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后传之赤血剑》 第1章 楔子 和尚 夜,初夜。 风,微风。 道,一条官道! 一辆马车在极速的奔跑,应该是跑的时间很长。 所以马在呼哧呼哧的喘,马车在咯吱咯吱的响。 “福伯,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马车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很好听,年纪也应该也没多大。 “就快了,少夫人” 赶车的老人又加了一鞭。 马,喘的更急。 车,响的更狠。 “就快要到了,到了我们就安全了,柳盟主一定为我们讨回公道!” 车里的人是这样想的,可车外的人不是这么想的。 “吁” 马车停下了。 马,受不了了。 再跑,马就得死了。 福伯下了车,轻轻地抚摸着马。 这马真的是累坏了。 “阿弥陀佛” 一个和尚从路边走出来,一个很普通的和尚。 “我向施主化个缘” 福伯的鞭子举了起来,可又很快放下了。 不是他想放,是和尚让他放下了。 因为和尚比他快,在他胸口打了一掌。 福安死了。 “你们非要赶尽杀绝吗” 马车的车门被一掌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很美的夫人,搂着一个浑身哆嗦的娃娃。 “我向别人化了个缘” 和尚顺着官道走了。 马车上的人都死了,包括那个不大的孩子,都是他一掌打死的。 因为他向别人化了个缘,所以他在这里还了个缘。 一化一换,他两清了。 夜,深夜。 风,微风。 一间破庙,坐着一个闭目的和尚。 和尚半夜还念经吗? 不! 他在等人,等那个给他化缘的人。 没人知道一个和尚,怎么会到处化缘,而且化的都是死缘! “你来了” 和尚没有回头,可他已经感觉到了人。 一个黑衣蒙面的人,出现在庙门口。 但凡在黑夜里,而且还蒙面的人,大多都不是好人。 “我还了卧龙家的缘”, 和尚并没有睁眼,他不想睁眼,也没必要睁眼。 “好”! 突然寒光一闪! 黑衣人已经站在了和尚的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长剑。 和尚还在坐着,他会一直坐着,因为他的脖子断了。 他死了。 黑衣人低头看了看和尚,随后走出了庙门 “哎!” 这是一间破庙,可庙梁很宽,宽的能睡下一个人。 而这时候,上面正好睡着一个人。 三天前,江南第一剑-王一风约他来这里,他要跟他比剑。 他说他的剑没有他的快,结果他只出了一剑,还是把锈迹斑斑的剑。 王一风走了,他的右手断了。 事实证明,他没有他的剑快! 随后他在这间破庙里睡了三天。 和尚进来他知道,黑衣人进来他也知道,和尚死了他还知道。 他没有动,他不想管。 因为他知道。 和尚名叫恶头陀,专门给人化缘,而被他化缘的人,都死了! 他从庙梁上下来。 今夜太黑了,这么黑的夜真的适合杀人。 他看了看和尚的脖子,那是一把剑,还是一把很快的剑。 一瞬间,就把和尚的脖子割开了。 他想了很久,没想到是谁。 恶头陀的武功不弱,内功很高,那手大力金刚掌用的也是很好, 就算恶头陀没有防备,这么远的距离,想要割断他的脖子,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亮了,他走了! 他想去问一问。 和尚这次为什么化缘,而这次他化的是谁家的缘! 他是谁? 他叫李逍遥,将来会名满天下的李逍遥! 第2章 这把剑一百两 岳阳城,正午时分。 宏通赌坊。 但凡不好赌的人,都喜欢来赌坊。 因为不是来赌钱的,而是来赚钱的! 赌坊里能赚到钱吗? 能! 赌坊里什么能赚到钱? 消息能赚到钱! 没有什么消息,是在赌坊问不到的。 如果问不到,那是你问的方法不对! 所以李逍遥来了赌坊。 他想知道恶头陀在哪里化的缘,那口中说的卧龙又是什么意思。 赌坊的人,好像每天都是这么多。 他们都在赌什么,他们又能赢的了什么? 李逍遥很穷。 他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在庙梁上睡三天。 他看到了一个胖子。 胖子现在看来,赢了很多银子! 因为他的笑声最大,叫得也最响。 “我想向你借点钱” 李逍遥走了过去,就站在他旁边。 “你谁啊?” 胖子有点生气了。 因为他正在赢钱。 “我叫李逍遥” “不认识,你很有名吗?” “现在没有,不过很快就会名满天下!” 胖子突然哈哈大笑。 赌坊的人也跟在笑。 不但笑,还有人骂他是傻子。 赌坊的伙计,正过来要赶他出去。 “看来我要跟你赌一把” “你拿什么跟我赌” “拿它” 胖子已经笑的人仰马翻。 伙计和赌坊的人,都已经笑的岔了气。 那是一把剑。 一把从腰带里抽出来的剑。 只不过有点锈迹斑斑,不太雅观。 寒光一闪! 所有的人都不再笑了。 包括一丈外,那个正要过来赶他出去的伙计。 都不会笑了。 不但不笑了,他还想哭。 因为他的腰带断了,衣服都敞开了,腰带是被剑斩断的。 而现在这里只有一把剑。 那把锈迹斑斑的剑。 “能赌吗?” “能” “我这把剑能值一百两!” 李逍遥用那把破剑,轻轻点在桌上的骰宝上。 骰宝在桌上极速的旋转着,最后慢慢停下来。 胖子小心翼翼地上去,打开了骰宝。 他吓呆了! 因为里面的骰子是三个六。 他们都管这叫-豹子。 是可以通吃的! “还赌吗” “不赌了” “那我们过来聊聊!” 李逍遥收起桌上的银子,搂着胖子的肩膀,走进雅间内。 没人敢进去看看,包括那个伙计。 因为他们都害怕那把剑! 一刻钟。 李逍遥走出了门口,向着大门外走去。 “大哥,您走好,有空还来啊!” 胖子也出来了。 他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了一起。 那是笑的。 因为他手里捧着一个银袋子! 一间不错的酒楼里。 “小二,上一桌好酒菜,再叫两个姑娘” 李逍遥坐在大堂的雅座,手里拿着一锭银子。 一锭二十两的银子。 这是他赌剑的钱,能值一百两! 有了钱就要吃饭。 他已经三天没怎么吃饭了。 离岳阳城五十里的卧龙山庄,昨天被人灭了满门,只有庄主龙傲天不知所踪。 他的夫人跟孩子,来岳阳城避难。 可惜在路上也死了。 那应该是恶头陀化的缘! 这是胖子给的消息。 这种人消息都很快,而且很准确! 李逍遥没想管,这种江湖的恩怨很平常。 再说他跟卧龙山庄又不熟。 小二上菜很快,姑娘来的也很快。 酒是好酒,姑娘也很美。 人要是天天,都能这么过日子,岂不美哉! 可现实是残酷的。 没人能天天这么过日子! “你叫李逍遥,有一把破剑?” 看看! 说什么来着,没人这么舒服的过日子。 两名红衣捕快,出现他的面前。 “红衣双面,人面马超,鬼面马炎” “你知道我们?看来我们没找错人” 红衣双面的心里很是惊讶。 有人告诉他们,去赌坊一定能找到。 而他们正是从赌坊过来的。 哎! 李逍遥轻轻一叹。 能被捕快找上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而被红衣双面找上的人,那肯定就是大事。 “你们为什么要找我?” “有人要见你” 的确有人要见他。 还是一个被关在监牢里的人! “你为什么能在这里?” “我昨晚去了趟卧龙山庄” 李逍遥瞬间就明白了! “人给你找来了,你是不是要给我们说点什么” “你们先出去,我要跟李逍遥说” 被锁链吊着的人开口说道。 红衣双面很是生气。 在这里没人敢这么,跟他们说话! 哗啦…… 本来被铁链锁着的人,自己走了下来。没人给他开锁,他自己开的。 “不亏是神偷空空” “我想走,这里锁不住我” 红衣双面低头走了出去。 他们还不想生出太大的麻烦。 “你昨天真去了卧龙山庄?” “去了。” “为什么去?” “拿一件东西” “谁让你去拿的?” “你!” 李逍遥彻底明白了! 从来没有人愿意,让一个小偷去拿东西。 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很熟悉的人。 这人叫司马空空。 据说祖上很富贵,做过皇帝的! 可到他这里却做了个小偷,不过还好是个神偷。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你怎么会被他们抓住的?” 李逍遥很是不解。 司马空空想走,很少有人能留住他。 “我故意的!” 李逍遥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他必须要走了,不然会很麻烦! “我会查到你们想要的。” “司马空空呢?” 红衣双面堵在大牢门口。 李逍遥要走,他们红衣双面没法拦。 可司马空空要走,他们就得拦。 因为那小偷现在是个嫌疑犯! “他把自己又锁回去了,他说这里比较安全” 李逍遥说完扬长而去。 “你们派人跟着他” 一位很英俊的公子,从旁边走了过来。 这牢房重地本不是这样一个富家公子,该来的地方。 可是他来了。 还在吩咐红衣双面做事! 卧龙山庄,江湖四大庄之一,威望很高。 庄主龙傲天使得一手好枪法。 传闻他的那把祖传银枪很厉害,能抵挡的人并不多。 李逍遥现在就站在这里。 卧龙山庄很大,现在却是很静,到处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慢慢地走着,也在慢慢地看。 那晚来的人应该很多,武功也不弱。 最主要的是很快。 大概从进来到出去,也就半个时辰吧! 刀。 这伙人全部用刀。 他在想! 这么多人应该很有组织,行动迅速,而且全部用刀,应该不难查到。 他们的确是来拿东西的。 而司马空空,也是被人骗来拿东西的。 李逍遥看到四周的房间里,都被翻得乱七八糟。 他知道判断是对的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这么多人一起来拿呢? 嗖… 一道破空声从身后传来! 李逍遥不用看,都知道是枚暗器。 现在已经入夜,用暗器是最好的了。 他没躲,也不用躲。 他知道这暗器,还远没有他的破剑快。 寒光一闪! 那枚暗器被击落了, 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剑,出现在他的手里。 “你的剑真的很快” 又是一个黑衣人,而且还用蒙了面。 他就站在院子里,有三丈的距离吧,暗器也是他放的。 “嗯,它值一百两银子” 寒光又是一闪! 李逍遥已经转身跃过去。 他对自己的轻功很自信。 黑衣人离他也就三丈的距离吧! 他有自信可以把剑放在黑衣人的脖子上,或者斩断他的脖子。 结果他失算了! 因为黑衣人早看出了他的想法。 他没动,那人已经跃到了房顶。他跟剑到了,那人已经跃出了房顶。 太意外了! 江湖上能躲过他的人不多,而又这么熟悉他的人,更不多! 哎! 他想到会名满江湖,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转身走进了客堂里,还需要再看看。 他要救自己的朋友,还不想给自己招太大的麻烦。 客堂里当时人应该很多,打斗很激烈。 到处都是兵器留下的痕迹,其中刀痕最多,看来他们最后全部进了客堂。 那这样看来,卧龙山庄也是有准备的! 客堂里留下一道道的枪印,看来龙傲天当时战得很勇猛。 他虽然不太熟悉,这位名满江湖的卧龙庄主。 但就凭他那把祖传银枪。 怎么会被逼的落荒而逃呢? 有高手! 而且还是一个绝顶的高手。 李逍遥望向中堂的那把座椅。 一道很深的十字刀痕,显得那么地触目惊心。 “这是谁呢?” 李逍遥走过去,摸着那道十字刀痕,低头细细地思量。 相传在很早以前,江湖中有一位叫傅红雪的前辈,能使出这种十字刀法。 可已经失传很久了。 当今江湖上,没听说谁能使出这种刀法! 这个人隐藏的很深啊! 李逍遥收回思绪,转身走进后堂。 这伙人既然来找东西,一定也会去后堂吧! 他想看看还能找到些什么。 很意外! 后堂很整洁,根本看不出有人闯进来的痕迹。 后堂是一个小院,只有三间卧室。 看的出平时很是打理,到处一尘不染,院中的几株牡丹开的真好。 李逍遥推开正前方的房门。 房间里收拾的很是整洁,而且还香气袭人,看来女主人很有情调。 房间里摆设不是太多。 一张床,一个梳妆台,都很是精致。 梳妆台上都是女人的东西,还有一个荷包。 李逍遥拿起荷包闻了闻。 很香! 是西域麝香,这种香能让人有一种迷恋的魅力。 西域麝香? 卧龙山庄的女人,怎么会带西域麝香。 他笑了! 第3章 美娇娘 青楼。 每个男人都想去的地方! 有人想去,可是不敢。有人敢去,可是没银子! “公子里面请” 李逍遥来了。 他敢来,而且还有银子。 雅苑。 这是岳阳城最大的青楼! 也许有人还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个最大的赌坊。 这里一共有三层。 一楼是青楼,二楼是赌场,三楼很少有人能上去。 来这里的人很多,但被扔出去的很多。 没银子的会被扔出去,闹事的也会被扔出去。 因为这是卧龙山庄的地盘。 虽然卧龙山庄被灭门,可还没有人不花银子敢在这里闹事。 毕竟瘦死的骆驼,也是比马大吧! “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 李逍遥走进一楼,坐进一个雅间。 他手里举着,一锭五十两的银子。 有银子的人都很受欢迎,李逍遥也不例外。 一桌美味佳肴很快就上好了,漂亮的姑娘也很快来了。 “公子,没见过你啊,第一次来吗?” “怎么?第一次不能来?” “看您说的,能来,能来” 姑娘如果人长的好,嘴也甜,心思也会更多。 帮他把酒倒上,再喂进嘴里,还能说些甜言蜜语。 “这里的花魁呢?” “哎呀,公子,我们花魁啊!可不是随便能见的” “噢,怎么样才能见?” “有我陪你还不够吗?” 够! 可这位姑娘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西域麝香是青楼女子得最爱,因为有一种诱惑的魅力。 但那何止百金,并不是普通的姑娘能用的起的。 “认识这个吗?” 李逍遥掏出那个荷包。 这个荷包做工很是精致,用的可是上好的苏丝。 “没见过” 看来是没有问对人,或者就是找错了地方。 雅间外面是歌舞升平,屋内更是春光灿烂。 可他在想,怎么能见到这里的花魁。 “公子,这屋里有人” “我知道,我就找他” 房门被打开了,跑堂的伙计正拦着一位公子。 真的是一位很俊的公子,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手持一柄玉扇,一身白衣风度翩翩! “你找我?” 李逍遥轻轻抿了一口酒。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出名了。 “我想看看你的剑” “为什么” “我能救一个小偷” 寒光一闪! 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出现在桌子上。 姑娘吓坏了,跟着伙计跑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李逍遥在喝着酒,公子在看手中的剑。 “这就是鬼瘸子的那把赤血剑?” 李逍遥没有回答。 他在喝酒! “传闻赤血剑通体血红,凌厉无比,怎么让你糟蹋成这样?” 公子很是惊讶! “我乐意,看完了吗?” 李逍遥放下酒杯,站起来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俊公子。 这的确是鬼瘸子的剑,还是铸的最后的一把。 因为在最后淬火的时候。 鬼瘸子因为心力交瘁,一口鲜血喷在剑体上。 所以最后成了一把通体赤红的剑,而且还是一把软剑。 鬼瘸子也因此不再铸剑! 李逍遥将剑收回腰间,重新坐下。 他在等! “你陪我去趟三楼” 公子说完转身离去,好像知道李逍遥会跟他去一般。 不错。 他去了,也必须要去! 公子应该对这里很熟悉,一路上没有人拦过他们。 他们是直接上去的三楼。 三楼的一个雅间,布置的很是精致。 一面纱帐隔着前后两堂,一股淡淡的麝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李逍遥紧了紧眉头,挨着俊公子在前堂坐下。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他还想再看看! “两位公子请了,烟雨姑娘马上就到。” 一个俏丽的婢女从后堂走出来,端着茶点,放在桌上。 忽然一道悠扬的琴声响起。 整个房间变得无比温馨,令人陶醉。 琴声悠扬婉转,带着一丝丝的伤感,让人很想心眼目睹那弹琴之人。 半炷香。 琴声戛然而止! “两位公子,实在抱歉,烟雨一天只陪侍一人” 纱帐被缓缓的拉开。 一位绝代美娇娘坐在琴案后面,花容月貌,粉黛朱唇。 尤其是眉宇间带着的一丝忧伤,令人怜惜。 “今晚这位公子留下” 俊公子开口,打断了李逍遥的思绪。 他不是没见过美女。 只是没见过这么忧伤的美女,还是在青楼之中。 “李公子请上坐” “不着急,我还想听烟雨姑娘再弹一曲” 李逍遥端起茶碗轻抿一口。 茶是好茶,只是煮的时间不够,水也不太好。 “我可以帮你付账” 俊公子端着茶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怕我没银子?” “你还有银子?” 砰! 突然的一声闷响,打断两人的争吵。 只见烟雨姑娘扑倒在琴案上,一动不动。 一旁的侍女手拿一把茶壶,吓的呆立在旁边。 李逍遥一个箭步跃过去,双指探向烟雨的鼻间,眉头瞬间紧锁一片。 那嘴角的一丝黑红,是那么的醒目! “怎么样了?” 俊公子跟过来开口问道。 “死了” “烟雨姑娘死了,花魁死了” 侍女突然大叫一声,丢下茶壶跑出房间。 霎那间。 整个雅苑乱做一团,各种的呼叫声交织在一起。 花魁死了! 而这烟雨就是雅阁的头牌花魁! 李逍遥在仔细地查看。 整个琴案上只有一把古琴,旁边放着一个茶碗,再无一物。 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呢? 他端起茶碗闻了闻,只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和他喝的一模一样。 一瞬间。 整个房间涌入了好多人,老鸨坐在地上大声的嚎叫着。 “闪开,官府办案” 一群捕役,在两名红衣捕头的带领下,从楼下匆匆上来。 “李逍遥,怎么又是你?” 红衣双面进到房间,就看到里面的李逍遥。 不是说去找卧龙山庄的线索,怎么会出现在这青楼之中。 “我只是来听琴的” 李逍遥无奈地摆摆手。 他刚才探查到了一些事,需要找个人问问。 “都下去,这里官府封禁” 一众捕役在驱赶着房间里的人。 “你别走” 红衣双面拦住了李逍遥。 “咳!” 旁边的俊公子轻轻的咳了一声。 红衣双面转头望去,瞬间脸色大变。 “我们先走,回头再找你们” 俊公子说完拉过李逍遥,转身出门下楼而去。 “看出点什么吗?” “我要找那个侍女问一问” 一楼的一个雅间。 李逍遥和俊公子在房间里坐着,已经让人去叫了那个侍女。 时间不长,侍女打开门进来。 她明显吓坏了,现在还脸色青白,浑身发抖。 “你见过这个吗?” 李逍遥掏出那个荷包放在桌上。 “那是烟雨小姐的,不过不常戴” 侍女战战兢兢地说道。 “在雅间里,我们喝的茶是谁煮的?” 李逍遥接着问道。 “都是我煮的” “那为什么我们喝的和烟雨姑娘的不一样?” 李逍遥继续问道。 他是看猜出了点什么,但需要验证。 “不是的,一样的” 侍女紧张地问答道,可以看出她在撒谎。 “你不说实话,只有把你交给官府” “两位公子饶了我吧!” 侍女噗通双膝跪地,声泪俱下。 “你说实话,没人会难为你” “是,是不一样!客人喝的水是普通的水,而烟雨姑娘煮茶的水,是大悲寺的泉水” 侍女匍匐在地,哽咽地说道。 “水都是你去取的吗?” 李逍遥微微一笑。 他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不是,有一个叫慧心的小和尚,三天会送一次” “今天的水也是刚送来的?” “是的。” 李逍遥没有再问下去了。 他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烟雨姑娘煮茶的水,是大悲寺的泉水,必然是甘甜无比。 这在这青楼之中,怕也是个秘密。 烟雨姑娘是中毒而死,而这泉水就是关键。 雅间的婢女,不会有这个胆子。 那这水怎么会有毒呢? 谁要害一个花魁呢? 烟雨的荷包,怎么会出现在卧龙山庄的后堂呢? 李逍遥紧锁着眉头。 他感觉到事情,真的很麻烦。 “起来吧!这事不许跟任何人说” 俊公子开口说道。 侍女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慢慢走出房间。 她吓坏了! “李公子有什么打算呢?” “没有!又不关我的事!” 李逍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他还在等! “你不想去大悲寺看看?” “不想!” “怎么才能去?” 俊公子已经气的浑身发抖,没到这人这么犟。 李逍遥没有理她,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还在品茶。 茶不错! “是我假冒你,让司马空空去的卧龙山庄” “为什么?” 李逍遥终于开口。 他要知道原因! “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我保证你朋友没事” “我们认识?” “你帮我把这个事情查清楚,我会告诉你” 李逍遥放下茶碗,起身走出房间。 他也不需要再问什么了! “你去哪?” “我要找个地方睡觉!” “那我可以跟着你吗?” “跟着我可以,把你那身男装换了” 李逍遥已经走出了雅阁。 夜很深了! 第4章 大悲寺的小和尚 清晨,岳阳城外。 古朴的山道上。 一夕朝阳在山边冉冉升起,照着山道上的两道人影。 山道很崎岖,都是碎石铺成,弯弯曲曲的好像趴着的一条小蛇。 这种路走的人不会很多。 两个人。 一位英俊的公子,眼睛很大。 身穿白色长锦,配着一双白色的高靴,腰束玉带,显得气宇不凡。 一位绝色的佳人,柳眉杏目,瓜子脸。 身穿红白相间的紧身上衣,黑色的百褶裙,带花纹的剑袖和高高束起的马尾,美中带飒。 “这身女装多好!” 李逍遥慢慢地走着。 有美女陪伴,总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我喜欢穿男装” “还怕有人会找柳大小姐的麻烦?” 他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你知道我是谁?” “那我是应该知道呢,还是不应该知道?” 他还在看着她。 她却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柳如烟,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柳盟主的千金。 这样的身份就算不穿男装,也并没有人敢找她麻烦。 山道的尽头是一座古寺,依山而建,青砖绿瓦,四周树木环绕,风景很是秀丽。 古寺的方圆应该不大,没到寺门前已经看到了里面的佛塔。 一面破旧的牌匾挂在门上方,上面三个大字-大悲寺。 李逍遥站在寺门口没有进去。 这是佛门圣地,不容亵渎。 “阿弥陀佛” 一声洪亮的佛号。 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在从里面走出来。 “施主,请进” “打扰方丈了” 李逍遥回了一手佛礼,迈步进入寺内。 “我能进去吗?” “你可以问问方丈” 柳如烟又被气坏了。 寺内真的不大,只有两进院落。 前面一间佛堂供着金身佛像,左右各有一间厢房,寺中一个小亭,挂着一口铜钟。 谁知道这怎么称为寺? 李逍遥进入佛堂,诚心地叩拜。 入寺拜佛,这是规矩。 就算柳家的大小姐,也要这么做。 “敢问方丈,为何不见寺院弟子?” “阿弥陀佛,本寺只有两名弟子,现在后山打柴” “敢问方丈,寺内可是有一眼泉水” “就在佛塔后面,老衲带两位施主过去” 老方丈走出佛堂,在前面引路。 穿过佛堂出现一座不算太高的佛塔,依山而建,四周竹林环绕。 年代很是久远,有点古迹斑斑。 有一眼清澈的泉水,从峭壁的石缝中汩汩流出,汇入下面的竹林之中。 “敢问方丈,此泉长年如此吗?” “阿弥陀佛,此泉名为龙泉,从未断过,水质清澈,无比甘甜” “山下可有人慕名取水?” “小寺香火清淡,靠此泉水换些香油钱” 当…… 寺内的钟声忽然响起。 方丈道了一声佛号,转身回佛堂而去。 李逍遥双手合十,恭送方丈。 现在只要寻到送水的慧心,事情就会水落石出。 “你不尝尝吗?” 柳如烟望着沥沥的泉水,有点心潮澎湃。 “我怕死!” “你不欺负我会死啊?” “那我可不敢” 李逍遥转身向前堂走去。 风景再好,泉水再甜,可他没有这个心情。 方丈已经在佛堂打坐,一名小和尚在撞着钟。 “你是慧心小师傅?” 李逍遥双手合十走过去。 “我是慧清,慧心是我师弟” 小和尚清脆地回答着,手中的动作没有停。 “慧心小师傅不在寺内?” “在后山劈柴,早课到了,我回来打钟” 小和尚停下了。 “小师傅能带我过去?” “可以,你们要我师弟送水吗?” 小和尚边说边向寺门走去。 出家人当真无欲无求,比起江湖的尔虞我诈。 这里才是世间的一方净土吧! “那你出家当和尚吧!” 柳如烟狡黠地一笑跟随而去。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 忽然后山传来小和尚的惊呼声。 李逍遥心中一颤,身影一闪跃过寺院围墙。 后山的一处空地上。 慧清跪在地上哭喊着,柳如烟站在旁边吓呆了。 说是后山,其实就跟寺内一墙之隔,墙角下堆放着劈好的新柴。 “师傅,慧心师弟死了” 慧清小和尚哭喊着跑回寺内。 他也是吓坏了! 李逍遥快步走过去,蹲下细细查看。 一名不大的小和尚躺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把斧头。 他的确死了! 可奇怪是小和尚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口,只有嘴角溢出的一丝黑色的血液。 又是毒? 这是? 李逍遥的面色微微一惊! 也亏得和尚都是没有头发,不然很难发现。 小和尚的耳后有个极小的红点。 他将右手轻轻贴上,微微用劲一吸。 一根细如牛毛的碧绿色银针,出现在掌心。 看了看四周,再没有一点凌乱的痕迹。 这人动作很快,而且轻功很好,以至于他在寺内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李逍遥站起身抬头环望,四周树木环绕。 如果藏个人并不容易找到。 “慧心” 老方丈在慧清的搀扶下走过来。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害和尚,还是一个小和尚。 “慧清小师傅,昨天你师弟去的哪里送水?” “去的雅阁” 慧清还在抽泣中。 他也只是一个小和尚而已。 “你师弟回来有拿银子吗?” “有,还很多” “是怎么一个多?” “师弟说平时都是一个侍女接水,昨天却是一个女人接了水,银子比以前多了一倍” “谢谢你小师傅,方丈请节哀顺变” 李逍遥双手和十,走了出去。 小和尚的水送到了,花魁死了。 他找到了大悲寺,小和尚也死了。 杀人灭口这种事他不是没见过,但比总他快一步的事,这还是第一次。 小和尚虽是一个出家人,但不认识人是不可能让他把水送出去。 这个人一定是雅阁的人。 还是个女人! 可小和尚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送的水却要别人的命! 李逍遥缓缓地走在下山的路上。 他现在有点清醒了! 昨天花魁被害被他遇到,应该是个偶然。 他就算不在场,花魁也要死的。 他查到了大悲寺,结果慧心小和尚也死了。 谁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雅阁的人? 不可能, 人太多,而且也没有谁,能有那么大胆子。 柳如烟? 不应该。 不然没必非要让他来大悲寺。 捕快! 官府的捕快! 李逍遥猛然停下了脚步,还转过身。 他要问一件事情。 啊…… 后面的人没注意,扑倒在他的怀里。 看到他一言不发,肯定是在想事情,柳如烟没敢出声。 可也没想到,他突然会停下来。 空气一下变得很静,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柳大小姐,可以起来了” “这事你要敢对别人说,我会杀了你” 柳如烟站起来,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让捕快跟踪我了?” “是,在你出监牢的那天” 李逍遥没再问什么。 他在笑! 笑他自己,也笑面前的这位大小姐。 “你还笑,你敢说出去我真杀了你” 柳如烟双拳紧握,气的红了脸。 她以为他在笑刚才的事! “你这么傻,柳盟主知道吗?” 李逍遥没再理她,转过身,继续走他的路。 他要赶紧回到城里,不能让司马空空再呆在监牢里。 “李逍遥,我要杀了你” 人都要吃饭,更何况是一早就出了门。 一家老铺。 李逍遥叫了一桌子的好菜。 虽然他没什么银子了,但柳大小姐有。 他不止是吃饭,还得跟柳大小姐谈谈。 他自己放不出司马空空。 “味道不错,你不吃?” 李逍遥夹了一块鱼。 岳阳的鱼很有名的! “吃死你” 柳如烟现在很生气,小到大没人敢这么气她。 “别生气嘛!咱俩好好聊聊” 李逍遥喝了口酒。 “你让司马空空逼我出来,就是为了我的剑?” “不告诉你” “那算了,大悲寺我陪你来了,你答应我的,你会去办吧?” “我还不想办” 柳如烟忽然不生气了。 还拿起筷子吃起了菜,露出了狡黠的笑。 “我把我的剑给你” 李逍遥不吃了,也不喝了。 他的心思被对面的女人看穿了。 “我不要” “那你想怎样?” “我要你帮我查卧龙山庄的事” “为什么?” 李逍遥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一圈。 “我要帮梅姨讨个公道” “谁是你梅姨?” “卧龙山庄的少夫人,龙傲天的妻子” “好,你帮我把司马空空放出来,我需要他” “好!” “吃饭”“吃饭” 两人的对话很愉快地结束了!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少女。 现在笑得跟花似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而且喝了酒的脸,更显得妩媚动人。 “呦!小娘子长的不错,来陪哥哥喝一杯” 一名醉醺醺的大汉,端着酒杯,晃悠悠的走过来。 这种男人都很大胆,喝了酒更大胆。 咻…… 一道寒光从李逍遥的眼前掠过。 那还在一丈外的大汉,手中的酒杯却是应声碎了。 大汉的酒醒了。 因为他害怕了! “无定神针” 李逍遥放下筷子,望着对面的少女。 他很是惊讶! 对面的少女,只管低着头吃着菜。 这家老铺的菜还很好吃的! 只是,眼角的笑纹露了出来。 这个时辰很好。 适合吃饭! 第5章 小偷偷鸡 夜晚的岳阳城。 更显得热闹非凡! 雅阁。 依旧是最热闹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死了一个花魁,就会有另一个花魁。 可这个花魁不简单啊! 李逍遥从柳如烟的口中得知。 这名叫烟雨的花魁,是卧龙山庄少夫人的义妹。 那她的荷包,出现在卧龙山庄的后堂。 也就不奇怪了! 可何人非要让她死呢? 李逍遥又来了雅阁,要找到那晚接水的女人。 因为他答应了另外一个女人。 “公子里面请” 这次他上了二楼,那里也许有他想要的。 赌。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件很疯狂的事情,而这里也是一样。 有赌骰子的,有赌天地杠的,那边竟然还有人在赌鸡! 两只红毛大公鸡,被关在笼子里。 鸡冠鲜红如血,脖子间红毛炸开,针锋相对,如两个威武的大将军! 随着周围一声声嘶喊,两只杂毛大公鸡扑在一起。 一时间鸡鸣连天,鸡毛满天飞。 随着一只大公鸡,慢慢地退到笼子边上一动不动。 这场赌局结束了。 一个壮汉子,拿着赢了的银子,准备离开。 “我想跟你赌一把” “你想怎么赌?” “就赌输了的那只鸡” 哈哈! 四周的人都笑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那只鸡已经败了。 败了的鸡,是不可能再赌了。 因为它已经没有了斗志,再赌也赢不了。 “好,我跟你赌” 很快,两只鸡又被放进了笼子里。 刚才败了的鸡,只站在笼子边上,就连上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嗤! 一声细微的破空声。 李逍遥的双指间射出一道寒光。 四周的人都还在哄然大笑。 输过的鸡,怎么可能还能赌? 当然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因为刚才那名汉子也打出一枚银针,也并没有被发现。 可是他看到了。 所以他才赌! 谁也不会想到,就赌两只鸡而已,怎么能用上江湖手段呢? 除了那些心术不正的人! 那只赢了的鸡本来站在笼子中间,威风凛凛。 可这一刻,却鸡鸣连连扑打着翅膀慢后退。 而本来输了鸡,却一步步走到中间。 脖子间红毛乍现,斗志昂扬。 这就是本性! 满天的鸡毛再次飞扬。 本来赢了鸡,却退到笼子边上一动不动。 四周一片沉默,怎么也不明白。 本来都该被宰了的鸡,怎么会反败为胜了呢? “银子是你的了” 壮汉子扔下银袋子,愤愤地下楼去了。 李逍遥拿上银袋子,也跟着下楼去了。 他想看看。 这个壮汉子要去哪里? 那手飞针的功夫。 可不是这样一个壮汉子,常用的手法。 那名壮汉子下到一楼,穿过环廊,最后进了一间别致的雅间。 李逍遥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雅间内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好像有人在无聊地拨动着琴弦。 “真邪门” “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我用飞针打了一只鸡,却是输了。” “你用毒了?” “打一只鸡我用什么毒!” “跟你说了,别在外面用飞针” 李逍遥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这种房间,还隔不住他的耳朵。 “看来我要找人去偷只鸡” 小偷都是该死的,自古以来都是! 可他很荣耀,江湖上的人也都很敬佩他。 因为他是盗! 他有四不偷,四必偷。 所以江湖上有个响亮的名字。 侠盗! 司马空空现在就站在,雅阁的一处房顶上。 下午时分。 他被赶出了监牢。 他本来不想出来,可有把刀架在他的脖子。 他想逃了。 可李逍遥又找到了他,让他去偷一只鸡。 他都惊呆了! 怎么说也是一个侠盗,竟然让他去偷一只鸡。 这只该死的鸡! 他四下望了望,人影在屋顶间起起落落。 赌场里赢了的鸡,一般都会被供养着。 可一只被银针打过的鸡,现在应该在厨房。 司马空空望了望前方的一处烟囱。 身子微微一动,腾空向那边跃去。 他的轻功可是很不错的! 厨房的门口。 司马空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哪只是输了又赢了的鸡?” 厨房的伙计被吓了一跳。 伸手指了指角落里,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大公鸡。 他听人说,这只鸡很特别。 所以他记得很准。 司马空空走过去,拎起来就走。 “你是谁?” 伙计瞬间清醒过来。 弄丢了鸡,他会被打的。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 “大爷的事,你也敢管?” 司马空空拎着鸡扬长而去。 留下了蒙头转向的伙计。 司马空空走到院中,身影一闪跃上房顶,消失在漫漫夜色中。 岳阳老店。 司马空空腾跃在房顶之间,最后落在二楼的一处窗户上。 因为只有那扇窗户是开着的。 他右手扣在窗沿上,一个鹞子翻身落入房间内,左手拎着一只一动不动的大公鸡。 “很快嘛!” 李逍遥从桌边站起来,同时站起来的还有一位如花的少女。 “给你,我走啦,有事去赌坊找我” 司马空空扔下大公鸡,身子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他除了李逍遥,很少跟外人打交道。 就算女人也一样! 李逍遥微微一笑。 他太了解这位好朋友。 “他这什么意思嘛?我有那么吓人的吗?” 柳如烟惊呆了。 今天连着被两个男人欺负。 她现在很生气! “你别忘了,他还不知道是你骗的他。” 李逍遥捡起地上的大公鸡。 他要开始干活了! 大公鸡被捆着脚和翅膀,就连嘴上都套着个不知名的东西。 这倒是省了他很多麻烦。 他仔细翻着每一寸鸡毛。 一枚细小,泛着寒光的银针头,出现在鸡的胸腹处。 这人手法很不好。 比起打在小和尚后脑的银针,差的太多太多了! 李逍遥伸出右掌,掌心微微用力。 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出现在掌中。 “你可认得此针?” 李逍遥指了指桌上的两枚银针。 其中一枚泛着幽幽的碧绿色! “这么像无定神针呢?” 柳如烟很是疑惑,看着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她师从雪山神尼,是神尼的关门弟子。 而神尼的成名绝技就是无定神针! “这不是真的无定神针,还有谁用的了神针?” 李逍遥开口问道,面色很是凝重。 “我有两个师姐都能用无定神针” “大师姐花清尚在雪山观侍奉师傅,二师姐花秀早年被师傅赶下山,我也没见过。” 柳如烟幽幽地说道。 “为什么被赶下山?” 李逍遥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听大师姐说她行为放荡,所以……” 柳如烟的声音越说越小。 “你不会也因为这个,被赶出来的吧?” 他现在特别喜欢欺负,这位柳家的大小姐。 他不怕麻烦。 可他不喜欢被女人麻烦! “你……” 柳如烟被气的面色通红,胸脯起伏不定。 如若不是求他帮忙。 现在李逍遥的身上,怕也是多了几个针眼了! 李逍遥看的有点痴了! 这样看一个气急败坏的少女,还是第一次。 况且她的身材真的很好。 也许是穿着一身劲装,更显得柳腰盈盈一握。 该大的地方大了,该小的地方也小了! “呸,登徒子。” 柳如烟轻轻唾了一口,转身走出房间。 她心里有一点点喜悦。 从小到大仰慕她的人不少,被她教训的人更多。 可今天李逍遥这样看她。 她倒是没有很生气。 “你别走啊,给我再说说” 李逍遥猛然清醒过来,暗暗骂自己一声。 从他漂落江湖,不知受了多少坎坷和屈辱。 让他本来一颗狂热的少年心,变得冷漠跟平淡。 不曾想,这样一个认识才几天的少女。 竟然让他心动了! 他曾经浪荡不羁,玩世不恭。 今天好像找到了一点归属。 哎! 李逍遥微微摇了摇头,低头看向桌上的两枚银针。 两只银针一模一样,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一枚银针泛着碧绿色,这是淬了剧毒。 大悲寺的小和尚,就是死在这枚银针之下。 他拿起那枚没毒的银针仔细端详,脸上慢慢露出一丝微笑。 江湖上能打磨出如此银针,恐怕只有一个地方了。 “给你” 柳如烟去而复返,递过来一个针盒。 亮银色的针盒上,雕着一座雪山。 这是雪山神尼的独门暗器! 针盒设计的很巧妙,只需手掌拂过稍用内力,银针已在指间。 他去雅阁前,跟她要过一枚。 已经不需要再看了。 他知道了桌上两枚银针,出自哪里,也知道应该去找谁。 看着指间的银针。 通体的银白色,泛着微微寒光,细如牛毛,制作的很是精美。 “这应该是神尼以内力打磨出来的。” “这你都能看出来?” 柳如烟又被惊讶到了。 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也喜欢打磨这种银针” “你说的是妙手神匠诸葛弓?” “就是他。” 李逍遥微微一笑。 他有一个诸葛弓的秘密。 “你怀疑桌上的银针是诸葛弓打磨的?” “不是怀疑,是很确定,他的手艺我能看出来。” 柳如烟笑了。 她笑起来更迷人! 她确定李逍遥已经开始在帮她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就算有真凭实据,我也动不了雅阁。” 李逍遥是想管这件事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你只要肯帮我就行!” 柳如烟说完,笑着走了出去。 夜,很静。 少女的不太静! 第6章 诸葛谷 江湖上有这样一个地方。 传闻是铁匠铺! 只不过它在一座山谷之中。 那会有什么生意吗? 有。 而且生意还很好。 因为它的主人是诸葛弓。 江湖上有名的暗器,都出自他的手中。 相传当年名满天下,李探花的小李飞刀,就是出自他先祖的手。 李逍遥现在正在去找他。 他要知道这银针的主人是谁? 他本来能直接去雅阁问,有柳如烟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那样就会打草惊蛇,说不定也会被人灭口。 那他可就算白忙活了! 两匹马在官道上快速奔跑。 这是两匹好马。 可就算再好马,也需要跑一天的时间。 柳如烟今天又是一身男装打扮。 虽然看起来很英俊,很迷人。 可他看着很不高兴。 马累了,人也饿了。 李逍遥要了几个小菜,一壶烧刀子。 他实在没什么心情品尝美味佳肴,只想快点问清楚,然后查明白。 他不想太长的麻烦。 “一路上一句话不说,我跟着你很丢人吗?” 柳如烟终于忍不住了。 她都憋了一路上,实在憋的难受。 “我跟你说过,如果跟着我,就穿女装。” 噗呲! 柳如烟笑了。 这一笑把旁边的人,都看的傻了。 哪有一个男子笑的这么迷人的! “噢,就因为这个啊!” 柳如烟直勾勾看着他。 她担心了一路,以为做了什么错事,惹着他了。 这才开始答应帮她! 所以吓的连大气都没敢喘。 现在知道了,就因为自己又了男装。 所以他不高兴。 “我去换了可以吧!” “好好的女孩子,天天穿什么男装嘛!” 李逍遥低着头喃喃地说道。 “知道啦!” 柳如烟会心一笑。 她有时候真搞不懂。 面前的这个男人心思缜密,行事果断,可这脑子这么迂腐呢! 当初老爹让她逼李逍遥出手,她到现在也没想通是为什么。 “快点吃,傍晚我们能赶到” “嗯,好。” 两边的山林在极速地后退,偶尔飘落下的一片黄树叶,却又被马带起的飓风卷上了半空。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两匹马在极速的奔跑,慢慢进入一座山谷之中。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前方一座不大的庄园依稀可见。 马在呼哧呼哧地喘着。 马上的人也是风尘仆仆。 吁…… 李逍遥勒住了马绳,脸上露出了微笑。 因为他看到了卧龙窝三个大字。 虽然是挂在一面破旧的门牌上! 依稀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为了追一个小偷,却不想让他得到了一个秘密。 “怎么没人呢?” 柳如烟翻身下马,向里面走去。 现在已经该是华灯初上,里面却连一点亮光都没有。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只有三间石房,一面破旧的门楼在摇摇晃晃。 “诸葛前辈在吗?” 柳如烟冲里面喊道,慢慢走近门楼。 里面漆黑一片,让她心里有点畏惧。 咻咻! 一阵破空声在黑夜里响起,几把泛着寒光的飞刀,从门楼上射出。 寒光一闪。 铛铛! 李逍遥从马上飞身而来,右手一把漆黑的破剑,站在柳如烟的身旁。 柳如烟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右手的银针,没有把握挡住所有的飞刀。 “公孙二娘,李逍遥有事请教” 李逍遥收回软剑,缓缓向石屋走去。 “滚,你个小浪子,这里不欢迎你” 正中的一间石屋亮起了烛光,一道妙曼的身影浮现在窗户上。 “这么招呼老朋友的吗?” 李逍遥停下了脚步,站在院子里。 他不敢再上前了! 别人不知道,可他领教过公孙二娘的袖箭。 “再接接我的袖箭。” 房门打开。 一个曼妙的身影站在门口。 咻咻咻! 三道寒光从门口射出,直取李逍遥的面门。 “这么狠!” 李逍遥暗暗骂一声,身影连连闪动,三支袖箭被他夹在手指间。 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咻…… 六道寒光又从门口射出。 铛铛铛! 夜空中又响起三声清脆的撞击声。 李逍遥凝神定目,看着极速而来的六道寒光。 如果他抽出赤血剑,完全可以击落这六只袖箭。 他的剑很快! 可这次他想用手试试。 公孙二娘的这六支袖箭可不简单。 后面的三支会撞击在前面的三支上,前面的三支会增加一倍的速度。 躲不开前面的三支,就会中六支。 躲开前面的三支,也不会有时间去接后面的三支了。 李逍遥紧紧盯着,已经到了面门的三支袖箭。 只见他足尖轻轻点地,身影极速后退,右手三点寒光射出。 铛铛铛! 三声清脆的响声。 后面的三支袖箭,已经被击落。 李逍遥微微一笑,身影连连闪动,险险躲过扑面而来的三支袖箭。 “你个笑浪子,用我的袖箭打我的袖箭?” 一声娇骂声在门口传来。 柳如烟看的一阵后怕,刚才的场景让她心惊肉跳。 如果是她,是不可能躲过那六支袖箭! “你没事吧?” 柳如烟急忙上去问道。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他也是吓得后背发凉,出的一身冷汗。 这娘们太黑了! “不要多说话。” 李逍遥叮嘱一句,走进石屋内。 四盘精美的小菜,一壶清香的美酒,一张不大的石桌。 一个肥胖的男人坐在石桌旁,正悠闲地喝点酒,一位俊俏的夫人在一旁陪着。 “酒不错嘛!” 李逍遥径直走到石桌边坐下,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 “你个龟儿子,来我这干嘛?” 胖男人放下酒杯,盯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 他就是诸葛弓。 “小浪子,你怎么想到用我的袖箭打落我的袖箭的?” 公孙二娘微笑地问道。 很多年没有人敢徒手去接她的袖箭,虽然她已经很多年都不曾出过手了! “你是袖中箭-公孙二娘?” 柳如烟站在后面惊讶地问道。 “呦,哪里拐来这么俊美的小娘子啊!” 虽然柳如烟穿着男装,不过在一个女人眼里只是形同虚设。 公孙二娘走过来拉着她坐下,上下打量着。 柳如烟还没有这么,被一个女人看过,霎那间已经面红一片。 “她是柳大小姐,不怕死你只管看。” 李逍遥轻轻压了一口酒。 “柳天龙的女儿?” 公孙二娘微微后退一步。 柳天龙是柳林山庄的庄主,还是当今的武林盟主。 她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太放肆了。 诸葛弓也是暗暗吃惊。 “柳大小姐,看把人给吓得” 李逍遥端着酒杯,戏耍地看着这对吓傻的两口子。 柳如烟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扶着公孙二娘坐下。 “今天来有事请教两位前辈” 柳如烟轻声说道。 “不敢,不敢,柳小姐有什么事尽管说” 公孙二娘的额头有微微汗珠冒出。 敢对柳家大小姐不敬,她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跟你说了,不要乱说话” 李逍遥哈哈大笑。 这个情景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看看这个” 李逍遥的右手一翻,两枚银针出现在石桌上。 “你从哪里得到的?” 公孙二娘心头一颤,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我想知道谁让你打磨的?” 李逍遥盯着公孙二娘,沉声地问道。 因为他看到了二娘眼中的恐惧。 “你怎么会问二娘?” 柳如烟一脸的疑惑。 “因为诸葛谷的暗器,大半都是公孙二娘锻造的。” 李逍遥轻声说道。 这就是他知道的诸葛谷的秘密。 上次因为追逐司马空空,无意间闯入这诸葛谷。 破了公孙二娘的袖箭,也知道了诸葛谷的秘密。 他们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不知道,不过留下了一道十字刀痕。” 公孙二娘说完,站起来走向屋外。 石屋的外面。 坚硬的石墙上,一道深深的十字刀痕,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李逍遥端着烛台仔细打量着。 这道刀痕他是见过的。 卧龙山庄的前堂座椅上,也有这样的一道十字刀痕。 “我们两口子想了很久,没想到是谁有这样的刀法。” 公孙二娘想到那天的事情,至今还是心有余悸。 一个浑身黑衣而且蒙面的人,来到他们山谷,给了他们一张图纸,留下这么一道十字刀痕。 她现在想到都还浑身发颤。 她没有一点自信能接住那一刀。 所以她妥协了! 她按照图纸打磨了这种银针。 “谁来取的银针?” 李逍遥轻声问道。 “岳阳城的王麻子,一个赌鬼” 诸葛弓回答道。 “他是不是还特别喜欢赌鸡?” “嗯?” 二娘有点疑惑不解。 呵呵! 李逍遥微微一笑。 他想到了那个用银针打鸡的人。 “小浪子,这件事很麻烦,你最好不要管” 公孙二娘悠悠地说道。 虽然李逍遥有点放荡不羁,但是很对她的脾气。 她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你们最好搬个家” 李逍遥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想玩玩! 夜色慢慢变得浓郁,山林中已经有微微的雾气升起。 两匹马在极速地奔跑。 夜真的深了! 第7章 不一样的赌鸡 今天的岳阳城异常的宁静。 街上的小贩不见了,连店铺都有很多关了门。 一队队的捕快在街上游走。 因为雅阁又死了一个人。 一个特别的人! 他叫龙傲渊,是卧龙山庄庄主龙傲天的堂弟。 卧龙山庄被灭门,庄主龙傲天不知所踪,龙傲渊当时在雅阁躲过一劫。 雅阁一直都是他在打理。 这些天他一直躲在雅阁,不想昨晚却是死了。 也是被毒死的,跟花魁一样的死法。 本来像卧龙山庄这样的江湖大案,官府是不想管的,也没能力去管。 可是城里死了人,他们就得去管了。 虽然也是很不想去管! “渊叔也被害死了。” 柳如烟推开房门进来,一脸的寒霜,神色很是愤怒。 “我已知道了。” 李逍遥躺在床上,轻声地说道。 他们昨晚连夜赶回城里,本来可以去找找那个王麻子了。 可今天城里的情况,让他有些犹豫了。 这案子怕是牵扯的越来越大。 他不确定还要不要去管! 他不过就是一个浪子,何必要卷进这种江湖的争斗中呢? “你是不是不打算再管了?” 柳如烟哽咽地说道,眼中已经有泪水垂下。 当初确实是奉了父命,将李逍遥逼进这件事情中。 虽然她不知道为了什么。 但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父亲。 可如今有点不一样了。 她的心变了。 其实何止她的心变了。 李逍遥的心也乱了。 他看着她泪眼婆娑地站在房中,有点心疼。 虽然他知道,她还有事情瞒着他,可那不是很重要。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查这件事?” 李逍遥慢慢坐了起来。 他的心思很乱! 以柳林山庄的势力,武林盟主的影响力,要查这件事应该不算太难。 难道真以为,自己已经名满天下了吗? 他是想。 可现在还没有! “我父亲说这桩案只有你能解开。” 柳如烟喃喃地说道。 这句话的确是真的。 当初她也问过为什么,可是没得到答案。 “说说你跟卧龙山庄的关系。” 柳如烟听到破涕为笑,慢慢走过去坐在凳子上。 “卧龙山庄跟柳林山庄算是姻亲,卧龙山庄的少夫人跟我母亲是表姐妹。 而我母亲去世的早,我父亲为当上武林盟主很少在家,所以我常来岳阳。” 柳如烟缓缓地说道。 这件事本知道的人不多。 “你假扮我让司马空空去卧龙山庄拿什么东西?” “不清楚,梅姨捎信让我去卧龙山庄拿一件东西,我告诉了父亲,我父亲就让我假扮你给司马空空传了信。” “你怎么知道我在岳阳?” “江南的王一风去了柳林山庄。” 柳如烟调皮地一笑。 “你可以出去了。” 李逍遥重新躺在床上,脑中翻腾不已。 他和柳林山庄没有任何交集,跟柳盟主也是无亲无故。 为什么要把他卷进这件事中? 而且柳盟主好像早就知道,卧龙山庄会出事一样。 “你怎么还不走?” 他瞥了一眼,还在房间坐着的柳大小姐。 “你是不是不想管了?” 柳如烟又问了一遍。 “我只帮你查,拼命的事我不干。” “好!” 柳如烟嫣然一笑,走了出去。 “格老子滴!” 李逍遥暗暗骂了一句。 宏通赌坊。 虽然城里死了人,还是很特别的人。 不过对于一个赌坊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 传闻宏通赌坊的背后势力很大! 雅阁接连出了人命案,官府已经接管了那里。 所以别的赌坊的生意就会好起来。 宏通赌坊的生意就特别好。 李逍遥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他要找个人。 一个叫王麻子的人。 现在没有别的线索,他只能追着银针去找。 而且他也确信一个烂赌的人,什么时候也不会放弃这么伟大的事业。 “小哥,王麻子在这里吗?” 李逍遥拦住一名伙计。 “那个烂赌鬼,现在只喜欢赌鸡。” “现在哪里可以赌鸡?” “赌鸡只有雅阁有,现在已经被官府封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随手扔了一块碎银子过去。 赌场里,有银子都好说,不管是赌的还是不赌的。 因为他们见惯了这一切! 伙计嘿嘿一笑,慢慢俯身过来。 “城北,李家废宅,入夜去” 伙计说完急匆匆走开,好像这是一个忌讳。 入夜时分。 李逍遥走在去往城北的路上。 他打听过了。 城北李家本来是城中的大户人家,可是三年前被人灭了满门。 据说是因为抢了雅阁的生意。 所以李家现在就成了鬼宅! 城北东南。 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庄园,虽然外面看起来杂草丛生有点破败。 可那宏伟的门楼,里面高崇的屋脊,显示出当初的辉煌。 四周静悄悄的,让人一阵发寒。 “来早了吗?” 李逍遥嘀咕一声,身影一闪,跃上一座屋脊。 废弃的院子里,一个木头围起来的笼子,四周几只火把照的通亮。 七八个黑衣人在院子里巡视,手里都拎着明晃晃的钢刀。 李逍遥坐在屋脊上,紧紧盯着周围的一切。 从外面的环境来看,来这里的人,不可能是从大门进来的,看来有特殊的暗道。 “幸亏没让柳如烟来。” 李逍遥暗暗闷声道。 那小娘子,可不是个能沉住气的主! 哒哒……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南边的厢房里传出来,还伴着一声声的鸡鸣声。 一众二三十人吵吵嚷嚷走进院子里,每人怀里都抱着一只大公鸡。 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各种的杂乱声交织在一起。 在这幽静的黑夜,倒是添了一丝亮色。 “1号,请” 随着一声洪亮的喊声。 两只红毛大公鸡被放进笼子里,院里的气氛瞬间得到了高涨。 众人的嘶喊声,大公鸡的鸣叫声,还有满天乱飞的鸡毛。 李逍遥凝目仔细地寻找。 他要看看王麻子在不在这里。 呵呵! 李逍遥微微一笑。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汉子。 顺着屋脊急步行走到南边的厢房处,右手扣住房顶的屋檐,一个鹞子翻身。 他已稳稳落在厢房的门口。 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缓缓走进院子中。 这时候的院子里气氛高涨,没人注意来的是个什么人。 笼子里两只鸡正斗得激烈,鸡鸣连天,如两位威武的大将军在生死搏斗。 咯咯咯! 随着一声鸣叫,一只大公鸡凌空飞起,双爪已经按住对面的鸡头。 第一场对局已经宣告结束! 一人抱着鸡哈哈大笑,一人却被两名黑衣人带走。 “看来这里的赌局很不一般啊!” 李逍遥慢慢走到王麻子的身边。 王麻子抱着大公鸡,紧紧盯着中间的笼子,身体在微微发抖。 “2号,请” 两只杂毛大公鸡,又被放进了笼子里。 王麻子的额头,已经有豆大的汗珠落下,看来下一场就该是他了。 “怕死还敢来赌?” 李逍遥轻声说道。 “谁?” 王麻子浑身一颤。 他现在真的怕的要死。 这里的赌局不赌金银,赌的是命运。 赢的人可以进入富贵阁,而输得人…… 没人再见到过输的人! 王麻子本来是没有胆子,参加这样的赌局。 他虽然烂赌,可是很惜命。 只是雅阁封了,赌鸡的瘾又犯了。 他听人说这里可以赌鸡,就过来了。 可是他现在却是害怕的要死! “我帮你赢。” 李逍遥微微一笑。 “是你!” 王麻子一声惊呼。 他终于想起,身边的这位俊公子在哪里见过了。 两名黑衣人听到声音,已经向这边走过来。 “你别怕,我们兄弟生死不离” 李逍遥凑上去,搂住王麻子的肩膀,故意高声说道。 “令牌” 一名黑衣人伸出了手。 “兄长,令牌啊!” “啊!令牌,令牌在这里” 王麻子已经吓傻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慢慢递了过去。 黑衣人接过看了看,将令牌又还了回来。 李逍遥一把接了过去,对着黑衣人莞尔一笑。 “别怕,有我在。”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王麻子的肩膀。 这种人只是烂赌而已,罪不至死吧! 场中的争斗很快也结束了。 赢的人抱着鸡离开,输的人也离开了。 只是被架着离开了! “3号,请” 王麻子听到喊叫,浑身猛然一颤,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一股难闻的气味。从下面冒出来。 李逍遥赶紧扶住他,从他怀里接过那只杂毛大公鸡。 他抱着这只杂毛大公鸡,缓缓走到笼子边上,双手一抛。 这只杂毛大公鸡扑闪着翅膀飞进笼中,脖颈间红毛炸开,一声声的鸡鸣响起。 显得是无比的威武霸气,斗志昂扬。 另一只红毛大公鸡刚被放进笼中,就遭到猛烈的攻击。 这只杂毛大公鸡就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上去就是一顿猛扑狠抓。 都不到片刻的功夫,对面的红毛大公鸡,已经退到笼子边上瑟瑟发抖。 王麻子直直地盯着,笼中的两只大公鸡。 他不相信任何人。 虽然刚才有一点懵逼。 但这关乎他的生死存亡。 他只相信他的鸡。 “赢了!” 王麻子冲到笼子里,抱起他的杂毛大公鸡。 进什么富贵阁啊! 他要知道这狗屁赌注,怎么会来赌呢! 现在至少他能活着了! 鸡还在叫着。 天却还没有亮! 第8章 夜探雅阁 深夜的岳阳城。 显得是那么的宁静! 昏暗的街道上。 一个猥琐的老头,在蹒跚地走着。 留下一声声的破锣声,回荡在这宁静的黑夜中。 一家小酒馆内。 一位俊公子,一个怀里抱着一只杂毛大公鸡的壮实汉子,对面坐着。 一个睡眼朦胧的伙计,趴在柜台上。 他今天有点霉气。 这样的深夜他本该睡觉了,可被人硬是砸开了店门。 他本是不想开门,可是看到来人有点畏惧了。 重要是有一只手,递过来一块碎银子。 王麻子紧紧地抱着,那只救了他一命的杂毛大公鸡。 他现在都还惊魂未定。 怎么走出的李家大院,他都忘记了。 “我说过会帮你赢” 李逍遥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你为什么要帮我?” 王麻子端起酒杯,狠狠地一口灌了下去。 他再是糊涂,也知道是对面这位俊公子救了他。 他只是手痒,想去赌一把鸡。 至于输点银子他倒是不在乎。 可没想进去才知道,那里输得可不是金银。 “你们赌的是什么?” “富贵阁” 李逍遥听完眉头一皱。 传闻富贵阁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能进入里面,就代表可以一生荣华富贵。 可具体是做什么的,历来没有人知道。 “那输了的人都去哪了?” “死了!” 李逍遥又是心头一震。 他也明白了。 王麻子为什么会如此的害怕! “我今晚救了你” “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麻子慢慢冷静下来。 他的鸡,他知道。 他只是想去过把手瘾。 所以他的杂毛大公鸡,根本就不会赢。 李逍遥放下酒杯,右掌伸过去,在鸡的胸腹轻轻一按。 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出现在掌中。 “你,你……” 王麻子惊的一句话没说出来。 他也用过银针。 但却不知道银针,还有如此妙用。 “鸡和人差不多。” 李逍遥将银针放在桌子上,重新端起了酒杯。 他是作弊了。 他将银针打在了鸡的气海上。 虽然能暂时增强鸡的斗志和力量,可时间不会太长。 如果对面的鸡能坚持的久一点,他就必败无疑。 他也是在赌。 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你想要什么?” 王麻子拿起酒壶狠狠灌了一口。 如果现在他还不能明白点什么,那就不单单是一个蠢货了。 “这种银针你给了谁?” “花二娘” “哪里找到她?” “雅阁一楼,她是琴师。” 王麻子只管一口口灌着酒。 他今天能捡条命,已经算是大难不死了。 对面这位公子的手段,也不是他能抗拒的。 所以他就知无不言了。 再说他本来也就知道这么多! “好,谢谢你” “公子如何称呼?” “李逍遥” 李逍遥喝掉杯中的酒,放下一块碎银子,漫步离开了酒馆。 今夜有点冷! 李逍遥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四周已经雾气蒙蒙,随即快步消失在街的尽头。 雅阁的一处房顶。 李逍遥猫在房顶,四下查看。 这在往日夜夜笙歌的地方,虽然还是灯火通明,却没有了往日的喧哗,显得一片宁静。 门口四名捕快在紧密把守着,大堂里还有青衣伙计在穿梭奔波。 雅阁是一座塔形的建筑,而每一层又是独立分开的,只有一道楼底互相连接。 从大门进入,如果不想在一层停留,可以顺着楼梯直接上到二楼。 据说当年由着名的鲁班后人-鲁十三,亲自设计而成。 就算里面夜夜歌舞升平,可外面并听不到多大的响声。 真的是奇妙无比! 李逍遥顺着房顶慢慢移动到二楼,在一处阴暗的角落,一个鹞子翻身落在走廊内。 二楼都是广阔的赌场,没有多少单独的雅间。 而这时候没有人会来二楼。 李逍遥顺着走廊急步走过去。 他要去一楼,而这身打扮,现在可不是好的选择。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口传过来,听声音应该是从三楼上下来。 李逍遥轻步慢慢靠过去。 一名青衣伙计,端着茶盘从上面下来。 白影一闪。 李逍遥那并拢的双指,已经点在伙计的胸前。 他左手接住茶盘,右手扶住已经晕厥的伙计,悄悄地拖进旁边的赌场内。 一张巨大的赌桌下。 那名晕厥的伙计躺在下面,只是身上的衣服被剥了去。 李逍遥换上伙计的衣服,将头上的发髻打开,散乱地扎在脑后。 随后双手端着茶盘,顺着楼梯下去。 像雅阁这种大的场所里,伙计的地位很是卑微。 就连走路都不敢直起腰的! 李逍遥端着茶盘,微微弓着身子,顺着一楼圆形的走廊慢慢走着。 雅间里的灯火,大部分都还是亮着的。 毕竟是青楼,姑娘们还是很难早早入眠的。 偶尔传来几声娇笑声和优雅的琴声。 “花二娘既然是琴师,必然是一个幽静的所在” 李逍遥端着茶盘慢慢向里面走去。 “伙计,过来换茶。” 门口传来捕快急促地叫喊声。 李逍遥四处望望,并没有别的伙计在这一楼,而自己离门口最近。 摇了摇头,快步走了过去。 “听说明天金衣捕头会来。” “你是说刀狂-李天九?” “是啊!” “那倒是好了,李捕头过来,我们很快就不用天天守在这个地方” 李逍遥低着头,为几位捕快倒着茶水,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刀狂-李天九。 据说是爱刀如命,曾经一人挑战天下用刀高手,虽然是屡战屡败。 江湖上却是很敬佩他的为人! 此人刚直不阿,正义凛然,后来入了官门,一路做到了金衣捕快,也是屡破很多大案。 所以不管在官府中还是江湖中,此人都有些威望。 李天九如果能插手此案,想来很快能有个眉目吧! 李逍遥收回思绪,端着茶盘准备离开。 “哪里去?帮我们寻点吃食,守着你们酒不管喝,还得饿肚子不成。” 一名捕快很是不耐烦地喊道。 也是,如果是平时来这雅阁,他们都是满心欢喜。 可现在这种情况。 又如何让他们不生闷气呢? “我还要去给琴娘送茶。” 李逍遥故意沙哑着声音说道。 “什么琴娘?” “我们雅阁的琴师-花二娘啊!” 哈哈…… 四名捕快齐声哈哈大笑。 李逍遥却是一头的雾水。 “那花二娘傍晚时分已经被押入大牢,你不知道吗?” 一名捕快慢慢走过来,顺带抽出拉腰间的佩刀。 “我,我是二楼厨房的,平时不来前堂,刚才我们伙头让我给二娘送茶。” 李逍遥故意说话结巴,身体还连连后退。 “难为一个伙计干嘛?” 另一名捕快急忙喊道。 “去,帮我们拿些吃食。” 面前的捕快恶狠狠地说道。 “是,是” 李逍遥急忙掉头,转身向楼梯口跑去。 身后传来哄然大笑! 二楼的一处赌场内。 李逍遥坐在一张赌桌旁。 这个花二娘到底是何许人也? 难道官府已经发现了,是她毒杀的花魁不成? “格老子的,不好!” 李逍遥暗暗低骂一声。 以他这些天的查访来看。 他当初的怀疑是正确的,必定是有官府中人参与其中。 而他最怀疑的就是红衣捕快-红衣双面。 在这岳阳城中,怕也只有这两兄弟,可以做到这么无所忌惮吧! “难道卧龙山庄的血案,是这两兄弟做下的?” 李逍遥暗自发问。 这两兄弟虽然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名号,可就凭他们的功底…… 不可能! 他心里打定些主意。 这花二娘怕是凶多吉少。 他要赶紧回去,请那位大小姐出面才行。 身影一闪。 跃出了一扇开着的窗户,双脚在窗台一点,双手扣住窗沿。 人已经跃上了房顶,慢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谁?” 柳如烟从床上坐起,紧紧盯着右边的窗户。 右手间一枚银针,闪着微微寒光。 她在担心李逍遥。 她求了半天,还是不让她跟着去。 所有到现在,她也没有睡着。 她在等着他回来!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 柳如烟急忙过去,将窗户打开。 人影一闪。 李逍遥已经站在房间里。 “你没事吧?”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 “我没事,” 李逍遥坐在凳子上,端起水杯缓缓喝了一口。 随后将今晚探查的事情,对她一一说了一遍。 “你怀疑红衣双面?” “不确定,他俩兄弟不应该有那么大的能耐。”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柳如烟问道。 “明天一早,你要去一趟大牢。” “我怎么说?” “你就说找花二娘” 李逍遥轻轻放下水杯。 他们现在在明,别人在暗。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个笨牛,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想要打破这种死局,就只能打草惊蛇,把暗处的人给逼出来。 “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就是让他们露出来” 李逍遥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柳如烟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有点纠结! 夜深了。 人却不能眠! 第9章 有银子就行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暖暖的很贴心。 这样的好天气,总会有个好心情,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李逍遥却是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回想起这么多日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虽然牵扯了他的朋友。 可现在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还在做什么?难道就为了她?” 李逍遥暗暗思索。 柳如烟给他的感觉很好。 他一度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位红颜知己。 可他们的身份,成为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是一个天涯浪子。 她是柳家大小姐。 他能给她什么呢? 李逍遥想要逃了! 就算现在自己一走了之,可能让她难过。 可他不想将来有一天,她要难过的撕心裂肺。 想想。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哎! 李逍遥坐起身来,微微活动一下手脚,缓缓走到窗户边上。 柳如烟一早给他打了招呼,要去一趟岳阳大牢。 让自己在客栈等她的消息。 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他现在偷偷地走了,也就当他从来都没有来过吧! 他打定了主意,来到床边收拾衣物。 砰!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柳如烟泪眼婆娑地站在门口,额头的汗珠一粒粒滴下。 “跟我走。” 柳如烟快步走过来,拉起他直奔楼下。 他们下到一楼,没有去正门,而是直奔后门而去。 李逍遥虽然被拉的一头的雾水,心底却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因为他隐约听到了。 老店柜台有捕快的声音! 柳如烟好像对城里很是熟悉,拉着他穿梭在一条条小巷之中。 一座破旧的小院门口,柳如烟看了看四周,拉着他直接进去。 一位年迈的老婆婆,从房间里走出来。 “如烟” 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神色很是高兴。 “金婆婆,我们屋里说” 柳如烟放开他的手,搀扶着老婆婆进入房内。 李逍遥现在满腹的疑惑。 “还不快进来。” 柳如烟在房门口喊道。 “到底怎么回事?” 李逍遥进入房间内,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屋内很是简陋,看得出日子过得很清苦。 “金婆婆,我不是给了你银子吗?” 柳如烟看着四周的屋内的陈设,很是心疼。 “我一个将死的老太婆,何须要那些金银,分给了那些无家可归之人。” 金婆婆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你们坐吧,我去烧水。” 金婆婆说完走出房门。 她已经看出两人的异常。 一个人活到垂暮之年,总是会看透很多。 “王麻子死了。” 看到金婆婆走了出去。 柳如烟悠悠地说道。 “他死了关我何事。” “你杀的。” “凭什么说是我杀的。” “城北的一家小酒馆,王麻子跟伙计都被杀死,而墙上留有李逍遥三个字。” 柳如烟缓缓说道。 她绝对不相信他会杀人。 可是官府不会相信。 呵呵! 李逍遥无奈地笑了笑。 这么愚蠢的手段,怎么还有人会用? 可越是最简单的手段,才能让人无法预料的吧! 他才刚刚想要偷偷的跑。 现在想跑怕是都没地方跑吧! “金婆婆是我在岳阳城最亲近的人,你在这里很安全的。” 柳如烟说完急匆匆走了出去。 “公子,喝点水吧!” 金婆婆走了进来,帮他把水倒上。 “谢谢您,金婆婆” “不用客气,如烟从来没对一个男子,如此上心过。” 金婆婆说完,微笑着走了出去。 李逍遥的胸中一阵气血翻腾,满面寒霜。 他现在可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这么简单了。 居然真的想要他的命了。 看来这件事他是逃脱不掉了! 王麻子被人杀了,还留了自己的名字,有人知道了他的存在。 所以现在就想除掉他这个存在了。 李逍遥慢慢走出房间,抬头望向天空。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沉,应该会黑的早一些。 半炷香的时间。 柳如烟拎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 看到他站在门口,面色微微一顿。 随即拉着他进入房间内。 “这是我拿的衣服,你在这委屈几天,我一定会查明真相” “为什么?” 柳如烟身躯微微一震,慢慢低下了头。 就如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现在不知道怎么弥补才好。 她知道他会生气。 毕竟是自己,让他卷入这件事情之中! “我为什么要躲在这里,难道我不可以自证清白吗?” 李逍遥走过去打开包袱,取出一套衣服。 他还没有让一个女人挡箭的习惯! “啊?” 柳如烟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她心里充满惊喜,却还是有一丝担心。 “我要换件衣服,你确定要在这里吗?” 李逍遥已经开始解身上的衣襟。 “这时候你换什么衣服啊?” 柳如烟的脸上浮现一团红晕,赶紧跑出房外。 “我这身衣服会让人认出来,我想出去肯定要换一身衣服。” “需要我做什么吗?” 柳如烟红着脸在门口问道。 “花二娘是什么情况?” “已经又回到了雅阁,刀狂李天九来了岳阳城” 柳如烟的回答声中,透着微微颤抖。 “你帮我联系小偷,你应该知道怎么找到他” 李逍遥换好衣服走出房门。 “你现在就要出去?” 柳如烟很是担心地说。 “没事,你让小偷到宏通赌坊找我。” 李逍遥说完,身影一闪,已经跃上房顶。 柳如烟望着远去的背影,双目中已有泪花闪烁。 “这位公子很好。” 金婆婆拎着水壶慢慢走过来。 “嗯,他确实真的很好。” 一阵清风吹过,吹动她的满头青丝。 也吹动着一颗少女的心! 宏通赌坊。 李逍遥跟所有人一样,在大声的嘶吼着。 赌场本来就是一个比银子多,比嗓门大的地方。 只不过他现在的容貌,是一个中年模样,还有着一脸的络腮胡子。 他要找到花二娘,可雅阁被官府封着。 所以他要赌起来。 现在的他就很疯狂。 因为他没有输过一把,面前的银子堆成了小山。 在楼上看着的赌坊掌柜,脸色苍白,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珠。 他已经去请示了东家。 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再这样下去,赌坊会被他赢垮的。 “我要去雅阁里赌,你们谁愿意跟我去?” 李逍遥用着粗犷的声音喊道。 “我出银子!” 一瞬间。 整个赌坊都沸腾了起来! 能进赌坊的人,从来不在乎要不要命。 他们只在乎银子! 一群人蜂蛹似的出了宏通赌坊,直奔隔壁街的雅阁而去。 “他这样做能行?” 赌坊后面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一个俊美的公子在问一个小偷。 “我也不知道,他想闹,我就帮他” 呃呃! 俊美的公子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朋友二字。 真的有如此大的能量吗? 他这个从小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现在还无法理解。 “雅阁还开不开?” “死了人难道还不让赌了?” “官府管的也太宽了吧!” 一群人在雅阁的门口吵吵嚷嚷。 门口的捕快,吓得双腿直打哆嗦。 这是一帮什么人。 赌鬼啊! 他们招惹不起!!! 嗤! 一道凌厉的刀气,从门内斩出来。 当前的两人已经被斩翻在地,痛苦地嚎叫着。 这已是里面的人手下留情,不然这两人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你们很想赌?” 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 刚毅的面容,挺拔的身躯,身穿金色捕衣,右手一柄雪亮的宝刀。 显得无比的威武霸气! 只是那张容貌,让人看的很不舒服。 本来还算刚毅的脸上,被一条长长的刀痕,破坏的干干净净。 让人看的心头一颤。 此人就是有名的金衣捕快。 刀狂-李天九! “我想跟你赌一把。” 李逍遥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煽动这么多人过来,就是想逼李天九出来的。 “好啊!” 李天九邪魅地一笑,转身走回雅阁内。 “陪我进去赌,这些银子都是你们的!” 李逍遥说完,将包里的银子抛向半空。 他还不会蠢到一个人进去。 现在的他可是杀人犯! 霎那间。 所有的赌鬼都变得如痴如狂! 不远处的阴暗处。 一位俊公子傻傻地望着满地的银子,心疼地用手捂着胸口。 “你想怎么赌?” 李九天坐在二楼的一处赌桌旁。 他的宝刀就放在桌子上。 如果今天这群人敢戏耍他,不介意当场斩杀几个。 “我跟你赌它。” 李逍遥也坐在赌桌旁边。 他的右手放在赌桌上,掌心有一枚泛着寒光的银针。 李天九看到银针面色微微一颤,脸上的刀疤更显得狰狞。 “我不会暗器” “你可以找人啊!” “我能找谁?” “你可以去找花二娘” 轰! 一道凌厉的刀气,将面前的赌桌一分为二。 李天九右手握刀站在原地。 前面的几个赌鬼已经被砍翻在地,悲惨地嚎叫着。 剩下的赌鬼一股脑跑下楼去。 他们现在有点清醒了。 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差事啊! 李逍遥就站在原地。 刚才的刀气虽然很凌厉,但确实没有要人命的意思。 所以他没还手,只是扛了下来。 “听说你有把很快的剑” 李天九不温不火地问道。 “是有一把” “为什么不拔出来?” “你又没想杀我,我为什么要拔剑?” 李逍遥很是随意地反问道。 哈哈! “听说你很想名满天下?” “嗯,有这个打算。” 今天的夜, 来的有点早! 第10章 又见银针 雅阁的二楼。 李天九坐在一张赌桌上,在很仔细地擦着手中的刀。 他曾经为了刀,失去了很多,包括家人和朋友。 所以江湖上才叫他-刀狂! 李逍遥很随意地坐对面。 摘去了满面的胡子,他变成一个俊朗的公子。 “你确定这银针是属于花二娘?” 李天九开口问道。 只是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一下。 他不是不相信,是根本就不信。 因为昨晚他就审过了花二娘,什么也没有问到。 “可以去试试!” 李逍遥也是平淡地说道。 他也不认为,可以这么容易地找到想要的答案。 “我们的赌约,似乎还没有结束吧?” 李天九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他是金衣捕快。 怎么可能让人如此戏弄! “可以,您要怎么赌?” “接我一刀” 李天九的话音刚落。 一道凌厉的寒光,已经斩向李逍遥的面门。 到达他们这种程度的高手。 所有虚幻的招式,都已化成幻影。 他们更是享受,兵器劈斩在人身上的那种淋漓致尽的痛快。 不知从前,那位前辈曾经好似说过。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可是直到今天,才有人渐渐地明白,再华丽的招式,都抵不上一个快字。 李逍遥微微一笑。 他能预料到这一刀。 毕竟他要面对的是金衣捕快,还是一个刀狂。 寒光一闪。 李逍遥瞬间站了起来,手中的锈剑如一条出水蛟龙,盘上了迎面而来的长刀。 软剑! 历来都不是很多人在用。 不是不会用,而是不敢用。 它没有硬碰的本钱,却需要深厚的功力,灵活的手法! 与其说是一把剑,倒不如说是一把暗器更为准确。 想当初鬼老,传他这把剑的时候也曾说过。 如果没有强大得自信,他可以摒弃这把剑。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这把闻名天下的赤血剑,被他弄得锈迹斑斑的缘故。 就算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剑客,想要用好一把软剑。 不但要有强大得自信和功力,还需要有一把绝好的软剑。 如果能满足这两点,那软剑的威力,就绝不亚于任何一件兵器。 就如现在一样。 李逍遥的软剑盘着长刀而上,不但卸掉了长刀的大半力量,也减缓了刀的速度。 再长刀离他的面门,还有一尺的距离。 他的软剑,已经抵在李天九的咽喉。 “你的剑真的很快” 李天九慢慢收回了长刀。 这么多年他挑战天下用刀高手,虽然屡战屡败。 可也让他学到了很多。 他这样一个无门无派,无根基的人。 能有如今的地位和名望。 真的不是靠运气来的! 今天败在一个后辈手中,让他的确有点无地自容。 “我带你去见花二娘。” 李九天收回长刀,快步走下楼去。 一个无名的后辈,用本来可以刺破他喉咙的长剑做赌注。 他再不明白点什么。 那就不单单是一个蠢字,可以解释的了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随后紧紧跟上。 雅阁的一楼,东南角。 一间不太显眼的雅间。 就是琴娘的秀房。 也是花二娘的专房,外人都不会进去。 因为琴娘在雅阁里,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琴房的门是紧闭的,但里面的烛光却是亮着的。 李天九昨晚就提审了花二娘。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不受限制,可以自由进出三楼的人。 而花魁跟龙家二爷,也都是死在三楼。 可惜最后什么也没问到。 他也没有任何的证据。 “花二娘可在?” 李天九推开房门,一步踏了进去。 房间里很整齐,两把古琴放在桌子上,花二娘正在调试着琴弦。 琴娘就是修琴的。 “李大人,又找奴家何事?” 花二娘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好像现在手中的琴弦,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我找你。” 李天九已经在凳子上坐下。 因为李逍遥进来了。 他环顾了周围的一切,又看了看正在修琴的花二娘。 房间里布置的井井有序,还有淡淡的清香,犹如一个大小姐的闺房。 面前的花二娘也是花容月貌,娇柔可人。 这样的一位美娇娘,说是一个凶手。 怕是很多人都不太相信! “王麻子让我把这个给你” 李逍遥将手中的银针放在桌上。 花二娘的手微微停了停,可还是没有抬起头看一眼。 “我不认识什么王麻子” “可王麻子认识你” “我在这雅阁之中,认识我的人应该会很多” 花二娘很是从容地说道。 “王麻子说跟你很要好”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跟我要好” “你怎么知道王麻子死了?” “我,我听人说的” 李逍遥微笑着,一步步的逼问。 花二娘却已是已经花容失色。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这个俊俏的公子,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 “这个手帕你应该很熟悉吧?” 李逍遥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 这是那天赌鸡的时候,从王麻子怀里顺来的。 一方很精美的手帕上,没有牡丹和鸳鸯,却是绣着一根红色的针型。 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字,在手帕的中间上,显得尤为醒目。 “这又如何?” 花二娘的脸色变得有些狰狞,连呼吸都变得很是急促,胸脯更是剧烈地起伏。 “王麻子说是你毒死花魁” “我没有” “可王麻子说亲眼看见的。” “不可能,再说他已经死了” 花二娘在嘶吼着,已经有些疯狂。 她没想到会被人逼成这样。 因为她也是被逼的。 这该死的王麻子! “王麻子还说,也是你杀了龙二爷” “我没有” 花二娘猛然站起来,将桌上的古琴全推在了地上。 “那你为什么要杀大悲寺的小和尚?他只是个孩子。” 李逍遥上前一步,大声地呵斥着。 “我没有,是大姐,不是我” 花二娘双手抓着头发,一步步退到床边。 她的双目已是一片赤红,两道泪痕从脸上滑落。 “大姐是谁?” 李逍遥轻声说道。 他没有再逼这个可怜的女人。 从他进入房间开始,他就确定这个女人不是凶手。 她身上没有该有的戾气。 也许只是一个被逼的帮凶而已! “大姐是……” 花二娘瘫坐在床上,面色痴呆,眼中的泪水缓缓的滴落。 她不想在承受这样的折磨了,受够了半夜惊醒的噩梦! 砰! 一声闷响。 花二娘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房间里的人,全都呆住了。 李逍遥一个箭步过去,慢慢扶起花二娘。 一个细小的红点,出现在她的咽喉处,一丝黑色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流出。 哎! 李逍遥长长一叹。 刚才所有人包括他,都凝神贯注地想听,花二娘说的大姐是谁。 确实没想到会有人,这个时候杀人灭口。 还是自己大意了! 李逍遥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急步走到门口。 门口的人都吓的失魂落魄,四下里跑散。 能这样暗算的人。 又怎么可能不留后路呢? 李天九站在床边呆呆地看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他的神情现在还在恍惚中。 李逍遥走过来,将花二娘从床上扶起,右手贴在她的咽喉处。 “你干什么?” 李天九一声怒吼,手中的钢刀依然出鞘。 “大人,你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 “好,好” 李天九尴尬地一笑,慢慢收回长刀。 这么多年的捕快生涯,他也算经历了大风大浪。 可这样当着他的面,杀人灭口的事。 这确实是第一次。 李逍遥慢慢将花二娘放下,右掌中的一枚泛着碧绿色的银针。 显得那么的触目惊心! 李天九看着银针,只感觉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如果刚才这枚银针,打在他的咽喉处。 怕现在他也是一命呜呼了! “李少侠,看出了什么?” 李天九很是恭敬地问道。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傲气。 “跟大悲寺的小和尚中的毒针一样” 李逍遥缓缓地回答道。 “我要回去睡觉。” 李逍遥说完走出房间。 “我要去哪里找你?” “宏通赌坊” 李逍遥慢慢地行走在夜色中。 最近的岳阳城不太平,所以入夜街上的人少了很多。 这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 自己又何必搅和其中呢? “你可算是出来了!” 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两道人影突然窜出来,把他吓得半死。 “你俩要死啊!” 李逍遥大声地呵斥道。 “柳大小姐非要进去,是我给拦着的,你要感谢我” 司马空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旁边的柳如烟,却是一脸担心的样子。 “那咋滴,我再给你点银子呗!” 李逍遥歪着脑袋,邪魅地盯着这个小偷。 “也行,有个二三百两就行了” 这个小偷的脸皮也是蛮厚的了。 “你没事吧?” 柳如烟轻轻地地问道。 那声音小的可怜。 亏得是黑夜,看不到她一脸的羞红。 “我没事” 李逍遥微微一笑。 “受不了,我走啦。” “小偷,你能看出这是什么毒?” 他将一枚手帕包裹着,碧绿色的银针递了过去。 司马空空接过手帕,凑着月光仔细观看着银针,随又放在鼻端闻了闻。 “明天在赌坊等我。” 司马空空说完,人影一闪,已经跃上一座屋顶,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什么情况?” 李逍遥望着消失的小偷,满脸的疑惑。 柳如烟也被吓了一跳。 真是物以类聚啊! 她偷偷地望着旁边的人。 脸越来越红! 第11章 碧落重现 宏通赌坊。 李逍遥坐在二楼,悠闲地喝着茶。 这里视野很开阔,可以看到整个赌场! 柳如烟趴在围栏上,好奇地望着下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看赌坊。 看着下面如痴如狂的赌鬼们。 她的心里很是好奇! “赌这么让人痴迷吗?” “你不然也去试试。” 柳如烟转头给旁边坐着的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家伙除了气她,好像就没有别的乐趣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放下茶碗慢慢走过来。 “像这种人本不值得可怜” 他用手指着门口。 一个已经输的精光,却还在死皮赖脸乞求着的男人。 伙计正在把他赶出去! 赌。 自古就有! 因为赌,输得倾家荡产的人比比皆是。 他们或许把赌,当成一种一夜暴富的工具。 但哪有人能因此富贵一生?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这个简单的道理,又有几人能懂!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逍遥轻轻地说道。 他敢在宏通赌坊,如此肆无忌惮。 因为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小偷! 他也知道,这宏通赌坊是姓慕容的! “如果天下没有赌坊就好了!” 柳如烟很是感慨地说道。 “赌在人,而不在地方。” 一位身穿白衣,风度翩翩的公子,摇着一柄玉扇,从楼梯口走了过来。 “怪不得小偷说,你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 李逍遥慢慢地说道。 “不,不,我只是个吃鬼的人而已” 白衣公子缓缓地走了过来。 “有什么不一样吗?” 柳如烟转过头,看着这位俊美的公子。 “在下慕容云,见过柳大小姐” 慕容云双手抱拳,微微躬身。 “你是国赌监慕容家的?” 柳如烟的心中很是吃惊,不过还是微微回了一礼。 天下的骰子,只有慕容家的最大! 这在江湖上,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 因为慕容的赌坊,是皇帝老爷允许的。 所以慕容山庄,虽然不在江湖四大庄之中。 但却有很高的威望,没人敢惹。 而慕容山庄也从不参与江湖之事! “慕容家的赌坊,不是都叫大通赌坊吗?” 柳如烟很是不解地问道。 “昨天的账怎么算呢?” 慕容云微微一笑,走过去坐在茶桌旁。 “噢,我来赔” 柳如烟猛然回过神来,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茶桌上。 他们来的时候,李逍遥跟她说过,要借一千两的银子,来还昨天的赌债。 “让女人帮你还钱吗?用你的剑抵债也是可以的” 慕容云用手中的玉扇,挑了挑桌上的银票。 叮! 一声脆响声。 慕容云只感觉眼前寒光一闪,手中玉扇上挂着的一块精美的扇坠,已经掉落在地板上。 空气忽然变得宁静! 慕容云只感觉后背发凉。 “想要我的剑,你接的住?” 李逍遥慢慢坐下,端起茶碗轻轻压了一口。 “总有接住的一天” 慕容云弯下腰捡起扇坠,随手微微一弹。 扇坠以一个优美的弧形,飞向李逍遥手中的茶碗。 砰! 一声闷响。 茶碗瞬间被击成几片,茶水溅向四周。 这份力道跟手法,看得出是多年的苦练。 场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压抑。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侠,这种挑衅很难压的下去。 “你们干嘛呢?” 柳如烟站了起来,刚才的茶水也溅到她的身上。 哈哈! 两人对视了半刻钟,同时哈哈一笑。 慕容云重新拿过一个茶碗,帮他续满茶水。 两人如刚才没发生任何事一般,彼此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可把旁边的大小姐看的目瞪口呆。 同是热血男儿,如果针锋相对转而惺惺相惜,以后定会生死相随。 她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能还不太能理解这般情义。 夜幕在这两人的谈笑风生中,慢慢地落下。 赌坊内的杂乱,好像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心情。 邦邦! 外面的打更声传进来,已经是初更了。 “小偷让我在等什么呢?” 李逍遥转头看向下面的赌坊。 黑夜的降临,并不太影响赌坊的喧哗。 “我有银子” 忽然门口的吵闹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两个赌坊的伙计,正推搡着一个猥琐的男人。 “那不是午后被赶出去的人吗?” 柳如烟看着门口大声叫喊的男人。 “福伯,去看看怎么回事?” 慕容云冲着楼下轻声喊道。 一位年长的管家,向门口走过去。 一刻钟时间。 福伯走上二楼。 “少爷,是个懒赌鬼,叫李二。” “午后输的没了银子被赶了出去,刚才拿着两锭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银子,伙计恐有诈,所以不让他进来。” 福伯微微躬身,慢慢地说道。 “有银子也不让赌吗?” 柳如烟看着已经被轰走的男人,转过身开口问道。 “慕容家的赌坊,不赚来历不明的钱,这是规矩” 慕容云摇着玉扇轻声说道。 慕容家赌坊什么人都可以来,但如果输光了,你就得走。 赌坊内严禁借贷,如果让赌坊感觉你的银子来历不明。 轻者被赶出赌坊,重者会报告官府,拿人查办。 因为赌。 往往都会滋生出,很多的恶性事件。 这也是慕容山庄跟官府合作的原因。 能够避免很多恶性案件的发生,还能填充国库的空虚。 这是连皇帝老爷,都乐意看到的事情。 柳如烟知道了慕容赌坊的根基,微笑地看着下方的赌坊,心中对慕容山庄多了几分敬重! 忽然几人眼前一闪。 一个瘦小的男子,已经坐在了茶桌的椅子上。 “你不能走回门吗?” “下次,下次” 司马空空打着哈哈,端起茶碗直接灌进口中。 “你让我在这里等你一天,为什么?” 李逍遥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怒气。 “我帮你打问去了,跑了一天一夜,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你又没给我说清楚。” “不服?比比?” “比比就比比。” 柳如烟看着眼前,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男人,露出如花般的笑容。 这应该就是,他们兄弟间独有的相处吧! “你又赢不了我。” 李逍遥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 “切!” 司马空空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他们之间的情义,也是从一场赌局开始的。 赌的是轻功! 