着点花为好。 白菜接着打开了另一颗留影石…… 他观看着投影里的画面看得忘乎所以，五花缭乱的招式就像是电影特效一样，而且各种秘法层出不穷，不到最后一刻压根就猜不出来谁会赢。 “小鬼，有考虑去茶馆说书么？” 鬼旭对于秘技的见解也是极为细致，对于选手们展现出来的秘技也分析的较为透彻。 “嘿嘿，单论分析的话，我还行，要是让我凭空捏造的那些天马行空的内容的话，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白菜回味着方才留影石的内容，他看完了个人赛的那部分。 剩下的团队赛，他还没有见过，听说有些妖族的秘术是需要几个人一起才能完成的。 而且团队协作的精彩程度肯定是要大于个人的。 听鬼旭所言，狐族也有一个团队的秘技，他之前在族内也有所耳闻，不过那时候的他没什么兴趣罢了。 窗外夜色渐晚，今日是不能再继续看这剩下的内容了。 “准备吃饭吧，小鬼。” “好的小主，门外陈老已经在等候了。” 方才陈老便带着陈歌儿回来了，只是他太过专注，并未察觉到。 现在静下来之后才感受到了门外的灵力波动。 将留影石好好地收回纳戒之后便带着几人出了门。 一顿简单的便饭，一个忙碌的夜晚，以及……次日奔波的白日，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直至第四天后的大雪。 这日的幽医坊上已然铺满的皑皑白雪，整个街道亦是如此，寒风带着飘落的鹅毛大雪在雪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 而在这望不到头的白色上有一个黑色小不点在雪地里缓慢移动着。 他一高一矮的身子费力地在雪地里穿行着，还好他手里有一柄还算不错的古朴黑伞做着拐杖，帮助着他前行。 奇怪的是，雪花落在但他的衣物上却直接消失不见了，只见那方才雪花的落点升起了一缕白烟。 “阿嚏……今天真不是个出来的好时候。” 一声喷嚏打出，小不点身子抖了一下，他驻足了片刻，抬头望去，看了看不远处的幽医坊，心里不由提起了几分积极的情绪。 可算是到医坊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菜，方才他去为寒南琴医治了，只是，出门之时还未下雪，他便想着踏着积雪也能过，没想回来的时候大雪磅礴，差点给他埋雪里了。 不过好在，还是到家了。 第213章 滕水柳的苏醒 白菜熬过了风雪，可算是到抵达了幽医坊。 推开被飘进的雪花点缀的大门，白菜可算是脱离的寒冬的地界。 踏入暖和的屋内，白菜感受着暖意，不自觉地将抖了抖身子，而他的归来，更是让隔间里的人躁动了起来。 “小主，我们刚才还在想着要不要去接你呢。” 开口的是鬼旭，见到了白菜略微耷拉的耳朵和那像是被黑笔描浓的眼皮，他便知道了对方此刻的倦意，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轻了几声。 “哈～不必，你们出来无非是多几个人和我一起走，犯不上。” 白菜方才步行之时用灵力催动着狐火，在肌肤上罩起了一层保温膜，耗费了些许心神，以至于让他哈欠不断，脸上写满了困意。 “小主说的也是……” 鬼旭应答道，撇眼盯着揉脸提神的白菜，自己的手指也跟着摩挲了两下，想着这肉嘟嘟的脸捏起来会是什么手感。 白菜休整了一番后，才缓步走向了隔间。 推开虚掩了门，白菜径直走到了床铺旁，陈老也在一旁守候。 床铺上，陈歌儿正依偎在滕水柳的怀中酣睡着，不知为何，见到此般场景，他竟然会有一些莫名的触动。 白菜抿起嘴唇，别过了眼，眸子里透出了一丝低迷，没再继续看向床上的两人。 他拿出之前标记好的几个小玉瓶，这里面分装着噬魂草炼制成的丹药。 白菜将这些一同捧在了手心，送到了陈老面前，丹药是他离开前就炼制好了的，之所以回来才交给陈老，是因为害怕服用丹药的期间出现什么变故，他一旁也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小主……今日之恩，老朽……” “陈老无需多言，还是快些喂给令阃丹药为好……你亏欠她太多了。” 白菜抬起小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语，陈词滥调的话语白菜也不想多讲，他现在确实是累了。 他落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撑着脸，眼眸缓开缓闭打着瞌睡。 “好。” 陈老小心地拿了拿那几个玉瓶，只要将这几颗丹药按顺序喂给柳儿，就能让她苏醒过来了。 他再看了一眼略显憔悴的白菜，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自己是看着小主的长大的，算是半个长辈。 自己现在还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家小主的恩惠，让他心倦，这对于他的良心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但他也明白，与其现在继续拷问自己，不如先把柳儿治好，再想着如何报答的小主的恩情。 陈老打开玉瓶，倾斜瓶身，微微抖动了几下，一颗圆滚滚的丹药从瓶口滚落到了他的掌心。 其上泛着的墨绿色的光泽，就连他一个处于灭灵境的人都有些心悸。 当然，这是一种出于对生命的敬畏。 他一手将丹药托起，另一只手护在其旁，像是捧着一株即将被风吹灭的蜡烛一样，小心至极。 这也让他将丹药托到柳儿嘴旁的动作实施的极为缓慢。 不过，小心行事总归是没有错的。 他轻轻夹起丹药，送到柳儿饱满的双唇一侧，另一只手正准备拨弄开那两片红唇，可在他的视线触及到自己满是老茧的手掌之后，又停住了。 陈老收回手在自己的衣物上好生擦拭了几番，直至指尖泛起了油光，他才停住，继续方才的动作。 丹药送入柳儿口中的动作很顺利。 陈老坐在床沿，瞪大眼睛，仔细地观察着柳儿身上的变化。 可一刻钟过去了，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变化。 “别急，等丹药全部喂完了才有效果。” 白菜察觉到了陈老的不安，眯开眼睛看了看情况，而后开口道。 陈老了然地点了点头，和方才一样仔细地重复着那个喂服丹药的动作。 终于，在丹药尽数喂完之后，滕水柳可算是有了反应，白菜见此也是松了一口气，打着哈欠朝门外走去，将这重逢的时间，留给了他们。 房间内滕水柳的呼吸逐渐沉重，胸脯的起伏也更加明显，不一会儿，她那精致的脸庞上久合不变的眼皮有了动静。 “柳儿。” 陈老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已不再哽咽，他的这一声轻呼富有感情，不仅让滕水柳睁开了眼眸，就连缩在对方怀中的陈歌儿也眯开了眼。 之后便是两人久违的重逢，而那发生了什么也是白菜所不知的，你问为什么，那自然是因为他那时候已经迷迷糊糊地躺在鬼旭的怀里睡着了。 为寒南琴医治本就耗费了他大半的精力，往返于雪地，就这小身板有些太难为他了，之前不过是一直硬挺着罢了。 而且他也觉得确实该奖励自己睡个好觉了，睡觉的安逸可是调息享受不到的。 睡梦中白菜蜷了蜷身子，感受着后背乃至于头顶的温暖，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是睡在了鬼旭的怀里。 “呜噜……” 白菜的嘴里打着呼噜，嘴角流淌着细长的银丝，肉果果的脸颊压在鬼旭的怀里，压住的那半张脸好似一个饱满软弹的汤包，让人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不过看着安逸满足的样子，指不定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大餐，让人下不去手。 起码鬼旭是不想打搅，他感受着怀中的一小团，低着头，观赏着这难见到景色。 在白菜从隔间晃晃悠悠地走出来的时候，鬼旭便发现了不对劲，就在他靠近之后，果不其然，自家小主身子一晃，倒在了他的身上。 还好他反应快，蹲下了身子，接住了白菜，在他抱起对方之后，一阵轻微的鼾声便从怀中响起，这也让他皱起了眉头微微缓和了下去。 于是他便抱着白菜坐在了客厅的一处角落，等着怀中萌兽的苏醒。 白菜这一睡可就是半天，直至天空被黑暗笼罩，他才有了动静。 “小主，你终于醒啦，我这腿都麻了。” 鬼旭看着怀中睡意惺忪的白菜无奈地笑了笑。 “哈~唔……小鬼，你这胸脯太硬了，有点咯人。” 白菜打着哈欠伸出手指戳了戳鬼旭的胸肌，打趣道。 第214章 二极管 鬼旭无奈地摊了摊手，见白菜心情不错，大胆地捏了一把对方的脸 。 “小主啊，你把我腿都压麻了，还嫌弃我的胸硬？要不我变成女的给你枕枕 ？” 白菜瞪了上手的鬼旭一眼，但还是让对方揉捏了一会儿才拍开对方的手，没好气地说道。 “你要是女，当时我就不会答应赵将军了，让你一个人自生自灭了。” 白菜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真要是到了那种情况他会怎么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么绝情？小主，你不会被女人伤过吧？”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懂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么？” 鬼旭闻言转动着眸子，沉思了一会儿，而后开口道。 “呃……我是风流了一些，但这有没有家室又有什么关系？我以为，对得起每位妻妾，就算是履行了丈夫之道。” 白菜这才回想起来，这个世界是可以一夫多妻的，想到这，他清了清嗓子，干咳了几声，而后道。 “咳咳，一个人的爱意终究是有限的，小鬼，你不觉得在众多妻室之中将水端平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么？” “所以小主是试过么？若是没试过，又怎会知道？总不能这也能在书上见过吧？” 鬼旭看着还在自己怀中专注地和自己讨论的白菜，不觉得有些好笑，扭动了一些酸痛的腿，调整到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他面向了那张摆着严肃神情地小脸，回应道。 “你在说什么啊，没大没小的。” 白菜一拳绵绵地打在了鬼旭的胸膛上，鬼噗呲一笑，这没有灵力灌注地一击和寻常孩童无异，不疼不痒。 而白菜此刻则是鼓着脸，宝石般的兽眸映射着鬼旭笑脸，他毕竟在对方怀里睡了这么久，他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过分的话语。 “好好好，下次小主要睡的时候我去拿个枕头好吧~” 鬼旭对白菜方才的表现很是意外，按自家小主平常的性子，刚才那一拳起码会灌注一两成的灵力，给自己胸前砸一个坑，然后再治好。 每次谈论到有关白菜妻子的话题的时候，对方都会无比认真。 “这还差不多……对了，陈老他们聊多久了？” 白菜缓缓下地，歪着头梳理着发丝，目光闪烁着望向隔间的木门，虚掩的房门之内传着声若蚊蝇的窃窃私语，但他没有偷听，而是转动眼眸，看向鬼旭问了一句。 “半日之久了吧，听那嬉笑的声音，想必是聊得很开心了。” “哦……” 白菜点了点头，拿出玉佩盘了起来，淡淡的荷香飘出，给这温暖的房间里添了一抹让人清爽的香气。 虽然是冬日，但是谁又不想在暖气房里吹风扇呢？ 整个幽医坊的灵灯用了白菜的狐火作为底火，青焰不如其他火焰那般刚烈，给房间加温倒是正合适。 “小主，你这玉佩倒是稀奇物啊？还能让香味入体？” “那是，这可是我……” 白菜下意识地笑道，但想到什么又收住了身，身子也是一顿，宛如一尊石像，也不过片刻，他便从这种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而后看向了手中的玉佩，浅浅地笑了两声。 “呵呵……” 鬼旭见此也没再多问，开口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小主，前些天我去学堂送信的时候，青芥来找过我，你猜猜她和我说了什么？” “前些天？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白菜调整完身子，也算是完全清醒了过来，又变成了往日的那个他，挑着鬼旭的话，问了起来。 “小主……你要不要好好想想？我没找过你么？” 鬼旭语气有些幽怨，罕见地白了白菜一眼。 白菜回忆了一会儿，这几日鬼旭确实多次找过自己，只不过当时他忙的焦头烂额，便让后者等一等，而且语气也有些…… “哈哈，不好意思啊……” 白菜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没事，习惯了。” 鬼旭表现的无所谓，仿佛对白菜的所作所为很是习惯。 白菜汗颜，好在没拿起破渊，不然免不了被伞里的几人调侃一顿。 “说吧，别卖关子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白菜朝着鬼旭说着，而后顺手拿起了破渊，准备让巳蛇和冬暮也听听，发表看法。 鬼旭眯了眯的眼眸，清冽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些清冽，眼角轻佻的样子却又给人一种不可尽信的样子。 “青芥小姐想和小主你点烛幽会，畅谈人生，地点在万象阁……不过，小主，你拿到万象令这事儿也不和我说一声？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了？” “哦……” 白菜的表现很淡，这本在他意料之中，并未惊讶，而且破渊中的冬暮听到这几个词，又闹腾了起来。 【好哇~夫君，难怪这么些时间都未拿起破渊，原来是这样……】 【不是，夫人，鬼旭的话你也信啊？】 【相比于夫君的嘴皮子，我还是觉得鬼旭哥可信度高一点。】 【我能认为夫人是在夸我么？】 【……】 白菜有些头疼，这倒是在他意料之外，本想着让伞里的几人给自己参谋参谋，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挖好了坑，自己跳了进去。 “今日看来是没有什么病患了，我也算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他看向窗外正飘着的大雪，话语里尽显轻松之意，说到底，孩童模样的化形玩心可不是一般的大，即使他努力在克制，可还是时不时地喜欢捉弄人以此取乐。 当然也不全是坏事，捉弄完人给他提供的情绪价值可以连续进行好几天紧凑的日程。 【春草，寒山铭修行的怎么样了？】 【学了一点，颇有难度……】 春草淡淡地回应着，也简短地描述起了其中的一些难点以及修炼方法，这能让白菜少走不少弯路。 【哎呀，不公平！为什么我学的你就能知道，你炼的我就不能知道。】 【因为当时游离去荒地的你是三魂七魄里的前二魂四魄，我是后一魂三魄，就像治疗滕水柳之时丹药服用的顺序，这顺序是不能改变的，所以，你知道可以传输到我这，我知道的不能返还给你。】 第215章 种族秘技 “诶，小鬼，待会在剩下的那几场团队赛也给我瞧瞧，我观摩观摩。” 白菜想起了上次剩下的那么些留影石，在这闲暇时刻也可拿出来看看了。 “小主自己看好不好？” 鬼旭像哄小孩子一样面露难色地说，起身准备抽离的样子是何等的迅速，不过白菜率先一步拦在了前者跟前，赔笑着拉住了对方的手。 “哎呀~小鬼，这次我先给你泡壶茶好吧~” 白菜的语气有些撒娇的意思，脸上也是挂起了一副乖乖宝的模样，同时从纳戒里拿出了一套茶具和师兄给的星月花。 上次鬼旭讲得滔滔不绝，时间长久，白菜听得专心，没注意前者的嗓子都快冒烟了，还在硬撑着，间接导致了对方的嗓子哑了一天。 而且他还为了听鬼旭鸭子般嘎嘎叫的沙哑声，故意拖着时间，过了一会儿才给他治好了嗓子。 “真小气，就拿点星月花给我？” 鬼旭显然是没有买账，星月花这种东西虽然不便宜，但也算常见，因此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但碍于白菜脸上的表情，还是坐下了身子，只不过扭头看向了一旁，佯装不买账的样子。 而他的脑子里还回荡着对方软糯亲昵的撒娇声，难以散去。 “这可不是普通的星月花啊，你想要买还买不到哩！” 白菜单手叉腰，晃动着手中的锦绣袋子，脸上升起了一丝骄傲，这可是师兄亲手为自己种的，和普通的花怎么会一样。 “哦？还买不到？你怎么不说你这花是用灵田种的啊？” 鬼旭白了他一眼，自家小主可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这星月花只要是一个卖茶叶的店就会有，甚至于杂货铺里都会备上一些。 “尝尝嘛，不好喝我再把我珍藏的狼族佳酿拿出来给你，好吧。” “哦？那一言为定。” 鬼旭可是在饭桌上闻过白菜的酒水的，那香味有一种独特的醇厚，是人族酿不出的味道，对此酒抱有的新鲜劲让他立马变脸答应了白菜。 第一颗留影石是狐族对狼族，算是老对手了。 两家的对决也是直接引爆了整个比试场台的氛围，群众的呼喊声让这还未开始的比试直接步入了高潮阶段。 狼族这边是欧阳高爽，欧阳旺，欧阳朱轩，欧阳梦轩。 高爽站在队首，朱轩和梦轩位于其身侧两边的斜后方，经典的三角站位，而欧阳旺作为狼族的底牌在队伍的最后方蓄势待发。 看来如果没有什么激烈的争斗，应该是不会出手了。 反观狐族这边，上官佑，上官冰，上官雪，上官落霞。 “啧……” 目光放在落霞身上的时候，他很明显的一声轻啧引起了鬼旭的注意。 “小主和那人认识？” “岂止是认识啊？” 白菜冷笑一声，这等表情的展露倒是让鬼旭愣了一下，这等反应可是他从未见过的。 回到留影石上。 落霞的站位与欧阳旺对立，看来她便是狐族这边的底牌了。 其实不看站位，就看对方用秘法隐藏尾巴数的行为也能知晓了。 随着中场裁判的一声“开始”，整个比试场瞬间平静了下来，狼族这边派出的可是稀有的孤狼体，台下观众可都是期待着这位的出手，为此，他们很有默契地停止了说话，注意力都放在了场台上。 狼族这边平常的比试都是先攻，可现在却并未动手，这让白菜很是奇怪。 “狼族这边的战术是小主教的么？上次见的时候连我都有些惊讶，这不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啊。” “不是啊，我就是空壳长老，没实权的。” 白菜摆了摆手，目光放在银幕上并未挪动。 而也正因这样，狐族这边反倒是有些等不及了，为首的上官佑唤出的灵剑，一呼一吸之间，灵剑上就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好剑啊，好剑。” 白菜看着这柄灵剑，大呼好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狐火遍布剑身，说明这柄剑的灵力传输的快，也就说明这柄剑的工艺不会差。 然而……白菜却还是轻蔑一笑。 【可惜啊，这么好的工艺用在了一柄剑上。】 【子朝兄，灵剑招你惹你了啊？破渊不也是灵剑么？而且还是浦炳的最后之作呢。】 【怎么，你一个练剑的，不会还要我来讲解为什么吧？】 白菜回怼道，他不相信巳蛇不清楚剑的利弊，此般故作认真的发言，不过是为了挑逗他的情绪罢了，他可懒得理会，继续看向了银幕。 上官佑一剑挥出，是很基础的剑技，主要是为了试探，剑尖在空中划过，滞留了一道泛着金色光芒的剑气，其尾部燃动着的焰尾证明着他的真实性。 紧接着他转动剑柄反手握剑，长剑在空中舞着剑花，最后背过手，剑身抵住了后背，随即左手掐着诀，随意一甩，将面前还滞留着的剑气打了出去。 “花里胡哨。” 白菜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这一击除了耍帅没有任何意义，这比命还长的施法后摇，无异于大喊了一声“我要打你了”提醒着对手准备防御。 “哦？小主不觉得很帅么？” “帅个屁，最基础的剑技讲究的就是快准狠，他懂个屁的剑啊？” 白菜不快地直接开骂，言语之中展露着傲气，对上官佑这一击的不屑摆在了脸上。 【这么大反应？】 鬼旭在微微讶然，抬眸看向了龇着牙摆出一副恶狠狠模样的白菜，这显然是炸毛了。 自家小主今天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莫非这两人和小主有仇？想到这儿，他将这两个狐族人的样貌他也默默的记在了脑子里。 “确实，和小主的剑技比起来相差甚远啊。” “哼！” 白菜闷闷哼了一声，继续观之。 高爽双手持斧，仅仅是轻轻一舞，便将这剑气轻松化解，而后双手转单手，斧柄竖直落地发出嗡嗡振鸣，他微微侧头给身后两女使过眼色。 两女点头回应，迅速散开，速度之快，犹如飞行。 高爽一脚踢过长斧尾端，松手再猛抓，长斧稳稳地落在了他肩上，而后沉重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响起。 令台下众人没想到的是，位于队尾的欧阳旺竟然也眯开了眸子，血色的红眸显于众人眼，一股妖异的气息由此而生，惊得见过此眸的寻常观众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这是……什么？” 白菜很明显地观察到了，在欧阳旺睁眼的一瞬间，狼族的其余三人身上都冒出了一股莫名的血气，隔着屏幕，都似乎都能闻到滔天的血腥味。 “这和种族秘技有点像。” 第216章 血包 种族秘技是一种对小范围内同族人提供增益的秘技，一般只有存在于各族的天赋体上，而且……不是人人都有，存在概率大概只在四成，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每位种族秘技的拥有者都是独特的，顶多只有相似，没有重样的。 如此之多的条件叠加起来，以至于让他都忽略了还有这种秘技的存在。 不过，单单看这银幕上的这一个小片段，还不足以判断出这是否是种族秘技。 “不知道，还得再看看。” 白菜应答道，同时在心里问起了巳蛇，而后者的答复与他相同，还得再观摩。 回看银幕。 狐族这边并未采取相应的布阵，以不变应万变，队尾的落霞并未有所动作，队伍两翼的冰雪姐妹则是摆起了架势，身上已然泛起了点点蓝色星光。 对手的上官佑依旧摆着自以为很帅的姿势挽着剑花，又将长剑提起，面向了高爽。 高爽面色不变，不过多了一些傲意，步履逐渐加快，可并未呈现出奔跑之势。 他肩头的那柄长斧将柔和的阳光反射出了冰冷的寒芒，夸张的斧头似乎比寻常人的上身还要大上不少，看起来如此沉重的武器，在他身上近乎没有影响。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无论看多少次，白菜都不由有些羡慕。 他也想抡斧子猛砸，那种以力破法的快感，暴力的艺术，很难不让他心动。 回看手里小小的破渊，脸上挂起了一丝嫌弃。 【子朝兄，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了？】 白菜没有理会巳蛇的问题，专注地看着银幕上的变化。 在高爽距离欧阳旺十步有余的距离之时，他动了，突然动了，而且包在狐族队伍两侧的朱轩，梦轩也动了。 只见萦绕在他们身上的血气愈发浓烈，直至覆盖全身，甚至于他们手里各自的武器上也有被血光覆盖。 此刻的高爽抡着长斧朝上官佑袭来，速度之快，竟然比上次对阵毒族的时候还要快，难道是上次还留手了？ 容不得白菜细想，双方便已交锋，上官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准备硬接下高爽这一斧，这无疑是放弃了长剑较为灵活的优势。 血色红光与金光在银幕上骤现，可见两人的攻击之快，可是高爽的攻击声势浩大，碾压式地盖过了上官佑的回击。 白菜眯了眯眼，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上官佑敢硬接了，于他身后的冰雪姐妹在双方交锋之时便已经动了，两道蓝色的狐火交织于一起，盘旋而升，位于狐族队伍中心的头顶之后，生成了一颗蓝色的宝珠。 宝珠有外有一层蓝火正燃烧着，而在其中则是一颗完美无瑕的白色宝珠，似乎是某种灵器，但又不像，毕竟是凭空出现的，白菜更倾向于将其认为是什么秘法。 “小鬼，你认识这是什么么？” “小主，我还想问问你呢，你身为狐族人都不认识，我又怎么会认识呢？” 两人交谈了一句，继续观影。 那空中飘着的蓝火球在方才上官佑与高爽交锋的一刻，散射出了一道火浪，火浪之威，甚至让留影石上的画面都扭曲了起来。 高爽虽有防备，但还是被这热浪波及到了，不过，奇怪的是，他用以护住躯体的臂膀，并未有灼烧的痕迹，反倒是身上浓郁的血气被分出去了一抹。 这分出去的血气像是有意识一般直奔欧阳旺面门，而欧阳旺也不闪躲，宛如寒冬里的寒松，屹立在原地。 血气入体，欧阳旺闷哼一声，手臂上的衣物突然碎裂开来，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印出了一抹血红色。 “这是……？” 白菜惊讶于银幕上的一切，同时他也确定了这就是一种种族秘技，似乎是可以为血气笼罩的人承受伤害，这种辅助能力可是极为稀有的。 只是……若是仅仅如此，倒也不是很强，从欧阳旺的反应来看，那疼痛也是会转移的，最多也就是沙袋罢了。 高爽瞥了一眼欧阳旺，而后回头，看向狐族队伍的眼里多了一抹冰冷。 两侧的朱轩，梦轩一同蓄势待发，等着高爽的动作。 高爽唤出厚重的灵甲，身子一沉，长斧斧刃落于身后，入地三分，竟不闻半点声响，可见此斧的锋利。 短瞬之间，高爽的身形膨胀了数倍，竟然在此刻开启了兽化，看来高爽是动真格的了。 与此同时，朱轩，梦轩两人也一同掐诀，位于其身旁的空间被撕裂出了一道漆黑的口子，几双血红的兽眸盯得让人心寒。 这是狼族的最富有代表的灵技狼袭了。 灵气所化的狼从裂缝中奔涌而出，将狐族众人团团围住。 上官佑瞥眼看了看四周，脸上多了一分凝重，这狼族直接将自己底牌露了出来，这是要拼出他们的底牌啊，可这样做是为什么？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益处？ 容不得多想，他面前的高爽已是一副兽人模样，高大的躯体甚至遮住了他面前的阳光。 上官佑耳朵微动，长剑翻转，身后七条金色尾巴竖起，尾尖燃起了金色的火焰，猛烈的金炎在剑身上汇聚，紧接着，一道虚影从剑身中弹出，飞向他的头顶。 一颗狐火所化作的狐头现于众人眼，狐头魅眼微睁，美丽中透露着危险。 “诶，小主，你上次打我用的那招叫什么？” 鬼旭见到上官佑灵气化物的能力，不由想起了白菜上次使出的坠星，云滚奔雷之势与此处相比，无异于是繁星比皓月。 “坠星，我自创的，这拙劣的剑技，怎么能跟我的比？” 白菜努了努嘴，对此很是不屑。 画面中的高爽见到与自己头顶同高的狐头，抡起长斧，没有花里胡哨的技法，没有绵绵的灵技，就是全力灌输灵力，一个字，莽！ “轰隆隆。” 高爽似有神力，磅礴的灵力倾注的长斧落下，动作不如之前试探之时迅速。 只见得画面中白光闪过，金红两光侵占了整个屏幕，一时间，竟让他们见不得其中的两人，紧接着便是一道轰天巨响，似春日里的春雷，有破天之势。 第217章 欧阳旺的出手 耀眼的白光消失之时，场台上扬起了滚滚浓烟。 “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烟雾？” 白菜不解地问道，小手有些不安分地推搡着一旁的鬼旭，急不可耐地想要观察双方交锋的结果。 “哎呀，小主，你就等等嘛，这是场台的特性，只要有巨大的灵力对轰，就会扬起烟雾。为了能够勾起观众的好奇心，故意设置的。” “真恶心啊。” 白菜的眸子紧紧盯着银幕上的画面，生怕没有在第一时间观察到画面的变化。 好在这浓烟并未持续太久，一阵清风扬起，便扫去了碍眼的雾气。 几人的身影渐渐显现在银幕之上。 白菜清晰地见到那台子的情况之后，猛地睁大了眼睛，那高爽竟然被震开了数步，此刻正杵着斧子喘着粗气，并且朱轩梦轩招出了一二十条狼灵尽数被打散。 【这上官佑这么强？】 【不对。】 白菜很快便打消灵力自己内心升起的这个想法，转而观之呼吸明显加粗的落霞，看来是她出手了。 画面上的几人有一人并未在这短暂的休息之中得到喘息，由于那莫名血气的原因，此刻的欧阳已是衣衫褴褛，碎布的间隙之间是惨白的肌肤，在这些肌肤之上又有着触目惊心的伤口。 有的是紫黑的淤青，有的是撕裂开来的血口。 在这些伤口之中，甚至还有些可以见到那白森森的骨头。 而他本人好似并未察觉到这些伤口，依旧是用那阴森森的血眸看着狐族的众人。 “阿旺。” 高爽大喊一声，褪去了身上的灵甲，身形暴退数步，退到了欧阳旺的身边。 朱轩梦轩两人速度稍慢，但也退到了欧阳旺的身后。 欧阳眸子扫过几人，难得在这令人颤栗的眼眸里透出几分柔和。 他动了，大步跨出。 白菜发现靠近场台的观众，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他转而看向鬼旭，圆溜溜的眼里布满好奇。 “欧阳旺移动的时候，欧阳旺身上散播出了滔天的血气，那味道，甚至比屠城之后血河还要浓烈。” “真的？下次得让你备上一个能闻见味的留影石了。” “得了吧，小主，你嗅觉本就灵敏，难道你还想和上次见到严且民一样，吐得七荤八素？” 白菜歪了歪头，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但他还是不爽于鬼旭这副教育小孩的表情，掐了一把后者的胳膊。 打闹不过片刻，银幕上便再次发生变化，欧阳旺身体上的伤口突然溢出大量血气。 血气并未像高爽身上的那种向上飘起，随后散去，而是似液体一样留下，而后滞留在场台的台面上，宛如血色的云朵。 血气渐渐蔓延，直至侵染到了狐族队伍之前，其上漂浮的蓝色宝球迅速做出反应，以其为中心，朝外扩散而去，形成了一个半球体的保护罩，狐族了几人。 可是……这却丝毫不起作用，血气直接透过了狐火的屏障，侵染在了众人脚下。 直至没到膝盖，欧阳旺的身上才停止溢血，至此，整个场台上的已被染成了一片猩红的血色。 “喂，狼族不参加三年后的比试了么？这么早就把底牌亮干净了？” 上官佑面色凝重，收剑拱手行了一礼，似乎是服软，但咄咄逼人的语气，却满是威胁的意味。 欧阳旺身子一顿，显然是没料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语，而后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咯咯咯的笑声，沙哑的声音犹如送葬的死神。 “桀桀桀，比试？我劝你们还是主动退出吧，也好挽留你们最喜的‘面子’。” 他的眼神带着怜悯，让狐族的几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呵，你们所为之事，难道如吃茶啖肉那般寻常？甚至于不会留存于记忆之中？” 欧阳旺的话语让几人面面相觑，静默了一会儿。 台下的观众也是与狐族众人无异，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啪啪啪。” 欧阳旺在见到对方的反应之后收起了怜悯，而后双手连拍三下，一下比一下重，声音也一次比一次响。 “呵呵，这是狼族最后一次对待狐族的善意，听不听？还请自便。” “借此机会，也正好于天下宣告，狼族先祖与狐族先祖立下的誓言于今日破除，狼族族规将会抹除“无论任何时刻，善待狐族族人”这一条铁律，因为……你们不配。” 话毕，欧阳旺架起身子，身子微倾，双臂抬至身前，一前一后，仔细观察其右手，萦绕在他手肘旁的血气聚起，液体般的血气像是有意识一样，继续向上爬去，直至侵染他的整条手臂。 最后于他的十指上生出了骇人的暗红色血刺。 而这还没完，他同时唤出了身上的灵甲，不同于高爽的重甲，他的是较为轻便的轻甲，原本灰白色的灵甲在这血色的侵染中，全然化为了猩红色。 他闭起眸子，头上的狼耳微动，伴随着一声幽幽狼鸣，场台上的血雾之中聚起了几团类人型不明物。 他们由血气组成，甚至要比欧阳旺的躯体还要高大不少，看起来就是小一号的高爽。 “这么帅？” 白菜看向那套血色战甲的眸子里似乎冒着星星，再配合方才欧阳旺说的话语，逼格不要太高。 “小主，你到底给了狼族什么啊？他们能这么照顾你？” “怎么啦？羡慕啦？” 白菜知道鬼旭意有所指，挺了挺小胸脯，神情不要太骄傲。 之前还在狼族之时，欧阳河是调查过他的身世的，甚至于一些细节比鬼旭还要清楚。 据说欧阳河早就不爽先祖制定的那条铁律了，继任之后就在找机会给它抹除。 而抹除的关键就在于这条铁律的前置条件，“狐族不得做出背信，背德，有伤天理之事”，而白菜现在也是名正言顺的狼族长老，算是半个狼族人。 看来欧阳河顺着做了一篇文章，将此铁律抹除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还有些莫名的小感动，就像是离开家去大姑大姨家留宿，住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大姑大姨对自己比家里人对自己还好。 白菜的推测大差不差，而他没算到一点，在妖族比试期间，欧阳河让高爽请示了留住在狼族的地界的先祖，欧阳重光，得到了同意之后，欧阳旺才如此大胆，敢在场态上宣读这些。 第218章 伪九尾 欧阳旺弓下身形，双手撑地，身形穿梭在血雾之中，猩红的铠甲与雾气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分辨。 观狐族众人的四处张望的眼神，应该是这血雾还有蔽去气息的能力。 只是……白菜心清楚，欧阳旺替高爽承受了那么多伤害，以白菜的了解，这对欧阳旺来说可不是小伤。 “刷啦啦。” 破空的风啸声乍现，与上官佑的面门上出现了三道猩红的爪痕，只可惜其上宝珠反应地迅速，蓝色狐火化作的光盾挡在了他的面前，不然这几下若是作用在他的脸上…… 欧阳旺的血眸伴随着若隐若现的身影出现在了了不远处。 “咕噜。” 上官佑喉结的移动清晰可见。 “疯了？” 他的脸上不再是之前的从容，甚至在眸子深处透露出了怯弱的畏惧，似是被对方这样的攻击激怒了，他破口大叫了一声。 而欧阳旺的回应，则是让原地待机的那些血影大步朝狐族队伍走去。 血影的步子整齐划一，一步一步富有节奏，虽然是血雾化成的，但他们的躯体似乎很沉重，每一步都能让着场台颤上一颤，从而引起轰烈的振鸣。 高大的身影加上沉重的步伐声，给出的压迫感不言而喻。 上官佑刺出长剑，一连斩出了好几道剑气，此为试探，探这血影到底是何物，可否被普通的灵力打散。 所幸，他的试探并非徒劳，剑光闪过，金色的剑气透过其中一个血影的躯体，那血影一顿，随即从伤口处炸裂开来，血气回到了地上的血雾之中。 “不过如此。” 上官佑刚松一口气，还没得意多久，那血雾便再次凝聚出了一个血影。 “什么？” 上官佑大惊，显然是心理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目前这些血影还未进攻，但已然展现出了不死的特性，单看这用于拖时间的一点，就明白其能力的强大了。 看那狼族的其余几人已经嗑药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待会还可二次进场，打出第二套进攻。 “不愧是孤狼体。” 白菜目光灼热，仔细地观摩着银幕上的变化，殊不知自己方才泡好的一壶茶已经被鬼旭喝了大半。 反观狐族这边，落霞的手一直攥着，皱起的翘眉，沉下的俊脸，似乎是在纠结些什么。 白菜一眼便知，这是在藏什么底牌，正考虑着要不要拿出来呢。 欧阳旺唤出的那些血影目前看来是没有什么其他能力了，他们只会最基础的拳，腿，肘，等肢体攻击，但从狐族队伍宝玉罩起的保护罩给出的反馈来看。 力量并不低，那灵气罩一起一伏的凹陷和冰雪两姐妹愈发惨白的小脸来看，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 带着宝玉被破处的一瞬，隐在血雾里蓄势待发的欧阳旺便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到时候狐族队伍就算是投降也会喝上一壶。 “哦？” 而就在这时，落霞突然动了，她穿过几人身侧，从队伍后面来到了最前面。 她和上官佑交换了眼神，而后微微颔首。 上官佑脸上凸显无奈，大手一挥收起了长剑，后退了半步，而后抬起手，反转手掌空抓，一团金色的狐火在他手里凭空出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手里的火焰越发的明亮，内焰也越发的耀眼。 而落霞的手里似乎也掐着某种诀，而从其身后渐渐显形的尾巴来看，应该是准备解除对于尾巴的封印了。 落霞纤细的手指不断变换着手诀，每一次变化都会带起身后竖起尾巴的分化，从最初的三条演化成了现在了八条。 而每一条尾巴的出现，都能带起台下观众们的一声呼喊，而且一声更比一声高。 随着最后一条尾巴的出现，观众席的气氛已经堆积上的顶峰。 “这狼族和狐族是动真格了啊。” “这以前都是比上才能见到的场景啊，如今这般认真，可真是大饱眼福啊。” …… 而她的变化，并未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停下，一直凝聚狐火的上官佑此刻面无血色，甚至连身体都开始了轻微的颤抖。 他费尽力气将掌心的狐火推向了落霞。 其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这些都展现在了他那扭曲的脸上。 金色的狐火轻飘飘地飘向落霞，她分出一只手，在手中燃起了自己的狐火，两柱狐火接触的一瞬便交织在了一起。 就像溪流流入湖泊，融合之时没有半点的异样。 金火顺着烈火流入了她的掌心，随即在她的身体轰出了一道金色的气浪，而后发生的一幕让白菜睁大了眼睛。 且不论落霞身体的变化，就看她的身后，那八条火红的尾巴中间竟然多出了一条金色的尾巴，也就是说，此刻的落霞是九尾。 【等等，白菜，这好像是寒山铭的其中之一。】 而春草之后的一句话更是让白菜张大了嘴巴。 【不过……看起来副作用很大，感觉又不像是……按照寒山铭上的说法，应该不会像上官佑这般乏力。】 春草顿了顿，话语指向了银幕中就地打坐的上官佑。 “小主，你知道这是什么秘技么？我看你这尾巴也太少了，尾巴多一点才好看啊。” 鬼旭看向愣神的白菜，抿了一口香喷喷的星月花茶，打趣道。 “尾巴多了可不方便，一条尾巴好打理一些。” 白菜还未细细品味寒山铭中的内容，之前只是简单地过了一遍，对于能延展出的效果他是一概不知，春草连过一些，给出了他这样一个令人激动的回答，不由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这便宜先祖给自己的秘技，看来还真是价值不菲啊，而且就他的了解，这是一位体质为绿火归一体的狐仙所着，而且也只适合他这种体质，仿佛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 也不知这位狐仙在不在世，若是还在，他真想现在给这位狐仙磕一个。 银幕上的落霞眸子睁开，已然成了一金一红的异色瞳，尾巴上散出的两种火焰威能比方才大了两成左右。 “小鬼，狐族之前有用出这样的秘技么？” “没有啊，这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然我怎么会问小主你呢？” 【也就是说，狐族目前掌握的秘技只能让八尾升为九尾，而且还会榨干一个七尾碎灵境族人的灵力。】 第219章 欧阳旺的报恩 这秘术即使拥有这般副作用，放在当今世界，那也是惊为天人啊。 毕竟改变体质这件事，在遇到欧阳旺的孤狼体之前，白菜都不相信确有其事。 继续看向银幕。 狐族队伍头顶的宝玉已然抵达了极限，宝玉上的裂缝已经遍布球体，岌岌可危，狐火罩也濒临破灭，落霞翘眉一皱，随后唤出一柄长剑。 此剑与上官佑的灵剑极为相似，大可推断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灵气的转换率应该不会差上太多，依旧是一柄好剑。 落霞心神一动，长剑被染上火红的烈焰，在狐火中红火可是威力最强的火焰，用来作战是实打实的强。 当然，金乌炎，凤凰炎，龙息更强便是了。 她只是轻轻地挥出长剑，而后一挑，一道犀利的剑气伴随着火光而出，一连斩下三道血影的项上影头，影头滑落，落于地面，崩散为血气重新融入了血雾之中。 当然，若是找不到欧阳旺，这样的攻击便毫无意义，毕竟，在这血影倒下去的那一刻，血雾便已经继续生成血影了，而且速度还不慢。 而就在此时，冰雪两姐妹再也坚持不住了，玉脸惨白，颤颤巍巍地双双坐倒在地，环抱相依的样子楚楚可怜，惹人怜爱，这也代表着，狐族队伍头上的宝玉已然破碎消失。 “轰隆隆。” 围在狐族队伍的血影齐步向前，振鸣声再度响起，甚至让近台的观众都感受到了自己座位的颤动。 落霞提剑之手迅速收回，双手握剑举至胸前，刹那间，其身上正燃着的狐火瞬间扩大了数倍，扫视血影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怒意。 见她挥剑，提剑，转而再挥剑，火焰如同龙卷风似得拔地而起，狂躁的热量以及恐怖的气浪竟然将这沉重的血影吸气抛向了空中。 绚烂的火焰让台下的一众人齐声惊呼，这等灵技所需的灵力是恐怖的，碎灵境若是竭力使出，基本上会被抽干大半。 可就落霞而论，其脸上不过是多上了一丝倦意，似乎并无大碍。 而在狐火的作用下，场上的血影尽数被击破，而且就连狐族半场的血雾都被焚灭的一干二净。 狐族的几人在落霞的力挽狂澜之下，这才得到的了些许的喘息机会。 就在此时，欧阳旺才缓缓从血雾中走出。 猩红的铠甲脱离的血雾之后，在这狐族光溜溜的半场内，显得格外的扎眼。 他褪去了手上的爪甲，露出了惨白的双臂，而后拍着手咧嘴笑道。 “原来狐族还有这么一招，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不过……这应该是你们所有的底牌了吧？” 欧阳旺沙哑的声音传出，话语挑逗着狐族众人的神经，从他们明显沉下的面色来看，欧阳旺应该是说对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奉陪了，告辞。” 欧阳旺话毕高举双手，身后的高爽见状也是招呼着朱轩和梦轩一起高举双手。 “狐族胜。” 一道身影闪到场地中央，宣判着比赛的结果。 而台下的观众却是大眼瞪小眼，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本来他们还准备观摩着孤狼体和狐族九尾的博弈，怎么一眨眼，狼族众人就投降了。 “啊？怎么投降了？” 白菜拿个零嘴的功夫，银幕上就出现了狼族众人投降的画面。 这让抱着大堆零食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明明是预感到精彩画面即将出现才去翻找的零嘴。 “对啊，狼族少族长本来就是打到一半弃权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啧……糟蹋了这么些零食了。” 白菜的小脸上挂起了不快，像是撒气地将怀中的零食一股脑地扔在了桌上，倒也不是糟蹋。 就好比为了看电影而去拿的零食，回来却没有电影看了，没有了那种氛围感，再吃零食就感觉是糟蹋了。 “别急，这不是还有后续么？” 听了鬼旭的话后，白菜这才将目光再次放在了银幕上。 此刻的画面已然是在房间内的狼族众人。 看着这房间内豪爽的布局和单一的色调，似乎就是之前狼族为他准备的那个房间。 欧阳旺几人正看着画面，由此可见，是几人比试后单独找到鬼旭，想要和他说些什么。 “白大夫，之前我族的重光上仙告知于我们，狐族有一秘技，想让你在之后人族的比试里多加小心……于是我们一合计，便准备以阿旺的孤狼体逼出狐族的秘技。” “阿旺的孤狼体毕竟是我们狼族的底牌，也不能拿出太多东西，所以，逼出狐族的秘术已经是极限了……白大夫，这也算是阿旺对你的报恩了……” 画面中高爽的神情很是真挚，言语也很是诚恳，看得白菜有些愣神。 “嗯……” 他沉吟了一会儿，回味着所听之言，摆起沉思的小脸，食指和拇指放在下巴上，时不时的嘴角勾起，看得出此刻白菜的心悦。 “小主，我还是想问，你到底给了狼族什么啊？给你封长老，甚至在妖族比试的时候帮你逼狐族的底牌。” “我不是早就回答你了么？我长的可爱啊。” 【羞羞脸，夫君，羞羞脸。】 白菜挺着小肚子晃荡着椅子，明明是四脚椅，活脱脱地让他做成了躺椅，小脸上摆着得意的表情，面色愉悦地回应着鬼旭。 “呃……” 鬼旭哑然，白菜白摆出这般模样的时候就说明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也就收声，没再过问。 “诶？我茶呢？怎么空了？” 白菜正准备拿起茶壶为自己添上一碗茶水，可刚握住茶壶把，还未抬起，轻荡荡的感觉便从手中传来。 “咻咻咻~” 鬼旭吹着口哨若无其事地看向了一旁，搭在桌上的双手有意无意地遮掩着自己那边的茶杯。 “好啊，一口都不给我留？” “哎呀，小主，我怎么知道你这真是用灵田种出来的，太好喝了，一时间没忍住就……啊，别，很痒的。” 白菜露出凶恶的表情，双手似爪举到了身前，直接从椅子上扑向了鬼旭，抓着对方身上的痒痒肉就一顿捞。 正在白菜打得正酣时，隔间的房门被拉开了，陈老的声音随之飘了出来。 “小主，” 第220章 人走医坊空 陈老的声音叫停正在打闹的白菜鬼旭二人。 此刻的他正骑在后者的身上，好生快活地抓着鬼旭的腰间的肉掐拉扭捏着。 闻见声音，白菜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了个隔间的房门。 不算太大的会客室里一瞬间多出了三人，显得有些拥挤。 陈老已是中老年的躯体，但此刻他的脸上皱纹似乎比平日里少上了不少，就连那狰狞的刀疤都似乎是配合着勾起的嘴角微微弯曲，看得出来，其人心情为何。 一旁的滕水柳则是从刚出门的时候便将视线放在了白菜身上，似乎是有些惊讶，微微一愣的表情让白菜觉得有些好笑。 白菜从鬼旭的身子上跳了下来，临走之前还不忘朝着后者的屁股补上了一脚。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白菜。” 白菜微微欠身，而后抬眸正身，歪头一笑，做着自我介绍，而后目光在滕水柳的身上来回扫视，观其面色，感其气息，查看着对方身上是否有什么明显的外症。 而结果自然是没有的。 “你好，感谢您为陈哥做的这一切的，此等恩情，我终身难忘。” 滕水柳深深一鞠躬，做出的礼节甚至都是人族这边最高的，有趣的是，在她身侧的陈歌儿也有样学样地做着不流畅的动作，呆呆的脸带着笑望着白菜。 “诶诶~别，您算是我的长辈，长辈给小辈行礼怎么行。” 白菜连忙上去的搀扶，小脸上的认真不像假的，按照上一世的说法，长辈给小辈做这般大的礼节，小辈可是要折寿的。 滕水柳呵呵一笑，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摸摸这个小家伙，可脑子里忽然回想起了自家丈夫的叮嘱“不要碰小主的头，小主最讨厌有人碰他。” 而她抬起的手也并未就此放下，而是转而笑眯眯地摸了摸陈歌儿的发顶。 对于有边界感的女性，白菜是不讨厌的。 “近日大雪封路，你若是不嫌弃就在此住下些时日吧，待到雪融之时再离去也不迟。” “白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陈家那边在我昏迷的这些时日，恐怕已经出了大乱子，若是我不尽早回去，恐怕以后就回不去了。” “哦……理解，理解。” 白菜瞧见了对方脸上的苦涩，连连点头附和，这噬魂草定是他人所为，而且大概率是陈家内部的人，之前听陈材所言，滕水柳在陈老离家之后。 作为大家之子的媳妇便接过了本应是陈老的位子，担起了整个陈家。 尽管滕水柳费尽心思，为陈家缝缝补补，但总有那些人不服他一介女流的管理，就暗地里使袢子，影响着她的殚精竭虑思考出的救家之法。 看来似乎是那些暗处的老鼠先耐不住性子了，想下黑手除掉滕水柳。 如今陈老回归，看来局势是要逆转了。 陈老如今的遭遇都是在塞外守卫边疆的结果，他孩子去世之时也是满城皆知，民众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之前陈家的人都以为他死了，也就肆无忌惮地对付滕水柳。 如今陈老回来了，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根据人族这边的律法，若是陈老这边死扣曾经的功绩，那就是无懈可击，毕竟现在边疆也是战事不绝，正是要鼓舞民心之时。 陈家现在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说句不好听的，对于天主，陈家如同鸡肋，若是能以此换取民心，说不定他还挺乐意。 考虑到陈老和他关系，天主很难不再做个顺水人情，再紧一紧天主和他的关系。 思量之际，陈老便已和滕水柳立刻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黢黑的脚印很快便被夜色隐去，大雪也清理着这些隐去的痕迹，让这雪面看起来似乎从来都没有人走动过似得。 “小主，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 “嗯……修炼。” 白菜深吸一口气，沉吟了一会儿吐出了二字。 方才观影之时，春草对于寒山铭的描述让他的心蠢蠢欲动。 在白菜的心底里，对于那些七尾八尾，乃至九尾，虽然嘴上说着不方便，但在心底里，还是有些向往的。 毕竟狐族是以尾巴数量评定人的尊卑的，即使是曾经狐族天骄的孩子，一尾人家该看不起还是看不起。 他越是表现得有多么无所谓，便越是想要。 狐族其他人对他的眼光不重要，毕竟狐族他也就生活了十多年，主要是那些人对父亲，爷爷等人的眼光，他很在意。 每每想到在狐族是那些在他耳边阴阳怪气的人，他就想要把他们的尾巴拔得一根不剩。 当然，父亲除外。 至此，白菜已经步于雪地中，小巧的身子在这漫天的雪花之中难辨其人。 他也没多等，只是昂头望着不断落下的晶莹雪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拐进了小巷，从纳戒里拿出了那一枚万象令。 …… 半月之后，幽医坊内。 白菜刚从寒南琴那儿回来，现在的治疗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费神了。 而且还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在一周前，鬼旭突然提出离开一段时间，说是处理夕觅的事情，这些时日也就他一个人打理这幽医坊了。 不过，倒是青芥，在他去万象阁研读寒山铭的时候，时常与他聊天。 但大多是一些寻常事，不过与对方交谈的过程中，白菜总觉得对方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最近的一次聊天，是三天前，也就是鬼旭离开了没多久，青芥的这种欲言而止的行为更加频繁了。 他正坐在会客室的椅子上，撑着脸，歪着头思索着，门外突然出现的熟悉身影让他木讷的眼眸回过了神来。 “嗯？赵将军？今日来我这幽医坊是有何事啊？” “呵呵，白大夫，你这幽医坊现在倒是清净不少啊~” “别嘴贫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白菜摆了摆手，双手搭在桌子上将头埋在了其中，捂嘴碎念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将下巴托在了手臂上，一脸幽怨地看向了提出此事的赵飞。 “此次前来有两件事。” “哦？那两件？” “一件关于陈家，一件是关于国医的。” 第221章 天主之约 “展开说说。” 白菜抬手，手指朝向了身旁的那把椅子。 赵飞落座，呵呵笑着，开口道。 “陈家在半月前，家主之子突然归家，及在半夜里，以雷霆手段，整治了整个家族，其势头甚至引起了天主的注意……” “唉……又搭了个人情啊……” 结果正如白菜所料，陈老所行之事，引得了天主下场，甚至天主在下诏之时还特地提到了他的化名，子朝。 “白大夫，我夫人让我提醒你，还是得低调一些。” 赵飞这人说是武痴也不为过，他的计谋大多都是出自其夫人诗梦竹之手，基本上可以算是他的外置大脑了。 而他本人除了察言观色之外，也就没有其他出色的能力了，当然，也不完全是个傻子，不然凭诗梦竹一人，还是很难让他在朝廷里保全自身这么久。 “嗯，我知道了。” 白菜点了点头，有些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打算救治滕水柳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面的事情。 除非他选择不救，或许陈老当时是想到了这一点，才让弟弟陈材在门外等了那么久吧。 “嗯……那国医呢？” “国医出关了。” “哦？” 白菜坐直了身子，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这或许是这些日来唯一的好消息了。 “那还请赵将军帮我带一封信吧。” “呃……恐怕不行。” 白菜正准备拿出纸笔写些东西，却被赵飞一把按住。 “怎么了？” “国医和天主一同邀请你去百花殿吃饭。” “啊？” 白菜拍桌而起，站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望向了偷笑的赵飞。 “别笑了，快想想办法啊。” “这可没有什么办法啊，天子，国医，这两位在人族的地位……” 赵飞再是一笑，看着苦恼的白菜不免有些好奇，明明可以早日攀上高枝，为何迟迟不去，甚至就连天主的邀约，都在想办法推辞。 “唉~我和那些朝廷里的大臣们比起来还是太单纯了，我需要什么，我自己很清楚，官场，不是我能待的地方。” 白菜一眼洞穿了对方内心的想法，白菜所言只是其一，主要原因还是，自己现在相处的人身份都较为敏感，很难不让人抓住把柄。 赵飞，被停职的将军，依旧是民心所向。 白菜的房东，严且民，单单是他手里的免死铁卷就可说明他之前的身份如何，而现如今沦落在这种地步，很难不让人认为是朝廷那边的人所为。 就连沈诗霜也是帝主时期，帝主扶持的角色，现在天主侧重扶持东家，自然也就是在了对立面。 陈家的滕水柳，当时为何会无人敢医，不也是东家的手笔。 陈家如今虽已衰败，但还是可以凭以前的功勋请到国医，可偏偏这个时期，国医闭关了。 很难不想到，是否天主也有参与。 帝主在培养天主这事，是人尽皆知的，不然怎么会对天主的所作所为不管不顾，方才他所想的这些人，不过是对于天主的考验，帝主自然也是不会在意他们的挣扎。 或许说，他们越是挣扎，帝主便越是开心，这何尝不是对于天主的另一种磨炼呢？ 在这个世界，有师兄这等人物存在，是不用担心寿命的问题的，现任帝主有的时间调教出一个比自己还出色的帝主的。 或许等哪天天主够格了，帝主会下场，亲自处理那些还在苟活的党派。 在这人族里，无论如何站位，就算能在官场里游龙，终有一天，还是会被下一任天主铲除。 所以，白菜选择夺得比试的榜首后，选择接受封地，城外做一方城主，和冬暮享受自己优哉游哉的好日子。 回到现实，白菜也知这场宴会是非去不可了。 而他也确实该见一见这位未来的人族帝主了。 “几时动身？” “现在，说不定国医与天主已在百花殿里等候了。” 白菜穿上遮星袍，跟着赵飞走了一路。 皇宫位于城内的富人区中心，相比于平民区，在这儿赵飞甚至不如他有吸引力。 倒也不是这些人排斥赵飞，只是能在这儿居住的，或多或少都颇有家资，和赵飞产生瓜葛可就不如平民那般简单了，装作没看到，对双方都好。 至于他，早就在平民区里声名远扬了，富人区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标志性的黑袍，认出来，不算难。 皇宫的规模宏大，仅仅是在这门口那砖瓦都是极奢，就连那两根紫柱之上都闻着金龙。 大开的门庭之上列队三五支由灭灵境高手组成的队伍。 “赵将军？这位便是白大夫？” 其中一人开口问道，语气谦卑，让白菜有些惊讶，难怪天主将赵飞贬职了，这皇宫的守卫都对赵飞这般恭敬，很难相信，他还是将军的时候…… “是的。” 赵飞点了点头。 “还请赵将军，白大夫随我去堂屋侧房更衣。” 一路上白菜默不作声，当着小透明，这皇宫他可是第一次来，总的来说还是有些露怯，仿佛是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孩子，啥也不懂，只能畏畏缩缩地跟在赵飞身后。 没过多久，那人便把赵飞白菜两人带到了房间，而他则是出门等候。 白菜进门后，卸下了身上的袍子吃下了一颗易形丹，而后拿出了留存在纳戒之中，那套崭新的正装。 正装总体颜色为墨绿色，乍一看给人一种黑色的错觉，其上数不尽的金色的绣花让人眼花缭乱，豪奢之气尽显在其中。 面料均为最顶级，就连丝绸上的小狐狸绣花都是用金丝编制而成，其上每一颗宝石都是实打实的名贵之物，好歹他曾经也是富二代，这个世家又没豪车，也就衣物饰品这些东西能彰显实力了。 这还是当时在狐族里备上的，之前只穿过一次，这套衣服穿起来不太舒适，行动也不太方便。 “哦哟，白大夫，你这套衣物，啧啧啧……” 赵飞见白菜拿出这身衣物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这套下来少说得破千的精炼灵石了。 “怎么了？不好看么？” 白菜在赵飞面前转了转身子，柔顺的发丝在窗外透进的光线下飘荡，配合身上的饰品竟然让生灵境的赵飞有些晃眼。 “白大夫，别转了，我眼睛有点花。” 第222章 会见天主 “我以前也算是富家子弟啊，我这全身上下的奢侈品可就这一件衣物，你不觉得我很节俭么？” 听白菜这么一说，赵飞竟然觉得还有几分道理，确实就如白菜所言，这个世界的贫富差异巨大，富的很富，穷的很穷，白菜曾经作为狐族长老之孙。 只有这么一套衣物，确实是有些寒酸了。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他有些无言了。 “若非这正装是必需品，我才不会浪费灵石备上一件。” 白菜挽着衣摆，嘴里嘟囔着，抖了抖身子，尽着最大可能让这衣物穿起来舒服一些。 曾经，还在狐族的白菜，购置衣物的时候还存有幻想，说不定以后出席重要场所的时候，会用到此物，就他的经历看来，完全是浪费了。 “呵呵……” 赵飞尬笑了两声，转而看向了房门。 “走吧。” “好。” 待白菜梳理好了之后，两人便出了门。 现在的他身上虽然没有狐族的特征，但不妨碍他夺人目光，毕竟血脉摆在这儿，再怎么变化，底子都是这般。 “这……这位是……白大夫？” 在门口守卫的那名灭灵境高手抬手托了托自己合不拢的下巴，伸着脖子，被白菜死死吸引的眼睛都快凸了出来。 “怎么？不行？” 白菜背过单手，装模作样地杵着破渊，还真有那小公子哥的意思。 “没有的事，只是传闻您披袍是为了遮掩……” 这守卫越讲越觉得不对，他听的传闻只是“遮掩面容”，可又没说是因为丑或美，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自己的理解有问题，下意识地对贫民区的人有偏见。 “走吧。” 赵飞出言，终止了两人的话题，只不过，那守卫的眼神还若有若无地瞥着白菜。 白菜装作没看到，跟在赵飞后面走着。 没走几步路，那守卫便停下了，转身朝向两人，恭敬一拱手道。 “此处便是百花殿了，剩下的还请两位自行前往。” “嗯……” 赵飞点了点头，侧眸看了眼白菜，而后一同步入这殿门。 入门，一条蜿蜒悠长的长廊显于两人眼，长廊的砖瓦梁柱相较于方才的皇宫朴素了不少，重点是周遭的绿植。 百花齐放，绚烂多彩，即使是寒冬，却未曾影响这儿排列整齐的奇花异朵，长的短的，大的小的，高的矮的，他见过的，没见过的，在这儿都有。 也不知是从何处刮来的一阵清风，带过了各花独特的香味，让白菜为此停留了几息的时间，细细品味着其中的风味。 “看来白大夫很喜欢这里啊。” 赵飞也停了一会儿，瞧见了正闭眸品味的白菜，不免多言了一句。 “确实还行，不过花丛如此之多，难免让人应接不暇，费神费心啊。” 白菜睁开眸子，收起了对花廊的好奇，招呼着赵飞继续往前。 约百步，两人走到了尽头，过这由竹林遮掩的拐角，见一花海中亭，亭旁是一湖面如镜面的小湖。 亭子为八角亭，亭檐子上挂着不计数的花饰，除此之外便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了。 而在亭中对坐着两男子，一位模样清秀，但眉宇之间透露着上位者的气息，一位亦是如此，只不过没有那种孤傲之气，反倒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想必前者便是天主，后者表示他的师兄，国医了。 两人同时将目光放在了拐角处的他们。 国医先站起了身 ，动了几步之后，天主才起了身，立在原地，继续看着他们。 拐角处距离亭子不算远。 只是白菜行动不便，走过去才花上了些时间。 “庶民白菜见过天主。” “庶民白菜见过国医。” 白菜前后鞠躬行礼，顺序可不能乱。 “哦？怎么不用化名子朝了？” 天主雅然一笑，脸上的傲气尽散，一副邻家好哥哥的形象。 “不敢。” 白菜回答的很干脆，天主是何许人也，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名字，说不定连他的老底都调查清楚了。 现在若是还傻乎乎的隐藏，那可就太不给天主面子了。 “哈哈……白大夫不必如此拘谨，把我当做友人便可。” 天主看见白菜严肃的小脸噗呲一笑，之前线人的消息对这个小家伙有过外貌描述，只言片语终是抵不过现在见一眼啊。 不愧为狐族的血脉，即使是幻化的成孩童模样都能勾起他人的侵占之欲啊。 而且这般谨言慎行的模样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多调侃几番，说不定见到其窘迫的样子会更有意思。 这可比那群朝上大放厥词的老一派顺眼多了。 白菜见天主面颜舒展，大悦之态，挑起眉毛，不解地瞥眼看向赵飞。 赵飞微微摆头回应着，似乎也不知天主为何会如此。 “那好吧。” 白菜松开了拱起的手，直起了腰杆，吐出的言语都有一抹轻松之意，没有了那几分畏缩的味道。 天主向后退了一步，一抬手，示意两人入座。 桌子是四角的，而天主和师兄是对坐，无论怎么坐，白菜都只能和赵飞对坐，而后在天主和国医的身侧而坐。 坐下椅子之后，白菜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因为眼前的石桌对于他来说略微高了些。 天主注意到了这一点，一抬手，白菜屁股下的凳子竟然长高了一截。 白菜有些好奇地挪了挪屁股，歪着身子，瞄了两眼身下的椅子。 这一举动倒是逗得一旁三人一同发笑。 白菜听到笑声，若无其事地转身，就手搭在桌子上，打量起了天主。 天主身着一袭白衣，看起来朴素实则不然，这这白衣之下有一套浅浅的灵力波动，应该是贴身着护体灵器。 再看其面容，清秀俊俏的面容无可挑剔，即使发上的簪子是精雕细琢的名贵之物，都无法夺取他面上的光彩，由于衣物的朴素，这也更容易让人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天主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剑眉略微挤皱，故作苦恼的样子，笑道。 “白大夫，这般看着我，所为何意啊？” “无事……只是见天主你眉清目秀，玉颜无暇，忍不住多瞧上了一会儿。” 这番话倒是出乎了天主的意料，让他从容的面颜上多了一份惊讶，随即便是噗呲一笑。 “哈哈，好好好，这般话语，我可是好久都未曾听过了。” 第223章 不是我的锅，有事你找狐族 “哦？以前还有人这么说过？” 白菜歪过头，望向了天主笑容不减的容颜。 “那个时候的我还很稚嫩，别人想阿谀奉承也找不到些什么其他的方面，也就知道从我这面容下手了。” “啊？” 白菜直了直腰杆瞥了几眼其他两人，师兄和赵飞的眼神都在示意自己不要再继续，他也就收住了声，反正他倒是觉得天主的这般玉颜真是俊俏的很。 “国医，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师弟了，怎么今日一见，反倒是比平常收敛不少了？” 天主将话题引到了国医，白菜也顺应着将目光放了过去。 可谁知国医在接收到白菜的目光之后，双眼竟然有些闪躲，双手也下意识地抓向自己身上的衣物。 白菜这才注意到师兄这套棕色的外衣散发着些许陈旧的味道，其下巴和上唇那一圈相较于面部的其他地方较为白净，看来是刚刮的胡子。 “师兄！” 白菜跳下椅子走到师兄身旁拱手行礼。 “呃呃……哈，好好。” 白菜如此行为引得师兄有些不知所措，后者抓着后脑勺一连应了好几声，声调的转变堪比跃起般灵活。 他微微低过头察觉到了师兄的反应，偷着暗笑了两声，由此可见，师兄太久未与生人见面了，即使在书信的交流里是那般的豪爽，豪气，与真人见面之后，又是另一副面孔了。 “还未请教，师兄的大名？” “白师弟快快起来，大可不必如此，我名华统，以后直呼我名便可。” 华统的声音有些急促，语气也无那种沉稳，字里行间里透出了一抹柔绵之意，似乎身怕所行所言让自己的这个小师弟不开心了。 “好的，华统师兄。” 白菜撒然一笑，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师兄，他的心里只有敬爱，几分是出于师傅棘的，几分是出于师兄对他的帮助，剩下几分便是方才对方表现出的那些神态以及下意识的动作。 他作为狐族，即使是在服下易形丹之后，自身的天赋还是不会掩盖的，例如这“魅”就鬼使神差地附属着他的笑送了出去，不自觉地就扩大的感染力，影响到了师兄华统。 天主赵飞两人似乎是并未察觉出白菜的天赋能力，或者说察觉到了，只是没说罢了，毕竟那两人都知道，华统对于白菜的心意是如何。 “噗通，噗通。” 华统只觉现在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自己小师弟的这个笑容似乎不同于常人的，竟然能让他的情绪波动变得如此之大。 “听闻白大夫喜欢喝星月花茶，我这恰好有一些，不知白大夫可否指点一二？” 桌上不知何时多上一副茶具，壶口还飘着热腾腾的雾气，一股星月花的清香也随之而出。 白菜回到自己的位置，询问起了脑子里的春草。 【春草，你知道天主是什么时候把茶具拿出来的么？】 【我也没察觉到，这天主的境界应该不低。】 得到春草的回复，白菜收起了自己小心思，天主服用着师兄制得的药剂，躯体一直保持着最佳状态。 也就让他分辨不出天主的真实年纪，而只要天主不出手，他也就不可能判断出对方的境界，只能得出天主的境界比他高的结论。 转眼间，赵飞便沏上了四杯茶水。 白菜接过一杯，抬至唇前，抿上了一口，入喉便是熟悉的香味，他拨动舌尖，温润的茶水停留在舌根处，一股特别的清苦味引起的他的注意。 这是以前没喝到过的味道。 而这种苦味他意外地不觉得难喝，化形为孩童之后，他的喜好也趋近于孩童，孩童的胃对苦味较为敏感，所以他也就喜甜厌苦。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甚至还品出了一些回甘。 几人就着喝茶的工夫聊了一些闲话。 所谓的闲话真的就只是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以至于让白菜都怀疑这天主把自己喊过来是不是只是为了见一面，混个眼熟。 就在白菜都无聊地把玩起了茶杯之时，天主总算是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白大夫，你觉得我这百花殿如何？” 天主面带雅笑开口问道，这自然不可能是真得在问着百花殿，早在步入这殿门之时赵飞就已经问过了自己，也算是提醒了自己要注意这个问题。 “天主说笑了，我一介平民哪里来过这等场所，今日也是托了天主的福，才有幸见过了一次。” 白菜依的三句话不离天主，此刻已不再是闲谈之时，自然是得稳上一手，用最尊敬的话语以表自己的心意。 “哦？狐族内没有此等场所？” “呵呵……天主就别捉弄我啦，以我当时的身份，就算狐族有此等场所，也不会让我进去的啊……” 白菜一声苦笑，自嘲道。 而天主却收起了笑容，凝眸看向了白菜。 “白菜，我曾听闻你有家室，名为冬暮，是一位原始灵，是么？” 白菜笑容一僵，原本在见到天主的面色改变之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听到后者的话语之后，更是让他心头一颤。 【难道进贡的那事和天主有关？】 “我接下来的话，你可以选择信，或者不信。” 天主方才松垮的身子此刻坐直了，神情也严肃了些，话语也似乎有一种魔力，让白菜止住了想要出声的嘴巴。 “当年，我派人散播了一条寻求植株类原始灵的信息，狐族的人是第一时间回应我的，他们说他们有。” 白菜听到这儿，眸子微颤，呼吸也逐渐急促，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的心情，只是盯着天主的眼神不再和善。 “由于我迫切地需要此物，便许诺他们，如果能送来原始灵便赏赐他们一些狐族以前的土地。” “她不是物品……” 白菜的声音也是有些颤抖，一字一顿从他的小小的嘴巴里压迫着挤出，很有力量感。 “抱歉，冒犯到了那位。” 天主眉头微皱，虽有一丝不悦，但还是断了一会儿话语，诚恳慰问了一句。 “若是狐族当时告诉我那位是有夫之妇，或者我能再多用些时间调查一番，我说什么也不会做着夺人所爱之事。” “……” 白菜沉默了，天主的意思是，此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狐族的锅。 “……天主今日邀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么？” 几个深呼吸的时间，白菜绷起的小脸逐渐松垮，眼眸相较于之前也多上了一抹哀气，抬眸向着天主，他淡淡地反问道。 第224章 复仇筹备 “哦？白大夫你这……？” 天主注意到了白菜的变化，气息的突然转变，以及逐渐平稳的呼吸，就好像坐在面前的这个小家伙换了一个人似得。 “何事？” 面对天主的半言，他只是挑起眉尖，小脸挂起疑惑，反问道。此刻的他并非是白菜，而是春草。 “无事。” 天主再次被白菜的回应惊到了，按理说此刻的对方应该被自己激怒了才是，而且方才也确实是如此了，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和个没事人似得。 “那我可以问天主一个问题么？” 春草转动眸子，沉吟了一会儿，眉宇渐渐低落，小嘴塌下，似乎是在纠结是否要问出这个问题。 而是否真是如此，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说无妨。” 天主双肘撑在桌面上，十指合十抵在鼻前，正色凝眸看向春草。 “天主当时为何会急迫地需要这植株类的原始灵？” 春草注意到了天主方才的言语，无一不叙述着当时急需原始灵的这一前提，以至于没有仔细地调查狐族所言为何。 但他想起了一个盲点，但白菜得到消息的时候明明还有那么长的缓冲时间，如果真是急切的需要，那为何还要等上那么些年再去？ “我人族有一灵宝，生于天地之间，汲日月之辉，有了此宝，我们便可以在某些时间得到天道的意志。” “天道？” 春草碎念了一句，再脑海里搜寻着有关天道的信息。 最终，他在白菜的记忆里寻到了师傅棘曾经的教导。 所谓的天道，便是这个世界的精神体，她可能是路边的一株小草，也可能是某一座山岳，你认为是活的东西，死的东西，都可能是天道一片。 而她的意志也可理解为整个世界的意志，但是，她不能操控有独立思维的生灵，甚至于那些没有灵智的动物都不行。 相传，在远古时期，天道为了协助各族联合军对抗魔族化身为了一位少女，在那场最终决战之后，以自身血肉驱动大地，筑起了一道延绵不绝的城墙，护卫住了大陆与魔族地界的交界处。 所以，现在称呼天道，都以称呼女性的方式。 “所以……植株类原始灵是天道所需？” “是的。” 天主郑重点了点头，回应的语气略显沉重。 “可是……为什么？” “不知……” 天主一本正经地回答差点没让意识里的白菜昏厥过去，得亏现在是春草接管这身体。 “不知？既然不知，又为何会如此急切地需要？为何不仔细地调查一番再做决定？为何……” 春草皱起眉头，平淡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一抹生气，连珠炮似得话语用着问责的语气说出，不过也没持续多久，他便意识到了眼前这位的身份，止住了声音。 散过视线，春草瞥了一眼鲜艳的花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稚嫩的脸上重新挂起的那一抹丧气，继而说道。 “抱歉，失态了……不过，天主，我还是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此物上一次显灵之时还在百年前……魔族暗地里组织了一场偷袭，若非此宝的提醒，恐怕现在大陆已经改名了……所以，我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无暇顾及其他，一心钻研其中的奥秘。” “我投入了全部的身心，以至于忘记了当时给狐族的许诺，直至几年后，我才慢慢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这才想起了那个许诺。” “就这？呵呵……” 恍惚间，春草方才的声音似乎是两人发出的，极为相似的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一道不屑，一道癫狂，交织在一起，伴随着之后的冷笑，竟然让在座几人有些心寒。 春草拍桌而起，庞大的灵气倾泻而出，朝着庭外涌去，紧接着的便是他身影。 “就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你就要拆散我们？” “啪啪。” 不知是谁拍了拍手，春草散发出的灵威瞬间土崩瓦解，周围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花丛在此得到了喘息。 “白大夫，你先别激动，我知道此事我也有责任，但是主责不在我啊，我当时虽然没时间调查，但在狐族来找我之时，我也确切地问过那个大长老，那位原始灵是否有意愿前来。” “我人族怎么说也算是万灵之首，可不会行违背伦理道德之事……起码明面上是如此。” 天主此话的意思很明确了，而他眼里表现出的那份孤傲春草看在眼里，也就是说此事在他眼里很小，小到根本没必要违背他的准则。 而天主的意思也很清楚了，当时的他也是在破解灵宝给出的信息，植株类原始灵的需求也是围绕着这个破解信息提出的 ，可他沉迷在了破解过程中，甚至于忘了对于植株类原始灵的需求。 而狐族还傻乎乎地舔着个脸贴了过去，一群自以为是的白痴，还以为捡到了天大的便宜。 “又是上官扉。” 想明白了的春草脸上虽没有什么变化，但其手指早已攥得花白。 “好了，白大夫快请坐，今日约你来也算是为了弥补我当时的过错。” 天主见春草如此表现，脸上重新挂起了淡笑，轻声说道，好像方才的事就没发生过一样。 春草二次入座。 “据我所知，狐族作为大族，历年的比试都有参加，而在这比试中，对决双方都是由抽签的形式决定的……” 说到此处，天主忽然止住了声音，笑而不语。 “狐族的事不急，我自有打算……天主，我只想知道，灵阴草，您有么？” “呃……” 闻过此言，天主的笑容僵住了，随即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继而说道。 “灵阴草……不巧，此物已在前不久被定为医仙比试榜首的奖励了。” “也就是说，确有其物？” “是。” “太好了。” 春草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常。 “天主方才所言之事可还算数？” 既然灵阴草的问题解决了，那这天主的许诺自然是不能落下了，是时候该好好规划一下复仇的计划了…… 第225章 师弟，你行么? 继会宴之后，白菜并未回到医坊，而是与师兄华统结伴，一同回了后者的住处。 他是完全没想到，天主这次叫他来并非是为了将他收入麾下，而是弥补之前的过失，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起码在行动上让他很舒服。 难得是春草也给出了不赖的评价，要知道，在此之前春草对他人的评价最多也就是一般。 当然，这也得益于现在的他有些价值，或许恰好自己就是天主所需的那种人物。 “师兄，你现在的身份都这么高了，怎么还住这么个小房子啊？” 白菜与华统两人站在后者的住处前，他抬头望着与师兄身份不搭边的住所，一时间没忍住，吐槽道。 这房子的大小甚至不如他父亲的子夕府。 门口的庭柱也是极为的朴素，就是两根上了漆的大红木柱子，台阶也不过是普通的石砖，甚至还有些许苔绿，大门也不过是最常见的那种。 唯有不同的可能就是那牌匾上写着的“寻阳阁”，字体刚劲有力，似乎有一种龙傲之气蕴含其中，让这整体的格调上升了一个档次。 “当时帝主力排众议，让我搬进了这皇宫之中，我面子薄，也就没好意思接受帝主的其他恩赐了。” 华统看着牌匾的目光略微闪烁，身子驻足在原地，看起来是回想起了某些事情，观其微微起伏的嘴角，舒展的眉头，那段回忆应该不错便是了。 白菜见此也就没打搅了，乖乖地在一旁等待着。 不多时，华统从回过神来，侧眸一看，才发现身旁的小家伙已经无聊地都去用手掐台阶上的苔藓了，赶忙上前两步拉住后者的手，步入了寻阳阁的大门。 刚一入门，一股药草的芳香夹杂着土腥味窜入了白菜的鼻腔，对此，他并未感觉不适，反而有些欣喜。 在他眼前的是一条羊肠小路，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而在这小路的两旁则是好几块田地。 每块田地之间用与铺垫小路相同的石砖隔开，而每块田地内的有分为了小小的九宫格，在这九宫格之中又种有不同的灵材。 而且这些灵材的种植也并非是随便栽的，每种灵材都会吸收灵地里的某一物质，然后在生长的过程中排出某些物质。 那些排出的物质又可以被某些灵材吸收，这不仅可以极大地减少滋养（施肥）土地的成本，而且这种由灵材排出的物质更加纯净，效果更好，也能最大程度上提升其他灵材的品质。 “师兄，你这田种得不错啊。” 白菜蹲下身子，观察起了灵材的外观，品质，发现无一例外，都是最接近理想状态的成品，这其中倾注的心血，可想而知。 反正让他来，他肯定是种不出这么好的。 “哈哈，师弟谬赞了。” 华统挠了挠头，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被自己这个小师弟的漂亮话打动了，脸上带起了些自豪。 两人又走了两步，在靠近屋门的位置。 白菜发现了一小块独立的田地，约莫是九宫格的一块，其上所种植的灵材，正是星月花。 “这是师兄特地为我种的么？” 白菜俯下身子，明亮的兽眸里映射出了在日光下闪闪发亮的白色花朵，他挺了挺鼻子，嗅着星月花的清香，似是喝了一口蜜糖，沉醉其中。 “是……是啊，喜欢吗？喜欢这些就全拿走，我这还有不少种子。” 华统回应的声音起初有些不太连贯，之后的声音又有些急，其中还带着些惊喜的意味。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咯。” 白菜把喜悦摆在了脸上，若是常人，他断然不会随意地接受礼物，但这花可是师兄专门为自己种的，若是不收下，只怕会伤了后者的心。 “没……那有的事，师弟你来人族这么久，我还没有去看望过你，这点东西算不上什么。” 华统的眼神朝偏移了几分，未和白菜对视，就像是刚出社会的小青年，青涩不自信。 看来自己的这个师兄很久未曾与生人交流了，也不知是自愿的，还是旁人所为。 “来，快进来。” 晃眼间，华统已经打开了房门，招呼着白菜过去。 “来了。” 白菜应了一声便跟了过去，还未进门，就在这门口，便可窥探里面的一番景色。 长卷如河，书籍如山，一摞摞的纸张堆积在房间中央，其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看得白菜有些头疼。 “师兄……你这……” 白菜根本不知如何叫，他不知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重要资料。 “呃……你随便踩，没事的，这些都是没用的。” “……” 白菜无言，虽有些不愿，但还是按着师兄的意思踩着纸张走了进去。 “师兄……既然没用，为何就铺在这地上？” “这样就能给别人一种我很忙的错觉，可以免去很多麻烦，还能谢绝不少人拜访的要求，你看进门的那条小路，也是为了避免他人进来而设计的。” 华统嘿嘿一笑，解释道。 白菜张了张嘴，而后半句话也释然地笑了，看来自己这个师兄也不完全是看起来那般青涩，还是有些小心思的。 “不愧是师兄。” 听这一言，白菜心里倒是没什么负担了，安安稳稳地踩在了这些纸张之上。 “那是，那是……先坐吧，然后说说你有什么事儿找我。” 师兄拿来两把椅子，用脚捋了捋纸张，而后在桌旁，撸起袖子，大手一挥，跟个雨刷似得将桌案上的书本尽数刷倒在地。 【怎么感觉这一幕在哪里见过。】 白菜入座，没有废话，直接讲起了毒族族长的事情。 一刻钟过后。 “哦……五毒体啊……之前就听闻了毒族族长的孙子是五毒体，这么久没消息原来是因为这啊……” 华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分析着白菜方才讲述的事情。 “五毒体治好倒是没问题……只是……师弟，你行……咳咳，你有把握么？” 华统嘴边的话差点滑了出来，还好在发出半音的时候收住了声，干咳了两声后，换了一种说法。 “啊~师兄这是不相信我的技术？” 白菜故作生气地叉着腰，挺了挺小肚子，气鼓鼓地反问道。 “没有，没有，既然是师傅教出来的，我怎么会不相信了？我的意思是，你没有遇到此事的经验，可能会手生。” 第226章 被知识侵占脑子的感觉 “三万精炼灵石啊，我不能不要吧？” “多少？三万？” 白菜报出了与毒族商议的赔偿价格，就连听过此言的师兄华统也不由掏了掏耳洞，拂过身，震惊之余，小声地再问了一句。 “对啊，还有些丹药什么的……” “师弟……你……这算是乘人之危么?” 华统揉了揉眉心，看着白菜认真的小脸，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始说教，三万精炼灵石，丹药，灵材，灵气……师弟，你怎么不去抢啊…… “妖族比试的时候，他们的人把狼族少族长打至重伤，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救回来的……而且，龙主单独找我商榷过的，我起初可没要那么多。” 白菜闻言有些委屈地塌下了小嘴。 “龙主？龙族的族长?你单独会见他了？” 华统闻言暴起身子，速度之快竟然让修行多年身法的白菜都有些看不清，转眼间对方便已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将两指摁在了自己的脉搏处。 “师兄？” 华统皱着眉头没有回应白菜的疑惑，抓住他的手也是力度不小，严肃的表情让白菜收住了想要再次询问的心。 直到师兄的灵气在他的体内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前者才松手。 “呼……没事了，以后千万不要单独去龙族的地方，龙族有个喜好，就是专门抓一些他族血脉不错的俊才做灵宠，以满足他们的征服欲，而且，就现在而言，龙族的力量绝不会比人族差，如果你被龙族囚禁了，就算天主出面，也不一定能把你带回来……这些你不知道么？” “呃……听师兄这么一说，我的侍卫好像确实这么和我说过。” 白菜回忆起了当时鬼旭的提醒，只不过自己好像没当回事，如今师兄的反应，好像之前自己那么做确实太危险了。 而且他依稀记得龙主当时与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夸他可爱，现在想来确实有些细思极恐了。 “不过既然龙主选择帮你，那说明他在你身上看到了长期的价值，倒也不用太过担心，留个心眼便好了……如果真出事了，还有师兄在。” 华统揉了揉他的头，温柔地说着交心的话，掌心的温暖从他头顶传来，同时带来了一份安心，竟让他的嘴里不自觉地发呼噜声。 白菜罕见地没有排斥别人碰他的头，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师兄收回了手，继续说道。 “该聊正事了……你对医治五毒体，有几成的把握？” “六成，剩下的四成是对未知因素的尊敬。” 白菜歪着头思索了一下，光是依靠理论知识他也只有四成的把握，多上的两成还是对自己技术的自信。 “高了吧，我估摸着你差不多有四成的把握。” 华统摸了摸下巴，洞穿了白菜的想法并说了出来，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在说，年轻人不要这么自负。 “或许吧。” 白菜别过眼，摸了摸下巴，应付着说了一句。 “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恰好治疗过一个五毒体呢？” “真的？” 白菜闻言有些欣喜地扭过头，挪了挪凳子，朝着师兄贴近了几分， 双手互握提至胸前，瞪着大眼睛摆出了一副仰慕的样子。 华统抱着双臂，微微挺起胸脯，回之一副得意的模样。 “帮帮我嘛~师兄~” 其实当师兄提出他医治过五毒体这件事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打算帮他了，而此时两人的举动不过是逢场作戏，扮演着寻常师兄弟的角色。 有了白菜这般夹起声音地撒娇，才会让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利益来往，更多的是一种师兄对师弟的疼爱。 白菜自然是不会介意的，这么好的师兄，他还想多来几个呢。 “好好好，那就帮帮小师弟吧~” 华统眯眼笑道，大手一挥，从纳戒中拿出了纸笔，挥笔落下，灵笔在他手中更似第六根手指，舞动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有用的，而在这纸上的图像也是飞快的成形着。 坏了，师兄是印刷机。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个完整的人体的画像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当时我医治的时候也是只有圣树给的理论知识，也是用着它给的解决方案……” 白菜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和师傅棘一起修行的时候 ，只因这师兄的讲授模式和师父真的太像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华统可算是讲完了他的看法。 白菜只觉脑子有一种被强行灌输知识的感觉，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水平和师兄差那么多。 师兄在治疗完五毒体之后，还研究出了好几套不同更加好的方案，有的是侧重于节约成本，有的是侧重于成功率，无论是哪种方案，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全新思路。 “师兄……” 白菜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喊了一句。 “怎么了？” “我能打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有什么么？” “大可不必……哈哈。” 华统闻言故作模样地护住了脑袋，随后倚着椅子向后了几分，没一会儿，嘴角便压抑不住地翘起，大笑了几声。 白菜有些晕乎乎地揉着发丝，炸起的小毛球下是一张苦闷的脸，像极了刚刚打开花苞的雏菊。 此刻的他正思索着纸上的内容。 “你有告诉过毒族长我是你的师兄么？” “没……我没说你是国医，我只说我的师兄是个医术比我还高的大夫……” 毒族长也是看在他可以将灵毒尽数排出的份上，才相信了他那句轻飘飘的保证，毕竟这片大陆上，可没有几个大夫能让一个被灵毒伤至骨髓的人恢复如初，甚至过了一两天就能和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上场比试了。 “哦~师弟是不想把我牵扯进来么？” “那是自然，把师兄你牵扯进来可就变味了……” “既然这样，我让另一位颇有名望的大夫代笔如何？” “嗯嗯，好。” 白菜点了点头，同时也好奇于师兄所言的这位大夫是谁。 “师兄，我能问一下，这位大夫是谁么？” “她叫戏飞烟……呃，她脾气有些不太好，你可别得罪了她，不然，她可能会记你一辈子。” “哈？谁？戏飞烟？” 白菜一拍额头，脑子里瞬间想起了那个口舌毒辣的老婆婆，当时鬼旭被巳蛇的灵毒所伤之后，赵飞请他过去，就是那个老婆婆在旁边嚼舌根。 “哦？你认识她？” “何止是认识……我还骂过她。” “哈？那完了。” 第227章 惠民药局 “师兄……这么晚了，你确定戏大夫还在医坊里么？而且她不会睡觉么?” “相信我，肯定在的，她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医坊里的……至于休息嘛……反正我很少见到她休息……” 白菜与师兄华统走着小路，此刻的他已经退去了正装，重新穿戴起了便服，少了几分庄重，但多了几分活泼生机，这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模样。 他看着半挂的月亮，不由吐槽起了师兄选的时间，这大晚上的，去找人家，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而师兄却表现地很自信，似乎私下里和这戏飞烟的关系不浅，知道的不少。 “哦……” 白菜回想起了那个老婆婆张口闭口的医德，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师兄所言倒也合理。 看来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那估计不太会和自己合得来…… “师兄……待会她要是不同意帮忙怎么办啊？” 白菜牵着华统的手，赶着路，觉得无聊，便随嘴问了些问题。 “应该不会吧……戏姐还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师弟这么可爱，多说说好话，再让她撸两下头，说不定就可以了哦~” 华统的言语之中带着调侃的意味，显然是玩笑话。 “那我要不要再变成小狐狸给她当枕头啊？” “也不是不行……说不定到时候她还会去帮你医治五毒体哦~” “师兄就这这么把师弟我拱手让人了嘛？好伤心啊~” …… 两人闲聊了一路，闲散着走到了华统所谓的医坊处，白菜抬头瞥了一眼，与其说这儿是医坊，倒不如说是官家之地。 这儿和赵飞之前带他办理灵玉的地方大同小异，基本都是一个格式。 “惠民药局……” 白菜念叨了一句牌匾上的几个大字，相比于师兄的寻阳阁，逊色不少，无论是字体，还是封裱的手艺，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走吧。” 华统拉着白菜的手径直走入了门内。 步入药局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淡淡的药味，让白菜直皱眉，不同类别的药熬煮出来的药味是不同的，而白菜在这些味道中分辨出了不下于十种灵材。 也就是说，现在有人正在熬煮着十锅以上的药草。 “这么晚了……还开这么多炉子？” 白菜微微有些不解，嘴里呢喃出声，尽管有些好奇，但还是按捺住了心，乖乖地待在了华统身旁。 后者似乎是听到了白菜的低语，带着他继续往前。 这儿的布局还算简单，没有那么多兜兜转转的地方，基本上就是一条长廊加几条分廊，分廊尽头便是不同的办事窗口。 廊外是几些分布杂乱的绿植，应该是长期没有得到人的照料，已经到了杂草丛生的地步。 夜晚的这儿很是僻静，师兄拉着他一连过了好几个分廊。 在最后一个分廊处停了下来，可算是见到一个有人的窗口了。 窗口内的伏案上燃着微弱的烛光，烛光下有一女子倚着手臂正打着瞌睡，浓重的黑眼圈说是三天没睡觉了都都不为过。 她的身子晃晃悠悠，压得手臂一上一下，摇曳的烛光下，她的身子也跟着摇摆不定。 “嘘~” 师兄弓下身子，将食指比在了唇前，露出坏笑的表情发出嘘声。 白菜心领神会，抬起手在自己唇前摸了一下。 两人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着女子。 直至伏案前，对方依旧那般酣睡，而在这时华统挺直了身子，抬手半握拳，以手指骨重重地敲击着桌面。 “砰砰砰。” 三道不算小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显得格外的大声，瞌睡中的女子触电似得坐直了身子，睡意惺忪的眼睛奋力地张开了，一脸因做错了事而表现出的慌乱。 而她定睛见到了来人之后又不由展现出一丝怒颜。 “喂，你现在可是国医，怎么还是这般调皮？” “谁说国医就一定得严肃？快去看看你的药锅吧，说不定都烧糊了。” “哎呀……” 女子一声惊呼，连忙爬起身子，可似乎是因为瞌睡的姿势不对，让她的右腿有些发麻，使她一瘸一拐地蹦跶着朝旁边的隔间跑去。 华统也没在原地等待，而是拉着白菜一起进了隔间。 “咕噜，咕噜……” 热水翻滚声，瓷器盖子的起舞的声音在白菜进入隔间的时候由弱变强，让他听得清楚。 他看着隔间内的布局，对门的墙壁开上了大半个墙壁的窗户，房间中央是十六个小灶台，灶台上是褐色的煮药的器皿。 其中十四个灶台泛着火光，在火焰的微光下其上的器皿正散发着滚滚浓烟。 现在看来白菜之前还是估量少了。 “坏了……” 女子脸色不太好看，焦急地拿着一旁桌子上黢黑的抹布便直往器皿上跑。 华统见此用手指戳了戳白菜。 后者昂头，两人对上了眼，华统的眸子略微偏移向了手忙脚乱的女子。 白菜单挑起眉毛，小脸上挂着疑惑。 “帮帮忙呗，用你的狐火把这些灶台的火灭了。” “哦……” 既然师兄让他展露身份，那他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侧身跨出一步，抬手举起手中的破渊，将灵力倾注其中。 而后再将灵力转化成了自己的狐火，直至伞形态的破渊被火焰包裹。 在此同时，白菜的易形丹效果已经因为灵力的过量使用而消散，一对灵动的兽耳蹭得一下窜出，而后便是在身后摇摇晃晃的蓬松尾巴。 “呼~” 白菜长吁一口，将右臂抬起，前臂搭在左肩，身子前倾，一副蓄力的架势。 “……” 没有过多的停顿，他缓缓挥出一剑，破渊滑过空气，在半空中滞留了一道悬空的剑气，由于他倾注狐火的关系，这剑气整体是淡青色，尾部还附着着焰尾。 而这焰尾似乎是被大风吹过似得向后舞动着，并非寻常火焰的自然上升的外焰。 破渊伞尖逐渐朝地，白菜收剑于腰间，而后侧过身，抬起左手，食指中指交织一起，微微用力，将食指弹出，指尖恰好点到了剑气尾部。 嗖的一下。 剑气如离弓的箭矢，朝地面飞射而去，而这剑气并未砍到地面，而是在接触的前一刻瞬间碎裂开来，分成了好些个火苗，这些火苗像是有意识似得，窜向了各个燃烧着的灶台。 “收。” 几息过后，白菜小手一转，灶台的开口处一同弹出一颗淡青色的火球，这些火球争先恐后地窜回白菜手掌……至此房间内只留下了十四口药汤，一个端着药汤傻愣着的女子和他们师兄弟。 第228章 崇魔 “嘶……烫烫烫……” 女子还呆愣在原地，手中的抹布已经将器皿的高温传了过来，手掌的灼烧感刺激着她的神经，这才让她回过神来，将器皿放回了灶台。 方才的她光顾着抢救熬制的药材了，并未注意到这华统身旁还跟着一个小家伙。 那对夺眼的青色兽耳，披散的淡绿色发丝，明晃晃的兽眸无一不表明着小家伙的身份，绝非人族。 只是……她看着这张精致的小脸，愈发的觉得似乎曾经在那里见过。 白菜没有过多的表情也并未说话，而是退到了师兄的身侧，等着后者开口。 “戏妹啊，要不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得亏今日我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华统上前一步，语重心长地说道。 “没事，哈~只是有些困了，刚刚眯的那会儿已经够了。” 听到了师兄的称呼，白菜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了女子。 【这是……戏飞烟？】 他拿着脑海中那副刻薄的老太的脸与这春华容貌的女子来回对比着，可是任由他怎么思索，都难以说服自己。 人族可不是妖族，不能随意的变化年龄，而且就算是妖族，也没有更改面容的能力，所以，这才体现出了师傅白灵的灵饰，无相面的强大。 如今看着判若两人的戏飞烟，他竟然对这种易容的技法有些心动。 “这个小家伙是……？” 戏飞烟揉了揉自己的脸，让那疲倦的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 原本疲乏的脸面本就是一副泱泱之态，这强行表现的出的笑反而让她有了一份病态的美。 “这位是我师弟，来，白儿，快给戏妹自我介绍一下。” “师弟……白……？” 戏飞烟细细地思考了一瞬，随后立马想起了之前在地牢里碰见的那个小鬼，有了想法之后，她瞥眼看了看对方的腰间。 果然是一枚无光的玉佩，难怪她会觉得熟悉。 “不用了，我和他见过一次，他就是那幽医坊的白大夫吧……” 戏飞烟摆出的笑容一瞬间垮了下去，又恢复成了方才的疲惫之态，而且，仿佛比方才加重了几分。 “哦？你们还见过面？” 华统故作惊讶，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戏飞烟倒是没摆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倒是白菜有些尴尬地抬手抓了抓脸，将脸别向了一旁。 “你过来一下，我有些话和你说。” 戏飞烟瞅见了白菜的尴尬，拉住华统便要往外走。 后者也没抵抗，也没过问缘由，跟着步子一同走了出去，不过，在出门之际用另一只手在背后竖了个大拇指。 “……” 白菜扶额。 门外，戏飞烟拉着华统一直走到了长廊之上，这儿距离隔间已经有五十多步，白菜若是不刻意偷听的话，是不可能听到的。 “怎么了？戏妹？不会是要和我告小师弟的状吧？他虽然贪玩了点，喜欢嘴贫，但是……” “不是。” 华统这边正准备给白菜说些好话，谁知被对方出言打断。 “近些时日，有了你这位小师弟的出现，我这边确实轻松了不少，不少平民都去他那幽医坊了……” 戏飞烟的手撑在长廊的护栏上，深吸一口新鲜空气，难得的休憩时间，让她很是舒心，就连语气都上了几分气力，整个人都更有精气神了些。 “……” 华统没有接话，而是听着戏飞烟后续的话语。 “曾经我对于他下灵毒的手法很是不屑，与他有过冲突，但后来，我才发现是自己太草率了……来这儿看病的客人大多是因为抢不到白大夫那儿的名额，才来此处的。” “而且……我没想到，他那时表现得那么势利，但给平民看病的时候竟是分文不取……我……我……唉~” “其实我早应该发现他腰间的那枚安魂玉的……能和我讲讲你师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戴那块玉佩么？” “沙沙沙……” 风儿刮过高矮不一的茂密树林，树叶和挂起的风铃一样摇晃，发出萧瑟的声音，戏飞烟拉了拉身上的衣物，似是有些冷了。 “你应该知道二十多年前狐族的那场事故吧？” “难道……？” …… 远在隔间内的白菜捏着破渊的剑柄和冬暮聊着天。 【夫人~你觉得天主手里的那件灵宝为什么要植株类原始灵呢？】 聊着聊着，白菜便想起了这件事，随意地提了一嘴。 【不知道呢，或许是喜欢吧。】 冬暮回答的很敷衍，语气与平常无异。 【也是……天道的事，我也揣测不过来……】 【其实啊，子朝兄，以后的你和天道关系匪浅哦。】 许久未开口的巳蛇此时多了一嘴，打搅了两人的谈话。 【哦？还有这事？】 【那是当然，我们以后可是大陆这边的顶梁柱，你作为剑星之首，自然是会受到天道的青睐。】 巳蛇的话语不由让白菜陷入沉思，但他心里更多的还是不解，巳蛇之前不是说不会过多的干扰他正在经历的事情么？怎么现在又告诉他以后的事情？ 【为什么说这些？难道是天主的灵宝出了什么问题？】 【在我的印象里，天主那所谓的灵宝，应该在百年的那场二战中被魔族毁掉了，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留存到了现在。】 巳蛇的话让白菜察觉出了异样。 【被魔族毁了？这件灵宝还上了战场？】 【不……应该不是，应该是魔族的人潜入了城中，毁掉了灵宝？】 【魔族潜入城中，以前的防备这么松懈？】 白菜眉头皱起，人族的皇宫可是位于富人区的中心，想潜入这儿，不仅要过城门，还要跨过平民区，富人区，皇宫大门，这些守备力量，真是魔族能进来的？ 魔族没有灵气，只有魔气，灵气是极其排斥魔气的，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子朝兄或许还不知道吧？在那些二战之前，魔族是可以进入大陆的。】 【什么？为什么？】 白菜不理解，甚至没来得及做出感情，便继而问了下去。 【或许是人族推崇的仁心吧，亦或是他们想要感化魔族，所以在二战之前，是允许魔族的人来这城中游玩，甚至是参加比试。】 【而且，在大战之前，还有不少的才子自发的组建了崇魔馆，自费为那些魔族的人讲解城中的风景文化……】 巳蛇的话像是一根棒槌敲在白菜的小脑袋上，他只觉脑袋有些嗡嗡作响。 【这……这……那在远古时期，与魔族大战的英灵算什么？】 白菜有些恼怒，在远古时期一战里牺牲的人堪比天上的繁星，他们用自己的躯体筑起的防线，就被后人这样的送了出去？ 人族的高层都是些白痴么？ 第229章 不相为谋 【傻**，喵的，怎么会有这种事。】 白菜这边还在心里暗骂着，隔间门口却传来了动静。 他收拾好心情，以手为梳整了整有些乱的发丝，但不快的小表情是去不掉的，还在他的脸上挂着。 “吱呀。” 年久失修的门被拉开之时传出刺耳的声音，像是它的呻吟。 华统和戏飞烟两人相继进门，只是后者看着自己的面容很耐人寻味，细看之下，戏飞烟的眼里似乎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在月色的余辉之下，竟让人升起了一丝怜爱的情感。 只可惜，白菜的记忆颇好，每次想到戏飞烟之后，就会下意识地将那深入骨髓的老太形象幻视在对方的脸上。 如此一来，白菜并无什么感觉。 “师兄，戏大夫……你们聊完啦？” 白菜牵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拱了拱手，他现在是真得笑不出来，但出于礼貌，还是摆出了一个比哭还哀的笑容。 “咕噜……” 不知是谁咽了咽口水，喉咙震动的声音在这幽静的房间内特别的清晰。 “白……白大夫……对于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戏飞烟的话语有些迟缓，讲出“白”字之时，停留了一会儿，而每个人对于自己的名字又异常的敏感，从而吸引到了白菜的注意力。 戏飞烟颤动着嘴唇，气息也不再平稳，玉颜上也多起了几分褶皱，似乎是在纠结些什么，不过这种状态并非持续太久，几息过后她便继而说道，声音与嘴唇一样颤抖，但语气逐步轻快。 此刻的白菜也无心去挑逗对方，而是再一拱手，浅浅回应道。 “无事。” “……” 白菜冷淡的反应出乎了两人的意料，方才还在门外之时，华统还提醒过戏飞烟。 【我这个小师弟喜欢捉弄人，就连赵飞都被他捉弄过，你现在道歉的话，那可能免不了被捉弄一番咯。】 这是华统的原话，本来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为什么和预想的不一样。 “师弟？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么？” 华统察觉到了白菜的异样，俯下身子关心地问了一嘴。 “没事……” 白菜耸了耸肩，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走到了一旁，看向了窗外的夜色。 【如果今后人族再如此作为，与魔族达成某种意义上的“和解”，我该何去何从啊……】 魔族害得他的家支离破碎，他对魔族的怨念甚至要高于狐族。 倘若没有魔族，父亲子夕也就不会被魔气侵蚀，多修炼个几年或是几十年，也是能达到生灵境的，也就是所谓的狐仙，他还是很相信父亲的天赋和财力的。 他们一家团圆也只是时间问题。 再者，奶奶也是被魔气所伤，现在的爷爷散尽家财…… 至此，他还是不理解，那些刻骨铭心的事件魔族明明做那么多，人族为什么能当做看不见一样，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追寻的大度与大义么？ 非要伤口再次被揭开才能想起那些疼痛么？ 既然如此，那这样的人族又有何待下去的意义？ 他之前还有一丝念想，夺得榜首后在朝上混个一官半职，如此一来，他对这条是彻底死心了。 【恶心。】 白菜小嘴一砸，似是吃进了飞过的小虫，一连呸了好几下，随后又用牙齿在舌面上刮了一刮。 “怎么啦？” 华统慢步跟了过来，站在了白菜身侧，一同望向了这半空中的明月。 “师兄……我不想留在人族。” 白菜轻飘飘的声音充斥着迷茫，可能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吧。 “嗯，不留就不留呗，生于这大千世界，自然是要领略世界的美……不过，你要是玩累了，可以回来我这儿，那口小田地里的星月花我会一直留着的……” 华统抬手捋了捋压根不存在的胡子，柔声带出长者的语气，抬起另一只手撸了撸这耷拉下去的兽耳，他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掌心绒绒的触感。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想到了什么，但是他觉得自己作为师兄，此刻他必须给后者一个该有的归宿感。 简单朴素的两句话似乎蕴含着某种能量，让白菜的情绪稍稍高昂了一些。 “师兄……” 白菜张了张嘴，自觉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说不出口，最后只吞吞吐吐地笨拙吐露出两字。 戏飞烟被晾在了一旁，她的眸子时刻关注着白菜腰间的玉佩之上，她觉得白菜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多半是因为这安魂的原因。 安魂玉在未储存情绪的时候，是呈明亮状态，随着情绪的累积，这玉佩也会越来越暗，但是……这玉在方才时亮时暗。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收玉里面的情绪一样。 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这等异常状态，她本想着提出，可是见师兄弟二人正聊着，她也不好打断，也就将这话卡在了嘴里。 三人的静默，房间的幽静。 终是白菜开口才打破了局面。 “话说回来，戏大夫，你这大半夜煮了这么多药，都是要给谁啊？” 白菜踱步在房间内，看着几口器皿，挺起鼻子嗅了嗅其中的味道，浓厚的气味熏得他精神都好上了些。 “有些是治疗风寒的方子，有些是治疗腿疼的，基本上是为留住在药局的人准备的，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批了。” 戏飞烟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挽着发丝，回忆着每一锅的药材，做出了解释。 “哦……” 白菜点了点头，揭开其中一个器皿的盖子，瞧了瞧里面的灵材。 “还算正常……” 其中的灵材虽然品阶低，但是还是有一定药性的，为普通人治疗伤病正正好好。 “话说回来，师兄，我们来找戏大夫是为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两人相视一眼，而后望向了戏飞烟。 …… “没想到拿到戏大夫的保证书这么容易啊？” 白菜看着手里包裹好的信封跟着师兄走着。 “这也得亏你免费给平民看病，不然单单凭借我转述你的身世，还真不会如此容易。” “我可不是免费啊，别乱说……不过话说回来，这戏大夫的级别这么高，怎么还在这惠民药局啊？而且还这么劳累。” 大夫的等级和炼丹师一样，从一到十阶，十阶往上便是医仙，也就是在之后的医仙比试里夺得榜首。 而这戏飞烟竟然是九阶，整个大陆里的大夫步入九阶的人可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啊…… “她和我是同一时期的，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华统叹了口气，而后说道。 【原来是帝主时期的……】 第230章 登月 将师兄送至皇宫门前，两人便道别了。 见了这么多上一时期的人物，白菜不由感叹物是人非，明明这么多强力好用的人才，却不得不改朝换代，这是为何啊…… 不过，现在手中已然是有了保证书，那毒族的问题是解决了，稍作休整之后便可前往毒族，而后换取大量物资。 想到这，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纳戒，里面有在师兄那儿得到了医治方案，待会自己回去了还得好好研究研究。 不过……现在……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明月挂高空，已然是到了后半夜，这个点也没病患在门外等候了，毕竟他写的牌子是“外出，回来时间待定。” 于是乎，白菜索性拐到了街角，呼出了万象令，披戴好遮星袍后便步入门内。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欢迎词。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来这儿，万象阁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首先便是……吃饭不用给钱，其次便是甲级茶客的小隔间是被允许修炼灵技的，只要不超出一定量的灵力便不会有事。 师姐世白萱告诉他的是，“灭灵境的全力一击。” 现在的他应该是达不到的。 思绪回到现在，他已经走到了柜台前。 “春草贵客，今天想吃些什么？” 世白萱拿着一张丝质手帕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白菜相较于其他茶客来的也算频繁，而且每次都是抱着一堆吃的就钻进自己的小房间，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话语，也没什么利益之间的博弈，让她世白萱觉得很舒服。 和他聊上的简单几句话，能让她紧绷的感觉稍有缓解，和她那位友人一样，不过说起来，自己那位友人把两个小崽子丢这儿之后好久没来找过自己了。 待那两小只回来之后，她也得问上几句，他们为何会被这个小家伙盯上，说起来几人也是颇有缘分…… 不过，就第一次见面的反应看来……这个小家伙好像真的和个孩子似得，会觉得害羞，会有感兴趣的东西，若不是馆长身份的束缚，她还真想看看这兜帽下会是一张怎样可爱的脸。 虽然那两个小崽子也挺可爱的。 只是……不知道在他们得知了狐族的作为之后会有些什么表现…… “嘿嘿……那今天有什么推荐~” 白菜回问道，每次来这儿都能尝到一些秋月坊的昂贵糕点，原本的他不喜奢侈品，也不喜欠人人情。 但在得知了这些支出都是由万象阁的法则拨出的“公款”之后，他就不膈应了。 毕竟白嫖的对象不是人，他也就不会欠人情了，花的不是他的钱，他也不会觉得奢侈了。 “玉霞糕和繁星球……” “世小姐，帮帮忙，我够不到。” 世白萱话还没说完，白菜便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尖，企图扒拉到柜台上的一个精致的小盒，可在这个身形下他所做的一切终究是徒劳。 前者无奈一笑，用手推了推盒子，将其送到了白菜能触碰到的地方。 “那这些我就先拿走了哦，待会的餐食便有劳世小姐了。” “去吧……” 白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世白萱的眼中，而她也关上了柜台上的灯，隐去了身形。 万象阁的茶室内。 无论来多少次，这里的幻境都能让白菜眼前一亮。 “朝阳风光无限好啊……” 白菜吃上一口糕点，抿上一口茶水，翘着二郎腿翻看着寒山铭优哉游哉的样子令人向往。 “狐火分四属，蓝红金紫各占一属，红于四属之首，贯彻烈火之意，蓝金并列为红两侧，明稳定之道，晓精细之能，紫火以长久之力垫于其三属之底，这四属本应为一体，可却被天道分开。” 白菜回顾着这些讲述，沾着些糖星的手指在衣物上胡乱地擦了擦，而后抬起手在其上燃起了一颗狐火。 这是他之前修炼出的成果，而且还是在春草的辅佐下进行的。 所谓的修炼，可不只是知道文字描述的意思就行的，还得在脑海中将那虚无缥缈的概念具象化，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在狐火上找寻那些所谓的四属之力。 在春草的指导下，他才堪堪完成了这最简单的一篇。 而在他明白了四属之力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绿位四属之中，行均衡之力，符合秘技‘登月’的条件……” 【登月？那是什么？】 【后一页有注释。】 白菜愣了一下，听到春草的声音之后，这才向后翻了一页。 若是这寒山铭上没有秘技“登月”的技法，他可就修炼不了后面的内容了。 “登月：精通狐火之人，掌握狐火中的属性后可修炼此法，可一人，二人，三人，乃至四人，最宜分别掌握不同属性的四人。” “四属中每缺少一力，对于施术者的伤害便越大。” “秘术的作用对象可为施术者，也可为被施术者，根据施术者掌握的属性可获得不同的属性之力，从而增强自身的体质以及狐火。” “一属之力为寻月之人，增加两条兽尾，获得该属性之力。” “二属为望月之人，增四条兽尾……” “三属为追月之人，增六条兽尾，增约一成总属性之力。” “四属为登月之人，增八条兽尾，增约三成总属性之力。” 这不品还真不知，这本寒山铭的书页，正面所着的才是寒山铭，反面则是秘技登月，难怪之前自己连续看了那么长时间，看得模棱两可…… 而寒山铭更像是在教你如何掌控绿火的四属之力，为之后的登月做准备。 这秘技最直接的提升便是兽尾的提升，多一条尾巴便多上两成的天赋，天赋这东西比属性之力那种抽象的东西好理解不少，最直观的表现便是灵技的威力，以及灵技的灵力所需减少。 毕竟灵力提纯以及狐火的控制都是和天赋挂钩的，天赋并不挂钩修炼速度以及秘技的感悟程度。 那些只与悟性有关，白菜两世为人，专注力和悟性都是顶尖的，除了运气，这或许是他唯一的优势了吧。 不过好在归一体往后的修行会变快，只要现在学会了这寒山铭和登月，同境界之下，应该没什么对手了，打灭灵境的或许可以偷得几招，打个信息差。 第231章 白……白菜? 修行的过程是痛苦的，白菜虽喜读书，但不喜修行。 他只是善于接受浅显易懂的知识，而非擅长需要花时间思索领悟的难题。 若是他能多些兴致，拥有这般领悟力恐怕…… 所以，他对于这“寒山铭”的修行是缓慢了。 而且“寒山铭”和“登月”是交替攀升的，层层递进，必须按照顺序来，简化在书本上便是看完两页正面再去看两页反面。 总计一百二十张纸，现在的他才看完两张。 “登月”相对来说画上的时间少一些，里面有清晰的灵力掌控方式，照着模子复刻便是了，“寒山铭”太过抽象了，若是没有春草，很难想象，他需要多久才能学完这两页。 当然，成果还是有的，起码明白了这两秘术是怎样运作的，“寒山铭”分为四篇章，对应四属之力，顺序为红金蓝紫，也就是说他现在领悟的属性可以增强狐火的温度，可以最直观地提升战力。 “登月”现学的是此秘术的整体框架，可以理解为上一世课本里的基础介绍。 “唔~” 白菜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嘴巴张得老大了，几乎可以塞进一整个鸡蛋了。 他站起身子，揉捏着僵硬的四肢，估算着过了多少时间。 “都早上了？” 蹲在小水池旁的白菜数着上面漂浮着的花瓣，足足三朵。 这计数方式还是上次师姐世白萱告诉他的。 “池花十二瓣，一瓣一时辰，不同的时间，花瓣的颜色也有所不同，大体分为四色，灰粉红紫，每色各有深浅两种阶段，也就意味着总计八种不同颜色，恰好将一个时辰分为八刻。” 而这池中漂浮着的是三朵深紫色花瓣，换算到上世界的时间也就是早上六点。 不过说来奇怪，怎么师姐的餐食还没送过来，而在他思量之际，房间内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立于他的身后。 白菜许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了，身后突然出现个人，他还没有察觉到，还是那人的气息近到咫尺之后，他才有所感觉。 “我**，吓我一跳。” 以至于，让他爆了句粗口，而后抽出破渊，猛然转身。 身体的动作是下意识了，他的脑子没反应过来，随着袍子下的破渊刺出，伞身的外观也逐渐显现。 见到来人是世白萱。 白菜的反应也是很迅速，在破渊露出半身之后便立刻抽动手臂，试图收剑于袍下。 世白萱见到此伞之后，翘眉微皱，平时闲散的脸上此刻满是严肃，在白菜有收伞之势之后，她探出手掌，空手握爪，速度之快甚至让破空声响起。 “咻……” 破渊还未收起便被世白萱抓住了尖端。 一大一小僵持在了这儿，世白萱的眸子大肆手中紧紧握住的破渊上来回扫视。 场面静默了短短一息，世白萱才松手，白菜才得以收回破渊。 “这伞……是哪来的？” 世白萱的面色有些阴沉，往日松垮的身子如今微微立直，此般姿态的她身材倒是凸显了不少，可白菜没什么心思去看。 对方微微俯首的脸上是一双锐眼，竖起的眼眸深处似乎藏着冰冷的杀意。 “友人赠的。” 白菜胡诌了一句，回答的语气很平淡。 “你的友人？谁？” 世白萱的身子已有前倾的趋势，竖起的兽耳与兽尾似乎是已经准备好了进攻。 “呃……他……他……” 白菜支支吾吾，思索着该如何搭话，看师姐的样子肯定是认识破渊，如果他随便说个名字，恐怕会被直接打一顿。 但他实在想不出在狐族的时候自己有什么朋友，而且是能让自己把常年不离身的破渊送出去的那种程度。 “怎么了吗？这伞？” 他灵机一动，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拉到了一个安全距离，而后开口，想将话题引到了伞上。 世白萱跟进了一步，额头上的黑线不减，并没有接过白菜的话，而是继续等待着，等待着白菜的下一句。 “喂，我可是甲级茶客，就不能有点自己隐私么？” 白菜见引导话题不成，急忙再出一言，装腔作势地低沉出声，却引得世白宣轻蔑一笑。 “大不了不做这馆主了，反正那个**师父徒弟多，让他再换一个就是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会杀了你。” “咕噜……” 白菜咽了咽口水，他感觉到了一丝冰冷的杀意，他之前在狼族和欧阳山对战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完了……好像是动真格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呃，子朝兄，我的建议是直接投降，你师姐的境界应该半步生灵境了，你可得好好斟酌斟酌，半步生灵境的妖族，可是不是人族能比的。】 “呃……呃，呢个……这个，这个……” 白菜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卸下袍子，可世白萱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纤细的手指猛然一颤，指尖弹出尖利的爪子作势便朝他抓去，浓郁灵力包裹着利爪竟然能反射出金属光泽，这等技艺他可是从未见过的。 来不及躲开。 这一击的灵压仿佛让白菜回到了当年承受上官扉那一击的无力，硬扛估计得废上半条命。 按理说师姐的这一击他是躲不过去的，但对方似乎故意给出了他思考的时间，但又给足了他压力。 他知道，如果躲开这一击，那么下一次就躲不开了，师姐方才来到他身后是没有任何气息的，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秘技估计是和自己一样的“逐影”。 逐影和身份只要暴露一样就没有隐藏另一项的意义了。 “别，世姐姐，是我，白菜。” 白菜揭下兜帽，抬起双手捏着垂到两边的兽耳，身子瘫软地朝身后的椅子坐去缩成了一个小毛球，俨然是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孩形象。 “……” 爪尖儿点在了他的鼻梁处，冰凉的触感传来，激得他的额头都渗出了细汗。 “白……白菜？” 白菜听到声音，偷偷抬头想要看看师姐现在是什么表情，随知一只大手近在眼前，拇指管着中指发着力，在他抬头的同时，拇指突然一松，重重的一击弹在了他的额头上。 第232章 苦诉? “哎哟，你干嘛~” 白菜抬手捂着额头，露出了手腕上的红绳。 “真的是你？” 世白萱揉了揉眼，脸上的阴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错愕。 “如果世姐你问的是曾经在狐族待过一段时间的那个白菜，那确实是我没错了。” 白菜见对方收起了那副咄咄逼人的姿态，身子也轻松了些，紧绷的肌肉在这一瞬得到了放松，他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软地靠在了桌子上。 “你……你……你没死？” 世白宣磕巴话语表现出了她此刻的激动，问出的话似乎也没过脑。 “呃……应该是没有吧，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儿待着。” 白菜闻言先是一顿，而后苦笑出声。 “等等，让我缓一缓……” 世白萱没再有了馆长的那般从容，好多年，她都未有今日这般不知所措，问题如同雨后春笋一样一个一个冒了出来，以至于让她不知从何问起。 白菜乖巧地点了点头，目视着世白宣坐到了一旁。 良久。 世白萱才缓缓开口，语气甚至于柔和了不少。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说来话长……” 白菜慢慢地讲述着，一旁听着的世白萱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在他还未结束进入狼族的时候，便被后者打断了。 “那怪……那怪，这就合理了……” 世白萱若有所思地颔首，随即在白菜分神之际，前者突然发难，握着拳突出一指的指节，朝着白菜的头顶来了一下。 “砰。” 一声闷响传出，若是闭上眼睛只听声音，大可以为是一人在敲一颗熟透了的西瓜。 “嘶……哈。” 白菜身子为之一颤，吸了一口凉气，抬起小手揉着被敲打的位置，瘪着嘴幽怨地看向了世白萱。 “论辈分，我是你师姐，论关系，我是你母亲的好友，你得叫我一声小姨，你敢捉弄我？” 世白萱做着撸起袖子的动作，嘴里还与他论着道理，脸上明面是笑容，却让白菜干咽了一口口水，挺直了身子，赔笑着道歉道。 “抱歉，师姐，我再也不敢了。” 在白菜这么真诚的道歉下，世白萱的脸色缓和了些，这才没继续追究了。 白菜见此也简述了一下之后的经过以及遭遇。 世白萱听闻之后，瞥了白菜一眼，这缺斤少两的内容让她有些不满意，但念在对方的遭遇下，她又不忍心欺负他。 “你知道那年之后你父母寻了你多少年么？” “……” 白菜调转着脸，别过眼，没有回应。 “其实，不止你父母，我能识出那柄黑伞，也是因为你的爷爷。” “爷爷？” 白菜猛然回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在他的记忆里，冬暮被选做送往人族的“贡品”之时，白菜也去求过爷爷，但吃了闭门羹。 从那之后，他就很少与爷爷见面了，当然他也没怪爷爷，毕竟爷爷是狐族的长老为着狐族着想他也理解。 而且在他知道自己的那些胡乱耍的开销是爷爷承担之后，便更心疼爷爷了。 “是的，若是没有你爷爷齐云，你的那些小聪明恐怕早就被发现了吧。” 白菜顺着世白萱的话语想了又想，他当初只是觉得爷爷对此事无能为力，以及那时候的自信，竟然可笑的以为狐族的人都是白痴。 现在听了师姐的话才明白，原来之前是爷爷的暗中协助，想必自己整出那么大的动静之后，爷爷也暴露了吧……现在看来当时的自己才是白痴。 “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你看你，现在衣着光鲜，又有了得的医术傍身，师兄还是当今国医，前途无量，拿捏狐族还不是轻轻松松。” “你真这么觉得么？师姐？” 白菜鼻子发酸，眼里荡漾着浪花，之前先祖来寻他之时，表明着站在狐族那边，他便不假思索地以为爷爷作为狐族长老也是以狐族为重。 现在一想来，终是绷不住了，爷爷自始至终都是向着他的。 “……” 世白萱并未回应，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这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需过多的言语。 可以说，白菜此刻是最软弱的时候，他不能接受自己长期认定的一件事是完全错误的，而且这件事还发生在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人身上的。 现在的他需要的独自缓一缓，和那时候的青芥别无二致。 “好些了么？” 过了一会儿，世白萱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条热毛巾递给了白菜，后者略微舒缓了一些，昂头露出了红肿的双眼，闪烁的泪光在红苹果似得的脸庞下滑落。 他缓缓抬手刚想接过毛巾，怎知师姐下了凳子，蹲在他身前，手挽着毛巾，轻轻蹭着他脸颊，温润的热气在他的脸上轻轻点着，向来要强的白菜在此时就是个被姐姐照顾的孩童……但又不对，褪去那些头上挂着的标签，他确实还只是个孩子。 世白萱哪里知道自己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这个小娃娃哭的这番模样，心里也就纳闷了，是不是有些过于敏感了。 直到…… “师弟，把袍子脱了去床上好好歇息一下吧……” 她站起身子，为自己的这位师弟卸着衣物，此刻的白菜宛如一具精致的提线木偶，对于世白萱的动作完全没有抵抗，也没有自己的动作。 “唉……” 她叹了一口气，而后轻轻拉着白菜身上的袍子，恍然间，他见到了后者腰间挂着的玉佩。 “嘶……这是……” 世白萱倒吸一口凉气，暗骂自己方才的鲁莽。 【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她在心里暗暗想道。 而白菜现在的状态，体内的春草方才也被世白萱的言语惊到了，也没了那般沉稳可靠，甚至于影响到了他吸收负面情绪的效率，从而让白菜的情绪溢出。 好在不算太严重…… “难怪你不去接触家人……” 世白萱的心里五味杂陈，她自然是认得那物件是安魂玉，于是理所当然的觉得白菜的害怕安魂玉的溢出才不去与父母相认的。 第233章 世白萱 “师弟……” 世白萱嘴唇抿起，嘴里吐露出的语气满是怜惜的意味，但看着这副可人可怜的面颜，她又止住了嘴，说不得其他的话语，她不擅长安慰别人。 能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在旁静静守候，这也是她现在正在做的。 领着白菜缓步来到了房间内的小亭那儿，世白萱下手握住了前者还未松开破渊的小手。 她试图从白菜的手里接过破渊，可试了几次并未成功，这让她无奈一开口。 “师弟，把伞放下好好歇息会儿吧，坏了身子可就不能找狐族算账了。” 她的这一番话果然有用，同时也顺势地接过了破渊，将这娃娃送躺于床后，她坐到了一旁，双手搭在后栏上，大开着腿，仰头望着这亭沿边挂着的小石。 若非这傲人的身材，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女子能做出的动作，当然，她也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罢了。 此刻的房间内除了白菜略微沉重的呼吸声便了其他的声音，这般寂静的环境，竟然让她也有些乏了。 是啊，她作为这万象阁的馆主，日复一日地重复着那些欢迎的话语，多久时日未见到外面的阳光了，她也记不清了，现在这房间中以幻境虚拟出的日光竟然让她的心有了一丝悸动。 她歪过头欣赏着这好生美幻的幻境，嘴角挂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微笑。 “呜噜……冬暮……” 白菜睡梦中的呓语让世白萱回过了神，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在这儿休息了不少时间。 不过，偶尔的休息倒也让她的心情好上了不少，她坐起身子又弓下，双肘撑在腿上，手托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床上的白菜。 “师父可算是做了件人事……” 她的眸子的里映着正酣睡的白菜的面容，小家伙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她切实地看在眼里，可以想象出当时经历那场变故之事，他的绝望，好在有了师父的照顾。 不过……细想来，当时自己跟着师傅修行的时候和他的处境也差不了多少，恐怕这是师父白灵唯一像人的行为了…… “嗯？这把伞到底……” 世白萱的目光偏转，看见了一旁静静躺在那儿的破渊，她回想起了白菜对于这把伞的喜爱，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地带着。 【拿起来看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她瞥了眼白菜又看了看破渊，想了一想还是收住了手，未经他人允许触碰他人的东西，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殊不知她的这个举动救了她一命，若是她将破渊拿起还注入了灵力，只需一缕，反弹的威能就会让她重伤，毕竟当时棘实验的时候被炸断了一臂。 收回视线，她又将目光放在了白菜身上，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池子中的花瓣颜色变换着，落瓣足足加了两片，白菜这边有了动静。 “唔～” 白菜睡意惺忪地睁开了眼，头上微微炸起了些发丝，和草地里倔强的青草一样耸立着，他揉了揉眼，小猫似得舒展着身子打了个哈欠，睡上一觉的他状态明显好上了不少，可以说是恢复平常了。 他转眼看向了一旁，师姐世白萱正侯在一旁，见她醒了，对方开口说道。 “之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嗯……” 刚睡醒的白菜大脑还未开机，对于世白萱的问题还需在脑子里搜寻一番，他歪着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而后回应道。 “先去把毒族长老的孙子治好，换些资本，然后再去参加医仙比试，筹备冬暮的肉身之事……等比试结束后，我再去和之前的事做个了断。” “嗯，有计划就好，我也不会干涉你的选择，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来这儿找我……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及时清空安魂玉里的东西，遇到不顺心的事当场就解决了，不然影响了精神状态，就可能会有溢出的风险了。” 世白萱的声音不大，但是听起来很有力量，强势的教导让白菜没有拒绝的余地，而对于这些话语，白菜也记在了心里。 与此同时，他也有些讶然为何师姐对安魂玉会如此熟悉，而考虑到对方万象阁馆长的身份之后，他便了然了。 “谨记师姐教诲。” “倒也不必这么认真，我只是你师姐……” 世白萱将眸子别过了一旁，摆了摆手，就如她的话语一样，一脸随意的样子。 “哦，好的，师姐。” 白菜下了床，说来也奇怪，他之前怎么没见着这亭内还有床。 “诶诶，师姐，说起来，我还有个问题诶。” 恢复场台的白菜又有了精神，凑到了世白萱的身旁，坐到椅子后挪动屁股蹭近了两人的距离，而后开口问道。 “嗯？” “师姐，你知道那个青芥么？” “青芥？……哦，她好像受邀来过你的房间，青芥是她的名字么？怎么了？” 在世白萱的印象里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毕竟被甲级茶客邀请进房的人屈指可数，她自然是的。 “能拜托师姐查查她的身世么？我总感觉她想对我说些什么话，却说不出口。” 白菜现在身边缺人，要若是能把青芥挖过来，他办事会舒服不少的，毕竟灭灵境的人还是挺少的。 “可以，我对她有个大致的了解，东家养的打手，想调查她还是有点难度的……一周后来找我吧，那个时候我应该可以给你一个答复。” “好，那就谢谢师姐啦～” 白菜笑吟吟地答道，从纳戒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满满的灵石。 “不必了，重塑肉身很费钱，还是把灵石留给你媳妇吧。” 世白萱淡然一笑，谢绝了白菜的灵石，霎时间，白菜竟被朝阳下的这般面容迷住了。世白萱常年挂着一张劳累的丧气脸，这偶然一笑，宛若昙花，短暂而又美丽。 “这……” 提到冬暮，白菜略微一思索也就收回了灵石，但他并未就此收下师姐的好意，接着从纳戒里拿出了一个糖盒。 在上次送给师傅棘一盒糖后，他便寻木匠做了一个大糖盒和几个小糖盒，小糖盒便是用来送给那些亲近的人的，给钱一般都会收，贵重的他也没有。 第234章 毒族族长的回应 “师姐，我也没别的什么东西，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哦？这是……？” 世白萱饶有兴致地看着白菜手中的小盒，此盒看起来平平无奇，看起来也不算是什么贵重物件，便接过了手中。 “这是糖盒，里面是我做的一些糖。” “你还会制糖？” 听了白菜的话语，世白萱有些惊讶，随即开了盒，一股浓郁的奶香从众多果香中脱颖而出，勾出了她的视线。 她一眼相中了那种裹着糖纸的乳白色糖块，在将糖盒托到腿上后，她立马伸出手直奔那块糖而去。 白菜坐在一旁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暗暗想着，师姐的原身好像是猫妖，以后若是有机会，还是专门提炼一些奶味的糖备着吧。 “撕拉。” 糖纸被世白萱撕开，富有光泽的糖块曝露在空气中，形，味都是顶级，竟然让她的嘴里的唾液分泌了不少，时隔那么久，她竟然又对食物动了心。 愣神期间，糖块已经被她放入了口中，随着舌头的搅动，糖块慢慢在嘴中化开，糖水混着唾液一起从舌尖滑到舌尾，直至舌根，喉咙，最后进了胃里，丝滑至极，但是不甜。 此糖只有适当的甜味，而后便是纯粹的香，明明是吃着糖，却让她有种正在喝奶的感觉。 “唔……好香。” 世白萱情不自禁地歪了头，捂住了自己的半边的脸颊，少女般的发出了哼唧，而在她注意到一旁的小师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之后，尴尬侧眸地咳了两声，而后又恢复了那般被迫营业的平淡表情。 “咳咳……谢谢师弟，我很喜欢。” “师姐喜欢就好。” 白菜露出笑容回应了一句，而后收拾起了自己身上衣物的褶皱，同时在心里规划起了前往毒族的日子。 寒南琴那边的治疗已经接近尾声了，剩下的阶段只需内服一些方子便可，不需要他每日往那边跑了，他也有些乏了。 “师姐，为何你进我房的时候突然用逐影闪到了我身后？” 白菜突然回想起了自己暴露身份的原因，便出口问了一句。 “我原意是想给你送饭，但那时候你在感悟些什么东西，我就没打搅，但时间过得太久了，我等的有些不耐了，于是在你结束感悟后直接逐影进了门。” “哦……” 白菜抓了抓头，原来是自己的问题，他抬头偷偷观察师姐，发现对方正看着他，原本寻常的表情，在现在的他看来是有些责怪的意思。 “嘿嘿。” 他嘿嘿笑了两下，而后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捂着瘪下的小肚子弱弱地问道。 “那师姐……我的饭呢” “在这呢。” 世白萱未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能获得感悟的机会千载难逢，她能理解，她一挥手，一个食盒落在了手上。 “余温尚在，应该还是热的，快吃吧。” “好嘞，谢谢师姐。” 世白萱还未说完话，手里的盒子便被白菜抢似得拿了过去。 抱着盒子来到桌旁的白菜，“哐当”一下将盒子拍在了桌上，迫不及待地揭开盖子。 霎时香气四溢，荤的素的，甜的咸的，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米饭便是盒内的全部。 白菜端起碗拿起筷子当着铲子用，像是填坑似得将饭菜往自己的嘴里倒着，塞满腮帮子后胡乱地嚼了几下之后便咽了下去，不一会儿，桌上便摞起了几个空碗。 饭后，白菜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站起了身，他似是觉得身上的衣物紧了，松了松腰间的束带，活脱脱的小老头模样。 “吃饱了……师姐，那我先走啦。” “嗯，走吧。” 白菜告别了世白萱，便从这万象阁出来了。 过了万象阁的门，白菜在了一条不知名的小巷，没有过多的逗留穿戴其遮星袍便出了巷子。 此时太阳挂于半空，正是中午。 白菜直接回了医坊，和往常一样，门口的人很多。 但白菜现在可没时间去接待那些病人，继陈老和鬼旭离开之后，所有的病患都是由他接待的，而且大多病人还会抓着他问东问西。 发动逐影，身形变化，他直接到了墙内。 他小步跑进自己的隔间，仅仅一步便钻进自己的小窝，而后窝起被子拉起了一道屏息罩。 让巳蛇确定了一下周围没有其他的灵力气息之后，他便拿出了那一小块与毒族长老联系的特制灵石。 “九阶大夫的保证书已到手，何时见面，地点。” 白菜简单地输入了几个字，便开始了等待。 几乎是马上，便有了回信。 “这么快？” 白菜讶然，拿出了最后一块特制灵石读起了其中的信息。 “半月后毒族地界，直接来，我会派人迎接，届时你以狼族长老的身份来。” 随着这最后一块灵石的碎裂，至此，白菜目前最重要的事也算是办妥了。 也就是说，最近的事便一周之后，师姐对于青芥的调查消失了。 “唔……要去学堂看看么……” 白菜自语了一句，而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好。 “算了，还是先去找人给狼族送一封信吧……” 在白菜方才念叨了一句的万灵学堂内，教室内的几人正谈论着与他有关的事。 “听说，这次在妖族的比试里，狼族有一位新长老现面了，糜长，吉修，你们两人可是去过的，能说说他长什么样么？” 金乌族的戚雪柳开口朝着一旁身材对比鲜明的两男子问道。 壮实的男子便是吉修，他抬起健硕的臂膀抓了抓自己的短寸，摆了摆头。 而糜长则是浅浅地回应道。 “不知道。” 其实他的心底比在座谁都清楚，只是白菜的身份特殊，他也不好开口。 而且身后便是狐族的人，若是让他们知晓了，恐怕会惹出不小的麻烦，想到这儿，他的目光不由向身后一瞥。 惜玉，凌翔，白玉三人察觉到了这不善的目光，但除凌翔外的两人只是装作没看到。 第235章 异丹现世 凌翔感受到了糜长那般不善的视线，没有丝毫闪躲，报之同样视线。 惜玉与白玉没有说些什么，长久以来，糜长等人因为他们狐族的身份，并未给他们好脸色，除了白玉的两人，根本不知道狐族在外的风评会有这么差。 而他们四人队里的白菜与他们的待遇就成了鲜明对比，甚至有些时候白菜在学堂吃饭之时，都会跟着他们一起，在外人看来，好似他们才是一个队伍。 而对于这些，惜玉和凌翔两人也只是私下里吐着不快，过过嘴瘾罢了。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换一个队友，目前看来，白菜在学堂里的表现，让他们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毕竟每次堂内考核，那家伙无论是个人赛还是团队赛都没有展露过实力。 只有那个诡异莫测的身法。 可是细细想来，且不说这时候还有谁会与他们结伴，而且就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那家伙的嘴虽然有些毒，但好像都是为他们的成长起了一定的作用。 起码现在的惜玉抗压能力变强，而凌翔也知道了收敛锋芒，前者是因为白菜说出的刻薄话语。 后者则是因为白菜会在他展露出恼怒后在旁边贱兮兮地笑道“这就急啦~”。 久而久之，凌翔明白了，他越是生气，对方便越高兴，而他没有反应，对则会丢下一句“无聊”然后跑去捉弄白玉。 但他还是暗暗在发誓，如果有机会能破解那家伙的身法，他一定要将他拎起来好好地打他的屁股，以解心头之恨。 …… “阿嚏……谁在想我啊？” 白菜正在幽医坊里捣鼓着丹药，突然鼻子一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尖，抖头一吸，冒泡的鼻涕还未看清外面的场景便被抓了回去。 【咦~夫君，擦擦吧，好恶心。】 【这才多少日子，就嫌弃我恶心啦？呜呜呜。】 白菜故作腔调，掩面抽泣，变脸之快，堪称教科书，而冬暮自然是不会吃这一套的，毕竟用太多次了。 【哼，又在用道德压我，再这样以后我都不说话，好了吧？】 【诶诶，别别，夫人，开个玩笑嘛~】 白菜再次变脸，脸上露出谄笑，但是被脸上的稚气太浓，让人难以分辨到底是不是傻笑。 两人闲聊着，白菜手里的动作没停，他的碎灵境丹药吃完了，为了快点进入归一体的优势期，这每日的丹药还是不能停下的。 白菜如往常一样，在丹药里加入了些许糖块以确保味道，可今日却又有些不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那颗糖又取了出来。 “是不是可以试试提炼的糖块了？” 他回想起以前炼丹的时候都是用普通的白糖，清一色的甜味让他都有些乏了，虽然也有加花草来提香，但终究还是不如他的提炼糖味道醇厚。 说干就干，白菜分出小部分材料开了一炉，狐火灌入，灵材炼化，逐渐从各式各样的枝条草叶的形状转化为液态露珠汇聚在一块，在成形之际白菜瞅准时机，将糖块放了进去。 由于是小部分材料，就算是炼坏了他也不会心疼，他直接丢入了一整块糖，想试试丹药的承受力有多大。 他催动着灵力，淡青色的狐火越发明亮，火光从炉鼎的缝隙中透出，竟将这整个房间点亮。 “啊？” 白菜见此异象，绷起神经，开始认真炼丹。 出现异象一般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有异丹现世，异丹的种类有很多，而最常见的便是百分百的材料利用所制出的丹药，也就是纯度百分百的完美丹药。 而第二种则是表明，这个丹的炼制方法或是材料选用有问题，要炸炉了，这个白菜可是专业户，当时可是研究了那么些年的。 可是……此刻的他却分辨不出这是哪种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 他虽心有疑虑，但不敢有丝毫松懈，炸炉他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幽医坊他有些舍不得。 一想到一炸可能会将整个医坊倒塌，他便有些惶恐，继而更加专注的炼制丹药。 然而，时间慢慢流逝，一直到成丹，都没有发生他害怕的那种情况。 那也就是说……这是第一种情况，异丹现世。 “异丹？” 白菜用灵力护住手，上手揭开了炉盖，一股他从未闻过的花香从炉中飘出，这种香并非是纯粹的花香，而是夹杂着淡淡药香的花香。 他之所以笃定这是花香，是因为他方才透出的糖块是通过提炼出的星月花提炼液制成的。 闻着这香味，他仿佛置身于师父白灵的小世界之中，森林，瀑布，万灵嬉戏，仿佛他再次进入了那儿。 而一睁眼，他便清醒了过来，他细细打量着炉鼎中的丹药，圆溜溜的宛若珍珠的丹药静静躺在其中，不时散发着可见的雾气。 “这丹药炼得不错啊~” “谁？”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白菜心脏慢了半拍，又是有人没有气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没有犹豫，直接抬剑刺出。 “诶诶，小友，别这么激动啊。” 白菜一剑刺空，眼前升起一阵白雾，遮掩住了视线，听着那人的声音，白菜快速锁定身影，逐影发动，出现在那人身后，再次一剑。 “逐影？” 那人一眼便认出了此身法，同时驱动灵力，白菜位于他身后，他便释出恰到好处的灵力将他震开。 白菜一连退了好几步，皱眉看向眼前那人。 那人一袭白衣道袍，显眼的长须一直拉到了上半身的末尾处，一副老人模样，白菜知道面容是可以幻化的所以未太注意，而且对方的容颜与寻常老者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老人拄着那根半身高的拐杖上了，拐杖的气息他似乎见过，很熟悉。 可是这明显是一根劈砍下的树枝，他又为何会觉得熟悉。 “等等……你那是千年灵树的……？” 白菜锁眉思索了一会，突然想起了那时给陈歌儿用的灵液，他心疼了好一阵，那气息他可是记得深刻。 而千年灵树也就意味着老者的不简单，而且他也认识逐影，白菜便断定这人也是上仙，于是立刻鞠躬，拱手，道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上仙，方才多有得罪。” 白菜迅速滑跪的样子让老者都有些惊讶，那标准的道歉礼节动作熟练地不能再熟练了。 “不愧是白灵小子的徒弟……哈哈。” 第236章 上仙聚餐 白菜挑眉看向涨红着脸的老者，摸了摸下巴，难道自己方才的行为真的有这么好笑么？ 他收起破渊，知道对方是上仙，这个身份代表对方不对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这位上仙莅临寒舍，可有事？” 白菜径直走向炉子，明亮的眸子好奇地望向老者，他不知道那所谓的岛上上仙有多少，但就他所见，还真是不少，甚至比他见过的灭灵境都多。 “呵呵，小友，你可有兴趣做我徒弟啊？” 老者捋着胡须，脸色渐渐淡去，目光柔和地看向了这个满眼好奇的小家伙。 “没，最近忙的很，哪里有时间做你徒弟。” 白菜摆了摆手，听闻老者是为这个而来，瞬间丧失了兴趣，回过头朝掌上鼎看去。 “呃……？” 老者抬褶皱满布的手揉了揉眼，而后又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些小家伙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么？怎么会不感兴趣？而且那有些失望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小友？你刚才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唔……上仙，您应该知道，我已经拜入白灵门下了，还请您不要为难我。” 白菜蹙眉，瞥了老者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的一下状态，而后微微躬身，摆出了一副乖乖宝的模样。 老者好歹也是个上仙，他方才的言辞确实有些不妥，这才谦卑再言一句，以给对方一个面子。 “没事，白灵小子不会介意的。” 老者摆出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向他发着邀请，这不由让白菜好奇，他和师傅白灵的关系了，但好奇归好奇，他现在是真没有心思在去学一门以后可能几乎用不到的技艺了。 见对方灼热的眼神，白菜知道，若是自己不同意，老者说不定会继续软磨硬泡，浪费他的时间，他得搬出个能彻底打消对方收徒念头的理由才行。 “老先生，虽不知您与师傅白灵的关系如何，但是我知道棘上仙和他的关系应该不错。” “棘姐？你还认识她？” 老者听闻白菜叫出了棘的名字，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古怪，棘姐可是仅次于龙尊的存在，这小家伙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难道说…… 老者忽然想起了此地好像是一座医坊，莫非…… 他瞪大的眼睛，看向了眼前面浅笑的小家伙。 “难怪棘姐当时消失了那么久，原来……” 如此想来，老者便释然了，难怪这小家伙说没时间，棘姐的医术晦涩难懂，若非天资过人，还真不一定能看得懂。 而且，就算天赋异禀，也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堆砌的。 不过，老者有一丝不解，为何棘姐会和白灵小子都会给这小家伙真传？ “既然如此，我这老家伙就不自讨没趣了，小家伙，你可要好好修行，早些上岛，多陪陪棘姐……” 老者的身影消散成白色的云雾飘向了个隔间的窗户，声音也逐渐远去。 白菜看着老者方才所站的地上，那儿躺着一个小白玉瓶，他俯下身子，捡起玉瓶拿在手中掂了掂，又瞧了瞧。 “信物？” …… 在一处露天的桌宴上，一群人坐在参天之树下看着盘中的食物，他们并未动筷，而是时不时地将目光放在了长桌上唯一空缺的座位上。 餐桌上的食物很朴素，算不上好吃，也算不上难吃，家常菜而已。 食物也并非这场宴会的主题，围坐的人才是重点。 若是白菜来了这儿，说不定会大吃一惊。 不多时，一缕白烟不知从何处飘来，而后落在了那空缺的座位之上，白烟堆积，渐渐浓郁，最后竟化为人形，人形手持拐杖，一副老者模样。 正是方才还在白菜房间里的老者。 “丹心前辈，你收到徒了？” 不知是何人问了一嘴，瞬间让老者原本平静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尴尬。 “呃……没，那小家伙不太愿意。” 老者的话让在座的人无一不投来的视线，几乎每人眼里都带了一丝疑惑，而后便似乎不解。 “不愿意？” 坐在首位的男子声音雄厚，头上的硕大的龙角颇有雄踞天下之姿，但此刻他的话语也带着不解。 “是的，龙尊。” 老者谦卑回应。 “不知天高地厚，如今的大陆天骄标准缩水，会点三脚猫功夫，被别人吹捧两句便活在了自己的温柔乡，现在竟然还会主动放弃上仙的传承……丹心，道出他名，我倒要看看，他又几斤几两。” 龙尊的话语不怒自威，似乎只是平常话。 “这……” 丹心哑然，他知道龙尊这是生气了，他并非是不知道白菜的名字，他们作为上仙，在上岛之际都会被要求与一灵器签订契约，此灵器会要求他们填写收徒要求，而后在大陆之人满足要求之后，直接将他们传送那人附近。 同时还会获取那人简单的信息，譬如姓名，境界，之类的。 所以，白菜的名字他是知道的，可是……他觉得那娃娃资质不错，起码达到了他们那一时期的天骄标准，现在拿出来会不会打龙尊的脸？ “丹心？” 龙尊见丹心的表情有些古怪，便再喊了一声。 “龙尊，那个娃娃……白菜。” 丹心咬了咬牙，在快要道出名字之时短暂地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了出口，而话音刚落，他便感受到了五道视线一齐朝他望来。 “嗯？你们……” 龙尊自然是感受到了桌上的变故，他蹙眉看向那些将视线放在丹心身上的几人。 “棘，欧阳重光，上官鸾，上官荡，白灵……” 他在心里默念着，并未将几人的名字喊出，在座的都是上仙，自然是能感知到那几人的动作。 而在座的上仙中，就论丹心的表情最为精彩，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娃娃竟然能让这么些人为之侧目。 “白菜……” 龙尊念叨了一句，再次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棘身上。他知道后者之前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他的认知里，棘自上岛以后便一直待在自己的地界里，从未主动踏出过半步，也就白灵有时拉着她去大陆逛逛，吃些小吃。 那是她唯一一次消失那么久。 如今见棘的反应，他便猜测，这个丹心口中的白菜和那时候有关。 “棘妹，说说吧，” 第237章 陈心茹意 龙尊的那双暗金色的眸子放在了一旁的棘身上，平静的脸上似乎藏着些什么。 “白儿是我新收的徒弟。” 棘的声音很平淡，声音如凌晨的溪流般清冷，仿佛道出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而这却让除开龙尊与她的其他上仙坐不住了。 白灵变化出的面颜展现出的脸色不算好看，重光同样如此，倒是上官鸾和上官荡两人只是略有异色，相比于前两者的担忧，他们更多的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哦？那就先恭喜棘妹了，不过，收徒之事为何不与我们说说？” 龙尊的语气看似很随意，但他的眸子从始至终并未从棘的身上移开，暗金色的眸子里一道黑色的龙形虚影若隐若现。 棘并未有丝毫的闪躲，就那样看着龙尊的眼眸，回应道。 “龙尊，你应该清楚我收徒的条件……他们本就经历了太多……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到他们的生活，给他们增加其他负担。” 惜字如金的棘难得说出了这么些话，而这也表明了她对自己徒弟的上心。 “呵呵……” 龙尊笑而不语，棘的收徒条件他自然是知道，那条件的苛刻程度不亚于在树林里寻出两片相同的树叶，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若非棘的大徒弟华统，他还真以为对方没有收徒的念想。 “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小家伙了，棘妹，要不你把他带上来玩玩？” 龙尊所言的是岛上的一项规则，每五十年，每位上仙都有一次带徒弟上岛修行三年的机会，而且次数是可以累加的，自他们上岛之后便开始计数。 棘就两徒弟，可以说，如果她愿意，可以让白菜在岛上一直待到生灵境。 “不了。” 棘简短的拒绝让周围一众上仙汗颜，在这岛上敢与龙尊这样说话的恐怕只有她了。 “哦~” 龙尊并未在意棘的反应，见对方不想再继续话题也就没问了，瞥了一眼白灵之后站起身子笑道。 “诸位，既然人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 在幽医坊内，白菜揣着手中的玉瓶，哭笑不得。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啊……” 无论怎么样，这玉瓶毕竟是上仙所赠的信物，他虽没有吸收的想法，但也得好生保管，自己作为归一体，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肯定是要上岛的，若是不给上仙面子，难恐被说闲话啊。 收回心思，白菜终是看起了炉鼎里的丹药。 既然是异丹，那必然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伸出手，将整只小手塞进了炉鼎，摸索了一番，最终从中拿出了六颗丹药。 白菜有些奇怪，他给出的明明是五颗的量，可为什么会炼出六颗？ “难道说是糖块的作用？” 他拿起其中一颗丹药放于眼前，借着窗外射进的日光，他好好打量起了这所谓的异丹。 异丹的颜色相比于寻常丹药更加深，而且丹形也更加圆润，除此之外，便是其上淡淡散出的可见青色雾气。 “难道是吸收了我的狐火？” 雾气的颜色与丹药的颜色不同，反倒是与他狐火的颜色相近。 白菜伸出小手，弹出食指，指尖释出细微的灵力，试图感知这雾气是否如他猜想一样。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结果也正如他所料，这雾气确实与他的狐火相近。 难道是自己对狐火的掌控又精湛了？还是说是那糖块的原因？这异丹到底是如何诞生的？ 思来想去，白菜还是没有答案，他没有去刻意调配这丹药的配方，所以不记得比例，就连现在想复刻这异丹都不知从何开始。 甚至，他都不知道这丹药的功效是什么，他都判断不出这是何种异丹。 “这……” 白菜无奈，被自己蠢笑了，尝试新配方之时，第一要求便是记下配方，这可是炼丹最基本的准备，他竟然忽略了，而恰好是忽略的这一次，让他错失了一个异丹的配方。 虽然不知道这药有什么用，但既然是异丹，就不愁卖不出去。 “啊……我的钱啊……” 白菜越想越亏，就像是买了张彩票转手送给了路人的那种感觉。 “白菜啊……” 此刻的他甚至想扇上自己一巴掌，简直是暴殄天物，机遇送到眼前，他竟然没好好抓住。 “算了，算了，大不了下次再用这个法子试试……” 又纠结了一会儿，他虽然怄气，但还是着手炼制起了剩下的丹药，而这六颗异丹，他没有吃，而是用品质稍微好些的玉瓶封存了起来。 “还是找个机会让专业人士鉴定一番吧。” …… 与此同时，人族城内，陈家内几人正其乐融融地吃着饭，聊着天。 陈歌儿坐在两位老人中间，端着堆的满的不能再满的碗，津津有味的吃着，只要他将菜吃下去一点，一旁的老人便会夹些菜放在他的碗里。 “爷爷，奶奶，够了，够了。” 陈歌儿吃得满嘴流油，嘴里的饭菜还未嚼完，便再吃上了一口，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让他的脸都胖上了一圈。 这两位老人便是陈老的父母，陈家的前家主与他的夫人，陈心和茹意，陈心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茹意同是如此。 而他们展现出的这面都是给予陈歌儿的，这不，陈老正想夹一道不在他面前的菜，手臂伸的稍微长了些，被陈心看到之后便是一声训斥，慈祥的面容转瞬板起，认真起来的眸子深邃不见底，让陈老的手僵在了半空，而后悻悻收回。 “臭小子，这才过了多久，吃饭的规矩就不懂了？” “呃……抱歉，父亲。” 陈老一脸赔笑，牵动着脸上触目惊心的刀疤，露出的笑有些狰狞。 “好了，木儿在外面吃了这么久的苦，如今难得回来，你就少说两句……” 茹意看着陈老的眼眸有些闪烁，眼前这人可是他思念许久的儿子，多少年前便音讯全无，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就连她自己都以为如此。 “这个臭小子，明明没死，不知道回来看两眼？你知道柳儿为你受了多少苦么？” 陈心嘴巴一歪，瞧得老高了，茹意的话语没有让他止住责怪，反倒是让他的话语更甚了。 第238章 青芥的过往 “诶，臭小子，你所言的那位小主，当真有着通天的医术？” 陈心教训了一会儿这摒弃了礼仪的儿子，摸了一把埋头苦干的陈歌儿的头，想到了些什么，面上的严肃不减，反而更甚，看向后者问道。 “是，小主的技法可谓是鬼斧神工，最初，他检查柳儿身上的病状时，甚至用破开了柳儿的魂魄，从中找出了噬魂草。” “当真破开了魂魄？” 陈心的话语带着质疑，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魂魄这东西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他也是修炼者，可这所谓的魂魄据说是脆弱的不行“破开魂魄”……他是真的难以想象。 “是的，陈材当时就在一旁看着。” 陈老话毕，眸子瞥向了一旁陈歌儿同款埋头苦干的陈材。 后者察觉到了大哥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抬起头，随手拭去了嘴角的米粒，点了点头，应和道。 “是的，白大夫的技法确实厉害，我也从未见过。” 见两个儿子如此说道，陈心也不好继续问些什么，而是对这白大夫又了兴趣。 “臭小子，这次得亏有那位白大夫相助，我们陈家才续上了一口气，你还不好好想想怎么感谢人家？” “呃……” 陈老哑然，他这些时日一直陪伴在柳儿身旁，他自己都察觉不到时间流逝得有多快。 也不知鬼旭那家伙有没有好好照顾小主。 …… 又过了些时日，白菜掰着手指算着日子，可算是与师姐约定的日子了。 这几天内，他不死心，又开了几炉，试了试异丹的炼制，可无一例外，全都成了最普通的碎灵境的丹药。 随便收拾了一会儿后，他出门绕进了巷子，熟练地拿出万象令唤出了万象阁的门。 步入其中，师姐世白萱已在柜台等候多时。 “来了？” “嗯哼。” 这次对方并未说出陈词滥调的欢迎词，只是简单的一声问候，却让白菜有了不一样的感受，甚至兜帽下的面容上也挂起了一丝微笑。 “进屋聊聊？” “好。” 世白萱的身影虚幻，待白菜再次眨眼时，对方的身影便已出现在了柜台外面，柜台那儿的灯也被熄灭了。 “这样没问题么？” 白菜走上前瞥了一眼柜台上的空位，而后扫视了一圈馆内不少的其他茶客，开口问道。 “没事，你可是甲级茶客，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世白萱压根没把这事儿当回事，拉住白菜的手便朝空间灵石那儿走去。 两人行于馆内健步如飞，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房间内。 稍稍刺眼的朝阳下，两人对着石桌而坐，伴着若有若无的鸟鸣，饮着虚幻的雾气，世白萱缓缓开口，道出了自己的发现。 青芥，出身在平民区，家庭其实还可以，不过经历一场无妄之灾，之后便和姐姐出城相依为命…… …… 炎炎夏日之中，两小只灰扑扑的小毛球穿着单薄的粗布麻衣弓腰捡着田地里掉落的一些小麦蕙，在她们身旁同样有着些弯腰捡麦子的人，不过大多是一些老妇。 年龄稍长的小家伙撑着膝盖弓着身子短暂歇息，她仰头顶着烈日擦了擦满是泥污的脸，蜡黄的面颜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伴随而来的便是剧烈的咳嗽。 “咳咳……” “姐姐，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 稍小的孩子手里攥着被汗水浸湿的小麦梗，有些担心地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姐姐的后背，可怜兮兮的脸上挂满了担忧。 “咳咳……我没事……小芥，还是快些捡吧，不然那些大人都要捡完了。” 听过姐姐的话，妹妹歪着身子看向了一旁的大人，就在她们的休息之际，远处干巴巴的土地上已是颗粒全无，但相比于这些不知有什么用的稻蕙，她更在意的是姐姐。 “可是，姐姐，你看起来很难受。” “没事的。” 姐姐挺了挺因为劳累外加瘦小而看起来佝偻的身子，牵动着身子迈出一小步朝外着麦蕙多的地方走着。 如今正是丰收之际，得亏了这夏日，才让收粮的大户聘来的人耐不住烈日，这才有了他们这些捡粮的人。 而正是那些大户看不上的这些遗漏之粮，才让她们这些干不得重活的人有了喘息的机会。 年幼的妹妹不懂得这些，但她身为大上几岁的姐姐还是能明白些的。 所以她带着跟上了这些老妇过来寻麦，而老妇们也是注意到了两个走路都还不太稳定的娃娃，有意无意地远离着她们。 “噗通。” 姐姐行于田地了，一个没站稳，重重地摔倒在地，可怜她即使是倒地也未松开手里的那把麦蕙，而是抱在了胸前，好在田地的泥土虽干，但不算太硬，虽有一声闷响，但也没破皮。 不过淤青是躲不过了。 “姐姐！” 妹妹见此大喊了一声姐姐，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踩在一深一浅的田地里，歪歪扭扭地像个鸭子似得。 妹妹伏在姐姐身旁，扒拉着后者的胳膊想要搀扶起身，可她的力量太小，有心无力，只得不知所措地望向四周，手里不停地摇晃着姐姐。 四周的人们听到了这边吵闹的动静，有些人驻足了片刻，抬起头用余光瞥了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便继续低头捡着，有些人至始至终也未抬起过头，反正无一人过来便是了。 “把……把麦蕙捡起来……” 姐姐虚弱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让妹妹的脸上破涕为笑，露出欣喜，而她只听到了姐姐声音，却并未听清其中的话语就急切出声道。 “姐姐？姐姐！太好了……” “把麦蕙捡起来。” 姐姐再次重复了一遍，挣扎地翻过了身，散开的发丝之下的眼睛挂着泪花，但她还是咬着唇颤抖地指示着妹妹，让她捡起一旁丢下的麦蕙。 “可是……姐姐，你的额头。” 姐姐闻言，这才感觉到额头一阵生疼，但她也只是注意到了，并未去理会，而是将麦蕙放在小腹处，双手撑着奋力地直起了身，颤抖的手臂在完成动作之后到达了极限，一阵发软。 “滴答，滴答。” 姐姐低着头，看着粗糙，龟裂的双手，终是鼻子酸涩，安奈不住了，一股暖流从眼角流过，豆大的泪珠滴落在手掌上的新伤之上，灼烧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爸爸……你在哪……” 她并非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有多苦，而是视线里的这双手，和她记忆里的那双宽大厚实的手太像了。 第239章 东家家主 “嘶……这……” 白菜看着留影石上的画面，两姐妹的处境遭遇令人同情，而姐姐口中的“小芥”或许就是那青芥了，可画面中的场景和时间是什么时候？为何会有如此清晰的留影？ 似是察觉到了白菜的疑问，世白萱开口解释道。 “万象阁可以根据任何生灵身体上的一部分获取其过往经历的留影石。” “什么？” 白菜闻言大惊，若不是师姐脸上认真的表情，他还真以为后者在逗她。 “当然不止这么简单，万象阁会根据被查者的难度而提高费用……而且，如果被查者的过往经历过很大的事件，费用还会进一步提高。” “哦……” 白菜听了解释，这才抬起手托起了合不拢的下巴，继而看向留影石上光屏的画面。 画面转换的很快，两姐妹在拾麦离去之时，碰见了一个衣着光鲜的青年，青年似乎是收留姐妹俩，而那青年一路上对两姐妹似乎还挺好，甚至还有两套不错的衣物。 不太懂事的妹妹，也就是青芥，屁颠屁颠地黏在青年身侧，而不知名的姐姐距离青年远了些，水汪汪的眼睛谨慎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和青年。 画面上的内容不断轮换着，三人一路上走走停停，饿了便靠青年打些野味，渴了便喝林间的小溪，甚至青年还识得一些野果，摘得之后为俩个小家伙解馋。 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姐姐与青年也越走越近，眼神里也没了之前的警惕。 看到这儿，白菜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等他有过的思考，留影石再次变幻画面，青年带着俩姐妹来到了一个村子。 进村的路是一条泥泞的小路，白菜觉得有些熟悉，而见到那个破木制成的村口之后，他便彻底呆住了。 “这……这这这这是那个村子？” 白菜讶然，画面中的村子正是春飞雨一家遇害的村子，村长是一个人面禽兽的老头，叫管高来着。 当时见那老头的时候，他便觉得那家伙的心事不纯，甚至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演出一副和蔼老爷爷的形象，若非那时自己不久前被欧阳河利用过，否则他还真有可能被绕进去。 “师弟？你知道这个村子？” 世白萱的眼神有些古怪，见到白菜这个反应不由开口询问了一番。 “对，我就是在那儿附近遇到鬼旭和赵飞的。” “哦？” 世白萱闻言起了兴致，记在了心里，白菜此刻已经将注意力全部投入了画面中，她也就没有继续问了。 当时的她也确实有过赵飞出城的消息，但知道的也不多…… “这个老登活的挺久啊。” 果不其然，随着画面的继续变动，一张面孔出现在了其中。 青年带着姐妹俩和村长官高坐在了房间内。 听着青年的话语，似乎是要将稍大的姐姐留在这儿，过些时日再来接走。 这不，画面上已是两个小家伙告别的场景了。 “姐姐，那我和东浩哥哥走啦，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嗯，好……” 姐姐甜甜一笑，踮起脚尖摸了摸青芥的头，甜甜一笑。 临行之际，两小家伙又抱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坏了，这个老登肯定对青芥姐姐做了些什么，还有这个叫东浩的家伙，肯定是东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白菜结合之前的画面分析道，管高是什么货色他是知道的，不必多说，至于这个东浩，在接触两姐妹的时候他便察觉出了异样。 其中最明显的便是，怎么会有一个大人随身带着两套孩童的衣物，而且大小还不一样，给姐妹俩穿也异样的合身。 “这个东浩……恐怕是东家的家主……” 世白萱的回答也印证了白菜的猜想。 既然东家会派两个灭灵境的人来帮村长解决麻烦，恐怕是有什么不小的秘密啊。 “师姐，东家和这个管高是什么关系，你这知道么？” “不知，我也是通过青芥之后的位置才判断出的这人是东家家主，东家家主的化名很多，而且神龙不见首尾，甚至可以说，他的样貌都不是唯一的，神秘的很。” “不过可以确信一点，东家家主没有心腹，他的打手都是自己亲手栽培的，感情的培养的也是第一手，不存在其他变故。” 白菜的问题让世白萱沉思了一会儿，她搜索着脑海里关于这位东家家主的信息，不多时，她摆了摆头，干笑一声，而后开口。 “这么谨慎？” “倒也不是，他是天主栽培的对象，这些打手可以说是为天主养的，如果把他看成天主的心腹，是不是就合理许多了？” 白菜点了点头，这么说来，这东家家主不还是天主的一条狗么，而现在看来这家伙似乎秘密不少啊。 在他们的讨论之际，画面上的青芥已经长成的亭亭玉立的样子，她的天赋不低，头脑聪颖，而且东浩为她量身制定了修炼计划。 可谓是良师遇良才，青芥的境界突飞猛进，很快便来到了碎灵境。 而她在东家修炼的这段日子还与一位精通医术的同龄人坠入了爱河，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人很快便进入了热恋期。 而东浩似乎也没阻拦的意思，放下了一句“只要不影响修炼”便不再管两人的事情了，一时间，白菜搁着屏幕似乎都能听到两人的说着的肉麻话语。 （注：录音是留音石，留影石只能录画面，之前那些对话，都是读唇看出来的。） 这时的东家似乎只有他们三人，东浩还是较为和蔼的，没有什么架子。 画面中的季节变化的很快，白菜很奇怪，为何青芥的姐姐许久没了身影，只有往来的几张单薄的信件。 白菜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画面也在他预感出现之后不久逐渐恢复了正常速度。 那是一日凌晨，青芥似乎是太过思念姐姐，与恋人商量好之后，丑时偷偷溜出，去往姐姐所在的村子，这时的东浩似乎正在闭关，也就没察觉到两人的动静。 两人披星戴月，动用灵力在城中飞速穿行着，城门上的将士不过是打了个哈欠，便让两人溜出了城。 第240章 谁算计谁? 青芥与恋人都已步入碎灵境，即使是不用灵兽拉车，也能行缩地成寸之法，不过是耗费了些灵力，速度还是有保障的。 天上的阴云变幻，诡异冰凉的风透着一旁的树林沙沙而来，阴森的感觉让青芥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然而，她的脸上的笑意却掩盖不住，那眸子里的期盼似乎都要从眼眶里窜出来的一样。 一旁的恋人见青芥是这般模样，竟也跟着傻呵呵地乐着。 上帝视角的白菜看得直摇头。 那股阴风他搁着光幕似乎都能感受到，这两个家伙竟然直接忽视了，该说是蠢呢？还是心大呢？ 白菜似乎预见了不幸的发生，坐直了腰杆，双手交叉合十抵在了唇前，凝神看着画面。 待会的画面极有可能会出现关于管高人面下的魔鬼，若是能因此得知，以后和东家家主对上了，也不失为一枚谈判的筹码。 画面中的两人继续赶着路，很快便来到了村子门口，而恰好在此时，天空的阴云留驻在了这儿，让整个村子失去了洁月的光辉，陷入了一片死寂。 “要下雨了？” 青芥蹙眉仰头望向了天空，一大块的乌云如入池的墨水一样，就遮住了此处，远方依旧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不管这么多了，先去看看姐姐。” 这时的青芥还是一副愣头青的模样，明明察觉到了异常依旧我行我素，拉着恋人直接朝着村子内走了去。 “嗯？画面呢？怎么没了？” 白菜正看得入神，可画面中的场景在青芥和恋人步入村子大门的一刹那直接变为了全黑，无声，无画面，就好像被什么遮住了一样。 “师姐？这……？” “不知道……奇怪……” 世白萱也是一脸茫然，看着画面中的黑幕摸不着头脑，之前也有不少人委托她调查他人的身世，可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难道有什么东西还能在万象阁之上么? 白菜的手指有节奏地点在桌面上，两人就这样等着，看来揭开管高面具的机会是没有了，而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他也渐渐静下了心，此行本就是为了了解青芥的身世的，对于这些不过是附赠品罢了。 蛇心不足吞象，和东家交手可得一步一步来，切不可急躁。 好在留影石在检测到画面中的影像无异义后加快了速度，他们并未等待多久，便又有了画面。 说来好笑，现在的白菜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在电视机前等待着动画片间轮播广告的结束时的那般心境。 画面上的青芥在一个房间的外和她恋人在争论着些什么，观其衣物，和凌乱的发丝，可以推断出，此刻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了。 看来昨天夜晚在村子里是经历了些什么。 而且，就青芥脸上的激动和焦急来看，这事儿多半是关于她姐姐的，毕竟在这个时期的青芥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让她在恋人面前如此失态。 “你不是医术很高吗？你一定有能力可以救姐姐的，对吧？” 青芥拉着恋人的衣袖，鼻涕眼泪从四巧溜出，泪眼婆娑，楚楚可怜，被她拉住的恋人偏过了头，始终没有出声，也没有直视对方的眼神。 任由青芥怎样在他的身上无力的拉拽，嘴里的言论如何，都没有引得恋人的侧目。 此时，偌大的庭院内，就他们两人在这儿，一人歇斯底里地叫喊，一人闭口无言的沉默。 到了事情的最后，终是青芥的恋人缓缓开口，并不连贯的话语幽幽而来，让躁动的青芥瞬间哑了火。 “被魔气侵染的人……无论是谁，都必死无疑……小芥，你姐姐的事我也很惋惜，但是……无能为力……” 青芥仿佛断了线的风筝，吃下了这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不会的……不会的……姐姐，姐姐她……” …… 留影石的画面在青芥空洞眼神中结束，这便是她过往的全部了，至于为什么她还留在东家，与她恋人的结果为何，就是白菜不得而知的了。 “难怪，她在听到我说的话之后，反应会这么大……看来东家还放风给其他大夫统一说辞啊……” 如此一来，白菜很快便明白了青芥那日为何要单独找到自己，询问魔气的事情。 东家在城中的势力颇大，单是让所有的大夫统一“魔气等于绝症”的说辞是不难的，甚至可以说很简单，而青芥也明白这一点，同时她也不相信自己的恋人会骗自己。 可是对姐姐的感情驱使着他一定要找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再问一遍，然后便寻到了他。 可是……东家家主没有理由不知道青芥的想法啊，为什么还将青芥派来调查他？就好像故意让青芥告诉自己这些…… “师弟，这便是青芥的过往，看起来是个苦命的孩子啊……你有把握策反她么？” 世白萱看着小脸上摆着认真的白菜，开口问道，她能感受到师弟观影过程中的心情的沉重。 “不简单，东家家主在整个画面里就是一个‘青芥救命恩人’的形象，除非……” 白菜深思了一会儿，缓言说着自己的见解。 “除非什么？” “除非就连青芥恋人的那句‘无能为力’也是东家家主在幕后指使的。” 听着白菜的分析，世白萱同样也在思考，可是两人思来想去，最后对视一眼，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东家家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有什么意义？难道是为了挑拨青芥和他恋人间的关系？” 两人又思索了一会儿，白菜这边还是没有任何头绪，而且脑子也因为过度思考有些晕乎乎的了。 “师弟，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白菜揉了揉脸，提了提神，而后抬眸看向了师姐，后者因思索而皱起的脸上浮现起了一抹怪异的神情。 “东家家主和村长管高之间其实关系并不好？或许是很坏？坏到……坏到前者想除掉后者？” “可是……单凭一个青芥也不可能做到吧？” “那如果还有你呢？” 第241章 巧遇青芥 “可能性不高吧？且不说他们这个时期的我有没有出山，就算是出山了，我也是几个月前出山的啊，怎么可能算计在我头上？” “这……如果他有某种预知未来的灵器呢？” “师姐，那你见过能预知未来的灵器么？” “没有……” 很快，这个可能便被白菜否定了，不是他不相信师姐话，主要是这类灵器只在书上记载着，压根就没有实物。 说不定是那个撰写之人幻想出来的灵器，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多加上一个可能性，耗费心神不说，还容易自乱阵脚。 人家都会预知未来了，他还对抗个屁啊，直接顺从算了。 “好了，无论怎么说，还是很感谢师姐的帮助， 我对这青芥也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了。” 白菜抖了抖手臂，整理着袖口，站起了身，抱拳一行礼，不枉此行，他已经得到了想要了解的东西了，接下来便是争取在前往毒族前把青芥收入麾下。 一个人行动还是不太方便，两人在路上彼此也算有个照应。 真不知道鬼旭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开窍了，去找夕觅小姑娘了？ 【啧啧啧，没想到最后还是下手了，还说什么不想拐骗人家小姑娘……说的好听。】 暗暗鄙视了一番鬼旭之后，白菜随着师姐出了门。 这不是他第一次跟在师姐身后，但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向师姐的背影，了却一件事后白菜心里的其他计划便暂时放下了，可以理解为自己给自己的卸压。 而在这闲暇之时他的目光便不自觉地放在了师姐的背影之上。 不得不说，师姐的身材确实是独一档的，大胆的穿衣风格也确实是平常见不到的，光滑纤细的腰肢之下是一条紧致圆润的黑底金纹小短裤，与他的那件正装的材质有点相像，价格自然是不会便宜，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条一直在白菜面前晃悠的黑色细长尾，毛发保养的很好，能反光，顺其而上，短发之下肩若削成，纱制的衣物包裹着上半身的后背，让其上的纹理分明，就连是白菜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那干练靓丽的短碎之上两只耸立的耳朵，又让师姐整体生人勿近的气质加了一份反差的意味，给人一种，外冷内热的感觉，而就这几次相处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怎么了？” 世白萱的脚步微缓，头部微动，侧脸撇过眼，疑惑道，白菜的目光放在她身上的一瞬间，她便感知到了，只是那视线却一直没有挪开的打算，她还以为是自己身后有什么脏东西，便开口问了一嘴。 “没啥，只是觉得师姐的背影挺好看的，” 白菜直言不讳，兜帽下的眼里尽显真诚，也不知世白萱是否看到了，但后者也没说什么，继续在前面走着。 而世白萱晃动得略微快了些的尾巴却暴露了她的内心。 【哼……】 破渊中的冬暮发出一声骄哼，这才让白菜收起了视线。 很快两人便通过空间灵石来到了万象阁的一层，好巧不巧，白才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人一袭青衫，修长的身子在飘飘然的衣物衬托下多了几分不食烟火的距离感，但白菜却对这人清楚的很啊，这不就是青芥么？ 这都省得他去找了。 不过……说起来，青芥能进入这万象阁也是有些本事的啊，虽然只是丙级茶客，但也算是遇到了属于她的机遇了。 白菜从师姐身后绕了出来，朝着不远处的青芥挥了挥手。 后者见此而动，朝他走来，几十步路的距离，对方竟只用了三两步便到了他的跟前。 “世馆主，白先生。” 青芥打着招呼，世白萱点头应了应便虚幻着身影回到了柜台内，留下了白菜与青芥两人。 “青芥……” “白大夫，您已经托馆主查了我的过往么？” 白菜还未想到要说些什么，正思量着该如何开口，青芥却开口问了一句，前者微微昂头，看向了对方的眼睛。 也不知是花了眼，还是怎样，他竟然在其中见到了一丝期盼。 白菜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微微颔首回应。 “换个地方吧，这儿不是论事的地儿。” 青芥正欲开口，却被白菜一把打断，此时一层的茶客不在少数，人多口杂，世人皆道隔墙有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况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是不能论事的。 于是……白菜便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邀青芥坐下，白菜直接卸下了身上的袍子，动作没丝毫的拖泥带水，早在进门之前，白菜便准备好坦诚相待了。 没有服下易形丹的白菜露出了那对标志性的兽耳与那条毛茸茸的兽尾。 “白大夫……你……？” 青芥大惊，张嘴开口却无言，她曾在心里思索过白菜的真实身份，他想过很多妖族，却未曾想过狐族。 狐族骨子里的高傲她可是见识过的，像白菜这般平易近人的性格，狐族压根就不在她的思索范围内。 白菜易形后的样子她是见识过的，虽然很可爱，但她总感觉缺上了些什么，从而让她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现在添上了这毛乎乎的耳尾，那种感觉便消失了。 “呼……耳朵都压瘪了，这袍子真不方便。” 白菜抬起双手抓住耳朵捏了捏，酸痛爽麻等各种感觉一时间让耳朵暖呼呼的，从而使他脸上呈现了复杂的表情。 “呼……舒服了，青芥，刚刚想说什么，现在说吧，这儿很安全。” 白菜也坐了下来，舒怡地伸了个懒腰，开口道。 “白大夫……我想……找到让我姐姐侵染魔气的人。” 青芥前半句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而论到她姐姐之后，那份飘忽不定变成了冰冷的絮语，冷静地让人感受到寒意。 “那夜的事儿你不记得了么？” 白菜重视起了对方的发言，他深知，对方这是有和自己结盟的意思。 而白菜所言的那夜便是留影石上的那片黑幕遮住的画面。 “不记得了。” 青芥只是略微一思量便明白了白菜所言的意思，但摇了摇头，显然是也不清楚那时候的事。 第242章 红狐火的属性之力 如果万象阁是以青芥为媒介造出的那颗留影石，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有人刻意将青芥的那段记忆抹除了，这才让留影石丢失了那么一段信息。 可是……能做到这种事的人……真的是他一个小小的碎灵境能应付过来的么？ 在他的认知里，这种秘术和那预知未来的灵器一样，只在书里出现过。 “好，我答应你……魔气于我，也是不可污眼的灾祸，我定会竭力助你诛杀邪魔。” 白菜笑着伸出了手回应道，而在他的笑脸下的内心，则是一副露出獠牙的小恶魔面孔，能不能应付是一回事，目前他很需要一个灭灵境的打手。 反正先答应着，看青芥表现如何，若对方有归顺之意，他也不介意出手相助，不过短时间内，想要寻出青芥所寻之人是不太可能的，最起码他没有足够的精力。 “不过，我目前在准备比试的事情，你的事我最早也只能安排在比试后，你看如何？” “嗯，多谢白大夫了，区区两年半，我还是能等的。” 青芥连声应允，脸上难掩喜悦，她之前多次面见白菜，就是为了此事，可碍于对后者的了解不深，唯恐被拒绝。 她很清楚家主在这城内的影响力，也明白姐姐事和家主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位仁心仁德的白大夫了。 如今如此轻松地得到了对方帮助，她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白大夫……您是不是有些什么事需要我做的？” 她也不傻，在了解到了对方托万象阁馆长调查她的过往之后便有了猜想，现在对方与自己坦诚相待，还这么轻易地答应自己，那肯定是有代价的。 “嘿嘿，我过几天要去一趟毒族，青芥姐姐陪我一起去呗。” “毒族？白大夫带您去那里干嘛？” 青芥看着脸上挂着笑的白菜，忽然有种上套了的感觉。 不过，既然想要得到，没有付出可是不行的。 “哎呀，一些小小的事情啦～我去毒族拿些东西。” 白菜闭起一眼而后将右手抬到了另一眼前，食指与拇指之间夹出了一条小小的缝，明晃晃的绿色眸子在其中盯着指缝中的青芥。 嘻嘻哈哈的样子，还真让青芥误以为白菜提出的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好的……那我什么时候来找您？” “一周余一日吧，你直接来幽医坊即可。” 白菜算了算日子，回应道，同时，在心里偷偷乐呵着。 【不知道青芥知道了我已狼族的身份去毒族要赔偿还会不会表现得这么轻松】 玩笑归玩笑，青芥到时候若是想抽身离开，他也不会阻拦的。 “哦，对了，青芥，你知道鬼旭去哪里了么？我好些日子没他的消息了。” “哦，他啊，他和夕觅约会去了。” 青芥回答之时，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同时也明白了，陪同白菜前去毒族之事，原本是鬼旭的活儿。 “噗……还真是去约会了，罢了罢了，希望他兜里的那三瓜两枣够花吧。” 白菜噗呲一笑，还真让他猜到了，眼下一回想起鬼旭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他就会被这种强烈的反差逗笑。 “啊？不会啊，应该是夕觅在花钱。” “得了，还是个吃软饭主儿。” …… 与青芥闲聊了片刻，白菜送离了前者后索性留在了这万象阁内钻研起了《寒山铭》。 他如今的进度已经到红狐火的特性最后篇章，也就是提升火焰的温度，增强狐火的破坏力。 今日有望将这特性完全掌握。 在这寒山幻境之上，朝阳不变，绒云飘过，带下一片片雪花，飘落在花瓣愈来愈多的池水之中。 石桌上的白菜时而翻翻书，时而燃燃火，既有困顿难行的皱眉挠头，又有豁然开朗 对的眉开眼笑。 直至池水中的花瓣起起沉沉三次之多，他才合上了书本。 整整三日，他在这房间内待了整整三日，即使有春草的协助，亦是如此。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三天没合眼的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疲惫，反倒是沾满了小孩儿的精神气。 这也是化形为孩童模样的优势之一，异于其他阶段的精气神。 白菜合上书本，站起身子，走了两三步，来到了房屋中间，在幻境中的表现便是亭子与是桌子额度中间。 只见他迫不及待地搓着小手，而后兴致勃勃地拉开了双腿，摆上了架势。 他手臂微动，手掌外翻朝上，随后他猛地紧抓，一团淡青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了手掌之中。 白菜眯眼，随即稳定的火焰在其掌心逐渐暴躁了起来，直至最后，火焰像是煮沸了的开水，逐渐平复了下来。 “咦～好！我成啦～” 白菜看着掌心颜色颇深的幽幽绿火激动地跳了起来，全然不顾还在手中燃烧的狐火。 【白菜，你手里还捏着火呢，先别这么激动。】 好在春草提醒了他，让他压下了躁动的心，稳住了乱动的身子，可即使是这样 ，他的尾巴依旧不受控制地摇摇晃晃，腿也跟着嘚瑟，微微昂起的头似乎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他笑眯眯地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成果，现在的他已经掌握到了红狐火的属性之力，可以发挥出巅峰红狐火使用者的七成威力了，也就是说，除了红狐火，他即使是碰到了其他颜色的狐火使用者，也可以力压一头。 就算是他们掌握了属性之力也是一样，毕竟他们的特性不在威力上面。 而且，如果遇到的红狐火使用者对属性之力的理解不深的话，他还是很可能与对方拉平差距的。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境界相同的情况下的。 “好好好，又变强了一点……” 白菜欣赏了一会儿手中的狐火，而后轻轻一挥手，火焰做烟云散去，就像不曾出现一样，但他给白菜带来的成就感以及满足感是切切实实的，这可是上仙的东西，他能窥探门径，即使是得到了春草的帮助，但也足以说明他的天赋。 “喵的，我还真是个天才。” 一顿毫不要脸的自夸是现如今的他正需要的，或许是自娱自乐，亦或是这一种对自己的肯定，但无论是哪种，都能让他这三天内绷紧的神经得到放松。 这是很必要的，可以提高维持他对修行的热情。 第243章 鬼旭的心动 简易地吃过便饭后白菜便出了万象阁。 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他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好了些，冬日暖阳，寒风之中的温润给人带来的感觉不言而喻。 白菜并未直接步入大街，而是在小巷口子里多晒了一会儿太阳，这儿几乎没什么人会经过，是个清净地儿。 没待上多久他便向着医坊方向回去了，今日儿个的医坊门口倒是没人了，径直朝门口走去 ，步入许久未曾走过的正门，白菜有些感慨地合上了门，拿起别在腰间的破渊，自言自语地朝屋内走去了。 …… 小湖河畔，亭台排列，跨湖的拱桥之上是一对你侬我侬的男女，男子面现端庄，一抹雅笑浮现于嘴角，他双手搭在石栏上，不时地侧眸看着身侧贴在他身上的少女。 少女挽着男子手臂，倚在后者臂膀上，只可惜身高不济，不能靠在身侧男子的肩膀上。 少女吐舌舌头，笑吟吟地回应着男子时不时提出的话题。 “夕觅姑娘，我曾说过，当初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如今相处了这么些时日，你也明白了我的为人，你确定还要继续下去么？” “哎呀，鬼旭哥哥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嘛~” 夕觅好像没听到似得，继续挽着鬼旭的臂膀，娇滴滴地说道。 鬼旭苦笑，这些日子，他尽可能地将自己之前的恶习展现在夕觅这丫头面前，希望以此劝退对方对自己的那种不知是恩情还是哀情的感情。 而夕觅呢？虽然是对他的行为有些排斥，但也不过是在言语上表达了些许不满，夕觅厌恶那些风流场所，但是会为了他在门口一直守候，甚至还会带着装成酩酊大醉的他就近寻着客栈。 这让鬼旭真不知道这丫头是傻还是怎地。 当时的他与夕觅的第一次见面时在富人区的黑色拍卖场。 那时的他奉家主之命去淘一些像样的宝贝。 而后恰好遇上了在台上被关进金丝笼的夕觅，那时的鬼旭还比较沉不住气，手里也有点闲钱，也就拍下了这件商品，谁还没有个热血青年的时候。 鬼旭依稀记得他那时候的打算是买回去放生了，可带回去后，家主简单一询问，又看了看夕觅的体质，稀里糊涂地便收留了。 从那时候之后，夕觅就像个小跟屁虫似得天天跟在鬼旭身后。 而他的口味从来都是花满楼，留香阁里的那些成熟女子，对这小丫头片子提不起任何兴趣，也就没怎么理会，有时还会觉得有些厌烦。 他甚至还去问过家主为何要收留夕觅，现在的他都能清晰地记得家主那时候脸上耐人寻味的表情，以及那句幽幽飘飘地话语。 “你把她带回去来了就要负责，扔她去大街，你明白拍走后的奴隶被遗弃了会有下场么？而且这妮子似乎是某位大能的遗孀，搭你，算是你高攀了捏，哈哈。。” 这些回忆都是好久远的事儿了，如今的夕觅已然是一副黄花大姑娘的模样了，要身材有身材，要钱有钱，还真就印证了家主的那句话，是他高攀了。 “鬼哥哥，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还是觉得以前的服饰和你搭一些。” 鬼旭回过神来，色眯眯的视线直接放在了夕觅曝露在空气中的白嫩上半球上，这袒胸装似乎是从那些歌姬抄来的，清纯的脸搭上这开放的着装虽别有一番风味，但终究是不经看。 “哼，不这样穿，鬼哥哥都不舍得多看我两眼。” 夕觅骄哼一声，瞪了鬼旭一眼，不过脸颊上却升起了红晕，被心上人这般盯着，难为情是在所难免的。 “呵呵，要我看上作甚？你不是最讨厌我这种风流鬼么？” 鬼旭笑着打趣道。 “我确实是讨厌风流鬼……但如果是鬼哥哥的话……我还是喜欢。” 夕觅声若蚊蝇，嘴里磕磕绊绊地发出这断续的声音，头由鬼旭臂膀转埋到了怀中，而且越埋越深。 如此直白的告白却给鬼旭整得老脸一红，他低头看着怀中得妙龄少女，竟然有了一丝心动的感觉。 …… 时间流逝飞快，很快便来到了约定的日子，白菜早早的起了，确切的说是身子起了，魂儿还没起。 他迷迷糊糊地眯着眼洗漱着，动作缓慢至极，仿佛那上世的树懒。 娇小的身子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长衫一直遮到了他白嫩小短腿的膝盖之上，肉乎乎地大腿肉在摇摇晃晃的衣摆下一抖一抖的。 昨夜的他睡了一个好觉，以解这些日子专研《寒山铭》的困乏。 “呜噜噜。” 洗漱完后，他撸起宽大的袖子，揉了揉脸给自己驱赶睡意。 虽然睁开了眼，但耷拉下的耳朵和瘪下的小嘴显得他很不情愿。 穿上一套较为厚实衣物后他又在肩上披了一层貂绒，而后后抬小腿，脚尖点了点地，颠了颠冬靴，以确保其能足够舒适，接着便是另外一条腿 。 白菜看了眼手里的遮星袍，脸上挂起了些嫌弃。 他都不敢想这袍子和冬装加在一起会有多么闷。 可是没办法，遮星袍确实好用，倘若舒适度能提高点他都愿意全天钻里头了。 不太情愿地披上遮星袍，白菜拿出玉佩盘在手里，随后端来一把椅子放在了门口，一屁股坐到了上面，等待着青芥的到来。 此时的天才蒙蒙亮，这条街平时本就没什么，如今更是空巷无一人。 没过多久，一道青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面前。 “白大夫，您起这么早？” “不早了，吃完早饭差不多得出发了。” “那去哪儿吃？” “万象阁吧。” …… 简单地吃过早饭，白菜与师姐又聊了一会儿，他便领着青芥到了城门口。 有狼族长老的身份令牌，出城还是简简单单的事儿。 守卫觉得没问题，白菜觉得没问题，但是有一个人觉得有问题，还是很大的问题。 “白……白大夫……您是狼族的长老？” 青芥跟着白菜上了灵兽车之后，还未坐下，便问了一句。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白菜笑眯眯地回道，果然和他猜地一样，东家家主并未将他的这一层身份告诉青芥。 第244章 毒族地界 “不是……您身为狐族，是怎么跑去狼族当长老的？？？” 青芥头上似乎有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对应着其错愕的表情。 “那你别管，反正我就是有。” 白菜说罢，调皮地晃了晃手里的狼族长老令，压根就没打算回道青芥的这个问题。 “那您这次去毒族……不会是为了那狼族的赔偿吧？” “哦？这你都知道？” “这事当时传的沸沸扬扬，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难道真是什么不足挂齿的小事么？” 青芥清冷的玉脸上挂起了一丝苦笑，白大夫代表狼族前去毒族索要赔偿，若是谈不好，两族之间说不定会成为敌对关系，要知道，这两家可都是大族，资源无数，影响力不小。 若是真敌对了，其中有多少因此而出的产业会停摆，贸易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所以……这真的是小事么？ “哎呀，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啦~我以为你家主和你说过我身份了，若是不想去，现在下车还来的及。” 架不住青芥一直注视着他，白菜撇下一句话便盘膝打坐开始调息，没有给对方继续话题的机会。 青芥也是识趣，没有再去过问白菜的事儿，坐在一旁撩起帘子，看起了沿途的风景。 白菜身为狼族长老，还是国医的师弟，虽然什么没有透露，但给他配的灵兽车还是按照最高标准来的。 六阶灵兽，日行千里，车厢内的软座甚至选用的是金丝绒，是白菜寻常都不怎么见过的面料。 而且灵兽车赶路之时，竟没半点颠簸的感觉，想必是用了什么秘术附加在了车厢上。 在此等环境中，白菜似乎回到了自己的小隔间，享得片刻安逸与宁静。 没花上多少时间，灵兽车便有了明显的停顿感。 白菜眸子微微睁开，瞥了一眼青芥望着的帘子外。 “到了。” 白菜轻呼一声，青芥跟着起身，候在一旁。 白菜朝车门近了两三步，还未拉开帘子 ，便感受到了一股阴暗潮湿的气息。惹得他眉头紧皱，狐族的体质在漫长的岁月中，为了能更好的掌控狐火，做出了一定的改变。 与寻常妖族相比，狐族人更加喜欢温热干燥的地方，如果入了阴暗潮湿的地界便会让精神紧绷，难以放松，换句话说便是水土不服，而且还是适应不了的那种。 “嘶……难受。” 白菜的指尖触及帘子的那一瞬间，一股湿润的凉意顺着指尖攀爬而上，掐住了他的心脏狠狠地捏了几下。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将这帘子拉开，湿气似那进入热锅里的泥鳅，瞧见的豆腐上的洞口，拼命往着掀起一片帘角的车门里钻。 湿气似是凝聚成了一只只手，毫不客气地钻进白菜的袍子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特别是兽耳和兽尾这两个无衣物遮掩的部位上。 “啊……不要……呃啊……青芥姐姐……还是你帮我去把赔偿拿回来吧……” 感受到尾巴尖儿，耳朵尖儿上快要凝结成露珠的水雾，白菜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故作姿态的捂住胸口踉跄地朝后退了几大步，而后重重地倒在软座上，头一歪，和死了一样。 “啊？我？” 青芥看了看外面，又指了指自己，愣神了片刻，而后也有样学样地躺倒了白菜旁边的空位上了，再起不能。 闹了一会儿后，白菜接受了改变不了的事实，叹了一口气，在袍下调动起了灵力，用一层薄薄的狐火包裹住了自身，如此一役，一层隔绝湿气的保护壳便制好了。 跳下灵兽车，白菜随意地扔给了车夫一些辛苦费便拉着青芥朝着毒族的大门走去了。 相较于狐族和狼族，毒族的地界并无大门，只有一个用以标识的路标，而后便是通往毒族地界的大路。 而在路的尽头则是通天的蓝色，是的没错，毒族的居民区是坐落在交织的河流上的，建筑都是以石砖为地基，根据居民贫富的不同，房屋的材料也有木与砖的区别。 远看那平静的河面就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岸边的垂柳与过宽的屋檐。 潮湿的环境滋生的水雾反倒是给这水上建筑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风景挺好，也很幽静可惜……白菜不喜欢这里的气候。 收回视线，回看毒族的路标，在那儿已经有了三五队人候在了那里，也不知是不想过来找他，还是没察觉到他，给了他一种不是很欢迎他的感觉。 不过考虑到毒族的特殊性倒也合理。 毒族内部分为五个妖族，族内众多大事都是由五族的代表投票决定的。 当然，族长的票数算做两点五票，也就是说只要有一人和族长站在一边，族长的决策就能实施。 他当时给出的赔偿条件可不少，想必在毒族内部经历了激烈的讨论，不过……这都和他没关系咯，反正是各取所需，他只需要把族长的孙子治好，自己拿完钱就可以溜了。 想到这儿，白菜不由在心里默默回忆起了前昨日还看过的治疗方案。 方案虽难，但聪明如他多看几次还是能学会，只是在治疗的过程中恐怕是要让春草接受手了，他如今的精力可能不足以支持那么长时间的治疗。 在原地呆站了这么一会儿，他反倒是引得了青芥的注意。 “白大夫……您怎么就在这站着？不过去么？” “哦，刚刚在想媳妇呢～” 白菜笑着打着哈哈，仿佛没有听到伞里叽里呱啦的声音。 “……” 青芥翘了翘眉毛，没有说些什么，她很想拿对方的年龄说事，但终究是顾忌对方的身份没有选择贫嘴。 “走吧～” 白菜用着小短腿挎着大步子朝着远处的人群走去。 青芥就在后面跟着。 碍于白菜普通的走路，青芥也没法动用灵力缩地成寸。 随着白菜两人的靠近，路标旁的人也陆续将目光投了过来。 直至白菜到了跟前，众人才发现，这个传闻里年纪不大的狼族长老，确实个子不高…… 第245章 变故 “白长老，族长已在族内等候多时，还请随我一同前往。” 说话的是一书生模样的青年，有着毒族特有的毫无血气的惨白面庞，不过青年的底子好，倒是别有一番病态的俊俏。 “哦。” 白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观察围在这儿的其他人，光从外貌分别的话，怕是五族都派人来到了此地，蛇、蝎子、蜈蚣、蟾蜍、壁虎。 他细数着这些妖族，而后对应着脑海中书里所画的特征，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 “这位是……？” 青年指了指白菜身后的青芥，面容上带了些许警惕。 在很久以前，第一次生灵对抗魔族的大战之后，人族起兵攻打各个妖族掠夺地界，即使是龙族，也被啃掉了一层皮，所以，现如今岁数颇大的妖族人对人族还是有一定敌意的。 “这位是我的侍卫，有什么问题么？” 白菜回应的语气很是平淡，可越是如此寻常，却越让眼前的青年绷紧神经，一般妖族长老身旁跟着的大多是些仆人什么的，侍卫？到了这个地位的人还需要侍卫？ 青年都不敢想这侍卫是有多强。 他不由看了眼白菜身后的那个如霜月寒冰的女子，可对方表现出的灵力波动也不过是灭灵境……那肯定就是用了什么秘法遮住了境界……人族修炼速度本就迅速，这女子恐怕已经步入了生灵境，他得快些退下禀报族长才行。 思量之时，青年的视线就那样一直放在了青芥身上，后者眸光闪烁，瞥了前者一眼。 同样是在寻常不过的眼神，在青年眼里却是寒冷的杀意。 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过后，他迅速收回视线，转头一脸歉意地看向了白菜。 不明所以的白菜挑着眉，只觉得这青年的表现奇怪的很，但顾及到这儿是人家的地盘，怕祸从口出，便选择压下了想要询问的心。 “带路吧。” “好，您请随我来。” 青年长吁一口气，转过身去，肩膀都不由放松了几分，而在其身旁的几个境界较高的毒族人同样如此，紧紧跟在两侧。 当然，也有几个心高气傲之辈，眼里满是对畏手畏脚的他们的不屑。 不过，鄙视归鄙视，身体还是很现实地跟着队伍往里走着。 白菜和青芥位于队伍中间，前者大大咧咧地挺着小肚子，一副闲散的小领导模样，后者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被这么多碎灵境以上的妖族包围起来，青芥可没白菜那么大的心性，已然做好了随时远遁的打算。 当然，青芥的反应在这些毒族人眼里确实另一层意味了，仿佛只要他们表现出对这位狼族长老的恶意，下一秒自己的头就会咕咚落地。 白菜对这些浑然不知，此刻的他步入这仿佛画中的景色之中，正欣赏着诗意浓厚的小桥流水，漫步在这青石铺成的长街上，感受着水乡独有的静谧。 很难想象，如此涵雅富有韵味的地方，能和毒产生联系。 过了几座桥，绕过几条街，几人最终停在了一高大的建筑前。 “两位，族长已在内殿等候，你们直接进去便可。” “哦，好。” 白菜应允道，正欲入门，却止住了步子，若有所思地扭头看了青芥一眼。 “我在门外等候吧。” “好。” …… 白菜走进殿内，入眼便是昏暗阴郁的布置，阴森森的感觉从视觉传来，骨子里透出的寒意用灵力压根就挡不住，只能受着。 “咕噜。” 白菜生咽了一口口水，心里不由感叹，还好他没出生在毒族，就这环境，不过一月，他肯定会疯的。 【舒服啊，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破渊里的巳蛇自然是看到了白菜所见的画面，他和白菜不同，只觉这才是蛇生该有的归宿。 【别叫，你要是敢用我的灵力在破渊里置办这样的格调，就等着我把你的蛇头打爆吧！】 【……】 白菜话毕，巳蛇就没了声音，不用想，这家伙肯定是按照这个风格布置的。 不过现在的白菜可没能力进破渊，只得在心里记下一笔，而后继续朝殿内深入。 “踢踏踢踏。” 白菜步于地板上的声音在这幽静的环境内听得清晰，而走廊里的烛光甚是摇曳，随时都有熄灭的趋势。 “不是，这么大个毒族，连个灵灯都买不起？” 白菜有些窝火地大手一挥，灵气顺着手臂挥出，星星点光般的浓郁灵气雾分裂出好几团，各自飞向了走廊上的高烛台。 有了他灵气的助燃，烛火瞬间窜大了不少，烛光也稳定了下来，这才让他好受了些。 又走了两三步，白菜便来到了一道屏风前。 “白长老，来了？” 一道声音传来，白菜一听便知其主人为谁，正是毒族长。 “是。” 白菜简单地回应了一个字，几步绕过了屏风。 一桌两椅一茶具，极为简单的布置，空间也较为狭小。 他低头眸子扫过，地板上篆刻着晦涩难懂的文字，抬眸看向毒族长，一道搁在两人之间的厚实灵气罩裂出了一个大口子，恰好能让白菜进入。 “请坐。” 毒族长笑道，白菜也不客气，跨过灵气罩，一屁股坐到了前者对面。 “喏，这是保证信，怎么样，我要的东西可以给我了么？” 毒族长这边茶都还未泡开，白菜便直入主题，从纳戒里拿出了戏飞烟的保证信递给了对方。 “呵呵……白大夫，先喝杯茶如何？咱们慢慢聊？” “啊？不会是拿不出来吧？上次不是说好了么？我拿到保证信了，你就把赔偿给我……说话不算数，鼻子可是会变长的！” 白菜见到这般讪笑的毒族长，瞬间明白了对方打得算盘，这和上辈子，拖欠工资的黑厂老板的表情别无二致。 “这……” 毒族长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可意识到这是白菜的玩笑话之后又是一愣，而后老脸微红。 而白菜见到对方这番表情，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椅子上。 他本以为会是简单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看来是没这么简单了。 第246章 暗中之人 一处昏暗的房间内，位居高坐的老者正饮着杯中酒，赏着亭中花，闲雅，安逸，便是老者此刻的全部。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转眼之时，在老者的跟前已经出现了一身着黑衣的蒙面人，其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黑气竟令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波动。 “哦？我主有何事吩咐？派您亲临寒府？” 老者放下手中的酒碗，脸上的闲散褪去，端坐着望向了眼前的黑衣人。 “眼下是圣子转化的节骨眼，切莫让那个狼族的长老坏了事。” 黑衣人的声音不似一人发出的声音，多重声音交叠在一起，那余音回响声竟让人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谁？您是说那个姓白的？” 老人面色沉重的些许，但眸子里的轻蔑是掩盖不住的，他从心底里就没把那个狼族的小子当回事儿，不过是看在眼前这位的面上，才摆出了一副重视的样子。 “他在狼族做的事我不希望再重现一遍……你应该知道吧？” “呵呵……您多虑了，毒族内除了那个顽固的老家伙和族长，其他长老……” “多的话，我不听，我只想听到你的回答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蒙面人有些不耐地甩了甩手，窜天的黑气从身体里散发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恐怖的威压。 “知道，知道。” 老人连忙俯首，唯唯诺诺地应答了两声，这才让蒙面人撤去了威压。 “嗯，你和其他人动作利索点，最好是能让他走不出毒族。” “是。” …… “阿嚏，呜噜噜，怎么感觉有人在想我啊？” 白菜这儿正翘着二郎腿，倚着座椅摇摇晃晃，活像个老大爷，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尖之后，嘴里嘀咕了一句。 在他对桌的毒族长一脸讪笑。 在这半个多时辰都过去了，毒族长一直在商量着赔偿地宽限期限。 对此，白菜的回应是，要么今天他把钱拿走，然后把糜舒治好，要么他现在就走，然后写信给龙主让他来处理这事儿。 这事儿，可是由龙主作为中间人商议的，毒族长确实可以当老赖不给龙主面子，那后面会发生什么，他可就不知道了。 “唉～白大夫，我当真是有难处，我虽身为族长，可是族其他长老不同意，我也不好挪用公家的资源啊……” 毒族长愁眉不展，他没想到白菜会这么难说话，压根就没有迂回的余地。 “那你不能自掏腰包？我可不管……” 白菜环抱双臂，撅起嘴，反驳道，得亏是他还没开始治病，若是糜舒的病好了，恐怕会更难要来这笔钱。 “这些年为了给吾孙糜舒稳住病情的钱财可是一笔不小的……” “去去去，我不听这些，我最讨厌的就是无信之人，既然你这般待我，那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白菜不耐地摆了摆手，正如他所言，无信之人与空口蜜言的人一样惹人恶，他瞧见了就犯恶心，若非这人是毒族长，他不好下手，早就两个小嘴巴子糊上去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白菜握着手里的茶杯狠狠摔下，震得茶具上的水渍随力而起，溅洒在了光滑的桌面上，随即他便起身，正欲离开。 “诶诶，白长老，别急，要不这样如何？我先给一部分？然后再分批次将剩余的灵石补全如何？我现在是真没那么多钱啊……” 毒族长见白菜真得要离去，霎时急了，连忙起身，闪烁身形，拦在了白菜跟前，脸上挂满赔笑，低声下气的样子哪里还有族长模样。 “哦？那你能给多少？” 白菜驻足，停留了一会儿，不快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点，问了一嘴。 “六阶灵宝，碎灵境丹药，五千灵石，怎样？” “灵石太少了，而且碎灵境丹药不值钱，灭灵境的丹药才算有些价值……还有七阶灵材你是只字不提啊？” 白菜大失所望，毒族长的一言一句都在消磨他仅剩的耐心，他对后者孙子的事那么上心，换来的却是这等境遇，实在是难以忍受，他可不是以前的那个软棉花了，自然是不会在这点儿东西上妥协。 他跨出一步，以有夺门而出之意。 毒族长已是满头大汗，目光始终放在白菜身上没有半分偏移，有些发紫的红唇被咬得发白，他知道自己现在只有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若是不能让这位白长老满意，自己这么些年的坚持便还要继续，而且遥遥无期。 “六阶灵宝，碎灵境丹药，半百颗灭灵境丹药，半箱七阶灵材，一万灵石，这是我个人能拿出的极限了……” “……” 毒族长的话语几乎是喊出来的，在话语落下之际，他也似大战了一场，虚汗直冒，瘫软地踉踉跄跄地朝身后的椅子倒去，扶过椅子把手，他这才没有偏移地坐在了椅子上。 “嗯……那看来，你我之间缘分未尽啊~” 白菜停顿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转过身来，从纳戒里拿出了一个装有回灵丹的玉瓶抛向了对方。 回灵丹不止有恢复灵力的作用，还有安神，补充精力的能力。 毒族长毫不客气地揭开玉瓶的塞子，颤颤巍巍地抖动着瓶身，倒出了几颗，一口气全部拍入了口中。 几番咀嚼之后，他的脸上才显现了些血色。 毒族长好歹也是快要进入生灵境的毒族领袖了，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碎灵境的长老搞得这般狼狈模样，传出去恐怕会被世人耻笑啊…… 于是乎，两人又攀谈了一会儿，最后以毒族长的签字画押加保证书，才结束了这方面会谈。 “毒族长，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咱们一周后再见。” 白菜心情大悦，虽然还要等上一周，但他等的起，而且还是在毒族最高标准的宾客待遇旅店驻留，和度假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他还特意地要了能调节潮湿度的房间，这样，他也不用整天用狐火包裹自己。 只是……上次在狼族自己好像是住的也是最高待遇的旅店，然后出了岔子，不知为何他，他总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还会在毒族这儿重新上演一波同样的剧情。 第247章 尽显奢华 “青芥，你当真要留下来么？” 白菜与青芥行于路上，看着视线一直放在水岸风景上的后者，不由扶额问道。 “当然，既然我来了，自然是要等您把事情忙完了再走，而且这毒族的风景不错，当成旅游倒也合适。” 青芥收回视线，侧过头，嘴角上扬，淡笑道。 “你家主那边没事么？” “无妨，家主公务繁忙，平日里用传音石与我们沟通。” 青芥甩了甩手，继而看向了河边的一叶扁舟，眸子微微放空，不再说话。 白菜见此也同样住了声。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行于长河边上砖石所砌的长路上，过往行客客在这风云烟雨中为两人异地的装束驻足了片刻。 得亏了白菜的袍子，即使显眼，但也不会让为了生活奔波的人注意太久。 路过三条街道，乌云遮蔽的天空中破晓而出了一缕阳光，搭打在了这座水城之上，温度也渐渐上了起来。 而白菜则是有些无语地加快了脚步，此刻的他仿佛是在一个大大的蒸锅里，闷热难耐，就连呼吸有些困难了。 希望到了旅店之后，能好受些。 身后的青芥见白菜提速了，抬头看了眼天上的阳光，随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说起来这毒族长也真是小气，也不派个人带他们去旅店。 他好歹也是个长老啊。 就这样又过了两三条街，可算是到了毒族长所述的旅店了。 楼高百尺，似可于其顶触摸星辰，楼宽不可见，蜿蜒曲折隐于其他建筑之后，气派都不足以形容此楼的奢华了。 想必能入这儿的不是达官显贵之人便是远近闻名的才子。 看来毒族长还是很给自己面子的嘛。 如此的规模的旅店怎会没有迎接的客人的接待呢？ 如山岳般的两扇大门旁守候的是衣着周正的一男一女，见白菜两人的到来，女子迎上前来，嫣然一笑，扭动着曼妙的身姿来到了白菜面前。 随着她的扭动，其身前纱制布料包裹的两颗丰腴的桃子跟着一颤一颤的，试问，那个小年轻能扛得住这样的诱惑。 还好，白菜不是小年轻，应该说是小年轻都算不上，而且，他出生狐族，相比于狐族里揽客的女侍，这位还是略显青涩了。 “想必您就是白长老了吧？” “是。” 白菜很干脆的从纳戒中拿出了狼族铁卷在女侍的面前晃了晃。 “好的，两位请随我来。” 女子转过身子，娴熟地扭动身子，故意将自己身后的两坨赘肉在白菜面前晃来晃去，白菜蹙眉，他都没眼看。 品鉴过师姐的走姿，再看侍女这对于猫步拙劣的模仿，属实是让人欣赏不来。 白菜扭过头将视线侧到一边，恰好见到了同样如此的青芥。 就这样，两人在侍女的带领下，领略了毒族的特色文化以及艺术风格。 旅店的设计是环形的，客房也是在这环形的高楼之中。 在高楼围绕着的其中有一块很大的圆形地界，其中是一些珍稀植物以及用以提升灵气浓度的灵材。 而在这些绿植之中，最夺人目光的是一棵参天的森森大树，仰头望去，树枝上的繁叶盖住了枝头，遮住了外面的光线，让整个环境更加的阴暗潮湿。 光是在这圆形地界的小路上，白菜都感觉自己身上要长蘑菇了。 “我们快些走吧。” 白菜开口道，他收回之前的想法，这儿似乎比闷热更将让人不适，现在就只能寄托于待会的客房了。 好在，苍天不负有心人，客方终究是没有让他失望。 在侍女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扑面而来的温润气息让他如沐春风，白菜迫不及待地向前者抛出了一袋灵石，嗖的一下便窜到了房间内。 青芥讶然于白菜的速度，愣了一会儿后，也跟着走了进去，而后带上了门。 只留得侍女一个人在门外凌乱。 “难道我长得不好看么？” 侍女看了看自己傲人的胸脯，又看了看冰冷的房门，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灵石袋，她不由有些怀疑自己了。 这一路上，她都没有感受到这位狼族长老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超过一息的时间，就连在她身后的那位清冷女子也是如此。 这可是她从业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之前她侍奉的那些客人，哪个不是目光火热地看向她？就连本族的族长也是如此，怎么到了狼族长老这儿，就显得自己和寻常侍女无异了？ “呵呵，这是什么长老……分明是小屁孩吧？” 侍女回想了起这狼族长老的声音加上方才后者不沉稳的表现，不由轻笑两声，抛下两句软绵绵的冷言便离去了。 而在房间内的青芥和白菜可是听得真切的。 可此时的白菜可没闲工夫去管这个自恋的侍女，早就扭动着身子，开始着手脱下身上厚实的衣物，打算就留的一件白衫用以遮肉。 若不是青芥在房间内，他都有就穿个裤衩的想法了。 “要不要我去给她点教训？” 青芥看着在一旁和衣物缠在一起打斗的白菜，开口问道。 “……唔……青芥姐姐，快来帮我一下，我头卡住了。” 白菜扯着冬装的衣角，和条毛毛虫似得在床上蛄蛹，他本来是想偷懒不解衣带直接脱衣，现在反而弄巧成拙，作茧自缚了。 “这……” 这一时间，青芥竟然觉得门外的那侍女说得有几分道理，她无奈地笑了笑，而后上前去帮着白菜解开了束缚住的衣带。 闷得血气上涌的白菜面颜上浮现了一抹红晕，此刻的他正呈个大字躺在床上，张大着嘴，贪婪吸着空气。 “噗呲……哈哈哈。” 见到此般模样的白菜，纵使青芥再怎么清冷，终是再也绷不表情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连自己都还照顾不好差点被衣物勒晕的小家伙，竟然有通天的本事和尊贵的身份，这般反差，谁看不迷糊，谁看不笑？ “不准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白菜噌的一下坐起了身子，脸上展现出了凶恶的表情，似是威胁，实则…… 第248章 玫瑰香 这房间的布置是可以通过注入灵力来改变布置的。 于是乎，白菜便将单张大床分为了两张床，而且中间还以不透光的屏风隔开，而且他还打算调息的时候直接让春草接手身体。 这事儿可关乎他以后的家庭地位，马虎不得。 【夫人，待会带你去看看毒族的风景。】 【不用啦，夫君，你身子特殊，受不得这里的环境，咱们就不看了。】 白菜将小手放在破渊的伞柄上，稚嫩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柔情。 此刻房间内，屏风还未拉起，在青芥眼里，白菜的手摩挲在手中的黑伞上，脸上露出了一抹痴笑。 【这伞……难道是把灵器？】 青芥的脑海里不由冒出了这么个想法，好像确实是有些人会对灵器产生异样的情愫，可是有这般造诣的人无后岂不是很可惜？ 【没事儿，就当是涨涨见识咯。】 白菜这边对青芥的看法是浑然不知，此刻还轻抚着破渊，在脑海里柔声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 冬暮执拗的声音在脑海中出现，语气不容拒绝，白菜见此也之后收起自己的想法。 同时他也不由感慨自家媳妇还真是会心疼人。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吸引住了两人的注意，白菜回过神来，看了青芥一眼，而后偏了偏头朝着门口努了努嘴。 青芥会意，起身朝门口走去。 拉开房门，一身的俊俏的男子带着一摞餐盒端正着站在门口，几乎有一人高的盒子在他手里纹丝不动，没有丝毫的倾倒之意。 青芥侧身放过身前的男子进入房中。 白菜早已在青芥起身之时就拉起了屏风，屏风虽是搁在两床之间，但由于角度的问题，恰好可以遮住门口到他这儿的视野。 男子将餐盒放好之后，躬身一句，便离去了。 “两位请慢用。” 青芥微微颔首，待男子将房门带上之后轻呼了一声白大夫。 此时的时间近下午，他们所乘的灵兽车虽快，但毒族和人族的距离也不近，两人在万象阁吃的早餐早就在这途中消化殆尽。 白菜还是同往常一样，飞赴到餐桌前，看着青芥摆好的食物，开始了风卷残云。 送餐的男子离去房间不久，过了几个长廊之后，便隐在光线的找不到的边角之中，不过几息的时间，见得一缕黑气微微飘出，再看这黑暗的角落之时，没有了任何声影，只有那似有似无的奸笑声在此低语。 “呵呵，这等药水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即使是八阶的大夫也难以分辨，用在你这一个小小的长老身上，都有些浪费了……” …… 而在房间内的白菜，此刻正拍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诧异地看着一旁粒米未进的青芥，随后艰难地扭动着大肚子，转过身，开口问道。 “青芥姐姐为什么不吃？难道是不饿么？” “呃……我总感觉那人有些问题，不是很敢吃他送的饭。” 青芥有些犹豫，她也拿不准有什么问题，她只是觉得送餐的那人很奇怪，那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刻意地隐藏着些什么，而且灵力也是用特殊秘法压制过的。 但如果饭菜有问题，白大夫的医术那么高强，没理由看不出来啊……可是，她看后者吃得很开心啊。 “嗯……你说的送餐之人我不知道……不过，这饭菜确实有点问题，不过不妨碍它味道好啊，你看这卖相和香味，都是顶尖的菜肴啊，不吃多浪费，大不了吃完了再用灵力把毒逼出来呗。” 白菜笑嘻嘻地说道，他早在这餐盒打开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样，此药水名为“玫瑰香” 无色无味，就算是用灵力探查，即使是灭灵境的高手也难以察觉。 而且吃下之后，不会立刻发作，而是会堆积在妖丹处，达到一定的剂量之后，在下一次使用灵力的时候会直接摧毁服下此药之人的妖丹。 只可惜，这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刚好与白菜的天赋有些关系。 此药常常下在饭菜之中，会给饭菜增添一些异常的颜色，从而吸引他人的目光，进而勾起他人的食欲。 只要能勾起生灵某种欲望，从而让生灵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统称为“魅”。 这自然也就逃不出白菜的法眼。 而且还能以此判断出一些其他的事情，下毒之人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是知道自己是狐族，就不会蠢到用“玫瑰香”来下毒了。 毒族长刚刚和自己谈拢，不大可能会派人来给自己下毒，而且对方知道自己是大夫，更是将那最后一点可能性都排除了。 那也就说，下毒之人另有他人。 不过，考虑“玫瑰香”的延时性，之后若是有人逼他动用灵力，那那人大概率就是下毒之人。 不过……他不关心，他只知道，自己七天后拿到报酬，就可以溜了。 至于医治糜舒的事情，还是等毒族长准备好之后，自己在来一趟吧，毕竟后者的尾款还没结干净呢。 “啊？” 青芥张了张嘴，看着只有些残羹的餐盘，又瞥了一眼白菜圆滚滚的小肚子，不由咽了咽口水。 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白菜方才胡吃海喝的样子，一股懊恼之情油然而生。 “好啦，好啦，我要去祛除毒素了，你自己出去买点吃的吧~” 白菜慵懒地起身朝床铺走去，抛下一句话后，坐定于床铺，闭眸运转灵力，身上泛起了点点青色的光辉。 “唉……” 青芥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哪儿能出去，若是出去买吃的，不就代表了自己察觉出了饭菜有问题么？自己都察觉到了，白大夫又怎会察觉不到。 白大夫这悠闲模样，明显是准备将计就计，若是因她出门坏了前者的计划，接下来的日程恐怕会很麻烦。 青芥低眉起身，有些低迷地去收拾油滋滋的空盘。 过了一会儿，待她回到自己的床铺之时，一个小盒子出现在了原本空无一物的床铺上。 “先吃点糖垫垫吧……这是我提炼出来的糖块，不是寻常糖块。” 白菜祛除毒素的时候对外界还是有一定的感知的，最起码是可以察觉到青芥有没有离开房间的。 看来青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第249章 鬼谋 往后的几日白菜便没在出门了，静候在自己房间等着下毒之人送饭，不得不说，那人找得厨子手艺可真不一般，每天送来的饭菜都不带重样的。 这待遇可真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倒是青芥，每日都会出去闲逛片刻，而后带些小吃回来和白菜一起吃。 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五日，白菜估摸着饭菜里“玫瑰香”的剂量，也到了一个碎灵境的生灵所能承受的临界点了。 今日应该会有什么变故。 由此，白菜并未打算今日出门，甚至让青芥在门口守着，回避任何人的任何事情。 思量之际，门外已经有了有了些许动静。 白菜侧过头，翘起耳朵，闭眸倾听着门口的动静。 门外。 青芥的脸上愈发冰冷，因为在她面前的人并非前几日送餐之人，此人为驼背老者，面容干皱，眸子乌黑，似有一股寒意射出，一袭黑袍搭配这般阴毒的眼眸仿佛阴于暗处伺机而动的猎豹，让她都有几分心悸。 “白长老今日身体不适，还是请回吧。” 她一拱手，拦在门前，后背几乎快要贴在门上了，佯装镇定，摆出了一副漠然的神情，她能很清晰地感知出对方的境界，灭灵境…… 妖族的灭灵境绝对可以凭借天赋优势压她一大头，说是二八开也不为过。 “哦？不知白长老身体有何不适啊？老夫正巧懂得一些医术，能否让我进去为白长老看上一番？” 老者的声音有些沙哑，时不时的破音听起来很不自然，近似垂暮之人嘴里吊着的那口气，感觉多说几句话都会断气， 还好青芥有着多年的职业素养，可以做到近乎完美的表情管理，脸上依旧如常。 “不必了，白长老需要静养。” 青芥的回应是打算直接种终止话题了，也就是没得商量。 “哦～” 老者的声音幽幽而出，背身佝偻着一瘸一拐地离去了，青芥看着那人的背影仿佛还听到了咯咯咯的渗人笑声。 待老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青芥的视线内之后，她又不放心地放出灵力探查的了一番，再次确定老者离去后，她才转过身子进了门。 …… 老者离去后，走过了几个长廊，最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黑角落，隐去了身影。 不久后，待老者再次睁眼，已然出现在了一大殿内，店内还有两人。 其中一女婀娜多姿，身着短装的她展露着异常白嫩的肌肤，竖起的兽眸微妙眯起，尽显怏怏之态。 侧倒的身子扭着纤细的水蛇腰，紫纱在肢体的空隙之间飘飘荡荡，昏暗的烛光下尽显其身姿的轮廓，让人浮想联翩。 在她身旁坐着的是一端庄的青年，青年正是这几日为白菜送餐的青年。 算上刚刚回来的老者，房间内总共有三人。 而这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身上皆有一缕黑气萦绕，随着他们吸气呼气的胸口起伏，这黑气也不时的扩散，聚拢，仿佛就是他们身体里的一部分。 “那小儿怎么样？” “桀桀桀，已然是中毒太深，察觉出了异样，不过，为时已晚，桀桀桀。” 老者咧起嘴角，露出了尖利的牙齿，一副奸笑的模样，让坐着的青年直皱眉。 “你笑得这么恶心作甚？你好歹也是一个长老，能不能注意些形象？整日摆出这么个不修边幅的样子，恶不恶心？” 青年的话语没有留丝毫情面，然而这些刻薄的话语似乎并不能让老者为之动容。 老者依旧我行我素，背过手，驼着背，慢悠悠地挪到青年一旁坐着，即使后者的眼里满是厌恶，嫌弃，他也丝毫不在意，反倒是在坐好之后幽幽开口。 “你我都是魔宿大人手下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呵……算了，随你便……我俩的事做完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青年冷哼一声，目光凌厉地扫视了老者一眼，而后向着女子说道。 女子微微点头，扭动着身子，转眼间便来到了青年身后，勾搭住了他的肩膀，玉颜贴近后者耳朵，鼻息让其听得清晰，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 “据说那白长老的侍卫是个生灵境的高手，到时候可别扔下我不管了哦～” 青年嘴角抽搐，额头上抱起了青筋，他一把拉下女子的手甩向一旁，骂骂咧咧地开口说道。 “滚一边去，老妖婆……我一定是疯了，跟你们这两个老不正经的家伙联手。” …… 旅店的房间内，青芥刚刚才和白菜描述完那传呼之人怪异的外貌以及那股让她心悸的寒意。 “能细细的描述一下那种感觉么？” 白菜盘着腿，小手捏着自己腿上的肉，不安分地动着，这都是他不自觉地一些动作，此刻他的思绪已然全部在了青芥所言的老头身上。 “嘶……那种感觉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它不像是秋天里的凉风，也不像是冬日里的寒冬，很像是……像是寒铁打造的武器扎进身体的那种寒意。” 青芥挽着发丝思索着，嘴里碎念着分析着自己的感觉。 “呃……青芥姐姐，你的比喻怎么这么奇怪？难道你被扎过？” “别闹，我是很认真的。” 青芥看着笑嘻嘻的白菜不由眉头一皱，这几日的相处过来，她算是彻底明白这个小家伙的个性了。 除了晚上的时候安分不少，其他时候没个正经样，总是想着法子找乐子，然后捉弄她。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有些想法了。” 白菜见青芥脸上表现出了不快，吐了吐舌头，连忙收起了调皮的表情，随后挺直了腰杆，手也不动了，正色道。 “什么？” 青芥追问道。 “如果排除那老头作为毒族人的天赋“灵毒”，那么有可能是魔气。” “魔气？！” 青芥闻之色变，表情也不再矜持，略微颤抖的声音有着很明显的怒意。 “是的……我为别人祛除过魔气，所以对你所言的那种感觉很熟悉……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毒族恐怕不会太平了。” 第250章 毒族?魔族! “魔气啊……” 白菜的眼神逐渐迷离，拳头也愈发握紧，虽然只是一种设想，但还是让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业火。 他的眼里容不下任何魔气，这事儿自打父亲被魔气侵染之后，就定下了。 “青芥，要不你去一趟毒族长那儿？问问方才的那个老者的身份？灭灵境放在人和妖族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白菜出言道，他现在确实不太好出门，说不定门口就有老者的眼线守着，如果是青芥出去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他那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青芥尽收眼底。讲道理，魔气这东西，对于白菜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应该是很少接触到的，可为何前者表现得如此厌恶？ 在青芥的眼中，白菜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妖族小孩，换算过来，最多也就人族十二岁的年纪。 难道是经历了些什么？ “好的。” 青芥点头应下，眸子放在白菜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再看几眼后，才大步朝门外走去。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房间内再次归于宁静，白菜小手一挥，灵力似风而动，合上了窗户。 他盘膝坐于床铺上，微微抬起小臂。 只听他一个响指，一本厚实的书本在他的腿上摊开。 “嘶……” 冰凉的触感从两条大腿上传来，霎时激得他尾巴立起，就连其上的毛发也炸了起来，像触电了似得。 不过也就一会儿，体温渐渐扩散到了书皮之上，他也渐渐适应了下来。 就这样，白菜在春草的帮助下开始了寒山铭的研读。 直至午后，门外才有了动静。 白菜合起寒山铭，将其放回了纳戒之中，而后揉了揉被压出两块方正的红印的大腿后，穿起了衣物。 “咚咚咚。” 白菜颠着鞋子，步子没多稳地朝门口走去，而门外的敲门声依旧，并未有停止的意思，惹得白菜开口回了一句。 “来了。” 白菜来到门前，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拉开的房门。 然而迎接之人却并非是他预想中的青芥，反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女人身材高挑，半面面纱遮着鼻尖下的面貌，看得不太清，但见其脸v型的轮廓，可以确定其相貌的不平。 紧致的短装之间用着几缕薄纱连接，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穿了又似没穿。 然而，白菜并未被女人的身姿所迷惑，反倒是在见到女人的一瞬间合上了门。 发生的速度之快，仅仅用了半个呼吸的时间。 在女子这边，也只见得一对扑棱的尖尖兽耳晃过，便是一重重的摔门声，而后眼前就只有一块光溜溜的门板了。 …… 毒族会客室内，毒族长正听着青芥的讲述，方才的他有些公务耽搁了，这才有时间与后者见面。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灭灵境的老人去找过白菜？” 毒族长的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 “那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怪异，驼着背……” 青芥细致地讲解着老者的外貌，但是没有说出有人在他们饭菜里下毒的事情。 “哦……你说的是那位啊，不用担心，他是毒族的一位长老，行为上确实有些古怪，但是不会乱来的。” “……” 青芥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将下毒之事告知毒族长，原来那人的身份是长老。 这样一来，就算对方真下毒了，只要对方不承认，那就是没有，她和白菜两个外乡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即使有毒族长，在他们言论公布的一瞬间，就会被毒族族民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白长老还没吃饭呢。” “嗯，去吧……代我向白长老问好” …… 白菜这边，他背靠着房门，浑然不顾那不带停歇的敲门声。 “那是……魔气……” 白菜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他对那股气息很熟悉，绝对是魔气，而且似乎是那个女人故意放出来的，目的便是引他出去。 “好啊……很好啊，我不去找你们，你们还来找我了……” 白菜笑了，嘴角勾起，但眼眸实则下沉，眼角也是下垂，让人见着不寒而栗。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那青年要给自己下毒了，原来是有魔族的人在背后操盘，大概率是自己在狼族杀了被魔气侵扰的欧阳山，被魔族记恨着了。 只是……他们的信息似乎并不完整，只知道是他做的，但是对于他的身份一概不知，就连他是狐族这个几乎人人都知道的秘密不知道。 不过……这样倒也能反推出来，那些知道他身份的人的身边并未被魔族渗透，倒也是好事。 门外的女人散发的气息是碎灵境的，但明显是用什么秘法隐藏过的。 她散发出来的灵气有些细微的紊乱，他从医这么些年，一眼便能看出来。 再者说，中午来的那个老者就是灭灵境的，和他一伙儿的女人境界自然是不会低到哪里去的。 “白长老，听说您身体不适，我带了些药物来看看您，快开门啊。” “……” 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由此白菜眸子忽然闪烁了一次青色的光辉。 【好家伙，还有“魅”，只可惜……我不吃这套。】 【子朝兄，这人是毒族长一个长老……而且根据青芥小姐的说辞，中午的那个老头大概率也是一个长老……我是真没想到，魔族竟然渗透到了毒族……】 巳蛇的话语在白菜的小脑瓜里传出，一时间让他有些乱，脑瓜嗡嗡的。 【等等？你说什么？这是毒族的长老？】 白菜知道给自己下毒的人身份不简单，但是不知道会这么不简单啊。 而且……魔族渗透到了这般底部，毒族长没有察觉么？ 还是说……毒族长也…… 白菜摆了摆头，打消了这个最坏的猜测，若是毒族长被魔气侵染了，怎么可能还会为了那所谓的五毒体和自己又这么长久的来往啊，如果是为了引他到魔族，也未免太过繁琐了。 大可以在妖族比试结束的时候，就让他去毒族取财，然后在途中制造意外，让他曝尸荒野。 “这哪里是毒族啊，这分明是魔族的分族啊……” 白菜苦笑道。 第251章 静观其变 【下次这么重要的信息能不能早点告诉我？】 白菜的话语有一丝抱怨的意味，若是早些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白菜就不会让青芥出去了，这样也就不会开门，撞见这个长老。 两个灭灵境啊，还是在人家的地盘，这要是打起来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子朝兄，这可不能怪我啊，之前的那个青年和老者我也没见着，就凭青芥小姐的一面之词，我也很难判断出是否是毒族长老啊……】 巳蛇解释道，他确实冤枉，这些日子，无论是取餐，还是推脱邀约，都是青芥出去处理的。 白菜压根就没出过门，他的视野也只有白菜目光所及之处，再者说，这里是毒族最好的待客旅店，想要放出灵力探查门外更是无稽之谈。 而且他的灵力也有些特殊，若是被毒族的人察觉到了，恐怕会给白菜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那现在怎么办？】 白菜被门外的动静弄得不胜其烦，朝着巳蛇撒气道。 【啊？你问我……】 对此……巳蛇也不知道，他们十二剑星的大脑由古灵精怪的子鼠妹，老谋深算的末羊哥以及思维敏捷的剑星之首白菜组成，他们负责出谋划策，他和其余的剑星只负责实施计划。 让他思量对策，还不如让他去和那几个长老打一架，快来快去。 【你……】 白菜正欲说些什么，门外的动静突然平息了。 他有些疑惑地往前进了几步，而后转过身，看向方才背靠着的门。 “怎么……” 他的嘴里呢喃道，脖子和个秃鹫一样往前伸长，过于专注的他不由挑起近门的脸眉，一副大小眼的模样，让人觉得好笑。 微微勾起的尾巴，前倾得身子以及弯曲的膝盖，都表现出了此刻的他注意力的集中。 不多时。 “噔噔噔。” 门外传来微弱的脚步声，虽然很小，但白菜能听得清晰。 “青芥？” 白菜疑惑出声，他依旧没开门，此刻的他是多么希望这个门有一个猫眼，即使可能会出现恐怖片里的那种突脸的画面，但好歹不会在门内干着急。 这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身心上的煎熬， 脚步声越来越大，代表着其人越来越近。 不多时。 “咚咚咚，白长老，是我。”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白菜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拉开了门，见到那张清冷的面庞，此刻才发觉是那么顺眼。 “青芥啊，你可算回来了。” 白菜让开一条道，让不明所以的青芥进了屋。 “发生什么事儿了？” 感受着白菜那略微刺眼的明亮眸子，以及那根不停摇晃的兽尾，青芥不得不眯起眼。 “唉，刚才又有一个实力不弱的女人来找我了，看样子是和那个老者一伙儿的。” 白菜讲述着，手里握起了小拳头，晃了晃 ，呲着小虎牙，恶恶的小表情在脸上长挂不下。 “还有高手？” 青芥听了白菜的话惊呼出声，前者原以为来一个毒族长老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现在竟然又多了一人。 “嗯嗯。” “白大夫……您到底惹了谁啊？怎么就毒族内有这么大势力的人想要杀你？方才我与毒族长交涉过了，从他那儿得知了中午那个老者是毒族的一位长老……” 青芥扶额，恍惚间想起了白菜最初与她说的话。 “哎呀，一些小小的事情啦～我去毒族拿些东西。” 这是白菜的原话，现在听来…… “不知道啊，可能是他们背后的魔族看我不顺眼吧。” 白菜抓了抓脸，很努力地装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将眼睛瞥向了一边。 他也没想到毒族会被魔族渗透啊，早知如此，他就让毒族长出来和他会面了，这样也能省下不少麻烦。 可世上没有回头路可走，眼下得尽快商议出对策，不能坐以待毙。 “唉……您也真是心大……” 青芥摁了摁眉心，和自家家主比起来，这白大夫也太随性了。 跟着白大夫来这毒族走了一遭，经历的那些突发状况与她这么些年跟着家主出勤的几十次加起来还多。 “真不关我的事啊，我又不知道毒族被魔族渗透了……” 白菜瘪下了小嘴，进而抱住了手里的破渊，对于青芥的无语，他也是很委屈。 “好了，不说这么多了，白大夫，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青芥见到对方委屈的小眼神，话语就此作罢，问起了后者接下来的打算。 “继续等吧……反正他们不知道我其实没有中毒，等到了第七天，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他们应该知道我们是坐天主特批的灵兽车来的，要下手也只会在毒族下手，出了毒族上了车我们就是安全的。” 白菜分析的头头是道，那几个长老躲在暗处，他们在明处。 白菜想要先动手是不可能的，而且还会暴露自己没有中毒的事实。 “唉……也只能这么办了……” 青芥再叹一口气，跟着家主这么多年，让她对于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很是反感…… …… 毒族长所在的隔间内，他正揉着眉心处理着手中的公文，此刻已经临近傍晚，但繁重的公务并未给他歇息的时间。 忽然，他眉头一皱，放下了手中的纸张，转为看向敞开的房门，朝着黑暗中的长廊开口道。 “进来吧。” 话毕，一青年步入房间，原本明亮的烛光，在他踏入门的这一刻冷不丁地晃动了一下，拉长了他的影子。 “怎么了？墨长老？” “自然是有要事商议。” 青年淡笑道，背手踱步上前，摆出了一副与表面年龄不符的老气模样。 “哦？是什么要事值得您亲自来一趟？” 毒族长眉毛一瞥，嘴角一勾，打趣道。 “我族东部出现了一块魔气侵染的地区……” 青年收起脸上的笑容，接过话一脸严肃的回道。 “魔气？在我族？这怎么可能？” 对于魔气，毒族长的认知还停留在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中。 “我可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没看到我都化形成这副模样了么？” 青年耸了耸肩，而后指了指自己的清秀的脸，回道。 第252章 毒族长的委托 “我听闻那位狼族的长老曾为狼族处理过他族的魔气事件……” 青年见毒族长挂着愁容，上前挪了一小步，微微弯下腰，将手抬到面颊旁，以虎口贴脸，掌心朝外，小孩似得说着悄悄话。 “这……” 毒族长闻言有些迟疑，他也不是没听说过那件事，但碍于没有狼族的眼线，无法确定其真实性。 而且……就算他真的厚着脸皮去求白菜了，后者恐怕会直接拒绝吧。 说起来，等糜长那小子回来了，还得好好问问，白菜的喜好为何，这样的人物切莫与之交恶啊。 “他这次前来也是为了赔偿之事，若是你说服了他援助我们，我会占你一票……你好好想想，百年前的大战你可是见识过的，魔气的利害……” 青年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得毒族长一人在桌子那儿坐着，蹙眉思索。 确实如对方所言，当时大战的他身为族长，竭力护着毒族一方平安，奈何魔气那东西和流感一样，传播速度太快。 而且，就算是普通人被魔气侵染了，也会化为低等级的魔劣，成为没有理智的杀戮机器，进而将魔气扩散得更广。 当时魔族可是跨过整片大陆直接打到了人族的城墙外…… 毒族长握在手里的笔就那样悬在半空，笔尖的墨水缓缓堆积，逐渐汇聚成了一滴墨珠，此物随着他手掌不自觉地微微晃动同步摆荡。 “滴答。” 墨水脱离笔尖的束缚，随着重力而下，落在了铺满纸张的桌案上，一大点黑丝的墨渍在这茫茫一片白中格外刺眼。 “呼……也只能这么办了。” 毒族长的眸子渐渐恢复光亮，从思虑中回过了神来，他长吁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用衣袖擦了擦纸张上的墨渍，而在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又不由咧嘴自嘲地笑了笑。 浅笑过后，他原本病态的脸上加上了一份困倦。 瞥了眼窗外的天色，他缓缓起身，抓下了头上的发簪，披散出的长发顺然垂下，额前的发丝半遮半掩那无暇的面容，面颜再搭上病态白，站远了看，还真就让人难以分辨。 毒族长打了个哈欠，双臂自然下垂，一股倦意来袭。 “不早了……白大夫应该睡了……哈~还是明天去吧。” …… 次日，天蒙蒙亮。 青芥一夜无眠，时刻戒备着，白菜也是早早的进入了调息，换春草接管了身体。 今日是第六天，也是魔族最后的机会。 “咚咚咚。” “来了……”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白菜警惕地眯开了眼，与青芥同时望向了房门。 一大一小的两人同时下了各自的床铺，蹑手蹑脚地朝房门靠近。 一步， 两步， 三步 直至贴近房门，白菜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小手已然握在了破渊上，他和青芥已经商议过了，如果再是那几个魔族的爪牙，白菜就出手逼出对方身上的魔气，后者负责用留影石记录全过程。 如此一来，也就避免了与毒族的口舌之争。 “白大夫……准备好。” “嗯。” 青芥提醒了白菜一声，靠后的右腿已然微微向后挪了一步，玉手向前抓住，直探门把手。 白菜颔首应和，反握破渊至于身后，弓身蓄势待发。 “开！” 砰的一下，门被拉开，在白菜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下，即使是响起声浪的开门力度，在他的眼里，也似放慢了动作。 “噗通，噗通，” 在此等状态下，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而且极为缓慢。 可是……慢慢出现在白菜视野中的人出乎了他的意料。 “啊？毒族长？” 白菜差点一个趑趄摔倒在地，好在青芥拉了他一把，这才堪堪稳住身子，没有被这强烈的反差震倒在地。 “怎么了？两位这是？” 毒族长有些疑惑地看着行为怪异的两人，不由问道。 “没什么……毒族长这么早来，莫不是已经准备好了物资？” 白菜站稳身子，低头整了整身上的衣物，随后抖了抖双臂，昂头望向对方，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开口问道。 “呃……那倒不是……我来此是想拜托您一件事……” “哐当。” 毒族长话还没说完，白菜袍子下的脸唰地一下黑了下来，而后只听哐当一声，伴随着一阵刚猛的风吹过，门被猛地摔上。 “诶~白大夫，开门啊，物资已经备好了，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毒族长霎时间急了，伏在门上急促拍门，同时嘴里还不忘说道，他这番只是为了试探白菜的反应是否真如他预想的那般，在此之前他仍然心存幻想，这位用等同于六七阶的灵材来医治平民的白大夫会好说话些。 “真的？” 听到毒族长的话，白菜这才将门来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他见到了前者赔笑的面庞。 “真的，喏。” 毒族长从宽厚的袖袍里拿出了几枚纳戒，平摊手掌，弯下腰凑到了门缝前，以便白菜能看清。 白菜见此纳戒眼前一亮，拉开了房门，速度之快，甚至又带出了一阵声响。 “早说啊，有事好说！” 白菜搓着小手，笑呵呵地准备上手去拿，然而毒族长一抬手，躲过了白菜伸出的手。 在白菜疑惑的目光中，后者只抛下了两枚纳戒。 “先听我说说，谈完之后，我再将剩下的三枚纳戒给您。” “哦，那快谈吧。” 白菜摩挲着手里的纳戒，注入灵力清点起了其中的物资，心不在焉的样子令人唏嘘。 【碎灵境丹药，一万灵石……好家伙，你是真得只给最没用的啊。】 他在心里泛起了嘀咕，但还是跟着毒族长来到了桌旁。 两人 对桌而坐，白菜也没心思泡茶了，直接步入正题，开口问道。 “什么事？” “呃……咳咳，我接下来说的事，两位可千万不要外传，事关毒族的……” “好好好，快点说吧，别磨磨唧唧的。” 白菜也想和对方好好说话，但是想要快点拿到物资的心不允许他继续听对方的闲言碎语。 “我族……我族东部有魔气的迹象……” 毒族长的声音有些颤抖，似是说出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他已经准备好接受两人惊讶的目光了，可是…… 白菜青芥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而后像看呆子似得看向了毒族长。 【不是？你才知道？】 第253章 得一剑 “咳咳，魔气？那是什么东西？很严重么？” 白菜强掩笑意，身体随之一顿，扭头看了眼青芥。 后者很配合地摇了摇头，故作一脸茫然地看向毒族长。 “魔气啊，就是……” 毒族长还真就解释了一遍关于魔气的基础认知，如果是近百年的新人不知道魔气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站坐在他面前的这两人都是见识过，甚至于接触过魔气的人，而且知道的还不一定比毒族长少，造就了这样一副滑稽的场面。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看了眼说道起来脸上还有几分畏惧毒族长，幽幽地问了一句。 “这……” 毒族长闻言顿了一下，目光呆滞地望向白菜，才明白对方是在耍他玩，墨长老已经明确地告诉他对方处理过狼族的魔气，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他的脸色沉了沉，人头上挤出了几条细微的黑线。 “白长老，这可就不好玩了。”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快，即使他脾气再好，终究也是有一个限度的。 “别急~我只是想知道你对于魔气的了解。” 白菜察觉出了毒族长的不悦，端正了身子，安抚了一句。 【奇怪，他是怎么知道……哦，是那几个家伙。】 这样就不奇怪了，他只是没想到那几人会借毒族长之手将他拉出去，计划是不错的，只可惜他并未中毒。 可白菜现在有些犹豫，要不要顺势将那几人的真面目逼出来，万一那几人鱼死网破了，可就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毒族长，如果您遇到被魔气侵染的一个灭灵境妖族高手，胜算有几成？” “为什么这么说……我有和魔族的战斗经验，而且现在已是半步生灵境，只要不是同水平对手，差不多六成吧。” 毒族长先是习惯性地一回问，但细细一想，还是将自己目前的实力说了出来。 “半步生灵境？才六成？” 白菜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些，是毒族长太保守了，还是他太飘了，他都想着自己和青芥分别拖住两个，等毒族长杀完一人后回来助他们。 “白长老不必太过担心，这次前去东部是我和其他四位长老一起同行，不会让您出手的。” 【不是……正因为如此才会担心吧？】 白菜瞟了眼毒族长一脸的自信，在心里暗暗叫苦，你这长老都被魔气侵染了两位还浑然不知，满腹的调侃之言终究是被白菜咽了回去。 “哦~这般豪华的阵容也不需要我了吧？” “我虽和魔族战斗过，但在族内见到魔气还是第一次，一些处理方法以及善后工作唯恐做不好，还请白长老一定前往现场指点一番。” 毒族长的言语很是诚恳，看得出来他所言不假，可白菜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啊，当时都是欧阳河一手谋划的，甚至于善后工作都是他全权负责。 他就窝在房间里过了一个星期，出门就成狼族万众瞩目的对象了。 “那……好吧，不过，既然我决定出手帮你们处理这件事，那是不是应该……？” 白菜最终还是应允了下来，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在这个时间点拒绝了毒族长，那么接下来一天的时间内，还要提防那些人的下一个计划。 而跟着毒族长一起同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保障的。 最重要的是，可以顺势让对方将剩下的尾款补齐。 白菜甩了甩宽大的袍子，露出白嫩的小手，拇指和食指来回搓着，像是苍蝇搓手。 “明白，明白，待您协助我把事情办完后，一定会为您将剩下的物资补齐。” 毒族长也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如今白菜的赔偿由他全权自费，这么些年攒下的家底都快掏空了，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可以用公款来弥补这一空缺，他自然那是高兴得不得了 换句话说，他身怕白菜拒绝了他的请求。 “不错，不错。” 白菜收回小手，语气略带轻松，他从来不担心自己跑不掉的问题，虽然白灵是个便宜师傅，但逐影可是货真价实的顶级身法秘技，想抓到他，区区灭灵境，还是做不到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我派人来接您。” “诶！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毒族长起身便要朝门外走去，喜悦冲上了头脑，以至于让他忘记了手中还拿着的纳戒，听到白菜的声音，他才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三枚纳戒。 “哦哦，不好意思。” 毒族长转头一脸赔笑，将三枚纳戒放于桌上，扬长而去。 待门合拢后，白菜才拾起其中一枚放出灵力瞧了瞧。 “十瓶灭灵境丹药……” 白菜清点着里面的物资，确定了是丹药之后，从中拿出了四瓶摆在了靠近青芥的位置。 “喏，给你。” “给我?” 青芥指了指自己，她放听见了白菜嘴里碎念着地话语，灭灵境丹药，即使是家主那般实力，每月也只能给他们派发一瓶，也就是五颗。 白菜给这二十颗丹药不可谓是不珍贵。 “是啊，待会有劳青芥姐姐跟我跑一趟了……不过，遇到处理不了的事直接跑就好，他们的注意力应该会放在我身上。” 白菜此言一出，不由引得青芥的侧眸，她一边收下丹药，一边问道。 “那您怎么办？” “跑呗，我有秘技傍身，随便跑。” 白菜随意地答了一句，而后看向了下一个纳戒。 “半箱灵材，正好留着给冬暮的塑造肉身了……哦，对了，托鬼旭买的那些东西还得让他送过来啊，青芥姐姐，你能替我和他说一声么？” 白菜忽然想到鬼旭的以他的身份去拍卖场买了些东西，而且还向沈诗霜赊账了，这次得了这么大笔灵石，自然回去也不知道还完钱还能留多少。 “没问题。” 青芥点头应允道。 “好了……最后一个了……好像是个六品灵宝来着……” 白菜再次将灵力放入，可是看到其中物之后愣住了。 “剑？” 第254章 玉兰 白菜将灵剑从纳戒中拿出，破空的寒芒闪现，一柄细长的白柄长剑凭空出现在房间中，此剑剑身仅有他半个手掌的宽度，这可是比灵佑状态的破渊还要的细的剑身。 当然，细有细的好，剑的主要攻击方式为刺，挑，剑身越细，消耗的灵力也就越小，不过，这些特性也是相互的，剑身越细，对于灵力掌控的要求也就越高。 就好比一根头大尾小的吸管，对着大的那一头吹气，吐气多了，腮帮子会痛，吐气少了，气的传输也就少了，只有恰到好处，才摸到传输气的那个阈值。 再看剑柄，玉白的灵铁剑柄，这个材质还是较为少见的，一般来说，灵剑大多以适灵性较好的灵材来制作剑柄，这样可以有效降低灵剑的学习成本。 白菜抬剑至肩，握剑之手齐眉而停，一般伞柄尾端会有一柄剑的名称。 “玉兰……” 潇洒飘逸的两字在那儿静静落着，这倒不像是剑的名字，反倒像是一位丽人之名。 不过，白菜不在乎，现在这柄剑就是他的了。 作为用剑之人，他自然是能轻易地分辨出此剑的好坏，他虽然没有见过其他六阶的灵剑，但此剑近似破渊灵佑状态下的伞脊剑，足以让他确定这是一柄好剑。 而且，六阶的灵剑是有灵佑状态的，用来参加之后的比试正合适， 破渊可是浦炳大师的最后之作，注定不是凡物，他想在比试上大放异彩，但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拿到明面上来的好。 “不错，不错。” 白菜晃了晃小脑袋，抚摸着剑身，冰凉的触感，略带顿挫的感觉，让他心情愉悦，以至于脸上出现了一抹痴笑。 青芥看在眼里，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止住了，这是人家的兴趣，她虽然不理解情愫生于灵器上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还是尊重吧。 白菜将玉兰收入纳戒中，而后从桌上五枚纳戒中寻了两枚揣进了兜里，其中一枚是存放玉兰的，他用以存放其他物资了，剩余的那一枚是用于存放六七阶灵材的。 这两枚纳戒品质不低，可以留着。 “可惜啊，纳戒不能存纳戒。” 白菜咂了咂，念叨着，又看了几眼那几枚还算好看的纳戒，最终还是起了身，朝着床铺走去。 他不喜戴纳戒，身上的唯一储物纳戒也不是戒指形态的，而是红绳拴着的手环。 回到床铺，白菜合上眼进入了调息，他要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战斗做准备。 时间流转，不一会儿便来了接引人。 白菜青芥两人早已在房间内等候多时，说真的，白菜从未觉得时间会过得如此漫长。 接引人的境界不低，半步灭灵境的角色，足以见得毒族长对于此次事件的重视。 接引人身着轻甲和寻常人的便服大为不同，观其色泽，才发现并不是上乘品质的灵铁，不过也正常，到了这个境界的人大多是使用一些批量生产的灵甲，不需要这种厚实的累赘了。 至于为什么要穿，可以理解为工作要穿工作服吧。 一路上，引路人都是默不作声，就在前面领着路。 而且白菜还注意到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三人。 兜兜转转，在这蜘蛛网似得街道上走着，白菜都快绕晕了，得亏这次毒族长没有让他自己过去，不然天黑了都不一定能到。 周围的场景随着几人不断的行进缓慢变化着，从最开始的房屋建筑到了现在的森木丛林，脚下的路也由青石砖变为的潮湿的泥路。 白菜歪了歪头，看向了被引路人挡住的前方，不远处五个人影正在那儿候着。 又走了一小段路。 接引人停下了，为两人让开的了路。 “这位便是狼族的长老白长老了，身后那位名为青芥。” “幸会。” “你好。” “你好” “嗯。” 毒族长为几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白菜，青芥，四位长老的反应各不相同，而白菜的目光略过其中一个面相阴郁的老头和昨日里来找过他的那个女人。 “你们好。” 他淡然回应道，看向了站在毒族长身侧的青年。 他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想，而后扭过头，向青芥求证。 后者微微颔首，眸子里透出了几分凝重。 【得了，还真是……】 白菜在兜帽下的眼睛白了毒族长一眼。 【长点心吧，你这个族长都快被架空了，还浑然不知……】 “这个小不点不像有能力应付魔气的样子啊，老糜，你个老小子不会在骗老夫吧？” 粗犷的声音在这么一群人里显得格外的别扭，白菜顺着声音望去，才发现是一身子壮实，肤色的健康的中年男人。 【毒族还有人能这么壮？】 那人的衣物虽是长衫，不显肉不露肤，但相较于其他几人，他的衣着看起来更加周正，想必衣物下是高大的骨架和健硕的肌肉。 “大叔，你这身子怎么炼的？” 白菜对此事颇为好奇，索性直接开口问了一句。 “哈哈，多吃青菜多锻炼，自然是能和老夫一样，拥有强健的体魄。” 男人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咧起大嘴，笑呵呵地说道，抬起手双臂，略起衣袖，粗壮的臂膀随之而出，待他用力一挤，一座小山包屹立在了他的手臂上。 “怎么说我也是个长老啊，把我当小孩是不是有点不妥了？” 白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嘴里淡淡说道，还真就观摩起了男人的肌肉。 “和我比你不就是小孩么？” 男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继而这么叫着，而白菜也不生气，他倒是觉得这个大叔区别于旁边病殃殃的人，一时间有了多聊上几句的兴致。 “那可不行，我现在代表的可是狼族，基本的身份还是不能丢的……不过，私下里倒是可以。” 白菜挺着小肚子故作腔调地说着前半句，紧接着又背过手，前倾着身子，踮起脚尖，与男人凑近了些，而后转变腔调小声说道。 “哈哈，小家伙还挺有意思，老夫名为蔡勋，” 第255章 分队 “好了，闲聊该停一停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 在毒族长身侧的青年张口，打断了白菜，蔡勋两人的谈话。 白菜止住了声，看了青年一眼，后者报之同样的眼神，蔡勋则是大大咧咧地跨步站到了白菜身旁，对于青年的话语充耳不闻。 “白长老，你真的和魔族交过手么？” 蔡勋瞥了眼身后面挂不悦的青年，笑了笑并未在意，继而弯下身子询问着。 “也不能说是交手，主力还是我族族长，我就在一旁候着，也没做些什么。” 白菜歪了歪头，一副回忆思索的模样，同时在心里分析着蔡勋是个什么身份。 看这表现也不像是魔族的人，他依稀记得，魔族是有很强的阶级压制的， 所谓的阶级也就是独属于魔族的一套境界称呼，分为，魔劣，魔卒，魔仕，魔将，魔相，魔劣对应的是生灵的天灵境，之后以此类推。 若非天生的魔族人，被魔气侵染的生灵在体内灵气全部转化为魔气之前还会有一个单独的称呼，魔灵。 魔灵不使用魔气的时候和普通生灵没什么区别。 魔灵的定义很模糊，有些魔灵的魔气量比寻常魔将还要高，却依旧只是魔灵。 所以，魔灵也算是魔族的一种，同样也存在阶级压制，而阶级压制的具体表现便是相由心生的害怕，低阶级的魔族骨子里篆刻着对于高阶级魔族的害怕。 这青年站在老者和女人的前位与毒族长同齐，阶级应该在后两人之上，可这蔡勋看起来丝毫不惧青年，甚至有些看不惯后者的意味。 青年的脸上只是挂着不悦，也没有那种所谓的害怕。 在白菜的思虑期间，毒族长出了声，打着圆场。 “墨长老说的不错，此刻确实应该以魔气之事为重，蔡长老，您就收些心吧。” “切~” 蔡勋嘴角翘起，嘘声从他的嘴角滑出，他环抱双臂，歪头朝向了无人的远方，尽管他的表现如此，却也没和白菜继续接下来的话题了。 在毒族长的招呼下，几人围在了一起，商量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魔气侵染之地总共有两处，一处东，一处西，为了尽快解决魔气，我提议分为两队。” 这便是毒族长计划的全部，既是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办法。 “那队伍应该怎么分配？” 白菜故意加沉了几分语气，在青年几人的眼里他还是中毒状态，如果表现得太过淡然，容易出问题。 “此处位于两处地界中间，我留驻此地，可以迅速的支援你们。 墨长老，蔡长老，马长老去魔气东方先勘探一番，柔长老和你去西方地界，白长老，这是我们之前商议的结果，你看如何？” 毒族长的目光投了过来，白菜颔首，表示同意，转着小脑袋环视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才是这个小会议的侧重中心。 而在此时，他也意识到了如果自己这么轻易的答应，那么可能会被那几个长老察觉出问题。 白菜迅速调整状态，小手抬起，悬停了一会儿，又放下了，很明显的一副欲言而止的样子。 “怎么了？白长老?” “呃……没什么……” 白菜再摆出一副纠结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开口。 “真的？” “真的。” 毒族长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了白菜有什么难言的话说不出口，但现在他也没那么多时间等待，既然后者不想说，他也没什么理由继续追问，从而浪费时间。 “那就出发？” “嗯。” …… 结果很成功，白菜和青芥顺利地和那个女人，也就是柔长老，同行前往西边的地界。 马长老在前默默走着，似乎真是普通的长老，白菜和青芥在后跟着刻意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就这样走了一会儿，白菜也不知道是走了多远，毕竟周围的树林晃来晃去似乎都是一个模样。 “沙沙。” 柔长老停下步子，纤细的双腿立在草地里，转过身子，纱制衣物与草叶摩擦的声音响起，让白菜青芥两人同样停了步子。 “怎么了？柔长老？” 青芥已然架起了架势，但是被白菜抬起的小手挡在了身前，随后用略带沉重的语气问道。 “呵呵，白长老，装不认得我一定很累吧？” 柔长老笑着眯起眼睛，勾起嘴角，怪异的长舌从粉红的两瓣花唇中迅速伸出，而后收回。 【巳蛇，你也会这样么？】 【可以，但是没必要……】 “切~” 白菜抱起双臂，翘起嘴角，嘘声从小嘴里划出，别过头看向一边的样子和蔡勋如出一辙，若是对方能看到他兜帽下不屑的表情，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呵呵，白长老还真是有魄力呢，我倒是想看看，能清除魔气的人滋味到底如何。” 柔长老上前一步，忽的，令人不安的黑气从其身上散出将其笼罩，白菜与青芥同时向后退了一小步。 “青芥，快录下来。” “呵呵，没用的，你们不可能活着走出去的。” 柔长老见到青芥手中的出现的留影石，脸上的笑意更甚了，甚至还吐着五尺长舌朝着留影石的方向打了打招呼。 “乖乖地别动，说不定姐姐我还能让你多活些时候呢，呵呵呵。” 柔长老发出咯咯笑，眼冒精光，双腿竟逐渐扭在了一起，白嫩的肤色也迅速变黑，原本独立的双腿竟然在片刻间化作了一条漆黑的蛇尾，而在这静谧的空气中，只有她飞快的爬行的簌簌声以及那时不时的蛇信子抖动的声音。 “这就开兽化了？” 白菜抽出破渊，伞身露相的时候，引地柔长老阵阵发笑。 “伞？一把伞？你的对手是什么？” 面对柔长老的嘲笑，白菜充耳不闻，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对方过来，当然，以他的性格，自然还是会用言语做出回击。 “用以遮掩你们身上肮脏的污血不是正合适么？” “呵呵，伶牙俐齿的小家伙，看来得好好调教一番才行啊~” 第256章 动手 “我说话向来如此，而且，就我所述，也并未有半点胡言，若是柔长老你觉得有何不妥，大抵是你的问题吧。” 白菜不紧不慢地说着，待着柔长老扭动着身子朝他袭来也未有半分退缩。 此时的柔长老脸上不全然是那魅惑的笑容了，生起了一丝阴郁，这让她扭动的身姿加快了几分，同时凭空唤出了一柄长戟。 长戟长九尺，通体漆黑色，刃口为对称所铸的月牙刃，尖利的三尖刀闪烁的寒芒在漆黑的戟身中显得格外亮眼。 柔长老双手握戟，架在身前，蛇身立起，仿佛一条正欲攻击的眼镜蛇，高大的身影遮着林间透过的光线，白菜在她面前显得是何其的渺小。 “唉~真羡慕你们这些会兽化的人啊，打起架来还能变大。” 白菜昂头看向如高楼耸立的柔长老，慢悠悠地转动破渊，灵力从伞尖划出，滞留在空中，淡青色的灵气如同做画的颜料在空中拉出了一个周整的圆。 霎时，幽光闪过，以他为中心，方圆二三十米的地界被黑暗覆盖，只有边缘处还有飘着的点点绿光。 而这二三十米也恰好将柔长老框入了其中。 后者身子微微一顿，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黑暗，皱起眉头，思考着要不要脱离这不知名秘技的范围。 “怎么？怕了？” 白菜淡笑，继而转动破渊，面前再现方才的圆圈，不过其中的一小部分以被亮眼的白芒填充，似那月夜中的弦月。 与此同时，白菜头顶的半空中，青色的灵气飘起，这些灵气汇聚成一条条丝线，而后交织在一起，互相缠绵，不明物陡然升起，转眼间，一颗由灵气构造的大树虚影便出现在了剑阵之中。 灵气树的虚影在这无风的环境的中随风摇曳，抖散着一些近似粉尘的灵气雾，很快，便充斥了整个剑阵。 “青芥，你先退出去吧，把那颗留影石给毒族长。” “好。” 青芥在白菜身侧，注意力已然全部放在了白菜的剑技之中，被后者叫了一声后，才堪堪收回视线，回过了神来，而在这回神之际，她竟然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对于灵力的操纵变困难了。 她三两步退出剑阵，侧眸看向了白菜头顶的灵气树，眯了眯眼，再盯了好一会儿。 “休想。” 柔长老讶然白菜为何能动用这么巨量的灵气，墨长老的毒药是不可能有问题的，来不及细想，青芥马上便要带着那留影石离开了。 这让她一时间有些急了，面颜阴沉下来，冷哼一声，架起的长戟，一股浓郁的黑气在戟尖中凝聚，不过三息的时间，这魔气凝聚的小球便在她舞动的长戟下，飞射而出，直击青芥面门。 “如此孱弱的击打，你准备用来对付谁？” 白菜抽剑，干练简单地轻轻一划，白芒闪现，一道淡青色包裹的白色剑芒挥之而出，冲着那魔气对撞而去。 卯兔剑技最大的特点便是着剑阵，其他的几式与基础剑技相差无几。 这剑技一式，蛾眉月，便是最好的例子，不过掺了些“月相”之意的剑气。 魔气与剑气交锋的一瞬，并未有太多的异象，整个过程就像是刀切水果般那样朴素轻松，魔气汇聚的球被一分为二，从半空坠落，两坨黑不溜秋的东西落入剑阵中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怎么可能？” 柔长老张大了嘴巴，两颗细长毒牙弹出，发出阵阵低吼，双手握着长戟已然退到了胸前，向前行进的姿态也改为了环绕左移。 “不要像个畜生似得在那里吼叫，这样显得很没礼貌。” 白菜一边卸着身上的遮星袍，一边挑衅道。 然而后者此刻已然冷静了下来，并未对他的话语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是他亮相之后，后者轻笑一声，幽幽开口。 “呵呵，道貌俨然的伪君子，难道这就是你们的狐族作风么？” 【啧，这怎么反驳？】 白菜蹙眉，对于柔长老的说辞无言以对，静默了一会儿，收拾好了遮星袍，他这才挑眉缓言开口。 “你就这么等着？不怕毒族长过来？” 白菜是没想到，对方会给自己这么多时间来收拾遮星袍，有些奇怪地提剑缓步前行。 “呵呵，不急，我们两个可以单独待很长时间……说起来，狐族那边的老家伙太护短了，黑市里一直遇不到狐族的可爱小家伙，今日一见，倒是让姐姐心痒痒的啊~” 柔长老吐着蛇信子，玩味地转动着手中的长戟，不加掩饰的目光大肆在白菜身上上下打量。 “呵呵，若当真如你所言，那我又为何会出现在此……要不这样，你我化干戈为玉帛，你和我去把另外两个魔灵解决了，我帮你去狐族弄一批上乘的货？如何？” 白菜冷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以至于让他回了一个笑话。 “当真？” “你觉得呢？” 白菜没再废话，没拿的剑的左手抬起，悬至于半空，微微顿挫了一会儿，随即猛地空抓，霎时在这剑阵中，升起了三五道虚影，虚影与白菜的身形相仿，可以说是照着他模子刻出来的。 柔长老警惕地望向四周的虚影，率先发动攻击，粗大的蛇尾被她调动，仿佛那落山的滚石般势不可挡，砸向最近的一道幻影。 白菜的心神微动，那青色的幻影在被砸到的前一刻迅速做出反应，仅仅是挪动的了半个身位，几乎是与蛇尾擦肩而过。 在他操纵幻影的同时，他也没停下，转动破渊调整着剑阵中的月相。 白菜逐影上前，屏去气息的同时，速度也快到了极致，眨眼间来到了蛇尾的一侧，与此同时，脚底的剑阵的月相也转变完毕了。 白菜将持剑之臂抬至胸前，再弯曲手臂，将破渊的伞身贴在了左肩，而这些动作的完成在柔长老看来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儿。 【残月……】 他心里默念着，而后猛地发力，灵气倾注于破渊，挥击而出，位于柔长老四周的幻影也一同做出反应。 第257章 月相之意 那些幻影手握同为幻影的长剑，横扫一剑，协同着白才直直地划在了那厚实的蛇尾之上，剑芒闪烁，白光在这黑暗的剑阵之中显得格外刺眼，凄冷的寒意的由此而出，一同作用在柔长老的蛇尾上。 “噗……” 剑光所至，无可所挡，坚硬的漆黑鳞甲在这剑技之下形同虚设，只听几声何物被划开的声音，霎时，漆黑的血液从蛇尾上多出的三五道伤口上喷涌而出。 “啊！！” 柔长老吃疼，面容逐渐狰狞，再抬其尾，带着几分恼怒狠狠砸下，而白菜甚至没有动用逐影，仅仅是一个侧身，便将此击轻松躲过。 而后，他再次抓住对方这一击空余的时间，与幻影一同再斩一剑，让其蛇尾再添了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 柔长老大喝一声，终是没再抬起蛇尾，转而舞着手中的长戟，挥砍过来。 “就这？” 并非白菜轻敌，只是这等大幅度动作挥舞过来的长戟速度太慢，躲过不要太轻松。 躲过此击之后，白菜向后退了三两步，拉开了距离，提着伞，头顶的耳朵微动，分神听了听远方的动静。 “果然……” 远处传来的细微的打斗声，看来青芥过去之后，已然和那边的几人发生了冲突，他这边也得快些解决了。 回眸归来，柔长老的身影已经闪至他的跟前，尖利的长戟尖甚至贴近了他的面门。 “去死！！” 柔长老发出一声低吼，随即一股脑地倾注着身上的魔气，汇聚于长戟之上，然而，就在长戟刺到白菜脑袋的一瞬，竟然直接穿了过去。 没有丝毫的阻力，仿佛扎到棉花一样，没有丝毫的反馈。 她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和麻花似得，嘴角的也止不住的抽抽，她知道，自己这一击又落空了。 “哎呀呀，柔长老，别急啊，曾经我也有一位朋友也是这样，若不是有贵人出面，他现在可能还在床上躺着咧。” 柔长老猛然扭头，闻着声音看去，只见那白菜以伞为拐杖处在地上，身子微倾，嘚瑟地抖着腿，稚嫩的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贱兮兮地说道。 “嘁~” 现在的柔长老好似全身有蚂蚁在爬，难受至极。 “呵呵，可别让我抓到了，不然……” “诶~那你抓到再说。” 白菜可没给对方说垃圾话的机会，再次抽剑近身，同协幻影一同挥砍。 他可不急，对方绝对有什么保命的底牌，自己的底牌肯定得压一手，用来反制对方，占据战斗的主动，才是制胜的关键。 若是对方不出，那就这样一直消耗着，也是自己获胜，毕竟“月相”的效果已经开始了。 “可恶，为什么愈合不了。” 与此同时，柔长老已然注意到了自己蛇尾上的伤口一直在流淌着黑血，没有愈合的迹象，按理说 ，她的兽化，无论是多严重的伤口都会迅速愈合，即使是被斩断尾巴，也能在短时间内长出来。 柔长老呆滞了一会儿，很快便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而后侧眸狠厉地瞪向了白菜，颤抖的声音从她紧绷的牙缝里挤了出来，手中的长戟也被她攥得嗡嗡作响。 “是你……” “什么？” 白菜故作不知地歪着头，发现望不到对方的脸后。 他屁颠屁颠走到了一旁，踮起脚尖，抬起左手盖到眉前，遮住那对方高大身影的背后刺眼的阳光，而后一脸疑惑地目视着对方。 他轻易停下了手中攻击的样子，仿佛在说这就是一场随时可以停止的游戏。 学会剑技不仅仅是修行招式，还要感悟其中的剑意，可以理解的狐火中的属性之力，当然的这也仅限于那些有拥有剑意的剑技。 剑意的诞生不仅需要极高的顿悟力，还需要一种虚无缥缈的抽象东西，就好比，人之所以是人，是人通过自身文明，语言为其赋予的含义，剑意便是如此。 他需要剑技的创造者为其赋予特殊的含义，引起天道的注意，从而诞生出独属于此剑技的剑意。 卯兔的剑意称为“月相”，正所谓月有盈亏花有凋谢，被带有“月相”的剑技击中后，伤口短时间内不会愈合，无论是何种疗伤丹药，无论是受击之人有何种强大的治愈能力。 但是，总会有月圆之时……受击之人在一段时间后，伤口会直接愈合。 此技用于攻击一些难以破防的敌人正合适，而且与巳蛇的灵毒配合使用会有奇效。 【真不知道那么可爱的小家伙是怎么想出这么……深刻？深刻的剑意？】 【唔~子朝哥哥是在说我嘛？】 白菜心里仅仅闪过一句话，没想到就被卯兔听见了，软糯的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呵呵，在夸你呢，不像某些人啊，表面上看起来一表人才，传我的剑技连剑意都没有啊……是谁呢？】 【咳咳，应该不是我吧？】 巳蛇咳了两声，心虚地回道。 回神过来，柔长老竟然在他分神的期间里没有发起攻击，反倒是在原地休整了起来。 “怎么？不敢打了？” 白菜淡笑道，看着对方磕着丹药，静静地待在原地等着对方吃完。 方才巳蛇的灵毒已然顺着那伤口的血液流入了对方的脉络之中，此刻吃恢复灵力的丹药，无异一味催命剂。 【巳蛇，你这灵毒这么厉害？连蛇族的长老都察觉不出来？】 【某人刚才还在嫌弃我的剑技没剑意呢~是谁呢？不会是子朝兄你吧？】 【怎么会呢？春草说的，和我没关系。】 【嗯？我？】 几人在白菜的脑海里热热闹闹地闲聊着。 而在一旁的柔长老，一边嚼着丹药，一边狐疑地看着不远处发着呆的白菜，她想不通为何这个小家伙会有这么多秘技傍身，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阻止自己吃丹药。 “咕噜。” 她咽下了口中的丹药，一股暖流从小腹处传来，尽管蛇尾上的伤口依旧没有愈合就是了。 “怎么回事？” 突然，柔长老的蛇眸猛然放大， 第258章 不打断吟唱? “哦？起效果了？” 白菜收回心神，眸子定了定，瞅见了柔长老的反应。 此刻的柔长老双眸充血，呼吸急促，上身的白皙的肌肤已然出现了粗黑色的线条，然而仔细观察后才发现，那并不是皮外之物，而是一条条粗涨的血管，而且还在不断扩散延展，仿佛有生命一样，仿着蚯蚓在其皮肤下蠕动。 这是灵毒侵染灵气后，使灵气不能让身体吸收，从而逆流的结果，待这灵气由丹田回流至心脏，大脑之时，其中的灵毒便会迅速爆发。 “怎么可能？这种程度的灵毒……连我都做不到，你……” 柔长老肿得和个灯泡似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白菜，她竟然没有在灵毒入体的第一时间察觉出来，也就是说这灵毒的阶级以及领悟程度比她还要高出不少。 “是这把伞……” 她不相信，也不肯相信白菜作为一个外族人，能将在灵毒的造诣上胜过她这么多，于是将这灵毒的能力锁定在了白菜手持的黑伞之上。 没想到歪打正着，正巧猜到了问题的源头。 “哦？不是刚刚还瞧不起我这柄伞么？” 白菜微微讶然，他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快反应出是破渊的问题，看来还真是有点实力。 他向后退了三两步，而后淡然道，现在只需等灵毒攻心便好了，胡乱上前，只会徒增麻烦。 “好……很好，好一个狐族，手段竟如此卑劣，空有一副好皮囊，水沟里老鼠般的内心……” “诶诶，打住，这关鼠族什么事？” 柔长老此刻已然是披头散发的模样，低垂的头颅，被不明体液浸透的发丝粘连在一起，和坨在一起的面条似的，遮挡着她的颜面，只有那细小的间隙之中才能见到那猩红的眸子。 此刻的她仿佛黄泉下爬出来的厉鬼，见不到半点人的模样。 “该交底牌了吧？在不用点真本事，可是会死的哦。” 白菜掐指算了算时间，出言道。 灵毒也算是灵气的一种，如果动用魔气逆天的特性，来将其转化为灵毒的话，倒也能化解。 只不过会多付出点代价罢了，可如果是对于要堕入魔族的人来说的话，那点代价，说不定还能当成好事。 “嘁~” 柔长老吐了一口浊气，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小鬼竟让她如此狼狈，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长居长老之位的她？ “丝丝……” 伴随着柔长老发出的阵阵阴沉的低吼，一股滔天的魔气汇聚在了一起，而这魔气的受体便是她。 “嗯……” 白菜静静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在脑海里记录着柔长老的举动，同时分析着后者这么做的意义。 这不像是动用魔气转化灵毒的技法，感觉像是…… “转变魔劣的过程？” 白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对方身体上的变化，那些粗黑色的血管已然瘪了下去，肌肤也恢复了正常的白皙，甚至那粘黏在一起的发丝也被那外释的魔气震得披散开来。 忽的，一点白芒在其头顶中心出现，而后迅速朝外扩散，速度之快，竟快于入纸的水滴，弹指间，那柔长老的发丝便尽数转变为得了银白色。 “嗯？魔族为什么会是白毛？怎么说也得是黑毛吧。” 白菜见着对方外观上的变化，不由多了一嘴。 “嗯……月相的持续时间也结束了。” 白菜的眸子一凝，看着蛇尾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喃喃道。 不多时，那令人难以靠近的魔气略有减弱，柔长老也便回了那般最初的模样，唯有不同的是那飘柔的银白发丝，和那不同寻常的眸子。 就是的那对带有侵略意味竖起的兽眸，只不过眼白已经变为的纯黑色，那种直击灵魂的黑，绝不会有人还想看第二眼。 但是不得不说，如此这般的柔长老，竟然少了那几分妖艳妩媚，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清冷，好看了不少。 “呵呵，小家伙，现在我要收回方才说的那句话。” 柔长老淡然的谈吐，与方才暴怒的模样判若两人，不见阴晴的脸上竟然让白菜琢磨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什么话？” 白菜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挑眉回问道，小手已经握住方才抱在怀中的破渊。 “虽然你手段卑劣，但也遵循道义，没有在我转化的时候攻击我。” “哦？你的意思是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要直接出手打断咯？” “呵呵，话是如此，不过，你没什么机会了。” 柔长老微微颔首，单手握住长戟，另一只手掌心朝上，自然上举，魔气在其手中凝聚，旋涡状的聚气方式，似要将周遭的生机一同吸进去。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长戟也发生的变化，那两片月牙刃竟从长戟中分离了出来，只留得形似长枪的长戟尖儿。 而后，她手中的漩涡也逐渐演变成了一个脸盆的大小，伴随她的一声闷哼，其手中的黑色漩涡停止了转动，随即快速以反方向旋转，一个黑色的蛇头泛着魔气从中转悠而出。 那蛇身足有白菜的腰那么粗，蛇头更是比蛇身大上一筹，魔气所化成的蛇有着一对与柔长老同色的眸子，它正以甚于柔长老的视线盯着白菜，相较于她的主人，似乎它将白菜视为了猎物，而不是敌人。 它无翅却能悬于空，它绕在柔长老的周围，最后飞向了那两片月牙刃上，魔气所化的它依旧保留着蛇的习性，见到令它兴奋的东西还是会频繁地摇动蛇尾，吐着蛇信子。 只见它张开深不见得底的血盆大口，那两片月牙刃似乎受到了指引，朝着它的嘴中飞去，精准地插在了它的牙床上，作为了两根锋利的毒牙。 这还没完，柔长老的身上还出现了一套黑色的虚影甲胄，这应该便是灵甲了，只不过因为她自身的魔气而变为了黑色。 “这么帅?” 白菜目光灼热地看向那套甲胄以及环绕在四周的魔气蛇，不加掩饰地说了一句。 这应该就是柔长老长戟的灵佑状态了，以气化形竟然还能让此蛇诞生一定的灵智。 狼族的“狼袭”化形出的狼影也只能执行一些简单的命令，目光也是呆滞，反观这魔气蛇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第259章 战 “也不知道青芥那边怎么样了。” 白菜再次架起破渊，嘴里喃喃道，那边越来越大的动静已经不需要他分神倾听了，甚至都有些干扰到他这边的战斗了。 “呵呵，你是真没把我当回事啊？” 柔长老的语气冰冷，抬起玉手，两指微微朝前一动，魔气蛇随之而动，血口大开，深不见底的黑洞朝他面门快速袭来。 白菜侧身躲过，而魔气蛇身躯一弯，企图用自己身躯缠住前者。 白菜故技重施，逐影发动，出现在了剑阵边缘，可魔气蛇的动作仅仅顿了一小会儿，在他身子落于地面上之后便飞快调转蛇头，凶恶的眸子微微一缩，再次朝他袭来。 “嗯？” 白菜蹙眉，魔气蛇似乎对于灵气特别敏感，虽然不能看破他的身法，但还是能通过灵气快速锁定他的方位。 见此，他也挥出一剑，不同于之前，此招划出的剑气，倾注了他的狐火，淡淡的焰尾在白芒剑波的月牙弯尾上舞动。 “哦？绿火啊……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一尾……能达到这个境界，倒也是个人物。” 柔长老的话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 而她不知道的是，白菜这一剑上附着的狐火已然是参悟了狐火属性之力的青狐火，在温度上已然是高出了其他颜色狐火。 如果是寻常灵气对付魔气，效果是微乎其微的，魔气可以通过侵蚀灵气来削弱灵技的威力。 普通的狐火当然也是灵力转化出来的，可是，附有属性之力的狐火，可就不一样了。 白菜这一击是瞄着魔气蛇头部砍去的，没有动用幻影的协同攻击，自然是为了让这魔气蛇放松警惕，与他猜的不错，魔气蛇是有灵智的，甚至还会有一定的情绪。 这魔气蛇竟然眼里带着不屑，对白菜的攻击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这也正中白菜下怀，剑刃滑过蛇头，入头三分，才堪堪停下，魔气蛇先是一顿，蛇眸不住地某然颤动，夹着剑光的蛇头疯了似得狂乱扭动。 直至魔气将白菜的剑气完全侵蚀，才让它的动作稍稍缓解了。 它缓慢地扭动着险些被砍成两瓣的蛇头，眼里多了几分忌惮。 “这……” 柔长老的脸上已经没有太多波澜了，她在眼前这个小鬼身上见到的东西比毒族其他几个老家伙加起来还要多，仿佛这一剑相比于他的剑阵，诡异的身法，都要逊色不少。 “你还没拿出真东西吧？” “应该吧……” 柔长老转了转长戟，扭动着蛇身缓缓而来，开口随意一问。 白菜抓了抓脸，他确实有想说“是”的冲动，但也就是想想，自然不会说的。 “可惜，你是碎灵境，若是灭灵境，我还真有可能死在这儿。” 柔长老的话术虽然在不断转变，但核心观点还是没改变，依旧认为白菜不可能打赢他。 当她话毕之时，漆黑甲胄上魔气的的浓郁程度瞬间攀升了好几个程度，甚至于撑大了她本就高大的蛇身，以至于白菜剑阵中心的灵气树都被压过了一头。 “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白菜望着这黑色的虚影，回想起了还在狼族之时，欧阳山的魔相，只不过那时候只在远处看了一眼，到达战场的时候，欧阳河已经联合其他人将对方的魔相打散了。 现在亲身面对，那股压迫感还真是常人给予不了的。 “轰隆隆。” 异象突起，蛇身魔相舞动蛇尾朝着白菜砸来，但是与之前迟缓的动作相比，这一击更加的迅速，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击囊括的范围。 柔长老竟然以魔气附着在蛇尾上，囊括了整个场地的攻击，这是想把白菜逼出剑阵。 所有的阵法，剑阵，领域都有一个共同点，只要施术者离开了阵法范围，阵法就会散开。 启动剑阵所需的灵气不少，加上白菜一连几次动用逐影，剑法，所余的灵力不足七成，若是被逼出剑阵，便很难在开启了。 “既然如此……” 白菜低语一句，而后提剑迎着对方的攻击冲了上去，手中的破渊在这一时刻，自己转动了起来。 只见破渊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伞脊间的伞翼迅速分裂开来，随即化作了一柄柄细剑悬浮在了空中，护在了白菜周身。 而白菜的衣物上也浮现了一层虚幻的衣衫，虚无缥缈的长衫随风而动，飘飘然，少得可怜的几些甲片护着白菜的胸口，小腹。 灵甲，灵佑，白菜一并开启，此刻的他宛若一尊精刻的玉雕，四溢的灵气在这魔气漫天的黑暗中显得是那样的亮眼。 白菜此举打算硬接下对方这一大范围攻击。 倒也不是硬碰硬，范围如此之大的攻击，只需将灵力汇聚于剑尖一点，用较为少量的灵力，化解此招，不成问题。 “起。” 黑压压的魔气盖住了天空，明明是白日，却见不着光亮，随着白菜的一声低喝，一道破空的绿芒从这牢不可破的“黑云”中透了过去。 紧接着，这乌云就是拔了塞子的水池，做一旋涡，就那绿芒突破的一点中迅速坍缩。 “呼啦啦。” 躁动的魔气发出了狂风刮出的呼啸声，周围的草木做水草摇曳之势，摇摇欲坠。 飞沙走石，扬起的灰尘模糊了方圆百里的视野，而这些对于白菜来说，影响不大，他可以凭借灵力来感知柔长老的位置。 “呼~”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随后眸子一凝，看向了魔气中央的魔相。 此击耗费的灵力超乎了他的想象，应该说是魔气的强度要超出他的预想。 白菜从纳戒中摸出了瓶回灵丹，打开瓶口倒出几粒送入了嘴中。 他拄着剑，身旁悬浮的十二柄细剑里有两柄泛着不同于其他白色的光辉，一柄为淡粉，一柄为墨绿，这两柄长剑的距离最为靠近白菜。 第260章 斩杀 白菜背过一手，单手提剑，立于柔长老面前。 “看来这把伞还不是凡物啊。” 柔长老的眸子带了几分警惕，在白菜周身漂浮的那些细剑，大多表现出的灵气与白菜相同，但是在后者身侧的那两把细剑却与之大不相同。 甚至，这两把细剑的灵气也互不相同。 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那柄泛着幽幽绿光的细剑与之前自己遭受的灵毒一模一样。 “……” 白菜没有回应，提剑闪身至前，身旁的细剑与其一同瞬闪，被逐影摒去的气息让对方根本察觉他的闪身过程。 但是，魔气蛇在他落位的一瞬间，直接将头扭了过去，随即柔长老也得到了信息，挥戟朝白菜刺了去。 【还是通感……啧，麻烦了。】 所谓的通感，便是两个生灵的视觉，嗅觉，听觉进行联动，一灵知，另一灵也知。 而魔气蛇能在第一时间锁定到百菜发动逐影后的落位。 【看来得先解决这条蛇了……】 白菜瞥过一眼，魔气蛇的蛇眸微微一缩，随即扭动庞大身子，迅速朝远处遁去。 前者正欲阻击，柔长老却瞅准时机，横眉挥戟，夸张的破空呼啸声响起，这声势浩大的一击，并不是为了打伤白菜，而是为喝退。 可白菜又怎会看不懂局势，在那原地的身形化虚，再一次发动逐影，抢在魔气蛇脱离剑阵边缘之前一剑划出，一道剑气斩向了对方的跟前。 一息过后。 几人的动作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完成。 “轰隆隆。” “咻……” 白菜剑气割裂空气的声音先于柔长老的声音，但是很微小，很快便被土石崩裂的声音掩埋了过去。 尘雾扬起，霎时间，剑阵覆盖的地界又被遮住了视野。 “铛铛铛。” 而在这烟尘之中，刀光剑影闪过，绿芒黑光相互碰撞，僵持不下，短短的几息时间内两股力量对拼了不下于半百次，可即使是这样，依旧没有拼出个胜负。 尘烟慢慢消散，可是在其中的两人却是越来越快，直至…… 此时尘烟已完全消散，白菜凭借着小个头的优势，灵活地在柔长老四周上蹿下跳，两人打了几近百来个的来回，没有任何的秘技，灵技，纯粹的剑技，枪技的对决。 开启灵佑状态的白菜，灵力掉的吓人，他可不敢轻易动用剑技，将狐火注入破渊的方式对于灵力不多的的他便宜又好用，而且高频率的攻击还能让对方没时间蓄力，打出强力的灵技，强行让柔长老和他一样。 四周的伞脊剑辅助着他，骚扰着对方的攻击，而卯兔和巳蛇所属的那两把细剑则是单独分为了一组，相互配合，与白菜的方位相对。 他在柔长老身前，两柄剑便飘到后方刺击，挥砍，而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已然在对方蛇尾上留下了七八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虽然对方可以用魔气来化解灵毒，但这样一来也算是分了些心神，但在长久战中，总会出现失误的时候。 而白菜正是在等待这个机会。 长时间的战斗已经让柔长老有些力不从心了，动作也越来越慢，单看对方额头上的那些渗出的汗水就能了解现在对方的状态。 【就是现在。】 白菜眸子微动，锁定对方将长戟抬举过头顶的动作，逐影立刻发动，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对方面门前，与此同时，剑阵残存的二三幻影也一同闪现，出现在了不同的范围，将对方围住 柔长老心里窝火，有一种空有气力使不出来的无力感，就好像练了半辈子的围棋，突然有个小家伙和跑来与你下五子棋的那种的感觉。 而正是这种情绪，驱使着她摒弃了一丝理性，鬼使神差地双手握住长柄，抡起长戟准备给这个苍蝇似得烦人小鬼来一招狠得。 可她的手才刚刚齐眉，一张精致可爱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一小团绒绒的青白色毛发让她一愣，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快速地落下双臂，舞着长戟朝下砸来。 可惜，终究还是白菜快了些，只见白光闪过，四道强力的斩击从不同的方位打来。 “咚咚咚。” 几息过后，一颗球从高处落了下来，摔在碎石碎土铺满的剑阵之上，三声闷响过后，便再也没的声音。 白菜落回地上，合上破渊，收起灵甲，眼皮上已然挂起了一层厚厚黑眼圈，原本粉粉可人的脸颊也微微泛白 “到死也没让这魔气蛇回来护着……它是你爹啊？” 白菜看地上静静躺着的两片蛇牙刃，言语带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蛇牙刃之上还残余了些魔气，白菜小手一挥，直接散了那些苟延残喘的病垢。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望向轰然倒下的蛇躯回味着方才的战斗。 方才的魔气蛇竟然只在原地注视着他，这样一来，白菜最初动用逐影追过去将其压回剑阵里的举动，就很多余。 魔气蛇在消散前的那种眼神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种感觉好似被生灵境的人窥探内心，甚至仅仅是被那样的目光直视，他就如临大敌，心悸，不安，惶恐等情绪不断。 “呼~”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有些可惜地看向了地上渐渐消失的灵器。 这柄长戟看起来确实不错，可惜……能开启灵佑状态的灵器在主人死亡后都会自行寻找有缘人或是就此消失不见。 顾不得这么多，他稍微地休整了片刻后白菜便直接朝另一战场赶了过去。 白菜的赶路的步子很快，仅仅一刻钟便来到了战场附近。 毒族长战斗的地界，方圆几里已然夷成了平地，光秃秃的地面上站着五个人。 毒族长，蔡勋，青芥站在边，两个长老站在另一边。 毒族长披散着头发，嘴角粘着血污，样子很狼狈，蔡勋更是坐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青芥倒是仪容没怎么乱。 饭馆几人对面的长老，同样如此，只是他们似乎在…… “别愣着啊，快打他们，他们在转变魔劣。” 白菜把小手比作喇叭，大声喊道。 第261章 一击灭之 白菜的这一声大吼，让场中的几人一愣，纷纷将目光投射了过来。 他闪身上前，立在了几人的跟前，随手将手中的碎布包裹起来的小球扔在了一旁，提剑再次开启了灵佑。 几人的目光又被那布袋吸引，转而扭头望了过去。 而此时的白菜，脑中回响着柔长老的那句话。 只要打断这魔劣的转化过程，便能重创甚至杀死魔灵。 此刻，那两长老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被迫无视风险，就地进行了魔劣的转化。 当然，不排除对方笃定毒族长这边不知道魔灵转化魔劣的意义以及其中的风险，故意装出一副声势浩大的模样，来恐吓几人。 “还真得谢谢柔长老啊，不然，我还不知道……” 白菜嘴里念念有词，快步向前，三两步来到了两人的跟前，抬起破渊利索地挥砍而下。 可并没有出现在他想象中的画面，破渊悬在半空，迟迟不得砍下，似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接住了白菜的攻击。 这一击是他灌注了狐火的一击，也是目前为止，不动用秘技的最强一击，有着破渊的恐怖的灵气转换率，其威力甚至可以说是接近灭灵境的全力攻击。 可是竟然被挡住了。 白菜不死心，再次举剑，朝下挥砍，卯兔和巳蛇的那两柄细剑也一并做出了攻击，可这无形的防御，似乎不吃卯兔的“月相”，依旧没有效果。 “啧……” 白菜轻啧一声，退后了三两步。 而在那无形之壁的两个长老却开了口。 “呵呵，没想到竟然是狐族的人，难怪玫瑰香会被你看出来。” 青年如是说道，虽然此刻的他有些落魄狼狈，但言语中还是透露着一抹不知名的傲气。 而正是这股傲气，衍生出了那种熟悉的薄凉轻蔑感，惹得白菜嘴角抽抽，他再次上前劈砍了一剑，可是依旧没有什么用。 “桀桀桀，你小子就别白费力气了，转变的过程确实很脆弱，但你以为我们就不会想到么……桀桀桀，你现在跑远点，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会儿。” “呵呵……你个老东西凭什么装得这副模样？” 白菜的脸逐渐沉了下来，青年模样的墨长老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是真的很讨厌，甚至可以用恶心来形容。 这让本就因为魔气而厌恶他们的白菜此刻更甚了。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若是想留在这里逞口舌之能，未免有些太愚钝了。” 墨长老一副说教的模样，全程都没有去用正眼看白菜。 站在跟前的白菜，身子微微颤抖，此刻的他从墨长老的身上幻视到了他人的影子，被攥的发白的虎口和不怒反笑的表情有些异样的和调。 “上官扉……呵呵，既然你们一心求死……” 白菜嘴里道出了一个让两人的摸不着头脑的名字，紧接便是一股渗人的杀意。 只见他的身子慢慢浮起，脚尖离地，身子悬至半空，浑身尽被青白色的火焰覆盖，一呼一吸，都能让身上的火势更浓更烈几分。 他缓抬破渊，霎时，空中乌云密布，青色的光芒不时在这阴霄中翻涌，伴随着青芒的闪动，震人心魂的雷声也随之而来。 白菜未持剑的另一手抬起，空手握爪，指尖先是点在了自己眉心，这般小手盖住小脸的样子有些滑稽。 随后见他将手轻轻从脸颊拂过，三道青色的划痕在他脸上浅显浅隐，直至小手从脸上离开，那划痕才完全消失。 一个狐头的侧脸纹路正泛着淡淡绿光显现在了他的眉心，那狐头眯着眼，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而在白菜的身后，已然多出了两条光溜溜的兽尾，与他原有的那根兽尾不同，这两条狐尾是由灵气所化，没有半根毛发。 “星于狐形，接仙之力，声若雷鸣，祓祛恶秽……” 白菜嘴里念叨着些什么，手中的破渊一明一暗地闪烁着。 他双手握剑，微微向左倾倒，破渊也随之躺倒。 随即，他又抬手提着剑柄至肩，而后松了一手，抬起那手探出两指点在了剑身之上，指尖在光滑但顿手的剑身上划过，紧接着，剑身闪烁出了一抹亮眼的光辉。 “坠星……” 白菜轻声唤道，一股紧逼大成灭灵境的威能乍现。 在其身后，相隔了有些距离的毒族长几人竟然也感受到了这股渗人的压迫。 “好厉害的剑技。” 毒族慢慢地调理着身子，嘴里不加掩饰地称赞道。 他原本还打算上去帮忙来着，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必要了，灵力亏空的他此刻哪里还打得出白菜这种程度的招式，若是白菜这击都不能击破那两人的防御，那他去了也是白搭。 回到白天，盘踞在他头上的乌云，突然雷鸣炸响，阴霄之中似乎有一对青色的兽眸若隐若现。 “轰隆隆。” 天雷滚滚，一抹青光从那遮天蔽日的阴云中闪现，随即一颗灵气所化的狐狸头颅从中探出。 它缓缓张开下颚，利齿之中隐隐约约能见着什么东西的异动，但很快，众人便看出得了那是何物， 那竟然一柄剑，一柄比山岳还高的剑。 “落。” 随着白菜手中的长剑滑动，那巨剑竟以一种想象不到的速度下落，仿佛和坠落的陨石一般。 而与其不同的是，巨剑的剑尖可以破开空气的阻力。 泛红的剑尖迅速坠落，在这黯淡无光的环境中，那一抹火光，仿佛坠落的流星，直直地朝那两长老砸去。 强大的压力由巨剑发出，被当为目标的两人周身已然浮现出了一个半透明的罩子。 “那是……生灵境的护罩？” 毒族长眯了眯眼，随即判断出了两人使用的护身罩，竟然是生灵境的，而后惊声道。 身后的两人听到了之后，不由抬头望向了半空中的白菜…… 与此同时，人族城内。 天主正在殿内看着手中的奏折，门外突然跑来一个急匆匆的侍卫，对方简单的三言两语却让他皱起了眉头，同时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 一座岛上，一群衣着朴素的人正围坐在一棵参天的大树之下，突然，一道金光出现在了这群人的中间，打断了这群人的谈话。 所有的人瞬间停住了声，随后一同望向了坐在首位的龙角男人身上。 而那人正是龙尊。 龙尊摩挲着胡子，饶有兴致地一挥手，一道光幕凭空出现在人群之中，画面里一片黑漆漆的，只见得一个灵气所化的狐狸头颅虚影从阴云中探出…… “哦？现在这个状态下的大陆，还有人能使出跨越两个境界的秘技……这是……狐族？” 龙尊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个悬停在半空中的身影，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足十四岁的孩童，他手握着一柄长剑，周身还漂浮着十二柄细剑，夺眼的兽尾兽耳让他很快便辨别出了他的身份。 第262章 回城 龙尊朝旁瞥了一眼，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的棘此刻竟然凝神地看向了画面之中那道青色的身影。 轻灵美丽的眼眸上还有几分担忧与欣慰。 “这位是……棘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龙尊的语气不容拒绝，在此界中，他的境界最高，同时也是此地的创始人之一，上一次论到棘妹徒弟的时候，他见后者不想多说，也就没多问。 眼下，明眼人都能看出画面上的那人与棘的关系匪浅，那他自然也是得问一问了。 “他是我徒弟，名为白菜。” 棘回眸答道，她的平静之言让在场的列位都不平静了，有些人面面相觑，有些人窃窃私语，有些人提起精神看向了的画面中的孩童，有些人则是失去的兴趣不再去看。 可无论是谁，对于棘的回应，或多或少地有一些不同的反应。 “诶诶，老子也有份。” 一道不羁的声音传来，在场的人的视线转而望向了这声音的发出者，龙尊也不例外地看了过去。 “白灵……？” …… 回到白菜这边。 坠星已然落下，正如龙尊所说，这跨越了两个境界的攻击，已然到了生灵境的水准。 在望月之力的状态下使用破渊打出的这一击蕴含了他近七成灵力的坠星。 其实境界之间的差别只是灵力总量的差别，就好比在碎灵境动用一成灵力使用出的灵技和在灭灵境使用出的相同灵技，灵力量是截然不同的。 但是坠星在这些增益的叠加下，让白菜在碎灵境可以打出等同于普通修炼者在生灵境两成左右的灵力消耗。 可惜的事这招的限制太大，而且不容易命中，必须要配合控制才能略有成效。 但用来应付这种情况，倒是有奇效。 回看战场之上，这片光秃秃的地界上，已然出现了一个巨坑，就像上次那座被移平的山一样，令人瞠目结舌，同时也让人庆幸，自己不是这柄巨剑的攻击对象。 而与上次有所不同的事，此次的巨坑之中，还有一根独独立着的桩子，而马长老和墨长老焦黑的身子静静地躺在上面，隐隐约约好似还有一股肉香飘来。 那桩子是由并不结实的土块组成的，显然是在两位长老的灵气罩作用下才得以留存的，即使是这样，这柱子也比那四周的正常地面要矮上不少。 白菜缓缓落下，退出了灵佑状态，但身上的灵甲并未退去，他的身子虚幻，很快便从空地上来到了那根柱子的平面上。 眸子冷冽的他视线只是扫视了两人一下，便举伞挥下，灵气在伞尖汇聚，一抹属于剑器的刀光闪过，没有反应的两人很快便人首分离了。 至此，一共三位毒族长老，尽数被白菜斩杀。 白菜提着两人的头颅闪身来到了毒族长几人的面前，板起的小脸突然出现在几人的视野，让几人吓得不轻。 “咕噜……” 几乎是同一时刻，几人干咽了口口水。 “加钱……” 白菜的小嘴微动，细微的声音传出，疲惫严厉的眸子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毒族长。 可是毒族长方才有些走神，并未听清，愣愣地思索了一会儿，而后问道。 “什么？” “***的，加钱，给老子加钱，我靠，你个***，这么多内鬼，不知道？***” 白菜见到毒族长这副表情，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手中的那两颗人头就朝毒族长砸去，好在青芥眼疾手快，闪身来到白菜身后，双手插过白菜腋下，将他架住。 但即使是这样，半悬在空中的白菜还是龇牙咧嘴，挥拳踢腿，嘴里骂骂咧咧。 “喵的，青芥，你别拦我，我今天非要打这个老家伙一顿不成。” “呵呵……” 毒族长和青芥两人相视苦笑。 过了一会儿，白菜的声音和动静小了很多，与柔长老的长时间战斗以及方才使用的坠星，已经让白菜身心俱疲，现在这样闹了一下，早已是哈欠连天。 青芥见此放下了白菜。 “哈~走了，回去了，待会记得把尾款补齐，剩下的善后……哈~善后工作你们自己解决，走，青芥。” 他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口齿不清。 “蔡长老……他们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白菜在路过蔡勋身旁时，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嘴，不等对方回答便直接离开了，只留得毒族长和蔡勋两人还在原地。 白菜两人地行进速度很快，加上长巷上没有行人，很快便来到了毒族地界的门口。 早在离开战场地界之际，白菜便唤起了传呼令，在他们散步一样的速度下，走向地界大门的路程也是异常缓慢。 这就导致了，在这门口驻足了没多久，两人便等来了接应的灵兽车。 上了这车，两人的这趟毒族之旅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白大夫……下次若是还有这种事，我还来，可以吗？” 青芥的话语让白菜一愣，后者用惊讶的表情看了过去，而他这一望正巧看到了对方灼热的眼神。 “什……？” “方才我只恨没有能力亲手杀了那两个魔灵啊……我觉得跟着白大夫，以后这种机会还有很多，所以拜托了。” 青芥双手抱拳过头顶，郑重一行礼，话语诚恳得让白菜一时间分不出这是在咒他，还是前者的真心。 “呃……再说吧，咱们先回去，哈~真累啊。” 白菜摆摆小手，上来的车厢，迫不及待地扑到了柔软的坐垫上，开启了调息，往后的事情，他便不清楚了。 …… 人族城外，一辆灵兽车飞驰而过，守在城门口的护卫对此无动于衷，仿佛并未见到灵兽车冲过城门的这一举动。 “诶，诶，老哥，咱们不拦一拦么？” 护卫一中年男人一青年男子，后者的视线一直在那灵兽车上，待那车消失在视野之中，他才用胳膊肘捅了捅前者，开口问道。 “我靠，老弟，你睁开你的眯眯眼好好瞧瞧，这是我们拦得起的灵兽车么？” 第263章 沈诗霜的帮助 “哈~好困，青芥姐姐，我先进去了。” 白菜青芥两人此刻正在幽医坊的门口坐着告别，现在的白菜的脸上已经没了半点感情，疲惫的身子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做出任何表情。 此时的他只想走进自己的小窝，然后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调息什么的都靠边站，今天是奖励日。 “嗯，白大夫好好休息，过几日我再来拜访。” “……” 白菜没心思回应，微微颔首，意思了一下，随即一溜烟地跑进了幽医坊。 “哦~我亲爱的床铺，我亲爱的被褥，我亲爱的枕头……呼~” 白菜钻进自己的小隔间，甚至连房间门都懒得带了，飞扑到软乎的床铺后，他随手拿起被子，嘴里舒怡地哼唧着，随后声音越来越小，鼻息越来越重。 睡意朦胧的他无意识地蹭了蹭柔软的床铺，在凹陷的小坑内，他蜷缩在了一起，小脸埋在了怀中抱着的尾巴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下了。 很快，阵阵略沉的呼吸声便在这小隔间里传了出来。 …… 在霜华府内，沈诗霜正接待着几位贵客。 “今天是什么日子？让你们二位一同来沈某府上？” 沈诗霜脸上挂着淡笑，即使是面对面前的这两位位，依旧是一副从容的模样。 当今国医，万象阁的馆主汇聚一堂，若是寻常人，在此等场景下，恐怕双腿都会打颤，连话都不会说了。 “沈老板耳目遍布，不会不知道我此行来的目的吧？” 回应她的是世白萱，也是当今万象阁的馆主，对于对方的反问，沈诗霜自然是了然于胸，只是，她没想到，白菜竟然还与对方扯上了关系。 “呵呵~世馆长说的哪里话？相较于您，沈某这一介行商的手段还是高低悬殊啊~” 沈诗霜的声音柔媚，莲步微移，缓慢地围绕着世白萱，玉手探出，似要非要地抚向后者光滑的肌肤，但马上要接触到的时候又止住了手。 “沈姑娘，我此行的目的，是希望你能出手助我师弟度过此番风波。” “师弟……？” 沈诗霜还在世白萱身边晃荡着，突然听到了这么一个词，步子顿了顿，但很快便调整了状态，淡笑着退回了两人之间，开口道。 “既然两位托我所行之事为同一件事，沈某自然是没理由拒绝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世白萱回问道，眸子里的神情有些复杂，看向沈诗霜的眼神也颇为不纯，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事情。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两位也都知道，白菜平日里虽表现得趋利避害，但私下里对周身的人好得有些让人心疼……今日之事，还请两位不要传出，沈某大胆将这份功安在自己头上，如何？” 沈诗霜的话是世白萱没有料想到了，她别过眼看向了一旁的国医华统，而后者恰好也在看她，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便有了答案。 “没问题。” “结果如此便好。” 两人相继答道。 话毕，华统见事已处理完成，便先一步离开了，倒是沈诗霜留驻留了一会儿。 华统离去之后，房间内的两人便静默住了，仿佛两尊精致的玉雕。 “世小姐还有什么事儿么？” “无事……” 听到沈诗霜的轻灵的声音，世白萱这才喃喃开口，瞳孔微缩，看向前者的眼里多了一丝迷茫。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离开万象阁的时间有些长了，转身便要离去，来至门口之际，她又停住了脚步，侧过头，问道。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沈某以前出席过某些相对庄重的场所，可能碰巧被世小姐你记住了吧。” 沈诗霜笑眯眯地回道，相较于方才，此刻的她声音似乎更加轻柔，淡笑也不像是标准的营业脸。 “……” 得到这样的答复，世白萱不再多说什么，踏出了门。 “唉~” 沈诗霜侧坐在了就近的椅子上，翘起长裙下的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纱制的裙摆下晃眼的白嫩肌肤若隐若现，愁眉不舒的她脸上挤出了一抹强笑。 “小世啊……你境界怎么提升的这么快……连我的咒术效果都快没用了呢。” 她捋着自己的发丝，回味着方才世白萱看她的眼神，闭起眸子陷入了回忆之中。 …… 幽医坊内。 “呼~一觉睡到大天亮。” 白菜睡意惺忪地眯开眼，睡完一觉的他现在精神倍儿棒，只见他蹭得一下坐起了身子，抓着自己的尾巴就是一顿乱蹭。 “咳咳……” 然而，在房间的角落里突然传来的两声轻咳，让他的瞬间清醒，仿佛被人扔了颗冰块在后背的衣物里，原本放松的兽耳，也猛然站起。 “哎呀~我有这么吓人吗？” 阴影处，一道妩媚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夺人目光的红色花朵瞬间让白菜辨别出了其佩戴者的身份。 “啊嘞，是沈老板啊~失敬，失敬。” 白菜松了一口气，飞快地将小脚从被子里蹬了出来，蹦跶着下了床，微微一行礼。 这位可是给了白菜不少资金资助的，可以说，自己所需的材料，一大半都是沈老板给的，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般舔狗模样，真不磕碜。 “倒也不必如此，沈某只是一介商人，白长老倒也无需如此。” “呃……都知道了？” 白菜听到对方的称呼咂了咂嘴，转了转圆溜溜的眸子，随即一拍脑袋，故意装出错愕的表情，向后缩了一缩，挑起眉毛，侧头回问道。 “嗯嗯，那场战斗可谓是惊天动地啊，想不知道都很难啊~而且，听说，已经有很多人开始着手调查那味白长老是何方神圣了哦~” 沈诗霜坐在了桌案旁，单手托腮地看着白菜，美艳动人的红眸里映着的是略显慌乱的白菜。 “啊？那我该怎么办？” “办法嘛，确实是有，我此行来也是为此。” “什么办法？” “灵咒。” “灵咒？” 几句简单的对话，让白菜合上了嘴，他早就通过春草了解到了沈诗霜会咒术，可未曾想灵咒还能用到这般场景。 第264章 沈诗霜的领域 看着白菜大惊小怪的样子，沈诗霜不由得发笑，白菜战斗的影像，她可是通过线人给的留影石见到过的。 那震天撼地的巨剑即使是在画面中也能给她一丝压迫感，可惜的是没能亲临现场，好好观摩一番此等跨越大境界斩杀魔灵的壮举。 只是，眼前这样人畜无害的可爱娃娃，真得很难让人相信，他与影象中的人是同一人。 “沈老板，当真有这等灵咒？” 白菜被对方这么一激，霎时清醒了，毒族可不像狼族，全族上下一条心，有他族的眼线是很正常的，他弄出这么大的异象，自然是会成为不少高位之人，暗处之人的探查目标。 探查的人多了，总会有那么些人能顺藤摸瓜地找他的真实身份，如此一来，这么久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当然~” 沈诗霜绝美的眸子摄人心魄，魅由相生，可惜白菜的面前没有什么作用。 “芜湖，太好了……呃……” 白菜的喜悦写在了脸上，差点就跳了起来，可很快，他便扼制住了这些举动，抬起小手抓了抓光滑的下巴，有些局促地看向了对方。 “这种量级的灵咒……消耗会很大吧？” 白菜弱弱地问道，能达到“让所有人不去探查他的身份”这种效果的灵咒，怎么想都不会是简单的咒术吧，就他的了解，单单是改变一个人思维的灵咒付出的代价就很大。 “对呀~很大呢~” 沈诗霜涵雅一笑，青葱玉指点在了自己的太阳穴，翘眉微微皱起，作出了一副头疼的模样。 “那……” 对于这件事，白菜还是很上心的，他不相信沈诗霜作为一个商人会做亏本买卖，之前借给他的钱，算是她的铺垫，现在或许是提出要求的最好时机。 当然，如果对方所求触及他的底线，他也不是会答应的，隐藏身份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实施完成自己的安排。 “那……？” 沈诗霜缓缓起身，压低了声音，有模有样地学着白菜方才的声音，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 在这种环境下，白菜的心似乎都跟着那脚步声缓慢地跳动着。 沈诗霜越靠越近，白菜看着对方的脸，眼神却又闪躲，没敢与其对视，但他也没后退，只是有些局促地掐着手指，以平复自己略微慌乱的内心。 “那就叫声姐姐，撒个娇吧~” 忽然，一道悦耳的声音从耳畔响起，白菜发誓，那绝对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之一。 他抬头一望，眼里先是迷茫，而后是不可置信，错愕，最后是大喜。 短短的时间内，他的表情已经变换无数次了。 可是，大喜过后，白菜的心里又有了一份猜忌。 这沈诗霜什么不图自己的，还对自己这么好，到了还请的时候，这一样两样累加起来了，只怕自己是还不起啊。 “不愿意么？” 沈诗霜饶有兴致地看着白菜脸上丰富快速的表情变化，察觉到后者由大喜变为纠结之后，微开红唇，亲昵道。 “没，没有的事……只是……只是你我非亲非故，就算是朋友间的往来，也不至于为我做这么多啊……” 白菜抬双臂至胸前连连摆手，歪过头，视线在窗外和沈诗霜脸上来回切换，略小的声音在糯糯的显得有些含糊不清，但后者还是听得真切 。 这份害怕她误解的情感表现出的这番姿态戳中了她的心窝。 【唔……好可爱……] 沈诗霜晃神，呼吸竟然变得紊乱了，这个思想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而后占据了上风，力压理智，甚至牵动着她的手朝白菜的脸抓去。 “叽咕” 直至软弹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才让她回过了神，低头一瞥，才发现被自己捏住脸的白菜正歪着头一脸迷茫地看着。而且对方见她将视线投了过去，还抖了抖扑棱的耳朵。 “怎么了？我……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么？” “……” 【不对劲……这……这……我中魅了……不过，貌似感觉还不错？】 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白菜“魅”的沈诗霜并没着急将手收回，反倒是多捏了两三下，在白菜鼓起腮帮子之时才收了回来。 “听说你这次去毒族收获颇丰，若是可以，拍卖行的债务可以补一补。” 沈诗霜看着自己手，手指意犹未尽地互相撵了撵，开口说道。 她自然是不差那些钱，但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度，若是让白菜欠他地太多，反而不太好。 “嗯，嗯，我收了三万精炼灵石，诺～” 白菜连连点头，从兜里掏出了纳戒，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沈诗霜探出两指夹起了纳戒，粗略地过了一遍，收取了一万五精炼灵石便将其放回了白菜手中。 “真亏了你有本事从那铁公鸡手里拿来这么多灵石啊～” “沈老板和毒族长认识么？” “当然认识了，那家伙每次来我这儿购置物品都会了三瓜两枣和我争论不休，烦死人了。” “啊～是这样吗……” 两人的话题落在了毒族长身上，闲聊了一会儿后，分氛围缓和了不少，白菜也逐渐放开了，渐渐展现出了那发未经社会教育的不成熟模样，也就是小孩子气。 “好了，好了，闲聊到此结束，办完正事，我该回去处理一些事了。” 沈诗霜出言终止了话题，白菜这么能唠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想想也是，年纪轻轻经历了这么多，想找个可以聊天的对象恐怕不简单吧。 “哦，那我要怎么做？” “闭上眼，放轻松，我会引导你的。” 白菜乖乖照做，合上了眼。 “啪啪。” 清脆的拍掌声响了两下，随即一股莫名的灵气窜进了白菜体内，他眉头微皱，并没有排斥，而是适应着这股灵气。 “好了，睁开眼吧。” “好了？这就结束了？” 就过了三个呼吸的时间，白菜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开眼，而眼前的一切却让他收住了还想问下去的心。 眼前是一片纯白的地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边界，没有任何外物，只有他沈诗霜和一团红色的灵气。 “这是我的领域，放心，很安全。” 第265章 外壳 “领域？” 白菜再一次环顾四周，白茫茫的地界里空荡荡的。 每个生灵都有机会觉醒独属于自身的领域，只不过觉醒领域的契机，至今都没人能研究出来。 “是的，如你所见。” 沈诗霜玉手一挥，于其身旁的红色幻影做出了反应，很快便浓缩聚集在了一起，逐渐压缩成了一个人影，而且是孩童体型的人影。 “哦？” 白菜探过头，注意力放在了那影子上。 影子的鲜红色彩逐渐变化成了淡白，缥缈的雾气也逐渐凝实，不一会儿，便成了个娃娃模样的躯壳。 “这是……？” 白菜弓着身子，像个小老头似得，歪头，侧身，打量着眼前这个与真人无异的精致娃娃。 “知道灵咒的效果么？” “知道，灵咒作用在“虚”上可以改变生灵的思维惯性，作用在“实”上则可以对生灵的躯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白菜收回了视线，闭眸回忆了一会儿，略加思索，才给出了答案。 沈诗霜闻言微微颔首，缓缓说道。 “没错，这是灵咒最基本的特性，而在其基础之上，还有一种，同时作用在“虚”和“实”之上的灵咒。” 白菜绷起小脸专注地聆听着，沈诗霜是他目前所见使用灵咒最强的人，同样也是唯一一个会使用灵咒的人，她的心得是很有价值的。 而且他还是归一体，可以修行任何灵技，秘技，以后闲下来了，说不定还可以学得一两技傍身。 “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虚实”糅合之后可以让被下咒的人蒙上一层外壳，而那所谓的外壳，既是作用在思维之上的，也是作用在肉体之上的。” “旁人见到你的这层外壳之后，便会将外壳的形象认成你，当然，这仅限于不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知道外壳和你是同一人的人见了你，是不会受这外壳影响的。” 沈诗霜一边解释着，一边点动着手指，朝着身旁的娃娃放出灵气。 淡红的灵气在接触到娃娃肌肤的一瞬，立马被吸收了，而后，那娃娃模糊的五官逐渐变得清晰。 “也就是说，这咒术达到条件后触发的？并不是作用在我的身上的？” “倒也不全是，“实”还是作用在你身上的，外壳受伤了，你也是会受伤的。” “哦……” 白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凝神看向了沈诗霜旁边的娃娃，这个应该就是所谓的“外壳”了。 “形象是可以自己捏造的，你在脑海里想象出一个模样，而后将灵力注入其中，外壳便会幻化成你想要的模样了。” 沈诗霜说着，挥手又注入了些许灵气，娃娃受到灵气，脸上的五官犹如被揉捏的橡皮泥，发丝也跟着一起变动，颜色，长度变化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不一会儿，娃娃变成了与白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款样子。 “喏~自己试试吧。” “好。” 白菜的兴致勃勃地应下了，但他并未急着在脑海里塑造模样，而是上前几步，伸出小手，想要试试这“外壳”的手感。 可是捏着捏着，白菜愈发地觉得不对劲，这已经不止是和自己的的模样一致了，娃娃肌肤的手感竟然和他的一样，就连某些位置都…… 白菜的小脸有些泛红，目光逐渐下移，看向了腹下…… “这……嘶~沈老板，，，你是不是……” “别多想，这是领域自行生成的，沈某只是供给灵气……再者说，沈某走到今日，对你这样的娃娃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沈诗霜的话语说得一套一套的，要是表情管理地好得话，白菜还真就信了，可是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实在是很难有说服力。 “别看啊……” 白菜大喊一声，随即慌张地抱住了“外壳”，兽尾飞速挪动，将那“外壳”的身子尽数遮住。 “咳咳……” 沈诗霜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随后背过了身去。 “外壳”化形于白菜的模样确实是领域所为，她只是提供了灵力，结果也确实是在她意向之外。 白菜回头偷瞄了几眼，确定对方没有看向他之后，才缓缓从“外壳”的躯体上退下，在这期间，他还多次回望身后。 “想想啊，捏个什么样子呢……” 白菜盘膝坐下，摇晃着尾巴，小手撑着脸，歪着头，盯着眼前的“外壳”陷入的沉思。 沈诗霜的这领域，似乎不是“实”的，破渊并不在他的身旁，他也问不了其他人的建议。 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要和自己做出差异化……还要看得过去……呃……好难啊。” 白菜揉了揉脸，之前幽医坊的布局也是安排陈老做的，自己对于这方面是真的很薄弱，而且他的眼光又高，只怕自己灵力用干了，都不一定能让自己满意。 思虑之间，白菜转过头，将目光放在了沈诗霜上。 “沈老板，帮帮忙呗……” “哦？怎么啦，是有什么问题么？” 沈诗霜并未转过身，而是大开声音，回问道。 “沈老板阅历这么深，定然是别具慧眼，您费费神帮我塑造一个形象呗~白菜愚钝，实在想象不出什么满意的形象。” 白菜凑到沈诗霜身边，背拉着双手，前倾身子，从后者的身侧探出头笑眯眯地望了去。 “不害臊了？” 沈诗霜也笑眯着眼，打趣道。 “反正外壳不是真的我，就这样吧~” 白菜倒也不是真的放开了，只是眼下说出此言会更好些。 “哦？你的眼睛可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哦~” 沈诗霜撂下一句话便抬手挥出一道灵气，灵气朝外壳袭去，随即娃娃的容貌迅速发生了变化。 “要不来个的黑发？绿毛还是有点太显眼了……眼睛换成棕色眸子吧……皮肤太白了，容易引人注目，和寻常人的小麦色皮肤一样就好了……呃呃呃，腿上的肉太多 了……这里，这里……那里，那里……” 一时间，空荡荡的领域内充斥着白菜叽叽喳喳的建议声。 “小可爱，能不能别和个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我头有些晕~” 第266章 转世? “小可爱……你这……” 沈诗霜身心俱疲，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虚弱了几分，她与白菜在这领域里塑造外壳，白芒地界不见日月，时间的流逝快不自知，但她能通过灵力的流逝，来确定调整外壳的次数。 据她估计，调整的次数已不下于百次，对于她的灵力消耗也达到了恐怖的两成。 在沈诗霜给出下一版的外壳之后，便凭空捏出了一把椅子，揉眉侧坐，稍作休憩，而白菜对此似乎浑然不知，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定型的外壳之上。 “哦哦，就这个，这个样子！” 忽然，白菜双目闪闪发亮映有惊喜之色，他快步上前，打量起了这个模样的外壳。 外壳与他体型相仿，不同于白皙的肌肤，扎实健康的小麦色更贴近普通人，若非沈诗霜不同意，他都想在这外壳上加些腹肌，胸肌等此类展现男人雄风的东西了。 再看容颜，端正的五官虽不及白菜本身精致的面孔，但也是孩童中的上乘了，而且，没了那几分不似人间的离人气，反倒是更加能加能让正常人接受了。 清澈的棕色眸子里出了空洞的瞳孔，其他的于白菜本体差不了多少，披散的发丝略长，基本上盖住了外壳近六成的后背。 白菜也不是没要求过短发，只是人族目前的审美来说，男子长发，以发带束之，若是他要求短发，反倒是更加奇怪了。 “那就这样定了。” 沈诗霜如释重负，不等白菜做出反应，大手一挥，霎时间，地界里天地颠倒，领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坍缩。 白菜还想说些什么，见到沈诗霜这副被疲惫的表情，他也就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忽然，一股晕眩感侵占了白菜的头脑，他下意识地想要用灵力压制，可是，无果，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身子也晃晃悠悠的，跟喝醉了似得，踉跄倒地，缓缓合上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菜才从昏迷中醒来。 再次睁眼，自己已经回到了幽医坊的小隔间内。 白菜抬起小手敲了敲有些闷疼地小脑瓜，挪动视线看向了放间内。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床头柜上的一张由印有红花的信件上了，他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迷糊地身子还不是很听使唤，以至于让他用一只手拽动着整个身子朝着一旁挪去。 而后，他便倚着墙，看起了手中的信件。 打开封装，一股幽香从中飘出，霎时让他清晰了不少，他的指尖在犀利的纸张上滑过，一行行如花般的字迹跃然出现在纸上，让见此字着心旷神怡。 世人常言见字如见人，如今一看，确实还有几分道理。 “外壳之效，仅为我境界之下的生灵，再言，诸如狐火之类的辨识度高的天赋，切莫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不然，外壳便会失效。” “嗯……那这么说来，以后还是得克制一下……逐影应该还是能用的，卯兔和巳蛇的剑阵应该也还可以……” 白菜回忆着自己使出坠星之时动用的秘技，也就“登月”，狐火和坠星，就算是有人用留影石将他的战斗面记录下来了，也不过是这么些东西。 …… 在白菜计划着之后的行程之时，远在天边的岛上，上官鸾和上官荡却陷入了争吵。 “小鸾，你疯了？这可是寒山大哥留给你的东西，你就这么草率地决定将这镯子交给那小子作为信物？” 上官荡阴柔的脸上又怒又无奈，宽大的手掌紧紧地抓着上官鸾的手腕，指着其上手的戴着的绿色镯子，咬牙责问道。 “不……我没疯，我只是看清楚了……同样也想清楚了……” 上官鸾一甩手臂，抽出了被抓住的手臂，站起了身子，作势便要朝门外走去。 上官荡闪身至前，横叉在了对方于门口之间，单手拍在了门上，拦住了对方的去路，再问道。 “这是为何？今日若是不解释清楚，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此时，上官荡的尾巴已然尽数打开，九条狐尾带动阵阵灵压，竟让上官鸾有些失神地朝后退了一步。 她抬头望向了高过自己一头的上官荡，重新审视起了这个自联姻一来便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男人。 “我是怕你后悔……寒山大哥于我们，乃至于整个狐族所做的一切，都不能，也不该被辜负……” 上官荡皱眉，略微收了收灵压，语气也缓和上了不少。 “如今的狐族人，仅你，我两人，知道寒山哥的所为，明白么？他的后人也是如此。” 反观上官鸾倒是平静不少，她转身踱步于房中，语气淡然，颇有感叹惆怅之意。 “小鸾……寒山大哥以生命和半个狐族的代价，才将我们救了回来，我们懂得知恩图报……若是你将这个镯子当做信物给那小子，无异于把整个狐族送到了他手上，那寒山大哥的后人……” “你要清楚，寒山哥无后！他所谓的血脉不过是他的养子，若真是寒山哥的后人，也不至于让狐族走到这个地步……寒山哥的情分，于这漫长的岁月中似乎已经还完了吧？上次与白菜会面之时，我能面不改色地说出那些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上官鸾的气势不弱，她摸索着手腕上的镯子，思维早已飘向了远方。 “我可不觉得你当时暴起出手想要打白菜是装出来的……而且，我怎么觉得你当时有故意刺激白菜的意思？” 上官荡小声地反驳道，脑海里浮现起了当时的画面，若是白灵没有出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尾。 “当时咱两不都知道白灵在附近么……我刺激他则是感觉出了他身上有一股别样的气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罢了。” 上官鸾的眸子转动，嘴里的话是真是假，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且不谈你的言语刺激，万一白灵不出手呢？” “行了，别扯远了……其实我想将镯子交于他，还有一个原因。” 上官鸾不太想多回忆那时候的事情，转而继续了方才的话题。 “什么?” “你不觉得……白菜很像寒山哥么？” 上官荡听到上官鸾的说辞先是一笑，而后想要张口反驳，可是脑海中忽然闪现的画面又让他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对吧？你这样觉得……是吧？” “你是说……转世？” 上官荡说出了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一种可能，所谓的“转世”是一种之存在于远古古籍上的描述，是和棘，龙尊同时期的一种有待确定的生灵轮回的形式。 据古籍上记载，若是有生灵达到生灵境，陨落之时带有强烈的意愿，被天道响应之后，方可“转世”，转世之人会拥有前世的天赋，至于记忆，便不确定了。 第267章 信物到来 十月一送寒衣，寒霜打上的瓦砾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人族的街道小巷宛如一座白城，洁白而又美丽，形似水晶的露滴挂于屋檐，被定格在了那儿，即使是卷起行人衣装的寒风也未能让它有点的摇晃。 而一孩童裹以黑棉衣，他站于一挂着幽医坊牌匾的门口，其脚下垫着一高凳，这才让他得以在满是高他半身的人群中立起。 “咳咳，大伯，大姨们别急，一个一个来……” 他轻咳了两声，稚嫩而又清澈的声音响起，霎时便让围在四周的人群停止了嘈杂的碎语。 孩童清秀的五官带着七分的俊俏三分稚嫩，翘挺的鼻梁，如水蜜桃般水嫩的脸颊，像荷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让他帅气中带着可爱，可爱中透着帅气。 乌黑的长发以一束带简单扎之，发尾自然垂下，与双鬓的发丝一齐，随风飘逸，跟个水墨画上的人的似得，颇有翩翩少年之姿，潇洒，可人。 而这人便是白菜现在的模样，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借助遮星袍来遮掩身份了，早知如此，他应该早些去向沈诗霜讨要此等灵咒了。 不过经上次之事后，对方可能短时间内不想再见到自己了，现在的他还能清楚的记得沈诗霜那个时候近乎生无可恋的表情。 而在有了外壳之后的这半个月内，白菜便开始在幽医坊接待病患了，学堂那边已经放假了，所以，这一个多月也就不用去管那边的事了。 近些日子不少上了年纪的人患得风寒，他昨夜提炼了些许用以治疗风寒的药剂，今日在这幽医坊门口摆摊送人，一方面是为了为了之后比试的名荐票，一方面是为了给圣树刷等级。 渐渐的，他和这些大伯大姨也渐渐地熟络了起来，倒不是白菜主动与这些大伯大姨交流的，相反，这些大伯大姨似乎在白菜身上有说不完的话题，有些甚至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而且时常是三五人结伴同行，一齐拉着白菜问东问西，颇有一种是上辈子儿时见亲戚的感觉。 白菜倒也不反感，反正鬼旭和陈老离开后这幽医坊就他一个人了，再者说，他的修炼时间也放在了晚上，这白日闲了下来，自然是没什么事做。 和大伯大姨们聊聊天，闲散得磨磨性子，倒也不错。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正午，白菜抬起小手擦了擦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水，跳下了高台，他向着众人拱手道别后，便收拾起了门口的东西。 “白大夫，要不来我家吃个饭，我家老婆子午做的饭可是一绝。” “老王啊，你那老婆子做的饭确实是一绝，我看白大夫恐怕是吃不消啊……白大夫，还是跟我一起去下馆子，我和那饭店的老板可是旧友……” “得了吧，老何，你那老板每回把你当猪宰，你还不自知地笑着天天去……” “……” 最后领到药剂的几个大伯对白菜发出了邀请，只是这几人似乎没有想到一块去，互相揭着老底。 白菜收拾好了最后的用以放置玉瓶的木匣子子之后，朝着争得面红耳赤的几位大伯淡然一笑，开口道。 “几位大伯关系真好啊~几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待会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经此一言，几位大伯停止了争吵，见白菜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就没再继续邀请了，答谢过后便离去了。 白菜回到幽医坊，合上了门，而后自顾自地朝着一旁的墙角，冷眉轻哼，低语道。 “我这小庙里可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还是请回吧。” 白菜话音刚落，在墙角处便出现了两道丽影，随之而来的还有狐族特有的味道。 【上官鸾，上官荡……】 白菜眸子一凝，有些奇怪两人的来意，上次有师傅白灵在一旁，春草才得以周旋，今日他并未察觉到白灵的气息，也就收敛了些，没有展现过多的情绪。 “你……也罢……今日我们前来是为了履行之前的承诺。” 上官鸾蹙眉，红唇微开，正欲说些什么，可开口即是默言，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而她的面颜有了几分放松，似乎是释然了些什么。 “什么……难道说是信物？” 白菜闻言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上次师傅为他争取的东西，可制作信物不是最快也要两年半么？这也才过了几个月…… “别多想，你若是不愿意，我还不想给呢。” 上官鸾没好气地说道 。 此言一出，白菜更为不解了，这上官鸾上次来的时候是这样的么？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要啊，怎么不要。” 白菜不假思索地回道，随即摊开小手伸到了两人的面前。 “你是真不客气啊。” 上官鸾嘴上虽然嘀咕着，但手倒是一点没停，一手撸下了左手腕戴着的镯子。 这是一绿色镯子，粗看不过是灵材所铸地一个铁镯子，可细看后才发现其镯子上的图案竟是一条条小小的狐狸首尾相连环绕而成的，而这些狐狸地眼睛是一颗颗不知名的石头。 这些石头富有光泽，但是往里看，其中深不见底的内核竟然让白菜有些心悸。 “好熟悉……” 白菜嘴里碎念道，琢磨了一番，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 “果然……” 他的感觉没错，这石头他确实见过，爷爷给的红绳上用的石头就是这一种。 上官鸾在白菜的注视下将镯子放在了他的手中。 而镯子在接触到他手心的那一刻，忽然绽放出灼眼的黑光，这并非是刺眼的那种光芒，而是吸纳任何光线的那种的剥夺视觉的灼眼。 “怎么回事？” 见此异象，白菜触电似得摔手，想将手中的镯子摔掉，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那黑芒依旧紧紧吸附在他的手心。 “喂，你们别愣着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快来帮忙啊……” 可任凭他怎么呼唤，一旁的上官鸾和上官荡仿佛被抽了魂似得，瞪大双眼，张大着嘴，痴痴地站在原地，跟个木头似得，没有反应。 第268章 灵潮剑 “啧……” 白菜轻啧一声，看向自己的左手，那道黑芒宛如一条毒蛇似的，死死地咬住他的手心，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可奇怪的是，白菜非但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反倒是冥冥之中有一种放心的感觉，仿佛是寻到了什么丢失已久的心爱之物。 “……” 白菜沉默，瞥了一眼身侧的两只狐狸，就他们的表情而言，恐怕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不如自己想想办法。 不过，既然排除了这两便宜先祖所为的可能，那么倒也不用太过惊慌，再者说这两人似乎对这镯子十分看重，镯子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这镯子到底是何物？竟能引发如此异象？ 白菜侧眸看了一眼破渊，心里暗暗可惜。 巳蛇这家伙只要感知到了附近有超越生灵境的存在就不会冒头了，不然他还可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春草，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要不把手砍了？以避免被这黑芒影响？】 【呃呃……倒也不至于这样，我时刻注意着你的身体，目前看来，这镯子散发的黑芒……似乎还在提纯你的灵力……】 白菜所言的砍手是真砍，以他的医术让手长回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可能出现的疼痛让他有些犹豫，听春草这么一言，他便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菜手中原本浓郁的黑芒也渐渐稀薄了起来，直至整个房间恢复了平静。 白菜看着重新回归视线的小手，凭空捏了捏，细细感受着手掌传来的反馈，而结果嘛……自然是没有什么。 正如春草所言，整个流程下来，他的身体没有丝毫的负面影响，反倒是让他的灵力精纯的不少，隐隐地，他都有种摸到碎灵境十阶的门槛的感觉了。 视线缓缓收回，最终落在了手腕上的那一个黑色的镯子上。 “嗯？我的手环呢？” 白菜抽回手臂，抬至眉前，瞪大的眼睛几近一大一小了，还是没看到原来就在那儿拴着的红绳，只有这一个黑得发亮地镯子。 “坏了……那是爷爷给我……” 白菜的眼里浮现了一丝慌乱，小手胡乱地掏着身上可能存放东西的地方，可任由他怎么寻找，结果都是确定的，这红绳自爷爷给他起，他便没取下来过，又谈何出现在身上其他地方呢？ 寻了一会儿，他心里升起了几分怒意，而后调转枪头，将一切责任推向了身旁还在发愣的两人。 “喂！你们这给的什么破玩意？” 两人在白菜的颇为炸耳的呼喊声中回过了神来，他们发散的目光还未完全的凝聚，过了一会儿，上官鸾先一步适应了过来，随即满脸欣喜地冲到了一脸不快的白菜面前。 “你什么意思？” 白菜瞅见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上官鸾，向后退了一步，一手握在破渊之上，低语冷眼道。 “没什么，没什么，快看看，能不能打开这个镯子？” “喂，你这个女人……是不是从来都不听别人说话？因为你的这个镯子，我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你明白么？” 白菜见到对方的展露的笑颜，和那轻快的笑言，差点两眼一黑，直接倒了去，好在有春草在体内给他稳住情绪，不然他非得气血上涌，抽出破渊，狠狠地砸向这个女人的狐头。 “……” 上官鸾从白菜的声音中感受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在这寒意的影响下，她可算是注意到了此刻的后者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由此，她及时地收住了声音，大呼了几口气，稳了稳疯狂跳动了心脏，而后后退了几步，给了白菜一个合适的距离。 “不用担心，你那红绳原本便是这镯子上的一颗石头所制成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融合在了一起。” 上官鸾有一种感觉，若是自己再不给出解释，恐怕面前的这个小家伙会一剑劈过来。 虽然与白菜不过见了两面，但她很快便摸清楚了白菜的性格，特别地重视“情”这一字，而且对于不公道的事情打心底地厌恶。 听了对方的解释，白菜这才将手从破渊上松开，情绪略有缓和后转而看向了手腕上的镯子。 这镯子似乎是自己调整出了合适的大小，恰好安放在了那儿，即使是他那纤细的手腕，也能合适地戴上。 白菜抖了抖手臂，镯子跟着晃动了几下，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镯子给出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手腕上空无一物似得。 “能变回来么？” “应该……不能……不过这镯子可以容纳万物，比你之前的那根红绳还要高一阶。” 上官鸾想了想，而后摆了摆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但很快便跟了一句，生怕白菜又闹什么小情绪。 “呵呵……吹牛也不打草稿，最高阶的灵宝不就是十阶的么？容纳万物？那它能收进我这破渊么？” 白菜冷哼道，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破渊，同时也准备在心里给这个女人打上“谎话连篇”的标签了。 “虽然不知道你所谓的破渊是几阶灵宝……但是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呵呵……除非你这镯子能……” 白菜心神一动，将灵力注入了镯子中，正欲以不屑地眼光看向一旁的上官鸾，可空荡荡的双手让他的声音哑住了。 白菜有些不可置信地正反翻着手掌，原地转了一圈，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紧接着他将灵力再次注入镯子，查看起了空间里的物件。 而破渊和自己的其他物品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怎么可能？这可是……” 在这一刻，白菜受到了冲击，张嘴结舌地说不出话来，原本的不屑的笑容也凝固了，嘴角张成了o型。 “这个镯子是用来存放我族万灵器：灵潮剑的，可以容纳十阶灵器，所以，按理说，这镯子可以容纳世间万物。” “灵潮？” 白菜揉了揉小脸，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冲击中回过了神，恍惚间，他听见了一个名字，不自觉地重复地小声碎念了一遍。 “是的，灵潮的上一任主人离去之后，便留在了这镯子里……不巧的是，呵呵，在那之后，便没人能打开这镯子了……” 第269章 混沌镯 “灵潮？你是指万灵器榜上的那柄灵潮剑？” 白菜的嘴张得更大了，所谓的万灵器，是与破渊同为浦沅大师制作的神器，每一柄都是各自武器类型的巅峰之作，被后世之人冠以万灵器之名。 而上官鸾口中的灵潮剑，他曾经一直以为在狐族的禁阁里放着的，没想到是在他们手里，而且还不能用。 难怪他们对这镯子这么上心…… “诶？等等，你刚才说这镯子打不开？” 白菜的反应慢了那么半拍，当然这也不怪他，方才的他还没从镯子能存放破渊的这一事实中缓过什么来，并没那么好的消耗完信息。 “是的，似乎是受到灵潮的影响，整个镯子都是呈现的封闭状态，我们的灵力会被排斥……所以……你看看能不能将灵潮拿出来？” “啊？不敢，万一我灵力没控制好，灵潮排斥我，那我不是直接爆了？” 白菜断然不能接受，收回手臂，警惕地看着目光灼热的上官鸾，回道。 他所言并未夸大事实，当初的他师傅棘将灵力注入破渊里可是被炸断了一臂的，万一他拿出灵潮的时候，不小心将灵力点在了其上，那自己不就身形俱灭，渣都不剩了。 “不用担心，既然你能打开镯子，那么也就说明灵潮已经认可你了……放心，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会第一时间护住你。” 上官鸾此刻的性子有些急了，急忙开口道，身怕白菜再言拒绝，见对方还是不太相信，再拍着胸脯保证道，随后她瞥了一眼身侧从现身开始就未开口的上官荡。 后者颔首，看了白菜一眼，复杂的神情让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 白菜实在是不想冒这样的风险，他本身对这所谓的灵潮剑就不是很感兴趣，即使它是一柄好剑，即使自己在接触破渊之手便喜欢上了剑…… 不知为何，他对这灵潮有一种从心底而来的疏远感。 可眼下师傅又不在旁边，指不定这两便宜先祖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手段让他动手，与其将场面闹得那么僵，还不如就顺了他们的意，起码不会让自己太难堪。 “我试试吧……” 师傅曾经和他说过，他们所言的龙尊，是一位达到了创灵境的龙，由于他的是实力，他制定的规则拥有绝对效应，但这不代表所有的上岛之人都会遵守。 所以，就目前而言，还是需要保留对上仙的敬畏之心。 当然，这仅仅是看在上仙这层身份上的，那份血脉之中幼辈对长辈敬意，早已在上次上官鸾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烟消云散。 说来可笑，常言的胳膊肘往外捅，竟然会这么合适地放在自己长辈的头上。 白菜没有磨叽，再次将灵力放入镯子中，在其中的空间内，果真有一柄长剑。 七尺长剑通体碧蓝，剑鞘与剑柄间的交界处正不停地释着淡蓝的雾气，而这些雾气围绕在长剑四周，久久不散。 雾气遮掩住了长剑，模糊住了视线，让白菜不能仔细观察到上面的花纹。 他的心神一动，像拿取寻常物一样先将破渊拿了出来，右手握住破渊的剑柄之后，才再拿那灵潮。 “冷，好冷。” 左手在接触灵潮的一瞬间，一股几乎让他丧失知觉的寒意迅速爬满了整个手心，随即，他左手脱力，灵潮顺势落下，在三人的视线里，灵潮正迅速朝着地板落下。 可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并未出现他们意料中的声响，再看灵潮，其剑竟被周身的雾气托住了，悬浮在了空中。 三人一齐低头，注视着悬浮的长剑。 此时近距离的观察，白菜得以透过雾气，瞅见这灵潮的全貌，剑鞘不同于剑柄的碧蓝，而是由剑柄端到尖端由深蓝变天蓝的渐变，剑鞘上每个三寸便会有几道浪花模样的刻纹，而顺着这刻纹朝外找去，又恰好能见到剑鞘侧面上镶嵌着的深蓝宝玉。 再看剑柄，剑格是朝外双开不规则结晶状的类石块材料，稍有不注意便会将其认为一块藏于雪峰已久的坚冰，剑柄倒是没有什么特点，仿佛就是一根普通的木头柱子，倒是剑首，一小巧狐头似乎是想从这狭小的剑首里钻出来，而后卡在了上面。 狐头刻画的栩栩如生，细节之多甚至于比真狐还要像狐狸。 而那狐头的利齿之中咬着一根红绳，红绳的尽头是一枚晃荡的淡蓝色玉佩。 “快拿走，然后你们也一起消失，这镯子我就收下了。” 上官鸾和上官荡还在俯身观察着灵潮，白菜这边就下达了逐客令。 这镯子白菜倒是有些喜欢，终于不用每天拿着破渊晃来晃去了，影响行动不说还容易暴露身份，至于这灵潮……他都有破渊了，还要一柄作甚，而且这灵潮说不定还没破渊好哩。 两人听到白菜的话后相视一眼，白菜见之，明白两人是在用灵力交流，便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直至上官鸾将视线投了过来，再次开口。 “灵潮才是我们要交付于你的信物，不过既然你喜欢那镯子，便同这灵潮一同送于你，如何？” 白菜看了看地上灵潮，又看了看上官鸾，对方的眼神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随后他伸出一指，指向了自己小脸，拉长的语调别提多有意思了。 “啊？给我？” “是的……” 上官鸾应了一声便同上官荡消失在了房间内，显然是没给白菜思考的机会，只不过还有后话，他们还留了一言在这房间内回荡。 “过几月可能会有一仗剑人前来，切记注意言语。” …… 而在远方的岛上，上官鸾和上官荡此刻已经回了屋子。 “还好这小子不知道。” 上官鸾坐到了椅子上，长吁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揣摩着手腕，但发现其上空无一物后，释然一笑，轻声说道。 “是啊，灵潮若是不认他为主，恐怕在摸到灵潮的一瞬便会排斥吧。” 上官荡附和道，随后悄悄地来到了对方身后。 “确实，万灵器不同于普通灵器，即使他没有放出丝毫灵力，灵潮不认可，也是会排斥的……不过，既然灵潮解开了混沌镯的禁制，应该……唔呜~泥干甚……” 上官荡一挥手，屋子的窗门一齐紧闭，随即只听一声幽幽低语，房间内的灵灯也被一齐熄灭。 “小鸾，上次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让我们陷入的魔族的圈套，从那之后，你发誓有什么事都会和我先商量，不然……今日之事，我是不是应该让你长长记性？” 第270章 春节?! “什么意思？有个仗剑之人可能会来找我？” 白菜收起灵潮，不解地喃喃道。 【那人应该名为裘阴阳，应该是目前大陆第一剑客。】 巳蛇的声音总算是从脑海中出现了，可就这么短短一句，白菜显然是不会满足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归你自己经历咯……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不然可是会遭天谴的。】 “滚吧，你，每次到这关键时候就整这么一出，若是想气死我可以直接和我说，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 白菜愤愤地指着窗户，叽里呱啦地说着一大堆，逮住巳蛇就是一顿撒气，然而，巳蛇好像早已习惯了一切，白菜的这些明里暗里话无异于铁锤砸在了棉花上。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幽幽回道。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 “嘁……” 白菜咂了咂嘴没再继续，那所谓的大陆第一剑客，裘阴阳，他也只是将名字默默地记在了心里，而后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接下来便是准备医仙比试和毒族长孙子的医治了，再往后便是……比试。 日复一日，在这难得的节假日，白菜也没有松懈，白日里为大伯大姨们看病，晚上便同春草一起修行。 …… “诶，我说白大夫，你这幽医坊要不改名为明医坊？” 某日在为一大伯开调理身子的药剂之时，那大伯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白菜手中快速滑动的笔微微一顿，他昂起头，眼神有些呆滞，仿佛回忆起了些什么，不过很快，他便回过了神，雅然一笑，拿笔戳了戳大伯的胳膊，故作生气道。 “那可不行，牌匾挂上去了，哪里还有摘下来的道理，那要不换了以后，干脆也把我换了，怎样？” “哈哈，那怎么行，换谁都不能换白大夫你啊……不过话说回来，之前在你身边的那些侍卫呢？怎么现在一个也没看见了？” 大伯笑了两声，脸上挤出了些许皱纹，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让他有了一份长辈特有的慈爱，仿佛与他对话的白菜就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哦，他们啊，他们去陪媳妇咯~哪里还顾得上我。” 白菜的手继续滑动，听完对方的话后才抬头看向大伯回应道，撅起的小嘴有些抱怨的意味。 “哦？这样啊，哈哈。” 白菜的回答有些出乎大伯的意料，让他不由得再笑了两声。 大伯脸上已经涌上了些血气，自孙子被儿子接去富人区后，他已经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 “白大夫……过些日子就是春节了，您有什么打算么？” “春节？” 白菜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词语一瞬间呆住了，难道说这个是世界的人族也有春节？ “春节是……？” 为了确定大伯所言的春节是否为他心中所想的同一种东西，他还是投去好奇地目光，问了一嘴。 “……白大夫……您不知道春节？” 大伯的脸上有些古怪，他不确定白菜这是故意所言，还是真不知道，在他的心里，人族的春节可以说是各族节气中最热闹，名气最大的节日，可以说，只要是一个人族……等等，白大夫好像从来没说过他是人族。 “不知道啊，所以这春节，还烦请大伯与我讲一讲咯~” 大伯看了白菜一眼，对方眼里的好奇不像有假，看来是真不知道春节之事。 “好吧，那我就简单地和白大夫说一说吧……” 大伯的描述有声有色，话语的停顿，语速不慢不快，慈祥的口吻让白菜代入其中，仿佛此刻他现在就身处节日之中。 篇幅不算很长，白菜也确定了这所谓的春节和自己知道的那个春节大差不差，都是在一年的最后一天和第二年的第一天之间。 年夜饭，守夜，跨年什么的，等等这些节气仿佛让他回到了上辈子。 白菜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连同一个玉瓶一齐递交给了大伯，这位大伯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对他的看病流程倒也熟悉，不必再额外地告知药剂的使用方法了，于是他便将这一嘱咐的话语换得了一闲聊，笑道。 “哦……听大伯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期待这春节了。” “嚯嚯，白大夫能喜欢我们的春节就好……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多谢白大夫今日的照顾……” 大伯双手撑着膝盖，站起了身，白菜正想过去的搀扶来着，却被对方挥手谢绝了，而后大伯笑着道别，背手微驼的背影缓缓地消失在了白菜视野里。 “春节……” 望着大伯离去的背影白菜的眼神逐渐放空，小嘴不经意间溜出了两字，而后陷入了回忆。 …… 又一日深夜，白菜不同于往常，罕见地出了门，转悠到了无人的小巷，掏出纳戒中的万象令。 早在接受上官鸾给予的信物之时，白菜便有了突破的感觉，之时迟迟没有来万象阁，一方面是为了打理幽医坊，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在毒族做的事，风头正盛，断然有不少人去万象阁打探消息。 如今过了这么长时间，相信大多人已经失去了兴趣，如此，他才有了去万象阁突破的念头。 随着他将灵力注入令牌，熟悉的大门在这巷子的墙上出现，白菜推门而入，一股熟悉的声音便在他进门的一瞬间从耳畔传来。 “来啦？” “嗯。” 白菜点了点头，朝着柜台后的师姐回应了一下，然而，他却见到了对方眼里闪过了一抹惊讶。 不过很快，白菜便了然了，应该是沈诗霜的灵咒起了效果。 白菜冲着师姐痴痴一笑，而后观察起了四周的茶客。 茶客比他之前所见的要多上不少，不少人在白菜进门的时候投来的一丝视线，但很快便收了回去，而在这些人之中，白菜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白菜朝着那人徐徐走去，而那人也似乎是注意到了白菜的视线，翘眉回望，清冷好看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有什么事么？” “是我啊，这么快就忘了？青芥姐。” 第271章 小境界突破 “……” 青芥的眸子一转，顿悟，起了身，颔首应着，清冷面庞上多了一丝温度。 而在她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孩童是白菜之后，其身上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随着一粒犹如灰尘的颗粒析出，其身瞬间土崩瓦解，化为尘埃散于空中，过了一会儿，那张熟悉白皙可人的面庞出现。 青芥认为，还是这副模样养眼些，毕竟见到了更好的，难免适应不了差的。 白菜点头回应而后转身，与青芥同行至了柜台前。 世白萱见两人的到来，放下了手中正在擦拭的茶杯，转而双手撑在桌面上，前倾身子，开口道。 “怎么今日想到来我这儿了？” “这不是为了避风头么……我可是掰着手指数日子啊~盼着见到师姐哩。” 白菜搓着小手，笑呵呵地说道。 “你这话还是留着和小姑娘说吧，放在我这儿浪费了。” “略略……” 世白萱笑着打趣道，白菜闻言吐了吐舌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近些日子茶客颇多，我就不陪你一起上去了……不过，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用令牌呼唤我即可。” 世白萱扫了一层的茶客，原本还有些笑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仿佛连眼袋都厚实了些，对白菜说话的语气也略显颓废。 “好捏~” 白菜见此也没再去打搅师姐了，回头示意青芥，一同来到了一层的空间灵石上…… 来到白菜的房间，白菜还未开口，青芥便先出一言。 “白大夫，上次你托我向鬼旭要的东西，我已经拿过来了。” 青芥的声音很轻，但在白菜听来很重，后者连忙转身，明亮的眸子里带着些期盼。 青芥平摊手掌，其上放着一枚亮晶晶的纳戒，看其模样不似寻常纳戒。 “这是……？” 白菜接过纳戒，低头把玩着，嘴里开口问道。 “鬼旭说这是拍卖行的专用纳戒，也是身份的象征，凭此纳戒可以自由进入拍卖行。” “哦……” 白菜将灵力探入其中，见到其中堆积如山的灵材时，他仿佛吃了一口糖，甜蜜蜜的感觉瞬间侵占了他的大脑。 春草的安排甚至比他想的还要全面，一些他所忽视的灵材，都让前者备上了。 例如这流溪花，虽然对于塑造身体的机能没有什么作用，但是有美肤美白的效果，有了此物，基本就告别皮肤病了。 “谢谢。” 白菜重重一谢，小脸上先是严肃，而后才是相由心生的开心，抖晃的兽耳兽尾，出现在其脸上的这种纯粹的笑容，哪里还有什么不入凡尘的疏远，分明就是得到好玩具的乖巧娃娃。 这般姿态青芥也是压根没见过，如今这么一瞧，竟让她眸子颤动，心跳加速，差点被这副天真浪漫的模样侵占了思维，得亏白菜很快便转身了，不然她恐怕真得会陷落进去。 若白菜的内心真如这般展现出的单纯就好了，可惜也就能在心里想想了。 “嘟嘟嘟……” 白菜哼着莫名的小曲儿，将纳戒中的灵材一件一件地取出再放回，青芥很识趣地在白菜进行这一举动的时候出去了。 她此行前来本就是为了递交纳戒，顺便看看白菜的现况，见对方有连她都察觉不出的伪装，也就明白自己的那些担忧不过是瞎操心了。 过了一会儿，白菜将纳戒中的灵材尽数转移到了镯子里，他揉了揉由于久坐而有些酸痛的腰杆，和条搁浅的鱼一样将身子弯成了一个“c”形，倒仰的头见着了身后，才发现房间内除了他已然没了其他身影。 “啊嘞？什么时候走的？” 白菜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柔软的身子仿佛没有骨头似得，在这么剧烈的动作下硬是没听到一声“咯咯”声音。 “不过正好。” 白菜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踱步来到一旁的亭子内，挥手拉起一道屏息罩便盘膝而坐，闭眸凝神，感受起了身体里的灵力。 磅礴浩荡的灵气在他的身体里积压着，仿佛一条即将决堤水库，可由于他归一体的体质，小境界之间的突破不会有丝毫的压力，顺畅的就和一条直线一样。 虽然灵力到了快要决堤的程度，但他的身体也没有觉得任何不适，若真要说有什么感觉，那便是浑身的气力无处释放，身子各处都处于亢奋状态。 “呼~” 白菜深吸一口气，呼出了长长的浊气，他引导着灵力在体内流转，从妖丹到心脏，再由心脏到四肢，再由四肢到妖丹，在此期间他还抽出一部分灵力滋养着骨肉，以确保身子的强度能跟上境界提升。 灵力汇聚成河在他的体内流淌，流通各处，再细分成数百条支流于经脉，透过经脉的薄壁，灵力渗到了皮肤之上，淡青色的星光逐渐从白彩的身上析出，一点一点直至满身荧光。 房间内的水池上足足多了三片花瓣之后，白菜身上的光芒才渐渐消散，正如他所料，小境界突破不费吹灰之力。 白菜起了身，抖了抖略微僵硬的身子，舒缓了一下紧张的神经。 “也不知师姐这儿有没有洗澡的地方……” 他受不了身上黏黏糊糊的感觉，有些不适地扯了扯黏贴在身上的内衣，扫视着房间，他忽然发现了那水池好像并非幻境，其上荡漾的水波溅起的水滴似乎是真实存在的。 白菜眼睛一亮，闪身到了水池旁，趴下身子，手指点在了水面之上，湿润的感觉从指尖传来，白菜顿时心中一喜，还真是水池。 而且还是温的。 随着一抹白烟升起，白菜仿佛凭空消失似得不见了踪迹，但衣物还留在了原地，可奇怪的是，那一堆平摊的衣物上却有一个小小的鼓包。 而且……那鼓包还动了，并且动的很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袖口处，随着鼓包的瘪下，一颗小巧的淡青色狐狸头从中冒了出来，它舞着带着黑色脚环的前肢探出利爪勾住了水池边石砖的缝隙牵动着整个身子从衣物里钻了出来。 第272章 狐狸戏水 一个攒动的小绿毛球在透亮的水池里起起伏伏，水下不住舞动的四肢荡漾起的水花一圈一圈地朝外扩散，让其上漂浮的花瓣也跟着荡漾。 它时而入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时而加速跃出水面，在朝阳的光辉之下划上一笔即时消散的绿芒，只可惜这房间内也无其他生灵作伴，没一会儿，便玩腻了。 它躺于水面上，翻着肚皮，爪子搭在白绒绒毛发上面抓了抓，眯起了小眼睛，随波漂流，放松休憩着。 舒怡的它明明是一副兽颜却表现出了人类的笑颜，当然这不过是狐狸的眼型产生的错觉罢了。 忽而，门外传来轻微的动静，它耷拉下的耳朵微微竖起，眼睛却依旧眯着。 它知道是师姐来了。 忽然，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了房间内，过了一会儿，清脆的声音夹着些许疲惫的感觉，悠悠出声。 “白菜，你方才是突破了？” 世白萱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自她注意到白菜房间内的变化之时，到现在也不过三四个时辰，她依稀记得当时自己在碎灵境之时，小境界的跨越可是要耗费三天左右的。 “对啊。” 听到师姐的声音，无聊的发慌的它挥出小爪子打在水面上，溅起一道水花，而它则是借力一跃而起，跃出水面，挂着水珠的亮丽毛发在朝阳的辉光下闪闪发光。 粉扑扑的肉垫微微用力收缩，让前肢先行落下，接着后肢稳稳跟随，一前一后交叉着的站立姿势，犹如一只优雅的小猫， 整个如羽毛般轻盈的落地，甚至没有让这些水珠有一滴的滑落。 然而，白菜在地上落稳之后，开始毫无征兆地抖动着身子，在空中飞舞的水珠溅了靠过来的世白萱一身。 后者额头多出了几条黑线，抬起修长白皙的手在自己抹了一把脸，随后从纳戒里拿出了两张手帕，一张捏在手里，一张丢给了白菜。 白菜歪着小脑袋看着上下飞舞的手帕，后肢一用力，撑起了整个身子，然而让太久没兽化的它站立起来，还是有些为难他了。 身子摇摇晃晃地，没坚持多久趴了下去，不服输的它再次尝试了几次，而结果都是如第一次一样，不一会儿便趴在了地上。 现在的他只能昂着头用委屈的小眼神看着那张手帕的运动规矩，不情愿地挪到了最终的落点。 待手帕飘至头顶之时，他才再次立起身子，双爪朝头顶迅速靠拢，狠狠地将手帕拽下，以宣泄心中的无明业火。 然而，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他的身子也理所当然地失去了平衡，后肢一滑，身子一仰，坐倒在了底下，软乎乎的小肚子由此还掀起了一圈脂肪波纹，由下到上，再由上到下。 白菜吃疼，大开着后肢，抖得一激灵，别过前肢，想揉揉有些发麻的屁股蛋，可兽形下的它显然是做不到的，此刻的他能做的就是发出几声不甘的低吼。 “呜呜……” “呵呵，这手帕倒也买得值得，没曾想有朝一日还能击倒一个碎灵境的小家伙。” 世白萱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开口打趣道。 “嗷呜……” 白菜咧开小嘴小声地叫唤了一下，至于说了什么，就是旁人不得而知的了。随后它幽怨地看了对方一眼，才粗鲁地扯着手帕梳理起了自己的毛发。 由于没有人那么方便的手，他也只能弹出爪子勾着手帕的布料，反复地在一个地方来回擦拭。 世白萱也不急，而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埋头梳理毛发的白菜。 过了好一会儿，白菜才将手帕摊在自己的肚子上，而后用双爪夹起手帕的一角缓慢地叠了过去，重复了三次之后，它才叼起这一小块手帕灵巧地跑到了世白萱的脚边。 后者将手掌落下，白菜顺着手臂跃上，三两步便来到了桌子上。 白菜将皱皱巴巴的手帕一旁，乖巧地蹲坐在了桌面上，歪着头看着师姐。 世白萱也这么看着他。 “师姐的茶客照顾完了？” 白菜用灵力传过声音，他自然明白师姐来此是为看他突破上有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不懂为何师姐还待上了这么久。 “休息一下还不行是吧？我就该一辈子烂在这个鬼地方？是吧？” 世白萱闻言脸唰的一下黑了下来，随即怨言控制不住地从嘴里窜出，原本净白的脸颊也因此升温变红。 白菜被着突如其来的怨言吓得一跳，加上此刻的他是兽形，委屈的小情绪一下子就表现了出来。 垂下的耳朵之下是低得更低的小脑袋，下颚贴在桌面上，缩成了一个小毛球，只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朝上望着师姐。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世白萱有些自责地上手抚了抚白菜的头，轻轻揉捏着那软乎乎的耳朵，柔声道歉道。 “抱歉，刚才是我没控制好情绪，让你受委屈了。” 白菜动了动耳朵以示回应，此刻的他已经有些好奇师姐为何会对这馆长的职位这么排斥了，师傅白灵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师姐这么不待见她。 当然，白菜也不会傻了吧唧地现在去问这些，以后有机会了还是逮着师傅问吧，它抬起小脑袋，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件事上。 “没事的，师姐……话说，春节你有什么打算么？” “哦……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 只见世白萱说完一句话后，嘴唇微张，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纠结，让白菜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 “想起来什么？” “嗯……白菜，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安魂玉的容量还剩下多少？” “什么事啊？还怕我承受不了？” 白菜此刻身上是没有安魂玉的，知道了春草的存在，他是可以在平日里脱离安魂玉的，当然，这得是在确保不会追忆到以前记忆的情况下。 “你安魂玉呢？” “在衣服堆……” “啊？” 第273章 何去何从 “你是说，你把安魂玉取下来了？” 世白萱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了一番，可得到的却是白菜点头，那清澈的兽眸好像在问“这有什么问题么？” “胡闹！” 世白萱眼神凌厉，语气重了几分，厉声说道，白菜眼睛微微变大，身子因为恐惧不受控制地后仰。 只见师姐世白萱微微咬着嘴唇，眉头微微皱起，眼里仿佛烧着一股火，这副神态的她还是第一次出现在白菜眼前。 不同于以往被白菜激得炸毛，此时的师姐更像是长辈对于做错了事的小辈的那般的言责，眼里既是生气又是关切。 白菜有些木木的，不知所措地抬起小爪子推搡着对方搭在桌案上的手，软弹的肉垫带着些温热触及到对方的手背。 世白萱看到了小家伙眼里的迷茫和委屈，她很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很清楚安魂玉的作用以及副作用，见到白菜对此物如此的不上心，她是真不明白是该摆出严厉的姿态训斥，还是摆出慈祥的姿态说教。 明明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在修炼上展现出了如此逆天的天赋，可在某些行为上似乎的总是犯一些出人意料的傻。 “唉……看不懂。” 世白萱挤出了一抹笑容，起了身，欲行之际还捏了捏白菜的软乎乎的爪子，随后眨眼间，她的身子便出现在了水池旁边，而在她的脚旁，则是白菜的那一堆衣物。 她不过是扫了一眼，便锁定了衣物里的那枚的玉佩，只见她抬起手，空抓握爪，玉佩便朝她的掌心飞去。 等白菜再一眨眼，师姐便回到了白菜的面前。 “快戴上，安魂玉不在特殊情况下，千万不能离身……事关生死的事，你可不能马虎。” 世白萱的语气附带了一丝丝灵压，这不像是刻意释放的，有那么一丝伴随情绪而生的意味，坚决地不容拒绝，反正白菜是拒绝了不了的。 “哦……” 他乖巧点头，抱过了足有自己一个脑袋大小的玉佩，随后开口问道。 “师姐，你方才想说的事是什么？” 小插曲过后，白菜开问起了自己在意的事情，而在他的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你方才所问……春节的打算……” 被白菜这么一问，世白萱反倒是有些支支吾吾了，言辞闪烁，不过也就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她便再言道。 “春节之际，我会和你的家人们一起在万象阁里过……” 世白萱此言结束后便迅速将目光放在了白菜安魂玉之上，观察几息时间后，确定了无事才松了口气，微微抬眸，看向了抱着玉佩的白菜。 “真是这样么……” 和白菜心中所想相差无几，没曾想父母与师姐的关系会这么密切……不对，应该说是母亲与师姐的关系。 之前听父亲提过了几嘴母亲的身份，他当时还以为父亲在吹牛胡诌，现在看来，竟然还真是那么回事。 可真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后，他又是心乱如麻，各种念头层出不穷，思绪和线团一样揉在了一起，让他有些头疼。 而在他梳理之下，这些念头也逐渐解开释然，最终只留下两个，一个是对父母的向往，一个是对弟弟妹妹的责任。 “师姐，我有一个问题……” “说吧……” 世白萱的声音不由轻柔了些，就在方才她能很明显地感知到白菜的情绪，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情绪波动，然而奇怪的是，那安魂玉的光亮没有，哪怕是一丝的暗淡。 “凌翔和惜玉知道他们还有我这么个哥哥么？” “……” 听到白菜问题，世白萱呆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然而，她表现出的这些神情，已经是回答白菜最好的答案了。 至此，他才真真正正地明了了，他回到家人身边的阻碍从来都不是什么狐族，也不是自己白大夫的身份，而是弟弟妹妹，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也并不知道狐族到底做了什么…… 换句话说，是父母的决策让他陷落进了如今的境地。 恍惚间，他的脑海里仿佛传来了一道声音。 “他根本就没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一直在逃避现实……” 这是陈老的一句话，白菜原以为自己当成一句玩笑忘记了，可没曾想在自己脑子埋下了种子。 【不，不可能，父亲虽然没个正经样，但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兽形的它面上逐渐狰狞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想说服自己用后面这个念头来覆盖前面的那段记忆，可那段记忆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倒是在他的反复回忆下，更加地深刻了。 “……子夕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甚至不如小主与您爷爷在一起的时间的一半多……” “……小主，你父亲上官子夕欠你的不是一星半点……” “滚出我的脑子，快滚。” 白菜抬起爪子狠狠地拍向了自己脑袋，这一击可不轻，让它的脑袋嗡嗡作响，甚至是耳鸣，可他甚至都感受不到疼痛，因为脑子里不断出现的低语正侵蚀着他的思维，也让他的好似被撕得一块一块的，疼的厉害。 它抬起爪子，还想再来一下，却被世白萱摁住了头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抹清爽的凉意，瞬间让他缓和了不少，同时也恢复了神智。 此刻他才感受到了自己面部的暖意，毛发似乎也有些湿了，温润的液体流过，还有些痒痒的，让他不由得上爪抓了抓。 “滴答。” 随后，一抹鲜红的液体滴在了桌面上，而后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在世白萱的眼里，她还在失神之际，小家伙突然发难，对着自己的脑袋狠狠地打了一下，随后鲜血从眼口鼻里溢出，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甚至连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此刻的她已经没了往日的沉稳，眼里已经满是慌乱与自责，她明白是因为自己才让白菜成了这般样子。 第274章 光! 神智清醒了些的白菜此时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也不在意身上的血污，就那样呆呆地抱着玉佩，眼神空洞地出神着。 他那一动不动的样子，若非还能见着其身上起起伏伏的小肚子，常人一眼过去，当真会误以为这是个血淋淋的布偶玩具。 “白菜？” 世白萱忐忑地喊了一声，生生怕再刺激到对方，将他拽入深渊。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迷茫？” 白菜转动附有血污的眸子，僵硬地扭动着头，将下颚抵住了立起玉佩，才得以正眼看向了师姐的脸庞。 此情此景，世白萱竟然有些不敢去看白菜的眸子，她能感受白菜此刻令人窒息的阴郁。 许久，一人一狐依然静静地待在那里，整个宽敞的房间里一片静谧。此刻，除了他们那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声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声响。 直至，白菜推开了怀中的玉佩，拨开一灵力与世白萱传话。 只是，这灵气似乎与白菜平日里的不同，带着一丝衰败的气息，可此时的世白萱并未注意，她全神贯注地读着其中的内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开导白菜。 “师姐……那日春节，可以带我一起么？” 白菜抬起爪子，弹起利爪，在其中一指上燃起了一株火苗，借着其能，梳理起了自己的毛发。 如此翻天覆地的转变，让世白萱有些不明白，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以至于，让她嘴里滑出了一字。 “啊？” 白菜则是不紧不慢地灼着面上的污垢，再传一言。 “我想我确实应该好好了解一番父亲现在的情况了，不然此事可能会成为白……我的心魔。如今的我，在父亲那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我该如何看待这一份亲情？” 白菜传出的灵力表面上很稳，可世白萱接收到之后，却能感受到一丝哀怨和……嫉妒。 不待世白萱开口，白菜便将毛发梳理完毕，接着开口。 “你会帮我的吧？师姐！” 他的灵力波动很平淡，但眼中带着恳切和期待，虽然极力掩饰了，但眼睛不会说谎，此刻世白萱可以很明显的感知到那股灼热情感。 然而，面对师弟如此炽热而真挚的目光，世白萱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立刻给出肯定的答复，可是白菜那对挂满可怜闪烁着的眸子，让她思索时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她很明白这对白菜意味着什么，她可以选择帮或者不帮，当然，她这个选择不重要，即使是她拒绝了，白菜若是想，总会有其他方法去接触，去了解他的家人。 而到了那时候，她和白菜之间的关系恐会疏远，再往后倘若白菜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果无法预料，要知道，他可是敢利用丹炉自爆的手段来报复狐族的。 仅凭此事便可充分说明，白菜是十分感性的，在他的眼里只有他自认为是“理性”的理性，他自认为的不会意气用事，其实是在情感的基础上的，并非是在整体利益上的。 最好的例子，便是他的妻子冬暮，他完全可以选择获得一大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安享后半辈子，却选择了一同殉情。 但就是因为这种处事风格，让世白萱不想拒绝他，她当然知道眼下自己拒绝白菜是最优选，但……她开不了口，她很想帮这个小家伙一把。 思虑了这么久，她心中的天平已是朝着白菜那边倾斜了。 “师姐若是觉得为难，那便算了吧，我……” 白菜其实早已洞察到对方眼神中的那丝犹豫与为难，但心中却仍旧抱有一丝期待。于是，他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带着些许自私的心理等待了片刻，脑海中甚至开始幻想对方会给予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见着的只是师姐脸上更浓烈的纠结，他从来不会，也不想让对自己好的人为难，也就开口，故作洒脱地回道。 然而，正是因为白菜这一言，彻底点燃了世白萱的内心，到了这个时候，眼前的小家伙甚至还不想让她为难…… 此刻的她心中再无半分迟疑，她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而柔和。随后，她轻轻抬起手，缓缓向前探出，轻揉了一把白菜毛乎乎的小脑袋，开口道。 “以后可不准说这些傻话了，我是你师姐，哪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 白菜昂头，师姐正轻揉着他的头，眸子也被她的手掌盖住了，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中，然而在她的揉捏之下，手掌也发生了些许偏移，他的眼睛前已然变为了对方的手指。 那纤纤玉指间透出的光竟是那样的灼眼，可他又不愿闭眼，想多感受一秒那样的光亮。 良久，待师姐将手收回，白菜才从失神的状态中归来， 他站在师姐面前，略微低着头，双爪由于紧张微微弯曲，眼神中流露出真挚的感激。 “多谢师姐……” 他将爪子合在一起，举过头顶，重重一作揖，紊乱的灵力传过激动而简单的话语。 世白萱只是淡淡笑着以示回应，随后开口，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早在答应的白菜之后，她便开始思索起了自己能为白菜做什么，白菜想要达成的目的是“自己在父亲心里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既然如此，那边需要一个能用以读心的灵器。 而对于万象阁这种以情报交易为主的场所来说，最不缺地便是此物，但此物是要在被读心者昏迷的情况下使用的。 “师弟，你还想隐藏身份么？” “……” 听了世白萱的问题，白菜短暂地静默了一会儿，而后目光闪烁，言辞有些飘忽地回道。 “我不知道……我想知道父亲的看法之后再做定夺……” “……我有一物，可以让你在子夕昏迷的时候读取他的内心，只是……该让你怎么接近他呢？” 世白萱思索了一会儿，并无头绪，架不住白菜的小眼神，犹豫再三还是将问题抛了出来。 然而，白菜一听便了然了。 “父亲身患魔气，师姐将我白大夫的身份告知于他，或许可以以祛除魔气为由单独待上片刻，” 第275章 裘阴阳 “倒也是一种方法，既然你已有了打算，那不妨再多斟酌些细节问题，平日里你对这方面颇有欠缺，现在我在这儿，也能为你补足些遗漏。” 世白萱慢条斯理地说道，白菜的性子，她自认为是拿捏得很准的。 “好的……” 白菜微微垂首，在脑海中仔细搜寻着合适的法子。沉默片刻后，他终于拨了一灵力，给出了自己计划。 “师姐，你将我是你师弟的身份告知于我父母，白大夫的身份与学堂学生的身份告知于凌翔和惜玉……我之前给过弟弟妹妹两人我幽医坊的地址，让他们将我的这两身份联系起来倒也不算突兀，只是……父母那边……” “没事，包在我身上……” 世白萱颔首答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倒也没有那么难。 “得亏有这灵咒作为伪装……” 白菜此时不由念叨起了沈老板的好，后者曾言低于她境界的生灵定然看不出伪装，而通过巳蛇，他了解到沈老板已是半步生灵境的强者，母亲的境界他虽然不知道，但倘若是半步生灵境，也不会与父亲被狐族隔开。 说句难听的，她都不一定看得上还在灭灵境的父亲。 “沈诗霜的灵咒确实厉害，不过……还是少与她有来往为好，那个人很危险。” “哦，好的……” 白菜点点头，并没有询问后续，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先完成对于计划完善。 在宁静的房间里里，朝阳的光辉洒在桌上，一人一狐相对而坐，两对兽眸闪烁着。白菜给出的大体框架，而世白萱抓住了每一个细节，时光在言语间悄然流逝，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加速。 不知不觉，池水上的花瓣又多上了一片，他们才堪堪收住了声，几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而计划却愈发清晰。 大体的计划还是没变，先由师姐将他的身份告知于家人，而后便等到春节那一日便好，自己只需要练习如何使用万象阁的读心灵器便好。 这是极为简单的概括，师姐那边自然不是单单地说一句话还行，还要有一定的铺垫，才能让引入他的存在不算突兀。 两人商议完毕后，白菜告别过后便出了门，此时的天已然是正午，阳光都有些稍稍刺眼了，白菜拐出巷子，钻入了人群之中，朝着幽医坊的方向走了去。 …… 白菜从万象阁回来之后，心绪便愈发的紊乱，就连修炼之时也时常心不在焉，效率有所下降。 其实在那日，早在计划进行之前，他就已经不具备稳定的情绪来与师姐交谈了，那之后的计划都是由春草代劳的。 这事儿已经是他心里的一道坎，此时的他只想快进到春节的那一日。 于是乎，他扩大了每日接待病患的时间，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至于夜晚的修炼，他则是交给了春草，相较于剑技，医术的背诵效率下降得不至于那么快。 而在这一日，他同往常一样送别了最后一位病患之后，正欲关门之际，突然被一只手抵住了大门。 “呃……时候不早了，明日再来吧。” 白菜喊了一声，可门外的那人没有反应，依旧那样抵着门，力气竟是也出奇的大，无论白菜怎么推，都不能撼动半分。 意识到门外那人不一般之后，白菜无奈，只得再次将门拉开。 忽然，一缕白带飘过，夺取了他的目光，只见眼前是一身白衣的女子， 她身着一袭洁白的衣袂，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仿若仙子下凡，不过，她那随意的高挑马尾，倒是让她那别离于世间的那股气息淡漠许多。 完美无瑕的面颜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眼睛是闭着的，额头上的一点黑色的方菱图案格外夺眼，在感受到白菜的气息之后，粉嫩而有润泽的双唇微微开合，如天籁般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在下裘阴阳，慕名而来……阁下可是上官白菜?” 她的怀中着一柄长剑，那是一柄通体黑色的七尺长剑，即使被纳入剑鞘，凌厉的寒意依旧多得溢了出来，让白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不认识你啊？” 白菜装作不知道对方是何意，而身子已经朝旁挪了去，为对方让开了路。若非是自己的便宜先祖提醒过自己，一定不要得罪眼前这人，本就心情烦躁的他是绝对不会放对方进来的。 “你……在说谎……不过还是谢谢阁下让我进来。” 裘阴阳用闭起的眸子望向了白菜，微微一行礼，明明没有实现的交际，白菜却不敢直视对方的面颜。 “你……怎么知道的？” “剑不会说谎……” 裘阴阳的回答让白菜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对方的剑也是用原始灵注灵的？不然为什么会说谎？而且自己也没拿剑啊…… 多样的问题接踵而至，一时间，让白菜对着人充满了好奇，巳蛇说对方是目前大陆上的第一剑客，那么他对于剑技的理解，绝对是世间最高的。 若是能让春草偷师几招，往后自己修炼起来也能顺畅许多。 “呃……抱歉。” “无事，每个人都有不想公之于众的秘密，我此次前来也并非是为此而来。” 裘阴阳全程表现得十分淡然，对于白菜的一言一行似乎毫不在意。 白菜点了点头，领着对方入座，为其沏上了一壶星月花茶，扑鼻的清香在揭盖的瞬间飘满了整个房间，就连后者也不由称赞了一句。 “如此品质的星月花，倒也好久未见了……” “哦？裘姐姐还喝过这种星月花么？” 培养出这种品质的星月花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基本上不会有人去浪费资源去种植，除非是特别钟爱这一款花茶，或者对于资源毫不在意。 “嗯，以前你师傅也种过，不过……‘姐姐’这个称呼还是免了吧，我虽为女相，但为男儿身。” “哦……啊？！” 短短的一句话内蕴含着如此之多的信息，以致于他都来不及去逐一处理这些分合不一的字句。 第276章 灵潮生气了? “男……男的？” 白菜此刻都想把眼珠子抠下来好好擦一擦，擦亮之后再好好求证裘阴阳口中的话是否真实。 后者微微颔首，似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抿了一口茶水之后，继而开口。 “阁下若是想听在下的故事，以后有机会再叙上一叙……” 他看出了白菜严重的不理解，淡然一笑，而后摩挲着杯盖，在杯沿上发出了瓷器摩擦的悦耳之声，将后者从思绪中抽了出来。 “哦，好吧……话说回来，裘哥哥，你认识我师傅？” “嗯，棘上仙也是颇为喜欢这星月花啊……” 裘阴阳似乎是在感叹，望向窗外的脸略微失落了一瞬，好像在追忆着什么画面，很快，他便收回了这短暂的情绪，转眼看向了白菜，而后开口道。 “闲聊到此结束……此次前来，在下想请阁下传授剑技，不知阁下的意愿如何?” 裘阴阳放下茶杯，忽然站起了身，转身优雅且迅速，来至了白菜面前，在后者奇怪的目光中，他微微弯下腰，身体前倾，双手抱拳放在胸前，行了一个标准而又恭敬的礼节，诚恳的话语让白菜恍神。 裘阴阳虽为男性，但忽略这无伤大雅的影响，这般柔美地身姿和比仙的容颜，令旁人见了还是有些不住的心躁，如今这般谦卑地站在自己面前，与其强大的实力形成的反差，竟然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白菜脸颊微微泛红，心里暗道。 【这家伙，怎么比“魅”还魅，得亏是个男的……】 他侧过了眸子，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小手抓了抓脸，磕磕巴巴地回道。 “那么……代……代价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 裘阴阳起了身，依旧是那般淡然，他感受到了白菜情绪有些奇怪的变化，但并未在意，而是问起了对方的要求。 “呃……什么都行么？” “自然不是。” “哦……那好吧，我想想……” 白菜闻言在心底列出了所需的东西，灵石是最实在的，但估计这位和其他上仙一样，手头就那么点三瓜两枣。 其次便是剑技，剑技换剑技是很合理的。 【剑技还是免了吧，现在得抓紧寒山铭的修炼，要在比试之前开出九尾……】 春草否定了白菜的第二想法，而他自己又否定了第一想法，思来想去，也没得到一个合适的要求。 “呃……这个机会能留着嘛……” 白菜轻轻地眨了眨那双明亮而又灵动的大眼睛，兽眸中透露出一丝娇嗔与俏皮。那软糯的声音仿佛能融化人心一般，其话语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其中更夹杂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可以。” 裘阴阳面不改色地回道，对白菜的动作视若无睹，随后见他凭空一抓，一根细针出现在了两指之间。 针尾如墨黑，针尖如雪白，而中间部分则是由黑到白的渐变色，一眼过去，便知此物的不凡。 “若你想好了，将此针投掷地上，我便会出现在你身边。” 【嗯？飞雷神？】 白菜脑子里闪过一个奇怪的画面，当然，也就一瞬。 裘阴阳将针递了过来，白菜顺手接过，收入了镯子之中。 而白菜的这个动作正巧被对方捕捉到了。 “哦？灵潮？” 裘阴阳仅仅在用灵力扫过了一遍此物的形象，心中便已明悟它的来历，就连脸上都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之色。 “是……前些日子别人塞给我的，当时，我就想要个镯子来着。” 白菜无奈地苦笑着说道，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嘴有些掩饰不住地撅起，心中的不快压抑不住，自然地流露了出来。心中暗自感叹自己在这个人面前仿佛就像一个透明人一般，没有任何秘密能够隐藏得住。 “灵潮认你为主了，别人自然也没什么道理留下了。” “没啊，上次我握剑的时候，手都快冻掉了。” “……” 白菜一脸怨气地嘟囔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然而，就是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裘阴阳愣了愣。 场面静默了一会儿，随后见得裘阴阳嘴角翘起，鼓着半边脸颊，似是憋不住笑了。 “怎……怎么了？” 白菜皱起眉，还是不明所以的样子。 “正常使用灵潮是不会感受的寒意的，而灵潮的排斥又不止是的寒意那么浅，以阁下的境界，若是灵潮不认主，它会直接冻结你的全身，可……听阁下所言……灵潮这……似乎是在生气？” “啊？” 白菜不解，自己当时除了说“不要灵潮”，让灵潮掉在地上，好像也没有做其他什么过分的事情啊，而且那些话，那些事还是在被灵潮冻过之后说的，做的。 “万灵器是有原始灵作为器灵的，也就是说，它们是有意识的……” 裘阴阳如此解释道，这么一说，白菜倒也了然了，既然是有意识，那么之前就是在沉睡咯，那睡醒之后……这不就是起床气么，他表示理解。 “哦……那你要学我的什么剑技？” “那一柄从天而降的巨剑可有名？” 一论到剑技，裘阴阳的反应便十分迅速，很快便回应了白菜。 “坠星。” 白菜没有遮掩，直接道出了名字，这是未来的自己开发的剑技，是不存在于现在的世上的。 “坠星……好名字。” 裘阴阳话毕，抬手搭在了白菜肩上，在白菜疑惑之际，眨眼间，周遭便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他们所处的地界应该是森林的深处，四周的全是的遮蔽视野的参天大树，但他脚下是一片与众不同的草地。这片草地没有树木的遮蔽，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仿佛一幅金色的画卷。 草地上的草长得十分茂盛，它们柔软而有弹性，如同一层绿色的地毯。清风拂过，草叶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令人心旷神怡。 而在一旁的裘阴阳则是弯下腰，从杂草之中捡起了一样东西，白才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根细针。 【果然是飞雷神么？】 第277章 灵潮的全貌 白菜与裘阴阳在这草地上相隔了二三十米，后者依旧是闭着眼的，但他却能准确地锁定住白菜的方位。 而白菜，甚至都没感受到对方的灵力波动，这是不可能的，对方与自己相隔这么近，除非是不使用灵力，否则他不可能感受不到。 可是……他又是怎么锁定自己的方位的呢？ 在白菜的思量之际。 裘阴阳缓抬一手，反转手掌，霎时，只见其掌心出现了一团白色的灵气，灵气团并未和寻常灵力团一样透明，飘忽不定，而是如一颗大号的珍珠似得，圆润富有光泽。 第一眼看去，甚至让人以为这是一个实体。 他的手缓缓收拢，指尖慢慢朝着灵气团抓去，直至手指贴在了灵气团上。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传出，仿佛是在嘴里咬破的冰块那般，直击人的耳膜，随即，以裘阴阳为中心，一股白色的气浪骤现，朝其外涌去。 脚下的草地也似被拽着了头发朝外疯狂摇摆，就连白菜也不得不眯起眼睛，应对扑面而来的狂风。 不多时，风浪停止了，白菜抓了抓乱糟糟地头发，整了整凌乱的衣物，干咳了几声，吐出粉嫩的舌头，用牙齿在刮了两三下，噘嘴一连吐了好几下“呸呸呸。” 方才他没来得及闭上嘴，吃了好几口灰。 再回看周身，方圆一里竟然升起了一道淡白色的光幕，光幕恰好位于多木成林的边界处，笼罩住了整个场地。 昂头再看头顶的天空，光幕直入云霄，仿佛插入蛋糕的空杯，隔层清晰可见。 “好强的灵气罩。” 白菜眼眸闪烁，感叹道，方才他还能感觉到森林内大小不一的灵气波动，可这光幕的出现，瞬间杜绝了外界的一切。 “阁下若是准备好了，便出招吧。” 裘阴阳的声音响起，白菜闻言收回心绪，从纳戒中拿出了君兰，此剑还未使用过，如今正好拿来试试。 可在君兰现身之际，连带着一股寒意骤现，一抹蓝光闪过，他回看手中的君兰，灵潮已然出现在了一侧，悬浮在一旁，不时发出阵阵可见的寒意，似乎是想告诉白菜些什么。 “呃……这……？” 白菜握着君兰剑的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裘阴阳开了口。 “灵潮许久未现于世间，连我都有些淡忘了……不知今日能否再见识一次……” 白菜闻言还没做出反应，反倒是灵潮先动了，只见它将剑身扭转，对向了白菜手中的君兰，在他的视线中，用剑尖点了点君兰的剑身。 在虎口传来的轻微震动中，白菜明白了裘阴阳话语的意思，这并非是说给他听的，而是给灵潮听的。 白菜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而后，他将君兰重新收回了纳戒之中，正准备用右手抓住灵潮的剑柄。 可随知灵潮剑身轻轻一翘，轻易地躲过了白菜的小手，随即见它在空中摇摇晃晃了一会儿，洒了几道寒气在白菜头顶，才落了下来，转过剑身，以剑柄指向了白菜的左手。 \"呃......你还嫌弃起来了是吧?\" 白菜一脸的无语和无奈，有些不愿地伸出左手去接住那把剑，但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 左手执剑他之前练习过一段时间，但不能说精通，只是到达了恰好能用的地步，和右手的熟练度是完全不能比的。 但，剑技的使用与熟练度可没关系，只要会灵力的操作模式，便可以全力发挥其威能。 而熟练度最主要的作用是让你在剑技之中的衔接更为流畅，最大程度上减少破绽。 其次则是左手和右手的灵气传输是需要单独训练的，否则会有很大的差别，更何况还是剑这种需要精准灵气把控的灵器。 这也是当时白菜训练左手执剑的原因。 当然，在他跟着师傅棘学完之后，灵气控制已经是不成问题了，左手执剑的训练也不过是习惯动作。 触摸到灵潮的一瞬，凉意瞬间侵占整只左手，甚至在他的手臂上凭空掀起了一簇簇的冰凌，但奇怪的是，这次他并未感觉到令人麻木的寒意，而是清爽的凉意。 甚至这股凉意还在他的体内的流转，大脑，四肢，妖丹，各处，都带来了一股舒怡的清爽。 此时的白菜身着束身的黑衣，原本淡青色的发丝有半边已被染成了雪白色，其上甚至还析出了点点冰晶，再看其手，包裹整个小臂的坚冰上打上了一层薄霜。 仔细端详这张脸庞，可以看到原本红润娇嫩的脸颊上，竟然有半边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碴子，仿佛被寒冷的冰霜所侵蚀一般。这些冰碴子晶莹剔透，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可是在其下的脸却并未有任何变化。 “嗯？我也能变身了？” 白菜看着自己地半条手臂，打趣道，早在见到妖族的兽化之时，他便有了这种这种莫名的渴求，且不说这样有没有用，但论在外观上。 突然的变化就能震慑到绝大一部分人，当然最主要地一点，那便是帅啊。 在毒族之时和柔长老对战的时候，对方暴出魔身的时候，自己渺小地和只蚂蚁的似得，他承认那个时候自己手心捏了一把汗。 收回这些歪心思，白菜提剑于跟前，灵潮在飞出之际便是脱鞘的，如今在这么近距离之下，他也能好好地见识一番它的剑身了。 剑身光滑如镜，其上并没有任何印纹存在其上，但它整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深蓝色调。 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并非如此简单，剑身仿若一个神秘的容器，里面盛装着源源不断地涌动着的深蓝液体。 就好像在灵潮里面容纳着一整片不见边际的海域。 白菜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剑身，眼神一刻也没有移开，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痴迷的状态之中。恍惚之间，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渐渐地融入到剑身之中。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宁静祥和的草地被取代成为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阵阵巨响。海风呼啸而过，带着咸涩的味道扑面而来。 白菜站在这片无垠的海洋中央，愣愣出神。直至手中的灵潮发出“嗡嗡”声，他才被拽回了现实，同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笨死啦！” 第278章 灵潮的特性 白菜还有些恍惚，并未从幻境中完全回过神来，那轻灵的一声也被他下意识地归为了幻觉了，但待他细细思来，又觉着有些不对。 那一道贴近耳膜的声音，分明是从他脑海里传出来的，这种声音他很熟悉，冬暮，巳蛇，卯兔几人便是此类声音，也就是说，这一声是破渊传来的。 白菜瞥眼看向了手中的灵潮，才明白自己方才是陷落进了灵潮所创的幻境之中，而根据他的话语，可以判断出，此类幻境是触发式的，和沈诗霜在自己身上下的灵咒相似…… 白菜明了所以然后，也没在愣神浪费时间，合上双眼，在心中默默调转起了灵力，这般复杂的运转方式在白菜手下显得是那样的简单，速度之快也令人哑然，仅仅几息的时间他便完成了剑技的预备。 随后他轻抬一腿，双脚离开地面，悬在了空中，身上析出阵阵荧光点阵，随即，天空异象凸显。 天空中，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突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紧接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出现在裘阴阳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填满了整个结界的天空。 然而此击和之前白菜使出的坠星有很明显的差异，那灵气所化的狐头之上的纹路，竟然染上了些许白霜，本是淡青色整体色调，却因白霜的存在，令人幻视成了一种相由天生的仙物。 寒气飘飘，在云层中凝结出了些许水雾，而在狐头与云层之间的间隙中又射下了几缕灼眼的明光，在明光之下，这水雾仿若仙间云霞，就连白菜自己，都能感觉出，这式坠星，定然区别于之前。 狐头不过是坠星的前戏，重点还是在于之后的那柄巨剑。 狐头张口，巨剑刺破云霄，竟突显一抹寒芒，渗人的寒意让白菜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白菜瞪大了眼，脸上写满了惊愕，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周身的空间似乎被冻结上了，除了他，就连一株小草的摆动，都变得迟缓了。 而且，眼前的巨剑虽形似之前使出的坠星，但诸多细节差异太大，让他短时间内分析不及，只能捡得最为明显的变化记上。 巨剑的剑锋依旧是灼地发红，但剑身之上却是打上了坚冰，甚至在下坠的过程中，那剑柄析出了好多些数不清的冰凌，宛如落下的箭矢，泛着幽幽蓝光，与这的巨剑一同落下，射向目标。 白菜看得出神，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裘阴阳是何时睁开了眼，若是他见着了后者奇异的眼眸，不用想，定然会追着问个不停。 裘阴阳的眸子是以黑色做眼白，以白色做瞳孔，有一种令人难以言语的瑰丽，而瞳孔之中却无任何杂色以及纹理，就好似在那好看的眼眶里塞了两个黑底白顶的玻璃珠。 巨剑落得很快，几息的时间便已坠下了三分二，直直逼近裘阴阳的剑锋已然是近在咫尺，可他却依旧没有动作。 白菜撇下一眼，对方还是那副闭着眼不慌不忙的样子，即使其脚下的草地以被巨剑的压力碾碎，倒下了一片又一片在这半圆形的深坑中。 幸存的草丛，也就只有裘阴阳的脚下了，只见其周身三两步的草地还是一片宁静祥和。 终于，他动了，在巨剑临近面门的前一刻。 他怀抱的剑开了，然而并非是他动的手，剑鞘与剑柄之中亮出了一小段剑身，霎时无尽的黑芒从那剑身中射出，在这一短短一瞬侵蚀了其周身的一切光亮。 而白菜有些诧异，这黑芒和之前镯子上发出的黑芒有些相似，却不尽相同，待会自己或许可以与对方请教一番。 在他这短短的思考时间内，坠星竟然已经停止了下坠，剑尖刺入黑芒之后便没了后续，仿佛被禁止了一般，停留在了那儿。 当然，裘阴阳也并非未受其效，他脚下的草地已不再是那般平和，杂草的茎叶已成倾倒之势，而他的长靴已陷入了泥地半分。 “好……好……好一个坠星。” 裘阴阳突然连道三声好，脸上勾出一抹深深的笑容，脸上展露出了兴奋的模样，他抿了抿嘴唇，迎面望向了头顶悬着的巨剑。 紧接着他猛抬右臂，速度之快，竟让白菜没能看得清对方的动作，之所以能分辨出对方动了，还是从那握在剑柄上的手判断出的。 裘阴阳的佩剑较长，比灵潮还要长上一些，他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握着剑柄，弯过腰，斜过一腿，将中心放在另一条腿上，缓缓将长剑抽出，漆黑如墨的剑身缓缓现世，那是不似人间的黑。 白菜见之，心里多有些发怵，这种感觉甚于他的好奇，甚至让他都不想探究这黑的由来。 “嗯？残剑？” 白菜聚精会神地看着裘阴阳的动作，那一柄黑剑仅仅抽出了三分之二便没了，原本应该是一部分剑身与剑锋的部位被拦腰截断了，而在剑身的断口，并非是整齐的，而是不规则的断口，在那些细小的裂刺之下扩张着不同程度的裂纹。 你问他为何能看得这么细致？那是因为早在坠星释放之后，他便落在了地上，而后在好奇心地指引下，他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裘阴阳所处的深坑旁，够着身子，眯着眼，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裘阴阳慢挥一剑，似是拿起了一根笔，以天地作为纸张，在半空中画出了一道剑波，剑波飞行的极为缓慢，但是，在剑波朝向的巨剑之后的云层已然出现了一道破天 口子，阳光透过乌云洒下，照亮了他们二人。 白菜望向这一击，在心里督促着春草好好品味这一剑。 又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坠星突然动了，以中心为界，分离，朝两侧倾倒而去。 “轰隆隆。” 剑身倒下重重地砸向地面，崩开的碎石土块，飞洒走石，扬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气浪。 “咻。” 破空的声音传出，那道黑色的剑波以一种难以描述的速度飞射出去，朝着已有的轨迹迅速远去，最终消失在了云层中。 第279章 emo咯 待风儿拉开乌云的裂缝，阳光洒下，让整个地界恢复了光亮，一片狼藉的地面之上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一身黑色的小不点席地而坐，也不顾沙石尘土会不会沾污衣物，就那样坐着。 稍大上些的白衣仗剑人倒是矜持了些，一抬手，洁白的灵气洒下，竟让地上的草地复苏，茵茵绿草再次挺立了起来，然而，他一坐，那刚刚站起的草又被压了去。 “好好好，今日真是开了眼，这世间竟然还有这般狂傲的剑技……” 裘阴阳拍着手，毫无保留地夸赞着坠星，语气不同于之前那般淡漠，此刻的他似乎因为情绪的波动，而为其附着了一些隐隐的兴奋，激动。 “裘哥哥谬赞了，真要说起来，你那一剑蕴含的剑意，够我悟几百年了……” 白菜拱了拱手谦谦回道，在其身旁悬浮的灵潮也跟着“嗡嗡”地发出了两声剑鸣，似乎是在赞同他的说法。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这招剑技……为何没有剑意？” 听到白菜说起剑意，裘阴阳也借此机会追问了一句。 他能感觉出白菜使用剑技的熟练，以及其剑技与其自身的契合程度，浸淫剑技这么多年月的他可以断定，世上恐无二人能有白菜这般透彻地了解此剑技。 换句话讲，白菜便是这剑技的创始人，可是……他并未感受到其中的剑意。 这种感觉很奇怪，以至于让他觉得这并非是在剑技创立之时，白菜没有领悟出剑意，而是剑意缺失了，这是一种很明显的割裂感，让他很难受。 “剑意……” 这个问题把白菜问住了，坠星是巳蛇给的，后者当时也没论及到剑意，不过，既然是未来的自己所创的剑技，或许自己之后能悟出其中的剑意吧…… 只是现在…… 白菜抓了抓光滑的下巴，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好。 裘阴阳见到了白菜眼中的纠结，也没再继续追究这个问题，转而将视线看向了白菜身旁的灵潮，开口道。 “小灵潮，好久未见……说起来，你还真是钟爱狐族啊……” “……” 灵潮散发出一道雾气朝着裘阴阳飞去，雾气绕住了后者的手指，似乎是用灵力在传话。 于是，一人一剑很成功地把白菜晾在了一旁。 当然，白菜也未觉得有何不妥，这灵潮和裘阴阳明显就是认识的，自己也好借这点时间好好督促春草回味一下裘阴阳的那一剑。 【春草，那一剑学会没？】 【……你不能自己学么……】 【我要是能学会就不会督促你了啊。】 白菜理直气壮地在心里这样回着，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多时。 “好了，今日便聊到这儿吧……白菜，我送你回去吧。” 裘阴阳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似乎是和灵潮聊得很开心，但清闲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没过多少时间，他便停下了聊天，视线回到了白菜身上，开口道。 “哦……” 白菜应了一声，不知是否为他的错觉，但裘阴阳对自己确实亲近了几分。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也说不出来具体亲近在哪里。 可能是裘阴阳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丝温暖？亦或是说话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呢？他也想不得这么多，他只需要知道，这不是坏事便可以了。 灵潮朝他飘来，白菜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欲要接过，可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被挥了一脸的寒气之后，才幽怨地看着灵潮钻进了镯子之中， 他嘴角抽了抽，碍于一旁的裘阴阳他不好发作，他的身子偏阳，讨厌湿气，寒气，可这灵潮却三番五次地朝他喷洒寒气，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哩，何况是现在的他。 【可别让我逮到了，不然让你变成灵干……】 暗暗发狠了一会儿，他才调整状态，站起了身，挂起微笑走向了裘阴阳。 “呵呵，你还是那么讨厌被寒潮侵身啊。” 白菜的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裘阴阳的。 “那可不，寒气，湿气与我的身子相克……真不知道灵潮是不是为了故意捉弄我，才选中了我……” 白菜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就目前看来，裘阴阳的情绪似乎置于世外，旁人轻易影响不到他，而这也让白菜逐渐随性了起来。 “或许吧……” 裘阴阳走到白菜跟前，将手搭在后者的肩膀之上。 白菜身子放松，歪头眯眼细致地看向对方的动作，之前事发突然，他都没来得及好好观察对方是如何将自己带到这儿的。 只见裘阴阳挽手一翻，一根黑金色的细针出现在了他的指缝之中，随即白才眼前的画面闪烁了一下，两人便回到了医坊之中。 裘阴阳躬身，捡起了地板上的一根细针，而白菜还沉浸在方才的穿越中，久久不得自拔。 他只感受到了裘阴阳催动了细微的灵力，而后自己便出现了幽医坊的隔间内。 或许这和他手上的细针有很大关系，猜的没错的话，那根黑金色的针便是的关键。 “今日之事，打扰了，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动用此针便好，我会在银针落地之前出现。” “多谢……诶？人呢？” 白菜还未来得及感谢，屋子内便只剩他独自一人了。此刻房间里略显冷清，白菜静静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一根银针，看了看，收起之后，瞥了一眼窗外的雪景，直起的腰杆微微胯下，莫名的疲惫涌现。 接下来的日子，白菜继续以问诊，修炼来填充闲暇的时刻，至于灵潮，他托之于春草，以他的性子和灵潮对上，无异于炸药桶遇火星，一点就爆。 春草沉稳很多，自身的情绪也是极为稳定。 不过春草应付不来形形色色的路人，这可能是相较于白菜唯一的短板吧。 白菜掰着手指数着日子，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已经让他有些烦躁了。 这日，他为了调整心态，专门闭门休息了一天，也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假。 他规划地很好，先吃遍街上的小吃，再备上些年货，最后在逛逛年味十足的街道…… 然而，当他漫步在街道上，一切计划都烟消云散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这片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平民区。脚步渐渐变得迟缓，直至停下。他静静地立在原地，失了神，迷失在了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四周满是结伴而行的人们，温馨的一家三口，欢笑打闹的年轻人，而这些人无外乎脸上都挂着着幸福和满足。 他木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久久不得再而往前挪动一步。 忽得他扭动身子看向四周，同时放出灵力探查了这一片区域，想要从这人流之中找到与自己相同的人，可…… 【原来至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人啊……】 第280章 鬼旭归来 “呵呵……” 白菜仰头望了望，瞅见了天上飞过的一行飞鸟，而后俯首又瞧见了地上成群结队的蚂蚁，他释怀地笑了，大步朝一旁的商贩走去，挤进了拥挤的人潮，即使是这般小巧的身子，在人群之中却是那样的显眼。 “诶，老婆子，你看那个小家伙是白大夫吗？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人家白大夫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老头子你就别去叨扰人家了，小心惹得白大夫不开心了，以后都不给你看病了哦。” 这对老夫妇是人群中的一员，他们早就发现了白菜的踪迹，但没去叨扰，而在这人流中的大多数人也认出了这位小大夫，而他们也同这对老夫妇一样，并未上前叨扰…… 天色渐晚，白菜停留在了一处凉亭之中，他躺在石栏之上，倚着亭柱，一腿曲立，一腿下垂晃荡，侧身歪头望向湖面的模样，有些神伤，空洞的眸子缓慢地移动，最终停留在了搭在膝盖上的手上。 而他的手里则是捏着一个小巧的酒坛，不过，与其说是酒坛子，不如说是杯子。 他晃了晃手中已然见底的酒坛，抬头一饮而尽。 “隔~” 可他似乎喝得太急了些，身子不住地打起了嗝。 不多时，他的脸上多泛起了一抹霞红，但打嗝依旧不见好转，而其醉醺醺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迷糊。 而他似乎不再想待在这儿了，用一直握着破渊的手撑着身子，跳下了石栏，摇摇晃晃地踮起脚尖收拾起了石栏上堆成小山的干果壳。 白菜松垮着身子，眼神迷离地望向了半空中的圆月，待上了一会儿后，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踉踉跄跄地朝亭外走去，嘴里念叨着些什么，不过可笑的是，他的每一次打嗝，都会带动身子抖动一下，以至于出现了么一副滑稽的画面。 而随着他的身影的远去，声音也越来越小，逐渐被这冬夜的寒风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呵呵……欢情何须独钓于天伦……隔~……人间喜乐多出于己身，有酒，隔~，有肉，有佳人，为何还要再去讨要那么多？白菜啊，白菜……隔~……你还是太不懂珍惜当下了啊~” …… 次日清晨的幽医坊。 “唔……头好疼……” 白菜慢慢地直起了身子，动作有些迟缓。他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自己那微微作痛的脑袋，心中暗自思忖， 【看来是昨天酒喝太多了……】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脑袋，随后揉了揉太阳穴，渗了些灵力进去，用以驱散这催人命的疼痛。 【不过话说回来……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春草，是你么？】 【不是……你醉倒后，我控制不了身体……不过，我倒是可以强制将你唤醒，但没见到什么危险，我也就没那么做……】 【这么说，你知道是谁送我回来的？】 白菜抱着双腿，缩成了一团，鼓着的小嘴埋在了双膝之下，心中报了一丝期待。 【嗯……不过，还是让他出来和你说比较好哦。】 【啊？什么意思……？】 “喔~小主，你醒了啊？”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缓缓传来，这声音仿佛是一道清泉，流淌进白菜的心中，让他的心泛起一丝涟漪。他的耳朵先于身子竖起，而后才是身子。 待他将视线投向门口，一俊朗男子正挂着微笑怀抱双臂倚着门框，眼神带着些戏谑，看着他。 而此人便是许久不见的鬼旭。 “哼~还知道回来啊？” 白菜轻哼一声，扭过头去，假装不再关注鬼旭，目光随意地扫过这房间内的各种物件，即使这些东西都与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些日子。但他的眸子却不由自主地朝着鬼旭的方向挪动着。 “嗯，我回来了。” 鬼旭闪身来到了白菜床边，突然贴近的身子让后者有些措手不及。 鬼旭罕见地没有和他拌嘴，这使得白菜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她已经习惯了与鬼旭斗嘴的相处方式，但现在他突然顺着自己的意思，还真就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嗯呢……” 白菜浅浅地应了一声，徐徐转身，明亮的眸子在眼眶里不住地晃动，似乎是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白菜的动作鬼旭看在眼里，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同时也有些窝火，心里暗暗想着。 【那个陈家的长子呢？怎么有媳妇了都不回来看两眼？】 他鬼旭可不一样，虽然也是与夕觅确定了关系，但同时，在这些时间也调查了很多家主的过往和情报。 思绪回到这儿，白菜正观察着他的反应，只怕他再这么愣神一会儿，会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很清楚，或者说白菜身边的人都清楚，白菜的性格。 虽然他也想看剥开这层伪装的白菜，但捅破这层窗户纸，他确实做不到，单论良心的谴责，便能让他夜里睡不了觉。 随即，鬼旭故作腔调地说着，同时他还撸起了袖子，露出了一道头发丝般细微的划痕，甚至这都不是新伤。 “唉~昨天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小主抱回来的……你街坊的那些大伯，大姨还差点报官把我抓了……小主，你看这该如何补偿我？” “呃……那你要什么补偿？” 鬼旭都准备好了自己露出的手臂上多上一条牙印了，却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回馈，他直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看向了此刻连玩笑话都分不清的白菜，心里竟然多了一抹懊恼。 懊恼自己为何离开了这么久？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法子，现在只要说些出格的话，让小主炸毛，忍不住打自己一顿就好了。 “让我捏捏耳朵，摸摸尾巴，如何？” “……” 白菜低过头，似乎是在准备些什么，鬼旭见此不由苦笑。 【看来是起效了。】 不过，这代价似乎是有些大了…… “哦……那你……你轻点。” 白菜的头微微上扬，小心翼翼地抬起双眸，眼神闪烁，不敢正视鬼旭的眼睛。他匆匆一瞥，随即迅速将目光移开，此时，他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宛如一朵绽放的荷花般粉嫩。而他的声音也因为羞耻变得支支吾吾。 “咕噜” 鬼旭干咽了口口水，他可以发誓，这绝非是他的问题，现在随便去街上抓个人来问他这好看吗？只要那人没有什么特殊之好，都不会回答否。 【坏了……情况比我想的还糟……天杀的陈老……】 鬼旭在心里暗骂了一顿说一套做一套的陈老，正思索着该如何让小主振作起来，一根明晃晃地蓬松尾巴突然出现了眼前，宛若一般，甚至让人有咬上一口的冲动。 第281章 炸毛 鬼旭的视线已然全被眼前的这根摇摆不定的尾巴夺了去，之前他便半开玩笑地与白菜说过，想要顺顺后者的尾巴毛，结果…… 如今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只需要放下一点点的良知……·或许……不用？自己从东家脱离的根本原因正是因为小主…… 【不对，不对，鬼旭，你怎能有这样的想法？小主虽然顽皮了点，但对你的待遇还是比在东家要好的……但……和小主相处了这么久……摸一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鬼旭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他的目光紧盯着那根毛茸茸的尾巴，眼中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他的手也鬼使神差般地缓缓朝着尾巴抓去。 随着手指逐渐靠近尾巴，鬼旭能够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气流在指尖流动。这股气流带着一丝暖意，让他的心跳不禁加速。毛茸茸的触感反馈于他的手掌，不断地挑逗着他的内心。 让他难以克制一把握住这蓬松尾巴的冲动。 然而，望着小主那小巧的背影，飘忽不定的侧眸，理智终究是被欲望淹没，更准确地来讲，是白菜不受控制地“魅”触发了，让此刻的鬼旭越过了那个心里的阈值。 他的手指猛地捏下，绒软的毛发入手，抓了似是没抓，直至手掌接触到了纤细的尾巴肉，他才有所卸力。 而在的他的手接触到尾巴的一瞬，一阵剧烈的抖动立刻从手中传来，紧接着一股来快去快的力道从手中传来，挣扎了一会儿的尾巴恢复了平静。 “唔……” 如若蚊蝇的哼唧声微不可查，可鬼旭是何许人也，自然是听得清晰，他略微地松了松手掌，同时在心里暗道。 【难怪那些权贵每次去黑市都催着黑主准备狐族的货……】 暗自思忖的鬼旭在突然间似乎检索到了一个词——“黑市”。而与此同时，一个少女的笑脸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过，让他冲破了“魅”的控制，恢复了神智。 【不对，不对……鬼旭，你在想些什么啊……抱歉了，小主，只能这样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尾巴，他暗骂了自己一句“不是东西”，随即露出一副为大义献身的模样。 “啪。” 不等白菜反应，鬼旭抓住尾巴的左手猛地一抬，随即右手抽出，狠狠地朝下一挥，随着清脆的“啪”声响起，白菜只觉屁股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画面就这样停滞了许久，白菜也终于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只见他紧紧咬着牙关，仿佛要将后槽牙都咬碎一般，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犬牙，其上甚至冒出了金属的光泽。 “得寸进尺……找打。” 白菜双眼一红，手中破渊闪现，伞身直直地朝着对方面门砸下，然而鬼旭虚影一滞，白菜的这一击落空了。 “回来！” “才不要嘞，我又不是傻子。” …… 在白菜与鬼旭打闹的这番时候，万象阁内。 今日子夕一家置办完年货后便来了她这万象阁坐了坐，顺便聊了些春节年饭的菜品。 但整场饭局下来，她都只是发出“嗯嗯”的声音来应和着大家。她的眼神游离不定，仿佛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这场饭局之上，不知在思些什么。 “我还有些事儿，你们先吃吧。” 世白萱站起身来，淡笑着看了其余四人一眼，在几人的挽留声中离开了房间。 出了门，她松了口气，朝着一旁的空间灵石走了去，步子有些急促。 不多时便来到了一楼。 视线回归正常之后，她的眸子扫视于茶客之中，最终锁定了一青衣女子，大步走了过去。 “世馆主。” “青芥。” 两人简单地问候了一下，随后便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还是由世白萱打破了这份沉寂，她率先开了口。 “白菜没事吧？” “没事，我昨日通知鬼旭之后，他便赶了回去，根据他今日传来的消息来看，白菜现在应该和鬼旭出去逛街了。” 世白萱听到这话后，松了一口气，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然后伸手拉开了放在桌子旁边的椅子，并慢慢地坐了下去。 “哦？世馆主不去陪那几位贵客了？” “你家的家主都告诉你了？” 世白萱手托着腮，目光扫过对方挂着淡笑的脸颊，并未太过惊讶。 “是的，白大夫的身世，若是不请教家主，单凭我可是调查不清的……” “唉……” 世白萱深深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皱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愁，而后缓缓说道。 “我现在啊……真的是左右为难……”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眯起眸子，很是头疼。 “但世馆长的心还是更倾向于白大夫吧？” “啊……谁知道呢，或许吧……” ……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鬼旭跟在白菜身后，和个采花的蜜蜂似得，转悠来，转悠去。 “好啦，小主，别生气啦，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 若是放在别处，现在还在气头上的白菜定然是不会理会他，可这是在大街上啊，四处那么多人看着呢。 “啧……为我好，为我好你就别跟个苍蝇似得到处转，安分点，快点带路。” 白菜此时才明白，鬼旭为什么要以补偿为由带他出来吃饭了，原来是以路人限制自己动手。 “除非你保证不会报复我，不然我就这么转。” 鬼旭说罢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继而转悠着。 周围人群的目光愈聚愈多，白菜略微有些不自在起来。转头瞪了鬼旭一眼，恶狠狠地丢下了一句话之后，加快了步子。 “那你就慢慢晃吧” “诶~别啊，小主……” 鬼旭嬉笑着快步跟上，与白菜一同入了人群之中。 …… 饭馆的包间之中，白菜与鬼旭两人点上了几菜，举杯对饮着，闲聊着，笑骂声频出，氛围融洽。 而饭局过半，白菜也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说起来，你昨天是怎么发现我的？” “呃……虽然青芥不让我说……但还是不妨告诉小主，是你的师姐托青芥作为中间人让我来的。” 第282章 再离 “哦~原来如此……” 白菜点了点头，而后了然了，拍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好生惬意。 “小主，你那般‘外壳’可是出自沈诗霜？” 鬼旭回忆起了昨夜的场景，第一次他还没分辨出来，若非有青芥给予的消息，他还真不会把“外壳”和白菜联系起来。 “是的……” “小主，沈诗霜这人还是尽量少有接触……我在调查家主的过往之时，发现那个时期的沈诗霜特别活跃，基本在各种巨大事件之中参了一脚。” 鬼旭压低嗓音提醒着，尽管此时他们身处这封闭的隔间之中，但他的声音还是小得白菜能刚好听见的程度。 “事件？什么巨大事件？” 白菜和个小老头似得，双手撑着椅子扶手，挺着肚，将快要滑下的身子缓缓撑起，抖了抖耳朵，歪头回问道。 “最近的一次便是关于前将军……” “前将军？赵飞么？” 听到此话白菜意识到了所谓的大事到底有多大，原来是涉及到天主的事情。 白菜当机立断，小手一挥，掀起了一层厚厚的灵气罩，罩住了两人。 “不是，人族的将军自然不可能是一位，我所言的将军是一位在帝主时期的将军，名为何，是何模样，没有人记得……小主，你猜，能将一个人从历史中直接抹除的，除了沈诗霜，还有谁能做到？” “你这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或许是天主找了其他人呢？” 白菜不太认同鬼旭所言的后半句，天下之大，能人异士频出，或许只是在他们看得见的地方，只有沈诗霜能将灵咒发挥得神乎其技，至于看不见的地方…… “不，我可以确定，普天之下，只有沈诗霜，位居灵咒的顶端……” “可以说说理由么？” 白菜瞥向鬼旭，他瞥见了鬼旭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自信，但凡事都有个理由，他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白菜很好奇。 “这牵扯到了另外一件事……现在也说不清……我的意思只是想要小主小心些，她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了给以后铺路……” “哦……但人家于我确实挑不出任何毛病啊，就凭她以前的作为，而心安理得地去接受别人的好处而不应答……我做不到。” “唉……就料到小主会说这番话。” 鬼旭闻言，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早已预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咧嘴笑了笑，心里默想道。 【小主要是认同他的话才有鬼嘞……】 “知道你还问！” 白菜语气不善地说道，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这一细节让他原本有些凶恶的语气变得俏皮了起来。 “嘿，我才懒得管小主您呢，我只是怕以后您自个儿入了沈诗霜的圈套，回过头来问我为什么不提醒你。” 鬼旭耸了耸肩，如实说道，很快便将自己方才展现出的那几分关心掩盖地无影无踪了。 “嘁~就知道贫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与沈诗霜的来往的。” 白菜咂了咂嘴，双手曲肱后仰，以脚勾着桌沿，晃荡着身下了椅子，回应道。 …… 深夜，在幽医坊内。 “小主……我调查出的东西全在这里面了。” 鬼旭拿出了一包沉甸甸的用兽皮包裹好的信封，他拍了拍手，撑着腰，昂头环视这许久不见的房间。 “辛苦了……” 白菜双手接过信笺，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诚挚一谢，而后再视一眼，又瞅见了其中隐隐有些不忍，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白菜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封，霎时明白了，他将此物放于桌上，而后跳下了凳子，眸子闪烁，开口问道。 “要走了？” “嗯……” 听见白菜的问题，鬼旭如鲠在喉，想要解释亦或是安慰，却都没说出口，只得轻轻一声，转过身去，没敢直视对方好似会说话的眼睛。 “和夕觅发展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我讨个喜酒吃不过分吧？” 鬼旭身后传来的白菜轻快的语气，但他却觉得很沉重，正欲抬起的腿又止住了，似是有一只无形地手缚住了他，让他难以离开这个房间。 “好……好啊……”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从牙缝里勉强挤出这两个字来，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达千斤。他那干涩的喉咙发出的沙哑声音，甚至让他自己都听起来都有些不自在。而此时此刻，整个场面也更加的冷清了。 “我送送你吧。” 白菜的声音再次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一只温暖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仅在一瞬间，那一丝温热，顺着的他手臂流淌而来，扩散到了全身。 他侧过头，一张挂着淡笑的小脸映入眼帘，一旁燃起的灵灯散射出的光，似乎都不过如此。 见到这张可人的面庞，鬼旭的嘴唇有些颤抖，仿佛在迷雾里寻到了一条路，那种脱离困境的舒心。 “小主……我……” “嘘……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更应该是朋友，而不是主仆，不是么？” 白菜打断了鬼旭的话语，而后咧嘴一笑，继而开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如果因为我而让你们放弃先有的一些美好事物，那我会很过意不去的……所以，算是为了我，一定要循着自己内心做事，不要留遗憾，好吗？” 鬼旭被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很明白小主这是强颜欢笑，但也明白他说的话是发自内心，就像望着游子背上行囊离家的母亲，心里虽然不舍，但还是希望孩子在外能有自己的生活，为自己而活。 “好啦，别露出这种表情了，又不是生死离别，以后若是有机会，来幽医坊看看我就好了……” 白菜承认，最初让鬼旭去寻夕觅是为了让他带着后者一起入他的麾下，从而刺探出更多关于东家家主的情报，可是渐渐的，他才通过青芥的口明白，鬼旭与夕觅似乎是两厢情愿，他不过是推了一把。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有些难过…… 第283章 入馆 送别了鬼旭，白菜回到房间，坐回了椅子上，他的目光扫过了那一份信封，但他并未急着打开，而是将其收回了纳戒之中。 此刻，他没有心思再去研究东家的事情，往后几日便要春节了，他或许应该好好休息几日，调整调整…… 对于寻常人来说时间过得很快，春节在第一道爆竹炸响的时候到来了，人们在这一刻享尽了天伦之乐。 大街小巷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窗花贴上窗，对联挂两旁，灯笼点屋檐，门神立门面。 孩童们兴高采烈地聚集在各家门口，欢快地嬉闹玩耍着。 他们小巧的身影穿梭在庭院之间，自由自在的。有时，他们会迫不及待地跑回家里，取出一些美味的炸物与小伙伴们分享；尽管卖相不太好，但依旧被他们哄抢，就算旧衣上沾上了好几滴大大的油污，也丝毫没有让他们减缓动作，毕竟在这一天里。 几乎不会有人会怪罪他们。 而另一些时候，他们则会兴致勃勃地跑到后院，敏捷地爬上树摘下一些新鲜的水果来消解那满炸物带来的油腻感。他们的笑声如同百灵鸟似得，即使杂多，但不会让人觉得吵闹。 白菜坐在窗边，侧身托着腮，望着窗外街道上的那些活泼的小孩，嘴角也不由得挂起了淡笑。 这番景象，他好像很久没见过了。 “还真是年味十足啊……” 白菜揉了揉酸涩地腰肢，一手拉着另一只的手臂，慵懒地拉着身子。 半眯着眼的样子让人见了都会不自觉地跟着打哈欠。 这几日，白菜关了医坊的大门，白日里去街上逛逛，晚上便正常睡觉，过着普通公子哥的日子。 不过，有一点他不得不说，人族这边的稀奇玩意确实比狐族那边多上太多太多了，就简单的一条街上耍杂技的人都够他看上一天了。 然而在这些玩乐之所中，他依旧觉得时间过得很缓慢，而且有些心不在焉。 “今日便是赴约之日了？” 【是的。】 白菜自问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春草也未觉得厌烦，反而发出轻柔软糯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应着。 “那我这衣物是不是该换换？” 【这已经是第十套了……】 此时的白菜身着一套新衣，考虑自身的外在身份，他对此衣的选取也是极为低调的。 他身上是一件黑红色汉服，袍袖狭窄而紧致，虽然不如宽袖那般好看，但胜在方便。而在这件汉服的袖口和领口处，则用细腻的丝线绣着几枝淡雅的花朵，这些花朵的颜色极淡，如果不仔细观察甚至难以察觉它们的存在。 其实他当时就准备寻一套简约的衣物，印纹什么的都不需要，但他没想到那店家是他接待过的病患，见他挑选衣物说什么也要在他看上的这件黑红配色的服装上加些花饰。 还是白菜好说歹说，才掐灭了对方的这个念头。 上衣分为两层色，外层为黑色，内层的为红色，不过红色所占的面积很少，只有衣襟处的一条细纹以及裙摆的末端的封口线，但裁缝的手艺了得，比例把控的很好，得以让这衣物发挥出了不属于这个层次效果。 这套衣物对于白菜“外壳”的搭配，可以说是完美的，黑发棕眸，搭这黑红衣物，配之白裤短靴。很好地让他在融入环境的同时展现出个性，以及那一份独有的可爱。 “嘛……也是，反正都是外壳，穿什么都一样……” 听了春草的话，白菜嘟囔了一句，而后束起披散的发丝，随意地扎了个马尾，顺了顺鬓角和刘海的发丝，便出了门。 刚一步入街道，一股烟火气便扑面而来，各种香味夹杂着火药的气息飘来，白菜耸了耸鼻子，并未用灵力隔绝这些刺激神经的味道。 此刻的他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嗅觉没有那么的灵敏，这既能感受人间热，又不用折磨自己的鼻子。 白菜步于常来的巷子，即使是过年，这儿的人流还是和往常一样稀少。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再次投向那片灯火。眼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然而，他只是微微失神了片刻，便迅速摇了摇头，下垂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像是在风中翩翩起舞。 随着他身影的慢慢深入，那最后一缕发丝也彻底消失在了阳光之中。 …… 万象阁内。 今日的万象阁内，无一茶客，这似乎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定，仅限于师姐这个现任馆主，那规定便是在春节的前后总计三日，万象阁不会开门。 白菜迈着小步子靠近着柜台。 其里的女人正同往常一样擦着手里的杯子，察觉到了门外来人，她瞥眼一看，结果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放下杯子，闪身来到了柜台外面，开口道。 “师弟，来这么早？” “是啊……” 白菜笑了笑，应和了一声，尽管表面如此，但攥着衣角的小手，还是暴露出了他此刻的内心。 “不用太过担心……” 世白萱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浅浅地说上一句。 “嗯……谢谢师姐，不过……我有些好奇，白玉他们知道是我易形后的样子，那他们明白我这层外壳是我之后，看到的是我易形后的模样，还是我的本体？” “应该是易形后的模样……视觉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一感，沈诗霜这种级别的灵咒，还是能轻易地改变别人眼中的你的。” 世白萱不假思索地回道，这个问题她也想过，至于结果，她虽然没有求证，但结果是必然的，沈诗霜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沈诗霜应该很清楚白菜现在的处境，说不定要甚于自己和白菜，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而这个岔子还在于她，那白菜可能会因此记恨，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功亏一篑。 “哦……” 白菜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肩膀和背部的肌肉也随之松了下来。 第284章 相见 白菜在与师姐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推开门，一抹夕阳的余辉从中照射了出来，而在他步入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隐于袖口之下的镯子突然发生了异动。 一抹黑光闪过，灵潮再一次地现了身。 悬浮于半空的长剑不时发出阵阵寒气，但剑身却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 白菜开口问道，有些不解灵潮的行为，而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灵潮降低了几分悬浮的高度，晃了晃剑身，似乎是在说没什么。 而后一抹寒光闪过，它再次钻进了镯子之中。 “莫名其妙。” 白菜挑了挑眉毛，本是平静的小脸，经这小插曲之后，泛起了一丝涟漪，但他也没多想，而是坐到了石桌旁的石椅上，在心里默想起了待会可能出现的场面。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特别是在一个人忐忑不安的时候，说是将时间静止了都毫不为过。 白菜时而坐下，时而站起，时而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时而驻足在幻境的崖口边望着柔和的朝阳愣愣出神。 而在这些举动之间，每隔上一会儿，他便会去池水旁蹲下，细致地观察着花瓣颜色的变化。 他就这样在漫长的等待中消磨着时间，直至，一声房门的响动，他猛然回首，闪身来到了门口，房门打开。 师姐的脸庞出现在了门外。 白菜干咽了口水，可嗓子里好似有一个大包，让他的喉结迟迟下不去，心也再这一刻猛烈地跳动了几分，随即便处于高频之上，和超负荷的发动机似得，速度久久不下。 “呵呵，师弟，这不像你啊。” 世白萱罕见地打趣了一句，让白菜的心绪缓和了几分，看着那挂着一抹淡笑的容颜，报之以干笑，而后颤抖小声地将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 “师姐……我好害怕……我怕在父亲眼里可有可无……” 世白萱听闻这话，缓缓地弯下腰来，双腿一曲，双手撑在膝盖上，让自己的身体微微前倾。 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温柔，正脸看向了眼前这个局促不安的小家伙。她的眸子里闪烁着，仿若星辰，映照出了后者那怯生生的模样。 世白萱用极其认真的语气说道。 “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师姐都会一直在这里陪伴着你。” 她的声音柔而坚，令人如沐春风。说罢，她又轻轻笑了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小家伙的头部。 “……” 白菜无言，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热，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待世白萱将手挪开后，白菜昂头望向对方的脸，微微颔首，眼里不再有任何闪躲。 “走吧。” 几乎同时，两人的声音一同出现，双方互相微微讶然，随即便是相视一笑。 白菜跟在世白萱身后走着，一步、两步、三步……他默默地数着自己与这一层空间灵石的距离。 不知放在哪里的眸子不自觉地落在了世白萱的后背上，望着背影，一股莫名的安心由此而来。 没有太多精神内耗，两人的步子不慢，很快便到了空间灵石旁，世白萱先一步落了脚，白菜紧随其后，上了空间灵石。 绕到了对方的身后。 “不用这么紧张吧？” 世白萱瞥眼看过缩在自己身后的小家伙，眼中透出了一丝无奈。 未等白菜回答，周遭的环境已然虚幻，再由虚变实之际，已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但白菜身前的视线已被世白萱的身躯所遮掩，而在这万象阁之中，又不能使用灵力探查，所以，他前方的视野是全然没有，只能用耳听声。 “嗯？世妹，你说的那个小师弟呢？” 一道女声从白菜跟前传出，这声音好似一股清泉，清脆悦耳，白菜听得清晰，同时很快认出了其主人的身份。 【母亲……】 他在心里默念着，强压住探头朝外看去的欲望。 见到母亲的样貌还是在妖族比试的时候，那一面之缘……也是他生来三十多年的第一次…… “啊，他啊，有点害羞呢......快来，子朝，快过来和莲姨打个招呼。” 世白萱侧身一步，转去了身，对着身后的白菜招了招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被叫做子朝的白菜，则显得有些腼腆。他低着头，小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似乎是不好意思上前。 而在世白萱的眼里，白菜的表现完全是另一番模样，所谓的腼腆其实形容为低头纠结更贴切，看似不好意思的表现之下恐怕是对这一段感情的害怕。 “啊？真是你！你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捉弄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内敛啊？” 忽然，一声夸张的叫喊从这安静的环境中突现，就像一幅完美画卷上点上了一大滴墨珠，破坏了现有的氛围。 白菜抬头，见到的是一副气哄哄模样的俊男少年，少年身着一套青衫，宽大的袖袍飘飘然，似有仙意，当然，这是不见那副咧嘴模样的前提下的。 “我不是一向如此？” 但经凌翔这么一弄，白菜确实从现有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转而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扶手而立坐足姿态，正经地回道。 紧接着，他小步上前，朝着两人一行礼。 “莲姨，子夕叔……” 身袭白衣裙的女人先是以礼回应，而后咧开粉瓣双唇，如歌回应。 “子朝小师弟，果然是恭谦有礼，在学堂的那些日子有劳你为犬子费心照顾了。” “应该的，应该的……” 白菜恭敬地回应道，就似见尊贵的陌生人似得…… “不必如此拘谨，既然是世妹的师弟，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断耳狐男怀抱双臂，话虽如此，但字里行间透出了一丝莫名的傲气，令人难以亲近，但白菜却实熟悉的很，他再一拱手，谦卑地回应道。 “话虽如此，但还是容我做作一会，也好讨个心安……” “子朝哥。” “哦？是白玉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小凌翔有没有欺负你啊？” 白菜闻言投过视线，一对耸立的绿绒尖耳出现在了视野中，而后他眸子下移，才见了那一张精致带有肉感的面庞。 “喂！我何曾欺负过他？不都是你……” 凌翔闻言大感不妙出言反驳，却察觉到了身侧传来了母亲的视线，一下子收住了声。 “凌翔啊，我有没有说过，别欺负白玉？” “我不是，我没有。” 第285章 白玉的哭诉 白菜笑眯眯地瞥了眼一旁正在被训的凌翔，转身捏着白玉软乎乎的脸，自顾自地说道。 “早些时候，我便给过小凌翔，我医坊的地址，唉……一次也不来，还是师姐告诉我子夕叔身患顽疾，念于之前对惜玉小姐的亏欠……” 白菜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众人听的清晰，而他也所言非虚，初遇两人之时，自己确实给出幽医坊的地址，也不知两人为何未曾来过。 而白玉倒是隔三差五地来他这儿玩一玩，不过，妖族比试之后也未来过了。 被捏着脸的白玉舞着小手抗议着，但可惜没什么用，除了了他，一旁的几人纷纷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将目光投了过来。 紧接着便是聚焦于惜玉，惜玉全程未说过一句话，甚至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便是不想被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小恶魔盯上。 可听了他的话后，惜玉若有所思地从纳戒中拿出了那一张皱巴巴纸条，每次见到这张纸她便会想起当时的场面。 在那一时刻，委屈，羞怒便会侵占心头，挑弄她的神经，刺激她的灵魂，让她难以保持理智，恨得牙痒痒的，更别提将父亲的病与之联想起来…… 如今经白菜这么一说，她确实回忆起了，白玉每次回来的时候好像都会带一些效果特殊的的药剂，那些药剂可以疏通经脉，让他们对于灵力的吸收更为迅速，高效…… “这……” 霎时，惜玉哑然，越是思考，她便越是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是啊，自己为何不细心一些呢？明明父亲每夜都会受魔气所侵害，自己为何能将此事放于心外？】 她双手握拳下垂，脑袋也一同低下，眼帘之下的眸子满是愧疚与自责，她自以为自己能对任何事都足够的细致，修炼之时是如此，交友之时是如此，日常生活之时亦是如此。 可偏偏是对于父亲……她却粗心了，对于治疗魔气之事会如此的迟钝…… 想到这儿，她的嘴唇不由得颤抖。 “玉儿不必自责，为父身子硬朗着呢，而且，你看这白大夫不就来了，呵呵。” 子夕温柔的说道，甚有几分微风之意，爽朗的笑声收尾，似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抚慰着惜玉的内心。 “父亲……我……” 可惜玉却憋不住了，正因为明白事理，所以她才会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何等的让人难以原谅。 “没事的，你父亲呢，别的不说，就是命硬，当初的他也就这点还算出众，不然我可不会选他的。” 莲珏哪里见得自家要强的小公主哭过，出言安慰道。 白菜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松开了捏住白玉的手，愣愣出神。 看着被众人围拥的惜玉，白菜怅然若失，不经意间扫过了露出和蔼笑容的子夕，他的心里默想着。 【原来……父亲也是会这样笑的？】 歪头看向白菜脸庞的白玉察觉到前者的异样，拈起他的衣角轻轻拽了拽。 白菜回过神，扭头看向了白玉，眉头微微皱起，眼里升起了一丝不解。 白玉眸子朝右移过，再看向白菜，再移，再看，重复了三次，似乎是示意他单独聊聊。 白菜颔首，跟了过去。 两个小家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个小角落，当然，这一切自然是躲不过世白萱的眼睛，她眯了眯眼，而后背过手，迅速地掐着诀，一道透明的灵气罩出现在了两个小家伙的身边，罩住了两人。 “白菜哥，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白菜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回应道，但却不敢看对方的眸子，四处张望着。 “白菜哥，师傅曾经叮嘱过我一句话，你知道吗？” “爷爷……？” 听到白玉接下来话语，白菜动容了，颤声念出了那句生疏的称呼，似乎除了和白玉在一起的片刻，他才能叫上这么一声用以代称。 白菜沉吟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嘴里似乎吃了一口青桔，酸涩无比，久久说不出话来。 “若是可能，帮为师打听打听孙儿的事……我感觉他还活着……就当是我老头子的执念了。” 白玉有模有样地挺着腰杆，背过手去，略微压低的稚嫩声音，还真与爷爷齐云有些相像。 “这是师傅的原话……” “……” 白菜沉默了，静静地站在这里，思绪拨回从前，想到了与爷爷相处的那些时间，虽然很短暂，但是很美好…… 他从未想过，爷爷不仅时常在白玉面前提起他的名字，还从未放弃过寻找他……即使……双亲都放弃了…… 细想来，爷爷现在的处境似乎比自己还要难堪，挂有名头的空壳长老，半步鬼门关的妻子…… 白玉离开狐族之后，恐怕他老人家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了吧…… 想到这儿，他又瞥了一眼围聚一团的父母姐弟，瞥见他们脸上的淡笑，嘴角一撇，开口道，低沉的话语之间夹杂着几抹不明意义的干笑。 “是这样吗……哈哈……爷爷的性子还是那样……谢谢你，白玉……这句话对我来说，很重要。” 白玉见此咬住嘴唇，似乎在酝酿着些什么，纠结了短暂时间后，他猛地一低头，将在口边的话说了出来。 “所以……白菜哥，求求你，快去救救师娘，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她真得等不了那么久了……若是真等到比试之后……我怕……我怕她” 白玉低下的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嘴微张着，带着哭腔的话语从他那颤抖的嘴唇间飘了出来，声音因为不时地哽咽而难以让人听得清楚。 “奶奶……？她的情况这么糟糕了？” 白菜眉头一皱先是一愣，而后连连将白玉的肩膀托起，想问个明白。 白玉感受到肩膀的力道之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了白菜的怀中，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含糊的话语。 “都……都怪……那……那个大长老……师父最近的信里说……说他要以魔气为由……将师娘赶出去” “上官扉……你是真想死啊？” 第286章 餐前 白菜安抚着怀中的白玉，下手颤抖地顺着后者头上略微凌乱的发丝，抿嘴咬齿，唇齿紧绷。 他没想到，爷爷如今一蹶不振，不理族内事，竟然还会被上官扉这般对待，他不敢细想，现如今爷爷的处境究竟为何。 “白玉，你为何不早些时候告诉我？” 白菜的语气有些沉重，带了些责怪的意味。 白玉闻言抑住了哭声，动了动小脑袋，一团小毛球之下露出了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红肿的眼眶之中的眸子带着委屈，抽泣了三两声之后，他才开了口。 “我之前不知道哥哥能治疗魔气，怕哥哥干着急……师傅又不让我告诉子夕叔和莲姨……我一个人憋了好久……呜呜……” “知道哥哥能治疗魔气之后……我又不敢第一时间来找哥哥……怕暴露哥哥的身份和师娘的消息……” “……” 白菜听到白玉的倾诉再而沉默，深吸了几口气，仰头望向了古朴的天花板。 白玉是爷爷领养的孩子，这是白玉亲口告诉他的。 白玉口中，爷爷教导的方式，让白菜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出不同的意味，爷爷严格地管束着白玉的言行，修炼之时的教导也是异常的严厉，白玉也基本上没有走出过爷爷的府邸。 与其他狐族相处甚少。 按理说，爷爷对于小辈更多的是纵容，放养式的，而后时不时地给予些溺爱。 但以白菜现在的思想来看的话，这分明是将白玉当成继承人了啊，白玉是一尾，他之前也用灵力探查引了，他并不是归一体，这也就是说，爷爷倾注了巨量的资源在他的身上。 至于为何偏偏会选上白玉……他的心里也明了。 过了一会儿。 “嗯……辛苦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奶奶回复如初的。” 白菜掐了一把白玉的脸蛋，放出些灵力，消除了后者眼眶的红肿和脸上的污秽，柔声安慰道。 “嗯。” 白玉重重的一点头，从白菜的怀中退了出来，将心事倾诉出口后，他也开朗了许多，但他也颇为担心，白菜会不会是在强撑。 “不用担心，待我将父亲的魔气祛除之后，明日我便去找天主求口谕，有了天主的一句话，狐族都得八抬大轿地来接我们。” 见到白玉眼中担忧，白菜先是轻声出言加以安慰而后悻悻地说道。 在此之前，他还会看在先祖给的两件十阶灵器的面上，留那些狗屁狐族高层一条命了，现在看来，那些长老，族长，有一个算一个，还是尽早地消失为好…… “嗯，我相信哥哥。” 有了白菜的保证，白玉这才玩玩全全地将心放在了小肚子里，重新展露出了笑颜。 “那我们回去吧，那边好像已经开始寻起我们的去向了。” “嗯，走吧。” 白玉先白菜一步离开了墙角，重新回到了灵灯明亮的光线之下，而白菜并未急着出去，望着前者的背影，待到他完全融入了几人之后，他才徐徐步出。 “白玉弟弟，我之前赠予你的那些药剂没有喝么？怎么效果甚微？” 不等几人开口询问，白菜先言一句引导住了话题。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药剂会被白玉分给凌翔和惜玉，所以打从一开始，给出的就是三人份的量。 他也从未告诉过白玉那是三人份的量，所以他断定其他几人也不知道。 但他们应该知道此药的功效，也明白这药剂的珍贵，经他这么一言，自然是想着办法如何回答，至于得到怎样的答案，他也就当做听听乐子了，过耳不过脑。 白玉被点名后先是一愣，呆呆地转过身来有些迷茫地看向了白菜，但很快便明了了后者的意思，张口回答道。 “子朝哥哥，此药珍贵，我便分享于了惜玉和凌翔，还请不要见怪。” “哦，哦，原来是惜玉小姐和小凌翔啊，早说嘛……此药固然珍贵，但为了我们比试的胜利，倒也不是不能专门为你们制定两套方案……不过，这价格嘛……” 白菜搓了搓小手，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似乎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活脱脱就是一个奸商的模样。 他自然是不会有那么多时间费心费神给弟弟妹妹制定计划，而且，他们本就九尾，无论是天赋还是血脉都已经是第一层级的那一批了，自然是不太需要此物。 于是便想着出言劝退。 “嘁，不需要！” 凌翔永远是那个最先回应白菜的人，也是让白菜欲行之事顺利进行下去的重要角色，这么一来二去的，他两的“配合”倒是默契了起来。 “好吧，好吧，那你化形成孩童模样给我摸摸尾巴，我就给你免费制定一套，如何？说起来，我还没摸过九尾狐的尾巴，手感会不会和普通狐狸一样呢？能满足我这个心愿么？小凌翔？” 白菜瞅见母亲莲珏想说些什么，不用多想，定是想挽留他给出的这个条件。 于是他当机立断，再朝着凌翔贱兮兮地笑道。 “滚。” 凌翔这次倒是回答的干脆，没有多余的话语，简洁有力的一个字，让这个话题彻底终止了。 “诶~春节可不能骂人哦，不然明年一年都会嘴臭的哦~”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师弟，与我一同去后厨吧，师姐还未尝过你的手艺呢……” “嗯？这万象阁还有厨屋？” “当然，不过也只有春节的时候，才用得上了。” …… 万象阁的厨房中。 这厨房装潢极尽奢华与精致。厨房通常宽敞而明亮，由不知名的石材和木材建造而成。屋顶高挑，天花板上绘有精美的图案，与四周的墙壁相得益彰。 炉灶由细致打磨的砖石砌成，灶台上镶嵌着金银线条，灶口宽敞，足以容纳大型的炊具。而且竟然还有烟囱，也不知这烟囱是连往哪里的…… 厨房中摆放着各种昂贵的厨具，如铜锅、银勺、玉碗等，皆工艺精湛，闪耀着晃眼的光芒。木制的橱柜和吊柜排列整齐，里面陈列着备好的食材和调料。地面铺着古朴的地毯，既保持了厨房的整洁，又增添了一份优雅。 “啊？师姐，真有厨房啊？我以为你是给我解围来着……呃，不会真的要我做饭吧？” “两意都有……上次听白灵说，你的厨艺不错，食材是备好了……” “好吧，好吧……” 第287章 餐时 “收工。” 白菜抄起锅铲将锅内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盛出，而后端起和自己一般大的锅微微倾斜，将酱汁淋下。 他夹起筷子，尝上了锅内残余了一小肉块，放入口中尝了尝，咸淡尚可，肉味十足，汁水也保留的近乎完美。 白菜满意地点了点头，松开身上大上一号的围裙，跳下了凳子，拍拍手，看向了师姐。 “厨艺确实了得……而且灵力放入的时机，摄入量非常完美。” 世白萱的目光被出炉地菜肴夺了去，仅仅是这一道普普通通的红烧肉便展现出了白菜深不可测地功底。 “师姐谬赞了，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做饭可比修炼简单多了……真怀恋啊……” “……嗯……师弟，你先去休息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世白萱看出了白菜多出的那份惆怅，也就没让后者继续了，她让白菜入后厨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我出去也没事做，让我在这儿打打下手，也算是消磨时间了……师姐，你看如何？” 可白菜似乎没有出去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身子不为所动，继而开口道。 “……好吧。” 世白萱回停下手中的动作，回看了一眼白菜，明会其意，也就答应了下来。 …… 有了白菜的协助，菜肴的香味，色泽口味都得到了一个较好的把控。 “嗯？师姐，这是道什么菜？” 方才世白萱做的一道甜汤让白菜很是在意，圆圆整整的糯米圆子入水，而后再撒上些砂糖，如此简单的做法，却是那样的熟悉。 “这个？” 世白萱指向了那碗众多菜肴中最为平淡朴素的甜汤。 “……” 白菜颔首，来到了师姐身旁，踮起脚尖，想要仔细地看一看那碗圆子。 “元宵啊，师弟你没吃过啊？” “还真是……没，只是太久没见了，我可不爱吃那玩意，哦，对了，可以上菜了么？早点吃完，早点办事，早点回……回去” 他的眸子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黯淡和似有似无的游离，随即他转身背对师姐，朝向门口走去，嘴里淡淡地说道。 …… 白菜步入会厅，晚宴即将开始。 父母姐弟，白玉均已入座，白菜细数了一下座位，还余了两个位子。 他从小辈身后绕过来到了临近白玉的空位之上，朝着身侧隔了一座的子夕，莲珏一行礼，才徐徐坐下。 坐于高凳之上，白菜便环抱双臂，合起眸子安分地当起了一个小透明。 无数的微小之处都在向白菜揭示着这样一个事实，此时此刻，作为白菜的他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合上双眼，闭上唇齿，不要去干扰他们之间那弥漫着温暖和爱意的氛围。也可给自己留得一丝体面。 不多时，世白萱也入了房，落坐于了白菜身侧。 见到气氛有些微妙，她叫停了众人，开口道。 “准备上菜咯，” 众人闻声一同收住了较大的谈论声，时不时地用着低语交流着，而他们的目光一同看向了中心的圆桌。 而白菜则是睁开眼，平静地看着一切。 一道道菜肴有次序的凭空出现，不同的菜品和自身出现的序号是有着严格的要求，分别有着不同的寓意，至于寓意为何，现在的白菜没有丝毫的关心。 （ps：其实是我没查到，哈哈。） 饭局有序地进行着。 饭桌的一边，世白萱等几位长辈正围坐在一起，每人手中拿着一杯醇厚香浓的粮液，轻轻抿上一口，嘴里满是浓郁的酒香。他们面带微笑，相互间有说有笑，谈论着一些生活琐事和家庭趣事。 而另一边，则是一副截然不同的场景，凌翔哪里还来的那副面容的谦谦公子的模样，虽然以前也没有过……他撸起袖子，恨不得一手夹起十根筷子，埋头就是一顿扒拉。 惜玉倒是涵雅不少，但她嘴角挂起的油渍是以前吃饭之时不曾有过的。 至于白玉……白菜都没能见到小家伙的脸。 而他的话，没什么胃口，随意地夹起几片菜叶放在嘴中细细咀嚼着，直至瘦肉碾为渣，肥肉化为油，才咽了下去。 