那场赌局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他还是输了。 “这上面是碧落!” 司马空空将一枚手帕包裹的碧绿色银针,放在桌子上。 “你确定?” “我找的老毒物问的,不会错” 李逍遥盯着面前的银针,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碧落,是一种毒。 而且是一种剧毒! 它无声无味,见血封喉,而且无药可解。 兵器淬上也是无色无痕,只有银针沾上,才能显出碧绿之色。 它是金花娘子的独门绝技。 这在三十年前,那可是名动天下,多少人丧命在此毒之下。 这金花娘子亦正亦邪,做事全按自己意愿。 所以惹得天下群雄共伐之,现已消失三十年之久了。 不想现在这碧落毒,竟然又重现江湖! “走了!” 李逍遥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拿起这枚银针。 心中一阵后怕。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银针上会是这种剧毒。 “有事让赌坊通知我。” 慕容云望着,已经走到楼下的李逍遥。 这个朋友,已经在他心里! 李逍遥没有回头,缓缓地挥了挥手。 邦邦邦! 外面传来三声打更声。 已经三更天了! 柳如烟看着前面的男人,心中懊恼不已。 是她让他牵扯进来。 如今陷入这巨大的危机之中。 碧落毒重现江湖,如今丧命的已有好几人。 这桩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凉茶,好喝的凉茶!”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岳阳城处于燥热,潮湿的地域。 所以时有沿街叫卖的凉茶,以供路人解渴去热。 这么晚还在叫卖凉茶,确实很不多见。 李逍遥失魂落魄地走着。 这桩案子不但超乎了他的想象,也超出了他能管的能力了。 他需要好好想想! 虽然是个江湖浪子。 虽然很想名满天下。 可他不想这么早死! 岳阳老店里。 李逍遥现在已经解除了嫌疑,所以他还是愿意住在客栈里。 “你怎么看?卧龙山庄的案子非你我能搞定” 房间里。 李逍遥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床上坐着的美娇娘。 “你,我……” 柳如烟吞吞吐吐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已经思索了一路,没有想到她要的答案! “不然你回柳林山庄,你父亲能帮你查清” “你怕了?” “不是我怕了,这桩案子不简单。” “你就是怕了!” 柳如烟猛然站起来,双目圆睁声音越来越大。 就连胸脯都在剧烈的起伏着,看得出内心很是气愤。 如果李逍遥说出别的选择,她可能会无言以对。 现在让她回柳林山庄求助。 她心里生起无名的怒火! 从她母亲过世以后,她跟父亲的关系不是很好。 她有点怨恨自己的父亲! “好,我陪你” 李逍遥说完起身走出了房间。 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怒气。 也许这怒火不是由他而生。 可这样的怒气本不该生在,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少女脸上。 他会心痛! 望着走出去的李逍遥。 刚才那短短的几个字,还在她的脑中回荡。 柳如烟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是他的承诺吗? 她的脸上浮现一片绯红,胸脯起伏不定。 窗外的月光照进房内,也照进一个少女的心中。 今夜也许有个好梦! 第12章 被毒死的烂赌鬼 岳阳老店。 虽然不是岳阳城,最大的客栈。 但绝对是最老的! 也许主人换了一代又一代。 但这一块金字招牌,却是越来越响! 李逍遥从来到岳阳城,就喜欢上了这家店。 所以他一直住在这里。 这里的环境很好,干净整洁,伙计更是勤奋热情。 关键是这里的饭菜很是可口。 少了酒楼的华丽,多了家里的烟火! 就如现在一般。 李逍遥用筷子夹起一个巨香的包子,轻轻咬了一口。 一股家的味道,回荡在口中。 配上一口清脆的小咸菜。 这种感觉,对于他这种出门在外的浪子来说,是无比的珍贵。 他曾偷偷去过老店的厨房,做饭的是一位婆婆。 他问婆婆,为什么饭菜做的如此可口。 婆婆说,在家都是这么给儿子做的。 虽然现在她的儿子已经不在了。 他放下几块碎银,然后悄悄地离开。 端起桌上的稀粥轻轻地喝了一口,一种满足的味道,充斥着全身。 “这老店的东西真好吃” 柳如烟的脸上洋溢着,如花般的笑容,倾国的容颜配上曼曼的身姿。 让四周的食客,看的目瞪口呆! “昨晚死了人,官府正在查问” “我们还是先回房间吧!” 两名男子从门口进来,互相搭着话,从李逍遥的身边走过去。 李逍遥眉头一紧,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现在确实有点,惊弓之鸟的感觉。 况且昨晚才知道,碧落重现江湖的事。 “小二哥,昨晚死人了吗?” 李逍遥叫住走过来的伙计,轻声问道。 “是李二,一个烂赌鬼,官府也是小题大做的” 伙计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在他看来,好像这个叫李二的早该要死了。 “李二?” 李逍遥仔细思索着。 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昨天,宏通赌坊,被轰出去的那个人好像就叫李二” 柳如烟俯身过来,小声地说道。 “还是柳大小姐好记性。” 李逍遥狡黠地一笑。 这柳林山庄的大小姐,好像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你不欺负我会死啊!” 柳如烟白了他一眼,还轻轻地给了一拳。 她是那么地冰雪聪慧,又如何看不懂? 少女的娇羞,微怒的容颜,妙曼的身形! 一时间。 四周的客人包括李逍遥,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种少女的娇羞跟嗔怒,可比世上最厉害的武器。 “你给我等着,跟你没完!” 柳如烟觉察到周围的异样,脸上瞬间附上一层红晕。 “吃好了吗?走吧” 李逍遥站起来走向门外。 他可不想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少女,过于的难堪。 柳如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急忙站起来跟随着向外走去。 “如能拥有这样的娘子,此生无憾亦” 老店里传来依稀的感叹声! 柳如烟的脸上通红一片,急忙小跑两步,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你以后不许这样欺负我!”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喧哗的大街上。 两道人影并肩而行。 公子俊郎,气宇非凡! 少女姣美,倾国倾城! 惹得路人频频回头,羡慕不已。 “我们去哪?” “去找李天九,我觉得那李二死的有点蹊跷” 李逍遥穿梭在人群中,神色有点凝重。 雅阁内。 一众捕手围着一具尸体,再接头交耳,一位年迈的老仵作在仔细查看。 雅阁接连出了命案,卧龙山庄也已经没有主事的人。 这雅阁就成了捕快的办公之地。 李天九坐在椅子上,双手揉着眉头。 他现在是焦头烂额,一筹莫展! 雅阁的命案随着花二娘的死,断了线索。 不想这城里又死了人,让他一个金衣捕快情何以堪啊! “你们两个查清楚了,就是个赌鬼” 李天九一脸的怒气,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红衣捕头。 “是的,大人,就是城东的李二,一个烂赌鬼而已,我们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红衣捕快马超开口说道。 这种人早死了就最好,省着他们闹心。 “那谁又杀一个烂赌鬼为何?” 李天九看着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这岳阳城的捕快,都是些酒囊饭袋吗? “这,这……” 红衣捕快马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可能他欠了银子还不上,就被人宰了” 另一名红衣捕快马炎小声地说道。 “你……” 李天九气的脑壳子疼。 自古欠债还钱。 还没听说欠债还命的! “查出来怎么死的了吗?” 金衣捕快已经暴怒。 “回大人,初步探查应该是中毒而死。” “什么毒?怎么中的赌?” “这,这……” 老仵作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废物!” 李天九猛然从椅子上站起。 巨大的怒火,让所有的捕手都是心头一颤。 “这好像跟以前死的几个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毒死的。” 一名捕快颤颤巍巍地小声说道。 “你,出来。” 李天九重新坐回椅子上。 “说,怎么回事?” “回大人,岳阳这两年来,时不时就会死个人,跟今天这个一样” 那名捕手匍匐在地,颤抖地说道。 “嗯?” 李天九望向旁边的红衣捕快。 “大人,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死的不是烂赌鬼,就是地痞无赖,所以就没仔细调查过” 红衣马超急忙躬身抱拳,额头间已有汗珠滴落。 这种事可大可小,他们只是地方的捕快。 金衣捕快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可随时要了他们的命! “都和今天这个一样,查不出任何结果吗?” 李天九恢复了冷静。 这说不定是一桩连环杀人案啊! “是的,不知道什么毒?也不知道怎么毒死的?” 红衣马超颤抖地说道。 “这有点意思了!” 李天九站起来,慢慢走到那具尸体旁边。 “大人,外面一个叫李逍遥的求见。” 一名捕手过来报告。 “噢!” 李天九的面色微微一震。 “让他进来。” 李逍遥带着柳如烟从门口走了进来,这里的气氛让他很不舒服。 “见过柳小姐。” 红衣捕快马超,马炎急忙上前,微微躬身抱拳。 “你们忙吧,不用多礼。” 柳如烟轻轻挥了挥手。 “原来是柳盟主的千金,有失远迎啊!” 李天九也上前微微抱拳。 这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柳盟主的掌上明珠。 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李捕头客气了。” 柳如烟也是微微抱拳。 李逍遥已经蹲在尸体的旁边,这样的死状让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如烟,借你的银针一用。” 柳如烟右手一翻,一枚泛着寒光的银针出现在指间。 “无定神针!” 李天九的心头微微一颤。 柳如烟急忙将银针递过去。 她的心头无比欣喜,脸上更是花容绽放。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如烟,而没有称她为柳大小姐! 李逍遥用右手接过银针,左手双指并拢点在死者的腹部。 躺着的尸体忽然嘴巴张开,一道淡黄的液体从口中涌出。 他右手的银针,迅速扎在死者的咽喉。 半刻钟后。 李逍遥拔出银针,银针的一头已经变成淡淡的碧绿色。 可却是没有任何的腥臭气味传出,包括死者嘴角残留的液体。 “这是什么毒?这么厉害!” 李天九急忙上前问道。 李逍遥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沾了沾死者嘴角的淡黄色液体,凑到鼻端仔细地闻了闻。 手帕上一股淡淡的茶香,传入鼻中。 “是凉茶!” 李逍遥微微一笑。 看来这家伙死的不冤啊! “李捕头,我们借一步说话。” 一间雅间内。 李逍遥跟李天九对面而坐。 他把外面尸体的情况,包括自己查出的线索,细细讲了一遍。 这桩案牵扯太大,他必须要借助外人的力量。 而李天九就最合适不过! 他是官府的人,还为人正直,应该值得信任。 “碧落毒?金花娘子?” 李天九只觉得脑子轰热,胸中血气翻腾。 虽然他当年还是年少。 可金花娘子的凶名,他可是早有耳闻。 “毒确实是碧落,但是不是金花娘子不能确定。” 李逍遥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递了过去。 “你确定跟这雅阁的花魁,龙二爷是一种毒?” 李天九接过茶碗,一口气灌了下去。 “确定,所以现在只要找到这个卖凉茶的,也许就会有线索” 李逍遥端起茶杯,轻轻压了一口。 “好,我这就派人去查。” 李天九说完面露微笑,大步走出门外。 他心里其实也很是憋屈。 上面让他来岳阳,查卧龙山庄的案子,可这种江湖的恩怨,本就错综复杂。 他怎么会愿意插手进来呢? 现在倒有这么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愿意帮他。 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又如何不令他心喜! “全城搜索,所有卖凉茶的小贩,通通带到这里” 李天九在外面下达着命令。 “喏!” 一时间。 所有的捕手蜂拥而出,连两名红衣捕快都飞奔而去。 “李捕头真是好威风啊!” 柳如烟微笑着说道。 “柳小姐见笑了,这不是着急吗。” 李天九走过来微微抱拳。 “李少侠在那边雅间内。” 李天九指了指后面的雅间。 他就算再笨,也能看出这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还不想触这个霉头! “谢谢!” 柳如烟微微抱拳,向后面的雅间走去。 李天九望着走过去的柳大小姐,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今天的岳阳城。 会很热闹! 第13章 金婆婆 今天的岳阳城异常的热闹,其实应该叫乱哄哄的才对。 因为捕快们在全城里找人。 找卖凉茶的人! 可卖凉茶的人都非普通人,因为利润很小,销量也不大。 所以没有正常的生意人,会单独去做。 只有一些年迈的老人,会走街串巷去吆喝叫卖。 赚些养家糊口的几两碎银子! 所以现在大街上,时不时就有几个捕手,押着一个年迈的老人经过。 惹得路人一阵阵唏嘘。 万万想到,今天这些年迈的老人,会成为罪犯! 可就算这样,也不过就寻的三五个人。 雅阁的大堂里。 李天九看着眼前,五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忽然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一圈。 “废物!” 他大声的呵斥着。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的愤怒! 一众捕手,站在不远处瑟瑟发抖。 他们也很疑惑。 这样几个连站都站不稳的老人,能是连环杀人的凶手? “将这些老人严加看管,但要好生伺候,现在起全城戒备,你们12个时辰轮流巡查。” 李天九再一次下达了命令。 他用右手按压着眉心。 这桩案子要把他逼疯了! 捕手们游走在大街小巷,城里的人们都是人心惶惶。 李逍遥走在,去往宏通赌坊的路上。 他也没想到,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他去找慕容云。 想要借助赌坊的势力,找出那个下毒的人。 柳如烟说,要回岳阳老店去取东西。 他叮嘱她要十分小心。 柳如烟走在一条阴暗的小路上,脚步有些凌乱,眉宇间有一丝担忧。 这里是城东的一片贫民窟,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寄居在这里。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能来这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在雅阁。 李逍遥跟她细说了凉茶的事,现在满城都在寻找卖凉茶的人。 她就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金婆婆! 因为她见过,金婆婆煮过凉茶。 她还喝过,味道很是不错,只是并没有见过金婆婆出去贩卖。 她不是怀疑,金婆婆是那下毒之人。 金婆婆心地善良,待人温和,怎么可能下毒害人。 她万万不会相信的! 只是担心那些捕手,会不会伤到金婆婆。 所以她才撒了谎。 她也必须去看一看! 她和金婆婆的相遇,真的是一种缘分。 那还是两年前,她跟着龙二爷第一次来到岳阳城。 城里的热闹繁华,让她流连忘返,再加上涉世未深,被人迷晕后差点被卖掉。 是金婆婆偷偷救了她,为此还受了很重的伤。 金婆婆是她的救命恩人!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来岳阳照看金婆婆。 这个秘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 那天事出突然,她才带着李逍遥来这里避难。 不然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里。 她要守护这里面的人! “婆婆” 一座破旧的小屋。 柳如烟还没进去,就着急呼喊。 “是如烟吗?” 院子里,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柳如烟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吐出一口气,心中安定不少。 她真怕那帮粗鲁的捕手,过来伤到金婆婆。 “您在家呢?” 柳如烟走进院内,看见正在烧水的金婆婆。 “在呢!在呢!” 金婆婆站起身来,将柳如烟拉到自己身边。 金婆婆其实年龄不算是很大,只是满头的白发,显示出曾经的沧桑。 “你怎么今天过来了,那位公子呢?” 金婆婆面带微笑,看着面前的如花少女。 她当年,不过是无意间救了她。 她却给了她万般的回报,让她感受到,这世间的至情至爱。 “他有事,我过来看看您” 柳如烟说着,一抹红晕爬上了脸庞。 “那是一个好少侠,你不好好看着,可就被别人抢跑咯!” 金婆婆打趣地说道。 虽然上次只是匆匆一瞥,她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她还不算老眼昏花! “婆婆!” 柳如烟的脸更红了。 一种少女的娇羞,浮现在这破旧的院落。 呵呵! 金婆婆开怀地笑着。 从认识柳如烟开始,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 “您还煮凉茶吗?” 柳如烟想到了正事,开口问道。 “你要喝吗?婆婆现在给你煮” 金婆婆说着,急忙要站起来。 看得出她对柳如烟,是万般的宠爱! “不是,婆婆您坐下听我说” 柳如烟扶着她坐下。 随后将凉茶毒害人的事,对金婆婆讲了一遍。 只是雅阁内的事,她没有说。 她不可能让这样一位年迈的婆婆,牵扯进这桩案子里。 “噢,这么吓人!” 金婆婆抚着胸口,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现在捕快在全城搜索卖凉茶的人,我见您以前也煮过凉茶,所以我过来看看。” 柳如烟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她可能有点鲁莽了,把婆婆吓坏了! “没事,我煮的凉茶是自己喝的,没有上街贩卖过。” 金婆婆拉过她的手,也是轻轻拍着。 “那就好,我是怕那帮捕快伤着您。” “不会的,我住的这么偏远。” 金婆婆说完,一手拉着她,一手拎着水壶,向屋内走去。 “婆婆,您还是搬到外面去住吧,我去买一座小院。” 柳如烟坐在屋内的床上,依偎在金婆婆的怀里。 “这里挺好,我独自一个人,住哪里不一样。” 金婆婆微笑地说道。 “婆婆。我一直没敢问您,您的家人呢?” 柳如烟喃喃地说道。 两年来。 她从来没敢问过这个问题,怕勾起婆婆的伤心往事! 从认识婆婆开始,这个小院就只有她一个人。 “婆婆的家不在这里!” 金婆婆微笑地说道。 “您的家在哪里?我可以带您回去。” 柳如烟坐直了身子。 她想为婆婆做点什么。 “婆婆的家在山上,那里很美很美。” 金婆婆眯起了双眼,回忆着前尘往事。 “是在哪里的山上?家里还有谁?” 柳如烟好奇地问道。 “那是一座绿色的山,有着满山的茶树,每到春天能闻到满山的茶香。” “每到那个时候,我和阿爸就去山上采茶,我在前面采,阿爸在后面笑。 十八岁的少女,采出来的茶才是最香的!” 金婆婆轻轻地说道。 脸上浮现出,少女般的微笑。 “那阿公还在吗?” “阿公?” 金婆婆的面色忽然变得恍惚,直至变成狰狞。 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脸庞缓缓流下。 “他们欺负了我,将我阿爸乱刀砍死,埋在茶树下。” 金婆婆的心里,在无声地嘶吼着。 她的双目,瞬间变得通红,额头的青筋道道暴起。 当年她阿爸被砍死,埋在茶树下,阿妈被扔到井里,她被折磨的半死不活。 可村子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 最后她想尽一切办法,逃了出去。 她在荒无人烟的山上待了两年。 她食不果腹,饿得个半死! 她与野兽口中,抢夺食物! 她身中剧毒,奄奄一息! 最后她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她下了山。 杀了整个村子的人。 那个欺负她的恶霸,更是被她折磨了七天七夜。 此后她离开了那座山,离开了满山的茶树。 她再也感受不到,这世间的温暖。 最后垂暮之年,来到了这岳阳城中。 却遇到了这个,让她感受到至情至爱的少女。 老天待她,已经很不薄了! “婆婆!” 柳如烟看着金婆婆,不断变换的脸容。 一开始的狰狞,让她有点恐惧。 后来却是慢慢化开了。 虽然两道泪痕还在,但可以感受到婆婆现在的心……静了! 这才敢小声的呼叫着。 “没事了,都是些陈年旧事,我阿爸早早就过世了。” 金婆婆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恢复了慈祥的笑容。 “婆婆!” 柳如烟扑倒在她的怀里,眼中的泪水缓缓滑落。 呵呵! 金婆婆微微地笑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哪天再带那位少侠过来,我给你们煮凉茶,炒栗子。” 金婆婆轻声地说道。 “我不知道他来不来?” 柳如烟喃喃地说道。 “那你就告诉他,如果他敢不来,婆婆会亲自去找他的。” “好啊!好啊!” 柳如烟坐起身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虽然还有两道泪痕,可依然挡不住那倾国的容颜。 “我家如烟真好看!” 金婆婆忍不住伸手抚摸,这如花的容颜。 “婆婆!” 柳如烟一个转身下床,向门口跑去。 “我过两天再来看您!” 清脆的声音,慢慢消失在院子里。 “你死妮子越来越过分了!” 一道阴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宏通赌坊。 李逍遥依旧坐在二楼的老地方。 慕容云传来消息,明天就会赶到岳阳城。 “看来那帮捕快也没个啥用!” 李逍遥微微摇头,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失落。 “柳小姐!” 楼下传来伙计的问候声。 一个倾国倾城的少女,跑向了二楼,惹得赌坊内的一阵骚动。 不过很快,被疯狂的叫喊声覆盖了去。 赌坊内。 最多关心的还是银子! “怎么这么久?” 李逍遥望着上来的美少女。 他在赌坊已经两个时辰了! “那个,我去看了看金婆婆。” 柳如烟有点心虚地说。 “噢,那个住在贫民窟的婆婆?” “嗯!” “上次走的匆忙,都还没有谢过她老人家呢?” “婆婆说让你有空就过去。” “好啊!” 李逍遥微微一笑。 眼前的事情让他有点束手无策。 他的心情很惨啊! 赌坊内依旧热血沸腾。 马上该到高潮了吧! 第14章 婆婆的糖炒栗子 入夜的岳阳城,十分的宁静。 今天却是异常宁静!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老汉,用沙哑的声音喊着。 这声音比平时都小了很多。 因为城里都在传凉茶杀人。老汉真怕碰到一个卖凉茶的! “你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街边的拐角处。 两名捕快并肩走了过来。 金衣捕快的一句话,他们就得彻夜无眠。 “刘老头,看见那边有卖凉茶的没?” 两名捕快冲着,不远处走过来的打更人喊道。 “凉茶?妈呀!” 刘老头一溜烟跑了过去。 他现在,本不能听到凉茶两个字。 “这刘老头傻了吧!” 两名捕快骂骂咧咧地向前走去。 今晚有风。 也有点小冷! “糖炒栗子,好吃的糖炒栗子!” 不远处,传来沙哑的叫卖声。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推着一辆木轮车,姗姗走过来。 “糖炒栗子啊!这半夜吃几颗热栗子舒服耶!” 一名捕快快步走了上去。 “婆婆,栗子是热的吗?” “热,还很甜呢!” “帮我装一袋。” “好!” 一口铁锅里,热气腾腾的栗子在翻滚着,外面裹着油汪汪的糖浆,看着都让人食欲大动。 婆婆熟练地装好栗子,递了过去。 那名捕快急忙接过袋子,随手扔了一块碎银子过去。 “快来尝尝。” 这名捕快,招呼着另一名捕快。 一颗栗子,已经放进了口中。 真不错! 这种栗子都是预先剥好了皮,混合着砂糖一起炒的。 软绵的栗子配着香甜的口感,瞬间让人有种满足的感觉。 “好吃!” 另一名捕快也将一颗栗子放进口中。 香甜的口感,让他们在一个无聊的黑夜,找到了一种安慰。 当他想要再去拿一颗的时候。 他才发现同伴用手捂着脖子,在痛快地呻吟着。 只是瞬间身子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他现在也感觉到,腹部一股燥热感正冲向咽喉处,好像要从口中穿出。 他本能地用手掐住脖子,想要把那种燥热拉出来。 可惜他没能做到,就连呼叫的力量都没有,身子也在慢慢瘫倒下去。 “婆婆的栗子可好吃吗?” 白发的婆婆站在木轮车的旁边,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毒!” 那名捕快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 随后黑夜的大街上,重新回归个宁静。 只留下了两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栗子,好吃的糖炒栗子!” 沙哑的声音慢慢地远去,混合着木轮车,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今夜的岳阳城,异常的宁静! “大人,城北发现另外两名捕快,也已经死了。” 一名捕快急匆匆跑进来,露出无比的恐惧。 李天九吓得,把手中的筷子扔出老远。 昨天还好好的。 今天他才起床,早饭还没有吃完。 红衣双面就来报告,说今早点卯少了四人。 最后在城东找到两名捕快,可惜已经死去多时。 这才半个时辰,又在城北找到另外两捕快,也已经死了。 他现在能安稳地坐着,已经算是定力绝佳了! “查,到底怎么回事?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李天九猛然站起来,暴怒地喊道。 竟敢诛杀官府捕快,这是何等的胆大包天! “喏” 刚刚才进来的红衣双面,转身又飞奔出去。 他们都是久居在这岳阳城中。 这种诛杀捕快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 如何让他们不愤怒? 一时间。 整个岳阳城已经闹得鸡飞狗跳。 所有的捕快全部出动,一家家的店铺挨个盘查。 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 胆敢诛杀官府捕快,这已经不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 “什么?昨晚死了四名捕快?” 李逍遥正在老店吃着早饭。 一名捕快急匆匆过来,请他去一趟雅阁。 金衣捕快有请! 李逍遥丢下碗筷,转身出门向雅阁飞奔过去,柳如烟随后紧紧跟着。 雅阁大堂。 四名捕快被整齐地,排列在地上。 他们的面容还很栩栩如生,只是口角处溢出的一丝黑血。 告诉了所有人,他们已经魂消神灭了! 李逍遥走过去蹲下,右手双指并拢,向一名捕快的腹部点去。 他想到了凉茶! 可惜的是,并没有任何东西从死者口中溢出。 他接过柳如烟递过来的银针,刺向了死者的咽喉处。 待到银针拔出,碧绿色的银针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又是凉茶?” 李天九已经暴跳如雷。 这是在挑战官府的威严,也是在羞辱于他。 他不过是昨天,才命人盘查凉茶一事。 “不是凉茶。” 李逍遥缓缓站起来。 “不是凉茶,那是何物?” 李天九急切地问道。 “碧落无色无味,任何物体都可以下毒,况且见血封喉,中毒的人连呼喊的时间都没有。”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 “那怎么办?难道由着这么杀人不成!” “我要去找人帮忙。” 李逍遥说完转身走出大门。 “你……” 李天九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李逍遥本非官府之人,他没有资格去命令他。 砰砰砰! 雅阁内,传出一片东西碎裂的声音。 李逍遥出了雅阁,急匆匆向宏通赌坊奔去。 柳如烟面色凝重,紧随其后。 现在的她没有任何主意,只有以他马首是瞻。 “你们少东家回来没有?” 刚走进赌坊,李逍遥就急切地问道。 “刚到,在楼上……” 没等伙计把话说完,他已经飞奔楼上而去。 二楼的雅间内。 慕容云在悠闲地品着茶,听完全部的事情后,眉头紧紧皱起。 他们慕容家本早有祖训。 后辈子孙,万不可参与江湖之事! 可他与李逍遥惺惺相惜,又如何能让他置身事外呢! “我要怎么做?” 慕容云心中暗暗一定。 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他也能做到! “散银,让下面的赌徒去打探。” “好!” 慕容云重重地点了点,随即出去,向管家轻轻交代了几句。 “所有人听好了,我们少东家出银二百两,打探凉茶杀人的线索,是所有的线索。” 管家福伯站在二楼,向楼下大声地喊道。 赌坊内瞬间轰动,所有的人都在交头接耳。 二百两银子啊! 都能抵上一个中户人家,一年的开销。 如何不令人疯狂! “那李二输到最后竟然卖了自己的妻女,还有早些死的王三,也是输得最后卖了发妻,这算不算线索?” 一名男子在下面高声喊道。 “让他上来。” 慕容云轻声说道。 老管家冲楼下摆了摆手。 两名伙计,带着那名男子走上楼来。 啪! 四个五十两一锭的银锭,被拍在了桌子上。 刚进来的男子看着银子,两眼放出贪欲的光芒。 “说说怎么回事,这银子都是你的。” 慕容云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玉扇指着桌上的银锭。 “那李二跟王三都是我好友,他们输急了眼,就把自己的娘子给卖了换银子,最后却是莫名其妙的死了,传闻说是遭了报应。” 那男子一口气说完,咽了一口口水。 桌子的银子,实在给他太大的诱惑。 “你怎么没有卖娘子换银子?” 慕容云缓缓地问道。 “我是烂赌,可也是凭力气赚些钱,卖娘子的事,我还做不到。” “银子拿上走吧!” 男子抓起桌上的银子,风一般跑下楼去。 生怕少东家反悔,不给他银子一般。 慕容云冲管家微微点了点头。 管家福伯转身,走下楼去! 李逍遥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赌徒的话是不能全信的,但他的消息应该是准确的。 “难道城中,有一位替天行道的大侠?” 慕容云望着李逍遥。 他们两人的想法,应该是不谋而合。 城中应该是有一位所谓的大侠,他也在雅阁,听红衣双面说过以前的凶杀案。 近两年莫名其妙死去的人,不是赌鬼就是地痞无赖。 所以岳阳城近年来,少有恶事发生。 可就算是位行侠仗义的大侠,擅自取人性命也非江湖所容。 况且还敢使用碧落,这种消失已久的江湖奇毒。 “慕容兄的指力,可是金刚指力?” 李逍遥突然开口问道。 慕容云面色微微一惊。 他那天也不过是用指力,弹飞了一枚扇坠而已。 这都能被他看出来! 看来这位朋友交的不错嘛! “不错,我曾拜在少林智净大师门下,从而习得这大力金刚指法。” 慕容云缓缓说道。 “智净大师的金刚指法天下闻名,看来你已得九层真传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 “可终究快不过你的剑。” “李兄为何问我金刚指法?” 慕容云突然想起。 刚才因为太感慨,竟没有想起这个问题。 “需要你的金刚指去开肠破肚。” 李逍遥说完站起来走出雅间。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可行,想要知道四名捕快怎么死的。 就要知道他们因何物中毒。 慕容云的金刚指,应该可以逼出死者体内的东西。 李逍遥三人飞奔向雅阁。 此事已经迫在眉睫。 雅阁内。 慕容云蹲在一名死去的捕快身边,右手伸出,双指并拢。 一股凌厉的劲气透指而出。 这要是点在人身上,怕是瞬间就是一个透明窟窿。 他的双指点在死者的腹部,慢慢上移,企图逼出体内的东西。 “大人,有要事禀报。” “说。” 李天九面若寒霜,现在的心情很糟! “昨晚打更的听见,半夜有人叫卖糖炒栗子。” “糖炒栗子?” 所有人都疑惑地,望着这名捕快。 天又快暗下来了。 栗子很甜! 第15章 谁是金花娘子 夜又降临了! 今夜的岳阳城,异常的宁静。 天上的繁星也不剩下几颗,今天已经到了月末,月亮也不会出来了。 就连打更的老汉,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两名捕快在街上,小心翼翼地走着。 他们的脚步很轻,神色还有些紧张,就连小腿似乎都在微微发颤。 好像会遇到,什么恐惧的存在一般! 不怪他们恐惧。 这两天城内闹得人心惶惶。 所有的人都在提心吊胆着,生意没心情做,饭没心情吃。 就连晚上睡觉,都没得心情。 很多人都在房子里憋气闷着,都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些大胆的,还会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面张望。 “应该不会来了吧?” 一名捕快小声地问着。 “鬼知道!” 另一名捕快没好气地回答道。 邦邦邦! 打更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 打更的老汉,应该还算是尽职尽责吧! 已经三更天了,已经有淡淡的雾气升起。 夜色更浓了! “栗子,好吃的糖炒栗子!”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在这无声的黑夜里,显得那么的响亮。 两名捕快对望一眼,飞快地向远处奔去。 一辆破旧的木轮车,一盏昏暗的灯笼。一口冒着热气的铁锅。 一位满头白发的婆婆。艰难地推着车,木轮车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 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有一丝诡异! 这样一位年迈的婆婆,半夜还出来贩卖糖炒栗子。 如果不是为生活所迫,那一定就是有别的原因吧! “婆婆停一下,给我们一包热栗子” 两名捕快从前面跑了过来,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你们真要吃?” 婆婆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自然要吃,我们就在等你的糖炒栗子。” 两名捕快站在木轮车的前面,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那就给你们吃吧!”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过来,一把热腾腾的栗子也射了过来。 “你该用银针才对。” 前面的捕快在身上一扯,一件捕快的绿黑色外衣被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公子裘服。 外衣在他的手中,被舞成了一面旗帜,也卷下了射来的糖炒栗子。 “这么好的栗子可惜了!” 李逍遥看着四下而落的栗子,微微叹息。 “你就是李逍遥?” 对面的婆婆还是婆婆,只不过声音却变成了娇滴滴的女人声。 “我这么有名的吗?” 李逍遥惊讶地问道。 他知道自己会名满天下,却没想到这么快! “你该死!” 婆婆伸出右掌,拍向木轮车上的铁锅。 大铁锅如一个漆黑的圆球,带着零落的火星,向李逍遥撞了过来。 “我吃的是栗子,这锅我可不能要!” 李逍遥站着未动,带着衣服的右手,在铁锅的边缘轻轻一拍。 铁锅如陀螺一般,顺着原路又飞了回去。 “好一招借力打力。” 旁边的捕快,忍不住出声喝赞。 “你有点虚伪了吧!” 李逍遥转头看向旁边的慕容云,还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旁边的捕快也脱下了外衣,露出一身洁白的公子裘服。 随手还抽出,别在腰间的玉扇。 “你好像很喜欢扇子!” “不是,我只喜欢这一把扇子” 现在大敌当前。 这两位好像还聊上天了! 砰! 婆婆的双手将木轮车扔了过来,挡住飞过来的铁锅。 一时间。 火星四射,好吃的栗子滚落了一地。 “我该叫你花大姐呢?还是叫你花秀?” 李逍遥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相信。 以他和慕容云联手,对面的人没机会逃走。 咯咯咯! 对面的婆婆笑的花枝乱颤,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黑夜里。 婆婆神手在头上一抓。 一件假发跟一面人皮面具,被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娇媚的颜容。 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 但那种妩媚的神情,也让人看得着迷! “叫我金花娘子!” 对面的美娇娘高声说道。 “你不过是个半老徐娘,金花娘子如果活到现在,应该是个垂暮老人吧!” 李逍遥也是高声地喊道。 “我说是,我就是!” 对面的美娇娘不但难缠,还有点不太讲理。 “你真的是花秀师姐吗?” 柳如烟从角落里走出来。 她一直悄悄跟着李逍遥他们,刚才的对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你就是老尼姑收的关门弟子?” 这一句话,道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她确实是雪山神尼的二弟子,柳如烟的二师姐,雪山二花之一--花秀! 她也确实是被神尼逐出了师门。 不过不是相传的什么行为放荡。 只因她在知道自己仇人之后,亲手屠戮了满门。 想来,应该也是一个可悲的女子吧! “不许你侮辱师尊!” 柳如烟面露寒霜,欺身而上,一掌拍向她的面门。 “我倒看看,你学的老尼姑几层功力!” 花秀不退还进,也是一掌迎面而上。 砰! 一声闷响。 柳如烟噔噔后退几步,脸色已见苍白。 论实力。 她的功力还是不足! “如烟!” 李逍遥急忙上前。 他不会让人伤了她的。 “不用,我们师门的事,我自己解决” 柳如烟没有回头,只是举起了右掌。 李逍遥身影一顿。 他也明白,这种师门的恩怨,外人还不是不插手为好。 咻! 一道寒光,从柳如烟的指间射出,在这漆黑的夜里尤为刺眼。 哼! 花秀轻哼一声。 一道寒光,也从她的指间射出。 “小心啊!她的银针有毒!” 李逍遥高声提醒道。 叮! 一声脆响。 两枚银针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再来!” 柳如烟一声轻喝,右手挥出,三道寒光呈品字形从指间射出。 “竟然练成梅花三针” 花秀不敢大意,右手也是三道寒光射出。 叮叮叮! 六枚银针再次相撞,消失在夜空中。 同门的绝技,大家都会,拼的只是个消耗。 所以一时间也分不出个胜负。 “所有人围上,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李天九带领一帮捕快也已赶到。 他可不想到嘴的鸭子跑咯! “李捕头,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李逍遥望了望赶来的李天九。 “官府的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以免误伤” 李天九一改往日的态度,瞬间变得六亲不认,刚直不阿。 “师姐,你能接下这个吗?” 柳如烟的语气重带着一丝着急,双手挥出,六道寒光从双手中射出。 “梅花六针?” 花秀瞬间花容大变。 无定神针是雪山神尼的独门绝技,其中又以梅花六针最为霸道。 因为这梅花六针,分为前六针和后六针,共有24种变化,真的让人防不胜防。 她作为神尼的二弟子,也不过就练成前六针而已。 花秀的眉头微微皱起,双手挥出,六道寒光透指而出。 咻咻咻! 又是六道寒光,从柳如烟的双手间射出。 霎那间。 夜空中,寒光闪闪,满天的针影充斥这方天地。 所以的捕快包括李天九,连连后退。 他们害怕这银针! 柳如烟射完,身影一个踉跄,竟然站立不稳。 别看只是几枚小小的银针,却是对心神和内力最大的消耗。 李逍遥急忙上前将她扶住,脸上浮现担心之色。 “你……” 花秀没说完整句话,人影就极速后退。 几枚银针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却还是有几道寒光,追着花秀而去。 花秀的身影,在左突右闪中极速后退。 哼! 一声闷哼。 花秀在不远处站定,两边肩膀各中了两枚银针。 这也是柳如烟心神消耗太大,所以最后的银针威力不大。 不然现在的花秀,怕是已经废了两条臂膀。 哈哈! 花秀疯狂地大笑。 她能想到万般结果,却是不曾能想到,败在最小的师妹手里。 “抓住她!” 李天九欺身而上,手中的长刀带着凌厉的劲风,斩向花秀的面门。 李逍遥的双眼微微眯起,眼中浮现点点寒光。 四周的捕快也快速地围上。 他们也憋着好久的怨气。 花秀的双手接连挥出,六点寒光透指而出。 这次的银针,却是碧绿色的。 迎面的六人在瞬间突然倒地,身体微微抽搐,眨眼间就气绝身亡。 好可怕的银针! 一众捕快极速后退,李天九的身影也在霎那间停住。 “照顾好婆婆!” 花秀的身影,跃上了附近的屋顶,瞬间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该死!” 李天九一声暴怒,手中的长刀劈出。 一道无形的刀气,将旁边的木轮车劈得粉碎。 李逍遥扶着柳如烟慢慢地走了! 慕容云也回了赌坊。 漆黑的夜色中,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捕快。 岳阳老店里。 李逍遥坐在床边,双手贴在柳如烟的后背,帮她慢慢调息。 柳如烟盘坐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依旧苍白。 半个时辰后。 柳如烟微微睁开双目,脸色恢复些红润。 “我无大碍了!” 她轻轻地说道。 李逍遥缓缓撤出双掌,额头间已有汗珠滴落。 柳如烟急忙下床,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 望着眼前的男子,她的心已经融化! “我没事!” 李逍遥活动一下筋骨,倒了一杯水缓缓喝下。 “她不是金花娘子!” 柳如烟低着头,轻声说道。 “我知道,而且你是有意放她走。” “我错了吗?” “这件事不关乎对与错。” “你不责怪我吗?” 李逍遥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淡。 天快要亮了! 第16章 金花凋落 天气,晴,有微风。 岳阳老店的早餐,永远是那么可口! 李逍遥很享受这份美味。 他有时都在想,要不要留在这岳阳城中。 可惜他是个浪子! 柳如烟的身子不太舒服,已经让小二送了吃的上去。 他还是喜欢在大堂里吃。 这种气氛很好! 今天的大街上,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和喧哗。 因为他听小二说,官府贴出了告示。 告示上说昨晚官府已经抓住了,那个在城里的连环杀人犯,并且当场诛杀,让城中百姓都可以放心了。 百姓们也都乐意相信。 因为那是官府! 李逍遥只是微微一笑。 他没必要去揭穿什么,有件事要去打听一下了。 “柳家大小姐对你很不错。” 慕容云摇着玉扇,显得是那么的风流倜傥。 李逍遥坐在宏通赌坊的二楼,悠闲地品着茶。 吃完早饭,在喝上一壶好茶。 该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你们如果成亲,你将会名满天下。” 慕容云在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好像是他得到,柳大小姐的青睐一般! 李逍遥已经放下了茶杯。 现在这个茶没什么味了,让他有点心烦。 “你不会将来入赘柳林山庄吧?” 慕容云忽然转头盯着他,似乎这个问题很严重。 “你可以去死了!” 李逍遥狠狠地说出这句话。 他忍了好久了! “让小偷动作快点。” 李逍遥留下一句话,就下楼而去。 霎那间。 楼下的赌坊内,就传出了他的叫喊声。 他需要发泄一下! 慕容云听着楼下疯狂的喊叫声,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他能帮朋友做的都做了。 现在看来做的还不错! 柳如烟半躺在房间的床上。 小二送来的饭菜,她只是浅浅地吃了几口。 她没有多大的胃口。 “照顾好婆婆!” 这句话已经在她脑中,回响了无数遍。 可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想过要跟李逍遥商量,好几次话到了嘴边。 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她害怕牵扯她们师门的秘密。 再说李逍遥为了她,现在的麻烦可是够头疼的了。 “师姐口中的婆婆是谁呢?” 柳如烟托着下巴,反复地念叨着。 砰! 可能下来的太过用力,地板被她踏出了一声闷响。 她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最不可能的人! 因为她也曾经说过,要煮凉茶跟栗子给她吃。 柳如烟急忙穿好衣服鞋子,一溜烟跑出了岳阳老店。 这里很破旧,到处还充满了刺鼻的味道。 一座座破败的房屋,跟这繁华的岳阳城有点格格不入。 这里原来很好,只是不知哪一天外敌入侵,这里就被焚烧殆尽。 官府后来建了新城,这里也就荒废了。 反倒成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人,赖以生存的地方。 柳如烟顺着泥泞,弯曲的小道,走进一座破旧的小院子。 可她没有发现,一条幽暗的人影,在不远处紧紧跟着。 “婆婆!” 简陋的小屋里。 柳如烟偎依在金婆婆的怀里,尽显一位少女的娇柔。 “怎么了今天?那少侠惹你生气了?” 金婆婆轻轻抚摸着她的青丝,满眼的疼爱。 “没有。” 柳如烟轻轻回答道。 她想直接来问,可到嘴边又不知怎么说出口。 “那婆婆给你讲个故事吧!” 金婆婆缓缓地说道。 “以前有一位住在山里的少女,她长的如花似玉,心地善良。 在整个小山村,都是出了名的。 一位恶霸看上了她,把她给抢走了,还杀了她的双亲。 她的阿爸被乱刀砍死,埋在茶树下,阿妈被扔进了井中。 她更是被折磨的半死不活。 可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出来帮过她。 她想尽一切办法逃了出去,逃进了大山之中。 一天,她被一条毒蛇咬伤了。 她拼尽一切力量往前爬。 她告诉自己,大仇还没有报,却对不能死。 最后她爬进一个山洞。 可这一路上,她又被不同的毒物咬了六次。 七种毒在她体内交织融合,让她生不如死,可偏偏却能让她不死。 山洞里。 她遇到了一副,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遗骸,得到了一本古籍……毒经! 她照着古籍的方法,化解着身体里的毒。 最后逼出了身体里的全部毒液,凝炼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液。 她取名叫-碧落! 她用这种毒液,毒杀了整个村落,也包括那个恶霸。 她焚烧了整个村落,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 柳如烟听到这里猛然坐起,身子连连后退。 双眼中露出,无比的恐惧! “如烟不怕!” 金婆婆轻声安慰着,两道浑浊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婆婆!” 柳如烟也已经热泪盈眶。 她没想到,金婆婆有过如此悲戚的身世! “从此我浪迹天涯,专研毒经,杀人如麻,碧落毒针传遍天下。” 金婆婆的眼中,浮现凌厉的杀意。 “也得了一个外号-金花娘子。 所有人都对我除之而后快,也因此受伤奄奄一息。 你的师姐无意间救了我。 她跟我相同的遭遇,让我怒火重燃,随后凝炼毒液助她报了血海深仇,你师姐也因此被逐出师门。 从此我俩相依为命,到处躲避仇人的追杀,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我渐渐心灰意冷,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了此残生。 可你师姐却一直仇心似海。 她一直想得到毒经,强大自己,证明自己,可以名扬天下让人敬畏。 她是受了我的影响啊! 最后我无可奈何,躲进这岳阳城的废墟之中,只是为了远离她。” 柳如烟默默地听着这一切,胸脯剧烈地起伏。 可以想象她现在心中,是多么的震惊! “后来我无意间救了你。 你的善良淳朴让我感觉到,我以前的一切是多么的罪恶。 我想用余下的时光,来弥补我曾经的罪恶。 可她到底还是找来了,还知道了你的存在。 她以为,我会把你培养成另外一个她。 可惜她错了!” 金婆婆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慈祥。 谁能想到。 这样一位心地善良的老人,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金花娘子! “师姐还是很爱婆婆的!” 柳如烟想到师姐,最后留下的那句话,悠悠地说道。 “她的心地本是善良的,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近年来岳阳城的命案,我猜到是她所为,可我做不了什么了。” 金婆婆的眼中,浮现出羞愧之色。 “当年那次受伤,我已经经脉尽毁了” “婆婆!” 柳如烟急忙想上前查看。 金婆婆轻轻摆了摆手。 现在的她,已经心静如水! “你跟我去外面,我有东西给你” 金婆婆说完下的床来。 柳如烟急忙上前搀扶。 “你去那个花坛下,里面有一个小盒子” 金婆婆站在院子里,指了指门后一个荒废的花坛。 柳如烟望了望婆婆,慢慢走了过去。 “老毒婆,你该死!” 一声暴怒的吼声,在院子上空响起。 一个全身黑衣蒙面的人,站在破旧的门庭上,手中的长刀泛着道道寒光。 嗤! 一道凌厉的刀气,从黑衣人手中的长刀中射出,直奔金婆婆的胸前。 “婆婆!” 柳如烟一声惊呼。 右手一翻,三道寒光从指间射出,直取黑衣人的面门。 铛铛铛! 黑衣人以手中的长刀,挡住了银针。 啊! 一声惨叫。 金婆婆仰面喷出一口鲜血。 突来的刀气劈在胸口,巨大的力量把她撞到后面的石柱上。 “婆婆!” 柳如烟飞身过去,扶住奄奄一息的婆婆。 “都去死吧!” 黑衣人双手举刀,准备再劈出一刀。 突然,寒光一闪! 黑衣人飞身而起,身影极速后退。 一道白色的身影,随着一道剑影欺身而来。 叮叮叮! 两道寒光在空中对撞,霎那间,交合几十下。 最后两道人影,落在一处房顶上,相对而立。 “你是李逍遥?” “猜对了。” “你真是爱管闲事!” “又猜对了。” 很是幽默的对话。 李逍遥紧紧盯着对面的人。 刚才的对撞,让他不是很占便宜。 他的软剑,本不是可以硬碰的存在! 他在寻找杀机。 “你以为能赢我?” 黑衣人先发制人,手中的长刀举起,一道凌厉的刀气斩过来。 李逍遥轻蔑地一笑。 这种远程的刀气,对他而言,只能打一个措手不及。 都远不如一枚暗器。 寒光一闪。 李逍遥连同手中的锈剑,已经欺身而上。 身影连闪,速度快若闪电! 那道凌厉的刀气,在他的身法下,连个衣角都没有碰到。 铛! 黑衣人横举起长刀,挡住刺过来的长剑。 这么快的速度,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你已失了先机。” 李逍遥轻声说道。 手中的锈剑忽然弯曲,穿过长刀,直刺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眼中露出无比恐惧,足尖一点,身影极速后退。 可剑在咽喉,他又仓皇后退,这样的速度下只有一个结果。 他会被刺破咽喉,血溅当场! 咻! 三道破空声从前方射出来,直取他的面门。 李逍遥的双眼微微眯起。 他要将黑衣人一击绝杀,可射过来的银针,也会躲不开。 身影闪动,手中的锈剑改刺为挑。 叮叮叮! 啊! 李逍遥站在屋顶上,剑尖一滴滴的鲜血滴落。 哎! 他轻轻一叹。 望着远去的两道黑影,这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李逍遥收回思绪,足尖一点,身影跃向那个破旧的小院。 呜呜! 柳如烟抱着金婆婆轻声地哭泣。 金婆婆已经命悬一线,口中的鲜血不断涌出,前胸的一道十字刀痕触目惊心。 李逍遥眉头紧皱,飞身上前,右手搭上金婆婆手腕。 这会的风大了,吹起屋顶的落叶。 沙沙地响! 第17章 红颜倾心 天空有些阴沉! 似乎连风都懒得动,一只乌鸦在呱呱地叫着! “好了如烟,我们送婆婆走吧!” 李逍遥轻轻拉起,已经双眼通红,欲哭无泪的柳如烟。 金婆婆死了! 柳如烟就那样抱着她坐在地上,已经一个时辰了! 他很心痛! “你答应我,帮我替婆婆报仇!” 柳如烟突然抬起头,紧紧盯着他。 她的双拳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地陷进掌中。 “我答应你!” 李逍遥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随后轻轻掰开她的手掌。 呜…… 她扑进他的怀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伤,放声痛哭。 柳如烟帮金婆婆整理好衣冠,清洗了面容,梳好苍白的头发。 李逍遥在小院中间,挖了一个深坑。 破旧的小院里,多了一座新坟! 柳如烟遵从金婆婆的遗愿,就将她葬在了这座小院。 金婆婆半生悲苦,半生糊涂,垂暮之年幡然悔悟。 她不想再被外人打扰! 柳如烟跪在坟前,重重地叩头。 她的命是金婆婆救下的。 她理当披麻戴孝,为她送行! 岳阳老店的房间里。 李逍遥看着沉沉睡去的柳如烟。 他的心很痛! 看着手中这本泛黄的古籍,他还有很多的疑问。 那道触目惊心的十字刀痕,深深地印在他的脑中。 “我会找到你,然后割开你的喉咙。” 李逍遥在心里暗暗发誓。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他一直没动,就这样守着她! 邦邦邦! 敲门声响起。 李逍遥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时间有点长,腿有点麻了! 打开了房门。 店小二站在门口。 “公子,有人给你送了封信。” “是谁?” “一个女人,放下信就走了。” “谢谢你,小二哥。” 店小二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小二哥,帮我留些饭菜。” 李逍遥远远地喊道。 “好的,公子!” 他关上房门,看着手中诡异的书信,心中大概已经猜到了是谁。 只是他还不明白为什么。 “婆婆!婆婆!” 柳如烟突然在床上大声叫着,双手乱舞,双目没有睁开,两道热泪顺着脸颊流下。 他急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轻轻拍着。 这个少女吓坏了,也伤透了! 他的心也在滴血! 微弱的月光照进了房间,托起了墙上长长的烛影! “我睡了多久?” 柳如烟慢慢睁开双目,看着坐在床边的男子。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面色疲惫,应该是这样一直守着她。 柳如烟的双目湿润了! “醒了,饿不饿?想不想喝水?” 李逍遥急忙站起来,跑到桌子上拿过茶碗。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柳如烟的心里充满了喜悦。 这将会是,守护她一生的人! 李逍遥轻轻将她扶起,拿过靠枕放在她的背后,端起茶碗送到她的嘴边。 柳如烟的脸上,升起了一片红晕。 她的心里是甜蜜的! 只是少女的娇羞,让她一时间无法适应。 “我自己来” 柳如烟红着脸小心地说道,右手接过了茶碗。 “好!” 李逍遥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他也是关心则乱,忘记了面前是位羞的少女。 “我让小二哥弄点饭菜。” 李逍遥站起来准备出去。 一只纤纤玉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我不饿,你陪着我就好” 柳如烟低着头小声说道。 李逍遥重新坐到了床边,双手反复地搓着,有点不知所措。 噗嗤! 柳如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江湖的浪子,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呵呵! 李逍遥尴尬地笑了笑。 这儿女情长之事,他不擅长嘛! “你肯定有很多疑问,我先给你说说婆婆的事。” 柳如烟轻轻喝了口水。 她将金婆婆的身世,以及她师姐的遭遇,还有她和金婆婆的相遇。 原原本本地对他讲了一遍。 说到伤心处,她的双目又是泪珠涟涟! 李逍遥从怀里掏出手帕递过去。 他现在明白,金婆婆在她心中是何等的地位。 他必须为她找回公道! “你师姐会炼碧落毒吗?” “应该不会,婆婆临终前让我好好保管毒经,说不能落在师姐手里。” “她已经找来了!” 李逍遥从怀里掏出那个信封,递了过去。 柳如烟眼中露出惊讶之色,接过信封将信拿出来。 “明晚午夜,李家大院见。师姐花秀” “李家大院是哪里?” 柳如烟问道。 李逍遥将李家大院的情况,以及那诡异的赌鸡,给她讲了一遍。 “是富贵阁!” 柳如烟面露惊恐之色。 “你了解富贵阁?” 李逍遥有点疑惑。 他对富贵阁也有所耳闻,应该是一个豪门公子的聚集场所。 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吧! “梅姨曾给我说,富贵阁一直在打卧龙山庄的主意。” 柳如烟缓缓地说道。 “富贵阁敢惹卧龙山庄?” 李逍遥有点不太相信。 这么多年在江湖上飘荡,也没听说过富贵阁,能有多么大的势力。 “梅姨说过,富贵阁一直在卧龙山庄找一件东西。” 柳如烟接着说道。 李逍遥的双眼微微眯起。 他在心里把所有发生的事,重新捋了一遍。 最后脑中浮现出三个字-富贵阁! 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他的参与,不过是柳如烟制造的一场意外而已。 有没有他,事情都会如期进行。 看来富贵阁的势力不容小觑啊! “想到了什么?” 柳如烟轻声问道。 “没事,你准备把毒经怎么办?” 李逍遥从床头枕头下,拿出那本泛黄的古籍。 “这是婆婆的遗愿,我不能让师姐拿到” 柳如烟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你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了解,她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的。” “我现在就把毒经毁了,看她怎么样?” 柳如烟夺过毒经,就想撕成粉碎。 “这脾气这么暴躁呢,以后谁敢娶你!” 李逍遥急忙抢了过来。 这不知道是哪位前辈的心血,既然老天让它重见天日。 怎么可以这样轻易毁掉呢! 他小心翼翼地抚平毒经,低头将上面的水渍擦了擦。 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个幽怨的眼神正望着他。 “你欺负我!” 突然一道带着哭泣的声音,把他吓得一跳。 李逍遥抬起头,看见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这是咋的了?刚还好好的。” 他的脑中快速思索着。 少女的心,还不是他能琢磨的透的。 “我又惹你了?” 李逍遥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一天已经让这个少女,伤心的太多了。 她已经哭的心力交瘁了!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柳如烟低着头说道,一颗颗泪珠滴落在被褥上。 “没有,绝对没有!” 李逍遥坚定地说道。 同时大脑快速思索,刚才他们的所有谈话。 他坚信,肯定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想要解决问题,就要找到问题的所在。 “该死!” 李逍遥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说什么娶不娶的? 如果将来这个少女嫁给别人,那他随便找个地方撞死算了! “我的意思说,没人敢娶的话,那我就娶了” 李逍遥小声地说道。 小到蚊子都听不到的那种! 噗呲! 柳如烟突然破涕而笑。 她明白,他刚才的话是无心之举,顺口而出而已。 只是她听着不舒服! 她不奢望能与他天长天久,只愿有生之年陪在他的身边就好。 “我饿了!” 柳如烟抹了抹眼睛。 “我去找小二哥。” 李逍遥站起来跑出门外。 再待下去,还不得给他吓死。 女人心,海底深啊! “小二哥,我的饭呢?” 李逍遥走到柜台,轻轻地问道。 现在已经夜半时分。 老店的客人都已经入睡。 店小二也在柜台上打着盹。 “啊!公子啊!小姐饿了啊!我去拿。” 店小二一溜烟跑进了后堂。 都不到一刻钟时间。 店小二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三个精美的小菜和两碗热腾腾的饭,让人看的食欲大振。 “谢谢你,小二哥,你休息吧,明早我将碗筷拿下来。” “好的,公子。” 李逍遥接过饭菜向楼上走去。 房间里。 两人对面而坐,桌上摆着精美的小菜。 各自端着饭慢慢地吃着。 明亮的烛光,将两人的身影印在了墙上。 这是多么温馨的画面! “明晚我自己过去,你带着毒经去赌坊,那里会安全些” 李逍遥打破了宁静。 “我想跟你一起去。” “你师姐那么精明,不可能不知道,我们不会轻易交出毒经。” 所以明天我一个人足矣! 我想知道,她的条件是什么!” 李逍遥微微一笑。 他们现在有毒经,手里也算有了赌码。 “那好吧,你自己要小心。” 柳如烟轻轻放着碗筷,将怀里的针盒掏出来。 “你把这个带上。” “不用,我也不会使。” 李逍遥盯着针盒。 那晚她们师妹间的对决,他看的一清二楚。 特别是最后那手梅花六针,他还真有点不太自信能接的住。 “你赶紧吃,一会我教你。” “不用吧,你师尊知道了该罚你” “如果我师姐用无定神针,你能有把握接的住?” “我……” 李逍遥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神针还需神针来破。” 柳如烟的右手抚过针盒,三枚银针已经出现在指间。 李逍遥轻轻地点头。 雪山神尼的无定针法闻名已久。 他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烛光下。 两道人影在房间里交错着。 今夜无眠! 第18章 赌坊的密室 “我带这个好看吗?” 柳如烟举着一只精美的发钗。 “你带上试试。” “你帮我带啊!” 李逍遥接过发钗,轻轻插在她的秀发间。 他的脸上,露出了赞美的笑! 倾国的容颜如果配上点缀,真的不知道用什么形容才好了。 李逍遥抛给店家一块碎银子,缓缓地向前走去。 柳如烟摸了摸头上的发钗,露出如花般笑容。 “郎君对你真好!” 店家的话语,让她心花怒放。 一路小跑急忙跟上。 她现在是他的倾心红颜,他将是她的余生依靠! 最近的岳阳城很是安定。 街上的捕快少了很多,连红衣双面都不露面了。 金衣捕快李天九,都不知道还在不在岳阳城。 可是雅阁依旧是官府封着。 李逍遥难得的宁静,悠闲地走在大街上。 倾国容颜的相伴,更是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柳如烟的心情更是大好,一路上围着身边的人旋转。 赌坊真的是个好地方! 李逍遥望着宏通赌坊的金字招牌。 他到现在也没明白,这里为什么会叫宏通赌坊。 慕容家的赌坊都该叫大通的! 昨晚他思索了很久,也同柳如烟再三的合计。 毒经不能放在他们身上! 这是他们一致达成的结果。 最后李逍遥想到了宏通赌坊。 赌坊内应该都有密室,用来存放金银,在那里临时存放毒经,应该是安全的。 他也相信慕容云的为人。 慕容山庄历来不掺和江湖之事。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李公子楼上请。” 掌柜的福伯看到,出现在赌坊门口的李逍遥,一溜烟跑了下来。 他知道这是公子的挚友,而且来赌坊绝对不是来赌钱的。 “福伯,这里为什么叫宏通赌坊?” 李逍遥轻轻点了点头。 这慕容云很对他的脾气,慕容山庄的人应该受到尊敬。 虽然曾经他也一度认为,慕容家的赌坊也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 “这个说来话长了,都是卧龙山庄给闹得!” 福伯在前面引着路,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三人进入二楼的雅间,福伯请他们坐在首位,自己站在边上。 “福伯你坐吧,我跟你们家公子一样。” 李逍遥轻声说道。 福伯的面色微微一颤。 他虽然不太清楚这位李少侠的来历,但能得他们公子的倾心相交,也必定是不凡。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他们两个都是人中龙凤,而且温儒典雅。 “老奴站着就好。” 福伯微微一笑。 他们家的公子,平时对他也是礼让有加。 可他在慕容山庄,已经做事半辈子了,倚老卖老的这种事,他还做不出来。 慕容山庄的家风,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你们慕容山庄的家规很严嘛!” “李公子,不是这样说的,这只是规矩而已。” 福伯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这里会叫宏通赌坊?” 李逍遥接着问了刚才的问题。 “这具体的缘由,老奴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是老庄主,早年跟卧龙山庄的一个交易” 福伯轻声地说道。 “看来这卧龙山庄,在这岳阳城霸道的很啊!” 李逍遥微微一叹。 城北的李家大院被一夜灭门,怕也是卧龙山庄造下的孽吧! “福伯,这赌坊该有密室吧?” “有的。公子要做什么?” “我放一件东西。” “两位这边来。” 福伯没有再多问什么,率先走入雅间的后堂。 里面是个不大的卧室,没什么陈设,只有一个书柜,角落里放着的一张木床。 书柜里零星放着一些古籍和几个小把件,看来时常有人翻动,床上的被褥一应俱全。 这应该是福伯,在赌坊的休息之所。 “这是我住的地方,平时没什么人来。” 福伯走过去,在木床的一头床笠上轻轻一按。 咯吱咯吱! 木床竟然缓缓地向外移动,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 一副楼底直通到下面。 “这是赌坊临时存放金银,还有账本的地方,只有老奴知道,很安全。” 福伯点燃一座烛台,递了过去。 “福伯,您不跟我们下去吗?” 柳如烟疑惑地问道。 “你们下去即可,老奴在上面候着。” 李逍遥微微一笑,接过烛台顺着楼底下去。 能在慕容山庄侍奉半辈子的人,福伯已经做的面面俱到了。 楼梯不是很长,只有两个转弯而已。 一个不大的密室,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应该就是一楼。” 李逍遥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么精密,简单的设计,完全出乎人的意料。 密室里堆放着一些箱子,应该是赌坊临时存放的金银。 一副书架上放着一摞摞账本,上面有一层厚厚的尘土。 一个赌坊的账目其实很简单,没有太多的额外进账。 所以这些账本,应该很少有人翻动。 “毒经给我。” 柳如烟从怀里掏出那本泛黄的古籍,递了过去。 李逍遥接过毒经,轻轻地搬开一摞账本,慢慢地将毒经放了进去。 整个过程他都十分小心,生怕露出一点点痕迹。 毒经本就是一本古籍,而且很薄。 如果动作小心点,夹入这些存放很久的账本中,很难被人发现。 这本毒经关系太大,不容忽视! 李逍遥轻轻又将账本放回原处。 一切做的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痕迹,就连账本上的尘土,都没有惊动半分。 “我要不要拿点银子,我很穷。” 李逍遥盯着地上的一个个银箱。 “你别给我丢人了,我有银票。” “不能花你的银子,我不成吃软饭的了?” “别人倒是想吃,还吃不着呢!” 柳如烟急忙拉着这个,现在看起来有点猥琐的男人。 这种事如果被人知道。 她柳家大小姐的脸,还要不要了? 柳如烟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推着这个频频回头的男子,急忙出了密室。 这男人再待下去,指不定搞出什么幺蛾子。 福伯见两人上来,急忙过去接过了烛台。 等两人完全上来,福伯重新按动床笠。 木床在一阵轻轻的响动中,慢慢恢复原状。 “福伯,我在里面放了……” “公子不用跟我说太多,我家公子跟你是挚交,他相信你,老奴自然相信你。” “也请你相信老奴,老奴在,东西就在!” 福伯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坚定地说道。 李逍遥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头。 三人回到前堂,福伯照顾他们坐下,就匆匆下楼而去。 因为楼下传来一阵暴怒的吵闹声。 这种声音在一个赌坊,最是常见,无非是一些输得精光的无赖。 李逍遥轻轻品着茶,脑子在细细思索着。 他要为今晚的赴约,做一个万全的准备。 “在楼上雅间。” 一个俊美的公子在一名老奴的带领下,从一楼上来。 李逍遥露出一丝微笑。 他刚想到了一个人。 竟然就出现了! 看来他们的相交,还真是心有灵犀。 “你不会偷偷拿,我们赌坊的银子吧?” “什么叫偷偷?我想拿难道不能光明正大的吗?” “哪可说不准,我知道你一直很穷。” “我很鄙视你!” 李逍遥端起茶碗压了一口,没有在理这个,已经在旁边坐下的俊美公子。 他想名满天下。 没想到穷,让他开了个好头! 这个该死的小偷! 慕容云微笑地看着,这个有点不高兴的少侠。 他跟小偷算是世交,两人祖上关系匪浅。 虽然小偷浪荡不羁,不过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倾心相交。 他曾经也不好看,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优越的家世,让他对江湖上一些浪荡子,并没有多少好感。 现在看来,这家伙还不错! 还能得到,柳家大小姐魔的青睐。 让他有点挫败感! “我能一晚上,赢光你们赌坊的银子。” 李逍遥放下茶碗,狠狠地说道。 “这点我很相信。” 慕容云轻声说道。 这家伙不但剑很快,脑子也更快! 咯咯! 柳如烟看着李逍遥吃瘪的样子,笑的花枝乱颤。 可算让她看到,一次精彩的画面。 她被他欺负了很多次了! “再笑把你卖到雅阁。” 这次不但少女笑的更大胆了,就连俊郎的公子也笑的搂不住了。 李逍遥铁着脸,一口口地喝着茶水。 “这两人天生克他。” 他的心中十分肯定! 福伯微笑着走了出去。 年轻真好! “我放了毒经在密室。” 李逍遥见福伯出去,才轻声说道。 他刚才就想让福伯,传信给慕容云,现在既然人来了,当面说最好不过。 笑声也戛然而止! 慕容云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凡,只是有些疑惑。 “何为毒经?” 柳如烟望了望李逍遥,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肯定。 随后将毒经的来历,以及金婆婆的身份,还有她师姐的意图,详细地对慕容云讲了一遍。 他相信他,她也就相信他! “那这里安全吗?不然我带回慕容山庄。” 慕容云心中很是吃惊。 这件事关系太大了! “不可,现在事情还不明朗,不能将整个慕容山庄卷入其中。” 李逍遥轻轻说道。 慕容云很是感动地望了望他。 刚才的话是情急而出,他想的有点单纯了。 “放心,应该没人想到,毒经能放在一个赌坊里”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听说你晚上要去李家大院?” 慕容云很调皮地问道。 “你有想法?” “有一点。” “那我们可以合计合计!” 雅间里。 两人俊郎的公子,在低声细语地谋划着什么。 柳如烟看着眼前,本该是两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心中一阵唏嘘。 俊公子也很坏的! 第19章 李家大院的变故 午夜时分! 人们都进入熟睡中。 岳阳城的大街上一片宁静。 也许只有一个蹒跚的老汉,在那个角落里走着。 可现在却有两个俊朗的公子,并肩走在大街上。 两人是一黑一白,是那么的风度翩翩,气宇非凡。 其中一人手里,还摇着一柄精美的玉扇! “你就这么喜欢这把扇子?” “那当然,我18岁的生日礼物。” “我很鄙视你!” 两个人相互交谈着,身后拖着长长的人影,慢慢向城北的方向走去。 李逍遥站在,一座荒废的院子里。 这时候的月色已经慢慢隐去,四周显得有点昏暗。 院子中间,一个木头围成的笼子,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看来这里的赌局,还有特定的时间。” 李逍遥喃喃地说道。 上次他能来到这里,看到一场特别的赌局,算是巧合了。 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真巧合到家了! 一条黑色的人影,伏在一处屋脊上。 黑色的人影配上漆黑的夜空,真算是完美契合! “不会不来了吧?” 李逍遥暗自嘀咕道。 这时候躺在被窝里,还是很惬意的事情! “我师妹怎么没来?”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南边的厢房传过来,声音中带着些许虚弱。 人影蹒跚地慢慢走过来,身形曼曼,突兀有致,穿一身碧绿色羽衣。 只是步伐有些漂浮,脸色很是苍白。 这就是自称金花娘子的花秀,柳如烟的二师姐,也是花大娘! “你师妹不是害怕你吗?又打不过你。” 李逍遥轻蔑地说道。 “婆婆是不是死了?” 花秀悠悠地问道。 “你还在乎金婆婆的吗?是的,她已经死了!” 前方正走着的倩影,猛然身形一顿,呆立在原地。 啊…… 花秀发出一声声凌厉的嚎叫声,透着一股懊悔,还有一丝不甘。 “你应该知道是谁杀了她?你们曾经也相依为命。” 李逍遥厉声说道。 他能确定那天救走黑衣人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不然那天用刀的黑衣人,一定死在他的剑下! “她在哪?” 花秀悲戚地问道。 “就在那个小院中,你可以去看看。” 李逍遥走到那个笼子旁边,伸手捏起一片红色的鸡毛。 “你知道这里的赌局吧?” “当然知道,这里不只是赌鸡。” 花秀也慢慢走了过来。 昏暗的月色,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一丝诡异。 “我不知道那个刀客是谁?我只是受命过去助他而已。” 花秀缓缓地说道。 “他们不惜一切杀死金婆婆,就是为了保住你?” “也是也不是。” “你是富贵阁的人?” 李逍遥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脑中,怎么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名字。 花秀的身躯明显的一颤。 眼前这个少年有点可怕了! “富贵阁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富贵阁很强大,大的你无法想象,内分天地玄黄四门,我属于玄门。” 花秀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恐惧。 “阁主是谁?” 李逍遥微微一惊。 他能猜到富贵阁不简单,没想到是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 呵呵! 花秀悲戚地一笑。 “在富贵阁没有功绩,就连门主都不可能见到。” 李逍遥心中又是一惊。 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卧龙山庄的命案,是富贵阁做下的?” “是。” “你参与了?” “我还不够格。” 花秀悠悠地说道。 “花魁跟龙二爷都是你下的手?” “是,那是我的任务。” “那你杀城里的人又是为何?” “他们只是该死而已!” 李逍遥盯着面前这个女人,心中有愤怒,也有可怜。 “你今天约我们来这里,为了毒经?” “把毒经给我。” “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毒经?” “得到毒经我就是大功一件,不但我可以增强实力,在富贵阁我也可以升的更高。” 花秀在奋力地嘶吼着,面色有点狰狞。 “你可知当年神尼为何将你逐出师门?她是在救你,如果留你在雪山观,你只有死路一条。” 李逍遥高声地吼道。 他知道了花秀的悲惨身世,已经明白神尼的良苦用心,想唤醒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跟金婆婆一样,不过是这乱世中,沉浮的可怜人。 “我不要他们可怜我!” 花秀显得有点疯狂。 当年的事历历在目,她怎么会不明白师傅的苦心。 她只恨自己不够强大而已! “金婆婆不想看到你这样。” 李逍遥轻轻地叹息着。 花秀目光痴呆地站在原地,两行热泪悄悄地滑落。 她的师傅雪山神尼,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而金婆婆给她第二次家的感觉。 那段时间她们相依为命,漂泊在这纷乱的江湖之中。 却不想遇到那个人,重新燃起了她心中的怒火。 她变得喜怒无常,肆意妄为。 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过是她手中的玩偶。 直到那天晚上。 她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师妹,虽然看着是针针想要她的命。 可她怎么会不知道。 那在逼她走,在救她的命! “师姐快走!” 这四个字,已经在她脑中回荡了很久! 现在金婆婆,也被她害死了。 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清明。 她要取走毒经。 她要保住师妹的命! “你放心,如烟和毒经,我都不会保护好的。” 李逍遥轻声说道。 他明白了,这个女人今天的目的。 如果只是为了毒经,万万不可能告诉他这么多。 “你护不住的,连柳林山庄都护不住!” 花秀扶着木笼子,声音带着哀求。 “我还有命!你先照顾好自己吧。” 李逍遥说完,转身慢慢离开。 夜色变得更加的昏暗了! 砰! 一声闷响。 李逍遥猛然转身,一个箭步跃向那个木笼子。 一条黑色的身影,从屋脊上跃下来。 “看到了什么?” 李逍遥将地上的花秀扶起来,一根雪亮的银针,射在她的后脑上。 “没看到任何人。” 慕容云的脸上,浮现一层寒霜。 他今天可是来担负侦查任务的,现在竟然被人暗算了。 他跟李逍遥在赌坊,算出了所有的,可能发生的事。 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他在屋脊上听到了一切,以为只是虚惊一场。 现在看来,躲在暗处的,怕不止他一个人了! “此地不宜久留。” 李逍遥抱起地上的花秀,身影一闪,已经跃上了屋脊。 不论花秀是死是活,他不可能留她在这里。 慕容云四下望了望,看不到任何痕迹,身影跃起,跟着李逍遥的方向而去。 漆黑的夜色中。 两道人影,在一座座屋脊间穿梭,矫健的身形跟风一样的速度,显示两人的不凡。 一座座屋脊在他们身后掠过,最后停在一面窗户的上方。 这是一个老店。 四周的房间,都已是漆黑一片,只有这间还亮着烛光。 慕容云右手抓在屋顶的窗沿处,身子凌空而落,足尖轻轻点着窗户。 窗户突然被打开。 慕容云翻身进入房间。 “逍遥呢?” 柳如烟轻声问道,眉宇间一片担忧之色。 慕容云没有回话,伸手在窗体拍了两下。 一道人影从窗户的上方缓缓落下,只是头在下方。 李逍遥用双脚,紧紧扣在屋脊的缝隙间,身体慢慢垂下。 他的双臂间,抱着一个娇滴滴的女人。 这种场景如被人看见。 怕又是一个采花贼的问世吧! 慕容云急忙伸手,接过那个女人,轻轻放在床上。 李逍遥的双手在窗台上微微一按,以力借力,如一条长蛇般穿入房间内。 “师姐,你怎么了?” 柳如烟看着床上的花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两道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在雪山观听到了很多二师姐的传闻,都说她行为放荡,怎么怎么不堪。 但大师姐曾经告诫过她。 如果以后遇到二师姐花秀,万万不可为难。 所有前天晚上,她才想尽办法,逼迫花秀退走。 “中了银针,应该是无定针法。” 李逍遥轻轻将花秀扶起,手掌贴在她的后脑。 一枚泛着寒光的银针,被慢慢吸出来。 随后他双指并拢,在花秀的后背和脖颈处连连点出。 一路上的消耗,让他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柳如烟看得心疼,用衣袖轻轻地擦拭着。 “怎么样?” 慕容云轻声问道。 “针上没毒,不过打在后脑,我也无法预料。” 李逍遥将花秀轻轻放在床上,眉间紧紧锁成一片。 “是谁伤了师姐?” 柳如烟双目泪水盈眶,哽咽地问道。 慕容云的脸上浮现一片燥红,心中暗暗后悔不已。 这般低级的错误,让他有点无地自容。 “不关你的事。” 李逍遥走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肩头。 今晚的事,是谁也没有预料的! “慕容,你要告诫赌坊的人,一定要严加防范。” 李逍遥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现在就回去。” 慕容云面色刚毅,转身准备回去。 “不行,你不能露面。” 李逍遥急忙拉住他。 富贵阁的势力太大,不是慕容山庄能够抗衡的。 他们需要从长计议。 “你今晚留在这里,我们要盘算盘算了。” 李逍遥望着窗外的夜空,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如烟,你去我房间休息吧,我们在这里守着,会没事的。” “我不,我要在这里陪着师姐。” 柳如烟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哀求着说道。 哎! 李逍遥微微叹息。 窗户已经被关上了。 可窗外的漆黑夜色,却是笼罩在整个房间内。 久久不能散去! 第20章 赌场里奇怪的男人 “公子,你要的热水。” 小二哥在门口叫喊着,手里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 李逍遥走过去打开房门,接过水盆。 “麻烦你了,小二哥。” 店小二轻轻点了点头,微微躬身,走回去忙着了。 他在这岳阳老店干活有几年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但这位少侠让他很是关注。 不但人是风度翩翩,而且谦谦有礼,对他们这些伙计很是尊敬! “怎么样?” 李逍遥望着床上,正在给花秀擦拭着额头的柳如烟。 “情况不太好,这银针的手法虽然不太纯熟,但确实是无定针法,而且打在后脑,我……” 柳如烟的话没有说完,两行热水又流了下来。 “没办法了,只能找你师傅雪山神尼。” “可我师傅远在千里之外。” “我封了她的周身大穴,能支撑一段时间,你快马加鞭应该来的及。” 李逍遥说完,急匆匆走出房门。 这花秀的干系太大,现在还不能死! 他叫过刚才送水的小二,拉到后门处低声细语,一块五十两的银锭塞了过去。 店小二接过银锭,从后门匆匆而去。 李逍遥回到房间,叮嘱柳如烟帮花秀换身衣装,拉着慕容云出了房间。 “你不用说,我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慕容云站在房门口,轻声说道。 李逍遥微微一笑。 这朋友太贴心了! “你在这岳阳城中,要万分小心,有危险去赌坊,福伯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李逍遥会心地一笑。 如果现在还有什么,让他欣慰的话。 那就是有一位倾心红颜,还有两位很好的朋友! 柳如烟开门出来,轻轻点了点头。 岳阳老店的后门。 一辆马车安静地停着,一名壮实的汉子坐在前面。 一名店小二在门口来回走着,神色有点焦急。 三名俊郎的公子来到后门,其中一名还抱着一个被裹着的东西。 “辛苦你了,小二哥。” “这是我堂兄,很可靠。” 店小二脸上露出微笑,急忙放好马凳。 两名公子抱着那个裹着的东西,前后进入马车内。 一道鞭响,一声马嘶。 马车极速向远方驶去! 李逍遥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稍稍有些安定。 “谢谢你了,小二哥。” 李逍遥塞了一锭银子在店小二的手中,转身进入对面的大街之中。 店小二握着手里的银子,心中无限的感慨。 曾几何时。 他也有过仗剑天涯的梦想,微微一叹,转身进入老店之中! 李逍遥走在喧哗的大街上,脑中在快速思索。 昨晚他们只偷袭了花秀,并没有诛杀他。 看来自己的分量,远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啊! 既然这样,那可就不客气了。 他决定冒险一试! 宏通赌坊。 李逍遥直接上二楼,福伯在前面引路。 他要取出毒经! 他要钓鱼。 “福伯,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李逍遥在二楼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注意到一个人。 一个赌坊里的人! 他的眼神一向很凌厉,尤其是在赌坊。 那个人坐在赌坊的角落里,很安静,显得与这热闹的赌坊格格不入。 穿着还不算太寒酸,不可能像是输得精光的人。 “不清楚,一早来了赌坊,却是没有赌过一把。” 福伯也停下脚步。 他在赌坊好多年,这种人不是很常遇到。 “他好像在等人。” 李逍遥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您知道这个代表什么!” 李逍遥从怀里掏出一枚血红色的玉佩,递了过去。 福伯颤抖着双手,接过玉佩,心中却是惊骇万分。 “老奴明白!” 福伯坚定地说道。 “不着急去密室了,我要先赌一把。” 李逍遥理了理鬓角的发丝,慢慢下楼而去。 福伯望了望他和赌坊的那个人,老脸露出一丝调皮的笑。 今天的赌坊或许会很热闹! 望了望手中的血红玉佩,急步走入后堂之中。 “还 有 谁?” 李逍遥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单手举着骰宝,下摆的衣襟被挂在腰间。 这副神情在赌坊很是忌讳的,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现在他面前,桌子上的一堆银子,让四周的人望而生寒。 在赌坊。 嚣张的人,他们见过很多。 可这样嚣张还很有本事的人,确实很不多见。 堂馆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今天他很倒霉,遇到这么一个人,已经输了赌坊好多的银子。 他曾偷偷望向二楼。 可赌坊的掌柜,始终没有露面。 他已经有点顶不住了! “我可以赌一把吗?”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赌坊的角落里响起。 赌坊的人齐齐向那边望去。 他们还真不知道,那边角落里还有一个人。 “可以,有银子就行。” 李逍遥摇着手里的骰宝,脸上却露出狡黠的笑。 “我没有银子。” 那个人站起来,缓缓地走了过来。 他虽然穿了一身不错的衣服,但是却很脏,好像从没洗过一样。 身形很是挺拔,刚毅的面容带着满是疲惫。 他好像很累! “拿它,它也许能值一百两。”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布条紧紧包裹着的东西。 很短。 也就比他的剑柄略长一点! 李逍遥笑了。 这家伙看来,知道自己很多的事啊! 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件东西,能不能也值一百两? 布条被打开了。 一个雪亮的枪头,露了出来。 很亮! 而且冒着一股寒气,让人心生畏惧。 四周的赌鬼,全都微微后退。 他们听人说过。 前段时间就这赌坊,有人也是拿着一把破剑来赌,赢了好多银子。 李逍遥紧紧盯着,桌上的银枪头。 枪头很亮,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注意,只是那平滑的切口,让他心头一颤。 这确实是一把很好的银枪,应该是传承了很久! 却不想被人斩下了枪头。 那该是一件什么样的兵器,才能有如此威力? “能,它却对值一百两。” 李逍遥将枪头重新包裹好,双手奉了过去。 那人接过枪头,缓缓放进怀里。 他的嗓子是沙哑的,脸上是疲惫的,身心更是累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吃顿好的。” 李逍遥走了出去。 他从桌上取走了一百两的银子,其余的就给了那些赌鬼。 反正那些银子,最后都会属于赌坊。 这一百两,是那个枪头的钱。 他必须要拿走! 那名男子就跟一直他的身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岳阳老店。 李逍遥坐在桌子旁边,一个男子在前面洗漱着。 店小二端着饭盘走了进来。 四道精美的小菜,一壶清酒,还有两碗米饭被放在桌上。 他时不时回头,望向那边的男子。 他的心头有一丝畏惧。 那人身上有一股霸气,让人想避而远之。 “辛苦了,小二哥。” “有什么需要再喊我。” 店小二放下饭菜,仓惶地走出去。 那人洗漱好,瞬间就变成一个刚毅的中年汉子。 刚毅的面容棱角分明,剑眉星目,虽说不上太英俊,却有一股非凡的霸气。 “先吃饭,这家店味道很好。” 李逍遥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上了两杯酒。 一股香醇的酒气,弥漫在整个房间。 男子没有客气,坐下将杯中酒一口灌下,端起饭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真的很饿了! 李逍遥轻轻将自己的那碗饭,也推了过去。 他现在可没心思吃东西! 他猜出了这名男子的身份,所以才带来这家老店。 这男子是卧龙山庄的庄主--龙傲天! 所以他觉得这家老店,比外面要安全些! 半炷香。 男子吃完了两碗饭,桌上的菜也被吃的见了底,酒壶中的酒也不剩下多少。 “你怎会知道,我会出现在宏通赌坊?” 李逍遥终于开口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男子不答反问道,轻轻地打了一个饱嗝。 很多天了。 他没吃过一个安稳的饭了! “这江湖上,谁还能将你的银枪斩断?” “一把剑,一把很快的剑。” 龙傲天的双目中,露出一丝恐惧。 “你可知道百晓生的兵器谱?” “稍有耳闻,但知道的不多。”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 “排名前十的是双剑,双枪,三刀,三针。” 龙傲天缓缓地说道。 “一剑蛟龙,二剑赤血,三枪黑煞,四枪银光,五刀霸王,六刀巨齿,七刀金环,八针无定,九针碧绿,十针绣花。” “赤血剑听说在你手里,我的银光应该是被蛟龙斩断的。” 龙傲天缓缓道来,透出一丝无奈的感慨。 李逍遥的面色有些凝重。 这百晓生的兵器谱,他是听人说过,好像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近代江湖上,没人在意这兵器谱,也没在听过百晓生一个名号。 传闻这百晓生是一个神秘的家族。 他们钻研天下武学跟兵器,并且排成名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而且他们历代当家人,都称作--百晓生! “这跟你们卧龙山庄又有什么关系?” 李逍遥很是不解。 “传闻这十大兵器有天大的秘密,而且跟四大山庄有关,富贵阁想得到这个秘密。” 龙傲天的脸色蒙上寒霜,双目中浮现一丝凌厉。 “那你这些天查到什么?” “没有,我一直被追杀,直到长枪被斩断。” “无可奈何下,我偷偷进入岳阳城,然后就知道了你。” 龙傲天慢慢低下了头。 那个漆黑的夜晚,猩红的鲜血,悲戚的哀嚎。 每时每刻回荡在他的脑中! 李逍遥无奈地摇了摇头。 该说幸运呢? 还是不幸呢! 第21章 银枪之托 岳阳老店。 李逍遥躺在房间的床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龙傲天被他安排在,另外一间房里休息。 这个刚毅的汉子,这些天怕是经历了数十战。 他真的很累了! 他们聊了很久。 从龙傲天的口中,又知道了许多江湖秘密,这件事实在牵扯太大。 同时龙傲天,也给他留了一个难题。 希望他帮忙调查卧龙山庄的血案,找出幕后的凶手。 先不说危不危险,就他一个江湖的浪子。 他能做的到? 他是想要名满天下。 可这趟水,怕是九死无生啊! 雅阁的案子,找到了花大娘--花秀,却是被人暗算生死不明。 留下太多的疑问,让人费解! “难道富贵阁的势力,连柳林山庄都有所顾忌?” 李逍遥喃喃自语道。 江湖上有四大山庄,也算四大势力吧! 柳林山庄-庄主柳向南,使一柄黑煞长枪,是公推的武林盟主。 卧龙山庄-庄主龙傲天,使一柄银光长枪,也是威震江湖。 四海山庄-庄主王四海,使一把霸王宝刀,传闻那是富可敌国。 白马山庄-庄主白无垢,使一把巨齿神刀,传闻很是神秘。 他们把持着江湖上的各路人马,维持着江湖的平衡。 这突然冒出来的富贵阁,真的不怕惹出众怒。 从而被天下伐之吗? 李逍遥的胸中翻腾不已,脑中昏昏沉沉,在一片片的思绪中沉睡过去。 “在哪间房间?” 两道黑色的人影,跟随着店小二从一楼上来。 店小二的双腿在发颤,额头的汗珠一滴滴淌下来。 因为他的脖子上,架着两把明晃晃的钢刀。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 店里的客人都已沉沉睡去,他也趴在柜台上打着盹。 这时候应该是他一天,最轻松的时刻,却不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他有些无奈地去开了门,也就变成现在的情景。 他们要找那位俊郎的公子,今天带回来的那个男子。 那位公子很好,对他更是客气。 他带回来的人,应该也不会是坏人。 店小二的脑中在快速思索,要想办法通知那位公子! “就那间房子。” 店小二指了指一间房门。 那是紧挨着李逍遥的一间房子,今天客人已经走了,现在是一间空房。 一名黑衣人悄悄地过去,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筒,轻轻捅破了门上的纸。 店小二的心头一颤。 他听人说过这种伎俩,那圆筒里应该是迷烟。 这种人很是下作! 半刻钟时间。 两名黑衣人丢下了他,用刀轻轻撬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进去。 “公子,有人要害你。” 店小二边跑边大叫着,奋力敲打着李逍遥的房门。 两名黑衣人,也感觉到了上当受骗。 因为他们进入的房间里,床上并没有人。 一道寒光闪过。 一名黑衣人已经穿出了门口,手中的长刀砍向店小二的后背。 “你们真的该死” 一道悠悠的声音,自屋内传出。 房门被打开了。 一道人影随声而出。 一道寒光,从店小二的眼前掠过。 黑衣人手中的刀,还有一尺就砍在店小二的后背。 店小二的双眼紧紧闭着,身子在剧烈地颤抖。 可黑衣人却停下不动了,他手中的刀,掉落在了地上。 李逍遥就站在他的旁边,手中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 只是剑尖上,一滴滴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黑衣人的双目睁得很大,眼神中都是恐惧。 他的双手紧紧捂住自己脖子,可还是挡不住溅出的鲜血。 砰! 黑衣人直挺挺倒在地上,鲜血蔓延在周围的地板上。 “在我割断你的喉咙之前,你最好把刀放下。” 李逍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 另一名黑衣人呆呆地站在门口,连手中的长刀都在发颤。 他的动作稍稍慢了一点。 所以他现在还活着!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整个老店,一间间的房门被打开。 龙傲天站在不远处的一处门口,手里端着一方烛台。 店小二的呼声,第一时间就把他惊醒了。 这些天他都是这般,提心吊胆的过来的。 所以他看到了一切。 包括李逍遥手中的长剑。 那把剑真的很有名,兵器谱上可是排在第二位。 只是怎么会,这么锈迹斑斑呢? 可却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锋利,一瞬间就割断了那名黑衣人的喉咙。 剑很快。 用剑的人更快! 他在几天前,也遇到了一个如此快剑的人。 那一剑斩断了他的长枪! 现在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微笑,心中更是惊喜。 他来到这岳阳城其实已经两天了,始终都在东躲西藏。 听到了很多李逍遥的传闻,也知道柳家的大小姐跟他的渊源。 最后他才下定了决心。 所以他去了宏通赌坊! 现在更坚定了当初的决定。 真的是把很快的剑! “你这么确定能留下我?” 黑衣人将手中的长刀,横在了前胸。 他想逃了! 那一剑太快,他没有信心能够躲过去。 但如果他奋力逃脱,应该还是能够办到的。 “你可以试试。” 李逍遥很是随意地站着,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这个距离,还没人能躲过他手中的长剑。 嗤! 黑衣人双手劈出一刀,身影却是极速后退。 后面就是楼梯口,只要能跃下二楼。 他就不用死了! 奈何他的想法很好,现实却是残酷的。 李逍遥的身影比他快了太多。 在他后退才不过两步,就已经停下来,手中的长刀也掉落在地上。 他双手使劲捂着脖子,双眼也越来越大,口中的血沫疯狂地涌出。 他想说点什么,可始终没有办到。 随着一声闷响。 他也躺在了地板上,流下一地的鲜血。 李逍遥将长剑收回了腰间,玉带就是一把剑鞘。 很实用! 他蹲在黑衣人的身旁,掀开了面上的黑巾。 本来也没奢望,能得到些什么。 结果还是真是一样! 一张普通的脸,可惜他并不认识。 哎! 李逍遥微微一叹。 原本以为,那一剑能让这黑衣人弃刀求饶,也许能问点什么。 不想这人脾气太倔,却非要挑战他手中的剑! “小二哥,谢谢你了。” 李逍遥走过去,扶起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店小二。 如果没有小二哥的提醒,还真有点麻烦。 “公子,您的剑好快!” 店小二喃喃地说道。 他以为这次,肯定会命丧当场的。 掌柜的带着一众伙计,手里拿着棍棒从楼下上来。 眼前的场景,让他们目瞪口呆。 店小二勉强站起来,颤巍巍地走过去,在掌柜的耳边低声细语。 掌柜的脸色,在不断变换着。 “少侠,我们现在怎么办?” 掌柜的双手抱拳,急忙走了过来。 “没事,你们报告官府即可,我就在这里等着。” 李逍遥微微一笑。 掌柜的带着所有伙计,急匆匆下楼而去。 老店的所有客人,都已经回了房间。 官府马上就来,他们还不想太麻烦! 龙傲天端着烛台慢慢走了过来,明亮的烛光照在那刚毅的脸上。 他竟然在笑! “鄙视你!” 李逍遥狠狠地骂了一句,转身走入房间。 呵呵! 龙傲天轻轻一笑,又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跟着进入房间。 “这些人怕是找你来的吧!你就那么地看着?” “我没有你的剑快!” “你就不怕我死在他们刀下?” “他们也没有你的剑快!” 呃呃! 李逍遥被堵的哑口无言,端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灌进口中。 这家伙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吧! 他现在有点后悔,从赌坊接他回来了。 “如烟是我看着长大,她能相信你,我也能相信你,现在看来我的眼光很准。” 龙傲天很凝重地说道。 砰! 一声闷响。 龙傲天从怀里掏出那柄枪头,双手举过头顶,单膝跪在地上。 “这是几个意思?” 李逍遥被吓了一跳,放下茶碗,急忙将他扶起。 “我以家传银枪相托,请求李少侠彻查此事,雪我卧龙山庄满门之仇。” 龙傲天祈求地说道。 “你先起来,这可使不得,你是江湖前辈。” 李逍遥用力将他扶起,按在椅子上。 虽然龙傲天不比他年长多少。 可那是一庄之主,这等大礼,他还受不起的! “我现将这银枪托付于你,听我先辈说过,这银枪似乎关乎着一个秘密,只是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参透。” 龙傲天将银枪递了过来。 李逍遥的心中万般挣扎。 这银枪有点重啊! “不管以后有没有结果,我卧龙山庄都感恩戴德。” 龙傲天重重地说道。 李逍遥的手慢慢伸过去,握住了银枪。 龙傲天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如此为难一个非亲非故之人,让他有点羞愧难当。 “这件事我可以去查,结果如何我不得而知。” 李逍遥微微抬头,轻声说道。 “多谢李少侠,不为我卧龙山庄,如果真的是富贵阁滥杀无辜,我辈已当奋力铲除。” 龙傲天也是朗朗说道。 “你现在有何打算?” “你们在岳阳要万分小心,替我照顾好如烟,我去联络三大庄,随后与你们会合。” 龙傲天站了起来。 “好,傲天兄一路小心。” 李逍遥双手抱拳,轻声说道。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毕竟如烟是我侄女。” 龙傲天狡黠地一笑,身影穿过开着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这……那个……” 李逍遥傻傻地呆在原地。 他没想到龙傲天会来这么一句。 什么人嘛! 窗外一阵凉意吹了进来。 起风了! 第22章 不寻常的赌坊 “怎么又是你?” 红衣双面才刚刚上到二楼,就看见不远处的门口,站着一个讨厌的人。 “你们好!” 李逍遥慢慢地走过来。 “你站着别动。” 红衣双面连连挥手。 这家伙太瘟,有命案的地方就会有他。 他们有点害怕! “我是受害者好不好!” 李逍遥无奈地摊着手。 那神情让人感觉,他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 “不相信你!” 红衣双面撇着嘴,蹲在两具尸体的旁边。 “这又是你的剑呗!” 红衣双面看着尸体脖子间,那道细细的剑痕,双目露出一丝恐惧。 早听说他的剑很快,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的确很快! “他们想要暗害我,我还不能还手吗?” 李逍遥就那么不五不六地站着。 店小二也在旁边,叽叽哇哇的述说着今晚的情景。 满天飞的口水,喷的两人满脸都是。 “停!” 红衣双面站起来大声呵斥道。 这店小二真烦人! “来人,尸体抬回去,你明天来趟县衙。” 红衣双面用手指了指,那个讨厌的人。 “为什么?我是受害者好不好?” “我为什么去县衙?” 李逍遥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可没人再搭理他。 老店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有店小二在清理着地板上的血迹。 “小二哥辛苦了!” 李逍遥说完转身回到房间。 夜已经很深了! 午后的阳光照进房间内,有点刺眼。 李逍遥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挡了挡。 昨晚的暗杀加上龙傲天的嘱托,让他有种想摆烂的感觉。 所以他也赖了回床,一直睡到中午。 哎! 轻轻一叹。 李逍遥下了床,穿好衣服和鞋子。 店小二早上来过一次,帮他换了水壶,打扫了房间。 昨晚太折腾了! 李逍遥在老店吃过午饭,就急忙来到宏通赌坊。 他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存放在密室里毒经。 赌坊一如既往的喧哗,各种杂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福伯,帮我打开密室。” 李逍遥直接上到二楼。 “公子,您看今天的赌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福伯站在二楼的围墙边,望着下面的赌坊。 李逍遥走到福伯的身边,向下面望去。 “有什么不对吗?” “说不上来,感觉很不好。” 福伯轻声说道。 他感觉今天赌坊有些不寻常,可又看不出那里不寻常。 李逍遥心中很是疑惑,凝神观看赌坊的每一个人,每一处地方。 福伯在赌坊,已经做了很久了。 他的直觉不该有错! 各种赌具碰撞的声音,赌徒们嘶喊的声音,伙计们来回奔跑的声音。 这一切好像并无任何异样。 “今天好像有很多生面孔!” 李逍遥发现了这点,不算异常的异常。 按理说,一个赌坊人来人往,最是杂乱。 就连赌坊的伙计,也不会太在意这些。 可李逍遥的眼光,是何等的敏锐。 他发现今天赌坊,出现了很多新的面孔。 “李公子,您看出了什么?” 福伯急忙问道。 他们家慕容公子虽不在,可他把李逍遥当成他们公子一样看待。 何况还有那枚血色的玉佩! “我下去赌两把。” 李逍遥诡异地一笑,缓缓走下楼去。 福伯的面色有一丝凝重。 “开!四五六大。” 堂馆高声地喊道。 霎那间。 几人哈哈大笑,几人愤怒地捶着赌桌。 宏通赌坊的空间很大,二十几张各式的赌桌排在里面,竟然不觉得拥挤。 李逍遥漫步走在每个赌桌之间,观察着每一个人。 有人赢得盆满钵满哈哈大笑,有人输得精光还赖着不走,正被伙计们轰着出去。 一切都跟平时一样! “公子,你也赌两把?” 一名伙计走过来,小声地说道。 李逍遥脸上微微一笑。 这个伙计跟他渊源很深的! 第一次来这赌坊,他曾用剑挑断过人家的腰带。 现在赌坊的伙计都知道,这位公子是他们少庄主的朋友了。 所有都格外的尊重! “我就看看,小二哥不用管我。” “好嘞!” 伙计端着茶盘,快步走了过去。 李逍遥看着快步走开的伙计,眼中露出一丝狡黠跟不忍。 “对不起了,小二哥。” 李逍遥在心里暗暗说一声,右手屈指一弹,一块银色物体飞向小二的腿弯处。 砰! 小二哥连着茶盘,扑倒在前面的一群人身上,茶水四处飞溅。 “找死啊!” “小心点!” 有人在大声的叫骂着,也有人急忙将小二扶起。 这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意外而已。 小二哥连声说着道歉,急忙捡起茶盘匆匆离开。 这些来赌坊的人,一般脾气都不是很好! 他还是先走为好! 一众人哄然大笑,有的抹着脸上的茶水,有的擦拭身上的衣服。 李逍遥在不远处,看的一清二楚,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急步走到楼梯,上了二楼。 “公子,发现了什么?” 福伯在二楼。把所有的事看的一清二楚。 他有点明白了李逍遥的意图! “那边两个不是赌徒,他们的功力不弱。” 李逍遥指了指,刚才伙计跌倒的地方。 虽然现在他们,也是在疯狂地叫喊着,看起来很像一个烂赌鬼。 可刚才小二摔倒的一刹那,有人却在小二的肩头轻轻一拍。 也许是怕小二哥摔得更狠。 其实是怕茶水,飞溅到自己身上。 这种巧妙的劲力,不可能是一个赌鬼能够做到的。 “今天赌坊怕是来了很多高手!” 李逍遥轻轻地说道。 “那怎么办?公子。” 福伯的脸上浮现一丝焦虑。 从他来到这宏通赌坊,还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 “没事福伯,看着就好,不过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李逍遥接着又叮嘱了几句,快步出了赌坊。 他要找人去问问了。 赌坊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许多江湖的高手! 而现在他正好,有一个很好的去处。 “我来找你们马捕头的。” 李逍遥在衙门的门口,已经说的口水都干了。 可门口的两个衙役,说什么不让他进去。 “我是你们马捕头的朋友。” 李逍遥站在大门口,很是无奈地说道。 两名衙役很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站在大门两边不再理他。 “你来这里干什么?” 身后的叫喊声,吓了他一跳。 红衣双面带着四五个捕快,押着一名瘦小的汉子,从后面走过来。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 “我让你来你就来,李少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 “我可是帮你们抓过凶手的。” “不是也没抓住吗?” 三人针锋相对,相互斗着嘴。 那几个捕快,很有兴致地在后面看着。 他们也都是认识李逍遥的,也都知道这个少侠很不错的。 哗啦! 一阵金属的落地声。 一道人影猛然穿了出去,身影闪动间已经跃上附近的屋脊。 几名捕快吓得呆立在原地,看着一地的铁锁链。 “废物,还不快追!” 红衣双面高声呼喊着。 几名捕快回过神来,转身才发现那里还有人影,纷纷低下了头。 “如果不是这夏侯杰喝醉了酒,如何能抓住?”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红衣双面两兄弟,一句一句地训斥着几名捕快。 “那个问一句,跑的那个是号称天下第一淫贼-夏侯杰?” 李逍遥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本不想触这个霉头的! “不是他还有谁?” 红衣双面没好气地回了一声,带着捕快向远处追去。 “这岳阳城这么火了,连这家伙都来光顾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喃喃地说道。 这夏侯杰就是江湖一个败类,号称天下第一淫贼,专门抢掠一些富家大小姐。 可这家伙轻功不错,手段也多,始终没人能抓住他。 这岳阳一个山城,竟然让他有兴趣来? 李逍遥思索了片刻,快步走进大街之中。 漆黑的夜晚,总是能做很多的事! 所以很多人,都选择在黑夜行事。 李逍遥现在就蹲在一处高大的屋脊上,双目凝神望着四周。 离开衙门他做了很多事,比如身上这套黑色的夜行衣。 他很少会穿这种衣服的! 虽然是个浪子,但也应该行事光明正大才是。 可今晚他不得不穿这身衣服,那家伙很滑头的。 这是城里的一家大户,而且刚好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 他坚信有特殊癖好的人,到哪里都会坚持自己的癖好的。 所以他在此守着! 明亮的夜空在慢慢变暗,城里已经一片安静。 李逍遥蹲在屋脊上一动不动,双目环顾着四周。 忽然。 一条瘦小的人影,在不远处的房顶上闪现,动作很迅速,而且正是向他这边跃过来。 李逍遥的嘴脸露出一丝微笑,慢慢伏低了身子。 瘦小的身影,几个起落就到了这座院子的一处房顶上,四处观望了一下,跃向一处阁楼。 “你小子轻功确实不错!” 李逍遥望着跃下去的身影。 他还要在等等! 半刻钟时间。 一条瘦小的人影,扛着一条长长的被褥,从阁楼里穿出,随又跃上了房顶。 李逍遥快速跃过去,手中的长剑已经刺出。 这三丈的距离对他来说,只在闪电之间。 “谁?” 可回答他的,却是抵在咽喉处,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 夜空中。 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一丝恐惧。 他害怕了! 第23章 毒经的诱惑 “你想怎么样?” 夏侯杰的眼神是恐惧的,双腿在剧烈地颤抖着。 这把剑太快了! 他的脑子现在还是迷糊的。 今晚对他来说,可真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跟我走。” 李逍遥寒声说道。 他真不想跟这种人,多说一句废话! “我跟你走!” 夏侯杰立马做出了选择,头点的跟小鸡似的。 他十分肯定。 如果做出不明智的选择,这把看起来不太雅观的剑,会瞬间刺穿他的喉咙。 “把这女子送下去,然后回来。” 李逍遥收回长剑,冷冷地说道。 夏侯杰转身跃过房顶,直奔那边的阁楼。 片刻间。 那条身影又从阁楼里穿出,直奔这边而来。 夏侯杰的动作很迅速,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他明白眼前的人,是他惹不起的存在,忤逆和逃跑绝对不是好的选择。 他只有另寻时机,或者求老天爷开恩! 李逍遥望了望站在眼前的夏侯杰,脸上露出鄙视之色。 随后双指并拢,点在他的胸腹,拽起他的肩膀跃出了这片屋脊。 一处青砖绿瓦的房顶上。 房顶不是很高,依稀能看清院子里的花草。 李逍遥坐在屋脊上,旁边蹲着一个瘦小的人影。 夜色已经一片漆黑,这两个黑色的人影完美地融入其中。 “你叫什么?” “夏侯杰。” “为什么来岳阳?” “有人说金花娘子的毒经,出现在岳阳城。” “谁传出的消息?” “不清楚,好像一夜之间江湖上就传遍了。” “知道都谁来了吗?” “很多人,也许还有一些老怪物。” 一问一答,显得是那么的配合,也很完美。 李逍遥的眉头,却是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毒经确实是金花娘子的独门绝技,也曾经让江湖上闻风丧胆。 可要说有多大的诱惑力,还真谈不上。 难道毒经,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你自求多福吧!” 李逍遥的手中寒光一闪,一道悲惨的嚎叫声在夜空中响起。 瘦小的人影,也从房顶上滚落下去。 砰! 一声巨响从院子里传出,伴着悲惨的哀嚎声。 院子里的房间,霎那间都亮起来。 几道人影从房间里穿出来,虽然显得有点匆忙,但头顶的红帽子很是瞩目。 这座院子是捕快们的休息之地。 李逍遥也是故意来的这里。 刚才在房顶,他已经斩断夏侯杰的双脚脚筋。 这种人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李逍遥望了望下面,已经被捕快围起来的夏侯杰,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身影闪动,消失在夜色中。 宏通赌坊的雅间内。 李逍遥坐在首座,手里端着茶碗,却是没有送入口中。 福伯面色凝重,坐在下首望着他。 “福伯,你能联系到你家公子吗?” 李逍遥终于开口说话。 “可以,慕容家的赌坊遍布天下,有信鸽,我可以联系雪山观那边的赌坊” “好,你现在传信,让他带柳如烟极速赶回来。” “好的,公子。” 福伯急忙起身,进入后堂。 片刻间。 一只白色的信鸽飞向半空,消失在夜色中。 “福伯,打开密室。” 李逍遥端着烛台进入密室,找出账本下的毒经,放入怀中。 “福伯,最近你不要露面,赌坊交给伙计们打理。” 李逍遥出了秘密,沉声说道。 “好的,公子,有消息老奴去哪里通知你?” “城北废墟!” 李逍遥说完,身影穿过后堂,跃上了房顶。 城北的废墟中。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院,只是院子中间多了一座孤零零的新汶。 一道微弱的烛光,在房间里亮起。 李逍遥想不到城里,那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只好再次来到这个小院。 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他掏出怀里的毒经,凑在烛光下细细观看。 这是一本很老的手抄书,整体泛着微微的黄色,字体是很漂亮的小篆。 李逍遥轻轻翻开首页。 一幅精美的女子肖像,一行漂亮的小篆,出现在眼前。 “以虫化毒,百毒为尊。以身化毒,百毒不侵,毒化万物,唯我独尊。五毒教圣女-凌碧落!” “凌碧落?” 李逍遥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脑中也在快速思索。 这首页应该是毒经的总要,这凌碧落应该就是这毒经的主人。 可这五毒教-凌碧落又是何许人也? 金花娘子的碧落,应该是取自这上面的名字。 可他还是太年轻,江湖上一些古老的传闻知道的太少。 “这五毒教,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存在吧!” 李逍遥晃了晃脑袋,继续翻着毒经。 第二页是一篇五毒心法,再后面都是各种毒的炼化方法,还有各种的毒虫。 看的他后背发凉,额头直冒冷汗。 这本毒经 ,确实是有一些可怕之处。 这上面的五毒心法,说是炼到极致可以以身化毒,毒化万物。 金婆婆得到这本毒经,应该也是没有太多专研,或者天赋不够,所以也没有多大成就。 但就算那样,也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 “难道富贵阁,真的为了这本毒经大动干戈?” 李逍遥在心里默默问道。 “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他合上毒经,找出一件衣服撕下一块重重包上,走到院子里那座新坟前。 李逍遥双膝跪地,恭敬地拜了三拜。 随后在新坟的一角处,挖出一个深洞,将包裹的毒经放了下去,最后恢复原状。 这本毒经现在不能在他身上,不太安全。 如果不再牵连别的秘密,他想让这本毒经永远陪着金婆婆。 李逍遥回到房子里,掏出包裹里那柄包裹着的银枪头。 他从赌坊出来回了一趟岳阳老店,取回了自己的随身衣物和这把银枪,留下了一锭银子。 那里的位置已经暴露,他不能在连累老店里的人。 虽然他很喜欢老店的饭菜! 银色的枪头在烛光下闪着寒光,不知是什么材质锻造,但看得出坚硬无比。 这就是兵器谱上排名第四的……银光枪! 只是现在只剩下一个枪头! 李逍遥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这柄神枪,确实是一把绝好的兵器。 龙傲天说过这柄银枪,隐藏着一个大的秘密。 可那都是古老的传闻,不足为信。 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点什么来! 微微一笑。 将银枪头重新包好,放入包裹中,吹灭蜡烛躺在床上。 房子虽然破旧,但金婆婆住过,所以床上的被褥一应俱全。 他在赌坊,就想好了这个藏身之地。 漆黑的夜笼罩了整个小院。 也笼罩着整个岳阳城! 当当当! 李逍遥易了容,变成一个中年的书生。 他在一家老店吃着早餐,顺便打探城里的情况。 一群捕快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大声地呼喊,从街上走过。 “天下第一淫贼-夏侯杰,昨夜被我们红衣捕快抓获,于三日后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岳阳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这个声音,生怕有人听不到。 李逍遥微微一笑,继续吃着美味。 也难为这帮捕快了。 本来也是他们先抓获的,那后来逃走了,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 他把人又给送回去,也算两清了! 这么大的功劳,是应该让全城都知道。 这夏侯杰也是该死了! 李逍遥漫步在岳阳城的大街上,目光掠过身边的每一个人。 夏侯杰说过很多人都来了岳阳,其中还有一些老怪物。 他可是要未雨绸缪的! 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各种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 虽然杂乱,却很是悦耳! “绣花,谁要绣花?” 一个幼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李逍遥定目看去,一个小姑娘挎着一个竹篮,在低声叫卖。 “小姑娘,你这绣花怎么卖?” 有路人上前去询问。 这么小的娃娃沿街叫卖,多少有点让人心疼。 “我不是卖绣花,我是帮忙绣花。” 小姑娘清朗地说道。 “怎么个绣法呢?” 小姑娘的声音,惹得一片路人停下脚步。 这么个叫卖法,还都是第一次听到。 “谁要绣花可以去城东王家,任何花都能绣出来,我婆婆的绣花针很厉害。” 小姑娘举着一团丝涓,上面有各式的精美图案。 秀工真的很好! 有人好奇地上前查看,有人微笑着走开了。 “小姑娘,我可以买一片吗?” 李逍遥微笑着走了过去,递上一锭银子。 “你不绣花吗?” “我喜欢成品。” 李逍遥拿过篮子里一片不大的丝涓,银锭也留在了篮子里。 这应该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婆女! 宏通赌坊里。 李逍遥同其他人一样,在大声地喊叫着。 桌上的银子被他摔的巨响,衣襟也被高高挂起,一副疯狂的赌鬼样。 福伯真的没有露面,他偷偷地向楼上望了很久。 他的心里稍稍有些安心。 伙计们穿梭在各个赌桌之间,因为易了容,没有人在认出他。 他混迹于每个赌桌之上,也在观察着每一个人。 “看来还没人知道,毒经出现在这赌坊内。” 李逍遥在心里暗暗说道,慢慢地走出了赌坊。 “这些人应该都是来赌坊,打探消息的。” 这是他在赌坊里,疯狂了两个时辰得出的答案。 李逍遥抬头望了望天空,午后的骄阳很是炎热,也有点刺眼。 这不大的岳阳城现在可是高手云集,风云暗涌啊! “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呢?” 李逍遥大步走入人群之中。 大街上越来越热闹了! 第24章 刑场的诡事 “快走,快走,不然人多看不着了。” “好多年没有看到斩首了!” 一群群的人跟着囚车,朝着城北而去,响亮的铜锣声回荡在大街上。 也是。 岳阳城本就不大,又是好多年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 好奇心驱使着所有人,必须要去看一看,就算天大的事都可以先放一放。 李逍遥刚从赌坊出来,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心中有一丝感慨。 人们常常会把好奇,凌驾于一切之上,却是忘了人最初的本性。 夏侯杰的确是该死。 因为他做了恶事! 可如果他在人们眼中如猴一般的存在,那他死的又有什么价值呢? “公子,你不去看看吗?” 一名伙计跑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怎么出来了,赌坊不管了?” “赌坊里没人了,都去了城北” 李逍遥惊讶的目瞪口呆。 这一个淫贼,竟然让赌鬼们都为之疯狂了。 “你们掌柜的也去了?” “掌柜的和另外的伙计从东边过去了。” 伙计说完,急匆匆跑开了。 他很担心去晚了,就什么都看不着了。 李逍遥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跟上向城北而去。 他也去看看,一个淫贼的魅力! 一座破旧的平台上,到处都是灰尘,看来荒废了很久。 现在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四周人潮汹涌。 头戴乌纱的县令坐在首座,一众捕快将平台团团围住。 一名头发散乱,浑身血污的瘦小男子,五花大绑地跪在中间,脖颈处插着一个高高的牌子。 那是天下第一淫贼-夏侯杰! 旁边站着一位魁梧的汉子,搂着一把明亮的鬼头大刀。 四周的人指着台上的汉子交头接耳,说着很是难听的话语。 “时辰到,行刑!” 随着一名捕快的高喊声,一枚令牌被扔了出来。 夏侯杰的头被按了下去,脖颈处的牌子也被摘了去。 他现在已经心如死灰,生无可恋! 当他的双脚脚筋被割开的一瞬间,已经想到了这最后的结局。 他只是有点恨! 也许还有点遗憾! 嗤! 一道鲜血冲天而起,一颗头颅滚落在平台上。 四周的人群一阵骚动,所有的人都在高声呼喊,魁梧的汉子举着鬼头大刀,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他也有很多年,没有如此兴奋过了! 砰! 一声巨响,镇住了所有的欢呼声。 所有的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魁梧的汉子,直挺挺倒在平台上,带起一股满天的灰尘。 那把鬼头大刀,就插在平台上。 “有刺客!” 不知道是谁喊出了第一个声音,随后所有的声音都交织在了一起。 娃娃的哭叫声,女人的惊恐声,男人的叫骂声,还有捕快的抽刀声。 只有一个字-乱! 所有的人都仓惶地跑开了,捕快有的护着县令离开,有的跑向四周巡查。 红衣双面背靠背手持大刀,站在平台中间,全神戒备。 李逍遥站在不远处一处房顶上,观看着发生的一切,心中有点疑惑不解。 这夏侯杰已经被处斩了。 何人又会杀害一个刽子手? 他的目光如炬,仔细观看着场中的每一个人。 有那么几个人的神情,让他心中一颤。 很多人都是面露惊恐,显然是吓的不轻。 而那几人却是面露恐惧。 那是只有面对生死,才能露出来的神情。 “看来这事不简单啊!” 李逍遥低声自语,身影在房顶间极速闪跃,目标宏通赌坊。 这几天来岳阳城风平浪静,那些突来的江湖人士也都相安无事。 李逍遥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连赌坊都没有一丝异样。 他和福伯,都稍稍放松了警惕。 可今天这事,发生的有点太过诡异了! 他快速回到了赌坊,里面还空无一人。 片刻间。 几名惊魂未定的伙计跑了进来,满头的大汗,一脸的惊恐。 “公子,刑场上又死人了!” 一名伙计看到坐在柜台的李逍遥,急忙上前说道。 他以为公子,真的不肖去看那种无聊的场面。 “福伯呢?” 伙计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直到公子打断他的话,才发现掌柜的还没回来。 “不知道,那时候太乱了,都跑散了。” 伙计一脸的疑惑。 “快去找找福伯,他年龄有点大,怕是摔倒在什么地方。” 李逍遥轻声说道。 他不想这群伙计想的太多,说了这样一个合理的理由。 “你看你都不知道照顾掌柜的。” “你们不是站在一起吗?” 几名伙计相互埋怨着,快步离开了赌坊。 李逍遥将赌坊的大门关闭,又挂上歇业的牌子,快速奔向前面的大街。 宏通赌坊在岳阳城东的一处拐角处,背靠大山,离城门不远,相距大街有一段距离,位置有点偏僻。 可赌坊吸引人的,不关乎位置! 李逍遥顺着大街一直找到城北的菜市口,也找到了那几个茫然失措的伙计。 “可寻到你们家掌柜?” 李逍遥急忙问道。 几个伙计纷纷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安。 “你们现在回赌坊,关闭赌坊,不许出门。”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他怕吓坏这几个伙计,他们都是慕容山庄的人。 慕容云帮他护送柳如烟,去了雪山观。 这份情义让他必须,照顾好赌坊的每一个人。 这是江湖的道,也是朋友的义。 伙计们连连点头,急忙顺着原路返回去。 这位公子的秉性很像他们家公子,对他们也很好,还是他们公子的挚交。 他们自然言听计从。 李逍遥望向不远处的刑场,四周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中间那滩暗红色的血液。 “他们怎么不找我,找上福伯呢?” 李逍遥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今天这事让他百思不解。 按理说,就算有人知道毒经出现在赌坊,也会找上他的。 最近他可是天天,出现在赌坊的! “李逍遥?” 一道粗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李逍遥转过身,看到两道红色的人影极速奔过来。 他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 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红衣双面的脸都已气的变形,胸口的剧烈起伏显示出人的怒火。 他们刚把尸体送回府衙,就急忙过来查探线索。 结果看到这个不该出现,还无比讨厌的人! “我是来找人的,你们信吗?” 李逍遥很是尴尬地笑了笑。 “你来找谁?不会是来找我们的吧?” “是的,就是找你们,我们管家不见了。” 李逍遥实在找不到别的借口,只能实情相告。 “你哪来的管家?糊弄我们两个?” 红衣马超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这个人不但讨厌,还极不老实。 “宏通赌坊的管家,赌坊现在归我管。” 红衣双面的脸色微微一颤,眼神飘忽不定。 他们也是最近才知道。 这宏通赌坊属于慕容山庄,这家伙又跟慕容家的少主私交甚好。 他们还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一个管家,怎么可能不见了呢?肯定躲在哪里喝酒去了,至于大惊小怪的吗?” 红衣双面现在那有闲情管这破事,刑场的事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 “那个我再去找找,不打扰你们了。” 李逍遥转身就要走开。 “那个谁等等,既然来了帮我们看看。” 红衣双面说完大步走向刑场上,口气十分强硬,态度也很傲慢。 李逍遥微微一笑。 这两人很有意思,他还曾经一度怀疑,他们是卧龙山庄的凶手。 现在有事求他,还故装傲慢之态。 这种性情中人,怎么可能是穷凶极恶之徒? “你们没发现刽子手怎么死的吗?” 李逍遥随后也上到刑场上,看着四处搜索的捕快们。 “是这个,所以我们又来了刑场。” 红衣马超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 手帕,慢慢地打开。 一枚明晃晃的针出现在眼前! “银针?” 李逍遥有点大惊失色。 “不,不是银针,就是根普通的绣花针。” 红衣双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们比对了很久,跟江湖上用的银针很不一样。 这就是根很常见的绣花针。 针体很细,制作也很简单,后面一个长扁形的针孔,表明了它准确的身份。 “这能杀人?” 李逍遥差点跳了起来。 “确实能杀人,就钉在刽子手的眉心。” 红衣双面的语气中有一丝恐惧。 他们实在是不相信,可这却是事实。 刽子手除了眉心的这根针,全身再无伤口。 仵作给出了结论,这枚针刺进了刽子手的脑壳,也是致死的原因。 李逍遥傻傻地站着,看着面前的绣花针。 这该是什么样的功力跟手法,才能让这么一根普通的绣花针,有如此的威力置人于死地。 “绣花针?绣花针?” 李逍遥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托着下巴细细思索。 红衣双面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家伙虽然很让人讨厌,不过关键时候还真能帮上忙。 这本来死一个刽子手,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次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全城的百姓被杀死的。 他们就算不怕被上面责罚,可全城百姓的口水,都能把他们淹死。 他们很着急! “绣花针!” 李逍遥突然想到了这个名字。 那个兵器谱上前十的兵器,却是排在最后一位的绣花针。 他的瞳孔在慢慢变大。 那根针很可怕! 第25章 福伯的失踪 “哪里的绣花针?” “人在哪里?我们现在去抓人。” 红衣双面兄弟两人,不分前后地问道。 他们看到李逍遥的表情,已经知道这家伙肯定知道了什么。 “这个人你们抓不了,我也抓不了。”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在红衣双面的头上,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们腰间的刀,自己心里有数。 可李逍遥的剑,他们心里也有数。 他们如果不是太蠢得话,就应该知道这件事很麻烦。 特别的麻烦! “你帮我去找赌坊的福伯,我帮你们去打探绣花针。” “成交!” 红衣双面异口同声滴说道。 这种情况,李逍遥去探查,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他们去查,怕是将来怎么死都不知道! “有线索去赌坊找我。” 李逍遥说完走下刑场,向着城东而去。 “这是一个奇怪的,又很不错的少侠。” 红衣马超悠悠地说道。 李逍遥走在去往城东的大街上,沿街的人很少了。 今天的事,让人还有点惊魂未定! 他的手中拿着一片丝绢,希望能看到那个叫卖绣花的小姑娘。 她曾说过,婆婆的绣花针很厉害的。 所以他想先去探探,不能冒冒失失地闯过去。 那能排进兵器谱前十的绣花针,可不是他凭着一把赤血剑就能抗衡的。 龙傲天曾对他讲过,三针是无定针,碧落针,绣花针。 这种娇小的暗器,不是谁都可以练成的,需要很大的毅力和耐心。 无定猛,碧落毒,绣花狠! 这是龙傲天当时跟他说的。 那晚柳如烟使出无定的梅花六针,那种极速跟猛烈,让他心有余悸。 碧落针是金花娘子的兵器,她的针不毒,可是碧落毒啊! 这绣花针既然能位列三针。 他又如何能不胆颤?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 他还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心里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没有把握,还有一丝顾虑。 如果真是这位名动天下的前辈,为何对一个默默无闻的刽子手痛下杀手? 况且这位前辈,已经多年不现身江湖,为何来这岳阳城呢? 他真的想不明白! “公子,可算找到你了!” 一名赌坊的伙计气吁吁地跑了过来,看来是找了很久。 “掌柜的回去了吗?”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不是,我们公子跟柳小姐回来了,在赌坊等你。” “好,我们回去。” 李逍遥快步向赌坊奔去。 这真是想睡觉了,就来个枕头。 太及时了! 他正好没有主意呢! 慕容云坐在二楼,问着伙计们掌柜的情况,眉头锁成一片。 柳如烟在楼梯口来来回回走着,娇美的脸上全是疲惫,却还是一脸的担忧。 “如烟!” 李逍遥未进大门,就着急地喊道。 柳如烟听到熟悉的声音,从楼上飞奔而下。 一道倩影扑进李逍遥的怀里,所有的烦恼在这一刻风消云散。 “你辛苦了!” 万般的相思,都融化在这一句话里,柳如烟的双眼已经湿润。 “你师姐怎么样了?” 李逍遥情圣问道。 “情况不是很好,师傅在尽力想办法。” 柳如烟从他怀里站起来,带泪的脸上浮现一片红晕。 “发生了什么?” 慕容云从楼上飞奔下来,神情很是焦急。 “上去,我跟你们细说。” 李逍遥率先走上楼去。 “你们都去休息,没我的命令不许踏出赌坊半步。” 伙计们纷纷回了里面的住所。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公子如此严厉的话语,都感觉事情可能真不简单。 李逍遥坐在雅间里,端起茶碗狠狠灌了一口,随后款款道来。 他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包括今天刑场的诡异,还有自己的猜想通通说了一遍。 两人听得目瞪口呆,心跳不已。 “哎!” 慕容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 李逍遥觉察到他的异样,急忙问道。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慕容云望着屋顶,心中思绪万千。 “这位绣花针前辈名叫慕容婉,是我姑姑。” 慕容云低着头,沙哑地说道。 “什么?” 李逍遥跟柳如烟异口同声,惊讶地说道。 两人嘴巴张的巨大! “是的。” 慕容云无奈地笑了笑,表示肯定。 “能给我们说吗?” 柳如烟小声问道。 这可能牵扯慕容山庄的秘密,她有点不太确定。 “哪有什么不能的,也是些陈年旧事了。” 慕容云缓缓地说道。 “慕容山庄历来不掺和江湖之事,所有家族之人选择习武的很少,而我姑姑是最特别的一个。” “她的天赋很高,再高深的武学都能无师自通,后来更是化繁为简,独创一手绣花针闻名天下。” “当年她已嫁人生子,丈夫跟儿子就住在慕容山庄。” “她的秉性高傲,听说江湖上出了两大用针高手,心中不服就去挑战。” “最先找上无定神针雪山神尼,不想却是败了,后又找上碧落神针金花娘子,将其打成重伤。” “我父亲知道此事后,恐怕连累慕容山庄,一怒之下将她的丈夫跟孩子逐出山庄。 不想最后算死于金花娘子的碧落毒之下,而姑姑也中毒最后废了双腿。” “姑姑曾经大闹慕容山庄,最后被福伯赶出了山庄,从此音信全无,销声匿迹。” 慕容云的脸颊,淌下两道深深的泪痕。 他当年还未出生,后来知道了姑姑的事情,也曾偷偷的打听过,却是一无所获。 “你猜想福伯的失踪,跟你姑姑有关?” 李逍遥急忙问道。 “应该可以确定,当年把姑姑和她丈夫.孩子,赶出慕容山庄的都是福伯。” “虽然是我父亲的意思,可她怎么可能为难自己的亲兄长,应该是都迁怒于福伯。 “这么多年,福伯被藏在这岳阳城中,也是因为此事,这里叫宏通赌坊也是为了保护福伯。” 慕容云轻声说道。 这都是慕容山庄的绝密,可他相信眼前的朋友。 “这一切福伯不太知情对吧?” “是的,我父亲怕福伯担惊受怕,所以并没有告诉他全部的事情,而且以赌坊的五成利润,让卧龙山庄保证福伯的安全。” “这就可以解释一切了!” 李逍遥轻轻地点头,心中已有答案。 “那到底怎么回事?”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 “慕容婉前辈平生只有两大仇人,金花娘子和被迁怒的福伯,福伯一直被藏在岳阳城,而金花娘子又销声匿迹。” “今听到金花娘子的毒经,出现在岳阳,遂过来查探以报当年之仇,不想无意间遇到福伯。” 李逍遥款款道来,心中逐渐明朗。 哎! 整个雅间变得安静,只留下一声声的叹息声。 “知道我姑姑的下落吗?” 过了不知道多久,慕容云轻声问道。 “应该可以确定,没见到你们之前,我曾有意登门拜访,只是心中有些犹豫。” “你带我去见见姑姑吧!” 慕容云急切地说道。 “你确定?” “我确定!” 城东的一条小路上。 这里已经脱离了岳阳城中心,只有一些零零落落的房屋。 天色漆黑如墨,四周鸦雀无声。 两道人影在极速飞奔,速度很快,显得很是焦急。 一座不大的院落前,两人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座农家小院,青石砌成,一扇木门有点老旧。 周围的人都称王家! “姑姑,我是您的侄儿-慕容云。” 慕容云在门口高声喊道。 他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姑姑,只有老爹偷偷藏起的一张画像,曾被他找到。 “姑姑,我是慕容云,让我见见您吧!” 慕容云在门口沙哑地喊着,带着哭泣跟哀求。 “你不怕你爹?” 很久很久! 院子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底气很足。 “您是我的亲姑姑,纵受父亲责罚,我已无怨无悔。” 慕容云双膝跪在门口,声泪俱下。 终究都是慕容山庄对不起姑姑,他无法责怪自己的父亲。 可这还是他的亲姑姑! “进来吧!” 慕容云闻言面色一喜,急忙站起来,推门而入。 正堂的大门开着,烛光将门口照的很亮。 一位优雅的妇人坐在木质轮椅上,面容优容华贵,风华犹在。 只是满头的白发,与之格格不入! 一个伶俐的小姑娘站在旁边。 “侄儿慕容云拜见姑姑!” 慕容云急走两步,双膝跪在地上,头深深磕在地上。 “李逍遥拜见慕容前辈!” 李逍遥也急忙走上前去,双拳紧抱,深深躬身。 “你们不必行此大礼!” 慕容婉转动轮椅退入屋内,语气十分冰冷。 “你们都起来吧,婆婆心情不好!” 小姑娘走过来悄悄地说道。 她认出了李逍遥,拿了一片丝绢,却留下一锭银子 李逍遥轻轻一笑站起来,同慕容云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很是干净,虽然陈设不多。 前堂的桌案上放着一个箩筐,里面是一片片的丝绢,绣着精美的图案。 “姑姑一向可好?” 慕容云站在前堂的中间,低着头弓着身。 李逍遥以同样姿势,站在他的旁边。 “你抬起头来。” 慕容云慢慢抬起头,望着这个从未谋面的姑姑。 这副面容,他在画像上看过很多次,眉宇间跟他极其相似。 “你越来越像他!” 慕容婉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年,眼中浮现一丝怒火。 “我替父亲向您谢罪!” 慕容云噗通跪在地上,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地上。 “我恨!” 一声沙哑带着愤怒的嘶喊,回荡在房间内。 一股冷风吹进屋内,李逍遥的身躯轻轻一颤。 怨气很重! 第26章 化开的夺命三针 “你起来吧!” 慕容婉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面容,心中爆发无限的怨恨。 当年所有的事情,都还历历在目。 可这个像极了自己的少年,是她的亲侄子,是慕容的唯一嫡传。 她再如何愤怒,断不会迁怒于他。 血浓于水啊! “谢谢姑姑!” 慕容云慢慢站起来,双颊的泪痕犹存。 他的心里有了一丝喜悦。 今晚过来除了救出福伯,他还要接回姑姑,以弥补父亲当年的错误。 “那老不死的就在隔壁,你们可以把他带走。” 慕容婉冷冷地说道。 李逍遥微微望了一眼,心中却是长长一叹。 看来这位慕容家当年的大小姐,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啊! “姑姑,福伯当年也是逼不得已。” 慕容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我当年对他也是不薄,他却做的那样决绝,不该死吗?” 慕容婉厉声呵斥着。 她一直以为,当年的一切,自己的亲哥哥不会如此狠心,一切都是这个管家所为。 呜呜呜! 一道呜咽的闷声,在隔壁房间传出。 “福伯!” 慕容云急忙跃了过去。 这是一个里间,空间不大,一位老人嘴被堵着,五花大绑躺在地上。 正是福伯! 慕容云急忙上前,解开福伯身上的绳索,慢慢扶起他。 福伯的双目各插着一根绣花针,一丝血泪在眼角凝固。 “福伯,你的眼!” 慕容云一声惊呼。 “不碍事的公子,这是我赶大小姐出慕容山庄的惩罚。” 福伯轻声说道。 “有劳公子扶我出去,老奴有话对大小姐说。” 慕容云扶着福伯慢慢出去,心中无比悲痛。 “大小姐,当年是我狠心,将他们父子赶出了慕容山庄。 我也奉老爷之命,在外面帮他们安排好了住所。 可最后还是被金花娘子找到,但却不是我透漏的消息,老奴可以对天发誓。” 福伯刚走进前堂,就双膝跪在地上。 “不是你还有谁,我后来亲自问过哥哥,那个住所只有你知道,山庄的任何人包括哥哥都不知道。” 慕容婉厉声喝道。 “大小姐啊!我12岁进慕容山庄,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奴怎会害你的丈夫跟孩子。” 福伯说的声泪俱下,双目中流出两道血泪。 “慕容前辈,福伯心地淳朴,当年之事怕是有误会。” 李逍遥轻声说道。 他不相信福伯会如此行事。 “你就是李逍遥?” “是的,前辈!” 李逍遥双手抱拳,微微躬身。 “你得了鬼瘸子的赤血剑?而且还很快?” “只是机缘巧合而已。” “能快过我的绣花针吗?” “晚辈不敢!” 李逍遥的身子弓得更狠,头低的更深。 这位当年可是位无比傲气的大小姐,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姑姑,我一定调查清楚当年的事,给您和福伯一个交代。” 慕容云坚定地说道。 “你闭嘴!” 慕容婉的语气很是霸道。 慕容云顿时身子一颤,扶起福伯坐下,站在旁边一动不敢动。 姑姑的脾气可是很出名的,他从小就听过很多。 “你接我几针如何?” 慕容婉对着李逍遥轻声说道。 “接不住!” 李逍遥急忙说道。 他是真不敢接! “你不想知道我来岳阳的原因?” “我……” 李逍遥顿时呆住,双眼飘浮不定。 “接还不是不接?” 空气一下变得无比凝重,浓烈的火药味充斥在整个房间。 “请前辈手下留情!” 李逍遥站直了身子,目光变得坚定。 “你们都出去。” 慕容婉厉声呵斥着。 慕容云扶着福伯快步走出去,小姑娘也跑了出去。 “婆婆的绣花针只扎眼睛跟额头!” 李逍遥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是小姑娘经过他的身边,轻轻地跟他说的。 可能小姑娘的表达不够准确。 这绣花针,应该是只取人的双目跟眉心,跟慕容婉高傲的秉性有关系。 这应该是给他最大的作弊了! 房门被关上了。 李逍遥凝神定气站在门口,双目紧紧盯着轮椅上的人。 咻! 一道破空声传来。 一点亮光直奔他的眉心。 太快,而且很诡异。 这种绣花针,起码比江湖上通用的银针,要小上一倍。 真不知道慕容婉是怎么炼成的! 李逍遥凝聚目力,身形极速躲闪。 可这种绣花针太轻了。 身体移动带动的劲风,让它如附骨之蛆紧紧跟随,加上慕容婉独特的手法。 他的头都大了! 不容多想,腰间寒光一闪,身前幻化一片剑影。 “你的剑确实很快!” 悠悠的声音,在房间内传出。 咻咻! 两道破空声接着响起,两点寒光直取他的双目。 李逍遥的双目瞳孔慢慢变大,只剩下两点寒光。 右手赤血剑极速挥出,一道剑气卷向并排而来的两枚绣花针。 两道寒光在剑气的带动下,在半空中左右摇摆,慢慢化解着针上的力量。 李逍遥感到一丝庆幸。 幸亏这房间不大,烛光也亮。加上自己动作够快,目光敏锐,不然怕是自己的双目已瞎。 不对! 李逍遥的身影极速后退,手中的长剑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 因为一点寒光穿过了剑气,直取他的眉心而来。 “根本不是两道寒光,是三枚绣花针,只不过其中一针,藏在另一针的后面而已。” 李逍遥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可已经来不及做任何的抵挡。 无奈地一笑。 身形一低,身体顺势一滚,端的是无比狼狈。 可就算这样,也没有躲过这枚绣花针。 在他低身的时候,绣花针已经顺势而下,刺入他的肩膀。 “我认输!” 李逍遥坐在地上,急忙举起双手,眼中一片惊恐。 绣花针刺进肩膀本没有很痛,也没有毒,所有不感到什么不适。 可这心里的痛,却是无法磨灭的! 李逍遥第一次觉得心中的恐惧,也是第一次如此的狼狈。 砰! 房门被打开了。 慕容云听到了他的叫喊声,闯了进来。 看到房内的场景,顿时目瞪口呆。 李逍遥的剑有多快,他是知道的,竟然被逼的如此狼狈。 他这个姑姑,真的不容小觑! “我没死已经算姑姑手下留情了,我肩膀中针了。” 李逍遥爬了起来,一脸的羞愧之色。 慕容云急忙到他身后,一根绣花针刺在肩膀,只露一点寒光。 这力道很强! 他伸出右掌按向李逍遥的肩膀,掌心微微用力,一枚细小的绣花针被吸了出来。 “姑姑,为何下如此重手?” 慕容云看着掌心的绣花针,心中五味杂陈。 “姑姑已经手下留情了!” 李逍遥低声说道。 刚才如果慕容婉再射出一针,他现在早就一命呜呼了。 “你真的不错,剑也很快,在我的夺命三针下,逃生的没有几个。” 慕容婉轻声说道,语气没有刚才的冷冰了。 “夺命三针?” 慕容云喃喃地说道。 “怎么?你都没有听过,姑姑的成名绝技吗?” 慕容婉大声地说道。 “不是姑姑,听过!听过!” 慕容云急忙说道,心中很是震撼。 这夺命三针他常听父亲说,确实是霸道狠毒,也是姑姑成名的绝技。 今天竟被李逍遥躲开了! 这朋友没白交,以后可以用来挡针! “姑姑啊!你就别为难我们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慕容云慢慢靠过去。 他刚才听出来一丝异样。 姑姑好像承认他了! 可姑姑这脾气…… 他还是有点不太确定! “你想不想学啊!姑姑可以传给你。” 慕容婉摇着轮椅,缓缓走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今晚让她震惊到了。 一个从未谋面的侄儿,不但长相英俊,心地还很善良,对她又是如此的包容,将来必定名满天下。 这个侄儿的朋友也是不错,心思缜密,有勇有谋,剑还很快,将来也会是名动江湖。 这两个少年融化了她,冰封多年的心。 况且这些天,她也打听到些别的事情,心中已经放下了很多。 “这女人的东西,我学着不合适吧?” 慕容云扭捏地说道。 “女人的东西怎么了?你有自信躲过姑姑的夺命三针?” “没有!” 慕容云回答的相当干脆。 这不带虚假的! 李逍遥都还中了针,他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 “知道谦虚就好,大力金刚指力很厉害的,你要勤加练习!” 慕容婉缓缓地说道。 “姑姑,你知道我习武?” 慕容云的心中很是震惊。 她的姑姑竟然知道她习武,还知道他学的是什么! “你是慕容家的独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姑姑真好!” 慕容云趴在轮椅上,附在慕容婉的双腿间。 “姑姑,金花娘子已经故去,毒经在我手里,能不能治好您的双腿?” 李逍遥轻声说道。 慕容婉的眼中露出一丝惊色,脸上却露出如花的笑容。 她想知道的,这个少年竟然丝毫不加掩饰地就说了出来。 这个少年也是如此地淳朴。 看来侄儿的眼光确实不错! “没用了,已经很多年了。” 慕容婉清朗地说道,没感觉有一丝的遗憾。 “让阿福也进来吧!” 小姑娘搀着福伯走了进来,福伯跪倒在前堂上。 哎! 一声悠悠的长叹! 多少年的恩怨,随着一声长叹,融化在这夜空中。 夜色有点泛白了! 第27章 恩怨情仇 “那个刽子手是我杀的,夏侯杰也算我半个徒儿,曾经照顾了我很久。” 慕容婉悠悠地说道。 她揭开了刑场的真相,消除了李逍遥心中的疑惑。 “您也是在刑场,无意间发现的福伯吧?” 李逍遥问道。 慕容婉轻轻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双目已瞎的福伯。 “大小姐不必内疚,这么多年,每每想起当年的事,老奴都寝食难安。 这是老奴的惩罚,您不杀老奴,已经对老奴格外的开恩了!” 福伯似乎能感受到,慕容婉的目光,朗声说道。 “姑姑,最后一个问题,您为什么会来岳阳城?” 李逍遥也同慕容云一样叫着姑姑。 这是一种尊敬,也是一种至臻的情义! 慕容婉微笑着,轻轻点着头。 “夏侯杰给我的消息,说是找到金花娘子的藏身之所,这些年我行动不便,也一直是他在寻找。” “看来姑姑也是被利用的。” 李逍遥走出房间,望了望有点泛白的夜空。 “你想到了什么?” 慕容云也走了过来,轻轻地说道。 兄弟连心,这点灵犀还是有的! “我怕这是针对慕容山庄的阴谋!” “有什么依据吗?” “没有!” 两道人影在夜色下,显得有些孤单。 “也怪我当年下手太狠,废了她全身经脉,也连累了我的夫君跟孩儿。” 城北废墟的小院中。 李逍遥带着慕容云,推着慕容婉来到了这里。 福伯被被送到了赌坊,让柳如烟照看着。 他没让让柳如烟跟过来,怕又勾起伤心的回忆。 “姑姑不必太过伤心了,故人已逝,往日恩怨已化云烟!” 慕容云跪在在坟前,重重地拜了三拜。 这是对前辈的敬重,也是替姑姑送上往日的歉意。 李逍遥返回屋内取出了自己的东西,又在坟角挖出了那本毒经。 “这本毒经传闻隐藏着一个秘密,所以当年金花娘子被所有人追杀。” 慕容婉看着手里的这本古籍,回忆着当年的往事。 “又是秘密?” 李逍遥的心中太震撼了! 这以往的江湖中,到底有多少的秘密被藏了起来啊! “姑姑,你还是赌坊吧,我尽快让人接你回慕容山庄。” 城北的小路上。 慕容云推着姑姑,与李逍遥并排走着。 “我不想回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父亲,当年的我实在太任性了。” 慕容婉悠悠地说道。 “那您去哪里?” “这岳阳挺好,依山傍水,那个小院也不错,小青那丫头就是我在这里遇到的。” “好了,你没事常来看看姑姑不是一样?” 慕容婉微笑地说道。 慕容云没再坚持。 这是姑姑的决定,他会尊重! “你是李逍遥,毒经在你手里?” 路边的房屋间,突然窜出几名大汉,手里拎着各种兵器。 呵呵! 李逍遥微微一笑。 这帮人已经在岳阳蛰伏有几天了,看来有点沉不住气了。 “我是李逍遥,不过有个问题我想问问。” “毒经在不在你手里?” “在!” 李逍遥很诚实地回答道。 这时候在装傻充愣,真的就算自己蠢了。 “交出来,可以饶你性命!” “谁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谁!” 一时间。 几个人相互交谈着,最后站出来一名魁梧的大汉。 “你问吧!” “你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来的岳阳?” “消息是那个淫贼传出来。” 李逍遥微微点了点。 “你们来了这么天,为什么一直不动手呢?” “毒经现世,传闻绣花针会来岳阳,我们在等。” “好,明白了!” 李逍遥的脑子明朗了,眼前的疑惑也都解开了。 “你把毒经交出来,我们绝不为难你!” 那名壮汉很肯定地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李逍遥弱弱地指了指轮椅上的人。 一群人互相观望着,最后目光落在轮椅上。 他们仔细地看着,努力地思索着。 咻! 一点寒光,射向那名带头的汉子。 那名汉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犹豫,身子直挺挺向后面躺去,重重摔在地上。 其他人吓得呆住了。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躺地上了。 当他们看到汉子眉心,一根明亮的针头时,毛都吓破了。 “绣花针!”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所有人极速后退,快步进入附近的小巷中。 “姑姑,你下手太重了。” 慕容云有点埋怨地说道。 “你的朋友,不就希望我这样做吗?” 慕容婉似笑非笑看着李逍遥。 李逍遥的脸上瞬间变得通红,双手互相摩擦着,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这前辈就是前辈,自己的小聪明以后还是少动。 “你……交友不慎啊!” 慕容云哀嚎着,推着姑姑大步向前走去。 李逍遥很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属实有点不道德了! “姑姑啊!我不是故意的,您要相信我。” 赌坊的二楼上。 李逍遥仔细观看着福伯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悲痛的神情。 这个老管家帮了他很多。 “怎么样?” 慕容云急切地问道。 李逍遥轻轻地摇了摇头。 慕容婉当时应该是很愤怒,下手也是很重。 两枚绣花针沉沉刺入双目中,已经将瞳孔跟经脉彻底破坏,恢复的可能几乎为零。 “公子,没事的,现在我才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福伯,我让人送您回慕容山庄。” “不必了,公子,让我在这岳阳了此残生算了。” “那怎么行?慕容山庄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此事我能做主。” 慕容云的话语很是坚决,不容反驳。 “福伯,你就听你们家公子的吧,我也陪您一起去。” 李逍遥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你要去慕容山庄?” “怎么,我不能去?我去拜访一下伯父难道不行?” “你有这么好心?” “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福伯听着两位公子的吵闹声,很是开心地笑着。 “姑姑,你还是回慕容山庄去住吧!” 城东的小院里。 慕容云还在祈求着。 他们准备回慕容山庄一趟,马车已在门外,所以他来做最后的努力。 “我一个双腿残废的人,回去能干嘛?” 慕容婉实在受不了,这个侄儿的啰嗦了。 她的脾气很豪爽的,直来直去! 怎么会有这么磨叽的一个侄儿? 她很不理解! “你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谁敢说什么。” 慕容云很霸气地说道。 李逍遥跟柳如烟互相望了望,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都十分肯定。 这家伙脑袋肯定是被驴踢过! “大小姐,不然你还是回慕容山庄住吧,老奴虽然双目已废,不过还能伺候小姐。” 福伯也在祈求着。 “我还不需要人伺候,有小青陪着我就好,你们赶紧回吧!” 听得出慕容婉的心里,还有一丝怨气。 “姑姑……” “再啰嗦用针扎你!” 慕容云急忙捂住嘴巴,双目已是热泪盈眶。 李逍遥和柳如烟同时躬身,向这位苦命的大小姐道别。 “有劳两位照顾我这傻侄儿。” 慕容云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两天跟他们几个孩子接触,让她找回了家人的感觉。 特别是柳如烟,很对她的脾气。 她有意将夺命三针传给柳如烟! “那我们走了,姑姑,我会尽快回来。” 慕容云搀着福伯,却是一步一回头,很是不舍。 慕容婉在门口轻轻挥着手。 “云儿,路过奔牛山,去看看你姑父跟哥哥。” “在奔牛山那里?” 慕容云停下脚步,急忙回头问道。 “奔牛山东南,石头村外的树林。” “我记下了姑姑。” 慕容云的脸上堆满笑容,心情更是大好。 “大小姐,那石头村可全是姓王?” 福伯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你老糊涂了,那地方当年是你找的,都是李姓人家。” 慕容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怒气。 噗通! 福伯突然双膝跪在地上,低头一下一下重重磕在地上。 片刻间。 福伯的额头已是血肉模糊。 “福伯,这是怎么了?” 慕容云被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将他拉住。 “你可是猜到了什么?” 慕容婉的双手撑着轮椅,企图站起来,可还是没有做到。 她的脸上布满阴云,胸脯在剧烈地起伏。 “大小姐息怒,老奴这次回慕容山庄,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福伯的双目流出一道血泪,额头更是血肉模糊,却还在磕着头。 “云儿,将阿福扶起来。” 慕容云听到姑姑的话,急忙将福伯强行拉起。 李逍遥也急忙过去拉住福伯,柳如烟从来怀里掏出一条丝带递过去。 “阿福,不管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都可以告诉我。” 慕容婉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话语也缓和了很多。 “大小姐放心,我一定给姑爷和小少爷一个交代。” 福伯很是肯定地说道。 “好,我等你。” 慕容婉摇着轮椅,慢慢退回房间。 慕容云帮福伯擦拭着额头的血迹,脸上却是疑惑满满。 他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少爷,我们赶紧回慕容山庄。” 福伯丝毫没有在意额头的伤痕,催着要上路,神情很是急促。 “好的,福伯,我们立刻启程。” 慕容云用丝带将他的额头包好,搀着上了门外大马车。 一辆马车在极速行驶,两匹马紧紧跟在左右。 带起的一片片落叶,显示出速度很快。 可能又起风了吧! 第28章 奔牛山 当今天下最有面子的,当属慕容山庄。 不但做的是赌坊的生意,还有皇帝老爷撑腰! 慕容山庄的当代家主名叫慕容博,本就是一介书生,谦谦儒雅,而且不会一丝功夫。 可他在江湖上,却是威望很高! 据传他不但为人豪爽,而且交友广阔,连少林寺方丈慧玄大师,都是他的挚友。 所以慕容山庄就成了江湖上,除了四大山庄外。 另一个不好惹的存在! 慕容山庄坐落在京城以北八十里,修建的很是壮阔,附近有一处名山--奔牛山。 相传这奔牛山很是奇特,主峰像一头奔跑的巨牛。 那里已是地处平原,有那么一处奇特的山脉,倒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柳小姐,我们到哪里了?” 福伯有些焦急地问道。 “刚出蓟州府。” “明天中午时分,应该可以回到慕容山庄了。” 福伯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福伯委屈你了,你多少年没回过慕容山庄了?” “三十二年又两个月咯!” 这是一辆豪华的马车,单看马车就知道里面的人很是富贵,拉车的马更是一匹好马。 豪华的马车后面。紧紧跟着两匹骏马,两位俊俏的公子骑在马上。 同样的风度翩翩,只是略显疲惫。 他们已经连续赶路一天一夜了! 除了吃饭几乎都是在赶路,夜晚也是在野外略做休息。 他们应该是有很着急的事情! “你为什么一定跟我回慕容山庄?” 慕容云实在忍不住了。 在岳阳。 他问过李逍遥一样的问题,可他没有给出很好的答案。 后来又发生姑姑的变故,他的心思被打乱了。 “你不觉的宏通赌坊很诡异吗?” 李逍遥很是平淡的回答道,好像知道慕容云早晚会问一样。 “什么诡异?我怎么看不出来?” “难道你觉得建在岳阳的宏通赌坊,真的只是为了藏福伯的吗?” “那还有别的原因?” “所以我要当面问问慕容庄主!” 两人的谈话声,渐渐被马蹄声覆盖着,两人的心中都带着很多疑惑。 “我们在前面吃点东西吧,晚上可能要在奔牛山过夜。” 柳如烟从马车里探出头,大声喊道。 “好!”“好!” 一座不大的镇子,这里已属京城地界。 现在虽已经黄昏,可依然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马车停在一间老店的门口,伙计们赶紧过来牵马,很是热情。 这么豪华的马车和骏马,一看就是富贵公子。 今天有好生意了! “给马喂上上好的饲料。” 慕容云翻身下马,抛过去一块碎银子。 “好嘞公子,您先里面请!” 柳如烟搀着福伯下了马车,向里面走去,赶车的仆人随着伙计而去。 老店里很是热闹,客人很多,各种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拎着水壶跑了过来。 “客官要吃点什么?” 小二清脆地说道,熟练地把水倒上。 “上几样可口的饭菜,一壶五粮醉,要快。” 慕容云掏出一块二十两的银子,放在桌上。 “好嘞,公子,您稍等!” 小二哥拿起银子,满面春光地跑开了。 这几位客人看着就不凡,出手更是大方啊! “鄙视你!” 李逍遥斜了一眼慕容云,嘴角在微微抽动。 想当年,他都是风餐露宿的,最看不惯这种装逼的富家公子。 “你不服啊!咬我啊!” 慕容云端着茶碗,眼神充满挑衅。 李逍遥不再说话,端起茶碗狠狠灌了一口。 咱没银子啊! 咱就安静地闭嘴,老老实实的喝茶,还不行吗? 咯咯咯! 柳如烟笑的花枝乱颤,胸脯都一颤一颤的。 她是难得看见,李逍遥有吃瘪的时候。 在岳阳城,她可是没少受欺负! 老店里霎那间变得很安静,众人齐齐向这边看过来。 少女的娇美,公子的俊朗,让人流连忘返。 “很好笑吗?” 李逍遥重重地放下茶碗,直勾勾盯着柳如烟,眼神中冒出一股醋意! “对不起,我错了。” 柳如烟低下头,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只是嘴角的笑意,根本无法掩盖! “一对活宝!” 慕容云一口接一口,拼命地灌着茶水。 “公子,您的菜来了!” 两名小二端着菜盘走了过来,也打断了众人的目光。 这属实有点太不礼貌,纷纷转过头做自己的事。 饭菜很可口,色香味俱全,配着香醇的美酒。 瞬间消除几人身上的疲惫! “听说了吗?昨晚奔牛山下一个小村子着火了,烧死不少人呢!” 不远处的两人谈话声,引起了福伯的注意。 福伯放下了碗筷,转过头企图看点什么。 可他的双目已废! “怎么了?福伯!” 李逍遥坐在福伯的对面,发现了他的异常。 “公子,奔牛山……小村子……” 福伯用手指着前方,话语断断续续,有点语无伦次。 李逍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两个穿着华丽的男子。 两名男子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还有一个瞎眼的老汉,用手指着他们。 顿时觉得很是疑惑,脸上浮现一片惊恐。 这几人穿着华丽,男俊女俏,而且出手大方,肯定是富贵人家。 他们有点怕惹不起! “福伯不急,我过去问问。” 李逍遥轻轻拉回福伯的手,端着酒壶走了过去。 他刚才隐约听到两人的谈话。 怕就是两人的谈话,让福伯有如此怪异的举动。 所以他要过去问问。 “两位兄台怎么称呼?” 李逍遥微笑着走过去,一手拿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 那种痞里痞气的神情,让对面两人面色一紧。 慕容云看着李逍遥坐在不远处,跟两个陌生男子低声细语,心中充满疑惑。 “放心啦!这家伙贼得很。” 柳如烟吃着饭菜,神情很是轻松。 一刻钟。 李逍遥拿着酒壶走了过来,笑容不见了,面色有点凝重。 “什么情况?” 慕容云小声问道。 “那两人是药商,昨天去奔牛山收购药材,听到一件很怪异的事。” 李逍遥放下酒壶,缓缓地说道。 “可是那个全是李姓的村子?” 福伯急切的问道。 “这个他们也不太清楚,只是说村子周围有一片密林。” “是石头村。” 福伯的脸上惊现一片恐惧。 那是人面对生死之间,才该有的恐惧。 “怎么了?福伯。” 慕容云显得很是着急。 从福伯跟姑姑的奇怪对话,还有这几天的福伯的怪异举动。 他能看出,福伯有事瞒着他。 可福伯是慕容山庄的老人,他也不好强迫。 而且他也知道福伯绝对不会害他,也不会害慕容山庄。 “少爷,我们去石头村一趟吧!” 福伯的双目中,流出一丝血泪。 “好的,福伯,您别着急,我们就路过奔牛山的,我也答应姑姑,要去看看姑父跟表哥的。” 慕容云急忙安慰道。 一顿饭在几人的疑虑中结束,连日的奔波跟疑惑,让李逍遥三人满面的愁容。 驾驾驾! 慕容云抽打着马匹,心中似火烧一般。 不但让他焦急,还堵的难受! 入夜了。 官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远处的山间升起蒙蒙的雾气。 这里已经进入山区,入眼可见成片的山林。 “知道那村子的具体位置吗?” 慕容云稍稍勒住了马缰。 马的速度太快了,会盖住他的说话声。 “那两人倒是说了在奔牛山的东南方向,没有具体位置,我们过去一问便知。” “好!” 鞭子的抽打声又响起了,马的嘶鸣声也高了。 “应该是前面不远了。” 李逍遥勒住马缰,这里已经没有官道,都是弯曲小道,马车很不好走。 他们一路打听着过来。 因为是昨夜失的火,附近的人都知道。 已经是午夜了。 一层雾气弥漫在整个夜色中,一片很大的树林,在前面若隐若现。 李逍遥下了马,将拴在路边的树上。 他们要徒步,穿过这片树林了! “福伯,你行吗?” 柳如烟慢慢将福伯,搀着下了马车。 这么黑的夜,她的心里有一丝恐惧。 “你在这看着马车和马,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就先躲起来。” 慕容云在叮嘱着家仆。 “是的,少爷。” 这片密林的方圆很大,不是那种原始野生的,是为了护佑山体多年积累下来的。 李逍遥紧紧跟在柳如烟的身边,凝神聚目观察着四周。 他的右手放在腰间,那里有一把很快的破剑。 柳如烟的一只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另一只手搀着福伯。 她的脸上有一丝恐惧。 这种环境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很是心里不舒服。 慕容云双手搀着福伯, 全神贯注感受着四周,神情无比凝重。 半炷香的时间。 四人穿过密林,后背都是一片冰凉。 这样的午夜,这种密林,普通人打死都不会进的! “是不是到了石头村?” 福伯焦急地问道。 确实是到了! 三人呆呆地望着前方。 虽然是漆黑的夜,但借着微弱的星光,还是能看出眼前的一片狼藉。 本来密集的房屋,现在到处是残垣断壁,空气中弥漫着,全是烧焦的味道。 “你们在这隐蔽藏好,我先过去查看。” 李逍遥转过头望着两人,目光无比坚定。 “小心!” 柳如烟跟慕容云齐声说道。 一个是倾心红颜,一个是生死挚友,没有太多的话语。 那份情义早在心中! 李逍遥微微点了点头,慢慢向里面走去,融入这黑夜之中。 起风了! 第29章 石头村的秘密 厚重的奔牛山高耸入云,山脚下一片幽静的密林。 密林的深处,一个宁静的小山村。 这是一幅极好的画面! 这个小山村本该,是个如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现在却是到处残墙破壁,一片狼藉。 李逍遥快速穿梭在残墙破壁之间,身体时而跃起,时而顿足查看。 他要先了解这个村子的状况,才能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这个村子不是很大,大约也就五十来户人家。 从各个院子里残留的器具来看,这里日子过得还真不错,家家都是一应俱全。 房屋坐落都很集中,应该是同姓的村子,正东方有一座祠堂。 李逍遥站在祠堂的前面,眉头紧紧锁成一片。 整个村子几乎焚烧殆尽,房屋都已倒塌,唯独这座祠堂却是完好无损。 这是一座不大的房子,院子却很大,全是青石铺成,四棵一丈高的青松葱立在两边,一对红色的大门显示了它的地位。 李逍遥慢慢走过去,借着星光看到大门。 万古流芳! 四个庄严的大写,刻画在大门的上方。 李逍遥伸手推开红色的大门,一股香火气扑面而来。 “看来这里时常有人参拜!” 李逍遥嘀咕了一句,踏步进入里面。 祠堂里黝黑一片,只有浓厚的香火气。 他从怀里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照亮了整个房间。 一排木椅分列两边,前堂上一张长长的供桌,上面供品一应俱全,后面立着一排排的灵位。 李逍遥走到供桌前,将上面的两根巨大的蜡烛点燃,顿时祠堂亮如白昼。 他凝目四周观看。 整个祠堂很是干净整洁,连椅子上都没有多少尘土,看得出平时常有人打理。 一道道黄幔挂在灵位的上方,灵位上写的全都是李姓。 祠堂没空无一人,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最后慢慢走出了祠堂,望向漆黑的夜空。 他在这村子转悠了半天了,愣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难道全村的人,都葬身于火海之中了? 不可能! 李逍遥微微摇了摇头。 村子就算是半夜起火,也不可能连一个人都逃不出来。 况且他一路探查,并没有发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哎! 他轻轻一叹,身影快速向密林跃去。 “怎么还不回来?” 柳如烟站在一棵大树后面,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 虽然她知道李逍遥很敏锐,也很小心。 但这么漆黑的夜,这么个诡异的小山村。 让她如何能不担心! “回来了!” 慕容云看着前方,一道快速移动的人影。 那个身姿,他很熟悉。 柳如烟抬头望去,脸上露出微笑,心中已是安定。 “一个人也没有,很是诡异。” 李逍遥站在他们面前,缓缓地说道。 “都死了?” 慕容云惊呼一声。 “都跟你说了一个人也没有,难道不包括死人吗?” 李逍遥露出很无奈地表情。 看来自己猜测是对的。 这位大公子的脑袋,应该是被驴踢过的。 “你又没说清楚!” 慕容云小声嘀咕着,心中很是委屈。 “李公子,你看没看见一座祠堂?” 福伯急切地问道。 “有,在村子的正东。” “祠堂里的灵位可全是王姓?” “不,全是李姓。” 福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 “怎么了?福伯。” 慕容云急忙蹲下扶住。 “大小姐!老奴该死,老奴对不起姑爷跟小少爷。” 福伯哭的声泪俱下,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福伯!” 三人急忙将他扶起来,脸上都是一片的疑惑。 一刻钟。 福伯的情绪才慢慢稳定,只有两道泪痕,让人心疼。 “当年大小姐一心要名扬天下,可慕容家的家规,不容她胡来啊!。 慕容山庄历来不掺和江湖之事,家族嫡系更不许招惹江湖是非,大小姐的任性,惹得慕容山庄议论纷纷。” 老庄主迫于其他两房压力,遂将寄住在山庄的姑爷跟小少爷,赶出了慕容山庄。 可那是老庄主的亲外甥啊!他老人家如何能忍心,让其漂泊江湖。 所以吩咐老奴找到,这个离慕容山庄不远,又很偏僻的小山村。” 福伯缓缓地说道,紧闭的双眼中,又有老泪流出。 “那最后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云急切地问道。 这个问题纠结了他一路了,李逍遥也很紧张地望着。 他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老庄主告诉我,这个小山村,是当今四海山庄庄主王四海的出生之地,这个秘密几乎没人知道,老爷也是无意中得知。” 老爷派我来暗中调查,如果情况属实,将姑爷跟小少爷安顿在这里,那是绝对安全。 我就偷偷来到了这里,装成过路的商人,还将右腿故意撞断,来这里求助。 当时村子里的人很好,照顾我也是无微不至,我还参加过他们的祭祖仪式。 我慢慢了解到,这个村子全部姓王,早年间确实有一户人家迁去了外面。 那户人家有一个男孩,就叫王四海。 几天后,我将这里的情况,如实告诉了老爷。 老爷这才安排我,偷偷带姑爷跟小少爷来到这里。 因为我在这里住过,所以村子里的人对我很客气。 老奴又给了很多金银,谎称说大小姐是我的女儿,偷偷成亲生子为家族所不容,想在这里找个安身立命之所。 村子里的人很信任老奴,帮忙在村边建了房屋,开了田地。 随后姑爷就和小少爷在这里住下了,其间我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送些补给用品。 直到最后一次过来,看到那两座新坟。 老奴急忙回去报告了老庄主,老庄主说他已经知道,大小姐来过了慕容山庄。 随后我便被老爷安排,去了岳阳城的宏通赌坊。 老奴知道,大小姐肯定是迁怒于我,老爷让我出来避难。 所以老奴就老老实实地,在岳阳呆着,从未出过岳阳半步,直到大小姐的到来。 那天我也是无意问问,大小姐当年的事,谁知大小姐说这村子全都姓李。 老奴的心中有了一丝明朗,还有一丝不解。 这个村子是老奴找到的不假,具体的地址,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姑爷跟小少爷被害,老奴难辞其咎。 可这个信息是老爷告诉我的,老庄主不可能害自己的亲姑爷跟亲外孙。 老奴现在猜想,这怕是一个蓄谋已久阴谋,就是针对慕容山庄的啊! 现在这个村子又被大火焚烧,老奴确定当年之事一定有诈啊! 福伯一口气说完了全部,一道道热泪滴落在地上。 三人变得很安静,脸上也是无比的凝重。 砰! 慕容云一拳重重地打在树上,强大的劲力,让整个树身剧烈地颤动。 他的脸上狰狞一片,牙关紧紧咬住,右拳上一滴滴的鲜血滴落。 “你别冲动,事情还不明朗。” 李逍遥急忙过去,掏出手帕裹上他的右手。 “我一定查清此事,还我姑姑一个公道。” 慕容云没有在乎手上的伤势。 他的心中只剩下这一个执念。 因为他确定当年的事,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福伯,慕容庄主就没有派人,查过当年的事吗?” 柳如烟轻轻问道。 “老奴不知,所以这才着急回慕容山庄。” 福伯悠悠地说道。 “福伯,您别着急,当年之事怕是牵扯很多,我们从长计议。” 李逍遥望着不远处的小山村,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慕容山庄财力雄厚,慕容老庄主在江湖上威望甚高。 如果有人,用当年慕容家的大小姐来做些事情,从而打压慕容山庄。 怕是也就不足为奇了! “福伯,姑父跟表哥的坟墓,您还记得吗?” 慕容云恢复了冷静。 “老奴记得,应该是北边的一片山坡上。” 北边的一处山坡上。 一座杂草丛生的小院,三间破旧的石屋。 这里远离下面的村子,如果在村子里,是很难发现这里的。 慕容云定定望着这个地方。 这里曾经让他,唯一的姑姑痛不欲生! “在这里!” 李逍遥在院子的后面,轻声喊道。 慕容云和柳如烟,搀着福伯急忙过去。 这是两座孤零零的坟冢,四周已经有一些长高的杂草。 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人搭理了。 “姑父,表哥,慕容云来看你们了。” 慕容云双膝跪在坟前,双手胡乱地扯着面前的杂草,一颗颗泪珠滴落在坟前。 “姑爷,小少爷,老奴该死啊!” 福伯也是双膝跪在地上,头在地上重重地磕着。 “福伯,你别这样,故人已逝,您要保重自己。” 柳如烟轻轻地拉着,两道泪痕缓缓流下。 李逍遥始终没说什么,只是借助着点点星光,清理着四周的杂草。 他明白。 这个时候不需要多说什么,也不需要太多的安慰。 人都是需要发泄的! 不然这种伤痛压在心里,会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漆黑的夜空在慢慢泛白,偶尔有几声动物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密林中传过来。 悲戚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李逍遥清理完坟前的杂草,生了一堆火在旁边,凝目站在山坡之上。 下面的小山村依稀可见,那座祠堂的烛光还很明亮。 他的心却是乱的! 柳如烟搀着福伯在火堆旁坐着,慕容云依然跪在坟前。 没有了沙哑的哭声,只剩下无声的悲痛。 这个夜很痛! 第30章 李姓还是王姓? “你想一直这么跪着吗?” 李逍遥望着跪在坟前的公子。 这本是一位俊郎的公子,温润儒雅,风度翩翩。 可一夜之间,却变得目光痴呆,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我要替父亲赎罪!” 慕容云沙哑地说道。 “你姑姑还没死,她需要你找到真相,还她公道。” 李逍遥大声地吼着。 这样一位从小衣食无忧的公子,心里还是有一点脆弱。 他要唤醒他! 砰! 慕容云一拳重重砸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变了,双目中精光浮现。 李逍遥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福伯怎么样?” “太虚弱了,伤心过度加上昨晚风寒,刚才昏睡过去。” 柳如烟轻轻擦着福伯额头的虚汗,心中有一丝担忧。 他们四人昨晚,在这里守了一夜。 本想天亮就下去查看一番,如果没什么异常,就赶回慕容山庄。 却不想刚刚,福伯昏了过去! “福伯!福伯!” 慕容云蹲在地上轻声呼唤着。 他一晚上都跪在姑父和表哥的坟前,陷入悲痛中浑浑噩噩。 直到刚才李逍遥把他唤醒,这才知道福伯昏睡了过去。 “走吧,先回马车那边。” 李逍遥抱起福伯,顺着山坡下去。 柳如烟在后面紧紧跟着。 慕容云重新跪在坟前,重重地拜了三拜,转身离开。 他的心中有了执念。 若不能为姑父和表哥报仇,还姑姑一个公道。 那他就枉为慕容家的子孙! “如烟,你们在车上小心点,我们去去就回。” 李逍遥将福伯放在马车上,不放心地叮嘱着柳如烟。 这位柳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如此担惊受怕过啊! “嗯,你们小心些。” 柳如烟微微一笑,心里很是欢喜。 这家伙越来越在意自己了! 两道人影快速向下面的村子奔去,速度极快, 慕容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和妆容,又变成那个风度翩翩的慕容公子。 阳光下的小山村,没有那么诡异了,看得出以前的热闹,只是现在很破败。 两人在不同的院子里查找着,白天终会比夜晚能多做很多事。 半炷香。 两人在祠堂的院子里碰了面,虽然有些疲惫,可看的出脸上的一丝兴奋。 “这个村子都姓王。”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了出来。 朋友做到这个程度,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了。 两人同时举起手中的半块木板,那应该是灵位的一角。 上面的一个王字,尤为醒目! “应该是受到胁迫,这村子怕是有人故意放火,祠堂也是假的。” 李逍遥站在祠堂的门口,眉间的愁色越来越浓。 如果这个是三十年前,针对慕容山庄的阴谋,为什么今日才会毁灭证据呢? 这又跟岳阳的事有什么关联呢? 一阵清风吹过来,撩起他鬓角的长发,双目在一瞬间有些模糊。 “逍遥,有人!” 慕容云的身影闪动,人已经跃到祠堂的屋顶。 李逍遥的面色一变,身体冲天而起,跟着跃上了屋顶。 祠堂的后面是一片桃树林,现在已过了繁华的季节,树上却是挂满青涩的果实。 一个老汉瘫坐在桃树下,身体在瑟瑟发抖。 慕容云站在旁边,手中的玉扇指着老汉的咽喉。 慕容云的这把随身不离的玉扇,可是件很厉害的兵器。 那扇骨用上好的寒山玉雕刻而成,坚硬无比,加上慕容云的攻力。 瞬间击碎一个人的咽喉,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逍遥从祠堂的屋顶跃下来,慢慢走到两人的面前。 “你到底是谁?再不说话就取你性命!” 慕容云厉声说道。 来看他已经问了好多次,老汉并没有回答什么。 “别嚎,在给人吓着,这脾气咋不改改么!” 李逍遥的右手,狠狠推了慕容云一把,差点把这位大公子,推坐在地上。 慕容云刚想发飙,却是发现李逍遥已经搀起了老汉。 “老人家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有些事想请教您。” 李逍遥面带微笑,将老汉扶着坐在桃树下,自己也随地而坐。 老汉的面容缓和了不少,眼中的惊恐也慢慢消退。 年纪很大,应该在古稀之年,身着布衫却是上好的布料,大拇指还带有一枚玉扳。 而且从刚才的情景来看,这老汉可不像一般的山野农夫。 李逍遥仔细打量着旁边的老人家,观察着他脸上的变化。 老汉慢慢恢复了镇定,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 他对面前的情景,并不感觉到恐惧。 这两位穿着讲究的公子,也不是凶恶之人。 因为他见过真正的凶徒! 那种割断人的头颅,却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人。 “老人家,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 李逍遥轻声问道。 老汉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耳朵,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连连摇摆。 “哑巴?” 慕容云快步走了过来。 这自己问了半天,咋没想到这一点呢! 李逍遥却是看出了一丝异常。 人的声音是经过咽喉的声带发出的,如果一个人发不出声音,必然是声带受损。 可这老汉发出呜呜声音的时候,他听到了咽喉声带的声音。 老汉的双目是闪烁的,咽喉也颤动的。 这老汉是装哑的! “打扰了老人家,我们这就离开。” 李逍遥站起来慢慢走出桃树林,慕容云满脸疑惑地跟着。 他知道李逍遥的心思,比他要缜密的多。 所以从不怀疑他的决定! 老汉目送他们离开,缓缓站起来,走向前面的祠堂。 祠堂的门被打开了,老汉进去了。 他在灵位前点上供香,遂又跪下诚心叩拜。 随后打扫着供桌,擦拭着两边的椅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李逍遥跟慕容云躲在屋角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附在慕容云的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随后走出来大步进向祠堂。 呜呜呜! 正在擦拭大门的老汉,看见李逍遥又走了过来。 右手指着李逍遥却在微微发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伯,我知道你有难言的苦衷,可我必须要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李逍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慕容云从旁边窜了出来,手里举着一根火把。 老汉瘫坐在地上。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眼中一片恐惧之色。 李逍遥走了过去,慢慢搀起来,扶进里面椅子上坐下来。 他就站在老汉的面前。 他只需要等等,就可以了!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我叫王贵,是这王家凹的族长。” 老汉慢慢开口说道。 “王族长,实在抱歉,让您受惊了。” 李逍遥双手抱拳,微微躬身。 “公子不必客气,你们不是慕容家的人。” “嗯?” 李逍遥的面色一惊,这个回答很是出乎意料! 他望了望门口。 慕容云应该是去熄灭火把,并不在门口。 “敢问老伯,这既然叫王家凹,为何祠堂供奉李姓牌位。” 李逍遥用手指着上面的灵位,急忙问道。 “造孽啊!” 老汉长长一叹,面现羞愧之色,双目中两道老泪流出。 “这里以前原叫李家凹,祖祖辈辈都是李姓。 三十年前,突然从外面来了一群人,他们要我们改成王姓。” 还要将祠堂祖宗牌位也全换掉,就连家中的灵位也必须改成王姓。 他们杀了很多人,包括我的妻儿。” 老汉的双目,已是热泪盈眶,两道浑浊的老泪,在脸上留下深深的泪痕。 砰! 慕容云刚刚回到门口,就听到这老汉的话。 心中气愤难挡,一拳砸在祠堂的墙上,震得大门都在摇晃。 “那后来呢?”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村子里都是山野农夫,我们害怕了。 将灵位全都改成王姓,对外也称这是王家凹,那帮人不再杀人,每年还送很多金银给村子里。” 老汉缓缓地说道。 “那这村子现在是怎么回事?何人放火焚烧的?” 李逍遥接着问道。 “就是三十年前的人,前几天他们又来了,要将全村人全部带走,要将整个村子烧毁。” “那你们就这么心甘情愿?” “三十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而且他们答应不伤害村子里的每一个人。” 老汉的话语,带中有一丝羞愧。 这件事实在有些离谱,让他有点难以启齿。 “三十年前,北边的山坡上,可是有户外姓人家?” 慕容云走进来,急切地问道。 “就是因为那户外姓人。” 族长的眼中,露出一丝懊悔。 “为何?” 慕容云急切地问道。 “那帮人再三交代,绝对不能跟坡上的那户有任何接触,也不许透露村子里的任何事,让那户人家知道。” “我猜想,那群人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户外姓人。” 老汉悠悠地说道,慢慢走到灵位前跪下。 “你们全村真的就没有一个人,去看过那户外姓人?” 慕容云的双拳紧紧握着,双目慢慢浮现一丝血红。 “没有,我们都不敢,只是我的小女儿偷偷上去过两次,去找那户家的小男孩玩耍,被我看见,还因此打了她。” 老汉并没有起来。 他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 “你……” 慕容云气的浑身发抖,牙关紧紧咬住。 李逍遥急忙上去,死死拉住他的手。 这种感觉他明白! “你既然用性命保住这个祠堂,希望你能好好守住。” 李逍遥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冰冷。 午时的阳光真好。 照在祠堂红色的大门上,还有里面一道孤单的身影。 两道白色的人影,极速向密林而去。 午时,有点炎热! 第31章 慕容山庄 “我一定会查出幕后的真相,你相信我!” 李逍遥的右手,拍在慕容云的肩膀,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他和慕容云已是生死之交,本不必这样说话。 现在他却给了一个承诺! 柳如烟很是疑惑。 她从没见过李逍遥这样,即使对她也从来没有过。 砰! 慕容云一拳重重地打在树上,眼中血红一片。 一辆豪华的马车,两匹骏马,两位俊郎的公子。 直奔五十里外的慕容山庄! “老奴终于回来了!” 福伯在半路已经醒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他透过车窗,看着四周熟悉的风景,还有全是金刚石铺成的路面。 他的前半生,是在这里度过的! “真大,比我家的还大。” 柳如烟掀开马车的门帘,望向前面的庄园。 一座高大的门楼,立在庄园的前面,全是白玉砌成,浑然一体很是霸气。 上书四个古朴的大字-慕容山庄! 两座巨大的白玉狮子,分立在门口两边,一面青色石碑立在最前面。 吁吁! 家仆勒紧了马缰,马车顿然停下,门口的一众家仆急忙走过来。 李逍遥翻身下马,凝望着这个闻名天下的慕容山庄。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柳如烟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那面青色的石碑前。 “那是皇帝亲笔书写的。” 慕容云慢慢走过来。 这是他们慕容家的荣耀! “真霸气!” 柳如烟轻声说道,眼神有些迷离。 “以你们柳林山庄的名望,让皇帝也写一个,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李逍遥缓缓地走过来,带着一丝微笑。 “你这人真无趣!” 柳如烟轻哼一声,回头望着这个欺负她的少年。 “你还知道回家?” 一位穿着华丽,却是温润儒雅的老者,急步走过来。 面白无须,满面红光,剑眉星目与慕容云很是相像,透着一股书生气息。 慕容山庄的庄主-慕容博! “云儿拜见父亲。” 慕容云急忙上前,躬身行礼。 “嗯!” 慕容博轻轻答应一声。 这名满天下的慕容山庄,却是真真正正的书香门第。 所以很注重礼仪之法! “老奴拜见老爷!” 福伯蹒跚着摸过来,俯身跪在地上。 “阿福,你受苦了!” 慕容博走过来,轻轻将他搀起。 这个忠心耿耿的管家,曾经随他走南闯北,兢兢业业,是他最好的助手。 这一晃三十年过去了。 这个管家也已垂暮之年了! “你们带阿福进入休息,叫家里的郎中过去查看。” 慕容博吩咐着后面的两名家仆。 “是,老爷。” 两名家仆急忙走过来,搀扶着福伯进入山庄。 “晚辈李逍遥,柳如烟见过慕容庄主。” 李逍遥跟柳如烟同时开口,双手抱拳躬身行礼。 “柳家的大小姐就不必多礼了,柳庄主知道会责罚我的。” 慕容博走过来,轻轻托起柳如烟。 “我今天是以慕容云,朋友的身份拜见伯父,无关乎柳林山庄。” 柳如烟笑着说道。 哈哈哈! 慕容博发出清朗的笑声,微微点了点头。 “你就是李逍遥?” 慕容博转过身,并没有将他搀起,只是缓缓地问道。 “正是,晚辈就是李逍遥。” 李逍遥不卑不亢地说道,依然是抱拳躬身。 “听说你管了很多事,你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晚辈不才,确实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听说你的剑还很快?” “还行,虽然上不了台面,保护朋友还是没问题的。” “你在岳阳帮了赌坊不少忙,还化解了我妹妹的怒气,我该怎么谢你呢?” “我跟慕容云是挚交!” 哈哈哈! 慕容博的笑声更清脆了。 急忙上前双手将他托起,面带笑容,双目中一片赞许之色。 这少年心思敏捷,不卑不亢。 不简单啊! 这是慕容博得出的答案。 虽然人不在岳阳城,那可不是说他就眼瞎耳聋。 李逍遥在岳阳的事,早就传进他的耳朵里了。 今天亲眼所见,果然是位少年英杰。 现在与他儿又是挚友。 让他很是欣喜! 慕容云站在旁边,长长吐出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别看他父亲一副书生气,脾气可是古怪得很,而且思想很迂腐。 他还真怕父亲,故意难为这个无根无底的李逍遥。 “我们进去吧!” 慕容博高声说道,转身准备进入山庄。 “李逍遥拜见伯父!” 李逍遥重新行了一礼,态度很是恭敬。 “好!好!好!” 慕容博连说三个好字,眉宇间更是大喜一片。 轻轻将他托起,拉着李逍遥的右手,大步进入山庄。 “有那么好吗?” 慕容云的脸上,出现一丝很不正常的神色。 “吃醋啦?他确实比你好。” 柳如烟走了过来,凑近轻轻说了一句,转身咯咯大笑而去。 “哪里比我好了?” 慕容云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快步进入山庄。 慕容山庄的一个门楼,就让人很是震惊了,进入山庄才知道什么叫做震撼! 柳如烟慢慢走进,这名满天下的慕容山庄。 整个山庄建在一座山丘之上,从大门逐渐升高,一路全是金刚石铺成的地面。 山庄内的房屋多不胜数,每一间都是雕梁画柱,精美绝伦。 山庄内又分无数的小院,一道道门户相连,如果不熟悉很容易迷路。 柳如烟好奇地四周看着,心中很是震惊。 他们家已经够大,够豪华的了。 跟慕容山庄相比,还是略略逊色。 这掌管天下赌坊,又有朝廷做后盾,也许真不是,他们家一个武林盟主可比的。 慕容云跟在她身边,介绍着经过的每一个小院,眉宇间有一丝无奈。 慕容山庄确实很有钱,江湖上的名望也高,无人敢惹。 可家族内也是人口众多,彼此之间勾心斗角很是麻烦。 他从小就不愿在山庄内多待,长大成人更是很少回来。 “你们慕容山庄这么多人吗?” 柳如烟开口问道。 “慕容山庄有如此大的家业,不是我父亲创下的,只是在他老人家手上,进入鼎盛。” 慕容云有点无奈地解释道。 “慕容曾是六朝时期的皇族,后来皇朝被灭,就迁来中原地,延续苟活。 后来不知从那辈开始,慕容家开始做赌坊跟钱庄生意,并且逐渐壮大,最后富可敌国。 却终于惹上不该惹的江湖人,慕容山庄一夜之间差点灭门,只剩下我们一脉。 我太爷爷吸取了往日教训,小心翼翼地行事,慢慢捡起赌坊的生意,并告诫后人,不许掺和江湖之事,不许族人习武名扬天下。” 我爷爷因家族人口太少,遂娶了三房妻子,我家是正房,还有两门偏房。 直到我父亲接手慕容山庄,又与朝廷达成协议,慕容山庄进入鼎盛。 可其他两房也是虎视眈眈,时常无事生非,很是无奈啊!” 慕容云解释着山庄的一切,满脸的厌恶之色。 “慕容山庄这么复杂啊!” 柳如烟听得小嘴张的巨大,目瞪口呆的。 慕容云很无奈地点点头。 “那这慕容山庄,就不止你一个少庄主咯!” 柳如烟调皮地说道。 “不是,我是慕容山庄唯一的少庄主,我爷爷早有祖训,非正房不绝,偏房在慕容山庄永远没有名号!” “啊!这么残忍!” 柳如烟惊讶地说道。 呵呵! 慕容云苦苦地一笑。 他还真的不愿意当这个少庄主,很苦闷的。 “到了!” 慕容云指了指前面,一座豪华的院子。 这是他们正房的主院,也是这慕容山庄最尊贵的地方。 两扇青色的大门,显示这座院子的不凡,一对白玉狮子立在两边,大门二门一应俱全。 柳如烟缓缓从正门而入,一个巨大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两边厢房林立,中间一个巨大的花坛,已是百花齐放,香气袭人。 “云儿!” 一位华贵的妇人,从前堂走出来,神情焦急却是无比欢喜。 “我母亲。” 慕容云小声说道。 “云儿拜见母亲。” “晚辈柳如烟拜见慕容夫人。” 两人同时躬身行礼。 “好了,好了,快起来!” 慕容夫人急忙上前将两人搀起,拉着柳如烟上下打量。 “不愧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真是美若天仙啊!” “再美貌也做不了您的儿媳妇,这是屋里那位的。” 慕容云伸手指了指前堂,坐在下首的李逍遥。 “啊?原来是李少侠的红颜知己啊!老妇糊涂了。” 慕容夫人笑着说道。 柳如烟的双颊已经爬满红晕,越发地让人喜爱。 “你看你,天天不回家,赶紧给老妈找个如此的儿媳妇。” 慕容夫人斥喝着儿子,拉着柳如烟越来越喜爱。 “真喜欢啊!当不成儿媳妇没关系,你可以认个女儿。” 慕容云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母亲。 “别胡说,这是柳家大小姐,你老妈还没有这个福气。” 慕容夫人急忙说道,眉宇间一丝遗憾。 “如果伯母不嫌弃,如烟是倍感荣幸。” 柳如烟虽说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可从小往返在卧龙山庄之间。 大小姐的秉性已经磨灭殆尽,换之的一股江湖儿女气息,不会故作扭捏。 她也很是喜爱,这位温和的慕容夫人。 所以如果认个干母,她也是心喜的很! “真的吗?” 慕容夫人的双目已经湿润,脸色很是激动。 “如烟拜见母亲!” 柳如烟急忙躬身,双手搭在腰间。 这可是家女的礼节,非刚才双手抱拳可比。 “先不忙,必须要有仪式,不能亏我女儿。” 清脆的笑声,传遍整个慕容山庄。 院子里的花。 开的真好! 第32章 认个女儿压压惊 慕容山庄今天异常热闹! 所有的仆人,包括其余两房的人,还有偏族的人,都被叫到了正房。 正房的门庭披红挂彩,就连门口的白玉狮子,都戴上了红花。 正房的院子内,更是焕然一新,道道红幔在空中飘扬。 好一派喜庆之色! 偌大的院子里站满了人。 密密麻麻地怕不得有六七十人,却是不显得拥挤。 所有的人,都在翘首观望。 “时辰到!有请大小姐!” 管家的一声高呼,顿时鞭炮齐鸣。 慕容博身穿紫色锦袍,面带笑容坐在首座。 慕容夫人身穿大红缎衣,妆容端庄高贵,同样坐在首座,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李逍遥跟慕容云坐在下首,也换上了崭新的白色公子锦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下首的座位上,还坐着两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只是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两名婢女搀着,一位如花的少女走进来。 少女穿一身淡绿色的丝裙,腰束紫色丝带,头插一枚碧绿色的玉簪,微微低头面带羞红。 李逍遥看的眼睛都直了。 从他认识柳如烟第一天开始,不是身穿男装,就是一身侠女劲装。 何曾看过,她如此小家碧玉的装扮。 “注意点形象!” 慕容云斜了一眼,面露鄙视之色。 李逍遥悻悻地收回目光,摸了摸鼻子。 这有点太失态了! “我们回来不到半天时间,这怎么回事?” 李逍遥小声问道。 他在前厅跟慕容庄主说话,随后就被婢女带走梳洗打扮,很是疑惑。 “我哪知道!” 慕容云也是心里纳闷,不过心情确实极好。 在大门口。 他不过是顺口说了句玩笑话,只是想哄母亲开心。 却不想母亲当真了。 而柳如烟也是认真了! “小姐初进门,向老爷,夫人敬茶!” 管家的好话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一名婢女端着茶盘走过来,上面放着两个红色的茶碗。 “母亲请喝茶!” 柳如烟端起一个茶碗,走过去双手奉上。 慕容夫人接过茶碗,浅浅喝了一口,神情欢喜无比。 “父亲请喝茶!” 柳如烟端起另一个茶碗,恭敬地双手奉上。 “好!好!” 慕容博急忙接过茶碗,浅浅喝了一口。 “小姐初进门,向老爷,夫人请安!” “女儿如烟拜见父亲,母亲!” 柳如烟后退一步,双膝跪地俯身而拜。 “好!起来,快起来!” 慕容夫人急忙从椅子上下来,双手搀起她。 “吾女今日进庄,这是我跟你母亲的礼物。” 慕容博也从首座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枚血红的玉佩。 所有人都惊呆了! 院子里的人,坐在下首的两位中年男子,还有慕容云。 一个个嘴巴张开很大,双目露出惊恐。 李逍遥也凝目望去。 这枚血红色的玉佩他见过,虽然不知道用意为何,但肯定尊贵无比。 “谢谢父亲,母亲!” 柳如烟双手接过玉佩,面带羞红之色。 她并不知道这枚玉佩的尊贵。 慕容夫人拉着她的手,缓缓走到门口。 “拜见大小姐!” 所有的人全都躬身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他们就算不尊重柳如烟,也要尊重那枚玉佩。 那枚血红色的玉佩,就是柳如烟最好的身份! “那枚玉佩……” 李逍遥悄悄地问道。 “那是慕容令,山庄就两枚,仅次于家主令。” 慕容云傻傻地说道。 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父亲,能将慕容令传给柳如烟。 不是他有点妒忌。 这慕容令实在干系太大! “不用多礼,都起来吧!” 柳如烟娇羞地说道。 因为她看到院里的人,都还在躬着身。 她也是大小姐出身,这种情景也经历过,只是这么多人有点娇羞。 “谢大小姐!” 慕容夫人拉着她,走到院子中间,四周的人纷纷向两边退去。 “为娘给你选了一处闺房。” 慕容夫人抬起头望向最高处,右手指过去。 那是这座院子的最高处,是一座阁楼,飞檐走壁,雕梁画柱很是精美。 “那是?” 柳如烟疑惑地问道。 众人的目光也都齐齐望去,脸上又是一惊。 “从现在开始,那座阁楼就是小姐闺房,你们要每日打理。” 慕容夫人吩咐身后的婢女。 “是的,夫人!” 一众婢女躬身答应着,四周的人群都在交头接耳,低声细语。 “那是我姑姑的闺房,从姑姑离开在没人住过。” 慕容云站在门口,轻声说道。 李逍遥的心里,已是波涛汹涌。 今天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如果刚才的血玉佩,表明了柳如烟现在慕容山庄大小姐的身份,那么这座阁楼,就彻底坐实了,她在慕容山庄的地位! “今日礼成,你们都退去吧!” 慕容博缓缓地说道。 “是!” 众人微微躬身,慢慢退出正房院子。 “庄主,我二人也先回去了。” 前堂的两位中年人,一起躬身行礼。 “嗯。” 慕容博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在西花厅开宴,为大小姐跟少爷接风洗尘。” 慕容夫人吩咐着家仆。 “是,夫人!” 院里的家仆跟婢女,纷纷退走过去准备。 现在这里,全都是正房的人! “我们都去西花厅吧!” 慕容夫人转过头说道,拉着柳如烟向西边走去,洋溢着欣喜的神情。 慕容博微微一笑,缓缓跟着过去。 “那两位是何人?” 李逍遥指了指前堂的右边座椅,那里刚才坐着两个中年人。 既然能进正堂,还能坐在下首,可见在慕容山庄地位非凡。 但他就是觉得有点很不自然! “那是另外两房的掌事,按辈分我该叫叔叔,慕容复,慕容望。” 慕容云在前面引路,回头对李逍遥小声说道。 李逍遥微微点了点。 原来是慕容家的半个家主啊! 不过他怎么感觉,两人跟个家仆差不多呢? 而且这两人的眼中,似乎都带着一丝怨气。 西花厅里,有一张很大的紫檀圆桌,婢女们正将各种美味佳肴摆在上面。 慕容博跟夫人在首座已经坐下,柳如烟就坐在女人旁边。 慕容夫人一直拉着她的手,好像就没放开过。 李逍遥走进去,微微躬身,在下首坐着,慕容云坐在他的对面。 婢女们已经上好了菜,分立在两边。 这一桌的精美菜肴,让李逍遥看的眼花缭乱,许多的美味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今天云儿回庄,又得如烟爱女,李少侠也光临慕容山庄,可谓三喜临门,可喜可贺啊!” 慕容博端起桌上的酒杯,面容掩饰不住的兴奋。 “对,对,现在都是咱们自家人,都不要拘束。” 慕容夫人也端起酒杯,一样的欣喜万分。 “谢父亲!母亲!” “谢伯父!伯父!” 李逍遥三人同时站起来,双手端着酒杯,微微躬身。 “好,今天都是家里人,不必多礼。” 慕容博抬起手,轻轻地摆了摆。 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缓缓坐下。 这顿宴席用的很是融洽,两位公子温润儒雅,大小姐知书达礼,连两边伺候的婢女都十分兴奋。 慕容博跟夫人更是高兴,认下柳林山庄的大小姐做女儿,那可比儿子大婚还来得高兴。 慕容博喝了很多酒,本是一介书生,今天却是有点放荡不羁了,脸上已经浮现一片红晕,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慕容夫人也喝了不少的酒,紧紧拉着柳如烟的手,脸上也是一片绯红。 “你们送老爷,夫人下去休息。” 慕容云急忙吩咐两边的婢女。 他的心里很是震惊,何曾看过父亲如此失态过。 “是,少爷!” 婢女们微微躬身,急忙上去搀起老爷跟夫人。 柳如烟小心翼翼地掰开夫人的手,急忙站起来,想要搀扶夫人回房。 “大小姐啊!有婢女们不用您,您还真送到我父母房间不成?” 慕容云端着酒杯,轻轻地说道。 “那倒是,我进去不合适了。” 柳如烟小声嘀咕了一句,慢慢地坐下。 吱! 柳如烟猛然站起来,让座椅发出一声闷响。 李逍遥被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 柳如烟慢慢走过来,绕过李逍遥走到慕容云的面前。 “你刚才说得什么?” 柳如烟的面色有点不悦。 慕容云急忙站起来,脸上变换不定,脑中快速思索。 啪! 慕容云轻轻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端起酒杯,微微躬身双手举起。 刚才自己真是蠢的可以。 忘了柳如烟现在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他的妹妹了! 柳如烟接过酒杯浅浅抿了一口,将酒杯放在桌上。 “如烟见过兄长!” 柳如烟的面色一变,露出开心的笑容,微微躬身,双手放在腰间。 “妹妹不必多礼!” 慕容云急忙托住,心中已是惊喜万分。 柳如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你真的很笨!” 李逍遥端着酒杯看着慕容云,轻轻地说道。 啪! 慕容云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从知道母亲,要认柳如烟为女儿开始,他紧着换衣服的功夫,在自己的房间搜索了一遍。 真乃他经常在外很少回山庄,自己也真没有什么拿出手的东西。 最后想到了这把匕首。 这是他爷爷的遗物,只传给了他,只此一把。 从小被他视如珍宝! “谢过兄长!” 柳如烟站起身来,双手接过匕首。 匕首上镶着七颗宝石很是精美,缓缓拔出,一道寒光浮现。 “七星刃!” 李逍遥猛然站起来,嘴巴张得老大。 呵呵! 慕容云苦苦地一笑! 今天惊喜很多啊! 第33章 慕容山庄的危机 “这匕首很有来历吗?” 柳如烟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心中很是好奇。 夜空中的月光很亮,落在盛开的花瓣上,让人看的入迷。 两道人影并肩走在,百花齐放的花园中,头顶一弯明月,诗情画意。 “相传此乃燕国神器,失传已久,不想一直藏于慕容山庄。” 李逍遥轻轻说道,频频看向那把匕首。 “这么贵重,我还是还给兄长吧!” 柳如烟停下脚步,心中思绪万千。 “他都能送给你,还会在收回去吗?” “可是实在太贵重了!” “你好好保管即可。”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好美啊!” 柳如烟将匕首放进怀中,双臂伸展,双目微闭,缓缓地旋转在百花之间。 “真的很美!” 李逍遥盯着眼前的可人,月光洒在那倾国的容颜上,更是明媚动人。 四周的鲜花,迎合着那曼曼的身姿,让他看的如痴如醉。 “我好看吗?” 柳如烟不知什么时候停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双颊浮现一丝羞红。 “好看!” “有多好看?” 花园里的鲜花,纷纷垂下了头,似乎有点羞涩,也许是不愿打扰这对璧人! “给父亲,母亲请安!” “伯父,伯母早安!” 李逍遥三人早晨起来,洗漱完毕就来前堂请安。 “快起来!都坐下。” 慕容夫人坐在首位急忙喊道。 慕容博的脸上有一丝尴尬,眼神飘浮不定。 昨天实在太兴奋,居然在后辈面前如此失态。 “父亲,福伯可好?” 慕容云坐在下首,看出了父亲的不自然,急忙转开话题。 “没什么大碍了,有点伤风,郎中开了药方。” 慕容博慢慢地说道。 “你可见识过你姑姑的夺命三针?” “我如果见过那还有命在,连李逍遥都是受了伤才躲开的。” 慕容云羞愧地说道。 “李公子竟然躲开了,婉儿的夺命三针?” 慕容博转头望向李逍遥,面色很是吃惊。 “伯父,万不敢再如此叫我,叫我逍遥即可。” 李逍遥站起来,微微躬身。 “你看你这老头子,都是一家人,让孩子多尴尬。” 慕容夫人急忙斥道。 “老夫的错,贤侄快坐!” 慕容博揉了揉眉心,脸上一片羞愧。 这酒本不能多喝! “我们去吃饭!” 慕容夫人站起来,拉起柳如烟走出前堂。 早饭在愉快的气氛中过去,众人又回到前堂品茶。 “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回岳阳?” 慕容博端着茶碗细细品着,缓缓说道。 “如烟,陪为娘去花园走走。” 慕容夫人站起来,拉起柳如烟,进入后院之中。 “李逍遥,你不是要问什么事吗?” 慕容云喝着茶水,随意地说道。 李逍遥没有回答,只是双目盯着他。 “好吧!” 慕容云放下茶碗,悻悻地走出前厅。 “贤侄随我去书房吧!” 慕容博放下茶碗,眼中露出一丝无奈。 这是一间古朴的书房,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书架上堆放很多古籍,透出一股浓郁的书香气息。 慕容博坐在书桌里面,李逍遥坐在旁边的客椅上。 家仆送来了香茶,慢慢地退了出去。 “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书房。” 慕容博轻声喊道。 “是,老爷!” 家仆已经走到了门口,遂又转身行礼,快步退出去,将房门轻轻带上。 李逍遥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眉宇间一片凝重。 他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只是眼下的事情,可能需要先解决。 从他来到慕容山庄,庄主慕容博对他的试探,后又收下柳如烟,成为慕容山庄大小姐。 这系列的事情透着一种诡异,他如果不能猜出点什么。 那真是不是一个蠢字,可以说明的了! 书房的气氛变得凝重,似乎连空气都沉默了。 “我和慕容云是生死之交!” 李逍遥放下茶碗,缓缓地说下这么一句话。 他将挚友改为生死之交,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在前厅。 他听出了慕容庄主的弦外之音! “我想让你带云儿,离开慕容山庄。” 慕容博轻轻一叹,慢慢地说道。 “伯父以为凭一个柳家大小姐,可以护住慕容山庄?” 李逍遥轻轻说道。 慕容博猛然抬起头,死死地望着下面的少年。 他也算处心积虑,做到滴水不漏了。 不想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发觉,这位素昧平生的少年,竟然发现了异常。 “伯父太小看自己的儿子了!” 慕容博的眼中又是一惊。 他的心中有了一丝恐惧。 这少年有点可怕! 竟然能看透人的内心!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回荡在书房内。 “你可知道四海山庄?” 慕容博慢慢地说道。 李逍遥轻轻地点了点头。 “三十年前,我让福伯将婉儿的夫君跟孩子,偷偷藏在一个小山村,不想最后还是遭人毒手,命丧黄泉。 那个小村子,据说是四海山庄庄主,王四海的出生之地。 老夫当时想,那里应该是十分安全之地,王四海也承诺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不想最后还是出事了。 老夫曾质疑过四海山庄,也亲自找上门,苦于无凭无据,最后不了了之。 当年的事,让老夫愧对婉儿整整三十年,却始终给不了她一个答案。” 慕容博的双目中,已经湿润一片。 本是健朗的脸上,露出一丝沧桑! “可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心中冒出一丝不安。 “七天前,慕容山庄的后面山坡上,发现了一百多具尸体,看穿着应该都是山野农夫。 老夫当时很是惊恐,命人悄悄将尸体掩埋,暗中调查此事。 五天前,四海山庄的人,在庄主王四海的带领下,来到慕容山庄,说要讨个公道。 老夫当时很是疑惑,遂想到了后院的那些尸体。 不想王四海亲自过去,竟然找到了那些尸体,并说这些就是那个小村子的农夫,还带着其他农夫过来指认。 指认是慕容山庄的人,去了那个小村子,放火烧了村子,还带走很多人。 现在尸体出现在慕容山庄,老夫也是百口难辩。” 慕容博轻轻压了一口茶水,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出心中的气愤。 “他们想怎么样?” 李逍遥的眉头皱在一起,脸上出现一丝冰冷。 “王四海让老夫,这月15之前必须给他一个交代,不然他将联合其余三大山庄,让慕容山庄血流成河。” 慕容博的老眼中出现一道血丝,面容也变得坚毅。 “您想跟他们拼死一搏?” 李逍遥平静地说道。 他结合慕容山庄,跟那个小村子里的情况,心中明白了很多。 反倒不是那么惊恐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慕容博狠狠地说道,看的出他心中的决绝。 “伯父稍稍息怒,听侄儿给您讲个故事!” 李逍遥露出一丝微笑,将在小村子里发现的所有线索,毫不保留地讲了一遍。 “难道这是三十年前,就布好针对慕容山庄的局?” 慕容博听完,猛然站起来,右掌重重拍在书桌上。 “伯父,可先回答侄儿几个问题?” “你问吧!” 慕容博慢慢坐下,脸上缓和不少。 这个少年果真心思缜密,他的心中出现一丝希望。 “当年的那个小山村的信息,您是如何得知的?” “是慕容复告诉老夫的,二房的掌事!” “您没有怀疑过他?” “不止怀疑,我还让人调查过他,可是一无所获,无凭无据。” “后山的尸体是谁发现的?” “管家慕容奎,他最先发现在的。” “那掩埋尸体,也是管家陪您去的?” “你怀疑慕容奎?” 慕容博的眼中猛然一变。 “不管三十年前还是现在,侄儿确定,慕容山庄一定藏有内鬼。 要想破此局,就要先找出山庄的内鬼。”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 慕容博望了望这个少年,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出现一丝赞许。 “我让人把慕容奎叫过来!” 慕容博猛然站起来,面带寒霜。 “不急,伯父,贸然行事,必会打草惊蛇。 离15还有五天时间,如果伯父相信侄儿,我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李逍遥站起来,双手抱拳,微微躬身。 慕容博急忙从书桌后走过来,轻轻将他托起。 他的脸上是激动的,心中是惊喜的! “辛苦贤侄了!” 慕容博没有说出太多的话语,两颗泪珠滴落在地上。 “伯父言重了!” 李逍遥慢慢将慕容博搀回座椅上,将茶碗轻轻递过去。 慕容博接过茶碗,遂又放于书桌上。 他的面容微微一变,似乎做出一个决定,右手伸进怀里。 一枚青色的玉牌,出现在李逍遥的眼前。 “这是慕容家主令,伯父现在交给你。” 慕容博拉过他的右手,缓缓将玉牌放在他的手心。 这是一份嘱托。 也是一份责任! 李逍遥紧紧握住手中的玉牌,重重地点了点头。 慕容博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是儿子的生死之交。 也许还是整个慕容山庄的恩人! “还有一件事,侄儿还问问伯父?” “你问吧,老夫知无不言!” 李逍遥微微俯身过去,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 慕容博的脸上变化不定,眼中出现一丝惊恐。 李逍遥站起来,面带微笑走了出去。 慕容博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空洞。 书桌上的茶水,依然香气凝人。 只是水有点凉了! 第34章 夜探慕容山庄 夜幕降临,山庄内依然是亮如白昼。 这偌大的慕容山庄,就算在夜晚也是一个擎天巨物! “你确定要这么做?” 慕容云坐在房间的座椅上,看着面前站着的李逍遥。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再说还有这个。” 李逍遥从怀里掏出,那枚青色的玉佩。 慕容云没有显示出太多的惊讶,心里早已猜出了结局。 李逍遥将所有的事情对他讲了一遍,山庄确实出现了危机,也正如自己猜想的一样。 他和李逍遥都觉察到,山庄的异样。 如果他亲自去问父亲,肯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才要李逍遥一个人,去逼迫父亲讲出实情。 但确实没有想到,慕容山庄已到生死存亡之际了! “那两房真的有问题?” 慕容云弱弱地问了一句。 “你跟我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李逍遥的心里有一丝无奈。 “慕容家走到今天为实不易,在这中原大地苟延残喘,万不可自相残杀,自毁根基。” 这是他的爷爷临终前,将传了几百年的大燕国神器-七星匕,交到他的手里,并亲口对自己最后的嘱托,也是老爷子的希望。 慕容云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心里做着剧烈的挣扎。 “如果想保住慕容家的根基,牺牲是必须的,伯父尚能断臂自救,你当如何?”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 “好!” 慕容云站了起来,眼中浮现了一丝决绝。 他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只是心中不忍而已! 两道黑色的人影,从房间里出来,彼此望了一眼,跃上了房顶。 一前一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 慕容山庄的布局,是呈楼梯形式的,慕容云他们家属于正房,位于山庄的最高处。 正房的下面,右边是其余两房的院落,一前一后不分彼此,左边是山庄的护卫跟管家的住所。 慕容山庄有一支三百人的护卫队,其中也有很多武功不弱之人。 只是慕容山庄历来不养门客,所以山庄没有江湖高手存在。 再往下就是慕容家的亲近旁支,大多都是在各地赌坊管事的家属,主事常年不在山庄之内。 再往下就是山庄的家仆,马夫一众杂役的住所。 这么一个庞大的山庄,就算白天逛一圈,怕也要两个时辰吧! 两条人影在个个房顶上闪动,时而俯身等待,时而快速跃起。 现在是二更时分,很多人都还未入睡,院子里还有家仆在走动。 这是他们两个议定好的,今晚就是观察各房,各门的异常,不必节外生枝。 慕容山庄的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他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李逍遥俯身在二房的一处屋脊上,心中有一丝懊恼。 这慕容云真算是,空在慕容山庄长大了。 慕容山庄的每个院落,什么布局,他是一点都不清楚。 现在他们就如无头的苍蝇一样,只能到处乱撞。 李逍遥凝目向下望去,看院子里的装饰,这应该是个主院。 院子里。 家仆在收拾庭院,准备关闭各处院门,走廊里还有婢女,穿梭在一个个房间内。 砰! 一道清脆的响声,从院子的前厅里传出。 李逍遥的身影闪动,慢慢靠近前厅的房顶。 他俯身在屋顶之上,轻轻掀开屋顶的青瓦,凝目向下望去。 这是一处前厅,装饰很是豪华,一位中年男人坐在首座,二位美娇娘坐在下首。 前厅的地上一些碎了的茶碗,婢女正在急忙打扫着。 “我们也是慕容家的嫡系,怎么就把慕容令给了一个外人?” 一位美娇娘愤愤地说道。 “听说那位大小姐是柳家的千金啊!” 另一位美娇娘也开口说道。 “那又怎么样?这是慕容家的事,还轮不到柳林山庄来管!” 首座上的中年男子,重新端起一杯新茶,缓缓地说道。 脸上很是不肖,口气无比的狂妄。 “大哥,我们明天一起去正房讨个说法,我不信正房敢惹众怒。” “没用的,家族早有祖训,偏房没有任何名分。” 两位美娇娘彼此争论着,心中很是不满。 李逍遥将前厅的人一一记下,那名中年人是他在正房,见过的其中一位,只是不知叫啥。 他们今天就是观察各房的异常,并不想打草惊蛇。 有目标,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有收获! 李逍遥将青瓦轻轻盖好,就准备离去。 今晚的任务很多,他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浪费太多时间。 因为过了午夜,众人都已入睡,他也就查探不到任何信息了。 砰!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李逍遥重新将青瓦揭开,凝目向下望去。 一只精美的茶碗,又被摔碎在地上。 中年男人面带怒气,额头的青筋道道鼓起。 “你们烦不烦?都回去老老实实待着,那件事没完成以前,你们管好自己的事,不许节外生枝。” 中年男人大声地呵斥着,很是气愤。 “知道了,大哥!” 两位美娇娘站起来,低头答应一声,微微躬身行礼,快步走出房间。 李逍遥的面上露出一丝微笑,看来有点收获了。 他将青瓦重新盖好,身体快速移动,追着那两名美娇娘而去。 两位娇娘穿过两道门户,最后进入一个精致的小院。 这个院落小了很多,虽然也是精致整洁,但要比起刚才的院落,明显寒酸不少。 “大姐,你是慕容山庄最大的小姐,你真咽下这口气?” 一名娇娘在后面高声地说着,两人已经进入一处房间。 李逍遥快速移动到那处房间的屋顶,轻轻揭开了一片青瓦。 两位娇娘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水,脸上带着无边的怒气。 “娘子回来了!” 一名俊郎的书生从门外进来,带着欣喜的笑容。 “出去!” 书生猛然停下脚步,面色变得有些恐惧。 “大姐让你出去!” 另一位娇娘轻喝一声,满面的不屑。 书生的身体微微一颤,微微躬身快步退了出去。 “等大哥事成,我定将他赶出慕容山庄。” 娇娘重重将茶碗放下,望着门口退入的书生,眼中露出无比的厌恶。 “好了大姐,等大哥事成,你可是要住进最高的阁楼的咯!” 另一位娇娘微笑地说道,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兴奋。 “看来有点意思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轻盖好青瓦,凝目四周观望。 这两位娇娘想必知道点什么,他想冒险一下。 忽然。 一道黑影在左边的房顶闪了一下,李逍遥急忙俯身。 他屏住呼吸,右手已放在腰间。 今晚绝对不能额外暴露行踪,他不介意拔出腰间的赤血剑。 那条黑影最后停在他的前方不远处,站在屋顶上四下观望。 李逍遥的脸上露出微笑,神情也瞬间放松。 这道人影,他是很熟悉的! 那是慕容云。 他站起身来,身影快速跃了过去。 “不是一个时辰后,在马棚会合吗?” 李逍遥穿到慕容云的身旁,轻声说道。 “有人过来了!” 慕容云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急忙拉着他俯下身子。 “你被人发现了?” “不太确定,不过有个人一路跟着我。” 李逍遥的面色一紧,急忙凝目四周观看。 “你从哪里过来的?” “管家跟护卫那边,我刚进入不久,一道黑影突然跃上房顶。 我害怕暴露行踪,就过来这边寻你,不想那道黑影却是一路跟随。” 慕容云小声说道,带着微微颤音。 李逍遥微微地摇了摇头。 这公子哥还是不行。 这种黑夜行事,偷鸡摸狗的活,还是有点不适合他! “嘘!” 李逍遥伸出食指压住嘴巴,按着他的脑袋,紧紧俯在屋顶上,自己也俯得更低。 一道黑影在不远处的屋顶出现,也是一身黑衣,面容看不清楚。 那道黑影停在了屋顶,同样是俯低了身体,双目在四周不断张望。 “是山庄的人吗?” 李逍遥轻声问道。 “不知道,山庄的人我有九成不认识!” 慕容云望着那道人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鄙视你!” 李逍遥小声嘀咕一句,很是无奈。 “动了!” 慕容云突然拉住他的手,神情有点惊慌。 “慌个毛线!” 李逍遥嫌弃地甩开他的手。 他看到了。 那条黑影在房屋观望了有一刻钟时间,他原以为是追着慕容云而来,现在却是向右边的小院跃过去了。 看来这黑影是另有目的,跟慕容云相遇只是个巧合。 李逍遥轻轻拍了拍慕容云的肩膀,身影跃起,快速向那边追了过来。 慕容云稍微一顿,迅速跟了上去。 那条黑影在屋顶间起起落落,时而停下张望,时而快速跃起,动作十分的小心。 李逍遥两人跟在后面也是提心吊胆,又不敢跟的太近。 这黑影明显警惕很高啊! 当当当! 远处传来三声打更声。 已经三更天了! 李逍遥微微一叹,心中有一丝遗憾。 今夜怕是收获不多了! 忽然。 本来俯身在屋顶的黑影,似乎是听到了三声打更声,身子突然跃起,落入下方的小院中。 李逍遥脸色一顿,身体快速跃上,直奔那处小院。 两人俯身在那处小院的房顶,凝目向下望去。 这是一个幽静的小院,院中百花齐放,布置的十分优雅,看似一个女子的住所。 “认识不?” 李逍遥小声问道。 慕容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鄙视你!” 李逍遥实在有些无语。 咯咯咯! 下面的一间房屋里,传出清脆的笑声。 两人的面色微微一笑,慢慢向那边挪过去。 夜色渐渐浓郁! 第35章 故人?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这样的夜景下,情侣很是喜欢。 现在却有两个俊美的公子,站在一处房顶之上,大煞风景。 一位公子负手而立,仰望星空,满面的怒气。 一位公子瘫坐在屋顶,低头沉思,满面的羞红。 “慕容家家风如此不堪,你作为少庄主难辞其咎!” 李逍遥站在屋顶,心里怒气冲天地说道。 “我不常在山庄!” 慕容云瘫坐在屋顶,小声解释道。 “鄙视你!” 李逍遥坐了下来,狠狠地说道。 两人今天夜探山庄,收获没有查到,却是遇到一桩羞耻之事。 原来那跟随慕容云的黑衣人,进入这座小院之中,竟然是为了行苟且之事。 而这小院的主人,竟然还是慕容家的小姐。 为了查看那黑衣人的目的,李逍遥悄悄揭开了屋顶的青瓦。 却是看到了一幕,一对男女缠绵的景象。 他记得房间里的女子。 竟然就是在二房里,自己看到的两位娇娘之一。 慕容云也仔细辨认过。 正是二房的二小姐-慕容玉梅! “那,那现在怎么办?” 慕容云有些胆怯地问道。 “等!” 如此夜色下。 两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却在屋顶上做这般无聊之事,还要听着那种羞人的声音。 真是造化弄人! 一个时辰过去,已经进入四更天了。 东方的夜色中,都有一丝泛白了。 李逍遥坐在屋顶,心里很是焦急,满面的寒霜。 “出来了!” 慕容云猛然站起来,双目望向下面的小院。 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李逍遥快速拉住慕容云,闪身退到房顶的后面,俯身凝望。 一道黑影冲天而起,落在他们刚才待的屋顶。 李逍遥凝目仔细望去,是一名还算俊郎的青年男子。 刚毅的脸上爬满成熟的味道,两道剑眉却有一双不大的眼睛。 黑衣人四下张望一番,脸上全是满足的味道。 整了整衣冠,身影闪动,快速向前方跃去。 李逍遥冲慕容云微微点了点头,两人身影闪动,一左一右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山庄的院落密集。 两人早就议定,定要将那黑衣人引到无人之处拿下。 毕竟万一惊动山庄里的人,这种苟且之事,是有辱慕容山庄的名声。 慕容云的身影极速闪动,心中窝着怒火,步法很是迅速,最后落在一处屋顶之上。 他从右边包抄过来,知道这里是那黑衣人的必经之路。 李逍遥紧紧跟着那名黑衣人,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黑衣人虽然轻功不弱,但要跟他和慕容云比起来。 还是能甩他两条街的! 他相信慕容云,肯定已在前方等着了。 他只要紧紧盯好,也就万无一失了。 “这么黑,你不怕吗?” 黑衣人正在屋顶上奋力奔跑,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心情极好。 一道人影站在前方,让他的脚步猛然停下。 一道蕴含怒气的声音,让他胆战心惊。 他的双目是畏惧的,双腿在剧烈的发颤。 因为面前的公子,他十分熟悉。 慕容山庄的少庄主-慕容云! 他想要逃了。 他的心里有一丝侥幸。 慕容家的少庄主常不在山庄,未必能认得他。 如果现在能逃走,自然是无凭无据,死无对证。 黑衣人的双目慢慢地眯起,脚下也在蓄力。 嗖! 黑衣人的右脚忽然踢起一片青瓦,带着凌厉的劲风,射向慕容云的面门。 他的身体猛然后转,准备跃出这片屋顶。 寒光一闪。 一柄黑色的长剑,却抵在他的咽喉间。 黑衣人的左脚已经抬起,却是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只要他的左脚落下。 他十分相信,咽喉会多一个透明窟窿。 “不说话就不会死!” 一位俊朗的公子低声说道,满面的寒霜,右手持着一柄黑色的剑。 正是这柄剑,抵在他的咽喉。 这是一柄黑色的剑? 不。 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剑! 这公子平时是有多懒,才能把一柄上好的剑,糟蹋成这样! 慕容云缓缓走了过来。 刚才射向面门的青瓦,在他的大力金刚指力之下,已经碎成几片。 那种劲力对他来说,都构不成一丝威胁。 慕容云走到黑衣人的背后,双指并拢点在他的后背。 李逍遥收回了赤血剑。 两人对望了一眼,一左一右驾起黑衣人,身影跃起,直奔上面的正房而去。 “少庄主饶命啊!” 黑衣人的头,在地上磕的巨响,额头已经冒出了鲜血,双腿间还有一丝难闻的味道。 这是慕容云的房间。 慕容云坐在茶桌的座椅上,手里端着茶碗正在细细品尝。 这股味道让他的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李逍遥坐在茶桌的另一边,同样品着香茶,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说扔到后山埋了算了,非要弄我房间来!” 慕容云放下茶碗,愤愤地说道。 “少庄主稍安勿躁,也许有意外收获呢!” 李逍遥放下茶碗,慢慢走过来。 黑衣人还在不停地磕着头。 只有这样,或许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问你答,明白不?” 李逍遥慢慢蹲在,黑衣人的旁边。 黑衣人抬起满是恐惧的脸,脸上的泪水,汗珠混合在一起,很是难闻。 “把脸擦干净,坐那边。” 李逍遥扯了扯嘴角,从怀里掏出手帕扔在地下。 黑衣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心中恐惧无比。 “你难道想被埋在后山?” 慕容云冷冷地说道。 “谢公子不杀之恩!” 黑衣人快速捡起地上的手帕,胡乱地在脸上擦着,还紧了紧自己的腰带。 坐? 他确实有点不敢,只有乖乖地蹲在旁边。 “你叫什么?” 李逍遥重新坐在茶桌旁,端起桌上的茶。 “小的叫王一凡。” “还真是个好名字。” 李逍遥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名字确实很不凡! 猛然。 他的笑容凝固了,身体站了起来。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 “王一风是你什么人?” 李逍遥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端着茶碗的手,都有些微微颤动。 “那是我的兄长!” 王一凡弱弱地回答道,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鄙视你!” 李逍遥恶狠狠地嘀咕了一句,坐回到茶桌旁,将茶碗重重地放下。 慕容云转头看向他,也是满脸的疑惑。 “你在慕容山庄做什么?” 李逍遥开口问道,脸上带着一丝不爽。 “我是护卫队长,负责山庄的护卫。” 慕容云的脸上有一丝开朗。 怪不得这家伙,看起来有些面熟! “你身为山庄护卫队长,勾引慕容家小姐,你该死!” 慕容云恨恨地说道。 “少庄主饶命啊!” 王一凡双膝跪在地上,头又重重磕在地上。 “王一风号称江南第一快剑,你作为他的袍弟怎会如此不堪,还在慕容山庄做事?” 李逍遥疑惑地问道。 “家兄确实天赋很好,家传剑法深得真传,可他心高气傲,频频挑战天下高手,招惹不少仇家。 我王家在江南也算小有名望,却被他弄得家破人亡,无立足之地。 被逼无奈,我才带着老母来慕容山庄,不为别的,只愿有生之年侍奉老母膝下就好。” 王一凡说到动情处,颗颗泪珠滴在地上。 李逍遥的心里有一丝感触。 这汉子应该是个性情之人,话语表情俱是不假。 这种真性情,是不可能装出来的! 他也见过王一风。 那种乖张跋扈的性格,与面前之人完全相反。 李逍遥放下茶碗,缓缓走过去,慢慢将他扶起,按坐在椅子上。 “你为何勾引慕容家的小姐?” 李逍遥开口问道。 哎! 王一凡长长地一叹,缓缓地将原委讲述了出来。 李逍遥跟慕容云听得目瞪口呆,双颊微微泛红。 原来这王一凡来慕容山庄并不太久,也就不到两年的时间。 因为功夫还算可以,又是尽职尽责,在护卫队的人缘极好。 这王一凡还非常孝顺,进慕容山庄时就曾说道,就算奉银少点也没关系,只希望他可以带母入庄。 当时在慕容山庄引起不小的轰动,老庄主尤为感动。 所以这么快提拔他,成为护卫队的队长。 却是不想被二房的二小姐盯上,用他老母威胁,让王一凡与其交好。 起初他本是不愿,只因顾忌老母,所以才委身求全。 这二小姐确实是妩媚动人,后来他也就慢慢陷入其中。 “慕容家家风不堪,你罪不容恕!” 李逍遥听完事情的全部,指着慕容云大声呵斥着。 “我改,我改还不行吗?消消气。” 慕容云急忙过来,扶着李逍遥坐下,重新续满茶水,双手奉上。 李逍遥接过茶碗,脸上的怒气却是没消。 慕容云自知理亏,很是尴尬。 “明天你去正房,对老庄主讲明此事,如果你二人是真心交好,我也会劝说父亲成全你们。” 慕容云转过身子,对着王一凡说道。 “谢谢少庄主!” 王一凡噗通跪在地上,满是感激之情。 “回去吧。此事不可让外人得知,不然后果你清楚。” “谢谢少庄主,我明白,我明白!” 王一凡站起来,弓着身慢慢退向门口。 “等等!” 李逍遥猛然站起来,快步走到王一风的面前,上下细细打量。 他脸上的怒气消散了,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们再聊聊!” 李逍遥搂着王一凡的肩膀,慢慢走回到茶桌旁边。 慕容云一脸的迷糊。 这什么情况? 天有点亮了! 第36章 李家凹族长之死 “到底怎么了?你要去哪里啊?” 柳如烟跟在李逍遥的后面,一路小跑着,却是跟不上他的步伐。 李逍遥的脚步,显得很是着急。 早上。 他们刚给老庄主和夫人请过安,李逍遥连早饭都没吃,就说有急事要出庄一趟。 她的心里很是疑惑,急忙上前询问。 可这家伙拽的什么也不说,还不让自己跟着。 所以就现在这种情景了! “听话,回去行不?” 李逍遥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她,面色有些凝重。 柳如烟没有说话,娇美的面容透着委屈,双目中一片模糊。 “让她跟你去吧,不然她会很担心。你们一路小心。” 慕容云站在不远处高声喊道。 哎! 李逍遥微微一叹,转身向马棚走去。 柳如烟的脸上露出微笑,一路小跑着跟去。 “山雨欲来,一切拜托你了!” 慕容云俯视着这庞大的慕容山庄,心中五味杂陈。 两匹骏马,快速奔出慕容山庄。 骏马上一位俊郎的公子,一位娇美的少女,惹得家仆们一阵观望。 “没想到大小姐,骑马的功夫也好!” 家仆们站在路边,交头接耳着。 “我们去哪里?” 柳如烟骑在马上,神情有点惊恐,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从李逍遥的表情来看,他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他不说,她只有厚着脸来问。 不然她心里实在堵的难受! “不许多问,不然你现在就回慕容山庄。” 李逍遥的话语中,透着一丝霸道。 “噢!” 柳如烟闷闷地回答一声,心中很是郁闷。 不过回头想了想,这家伙从来没瞒过她什么事。 现在这事一定关系很大,自己在他身边,早晚会知道。 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脸上的愁云也随之散去。 驾驾驾! 李逍遥加了几下马鞭,就算柳如烟跟在自己身边,现在却是无暇顾及。 因为他现在心急如焚! 他的双目一片血丝,神情也有些疲惫,昨晚可是一夜未曾合眼! 很幸运。 他得到了一丝线索,也许能扭转慕容山庄的死局。 两匹马在官道上快速奔跑,路上的行人惊恐躲让,时不时有人破口大骂。 这样赶路很危险的! “怎么又来奔牛山了?” 柳如烟心中一阵嘀咕。 这么急得赶路,让她有点狼狈,连高高束起的秀发都有些凌乱。 也亏她今天又穿回了女子劲装,如果是大小姐装扮,那真是有点难为情了。 两匹马慢慢进入山区,他们连续奔跑了三个时辰的路程,马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烟儿,我们到前面找个村子歇歇!” 李逍遥勒住马缰,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 他有点心疼了! 这个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不但天资聪慧,还很善解人意。 人生能得此红颜,夫复何求呢! 柳如烟用右手勒住马缰,左手捂住了小口,双颊升起一丝羞红,却掩不住满面的喜悦。 “烟儿!” 她轻轻地念叨着,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曾几何时,她天天能听到这个名字。 从母亲过世,就在没有听到过了! “怎么了?” 李逍遥急切滴问道。 “没事,风沙有点大。” 柳如烟用手揉了揉了眼睛,掩盖眼中溢出的泪光。 “我们到前面歇歇。” “嗯,好!” 山村里的人真的是热情淳朴,不但帮他们做了吃的,就连马都喂得妥妥的。 “大娘,你知道那边的李家凹吗?” 李逍遥端着茶碗,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脚。 “造孽啊!本来是一个好好的村子,现在却烧个精光。” 大妈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脸上带着一丝愤怒。 李逍遥没再问什么,慢慢地喝着茶水。 “你怎么知道那里叫李家凹的?” 大妈忽然抬起头望着他,刚才确实没注意他说的话。 “我一个亲戚原先住在过那里,后来搬到了外面。” “那也难怪了,以前的李家凹凶的很呢!” 大妈拍了拍了胸脯,脸上浮现一丝惊恐。 “怎么凶了?” 李逍遥急忙问道。 “李家凹,李家凹,百户哭,一人笑!” 大妈喃喃地说道,眼神有点迷离,似乎想起一段难忘的往事。 “这是一首童谣吗?” 柳如烟放下手中茶碗,兴致勃勃地问道。 “是的,以前李家凹有个少年天生神力,却是危害乡邻,李家凹附近的村子都被祸害过。” 大妈缓缓地说道。 “没人管他吗?” “没人敢管,那少年力大无穷,听说在奔牛山上得到一把宝刀,无人敢惹!” 大妈的脸上有一丝惊恐。 “那后来呢?” 柳如烟站起来,蹲在大娘的身边。 “不知道,后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那少年去了哪里。” 大娘微微一笑,继续做手中的活计。 李逍遥坐在凳子上,遥望着远处的奔牛山,面色很是凝重。 “怎么了?” 柳如烟走过去,轻轻地问道。 “大娘,我要去奔牛山找个人,这是我家娘子,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下,最多一个时辰我就回来。” 李逍遥站起来,蹲在大娘身边,递上一锭银子。 “那是什么为难的事,就在这里待着就好,也好陪我老婆子说说话。” 大娘用满是水的手,推出那锭银子。 “家里就您一个人吗?” 李逍遥收回了银锭,微笑地说道。 “老头子跟儿子去山里采药,怕是要明天才能回来。” “谢谢您,大娘!” 李逍遥拉过柳如烟,快步走到旁边。 “烟儿,我去办点事,你在这里等我。” “我不,我想跟你一起去。” 柳如烟的小嘴撅了起来,脸上带着委屈。 “烟儿听话,最多一个时辰我准时回来。” 李逍遥凝望着她,面色很是庄重。 “好,我等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柳如烟轻轻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 李逍遥没再说什么,微微一笑走向那边拴着的骏马。 一阵尘土扬起,骏马飞快地向山里跑去,白色的人影越来越小。 “你夫君很不错!” 大娘抬起头,微笑地说道。 那是一种祝福! 柳如烟望着远去的身影,脸上虽然有些担心,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叫我烟儿,还称我娘子!” 一匹骏马,极速穿梭在山林之间,一声声马鸣回荡在山中。 马是匹好马,马上的公子也是气宇非凡,只是神色有些焦急。 “希望还来的及!” 李逍遥的心中不停地念叨着,手中的鞭子又扬了起来。 一片茂密的树林,在不远处慢慢显现,在这大山深处尤为触目! 李逍遥的脸上露出笑容,双腿夹住了马鞍。 一声马鸣。 骏马猛然停在密林边上,李逍遥翻身下马,快速将马绳拴在路边的树上。 身影闪动。 一道白色的人影,已经穿进了密林,速度快的让人可怕。 司马空空如果能看到这一幕,怕是就不觉得自己,当初输得委屈了。 密林中已经看不到人影,只有一道白光在穿梭着。 一刻钟。 李逍遥已经站在了密林的边缘,脸不红气不喘,凝目望着前面的残墙断壁。 深深呼出一口气,身影快速向东边的祠堂跃去。 两扇红色的大门,四棵冲天的青松,宽阔的青石院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只是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四周安静地有点可怕,空气中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不好!” 李逍遥眉头一皱,身影从天而起,眨眼间落在祠堂门口。 一掌推开红色的大门,入眼的一片狼藉,让他目瞪口呆,心神俱裂。 祠堂的座椅东倒西歪,很多都碎成个一块块木头,供桌被掀翻在地,上面的灵位一个不见。 一名布衣老汉,躺在祠堂的一角,嘴角的一缕黑红色血迹,让人看的心慌。 李逍遥慢慢走过去,双拳被握得咯咯作响。 他的双眼浮现一道血丝,脸上凝上一层寒冰。 慢慢走到老汉的身边。双指并拢蹲下探向他的鼻尖。 李逍遥的双目微微闭起,脸上浮现一丝悲痛之色。 砰! 一声巨响。 他的右掌打在地上的供桌,木片飞向四周,供桌已经碎成一地。 可想这一掌的劲力是多么的强劲,心中该有多大的气愤! 李逍遥轻轻扶起地上的老汉,脖子上的一道刀痕,让他了无生机。 双目不闭,眼中剩下的一丝不甘,显示出死时的惊恐! 这就是那位李家凹的族长,当年的变故让他成为了孤家寡人。 如今情愿装聋作哑,只是为了保住这座祠堂,为了最后的一点尊严。 却还是没能逃此一劫啊!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来到这里,不是逼着他开口说话,也许还能留条性命吧! 李逍遥轻轻合上老汉的眼睑,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 血迹虽然有些变黑,还不算太凝固,看来遇害的时间不是太长。 他的心中有些懊悔。 当初离开的时候,自己应该可以想到这一点的。 也许当时慕容云的气愤,让他有了一丝,厌恶这个村子的怒火吧! 李逍遥慢慢整理了老汉的衣冠,轻轻将他抱起来。 他想将老汉葬在后面的桃林中,不至于让他暴尸在这里。 祠堂后面的桃林,已经是硕果累累,饱满的桃子上,都有了一点粉色。 这该是一个收获满满的季节! 李逍遥选了一处高大桃树下,挖出一个深深的坑。 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覆盖在老汉的脖颈上。 那道刀痕太扎眼了! “嗯?” 李逍遥的眉头微微一皱,老汉的嘴巴微微张开一丝,里面有一道白光。 迟疑了片刻,伸手掰开了老汉的嘴巴。 一团白色泛黄的纸团,被拿了出来。 李逍遥打开纸团,上面的字只有几个。 他却笑了! 望着地上的老汉,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桃子就快熟了! 第37章 内应 清风吹进桃林,树上的果子微微摆动,似乎有一种果香,在风中飘荡。 一座新坟,堆砌在一棵桃树之下。 李逍遥将一面木牌,重重插在新坟的前面。 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弯腰弓身,深深地拜了三拜,心中有懊悔还有感激。 他最后望了望,这座孤零零的祠堂。 罪恶从这里开始,也会在这里结束的! 身影闪动间,快速向远处的密林奔去。 一匹骏马在山林间快速奔跑,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马上的公子有点担心了。 “烟儿!烟儿!” 一个小山村子里,现在已经是华灯初上,微弱的烛光在四周亮起。 “我在这。” 一名妙龄少女,在不远处的一户门口摆着手,高声答应着。 李逍遥的脸上露出微笑,慢慢勒住马缰。 “你怎么才回来?” 少女快步奔跑过来,一头扑进刚从马上下来的公子怀里,脸上满是委屈。 都两个时辰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李逍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少女的体香让他有点迷糊,忍不住贪婪地多吸了几口。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 呵呵! 大娘站在门口,微笑地看着。 这两位少男少女从来到家里,她就知道定是富贵家的公子小姐。 本以为多是娇生惯养之辈,没想到这一对璧人,不但恭敬聪慧,还恩爱有加,让她很是喜爱。 “快进来吧,入夜有点凉。” 大娘在门口轻声呼喊着。 柳如烟慢慢站起来,脸上一片羞红。 “我们要连夜赶回山庄,你行吗?” 李逍遥轻轻问道。 柳如烟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娘,我们有些急事着急回去,回头再来看您!” 李逍遥快步走过去,脸上带着微笑,将一锭银子塞在她的手中。 大娘看着手里的银子,神情还有些恍惚,嘴巴蠕动着还不知道说什么呢。 一匹马已经扬长而去,马上是一对惹人羡慕的璧人。 “马,马,你们还有一匹马。” 大娘在后面追了几步,高声呼喊着。 “您先养着,回头我们来取!” 人影越来越远,只有声音回荡在夜空。 大娘看着手里的银子,望着远去的人影,慢慢走回家中。 如今这般富贵的公子,可是不多见了啊! “为什么不让我自己骑马?” 柳如烟坐在前面,靠着那结实的胸膛,红晕都已经蔓延到脖颈上。 “太黑,我不放心。” 简单的几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 少女的心,也在这一刻彻底融化。 柳如烟的脸上,洋溢地幸福的笑,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膛。 李逍遥右手牵住马缰,左手慢慢搂住那盈盈柳腰,鼻间充满那种令他迷糊的体香。 他彻底喜欢上了这种体香。 就在刚刚少女,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 所以他想同她一起骑马。 他很贪婪的! 柳如烟的身子微微一震,腰间有些僵硬,少女的娇羞让她低着头。 身体慢慢变软,最后瘫躺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温暖。 “别乱动,我们要最快赶回山庄。” “噢!” 柳如烟轻轻答应一声,稍稍坐直身子,双手抓在马鞍上。 夜色如墨,但却月光皎洁,繁星点点! 官道上很少有行人了,夜风吹过有一丝丝的凉气。 李逍遥搂紧了怀里的少女,心中有一丝愧疚。 柳如烟伸手拍拍了,那牵着马缰的手,转头莞尔一笑。 所有的疲惫,全都融化在那一笑之中! 驾驾驾! 李逍遥轻轻吆喝了两声,脸上布满笑容。 骏马似乎也感受到这份情意,叫出一声长长的马鸣,四蹄翻飞,奔向远方的夜空。 三更已经过了。 五十多里的路程,他们用了两个多时辰,赶回了慕容山庄。 骏马已经累坏了,马鼻间一道道热气喷出。 马上的人也有点狼狈不堪,满面的尘土,一脸的疲惫。 李逍遥慢慢将柳如烟扶下马来,心中一阵怜爱。 马夫跑过来牵过骏马,疼爱地拍了拍马背。 慕容云从不远处,快步跑了过来。 这一天。 他过得甚是煎熬,眉宇间的愁气从未散开过。 “怎么样?” 慕容云急切地问道,完全没顾及两人的疲惫。 “一切属实,可以开始行动了。” 李逍遥并没有责怪,这位挚友的不关心,面带微笑地说道。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比起一天的辛苦,要重要的多。 呼! 慕容云长长呼出一口气,右拳在虚空狠狠打了一下,眉间的愁气慢慢散开。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去请王大护卫长吧!” “好!” 慕容云微微一笑,转身飞奔进山庄内。 “你们俩能不能给我说点什么?” 柳如烟站在一旁,双手掐着柳腰,小嘴撅起老高,满脸的委屈。 “好,现在跟你说!” 李逍遥伸出右手,理了理她耳边的乱发,带着无边的爱怜。 “好!” 柳如烟挽起他的胳膊,露出如花的笑容。 两人同乘一马,又是那样的亲密接触。 她的少女之心已经开怀,羞涩之气也慢慢散去。 一对璧人,并肩走在慕容山庄宽阔的大理石路面上,少女挽着公子的胳膊,公子在低声细语地讲着。 柳如烟的脸上不断地变化,布满深深的惊恐之色,挽着胳膊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李逍遥轻轻拍着她的手,眼中满是关爱之气。 他不是不想告诉她,只是怕她担心而已。 “放心,我不会让人威胁到你,还有慕容山庄。” 正房的门口,两人停下了脚步。 李逍遥很严肃地说道。 “回去休息,明天一切会好!” 李逍遥轻轻拉开她的手,婢女已经从阁楼里面出来了。 “嗯!” 柳如烟低头轻轻答应一声,慢慢向里面走去。 猛然。 少女一个急转身,跑到他的身前,足尖轻轻踮起,在他脸颊轻轻一吻,转身快速跑回阁楼。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位俊美的公子,慢慢从下面走过来,后面跟着一名汉子。 那是山庄的护卫长-王一凡。 “招你了?惹你了?” 李逍遥转过身,双眼翻的老高。 “如烟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我的妹妹,你说招我还是惹我?” 慕容云站在他的面前,一脸的戏耍之情。 “那也不关你的事。” “咱俩需要好好聊聊,这个关系有点乱。” 慕容云率先走进正房。 “鄙视你!” 李逍遥狠狠地嘀咕一声,急忙跟着进去。 王一凡一脸的疑惑,紧紧跟着进入正房。 “谢谢你,王大哥,你帮了慕容山庄的大忙啊!” 慕容云按着王一凡,坐在房间的座椅上。 那种神情跟语气,与昨晚简直判若两人,让人不敢相信,连称呼都变了。 王一凡现在就有点不敢相信,虽然坐在椅子上,双腿却是微微发颤。 “看你把人吓得,一边去。” 李逍遥端起桌上的茶碗,一把给慕容云推到一边,将茶碗递过去。 王一凡慌忙站起来,双手接过去。 虽然他不清楚这位少侠是何许人,但他知道自己的小命,也在这少侠的一念之间。 “别怕,坐,坐。” 李逍遥轻轻将他按在桌椅上,却是掩不住脸上的喜悦之色。 昨晚。 他本是想从这家伙口中,问点二房的消息,不想却得到一个意外的收获。 所以今天他奔波了一天,虽然有些伤感,但收获颇丰。 这将是慕容山庄,逆转局面的杀手锏! “你看你,让我跟王大哥亲近亲近吗?” 慕容云有点委屈地说道。 “二房小姐的事,怎么样了?” 李逍遥慢慢地问道。 “我问了,我爹说没问题,我们慕容山庄不讲什么门当户对,只要他们有情有义,山庄定会为他们操办。” 慕容云很大声地说道,说的还正义凛然。 王一凡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你看,如果你成为慕容山庄的女婿,你老母会得到细心照料,我们就是兄弟,以后要肝胆相照才是啊!” 慕容云拎着茶壶,将他的茶碗续满。 “少庄主但有吩咐,小的赴汤蹈火。” 王一凡有点受宠若惊,放下茶碗,双膝跪在地上,语气斩钉截铁。 “你看,你这干什么吗?” 李逍遥急忙上去,慢慢将他扶起,偷偷地给了慕容云一个眼色。 两人一句一句的忽悠,效果很是显着,有柔就有刚,这样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现在山庄就出现了危机啊!” 慕容云坐在茶桌上,缓缓地说道。 “少庄主尽管吩咐,就算豁出我的性命,也要保山庄安全。” 王一峰抱拳躬身,庄严地说道。 “好,明天我要带护卫队巡查整个山庄,你打头阵。” “这,这……” 王一凡呆立在原地,一句话说不出来。 不是他不去,整个护卫队都不敢去,二房三房的那帮老爷,他们不敢惹。 而且管家早有告诫,让他们不许招惹二房三房的人。 “你不敢?” 慕容云的脸色瞬间大变,浮上一层寒冰。 “不是不敢,管家不让去轻易招惹二房的人。” 王一凡颤巍巍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这次老庄主就是怀疑管家勾结二房,企图颠覆慕容山庄,所以才让我巡查。” 慕容云寒着脸说道。 “真的?” 王一风有点不敢相信。 “你认识这个吗?” 李逍遥从里腰间掏出,一枚青色的玉佩。 “小的遵命,一切听从少庄主安排。” 王一风急忙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微微低头。 这是家主令啊! 他在不能明白点什么,真的不是一个蠢字可以解释了。 “起来,我们合计合计!” 慕容云慢慢将他搀起来,露出狡黠的笑容。 天马上就亮了! 第38章 敲山震虎 “奉家主令,昨夜正房祖传白玉观音被盗,今日搜查整个慕容山庄。 如遇阻拦者,当场擒拿。如遇反抗者,可格杀勿论!” 王一凡站在院中,右手高举长剑,面容威武霸气。 李逍遥跟慕容云就站在旁边,面若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慕容山庄的新进大小姐,在婢女的陪伴下,也坐在庭院的上面。 这等阵容,让下面的三百护卫深信不疑,个个精神抖擞,准备立功受奖。 “少庄主有令,发现线索者,赏银一千两,擒获偷盗者,进门卿。” 王一凡大声喊道。 一时间。 下面的护卫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慕容山庄历来不请门客,不设门卿,今日却是破了如此大忌。 门客。 历来是一些大门大户,请有能的江湖人士,用以处理比较麻烦的事情,地位都在护卫之上。 门卿。 顾名思义就是门内的客卿,那都是如家族长老般的存在,地位很高的。 “护门队,立即赶赴山庄门口,封闭山庄,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格杀勿论!” 王一凡高声喊道。 “喏!” 一名汉子立即单膝跪下领命,随即站起大手一挥,一队五十人整整齐齐奔赴大门而去。 “日巡队,看守所有杂役跟马夫任何人不得离开,违者格杀勿论!” 王一凡继续下达着命令。 “喏!” 一名汉子立即跪下领命,随即带领一队三十人,向门外奔去。 “夜巡队,立即封锁所有院落,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违者格杀勿论!” “喏!” 一名汉子立即带领一队三十人,浩浩荡荡出门而去。 “亲卫队,立即赶赴正房,护卫正房各处,任何人不得召唤不许进入,违者格杀勿论!” “喏!” 随即一名汉子带领三十人,整齐地奔赴正房而去。 “少庄主,山庄各处都已把守,是否可以全面搜查了?” 王一峰转过身,双手抱拳微微躬身。 慕容云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其余所有人,随我搜查每一个院落,每一间房屋,出发!” 王一凡率先走出大门,余下的一百多人立即追随而去,步伐整齐,没有一丝慌乱。 “看来这王一凡颇具威压,这么多人的护卫队,被他管理的井井有序,此人该当大用。” 李逍遥看着离去的王一凡,微微点了点头,神情很是赞许。 “该用,该用。” 慕容云连连点头,面色微红,神情有些尴尬。 他这个少庄主,真算是徒有虚名了! 这么大的慕容山庄,这么多的护卫队,他竟然都不太熟悉。 什么护门队,日巡队,夜巡队,这些他竟然是今天第一次知道。 心中的那个羞愧啊! “那边!” 李逍遥却是没管他那些小心思,双目一直环顾着四周,还真的看到了不该看见的人。 慕容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老汉站在不远处的房门口,正探头探脑地向这边张望。 正是慕容山庄的管家-慕容奎!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长的很瘦小,但却方面大耳很有气势。 只是那双眼睛特别的凌厉,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李逍遥凝目望去,打量着这位在慕容山庄,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管家。 据老庄主所说,当年老管事福伯被藏在岳阳城,他身边确实无人可用。 这慕容奎本是一家赌坊的管事,本姓李,老庄主偶然去赌坊遇到。 看到此人颇具气势,又是精明能干,遂就带在身边。 后来过了几年,看此人忠心耿耿,遂赐其改姓慕容,晋升慕容山庄管家。 这么多年也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在山庄也颇具威严,很得老庄主器重。 “奎伯!” 慕容云大声喊了一句,慢慢走了过去。 “老奴拜见少庄主!” 慕容奎急忙跑回来,双膝跪在地上。 “奎伯不必多礼。” 慕容云急忙上前搀扶起来。 “少庄主,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奎指了指大门口。 天才微微泛白,太阳都还在山的那一边。 他还未起床,就被院子里的声音给惊醒了。 他同护卫们住在同一个院落内,为了应对山庄的突发事件。 但却有自己单独的客厅和卧室,可想待遇是如此之高。 “昨夜正房的白玉观音被盗了,我父亲都被气的卧床不起,您也知道那白玉观音是我祖传之物。” 慕容云凑在管家身边小声说道,面容很是冰冷。 “竞有此事?” 慕容奎惊讶地后退一步,面容十分惊恐。 “不满奎伯,还有一件贵重的东西也被盗走,父亲都已气的吐血。” 慕容云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此事当真?” 慕容奎的脸色已经大变,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的话还能有假?” 慕容云脸色一变。 “少爷恕罪,老奴不是那个意思,我这就去看看老爷。” 慕容奎转身准备走向门外。 “奎伯,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找到东西再说吧,父亲现在很是恼火。” 慕容云的面上露出祈求之色,脸色也是焦急无比。 “对,对,对,老奴糊涂啊!我这就去追护卫队。” 慕容奎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追出门外。 “太阳升起来了!” 李逍遥舒展了一下双臂,抬头望了望东方的一轮红日。 “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慕容云慢慢地走过来,所有的焦急一扫而光,带着微微的笑容。 “不咋地?看那老汉相信多少了!” “我就那么不堪吗?” 慕容云的脸上浮现一丝怒气。 “鄙视你!” 李逍遥转身走上厅堂。 柳如烟看着这一对活宝,露出如花般的笑容。 “烟儿,你要回去正房,寸步不离地照看好庄主跟夫人,正房的一切拜托你了。” 李逍遥站住脚步,微笑中带着一丝凝重。 “放心吧!我会的。” 柳如烟站起来,莞尔一笑。 这一笑真的倾国倾城,令百花羞色了! 两个婢女都看呆了眼! “酸不溜秋的。” 慕容云的嘴脸微微一撇,转身向门外走去。 李逍遥轻轻摇了摇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前的可人一眼,转身追随而去。 “小姐,我们回去吧!” 婢女清脆地说道。 “不急,你们两个去办一件事情。” 柳如烟微微一笑,露出狡黠的目光。 今天的慕容山庄,算是彻底地热闹了。 太阳才刚刚升起。 今天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整个山庄的所有人,上到二房的管事,下到低微的杂役,心情却都不是很好。 到处是山庄的护卫,各种的敲门声,惊呼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整个慕容山庄,瞬间沸腾起来了。 李逍遥跟慕容云站在一处房顶之上,凝目观望着四周的一切,神情很是淡定。 这时候的慕容山庄应该乱作一团,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这才是最佳的观察之机! 昨夜他们商议了半夜,决定利用王一凡,来次大搜查。 要想找到蛇,就必须打草。要想赶走虎,只有敲敲山了! 他们两人的身影,腾跃在房顶之间,目光落在每一个院落,每一个人身上。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不成?” 一座巨大的院落里,一名身着华丽的中年人站在客厅前,右手指着院中的护卫,脸上满是暴戾之色。 这是二房的管事-慕容复! 二房和三房虽然在慕容山庄没有任何名号,家主也能称呼管事。 但是毕竟是慕容家的嫡系亲族,所有的待遇都是最高的,可以说除了名号一应俱全。 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壮大慕容氏的! 所以在山庄内,二房跟三房的管事,还有公子小姐们,平时都是趾高气昂,飞扬跋扈。 对待家仆跟婢女也都是非打即骂,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以平复那委屈的心灵吧! 所有山庄的家仆,包括护卫,都是能躲就躲,轻易不敢招惹。 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老庄主也一般不会过问,更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少庄主有令,昨夜白玉观音被盗,任何房间必须搜查。” 王一凡从外面走进来,右手举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 这是慕容令,是慕容山庄少庄主跟大小姐的身份证明,地位仅次于家主令。 慕容复的双目一阵收缩,伸出的手指慢慢收回,全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这枚玉佩就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剑,可随时要了他的性命。 慕容家祖训第一条,如若不遵从家主令跟慕容令,立即逐出慕容山庄,消除慕容名号。 这是要他性命的玉佩! “好,好,好,你们搜!” 慕容复悻悻地让开了,眼中带着无边的怒火。 一位老汉从门外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惊恐。 “王队长!” 王一凡转过身,脸上露出微笑。 管家来了,他的腰杆更硬了些。 “让护卫们小心些,别弄坏了东西。” 管家慕容奎站在王一凡的身边。小声地说道。 王一凡轻轻地点了点头,露出感激之情。 这些偏房的公子,小姐们,可是会秋后算账的。 “都小心点,别弄坏了东西。” 王一凡高声喊道。 “喏!” 慕容复看见管家进来,神色一喜,抬腿就想奔过来。 慕容奎转头望过去,右手却是轻轻地摆了摆。 慕容复猛然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李逍遥跟慕容云站在房顶上,把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这种拙劣的小把戏,还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两人对望一眼,身影闪动,踏着房顶快速向前面奔去。 太阳升入了高空。 温度也升高了! 第39章 究竟有多少人 “闹,你闹的越大,你的功劳也就越大。” 王一凡站在院中,脑中响起了这句话,也让他恢复了清醒。 这是昨晚少庄主的交代,也是信任。 他知道不是为了什么白玉观音,而是要找出山庄的奸细。 刚才二房的管事,竟然把他唬住了,心中有些惭愧。 他的头抬了起来,腰也挺的更直了。 “队长,没有搜到白玉观音。” 三名小队长跑了过来,抱拳躬身。 人多真是好办事啊! “下一个院子。” 王一凡大手一挥,率先走了出去。 他的任务就是闹起来,有少庄主撑腰怎么可能会怕。 当然也不可能在一个院落里,耽误太多的时间。 护卫们紧跟着,有条不紊地退出这个院落,管家慕容奎凝望了慕容复一眼,也跟着护卫而去。 那一眼,慕容复看懂了。 他本就跟管家是相识之人,怎会看不懂其中的含义。 慕容复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慢慢走回前厅。 “你们敢羞辱慕容家的小姐?” 一位身着华丽,身姿曼曼的小姐,堵在院子的门口。 一众护卫围在四周,神情畏畏缩缩。 “凌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别让我们为难。” 王一凡走过去,双手抱拳深深躬身,双拳间挂着一枚血红玉佩。 这是二房的大小姐-慕容凌! 慕容凌看到血红玉佩的一刻,神情有些畏惧,眼中却浮现一丝贪婪。 “我不管,想要搜我的房间,让少庄主自己来好了。” 王一凡的眉头皱在一起。 这个凌大小姐,在山庄是出了名的泼辣,甚是让人头疼。 一位婢女飞快地跑了过来,俯身在慕容凌的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慕容凌的脸色变了又变,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婢女跑开了,慕容凌也退回了院子里。 王一凡冲护卫们瞪了一眼,护卫们急忙进入院中。 慕容凌站在前厅的旁边,双臂环抱胸前,一脸的寒霜。 李逍遥跟慕容云站在屋顶的一角,观看着院中的一切。 “你看。” 慕容云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顺着慕容云的目光望了过去,那位凌大小姐正跟一名婢女,低声交代着什么。 婢女随后跑出院子,不知去向。 李逍遥轻轻点了点头,身影闪动,跃上另一座屋顶。 一座精致的小院,院中百花齐放,布置得很是优雅。 李逍遥站在屋顶,凝目望向院中,那名婢女就是进入这个院落。 这个院子他很熟悉,就是王一凡的相好,二房二小姐-慕容玉梅的住所之地。 婢女出来了,原路返回刚才的院落。 李逍遥准备离开。 一道紫色的身影从房间出来,步态很是急促。 身影走出院门,转身向后面走去。 李逍遥的眉头一皱,身影快速跃起。 后面的院落就是三房的地界了,这二房的小姐去三房,令人匪夷所思。 “看来谋划的人还不只一个人!” 李逍遥的心中一阵感叹。 二小姐走的很快,负责看守院门的护卫都没有拦住,最后进入一座别致的小院中。 李逍遥站在屋顶凝目望向院中,院中的摆设很古朴,主人应是一个很怀旧,很简朴的人。 他让王一凡详细介绍过山庄的布局,以及主要之人的住所。 这院落应该是三房的二公子-慕容赢的住所。 二房的管事慕容复,膝下只有两女,所以最是嚣张跋扈。 因为他没有可以延续的后代,这一房早晚都会衰败。 三房的管事慕容望却有两男两女,很少在山庄露面,膝下儿女也是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一名俊美的公子走出了前厅,手里拉着二房的小姐,那神情让李逍遥很不自在。 因为那不是平常的兄妹之情,反倒有点暧昧的味道。 二小姐出了院门,却还是频频回头,那种留恋的神态,让人很难想象这是兄妹。 李逍遥观望着院中的一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准备离去。 一名魁伟的中年人,从前厅里缓缓出来,留住了他的脚步。 那本来刚毅的脸上,一道醒目的刀疤,让他的目光变得凌厉。 还有右手的一柄长刀,让他的脸色瞬间大变。 那是李天九,赫赫有名的金衣捕头! 李逍遥急忙俯下了身体,虽然在屋顶但还是小心为好。 此人可是一名高手! “你密切注意山庄的一切,有任何变故及时汇报!” 李天九虽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他听到了。 “是!” 慕容赢双手抱拳,深深躬身行礼。 那种神态,跟他慕容山庄公子的身份很是不搭,有种下属参拜的味道。 李天九转身进入前厅,慕容赢站在院中望着天空,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 李逍遥的心中血气翻腾,李天九的出现让他心中微微发颤。 当时在岳阳,他曾怀疑过这位金衣捕快,还让小偷去打听过他的底细。 最后也没得到什么具体的线索,李天九随后也离开了岳阳。 他也就没再注意,这位正义凛然的金衣捕快。 今天居然在慕容山庄见到。 还在慕容家公子的院中,如何能让他不大吃一惊。 李逍遥慢慢站起来,一双明亮的大眼被眯成了一条缝,面带寒霜,让人心生畏惧。 “你们成不了的!” 他轻轻地喃喃了一句,转身跃起,消失在屋顶之间。 那边的搜查还在继续,虽然有些乱哄哄的,不过并没有出什么大事。 王一凡带着护卫队,已经搜查完二房的所有院落,正向三房这边赶来。 慕容云始终在屋顶一路跟随,这时候已经没有刚开始时的慌乱,所以他也十分小心。 李逍遥从远处的屋顶极速跃过来,让他的脸上露出微笑,心中安定不少。 李逍遥去了半个时辰,让他有些担心。 “出了什么事?” 慕容云急忙问道。 李逍遥蹲在他的身边,面带寒霜,连牙关都轻轻咬着,让他心中一颤。 “我们有了新客人!” 慕容云的脸色瞬间大变。 他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也知道其中牵扯的厉害。 “那管家有什么异常?” “没有,一路跟随!” “让人叫王一凡到正房见你。” 李逍遥慢慢站起来,双目环顾这巨大的慕容山庄,眼中精光闪烁。 两人的身影同时跃起,踏着屋顶直奔正房而去。 一刻钟时间。 王一凡急匆匆进入正房,直奔后院的天轩阁。 那是少庄主的住所。 “参见少庄主,李少侠。” 王一凡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进入院中,就看见两位俊郎的公子,坐在院中的花厅中喝茶。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位李少侠的来历,但就凭跟少庄主的关系,他也不敢不恭敬。 “有什么收获吗?” 慕容云放下手中的茶碗,神情有些散懒。 “没有,二房已经搜查完毕,没发现异常,管家也是一路跟随。” 王一凡急忙回答道。 “王一凡,你胆子不小啊!” 慕容云突然面色一变,冷冷地说道。 “小的知罪,望少庄主饶命!” 王一凡双膝跪在地上,双目满是恐惧。 从进门看见两位公子,如此的淡定悠闲,他就知道外面的一切,怕都在两位公子的掌控之中。 而他确实做了一件很羞愧的事! 在搜查二房小姐慕容玉梅的院子时,他被二小姐偷偷拉进了房间,逼问搜查的目的。 虽然刚开始搜查让人有些慌乱,后面明眼之人都已经明白,这搜查肯定另有目的。 白玉观音是慕容祖传之物不假,也非常贵重也不假,只是体积有些巨大。 一般的江湖盗贼不可能盗这种笨重之物,山庄内的人更不可能,蠢到去偷它。 所以后来所有人都安定不少,还十分的配合行事。 而他,王一凡! 终究没有抵住二小姐的甜言蜜语,泄露了这次搜查的目的。 “二小姐没说什么?” 李逍遥轻轻放下茶碗,慢慢地说道。 王一凡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落,身子不住地颤抖。 泄露了如此机密之事,两位公子的神情,好像并不是太责怪于他。 这反倒让他的心里忐忑不安,惊恐万分。 “起来吧!早知道你扛不住。” 慕容云轻轻地说道,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王一凡很是尴尬,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右手抹着额头的汗珠。 “再给你安排个任务,如果你再敢泄露,我亲自点断你的脖子。” 慕容云冷冷地说道,右指并拢,点在旁边的石凳上。 砰! 一声闷响。 石凳瞬间炸裂,碎成一地的石块。 “小的不敢了!” 王一风噗通跪在地上,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他早就听说,少庄主拜在少林慧静大师门下,一手金刚指力已得真传。 不过慕容家严禁嫡系习武,所以此事算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所有人只是口头相传,并无人亲眼见过。 今天这一指,怕是让他终身难忘了! “你别老吓唬人!” 李逍遥站起来,慢慢走过去,轻轻将王一凡扶起。 王一凡的双腿剧烈地颤抖着,都有些站立不稳,脸上一片煞白。 “一个护卫队长,怎么如此胆小。” 李逍遥将王一凡按在旁边的石凳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能不怕吗? 他死事小,无人侍奉老母,那将是他一生的愧疚啊! 李逍遥微微一笑,俯身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着。 “啊?” 王一凡一声惊呼,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此事泄露半分,就看你的脖子,硬不硬过石头了。” 李逍遥轻轻地说道。 “小的明白,如若泄露半分,不用公子动手。” 王一凡低着头,单膝跪下。 “去吧,按我说的去做吧!” 王一凡站起来,大步走出门外,身姿很是挺拔。 “能行吗?” “他们应该觉得行!” 起风了! 第40章 钓鱼 夜幕降临,慕容山庄慢慢恢复平静。 这一天的折腾弄得是人心惶惶,不知道有多少人今夜无眠了。 护卫们个个怨声载道。 一天的辛劳不说,关键没什么收获。 “听说吗?不光白玉观音被盗,家主令也被盗了。” “这消息谁传出来的?” “家主令丢失,那可是大事啊!” 护卫们聚集在一起,低声交头接耳地说着。 这件事比起一天的辛劳,让他们还是比较关心的。 王一凡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事他自感办的不错,有点沾沾自喜。 刚才家仆过来传话,让他二更在正房门口,等少庄主的吩咐。 能得到少庄主的赏识,以后在慕容山庄飞黄腾达,便可指日可待。 王一凡幻想着美好的将来! “队长,家主令被盗,是真是假?” 一名护卫跑过来,悄悄地问道。 “不许瞎传,小心你的狗命。” 王一凡低声呵斥着。 护卫悻悻地走开了! 李逍遥站在前厅的门口,仰望着夜空,脑中却是快速地思索。 今夜的事。 说实话,他并没有多大把握,心中有点忐忑不安。 过了今夜,明天就十四日了。 能不能化解慕容山庄的危机,就看今夜的谋划了。 “一定要小心,你不许有事!” 一双玉臂从后面关上他的腰身,一股淡淡的体香,传进他的鼻间。 “放心,我会小心!” 李逍遥没有回头,轻轻握住腰间的玉手,感受着后背的温暖, “哎呀!辣眼睛!”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走廊里穿出来,带着令人讨厌的声音。 “怎么样了?” 李逍遥始终没有回头,轻轻地问道。 “放心,已经到位,够用。” 慕容云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走路都带着风声。 到今天,他才知道父亲的强大。 一个柔弱的书生,不但撑起如此庞大的山庄,还在江湖上占有一定的地位,不是凭运气而来的! 午后时分,他跟李逍遥找到父亲,说了今夜的谋划。 父亲不但全力支持他们,还让他传了几道消息出去,也对他们交出底牌。 后天,也就是十五日,四海山庄发难的日子。 父亲不但集结了所有赌坊的人马,还邀请了包括少林方丈慧清大师,雪山观雪山神尼,峨眉山柳道人等一众江湖前辈。 四海山庄想要血洗慕容,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现在,第一批赌坊的人马,足足一百人已经赶到。 其中了不凡高手,对他们来说可真算及时雨了。 李逍遥慢慢地转过头,丝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 万事俱备,现在只欠点东风了! 那个不确定的因素,他也放心不少。 柳如烟放开了手臂,微红的面颊上,洋溢着如花般的笑容。 “我是不是有点碍眼了。” 慕容云站在后面,很不自然地摸着鼻子。 “鄙视你!” 慕容云走开了,还有一些事要去准备一下。 月光下,只留下一对相互依靠的璧人! 二更天了! 一道人影在正房的门口,来来回回走着,神色很是焦急。 王一凡准时等在门口,却不见任何人过来传话,心中自然很是着急。 “王一凡!”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白色的人影从门里走出来。 “见过少主!” 王一凡面色一喜,急忙上前躬身行礼。 “跟我来!” 慕容云转身走进正房的后院,直奔后山而去。 王一凡带着一脸的疑惑,那是后山花园,大晚上的去那里干嘛。 片刻间。 王一凡站在花园中,嘴巴张得很大,双目也张得很大,浑身在剧烈地颤抖着。 因为他的面前站满了人,一排排很是整齐。 清一色的黑色劲装,挺拔的身姿配上各种兵器,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而且是经过腥风血雨的,非他的护卫队可比。 这是他得出的结论,多年的江湖生涯告诉他的。 “今夜这一百人全归你调遣,他们是慕容山庄的死士。” 王一凡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心脏噗噗跳的很厉害,似乎要脱体而出。 “谢少庄主信任,小的定当万死不辞!” 王一凡单膝跪下,双手抱拳,话语刚强有力。 他不是一般的护卫队长,曾经也是江南名门之后。 慕容云的脸上露出微笑,抬头望向夜空。 漆黑的夜里。 一道人影俯在一座院落的屋顶,这是二房管事慕容复的院落,今晚这里会很热闹。 因为李逍遥要将那些人,全部引入这里。 今晚这座院子,将是一个巨大的瓮。 现在他在等,等那道东风! 一道瘦小的人影从远处走过来,走的很快,显得很是着急。 李逍遥静静地看着,亲眼看着这人影走进这座院落,又进入了前厅。 他的嘴角露出微笑,身影快速跃起,奔向后面的院落。 东风来了,他该去准备了! 一座优雅的小院,院中百花齐放,景色很是宜人,一位紫衣少女手拿水壶,在细心照料。 这样一位少女,配上院中的百花,本该是很好的一道风景。 只是现在的情景,破坏了这一切。 一柄黝黑的长剑,放在少女的肩头,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少女是二房的小姐慕容玉梅,长剑是李逍遥的赤血剑。 “你是谁?想干什么?” 慕容玉梅的声音中带着惊恐,右手颤抖着,水壶掉落在地上。 “你竟然吃里扒外,二家主让我来清理门户。” 李逍遥沙哑着声音说道。 慕容玉梅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双腿都已经站立不住。 她现在很恐惧。 本以为做的很隐秘了,不想还是被人发现。 “我想见见父亲!” 她在哀求。 “好,二管事就是让我请你过去,家主令已经到手,今夜三更起事,你好自为之。” 人影冲天而起,跃上了房顶,消失在夜空中。 慕容玉梅瘫坐在地上,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 李逍俯身在屋顶,还没有等到想要的,怎么可能轻易离去。 “家主令,老爹拿到了家主令,传言竟是真的。” 慕容玉梅猛然站起来,急匆匆向门外跑去。 李逍遥站起身来,凝目望着奔跑的二小姐,身影跃起跟随而去。 还是那个古朴的小院,慕容玉梅刚进去,就传出暴怒的声音。 “看来事情进行的不错!” 李逍遥俯身在屋顶,看着三房的二公子-慕容赢,急匆匆从门里出来,转身进入后院之中。 “要去准备准备了!” 李逍遥的嘴脸露出微笑,身子跃起快速向正房奔去。 慕容云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眉头紧紧皱起。 