大部分菜品在他的协助下变成了自己熟悉的味道，虽然好吃，但不再惊艳，不能勾起他的食欲。 “世妹，今年的菜肴好像比以往的要好吃上许多啊。” 莲珏说着，不时将视线投向白菜。 见她意有所指，世白萱也开口附和道。 “师弟的厨艺确实不亚于一些大厨的手艺。” “呵呵，真不知道以后会是哪位好姑娘能有这等福气。” 这本是莲珏一句在普通不过的打趣，可放在白菜身上却微微有些不合适…… 白玉闻言瞳孔猛缩，停下动作，偷偷瞄向了一旁的白菜，而世白萱显然也是没料到莲珏会说出这等话语，下意识地朝白菜望去。 反观白菜，他一脸的云淡风轻，不紧不慢地将筷子轻轻放在桌上，然后优雅地拿起一旁的手帕，动作轻柔地擦拭着那张干净得犹如玉面的嘴唇，接着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用一种平静而又带着些许淡漠的语气回答道。 “我已有家室，就如莲姨所言，那傻丫头确实挺喜欢吃我做的饭的。” “不过……她的形体早已消散于天地之间。所以，恳请诸位日后莫要再提及此事，以免勾起伤心回忆，可好？” 白菜神色黯然地说道，声音中透一抹哀伤和落寞。他似乎不愿意让人过多追问这个话题，仿佛那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场面一滞，闻言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连凌翔见到了白菜此刻的眼神，也不由得收起了那颗想要反驳的心。 更别提莲珏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地她，此刻正朝着一旁的子夕使着眼色。 “没事，不用在意我，你们吃得尽兴……子夕叔，饭后来我房间找我，师姐知道。” 白菜说吧，微微一行礼，大步朝门外走去了。 他知道餐桌上吃到一半便离开，是大忌，但……他实在忍不住了，即使此刻接管身体的是春草…… 第288章 餐后 房间内，白菜背靠石桌，蜷缩在一起，明明身后便是椅子，他却坐在了地上，感受着地板上的丝丝凉意，埋在膝盖下的脸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或许是他太敏感了，亦或是他的时间观念不强，觉得这二三十年不过是一瞬，所以还会抱有希望，希望父亲还能记得自己。 可这种种细节都表明了，“白菜”已经作为了一个体，隔离于了这个家庭。 但，他的心里还留存了一丝丝侥幸。 寄托于那件读心灵器的功效，可以证明他思索的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在发神经，其实，父母只是太过悲痛，不愿再回忆起与他有关的事情。 …… 良久，白菜察觉到了门外的异动 他闪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在，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迎接子夕。 不多时，两道身影闪现，子夕与世白萱一同出现在了房间内。 前者见到这仙气飘飘的场景，一时间眼睛都看直了，仿佛整个人都陷落了进去，难以自拔。 山间流淌着清澈见底的溪流，水波荡漾间闪烁着点点银光，宛如镜面一般。溪边生长着茂密 “师弟，接下来就靠你了……” 世白萱投以眼神，留的一句，便消失在了房间内 “子夕叔，魔气之事，事关生死，待会还请您全力配合。” 白菜开口道。 子夕被叫回了心神，回看到那张稚嫩的脸庞，抿了抿嘴，颔首答道。 “一定，那就有劳了。” 白菜见此没再多言，起身，扭头，加以眼神示意，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领着子夕来到了八角亭内。 “躺下吧，待会你可能会觉得头晕，不要抗拒，头晕是正常的……好好的睡上一觉……” 白菜嘴里在一边说着，子夕在一边躺下身子。 【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子夕躺好之后，一股熟悉的香味从床垫上飘起，窜入了他的鼻腔。 但他还没来的及细想，白菜的两指探来，点在了他的颈部上，一抹灵力释入，晕眩感瞬间侵蚀了他的整个脑海。 听白菜之言，他也就没有抵抗，静静待着视线变黑的，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怎么回事……” 白菜的那一抹灵力送入之后，并未得到回馈，仿佛石沉大海。 他抬眸看向子夕，后者也确实没有动用灵力抵抗…… “奇怪……” 白菜嘴里碎念了一句，随后提高的灵力的输入量，再次尝试了一番。 而这一次，白菜彻底愣住了，确实是得到了回应，可这体内近乎八成的灵气是怎么回事？ 这才过了多少年？ 白菜眉头紧皱，操控着灵力燃起狐火，在其体内跑了一圈。 心肝脾肺肾，均已被魔气侵蚀，就连脑子也未能幸免，唯一的净土，也只有那颗金黄色的妖丹了，但它也已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 “看来得先治疗了……” 白菜没敢多做思考，放弃了先读心的念头，转而用狐火驱赶着魔气朝自身识海里的鬼藤跑去，就这样重复一次一又一次…… 时间匆匆流淌 此刻的白菜仿佛被一场凶猛的疾病侵蚀过。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让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他的面容苍白而虚浮，毫无血色，圆润的眼睛甚至都有些凹陷，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痛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他的肩上的布料。 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吸气似乎都用尽的去全力。嘴唇干裂，微微颤抖着，似乎已无力再开口说话。 透支灵力还好说，可以用丹药来恢复，可这鬼藤是生长在识海中的，这就意味着要透支精神力。 此刻白菜虚弱是心大于身…… 而且，此次的魔气，似乎和以往遇到的有所不同，极为精纯，不是出自普通魔劣之手，最次也是魔仕的程度，而且，极有可能是魔将的水准。 若非精通医术，白菜都不知道父亲竟然伤的这么重。 【白菜……休息一下吧，你的灵魂本就分为了你我两份，残缺不全，若是继续下去……我怕你。】 【没事……最后一点了，清理完了再休息。】 白菜眸子里闪过一抹坚毅，咬咬牙，继而催动着狐火剿灭着最后一点残余魔气。 【父亲……不要让我失望。】 又过了一会儿，随着最后一抹青烟在白菜的识海里燃尽，他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木头，朝着一旁重重倒去。 得亏八角亭的石制地面是幻象，真材实料是以上好的毛皮制成的地毯。 白菜侧倒于地上，蜷缩在一块，被汗水浸湿的发丝黏在一起，盖住了苍白的小脸，空洞无神的眸子不知在看些什么，一起一伏的身子大喘着粗气，而除了这些动作外，他便再无其他动作了。 和一条搁浅的小鱼一样，在烈日之下，即将要失去生机。 当然，白菜是不会这样的，过了一会儿，服用下的回灵丹也起了效果，他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他徐徐起身，用狐火蒸挥了身上的汗水，而后一抹灵力从举起的小手流下，抹去了那些干涸后的污秽。 尽管此刻的他外貌上已然恢复如初，但略微放空的眸子还是说明，此刻的他已是疲惫之态。 白菜瞥了眼池水上的花瓣，算算时间，得抓紧动用灵器读心了。 他小手翻转，一柄约莫三寸的黑色小物件出现子了手中，此物的形似方块，但其上雕刻着些晦涩难懂的鲜红文字。 白菜朝里注入灵力，方块悬空，飞速朝子夕身上飞去，而在接近对方额头之前停了下来。 白菜见此合上了眼，思维跟随灵力而去…… 待他再次睁眼，身边的场景已然变幻，但是异常熟悉，这不就是爷爷的府邸内么? 那自己此刻是…… 他低头一看，自己现在的身份果然是子夕。 “胡闹，我早就提醒过你，千万不要和莲珏的关系再下一步……现在还怀上了孩子，你说，该怎么办？” 一道厉声破天而出，白菜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而且那股莫名的心慌他能感受得清晰…… 第289章 回忆出生之时 子夕视角的白菜低过头，轰然跪下，不敢去看高台上端坐着的齐云。 白菜感受着这一切，感受着父亲当时的不知所措，那种做错事的心慌，以及无力感。 可就白菜对爷爷了解，教育过后之后，还是他来善后。 果不其然，几息的时间过去了。 齐云叹了一口气，孩童模样的他有些偏头痛，抬手敲了敲脑袋，白嫩的脸上老气溢出，竟显现出了一分苍老的气息。 “唉……算了，算了，已经这样了，你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族内我会去想办法的……先说好，我可不会给你看孩子的……” 难掩的激动，喜悦一瞬间从这个躯体中涌现而出，他噌的一下站起身子，昂头仰望愁眉不展的齐云，颤抖着嘴唇，抖落出了几句话。 “多谢父亲，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啧……】 白菜闻言不由在心底轻啧一声，感情自己的出生顶着了这么大压力。 过了一会儿，子夕从府邸退去，画面便变黑了。 待眼前再次恢复视线时，此刻的他依旧是在爷爷的府邸之中。 “族内的要求是，如果你的孩子是五尾以上，莲珏便可来狐族定居……” 齐云的声音在这塞满宝物的房间内的回荡。 “也就是说……？” 子夕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等待之后获得的消息，往往是最令人激动的，而且还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般情况下，异族交合之后生下的子嗣，血脉比较浓厚的那一方，会决定孩子是之后的天赋。 只有极少情况下，双方血脉程度持平，子嗣才会获得父母双方的天赋。 除开这个特殊例子，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方作为主体，另一方的血脉混杂而来。 主体为了保证血脉的浓度，便会被动的自降天赋…… 但是会有一个度的，子夕自身为七尾，最差的情况，也就是生出五尾的孩子。 狐族很看重血脉的传承，所以，这应该是爷爷据理力争的结果，白菜可不相信有上官扉那家伙能有这么好心。 顺带一提，原始灵作为异族的一方的话，则会直接产出原始灵那一脉，最高天赋的孩子。 而植株类原始灵则是恰恰相反，因为他们是被天道孕育而生的，反而因为血脉太过纯净，对于另一方的血脉有了提纯的作用。 这也是狐族当时愿意给冬暮那么好待遇的原因…… 可惜造化弄人，白菜的血脉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是罕见的归一体。 短暂的思索过后，子夕欣喜地再度出门，而后画面便再度消失。 紧接着再次调转。 多次的转换，已经让白菜有些力不从心了，画面也由最初的清晰变成在的模糊。 此刻的他站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外，心情异常焦虑，他的脚步显得有些仓促和慌乱，每一步都充满了不安与担忧，仿佛有着千斤铁砧压在他的肩头。 而在他的身旁，不止他一人，还有爷爷齐云，小姑书蝶，以及那个给爷爷看门的刘老。 【怎么没看见奶奶？】 白菜心中起了疑虑，他不清楚，奶奶是什么时候被魔气侵染的，难道这个时候就已经…… “夕儿，快进来，莲儿昏迷了……” 忽然，门内传来一声响动，严丝合缝的房门刷的一下被拉开，一抹天蓝色闪现，一张精致脸庞从门内现了出来。 白菜一眼便辨认出了其主人的身份。 【奶奶？】 原来这个时候的她身上并未侵染魔气，幻化得一副活泼少女模样，反观今日以老者模样而现的爷爷，倒是有一抹老牛吃嫩草的意味。 而私下里谁是老牛，谁是嫩草，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子夕听闻此言后，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迷茫之色，但这丝迷茫仅仅只是稍纵即逝而已。紧接着，一股强烈无比的慌乱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如坠冰窟的他差点失力倒下。 “……” 他没说一句话，甚至没开口，冲进了房门，身侧的齐云也动了步子，却被上官幽瞪了一眼。 白菜跟着子夕的视角一同进入的房间，里面有几个接生的稳婆，她们正站在床的旁边，焦急着吵着些什么。 见门外来人，她们才停止了争吵，一同投过视线，见来者是子夕之后，急忙跑来一人，简述了事情经过。 简单来讲，就是白菜的脖子被脐带绕颈，现在莲珏也昏迷了情况很危险，她们的灵力不足以在推动白菜的出产的时候，解决绕颈的脐带。 所以需要子夕进来帮忙。 “我该怎么做？” 子夕回答的声音有些沙哑，嘴唇也有些颤抖。 不过好在稳婆的说法很简单明了，子夕又是一代天骄，很快便掌握了方法。 “幽姐，待会我们一起为莲珏输送灵力……” 紧张的情绪从心中升起，子夕咽了咽口水，心中似乎是在祈祷，母子平安巴拉巴拉的一大堆的念头在这短短一瞬中闪过。 “准备……” 其中一稳婆发出号令，其余人一同屏住了呼吸，专注地控制地在手中凝聚着灵力。 “开始。” 一声落下，几人一同运转灵力朝莲珏身上飞去，其中极为浓厚的淡金色灵力显得格外耀眼。 “露脚了！大家继续……” “肚子出来……” “脖子出来了……” “哭声！是哭声。” 几个画面犹如残片闪过，白菜的心魂传来了一抹割裂感，仿佛要将他撕碎。 这便是过当使用精神力的副作用，但他现在可顾不得这么多，继续看向了眼前的画面。 门外的齐云听闻了动静，破门而入，见到了呆愣着的子夕后，朝着襁褓中的孩子撇过了一眼。 “一尾？这怎么可能？” 老者模样的他嘴里发出了粗犷地沉声，一时间竟然也如同子夕一样愣住了原地。 而他的母亲莲珏依旧是昏迷着的，而她的旁边，奶奶上官幽正半蹲在地上，看着襁褓中的毛发稀疏的小狐狸崽，眼角滑落了几滴晶莹的泪珠，轻哀道。 “可怜的孩子……” 这道声音彻底勾起了他尘封已久的回忆。 刚出身的他不通这儿的语言，只记得几声模糊的音调，完全记不起是何种话语。 可经此一役，他明了了，那天耳边的轻呼，好似就是这句话。 【怎……怎么回事……难道出生的那……那几天照顾我的人……是奶奶？】 第290章 上官子夕 【奶奶……】 白菜无语凝噎，此时此刻，他的记忆越发清晰，自己还是胎儿之时，照顾自己的人是奶奶。 那……那枚玉佩难道也是奶奶给自己的？可那枚玉佩确实是莲珏的造物啊。 此时的他脑子里有些混乱，还是春草给出了一种最有可能的答案。 【可能是莲珏在生出你之后就被赶出了狐族，所以，只得由奶奶照顾你，别想太多……】 春草的声音也有些虚弱，他也受到了万象骰的影响。 “嗯……” 白菜接受了这个他最愿意接受的想法，紧接着催动灵力，让画面快速调转，现在浪费的任何时间，都是对他灵魂的拷问。 再见画面。 子夕已然身处在了产房门口，只不过似乎已经不是白菜出产的那一天了，在他的身边，依旧是齐云，只不过跟了一些其他人。 他们身着一些看似有其实无的甲胄，看起来是狐族的公职人员。 白菜此刻能感觉到父亲子夕的内心，无力，失望，以及一丝丝……憎恨？ 来不及多想，子夕进了门，公职人员也紧跟着。 再入产房内，奶奶上官幽正抱着婴儿时期的他在房间内踱步，纤细的手臂轻轻摇晃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就连现在的白菜都升起了一丝困意。 白菜看着眼前奶奶那温柔的面庞，不禁想起了上次见到奶奶的时候。 那时的奶奶，面容木讷，冰冷，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这让白菜心中一阵酸楚， 【魔气……你同狐族一样……】 回道画面中，上官幽见来人，下意识地将怀中的襁褓贴胸靠近了几分，而后眸子闪烁地看着几人，嘴里说出了话，多带有几分祈求的意味。 “就不能再等一会儿么？” “……” 子夕没有说话，而是背过头去，他何曾见过这自己的母亲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这种姿态？ 一抹阴郁从他的眼中闪过，而这些不是对于其他狐族人的，而是…… 【……】 白菜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那内心的憎恨是向着谁的，他起初还并未太在意那一抹憎恨，以为只是父亲对狐族的埋怨。 可现在这让他难以忽视的怨恨竟然是对于他的。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做错了什么？难道不是狐族制度的问题么？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父亲自己的问题，也不可能将错挂在他的头上。 然而，现实就是，彼时的子夕，在心中已经认定了，白菜就是这一切事情的起因。 不过……白菜还是说服了自己。 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他视角里的狐族和父亲视角的狐族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子夕作为狐族天骄，还是富二代，长老之子，有权有势，享尽荣华富贵，事业也是一帆风顺，全然只记住了狐族的好。 然而，白菜的待遇，不必多说，他当时能在族内待着，说不定都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 再次回看子夕视角，几人已经将他从奶奶手中夺了过去，襁褓中的白菜受到了刺激，发出了哭声。 “……” 听到这吵闹的哭声，一丝不耐在子夕心中升起，此刻的子夕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事业上从未受挫。 白菜的出现，无异于是他人生轨迹的中的污点。 【……】 “等等……还有一物。” 上官幽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眷恋和不舍之情。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菜的身上。突然间，她伸出手，示意身边的几个人停下脚步。 众人疑惑地望向上官幽，只见她轻轻地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枚洁白无瑕的玉佩，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玉佩的质地温润细腻…… 上官幽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捧在手中，眼中闪烁着泪光，快步来到了白菜身旁，将玉佩放在了他身上。 白菜对此玉熟悉的很，那正是他平日里在手中盘的玉佩。 画面再次跳转。 子夕出现在一个房间内，就这儿的装潢来看，此处似乎就是白菜之后生活的房间。 子夕缓步上前，他的步子和内心一样沉重，他看着襁褓里的狐狸崽，抬手靠近，可又悬停在了空中，一起一伏，内心十分纠结。 狐狸崽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了他动静，眼皮间眯开了一条口子，翠绿的眸子从中显出，望着这眸子他的牙齿紧绷，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为何？你为何是一尾？” …… 与之前相同的问题，重复的打击，让观看的白菜很是焦躁，不快，压抑…… 他此刻已经没有看下去 耐心了，他迫切的希望能见识更多的场面，来感受父亲日后对自己的看法。 毕竟那时候才是他展现最真实的自己，父亲或许能因此能有改观，。 哪怕是一份简单的父对子的爱…… 于是，画面开始跳转。 【母亲……母亲……母亲……母亲】 白菜快进的画面，他不理解，为什么一些父亲与母亲的琐事，都能出现在其中。 还是说，万象骰读出的这所谓“重要的经历”，不过是师姐安慰自己说辞。 不多时，画面终于跳转了到了关于他的记忆。 时间已然来到了三年后。 难以想象，第一次有关他的记忆是在三年后的时候。 这个时候是子夕将白菜留在爷爷那儿，他与落霞的父亲回子夕府的画面。 两人坐于庭院之中，借着月光，举杯对酌，相谈甚欢。 “自那件事后……我便觉得白菜的诞生是上天对我自傲，骄狂的惩罚。” 子夕饮下一大口酒，浊水入喉，除了烈便是苦。 而他此刻内心的情绪也只有苦闷。 “方才，还得多谢你没有拆穿白菜会控灵的事实……我再罚一杯。” “小辈的事情，我们自然是少干涉的好……但听说令郎喜爱读书，却荒废了修炼……此可行呼？” 文彪几杯酒下肚，脸上已然出现了几抹红润，说话也有些含糊，已经有了些醉意。 “……” 子夕闻言沉默不语，但白菜却能很清楚的感知到父亲的失望…… “我有一计，你看如何？可以刺激白菜修炼。” “说说看……” 第291章 现实 【……】 白菜看着画面地跳动，一时间傻了眼，他听到了一个不愿承认的事实。 看见子夕与文彪他们的对此相聊愈发投机，白菜只觉心里咯噔了一下，突起的耳鸣嗡嗡作响，屏住了他的听觉 而后一阵眩晕感从他的灵魂深处而来。 随着画面上的人影跳动，白菜也逐渐从耳鸣中恢复了过来，但两人的对话也因此而清晰了起来。 “待会我便将白菜早已掌握控灵的消息告诉小女，照她的性子，定然会与白菜起冲突……” 【呵呵……】 白菜听得清晰，他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想来他也不需浪费时间多看了。 答案很明显了，父亲至始至终，都未曾真正地为他考虑过， 甚至，在这一刻，他还指望着，那个时候被视为废物的白菜以修炼证道，靠着他将自己的妻子，也就是白菜的母亲，迎回狐族。 甚至于还默许了文彪这个提议……即使是现在看来，他还是有些心疼，三年所着的笔记……竟会因为如此可笑的原因而失去。 【还有一天……父亲……】 白菜的心弦波动，又起了一丝缥缈的希望。 父亲临行的那一天，那一张信封，直至现在，他还留存在纳戒之中。 或许，在那一天，父亲对自己感情是真的。 画面继续跳转，又是一些，零散的父亲与母亲相处的画面。 不多时，白菜收住了灵力。 他有些奇怪，为何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画面，在父亲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有关信的事情。 最近的时间点，也只有父亲离开狐族，爷爷为他送行的画面。 此时的陈老还跟在他的身边。 白菜顺着此处画面看了下去。 “子夕，你最好想清楚你在做什么，若是你依旧一意孤行，以后就别叫我父亲。” 孩童模样的齐云环抱双臂，靠着狐族地界的大门，将两人的拦在了出口处，略带稚气的声音厉声问责，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父亲……” 子夕深吸一口气，而后沉吟道。 “我一定会立功回来，让他们母女团聚的。” “呵……世人皆言狐族的魅术，天下之最，无任何生灵能与之抗衡……你倒好，偏偏让个小妮子勾走了心魂……” 齐云不留情面地说着刻薄的话语，而后瞥了一眼陈木再言道。 “你也要走？” “是……” “啧” 齐云闻言嘴角咧开，面颜上带着一丝怒颜。 “滚滚滚，都滚，再也别回来了……当初我是怎么照顾你的？你忘了？我和你母亲可有对你有所亏欠？如今，你就是这样对白菜的？” “早知如此，当初我们也不该浪费那么多精力在你身上。” “生儿不养？枉为人父……算是为父求你，也当是慰藉你的良心，以后别生孩子了，好吗？” 齐云已然没了那般平日里的云淡风轻，扯着嗓子，指着子夕的鼻子激动地大骂着。 子夕的心里如火在灼，骨头如蚁在噬，但那不是愧疚，而是不快，以及那种不被理解的埋怨，待齐云停歇了一会儿，他脑子一热，声音略带颤抖地开口道。 “孩子最终还是会离开父母的，例如现在的我……相守相伴到余生的只有妻子，” “呵……长本事了，还敢顶嘴了……按照你的观点，我和小幽对你好，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 【……】 至此，白菜对父亲子夕是彻底死了心，对于莲珏来说，他可能是一个好丈夫，但对于白菜来说，他绝不是一好父亲。 原来陈老最初说的就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 白菜的精神力在这一声声惨笑中崩溃，不再能维持住万象骰的消耗，画面变转，此刻的他意识已然回到了房间内。 可是那笑声却依然没有停止下来，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他用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脸颊，似乎想要阻止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来。然而，那晶莹剔透的泪水却似活过来了一般，从他的手指缝隙中钻出，不断地滑落。 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脸颊的肉里，仿佛要将那块柔软的脸颊撕裂开来。温润的液体顺着手指与泪珠一同流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恰好滴落在了他衣襟上的红色布料之上，原本鲜红的颜色此刻仿佛注入了灵魂。 脸上的生疼在寻常时候，他肯定无法忍受，但现在的却没有任何反应。 寒意爬上心头，一点一滴地侵蚀着他的灵魂。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四肢，躯体燥热无比，但内心却是寒冷无比。 …… 他一直持续着这个状态，直至嗓子干燥，声音沙哑，双腿麻木，血肉模糊，也未曾停歇。 …… 不知何时，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轻轻地飘了过来，落在了他的头顶，似乎是在安抚他。 但白菜并未察觉，只是觉得心中的寒意缓和了一些。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似柳絮随风飘荡…… 直至他的黑衣被落下雪花披上了一层白绒，他内心的寒意才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白菜的呼吸逐渐平稳，也才松开了满是血污的手，但他依旧跪坐在地，用带着泪花的眼睛观察了四周。 “怎……雪？” 白菜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冰凉的感觉在掌心出现一瞬。 这万象阁内的幻境是不会有实际感觉的，但这…… 他抖了抖身子，雪花散落一地，而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在他的识海中出现了变化，原本只有圣树与鬼藤的空白识海中，下起了雪。 “领域？” 白菜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随即尝试着收回铺满这一片地板的雪花。 而结果正如他所想。 在他念头微动的时候，雪花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但与此同时，他的内心袭来一股寒意。 【白菜，你先把领域打开，这波情绪我得花点时间才能稳住。】 春草的声音从白菜的脑海中响起，白菜颔首，展开了领域。 “爷爷……” 白菜盘膝坐下，坐于领域的他此刻的他已经没有方才的那般痛苦了，他还回味着爷爷的那些说辞，有些后悔，为何不早点去寻爷爷。 第292章 世白萱的疑惑 【白菜……时间差不多了，领域可以收起来……】 春草的声音在白菜脑海中响起，他的眼神在恢复了些许光彩。 他念头微动，正在下落的雪花瞬间的化作虚影，连同这幻境里的雪花一样，在空中消失。领域消失的瞬间，他的心口仿佛被麻绳捆住了一般，大幅度的喘息声由此发出。 \"咳咳......\"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没过多久，他的额头之上便渗出了些许细汗。同时，还有一股无法抑制住的热气从其喉咙处向上涌动着。 “呕......” 突然间，他面色大变，双手撑在地面上，身体不受控制般地向前弯曲，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一连串令人心悸的干呕声音。 绷直的小舌头似要脱离的他口腔，一个劲地朝外用力，唾液顺着舌尖，唇齿滑落，拉长的银丝在空中连成线，久久未断。 好在白菜方才并未吃些什么，并未让场面变得更加糟糕。 就这样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止住了干呕，抬手以袖拭去了下巴的唾液之后，他如宿醉过后一般瘫软地后仰，手臂后撑，望着八角亭的内饰，合起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春草的声音从他脑海中传出，他才眯开了眼，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暗淡的黑光…… 【整理一下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听了春草的话，白菜顿了一会儿，将身子撑起，丢了魂似得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子夕身边。 “父……” 白菜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只吐出了一个字，又被她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此刻他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宛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仿佛葬送了所有的情感，只剩下一片麻木与茫然。 “上官子夕……骨肉之恩，今已还清……” 白菜小手僵硬地伸出，没有血色的小手从子夕的面上轻轻拂过，淡青色的光亮在他手心中的发出，待手抚摸过其断耳之处，竟然在转瞬间生出了一只完好的兽耳。 “在此之后，我将不再称呼你为父亲……至于母亲……虽然你没带我见她一眼……不过，即使日后我的名字挂于金榜之上，我也会尊称她一声母亲……” 白菜的话，似是说给昏迷的子夕听的，又似说给自己听的，他徐徐起身，扭转手臂，灵气倾斜而出，打扫了一番房间内的污秽，而后头也不回朝门外行去。 【白菜……你没事吧？】 春草感受到了白菜此刻的内心极为压抑，可他却是如此平静，以常理来说，后者此刻应该会抓出破渊，和冬暮倾诉，以排解心事。 可如今的他却没有这样做，反倒让春草有些担心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没事啊。” 白菜闻言看着自己身后的尾巴，绕着圈子转了转，而后小手在身上摸了摸，愣愣地回道，疑惑道。 【有什么事别憋着，这对你没好处。】 “不是，我真没事啊……” 白菜挠了挠头，语气颇有一副无奈的样子。他心里暗自嘀咕着，不就是父亲不爱自己么，硬是要他在这里怨天怨地，大哭大闹一场么？ 【你觉得你这个想法正常么？】 “……” 【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啊进入了一个什么状态。】 “……” 白菜没有回应，但离开房间的步子已经加快了几分。 脑海中一道清冽的女声从记忆深处飘出。 “白儿，吾曾亲眼见过，有一人，在挚爱死后，神采依旧地过了些日子，但有一天，她见到了一条红绳……结果便是，她崩溃了，灵力溃散，疯疯癫癫地离开了家，往后，吾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白儿，你的内心本就承受了很多，如今脆弱不堪，切记不要让自己陷入此等地步。” 这是师傅棘曾经的一句饭后闲话，白菜原以为是师傅为了让自己重视安魂玉而随口说的故事。 可现在看来…… 白菜刚一出门，几双眼睛便看向了自己。 “师姐，你带他们进房吧，子夕叔已经痊愈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白菜很快便反应过来，朝着几人一拱手，随即逐影闪动，留得一句话，便消失了身影。 待白菜走后，众人面面相觑。 “……” 世白萱沉默不语，她感受到了白菜身上的那股寒意，想必是读心的结果不太好，也不知道子夕这家伙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竟然直接让白菜体内的寒意盖过了狐族体质的温热。 现在的她也只能希望后者能从中走出来了，她确实无能为力。 “真的治好了？不会吧？我们之前找了那么多大夫，治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治好，他进去几个时辰就治好了？” 只要话题中心是白菜，那么凌翔永远是第一个开口的，而且反应大多比较激烈。这不，很快，他便提出了质疑。 “进去一看便知。” …… 几人一同进了门。 惜玉入房之后，眸子一亮，白玉，莲珏同样如此，这等幻境，仙气盎然，用于照明的灵灯竟然都幻化成了朝阳的样子。 世白萱在几人的前面，她的鼻子微动。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咸味在八角亭四处飘荡。 她能确定，那是出自于白菜身上的味道。 【师弟……】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的子夕身上。然而，在这她的眼神深处，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想要从子夕的身上找到答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如今，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师弟，她的心中充满了心疼和愤怒。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真相，为师弟讨回公道！ 反观凌翔，他愣神片刻，环抱双臂，而后努嘴道。 “也就一般吧，那石凳，我一眼便知，坐下绝对不会舒服。” “……”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白玉开了口。 “呃……凌翔哥哥，其实，幻境是不会有对现实有影响的……” 第293章 怪异点 幽医坊的小隔间内，白菜正于床上盘膝打坐，闭眸调息着，他紧绷着小脸，眉头紧锁，身上不时渗出点点绿色的星光。 可这由灵气散发出的光辉，相较于之前，似是暗淡了不少。 【白菜……我也只能暂时地给其上封一层灵力……我觉得，你明日还是去找师兄……】 “不行，奶奶可能撑不住了，我要以最快地速度弄到天主的口谕。” 白菜摇了摇头，即使眼里的疲惫快将他淹没，但他还是坚定地拒绝了春草的提议。 【……】 春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白菜身子现在的状态就似一个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便会爆炸。 而且他现在傍身的秘技繁多，若是发疯了，恐怕会带走不少人，这种事情，无论是他，还是白菜都不愿看到的。 可现在的问题便是，如果因为此事耽搁了时间，让上官幽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白菜恐怕会……又如果在前往狐族的路程之中，出了岔子，恐怕也…… 进也不也是，退也不是…… 春草倒是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他只是担心白菜。 忽的，白菜手腕上的镯子闪过一丝黑芒，紧接着，一股寒意涌出，灵潮凭空出现在了屋子内。 白菜看着它，它也释出寒气感受着白菜。 “你为什么又在作践自己的身体？觉得这样很好玩么？” 稚嫩的童音，在白菜脑海中响起，明亮而又清晰，却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责怪之意。 “……你是在关心我么？” 白菜昂头反问道，嘴角勾起，淡笑着褪去了身上用以自查的灵力。 “只是不想你死这么快罢了，不然，我又得睡好久了。” 灵潮闻言用着无所谓地语气回了一句，而后飘到了白菜的左手边，躺在了床上。 “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为何要选择我？” 白菜听着灵潮锐意大退的话语，咧嘴一笑，左手抬起，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剑柄。 可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灵潮似乎不太喜欢自己碰他，于是左手一顿准备放下。 而灵潮却在这一刻动了，抬起剑身，将剑柄塞进了他的手中。 一抹附带寒意的灵气从掌心内传来，白菜虽有疑惑，但也没抗拒，任由灵潮的灵气随意在自己体内游走。 那股寒意在入体之后，减淡了不少，化为了一丝清爽的凉意，白菜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 而后灵气游走至他的五脏六腑以及头部之后，便停留在了那儿。 “我扩大的春草的那一层灵气，还夹杂了些我的特性……只要你不在经历那种事情，便不会有事……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灵潮突如其来的震惊让白菜抽回了心绪，感受着自己不再沉重的内心，以及分外清晰的头脑，白菜看向自己的右手，空抓，握了握拳。 就在刚才，他还似深陷于泥沼之中，无法自拔。然而现在，却被一只手从泥潭中拽出一般，淋过正下着的雨，将浑身的污垢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获得了一次全新的生命。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大喜过望之时，他也不忘的答谢。 “多谢咯，小灵潮，我舒服多了。” “啧……你曾爷爷都要尊称我一声干爹……唉，罢了，照顾好自己……要谢就谢破渊吧，有他们和我聊天，也算是有人陪我聊天了。” 白菜的称呼引得了灵潮的几句多言。 待灵潮交代完毕之后，便回到了镯子之中，房间内再次归为平静。 白菜再次放出灵力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自己的脏器，筋脉，甚至于脑袋，都被一层天蓝色的灵气层包裹着，而在其里还有一层淡青色的灵气。 两种灵气给他感觉各不相同，春草的灵气偏柔和，阻截了灵潮灵气里的寒意，两种灵气交叠在一起，才让他有了这种感觉。 “不过说起来，春草，你和灵潮的配合真好啊，这等细致的灵力融合，平时没少练吧？” 在拿到灵潮之后的一段时间内，白菜便让春草用灵潮练剑，现在看起来，他们相处的不错，自己的左手还好好存在着，便是最好的证明。 【或许吧……】 …… 万象阁内，子夕缓缓睁开了，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他而耳边的呼唤声也越发的清楚。 “父亲，父亲……哈哈，醒了，母亲，父亲醒了。” 凌翔吵闹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内回荡。 “父亲，你的耳朵……” 惜玉的声音很轻，但听起来却是很开心。 子夕坐起了身子，咂了咂嘴，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打了个哈欠，方才的他似乎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好像见到了一个狐耳孩子，在他的旁边伤心欲绝的哭，回想起来的，还挺让人揪心的。 “嗯，我醒了，而且……看样子，我是痊愈了，改日一定要去好好地登门拜访，谢谢这位白大夫。” 世白萱怀抱双臂，倚在八角亭的柱子旁，斜眼看着融洽的几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在不快的同时，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子夕这样子，好似是意识到了白菜的存在。 可能是白菜在使用万象骰，见到了些画面，刺激到了内心，从而使精神力崩溃，强制退出了万象骰。 在那么一瞬间，灵力失衡，让子夕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但……子夕作为一个灭灵境的高手，为何不会在察觉到白菜的时候辨认出来？还是说，认出了但是没有说出来？ 可如果是后者，那么会是什么原因呢？ 她闭眸思索了一会儿，并未找到任何合适的理由，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子夕得知白菜死亡的消息后，确实哭的伤心欲绝，她很确定那不是演的。 可……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魔族……？】 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想到了历代馆主好像有此种事例的备案。 “莲姐，既然姐夫醒了，我们便出去吧，毕竟这是师弟的房间。” “好。” 莲珏笑眯眯地答应着，而后挽着子夕的手臂，带着后者一起起了身。 第294章 李瑶琴 深夜，百花殿内，天主打着哈欠，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小家伙，颇为无奈地开口道。 “白大夫……深夜不睡，前来寻我，这若是传出去了，恐怕你我的名节不保啊。” “抱歉，天主，我确有急事，唐突前来，还请恕罪。” 白菜并未升起开玩笑的心思，一拱手，回应道。 “嗯。” 天主轻声答应后，缓缓挺直了身躯，原本略显懒散的神情也随之消失不见。与方才判若两人。 “我想以您的名义去往狐族，可以么?” “为了你奶奶那事 ？” 天主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似乎早就料到了这般事 ， “是……” 白菜点头附和，对此，他并未太大的意外，这片大陆上的所有妖族，除了狼族，或多或少都会有他族的眼线。 “官场之上的那些规则和手段，想来你也是心中不喜......既然如此，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于我而言，帮你解决这件事情易如反掌，或许只需动动笔杆子，写上那么三两行字即可。所以，我也没必要表现出一副此事颇为棘手的模样，让你觉得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但是......” 天主一言一句地说着，白菜在一旁侧耳倾听，前者嘴角挂着淡笑，吐露完一些交心的的话之后，突然顿了一下。 白菜明白，接下来地才是重点，于是乎，他凝了凝神，竖起了耳朵，双手按在弯曲腿上，立直了上身，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微微昂头，正欲听取天主的条件，却恰好见到了对方的不加掩饰的笑意。 方才对方铺垫的所有严肃的氛围，霎时间烟消云散。 白菜身子一抖，转了转眸子，而后咧开小嘴，故作惊讶，调皮地打趣道。 “天主……你不会真的看上了我吧？” “很遗憾，虽然我确实看上你了，但这不是现在该提出的要求……不过如果白大夫愿意倒贴过来，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天主耸了耸肩，摊开手，颇为惋惜地说道，俊俏的面容上都挂起了一丝无奈，仿佛煞有其事。 “我现在一无所有，也就一个医术傍身了，天主难道是看上了这个？” 白菜忽略了对方的玩笑话，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自思了一会儿，自己有的东西无外乎两把万灵器和傍身的秘技了。于是他便直言提出，没有浪费时间。 “白大夫果真心思敏锐。” 天主拍了拍手，徐徐起身，踱步于石栏旁，看向了院子里的花丛。 “吾有一妹，对医术格外感兴趣，奈何国医事务繁忙，抽不开身，所以便一直搁置着，最近不知为何，吾妹又吵闹着要学医术了。” “我便再次寻到国医，当然，不出所料地被婉拒了……不过，他向我推荐了你，而我也相信普天之下，除了国医，医术最好的便是你……白大夫，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白菜闻言思索了一会儿，他与天主见面了这么多次，还不知道后者有个妹妹。 “吾妹名李瑶琴，也是父皇除我之外唯一的子嗣了。” 天主见到了白菜眼中的疑惑，于是开口解释道。 “嗯，可以。” 白菜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是师兄让天主来找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当务之急是前往狐族给奶奶治病，哪怕是一点时间，他都要尽可能的节省。 “好！” 天主咧嘴一笑，凭空拿出纸笔，在上写了两三行字，而后落下了印章，封于一个金黄色的布袋之中，交于了白菜。 “待会我便派人通知狐族，白大夫，你希望什么时候前往？” “越快越好。” “行。” …… 万象阁内。 有一处酷似书屋的房间。 各种罗列，摆放地整整齐齐的卷宗在连着天花板的书架上摆放着，书架间的过道，一眼望不到头，站于地板之上，即使仰头望向天花板，也需要个三四秒的时间，才能让眸子聚焦于那如太阳的闪耀的灵灯。 而在这些如同黑森林排列严密的书架之间，世白萱站在一块悬浮的平台上操控着其四处穿梭着。 在那平台之上已经堆积起了高高的一摞书，但她依然皱着眉，继续寻找什么。 直至，她从最来到了一个古朴的书架前，相较于的其他，这个书架是木制的，而且间书籍的缝隙之间已经积了不少灰尘。 “咳咳……” 她快速地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伴随着书籍被抽出的动作，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细微的灰尘。这些突如其来的粉尘飞快地侵入了她的口鼻，引得她不由自主地连连咳嗽起来。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手中的动作，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一边忍受着喉咙的不适，继续轻声咳嗽着，一边轻轻地翻开了手中那本略显古朴的书本。 书封面翻开的第一页，上面那些歪歪扭扭、犹如蚯蚓般的字迹映入了她的眼帘。尽管这些字有些难以辨认，但世白萱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它们，逐字逐句地念出声来…… “万灵器之首，渊痕之镰……” …… 而在万象阁的第一层内，白菜正拉着白玉来到了一旁，小声地说些什么。 “天主那边我已经说好了，最快今晚就能出发。” “我也想去。” 白玉眨巴着大眼睛，紧紧地抓住白菜的手臂轻轻摇晃起来，软糯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撒娇味道， “……嗯，行。” 白菜短暂地思索了一会儿后便答应了下来，他此次前来便是想带着白玉一起去，有他陪同，一是能让爷爷放下戒备，二是能让其他人的注意力放在白玉身上，从而忽略自己。 要知道，他为狐族准备的大礼，可是需要隐藏身份一直到比试场的。 不过嘛......既然那些老东西如此热衷于对天主阿谀谄媚、极尽讨好之能事，那正好可以借此良机好好地操作一番，也算得上是收取一些小小的利息，毕竟在狐族的那么些年，自己可没少受他们的窝囊气…… 第295章 渊痕之镰 深夜，在狐族地界内。 齐云府门外聚满了人。 “各位请回吧，齐云长老说了，概不见客。” 门外一老朽杵在门口，握着手中的扫把，打了个哈欠，顶着几位长老和族长的压力，丝毫不惧，欲请离几人。 “哦？族内大事，岂是他不见就不见的？” 上官扉上前一步，似有几分女人脸上升起一抹阴郁，看样子是不满的这个看门的行为。 \"族内大事？那是什么？\" 刘尘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顺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老夫就是个扫地的，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扫庭院，哪里会知道什么族内大事啊！我不过是按照府主的吩咐行事罢了，大长老您可千万别责怪我啊~\" 说完，刘尘还不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抱着手中的扫帚，继续挡在众人的跟前，就连门前台阶都没让他们上去。 “嘁……齐云，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若是得罪了人族的贵客，你就好自为之吧。” 上官扉怒颜，可碍于这么多人在这儿，他也不好发作，于是用灵力加以辅助，大喊几句，而后悻悻地拂袖离去。 见上官扉走了，跟随的那些人先是眸子偏移看向前者，而后再看了眼齐云府，最后才跟着前者离去了。 待众人散去后，还有一人立在原地，久久未动。 “上官影？还有何事？” （ps：上官影是白菜还在当教书先生时带的学生，平民班里的班长，四尾，紫火。） 刘老似乎对上官影很熟悉了，直唤其名，下了台阶，来至跟前，再开口问道。 “明日从人族来的贵客可是一大夫？” 上官影眸子闪烁地问道，他在族学毕业后便得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公职工作，但这份工作的由来…… 如今，他也是靠着这个职位得到了这个消息，于是便来上了齐云府。 “是……你是想让老爷帮你提一嘴，飞燕先生的事？” “是……她自我毕业之时便积劳成疾，卧病在床，我们心中有愧。” “嗯，老爷确有提及此事，你放心地去吧……” …… 齐云府内。 空荡荡的房间内，一孩童坐在床沿旁，愣愣地看着床上躺着的黑发少女。 少女所躺的床，与其说是床，倒不如说是一块床形的灵石，其上不停地发散出浓郁的蓝色灵雾，笼罩着少女。 少女身着一件淡薄的白衫，裸露肌肤之上飘着幽幽黑气。 “小幽……倘若这次，你真的痊愈了，我一定，一定，卸下长老的职务，带你周游大陆，去领略世间烟火，去尝便万家佳肴，去寻白儿……小幽啊，你说……是不是白儿讨厌我，才没回来啊……” “若非如此……他灵玉明明没有碎，可为何久久不回呢？” 说罢齐云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亮青色的玉佩，在手里摩挲着，其上油光发亮，似乎是有些年份了。 “小幽啊……说起来，这枚灵玉，还是在他出生之后……你为他配的，还说要亲手交给他……” 上官幽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一般。她合起的双眼，好似好久都未张开过一样，一动也不动，只有那气悬若丝的呼吸声，才让人知道她依然活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宁静而沉重的氛围。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上官幽毫无血色的脸上，衬托着她的身体，让她显得如此脆弱无力，如同一朵的昙花一样，若不是有着灵石的保护，恐怕早就消香玉殒了、 …… 在万象阁内。 世白萱唰地一下拉开了门。 在里面的子夕家四口一同将目光放了过来。 几人见到世白萱带有血丝的眼白，凌乱的头发，皆有些惊讶，这般憔悴的她，还是几人第一次见到。 “世妹，怎么了？” 莲珏有些担心地起了身，小步来到世白萱身旁，轻声问道，抬手准备为其整理一下揉在一起的发丝。 “惜玉，凌翔，你们在房间里待着，子夕，莲姐，你们随我出来说。” 世白萱躲过了莲珏的手，大退一步，侧过身，让出了一条路，她的声音很沉重，还有些急迫，甚至于带有一丝命令的口吻。 几人觉得奇怪，但也还是照做了。 子夕起身，跟着莲珏一起出了门。 刚一出门，世白萱将双手搭在了两人的肩膀上，随即，周身的画面一转，几人来到了一个小隔间内。 在此处，只有一个桌子，几把椅子，头顶上悬着灯，墙壁上空无一物，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气氛压抑至极。 “世妹……怎么了？还要来这里？” 莲珏知道此处，这里是万象阁的密室，可以说是隔离出来的小空间，如果没有馆主的允许，即使是生灵境，也探查不到这里面发生的事情。 “嗯……确实很重要……子夕，你可还记得，当初伤你的魔族，用的是何种武器？” 世白萱眸子一凝，正色道，语气严肃得不像是平日里的她能说出来的话。 子夕顿了一顿，闻言闭眸回忆了起来，按理说，他们这个境界的人，即使是半百年的事情，稍微动动脑子，也是可以回忆的清晰的，可是……他却全然没了记忆。 “嗯？奇怪……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子夕喃喃自语道，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果然是么……” “世妹……果然是什么？” 莲珏见到子夕这般模样，也不由得开始担心了起来，继而追问道。 “姐夫那次可能遇到了魔君之子，据我所知，他手里的那把武器……应该是渊痕之镰，为万灵器之首……” “什么？那他现在没事吧？” 莲珏闻言紧张了起来，上手在子夕身上大肆摸去，灵力从她掌心溜出，想要好好的检查一番，其身上有没有什么异物。 “渊痕的力量，涉及法则，它的其中一项能力，便是让被击中者想不起以前的经历，这还只是被动的，如果它主动释放，甚至可以让你遗忘所学的灵技，秘技……”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渊痕的这项能力，虽然口口传传是遗忘，其实是封存，只要通过一些法子突破封印，还是可以回忆起来的……” 第296章 回族 深夜， 一辆飞驰的灵兽车的车厢内，白菜大开着腿，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腮，眸子跟着车厢内焦虑地来回踱步的小绿毛晃动着。 他们已在车内坐了一夜一日了，相较于毒族，狐族距离人族还是太远了，即使是人族最快的灵兽车，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白玉，距离你离开狐族，已有多少时日了？” 白玉的脚步虽然很轻，但是走来走去的动静还是让此时的白菜难以心静，索性他也就没再调息了，开口扯了些话题。 “四五个月了吧。” 白玉听到了白菜的声音，虽停下了动作，看向白菜开口回应，但身后的尾巴还是不住地摇晃着。 “哦，那你可有何难处？我怎觉得你比我还急？” 白菜微微一笑，招了招手，而后将手放在一旁上好的软座上顺了顺，示意对方坐到身边。 “太久没见师傅了……” 白玉蹦跶着一屁股坐在了那儿，与白菜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他紧张的小手互相揉捏在一起，又是挑着指甲，又是掰着手指，发出咯咯的声音。 白菜脸颊上传来毛绒绒的感觉，略微有些发痒，侧眸一瞧，一对毛茸茸的耳朵正在他脸旁晃着，清晰可闻的鼻息有节奏的传来，白菜没忍住，抬手轻轻捏了捏。 白玉也没感觉不适，相反停下了嘴里要说出的话，双手摁在大腿上，微微蜷缩着身子，向白菜靠去。 白玉平日里话不多，但和白菜呆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有很多话，而且还跟个的孩子似得，拿不准的事都要问他一问。 似乎白菜的回答就是问题的最优解。 ……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狐族。 此时，狐族大门，灯火通明，犹如明昼，张灯结彩的样子似乎比人族的春节还要热闹，一眼望不到头的金丝边地毯在红灯笼的照耀下，比那夕阳的余辉还要夺人眼。 各色各样的人在门口各司其职，而在这些忙碌的身影旁，正有一人穿着大红袍子，手握折扇，立在一旁，身后火红的六条长尾慢悠悠地晃动着，而他本人则是微眯着眼，这般闲散地看着。 而这人正是上官扉。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 “列位，手里的工作先停一停，我再重复一遍……”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强调了，他身为大长老，迎接天主亲点的贵客入族的重任，自然是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所以，容不得一丝失误。 只要是和族内利益挂钩的大事，他必须亲自把关，才能放心，就算是族长在这儿了，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松懈。 “……各位辛苦了，迎接完贵客之后……各位便回去休息吧……明日去藏宝阁，会有专员为各位分发酬劳。” 一段长篇大论之后，上官扉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好……” 众人欢呼，他们可不是被强抓过来的壮丁，而是听闻是大长老主持的此事，便闻声赶来了。 大长老虽然相较于其他几位长老比较严格，但是不需要他们动脑子，凡事都由他事先计划好了，而且细分到了每一个人该做什么，该如何做，都有详细的指导。 不开玩笑的说，即使是个傻子来了，大长老都将他安排到合适的位置。 经他所办的大事，报酬很高的，就比如这一晚所赚的灵石，都可以抵上一个月的工资了。 而且，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耽搁了事情，他也会自己承担，当然，意外的概率很小就是了。 上官扉用以收尾的话，效果很不错，让一众人手里的动作都快上了不少，甚至都超前完成了。 对于众人来说，这就是另外一个好消息。 几个领头的人互相一合计，再检查了一遍各自手下人所负责事有没有何种瑕疵。 确认无误后，他们一同找到了一旁的正歇息着的上官扉。 “大长老……” “好啦？” 上官扉咧嘴一笑，他的灵力基本上都是不间断地覆盖全场的，若是有步骤出了问题，他也会在第一时间指出，直至完成，他都没有开过一次嘴。 这是他最满意的地方。 他缓缓起身，再用灵力探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大笑了几声。 “哈哈，列位做的不错啊，不仅布置得十分完美，而且还比预计时间快上了半个时辰……不错，不错……既然如此，明日的报酬再追加一份，列位看，如何啊 ？” 在众人期待的眼中，映出了上官扉的笑容，随即，几乎是同一时间，众人同声应道。 “好……” …… 时间流转得很快，狐族门口的众人停下了手头的活之后，便处于了无事可做的状态，有些人三五成群席地而坐，小声着聊着天，有些人倚着一处墙壁，或者靠着树，眯着眼休息着。 上官扉也没去管，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把交代的任务做完了，而且达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他也没理由去管。 而他则是放出灵力，守望着这狐族与外界的唯一通路，心里暗暗盘算着时间。 也快到时候了。 又过了一会儿，地面微微的震动让上官扉回过了神。 他站起身子，拍了拍手。 清脆的几道掌声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拉住了众人的注意力。 “列位，我们的贵客到了。” 上官扉说吧，看向了笔直道路的远方。 在不远处，一辆马车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驰而来。 上官扉微微眯眼，灵力放出，细致地辨别着那匹马，那马可不是普通的马，而是七阶灵兽，名为吉量，通体的毛色雪白亮眼，在这月光之下，更显白洁，火红的长鬣，从头到尾共长一丈，马蹄到马背高八尺，双目闪烁金光，即使是在远处，也是令人心惊。 “吉量马……” 能让他天主放出此马载之，里面坐着的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地位还要高上不少。 只要能将他服侍满意了，那么狐族的以前的地界，或许就有希望了…… 上官扉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已经盘算出了好多些办法来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场景。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坐在里面的人，打从一开始，便戴着有色眼镜看着他。 第297章 甩脸色 “萧萧” 一道清脆的鸣叫声响彻整个静谧夜空，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闷而有力的顿挫之声，仿佛是大地与车轮之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碰撞。刹那间，滚滚烟尘飘起，弥漫在这空气之中。 就在这时，一辆装饰华丽、气势磅礴的马车缓缓停下，恰好停在了那条满红地毯的尽头处。 “狐族大长老上官扉，恭迎人族！” 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和庄重。 他这话倒是说得很巧，没有特指某人，而是整个狐族，可以说是既给狐族留了些面子，又没得罪的人族。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天主并未说明来人是谁。 马车内的白菜听到声音，霎时脸黑了下来，这声音他可太熟悉了，这辈子恐难忘记。 “上官扉……” 未等白菜做出反应，白玉先一步小手绵绵地捶在了一旁的软座上，嘴里恶狠狠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白菜闻此会心一笑，起身揉了揉白玉的脑袋，负手而去。 白玉起身小跑两小步跟在了白菜身后，一同来到了车帘子前。 “等一下。” 白菜叫停了正欲出去的白玉，后者疑惑地挑了挑眉，但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他便了然了。 载他们的车夫是天主的亲卫，实力已然接近生灵境，此刻他正在与上官扉交代着些什么。 “白大夫若是在你们这儿出了什么事，我会如实禀报天主……我和吉量马的出现，相信扉长老也明白其中的利害……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有，但是，白大夫的安全……” 车夫的声音不紧不慢，可在这平淡的叙述之中，却有种莫名的威压在其中，即使是上官扉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杆。 “是，是，狐族一定不会辜负天主所托。” 他连连点头，回应着车夫，后者颔首，而后扭头朝向了身后的车厢，面容也随之柔和了不少，话语轻上了些许。 “白大夫，可以出来了。” 白菜闻声，这才拉起白玉的小手，揭开帘子，小步迈了出去。 狐族众人的目光，在车帘微动的时候便将目光一同放了过来，连同上官扉的众人，呼吸在这一刻都慢上了几分。只为能见那帘后贵客的尊荣。 究竟是何许人，可以让人族这般重视。 忽然，一只麦色的小手从中探出，掀起了车帘的一角，而后一身溶于夜色的黑衣徐徐出现，再然后才是一张稚嫩的小脸上从中显出。 那虽是一张十多岁年纪的面庞，但是脸上表现出的沉稳，眸子里的深邃，却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上官扉断定，此人绝不是人族。 短暂地思虑过后，他便快步迎了上去。 两三步过后，上官扉突然嗅到了一股味道，这味道他是在清楚不过了，是狐族特有了味道。 他的眸子缩了缩，微微抬头，瞥了一眼，而后一道绿影乍现。 上官扉大惊，飘飘然的绿色长发，一张可人的白皙面庞，让人难以忽视的一对狐耳以及身后摇晃的绿色长尾。 这是子夕收养的那个小崽子，他怎么会在这位旁边？ “白玉，这是？” 白菜冷着脸，故作不知地扭头看向白玉，抬起一手，居高临下地伸出一指，朝向上官扉的鼻子，轻声道。 “在下名为上官扉，狐族……” “我问你话了？” 白菜眸子微动，眯了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上官扉脸色一变，其身后的狐族众人也是如此，都愣愣地看着他。 就连一旁的车夫都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可是在狐族大门口，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铺上了红毯，布置了这么些装饰，就差八抬大轿了，怎得一出来就甩脸色。 “天主难道没有告诉你，我的来意么？” 白菜等了一会儿，待场面变得有些微妙之后再开口问道，软糯的声音已有了几分怒意，似乎在极力压抑着。 上官扉闻言仔细地回忆起了那封信里的内容。 而白菜可没给他时间思考，摆出一副不耐的样子再言道。 “我来此，是为了救人，你拦住此地，又是何故？为何不大开族门，疏散人群，好让此车通行？” 白菜的声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拧紧的眉头显然是已经生气了。 一旁的车夫怀抱双臂，坐观全程，心以明悟，原来是出于对病人的尊重，才让他摆出这般脸色，以前的他只听得些闲言碎语，白大夫的仁心也只是人口相传。 现如今亲临现场，好似才明白，这位真的将病人的生命放在了第一位。 “你若是明白了，就快些让开路，真亏了病人还是你们某位长老的夫人……真没想到狐族竟然这么割裂……” 白菜撂下一句话便进了车厢。 车夫目送着白菜离开，心中的敬意不由多了几分，他作为天主的亲卫，也知道些各族的情报，包括狐族的内部分裂，可敢直言不讳地说出来，恐怕是天主来了都得掂量掂量吧。 他一把拉住缰绳，而后笑道。 “扉长老，有劳你让让位了。” “……” 上官扉眸子闪烁，朝一旁退去，身后的众人也同样如此，让出了一条道路。 马车疾驰而过，从众人眼前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待光芒消失而去，所有人和快要出笼的鸭子一样，挤在一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从其他人的脸上寻出此刻应该表现出何种表情。 然而，他们都一样，不明所以，但又不敢离去，更不敢去看一眼上官扉。 “大家收拾收拾就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明天藏宝阁的报酬还是和约定好的一样。” “……” 过了一会儿，上官扉的声音传出，似是漆黑夜里的一堆篝火，让众人松了口气，然而这次，没有人敢再欢呼出声。 所有人几乎都是奔走而逃，作鸟兽散，很快，族门口便空荡荡地了。 …… 马车内。 “不愧是白菜哥哥……” 白玉空握着拳，在自己面前比划着，好似白菜方才和上官扉打了一架似得。 “这才哪到哪，不过是开胃小菜。” 白菜咧嘴一笑，后仰靠在了车厢壁上，在此刻，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期盼， 第298章 齐云的笑容 吉量马作为人族花重金培养的灵兽，其速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狐族也不算太大，但是山路多了些。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这入云的山峰耳朵山脚之下。 白菜这次没有多等一下，拉着白玉便下了车。 “多谢阁下载我于此。” 白菜拱手谢道，身后的白玉见此，也有样学样地拱了拱手，躬下了身子。 “天主之任，我只是遵守罢了……” 车夫笑道，并未有太多的话语，但至此，他对白菜的认知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只是……这位白大夫似乎有些太过理想化了，仿佛就是“大夫”这一称呼的化身。 对人的态度只看那人所做的事，寻常人便是一副和善恭谨的样子，对于耽误他正事的人便会板起小脸，谁来也不行。 就目前所知的信息看来，他好似只是为了人而治病，并非为了钱财，将医坊开在平民区，不索取钱财，甚至于为了衰败的陈家不息于如日中天的东家对立。 这位白大夫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还是说，有什么更大的目的？ 他可是记得，在白大夫进城之前，为了自保，对一个灭灵境的高手下了灵毒，这灵毒就连戏飞烟那样的大夫都治不好，其手段可见一般。 也难怪天主会这么看重他，现如今若是能拉拢他或许也就能代替前朝国医了。 短暂的时间内车夫想了很多，而白菜早在道完谢后便消失在了蜿蜒的山路之上。 他的思维很敏锐，分析地也很透彻，或许回到人族之后会和其他亲卫在饭后聊上两句对于白大夫的见解。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白菜就是国医的师弟…… 白菜走在白玉的身后，眸子不断闪烁，山路旁的风景依旧，于夜色的白月光下，似乎更清美了些，但他没什么心思驻留观看。 那时的他，偷偷摸摸的上山见爷爷，途中遇到来人了，还要在两旁的草丛里压住灵力躲一躲，也得亏那时候的他修炼速度慢，灵气非常微小，只要他极力压制，即使是碎灵境的人来了，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他，待来人离开后，他才会继续爬上这他需要走上小半天的山峰。 只可惜，与冬暮拜堂的时候，未能让爷爷见上一见…… 思绪回拨的这段时间，两人便已来到了这云泽山半山腰了。 “哥哥，再绕过这条路就到了。” “嗯……我知道的。” 白菜点了点头，附和道，看着眼前的那条熟悉的石砖小路，回首往昔，他见到条路都会格外的轻松些，只是……相比于记忆中的这里，其上的砖石似乎破旧了许多，泥污满地，显然是很久都未打扫过了。 他的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化作一道黑影闪过。 身后的白玉眨巴着大眼睛，方才还自己面前的哥哥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嗯？嗯？” 白玉左顾右盼，还没见着人影，而后放出灵力，才发现白菜已经到了门口。 他迈开步子，动用灵力小跑着跟了过去。 飞速地爬上台阶，绕过遮蔽视野的林子，白玉喘着气，见到了白菜的背影。 齐云府前的空地，一大一小两道人影对立而站，一人是白菜，一人是看门的刘老，两人对视着，不知各自在想些什么。 双方一动也不动，仿佛两座雕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若非一旁寒风刮过，带了些树叶晃动的沙沙声，白玉都还以为自己进了某种暂停时间的秘术之中。 直到他的到来，僵持着的两人才有了别样的动作。 “白玉？你怎么回来了？” 刘老眉头一皱，看向了白玉，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而后不解地问道。 “刘老，这位哥哥是来给师娘看病的。” 白玉跑上前去，用手比划了一番，指了指白菜，又指了指门内，解释道。 “他……？” 刘老颇为不信地看了眼白菜，又撇过眼看向了白玉。 “是的，哥哥已经将子夕叔的魔气治好了。” 白玉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双好看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兴奋而又激动的光芒。 “什么……？” 刘老闻言张大了嘴巴，再次审视起了眼前的黑衣孩童，可除了可爱的些，以及碎灵境的实力，他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特别的。 而同时，白菜身影闪烁，冷不丁地出现在了刘老身旁。 后者右手下意识地准备抬起，却被一只温暖的小手按住了手背。 “你早些带我进去，幽前辈的身体便会多上几分痊愈的概率。” 白菜的声音不大，语气甚至有些轻飘飘的，似乎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仿佛祛除魔气这件事，不过是覆手之事。 “这……” “让他进来吧。” 刘老正欲开口，而从府内忽然发出了一道雄厚的声音，而后前者让开了路，府门也跟着他的动作缓缓打开。 “哥哥，我们走。” “嗯……” 白菜颔首，跟在了白玉的身后，一同步入了屋内。 两人的速度并不慢，但白菜还是放开了心思，观察起了府内的景色。 “……” 可白菜沉默了，往日布置严密的珍奇植物已然消失不见，甚至连些替代品都没有，空荡荡的。 原本养着释灵鱼的池塘，也干涸了，其上空的木制过桥，颜色也不再鲜亮。 种种景象都无一不说明，齐云现在不过是挂着长老之名的落魄之人。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很多衰败场景，但白菜没再看了，而是低过头，跟着白玉的步子继续朝前穿行着。 【若是再晚一些……爷爷恐怕都会变卖宅子吧？】 “啧……” 白菜嘴角咧开，轻啧了一声，暗骂自己蠢，为何不早些前来，竟让爷爷陷入如此地步…… 可话说回来，他又有一事不解，能清除魔气的大夫在这片大陆上倒也不是没有，虽然其手段会伤及根本，要价也会贵上不少，但好歹能保住性命，可为何爷爷还要散尽家财，只为求压制魔气？ “这位……白大夫？” 白玉和白菜还行至门前，却见一披散长发孩童拦在了跟前。 白菜闻言缓缓地抬起头，视线慢慢地移向那个人。当他看清那张脸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了心头。那是一张仅存于二十多年前记忆的面庞，但此刻却被岁月的风霜刻画出了深深的印记。 虽然面容上看不出些什么，但那种深入灵魂的疲惫是难掩的。 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人，眼神中飘过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重逢，期盼已久的重逢，他似乎并未准备好，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张开嘴，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失了声 “……” “我名上官齐云，呵呵，你好。” “?” “？” 齐云笑着打了打招呼，看起来似乎是在正常不过的样子。 可白玉却愣住了，白菜同样如此。 “师傅……你刚刚笑了？” 第299章 白菜的字画 “簌簌簌……” 风刮过齐云府外的树林，树叶在树枝上翩翩起舞，还很有默契地一同哼着萧萧寂寥的调调。 在空大的庭院内，白玉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面前带着些许笑容的师傅，也就是齐云。 “幸会，幸会。” 白菜一拱手，心绪紊乱，嘴中的话语也是的短了些时间才接上的。同时，他也很快地低过头去，调整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动作是在行礼的过程中完成的，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破绽。 【爷爷……为什么会笑？】 “哈哈哈……怎么？你师傅也是人，也会有高兴的时候，难道不让笑？” 齐云大笑了两三声，而后有些小孩子气地撅嘴问道，回问着白玉。 “没……没……” 白玉脸上挂着方才的那般模样，嘴里连连懦声回道，齐云在他面前的表现，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严师身份，有时，后者的声音大上些许，白玉都会自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可现在，他却彻彻底底地宕机了，他从未想过师父会表现出这般姿态。 【原来师父也是会开玩笑的……】 “事不宜迟，齐云长老，可否先引我进门，看看令正的病情？” “好！” 白菜的心中也是觉着奇怪，他印象里，爷爷对于外族人，都是报以防备之心，其程度不亚于将所有外族人当成敌人来看。 可现如今，为何见到这个来历不明的“白大夫”，却一点防备都没有。 就白玉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并未来得及向爷爷说明自己的白大夫的身份，以及所做的事迹。 【莫非……爷爷看出了我？】 【不会……沈老板的咒术，即使是师姐见了，都被影响了片刻，由此推断，沈老板与师姐的境界相差不多，而就他所知，爷爷的境界与师姐差远比，差了三四重小境界……】 在白菜思虑之间，齐云便已带他们进了屋。 白菜回神，瞥了眼墙上的内饰。 不出所料，除了墙上几张字画便只有房间正中心的一张灵石所制成的床了。 甚至于……家具，都只有最基础的椅，桌。 “嗯？太阴照我心……？” 白菜晃眼，目光落在了这房间内唯一的几张字画上，失神地念出了声。 才发现……那竟然是自己…… “这是我孙写的，怎样？白大夫？” 齐云见他的注意力停留在了字画之上，抬手一挥，字画如同羽毛，翩然落下，来到了白菜跟前。 他单手托着字画，另起一手，两指有些颤抖地悬在苍劲有力的字迹之上，缓缓下移。 不多时……白菜深吸一口气，而后道。 “字不错，但文采……恕我难评，不过字画这东西，本是人赋予的意义，喜欢便是良物……齐云长老若是看得开心，那就有它存在的意义。” “?” 位于白菜身后的白玉，掌心里已然渗出了不少细汗，同时，他的眸子，偷偷瞄着师傅齐云。 这字画可是师傅最爱的字画，往日里，师傅在休息之余，不是呆在师娘身旁，便是坐在椅子上望着这字画发呆。 而师傅的性子又比较……很难想象，他听到这负面评价之后，会不会翻脸。 “嗯……白大夫言之有理……但，我却觉得，每一幅字画，在诞生之时，便有它自己的价值，无论当今世人认可与否，它都值得被尊重，被爱护……大师之作是如此，孩童随笔亦是如此……” 齐云并未如白玉所料那般生气，反倒是一副雅笑的样子与白菜谈笑风生。 “……” 白菜哑然无声，细细品味着齐云的那些话。 然而，仅仅一息过去，一道刺骨的寒意便让他被迫收回的心神。 “两位可否为我留出一些空间？我好为幽前辈驱散魔气。” 白菜回眸，大步来到奶奶的床旁，眯起眸子，看向了躺在其上的佳人，而后嘴里轻声念道。 随后他探出两指，熟练地点在了奶奶的脖子上，灵力渗入其中，开始探查她的状况。 齐云见此状拉住白玉到了门外。 “师傅……你还是我师傅吗？” 白玉原以为师傅会过问一些原因，或者询问，能不能在房间内陪同之类的问题，然而…… 好多好多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他都以为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师傅和自己眼前的这个是两个人。 “嗯……白玉啊，是你把他带回来的么？” 齐云并未转过身，也并未回答白玉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看向屋子合上的门，手里摩挲着正发着光的亮青色玉佩，呼出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问道。 “是啊……白大夫有什么问题么？” 白玉有些奇怪地回道。 “没什么，呵呵，没什么。” “师傅，要不待会让白大夫给您看看身子吧？我总觉得您有些不对劲。” “哦？好啊。” …… 屋内，白菜睁开了眼，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惊喜。 爷爷这些年来对奶奶照顾的很好，后者虽然被魔气染身这么多年了，但妖丹的上却没一丝魔气，这也就大大降低了祛除的难度。 而且这魔气的程度也没父亲身上那般高，清除起来更是易上加易。 “再忍一会儿……奶奶……” 白菜凝眸，收起了心中的喜悦，拉起一道灵气罩，而后立刻驱动灵力，朝对方体内散去。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和魔气打交道了，累积出的经验，足以让他在三个时辰内完成祛除。 而在这齐云府内，换言之，在整个狐族内，连一只苍蝇恐怕都飞不进来。 也不可能有什么意外出现。 …… 约莫两个半时辰过去了。 白菜缓缓开眼，明亮的眸子里，带了些疲惫，但他并未有一分的哀气，反倒是笑容高挂。 灵石床上的奶奶已然是一头天蓝色的头发，身上渗出的魔气早已消失不见，那股寒意也随之飘散，取而代之的是狐族体质特有的温暖。 起伏的胸脯带动着清晰可闻的呼吸声，传入白菜的耳里，让他笑逐颜开。 白菜正欲转身，开门，将这个消息告诉爷爷，可是……他鬼使神差地从镯子里拿出了那颗万象骰，身子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住了，久久地未能出门。 第300章 上官幽 “咕噜……” 白菜干咽了咽口水，掂了掂手心里如灌了铅般沉甸甸万象骰，抬眸望向了窗外，搁着一层薄薄的灵气罩，他好似听见了夜里林间的虫鸣，风动。 然而这些不过是虚妄，在灵气罩下他是绝对不可能与外界有信息的交互的。 正如此刻的他和奶奶，若不用这万象骰打破这一道壁垒，白菜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奶奶心里，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他也只是从子夕的记忆中得知了奶奶对自己那么几瞬的好，但从他有了对外界的感知之后，奶奶便再也没找过他。 所以，他很想知道，奶奶视自己为何…… 可奶奶对自己若真是一片真心，他今日之为，便会为他刻上烙印，从其而来的负罪感会伴随着他的成长越来越重。 为一己私欲，窥探亲人内心，在他的认知里，绝不是一个可取的法子，也绝不是一个应该有的想法。 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迫切地想知道，或者说是求证，自己在这个家中，其实还有自己的位置。 斟酌了许久，白菜终是落入泥里的泥鳅，钻进了泥沼。 “抱歉，奶奶，容我为了一己私欲，对您使用此物……无论结果如何，往后日子，我都会对您和爷爷抱有一片孝心……” 白菜目光诚恳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奶奶，躬身行拜礼， 礼毕，白菜没再犹豫，将灵气注入了万象骰。 此物吸收到灵气，便悬空飞走，悬浮在了上官幽额前上方。 白菜见此，合上了眼…… 自对子夕使用过万象骰之后，白菜已经大致摸清了此物的使用方法，为了避嫌，白菜快速地跳过了些奶奶的过往经历，只求有关自己的事迹。 画面快速跳转，来到了自己出生的那一日。 现在的他便是上官幽。 在产房内，他的心里多了一份难安的惶恐，以及难以忽略的激动，在这一瞬间险些要被此等情绪影响，好在他的精神力富足，稍作抵抗，便压制住了。 他借着视角，观察起了房间内的情况。 此时此刻，母亲尚未陷入昏迷状态，但她那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正不断地滑落着豆大的汗珠，这些汗珠沿着她的脸颊流下，浸湿了一旁的床单。 她那毫无血色的面容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然而嘴唇呈现血红。似乎是因为那咬紧的牙关，让全身仅剩的血气，汇聚在了那儿，仿佛她只要再稍微施加一点力气，就能看到鲜血从中涌出。 “莲儿……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会结束了。” 上官幽一边轻声安慰道，一边大肆输送着自己灵力，灌入莲珏的体内。 即使她自己的视线已然开始模糊，她也只是晃了晃头，毫不在意地继续灌输着灵力。 然而天不遂人愿，白菜的诞生遇到了困难，身旁的稳婆突然叫出一声 “等等。” 上官幽的心脏因此停顿了一会儿，随即不安的情绪如浪潮般涌现，占领了她的心头，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伴随而来。 “怎……怎么了？” 她开口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小少爷……” 稳婆用非常简短的话语描述着白菜目前所处的状况，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一些颤抖。上官幽在一旁听着，但她内心的不安也因着三言两语越发的强烈。 而更糟的情况出现了，方才的她由于稳婆的话语分心，灵气的输送弱上了几分，也就产生了连锁反应，导致莲珏直接昏死了过去。 上官幽仅仅是思索了片刻，转身跨行三两步，飞速来到了门口，随即抬手一挥袖，开了一门缝。 当她的脸出现在的门外人的视野之时，众人一惊。 “夕儿，快进来，莲儿昏迷了……” 上官幽的话语落下，子夕闻过此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没说一句话，没多做一分的停留，便冲进了门内。 上官幽见了方才还在子夕身侧，长者模样的齐云也动了，瞪眼视之，加以警告，而后便退回门内，合上了门。 之后的事，便是白菜透过子夕视角见过了一遍的场景了。 他也没再多看。 有了子夕的帮助，白菜还是安全地下了地，但是…… “一尾？这怎么可能？” 齐云的声音在房间内出现，上官幽这才注意到了襁褓中的狐狸崽儿，正如齐云所言是一尾。 画面跳转的速度，在这一刻变为正常。 白菜凝神，细细地感受着奶奶的情绪。 此刻的她由于灵力的亏空，身子摇摇晃晃的，踉跄地来到床边，身子借着床沿，让发软的双腿弯曲而下，依靠在床边，抬起手隔空抚摸着襁褓中毛发稀疏的小狐狸崽子。 霎时间，一股强烈的悲情从心中升起，让她的鼻子微微发酸，刺激着她的泪腺，她很清楚。 她是狐族三长老的妻子，子夕的母亲，很清楚狐族，也很清楚子夕，正因如此，她很清楚……这个孩子以后会是怎样的境遇。 “可怜的孩子……” 几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一句轻哀，让白菜彻底明白奶奶当时的心境。 【怎么会……】 白菜难掩内心触动，在内心世界独自喃喃，他切实感受着这股好似悲悯的情感。 这股情绪的源头就是白菜不错，可囊括了很多，不只于他一人，多在于奶奶自身的性格。 但是他只需要明白一点就是了，此刻的奶奶，确实沉浸在因他而起哀情中，就足够了。 白菜拨动手指，画面跳转。 产房内只留下了三人，昏睡的莲珏，白菜，上官幽。 此刻的上官幽坐在旁边，抬起手指，隔空逗弄着襁褓中酣睡的小狐狸崽子，嘴角难掩的勾起。 “真可爱……” 她的嘴里不自觉地滑出了一句，紧接着，她便意识到了些什么，叹了口气，怅然若失地收回了手，缓放在了床边，扭转身子，一对水灵的眸地看向床上的莲珏。 她已用灵力为莲珏将身子清洁了一遍，但服饰没有动过。 她的眸子漫无目的地在对方身上游走。 忽的，对方枕旁的一枚白色玉佩吸引到了注意。 【这是……莲儿的玉佩？要不……】 上官幽抬起手抓住了那一枚玉佩，纳入了袖中…… 第301章 那日之事 白菜看着奶奶的小动作，也明白了，原来母亲“留给”自己的玉佩是这么来的。 但此刻的他并未有太多波澜，根据子夕和奶奶两人的视角来看，母亲自生下他之后便没见过他了，有关于她的事，他也就没多在意。 白菜继续加快了画面跳转的速度，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奶奶就是爱自己的……那么接下来，要看的便是……奶奶究竟是如何患上的魔气。 若是人为……那就列为与上官扉相同的行列， 尽管他心中如此想着，但当他看到那些飞速掠过的画面时，他那颗充满好奇的心却又按捺不住了。 于是……他一边紧盯着眼前的视角，一边在内心深处因着强烈的负罪感而默默地道歉，双手合十祈祷的样子，别提有多诚恳了。 视野里，她正怀抱着襁褓孩提，轻声哼唱着动听的旋律，轻柔地晃动着手臂。看向小家伙的目光里满是爱意与关切。 她细腻的触感能够清晰感受到怀中小家伙那微弱却又有力的动静。每一次轻微的动弹，都让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她静静地凝视着那颗绒毛铺满的小狐头上，眼中满是母爱的光辉。 可好景不长，忽然，门外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咔……嘭。” 木门被粗鲁地拉开，门框被打得嗡嗡作响，在这安静的房间内，犹如开春的春雷，摄人心魂。 “哒哒哒。” 五六个身着甲胄的狐耳男性从门外走来，而子夕和齐云位于队伍最后面，过了一会儿，才显现出了身形。 “母亲……把他交给我吧……” 子夕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感，仿佛一个没有生机，冷冰冰的语言，以及木讷的面庞，不用多言，也让旁人能知晓他此刻的内心。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某种情绪，但又好像只是因为场合又不好发作，只好竭力掩饰着。 子夕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空气中的宁静。周围的人们都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 “就不能再等一会儿么” 上官幽紧了紧手里的襁褓，不舍得低头看去，想要在这离别之际多看上几眼。 “……” 子夕没有说话，而是背过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白菜却知晓。 身旁的几人看了一眼中位的齐云，在得到后者的点头之后，才壮胆上前。 “得罪了，幽前辈。” 其中一人一拱手，而后其余人与其一同上前，但上官幽却不想给，向后多退了几步，扭过身子，将襁褓护在了怀里。 几乎是同时，几人回头，望向了齐云，征求意见。 齐云脸上挂起了一丝无奈，随后大手一挥，袖袍落下。 几人得此命令，回身再一拱手，而这次，他们没再收手，几只大手抓去，摁在了襁褓的之上。 而几人的手法很精准，并未碰到上官幽一丝一毫，毕竟这是族内三长老的妻子，他们吃的这口公饭，可不能容许有这等失误。 “嗷呜……” 在几人的争夺之中，襁褓中的白菜受到了刺激，发出了哭声。 上官幽闻声不禁心头一软，原本紧紧抓住襁褓的手也在不自觉中松开了，任由几人将怀中的襁褓夺去。 几人一拱手，行了一礼，正欲退去。 “等等……还有一物。” 上官幽心里的眷念和不舍和白菜之前从子夕视角里看到的她一样真切，甚至还影响到了此刻的他。 她手脚麻利地从袖袍中拿出了那一枚白洁的玉佩，而后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捧在手中，视线因为泪花而模糊。 她快步来到了白菜身旁，将玉佩放在了他身上，紧接着便转过了身，那份心底里的难过，就是难过，没有其他任何情绪的交杂。 只是一份被迫分离的难过罢了。 “……” 白菜看着画面，再次无语凝噎。 画面飞速跳转，他觉得真不能再看了，否则，他真的会被这沉重的负罪感压垮…… 【那就……】 白菜再次跳转画面，只不过这次，他并未被那些吸引人的经历拉住心绪，而是一心只为找到让奶奶侵染魔气的东西。 【嗯……？奇怪？这里怎么有一块残缺的东西……？】 在他飞速浏览的时候，一块格格不入的黑漆漆残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意识跳转，来到了这残片之里。 霎时，眼前一片漆黑，而且不止于此，就连其余四感也是如此，他没有任何接触到信息的机会。 【这……一片漆黑的过往……啧……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是在哪里见过？】 他将意识拉回，思索着，嘴里碎念着，精神体的他拿着手指点着额头，在记忆里大肆搜寻着与关键词有关的记忆。 忽然，一道青影从他脑海中闪过，随即一道灵光也跟着闪过。 “青芥？” 白菜惊呼出声，青芥的记忆也有一段这样的画面，那是否代表着，这事都与那个村子有关？ 而在白菜沉思的这一会儿，那残片记忆上的画面突然动了。 仅仅是一瞬，但白菜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意识闪现而出，入了其中。 那画面上是一人，那人身着黑衣，蒙着人，其身上散发出了阵阵黑气，而且通过记忆中的画面可以很明显的看出，那阵阵黑气竟令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波动。 白菜倒吸一口凉气，他目前为止见到能用灵气影响到空间的人，只有裘阴阳一人，也就是说，这人的实力，恐怕到了裘阴阳那个层次。 可……他又是如何找到奶奶的呢？又是出于何种原因找到奶奶的呢？ 【难道毒族那几个家伙……也和这人有关？】 目前他所知的太少了，也不知从何开始整理。 不过，既然知道了相应的信息，白菜便可以通过这些情报，去拜托师姐帮忙了。 “时候也差不多了，该……” 白菜正欲收回意识。 可意识还挂在残片之中的他忽然听到了一些动静。 “接受魔气，我便让你的孙儿从废物变为天骄，如何？” 那声音不似一人发出的声音，多重声音交叠在一起，那余音回响声竟让白菜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第302章 魔气的由来 【？】 白菜恍惚一瞬，方才他好似听到了些让他心神激荡的话，心魂为之一震。 不是因为那蒙面人的声音有多么的匪夷所思，而是那句话的对象，是自己，也就是说奶奶是因为自己而与那人有了因果。 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结果，自他从进入奶奶视角的时候，他便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什么价值，人见人嫌的一块烂肉罢了。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太过低估了奶奶对于亲情的重视了。 “哼……魔族难道只会这种蛊惑人心的低级伎俩么……” 不容白菜多想，上官幽便以一种极为厌恶的语气出声，但即使是这样，却完全让人警惕不起来，只因那句软绵无力的话语和碎灵境的实力。 “少说两句，也好为你之后的妥协留足面子。” 蒙面人也不怒，反而平声说道，仿佛笃定了上官幽会妥协一样。 而事实是…… “自你没在发现我的第一时间叫人开始，你的心里便有了决定，少说两句，也能给你们狐族最重视的面子多留几分。” 蒙面人再次开口，而这句话犹如利剑一样刺中了上官幽的内心，那最后一层伪装出的怨厌也随之被撕开。 “……面子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让孙儿……” 上官幽的声音也软了下来，气势烟消云散，那份心底的萌生出的蠢动，滋生发芽，让她不由得问出了声。 “呵呵，当然……” 蒙面人轻笑两声，但寒气逼人，或称为阴笑更为合适。 “我该怎么相信你？” “你当然可以不信，但是你得清楚，现在是你在的求我，而不是我在求你，明白么？” 面对上官幽的质疑，蒙面人并未表现得太过在意，语调还是如常，只不过他在说话之际还给出了一些灵压。 即使很微小，但对于不过碎灵境的上官幽来说，还是带来的比较明显的影响。 借着视角的白菜也因此被带来了些负面情绪。 他脑袋有些木木的，一时间难以接受。 【奶奶……】 他在心里暗暗呼唤着这声从未认真喊出的称呼，既带着内疚，心里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能及时赶到。 再次感受残片。 上官幽的那份忐忑以及对白菜怜爱已经越发的强烈。 直至到了一个阈值，她深吸了几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坚定地开口。 “来吧。” 待上官幽唤出这句话之后，残片内的信息便看完了。 【……】 白菜有些烦闷地催动意识继续看向后面的几片记忆。 了解到了里面的内容之后，白菜才松了一口气，还好爷爷及时出现了，打断了蒙面人将奶奶转化为魔劣的过程，但，奶奶还是被魔气侵蚀了身子…… 画面继续跳转。 此时的奶奶正坐在房间里边小心擦拭着一枚玉佩，上面赫然刻着一个白字，因魔气而隐隐发凉的身子让她的心情有些低迷，但是每瞥过一眼此玉之后，她的心情便会好转了一些…… 【这是……？】 白菜有些不解，正欲翻看前面跳过的内容，忽然一道地夹起的甜糯声音让他停下了。 “小幽，还在看这个玉佩干嘛呀，能不能多看看你丈夫？” 那声音是孩童模样的爷爷所发出的，他正坐在一旁，晃荡着悬空的小短腿，嘟着嘴看着上官幽手里的玉佩，一股莫名的酸味白菜搁着画面都似乎能闻道。 “唉……白儿现在灵力太低，我身患魔气不能去看望他，就只能擦擦这灵玉，以便他化形之后交给他了。” 上官幽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哀伤。她轻轻地停下了正在擦拭玉佩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那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但身患魔气的她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她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一切，仿佛一尊精致的玉像。 白菜能感受到那心中涌起的一股无尽的惆怅。 但……听完爷爷的话之后，他来不及沉浸在那股惆怅之中，反愣住了， 【灵玉？我的？】 白菜因为震惊在心底叫喊出了声音。 【什么时候？】 自己竟然还有一枚灵玉在奶奶手上，而他却毫不知情，这是不是就意味着，爷爷其实知道，自己并未死去，而是…… “我帮你给他不就好了？” 画面上的齐云有些不满地直起身子，孩子似得爬上桌子，够着手便要拿过玉佩。 上官幽回过神来，嫣然一笑，将玉佩收回了手中，而后吐了吐舌头，娇声回道。 “才不要呢，我要亲手交给白儿，不然以后他亲你，不亲我怎么办。” 【……】 白菜静静地看着，感受到奶奶内心深处的那份渴望和憧憬。他仿佛也看到了奶奶期盼的画面，这份沉甸甸感情压在他的心上，沉重，但温暖。 画面再次跳转。 这一次是爷爷那日寿辰结束之后的场景，那日他被子夕留在爷爷的府邸，是奶奶将自己送往爷爷的房间里的。 白菜看着画面，但察觉出了异样，这个时候的奶奶，已经有很明显的精神衰弱了，在外界看来行为有些木讷，反应迟钝。 从记忆里得知，她已经好久没有出过门了，这一次齐云生日才要求着出来逛逛。 漫步在空荡荡的府邸内，她忽然察觉到了一团纯净而又微小的灵力，她朝着那股灵力走去，才发现是一只小狐狸崽子在府邸内漫无目的地晃悠着。 明亮蓬松的毛发随着他灵巧地动作一抖一抖的，让人有一抹上手大肆揉搓的冲动。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小狐狸崽停下的动作，转而蹲坐在地上，歪着头，用一对灵动的兽眸望着她。 “白儿，为何还不归家？” 她的嘴角扯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微笑，心情也随之变好了些，只不过不受控制的清冷声音传出，让对面的小狐狸眸子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奶奶，父亲让我今晚在此留宿。” 感受着纯净的灵力传来的甜糯话语，上官幽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她很想上去抱起白菜，一边顺着对方的毛发，一边溺爱地夸着自家孙子真棒，可是她不能。 叹了一口气后，调整完了心绪，她才缓缓点头。 第303章 坦白 上官幽半蹲下身子，落下手臂，示意白菜歇在她的肩上。 白菜歪着的小狐狸头猛然颤动了一下，那微微缩起的小眼神，流露出了一抹惊讶。 上官幽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眸子也因为心中堵着的那一口气阴郁的下来。 看着视角的白菜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他依稀记得，当时奶奶的眼神有些渗人，现在借此视角，才得以知道，原来是自己当时的反应伤了奶奶的心。 【……】 白菜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沉默了，看着画面里蹑手蹑脚的自己，此刻的他是真想揪住那颗狐狸脑袋，然后扯着耳尖，让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好的认清，真心为何人所有。 “嗯……我这是怎么了？” 忽然，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白菜心魂一颤，暗道不好，慌忙将意识体拉回体内。 【坏了，忘了算时间……】 白菜只需略微一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定然是奶奶上官幽醒了过来，他原计划是在查阅到让奶奶身患魔气的人之后，便将意识退回体内。 可是耐不住这颗好奇的心，多看了几眼，于是乎便误了时辰。 意识被拽回身体的一瞬。 白菜猛然睁开了眼，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明亮的天蓝色兽眸，好看的眸子在他的是视线里眨动了两下，其主人一边捋着发丝，一边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咕噜……” 白菜因为紧张而咽了咽口水，鼓动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着，而上官幽似乎是被他的这一反应逗乐了，笑出了声。 “哈哈……” 银铃笑声而出，甜美似蜜，再看上官幽，一手轻轻抬起比作扇虚掩着粉唇，可即使她手指细长，但还是掩盖不住那两颗顽皮的虎牙，俨然一副青春少女形象。 白菜早在听到奶奶的声音后，便立刻收起了灵气罩。 灵气罩在散去时还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 也不知爷爷是察觉到了灵气罩的动静，还是奶奶的笑声。但当他推门入的时候，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 当门被推开之时，爷爷的目光径直落在了上官幽。其眼中满是关切和焦急，开口而出的声音略带颤抖。 “小幽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白玉紧随其后，脸上的神情与齐云大差不差，只不过，他是对于白菜的。 然而后者却并未看到。 白菜起身，正欲侧过一步，为两人让出一个二人世界的空间，谁知齐云小手一挥，整个房间再次被灵气罩笼罩，将他们四人罩在了一个房间内。 场面静默了一会儿，白菜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在房间内转动身子，四处张望。 “怎么了？齐云长老？” 看到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心里暗感不妙，但还是强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开口问道。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仿佛有一股刺骨的寒风席卷了整个房间，使得原本古怪的氛围变得更加微妙了起来。 “这位是……？” 上官幽算是完全清醒了过来，意识到可能是眼前这位孩童模样的人救治了他之后，打破了沉寂，朝着一旁的齐云问了一句。 “也许让他亲自将其宣之于口，会更佳。” 齐云面带微笑，手中把玩着那枚色泽鲜亮、呈现出青绿色泽的玉佩，同时还挑了挑眉毛，目光直接落在了白菜身上。 白菜自然是认得那枚玉佩，也明白了爷爷的意思。 这是给他思考的时间，想让他自己坦白。 他瞥一眼白玉，后者被这目光一扫，眼神朝一旁躲去，身后的兽尾也压低了些，一副做错事心虚的样子。 见此，白菜便了然了，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继续隐藏下去的必要了。于是乎，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仿佛想要借此举动让自己发热的身体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似的。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再次朝着爷爷奶奶的扫去。 几人的视线交汇，每一次对视，似乎都能牵动白菜的内心多跳动几次。 他曾经无数次地在脑海中幻想过重逢的场景，每一次都带着不同的情绪和期待。有时候，他想象着自己会夺得榜首之后，借着天主的册封，风风光光地回族，接过爷爷奶奶享福。 或是在来到灭灵境之后，直接回族大闹一场，然后在那几个老家伙发飙之际将灵潮甩他们脸上，最后潇洒走向爷爷奶奶…… 然而，无论他如何想象，都无法真正预测到现在的这一番场景。 自己功不成名不就地回来，似乎什么都改变不了，还只是一个只能躲在别人树荫之下的小草，依人照料的巨婴。 因此，他的内心才会充满了纠结和忧虑。更确切地说，这种情绪应该被称为担忧。他非常担心自己的借着他人之势的行为会再次给爷爷奶奶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困扰和麻烦。 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可……他实在是等待太久了，偏偏他又是一个不喜欢等待的人，幼儿时期的他不知有多少夜里，他都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的，盼望着那个名为父亲的人……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呼……其实……” 白菜深吸一口气，右手举起，他话语停顿了一会，随即，一颗跃动的淡青色火焰从其掌心燃起。 至此......他的外壳如同被倾倒翻滚的沙丘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上官幽与齐云的眼前化作碎末迅速消散开来。 眨眼之间，他的真容展现在了两人面前。那是一张充满了忐忑和稚嫩气息的脸庞，宛如一个面对长辈的孩童，透露出一股让人不禁心生怜爱的纯真和可爱。这张面庞上的五官精致而柔和，眼睛大而明亮，闪烁着一丝不安；但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纯真的淡笑，给人一种亲切而温暖的感觉。 不住摇晃的兽尾在手中狐火的照映下，如同被微风吹拂的风铃一般正轻轻晃动着。 “……我是白菜……” 第304章 二领域 白菜的小手攥着自己的衣摆，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他的心跳得厉害，在感受到爷爷奶奶的投来的视线之后，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让他的小手攥得更紧了。 “……我……” 他压迫着嗓子哼唧出了一个字之后，便再也难以发出一个声音了，他抿着嘴唇，只觉身上好似有火在烧，只得低下头去，用快要化成一团浆糊的脑袋思考该说些什么话…… 场面再一次安静，但并未持续多久。 低着头的白菜，眼神有些迷离，脚尖前的地板上忽然多了一份阴影，他正欲抬起头，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知入眼却是一片漆黑，而后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而且还伴随着一股清淡的幽香，。 白菜有些惊慌，小手不知所措地抬起又放下，正当他气息紊乱，呼吸急促，想要挣脱之时。 突然间，一道清脆悦耳却又略带颤抖的女子声音自他头顶响起。 “白儿……抱歉，都是我没有好好管教你的父亲子夕……才会让你遭受这些……” 这句话带着些悔恨与自责的意味。那声音清澈如泉，却又挂着着一抹哀伤和无奈，这每一个字都深入人心，令人动容。 白菜听在心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难以接受奶奶的这句道歉。 在他所看的那些记忆之中，奶奶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好母亲，好妻子，好奶奶，在每一个人的身边都充当着一个重要的角色。 他是如此，爷爷齐云也是如此，子夕亦是如此。 只是以前的他不知道罢了。 明了了过往之事之后，奶奶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然拔高了很多，相比之下，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奶奶主动为子夕担责。 他已与子夕恩断义绝，骨肉之恩也已还清，谁也不欠谁。 若是让他和以前一样，是绝无可能的。 考虑到奶奶的性格，他打心底里就不愿意也不想让奶奶帮子夕来缓和他们之间崩坏的关系。 这么做根本就是徒劳无益、白费力气，而且还会让人感到特别心累。 奶奶应该休息了。 白菜在思考之中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的呼吸逐步平稳。他顿了一顿，在心中组织着语言，而后又稍稍酝酿了一会儿，思考着该表达才能更加准确。 他又在心里将话语过了一遍后，这才缓缓地开口说话。 然而，当他发出声音时，却带着一丝怯生生的感觉。很轻，几乎听不见。 但与他很近的上官幽却听得真切。 “……没有的事，奶奶，子夕所做之事我没有任何意见，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我没有理由去指责他，但我不会再认他当父亲了……” 白菜此话说出，松了一口气，同时，他也做好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场景。 然而……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上官幽非但没有其他的情绪产生，反倒是亲昵地附和着，在白菜惊讶之余缓缓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嗯嗯……” “嗯？奶奶，我还以为你会和我讲一些大道理……” 白菜道出了心中的疑虑，毕竟，他已经将话放在台面上了，“与子夕决断”……这难道是奶奶没听出是什么意思？ “白儿想听的话，我倒是可以讲哦。” 上官幽松开了怀中的白菜，眸子下移，看着那张可人的面庞，嘴角勾起，抬手捏住了软弹的脸颊，笑呵呵地操控着后者的脸，做出不同的表情。 仿佛白菜的问题，不过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 白菜眸子闪烁着，就这样看着奶奶，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呀……早就想捏一把白儿的小脸蛋了啊……” 不多时，上官幽松开了手，一脸满足地感叹了一声，仿佛是完成了一个多年来的心愿一般。她轻轻抚摸着刚刚被自己揉捏过的地方，感受着那细腻柔软的触感，嘴角不由得翘起。 白菜抬起小手，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他缓缓地将手指移到刚才被触碰过的脸颊上，指尖轻触着自己的肌肤，轻柔得像是生怕伤害到自己一样。 就在这时，上官幽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怎么啦？是奶奶捏疼了吗？” 上官幽的语气一转，关切，担忧在简短的话语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菜闻声，微微摇了摇头，他的眼神虽依然有些呆滞，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回应上官幽的关心。 “滴答。” 突然间，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白菜的眼角滑落，滴落在他脚下的木质地板上。就在这一瞬间，那滴眼泪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迅速渗透进地板，并在眨眼之间绽放出一片翠绿。 不过几息的时间，房间的地板便尽数变为了绿色。 细细看去，那并非是普通的草叶，而是一株株由灵气所化的草叶，一簇簇的草挤在一起便形成了这灵气所化的草地。 但草地停止扩散之后，又与真实的草地没什么区别。 而在这草地中心的人，正是白菜。 此刻的他，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却无法掩盖住他眼角不断涌动的泪水。泪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源源不绝地流淌着，丝毫没有停下或者减弱的迹象。它们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形成一片片深色的水渍。 但奇怪的是，这些泪珠并未让人觉得悲伤。 而在房间内的几人，一同瞪大了眼，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也只有见多识广的齐云先为反应过来，大喊一声。 “领域？白儿你觉醒领域了！” “嗯……好像是的……” 白菜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他微微颤抖的嘴唇，轻声应和着。 奶奶那朴实无华的言辞，以及充满爱意的的动作，如同一缕春风。在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亲情。 这种亲情是他在父亲那里从未体验过的，强烈的对比感，让他也拥有了从有过的情绪，而且这种正面的情绪，春草吸收不了，所以在此情绪出现直至累积到顶峰，都是白菜自己在消化。 第305章 震惊的齐云 “啊……奇怪……怎么停不下来……” 白菜抬手以袖做纸，轻拂过眼角，带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泪水。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快速调整过自身的状态，然而，他大大低估了这一份情感所带来的影响，泪水并未止住，反倒是不受控制地涌出更多。 由于长期佩戴安魂玉，他的神经已经比寻常人脆弱不少，只不过由于春草的存在，负面情绪对他的影响才没那么明显。 “白儿……” 齐云见此，原本激动的脸上霎时间冷了下来，心中五味杂陈地看向白菜，他轻呼一声后者的名字，想要上前安慰，却被身后的上官幽摁住了肩膀，同时耳边传来轻声。 “让白儿好好哭一会儿吧……这孩子太要强了，憋了这么久，可别把身子憋坏了……” 齐云闻言看了眼泪满面纵横的白菜，又看了眼那腰间的玉佩，而后叹了口气，颔首同意了上官幽的这个说法。 据白玉所言，白菜腰间挂着的是一枚安魂玉…… 白玉打从进门的一开始就在一旁的小角落里静静地坐着，看着发生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同时，师傅对于白菜的温柔，他也是颇为羡慕，但……他并不嫉妒，哥哥经历的事比他多太多了。 他不过是师傅捡来的孤儿，能有如今这般境界，也是得益于师傅的栽培。 若是让他在明知道白菜哥哥还活着的情况下，当做哥哥的替代品，享有他所拥有的一切，这事，他做不出来。 所以，现在的他倒是很轻松，以至于让他想起了一位平日里粘着他的人族女子，这是只有和她相处之时，才有过的感觉。 【也不知道芮姐现在在干嘛……】 …… 时间过去许久，白菜可算是恢复了平静。 上官幽拿着湿热毛巾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泪渍。 “奶奶，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本想自己来的，可奶奶的态度却很强硬，他也就顺然受之。同时在心里暗暗享受着这份亲情。 齐云并未将房间内的灵气罩退去，反倒是加厚了两层。 待上官幽心满意足地将毛巾收回来，轻轻抚摸着自家孙子毛茸茸的小脑袋瓜后。 他们四人便团团围坐在那张唯一的、稍显简陋的小桌子旁，共同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和安排。 尽管这张桌子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没有人会在意。 然而，有意思的是，上官幽的旁边分别坐着的是白玉和白菜，她时不时地探出左手逗弄着白菜的耳朵，时不时伸出右手顺着白玉的尾巴。两个小家伙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被触碰的时候，他们的身子会有些轻微的抖动，毕竟是敏感部位。 这一幕让对坐的齐云看的嘴角直抽抽，但念在自家夫人被魔气侵蚀了这么久，也就没说些什么，转而开口问道。 当然，这也仅限于这两个小家伙了。 “白儿，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啊……哦，我现在刚突破碎灵十阶。” 白菜抖了抖微微有些发热的耳朵，看向了一脸幽怨的爷爷，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而后瞥了一眼正笑容满面的奶奶，不由偷笑一声，最后才回应道。 “这么快？” 齐云的面颜浮现出了短暂的错愕，但很快他便释然了，既然自己都有方法让白玉抵达碎灵境，那么对于教白儿医术的那人来说，恐怕只是举手之劳吧。 “师傅说我是归一体，只是前期看起来会不太明显罢了。” “……” 白菜习惯性地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平淡地吐露出了自己的体质。 然而齐云却没有搭话，连同房间内的其余人却一同将视线放了过来，紧紧地盯着他。 “嗯？都看着我干嘛……我说错话了？” 白菜一挑眉，眸子扫视过几人，爷爷奶奶这样也就算了，为何连白玉也…… “归一体？” 齐云念念有声，不可置信的再重复了一遍。 “对啊，归一体不是比寻常的妖族天赋体差一点么？惜玉和凌翔不是九尾么？爷爷奶奶为何对我这归一体如此震惊？” 白菜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归一体在各个种族中都有可能存在，只不过是稀有度高了点，外加不容易识别。而且就算发现了，也不一定会有人愿意去养，毕竟前期还是太浪费资源了。 齐云闻言微微点头，似乎也认同白菜的说话，但他继而开口，引得白菜侧耳。 “白儿……你有所不知，我们狐族曾经有一位狐仙，就是归一体……” 齐云的这句话，入了白菜的耳，后者的心里并未泛起太多波浪。 狐仙是指突破了灭灵境来到生灵境的狐族人，只要是到了八尾以上，抵达这个境界就不会比归一体慢多少。 “若单单只是归一体的狐仙，我自然是不会拿出来说的了……但是……那位是狐族秘术《登月》的流传者以及秘术《寒山铭》的创始人。” “如今《寒山铭》只有几卷残页，但其中的修炼方法，都是无一不指向一个体质……那便是归一体。” 齐云越说越激动，若不是上官幽与白玉换了座位，摁住了他的肩膀，恐怕他都要跳上桌子来说了。 “呃……” 白菜呃呃应了几声，下意识地抬起小手紧了紧袖口，《寒山铭》的原籍可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镯子里面的，他觉得爷爷今日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这物件还是过些时日在告诉他吧。 “《寒山铭》可以让狐族归一体修炼四属之力，白儿，即使是残卷，也能让你对于狐火的掌握拥有更深层次的理解……我这就去给你要来。” 齐云说罢，起身便要离开，白菜急忙起身，连连挥手，叫停了前者，一脸讪笑道。 “诶诶诶，别，别，爷爷，我现在在跟着师傅修行剑术呢，空余时间还要学习医术，实在是没有别的时间来修行《寒山铭》。” “什么剑术能比得上……难道……那日在毒族挥剑的是你？” “啊……对，对。” “好小子，你还混成了狼族长老？” 第306章 交流 “可能是因为我救了现族长的夫人吧……她也是身患魔气……” 白菜自然是不会将协助欧阳河斩杀欧阳山的事儿说出来，这对于他们几人没好处，徒增担忧罢了。 言声初落，在白菜分神解释之际，他只觉有一股微风拂面，抬眸定睛视之，一只突起食指的小手赫然出现在了面前，不等他反应。 此手瞬间高抬，“咚”的一下，一声闷响从白菜头顶传来，震得他的小脑壳嗡嗡作响，仿佛大脑也跟着随之晃动了几下。 他看向那手的主人，齐云，他正张开小嘴，朝着自己顶起的食指节哈了一口热气。 几息过后，猛烈的疼痛从头顶传来，这是他第二次吃下爆栗了。 他吸进一口凉气，连连抬手，揉了揉脸，让自己从愣神中缓了过来，而后才捂住了生疼的头顶，瘪起的小嘴幽怨地压出了一句轻声抱怨。 “爷爷，你干嘛……” “你小子还好意思问干嘛，那个时候，在妖族地界，你是故意来气你爷爷的？” 被上官幽摁住的齐云挣扎了几分，狠狠地瞪了白菜一眼。 后者有些心虚，但简单思考了一会儿，又发现责任不在自己，于是鼓足了气，反驳道，但声音亦有怯弱之形。 或许上一世教育的影响，白菜对于他心中认定的长辈，骨子里会有一种天生的敬重，从而不太敢在长辈面前发表自己的意见。 “当时不是爷爷挑的事儿么……我就在旁边吃个饭而已……” “呃……” 经白菜这么一言，齐云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形，在逐渐清晰的记忆之中，白菜好像确实是在邻桌坐下之后，一言不发地开始吃饭了。 “嗯嗯？什么？你们之前还见过面？” 上官幽手指捏着齐云的肩膀，笑看着爷孙两人，开口问了嘴，想要听过更多细节。 “别提了，这小子明知道我手兜里没多少子，硬是逼我出手给人家商铺的墙壁打出了裂缝……” “我不是给钱了么……明明是爷爷自己要面子，不要我的钱……” 白菜褪去了脸上的怯弱，摆出一副很不服气的表情，反驳道。 “狐活着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么……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了……” 齐云回应的声音本是响亮贯耳，但他话言一半过后，气势忽然弱了下来，转而扭头看向了一旁乐呵着的上官幽，柔声说道。 “……” 白菜无言，与一旁的白玉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后者则是笑了笑，以示回应。 “白儿，你这二十多年可见过什么奇观风景？我以前就答应过小幽，有空了，一定带她去游山玩水，现在……” 齐云眉欢眼笑，与上官幽两两相望，旁人见之，都似含了一口蜜糖，并且带来一丝饱腹感。 “没……我跟师傅修行了二十五年，出山便入了狼族，而后便去了人族……” 白菜眉头一皱，没眼看秀着恩爱的两人，抛得一句话便速速从镯子里拿出一些糖块，零食，欲分给众人。 “哦？那白儿，你的师傅是……？” “我的师傅是两位上仙，一位叫……” 白菜一边将自己凭空拿出的一大堆零嘴推向桌子中心，一边说着，然而就当他要将师傅的名号说出来之时，却被齐云一把打断。 “白儿，算了，单单是知道你的师傅是两位上仙，便足以让我心跳加速了，名号还是别说了，以免让我们接上因果。” “哦……那好吧。” 白菜闻言收住了声，没再继续，而是随手拿起跟前的一块糖放入了嘴中，浓郁的果香子在糖块暴露在空气中时飘出，瞬间夺过了几人的视线。 “这是窝自寄提炼得……” 看着几人的视线白菜一人派了几颗，而后口齿不清地解释道。 往后，几人一边吃着零嘴，一边笑谈着未来，相处氛围，融融洽洽。 时间流逝很快，最后，话题终是被引到了白菜身上，毕竟他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单拎出来说，都能写成一本书，供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上百来遍了。 “所以……白儿，你真的放下了？” 这话是由上官幽说出的，子夕离开狐族之前，她虽身患魔气不能出门，但意识还是清醒的，通过齐云，她也明白子夕做了什么。 对于白菜来说，子夕的行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她所说的放下了，自然不是指“放下了对子夕的爱”，而是“放下了对子夕的恨”。 “嗯，他是我父亲，也正因为他是我父亲，我才会对他的选择颇有微词，也正因为他是我父亲，我也只能对于他的选择颇有微词……” “不过，我给他的治疗，可以说是再造之恩了，用以还清他将我带于人世的恩情，应该是足够了。” 白菜毫不避讳的坦言道，这也是他在爷爷奶奶面前第一次正式地提出观点，略微紧张的心情让他的语气有些过于正式。 然而加上这个稚嫩的嗓音，非但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倒是给人一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 上官幽的嘴角有些难以压制，但看着一脸正经的孙儿，她又实在不忍心看到小家伙难堪，所以只能低下头，在桌下的右手掐了一把身旁的齐云。 齐云正闭眸品味着孙儿制的糖块，大腿突然传来阵疼痛，让他龇牙吸了口凉气，他板着小脸，抬头正想问个所以然，却见上官幽压不住的嘴角，霎时，痛意全无。 “嘶……咳咳！” 齐云左手握拳放在嘴边，装模作样地轻咳了几声后，才缓声道。 “无妨，白儿，不论你做出何种抉择，我与小幽皆会无条件地支持于你。” 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刚才孙儿所说的那些话，短暂地沉思过后，以长者的口吻开口安慰道，而他的声音就与白菜方才的声音大不相同。 起码不会让人想笑。 “……” 白菜未言，但会心一笑，爷爷奶奶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开明一些。 “嗯。” 白菜重重一点头， 第307章 上官影的诉求 “时候也不早了，我和白玉也该走了。” 白菜算了算时间，此时应该到了第二天的晌午，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白玉，得到后者的点头示意，便起了身，一同朝着爷爷奶奶的行礼，微声出言道。 由于房间内被爷爷的灵气罩笼罩，即使是他，也不能探查出外面的情况，不过按照上官扉的性子，恐怕昨夜就已经在外候着了。 “不再玩会么？” 上官幽有些不舍地挽留着，但其身旁的齐云可非这般想法，只见他朝着白菜一个劲地摇头，他生怕晚点答应了，爷爷把脑浆都摇匀了。 “不了，奶奶，我现在还不准备把身份公之于众……而且，爷爷似乎很想和你独处一会儿~” 白菜正经的前言是一方面原因，短促地停顿过后，笑着所言的则是另一方面原因了。 “唔……” 上官幽经此一眼，脸颊泛起了一层红晕，她刚转过身便瞅见了嘴角上扬，朝着白菜欣慰点头的齐云，于是乎，她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下，捏住了后者的尾巴根，快速地捏动着手指。 “嘶……小幽别这样……起码……等孙儿们走了再……” “……” 白菜没眼看，拉着白玉便朝着屋外走去，给两位老人家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跨过灵气罩，白菜抬手拂面，淡笑的脸瞬间平复，仿佛方才的重逢从未发生过一样。 反观白玉依旧是一副傻乐呵的模样，他是不用做出任何的掩饰，相反，他此刻应当露出这般表情才正常。 白菜拉开房门，朝外一步迈去，还未踏入地面，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但奇怪的是，他并未感觉到厌恶。 在狐族，让他不起厌恶之心的人屈指可数，他抬头看去，想好好瞧瞧究竟是何人。 “嗯？这位是……？” 白菜眯了眯眼，定睛看向了门前的那人，问向了一旁的白玉。 他竟然不认识这面色长挂正经的男子，板正的面庞之上是一对亮紫色的眸子，与他的兽耳兽尾同色，身后飘忽不定的四条尾巴，代表着其主人心中此刻的忐忑。 不过……对于这人，白菜在记忆里简单的搜寻了一番，却没有头绪。 “在下上官影，是狐族官员……” 男子双手推至胸前，微微一鞠躬，答道。 【嗯？上官影？这小子都混上官职人员了？我记得这家伙是平民出身啊……】 在白菜的印象里，狐族的官职人员，待遇可不低。 明面上门槛虽不高，但其每年大部分的名额基本都是被族内的几大家族内定了。 这就让本就竞争激烈的考试，变得难上加难。 所以……上官影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可知我是谁？” 白菜内心虽已经升起了对上官影的好奇，但面色不改，平淡地问了一句。 “不知……” “呵呵，有意思，那你前来，所为何事？” 白菜淡笑两声，再问道。未曾想过了这么些年，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耿直，不过，这样的坦诚，他倒是不讨厌。 但，他这般作风，更是激起了白菜对他的兴趣，这般处事风格到底是如何考入的官职？ “想请你救人。” “什么人？” “我的老师。” “谁？” “上官飞燕。” 两人简单平静地对话，前几句还如闲聊一样，可话至最后一句，上官影说出那人之名时，白菜的内心有了细微的变化。 “上官飞燕？” 白菜挑起眉毛， 压低声音再问了一遍。 “是……” 上官影简单地回应了一句，然而白菜并未多做理会，小手朝下轻轻压了压，而后推测起了前因后果。 如果连族内大夫都治不好飞燕的病，那么就说明，她在自己离开之后，依旧承担着三个班的教学任务，而后积劳成疾了。 换句话讲，就是当初的上官冰雪两姐妹不过是走了个形式，接任自己的工作之后，便撂挑子不干了。 【还真是蛇鼠一窝……】 白菜思索完毕之后，不由在心中暗嘲冷笑，他抬头看向了上官影，此刻对他对于上官影的官职由来也有了些眉目。 或许是出于对飞燕先生的愧疚，亦或是为了平息平民的怒火，族内高层便挑选了一些当期的平民学子入了官。 得了好处的平民自然也就不会再多说些什么，毕竟这可是跨越阶层的好处…… 这也得亏于飞燕当时的影响力，不然，这些平民学子连根毛都讨不到。 族学的学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白玉弟弟和我说过，那是一位教书先生，对吧？” 白菜拉住白玉的手，往前晃了晃，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是在打趣对方一般。而白玉听到他的话后，则是呆呆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让我治病，当然没什么问题……” “那就先谢过您了。” 上官影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位，答谢脱口而出。 “先别急着谢，医治确实不是什么难事，但……你懂吧？” 白菜伸出手来，先是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又将两根手指相互搓动起来，那副小财迷的样子仿佛是在暗示着什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嘴角也微微上扬。 “哥哥这……” 白玉见白菜摆出这般模样，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拉了拉白菜的衣摆。 “白玉弟弟，不要妨碍哥哥赚钱。” 不等上官影出言，白菜一把掐住白玉的脸拽了拽。 霎时白玉的叫声就充满了整个院子。 【这上官扉还真喜欢偷看啊……】 白菜早就注意到了府邸外那不寻常的灵气，对此，他只能说，相比于师傅白灵，上官扉还是太嫩了。 更别提，白菜当时还硬接下了对方那一击，对于这灵力的敏感可是不一般的，要知道，那是被死亡的恐惧刻在了骨子里的记忆。 由此，他自然是不能显现出一副大爱无疆的样子，适当的趋利，才能让上官扉觉得有机可乘，才能让白菜更好的碾碎他自尊。 不过，飞燕也得治，她那些时日对冬暮的照料是切实的。 第308章 白菜的小心思 “我估计还会在狐族待上一些时日，你好好想想，若是思明了能付出的报酬，便来寻我即可，若是不明我留住的位置……去问你们的上官扉长老即可。” 白菜话至最后，故意拉高的音量。 上官影闻言这才若有所思地朝着白菜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回见。” 话毕，白菜拉着白玉便朝门外走去。上官影见此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一同随行过去。 “哥哥，你一早就发现了大长老在附近么？” “嗯……” 面对白玉的问题，白菜只是轻声应了应，小脸又重新挂起了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其实，在心底，他已经开始盘算起了，如何让上官扉体验自己当时的痛苦。 不开玩笑的说，他现在都想把灵潮拿出来，往对方那张臭脸上招呼了。 只可惜，行不得。 三人走离大门。 上官影简单地告别的一番，便催动灵力，迅速下了山。 “看来这小子也不算傻，还知道回避……” 白菜嘴里念叨了一句，随后眸子一凝，看向了不远处的树林，正声道。 “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扉长老？” 几息过后，在密布排列的树林，其不可见的暗色之处，突显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而后眨眼间，那身影闪现，再见之时，已到了两人跟前。 白玉身子细微地颤动了一下，被白菜拉住的小手不由得缩了缩，后者侧目，身旁的小家伙已经缩到了自己的身后，明亮的眸子似乎是因为害怕而不住地闪烁着。 “在下……” “瞧瞧你，把白玉弟弟吓得，一大把年纪了，不能和蔼一点嘛?” 上官扉开口，想要解释些什么，白菜却未给予他这个机会，转身，抬手搭在了白玉的头上，轻轻顺了顺后者的毛发，略微不快地说道。 上官扉刚拱起的手微微一僵，嘴角也微不可察地抽搐一下，这些小动作白菜尽收眼底，一股莫名的快意升起。 但他并未着急继续，而是语气一转，极为平淡地说道。 “幽前辈的身子侵染魔气多年，即使祛除的魔气，也需要一段时间调理身子……所以，我准备在狐族待上几日，扉长老没意见吧？” “啊……这个……” 上官扉闻言，刚刚立直的身子微微一滞，脸上很快便浮现出了为难。 见到做出此般姿态的上官扉，白菜也就笑笑，没再多言，静静地看着对方表演。 无非是为了表现出的自己的这个诉求是何等的难办，从而引出上官扉为了他的事付出了多大的力，老套的伎俩，但是好用。 当然，白菜并非是受众对象。 “白大夫，族内规定……” “……但是，今日就自己做主了，您且随我来，我定然为您安排最好的旅店。” 上官扉先是以一种极为低沉严肃的声音宣读着狐族的第几条规定，在此之后，再以一种极为纠结的样子持续了半响。 随后，话音陡高，拍着胸脯，激动地应下了白菜的诉求。 【这家伙……演技都能比上师傅了……】 上官扉的表演不亚于讲了一个绘声绘色的故事，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一种别样的“秘术”了。 “嗯……那就带路吧。” 为了给予对方一种他已入局的错觉，白菜故意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就连搭话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好！” 上官扉大声应和了一句，而后先一步转身走动。 白菜二人跟在上官扉身后，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背影，他的心中再次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那时候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任其摆布。 白菜心中暗暗咒骂着，而更多的则是在骂自己。 为什么当初自己会被这样的货色断绝了生路？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上官扉不要再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行为来，否则，他恐怕会倒胃吐上一地…… 【不对，要吐，也要吐到这家伙身上。】 不过好在，上官扉除了领路，便没了其他的动作。 白菜回望四周，这地方他倒是熟悉的很。 此处地界有狐族的拍卖场，自己当时装成无赖到处捣乱的时候，最常光顾的便是那拍卖场。 闹完了之后便会在一旁规格最高的旅店住下。 只是……当时的自己被愤怒冲昏的头脑，完全没想过还在族内的爷爷……实属不该。 回到当下，上官扉所言的那个旅店估计就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了。 “白玉弟弟，待会你干脆就和我一个房间吧……尊师估计是不希望今晚有人过去打搅了。” 白菜这话自然是说给上官扉听的，他不确定自己身上有没有狐族那种特殊的气味，白玉留在身旁，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没问题吧？扉长老？” “自然是没问题的。” 上官扉应道，但他并未急着带几人去旅店，而是领着几人去了一栋酒楼。 门口侍女见来人是上官扉，顾不上身上紧致包臀的衣物，扭动着身子，快步地下了台阶，露出了谄媚的笑。 “扉长老，您来了，雅间已为您备好了，请随我来。” 侍女说罢，还不忘给一旁的白菜两人露出标准的笑容。 然而，两人都没什么反应就是了。 侍女见此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尴尬，但过硬的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恢复了营业脸，领着几人进了门。 酒楼内，人潮涌动，喧闹声此起彼伏。即使是以“文雅”着称的狐族，在热闹方面，还是和寻常地方相同。 酒楼共两层，朱红色的圆柱支撑着宽敞的大厅，华丽的灯笼悬挂在天花板上，照亮了整个空间。 一楼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此刻也正是饭店，虽没有歌舞的歌姬，但是有铺卷讲书的先生，给众多食客消遣。 四周是摆放着精致桌椅的用餐区域，人们围坐在一起，品尝着美酒佳肴，谈笑风生。 顺着楼梯来到二楼，环境相对安静一些。这里有许多雅间，透过木质的木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窗边的食客们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细品杯中之物，好不惬意。 他们走入了长廊的深处的，寻得最里的那间包厢，入了门。 他们这一路的食客，大多是一种想看又没看的状态，许多人都是在吃饭之时瞥过几眼，瞅着白菜。 看来是上官扉提前给酒馆打过招呼了。 第309章 道德绑架 三人进了包厢，只有白玉白菜两人入了座，上官扉则是退到了门口。 “此乃我族最好的酒楼，白大夫，请慢用，在下就不打扰了……” 话毕，上官扉便自行离开了。 白菜望着渐渐合拢的房门，感到有些意外，上官扉若是不主动离开，他还真没办法把他赶走。 欲擒故纵玩的不错，可惜，白菜不吃这套。 待上官扉离开没多久，便有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其上摆着的菜肴可都是的山珍海味，无论是色泽，还是气味，都是无可挑剔的。 但白菜却没什么胃口，看着各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送至桌上，他也是兴致缺缺，反倒是一旁的白玉一顿胡吃海喝，已经是满嘴流油了。 “哥哥，你怎么不吃啊？” “不用管我，你吃饱就行，我不饿。” 白菜拿起筷子，夹起了就近的一道菜，送入嘴中，细细品味了起来。 很具有狐族特色的菜肴，近乎完美的水准，菜品主打的就是保留食材自身的味道，没有太多的调料辅助。 所以食材的品质便是这菜好不好吃的关键。 毫无疑问，食材，工艺都是最高层次的那一档。 然而……他不喜欢，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吃烤肉。 白菜觉得吃饭就是为了舒心，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滋滋冒油的烤肉塞满口腔的那一时刻，满足感带来的幸福，可不是细嚼慢咽可以细品出来的。 “慢慢吃……又没人和你抢……呵呵。” 白菜看向了一旁小手都快抓出残影的白玉，笑了笑，而后开口道。同时在心中也收回了刚刚的那个想法。 此刻的白玉腮帮子撑得和在嘴中屯粮的仓鼠一样，又圆又大，这不，即使是山珍海味，不也能感受满足感带来的幸福么？ 还是自己见识太短了。 “唔……&%***” 白玉嘴里含糊地发出着声音，似乎是在好回应白菜的话。 “好啦，嘴里的咽下去了，再说话吧。” 得了白菜的提醒，白玉将双肘搭在了桌子上，微低过头，而后微微一用力，圆滚滚的脸颊肉眼可见得瘪了下去。 就连其身上的尾巴也随着嘴里吞咽的动作一垂一起，似乎尾巴也在用力。 “咕咚。” 如同货车卸货的声音一样的闷响在房间内发出，白菜有些没绷住，直接笑出了声。 轻飘飘的两声笑飘过，但未有半分嘲弄的意味。 “隔~” 白玉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听着那声清脆的嗝声，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哈哈。” 笑声过后，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他。才发现白菜正托着腮淡笑着看他。 他不好意思地抿起唇来，目光闪动，知晓了刚刚自己的样子一定很滑稽，但又无法控制，一双灵动的眼眸露怯地望着他，磕磕巴巴地软语道。 “哥哥……我确实是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所以……” “……” 这是白玉第一次在白菜面前展现出这种姿态。 【幸好，幸好，我不会受‘魅’影响。不然怎么能安心地欣赏此等画面啊！】 白菜心中暗自庆幸着，一边想着，一边肆无忌惮地将目光在白玉身上来回扫视。白玉那惹人疼爱的模样实在太过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而此刻白玉畏缩的样子更是让他原本就可爱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羞涩，很难让人不激起保护欲。 那一声略带颤音的“哥哥”，更是听得他骨头都酥了。 “哈呼……白玉弟弟，下次别这样说话了……我有些遭不住……” 白菜大呼了几口气，小手抚着胸口，顺了顺，才抑住了想要上前逗弄白玉的冲动，现在的他虽然没中“魅”，但胜似中了“魅”。 这也不怪他啊，他上辈子至死都是一个单身老汉，对于这可爱的小家伙，毫无抵抗力。 不然也不至于在自己第一次化形的时候，对着镜子里的映像愣神那么久了。 “啊？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先吃饭吧，喜欢吃什么就说，不够再加。” “够了，够了，哥哥……” …… 时间过得很快，白玉的肚子就像个无底洞似得，这满满一大桌的菜硬是让他一个人炫完了。 “吃饱了么？” 白菜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回过头来问道。 “嗯嗯，饱了。” 白玉晃了晃圆滚滚的肚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心地应答道。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下了桌，准备离开。 而他们还未靠近房门，门却自己打开。 白菜定睛一看，原来是上官扉拉开了门，看样子这家伙是一直蹲守在门外的，还真是费尽心思。 “白大夫，菜肴可还满意？” 上官扉拱手谄媚笑道。 白菜闻言并未先做回答，而是柔声询问了一旁的白玉。 “白玉弟弟，这顿饭吃得满意吗？” “满意……如果见不到某人的脸，或许我会吃得更香。” 白玉前半句的回答说出口之时，上官扉的脸上还是挂着笑的，可后半句一出口，后者的脸唰的一下黑了下来。 “咳咳，再怎么说，扉长老也是你的长辈，乖孩子可不能说这种话哦。” 【干的好啊，要是直接点名就好了，含沙射影还是差点意思。】 白菜出口的话，外表姿态与内心所想截然相反。 “哦……” 白玉浅浅的应了一声，白了上官扉一眼，并未有道歉的意思。 上官扉见此脸都绿了，肉眼可见的青筋从额头隆起。 “扉长老，白玉弟弟还只是个孩子，就不要和他计较啦，待会安顿好了，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白菜见到快要憋坏的上官扉，不由轻笑两声，而后抛出了在上一世无解的言论，以道德来约束后者。 而自诩清高的狐族人恰恰最吃这一套了。 “白大夫说笑了。” 上官扉还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受着，他算是明白了，这白玉和白大夫的关系可不一般的好，狐族若是想与白大夫交好，就只能从这方面入手。 而偏偏这白玉的师傅是上官齐云…… 第310章 蝶书 “哦~既然如此，那就请扉长老带路咯~” 白菜小手一摊，笑道。 而在他的身后，白玉正挺着小肚子，自抬起手拉着肉嘟嘟脸颊，吐着粉嫩的小舌头，翻着白眼。 上官扉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整张脸不受控制地摆出了近乎扭曲的表情，隐于宽大的袖袍之下的是，颤抖的手，一双兽眸死死盯着白玉，戾气都快从其眼中渗出来了。 无论是大族，还是小族，其处于长老之位的生灵，都是本族的地位最高之人，与与族长的地位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 也可以说长老是一个族的代表，白玉这般行为，显然是没有将狐族放在眼里。 白菜见上官扉脸上输了钱似得的表情，稍做一思便明了了，他并未回头看向白玉，而是装作不知地微微挑眉，不解地开口问道。 “怎么了？扉长老？” “没……无事，白大夫请随我来。” 最终，上官扉的理智还是占据的高位，一咬牙，将这股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而后扯起笑容，错开身位，让两人先行。 “……” 白菜脸上依旧挂着淡笑，并未说话，而是拉着白玉离去。 而后者在经过上官扉身边之时，特意将眼睛眯成了月牙弯弯，撅了撅嘴，而后让红润的双唇一开一合，无声地说着话。 “老东西，我们来日方长。” “你……” 白玉未等上官扉用灵力放下狠话，拍拍屁股，晃了晃尾巴，便跟着白菜快步离去了。 独留上官扉一人在原地，瞪眼死死盯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而后咬牙切齿地出声，在这些话语之中似乎还带了些牙齿摩擦的“咯咯”声。 “好，好，好一个来日方长。” …… 酒楼门口，白菜在一旁稍作等候了一会儿。 同时在的心里评价起了上官扉。 【这上官扉的气量也太小了，白玉只是说了几句话，甚至都没有触碰到他的利益，都气成这般模样了。】 然而他不知道是，上官扉在意的其实是“长老”这个头衔，或许摘下这个头衔，他还真不一定会在意白玉的这些举动，语言。 “嗯？” 在走神之际，白菜的视线放在了街道之上，恍惚间，一个熟悉的牌匾，引起了让他的注意。 “蝶书？” 白菜喃喃道。 他记得不错的话，这书店是他二姑开的，只是……在他印象里，对这二姑的记忆是少之又少。 好像就没见过几次面，而且……二姑不应该是子夕的姐妹么？怎么在奶奶和子夕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她的消息？ 思虑之际，上官扉已经从门内走出，对方见到望着牌匾出神的白菜，出声介绍道。 “白大夫，蝶书可是的狐族一流的书屋，里面的书籍种类繁多……” “嗯，有机会我会去看看。” 白菜心不在焉地应付道。 而在心底，他已经敲定了主意，在明日去爷爷府邸的时候问上一问，这二姑是什么情况。 “走吧。” 待白菜的话语落下，上官扉很快便来到了两人前面领着路。 他们这样的组合自然是免不了被周围的人流注意的。 不过好在，能在这片区域活动的人，大多都是颇有家资的狐族人，所以也就看过一两眼便不再关注了。 白菜那人一多就会脸红的体质这才没有发作。 旅店距离此处并不远，不过数百步，便到了。 这家旅店依山而建，气势恢宏。旅店的大门宽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金色的牌匾，上面镌刻着龙飞凤舞的字名。 “清风客栈” 此名，白菜见一次就想笑一次，在最繁华的地带，取一个这样的名字，还真是符合狐族的作风。 踏入旅店，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大厅。厅内装饰极为奢华，四根粗壮的立柱支撑着屋顶，连柱上都以金纹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地面铺着光滑的大理石，映射着天花板上悬挂一大块灵石灯，其上没有一丝后期修整的痕迹。 这等品质的灵石，还是这么大一块，恐怕是狐族内最值钱的东西了吧。 回看大厅内。 偌大的地界，却没有一个人。 白菜对此虽是见怪不怪了，但还是装出了一副疑惑的样子。 “呵呵，白大夫，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尊贵的客人才能在这儿住下。” “哦……那就有劳扉长老了。” 白菜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在他身后的白玉却是将头扭到了一边，呼吸重上了些许。 上官扉忽略了他的这一举动，而是向着白菜恭敬说道。 “您的房间在二楼最右手最里的那间……” 交代完之后，他便离开了。准确的说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白菜拽了拽脑袋依旧转向一旁的白玉，后者经他这么一弄，“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哈哈……略略略，白大夫，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尊贵的客人才能在这儿住下……” 两人一边走着，白玉一边学着上官扉的腔调这样说着。他学得实在太像了，那抑扬顿挫的语调，配上他天真可爱的脸庞，让人忍俊不禁。 “呵呵。” 即使是白菜，也被这有模有样的滑稽话语逗乐了，笑出了声。 两人笑够了，也就到了房间门口。 白菜将上官扉给的灵玉送入了识别阵之中，门便打开了。 一股清香随着房门的拉开扑面而来。 白菜不像白玉，在房间内兜兜转转，而是径直来到了床边。 这床铺柔软如云，被褥绣着精美的图案，舒适度可是一顶一的好，在他的记忆里，有好几次，自己都是陷落进这这床铺内，与其融为一体。 凭借他那时候的意志很难从其中将身子抽离。 【故地重游，今天势必要将你这祸害狐的床铺拿下。】 白菜目光一凝，小脸板正严肃，审视着眼前绵绵软软的床铺，不多时，他双腿猛然一曲，随即纵身一跃，扑倒了床铺上。 【我投降……】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将头埋进了枕头里，身子一软，半边身子像是被嵌进了床铺内。 第311章 一人一剑 “诶？哥哥人呢……哦，原来在这……” 白玉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玩够了之后，忽然发现与他一同进门的白菜不见了踪迹，于是乎，在房间内又绕了一圈，最终才在床铺上发现一根毛乎乎的尾巴。 “唔……你自个去玩会，让我休息一会……” 白菜闻声头也没抬起来，陷入床铺的脸颊上，那张小嘴含糊地说着，他仅举了片刻手臂，便又松力放下，纤细的手臂子在床铺上一连弹了两三下。 “哦……好吧……那……哥哥，我能出去玩一会儿吗？” “嗯……别跑太远。” 白菜嘱咐了一句便没再说话了，只是模糊地听得白玉的欢呼声渐渐远去，随着一道关门声响起之后，房间内彻底归为了平静。 与此同时，白菜的倦意也由心底袭来。 这几日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灵力可以用丹药来补，可精神力只能慢慢靠自己慢慢恢复，可偏偏他的这方面是短板。 现在睡上一觉才是最优解。 由于尾巴的存在，他躺在床上之时只能侧卧，不过幸好，极为疲惫的他，眼睛合上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他的小手微微握拳，放在脸颊旁，身姿蜷缩在一起，毛茸茸的尾巴充当着被褥，好好地搭在了自己身上。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小嘴微张，偶尔还会发出轻微的呼噜声，见他脸上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是有了好梦。 …… 在白菜沉睡的时间里，他身上却有东西没沉睡。 只见他手腕上的镯子正闪着黑芒。 而在镯内。 躺在里面的寒潮与破渊正泛着绿蓝两种光芒，两剑之间，这两光交融在了一起，形成了淡淡的青色。 而在破渊的伞骨之中，一群人正围坐在一张大桌旁。 立于高位的是一女孩，女孩一头亮眼的绿毛，精雕玉琢的可爱面庞上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此时正笑着眯眼打量着下方的众人。