如果事情没有预想中的效果,只怕真的要硬干一场了。 “少庄主。李公子回来了。” 王一凡望着远处屋顶,疾速而来的身影,露出喜悦的笑容。 “怎么样?” 慕容云望着从屋顶飞身下来的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他们谋划了一天,如果别人不上当,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很好,可以行动了。”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 慕容云冲王一凡点了点头,却是掩盖不了脸上的兴奋。 “小的马上带人过去。” 王一凡微微躬身,转身快速向门外奔去。 他的心中是兴奋的,浑身充满了力量。 此事过后,他将成为慕容山庄的嫡系亲信。 “东西可曾放好!” “烟儿办事你大可放心。” 两人站在夜空下,脸上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李天九的刀很猛!” 慕容云轻声说道。 “十步之内,可瞬间取他性命。” 李逍遥平淡地说道。 两道人影随即冲天而起,跃上屋顶,向远处奔去。 二房的前厅中。 慕容复坐在首座,管家坐在旁边,下首也坐着五个人。 他们都死死盯着桌上的玉佩,一枚青色的玉佩,这是慕容山庄的家主令! 见令如见家主。 这是慕容山庄,传承了几百年的规律。 其实还有个说法,谁得到家主令,谁便是慕容山庄的家主。 家主令是管家带过来的,他是在自己房间的枕头下得到的。 慕容复反复查看过,确认这枚家主令是真的无疑。 他们已经商讨了一个时辰了,还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 今天山庄已经有人传出,家主令昨夜被盗。 现在却落在他们的手里。 这事很是蹊跷,让慕容复的心中很不安宁。 “二庄主,不要再犹豫了,你已经立即召集人马,机不可失啊!” 管家慕容奎急切地说道。 他的心中并不在乎这枚家主令,只要能让慕容山庄先乱起来,那将是大功一件。 他已经待的够久的了! “我在想想!” 慕容复的眉间凝成了一片。 他虽然平时嚣张跋扈,可并不代表就很蠢。 这枚家主令来的太蹊跷,他怕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 一道娇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位美娇娘急冲冲进入前厅。 “你怎么来了?” 慕容复猛然站起来,望着眼前的大女儿。 “这真是家主令吗?” 大小姐急忙上前,望着桌上的玉佩。 “不关你的事,马上回去。” 慕容复急切地呵斥道。 他处心积虑地这么多年,暗地里做了很多的事,都是为了这两个女儿,可不想她们为此丢掉性命。 今天的事太过蹊跷了! “父亲,您还在犹豫什么。” “回去,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慕容复嘶吼着,右手已经举了起来。 “哼!” 大小姐转身退出前厅,快速向院门跑去。 她有点伤心了,要赶紧回去跟二妹商量一下。 李逍遥跟慕容云俯身在屋顶,前厅的一切都落在两人眼中。 “好戏该上场吧!” 慕容云小声说道,眼中的兴奋之色越来越浓。 三更已过。 夜色最浓! 第41章 坐山观虎斗 “奎哥,你还是将玉佩拿走吧!” “你……” 管家慕容奎气的脸色发青,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算我瞎了眼,本以为二管事是做大事的人,现在看来……” 慕容奎没有说出后面的话,站起来拿起桌上的玉佩,准备走出前厅。 “管事,您三思啊!” 下首坐着的五个人急忙站起来,有人拦住了管家,有人双手抱拳躬身。 他们都是二房最亲近的人。 二房如果能执掌慕容山庄,他们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们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 慕容复缓缓地问道。 “箭在弦上了!” 五人异口同声说道。 “哎!” 慕容复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又何尝不想,这多年朝思暮想的,也因此做了很多违心之事。 “管家坐,咱们再商议一下。” 慕容复将管家按回在桌椅上,终究没有抵住心中的诱惑。 “事不宜迟,应该马上召集人马,趁夜色控制正房才是啊!家主!” 管家站了起来,后退一步弯腰弓身,都直接称上家主了。 “下命令吧!家主。” 下首的五人一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请求。 “好,你们五人立即去召集人马,半个时辰必须集结完毕。” 慕容复站了起来,双目露出凶狠的目光。双拳紧紧握住。 他已下了决定! 不成事那便成仁吧! “是!” 五人立即站起来,极速奔向后院。 “看来他们在山庄藏有不少人呢!” 慕容云轻轻说道。 “有人来了!” 李逍遥始终环顾着四周,今夜注定无眠,屋顶上也会很热闹的。 “我去拿下?” 慕容云轻轻问道,面带寒霜。 李逍遥微微摇了摇头,拉着他慢慢退到下面的屋顶。 两道黑影从远处跃过来,身影很是迅速,最后落在这院落的一处屋顶,俯身凝望着里面。 慕容复在前厅来回走着,时不时望向外面,神色很是焦急。 管家却是悠闲地坐着,端着茶碗品着香茗,只是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 时间一分分过去。 这个夜晚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很漫长的。 王一凡也来到了屋顶,就在李逍遥的旁边。 那一百名暗卫,已经埋伏在这院子的四周,山庄的护卫也被派往各处,防范于未然。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前厅的院子里,人却是越来越多,都是身手矫捷之人,而且带有各式兵器。 不远处的两名黑衣人,已经来来回回去了三次了,而屋顶上的黑衣人,也聚集了十多个了。 “这点人可不够啊!” 李逍遥轻轻说道,心中很是诧异。 慕容复站在前厅门口,望着院中的众人,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今夜慕容山庄,将改天换地。 他将成为主宰! “报告家主,所有人已经集合完毕,一共六十人,全是高手,请家主下令。” 先前出走的那五名下属全部回来了,也带来了慕容复的全部希望。 “好!” 慕容云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双目放着兴奋的精光。 “今夜我执掌慕容山庄家主令,尔等随我攻入正房,已解多年来所受之屈辱!” 慕容复站在前厅前高声喊道,右手高举那枚青色的玉佩,脸上全是兴奋之色。 “还真是家主令。” “看来传闻不假。” “我们有盼头了。” 下面的人群忽然有点乱了,彼此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慕容复并没有制止,这是一个过程。 他只需要等待片刻就好! “尊令!” 所有人整齐地单膝跪地,低头,双拳抱在胸前。 慕容复的脸上,笑意更加浓郁了! “看你落得什么名声?” 李逍遥对着俯身在身边,慕容云的屁股上,狠狠地来了一脚。 “管我什么事,我又不常在山庄。” 慕容云揉着屁股,委屈地嘀咕着。 “慕容家的规矩,也许需要改一改了。”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 “起事!” 慕容复高举青色玉佩,对着夜空大声呼喊。 “喏!” 院中的所有齐齐站起,神情很是激昂,转身准备走出院门。 这将是他们新的开始! “那帮人怎么还不动手呢?” 王一凡望着对面屋顶的黑衣人,露出焦急之色。 “等等嘛,让箭飞一会!” 李逍遥的嘴角露出微笑,双目中一片精光。 他已经看见对面的黑衣人,同时举起了右臂。 那应该是袖箭! 咻咻咻! 十几道破空声同时响起。 惨叫声也同时响起,十几个人已经同时倒地,瞬间就了无声息了。 “是毒!” 李逍遥的身体一颤,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这么多人就算同时中箭,可这是夜晚,怎能同时射中要害? 肯定是毒无疑了。 而且这毒,让他有相识的感觉! “二叔,哪里去呢?”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院外响起,红色大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位俊郎的公子。 公子摇着玉扇,身穿白色裘服,剑眉星目,风度翩翩! 旁边跟着一位紫衣少女,柳眉杏目,很是妩媚。 五名大汉跟在身后,身材威猛,太阳穴高高鼓起,看来功力不弱。 刀! 李逍遥的目光盯着大汉手中的长刀,双目微微眯起。 那种刀很奇特,刀身微微弯曲,有点弯刀的感觉。 这种刀痕他见过,就在卧龙山庄的前厅里。 “胃口不小啊!” 李逍遥轻轻说道。 “怎么不见李天九?” 慕容云的目光四处搜索着,脸上露出一丝惊恐。 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位金衣捕快。 “他不会出现的!” 李逍遥微微一笑,目光变得凌厉。 “慕容赢,你这是何意?” “梅儿,你做什么?赶紧滚过来。” 慕容复的脸色大变,满是惊恐之色,一连问出两个问题。 “老爹,您老了,这偌大的慕容山庄您撑不起的。” 慕容玉梅缓缓地说道,双手却是挽上旁边公子的胳膊。 王一凡的脸色铁青,牙齿被咬的吱吱作响,双拳紧紧握住。 啪! 慕容云轻轻照着他的脑袋给了一下,眼中带着怒气。 “这次就算你瞎了眼,此事过后,我亲自为你寻一位贤良佳人。” “谢谢少庄主!” 王一凡揉揉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神情放松了下来。 刚才确实有点激动了。 这慕容玉梅本来接近自己的目的就不纯洁,又何必气恼呢! 今夜立此大功,以后何种女人得不到? “你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慕容复的脸色已经变得狰狞,额头的青筋根根爆出。 “所有人听令,杀了他们。” 院中的人全部取出了兵器,目光也变得狠辣。 他们还有好几十人,怎会害怕这么几个人呢? 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地上躺着的尸体,是为什么而死的。 “杀!” 慕容复嘶吼一声,声音透着无比的愤怒。 咻咻咻! 十几道破空声同时响起。 前面的十几个人应声倒地。身子微微抽搐就了无声息,只留下嘴角的一丝黑红。 “有毒!” 所有人齐齐后退,做出防御阵形。 “你敢用毒?” 慕容复的双目变得血红,声音都变得沙哑。 “我劝二叔不要意气用事,交出家主令,我保你安享晚年如何?” 慕容赢很随意地说道。 李逍遥凝目看着地上的尸体,转头在王一凡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王一凡微微点头,身子慢慢退去,消失在夜空中。 “你还不够格,把你老爹叫出来吧!” 慕容复沙哑地说道。 “您说我那个窝囊老爹,跟废物大哥吗?我根本没指望他们,我有更强大的力量。” 慕容赢双臂伸展,巨大的力量让身边的佳人摔倒在地。 他根本不在意地上的佳人,双目之中充满狂妄。 那种神态,好像天地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我们一起上,杀了他!” 慕容复咬牙切齿地下着命令。 院中剩余的人已经不多,却是唯唯诺诺不敢上前。 “二叔,别费力气了,您不想他们都死在这里吧,这箭上可是碧落!” 慕容赢缓缓地说道。 啊!啊!啊! 一声声惊呼声接连响起,院中的人极速后退,慢慢退回前厅。 慕容复的身影一闪,已经进入前厅里面。 “外面传言,二叔从小习武,看来不假啊!” 慕容赢冲着前厅大声喊道。 “我就是死,你也别想得到家主令。” 慕容复在里面大声喊道,声音却是带着无比的惊恐。 这碧落重现江湖,前段时间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这毒的凶名,三十年前就威震天下。 他又如何不害怕呢? “跑啊!” 不知谁喊了一句,已经退到前厅剩余不多的人,四散跑开了。 一瞬间。 偌大的院落中,显得无比清静,只留着地上的一片尸体,让人胆战心惊。 李逍遥转头冲慕容云使个眼色,慕容云快速退了下去。 “何苦呢?二叔,您交出家主令,跟我老爹一样,安享晚年不好吗?” 慕容赢似乎并不着急,进来抢夺家主令,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他可能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了吧! “梅儿,我的好女儿,那可是你堂哥,你怎么可以行如此乱伦之事?” 慕容复转移目标,企图劝说他的亲女儿,从而博得一线生机。 “堂哥?我的老爹,我就算再不堪,也不能做如此乱伦之事吧,他根本不是慕容家的种。” 慕容玉梅靠在院门上,神色有点沮丧。 刚才慕容赢的举动,让她很是难堪,也让她明白点了什么。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 慕容赢站在门口,目光凌厉狠毒,充满杀意。 慕容玉梅的半张脸,已经高高肿起,嘴角一丝鲜红的血液溢出。 呵呵!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 星空有点乱了! 第42章 渔翁得利 漆黑的夜,皓月当空,明天就到十五了! 月亮是该圆的时候了! 今夜却有些异常,皓月时隐时现,好像不忍看见下面的情景。 本来是一座很精致的院落,现在却躺满了尸体。 一位俊朗的公子带着狰狞的面容,高举着手掌,望着瘫坐在地上的佳人。 这一掌下去,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我给你家主令,放过我的女儿。” 到底是血脉相连,父女情深。 慕容复从前厅跑出来,右手举着那枚青色的玉佩。 慕容赢的右掌慢慢放下来,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李逍遥的手,也从腰间放了下来。 今夜死的人很多了,他不想再看到死人了。 况且那毕竟是,慕容家的小姐啊! 砰! 慕容复直接栽倒在地上,口中喷出一道鲜血,手中的玉佩也不见了。 管家慢慢从地上捡起家主令,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 “父亲!” 慕容玉梅猛然站起来,奔跑到慕容复的身边,跪倒在地上,流着悔恨的泪水。 他们父女彻底败了,被人算计竟然还不自知。 哎! 慕容复长长吐出一口气,口中的鲜血不断地涌出。 “二公子好魄力,老奴愿献上家主令。” 慕容奎双手举着家主令,快步走到门口。 “你就是那个幕后的管家?” 慕容赢没有去接,眼中带着不屑的神情。 “老奴以后以二公子马首是瞻。” 慕容奎的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依然躬身举着玉佩。 慕容赢慢慢接过令牌,拿在手中细细观看。 “确认无疑,二公子现在可以掌控正房了。” 慕容奎低着头微笑地说道,掩盖了眼中的一丝狡猾。 他只要慕容山庄乱起来就好。 明天一切就结束了! “本公子的事,还不用你管。” 慕容赢收起家主令,慢慢走了过来。 这等小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再说他有强大的后盾,怎会在乎一个管家。 “二叔,你是何苦呢!” 慕容赢走到两父女的身边,眼中露出惋惜之色。 他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要杀便杀,求你放过梅儿。” 慕容复断断续续地说着,口气依然强硬。 “我说过,只要二叔交出家主令,依然可以荣华富贵,这话还算数。” “你什么意思?” 慕容复一脸的疑惑。 “我现在依然可以助你掌控山庄,还可以帮你将正房的所有人全部除去,以后你就是家主。” 慕容赢缓缓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 慕容复彻底糊涂了。 “你只要以后听从我的号令,将慕容家的所有赌坊交出来即可。” 慕容复彻底明白了。 这是让他背着不忠不义的骂名,只是当一个,毫无用处的慕容庄主而已。 哈哈哈! 慕容复突然开口大笑,嘴角的鲜血丝丝滴落在地上。 “慕容山庄永远是慕容家的,不可能落入外人之手,你做梦去吧!” 慕容复嘶吼着。 他的血脉总归是慕容家的!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慕容赢可没有多少的耐心,右掌慢慢举了起来。 但却不是对着慕容复,而是身边的少女。 他要逼慕容复就范。 因为这是上峰的意思,虽然他不解,却只能照办。 他的确不是慕容家的种,而他名义上的父亲跟哥哥,也都是宁死不从。 “父亲,让他杀了我吧,我依然是慕容家的嫡系血亲。” 慕容玉梅昂起了头,脸上带着倔强。 “你慕容家倒都是硬骨头!” 李逍遥转头望着身边的慕容云。 慕容云的脸上一片铁青,双拳紧紧握着。 “差不多了,我们该下去了!” 李逍遥慢慢站了起来,望向夜空。 那轮明月,刚好冒出来,照着大地一片雪亮。 “那我就成全你!” 慕容赢的右掌快速拍下,直击少女的头顶。 慕容玉梅缓缓闭上双眼,面色十分平静。 “不要!” 慕容复大声叫着,想去阻挡,受伤的身体让他终究无能为力。 “你就这么恨慕容家的人吗?” 一道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两道黑色的身影,从上面的屋顶跃过来,还带着一道寒光。 慕容赢愣住了,眼神有些迷离。 他望了望身边的公子,又望向自己的右掌。 啊! 他发出一声惨叫,瘫坐在地上,右臂一道鲜血喷出。 他的右掌不见了。 那把剑很快的! 慕容赢的右掌,还有一尺就拍在少女的头顶,还是被那把剑斩断了。 “你是谁?” 慕容赢狠狠地说道。 迅速用左手点住右臂的穴道,止住了狂喷的鲜血,却止不住他心中的愤怒。 “你会知道的!”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 “少庄主!” 管家慕容奎噗通双膝跪在地上,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慕容云就站在他的面前,右手双指就在他的头顶。 他是知道少庄主的金刚之力的! “动手,杀了他们!” 慕容赢转头冲着屋顶,大声喊道。 屋顶上瞬间站起了十几个人,可惜却没有一个人动。 他的脸上满是疑惑,转而变成惊恐。 十几个黑衣人从房顶上跃下来,每人手中都拎着一名黑衣人。 画面很滑稽,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我劝你们最好别动。” 李逍遥转过身看着门口,手中的长剑还在滴着血。 那五名刚要动身的大汉,猛然停住了脚步,手中的弯刀已经举起。 “动手啊!还等什么!” 慕容赢大声叫喊着。 一名大汉动了,身体高高跃起,手中的弯刀卷起一片寒光,斩向李逍遥的咽喉。 李逍遥笑了,也动了。 右手中的锈剑也跟着动了,剑身一抖,带着一道寒光,穿过了那片刀影。 砰! 大汉的身体从半空中,重重摔在地上,双目睁得很大,口中涌出血沫。 他的咽喉出现一个窟窿,鲜血疯狂地喷出。 李逍遥站在他的身边,表情很是平静。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剩下的四名大汉已经惊呆了。 手中的弯刀,也慢慢放了下来。 没人看清那把剑,也没看懂那把剑。 它太快了! “我说了你们最好别动!” 慕容赢瘫坐在地上,满脸全是恐惧。 管家慕容奎也瘫坐在地上,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 “少庄主,李公子,外面都解决了!” 王一凡从外面大喊着跑进来,带着满脸的兴奋,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人,押着另外一群人。 慕容赢低下了头,满脸的悔恨。 上峰的命令是让他再等一等,可他终究是没有等住。 “全部押进地牢,带人控制所有马匹。” 慕容云冷冷地说道,右手指着那四名被吓傻的大汉。 “喏!” 王一凡躬身一礼,转身大手一挥,所有人极速退去。 “老管家,我们要好好聊聊了!” 李逍遥慢慢走过来,脸上带着微笑。 二房的大厅里。 烛光将整个厅堂照的雪亮,婢女奉上了香茗。 院中已经有家仆在清理,尸体被搬去了后院,鲜血正被水冲洗着。 李逍遥跟慕容云坐在首座,脸上都带着微笑。 慕容复坐在下首,女儿在一旁照顾着。 虽然伤势很重,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慕容赢跟管家也坐在下首,两人都低着头,神色有些萎靡。 他们现在连一丝都不敢动。 那把剑太快了! “我来起个头吧!” 李逍遥放下茶碗,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大厅的中间。 “老管家,你姓什么?” “老奴姓慕容!” 慕容奎颤抖地说道。 嗤! 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在大厅里有些诡异。 李逍遥的剑,不知何时落在了右手,管家的腿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剑痕。 “大家都坐在一个大厅里,彼此还是要坦诚相待。” 李逍遥收回了长剑,却从怀里取出一个手帕。 手帕被打开了,里面是一支袖箭,不是太长。 只是箭头的一片碧绿,让人看着恐惧。 这是他刚从院中尸体上,拔下来的。 管家的眼睛睁大了,慕容赢的双目也变大了,慕容复的双目跟着变大了。 这袖箭太恐怖了。 这少年公子更是恐怖! “大家都要坦诚,不然下一次就是这袖箭了。” 李逍遥还是很平静地说道。 “老管家贵姓?” “老奴姓李。” 慕容奎颤颤巍巍地说道。 突然。 一道寒光闪过,袖箭直刺他的前胸。 “姓王,老奴姓王。” 慕容奎大声嘶吼着,双目已经闭起,身子紧紧靠在坐椅上。 “很好!” 李逍遥停下了右手,那枚袖箭也在管家的胸前,一尺处停下了。 “你和二管事什么时候认识的?” “三十年前!” 慕容奎慢慢睁开双眼,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他还想活命,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 “当年设计慕容家的大小姐,是二管事的主意吗?” 李逍遥拿着袖箭,转身走了过来。 “不是,是这个老匹夫的主意,包括那个山村的地址,都是他告诉我的。” 慕容复狠狠地说道。 再听到慕容奎说出自己本姓王时,他已经醒悟了些什么。 他想要做慕容家的家主,可不想被人利用,更不想慕容山庄落入外人之手。 “嗯,二管事还是慕容家的嫡系血亲。” 李逍遥轻轻点了点头。 他看到了慕容复的内心之中。 “慕容山庄后山的山民,是何人所杀?” 李逍遥走到管家的面前,声音也变得冰冷。 “是四海山庄的人!” 慕容奎瘫坐在椅子上,老脸已是狼藉一片,泪水混着汗水交织在一起。 他吓破了胆! “二公子,我们一起找老庄主聊聊吧!” 李逍遥慢慢走出大厅,仰望着泛白的夜空。 那轮明月。 只剩下淡淡的影子了! 第43章 拜见前辈 东方泛起鱼肚,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这是多少诗人,赞美清晨的诗句。 这样的清晨,本该是一天最好的开始。 可在慕容山庄,正房的前厅里,气氛却显得很是凝重。 老庄主慕容博坐在首座上,眉头紧紧锁成一片。 慕容夫人坐在旁边,也是满面愁容,忧心忡忡。 柳如烟站在她的身边,不断地小声安慰着。 李逍遥跟慕容云坐在下首,都是面带寒霜,连眼神都异常凌厉。 他们当着老庄主的面,审问了三房的公子-慕容赢。 知道了慕容赢的身世,得到了一件企图颠覆慕容山庄的秘密。 而谋划者正是-富贵阁! 只是慕容赢地位很低,只是黄门的手下,具体的计划他根本不知。 李逍遥的内心是震惊的。 岳阳卧龙山庄的惨案,让他紧紧跟宏通赌坊联系在一起,也就跟慕容山庄连在了一起。 他早就觉得,似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一直牵引着,慢慢靠近宏通赌坊,也在慢慢靠近慕容山庄。 他开始觉得宏通赌坊不简单,慕容山庄应该在隐藏着什么。 所以他来到了慕容山庄。 却不想被一桩三十年前的恩怨,卷进了慕容山庄的危机之中。 为了朋友,也为了自己倾心的红颜,他管下了。 现在事情得到了解决,慕容山庄的危机已除。 富贵阁也冒出来了! 好像走到哪里,富贵阁都会跟到哪里。 他现在非常震惊! “逍遥贤侄,伯父有一事拜托,希望你可以应允!” 老庄主慕容博打破了宁静,语气很是凝重。 “逍遥不敢,我定全力以赴!” 李逍遥急忙站起来,躬身行礼。 名满天下的慕容山庄的庄主,这样称呼他,而且还有事相托。 真的有点让他诚惶诚恐! “你一定要答应伯父!” 慕容博从座椅上走了下来,轻轻将他托起,拉住他的双手。 “伯父无须如此!”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哎! 慕容博长长叹了一口气,面露羞愧之色。 这少年实在太聪慧了! 他本想将慕容家主令托付于他,希望将来可以留住慕容家的一丝血脉。 他不想慕容山庄,步入卧龙山庄的后尘。 不想这少年,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思。 “伯父暂先放宽心,事情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李逍遥慢慢将老庄主,搀扶到座椅上。 “逍遥,伯母不求别的,希望你能护得云儿周全。” 庄主夫人也站了起来,话语中带着哭泣,紧紧拉住他的双手。 “伯母宽心,我跟慕容云本是生死之交。” 李逍遥郑重地说道。 “母亲您放心吧,我跟逍遥都不会让云哥有事。” 柳如烟急忙上前,搀扶老夫人坐下。 慕容云坐在下首,双拳被他握的吱吱作响。 “禀报庄主,少林慧净法师,雪山观雪山神尼,以到山庄门口。” 一名家仆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老夫这就前去迎接。” 慕容博急忙站起来,脸色有些喜悦。 “伯父,事情不明之前,望您慎言!” 李逍遥拦住了慕容博,直直盯着他。 “伯父明白!随老夫迎客。” 慕容博轻轻点了点头,拉着他奔向门口。 “我师傅也来了,看你们还敢欺负我!” 柳如烟搀着老妇人,边走边调皮地说道,脸上露出喜悦。 这句话让气氛缓和了不少,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今天是十五,眼前的事还是重要的。 两辆马车快速奔跑向山庄门口,慕容山庄太大,庄主跟夫人年岁已高。 “慧净大师,雪山神尼,慕容博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慕容博没等马车停稳,就急忙从车里下来,双手抱拳很是恭敬。 李逍遥跟柳如烟,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山庄门口。 一名面容庄严的老僧,跟一名面容慈祥,却是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在聊着天。 两名中年僧人,跟一名娇艳的美娇娘,站在一旁伺候着。 “师傅!” 柳如烟快步跑过去,扑进老妇人的怀里。 这是闻名天下的雪山神尼。 三神针的第一针-无定神针! “如烟,你怎么在慕容山庄?” 雪山神尼的脸上很是惊讶,望着怀里熟悉的身影,露出无比的爱怜。 “我现在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 柳如烟从神尼的怀里站起来,清脆地说道。 “神尼不知,前几日如烟来到山庄,老婆子一见甚感投缘,遂认做女儿。” 慕容夫人紧忙过来解释道。 “呵呵,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啊!” 雪山神尼清脆地笑着,掩不住满面的喜色。 “见过师姐,好想你咯!” 柳如烟冲着面前的美娇娘,盈盈一拜。 “鬼丫头。” 正是雪山神尼的大弟子,柳如烟的师姐-花清! “晚辈李逍遥,慕容云拜见方丈,神尼!” 李逍遥跟慕容云同时开口,双手抱拳,躬身行礼。 “你就是李逍遥?” 雪山神尼转头望过来,静静看着面前的少年,带着似笑非笑的笑。 “晚辈是李逍遥,花师姐的事,还望神尼恕罪。” 李逍遥低着头,轻声说道。 “你帮我那不肖的弟子止住了伤势,保住了性命,何罪之有?” 雪山神尼平静地说道。 众人都是一脸的疑惑,只有慕容云满脸的愁容,却依然不敢抬头起身。 “慕容家的少庄主,跟这位少侠不必客气,快快起身吧!” 少林慧净大师感觉到气氛不寻常,急忙开口打着圆场。 慕容云慢慢站起身来,李逍遥却依然躬身站着。 “师傅!” 柳如烟急忙过来,拽着神尼的衣袖。 “李少侠不必客气,老身可受不起啊!” 雪山神尼还是很平静地说道,只是话中有了一丝的怒气。 那是神尼的弟子,虽然被她赶出师门,可也不能任人欺负。 花秀怎么说,也算间接伤在李逍遥的手中吧! “事出有因,望神尼能够宽恕。” 李逍遥也是很平静地说道。 少林慧净大师,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 能在雪山神尼的威压之下,还如此平静的后辈,真的不多了。 “神尼,其中的误会,慕容博代替请罪了。” 慕容博急忙躬身行礼,开口请求着。 岳阳的事,他也有耳闻,虽然细节不太清楚,但知道花秀受伤之事。 “慕容庄主客气了。” 雪山神尼也微微躬身。 “听说你接下来夺命三针?” 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全都神色大变, 少林慧净大师的脸上是吃惊,慕容博的脸上有一丝羞愧。 “真是后生可畏啊!竟然接的下夺命三针。” 慧净大师唏嘘地说道。 “还是受伤了!” 李逍遥轻声说道。 “那你接我三针如何?” “晚辈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 “不敢,晚辈接不住!” 李逍遥现在一肚子的苦水,虽然低着头,额头上却冒出了汗珠。 从知道雪山神尼要来慕容山庄,他就预料到今天的结果。 他想躲。 可真躲不开啊! “师傅,你非要这样吗?” 柳如烟沙哑地说道,眼中泪光浮现。 “我就试试他,看他配不配得上你。” 雪山神尼拉着柳如烟的手,柔声说道。 “如果晚辈接住神尼三针,是否宽恕不敬之罪?” 李逍遥站起身来,目光变得坚定。 他不想柳如烟受此委屈。 “你不怕死?” “谁不怕死啊?”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匹马从后面极速奔来。 马还没到,人已经从半空中落下,落在众人的面前。 人是从马背上跃过来的,还是一匹快速奔跑的马。 可想此人轻功该多么了得! 一身的青色道袍,花白的头发高高束起,白面无须,手持一柄浮尘,后背一柄巨剑。 峨眉派掌门-柳道人! “见过柳掌门!” 慕容博急忙拱手行礼。 “慕容庄主客气了!” 柳道人单手回了一礼。 “见过大师,神尼。” 柳道人压着拂尘,单手行礼。 虽然是一派掌门,但他毕竟也是个后辈。 慧净大师跟神尼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谁说不怕死来着?” 这柳道人真算是性情豪爽,只是这嘴也有点话多。 “这少侠要接我三针!” 雪山神尼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伸手指了指李逍遥。 “好!好!好!” 柳道人连说三个好字,急忙走过来,围着李逍遥上下打量着。 “晚辈李逍遥,见过柳掌门。” “不重要!” 柳道人挥了挥拂尘,淡淡地说道。 “你如果接下神尼三针不死,我与你结成异姓兄弟,如何?” 柳道人又围着李逍遥转了一圈,突然开口说道。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这一句话,差点把在场的众人,全部吓趴下。 这年龄,这辈分。 有人觉得合适吗? “柳掌门说笑了!” 慕容博急忙过来打圆场,脸上带着很尴尬的笑容。 他心中有数,不太担心李逍遥,能接住妹妹的夺命三针,雪山神尼的三针应该也难不住他。 所以刚才他才没有太过强求,怕让李逍遥额外的难堪。 可现在他不能不说,这辈分实在太过悬殊了! “老道从不说笑!” 柳道人望着半空,很郑重地说道。 那种神情让人不觉有疑,只是让人哭笑不得而已。 “前辈开玩笑了!” 李逍遥急忙躬身行礼,脸上满是尴尬。 “看我像开玩笑吗?不然打一架!” 在场的众人瞬间全定住了,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李逍遥最是难受,心中想哭,脸上却想笑。 今天的日子有点克他吧! 第44章 王胖子的笑 “各位前辈,今天能来慕容山庄主持公道,慕容博感激万分。” 慕容博大声说道,微微躬身行礼。 这句话可算打破了现场的尴尬,也解除了李逍遥的困境。 一个雪山神尼,让他有些头痛。 这又来一个柳大掌门,直接让他心痛,痛到崩溃。 他真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收场了。 “不就是王四海吗?他还真敢血洗慕容山庄?反了他了。” 柳道人满不在乎地说道。 四大山庄虽然威震江湖,但对于这种底蕴深厚,传承数百年的门派来说,还真不太在乎。 这也是慕容博,能在江湖中享有一定声誉的原因。 也是今天对战四海山庄的底气。 “多谢各位前辈,请庄内歇息。” 慕容博急忙吩咐家仆,迎接众人进庄。 “不用,就在这里等,打发走了我还要看那三针呢!” 柳道人推开搀扶的家仆,一屁股坐在马车上。 “这,这……” 慕容博面露难色,说不出一句话来。 “慕容庄主不必客气,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也好。” 雪山神尼缓缓说道。 慧净大师也轻轻点了点头。 “所有家仆,婢女听令,座椅,茶桌,茶水,点心,遮阳伞马上搬到这里,快!” 慕容博转身对着山庄内,大声喊道。 “喏!” 一时间。 所有的家仆,婢女全部动了起来,山庄内入眼可见人影岌岌。 “我们重新去安排!” 李逍遥走到慕容博的身边,轻轻地说道。 慕容博望着这个聪慧的少年,满眼的喜爱,脸上露出一丝愧疚。 “伯父好好招待前辈,其余有我们。” 李逍遥轻轻说了一句,向慕容云轻轻点了点头。 两道人影快速向山庄内奔去,留下两道白色的身影。 慕容博微微一叹。 这两个少年同样的聪慧,优秀,他很是幸运。 那是他的儿子,他的贤侄! 雪山神尼将这一切偷偷看在眼里,望着远去的两道身影,心中很是惊讶。 看来他们今天来的有点多余,凭这两个少年,一样能化解慕容山庄的危机。 她的心中,对李逍遥又多了几分好感。 刚才也不是对李逍遥有多大的怒火,只是心中的一点疑虑而已。 半个时辰不到。 所有的桌,椅,茶,点心被摆放在大门口。 婢女们忙着煮茶,家仆们将巨大的遮阳伞打了起来。 这些家仆们比平时都矫健了很多,动作异常迅速。 不错。 家仆们全部被替换了,这些是慕容家的死士。 李逍遥本来全部已经安排好了,不想这几位前辈的到来,打乱了本来的计划。 这是他临时做出的安排,也实在别无他法了。 山庄的三百名护卫,已经整齐地位列在大门的两侧,这是明卫。 三百名扮成家仆的死士,也在大门替换完毕,这是暗卫。 阳光在慢慢向南移动着,温度也越来越高了。 马上到午时了! “这王胖子还不来?” 柳道人坐在遮阳伞下,可依然有些炎热,心中自然有些不痛快。 驾驾驾! 远处的一阵赶马声传过来,带起的阵阵风声越来越近了,听声音就知道人马很多! “来了!” 慕容博从座椅上站起来,神色变得凝重。 吁…… 一片乌云,盖住了这方天地,放眼望去慕容山庄的大道上,全是骏马。 “呦,慕容庄主今天请了不少贵客啊!” 领头的一个胖子满脸的笑容,俯身在骏马上,右手的马鞭指着前方。 这就是四海山庄的庄主-王四海! 身穿锦绣华袍,腰系玉带,方面大耳,脸上的横肉,将双眼挤成了一条缝。 所以外界都叫他王胖子! 可就这样一张臃肥的脸上,却是无时无刻都带着笑容。 “怎么?我等入不了你的法眼?” 柳道人悠悠地说道。 本来脾气就不是很好,等的时间又太漫长。 这次的火气真的很大。 “怎么会呢?谁人敢说柳大掌门的闲话。” 王四海依然坐在马上,脸上的笑容,轻蔑中带着假意。 “滚下马来!” 一道巨大的剑气,从柳道人的手中斩出。 那把巨剑虽然没什么名气,可它的主人却是名动天下的。 轰! 前面的一排骏马,如临飓风一般,纷纷后退,马上的人除了王四海,全都摔落在地。 这还是距离太远,不然怕是要躺一地的尸体。 “柳掌门欺人太甚吧!” 王四海从马上下来,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只是中间夹着一丝怒气。 啪啪啪! 后面的护卫全都下了马,各自在马身上拍了一掌。 骏马奔向了两边,大道上只剩下乌黑黑的人群。 这怕不的三四百人吧! “柳掌门息怒,慕容博想跟王庄主先聊几句。” 慕容博对着柳道人微微躬了身,慢慢走上前去。 “来人,给王庄主看座!” 一名家仆快速搬起一副座椅,跑了上去。 “慕容庄主不用客气了,我今天是来讨公道的,不是来喝茶的。” 王四海右手握着马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家仆将座椅放下,跑了回来。 王四海却是坐下了。 今天的局面有点超出他的预料,这几位江湖前辈的到来,让他有点胆怯了。 “你今天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讨个公道。” “我慕容山庄何时欠你公道?” “你慕容山庄后山的人命不算吗?” 两个老头,两位名扬天下的庄主,站在对面打起了嘴仗。 王四海坐在座椅上,脸上堆满笑容,把玩着马鞭,神态很是淡定。 他有理,他不怕! 慕容博站在对面,脸色已经气的铁青,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他被气的哑口无声! “怎么?没话说了?今天就算几位前辈在此,也不能欺负人吧!” 王四海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只是有一丝阴险。 这句话彻底让他立于不败之地,还堵住了几位前辈的口。 “你……” 慕容博气的浑身大颤,似乎有点站立不住。 “父亲!” 慕容云急忙奔过来,扶住了这位大庄主。 毕竟是一位书生。 书生遇到无赖,有理都说清的! 少林慧净大师,雪山神尼也都面色凝重。 他们今天到来,只是给老友助威,不可能真的插手山庄之间的恩怨。 当然如果四海山庄,真想血洗慕容山庄,他们也是不答应的。 “哎呦,我灭了你!” 柳道人的脾气,就不是那么好的了,右手持剑就要冲过去。 他与慕容博的交情很深,两人曾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柳掌门息怒,还不劳您的大驾。” 李逍遥急忙过去,拉住了这脾气爆爆的老道。 “你能对付他?” 柳道人小声问道。 他对李逍遥很感兴趣,也很看好这个倔强的少年。 “能!” 李逍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李逍遥慢慢走了过去,对面是四海山庄的庄主,还有三四百人的护卫。 他就那么走了过去,将王四海身边的座椅,又搬了回来。 王四海呆住了,后面的护卫也呆住! “大胆!” 一道震天的声音,后面的护卫全部亮出了兵器,一名壮汉举着长刀腾空跃起。 这份羞辱他们受不下。 那是四海山庄的一等护卫,手中的长刀也是名扬天下,人称风里刀。 这人的刀很快! 人影带着刀影,卷起一股狂风,斩向李逍遥的后背。 李逍遥双手搬着座椅,在慢慢地走着。 “小心!” 后面很多人都站了起来,急忙高声提醒,连雪山神尼也站了起来。 她对这个少年也很感兴趣。 嗤! 砰!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响起。 李逍遥转过了身,座椅就在身后,右手却有一柄滴血的长剑。 那把剑锈迹斑斑的! 那名叫风里刀的大汉,就趴在他的身前,咽喉处喷出的鲜血,慢慢在地面上铺满。 所有人都惊呆了。 整个山庄门口怕有上千人吧,也只是看到了一个转身。 只有几个人看到了一道剑影,穿过那道狂风刺进了人的咽喉。 “管好你的人,十步之内我的剑很快!” 李逍遥冲着王四海微微一笑,悠悠地说道。 王四海的脸上还在笑,只是笑的有点颤抖。 李逍遥转身搬起座椅,走到慕容博的身边,搀扶着坐下。 “王庄主这么兴师动众,只是为了讨个公道吗?” 李逍遥慢慢走上前,缓缓地说道。 “你是谁?” 王四海握紧了手中的马鞭,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恐惧。 “你说为了慕容山庄后山的人命,他们跟您什么关系?” 李逍遥没有回答,反问道。 “他们是我的族人?” “可据我所知,他们是李家凹的人,你也姓李吗?” 王四海顿时定住了,呆呆地不知道如何回答,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狠毒。 “那你别管,我四海山庄就是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那王庄主怎么知道,人就是慕容山庄害的呢?” “我有人证,幸存的村民。” 王四海摆了摆手中的马鞭,脸上的笑容带着得意。 一名颤颤巍巍的山民,被护卫带了出来,一脸的惊恐,目光都有些痴呆了。 “我可以问他几句?” 李逍遥开口说道。 王四海大笑着摆了摆马鞭。 护卫退了下去,李逍遥走了过来。 他看着山民的表情,心里有些心疼。 右指并拢,轻轻点在山民的前胸,俯身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我们姓李,不姓王,我们的人被他杀的。” 那名山民突然大叫起来,转身指着王四海。 王四海的脸上还在笑,只是笑中带着惊讶。 无比的惊讶! 李逍遥也笑了! 第45章 一个疯子又一个疯子 已经正午时分了,确实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人就算什么都不做,在阳光下都会汗流浃背。 王四海现在不光觉得身体热,连心里都是热的。 他那满是笑容的脸上,道道汗水留下。 “王庄主!” 李逍遥搀扶着那名山民,轻声呼唤着。 他刚才告诉了这位山民,他们的族长为了守护李家祠堂,已经死了。 王四海杀害的! 所以山民醒悟了,他本来也是被逼的了! 啊! 王四海猛然回过神来。 “你该死!” 他的笑脸上露出一丝狠毒,右手的马鞭高高举了起来。 “我说过,十步之内我的剑很快!” 王四海的马鞭停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惊恐。 那把剑确实很快,比他的刀都要快很多。 “你那把奔牛山的霸王刀,没有我的剑快!” 李逍遥又轻轻说了一句。 王四海脸上的笑容,带满了恐惧。 “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一下?” 李逍遥转过身,轻轻挥了挥手。 两名护卫架着一名瘦小的老汉,快步走了过来。 老汉披头散发,面容很是憔悴。 正是慕容山庄的管家-慕容奎,其实也叫王奎。 真正的名字叫李奎! “庄主救我!” 李奎沙哑地呼救着,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他的希望,就在此刻。 王四海还在笑,只是笑中带着一丝苦。 他知道今天败了! 嗤! 一道寒光闪过。 李逍遥的右手多了一柄长剑,而李奎的咽喉多了一道血痕。 一丝鲜血慢慢地溢出来! 这把剑太快,割开的喉咙马上又合起来了。 “你敢……” 王四海脸上的笑容带着愤怒,手中的马鞭再次举了起来。 可那把剑还在,而且还在滴着血呢! 他慢慢又放下了! 后面的护卫,有人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却被他挥手制止了。 慕容山庄的护卫他看的明白,明的暗的不比他的少。 他占不了什么便宜。 而且那把剑就在他的眼前,绝对不超过十步。 这个叫李奎的,本是他的家仆。 三十年前,他就设计了慕容山庄,希望可以挑起慕容山庄内乱,从而霸占慕容山庄。 可惜没有成功,不得已让李奎进入慕容山庄做了内应。 这次本想借助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婉,重出江湖之际,再次挑起慕容山庄的内乱。 不想却被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少年,搅得一塌糊涂。 他的内应被找了出来,慕容山庄就是铁山一座。 他现在没有机会了! “王庄主现在还要讨个公道吗?”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 “好!好!好!” 王四海的笑容中带着狰狞,随后向后面挥了挥手。 所有的护卫立即转身,骏马纷纷被牵了回来。 “我希望王庄主,可以放过那些山民,如果你不想天下人知道的话!” 李逍遥说了句莫名的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团递了过去。 那是一团泛着黄色的纸。 王四海迟疑了片刻,伸手拿了过来,轻轻打开。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没有了。 惊恐,愤怒,还有一道恐惧! 先父李天德之灵位,不孝儿王四海敬立! 这是他的亲手书写的! 他本姓李,生于一个小山村-李家凹。 从小顽劣祸害乡邻,后偶然从奔牛山得了一把宝刀,更是无法无天。 后来终于惹得全村众怒,遂将他们全家逐出李家凹,并将他家先祖从祠堂永世除名。 他的父母被活活气死,至死不认他这个儿子。 他在江湖上飘荡多年,凭借手中的宝刀闯出一丝名堂,后被四海山庄的老庄主赏识。 不但将四海山庄交付于他,还将唯一的女儿嫁他为妻。 他也算不辱四海山庄的威名,这些年四海山庄日渐强大,江湖地位已经很高。 他的野心也渐渐变大,而慕容山庄就让他垂涎已久,所以才百般谋划。 这些年唯一的遗憾就是李家凹,他很想父母的灵位,重新进入李家祠堂。 但他心底一直有一丝恨,可这丝恨也是在李家凹啊! “你叫什么名字?” 王四海已经上了马,却是转头问了一句。 “李逍遥,将来会名满天下的李逍遥!” 李逍遥转过身走了回去。 午后的阳光,将他的身体,留下长长的影子! 四海山庄的人马走了。 山庄的大道上,恢复了平静,家仆们忙着清理地上的尸体和血迹。 “逍遥,伯父谢谢你!” 慕容博站起来拉着他的双手,双目已经热泪盈眶。 “伯父,前辈们还在!”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是的,是的!” 慕容博连忙用衣袖,抹去眼中的泪痕。 “你小子真不错。” 柳道人跃了过来,带着满意的笑容。 “没事吧!” 柳如烟也飞奔过来,脸上还残留着担忧之色。 “你腰间可是赤血剑?” 雪山神尼站了起来,盯着他腰间的玉带。 “是的。” “我可以看看?” 神尼的脸色有些激动,少林慧净大师也站了起来。 他也很有兴致。 嗤! 一道寒光闪过。 李逍遥的右手多了一把剑,很不好看的剑,锈迹斑斑的。 “你怎么弄成这样?” 神尼伸手接过赤血剑,双指捏住剑尖轻轻弯曲。 剑身被慢慢弯成一个圆圈,与剑柄首尾相连。 神尼猛然放开双指,一道破空声,剑身立即恢复成一柄钢剑,剑身无一丝颤抖。 “软剑都以至柔克敌,赤血剑却能至刚至柔,看来传闻不假啊!” 神尼轻轻说道,双目充满了惊赞。 “好好养护它!” 神尼将赤血剑递了过来,眼中露出一丝责备。 李逍遥轻轻点了点头,右手挥动间,赤血剑已经扣入玉带,严丝合缝无一丝破绽。 “来,打一架。” 柳道人忽然跳了出来,大声嚷嚷着,手里的拂尘不停地捅着李逍遥。 所有人都惊呆了。 刚赶走一个疯子,还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疯子。 “晚辈不敢。” 李逍遥面带苦笑,无奈地说道。 “阿弥陀佛!柳掌门不要胡闹了,你为何非要和后辈打上一架?” 少林慧净大师道了一声佛号,话语中带着一丝责备。 “老方丈不知啊!这小兄弟对我的脾气,我想与他结拜,不打一架怎么结拜?” 柳道人说的头头是道。 在场的人,听得是晕头转向。 这是什么道理,又是从哪里论起的呢! “你真的想与他结拜?” 雪山神尼突然狡黠地问道。 李逍遥的脸上带着疑惑,转头望向慕容博,带着一丝求助。 慕容博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轻举妄动,看看再说。 “那还有假!” 柳道人郑重地说道。 “那好,你接我三针,如果不死,我来主持你们结拜。” 柳道人猛然后退一步,脸色已然大变。 这老尼姑的无定神针,他可有点不敢接啊! 他的心里有点胆怯了! “好!” 柳道人沉思了片刻,却突然答应了。 “不可!” 众人急忙上前劝阻。 慕容博更是心如火烧,都是他请来的贵客,谁伤了,那都是罪孽深重啊! “我意已决!” 柳道人退到了一丈外,手中的拂尘摆出了防御。 “前辈息怒!” 李逍遥急忙拦在中间,满脸的无奈。 这事到底因他而起,又是在慕容山庄,这种罪孽他可担待不起。 “还是我来接神尼三针如何?” 李逍遥弱弱地问道。 “可以!” 神尼缓缓地说道。 李逍遥慢慢后退,距离越远,胜率也就越高。 “不过要六针,梅花六针。” 李逍遥差点跪在地上,脸色都变得煞白。 这梅花六针是神尼的绝学,就如绣花针的夺命三针一样。 这还有命接? “神尼息怒!” 慕容博双手抱拳,身体深深躬下,差点就跪下了。 他不能看着李逍遥涉险。 这少年不仅仅是儿子的挚友,还是慕容山庄的贵人。 他已经把李逍遥,当成另一个儿子! “师傅!” 柳如烟跪在地上,两道泪痕已经挂在娇容上。 “罢了!罢了!老身不管了。” 雪山神尼轻轻将柳如烟扶了起来,脸上都是无奈之色。 她的本意是帮李逍遥解围,希望可以逼退柳道人。 毕竟两人身份,年龄,辈分差异太大,恐惹天下人耻笑。 谁叫李逍遥非要横插一腿,也就激起她心中的怒火,这才故意刁难。 慕容博长长舒了一口气,慧净大师也是轻轻点头。 “晚辈想接一接神尼的六针。” 李逍遥双拳抱在胸前,身子深深躬下。 啊! 所有人除了神尼,都发出一声惊呼,脸上满满的疑惑。 神尼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梅花六针,前六针,双品字,你可准备好了?” “晚辈准备好了!” 李逍遥站起身来,面色变得凝重,双目泛出精光。 众人齐齐后退,慕容博无奈地摇着头。 他也知道神尼已经格外留情了,这梅花六针可不止前六针啊! 柳如烟被师姐紧紧搂住,双目中的泪珠无声地滴落。 慧净大师也是无奈地摇着头。 只有柳道人跟慕容云的脸上,带着不一样的光彩。 柳道人的眼中充满赞许,慕容云的眼中满是兴奋。 他们不觉得李逍遥会接不下,只是想知道他怎么去接。 人心难测啊! 咻咻咻! 六道破空声相继响起,六道寒光刺破空气,射向李逍遥的前胸。 六根银针组成两个品字,一内一外,相互相应,很是凶猛。 无定神针就是一个猛字! 李逍遥望着射过来的六点寒光,双目微微眯起,右手附在腰间。 他要大胆一试。 阳光多少有点刺眼了! 第46章 被算计的名满天下 一道剑气的威力,绝对斩不掉六枚无定神针,况且还是两层品字形的排列。 无定神针的迅猛,他是见识过的。 所有他想以刚克刚。 李逍遥望着射过来的六点寒光,右手的赤血剑猛然抬起,柔软的剑身快速挽起一片剑花。 这一片剑花,可以减缓无定神针的速度。 铮! 赤血剑猛然一震,剑身绷成一把钢剑,没有一丝的颤动。 李逍遥的双目微微眯起,盯着剑花中的六点寒光,右手的赤血剑迅速刺出六下。 叮叮叮! 六道清脆的响声,六根银针落在了地上。 李逍遥的身子一晃,单膝跪在了地上,额头的汗珠滴落下来。 “逍遥!” 柳如烟挣脱师姐的双手,一个箭步跑过去,扑在他的身边, 这个倾国的少女,这一刻心都碎了! “我没事!” 李逍遥慢慢站起来,有些煞白的脸上,强打起微笑。 众人的心都放下来,脸上露出了微笑。 雪山神尼的脸上也在微笑,只是眼中露出无比的惊讶。 六根无定神针,她用了九成的功力。 虽然不是射向李逍遥的要害,可那威力她是清楚的。 这少年竟然接下了,用剑接下了。 刚才的那六剑不但要迅速,还要精准,也要够猛。 这份力道跟心境,整个天下怕是没几个人能做的到。 “你竟然用剑刺无定神针?” 慕容云也走了过来,满脸的吃惊。 他想过一百种,李逍遥躲开银针的方法,唯独没想到他会用剑刺针。 “鄙视你!”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 有这种幸灾乐祸的挚友,夫复何求啊! “结拜!结拜!” 柳道人也走了过来,拉住李逍遥的手就要向天地叩头。 慕容博的脸上露出了赞许,少林慧净大师的脸上也露出了赞许。 这个少年很不简单啊! “哎呀,柳掌门稍安勿躁,结拜也需要仪式不是。” 慕容博急忙走过来,缓缓地说道。 “对,对,烦请慕容庄主安排安排。” 柳道人右手拍着脑门,急忙说道。 一座供桌被排在山庄的门口,三生贡品,一个铜炉。 李逍遥面露无奈之色,双膝跪在供桌前,双手高举一柱清香。 柳道人并排跪在旁边,露着兴奋的笑容。 “今李逍遥,柳知名焚香祷告上苍,结为异姓兄弟,同生共死!”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面向上空拜了三拜。 随后两人同时起身,将清香插于铜炉之中。 “好兄弟啊!” 柳道人兴奋地说道,紧紧抱住了李逍遥。 众人的脸上也都是恭贺之情,今天也算双喜临门吧! “众家仆听令,收拾大门,西华厅摆宴!” 慕容博高声吩咐着家仆们。 “慕容博多谢几位前辈了!” 慕容博双手抱拳,深深地躬身。 “庄主客气了,老衲受之有愧啊!” 少林慧净大师紧忙上前将他搀起,却是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大师,神尼我们进庄叙话!” “好!好!” 众人依次上了马车,快速向正房而去。 “真没事?” 柳如烟挽着李逍遥的胳膊,脸上带着微笑,眼角的泪痕还在。 “我没事!” 李逍遥轻轻说着,用衣袖擦拭着少女的眼角。 少女的脸上浮现一片红晕,娇羞的样子让人留恋。 他们两人没有上马车,慢慢走在慕容山庄的大道上。 这份温情,只属于他们两人! “你说我如果用金刚指力,能不能做到虚空点出六指?” 慕容云不知道从哪里穿出来,站在他们旁边,还不停地比划着自己的双指。 “你做不到!” “好,知道了!” 慕容云瞬间低下了头,快步向里面奔去。 咯咯咯! 柳如烟笑的花枝乱颤,惹得路上的家仆频频回头。 慕容山庄,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西华厅的宴桌上,被摆上了很多美食,醇香的美酒也倒满了酒杯。 整个厅中洋溢着喜庆的味道,配着清纯的酒香,实在让人流连忘返。 少林慧净大师,雪山神尼坐在首位,慕容博跟柳道人坐在旁边,一众小辈坐在下首。 气氛很是融洽,婢女们都面带笑容,在一旁伺候着。 “今天多谢三位前辈,帮慕容山庄度过此劫,慕容博先敬一杯。” 慕容博站起来,双手端起酒杯,恭敬地说道。 “慕容庄主客气了,老衲以茶代酒受之有愧了!” 慧净大师也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茶碗。 “老身也受之有愧了,今天也没帮上什么,倒是惹了不少的麻烦。” 雪山神尼也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 “不说那些客套话,我们都是慕容山庄的好友,大家同饮此杯吧!” 柳道人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大声说道。 “对,对,大家同饮此杯。” 慕容博急忙接着说道。 一众小辈们也都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几位前辈请坐,都坐吧,尝尝慕容山庄的特色。” 慕容博饮了杯中酒,就急忙招呼众人坐下。 今天他是东道主,书生的气息也放下了不少。 慕容云望了望父亲,微微点了点,端起倒满的酒杯站了起来。 “多谢前辈们今天相助慕容山庄,慕容云带家父谢过三位前辈,先干为敬了!” 慕容云微微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少庄主客气了,我们都老了,后生可畏啊!” 慧净大师端起茶碗,雪山神尼,柳道人端起酒杯,浅浅饮了一口,都带着欣慰的笑容。 “早就听说,慕容山庄的少主天资聪慧,还得少林金刚指真传,能否让老身开开眼。” 雪山神尼放下酒杯,微笑地说道。 “这……” 慕容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急忙望向自己的父亲。 “慕容少庄主确实师从我师弟慧静,金刚指力以有九分火候,不妨试试看。” 慧净大师微笑着说道。 慕容云也算少林半个弟子,慧静又是他唯一的师弟,这份荣耀值得宣扬。 “那晚辈献丑了!” 慕容云转过身,双指并拢,一道指力透指而出,射向一丈外的石凳。 啵! 一声闷响,石凳瞬间被射出一个透明窟窿。 如果是双指点在石凳上,只怕现在已经四分五裂了。 “真是了得啊!” “确实有九分火候了。” 众人纷纷称赞,露出惊叹的目光。 这般年纪已有如此功力,日后成就不可估量啊! “抬爱小儿了。” 慕容博端起酒杯,连忙陪笑道。 酒过三巡,菜进五道。 众人吃的津津有味,纷纷称赞慕容山庄的美味,连慧净大师特制的素菜,也是让人赞不绝口。 西花厅的气氛,异常融洽,好像一般家宴一样。 “逍遥啊!你也该给几位前辈们敬杯酒了。” 慕容博缓缓地说道,脸上一片微红,已经有些醉意了。 李逍遥心中微微一叹。 从宴席开始,他选择默不作声,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种场面,让他心中有一丝怯意。 他无门无派,无根无源,孤独一人呐! “是啊!你不敬老身,也该敬慧净方丈一杯吧!” 雪山神尼有点怪气地说道。 “神尼教训的是,是晚辈不懂礼数了,李逍遥敬各位前辈,先干为敬。” 李逍遥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少侠客气了,你的人跟你的剑都很好,有空到少林山上去坐坐吧!” 慧净大师站了起来,端起茶碗轻轻饮了一口。 “大师请坐,折煞晚辈了。” 李逍遥急忙躬身行礼。 “也请李少侠有空去雪山观坐坐。” 雪山神尼也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轻轻饮了一口。 “神尼也快请坐,晚辈承受不起了。” 李逍遥的面色很是苦恼,心中砰怦直跳。 雪山神尼却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个少年很好,很优秀,也是自己最疼爱的徒儿的心上人,如何能不格外关注。 她要让他名满天下! “哪里受不起了,你是我柳道人的兄弟,整个峨眉派都是你的后盾,如何受不起?” 柳道人猛然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怒气。 “受得起!受得起!” 雪山神尼急忙微笑地说道。 这牛鼻子老道,脾气可是不怎么好的! “来兄弟坐,以后这天下间,你无需向任何人行大礼。” 柳道人摆着手,断断续续地说着,已经有了八分醉意。 “确实是,以你跟柳掌门的结拜之情,这天下间,能让你行大礼的还真没有。” 雪山神尼缓缓地说道。 “神尼说笑了,我跟柳掌门结拜实属意外。 李逍遥本就是晚辈,跟柳掌门只能私下里单论,各位前辈面前万万不敢造次。” 李逍遥再次抱拳躬身,十分的恭敬。 少林慧净大师跟雪山神尼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轻轻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少年不卑不亢,不狂不躁,而且知书达理,正义凛然,将来会为天下带来一股清风的。 如今天下,各大山庄互相争斗,底蕴深厚的各门各派,又都是各扫门前雪。 看起来平静的江湖,其实已是暗流涌动,不知道哪一天就将爆发,到时将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这个少年也许可以拨乱反正,阻止将来的发生吧! 两人的心中,都有了一丝感悟和希望! 众人都醉了,醉在这短暂的兴奋之中。 几名小辈,各自搀扶起自家长辈回房休息,慕容云连忙招呼家仆跟婢女前去伺候。 偌大的西华厅,恢复了平静。 李逍遥独自坐在宴桌上,杯中的酒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神尼的好意他不明白吗?还是柳道人的意图他不清楚吗? 他都看得清,也认得明白。 只是这天下太大了! 夜幕降了下来,皓月已经当空! 第47章 毒经的往事 “逍遥,你在房里吗?” 门外的敲门声,还有少女的呼叫声,吵醒了沉睡的李逍遥。 昨天宴席结束以后,他跟慕容云在花园里,又喝到了半夜。 两人谈了很多,彼此间的情义更加深厚。 他不记得怎么回到了房间,也许是家仆给送回来的吧! 现在酒醒了,头还是有点疼。 “烟儿,我在。” 李逍遥坐了起来,拍了拍额头,急忙下了床,打开了房门。 一缕阳光照了进来,让他的双目微微闭起,身体有些站立不住。 “怎么了?” 柳如烟急忙上前扶住,关切地问道。 “没事,昨晚喝太多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 “干嘛喝那么多!” 柳如烟有些娇怒地说道,搀着他坐在茶桌旁,倒了茶水递过来。 李逍遥接过茶碗轻轻压了一口,脸上露出幸福的味道。 “还笑!” 柳如烟转过身,站在他的身后,双手轻轻帮他揉着额头。 “没事的!” 李逍遥轻轻拉过她的手,满眼全是柔情。 “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逍遥轻轻问道。 “已经午时了!” 柳如烟嗔怒地回答道。 “呵呵!” 李逍遥尴尬地笑了笑。 “找我怎么了?” “噢,师傅让你去见她,她们就准备走了。” 柳如烟这才想起来,过来找他是有事的。 “好,我洗把脸。” 李逍遥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去洗漱。 柳如烟坐在凳子上,看着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眼神有点迷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走吧!” “噢,好!” 柳如烟收回了目光,随着他出了房门,已是脸色有些微红。 “师傅,李逍遥来了!” 柳如烟轻声呼叫着,轻轻敲着房门。 房门被打开了,师姐花清站在门口,雪山神尼坐在茶桌旁。 “你先出去,我跟李少侠说点事。” “是,师傅。” 花清点头轻轻回答了一句,走出了房门,待到李逍遥进入了房间,便将房门关上了。 “见过神尼!” 李逍遥走过去,微微躬身行礼。 “不用客气,坐吧!” 雪山神尼轻轻说道,语气很是平淡,指了指对面的座椅。 李逍遥轻轻点了点头,坐在了对面。 “柳如烟很单纯,你要好好待她。” 神尼轻声说着,帮他倒满了茶水。 李逍遥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神尼笑了,笑的很欣慰。 她知道这个少年,一定会说到做到。 “毒经可在你身上?” 神尼突然问道。 “在烟儿身上。” 李逍遥有些疑惑,却还是如实地回答。 “你可知毒经的来历?” 神尼接着问道。 “不是太清楚,我倒是看过毒经,只知道是五毒教的一位前辈所留,” 李逍遥如实地回答。 “是的,而且还是五毒教的圣物。” 神尼放下茶碗缓缓地说着,双目仰望着虚空,似乎在回忆着往事。 “五毒教在百年前,曾是江湖的第一大教,他们精研毒经,以毒入药,救人无数。 当时的圣女更是菩萨心肠,心怀天下。 却不想当时的掌教却是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称霸天下,以教内的各种毒物,残害了很多生灵。 当时的各门各派人人自危,闭门不出,使得五毒教更加猖狂,无法无天。 五毒教圣女本想阻止这一切,怎奈身单力薄,只能拼死护住毒经。 却不想五毒掌教步步紧逼,无奈之下只能将毒经原本焚烧。 五毒掌教为了逼迫圣女写出毒经,遂将她囚禁在教内,百般折磨。 后来江湖出现一位姓陆的大侠,不忍天下受五毒教的迫害,劝说各门各派联合,经过细密的安排和几番大战,终于攻破了五毒教的总坛。 五毒教的大部分教众都被解散,几位护教也被斩杀,只有掌教跟圣女不知所踪。 至此五毒教算是土崩瓦解,江湖也算享了百余年的太平。 直到金花娘子的出现。 她的碧落毒,让人想到了当年的五毒教,又传言她已经得到毒经,所以天下对她群而攻之。 其实大家都明白,只是为了得到她手里的毒经而已。 三十年了,金花娘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江湖也恢复了一段平静。” 神尼收回了思绪,端起茶碗轻轻压了一口。 李逍遥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很是震惊。 实在是没想到,原来毒经的来历如此之大,牵扯的人如此之多。 “你可知道五毒圣女,当年是如何逃脱的?” 神尼缓缓地问道。 李逍遥摇了摇头。 “你看过毒经,应该知道五毒圣女名叫凌碧落,老身的本名叫凌玉。” 李逍遥猛然站了起来,双目中满是震惊。 他好像想到点什么。 “坐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神尼轻轻说着,冲他摆了摆手。 “我老身祖上确实姓凌,却和圣女没有血脉关系,家族记载,先祖曾是五毒圣女的婢女,只是跟随圣女姓凌而已。” “晚辈莽撞了。” 李逍遥急忙躬身行礼。 “当年圣女也是在我先祖的帮助下,才先一步逃出了五毒总坛,躲进了一处分坛。 而那处分坛就在岳阳城。” 那处分坛是五毒教最大的分坛,里面有数不清的财宝,珍贵的功法,还有各种毒物。 后来总坛被攻破,这处分坛也就乱了,五毒圣女毁了分坛的入口,将所有的一切全封死在里面。 可后来我的先祖跟圣女走散了,也就失去了圣女的踪迹。 我先祖也曾四处偷偷打探,可终究一无所获。” 神尼说的神情都有些激动了。 “那岳阳城的五毒分坛,这么多年都没人找到过吗?”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神尼轻轻摇了摇头。 “当年的分坛入口,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打开,我的先祖也没有留下详细的记载。” 李逍遥慢慢低下了头,双目中露出精光。 “看来不是没人找到,是没找到打开的方法吧!” 他的心里默默地说道。 “老身知道的就这么多,今天全告诉你,就是希望你查明此事,免得天下再起纷乱。” 雪山神尼站起身来,定定地望着他。 “老身将你推到风口浪尖上,你不会怪老身吧?” “怎么会?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李逍遥坚定地说道。 “烟儿相信你,老身就相信你,有事就传信雪山观,少林慧净大师也是老身这般想的。” 神尼微笑地说道,露出赞许的目光。 “多谢前辈们的抬爱!” “你只管放心去做,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是能帮上忙的。” 神尼说完,大笑着走出了房间。 李逍遥的目光变得坚定,心中也有一份执念。 慕容山庄的大门口,两辆马车在静静等待着。 “大师,神尼一路珍重,慕容博稍后再去拜访。” 慕容博站在大门口,对着慧净大师跟雪山神尼,深深地躬身行礼。 “慕容庄主客气了,老衲静候你的到来。” 慧净大师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老身也告退了!” 雪山神尼也微微躬身。 “李少侠何时可到少林山一叙?” “方丈放心,晚辈不日定去叨扰。” “好,老衲恭候李少侠!” 慧净大师说完,随同弟子登上了马车。 “有时间,陪着烟儿回雪山观看看。” 雪山神尼轻轻推开柳如烟的手,在师姐花清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驾驾! 马夫的一声吆喝中,马车快速驶向了远方。 “好兄弟,我先回峨眉,有事传信于为兄。” 柳道人轻轻握了握李逍遥的手,身子腾空而起,跃上了一匹骏马。 骏马一声嘶鸣,飞快地奔跑而去。 柳道人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 “好了,只剩下我们自家人了,回庄。” 慕容博大声说道,神情很是兴奋。 慕容山庄的危机已除。 二房的管事慕容复已是重伤之身,老庄主也饶恕他的罪孽,罚他闭门思过。 三房的管事跟大公子本是善良之人,因为不与二公子慕容赢苟同,一直被囚禁在三房的后院之中。 现在慕容赢被抓,关在地牢之中,他们也得救了。 老庄主对此很是赞赏,遂同意两人参与家族之事,协助打理山庄内部。 那些被不管是管家慕容奎,还是二公子慕容赢收买的家仆,马夫,婢女全都一一查了出来。 令人惊叹的是,数量就多达三十几名。 他们都是为了区区几锭银子,选择助纣为虐,也算是可怜之人吧! 老庄主本来想处以家法,李逍遥却是上前求了情,最后全部赶出了慕容山庄,自讨活路而去。 王一凡这次真的立了大功,经过老庄主同意,晋升为慕容山庄的大管家,总管山庄所有事宜。 他对二房的二小姐慕容玉梅,依然是一往情深,经过老庄主的慎重考虑,最后同意他们的婚事。 定于下月便于他们完婚,到时将赐与王一凡改慕容姓,其老母将有慕容山庄颐养天年。 整个慕容山庄算是改头换面,焕然一新。 老庄主也难得的清闲,跟夫人天天要柳如烟陪着,赏花赏月,精神饱满。 慕容云是最忙的了。 整个山庄的事务,开始慢慢熟悉打理,有时一天都见不到个人影。 李逍遥算是最清闲的一个了。 除了刚开始费心找出了,山庄里那些被收买的人,现在基本无事可做。 不过现在整个山庄,除了老庄主,夫人,柳如烟和慕容云以外,全部称呼他为大公子。 这是老庄主的意思,弄的他也是无可奈何。 他来慕容山庄的真正意图,也询问过老庄主。 老庄主让他耐心等几天,说马上岳阳就会来信。 可他的心却不静。 他站在山庄门口,望着远方。 又起风了! 第48章 回岳阳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身边还有佳人陪伴! 李逍遥坐在一处屋顶之上。 这是慕容山庄的最高处,也是柳如烟的闺楼。 他右手端着酒杯,遥望着虚空,心神陷入了沉思。 柳如烟手持酒壶,靠在他的肩头,侧面望着这张俊郎的面容。 他的眼睛很大,如两颗星辰让人着迷。 她看的醉了! 两人每天晚上都来这里单独待着,不怎么说话,只是这样待着。 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 柳如烟只管帮他倒酒,每夜只此一壶。 “你师父告诉我很多往事!” 李逍遥轻轻开口道。 柳如烟有点惊奇。 这家伙很少告诉她不必要的事,只是怕她担心,而且她的脾气不怎么好。 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从来,不让我知道这些吗?” 柳如烟抬起头,脸上有一丝哀怨。 “你那脾气跟火药似的,不是怕你知道上火吗?” “噢!你就说我脾气不好呗,没脑子呗!” “不是那个意思。” 李逍遥放下酒杯,收回目光,盯着这张倾国容颜。 微红带着娇羞,现在还有一丝嗔怒。 温润的樱桃口,带着淡淡的殷红,很是诱人,让人很想尝一尝。 柳如烟的脸上越来越红,双目却是微微闭了起来。 李逍遥的心中跳的很厉害,仿佛想要脱体而出。 他慢慢凑上自己的嘴唇。 嗯! 真香,还很甜! 柳如烟的身躯微微一震,心中却甜蜜无比,将手中的酒壶丢在屋顶上,双臂缠上他的脖颈。 她知道眼前的少年,有些羞涩,虽然平时做事是杀伐果断。 现在她需要主动些! 良久。 两片红唇慢慢分开,彼此带着不舍。 柳如烟微微低着头,透红的脸上带着娇羞。 李逍遥轻轻眨巴着嘴唇,还有点意犹未尽。 真甜! 他伸出右臂,将少女轻轻拥入怀中,心中似糖如蜜。 他将雪山神尼讲的关于毒经的往事,一字不落地对柳如烟讲了一遍。 柳如烟猛然坐起,脸上全是惊恐之色,没有想到毒经竟有如此往事。 “我还是把毒经给你保管吧!” 柳如烟悠悠地说道。 “在谁身上不主要,神尼的意思,让我帮忙找到那座分坛。” 李逍遥的额头紧紧锁成一片。 “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让你怎么找,师傅也真是的。” 柳如烟的话语中,有一丝埋怨。 “那座分坛意义重大,如果让富贵阁先一步找到,怕是天下将起纷乱。”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柳如烟有些担心地问道。 “老庄主肯定知道些,可他不对我讲。” “那我去问!” 柳如烟的急脾气又上来了。 “我想明天回岳阳城。” 李逍遥望着夜空,心中似有所想。 “好,我陪着你!” 柳如烟重新偎依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夜色渐浓,微风吹来,有了一丝丝的凉意。 李逍遥抱紧了怀中的佳人! 西华厅中。 一缕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暖洋洋的很贴心。 一家人坐在巨大的宴桌上,用着早餐。 李逍遥现在在慕容山庄的地位,可以说是与少庄主平起平坐,没人敢对他不敬。 老庄主也已经习惯了,把他当成了自家人,老夫人更是对他宠爱有加。 这少年将来可是,慕容家的乘龙快婿呦! “逍遥啊!今天没事的话,可以带着烟儿去京城转转。” 老庄主开口说道,夹起一口小咸菜。 他很喜欢这个味道。 “伯父,小侄正要跟您辞行,我今天准备回岳阳城。”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 慕容博的筷子停在了半空,那可口的小咸菜还夹在筷子中。 今天的小咸菜,看着有点不对胃口了。 “好,先吃饭。” 慕容博勉强一笑,轻轻说道,咸菜被送入口中。 今天的味道确实不太好! 慕容云也是一脸的疑惑。 他始终弄不明白,李逍遥为什么会来慕容山庄。 他也问过几次,却没有得到答案。 “逍遥,吃完来书房一趟。” 老庄主快速喝完手中的米粥,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 老夫人疑惑地问道。 “母亲,没事!” 柳如烟急忙说道,夹了一道金丝叶放在老夫人的碗中。 今天的金丝叶做的很好! “今天要回岳阳?” 慕容云并肩走在李逍遥的身边,手里摇着那把玉扇。 这把玉扇,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你随我去书房吧!”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望了望远处的虚空。 书房的大门是开着的,慕容博坐在书房后面,手里拿着一枚玉佩。 “将门关上,你两人坐下!” 慕容博没有抬头,轻轻地说道。 他知道慕容云一定会跟着来的! 房门被关上了。 书房内瞬间变得有些阴暗,窗子上的挡帘,也被放了下来。 “我知道雪山神尼一定对你说了很多,你很疑惑。” 慕容博站了起来,慢慢走到茶桌旁,将那枚玉佩放下。 两人都很疑惑,仔细观看着茶桌上的玉佩。 青色的,带着繁琐的花纹,只是一枚很普通的玉佩,看成色都值不了一锭银子。 “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枚玉佩,据说可以打开一座宝藏。 这么多年我也是苦心研究,确定这是百年前五毒教的圣物。 你来慕容山庄的第一天,问老夫的话,我都明白。 只是老夫,现在还不想让你去掺和此事。 你同云儿情同手足,又帮慕容山庄度过此劫,老夫不想你轻易涉险。” 老庄主一口气说完了全部的话,满脸全是关爱之色。 “小侄明白,可此事已将慕容山庄卷入其中,伯父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 李逍遥站了起来,微微躬身,缓缓地说道。 “哎!” 慕容博长长叹出一口气。 富贵阁已经染指慕容山庄,他又如何不明白其中的厉害。 只是他实在不忍心,这个少年卷入其中。 而且他就一个儿子,慕容山庄唯一的血脉。 “伯父放心,没查明白之前,小侄不会让慕容云轻易涉险。” 李逍遥坚定地说道,身体躬的更低。 “你以为老夫只是为了云儿?” 慕容博幽怨地说道,带着一丝怒气。 “小侄知罪了!” “三十年前,卧龙山庄的老庄主秘密来到慕容山庄,恳求老夫可以帮助卧龙山庄。 当时的宏通赌坊刚成立不久,还叫大通赌坊。 卧龙山庄的老庄主,就是拿着这枚玉佩托付,希望老夫可以护佑卧龙山庄。 当时的龙傲天还未成年,老庄主预感到有人想对付卧龙山庄,所以希望老夫可以插手。 当时刚好婉儿一家出事,老夫怕她迁怒于阿福,遂将阿福派去岳阳。 并将赌坊改名为宏通,暗中支援卧龙山庄。 当年的凶险,老夫虽没有亲身经历,但具阿福的传信,大小经历了十余战。 宏通赌坊在阿福的掌控下,时刻收集着情报,暗中协助卧龙山庄,总算是每每化险为夷。 后来卧龙山庄的老庄主过世,少庄主龙傲天也已成年。 此子有勇有谋,一把银枪已得真传,卧龙山庄被他保护的很好。 十年过去了,岳阳也平静了十年了。 龙傲天来过一次慕容山庄,老夫本意将玉佩还给他。 可他当时说危险还没有结束,卧龙山庄终有一天怕是在劫难逃。 所以恳求老夫好好保管此玉佩,也在莫插手卧龙山庄之事,以免受到牵连。 老夫当时也是百思不解,可龙傲天此子甚是倔熬。 而且在岳阳,他又百般刁难宏通赌坊,阿福也是左右为难。 一直到卧龙山庄忽然被灭门,阿福传信过来。 老夫才明白过来,此事已是牵连甚广,遂命阿福万不可轻举妄动。 直到你的加入,似乎是打开了一扇大门,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暴露出来。 你与云儿偶然相遇,又结为生死之交,老夫怎么忍心你在卷入此事啊!” 慕容博缓缓说完了全部,双目中已是老泪纵横。 “伯父息怒,逍遥赔罪了。” 李逍遥突然双膝跪下,面带羞愧之色。 “起来,你将来定是人中龙凤,岂可轻易下跪!” 慕容博一声大喝,带着无边的威严。 李逍遥站了起来,两道泪痕划过脸颊,但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 “老夫似你如子,你跟云儿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老夫很欣慰。 你想查明此事,老夫现在答应你,慕容山庄将全力协助你。 少林慧净大师的眼光不会错,雪山神尼的眼光也不会错,老夫的眼光更不会错。” 老庄主说的义愤填膺,神情激扬,一股威压油然而生。 这是一位前辈的威严,也是一庄之主的威严。 “多谢伯父成全!” 李逍遥眼含热泪,深深地躬身行礼。 “好了,我们都老了,以后是你们的天下了,不过老夫这把骨头,还是能帮上忙的。” 老庄主轻轻将他搀起,露出欣慰的笑。 这句话很熟悉,因为前几天他才听过。 这是一份激励,也是一份嘱托。 “你将这玉佩带上,云儿随你一同去岳阳,烟儿如果不愿留在慕容山庄,就让她回柳林山庄,岳阳城太危险了!” 慕容博缓缓地说着,将玉佩轻轻放入他的手中。 “好!” 李逍遥握紧手中的玉佩,眼神无比的坚定。 慕容云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现在一切疑惑全都解开了,他的心里也豁然开朗。 他有一位伟大的父亲,和一位肝胆相照的挚友。 他很骄傲! 房门被打开了。 阳光照了进来! 第49章 入京城 “福伯!福伯!” 柳如烟刚进院门,就着急地喊着。 这位慕容山庄的老管家,让这位柳家大小姐很是喜爱。 “老奴见过大小姐!” 房门打开,福伯扶着门框,双膝就要下跪。 “福伯,您干嘛呢?” 柳如烟一声惊呼,急忙跑过去,将老汉搀起。 “你现在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老奴理当跪拜。” 福伯笑着说道。 “谁都可以拜,唯独您不许拜。” 柳如烟撅着小嘴,倔强地说道。 “如烟说的对。” 两道清朗的声音,同时在门口响起,两位白衣公子走了进来。 呵呵! 福伯笑了,笑的很清朗。 这是一个单独的小院,靠近后山,很是幽静。 这是老庄主专门为福伯,选的安享晚年之地。 这位慕容山庄的老管家,虽然双目已瞎,可他劳苦功高啊! 老庄主特别交代他们,临行前要来福伯这一趟,看他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事。 毕竟福伯在岳阳城,风雨三十年了。 “两位公子,大小姐快进屋吧!” 伯父笑着说道,摸索着向屋内走去。 本来老庄主派了家仆专门伺候,福伯却给回绝了。 他说在山庄内吃喝不愁,什么也不缺,何须要人伺候。 这是一位淳朴的老汉汉! “福伯,我交代了王一凡,每天必须亲自来您这一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 慕容云轻声说道。 “没需要,家仆每天按时送饭过来,我一个瞎眼老汉还缺什么呢!” 福伯笑着说道。 “福伯,您看您说的!” 柳如烟嗔怒地说道,搀扶着他坐下。 哈哈! 老汉笑的很开心,也很欣慰。 两位如此优秀的公子,一位聪慧的大小姐,他老汉今生都能遇到,此生足矣! “大公子化解了山庄的危机,老奴没有亲眼所见,甚感遗憾啊!” 福伯笑着说道。 这些天常听家仆们说。 大公子是如何精明,化解了山庄的危机,揪出了很多内奸。 他早就知道,这少年绝非池中之物,定是人中龙凤。 “福伯,您也取笑我不成。” 李逍遥笑着说道。 “老奴说的实话,哪敢取笑大公子。” “福伯,您偏心了,我跟云哥就不好吗?” 柳如烟嗔怒地说道,小手轻轻捶着老汉的肩膀。 “老奴说错话了,你们都好。” 福伯大笑着说道。 “你们要回岳阳了?” “是的,福伯,您老有什么交代的吗?” “岳阳的水很深,两位公子一定万分小心啊!” 福伯凝重地说道,双手伸出来摸索着。 李逍遥跟慕容云急忙伸手过去,握住这双有点苍老干枯的手。 “福伯放心吧,我们一定小心行事。” 两人同时说道。 “十年前,卧龙山庄的庄主龙傲天,曾偷偷找过老奴一次。 他当时说如果卧龙山庄有事,拜托老奴去找一个人。” 福伯缓缓说道,面色很是凝重。 “什么人?” 李逍遥急忙问道。 这龙傲天自己是见过的,他的祖传银枪还在自己身上,可从来没听他说过什么。 看来这个龙傲天,也非寻常之辈! “具体的不知,只说人在京城,是个瞎子。” “那怎么找呢?” 柳如烟疑惑地说道。 “老奴当时也问了,龙傲天说只要去慕容家的赌坊一问便知。” 福伯缓缓地说道。 李逍遥的双目中精光浮现,看来老庄主让他来找福伯,怕是就为了此事吧! “大公子,您精明聪慧,一定要护好少庄主跟大小姐,老奴拜谢了!” 福伯祈求地说道,双膝就要下跪。 “福伯放心吧!” 李逍遥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双手微微用力,告诉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福伯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双眼已瞎,但却心如明镜。 “走吧,天色不早了,路上小心点!” 福伯推着两人的手,露着欣慰的笑。 “福伯,您要保重,我下次来,看不到您会生气的。” 柳如烟调皮地说道。 “大小姐放心,老奴的骨头硬着呢!” “福伯保重!” 李逍遥轻轻说道。 “两位公子一定要小心!” 福伯摸索着送到门口,微笑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老夫觉得你们还是去一趟京城,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正房的门口。 慕容博将李逍遥叫到面前,小声说道。 “小侄也有此意!” 李逍遥重重地说道。 “去吧,大路朝天,你们定能踏天而行。” 老庄主豪迈地说道。 这时候的气势,真的不像一位羸弱的书生。 “儿,慕容云,李逍遥,柳如烟拜别高堂。” 李逍遥,慕容云,柳如烟同时跪在地上,恭敬地叩头。 “好!好!好!” 老庄主欣慰地大笑着。 老夫人的双目溢出泪光,终究还是没有留住柳如烟。 三声马鸣响起。 三匹骏马带起一阵风声,快速奔出慕容山庄。 天上有烈阳,也有少年。 大路朝天,定当踏天而行! 慕容山庄本来就紧邻京城,于奔牛山算是遥遥相望,半日就能赶到。 三人所骑均是骏马,他们正午离开慕容山庄,傍晚应该就能入城。 “你也好久不回柳林山庄了,你爹不着急?” 李逍遥歪着脑袋,开口问道。 反正事情也急不来,他们倒不是急着赶路,正常的速度奔跑着。 “你那么希望我回去?” 柳如烟反问道。 “那个,不是,我是……不是怕你爹担心你吗!” 李逍遥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断断续续才找出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放心吧,我有给柳林山庄传信,我父亲知道我在慕容山庄。” 柳如烟微笑地说道。 难得有一次这么作弄,这个常欺负他的少年。 她确实传信过柳林山庄。 在知道慕容山庄的危机后,希望得到父亲的相助。 她父亲也曾回信,让她放心,说是李逍遥能化解慕容山庄的危机。 虽然当时很是不解,但她选择相信父亲,也相信李逍遥。 结果她是对的! 这件事本来也无关紧要,所以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不然哪天我陪你回去看看?” 李逍遥小声说道。 “啊?” 柳如烟掩着小口,面色很是吃惊。 “你是要去提亲吗?” 旁边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让李逍遥的面色一红。 “你不说话能死不?” “能!” “那你死去吧!” “好嘞!” 慕容云用手中的玉扇,拍了一下马屁股,骏马快速向前奔去。 “你真要去提亲啊!” 柳如烟歪着头,调皮地问道。 “再说吧!” 李逍遥甩了一下马鞭,骏马发出一声嘶鸣,向前奔去。 可那脸上露出的一片羞红,让旁边的少女看的真真切切。 咯咯咯! 柳如烟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骑在马上的娇躯,都笑的一颤一颤的。 驾! 少女挥动了马鞭,紧紧追赶而去。 京城。 不仅是天下最繁华之地,也是最有权势之地。 皇帝老爷就住在这里。 对于普通人来说,能进京城都算十分荣耀的事了。 可对于他们这些江湖人来说,京城跟岳阳差不了多少。 就算高高在上的皇帝,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坐的有点高而已。 但京城重地,防卫还是很严密的,光一个城门口的守军,怕不得上百人吧! “你来过京城没?” 慕容云高声问道。 “鄙视你!” 李逍遥现在有种把他拉下马,再狠狠摩擦一顿的冲动。 “我就来过一次,还是匆匆一过。” 柳如烟不合时宜地说道。 “我,你,你们……” 李逍遥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 这两人天生克他! 他确实还不曾来过京城,这城里很费银子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说你。” 柳如烟忽然明白过来,坐在马上连忙陪笑。 “你们两人,每人给我一百两银子!” 李逍遥恶狠狠地留下一句,率先向城门奔去。 留下两人对望一眼,忽然爆发出爽快的笑声。 太解气了! 三人牵着马进入城内,高大的城门和威武的守军,让李逍遥心中一阵唏嘘。 大街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各种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 怎一个繁华,能够形容的了的! “这是朱雀大街,我们刚进的也是朱雀门。 京城有外四门,青龙门,朱雀门,白虎门,玄武门,对应着四条大街,也是最繁华的地方。 皇宫建在四门的交汇处,也有四门守护,称为内四门,一般人进不去。” 慕容云轻声介绍着京城的布局,这座城他很熟悉。 “慕容家有多少赌坊?” 柳如烟很有兴致地问道。 “有四家,每条街上有一家,也是城里最大的。” “别的赌坊就没有吗?” 李逍遥有些怪气地问道。 “有,不过都很隐秘,官府查的紧。” 慕容云眨巴着眼睛说道,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鄙视你!” 李逍遥是真想给他按到地上,狠狠摩擦一顿。 咯咯! 少女又是笑的花枝乱颤。 “我们找个老店住下吧!” 李逍遥望着发暗的天空,这半天的赶路已经饥肠辘辘了。 “住什么老店,这偌大的京城,难道没有我们慕容家的住所吗?” 慕容云牵着马,头扬的都能飞到天上去。 “鄙视你!” 一处远离大街的幽静之地。 一座不大庄园,显得与这繁华的京城重地格格不入。 四周绿树成荫,背靠高大的城墙,都能听到护城河的水声,很是优雅别致。 三人骑着马来到门口,家仆急忙过来牵住了马。 “少庄主回来了!” 已有家仆跑进去通报了。 “慕容别苑。” 柳如烟望着门牌上四个古朴的大字,露出惊叹的表情。 “我起的,还可以吧!” “切!” “切!”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 第50章 京城赌坊 “我想出去逛逛!” 李逍遥坐在茶桌旁,喝了一口清茶,慢慢说道。 本来想着进了京城,好好宰这个公子哥一顿,谁能想到人家京城里有家。 不但有家,家仆,婢女一个不少,给他伺候的面面俱到。 现在吃也吃好了,茶也喝的不少,就想上街去溜溜。 “不怕死你就去。” 慕容云放下茶碗,摇起了手中的玉扇。 “怎么个意思?” 李逍遥猛然坐直了,手中的茶碗都有些颤抖。 “我好像听说过,入夜京城是会禁足的,有巡夜的护军,还在街上的人会被射杀。” 柳如烟慢慢说道。 “哎!” 李逍遥一阵感叹。 想当年自己独自漂泊江湖,哪去过什么大城,全都在山林间穿梭,真算是孤陋寡闻了。 “只有京城才这样,很多人都没听说过。” 柳如烟急忙跑过来,摇着他的胳膊轻声安慰着。 “没听过就没听过呗!” 李逍遥有点赌气地说道。 “想出去看看吗?” 慕容云贱贱地说道。 “这主意可以,我们合计合计!” 京城重地入夜禁足,是为了护卫皇帝的安全。 夜晚防卫敌军入侵,和一些细作,对于普通来说,也并无大碍。 对于江湖人来说,更是形同虚设。 只是不让在大街上走动而已,店里,家里官府也是不管的。 当然店铺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住在客栈的人也不能外出。 而唯一一个,不太受影响的就是赌坊了。 那里的人,可以一晚上不出门的。 慕容家的赌坊,在京城就有一个规律。 只要入夜进了赌坊,就算你输得倾家荡产,也会让你在赌坊待到天亮,而且吃喝不愁,还有休息的地方。 很是人性化的管理! 现在。 三条黑色的人影,穿跃在各个房顶之上,那矫健的身姿令人惊叹。 一队队的巡夜军在大街上穿梭,可对他们来说,也算形同虚设吧! 柳如烟也跟着来了。 那个庄园里,除了家仆就是婢女,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们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庄园里。 “我们去那里。” 慕容云轻轻说道,指了指左边一处阁楼。 两人轻轻点了点头。 三条人影闪动,跃过一处处房顶,奔向那边的阁楼。 这是一处阁楼,有三层之高,在这四周的建筑中有点鹤立鸡群。 这就是慕容家的赌坊-大通赌坊! 慕容云趴在房顶的一处窗户边,手中的一把匕首轻轻穿过窗户的缝隙,拨动着里面的锁扣。 啵! 一声轻响,里面的锁扣,被拔了下来。 慕容云微微一笑,伸手打开窗户,冲两人点了点头。 李逍遥跟柳如烟会心一笑,身影穿过窗户。 这是一个雅间,摆设的古色古香,一个巨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床上的被褥一应俱全。 “怪不得你这么熟悉,这是你房间吧!” 柳如烟四处张望着,缓缓地说道。 慕容云刚把窗户关好,听此话脸上有些发烫。 这是小时候,老爹逼他学习的地方, 往事不堪回首啊! “谁?” 门口突然传出一声暴喝,一个威武的汉子推门而入。 “是我,别吵!” 慕容云轻声呵斥着。 “少庄主,您来了!” 大汉急忙抱拳躬身,慢慢退了出去。 “看来这事你没少干啊!”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哎!” 慕容云长长地一叹。 他可是被关在这里二年之久的,不想点法子,还不得活活憋死。 “我们出去看看吧!” 慕容云脱去了外面的黑色外衣,露出里面的白色裘服。 “真大!” 李逍遥跟柳如烟也脱去了黑色外衣,一同走出了房间,入眼的场景让两人无比惊叹。 这是一座三层的阁楼。 一层是赌坊,二层是雅间,三层相对小一点。 每层的楼梯口都有一道铁门,而且有专人把守,整个赌坊防护很是严密。 “二楼是供一些,入夜不能归的客人住的,三楼只有慕容家的人才可以来。” 慕容云站在护墙边,解释道。 “少庄主,有什么吩咐吗?” 刚才的大汉站在门口,轻声问道。 “你去把掌柜的叫上来。” 慕容云吩咐道, “是!” 大汉跑下楼上。 “我们去那边看台吧,可以看到整个赌坊。” 慕容云指了指右手边。 那是一个凸起的露台,整个楼台在走廊的外边,四周有半人高的护墙。 人站在里面,俯身的确可以看到整个赌坊,下面的人往上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这设计的实在奇妙无比! 露台里有一张茶桌,就连茶具都一应俱全。 “你没少在这赌坊待吧!” 李逍遥缓缓地问道。 “嗯,我从少林回来,大多都是待在这里,京城另外三家我都很少去。” 慕容云慢慢的说道,已经开始煮上香茶。 “少庄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名瘦弱的老汉急步走了过来,带着惊喜的微笑。 瘦小的身躯却很是挺拔,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刚毅,特别是那双眼睛,冒着凌厉的精光,神色跟福伯很像。 “这慕容家的人,个个不简单啊!” 李逍遥望着过来的老汉,心中一阵惊叹。 “这是禄伯,慕容禄,掌管这家赌坊。” “这是大小姐,大公子。” 慕容云放下茶壶,帮众人介绍着。 “见过大小姐,大公子。” 慕容禄急忙躬身行礼。 慕容山庄的事,已经传遍了各个赌坊,他自然不敢怠慢。 “禄伯不必多礼,您跟福伯好像噢!” 柳如烟急忙将他搀起,眼中露出惊奇。 “大小姐不知,慕容福是老奴家兄。” 慕容禄微笑地说道。 “真的啊!怪不得神色如此之像。” 柳如烟露出兴奋之色。 福伯是她第一个,感到亲切的慕容家仆人。 “福伯在慕容山庄很好,我们来时还看过他老人家,您不必挂念。” “多谢大小姐。” 慕容禄轻声说道,带着感激之情。 “禄伯,赌坊可曾见过一位瞎眼之人?” 慕容云开口问道。 “多大年岁?是何相貌?” 慕容禄急忙问道。 李逍遥微微点了点头,慕容家的人都是如此精明能干。 “不知!” 慕容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少庄主稍等,老奴去去就回。” 慕容禄微微躬身,就急忙走出露台,下楼而去。 “慕容家的人都如此精明能干吗?” 李逍遥轻声问道。 “家父有今天的威望跟成就,的确离不开这几位老管家。” 慕容云很感慨地说道。 下面的赌坊热闹非凡,虽然晚上禁足,可依然挡不住那心里的欲望。 只是相比其他地方的赌坊,这里要安宁的很多,没有那种嘶吼的叫声。 毕竟是京城重地,又还是禁足时刻。 李逍遥望着下面的赌坊,心神陷入思绪之中。 他今天的一切,可以说都是拜赌坊所赐啊!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打断了他心里的思绪。 慕容禄带着一个中年汉子,急步走了过来。 “少庄主,大小姐,这是赌坊的护卫刘大,他知道一个瞎子。” 慕容禄开口说道。 “刘大,你跟少庄主说说情况!” “少庄主,小的倒是见过一个瞎子,花甲年岁。 不常来赌坊,不过一个月总会来那么几次,不知道是不是您找的人。” 柳大急忙说道。 “最近可是来过?” “最近几天没来过,不过算算应该是该来了。” 柳大如实回答道。 “那瞎子可有名讳?” 李逍遥开口问道。 “没有,穿的邋里邋遢的,也没有什么银子,好像就是过来凑个热闹,外人都叫他刘瞎子。” 柳大急忙说道。 “好,我这几天都在赌坊,那刘瞎子到来,你马上禀报。” 慕容云吩咐着。 “是,少庄主,小的先告退。” 柳大说完,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少爷,这瞎子何许人也?为何找个瞎子?” 慕容禄轻轻问道。 他知道这位少庄主的秉性,一般的事情是很难让他上心。 “此事过于复杂,以后再给您说吧!” 慕容云缓缓地说道。 不是他不相信禄伯,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老奴下去忙去了。” 慕容禄微微躬身,准备转身走出去。 “禄伯稍等,最近赌坊有什么稀奇之事吗?” 李逍遥急忙开口问道。 “回大公子,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前几天有事过来闹事,不过后来官府出面都抓了起来。” 慕容禄缓缓地说道。 “嗯?怎么一回事?” 慕容云也急忙问道。 “不清楚,那天突然来了一帮人,进到赌坊就开始闹事,还打伤了护卫,老奴不得已报告了官府。” “可知道是什么来历?” 慕容云急忙问道。 “老奴后来调查过,就是几个地刺流氓,也无外人指使,老奴也感到很是疑惑。” 慕容禄有些羞愧地说道。 “什么日子的事?” 李逍遥急忙问道。 “十天前,应该是十五那日。” 慕容禄回答道。 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脸上全是惊恐之色。 十五日。 那不是四海山庄,挑衅慕容山庄的日子吗? 真的会如此巧合吗? “那些人可还在官府之手吗?” 李逍遥急忙问道。 “这个老奴倒是不知。” “禄伯,您马上派人打听,我要知道那些人的全部底细。” 李逍遥急切地说道。 “老奴明白。” 慕容禄微微躬身,急忙转身出去。 三人彼此互望一眼,心中俱是惊恐。 夜色渐渐变浓。 希望今夜不会有雾! 第51章 刘瞎子 京城的禁足从初更开始,五更结束。 禁足期间,城内会有大批的巡夜军在街上。 如有违抗禁令者,轻者会被打入大牢,重者会被当场射杀。 这是铁一般的禁令! 三人整晚都待在赌坊。 三楼有三间雅间,刚好让三人休息之用。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了房间。 李逍遥从朦胧中睁开了双眼,窗外已经传来喧闹的叫卖声。 因为有夜禁的规矩。 所以京城的清晨,要比别的地方要早一点。 赌坊里要安静了很多,赌了一夜的人也要回去的。 李逍遥从床上起来,轻轻推开窗子,一股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舒服地伸了一下懒腰。 这样的清晨,总会让人心情很愉悦的! “起来了吗?” 柳如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李逍遥走过去打开房门,一张如花容颜站在门口。 “带你去吃好的吃!” 柳如烟拉起他的手,急匆匆往楼下奔去。 “不等等慕容云吗?” 李逍遥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 “他不在房间,不知道哪去了。” 他们身处青龙大街上,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店铺的门口人影穿梭着。 包子的肉香,烧饼的焦香,热豆腐的清香,充斥着整条大街,一道道热气穿入空中。 “我想吃包子!” 李逍遥有点很没出息地说道。 当年他最喜欢的就是肉包子了,香软可口,关键是很便宜。 “吃什么包子啊!” 柳如烟轻声说道,拉着他只管向前走,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那我们吃什么?” 李逍遥轻声说道,心中的兴趣也被勾了出来。 这柳林山庄的大小姐,那可不是孤陋寡闻的人,一般的美食,还不能让她这样兴奋。 “京翡翠!” “嗯?是吃的吗?” 李逍遥很是疑惑地问道,这名字听着很不像是吃的。 “当然是吃的。” 柳如烟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白眼看着他。 “那个,我见识少。” 李逍遥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噗嗤! 柳如烟微微一笑,拉着继续穿梭在人海之中。 京翡翠! 这是京城独有的美食,据说是一位西域人所创。 它的形状似肉粽一般,外面却是用西域特产的天麻叶包裹,内里多种西域坚果,混合中土的香米,肉馅蒸制而成。 初成时,只有清香的天麻味,可根据个人口味佐以辅料,可甜可咸,软糯可口。 因整体碧绿透明之色,所以取名京翡翠。 在偌大的京城,也只此一家,没有分店,异常稀贵。 柳如烟也是早年路过京城,大表哥带着她吃过一次,却是久久不能忘怀。 今天怎能不一饱口福呢? 柳如烟拉着他穿梭在大街上,路上又是多方打问,最后来到一家老铺门口。 李逍遥的额头微微皱起。 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多。 老铺的门口,排起两条长长的队伍,就连老铺的门口都看不到。 京翡翠,这个古朴的大字挂在门匾上,看起来很有些年头。 “人真多!” 柳如烟看着长长的人群,脸上有些沮丧。 “终要一个个来不是,你去旁边休息,我来排队。”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他很宠她! 嘻嘻! 柳如烟调皮地一笑,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李逍遥无比宠爱地望了一眼,慢慢陷入人群之中。 一个个面带笑容的人,捧着手中的京翡翠离开了老铺,似乎能吃到这种美食,都是一种很荣耀的事。 他的脸色带着疑惑,望向老铺的门口,脸上露出了微笑。 已经看到了老铺的柜台。 几名伙计有序地忙活着,一个个碧绿的圆团被装入纸袋中。 他不是一个很贪嘴的人,能填饱肚子就是最大的满足。 只不过现在是柳如烟想吃,他拼了命也要买到。 “今天的京翡翠所剩不多,后面的客人可以离去了。” 一名伙计站在门口,大声地呼喊着。 这家老铺可真细心! 李逍遥回头望了望。 他的身后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已经有人摇着头离开了。 “一,二,三,……” 李逍遥望着前面的人,心里默默数着,还有不到十位,应该是来得及。 忽然。 身后的人群一阵骚乱,谩骂声也响了起来。 一位邋里邋遢的老汉,正在往人群中挤着,四周的人群纷纷推赶着。 老汉似乎并不感到很难堪,只管咧着大嘴,低着头使劲向前钻,完全不理会众人的推搡和谩骂。 李逍遥微笑着摇摇头,这京翡翠的诱惑真是不小。 “客官,您要几个?” “来四个!” 李逍遥微笑着回答道,递上了一块碎银子。 “客官,您拿好!” 伙计将包好的纸袋递了过来,一股清香也扑面而来。 李逍遥轻轻一笑。 这东西还没吃,已经香气袭人,看来确实不错,急忙伸手去接。 砰! 李逍遥的手,还没有碰到纸袋。 一道黑影穿了过来,抢过伙计手里的纸袋,一溜烟跑了出去。 那慌张的神情,让他摔在了地上。 “又是这老瞎子,每天都过来抢。” 两名伙计骂骂咧咧地跑了过去,对着地上的老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老汉没有理会铺天盖地的毒打,只是死死搂着怀里的纸袋。 李逍遥的眉头皱了皱,脸上显出一丝无奈。 “好了,不要打了,再帮我包上四个。” 李逍遥大声喊道,又递上一块碎银子。 “公子,这老瞎子天天都这样的。” 伙计有些恶狠狠地说道。 “没事,再帮我装四个吧!” “好嘞,公子。” 伙计麻利地忙活着。 “公子,您走好!” 李逍遥接过纸袋,慢慢离开了柜台。 “怎么了?” 柳如烟跑了过来,急切地问道。 她在后面听到了,李逍遥的声音。 “没事!” 李逍遥轻轻说道,将手中的纸袋递了过去。 柳如烟已经闻到了香味,急忙接了过来,露出开心的笑容。 “我们回去吃,这个还要配着辅料才好吃。” 柳如烟挽上他的胳膊,脸上露出如花的笑容。 “等我赢了钱,我老瞎子会还你的。”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个老汉蹲在一处墙角下。 李逍遥笑了。 这老汉很有意思! “敢问老丈,您从哪里赢钱?” 李逍遥站在他的面前。 这老汉怕是已经花甲之年,苍老的面容上,一双紧闭的双眼。 满头的银发随意披散着,身上的衣服看不出什么布料,又脏又破,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确实是一位瞎眼之人! “赌坊!” 老汉很肯定地回答道。 “您在赌坊能赢到钱?” 柳如烟疑惑地问道。 “能!” “那老丈现在,跟我去赌坊一趟如何?” 李逍遥轻声说道,双目露出精光。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可以,前面带路。” 李逍遥微微一笑,拉着柳如烟步入人群之中。 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 所有的店铺,都已经中门大开,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起。 谁也不曾注意,路上多了三个人。 很奇怪的三个人。 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拉着一位倾国少女,后面却是跟着一位邋里邋遢的瞎子。 是不是很奇怪! 李逍遥没有理会后面的瞎子,只是拉着柳如烟,快步穿梭在人群之中。 “如果他能跟上,应该就是他了。” 李逍遥心里是这样想的,脚步却是越来越快。 柳如烟的心里很是不解,只有任凭他拉着。 一刻钟。 李逍遥已经站在,大通赌坊的门口。 柳如烟微微喘着气,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帮她擦拭着,眼中有些心疼。 呼呼呼! 急促的喘息声中。 一个瞎眼的老汉,跌跌撞撞地跟过来,额头的汗珠一颗颗滴下。 “你这娃子不厚道。” 瞎眼的老汉喘息粗气说道。 “我可是付了一块银子的。” 老汉愣住了,紧了紧怀里的纸包。 “赌坊到了,用我搀您进去吗?”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不用,这里我熟。” 瞎眼老汉没好气地说道,掀开门帘就进了赌坊,这里的气息早已经烙在他心里。 “上去通报公子,那瞎子来了。” 护卫刘大看见瞎眼老汉进来,低头吩咐着一名伙计。 “不用了,我在。”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缓缓走进赌坊。 “大公子,大小姐。” 刘大急忙躬身行礼。 “清场关门,今天赌坊不营业。” 李逍遥轻声说道。 “是!” 刘大急忙向里面跑去。 因为京城有夜禁,赌坊一般到午后才会来人,这时候的人很少。 一阵吵闹声中。 那几名赌鬼被轰了出去,赌坊的大门被关上了,瞬间恢复了安静。 慕容云从楼上急匆匆下来,脸上带着疑惑。 “烟儿,这京翡翠,再不吃可就不好吃了。” “那当然,我去拿辅料。” 柳如烟说完跑上楼上,跟掌柜慕容禄低声说着什么。 她也是一个无比聪慧的少女,难道还不看出点什么吗? “老汉喜欢吃辣的!” 瞎眼老汉坐在一张赌坊前面,将怀里的纸包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在赌桌上。 “不会是京翡翠吧?” 慕容云走了过来,惊讶地问道。 “我没买到多少,不知道有没有你的?” 李逍遥轻声说道,慢慢走过来,坐在瞎眼老汉的旁边。 “禄伯,帮我准备几个小菜,一壶美酒,所有伙计今天休息,都退下吧!” 慕容云高声吩咐着。 “喏!” 所有的伙计包括刘大,急忙退出了赌坊。 赌坊的大门被关上,四周的窗帘也被放了下来,几道烛光照亮了整个赌坊。 柳如烟从楼上下来,手中的托盘上,放着各种的调料。 掌柜的也下来了,手中托盘放着几样小菜,一壶美酒。 今天的早饭,非常丰盛! 第52章 我用命来赌如何 “先将外面的天麻叶揭开,用筷子这样再分开,然后就可以沾着调料吃啦!” 李逍遥看着桌上,碧绿透明的京翡翠很是诱人,拿起一个就要咬上一口。 柳如烟急忙给拦住了。 仔细给他讲解着,帮他一点点都弄好。 李逍遥望向两边。 连瞎眼老汉,都弄得井井有序,顿感面上一热。 “张嘴!” 柳如烟用筷子夹起一小块,沾了许白糖,慢慢送入他的口中。 她知道李逍遥喜爱甜食。 一股天麻的清香,混合着各种坚果的香甜,忽然传遍整个口腔,入口即化,又不失嚼噘感,很满足的味道。 瞎眼老汉也是慢慢品尝着,脸上同样享受的感觉。 “我还说带你们去吃呢,不想你们倒是快我一步。” 慕容云轻轻说道,也在细细品尝。 “鄙视你!” 李逍遥没好气白了一眼。 一顿丰富的早餐,在愉快地进行着,既有绝顶的美食,也有香醇的美酒。 只是吃的人,有些不太搭配。 “老丈,再敬您一杯。” 李逍遥端起桌上的酒杯,高高举起。 “好,好。” 瞎眼老汉急忙摸索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 老汉大笑着说道。 “别人都叫您刘瞎子,老丈可是姓刘?” 李逍遥放下酒杯,缓缓地问道。 瞎眼老汉的面色微微一震,立即又恢复了平静。 “多谢几位的招待,老汉吃好喝好了,先走了。” 瞎眼老汉依然大笑着,摸索着站了起来,转身走向门口。 “您不是说要赢钱还给我吗?不算数了?” 李逍遥慢慢地说道。 “今天不赌了,改天老汉一定还给你。” 瞎眼老汉说着继续走向门口。 “那就算了,今天算是晚辈孝敬老丈了,我们今天要回岳阳城,怕是以后无缘再见老丈了。”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 瞎眼老汉的脚步停下了,摸着门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你想怎么赌?” 老汉忽然转过了身子。 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换上了刚毅的表情,声音也变得沙哑。 “老丈又想怎么赌呢?” 李逍遥缓缓地反问道。 “我想赌条命!” “好,我陪您!” 李逍遥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已不见,面色无比的凝重。 一辆马车停在赌坊的门口,很是豪华。 京城重地,这样的马车随处可见,路人并不为奇。 一名少女搀扶着一个老汉,从赌坊里出来,登上了马车。 两位俊郎的公子,也从赌坊走了里出来。 “禄伯,那件事您要仔细打探,有消息通知我们。” 李逍遥低声说道。 “放心吧!大公子。” 慕容禄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赌坊最近要多注意一些。” 李逍遥说完,登上了马车。 马夫的一声鞭响,马车快速驶向前方。 马车最后在慕容雅苑门口停下来,家仆急忙出来,将车上的人搀扶了下去。 “关闭大门,谢绝会客。” 慕容云低声吩咐着众家仆。 家仆们连连点头,将马车赶进庄园,关闭了大门。 柳如烟搀扶着瞎眼老汉,慢慢走入庄园。 这陌生的环境,让老汉的神色有些惊恐,双腿也在微微颤抖。 “烟儿,我们去书房。” 慕容云小跑着过来,搀着老汉转入后堂。 书房里。 柳如烟搀着瞎眼老汉,坐在茶桌旁,婢女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你们都下去吧。” 慕容云轻声吩咐道。 “是,少庄主。” 婢女们躬身退下,关闭了房门,书房里瞬间显得有些阴暗。 “原来是慕容家的少庄主,老汉失礼了。” 瞎眼老汉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这是我义兄李逍遥,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这位是慕容山庄大小姐柳如烟,在下慕容云。” 慕容云缓缓地说道。 “老汉真是眼拙了。” “老丈不必客气,我们来京城就是为了找您。” 李逍遥坐在茶桌旁,轻声说道。 “老汉明白。” 瞎眼老汉缓缓地说道,慢慢张开了双眼。 震惊! 三人猛然站了起来,双目露出无比的震惊,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 瞎眼老汉的双目黑白分明,眼神琼琼有神,泛着凌厉的精光。 这那是一双瞎眼! “老奴龙安拜见公子,小姐。” 老汉站了起来,微微躬身,双手抱拳。 “您不瞎?” 柳如烟惊讶地问道。 “虽眼不瞎,可心已瞎!” 龙安悠悠地说道。 “那您是?”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老奴是卧龙山庄的管家,十年前入京,之后一直藏匿在京城。” “却是为何?” 李逍遥急忙问道。 “公子去过岳阳?” 龙安反问道。 “龙伯不必多疑,我知道的事情很多。”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 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的布条,放在了茶桌上。 龙安的双眼一片惊色,双手颤抖着打开了布条。 一柄雪亮的银枪头,呈现在茶桌上。 噗通! 龙安双膝跪下了,双手抚摸着银枪头,两道浑浊的老泪缓缓流下。 李逍遥猜出这次来京城找的人,一定与卧龙山庄有关,所以这银枪头一直带在身上。 “你见过我家少主?” 龙安悲戚地问道。 “见过,这银枪就是龙傲天托付与我的。” “老奴谢过公子。” 龙安急忙转身,对着李逍遥连连叩头。 “老管家不必客气,快快起来。” 李逍遥急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我家少主失踪了!” 龙安哽咽地说道。 “龙伯,我现在需要知道一切。” 李逍遥郑重地说道。 “老奴明白,少庄主交代过,如果有人拿着龙家祖传银枪找到老奴,老奴定当全力以赴。” “龙伯,您将所知道的事讲给我听吧!” 李逍遥轻声说道,搀扶着他坐下。 他的心里是矛盾的。 知道的越多,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哎! 龙安长长一叹。 他又如何能不明白,毕竟眼前之人,与卧龙山庄非亲非故。 “事情全都起源于,这柄龙家祖传银枪。” 龙安轻轻抚摸着这柄银枪。 “卧龙山庄龙家本不姓龙,而是姓凌,是百年前五毒圣教的两位护法长老之一。” 龙安悠悠地说道。 李逍遥的身躯一震,满脸惊恐之色。 “是的!” 龙安轻轻点了点头,再次肯定了答案。 “龙伯,您能给我说说五毒教吗?” “公子稍安,老奴慢慢说给你听。” 龙安端起茶碗,轻轻压了一口。 “五毒教生于南疆,教内大多是凌姓。 他们以毒入药,救人无数,也以万毒创不世功法,在南疆很有威望。 百年前。 五毒教当时的掌教凌向天,却是走上了邪路,一心想要称霸中原。 教内当时分成两派,以圣女跟龙家先祖为首,极力反对。” 怎奈力量薄弱,终究无力阻止。 随后掌教凌向天率另一名长老,对中原各门各派进行屠戮。 当时一些古老的大派,选择了固守自封。 而五毒教也选择了避其锋芒,一时间,中原大半陷入五毒教的掌控之下。 当时的圣女跟龙家先祖,眼看着生灵涂炭,却是无能无力。 龙家先祖不但枪法了得,更是深谙机关建造之法。 五毒教在中原,掠夺了无数的财宝,还有不世的功法,就命龙家先祖建造一座分坛,用于藏匿。 那座分坛就在岳阳,二指山中。” “二指山?” 李逍遥无比的吃惊。 岳阳城三面环山,西面的山峰就叫二指山。 因其有两座山峰,像人的两指而得名。 “是的,就是二指山。” 龙安肯定地说道。 “后来五毒教终究逆失天道,中原武林在一位陆少侠的带领下,群而攻之,直接攻破南疆的总坛。 五毒教大半的人马全部被杀,那名护法也命丧黄泉,掌教凌向天却是消失无踪,不知去向。 龙家先祖,当时在岳阳守护分坛。 听闻此讯,遂将分坛的弟子全部杀死,关闭了分坛所有机关。 从此隐姓埋名,苟活于世。 后来改龙姓,就守护在岳阳城,也是怕后世之人,觊觎那座分坛。” 龙安缓缓地说完。 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无比震惊。 李逍遥的心中,有了一丝明镜。 神尼曾对他说过此事,与龙安说的虽是有些出入,不过大体应该已是明了。 “龙伯,说说三十年的事吧!”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三十年,具体的事情,老奴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人发现了龙家的秘密,逾要对龙家不利。 老庄主当时多方求援,也曾找过慕容山庄求助。 可后来那帮人还是来了,卧龙山庄经历了十几战,最后算是得以保存。 当时少庄主年幼,老庄主苦苦支撑,本以为卧龙山庄在劫难逃,没想到那帮人忽然就消失了。 老奴当时已在卧龙山庄二十几年,老庄主看我忠心耿耿,才将这些事全部告知于我。 让老奴无论如何,一定护少庄主周全。 少庄主也是不负众望,长大成人后文武双全,逐渐支撑起卧龙山庄。 十年前。 老庄主病逝,少庄主便将我逐出卧龙山庄,暗中却将我藏匿于京城。 少庄主交代,让我常混于大通赌坊之中,即可保全性命。 一个月前。 少庄主来到京城找到老奴,让我在此等候,手持龙家祖传银枪之人。” 龙安缓缓地说完了。 书房也陷入了安静,连空气都变得凝重。 “龙伯,晚辈还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当不当讲?” 李逍遥轻声问道。 “公子但说无妨,老奴当知无不言。” “这银枪可是开启分坛的钥匙?” 龙安重重地点了点。 呼! 李逍遥长长吐出一口气,双目眯成了一条线。 午时了。 阳光有点烈! 第53章 疯狂的赌桌 “龙伯,您先安心在这庄园住下,我们一定带您回岳阳。” 李逍遥坚定地说道。 “老奴谢过公子,大小姐。” 龙安双膝跪下,匍匐在地。 “龙伯快起来!” 柳如烟急忙将他搀起。 “龙伯,您的身份还不易外露,您还是……” 李逍遥没有说完,有些难以启齿。 “老奴明白!” 龙安轻声说道,缓缓闭起了双目。 李逍遥轻轻叹息着,眼中一丝不忍之色。 “找可靠的人,照顾龙伯,越少人知道越好,京城怕不是久留之地了。” 李逍遥小声对慕容云说道。 慕容云轻轻点了点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慢慢走到门口,抬头望向虚空。 午时的阳光很烈,却是没能阻挡他的双目,脑中在快速思索着。 卧龙山庄的血案,现在已经基本明了。 屠杀卧龙山庄的人,怕就是三十年前的那帮人。 这一切应该都跟富贵阁有关。 但为何又间隔了,三十年之久呢? 在岳阳。 龙傲天亲手将祖传银枪,托付于他,随后应该是来到京城找到龙伯。 现在已经过去一月有余,却是在未露面。 难道已经遭人毒手? 李逍遥从腰间摸出那块玉佩,青色的玉佩在阳光下,发出微微亮光。 如果银枪是那分坛的钥匙,这玉佩又是做何用? 这可是三十年前,卧龙山庄的老庄主,恳求慕容山庄相助的筹码。 不应该是不贵重吧? 慕容老庄主曾暗暗调查过。 这块玉佩,据说是五毒教的圣物,其中牵扯怕也是巨大吧! “我们怎么办?” 柳如烟轻轻走过来。 “等等吧,希望能打探到龙傲天的消息。” 李逍遥轻声说道。 他其实还有另一个担心,怕有人对慕容山庄不利。 卧龙山庄的秘密能够泄露,难道慕容山庄得到玉佩的秘密,就不会泄露吗? 卧龙山庄的事,他可以管,也可以不管。 但如果有人对慕容山庄不利,他就必须要管。 “赌坊刚传来消息,又有人来闹事。” 慕容云急匆匆走过来,急切地说道。 “看来有人沉不住了!” 李逍遥轻轻一笑。 “你们两个在此守护龙伯,一定要小心,我自己去赌坊。” 李逍遥说完,身子跃上房顶,向着远方奔去。 两人望着远去的人影,眼中很是担忧。 “你们开什么赌坊,大白天不让玩。” “我们有的是银子,快开门。” 一群十几人,堵在赌坊的门口,大声咒骂,用力推着大门。 慕容禄在里面急得直转悠,额头的汗珠不停地冒出来。 他已经传信其他三家赌坊,希望可以得到协助。 可返来的消息说,那边也是如此。 这些人好像说好的一样,同一时间过来闹事。 他也传信给了少庄主,可还没有得到回信。 “用力砸,不让赌钱,开什么赌坊啊!” 李逍遥慢慢走了过来,大声喊道。 手里拿着个苹果,已经吃了大半,衣襟别在腰间,发丝也被弄得有点乱。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兄弟,你也来赌钱吗?” “屁话,来赌坊吃饭啊!” 李逍遥随手抛出手中的苹果,从衣袖中掏出三锭银子,托在手中。 每锭五十两,一共一百五十两! 这么大的银锭,就是在京城,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 这公子一看,就是一个富家的败家子。 “您请,您请!” 这群人急忙让开了路,脸上堆满笑容。 他们都是地痞流氓,这种富家哥可不敢惹。 “开门,让不让赌钱了?” 李逍遥冲着里面,大声喊道。 慕容禄听到声音,面色一喜,心中瞬间安定。 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熟悉的身影,兴奋地笑了。 “开门!” 慕容禄冲着门口,挡着的伙计,轻轻说道。 门被打开了。 一群人涌了进来,脸上带着愤怒之色。 “不让赌钱,开什么赌坊啊!”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说道,慢慢走着赌坊里面。 李逍遥冲着慕容禄微微一笑,也大大咧咧地走进里面。 “实在对不起,刚才东家有点事,现在没事了,各位随便玩。” 慕容禄急忙赔笑地说道,催促伙计们上前去伺候。 这群人穿梭在各个赌桌之间,却是没有一个人坐下,伙计们都在赌桌后准备好,很疑惑地望着。 “今天我庄主,谁上来玩两把?” 李逍遥走到一张赌桌前,将三锭银子拍在桌子上,高声喊道。 一时间。 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双眼放着精光。 他们只是受人之托,过来闹点事。 可给的那点碎银子,跟这三锭大银相比,实在有点微不足道了。 “你让开,今天我坐庄。” 李逍遥一把推开了伙计,抢过手里的骰宝。 伙计的脸上露出苦色,转头望向柜台的掌柜。 很意外! 掌柜的却是面带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伙计是一脸的不解! “有人下注吗?” 李逍遥摇着骰宝,左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狠狠拍在桌子上。 五百两! 一群人瞪着眼,冒着精光,嘴角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这真是一个,很大方的败家子! “我跟你赌一把!” 一名大汉高声喊道,几块碎银子被拍在桌子上。 “好嘞!” 李逍遥高呼一声,用力地摇着手里的骰子。 “大,大,大。” 一声声嘶吼中,骰宝被打开了。 大汉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四五六,大。” 他赢了! “去,拿去找银子。” 李逍遥随手将一锭银子,扔给了伙计。 伙计拿些银锭,跑向了柜台。 大汉拿着到手的银子,疯狂大笑着。 这可比他们那点可怜的报酬,要来的容易的多。 “再来。” 李逍遥大声喊着,手里的骰子摇的更响。 这次的银子多了,白花花的银子堆成了一片。 一炷香的时间。 李逍遥的三块银锭不见了。 一群人捧着手里的碎银子,疯狂大笑着。 这都是那三块银锭,兑换出来的。 这果然是个大方的败家子! 伙计们的眉头皱了起来,慕容禄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们都不明白,这位大公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那可是一百五十两银子,白白给了这些无赖。 “再来!” 李逍遥高声喊道,银票被他扔给了伙计。 “杀!” 这群人疯狂了,桌上的银子又被堆满一片。 “三个六,通杀!” 李逍遥高声喊着,伸手搂过那堆银子。 “再来!” 这群人有些疑惑了。 怎么能出三个六呢? 一堆银子,又被放在了桌子上。 “三个六,通杀!” 李逍遥又高声喊着,伸手搂过那堆银子。 “再来!” 这群人将手里的银子,全放了上去,比刚才确实多了不少。 连着两把三个六,他们不信这个邪。 “大!大!大!” 他们疯狂地嘶吼着。 “三个六,通杀!” 李逍遥还是高声喊着,那堆银子也被全搂了去。 “你是不是出老千?” 这群人的眼睛都红了,有的人已经挽起了衣袖。 “我刚才输的时候,是不是也出老千了?” 李逍遥轻轻说道。 所有人都哑口无声了,衣袖也放了下去。 他们没有理由说什么。 “再来,我就不信邪了。” 还是那名大汉,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拍在了桌子上。 “上!” 有人带头,就会有人跟随。 何况他们输红了眼呢! “大!大!大!” 这群人已经疯了,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只骰宝。 “三个六,通杀!” 李逍遥揭开骰宝,高声喊道,银子也被他全搂走。 这群人惊呆了,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满脸的不相信。 他们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却还不是控制不住地伸进了怀里。 那里还有他们最后的本钱,再输就会饿肚子的。 “再来。” 还是那名大汉,颤抖的手拍下几块碎银子,已经是小了很多了。 “买定离手!” 李逍遥摇着骰子,看着桌上的那堆已经很小的银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三个六,通杀!” 这群人全部坐在了地上,目光痴呆,浑身颤抖着。 他们不是赌鬼,也没经历过这种,倾家荡产的感觉。 “还赌不赌,什么都可以。” 李逍遥俯身轻轻说道。 “你耍诈!” 还是那名大汉。 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从腰间掏出的一把匕首,刺向李逍遥的前胸。 他们不是赌鬼,但却是地痞流氓。 嗤! 一道寒光闪过。 大汉站在了原地,望了望李逍遥,也望了望自己的右手。 他才刚站起来,右手也才刚伸出去。 啊! 大汉抱着手臂滚倒在地上,一道鲜血喷向前方。 前面几人的脸上,瞬间变成血红一片。 他的手掌断了! 右掌还握着那把匕首,现在却落在李逍遥的脚下。 那里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剑,一滴滴鲜血从剑尖滴落。 “还有谁想试试?”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这群人纷纷摇头,身子在慢慢地后退。 他们现在有点明白了。 这个少年,好像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我问你们答,答的好,有银子。” 这群人纷纷点着头。 “你们是受人指使来赌坊闹事?” “是,是。” “何人指使?” “不知道,没见过,只有一只鸽子。” “鸽子在哪?” “朱雀大街,横家老铺。” “很好!” 李逍遥微微一笑,慢慢走向了门口。 “禄伯,将他们交官府!” “是,大公子!” 慕容禄微笑着走出柜台,微微躬身。 这位大公子,比少庄主还要杀伐果断! “有点累!” 李逍遥走到门口,伸展双臂,任由夕阳照满全身。 一道白影,在天边闪过。 好像一只鸽子! 第54章 横家老铺的飞鸽 京城实在是很大! 店铺是一个挨着一个,一条条的小巷彼此交错着。 李逍遥出了赌坊,就直奔朱雀大街。 可如今,在街上。 他已经逛了半个时辰了,愣是没找到那个横家老铺。 本以为找个店铺,随便问问应该是不难。 却忘了这里是京城之地! 哎! 李逍遥轻轻一叹,继续向前走去。 也许他只适合待在,像岳阳那样的地方。 夜幕降临了,马上就初更了。 再找不到他就得回去,夜禁该到了。 “大妈,您知道横家老铺吗?” 李逍遥拦住一位走路的大妈,微笑地问道。 这一路他都是这么问的,可惜没一个知道。 “你为何找横家老铺?” “我去找一个人。” “那里没有人。” 大妈说完就向前走去,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李逍遥急忙跟上去,将大妈搀住,跟着她慢慢走着。 呵呵! 大妈突然笑了。 这少年穿着华丽,又是眉清目秀,不像个坏人。 “小伙子,你不用跟着老婆子,你往后面走,穿过那条小巷,就能看到横家老铺,那里已经荒废很久了。” 大妈停下了脚步,转身指着前方,仔细地说道。 “好嘞,谢谢大妈!” 李逍遥微微躬身,转身而去。 他的右手抚过了大妈的菜篮子,留下了一块碎银子。 这是一条很窄的小巷子,路面很不平整。 真不知道京城重地,还有这种地方。 小巷子很长,两边的高房,让这里显得有点阴暗,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横家老铺!” 那是一个破旧的院门,门上面斜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就有四个大字-横家老铺! 李逍遥露出一丝微笑。 “嗯?” 他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回头向来时的路上望了望,眉头紧紧皱起。 这是一条巷子,虽然有点窄,路面也不好。 可他发现一路走来,好像只有这一个门户。 “这老铺有点不简单啊!” 李逍遥凝目向里面望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一座三层小楼也是破败不堪。 整个院落好像被焚烧过一般,到处都是黑黑的一片。 铛! 一声清脆的铜锣声,在远处响起。 “初更了!禁足了!” “不行,我要先找个地方。” 李逍遥心里暗暗一声,转身顺着小巷跑了出去。 他进来时,注意到巷子口有家客栈,现在住进去还不算晚。 “店家还有客房吗?” 李逍遥对着准备关门的伙计,急切地问道。 “有,快进来。” 伙计虽然有些诧异,还是紧忙将他拉了进来。 初更开始了,巡夜军已经出动。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要一间上房。” 李逍遥走到柜台前,递上一块银子。 大堂里还有很多,聊天喝酒的客人,夜禁只要不出去,也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好嘞,客官,随我来。” 掌柜的招呼了店小二。 店小二一声轻呼,带着李逍遥向楼上走去。 房间很大,也很干净。 京城的客栈就是不一样,只是很费银子。 “客官,给您打了热水,吃饭就去楼下,有事您就叫我。” 店小二端着水壶走了进来,熟练的声音让人很是亲切。 “小二哥,跟您打听点事。” 李逍遥从茶桌旁站起来,笑着说道。 “客官,您说!” “小二哥可知道,这里有个横家老铺?” “嘘嘘!” 店小二急忙用手抿住了嘴唇,眼中有一丝惊恐。 “怎么了?” “不能说,在这一带不能提这个名字。” 店小二悄悄地说道。 “小二哥,能给我说说吗?” 李逍遥走了过去,随手关上了房门,掏出一块碎银子。 “这……” “帮帮忙。” 李逍遥将碎银子,塞入店小二的手中。 “其实也没什么,这横家老铺原是一家客栈,就在后面的巷子里。 可是忽然有一天,那里起了大火,店里的所有人没一人逃出来。 人们赶过去扑灭了大火,但却没有找到一具尸骨。 有人就说那是地狱之地,连官府都不愿意进去。” 店小二小声地说道,面色很是惊恐。 “原来是这样,谢谢小二哥。”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 “有什么特色小菜,帮我上两盘,美酒一壶。” 李逍遥跟着小二哥一起下了楼,一块碎银子塞进他的手中。 现在天色还早,应该进二更最好。 “好嘞公子,您稍等。” 四样特色小菜,一壶醇香美酒。 李逍遥坐在大厅的角落里,一个很是悠闲。 以前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前忽然浮现一张俏脸,那一颦一笑,紧紧勾动他的心弦。 他痴迷地笑了! 大厅的客人越来越少。 夜禁的规矩,让京城的夜晚,并没有太多的乐趣。 邦邦! 门外的打更声传了进来。 李逍遥饮完杯中的酒,慢慢走向楼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今天有点匆忙了。” 他站在房间里,望着空空的房间和身上的白衣,有点自嘲地说道。 轻轻地打开了窗户,身影闪动间跃了出去。 双手扣住窗沿,右脚轻轻一点,窗户被虚掩上,双手微微用力,身影跃上房顶,向着前方奔去。 这家客栈就坐落在巷子的巷口,李逍遥顺着屋顶,直奔那座废弃的老铺。 漆黑的夜空,没有皓月,就连繁星都是稀松。 今晚应该很黑! 李逍遥的身影很快,几个腾跃间,已经落在那座废弃客栈的对面屋顶。 凝神聚目望去,整个横家老铺黑乎乎一片,让人忍不住打个冷颤。 他慢慢俯下了身子。 现在只需要等一等了! 夜空如墨,四周寂静无声。 这样的夜晚,往往可以做什么事,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一炷香过去了。 四周依然很安静。 一个时辰又过去了。 横家老铺内,依然鸦雀无声。 “难道我来的不是时候,可他们今天才去赌坊闹过,不应该啊?” 李逍遥在心里闷闷地发问。 他们白天在赌坊闹事,晚上应该会有行动。 难道他的出现,打乱了一些事情吗? 哒哒哒! 猛然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逍遥举目望去。 横家老铺慌乱的院子中,从东边的一个角落,陆陆续续出来了很多人。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怪不得四周无人发现,看来这横家老铺藏有暗道啊! 一刻钟的时间。 院中熙熙攘攘站满了人,李逍遥聚目望去,心中有些吃惊。 这怕不得有四五十人之多。 这群人歪歪扭扭地站在一起,彼此间一片安静,无一人敢高声喧哗。 “可有找到人?”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一个黑色的人影,慢慢走到人群的前面。 “回大人,有人确实在赌坊见过,可没有固定的日子,现在还没有找到。” 一名高大的人影,躬着身子,颤颤巍巍地说道。 “一群废物。” 黑衣人的声音中,带着无边的怒气。 “尽快找到人,不然你们知道什么下场!” “是,是。大人!” 一群人在院中纷纷点着头,快速退进了院子的东南角。 横家老铺也瞬间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条黑影,站在院子的中央。 “有点意思了。” 李逍遥心中喃喃自语,双目在四周打量。 巷子虽然不太宽,可这个距离还做不到万无一失。 不错。 他想要擒住这个黑衣人。 忽然。 一道白影从横家老铺的后面,飞了过来,带着极速的风声。 黑衣人急忙转身,抬头望向了半空。 李逍遥看准时机,身体腾空而起,快速从屋顶跃下,落在横家老铺的门口阴影处。 这身白衣,真的不适合夜晚干点什么。 李逍遥屏住呼吸,凝神仔细听着。 老铺的门口到黑衣人的位置,也就十几步,他如果偷袭应该是十拿九稳。 今夜他还不想杀人。 呼啦啦! 一道轻微的震动声,应该是那白影落了下来。 李逍遥刚才已经看出来了,那是一只鸽子。 白色的鸽子! 看来这只鸽子,来了很多次了。 赌坊的那群人,确实没有骗他。 噗噗噗! 一道白影冲天而起,慢慢消失在夜空中。 李逍遥微微探头,通过门缝向里面望去。 黑衣人正低头望着什么,看起来神情很是关注。 “就是现在。” 李逍遥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身体猛然穿出门口,带着一道寒光扑向院中。 黑衣人大吃一惊,身影腾空而起,腰间的一把长剑也抽了出来。 “功夫不弱。” 李逍遥轻轻一笑,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手中的赤血剑卷起一片剑影,追着黑衣人而去。 当当当! 一阵清脆的声音,在夜空响起。 两道人影,一黑一白,落在横家老铺的废弃屋顶上,相距不过五步。 “你没有机会了。” 李逍遥轻轻一笑,身影带着一道寒光,直刺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的面色恐惧,手中的长剑在微微发抖。 刚才的碰撞,让他心惊肉跳。 这个白衣人,不是他能抗衡的。 黑衣人的眼中生出了退意,身子再度腾空跃起,手中的长剑卷起一片剑影。 李逍遥的脸上露出微笑,右手的赤血剑微微抖动,剑身在一片弯曲中,斩向黑衣人的双脚。 噗噗!嗯哼! 一声闷哼中。 黑衣人跃起的身影,落了下来,摔落在屋顶最后滚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 李逍遥也从屋顶跃了下来,右手的赤血剑滴着鲜血,泛起一丝微弱的红光。 哎! 望着手中的赤血剑,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黑衣人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双脚的脚腕处,各有一道剑痕。 他低声地哼叫着,猛然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团,塞进了口中。 李逍遥的双目一凝,双指并拢点向他的前胸。 夜色漆黑如墨,阵阵微风吹过。 有些凉意! 第55章 京城的大人 一队队巡夜军,在每条街上走着。 那整齐的步伐,明亮的盔甲,还有手中的长枪,让人心生畏惧。 这时候还敢在街上溜达的人,就真的是老寿星吃砒霜-纯纯找死了。 可有人还真不怕。 就如现在的李逍遥。 他的身影,腾跃在一道道屋脊上,手中还抓着一条黑色的人影。 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什么速度,依然很迅速地向前方奔去。 一座精致的庄园屋顶,李逍遥停下了脚步,四下在观望,额头上浮现细密的汗珠。 他没敢迟疑,一路都在极速奔跑,况且手里还拎着一个人。 西边的书房还亮着烛光,传出微弱的说话声。 李逍遥微微一笑,身子腾空而起,跃过那片屋顶,稳稳落在书房的门口。 “这家伙到底哪里去了,也不打声招呼?” 一道妙曼的身影,透过窗户,在房间内不停地走动着。 那凹凸有致的身形,很是熟悉。 “那家伙是哪个家伙?” 李逍遥轻声说道,推门而入。 柳如烟猛然停下脚步,望向门口,微微一愣,飞奔进他的怀里。 “哎呀,辣眼睛!” 慕容云坐在茶桌旁,右手急忙捂住双眼,却是从指间偷偷观望。 啊! 柳如烟猛然大叫一声,身子极速后退。 因为她发现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被拎在手里的人。 慕容云也猛然站了起来,眼中一片惊恐。 “你说的那家伙应该说他,不是说我吧!”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慢慢走进屋内,手中的黑衣人也被丢在地上。 “这是什么人?” 柳如烟惊讶地问道。 “你说的那家伙,是不是说我?” 李逍遥坐在茶桌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脸上带着一丝诡笑。 “怎么会呢,我说慕容云呢!” 柳如烟急忙说道。 小碎步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如花般的笑容,还殷勤地帮他捶着肩膀。 “没脸见人了,还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 慕容云羞愧地捂住双眼。 “去!” 柳如烟没好气地呵斥着。 “我大半夜跑上跑下,你躲在这里享清闲,的确也没脸见人。” 李逍遥微笑着说着,眼中却露出一丝火苗。 “大公子辛苦了!” 慕容云立马换上笑容,跑过来帮他续满茶碗。 “鄙视你!” 李逍遥放下茶碗,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团。 “尽快找到刘瞎子,务必在月圆之日,带回岳阳李家大院。地门主” 李逍遥的面色瞬间凝重,眼中浮现一丝惊恐。 怪不得横家老铺,那么眼熟呢。 跟岳阳李家大院,如出一辙啊! 一样的阴沉恐怖,一样的神秘莫测! “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云急忙问道。 他看到了,李逍遥眼中的惊恐。 “我在京城找到一个李家大院。”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 两人定定望着他,眼中满是疑惑。 “完了再给你们细说,先看看这家伙吧!”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慢慢站了起来。 黑衣人躺在地上,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枯,双眼中露着恐怖。 只是现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他被李逍遥点了穴道。 李逍遥走了过去,双指点在他的前胸。 呼! 黑衣人长长吐了一口气,双手慢慢撑起身体。 “我问你答,如何?” 李逍遥笑着说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决绝。 李逍遥又仔细地观看了这张脸,一路上上也不停地思索过了。 遮面的黑巾,在横家老铺,已经被他摘掉。 现在十分确定。 没见过,不认识! “烟儿,借根针我用用。” “好嘞!” 柳如烟清脆地回答着,右手一翻,一根雪亮的银针出现在指间。 “无定神针。” 黑衣人一声惊呼,眼中满是恐惧。 那把剑让他恐惧,这根针也让他恐惧了。 “知道就好办了。”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右指却接过银针射向他的胸口。 呜! 黑衣人一声痛呼,脸上的表情快速凝结,眼中慢慢浮现一道血丝。 “我这里还有,你不说就在你身上全试试。” 李逍遥还是缓缓地说道,露着一丝微笑。 柳如烟的右手一翻,一根雪亮的银针,泛着寒光出现在指间。 “大人,我只是奉大人之命行事。” 黑衣人痛苦地挤出这句话。 钻心的疼痛,让他的五官挤在了一起,额头的汗珠一滴滴落下。 “大人是谁?如何找到?” 李逍遥厉声问道。 “不知,明晚横家老铺能见到。” 李逍遥的眼中浮现一片凌厉之色,伸出右掌拍向黑衣人的前胸,吸出那枚银针。 黑衣人停止了哀嚎,卷曲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口中冒出道道热气。 李逍遥站了起来,眉间凝成一片。 他没有问黑衣人的性名,这应该只是个奉命行事之人。 看来横家老铺的水,挺深啊! 月圆之夜? 那纸条上的月圆之夜,应该是指十五日,也就是八天之后。 什么事,竟如此着急? “慕容云,将这人放在一个秘密之处,不可透出一丝消息。” 李逍遥转过头望向慕容云,凝重地说道。 慕容云轻轻点了点头,抄起地上的黑衣人,奔出了门外。 李逍遥很少直接呼叫他的名字。 今天这事一定关系巨大,他必须亲自去办。 “到底怎么回事?” 柳如烟拉着他,坐在茶桌旁,轻声问道。 李逍遥将那纸条,轻轻递了过来。 “刘瞎子?这是指龙伯吗?” 柳如烟一声惊呼,双手微微颤抖。 “应该不假,那群常来赌坊闹事的人,就是为了找到龙伯。” 李逍遥慢慢地说道。 “幸亏我们先一步找到了龙伯。” 柳如烟拍着胸脯,轻轻说道。 “没那么简单,看来我们要尽快回岳阳了。” 李逍遥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门口,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我不然回一趟柳林山庄?” 柳如烟轻轻走过来,小声说道。 “卧龙山庄和岳阳发生如此之事,柳林山庄包括你父亲,都没有任何行动,怕也是深受其害,无暇分身吧!” 李逍遥明白她的意思,悠悠地说道。 柳如烟慢慢低下了头。 她一个冰雪聪明的柳家大小姐,如何能想不到这一点。 只是她有点担心而已。 “放心吧,柳林山庄的地位和你父亲武林盟主的身份,还不是一般人能够撼动的。 我们先回岳阳一趟,随后我陪你回柳林山庄。” 李逍遥轻声说道,轻轻拉起她的双手。 柳如烟嫣然一笑,轻轻依偎在他的身边。 她真的很欣慰! 一道白色的人影,从外面奔了过来。 “人藏好了,在后院一处密室,除我外无人得知。” 慕容云急切地说道。 “好,我们要合计合计了!” 漆黑的夜晚,四周一片安静,只有书房的烛光,照着书房的三道人影浮隐浮现。 午后的阳光缓缓地照下来,让人很舒服,很安详。 现在已是入秋,这时候的阳光很好! 李逍遥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搂着怀里的佳人,享受着这难得安静。 柳如烟今天换上了,一身碧绿色的丝裙,秀发也挽成一个清秀的发髻,粉黛朱唇,让人很是迷恋。 李逍遥望着怀中的佳人,鼻间闻着那淡淡的少女清香,神清气爽,连眼神都变得迷离。 “恨不恨我,当初把你牵扯进来?” 柳如烟轻轻地说道。 李逍遥缓缓地摇了摇头。 当初那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如今有了牵绊。 何来一个恨字? “此事了结,我们找一个像岳阳那样的小城,安安稳稳地生活好不好?” 柳如烟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希望之色。 “你去哪,我都陪你!” 李逍遥轻声说道,低头在那朱唇上轻轻一啄。 柳如烟笑了,很幸福地笑了。 “东西准备好了。” 慕容云忽然从后面跑了过来,直接跳进了凉亭,打破这甜蜜的气氛。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这位慕容山庄的少庄主,现在是一脸的羞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鄙视你!” 某人狠狠地说道。 咯咯咯! 整个花园里,传满了少女清脆的笑声。 “烟儿,必要时用银针,封死他所有后路,注意自己的安全。” 一处房顶上。 李逍遥帮柳如烟系好黑色面巾,再次嘱咐道。 现在已是二更时分。 四周漆黑如墨,不见一点星光。 “知道啦!我好歹是雪山神尼的关门弟子好不好?” 柳如烟笑着说道。 李逍遥轻轻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身子腾空而起,跃向对面的屋顶。 昨夜三人再三商定,决定今夜探一探那位京城的大人。 慕容云跟那黑衣人的身形很是相似,所以决定由他假扮,在横家大院等候那位大人。 李逍遥跟柳如烟埋伏在老铺的两边,希望可以擒住那位所谓的大人。 他附身在一处屋顶之上,双目凝望着四周。 对面屋顶娇小的身影,让他有一丝担忧。 非不得已,他实在不愿柳如烟轻易涉险。 慕容云站在横家老铺的院子中,四周的荒凉让他身上一阵发冷。 蒙着黑巾的嘴里,微微冒着热气。 这种事情,他还没经历过几次,心中有点发颤。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道尖细的声音从东南角传出来,一个瘦小的人影,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 那步态,很让人不舒服。 身穿着一身华丽的裘服,花白的头发高高束起,脸上蒙着黑巾,看不出相貌如何。 “回大人,已有眉目。” 慕容云沙哑地声音说道,双手抱拳,微微躬身。 “岳阳传来消息,你要尽快通知老夫。” “是的,大人!” 慕容云缓缓站起身来,双目浮现一丝凌厉。 夜风轻轻吹来,有一丝凉意了! 第56章 太监 咻咻! 两道破空声响起,打断了慕容云的动作。 他原本想,立即擒下这位大人。 不容多想,猛然拔出腰间的长剑,挥出了一片剑影。 铛铛! 两声轻响。 慕容云站在那位大人的身前,长剑横在胸前,举目望向四周。 “什么人?竟敢暗害老夫。” 那位大人躲在慕容云的身后,用尖细的声音喊道,身子在微微发抖。 慕容云全神戒备,心中却是一片狐疑。 李逍遥跟柳如烟就埋伏在两边,怎么可能有人偷袭。 刚才的暗器,不过是两片瓦片,那手法有些熟悉。 “大人,您先走。” 慕容云高声喊道。 “好,有消息通知老夫。” 那位大人仓惶地跑向东南角,一个圆筒插在慕容云的腰间。 横家老铺恢复了平静。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慕容云孤零零站在院中。 “你搞什么?” 慕容云无奈地冲屋顶轻声喊道。 “回去再说。” 李逍遥的身子腾空而起,跃向对面的屋顶。 慕容云微微摇头,身影腾空而起。 随后。 三道黑色人影,并排腾跃在屋顶之间,快速向前方奔去。 “慕容云,你带路,去找那黑衣人,那家伙有事隐瞒。” 李逍遥急切地说道。 快速揽住了柳如烟的柳腰,脚下用力,速度提升了一倍。 慕容云的身躯微微一震,全身功力凝聚于脚下,紧紧跟了上去。 三道人影如电闪般向前奔去,最后落在一处假山前面。 慕容云顾不上额头的汗珠,快步上前在一处石壁轻轻一按。 轰隆隆! 假山的一处石壁慢慢升起,一道黝黑的洞口慢慢浮现。 慕容云急忙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轻轻吹亮,快步进入其中。 李逍遥拉着柳如烟,紧紧跟着。 洞口不是太深,隐隐能听到水声。 慕容云一路点亮四周的烛光,来到一处不大的密室。 这是当初建这庄园时,自己一时兴起,随意弄出来的。 当时除了几个工匠,院中的家仆婢女都不知道。 密室的烛光被点亮了,一位黑衣人被双手锁着铁链,躺在地上。 哎! 李逍遥长长一声轻叹,缓缓走上前去,双指摸向黑衣人的脖颈。 “怎么样了?” 慕容云急切地问道。 “应该是自断心脉而死。” 李逍遥慢慢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自责。 大意了! 这黑衣人就想将他们引入横家老铺,如果刚才他们动手,怕是另生枝节了。 他也知道在劫难逃,所以自尽而亡。 “该死。” 慕容云一拳砸在石壁上,满面的怒气。 “我看见那位大人,好像在你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李逍遥轻声说道,急忙拉过他的身体。 “没有啊!” 慕容云一脸的疑惑。 呵呵! 李逍遥从他的后腰掏出一个圆筒,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三人凑在烛光下,仔细打量着这个圆筒。 这是一个竹筒,制作的很是精美,一端开口,一端实封,下面一个活的底座。 “这是一个信号筒。” 柳如烟轻声说道,拿过圆筒指着下面的底座。 “这里是一个活扣,轻轻转动,会有信号射出。” 李逍遥跟慕容云轻轻点了点头。 “这种信号筒都是无比珍贵的,就算四大山庄都没有多少,而且都有特殊意义。” 柳如烟继续解释道。 她也是小时候见过一次,这东西很稀少的。 “看来我们要找人问问。”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双目慢慢眯起。 大通赌坊。 三人一大早就来到了赌坊,慕容禄在京城多年,也许能知道这圆筒的来历。 “禄伯,您认识这个东西吗?” 三楼的雅间里。 李逍遥从怀里掏出那个圆筒,急切地问道。 “老奴看看。” 慕容禄接过圆筒,仔细地观看着。 忽然。 他的脸色大变,双目浮现一丝惊恐。 “这好像是护城军的信号筒,公子哪里得到的?” 慕容禄急切地问道。 “护城军?”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护城军是一个统称,城门的护军,巡夜的护军,一切在外城的军队都称护城军。” 慕容禄解释道。 “巡夜军?” 李逍遥反复地念叨着,神情越来越凝重。 “禄伯,何人能有此信号筒?” 李逍遥接着问道。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不过老奴可以找个人问问。” “找谁?” 三人急切地问道。 “是这样的,老奴有个远房侄子,本在赌坊做事,可他喜欢舞枪弄棒。 老奴就托人,让他进入了巡夜军,现在也是一名小队长了。” 慕容禄微笑着说道。 “太好了,禄伯,您现在传信,让他来赌坊一趟。” “好的,公子,老奴这就去。” 慕容禄说完,急忙出门下楼而去。 “看来那位大人,还真的是一位大人。” 李逍遥望着窗外,眼神中有一丝担忧。 半个时辰后。 慕容禄带着一位青年汉子,走上楼来。 那坚挺的身姿,沉重的步伐,刚毅的面容,说明这的确是一名军士。 “王克拜见少庄主。” 青年汉子单膝跪地,双拳抱在胸前。 “将军请起,你现在非慕容家人,不必行此大礼。” 慕容云急忙上前,将他托起。 “少庄主客气了,王克出身慕容山庄,无论身在哪里,都是慕容家的人。” 王克说的斩钉截铁,双目眼神坚定。 李逍遥看着这条汉子,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淳朴的汉子,应该是值得信赖的。 “好,不愧是我慕容家出去的人。” 慕容云也被渲染的有些激动。 “少庄主找小的有何吩咐?” 王克刚毅地说道。 “你现在是什么职务?” 李逍遥轻声问道。 “小的现在是一名百夫长,统领朱雀大街的巡夜军。” “你认识这个吗?” 李逍遥从怀里掏出那个圆筒。 “这是护城军调令,公子如何得到?” 王克急忙问道,语气有点惊恐。 “你详细说说。” “这是一种信号筒,紧急转信所用,可调一切护城军。 所有护城军,见此信号升空,必须立即赶到信号之地,违者当以军法处置。” 王克详细地解释道。 李逍遥听完,后背一阵发凉,心中惊恐无比。 昨夜如果这信号发出,他们三人焉有命在? “这信号筒归何人所有?” 李逍遥急忙问道。 “这个不好说,护军统领,内城统领都有权拥有。” “那有没有什么大人也能拥有?” “不会,就算兵部侍郎,也不可能拥有此令。” 王克很肯定地说道。 雅间里。 瞬间陷入沉默,众人都有所思。 尤其李逍遥的眉头,紧紧锁成一片。 “噢对了,我听说大内总管也能拥有此令,要随时保证皇帝的安全。” 王克突然说道。 “大内总管?” 李逍遥疑惑地问道。 “就是太监头子,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 王克急忙解释道。 李逍遥听完,心中细细思索。 那尖细的声音,怪异的步伐,一遍遍浮现在脑中。 他急忙上前一步,将那位大人的音容相貌,完完全全地向王克讲了一遍。 “以公子所说,那应该就是个太监。” 王克听完,很肯定地回答。 他们虽然是外护城军,不过常有宫中太监去军中传令,他也是见过不少。 “是那大内总管吗?” “这个小的不敢确定,不过能够持此信号筒,应该身份不低。” 王克悠悠地说道。 “好的,王克,今天很谢谢你。”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公子客气了,有什么吩咐随时传信于我。” 王克微微躬身,转身退了出去。 “等等!” 李逍遥急忙赶住了他。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王克转过身子,微微躬身。 “你现在的这个百夫长,有多大权力?” 王克愣住了,脸上一片疑惑。 “我的意思是,如果想统领全部护城军,需要什么条件?” 李逍遥含糊地说道。 这军队的事情,他是一无所知。 “噢,公子说要做到护军统领啊!那可不是很简单的事,不但需要军功,还要很多银子。” 王克不好意思地说道。 “需要银子?” 李逍遥的脸上露出微笑。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一般都不算什么大事。 “是的,公子,需要上下打点,贿赂那些军机大臣。” 呵呵! 李逍遥微微一笑。 “禄伯,我现在以慕容山庄大公子的身份,交给你一项任务。” 李逍遥正颜说道,从怀里掏出一枚青色的玉佩。 “老奴谨遵家主令!” 慕容禄看到青色令牌,急忙双膝而跪,匍匐在地。 “禄伯不必如此,这家主令也是老庄主给我,便于我行事而已。” 李逍遥急忙上前,将他搀起来。 “老奴,谨遵大公子的吩咐。” 慕容禄虽然站了起来,却依然低头躬身。 这青色玉佩的力量,他是十分清楚的。 “禄伯,王克虽然现在任职军中,但仍是慕容家的人,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尽快做到护军统领。”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王克噗通跪在地上,双目已经模糊。 “王克,你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你也是慕容山庄的人,慕容山庄将来如有劫难,你也一定要鼎力相助。” 李逍遥走过去,轻轻将他搀起。 “为了慕容山庄,小的万死不辞。” “好!军功你想办法自己挣,银子就找禄伯拿,半年之内,我要你成为护军统领。” 李逍遥高声说道。 “大公子,您这……” 慕容禄没有说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慕容山庄的根基在京城,我们需要有帮手,您要全力协助王克上位。” 李逍遥轻轻说道。 “大公子,老奴明白了!” 慕容禄带着王克下去了,雅间只剩下他们三个。 “你想到了什么?” 慕容云轻轻问道。 李逍遥没有回答,慢慢走到窗边。 这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第57章 夜入柳林山庄 一辆马车奔跑在官道上。 马车很是豪华,骏马奔跑的也很快。 两匹骏马,紧紧跟在马车后面,两位俊郎的白衣公子骑在马上。 路上的行人纷纷躲让,这种马车和公子,还是少惹为好。 “我父亲什么时候,把家主令给你了?” 慕容云憋了一路了,再不问就得憋死。 “你羡慕啊!”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 “那我这慕容令还有个屁用!” 慕容云生气地说道,从腰间掏出一枚血红色的玉佩。 “嗯,不错,也能值个一百两!” “我……” 慕容云憋的一口气没上来,抬手扬起了手中的玉佩。 “你想干嘛?” 柳如烟掀开了马车的窗帘,倾城的容颜探了出来。 “你还敢丢了慕容令?” “他有慕容家主令了,我这慕容令不是废物了?” 慕容云有些委屈地说道。 “他的家主令是暂借的,你的慕容令可是自己的,你信不信我告诉母亲。” “我信!” 慕容云怂了,怂的很快。 血色的玉佩,被他重新放进了怀里,只是脸上的神色有些委屈。 “鄙视你!” 李逍遥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 他们在京城一致决定,必须要先回岳阳城了。 那纸团上所说的,月圆之夜快到了。 他们要去看看为了什么。 岳阳城还有他们在乎的人,在乎的事! 马车内的瞎眼老汉,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这两位公子天资聪慧,尤其那位大公子有勇有谋,手中的剑还很快。 他们卧龙山庄遇到了希望啊! 驾驾驾! 马夫甩响了马鞭,骏马一声嘶鸣,奋力向前奔跑。 这岳阳实在离京城太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一城。 谁有想到,能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真是令人惊叹不已。 一天的赶路,令众人疲惫不堪,骏马也累的够呛。 “我们在前面找个地方住下吧,今天赶不到苏州府了” 柳如烟掀开马窗,大声说道。 “好,前面找个客栈吧!” 一座小镇。 一间客栈前,店伙计殷勤地牵着骏马。 这么豪华的马车,必是富家公子,赏钱肯定是少不了的。 一块碎银子被扔了过来,伙计急忙接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马要上好的饲料,我这家仆也好好生伺候。” “好嘞,公子,您放心吧!” 伙计高声答应着,牵着骏马走入了后院。 “很鄙视你!” 李逍遥狠狠地说道,快步走入客栈。 “公子就是有银子,没办法,生的好。” 慕容云大笑着,手中的玉扇扬了起来。 他可算是,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一桌上好的酒菜,很快被伙计们端了过来,酒杯也被斟满了酒。 因为桌上有一锭银子。 “那天我缺银子了,就把这家主令卖掉。” 李逍遥坐在里面,恶狠狠地说道。 实在看不惯,慕容云掏银子的表情。 “随便卖,又不是我的东西,我又不心疼。” 慕容云大笑着说道。 “你们俩能不能安静会?” 柳如烟悠悠地说道,俏脸上有一丝幽怨。 李逍遥举目望去,才发现这少女有些不对劲。 “想家了?” 慕容云轻笑地说道。 柳如烟轻轻点了点头。 “要不我们路过去看看?” “我们还有急事呢!” “你们俩说点,我能听懂的行吗?” 李逍遥有点生气地说道。 “就你这样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离这里不远就是柳林山庄了。” 慕容云没好气地说道。 “真的?” 李逍遥转过头,看向她。 柳如烟轻轻点了点。 柳林山庄号称江南第一大庄,就坐落在苏州府的西南,距此地不过十几里的路程。 也难怪柳如烟有些情绪不振,也离开柳林山庄好久了。 “好了,有时间再回去吧!” 柳如烟勉强一笑,微微说道。 一顿晚饭,在不太融洽的气氛中吃完了,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众人在伙计的带领下,进入各自的房间。 慕容的少庄主不缺银子,依然是每人一间上房。 李逍遥望了望了隔壁少女的房间,慢慢关上了房门,心中却是起伏不定,似乎感受点什么! 他没有脱衣上床,静静地站在窗边,凝神听着隔壁的动静。 吱吱! 一道细微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李逍遥的脸上微微一笑,轻轻地打开了窗户。 一道妙曼的身影,已经从隔壁的窗户跃了出去,快速奔向后院的马厩。 柳如烟轻轻走到马厩的旁边,喂马的伙计吓了一跳,正要大声呼喊。 一块碎银子塞进他的手中,也堵上了他的嘴巴。 “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不要声张。” 柳如烟小声说道。 伙计重重点了点,脸上露出微笑。 这俏美的容颜他见过,一同的还有两位俊郎的公子。 关键是出手很大方。 伙计急忙解开了一道马缰,快速递入少女的手中。 柳如烟飞身上马,甩动手中的马缰,骏马飞奔出了后院。 一道人影站在二楼的窗户边,望着后院的一切,露出浅浅的笑。 已经是入夜。 这又是一个小镇,街上很是安静。 一匹骏马,飞快地向镇外跑去,带起了阵阵的风声。 柳如烟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手中的马缰用力挥了挥。 她只是想回去看看,已经出来两月有余了。 出了镇子,上了官道,往西十几里就是柳林山庄。 她又挥了挥马缰。 两个多时辰,应该就能赶回来的。 “我现在去柳林山庄,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一道白色的人影,忽然从路边穿了出来,挡在了官道上。 柳如烟急忙勒住了马缰,骏马在一声嘶鸣中,紧紧停住。 “你不要命啦?” 柳如烟娇怒地说道,心中却是一阵甜蜜。 “我能不能去?” “快上来啦!” 李逍遥微微一笑,身体腾空而起,稳稳坐落在马上。 他猜到到这个少女会偷偷出去,所以在路上等着她。 驾驾! 李逍遥甩动了马缰,抱紧了怀中的佳人,迎着微风向前方奔去。 入夜的风,有了一丝凉意。 两人的心头,却是暖洋洋! 柳林山庄依山而建,并不像慕容山庄一样,四周空无人烟。 它的四周聚集着很多户农家,受着庇佑,也拱卫着柳林山庄。 “前面就到了!” 柳如烟指着前方一座巨大的庄园,兴奋地说道。 “这周围这么多人家啊!” 李逍遥望向四周,一道道烛光围绕在柳林山庄的两边。 “嗯,他们都是普通的农户,不属于柳林山庄。” 柳如烟微笑着说道。 这也是倍感自豪的地方,柳林山庄很有烟火气息。 “我们就这样进去吗?” “那怎么行?这样进去就出不来了。” “那怎么办?” “去那边的树林,我有办法。” 柳如烟轻声说道,右手指着左边的一处小林子。 骏马在林子里停下,李逍遥将马缰拴在一棵树上。 “这都是我亲手栽的?” 柳如烟微笑着,摸着一棵棵樱花树。 这是一片樱花林,只是过了樱花盛开的季节。 “你喜欢樱花?” “我母亲喜欢,所以每一个月,我都为她栽上一颗,已经很多年了。” 柳如烟悠悠地说道。 “对不起!” “没事,我已经学会了释怀。” 两人拉着手,慢慢穿过樱花林,站在柳林山庄高大的围墙边。 “从这里进入,就是我的闺房,我不在,应该没有下人。” 柳如烟小声说道。 “好。” 李逍遥轻轻揽住她的柳腰,身子腾空而起,跃上高墙进入了院中。 入眼是一个花园,一个池塘在花园的中央,一座凉亭在池塘的旁边。 “跟我来。” 柳如烟拉着李逍遥,穿梭在花丛之中,慢慢向里面走去。 “老爷还在小姐房中吗?” 一道婢女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 两人急忙俯下身体,举目望去。 两名婢女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托盘,正在不知所措。 “还在,我们还是一会上去吧。” “是小红,我的贴身丫头。” 柳如烟小声说道。 右手一翻,一枚雪亮的银针,出现在双指间,轻轻一抖射了出去。 叮! 一名婢女手中的托盘上,多了一根雪亮的银针。 “小……” 那名婢女一声惊呼,紧忙捂住了小口。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守着。” 那名婢女轻声说道。 “可以吗,小红姐?” “没事的,去吧!” 那名婢女疑惑地走了过去,走廊里只剩下那名叫小红的婢女。 她将托盘轻轻抬起,拔下了底下的银针。 “小姐,小姐。” 小红慢慢走向花园,轻轻地呼喊着。 “别叫了,我在这。” 柳如烟微微站起来,上前一步将她拉入花丛之中。 “小姐您回来了,老爷正在您房间。” 小红兴奋地说道,还没有注意旁边还有个人。 “别吵,跟我去那边。” 柳如烟拉着她,弓着腰轻轻走向那边的凉亭。 李逍遥微微一笑,紧紧跟在后面。 这怎么有点像偷情似的。 “庄里没什么事吧?” 柳如烟坐在石凳上,轻轻问道。 “没有,就是老爷很想小姐。” 小红站在旁边,一脸的喜悦。 “那就好,我爹一直在庄内?” “没有,老爷是今天刚回来的。” 小红笑着说道。 “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我听家仆说好像是岳阳。” “岳阳?” 李逍遥忍不住一声惊呼。 小红猛然回头,一张俊郎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好俊朗的公子。” 这丫头看的有点痴迷了。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柳如烟一脸寒霜,冷冷地说道。 “小姐,我不敢了!” 小红低着头,悠悠地说道。 从小姐的眼中,她看出了什么,心中很是惊喜。 花园中的百花,在轻轻摇摆。 它们也在笑! 第58章 偶遇小偷 “小红?小红?” 一道沉重,威严的声音,从走廊那边传了过来。 一道威武人影,从阁楼里走了出来。 “是老爷!” 小红慌张地说道。 “你现在出去,不许说我在这。” 柳如烟急忙俯低了身子,轻声说道。 小红轻轻点了点头。 “老爷。我在这。” 她大声喊着,慌忙地从花园里跑了出去。 “跑那里干什么?上去整理小姐的房间。” “是的,老爷!” 小红低着头,进入了阁楼之中,那威武的身影也慢慢离开了。 “那是你爹吗?” “你说呢?” 柳如烟没好气地说道,猫着腰慢慢靠近着阁楼。 “我就问问!” 李逍遥在后面小声嘀咕着,有点委屈似的。 “快点!”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院中,贴着墙边慢慢进入里面的阁楼。 柳如烟心中一阵好笑。 还是第一次,这么偷偷摸摸地在自己家中,身边还跟着个他。 院中的家仆都回去休息了,只有阁楼的烛光还亮着。 两人顺着楼梯,来到阁楼之中。 柳如烟看着熟悉的一切,心中很是欣喜。 “拜见小姐,姑爷。” 小红正在整理着房间,听见脚步声急忙跑了过来,跪在阁楼门口。 “起来吧!” 柳如烟轻声说道,随手将她拉了起来。 李逍遥微微一笑。 这小红应该是跟她很久了,感情也是极好,所以她才这么随意。 “等等,哪里来的姑爷?” “小姐,姑爷,我去倒茶。” 小红躬着身,准备退出阁楼。 “别忙了,我有事问你。” 柳如烟坐在熟悉的茶桌旁,望着阁楼里面的一切,心情很是喜悦。 “是,小姐,姑爷。” “那个什么,别叫我姑爷。” 李逍遥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我叫您什么?” “对啊,那让小红叫你什么?” 两女异口同声地问道,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古灵精怪。 “我……” 李逍遥一口气没上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独自生着闷气。 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小姐,姑爷好俊朗啊!” “那当然咯!” 两女在一旁低声细语着,怎么都看出这是主仆,更似姐妹才对。 “咳咳!” 李逍遥轻轻咳了咳。 这天色不早了,该要回去了。 呵呵! 柳如烟尴尬地一笑。 “老爷什么时候去的岳阳?” “不太清楚,好像有三四天了?” “最近山庄有什么人来吗?” “也倒没有人来拜访,前天来过一个和尚?” “什么样的和尚?” 李逍遥急忙问道。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和尚,不到一个时辰就走了。” 小红疑惑地回答道。 这姑爷有点太紧张了。 “那好吧,别告诉老爷,我回来过。” 柳如烟轻声说道,慢慢站了起来。 她只是有点担心,所以想回来看看。 如今山庄无事,她也就放心了。 “小姐,你这就要走啊?” “我会尽快回来的!” 柳如烟说完,拉起李逍遥下了阁楼。 “恭送小姐,姑爷。” 一匹骏马奔跑在官道上,迎着漆黑的夜色,显得有点孤独。 柳如烟的心情大好,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背靠着温暖的胸膛,心中很是甜蜜。 “怎么了?” 柳如烟轻声问道。 这家伙从出了柳林山庄,好像一直没开口说话。 “哦,没事。” 李逍遥急忙回答道。 他的心绪还停留在,婢女小红的对话之中。 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和尚,会来柳林山庄? 何况柳林山庄的庄主,当时并不在庄内。 他感到十分疑惑! “你在想我父亲,去岳阳的事吗?” 柳如烟轻声问道,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不,盟主去岳阳很正常,前天的那个和尚不太正常。”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 “小红不是说,就是一个普通的和尚吗?” “也许是我想多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李逍遥摇了摇脑袋,清空了思绪,甩动了手里的马缰。 骏马在一声嘶鸣中,迈开四蹄向前方奔去。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了客栈之中。 店里的伙计们,已经开始吆喝着忙活,小镇的街上也热闹起来。 这种乡间的人们,清晨都会起的早些。 李逍遥睁开朦胧的双眼,揉了揉额头,神情有些疲惫。 昨晚回到客栈,已经是五更天了。 “能起来不?我们该赶路了。” 慕容云在门口大声喊道。 他知道昨晚两人,偷偷去了柳林山庄,回来肯定也是疲惫不堪。 “就来了。” 李逍遥勉强坐起来,整理了衣冠,洗了把脸,急忙来到楼下。 慕容云他们已经在吃着早饭,柳如烟的神色还算不错。 “怎么样?不然你再去休息一会,我们晚一点再上路。” 柳如烟关切地问道。 她知道昨晚回来的路上,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所以马走的很慢,回来时已是五更了。 “没事,快点上路吧。” 李逍遥微微地一笑。 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两匹骏马也有伙计牵着,在静静地等待。 柳如烟搀着龙伯上了马车,慕容云抛出一块银子,翻身上了骏马。 伙计接着银子,咧着嘴笑了。 这公子真大方! 骏马在官道上,迎着越来越高的阳光,极速地奔跑着。 过了苏州府,再有百十里,就到岳阳城了。 李逍遥的眼中有些迷离,脑中始终没有安静。 他还在想,那个普通的和尚。 “我们在苏州府吃点东西,傍晚就可以赶到岳阳城了。” 慕容云高声说道。 李逍遥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勒住了马缰。 一座高大,古朴的城门,出现在前方。 苏州府,是江南第一大城。 这里物产丰富,人杰地灵,繁华之景丝毫不输于京城重地。 李逍遥对这里很熟悉。 当初他从西北之地来到江南,很长一段时间,都混迹在这苏州府。 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孤独漂泊的浪子。 一个默默无闻的浪子! 吁! 马夫勒住了马缰,马车也停下了。 柳如烟搀着龙伯下了马车,向一家老店内走去。 李逍遥下了马,来到慕容云的身边。 “这里已接近岳阳,要小心些,我去找个小偷。” “小偷在苏州府?” 慕容云有些吃惊,那家伙一向行踪不定的。 “你看那。” 李逍遥轻声说道,右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告示。 那是官府的告示,那红色的印章很是瞩目。 “这家伙又偷什么了?” 慕容云轻轻摇了摇头。 这小偷,自然就是司马空空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大户,值得一个盗圣去下手。 李逍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步向对面的小巷奔去。 他知道怎么找到那个小偷。 苏州府很富裕,就算京城都比不了。 这里的大街上,是没有乞丐的,真的可以做到夜不闭户。 大街上商铺林立,就连小巷中,都有各种商贾穿梭其中。 李逍遥穿梭在每条小巷之中,脚步始终很迅速。 这是他很熟悉。 一刻钟。 一座破旧的城隍庙,出现在他的眼前。 虽然有些破旧,但香火气息依然很重,看得出常有人来祭拜。 城隍庙在每座城里都有一座,也必须有一座,只是有些城内会慢慢荒废。 盗圣司马空空只要出现在一座城内,落脚地,就在城里的城隍庙。 这个秘密,也只有他的朋友,才能知道。 李逍遥慢慢走入庙内。 现在是正午时分,没有什么人前来祭拜。 他从香案上,拿过三柱清香点燃,跪在威严的城隍老爷像前,恭敬地拜了三拜。 “什么东西让你感兴趣了?竟在苏州府动手。” 李逍遥对着神像轻轻说道。 “你不是去了慕容山庄,怎么这么快回来?”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庙内响起,一条瘦小的身影,从房梁上跃了下来。 两人都有同样的爱好,很喜欢睡在房梁之上。 “嗯?” 李逍遥闷哼一声,急忙奔了过去。 这小偷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 “怎么回事?”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司马空空靠在墙壁上,脸色很是煞白,右手捂着胸口。 “大力金刚掌!” 李逍遥掀开他的衣襟,一个淡淡的黑色掌心印在前胸。 “是我跑的快,不然你怕见不到我了。” 司马空空沙哑地说道。 “先找个地方给你疗伤!” 李逍遥慢慢将他搀起,眉宇间凝成一片。 这里位于城西,虽然过来的人不多,但还是不太安全。 他将身上的斗篷解下,罩在小偷的身上,扶着他快步离开了城隍庙。 一间不大的客栈。 李逍遥扶着司马空空,走了进去。 这里离开城隍庙很远了,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这种热闹的大街,有时候反倒是比较安全的。 “帮我开间上房。” 李逍遥扔了一锭银子给伙计。 “好嘞,客官,楼上请。” 店伙计弓着身在前面引路,李逍遥搀着小偷紧紧跟随。 “这位客官是病了吗?” 伙计打开房门,关切地问道。 这位公子穿着华丽,一看就是富家公子,伙计也是上心的很。 “染了风寒,麻烦小二哥帮我打点热水。” “好嘞,客官,您稍等。” 店伙计急忙跑了出去。 李逍遥扶着小偷在床上躺下,走到房门口四周打量着。 店里的客人不少。 现在正午,都在楼下用饭,看穿着多是商贾之人。 “客官,热水来了。” 伙计端着一盆热水,快步走上来。 “谢谢了,小二哥。”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伙计连连点头,将热水放入房间,快步走了出去。 他随即关上了房门,望着床上之人,双目中浮现一丝凌厉。 他有些怒了! 第59章 重回岳阳 三年前。 李逍遥从西北之地,来到这富饶的江南,当时真的算是穷困潦倒了。 盗圣-司马空空,是他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他们从一场赌局开始,彼此惺惺相惜,最后成为生死一交。 司马空空给了他很多,以前从没有过的东西。 李逍遥盘坐在床上,双掌抵在司马空空的后背,一丝丝内力渡入他的体内。 他的脑中浮现出往日的一切,双目慢慢变得阴冷。 大力金刚掌! 他会将那人找出来,然后割断他的咽喉。 一个时辰慢慢过去。 李逍遥撤回了双掌,慢慢扶着他躺下,仔细观看着前胸的黑色掌印。 掌印又变淡了不少,却是没有消失。 这大力金刚掌,是有毒性的! “我没事,好多了。” 司马空空轻声说道。 “你在这里安心躺着,我去找柳如烟。” 李逍遥将被子盖在他身上,急忙开门走了出去。 “无定神针应该,能逼出他体内的余毒” 他不敢迟疑,快速奔走在大街上。 那家老铺里。 慕容云跟柳如烟,焦急地等待着。 这人已经去了两个时辰了,还不见回转。 他们有些担心了! “怎么了?” 慕容云看着急冲冲,走进来的李逍遥,急忙站起来问道。 “小偷受伤了,你带龙伯在这里住下,烟儿要跟我去一趟。” 李逍遥低声说道。 柳如烟急忙站了起来,一脸的惊恐之色。 “受得什么伤?” 她跟着李逍遥快步走在大街上,神情无比的担忧。 “大力金刚掌!” “大力……” 柳如烟急忙捂住了小口,没说完的话硬生生给捂了回去,眼中一片惊恐。 这大力金刚掌,是少林的七十二绝技之一,与金刚指齐名,很是刚猛霸道! “我用内力试过,始终逼出那最后的余毒,只能靠你的定定神针了。” “我,我不懂疗伤!” 柳如烟急忙说道。 “我教你,你负责下针即可。” 两人快步来到那家客栈,司马空空躺在床上,脸色依然很是煞白。 “你要忍住,烟儿要用无定神针。” 李逍遥缓缓说道,慢慢将司马空空扶了起来。 “有劳柳大小姐了。” 司马空空勉强一笑,悠悠地说道。 柳如烟微微一笑,眉间却是一片愁容。 她知道这小偷与李逍遥之间的情义,不然当初也不会用小偷,将他卷入其中。 可她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去做。 “烟儿,你不要怕,按我说的出针就好。”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盘膝坐在小偷的后背。 柳如烟轻轻地点了点。 “膻中,气海,入针三分。” 李逍遥轻声说道,双掌抵在小偷的后背,帮他护住心脉。 柳如烟不敢迟疑,右手一翻,指间两道寒光急射而出。 呜呜! 司马空空一声闷哼,额头紧紧拧在一起。 “玉堂,紫宫,入针六分。” 柳如烟右手一翻,两枚银针急射而出。 “借我两针。” 李逍遥急切地说道。 柳如烟右手一翻,两枚银针射向李逍遥。 他的右手猛然伸出,双指接住射过来的两枚银针。 一针刺入小偷的头顶,一针刺入小偷的手背。 随后双指并拢,凝聚内力,连连点在小偷的后背。 哇! 司马空空的身体猛然前倾,张口喷出一口黑血,脸上的神情慢慢舒展开来。 李逍遥的嘴脸露出微笑,轻轻拭了拭额头的汗珠。 柳如烟急忙跑过去,将小偷身上的银针慢慢取出,搀扶着他躺下。 李逍遥从床上下来,脸色已经有些煞白。 这一天的内力消耗,确实有点大了。 “怎么样?” 柳如烟急忙搀扶他坐下,用衣袖擦拭着他额头的汗珠。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轻拉过她的玉手。 司马空空躺在床上,脸上已经有了红晕,胸口的黑色掌印也已消失,只是还有些虚弱。 “你什么时候还懂得医术?” 小偷沙哑地问道。 “我不懂你就死了。”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 “烟儿,还要辛苦你一趟,帮这小偷去抓点药。” 李逍遥一边说着,在纸上写下一道药方。 “嗯,我这就去。” 柳如烟抓起药方,急忙出门而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烛光将房间照的一片明亮。 司马空空服了药,已经沉沉睡去。 柳如烟坐在桌椅上,靠在他的怀里。 李逍遥的双目一片凌厉,脸色也是冰冷一片。 两天前。 越氏国进贡的一批珍宝,抵达了苏州府,准备运入京城。 这小偷得到了消息,准备半夜盗出,分给穷苦之人。 他的确也是得手了。 不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不但将珍宝掠走,还将他打伤。 也亏是他轻功极好,不然那一掌,必然让他当场命丧黄泉。 这是李逍遥问出的,事情的全部经过,连小偷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 大力金刚掌是少林绝学,而精通此功力的恶头陀已经死了。 李逍遥是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如今江湖上,不知何人还能用出,这大力金刚掌呢? 这件事是个偶然吗? 李逍遥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烟儿,你去隔壁休息吧!” 他望着怀里的佳人,心疼地说道。 “我不困,在陪你一会。” 柳如烟轻声说道。 她知道他在想着事情,也帮不上什么,只想这样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就好。 李逍遥抱紧了怀中的佳人,闻着秀发的清香,陷入沉思之中。 窗外的月光。 将两人的身影,照的越来越长。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房间,也照醒了附在茶桌上的少年。 李逍遥睁开朦胧的双眼,抬头望了望窗外。 他在房间守了一夜。 他不放心这个小偷。 “你这样让我觉得欠你很多。” 司马空空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已经红润,神情也是大好。 “嗯!” 李逍遥懒羊羊地回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哎! 小偷轻轻地一叹。 “怎么样?那小偷死了没?” 三人正在房间用着早饭。 一道白色的人影推门而入,口中还急切地问道。 “我没死,你快死了。” 司马空空没好气地说道。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慕容云坐在茶桌旁,端起茶碗狠狠灌了一口。 他是一路跑着上来的。 “马车在门口?” 李逍遥轻声问道。 “嗯,龙伯在车内。” “我们吃完,马上回岳阳。”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 这苏州府,让他有一丝不好的感觉,岳阳起码还有赌坊可以庇护。 “我不回岳阳!” 司马空空慢慢地说道。 “为什么?” 慕容云疑惑地问道。 “你还想追查那批珍宝?” 李逍遥开口问道。 他太了解,这个小偷的脾气了! “我已无大碍,你们先回岳阳,完事我会去岳阳找你们。” 司马空空微笑着说道。 哎! 李逍遥长长的一声叹息! 马车重新奔上了官道,两匹骏马紧紧跟随在后面。 本来昨天傍晚,就可以到达岳阳城的,不想偶遇了一个快死的小偷。 “又是一个和尚?看来有必要去少林山一趟了。” 李逍遥心中想着,甩动了手中的马缰。 正午时分。 前面的一座小城,已经依稀可见,城门上两个古朴的大字-岳阳! 李逍遥望着城门的大字,心中感叹万千,依稀记得第一次来这小城的情景。 “我们先回赌坊吗?” 柳如烟从马窗探出头来,轻声问道。 李逍遥猛然勒住了马缰,眼中露出一片精光。 现在的岳阳城,怕是暗流涌动,他有必要先做点什么了。 慕容云看见他勒住了骏马,急忙调转马头,缓缓奔了过来。 “怎么了?” “你们先回赌坊,暂时不要露面。” “你呢?” “我要探一探李家大院!” 一辆豪华的马车,慢慢驶入岳阳城中,直奔西城的宏通赌坊,两匹骏马紧紧跟在后面。 “公子,您回来了!” 赌坊的伙计急忙上去揽住骏马,搀扶着马车上的走了下来。 从少庄主离开岳阳城的那天,宏通赌坊就已经宣布关门,伙计们都守着赌坊整天无所事事。 “赌坊最近可好?” 慕容云从马上下来,轻声开口问道。 “回少庄主,先开始常有赌鬼回来闹事,最近没有了,一切都好。” 一名伙计急忙回道。 “好,将二楼收拾出来,供大小姐居住。” “好的,少爷。” 伙计们急忙跑了进去。 “逍遥呢?” 柳如烟小声地问道。 “他有事,我们进去说。” 慕容云轻声回道,搀扶着龙伯走了进去。 虽然回到了岳阳。 可他们都知道,这座小城,一点也不比京城安全啊! 赌坊内一切如旧,伙计们整天无所事事,赌坊依然收拾的井井有序。 慕容云搀扶着龙伯上了二楼,伙计们已将房间收拾妥当。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依然关闭赌坊,不可多生事端。” 慕容云轻声吩咐着。 “是!” 伙计们点头答应了,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少庄主已经回来了,为何赌坊还要闭门呢? 他们的心中,都是一片狐疑。 “龙伯,还要辛苦你一段时间。” 慕容云轻轻说道,眼中露出一丝不忍。 “少庄主客气了,老奴一切听您吩咐。” 龙伯微微张开了双目,眼中露出感激之情。 慕容云微微一笑,走到里面的雅间,打开了密室的机关。 这是李逍遥在城门嘱咐他的,龙伯现在还不能暴露。 慕容云点起烛台,率先走了下来,龙安跟柳如烟后面跟着。 “您先在这里委屈一下,吃喝我亲自送来。” “多谢少庄主了。” 龙伯跪在了地上,双目已是热泪盈眶。 “您快起来!” 密室的烛光一闪一闪的。 显得有些昏暗! 第60章 李家大院的赌坊 岳阳城的大街上,依然热闹非凡。 虽然是一个山城,可这里毕竟年代久远,地理位置还是四通八达,来往的商贾很多。 李逍遥在城门下了马,找了个隐秘之处,捯饬了一番,才缓缓地进了城。 他现在是一个中年的汉子,有着一脸的络腮胡子。 白色的公子裘服,也被换成一身青色锦袍,更像一个富足的商贾。 他慢慢走进了一家老店,岳阳老店。 “掌柜的,给老子开间临街的上房。” 李逍遥用粗犷的声音说道,一锭银子抛在了柜台上。 “好的,客官,您楼上请。” 还是那名勤快的店小二,高声吆喝着,在前面引路。 李逍遥撩起下摆的锦袍,迈着大步跟着走了上去。 店小二打开了一间房门,微微躬身请他进去。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喊我。” “这里可有吃食?” “有的,有的,您想吃什么只管下楼便可。” “好了,没事了,下去吧!” 李逍遥说完,关上了房门。 店小二微微摇了摇了头,急忙跑下楼去。 这种人一看就是做买卖的富商,虽然很有银子,却是霸气的很。 李逍遥轻轻打开了窗户,举目望着下面的大街。 大街上人来人往。 他要找找,有没有不属于这里的人。 日头在一点点的向西方落下,他在窗口也已看了三个时辰。 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夜幕也已经落下了。 哎! 李逍遥微微一叹。 半天的观看,让他的双目有些干涩,却是一无所获。 没有发现异常的人,也没发现异常的事。 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衣冠,打开房门缓缓地走下楼去。 “小二,帮老子上几个小菜,一壶美酒。” 李逍遥坐在一张桌子旁,大声吆喝着,一块银子拍在了桌上。 “好嘞,客官,您稍等。” 一刻钟。 四盘菜,一壶酒,被小二放在桌上,看着色香味俱全,令人胃口大开。 李逍遥拿起酒壶倒满酒杯,一仰头灌了下去。 “爽快!” 他大笑着一声高喊,妥妥的一副地主老财之像。 “有没有姑娘,帮老子叫两个来。” “客官,小店是客栈,没有姑娘。” “那你去青楼,给老子叫两个。” 李逍遥仰头又灌了一杯酒,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 “不瞒客官,本城没有青楼。” “什么?你敢戏弄老子?” 李逍遥猛然站起来,伸手抓住小二的衣领。 “这么大个岳阳城,怎么可能没有青楼。” “客官息怒。” 掌柜的急忙从柜台跑了出来,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老店的客人,也都惊恐地望着这边。 这种人,一般都很难缠! “客官,这个真没有骗您,自从以前的雅阁出事以后,官府就下令关闭了城里的青楼,街上都有官府告示的。” 掌柜的颤抖地说道。 “赌坊也没有吗?” 李逍遥大声说道,一脸的怒气。 “这个,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好了,去吧!” 李逍遥狠狠推开了小二,慢慢坐了下来。 掌柜的跟小二惊恐地跑开了。 “再来壶酒。” 他大声地喊道。 这已经是第三壶酒了,他的脸上已是通红一片。 “客官,你喝多了,还是回去歇息吧!”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问道,却是不敢走上前来。 “怎么?不让老子喝?老子出去喝。” 李逍遥猛然站了起来,身子剧烈摇晃着,慢慢向门口走去。 “客官……” 店小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掌柜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李逍遥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街上的行人已是不多,都远远的避开了。 “哪里有赌坊?” 他忽然拉住一个汉子,含糊地问道,满嘴的酒气,让汉子连连后退。 “城西,李家大院。” 汉子急忙挣脱了他的手,仓皇地跑开了。 李逍遥摇摇晃晃地走着,逢人就拉住上前询问,一副人生地不熟的模样,慢慢向城西走去。 谁都不曾注意,他的嘴角却是露着一丝笑意。 李家大院。 位于岳阳城西,依山而建,是一座巨大的庄园。 本来这里已是荒废很久了,现在却是灯火通明,已经能听到里面热闹的喧哗声。 青石的路面,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门口挂着两个通红的灯笼。 大通赌坊! 门口上的四个大字,让李逍遥的双目一紧。 “有点意思了!” 他迈着歪歪扭扭的步伐,慢慢走了进去。 院中的一切,让他惊呆了。 一个月前,他还来过这里,那时候院中可是荒草丛生,破败不堪。 只有中间,一个木头围起来的笼子。 他记得,那是赌鸡用的。 现在的李家大院,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烛光将整个院落照的雪亮。 连走廊的柱子都格外明亮,好像被重新刷过一样。 四五个大汉,在院中来回走动,正房的大厅里一片喧哗。 “你干什么的?” 一名汉子急忙走了过来,手中的长刀横在胸前。 “来赌坊能干什么,老子来赌钱的。” 李逍遥虽然停下了脚步,身子却是摇摆不定,一身的酒气冲天。 “令牌!” 汉子伸出了左手。 “什么他妈的令牌,老子没有。” 李逍遥大声喊着,抬起脚准备走进去。 一把明光的长刀,架在了他的脖颈。 “吓唬谁呢?老子赌个钱,你还敢杀我不成?” 他一把推开了那把长刀,继续向里面走去。 其余的几个汉子,也都围了过来,手中的长刀已经慢慢举起。 “怎么回事?放下。” 一名青衣老汉,从前厅跑了出来,急切地喊道。 他其实已在大厅看了很久,从李逍遥进入大门开始,已经注意到了。 直到他确定,这就是一名醉酒的汉子。 “兄台,是想进去玩两把?” 青衣老汉微笑着问道。 “屁话,老子来赌坊吃饭啊!” 李逍遥高声喊着,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 两锭五十两的银子! 那是他在城门口,专门向慕容云要的。 “呵呵!看来兄弟真是想玩两把,里面请!” 青衣老汉微笑说着,微微躬身在前面引路,双目却盯着那两锭银子,露出贪心的目光。 李逍遥轻蔑地一笑,迈着摇摆的步伐,慢慢跟着走了进去。 前厅里很热闹,但却不是有很多人。 他微微举目望了一圈。 这些人都是衣着华丽,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气势,不像是些烂赌鬼。 而且他们都身怀功夫,其中都不乏高手。 看来这赌坊很不简单啊! “兄台,想玩什么呢?” 青衣老汉微笑着问道,眼神中浮现一丝凌厉。 “你管我!” 李逍遥猛然一把推开老汉,向一张赌桌走了过去。 两名汉子手持长刀,快速穿进了门口,脸上带着杀气。 青衣老汉轻轻摆了摆手,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 半个时辰过去。 李逍遥大骂着走到了门口,右手捂着嘴巴哈气连天,脸上的红晕也已经变淡。 “什么破赌坊啊!” 李逍遥又高声骂了一句,慢慢走出了前厅,向门口走去。 青衣老汉站在门边,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一直在暗暗观察着,今晚这个不熟之人,一直到那两锭银子全都输没了。 这汉子的确在赌钱,而且看手法,也是一个常入赌坊之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只是他的心中,却有一丝不安。 青衣老汉冲院中的两名汉子,轻轻摆了摆手,两名汉子急忙跑了过来。 他凑上身子,在两名汉子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两名汉子轻轻点了点头,快步奔向了门口,消失在夜色中。 李逍遥缓缓地走在大街上,脚步还有些浮夸,走的也是很慢。 他也在等。 等着看看,是不是有人会跟过来。 果真还是来了! 李逍遥的眼角,瞥见了身后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的脑中在快速思索着。 要不要找个隐蔽处,活动活动腿脚呢? 毕竟李家大院确实很古怪,而那团纸上所说的月圆之夜,也是很近了。 最后他还是打消了念头。 现在所知道的情况还是太少,这样必会打草惊蛇。 他还需要在等等! 邦邦邦! 远处传来了三声木更声。 已经三更天了。 大街上一片安静,一轮弯月将大地照的雪亮。 李逍遥伸开双臂,活动了一下手脚,大步向前走去。 两道黑影频频躲在阴暗处,在后面紧紧跟着。 “开门,给老子开门!” 李逍遥大声呼喊着,用力敲着老店的大门。 “来了!” 店小二在里面答应着,急忙打开了大门。 “干什么这么磨磨蹭蹭的?” 李逍遥站在门口,大声训斥着店小二,眼角却是瞄向后面的黑影。 店小二低着头,身子在微微发颤,却是一句话不敢说。 李逍遥又接着骂了几句,确定那两名黑影,已经看清了他,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进去。 “客官,需要帮你打点热水吗?” 店小二小声说道,心里很是发颤。 “不用。” 李逍遥淡淡回了一声,快步走上楼上。 店小二微微摇了摇头,慢慢走回了柜台。 李逍遥快步进入房间,轻轻地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聚目向下面望去。 那两道黑影就站在大街上,低头在说着什么。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轻轻关上了窗子,和衣躺在了床上,陷入深深的沉思。 今夜怕是很难入睡了! 第61章 找两个熟悉的人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房间。 床上的中年大汉,猛然坐了起来,双目中有一道血丝,神情有些疲惫。 李逍遥轻轻一叹。 这一夜,他都在半睡半醒之间,身心略感有些疲惫。 要尽快了解此事,不然他要疯的! 快速从床上起来,简单地洗了把脸,急忙开门下楼而去。 “客官,这么早啊!” 店小二看见他从房间出来,急忙开口问道,脸上很是惊讶。 这人昨晚半夜才回来,今天一早却出了房门。 “噢!我要去谈一桩大买卖。” 李逍遥轻轻回了一句,快步走出了老店。 街上的行人还不太多,到处冒着热气,还有包子的香气。 这本该是个享受的清晨。 李逍遥似乎没什么心情,疲惫的神色没有阻挡他的脚步,穿过大街快速向城南而去。 在岳阳城内。 他的耳朵跟嘴巴还是太少,这样可不是太好。 城南已是郊外,一座座大山近在眼前,这时候的空气应是最好。 一座简朴的小院门口,望着那两扇熟悉的大门,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进来吧!”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院内响起。 李逍遥微微一笑,身影闪动间跃上了围墙,进入到院中。 一位华贵的夫人坐在轮椅上,出现在前厅的门口,旁边站着一个俊俏的小姑娘。 “你们俩孩子,就不能从门口进来吗?” 夫人面带微笑,有些嗔怒地说道。 “拜见姑姑!” 李逍遥快步走上前去,躬身抱拳行礼。 “好了,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拜的。” “姑姑说笑了!” 李逍遥走了过去,轻轻推着轮椅进入前厅之中。 这夫人正是慕容山庄曾经的大小姐,慕容云的亲姑姑-慕容婉! “为何如此打扮?” 慕容婉有些吃惊地问道。 “慕容云没给您说?” 李逍遥吃惊地问道。 “没有,昨天云儿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我想问他,他却说你今天会来这里,帮我解释一切。” “呵呵!” 李逍遥有些苦笑。 这家伙把不好的差事,这是全推给了自己啊! “逍遥哥哥,好想你啊!” 小青在一旁拉着他的衣袖,兴奋地说道。 “我也想你!” 李逍遥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回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一抚。 一副精致人皮面具,被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俊郎的面容。 “这才是位俊郎的公子!” 慕容婉笑着说道。 “姑姑取笑了。” 李逍遥有点羞涩地说道。 “青儿,把早饭端过来,我们一起吃。” 前厅的茶桌上。 四盘小菜,三碗香粥,显得无比亲切。 李逍遥端起一碗香粥,狠狠地喝了一口,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慢点,还有。” 慕容婉笑着说道,眼中一片溺爱之色。 这个少年很优秀,又帮慕容山庄度过如此大劫,让她很是欣慰。 她将他们两人,都当成了自己的侄儿,如何能不倍加呵护呢? “这粥真香!” 李逍遥吃的是心满意足,连脸上的疲惫之色都一扫而光。 一顿早饭在温馨中结束,李逍遥似乎找到了家的感觉。 小青将碗筷端下去清洗,慕容婉帮他倒满了茶水。 “多谢姑姑!” 李逍遥笑着说道,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转头望了望门外。 小青还没有回来。 他急忙将三十年的往事,和最近发生的事情,快速讲了一遍。 他不想这个小姑娘,听到这些江湖的杀伐之事。 慕容婉的脸上浮现一丝凝重,双目间出现一丝厉色。 “这么说,三十年前跟现在,慕容山庄都是被王四海谋划的?” “姑姑,只怕不仅仅如此,那一个王四海,还吃不下慕容山庄。”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 “你是说后面还有人?” “应该是富贵阁!” “这富贵阁,我早年也曾有耳闻,到底是什么样一群人?何人所建?” 李逍遥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有些黯淡。 “你现在想怎么办?” “姑姑,我想请您帮个忙!” 李逍遥慢慢俯身过去,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着。 慕容婉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微笑。 一道青色的人身,跃上了高墙,消失在远方。 慕容婉坐在门口的轮椅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岳阳的大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 一间间的店铺,都是中门打开,迎接着来往的客人。 一名青衣大汉,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身穿华贵的锦袍,却是一副地痞模样。 他游走在各个店铺之间,最后进入一间古董店中。 店伙计急忙上前招呼着,看来有大生意了。 “将你们最值钱的东西,拿过来看看。” 李逍遥大大咧咧地坐在茶桌旁,端起了茶碗。 “好的,您稍等。” 店伙计急忙跑向了后面,跟着掌柜一阵低声交谈着。 很快。 掌柜的抱着一只玉瓶走了出来。 通体悠白,无有一丝杂色,泛着微微的荧光,半个手臂之高。 真是一件珍宝! 李逍遥看得眼睛都直了,心中暗暗吃惊。 这小小岳阳城,还有如此宝贝。 “这是我家传之物,客官可要看看?” “看看!看看!” 李逍遥的双眼泛着精光。 “这可不便宜啊!” 掌柜的悠悠说道,却是紧紧抱着玉瓶。 啪! 李逍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重重拍在茶桌上。 “一千两!” 掌柜的双眼冒着精光,掩不住的贪婪之色。 这是当初柳如烟,准备赔慕容云的钱,最后被他抢了回来,一直带在身上。 这是他保命用的。 “客官,你仔细看看。” 掌柜的急忙将玉瓶递了过来,拿起茶桌上的银票反复看着。 李逍遥站了起来,接过玉瓶,在阳光下仔细观看着。 掌柜的跟伙计看着银票,低头窃窃私语。 “你这玉瓶是假的?敢糊弄老子。” 李逍遥猛然转过身来,大声地喊道。 “不可能,我这可是祖传的。” “你敢拿假货糊弄老子,我要报官。” “我这是真的,祖传的。” 两人在争论着,彼此拉扯着,门口慢慢聚集了很多人。 忽然。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晃。 掌柜的看着空空的双手,猛然一声大呼。 “抢劫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那名大汉不见了,玉瓶不见了,连掌柜的手中的银票也不见了。 “快报官啊!” 一群人搀着嚎啕大哭的掌柜,快步向衙门走去。 “这还了得,竟敢在城内公然抢劫,红衣捕头听令,速速捉拿此人。” 县令的一声怒喝。 红衣双面急忙躬身,快步走出了衙门口。 众人的一顿描述中,红衣双面已经了解了那人的相貌。 一身青色锦袍,络腮胡子,中年大汉。 所有的捕快立即出动,大街上瞬间热闹起来。 李逍遥蹲在衙门的一处房顶,脸上露着微笑,静静地看着下面。 他的右手,还拎着那只玉瓶。 看着衙门口的捕快跟众人慢慢散去,猛然从屋顶上跃了下去。 “哥,你看那人,青色锦袍,拿着一只玉瓶。” 红衣马超指着前方不远处,呆呆地说道。 红衣马炎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前方不远处走着一人,跟众人描述的很是相像。 “追啊!” 马炎一声大喊,一个箭步穿上前去。 “前面那人站住,我们是红衣捕快,你涉嫌抢劫,现在拘捕你。” 红衣双面在后面大叫着,脚步也快了起来。 李逍遥微微一顿,慢慢转身过来,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转身奔跑起来。 “不错,就是他,一脸络腮胡子。” 马炎一声惊呼,脚下用力,奋力追赶,马超在后面紧紧跟随。 两名红衣捕快,奋力追赶着一名青衣大汉,在街上引起不小的轰动。 青衣大汉似乎有些察觉,慢慢转进了一条小巷。 就这样。 三道人影,消失在众人眼中,却是慢慢向城南移动着。 红衣双面累坏了,大口喘息粗气。 这家伙专门进入那些无人之处,相距就那么十几步,却怎么也追不上。 “哥,在坚持一下,那家伙也跑不动了。” 马超捂着胸口,很是辛苦地说道。 他已经看见那家伙,就站在不远处,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马炎的脸上露出微笑,猛提一口气,奋力追上去。 猛然。 两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跃上了高墙,消失不见了。 马超的双脚狠狠一跺,就要跃上高墙,却被马炎急忙拉住了。 两人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处院落的门口。 他们急忙四周观看。 这是应该是城南,再往前就进入山中,这里住户本就不多。 两人对望了一眼,轻轻抽出腰间的长刀,慢慢走向那道门户。 吱! 马炎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长刀横在前胸,一只脚慢慢踏了进去。 小院中很安静。 只有一位夫人在前厅门口,而且还坐在轮椅上,两人慢慢走了上去。 “夫人,可看见一名青色大汉进来?” 马炎开口问道。 咻咻! 两道极速的破空声传来。 红衣双面急忙卷起手中的长刀,带起一片刀影。 叮叮! 两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红衣双面急忙后退,脸上惊恐一片。 他们看清了。 那是两枚银针。 咻咻! 又是两道破空。 两人后退中,挥起了手中的长刀。 可惜有点晚了。 哼!哼! 两道闷哼中,两人齐齐,单膝跪在了地上。 膝盖处的两枚银针,让他们惊恐万分。 “绣,绣,绣花针!” 李逍遥微笑着,从前厅走了出来。 虽然还是一身青衣,可脸上的胡子不见了。 这时候的阳光,有点刺眼了! 第62章 以身为饵 “李逍遥?” 红衣双面的双目睁的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 已经有好久不见这个瘟神了,他们都快忘了这个么人。 “怎么?这么不想见到我啊?” “你……” 两人气的一句话没说出来,咬着牙站了起来。 “今天可不是我请你们来的?” 李逍遥笑着说道,手指偷偷指了指旁边的人。 砰!砰! 两人立即又跪下了,脸上一片苦笑。 “你们就算是官府之人,无缘无故闯进我的家里,难道欺负我一个瘸腿的老婆子不成?” “晚辈不敢!晚辈冤枉啊!” 红衣双面急忙躬身行礼,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们哪敢呢! 这是绣花针。 分分钟钟,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你们说吧,今天此事如何了结?” “但凭前辈吩咐!” 红衣双面异口同声滴说道,心中是一肚子的苦水。 他们现在明白了。 今天是彻底,被李逍遥给坑了。 “我说两位大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快起来吧!” 李逍遥快步走了下去,急忙将两人搀起,右手抚过两人膝,将绣花针吸出。 “你……” 两人恨得牙痒痒,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说吧,要我们两个做什么?” 红衣双面妥协了,今天栽的不冤。 绣花针就在岳阳城,他们身为一城捕快,还是红衣捕快,竟然都不知道。 “岳阳城有人私开赌坊,两位不管管?” “你说李家大院?” 红衣双面的脸上,出现一丝惊恐。 这件事他们也早就知道,也曾派人去查问过,却是毫无结果。 “那可不是简单的赌坊啊!” “你都知道什么?” “两位今晚敢不敢,一同去看看?”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 “好!好!” “那我们合计合计!” 李逍遥搂着两人肩膀,慢慢走了出去,只是不经意地,悄悄回头笑一笑。 慕容婉望着三人走了出去,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个少年的心机,端的是有点可怕! “我不会害两位的,功劳可都是你们的。” 小院的大门外。 李逍遥静静地看着红衣双面。 两人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们之所以答应李逍遥,是因为李家大院确实有古怪,县令已经责令他们去查探一番。 可他们也知道,凭官府的力量是查不到什么的。 如今有李逍遥肯协助,他们当然欣喜万分。 只是这家伙,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摆他们一道吧! “还不相信我?” 李逍遥轻声说道,快步走到门后,将一只玉瓶取了出来。 “好,今晚三更,我们等你号令!” 马炎缓缓地说道,急忙将那只玉瓶抢了过来。 “两位走好!” 李逍遥望着走远的红衣双面,快步走进了小院。 “要不我晚上跟你去一趟?” 慕容婉轻声说道。 “不,姑姑,以后怕是有您辛苦的了,现在还不需要您出手。” 李逍遥望着蔚蓝的天空,双眼慢慢眯成了一条缝。 宏通赌坊! 李逍遥告别慕容婉,就急忙来到了赌坊,也换成了那副中年模样。 “客官,我们暂时不营业!” 赌坊的伙计,在门口拦住了他。 “开赌坊为什么不营业?害老子专门从岳阳老店过来一趟。” 李逍遥在门口大声喊道。 “实在抱歉了,我们东家有事,还请客官别出去玩吧!” 伙计们躬着身,笑着说道。 “不营业,开什么赌坊啊!” 李逍遥叫骂着,缓缓地走了出去。 慕容云跟柳如烟,在楼上听得一清二楚,嘴角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这家伙太贼了! 李逍遥绕过了正午闹市的大街,一路穿着小巷,回到了岳阳老店。 现在的他,那可是过街的老鼠,还是不去触那个霉头了。 “帮我弄几个小菜,送到房间。” “客官,你……” 店小二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官府的人,来了老店查问,说是找有一个当街抢劫的人。 那人的面貌,倒是跟这位客官有些相像。 可现在,人却大摇大摆地回来了,让店小二的心中很是诧异。 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 店小二摇了摇头,急忙跑了回去。 李逍遥坐在房间里,酒杯已经被倒满,却是久久没有送入口中。 他要想想今晚的事,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邦邦!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急忙站了起来。 “怎么这副打扮?” 柳如烟看着他,嫣然一笑,还是第一次见到李逍遥易容。 “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慕容云悠悠地说道,坐在茶桌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剑道,医术,易容术,就连赌术都精通。 这家伙太打击他了! “鄙视你!” 李逍遥将柳如烟轻轻拉过来,坐在自己旁边,心里踏实不少。 “放心,这两天我给照顾的好好的。” 慕容云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们要去准备点东西,今晚要办点事。” 李逍遥没再开玩笑,将昨夜打探的消息,和今晚的计划,详细地对两人讲了一遍。 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两天之内,李逍遥做了这么多,岳阳的麻烦确实不小。 “那红衣双面可靠吗?” “放心,那两位也算是正义之人,不会出错。” 李逍遥轻轻地说道。 “那你今晚……” 柳如烟没有把话说完,双目全是担忧之色。 “没事的!” 他笑着说道,轻轻握住了少女的玉手。 “我们走吧,不能呆太久!” 慕容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拉起柳如烟急忙走出了房间。 他们暴露最少,李逍遥也就越安全! 华灯初上,夜色降临! 李逍遥又是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 店小二惊恐地望着,丝毫不敢上前。 这客官下午回来,就在房间喝酒,如今已经入夜,他又跑到大厅来喝。 他已经醉了! “小二,再拿壶酒来!” 李逍遥含糊地喊道,猛然爬到在桌子上。 “掌柜的,这……” 店小二有些无助地望着柜台。 掌柜的微微摇了摇头,却还是轻轻摆了摆手。 店小二颤抖着将酒壶,放在了桌上,急忙跑开了。 他可不想再去挨骂。 出乎意料的很安静,这大汉好像睡着了。 众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被这人闹得,都有点神经兮兮的了。 老店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客人们喝酒聊天,伙计们上下忙活着。 只有一个青衣大汉,趴在桌上,似乎是睡着了。 谁也不曾看见,两个黑影何时来到老店的对面,就站在阴暗处。 李逍遥趴在桌上,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瞥了那两道黑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两人何时到来,他看的很清楚,怕露出什么破绽,索性就趴在桌上装睡。 时间慢慢过去,大厅里慢慢变得安静。 店小二望着门口的桌子,一脸的苦水。 上前去吧?他有点胆怯! 不管他吧?可这天色却是不早了。 邦邦邦! 外面的打更声传了进来,已经三更天了! 店小二急得一筹莫展。 呼! 桌上的人醒了,长长吐出一口酒气。 “客官醒了,回楼上休息吧!” 小二哥轻声说道。 “要你管老子!” 李逍遥猛然站起来,嘴里喃喃地叫骂着,晃悠悠向门外走去。 店小二微微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两道黑影,紧紧跟在大汉的后面,彼此低声交谈着,看着大汉一路向北,直奔李家大院。 其中一条黑影微微一顿,身影闪动间,已经跃上了屋顶,快速奔向北面。 李家大院院中,一名青衣老汉静静地站着,遥望着夜空。 那轮明月很是明亮,而且快要满了! 一道黑衣的身影,猛然从房顶而下,快速来到老汉的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青衣老汉的面色微微一震,眼中浮现一丝凶狠。 李逍遥摇晃着脚步缓缓地走着,心中在暗暗计算着。 他让红衣双面三更起出发,估计这会已经在路上了。 他还需要在等一等。 呕! 一阵难闻的气息,从一处墙边传出。 后面的黑影急忙停下了脚步,望着墙边的人影,一脸的不高兴。 李逍遥趴在墙边,舒服地吐了几口,解开衣带放了放水。 随后重新走到大街上,整了整衣冠,大步走向那挂着红灯笼的大门。 “呦,今晚人不多啊!” 李逍遥一步踏进院中,望着前厅大声说道。 “今晚您还要赌?” 青衣老汉慢慢走过来,轻蔑地说道。 “废话,老子半夜来不赌钱,难道陪你睡觉啊!” 李逍遥大叫着,快步走进了前厅。 院中的汉子一脸的怒气,提着长刀就要上前,却被青衣老汉挥手制止了。 他想看看,这大汉到底要干什么。 月圆之夜就快到了! 他不想多生事端,所有入夜才让人去盯着这个大汉。 没想到,到底还是来了这大院之中。 他想等等看! 前厅的喊叫声,突然高了起来,夹着一人粗狂的大笑声。 李逍遥坐在一张赌桌的对面,一条腿高高的翘起,衣襟也被高高撩起。 他的手中拿着两锭银子,面前的银子也是高高堆起。 “大!” 李逍遥将两锭银子,放在赌桌上,脸上带着大笑。 那伙计的手法不咋地,还逃不过他的耳朵。 “四五六,大。” 伙计高声喊着,全身却是剧烈地颤抖。 这青衣大汉,已经连赢了十几把。 他害怕了。 四周的赌客全部停下了,都围了过来。 这种场景,可是不多见啊! “老夫陪你玩两把如何?” “可以,照样通杀。” 笑声在厅内响起,很是猖狂霸气。 今夜定是热闹非凡! 第63章 都是赌命的人 如果有什么事,能让人在夜晚无比疯狂的话。 那么赌,无疑是最好的一个。 那种血脉喷张的快感,让人欲罢不能。 李逍遥疯狂地大笑着,桌上的银子,被拍的巨响。 欲要别人疯狂,必自己先疯狂!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老夫,开始了!” 青衣老汉轻轻说道,慢慢拿起桌上的骰宝,快速摇动起来。 他本不想插手,可这汉子太狂傲了。 李逍遥眯起了双眼,静心听着骰宝里的动静,双耳微微动了起来。 砰! 骰宝被狠狠地,扣在赌坊上。 “请下注!” 青衣老汉微笑着说道。 李逍遥大笑着,抓起两锭银子拍在赌桌的一边。 “大!” 这老汉的手法很好,功力也很深,三枚骰子始终被叠在一起,可这还难不倒他的双耳。 老汉的面容微微一震,心中已是惊恐万分。 这里面的点数,他最清楚不过。 这局他输了! 哈哈哈! 李逍遥疯狂地笑着,搂过桌上的银子。 “要不要赌把大的?” 青衣老汉微笑着说道,可眼中分明有一丝杀气。 “怎么赌?” “赌你桌上所有的银子!” “好!” 李逍遥停下了笑声,将桌上所有的银子全推了出去。 青衣老汉没有再说什么,慢慢拿起了桌上的骰宝。 前厅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剩下骰子相互碰撞的声音。 砰! 青衣老汉将骰子,重重地扣在赌桌上,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大还是小?” 呵呵! 李逍遥忽然冷笑了一声,高高翘起的右腿也放了下来。 “你们这是赌坊吗?” 他轻轻地问道。 “废话,当然是赌坊。” “如果赌坊耍诈又当如何?” “自然要双倍赔偿!” 不知是谁大声回答道! “好,这里面没点。” 李逍遥猛然站起来,双手按在赌桌上,紧紧盯着对面的老汉。 青衣老汉的双目,显出恐惧之色,身子在微微颤抖,双手死死按在骰宝上。 “怎么?不敢开?” 李逍遥冷冷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 青衣老汉的双目浮现一丝杀机,面色冷如寒冰。 “我不过是个茶商,喜欢赌钱而已,你不开就算我赢!”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慢慢坐了下来。 “好,开给你看。” 青衣老汉猛然掀开骰宝。 很多人都愣住了。 里面哪还有什么骰子,只剩下一堆白色的粉末。 “我赢了!”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你觉得你能带走银子?” 青衣老汉也慢慢坐了下来。 “怎么?还想留下我的命不成?” “呵呵!你猜对了,我们这里不止赌银子,还赌命!” “动手,杀了他!” 青衣老汉一声怒喊,从腰间掏出一块红色的令牌,高高举起。 前厅的所有人,除了李逍遥全都惊呆了,死死盯着那枚令牌。 他们只是奉命来到岳阳,在这赌坊集结,等候上峰的命令。 如今命令出现了,就是这枚令牌。 哗啦!哗啦! 所有的人都掏出了兵器,各式各样的兵器。 “看来我今天一定走不出去了?” 李逍遥缓缓站了起来,慢慢向门口走去。 院中的几个汉子也聚了过来,长刀横在了前胸。 “就算要我死,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李逍遥站在了院子里,前后都没有退路。 “你不该来赌坊,更不该来李家大院。” “为什么?难道这里不是赌坊?” 哈哈哈! 青衣老汉大笑着,慢慢走了出来。 “你总算不是太笨,这里本就不是赌坊。” “能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吗?” 李逍遥轻声问道。 “富贵阁,老夫是玄门一堂主。” 青衣老汉大笑着,慢慢地说道。 在他眼里,这青衣大汉已经是个死人。 “富贵阁?是个什么东西?” 李逍遥惊讶地问道,故意露出脸上的惊恐之色。 他还想在套点东西出来! “你没必要知道了,动手,杀了他!” 所有人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器,连空气似乎都变得静止了。 “救命啊!” 李逍遥大声地喊道。 院子里的人面色一震,手中的兵器快速落了下来。 “大胆,官府红衣捕快在此,何人胆敢放肆。” 一声大喝中。 李家大院的大门被撞开了,几十名捕快,在两名红衣捕快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那手中明亮的长刀,和已经拉满的弓箭,让所有人都定住了。 一把长刀,已经距离李逍遥的头顶只有一尺了,却还是停下来。 噗通! 李逍遥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双目也快速闭上。 “来人,将这一干人等,全部带入大牢。” 红衣双面大声喊道。 一众捕快极速上前,院中的人也纷纷放下了兵器。 他们虽是富贵阁的人,但却不是不要命的人。 院中的人被一个个压了出去,只有青衣老汉静静地站着,眼中一片凌厉之色。 猛然。 一条青色的身影冲天而起,双脚踢翻了两名捕快,瞬间跃上屋顶。 “放箭!” 十几支利箭带着寒光,射向了屋顶。 哈哈哈! 青色的身影在一阵大笑中,身子再度跃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全部带回去。” 红衣双面恶狠狠地说道。 一刻钟。 李家大院终于恢复了平静。 院中的烛光依然还很明亮,却是没有喧闹之声。 “能起来了!” 红衣双面轻声说道,还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 “差的被你们害死了!” 李逍遥慢慢站起来,带着一脸的埋怨。 “是你说的,听你的号令的嘛!” “我……” 李逍遥的嘴巴张的巨大,却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哎!交友不慎啊!” 李逍遥低着头,慢慢走了出去。 “哥,你刚才听他说了什么?” 红衣马超带着惊讶的面容,呆呆地问道。 红衣马炎也惊呆了。 他们成了李逍遥的朋友,真是有点不敢相信。 那可是跟慕容山庄少庄主,相交很深的人,何况手中的剑还很快。 今夜必须要大喝一场才是! 李逍遥慢慢走在岳阳的大街上,皓月将身后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这样的夜晚也是很有诗意,他却是心中翻腾,久久不能平静。 利用红衣双面抓了李家大院的人,不过是逼不得已的事。 因为天上的那轮明月,马上就要圆了。 他也知道今晚得不得什么,除非就擒下那名青衣老汉。 可那是一名高手! 他昨天去的时候就知道。 就算今晚他出手。 如果那名老汉宁愿一死,也不透露半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希望今夜,能有点好消息吧! “李逍遥,我们请你喝酒!” 红衣双面在后面跑着追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没心情,明天来岳阳老店找我。” 漆黑的夜,皓月当空。 大街上留下一对,呆呆的红衣捕快! 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白色,那一轮明月,也只剩下个淡淡的影子。 两道黑衣的人影,极速奔跑在岳阳城外,其中一人身材有些娇小。 他们的速度很快,只是额头有细密的汗珠,看来是奔跑了很久。 “如烟,要不要休息一下?” 慕容云轻声说道。 这一路他问了好几次了,看着少女疲惫的脸色,很是心疼。 “不用,逍遥还等着我们呢!” 柳如烟急忙说道,咬紧牙关脚下又加了几分力道。 慕容云微微摇了摇头,紧紧跟随着。 他们连续奔波了几个时辰了,从午夜开始,现在东方已经泛白了。 “快到了!” 柳如烟喃喃地说道,看着前面朦胧的城门,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李逍遥在老店的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走着,时不时通过开着的窗户向外张望。 都已经几个时辰了,还不见两人回来。 他的心中如火烧一般。 因为担心慕容云一个人会有危险,所以才让柳如烟也跟着去。 以他两人的功力,一般的高手也不在话下,不应该有什么危险才对。 可现在几个时辰了,还没有回转。 让他如何能够安心呢! “我要去看看。” 李逍遥实在等不下去了,身子穿过窗户,跃上了房顶。 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房顶能够快一点。 他不再迟疑,双脚用力,就准备向前方奔去。 猛然。 两道黑影,在前方的屋顶一闪而过,让他伸出的右脚收了回来,脸上露出了微笑。 “烟儿!” 李逍遥轻轻呼唤着。 一道娇小的黑影,瞬间扑进他的怀里,一股淡淡的清香,穿入他的鼻间。 “辛苦了!” 李逍遥轻轻抚着她的秀发,脸上满是爱怜之色。 “能不能先回房间去!” 慕容云微微喘息着,无奈地说道。 “好,好,先回去。” 李逍遥急忙说道,少有的没有回骂他。 三条人影,快速通过开着的窗子,稳稳落入房间之中。 李逍遥急忙将佳人,搀扶在床上坐下,伸出衣袖,轻轻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 “我没事!” 柳如烟轻轻说着,脸上带着如花般的笑容。 “没天理!” 慕容云一屁股坐在茶桌旁,端起茶碗狠狠地灌了下去。 “大少爷,您辛苦了!”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 慕容云总算心里平衡一点,微笑着说道。 “什么情况?你们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这么长时间,都够围着岳阳跑好几圈了。 “别提了,那家伙跟个疯子似的。” 慕容云苦笑着说道。 这一晚上腿都累细了,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心惊胆颤的。 “你们出了岳阳城?” 李逍遥惊恐地问道。 慕容云轻轻点了点头。 天色马上就大亮了! 第64章 初入二指山 “你确定那是一座破庙?” 李逍遥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确定,非常确定。” “我也看的清楚,确实是一座破庙。” 柳如烟也轻声说道。 李逍遥慢慢坐在茶桌旁,眼神也慢慢变得凝重。 那座破庙! 他印象中的那座破庙,距岳阳城十里,在一座山脚下,四周荒无人烟。 那座庙很是破旧,但房梁却是很宽。 他曾在房梁上睡过三天,还见过一个和尚。 一个死了的和尚! “你去过哪里?” 慕容云轻轻地问道,面色有点疑惑。 李逍遥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地将当时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么巧?” 慕容云跳了起来。 “那老汉进入破庙,就不见了?” 李逍遥忽然问道。 “是的,我跟云哥在外面守了半个时辰,始终不见人出来,只好先回来了。” 柳如烟开口说道。 “好了,先休息吧,累了半夜了。” 李逍遥轻轻脱下她的长靴,将她扶着躺下,慢慢盖上被褥。 柳如烟的双颊带着羞红,心中很是甜蜜。 “我呢?” “自便!” 李逍遥坐在床边,握着那纤纤玉手,看着熟睡的少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慕容云被他赶回了赌坊,他要陪着这个心爱之人。 昨天的一切,都还算顺利。 只是这结果,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怎么会是那座破庙呢?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正午的阳光,慢慢照进了房间,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昨晚,他也是一夜未曾合眼,不曾想趴在床边睡着了。 慢慢坐起了身体,看着还在甜睡的少女,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很是让人喜爱。 轻轻放下她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李逍遥慢慢走到茶桌旁,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轻轻揉了揉眉心。 “客官,官府的人来找你。” 门外忽然传来,店小二的声音。 他站起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迎面出现两张红色的脸。 噢!不对, 是红色的衣服,呲着牙的脸! “干嘛这表情?县令给你们发奖金了?” “你昨晚不是说,我们今天可以来找你吗?” 红衣马超破马张飞地喊道。 “小点声!” 李逍遥一个箭步穿过去,急忙捂住他的破嘴。 红衣马炎也随手在他后脑,狠狠地来了一下。 因为他看见,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出去说!出去说!” 李逍遥有些恼火地推着两人,谁能想到进门就来这么一嗓子。 马超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急忙向门外走去。 “谁来了?” 床上的少女坐了起来,睁着朦胧的双眼,轻声问道。 “醒了,是红衣双面兄弟。” 李逍遥急忙跑过去,将她慢慢扶起。 “呦,是大名鼎鼎的红衣捕快耶!” “见过柳大小姐!” 红衣双面急忙跑了过来,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额头上都有汗珠渗出。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 床上的女人,会是这位姑奶奶。 如果李逍遥让他们恐惧,这位姑奶奶简直就是噩梦。 还记得那是三年前。 这姑奶奶第一次来到岳阳城,他们两个人的头,也是第一次变成猪头。 从此以后…… 往事不堪回首啊! “我听说,你们最近傲气的很啊!” 柳如烟坐了起来,一边穿着靴子,慢慢地说道。 “没有,绝对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地回答着,脸上的神情无比的坚定。 “那就好,最好别让我听到什么风声。” 李逍遥看着眼前的情景,猛然一拍脑袋,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早该想到。 当初柳如烟在官府指使的人,就应该是这两个家伙,自己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怎么了?”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以为他哪里不舒服。 “没事,你不是饿了吗?” 李逍遥微笑着,可那神情却是有点诡异。 “啊!对,我饿了。” “大小姐想吃什么,小的带路!” 红衣双面急忙站起来,低头躬身,无比的敬畏。 “你想吃什么?” 柳如烟笑着问道。 “岳阳五珍荟!” 啊!啊! 岳阳五珍荟不是一道菜,却是岳阳城的美食。 在整个苏州府,都是鼎鼎有名。 为什么会冠上岳阳二字呢? 因为这五珍,只有岳阳才有。 “二指山的山鸡,叼着蛇!” “蛇腹中的竹鼠,金窝窝!” 这是在岳阳流传的一首民间小调,包含着岳阳的五珍。 二指山的山鸡,青蛇,竹笋,竹鼠,金蟾。 这五种东西,随意一种都是绝世食材,做出来的美食真的是无与伦比。 如果要能集齐五种,那可有点不敢想象了。 而这五种东西,就出自二指山,就在岳阳城西。 一家老铺。 一锅山鸡炖竹笋,被伙计端了上来。 原食化原味,那种自然的清香,太让人受不了了。 “好久都没吃了,再有碗蛇羹就最好了!” 柳如烟急忙夹起一块山鸡肉,放入口中。 瞬间一股清香,传遍整个口腔。 “这东西稀缺的很,不好整。” 红衣双面苦着脸说道。 这只鸡,可是要吃掉他们半月的俸禄。 “不是说,五珍在二指山随处可见吗?” 李逍遥缓缓问道,也夹起一块肌肉送入口中,一脸的享受。 “以前是挺多的,就说那青蛇吧,漫山遍野都是,这不是都吃没了嘛!” 红衣马超悠悠地说道。 “你们俩是岳阳人?” “是的,我们从小在岳阳长大,因为从小习武,长大后出去闯荡,后来回了岳阳做了捕快。” 红衣马炎慢慢地说道。 “给我讲讲二指山呗!” 李逍遥轻声问道。 他今天提出来吃这五珍荟,就是想了解这岳阳的二指山。 那帮人,既然是为了五毒教的宝藏而来,最终的目的就在二指山。 “二指山有什么?不就有一片竹林嘛!” 马超疑惑地说道。 他们小时候也常去二指山游玩,那时候的五珍,可是随处可见。 “二指山很多竹子吗?” “来岳阳这么久,你还没去过二指山?” “二指山的那两座山峰之间,全是一片片的竹林,想想也是稀奇。” “是啊,是啊,你说这山上没有参天大树,却有满山的竹林,好像是人故意栽种的一样。” “那青色通体碧绿,凶得很呢!” “还有金蟾,据说是吃金子长大的。” 红衣双面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两个人。 “你俩说的很高兴啊!” 柳如烟轻声说道,可明显眼中有一丝火苗在跳动。 “对不起,大小姐,一时说的兴起了。” 马超急忙说道,一脸的尴尬。 “两位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望请应允。” 李逍遥忽然站了起来,微微躬身行礼。 “这哪里使得了,兄弟但说无妨,我二人定赴汤蹈火。” 红衣双面也急忙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这确实有点折煞他们了! “我想去二指山一趟,望两位兄长带路。” “没问题啊!咱们吃完就去。” 红衣双面大笑着,心中安定不少。 还真怕有什么事,是他们办不了的,那就有点尴尬了。 四匹骏马,奔跑在城西的山道上,两名红衣捕快在前面带路。 这等阵容,让路上的行人,急忙闪避。 “我们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红衣马超手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山村,那里曾是他们最美好的回忆。 “现在家里还有人?” 柳如烟的心情很好。 对于一个少女来说,没有什么比出去游玩,更愉悦的事了。 “没有了,二老早年过世,我二人就一直住在岳阳,很久不曾回去过了。” 马超悠悠地说道。 “我们在前面的山脚上,就得弃马了,山上马上不去了。” 马炎高声说道。 李逍遥微微点了点头,望向不远处的二指山。 确实如人的两根手指一般,高高插入云间,很是雄伟壮观。 四人在山脚下,下了马,将马拴在山边的树上。 这里还是少有人来的,马匹不会被盗。 山路有些不太好走,下面落了一层厚厚的枯叶。 “前面不远,就能看到竹林了。” 马超有些兴奋地说道。 “两位大哥,这竹林的金蟾,有人捉到过吗?” 李逍遥一路上,都很疑惑。 金蟾可是无比稀奇之物,怎么会在这岳阳出现。 “有,听老人们说,以前可多了,浑身金黄,好像个金疙瘩似的。” “你们见过吗?” 柳如烟好奇地问道。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一盏茶的功夫。 山体忽然开阔了,眼前出现了一望无际的竹林。 竹林如一根根标枪一样,随风摇摆着,并不是太密,可有的已有碗口般粗细,看起来很有年头了。 “这竹林有多大?” 李逍遥站在竹林边,轻轻问道。 “这个不太好说,以前也不是太大,不过这么多年了,应该不小了。” 马超缓缓地说道。 “那五毒教的分坛,应该在这山中不假。” 李逍遥心中暗暗说道。 这竹林都是人工栽下的,而且以他的观察,这竹林怕是按着某种阵法而建。 “我们进去看看!” 李逍遥说着,就准备进去。 “现在不行!” 红衣马超紧忙拉住了他,脸上有一丝惊恐。 “兄弟你有所不知,这竹林怪异的很,只有正午才可以进入,别的时辰根本进不去。” 马炎走过来,轻轻说道。 “这么古怪?” 李逍遥歪着头问道。 “是的,比如现在进去,走不了多远就会在原地打转,进不去里面的。 正午的时候,跟着日头就能轻松进入。” 马超也急忙说道。 “有点意思了!” 李逍遥望着眼前的竹林,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哗啦!哗啦! 竹林在随风摆动着! 第65章 再进破庙 二指山的风景的确很好。 虽然现在已是入秋,山上依然绿意盎然。 四人在山中小转。 脚踩着厚厚的落叶,闻着山间的清香,很是一种享受。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就在这样的山中,建一个小屋可好?” 柳如烟挽着他的胳膊,兴奋地说道。 “好!”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轻地点着头。 真有那么一天,又有如此佳人陪伴,他宁愿减寿十年。 “兄弟,大小姐,天色不早,我们要赶紧回城了。” 红衣双面在前方,大声呼喊着。 “好的!” 李逍遥大声答应一声,搀着佳人快步向外走去。 “两位大哥,兄弟所托之事,有劳两位兄长了。” 岳阳的城门口。 李逍遥再次躬身行礼,凝重地嘱托着红衣双面。 “放心吧,兄弟,没有你的吩咐,他们一个也出不了衙门的大牢。” 红衣马炎急忙将他托起,信誓旦旦地说道。 “有劳两位兄长!” 李逍遥再次抱拳。 “放心吧,有事来衙门找我们。” 红衣双面上了马,直奔县衙而去。 他望着远去的人影,心中有了一丝安定。 有红衣双面在,昨晚李家大院的那群人,应该就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他要做,自己该做的事! “我跟你回客栈好不好?” 柳如烟悠悠地说道,脸上浮现一丝不悦。 她不想跟他分开! “我们今晚要去办点事,你怕不怕?” 李逍遥有点调皮地说道。 “好啊!好啊!” 柳如烟兴奋地搂着他的胳膊,无比的喜悦。 “你先去准备点东西,初更我们在这里集合。” 李逍遥附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好!” 柳如烟翻身上马,向着前方奔去。 “我也该去准备准备了。” 岳阳老店。 李逍遥骑着马,来到老店的后院。 “小二,小二,给老子滚出来。” 他下了马,高声大吼着。 “客官,您回来了!” 店小二慌忙从前厅跑了出来,急忙接过马缰。 “将马好好喂上,老子的马,可是匹好马!” 李逍遥大叫着向前厅走去,随手抛给小二一锭银子。 前厅的客人连连摇头,掌柜的也是微微叹息。 这种人仗着有些银子,真的是狂傲的很,令人生厌! 李逍遥迈着大步,摇摇晃晃地上了楼。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如此狂傲,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依然在岳阳,就住在岳阳老店。 快步进入房间,将藏在床下的银枪取出,重新包裹了一下。 这把银枪关系重大,万不可有一丝闪失。 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轻轻打开了窗户,外面的天色已有些发暗,街上的行人变得稀少。 慢慢登上窗台,身子慢慢探了出去,双手扣住上方的窗沿,右脚轻轻一点,将窗子慢慢关上。 双手接着微微用力,身体顺势跃上了屋顶。 双目向四周望了望,脚下用力,快速向城北奔去。 城北的那片废墟,还有那座荒凉的小院。 一座坟头,孤零零在小院的中间,院中的杂草已经长高很多。 “烟儿还是来过了!” 李逍遥望着坟前的痕迹,和四周清理的杂草,微微一叹。 双膝跪在坟前,恭敬地拜了三拜。 随后走到坟的一角,伸手挖出一个深洞,将怀里的银枪放了进去。 他将院中拔出的杂草,重新放回了坟头,清理了所有的痕迹,随后跃上了屋顶。 夜色已经全暗了下来,一轮明月高高的升起。 “快要初更了!离月圆之夜还有三天!” 东城门口。 柳如烟牵着马,在焦急地等待着,一个包裹挂在马鞍上。 邦! 远处传来一声打更声。 她顺着大街,向远方望着。 一道黑影,在不远处的房顶闪现,让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都准备好了吗?” 李逍遥从房顶跃下,快步奔了过来。 少女带着甜蜜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走!” 他轻轻揽住少女的柳腰,身子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马上。 驾! 轻轻抖动了手中的马缰,骏马一声嘶鸣,快速奔向城外。 像岳阳这种小城,城门是没有人看守的,只有城墙上巡逻的那几名士兵。 “我们要去那间破庙吗?” 柳如烟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问道。 “是的,恐怕我们要在那里待一晚上。”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 “我带了你爱吃的包子!” 骏马扬着四蹄,飞快地奔跑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照的官道上,一片雪亮。 希望今夜,有个好的收获! 岳阳城外十里。 一座大山的脚下,有一片密林,而在密林之中却有一座破庙。 破庙不知何年何月所建,虽然整体很大,却是破败不堪。 四周的围墙只剩下半截,没有大门的大门,在夜风中摇摇晃晃。 只有主庙,还能看出当初的轮廓,庙中的神像,已经斑驳的看不出什么了。 谁能想到,就这样一座破庙,却是牵扯了一桩江湖大案,让人不由感慨万千! 李逍遥跟柳如烟骑着骏马,这十里的路程,不过就半个时辰就到。 现在他们,已经身处密林之中。 “烟儿,等下你先隐身在树上,我进去先看一看。” 李逍遥轻声说道。 柳如烟轻轻点了点头。 他身上的衣服,换成了黑色的夜行衣,脸上也用黑巾罩住。 这么明亮的夜晚,黑衣似乎阻挡不了什么。 两人轻轻走到密林的边缘,前面的破庙已经看的很清楚了。 李逍遥轻轻点了点头。 柳如烟的肩膀微微一动,身子腾空而起,足间在树身上轻轻一点,已经跃上了十几米的树顶。 他抬起头向上面望了望,露出微微笑容,慢慢向破庙靠近。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沙沙的落叶声,道道月光落在破庙里,照的是一片雪亮。 “今天真不是个好天气。” 李逍遥快步走到围墙边,急忙伏低了身子,顺着围墙慢慢向后面走去。 他曾来过这里,还在里面睡了三天,所以破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破庙很高,里面的空间也很大。 四周的墙壁还算完好,只有西边的屋顶,有一处破损。 而他现在,就是要去那处屋顶。 伏低了身子,一步步慢慢挪了过去,终于到了破庙的后面。 脸上微微一笑,脚尖轻轻点地,身子腾空而起,稳稳落在房顶之上。 轻轻伏下身体,手脚并用,向那处屋顶慢慢爬了过去。 他们是初更离开的岳阳,到这里也就一个时辰,现在应该还不到二更。 这也是,为什么初更就来的原因。 他需要等等! 破庙中一切一如往常,就连正门的那个破坐垫,都没有丝毫的移动。 “看来这里最近,确是有很多人来过。” 李逍遥趴在屋顶,透过那处破损的屋顶缝隙,仔细地观看着里面的一切。 破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那结满的蜘蛛网不见了。 一阵夜风袭来,他的身子微微抖了抖。 这夜还真有点凉了! 咚咚咚! 李逍遥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趴在屋顶上静静地等待着,时不时微微抬头看向那边的密林。 时间慢慢过去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他的双目都有些干涩了,神情也有些疲惫,腹中也在咕咕作响。 抬头望了望,正南方的那轮明月。 这时怕已经午夜时分了吧! “不应该啊!怎么会没动静呢?” 李逍遥自言自语地喃喃着,身子慢慢爬着向后退去。 轻轻跃下屋顶,伏低身子,慢慢向那边密林走去。 “烟儿!” 李逍遥来到那棵树下,轻声向上面呼喊着。 “我在!” 他微微一笑,身体腾空跃起,瞬间上了树顶。 一处宽大的树干之上,柳如烟坐在上面,举目望着前方。 “这里不错,可以完全看清庙内。” 李逍遥坐在她的身后,轻轻搂住了那盈盈细腰。 “里面什么情况?” 柳如烟急忙问道。 “没情况,连个人影都没有。” “那你怎么回来了?” “我饿了!” 少女笑了,急忙打开了包裹。 “冷不冷?” 李逍遥一手搂着佳人,一手往嘴里塞着包子。 虽然有点凉了,但味道还不是不错。 柳如烟轻轻摇了摇头,慢慢偎依在他的怀中。 夜空中的月空,透过树叶照了下来,这对璧人如两只孤单的小鸟。 “有人!” 柳如烟猛然坐了起来,双目紧紧盯着那间破庙。 李逍遥的脸上露出微笑。 他也已经看见,那条人影,是从破庙里走出来的。 看来那可不是一间,简单的破庙。 “要不要下去看看?” 柳如烟轻轻说道。 “不着急,再等等,不可能就一个人。” 如他所愿。 不到一刻钟。 破庙门前,已经聚集了十几人,全都是从庙里出来的。 这帮人明显训练有素,动作很整齐也很迅速,整齐地排列在,破庙不大的院子里。 最后一道人影,从破庙里走了出来,身影很高大,缓缓站在了破庙的门口。 这应该是个头头了! 只是距离实在太远,面容看不清楚。 “我主圣明,天下归一。” 那个高大的人影,忽然伸展双臂,仰面朝天,大声呼喊着。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主圣明,天下归一。” 下面那帮人,全部双膝跪地,面向明月,双臂伸展,高声呼喊着。 “他们在做什么?” 柳如烟有些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某种仪式吧!” 李逍遥定定望着破庙,双目慢慢眯了起来。 一阵夜风袭来。 确实有点冷了! 第66章 破庙的由来 “他们又回去了!” 柳如烟惊讶地说道,一脸的疑惑不解。 那群人在破庙的院子里,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竟然又全部回到了庙里。 这时的破庙,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我们怎么办?” 柳如烟转过头,有些憋屈地问道。 “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 李逍遥微微一笑,揽住她的柳腰,从树顶跃了下去。 这里已是大山深处,偶尔传出的几声野兽的叫声,让身边的少女微微发抖。 李逍遥没有说什么,已是紧紧拉住她的玉手。 他的双目在四处查看着,脑中也快速思索着。 这个地方他来过。 知道附近有猎户人家,只是现在有点辨别不出方位了。 “那边。” 李逍遥轻声说道,面色一喜,带着柳如烟顺着密林向东方奔去。 离开密林已经二里了,柳如烟的额头也渗出了汗珠,脚也有些酸了。 前方一座朦胧的院落,让她的面色一喜,脚下似乎又走了力气。 “我记得在这边的。” 李逍遥微微一笑。 “有人吗?” 两人站在一处简陋的院落前,高声呼喊着。 猛然。 那仅有的两间茅草屋,全部亮起了烛光。 两道人影开门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手中拎着长长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们什么人?” 那道人影走到了门口,大声喊道,手中的东西。已经高高举起。 “大哥,我们是过路之人,在这山中迷了路,想来借宿一晚,可否?” 李逍遥急忙上前,微微躬身行礼。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贼人,快点离开!” 大哥有点生气地说道。 “干什么?滚回去!” 后面的人影,慢慢走了过来,步伐有些蹒跚,手中拿着烛台。 这是一位年迈的婆婆! “娘,这怕是贼人。” “贼人有这时候来的吗?天都快亮了!” 婆婆慢慢走过来,将门打开了。 “多谢阿婆!” 李逍遥急忙躬身行礼。 他们两人身上,黑色的夜行衣已经脱下,露出华丽的裘服。 “好俊的公子,小姐!快进来。” 婆婆满面笑容地说道。 “多谢阿婆!” 柳如烟急忙走上前,轻轻搀扶着婆婆。 “多谢大哥!” 李逍遥再次对着那名汉子,微微躬身。 那汉子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脸色也微微发红。 哪有这时候,身穿华贵裘服的贼人啊! 房子里很干净,也很简单。 一张床,一个矮桌子,还有一个火炉。 四周的墙上,挂着一张张兽皮,让房间里有种特别的味道。 “快坐在火炉旁,外面有点冷。” 婆婆招呼着他们,急忙在火炉里加了一把柴。 “婆婆,我们有些饿了,我们有带干粮,只是有些冷了。” 柳如烟柔声说道,模样实在令人怜爱。 “那怎么行呢,干粮怎么好吃,布儿,把你打的那只野鸡炖上。” 婆婆急忙开口说道。 “娘,那只野鸡是给您……” 汉子没有说下去,转身跑出了门外。 “婆婆,这可使不得,我们吃点干粮就好。” 柳如烟急忙站了起来。 “不打紧,不打紧,婆婆还有吃的。” 婆婆将柳如烟拉着坐下,脸上满是笑容。 柳如烟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他。 李逍遥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也慢慢坐在火炉旁。 一刻钟。 那名汉子进来了。 双手端着一口铁锅,里面是一只洗干净的野鸡,已经被分成一块块的,很是诱人。 “快,放到火炉上。” 婆婆连忙招呼着。 一炷香时间。 整个房间,弥漫着诱人的肉香,那一块块翻滚的野鸡肉,让人流下了口水。 “马上就可以吃了。” 婆婆微笑着说道,又加了一把柴。 “婆婆,这家里只有你们两个吗?” “是的,是的,老婆子娘家姓李,这是我儿田布,老头子去年走了。” “多谢田兄!” 李逍遥站了起来,微微躬身抱拳。 “公子,客气了,这,这没什么。” 汉子有些腼腆,脸上一片通红。 “差不多能吃了,布儿,快去取碗筷。” 婆婆搅动着锅里的香肉,微笑着说道。 “我都忘了,包裹里有点心,拿出来给婆婆尝尝。” 柳如烟急切地说道。 李逍遥连忙打开包裹,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了桌上。 “婆婆,这是几样小点心,给您尝尝。” 柳如烟将木盒打开,取出里面的四样小点心。 “呦,这点心真精致,老婆子还从没见过。” “您尝尝这个!” 柳如烟轻轻拿起一块酥糕,递到婆婆的嘴边。 “好,好。” 婆婆细细嚼着,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这糕点真是好吃! “来,吃吧,吃完暖和。” 汉子将锅里的肉,连着肉汤,盛了满满一碗,双手递给了李逍遥。 “多谢田兄!” 李逍遥急忙接了过来。 “小姐,你的。” “谢谢布哥!” 柳如烟微笑着,双手接了过来。 一座山里的小院,一间简陋的小屋。 三人围着火炉,吃着香喷喷的野鸡肉,一位婆婆享受着,可口的点心。 时不时的笑声从屋内传出,道道热气从屋内冒出来。 “田兄,一直是靠打猎为生吗?” “是的,我们祖祖辈辈住在这里,靠着大山,勉强还算可以。” 汉子清朗地说道,也已经放开来了。 “田兄可知道,西边的那片密林?” 李逍遥放下碗筷,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知道,怪不得你们会迷路,那片密林很邪气。” “这怎么说?” 他急忙问道。 “我不是太清楚,常听人说那密林里有鬼!” 汉子有些惊恐地说道。 “哪有什么鬼,不就是那破庙闹得!” 婆婆有些生气地说道。 “婆婆知道那个破庙?” 李逍遥有些吃惊。 他本来也是想在这山中,打听一下那破庙的来历。 “知道,知道,那座破庙都几十年了,每到月圆之夜就鬼哭狼嚎的。” “月圆之夜?” “是的,每到月圆之夜,那座破庙就会传出很怪异的声音,从来没有间断过。” 汉子慢慢解释道。 “田兄可知道那庙的来历?” 李逍遥急忙问道。 汉子轻轻摇了摇头。 “老婆子看你们,不像是普通人家,还是不要打问那破庙的事。” 婆婆的脸上笑容没有了,多了一丝冷漠。 “婆婆,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岳阳城的。” 柳如烟急忙解释着。 “婆婆,不必多疑,我们是官家之人。” 李逍遥微笑着,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上面一个大大的衙字,很是瞩目。 那是红衣双面留给他的,以备不时之用! “你们真是官府的人?” 汉子猛然站了起来,眼中有了一丝恐惧。 “田兄不必害怕,我们只是来调查,那座破庙的事。” 李逍遥慢慢搀扶着他坐下。 “可我确实不知。” “布儿,他们真是官府的人?” 婆婆有些惊恐地问道。 汉子轻轻点了点头。 “婆婆,我们真不是坏人。” 柳如烟急忙拉住婆婆的双手,眼中已有泪珠滑落。 “老婆子没有别的意思,如烟小姐不哭啊!” 婆婆急切地说道,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哎! 婆婆长长一叹! “那座破庙,听我的先辈说,是建在百年前。 先辈说, 那时候,岳阳城来了一帮盗匪,连官府都无可奈何。 他们在岳阳附近,建了很多那样的庙宇。 每到月圆之夜,就驱赶附近村民前去祭拜,还要上供很多金银,弄得是哀声遍野。 后来听说那帮盗匪被赶跑了,村民们就将那种庙宇,全部捣毁了。 这座庙宇因为在密林深处,附近人烟稀少,所以就保留了下来。 一直都荒废着,也无人再注意,直到最近听说那里出了鬼事。 一些老人才怀疑,是不是当初那帮盗匪又回来了。 所以这里的人,都不敢去那片密林。 可是说来也奇怪。 虽然每到月圆之夜,那破庙依旧闹腾,可附近却没有什么事发生。” 婆婆慢慢地说完,眼中也有一丝疑惑。 “原来如此!” 李逍遥微微一笑。 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咯咯咯! 外面传来,几声大公鸡的叫声。 东方已经一片泛白,一道红日冉冉升起。 “婆婆,我和娘子一夜未睡,可不可以在这歇息。” 李逍遥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哪有什么,你们就在老婆子这屋里歇着,布儿要上山了,老婆子也出去忙活了。” 婆婆急忙站起来,将床上的被褥全部铺好。 “田兄,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当不当讲?” 李逍遥将汉子拉出门外,小声说道。 “公子但说无妨,能效劳的我一定效劳。” “我想让你帮我去岳阳,传个口信。” “这个……我能办到吗?” “那边有一匹马,你骑上快去快回。” 李逍遥用手指着右边。 “那倒不用,我们山里人家,这十里路不算什么,公子说吧,怎么办?” 汉子坚定地说道。 “那就有劳田兄了,你拿着这枚玉佩,找到宏通赌坊,自然有人跟你前来。” 李逍遥说完,从腰间取出一块青色玉佩,和一锭银子。 “好,我这就去,银子不用了。” 汉子接过玉佩,小心地放在怀里。 “这个田兄也拿着,路上也许用得着。” 李逍遥不容他多说,将银锭塞进他的手中。 汉子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娘,我去帮公子办些事,很快回来,您在家小心些。” 汉子冲屋里喊道。 “去吧,路上小心点。” 婆婆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微笑。 “你想怎么办?”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柳如烟开口问道。 “不管怎样?都要先养好精神不是。” 李逍遥将她扶着躺下,盖上被褥,也趴在了床边。 “你也上来吧!” 柳如烟小声说道,脸上浮现一丝羞红。 “我就这守着你,快睡吧!” 日头升起,有些暖意了! 第67章 不动就不会死 “这样的公子,可是不多见咯!” 婆婆微笑着,轻轻走了进来。 将一件毛皮大衣,轻轻盖在趴在床边,已经睡熟的公子身上,慢慢走了出去。 小院中的大公鸡,上上下下跳着,偶尔传出几声鸣叫。 日头慢慢向南移动着,照在院中整理兽皮的婆婆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这大山深处,真的好安静啊! “烟儿!” 李逍遥猛然站起身来,身上的毛皮大衣,也滑落在地上。 他微微摇了摇头,瞬间恢复清醒,看着还在熟睡的佳人,露出了笑容。 急忙将地上的毛皮大衣,捡了起来,用衣袖轻轻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不好的梦! 柳如烟被关在一座高塔之中,四周熊熊烈火焚烧着,而他竟然束手无策。 太可怕了! 他绝不能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微微整理了一下衣冠,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日头已经偏南,过了正午时分。 “醒了?” 婆婆坐在院中,转过头看着他,轻轻地笑着。 “谢谢婆婆的大衣!” 李逍遥慢慢走过去,挨着婆婆坐下。 “她应该是位富家大小姐吧?” 婆婆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只是轻轻地说道。 “是的,婆婆,她是一位千金小姐,而我……” 李逍遥望着远方,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山里人呐,不懂的太多,不过有句谚语说的很好。” 山高不知男人志,水深不知女人情! “是啊,女人情似水深啊!” 他低声念叨着,双目间一片茫然。 如果真有一天,他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那时又当如何呢? “好舒服啊!”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房子里传了出来。 一名身材曼曼,倾国倾城的少女,舒展着四肢,慢慢开门走了出来。 “你跟婆婆聊什么呢?” 柳如烟走了过来,在他的身旁坐下,开心地说道。 “没,没聊什么!” 李逍遥有点心虚地回道,眼神有点飘忽不定。 “怎么了?鬼鬼祟祟的!” “他跟老婆子打听,怎么样向你提亲呢!” 婆婆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轻声说道。 “真的啊?” 柳如烟低着头,一丝羞红慢慢爬上了俏脸,双臂挽上了他的臂弯。 “啊,是!” “我去弄点吃的!” 他慌忙地跑开了。 安静的小院里,传出两道清脆的笑声。 李逍遥蹲在火炉旁,慢慢搅动着手里的肉汤。 虽然脸上有一丝红晕,双目间却是一片迷离。 他想到了很多,想起了那个噩梦。 “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 忽然。 一声响亮的马鸣声,在外面响起。 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阿娘,我回来了!” 一条汉子从马上下来,向院中奔来,后面还有一位俊郎的公子。 公子一身白色裘服,手中摇着一柄玉扇。 “什么时候,能把那破扇子扔了?” 李逍遥依在门口,脸上有一丝不高兴。 那把扇子。 他老早就看着不舒服,这家伙还偏偏,走哪带到那。 “我高兴,管的着吗!” 慕容云大声回答,头被抬得高高的,手中的扇子摇的更快。 “你们能不能别一见面就斗嘴,丢不丢人?” 柳如烟没生气地说道。 “呵呵,贵客临门,布儿,再宰只鸡吧!” “好的,娘!” “婆婆,不用了,那鸡……” 柳如烟急忙站起来,轻轻摇着婆婆的胳膊。 “不碍事,养鸡不是为了吃的嘛!” 一刻钟。 简陋的小屋,熟悉的火炉,还是那只铁锅里,炖着香喷喷的鸡肉。 虽然没有野鸡的清香,却是多了家鸡的浓香。 这可是一只,在山里长大的溜达鸡! “好香啊!” 新来的公子,坐在火炉旁,死死望着锅里的鸡肉,双目放着精光。 “吃鸡需要给银子的。”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给就给,公子又不是没银子。” 慕容云随手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眼睛都没有离开那铁锅一下。 “不用银子,这是自家的鸡。” 婆婆大笑着说道。 “我都忘了,婆婆,这是家兄,他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噢!” 柳如烟笑着说道。 屋里的人,瞬间都呆住了,忽然又发出爽快的大笑声。 哪有这么坑,自家兄长的! 鸡肉特别的香,带着暖暖的热气,充满了整个小屋。 少女的娇笑,婆婆的大笑,公子的爽笑,彼此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这宁静的山中。 日头已经落在了,西边的山上。 山林中升起一层朦胧的雾气,天色已暗了下来。 两位公子站在门外的山坡上,同样的凝望着远方,面色一片凝重。 那里,有一片密林,还有个诡异的破庙。 “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冒险?”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公子沉默了! 二更时分。 三道黑衣的身影,快速奔出这个简陋的小院。 两道人影站在门口,悠悠地望着。 一位婆婆的眼中,已经热泪盈眶,两道浑浊的老泪缓缓流出。 这两位公子跟小姐,的确很好。 留下的银子,足够他们母子,后半生衣食无忧。 “阿娘,回去吧,外面凉!” 三道黑衣,快速穿梭在山林之间,直奔那片诡异的密林,没有一丝的停顿。 密林的边缘,三道黑影停住了脚步。 其中一人伸出右手,向两边轻轻挥了挥,微微点了点。 那两道黑影也轻轻,点了点头,从密林的两边奔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那座破庙的房顶。 李逍遥俯身在上面,微微抬头,看了看夜空。 今晚的月色不是太明亮,蒙上一层朦胧的雾气。 今晚是个好天气! 静! 四周静的有点可怕,偶尔传出的几声虫叫,都显得有些低微。 月光慢慢向南偏移。 三更到了!! 轰轰轰! 一阵低闷的响声,从破庙内传出。 李逍遥急忙凑近那个破口,聚目向下方望去。 破庙的正房石像,正在缓缓移动,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有微弱的烛光浮现。 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从洞口出来奔向庙外,在院中四处张望着。 片刻间。 洞中又出来一人,同样的一身黑衣,快速奔向庙外。 很快。 洞中陆陆续续走出来十几人,动作很是整齐,没有一丝慌乱。 李逍遥借着月光,这次看的很清楚。 全部是一身黑衣的汉子,看步伐应该都是高手。 他的额头,微微皱了起来。 “真在这里!” 李逍遥望着缓缓走出,那名青衣老汉,脸上露出了微笑。 最后走出的,是位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 那刚毅的面容,跟高高鼓起的太阳穴,说明这是一位绝顶高手。 “我主圣明,天下归一!” 怪异的声音,又在庙院中响起。 那高大的汉子,一样的高举双臂,大声呼喊着。 十几个黑衣人同样双膝跪地,面向皓月连连跪拜。 “看来他们很崇拜月亮啊!” 李逍遥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身影闪动间,已经跃了下去。 “什么人?” 高大的汉子一声怒吼,惊醒了所有人。 十几个黑衣人全部站了起来,转头惊恐地望着,站在他们旁边的一道人影。 “你主圣不圣明不知道,我希望你们今夜能圣明。” 李逍遥就那么随意地站着,微笑着说道。 “你是谁?怎么来到这里?” 那名高大的汉子,厉声问道。 “这个你还真必要知道!” “去,拿下他。” 一道黑影,忽然从人群中走出来。 一双铁拳,带着呼呼风声,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我都说,希望今夜你们能圣明。”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右手摸向了腰间。 嗤! 一道寒光闪过。 那名黑衣人猛然停下了。 就站在他的面前,三步之外,双手死死捂住了脖子。 砰! 黑衣人倒下了,脖间的鲜血喷了出来,在月光下有些恐怖。 那名高大的汉子惊呆了,下面的黑衣人也惊呆了。 好快的剑啊! 他们盯着李逍遥手中,还在滴血的一把黑剑,.眼中露出一丝恐怖。 那把剑太难看了,虽然泛着一丝红光。 “全部上,拿下他。” 高大的汉子露出了愤怒,大声喊道。 十几个黑衣人全部动了,虽然没有兵器,但或拳或掌,甚至还有爪,齐齐向他扑来。 咻咻咻! 几道破空声,在夜空中响起。 先头的几名黑衣人,齐齐扑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剩下的黑衣人也停了下来,惊恐地向四周张望着,露出深深的恐惧。 “你到底是谁?” 高大的汉子,慢慢走了过来,眼中露出无边的杀气。 “这个你真没必要知道,你们也最好别乱动。”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轻轻抖动着手中的长剑。 这把剑,最近饮血太多了! “你是李逍遥?” 那名青衣老汉快步走了过来,右手指着他,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他在岳阳有一段时间,听说了一个剑很快的人。 “对,你猜对了。” 李逍遥淡淡地回道。 “你就是李逍遥啊!” 高大的汉子微笑地说着,右手却突然伸出,三指弯曲成爪,抓向他的咽喉。 “鹰爪啊,你是司徒浩!” 李逍遥笑着说道,身影跃起缓缓后退。 这司徒浩也是江湖上的一等高手,一手鹰爪可是无坚不摧,霸道的很。 咻咻! 两道寒光,从西边房顶射了出来。 司徒浩的双目圆睁,身子极速闪动,险险躲过那两道寒光。 “无定神针!” 司徒浩望着,脚下的两枚银针。 那精美的花纹,让他的心中无比惊恐。 “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问点事情,都说了让你们圣明一点。” 李逍遥慢慢地走着,带着一道长长的影子。 有点阴暗了! 第68章 神像下的密室 “副门主,杀了他。” 那名青衣老汉厉声喊道,一副闪着寒光的铁指套,也抛了过来。 司徒浩稳稳接住了铁指套,慢慢戴在了双手上。 他的鹰爪,在配上这副特制的铁指,已经鲜有敌手了。 其余的黑衣人,也都全部拿上了兵器,眼中的杀气已经无与伦比了。 “让你的朋友,出来露个面吧!” 司徒浩戴好了铁指,很傲慢地说道。 “你们非要闹得很僵吗?” 李逍遥无奈地说道。 “副门主下令,我等先擒了他。” 一名黑衣人大声喊道。 兵器在手,他们刚才的恐惧,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都是江湖的汉子,多少会有点傲气。 再说这叫李逍遥的,是谁啊? 很有名吗? “我给过你机会的。” 司徒浩笑着说道,身子慢慢后退,右手轻轻摆了摆。 李逍遥笑了。 只是有些无奈地,望了望手中的赤血剑,冲着虚空也轻轻摆了摆手。 一名黑衣汉子走了出来,手中的一把长刀,泛着冷冷的寒光。 “放下兵器,听候副门主发落,可饶你不死。” 那名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李逍遥微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你就是找死了。” 黑衣人目露凶光,身子腾空而起,手中的长刀斩出,带着一道寒光。 “你的刀,很慢!” 李逍遥上前一步,手中的长剑缓缓举起,却是快速刺出。 一道寒光闪过。 就连一丝兵器碰撞的声音,都没有传出。 那名黑衣人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手中的刀落在了一边,双手死死捂住了脖子。 可那里已经有个洞了,鲜血喷涌而出,捂是捂不住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名黑衣人的长刀,也是在江湖上有名的,竟然都躲不过一剑。 又有两名黑衣人走了出来,同样的手中握着长刀。 他们的脸上是凶狠的,眼中的火苗在跳动,将那一丝恐惧焚烧殆尽。 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两道寒光,一左一右,向李逍遥斩了过来。 李逍遥动了,身子腾空而起。 右手的长剑,带着一道寒光刺出,左手伸出,双指并拢。 依然没有兵器的碰撞声。 一名黑衣人,高举着长刀双目圆睁,一柄长剑刺入他的咽喉。 另一名黑衣人,也是高举着长刀,依然落下,却被两根手指紧紧夹住。 嗤! 又是一道寒光闪过。 那名黑衣人放开了手中的长刀,双手捂住脖子,直挺挺倒了下去。 铛! 长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也惊醒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次确实出了两剑,却是一剑杀一人。 这个人太恐怖了。 那把剑,也太快了! “一起上,杀了他。” 司徒浩嘶吼着,双眼一片血红。 剩余的黑衣人,全部动了起来,慢慢走了过来。 “你非要这些人都死绝吗?” 两道黑影,从右边的屋顶跃了下来,一左一右,站在李逍遥的两边。 “上,杀了他们!” 剩余的黑衣人全部扑了过来,手中的兵器卷起一道道的寒光。 那两道黑影也动了。 一名黑影的右手连连射出,一道道寒光带着破空声,射向那群人。 另一名黑影就直接扑进了人群,右手双指并拢,连连点出。 兵器的断裂声,砰砰的倒地声,还有一道道悲惨的哀嚎声。 片刻间。 那群黑衣人全部躺在了地上,有的了无生机,有的在痛苦哀嚎着。 “你们该死!” 司徒浩暴怒了。 身子腾空而起,双目圆睁,双手弯曲成爪,带着十道寒光,抓向那两道黑影。 “你这又是何必呢!” 李逍遥轻声说道。 身子也腾空而起,长剑直直刺出,直取他的咽喉。 司徒浩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恐,身影落地,双手探出,硬生生抓向那把长剑。 他的鹰爪,带上指套,就不惧怕任何兵器。 可这次,他错了。 他不知道,对面的是一把软剑。 很快的软剑! 李逍遥的人影,还在半空中,手中的长剑也没有丝毫改变,就那么直直的刺出。 吱吱! 一阵刺耳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司徒浩的双目圆睁,一脸的不相信,双手也在死死扣住那把剑。 他的喉咙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没有说出口。 一道血沫缓缓从口中涌出,身子慢慢瘫软下去。 他的鹰爪,还有没有锁住那把剑。 那把剑,太快了。 “咦,这把剑不一样了。” 一道娇小的人影跑了过来,抢过他手中的长剑,仔细地观看着,露出无比的惊讶。 她见过这把剑。 那时,这还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剑,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现在这把剑,却是泛着一丝红光,很是怪异。 “哎,赤血剑啊!赤血剑!” 慕容云微微叹息着,慢慢走向庙内。 “怎么回事?” 柳如烟疑惑地问道。 “这赤血剑吧,它不能见血,以后跟你细说。” 李逍遥快速夺过赤血剑,一把扣入腰带之中,拉着她快步进入庙中。 破庙中空无一人,只有那个黝黑的洞口,露出微弱的烛光。 “要不要拉个人问问?” 慕容云望着外面,急切地问道。 “没必要,就是这么个情况,下去看看不全都明白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走向那个洞口。 神像下应该是一道机关,洞口就在神像之下,一道道阶梯通往下面。 “小心点。” 柳如烟轻轻说道,右手间的三枚银针,泛着寒光。 阶梯很是平滑,看来建造时花了不少的功夫,两边的壁上,点着微弱的油灯。 “这里年代很古老噢!” 柳如烟摸着两边的墙壁,闻着那古朴的味道,悠悠地说道。 “怕是有百年之久了。”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现在应该确认,婆婆说的都是真的。 这里应该就是当初,五毒教所建造的,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 阶梯很长,连着拐了三道弯。 忽然。 三人眼前一亮,一个巨大的密室,出现在眼前。 密室真的很大,怕不得容下四五十人,旁边还有一些小的密室。 里面吃的喝的应有尽有,连锅碗瓢盆都一应俱全。 “看来他们在此地,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逍遥走到一张桌上前,望着那精美的茶碗,感慨地说道。 “你就不该杀了那司徒浩?” 慕容云有点埋怨地说道。 李逍遥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他确实没想到,那司徒浩狂傲得,竟然去接他的长剑。 原以为,他只要躲开,最多就是被斩去双手。 他本没想,取司徒浩的性命! “我去拉个人过来问问。” 慕容云说完,顺着阶梯跑了上去。 “你别在意,云哥不是有意怪你。” 柳如烟慢慢走过来,小声说道。 “我知道!” 李逍遥微微一笑,拉着她四处查看着。 密室建造的很完美,就连四周的墙壁,都被青石加固着。 青石上那道道的裂痕,说明这里存在的时间很长了。 正东方有一道青石门户,一幅怪异的图案,刻在青石门上。 李逍遥急步走了过去,聚目看着门上的图案。 “这是一只蛤蟆吗?” 柳如烟疑惑地问道。 这图案确实像一只蛤蟆,可那高高隆起的额头,似乎又不太像。 “这是金蟾,很是稀奇之物。” 李逍遥缓缓解释道,额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金蟾应该也是五毒教,当年的圣物。 不然也不会,以金蟾作为图腾。 可这跟二指山的金蟾,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那可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活物! “噢,原来是金蟾啊,你看这眼睛好逼真啊!” 柳如烟说着,伸手去摸那金蟾的双眼。 “小心!” 李逍遥一把揽住她的柳腰,脚尖点地,极速后退。 他已经发现,那金蟾的双眼有些古怪,似乎是什么机关。 轰轰轰! 退到一丈外的两人,吃惊地望着前面,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那道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露出一个,黝黑的通道。 里面一点光亮也没有,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到底有多长。 “不好了,外面的人都不见了。” 慕容云惊慌地跑了下来,很是急促。 当看见那个门户,和黝黑的通道,他呆在了原地。 “这是?”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李逍遥无奈地说道。 “你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慕容云好奇地问道。 “我,我弄开的。” 柳如烟举起右手,有些羞愧地说道。 “你怎么发现的?太了不起了!” 慕容云笑着说道。 本以为今晚白忙活了,不想还真有意外收获。 “不知道,瞎蒙的。” 呃呃呃! “你刚才说什么?外面的人都不见了?” 李逍遥猛然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 “嗯,包括那死了的司徒浩,现在外面没有一个人。” 慕容云急忙回道。 “不好!” 李逍遥大呼一声,极速奔向阶梯,向上面跑去。 两人对望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快速跟上。 轰轰轰! 一道沉闷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 李逍遥的速度更快了,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可事情还是发生了! 三人站在阶梯上。 望着上方严丝合缝的洞口,眼中露出一丝恐惧。 看来今晚,他们需要在这里过个夜了! 三人在四周的墙壁上,仔细地查看着,希望可以找到什么开关。 可现实太残酷了! 他们什么也没找到,或者说没找对地方。 “我们不会死在这吧?” 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不会!” 油灯一闪一闪的,看着有些诡异! 第69章 诡异的烛台 三人坐在密室的桌子旁,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柳如烟依偎在李逍遥的怀中,双目中有一丝担忧。 李逍遥的双眼一片凌厉,脸上也是铁青一片。 看来他们今晚的行动,早被别人了如指掌。 可又感觉哪里不对。 难道损失那么多的人,就是为了将他们,困死在这个密室之中吗? 难道他们不担心,这密室中的通道? 一切似乎能说得通,又似乎什么都说不通。 “我们怎么办?” 慕容云抬起头,悠悠地问道。 “你过来,有话给你说!” 慕容云急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带着一丝笑容。 啪! “你干什么?” 慕容云惊讶地问道,已经发现全身无一丝能动。 “你真要去?” 柳如烟从他怀里起来,悠悠地说道。 “放心,没把你们安全送出去之前,我不会允许自己出事,帮我照顾好他。” 李逍遥收回点在慕容云,前胸的双指,慢慢站了起来。 他紧紧将佳人搂进怀中,在她的额头深深一吻,猛然转头,向着那个黝黑的通道走去。 “李逍遥,你别这么自私好不好?要去也应该我去好不?” 空旷的密室里,只有一个公子在奋力嚎叫着。 柳如烟站了起来,脸上的泪水无声地流出。 她努力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伸出右手,并拢双指,轻轻点在慕容云的前胸。 慕容云刚能活动身体,就快速跑向那个通道。 黝黑的通道依然依旧,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密室中。 一位满面懊悔的公子,在不停地走着,不断地望向那边的通道。 一位泪流满面的少女,坐在桌前,任由泪水打湿胸前的衣衫。 一位黑衣公子,右手端着一盏油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四周的黑暗不断地将他吞没。 “这怎么气息越来越清新?” 李逍遥满腹的狐疑。 他在心中默默数着。 以他现在的步伐来算,一步大概三尺左右,现在已经走了两千多步了。 那就是四里了! 通道似乎依然无穷无尽,四周的墙壁依然光滑,只是气息越来越清新,好像这里刚建成不久。 这个破庙到岳阳也不过才十里,他现在快走一半了。 这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李逍遥停了下来,将油灯放在地上,双掌凝聚内力,拍向面前的墙壁。 砰! 一声闷响。 除了通道内,沉闷的回信,墙壁连一丝震动都没有。 一路上。 他都是不断这样尝试着,可依然一无所获。 看着微弱的油灯,心中长长的一声叹息。 以目前的距离来说,他怕是连续走了两个时辰了。 现在外面应该已经天色大亮,他有点担心密室中的两人了。 慢慢端起地上的油灯,望了一眼前方的通道,转身向原路返回。 通道中无风无光,油灯却能一直燃着,怎么就找不到一丝出口呢? 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烛台,他也仔细查看过,什么都没有。 这通道,到底建来干嘛的呢? 砰! 突然的一声闷响,让他的脚步停下了。 警惕地望着前方,手中的油灯高高举起。 一刻钟。 他在原地站着一动不敢动,右手始终放在腰间。 没有任何动静,就连一只蚊子都没有,好像刚才的那声响动,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李逍遥的眉头紧皱,脚下用力,快速向前方奔去。 “哎!” 密室中。 慕容连连长叹着,不停地来回走着。 这人已经去了两个时辰,还不见回转,真是让人心急如焚。 “烟儿啊!你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慕容云有些头大了。 担心另一个不行,还得安慰着这位大小姐。 柳如烟一直坐在桌子旁,双拳紧紧握着,脸上有两道深深的泪痕。 一个时辰慢慢过去。 一道黑影,突然从那扇门户里穿了出来。 慕容云猛然转身,右手双指并拢,直取黑影的咽喉。 “是我,疯啦!” 李逍遥急忙躲闪开,大声喊道。 “你可回来了。” 一道倩影猛然扑进他的怀中,低声抽泣着。 “怎么如此狼狈?” 慕容云站定脚步,疑惑地问道。 再看李逍遥,真的是惨不忍睹。 满脸的灰尘,一脸的汗水,衣服还有许多破损,高高的发髻,都被打散开了。 “油灯熄灭了,我摸着黑跑过来的。” 李逍遥有点无奈地说道。 柳如烟缓缓从他怀里站起来,连忙用衣袖,帮他擦拭着脸上的灰尘。 “饿死我了,弄点吃的。” 密室中的吃喝很是齐全,李逍遥坐在桌旁,一块酥饼被噎进口中,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柳如烟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帮他整理着发髻,一脸的心疼之色。 慕容云坐在另一边,张着嘴,傻傻地望着他。 “累死我了!” 李逍遥将最后一口茶水,灌进口中,舒服地打了一个饱嗝。 “大公子,能说说什么情况不?” 慕容云微笑着说道,可那笑容是那么地难看。 “没情况,这通道没尽头!” “啊?”“啊?” 柳如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呆呆地望着他。 