她的身材娇小，却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威严气息。 女孩身上穿着一袭青色的衣裙，裙子的剪裁巧妙地凸显出了她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腰间系着一条蓝色束带，上面以丝线缝制着几只可可爱爱的小狐狸头，与她那绿色的长发相映成趣。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仿佛轻轻一吹就能吹破似的。粉嫩的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若是白菜见了，定然能认出这件衣物，这是他为冬暮化形之日精挑细选的。要知道，当时去买此衣的时候，老板那怪异的眼神，他可忘不了。 毕竟冬暮和自己的身形相似，难免会引起误会…… 顺位往下看，在其左侧的是一身着青衫的俊才，敞开的衣襟隐约可见那纹理分明的肌肉线条，一张似男似女的无暇玉颜上满是慵懒，淡蓝色长发顺着椅背垂下犹见飞流而下的瀑布。 而在冬暮右侧则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孩童，身高不足一米二，但头顶却是一对成人手掌大小的雪白兔耳朵。 他的头发是罕见的乳白之色，像是被牛奶泡过一般，柔软而顺滑，随着他的举动，发丝轻轻拂动时，仿佛能够闻到淡淡的奶香。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红宝石，晶莹剔透。 其上身穿着一件白色无袖短衫，短衫之上覆盖着一件以粉红兔形为花纹的马甲。他那套着两条淡粉色丝质护袖的双臂交叠搭在桌上，垫着他的下巴，一副乖巧模样。 而在冬暮对桌。 则是一位端坐着的孩童，他身穿一袭精致的古装，衣裳的颜色如同蔚蓝的大海一般深韵而又清新。上衣绣着淡淡的云纹，下身则是宽松的长裤，脚蹬小巧的布鞋。小男孩的头上长着一对小巧玲珑的白色龙角，分叉的小龙角闪烁着微弱的蓝光芒。 他的面容圆润可爱，肌肤如瓷器般细腻。一双淡红色的大眼睛清澈明亮，但其中透露出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深邃。 他的睫毛浓密且修长，眨眼时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小小的鼻子下面，是一张樱桃般红润的嘴巴，但总是瘪下去的，和个深沉的大人似得。 他抬小手，抓了抓深蓝似黑的束发尾，而在这个动作之下，其手背上竟然有几片似是鱼鳞的刻纹。 而他正是灵潮的化形。 “冬暮小姐，我说过很多次了，我选定的是春草，不是白菜……” 灵潮嘴角一瞥，眉头一皱，颇为无奈道。 “咱家夫君和春草同源，为啥不能接受他嘞。” 冬暮轻声反问道，她的语气虽柔绵，但在灵潮听来，却感受到了一丝压迫。 “一人执一剑，不是自古以来的规定么？旁边这两位应该也清楚吧？” 灵潮汗颜，望向了一旁的两位，然而巳蛇眯着眼在一旁打盹，卯兔眨着大眼睛，在他与冬暮之间来回看，呆呆的样子，指望不上。 于是，他便继而开口说道。 “剑不同于其他灵器，由于其独特的构造，每柄灵剑都会有其独特的灵力传输方式……持有者若更换灵剑，便必须将之前所有有关上一把灵剑的技艺全部遗忘，才能使用第二把剑……所以，我最多也只能允许白菜用左手使用我，否则他会被逆流的寒气反噬。” “而春草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我，所以我便选定了他……明白了么？冬暮小姐？” 冬暮细细地听完了灵潮的讲解，待后者收声之后，转了转眸子，看向了一旁的卯兔。 卯兔感受到冬暮投来的视线，坐直了身子，小手放回了腿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有趣的是，他头上的兔耳也跟着其动作一抖一抖的。 “是这样的，冬暮姐姐。” “哦，那好吧……” 冬暮浅浅地思索片刻后，颔首接受了这个说法。 “既然想问的问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 几息过后，灵潮突然开口道，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期待。 他的话音落下。 几人同时起身，就连眯眼打盹的巳蛇也是如此。 “嘘……” 冬暮轻轻抬起一只小手，伸出一根纤细的食指，小心翼翼地将其抵到自己那粉嫩的唇边。她微微撅起小嘴，发出一声轻微的“嘘”声，然后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 “小点声……那箱灵材的余量可不多了，待会可别吃多了……” “冬暮姐姐，我想喝千年灵树的灵液……” “这个不行，我夫君还没喝呢。” 第312章 休整 深夜，白菜睡意惺忪地眯开了眼，美美的一觉，让他活力四射。 不过，他并未着急起身，只因他察觉到了搭在自己身上的尾巴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扭头看过，不出所想，床的另一边确实是与他挤在一张床上的白玉。 不过……他身上就一件单薄的衣物，甚至还是大开的，白皙的肌肤在这若有似无的衣物之下，全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这家伙……】 虽有遗憾，但白菜还是没有过多去瞧白玉的睡颜，而是微微扬起尾巴托起后者的小手，送到了床铺上，而后再徐徐起身。将其脚边的被子拉起，重新盖在了后者的身上。 稍微整理了一番之后，白菜也并未出门，而是来到了房间的一角，从镯子中摸出了破渊。 “夫人，有些事儿，我想问你一下。” 【嗯嗯。】 “你可还记得我的二姑么？” 【是开书店的那一位么？】 “是。” 【记得啊，当时你带我去拍卖场的捣乱的时候，隔三差五地会去书店里坐一坐，二姑对我们还挺好的。】 “是啊，可是为什么……我在子夕和奶奶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见她呢？” 【啊？那我不知道诶，或许是二姑和他们没什么来往吧。】 “奇怪，就好像二姑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白菜倚着椅背，破渊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他的腿上，而在于冬暮的交流之中，白菜对于二姑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在自己的亲人那里，没有留下记忆。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由此一来，也敲定了他明日去询问爷爷的那颗心。 【夫君，最近怎么都不和我聊天了，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了别的女孩？】 冬暮气鼓鼓的声音从白菜耳畔响起，带着些许委屈和不满。白菜被她的话拉回现实，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嘴角忍不住挂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毫不担忧地回道 “怎么会呢？我对夫人可是一片真心啊。” 他轻轻抚摸着破渊的剑身，眼中满是温柔。 【哼哼~】 冬暮骄哼两声，似乎对白菜的回答很满意。 “夫人，你这么好哄，不怕以后被我占便宜啊？” 白菜继而说道，轻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宠溺。 【若是这样能让夫君开心，我也会很乐意让夫君这样做。】 “傻丫头……说这些……” 如此这般，白菜老脸一红，怎么感觉自己才是被拿捏的那一方。 【我才不傻呢！】 …… 闲聊的时间飞逝，很快便来到了清晨，这还是在巳蛇的提醒下才停止的。 【不是……两位，你们不是结婚了吗？怎么还能聊这么久？一夜都过去了，大哥！大姐！】 “咳咳，抱歉，没忍住。” 白菜干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他也不知为何，自觉也没与冬暮聊些什么，便来到了天明。 没再去管抗议的巳蛇，白菜将破渊收回镯子中后，便起身来到了床铺跟前。 朝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白玉躺在柔软的床上，小手紧紧抓住被子，嘴角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他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房间里格外安静，只能听到他轻微的鼾声。 白菜见此笑了笑，果然可爱的事物能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轻轻坐下，而后从镯子中拿出了那本炼丹的书籍翻看了起来。 他就这样，忘我地看着书，等待着白玉睡醒。 直至，午阳入雕窗，白玉才睁开了眼。 他一个挺儿起身，望向窗外的刺眼的阳光，才发现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小脸唰的一下露出了一个欲哭不得的表情。 他小腿一蹬，踹开了被子，随后便穿起了衣物。 白菜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合上了书本，笑看着慌慌忙忙的小家伙。 直至白玉更衣完成，白菜才起身，伸了个懒腰之后，开口道。 “睡得这么香啊，白玉弟弟。” “啊！哥哥，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 白玉嘟起嘴，一脸幽怨地看向床边的白菜。 “嗯？难道你有什么要紧事儿么？” 白菜反问道。 “当然啦，师娘昨日不是说，今日要与我们一起吃饭吗？” 得了白玉的提醒，白菜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这个点不也正好？” “哎呀！白菜哥哥当然不用担心啦！师父最讨厌我睡懒觉了，要是被他发现，肯定会骂死我的……我不想挨骂呢，所以哥哥你待会一定要帮帮我呀！” 白玉祈求道。 白菜见过小家伙眼里的无助，彻底被拿捏住了，连声应道。 “好吧，好吧，待会我帮你……” …… 画面一转，齐云府邸内。 齐云拉起了灵气罩，站于高凳之上，瞪眼俯视低着头的两个小家伙。 “白玉，我是怎么教你的？还有白菜，臭小子，喜欢顶罪是吧？” 声音不大不小，但咬字微重，一种来源于长辈的压迫由此而生，让两个小家伙大气都不敢喘。 而在一旁坐着的上官幽正一脸笑容地看着这一幕，她单手托着脸，似乎是喝了一口蜜糖般甜腻。 而适时过后，她也开了口。 “好啦，好啦，孩子们这么累，睡个懒觉而已嘛，他们来的时候，你不也才起……” 上官幽虚掩嘴唇，偷笑道。 听到这话，原本还一副长者姿态的齐云瞬间泄了功，转过头幽怨地望向了前者。 “小幽！” “好啦，都快过来吧，饭早就做好了，先吃吧。” 上官幽说吧，抬手一挥，手臂从空无一物的桌面上扫过，覆手之见，一桌子菜，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奶奶的菜，白菜是吃过一次的，虽然只是早餐，但其味道和卖相都似出自厨子之手。 “芜湖，好。” 齐云率先一步闪身到了桌旁坐下，孩子似得一脸搓着小手，看着那一桌子菜。 “白玉，你可害死我了。” 白菜没急着过去，而是侧过头，小声抱怨道。 谁知白玉戳着手指，嘴里小声地嘟囔着。 “那还不是怪哥哥没叫我起床。” 第313章 爷爷的父亲叫什么 饭过一半，白菜停下筷子，看向了爷爷齐云，正思索着如何开口询问二姑之事，后者却先一步开口道。 “白儿，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白菜摇了摇头，回应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在想，二姑为何人。” 他的话语落下之后，饭桌上的几人一同投以奇怪的目光，整个场面沉寂了一会儿后，才听得爷爷再度开口。 “我与小幽只有一独子，也就是你父亲，子夕啊，你何来的二姑？还是说，这所谓的二姑只是一个称呼？” “啊？蝶书书铺的老板，不就是我二姑么？” 白菜大惊，未曾想竟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而在震惊之余，他也不忘补充道。 “蝶书？那不就是家寻常书铺么？那家老板和我们又没什么来往，白儿何出此言？” 齐云话一出口，转念一想又举着有些不对，白菜正经的小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是在暗示些什么？ “白儿，有我的灵气罩在，你就放心的说出心中所惑便好，没必要为其披上一件外衣。” “不是……我真的只是在问这个。” 齐云闻言，挑起眉毛朝一旁的上官幽看去。 后者与他表情大差不差，皆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白儿，对此，我们确实不知……不过，待我父亲云泽出关了，我可以向他问问。” 齐云所谓之事，当然不是为了询问“二姑”有没有存在。 而是齐云现在都有些觉得，是自己出了问题，难道是自己和小幽在不经意间的情况下，被别人篡改了记忆？ 他父亲云泽，是在世狐仙，处于生灵境的人，可以很轻易地看出他身上是否被人动过手脚。 “嗯？爷爷的父亲？” 齐云的话语成功的将白菜的好奇心引了过去。 他都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一位曾祖父在闭关呢，不过，据他人所说，狐族人在来到狐仙的境界之后，便不能再问世事。 可即使是这样，不知曾爷爷云泽出关了，见到爷爷现在的窘境会不会大发雷霆…… “是的。” 齐云应道，回答的语气很随意，心里似乎很平静。 “爷爷，我看你……一点也不慌啊？” “我当时那么败家，我父亲不还是把长老之位传给我了？” 齐云挺了挺自己的小腰板，脸上展示出了一种莫名的自信和骄傲。 然而，他所炫耀的事情却让人感到有些奇怪“一个败家的人竟然还能继承长老之位”，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成就。 “啊？” 瞅见爷爷脸上的洋洋得意，白菜愣住了，又是他未曾设想过的回答。 齐云见白菜如此表情，继而乐呵道。 “你曾爷爷当时闭关之际，对我说的话，白儿想知道是什么吗？” 白菜点了点头，他当然想知道啊。 “咳咳……我不求别的，只要你能活着，就行，其他的随你。” 齐云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会儿，再度开口，竟然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声线，其声音潇洒飘逸，但又柔绵，似是河边柳被微风带过，在向离人招手，即是说话其本身的洒脱，但又有其心中的不舍。 然而，白菜结合话语，怎么看出了曾爷爷当时的无奈？ “呃……” 白菜嘴唇微张，但又闭上了，既然爷爷都不担心，自己这个小辈再多说些什么，显然是不合适了。 “哦……对了，白儿，父亲出关之日，你记得回来一趟，那日，我族上仙会回族……他们是我们这一脉的先祖，你可以去混个眼熟。” “哦……” 【确实应该和那两个家伙只会一声了，不然把自己的身份爆出来就麻烦了。】 白菜浅浅的应了一声，便开始了心中的盘算。 想必那日，子夕一家也会回来，自己该如何名正言顺地过来呢？ 想着，想着，白菜的目光便放在了一旁大快朵颐的白玉身上。 对啊，他何必将事情想得这么复杂呢？就当是陪同白玉前来的不就好了？难道那上官扉还敢不同意？ 再说了，大夫在这个世界上本就备受青睐，何况他在人族的风评又好，以宾客的身份出席，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白儿，父亲应该会很喜欢你。” 白菜闻声从思索中回过了神，他微微抬头，望向了满脸挂着“满意”二字的奶奶。 “此话怎讲？” “你是我们家第一个靠自己赚钱的孩子。” “……” 白菜无言，这句话可真是够直白的，爷爷靠得是长老身份捞的钱。 子夕的钱，他最初以为是子夕靠自身实力赢的的奖励，后来才发现，确实是奖励没错，不过是爷爷给的…… 自家人赚自家人的钱，现在一想来，还真是有够夸张的。 “哦……对了。” 白菜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最后拿出了一枚纳戒。 说到钱，白菜想起来了，爷爷奶奶手里现在恐怕没多少闲钱了，上次从毒族要过来的债务之中，还余下了一万五的精炼灵石，交给现在的爷爷奶奶正合适。 白菜用灵力将纳戒托起，送到了奶奶手上。 “这是……嗯？白儿，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上官幽一脸错愕的看向的白菜，眼里浮现出了一抹浓厚的担忧，她很清楚，即使是在人族混得再好，几个月的时间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多。 精炼灵石是硬通货，这等量额的灵石，几乎没有哪个族可以一次性拿出手，就算是大族，也会大伤元气。 一般的交易之上，也都会尽可能地用其他等价的灵材，丹药来替换。 几个大族里，毒族的族长是铁公鸡，首先排除他，狼族虽和白菜关系好，但底蕴不够，拿不出手，那么……就只剩龙族…… “白儿……你不会被龙族……” 一抹不好的猜想在她的脑子里蹦出，她的脸色一白，磕巴地问道。 她可不想自己的孙儿被龙族那些壮汉拐去。 “哎呀，奶奶，不是你想得那样……” 白菜汗颜，他很清楚奶奶在担心些什么，之前师兄也提醒过自己。 于是他便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呼~吓死我了……龙族对于外族可不分什么男女，白儿，千万，千万，不要落入他们手里。” 第314章 理疗 “好的，我明白了，奶奶。” 白菜不苟地应答道，上官幽的叮嘱，他很是上心。 “白儿，你能从那铁公鸡手里要过来这么些东西，也是颇有实力啊，哈哈。” 上官幽笑道，白菜只是浅浅一笑，没再说话。 毕竟他为毒族长做的可不少， 不仅解决了三个被魔气侵蚀的长老，还保证能解决他孙儿五毒体的事情。 白菜甚至都觉得自己亏了。 “不过，白儿，你把这些给我们了，你……？” 上官幽看着掌心的戒指，心中升起了一层惭愧，想来她也未给予白菜过多的爱，甚至于在他出生之后，也未照顾过他。 现在却从孙儿手里接过了一笔横财。 “没事的，奶奶，我在人族那边不愁吃不愁喝，我想要的东西，钱财也不一定买得到，放我手里，还不如为你们置办些家具……免得到时曾爷爷出关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上官幽脸上的那种忧心与欣慰，白菜见之，心头一暖，连连摆了摆小手，回绝道，而且，他还特地补充了一句，想以此让奶奶收下这枚纳戒。 “是啊，小幽，你就收下吧……不然到时候老头子真得骂我了。” 齐云附和了一句，后半句弱弱的语气不由引人发笑。 “那……我就收下啦。” 上官幽的声音很轻，但是其中蕴含的感情却很是浓重。仿佛是自己种下的果树经历了多年的栽培，终于结出了可口果子的那般满足感。 可又不完全是这样，其中悠悠不稳的语气，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虚心。 “啊？白玉，这盘肉你怎么全吃完了？不是说了给我留点吗？” 白菜了却一件事后，心中舒怡，于是，拿起筷子，探出，正欲夹起方才还是满满一盘的大肉，可却落空了。 他眉头微皱，起了一丝疑惑，朝盘中看去，却只见得空荡荡的盘上还留着些油水。 他猛然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白玉，才回想起，后者在他与爷爷奶奶对话之际，动作是丝毫没停，一个劲地埋头干饭。 “咕噜……啊？有嘛？” 白玉闻声咽下了嘴中的食物，歪过头，眨巴着大眼睛，呆呆地问道，然而有趣的事，他的尾巴却出卖了他，正不住摇摆着。 分明就是装出的这般模样。 “好哇，现在还学会装样子。” 白菜大呼一声，小手闪动，很快便抓住了白玉的尾巴根，被掐住命运的后者马上就焉了，转而一脸讨好地笑，慢慢挪动着手，靠近白菜的手腕。 “哥哥~我刚才吃太快了，所以没注意到自己吃进去了什么，我下次保证不敢啦。” 白菜眸子微动，见到了的白玉的动作，露出一抹狡黠地笑容，手指微动，抖出些许灵气，刺激着后者尾巴根的神经。 “鹅鹅鹅啊啊啊。” 在灵气侵入白玉尾巴之时，全身的酥麻让他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四肢发软，就算小手已经握到了白菜的手腕，却没有丝毫的气力扒开。 “师娘……哥哥欺负我。” 见仅靠自己力量没有办法解决事情，白玉一脸可怜兮兮地看向了上官幽。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脸笑意的后者，而且，他说的话似乎并未传到后者耳朵里。 于是乎，他转而求助于师娘一旁的师傅，可是齐云压根就没看向这边。 “还想搬救兵？” 话毕，白菜略微加大了灵气的输送量。 当然，他对灵气的把控还是很有尺度的，并不会对白玉的身子造成伤害，相反，适当的用此法刺激神经，还能为其减去一定的心理压力。 过了一会儿，白玉身子绵软地瘫在了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地昂头，无神的眸子注视着天花板。 白菜这才收回了手，开口道。 “好啦，别装啦，以前怎么不见你摆出这般样子啊？” 这当然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人族的时候，白菜便对白玉使用过这种特殊的疗法，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最高效，最舒服的排压方式，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若非白菜不喜别人触碰身子，他也想体验一番，而且由于其对灵力控制的高要求，他也不能对自己使用。 他依稀记得，在为白玉治疗的过程中，后者与现在可是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哼~” 白玉闻言气鼓鼓地怀抱双臂，嘟着嘴，将头扭向了一边。 他确实有些生气，之前都是只有他和哥哥两个人，如今，却在师傅，师娘面前，展现出了这种丑态，想想都觉得羞耻。 “待会带你出去玩，好吧？” 白菜想了想，好像确实是冲动了些，毕竟爷爷奶奶还在这儿呢，白玉脸皮薄，怕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吧。 “哦？好啊，好啊。” 一听到玩，白玉瞬间将头又转了过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竟和小太阳似得。 于是，饭局的后半段便以欢乐融洽的氛围度过的， 告别了爷爷奶奶之后，白菜便领着白玉出了门。 然而，一天的好心情，从见到某人的脸之时，便烟消云散了。 “扉长老真是辛苦啊，每天跟在我身后不累么？” 白菜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红发男人，淡然道，脸上不见阴晴，但仅凭这语句来分析的话，似乎是有些烦了。 “白大夫身份尊贵，若是在我族有了什么闪失，我也不好向天主交代啊。” “哦？白玉弟弟，这偌大的狐族，难道会有什么危险么？” 白玉现在就像是白菜的翻译员，他说不了的话，交给白玉来说。 “哥哥不用担心，你身份尊贵，当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家伙进步不少啊，话里还会藏话了。】 白菜在心中暗暗夸奖，但又不由得自思，是不是和自己待久了，学过去的，没多想，他便接过话茬。 “嗯？那如果我身份不尊贵呢？” “那谁知道呢，或许哥哥连狐族的大门都进不来吧。” 白玉的嘴似乎没有什么限制，想到什么便说些什么，丝毫不在意一旁脸色铁青的上官扉。 “哦~我了解了。” 第315章 护魂簪 得了白玉所言的话语，上官扉即使再能忍受，也不得不从这里离开了。 临走之际，他还不忘瞪了白玉一眼。 “呵呵，白玉弟弟，看来，上官扉是记恨着你了。” “呸，老东西，臭不要脸。” 白玉的啐了一口唾沫，瘪起小嘴，望着上官扉远去的地方，一脸不快地骂了一句。他在心底对这个这个人厌恶到了极致，他又是针对师傅，又是让哥哥遭受这么多苦难。 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上去把那老家伙的狐狸毛一根一根拔掉。 “好啦，走，我们先去一趟蝶书，然后再去玩。” “嗯嗯。” …… 远在一边的人族，百花殿内，天主正与一妙龄女子对坐着。 “啊呀，皇兄，白大夫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女子拨弄着手指挽着黑色长发，撅着嘴，嘟囔着。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衣，袍袖宽广如流云，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有着凤凰刺绣。衣料柔软光滑，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仿若晚霞之辉。而在她的领口和袖口镶着昂贵的金边，丝线在阳光下闪耀着细微的光芒。 其头上插着镶有珍珠的玉簪，两鬓垂着金色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她身上的饰物也会跟着摇晃，发出耀眼的光辉。 她的面庞如清晨的阳光，散发着温暖而明亮的光芒。炯炯有神的双眼充满了灵动。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小巧玲珑的鼻子，微微上翘，透着一丝调皮的气息。 见对坐的皇兄不回话，她憋了一口气，鼓起脸，下位来了皇兄身旁，挽着后者手臂，凑到耳边，娇滴滴地亲昵道。 “就告诉我嘛，皇兄~” “瑶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般不知分寸？” 天主眉毛一皱，想要抽回手臂，但是他的念头之时稍稍一动，李瑶琴的面颜便升起了一丝不悦。 天主也就没再继续，自己的妹妹，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白大夫估计得花上一些时间。” “皇兄，就不能催催他吗……不足半年就要医仙比试了，我可是和东哥哥约定好了，只要我夺得前三甲，东哥哥就满足我一个要求。” 李瑶琴话到嘴边溜出，她的眼神变得温柔而痴迷，仿佛沉浸在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之中，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哦？东浩身边的佳人可不少啊，而且关系大多暧昧，其中单拎出来一个身份可都不会比你差啊……他当真是这样与你说的？” 天主闻言有些诧异，东浩身为东家家主，起初只是从城外的一个小村庄来的不起眼路人。 但后来展现出了极佳的修为天赋，而且在他的身上还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劲，他凭借自身的人格魅力，惊人的胆识，在上次的比试中，大展拳脚。 华丽的灵技，出其不意的秘技，以及点到为止的收招，就连当时的他都不由为之动容，更别提那一众花季少女了。 说起来，那时候的他还真有些嫉妒那家伙，只不过，后来与他深交之后，才发现，这等人才是多么的好用。 若是自家妹妹能与成为他的一任，而且还是两厢情愿的情况下，他恐怕做梦都能笑醒。 “当然啦，东哥哥亲口说的，还给我一枚发簪呢。” 李瑶琴说着便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了一把簪子，簪子通体棕色，就是一只打过蜡的普通木簪，她献宝似的将木簪捧于手中，在天主面前晃来晃去。 然而天主却瞪大了眼。 “能给我仔细看看么？” “哦，皇兄你小心点哦，别弄坏了。” 李瑶琴见此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只是嘱咐了一句，便将木簪送了出去。 “……护魂簪？” 天主观摩了许久，直至神情有些恍惚，眸子不自觉地开始晃动，他才收回心神，小声嘟囔了一句，心中一喜。 随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渗出的汗珠，将簪子送回了妹妹手中。 “什么护魂簪？” “我方才用秘法探究过了，此物名为护魂簪，是出自浦炳大师之手的万灵饰，共十把，每一把的用法都大同小异，可以让所有持有者状况通晓……瑶琴，你试试将灵力注入其中，能不能感应到持有者？” 天主的语速越说越快，神情也是越来越激动，东浩给出这此物，这不是明示了么？这么说来，有戏！ 李瑶琴挑了挑眉毛，怎么感觉皇兄比自己还在意东哥哥。 但听皇兄说的这么玄乎，他也是照着方法做了。 在灵力注入到簪子的一瞬，一道清冽的声音从脑海中想起，霎时，让她的脸颊泛红。 “瑶琴妹妹，怎么了？” 这声音她是再熟悉不过了，除了东浩，还能有谁？ 瑶琴还未反应过来，她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般情况，但短暂地思索一番之后，她好像想起来了，但是东哥哥将簪子赠与她的时候，说过。 【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将灵力注入此中，我便可以与你通话，其隐秘性，除你我之外，是无第三者知道的，任何场合，你都可放心使用……】 但是，当时的她好像完全沉浸在了喜悦之中，完全忘了有这回事。 再看向皇兄，她才发现对方脸上挂着坏笑，明白自己被耍了之后，她气从中来，但东浩还听着，她又不好发作，只能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呃……东……东哥哥，没……没事。” 她想好好地解释一番，想将一切都推到皇兄头上，但是话到嘴边，她又有了顾忌，如果这样说了，东哥哥，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于是乎，最终出口的也不过几个磕磕巴巴的字。 “……” 东浩沉默了一会儿，而瑶琴的心，也在这一刻悬了起来。 “嗯，我现在忙，有空再聊。” 回应的柔声，没有一丝怪罪的意味，反倒是十分宠溺。 话毕，那头便不再有了声。 而瑶琴也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 “皇兄！你怎么这样！” “我看你也挺开心的啊~” …… 而在一片不见天日的黑森林之中，一位发丝黑白挑染的俊郎手握笔直横刀，在其脚边是无数无头尸体。 而这些尸体之上无一不冒着滚滚黑烟，流淌着腥臭的不明黑色液体。 然而俊郎对此毫无在意，反倒是淡然一笑，收起横刀，嘴里呢喃道。 “傻丫头，没事也可以聊聊天啊。” 第316章 漏洞 “不出意外的话，那妮子应该会寻白大夫拜师，只要将白大夫掺和进来，之后再靠青芥以证我心，往后的事儿，就好办了。” 俊郎说着，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握着刀朝着森林深处走去了。 …… 狐族蝶书书铺门口。 白菜与白玉正站在那儿，迟迟没有进去。 “怎么了？哥哥，为何不进去？” 白玉有些不解，看向一旁的白菜，问道。 “不知道……怎么……有种被人惦记上的感觉。” 白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抬头望向了天边的夕阳。 但是很快，他便从这种莫名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进了门。 步入门框，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哦？是两位小客人，请进，请进。” 俏皮的声调加上甜美的声音，仅仅一瞬，就拉住了两人的视线。 在柜台后面的二姑书蝶正托着腮的，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瞧见了他们的视线，一对灵动的眸子都眯成了月牙湾。 “想买些什么呀？要不要姐姐推荐，推荐？” “随便看看。” 白菜的眸子自望向书蝶之后，就不再有偏移，即使是此话出口，亦是如此，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她。 【奇怪……二姑和我印象里的一模一样啊，爷爷奶奶为什么不认识了……啧，我又不能直接问。】 “这位小客人，为何一直看着我呢？姐姐可是非卖品哦~” “还未请教。” 白菜淡然一笑，并未露怯，拱起小手，谦和道。 “上官书蝶，如你所见，我便是这间书屋老板。” 书蝶走出柜台，拉起裙角，上身微微弓下，脸上闲散的表情突然转变的为了郑重，做起了自我介绍。 话毕之后，她才直起腰杆，恢复成了刚才那般模样。 【嗯？这还是我认识的二姑么？】 “不知书蝶小姐，在这狐族开了多久的书屋啊？” 白菜踱步在书屋内，不经意地问道，他的手指滑过陈旧的书架，指尖没有感到任何粘黏的感觉和沙沙的感觉。 “呵呵，这个……我也不知，我也是从别人手里接过来的。” “嗯……” 白菜颔首，并未从中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收回小手，撵了撵手指，指尖光溜溜的，没有丝毫污渍。 看来是日常打理维护得不错，看来是二姑本人不错了。 只是……为何爷爷，奶奶会不认识她呢？ 抱着疑惑，白菜继续开口，并且抬眸观察起了对方。 “书蝶小姐可知齐云长老？” “呵呵，小客人说笑了，狐族谁人不能认全狐族的几位长老？” 书蝶闻言顿了一会儿，但很快便展露笑颜，回答道。 “哦……” 很遗憾，白菜并未在对方脸上看到什么别样的表情。 不明了书蝶的状况，他也不好直接开口问起。可二姑从前待他还算不错，他也不想让对方陷入这不明不白的遗忘中。 “怎么了？” 书蝶背过手，一跑一跳地来到了白菜身边，全然没有长辈的姿态，仿佛就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活泼少女。 【奇怪，怎么感觉这走路姿势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家里人都这么“嫩”的么……】 白菜不由想到了爷爷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不由在心中感叹，一家人里就他这个孙子辈的最为正经。 只希望曾爷爷出关了，能靠谱一些。 “无事，只是在想，该如何置办些书籍，如此繁多的种类，我有些无从下手……” 白菜回过神，随手从一旁的书架中抽出一本，仅仅看过一个名，便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升起了一丝疲倦，而后开口。 “哈哈，这么年轻就能摆出那些老头子的说话方式，看来，你挺适合当长老的嘛。” 书蝶半开玩笑地说道。 “没有的事，老夫也有一颗童心啊。” 白菜顺着书蝶的意思，故意加粗了声音，抬起手，捋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 “哈哈……小客人真有意思。” 书蝶被白菜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仿佛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在歌唱。 “那就我来为你推荐几本吧~” …… 万象阁内。 子夕一家四口正与世白萱坐在一桌。 世白萱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前，闭眸沉思着些什么。 “世姐，怎……怎么了？” 问这话的人，不出意外地是凌翔。 世白萱眸子眯开，瞧了他一眼，凝重的眼神，后者身子一颤，汗颜，心中暗暗思虑一遍，自己近日可有哪里得罪了前者的地方。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世白萱此时的心情确实很沉重，但不是对于凌翔的，而是子夕。 她为了了解渊痕是何时起效的，透过万象骰观测过子夕记忆，但是，有关渊痕的记忆全部被抹除了。 而且在上次妖族比试之时，子夕第一次见到白玉，还曾说过，后者与白菜很像，那便说明，那个时候，他还是记得白菜的。 可是……为什么，在白菜与他接触的时候，他又忘记了？难道这一切并不是渊痕所为？ 世白萱的头有些疼，她建立在渊痕之上的一切猜想，在知道此事的那一刻，全部被推翻。 所知信息太少了…… 她用力地抓了抓发丝，扯得生疼的头皮，让她烦躁的内心得到了些许舒缓。 “怎么了，世妹？” 而在此时，一股绵柔的灵力飞来，绕在了世白萱的身边，有了这股白洁的灵气，她的内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抱歉……莲姐，姐夫的事情，可能不是渊痕所为……我……无能为力。” 她深吸一口气，扫过围坐几人之脸，而后深深一叹，再言之。 她当然不是因为解决不了子夕身上的病而叹息，说句不好听的，若非莲珏真心想于子夕在一起，就这满嘴漂亮话，一身莫名傲气的死狐狸也配进这万象阁。 她担心的是，她那苦命的师弟，子夕身上发生的一切，明摆着是针对白菜的，那背后之人，究竟所为何意？她必须调查清楚，以慰他之心，也是以慰己心。 第317章 硬气一回 狐族地界，白菜从书铺走出，一脸失望。 此行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买了一堆之前已经看过的书。 不过……也行，就当是弥补之前的缺憾了。 在自爆的那一天，房间内还放了不少的书。 “哥哥，我饿……” “啊？” 白菜闻声看了看天色，原来自己在里面待了那么久么？说起来，本来是准备带白玉逛一逛，玩一玩的…… 都怪自己没注意时间。 白菜略显歉意地捏了一把白玉肥嘟嘟的脸颊，柔声道。 “走，带你去吃烤肉。” “好哦！” 白玉被捏脸之时本是有些不满，但听到白菜说的话之后，他很快便露出了笑颜，反而朝着白菜的手蹭了过去。 “小馋鬼……” 白菜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嘴馋，现在的他毫不怀疑，只需要几颗糖就能把小家伙拐走。 他所言的烤肉，自然是在那犄角旮旯里的烤肉摊，而那摊主，也正是他之前称呼的飒伯。 还在狐族的时候，飒伯并未因为他的天赋而给出异样的眼神，不过寻常老板那般，热情好客，既不奉承，也不轻视。 飒伯甚至于在他有求于落霞的那一日，为他留灯到了深夜。 不算爷爷奶奶，在这个狐族里，飒伯算是对他最好的那一位了。 白菜领着白玉穿梭在街道之上，人流也从多变成了少，建筑也由高到矮，绕过几个巷子，终于是来到了飒伯的烤肉摊前。 飒伯还是和以前一样，摊位虽小，但客流永远不断。 “呼……” 白玉大喘了一口气。 “怎么了？” 白菜疑惑地看着他。 “来这么偏的位置，我还以为哥哥要把我卖了。” “……” 白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地方确实是偏僻了一些。 “放心吧，绝对好吃。” “嗯嗯。” 小插曲过后，两人径直来到了摊位前，然而，几个身影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还真是巧啊……】 白菜在心里默念着，而后将视线放在了一旁桌子上。 围坐的那几人，衣着华丽，谈笑风生，任何一人单拎出来，都是比其余食客的尾巴多。 而在其首位的红发女子，竟是八尾。 似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那人也投来的目光，不过相视一眼，白菜便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摊位。 而在这一刻，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破碎了的声音，如同的瓷器被铁锤砸破一般，清脆而又刺耳。 “老板，两份烤肉……” 白菜走向摊位，故作模样地看了看早就了熟于心的菜品，过了一会儿，才开了口。 “白玉弟弟，你看看，还要不要再点上些什么？” “我还要……” 白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后者再次点了一倍于他的量。当然，他毫不怀疑对方的饭量，只要不浪费，多少都可。 “呵呵，两位小客，点这么多，待会可能会吃不完哦。” 飒伯脸上挂起和蔼的笑容，自这两人一出现，他的目光便放了过去，这个名为白玉的孩子，他是知道身份的，而根据大长老前几天下的公告，站在前面的这位孩童，恐怕就是人族来的贵客了吧。 可是……即使是贵客，也不能这么浪费粮食啊。 “无事，他吃的完。” 白菜淡漠地挥了挥手，表现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 飒伯闻言还是有些为难，可他又不想得罪这位，于是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白菜也不急，索性就这么看着飒伯。 过了一会儿，四周的食客都将目光投来了之后，一道倩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飒伯，怎么回事？” 声音从白菜身侧传来，他昂首侧头，入眼先是一阵火红，而后才是那飘扬发丝之下的玉颜，可对方即使再好看，冠以落霞之名，白菜也不会感冒，他淡然开口。 “小姐，请排队，好吗？” “不，你误会了，我和飒伯相识，见他面有为难，这才过来的。” 落霞回应道，言语之中带着些许锐气，似乎是不满于白菜的行为。 “你可知我是谁？” 白菜一反常态，并未准备讲道理，而是破天荒得拿出身份压人。 “人族来的贵客，这我自然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你身为人族，竟然还会刁难一个以手艺谋生的人。” 如此拙劣的戴高帽，白菜心中甚至泛不起一丝涟漪。 “我何来的刁难？” 白菜抬眸，丝毫不在意旁人汇聚而来的目光。 “飒伯一向不喜铺张浪费，你点这么多，怎么可能吃的完？这还不是为难飒伯？” “好了，落霞别说了……” 飒伯嘴角抽了抽，他只不过是自心里纠结了一会儿，怎么还引火上身了，落霞作为大长老的孙女，自然是没什么事，他一个卖烤肉的，夹在中间…… “哦？你怎么知道我们吃不完？” 白菜见到了飒伯脸上的难堪，也就没将话题往对方引。 “正常来说，你们点的已经是五个人的量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能吃完呢？” 白菜说得云淡风轻，似是随口一句，但是带有丝丝灵气，却不如那般让人觉得轻巧。 “不可能。” 落霞自信地摆了摆手，在她的认知里，狐族幻化成人形，胃就只有一般人大小，撑死也装不下这么多。 白菜见此，咧嘴一笑，落霞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笑什么？” “呵呵，我笑你眼界窄，不会审时度势……难道你没看到，你身后的那几位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了么？” 白菜指了指在落霞身后的，少族长上官佑和上官冰雪两姐妹。 这三人突然被白菜这么一指，有些不知所措地将目光放向了别处。 “呵呵，若是你爷爷知道了，你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和我闹得不愉快……就算你有这八尾的天赋又如何呢……你不会真的以为，在他的面前，你个人的未来能比过狐族的未来吧？” 白菜背过手，挺起小肚子，摆出了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脸上满是嘲弄，眼里不加掩饰的轻视下是一种悲悯。 而他的话也像是夏日里的一盆冰水浇在了落霞的头上，让她也冷静了下来。 她回看四周，就如白菜所言，包括那三人在内的大多数食客都将头别了过去，并未看过来。 她正欲出声，却被一旁的声音打断。 “正因你是上官扉的孙女，所以你才不会清楚地认知到，他是有多么的看重狐族的利益，明白么？如若不信，你大可以去问问，如果，你和我到了起了冲突，他到底是会站在你这边，还是我这边。” 第318章 一字千金 白菜的话是那样的肆无忌惮，如是一根细针，不留情面地挑破了落霞的薄面。 “旁人皆知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懂呢？” 他的话语，在落霞的脑海中不停回荡，心中的不悦，尽数表现在了她的脸上，作为大长老的孙女，狐族里天赋最好的天骄。 族中人都将她捧得高高地，即使是少族长上官佑，都不比她的待遇，现如今被这么个一脸稚气还未褪近的孩童这般说教，怎么可能会不气。 “怎么？你还想打我啊？” 白菜怀抱双臂，玩味地看着落霞，他用尾巴想都能猜到落霞在族中的生活是如何的顺风顺水，自己这两句，恐怕是后者出生以来，在这狐族里，第一次听到的话。 “呵，你以为我不敢么？” 落霞眸子一凝，冷眼俯视着白菜，身后的八条尾巴陡然竖起，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灵压。 白菜挥了挥手，一抹淡白色灵气从指尖挥出，随后笼罩在了他与白玉周身，隐于空气之中，而随着落霞发出的灵压气浪一波波地扩散，此罩子也在众人眼中若隐若现。 白菜像个没事人似得，对此熟视无睹，嘴角一翘，拉高音量开口道。 “我还真是奇怪了，一件如此之小的事情，你竟会与我闹得这般地步……难道你真是正义填满胸膛的人？” 明明白菜是以平淡的询问语气，脸上也是挂着儒雅的浅笑，但在落霞听来，看来，却是一种嘲讽。 一股无名业火在她心中燃起，独属于年轻人的血气上涌冲出，映在了她的脸上。 随即她抬起右手，纤细的手指空抓着，掌心燃起了火红的狐火。 白菜眉头一皱，右手微动，但是他的眸子忽然一动，右手又放了回去，脸上摆出一副淡然的神情，就那样看着落霞。 仿佛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落霞难忍，咬着牙，发丝飞扬而起，一掌推出。 白玉站在白菜身后，他早在落霞放出灵压的时候便想要上前，可是却见到哥哥这般闲散的样子，也就犹豫着。 可如今，这大巴掌都快呼脸上了，哥哥还是这般模样，他是真的等不了了，跨出一步，想要从白菜身旁站出。 白菜微微讶然，先一步抬起手臂，拦住了白玉，就那样迎面朝着落霞的狐火飞来。 滚烫的热浪很轻易地冲破了白菜方才拉起的那一层薄壁，热浪在突破屏障的一瞬，如同冲破河坝的洪水，吹得白菜的发丝疯狂舞动，形似海边随着浪潮摇摆的水草。 然而即使这样，白菜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而也正在这狐火即将接触到他鼻尖的那一刻，一声爆喝在空中炸响。 “落霞！退下！” 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了白菜跟前，为他挡下了那一颗狐火球。 “哦？扉长老来啦？您的乖孙女刚才可是要打我哦~怎么办啊~姐姐好像不是很欢迎我~我要不还是回人族吧？” 白菜昂起头，看着这宽大的背影，短暂地一抹狡黠的笑容，随即故作苦恼地说道。 上官扉嘴角抽了抽，但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还好是赶上了，不然落霞这一下要是打出去了，恐怕狐族以后就…… “怎么回事？落霞？” 上官扉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低声问责。 落霞愣神，这是她从未在爷爷脸上见到过的表情，而且还是对于自己。一股委屈油然而生，脱口而出便是一句。 “爷爷，他浪费食物。” 上官扉闻声嗓子一甜，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 就为了这点小事？现在又不是战乱年代，浪费食物的大有人在，为了这点事，得罪了人族来的贵客…… “扉长老，上次你定的饭店，可还记得？” “记得，当然记得，白大夫若是想吃，我们现在就……” 上官扉转过身，微微弯下腰，向着怀抱双臂不见喜怒的白菜，连声应和道。 可谁知白菜却是抬起一手，终止了他还要继续的话。 而在上官扉疑惑眼神中，他接着说道。 “那日你是不是点了十来个菜？” “对啊。” 上官扉答道，突然，他也意识到了，白菜所言为何意，那日的菜肴根本就没有剩余，要知道，十多个菜可是够六个人吃饱的。 “懂了吧？我也不想白玉弟弟饿肚子，所以才多点了些，没想到姐姐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唉……不过，你可千万别怪罪姐姐哦，她也是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嘛~” 白菜茶里茶气地说完了。 好赖话都让他一个人说完了，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点破，毕竟谁都不想引火上身，而且这本身就是一件小事，但在落霞动手之后，性质就变了。 “不是的，我……” 落霞此刻也反应过来了，正准备辩解，可上官扉却是直接打断了她。 上官扉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孙女还是不占理的那一方，让别人随便钓了两下，就上钩了，这白大夫若是想在这上面做文章，可太简单了。 “好了，落霞，不要再说了，还嫌不够丢人么？跟我回家。” 落霞虽是不情愿，但是见到爷爷脸上的表情，却又不敢拒绝，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白大夫，那就不打扰了。” “呵呵，没事，正愁不知道怎么名正言顺地带些东西回去呢，姐姐这不就给了个台阶么？” 白菜倒是不避讳，大大方方地说道，而在心里，他碎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 【这次不让你掉块肉，都算你皮厚。】 上官扉身形一顿，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待两人消失在巷子口之后，白菜这才回到了飒伯的摊位前，一脸赔笑地说道。 “这位……飒伯？方才让你见笑了，还请照着之前的菜单做上一份，我这个弟弟饭量异常的大，保证不会浪费的。” “好……好。” 飒伯此刻哪里还有心思拒绝，抄起手中的家伙便去了。 【索赔些什么好呢？要不把那酒楼的灵石要来？】 过渡章 最近有些迷茫，调整状态 小插曲过后，飒伯飞快地将白菜所点的餐食上齐了，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白玉面前垒起了一座由碟子堆积而成的小山。 完完全全堵住了其他食客的嘴。 “吃饱没？” 白菜的问话，差点让一众人惊掉下巴。 “差不多了，嘿嘿。” 白玉满足吐出小舌头，舔了舔油乎乎的嘴唇，而后摸了摸不见起伏的肚子，笑呵呵地看向了白菜。 “嗯，走吧。” 白菜放了一小袋灵石于桌上便带着白玉离开了。 待两人走后，不少食客擦了一把汗，同时在心中暗暗庆幸。 【还好当时没跟着站队】 而这些人里面，自然也包括了上官佑和上官冰雪两姐妹。 不过几人也觉得有些奇怪。 “诶？怎么落霞今日这么沉不住气？” 作为妹妹的上官雪开口问道，似是在问姐姐，又似在问上官佑。 上官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为什么。 而后，两人的视线一同望向了上官佑，作为少族长的他，平时与落霞走得近，而且能知道的东西也比她们多上不少。 “她当然不是傻子，或许这个时候的她，是最清醒的时刻。” 上官佑端起面前那碗花茶，抿上了一口，霎时一股清香席卷整个口腔，让他神清气爽，而在这时，他才抛出了一句不明所以地话语。 …… 白菜并未急着回旅店，而是带着白玉在街上转悠着。 到了富人区的边缘之后，人流也稀疏了起来。 白菜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话说回来，你为何这么能吃啊？按理说，狐族化形为人形之后，能容纳的食物和人族差不多啊……” “我也不知道诶……” 白玉挠了挠头，他也有点好奇，为何自己饭量会这么大。 “你还记得被爷爷收养的那一天么？” 白菜本是随口一问的话，却因白玉的回答产生了兴趣。 自学医以来，他便自以为了解了所有生灵的身体结构，进食是生灵的正常行为，而对于这个世界的生灵来说。 对于修炼者来说，吃饱可不单单是为了填饱肚子，食物里必须包含足够量的灵气，否则，精神上就不会有饱满足的感觉，就好比不吃饭只喝水，即使肚子胀胀的，也不会得到满足。 可白玉似乎有些特殊。 白菜记得有一些特殊的体质，会将入口的食物完完全全转化为灵气，直至精神上得到满足之后，才会停止转化，而后才会有饱腹感。 说实话，白菜挺羡慕那种体质的，毕竟可以餐餐胡吃海喝。 “嗯……不太记得了，我化形之前的记忆，好像都没有了……” 白玉歪头思考了一会儿，可他的记忆，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雾，任由他怎么回忆，依旧见不得分毫。 无奈，他只能摇摇头。 “那就奇怪了……” 白菜想了一阵，也没个所以然来，不过，有那么一瞬，他的脑海里多了一个猜想，如果白玉不是狐族呢？ 而这个念头在白菜见到对方的脸之后，又尽数消失了，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种族的人化形能达到狐族这个地步。 “哥哥，在往前走，就是平民区了……” 第319章 天道 “嗯……” 白菜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折返，而是继续向前。 【那个方向……】 白菜心神异动，不曾想，那里竟然成了平民区……不过，也正常，毕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那座山被炸平之后，自然是没了什么资源值得富人们留驻在那儿了。 不过子夕府在山上，四周并未有其它的住客，爆炸范围再大，也没有波及到山脚附近的住客就是了。 “哥哥是想去看看么？” 白玉猜到了白菜的心中所想，顺着白菜的视线望过去。 “不必了。” 白菜轻轻摇头，很干脆地拒绝了，山头都没了，自己还去看什么，看星星，看月亮么。 “哦……那我们回去？” “嗯，回去了，上官影差不多要来了。” …… 两人折返回旅店，走过街道口，刚可见旅店门，便见一青年在门后踱步。 白菜一眼便识别出了那人的身份。 上官影。 白菜走上前去，淡笑道开口。 “怎么了？想通了？” “嗯，飞燕先生于我有恩，多大的代价我都能接受。” 上官影一拱手，弓着身子，眼里满是诚恳，他这一生之中有两位忘不了的老师，其中一位便是这上官飞燕。 这位虽然是贵族出身，但对于他们没有丝毫架子，知识也是倾囊相授，甚至于他能有现在的这份职位，都是借了她的光。 “嗯，能接受就好，那明日你再……” 白菜点了点头，正准备拉着白玉走进旅店的大门，可身前却被上官影插上了一腿。 “今日不可么？” “你很急么？” 白菜也并未生气，而是扭过头，看着对方满是期望的眸子，问道。 “很急……” “那怎么办啊……扉长老，你帮忙想想办法呗？” 白菜摸了摸下巴，小脸皱成了一颗小苦瓜，苦恼地朝着一旁无人的角落喊道，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从自己抵到富人区地界的边缘之时，这家伙就一直在暗处跟着。 果不其然，在他话音落下之际，上官扉便从那犄角旮旯的地方现出了身。 “这……” 上官扉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他有些不解，为何自己一个灭灵境的人每次都会被这个碎灵境的察觉到。 “嗯？” 白菜眼神闪过一丝不悦，怀抱双臂，于台阶之上的他，正瞥视着上官扉。 “我这就走，这就走。” 上官扉立马扯起笑脸，随即向后退去，如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在了几人视线之中。 “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白玉在一旁嘟囔了一句，撇着嘴，恶恶注视着上官扉消失的地方。 “嗯，他短时间应该不会再跟着了，带路吧。” 白菜揉了一把快要炸毛的小家伙，转而朝着上官影说道。 后者猛抬头，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钦佩，原来这扉长老一直跟在这位的身后，他竟然没有察觉分毫。 白菜报以淡笑，并未继续开口。 上官影重重点头，再一拱手，才起身，转过去，挺直了腰杆，大步而去，相较于之前的维诺，此刻的他每一步都似在踏步，稳而有力。 白菜见着这紫衣青年的背影，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欣慰，这以前可是他的学生！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家伙的心里还有没有自己哦…… 他笑了笑，背过手在原地摆了摆头，青丝飘扬，稚气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沧桑，当然，不过一瞬，便再次恢复平静。 …… 在万象阁内。 泡在藏书室内数日的世白萱伏在桌案上正歇息着。 忽然，灵灯上的烛火微微跳动了一番，正酣睡的她，突然惊醒。 “我……我这是……睡着了？” 世白萱愣愣出神，凌乱的碎发之下是一双疲惫的眸子，她大张着嘴，打了个哈欠，随后看向了自己手掌，于她视线之中，她轻轻握了握手，感受到了躯体给出的反馈，她才幽幽回神。 缓了一会后，世白萱游离的目光落于身下摊开的书本之上，才回忆起自己睡着前发生了什么。 她寻到了一本第一任馆主所着的手记，寻到了一些线索，但由于信息量太大，让她昏死了过去。 “奇怪……” 她再次翻向了手中的手记，可上面的泛黄的书页却没有任何字迹。 正当她疑惑之际，突然一道钟声在她脑海中响起。 “铛。”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引力牵动着她的身子，拉扯着她。 还未来得及反应，她的视线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可以很明确地感受出四周空间的变换，可奇怪的是。 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出，这一股牵引她的力量十分脆弱，只需要她放出一丝灵力，便可轻易破除。 但她并未这样做，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 她的视觉逐渐恢复光明，越发强烈的光亮让她不得不眯起眼。 而当她再次睁眼之际，四周却是一幅别样的景象。 她的四周是宽广无垠，不见边际的一处地界。 整体色调如太阳的金黄色，地下铺着金砖砌成的地板，其上飘渺着雾气，远看即是仙气飘飘。 “世小姐，你好。”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世白萱抖了抖耳朵，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息，令人想要亲近。 女子的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每一根发丝都充满了活力，玉颜上是一双灵动的眸子。 此时的她正笑着看向世白萱。 “你是……” 世白萱皱起眉头，在脑海里大肆搜索起了有关这等角色的记忆，然而……任由她怎样思考，可依旧是空白一片。 “嗯……我有很多名字……不过，我想在这些名字之中，最出名的应该就是‘天道’了吧。” 女子嫣然一笑，那不应存于世间的笑容仿佛能够让天地都为之动容，然而她再说完之后又吐了吐舌头，和玩似得，压根没有天道的威严和力量可言。 “哦，天道啊……嗯？等等，天道？” 第320章 因果 “嗯呢……” 少女点了点头，手臂挥起，一阵金色地砖之上的云烟扬起，两把椅子，一张桌子凭空出现。 世白萱目瞪口呆，直至于少女抬手示意她坐下，才收神落坐在了一方。 “不必惊讶，我不过是天道众多化身中的一个，论实力，说不定还没你强呢……再者说，你见到我，不过是一缕残魂，做不了什么。” 见世白萱还是心有余悸，时不时地瞥视她，有些放不开，于是，她便出口一句，以慰其心 话虽是对方所言没错，世白萱确实感觉自己可以很轻易地控制住对方，但那么做的后果呢？ 可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世白萱纵使惧出言不慎，但还是决定开口打破尴尬的场面。 “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这就涉及到我的另一层身份了……万象阁的初代馆主即是我。” “……” 世白萱沉默了，她并未有过多的惊讶，初见之时，她便察觉到了对方身上有一股气息，令她亲近，起初她还以为是因为对方“天道”的身份。 而在她被拉到此处之前，她唯一做过的事情，便是翻看了初代馆主的手记，如此看来，显然是触发了什么秘技。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不错，不错……你这一代可比之前那个愣头青优秀多了。” “愣头青？” 世白萱闻言一抬头，看着一脸满意的少女不由挑了挑眉毛，出声问道，然而，很快，她便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多这么一句嘴。 “好像是叫什么白灵来着……” 听到师傅的名字，她的脸唰的一下便黑了下来。 “呵呵……我招你进来此处，主要有三件事。” 少女见到世白萱的反应，觉得甚是有趣，不由掩嘴呵呵笑了两声，而后才聊起了正事。 “请讲。” “第一件，馆内，那一株灵阴草，你可送出去了？” 世白萱闻言瞳孔猛然一缩，一个想法在她心底乍现。 【难道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为师弟？】 “怎么了？” 少女眉头微皱，心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株灵阴草枯了……” “枯了？怎么可能？难道不是用黑盒保存的么？” 少女眼里闪过一丝不解，瞬息过后，她便恢复了正常，端坐的身子微微松垮了下来，似是释然了。 随即她摆了摆手，轻言开口。 “罢了，罢了，枯了就枯了吧……” 世白萱望向对方，不知该说些什么，此刻她心中的疑虑是越来越多了。 那所谓的“黑盒”是什么？还有那株灵阴草，为何她笃定自己会送出去？ “好了，第二件事……在未来，这方世界会有一场劫难，你，我，任何生灵最终都将被炼化，成为魔族的养料……” “什么？” 世白萱闻言大骇，她可不觉得“天道的化身”会和自己开玩笑，而对方认真的玉颜上也确实没有半点打趣的意思。 “那有什么办法阻止么？” 世白萱很快便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若是没有解决办法，想必对方也不会提出来了，对自己开口，自然是需要她配合些什么。 “阻止……呵呵……多么遥远的词语啊……只要是这片大陆内的生灵，都会被未来的那个人瞥视，就连你我现在的会谈，也在那个人的监视之下。” 少女轻笑两声，无奈地摊开了手，指了指头顶之上。 世白萱顺着手指看去，除了正空中的烈阳，她见不到任何东西。 “谁？” “我不能说，只要我道出他的名讳，下一秒，我的形体便会溃散……” 少女摆了摆头，对于世白萱的问题，她回答不了。 “这……需要我做什么？” 世白萱的脑子有些乱，但她还是尽可能地理顺了这些言语背后的意思。 简而言之，在未来有一个可以炼化天道和世间生灵的人物，这个人的境界已然达到了她无法想象的地步。 他可以跨越时间，监视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甚至在察觉到有不利于自己事情，可以直接将其扼杀于摇篮之中。 也就是说，天道所做的一切，谋划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那人知道的前提下的。 而且，似乎天道也能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 “未来若是有人求你将万象阁借给他，届时，你名义上是‘借’，趁机将馆主之位传给他。” 少女见到世白萱的表情，脸上不由流露出了几分赞赏，后者的理解能力确实不错，短短的时间内，便明白了这么多。 “……” 世白萱闻言，脸上浮现出了纠结，虽然恨透了这万象阁的馆主之位，可这万象阁毕竟不是凡物，她作为馆主，传位之事，无论怎么讲也是件大事，怎么可以这般不负责地给出去。 “切记，到了那时候，无论你有多么的不舍，一定，一定要将馆主之位让出，不然……你的余生，可能会在后悔中度过。” “后悔？” 世白萱闻言更加茫然了，那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甚至让她对这万象阁还生出了不舍之情。 然而，不等她多想，少女便再次开口。 “好了，最后一件事，上官子夕的记忆，是我动的手脚，至于原因嘛……你知道的，只有让一个人吃到足够多的苦头，才会对那份感情彻底死心。” “……” 世白萱凝神，正准备听着最后一件事，前两件事情已经将她的认知抬到了一种新高度，这放在最后的一件事，恐怕会比前两件还要重要。 然而…… “为什么？” 世白萱的嗓子压低了，从口中飞出的三个字有些低沉，语气不像是询问，反倒是有点像质问。 “……” 这时，少女沉默了，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不多时，她才微抬眸子，看向了世白萱，开口道。 “若是我不这样做，结果是什么？背负一个吸他血啃他肉的家庭？还是多一个让他人的拿捏的软肋？没有这个无足轻重的家庭，他只会过得更好。” “你……果然是为了师弟而来？” 第321章 四个问题 “看起来……你有很多问题啊。” 少女看着世白萱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并没有太在意她的失态，只是微微一笑，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是的。” 后者收了收神，答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大概还能回答你四个问题。” 少女一脸怅然，回顾四周，似是在留恋着些什么。 “嗯，那个所谓的黑盒是什么？” 世白萱明白时间的可贵，直接抛出了心中的第一个问题。 “黑盒又名‘鬼藤盒’，可以代替盒内的物品经历时间的流逝，当盒子打开的一瞬，效果便会消失。” 【鬼藤？之前好像在哪本书里见过……】 世白萱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词，而后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自称天道的化身之一，那你还知道这世上还有其他化身么？” 少女面对这个问题沉思了一会儿，而后摆了摆头，再开口。 “不知道，我也是在后来一次偶然的事件中，得知了自己有成为‘天道的化身’的资质，其实，所谓的化身，称呼其为传话人更为合适。” “世人皆称这世间的一草一木都为天道的一部分，实则不然，她只是可以附身的若她附身于世间没有意识的生灵之中，而植株恰好便是最好的选择。” 但天道只会有一个，举个例子，她可以附身于一株小草之中，那株小草便是天道了……当然，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天道需要照顾这方世界走向，分配每个人的气运，若是她投身尘世，大陆必将大乱。” 世白萱慢慢消化着少女的发言，而后者缓了一会儿便再次说道。 “天道被世界滋养孕育而生，是这方世界的意志，也就是说，她也受这方世界规则的束缚，所以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生灵便好。”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可以通过分魂，让自己拥有多个本体？” 世白萱提出了疑问。 “不可能，分魂代价太大，而且只能分一次，最好的结果也是独立出两个毫无联系的个体，若是失败，则是魂飞魄散，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天道都没有理由这么做。” 少女十分笃定的否定了世白萱的想法。 “嗯……我知道了，那么第三个问题，你是来自未来么？” “是……也不是……” 少女的回答模棱两可。 “什么意思？” “我不能透露太多……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身处在一片循环之中，而且在这每一次循环里，都有人试图打破平衡，而我们这方，每次都是倾尽所有底牌，才有了与那个人进入下一场循环的资格，而那些星尘的陨落……恐怕代表着这一次循环是最后一次了……” 少女解释道，轻描淡写的描述却透露着深深的无力，她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的绝望，而是顺其自然的释然。 “……” 世白萱瞳孔猛地一缩。 “在循环中抹除一样东西的存在” 原来书上对于渊痕的记载，竟然是这种意思？ 是啊，假如这个世界身处在循环之中，那渊痕不就可以发挥其作用了？只要在每次循环的时候使用一次，抹除一个对于自己有危险的东西，不就可以让整个世界继续循环？ 这么一来就全都讲得通了，如果少女所言的“那个人”手持渊痕，那么…… “咳咳……” 世白萱咳嗽了两声，她的心中只有震惊，并未有丝毫的恐惧，毕竟少女所言的那个人太过遥远，而且，连“天道的化身”都这样了，她也没必要杞人忧天。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 世白萱调整了一下心绪，端坐起了身子，忽然的正色，让少女眸子一动。 “在我们的谈话之中，有没有错误信息？” “……” 少女身子微颤，张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动着，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正当世白萱要追问之际，她的视线又开始泛起了星光，逐渐模糊的视线之中，少女朝她挥了挥手，似乎是在道别。 待世白萱完全消失在这地界之中，少女才徐徐起身，撇了撇嘴。 “还真是敏锐……这天道可真难做……” 她走了两三步，而后仰起头，望着烈阳，没有觉得丝毫的刺眼，待上一会儿，她才长吁一口气，悠悠说道。 “还好那家伙不能监视荒地，不然，我可真就害了你啊……” …… 另一边，狐族内。 白菜跟着上官影来停在了一座奢华的宅子前。 “来这儿干什么？” 白菜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呵呵……很意外吧？我当时知道的时候，和您问的一样。” 上官影苦笑道，还记得在他毕业之际，他第一时间便询问了族学的其他老师，想要知道飞燕先生的去向，于是，在他人的指路之中，自己最终来到了这里。 不过，飞燕先生虽然在里面，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得到的待遇也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受尽冷眼。 “没想到还是个人物……那你当时纠结费用干嘛，这位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啊。” 白菜现在虽然不缺钱了，但是到了能赚钱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毕竟上辈子穷怕了，可不会在意自己钱多。 “呃……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先生她……” 上官影欲言而止。 白菜眉头一皱，心中有了猜想。 不好意思言说出口的话？难道是家事？ 不会是什么后爸后妈之类的家庭分歧吧？ 思量之际，上官影已经敲响了大门。 “咚咚咚。” 没多久，里面便传来的一人小跑的声音。 门被拉开，出来的是一衣着朴素的狐耳女子，二条兽尾也奠定了她在府中的地位。 “芊芊？怎么是你在开门？” 上官影认清了女人的面颜之后，眉头一皱，随即开口。 对方也是一愣，显然是没预料到，来人是上官影。 “飞燕先生身体怎么样了？” “不太行……还是卧病在床，时常咳嗽。” “……” 两人的对话，白菜在一旁静静听着，也分析出了些信息。 这个芊芊是飞燕的贴身女佣，却被旁人加了很多分外的事情，没时间照顾飞燕。 第322章 飞燕的心病 “还能这么欺负人的？” 白菜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抱着吃瓜的心态添上了一句。 可谁知引来了两人的共鸣。 “就是啊，白大夫说得没错，这也太欺负人了。” “对啊，对啊，再怎么说，小姐也是老爷的女儿啊，怎么能住偏房，还是只有我一个侍女呢？” 见话题要引到自己身上了，白菜竖起手，架在了面前。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可别算在我头上嗷。” “呃……那是自然。” 上官幽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拉着芊芊问起了其他的事情。 白菜当然是不介意拉一把飞燕的，但也要注意方法，这可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介入其中，反倒是不在理了。 而且，也不知道飞燕的心里的想法是什么。 “闲话暂且打住吧，我可是按时间计费的。” 白菜见两人的话好似落下的瀑布，没有止境，无奈出声。 两人闻声而停，芊芊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小不点身上，身着看似简单的黑衣，但面料却和府上老爷的衣物相似。 没有兽耳，兽尾，却能来到狐族的富人区，非富即贵啊。 在联想前几日族内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这才想起了刚刚上官影对其的称呼，这位不就是那人族来的白大夫么? 她的目光闪烁，瞥向了上官影，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丝钦佩。 【为了小姐，竟然有本事把这位请来了？】 “怎么了？” 白菜见芊芊的视线放在上官影身上许久，不明所以，开口问了一嘴。 “没……没什么，您请进。” “哦？我还以为你要请示一下你们老爷呢。” 见芊芊很干脆地侧身，摊手欠身请几人入府，白菜颇为意外。 按理说，这种场景，不应该是对方进府请示老爷，然后老爷不同意么？ “没有的事，若是您的话，可以先进府等候……” 【哦……原来是上官扉的手笔……】 白菜释怀地笑了，他还以为这狐族还有他摸不清楚性子的贵族呢。 他也毫不客气，狐族内的每一个贵族，他都没有必要给出好脸色，当初冬暮被选为“人族的贡品”之时，族内每一个贵族都有机会投票。 但是没有一人，投反对票。 “走吧。” 话毕，白菜迈入了门槛，没有丝毫的停滞，仿佛是进自己家一样。 芊芊带几人入门后，小跑着随着去了，而后合上了门。 …… 万象阁内。 世白萱回到了自己房间内。 房间布置得精致而优雅，处处透露着主人的品味和教养。 她躺在华丽床铺上，其旁床幔轻垂，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床铺旁边摆放着一张梳妆台，上面陈列着各种珍贵的首饰和化妆品。但都是崭新的，甚至有一些一些保存的盒子上都落了灰。 房间中还设有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和几本书籍，不过，也同样是落上了灰。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架古筝，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物品。墙壁上挂着几幅文雅的字画，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而窗边摆放着一盆正盛开着的鲜红色花朵，，异常显眼。 世白萱一抬手，凭空拿出了一个精致地小袋子，快捷地从中拿出了一颗糖块放入了嘴中。 感受到了浓郁的奶香，她这才回过了神，盘腿坐在了床铺上，眯起眸子，整理起了刚刚所得的信息。 可以确定，其中两样消息是可以确定的，其余的仅可作为参考，不可尽信。 其一，对方要求自己在合适的时候，将万象阁送出去。 其二，子夕的记忆是对方修改的。 待口中的糖块化完，世白萱才睁开了眼，目前的信息仅仅如此，但也够用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师弟啊……这可怪不得我……” 如此一来，世白萱也彻底断了“恢复子夕记忆”的念头，那人所言确实不错，以自家师弟能力，子夕确实是攀不上了。 世白萱了却了心中的一件大事，顿感轻松了不少，身子前压，双手摁在床铺上，轻轻往前推去，上身以及腰部做着拉伸，后臀之上的尾巴也随之翘起。 待那傲人的双峰触及柔软的床铺，她才抖了抖身子，打了个大大哈欠，语态慵懒。 “哈……我也该好好休息一会儿了……” 话毕，忽然起了一阵云烟，将她笼罩。 不多时，待这烟气飘去，床铺上已无了她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蜷缩在一起的黑猫。 …… 狐族内，白菜已随着芊芊进入了飞燕的闺房。 方才停留在门口之际，浓烈的药味便让白菜皱眉，浅浅地吸上一口，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舌根都尝到了苦味。 用灵气护住了口鼻之后，白菜才进了门，他粗略地扫过一眼不大的桌上堆满的瓷碗，而后又看了看房间内的装潢，在心底也有了底，这飞燕的待遇确实是差。 但是也是相较于这府邸内的其他人来说的，若是对上平民区的人来说，也在正常水平的范畴。 当然，白菜的意思可不是飞燕现在的日子过得好。 他不知道，飞燕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落得现在的下场。 他来到床铺旁，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飞燕，心中升起了一丝同情。 飞燕可是狐族当之无愧的教书先生，没曾想现如今积劳成疾，卧病在床，还要受家里人的冷眼。 白菜也不磨叽，探出两指点在了她的脖子上，放出了灵力，在其体内游走了一圈。 半晌过后。 白菜收回了手，望向了一旁的上官影，出言道。 “具体的情况我了解了，确实是比较棘手的病症，仅靠药物确实难以治愈……” 闻言后者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之前请来的那些大夫，大多也是这等说辞。 “不过嘛……我这儿恰好有法子治好她……” 白菜话锋一转，眯起了笑容，看向了上官影，稚嫩的脸上摆出了一副不怀好意的坏笑。 “若是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一定全力配合。” “倒也不是很大的事儿，她患得心病，如今这种地步，我有心用灵力帮她根除病患，但她恐怕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所以，我需要一个能让她坚持下去的东西或者人……懂我意思吧？” 第323章 害羞的白玉 “什么意思？” 上官影皱眉，没太明白白菜口述的状况，再而问道。 “这一类病的源头，往往是出自于患者本身，若是不能让他们重新找回生的希望，即使治好了，也是白搭。” 【俗称抑郁了。】 白菜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总结出了飞燕的病症，这个结果还真是令他意外，不过细细想来，倒也能理解就是了。 “？” 可上官影好似没听太懂白菜的意思，他抓了抓头，呆愣地望向了白菜的小脸。 “真笨，我的意思是让你好好陪陪她，病自然就会好了。” 白菜扶额，他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可这上官影怎么就听不懂话呢？ “啊？” 见到上官影闪避的眸子，白菜很快便明白了，这哪里是不知道，分明是不好意思了。 【哦……不对……】 “咳咳。” 白菜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再言道。 “平日里除了芊芊，是不是只有你一人来看望她？” “是。” 上官影看了一眼芊芊，后者没多想，直接答道。 “那飞燕先生在他来的时候，有什么的特别的情绪么？” “这……好像确实会开心一些……” 经白菜这么一问，芊芊认真思考了几番，忆起了自家主子在见到上官影时候的笑容，于是便答道。 “嗯……待会医治的时候，她会有一段时间是清醒的，你陪她聊聊天。” 不等上官影拒绝，白菜抬起小手，便放出了一缕灵气，罩住了整个房间，而他则是走到了床沿边坐了下来。 上官影本想解释一下他对飞燕先生只是徒对师的敬重，绝无二心，但见到这架势，终究是把嘴中的话咽了回去。 既然能将飞燕先生治好，他又何须浪费时间去解释着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切记，一定要顺着她的心意，只要能让她对生活重新抱有希望，其他的都是小事。” 白菜的声音不大，但十分入耳，即使是稚嫩的童音也不容拒绝。 上官影重重一点头，靠近了床头几分，看着飞燕的脸，在心中思考起了待会可能出现的场景，以作准备。 白菜看了眼一旁乖巧坐着的白玉，后者也看了他一眼，并且双手握拳在自己胸前晃了晃，这是在……给他加油么？ 白菜笑了一笑以示回应，而后闭嘴将两指点在了飞燕的脖子上。 由于不能使用狐火，所以白菜需要用单纯的灵气在飞燕体内游走，这种方法他平常用的少，对于注意力的要求颇高，他也不好分神去偷听飞燕和上官影的谈话。 一段时间过去了，白菜将灵气尽数收了回来。 在这医治的期间，他多次感受到了飞燕的心跳加速，以及体温的上升。 他有些好奇两人聊了些什么。 于是，睁眼的第一时刻，他便迫不及待地看向了两人。 可他腰间却传来一股力道，推搡着他站了起来，并且驱使着他朝门外走去。 白菜还未看清两人脸上的表情，便已经来到了屋子外。 “怎么了？” 白菜一头雾水，往身后一瞧，才发现是小脸红扑扑的白玉。 “没……没什么……哥哥，我们快走吧。” “别啊，我很好奇他们刚刚说了些什么。” 见对方如此，白菜止住了身子，摁住了白玉还在往前顶的脑袋，踮起脚尖，够着身子朝门内瞧去。 “别看啦，快回去啊……” 白玉非但没有停止，反倒是推搡得更用力了，当然，两个小家伙也没动用灵力，不过是寻常打闹。 “啊？哦……” 见白玉这般排斥，白菜也只好收心，打道回府。 当然，在临行前，他正巧遇上了这家府邸的老爷，抛下了一句，便在那人的恭送下离去了。 “飞燕是我的病人，上官影是治疗过程的一部分。” 有趣的是，在这老爷身旁的一个灭灵境的人全程一脸茫然，几次想要开口，却被拦住了。 …… 远在天边的一处岛上。 大大小小的木屋排列不齐，形状各异，有大有小，有宽有窄。 而在其中一间最为豪华的屋子中。 一女子坐在一把秀木椅子上，对镜理着头，不一会儿，她抬起两只纤细的手，探出手指，点在了两侧的脸颊上，微微向上用力，做出了一个笑脸。 然而，她平静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不多时，她放下了手，随后将一旁的盒子拿了过来，揭开盒子，一股淡淡的香味从中飘出。 她从零星几个由白纸包好的不明物中夹取了一块。 只见她揭开那层白纸，一块晶莹透亮的淡粉色固体从中而出，与此同时，还有一股蜜桃的甜腻香气飘出。 她将糖含在了口中，感受到甜味的她，冷如冰的脸上总算是出现了一份柔和。 若是白菜见了，恐怕会贴过来问问师傅，发生了什么，这么高兴。 要知道，棘的脸上若是能有些变化，可算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要不要去看看徒儿呢？” 棘的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自白菜出师之后，她便隔三差五地想起那张可爱的脸，当初华统出师的时候为何没有这种状况？ 要知道，华统的修行时间可是用了四十年，白菜才二十五年。 “罢了，待会便去和龙尊说一声。” 一般上仙想去大陆看徒弟要与龙尊提前一月申请，方可前去，一年只有三次机会。 而棘从未以此理由去过大陆，甚至说，她基本上就没去过大陆。 所以，她想去见徒弟，只需要和龙尊说一声便可离去。 …… 狐族的旅店内。 白菜正抓着白玉的尾巴不放，嘴里还念叨着。 “白玉弟弟，哥还没求过你什么事，求求你了，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以后我叫你哥都行啊……” “哥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白玉汗颜，但依旧没有说出上官影和飞燕说了些什么话，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就应该和一张白纸一样，也从未意识到，原来这两种身份的人还可以说这些话…… 第324章 棘的到来 询问多次无果后，白菜也就没再问了，钻研了一会儿医术后坐到了窗户旁的椅子上。 借着月色，他望着热闹的街道发着呆。 白玉和他说了一声便出去了玩了，此刻的房间内只剩了他一人了。 在这短短的一瞬，他竟然有些无聊了。 曾几何时，他也思考过，自己这样是不是也算是寻常人眼里的天骄了，可每当有这样的念头，他都会不由回想起以前。 让自己打消这样的念头，可……这样真的很累…… 每日排满的行程，无缝衔接的治病和修炼，最要命的是……让不擅长应对陌生人的他接待那么多些病人，即使他表现的很完美，旁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每次处于那种场景中他，他都还是会费上很多心神，一点也不自在。 而在夜里，他还要修行剑技，若是没有春草，即使他悟性很好，也是半夜翻不过一页纸，速度缓慢。 或许他真的应该留些时间，让自己好好休息休息？ 而这样的念头没出现多久，白菜便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这么年轻就这么怠惰了，老了还得了。” 旋即，他拉起了一层灵气罩，将寒山铭拿了出来，修行了起来。 然而，在他投入身心后没多久，忽然，一只温暖的手盖在了他的头上。 而在此之前，他没察觉到任何动静。 他触电似得浑身一颤，随即伏在了桌案上，身子盖在了寒山铭之上，而后扭头，看向了身后，脸上还残余着受惊之后的茫然。 一道熟悉的身影入眼，白菜脸上转喜，可短暂的时间过后，又是不解。 “师傅，您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儿么？”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嘛？” 棘大大方方地摘下了掩面之物，脸上还是熟悉淡漠，不见任何表情。 “当然可以啊，我可是天天都想着师傅呢~” 白菜几乎是跳着起了身，站到了一旁，嘴里说出了不加掩饰的亲昵话语，写在脸上的喜悦可见真心。 “……” 棘不善于表达，而是抬手再揉了揉白菜的头，开口道。 “这副外壳没你的本体可爱。” “呃……” 恍惚间，白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不像是师傅棘会说出的话，难道是白灵用了无相来逗自己？ “最近身体怎么样？” “哦哦，我身体好像出了点小毛病，正准备回去问问师兄呢。” 白菜回道，同时在心里想着。 【师父刚刚真的说我本体可爱了？】 “我来吧。” 简单的三个字从棘的嘴里飘出，但是这份量却是格外的重。 白菜点了点头，跑去一旁搬来了一把椅子，两人入座，棘放出灵力，观察起了他体内的状况。 白菜本以为会很快了事，可师傅却迟迟没有睁开眼，甚至于眉头都有了一丝起伏。 “？” 白菜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连师傅皱眉？自己的病难道很严重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棘睁开了眼，脸上重新恢复成了原来的淡漠。 “确实有点麻烦，你也知道，心病靠旁人是治不好的……即使是吾也……” 棘如是说着。 白菜对于这个结果倒也没有太过慌乱，毕竟，慌也没用，顶多只是有些不悦罢了。 棘伸出双手，托住了白菜的双颊，微微抬高，帮白菜做出了一个笑脸。 “方才吾已经将你体内灵潮的护体灵气加固了一番，往后的日子，稍微注意一下，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嗯嗯，谢谢师傅……等等，师傅，我的先祖和您说了灵潮的事情？” 白菜连连点头答谢，可之后，他稍作思索，又有不明，再昂头问道。 “不是，吾见过灵潮，也知道你手腕上戴着的这个镯子是存放灵潮的灵宝。” 棘摇了摇头，而后指着白菜手腕上的黑镯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对了，师傅，我上次给你的那些糖，可有喜欢的味道？” 白菜这一句出口，棘的脸上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嘴角细微的起伏，虽只是一瞬，但白菜还是捕捉到了。 “每一种都很好……岛上的食物偏寡淡，没什么滋味。” “啊？师傅不能下岛寻些好饭店么？” “可以，但是吾不想……和生人见面还是太麻烦了。” “哦……” 棘的话倒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似乎她本人也不对觉得难为情，想比之下，白菜往日里都在尽力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社恐。 “岛上就没有特别会做饭的人么？” 白菜再问道，难道说，这岛上没有什么佣人之类的么？ “岛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富贵人家出生，就拿白灵举例，别看他没个正经样，当时在大陆可是实打实大家公子。所以……会做饭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他们上了岛之后，与吾的身份并无高低，若是以此事去寻他们，有失礼数。” “啊，这样吗，哈哈。” 白菜干笑两声，经师傅这么一说，他倒是了解了一些事情。 富贵人家资源多，而且子嗣的血脉纯净，天骄也就多了，而那些天骄也不需要因为洗衣做饭这些琐事而浪费修炼的时间，专心修炼便可了，所以，待他们上岛之后，在那个人人境界差不多的新社会，这些小毛病就露了出来。 可是……难道这么长的时间，就不能学一学做饭吗？大伙都修炼到了上仙，难道学做饭比当上仙还难？ “大多数上仙都觉得吃东西没必要讲究那么多，对付几口，有个饱腹的感觉便好了，也就没人专门去学厨艺。” 棘仿佛读到了白菜的内心，开口道。 “哦，这样啊……那师傅要不要把我接上岛？我给你做饭？” 白菜点了点头，应和了一句，而后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必了……等你把大陆的事情处理完了，吾再考虑考虑。” 棘闻言，竟然还真的颔首思索了一番，不过，好在是拒绝了，不然白菜这句玩笑话还真不一定能收回来。 “那……” 而在白菜正欲开口之际，房门突然被拉开了，是白玉回来了。 白菜快速反应过来，准备向师傅介绍，可后者却先出一言。 “你是……蠪侄？” 第325章 蠪蛭的死因 “啥玩意？” 白菜听到着陌生的词汇从师傅嘴里说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将介绍白玉的事抛之脑后，抬头问道。 “让他先进来吧。” 棘话音刚落，旋即身上散发出紫色的光晕，紧接着一层灵气罩将整个房间笼罩住了。 白玉见此架势，在原地愣住了，若非白菜向他招手，他还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合上门之后，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朝着白菜挪动。 每走一步，都抬头偷瞄着棘可有什么反应。 直至距离白菜三两步的距离，他三步并一步，一溜烟地躲在了白菜身后，随后贴近后者的耳边，小声问道。 “哥哥……这个姐姐是谁啊？” “吾是白儿的师傅，名为棘。” 回答白玉的是棘，如此一来，倒也省去了白菜开口介绍的麻烦，毕竟师傅的身份可是上仙。 “师傅，您刚刚叫他什么？” “蠪蛭。” 棘答道，而后重新看向了白玉。 白玉的小脸一脸茫然，刚刚探出的头，又缩到了白菜身后。 “蠪蛭是什么？” “蠪蛭是狐族的一个变种个体，在我还在大陆的时候，他便已是割据一方的大能了，在第一次大战里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只不过后来好像由于喜好食人，便被人族追杀。” “在临死之际，蠪蛭将自身分为了九个个体，四散奔逃，据我所知，人族找到了八个，没想到这最后一个在这里……” 棘的解释让白菜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扭头看向身后的白玉，但后者显然也是啥也不知道…… “别担心，吾曾经和蠪蛭一起上过战场，也算是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只不过……我记得那时候，她是女体来着，怎么……” 棘的眼里罕见地出现了一抹好奇，那眼神，似乎是想给白玉的身体做个透彻的检查。 白菜夹在中间，听到这话，也算是松了口气，还好师傅没打算把白玉交给人族。 “师傅，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您口中的蠪蛭，名为白玉，目前的身份，算是我的弟弟。” 这时的白菜才想起了正事，替白玉做了个介绍。 与此同时，他抬起一手后抓，揪着白玉的衣服，将其从身后扯了出来。 “嗯，吾已明晓。” 棘看着白玉，不知是不是白菜的错觉，他仿佛在师傅的严重看出了一丝惋惜。 “不过，话说回来，师傅，刚刚白玉进门的时候，你没察觉到么？还是觉得被别人看到你也无所谓？” 白菜此言可不是随便一问，他还从未正面的问过师傅是否在意大陆之人上显露身份。 “你的屏息罩不错，加上这房间又屏蔽灵力的能力，白玉走到门口的时候，吾才有所察觉。” “哦……原来是这样。” 果然比较好的旅店房间里，都有这种功能。 “这位……姐姐？” 白玉在心里给自己打足了气，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些露怯，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棘的正脸，声音也是怯生生的。 “嗯，你讲。” 棘的脸上如故，没有任何情绪，但是白玉却因此不敢多言，怕惹到了对方，可心中对于自己身世的向往又掩盖不住。 由此陷入了犹豫之中，直至肩上被人捏了捏。 他抬头望向一边，白菜正带着一抹淡笑看着他。 这才让他心里有了底，继而开口问道。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蠪蛭的信息，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白儿，你想听么？” 棘应了一句，转头看向了白菜，随后问道，后者没做犹豫点了点头，他确实也很好奇这蠪蛭到底有何种能力。 “好，那吾就简单说说……” “想必你们最关心的还是着食人的问题，其实，蠪蛭的体质并非一定要食人，只是她的日常消耗大，若是普通的食物，单单一餐就得吃上一个多时辰。” “在大陆与魔族的战争中，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吃到了一名战死的人族修炼者的尸体，从此之后，她便每日在战场上捡尸。” “当然，也可以用高阶灵材来补充，可大战之时，资源紧缺，她便将那些用以饱腹的灵材散给了其他伤员。” “至于她为什么选择人族而不是其他妖族，那是因为，人族无论是修炼速度，生长速度，都是所有种族中最快的，他们的修士众多，尸体丢失几个是常有的事情，即使后来被人族知道了，人族那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棘说完这些，抿了一口，白菜刚刚沏上的茶水，缓了一会儿。 白菜在这空间隙里，也想明白了，为何白玉每餐会吃这么多了。 “而在战争之中，她将食人养成了习惯，以至于后来的战争结束的和平年代，她在人族附近分到了一城，做着购置死尸的生意。” “以至于后来被无良之人钻了空子，那些人以杀人越货为生，而后买通了蠪蛭城池之中敛尸人，以至最后人族将军来找她对质的时候，她才醒悟过来……不过，已经太晚了。” 话毕，棘再次饮下了一口茶。 “师傅，您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菜觉得有一丝丝的不对劲，听着师傅的讲述，好像对方就在旁边看着似得。 “吾知道的当然清楚，大战之后，吾摸到了堕灵境的门槛，隐隐有了突破之意，龙尊来寻吾邀请我上岛，但那时，岛上就他一个，我便压制了境界，准备等蠪蛭突破之后一起上岛，可惜……唉。” “呃……师傅，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你是想问吾当时为什么不阻止人族追杀蠪蛭么？” 白菜点了点头。 “吾自然是想过，但当时人族的实力很强大，蠪蛭知道这一点，将我支开之后，独自前往了人族……那次她虽然活着出来了，但也是费了半条命，也就失了来到堕灵境的机会。” 说到这，棘合上了眼，原本淡漠的脸上仿佛更冷了。 “再之后，吾留下一些灵材，便上了岛，没想到……后来她还是……” 第326章 九人 “这……” 白菜不知此刻该作何回应，此刻的沉默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万万没想到师傅和蠪蛭之间还有这么一段。 “白玉，吾说的这些，只是让你明白自己的身世，在这个大陆上，你的身份是最尊贵的那一档……而且，论体质的话，白儿的归一体，兴许还比不上你。” 棘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回暖，朝着白玉说道。 白菜抓了抓脸，想想自己以前对白玉尾巴揉捏，不由在心底捏了一把汗，但一股刺激感也接踵而来。 按照师傅的话来说，蠪蛭可是远古时期半步上仙的大能啊，即使白玉是从她身上分下来的一块，四舍五入也是他啊。 “白儿，你在傻笑什么？” “啊，没什么，想到些高兴的事情。” 白菜闻言揉了揉脸，手动恢复了自己的表情，随即他把抱住一旁的白玉，笑吟吟地说道。 “好啊，以后就靠白玉弟弟咯，我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退休咯。” 如果白玉的体质比自己还强，那狐族这边事，他可就不用操心了。 白玉本就看不惯上官扉等一众狐族高层，只要等他成长起来了，定然会有所动作。 而自己的原计划，在比试中夺得榜首，然后风风光光的融入子夕家里的计划，也在不久前烟消云散了。 撂下这两件事，眼下的目标，似乎只有给冬暮重塑肉身了。 然后就可以和白玉一起谋划，如何报复这些狐族的老东西，究竟是提升境界直接杀回来，还是动用计谋把狐族连根拔起，那都是后话了。 “那可不行，哥哥，你退休了，以后谁带我吃饭啊。” “嗯？没遇到我之前你是怎么吃饭的？” “那时候都是吃一些果腹的丹药，吃完之后一点精神都没有，修炼也提不起劲，还是跟了哥哥后，才有了吃饱的感觉。” “哦……但是我退休，还是可以带你吃饭啊。” “不行，不行，反正哥哥不能退休。” “……” 白玉说罢，直接抱住了白菜的尾巴，任由后者如何用力，依旧不松手，白菜无言，忽然想到，白玉的离开狐族的目的。 其一是在比试中教训狐族，其二则是寻人给奶奶治病。 第二个目的虽然是次要目的，但是他做到了。 而结果呢？爷爷显然已经不在意白玉是否在比试中教训狐族了，爷爷现在已经计划着带奶奶出门游山玩水了。 白玉显然是不好意思跟着去的，而子夕那边他恐怕也不会去，如此一来，能跟着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好好，我答应你，别抓我尾巴了，毛都翘起来了。” “不嘛，哥哥总是捏我尾巴，让我抱一会儿都不乐意，真小气。” “……” 白菜再度无言，师傅还在旁边看着呢，这样子，成何体统啊。 “蠪蛭原本是原始灵，本体虽也是狐狸，但在那个时候，血脉的纯度要比现在纯净不少，所以……白玉，你的成长会是非常迅速的。” 棘见着两个小家伙揉在一团，也没太在意，继而讲述起了蠪蛭的体质。 “知道了，姐姐。” 白玉闻声松开了抱住尾巴的手，乖巧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可白菜却不乐意了。 【不对啊，白玉这么叫，岂不是乱辈了。】 “姐姐，我的体质还有什么具体一点的能力么？” “能力……” 棘顿了一顿，稍作一思，而后再言。 “吾记得她可以将意识分为九份，而后以自身血肉为引，一人控九人，而且，每人的能力各有不同……可，你应该是她分的这九人中的一个，有什么能力，吾就不知了……不过，吾可以讲述一下，九人持有的能力，分别为什么。” “一履，蠪蛭本体，拥有其他八人能力，但不精，主以控场为责任。” “二谦，精通秘技，领域，是使用的底牌角色。” “三复，精通搜魂，通常与九巽协作，获取情报。” “四恒，精通狐火，作为九人中的主要战力。” “五损，精通护体秘技，负责阻碍敌人。” “六益，精通医术，负责治疗其他人。” “七困，我没见他出过手，据蠪蛭所言，好像是她背水一战的底牌。” “八井，精通身法，逃遁之术，并且可以将任意一人召唤到自己身边。” “九巽，精通隐匿，擅长潜入，通常与三复协作。” 棘言毕，再饮上了一大口茶水。 白菜听得一愣一愣的，转头看向白玉，才发现后者也是一愣一愣的。 这一人当成九人用的秘技可太强了，而且，这似乎和分魂有所不同，这只是将意识分开了，不用承受分魂的副作用。 “白玉弟弟，你快试试，看看自己会哪个。” “这……这……这怎么试啊？” 白玉挠了挠头，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有半点头绪。 棘口中的这些陌生的词汇，在他的印象里完全没有的。 “别担心，可能是你现在的境界不够，等境界高了，自然也就能想起以前发生的事了。” 棘安慰道，她笃定白玉身上有什么禁制，封存住了他的记忆，要达成一定条件才能回忆起来。 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别人更不可能知道了。 “哦……哥哥，你想学嘛？” 白菜听到此言竟然还有些小感动，好小子，有这好秘术，还知道先想着给他，看来，没白疼这小家伙。 “嘿嘿，等我想起修炼办法了，我就先告诉哥哥，然后让哥哥学会了，再教我……” 【得了，白疼了……春草交给你了。】 春草：【嗯？】 “时候也不早了，吾还得去看望你师兄，快些回岛了。” 棘如是说道，难得来大陆一次，只来看望白菜可不行，她虽然不谙人情世故，但也深知一碗水端平的道理，两个都是她的徒弟，可不能弃谁而不顾。 “诶，等等，师傅留步。” 白菜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叫停了师傅，而后小手一挥，房间内的地板瞬间升起了一片草地。 随即，他将小手摊开，一颗小火球，在他手中升起。 紧接着，在他脚边又生出了一簇灌木丛。 “呼~运气真好。” 白菜见到其上红彤彤的小果子，脸上挂起了笑，没想到第一次使用灵力，就生成了这带有果子的灌木丛。 白菜摘下一颗，随后放入口中。 “呜！好甜，做糖一定很好吃！” 第327章 二领域详细信息 此果的果肉带有浓郁的甜味，极易入口，但汁水确实异常清甜，如夏日林间的小溪水，中和了甜味中一丝丝甜腻。 而且，方才消耗的灵力也得到了一些补充。 白菜再摘得一颗，凑到鼻尖边，嗅了嗅，却未有闻得任何气味。 或许，这便是这果子唯一的缺点了。 “白儿，你这是……领域？” 棘俯下身子，伸手抓了抓地板上绿茵茵的草地，才发现，这些都是实物，并非虚物。 “是的，师傅……这可是我特制的糖块哦，全大陆仅此一家哦。” 白菜将果子尽数摘下，而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娴熟地用灵力包裹住这些红果，提取其中精华，最后凝聚出了一颗颗糖块放在了手心。 “能将领域作用到生活……白儿，吾真不知是该夸你，还是该说教你啊……” 棘看着白菜麻利地包装糖块的动作，一时间有些无言，这一糖块的制作，就用到来了寻常修炼者难以掌握的两种秘技，恐怕大材小用，就是这般意思吧。 “这可不赖我，和白灵师傅在一起待久了，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到用秘技去简化一些平日里的生活琐事，或是提高生活质量……而且，我这造的这些果子，只有在领域存在的期间才有，关闭了领域，也就没了，用这种方法，倒是能保存下来。” “那你这……领域里果子触发条件是什么？” “在我的领域中，有人使用了灵力，便会在原地生成一簇草丛，在这些草丛中一定概率会生成这种浆果从……” 听着白菜讲解，棘的心中倒是有了一些猜想，方才白菜的掌心是燃起了狐火，由此生成的果子便是红色的，难道是根据灵力性质来决定的？ 棘向后退了一两步，随后抬手，一团暗紫色的灵气在其掌心汇聚成了一颗球。 与此同时，她的脚边也升起了一簇足有半身高的草丛，当然，棘的身高也不过一米五六，这是相较于白菜，这等高度的草丛算是很高的了。 可惜的是，棘运气不佳，这并非一株浆果丛。 棘也没过多的言语，换动了几次位置，一连试了四五次，总算是有了一株浆果丛。 而结果也真如棘的判断，这一株果从上是一颗颗紫色的果子。 “诶？师傅，怎么你造出来的果子是紫色的。” 白菜一早就注意到了师傅的想法，只是没开口而已，毕竟师傅棘和师傅白灵不一样，她是不会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的。 “和吾想的一样，不同特性的灵气，造出的果子有所不同。” 棘探出手，正准备摘下一颗好好瞧瞧，可她却见着自己手指直接穿过了浆果，透到了另一边，正在棘疑惑之际，白菜开了口。 “哦……师傅，好像这个浆果只有我自己才能摘。” 白菜正巧将手中的糖块打包完了，马上窜到了棘的面前，摘得三颗，一颗师傅，一颗白玉，一颗自己。 几乎同时，三人一同将果子送入了口中，不过白菜和白玉直接整个放入了口中，不像师傅分作了几口。 不过，这果子是没核的，怎么吃也无所谓。 过了一会儿，几人品尝滋味过后，白玉冒着星星眼看向了白菜，小手抓起后者衣袖，轻轻扯了扯，软糯的声音颇有撒娇的意味。 “哥哥，我还想吃一颗，好嘛？” “唔……师傅造的果子无论是味道还是补充灵力的量都比我的果子高上好多……而且，也好吃好多。” 而此刻的白菜还沉溺在这醇厚的甜味之中，难以自拔。 然而很可惜，一株浆果丛的产量只有九颗，他也不好意思再让师傅多造一些了。 余下的六颗，再分一颗给白玉，其余的尽数提炼成糖块给师傅带走好了。 “白儿，你这能力倒是奇妙，不仅拥有自保能力，还避免了资敌，单单是灵力补充这一能力，就能让别人分出心神，起到牵制作用。” “啊？哈哈，是吗？我倒是没想这么多，我也是前几天觉醒的领域，今日也是突然想起，才施展开来……” 让师傅帮自己研究领域是他的本意，在觉醒领域的时候，他得到了其大致的信息，例如浆果丛的出现，以及，果子在领域消失之后也会跟着消失等等，这基础信息。 而果子那么好吃，则是意外之喜，想来待会准备送点糖块给师傅作为礼物，这才就地起灶，再提炼了几颗特殊的糖块。 “每个生灵的领域的能力都是特别的，可能不一定多强，但一定是最合适的。” “啊？师傅，我还有一个领域，你要看看嘛？” 说起来，白菜还未曾从书籍上了解到有人能觉醒两个领域，索性说出，让师傅帮自己分析一番。 “两个？” 棘听着白菜话语，瞳孔微缩，清冷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震惊，但很快，她便向后退去，为白菜让出了位置。 “诶？等等……奇怪，我怎么用不出来。” 可过了一会儿，任由白菜怎么呼唤都召不出上次的那片领域。 “白儿，上次白灵和吾说，你的魂魄分为了两份，一份为你，一份形成了意识，自名为春草，要不……你换他试试？” “哦……好。” 白菜点了点头，随即合上眼睛，不过几息的时间，他再度睁眼，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但眼中的那一抹哀气，棘仅凭一眼，便知眼前的徒弟已经成为了“春草”。 春草欠身拱手，行了一礼，恭敬道。 “见过棘上仙。” “不必如此，你的情况吾也有所了解，按理说，你也是我徒弟，直接称呼我为师傅便可。” “那就先谢谢师傅了。” 简单的几个动作在正常不过了，可身后白玉却傻了眼，张大的嘴巴，挤压在一起眉头，活脱脱地小老头样子。 他不就走神了一瞬，吃了颗果子，怎么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 “嗯，把你的领域展开，我来看看。” “好。” 春草毫不犹豫，小手一抬，瞬间，房间内飘起了雪花。 第328章 随口一句的夸赞 雪花飘飘落下，让屋内的气温骤降，原本还是草地的地板，此刻已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毛毯。 春草两步走过，小脚一踏，几人头顶的雪花四散而去，飘向了其他地方。 “还真是第二个领域……” 棘的眸子动了动，此事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她还从未见闻过有人能拥有两个领域。 【难道是因为白儿和春草算是两个个体？这才一人觉醒了两种领域？】 “师傅，您看如何？” “吾也不知，若非要有个解释……” 棘将自己的见解道出，春草闻言微微颔首，如此一来，倒也解释通了白菜为何不能释放这个领域，他也无法动用白菜的领域。 “不过，多一个领域，也算是多一张底牌，这倒是你的机遇。” “师傅所言极是，若您没有其他事情询问，我便退下了。” 待棘点头同意后，春草合上了眼，再一睁眼，接管身体的便是白菜了。 “还真是春草觉醒的领域啊。” 白菜嘴里碎念了一句，但心里还是觉得奇怪，当时明明是自己因为见到了子夕的记忆，被刺激心神，才觉醒了领域，可这为何和春草有了联系呢？ 而在白菜这抚着下巴，沉思的时候，身后的白玉像是活见了鬼似得，两只小手拉着脸颊，不可思议地望着白菜。 若非哥哥的师父在这儿，他都要以为自家哥哥中了邪，这到底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白玉，白儿的事儿若是有所不解，你待会可以问问他。” 棘见到了白玉的表情，立马猜到了白菜并未将此事告知于后者，但眼下自己逗留的时间够久了，也无心解释了。 “嗯嗯嗯，好。” 白玉收起了小表情，揉了揉脸，连连点头，他是真想知道哥哥到底怎么了。 棘以眼神回应，随后走动了身子。 白菜的心神由此回了神，他从镯子中拿出几个分装好糖块的小袋，再拿出一个同类的空小袋，将刚刚提炼而出的糖块装了去。 随后，他将这些一同捧到了手心，来到了棘的跟前。 “师傅，天材地宝什么的我也没有，也只能用这等东西以表心意了，还望师傅不要嫌弃。” “没有的事，白儿制的糖，吾爱吃。” 棘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帘微微垂下，眉宇之间显露出了一抹温柔，搭配她不加修饰的直白话语，让白菜有了一种不曾有过的感觉。 明明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夸赞，但从不同的人口中传出，效果却是截然不同的。 棘作为白菜的师傅，是他的长辈，难道从长辈嘴里得到一句夸赞不是很难的事情么？ 正因如此，棘的这句话，给了白菜一种错觉，一种容易让人沉醉其中，让人渴求的错觉。 长辈的一句简简单单的夸赞，有些人或许一辈子都求之不得，谁曾经还不是一个黏在长辈身后，欲求夸赞的小跟屁虫呢？ 即使是白菜也不得不否认，他曾经也是如此。 可待他放下之后，却未曾想过，这句称赞竟然来了，即使说者可能无心，但听者一定有意啊。 “谢谢师傅。” “嗯？” 面对白菜突如而来的道谢，棘一愣，但见到徒弟脸上洋溢的笑容，她也不好扫兴开口询问，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棘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送别了师傅，房间内便只有了白菜和白玉两人。 “话说回来，哥哥，刚刚你是怎么了？好似变了一个人似得？难道是身上有什么机关么？哥哥的眼睛就是触发条件？” 待棘走后，白玉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了，凑近白菜，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大堆。 “呸呸呸，怎么说话呢？你哥哥我是玩具么？还机关……” 白菜没好气地捏住白玉的小脸蛋，恶狠狠地扯了扯，但他也没白捏，还是为白玉讲解了自己魂魄的状况，让春草出来打了个招呼。 …… 远在一边的人族，寻阳阁内。 棘出现在了紧闭的大门外。 “嗯……小统在闭关么？那……” 棘见此正欲退去，可随之门却被拉开了，一衣冠不整的男子从中而出，凌乱的发丝，杂乱无章的胡渣让他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庞，此刻只能算似个人样。 这边是华统的日常状态。 见到来者，他揉了揉眼，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做梦之后，他的脸上瞬间展露出笑颜，开口道。 “师傅？” “是。” 棘浅浅的应道，她此刻也明白了自己在岛上会想到的徒弟是白菜，而非华统了。 “您怎么来了？” “看看你师弟过得如何，顺道看看你。” 听了棘的解释，华统的心里也没其他的什么声音，师弟的经历，他看了都得摇头叹息，他倒是很高兴师父能对师弟这么上心。 “不邀吾进去坐坐？” “我还以为师傅只是过来看一眼便走了呢……师傅，您请。” …… 狐族旅店内，白菜正躺在床上，观着窗外的夜色。 此刻的他，心情大好，几欲起身修行医术，将身子交给春草练剑，但顾忌此地为狐族，也只能将这计划打消。 而后勉为其难地躺在柔软的床上，不情不愿地休息下来，再十分抗拒地逗弄一旁昏昏欲睡的白玉。 “唔……哥哥，我好困，哈~别玩了。” 直至白玉嘴里说得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白玉才收回了手，继而看向窗外的月亮。 而看着看着，他的睡意也逐渐袭来，享受着令人无法抗拒困意，白菜沉沉的睡去了。 次日清晨。 白菜眯开眼睛，他还未清醒，便见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搭在了自己身上，顺着尾巴看去，见着了正在酣睡小家伙。 “这家伙……” 白菜轻轻卷起白玉的尾巴，而后起了床，开始打理自己身体。 一会儿过后，白菜叫醒了白玉。 今日他可不敢再睡懒觉了，不然爷爷他是真的连带着自己一起教育啊。 然而刚来到旅店楼下，白菜一日的好心情又见底了。 糟糕的一天从见到落霞开始。 “怎么了？” 第329章 讨好人族的原因 “白大夫，此次叨扰，是带着我的孙女来向您赔罪的。希望您能原谅她的无知和冲动。” 上官扉一脸诚恳地说道，同时重重地作揖，表示自己的歉意和诚意。 而一旁的落霞似乎是并非这么想，脸上都快溢出来的不服让白菜无言。 “赔罪？那怎么行？您可是身份尊贵的狐族长老，这位可是狐族的天骄，向我一个小小的大夫赔罪，是不是有点太抬举我了？” 白菜淡然一笑，平淡的话语出口，却让上官扉心头一颤。 此刻他才算意识到了，这位人族来的贵客，性子与其外表是何其的相称，小孩子的气性与度量。 此事他的心中也是格外的懊悔，明明只要好生照顾对方就能得到不小的好感，前几日也确实得到了成功，却让自己的这个孙女搅黄了一切。 早知如此，这几日就应该让自家孙女在家好好待着了。 现在若是想要安抚好这位“小孩子”，不付出点代价，单单是一个简单的道歉，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了。 “两位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为幽前辈看病了，告辞。” 白菜此刻那份突如其来的恭敬，给出的疏远感是上官扉不能接受的。 眼看着狐族苦苦寻求的机会马上就要离他远去，上官扉急了，他闪身来到了白菜跟前，双手拱起，恳求道。 “白大夫请留步，此事确实是落霞有错在先，给我一天时间，明日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白菜停下步子，眉头微微皱起，不悦的小脸蛋很难让人严肃起来。 【这就上钩了？上官扉，你也不行啊。】 “呵呵，扉长老何出此言啊？不过，我倒是很期待扉长老所言的答复是什么，那便明天见吧……白玉弟弟，我们走。” 白菜皮笑肉不笑地呵呵笑道，而后拉着白玉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得落霞与上官扉还站在门口。 “爷爷，为什么你要去奉承他？难道就因为他是人族来的贵客？” 白菜走后没多久，落霞压抑的许久的情绪，终是止不住了，她持有的狐火是红色的，适用于战斗，刚烈暴躁。 她也的性格也与那红火一样，直来直去，受不得委屈。 “不然呢？” 上官扉反问道，但此刻他的视线还停留在白菜离去的背影之上。 “爷爷！我们狐族难道一定要活在人族的阴影之下么？为什么……” “够了，落霞，这年纪还小，交际也少，很多事情不甚了解，今日所说的这些胡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但是，以后，我不希望这些话在从你嘴里说出。” 上官扉打断了落霞的话语，沉闷的声音带了些阴郁，可即使这样，落霞却还是嘴角一撇，眉目一挤，大声辩驳着。 “一味地卑躬屈膝，难道不是在人族面前摇尾乞怜的宠物？” “呵呵，落霞，就凭这一句话，我就可以断定，你对这世间的了解犹如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若是没有帝主的庇护，你真的觉得，狐族能成为五大妖族？五大妖族，并非是因为我族的实力强，而是为了保护我们，知道么?” “保护？我们需要什么保护？” 见到孙女的一脸茫然，上官扉暗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狐族的族民迄今为止没有一人流落到他族的黑市之中，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不是我族对外宣称，如果狐族的族民出现在这种地方，狐族一定会追究到底么？” “如果我们没有这五大族的名号，你觉得，旁人还会忌惮我们立的这些规矩么？” “怎么不会？即使没有这称呼又如何？” 落霞反驳道，现在狐族的资源怎么说也是到了一定的程度，青年俊才也是一年比一年多，即使没有这所谓的五大族的名号，顶多少了每年的那点可有可无的资源罢了。 “五大族是人族赋予，换句话讲，在五大族身后的是人族，所以，其他人不动我们狐族的族民，是看在人族的脸面上的，懂么？” “怎么可能？就算没有人族……” 落霞还欲争辩，可上官扉依旧是叹息加摆头，断了对方的话语，再言道。 “曾经，人族还没有定下五大族的时候，你知道狐族的族民价值有多高么？即使是是还未化形的狐狸崽，都能在黑市上拍卖上几万精炼灵石，明白么？无论多大的风险，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总会存有亡命之徒。” “只要我族对此打击得越狠，黑市的价格便会越高，而最后，甚至有不少人还为此创立了一个组织，而他们也将目标转为了族内一些位高权重的贵族……” “不过好在，在那之后不久，族长找到了帝主，恳求人族出手，在那之后，才有了现在的五大族。” “而在百年之前，帝主犯下了错误，已经在准备退位的事了，可以说，现在人族的主人是天主，若是得他在继位之后将我们从五大族里除名，后果……” 落霞眸子微颤，听完爷爷的讲解，她猛地抬头，想从爷爷的脸上求证这不过是一个玩笑。 然而，上官扉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这……” “当然，霞儿，若是你能在比试中夺得榜首，得到天主的赐封，狐族或许就不用再讨好人族了。” “……” …… 齐云府内。 白菜小心地护着面前的菜肴，生怕被白玉夺了去，吃了两口之后，他忽然想到了上官扉，便随口问了一嘴。 “爷爷，话说这上官扉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讨好人族啊？” “这个说来话长啊……” 齐云抿了一口酒，而后，一边吃着上官幽给他夹的菜，一边说起了狐族以前的故事。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也正因为如此，狐族与他族几乎没什么来往，几乎每个族都参与过猎捕我族族民的行动。” “狼族呢？” “狼族倒是没有……” “哦……” 白菜闻言点了点头，没曾想狐族以前还有这么一段。 然而，就在他分神的这么一瞬，一道绿影闪过，他面前的餐盘突然扑腾了起来。 白菜抬头，才发现自己护了好久的菜，只剩下了几颗提味的佐料了。 “白玉！” 第330章 白玉小师叔 白菜也是气性上来了，所谓的礼仪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他飞扑而去，目标便是白玉跟前盛满的食物。 “哥哥，别抢啊，我分一点给你。” “什么叫分，那本来就是我的！” 就这样争执打闹了一番，直至奶奶下场，再拿出了一些做好的菜肴，白菜这才松开了快要拽到面前的碗。 “昨日见了玉儿这么大饭量，今日便多备了些餐食……玉儿，敞开了吃，不够的话，奶奶这儿还有呢。” 上官幽笑吟吟地说道，眼里露出一抹慈爱。 “奶奶，你也别太惯着他了。” 白菜虽没再继续争食，但嘴上还是多说了一句，如此之后，才夹起筷子，继续吃起了饭。 饭局过后，白菜再去了一趟飞燕的住处。 不过这次，飞燕的房间倒是得到了不小的改善，不过，正巧上官影也在，白菜简单地问完两句话之后，便回了旅店。 再入了这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会儿后，白菜正欲躺在床上休息。 却被白玉拽住了手臂。 “哥哥，现在时候还早，快去修炼！” “哦？哈哈，你还管起我来了？” 白菜笑了两声，捏了捏白玉的脸。 看来小家伙是被昨夜的话入了心，生怕自己躺平了。 “怎么不行，我可是蠪侄！而且还是哥哥的爷爷之徒，我辈分可是比哥哥高的哦。” 白玉较真的挤着眉毛，“据理力争”之时，似乎是打足了气，本就圆润的脸微微鼓起，实在是让人生气不起来。 “……哈哈。” 白菜语塞，本来打算和小家伙好好探讨一番这个问题，但是见到那张可人的脸，实在是正经不起来，于是乎，他大笑了两声，开口道。 “好好好，那就依你咯，小~师~叔~” “唔……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还是叫我的弟弟吧……” 可白菜的称呼一出口，白玉却是小嘴一瘪，道起了歉，忐忑的样子写在脸上，显得有些委屈。 “呃……” 白菜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然得了这样的效果，还是说自己平日里表现得太凶了？让白玉都不认为自己这是一句玩笑话？ “好啦，开个玩笑嘛。” 白菜哭笑不得，看来以后和小家伙开玩笑得避开与此相关的事了，他似乎有些在意辈分的问题。 “那，哥哥，我们走？” “走吧，但……去哪儿呢？我若是在修炼中使出了狐火，被别人看到了，不就露馅了？” “那就修炼剑技嘛，不用狐火不就好了？” “可是，只修炼剑技，需要一个人陪练啊。” 对于白菜来说剑技的修炼分为二种，第一种是给剑注入狐火，而后以各种秘法来辅助剑技的发挥，简单来说就是训练思维，将自身习得的秘技连接起来， 第二种则是练习剑技，也就是剑技的熟练度，是需要其他人对练的。 自鬼旭离他而去后，他就没曾修炼过剑技了，而且也没必要，陨星是未来的他自创的，高度契合的优势摆在那儿，他甚至不需要修炼，便能掌握。 巳蛇和卯兔的剑技，更不用提，若是不精通，他都不可能从荒地里出来。 所以，依白玉的意思，他也就能练练一些基础剑技，培养战斗意识了。 “我陪哥哥练嘛，我的武器也是剑啊。” 白玉说罢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柄只有他半臂的短刃，短刃刀身通体赤红，刻有金色的纹路，刀柄漆黑，亦有点点金黄做以点缀。 不过，这匕首倒是双刃的，也确实可以理解为剑。 “哈哈，你这是剑？匕首还差不多吧？” “我都是拿着当剑用的，不过是短了些嘛。” 白玉说罢，把短刃拿在手里比划了几下，刀光在空气中滑过，凌厉的刀光闪过，白玉这才称赞了一句。 “确实是一柄好武器。” …… 在白玉的软磨硬泡下，白菜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是陪白玉玩玩好了。 两人来到了狐族的修炼场。 按理说，狐族的修炼场是有门槛的，那个时候的白菜都没资格进入，不过现在看来…… “您是白大夫？” 门口的侍卫见到来者，很快便辨认出了白菜的身份。 “嗯，我陪弟弟练会儿剑，可以么?” “当然可以，您请随我来。” 侍卫一点头，直接从岗位台上走了下来，领着两人进了门。 “您想要什么样的场地？” “哪个场地的人最少，就要哪个。” “好。” 侍卫回答的很爽快，甚至于都没去柜台上登记，直接领着两人进了一个走廊。 没过多久。 侍卫便带着两人来到了一扇门前。 “修练场的照明较好，您小心强光。” “好。” 待白菜点头应允之后，侍卫才将门推开。 也正如他所言，略微刺眼的光芒，让刚从昏暗的走廊中过来的白菜，眯起了眼。 不过，他也很快便适应了。 这修练场四周环绕着高大的围墙，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但是很奇怪，白菜从外面看的时候，整体建筑就没这么高，难道是幻境么？ 他领着白玉踏入其中，首先入眼的是一片宽阔的沙地，沙地上铺满了细沙，踩上去软绵绵的，非常舒适，这种真实的感觉倒也排除了幻境的可能。 而在沙地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平，平台四周莫名地插上了一些彩旗，随风飘扬。 修炼场的四周摆满了各种武器架，但是，其上只有剑，或许是不同品质的剑，但就远了看，白菜看不个所以然来。 而在修炼场的后方是一片休息区，长亭之下尽是树阴池水，坐于其上的石桌之旁，倒也有些意境。 而在这修练场之中，并非只有他们，还有几人。 见到这几人，白菜也算明白了为什么这里人会少，原来是专供落霞这种狐族天骄用的修炼场。 可来都来了，不恶心一下他们，白菜又不想走。 【落霞，少族长，先从哪个开始呢？】 冰雪两姐妹和白菜没什么往来，后者的怨念也没那么深，还是先从这两位身上入手才好。 第331章 切磋 落霞今日与爷爷上官扉交谈过后便颇为郁闷，同时也真正认识到了狐族的处境，以至于让她都没了吃饭的心思，与爷爷道别后便拉住同期的几位一同来到了修炼场。 沉下心来的修炼，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也正因如此，她也忽略掉了时间的变化。 直至她的身体跟不上思维而做出反应，她才意识到自己需要休息了。 而她落坐于一旁长亭之下的石椅之上时，这修练场却来了其他人。 按理说，这里只有他们四人可以进来。 她眉头微皱，有些不耐地用灵力扇去了身上的香汗，而后站起身子，朝着修练场的门口望了去。 然而见到来人之后，她心中的气焰瞬间消散了。 【白大夫……】 落霞在心中默念出了那人的名讳，对于此人，她所知甚少，据说是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可以祛除魔气。 此次也是为此而来的。 在他身旁的那个是三长老的徒弟，也正是他将白大夫请来了。 只是……他们来这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冲她来的。 落霞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少族长上官佑，后者却实摆了摆头，开口道。 “落霞，待会可别再和这位发生冲突了……” “嗯……” 落霞轻声应允道，重新将视线放回了那位白大夫身上。 另一边的白菜注意到了视线，但并未回应。 不过，他倒是对于落霞的反应有些惊讶，按照对方以前的性子，定然会过来讨要个说法，或是胡搅蛮缠地出一口恶气，难道是上官扉和她说了些什么? “哥哥，我们快开始吧，我还从没来过这个层级的修炼场呢。” 白玉举着自己短刃跃跃欲试，将白菜从思绪后拉了回来，后者笑着应了应，心中已然有了个点子。 既然狐族人都以灵剑为武，那就从这儿入手，让尔等好好看看，什么才叫剑技。 打定主意，白菜缓步踏入修炼场的台子上。 静待着对面的白玉挥舞着自己的短刃。 白菜不紧不慢地从镯子中拿出了玉兰剑，白柄长剑亮相于白菜手中的那一刻，便拉住了长亭下四人的目光。 “剑？这位白大夫的武器是剑？” 这话是上官雪说的，作为几人的年龄中最小的人，她受着几人的照顾，也有着几分傲气，对于专门使剑的狐族来说，他们被称为天骄，自以为对此拥有极高的话语权，以至于在她见到这位白大夫拿出长剑之时，眼里多出了几分自傲。 在台上的白菜在一次打量着手中的玉兰，这是一柄六阶灵剑，是拥有灵佑状态的，但是他还从未使用过。 待会或许可以试试。 “来吧。” 白菜长剑微微倾斜，他负手而立，身上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势。锐利的眼神仿佛一根飞箭，似乎要贯穿被他看着的白玉。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闲散不着调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往日难以见到的沉稳和自信。 白菜的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显得云淡风轻。 “哼哼，哥哥可别小看我了，我可是……” 白玉见着白菜进入了状态，努了努嘴，开口说道，然而话至一半，他突然暴起，闪身上前，挥出短刃，横过，重重斩下，好一招偷袭。 白玉洋洋得意地看向了白菜，可后者的脸上依旧是挂着淡笑，仅是微转手腕，背手执剑，剑身贴于手臂之上，侧身拦截住了白玉的短刃。 白菜借力倚着白玉所持的短刃之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戏谑道。 “速度很快，可惜啊，下次在偷袭之前，别再凝聚那么多灵气在双腿上了。” “什么？这居然这么简单地拦下来了？” 长亭下的上官雪坐不住了，白玉的这一击就连她也只是捕捉到了残影，虽然她也察觉到了白玉双腿的灵力，但是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能这么轻松地接下这一招。 “……” 其余三人并未回应，而是坐直了身子看向了台上的两人，只不过脸上的神情不再轻松，而是凝重。 回到台上。 白玉抽回短刃，一脚踢出，白菜后仰躲过，刚猛的气劲从他额前打空，发丝被气浪吹得飘起。 白玉抽腿，回身向前再补一脚，白菜右腿倾注了些许灵力，身子犹如飞燕点过树枝一样，轻盈地拉开了一个身位的距离，又是一次恰到好处地躲过。 而在白玉飞踢落地这一动作的间隙，白菜终于是刺出了第一剑。 剑尖抵到了白玉的脖子前，打断了正欲从地上起身的后者。 “哎呀，哥哥赖皮……” 白玉见此干脆躺倒在了地上，一招先发制人，撒泼打滚，让白玉不得不收回了剑。 白菜皱起眉，有些无奈地说说道。 “赖皮的不是你么？你这三招里，就第一击和手里的武器沾边，剩下的两招和剑技可没什么关系。” “嘿嘿，我只是说我会用，但没说我会用啊，哥哥练剑技，我练其他的嘛~” 白玉双腿一扑腾，嗖的一下站起了身子，而后抖落着身上的尘土，笑呵呵地说道。 “也罢，你后面那两招还可以，但是注意，如果飞踢没把握命中的话，还是不要用了，那点空挡时间是致命的，当然，如果有队友或者是其他秘技能弥补这种缺点……你笑什么？” 白菜正讲着，晃眼一见，才发现白玉在一旁乐呵着，高频晃动的尾巴，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 “嘿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哥哥认真说教的样子，好耶~以后有饭吃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白菜有些无语，本来是他打算躺平，以后等白玉修成正果了，自己沾点光，现在看来，这小家伙似乎和自己想得差不多。 “好了，继续，这次我可要进攻了哦。” 白菜叫停了闲聊时刻，与白玉各退了三两步，再而摆出了准备应敌的架势。 白玉一手反握着短刃，另一只手收至腰间摊开，一簇小小的绿色火焰从其掌心燃起。 第332章 剑技 白菜所掌握的基础剑技，用以主修的是刺，挑，砍，崩，格这五种入门的剑技。 进阶一点的还有，劈，截……等等，但今日白菜不打算拿出用，实用的就上面五种，灵剑的优势点便是双刃以及汇聚剑尖一点的灵气输出，双刃几乎可以在任何场景下转守为攻。 而剑尖带来的便是高破防，也是灵剑最有效的进攻手段，选取两门技巧“刺，挑”为其服务恰到好处。 双刃主体还是防守反击，所以三门技巧“砍，崩，格”，前两种反击，后一种用以防守。 白菜上前一步，而就是这一步，白玉也跟着动了，只见他低喝一声，将左手推出，其不足手掌大小的狐火球飞射而出，瞬息过后，火球暴涨了数十倍。 白菜小腿微动一下，可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原地。 此行目的本就是为了摆摆剑技，总是用身法躲避，确实有些耍赖皮了。 他转动剑柄，将剑身拦在身前，随即抬起左手，探出两指，紧接着便以食指轻轻弹在了剑声之中。 “铛……” 清脆的声响在空间中回荡，一股汹涌的灵力从白菜跟前乍现，衍生而来的便是巨大的气浪。 在旁人看来，甚至于白菜周身的空间都被扭曲了，向他袭来的火球在这等威能之下，自是难以承受，作星光消散而去。 “这是……什么技法？” 上官雪坐不住了，她站起了身子，双手撑在扶手之上，目光以有最开始的不屑化作了灼热。 “先将灵力注入剑身，再用外力将其从剑身打出……嘶~若是有半点失误，灵剑恐怕会直接崩碎开来……这好像是在炫技啊？” 上官佑沉默了一会儿，这位白大夫的动作和使用的技法虽然很简单，但是他们四人恐怕都没人能复刻上。 这夸张的灵力掌控，以及对近乎融为一体的灵剑，一般人可是学不来的。 “这招如何？” 白菜笑道，这招是格衍生下来的变种招式，算是他的小创新，格的技巧主要是用灵力填充剑身，将其停留其中提高剑身的强度。 一般来说，新手用剑使出格，会有灵气从剑尖流逝，这都是灵气不稳定的结果 。 而白菜灵气进入剑身便整齐地排列在了其中，和士兵一样，严阵以待，由他任意派遣。 这等技法便是师傅棘让他修炼的灵力掌控，修炼之时叫苦不迭，修炼完后确实很方便。 “帅。” 白玉不加掩饰地夸赞道。 白菜点了点头，随即提着剑慢慢朝着对方走去，似乎是不打算用身法了。 他还是有些太依赖逐影了，老是想着用此身法近身，今日正好治治这坏毛病。 白玉转动短刃由反握转为了正握，还真有几分拿着剑的姿态，而他似乎也学着白菜之前，准备转守为功，抓招式的间隙，来定输赢。 “不错，学得很快，不过嘛，我可不会露出间隙哦~” 白菜来至后者跟前，洞穿了后者的小心思。 白玉凝神，眸子顶着他，不为所动。 白菜很满意对方的状态，手臂中的灵力陡然暴增，注入了玉兰剑身，不足一息的时间，玉兰已是嗡嗡作响。 没有多余的动作，白菜一剑此处，但他的目标却是白玉手上的短刃。 虽然他有着高超的医术，但白玉这么可爱，弄伤了还是有些怪心疼的。 “好强……” 白玉连忙翻转短刃，同时以双手架之，准备迎接这一击。 可白菜在此时却收住了手，突然落下的剑尖，在白玉的腹部出现。 后者反应过来后撤一步，可这却在白菜意料之中，他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白玉手中的短刃。 就在白玉后退的这一刹，他架起的双手松懈了那么一瞬。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再听得铛的一声，白玉手中的短刃朝外飞去，而他的虎口也没震得生疼。 “佯攻，是战斗力比较实用的技巧，也是同境界人博弈的关键。” “不是……哥哥，谁能想到，你的那一剑能抽回来？” 白玉有些憋屈，佯攻他也不是不知道，但那个样子的刺击，怎么看也不是佯攻吧？灵剑饱和了，怎么还能收住剑招？ “很简单，这也是佯攻的一部分咯。” 白菜打从一开始便没有将剑全然刺出的打算，也就没有所谓的收招困难了。 当然，这得亏于他在刺击之前突然注入了大量灵力，让白玉误以为自己是想全力刺出。 “哼~耍赖！” “教你一些制胜的技巧还不乐意了？” 白菜笑道。 “哥哥有没有上过战场，哪里学得这些鬼点子？” “那当然是……” 他那些所谓的战斗技巧，都是从春草那儿学来的，可是……春草是怎么会的呢？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虚荣心在作祟，白菜挺了挺胸脯，回道。 “那我是没上过，但我师傅上过啊，我这些技巧，都是从他们那儿学的。” “哦……” 白玉撇了撇嘴，但他真的好憋屈，他想的切磋是一来一回，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不分伯仲的切磋。 怎么现在成了哥哥的个人秀，还要被说教。 “不成，不成，哥哥，这次你不准用技巧，就和我比剑技。” “哦？你的意思是让咱两跟个木头桩子一样？那为什么不玩猜拳？” 白菜笑出了声，白玉的反应，灵力量以及速度，和自己水准差不多，能跟上自己的动作，但是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灵力的掌握也差上了许多。 所以才被自己秒杀了两次，显然小家伙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要和他玩传统的决斗方式。 可白菜自然是不会同意，那样的比试又蠢还伤身体。 “不嘛，不嘛，哥哥让我赢一次，不然太憋屈了，我今天夜晚都会睡不着觉的。” “呵呵，那你想怎么赢？要不我直接躺地上，让你踹两下，解解气？” 白菜说罢，双手一样，用灵气护住了身子，躺在了地上，眸子下移，看向了白玉。 “哥哥！地上多脏啊，快起来。怎么和个小孩子似得。” 第333章 上钩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哦，待会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哟~” 白菜说罢，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笑眯眯地说道。 “谁要你给机会啊，再来，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着哥哥了。” “嚯，好一个“让”字，那就期待你的表现咯。” 两人闲聊片刻，再度拉开了身位，而也正如白玉所言，此时的他稳重上了不少，眼神也凌厉了起来，显然是进入了状态。 再切磋，白菜依旧是缓步上前，提剑向白玉靠拢。 后者静静待着，但手中的短刃却已是附有了绿色火焰，待白菜与他的距离不足三个身位之时。 白玉突然发难，短刃翻转，剑芒闪现，其势头仿若雷雨黑夜中的一声惊雷，耀眼而后令人心生寒畏，而他的目标则是白菜手中的玉兰，显然是明白了对方前几次故意避开身子的攻击，寓意为何。 白菜横眉，粗略估算出了白玉注入其中的灵力，在玉兰中也注入些许，反手挥出长剑，以剑身面向白玉手中的短刃。 然而，刀剑的碰撞却慢上了几秒。 原来白玉方才的攻击便是佯攻，原本推刃刺挑耳朵攻击让他在最后的几息时间里转为了由上而下的劈砍。 而白菜在此过程中似乎是早有预料一样的在将长剑平挥护住身前之后，手臂微微一抬，恰到好处地格挡住了白玉的攻击。 而这上劈的动作，又让白玉留下了招式间隙。 白菜抽回剑刃，弹开了白玉握住短刃的双手，猛收手臂，再用力推出，剑尖直夺对方手臂顾暇不及的腹部。 然而这一击却并未轻松拿下白玉，只见后者空出了一只手，迅速在其上凝结出了一小颗狐火球，朝着白菜飞射而去。 白菜被此击逼退，不得不抽回长剑格住这口火球。 而白玉也借此机会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重新夹起了攻击的架势。 “不错嘛，这么短的时间就将我讲得那些技巧掌握了。” 白菜夸赞到，这短短的几个来回，白玉就用到了“佯攻”和用特殊的技巧来填充招式之间的间隙这两样技巧。 “还是哥哥教得好。” 白玉客套了一句，随即上前重踏了一步，小巧的短靴打在地上，发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闷声，与此同时，一道绿色的狐火火浪凭空拔起，它似是一道海啸拍出的巨浪，带着无尽的威势，似是要将一切吞噬而去。 仅仅半息的时间，它瞬间填满了半个修炼台。 长亭之下的几人。 “没有蓄力就放出了威势这么强的灵技？他是怎么做到的？” 说这话的是上官冰，她算是几人中族内灵技掌握得最好的那一个了，白玉用出的此技名为“狐火浪”，顾名思义，便是用狐火和巨量灵力打出了一道形似海浪的攻击，就她而言也需要三个呼吸的时间才能用出来。 这白玉竟然脚一跺便打出了这一击…… 回到台上。 白菜斜剑，昂头看向这道火浪，这攻击虽然庞大，但是海浪的每一处基本相同，消耗的灵力再大，也没有什么杀伤力，这与自己的剑技坠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何白玉要这样使出呢？白菜心中自然是有了答案 他嘴角一翘，不紧不慢地转动着长剑，举起长剑准备迎下这“狐火浪”，然而，下一刻他，他突然回身刺出一剑。 “铛。”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不知是何人的短刃再次落在了地上。 而白菜则是再回身，横剑至胸，故技重施，再以指尖敲击剑身，将这“狐火浪”破开了一道口子。 白菜看着坐倒在地上张着眨巴的大眼睛，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白玉，一时间有些不忍，同时暗暗自思，是不是对这小家伙太狠了？ “哇，哥哥，你这是怎么发现我的？” 白玉扑腾一下跳了起来，拍了拍衣物的灰尘，马上屁颠屁颠地跑到了白菜身边，开口问道。 是白菜多虑了，看来小家伙刚才只是有些懵了。 “这个灵技没有什么实质的杀伤力，能做到的要么是控场，要么是佯攻，台上就你我二人，控场自然是不可能，那剩下的只有佯攻咯~” 白菜如是解释道，白玉时不时地点动着小脑袋瓜，原来他的小心思在使用出灵技的那一瞬间就被哥哥识破了。 “别灰心，你已经很强了，当时我也是花了半天时间才将佯攻的技巧掌握住了，你这不过听了我的三言两语便能熟练应用，算下来，在方面我是彻底输给了你啊~” 白菜所言非虚，当时春草教他佯攻的技巧之时，自己虽然一遍就听懂了，但是使用出来还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毕竟佯攻用不好，就像是在告诉对手“我待会要骗你了哦”之类的话语。 真意图不能太明显，但又得将假目的表现得特别明显，而进阶一点的，在佯攻之外还会套上两三个佯攻，以隐藏真实目的。 而白菜所谓的熟练应用，其实是套上三层佯攻而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从而让对手琢磨不透。 “话说，白玉弟弟，不是你来陪我练剑么？怎么到头来是我在教你一些战斗技巧啊？” 白菜看着拾起短刃擦拭的白玉怀抱着玉兰，打趣道。 “我实力还不够，不能和哥哥同台，再过几天就好了。” 白玉的眼里似乎燃起了一簇小火苗，看得出对修炼之事很有热情。 “行，那我便多教你一些实用的小技巧。” 白玉往后要同自己一同参加比试，他只要愿意修炼，白菜便愿意教，教书育人，他也不是第一次，看着自己的学生能有所作为，总归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两人先闲聊之际，白菜忽然感觉身后多出了几个人影。 他转头看去。 只见是落霞几人已经上了台，但他们脸上或多或少地带上一些衰态，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你们有什么事么？” 白菜随手从镯子中拿出了一张手帕，擦拭着玉兰的剑身，随意地问道。 玉兰与破渊，灵潮不同，简单的保养能有很好的效果。 第334章 拿捏 “方才见识白大夫剑技精湛，特此上前讨教一番……” 上官冰雪两姐妹凑上前来，拱手行礼，态度恭谨得体，让人挑不得什么毛病，但是举手投足间的富家小姐气质，却是难以掩盖的。 白菜倒是觉得没什么，而且这俩姐妹和自己也没什么瓜葛，也就是微微鞠身回礼而后向着落霞说道。 “我没问两位，我问落霞呢，怎么了？难道是白天的那口气咽不下，现在想找回场子？” “……” 落霞脸上浮起一抹不快，但还是忍住了嘴边的话，明白了现在狐族处境的她，可没了嚣张的资本，若是单单受着这些言语的讥讽，能对狐族未来有所帮助，对于她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不说话？” 能见到落霞的退让，在白菜的认知里，这可是一件稀奇事啊，难道是上官扉那老家伙给落霞说明了狐族现在的状况？ 若是没有爷爷的讲解，白菜也难以理解上官扉为何如此执着于与人族交好了。 “……呼……我也是想求白大夫您赐教……” 落霞深吸了两口气，她没想到低声下气的感觉竟是这般的让人难以忍受，生硬的话语中那个发言有些的飘忽“您”字显得格外的突兀。 “赐教？狐族之人不都擅长使剑么?难道你们族内前辈们的剑技都是保密的么？不然为何要我一个外行大夫来教？” 此话出口，落霞几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说说他们也就算了，毕竟剑技确实有差距，外加他们主动前来。 可是，带上他们族内的前辈，这就是从个人上升到了整个狐族了。 “前辈们公务繁忙，自是没有闲暇时间来教我们那些基础剑技。” 回应的是上官佑，作为少族长，一些话术刻在了脑中。 “哦？忙到连狐族的天骄都照顾不来？看来狐族的发展势头不错啊~” 白菜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打趣道，全然不顾一旁发丝扬起的落霞。 “你说这么多干嘛？教还是不教？” 而白菜的无视，却是彻底点燃落霞，她攥着的拳头已是发出了“咯咯”的清脆声响。 可白菜听着确是那样的悦耳。 “教啊，怎么不教，几位是狐族的天骄，能教几位练剑，可是我的荣幸啊。” 白菜可不急着让落霞现在就爆炸，性子急躁的她好比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继续添柴也不过是让她烧得更旺，温度更高罢了，此时要是能浇下一盆冷水…… 而那盆水自然是…… “落霞，你先来。” 白菜抱着君兰站在原地，开口道，打铁要趁热，待会等落霞冷静下来了，效果可就达不到了。 其余几人见此各自退下了场台，白玉也是如此，不过小家伙在台下舞了几下手臂给他加油打气。 “怎么个教法？” “切磋便是了，我自是能理解其中的技巧。” “呵……吹牛……” 白菜抱着剑，立在原地，小嘴一撇，露出了一抹不屑，甚至于都未将攻击架势摆出来，和面对白玉之时是两副模样。 这种状态的他闲散得多，显然是没将落霞放在眼里。 “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对手？” 落霞唤出灵剑，横眉冷看，语气冰冷，质问着白菜。 “诶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对白玉弟弟的时候可是很认真的，责备他人之前，还是先想想自己的问题吧。” 落霞的剑技白菜见过，那时还是靠欧阳旺给的留影石见到的，底子不错，正常情况下稳扎稳打，白菜还是难以在三招之内解决对方。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落霞越急，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方才他添上的那一言，也是为了之后的对拼做铺垫……当然，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想过过嘴瘾罢了。 “你……我会让你后悔的！” 落霞抽剑，剑身滑过剑鞘摩擦而出的鸣叫悠悠回响于这场台的半空之上，剑尖直指白菜，可后者却是没有任何反应，抱着玉兰在原地静静看着她。 而这一次，她是彻底怒了，提剑运转身法，闪身来到了白菜跟前，在旁人眼里，这几乎是一瞬间完成的。 但白菜修行过顶尖身法“逐影”，这点速度他还不放在眼里。 落霞抬剑一刺，灵力注入地恰到好处，在没有一丝的浪费的前提下将灵剑注满了，而且这一击是瞄准白菜面门的，实打实的杀招。 然而白菜一眼看出了这是佯攻，虽然这一刺击速度很快，但是落霞身子一直在朝自己靠近，这显然是想将刺改为砍。 而相较于之前对白玉的见招拆招，言传身教，此刻的白菜并不打算去格挡落霞的攻击。 只见他双手齐抖动，玉兰横飞向了落霞，剑身向着后者。 白菜同时动了，右手握住剑柄，旋即向上一抬，作势要格挡对方的刺击。 “你输了。” 落霞冷声道，随即将长剑落下，先白菜一步将落到了白菜向上格去的玉兰之上。 可谁知白菜忽然抬起左手落掌拍在了被右手握住的剑柄之上。 玉兰纤细的剑身在这一刻无比刚猛，狠狠落下，压在了落霞的长剑之上。 而且，在此期间，白菜还注入了些许灵力，让这一击更有威势。 巨大的力量让落霞的攻击发生了偏移，恰好从白菜身边落下，死死地钉入了地上。 白菜本可以乘胜追击，刺出一剑结束切磋，但是他没有，而是收回长剑，摆出一副略带失望的样子，和个小老头似得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摇了摇头。 落霞见此火气续上了，再抬剑上挑却被白菜轻描淡写的侧身轻松躲过。 而她这上挑的间隙又被白菜抓住了，后者却依旧没有出剑，甚至将剑重新抱在了怀中，并且继而摇了摇头，脸上已经由失望转为无聊。 落霞再劈一剑，同样是有间隙的基础剑技，白菜依旧是躲过之后抓住了这个间隙，而他则是上前一步探出两指为剑，点在了落霞提剑之手的虎口处。 “过家家的游戏要是玩够了，就到这吧，后面还有几位等着呢。” “……噗……” 第335章 道心破碎 落霞感受着虎口的一点灵力，此灵力虽然很小，但却让她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感知。 她知道是她败了，而且还是那样的彻底，回望白大夫脸上的面无表情，甚至连方才的那一丝无聊都没了。 仿若在他的眼里，自己连一个笑话都算不上。 她想说些什么，但于她视线之中已经泛起了点点星光，喉咙里也有一股止不住的热气上涌，乏力的四肢难以支撑她那身心俱疲的身子。 而随着她咽喉里窜出的那一抹细微的甜味，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整个鼻腔，猩红的液体喷出，她也如一块摇摇欲坠的朽木，侧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白菜的脸上波澜不惊，落霞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的好。 你问他这么做有没有负罪感，笑话，怎么可能会有，白菜甚至觉得自己在做好事，若是以后落霞在无差别的比试上被当场气晕了，丧命都不是没可能的。 要他说，这落霞还得大摆宴席好好地谢谢他。 想到这儿，白菜的嘴角略微勾起，随即他将目光放在了上官佑身上。 “嗯……你们还有谁想要来讨教的？你是狐族的少族长吧？下一个你来，如何？” “……” 上官佑没有回话，他在落霞倒下的那一刻便跃到了台上，简单地查看过落霞的伤势之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他面色凝重地看向了这位白大夫，后者的剑技远比他们的想象的还要高，而且深谙人心，他似乎是有意激怒落霞，而后再挫败她的性子。 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这真是位睚眦必报的主？为了报昨天的仇？ 可这么好的讨教机会，自己真的要放弃么？族内能有时间教导他们的长辈，在基础剑技的造诣方面可不一定有眼前这位高啊。 “怎么？不想么？” 白菜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问道。 见到如此情形，上官佑再看了一眼落霞的惨状，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念叨，随后再开口婉拒了。 【这不是自己该有的机缘……】 “白大夫，我虽很想珍惜此等机会，但落霞如今这般模样，我还是先带她回去休息吧。告辞。” 白菜点了点头，上官佑还是稳重了些，他也留下了也不一定能让对方怎样，还可能真让他学到些什么东西。 “那这两位姐姐，你们……？” 面对上官冰雪两姐妹，白菜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一抹晴。 两姐妹在小声商议了一会儿后，便相继请求白菜赐教。 后者在此过程中虽严厉了些，但总体上来讲，并未为难两人。 “多谢白大夫，今日的切磋，让我们受益良多，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上官冰拱手致谢，相比之前，她的态度更为恭谨了些，那副小姐气也是烟消云散。 “谢谢白大夫，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动真格的了……” 上官雪虽也是致谢，但泛起了些小嘀咕，不过，同样是放下了小姐身段。 “时候也不早了，告辞。” 白菜并未有两人闲聊，他们四人是狐族参加无差别比试的队伍，自己选择教这两姐妹，一是想试试，能不能从内部将他们分裂。 二是为了敲打上官扉。 试想一下，同行的四人，为什么只有自己的孙女受了伤？ 待白菜大步走去之后。 冰雪两姐妹并未急着离去，而是落坐会长亭之中，聊了起来。 “诶~姐姐，我觉得白大夫挺好的啊，落霞姐为什么看不惯他，要找他的麻烦？” “唉，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不正是人族带来的祸根么……” …… 白菜回到旅店，待白玉歇息之后，他便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他拿出那本《寒山铭》，以后拉起了一道灵气罩，借着灵灯的光，便开始了长达一宿的研读。 可这样做的效率不高，但用以调整闲散的状态，正合适。 一夜过去，白菜昂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蒙蒙亮的天，当是清晨。 白菜握着小拳头锤了捶有些僵硬的腰肢，随后跳下了椅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藏不住的两颗小虎牙趁机蹦出来见着外面的景色，但很快便被白菜又藏了回去。 【不知道上官扉今天会给我带些什么东西，倒是有有些期待啊~】 若不是落霞，白菜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可以合理地从狐族带些什么东西回去。 他落坐在床铺旁，看着还在熟睡的白玉，静静待着，思绪随着窗外飘来的冷风飞向了远方。 【蠪蛭啊……】 没过多久，白菜感受到了一抹上官扉的灵气，似乎是有意放给他的。 白菜收回了思绪，随后便出了门。 朝着灵气寻去，白菜最终来到了之前的酒楼门前。 此时的天还不太亮，酒楼门前的侍女却很精神，不过想想也是，能在这种级别的酒楼当侍女，工资当然不会低，最基本职业素养可是必备。 “白大夫请随我来。” 未等白菜上前，侍女便迎了上来，朝他请示。 “嗯。” 白菜点了点头，跟着侍女进了酒楼。 上了几台阶，路过几隔间，白菜进了一门，上官扉便坐在了那儿，与相伴的还有这一桌好菜。 只不过，对方的脸上却不同于往日的谄媚。 待侍女走后，白菜自行落了座，也不动筷，也不说话，就那样盯着上官扉。 而上官扉也那样看着他。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上官扉先开了口。 “落霞的事，您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白菜闻声不紧不慢的回道。 “落霞的性子太急躁了，不吃点小苦头，以后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 “在您的眼里，那样算小苦头？” “相较于生命来说，自然是一点小苦头罢了。” 听了上官扉的话，白菜起初还有点疑惑，但很快，他便有了一种猜想，难道是落霞有了心魔？那可真是一则好消息啊。 “她还轮不到被旁人管教的地步。” “哦？所以今日前来，你是来向我问责的？” 第336章 另一把短刃 “问责？不不不，我一个狐族的小长老，怎么敢找您问责啊？” 上官扉语气缓平，似怒非怒，但从他微微扬起的发丝来看，现在心情绝不会好就是了。 “呵……” 白菜冷笑一声，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再言道。 “想必你说这些话的缘由，不是因为落霞是你的孙女，而是因为落霞是狐族继续依附人族的资本吧？” 话毕，白菜瞥眼观察的上官扉脸上的表情，后者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火红的眸子微微缩起，细细地打量着白菜。 “呵呵，没有族何来的家，若是狐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灾祸迟早会降临在我等的头上……” “这话你就不怕落霞听到了？” 白菜挑了挑眉毛，小手中不知何时握住了一块留音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还将此物拿出在上官扉面前晃了晃。 然而后者却是一笑。 “呵呵，白大夫，我可真是要被您逗笑了，您既然能看穿我的内心，为何还会使这种无关痛痒的小把戏？” 白菜的举动在他的眼里无异于一只耍弄耗子的猫，明明可以轻易的将老鼠掐死，却要慢慢玩。 “好玩嘛，而且，你也不在意，对吧？” “是也不是，怎么说，落霞也是我的孙女，您若是真给她看了，我也确实会很困扰。” 上官扉面上很是淡然，似乎并非是怕落霞会因此伤心，而是在……怕麻烦。 “扉长老，要是我能和你一样这么无情就好了。” “您若是经历了狐族的那段时间，自然也会同我一样，从最初的痛苦不堪，到现在的麻木不仁……我想问的也都清楚了，原来您早已看透了一切，是我眼拙了，还在您面前上演了一出俳优戏剧……” “哪有，这不是挺好笑的嘛？” 原来上官扉此次前来是想以落霞的伤势抵过落霞犯下的事，却被白菜看透了，这一计也就落空了。 这也得亏于白菜昨日在爷爷那儿提了一嘴，问得了狐族的过往，这才猜到了上官扉目的。 不过说起来，狐族对于历史的编造能力还真是强，他们这一代的人对此是浑然不知。 “不过嘛，我这人心善，也不为难你，待会补偿就少给点吧~” 客观来讲，昨日还是落霞让他指点的，而且白菜也是点到为止，甚至于没有用剑锋碰到过落霞的身子，究其根本，还是落霞的心理有问题，赖不到白菜身上，所以，这补偿拿得还是没任何心理压力的。 这句话也不过是出于道德主义，客套客套罢了。 上官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若是自己真的给少了，恐怕之后失去的会更多。 “落霞之事，说到底还是她性子太急，对于您的补偿是不会少的，而且，感谢为了感谢您对她的指点，我个人还会给您一些好物。” 白菜闻言，不由高看了上官扉几眼，这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自己的地位放这么低，倒也是个能人。 狐族的高层这么会来事，难怪帝主会将他们带入五大族。 会卖萌乞食的宠物谁不喜欢啊。 “好好好，不错，不错，回去之后，我会替你们说几句好话的。” 白菜笑了，他知道，此刻的上官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但是也只有这样了，白菜也奈何不了他，他确实会忍，只要他不犯错，在自己实力不够之前，都动不了他。 “那就多谢白大夫了。” 上官扉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起色。 可是白菜见到对方脸上的回暖，自己心里却有些不开心了。 但是看在补偿的面子上，他也就吃吃亏，暂且放过上官扉吧。 “那就先吃饭吧，正巧也饿了。” “您请……” 简单的用餐过后，白菜留了些肚子，外面的饭菜大多都是一个味，一会后想吃可以再买，可奶奶做的饭，以后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了。 “这饭也吃完了……” 白菜点了两句，上官扉心领神会，拍了拍手，掌声响起，随后从门外进来几位侍女。 只见其中一人收拾着桌子，另外两人则是抱着两个小匣子。 待那人收拾好桌面后，上官扉命两人将匣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第一件是我们狐族人所制的宝器，名为护心镜，此等品阶的宝物，可以抵御三次生灵境之下的“虚”攻击。” “这第二件是我十多年前在我族附近偶然得到一柄灵器，我自认为眼光不差，但却看不透这灵器的品阶，寻得专人鉴定，也是无果，看来是与我无缘……” 白菜瞧见第一个匣子，也就是所谓的护心镜，此镜是一花饰繁多的铜镜，但其大小却比正常的铜镜小上许多，别于腰间当个小摆件正合适。 白菜再看上官扉所言的灵器，其物竟是一柄短刃，剑身通体黑色，剑柄赤红，色调尺寸竟和白玉手上的那一柄一模一样。 起初听到上官扉的话，白菜还撇了撇嘴，想着对方是不是在糊弄自己，现在看来对方说的是真的。 而且算算时间，白玉恰好是十多年前被爷爷收养的，难道…… 没做多想，白菜笑吟吟地客套了两句便收下了。 随即，他便将匣子收入镯子之中，离开了饭店。 可他不知道是，在他动用镯子的时候，上官扉的眼神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 旅店门外，白玉正蹲在地上，托着腮，无聊地晃着尾巴，望着街道发呆。 忽然，他耷拉的兽耳突然竖起，无光的眸子突然一亮，整个人蹭得一下站了起来，即使身子还没站太稳便两步做一步朝外跑去。 “呵呵，跑这么急干嘛？还怕我跑啦？” 白菜揉了揉凑上来的毛乎小脑袋瓜，打趣道。 “哥哥怎么不带我去，万一那老家伙刁难你怎么办？” 白玉嘟囔着小嘴，幽怨地说道。 “哦？如果他刁难我了，你还能上去揪他头发不成？哈哈。” “就算打不过他，我也上去咬一块肉下来。” 白玉说吧呲着大白牙恶狠狠地说道。 “那还是别了吧……不过说来刚刚给你要了好东西，去爷爷那儿给你瞧瞧。” 第337章 赤霞 上官扉的府邸之中，此刻的他正坐在自己书桌前，抓着脑袋闭眸思索着。 他想不通，为何那柄短刃会被纳戒吸入进去，他之前试过不同阶级的纳戒，最后甚至动用人脉弄到了九阶的纳戒，却依旧没有将其纳入进去。 而后便是白大夫地那个镯子模样的纳戒，他好似在哪见过，而且其中透出那股直击灵魂的寒意又是什么？ …… 白菜两人在去往爷爷府邸的路上。 “是什么东西啊？” 白玉耐不住好奇，问了一嘴，却被白菜探出指尖点在了唇前。 后者故作神秘露出了微笑，卖关子的样子让白玉的心痒痒的。 “当然是好东西。” 话毕，白菜便自顾自地走了去，白玉抖了抖耳朵，随即便跟了上去。 白玉的小嘴一路上都没停下，撒娇卖萌等手段尽数使了出来，却依旧没有说动白菜。 “哎呀，别急嘛，都快到了。” 白菜有些无奈，他总觉得那柄短刃不一般，随便亮相在这街道上，恐怕会有些不妥。 “唉，早知道就不先告诉你了。” 白菜揉了揉被吵得生疼的脑袋，一把捏住了白玉的小嘴，想以此将他限制住，然而，这却是徒劳。 白菜只得加快了步子，又被吵了一会儿后，终是来到了爷爷的府邸。 “终于到了……” “终于到了！” 两人的话语虽是一模一样，但表现出的情绪却是截然不同的，一边如烈阳，一边如枯木。 白菜终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揉了揉脸，而后再推门，进了屋。 今日的齐云府确是热闹的很。 五六位家丁用灵力托运着一些崭新的家具。 虽然爷爷现在没什么实权了，但是名义上还是挂着长老，借此身份，所行之事皆有些许便利。 白菜快步掠过几人，来到了爷爷房间。 粗略地扫过了一眼，里面也多了两三个新面孔，起初，白菜还觉得这些人不过是托运家具所雇佣的临时帮手，但他们身上的衣物却是统一的，而且还有爷爷专属的刺绣。 很显然，这是爷爷新雇的家丁。 “哦？白大夫来了，请进。” 爷爷此刻是一副老者模样，这也是他在外人面前最常见的化形。 白菜有些别扭的歉身拱手行了一礼再言道。 “云长老，幽前辈呢？” 白菜打从一进门开始就没有见到奶奶身影，于是便开口问了一句。 “小幽在厨屋。” “好。” 白菜点头应答过边朝厨屋走去，而身后的白玉也想跟着过去，却被齐云叫住。 “玉儿，你去凑什么热闹，留下来帮忙。” 白菜临走前眼神上的求助齐云看得真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白玉写满脸上的期待显然是有原因的。 “啊……好吧。” 被叫住白玉小脸一瞬便垮了下来，这让齐云的心里有些不快，免不了在心里说了两句。 【小家伙，我养你这么多年，白儿一年不到的时间就给你魂勾过去了？】 …… 厨屋内。 白菜隔老远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他并未急着进门，而是来到敞开的纸窗前，跃起身子，双臂搭在窗沿，冒出小脑袋，偷瞄着在屋内忙碌的身影。 然而，上官幽的境界也不算太低，很快便察觉到了窗台的那一撮绿毛。 “来啦？” “嗯，来了。” 白菜索性也不走正门了，越过窗台，轻轻落地，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他打量着四周，之前虽说没见过厨屋，但是通过这些锃亮的物件可以判断出，这些都是新家伙。 白菜看完也不闲着，在一旁打着下手，这让上官幽颇为吃惊，没想到自家孙儿竟然还会做饭. 但此刻为了通风，也不好拉起灵气找，她也就将疑问暂且放在了心中，准备待会吃饭之时再问。 同时，白菜也讶然于奶奶的手艺，蒸煮炸烤炒样样精通，而且大多是狐族里没有的菜式。 有了白菜的帮忙，这足有七人份的一餐很快便做完了。 “辛苦了，白……白大夫。” “应该的……” …… 白菜与奶奶一同来到爷爷的屋子，而此刻也恰好是饭点，家丁们也都去吃饭了。 爷爷拉起灵气罩，再而化形为了孩童模样，令人难忍发笑的是那身大人型号的衣物，普通的宽袖在他的手里都快成了水袖，对比方才的严肃模样，很难想象这两种化形出自同一人。 待他更衣之后，几人才坐到了餐桌上。 这新桌用木不错，敦实可靠，比之前那张破旧的木桌好上的不是一星半点。 “怎么？玉儿，饭菜不合胃口么？” 上官幽眉头微皱，有些不放心地看向了今天颇为安静的白玉，后者眼睛直勾勾地放在白菜身上，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我说我从上官扉那儿给他拿了个好东西，他就一直这样了。” 白菜说罢，将装有短刃的盒子拿出，放在了跟前。 “什么东西？” 上官幽好奇地问道。 “一柄短刃，我感觉和他那柄有点像。” 说罢，白菜便打开了盒子，然而，在他打开盒子的一瞬，忽然一抹寒气钻出，白菜眼疾手快，再补上了三层灵气罩。 而就在灵气罩立起之后，一抹蓝光闪过，一柄蓝色长剑浮在了一旁。 长剑摆了摆剑身，似人一样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几人，而后放出一缕灵气与白菜回话。 “哦？你怎么回狐族了？” “快回来，让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白菜站起身子，急切地喊道。 然而灵潮却不以为意地答道。 “整个狐族都是靠我建起来的，只要我不想，即使撤下这灵气罩，他们的法阵也察觉不到我的存在。” “可是……唉，算了，你年纪大，你说的算。” 白菜还欲辩解些什么，但简单一想，灵潮如此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也就没再追究了。 “嗯？这两个是你爷爷奶奶？怎么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那是被你吓的……” 白菜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苦笑地看向了爷爷奶奶。 此时的他们已经完全被震惊到了，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茫然。 “那个……还是先说说你出来是为了什么吧，他们这边我待会解释。” “还不是为了见个老朋友。” “谁？” “赤霞。” 第338章 赤霞的来历 “什么？赤霞是什么？” 白菜只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之前好像在哪本书里见到过，但是现在记不太清楚了。 “万灵器排名第五的赤霞双匕，我一般称呼他们为赤霞。” “万灵器？这还是万灵器？” 白菜惊呼出声，而后看向了盒子内的那柄静静躺着的匕首，但却察觉不到任何灵气，难道是陷入了沉睡？ “当然，早在那个人将盒子给你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赤霞。” “那为什么之前我和白玉切磋的时候，他拿出另一柄的时候，你怎么没动静？” 白菜想起了昨日之事，免不了开口问道。 “赤霞的本体为两只独翼鸟，起初为一青一红，可后来发生了变故，青被魔气侵扰，红为了救青于是找到了浦炳，大师将其铸为两柄短刃，抽取红魂魄的一部分依附于青上，这才保住了青即将散去的魂魄。” “按理说这两是不会分开的，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红应该是陷入了沉睡，青现在应该在装死……喂，听了这么久，也该醒醒了吧？” 灵潮的语气带着些许说教的意味，他轻盈地从空中飞下，落下了剑身，以剑柄轻轻戳了戳青的剑身，仿佛在叫醒一个熟睡的孩子。 听了灵潮的话，众人静默了一会儿，都将注意力朝向了这盒中的黑刃。 或许是架不住这么多人的视线，青终是从盒子里悬浮了起来，飘到了半空之中。 “聒噪。” 一缕黑气由短刃的剑身析出，直射灵潮，然而灵潮不过是轻轻一晃便躲过了那一缕黑气。 同时，整个房间内也回响着一道冰冷的男声，犹如寒霜中的一道凌冽的风，让几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怎么？这么久不见，就这样和朋友问好？” 灵潮压低了剑身，又凑到了青的旁边，回问道。 “懒得和你说……这个就是你的现任么？怎么看起来还没成年的样子？” 青碎嘴了一句，而后低速飞向白菜，绕着他转了一圈，从他的话语也可以得知方才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你的现任不也是个小家伙么？还好意思说我？” 说罢，灵潮还用剑尖指了指白玉。 “哈……困了。” 青很自然地无视了灵潮的话，言语之中透露出了倦意，而他的本体也在话语落下之后跟着落下，静静躺在了白玉面前。 “嘁，没意思。” 灵潮抛下一句，也钻回了白菜的镯子中。 两柄万灵器的沉寂，让房间陷入了寂静。 白玉双手撑在自己合拢的双腿上，看着挡在自己饭碗前的短刃，愣愣出神，眸子空洞地似乎被抽离魂魄似得。 然而却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因为齐云和上官幽注意已然全部放在了白菜身上。 “白儿，刚才那位是灵潮？” 齐云强装镇定，眼里兴奋确是掩盖不住的，若非一旁的上官幽摁着他的肩膀，前者恐怕都要跳上桌子了。 “啊……是吧。” 白菜抓了抓脸，他目前还没有打算告诉爷爷奶奶自己有灵潮，所以也没提前预想过，如何应对这样的场景。 “哈哈……还真是……倘若那些个家伙知道了灵潮在你手里，会不会和吃了屎一样难受……诶，诶，诶，小幽你别掐我耳朵啊，很疼的。” 齐云此刻有些过于激动，谈吐之中难免会丢失一些限制，以至于吐露出了一些不太恰当的比喻，而这个时候，上官幽便出手了，只见她娴熟地抬起手，薅住了前者头顶的兽耳，其手背略微显露出的手骨，可以看出用了些气力。 “冷静一点……良才配好剑，这狐族内，也没有比白儿更适合持有灵潮的人了，不是吗？” 上官幽说了齐云一句，而后转而看向白菜，笑眯眯地说道，脸上的欣慰似乎都快溢出来了，似乎也没比齐云好上多少。 “呃……其实……唉，算了，反正目前我不打算将灵潮的事说出去。” 白菜琢磨着是否要将灵潮的来历说一遍，但是简单地思索了一番，他便打消了念头，先祖是爷爷的爷爷，兴许爷爷还见过他们。 而自己可没给先祖好脸色，他也拿不准爷爷对先的感情如何，现如今若是说出，恐怕会将爷爷夹在中间。 “好，但是你可要答应爷爷，以后一定要提着灵潮给那几个家伙看一下，我太想看那些家伙的表情了。” “好。” 白菜想都没想应了下来，他本就打算在比试之中，用灵潮送狐族最后一程。 只要靠天主在背后操盘，让狐族的生死局遇到自己，便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你小子可一定好好侍奉灵潮，他的上一任持有者便是寒山铭的着者，说不定他开心了，便会传授你寒山铭。” 【不知道爷爷知道我手里有寒山铭的原稿会有什么反应。】 “哈哈，是吗，但他好像挺高冷的，不怎么理我来着。” “毕竟是万灵器，高傲一些也不无道理，不过，他既然选择了你，便是看中了你的资质，等你成长起来了，这些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爷爷的话白菜听在心里，可他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他有一种感觉，灵潮选择的并非是自己，而是春草。 他也不傻，春草和灵潮留在自己体内的灵气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名义上还是他的，拿出来耍耍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之后得练习一下左手持剑了。 “哥哥……” 忽然，白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白菜扭头，看了过去。 “怎么了？” 他问道，此时，众人才注意到，白玉已经将另一柄短刃拿了出来，并且放在了青的旁边。 两柄短刃之上散发着灵气，一黑一红，它们交织在一起，而后如同融合，最终成了一团黑红色的灵气泡，而短刃便被包裹在其中。 “这……？” 白玉愣愣地看着短刃，而后昂头，一脸疑惑地求助于白菜。 “这……我也不知道啊……” 白菜对此也是丝毫不知。 第339章 魔君二公子 好在赤霞的异动没持续多久，那灵气泡便消散而去，仿若从未出现似得，而留下的便只有一黑一红两柄短刃。 与方才不同的是，红的剑身之上也泛起了一丝丝红色的灵气，与之前沉寂的模式全然不同。 “这……” 白玉不明所以，不敢随意地上手去触碰，白菜就更别提了，他可是见识过万灵器排斥旁人的情形，现如今回想起来都能让他心头一颤。 听方才灵潮所言，赤霞认白玉为主，而且白玉本就是蠪蛭，血脉也不差，应该不会受排斥。 再言，若是真出什么问题了，自己也能用逐影带他脱身。 “没事的，赤霞认你为主，是不会排斥你的。” “真的吗？” “放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菜拍着胸脯回应道，白玉见他如此，点了点头，深吸了几口气，小手略微颤抖地伸向了赤霞。 稳妥起见，白玉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摸向了红的剑柄，毕竟伴身许久，多少还是有些感情在里面的。 一众人看向他，目光没有半分偏移，寂静的房间内，甚至于几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白玉的指尖即使移动的再缓慢，碰到剑柄也不过是时间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手也近到了红的一尺之地。 在一旁看着的白菜原以为小家伙还会迟疑一会儿，可没想到，后者甚至还提速了，直接握住了红的剑柄，并且抬起拿在手中掂了掂。 “哥哥，我要注入灵力么？” 白玉的视线放了过来，开口问道，白玉简单思索了一番便点了点头。 得到了答复，白玉也不磨叽，注入灵力。 【好久不见啊，蠪蛭】 一道清甜的女声在白玉脑海中回荡，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白菜，但后者却是一脸的不解，于是，他便意识到了，这个声音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我们用灵气交流便好，有些事儿啊，只能和你说哦。】 “就连哥哥也不行吗？” 【嗯……灵潮的持有者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等你听完了，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吧。】 白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一举一动白菜看在眼里，也了然了是赤霞在与其交流，也就没再追问。 而是看回桌子，开口道。 “那咱们继续吃饭？” “对对，吃饭，吃饭。” 齐云紧跟着随了一言。 白玉也回过神来，对着红说了一句。 “那我还是先吃饭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碗端了起来，里面不知何时盛着满满的米饭和菜肴。 【嗯，吃饭最重要。】 红对此表示理解，应承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与那黑一同化作两道流光钻入了白玉的衣襟之中。 饭局之中，白菜与白玉依旧争着佳肴，并未受到这个小插曲的影响，反观二老，却似有些茶饭不香，只顾得看着两个小家伙你来我往的争夺才能就下这些许米饭，几些儿清淡的菜叶了。 白玉还是一如既往，让这饭桌上没有半点残羹。 此刻白菜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爷爷，奶奶，我在狐族这儿待得也够久了，是时候该回人族了。” 白菜此行目的也算达到，给那些人上了一波嘴脸，奶奶的病也治好了，想来也没什其他事了。 “不再多待几天么？” 上官幽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和失落。她的手抬至胸前紧紧握着，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但却又无力地松开了。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白菜摆了摆头，若是没有天主委托的事情在身，白菜还真想多待上些时日。 …… 大陆边界，满是魔气的黑森林之中藏着一间黑木小屋。 其中燃起的幽幽烛光，从窗户析出，很快便被这不见天日的黑暗侵蚀殆尽了。 而在这小屋之中，似乎存有两个身影。 侧耳听之，还能听得他们的交谈。 “堂堂的魔君二公子来面见我，是不是有些太抬举我了？” 独坐一方的青年淡然一笑，抓了抓额前飘荡的那一缕白毛，目光放在眼前的这个白发孩童之上。 “人族东浩，你屡次来刺杀我魔族的兵卒，当真是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孩童眼神凌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小小的身躯坐在那里，却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啊~谁知道呢，说不定你巴不得我多杀点，不是么~” 东浩闻言俯下身子，手肘撑桌面上，托着腮，打趣道。 “他们虽不是我的部下，但也是我魔族子民，我心中可未有半分的愉悦。” 孩童的眼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言语之中透露出深深的惋惜和无奈。 “二公子还真是心系民众啊，不过嘛，你的时间可不过咯，现如今，你哥哥最弱的兵卒，似乎都要比你的亲卫强上一些哦，你觉得下一任魔君会在谁的身上？” “我一不夺他人资源，二不吸他人魂魄，我的部下也是如此，自然是比不过兄长。” 孩童叹了一口气，但他稚嫩的脸上并未露出一丝不甘，反而是深深地无奈。 “偶尔杀一两个重刑犯，补强一下实力都不行么？” 东浩见气氛凝重了起来，也就端正了态度，问道。 “兄长推崇的是‘供料’，而他的理念也是魔族老一派的传统思想，他们视其他族民为补品，大到如今的将军，小到城内巡捕，每月最少都会杀去一人，以提升自己的修为。” “那些最底层的魔族，每月都得产下二胎，魔族不像人族，怀胎十月，孕育一个孩子最多半月。” “这也就代表着，底层的人根本没有时间去修炼，只能充当养分。” “我看不得这些，为了辩证兄长的那一套理念，自然是不能用他那一套方法的。” 孩童解释道，他只觉现在的魔族患了病，深入骨髓，令人恶寒。 “你们魔族不也有相关的律法，不准滥杀无辜么？” “所以便有的权贵官兵勾结，借此敛财，毕竟，欲加之罪，不过是他们动动嘴皮的事情……” 第340章 班师回城 “只需向兄长，向父亲证明，即使不残害同族，也能登峰造极，我的那套理念就能实施，便可救民众于水火之中……” “你寻我来，难道是希望我帮你？” 东浩正襟危坐，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的意思。 “是的，东浩，在上次人族比试的时候，我便对你颇有关注，你虽是人族，却可以随意地使用魔气，而且胆识惊人，眼界超前，与你达成合作，一定……” “二公子，别急啊，我可没说要答应你啊。” 东浩丝毫没有顾忌，开口打断了孩童的话，后者微微昂头，眉头微微皱起，猩红的眸子透着幽怨，略显肥嫩的双颊微微胀起，显然是有些不悦了。 “你应该知道，现在有我在制约兄长……若是我失败了，以后会发生什么，想必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吧？” “你看，你又急了不是，我可没说要拒绝你啊。” 东浩看着眼前的孩子，眼神里充满了笑意，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大人在逗弄着小孩子一样。 然而，对于这个孩童来说，这样的态度却让他感到非常不满。他只觉自己被这人随意地戏弄和嘲笑。 好歹他也是魔君的儿子，何况这还是魔族的地盘，想捏死这个外族人，轻而易举。 “逗我觉得很开心吗？” 孩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眼中闪过怒火。他不明白为什么东浩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他，但这种滋味他很不喜欢。 “哈哈，二公子，开个玩笑嘛，你不觉得方才氛围凝重了些么？我当然可以答应你，不过嘛……” 东浩破开了自己摆出的严肃态度，再回到了之前的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过什么？” 孩童问道。 “不过你得告诉我，天主手里那件能和天道沟通的灵器，是不是被你们动了手脚。” …… 次日清晨，白菜已经收拾好了，带着白玉准备从狐族离开。 昨夜外面的动静挺大的，似乎是狐族人都在发了疯似得寻找落霞，她好像失踪了。 不过，狐族这偏远地方，离最近妖族，也就是狼族，都隔上了十万八千里，这落霞从小便受了狐族文化的倾注，也不太可能会跑去那里。 大家小姐的性子，离家出走几天，吃吃苦头，就会回来了。 白菜与白玉在狐族门口等待。 上官扉今日却没有过来，倒是爷爷齐云主动揽下了这个活，前来相送。 当然与之同行的还有奶奶。 “师傅，师娘，我和哥哥走啦，你们要照顾好自己。” 白菜自然是用自己嘴说出这些话，借白玉之口多叨扰几句，也算是放心了些。 “白儿照顾好自己便是，记得在狐族先辈出关之日回来看看。” 齐云一副老者模样，说出的话也是中气十足，反观一旁的上官幽，则是柔声地叮嘱了些琐碎的平常事，例如吃饭，穿衣的日常。 待一道啼鸣声响起，白玉这才行了一礼，看向了一直在旁倚墙闭目，侧耳倾听的白菜。 后者睁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 “走吧。” …… 人族，陈家内。 今日，他们可谓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只因那天主的妹妹亲临他们府上，对于落魄多时的陈家来说，这无异于一颗续命宝丹。 然而，这只是外人所见罢了，在他们府上，瑶琴被奉为座上宾，若非她坚持，否则这大堂内的主座都归她坐了。 而她来此的目的也很简单，昨夜听闻了白大夫要回人族的消息，而这陈家的长子似乎与他关系不一般，这才过来询问些白大夫喜好，以筹备拜师之礼。 然而，来了这陈家之后，她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一头蓝发的可爱孩童身上，其身散发着出的灵气，竟让人有些沉醉，若非她的体质，常人很难察觉出这等异样。 “这个小家伙是？” 瑶琴坐于上席，目光灼热地看向小家伙，循着一旁的陈老问道。 “犬子陈歌儿，如今已是破灵境巅峰，半步碎灵境。” “哦……” 瑶琴眯了眯眼，她怎么没听说过这陈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孩子。 【看来得去跟皇兄说上一声了。】 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瑶琴才提起了正题。 “陈木，听说你与白大夫交情匪浅，我今日前来也不为他事，就是想问问，白大夫的喜好，以及厌恶的东西。” 话音落下，屋内的一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在得知瑶琴要过来的消息之时，他们心中便已经有了猜想。 只不过，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带了些侥幸，希望瑶琴是为了陈家之事而来…… 不过众人倒也知足，能借得那位白大夫的光，让陈家得以延续下去。 只不过，有一人的压力很大，那便是陈老。 “小主么……我也好些时日没去看望他了……” “嗯，还请告知些关于他的日常，特别是不能触碰的话题。” 瑶琴见到了陈木脸上的那种复杂的表情，但她并不关心，或许这更是给了她“乘虚而入”的机会。 这也让她能更容易得到白菜的倾囊相授。 “小主每日喜欢在卯时起床，若是学堂有课，他会过去，若是没有，则会在房间内修炼，直至正午。” “我还在他身边之时，一般情况下，他的午饭也有可能只是两颗秘制的糖块，如此他便能节省大量的时间，当然，幽医坊内没有厨屋也是一大原因。” “下午，他会看一眼我整理的病患名单，而后修炼一会儿，便去就近的饭店吃过晚饭，再回医坊着手准备为他人治病。” “送别最后一位病患，时间也就到了深夜，小主便会出门练剑，到寅时再回来，如此往复……这是我离开之前，伴其身旁时，他的作息。” 陈木说完，瑶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就是说，白大夫每日只有一个时辰左右的休息时间，这怎么可能…… 【莫非是这陈木在说笑？对一定是这样……怎么可能有人……不对，国医好像也是时常不睡觉……难道……】 第341章 故人 【难道国医和白大夫有何种秘法可以快速恢复精力？】 瑶琴的心里不由冒出这样的想法，她见过的大夫比较注重身子的本源，不太会使用损害根基的法子，况且听这陈木的说法，白大夫基本上是天天在使用。 听到此话的人不止于瑶琴，其余几人，无一不为之惊叹。 就连陈歌儿都瞪大了眼睛看向父亲。 他的天赋与“虚”有关，时常进入假寐状态修炼，所以，他不明白睡觉这么舒服的事情怎么有人可以拒绝。 他下意识地以为那个绿色头发的哥哥是受到了什么虐待，但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听父亲所言，那位有许多本领加身，又有高贵的身份，根本没有人敢去招惹他。 但他却如此辛苦地修炼，到底是为什么呢？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让他们这些同道者感到疯狂。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之前还给了他那么多不知名的灵液。这些珍贵的修炼资源，如果用在他自己身上，岂不是更能帮助提升境界，达成目标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这就是父亲常常提到的人情吗？ 陈歌儿想不通，但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在吃食，小主喜欢一些较甜的吃食，在生活，平日里，闲暇之余会看一些不知名的书籍，有时候心血来潮了或许会吟诵几首即兴而来的诗词，但相较于吟诗作赋，他更喜欢对身边的人搞一些小小的恶作剧，不过放心，在得逞之后他会笑着过来的道歉……” “而他讨厌的则是口空承诺，对于不知品行之人欠下的“人情”，他会毫不留情地拒绝，而后要求对方给予相应的实质性报酬，其中灵石居多。并且，小主讨厌与魔气相关的东西，至于原因，想必公主也知道，我就不再赘述……” 陈木的概括算是很全面的了，毕竟白菜是他看着长大的，年轻的他受过丧子之痛，对于子夕这个不管不顾的孩子，他几乎是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了。 在狐族的那些时日， 他们之间虽然接触不多，但他大多时间都会守候在白菜旁边。 而在后来的重逢，身边无了子夕，他对于白菜的那份心意，才得以真正想显露，只是……白菜对于子夕的那份亲情一直未能放下，自己久久未能回去，也是怕再如上次，因为自己忍不住说出对于子夕的评价而让白菜伤了心。 【唉……你这份“孝”换作为“自爱”该有多好啊】 再过了一些时间，瑶琴又问了一些有关白菜的事便离去。 她很满意，这趟过来可谓是太值了。 …… 白菜所乘的灵兽车上。 白玉微微眯开眼，瞧见了正在闭目调息的白菜，坐于后者身旁的他挪了挪屁股又挨得近了些。 可是他们之间始终保持了一个微小的距离。 白玉的脸上也是闷闷不乐。 他回想起了昨夜。 赤霞将他的思绪拽入了灵器之中，交谈了一些事情。 回想起昨夜在赤霞内。 那时的他惊奇的发现，在这其中有着一片幽静的竹林，而在其深处有一座小屋静静地矗立着。 小屋由竹子搭建而成，与周围的竹林融为一体，仿佛是天然生成的一样。 小屋的屋顶是用厚厚的竹叶铺成的。墙壁则是由竹子编织而成。窗户上挂着竹帘，不知何处而来的微风吹过，带动着竹帘轻轻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望向打开的竹门，其门口守候着一对男女，男子一身黑装，剑眉星目，深邃而明亮，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薄唇微微下沉，好似一个木偶，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身材修长而挺拔，束身的衣物很好的展示出了他宽阔的肩膀和坚实的胸膛，而最夺人眼球的还是他那身后半边收起的羽翼，通体发黑的亮羽似神兵铁器泛起的光泽。 其额前的发丝有半边稍长，盖住了半边眼，但隐约可见其下纯白的眸子，令人不解的是，那颗眸子就是一颗乳白色的玻璃珠，没有瞳孔，只是一颗珠子，与他另一只黑眸截然不同。 再看男子身旁的女人，女人一头赤红发丝，其上隐隐还有些金色的挑染。她的发丝柔顺地垂落在肩膀上，不时轻轻飘动。 一身赤色衣裙，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凸显出她窈窕的身姿。裙子的下摆微微摆动，如同盛开的花瓣般轻盈飘逸。 而她身后也有同男子一样的独翼，眸子也同是那般有着一颗白色无瞳的眸子，另一颗则是红宝石般的眸子。 “你们……就是赤霞？” 白玉打量两人过后，开口问道。 几乎是同时，两人的应答出口，似是一道优美的和弦，令白玉的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了。 “是。” “万灵器里都有这么一个空间么？” 白玉好奇地问道，心里想到了哥哥的那柄长剑之上。 “是，而且我们能听到你的心里话，灵潮那里面应该是一片海，至于住处，都大差不差。” 红解释道，同时，她也提起裙摆，踏着小步子来到了白玉跟前，抓起后者的小手，领着朝着门内走去。 白玉顺着红的意，跟着进了竹屋，只是在步于青的身侧时，一股莫名的寒意让他心头一紧。 好在没持续多久，白玉不过打了个激灵，便来到了竹屋里。 几人相继坐下，红的目光一直落在白玉的身上。 直至后者表现得有些不自在了，才堪堪收起了视线，聊起了正题。 “现在……你叫白玉，是么？” 红轻声问道，白玉点了点头，以示应答。 “你知道蠪蛭么？” 红继而问道，但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并非是询问，而是引出话题的前奏，仿佛她料定了白玉不知此事。 然而，没过多久，白玉便点了点头，开口道。 “知道，哥哥的师傅和我讲过。” “谁？” “好像叫棘，是个很漂亮的大姐姐。” “棘？怎么……你见过她了？” 红闻言一愣，看向了旁边的青，而自打进门开始便没开口的青，此刻也开了口。 “那你这位哥哥的前世恐怕也是一位故人啊。” 第342章 七困之力 “故人？” 白玉一脸疑惑地抬起头看向青，眼中满是不解。 “嗯，故人……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没办法说得太清楚，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的那位哥哥自然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 青并没有直接回答白玉的问题，而是微微摇头，语气平静地答道。 “哦……好吧。” 听到青这样说，白玉虽然心中仍然充满了好奇和疑问，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想必棘也与你讲述了蠪蛭的秘技‘九人’，对么？” 红接过话，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衣裙下白皙的双腿交叠，身子前倾，一手撑在桌上，侧过面，以勾人的红眸看向了白玉，继而说道。 “嗯呢，是的。” 随知白玉对红的动作不为所动，没做多思量，没有多余的目光，便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还记得九人的特性吗？” “当然记得……” 白玉回忆着棘的简述，随后复述了一遍。 红眉目舒展，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 “不错……那你想知道七困的能力的是什么吗？” 红的问题勾住了白玉的好奇心。 棘是白菜的师傅，在白玉眼中，哥哥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所以，他的师傅也变成了更厉害的存在。 而就是这样的一位，都不知道蠪蛭的第七人，能力为何。 他当然想知道。 “七困为蠪蛭的最后手段，在濒死之际，她会将自身的机缘，命数，见闻等等与她有关的因果，一同存入‘困’中，而后以魂魄消散为代价，将‘困’投入轮回，直至‘困’再度于大陆中诞生，重新觉醒灵智，便能将这份因果继承下去。” “不过……她的魂魄已然消散，与其说她是你，倒不如说她是你的母亲来的贴切……” 红的话语隐隐之中似乎的带着些怨念，托着脸颊的手掌发着力，大开指缝间泛红的肌肤带着些许弧度。 “呃……红姐姐，我怎么觉得我更像是蠪蛭？” 白玉如此想来，也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不……你不是她。” 红却是摆了摆头，瞥了一眼白玉，而后又摆了摆头，叹息之后，再度开口。 “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困’的秘技其实还未完善。” “还未完善？” “是的，‘困’的最终成果应该是在其诞生出灵智之后，加以夺舍，达成复生的目的。” “这……” 白玉挠了挠头，他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夺舍还是明白的，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庆幸，这一秘术没有完成。 “知道她为什么没完成么？” 红察觉到了白玉心中的那份庆幸，脸刷的一下黑了下来，随即冷凝着眸子盯向了白玉。 “为什么……？” 白玉声音不自觉地放小了些。 “呵呵……因为她不忍心，不忍心夺舍一个无辜的生灵，明白么？” 红冷笑一声，同时观察着白玉的内心。 但很快她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不快。 【果然，连继承你因果的生灵也变成这‘滥好人’。】 红在心里很希望能在白玉的心里听到一些“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要被她夺舍”这一类利己的心声。 可听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心声…… “当然，她不准我告诉你这些，可即使我告诉了，又怎么样呢？她就算知道了难道还能怪我不成？” 红慢慢站起身来，踱步于房内，她的目光不时地投向窗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脸上挂出的笑容，像是在自我调侃一般。 然而，这笑容之中却隐藏着深深的悲伤和无奈，而她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苦涩， “话已至此，我也没些什么好说的了……白玉，不要一直替别人考虑，多考虑考虑自己，明白么？” 红捋了捋自己的长发，然后轻轻转过身来，她那原本阴沉的面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的表情。 说来也是奇怪，起初在感到白玉心中的庆幸之后，她会觉得生气，而后在感受到白玉因蠪蛭而难受之后，也会觉得生气…… “那个……红姐姐，我能学‘九人’嘛？” 白玉弱弱地开口询问道，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红姐姐，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同时也希望自己的请求能够得到满足。 “你为什么要学？” “我想为她报仇。” “……” 事情的结果便是红答应了白玉，“报仇”这个词对于红来说还是有些过于陌生了，这一类的词她以前从未在蠪蛭口中听说过。 可后来，她也释然了，原来的白玉口中的报仇并非是为了自己。 只因为“蠪蛭”不是“白玉”，而“白玉”为“蠪蛭”感到不值，便想帮着报仇。 究其根本还是为了他人。 而回到现实。 马车上的白玉还在回想着旁人对蠪蛭的描述，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赤霞，棘口中这么温柔的一个人会被人族围剿，而他现在拿着这个人的因果飞黄腾达…… 羞愧感让白玉不得不对这件事认真下去。 这明明是人族管理疏忽，为什么要安在蠪蛭的头上…… 这件事一定要有个交代。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但又很纠结，白菜哥哥和人族走的那么近，自己又在哥哥身边，若是以后他真的因为“蠪蛭”站在了人族的对立面，会不会连累哥哥…… “怎么了？” 突然，白菜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一条缝，绿色的眼眸在窗外洁白的月光下格外明亮。 “没什么……” “哎呀，白玉长大咯，还学会藏心事咯。” 白菜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坏笑，学着大人的样子，一边打着腔调调侃道，一边探出小手，捏了捏白玉的脸。 白玉任由他摆弄自己的脸，同样明亮的绿眸张得大大的，就那样看着白菜。 “哥哥。” “嗯~你说。” “算了……没什么。” “好吧，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嗯嗯。” “……” 日月颠倒。 灵兽车也慢慢停了下来。 车厢内，白菜打了个哈欠，抓了一把躺在自己腿上的那一团绿毛球，轻声道。 “起床啦，我们到了。” “唔……啊……嗯，好。” 白玉有些不情愿地翻过身子，睡意惺忪地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阳光，又合上了眼。 “唉，又想被我抓尾巴了，是吧？” 第343章 完全的误会 “唔……不想起床……” 白玉不情愿地揉着眼，小脑袋躺在白菜的腿上，久久未起。 “再不起来，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白菜摆了摆自己手，灵活的手指在似是没有骨头那般的随意扭动，搭配上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霎时间，白玉便清醒了，他的眸子清澈了起来，嗖的一下，便坐起了 身，一小步跨去，竟直接来到了车厢门帘前。 “走吧，哥哥。” “呵呵，跑那么快干嘛，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白菜嬉笑道，脸上虽笑，但眸子却是暗沉。 昨夜在白玉睡下后，他便用灵气罩隔绝了外界，拿出灵潮问询了一番。 白玉的心里藏不住事，分明是那赤霞与他说了些什么，而他们能聊的，估计也只有与那蠪蛭有关的事情了。 经过灵潮的叙述，他对这蠪蛭已然有了更加深的了解。 其中最重要的信息，莫过于蠪蛭与人族的关系…… 据灵潮所言，这蠪蛭在那场与魔族的战争之中，被分配为了最强的那一档队伍之中，他的师傅棘也是其中之一。 而那些人中，有一人便是当今人族帝皇，也就是天主的父亲。 帝皇由于蠪蛭食尸的行为，一直与其不和，但帝主顾全大局，外加上蠪蛭也没吃活人，也就没去找她的麻烦。 而战争结束之后，蠪蛭要一块人族旁的地界，她与帝主达成协议，只要人族允许她使用人族尸体，她便将每日用以果腹的灵材交给帝皇。 而且，在此之外，她还会给那些被食用的人族一笔不小的财富。 据说是蠪蛭觉得每日因为吃饭而消耗的那些灵材太浪费了，交于能快速成长的人族，能达到资源利用的最大化。 帝主虽然不情愿，但也清楚这是稳赚不赔的协议，而且战后的人族，正需要修生养息，便同意了蠪蛭。 然而好景不长，蠪蛭对于战斗之外的事情有些过于单纯了，高看了人心，于是乎，她终是被泼了脏水，整个人族也是闹得满城风雨。 于是便有了师父所说的事。 但是，灵潮告诉了白菜，在人族围剿蠪蛭前的一段时间，帝主与蠪蛭单独会面过，而灵潮手里，竟然有那一场私密会面的留影…… 一处寒山半腰，有着一亭，一池，一男一女。 “李衍……嗯，若是你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也可以称呼你，帝主……” 那女子柔声说道，细腻温柔的声音让人沉醉，她的目光清澈，没有任何污浊，绿眸仿若明镜，能透人内心。 她身着的长裙随着凌冽的寒风慢慢飘荡，即使冰霜严寒，却表现是那般的柔顺。 “蠪蛭，虽然我知道这些与你无关，但还是你这副伪善的嘴脸，我看着恶心。” 李衍面色阴沉，剑眉紧皱，语气冰冷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厌恶，毫不掩饰地对眼前的蠪蛭充满了鄙夷。 蠪蛭听到李衍的话后，也不恼，反而笑道。 “李衍……你今天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在杀我之前，训我一顿吧？” “啧……谁要杀你？我不是说了，这事和你没关系么？此次前来，自然是为了商议对策。” 李衍面色依旧阴沉，但话语却不再那么犀利。 “这不是我的决定，现如今的人族，权贵当世，对于舆论的掌控远超于我，那些民众听风便是雨，受到风压便会倒向一边……围剿你，是不能避免的，现在，只能想想，能不能让你全身而退。” 李衍两步一跨，大开着腿，坐在了长亭的石凳上，一掌重重地拍在自己的腿上，愤愤道。 “全身而退……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蠪蛭小步跟着移动到了旁边，同样坐在了石凳之上，而后开口问道。 “我不过是在践行自己的道义罢了，不是你做的事，安在你的头上，这不应该，也不合理罢了。” 李衍没给她好脸色，白了后者一眼，甩了甩手，没好气地说道。 “嗯……真好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蠪蛭忽然感叹道，而后抬手接过了一片飘进亭内的雪花，见着它在自己手掌中消融，感受着丝丝的凉意，脸上却浮现出了笑意。 “能不能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你马上要死了，你不害怕吗？” 李衍有些不耐烦地斥责道，不快于蠪蛭玩弄手中雪花的行为，于是他大手一挥，一道灵气打去，震散了四周的飞雪。 “不怕，我有一项秘技……” 蠪蛭毫无保留了道出了自己七“困”的能力。 李衍听完之后，脸色不由一变，在原本的阴沉之上，还多上了一份不屑。 “就知道你从始至终都是个伪善的食人狐狸，连夺舍生灵的事都干的出来……罢了，罢了，再多看你两眼，我昨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李衍碎嘴的阴言还没说完，便消失在了长亭之中。 良久，蠪蛭微微动了一下，随后缓缓合上了双眼，她慢慢从石椅上站了起来，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小步过去，倚在石栏之上，看向了远方的朝阳。 阳光洒落在蠪蛭身上，她的嘴角似乎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流露出一种释然和满足的神情。 \"再见了……李衍，抱歉，我骗了你……\" 蠪蛭喃喃自语道，脸上流露出一抹歉意，不过，很快，她迎着那柔和的眼光，再笑了，舒展着曼妙的身姿，轻声呢喃道。 “哈~真好，以后不害怕饿肚子了~” 画面至此，便结束了，而结果便是蠪蛭成功地用“困”的能力创造出了白玉。 于是，白菜便推测白玉知道了自己会被夺舍，才表现得闷闷不乐，不过，白菜已有了应对之策。 为了冬暮复活，白菜可是做了很多准备，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魂魄的迁移，而夺舍，也在那份知识之中，只要在合适的时机打断，便能让蠪蛭魂飞魄散。 只不过，蠪蛭后面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白菜不清楚，但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便没再深究。 第344章 会面瑶琴 白菜，白玉两人下了车。 灵兽车所停之处并非初入人族之时的那驻留处，而是那皇宫内。 白菜有些懵，但不过片刻，他便回想起了临行前天主所托之事，遂收起面上的不解，复出稳重的小脸，打量起了四周。 “哥哥，这是在那……？” 白玉不明所以，但见着陌生且奢华的场景，也明白此处并非普通的场所，见白菜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便摇晃着尾巴，跟在后者身后，指着面前那门庭最宽的宫殿问道。 “不知……但我知道这儿的主人是谁。” 白菜摆了摆头，他进皇宫也不过是去了那百花殿和师兄的住处，还从未闲游过。 “谁？” “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天主的妹妹，李瑶琴。” “啊？天主的妹妹？这是我能见的么？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白玉说罢，心中便萌生了退意，环顾四周，寻着离去的地方。 白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 “恰好传授医术需要一个教具~” “这……不妥吧……让陌生人碰身子……” 白玉磕巴地说道，瘪起的小嘴表现得很是抗拒。 “那我怎么听说，芮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能捏你的耳朵？” 白菜打趣道，此言也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通过糜长他们口中得来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对我很好……” 白玉抓了抓头，木木地回道，通过逐渐放大的兽眸可以得知，他似乎是回忆了些什么事情。 白菜眼盯着白玉瞧了几眼，过了些时间，嘴角一咧，继而说道。 “放心，让你多待上一会儿，只是为了让你与公主混个面熟，以后也方便行事。” 可白玉听到此言，绷起的小脸并未放松，反倒是更甚了些。 他的小手放回了腰间，无意识地抓了抓。 白菜瞥过一眼，见得两柄短刃正别于他的腰上。 “不必担心，当世之人还为帝主，即使你的身份流出，人族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白菜安抚着白玉，同时脑海里闪过灵潮给出的那些留影。 帝主李衍与蠪蛭的关系并非相传的那么差。 帝主能在权贵如日中天的时候私会蠪蛭，这本就不合理。 他所言的那些借口，什么公正，什么道义，不过是一面之词，在这后世，平民依旧是平民，权贵依旧是权贵。 最具代表的人物，沈诗霜，她不也是帝主扶持上来的？依旧是靠着资源经济把控着人族的法子，而这必然会滋生出不公的暗事。 这不与他口中的话相悖么？ “唔……好吧……” 白菜都这么说了，白玉也不好再推辞了，便应了下来。 对于白玉来说，此番见面，或许对以后为蠪蛭讨要说法能有所帮助。 待白玉应下后不久，从不远处传来了些许熙熙攘攘的脚步声，随后那些声音便越来越大。 再一会儿，便见几个人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位于最前面是一身着华丽锦衣的女子的，她提着裙摆，踩着的步子虽小，但是急促，花颜之上洋溢着笑容，很是欣喜。 其身后高她一头的一众人皆快步于她的身侧，每人脸上都挂着担忧，但又不敢拦在她的跟前，只得簇拥其后，小心地摊开双臂，时刻准备着迎接待会可能发生的糟糕事。 “白大夫，您可算来了。” 女子的声音如鸟儿一般清脆，即使隔了二十余步的距离，白菜还是能听的清晰。 “公主。” 白菜拱手行礼，一旁的白玉跟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好了，你们别跟着我了。” 公主瑶琴来到白菜面前，掩不住笑意地回了一礼，而后再一横眉遣散了四周的随从。 见几人还有犹豫之色，瑶琴向白菜投来目光。 后者心领神会，朝着一众人开口道。 “有我在公主旁边，各位大可放心。” 得了白菜一言，几人才就此作罢，排好队列，一同散去，与方才来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主，这位是我的弟弟，名为白玉。” “嗯？” 瑶琴闻言一愣，细细打量起了一旁的白玉，这是她未曾预想过的，她可没听陈木说这白大夫还有一个弟弟啊。 可是…… 她的眸子在白玉身上上下扫视，确实有几分神似，只不过眼神，气质方面还是差上许多。 顺带一提，皇兄告知过她，白大夫身有外壳之事，以她的能力，见到白大夫真容，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听别人口传，当真不如自己亲眼一见。 这般可人的模样，甚是夺人爱怜，就连身居高位的她，见过那么多血脉纯净，天赋异禀的妖族俊才化形之身，与这相比都暗淡了不少。 【只是，为何要维持孩童模样？这若是化形为成男，甚至都能和东哥哥比一比了。】 瑶琴的心里这样想着。 “怎么了？公主？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白菜好奇地凭空捏出一把手镜，看了看自己无瑕的脸蛋，可除了帅气，没有半点异样。 “没有。” 瑶琴回过神来，露出一抹雅笑，摇了摇头。 “哦，天主虽已经与我讲过了，但我今日来的仓促，没有准备……所以，今日只作些往后的规划，公主看如何？” “好好好，都依白大夫您的。” 瑶琴连声应道。 “嗯。” 白菜也不在啰嗦，两人跟着瑶琴一同行进。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一小房。 瑶琴推开那名贵红木所制的精致木门。 几人徐徐进入，映入的是书房墙壁上挂满了名人字画，每一幅的写法大不相同的，但无一例外都是大师之作。 书房中间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几本翻开的书籍。书桌旁边是一个精致的书架。而书架旁边是一个小巧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一面镜和一些化妆品。 书房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个香炉，里面燃着淡淡的檀香，淡吸两口，还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白大夫，此处为我的书屋，以后您教我都来此处，可好？” “当然。” 第345章 收徒 两狐一人在房间内，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好在瑶琴话术精湛，几番将快要落地的话题接了起来。 这才让几人接下来的商讨不再那么的压抑。 “公主，你想从我这儿学到什么？是疗愈肉体的“实”医，还是滋养魂魄的“虚”医？” 白菜站起身子，抬起双臂，手掌翻转，两本大小相同的书出现在了其上。 “有什么区别么？” 瑶琴开口问道，拿过其中一本，翻看了起来，而其中的内容却是有些零碎，一页讲述着一种病例，翻过一页，则又是一种，而且，话语极其简洁，晦涩难懂之感，让她直皱眉。 ““实”医的用面广，大成之后，可得养骨之术，断肢重生等等医术，“虚”医可治疯癫之症，痴呆等病症，但学习难度相较于前者，也是难上加难。” “这……？” 瑶琴有些头疼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单单是翻看了这么一两页，她就有些头晕目眩了。 “当然，若是公主想学，“虚”“实”两种医术我也是可以一同传授的，只不过，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 “不……不了，就学“实”医即可，实不相瞒，我学医是为了在医仙比试中夺得前三的位置。” 瑶琴道出了自己的目的，白菜顿了顿，而后颔首，随即小手一挥，收回了桌上的两本书。 “这两本是我修行这么多年来，所着的笔记，既然公主只是为了应付比试，那这两本笔记，只会徒增阻碍……” 听了白菜的讲述，瑶琴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两本笔记的价值。 白大夫的师兄是国医华统，两人师出同门，皆拥有着神乎其技的医术。 而这两本笔记便是白大夫修行时的见解，若是让城内的大夫知道了，恐怕能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而白大夫将竟然将这两本拿出来，看样子是准备教于自己真传，而自己却说了那样的话，会不会让白大夫觉得自己的心不诚？ 东哥哥教过他，对人最重要的便是心诚。 而白菜这边可没瑶琴想得那么多，师傅棘曾经和他说过，医术可以随意传人，不做门槛只是因为医术太难，自身本就是门槛，自己钻研，就他掌握的那养骨术，普通人都得学上个半百年，对于整个大陆来说，是一种损失。 这也是为何各族对习医之人优待的原因。 不过那鬼藤与圣树得与她交流一下，再做定夺。 “医仙比试的内容，公主知道是什么吗？” 说起来，白菜还未有时间了解过比试的内容，难事一个接着一个，他也只是一只小狐狸，总会有疏漏的时候。 就比如他现在手里还存留着几颗异丹，未去找人鉴定。 “知道，比试分为三部分，第一，寻草，第二，辨病，第三，治病。” “详细说说。” 白菜转念一想，瑶琴作为公主，知道的肯定比寻常消息要详细些的。 “第一场寻草，考验的是大夫辨认药草的能力，在规定的时间内，去我族药山寻些草药，而后带回场地进行评估，价值最高前百人进入下一场。这关每位大夫都会分到一位侍卫，大夫大多不善武力，防止出现意外。” “第二场，辨病，每位大夫都会分到十位病人，其中有不定数的假病以及真病，每位大夫需以最快的速度辨认出病人是否生病，若生病，病症为何，以时间和准确取前五十人进第三场。” “第三场，治病，每位大夫否会分到五位病人，需要大夫治病，但是，如若用药，只可以使用第一场采集的药材，以痊愈为最高标准，根据时间排名，榜首冠以医仙之名……” 瑶琴的讲述可以说是非常详细的了，白菜也大致总结出了几点。 不能争夺资源，考验知识储备，以及医术。 “这样吧，公主，今日回去，我写一份常见的病症，以及对应的药草，包括它们的生长地……当然，若是公主知道些特殊的病症，也可以告知于我……” 白菜后半的意思很明确了，公主不知道些内幕消息，他是不信的，对于其他参加笔试的人，这可能是闭卷，可对于公主来说，基本就是开卷了。 “嗯，好的。” 瑶琴点了点头，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她之所以没有藏着掖着，是因为人族安排的那些病症若是没个百八十年的医术基础，压根就救不过来。 其中甚至有一些连国医都觉得麻烦，打着历练师弟的名义推给了他们当考题。 “那公主今日便可以开始修行灵力控制了。” “修炼这个干嘛？” “当然是为了灵力入体，治病祛毒打基础咯。” “啊？我刚学就要掌握级别这么高的医术么？” “嗯？公主，灵气治病不是最基础的医术么？” 白菜眨巴着大眼睛与同样眨巴着大眼睛的瑶琴交流了一会儿，才明白，大多的大夫还是以望闻问切那一套，然后以经验判断出病症为何，再加以药材治疗，灵气于他们只是辅助精神，提高注意力的工具。 “哦……这样啊……可是，公主，那些我都不甚了解，师傅教我的便是以灵气治病，既可以节省药材，还有不错的治疗效果。” “真的只是‘不错’的治疗效果吗……” 瑶琴汗颜，她在之前做过些功课，当时国医路过的时候，还说她看得这些基础没用，说他师弟不会教他这些，她还不信，现在看来，还是自己的眼界太窄了。 “是的吧，普通的灵气能做到的程度有限，若是加上狐火的话，还能有更好的效果。” 说罢，白菜摊开手掌，一簇小小的绿色火苗在他手掌燃起。 “记住这种灵力传输的方式，之后若是时间充裕，我可以教你使用灵火治病。” 虽然他自己的天赋就是狐火，但师傅棘还是教了他灵火的控制，而事实证明，习得此技法确实让他对狐火的掌握更上了一层。 “啊……？能学到灵气治病，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第346章 圣体 “呵呵，公主，切莫妄自菲薄，医术学起来其实是很轻松的。” 白菜笑了三两声，他本欲道些安慰之言，可说出的话出口之后，却没有多少安慰的意思。 话语出口后，白菜瞳孔微缩，抬起小手，指尖点在了嘴唇之上。 一不留神，他竟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了，还好只是浅浅的炫耀的一番，并未说出什么出格的话语。 随即，他的目光警惕地放在了瑶琴身上。 上次他有过类似的经历，那是在妖族比试的时候，龙族公主雪卉佩戴的一件饰品，可以判断说话人的话语是否真实。 自己在这种场合还从未有过如此疏漏，于是，他便大胆推测，瑶琴有何种灵宝，能让周围的人降低认知，让其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了心中所想的话语。 “啊，抱歉，白大夫。” 瑶琴连声道歉，浅浅一行礼。 “我的体质是圣体，天赋有一项能力是让周身的生灵无意识地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圣体？” 白菜念叨着，细细想了一会，人族的特殊体质好像确实是圣体来着。 不过有了这个解释，白菜也就没再多纠结这件事情，毕竟自己的“魅”就是如此，根本不受控制。 “没事，我以后少说点话就是了……” 话一出口，白菜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呃，白大夫，我这天赋自出生起便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您说的话算不上什么。” “看来这个能力给公主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啊……” 瑶琴脸上挂着苦笑，这个天赋对有戒备之心的人毫无作用，境界比她高的人也没有作用，历来拥有圣体的人族，这项天赋都是辅助那些忠臣更直率地说出自己心中想法。 可她一个女人身拥有这种体质反倒是带来了很多不便。 “嗯嗯……” 白菜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谁知道公主是不是在和你客套两句呢？这种时候还是乖乖闭嘴，多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相处为好。 “既然如此，我和白玉就先走一步了，明日我便将教学计划送来，如何？” “这些我也不懂，就都依白大夫的了~” 瑶琴没什么架子，应答了一声，便提裙起身，准备送送两人。 “公主就不用送了，好生休息，今日若是有些闲心玩乐，赶紧去，往后的日子可没这么轻松了。” 白菜抬起小手往下压了压，而后开口。 瑶琴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但她还是扯起笑容，点头应了应。 她从小的生活便是无忧无虑，什么事儿也压不在她身上，一想到之后不再自由的日子，难免会生出抵触的心理，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在比试中得到前三甲的位置，这一切都不过是小事。 待白菜两人走后不久。 瑶琴正在房间里收拾着东西，以及清洁明天可能用到的工具。 正当她忙碌之时，门外传来的气息让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而她的眼里并未留有任何被打扰的不快，反倒是欣喜过往，牵动着嘴角，在脸上挂起了笑容。 \"父皇！您今日怎会得空前来探望瑶琴呢？\" 她满心欢喜地迈着轻快的小碎步，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般迅速跑到了房门前拉开了房门，管线冲入房间之时，她那张娇俏可爱的脸庞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览无遗。 在她的面前，一道高大的身影上前阔步，遮住了略微刺眼的阳光。 瑶琴抬头，见着了一张英俊面颜，剑眉行目，沉稳的眼神不似他这张脸该有的，或者说，岁月的侵蚀，并未让他的身体有多少改变。 一身黑金色的龙袍于他之身，在其伟岸的身姿下，衬得个威风，庄严。 而他便是人族帝皇，同样也是瑶琴的父亲，李衍。 “琴儿，方才你房间可是有什么客人？” “嗯？父皇，为何问这个，你不是说，不再管我们兄妹的事情么？” 瑶琴并未直接回答父皇的问题，而是回问了一句。 “此事特殊，琴儿，快些道来，是或不是。” 李衍眉目一沉，同样没有回答瑶琴的问题，语气有些急促再问了一遍。 “是。” 瑶琴见父皇这般失态，即使心中有所疑虑，但也没再拖着，点头干脆回应道。 “是谁？” “白大夫。” “还有其他人么？” “哦，确实是有一个，叫白玉来着，长得和白大夫有几分相似，也是狐族人……” 瑶琴回忆着白玉的面貌，着装，慢慢说道着。 李衍听闻之时，眉头逐渐舒展，眼神逐渐游离，不多时，待瑶琴话毕之后，他背过手，双肩沉下，略驼着背，气息衰弱，霎时间，似是老了十多岁。 而他的嘴里也轻飘飘地飞出了一句。 “是你吗？” 瑶琴觉得莫名奇妙，但碍于父皇今日的状态似是不太对劲，也就没再去问。 而在人族内的另一处地界，幽医坊内。 白菜已然是换过了一身旧装，以一布条束起了高马尾，又以一手帕遮住了口鼻，而后搭起了以数个小板凳垒成的高塔。 他站在上面打扫着房间，而白玉则是端着水盆跟在一旁。 只可惜这蜘蛛网太结实了，光用灵气还是难以褪去了，狐火又不能轻易动用，所以只得拿湿抹布慢慢擦拭。 白玉昂着头，看着摇摇晃晃的凳子，咽了口唾沫。 他不明白哥哥是如何在其上保持平衡的。 “呼~好了。” 片刻过后，只听白菜呼的一声，而后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而伴随他的离开，方才还如一株节节高的“高塔”瞬间分崩离析，几把凳子纷时落下。 只见得白菜小手一挥，那几把凳子便安稳地落在了地上了。 “哥哥，你吓死我了，好几次我都以为你要从上面摔下来了。” “就算真摔了也不会怎么样吧，咱们都碎灵境了，还是胆子大一点吧。” 白菜一手扯着面巾，一手扯着束发，在发带抽离的那一刻，他的发丝倾斜而出，随着小脑袋的晃动，原本还有些杂乱的发丝，也在这之后柔顺地披散下去。 第347章 小憩时间 “大扫除本应是在年前做的，但一直没空下时间来，今日偷得几些闲暇时刻，才能好好整理一番，怎么说，来这人族也有这么些时日了，幽医坊……真的和家一样啊……” 白菜抚着锃亮的桌面，甚是感慨，只不过稍微多想一些，他的眸子里便多了几分落寞。 但很快，他便甩了甩脑袋，掩去了那份衰气模样。 “白玉弟弟，你当真要和我一起在这幽医坊待着吗？” 白菜侧过头，见到了正曲着双腿，盘坐在凳子上，不安分的白玉。 听着了他的话，后者玩弄起了身下的凳子，摇摇晃晃的他一连点了好几次头。 “当然啦，哥哥知道的事情这么多，只有和哥哥待在一起的时候，说话才不会有什么顾忌。” “也是，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是把你留在身边放心些。” 虽然帝主不会对身为“蠪蛭”的白玉做些什么，但不排除有心之人。 妖族本就是灵兽诞生出灵智之后化形而来的，试问，有这么个上古时期，半步成为上仙的灵兽，如今还是幼年状态，没有成长起来，也没人脉。 你作为一个想要登仙的修炼者，想不想抓过来抽筋剥皮，啖其血肉，炼其魂魄，以辅己身登仙。 即使人族明令禁止，炼化妖族，可这般大的诱惑，又怎么会有人忍得住。 所以，白玉在他身边，也算是有个照应，自己目前在人族的地位可不低。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在想，怎么才能把你喂饱哦，你这饭量，一日三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啊！哥哥，你把灵石全部给爷爷奶奶了？一点都没留？” “对啊，怎么办呢？” 白菜看着不再嘻嘻笑的白玉，歪过头偷笑着。 毒族长给的那些精炼灵石，他确实一点也没剩，可自己的灵石也不少啊，照顾两人的日常绰绰有余。 “啊，那哥哥快开门做生意啊，不然我吃什么？” “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医坊怎么能叫生意呢？我们干得可是救人的事……不过呢，给有钱人治病的时候呢，倒是可以这么说。” “哦……” 白玉似懂非懂地撅起嘴，拉长了语调，应道。 白菜无奈地笑了笑，而后径直走向大门，拉开了木门。 而他的身影现于街道上的一瞬，街道上游荡路人便投来了目光。 “诶，白大夫？新年快乐啊，前些天，我还来寻您拜过年，可惜扑了空。” “新年好啊，白大夫，我家孩子这些天回家了，还想让您给他们看看呢……” “新年好……” 街道上驻足的人群逐渐扩大，道贺声不绝于耳。 白菜笑着一一应着，以前多多少少还有些不适应，但在这条街上待久之后，与这些大爷大妈混得面熟之后，他也就不会觉得尴尬了。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礼品什么的真不用，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白菜招呼着热情的群众，抬起小手至胸前，不停地摆着，举着大大小小的火红色盒子。 “哥哥，这么多吃的，为什么不要啊？” 白玉不知何时来到了白菜的身后，在他的肩上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盯着那些礼盒的眸子闪闪发光。 而他的出现好似为时间按下了暂停键。 “哥哥？白大夫，这又是你的弟弟？” 不知是何人先问了一句，随后在整人群里掀起了讨论的热潮。 “看这耳朵和眼睛，好像还是狐族。” “这好像比上次那个蓝色头发的小孩还要可爱些啊。” “是啊，白大夫这又是在哪里捡来的个小孩？”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吵得白菜头有些大。 “列位，静一静。” 无奈，白菜只得动用些许灵力，扩大了自己音量，这才盖过了众人。 听了白菜的话，众人这才陆续停了嘴，好奇地望向了他。 只见他将手伸向背后，轻轻一拽，带过了一道绿色身影，将其拉至身侧，介绍道。 “他名为白玉，是我的弟弟，还望大家多多照顾。” 白菜也没多说话，只是浅浅地介绍了两句。 而众人也发现了，似乎这位白大夫的弟弟，有些呆呆的，而且一直盯着他们手里的礼盒看着。 而后，便不知是何人起的头。 “白玉弟弟，新年快乐呀，这份礼盒就当是我的见面礼咯。” “嗯？好，谢谢大叔。” 白玉意识到那人在与自己说话之后，没有半点犹豫，从对方手里接过了过来。 白菜甚至都没来的及阻止。 既然白玉已然接到了手中，他也不好再多言，只是抛下了一句。 “待会你自己抱进去，我可是不会帮你拿的。” 众人听了白菜的话，也就明白了，纷纷将自己手中的礼盒送到了白玉手中。 “谢谢，谢谢……” 白玉一每每接过一个礼盒，嘴里都会重复一句， 而恰好是这种糯糯的含糊不清的童音，最能夺得大爷大妈的欢心。 甚至于让更多的人现买了些礼盒，送于他，只为多看看那副傻乎乎的样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白玉的“魅”在他不自觉地情况下发动了，不过，这些东西也不值钱，白菜也就没制止，最起码，白玉看起来也挺开心的。 于是乎，本就不大的幽医坊，已然是有半边空间被白玉塞满了礼盒。 “唉，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早知道，当时就拦着点了。” 白菜看着红透半边的房间，只觉眼睛有些疼。 他还是远远低估了“魅”的能力，以及这些大爷大妈的热情。 “嘿嘿，这些可都是我挣得，哥哥可别偷吃哦。” “好好好，都是你的。” 白菜无奈地笑了笑，这小家伙护起食来还真就是谁来都不管用。 “收拾一下吧，待会带你出去吃饭。” “芜湖，好耶。” 与此同时，万象阁内。 世白萱正与子夕一家做着告别。 “莲姐，白玉就放心地交给我师弟吧，他俩在一起也算是有个照应。” “这次有劳白大夫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第348章 沈诗霜的到来 “呃，那家伙好像只喜欢钱来着，不喜欢这些虚的。” 凌翔听了母亲的话，心中甚是抗拒，这个所谓的白大夫在学堂里，与他们交流的时候，三句话里就有一句“那你要这么说的话，倒不如给我一颗灵石来得实在”之类的话。 似乎完全没有与他们建立关系的意思，甚是薄情，即使是现在他还是不太相信这样的人是旁人口中的白大夫。 “凌翔，你……也罢，你说地倒也不错，莲姐，我师弟确实如他所言，不喜交际，若是你真想感谢他，待他下次过来之时，我捎上一些灵石即可。” 世白萱闻言，瞪了一眼凌翔，胸腔里憋了一口火气，欲与争辩，但很快她立马闭眸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在思索片刻之后，她还是将那些话吃进了肚，回道。 但她的语气很轻，好似是脱力了一样，轻飘飘的。 “是这样么？” 莲珏掐了一把嘴里无度的凌翔，随后脸上带着歉意，柔声问道。 “嗯……” 世白萱不愿再多说些什么，天道都看不下去，插手阻止了双方的相认，她无论是出于何种身份，都没道理联络双方的感情。 作为万象阁的馆主，白菜是甲级茶客；作为白灵的弟子，白菜是她的师弟…… 客观上，她被身份束缚，主观上，她被良心束缚，这几乎是一边倒的偏心。 告别过后，莲珏与家人几近走到了万象阁的门口。 莲珏步子一顿，忽然侧身回眸，看向柜台上摩挲着茶杯，愣愣出神的世白萱，开口道。 “小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世白萱眸子微凝，抬眸望向了莲珏，一抹遗憾由那对乌黑的眸子里刺出，宛如一根针，狠狠地扎入了后者的心脏，令其浑身一颤。 “无事，” 世白萱说罢继续擦起了手中的杯子，唯有莲珏还杵在原地，许久不愿动弹着身子。 “母亲，怎么了？” 惜玉挽起了莲珏的胳膊，有些担忧的问道。 莲珏愣神地望向了后者，此刻的她，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只要迈出了这离开万象阁的一步，自己就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似得。 她再看了看世白萱，期望能问询出这种感觉的原因。 可在这是，一旁的子夕凑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肩膀，宽大可靠的手臂，让她安心了下来。 “怎么了？” “无事，可能是昨夜没休息好吧。” 话毕，莲珏不再迟疑，扫过一眼凌翔和惜玉，眉头得以舒缓，随后再几人搀扶下离开了万象阁。 待几人离开后，世白萱缓缓放下了手帕，将手中的杯子举过头顶，借着灵灯的光打量着其上的光泽。 不多时，她的嘴里叹了口气，还附上了几声自语。 “唉……莲姐，你方才若是多追问一些，以你我的交情，兴许我还会松口，不过现在看来……” 而在人族的一家饭店内。 白菜给白玉点上了慢慢一桌菜，两人还没吃几口，包厢的房门便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白菜朝着门喊了一句，但没有得到回应。 “奇怪。” 白菜皱着眉头，满脸都是不高兴的神色，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脚步略显沉重地朝着房间门口移动过去。 他最不喜欢再吃饭的时候被打扰，他一边思索着来人，一边走到门边，伸手握住门把手，猛地一下将门打开。 “谁啊......哦，原来是沈老板啊。” 他原本带着些许怒气和不耐烦的声音，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瞬间变得热情洋溢起来。 “呵呵，小可爱，火气怎么这么大啊？” “民以食为天嘛，吃饭的时候被打搅，难免有些不快，还请沈老板见谅哈。” 白菜让出位置，大开了房门，笑邀沈诗霜。 后者进门之后，卸下掩面的面纱，品红的眸子微微挪动，看了眼正在胡吃海喝的白玉。 “哦？又是一只小可爱？呃……他这是有几天没吃饭了？” “喂，白玉，来客人了，先打个招呼啊。” “唔……喔，好，姐姐好，我叫白玉……” 白玉抬头的力道稍稍打了些，鼓鼓的腮帮子跟着晃了晃，他胡乱地嚼了两口之后，奋力一咽，那一口就那么顺下去了。 他也是丝毫不顾及形象，明知自己的小嘴沾满了油，却还是咧着嘴打起了招呼。 “唉，真不知道该说你听话还是不听话。” “哈哈，好好，小可爱……” 沈诗霜被这一举逗乐了，一连掩面笑了好几声，才重新看回了白菜身上。 “我这回人族还没半天，沈老板就来了？” “那不是太想念小可爱了么？” 沈诗霜笑道，然而白菜却不吃这一套，只是淡笑几声后，抬手邀她坐下。 “沈老板难道是为了白玉之事过来？” 沈诗霜坐下没多久，白菜的一句话，便让她会心一笑。 “哦？起初我还有些不确定，但听小可爱这么一说，倒是明了了。” “我当然不会天真到你们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和他不过碎灵境，藏不住任何事。” 白菜拿出一缸酒水，斟酒两杯酒水，推过一杯置对方跟前，随后拿起另一杯，空举以敬。 “小可爱，喝酒可是会影响发育的哦~” “这就不劳沈老板费心了，够用就行……当然，我指的四肢健全。” 沈诗霜脸上挂笑，端起酒杯，杯身轻触杯口发出清脆的响声。 荡漾酒水溅起些许透亮的水珠，而后再落下，再度融为一体，但带出来的香味却是经久不散。 “这是狼族特产，轻柔，不辣。” “嗯……确实，没曾想，狼族的佳酿竟然是这般绵柔的酒水，甚至不如狐族来的刚烈啊。” “嗯？沈老板还喝过狐族的酒？” “也是一次偶然，不过……这两种酒的味道似乎有点相像。” 沈诗霜揣着酒杯，目光不时地放在白菜身上。 “听沈老板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只可惜我这儿并没狐族的。” 白菜回忆了一会儿，开口道。 “不过话说回来，沈老板，是帝主让你来的么？” 第349章 冬暮的修行结果 “在这人族，能差我做事的，恐怕也只有帝主了吧。” 沈诗霜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白菜也没有多意外，只是再拿起酒缸欲斟一壶酒。 而前者探出手掌轻轻压在了他的手上。 “平日宴会，我大多时候滴酒不沾，少些时候最多不过半杯……” “哦……那沈老板要吃些什么？” “自然不用，确定了白玉小可爱的身份，我也该回去了。” 沈诗霜说罢，站起身子，重新挂起了面纱，转身便朝房门走去。 “沈老板慢走，我就不送了哦~” 白菜笑颜展露，再自饮了一杯，而后悠悠说道。 待其走后，白菜再盘起杯子，扫了一眼桌上的空盘，心中暗暗思忖。 【这帝主到底为何意，还要让沈诗霜跑一趟，难道是想表明自己没恶意？想让自己把白玉带过去？】 【还是说……只是以为自己认识沈诗霜，让她过来探探虚实？】 【可沈诗霜完全没有掩藏的意思啊。】 所知信息太少，白菜也不好判断出帝主为何意，但可以确定一点，白玉现在是安全的。 现在的人族，完完全全地掌握在帝主手中，他想要确定白玉的身份，只需一句话，便能差人将他带过去…… 经此一役，白菜倒是没心思吃饭了，几口酒水下肚，混了个水饱，和一旁的白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呵呵，你这家伙，你的事，反倒是我比你还要上心。” 白菜无奈地扯起嘴角笑了笑。 白玉摸着小肚子，闻言眯眯笑了，靠着小椅子，平躺的样子甚是慵懒舒怡。 对于白菜的话，他心安理得地回复。 “所以我才要跟着哥哥，不然我一个人在这人族都活不下来。”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罢了，谁让你叫我哥呢，吃饱了，咱就走吧。” “走咯~” 离行之际，白菜正欲买单，却被掌柜告知，已经被买过了。 不用想，便知是沈诗霜的手笔，毕竟这人族商业半边天都是她的，一顿小小的饭钱，甚至不用她开口。 两人回到幽医坊，但门口却围满了人。 似乎是蹲守了有一会儿了。 白菜扫过一眼，大多是白天出现过的面孔，而这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身旁都跟着三两年轻人。 无一例外，皆是如此。 而在这些年轻人中，大多数的目光都是带着困惑，少数几人投以恶意。 白菜倒也不在意，毕竟在外人看来，他这是做慈善，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为了给圣树提供养分。 而在他的操劳之下，圣树于他识海之中，终是长成了约一层楼高的大树了。 思绪回到身上的白菜粗略地估计了一下人数，发现其恰好是之前规定的“一日接待最多人数” 【看来今天有的忙了……】 在这一夜中，白菜前半段为每位病患都以灵力检查了一遍身体，有病则治，无病则送上一套狐火滋养疗法，算是不让每人都白来。 而在这过程中，还有一段小插曲，在那几个抱有恶意目光的人中，有一人在他问诊之时，直接开口问了一句。 “你为何要这般做，图什么，我不信有人真的会有这样的心性。” 对于这个问题，白菜的回答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震。 “我于二十多年前被算计，而我的夫人以自身性命换我活在了这世上……所幸我寻到了救回她的方法……可以我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将她唤醒，所以，我便来这人族，开了家医坊，以锻炼自己医术……怎么样？这个故事，可还满意？” 伴随着那悠悠而又沉重的语调，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尤其是坐在白菜面前的那个人，此刻更是如坐针毡一般难受至极。他凝视着眼前那张令人心生怜悯且略显低迷的小脸，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悔之情。 但他转念一想，又下意识地觉得，这会不会是编的？ 可白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那种由心底发出的哀情，绝不是一般人能演出来的。 “说起来，我夫人的丧生，和你们人族颇有关系呢~呵呵，真是讽刺啊……” 白菜自嘲地声音很小，但却足以在房间内传清，众人心里也清楚，这位白大夫不是人族之人，但如今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各族之间充满烟火味的时代，他们心里也就没什么隔阂。 更何况，这位白大夫可爱，心善，在看病之时比朝廷的医坊里那些大夫还要细心。 如此下来，让一些比较保守的老人，都接受了这位小大夫。 可是，他妻子的死，竟然和人族有关系，这是他们未曾预想到的结果。 而这件事过后，白菜的地位，自然也是在他们眼中新升了几个层次，即使有些人不相信他口中的话真的，但还是认同了这位大夫。 毕竟在他来人族的这些时日，没出过什么问题，而他的这番外表，在大爷大妈面前，更是威力巨大的杀器。 这也就让那些催子女生子的老人转移了注意力，不少年轻人意识到了这点后，不由对这位白大夫升起了些好感，在被白菜那套狐火疗法滋养身子之后，被俘获人心的更是占了七七八八。 而这些人就是白菜日后比试里“民荐票”的人群基础了。 在昨夜送别了最后一位病患之后。 白菜便做起了瑶琴之后教学计划的安排。 不过，他并未在隔间之内，以免因燃灯，打扰到了白玉休息。 而在他伏案之后不久。 手腕上的镯子突然发出了光芒。 待他将灵气罩升起，一道黑影窜出，悬浮在了半空中。 “嗯？夫人，你怎么会自己出来了？” 【我这次可是和灵潮弟弟修行哦，就是为了给夫君一个惊喜。】 “灵潮弟弟？他都能当我祖父的干爹咯。” 【反正他也没意见啦，不过，夫君刚才说的我我可是全都听到了哦，在这么多人面前讲出来，我都替夫君觉得尴尬捏。】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是实话实说，也没添油加醋。” 第350章 初遇帝主 如此，破渊伴于白菜身旁，冬暮与其闲谈，这般度过一夜。 恰好在天明之际，白菜整理完了瑶琴的教学计划。 他瘫躺在椅子上，脚尖勾着桌子，双臂曲肱而枕，身子晃来晃去，略显疲惫地望向了窗外。 【哎呀，夫君，忘了注意时间，那我就先回去咯。】 “嗯……” 白菜颔首，小腿微微发力，椅子随之一动，稳稳落下，白菜借力坐直身子，随后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计划。 确认无误后，才堪堪起身，简单地洗漱一番，轻轻来到了隔间门口。 白菜抬手一挥，灵气发出，触及木门之上，木门随之打开，无声，迅速。 他蹑手蹑脚地迈着步子，每过一步，先以脚尖点地，再以脚掌落地，声音之细微，宛若头发丝落地，眼不见便无声。 但即使这般行走也并未让他的动作比寻常走路慢上几分。 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来到了床边。 在床上，正是如小猫侧卧蜷缩的白玉，厚大的绒毛尾巴替代了一旁被蹬开的被子，掩在了身上。 略沉的鼻息有节奏地缓缓传出，这一团小毛球也跟着一起一伏。 见此，白菜还真有些不忍心叫醒睡得这么香的小家伙，甚至于连他自己也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毕竟，他一夜未眠，也未调息。 “嗯……哈~是哥哥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菜的动静，酣睡的白玉忽然一抖，而后睡意惺忪地眯开了眼，嘴巴张得老大，打着哈欠，他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扭动，拉伸，四肢蜷起又伸直，就连尾巴也是如此。 待他全身发热之后，才堪堪卸力，四肢自由倒下，呈“木”字躺在床上。 “看你睡这么舒服，我都想睡会儿了。” 白玉闻言眼睛一亮，先是扭动腰肢，再以其为发力点，撑着身子往右移，四肢就跟断了似得，有却不用，慵懒至极。 一连重复了好几次，他才拍了拍一旁略陷进去的床铺，笑道。 “嗯？来！” “罢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睡，现在还是先办正事吧。” “哦~” 白玉坐起身子，上身只披了一件淡薄的衣衫，而且还没扣上胸前的扣子，大开着，雪白的肌肤半遮半掩，两点樱红在青色发丝与衣襟的间隙之中若隐若现，略肥的小肚子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十分软弹。 白菜别过脸去，抛下一句话便离了门。 “我在门口等你，穿好衣服。” 【奇怪，难道是东西吃多了，长肉了？化形应该不影响啊，还是说一直就这样？】 在门口待着的白菜，心里有着这样的思索。 没过多少时间，白玉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束身的衣物裹着小巧的身子，没看出半点肉肉的样子。 “嗯？奇怪。” 白菜摸着下巴，弓着腰打量着白玉的腰肢，却不见半点隆起，近乎完美的线条无可挑剔。 “怎么了？哥哥？” 白玉歪过头，也弓下身子，恰好与白菜来了个四目相对，两双绿眸瞪着看了一会儿，后者才直起身子，开口道。 “没事……我们走吧。” “哦……” 人族皇宫外。 白菜，白玉两人来到了大门外，便有了人接引。 而这人正是之前带白菜去狐族的车夫。 对过眼后，几人也没多言，在这皇宫内兜兜转转一会后。 几人停在了一处长亭。 长亭建于一块小的人造湖旁，周围绿树环绕，湖中几朵荷花盛开，景色宜人。微风拂过，还有几许荷花香。 而在这长亭之中，两人正在其中候着。 其中一人是公主瑶琴，而另一人则是一名胡子花白的佝偻老头。 看着虽是垂暮之人，但中气十足，深邃的眸子里藏着一股子劲，不似这年龄该有的。 见到白菜二人的到来，两人的视线几乎是同时落了过来。 “公主，这位是……？” “啊，这位是我的护道人，还请白大夫理解。” “嗯。” 白菜意味深长地看了老者一眼，没多说什么，但心中已然泛起了嘀咕。 【这老头身上散发着一股王霸之气，不会是帝主吧？】 “两位还没吃早点吧？” 瑶琴开口问道。 白菜看了白玉一眼，见着了那对眸子里的渴求，应答道。 “确实。” “正好，我这儿有从秋月坊定的早点……” 听到了“秋月坊”三个字，白菜下意识地以为份量会很少，正准备提醒白玉少吃点，可见瑶琴从纳戒中拿出了足足一桌的餐点后，他瞪大了眼。 “啊？” 白菜揉了揉眼，再看向桌面，却发现在他视野丢失的这段时间内，瑶琴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架子，在其上又摆满了食物。 “这……” 他瞥了一眼一旁的老者，后者褶皱的眼眉之下那对黑幽幽的眸子一直在白玉身上。 这下算是彻底坐实了老者的身份了，帝主李衍。 不过，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和蠪蛭的关系并非是表面那样恶劣？ 还是说在作秀？ 而在白菜思虑的时间内，白玉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扯着他的衣角，咬着手指，含糊小声地问道。 “哥哥，我能吃这些嘛？” 而在此时，李衍的视线也放在了他的身上。一个四目相对，霎时让白菜觉得肩头好似压了一座山。 “可……可以啊，你坐那位老爷爷旁边坐着吃吧，我和公主聊点事。” 白菜此话出口，身上顿时一松，回看老者的面颜，后者一捋胡子，回敬一眼，仿佛在说“算你懂事”。 “好耶” 一声悦耳的欢呼响起，白玉几乎是蹦跶着来到了李衍身旁，毫不避讳地一屁股坐下。 李衍为之侧眸，但依旧未出声，就那样看着白玉。 “怎么啦？爷爷，你要吃吗？” 白玉刚拿了两块面前的糕点，还未放入嘴中，便察觉到了一旁的视线，扭头而去，却见身旁老者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糕点。 他将一份托于手中，递了出去。 几乎同时，白菜和瑶琴闻声触电似得转过了头，看向了白玉这边。 正当两人不知该如何说道之时，李衍接过了那块糕点直接吃了起来。 【嗯？父皇不是最讨厌吃甜食的么？】 【嗯？就这么直接接到了手里？】 第351章 不明其意 【真是服了，白玉，你没发现这个老头看起来不一般么？这样做，真的不会被认做挑衅吗？】 【还有帝主也是，就这么接下了，说好的与蠪蛭不合呢？】 白菜的心里已然是泛起了一片波涛，而对面的一老一小却是风平浪静。 白菜的嘴角抽了抽，得了，到头来他才是那个瞎操心的人。 这两个不是相处的挺好的么？ 白菜歪过头，看了眼瑶琴，对方的眼里同样是不可置信。 但两人很默契，无言无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时不时地拿着面前的餐食，浅浅地尝上几口。 待桌上的事物被席卷大半之后，白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昂头看向了白菜，李衍同他的视线一齐望了过来。 “哥哥，你不是说要和公主姐姐聊事情么？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你和她说一句话 啊？” 【怎么吃饭都堵不住这小家伙的嘴……】 感受到李衍的视线，白菜立马扯起笑容，开口解释道。 “光顾着吃饭了，忘了，我看公主方才也在用餐，不如还是等到早饭过后，再议也不迟。” “哦……” 白玉也没多想，便再一口塞下一整个拳头大的糕点，吃了起来。 白菜无声笑过，同样闲雅地吃起了面前的早点。 所幸白玉吃得快，这才没让几人待在一起过多的时间。 早饭过后，几人便离开了长亭，可李衍却一直跟在后面。 白菜算是明白了，帝主此行就是奔着白玉来的。 以免多有变数，白菜准备交代完计划之后就带着白玉走。 此乃皇宫，帝主有绝对的话语权，尽管帝主没有表现出恶意，但他不喜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 几人步至书屋。 公主先行进屋，白菜并未急于跟进，而后扭头，朝后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白玉察觉到了，便朝他挥了挥手。 而于他身侧，李衍不离三步远。 白菜眉头一皱，转过身，一步去，进了屋。 同时，他随手一抓，一张纸被他拈在手中，他将此纸掷于桌面上，随后开口道，而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门外，注意着白玉。 “公主，上面的内容，是你接下来一月的内容，若是没有疑惑，你照着上面修行即可，我每六日来看看你的成果，顺便答疑解惑，如何？” 瑶琴双手拿起纸张，美眸闪动几下，扫过计划，而后转身，先是提裙一行礼，而后微笑致谢。 但之后，她便一簇眉，赔笑着，话欲出未出。 “多谢白大夫，不过……” 白菜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再看了一眼门外，才转头，暗叹一口气，小脸挂了些疲意，开口道。 “公主但说无妨。” “这……白大夫，我资质愚钝，思维迟缓，这修行中的不解之处，唯恐不少，堆积久了，怕是会误了计划，您看……可否将这每次过来的天数缩短一些？” “那公主你看多少日的间隔最好？” “两日如何？” “……” 白菜又转头瞥了眼门外，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白玉在一旁发呆，与他对视的是李衍。 【果然是你。】 “两日是否有些频繁了，我不过一介草民，多次出入皇宫，影响不好。” “三日？” “四日吧，我手头上的事也不……而且我也准备参加比试，也需要时间修炼。” “……劳烦白大夫了。” 最终两人协商好，四日一次。 其实白菜心里清楚，他的那份计划上，没有任何晦涩难懂的地方，可以说全是基础。 公主所言的这些，不过是为了掩盖一件事。 李衍想接近白玉。 白菜能想到最大的可能，李衍想试探白玉是否觉醒了蠪蛭的记忆。 而在门外的白玉。 他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双肘抵着大腿，小手托着腮，望着空旷的内景发呆，毛茸茸的尾巴在地上躺着，时不时地从左边摇到右边，待上一会儿，又从右边摇到左边。 但没多久，无聊，困意让他回了神。 白玉站起身子，小手拍了拍身子，褪去了身上防灰的灵气，扭头看向了一边的老者。 “老爷爷，您叫什么啊？” 似乎是没料到白玉会和他说话，李衍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愣上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沉闷的声音从他嘴中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味道席卷而来。 “小友称老朽为李老即可。” 然而白玉似是没有感觉到，继而问道 “哦……那李老，您姓李，是皇族么？” “非也，多年前，我立功于朝廷，得帝主赐姓。” “哦……” 李衍看着歪头思索的白玉，微微有些出神，但很快，他便收起了视线，端坐起身子，再合起了眸子。 “李老，您现在什么境界啊？是不是很厉害？” “呵呵……” 白玉冷不丁的一句，给李衍问笑了，这种问题一般人可不会问出口。 “老朽灭灵境巅峰，半步生灵境吧。” “哇，这么厉害？我师傅才灭灵境三阶。” 李衍即使闭着眼，都感受到了白玉灼热的目光，这种小孩子劲，还真不似装出来的，一时间，竟有了几分想要逗弄的意。 “这么快就把自己背景说出来，不怕别人针对你？” “不怕，有哥哥在呢。” “哦？那位白大夫？他对你很好？” “嗯，很好啊……即使我抢了哥哥的位置，他还是把我当弟弟一样看待，让我吃饱饭，还给药剂帮我调理体质……” 似乎一谈到白菜，白玉就有说不完的话。 李衍在一旁静静听着小家伙的喋喋不休，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时不时的应答两声“嗯嗯”，“呵呵”，“厉害”让白玉更加的投入。 直至，白菜出门。 刚出门的白菜，看到这一幕，干咽了一口唾沫。 【不是，我这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啊？】 “哦？你哥哥来了，还不快去？” 李衍的一句话，让白玉停下了小嘴，随即一道绿影闪过，他便来到了白菜身旁。 “……” 白菜汗颜，帝主是上个时期的人物，实力即使不在堕灵境也在生灵境巅峰，可以说是目前大陆上最强的人物。 只希望白玉没说出什么，让他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不然被其在心中挂名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352章 白玉的房间 返回幽医坊的途中，白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情况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上许多，难点就在此处，他完全不知道李衍要做什么，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说压根就没意义，只是他的一时兴起，过少的信息，让他无从判断。 【只得去一趟万象阁了。】 他于心中念叨着，看来只能求助于师姐了。 寻得一处无人的角落，白菜拿出万象令，唤出了万象阁的大门。 两人一齐入内，只是在此期间，白玉的脸上还有些疑惑，而见到这万象阁的一刻，瞬间眉头舒展。 入门，柜台后依旧是白菜熟悉的身影。 “回来了？” “嗯，很顺利。” “那就好。” 简单的两句对话，交代完了白菜的近况。 第一层的茶客对此是见怪不怪了，他们从来没有受到过馆主世白萱的特殊问候，但是能见到一位甲级茶客，倒也是一件幸事，由此，倒也没有嫉妒那一说。 “师姐，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来至柜台前，白菜待上了片刻，才开口。 世白萱欣然点头，她很清楚自己小师弟，能自己解决事情，绝不会麻烦她的，只怕，他遇到的难事，自己也不一定能解决就是了。 “去你的房间吧。” “好。” 不一会儿，三人围坐在了一起。 白菜先未开口。 “师姐，你知道蠪蛭吗？” “知道，怎么了？” 世白萱听了一言，应了一声，在心底大概有了个底，白菜所问之事，恐怕还真不简单。 “白玉就是蠪蛭。” “哈？” 世白萱拉大了声音，瞥眼看向了白玉，眼里不加掩饰的探究之意，还真不假。 她还从未将白玉和蠪蛭联系在一起。 给了师姐足够的反应时间，白菜继而开口。 “今日去皇宫的时候，我见到了帝主。” “帝主？” 听闻此名讳，世白萱倒不是震惊了，只是疑惑。 “帝主不谙朝政，你是怎么见到他的？” “白玉同我一同入了皇宫……” 白菜讲述了一段今日的遭遇。 世白萱闻言陷入了沉默，她知道师弟前来所为何事了，果然棘手。 如今的帝主，完全可以将其视为上仙，以他们的境界想要调查他意图，不动用万象阁，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可以，师弟，四日之后，你来万象阁，我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世白萱爽快的答应了，白菜不只是他的师弟，更是甲级茶客，每月都有一次免费获得万象阁帮助的机会。 “有劳师姐了。” “小事，不过，白玉，你当真是蠪蛭？” 在白菜答谢完要走之际，世白萱拉住了白玉的小手，眸子在其身上大肆扫视来去，似乎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一样。 “对啊，我还有这个呢。” 白玉毫不避讳地将腰间的赤霞拿了出来，显摆着。 “赤霞？还真是……” 她曾调查过每柄万灵器的历代主人，因为持有万象令的生灵皆符合万象阁茶客的要求，她也好做足准备。 很显然，现在的白玉是有资格在万象阁挂名的。 “白玉，你想要万象令吗？” “想啊，想啊，我也想要一个哥哥这样的房间。” 白玉连连应道，自己在原地打了个转，眼眶里似是容了两颗星星，明亮得让人难以直视过去。 “这……” 世白萱欲言又止，甲级茶客她现在就接待过白菜这么一个。 “怎么？这么快就不想和我住一起了？” 白菜抱臂，挑眉，侧颜打趣道，后者连连摆手，正经地回答道。 “没有啦，只是觉得哥哥这个房间很好看，我也想要一个。” 白玉继承了蠪蛭的因果，搞不好还真有可能拿到甲级茶客身份。 “那就让师姐带你去拿一块吧，我在这儿等一会儿。” “好。” 待师姐与白玉离开房间后，白菜从纳戒里拿出一个小本，其封皮上赫然写着“五毒体”三个大字。 按照万象阁的规矩，持有万象令的茶客，在得到馆主的允许后，可以一同进入万象阁。 但当茶客离开之后，茶客携带之人也会被一同请出。 虽然不知母亲莲珏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带那么多人寄哪里，但听师姐称呼莲珏为“莲姐”，他就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这中看起来就麻烦的托付，在她们眼中或许压根就不算什么。 白菜不喜欢麻烦别人，能自己解决的事情，也开不了口。 而白玉现在拿到了万象令，便有了留在万象阁的资格，将他托于师姐，自己也放心一些。 于是，现在才有了功夫去解决毒族长孙子的事情，顺便再薅点灵石来花花。 书页才将将翻过三页，白玉和师姐便重新回到了房间内。 然而这两个人的神情却大不相同，师姐原先脸上挂着的那副极不情愿、被迫营业般的神色，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仿佛见到了鬼的神情，其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疑虑以及质问之色。 而白玉则是很简单了，他兴高采烈地拿着手里的令牌晃了晃，上面显眼夺目的一个“甲”字也解释了他这一举动的原因。 “哥哥，快看，我真是甲级茶客诶。” “哈哈，是吗，这么厉害。” 白菜哄小孩似得称赞道，结果与他的想的差不多。 “走，哥哥，带你去我房间看看，就在隔壁。” “好好，慢点。” 如此一来，白菜倒是更放心了，应付几声后，脑袋里还在计划着接下来的安排，身子便被拽着胳膊的白玉拉走了。 在世白萱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隔壁房间门口。 师姐按照惯例与白玉讲述着如何启动，进入房间，还有一些注意事项。 可白玉一直表现得急不可耐，虽然没有吵吵，但是静不下来的尾巴便能说明一切。 终于，待世白萱讲述完一切后，白玉“嗖”的一下窜到了门口，灵气注入门栓，房门便被推开了。 “这么急。” 白菜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跟着入了门。 过门槛，望着眼前的风景，白菜呆住了。 “什？这是……草地？” 第353章 白玉的朋友? 白菜跨入门内。 房门随之消失，身处幻境之中，他入眼皆是草，除了几把石椅，一张石桌，一块露天的大石头以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特别干净，正如白玉一样，纯。 白菜昂头看了看半空中挂着的太阳，却并未感觉刺眼，这也是幻境的神奇之处。 【似乎也不错。】 白菜评价着白玉的房间，可是其主人却并非他这样想。 “啊……好单调啊，和哥哥的完全不能比。” 白玉撇着小嘴，对这房间的布置有些失望，他可怜巴巴的看向白菜，后者则是望向师姐，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师姐，按理说，甲级茶客的房间，不应该都是最适合的个人的布置么？怎么看样子，白玉弟弟，不太喜欢这样的布置？” “适合的不一定喜欢，这么简单的道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世白萱扬了扬眉，回应白菜的反问语气也恰到好处，包有长辈的说教意味的同时，又没有惹人反感的讽刺。 “那倒也是。” 白菜小声念叨了一句，而后目光落在了瘪着小脸的白玉身上，见此表情，他的眉头也不由低垂了些， “好啦，要是你当真喜欢我的房间，咱俩换换呗。” “真哒!?” 方才还拧眉不展，垂头丧气的白玉，霎时神采如初，水灵灵的眸子再现那份纯真，可爱。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菜只用了三两句，便将小家伙哄开心了。 反正倒是无所谓，在哪儿都一样，而且白玉的房间感受起来很阳光，和他的领域也契合，研习医术倒也合适。 既然白玉这么喜欢，给他便是了，退一步讲，到头来，白玉的，不也是自己的吗？除了食物，小家伙可没和自己争过任何东西。 “师姐……” 白菜也没闲着，将自己之后前往毒族的计划直接在两人面前说了出来。 “啊……我也想和哥哥一起去。” 还未等白菜将话说完，白玉只听得“将白玉托于……”这几个字眼，便泛起了嘀咕。 “那可不行，我前往毒族时，学堂应该已经开学了，你得去上学。” “就不能现在去吗？” “五毒体的医治我也没把握，要准备些时间啊。” 这些不过是白菜的借口，其实，在上次前往毒族的时候，他便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毒族长的钱没到位，外加上魔族的突然出现，他也就没医治。 以此为借口，也是怕毒族还有没清除干净的魔族，若是白玉因此受伤，他也会自责。 “我不要，我就要和哥哥一起去，既然哥哥不上学，我也不要上学。” 白玉见讲不过白菜，直接闪身至前，一把抱住后者胳膊，弓身松力，以自己身子的重量拽着白菜的手臂，撒着泼。 “哦？那我就只好和芮姐说，‘白玉弟弟为了躲你，甚至愿意跟着我去毒族，也不想回学堂上课~’白玉弟弟，你应该知道狐族人最讨厌的环境就是潮湿和阴暗吧？” 白菜的语气略带威胁，而且话中说给芮暄妍的话也是娇柔造作，夹起来的童音有些贱贱的，足以让听话之人提高注意力。 而短暂的停顿后，他凑到白玉的耳边，用着虚声，轻言说道。 “很不巧，毒族的环境恰好就是这方面的极致……真不知道芮姐听到这些话会怎么想？会不会夜晚躲在被窝里掉眼泪？我可是记得，她在妖族比试的时候，冒着被抓的风险，都要偷偷去见你哦~” 白玉闻言，身后的尾巴都直了。 初入人族的时候，他与白菜还没那么熟，而且，由于白菜的原因，他也对子夕一家保持着距离。 他本就在师傅旁边长大，没有任何社交经验，身在外乡，人生地不熟的他，更是没有任何朋友，也不知去何处玩，闷头发呆，胡思乱想，几乎是他空余时间的全部。 直至芮暄妍的出现，这一处境才大有改观。 即使芮暄妍在某一方面上很烦人，但她的陪伴不假，也会经常拉住白玉去街上逛，甚至为他买些小饰品，衣物之类的。 可以说，除了白菜之外，芮暄妍是他在人族唯一的朋友。 而且，往严重的想，若是没有她，自己那段时间的心态还真有可能出现问题。 “这……这……哥哥，你撒谎，我明明没有那么说。” “哎哟？这就急啦？反正到时候你又不在人族了，你觉得，她是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呢~” “不要，哥哥好坏，我不去了。” 白玉说罢，撒气似得甩开了白菜手臂，但这点力道，都没能让白菜的手臂晃动两下。 “这才乖嘛，等我从毒族回来，给你带点特产。” “哦？有特产？好哥哥。” “你这孩子。” 一听到有特产，白玉眼睛就亮了，方才的小脾气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书里写的翻脸都不曾有有这么快。 “那就这么说好啦，到时候可别粘着我，让我带你去。” “不会的。” 远在另一边的狼族。 欧阳旺正带着一众人照常巡视着的领地，可没行多久，于深林深处，一股子特殊气味吸引住了他的注意。 “狐族？” 他微眯着血眸，挺起鼻子再嗅了嗅，于那气味之下，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啧，两人留驻，其他人跟我来，让这狐族死我们地盘上就麻烦了。” “是。” 两人接声应答道自行留下，其余三人跟在欧阳旺身后一齐朝森林内进发。 【怎么可能会有狐族出现在这里？】 百年前，魔族攻入大陆之后，准备占领狼族，前辈们以此处为战场，殊死顽抗。 长久的战争，让这片森林变得十分诡异，一般时候连他们都不敢轻易进入。 狼族虽与狐族断了关系，但在他们地盘上死个狐族人，还是说不过去的。 几人穿行了一段时间。 “轰！” 只听得一声巨响，众人身旁高耸蔽日的树木为之一晃。 欧阳旺辨得方向，朝身后几人喊了一声。 “这边。” 第354章 血奇 三天前。 落霞于自己的房间中，收拾着一些用以维生的物件，以及一些灵石。 如今的她八条兽尾已不如之前那般光亮火红，暗淡的深红尾巴毛没有丝毫光泽，下垂的双耳侧于两边，让她比平常矮小了不少。 而她的脸上也不如之前那般阳光，外向。 内敛，萎靡才是她此刻的标签，披散的深红发丝乱糟糟的，和她的内心一样。 昨日被白大夫以剑技教育，羞辱之后，她彻底认识到了自己的能力，天赋，在这满是黄金的大陆上的一小块罢了。 有她没她，一样的。 可笑的是，她还妄图以自己力量去撬动人族，没想到，狐族不过是人族座下的一条……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拒绝他……这没了獠牙的族群和慢性死亡有什么区别？” 落霞冷冽一笑，讥讽着自己的眼界，无能。 忽的，在她收拾行李的时候，一张蜡黄的纸掉在了地上，她蹲下身子，仔细看过了纸上的内容，伸出的手悬在了半空，她的兽眸微微一颤。 记忆也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天的狐族甚是“热闹”，族内的一座山被夷平。 她受了爷爷旨意，去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白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爷爷那一个月与自己说的最后的话。 她在搜寻的过程中，竟还真寻到了一丝白菜的灵气。 可当时的她，太急躁了，并未回去上报，便孤身一人寻去了。 然而，在她即将要接近那处地界的时候。 忽然一人拦在了她跟前。 那人身着黑衣，以黑布蒙面，浑身散发的黑气令她心悸，同时透心底的凉意让她提起了警觉。 “是谁？” 她问道，然而那人却是身形一顿，侧头朝她望来，霎时，一股她从未体验过的威压，盖在了她身上。 “呃……” 即使她动用了全身的灵力才堪堪能稳住身形，意识到双方的差距之后，她的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哪里来的狐族小娃娃？八尾……虽然和归一体比差了点，但收过来玩玩，也算不错。” 多种声音重叠在一起，那种余音似乎在她的脑子里回响，震地她分神，灵力也由此泻出。 她失力侧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眼里是满满的恐惧。 下一刻，那个人闪身来到了她的跟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那唯一的月光。 只见他抬起一手，掌心凭空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气。 “呵呵，别怕，很快就会结束的。” 她眼睁睁地见那蒙面人的手越靠越近，心中的焦急已经渐渐地转为了恐惧。 她已经认出了的此人手中的那一团黑气为何物，是魔气。 若是被这东西碰到，那她…… “不，不要……” 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想要放声尖叫。可当她张开嘴巴时，喉咙里却只能挤出微弱而低沉的呻吟声。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她竭尽全力地试图挪动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每一次努力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但她咬紧牙关，不肯放弃。 可仅仅是蒙面人那微不足道的一丝灵压，便如同一座山头死死地压在她身上，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这种无力感逐渐侵蚀着她的意志，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经过无数次徒劳无功的尝试后，她终是精疲力竭，无奈地闭上了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衫，此刻的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可就在这时，蒙面人的手忽然停下了。 “谁？” 蒙面人警惕地朝四周望去，她也跟着开眼，朝着四周看去，同时，开始朝四肢发散灵气，为可能出现的遁逃机会做准备。 “别藏了，你显露气息，不就是为了让我住手么？一直藏着掖着，不怕我把她杀了？” 蒙面人忽然朝着一处地界空喊道，那儿被排列深密的树木遮挡着，落霞见不着任何人。 可没过多久，一位五尾少女从中走出，单薄的衣裙在这清冷的月夜中被吹乱，然少女并未感觉到冷，反倒是目光灼热地看向蒙面人。 “哦？你是……？” 蒙面人开口问道。 谁知少女却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后缓缓朝对方走去。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血奇，魔君大公子的扈从，算是这个时期最重要的角色之一，应该可以换一次渊痕的使用机会。” 说罢，少女右手一抬，蓝色的火焰自手中燃起。 血奇转过身，也不顾身后的八尾才女奔逃而走，沉眸看着眼前的少女，蓄势待发。 能知道他身份的人，不能留，得杀。 “铛~” 他正欲从纳戒中拿出武器，却听得一道钟声，回响之声久久不息，而他也由此并未将武器拿出。 似乎有什么力量阻止着他。 血奇眉头紧皱，看向少女，可是仅仅是在他这分身的片刻，那少女便不见了踪迹。 下一刻，他忽然觉着身后灼热。 察觉到危险的他催动魔气想要躲避，可太晚了，少女的一击正正好好地打在了他的脊骨之上，霎时，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全身。 “找死。” 血奇以手为刃朝后一挥，魔气汇聚于手刀的这一击，若是中了，绝对能将这个丫头砍成两节。 可处于被动的他，此类反击，又怎么会中能。 少女一脚踹出，借力拉开身位，甚至还不忘补上几颗火球。 “该死。” 血奇双臂交叠护住跟前，即使有魔气加身，但还是被那狐火破了防，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几个小火球会如此的纯净，仿佛是这世界之初诞生的火种一般，轻易破开了他的防御。 少女见此昂头，望向了天空。 “怎么？还不出手？若是再等我出手，恐怕，他就活不下来咯？” 【这个疯丫头，在和谁说话？】 蒙面人在这闲暇的时间得了片刻的喘息。 而少女却仿若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她静静地伫立原地，继续耐心等待着。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她像是失去了所有耐性般微微耸动肩膀，并缓缓举起自己白皙的右手。 霎时，只见一团璀璨夺目的蓝色火焰猛然自她那娇嫩的掌心中喷涌而出 这团火焰犹如一条凶猛的火龙，直冲云霄，刹那间便将整个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甚至连原本漆黑深邃的夜空也被瞬间点亮。 一旁的血奇见状，双眼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受死” 此时，只听见少女口中发出一声冷哼话音未落，她迅速翻转手掌，原本笔直向上冲射的火焰突然改变方向，朝着血奇所在的方位猛烈砸落下去。 面对这势不可挡的熊熊烈焰，血奇已然彻底丧失了任何反抗的念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恐怖的火浪朝自己席卷而来。 然而在火浪接触到他的前一刻，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豁口，那道口子似乎是被硬生生地撕破的，残裂的纹路在半空中出现，仿佛很近，却又见不到这豁口的背面，古怪至极。 而在这简短的思虑之际，只见一柄巨镰飞出，斩断了他面前的这道火浪，暂灭了这段危机。 第355章 身陨 巨镰落在地上，飞石四溅，尘烟弥漫，可是诡异的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待这碍眼的飞尘消散，一柄通体漆黑的长柄镰刃斜插在几米的深坑之中，滚滚溢出的黑气，极寒之意令人心悸。 “终于忍不住了？” 少女仰头望着那窟窿，嘴角露出一抹嘲弄。 于缝隙中，一道身影缓缓飘出，他负手立于空中，清秀的五官之间是那不加掩饰的孤傲。 他身着一体黑袍，黑袍上确有不断流动翻涌的魔气，远看是单调的黑，近看则更加立体一些。 双肩之上浮着以魔气化成的飘带，散下的白发之下的笑眯眼，咧嘴微露齿的笑，似有几抹癫狂之意。 他俯首望去，淡红的双唇微微开合，清冽好听的声音传出，竟让人还觉得有些好听。 “天道的杂碎，汝当真以为，汝之贱命换取一次渊痕的使用机会，很划算?” “呵呵，划不划得来，到时候自会知晓。” 少女轻笑两声，随即以灵气助力，飞跃而上，化作一抹蓝色的流星自下而上。 “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和苍蝇一样烦人？乖乖等死不行么？” 男子脸上浮现出一抹轻蔑，言语前奏轻飘，可在后面语调突然一转，一抹狠厉刺出，牵动着他披散的发丝朝后摇曳。 然而，就如男子所言，这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决，他仅是略微出手，便让少女如同折翼的小鸟，失力坠下。 几招几式下来，仿佛掐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男子的身子缓缓降落，落于深坑之侧，他侧眉，望向了深坑之中，满身血污的少女。 “你说你作为天道的使者，为什么一直要围着那只狐狸转呢？帮着他和我作对，就这么有意思？小弟也是，人族和其他妖族也是，甚至于龙族都在最后帮了他一把，难道他就有这么大的魅力？” “咳咳……和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呸。” “呵呵，早在你留驻狐族的时候，我就开始关注你了，为了那家伙的成长，你倒是费了些心思，只可惜，你并未在他其他人心里留下多少影响，就连身份都是假的，你的影响，并不会对未来造成多大的影响。” “……” 少女沉默不语，唯有那双染血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男子。 “呵呵，虽然不知你是如何觉醒的，但你好好演一演，未来还真有可能给我造成不小的麻烦，只可惜，太沉不住气了。” 男子说罢，抬起一手，一把抓住少女纤细的手腕，而后向后拽去。 “撕拉……”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什么被扯断的声音。 “呃……呜……” 少女发出一声呜咽，但咬紧的嘴唇，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呵呵，有趣。” 男子轻笑两声，而后接连抓了三次，没多久，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飘出，但男子似乎很享受这种气味。 他侧头看着嘴角溢血，翻起白眼的少女，血污将她淡蓝的发丝染红，几近昏厥。 “时间也差不多了。” 男子似是玩腻了，而后探手抓住了少女纤细的脖颈。 他缓缓起身，血腥味也由此愈发的浓烈。 “滴答，哗啦哗啦，。” 原本还是水滴落水的滴答声现已转为了小溪入湖之声。 男子抬起另一臂，空抓握爪，猛地朝少女腹部打去，随后再缓缓抽出，血淋淋的手掌之中，已然握住了一颗被血液包裹的透亮蓝色宝珠。 “妖丹不错。” 男子看了看手中被他称为妖丹的宝珠，露出一抹满意的笑，随后另一手臂随手一挥。 少女便被甩向了一旁的草地。 男子转过头， 来到了目睹全程的血奇身旁。 后者在震惊之余，眼神中还流露出了一抹狂热。 “主人，您是从未来来的？” “嘘，你吸收了这颗妖丹，就回魔族，今日之事，你不会记得……” 男子将手比在了唇前，缓言说道，甚是温柔，与方才判若两人。 “是。” 就这样血奇盘膝坐于地上，以自身魔气包裹住了那颗还有血污的妖丹，开始了吸收。 没多久，他便将其完全吸收，睁眼之后，便是见着男子复杂的眼神。 见血奇睁眼，男子才从一旁草地起了身，他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语气似是有些不舍 “血奇……” “怎么了？主人？” 血奇回问道。 “没事，时间不多了，就姑且放过这偷看的狐狸崽子吧，该走了。” 男子合了合眼，再摆摆手，开口道。 “是。” 在血奇话音落下之后，两道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连同着天上的窟窿，地上的深坑，全部消失不见了。 仿佛从未有过一般。 “呕……好可怕，那个人……是魔鬼吧？” 落霞缓缓地从那幽暗的角落走出，在清冷的月光下，她的脚步却显得如此沉重。 当月光洒落在她身上时，她突然感到双腿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绵绵地弯曲下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她的双手无力地触碰到身下那片柔软的草地，但这丝毫未能减轻她内心深处的痛楚。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幕场景如同恶魔般萦绕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每当回忆起那个男子的所作所为，她的胃部就会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不断冲击着她脆弱的防线。 就这样干呕了好一会儿，直至苦水胆汁溜出，她才缓和了一些。 她颤颤巍巍地朝前行进，踉跄地来到了少女身侧。 当看到眼前这位少女那凄惨、令人心碎的样子时，她心中最后的一丝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 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般，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而她的声音也因为极度的悲伤和自责而变得颤抖起来。 “抱歉......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你变成这样......如果我不这么任性，先回去通报一声，或许就……” “落霞……这不关你的事，我做这些……是为了白菜……你只是顺手为之……” 第356章 落霞的觉悟 “落霞……虽然我们未有交际……但今日之事……也算……咳咳，缘分……我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少女拖着一口气，费力地讲述着，可是每一次地发言，都会牵动着她身上的伤口流出身体里仅存的那一点血液。 落霞漠然，张开口却是发不出声，颤抖着身子的她将头埋低，一个劲的点头。 “我纳戒里……有一张纸，上面有我想说的话……还有……一些……咳咳，灵……材，当是……见……面……礼……” 伴随着这断断续续、气若游丝般的声音，少女用尽了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艰难地吐出了最后那个字。 在这一刻，她所有的生机也随着这句话一同消逝殆尽，整个人仿若一朵凋零的花朵，失去了生机与活力。 落霞目光闪烁地看着少女那涣散的瞳孔，颤声道。 “死……死了？” 这个字出口，落霞只觉有些恍惚，脑袋晕乎乎的，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她若不鼓起勇气面对，连她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发出些许灵力，寻着少女的断肢。 过程很轻松，可在见到那条白嫩的手臂之后，她又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这次她调整内心的速度倒是快上了不少。 她将纳戒从手臂上取出，放出灵力，从中取出了那份少女所言的纸张，捧于手心看了起来。 “落霞，此事为我所意，与你毫无瓜葛，莫须抱有心理负担。 我名为书蝶，身份为‘天道的使者’，天道遣我保护狐族，让其免受魔族的侵扰，你可以理解为，‘狐族的守护者’。 每个妖族里基本上都有这么一个身份的角色，但狼族的那位似乎出了些什么问题。 那个男人，来自未来，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 阻止他的关键在于白菜，我可以告诉你，他没死，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他需要时间成长。 落霞，境界只能决定你的下限，而眼界的高低才能决定你的上限，你身居高位，含金汤匙出生，无忧无虑，对这大陆的现况，一无所知，在遇到机会之前，你一定沉得住气。 今日所见所闻，你可记在心里，但切莫口传，待你真正能看清妖族，人族背后的关系，乃至这片大陆的秘密之后，我希望你能有所行动。 切忌，我死之后，狐族的书蝶并不会消失，但她不知道任何事情。 最后，希望你能用狐火送我一程，这个时候，我应该没这能力了。” 至此，落霞将纸上的内容全部读完了，她的目光呆滞，脑袋嗡嗡的，伴随着耳鸣声响起，她痛苦地抓着发丝。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她的眼前，来的突然，去的也是这样的突然。 这些字所带来的巨大压力，使得她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情绪，根本不愿意再看第二遍。 然而，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作祟，那些字句如同幽灵一般悄然钻进她的脑海之中，让她不得不背负起这样的秘密。 可一想到即将可能面临的那个恐怖至极的人，她便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她深知自己绝非对方的敌手，更害怕重蹈书蝶的覆辙，落得个凄惨无比的下场......此时此刻，无尽的懊悔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彻底淹没。 她恨透了自己莽撞的性子，若不是一时鲁莽行事，回去禀报一声，也许今日她便能幸运地避开这场战斗。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即便她再怎么不情愿，懊悔，良知依旧驱使着麻木的她收集着书蝶的四肢…… 待一切结束后，落霞木讷地看着即将熄灭的火光，攥着手里的纳戒，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直至一声呼唤，她才回过神来。 “落霞，你怎么在这？” 来人是他的父亲上官文彪，似乎是专门前来寻她的。 落霞恍惚地看了看地上毫无痕迹的草地，这个时候她已经可以做到精准的控火了，只是没想到……在这状态下，她竟然可以近乎完美的完成。 “没事，父亲，只是在想……白菜他真的还活着吗？” “……” 文彪闻言漠然，没有应答。 在这之后，落霞便跟着父亲回家了，那夜发生的一切，她都只是当做一场梦，从未回忆过，那枚纳戒也从未打开过，就连那张纸，她都只是压在箱底，不愿放入纳戒。 直至现在，落霞再度拾起这张纸的时候。 她竟然还是犯了和当初一样的错误……不过，倒也不是和上次那般没有用处，起码，她见到了狐族与人族之间的关系。 尽管眼界依旧低下，但总归是增长了些。 而且，这二十多年时间过去了，她对那个男人的恐惧，似乎也减弱了不少，反倒是书蝶当初飞蛾扑火般的觉悟，让她记忆犹新。 “爷爷，你说过没有族就没有家，这个眼界放在之前，确实高，但……没有大陆，又哪里来的族？族内相残所获得的蝇头小利，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我们至始至终只有一个敌人啊，魔族……” 落霞喃喃自语，打包好了行李，将其全部存于纳戒之中后，落霞终是寻出了那枚属于书蝶的纳戒。 “抱歉，书蝶前辈，辜负了这么久的时间，希望现在还不算晚……” 说罢，落霞将纳戒牢牢地攥在手心，借着月色出门了。 她隐于街道小巷之中，但未急着走出狐族，而是走了一段山路，来了齐云府。 这时的府上只有看门的刘老一人，齐云和上官幽都去送白大夫了。 “落霞？这般深夜，你来此处为何意？” 刘尘突然出现在空地之中，问询道。 “这封手书还望转交于三长老。” 落霞不慌不忙地从纳戒中拿出了一张封好的书信。 “嗯，我明白了，只是……你的状态是不是有点不对？” 刘老疑惑地看着毛发暗淡无光，双眼同兽耳一样低垂的落霞，问道。 落霞洒然一笑。 “没有，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好……对了，刘老，今日我来之事，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父亲，爷爷。” “这我不能答应你……” “没事，齐云长老看过之后，自然会和我说一样的话。” 第357章 深林里的东西? 落霞趁着月色赶路，以灵气辅助，一连行了几十里路，才堪堪停歇。 寻得一处树荫，她合拢双腿，侧坐于树下草地上，倚着树干，仰头望了望头顶，受着日光带来的柔和，低沉的表情才有了一丝起伏。 在离开狐族之前，她也在房间里留了一封信，也不算是离家出走，不告而别。 当然，在比试开始之前，她还是会回去参加，毕竟狐族对她倾注的资源太多，太多了。 歇息没多久，她便有些无聊了。 她摸索着拿出了书蝶的纳戒。 上次只是拿出了那张纸，其中的物件并未仔细查看过。 “一些丹药……有些灵材坏了……嗯？这是……？” 里面确实是一些寻常物资，虽品阶不低，但她在狐族，想要还是很简单的，然而，其中有一样东西，却让她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那将那件东西取出。 一本厚实的书籍便出现在了她的双手之中。 她翻开一页，其上的字迹，确是让她眉头微皱，尴尬之意于脸上显现。 “还真是……” 落霞嘟囔了一句，心中五味杂陈，想当初就是因为这一本笔记，她才与白菜沾上了因果，没想到……书蝶竟然还有法子让此物复原。 不过，浅浅一思，她便释然了，书蝶贵为天道的使者，重塑一本笔记，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此物，她的心中在几抹激动过后，又升起了强烈的愧疚感， 那张纸上完全没有关于这本笔记的嘱咐，难道是……还没来得及写么？ “希望到时候真见到他了，他能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吧……” 书蝶所述的白菜是对抗那个男人的人物，自己以后与他的实力和地位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他若是能耐着性子，听完自己想说的话，恐怕都算他心善了。 她清晰的记得，白菜还在狐族的时候，对于她，可以说是恨透了，街上碰见了都要骂上两句。 好在当时的她，觉着理亏，没有当场还嘴。 “我是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啊……” 落霞叹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会儿后，再看起了纳戒里的最后一件东西。 那是一颗干枯的果核，但奇怪的是，那颗果核还散发着淡淡灵气。 而这颗果核显然不是，也不会是普通的果核。 落霞将自身的灵力注入其中，霎时，一连串的信息钻入了她的脑海。 那是不同人的名字，而在这些人的名字之后，还有着落款。 她合上眼，扫过这些名字，赫然发现了落款为“狐族”的人名为“书蝶”。 “这是……守护者的名单？” 落霞回想起了纸上的内容，随后在脑海里搜索起了狼族。 果然那“落款”为狼族的人名那儿是一片黑色，没有人名。 “嗯……还是先去狼族看看吧。” 一想到狼族，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个体质为孤狼体的男子，似乎是叫欧阳旺来着。 她从小受过的教育便是远离狼族，即使是现在的她，对于狼族，还是有些膈应，但奇怪的是一想到欧阳旺，她却没有那种感觉。 有了目标，落霞没再迟疑，从那纳戒中拿出地图，辨别好方位之后，便朝着狼族去了。 几日奔波，她来到了一座山头。 按照地图上的注释，她需要绕过这座山，从一旁的小路走过，再兜一个圈才能到达狼族。 这一拐一绕，路程增加了不少，若是直接从这山上穿过，不足半日便能抵达狼族。 落霞多做思虑了一会儿，想着自己也是碎灵境，若是真在其中碰到了什么危险，就算打不过，远遁而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乎，她从纳戒中取出长剑持于手中，便朝着山林走去。 起初，路还挺顺，树木虽多，但枝叶稀疏，阳光还能透入，寻着碎石少的路径行走，也不算太难。 可随着她的逐渐深入，周遭的树林也越来越高，光线也越来越暗了，到了最后，甚至不得不燃起篝火来照明。 就这样再行了一会儿，落霞意识到了不对。 在这样能见度低的地方，她完全丧失了方向感，走过的路，只是紧密排列的树林之间寻得的一条小小的通路。 是不是在兜圈子，她也不知道。 好在，她在深入之前每隔一处位置就留了点印记，虽然很蠢，但是原路返回，好过在这里面迷失方向。 打定主意后，落霞直接转身，再行几步。 可就是她这几步，却让她听到了些细微的动静。 这是在之前一段时间里，她完全没有听过的动静。 “沙沙……” 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林子里快速穿梭。 “嗯？” 落霞警惕地握住了剑柄，燃起狐火的左手输送了多些灵力，而后再微微回拢手臂，抬高，照明了周身更大范围，试图搜寻造成异象的东西。 然而，她还是太低估这环境的黑暗了，即使她提高的狐火的大小。 但照明范围依旧有限。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何种凶险。 盯上她的东西很大可能就是栖息在这种地方，习惯了黑暗，在这种环境中行动，绝对是她不能比的，而她用以照明的狐火。 无异于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是多么的显眼。 落霞没再犹豫放出大量灵力，一圈淡红色的灵气波以她为中心朝四周扩散而去。 她不准备坐以待毙，在那东西动手之前，她必须得先确定那是何种灵兽。 可当灵力探查的结果反馈而来之后，她却呆住了。 那是一个人，一个瘦骨嶙峋的人，一个甚至于不能被称做人的“人”，他四肢匍于地上，以手肘，膝盖为手脚撑于地上，但即使这般，他还是保持着高速移动。 几乎只剩下骨架的躯体，竟然还这般结实。 只是，那人的头似乎和一颗球一样，圆滚滚的……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那人的境界，她竟然看不出，那就意味着，对方起码达到了灭灵境。 这若是动起手来，她或许可以靠着天赋优势遁走。 而在她驻足思虑之际，殊不知身后的黑暗处已然多出了一对血色眸子，死死地盯着她…… 第358章 黑暗中的人 “谁？” 落霞突然感觉后颈升起了一抹凉意，触电似的感觉传遍全身，让她的身子剧烈一抖。 没任何犹豫，她抽剑向后刺出。 一阵火光闪过，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落霞收回长剑，不停侧眸观向四周，可是，却不见那股寒意的来源。 没有丝毫犹豫，她再次放出大量灵力，探查四周。 然而这一次，待反馈传来之际，那股寒意便已近在咫尺，似是一根钢针从头顶刺下，尖锐，冰寒。 “不好。” 落霞猛抬右腿，可终究是晚了一步，灭灵境的那“人”，动作形同鬼魅，即使她在最快时间做出了反应，但是速度终究不是一个量级的。 “撕拉。” 一道闷声在这没有半分的森林中回响，落霞只觉手臂先是一凉，而后传来难以言说的疼痛。 她的身子受力，半跪于地，翘眉蹙起，美眸含光，看向了垂下的左臂，幸得狐火在她受到攻击之前就抛向了空中。 这才没有让场景陷入黑暗之中。 她忍着疼痛释出灵气维持着狐火的漂浮。 白嫩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之中，一条长长的血口子存于其上，不断流落的鲜红血液，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四周。 “啧……” 落霞轻啧一声，看向四周，那“人”在攻击之后便再度隐于了黑暗。 不过，这次落霞也改变了策略，并未将探查的灵气收回，而是继续维持着，而这也让她成功捕捉到了那“人”的位置。 她仔细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事。 在被攻击的前一刻，他见到了那“人”，借着火光，她甚至有那么一瞬明见了其全身。 那触目惊心的躯体，她仅见一眼便深深刻入了脑海之中。 那“人”瘦的皮包骨，仿若身子没肉，仿佛只要破开皮肤就能见到那森森白骨，他的四肢也正如落霞所探查那样，小臂，小腿皆被截断，断肢之处，新伤加旧伤，脓血夹。 而透过那烂肉，似乎还能见到些白骨。 然而，相比于那“人”的脸面，这些都不过是阴云中的一道阴霾罢了。 那“人”面相生的狰狞，鼻子被削掉，嘴唇被人缝上，头顶的两节断耳，秃顶上的稀疏毛发，仿若厉鬼一般。 难以想象，对方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可落霞现在可没功夫关心那“人”，手臂上的伤口无时无刻都在刺痛她的神经，让她难以专心防备那“人”。 但真到了这般处境，落霞竟然感觉出了自己的妖丹处有些暖暖的，许久不见松动迹象的境界阀口，竟然有了突破的迹象。 来不及欣喜，那“人”便又动了，而且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吃过苦头的落霞，自然是不会重蹈覆辙，她飞速地分析着对方的劣势。 虽然他的境界高于自己，但是没有四肢，只能使出普通的武技，不能动用灵器，秘技，甚至最基础的灵技也需要长时间的积攒。 但就算如此，光是速度，就够落霞喝上一壶了。 【得稳住心态，落霞，切莫急躁……】 回想起前几日那白大夫利用自己心态这一点羞辱自己的画面，她反而是冷静了下来，不断在心中默念着。 同时思虑着对策。 一些大体量的灵技需要准备的时间长，对方定然是不会给自己反应的时间。 可如果是简单一点的剑技，灵技，威力小，范围也小，想打中高速移动的对方简直是天方夜谭。 忽然，她眼前一亮，脑海里回想起了那白大夫使出的那一击，将剑横于身前，在弹指倾泻灵气的那一击，用在这儿，似乎非常合适？ 随即，她将灵力由左臂灌注于剑身之中，牵动着右臂颤抖地抬起。 【不行啊……左臂……】 虽说白大夫当时左臂用的时候只是简单弹指一下，作为触发剑技的引子，但是那一下的精准把控，她是能见到其中利害的。 显然，现在她的左手，是做不到那般精准的控制的。 容不得她多想。 一阵风呼啸而过。 落霞如临大敌，心一横将剑插在了地上，随即转身抽腿，一脚正中于剑身。 既然没法做到精准把控，那就以力破法，用足够大的灵力量，震慑那人。 “轰！” 随着一声巨响，火光迅速蔓延开来，崩飞了附近树木，炸碎了生于地上的石块。 而落霞也同这气浪，倒飞出了好几米远，不过，由于她提前使出了灵气护体，倒是没受到多少伤害，只略显狼狈罢了。 在尘烟之中，她掏出丹药，捏碎玉瓶，大口吃了好几颗丹药，补给着亏空的灵力。 幸得在她的此招之下，破开了蔽日的林子，阳光洒射了进来，让她的视野，没再那般的受限。 待尘烟散去，落霞起了身，她拾起长剑，看向了黑暗处的那“人”，才发现那人身上已被一层厚厚的甲胄覆盖，她的攻击并未有丝毫的效果。 反倒是激怒了那“人”。 “这是……灵甲？” 落霞心里咯噔了一下，见着那灵甲，似乎品阶还不低。 “吼吼……” 那“人”发着低吼，目光死死地盯着落霞，但久久没有动作。 “嗯？” 落霞察觉到了异样，而后挥出一剑，剑波闪烁，斩向的并非是对方，而是那“人”身侧的林子。 在对方还在躲避之际，树木为之倾倒，几缕光线射下，照在了对方身上。 瞬时，那“人”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朝后退去，重新隐于黑暗之中，血眸依旧死死盯着她。 而此刻，她算是明白了，对方似乎好似畏惧阳光。 落霞松了一口气，已然没了大家闺秀的架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思虑着该如何脱身。 然而，松懈下来的这一刻，手臂上的疼痛，顿时让她额头冷汗下了一片。 “嘶……疼疼疼。” 她吸了一口凉气，从纳戒里摸索着，可翻来翻去，她却没有在自己的纳戒中寻到疗伤的药物。 “坏了，走得匆忙，忘了带……” 毕竟现在是和平年代，轻易不会受伤，忘了也实属正常。 “诶，有了。” 她忽然想起了书蝶的纳戒，里面似乎有一些疗伤的灵材，于是从腰间摸出了那枚纳戒。 而就在这时，那“人”却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 第359章 狼族守护者? 那“人” 的鸣叫声似是钢针刺入耳膜那般，扎耳。 落霞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动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纳戒也随之脱落，在光秃秃的土地上连连弹动了三两下。 好巧不巧，在这纳戒翻飞几下之后，竟然直接竖起，晃晃悠悠地朝那“人”滚去。 这期间，落霞试图动用灵力将纳戒收回，可枉然一场，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压根就不能用灵力控物。 不过，奇怪的是那“人”也没有动用灵力，只是看着那纳戒慢悠悠地滚到自己面前。 面对如此情形，落霞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待事情的发展。 那“人”盘踞于黑暗之中，纳戒停留在了他的跟前，他安不下身子，操纵着断指，在这纳戒周围踞着，左晃右看。 忽然，那双猩红的眸子，闪过一丝神采，断耳也在此时抖了一抖，随即，他猛地一抬头，继而死死盯着落霞。 眼神比之前的敌意更甚，仿若要将她生吞活剥似得。 “此物并非是我夺来的……” 落霞有些心悸，身子向后挪了半寸，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扯起嗓子喊了一句。 而那“人”似乎是听懂了落霞的话，再而低头，看向了那枚纳戒。 【早知如此，就带几枚保命玉简了……】 落霞此刻心中有些后悔，那种可以在危险关头打出一次高境界攻击的玉简，她并不是没有，而是没带，原因也很简单，她觉得在这和平年代中没必要…… 落得如此下场，究其根本还是他自己造成的。 无论是外伤药，还是保命玉简，这两样东西，她能带上一样，都能脱离险境。 现实再次给她上了一课，大陆之中，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安全，甚至可以说是危机四伏…… 两次独自脱离狐族，都陷入了生死之境，同龄人中，除了她好似也没有其他人了…… 落霞从身上撤下一点碎布，将左臂用了布条简单包扎，她压根就不会其他手段治疗，只能做简单止血处理。 此刻，她是多么的庆幸，自己当时在学堂的时候，耐着性子，将这应急的包扎术学会了。 在此期间，那“人”一直盯着纳戒看着，跟个生在地上的雕像似得，一动不动。 得了喘息机会的落霞坐于地上，分析着眼前的局面。 显然，那“人”是认识纳戒的，而且他听得懂人言，实力不俗，血眸是孤狼体的特征之一，狼族附近…… 多种条件如同蛛网的蛛丝一样交织在一起，最终汇集到了一点。 “你是狼族的守护者？” 这些信息收集起来并不困难，只是需要简单的整理，在战斗之中她可没有这样思考的机会。 然而，那“人”并未有所回应，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头，继而看向了纳戒。 【怎么会……难道是猜错了？】 落霞一皱眉，重新梳理着方才的推理，可想了又想，思了又思，不觉得自己的结论有什么问题。 而在这时，一旁森林传来一阵骚动。 那“人”猛然侧过头，朝着骚动发出的地方望去，落霞跟着望去。 可仅凭她的眼力，想从黑暗中见到骚动源头，无异于天方夜谭。 霎时，在她扭头的下一刻，一阵风从她身后呼啸而过，她只觉身子一沉，便双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远在另一边的人族。 白菜与白玉换了房间之后，便提出了给自己一点时间熟悉一下房间。 白玉很爽快地答应了，一蹦一跳地跑出了房间，留得白菜和世白萱在房间内。 “师姐，还有什么事儿么？” 白菜刚从纳戒里唤出破渊握于手中，才注意到师姐并未跟着白玉一同离开。 “没什么……嗯？说起来，这伞里的就是冬暮？” 世白萱立在一旁，有些出神，听了白菜这么一问，才转了转眸子，回神过来，见着了后者手中的黑伞，兴起而问。 “是啊……” 白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和深沉，他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却并不简单。他的语调带着一种岁月的沉淀，可有趣的是，在世白萱眼中他还只是个孩子。 尽管后者知道他的真实年龄…… 房间内沉浸了一会儿。 一个不善言说安慰的话，一个在追忆过往。 还好除两人之外，还有一人。 破渊自发地从白菜手中飞出，来到了世白萱的面前。 【世姐姐，初次见面，这样的我也不能行晚辈之礼，还望姐姐多担待。】 冬暮动用着灵力传话，此举皆是两人意料之外，但却无一人觉得不妥。 知道冬暮在伞里的人，除了白菜的两位师傅，恐怕就只有师姐世白萱了。 “弟妹客气了……妹妹倒是比师弟沉稳多了，我与师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都快吓得哭出来了。” “诶诶，师姐，可别乱说，我当时只是一个正常生灵的反应，而且那个时候我可没哭。” 白菜听到师姐拿自己开玩笑，低迷的情绪在一瞬间清扫而空，继而噘着嘴不满地反驳道。 【夫君虽然小孩子气了些，但确实在外面还没哭过哦……嘻嘻，都是在家里哭的。】 “这……” 按理说，那场景是他最不愿回忆的经历，可从冬暮口中说出来后，反而感觉淡上了不少。 听着少女俏皮调侃的声音，他倒是脸颊一红。 “呵呵，那妹妹可得好好管管师弟了，他喜欢什么事都压在自己身上……” 【嗯嗯，我会看好他的……】 两人倒是围绕着白菜展开了话题，而被谈论的正主却被晾在一旁，压根就插不上话。 “啊？那我干嘛？” 白菜抓了抓下巴，嘀咕了一句，可脸上却没有不满，反而还有点开心地笑眯起了眼。 他望向一旁，从镯子中拿出了一颗用以通讯的灵石。 毒族长的障碍排除之后，也就不需要用特殊的灵石了，用这种便宜的灵石即可，当然，特殊灵石都是毒族长寻来的，钱不是白菜出的，他当然感觉不到了。 【毒族长，近日可有闲暇？五毒体之事，可否一叙？】 【有，来。】 白菜传讯没几秒，便得来了简单两字的回答。 “这老家伙，不谈钱就这么积极。” 第360章 陈歌儿再现 白菜与毒族长约定好时间后，容着冬暮和师姐再聊了一会儿，才出声打断了两人。 “好啦，夫人，平时怎么不见你和我有这么多话聊。” 【夫君，你不会忘了吧？我刚醒来那会，你拉着我聊了一夜……怎么，难道是吃醋啦？】 “怎么会……” 白菜弱气地回应很显然地说明了一切。 【好好好，那我就回去吧~】 破渊化作一道黑色流光飞回了白菜的纳戒之中。 世白萱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一抹笑容，只可惜转瞬即逝，便挂回了那张不情愿的招牌营业脸。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接待其他茶客了。” “好。” 白菜颔首应和道，跟着师姐一同出了门。 恰巧见了刚要入门的白玉。 “哦？看完了？觉得怎么样？” 白菜观着满面笑意的白玉，挑了挑眉，他倒是觉得草地挺惬意的，他的房间有些太清冷了，用来修行倒是不错，可用来休息就有些不合适了。 “太好啦，简直是我的梦中情屋，要是以后烂在里面我都愿意。” “那可不行，师傅让我照顾好你，你若是荒废了修炼，她不得骂我啊？” 白菜掐了一把白玉的小脸蛋，笑骂道，这小家伙，现在就想着以后躺平的日子了，只怕以后境界比自己高了，只会更甚。 白玉为蠪蛭，这短短的几十年里，境界进步的比自己还快，以后若是高过自己，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这心性，他若是想随意拿捏，还是轻轻松松的。 “只要哥哥境界高了，一直在我前面拦着，不也是照顾好了嘛？” “……” 【得了，也不像以前那么好忽悠了，还是老老实实地提升自己实力吧。】 白玉的回过话之后，脸上不再是一味的痴痴笑，而是透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狡黠，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待久了。 但这也不是坏事就是了，白玉能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也能放心不少。 没待上多久，两人便一同回到了幽医坊。 如往常一样，医坊门口依旧是排满了人。 但有些差别的是，门口的那些人中还多上了一些孩童。 这倒是奇怪，前几日也就是一些年轻人夹杂在其中。 “怎么今日还有几位小朋友？” 白菜拉着白玉穿行在人群中，目光扫过紧凑在两旁的孩童身上，开口问道。 很快，便有了回应。 “昨日领略了白大夫的医术，深感佩服，今日想让我们家的小崽子也来看看，求个安心。” “是啊，是啊……” 一人回应，其他人跟着应和。 看来昨天的那些年轻人是来试探的，见自己真的如传闻中的一样，也就放下了心，把自己的孩子带过来，占占便宜。 “哦，还是老规矩，一天就招待那么些人，排队吧。” 白菜说罢便拉着白玉往医坊门口走。 然而，在这人群中，忽然一抹蓝色闪现，吸引住了白菜的注意。 他驻足，停下了步子。 “你是……歌儿？” 白菜定睛看了看，于人群的缝隙中见着了一个奋力挤着的娇小蓝色身影。 得亏白菜的一句问话，让人群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蓝毛小家伙的身上，这才让其周身的人让出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见此机会，陈歌儿将整个身子挤了进去，先是冒出了一个毛乎乎的小脑袋，而后才挣扎着将自己的身子穿了过来。 原本周正的衣着也变得凌乱，但他似乎毫不在意，而是微微抬头看着白菜。 是的，白菜算是三小只里最高的那一个，足足有一米三五左右，稳压其他两个一米三的小个子，只不过不算耳朵他和白玉说不定还没陈歌儿高就是了。 “哥哥，总算是见到你了。” 陈歌儿笑呵呵地说道，淡蓝的眸子不经意间扫过了一旁的白玉，有意无意地打量起了后者。 “是陈老出了什么事儿么？” 白菜领着两人一同进了医坊，跨入门槛之际，他朝门口的众人招了招手，而后领着两人一同入座，开口问道。 陈歌儿摇了摇头，整了整身上的衣物，挪动小号的凳子与白菜靠近了几分，小声再言道。 “前几日有一位姐姐来陈家问了好多关于哥哥事情……” 白菜听着对方的话也就明白了，原来公主在之前还去陈家做了调查。 “诶，等等，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白菜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记录病患的名字，挑了挑眉，问道。 “唔……不算是吧，我走的时候，母亲已经发现了……” 陈歌儿支支吾吾地停顿了一会儿，才模棱两可地说出了应答。 “这……” 白菜握住笔的手一抖，墨汁差点甩到了一旁的病患身上，还好他手快，放出灵力护住了那人。 “抱歉啊。” 白菜歉笑地与那人道了一声歉，而后压低声音，摆出严肃的小脸，低语训着的陈歌儿。 “歌儿，你可不能这样做，不然你母亲得多担心啊。” “我看父亲这么久了也不过来将消息告诉你，也是担心嘛……” 陈歌儿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沉下来，眼中流露出一丝委屈和无奈，眨巴着的眸子偷瞄着白菜。 “这……” 一时间白菜都有些后悔说出这些话了，仔细一想，陈歌儿偷跑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歌儿，你能对哥哥的事这么上心，哥哥很开心，但是，以后出门也要和爸爸妈妈说一声，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嗯，好。” 陈哥儿乖巧地点过头，再而展露笑颜，身子往白菜又多靠上了几分。 “嗯……等哥哥把事情忙完，待会带你去吃饭，然后就送你回去，怎么样？” “不好。” 这话并非是从陈歌儿口中传出的，而是位于白菜另一边的白玉传来的。 “不好，哥哥，想必他的父母现在已经很着急了，我现在就送他回去吧。” “嗯？你知道路么？” 白菜转身看向了白玉，问道，在此期间，陈歌儿的脸上却闪过了一丝不悦。 “我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啊。” 第361章 互掐 “呃……这……歌儿，你觉得怎么样？” 白菜看着突然出声的白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并没有拒绝对方的要求，而是扭头朝着陈歌儿，询问他的意见。 “好~不过哥哥，这位弟弟叫什么？” 陈歌儿的脸上挂起了甜美的笑容，软糯的童音随即传来。 听到陈歌儿的话，白玉顿时有些不乐意了，他没好气地撇嘴反驳道。 “叫谁弟弟呢？你多大？” 说着，他跳下凳子，转眼间就来到了陈歌儿的身侧。他怀抱双臂，瞪眼看着陈歌儿，尾巴在不知不觉间已然竖起。 “呃……那这位哥哥？怎么称呼？” 陈歌儿脸色一变，由笑容转为了怯弱，低眉下声，以表歉意，在此期间他还不时用求救的眼神偷瞄着白菜。 “……” 白菜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一切，两个小家伙似乎是在叫着劲，不过，歌儿来的暗的，想借自己口教育白玉。 他还是不要和稀泥了，骗了谁，另一方都不好受。 【年轻真好啊】 但观着这有趣的一幕，他还是不由在心中暗暗感叹。 “白玉。” 白玉目光瞥了一眼白菜，很快便明白了后者已然看透了一切，但并未做声，由此，他朝着那个一头蓝毛的小鬼头得意一笑，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陈歌儿，待会就有劳哥哥送我回去了。” 陈歌儿面对白玉的挑衅，视而不见，不紧不慢地行着礼，拱手致谢。 【嗯？心性不错。】 白菜见着陈歌儿这丝毫不躁，儒雅随和的样子，不由在心底暗暗称赞道。 细算过来，陈歌儿化形不足半年，短时间想靠外力介入，教育成这个样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是说，这小家伙天性如此。 稍微对比一下，自己的那个亲弟弟…… “哦，对了，歌儿，我这儿有样好物，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当是这次的见面礼咯。” 虽然陈歌儿掩饰的很好，但那份一直被白玉压着的憋屈，白菜还是能察觉到的。 他虽然不想参与两个小家伙的争斗，但是给输掉的一方发个安慰奖还是可以的。 说罢，白菜从纳戒中拿出了一面铜镜，递了过去。 铜镜上花饰很多，太过扎眼他也就没佩于身上。 白菜体内有春草，还有破渊，灵潮两柄万灵器，作用于“虚”的灵技想对他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也就不是这一面小镜子能解决的了，正好可以送给陈歌儿。 怎么说这孩子也是自己养大的，一看到这个孩子，白菜的心就有些肉疼，可不能让那些灵液打水漂了。 “……？谢谢哥哥！” 陈歌儿听到白菜的话后先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得到了一份礼物。 当他看到那面明亮的镜子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接过镜子，紧紧地握在手中。 脸上的那份闲雅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几分得意，他将手心的小镜子在白玉跟前晃了晃。 似乎在说“我有你没有”。 白玉绷紧小脸，咬了咬牙，一脸幽怨地看向了白菜。 “别看我，不是我送的。” 白菜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装的和没事人一样 “路上注意安全。” 没等白玉再说些什么，白菜便笑眯眯地做着叮嘱，堵住了这小家伙的嘴巴。 白玉咂了砸嘴，耳朵耷拉了下来，不高兴挂在了脸上。 “好啦，把歌儿送到家之后，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白菜噗呲一笑，捏了把白玉的小脸蛋，看这小家伙气鼓鼓的样子可太有意思了。 “不要，我也要礼物。” 白玉鼓着腮帮子，缠着白菜的手臂。白菜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次在狐族，不是已经送给你了吗？” “那本来就是我的！” 白玉却不依不饶地说。 “好好好，等会儿带你出去玩，给你买个新礼物，好不好？” 白菜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轻轻地拍了拍白玉的头，笑着应允道。 听道此言，白玉这才撒手，挺了挺胸脯，扫了眼陈歌儿。 然而陈歌儿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铜镜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喂，走啦。” “哦。” 目送了两个小家伙离开，白菜才继续记录起了病患的名字。 “下一位。” 而在门外。 白玉二人没走多久。 带路的陈歌儿并未直接回到陈府，而是带着白玉拐到了一道小巷之中。 后者也没有丝毫畏惧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跟着走了进去。 “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想和我打一架？” 白玉叉腰立着，抖着腿，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是，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陈歌儿转过身来，摇了摇头，淡雅的脸上多了几分锐利。 “嘁，我之前就调查过你，据我所知，你和哥哥的关系，仅仅是大夫和病患的关系，哥哥关照你，也不过是你父亲陈木的关系，你接近他，很难不让我觉得你有什么歪心思。” 白玉正色道，眯起兽眸盯着对方的眼睛。 陈歌儿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他小步微移，慢慢靠近着白玉，双唇慢慢开合，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我说的很清楚了，只是来告诉哥哥，公主来寻他的事情，仅此而已。” “呵，你觉得我会信么？” 白玉嘴角一咧，笑道。 早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入了皇宫，陈家再怎么说也算是人族里排得上名的家族，不至于连这点消息都收不到。 不再他们回来第一日跑过来告知，而是第二日，在白玉看来怎么说都觉得很可疑。 “你是在想，我为何不在第一日的时候来告知哥哥？” “很简单，既然你们已经面见了公主，哥哥那么聪明，想必已经猜到了些许，我什么时候去，都不重要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去，那就是我的事了，你没必要知道。” 陈歌儿此行的目的确实不是只为了告诉白菜关于公主的事，而是想看看，后者是不是和父亲说的一样，每日操劳。 第362章 陈歌儿的馈赠 “哦？和我无关？你在哥哥面前装得一副弱势可怜的模样，现在是现出原型了？” 白玉如是说道，右手自然地放到了腰间。 “在敬仰的人面前，表以谦卑恭敬的模样，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么？倒是你，一副胡搅蛮缠的模样，不觉得很丢哥哥的脸么？” 陈歌儿的气势丝毫不弱，蓝发之下的眸子微缩。 “虚伪。” 面对这近乎挑明了的挑衅，白玉反而稳定了下来，也不恼，撇嘴道出二字。 “幼稚。” 陈歌儿也还以一嘴。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就在此结束了，毕竟也不可能真得打起来，这可是在人族。 修炼者斗殴可不是什么小事。过过嘴瘾也就算了。 而且白玉也确定了，这个家伙也算是自己人，只是有些令人讨厌就是了。 往后，两人出了巷子，一路上没有任何话语。 直至来到陈府门前的那一条路上。 此刻时的陈府大门敞开着，门内的家丁都在火急火燎地寻些什么。 两人还未来到门口，陈歌儿脚步一顿，侧过身，开口道。 “进去坐坐？” “不必了。” 白玉岂会不知这是一句客套话，客套地还了一嘴，便离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陈歌儿在原地待了一会儿。 一手把玩着铜镜，另一只手掐了个诀，随即一抹淡蓝色的光闪过，飞向了白玉。 “算是还给哥哥一点利息吧……” 陈哥儿喃喃道，方才还红润的小脸，现在血色消退，看着有些虚弱，而后转身朝陈府走去，脚步虚浮，远看就似一片树梢上的血液。 待他扶着门进去后不久。 一道惊呼从府中传来。 “小少爷回来了……” 幽医坊这儿。 白菜刚刚写完病患的名单，白玉便推门而入。 “嗯？” 白菜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身上多了一抹陈歌儿的气息。 “白玉，过来一下。” “怎么了？” 白玉疑惑地昂头，但还是很听话的走了过来，乖巧地坐到了白菜对面。 “闭眼。” “嗯？” 白玉愈发的疑惑了，但还是合上了双眼。 白菜伸手，灵气于掌心飘出，向着白玉飞去，在那抹灵气即将触碰到白玉的时候，一点蓝色骤然从白玉身上弹出，顺着白菜的灵气爬来。 而白菜并未切断这灵气，就这么等着灵气传来。 蓝色的灵气蔓延的很快，没一会儿便将传到了白菜手心。 霎时，他的身上被缥缈的蓝色灵气覆盖。 白菜观着这透亮的灵气，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这些灵气竟有了变化。 他们凝成了无数个小点，仿若夜空星光，璀璨明亮，但当白菜将注意力集中化之后，又发现，这些小点竟是无数个伞状菌子。 只是太小了，才被他误认为是小点了。 他回想起了陈歌儿的本体似乎也是菌子来着，想来是那小家伙的手笔。 正当他还在观察菌子的时候，他的脑海却突然地冒出了一些信息。 “哥哥，这是我的天赋，菌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减受到的攻击，即使菌伞被全灭了也不用担心，它们还可以吸收灵气继而生长。 菌伞可以散播菌子，同时也可控制那些菌子，种于敌人身上，则可持续吸收敌人的灵气，补给自身 哥哥和白玉哥哥身上的菌伞是我从本体中分离出来的，并非菌伞的菌子，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哥哥们可以放心使用。” 白菜展颜一笑，因为此时在他的识海之中，圣树和鬼藤的旁边，已然多了一小群蓝色的蘑菇，想必这就是歌儿所言的菌伞了。 这反馈不就来了么？果然，自己的灵液没白花出去。 但很快，在欣喜之余，白菜又不由得有些担心歌儿的状况了。 后者所谓的“本体分离”，会不会很伤身体。 不过，歌儿既然是在回家之后才给了他和白玉这等礼物，自然是不希望自己见到他的状态。 但歌儿那么聪明，这么做即使有些伤身，但也不至于就此落下病根，修养一段时间应该也能恢复。 若是白玉送出这等贵重的礼物他就得掂量掂量了。 白菜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老父亲得了孩子送的礼物，开心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欣慰。 “白玉，可以睁开眼了。” “哦，好……” 白玉听了白菜的话睁开了眼，忽然，他见到后者身上满是蓝色的光点，霎时，他张大了嘴巴，伸出手，指了指。 正当他要询问之际，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也有，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啊？” 随即他站起身，双手在双臂，身上使劲地扒拉着，甩弄着，似是被胶布粘住肉垫的小猫那般，摇摇晃晃，蹦蹦跳跳，可爱又可笑。 “好啦，别甩啦，你魂甩出去，都甩不掉这个的。” “那怎么办？” 白玉急切地问道，但自己动作还没停。 “你自己静心用灵力感受一下，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白菜说了一句，可没什么效果。 他叹了一口气，而后闪身来到了白玉身旁，一把捏住白玉的肩膀。 软弹的手感让白菜下意识地以为白玉没有骨头。 他放出灵力，好一阵安抚，才稳住了白玉的内心。 白菜看了眼缠住自己右腿的尾巴，叹了口气，无奈道。 “遇到事情不要慌，无论如何都会有解决办法的，即使没有，也有我在你旁边。” “哦……好的，哥哥。” 白玉糯糯地应了一句，而后抽回尾巴，回到了椅子上，合上了眼，照着白菜所述的法子，放出灵力感受着那些点点星光。 可没一会儿，他猛然睁开眼，向白菜投过了求助的目光。 “怎么了？” 见到这可怜巴巴的眼神，白菜有些疑惑，凑到旁边，开口问道。 “陈歌儿说在我身上种下了诅咒，不出七日就会有血光之灾……” “哈哈。” 听过白玉怯生生地讲述，白菜终是没有绷住笑脸，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过了一会儿，才解释道。 白玉听着听着，小脸愈发的红润，攥紧的拳头压得花白。 “陈歌儿！” 第363章 瑶琴的思索 距离上次陈歌儿来寻自己过去了三日，今日该去给公主答疑解惑了，当然，还得带上白玉。 “起床啦。” 白菜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明日挂空，显然时候已经不早了，若是任由这小家伙睡去，恐怕公主都会派人来找自己了。 “嗯……不想起床……” 白玉嘟囔了一句，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翻了个身，将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试图躲避早起。 然而，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待会可能就会被哥哥揪着尾巴拽起来。 于是，他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迷离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他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虽然身体还有些迷糊，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动起来，开始穿衣服。他的动作有些缓慢而笨拙，每穿上一件衣物就会卡顿一下。 整个过程中，他的表情始终带着一丝无奈和不情愿. “唉……” 白菜无奈地叹了口气，静待着白玉下床。 又准备了一会儿，两人总算是出了门。 行于前往皇宫的路上，白菜注意到了哈欠连篇，好似在梦游的白玉，决定给这小家伙提提神。 “白玉，你看，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白菜突然冒出一句话，然后伸出食指随意指向一个方向。 正意识游历的白玉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地方看去，但他只看到行人们匆忙而过，一切都是平常的景象。 而此时，白菜看准了机会，猛地一指点向白玉的痒痒肉。 \"啊！\" 白玉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叫。 经此一役之后，白玉确实清醒了不少，但小脸上的怨气因此多了很多。 “哥哥~” 白玉的叫唤白菜没做理会，当然只是嘴上没做理会，脚步上却是快了不少。 “唔……” 白玉憋了一口气，在这大街上也不知怎么发作，只得继续跟着白菜走着。 终于来到了这皇宫。 有了公主给的牌子，两人在侍从的带领下一路畅行无阻。 侍从还是和之前一样，把他们带到了那片人工湖边就离开了。 公主和李衍正在亭子里坐着，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但是看到公主那挎着的背，不时东张西望的样子，可以猜到她应该已经等待多时。两人赶紧加快脚步，朝着亭子走去。 “公主久等了。” 白菜拱了拱手，带着歉意说道，身侧的白玉跟着也是一拱，毕竟责任都在他。 “白大夫客气了，我们也才刚到。” 两人寒暄一阵之后，便是早餐时间。 期间内，白菜与公主坐在一起，白玉与李衍坐在一起。 有了上次的经历之后，白玉与李衍也熟络了起来，后者也不主动吃，只有白玉递过去的时候，才会吃上两口。 这种画面在白菜眼中就是异常的怪异，仿佛是爷爷在带孙子。 简单的吃了两口之后，白菜眉头微皱。 【太甜了……】 得亏是秋月坊所制的早点，但凡换个寻常早点铺，非得给他腻死，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秋月坊所制的早点，说不定还能吃上几口热乎的包子，面条。 但他也就是想想，这些也不是为他准备的。 白玉吃得很快，早饭时间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然后便是白菜和公主一同进了书屋，留得李衍和白玉二人在这空荡荡前庭晃荡着。 不多时，白玉就感到有些无聊了。他看了看旁边的老爷爷，抬起头来，抖动着耳朵，开口道。 “李老，您难道不觉得无聊吗？” “老朽倒是觉得这样的闲暇时光十分宝贵呢。” 李衍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长胡须，脸上浮现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回答道。 “哦……” 白玉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但那颗活泼的心实在是压抑不住，他加快步子绕着李衍转了几圈，再开口道。 “李老，您能给我讲讲皇宫么？我好无聊。” “哦？小友对皇宫感兴趣？” 李衍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眯成一条缝的双眼看着白玉，仿佛能洞穿他的内心。 但没多久，他便微微抬起头，目光从白玉身上移开，投向远方，似乎回忆起了过去的岁月。 而在门内的两人。 白菜正很快便解答完了公主的所有问题，瑶琴的悟性也高，一遍便了然了所有难点。 “公主，我有一点疑惑，还望能求得一解。” “白大夫请讲。” “呃……怎么说呢……帝主为什么对白玉这么好？” “……” 瑶琴默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也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她也不清楚父皇在想些什么，突然对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小狐狸这么上心，难道是谁人的遗子么？ 可就据她所知，与父皇有关系的外族人，早在上个世纪就全离去了，要么是成仙飞升，要么是隐居大陆，从不抛头露面。 【难道公主并不知道？这李衍连自己女儿都瞒……】 “不过话说回来，白大夫，您是怎么判断出他是父皇的？” 瑶琴回想起起来，自己从未和白大夫说过，父皇与他也没交集，这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我啊？我猜的呗，刚刚还有些不确定，现在倒是确定了。” 白菜随口胡诌了一句，便在心里推算起了李衍的用意。 瑶琴翘眉略微舒展了些，一个答案在她心中蹦出。 【父皇和白大夫一定都知道这白玉的身份，而且，知道这个“身份”的人少之又少，所以，白大夫可以借此推断出，父皇对白玉的好是因为这个“身份”。】 【而这个身份……狐族，与父皇有关系，特征……】 就目前而言，这个白玉好像除了吃的多，与寻常狐族人没什么区别。 【等等，吃的多？】 瑶琴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名字，随即，她便在心中将刚刚思索出的关键词与之匹配。 “蠪……蛭？” 她的声音很轻，但仅这一言，却勾住了一旁沉思的白菜。 第364章 惜玉的察觉 “……” 白菜沉默挑眉看向瑶琴，心中有些复杂，后者是不是有些过于机敏了，只言片语就能分析出白玉的身份。 还是说，蠪蛭在人族的名号其实很高？ 不过他也没多想，反正目前看来帝主还挺喜欢白玉来着。 “对了，公主，下一次我就不来了，我得去一趟毒族。” “去毒族？去干嘛？” 瑶琴收回心绪，挑眉问道，同时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她轻轻皱起眉头，嘴唇微微抿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自然是去给毒族长的孙子……” 白菜话说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要说漏嘴了，在和圣体旁边，还真是容易犯这种毛病。 “毒族长的孙子？” 瑶琴眸子转动，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 【不会吧？大姐，你又想到了？】 讲真的，白菜倒是有些佩服瑶琴了。 “此事确实耽搁不了，白大夫，您放心去便是……不过，白玉可否留下？” 孰重孰轻，瑶琴还是能辨认出来的，但她自然还是要争取一下。 “这个恐怕不行，我已将他寄于万象阁……而且，学堂过几日也开学了，他得去。” “这样么……” 瑶琴也没有过多纠缠，考虑到蠪蛭与人族的关系，白大夫不信任她也是很正常的。 但令她奇怪的是，父皇对于蠪蛭的态度，她也该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了，不然她都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位上个时期的“大能”。 现在是她兄长主持朝政，她作为兄长唯一的妹妹，所行所言之事可不仅仅代表着她自己。 “既然公主没有其他疑问，我就先离开了……” 白菜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时，瑶琴也紧跟着站起身子，并出声叫住了他。 “白大夫，请等一下！” 她凭空拿出了一张信封，然后将其放在了桌子上。 白菜见状，不禁挑了挑眉毛，疑惑地看着桌上的此物，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 “这是东家家主东浩托我交给您的，希望您能够看一看。” 瑶琴轻声回答道。 “东家家主……东浩……” 白菜嘴里喃喃自语，重复着瑶琴刚才说过的话，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很快，他便点了点头，应答道。 “好，有劳公主了。” 说罢他将信件收入了纳戒之中，拱了拱小手，颔首一谢，当然，这只是表面，在心底，他已经在想如何对付这个东浩了。 东家对他医治陈老妻子的时候百般阻挠，想必在这背后有那“东浩”的一份功。 虽然在最后没出什么问题，但白菜心中地怨恨可不是这么快能散去的。 看在天主的面子上，白菜不能对东家有什么大的动作，但咬几块肉下来还是可以的。 毕竟，“好欺负”这个标签可不能再挂在他的头上了。 “既然自己送上门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白菜在心中暗暗发力，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上，手指握紧，关节泛白，竖瞳兽眸里闪烁着一抹狠厉。。 “白大夫？” 瑶琴被白菜突然变化的气势吓到，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 “啊，刚刚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还望公主恕罪。” “没事……” 两人交流过后再客套了几句，白菜便离开了。 走出门，白菜却没见到白玉的身影。 “白玉？” 白菜试探性地喊了一嘴。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正当他准备再次呼喊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耳畔传来。 “哥哥，你出来啦？” 白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侧身看去。只见方才无人的身旁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老一少两个人。 “干嘛去了？” 见到一旁的李衍，白菜也打消了训斥的意思，甚至声音比平时还要轻柔一些。 “李老带我去皇宫逛了一圈，好华丽啊。” 白玉眨巴着星星眼，晃动着尾巴，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哦？是吗？那还不快谢谢李老。” 白菜捏了捏后者的小脸蛋，开口道。可是在外人面前，白玉似乎不太乐意，没让他捏多久便扭动着小脑袋挣脱了。 之后，他便调转着小脑袋仰头看向了李衍，笑道。 “谢谢李老。” “小友能对皇宫这么感兴趣，老朽倒是很乐意带你去游一游。” 整场时刻，白菜都是避开着李衍的视线，张口的碎时几刻也都是白玉拉着自己闲谈，他才稍作回应。 倒不是他有多怕帝主。 有句话说的好“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没问他，不做应答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好了，小友，时候也不早，这儿可不包晚饭哦。” “啊……还准备给哥哥省一餐饭钱呢。” 察觉到李衍的目光，白菜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怎么有种是他拐走了白玉的感觉。这明明是他爷爷养的崽啊。 “好了，待会就带你去吃饭，快和李老道别。” “好，李老再见。” …… 万灵学堂里，凌翔和惜玉两人已经来到了此处，寻着老师报到。 “奇怪……怎么不见白玉和子朝？” 凌翔和姐姐寻了一处安静角落歇息，学堂内人满为患，可以说，今天是他们所见人流最多的一天。 凌翔没有听到惜玉的回应，转过头去，才见得少女眸子里没有神色，和个精致的木雕似得一动不动。 “姐，在想什么呢？” 他的心里甚是奇怪，自从父亲的病症被治好之后，姐姐就喜欢坐在一个位置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 惜玉回神过来，摇了摇头，而她的脑海里却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日，子朝医治好父亲之后，夺门而出，那个短暂的瞬间，她注意到的并非是父亲，而是子朝从他身边穿过扬起的那个气味。 味道很淡，淡得她一度以为是自己感觉出了问题。可在她推敲了对方这些时间所做的事情之后，她又觉得自己的感觉没错。 子朝的身上确实有一股母亲特有的气味。 【难道他是……】 “走了，姐，今天爸妈就要走了，我们该去送送了。” “嗯，好。” 第365章 学堂考核 白菜带白玉吃过饭后并未直接回幽医坊，而是去了一趟万灵学堂。 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还能赶上。 当然，这也是白菜算计好的，怎么说现在的他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大夫了，避开人流能省去不少麻烦。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学堂大门口。 算起来，白菜有好长时间都没来这学堂看一眼了。 “哥哥，怎么了？” 白玉看着停顿在门口的白菜有些不解，凑近身子，拉了拉后者的衣物，软声问道。 吃饱后的白玉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动作，声音皆慢。 “只是想着好长时间没来这学堂了，不知道几位先生还记不记得我哦~” 白玉摇了摇头，而后道。 “哦，那当然不会啦，几位先生对哥哥的印象蛮深的。” “希望如此吧。” 说过这最后一言白菜同白玉一同进了门。 他们绕着路，走着通往办公室的小道。 费了些时间，但好在赶到了最后一刻来到了其门口。 还未进去，一道熟悉的女声便从里面传出。 “我怎么感觉到了白玉小可爱的气息，是错觉吗？” 而后不知是谁回应了一声。 “快别念叨你那小可爱了，这几天和你说话，三两句里就一次他，我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 “好吧，好吧，不念了，不念了。” 白菜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突然放出灵力屏住了自己的气息，随后在白玉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慢慢朝后退去。 丝毫不知的白玉此时还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拉开门。 待那脚步声越走越近，白玉也犯了难，身子微微后仰，而后开口。 “哥哥，你说我要不要开门啊？” 然而，话语出口，他并未得到回应，此刻才有所察觉的他已经有些晚了。 他转头寻着白菜身影，才见到后者笑眯眯的脸时，身后已经传来的开门声。 他猛然回头，一高一矮的两道视线交汇，画面仿佛被禁止了两三秒。 “呃，芮姐姐，好久不见啊。” 白玉抬起小手晃了晃，话语有些僵硬，白菜竟然在这小家伙脸上见到了一次青涩的模样。 “哇，真的是小可爱啊，来，快来让姐姐抱抱。” “呃，男女有别，姐姐还请自重。” “什么自重不自重啊，自从认识了白玉小可爱之后，姐姐我啊，连放假都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 “哈？为……为什么啊？” “因为放假就见不到小可爱你了啊。” “……” 最终，芮暄妍还是没能如愿，只因白菜在一旁听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汗毛竖起，有他介入其中，自然是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 白菜在心里想着，芮暄妍这么癫，会不会是生了病。 可又仔细一想，这家伙就是纯粹的喜爱小孩，虽然表现的很夸张，但过界的事情还是一件没做的。 想必，就算没有他的介入，芮暄妍也不会真的抱吧……应该吧…… 芮暄妍为两人办完手续之后，便一直望着白玉痴痴笑着。 她手肘撑抵着桌面，双手托着那张绽放如花的面颜。 “怎么不见甘姐？” 白菜扫视了一圈，发现一旁的座位是空着的，于是问了一嘴，然而并未得到回应。 无奈，他抬起手在两人之间晃了晃，这才引来了芮暄妍的注意。 “甘姐在你们来之前就走了，怎么？甘姐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啊，为什么不问我。” 芮暄妍说罢，挺了挺足以令人可怜的胸脯，故作傲气地说道，似乎是想在白玉面前表现一番。 可惜，白菜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当即浇了一盆冷水。 “我想询问一些有关丹药的知识，芮姐你知道吗？” “呃……为什么不问我？好歹我也是炼丹师啊。” “关于异丹的，芮姐你也会么？” 芮暄妍闻言微微一愣，但还是拍了拍自己并不丰满的胸脯，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她也算是知道为什么白菜宁愿找甘姐也不找她了。 异丹这玩意已经不是普通炼丹师可以了解到的了，寻一寻见识多一点，人脉广一点的人或许比找她更有用 然而她拍胸脯的这一举动，却勾起了白菜眼中的一丝怜悯。 他在心中暗自嘀咕。 【大姐，别拍了吧，再拍这点都没了。】 但他嘴上并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再开口。 “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是改日再去问问甘姐吧。” 他知道不能让芮暄妍太难堪，毕竟这里还有其他先生在场，该给的颜面还是要留的。 “别啊，再玩会儿呗。” 芮暄妍好不容易才见到了白玉，哪里会那么简单地放走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她大步一跨，挡在了两人将要离开的门前。 白菜岂会不知她的心中所想？正好他有些担心白玉在学堂吃不饱，这免费的保姆不就来了么？ 于是他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而后道。 “不了，我还有事儿，要出去一段时间……” 话毕，白菜意味深长地看了芮暄妍一眼。 “哦哦，那你快去忙吧，这段是时间就~放~心~得把白玉交给我吧！” 芮暄妍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扑闪，嘴角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她微微扬起下巴，自信，俏皮，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声音轻快，灵动，带着一种清新的气息。 她本是刚入教书行列不久的新芽，而且境界不低，正是少女模样，这一举动在她身上并不违和，反倒有些可爱。 自从芮暄妍的心向对象换成了白玉之后，白菜倒是看她顺眼多了。 “嗯……不过你那点工资，能养的起白玉么？这家伙可是很能吃的哦。” “怎么会养不起，我每个月的零花钱都用不完，用工资养养白玉小可爱正合适。” “但愿吧。” “哦，对了，白大夫……算了，还是叫你子朝吧， 子朝，开学之后有一场考核，这次你可要来哦，你已经连续三次没有参加学堂里的考核了，即使有朝廷给的假条，也是不行的。” “好的，我知道了。” 白菜点点头，考核在之前他也参加过几次，但觉得没什么意义，后来便用天主的批的条子不参加了。 现在是和平年代，比试上很少有人会下死手，而者学堂举办的考核更是和儿戏一样，经历了这么多的白菜。 看这些学生就和看娃娃一样，过招不过是过家家罢了。 第366章 正中下怀 狼族内。 落霞缓缓睁开了眼，右臂传来的酸痛让她直皱眉。 视线恢复的那一刻，她便观察起了自己周身。 这儿似乎是一间医坊，空间不算大，却收拾得整洁干净。 木制的药柜靠墙而立，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和瓶瓶罐罐。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中央，旁边放着几把椅子，显然是给病人看病时用的。 而她身下的床也有些硬。 观察过环境，她便扭头检查起了手臂上的伤势，然而整条手臂都被白布包裹住了，根本看不见伤口。 她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说，随便找个什么有灵气的大夫加点灵材医治，是不用这种古法包扎的。 她抬起手臂，耸了耸鼻尖，一股浓烈的药味冲入鼻腔，让她的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了。 【难道是中毒了？】 她在心里默想着，如果是中毒了的话，那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随即，她正欲调动灵气朝伤口探去。 可……催动灵气的一瞬，她的身躯猛地一震。 “怎么会……”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灵气中的狐火没了，就似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极其暴戾的血气。 恍若噩梦的遭遇让她心头一紧，她也不顾及手臂上的伤口，跳下床去，飞奔至了镜前。 镜子里映照出一张陌生的面容。 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身简朴的黑褐瘦身，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上，英气冷飒的面容上是一份失神，头顶耸立的一对黑色兽耳，加上一根身后不时晃荡的厚大狼尾。 让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这怎么可能？” 她喃喃自语道，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伸出手摸向镜子，试图确认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当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镜面时，她才意识到，这并非梦境，而是现实。 她再次陷入了震惊之中。 “我……是谁？” 落霞沉默良久，最后从嘴中冒出了这样一句，中性带磁的声音从她嘴中传出，是那样的陌生。 “对了，纳戒！” 她突然想起了那枚被书蝶送给自己的纳戒，心中的不安得到了短短一瞬的安抚，随即情绪却如冲击礁石的海浪一样涌出。 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她连忙伸手在自己的衣服里摸索着，试图找到这枚神秘的戒指。 她的眼神充满了急切，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手指在衣物间穿梭，寻找着那个小小的纳戒。 她一边翻找，一边喃喃自语道。 “在哪里……” 可是，她翻遍身上各处，依旧没有寻到那枚纳戒。 “你是在找这个么？” …… 人族这边，白菜叮嘱完白玉便向天主要了辆灵兽车，独自前往毒族。 在车厢上，他拿出了那本东浩所写的信封。 “这个东浩……是个什么人？” 白菜把玩着手中的信封，嘴里喃喃自语，明亮的兽眸里映照着信封的全貌，但他却迟迟没有打开。 片刻过后，他才眨了眨许久未动的眼睛。 方才他用灵力探查了一下信件内，确定除了信没有别的东西之后，才放下了心。 白菜小手一划，指尖泛起绿色星光，在昏暗的车厢内画出了闪亮的一条直线。 随着手指轻轻一挑，信封的封口被打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纸张的一角，将其慢慢抽出。 信纸展开后，映入眼帘的是黑白分明的文字，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如果非要找出一点与众不同之处，那就是这些字的书写风格，潇洒飘逸，极具个人色彩 白菜看着这张信纸，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字怎么能这么丑……” 他握紧小拳头，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额头，而后眯起眼睛，试图在昏暗的灯光下辨认那些模糊不清的字迹。 最终，在他的努力下，可算是解读出了信中的内容。 “久仰白大夫名号，前些日子与青芥玩的可还开心？半月之后，可否来东府上一叙？” 很难想象，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竟然耗费了白菜这么久的时间辨认。 “这是在威胁我么……” 白菜自言道，脑海里闪过青芥的模样，果然青芥与他出行这事压根就藏不住。 “罢了，早见晚见都一样，半月之后去看看吧。” 话毕，白菜将信封收回了镯子之中，而后合上了双眼，在这漫漫长夜之中，开始了调息。 待他再次开眼时，已经来到了毒族地界门口。 “哈~我这是调息了多久？” 他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从车座上爬了起来。还没下车，他便拉起灵力，护住了己身，他可不想再被那折磨狐的湿气入体了。 和最初来毒族的时候不同，这次的毒族长可谓是下了血本，带着一众人亲自在门口迎接。 位于他身侧的则是上次战斗之后唯一存留的长老，蔡勋，为人豪爽，身材健硕，看不出有毒族的特征。 “毒族长，今日这么大阵仗？” 白菜跳下车阶，拍了拍衣衫，翘眉打趣道。 “白大夫可谓是毒族的英雄啊，我们自然是不敢怠慢。” 毒族长眯眯眼谄媚笑道，哪里还来得族长的样子，向前与白菜近了几分，仿佛是在与多年不见的老友开着玩笑。 “得了，我又不吃这套，要是真要谢我，拿点灵石来花花吧。” “呃……这，嘿嘿，白大夫，毒族现在正是大换血的时候，灵石，灵材消耗迅猛……” 白菜闻言笑了，是那种无语之后的干笑，他还以为毒族长这铁公鸡改性，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霎时，他的气性也上来了，开口驳道。可他不知道的是，几秒之后，他就会后悔自己这句脱口而出的话。 “呵呵，那要不你让我在毒族当个挂名长老，在毒族享受长老的待遇，但是不做事，如何？” “好啊，白大夫，蛇族长老的人选一直没有定下来，你的要求完全没有问题……来人，快去给白大夫定制一块长老令。” “你……” 第367章 童心未泯 “你……” 白菜欲言又止，见到毒族长这张笑脸，他是真想上去给他抽两下。 但话又是他自己说出口，他也不好意思反悔。 【罢了，就当是买了个长老位置玩玩吧。】 此刻的他是无比的后悔，相比于毒族长，他觉得更应该抽自己两耳光，协助毒族诛杀三个灭灵境的魔劣，最少都能讨要来五万精炼灵石啊。 换成灵材也够自己未来几个月的丹药了。 五万一个长老位，可真贵啊。 还好为冬暮准备的复活灵材大多已经在拍卖行买到了，现在对灵石没有特别大的需求。 最多在心里骂骂这毒族长抠门还套路自己，不至于说一直在心里怄气。 反观这边喜笑颜开的毒族长，他正愁着怎么用其他的东西来代替白菜这次索要的报酬，没想到他给自己出了个主意。 不用耗费物资，还能绑上一个未来可期的天之骄子，这可是他赢两次的好事，恐怕他今夜睡觉都能笑醒。 “话说回来，这些人都是……” 白菜上次的身份可是在毒族暴露过的，现在带着这副外壳过来，若是身份被散出去了，恐怕就藏不住身份了。 “放心，白大夫，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信，而且……” 毒族长收起笑容来至白菜身旁，与其一同扫视了一圈在一旁候着的三两人，解释道，话语过半，他弯腰凑到了后者耳朵旁，再而小声细语道。 “天主已经在暗处散出了‘不准调查你’的消息， 所以你大可放心。” “喔？我有这么火么？” 白菜没有过多的话语，而是从镯子中拿出了那件许久未穿的遮星袍套在了身上。 毕竟他从人族出来的时候还跟了不少的小尾巴。 “当然，白大夫你现在可是妖族俊才里谈论最多的人物，甚至与超过了龙族的长公主雪卉。” “啊？我何德何能和雪卉比啊？” “倒也不是拿你和雪卉想比，雪卉的境界，身世都有一些公开信息，旁人可以借此调查出来，可白大夫你可不一样，就跟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而且能力非凡，那天斩出的那一剑的影像可是在那些俊才之间广为流传啊。” “什……什么？什么影像？” “白大夫你也不用担心，那些影像我也看过了，大多是在毒族的居民区留影的，并未留存你的形象……毕竟你那一剑声势浩大，想不注意到都难啊。” “呼……这就好，话说你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么多信息？我怎么就不知道？” “这个嘛……” 两人一边讲着，一边朝着毒族内走着。 待两人停下之时，已经来到了毒族长的府邸。 “这么说，各族的天骄每隔一段时间还会一起吃饭？” “倒也不是，真正的天骄很少有兴趣去这种宴会的，参与之人大多是一些闲的没事的纨绔子弟。” 白菜听到回答点了点头，可毒族长却依旧没有回答到重点于是乎白菜再问了一句。 “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啊？我弄了个年轻一点的化身去参加过几次，和年轻人待在一起，总能让我感到年轻不少。” “……” 白菜不免脑补出了一些毒族长以年轻的外表装嫩的画面，可没多久，他的心中便泛起了一阵恶寒。 毒族长的外表虽然不错，但是一想到他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脑补画面带来的冲击就让白菜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白大夫若是感兴趣，下次我带你一起去，如何？” 毒族长见着了白菜眸子中的失神，还以为白菜对这宴会有了兴趣，毕竟白菜也只是个四十多岁的孩子，向往新鲜事物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了，不了，我还是自个儿玩玩好了。” 白菜连连摆手，他的观点还是那个，现在的大陆处于和平时期，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经历过以命相搏的战斗，所求，所顾忌之事和他都不在一个的层面上。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白菜日后想要杀上官扉，这些人对于他完全没有帮助，因为这些人根本就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有人相同了，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帮助他。 去了纯属浪费时间。 “嘿嘿，白大夫，其实你的内心还是很想去的吧？” “怎么会，一群小屁孩过家家有什么好看的。” 白菜挺着小肚子，停下步子，歪着身子站着，昂头斜眼瞥了眼毒族长，故意压低的声线有些粗旷，但依旧掩盖不了他的那份稚嫩。 但不管怎么样，姿态扮演得无可挑剔就是了，活像个的小老头评价着差了两三辈的小辈一样。 “小孩子过家家才有意思啊……我在高位待久了，可是愈发怀恋以前那些天真自在的时候啊……” “……” 经毒族长这么一说，白菜的脑海里闪过了上一世的记忆，确实如此，正如毒族长所言。 上一世的初中生活经历，确实是他那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我们终究是要向前走的，顾后怎么能行的快？” 白菜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抬起小步子，慢慢踱步。 “不顾后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走得路是否是直的呢？” 毒族长悠悠答道，跟在白菜身侧，一同慢走。 白菜听闻毒族长的话，时而抬头，时而侧眸，但皆不是在看些什么，寻找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道。 “你说的对……看来我的理解还是太浅薄了些。” 话语之间，白菜的脑海里闪过了一道小巧的绿色倩影。 白菜心中一阵惆怅，不禁叹了口气。 就这样一边回忆，一边行走，时间仿佛凝固一般。再过了一会儿，白菜才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他挑了挑眉，侧身问道。 “到了？” “到了。” 毒族长答道，走上前去，拉开了门。 随即一股子肉眼可见的黑气从大开的房门中溢出，白菜兽眸猛颤，一把拽住毒族长的袖袍，暴退一步。 【不会错的，这种寒意，绝不会错的】 “魔气。” 第368章 圣子 白菜眉头紧锁，抽手一甩，巨量的灵气飞出，驱散了扩散而来的魔气。 他猛地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凶狠，一双冷冽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毒族长。 他迅速扯下头上的兜帽，嘴角紧抿着，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和冷峻，随即带着些许的怒意的声音，有着一种无法掩饰的问责之意。 “怎么会有魔气？” “这……” “说！” 白菜抽出破渊，古朴黑伞显现的一瞬，淡青色的微光呼出，在这昏暗的走廊中犹如明灯。 那并非是白菜的灵气，而是冬暮的，看来灵潮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不过白菜深知现在该做些什么。 只见他空划破渊，一道剑波闪过，斩向了门中。 “住手！” 然而一道身影闪现，即使白菜挥出的剑波已然快似虚影，但还是被那道身影截了下来。 “毒族长，你最好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白菜提伞拦至身前，伞尖指向周身环绕魔气的毒族长。 “……白大夫，此事过程复杂，三言两语难以说清，还请您先救治吾孙，我再与您慢慢解释。” 毒族长双手抱拳，激动地连连作揖，声音中带着急切和恳求，脸上带着的焦虑之色，神态举止不似假的。 “……” 白菜眯起眸子，细细地观察着毒族长。 其周身的魔气虽然充盈，但并未进入他身，从他身上泛起的白光来看，可以推断出毒族长正以灵气护体，抵御着魔气的侵染。 但这并不能让白菜完全放下心来，毕竟魔气的来历他是一概不知。 “我的经历不允许我在这种事情上松懈，所以，毒族长，你越快概述完这一切，我便能越快进去医治你的孙子……现在浪费的可是你孙子的时间。” 白菜没有犹豫，冷言拒绝，果断且不讲情面，与之前懒散的模样判若两人。 “……” 毒族长心知理亏，一脸愁容，几分痛苦闪过，似是内心受到了极大的煎熬。但没过多久，他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他大吐一口浊气，脸上再挂淡笑，恢复了族长姿态，开口道。 “白大夫，方才是我唐突了，还请移步……” “……” 白菜颔首，收起破渊，但并未收回纳戒之中，而是别在腰间，以免再出异象，这样他也可以最快反应过来。 好在正如毒族长所言，他确实是有难处，在领他去其他地方密谈的路上，除了脚步快了些，并未有其他的动作。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密室。 这处密室虽小，但一眼便见到其建造时的精细，拥挤的墙壁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砖石所堆砌的墙壁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白菜打量着周围，心中暗自称奇。毒族长走到一面墙边，轻轻触动了一个机关。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四道光幕升起，随即笼罩住了密室内的两人。 “请坐。” 两人对桌而坐，白菜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那些晦涩难懂的符文之上。 “白大夫，不知你对魔族的了解，有多少？” 毒族长正色起脸端坐着，声音低沉严肃，营造出的这种氛围，让白菜都不自觉地直了直腰杆。 “我只知……” 白菜浅浅地概述了一下魔族的普遍认知。 “那你知道魔族现在的掌权人是谁么？” “魔君？” 白菜答道，但回答他的却是毒族长的摇头。 “不是，是魔君之子，血祸。” “血祸？难道你孙子的事和他有关系？” “是……上次你斩下柔长老的头颅之后，其实她还吊着一口气，我对她进行了搜魂……得知了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 “还真是难杀，下次干脆用火烧成灰……” 白菜倒是没想到柔长老这么能活，不过也算是阴差阳错地给毒族长留下了重要情报吧。 “血祸手下有四个扈从，其中之一名为‘血奇’的扈从来过毒族。” 毒族长继而说道，但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周遭的灵气罩都跟着晃了一晃，看来这个所谓的“血奇”就是造成这一切的。 “他陆续蛊惑了三位长老，而后安排他们对吾孙下手，企图让拥有五毒体的他转化为他们口中的‘圣子’……” 说到这里，毒族长的双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激动，嗓子似是压了一块石头，断断续续，难以正常说话。 白菜平摊手掌，吐出一口气，带着一些灵气扑向毒族长，帮助后者稳住了情绪。 “多谢……所谓的‘圣子’，就是先用灵气抽出五毒体内的可以吸收五毒的经脉，而后再以魔气浇筑那些空缺的地方，滋养出新的经脉，让五毒体达到容器的效果……这样便可以创造出一个魔气五倍于寻常魔劣的‘圣子’。” “这……” 白菜愕然，抽出经脉……这不亚于酷刑啊，而且还用魔气滋养空缺的经脉…… 想到这儿，就连他都不由打了个哆嗦，以他现在的医术，都做不到在病患昏迷的时候抽出经脉，也就是说，他们抽经脉的时候，毒族长的孙子是醒着的…… 之后的滋养更是只能在清醒的时候进行…… 白菜对这些理解也只是存于圣树给的知识，从来没有实践过，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觉得过程太残忍了。 “这……那之前你就没发现什么？这么浓烈的魔气，怎么看也不像是五毒体的副作用啊？” 白菜忽然想到魔气滋养经脉的时候，四周魔气不可能会察觉不到，难道是毒族长一早就在骗自己？ “那日我们结束战斗之后，我对柔长老进行了搜魂，了解到了他们的计划，赶到了孙儿身边之际，正好撞见了血奇……” “……” 这么说来，血奇当时是当着毒族长的面给他孙子种下的魔气？那这么说来倒是解释得通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白菜倒是希望毒族长是骗了自己，那种面对亲人被下手的无能为力他很清楚。 “这个解释，我姑且也就信下了，不过嘛，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现在才告诉我，治疗费可是要涨价的哦。” 第369章 欧阳旺的询问 白菜应下了毒族长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对方的态度很诚恳，说出的话也不像有假。 第二则是因为重养经脉比治疗五毒体的那些杂症简单多了，就像修剪树木和种植树木的区别。 前者需要小心翼翼地修剪，要考虑很多，后者只需供给养分就好了，剩下的靠其自己便行了。 只不过……假如毒族长的孙子经脉已经被魔气养了起来，恐怕就得再抽一起了，对于白菜来说，抽经脉很简单，但让病患无痛的抽经脉很难。 “毒族长，我得先和你说一声，若是令孙的经脉已经被魔气重塑，我恐怕得以相同的手段抽出，不过我最大程度上减少他的痛苦。” 两人默默地走在长亭上，周围一片静谧，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然而，当白菜开口说话时，原本平静的氛围被打破了。毒族长的步伐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没过一会儿，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紧紧地看向白菜。窗外的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映照出毒族长眼中那隐约闪烁的点点光芒。 白菜静静地站在那里，迎着毒族长的目光，没有说话。 “会有多疼？” “……切断牙齿，在其髓倒上醋水的疼痛……书上是这么说的。” 白菜没有隐瞒，就此答道。 “……” 闻言，毒族长再度陷入了沉默，他经历过战争，对于战俘的拷问，他也是见识过的，对于疼痛也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而白菜方才所言的那一类，一般于对于躯体折磨的最后那一层级的手段，很少有俘虏能挺到这…… “……毒族长，如果令孙在这过程中昏迷了，恐怕还得将他唤醒之后，继续……” 并非是白菜故意在这浇冷水，如此做既是撇清自己的关系，以免之后在治疗中出现变故，也是对病患的负责。 “好了……白大夫，不要再说了……” 毒族长的声音颤抖，言辞断续，好像随时都会中断一般。 他的双肩垂了，背部弯曲，阴柔的脸上很是憔悴。就像是一棵经历了无数次风沙侵蚀的老树。 “嗯，我知道了。” 白菜见此也没再多言。 毒族长继而带着路，很快，两人便再度来到了那扇门前。 “白大夫，需要我进去么？” “若是觉得不放心……” “没有的事，在这方面我也是外行……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白大夫差遣我便是……” 毒族长说罢便退到了一旁，白菜点了点头，便推门而入。 浓郁的魔气从门缝溜出，为了避免魔气继续外溢，白菜在入门之后便合上了门。 再看这房间。 房间内的摆设简单而朴素，一张木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些有趣的小物件。 然而，与普通房间不同的是，这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魔气，这种程度甚至给白菜都带来了一定的压力。 白菜环顾四周，注意到了那木床上的床垫，竟是一整块精纯的灵石。 之前奶奶上官幽躺着的就是这么块，不过比这个大很多就是了。 当然，效果是一样的，毒族长是一族之长，能在短时间内秘密搞来这么一块已经很不容易了。 白菜来到床边，若非这块灵石发出的光能透过魔气形成的黑雾，他还真不一定看得到。 “真烦人。” 白菜抽出破渊，扫出一件，霎时间青色的狐火点亮了整个房间，而这火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眼间，房间内再度恢复了寂静。 “舒服多了。” 整个房间的魔气被驱散一空，白菜这才观察到了床上躺着的孩童。 孩童的躯体上就穿了一件遮羞的短裤，惨白的躯体在灵石的光亮下一览无遗。 孩童披散着着黑白色长发，从发根至发尾已然有了一半变为了银白色发丝，可以以此来判断出魔气侵蚀的进度。 “看来还不算太晚。” 白菜又凑近了几分，细细地观察起了这精致的和娃娃一般的孩童。 “嗯……不愧是毒族长的孙子，血脉这般好，化形出的躯体近乎完美……不知道那所谓的‘圣子’又是如何姿态。” 白菜自言自语的一会儿，在心中简单地记录了一下五毒体转化为“圣子”的过程，他之前可从未听过有这种特殊转化方式。 他所知所见的体质转化也只有欧阳旺后天转化的“孤狼体”了。 过程他也没见过全貌。 当然，他可没有看完“圣子”转化完的意思，他还没到那么丧心的地步。 “春草，待会就拜托你接力了。” 【好。】 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白菜的精力和灵气不足以支撑他完成这种长难的医治，必须得与春草轮流交接，才能完成。 …… 狼族内。 落霞触电似得转身，顶着那张冷飒的脸，翘眉微皱，一股凌厉之意从那对兽眸里刺出，指向在她身后突然发声的人。 来人紧闭着双眸，身形瘦长而挺拔，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之色。这种苍白冰冷而毫无生气。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摊开的手掌上正是落霞遗失的那一枚纳戒。 即使他并未睁眼，但也能精确地定位到落霞的位置。 【孤狼体……欧阳旺。】 见到此人，落霞悬起的心倒是落下了地。 起码在狼族的地界，她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就是了。 “是，我确实是在找这个。” 落霞几步过去，抬手探出，白皙的手指正要接触到那一枚纳戒，却见那欧阳旺耳朵一动，手臂一退，收回了那枚纳戒。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禁林？” “我外出迷了路，误入……” “你昏迷了三日，我在这期间派人调查了整个狼族，无一人认识你，无一人家中走丢了人。别撒谎……你到底是谁？” 欧阳旺一把打断了正在解释的落霞，话至最后愈发的低沉，直到那句询问发出，他微微眯开了眸子，以猩红的眸子盯着落霞。 可奇怪的是，血眸并未对落霞造成任何影响。 “我可没说我是狼族的，我在你那所谓的禁林里被不明凶兽打昏之后，醒来便成了这般模样。” 第370章 糜舒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会信么？” 欧阳旺仅仅是疑惑了一会儿，为何自己的血眸没有起到作用便开口再问了一句。 “可事实就是如此，即便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证明。” 落霞摊开双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笃定以狼族的作风，是不会用什么搜魂的技法，只要她不承认，相信对方就没有什么办法。 “呵呵……那你说说，你之前的身份，我去核对。” 欧阳旺冷笑两声，他也明白了对方有恃无恐的原因，想必是清楚狼族的行事风格。 但他也有了应对之策，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在赶往现场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狐骚味，倘若这人说出了狐族之外的身份，他便可以以此为由，向族内申请关押审狱。 “其实我是狐族之人。” “名字？职位？” 落霞大大方方的承认倒是在欧阳旺的意料之外，不过，无伤大雅，只要能知道了她的身份，派人去核对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回答不一，依旧可以将其关押。 “……” 落霞沉吟了一会儿，显然是想到了这点，所以，她得寻一个已经失踪，且有一定知名度的人。 可是狐族基本上不再外派族民外出，在她的认知里，族内就没有失踪的人。 【应该报出谁的名字呢?】 …… 毒族这边，守候在门外的毒族长眉头紧锁，不安地来回踱步着，不知是重复了多少次的动作，仿佛已经成了这具身体常态。 若是停下，他便会被那阵难抑的心慌侵蚀心智。 房间内传出的阵阵惨叫更是如刀割在他的心房之上。 不知是过了多少时间，房间内的叫声渐渐淡了下来，转而变成了轻微的呻吟，再过了一会儿，才归于平静。 察觉到了这些变化，毒族长突然浑身一颤，仿佛醉酒时打了个冷颤，突然惊醒了过来。 黯淡的眸子重现光亮，他颠了颠略微麻木的双腿，小跑了两步，但双腿却不听他的使唤，让他步履蹒跚，显得一瘸一拐。 只不过，那动作又很迅速，摇摇晃晃，但始终不倒，怪异至极。 刚一来到门前，他还未站稳身子。 房门便被拉开了。 一张疲惫的小脸从中显出，挎着的小表情上还带着些许……幽怨？ “白大夫，吾孙……” “他倒是没事了……嘶……” 白菜答道，而后揉了揉头顶耷拉下的耳朵，但不知为何，脸上却露出痛苦神情。 “真……真的？”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激动和感激的泪花。这么长时间的煎熬，在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之后，竟然能让年岁已高的他显出这样的情绪。 他上前去，躬身探出双手，正欲握住白菜的手好好谢一谢，可后者却一把拍开他手。 随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真的倒是真的，不过，我有事了，来来来，你好好看看，这，这，还有这， 看我耳朵上，手臂上的牙印，你这孙子是真‘聪明’啊，准备好的皮革不咬，抱着我就是一顿啃。” 白菜先是抓着耳尖，翻过兽耳，露出了一排清晰的牙印，而后撸起袖子，白嫩的手臂上几道粉红牙印杂乱无章地印在其上。 “但凡换个人，在这治疗过中分心了，你孙子就废了，知道吗？早知道你孙子这般，我就给他捆起来了。” 白菜原以为对方会咬着皮革，谁知那小崽子红了眼，把他当成上次给他抽经脉的那一批人了，下死口咬，还偏偏这个时候他不能分心，只能仍由他咬。 在治完之后，这小崽子甚至还扑到他的身上，大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白菜差点没忍住一脚踹过去，但终究是冷静了下来，毕竟现在的对方境界还没恢复过来，这一脚踹出去，踹死了毒族长恐怕要跟他拼命。 当然，他可不会咽下这口气，特意没有治愈这些牙印，就是为了给这毒族长好好看看。 “你好好，琢！磨！琢！磨！” 白菜恶吐一句，露出獠牙，似是狠狠的威胁，但看样子威胁不了任何人。 “有劳白大夫了，这是你的长老令，以此令去上次旅店休息片刻，待会我一定前去请罪。” 毒族长的心思完全不在白菜身上，完全就没有注意到白菜小脸上的不满，一个劲地朝门缝里望去。 就连回答白菜时候都有些敷衍，拿出长老令递给白菜时候甚至没给过正眼。 白菜气得够呛，夺过长老令，软绵绵地踹了一脚泄愤，便离开了。 留得毒族长冲入了房间内。 接下来便是一段长达一日的爷孙二人时间。 简单而言，便是毒族长的自我检讨，以及孙子的理解。 至于最后，毒族长才想起了白菜所言的那些话。 “舒儿，你知道你闯祸了嘛？”（毒族长孙儿名为糜舒。） 毒族长有些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他依稀记得白菜临走前还踹了他一脚来着呃，但自己心急，完全没注意到。 “啊？” 糜舒昂头，乌黑的眸子清澈无比，不明白爷爷在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咬了刚才那位大夫？” “是……是吧……” 糜舒低下头去，回忆起了，自己在治疗的过程中把那个给他治病的人当成了坏人，咬了好一会儿。 不过，那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仍由他咬着，即使在最后在他咬耳朵的时候也只是戳了戳他的痒痒肉，待他松口之后，重新放回了床上。 “他挺温柔的，也没有责问我，打我啊，怎么了？” “唉……温柔……” 毒族长听了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本来已经用长老的身份结清了白菜的人情，这么一下来，后者借此做文章，又要敲上一笔了。 “也罢，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拜访他吧，道个歉，顺便问问能不能让你的境界恢复过来。” “好，不过他看起来年纪不大，是什么身份？” “他现在是蛇族的长老。” “什么？蛇族长老？我们毒族没人了？” “我倒是希望我们毒族还有人……” 第371章 巳蛇的妹妹 白菜呈个大字躺在床铺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此刻的他，思绪早已神游。 若非手腕中的镯子有了异动，他恐怕会一直这么瘫下去。 “怎么啦……夫人。” 白菜懒洋洋地看着半空悬着的破渊，有气无力地呢喃道，仿佛连说话都不想用力气。 【呃……子朝兄，是我。】 “哦……巳蛇啊……有什么事么？” 听到了那阴柔的声音，白菜的小脸似乎更困了，几欲闭眼。 见到此景的巳蛇沉默了一会儿，但终究还是忍住了那颗想要上前给他两拐枣的心。 【子朝兄，你现在是蛇族的长老了？】 “哈……是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实权……” 白菜见巳蛇真有事相议，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情愿地坐起了身子，应答道。 【嗯……我确有一事相求。】 白菜坐在床沿，放松地驼着背，双手搭在腿上，十指交叠，两条小短腿晃荡着。 见巳蛇犹犹豫豫的，他略微提起了些精神，昂头道。 “说吧。” 【其实……上一世我在这里还有一个妹妹……后来，她牺牲在了战场上……所以，能不能拜托子朝兄，不让她参加此次的比试……】 巳蛇的声音断断续续，语气中带着十分浓烈的纠结。 白菜听来眉头微皱，双眸重现淡淡星光，不多时，他跳下床铺，在这房中踱步而走，一边走，一边舒展着四肢。 他知道，巳蛇十分注意未来的事态发展，不会轻易干涉，既然他开了口，肯定是先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思虑许久，白菜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可以是可以，但我应该怎么做？我总不能直接过去跟她说一句，‘你别去了’之类的话吧？” 【……】 巳蛇沉默了。 白菜也不急，落坐在了一旁，一手搭在扶椅上，一手拉了拉胸前的衣衫，些许凉风灌入，让微微发热的身体舒怡的清爽的凉意。 【她性子有些倔，现在也正是她意气风发的时候，单凭几句话，也动摇不了她……】 【有了，子朝兄，若是你这个蛇族外的人用蛇族的战斗方式击败她，说不定，她会受到不小的刺激。】 “呃……你不觉得这有些牵强么？且不说我会不会用你们蛇族的战斗方式，就算我会，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子朝兄，非也，在这个时期，我和她是蛇族当代最强的，没了我，她就是最强的，以她骨子里的傲气，绝对会受不了。】 “哈哈……好好好，还得是亲哥哥啊……那么问题来了，我这又没灵毒，除了你那三招两式的剑技，啥也不会，怎么能让她服气呢？” 【这个简单……子朝兄，你把身体借我用一下，我出手便是。】 “哈？还能这样？” 白菜猛然坐起，惊呼一声，这倒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这种技法不能轻易使用的，对于我们这种灵魂体来说，会有一定时间的副作用……】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也没什么大事，即使我消沉一段时间，还有卯兔弟弟，足以应对大多情况了。】 “哦……这样啊，那我该怎么做？” 白菜重新坐了回去，既然有副作用，他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子朝兄只需握住破渊，不抵抗我的灵力，剩下的交于我便可。】 “这么简单……？” “咚咚咚。” 白菜还准备向巳蛇了解一些此类秘技，便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 他穿戴好了遮星袍，慢步来至门前，短思了一会儿可能出现的人，便拉开了门。 可房门一被拉开，门外的人，门内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门外那人是一位身着墨绿色衣裙的少女，她肌肤如雪，淡蓝色长发之下，眉目如画，眼神清澈而灵动。 她手中握着一把折扇，这折扇白菜见着有些熟悉，但短时间内却想不来了。 不过总体来说，少女表现得内敛儒雅，让人观着舒服。 “你是？” 白菜带着一丝疑惑开口问道。 “小女名为蓝裳，蛇族中人……请问此处是白长老的房间么？” 蓝裳微微一行礼，柔声问道。 “我就是，有什么事么？” “什么……你？” 女子闻言露出一脸惊愕的表情，滑动眸子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不点，短暂的时间过后。 她笃定了对方披在身上的是一件灵宝，可以阻断灵气。 不过如此一来，她倒也相信了对方说的话。 “我来此处是想代表蛇族众骄子来请您……退让出长老的位子。” 蓝裳表现得十分的谦雅，可说出的话却带着一抹不加掩饰的霸道。 白菜闻言一脸奇怪，而后从袍子下拿出了破渊，握着了伞柄。 “巳蛇，这是你妹妹么？” 他在心里默问道。 【是。】 “果然……” 白菜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巳蛇的妹妹，不过，也正如巳蛇所言，他妹妹的傲气，确实不小。 怎么说他也是个长老，虽然毒族长还未在族中发表声明，但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若是巳蛇没有和他说蓝裳的事情，他还真有可能借此事由，向毒族长发难，算上糜舒咬自己的那几口，啃个六万多灵石还是可以的。 “在我答应你之前，好歹给个理由吧？不然我也不好和毒族长交代不是？” 白菜让到一边，抬手示意对方进屋漫谈，语气也是慢悠悠的。有了巳蛇这层关系，他完全生气不起来。 反倒是觉得这蓝裳不像表面这般知书达理，有那种小辈傻的可爱的天真，明摆着是被推过来当枪使的事，还敢做，是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蓝裳不知白菜心中所想，但却丝毫不在意，也压根没有进去的意思，继而说道。 “很简单，即使您再强，您也不是蛇族中人，您觉得您为什么能心安理得地坐上这个位置？” “很简单，这个位子不是我想坐的，是你们族长递给我的报酬。” 白菜瘫了瘫手，显得丝毫不在意。 蓝裳愣住了，美眸扇动了两下，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这个长老似乎和她见过的不一样，怎么能这么不在意脸面？难道长老不是一个很尊贵的身份么？为何搞得像倒贴给他的？ 第372章 自己挖坑 “好啦，小妹妹，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白菜笑道，抬起小手拉动房门，轻轻推动，房门掩动的速度极慢，但是如果没有旁人阻拦的话，可以刚刚好合上。 他头也不回地朝屋内缓步走去，以让自己的背影在极大程度上出现在蓝裳的眼前。 这是他故意为之的，目的就是让后者冲入屋内，好更好地勾出后者那颗傲心。 “等等。” 果不其然，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秒，蓝裳推门而入。 白菜回头，瞅着微微蓝裳升温的脸颊，语气故作惊讶道。 “蓝裳小妹妹，你这样做，有失礼仪啊，就算我不是你们蛇族的长老，我也算是狼族长老啊~” “唔……哈？” 蓝裳眸子一颤，不可置信地望向白菜。 后者则是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枚铁卷，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而后反问道。 “怎么……让你过来给我发难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么？” 【巳蛇，你这妹妹是不是有些不太聪明啊？】 【咳咳……子朝兄，她平日里还是挺聪明的，只是在一些大事上有些迟钝。】 白菜在内心和巳蛇交流着，失神之际，蓝裳这边已是心神难安。 她确实不知道眼前这人还是一位狼族长老，她敢这般冒犯这位即将上位的蛇族长老，也正是因为他即将上位，还不是长老。 如此一来，这性质可就变了。 【巳蛇，要不要再逗逗你妹妹？】 【别了吧，子朝兄，万一她听进了心里去，恐怕好几天都睡不着了。】 “好了，坐吧，念你也是心向蛇族的未来，我就不追究了。” “蓝裳谢过白长老。” 闻言蓝裳松了一口气，同时在心里也对这位小不点长老的印象有了不小的改观，但改观归改观，一码归一码，她的观点可没因此而改变。 让一个外族人当蛇族的长老，这传出去了，蛇族的颜面何存。 “喝点什么？” “客随主便。” “那星月花吧。” 白菜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套茶具，铺于桌案之上，以灵气施展出的控火术，没有半点狐火的气息，用以烧制的泡茶水倒入杯中。 杯底静静躺着的几片完好的花干在触及到流水之后，宛如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随即，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飘出，很快便勾过了蓝裳的注意，她才刚刚坐下，正思量着待会该如何开口来着。 白菜盖上杯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有些奇怪地看向发呆的蓝裳，开口道。 “怎么了？这茶不合你口味么？” “没有的事，只是没想过星月花也能这么香……” 蓝裳摆了摆头，应答道。 “那就好……既然进来了，那就好好聊聊吧。” 白菜摘下袍子，露出了那副外壳，虽然不足本体，但足以让蓝裳眼前一亮，但很快，她便察觉出了对方那稚嫩的生命气息，一回想到对方叫喊自己小妹妹。 短时间内让她忘却了对方的身份带来的威慑。 “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当上长老的？” “那你别管，反正我能当就是了。” 白菜笑眯眯地答道，袍下的小手重新握在了破渊之上。 “呃，抱歉，方才是我失言了。” “没事，年轻人有些傲气很正常……” 白菜继而摆出一副长者姿态，但这次的蓝裳已经适应了不少，没在忽略对方的身份，毕竟事不过三。 “如何？可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白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口问道。 蓝裳语噎，像这种决策性的事情不应该是作为长老的对方决定么？怎么还要问她。 方才她不言不语，就是这么想的，同时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驳辩对方可能说出的决定。 “既然你没什么好的办法，那还是我来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您讲。” “你觉得我不能胜任这个长老的原因是什么？” “最基本的问题，就是您不是毒族中人。” “毒族中人应该具备什么条件？” “本体得是蛇吧？” 白菜听了蓝裳的话先是点了点头，而后摇了摇头。 “寻常蛇族中人的天赋是什么？” “最基本的条件就是会驾驭蛇毒。” “那如果我可以用秘技来转化出蛇毒，是不是也可以算是蛇族中人？” “不可能。” 蓝裳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断言道。 “那你觉得在见到我之前，我这个年纪当上长老是可能的事情么？” 白菜喝一口茶水，反问道。 “可是，就算您拥有这种秘技，又待如何？难道可以和我们的天赋相比？” “不试试怎么知道？” 白菜故作高深地回道。 “您……” 蓝裳正欲反驳，但是一个想法突然在她的脑袋里冒出。 如果在蛇族中举办一场盛大的比试，让作为蛇族天骄的她风风光光地击倒这个同样碎灵境的小不点，那这一切不就好了？ 到时候只要联合其他人向毒族长施压，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就好了。” “既然您对自己的技法这么自信，那不如在蛇族举办一场比试，您作为擂主，且只能使用带有灵毒的灵技，如何？” “擂主？仗着人多想欺负我呀？” 白菜装作不悦，开口道，实则内心暗喜，没想到这蓝裳这么快就上钩了，接下来只要顺着说两句答应下来就好了。 不等对方开口，白菜先言道。 “这样吧，你挑一个和我同一个大境界的蛇族中人，与我切磋一场 ，一次定胜负，输了，我走，赢了，我当长老，如何？” “行。” 蓝裳没多想便应了下来，她修炼了这么久，于同辈中脱颖而出，毫不自负地说，她是蛇族最强的碎灵境，甚至可以说是历代最强的那一个。 她不认为也不相信，会有同境界的外族人只用蛇族的技法，能胜过她。 “答应的这么快，小妹妹，你不会是想代表蛇族和我打一场吧？” “呵呵，蓝裳不才，正是蛇族骄子之首。” 蓝裳一拱手，眼里再现几抹骄傲的神色。 “那就请蓝裳妹妹下手轻点咯~” “请您别再称呼我‘妹妹’了，可好？我的年纪比您大。” 第373章 五毒体的解法 “称呼而已，若是你这般在意，不叫便是。” 白菜表现得很无所谓，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对于蓝裳的态度，就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呼……” 剩下的时间里，蓝裳没说些什么，而是端起了面前放置了许久的茶杯，揭开杯盖，轻吹了几口气尝了尝。 出乎意料的香味，让她眼前一亮，不同于寻常的星月花，此花的香味更纯，但又不会香得让人觉得腻，实乃精品。 果然这些个长老都一样，喝的用的就是最好的。 “好喝么？这可是我师兄亲自种的，想买还买不到哩。” 白菜察觉到了蓝裳短瞬的小眼神，立马开口以炫耀的口吻带出了嘴中的话。 “确实好喝。” 蓝裳点了点头附和道。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白菜见杯中的茶水已然见底，揉了揉小脸，打了个哈欠。 蓝裳眼神挪动，似有似无地观着对方的小动作。 “既然茶都喝完了，蓝裳妹妹，你也该回去了。” “好，待我和族内商议好之后，便来告知您比试的时间。” “嗯哼。” 白菜收拾起了茶具，没再将多余的时线给向对方。 直至蓝裳的身影从房间离开，他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与巳蛇开始了对话。 “巳蛇，看来你这妹妹在族内过得并不好啊？” 【嗯……我们家在蛇族内很普通，脱颖而出的修炼天赋将我们带到了不属于我们的阶层……没了我，她现在应该很孤独吧……她希望有一个机会，急于证明自己……所以才会成为他人之矛。】 “你真的要像我对待落霞那样，对待她？会不会有些残忍了？” 【……】 巳蛇沉默了一会儿。 【以她的性子，上了战场，只会死。】 简短的话语，浓缩了巳蛇对蓝裳的认知。 【我不会让她再次死在我的面前……】 “好吧，她是你妹，你说的算。” 白菜自知无权干涉人家的家事，应了一声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哦对了，让我猜猜，巳蛇，你是不是叫蓝云？” 【是，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称呼了。】 “你可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若无，我就去睡觉了。” 【无……我也该积攒灵力，为之后的比试做准备了。】 白菜闻言收回了破渊，来到床边，身子失力朝前倒去，也来不及盖上被子，几息过后，沉重的呼吸的声便从他埋入床垫的脸下传出。 在巳蛇与他说事之前，他便打算睡上一觉，也有段时间没睡了。 “咚咚咚。” 白菜迷迷糊糊中，听到了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但他只是眉头一皱，眼睛都没舍得睁开，翻了身，继续睡着。 “咚咚咚。” 短暂的时间过后，又来了后三声较重的敲门。 白菜微微睁开眸子，失神的眸子里似乎燃着一株小火苗，他有些不快地噘嘴嘟囔道。 “好不容易睡个觉，门外的家伙，你最好有事，不然，你就有事了。” 他撒气似得跳下床铺，接触地板之时，跺脚一样重重一踏。 “谁啊？” 白菜的手刚刚触及门把手，便不悦出声，问了一句。 “白长老。” 一开门，白菜先是见着了一张精致的小脸，而后才是眯眯笑的毒族长。 “怎么了？” 白菜压了压心里的火气，问道。 “我和舒儿来向白长老您赔罪的。确实不知您正在休息，得罪了。” 见到一脸赔笑的毒族长，他的火气已是消去了大半，对方孙儿在这，他也不好在说些什么，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我这是睡了多久……？” 但注意到窗外的天色与自己入睡之前差不多，他又不由得喃喃了自语了一句。 而得到的回答却是让他感到惊讶。 【一整天。】 看来自己是太累了…… “请进。” 白菜揉了揉小脸，挂起微笑，但心里的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 几人进屋之后。 白菜先于其他两人瘫坐在了椅子上。 “白大夫，您为什么要答应蓝裳的要求？若是对我所做不满，我可以向您道歉，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菜摆了摆手。 “和你没关系，我自有打算，放心，不会让你多花灵石的。” “这……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哦？那作为补偿，你多给我点钱吧。” “……白大夫，我们还是聊聊舒儿的事吧。” 白菜瞥了一眼毒族长，已经见怪不怪的他不愿再多说些什么，而是看向了端坐着的糜舒。 糜舒身着一身青色衣装，宽袖，长衣摆，露出的肌肤很少。 不过，这样看来，也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病殃殃的了。 “将他的境界恢复到之前，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也是我答应你的一部分……” 白菜开口道。毒族长跟着点了点头。 “不过嘛，翻阅完师兄的笔记之后，我发现，五毒体可以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没有副作用的修炼五种灵毒……不过，这个也只是理论，存在于假设。” 白菜继而说道，抛出了一个说法。 毒族长听完没有太大的反应，脸上露出些许苦笑。 “确实，白大夫，您所言的那种技法我也知道，只是五毒体一经问世，在毒族就会被列为下一任族长培养，所以我们实在是冒不起那个风险。” “嗯……” 白菜点了点头，这种所谓的修炼五种灵毒，其实也不是如此，简单来说就是将五毒体的经脉分为五份，每次只修炼两种灵毒，待两门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再封绝这些经脉，再开另外两门。 而且，每种灵毒的境界相差不能太大，否则就会爆体而亡。 而这种技法的难点就在于，经脉必须保持着一个开启，而且短时间内只能开启或关闭各一次。 也就是说，开启和关闭必须在同一时刻完成。 而白菜对此倒是有更简单的解法，以他对于灵力的掌控，完全可以将灵气注入糜舒的体内，充当一个桥梁的作用。 这样一来难度就下降了不少。 当然这种技法，以前便有大陆的人提出过思路，只是不知为何现在毒族还没使用这套模式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没有大夫敢接这个活吧。 可不是所有的大夫都需要修炼那么久的灵力掌控的…… 第374章 巳蛇接力 “我也是随口一提……如果你们没有其他问题，我们便聊聊糜舒的恢复流程吧。” 白菜没有将自己可以做到的地步提出，现在的毒族处于重建之时，连损三名灭灵境的长老，若是一些小族恐怕就已经消失了。 在毒族这个元气大伤的时候，自己做这些，短时间内想得到回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有毒族长的承诺，可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万一毒族长下位了，或者毒族翻脸了，自己不就又做了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白菜清楚自己现在需要什么，所做的事，必须在比试之前能得到回报，不然就没有任何意义。 比试之后，他都不一定会像现在这样活跃于各族之间。 “好好好……” 毒族长一连应了三声好，而后与白菜交谈了起来。 糜舒被晾在一旁侧耳倾听着，做着小透明，没有说一句话。 但白菜的视线却有意无意地越过滔滔不绝的毒族长看向他。 原因也很简单，相比于既是铁公鸡又是老狐狸的毒族长，他还是愿意多看糜舒几眼，起码养眼，不会让他对毒族长的话术感觉到不耐。 可这终究只能暂缓一时。 白菜的小脸上终究是挂起了不悦，他能理解毒族长作为爷爷爱护孙子的那颗心，可是这话也太多了。 于是，他摆了摆小手，打断道。 “好了，好了，毒族长，我会在毒族待上个四五天，这几天内，我保证将他的实力提升到碎灵境……只是，修行灵毒的事情，你们好好考量考量，我不希望以后你们再因为此事找我。” “一定，一定，白大夫。” 毒族长连声应道，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没有半点长老的样子。 “舒儿，还不快谢谢白大夫。” “多谢白大夫再造之恩。” 糜舒闻声下了椅，来到白菜跟前，拱手答谢道。 “嗯，好好照顾身体，正常修炼下去，加上你现在的这些经历，我觉得同期之中只有极个别天骄能做你的对手。” 白菜面带微笑，如实说道，他的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能挺过抽经脉的苦痛，糜舒的心性想必是异常坚韧。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白菜没有见到他身上的傲气，他的内敛，沉稳是其他天骄所没有的。 糜舒再次拱手之后，便站到了毒族长身旁，随着后者朝房门口走去了。 白菜也随着起身，相送。 送至门口。 糜舒突然回头，深深的看了白菜一眼。 白菜不以为意，向他招了招手，随后合上了门。 “怎么了？舒儿？” 毒族长看向了脚步慢了下来的糜舒，不解地问道，但很快他便有了答案。 糜舒的小手中攥着了一块透亮的小石头。 毒族长自然认得那是什么，一颗还算不错的通讯灵石。 “没什么……我想道歉……但没机会，” “没事的，舒儿，白大夫不会在意的。” “若是不道歉，我心里难受。” “……白大夫在族内还会待上几天，会有机会的。” “好吧。” 爷孙二人说完之后，便慢慢远去。 直到第二天，白菜门口才出现了一个送餐人之外的人。 那人在门口踱步待上了一会儿，光滑的蛇尾在地上来回拖动，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但很快，她便敲响了房门。 “谁啊……哦，蓝裳妹妹啊，进来吧。” 房门一开一合，两人落坐在了屋内。 “白长老，事情已经谈妥了，比试定在明日晌午，就你和我，一局定胜负，灵技和秘技只能使用蛇族的秘技。” “嗯嗯。” 白菜似乎对此毫不在意，轻轻应了两声，浇灭了蓝裳眼中的那团火。 “拜托，白长老，能不能对此事上心一些啊？我们蛇族和狼族也差不了多少，长老的地位也是一样的……” 蓝裳见着白菜如此，有些不悦地言说。 白菜一边点着头，一边应和着“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之类的词语。 这可给蓝裳气够呛，可她也没什么办法，或者说，对于这个白长老说，这一切似乎很合理。 她有一种预感，就连狼族长老的名衔也并非是他自己求，而是狼族送他的。 “白长老，今日怎么不泡茶了？” “……呵呵，让客人讨茶，是我招待不周了……那蓝裳妹妹，你想喝什么？” “星月花……” 喝完茶，闲聊片刻之后，蓝裳便离开了。 白菜这时才拿起破渊，与巳蛇交谈了起来。 “巳蛇，时间定在明日晌午，你有什么打算？” 【到达比试场地后，子朝兄握住破渊，剩下地交给我就好。】 “你准备用破渊战斗？” 【非也，我的残魂能在你的体内待上一会儿，用那柄玉兰便好】 “嗯，那我就不管你了……话说，在这期间……” 【身体是你的，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感受到五感。】 “好吧，你们兄妹的事情，我不感兴趣，别用我身体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就行了，不然春草也不会乐意的。” 春草：【嗯？关我什么事？】 次日，清晨。 白菜早早地起了床。 简单的梳理过后，便离了房。 其实，在离开之际，他还特地等了一会儿，想着是否会有蛇族的人来带自己过去，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有巳蛇这位毒族原住民，他倒是不会迷路。 他跟着巳蛇的指引，前往约定好的地点，路过几家小吃摊还顺便尝了尝毒族的特产，上次有要事在身，他都没来得及尝尝。 他待在蛇族地界的大门，一只手里抱着一个大纸袋，另一只钻进纸袋里抓出一些油酥往嘴里送着。 吃完过后，将纸袋于袍下焚尽，随后拍了拍小手，握着破渊，与巳蛇说道。 “还好吧，这油酥也没那么腻啊，挺好吃的。” 【……我吃一块就受不了……吃不来……】 “好了，吃也吃饱了，接下来就交给你咯，我可不准备应付那些家伙。” 【嗯。】 片刻过后。 宽大的兜帽下，白菜合起的眸子微微睁开，一抹幽幽绿光在这竖起的兽眸里冒出。 第375章 灵气蛇 此刻的白菜便是巳蛇了。 巳蛇将破渊收回镯中，挺了挺腰杆，而后低头 ，摊平双手，见着白嫩的手掌，他目光呆滞了一会儿，才握拳用力，感受着身体带来的力量。 巳蛇昂头，见着这记忆中的故乡，心中已有万千思绪，可时间是有限的，容不得他多待。 “得罪了，子朝兄。” 巳蛇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后他一手掐诀，只见他那袍下的小手凝结出了一颗的墨绿色的小球。 他没有犹豫，将此物含入了嘴中。 【喂，不要吃些奇怪的东西啊。】 而这一举动引起了白菜的不满。 “没事的，子朝兄，此物没有副作用。” 话毕，巳蛇四处观望了一会儿，恰好瞅见了一卖面具的小摊。 他略微思索了一番，而后朝着那小摊走了去。 “老板，有没有小一点的？” “有，当然有。” 没一会儿，摊主便拿出了几幅。 巳蛇没多想，挑了副白色的狐狸样式的面具，看起来很劣质，但现在用起来似乎正合适。 付完钱，他回到了原地。 待了一会儿，巳蛇竟直接将遮星袍从身上扯了下来。 白菜没有制止，因为他察觉到了身体在这期间发生的变化。 “方才吃的是我用残魂凝结出的魂丹，可以让我暂时驱使这具身体里的灵力……副作用便是，在此期间，这具躯体的外形会发生细微的改变。” 【这都长蛇鳞了，你和我说是的细微？】 白菜见着手背上的蛇鳞，不由反驳道。 但他也能看出，此鳞片并非是从他身上长出来。而是在皮肤外盖上一层以假乱真的蛇鳞片。 而外壳，本体，皆是如此。 有所不同的便是，在本体，他毛茸茸的狐尾之上铺上了一层鳞。 在外壳，他的腰间直接生出了一条蛇尾。 “子朝兄，此事过后，恐怕会给你引来不少麻烦哦~” 巳蛇看了眼附近驻足的路人，笑道。 【麻烦就麻烦吧，反正我秘技多，不知道怎么解释，对外宣称这是秘技就好了。】 “哈哈，好。” 巳蛇连笑两声，而后抽出玉兰，提剑朝合上的蛇族大门走去。 在他慢行之时，一条墨绿色灵气所化的长蛇从他的手腕处爬出，盘绕着爬上了玉兰的剑身。 白菜见着这栩栩如生，吐着蛇信子的灵蛇，很快便回想起了之前与柔长老战斗之际，对方那条有自主意识的大蛇。 周围人群见到这架势，似乎都忘了自己还有什么事儿，远远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这人要干嘛。 当然，还是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对此举有些眉目，大肆宣讲着自己的见解。 “这人好像是新任的蛇族长老，听说是个外族人，蛇族里的人不乐意，故意给他使袢子呢。” “不对啊，我看这人又是蛇尾，又是蛇灵，佩剑上还盘着一条灵蛇，这怎么看都是蛇族的人啊？” “……” 议论声不绝于耳，但巳蛇接下来所做的，却让众人闭上了嘴。 “既然不开。” 巳蛇冷声，随即身后灵力暴涨，玉兰上的灵气蛇脱离，落于地上，将巳蛇护在中心盘踞爬行。 很快，巨大化的灵气蛇便立起了前身。 随着巳蛇的长剑落下，那灵蛇也猛然扑向大门，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两根利齿足有一成年人那般长，足以见得，这灵蛇的体型。 在这灵蛇的攻击下，大门仿若一张纸，被轻易破开，大门碎木，砖墙碎石在门庭前散落一地。 而后灵蛇向后退去，盘踞而起。 随即，巳蛇脚步微动，灵力灌入腿中，整个人飞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灵蛇头上。 他一甩手臂，手腕翻转，玉兰自然反握，贴着手臂至于身后。 挺直的身子，飘动的发丝，宛若一棵岸边的小柳树。 脚下的灵蛇到这时，反而没了方才的那般凶煞，托着巳蛇慢慢扭动着蛇身，缓缓朝前行进着。 白菜竟然在这灵气蛇身上见到了一股傲气。 待这灵气蛇的身影消失后一会儿，门外的那群看热闹的群众炸开了声。 而在门内。 一众蛇族人见到此等身形的灵气蛇，一时间忘了说话，仔细打量着此蛇的全身，同时努力回想着族内究竟有何人能做到。 可任凭他们怎么想，唯有前长老才能达到这种地步。 灵气蛇的体型不止与灵气挂钩，甚至说，灵气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 体质，天赋，与灵蛇的磨合，后期培养等等。 白菜见着巳蛇一副俯视众生的样子，心里有些痒痒的，这若是换他站上面，光是想一想便有些激动，于是他不由开口道。 【这么厉害的秘技，教教我呗，我学会了去耍耍。】 “这恐怕不行，灵蛇是蛇族天赋予的，拥有灵智，可以独立思考，即使是归一体，也是修行不过来的。” 巳蛇的回答是在心里默念而出的，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唉……我什么时候才有这种能变高变大的秘技啊？】 “怎么子朝兄执着于这种秘技？这类秘技消耗巨大，命中率低，在小规模对战中没有丝毫用处啊。” 【帅啊。】 “……” 巳蛇无言，在对上比自己低好几个境界的百人团，这类秘技确实效果很好，以一当百传出去也确实好听，他也反驳不了。 几句对话之间，底下的蛇族众人反应了过来。 纷纷看向了灵气蛇头上的那个小巧身影。 “诶？这是谁？” “蛇鳞，蛇尾是我们族人没错，可……这个小个子，我怎么没印象？” “难道是我们新晋的长老？” “不会吧……”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灵气蛇已经行到了架起的台场之上。 巳蛇看了看四周。 进门的此处是蛇族的广场，平日里供给一些族人摆摊，夜里较为热闹。 当然，族内高层也会在此处举办一些节日活动。 蛇头缓缓落下，巳蛇踏出了几乎没有高低落差的一步，步入台上，而他身后的灵气蛇迅速缩小，从他腿上爬上，再度盘踞在了玉兰之上。 “妹妹，这么惊讶干嘛？没见过这么大的灵蛇么？” 第376章 碾压 原本在场台上待得好好的蓝裳，还在担忧白长老会不会找不到来此的路。 上次离的匆忙，她便忘却了将地点告知于对方。 可一声巨响便打消了她的忧虑。 她抽出长剑，正欲前往被轰开的大门，却被那尘烟之中竖起的一对幽绿色兽眸镇住了身子。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灵气蛇，她以灵气幻化而出的蛇身，甚至可以以假乱真，仅凭肉眼，根本就辨认不出她是灵气蛇。 富有光泽的鳞片，优美的体型，甚至那兽眸里都有着一丝丝生灵的冷傲。 这是何其美丽的一条灵气蛇。 【究竟是何人？】 蓝裳的心中不免有了这样的疑问，而很快，她便有了答案。 “……你是……白长老？” 一道小巧的身影落在了她的面前，待他疑问出声，四周的群众不再发出一丝声音，且皆做鸟兽散去，躲得远远的了。 就连那几个境界稍高的蛇族人，也只敢歇在附近高楼之上，装作饮茶，时不时地偷看两眼。 “这不是很明显么？” 巳蛇笑了笑，答道。 “可是……你……你怎么……” 蓝裳瞠目结舌，目光被玉兰上的灵气蛇死死勾住，移动不得半分。 “我说过，我有资格坐上这长老的位置，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真不是……蛇族人？” 蓝裳难以消化巳蛇所带来的冲击。 难道真的有什么秘法可以模仿出他族的天赋？可为何她从来没听过，而且，明明自己才是正统。 对方境界和她相同，为什么做到的比她还好，还完美？ “怎么样？还打么？” 巳蛇笑问道，静静地立在原地，昂头看着表情极为精彩的蓝裳。 “打，我宁愿相信刚刚的是幻术，也不相信你真的会。” 蓝裳闻声，目光突然坚定，她不允许自己未战先怯，而且还是在她最得意的领域之内。 同境界她对于蛇族秘技的造诣就是最高的，没有之一。 “呵呵，好，那我可得先说好咯，待会输了可别哭鼻子哦。” “怎么可能，能让我哭的人还没出生呢。” 话毕，两人闪身拉开距离，分别立在了场台的两端。 在附近某一茶楼之中。 毒族长正带着糜舒坐在二楼的包厢之中，他们望着窗外，拥有绝佳的观赏位，与他们同坐的还有蝎子族长老蔡勋。 而在桌旁，还有几位低头畏缩之辈。 忽的，毒族长开口，此刻的他没有了再白菜面前的那般模样，仿若他人，凌厉的话语出口，让那几人身形一颤。 “你们几个哪个自认有能力达到这个程度？还是说，在其他方面，能比白长老优秀？” 几人默不作声，应答不出半句话。 “将心思花在勾心斗角上，修炼甚至不如蓝裳那个小丫头，我就算选她也不会选你们几个，明白么？” 几人闻言将头埋得更深了。 “滚吧。” 直至毒族长的这句话出口，他们才如释重负，灰溜溜地从包厢内跑了出去。 “爷爷，您知道白长老会蛇族的秘技么？”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回到擂台上。 蓝裳率先发动进攻，她的武器同样是灵剑，而且也不比玉兰差。 她步法虚幻，在旁人眼中，杂乱无章，难以预料下一步为何。 巳蛇望着直冲面门的蓝裳，却只是轻笑一声。 蓝裳在即将接触到巳蛇之际，右腿一曲，灵力灌入，转眼间，身形便出现在了后者右方。 巳蛇慢悠悠地抬剑朝右一挥。 “铛~~” “意图太明显了。” 说罢，玉兰上的灵蛇猛地探出头，顺着两柄长剑接触之处而去，瞬息过后，便绕在了蓝裳的手腕上，来到了手臂之上。 可它并未做出攻击，只是探出那颗小小的蛇头，吐着蛇信子望着蓝裳。 “你输咯。” “……” 蓝裳没有出声，执剑的右臂猛然一松，猛地抽出，挣开了灵蛇的束缚，灵剑失去支撑落下。 她一腿抽出，精准踢中灵剑剑柄的同时踹向了巳蛇。 后者小腿一步，轻松化解，而她也重新接到了飞于半空的长剑。 蓝裳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没再犹豫，她唤出了自己的灵气蛇。 与巳蛇的不同，蓝裳的灵气蛇还要更细一些，且颜色也不如那般深厚，身形也泛着些许灵气，仅看一眼，便让人觉得不真实。 “再来。” “好吧。” 巳蛇应了一声，而后唤回灵蛇，玉兰通体泛起墨绿色的暗光，紧接着一个蛇头虚影便在其身后凝聚。 白菜认得这技，蛇捕剑，可与他学的又有些不同。 他空挥出一剑，灵气并未直接飞向蓝裳，而是在原地停留住了。 直至那条灵气蛇飞跃其上，钻入那团灵气体内，与其融入。 灵气坍缩在一起，而后化成了一条纤细的长蛇，长蛇带着几只羽翼，且有四爪，能悬于空中。 仅是一息，便飞过了半个场地。 巳蛇也没停在原地，而后抽剑，回身，再出一剑，此次，他的周身灵气乍现，凝聚一起，逐渐化形成一颗巨型蛇头，将其包裹。 他脚步微动，同协着灵气蛇向前压进，一人一蛇化成的两道流光。 “好快。” 蓝裳轻呼一声，随即将剑架在跟前，不惜放出大量灵气，让自己的灵气蛇迅速膨胀夹于身前。 同样是短瞬之间，灵气蛇便盘踞了三分之一的场台。 “哦？这个时候就到了这个程度？” 巳蛇见此蛇，微微讶然，同时赞叹，在记忆里，妹妹达到这个程度还是在五十年后。 可赞叹归赞叹，即使蓝裳的成长速度变快了，但他的心却没有任何动摇。 “不错嘛，只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不知何时，巳蛇竟绕过了灵气蛇来到了蓝裳背后，就连他自己的灵气蛇一起，来到了其身后。 反应过来的蓝裳早已被蛇缚剑困住了，挣扎不开。 【不是，巳蛇，说这么嚣张的词，怎么还耍赖用逐影啊？】 “身法又不算秘技和灵技，而且逐影只是提高效率，绕过这道防御，我有的是办法……主要不是为了追求子朝兄所言的‘帅’么？” 第377章 遗憾 “如何？” 巳蛇将玉兰架在蓝裳的脖子上，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而后问道。 “怎么……你是怎么绕过来的？” 蓝裳还未从方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眼神木木地，回望着巳蛇，问道。 “那自然是身法，不过，在此之前，我确实愣神了一会儿，算是给你留下了足够的反应时间，当然，你若是觉得我违反了规则，也可以再开一局。” “……” 听着巳蛇的讲解，蓝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不死心地问道。 “你所言的愣神，原因是……？” 巳蛇见着蓝裳的眼神，深知已经到时候了，于是收回灵气蛇，开口道。 “你方才打出那一技漏洞百出，不仅遮蔽住了自己的视野，而且只拦住了自己跟前，耗费了大量灵力……” “这种灵技唯一的作用就是表演，若是你认为这种华而不实的技法才算是蛇族的灵技，那么我只能说，你赢了，我自愿退出蛇族长老的位置，如何？” 锐评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扎入了蓝裳的心脏。 她出身低微，没有修行过任何秘技，甚至于族内高阶一点的灵技她都接触不到。 族内对于她这种普通人家出生的人，会在修行资源上做出限制，每突破一个境界才能解锁一些灵技的资格。 族内每月都会派发下一些任务，完成这些任务之后，可以选择获得灵石，或者选择族内特制的货币。 使用这些货币才能去兑换那些解锁的灵技。 而她兑换这个技法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是巨大的，甚至在兑换的那天她兴奋地整夜难眠，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竟然没有在对方手里挺过一招…… “怎么了？” 巳蛇大概猜到了蓝裳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还记得当时这丫头换得这个灵技的时候，把其当成宝的样子，当时他也不太清楚灵技该如何选取。 也就跟着高兴，以至于在之后的人族大比，蓝裳用出此技之后被轻易破解的场面。 而这些也全是蛇族贵族下的圈套，故意将这么个废物灵技挂在藏灵阁上，引诱蓝裳兑换之后，又放话不让明眼人提醒。 现在有巳蛇充当这个点破的角色，是最为合适的。 “呵呵……” 蓝裳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苦笑，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场台中。 随着灵气蛇的消散，灵剑也悄然滑落，掉落在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铛！” 这声音如同一道钟声，宣告着一切的终结。紧接着，她身体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缓缓低下头，发丝披肩垂落，掩住了面颜，她双手颤抖着撑在冰冷的地面上。 此刻，她的十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惨白，十分用力，却万分无力。 “……是……我输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几分哽咽。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每个字都很沉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没有落下，是她最后的体面。 在意识到自己视为珍宝的东西是垃圾之后，她便知道了，她输的很彻底，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巳蛇，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白菜看着此般模样的蓝裳有些不忍，开口问道，可他却没有得到回应。 【巳蛇？】 此刻的巳蛇呆愣在原地。 “哥……是……我输了……” 一道话语在从他尘封的记忆中响起，在耳畔回荡，而他，仿若在一片泥潭之中，深陷其里，久难脱离。 【巳蛇，巳蛇？】 好在白菜多多唤了几声，将他从回忆之中拽了出来。 “刚刚有点走神了。” 巳蛇答了一声，继而看向了蓝裳。 在他失神的间隙里，蓝裳还保持着方才的姿态，伏地不起。 “且行且乐，舍弃自我而求来的，不可取……回家看看吧，你的根，在那。” 巳蛇本想多说教两句，可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出了身体逐渐僵硬了起来。 这便表明了，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而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他还想在这蛇族里逛逛，也算是故地重游了一次吧。 【这样就走了……不太好吧？】 察觉到巳蛇想法的白菜问了一句。 “加入十二剑星之后，我的遗憾可不止这一个……” 巳蛇的话语很平静，白菜闻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一道小巧的身影在人群中闪跃，速度很快，肉眼难以捕捉。 从富人区到平民区，从石砖路到泥地，从路旁的高楼到的砖瓦房。 最终，他在三两小屋相傍的不远处渐渐慢下了步子。 他远远地看着，一间小屋里忙忙碌碌的身影。 【这是你父母？】 “嗯。” 得到回应了白菜没再打搅巳蛇的凝望，就这样静静地过了一会儿。 太过专注的他竟然没有察觉到身旁掠过了一个身影。 巳蛇被吓了一跳，也不知是这具身体的习惯，还是真得被吓到了。 朝一旁躲了过去。 很明显，他这样的动作，也让对方吓了一跳。 那是一名蛇族女子，装素朴素，抱着一蓝子灵果，正常地走着路，可被巳蛇这么一吓，向一旁侧倒了过去。 巳蛇还没让自己站稳，便先为放出灵力拖托住了对方即将倒下的身子。 “你……没事吧？” 刚刚稳住脚跟的他，先是关心地问了一句，而后走上前去。 “我没事，吓到你了吗？抱歉哈~” 女子摇了摇头，面颜上展露出了笑容，而后俯身捡着散落一地的果子。 “这些……” “哦，这些啊，是我的学生们送给我的，可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心啊。” 女子一边解释着，一边捡着，果子数量不多，很快，她便将其纳入篮子中了。 而后，她转身道了一声，随后便离开了。 “再见。” “嗯，再见。” 巳蛇点了点头，回应道。 【她是谁？我怎么感觉，你刚刚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一个朋友吧……好了，子朝兄，我遗憾已了，身体还于你吧。” 【哦。】 巳蛇拿出遮星袍，拿出破渊，望着女子的背影再看了一眼，便将身体归还于了白菜。 随即白菜便离开了。 在这么个短暂的瞬间，女子的心忽然停了半拍，她朝身后望去，却见不得半个人影。 第378章 假病 重新掌握身体的白菜取下脸上的假面，揉了揉小脸，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他摸了摸身上方才覆盖蛇鳞的地方，已经恢复如初了。 现在的他已经回到了旅店。 他盘膝坐于床上，拿出破渊，聊了三两句闲言。 而回应的只有冬暮和卯兔的声音，巳蛇已经沉睡了。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些给糜舒恢复完境界，快些离去吧。” 巳蛇所行之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一件十分引人注目的事情，即使有“秘技”作挡箭牌，也免不了他人惦记。 可随意使用他族天赋，甚至做得比正主都要好，这也就意味着，各族之间的血脉壁垒不存在了，无论对谁，都是十分诱人的秘技。 不过，他已有了对策。 恰逢之后学堂内举行比试，他只需装得十分虚弱，便能用将极大的副作用伪造出来，毕竟他的身份多重，其中最出名的也就是这大夫一称了。 就连他都难以处理的副作用。 那些真正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见此也会掂量掂量。 只是不知这样隐藏身份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如今，毒族内的他族眼线定然已经将关于自己的情报记录了下来。 天主放出的话，只是警告那些人不散播，避免不了可他们还是会回族内汇报。 到时候他们再随便挖一挖，狼族长老的身份就挖出来了。 所幸到了狼族，这一切就断了，不会涉及他狐族的身份，毕竟也不是每个妖族都像龙族一样，有那么强的信息网。 至此，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公示他蛇族和毒族的两族长老身份。 并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计划。 “虚弱……我想想。” 有了打算的白菜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了。 他将意识放入镯子，准备在那两箱从毒族长那儿要来的两箱灵材里翻翻，看看能不能寻些带有毒性的灵材。 然而，两个箱子落于地板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啊嘞？” 他看着空荡荡的两个箱子，揉了揉眼，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的他再度睁眼，看向了箱子，依旧是空空如也。 而这个时候，破渊和灵潮一同从镯子中飞了出来。 “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白菜见到它们的出现，很快便将其联系在了一起，随后环抱双臂，挑起眉毛，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望向了它们。 两柄飞剑一同晃了晃自己的剑柄，示意不知道。 然而白菜可不买账，逐影闪动，左右手一齐抓下，同时握住了两柄长剑。 “真不知道？” 白菜再次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然而，他所得到的仍然是否定的回答。 他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口道。 “那好吧，既然镯子里闹鬼了，那以后灵材就只能另外放到其他纳戒里了。” 在这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极为不实的惋惜，且夹杂着一些调侃和玩笑的意味。 随后他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再看嘴角微微上扬，展现出的那一抹淡淡的笑容，配着悠悠然的小语气，甚是孩子气。 他当然是不在意这些灵材被冬暮使用了，只是用掉的过程，他比较好奇。 【别嘛~夫君，这些是我吃掉的，别生气嘛~】 很快，冬暮便顺着白菜的话说出了口，夹出的软糯声线，让白菜肉皮发麻，身子也跟着抖了一抖。 “别这样，我害怕……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呃……吃掉这些灵材的？” 【很简单啊，就直接用嘴吃呗。】 冬暮的回答，无异于没有回答。 “怎么吃的？” 【先那样，再那样，然后吃呗~】 “……” 白菜无言，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冬暮抬起两只手搁那比划的样子。 他有种冬暮在装傻的感觉，可细细想去，似乎她平常就是这样子的。 “算了，灵潮，还是你来说吧。” 【你存放在箱子的灵材阶级较高，等同于灵气的聚合体，我们催动灵力靠向它们，便可直接炼化。】 “哦，对你们有好处是吧？” 【是的，对于我们这种寄宿在其中的生灵来说，可以滋养魂魄。】 【顺带一提，与那些注灵死物的灵器不同，我们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提升境界的，提升实力，而这最后的受益者也是你。】 “这就是所谓的养剑么？” 【通俗来讲，是这么回事……】 “哦……那玉兰需要养么？” 【应该不用吧……有我们，你还需要她么？】 “需要的，相比于你们，它才更像是我的第一柄剑。” 【那随你……】 闲聊几句之后，白菜才回忆起了自己要干什么来着。 “那怎么办？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思来想去，白菜也没什么好的办法，现在出去买此类灵材，定然会引起怀疑。 【我倒是可以用寒气让你变得虚弱……可你不太喜欢，我就没主动提。】 “那也没别的办法了，快来吧，我准备好了。” 话毕，白菜张开手臂，向后仰躺而去，瘫在床上，似是要为何种仪式献身一样，一副毅然决绝的模样。 【上一次见到这般表情的时候，还是第一次上战场时，众将士宣誓的时候。】 “趁我改变主意之前，快点吧……” 白菜对他的话语不为所动，闭上眼睛，等待着。 灵潮也不再多言，剑身伏下，于半空中画上了一个圈，随即空气中起了无数冰凝，细看下，其上还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蓝色灵气。 这些冰凝飞下，落在了白菜身上，如落水的雨滴一样，十分自然地进入了他的体内。 “嘶……” 一股透骨的寒意仅在一瞬便侵蚀了白菜的全身，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些寒冷只是停留在的皮肉上的。 没有入骨，没有侵入筋脉，仅仅是单纯的寒冷。 在床上的他缩成一团，从镯子中拿出了一面镜，看了眼自己的面容。 面无血色，唇口泛白，还带一点紫，时不时的哆嗦一下，完美符合了他的心理预期。 “呼……呼……” 虽然知道这些是假的，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鼓起腮帮子，朝着颤抖的小手大吐着热气。 明天考试最近在复习 “真冷啊……” 白菜裹着小被子，在床边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哼唧着。 没有血色的面孔也因此有了一丝回温，可终究只是杯水车薪，不过，这也是所要的效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菜才发现，寒气所带来的“冷”只是第一阶段，现在的他只觉身子轻飘飘的，肢体时不时地传来阵痛和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束缚感。 与发了高烧症状差不多，但唯一的差别，便是脑袋很清醒，没有昏昏沉沉的感觉。 他揭开被子，尝试着下床走了一步。 发软的双腿有些难以支撑摇摇欲坠的身子，有些难为那两条小短腿了，很快，他便再次躺回了床上。 “不行了，太累了，我得睡会。” 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重新裹起了被子，合上了眼。 方才只是略微动了几步，便成了这般模样，灵潮的寒气，还是不容小觑的啊。 没多久，疲惫的身子便促使着他昏睡而去。 可这个觉睡得似乎不太安稳，迷迷糊糊之际，他感觉到有个人在一旁的晃着自己的身子。 好久，好久。 最终，白菜忍不住了，费力地睁开眸子，正准备开口骂上一两句。 却见一张精致的小脸带着担忧，些许惶恐的神情看着他。 “是……糜舒啊，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白菜气若悬丝，虚弱和困意让他不想多废力气开口，便有了这含含糊糊的柔弱话语。 “白长老，坚持一下，爷爷马上就来了。” 糜舒手足无措的样子让白菜觉得有些好笑。 “咳咳咳……” 可就是这么一笑，让他还没苏醒的身子呛了一口口水，剧烈的咳嗽声在这寂静的房间中格外明显。 但糜舒却是被吓到了，小手抬起又放下，想为白菜做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做些什么，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重复三两次这样的动作。 好在，白菜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放心……我死不了……” 白菜开口，而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白长老，您小心。” 糜舒连忙上前搀扶，温热的小手接触到白菜的冰冷的肌肤之后，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贴近。 白菜斜眼打量了一番糜舒，心情好上了不少，打趣道。 “怎么？这么关心我？” “是的。” 糜舒毫不犹豫的回答很是认真，反倒是让白菜有些不知该怎么接了。 糜舒涉世极浅，话语直白，字里行间的意思还需要好好学习。 “我没事，刚刚只是没睡醒，哈~” 然而他的话语却很难让人信服。 糜舒亦是如此。 “正常人身体怎么可能这么凉，您就好好躺下休息，其他话等爷爷来了再说。” 说罢，糜舒便按着白菜的肩膀，将压回了床上。 “唔……使不上力……小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轻点，轻点。” 白菜挣扎了几下，而后放弃了，不因为别的，正是话里的字面意思。 糜舒的双手和两个钳子一样摁着他的肩膀，他每动上一分，反馈的疼痛便会多上一分。 被按回床上的他无事可做，睁着圆溜溜的一对眸子，盯着糜舒看着。 过了一会儿。 “怎么了？白长老？” “无聊，睡不着。” 白菜答道。 第379章 飞信石 “无聊……” 糜舒嘴里小声重复了一句，而后环顾四周，企图在房间内寻到些有趣的物件，然而，房间内东西和“有趣”二字压根不沾边，而且甚少。 “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玩的。” “要不和你爷爷建议一下，在这旅店里置办一些可以娱乐的小物件？” 白菜顺着糜舒的话说了下去，本是随口一句的玩笑，对方却听得很认真，点了点头，随后答道。 “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力量感却很强。 “话说回来，糜舒，你可知一名为糜长的人？” “知道，爷爷已经全部告诉我了，过些时日，等毒族稳定下来了，爷爷就会为他正名。” “哦，那挺好……” 白菜应了应，脑子里回想起了糜长那副面孔，若没有他的牵线，恐怕，也毒族的事情也不会这样处理。 过程虽然艰辛了些，起码结果是好的。 思量之际。 门外已经传来的动静，糜舒小跑而去，拉开房门，见得门外的毒族长，二话不说，拽着后者的手臂便往房间内赶。 正如白菜所言，糜舒的力气可不小，毒族长似是个风筝，被拉着向前走。 来至床边，毒族长挑了挑眉毛，一脸诧异地看床铺上的白菜。 见后者面无血色，嘴唇白中带紫，他不由在心中暗想。 【是副作用？还是装的？】 “咳咳……你刚提拔的长老快死啦，装装样子，摆个哭脸也好啊。” 白菜咳了两声，语气凄凉地开口道，表现得煞有其事。 “这副作用会持续多久？” 毒族长难得脸上摆出了正经神色，细致地观察着白菜身上的“症状”。 “几个月吧。” “几个月？” 毒族长重复了一遍。 不得不说，这爷孙俩在某些方面还真是神似，就连习惯都是一样的。 “好啦，既然来了，就先处理糜舒的事情吧。” “要不舒儿的事先放一放？您先好好休息一会儿？” “不必了，事儿还挺多，给糜舒治好后，我就该走了。” “这……” “放心，恢复境界主要是靠他自己，我动动嘴皮子，略微用点灵力辅佐一下就好了，我的状态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倒是有些担心您的身体，不过，您是大夫想必比我更清楚自己身体，既然您说没事，那我就先谢过您了。” “我只是在履行自己责任罢了……扶我起来。” 毒族长闻言俯身上前搀扶，同糜舒一样，他的手掌在接触白菜冰凉的身体之时，同样是颤抖了一下。 这宛若坚冰一样寒冷的身子，甚至比死人还要凉。 “这……白大夫，要不您还是休息几天吧。” “都说了，无碍。” 白菜支起身子，费力地爬下床铺，有了第一次的下床，这一次他格外的注意，这才没有上演一出林黛玉的戏码。 可犹如提线木偶一样动作，毒族长属实是不敢离他太远。 然而，走了一两步之后，白菜不悦地扭头，轻飘飘地推了一把毒族长，险些没站稳，把自己推出去了。 得亏糜舒在他的另一侧扶住了他。 可尽管是这样，他还是要强地开口言说道。 “我只是累了，不是残了，没必要这样吧。” “是是是。” 毒族长口头上应着，向后退了不足半步。 此种情形，白菜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好了，糜舒，待会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以你的悟性，应该听一遍就会了。” “好。” 于是乎，糜舒的医治就在这样的条件下开始了。 而过程也正如白菜所言，极为简单。 简述便是，白菜将一些高阶灵材提炼成精华液，而后供糜舒吸收。 高阶灵材的吸收，最基础同样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缓而多次”。 灵材的茎叶根干等，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其内灵力的移动，而且有些灵材还会有自我防御机制，当大量灵力流失时，它们会用其内的灵力加固外壁的防御，以此来限制灵力流失。 这一来二去的，损失的灵力可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正常情况下，只能一点一点的从中吸收，周期长，成效还低。 不过嘛，白菜可以直接绕过这些。 “咳咳……好了，恢复境界的药剂全都在这了，没什么事，我明天就走了。” 白菜轻咳了两声，一连提炼了好几株高阶药材，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糜舒从打坐中回过了神，吸收药剂的那种奇妙感觉令他意犹未尽。 最通俗的比方便是，一边是需要自己剥壳的核桃，一边是帮你剥完壳的核桃仁。 “哈~困了，你们请回吧……” 白菜打了个哈欠，送客之后倒头便睡。 这让糜舒提到嘴边的话再次咽回了肚子。 “爷爷……这……” 他拉了拉毒族长的衣袖，昂起头，征求着后者的意见。 “留张字条吧，还是别打扰白大夫休息了吧。” “嗯……” 一老一少又待上了一会儿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内也再次归于平静。 次日。 白菜浑身酸痛地起了床，同昨日一样，依旧没什么力气。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萌生出了让灵潮收回寒气的想法，但仅仅一瞬便打消了。 他昨天动用灵气的时候，身上的疼痛便有了些许缓解，只是在那之后，格外困乏。 也就是说，只要注意尺度，他便可以用少量的灵气来缓解身上的痛楚。 有了想法便有了行动，他调转体内的灵力，灌注四肢。 确实如他所料，舒服了不少。 脚步虽现虚浮，但行走已经不成问题了。 “走咯……嗯？这是……” 白菜披上袍子，准备出门之际，才发现床头旁的桌上有一块亮闪闪的小块灵石，其下还压着一张纸。 他握起灵石，看了看，很快便辨别出了此物。 “飞信石？” 此物的本源应该是一颗大块的灵石，而后加工成各个小块，每个小块的持有者可以借此传递信息。 将灵力注入此物，便可将意念传递出去。 “白长老，此物为我族内部飞信石，您可以通过此物联系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请不要联系闭关的前辈。” 第380章 送别 “好东西啊。” 白菜收好飞信石，再看了眼纸张上的字迹，暗叹了一句。 “糜舒这字还得练练啊。” 言毕，他径直出了屋子，往门外去。 不过，这次似乎与之前出门之际有些区别。 原本还算宽大的走廊里已经站满了人，而且大多数人身后都拖着一条蛇尾。 此刻的白菜是披着遮星袍的，他兜帽下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可别乱来啊，不然我可要叫人了。” “白长老，您误会了，今天我们来此是为您送行的。” 蓝裳从人堆里挤了过来，着急忙慌的样子，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送……送行？！” 白菜后退一步，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 “不是……就是送您到毒族大门……” “哦，这样啊……最近身体抱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听到解释，白菜的神经这才舒缓了不少，这也怪他没有细想，闹了个乌龙。 “那走吧。” “好。” 说是送行，可除了蓝裳之外的人在出了这旅店之后便不再跟随了，最后行至大门的也只有白菜和蓝裳两人。 白菜一眼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于是在门前停了下来，扭头问道。 “送这么远，是有什么话想说么？” “是……” “说吧。” “我想跟着您修行……” “……” 白菜昂头看了眼蓝裳，后者的眸子里很是诚恳，不像有假，当然，这也在他意料之内。 “还记得我离开时说的的话么……常回家看看，不好么？” 巳蛇说的那句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重复一遍便是，之后巳蛇若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等他醒了再议。 “可是……” 蓝裳眸子略微黯淡了一会儿，但很快，她再摆出笑脸，还想再争取一番。 “你提升实力是为了什么？” 白菜抬手打断了蓝裳的话语，抛出一问。 “权利？名誉？还是为了不让别人看不起?” “白长老，您不会明白的……” 蓝裳的回答倒是出乎了他意料，但转念一想，蓝裳的年纪似乎也不太大，有这么个自以为天的时期倒也正常。 “我所拥有的天赋本不应属于我所处的这个阶层。从孩提时代起，我便饱受质疑和冷遇。每当我展现出超越同期人的能力时，周围人的目光总是充满了疑惑与嫉妒，仿佛我是一个不该存在于他们世界中的异类。” “那些尖锐的质疑声真的很刺耳……那些冷漠的眼神，让我感到寒冷。我不想再被那样看待，只能像高处爬，只有这样我才能远离那些刺耳的声音，摆脱他们。” 白菜听着听着，一种熟悉感从心底出现。 蓝裳的经历似乎于他差不多，当时的他好像比蓝裳更加无力，“世家里的废物”和“繁星里的皓月”区别还是很大。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么？同期里一骑绝尘。” “不……还不够，我需要一个让所有人闭嘴的机会……” 蓝裳说出此话之时，语气低沉有力，眸子里闪过的那一丝暴戾，原本清纯的少女在此刻竟然给了白菜不小的压力。 蓝裳的执念比白菜预想中的还要深，巳蛇的方法似乎并未劝退蓝裳，反而让她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难道巳蛇最开始做的就是这个打算？】 可现在他也没有方法求证了，只能等巳蛇醒了再说。 “修行先修心，我这有几本书，你看完后，写一封观后感寄给我，等我认为你什么时候合格了，我就答应指导你……” 此刻的白菜有些头疼，同样有些心累，也不知是不是他情绪敏感。 一想到连巳蛇都有算计了自己的可能，他的心情一下子滑落谷底，哪里还有什么耐心给蓝裳开导，甩出几本还算不错的名人典故，画张大饼便离去了。 留得蓝裳在原地抱着那几本厚厚的书籍目送着他离开。 白菜来到门外，毒族长和糜舒在门外等候，除此之外，便只有来迎他的灵兽车了。 一见到糜舒，白菜的心情便缓和了些。 果然还是这种眸子清澈的小家伙好，没有什么勾心斗角。 “糜舒……谢谢。” 白菜叫了一声，停顿了一会儿，待后者看向他之后，他才郑重地道了一声谢。 “白长老喜欢就好。” 糜舒摆正小脸，认真答道。 白菜见着这副乖巧的模样，打心底地想上手捏一把对方的小脸蛋，可惜，不能。 【还是回去捏白玉吧。】 “若身体还有不适，联系我即可……给你九成九的优惠哦~” 白菜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坐稳之后，他拉开帘子，探出脑袋再补了一句。 摘下兜帽之时也不知为何冒出了亮出了一对毛茸茸的兽耳，青丝随着离去的灵兽车而飘荡，仅仅是一会儿，但也让糜舒捕捉到了。 他眸子泛光，且逐渐瞪大，待灵兽车消失在视野中，旋即，他拉了拉一旁爷爷出长褂，愣愣说道。 “白长老原来长那个样子么？” “嗯？舒儿，你看到了？” “嗯……上次白长老为我医治之时，我依稀见到了他的真容，境界恢复些后，我也就见到了他的真容。” 爷孙俩一边聊着一边朝族内走去。 白菜这边，经过一段时间的奔波，可算是回到了幽医坊。 他回到隔间，三两步来到了床铺，瘫坐在了上面。 “好累啊……” 白菜呢喃了一句，随后镯子黑芒一闪，两柄长剑飞了出来。 “灵潮啊，这真是杀了我还难受……” 【就当是磨炼吧……寒气入体若是一次还好说，往复多次，可能会有残余。】 灵潮洞穿了白菜的想法，直接出言打消了他的念头。 “唉……对了，巳蛇醒了么？” 【还没有。】 “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罢了罢了，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累了，你们回去吧，我先睡一觉。” 话毕，白菜合上了眼，两柄飞剑也回到了镯子之中。 直至半夜之中，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身上压了一块温润且毛茸茸的东西。 第381章 莲未，莲央 “什么东西？” 白菜眯开眼，一团绿茸茸的绒毛在他身上盖着，他抬了抬手，却动弹不得，似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他扭过头，看向了身侧，才发现是白玉睡在了他的身侧。 后者极大程度地贴近着他的身子，和一只小树懒似得，紧紧地抱着他。 并且，其身上还时不时地散出阵阵绿色光晕，每有一次，一股暖意便从他的身上传来。 “真暖和啊……” 白菜舒怡地蹭了蹭，而一旁的白玉却被他的动作弄醒了。 后者松开了手臂，揉了揉眼，压得印有红印的小脸掩不住担忧。 “哥哥……你醒啦？” “嗯……” 白菜轻轻应了一声，而后上手捏了捏白玉的小脸。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是公主派人告知我的，我和国医还有世姐姐一起来的。” “嗯？” 白菜闻言噌的一下坐起了身。 “来了这么多人？” “对啊，国医为哥哥看完病之后，说你要静养，便走了，世姐姐离开的时候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只不过她当时的表情看起来挺吓人的……” “哦……” 白菜颔首，而后又躺下了。 看来师兄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只是没有当众点破，至于师姐……还是等他亲自去解释一番吧。 万一牵扯到蓝裳可就不好了。 “这几天和芮姐待在一起，过的怎么样？开心吗？” “开心是开心，但我总觉得芮姐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哈哈，是吗，我倒是觉得芮姐那是喜欢你的表现呢……” “哥哥胡说什么呢？” 两个小家伙在这点着夜灯的房间内聊着，而同样在如此情景下的还有他人。 在一片黑森林之中，一栋和周遭显得格格不入的小木屋内，围坐着四人。 一白色长发的孩童，一白挑染的黑发俊男，还有一对装束相同的男女。 “二公子，唤我过来可有什么要紧事？人族那边，我还有一位贵客要见啊。” 那俊男便是东浩，他摆着一副苦恼的样子，看向那个绷起小脸的二公子出言道。 “给你介绍两位信得过的人。” 二公子端坐着身子，朝一旁的二人使了个眼色。 “嗯？这两位看起来不像是魔族中人啊。” 东浩眸子一瞥，开口道。 早在进门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这两人，这两人境界似乎到了生灵境，而且身上没有半点魔气，反而还散发着一种极为纯净的气息。 “这两位是我之前在战场上救下的两位的生灵境高手……由于体质特殊，他们并不会受到魔气的侵染，所以我便让他们帮我处理着一些棘手的事。” “哦？听二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记得没错的话，这两位应该都是原始灵，对吧？” “是的……这位是莲未，这位是莲央，” 二公子先后指向了男人和女人，两人一一点头示意，并没有过多的话语。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 二公子见两人如此，眉宇一沉，无奈道。 “这两位在大战之前，有一个孩子，失联至今……” “哦？找人啊，这个我倒是在行，孩子的名字叫什么？” 东浩闻言提起了一丝兴趣，再问道。 “这么长时间了，名字已经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莲央此刻开了口，她的语气很平淡，似是清晨时刻的雾气，带着一丝令人清晰的凉意，可又不尽然是，其中好似还有一丝丝自责的意味。 “当初是我们抛下了她，也许她会因为记恨我们而改名……所以，若是见到莲妖，还请多多留意一下，现如今的莲妖已经不多了。” “我明白了，前辈……” 东浩此刻的心中有一个推测，但并未说出口，只是应下了对方的要求之后，准备离开。 临行之际，东浩侧过头，眸子看向了二公子。 “二公子，我们都见过两次面了，还不准备将名字告诉我么？” “我没有说过吗？……逸尘，血逸尘。” 逸尘呆愣了一会儿，干巴巴地朝东浩眨了眨眼，而后才开口说道。 “喔~逸尘啊~比你哥哥名字好听多了~” 还未等几人反应，东浩抛下一句话便出了屋子。 “这家伙……” 次日天明。 白菜从床铺坐起了身子，然而，这一举动被白玉看到之后，又将他压回了床上。 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同的是，白玉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 “哥哥，国医说了，你需要静养，这几天还是别出门了吧。” “那怎么行，自己说出去的话，可是需要负责的，我得去看看公主进度，这可是和她约定好。” 白菜揉了一把趴在自己胸前那毛乎乎的脑袋，耐心地解释道。 可白玉似乎不吃这一套，反而贴得更近了，温润的鼻息透过白菜淡薄的衣衫传到肌肤，有些痒痒的。 “白玉。” 白菜无奈，故作生气地压低了声音。 至此，白玉这才松开了手。 “你哥哥我可是这片大陆第二好的大夫，你要相信我的判断，这点小病不算些什么。” “不信，赤霞说哥哥在逞强……” 【哦豁，差点忘了这小家伙手里也有万灵器。】 “那赤霞也知道我这病的来历吧?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呀。” “可是哥哥的身子确实生病了啊，生病了就应该休息。” “……” 白菜沉吟了一会儿，而后抬手捏了捏白玉的小脸，再开口。 “白玉啊，有些事情只有在当时能做，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知道吗？” “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哥哥难受……” “那你就好好修炼咯，强到无人可敌，我就不用为了这些琐事奔波，可以退休躺平，以后都不会难受啦。” “……” 几番交流过后，还是以白菜的胜利而告终，白玉在他的面前还是太嫩了，三两句就被他绕进去了。 更衣过后，他便拉着白玉出门了。 只是行于路上，这白玉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慢慢地跟在身侧，每当他想出言制止，却都会被后者认真的眼神劝退。 第382章 月牙刀 过了一会儿，白菜二人可算是来到了皇宫，与以往相同。 公主和帝主在那长亭里面等他们。 说来也奇怪，白菜又没有提前告知他们，他们却好像已经准备多时了。 “公主，李老……” 白菜领着白玉行过礼之后，便入座了。 早饭之际，几人沉默的很，唯一的声响，也只有白玉跟前餐碟堆砌的声音。 白菜见之，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这小家伙还真是，一见到好吃的就弃自己于不顾了。 早饭过后。 白菜同瑶琴来到了书房，为其解释起了对方多天累积下来的问题。 当然，这些也没花费多少时间。 做完这一切，白菜也没着急走，而是落坐在了一旁木椅上。 瑶琴一边整理着手中的笔记，一边问道。 “白大夫，此次蛇族之旅，感觉如何？” “马马虎虎吧，差点死那了。” 白菜提防着对方圣体的被动，一脸无所谓地打着哈哈，瑶琴闻声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对了，白大夫，东浩哥哥给你的信……” “嗯，我看过了，过几天会去他那儿一趟。” 白菜眸子一亮，方才他还想着该如何开口询问有关“东浩”的事情，没想到公主自己提出来了。 “公主，这位东家家主似乎和你相熟啊？” 白菜道。 瑶琴悬笔一顿，眸子来回偏移了几番，随后轻轻将笔置于一旁，整理了一会儿桌案之后，才看向了白菜，答道。 “……应该是朋友吧。” 此言出口，瑶琴脸颊微微泛红，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两人的关系了。 “那公主你能和我说说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么？”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可别和他说哦……” 瑶琴嘴上说着，而后抬手，一个小匣子凭空出现。 “这是……？” 白菜不解问道，可待瑶琴将匣子揭开之时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小小的匣子里，承装着满满的留影石…… “白大夫想看哪一个？” “公主选择便可，我也不清楚哪个会比较好……” 白菜此刻有些想笑，但又不是那种看到好笑的事物带来的笑意，而是一种释怀的笑。 由此，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东浩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这皇宫内唯一的公主迷成这般样子了。 “这是上次比试的时候，东哥哥很精彩的一场对决，可惜在入围的赛的时候不让用留影石记录……” 话毕，留影石的光屏投下。 白菜望向了画面。 只见那画面中的场台上，一高挑的男子占据了大部分画面，男子一头乌黑碎发，额前的刘海之上有一撮发丝是银色挑染，而在这盖过的眉毛的发丝之间是一对媲美繁星的棕眸。 他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束身装，健硕的身形与这衣装更相称。 微风轻轻拂过，那白色的衣摆随风舞动，宛如仙人下凡一般，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远远望去，他整个人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俊美，潇洒，那种脱离凡间的仙气简直快要从画面中溢出来了。 帅确实是帅，可白菜关注的却是那一道风是哪儿飘来的？难不成是他为了帅，自己用灵气扬起来的一阵风？ 回看画面。 白菜注意到了他手中握着的那柄刀，深蓝的刀鞘之上有着难以概数的白点，这些白点不似在这刀鞘表面，而似深入其里，内涵其中。 除开这些，最亮眼的还属其漆画着一道白色弯痕，这道痕似那残月之时的月牙弯弯，由此，便了解了此刀外饰所谓何意。 白点视为繁星，白痕视为月牙，深蓝视为夜空。 “这把刀不错啊……” 白菜赞叹了一句。 “自然，这可是万灵器里的月牙刀，当然不是凡物。” “哦~月牙刀啊……” 瑶琴的话倒是提醒了白菜，既然赤霞可以看出他的身上病症是灵潮的寒气所为，那月牙也会咯。 小插曲过后，白菜继续观之。 只见那东浩在场台上闲庭信步，仅仅是一个握住刀鞘的动作，便让对手如临大敌。 对手同样拿出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杆长枪。 长兵对短兵，优势还是挺大的，可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似乎没什么用。 对手面上有着不知名鳞片，双手之上也被同样的鳞片覆盖，与蛇族有些相似，可又肤色却是那般健康的颜色。 【蜥蜴？】 在白菜还在猜测那人是什么种族之时，东浩便出手了。 他的速度很快，譬如一道流光，白蓝相间的光芒一闪，便出现在了对手身侧。 可令人奇怪的是，对手的眸子已经锁定了东浩，可迟迟没有出手。 东浩手握月牙刀的刀柄，缓缓将其拔出，直到刀尖脱离刀鞘的一瞬，对手陡然挥出长矛，刺向了东浩。 可此时已经晚了，长刀已经架在了对手的脖子之上。 【逆天……】 白菜算是看出来了，这估计是月牙刀的效果，好像可以将敌人定身。 “这就结束了？” “对啊，一招制敌，难道不精彩么？” “这不就是单方面碾压么……” 白菜看着瑶琴满脸的热情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他理解的精彩应该是打得难舍难分，互相博弈的场面。 现在看来，瑶琴只是单方面的支持东浩罢了。 这样一来，剩下的留影石应该也没什么参考价值了，东浩在这种海选的比赛中完全是无敌一样的存在，都差不多是一刀的事。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白菜抛得一句话，便出门领着白玉离开了。 可他并没有立即回到幽医坊，而是来到了万象阁。 白菜支开了白玉，同师姐单独来到了“原白玉”的房间内。 “师姐，前几天拜托你调查的那件事情，现在可有什么结果了吗？” “有了……只是……” 世白萱轻轻地点了点头，扑棱的耳朵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然而，她那明亮的眼眸却忽然闪了一闪，似乎有些犹豫和迟疑。紧接着，她将目光转向了一旁。 白菜察觉到了师姐的异样，心中不禁一紧，连忙追问。 “师姐……怎么了？” 第383章 帝主的心思 “你先说说，你认为的帝主和蠪蛭的关系。” 世白萱并未直接道出自己调查的结果，而是反问起了白菜。 “因为蠪蛭食人，所以帝主与她不和，然后便起了冲突，最后蠪蛭身死。” 白菜简述了一番自己记忆中的印象。 可世白萱却是摇了摇头，随后将一块玉放在了桌上，然而那块玉却是残缺不全的，乳白色的玉身虽光滑，却黯淡无光。 白菜自然是认得这是什么。 “这是……灵玉？” “对……” 世白萱点了点头，随即将那块残玉推向了白菜。 他拿到手中迎着光瞧了瞧，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随后他疑惑地看向世白萱，后者继而开口解释道。 “此灵玉是蠪蛭的。” “蠪蛭的？” 白菜闻声再度将玉捧回手心，借着光好好瞧了瞧，可过了一会儿，他又略显失望地放下了残玉，即使是蠪蛭的灵玉，却也和寻常灵玉别无二致。 “灵玉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但这灵玉所在的地方可不一般哦。” “在哪？” “帝主的寝宫。” “啊？帝主的寝宫？师姐，你是怎么弄到的？” 白菜揉了揉耳朵，还以为师姐在和自己开玩笑，可这却是事实。 “放心，这是万象阁的能力，可以在持有者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借出来瞧瞧，而在在持有者发现之前，会直接送回去。” “那么代价是什么？” 白菜问道。 万象阁和圣树一样，都是以法则的力量来运作的，所有一切看起来极为强大的能力，都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代价的判定标准分为两种，一种是根据持有者对于此物的喜爱程度，第二种此物本身的品阶，万象阁会中和这两种判定……” “这灵玉，还是一块碎玉，可以说是一文不值……” “可是……” 言此，世白萱的音量提高了几分。 “可是什么？” 白菜顺着问道。 “我付出的却与五阶灵器一样，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嗯……” 白菜歪头沉思了一会儿，简单地分析过师姐的话语后，很快便有了答案。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喜爱的一阶灵器’等同于‘讨厌的十阶灵器’？” “没错，也就是说，此物在帝主的心中，地位是极高的。” “可是……为什么？” 白菜困惑非但没有在师姐的答复中消除，反而更甚了。 “或许，帝主和蠪蛭的关系并非表面那般恶劣?” 世白萱的话让白菜一愣，但很快，很快，他拍桌而起，像是想到了什么。 “如果这样，白玉可就危险了……难道帝主是想帮助蠪蛭复活？” “不排除这个可能。” 见到白菜推测出了这种可能，世白萱随即起身，应和道。 “这……” 白菜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疼，起初他还以为帝主接触白玉是为了防止蠪蛭的复活，与自己是站在一边的，但现在看来，自己与他完全是对立面啊。 一个大陆最强的人……人族帝主……远古时期至今的战斗经验……平定人族内乱的谋略…… 这样一个人站在他的对立面…… 光是想一想，就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师弟，你也别太过担心，好消息是帝主目前不会插手大陆的事情。” “嗯……” 白菜轻轻点点头，绷起的小脸也逐渐缓和，师姐的话让他的心中有了些许慰藉。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另一边的狼族，同样有一人也陷入了这般困境。 此刻的落霞正在一房间内，房间的内饰很豪华，当然，是狼族的那种风格。 那个名为欧阳旺的人在一旁焚完香之后，靠了过来。 他和往常一样，闭着眼，但精准地定位到了她的位置。 “不久前，我们派去狐族的人有了回信。” “嗯？” 落霞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然而，她也经历了这么多，心性有所成长，所以很快就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慌乱。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恢复平稳，然后微微扬起下巴，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应对着欧阳旺。 而只有欧阳旺心底清楚，他并未派人去狐族。 “狐族确实有一位名叫‘白菜’的族人，可是……他是男的啊。” 欧阳旺没有将这人自称“白菜”的事情说出去，因为他还从未了解过白大夫的过去，既然这人自称白菜，那么……或许她对白菜很了解也说不定。 “对……对啊，我在昏迷之前确实是男儿身啊，可不知为何，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落霞连连点头，好似小鸡啄米，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博取对方的信任。 “那你说说你之前的身份，我核对一番，若是没问题，这事便到这了……你只有一次机会，要细致到你记得的每一件事，明白么？” 话语的最后，欧旺还亮出了血眸以示威慑。 可落霞的这具身体似乎免疫血眸的效果。 经欧阳旺这么一问，她好像有了别的猜想。 按理说，接待他族信使的人应该是长老级别的人，而这些人对于狼族的仇恨非同一般。 所以说，欧阳旺不可能知道很多关于白菜的事，要么他在诈自己，要么就是……白菜曾经来过这儿。 “我名为上官白菜……” 但现在在狼族的地盘，她也不好忤逆对方，从脑海中搜寻起了有关白菜的记忆。 良久，她都讲的嘴唇有些干了，才停声收尾。 落霞没有掩饰狐族对白菜做了些什么，因为她不知道欧阳旺有多了解白菜，怕激怒对方。 殊不知欧阳旺对于白菜的过往所知甚少。 “说完了？” 欧阳旺微微眯起双眸，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说……说完……完了。” 落霞磕磕巴巴地回道，欧阳旺的表情确实吓到她了。 难道是她刚刚说错了什么信息？ “你们狐族……还真不是个东西……” “呃……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第384章 初识东浩 欧阳旺听完，眉毛一撇，他也无从考证落霞所言的真实性，但不像是假的。 而且这人又这么细致的了解，恐怕与白大夫相识。 他也没理由轻易对她出手。 所以，现在也只能从对方的身体转化下手，将其他妖族转化为狼族的秘法，他还没有听说过。 “嗯……姑且就相信你了……你的事我会上报给族内，之后，你在此处待着，若是离开了，发生了什么冲突，我对你的监管权可就没有了，到时候交给族内的那些对狐族有偏见的人……后果，你自己清楚。” 欧阳旺现在在族内的地位可不算低，虽然是后天转化的孤狼体，但是借着族长以及白大夫的树荫，毫不夸张的说。 他的话语权甚至高于少族长高爽，几乎可以等同于长老了。 所以，他的事很少有人过问。 “嗯嗯，知道，知道。” 落霞连连点头应着，长舒一口气，高悬的心可算是落了下来。 “嗯，你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带回来……我出去一趟，你安分待着。” “好的。” 交流过后，欧阳旺径直出了门，但他没有关合哪怕一道门，仍由落霞选择去留。 而过门之后，他便直接朝着族长欧阳河所在的地界行去了。 一周过后。 白菜根据东浩信件里提供的位置来到了对方的府邸。 站到府邸前，他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那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庄重，门上嵌金色的雕花，隐隐散发着灵光。大门两侧蹲着两座玉石雕刻而成的石狮子，栩栩如生。 敞开的大门内，有着一条白玉石铺就的小径，目光过着小径，两边是精心修剪的灵植花卉，花瓣上闪烁着星芒般的光泽，微风拂过，清香四溢。 “这是知道我来了？” 白菜喃喃道，但迟迟没有进门，待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后，一道倩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青芥？” “白大夫请随我来。家主已在府内恭候多时了。” “嗯……” 一袭青衫的青芥冷颜高挂，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从始至终没有给过白菜一个正眼，但换个角度思考，又可以说是青芥刻意避开着与白菜眼神交流。 而白菜也没多在意，跟着对方的步子进了府邸。 进入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皆用琉璃装饰，借着日光，五彩斑斓。 楼阁之间，回廊相连，就连那栏杆上都雕满了精美的灵兽图案。 院内池塘中粉莲盛开，莲叶田田，圆润如珠的露珠颗粒分明地打在画板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池塘边立着几座小型假山，山上清泉潺潺流下，汇入池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池内里还有几条释灵鱼追逐嬉戏，整体呈现一幅清雅的山水画卷，无可挑剔。 毫不夸张的说，此处甚至于比皇宫内的那些人工池水还要雅美。 “不愧是东家……” 白菜打心底地称赞了一句便收回了目光，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再多看两眼保不齐会在东浩面前丢脸。 两人的步子不快不慢，兜兜转转几回，总算来到了会客的地方。 那会客室的大门虚掩着，门上雕刻着一幅山水画卷，云雾缭绕间似有仙人隐现。 青芥轻轻推开房门，一阵淡雅的星月花茶香扑面而来。 室内光线柔和，四周墙壁垂落着淡蓝色的绸缎帷幕，轻轻晃荡着。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檀木桌，桌上茶具精致非凡，金色的蟾蜍茶宠瞪着圆溜溜的眼，有些好笑。 宛如飞燕的茶壶，壶嘴处飘着肉眼可视的水汽，茶杯薄如蝉翼，杯身又是彩釉挥着的画作。 桌旁是与其同样材质的檀木椅。在房间内的一侧角落有一座小巧的香炉，炉中燃着不知名的香料，轻烟袅袅升起，带着丝丝缕缕的芬芳。 地面是光洁的仿玉石砖，倒映着室内的一切。房间四角还放置着高大的绿植盆栽，叶片宽大厚实，泛着温润的光泽。 东浩早已端坐在椅子上，见白菜进来，微微一笑，示意他入座。 而白菜却被这房间内的布局夺去了心，没有注意到对方动作。 作为一个布局废材，很多时候，白菜都想要布置出这样格调的内饰，可惜做不到。 东浩见白菜没有回应，先是笑了笑随后起身，而后悄咪咪地来到了后者身后。 “白大夫，久仰名号啊~” 白菜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抬头一看，一张英俊的面孔映入眼帘，笑眯起的星眸令人陷落其中，看过一眼，就很难将视线偏移过去了。 但白菜不太吃这一套，只是眨了眨眼睛，就收回了视线。 “抱歉，刚刚走神了。” 白菜转身浅行一礼，而后坐到了椅子上。 “青芥，你先出去吧。” “是。” 转眼间，房间内便只剩了一人一狐。 东浩单手托腮，毫不掩饰地在白菜身上上下打量。 “干嘛……” “没事儿，好看，爱看，不行么？难道白大夫见到好看的风景，不会多看两眼么？” “倒也是……” 白菜应完之后，房间里便再度沉寂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 “东家主，您叫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两眼吧？” “白大夫人美心善，还是妖族内最好看的狐族，能见上一面，难道还不算大事么？” 东浩完全没有这个地位该有的那种成熟稳重，也没有这个面容该有的正经，颇有种玩世不恭的意味。 让白菜来评价便是，“浪费了这副好皮囊”。 “快说正经的吧，早点了事，我也好回去休息。” “嘻嘻，我倒是觉得白大夫你这生病的模样别有风味啊。” “再这样我可真走了。” “诶诶，别生气啊，现在就讲，现在就讲。” 东浩一脸赔笑地拉住了起身准备离开的白菜，连连道歉。 “本来呢，我给你写那封信的时候，也真地只是想结识一番，可前几天我去了一个地方，回来之后，我又有了一些的别的问题。” “什么？” “白大夫，你的母亲，是莲妖，对吗？” 第385章 交个朋友 “应该是吧……我也没和她正式见过面……你问我有关她的事情还不如去问问万象阁。” 白菜的应答说得断断续续，似是在思考，仿佛谈论的那人并非是他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 而这一举动却引起了东浩的兴趣，似乎……他掌握的有关莲珏信息确实比白菜还要多上几些。 这个消息，东浩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问这个干嘛？” “自然是有人托我找一找这世上还存有的莲妖咯~” “找莲妖……要干嘛？” “哎呀~这个我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东浩一脸神秘地摇着头，刚刚还显得一本正经的他，转瞬间又恢复到了最初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那张苍白泛红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而白菜呢，则被他这欲言又止、故意卖关子的态度气得够呛。只见他眉头倒竖，一双翠绿的兽眸瞪得溜圆。可又无可奈何。 此刻，他只想快些离开此处，再多待上一秒，便会被这家伙多气上一秒。 而他的耐心也在此消磨殆尽了。 “说起来，我初入人族的那段时间，东家主还真是对我照顾有加啊。” “哦？此话怎讲？” 东浩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笑看着白菜。 于此，他也算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一直捉弄自己，想看自己什么时候会忍不住。 很显然，白菜很吃这一套，现在他的心里的那团火已经快要从嗓子眼喷出来了。 “东家主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陈家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 白菜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冷笑，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满，压低声音反问道。 “诶~别生气嘛，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似乎的确有那么一回事儿。” 东家主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连忙摆手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仿佛能借此来多多回忆当时发生的一切。 “记起来了？” “当然，当然，这事儿可是一直搁在我心里，愁的我夜夜难眠……不过，刚刚我这么一回忆，好像又想起了些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 “青芥和鬼旭这两位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宛若手足的得力干将，而他们都被白大夫您借过去办了事，您看咱两这事就这样抵过，如何？” “想得美，且不说是你抛弃了鬼旭，最早也是你派鬼旭来找我麻烦……再言青芥，你骗了她，甚至号召所有大夫，一起骗她……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凭什么借他们的名义来和我抵过？” 白菜的情绪被彻底调动了起来，他毫不留情面地揭开了东浩这虚伪的面孔，企图以此在对面这云淡风轻的脸上见到一些升起，不快的表情。 然而，对方依旧如故，似乎完全不在意白菜说得这些话。 “可白大夫，您有没有想过，是我给了他们现在的这些？养一个灭灵境的修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耗费那么多精力，心血，难道抵不过的我对他们做得这些么？” “这是两码事，你培养他们的本意，压根就不是为了他们好，而是为了让他们替你做事。” “哦？照白大夫的意思，我若想真心实意地对他们好，就应该平白无故地施舍给他们那么多些资源咯？” “所以说，为一个人好，只存在于你喜欢她，或者说他是你的亲人……东家主，你与他们的关系，只算是雇佣关系，所谓的那些为他们的好，只是自我感动。” 白菜言语至此，东浩却毫无征兆地鼓起了掌。 “啪啪啪。” “今日见面，还真是让我受益良多啊，白大夫……” “一家之见罢了……” 白菜反倒是谦虚了一会儿，但很快，他的话锋便再次调回。 “所以，东家主，陈家的事？” “先别着急，白大夫，我先问问您和陈家是什么关系？” “陈木伴我儿时多年，关爱有加，你觉得，应该是什么关系？” “陈木孩子的事儿，想必您也听说过了吧？” “少在这儿挑拨离间。” 白菜厉声打断，东浩却是连连摆手，而后道。 “不不不，白大夫，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您想想，他对您做的那些，也只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孩子的愧疚，以及当时自己身份的职责，不是么？难道您这就不是一种‘自我感动’么？” “叽里呱啦说这么多弯弯绕绕干嘛，你想用我的话来反驳我么？” “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说，您和陈木也不过是雇佣关系，为他做那些，不值当。”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白菜挑了挑眉毛反问道，似乎是在询问，可不善的小表情却恰恰相反。 “既然我们之间的隔阂都是因为‘雇佣者’，那么便等价抵消，而后我为之前对你造成麻烦做出一些补偿，如何？” “这么好？那你这般于我，又是为了什么？” 白菜侧头看向东浩，眼里不尽相信，他完全猜不到，也看不出后者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兜兜转转来接近自己。 “交个朋友，不行么？” 只见那东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那亮眸弯成了月牙状，可白菜怎么看怎么怪。 但……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东浩好歹也是家主，要和自己较好，想必给的东西不会多差。 “那你准备赔偿我什么？” “还没想好，不过呢，我这儿有个用以联系的东西，当做见面礼正合适，不知白大夫意下如何？” “什么东西？” “护魂簪，您听说过吗？” “万灵饰？你要送我这个？” “传闻果然不错，白大夫还真是博学多识啊，这簪子可没几人认识。” “是……是吧……” 白菜应了声，脑海里回想着春草方才所说的话 【白菜，这个叫护魂簪，收下对你有用。】 他当然不认识，但春草似乎认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的。 第386章 礼尚往来 “春草，这护魂簪的作用是什么？很厉害么？” 能让春草为之动容的东西，想必不是凡物，于是他便在心底暗暗询问了起来。 【护魂簪，万灵饰，分一个主簪和……】 春草为白菜讲解起了此簪的来历。 后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从东浩那儿稳当地将簪子接在了手中。 这枚簪子看起来倒是尺寸寻常，然而和他那小巧的手掌想比，却显得有些硕大。 他细细看着簪子，可仍由他上下打量，这簪子的材质不过是寻常可见的玉石。 这是一柄玉簪。 【玉簪在狐族九尾持有之时，会赋予其特殊效果。】 见白菜看不出其上的特殊，春草便再度出言道。 “什么效果？” 【不清楚，书上只说了这么多。】 “诶？那我是不是可以靠登月提升到九尾之后，去获得此簪的特殊效果？” 【按理说，应该是可以的……】 白菜在内心中的交流在外界看来就是一定时间的发呆。 待他交流结束，眸子也重新恢复了神采。 但很快，他便眉毛一拧，小嘴一瞥，耳朵伏下于两旁，小脸上不太开心，怏怏道。 “东家主，你这莫不是在消遣我？明知道我就一条尾巴，还要给九尾的簪子？” “哪里，哪里，我觉得您拿着这玉簪好过九尾体拿着。” “真的？” “当然，我在您身上看到的可比一个单名九尾体多得多得多。” 东浩的话语几乎每次都在白菜出言后一个呼吸内道出的，可以说是脱口而出。 进而让说出的话显得更加真实了几分。 “而且我和您也说过了，这只是见面礼，赔偿的好物还在日后呢~” “多谢了，不过自古都讲究礼尚往来，我手头也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但有些好玩的东西，不知道东家主感不感兴趣？” 万灵饰在某种意义上比万灵器还要珍重，后者有器灵会择主，一般人难以获取，前者就不一样，万灵饰就算是不修炼的凡人也能持有，如果满足条件，甚至可以随意发动。 而且大多万灵饰的能力不输于妖族的天赋。 单凭这护魂簪的秘密通讯的能力，就价值不菲了。 拿了人家这么大的一个便宜，他可不好意思再摆臭脸了，客气两句，其实是给自己挣点面子。 “哦？好玩的？这我可太感兴趣了。” 东浩话毕摆出了比白菜还小孩子气的好奇，可颇为揉捏造作的样子，本身又是一种开玩笑。 “我这儿有几颗异丹，还不知道功效为何，东家主有兴趣研究研究么？” “哦？不知道功效的异丹？这个确实好玩。” 东浩方才当真以为白菜会随便拿出一个观赏性灵器送他，没想到竟然是异丹。 不过，既然是不明功效，那么这白大夫又是如何判断它是异丹的呢？ 难道说是……异丹现世的时候，他在旁边？ 不多时。 白菜从镯子中拿出了一个小玉瓶，递给了东浩。 东浩接过之后便打开了。 倒出一粒端详了起来，期间还不忘问了一嘴。 “白大夫，您怎么就确定这个是异丹呢？” “因为异丹现世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啊。” 白菜的回应完全符合的东浩的预料，但这回应的速度又有点过快，定然是预料到了他会这么问。 异丹通体呈现棕褐色，光泽圆润，而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在东浩揭开玉瓶的时候，一股异香飘出，瞬间让他打起了精神。 “这么香？” “对啊，我没有相识的炼丹师，上次准备找学堂的先生问问，可惜没见到人……” 白菜如实说道，他上次前去是为了寻甘忆彤可扑了个空，芮暄妍虽然是炼丹师，但感觉不如甘忆彤靠谱，所以他也就没和她提起这件事。 “这么反常，看来还真是异丹……您放心，炼丹师我还是认识一些的，过些日子我就去问问。” “行……” 双方再寒暄了一番之后，白菜便离去了。 东浩的一举一动可以说是完全无法预测，与他交流很容易将自己也绕进去了。 白菜自认对言语艺术掌握的不错，可和对方比起来，自己就似刚学走路的婴儿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 而且对方将意图隐藏的很好，示好的行为真的只是为了化解因为陈家而牵扯出来的事么？ 白菜有一种预感，这东浩背地里在谋划些什么，而自己也被他纳入了谋划范围之内。 不过，只要对方不提，自己当做没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毕竟第一次见面的奖面就给了万灵饰，这到了往后…… 回到医坊的白菜，直接躺在了床上，他侧着身，单臂曲枕，眸子盯着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玉簪。 距离白玉从学堂回来还有一段时间，他也借此机会小憩一会儿。 而在狼族，落霞同样躺在床铺上侧卧发呆。 欧阳旺一般时候都不在家，每日起早贪黑，他们见面的时间也很少。 所以大多时间，她便这般无所事事。 可偏偏她又没有能力逃出去，只能等欧阳旺查明自己的身体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而这一情况，似乎在今日有了改观。 忽然，她的狼耳微动，很清晰的听到门外的动静。 她坐起身子，看了看天色，还很早。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形瘦长且高挑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了门口。 当他望见那扇敞开着的房门时，先是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讶异之色。稍作停顿后，他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框，发出几声清脆而短促的声响，然后才迈步踏入屋内。 “有结果了吗？” 来人摇了摇头，缓声道。 “倒不是……只是这段时间手头的事情终于处理完了。想着明日正好有空，便打算带你出去走走逛逛。” 听到这话，落霞先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接着才回应道。 “这……也好。这些日子一直呆在这儿，我都觉得自己快成傻子了。” “话说这些日子，你都在忙些什么？” “过些时日，我族闭关的前辈们要出关了，到时候上仙也会来……” 第387章 突然的变故 “狼族的上仙？” “没错。” 欧阳旺点了点头。 落霞在心底算了算时间，好像狐族再过几月也会如此，不知能不能在那之前赶回去。 只是看现在的情况，自己恐怕连狐族都进不了就是了。 而且这狼族会不会放自己回去还是个问题。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目前族内没有你这种情况的记录，所以，我想带你见一见上仙。” “我？见上仙？还是狼族上仙？” 欧阳旺望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落霞再次点了点头。 “别怕，虽然不知你们狐族的上仙为何，但我们狼族的上仙还是很和蔼的，就算你本体是狐族，他应该也不会说些什么。” “但愿吧……” 与此同时，人族这边的白菜同样说了一句。 “但愿吧……” 他坐在床沿，身着单薄的衣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听着白玉的讲述，嘴里如此的吐露几字。 简述就是，学堂的这次的比试和以往的有些不同，可能会有很多外人来看，其中包括且不限于天主手底下的人。 至于为什么，白菜心知肚明，这不就是奔着自己来的么，看看自己的那种使用他族天赋的秘术，副作用到底为何，大不大。 但也还有值得的庆幸的事，持有万灵器的人是有限的，能看透自己装病的人也是有限的。 “事已至此，还是先睡觉吧......” 白菜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伸出手随意地撩了撩自己头顶乱糟糟的发丝。 只见他微微低下头去，双唇不自觉地瘪了起来，然后用力向上吹出一口气来。这股气流沿着他的面部迅速划过，直冲向他额前的刘海。 散开的发丝显出了他那张完整的面颜，但由于灵潮的寒气，表情略有迟钝，显得呆萌可爱。 “哥哥，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么？” “恰好借这次机会打消他们的疑虑，好事而已，不必为我担心。” 即使白菜这样说了，白玉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是……嗯，好吧……”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床上已经蜷成一坨的白菜，终究还是没将话语说出口。 半月过后。 白菜在白玉搀扶下朝着学堂路缓慢行去着。 还未到学堂，他也没必要用灵力一直维持着身体的运作，这样的做法还是有好处的，起码自己现在是真的虚弱。 一路上和他打招呼的人不少，他也都一一笑着回应着。 “白玉弟弟，你待会可要好好得挡在我前面哦，别人想让我出局那可是和捏小鸡一样简单啊。” “放心吧，哥哥，现在我有了赤霞，我一个人就能打四个。” “诶~赤霞能不用尽量还是不要用吧，学堂那儿不是有免费武器么？你待会替我领一把，然后我把玉兰给你用。” “这不太好吧？哥哥比我厉害多了，而且玉兰也是哥哥的配剑……” “我现在可是伤员，我在后面摸摸鱼就好了……好啦，玉兰也没有灵智，也不会计较这些的。” “哦……那好吧。” 话已至此，白玉也没有再推脱了，他跟着师傅修行的时候，修炼的也是剑，虽然赤霞一直在教他如何使用短刃。 但时间太短，现在拿出来也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意味，他也没把握能控制力道，到时候闹出人命来，可就不好了。 “那哥哥待会和我站近一点，我好保护你。” “那待会就靠白玉弟弟咯。” 来至学堂之后，他们的计划确实很好的进行了下来，白菜如愿拿到了一柄还还算不错的四阶灵剑。 可在他们和惜玉二人会合之后，却得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这次学堂的考核并非普通的内部考核，而是和其他学院一起举办的联合考核。 他们这一所万灵学堂大多是一些妖族人和城外乡绅之子，简单来说就是在人族内没有人脉和地位的人所进的学堂。 而他们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寻找人族大比的队友。 而其他的两所学堂可就不一样，一所学堂以世家子弟居多，他们本身就有用不完的资源，上学堂也只是为了接触同层阶级的人脉。 而另一所学堂则是以族内好学之士居多，而这些人也就是人族重点培养的对象，理论上讲，他们算是人族的未来。 这所学堂的纪律严明，几乎没有自由可言，但学子也确确实实是能力出众。 即使资源少，也能靠努力修炼在同龄人之间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而这样大的事情，却是临时决定的。 白菜没有收到一点消息，或者说……是白玉和白菜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就好像有人刻意刻意安排的一样。 “早知道这样……今天就不来了……” 白菜叹了口气，有些偏头痛，看来是有人想要看看自己是真病还是假病。 “你不是大夫么？怎么顶着这么一副鬼样子？待会不会拖我们后腿吧？” “小凌翔啊，怎么你父亲的救命恩人说话的呢？信不信我让师姐告诉莲姨，让她打你屁股？” 面对凌翔的挖苦，白菜自是不会让自己委屈一点，脱口而出的回怼，像是提前计划好的一般，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你……嘁，待会站后面点，别妨碍我发挥。” 凌翔对此只是瞪了白菜一眼，抛下一句便不再理会白菜，而是顺着他们所在长廊，望向了不远处的其他的学堂学子。 “好好好。” 白菜吐了吐舌头，应了几声，而后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一旁。 惜玉在一旁静静的坐着，手里擦着她的佩剑，察觉到白菜的目光落在的她的身上。 她的手微微放缓，而后抬起头，望向了他。 就这样，半晌过后。 惜玉轻轻开口。 “待会靠后一点，有我们就够了。” 话语飘到白菜耳畔，让他感觉到了不真实感，待他想从对方脸上求证之时，惜玉早已低下头再次保养起了自己的佩剑。 白菜张了张嘴，但没有再问，而是在一旁叮嘱起了白玉。 “事态发展成了这样，你待会注意保护自己就行了，在这一群人里，应该有不少是为了试探我而来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赤霞。” 第388章 帝主亲临 “那哥哥你怎么办？” “情况有变，我总觉得他们的心思并不纯，这不仅仅局限于我，有很大可能，他们的针对的对象，还有你…” “所以，你注意保护自己就行了，底牌最好一张不出，实在不行，咱们就投降，反正只是学院的比试，没什么重要的。” “嗯，好。” 白玉点着头，白菜的话他听在了耳朵里，但是只记下了一半。 好不容易有机会在哥哥面前充当挡在前面的角色，他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下了。 而且这段时间跟着赤霞修行，他自觉是学到了不少真本事，一般的同境界人不谈碾压，稳赢还是没问题的。 “我怎么感觉你有什么小心思？” 白菜看着双眼放空的白玉，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捏住了后者肉嘟嘟脸颊，凑到耳边低语道。 “窝没有……” “真的？” 白菜将信将疑地放开了手，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他看了眼捂着脸撅嘴抗议的白玉，愈发坚定了想法。 这小家伙能有什么想法。 “我出去一下，你先去和惜玉他们商讨战术。” “好。” 白菜交代一声后便径直离开了，来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他从纳戒中拿出了那枚玉簪。 若是东浩见了此举，恐怕脸上会多上一些白菜没见过的“震惊”，这可是万灵饰，按理说，没有任何的储物灵器可以将其纳入其中。 “东家主，在吗？” 白菜念头一动，讯息顺着簪子传递而去，没过多久，便得了回话。 另一头的东浩眸子本是冷厉，可听到脑海里的声音之后，他便恢复了那般儒雅的模样，转换之疾仿若雨后闪过的蜻蜓。 他将星月刀纳入刀鞘，右腿忽然狠厉一跺，只听得咔嚓一声。 一颗类似于球体的东西爆裂开来，溅起的黑红的色液体眼看就要沾在他的衣摆上了，却停留在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色灵气罩之上，缓缓滴落。 “怎么了？白大夫？我这儿可是有要紧事哦。” 他开口问道，而后闪身来到了另一颗球体身侧，右手已然放在了刀鞘之上。 没有丝毫的迟疑，寒芒闪过，球体似乎脱离了束缚，咕咚咕咚得滚到了一旁。 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与白菜的对话是同步进行的。 “学堂这边……” 白菜简述的一番，言语中也没有掩饰对东浩的猜忌，可后者却是隔着簪子摇了摇头，为自己开脱。 “怎么会，我们不是朋友么，就算您觉得我会变心，也不至于这么快吧……而且我现在不在人族，手可没那么长。” 话语中，东浩注意到了身旁突然出现的了两道白色身影，朝他们招了招手，而后指向了手上的簪子。 那两人心领神会，散到了两旁，去处理着其他的事情。 如此，东浩收起了星月刀，寻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与白菜聊了起来。 “真的吗？” 白菜虽然心里已经相信了东浩的说法，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千真万确啊，不过我倒是可以托人查查，是谁组织这么一场比试。” “你不是说你的手没这么长么？” “打探消息和幕后操控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吧？” “好了，好了，不聊了，比试要开始了。” “哦，那回见。” 白菜收起玉簪，不由在心中暗暗感叹，这东浩的情报网也太强了，就是看起来事也挺多的，回来没几天就又跑去外面了。 【到底是谁在操盘？】 白菜于心中的问题在进入比试场的时候便消失不见了，那比试场台旁的观众台之上，坐于主位的竟然是天主。 于他左侧是公主瑶琴，瑶琴还是比较闲的，来这儿看看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是于他右侧的是……帝主李衍。 【不是……帝主就没什么自己的事可以做么？】 【这么看来我倒是安全了不少，只是白玉……】 白菜看了眼身侧东张西望的白玉，心不由得悬起来了。 盘算着自己能在公众视野中展现出的秘技，除了逐影好像便没有其他的了。 若是自己真的要出手，恐怕还得多使出一份剑技。 白菜颔首，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四品灵剑，也不知道这剑的上限在哪。 “好久没来了，这考核的规则是什么来着？” 白菜闲着没事，问了一嘴。 “这次的考核与以往的不同，听说比试的模式与三年后的大比相似。” 回答的是惜玉，她的目光也在一旁的观众台上，同样察觉出了异样，一个小小的学堂考核，为什么能让天主和公主的到来。 “三所学堂各自派出三十二支队伍，各学院之间进行淘汰制的比试，最后晋级出八支队伍进行决战，而在这八支队伍中表现特别优异的，还会追加几场个人战。” “这也是现场有这么场台的原因。毕竟队伍数量还是很多的。” “哦……我记得学院不止三十二支队伍啊。” “按排名算的，正好我们是第三十二名。” 惜玉如是解释道。 “呵，如果不是某人每次都不作为，还第一个下场，我们最低也是学堂前三。” 凌翔冷哼一声，盯着白菜的眸子有些不满。 “我也没办法啊，我就是个大夫，不胜武力啊。” 把慈爱视若无睹，摊了摊手，他的观点如旧，跟这些娃娃比试没什么意思，总有一种欺负小辈的感觉。 而在他们闲聊之际，学堂已经公布了比试名单。 白菜粗略地扫了一眼。 他们对阵的是那家富人子弟的学堂，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们的排名。 “黑幕是吧？我们打第一？” 凌翔不满地大叫道。 由于体质的原因，他们也不能使出全力暴露九尾，也就是说，现在他们的队伍里就应该就白玉能使出全力了。 “看白玉干嘛？你待会要是敢把白玉往前面推，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白菜察觉到了凌翔不怀好意的视线，绕到对方身后，狠狠地踢了一脚屁股。 后者吃疼身板瞬间立直了。 第389章 但是……这样帅啊 “你干什么？想死？” 凌翔的脸唰的一下黑了下来，躬身捂着屁股，恶狠狠地扭头盯向了白菜。 “干嘛？不是我踢的。” 白菜将脸别向一旁，双手背过头，闪身来到了惜玉身后，脸上写满了“不关我事”。 “你……” 凌翔瞠目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见惜玉拦在了白菜跟前，霎时前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解，直至后者用眼神示意了一旁。 他才收起了声，将矛头转向了一旁的那一群人。 他们衣着华贵，皮肤皆白嫩，无论男女，没有半点劳作的痕迹，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妖族。 “应该就是他们了？” 白菜细细打量着他们，但不过几息，他便丧失了兴趣，这些人皆是碎灵境巅峰，身为富家子弟，他们佩戴的屏蔽自身的灵器不少。 除了个大致境界，其他的压根就判断不出来。 而且人家也不是傻子，底牌能藏就不会用，由此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待会要不直接投降算了？他们可是他们学堂的第一，咱们倒数第一，真的还有比下去的必要么？” 好一个未战先降，让周围同样查看对战队伍的人侧目。 “看我干嘛，打不赢还打，岂不是无谋？” 白菜对于自己的观点没有任何的质疑，对看向他的人报以目光回敬，而后朝着同样看向自己的惜玉答道。 “子朝……其实我还是挺想在这里面拿个名次的……” 惜玉开口道。 “为啥？难道有什么好处么？” 白菜不解，回问道。 “你也知道在之后大比会有根据人气排名机制，人气高的选手可以多吃些丹药，所以……” “那也是后面个人赛的事情啊，难道在前面团队赛海选之时，不够你表现么？” 白菜以为惜玉是想借此机会表现一番自己。 “不是……这次考核，只要成为了最后的那八支队伍，便可在之后的大比里得到对应的人气帮助，而且不止如此，最后挑选出来的那八位参加个人赛的选手，还可以获得天主的赏赐灵器。” “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些天没来学堂……我以为你知道……” 白菜看着惜玉的脸，很真挚，不像是在说谎。 可越是这样，白菜却越觉得有古怪，东浩不知道，自己的师姐也没告诉自己，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帝主所为？ 可是为什么？他不是不管这大陆的事情了么？ “请双方选手入场。” 裁判长的呼喊声响起，白菜这才从思绪中脱出，供他思考的时间太短了，根本就思考不过来，这样很影响他待会地判断。 是否要去争一争那个名头，他肯定是要在大比中挤入个人赛的，那个人气排名，他还是很在意的。 天主给的灵器他倒是不太在意了，毕竟自己两把万灵器，还有一件灵甲，这是相当高的配置了。 所以要不要争这个名头，在惜玉说完那些话之后，他确实动摇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白玉他们打过了呢？自己不就能在憋一张底牌么？】 倒不是白菜喜欢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相反其实他很想炫技，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太过出名。 现在的他，医术已经十分出众了，若是再展现出未经显世的剑技，怕是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针对。 巳蛇借他身体使出蛇族天赋之后的苦头，他现在已经吃到了。 也不能完全说很难受，只能说跟吃了那啥一样。 思量之间，几人已经上了场台。 双方队伍位于场台中央，裁判长则位于两支队伍之间。 对方队伍为首的是生的极为俊俏的公子哥，他迎着笑脸，忽视了其他几人，朝着白菜拱了拱手道。 “白大夫，久仰，久仰，待会还请手下留情啊~” “我是队伍里的最弱的那个，还望阁下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白菜笑道，倒也不是伪善的笑，主要是这位公子哥直接越过了凌翔，出言于自己，这一举动让凌翔的尾巴毛都竖起来了。 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哈哈，切勿妄自菲薄，咱们今天可都是为了您才来的……” “你……？” “好，双方主手立誓。” 还未等白菜继续发问，裁判长便打断了他们。 惜玉作为队伍的主手上前与那俊朗并列一齐，真言立誓，做着比试前的准备。 白菜也没多想，待惜玉言毕之后便退到了场台左侧。 惜玉作为主手，基本上所有的战术都是以她为核心来安排的，所以她位于队伍前列。 凌翔和白玉则是辅助惜玉的进攻，位于队伍左右两侧。 至于白菜……他则是呆在队伍的最后面，自己找点事情做做。 惜玉，凌翔，白玉三个武器，灵技基本都是中近距离招式，而且没有防御灵技，算下来其实是三个主手。 所以，他们的理想队友其实是一个会使用辅助灵技，恢复灵力的队友。 原来的白菜可没这些伎俩，就算他有着高超的医术，但也不可能在比试的时候用。 所以，以前的他不愿意出手，就是纯纯打酱油的，最多在后面喊喊加油，提供点情绪价值。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他觉醒的领域，恰好可以满足这些需求，甚至那些浆果丛还能配合狐火。 这样一来，他在这支队伍的意义也就完全不一样了。 领域不同于秘技，剑技，这是每个生灵都有机会觉醒的，只是概率很低罢了，这东西还不至于让其他人眼红。 所以，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待双方就位之后。 白菜抽出四品灵剑，用左手随意地提着，另一只手缓缓举起，食指与拇指微微捏起，随后只听啪嗒一声。 只是一瞬，三分之二的场台便生出绿茵。 他的动作是慢的，面颜是儒雅的，目光是随意的，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装逼。 其实领域只需心头一动便可。 但是……这样帅啊。 他特地左手持剑也是因为他只会用右手打响指。 “就靠你们咯，我休息一会……” 他本就苍白的面色仿佛更白了一些，做完这一切，白菜盘便膝坐了下来，托腮看着他们。 第390章 这小鬼能保护好蠪蛭么? “这是我的领域，你们尽量在里面战斗。” “你这家伙，之前怎么不用？果然是在偷懒吧？” 凌翔永远是最先开口的那一位。 “哪有一上来就展现出自己底牌的操作啊？若非惜玉说对之后有帮助，我都打算躺平了。” 白菜扶额，凌翔的笨蛋问题有时候让他难以招架。 他们交流的声音不算小，对阵于他们的队伍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但他们也没刻意地避开这满地的绿茵，而是大大方方地踩了上去。 领域分为“虚”“实”两种，而这种明显就是“实”，再观其覆盖面积，如此之大，那定然是辅助类的领域了，不可能对生灵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些关于领域的知识在这片大陆上虽少，但是他们可不缺啊，甚至可以说……他们懒得看，他们这类人很大一部分都是不愿意修炼的。 家里那么多资源，混吃等死也够好几十代人开销了。 外加上现在的和平年代，修炼的意义，除了延寿，他们不知道还有什么作用。 白玉记得哥哥的领域可以生出一些恢复灵力的果子，似乎是要在上面使用灵力才行。 于是乎，他提了提玉兰，朝主手位的惜玉喊道。 “惜玉姐。” “嗯。” 惜玉心领神会，抽出灵剑，身后的四条长尾停止摆动，微微垂下，而她全身则是泛起了点点蓝色星光，浓郁的灵气让对方那为首之人目光一凝，盯向了她。 “四尾能有这么浓郁的灵气么？” 疑惑从心起，但他也没多想，若这位白大夫待着的队伍真是那般平庸，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便是。 俊郎的队伍是标准的队伍模式，一位中远程的法修，一位中近程的戟修，搭一位厚实的盾修以及一位辅助的回灵师。 而且他们要么是出自豪门，要么是出自世家，秘技傍身，灵器护体，境界也都在碎灵境巅峰。 而俊郎作为队伍的核心，自然是那个掌控全局的法修了。 他取出一件短柄灵器，灵器尾端有着类似橘子瓣的弧形分明的球体镶嵌，与其柄体相同的幽蓝色光是看一眼就觉着不凡。 再观其上端，似是秋菊纤细花瓣的天蓝色灵铁之中是一颗悬浮其中的纯白球体。 球体散发出微光，使整个灵器变得透亮虚幻，好一柄好看的灵灯。 白菜自然是注意到了俊郎手中的灵器。 但是见着这么好看的东西，在他这却只得了一句话。 【好漂亮的手电筒。】 他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俊郎微抬灵灯，随即灯球的光芒迅速绚丽了起来，只见几条酷似飞燕形体的飞出。 直直冲向了主手的惜玉。 只听那风声呼啸而过，飞燕的速度之快，已然化成了光点，当然，在白菜眼里，俊郎的攻击也不过是有些快罢了。 惜玉反应很快，只见她抬手一剑，快准狠地刺出，伴有淡蓝色狐火的加持，这一击很轻松地击落了一只飞燕。 白玉在其身侧早就做好了准备，其手中的玉兰以被绿色的狐火包裹，伴随他强而有力的振臂一挥，一道剑波急速飞出。 再击落两只，而剩余的那一只，便被凌翔一剑劈落。 看来，这不过是那俊朗的一次简单试探。 而在这一轮过招结束之后，惜玉的脚边的一撮绿茵忽然颤动，一半人高的草丛拔地而起。 其上还挂着几颗蓝的发亮的小果子。 “哦？惜玉运气不错啊，这么快就种了颗浆果丛？” 白菜缓缓起身，慢悠悠地上前，他的领域里的果子，只有他才能触碰，别人压根就碰不到。 与此同时，俊郎脚边也窜起了一丛，但不同于惜玉，他那个只是普普通通的草丛。 “哦？有点意思。” 俊郎伸手触碰，顺着的草的茎叶向上，纤细的绒毛划拉着手，极为真实的触感。 惜玉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但她作为主手，不能分心，察觉到白菜上前之后，惜玉右腿微蹲，手里把着剑，下一刻便闪身出现在了持盾人跟前。 白玉，凌翔见状，也一同上前，围住了对方“y”字形站位的两侧。 持戟人反应迅速，动用身法向后退了好几个大身位，挡在了俊朗跟前。 持盾人低喝一声，开腿一跺，土黄色的灵气由其手中的巨盾发散而出。 一道半球灵气罩盖下，罩住了他们四人。 很快，他们这边的动静便迎来了观众台上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一大片绿色上还有一块土黄色，在这样的色彩冲击下，其他的场台与之相比，太暗淡了。 “哥哥，白大夫这领域看起来挺有意思的啊。” 瑶琴扯了扯天主的衣袖，凑到耳边，小声说道。 “确实……只是……感觉对于战斗……好像有些无用？” 天主眼里，白菜的领域还没展现出什么攻击性，那个草丛上生出的果子，似乎是一种恢复灵力的吃食？可看样子，也不是每株草都似这浆果丛…… “皇兄，怎么能这般说辞呢？白大夫若是听到了，闹别扭了，何人来教我医术呢？” “……如果是白大夫的话……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天主和瑶琴这般聊着，一侧的李衍扯了扯嘴角，眉头微皱，但没有说些什么，兄妹俩的交流他听得清楚。 他不由将视线从白玉身上抽离，看向了白菜。 【这小鬼能保护好蠪蛭么？】 擂台上，一边打得热火朝天，一边宁静祥和，极为割裂。 一丛又一丛的草丛冒出，白菜穿梭在其中的浆果丛之中，不紧不慢地摘着其上的果子，有绿的，有紫的，有蓝的。 蓝色的有着一股清香，绿的酸中带甜回味无穷，至于紫色的……和师傅造出的差太多了，同一种颜色真是有些糟践了…… 白菜挽着不知从何处拿来的小篮子，就这样慢慢摘着，仿佛一旁的战斗与自己毫无关系。 但其实，不然，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几人的进攻，但凡他们有所失误，他就会动用逐影将他们拉回来，吃几颗果子再放他们上去。 这招已经用过几次了，效果甚好。 第391章 跑不跑呢? 可是白菜倒是有些疑惑了，为什么自己用了好几次逐影，自己就没种出一颗浆果丛呢？ “奇了八怪了。” 白菜撇了撇嘴，难道自己的运气有这么差么？ 说着，他拿出一面手镜，看了看自己小脸蛋，煞白，可爱，额头明亮似月，怎么看也不像是霉运样啊。 “哦？凌翔又失误了？” 话语之间，白菜的身影闪烁，虚影再次稳定之时，右手处已经拽住了正在挣扎的凌翔。 “你干嘛？我马上就要刺中那厮，你给我拽回来了？” 凌翔坐于地，大腿岔开，被白菜拽着衣领，撒泼舞着剑，怒目盯着白菜，叫道。 “傻子，人家持戟人已经绕到你背后，我不把你带回来……泥就死了。” 白菜白了凌翔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而后从篮子里抓了一颗果子放入嘴中吃了起来。 “懒得和你说，快放我过去……” 凌翔自知白菜所言属实，没过多纠缠，抓了一把果子放入口中，随即拍掉衣领处的小手，迅速起身。 “去吧~” 白菜应了一声，随后看向了对方半场还存有的浆果丛，朝前去了。 随着凌翔再度投入战场，俊郎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的脚边已经生出了好多些浆果丛，他也尝试过采摘，可是不同于那普通的草丛，这浆果丛他压根就碰不到。 而且他的攻击也不能将浆果丛销毁。 对方三人的站位已经逐渐偏向了一边，很明显是要将他们从这儿赶走，好让白大夫过来采摘这果子。 “这三个狐族人还真是好生厉害，竟然可以压制住八阶灵盾……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俊郎看了眼身后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回灵师，眉间皱成了“川”字形，他的内心很是犹豫，难道要提早暴露出底牌么？会不会有些得不偿失？ 可如果输了，岂不是更亏？ 转瞬之间，俊郎便已经有了答案，底牌总会被逼出来的，若是现在拿出来能换取到些什么，也是值得的。 旋即，俊郎朝着一旁的持戟人，肃声道。 “小天，破阵……” 小天目光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质疑身为主手的俊郎所做出的决策。 “好。” 他点点头，长戟由双手转为单手，转动挽花，戟尖儿斜着朝下寒芒毕露，他大步迈开，伫立于持盾人身后。 他身上气势陡然一变，昂贵的服饰之上血红色虚影浮现，逐渐形成了甲胄模样。 “这是灵甲？” 阵中的变化引起了白菜的注意。 “嘘~” 小天抬手，两指含入嘴中，腮帮子微鼓，长吁一口，清脆的口哨声响起，随即，于他跟前。 只见那血红色的灵气如潮水一般，从地面地升腾而起。 它们相互交织、汇聚。仅仅是眨眼之间，一匹浑身散发着浓郁血气的马匹便赫然出现在了场地中央！ 这马威风凛凛，周身被一层猩红如血的光芒所笼罩。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它竟然只有前身完整可见，后半身消失不见，身躯断裂之处，只有那看不透的血色灵气。 随着马匹的每一次呼吸和动作，那些血色灵气也随之翻滚沸腾，宛如燃烧的火焰般跳跃闪烁。 小天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迟钝。 而那仅用前肢站立的半身马未有半分动摇，稳稳地承受住了小天。 “冲。” 他一声低喝，血色马仰天嘶鸣一声，随即奔涌向前，仿若奔雷。 可奇怪的是，这马的动作好似后半身躯依旧存在一样，摇晃奔走，没有丝毫影响。 而他的目标，则是正是那正采摘着果子的白菜。 与此同时，俊郎手中的灵灯的明亮程度已然上升了好几个层次，由灯球扩散而出的灵气已经形成了雾气。 几近半个场台，皆为被此雾笼罩。 “不好。” 白玉早在小天灵衣披身之时便已察觉出了不对。 可那个拿灯的家伙动作太过迅速，雾气将他们笼罩之后，很明显的寒意让他的身子骨有些僵，反应也慢了许多。 但由于他的预判，已经向后撤去，转身奔向哥哥。 持盾人看白玉有所反应，右手虚握，空抓，随即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碎石迅速汇聚，形成一只土黄色巨手，朝白玉抓去。 “滚开。” 白玉怒喝一声，挥剑斩出，绿色火浪拔地而起，横扫而出，足有十多米的火墙扬起，似海浪一样向前压去。 巨手在这浪焰之中化为齑粉，于空中消散。 此招一出，台上台下一片哗然。 就连白菜也是如此，短时间，他甚至没去看直冲面门的小天，而是看向其身后扬起的火浪。 小天见着白菜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不由皱眉，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快。 难道他在对方眼中，一点威胁都没有？ 下一刻，两人的距离已是近在咫尺，白菜这才收心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可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小天怒意由心生，握着长戟的手紧了又紧。 长戟尖儿血色灵气凝聚，也不知是白菜的刺激，还是他这招式本就如此，他长戟旁的空间都扭曲了。 【这是……动真格的了？】 白菜一眼便看出了这是杀招。 【跑不跑呢？】 短瞬间，白菜又思考了一会儿，惜玉所言的那个奖励，他确实有些心动，现在似乎正是一个表现的机会。 可他这思考的神色在旁人看来可不是这么回事，双目无神，面容呆滞，这不明显是吓呆了啊。 白玉同样觉得是这般。他虽然不太相信哥哥会被这样的招式唬住，但是……万一哥哥因为灵潮的原因反应变迟钝了呢？ 万一哥哥多次发动秘术带他们脱离战场而伤神了呢？哪怕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机率，他也不愿意赌。 霎时，白玉眉心闪过一狐狸头的印记，短短一瞬，便消失不见。 他小腹内的妖丹一股灵力涌出，灌注于双腿之间，速度之快，甚至快要赶上白菜的逐影了。 白菜权衡再三，正准备动用逐影避开，下一秒一对毛茸茸的兽耳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第392章 我还在这呢 “铛。” 白菜只觉眼前红光一闪，听得一道金属碰撞的脆鸣声，一股巨大的冲力跟来。 他眯眼定睛，才发现在那血光之前还挡着一具小小的身体。 气浪在双方接触三秒之后猛然爆发。 “白玉！” 白菜顾不及小臂上挂着的篮子，右手从中抽出，随即按在了白玉身后。 他不知道白玉是如何出现在他的面前的，但是他清楚，玉兰作为长剑中的细剑，压根不可能格住那长戟的攻击。 更别提对方还是碎灵境巅峰。 白玉亦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挡在哥哥身前的，但他体内亏空的灵力，却让他猜到了七七八八。 想必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什么灵力，毕竟他有着蠪蛭的因果…… 然而几近麻痹的双臂，却让他不得不继续榨取体内妖丹的那丝灵力，以格那人的攻击。 可那人的攻击太过霸道，即使手中玉兰已经嗡嗡作响，却还是难以招架，而大量流失的灵力也让他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渐渐地，他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这是灵气即将枯竭的前兆。 可他依旧咬牙坚持着。 直至他透凉的背后被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托住。 “卸力。”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霎时间，白玉似乎觉得双手不再那么疼了。 其身后的白菜释出灵气，于白玉身上游走，顺着手臂爬上玉兰，灵气在剑身的一瞬。 迅速汇聚于一点。 握着长戟的小天竟由此一抖，攻击也顺势划向了一旁，刺入了白玉右臂半公分的场台上。 “轰隆隆。” 碎石在这巨响过后飞射而出，直直地砸向了场台上用于护住观众的灵气罩。 要知道，这场台的地板可是特制的，甚至可以承受住灭灵境的攻击，而小天的这一击却将其破坏，可见其厉害。 渡过此击后，白玉肩头如释重负，松了一大口气，然而这突然卸下的压力，却又让他的身子有些轻飘飘的，头也晕乎乎的。 瘫软的双腿也难以支撑他的身子，于是便顺势靠在了白菜怀中。 “我的小傻子诶，很难受吧？” 白菜捏了捏白玉略微发烫的小手，有些心疼地问道。 “不难受，就是有些困了……哈~还有些饿了……” 白玉轻轻摇了摇头，扯起嘴角笑了笑，随后大开着口，露出小虎牙打了个哈欠，眼角微微湿润，似乎真是困了。 可紧接着，他便摸了摸肚子，傻笑着再添了一句。 “好，那你先下去休息，完事了，我就带你去吃东西。” 白菜抬手用指腹刮了刮白玉的鼻尖，而后道。 “嗯……” 白玉乖巧点头，他的身上一丝灵气也没有了，留在场上也没什么作用了。 “我还在这呢！” 小天怒喝一声，随即举戟刺来，欲故技重施。 可白菜却先发制人，抬剑而去，短瞬间，手中灵剑微微震动，已然达到了所能承受的最大灵气量。 白菜这一剑，刺得恰到好处，点在了对方长戟头与铁柄交接处，弹开了小天的攻击。 “我还在这呢~” 白菜还了一句，随后看了眼已有裂痕的灵剑，眸子里满是可惜的神色。 虽然这柄剑是学堂发的，但……总归是一把剑啊，持剑人可见不得这些。 此时的小天还在错愕之中，台下的观众更是如此。 就连高台上的几位，都投来的些许目光。 一裹着貂衣的浓妆艳抹妇女惊叹道。 “这一剑的功底，可不像是这个小娃娃能有的啊，而且他不是以医术为主么？” “他在场台上穿梭身法明显是逐影，一看便是白灵上仙的弟子，能有这般能耐不奇怪。” 一身着白色长衫的长须老人眼神很是毒辣，低沉的声音出口之际，旁边的声音仅在一瞬便静下了。 待他言毕之后，一个身形臃肿的男子挺着大肚子，拨弄着自己十指上的宝石戒指，出声道。 “白灵上仙不是玩匕首的么？和这剑术有什么关系？” 一群人交谈着，唯有坐在首位的三位没有参与。 李衍时常不见表情的脸此刻有了一丝起伏。 【这个萧家……我的话不管用了？这小子下手这般不知轻重……】 【不过……他确实把蠪蛭的能力逼出来了……】 “皇兄，你觉得白大夫这一剑，如何？” “厉害。” “就这？” “那不然？我又不会剑。” 回到台上。 白菜收好那柄已然破裂的灵剑，从白玉手中接过了玉兰，弓腰抱起白玉。 随即发动逐影，顺便避开了小天的再一次攻击，来到了场台边。 场台旁早已焦急守候多时的芮暄妍见到白菜的身影，若不是旁边有护卫拦着，她都要冲到台上去了。 送离了白玉之后，白菜转身回眸，身上气势陡然一变，收起了那副大夫的温文尔雅。 “正好缺一个说服自己出手的理由……虽然知道你并非本意，但……” 白菜自语道，声音不大不小，但稍微有些灵力的人，却都能听得清楚。 他举起玉兰，打量她的剑身，光泽依旧，没有划痕。 “白玉弟弟不懂剑，玉兰莫怪哈~” 虽然知道不会得到回应，但白菜还是轻抚剑身，诚恳一言。 说起来，玉兰的灵佑状态，他一直想要尝试来着，可一直没闲工夫，即使有，也会因为一个“懒”字而放弃。 毕竟现在为冬暮塑造肉身的材料就只剩一个灵阴草了，急也急不来，只能等医仙比试。 所以，白菜都有些摆烂了，当然，他摆烂了，可不代表春草就能摆烂了。倒不是他有颗资本家的心。 而是他发现，春草用他的身子修炼剑技，身子会存在一定的肌肉记忆，他虽然没有春草的那部分修炼的记忆。 但也可以以此让自己的剑技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而且春草似乎挺乐意如此的。 也不知道灵潮和他磨合的怎么样了。 思绪闪过之际，白菜握紧玉兰，斜抬着剑，细长的剑身躺在另一条小臂之上，散着白色灵气。 这边是不掺杂狐火的纯净灵气。 “灵佑，开……” 第393章 真能和剑……? 白菜轻唤一声，玉兰似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剑身白光一闪。 随即，一缕白烟从剑身飘出，而这些烟气并未随意消散，而是有意识地朝一旁飞去，聚集在一起。 渐渐的，一道白色的倩影逐渐从这烟气中显现，隐隐约约之间，可观见一身着白衣的女子。 可也仅此而已，许是那烟雾太过浓郁，或是那女子本就虚幻，面颜上蒙上了一层雾，压根就见不到她的脸。 此景一出，台下某些人愣了一愣。 于观众席最角落坐着的青芥看着这一幕翘眉微皱，碎念了一句。 “难道这就是白大夫喜欢剑的原因？真能和剑……？” 高台上的李衍看见这个身影心中若有所思。 【好像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 同他们一样的愣神的还有一人，此刻的他身处一不似人间的地界，此地为一处湖泊中的亭子。 不知是这湖太大，还是亭子太小，俯视而去，仿若白纸上的一点，毫不起眼却又存在。 此地群山环绕，仙雾袅绕，顶上几只飞鸟从此匆匆飞过，留得几声啼鸣响彻这清冷的地界。 亭中之人戴着一张白面，大开着双臂搭在亭栏之上，昂头望着亭顶一角，闭眸休憩着。 忽然，他脖子上挂着的吊坠突显异象，他猛然睁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吃惊以及被填满的激动，欣喜…… 而白菜同样愣神了片刻，他倒是没想过玉兰的灵佑会直接唤出一个“人”。 大多数情况下，灵佑状态只会在六阶及以上的灵器上存在。 而且在这些灵器中绝大部分也只会提升灵气的汲取率从而达到提升的效果。 而像这种特殊效果，是很少见的，破渊的特殊效果便是开伞，分出十二柄细剑协同作战。 灵潮的他虽然没试过，但想必还是有的，毕竟是万灵器。 此刻白菜的心里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这些天为何懈怠了，早知这玉兰还有特殊效果，就应该提早磨合磨合。 像现在，他都不知玉兰唤出的这“人”有什么能力。 不过无事，仅靠那些增益也够了。 白菜振臂一挥，刹那间，一股气浪如波涛一般掀起。 那扬起的气浪不仅吹动了白菜身上的衣摆，让其翩翩起舞，上下翻飞；还肆意地撩拨起他的发丝，让它们在空中胡乱飞舞，宛如火焰般舞动。 草丛，草地受着这股气浪仿若随波的水草，摇摆不定。 这一幕也成功地激起了观众席里众人的兴趣。 终是完完全全将观众的注意力全然吸引了过来。 对位的小天抓着血气马那灵气所化的缰绳，迎着气浪，马头高扬，其前置竟短暂的悬起。 将驾驭骑上的小天顶高了些许，直至几声嘶鸣过去，血气马才将前肢落在了地上。 “萧萧……” 迎着那张没有血色面颜，小天攥紧了长柄，但面上依旧，没有展现出心中的压力。 极短的时间内用灵气将灵剑填满，同时还精准地点破了他的招式。 这怎么可能做到……怎么会有这么夸张的灵气掌控……自己家中的那些长辈能做到么？ 不尽然，起码不能保证每一次都做到。 但看这白大夫的样子，显然是胸有成竹，丝毫不惧……不对，应该是根本没想过注入灵气过量后的后果。 灵器崩毁可不仅仅会造成外伤，灵气逆流所带来的反噬可是不可逆的。 所以，仅这一击，便足以让小天集中全部精力，以来应敌。 “好久没用了，也不知退步没。” 白菜并未打算使出巳蛇的剑技，原因很简单，如果有人把此剑技认作是他那日在毒族使用出的秘术。 那可就百口莫辩了，毕竟这剑技离不开“蛇”这一元素。 而且，他也觉得这三招也不够应付当下的场景。 选择卯兔的剑技才是最优解。 在小天愣神之际，白菜已然举玉兰至胸前，随即转动剑柄，白色的灵气于他跟前划出了一个圆圈。 圈边厚实的灵气朝里扩散着，与此同时，以白菜为中心，近半个场台被由内向外的灵气扩散。 直至那圆圈被填充形似元宵的明月之时，方才被灵气扩散之地以被一层纯粹的黑色覆盖。 那黑色不似灵气或是其他物，仿佛场台上的那部分，原本就是黑色。 而白菜领域则在其上并未受到影响。 小天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了，驾着血气马，飞驰而去，长戟在手，血气加身，颇有煞神之意。 白菜轻笑一声，剑花挽得自然，剑尖斜下，负手提剑，随即在这剑阵之中，生出了四道白色虚影。 分别坐落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与此同时。 场台另一边的凌翔和惜玉虽然被俊郎的寒潮束缚着，但他们还是靠着九尾体下的狐火从中脱出。 他们自然是注意到了白菜这边的动静。 惜玉见着白菜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凌翔倒是很纯粹了，对于白菜，他的脸上基本上只有，不满，生气或是问责。 “这家伙以前就是懒，不想出手！” 言已至此，他心中的火气已是上了几分，而他选择泄火地目标并非白菜，而是眼前这个土黄色的王八壳。 紫色的狐火随他挥手的动作飞出，如泼墨入水般包裹住了那梆硬的壳子。 要知道紫火可是最为持久的火焰。 被土黄色灵气罩护住的俊郎此刻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 小天是他们的主力，他派小天出去也是为了让他迅速解决掉白大夫，然后再回来解决剩下这几人。 可他怎会知，这白大夫竟然还有这般能耐，那一剑刺得令人心惊。 小天一时半可能难以脱身。 他的目光扫过旁边那个冒着紫火的小子。 灵气罩内逐渐升高的温度让他的意识恼火，情绪愈发不稳。 这灵气罩可没什么隔热的能力。 “可恶……” 俊郎看了眼一旁还未出手的敌方主手，暗骂了一句，犹豫不决的眼神也在这一时间坚定了下来。 “只能这样了。” 俊郎手中的灵灯在话语落下的这一刻忽然变了色。 第394章 雷声大雨点小 俊郎身上的气息骤变，身上显出虚幻的长袍，是灵甲不错。 再观其手中的灵灯，好似一颗小太阳，光亮灼人眼，不能久视之。 只见他抬起左手空握一爪，倾斜着灵灯向着左手掌心，随即一柱灵气光束射出。 灵气并未从他手掌穿透，而是于他掌心汇聚。 而后形成了一朵形似他灵灯上端的花朵。 经此一役，灵气罩内的温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俊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厉，手掌翻转，显花之全貌于众人眼前。 身后的回灵师面色有些苍白，她张了张略微颤抖的两瓣唇，气虚而声不稳的言语轻飘飘地出来了。 “我休息一会儿。” “嗯。” 俊郎出口一单字，便托着花大步而去。 灵气罩外。 “凌翔，快退。” 惜玉见到了俊郎的招式，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提醒。 凌翔虽有些许不甘，但还是听话地退下了。 俊郎挥手而下，送出手中花，花顺势飞向空中，其形逐渐膨胀变大。 在脱离灵气罩的范围之时，已是八尺有余。 它浮于空中稳定之后，里外两层花瓣开始互朝反方向旋转了起来。 花瓣每每转完一圈都会散出一圈寒气，一阵接着一阵。 仿若湖面上漂浮的船只，荡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只不过，这涟漪虽绚丽但也致命。 惜玉，凌翔二人连退数步，与这寒潮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却还是觉得面身如霜打，手腿如冰寒。 “凌翔，你休息一会儿，这个我来。” 惜玉横跨一步，拦在了正欲上前的凌翔跟前，开口道。 交谈之时，带出的那几口气，在阳光下都显得格外明显，细看之下，甚至还闪着些许细小的冰晶。 可见这寒气的冷冽。 当然，这波及不到白菜这边。 俊郎的这招是无差别攻击，小天距离他们比白大夫更近一些，会优先受到影响。 而且范围扩大会削减威力，加强灵力消耗。 “还不动手？” 白菜静静呆在原地，剑阵的展开和玉兰的灵佑状态会持续消耗他的灵力，但他并不急。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玉兰唤出的这个“人”，全然是由自己灵气形成的，她可以触碰到实物，所以，可以触碰自己领域里的浆果。 于是，白菜便把她派出去捡自己方才扔下的果子了。 所以，比持久战，白菜自然是不怕。 对方座下的血气马一直存在，身上的灵甲也不曾消散，灵气的消耗不比自己少多少，甚至有可能比他还多。 小天不是瞎子，自然看见了那“人”在拾着果子。 “必须速战速决。” 打定主意之后，他勒马仰天，随即疾驰而出。 速度之快，甚至比之前更快。 仿佛有人持红墨笔在这场台上快划了一笔。 “发生了什么？” “怎么这么快？” “这真的是碎灵境？” 观众席上惊叹声连连。 白菜见此微微讶然。 这速度确实很快，几乎快赶上自己的逐影了。 只可惜……也只是快赶上。 白菜心神一动，逐影发动，朝一旁微动了半个身位，恰好避开了这一击。 如此举动在短瞬间完成，以至于迷惑了一些不懂行之人的眼。 “不是吧，气势这么足的一击，到头来戳歪了？” “雷声大雨点小……” “……” 当然，还是有些人能看懂，出言反驳了过来。 “这明显是白大夫躲过去了啊。” “之前用了那么多次的身法，这么快就忘了？只会黑我们家天哥哥是吧？” “……” 白菜剑花一挽，抬臂反握玉兰，剑尖儿朝下，高举头顶，随即戳下。 剑身寒芒闪过，小天自然察觉的到，策马向前，直直的冲了过去，避开了这一击。 然而，白菜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玉兰直直地戳入场台的地板之中。 随即巨量的灵气从这裂缝之中溢出，汇聚。 一棵灵气所化的大树拔地而起，直至升到了三四楼的高度才停下。 与此同时，脚下的剑阵也由原来的纯黑转已有一半转变为了白色。 不错，他正是以反击为掩护，开出了这剑技的第二式，弦月。 而它的作用便是削弱这剑阵中其他人的灵气。 白菜并未就此停歇，踩着剑步，协同着阵中的幻影一同向前冲去。 玉兰于他手中转动半分，脚下剑阵也随之变化。 残月月相显现。 小天见着行进轨迹叵测难寻的白菜，面上的凝重更甚了几分，策马之势不敢停歇。 企图脱离对方这不知名秘技之中。 可白菜又岂会如他的愿？前布好的四方位幻影便是为了避免对方从中脱出。 只见他右腿一跺，身子骤然停下，然衣摆，发丝还未反应过来，随之向前飘荡。 玉兰于他手中横握。 见他手臂微曲，剑附于胸前，身子前倾半分，随即速挥一剑。 一道白耀的刀光在他面前划过。 小天的注意力尽数放在了他的身上，有些不解。 没有剑气？这是一招近战技？ 可后颈处突显那凉飕飕的感觉，却让他体内的灵力慌乱，顾不及省不省灵力了， 驱马再奔袭几步。 他的身形因此强行向前挪动了几些。 回头望去，才发现一道白色的幻影执着一柄灵气剑停留在他方才所在的方位。 小天心惊，同时有些庆幸，庆幸方才的决策。 “可惜。” 白菜本想着用自己的动作吸引对方的注意，而后让幻影绕道其身后来一招偷袭。 可他低估了对方的直觉。 不过白菜也没抱太大希望，能换掉对方的大量灵力已经很赚了。 “小凌翔，这家伙太厉害啦，别让那个回灵的小妹妹给他援助哦。” 白菜抬起一只小手架在嘴边，比作喇叭，纳气一口，喊道。 中气十足的幼音传入的可不止凌翔一人耳，还有观众。 而他们的视线也被调到了那紫青年身上。 察觉到自己正成为着众人的焦点，凌翔把要喊出的那声“啰嗦”咽回了嘴中。 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僵硬地抬起手朝着白菜挥了挥手，已做回应。 第395章 这么拼? “呵呵……” 白菜见凌翔这等反应忍不住轻笑了两声，没想到这咋咋呼呼的性子之下还是个薄面皮。 眸子再对上小天，白菜缓步向前。 阵中的幻影同样如此，朝着对方靠近。 白菜方才言说的话，无异于切断了小天最后的支柱。 继续拖下去，形势只会对他愈发不利。 反观惜玉这边。 情况虽不及白菜那般轻松，但也算是交得平手，并未落入下风。 她凝眸不断向前挪动着步子，迎着扑面而来的寒潮，砍了一剑又一剑，持续不断的蓝色剑波附着着狐火。 劈开了一波又一波。 凌翔在一旁握着剑，目光凌冽，蓄势待发。 而随着他们的不断向前，灵气罩中的俊郎脸色也愈发的难看。 他的灵技，秘技，多以控场为主，小天被骗出阵中，还真奈何不了这两只狐狸。 想来白大夫面颜那般单纯可爱，看起来便是一副无害模样，这等扮猪吃老虎的行为，定然是这个名为惜玉的主手。 这只该死的狐狸制定的战术。 可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技不如人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他也并非不能接受。 可接受归接受，被戏耍的这份憋屈，怒气，他却咽不下去，谁还不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 更何况他们还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弟子，如此灰溜溜的回去，免不了被其他世家子弟嘲弄一番。 俊郎越想越气，瞠目盯死了惜玉。 惜玉手中的剑略微迟缓了一些，感受这包含恶意的视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干啥了？ 但很快，这个想法便被她抛之脑后了，作为主手，被针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察觉到惜玉愈发的靠近自己队友。 于这边对阵的小天亦是心急如焚。、 “年轻人，这般分心，莫不是太未将我放在眼里了？” 白菜的声音从其身后幽幽传来，听得他汗毛直竖。 小天触电似得身躯一抖，长戟猛然向后戳去，长柄尾尖直逼白菜面门。 白菜轻轻笑了一声。 随即身形向后撤去，轻身子如同一片飞舞的叶片，轻飘飘地向后荡去。 他可没小天这么急。 撤去之时，他甚至还挽了一剑花，从容地落到了玉兰的幻影旁边，所行之事全然没有面孔上的那副虚弱样。 甚至他还悠闲地夹起几颗果子，放入嘴中，凭着小腹慢慢回升的灵力量，不由惬意地看向了对方。 “别急，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不过嘛，我也不想透露太多剑阵的招式，要不你投子认输，这样你我都能藏下几张底牌，如何？” 白菜的劝降来的有些突然。声音也不算小。 可台上的人还未有所反应，台下的人却先行不满了。 “别啊，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打起来啊。” “就是，就是……” “快上啊……” 络绎不绝的呼喊声从台下传来，白菜充耳不闻，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白大夫，认输一词，我是不会说出口的。” 小天没有犹豫，亮出戟尖，指向白菜，夺声道。 “难道这场比试比大比还要重要？” 白菜问道。 “每一场比试，我都会认真对待。” “认真对待，那你作为队伍的核心会脱离队伍而来和我单挑？” “……这是主手的策略，我需要做的只是遵守。” 听了白菜的说辞，小天略微迟疑了一下，他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为了拖时间，还是想劝说自己投降。 但他见到对方那张可爱的小脸，却又不自觉地放下了这份思考，继而答道。 “倒也是，那我要不过去问问？” 白菜淡笑一下，打趣道。 他的话语飘入小天的耳畔，轻柔入耳，似是耳边低语。 这般反常的感觉，让一步步陷落的小天即可脱身而出，清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他咬着牙，盯着白菜再看了几眼。 他很确定，方才，自己的心智受到了影响，这些时间看似很短，但却让他浪费了很多灵力。 白菜看着对方的反应起初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原来是中了自己的“魅”。 可不是他想耍阴招，只是到现在，他都没有修炼“魅”的秘术，想学也学不到。 就连这“魅”的触发也是随缘。 再废去这么多时间的小天顾不得多想，策马朝白菜冲刺了过来。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 此次，他大手一挥，唤出了几位灵气所化的兵卒。 但不知是何原因。 这兵卒身形虚幻，浑身血色灵雾缭绕，手中的长柄武器也皆是如此，与白菜换出的那一位形似但又不是。 来不及细看，兵卒已挥舞着武器朝着白菜重来。 “杀！” 几声洪亮的叫喊声同时响起，倒是把白菜吓了一跳。 兵卒虽目标是白菜，但还是护在冲锋于前的小天周身，死盯着那些白菜的幻影。 白菜迎着对方气势汹汹的攻击，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但出于对对手的尊重，早在对方冲锋之时，便神情严肃，提剑架起姿势。 小天此时却有一种浑身使不出力的不自在感，而且他以前唤起的兵卒也是形体饱满的样子，不是这种虚影。 就连他手中的长戟也比方才重上了些许。 【难道是那颗树的原因？】 他瞥过一眼，见了这阵中立起那颗灵气树。 但他没有多想，心一横，向着白菜，再此榨取了丹田处所余不多的灵力。 此刻，他坐下的灵气马昂头嘶鸣了一声。 只见他半身断裂处正有灵气迅速涌出，凝聚，仅仅是短短一息，正飞奔着的血气马显现出了全身。 赤身黑纹，灰黑鬃毛荡漾，如同正燃烧着的黑色火焰，好一匹从幽都里奔出 的烈马。 它的速度比之前快上了好几些，闪光不过如此。 “唔……” 一股难以抑制住的热气从小天嗓子眼挤出，即使他抿嘴强压，嘴角依旧流淌出了鲜红的血液。 但这还没完。 一道血光冲向场台半空，一头血色凶兽虚影显现，瞠目呲牙，但并未等众人观见它的全貌。 它变化作一道血色流光飞到了小天手中的长戟之上。 原本血红色长戟，此刻已然变为了黑红色。 【这么拼？】 第396章 解决了 血色长戟破空而出，这场台上的一切色彩被其光芒夺取。 “这……” 白菜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观其嘴角溢血，面白眼红，煞气成形。 “杀招……可惜，没杀心。” 和他的坠星差不多，没剑意，可即便如此，还是不容小觑的。 对方使出的这招起码是灭灵境之上才能使用的灵技，估计是用了什么秘法，强行催动出来。 白菜没有犹豫，正欲催动逐影朝一旁闪去。 可就在此时，异象突起，小天手中的长戟忽然一亮，随即，于他脚边，血色灵气涌起。 形似方才所见的那只凶兽，只不过，是缩小版的，而且只爬出了半身。 但他还是以利齿为器，血口咬下，尖利齿尖破开白菜护身的灵气。 之后那单薄衣物，软嫩的肉更是仿若无物。直直地钉在了腿骨之上。 “咳……” 短瞬之间，白菜轻咳一声，并未感觉到疼痛，但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是看破了逐影……还是……？】 可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眼下逐影被锁，如若不想交出其他底牌，就不是他能处理的局面了。 【春草。】 随即，白菜气势陡然一变，挥剑之手快若残影。 灵气灌注于剑身，为其覆上了一层白色的薄膜，剑光闪过，可剑气还未斩出，咬住他大腿的凶兽形体便已被斩断。 他漠然的眸子看着凶面冲来的小天。 刚刚挥下的玉兰，再猛地向上抬起。 同样，白色的剑气仿佛被滞缓了时间，还在原地缓缓移动。 而小天的胸前便已出现了一道豁口。 卯兔的剑技带着“月相”剑意，虽主要针对那些愈合能力强的躯体，但对于护身灵甲的作用也不小。 “噗……” 一口鲜血从小天嘴中喷出，突如其来的受击让他浑身一抖，手中的长戟上的血气也随之紊乱。 【解决了。】 春草报得一声便与白菜换了回来。 回神之际，小天已是哀嚎一声，人仰马翻地摔倒在地。 这次交手，时间极为短暂，在寻常人眼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方才还处于声势浩大的小天，此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少人还存于困惑之中，以至于观众席陷入了一阵沉默。 而在此时。 大腿上的两个隐隐可见白的血洞传来的痛感，让白菜右腿一软，坐倒在地。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透过血洞看向了腿骨上的两个深深的牙印，一股酸涩感从鼻尖传来。 疼，是真疼。 本就苍白的脸，此刻在痛感的趋势下，更甚了几分。 被破开护身灵气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便已经有了反应，灵潮的寒气混入躯体。 四肢的虚弱感倍增。 “哈……哈……哈……” 白菜呼出几口热气，抬手给自己治疗着伤口，同时分神在心里思索着。 他还是太依赖逐影了，之前对阵柔长老之事也是，对方的灵蛇破解他的逐影之后，便似断了他的一条腿。 不过，今天正好长个记性。 他看了倒地不起的小天一眼，此刻的他，灵甲褪去，长戟静静躺在一旁。 忽然，他眼前一白。 他微微昂头，见“玉兰”幻影立在他身前，她垂下挽着篮子的手臂，动作轻柔至极，但却很快。 白菜想抬手拿出几颗果子，可虚弱的四肢抬起来，太慢了。 不等他伸出手，“玉兰”便夹起一颗果子，移到了他唇前。 “我……唔……” 白菜本想说自己来就可以，却被“玉兰”会错了意，直接放入了他的嘴中。 后者起初有些抗拒地用舌头抵住了果子，可奈何浓郁的灵气一入口腔，霎时，所有的抵触，便消散不见了。 “篮子放地上吧……我灵力不多了。” 白菜眼下果子，感受着妖丹处的回暖，朝着“玉兰”说道。 幻影点了点头，随即蹲下身子，将篮子置于地上之后白菜便退出了玉兰的灵佑状态。 白菜给伤口止住血后，晃晃荡荡地直起身子，受着伤口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朝着小天走去。 而这时，台下的观众也是反应过来，待一人发出惊呼之后，嘈杂的声音将场下的众人的情绪点燃到了高潮。 “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萧家的公子方才处于上风，怎么一转眼就……倒了？” “萧家公子流了那么多血……不会死了吧……这白大夫下手也太狠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而风口偏向则是往着小天那边倒去。 就事而论，台下人大多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结果便是小天倒了胸前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而且流了很多血。 反观白菜还站着，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可只有白菜自己知道，“月相”的伤口是会自己愈合的，如果不搭配灵毒之类的侵蚀身体的秘技，可以说除了放放血便毫无作用。 但他腿上的伤口可不一样，小天的灵气似乎有些特别。 这伤口他竟然一时半还治不好，而且骨头上的还残余了些许那种血色灵气，正隐隐作痛着。 “小天！” 不知哪位妇人高喊了一声，随即整个比试场上一片寂静。 就连一旁还在战斗比试场台上的选手，都投来了些许注意力。 白菜自然是听到了，朝着声音源头望了去。 只见一身着礼服的妇人从那属于权贵的观众席上站起，胭脂水粉粉饰的面颜上挂着些许泪花。 白菜看过一眼便没再关注了，眼下他要做的，是拿下对方身上的灵玉，然后淘汰对方。 每个人在上场比试的时候都会派发一枚灵玉，灵玉被夺，那便视做淘汰。 当然，也可以自己投降就是了。 白菜就这样一步一步挪走着步子。 置身于场台另一边的战斗之外。 拿下灵玉的过程很顺利。 他捏碎手中的灵玉，齑粉顺着指缝落下，也代表着小天被淘汰了。 “惜玉，他们就交给你们了，我不行了。” 白菜已不再像之前那般喊出，而是淡淡念叨着，当然，带了些许灵力，也不至于让他们听不见就是了。 随后白菜一瘸一拐走下台去，小天也被场下待命的灭灵境高手带了下来。 可在离开场台的一瞬，一股蚀骨的痛从伤口处传来。 “唔……” 他闷哼一声，右腿一软，再跪倒于地，忽的，一道人影闪现于他的跟前，厉声质问道。 “你算什么大夫？” 第397章 煞气 白菜昂头，见清了来人面庞。 正是方才叫喊小天的那妇人。 “下手这般狠毒，你算什么大夫?” 妇人的质问声再度传来。 白菜捂着伤口，咬了咬牙，他只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啃食着他骨肉。 “……” 他没心思回应妇人的话，抬手轻抚伤口催动灵力治疗着。 “别费劲了，那是天儿的煞气，若他不主动收回，你这辈子也别想摆脱它。” 妇人的冷言传入白菜耳中，这才让他抬眸，看向了那居高临下的眸子。 【这样的眼神……】 忽的，白菜的伤痛似乎并未有那般明显了。 他爬起身子，慢悠悠地在妇人面前整理起了衣物，完全没将后者放在眼里。 “不知礼数的小鬼，难道你的父母没教你这些么？” 妇人气急败坏，她的身份地位在这人族可是数一数二的，谁人不知她丈夫是当朝宰相？ 而且她平常的与各世家来往频繁，人脉甚至比这明面上的地位更甚。 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毛头，不于她行礼便算了，竟然还敢无视于她，这让她怎得受得了。 白菜听完此言，咽了一口气，神色终是有了变化，侧头看向了女人。 犹豫再三，白菜最终还是将那些欲脱口而出话语收了回去，随后弱气地添了一句。 “他的伤并不重，相反，如果我不寻个地方疗养，恐怕会昏死在这……我不像他，如果我倒这儿了，可没母亲抱我回去。” 他不确定女人是什么身份，而且现在他在乎的人又多了一些，稳妥一些，不会有错的。 更何况他也没必要让自己在外的形象为之崩塌，能卖一卖惨，收割一波人心也是好事。 小不忍则乱大谋。 而在他话音落之后不久，一旁为小天检查身体的大夫也派人过来与妇人汇报了情况。 正如白菜所言，确实如此。 “咳咳……大姐，借过。” 白菜顺势捂嘴剧烈咳嗽了几分，指缝中溢出的血渍触目惊心，搭上这苍白的小脸，令妇人下意识地移到了旁边。 这当然是他故意为之，精通医术，吐个血也不是难事。 妇人挤到嘴边的话也由此咽了回去。 “这……” 在妇人回神之际，那一瘸一拐的娇小背影已经走远，一股酸涩感爬上了心头。 “这孩子……” 此刻，妇人心中的气焰已然消散不见了。 同时，场台下的观众也开始了小声议论。 “这……说起来，好像确实没见过白大夫的父母去过幽医坊啊。” “是啊，前些时候还有两个侍卫，可听说，他们都离开了，现在就剩他和那个叫白玉的小孩相依为命了。” “……” 而这次，风口都偏向了白菜那边。 李衍注意着台下的一举一动，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 【心性不错，实力，心机尚可……护住蠪蛭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诶，皇兄，白大夫方才斩出的那两剑，为什么是那样的？” “怎样？” 瑶琴的提问让还在整理公务的天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眼回问道。 “啊？皇兄，你刚刚没看啊？” “我又不懂剑，我看什么啊？” 天主无奈地摊了摊手，无视了鼓着脸颇为不满的瑶琴说的煞有其事，随后又开始了手里的动作。 可此时的他心里却也发生了变化。 【裘阴阳的剑术？白菜怎么会这个？】 白菜离开比试地界之时，一道熟悉的气息从他身后传来。 回首望去，青色倩影已亭立于此。 “白大夫，好久不见啊。” “青芥小姐。” “哦？唤我‘小姐’，是不是有些生分了？” 青芥打趣道。 “我……嘶……” 白菜咧嘴笑了笑，正想开口，但疼痛感让他瞬间的小脸垮了下来，话也噎回了肚子。 “这般难受，怎么不让你剑抱你过去？” “玉兰么？她消耗的灵力挺多的……而且外面这么多人，有些……呃，难堪……” 白菜的脑海里闪过了玉兰的幻影，随后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 此刻的白菜没什么心思摆出别的什么表情。 在青芥眼里的他，更是一副兴致缺缺，反应迟钝的呆呆模样。 相较于平常的自傲，调皮，这种不常见到的样子，让青芥更喜爱些。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再不走真得躺地上了。” 灵潮的寒气加上那妇人口中所谓的煞气，一个让他四肢无力，一个让他头晕目眩。 “没事，真到了那时候，我可以背你回去。” “家有妻子，男女有别，我先走了。” 白菜扯起嘴皮勉强笑了笑，随后转身准备离去。 而下一秒，青芥身影一闪，便真的出现了在了他的眼前。 不同于方才，前者摊开了手掌，露出了一个小玉瓶。 在白菜疑惑的目光下，青芥开了口，解释道。 “说起来，家主还真是料事如神……此乃治疗煞气的药物，将其滴在伤口便可。” “那我就先谢过东家主了。” 白菜见到此物眼前一亮，对于煞气，他还是有些心悸的。 还在跟着师傅修行医术的时候。 师傅和他讲过一些，“杀招”是“秘技”中的一种，辨别它最好的办法便是“煞气”。 “煞气”约等于“灵毒”，也算是一种天赋，不过……如果当一个生灵屠戮了很多生命，也可以通过秘术转化出一部分煞气拱自己用。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煞气。 没曾想竟然还有侵蚀血肉的能力。 “家主特意叮嘱我，看好白大夫，可否让我跟着您，直到学堂比试结束？” “嗯……” 白菜想了没多久便答应了下来，他倒是可以照顾自己。 只是现在他这个状况，恐怕难以顾全白玉。 “好嘞。” 而在大陆上的一片黑森林里。 东浩正那莲姓二人围坐于一篝火旁。 他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发丝，扬起灵力，散去了身上的血气，而后向着二人淡笑一下，随即开口。 “二位托我找的人，已经有了消息，不知两位现在可有心思听听？” “请讲！” 几乎同时，二人神色有些激动，默契出声。 第398章 我会记住你的 “我在人族打听到了一位莲妖的下落，现在的名字叫莲珏。” “她与一位狐族天骄结为夫妻，前后生下了三子，只不过…” 东浩简单地描述了一番，可提及莲珏后人之时，脸上表现出了些许犹豫。 “怎么了？” 名为莲央的女人翘眉一皱，开口问道。 “名为白菜的长子，在狐族…” 东浩简述了一番事情经过。 “就目前的信息，白菜下落不明，而剩下名为惜玉和凌翔的两位似乎并不知此事。” 他没有将白菜还存活的信息透露出去。 至于为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岂有此理！” 听完东浩的转述，莲未一掌拍向一旁。 霎时，狂风大作，一旁的树木呼呼摇摆，被吹得东倒西歪。 此刻，他的脸，甚至要比这黑森林还要黑上不少。 东浩所言的“下落不明”，他们又岂会不知是什么意思？ “两位先别激动，还不确定莲珏是否为两位的后人，这次回去后，我在确定一次。” 东浩心里已经大致确定了这两位就是白菜的外公外婆。 凌翔和惜玉是双九尾。 而他们的父亲才七尾。 这也就意味着莲珏就算是原始灵最多也只能生出八尾的孩子。 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 莲珏的父母是同族原始灵，她的血脉纯上加纯。 这样一来，生出九尾的孩子，才算合理。 东浩暗笑了几声狐族的愚蠢。若是狐族的那些人有些见识，恐怕还真有崛起的可能。 当然，他面子上还是一副应和两人的嫉恶如仇模样。 “就算她不是我们的孩子，狐族对我族之人做出此事，也是不可原谅的。” 莲央的脸色不太好看，冷声更是让人如坠冰窟。 这群狐狸还真是喜欢掰扯这一套血脉理论。 能力是一点也没有。 百年前的大战，若不是狼族暗中护住了这群娇滴滴的家伙们，早就在前线被杀完了吧？ “可惜啊，可惜……那群没见识的家伙，我外孙绝对是归一体……但凡我们两个老家……唉～凭借他那敢玉石俱焚的性子，绝对大有一番作为。” 莲未在心底也暗暗确定了莲珏是他们的后人。 就他们所知，当时，莲族还在的时候，就他们两人是喜结联姻的原始灵。 莲珏能生出九尾，那作为长子的白菜，血脉定然不会差。 而前期这么平庸，甚至有些羸弱的体质，除了归一体，还能有什么。 “白菜他只是下落不明，两位也不是……” 东浩再添了一句。 可在两人看来，权当是对方在安慰他们了。 莲未摆了摆手，随即开口道。 “你也不必安慰我们，生老病死，是这世间的规律，我们能做的，只有为白菜讨回公道。” “我听说要不了多久，狐族老一辈的人就要出关了。” 东浩的说出的信息再次勾起了两人的注意。 人族内。 白菜刚刚推开休息室的大门。 一个小绿影子窜了过来。 白菜还未看清。 便被束缚住了双臂，动弹不得。 “怎么啦？” 白菜动了动，发现压根没作用后，无奈叹了口气，柔声道。 “哥哥，你又受伤了！” “小伤而已，而且，我可是大夫，随便治一治就好啦。” “可是，这样很疼啊。” “受伤哪有不疼的，乖，先松开。” “哥哥先答应我下次别受伤。” “……好，我答应你。” 白菜有些无言，白玉的要求有些傻，他回答的也有些傻。 给这种压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一个这么确定的答复，他什么时候也这么不负责了。 得到了他的答复，白玉这才松开了双臂。 可他并未退去，而是站在了白菜身侧，搀扶住了他。 而在此时，他才发现了白菜身后跟着的青衣女子。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哥哥？” “她叫青芥……是我朋友。”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哥哥还有这样的朋友？” 白玉说罢眯起眼打量起了青芥。 后者倒是一脸无所谓，仍由他这么看着。 不多时，白菜开口，才打破了这样的局面。 “好啦，别看啦，她真是我朋友。” 得此一言，白玉才收回视线，扶着白菜到了椅子旁。 入座之后。 白菜便着手治疗腿上的伤势。 他揭开玉瓶，一股奇异的苦味萦绕鼻尖，久久不能散去。 透过瓶口，里面赤红色的药液，倒是和那煞气颜色有些相像。 “哥哥，这是什么？” 白玉歪过头，也想看看瓶内的东西，却被白菜按住了脑袋。 “药啊。” “什么药？” “治病的药呗。” 白菜笑了笑，忽的把瓶口凑到了白玉鼻尖前。 后者反应过来的小脸和个苦瓜似得，皱巴巴的。 “好难闻……” 白玉用门牙捋了几遍舌头，仿佛着这药水被他喝进去了一般。 “确实有些。” 白菜点了点头，在心底估摸了一下药水的量，随即歪过身子，倾斜瓶口，点了几滴在那血洞之上。 “嘶……” 几乎是药水入体的一瞬，白菜蹭得一下立直了身子。 伤口处的灼热感传遍全身。 白玉被白菜的这一动作吓了一跳，耳朵竖起，眸子瞪大，诧异地看立得板正得白菜。 “哥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热。” 白菜再次坐下，扒开伤口看了眼，赤红的药水混入血肉之中，让他有些分不清。 腿骨之上，方才还附着着的煞气，已然不见了。 【效果还挺好。】 察觉到药水带来的灼热感越来越淡，白菜也开始催生伤口的血肉愈合。 “哦，对了，想吃什么，待会带你去。” “哦？好诶，我想吃……” 听了白菜的话，白玉瞬间来了兴致，张着小嘴，巴巴说个不停。 一旁的青芥静静看着这一幕。 良久，才望着天花板，幽幽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 惜玉这边也结束了，小天作为核心落败了之后，就算俊郎再怎么支撑也是无济于事。 索性直接投降了。 不过，在下场台之后，他盯了一会儿惜玉。 “我会记住你的。” “？” 第399章 何处此言 为自己医治完后，与青芥道别一声，白菜便同白玉从学堂走了出来。 此番出行则是为了回幽医坊。 原因也很简单，这儿人多眼杂，不太方便。 走了一会儿，行于平民区的大街上，不少路过的大爷大妈们和他打着招呼。 他也一一笑着回应着。 “白大夫，您腿上的伤没事吧？” 有一面熟的大伯如是问道。 “嗯，没事了。” 白菜淡笑应道，旋即侧眸看向了自己的右腿。 他在心中赞了一句东浩给的药水。 药到病除，不过如此。 大伯点了点头，而后上前略微靠近了一些，弓着本就有些驼的腰背，小声道。 “我听我家那小子说，那个美妇是当朝宰相之妻……不过你放心，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会站在你的身后的！” 大伯前言如游丝截断，快而迅速，随即身子向后大退了一步，抬起右臂挥了一圈，大声道。 煽动起了一旁看热闹的民众情绪，纷纷为白菜打气加油。 白菜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一方面是这些大爷大妈的热情，一方面则是因为那妇人的身份。 还好自己深谙隐忍之理，未与其起正面冲突。 而在另外一边，白菜思虑的这人，却苦苦陷于自己的作为之中。 那妇人侧躺在床上，曲着手肘，托着脑袋，皱着眉头，抿唇闭眸。 带小天回家之后，便在家中见到了平日白天里见不到的丈夫，萧铭。 他身着一袭紫袍，衣料上绣着精致的云纹，那纹路随着光线流转似有金光闪烁，象征着他尊贵的地位。 腰间束着一条玉带，玉带上镶嵌的宝石温润而内敛，恰如其人的气质。 他面庞方正，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浩然正气，眼眸深邃。 起初见到他，妇人还有些欣喜。 但是，很快，她便高兴不起来了。 萧铭着急忙慌地看过小天的伤势之后，转身正色于她，同时开口。 “辛苦夫人了。” “不辛……” 妇人正欲开口，可萧铭却再度开口。 “老夫今日提早归来，夫人可知为何？” “为何？” 妇人带着一丝不解，蹙眉问道。 “老夫于政事堂之时，忽闻小天于比试之中出了意外，便匆匆回来了。” 萧铭面上严肃，语气深沉。 妇人听得心悸，以前丈夫摆出这般神色的时候，大多是自己或小天犯错的时候。 她细细回忆着细节。 不对。 以她对自家丈夫的了解，小天即使受伤了，他也不一定会弃工作而不顾。 更别提他差人传消息之时，刻意地将“并无大碍”这四个字嘱咐转述来着。 这般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恐怕另有原因。 “百姓口传的白大夫，是不是今日也参加了考核？” 萧铭给足了妻子思考时间，而后才挑明了话语。 “是的。” 妇人的脑海闪过那个娇小的背影，颔首低眉应了一句，同时也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他可是被天儿所伤？” “是……可是，天儿也受伤了啊。” 听到丈夫这问责的语气，妇人有些不服气地还了一句。 难道那白大夫比自己孩子还重要？ 由此，萧铭剑眉皱起，冷着脸，再言道。 “老夫虽然没亲临现场，可有人告诉老夫，小天用了那秘技……” 此言一出，妇人噎住了声，没再说话了。 萧铭所言的那一招便是小天唤出血色凶兽的那一招。 这是只有萧家这一脉才能施展的秘术，配合煞气而出，跨越境界斩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的杀招，用在这样的考核，明显是不符合规矩的，只是碍于小天宰相之子的身份，也没人说。 “旁人不懂这秘技的凶狠之处，夫人还不知么？” 萧铭再开口，妇人这才回过神来。 是啊，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当时怎么就图一时之快，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而且……还对那样一个孩子…… “等小天醒了，夫人……” 见到妻子脸上显现出的愧疚，萧铭由此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眼正昏迷着的儿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动静打断了。 “何人？” “太宰，天主邀您前往百花殿一叙。” “百花殿？” 萧铭闻言刚刚缓和的脸，再暗了下去。 去百花殿聊的可不是朝堂上的事，而是一些私事。 帝主还在位，天主传他，显然是不合规矩的。 而这般大张旗鼓，那便只有一个原因，是帝主要见他…… “老夫知道了，这就去……” 说吧，萧铭再看了妇人一眼便离去了。 妇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了其中之意。 “这帝主许久未有声音，为何今日……” 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妇人还是没想到其中原因，索性不想了。 她转身来到小天床侧，坐在了床沿边，拿起一旁的湿毛巾，为其擦拭着脸上脏污。 可没过多久，门外便又传来了动静。 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家仆人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 “国医，沈大人，老爷方才出去了，我……” “袭夫人在，就足够了。” 妇人闻声而动，来到了门前。 透过门缝，他见到了两人，确实是国医华统，和那位富甲一方的沈诗霜。 这两位可不是她能得罪的，就连她丈夫见了都得退让三分。 她推开门，露出一抹笑，开口道 “请两位进来吧。” 得了她的声音，家仆如释重负，方才微微抬起拦在两人跟前的手此刻也脱力放下。 他躬身一鞠，随后逃了似得跑了去，当然，作为这萧家的家仆，他也没失了礼数便是了。 迎两人进屋之后，她行过一礼，而后道。 “两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哪有的事，龚夫人这般厉害，容得下我如此无理闯入，已是心胸开阔，豁达明事，我们怎敢奢求其他呢？” 沈诗霜含笑出言，嘲弄之意浓厚，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其中挖苦的意思。 “沈小姐何出此言？” 龚夫人眉头一皱，问道。 “欺负那么一个孤零零的小可爱，龚夫人真是好狠的心啊~” “你是说……白大夫？” 第400章 裘阴阳再现 “两位是为了白大夫而来？” 龚夫人讶然，国医自打进门起，脸色便不太好看。 直到她抛出这个问题，后者才出声。 “是，还请龚夫人交出煞气的解药。” 华统没有闲情如沈诗霜那般慢悠悠出口，直截了当开口道。 “这……” 眼前的场景让龚夫人的脑子出现了短暂的停顿，这是她从未预料到的。 “好。” 没有犹豫，她从纳戒中拿出了一个小玉瓶，推到了桌上。 华统抬手，正欲将此物收入手中。 可沈诗霜却先他一步，捏住了玉瓶。 “沈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华统的不悦写在了脸上，凝眸视之，问道。 “这不可多得的机会，国医大人，可否让给我？” 沈诗霜笑道。 “……” 华统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而后才开口。 “我劝你把握好分寸，不然……” “我好歹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道理自然懂。” “那是最好。” 自龚夫人将玉瓶拿出后，两人便将她晾在了一旁。 而后者却愣愣地看完了全程。 直至华统起身道别。 她才慌慌忙忙地站起了身子，行礼恭送。 沈诗霜见此也没再多做逗留，一同离去。 待两位出门之后。 龚夫人一脸怅然地瘫坐而下，靠着椅子，丝绸贴近背部，汗水浸染而带来凉意提醒着她。 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不由再思量起了这白大夫的身份，他究竟是谁？ 国医华统身边没有可差遣的人，亲自前来可以解释。 可这沈诗霜又是何意？她明面上的身份虽是富贾，可手底下养的人可不少。 这等小事，随便派一人过来，完全足够。 “想不通……” 龚夫人摁着眉心，只觉有些头疼。 “还是等丈夫回来，再说吧……” 而在另一边的百花殿中。 萧铭正与一身着白衣的男子对坐。 两人的面色呈鲜明对比，一人雅然淡笑，一人不苟言笑。 白衣男子剑眉星眸，虽面色与寻常人无异，却带着一种不可见的威压之势。 单单是与其坐在一起，无形的压力便加之于肩。 “小铭，你可知，孤唤你过来，是为何？” “老……微臣不知，还请帝主明示。” 在李衍面前，萧铭同一个小孩似得，脸上满是敬畏. “考核之前，可有人告诉你，切要关注一个绿火狐族人?” “……” 萧铭沉默了一会儿，在脑海里大肆搜索着有关此类的信息。 好像确有其事，而当时所述之人为天主，他只以为对方在培养自己的势力，也就没太在意。 “确有其事。” “很好，孤之前是不是说过，烁儿之言为孤之言？” 李衍口中的“烁儿”便是天主李烁。 霎时，一股子威压从其身上散出。 萧铭不敢动用灵力抵抗，顺力被压得跪于地上。 “是，是，是……” 他奋力从紧闭的牙缝中一连挤出了好几个字。 可李衍并未就此作罢，而是观摩起了手中的茶杯。 又过了一会儿，李衍见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收起灵力。 然萧铭并未起身，而是依旧跪伏于地上。 “起来吧。” “谢主隆恩。” 得此一言，萧铭才爬起了身子，即便是面色惨白，四肢发软，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待他坐回位上，李衍将茶杯推到了他跟前。 “喝吧。” 萧铭也没客气，抬起茶杯，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一股暖流从丹田处生出，让他的身子好上了些许。 “这样的事，孤不希望有下次，明白么？” “微臣谨记于心……” 另一边。 白菜刚回到幽医坊，其中便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裘前辈？” 白菜看着杵于门口的佳人，深感奇怪，开口问道。 “是。” 裘阴阳颔首，应了一声，以闭起的眸子望向他。 “呃……我正准备带着弟弟去吃饭，一起吃点？” 白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呼，便脱口而出了这句。 裘阴阳也是一愣，没想过白菜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说起来，自己以丹药灵气滋养肉身，好像确实很久没有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了。 他也答应了下来。 “多谢。” “哥哥，这个漂亮姐姐又是谁啊？” 白玉瞅了瞅眼前这位怀中抱剑的“姐姐”，下意识地将其与方才所见的青芥姐姐做起了比较。 很明显，这位“姐姐”比青芥姐姐还要俊俏，气质这一块就高上了青芥姐姐许多。 而且这种不入凡尘的疏远感，让他很放心，不用担心她会抢走哥哥。 所以便唤了一声“漂亮姐姐”。 “在下名为裘阴阳……是男儿身。”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白菜觉得有些眼熟。 “啊？抱歉哈~这位漂亮哥哥，我叫白玉。” “嗯？等等……” 裘阴阳将注意力放在白玉身上之后，面色有了些许变化。 白菜见此朝着裘阴阳说道 “裘前辈，此处嘈杂纷乱，非议事之所，还请移步他处。” 说罢，他轻轻挥起娇嫩如葱的小手，指了指门外。 裘阴阳见状，略作思索后点了点头。接着，他稍稍侧身，让出一条通来，衣摆随之飘起、 这时，白菜转身拉起白玉的小手，轻声言道。 “走吧。” 被拉住手的白玉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应道。 “哦……” 白玉还在等这位漂亮哥哥想说的话，可既然自家哥哥这样说了，他也没多说什么，顺从乖巧地跟在了后面。 不得不说，裘阴阳在外貌这一方面，确实是无可挑剔。 与他行于这大街之上，很难不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 可裘阴阳对此好像有些不自知。 直到白菜在街上为其买了假面，这才缓和了些。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白菜常吃的那间饭店。 也不知为何，自打他来过此店一次后，此店的装潢便越来越豪华，菜品也越来越丰富，甚至于酒水品类也多上了许多。 掌柜见来人是他，很快便迎了上来。 “白大夫，您里面请。” “嗯。” 白菜点了点头，随即上楼，进了包厢。 三人纷纷入座。 “裘前辈，想吃些什么？” “客随主便，阁下做决定便好。” 第401章 把菜单上的全部给我来一份 “那白玉你来点吧。” 白菜扫过一眼菜单，也没见到什么想吃的菜肴，干脆推向了一旁探着脖子朝里瞄的白玉。 “好诶。” 此刻的白玉，眸子一亮，凭空拿出灵笔在菜单上圈圈画画。 “呵呵。” 白菜托腮侧眸看向白玉，宠溺笑了笑。 在他看来能吃是福，只要不浪费，点多少都成。 而且这小家伙吃得满嘴流油，同他一桌，自己也会下意识地多吃上了些，再者，菜品也多，多尝尝没吃过的菜肴，何乐而不为呢。 自没了负担之后，白菜的心也轻松不少，放以前，对于口腹之欲，他也是尽量省去时间的。 菜单的页纸被翻了几许过后，白玉才将其合上，向白菜这边送来。 “点好了，哥哥。” 白菜接过，粗略地看了一眼，旋即合上，扭头看向白玉，忽的正色说道。 “白玉，直接说‘把菜单上的全部给我来一份’，也是可以的。” “没有啦，哥哥，我真的有在选，可这菜名，看到一个就想吃一个……” 白玉有些面红地抬起小手连连摆了摆。 “想吃就吃嘛，又没什么。” 见到此番模样的白玉，白菜又忍不住捏了一把对方的小脸蛋。 裘阴阳饶有兴致地听着两小只的对话，可突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裘前辈？” 白菜察觉到了对方的表情变化，于是开口问道。 “好像有一位境界不低的花妖在房间门口。” 裘阴阳如是说道，虽然那人的境界不如自己，但当他察觉到的时候，那人已经到了门口。 “哦，我知道是谁了……” 白菜下了凳，三两步来到房门口，拉开了门。 一股香味扑面而来，白菜昂头，拱了拱手，而后道。 “沈老板，好久不见啊。” “呀，看来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啊，真可惜。” 沈诗霜无暇的脸上挂了些许遗憾，手中捏着的玉瓶有意无意地在白菜面前晃来晃去。 “沈老板这是为我要来的煞气解药？” 白菜自然是认得这玉瓶，与那东浩送来的别无二致，但不为扫了对方兴，还是故作惊讶地抬高了音量。 “好啦~别装了，这么爱演戏。” “哦，我倒是见沈老板挺开心的。” “你这娃娃，倒是会哄人。” 沈诗霜轻笑两声，而后将玉瓶给了白菜。 “都要过来了，我还回来也不合适。” “那就先谢过沈老板了……要坐下来一起吃一点么？” “不必了，我的身份还不足以和这位坐在一起。” 闻此一言，白菜也没再多做挽留，毕竟是裘阴阳先来的。 “嗯，哦，对了，我让供货的人弄了点狐族的美酒……” “有劳沈老板费心了。” 白菜告别了沈诗霜后，直接回到了座位。 他有些迟疑，看了看菜单上酒水那一栏，上面赫然写着“狐族佳酿”四字，墨痕崭新，似乎是刚加上不久。 此店的点菜方式也由最初的小二传递变为了现在的灵气传递。 只需在这上面圈画好之后，将灵气注入其中，另一头的人便会知晓。 “点一壶尝尝吧，也是沈老板的一番心意……” 思来想去，白菜喃喃一声，最后在菜单上画了一笔。 眸子里闪过的那一丝复杂之色，很淡，很轻。 同的执念一样，慢慢远走。 “阁下可准我陪一杯？” 似乎是见到了他眼中的惆怅，裘阴阳开口带出的嗓音也比平常温柔了些许。 “啊？裘前辈不用迁就我。” “我许久未喝了，也有些馋了。” “这……好吧。” 裘阴阳这般说辞，白菜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场面沉寂了一会儿。 白菜，白玉二人本就不会打开话题，裘阴阳似乎同样如此。 直至房门被推开，菜品上来的这一刻。 白菜才开了口。 “裘前辈别客气，先吃点吧。” “嗯。” 裘阴阳点了点头，夹起筷子，在面前的餐盘上夹了一片，随即嗖了的一下，面前的餐盘便空了。 “嗯？” 他愣了愣，若非筷子上还有那一片肉，他当真以为方才是自己感知出乱了。 但偏过头见过白玉之后，他便释然了。 随即淡然一笑。 “白玉啊，这儿可还有客人呢，咱多少得注意下吃相呀！” 白菜察觉到了裘阴阳投来的视线，赶紧伸出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身旁就差把头埋进碗里的白玉，并轻声提醒道。 此时的白玉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起来就像一只仓鼠，听到白菜的话后，他身子一滞，有些不好意思地冲裘阴阳笑了笑。 “无事，吃饭就是为了尽兴，他想吃让他吃便是。” 裘阴阳将肉送入嘴中嚼了嚼，油水，酱汁，香料混合，易人沉醉，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品尝美食胜过千百疗愈心病的法子。 “对了，裘前辈，你方才想对白玉说的话是什么？” 白菜吃过一口，看了眼裘阴阳，想起了方才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开口问道。 “现在无事了……” 裘阴阳说罢再看了白玉一眼。 白菜见之，莫名觉得有些好笑，特别是裘阴阳那闭着的眸子煞有其事盯着白玉的时候。 “哦……裘前辈此番前来寻我，也是为了那剑技，对吗？” “嗯。” 裘阴阳点了点头，但他有些好奇地开口，同一个人能让他动心两次，这还是第一次。 “阁下可还有其他剑技藏着？” “没了。” 白菜微微摇了摇头，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会不会再学些新东西，就目前而言确实没了。 也不知道真到了那个时候，裘阴阳会怎么想。 后者可以通过洞察旁人情绪来判断话语的真假，可却不能通晓内心。 白菜现在确实没有说谎，但指向他的那份莫名的情绪，却让他有些不能理解。 “阁下放心，我向来不会亏待授我剑技之人。” “裘前辈，我没有这个意思……” “人之常情，阁下不必多言。” 白菜还未解释完，便被裘阴阳打断了。 他干笑了两下，也没在辩解，似乎裘阴阳是误会了些什么，不过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坏处就是了。 第402章 我记得这酒不是很苦的么 房间门口响起的敲门声断了再度沉寂的场面。 小二抱着一褐色瓷缸进了门，一张方形红纸贴于其上。 大大的“狐”字，很醒目，也很扎眼。 “白大夫，您请慢用，剩余的菜后厨已经在做了。” 小二看着桌上半数以上的盘子已然空了，近于身侧的他俯身，恭敬提醒了一句。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不论见几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人家也没浪费，切切实实地都吃完了，和那些好面子的人请客有本质区别。 而且这位简直是他们的摇钱树，他们的工钱都因此涨了好多。 “嗯。” 白菜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看向了这壶酒，直至小二退出房间，合上了房门。 他才收起了视线，抬起下手，抓向酒坛。 然而，他却落空了。 他有些奇怪地抬头瞧了瞧。 桌上的酒坛已然消失不见，而对桌的裘阴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白菜偏过头去，先见着了一缕发丝，才见一只纤细如玉的手抱着那坛酒。 “由我为阁下斟这第一杯酒如何？” “裘前辈，这……” 白菜有些受宠若惊，连连起身，企图接过酒坛，奈何对方的境界摆在那儿，仅仅是微微一动，便避开了。 裘阴阳心神一动，酒坛封口便被揭开。 醇香从中坛口溜出。 仅是一闻，就令人有了些许醉意。 裘阴阳轻描淡写地再度抬起手来。 刹那间，坛子里的酒水像是受到了召唤，缓缓流动。 它们先是聚集成了一个小小的水球，脱出坛口，接着又逐渐拉伸变长，最终化作了一条纤细如丝的水流。 水流在空中蜿蜒前行，犹如一条灵动的小蛇，朝着白菜面前的碗飞去。 当它抵达碗口时，没有丝毫溅出或者停顿，甚至连一点涟漪都未曾激起。 白菜讶然，以灵力控物和控制灵力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控制灵力可以类比于新生儿学习走路，跑步，跳远等等，可以形成难遗忘的“肌肉记忆”。 可灵力控物就不一样了，它是一种将灵力混入物体，液体中，控制其运动的方式。 这需要不凡的精神力以及一定的“控制灵力”的基础。 白菜自认不能随时随地，如此随意地使用出这般技艺。 可这裘阴阳跟玩儿似得…… “请。” 待裘阴阳声音传来之时，对方已然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同时为自己斟上了一壶酒。 白菜看着酒碗上的昏黄色液体，眼神愈发空洞，可却迟迟没有下手。 这东西同冬暮陪伴了他多少个日夜，他已经记不清了。 似乎，此酒和子夕酒窖里的那些别无二致。 可他的心底却又觉得有些区别。 “阁下，我提一碗。” 白菜回神，已见对方托起的酒碗，白菜连连起身，端起碗回举一番，而后送于嘴旁。 略略迟疑了一会儿，见裘阴阳已仰头喝下，他才自嘲地笑了笑，仿其形，一饮而下。 香气如潮水一般，迅速地充斥着整个口腔。 那丝丝缕缕的苦味，宛如条条灵动的小鱼，在味蕾间游动，随后与那喉咙深处涌起的灼热感交织在一起。 原本紧皱眉头，准备迎接这一口苦酒的白菜，此刻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眉间的褶皱，缓缓地舒展开来。 【我记得这酒不是很苦的么？】 白菜心中暗自思忖道，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轻点了一下上口腔，试图捕捉那若有若无的淡淡苦味。 然而，这点微微的苦味便是这酒水的全部了，剩下的只有那细腻的口感和醇香了。 “怎么会……” 白菜眼神迷离，稚气的脸上洒了一些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惆怅。 “难道是心理作用么……” 他再而喃喃道，思绪被这一口酒带离了身子，飘向了远方。 裘阴阳静静地喝着酒，并未打扰白菜。 而白玉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依旧埋着头，干着大事，甚至于白菜的脸色都没观察到。 良久。 还是小二推门的动静让白菜回过了神。 “白大夫，现在为您撤下空盘，再上一桌后续的菜品……” 白菜无心听小二的话语，只是装着样子点了点头，传菜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房间内就又只剩他们三人了 他的视线游离了一会儿，便被裘阴阳对上了。 “阁下，此酒甚好，再喝点么？” “嗯，好。” 白菜定了定眸子，片刻后，便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好。” 裘阴阳说罢，为白菜再添了一碗。 “裘前辈，这次换我敬你。” 裘阴阳笑了笑，举起酒碗回应。 再是一碗酒水下肚，而这次，那股苦味几欲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抹淡淡香甜。 此刻的白菜，已是闭上眸子，细细品味着口腔中残余的味道，淡淡勾起的嘴角显得是那样的轻松惬意。 “好酒啊，看来是我以前不会喝啊。” 白菜叹了一句，此刻的他话虽提及之前，在心底却没有丝毫追忆往昔的意思。 “看来阁下想通了。” 裘阴阳笑道。 “心结早已了却，只是松开的打结处还有些曲折罢了，这碗酒倒是替我将它捋平了。” 白菜哂然一笑。 “能从过往的阴影中走出，倒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我再敬阁下一碗。” “好！” 饭局过后。 白菜同往常一样在离店前将饭钱放在了近门口的桌上，便离了店门。 他看了眼一旁肚子圆滚滚的白玉，不由开口道。 “你这家伙倒是吃舒服了。” “哥哥请我吃饭，不就是让我吃得舒服吗？” 白玉双臂举起，上身前倾后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回应道。 “倒也是。” 白菜倒也挑不出这话的毛病，应了一声，便看向了一旁的裘阴阳。 方才光顾着饮酒了，都忘了正事。 “裘前辈，今夜老地方，我们再切磋一下剑技？” “好。” 听闻“剑技”二字，裘阴阳脸上便露出了些许喜悦神色，那出水芙蓉般的笑容竟然有些动人，悦声一字，更如银铃一般悦耳。 第403章 圣树 半夜，白菜让春草接管着身子，但他也并未进入调息，而是坐在识海之中，看着外面发生的一举一动。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以灵魂的状态进入自己的识海。 于此刻，外界的裘阴阳和春草还在的寒暄，而且说的话也是模棱两可，话里有话的意思。 他倒是想多多探究一下，可其中的话题大多在灵潮之上。 灵潮与他见面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谈不上相熟，最多只算相识。 所以，白菜压根就不了解灵潮的事，平日里，他在调息的时候也不知道春草那边发生了什么。 并且，他没有窥探别人的习惯，等灵潮想说了，自然会告诉他，灵潮不想说，那他也不听。 只是心里有些痒痒的，不过可以忍住。 白菜在识海里逛着。 昂头看了看已有规模的圣树，其上缠着的粗壮黑色藤蔓很是夺眼。 他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而这一举动，而圣树此刻却开了口。 “本座还以为你不会进来呢。” “嗯？你会主动说话？” 白菜的目光刚刚放在一旁的蓝色蘑菇群上，听闻此声，一扭头，讶然道。 “自然是会。” 圣树空灵，稚气的嗓音在这寂静的识海中回荡。 颇有一种孩童将手比作小喇叭，嗡声出言，故弄玄虚的样子。 白菜依稀记得之前圣树还小的时候，声音偏幼，他还以为待他长大了，便能有所改变。 可现在…… “那为什么之前不说？” “呵呵，本座倒是有此意，奈何之前你的这棵树苗太小了些，承受不住本座的一缕意识……之前传你于你的知识，是我在每颗树种内制定好。” “所以，现在是可以了？” “显而易见，不过不能久待便是了。” “哦，挺好。” 白菜应了一声，随即俯身看向了陈歌儿给的那些菌子之上。 这也是一张底牌，通过寄生，汲取他人的灵力，反哺自身，从而拉开较大的资源差。 “什么叫挺好？难道你现在不应该感到惊讶，然后膜拜本座？我可是这世界意识的一缕，天道亲赐的法则持有者……” “等等，你刚刚说的世界意识，世界意识不是只有天道一个么？” 圣树的话语有一句让白菜来了兴致。 “能不能先听本座把话说完？” 圣树的声音让白菜听出了几分怒意，可白菜却丝毫不慌，这是自己识海，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而且鬼藤囚着圣树的躯干，稳上加稳。 但白菜还是拱了拱手，放低了姿态，开口道。 “那能请这世界意识的一缕，天道亲赐的法则持有者回答我这个问题么？” “……看你态度这么诚恳，本座就勉为其难地为你解答一下吧。” 圣树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明显放软了些，而且那股隐隐的自骄自傲之气，切实地展现在了语气之中。 白菜笑笑，并未说话。 “这世界的意识确实只有天道，但世界和天道又有所不同。你可以将天道理解为这个世界的长子。” “这世上所有的生灵都是世界的孩子，所以嘛，天道最大。” “当有生灵的境界达到这世界的顶峰，世界便会赋予他们获得法则的力量。” “本座便是其中一位！” “你灵器的锻造者老炳，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嘛，那家伙太固执了，硬是要用自己的魂魄锻器，所以就死啦。” 【原来如此。】 白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喂，能听本座解惑，你难道不觉得很荣幸么？怎么摆出这副模样？” 这圣树看起来有些话痨啊，他一句话的功夫，这位恨不得还上三五句。 “您有多久没和别人聊天了？” “几百……咳咳，你这是什么话？本座事务繁忙，哪里来的闲工夫同你们聊天？” 圣树下意识地准备回复，但话到嘴边，却被他自己的几声干咳打断，转而用严肃的腔调再言。 “不对啊，持有树种的信徒那么多，难道他们都不同您聊……呃，求您答疑解惑吗？” 白菜也大致摸清了这位的性子，顺着话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除了拥有鬼藤的你们师徒三人，能与我说上话的那几个都太忙啦，不是在闭关就是在专研医术，一个个都和闷葫芦一样，你师傅和师兄更别提了，没事的时候压根就不会来找我。” 圣树大吐苦水，白菜细细听着。 也就是说，他可以借助圣树来给师父，师兄传话？ 虽然和直接使用鬼藤传念差别有点大，但也算是一种同师傅交流的隐蔽手段吧。 而且等鬼藤成长起来，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打定主意后，白菜也定了交好圣树的心，于是开口道。 “除了我们，能与您沟通的那几位，蒙受了您的光环，想必地位，钱财不缺，凭他们的能力，基本上不会遇到什么大事。也就不会过多的叨扰您。” “可我不一样，他们认为的小事放在我身上，光是想一想，我都觉得天塌了，以后还望您别嫌弃，多多照顾照顾我……” “哼哼，看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本座姑且答应你吧。” 只听圣树轻轻哼了两声，话语里携满了骄气。 “是是，多谢您关照。” 白菜险些掩不住内心的喜悦笑出声，这圣树也太好玩了，若是换成寻常人摆出这般架子。 他都不会多看对方一眼，可这家伙的言辞却让人厌恶不起来，反而让他忍不住想多聊两句。 可奈何白菜不太会寻些话题，场面便在白菜说完那一句之后沉寂了下去。 “你是狐族么？” 过了一会儿，圣树开口问道。 “是的。” 白菜点了点头，晃了晃身后的尾巴。 “能给本座看看你的本体么？” “……可以是可以，但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白菜没有急着化回原型，而是反问了一句。 “那几个能同本座对话的信徒要么是人族，要么是一些……不太可爱的小动物，太久没见过了，想看看。” “哦，那好吧。” 第404章 要是能摸一摸就好了 由于白菜身于识海之中，本质上来说是没有实体的。 这儿的一切都是在他脑子的发生的。 所以，他只需念头一动便能化为本体。 眨眼之际，原本空无一物的树荫底下突然冒出了一个淡绿色的小毛球。 仔细一瞧，只见那小毛球身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绒毛，这些绒毛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仿佛一片碧绿的湖泊之上泛起的粼粼涟漪。 不一会儿，一颗小巧玲珑的脑袋从毛球里缓缓探了出来。 顺着它挺直的鼻尖望去，见得一双璀璨如星的兽眸。 紧接着，小家伙像是刚睡醒似的，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伴随着这个动作，它那圆滚滚的身躯也跟着轻微抖了一抖。 实则不然，白菜只是太久没变回本体了，有些不大熟悉罢了。 “您觉得怎样？” 白菜在原地点着小爪子，追着小尾巴在圣树跟前转了一圈，随后放出灵力问了一嘴。 “……” 圣树的声音没有立刻传出，而是过了一会儿才给出了回应。 “可以。” 声音有些小，语气也有些顿。 “在狐族一众人中，我还是自认毛发不错的……只可惜不能得到您的一句称赞。” 白菜垂下小脑袋，摆出一副沮丧的样子。 他说出的这话也不是随口胡诌的，血脉越好的妖族，自身本体兽形的特点便会越突出。 他身为归一体，毛发质量媲美九尾也不是不行，相差处也只有那尾巴的数量罢了。 奈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闻了他的说辞，圣树连连出声。 “本座太久未见狐族中人，所以，心中没了衡量的尺度……你还是很可爱的……嗯，真的。” 白菜倒是没想到圣树会这样回应他。 不过他的反应也很迅速，旋即眯了眯狐眼，弯弯的眼角在这兽面之上展现出了一抹笑颜。 “有了您的称赞，我心里好受多了。” 此刻，白菜也大致确定了圣树的性格为何。 大抵是一个太久没人聊天的傲娇小孩，想要于这类人交好，相比于自来熟不可谓不简单。 他们的偏好以及意图很明显，圣树便是如此。 多夸两句，关系自然而然地便上来了。 只希望之后圣树能在之后帮自己一把，让冬暮的复活顺利进行。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为冬暮重塑肉身，这里面不仅仅涉及灵力。 还有魂魄，以及对世界的挑衅。 保不齐在关键时刻会不会有一道天雷劈下来。 所以，有任何提高成功率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回过神，白菜晃着尾巴，跃动着身子，小爪子点在识海虚幻的地面之上，出现一个梅花印。 来到圣树旁，他昂起脑袋，望向了树顶之上，树叶交叠，柔光透着缝隙洒在他的脸上。 说起来他还从未以这样的视角来看过圣树。 在他观察圣树的时候，圣树同样在观察他。 “啧……要是能摸一摸就好了。” 听到了一句轻声呢喃，白菜故作一副呆呆的模样，佯装没有听清地问道。 “什么？” “您刚刚有听到谁在说话么？” “没有，应该是你听错了吧。” 几乎是在白菜话语落下的那一刻，圣树便给出了回应。 “哦，那应该是我听错了。” 白菜看破不说破，故意在圣树眼底下晃了晃尾巴，抖了抖耳朵。 这一举一动皆撩拨着圣树的心弦。 白菜此刻有些好奇，自己的“魅”对这圣树有没有效果。 “……” 不过，圣树倒是没再说些什么，白菜也不能通过这颗不会动的树来判断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当然，白菜也没再纠结这些。 外面春草已经和裘阴阳开始了。 两人同上次一样，站在一片树林围起的草地之中。 春草提剑，哀气满布的脸上难得显现出一抹凝重。 “请。” 他朝着抱剑而立的裘阴阳开口道。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 旋即，春草转动手臂，剑阵展开，有了灵潮的加持， 剑阵之上还冒着些许亮闪闪的冰凌。 裘阴阳此时睁开了眼，白色的瞳孔细细观察着这剑阵，他不时颔首，脸上满意的神色尽显。 “上了。” 春草出言，随即一剑刺于地上，灵气树渐渐显现。 与此同时，他唤出阵中四个虚影，闪步向前，并且脚下的阵中月相发生了变化。 蛾眉月，与之对应的便是这剑技的一式。 春草快速挥出一剑，阵中虚影也协同出击，五道带着冰霜的剑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裘阴阳眸子快速移动，转瞬间便捕捉到了剑气的轨迹。 随即，他身影虚闪而动，几道剑气擦身而过，不多一毫不少一毫，正正好好地躲去。 【嗯？他的眼睛为什么是这样子的？不行，待会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 识海中的白菜察觉到了裘阴阳的眸子，那颗好奇的心又躁动了起来。 回到场中，陡然，一道绿影突显在了裘阴阳跟前，同时，剑阵中的灵气树已然立起，削弱灵力的效果现出。 但这还没完，剑阵中的月相也转动改变成了残月。 幻影也奔袭而来。 而裘阴阳并未躲避，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春草的动作。 【还能这么用？】 白菜松垮的身子不由立起。 剑阵中月相的改变是需要时间的，灵气树的改变也需要时间并且略大于前者。 先用远程剑气限制住对手，再改变剑阵，恰好能在灵气树形成的时候完成切换。 而这个时候，剑气才刚打到对手身上不久，可以说是无缝衔接。 春草挥出一剑，阵中幻影再次使出同样一击。 又是一式，残月。 剑光闪过，仿若在这半空中画出了一朵花。 裘阴阳亮出长剑，以剑鞘格。 但他目标却只是春草，对一旁的虚影视而不见。 作为观众的白菜处于疑惑之际，异象突起，只见数道黑芒以长剑的形象由地面上刺出。 正正好好格住了四个虚影的攻击。 春草面色如常，抽腿一脚踹出，踢在裘阴阳的剑鞘之上，借力向后连退数步。 裘阴阳也并非纹丝不动，同他一样退了几步。 第405章 杀了便是 一人一狐再度对上阵。 春草看了眼手中的灵潮，随即手腕微动，脚下的剑阵再度发生改变。 一轮凹月显出，他手中的灵潮散出阵阵寒气，寒芒尽显。 这一式是卯兔剑技中最强的一式，汇聚的灵气也是巨量的，搭配幻影使用，足以达到灭灵境的一击。 裘阴阳在切磋之前将自身的境界稳在了与春草相同的水准。 所以说，这一击也是能给予对方一定压力的。 起码在识海里坐着的白菜是这么认为的。 而在此刻，裘阴阳也抽出了那柄断剑。 同样在剑上汇聚起了灵力。 至于是什么招式，也只有等他出手，才能知晓了。 春草率先挥出一剑，这一击似是用尽了他能使出的最大气力，小手上微微鼓起的血管在白嫩的皮肤上显现。 五道剑气朝裘阴阳袭来。 后者眯了眯眼，握住断剑的手不由紧了紧。 之前的剑气和这一击完全没有可比性，于这阵中的五道剑气几欲填满整个剑阵。 甚至远隔这么些距离，裘阴阳都能感受到四处挤压的压力，以及那刺骨的寒气。 略微麻木的身子在这剑阵中灵气树的压制下，难免反应迟钝。 但…… 裘阴阳嘴角翘起，咧嘴而笑，柔面之上显得一抹癫狂之意。 只见他抽剑挥斩，断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黑色剑痕。 与此同时，春草面前那一道宛如明月弯弯的剑气竟从中间被破开了一道豁口。 黑色点缀在白色之上，格外显眼。 很快，剑气于豁口处便迅速崩裂，蜘蛛网一样的裂痕遍布整道剑气，恰好于裘阴阳跟前之际，被瓦解。 后者面对剩余的那四道剑气未做理会，闪身朝春草袭来。 春草淡然看向突然出现于身前的裘阴阳，抬剑刺于对方咽喉之处。 裘阴阳挽剑从身前拂过，轻松拨开这一剑，将灵潮压于剑下，随即他猛地一松手，右臂提肘向前一顶，左手刺前握剑。 春草右手被限，左手汇聚狐火，一掌拍出，化解这一顶，并借着灵气相撞的气浪向后撤去。 裘阴阳左手抽剑，再划一剑，剑气飞出。 春草提剑架于身前，左手食指轻触剑身，一阵狂躁的罡风涌起。 而在他们之间，却有一道黑芒迎着这气浪向前，罡风遇上他仿若宣纸遇剑，切开散向两边。 春草无奈，收剑朝一旁躲闪而去。 裘阴阳挥出的每一剑，他都没有办法用同等的灵力挡下来，躲闪之举无异于将主动权交给对方。 果不其然，在他侧身躲过此剑之后，裘阴阳的身影便再度闪现于他跟前。 高举的断剑恰好顺着高挂的烈阳，刺眼的日光之下显着一抹黑。 春草眯了眯眼，握住灵潮护于额前，随即身子朝右闪躲而去。 “铛”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而后便是长久不散的幽幽剑鸣，仿若耳鸣一般，震得人头晕目眩。 而阵中的一人一狐却不受刺声影响。 春草微微卸力，裘阴阳的断剑从灵潮剑身滑过，斩于地上。 前者瞅准时机，抬起左脚正欲一脚踹于那剑身之上。 却见裘阴阳唇角勾起，地面之上一股寒气猛然出现。 春草兽眸微颤，收脚劈剑，一气呵成。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数根黑色长剑虚影从地面刺出，不偏不倚地架住了春草的右臂。 至此，这场切磋以裘阴阳的胜利而结束。 春草倒是没什么太大表情变化，好像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裘阴阳将剑纳入剑鞘，长剑虚影也随之消失。 春草松开灵潮揉了揉手臂。 灵潮悬在一旁似是还没过瘾地自己在那挥舞了几下。 “这剑技当真是美轮美奂。” 裘阴阳合上眸子，脸上的笑意溢于言表，由衷地称赞了一句。 但很快，他也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此剑技和阁下之前的那一剑，风格差别甚远，而且此剑技还有剑意……这是为何？” “这是我的一位已故的朋友传授于我。” 春草的语气自带着一股子哀气，让人分不清他此刻的内心到底为何。 就连白菜也不行。 识海里坐着的白菜此刻有了些许不满，为什么春草就可以获得他的感悟，知晓他内心的想法。 而他不能这样通晓春草，这很不公平。 “阁下……节哀……” 裘阴阳敛起了面上的喜悦，眉宇微微沉下，叹了一句。 春草颔首，而后在心里念叨。 【白菜，出来领赏了。】 【哦。】 白菜应了一声，看了眼圣树之后，脱出了识海，接管回了身体。 然而，他却浑然不知，就在他识海之中脱离出去以后，一声悠长而的叹息声在这识海中响起。 见到跟前气息陡然变化的白菜，裘阴阳开口道。 “阁下这是变回来了？” 方才在切磋之前，裘阴阳与春草寒暄之时，有提到白菜体内分魂的事情。 “嗯。” 白菜点头，将灵潮纳回镯中，活动着身子。 “阁下这次可有什么想要的？” 裘阴阳问道。 “暂时没有。” “那还是给阁下一根针？” “成。” 万灵饰也算的珍贵，这倒也不是空头支票，口头承诺。 白菜也不是没想过让对方将这些换成实际一点的资源，丹药亦或是灵石。 第一次没这样做的原因也很简单，裘阴阳挥出的那一剑镇住了那时候的他，而且两人也是第一次见面。 万一惹得裘阴阳不高兴，自己会不会被一剑劈死，他都不知道。 而这第二次，他倒是确定了裘阴阳不至于为这些小事伤他，只是……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该要些什么好了。 倒不如留这个可能有用的机会，为以后做打算。 想到以后，白菜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哦，对了，裘前辈，此针我现在便用了吧。” “好。” 裘阴阳收回刚刚从怀中拿出的细针，应了下来。 “过些时日，狐族的老前辈要出关，裘前辈，您能陪我去一趟，给我撑撑场面，护我周全么？” “小事。” 裘阴阳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呃，裘前辈，我大胆问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要迫害我……” “杀了便是。” 第406章 陈歌儿的觉悟 “哇哦。” 出乎意料的回应让白菜高呼了一声。 裘阴阳见过他的反应，也是笑了笑，旋即开口道。 “答应阁下的事，我自是不会失言……更何况，狐族也就那几位上仙有些本事，其余人……” 言语至此，裘阴阳轻轻摇了摇头，嘴角还露出一抹笑。 笑意中的不屑白菜看在眼中。 于此，白菜也打住了。 然而，他的眼眸却始终锁定着裘阴阳的脸，挤眉弄眼的动作，以及那副扭捏作态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很快便吸引了裘阴阳的注意。 后者望向他，问道。 “阁下还有什么事么？” “裘前辈，您的眼睛，为何会呈现出如此模样呢？” 白菜脸上满是止不住的好奇。 听到这个问题后，裘阴阳身子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双眼。 白眸微微眯起，他轻轻的皱起眉头，一副小女孩家家的愁容姿态。 “这个……算是我的秘密吧，阁下就不要探究了。” “哦……好吧……” 见对方如此神态，白菜也不好继续开口去问了。 再简单聊过几句之后，裘阴阳便动用阴阳针将白菜送了回去。 再别裘阴阳。 白菜进入医坊大门，悄咪咪地摸进隔间门，才发现房间内还点着灯。 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坐在床头的白玉正昏昏欲睡晃着身子，想必是疲惫极了。 甚至没有察觉到白菜到来。 白菜缓步靠近。 此时此刻，白玉白嫩的双臂抱着蜷缩起来的双腿。那颗小巧的脑袋轻轻地搁置在于膝盖上方。 这个动作似乎是有些时间了，本就有些肉感的小脸此刻显得有些胖嘟嘟的。 一对毛茸茸的狐耳无力地向后垂落下来。那条厚大的狐尾则像是一条温暖的毛毯，严严实实地盖住了他纤细的小腿，只露出一双粉嫩的小脚。 白菜蹑手蹑脚地爬上床铺，像只小猫一样，动作轻盈，没发出半点声音。 可即便是这样，白玉还是被他的动作弄醒了。 那小耳朵，蹭得一下竖起，方才还闭着的眸子，此刻瞪得老大了。 “哥哥，你回来啦。” “嗯。” 白菜见此也不再小心翼翼，双手一用力，推动着身子朝一旁躺去。 而床铺有回弹，他和条搁浅的鱼一样，身子抖动了两三下才陷进了床垫里。 “哈~哥哥，晚安。” 白玉打了个哈欠，侧身躺下，一把抱住白菜的尾巴，小脸舒怡地蹭了蹭。 白菜身子敏感一抖，但念着小家伙等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晚安。” 浅浅道了一句之后，合上了眼。 次日。 鸡鸣天亮，白菜便醒了。 被人抱着尾巴，睡眠难免浅上一些。 白菜轻轻推了推白玉胳膊。 “起床啦，该去考核了。” 这次的考核分为几天，模拟着之后的大比。 而在这其中，有一条潜规则。 比试之人直至最后一场比试之前，切记不要让自己伤的太重，最起码能保持一个较好的状态参加下一场。 像昨日那般，是不可取的。 当然，那也确实在他意料之外，毕竟他也想不到与他对阵的那长戟怪人还能限制逐影。 若不是东浩给了他煞气的解药，短时间内，想痊愈，难度还是很大的。 白玉昨日只是灵力亏空了，为他渡些灵力，再喂上一些丹药，便能生龙活虎。 不过，他还是开口叮嘱了一句。 “白玉，大可不必如昨日那样挡在我的身前，我自有法子能够安然脱身。” 他语气温和地说道。 听到这话，白玉微微一愣，随即眼帘轻轻垂下，那张白皙如玉的小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明显的失落之色。 然而，他终究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哦……” 声音之中略有不甘之意。 白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禁微微一笑。 只见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捏住了白玉的耳朵，动作轻柔。 同时，他也柔声开口。 “你若是因为护我而受了伤，我可是会心疼的。” “嗯！” 得此一言，白玉的面上笑颜跃现，甜甜的一声回应，发自内心。 “走，带你去吃早饭。” “好！” 而在另一边的陈府，调养了许久的陈歌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虽然按理说他只算是家中的养子，但奈何他的诞生对于这整个陈家来说，意义非凡。 还有一方面原因则是，白哥哥。 父亲曾言，白哥哥对于陈家的恩泽，此生恐难还清。 就算白哥哥没有说，可对于父亲而言，绝不会恬不知耻地不自知，仗着白哥哥的好，得寸进尺，从而让这份关系破裂。 这是父亲给他上得最深的一课。 所以，陈歌儿在想如何才能将白哥哥对于自己的恩情还清。 若是当初白哥哥袖手旁观，或是直接将他从噬魂草上拔下来，自己早就成了天上星星中的一颗。 可白哥哥却给他滴了好多些不知名的灵液，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但他还记得白哥哥当时心疼的眼神。 那东西肯定很珍贵。 所以，他也要像父亲一样还恩，即使是将自己的天赋分出去也是远远不够的。 他的心中有一杆秤，用以量化恩情的价值。 只有将他所认为的恩情还完了，他才能摆脱这种“恩人”关系，才能与白哥哥交友，或者其他的什么关系。 在将其中厉害关系梳理过一遍的陈歌儿抓了抓发丝，从胸前摸起那个白哥哥送的护心镜。 看了看自己带着死鱼眼的脸。 他抬起左手，比起剪刀手，两指将自己嘴角撑起，做了个笑容。 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了白哥哥旁边那个情绪激动且爱对着哥哥笑的绿毛狐狸。 旋即，他甩了甩头，让自己从思维中脱离了出来。 穿好衣物后，他留下一张纸，准备从窗口偷偷溜出去了。 【这也不算没有和父母说吧？】 回想起白哥哥的叮嘱，陈歌儿在窗台上滞留了一会儿，回望一眼桌上的信，自问了一句。 随后才消失在了陈家院子中，而他此行的目的地则是万灵学堂…… 第407章 只是……问问 学堂这边，白菜带着白玉进了候场室。 昨日他们的比试为第一场，便直接去了场台。 今日不同，他们为第三场。 这时候可以在等候室里商量些战术。 而且，凌翔似乎对白菜昨日展现出的实力有很多问题要问。 这些因白菜提前离场而搁置下来的疑问，现在被凌翔一股脑地全问了出来。 白菜拍了拍嗡嗡作响的小脑瓜，对于凌翔的疑问充耳不闻，直接无视了。 后者气得直跳脚，但也无可奈何，瞪了几眼之后坐到了一旁。 待这房间内安静下来过后。 惜玉缓缓地从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站起身来，她那纤细的身躯仿佛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 接着，她莲步轻移动，同微风中的花瓣一般，慢慢地朝着白菜所在的方向走去。 来到白菜的身边，她微微俯下身去，用轻柔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 “昨日的伤……没事吧？” 她是知道这个白大夫所受的伤的，也去找莲姐寻过药，但莲姐似乎不想让她和这位有太多交集。 并未答应将药给她，这也愈发地佐证了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那个猜想。 想到这，她面对这位便有些底气不足，一举一动也愈发谨小慎微地起来了。 “承蒙惜玉小姐关心，我很好，没事。” 白菜笑了笑，应了一声。 惜玉眸子微动，以前的她还未能察觉，但现在却能非常清晰的感受到这位表现出的那刻意疏远。 “嗯，若是身子不适，你今日就在后方歇息吧，大不了认输。” “惜玉小姐不必担心我，我还是很爱惜自己身子的。” 言毕，白菜看过一眼惜玉。 “昨日那一场已经足够令人眼前一亮了，今日没必要再这般卖力。” 惜玉解释了一句。 白菜见到了惜玉脸上的那份不明所以的犹豫，蹙眉短思了一会儿，旋即再露微笑，打起了哈哈。 “好好好，全凭主手做主咯。” 然而，惜玉脸上却未因此有些许的变化。只是轻轻点头，坐回了角落。 【奇怪。】 白菜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但未在意，而是逗弄起了一旁闭眸凝神的白玉。 虽然他的意识不在，但身体还是会有本能反应。 触及尾巴，还是能让其从这一头晃到另一头。 拨弄过几次之后，等候室门口忽现一倩影。 不必多想，白菜便知是青芥来了。 白菜起身相迎，领着青芥坐于一旁。 刚一坐下，青芥便道出了一个重要信息。 “你是说之后的比试，都不会给我们安排很强的对手了？” “对，这是家主告诉我的消息，不会有错。” 青芥点头应声说道。 得此消息，白菜倒是放松了不少。 要是每场都给他安排一个长戟怪人，累死之前先烦死了。 “白大夫就这么不想和同时期的天骄交锋？” 青芥见到白菜脸上的放松之意，仅在一瞬便洞察了他的心思，唇角勾起，调侃的话语顺口而出。 “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他倒是没有向以前一样，将所有的同期人归为一类，没有经历以命相搏战斗的那一类。 起码那个长戟怪人展现出的杀意，确确实实让他感受到了压力。 “熟悉一下他们的战斗技巧，不好吗？” 青芥再问道。 “感觉不是很有必要。昨天对阵的那几个应该是被刺激到了，所以才交出了底牌……今日为第二天，该展现的队伍也展现得差不多了，和强队打，也逼不出什么真本事。” 白菜难得绷起小脸一本正经地分析了起来。 待他们上场之后，同行的队伍也佐证了他的猜想，众人都是点到为止，见招拆招。 没有再现昨日白菜他们那般猛烈的冲突。 与他们对阵的队伍是中下水准的，白菜甚至都没出手，就完事了。 四人一齐下台。 “白大夫，待会要一起吃个饭么？” 台阶之下，忽然一道身影叫住了拉着白玉的白菜。 白菜一愣神，回首望去，昂头见着了惜玉那张犹豫的俏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这短暂的空档时间，也让惜玉原本就飘忽不定的眸子四处张望了去，再开口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忸怩。 “若……若是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嗯，改日吧，今天我答应了要带白玉弟弟去吃好吃的。” 白菜诧异地看了一眼反常的惜玉，心里有些纳闷，不明白这妮子打得什么主意，但主动邀请自己吃饭，肯定没什么好事就对了。 “好哇，好哇。” 白玉听到白菜要带他去吃饭，此刻也有了精神，高呼两声，拽着白菜便朝学堂外走去。 白菜无奈笑笑，后仰身子，偏过头朝惜玉告别一声，便匆匆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只留得二人缓缓归去。 两人回到旅店之后，惜玉与凌翔说了一声，便出了门。 可她并未直接像她口中那样直接去饭店打包饭菜，而是拐进一条小巷唤出了万象阁的门，走了进去。 “惜玉？有什么事么？” 还未跨过门槛，世白萱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惜玉乖巧地点点头，然后莲步轻移，缓缓地走到了柜台旁。她的目光先是在柜台上扫过，随后又看向了别处，最后才抬起头来，看向站在柜台后的世白萱。 “世姐……” 惜玉张了张嘴，声音却有些迟疑。 听到惜玉这欲言又止的话语，世白萱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美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怎么了？小惜玉，怎么犹犹豫豫？” “我有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白菜的信息……” 父亲子夕曾经告诉过他，他们有一个名为叫白菜的哥哥，但具体信息没和他们说，只说是他在外游历之时失联了。 如今世姐的师弟竟然给她一种“他就是白菜”的荒谬感觉。 光是想一想，她自己便觉得可笑。 “你问这个干嘛？” 世白萱那张阴业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不悦。 “只是……问问。” 惜玉察觉到了世白萱的情绪，其实，白菜一直父母心中的痛，所以在家的时候，她也尽量不提及此事。 第408章 ‘八井\\＼’的能力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其中的事情有蹊跷。 父母不让他们了解狐族，也不让他们和那边的人有交集，这就很奇怪了，就好像在刻意掩盖些什么。 “没什么，突然有些好奇。” 见世白萱这般模样，她也不好再多言些什么，毕竟世姐对他们的那份关爱也是因为他们的父母。 “唉……也不是不告诉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信息，你还是先请示一下你父母吧，他们同意了，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些。” “好的，世姐，惜玉明白了。” “嗯，去吧。” 送别惜玉过后，世白萱放下手中保养好的茶杯，一脸愁容地摁了摁眉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坦白”这一词在这一家子里就这么困难。 天道再怎么影响，也只能改变一些不言之中的事情，将事摆在桌面上，即使天道再怎么强也是改变不了明面上的事实的。 “唉……” 想到这，世白萱再叹了一口气。 深夜。 白菜并未睡觉，而是钻研起了医术，身体则由春草接管，外出修行。 而白玉也并未睡觉，分别之际，春草嘱咐了一声“早点休息”，再离去。 白玉点了点头，于床上盘膝闭眸，腰间的赤霞泛起了些许光辉。 而他的意识也被这股光辉带入了其中。 白玉再睁开眼，已然身处于竹林之中。 红已经笑着迎了上来，同行的青脸上倒是淡漠，没什么别样的神情。 “红姐姐。青哥哥。” 白玉拱起手一一问好。 “你这孩子，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吗，见我们不用行礼，别这么生分。” 红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白玉的小手，半开玩笑地打趣道。 “哦。” 白玉懵懵懂懂地点头应了应，师傅告诉过他，面对前辈，要怀有一颗敬畏之心。 不管别人怎么说，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省的。 红也通晓了白玉的内心，无奈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昨天你不知觉动用那个快速移动的身法，便是‘八井’的能力。” 白玉闻言回忆起了昨天战斗之时的场景，当时自己一心急好像确实瞬移到了哥哥的跟前。 “但是‘二谦’的领域还没学会啊，怎么会突然之间用出‘八井’的能力呢？” 白玉自己平日里虽然呆了些，但可不懒，还在狐族之时跟着师傅修行便是起早贪黑的高强度修炼。 现在除了和哥哥白菜呆在一起的时候，会偷会儿懒，其他时候还是没有放松修炼的。 特别是在他打定主意要修行蠪蛭的“九人”之力之后，修炼便没马虎过。 “这也是我想与你说的。于你潜意识之中，还留存了一些‘九人’的使用技巧，即使现在还未修行，但还是会在一些特定的时机里，下意识地使用出来。” 红如是解释道。 “也就是说，这并不算我学会了‘八井’咯。” “当然不算啦。” 红轻轻揉了揉白玉的小脑袋，感受着掌心毛乎乎的触感，连出言的声音也不由得更柔和了几分。 “哦……好吧。” “别灰心，你学得已经很快了，仅半月之多便掌握了‘一履’，不出一年，便能掌握其他。” 红玉看着眼前神色有些落寞的白玉，实在不忍心见到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有这么大的压力，于是轻轻地伸出手，托起了白玉的小脸蛋，温柔地鼓励道。 “掌握而已，并非精通。” 一直未有言语的青，在这时候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让面色刚刚有些许起色的白玉，小嘴又瘪了下去。 “阿青，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红没好气地瞪了青一眼，言责一句，随后拉着白玉开始了修行。 次日。 待白玉睁眼之际，白菜刚好推门进入。 两人对过眼。 “吃早饭？” “嗯嗯。” 吃过早饭，两人一同去了学堂。 今日和前两日有些不同。 考核来到了第二阶段。 表现优异的八支队伍，进行比试。 很不幸，他们并未在其中那一列。 当然，白菜倒是没有觉得可惜，毕竟昨天打了好几场低水平对局。 考核还是比较人性化的，第一天他们和对手受伤较为严重，于是把当天的场次全部安排在了第二天。 也就是昨天。 而其他队伍后几场都是尽心尽力，打得精彩，累加起来，还是比过了他们那精彩的一局。 合情合理，而且这考核的奖励，他也看过了，也就是一些丹药和一些不知名的低阶灵器。 丹药他可以自己炼，灵器也看不上。 所以，就这样吧，还能轻松了一些。 虽然今天没他们的比试，但，学堂还是要求人人都到。 这一点就很不合理了。 “白玉，待会要不要溜出去玩？” 白菜步入观众席坐下没多久，看着场上一招一式，感觉有些乏味，用手指戳了戳身旁的白玉，凑到耳边低声道。 “我都听哥哥的。” “好，那我们……” 白菜一笑，拉住白玉的手，正准备起身。 忽然，原本覆盖在他身上的日光被什么遮住了。 白菜转过头一看。 入眼便是两条腿，顺着腿朝上看去。 【天主的亲卫？】 白菜记得这人是上次送他去狐族的那位。 【得了，溜不走了。】 “白大夫，白玉小兄弟，天主有请。” “嗯，带路吧。” 白菜无奈点了点头，拉起白玉的手，跟着亲卫走了去。 来到观众席视野最好的那一部分。 白菜一眼就见到了帝主李衍，后者也投来视线。 对视过后，白菜便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心中也不免由此泛起了嘀咕。 【你这家伙，能不能别揪着白玉别放？当时不是你自己选择和蠪蛭为敌的？】 尽管如此，白菜的面上还是风轻云淡，他嘴角挂笑，上前一行礼。 “天主，公主。” “白大夫，快入座……这位便是白玉了吧？李老，你照顾一下这位白玉小兄弟。” 天主先是一笑，抬手请白菜入座，而后才注意到他身侧的白玉，笑道。 天主的演技还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白玉，和李老坐一起可别调皮哦。” “嗯，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