慕容云的嘴巴,只怕都能塞进一个茶碗。 四五个时辰。 就算一个正常人,怕是也能走出5里开外了吧,何况一个绝顶高手,内力如此深厚。 “那你一直在通道里奔跑?” 慕容云急切地问道。 “那你以为呢!” “就没有任何出口?” “没有。” “也没有任何情况?” “没有。” 密室里,瞬间变得安静,只剩下三道不均匀的喘息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柳如烟悠悠地开口道。 上面的机关找不到,下面的通道又没有尽头。 他们这算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吗? “我们还是上去,在找找那个神像的机关吧!” “没用的!” 李逍遥缓缓地摇了摇头。 上面神像下的机关,怕是要特殊的东西才能启动,就算找到也是于事无补。 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冒险进通道一探。 “那怎么办?我们真要困死在这里。” 慕容云猛然站起来,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我回来就是带你们进去,通道里一定另有玄机。”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那我们收拾东西,马上出发。” 慕容云跟柳如烟在密室中,四处奔忙着。 吃的,喝的,油灯,灯油……满满装了一大包,真有点未雨绸缪的感觉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 李逍遥有些无奈地说道。 两盏油灯在前面开路,三人快步进入了通道之内。 前后都是一片黑暗,整个通道内安静的有点可怕,只剩下哒哒的脚步声。 柳如烟紧紧拉着他的手,双目中满是惊恐之色。 这种幽暗,密闭的环境,让一个少女很不舒服。 一刻钟,一炷香,一个时辰。 三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油灯已经重新加满了油,通道似乎没有尽头。 砰! 啊! 一声闷响,伴随着少女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李逍遥紧紧搂住了,身边的少女。 慕容云左手高举油灯,右手已经双指并拢,紧紧靠着墙壁。 静,静的可怕! 只剩下,咚咚咚的心跳声! “又是这样?” 李逍遥猛然一声惊呼,眼中浮现一丝火苗。 他都被吓了一次了,现在又来一次! “你上次碰到过?” 慕容云颤抖地问道。 李逍遥轻轻点了点头,聚目向前方望去。 没有声音,没有物体,什么都没有,那声闷响,好似凭空出现一般。 “那个灯台好奇怪啊!” 柳如烟紧紧靠在他的身边,右手指着对面墙壁上的灯台。 “烟儿,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那烛台刚才轻轻晃动了几下。” 柳如烟有些惊恐地说道。 “刚才那么大响声,烛台晃动很正常。” 慕容云缓缓地问道。 李逍遥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烛台。 这烛台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台,而且分布很有规律。 刚才的闷响,是从地面上传下来的,这通道应该离地面不太深。 这烛台既然能被震动,应该是活的。 李逍遥的嘴角露出微笑,慢慢走了过去,右手轻轻按上那方烛台。 咔咔咔! 随着他的右手慢慢用力,墙壁上的烛台竟然慢慢陷了进去,墙壁内传出奇怪的声音。 轰轰轰! 烛台慢慢陷入墙壁,墙壁也在慢慢向一边滑动,露出一个一人多大的洞口,长长的阶梯通向了上方。 一道阳光射了下来,三人的眼前顿时一亮。 李逍遥的双眼慢慢眯起,嘴脸的笑意越来越浓。 多亏了柳如烟的细致啊! 刚才的闷响,让他跟慕容云有些紧张,完全没注意这方烛台。 “可算能出去了!” 慕容云大笑着,急忙登上了阶梯。 这长长的幽暗通道,快要把他逼疯了。 “小心点!” 李逍遥轻轻说道,拉着少女也踏上了阶梯。 轰轰轰! 三人刚进去阶梯,那面墙壁又慢慢恢复过去,最后完全关闭,无一丝缝隙。 “设计的太精巧了!” 李逍遥望着恢复如初的门户,不由心中很是惊奇。 “快点上来,看看我们在哪里!” 上方传来慕容云的声音。 他急忙拉起佳人,快步向上面奔去。 这是一处小院,只有一间石屋,院中的摆设很是简单。 他们就是从石屋,那张床底下出来的。 “你怎么找到机关的?” 李逍遥站在院中,望着慕容云疑惑地问道。 “没找啊,那阶梯口就是开着的!” “不好,快走!” 李逍遥一声惊呼,猛然揽住少女的柳腰,身子瞬间腾空而起。 嗤!嗤!嗤! 十几道破空声响起,十几道身影伴着寒光,从墙外跃出。 寒光有些刺眼! 第70章 无限杀机 这是一个依山的小院,只有一间石屋。 四周的风景很是秀丽,宛如一处世外桃源。 现在日头虽已偏西,可阳光依然照亮了小院中,十几道闪闪的寒光。 那是十几把长刀。 在阳光下,很是耀眼! 李逍遥搂着少女的柳腰,跃上了小院的院墙,足尖在墙上轻轻一点,猛然转身又跃向院中。 他的右手在腰间一抽,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卷起一片剑影,罩向院中站着的慕容云。 慕容云的脸色大变,眼中露出一丝惊恐。 他听到李逍遥的呼声,身影就准备跃起,可还是慢了一步。 望着两边斩来的十几道寒光,急忙掏出腰间的玉扇,挥出一片扇影。 铛铛铛! 一阵兵器的碰撞声。 李逍遥跟慕容云背靠背,站在院中,冷眼望着四周的十几名汉子。 “怎么样?” “撑得住!” 慕容云望了望滴血的右臂,眼中的寒光越来越盛。 “我挡着,你先退。” 李逍遥轻声说道,右手的长剑挥起,一道剑气急射而出,斩向身后的汉子。 慕容云咬紧牙关,身子在同一时间腾空而起,跃向后面的门口。 “格杀勿论!” 一名汉子厉声喊道。 十几道身影同时跃起,带着一片刀影,斩向李逍遥,跟半空中的慕容云。 李逍遥冷声一笑,猛然转过身子腾空跃起,赤血剑带着一道寒光,刺向慕容云上方的汉子。 砰!砰!砰! 连一声惨叫声,都没有响起。 李逍遥的身影极速闪动,手中的赤血剑也连刺了三下。 慕容云上方的三名汉子,猛然坠落在地,咽喉处喷出一道血柱。 他的左手快速揽向慕容云的腰间,足尖在院墙上轻轻一点,已经跃出了小院。 “烟儿,快退!” 李逍遥高声呼喊一声。 柳如烟站在院墙上,眼中的寒光浮现。 在李逍遥跃起的那一刻,右手的六枚银针急射而出。 几声惨叫响起,几道身影倒在院中,已经了无生机。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娇躯腾空而起,追随两人而去。 这次她也动了杀机,无定神针直取人的咽喉。 三道人影快速向山上奔去,后面的一群汉子紧紧追随着。 李逍遥揽在慕容云的腰间,眼中的杀机越来越浓。 “烟儿,带他先走。” 他猛然停下了脚步,望了望着旁边的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柳如烟微微一笑,搀起慕容云,快速向前方奔去。 “还未如此狼狈过!” 李逍遥站在原地,望着手中已经露出一丝红光的赤血剑,喃喃地说道。 “停!” 一声厉喝中。 不下十名黑衣的汉子,齐齐停下了脚步,手中的长刀横在胸前。 “你们是不是一直在等我们?” 李逍遥轻抚着手中的赤血剑,缓缓地说道。 “是的,你们出来的比预期的要早。” 一名汉子上前一步,冷笑着说道。 “你们都是玄门的人?” 李逍遥笑着问道。 那名汉子没再说话,脸色却是大变,身体微微颤抖一下。 “一起上,杀了他!” 一群人影扑了过来,带起一片刀影,和浓浓的杀意。 “哼!” 李逍遥一声冷笑,身体猛然跃了过去,赤血剑也带着一道寒光。 啊!啊!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 一道人影穿梭在人群之中,寒光所到之处,就有一人倒地而亡。 不到一刻钟。 这片山林已经躺满了尸体,喷出的鲜血将四周染红一片。 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一道深深的剑痕。 李逍遥静静站在尸体之间,双目中一片冰冷,右手的长剑一滴滴的鲜血落下。 这是他第一次,动了如此大的杀意。 缓缓地望了望四周的尸体,身影闪动,快速向前方奔去。 一处山林之间,四周高大的树木,将阳光遮得一丝不透。 一棵大树下。 柳如烟扯开衣裙的下摆,撕下一片裘布,轻轻缠上慕容云的右肩。 那一刀好狠,在他的右肩,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我没事!” 慕容云勉强一笑,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样?” 李逍遥飞奔而来,急切地问道。 “伤势无大碍,我上了药,只是最近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柳如烟站起来,悠悠地说道。 “我们要赶紧回岳阳,烟儿看好他,我去看看四周。” 李逍遥说完,身子急射而出,向着前方奔去。 “一群废物!” 山边的那个小院中。 一名高大的汉子,站在石屋山高声怒骂着。 剧烈颤抖的身体,说明他现在很是气愤。 院中的二十几名黑衣汉子,全部单膝跪地,头深深地低着。 “门主,他们既然能从密道里出来,肯定会想办法回岳阳城,应通知其余分坛全力追杀。” 一名青衣老汉,从石屋内出来,急切地说道。 “传令周边分坛,务必在三人进入岳阳城之前,诛杀他们” 高大的汉子大声喊道,刚毅的脸上布满杀意,连那条刀疤都在颤动着。 “是!” 院中的黑衣汉子一声高呼,立即起身快速向外面奔去。 “这应该是东边的山中,岳阳城在西边?” 李逍遥站在一处山峰之上,望着四周密集的山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他知道那群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全力追杀他们。 现在一定要尽快赶回岳阳,月圆之夜马上到了。 可是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们好像迷路了! 望着已经落下去的日头,他轻轻一叹,顺着原路返了回去。 “怎么样?我们现在在哪里?” 柳如烟望着急奔而来的李逍遥,急忙将水壶递了过去。 也亏他们在密室,备了不少吃喝,不然在这深山之中,怕是要挨饿了。 “我们应该岳阳东边的山中,往西走,很快就能回到城中。” 李逍遥接过水壶,轻轻喝了一口,慢慢地说道。 他现在要表现的轻松一点,不然会让他们感到不安。 “云哥,能走吗?” “没事,我又不是腿上中刀!” 慕容云尴尬地说道。 “你说你怎么那么笨,连一刀都躲不开。” “真不知道,你在少林山上都学了什么?” “慧净大师就没传你点,保命的功法?” 李逍遥走在前边,一边开着道路,嘴里却喋喋不休地说着。 后面的两人脸上带着微笑,一声不响地跟着。 他们心里都明白。 前面的这个少年,只是想让他们,感到轻松一点。 “那边有光!” 李逍遥指着右边,在一片密林下面,露出一丝微弱的烛光。 有烛光就会有人家,寻到人家,他们就能快速回到岳阳。 “好耶,我们快点下去吧!” 柳如烟兴奋地感道。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样黝黑的山林,让一个少女有点恐惧。 “好,走!” 李逍遥大喝一声,大步向那边走去。 白天的山路都让人寸步难行,何况是黝黑的夜里。 虽然借助天色的月色,也让三人走的很是狼狈。 三人望着不远处,越来越亮的烛光,都露出兴奋的笑容。 现在他们真算是一个惨字了。 衣服上到处是刮破的痕迹,脸上是汗水混合着尘土,一片狼藉,发髻也被打乱不少。 那还有一点公子,小姐的形象! “再走几步,马上到了!” 李逍遥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双手扒着前面的树条,大步向前走着。 这一路走来,他都是这么扒着。 一座简单的小院门前,三人微笑地站着。 终于是走了过来! “有人吗?” 李逍遥有些沙哑地喊着。 屋中的人影有些慌乱,两道人影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来。 “是谁?”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我们在山里迷了路,想投宿一晚!” 柳如烟急忙开口说道。 她听出院中是一女子的声音,怕李逍遥说话不中听,所以急忙开口。 “来了!来了!” 一道娇小的身影跟一道高大的身影,快步来到了门口。 院门打开了。 一副清秀的面容,出现在三人面前。 “打扰了,我们三人迷了路,想投宿一晚。” 李逍遥急忙微微躬身。 两道人影愣住了,双目上下打量着他们。 咯咯! 少女突然掩住嘴,笑的花枝乱颤。 “怎么了?” 柳如烟疑惑地问道。 “没事,没事,快进来。” 少女急忙拉住柳如烟的手,快步向屋内走去。 “进来吧!” 汉子轻声说道,将两人带到院中。 一间小房子里。 柳如烟有些尴尬,擦着脸上的水,身后的少女双手捧着一件衣服。 “这是我的,你看合不合身?” 少女清脆地说道。 “谢谢妹妹!” 柳如烟急忙接过来,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 她也明白了少女为何大笑。实在是他们太狼狈了。 尤其是她,一个妙龄少女,何时如此衣冠不整过。 “姐姐真好看!” 少女帮着她整理了发髻,望着那如花般的容颜,很羡慕地说道。 “妹妹才好看呢!” 柳如烟微笑着说道。 “我们去哥哥房间吧!” 少女笑着,拉着她奔了出去。 “多谢王兄了!” 正房的屋里。 李逍遥跟慕容云也净了脸,整理了衣冠,正对着汉子躬身行礼。 他们也了解了。 这户人家姓王,父母都已亡故,只剩下兄妹二人-王岸和王燕儿。 “两位公子客气了,都是小事。” 王岸急忙说道,抱拳躬身回礼。 他虽然是山中人家,可也看得出这两位公子,定是富贵人家。 那刮破的一身裘服,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起的。 今晚的月光很亮! 第71章 杀回岳阳 “快吃吧!你们肯定饿坏了!” 少女将盛好的香粥递了过来,带着开心的笑容。 “这是什么粥,这么香?” 柳如烟急忙接了过来,轻轻闻了闻,眼中很是惊奇。 “这里面我放了一些肉干和野菜,我们山里粮食不多。” 少女有些羞涩地说道。 “真好吃!” 柳如烟轻轻喝了一口,很是满足地说道。 李逍遥跟慕容云也是轻轻点头,脸上也是赞赏之色。 “你们喜欢就好!” 少女开心地说着,慢慢坐在桌边。 “燕儿妹妹,你可要教教我这熬制之法。” 柳如烟喝着香粥,含糊地说道。 “好,如烟姐姐喜欢,我就教你。” 咯咯咯! 两道清脆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 在这幽静的夜里,多添了一丝温馨。 “柳小姐就跟我妹妹去那屋,两位公子就在这屋委屈一夜吧!” 王岸轻声一边收拾着碗筷,轻声说道。 “王兄去哪里休息?” 李逍遥急忙问道。 “我没事,山里人,外面柴房睡一晚不碍事。” “那怎么行?” 李逍遥急忙站了起来,面色有些不悦。 “逍遥哥哥,你听我哥的吧,他也在柴房睡过,何况慕容哥哥还有伤在身。” 王燕儿急忙走过来,轻轻拉着他的胳膊。 “我……这……” 李逍遥呆在原地,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真没事,山里人习惯了,你们快点休息吧!” 王岸微笑着说道,端着碗筷走了出去。 “如烟姐姐,我们也去休息吧!” 王燕儿拉着柳如烟,也快步走了出去。 “这……” 李逍遥呆在原地,转头望向慕容云,一脸的无奈。 慕容云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夜色很深了。 夜空中的皓月,依然很明亮,山间却是升起一层厚厚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小院。 小房的烛光已经熄灭,两位少女已经熟睡。 李逍遥站在门口,望着柴房里那条人影,脸上露出深深的内疚。 慢慢将房门关上,吹灭了桌上的烛台,躺在了床的边缘。 慕容云重新换了药,身体有些虚弱,已经熟睡过去。 他却有点无法入眠。 那古怪的密室,神秘的通道,还有那群心狠手辣的黑衣人,不断地在他脑中浮现。 现在能够确定。 那处破庙,就是百年前五毒教,建立在岳阳四周的据点。 那群黑衣人,又是富贵阁玄门中的人。 那富贵阁,跟百年前的五毒教,是不是也有关联呢? 看来富贵阁,确实是掌握了不少江湖上的秘密,也难怪如此无所顾忌。 那神秘的通道,到底通向哪里?又有何用处? 月圆之夜又是为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的脑中不断翻滚着,双目也慢慢变得迷离。 他有点累了! 火。 那是一片无边的火海。 整个山庄被大火笼罩着,一声声悲戚的呼喊声,在夜空中响起,一个小男孩站在大火之中,无声地望着。 李逍遥的面容,露出痛苦之色,口中喃喃自语着,慢慢陷入沉睡之中。 “李公子,快……” 一声巨大的呼喊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李逍遥一个箭步奔向门口,打开房门,穿了出去。 那是王岸的声音。 声音被突然打断了,其中带着无比的恐惧。 小房间的烛光也亮了起来,一道身影打开了房门。 “烟儿,关上门,护好王燕儿。” 李逍遥冷冷地说道,带着无边的杀意。 院中站着十几个人黑衣人,而一人的长刀,刚刚从王岸的脖子上划过。 王岸倒了下去,脖间的鲜血疯狂地涌出。 皓月还很明亮。 他需要杀人! 身影腾空而起,急射而出,手中的赤血剑卷起一片剑影,冲入人群之中。 没有任何语言,只有叮叮的声音传出。 一声声惨叫声响起,一条条人影倒地不起,一道道鲜血喷涌而出。 他杀红了眼。 在这个不大的小院中,他的身影连连闪动,一道道寒光闪过,没有一丝的犹豫。 一刻钟。 小院恢复了平静,一道孤独的身影,站在一堆尸体之中。 他的脸上还有几滴鲜血,身上也有道道的血迹,手中的长剑滴着鲜血,泛着一丝红光。 “哥!哥!” 一道娇小的人影,跑出了门口,扑在柴房的一具尸体上,大声呼喊着。 “啊!” 李逍遥一声长啸,手中的赤血剑猛然向天斩出,一道血色的剑气划过了夜空。 “哥,你醒醒!” 少女的哭声,回荡在夜空中,让人悲痛欲绝。 柳如烟站在王燕儿的身旁,双目中跳动着无边的火苗,指甲沉沉陷在双拳之中。 慕容云站在正房门口,一拳重重打在门前的石墩上,顿时石头炸裂,四散开来。 “带上王岸,王燕儿,走!” 李逍遥猛然回头,抱起王岸的尸体,快速向外面奔去。 柳如烟也忽然惊醒,拉起王燕儿,快速跟随而去,慕容云也紧紧跟上。 山上的雾气很浓了,都看不到一丈之外。 几道人影在山林间奔走,身影跌跌撞撞,有些狼狈。 一片密林之中。 李逍遥停下了脚步,轻轻放下怀中的尸体,微微喘息着。 三道人影随后而至,也是剧烈地喘息着,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哥!” 王燕儿俯在地上的尸体上,失声痛哭着,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对不起!” 李逍遥单膝跪地,满面的愧疚之情。 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少女呆呆地跪在地上,没有了哭泣,只有泪水在无声地流着。 两位公子在一棵树下,用双手奋力地挖着,一个深坑渐渐出现。 “燕儿,让兄长安息好吗?” 柳如烟轻轻拉起地上的少女,娇容上有两道深深的泪痕。 李逍遥慢慢走了过来,用衣袖轻轻擦拭王岸的面容,将他脖间的血迹,一丝丝擦干净。 慕容云也走了过来,整理好他的衣冠。 两人合力抬起王岸,轻轻放入深坑之中。 “哥!” 少女奋力爬了过来,想要爬进坑中。 柳如烟死死抱住她,任由她在怀里,拼命挣扎着。 两位公子眼含热泪,一点点将土推入坑中。 一座新坟立了起来。 少女趴在坟前,悲戚地痛哭着,声声撕心裂肺。 李逍遥跟慕容云,合力将一块刻好的木牌,深深插在坟前,双膝跪地重重拜了三拜。 他们的眼中有悲痛,更有愤怒! “天亮回岳阳,你们只管护好燕儿,剩下的我来处理!” 李逍遥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却是带着无边的杀意。 在小院中。 王岸告诉了他们,所行之路。 这里向南二里就是官道,距离岳阳不过区区八里路。 这八里路,他要血染长空! “我想陪着我哥!” 王燕儿哭泣地说道,眼中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哥,我用命护你一生。” 李逍遥轻声说道,语气无比的坚决。 “哥!” 王燕儿站了起来,扑进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一声清风刮过。 树叶纷纷落下,似乎能感受到,此处的悲伤之气。 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一轮红日在山边冉冉升起。 一夕朝阳射进了林中,照在那座新坟之上。 “好兄弟,好好安息,燕儿我替你守护。” 李逍遥跪在坟前,重重地拜了三拜。 “哥,燕儿走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王燕儿跪在坟前,娇容上的泪水,无声地流着,久久不肯起身。 “燕儿,我们走吧!” 柳如烟也跪在坟前,恭敬地拜了三拜,随后起身拉起身边的少女。 “王兄,慕容云永记大恩!” 慕容云重重拜了三拜,眼中一片感激之情。 “我们下山!” 李逍遥轻声说道,望向山下。 一声龙吟,赤血剑已经出现在手中。 “怎么剑上的红光,越来越盛?” 柳如烟惊讶地问道。 “它是赤血剑,需要饮血!” 四道人影,快速穿梭在山林之间,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 这对他们来说,似乎并不在意,脚下的步伐却是越来越快。 “穿过那片山林,就到官道了!” 李逍遥一马当先,手中的长剑紧紧握着。 从得到赤血剑的第一天起,这是第一次主动握剑在手。 哗啦啦! 山林中,忽然穿出十几条黑影,手中的长刀泛着道道寒光。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李逍遥没再多说什么,身子腾空而起,带起一片剑影欺身而上。 “杀!” 一声暴喊中。 十几道人影扑了过来,带起一片刀影。 只可惜他们遇到他,遇到了这把剑。 一声声的惨叫,接连响起,一道道身影倒在地上。 伴随着道道鲜血喷出,还多了些残肢断臂。 这场景,让人恐惧! 李逍遥的剑,不再只斩喉咙,一片剑影下,有长刀断裂,也有头颅飞起。 他的双眼,已是一片血红。 一刻钟。 这里恢复了平静。 只有那满地的尸体,告诉人们,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走!” 李逍遥冷冷说道,仿佛地狱鬼使,不带一丝情感。 柳如烟惊呆了,慕容云惊呆了,少女也被吓坏了。 他们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的心狠手辣。 他太可怕了。 那把剑太恐怖了! “你怎么样?” 柳如烟快步跑了上去,有点胆怯地问道。 她看见他的肩头,有一丝刀痕。 “没事,护好燕儿。” 李逍遥回过头,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万般柔情。 这还是刚才那个,无情的鬼使吗? 柳如烟的双目,有些迷离。 她也许不知道。 他的柔情,只会给他在乎的人。 那些敌人? 也许就得问问,这把赤血剑了! 风欲静,而树不止! 第72章 柳如烟被劫 嵩山峻岭白云间,绿树成荫意盎然! 虽然现在已经入秋,可这山间的风景,却是另有一番风味! 现在带着心爱之人,踏着厚厚的落叶,漫步山林之间。 该是多么浪漫之事! 可有些人非要大煞风景,招惹不该招惹之人。 让这山林间,染上一片血色。 李逍遥右手持赤血剑,白色的裘服上,还残留道道血迹,步伐很快,也很坚硬。 如果现在谁敢拦他,只怕瞬间,会成为剑下亡魂。 他其实很是疑惑。 为什么那群人,总能找到他们。 好像在这岳阳附近,他们就是无处不在的。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 猛然。 李逍遥停下了脚步,眼中浮现出一丝凌厉,脑中出现一条黝黑的通道。 那条通道! 那条通道无穷无尽,还有很多烛台似的出口。 如果那条通道,真的围绕在岳阳城的附近,不单单可以探查到任何踪迹,还可以藏匿很多人吧! 他们想干什么? 难道想攻占岳阳城不成? “怎么了?” 慕容云急忙走到他身边,急切地问道。 “噢,没事,我们快点走,过了前面的林子,就是官道了。” 李逍遥故作镇定地回答着,快步向前走去。 马上到官道了,入了官道也许那帮人,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吧! 日头慢慢向南移动着,马上到正午了。 官道。 那是官府规划的道路,不但平整而且很宽阔,当然行人也会很多。 就算再大的恩怨,一般都不会在官道上解决。 毕竟那算是众目睽睽之下。 四人站在一处官道旁,遥望着过往的行人。 只是他们破烂的衣装,还有身上得血迹,让路人连连避让。 一辆马车,从后面徐徐而来,奔走的不是很快。 李逍遥走了出去,手中的长剑向前举起,拦在了马车前面。 吁! 马夫勒住了马缰,骏马一声嘶鸣,极速停了下来。 “你们想干嘛?” 马夫颤抖地问道,但却不是很胆怯。 这是官道! “行个方便,搭乘一下你的马车。” 李逍遥轻声说道,转头看向慕容云微微一笑。 虽然他都讨厌,用银子砸人的事,不过现在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慕容云走了上去,从腰间掏出的两锭银子,抛上了马车。 “什么事啊?” 马车里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老夫人,有人想搭乘马车。” “噢!我看看。” 马车的车门没打开,一副苍老的面容,探了出来。 满头的银发,满面的皱纹,但却是满面红光。 应该是位富家的老夫人! “你们是什么人?” 老夫人笑着问道。 “婆婆,我们在山里遇到了劫匪,想搭乘您的马车赶回岳阳,可以吗?” 柳如烟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放于腰间,微微行礼。 “呦,好俊的丫头,快上来吧!” 老夫人伸出右臂,轻轻召唤着。 这位丫头,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 可那娴熟的礼节,高贵的神态,还有那身丝罗裙,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能有的。 “谢谢婆婆!” 柳如烟嫣然一笑,搀着王燕儿登上了马车。 “在前面,快追上他们!” 一阵杂乱的叫喊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十几道人影,快速从林中穿了出来。 “你跟马车走,我随后会跟上你们。” 李逍遥轻声说道,慢慢走到了路边。 慕容云轻轻点了点头,快速跃上马车,狠狠拍了一下马屁股。 一声嘶鸣。 马车在马夫的惊呼声中,快速向前方奔去。 李逍遥望着远去的马车,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猛然。 他的身子腾空而起,穿过林边向里面跃去。 “不怕死,就过来!” 十几个黑衣人惊呆了,互相望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说这人应该随马车而去,怎么反倒进入林中呢? 有病吗? “全部过来!” 密林深处,一处宽阔之地。 李逍遥悠闲地站着,轻轻抚着手中的长剑。 红光好像又亮了一丝! “李少侠果然好胆气!” 一道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他的脸上露出微笑,这声音很是熟悉。 已经杀了一路,总算有个能说话的人出现了。 “没办的,你们追的太紧。” 李逍遥慢慢转过身子,脸上带着微笑。 “都说你爱管闲事,看来真是不假!” 一身青衣布衫,身材有点瘦小的老汉,缓缓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汉子。 这不就是,岳阳城李家大院的老汉吗? “我是爱管点闲事,不过也不是什么事都想管,比如说你们,我确实不太想管!” “噢!这么说李少侠不是纯心,跟我们作对?” “这话说的,我有主动杀过你们一个人吗?” 李逍遥有些惊讶地问道。 “那你为何会去那座破庙?” 青衣老汉厉声问道。 “受一位前辈所托,只是想查看一番,我也说了,你们不动就不会死。” “受何人所托?” “柳林山庄的庄主,当今的武林盟主。” 噔噔噔! 青衣老汉忽然后退三步,眼中露出一丝惊恐。 “撤!” 青衣老汉猛然挥手,身子跃起,快速退入山林之中。 十几道黑影也极速退去,林中瞬间恢复平静。 “你们……哎!” 李逍遥有点惊呆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他本来想诈一诈这群人,希望可以掏点东西出来。 何曾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朋友吧!” 一道声音,从山林深处传了出来,越来越远。 “不好!” 李逍遥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身子腾空而起,快速跃向那条官道。 “对不起了,我有急事!” 他站在官道旁,看着一匹飞奔而来的骏马,身子腾空而起。 马上的汉子一声惨叫声,被扔下马,摔倒在路边。 “抢劫啊!” 汉子的声音慢慢变小,望着抛过来的一锭银子,咧着嘴笑了。 一锭银子足足五十两,够买十几匹马的了! 李逍遥用力甩动着马缰,骏马一声声的嘶鸣,快速向前奔跑。 他的脸色越来越冰冷,眼中浮现无边的杀意。 如果柳如烟有事,他会让岳阳尸横遍野! 半个时辰。 前面的岳阳城,已经依稀可见,正午的阳光照在,古朴的城墙上。 吁! 李逍遥猛然勒住马缰,一声嘶鸣中,骏马急急停下。 身子腾空而起,落在路边一位少年身旁。 那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慕容云! “烟儿呢?” 少年猛然回头,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两道清泪慢慢流了出来。 “烟儿被劫走了,那马夫想暗害我,我奋力跳了下来。” 慕容云低着头,悠悠地说道。 “走!先回赌坊!” 李逍遥抓住他的肩头,快速跃上骏马,用力甩动马缰。 骏马一声嘶鸣,飞快地奔向岳阳城中。 现在已是正午时分,城中的大街上,热闹万分。 一匹骏马,绕过热闹的大街,飞快地奔跑在小巷之中。 李逍遥的面色一片铁青,心中却是心急如焚。 不能乱,现在要冷清! 先将慕容云送回赌坊,然后再去寻找烟儿。 他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以保持头脑的清醒。 吁! 宏通赌坊的门口。 李逍遥快速下马,搀扶着慕容云快步进入赌坊。 “少庄主!” 一帮伙计快速围了过来,看见他们的少主如此狼狈,都是惊恐万分。 “关闭赌坊,你们都在门口守着。” 李逍遥一声厉喝,搀着慕容云快步走上二楼。 一帮伙计飞快地向门口跑去,这公子他们认识。 不但是少庄主的挚友,听说还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 二楼的雅间。 李逍遥按动床头,打开了赌坊的密室, 搀着慕容云走了下去。 “怎么了这是?” 密室中的龙伯,快步走了过来,急忙搀住慕容云。 “龙伯,慕容云受伤了,麻烦您老了。” 李逍遥轻声说道,搀着慕容云在床上躺下。 这密室为了隐藏龙伯,慕容云存放了很多吃喝,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 他轻轻打开慕容云肩膀的布条,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已经重新裂开了,渗出一片鲜血。 龙伯急忙端来清水,帮忙擦拭着伤口。 “那辆马车,有一股很浓的药香!” 慕容云虚弱地说道。 重新裂开的伤口,似乎有些感染,失血过多让他现在很是虚弱。 “还有什么?你多想一想!” 李逍遥轻声问道,轻轻地在伤口上上着药。 慕容云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煞白的脸上满是内疚。 “你别担心了,好好养伤,我不会让烟儿她们有事。” 李逍遥用纱布,轻轻将他的臂膀包好,将被褥盖在他的身上。 “龙伯,帮他弄点吃的,照顾好他,有劳您了!” 李逍遥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双手抱拳躬身行礼。 “大公子折煞老奴了,你放心去吧!” 龙伯急忙上前,将他轻轻托起。 “我晚上再来,你们一切小心。” 李逍遥说完,快速走上了阶梯。 龙伯望着上去的背影,轻轻地一叹,眼中满是羞愧之色。 “除非看见我来,不许给任何人开门!” 李逍遥站在门口,厉声对着一帮伙计吩咐着。 “是,大公子!” 所有的伙计,齐齐躬身行礼。 现在的日头,有些偏西了,阳光不是太刺眼。 李逍遥站在赌坊外面,抬头望了望天空,快步奔向了前方。 那辆马车既然有股药香,看来他要找,那两位朋友帮帮忙了。 他的脸色冷如冰霜,眼中杀机隐现。 今天的火气很大! 第73章 斩杀药王之后 衙门。 历来都是人们敬畏之地,普通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现在却有一位公子,站在衙门的大门口,低头同两位红衣捕快,小声说着什么。 “放心吧,我们兄弟现在就去!” 红衣双面轻声说道,眼神有坚定,也有一丝怒火。 柳大小姐虽然有些顽劣,也给他们惹过不少的麻烦,可从来也没亏待过他们。 这份情,他们需要记着! “拜托了!” 李逍遥微微躬身。 两道红色人影轻轻点头,快步向衙门里奔去。 他望了望衙门口,快步走向旁边的隐蔽处,足尖轻点,跃上了一处房顶,快速向城南奔去。 一炷香的时间。 李逍遥站在一处小院的门口,微微有些迟疑,还是推开了院门。 “好几天不见你们几个,跑哪里去了?” 一位华贵的夫人,坐在轮椅上,在院中整理着花草。 “逍遥哥哥!” 一位清秀的丫头,快步跑了过来,扑进他的怀里。 “小青好像长高不少!” “那是,我都十二岁了!” 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瞬间充满了整个小院。 “青儿,帮哥哥倒杯茶好吗?” “嗯!” 小丫头点着头,跑进了屋内。 “出什么事了?” 慕容婉停下了手里的水壶,面色变得凝重。 “姑姑,慕容云受了伤,烟儿被人劫走。” 砰! 水壶掉落在地上,打湿了一片地面。 “云儿在哪里?严不严重?烟儿又被何人所劫?” 慕容婉的眼中一片惊恐,连声音都有点颤抖。 “姑姑莫急!” 李逍遥慢慢蹲下,轻轻拉着她的双手,将这两天发生的事,缓缓讲了一遍。 “好!好!好!” 慕容婉的脸色一变再变,连说三个好字,眼中的杀机慢慢变浓。 敢伤他们慕容家的唯一传人,看来她这枚绣花针,沉默的太久了! “姑姑,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我想让您去赌坊,慕容云那里我不放心。” “好,姑姑随你去!” 院门被关闭了。 一位公子推着轮椅,快步走向城中,一个清秀的丫头,紧紧跟随着。 岳阳的大街上,有点乱哄哄的。 一队队捕快穿梭在其中,很多人在低声议论着。 “听说官府正在拿人?” “什么人?惹得这么多捕快一起出动!” “听说是卖药的人,害了人性命!” 李逍遥推着轮椅走在大街上,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那辆马车既然有药香,又与那帮贼人有关联,必然是来头不小。 他就是要红衣双面,将他们逼出来。 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这岳阳城的水,也该沸腾沸腾了。 “是什么样的药香?” 慕容婉轻声问道。 “姑姑,我也不太清楚,慕容云太虚弱,我没多问。” “那我们快去赌坊吧!” 慕容婉的急促地说道。 “开门,是我!” 李逍遥站在宏通赌坊的门口,轻轻拍着大门。 伙计们在里面听到,急忙打开了大门。 “大公子!” “关上门,你们忙去吧!” 李逍遥轻声说道,抱着轮椅,慢慢走上了二楼。 虽然轮椅上有个人,可那是一位年迈的夫人。 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 他快速打开二楼的密室,抱着轮椅走了下去。 “云儿!” 慕容婉急切地喊道,滚动轮椅快速来到床边。 “姑姑!” 慕容云挣扎着坐了起来,露出一丝惊讶。 “我不放心你,只好请姑姑来了。”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怎么样?,伤哪里了?” “没事,就是肩膀挨了一刀。” 慕容云有些羞愧地说道。 慕容婉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大碍,心中安定不少。 “这么多年少林功夫白学了?” 她用手指点着慕容云的额头,眼中却是一片溺爱之色。 “烟儿,有消息吗?” 慕容云急忙岔开话题,再说下去恐怕得找地缝了。 “姑姑还想问你,那马车是什么样的药香!” “说不清楚,香气很浓郁,带着一丝特别的味道。” 慕容云轻声说道,脑中极力回忆着。 “马车上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李逍遥有些无奈地问道, “对了,那马夫腰间挂着一面腰牌,上面是一个封字!” “封老怪?” 慕容婉一声惊呼,镇住了密室中的所有人。 “姑姑,这封老怪是何许人?” 李逍遥小声问道。 他看出,慕容婉的眼中有一丝惊恐。 “这封老怪啊,号称药王,据说能救鬼命,活白骨,很是厉害。 只是秉性古怪,而那用药的手段又十分诡异,所以称为封老怪!” 慕容婉缓缓地说道。 “我们怎么没听说,江湖上有这号人?” 慕容云疑惑地问道。 “那封老怪都死很多年了,不是你看到那个怪异的腰牌,姑姑也想不到是他啊!” “死了?” 李逍遥一声惊呼。 “姑姑当年刚入江湖的时候,那封老怪已是古稀之年,可不得早死了。” 密室中陷入安静。 只有李逍遥那混乱的脚步声,不规则地响起。 他焦急地来回走着,陷入深深的沉思。 这都死了几十年的人,怎么会掺和到现在的事情中,又为什么劫走柳如烟呢? 太让你理解不了! “大公子,有两个捕快在不停地敲门。” 一名伙计在上面大声喊着。 “好,我知道了,让他们进来!” 李逍遥摇了摇脑袋,快步走了上去。 “两位兄长,找到了吗?” 他出了密室,快步奔到楼下,急切地问道。 “城西,二指山。” “二指山?” 李逍遥有些疑惑不解。 “是的,捕快们打听到,确实有一辆马车,带着一股药香,到了二指山的一处山脚下。” “多谢两位兄长,我去去就来,稍后烦劳兄长带路!” 李逍遥双手抱拳,深深躬身。 “兄弟以后再这样,可折煞我们了!” 公子双面急忙将他托起,面色有了一丝不悦。 李逍遥没再说什么,微微一笑,快步奔向楼上。 他回到密室,对众人讲了一切,随后关闭了密室入口。 “来人,备马!” 三匹骏马快速奔出城门,直奔二指山。 李逍遥是第二次来到二指山,只是这次的心情,有些不一样。 希望那些人,不要伤害到烟儿,不然他不介意,让这二指山染上一片红色。 吁! 红衣双面勒住了马缰,骏马停在了一处山脚之下。 “捕头,那辆马车进入那座院落。” 一名捕察快速跑了过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密林。 隐隐可以看到,那片密林之中,有一座不小的院落。 “可打听那院落,是何人居住?” “回捕头,好像是一户姓封的人家,世代行医,在这一带很有名望。” 那名捕察急忙回道。 “兄弟,我们跟你下去。” “不用,你们在此等候,我一人过去即可。” 李逍遥轻声说道,轻轻甩动马缰。 红衣双面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分明看到少年眼中的浓浓杀意。 “捕头!” “在此等候,不得喧哗!” 李逍遥骑着骏马缓缓前行,脸上的寒气越来越冷。 这是一片不小的白桦林,笔直的树身直插云端,一座很大的院落坐落在其中。 院落很古朴,青砖绿瓦很是优雅,一扇红色的大门很是壮观。 李逍遥在门前下了马,缓缓走上去扣动门上的铜环。 “谁啊?” 门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红色的大门也被打开。 一位年迈的老汉,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他。 “你找谁?” “我来看病的!” “什么病?我们老爷不在。” “心病,我可以等!” “改天再来吧!” 老汉的语气有些冷淡,说完就要关上大门。 “我说了,我可以等!” 李逍遥的右手抵在门上,眼中浮现一片凌厉。 “你这少年怎如此无礼,跟你说了改天再来。” 老汉有些愤怒,想要用力关闭大门,可却是做不到。 少年凌厉的眼神,让他不由地连连后退。 他看到了一把剑! “我可以等!” 李逍遥冷冷地说道,缓缓走进了院中。 院落很干净,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个不大的花坛在院落中间。 这时候,里面的芍药开的真好! 院中很安静,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在半空。 一名青衣公子,从前厅走了出来,长相很俊美,右手摇着一柄玉扇,很是优雅。 真不知道,这些富家公子,为何都喜欢玉扇。 他有点恶心! “你就是李逍遥?” 青衣公子慢慢说道,神情无比狂傲。 “呵呵!” 李逍遥很无奈地一笑。 居然连他的名字都知道,看来没找错地方! “听说你的剑很快!” “嗯,有点快!” “本公子不太相信!” “你可以试试!” 李逍遥刚说完,眼睛忽然眯了起来,眼中浮现一丝杀机。 因为他看到一柄玉扇刺出,已经逼近咽喉。 他笑了! 终于碰到一个,比他还要心急的人了。 身子没动,右手的长剑举了起来,一道寒光刺了出去。 “克儿,不可!” 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前厅急奔而出。 可惜太晚了! 那位青衣公子瞪着双目,站在李逍遥面前,手中的玉扇,离他的面门不到一尺。 可这一尺的距离,也是他一生的终点了! 一柄长剑缓缓收回,青衣公子仰面倒了下去,一道鲜血从咽喉急射而出。 “克儿!” 中年男人俯在地上,放声大哭,很让人心疼。 四五个家仆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长刀。 “退下!” 一声巨喝声,震得花坛的芍药一阵晃动。 好像飘落了几片花瓣! 第74章 龙伯身上的秘密 一阵秋风吹过,令人身上有一丝寒意。 秋天的风,本没有这么冷! “将公子抬下去。” 中年男人轻声说道,两道热泪缓缓而落。 “是,老爷。” 家仆们急忙跑了过来,抬起地上的公子,向着后院奔去。 “李公子敢不敢进来一叙?” 中年男人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慢慢走入了前厅。 呵呵! 李逍遥忽然笑了,有些傻傻地笑了。 这家人很有意思! 他依然右手持剑,跟着走入了前厅。 “李少侠就算不来,我也不会伤害柳大小姐一根毫毛的。” 中年男人在首位坐下,神情无比的悲痛。 “嗯!” 李逍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便在下首坐下。 这个结果本在他意料之中! 不论这帮人是何目的,劫走柳如烟无非想逼他一把。 所以没见到他之前,烟儿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只是怕佳人,受到伤害而已。 “但我可以保证,我可以让你一辈子见不到她!” 中年男人大声吼着,神情瞬间变得疯狂。 “我可以保证,我可以让你们封家断子绝孙!” 李逍遥缓缓地说着,慢慢抬起手中的长剑。 中年男人猛然站了起来,脸上一片狰狞,眼中却有一丝惊恐。 这个少年知道了一切,他害怕了! “答应我两个条件,我会将柳小姐完好无损地送回!” “你凭什么?” 李逍遥轻声说道。 砰! 中年男人突然上前一步,双膝跪地,眼中的泪珠一滴滴落下。 “说点我不知道的吧!” 李逍遥将赤血剑收回腰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我是封家第三代家主-封无休。 三十年前,我父亲受富贵阁胁迫,迁来岳阳这二指山中,专研山中的毒物。 今天清晨,富贵阁传信,让我们劫走柳小姐,用于胁迫你!” 中年男人缓缓地说道,始终没有站起身来。 李逍遥的眉头轻轻一皱,站起身将他搀扶起来,在旁边坐下。 “刚才令郎之事,非我本意!” 封无修微微闭目,右手在虚空轻轻摆了摆。 “他们想得到什么?” 李逍遥慢慢问道。 他能感受到这封家主,并非大恶之人。 也许他们祖上为了什么,才听命于富贵阁,来着这岳阳二指山中。 可这位家主,怕早已经厌恶了此事,只是现在想要脱身,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换人,用柳大小姐换那位瞎子!” 李逍遥的表情微微一震,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好,月圆之日,我将人带过来!” 他轻声说完,猛然站起来,走出门外。 “恳请李少侠,务必保我封家周全。” 封无修跪在前厅,遥首叩拜着。 “我今天伤你封家一条命,我答应你!” 一匹骏马,飞奔而出密林,地上的白桦树叶,被带起一片。 “怎么了?兄弟!” 红衣双面看到骏马飞奔而来,急忙驱马上前,急切地问道。 “有劳两位兄长,烟儿无事,我们赶回城内。” 李逍遥骑在马上,双手抱拳,微笑地说道。 “那……这……” 红衣双面欲言又止,终究没再说什么,慢慢调转了马头。 “看来龙伯身上,还藏有不少的秘密!” 李逍遥甩动着马缰,心神却陷入深深的思绪。 在京城。 他就隐隐感到奇怪。 龙伯不过是卧龙山庄的一个家仆,就算他知道一些陈年旧事,也不至于十年前,就被藏在京城重地吧! 如今几方人马都在寻他。 一个家奴,果真能有如此重要吗? 他不信。 他要回去问个清楚了! “两位兄长,你们先回衙门,有事我在寻你们。” 李李逍遥将马缰勒住,已经到城门口,双手抱拳向红衣双面告别。 “好!” 这是两条爽快的汉子,双手微微一抱,带着一众捕快飞奔而去。 李逍遥目望着众人离去,轻轻甩动马缰,策马奔向宏通赌坊。 “姑姑,那家伙去了两个时辰了,不会有事吧?” 慕容云半躺在床上,神色有些不安,心中很是内疚。 “放心吧!逍遥的心思,比你细密多了!” 慕容婉笑着说道。 也不是她故意贬低,自己的亲侄儿,从小在慕容山庄的庇佑之下,那经过江湖上的尔虞我诈。 吱吱吱! 密室的上方,传出轻微的声音,众人的脸上微微一笑。 一位俊朗的公子,慢慢走了下来,神色有些凝重。 “怎样?可寻到烟儿的消息?” 慕容云急切地问道。 “你能下床还是咋滴?” “我……我……问问不行啊!” 慕容婉看着两个少女斗嘴,双眼都笑弯了。 这是一对活宝,毋庸置疑! “烟儿在哪里?怎么不见回来?” 她笑着问道。 “烟儿没事,姑姑,暂时在封家。” 李逍遥急忙回答道。 “没事就好,你办事姑姑放心!” “好像就我一个废物似的?” 慕容云小声嘀咕着,一脸的委屈之像。 一时间。 整个密室,爆出哄堂大笑,气氛无比轻松。 “姑姑,不然我还给您送回小院吧,在这里实在委屈您了!”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姑姑没事,我在这里守着,你出去办事也能放心。” “多谢姑姑,姑姑受累了!” 他急忙躬身行礼,眼中已有泪光浮现。 “好了,你们都是我的好侄儿,姑姑这把老骨头还有用!” 慕容婉轻轻拉过他,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李逍遥的心中翻腾不已。 这种温情,他有很多年不曾体会过了! “两位公子都是性情中人,俱是人中龙凤,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龙伯在一旁大笑着说道。 “对了,龙伯,您在卧龙山庄多少年了?” 李逍遥轻声问道。 “老奴啊,二十岁进的卧龙山庄,去往京城那年正好五十岁,这样算来在卧龙山庄整整三十年!” 龙伯缓缓地说着,陷入深深的回忆。 “一直跟在卧龙山庄老庄主身边吗?” “那倒没有,我在老庄主身边也就十几年,刚进卧龙山庄时,老奴不过是个普通的家仆!” 龙伯笑着说道。 “噢,那老庄主挺看重你的!” “是啊!是啊!老奴能得老庄主赏识,也是三生有幸了!” 龙伯大笑着,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您也很好,终究没有辜负老庄主所托。” 李逍遥冷冷地说道,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密室的温度,突然变得阴冷,一股冷风吹过众人的脸颊。 慕容云微微打了一个冷颤,定定望着李逍遥,满脸的疑惑不解。 “逍遥,你怎么了?” 慕容婉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关怀之色。 李逍遥第一次,没有回答姑姑的问题,只是静静地望着龙伯。 “公子……老奴……” 龙伯欲言又止,脸上的羞愧之色越来越浓。 “龙伯,不怕告诉您,烟儿的性命,可在您的一念之间。”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传遍整个密室。 “公子,老奴对不起你啊!” 龙伯突然双膝跪地,眼中的泪珠满满滴落。 “我知道您有苦衷,可现在局势危机,希望您老如实相告。” 李逍遥慢慢走过去,将他轻轻搀起。 “哎!大小姐,老奴无礼了!” 在众人的一片疑惑中,龙伯突然解开身上的衣衫。 衣衫被退到了腰间,龙伯急忙转过身去,露出了宽阔的后背。 整个后背不是太光洁,泛着微微的黄光。 李逍遥惊呆了,慕容婉轻轻转过了头。 “公子,请用烛台炙烤老奴的后背!” 啊!啊!啊! 三声惊呼声,同时响起,连慕容婉都转过了头。 三人俱是一脸的诧异,带着深深的疑惑。 “老奴没说假话,公子快动手吧!” 龙伯急切地说道。 李逍遥呆呆地走过去,轻轻拿起烛台,慢慢靠近他的后背。 他的大脑有些空白,神情很不自然。 哼! 一道闷哼声响起。 李逍遥急忙拿开了烛台。 “公子,别动!” 龙伯咬着牙说道,可以看到那苍老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李逍遥停下了,重新将烛台靠近他的后背,一脸的不忍之色。 一股淡淡的香味,从龙伯的后背飘出,整个后背已是通红一片。 慢慢地。 三人的双目越张越大,不忍的眼神变得惊恐万分。 龙伯的后背,渐渐浮现一条条的血丝,道道血丝交织在一起,组成一幅地图。 有山,有树,还有一副巨大的门户。 “这是二指山!” 李逍遥一声惊呼,左手指着后背上,那两座凸起的山峰。 “大公子,快用麻纸烙印,这图一刻钟便会消失。” 龙伯沉声说道。 不容多想。 他急忙放下烛台,找出一张麻纸,轻轻覆盖在龙伯的后背。 道道血丝如鱼鳞脱水一般,慢慢烙印在麻纸之上。 “太神奇了!” 慕容婉轻轻说道,满目的不敢相信。 半刻钟。 龙伯后背的血丝不见了,一幅完整的地图,被烙印在麻纸之上。 一座座山峰,一颗棵巨树,俱是栩栩如生。 李逍遥急忙拿过毛巾,沾上凉水,轻轻擦拭着龙伯的后背。 “没事的!” 龙伯轻声说道,慢慢将衣衫穿起。 “逍遥叩谢龙伯!” 李逍遥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在头前。 “大公子,使不得啊!” 龙伯急忙将他搀起,眼中因为疼痛,浮现一道血丝。 “这就是分坛的地图和入口,当年老庄主以内力用银枪,刻画在老奴身上的,也是那帮贼人一直在寻找的。” 龙伯缓缓地说道。 他的眼神望着上方,有悲戚,也有一丝忧虑。 忽然。 烛光一明一暗,令人有些担心! 第75章 柳大盟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轮明月挂在上空。 好大,好亮! 李逍遥走在大街上,心神无比的沉重。 他需要采购一些食物,毕竟密室里多了两个人。 那幅地图,深深烙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据龙伯所说,卧龙山庄一直藏着这幅地图。 直到十年前。 老庄主感觉卧龙山庄,可能难以躲过此劫,遂将此图刻在龙伯的后背,将原图焚烧。 这幅图现在是唯一,找到五毒教分坛的线索,也是一块很烫手的山芋! 老庄主是英明的。 这样一幅让人一夜间,就可以坐拥天下的地图,竟然在一个家仆身上。 恐怕是所有人,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吧! 这恐怕也是富贵阁,沉溺了十年之久的一个原因吧! 现在这幅图落在他手里,就算赤血剑再快,怕是也难以抵挡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一家店铺之中。 有银子真的好办事! 李逍遥连连进入几家店铺,两大包东西已经拎在手中。 该回去了! 本来这些事情,可以交给赌坊的伙计去的,只是他想出来走走。 那个密室,令他有些窒息! 驾驾驾! 一匹骏马忽然从远处奔来,速度很快,来看马上的人很是着急。 幸亏现在的大街上,没有太多的人,不然肯定是骂声连天。 李逍遥拎着两包东西,急忙靠向路边。 这两包东西都是他亲手买的,可不想被人撞的四处飞散。 吁! 一声嘶鸣中,骏马停下了,偏偏就停在他的身边。 “兄台,跟你问个路可以吗?” 李逍遥左右看了看,大街上还是有几个人的,怎么就找上他呢? “我不是本地人?” 他的心情不好,所以不想讲话。 “这人有病吧!” 马上的汉子轻轻嘀咕一句,甩动马缰向前面奔去。 李逍遥懒得搭理,拎着东西继续前行。 “婆婆,问您一下,宏通赌坊怎么走?” 一道粗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在这安静的大街上,传出老远。 李逍遥停下了,转身向后面望去。 那是一匹骏马,还有一个很壮实的汉子。 呵呵! 他轻轻一笑,慢慢放下手中的东西。 这年头打问赌坊的人,可是真多! 可在岳阳城,打问宏通赌坊的,确实没有多少。 “兄台可是要打问宏通赌坊?” 李逍遥大声喊道。 汉子回了头,紧跟着骏马也回了头,哒哒地向他奔来。 “兄台可是知道?” 马上的汉子微笑着说道,虽然刚才让他很不高兴。 “我正要去那赌坊!” “兄台是赌坊的人?” “不是,我只是去送东西!” 就这样。 一个少年拎着两包东西,在大街上,慢慢地走着。 一匹骏马上,坐着一个汉子,在旁边紧紧跟着。 这场景,很是怪异! “你还是把东西,当我的马上吧!” 马上的汉子,有些生气地说道,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不用,我能拎动!” 还是一样的回答。 汉子已经有点怒气,这岳阳的人,怎会如此怪异。 “兄台,还有多远可到?” “不远了,过了上面的街口就到。” 李逍遥缓缓说道,依然慢慢地走着。 他需要等等! 哎! 汉子轻轻一叹,甩动马缰,向前面奔去。 他有任务的,还要急着回去报信! 李逍遥的嘴脸微微一笑。 这一路,他都在暗暗观察着这个汉子。 不像是江湖中人,更像是一个家奴。 他这么调侃,这汉子虽然有些生气,但并没有发火,应该也是出自大户人家。 可一个大户人家的家奴,却来寻找一个赌坊。 这就有点,不太正常了! “兄台,你快一点,宏通赌坊到底在哪里?” 汉子在街口大声喊着,很是着急。 “你为何要找宏通赌坊?” 李逍遥慢悠悠走了过来,放下东西,抬头望着他。 “你这人怎么如此麻烦,我不过问个路而已。” “你不回答我,我便不告诉你!” 李逍遥一屁股坐在路边,转头望向旁边。 “你……” 汉子被气的面红耳赤,手中的马鞭扬了起来,很快又放了下去。 “我们老爷,让我先来探路的。” “你们老爷是哪位?” “我家老爷是柳林山庄的庄主,当今的武林盟主!” 汉子在马上高声说着,脸上的怒气不见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柳林山庄?” 李逍遥一下子跳了起来,双眼瞪得跟个铜铃一样大。 “对啊,我家老爷就是柳林山庄的庄主-柳南天!” “那边就是宏通赌坊,你回去禀报吧!” 李逍遥伸手指向,右边的一座大房子,悠悠地说道。 “谢谢兄台!” 汉子甩动马缰,快速向那边奔去。 李逍遥一个屁股又坐在地上,亲眼看着那汉子奔到赌坊门前,仔细地辨认一番,回身策马向城门而去。 他轻轻一声长叹,狠狠地低下了头。 该来的,总会要来! 微微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拎着两包食物,快步走回赌坊。 “柳庄主来了?” 慕容云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脸的惊恐之色。 “是烟儿的父亲吗?” 慕容婉笑着问道。 李逍遥轻轻点了点头。 “那可太好了,我们有帮手了!” “好什么啊,姑姑,逍遥……柳庄主……” 慕容云胡言乱语地说着,神色都有些痴癫了。 “怎么了?这是!” 慕容婉疑惑地问道。 李逍遥无力地垂下了头,连眼色都有些黯淡了。 他和慕容云一样,倒不是害怕,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哎呀,我的傻侄儿,他一个武林盟主,还能为难两个后辈不成?” 慕容婉想明白了一切,大笑着说道。 “是啊,两位公子,老奴也听说,柳盟主很好的!” 龙伯也连忙说道。 也许,但愿吧! “大公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马!” 一名伙计连滚带爬的上了二楼,大声呼喊着,好像看到很不可思议的事。 “来的好快!” 李逍遥的面色有些难看,心中很多的是无可奈何。 “姑姑陪你去,没什么的好怕的!” “没事的姑姑,我先自己去看看。” 他站了起来,勉强一笑,缓缓走上楼梯。 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的! 再说也没有什么好愧疚的,烟儿他一定会救出来的。 出了二楼的雅间,举目向门口望去。 一群伙计死死顶着大门,每个人脸上,都无比的惊恐。 门外不断传来沉重的敲门声,混合着一声声的马鸣声,在这漆黑的夜里,也确实让人感到恐惧。 “好了,把门打开!” 李逍遥大声喊道。 “可是大公子,外面真的……” 一名伙计惊恐地喊道。 可看到他凌厉的眼神,凝重的面容,还是轻轻摆了摆手。 一众伙计退开了,慢慢打开了大门,一道夜风吹进赌坊,让人忍不住打个冷颤。 李逍遥缓缓走了下去,快步走向门外。 门外的阵容,让他的眼神,微微一聚。 二十几匹马,有序地排列着,上面坐着清一色的黑衣汉子。 那挺拔的身躯,凌厉的眼神,说明这是一群久经江湖的高手。 最前面的是一匹高大的骏马,健壮的马身,矫健的四蹄,显示这骏马不是凡品。 骏马上是一位威武的中年男人,应该不到花甲之年,刚毅的面容,带着天生的霸气。 虽然有些花白的头发,并不影响那挺拔的身躯。 精光暗隐的双目,高高鼓起的太阳穴,都说明这位绝顶高手。 这就是柳林山庄的庄主,当今的武林盟主-柳南天! 他的身边,是那位半个时辰前,在大街上跟他问路的汉子。 确认无疑了! “晚辈李逍遥,拜见柳庄主!” 李逍遥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微微低头,双拳抱在虚空。 “哈哈!柳青你输了,我说过,他会亲自开门见我!” 柳庄主发出爽朗的笑声,并没有让他起身。 握着马鞭的右手,缓缓伸向身旁的青衣汉子。 “老爷!” 青衣汉子低声呼喊着,右手很不情愿地伸进怀中。 一块碎银子被掏了出来,也被那只握着马鞭的大手,给夺了过去。 “没想到柳庄主,也喜欢赌两把!” 李逍遥低着头,清朗地说道。 “是,赌,有时候会让人无比的清醒!你现在敢不敢,跟老夫赌上一把?” 柳庄主端坐在马上,大笑着说道。 “晚辈不敢!” “为何不敢?” “烟儿会不高兴!” “烟儿!烟儿!” 柳庄主的笑声停下了,双目中有了一丝迷离。 “你们在外守护,任何人靠近宏通赌坊,格杀勿论!” “是,盟主!” 后面的黑衣汉子,全部迅速下马。 骏马被赶到一边,黑衣汉子躲进了阴暗之处。 一瞬间。 赌坊的门口,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两匹马,和两个人。 “好多年没有听见外人,叫过烟儿这个名字了!” 柳庄主翻身下马,缓缓走过来,将他搀了起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 “柳庄主,请!” 李逍遥恭敬地说道,虽然站起的身子,却依然微微低头。 并非是屈躬卑膝极力讨好,只是对前辈的一种敬畏,还有他心中一丝内疚。 柳庄主微微一笑,大步走进赌坊。 “姑爷有点不实在!” 后面的青衣汉子,将两根马缰递给了一名黑衣人,跑到他的身边,小声地说道。 “我……” 李逍遥着急地想反驳一句,可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一声姑爷,让他的心中,好像压上一块千斤巨石。 看着跑进去的青衣汉子,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今夜的风,好凉!好凉! 第76章 有趣的无奈往事 “柳青,去外面弄点酒菜,饿了!” 柳庄主进入赌坊,随便找了一张赌桌坐下,随手解开身上的斗篷。 “晚辈这就去准备!” 李逍遥轻轻道一声,急忙奔向二楼。 “老爷,小姐眼光还是不错的。” 柳青站在柳庄主的身边,悄悄地说道。 柳庄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跑上去的李逍遥,脸上的笑意中多了一丝忧虑。 “我们理该下去拜见!” 慕容婉整理了一下衣装,慕容云也急忙下了床。 “龙伯,您还是先委屈一下!” “老奴没什么可怕的了,随公子一起去吧!” 李逍遥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两位伙计端着托盘,上面是几样精美的小菜,两壶醇香的美酒。 李逍遥抱着轮椅,龙伯搀着慕容云,慢慢走下了二楼。 那张赌桌被收拾干净了,伙计们将酒菜摆了上去。 “慕容婉,慕容云,拜见柳庄主。” 慕容婉坐在轮椅上微微躬身,慕容云则是单膝跪地。 “老奴龙安,拜见柳庄主!” 龙安双膝跪下,匍匐在地上。 “柳家大小姐就不必多礼了,老夫可接不住你的绣花针!” 柳庄主笑着说道,急忙站起来,轻轻托了一下她的双手。 他们都是同辈中人,早年也都是旧相识。 “烟儿既然认了慕容山庄的大小姐,你这个礼,老夫就得受下!” 柳庄主微笑着说道,轻轻搀起慕容云。 “多谢柳庄主!” “改改口吧,不然烟儿那丫头,要埋怨老夫了。” “多谢世伯!” 慕容云急忙改口,重新躬身行礼。 柳庄主将他轻轻一托,缓缓走向跪在地上的老汉。 “当年卧龙老庄主过世,老夫那是最后一次见你,这么多年过去,你也老了很多了!” “多谢柳老爷牵挂!” 老伯悲戚地说道,两道老泪缓缓流出。 “当年卧龙山庄遭劫,老夫正在围剿通天霸无暇分身,老夫心中有愧啊!” 柳庄主缓缓搀起老伯,心中热泪盈眶。 李逍遥站在一旁,望着满头花白的看者,心中无比的敬畏。 这通天霸本是西北之人,天生神力,很是威武。 却不想,竟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所创立的通天教,那是无恶不作,在西北之地可以说是无法无天。 当年就是柳庄主集结江湖义士,历时三年时间,才将通天教土崩瓦解,也诛杀了那通天霸! 当年之战,他也经历其中,虽说是个娃娃,可对柳庄主那可是敬佩万分。 柳庄主也是在那一战中威名远播,遂被推举为武林盟主。 “柳庄主当年剿灭通天教,造福天下,那是多大的功德,我家老爷都明白!” 龙伯慢慢站起来,挂着泪痕的脸上,露出无比的敬畏。 “陈年旧事了,可老夫对卧龙山庄始终是有愧啊!” 柳庄主面带羞愧之色,低声说道。 柳林山庄跟卧龙山庄是世交,又是姻亲,这怕是他心中,一辈子的痛! “晚辈敬柳庄主一杯!” 李逍遥急忙将酒杯倒满,双手端起恭敬地奉上。 这赌坊的气氛,确实有些沉闷了! “呵呵,好,你也改改口吧!” 柳庄主微微一笑,将酒杯接过一饮而尽,慢慢坐下。 “都坐吧!也都不是外人!” 众人面色一喜,缓缓坐在下首。 “伯父! 烟儿,我,我没照看好,晚辈向您赔罪。 不过您放心,我一定将烟儿救回。” 李逍遥没敢坐下,急忙倒满酒杯,微微躬身双手奉上。 “岳阳的事,老夫都知道,烟儿你也不必担心,当初让烟儿找你,也是老夫的主意!” 柳庄主微笑着说着,伸手接过酒杯。 “您,您的主意?” 李逍遥惊恐地说道。 这个问题,始终盘绕在他脑中! 柳如烟贵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什么人不可以使唤。 可偏偏找上他,这么一个小卡拉米,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卧龙山庄被灭门,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老夫如果从一开始就大力出手,恐怕什么也查不到。 所以才哄骗烟儿前去寻你,你也的确没让老夫失望!” 柳庄主大笑着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伯父如何识得晚辈?” 哈哈哈! 柳庄主忽然大笑,面色很是愉悦。 “当年在西北之地,你一个小小少年,不但勇猛,而且机智,老夫当年就有心将你带回柳林山庄。 后来还是一位好友劝说,不如让你在江湖历练,将来成人,必成人中龙凤。 这么多年,老夫也一直暗暗关注你,你在西北之地那么多次危机,难道真是运气很好不成?” “伯父您……我……” 李逍遥没有再说下去,猛然双膝跪地,深深叩拜。 “好了,快起来!” 柳庄主急忙站起,将他搀起,满脸的喜悦。 “那近年来,晚辈时常招到江湖名士的挑衅,也都是伯父安排的吧!” 李逍遥有些无奈地问道。 “你这孩子,柳盟主那是历练你!” 慕容婉轻轻捶了他一拳,微笑着说道。 呵呵! 李逍遥的心中,有了一丝苦笑。 这么多年的风雨漂泊,没想到,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那么多人伤在他的剑下,又如何能够心安呢? “逍遥,老夫知道这对你不公平,老夫也是受人所托,也是真的喜欢于你。 那些挑战你的,老夫预先说的明明白白,无有半点胁迫。” 柳庄主悠悠地说道。 “是鬼老吧!” 李逍遥轻声说道,脸上的无奈又多了几分。 柳庄主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今夜本该值得高兴才对!” 慕容婉微笑着,慢慢端起桌上的酒杯。 “小侄再敬伯父一杯!” 李逍遥端过桌上的酒杯,躬身双手奉上。 “好!大家同饮!” 柳庄主接过酒杯,轻轻将他搀起。 夜色渐浓,夜风袭来,确有一股凉意。 岳阳城这个偏僻的赌坊,现在却是满堂的暖意。 众人推杯换盏,前辈谦让,晚辈敬畏,满堂欢笑其乐融融。 “伯父,岳阳的事,您都知晓?” 李逍遥微笑着问道。 柳庄主轻轻点了点,微红的面容,挂着一丝从容。 “那烟儿……” “放心,封家早在老夫掌控之中,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先委屈烟儿了!” 柳庄主轻笑着说道。 “富贵阁到底想做什么?” 李逍遥疑惑地问道。 “这个老夫现在还不太明朗,不过肯定,他们一定是为了五毒教的宝藏!” “我们还发现,岳阳城的四周,有无穷无尽的密道!” 李逍遥将那条神秘的通道,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 “这个老夫也已知道,富贵阁的野心,怕是跟当年的五毒教一样,夺取宝藏后占据岳阳,自立为王!” “那我们如何应对?” 他有些急切地问道。 这桩桩事情都扣在一起,他实在有些担心,柳如烟的安全。 “放心吧,我已经通知了朝廷,他们会派军队,最迟明天就会抵达岳阳城。” 柳庄主大笑着说道。 不愧是统领江湖的盟主,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李逍遥轻轻一笑,内心安定不少。 “禀报盟主,一位故人求见。” 一名黑衣人跑了进来,双手奉上一块金色令牌。 柳庄主急忙站起来,接过令牌,脸上瞬间大变。 “快请!” 黑衣人急忙跑了出去。 一位威武的汉子快步走了进来,虽然是一身的黑衣,可那坚挺的身躯,刚毅的面容,说明这是一名军士。 “末将拜见柳盟主!” 汉子上前一步,单膝跪下,右手横于前胸。 这是军礼,江湖中人不可能行此礼节! “将军快请起!” 柳庄主急忙将来人搀起。 “大将军有令,明日午时,请柳庄主到衙门一叙!” “大将军可到岳阳?” “还未到,天亮时分将抵岳阳城外,末将先行报信。” “回大将军,老夫准时赴约!” “末将告退!” 黑衣汉子微微躬身,急忙飞奔门外。 “好啊!” 柳庄主望着手中的金色令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伯父,可是朝廷派来人马?” 李逍遥轻声问道。 “是的,而且还是镇北公!” 柳庄主大笑着,将那块令牌递了过来。 他轻轻接过那金色的令牌,仔细打量着。 纯金的令牌十分沉重,一条金龙盘绕边缘,中间一个大大的林字。 “这镇北公,是何许人?” “这镇北公本姓林,原是一无名小卒,后因武功盖世,又屡立战功,最后平定北疆之乱,故封为镇北公。 当年围剿通天教,镇北公也是大力相助,老夫跟他有过几面之缘。” 柳庄主缓缓说道,眼中露出一丝敬畏。 “那这么看,月圆之夜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慕容云大笑说道。 “有镇北公的大军,富贵阁应该翻不起什么大浪。” “那五毒教的宝藏,岂不都落入朝廷之手?” 慕容婉忽然惊讶地说道。 “不过是些金银珠宝,我们江湖世家要来何用? 虽然听说还有些不世功法,可我们都有自己的家传武学,又要来何用?” 柳庄主笑着说着,清澈的双目中,没有一丝的欲望。 这就是一代武林盟主的境界,他们这些后辈,还是仰望不及啊! 李逍遥微笑着,望着那张有些威严的面容,心中的敬畏之情越发浓郁。 “柳盟主受教了,老婆子惭愧!” 慕容婉微微躬身,面带羞愧之色。 “你们慕容家,也不缺金银吧!” 哈哈哈! 整个赌坊传出,一片爽朗的笑声,气氛也是无比的和谐。 “逍遥,明天你随老夫一同前去!” “我去?不合适吧!” “很合适!” 慕容婉笑着,慕容云笑着,龙伯也笑着。 就连那青衣汉子都笑着! 皓月也在笑! 第77章 睿亲王 清晨的一缕阳光,缓缓照进了赌坊。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吹醒了趴在赌桌上的少年。 这是他喝的,最痛快的一顿酒了,还是在赌坊之内。 想想当年,他也曾频频出入赌坊。 可那时,不过是巧取几两果腹的银子,何曾有过如此痛快过。 缓缓站起来,慢慢走向门外,望着清晨的朝阳,舒服地伸展着四肢。 他的脸上满是笑容,心情很是大好。 来到岳阳这么久。 今天是最放松的日子,如果现在有佳人陪伴,那该是多幸福的事了! 不过不需要太担心,佳人无恙,不日即可相见。 曾几何时。 他还在担心,他们是否能有个未来? 现在看来,他们的姻缘,怕是早就注定! “姑爷,老爷昨晚喝多了,如果起来,怕是需要一碗清粥,我不知道去哪里煮?” 青衣汉子快步走了过来,微笑着问道。 “噢!我去街上买吧!” 李逍遥急忙回答道。 “那有劳姑爷了!” 青衣汉子微微躬身行礼。 “没事,我这就去,那啥,你别老姑爷,姑爷的叫!” “那我叫您啥?” 呃! 李逍遥愣住了,呆呆地望着眼前之人。 青衣汉子仰着脸,满脸疑惑地等着他的回答。 “你随便吧!” 他慌乱地跑开了,留下一个哈哈大笑的汉子。 秋天的清晨,有些微微的凉意。 大街上的行人不是太多,道道升起的热气,混合着不同的清香,让人心情愉悦。 昨夜的酒,喝的属实痛快。 只是那下酒菜,有点不尽人意,他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老板,来一笼肉包子,一碗馄饨!” 李逍遥坐在一家老铺的门口,望着热气腾腾的包子,眼中充满贪婪。 这是他最喜爱的早饭套餐! “来了,一笼包子,一碗馄饨。” 伙计清脆地吆喝着,熟练地摆在他的面前。 他急忙拿出一个小蝶,倒上满满的香醋,一勺辣椒放入其中。 手中的筷子轻轻沾了一下,放入口中。 嗯!还不错。 虽然比不上他们西北的陈醋,在这江南之地,也算可以的了。 他从小在西北长大,对醋有种特别的喜好。 快速夹起一个肉包,慢慢放入香醋之中,力求每一寸包子皮,都沾满香醋。 随后夹起包子,快速放入口中,狠狠咬上一口。 那种感觉,很爽! 接着再将包子放入香醋,让香醋慢慢浸入肉馅之中,快速放进嘴里。 哇! 肉香混合着醋香,真的是一种享受! “公子,不酸吗?” 伙计在一旁看的呆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是吃包子?还是喝醋呢? “很好吃的,就是你家的醋,少点味道!” 邻桌的两位汉子,也是惊讶地望着他,手里的筷子都停留在半空。 “你们可以试试,这样很好吃的!” 李逍遥微笑着,又将一个包子放了进去。 “噢噢!” 两名汉子急忙回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这样看人吃饭,确实有点不太礼貌。 可那种吃法? 他们想想,都觉得一阵牙酸! 李逍遥没再理会,只管享受自己的早餐。 “听说了吗?昨夜二指山中,死了好几个人!” “怎么死的?” “据逃回来的猎户说,是被蛇咬死的!” “二指山可是好多年,都没有蛇了!” 两个汉子的交谈声,让李逍遥停下了可口的包子。 “二指山?蛇?” 他的心中微微吃惊,心头莫名出现一丝不安。 “小二,四碗清粥,四笼包子,快!” 宏通赌坊,二楼的雅间。 柳庄主喝着碗里的清粥,眉头却是紧紧皱起。 李逍遥刚才讲述的情况,也让他这个武林盟主疑惑不解。 二指山的情况,他还真的不太了解,希望不会出现什么变故才好。 “逍遥,现在先别顾虑太多了,我们先见过镇北公再做安排。” “一切尽听伯父吩咐。” 李逍遥急忙躬身行礼。 “好了,以后别太拘束了,你这样烟儿会跟我生气的!” 柳庄主笑着说道。 “那个伯父您先吃,我去看看姑姑他们。” 李逍遥微微躬身,急忙慌乱而逃。 这地方,不能太久待着! 哈哈! 身后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宏通赌坊现在应该是安全,毕竟外面有二十几名高手昼夜巡护,内里还有一位武林盟主。 他那一把黑煞枪,可不是吃素的! 几人也都搬出了密室,二楼的雅间也够居住。 众人温馨地吃着早饭,只有李逍遥,看起来心事重重。 “怎么了?这么不高兴,都拜见家长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慕容婉微笑地说着,带着一丝调戏的味道。 “姑姑,您也调戏侄儿不成!” 李逍遥苦笑地回道。 “有些人啊!得了便宜还不知道卖乖,很可恶!” “不说话能死不?” 众人看着两位少年彼此斗嘴,乐的哈哈大笑。 日头悄悄偏移,慢慢已经靠近正南。 “姑爷,老爷让你动身了!” 家仆柳青走进房门,微微躬身说道。 “好,我这就过去。” 李逍遥轻声说道,转头看向轮椅的夫人。 “一切小心!” 慕容婉微微一笑,从轮椅座下,掏出一张麻纸递了过去。 李逍遥轻轻点了点头,接过麻纸放入怀中,奔出门外。 半刻钟。 两道身影穿过雅间的窗户,快速跃向屋顶,向着衙门方向奔去。 柳庄主望着身边的少年,露出赞许的笑容,心中很是欣慰。 他虽然脚下只出了八分力,这少年竟然跟的游刃有余。 看来当初听鬼瘸子的话,将他放入江湖历练是正确的。 现在的少年,的确成长的很好! 两人尽量挑选隐蔽之处,速度已是极快,身影闪动间,已经跃到衙门的屋顶。 今天的衙门,守卫无比的森严。 所有的捕快,全部被赶到了门口,二堂换成全副武装的铁甲军。 “有点不对!” 柳庄主望着内院门口的护卫,眉宇间皱成一片。 “怎么了?伯父!” “逍遥你看,那些护卫好像是禁卫军!” 李逍遥聚目望去,内院门口的护卫,虽然没有铁甲罩身,可那突起的太阳穴,显示全是高手。 “我们下去吧!” 柳庄主微微一笑,身子腾空而起,快速跃入衙门二院。 李逍遥微微迟疑,随后紧紧跟上。 “谁?大胆!” 所有的铁甲军快速围上,手中的长枪将两人团团围住。 “我来拜见镇北公!” 柳庄主从怀中取出金令,高高举起。 “是,将军!” 众军急忙单膝跪下,手中长枪崇立在地,右手横于左胸。 军中只认金令,不识其人,这是铁的规律! “哎呀,柳盟主,你可算来了!” 一位威武的将军,快步走了出来,一身金甲罩身,身影挺拔如山,带着一丝淡淡的杀气。 这是久经沙场的人,才能培养出来的威势。 “拜见镇北公!” 柳庄主微微躬身,双手抱在半空。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就算威震江湖的武林盟主,对朝廷来说,也不过是一介草民。 “柳盟主别客气了,快请进,有人急着见你。” 镇北公上前一步,小声说着,拉着他快步进入内院。 李逍遥一脸的迷糊,急忙紧紧跟上。 内院的前厅。 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坐在首座,大概尔立之年,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王者之气。 下首坐着的岳阳令,却是有些坐立不安,面色诚惶诚恐。 “睿王,柳盟主到了!” 镇北公大步进入前厅,沉声说着,微微躬身行礼。 “好,那个叫李逍遥的,来了没?” 公子微微坐直身躯,面色显得有些兴奋。 “睿王?” 柳庄主大吃一惊,面色无比的凝重。 “是的,这位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睿亲王。” 镇北公俯身小声说道。 “柳南天携侄儿李逍遥,拜见睿王!” 柳庄主急忙拉过李逍遥,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你就是李逍遥?” 睿亲王急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李逍遥的身边,上下左右地打量着。 “是的,小民正是李逍遥!” 李逍遥微微抬起头,朗声说道。 “嗯,不错,合乎本王的脾气,本王来岳阳不足半日,听得可都是你的传闻啊!” “睿王缪赞了,他们夸大而已。” 他的脸上,出现一丝很不和谐的表情。 “哈哈,连朝廷的红衣捕快,都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应该不敢哄骗本王吧!” “早知道,那两个家伙的嘴靠不住!” 李逍遥小声嘀咕着,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哈哈,真的很对本王的脾气,你这兄弟,本王认下了!” 睿亲王拉起他,就要走出门外。 “睿王,我们还有大事商量!” 镇北王急忙上前说道。 “不就是一帮盗匪嘛!你们商量着办吧,本王要同李逍遥出去转转!” “末将遵命!” “这……” 柳庄主呆立在原地,神色疑惑带着一丝无法理解。 “伯父,那个,你们就商量着吧!” 李逍遥被拉着,脸色很是无奈。 右手迅速从怀中掏出麻纸,快速塞进柳庄主的手中。 “柳庄主,我们进内室吧,需要好好谋划一下!” 镇北公轻声说道,快步走进内堂。 柳庄主微微苦笑,快步跟随走了进去。 “这岳阳有什么好玩的吗?” 睿亲王拉着李逍遥,走出衙门的大门,望着热闹的大街,脸上很是兴奋。 “还真有个好玩的地方,不知道睿王敢不敢去?”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普天之下,还没有本王不敢去的地方,快说哪里?” “来人,备马!” 这时的日头,好像刚刚好! 第78章 烈焰十字刀 烈阳当空,英雄策马狂鞭! 江湖热血,少年踏天而行! 睿亲王! 当今皇帝的亲弟弟,论才学,谋略那都是上上乘。 若非有皇家祖制,只怕现在已是至尊之位。 可这家伙却是很向往江湖生涯,在他就藩的燕北之地,就已经是声名鹊起了! 本来藩王,无朝廷召唤,是不得轻易回京的。 这是时逢下月太后生辰,这才被招回京。 听说镇北公来岳阳,平定一桩江湖纷乱,全然勾起他的兴趣,遂请旨一同前来。 衙门内。 本来询问这桩江湖纷乱的始末,却是听到了李逍遥这个名字。 那爱管闲事的性格,还有缜密的头脑,特别是那柄很快的剑,让他产生浓厚的兴趣! 今见到本人,彼此相仿的年纪,相似的性格,让他对李逍遥惺惺相惜。 两匹骏马,飞奔在城外的山道上。 两位衣着华贵的公子,骑在马上,同样的俊郎,同样的风度翩翩,气宇非凡! “李逍遥,你要带本王去哪里?” 一位公子勒住了马缰,已经奔跑了小半个时辰,面色有些急躁了! “前面就到了,红衣双面没给您说过二指山的五珍吗?” 李逍遥轻轻勒住了马缰,抬头望了望上空的烈阳,面色也有些焦急。 正午时刻,可是没有多长时间的! “倒是听他们说过一点,我们这是要去二指山吗?” “快走吧!我的王爷,过了正午时分可是啥都没有了!” 驾驾! 两道马缰同时响起,骏马在两道嘶鸣中,重新飞奔向前方。 二指山下。 两道人影快速奔向山中,那矫健的身姿,令人惊奇! 李逍遥心中很是吃惊,望着身旁的王爷,有点不敢相信。 这位天生尊贵的睿亲王,居然也是一位高手! “我可是燕老的记名弟子!” “擒龙手-燕风?” 李逍遥一声惊呼,心中大吃一惊。 这擒龙手燕风,是燕北一位闻名已久的前辈高手。 那手无相擒拿功,据说可以媲美少林的龙爪手,端的是威力无比。 睿亲王微微一笑,脚下用力,快速向前奔去。 一片竹林前,两人停住脚步。 一根根青竹如标枪一样,片片竹叶随风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道烈阳照入竹林,显现一条明亮的大道。 “睿王爷,进去一探如何?” “好啊!看起来很有意思!” 两人快速进入竹林,踏着烈阳慢慢向前移动着。 那道烈阳竟然不是直的? 当两人踏入其中,才发现在外面看到的,不过是一种错觉。 烈阳在竹林中,折射出不同的映像,两人在竹林中,需要变换着不同的方位,仿佛进入迷宫一般。 “呵呵!” 李逍遥忽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表情。 这是什么狗屁诡异的竹林,不过就是一座五行八卦阵而已。 上次初来二指山,都被红衣双面带进沟里了! 如果当时让他进入竹林,不出十步,早就看出这其中的蹊跷了。 五行八卦阵,虽然也算一种深奥的阵法,不过在他眼里,形同虚设一般。 他可是跟江湖第一阵法高手-雪无痕,狠狠地学过三个月的。 “怎么不走了?不是说有时间限制的吗?” 睿亲王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事,就是累了!” “你带本王进来,你还累了?” 睿亲王一脸的怒气,右手都微微弯曲起来。 “王爷稍安勿躁,这就是一座简单的阵法,没那么复杂!” 李逍遥紧忙说道,脸上堆满笑容。 他可不想尝尝那无相擒拿功,据说被抓到很是难受。 “噢!早说嘛!” 睿亲王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放松不少。 这家伙,确定也是一位活宝! 嗤嗤! 两道破空声突然响起,两道青色细影向两人扑面而来,速度极快。 睿亲王急忙站起,右手聚成爪形,迅速向前抓去,一条青色长蛇被抓在手中。 李逍遥的神情微微一变,右手并指而出,身影微微偏移,一条青色长蛇也被夹在双指之间。 青蛇通体碧绿,一条长长的信子伸缩吐出,两只细长的毒牙高高挂起。 “这蛇不是没有毒吗?” 李逍遥仔细打量着,心中很是疑惑。 “难道分坛内,真的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沙沙沙!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竹林间不断传出。 “李逍遥,再不走本王就跟你交代在这里了!” 睿亲王扔掉手中的青蛇,快速靠了过来。 “走!” 李逍遥迅速拉住他的右手,身影闪动,快速向竹林深处移动。 他的身影很是诡异,踏着不同的方位,在竹林中左右跳跃,一条条青蛇被踢入半空。 一刻钟。 两人站在竹林的边缘,回头望着后面的竹林,心中俱是惊恐无比。 这青蛇,可不是一般的多! 李逍遥转过身,望着眼前的两座直插云端的高峰,心中感叹不已。 老天终会给你,很多惊奇的东西,这可是一种馈赠! 两座山峰高耸入云,却又一高一矮,彼此独立却又摇手相望,一条细长山谷坐落两峰之间。 “好地方啊!” 睿亲王傻傻地望着前方,心中也是惊叹不已。 李逍遥望着眼前熟悉的山形,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地形,跟龙伯后背的地图一模一样,看来那座分坛就在眼前了! “你实在很让人讨厌!” 一道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大山深处很是诡异。 哗啦啦! 山石之间忽然出现很多身影,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一块巨石之上,尤为触目。 “嗯!确实很多人都这么说我!”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眼中的精光乍现。 “你就不在乎,柳大小姐的生死?” “在乎,特别的在乎,不然我今天怎么会来呢?” “你把刘瞎子给我,柳大小姐我就还给你!” “不用那么麻烦,你不就想知道入口吗?我知道!” 李逍遥微笑着,眼中的精光越来越盛。 看来当初的猜想,基本还是对的! “噢!你知道?” 高大的身影虽然以黑巾遮面,仍然可以感受他脸上的震惊。 “两道山峰,会在月圆之夜午夜时分,折射一条月光,那就是分坛的入口!” “你当真知道?” 高大的身影厉声呵斥着,身影都在微微颤抖。 “我说的这么明显,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门主,属下立即擒住他!” 一名黑衣的汉子,双手抱拳请缨,眼中一丝杀机浮现。 “你不是他的对手!” 高大的汉子轻声说着,慢慢从巨石上下来。 睿亲王一直微笑着看着一切,都没有丝毫的担心。 看来他不是对自己太自信,就是对李逍遥无比的信任。 “听说你的剑,很快?” 高大的汉子走下巨石,站在李逍遥身前十步之外,缓缓伸出右手。 一名黑衣汉子快步跑过来,躬身递上一把长刀。 那应该是一把好刀! 刀鞘上的宝石耀眼夺目,刀未出鞘,已经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寒意。 “此刀名为寒霜!” 高大的汉子大声说着,慢慢抚摸着刀鞘。 李逍遥得神情微微一变。 这把寒霜刀,据说是千年寒铁所铸,不但锋利无比,而且自带一种寒冰之气,非一般人可用。 这可是排在兵器谱上,第十一的存在! “你是想炫耀你的刀?还是想试试我的剑?” 李逍遥有些阴冷地说道。 “不,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刀法!” 高大的汉子缓缓地说着,慢慢抽出手中的长刀。 一股冰寒之气,突然扑面而来,令人忍不住打个冷颤。 “好啊!我也想见识见识,那诡异的十字刀法。”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凝神静气全身戒备。 高大的汉子似乎并不感到惊奇,双手握刀已经高高举起。 “如你所愿!” 突然。 一股热浪凭空而生,冰冷的刀身被一团火焰包裹,一道通红的十字刀气,带着冰冷的寒气斩出。 “烈焰十字刀!” 睿亲王一声惊呼,身影极速后退。 李逍遥的眼中浮现一丝凌厉,腰间的赤血剑快速抽出,一道赤红剑气斩出。 嗤嗤嗤! 两道内力在半空中相遇,那道十字刀气快速吞噬着剑气。 一瞬间将剑气消耗殆尽,依然威力不减,向李逍遥斩来。 他的心中无比吃惊,身影极速闪避,赤血剑也幻化出一片剑影。 轰! 那道刀气贴着他的身影,斩向身后的竹林,一大片竹林瞬间被斩断,带着无边的热浪。 “再试试我的烈阳斩!” 高大的身影欺身而上,手中的长刀幻化一片刀影,一条条十字刀痕斩向李逍遥的前胸。 先机已失,硬碰是不可能的了! 李逍遥的双目一聚,手中的赤血剑快速斩出,如一条条长蛇一般,化解着一条条十字刀痕。 叮叮叮! 半空中,传出连续的兵器碰撞,霎那间,两人已经交手几十招。 李逍遥的右手微微颤抖着,这种硬碰的力量,本不是赤血剑可以抵挡的。 况且还有一股极炎极寒的气息,压制着他周身的内力。 “烈阳断!” 高大的汉子一声大喝,身影腾空而起,双手握刀,一道通天刀影带着滚滚热浪从天而落。 “快闪!” 睿亲王身影闪动,拉着李逍遥就地一滚,快速躲避那条刀影。 轰! 坚硬的地面上,出现两道深深的刀痕,相互交叉着,冒出道道热浪。 “退!” 李逍遥急忙站起,拉起睿亲王快速退入竹林,身影极速闪动,慢慢消失在林中。 哈哈哈! 一道狂傲的笑声,在山林间响起,惊起飞鸟一片。 山风吹起,竹林随风而动! 第79章 古老的刀法 山林悠动,一道道阳光照在其中! 地上厚厚的落叶被踩碎,两道慌乱的身影,快速奔跑着。 “怎么样?” 李逍遥搀扶着睿亲王,望着那被鲜血浸透的右臂,心中深感内疚。 他刚才查看过了,刀痕不深,应该只是被刀气刮到而已,已经包扎过了。 “本王没事!你记得欠本王一条命啊!” 睿亲王搂着受伤的右臂,脸上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痛楚。 “记得!记得!” 李逍遥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神情也是很恭维。 人家救咱一命,有点不要脸不算丢人! “呵呵!本王到底没看错人,你是一个可造之材!” 李逍遥的面色一顿,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这他妈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你知足吧!烈阳十字刀下,我们能逃生都算祖上积德了!” 睿亲王微笑着说道,眼神中留有一丝惊恐。 “这烈阳十字刀是何来历?”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我说兄弟,咱们能先回城吗?本王还受着伤呢!” “好的!好的!小的给王爷寻马!” 两匹骏马,快速奔出二指山。 两名公子骑在马上,衣衫有些不整,神色有些狼狈。 日头已经在正西方,似乎有点想落下去的意思。 驾驾! 两人频频甩动着马缰,路上的行人急忙躲避。 这两位公子,肯定是很着急! “来人,红衣双面你们死哪去了?” 衙门门口。 李逍遥大声吆喝着,慢慢将睿亲王搀扶下马。 睿亲王的面色已是苍白一片,嘴唇微微发紫,神色很是疲惫。 “这刀气应该有毒!” 他的心中很是气愤,眼中浮现一丝杀机。 “咋了?这是!” 两道红色的人影,快速从衙门内跑出来。 当看到门口的两人,还有一位受伤的公子,两人差点瘫软在地。 轻轻摇了摇颈上的脑袋,现在还在,以后可不好说。 “楞什么呢?” 李逍遥一声轻喝,唤醒了两个呆瓜。 红衣双面的身躯微微一震,急忙上前,抬起受伤的公子,快速奔入衙门内。 这可是睿亲王啊! 衙门内院,正房门口。 镇北公在来回走着,双手不断击打着,神色一片焦急。 铁甲军将整个衙门团团围住,禁卫军把守在内院各处。 现在就算一只陌生的蚊子飞入,只怕瞬间也会被当场诛杀。 “伯父,怎么样了?” 李逍遥站在床边,额头浮现细密的汗珠,脸上更是无比的着急。 “已经用银针稳住了伤势,可这毒……” 柳庄主没有说完,额头紧紧锁成一片。 “如何能祛除?需要什么?” “睿王被一股炙热的内力侵入,怕是要寻找极寒之物才可!” 柳庄主慢慢站起来,面色很是凝重。 “伯父,用什么极寒之物?”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像天山雪莲,或者千年寒冰床都可!” “天山雪莲?千年寒冰床?”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片黯然。 这都是传说之物,让他去哪里寻找啊! “这个你别担心,五毒教的分坛宝藏中一定会有。 睿亲王的伤势已经压制,撑个几天不成问题。 先给老夫说说,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柳庄主慢慢坐在茶桌旁,悠悠地问道。 “是小侄鲁莽了,连累了睿亲王!” 李逍遥急忙上前一步,深深躬身行礼。 “唉!你不用太过自责,也许你们这趟出去并不是坏事,快跟老夫说说!” 柳庄主站起来,轻轻将他搀起。 “是,伯父!” 李逍遥恭敬地站在一旁,将二指山遇到的事,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说到那恐怖的十字刀法,他的眼中浮现一丝惊恐。 那种刀法,还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抗衡的。 “烈焰十字刀?” 柳庄主一声惊呼,猛然站了起来,面色已是大变。 “伯父,识的此刀法?” “你确定是烈焰十字刀?” “小侄不认识,是睿亲王说的!”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 柳庄主慢慢地坐下,双目中一片迷离,带着一丝失落。 “也难怪他们可以有恃无恐,竟然有此绝世刀法!” “伯父,这刀法……” 李逍遥没有说下去,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凝重。 “也难怪你不知道,这是流传在燕北之地,一个古老的传闻。” 柳庄主缓缓地说道,陷入深深的回忆。 “很久以前,在燕北的大漠,有一位绝世高手名叫烟波客。 他老人家自创了两门绝世功法,一为摧心掌,二为灭绝十字刀法。” 他将这两门功法,分别传给两位徒弟。 不想,其中一位徒弟却是狼子野心,不但暗害了自己的师兄,还将他打入万丈悬崖。 他全身经脉尽断,却是死里逃生,苟活于世。 很多年后,偶遇了那位已经过世的徒儿后世-傅红雪。 遂将灭绝十字刀倾囊相授,并助他直达第九重。 他老人家的这两门功法,彼此相生相克,而灭绝十字刀的第九重,就可以克制摧心掌。 那位叫傅红雪的少年也确实不凡,凭借灭绝十字刀,不但诛杀了那大恶之人,也化解了一场江湖浩劫。 此后那位少年便隐入江湖,从此销声匿迹。 直到很多年后,又一位少年踏入江湖,凭借一手烈焰十字刀,打败天下高手。 据他所说,他的师尊便是傅红雪。 这手烈焰十字刀,也是他师尊在灭绝十字刀的基础上,重新变化而来。 那刀法实在太恐怖! 据古籍记载,那烈焰十字刀大成以后,体内内力会转为烈阳内力,自带炎毒,很是可怕。 可那少年不过在江湖上匆匆一现,打败天下高手后,便销声匿迹了。 直此那恐怖的刀法也无后继,也就慢慢淡忘在江湖之中。 若不是古籍中有一些记载,只怕现在的江湖中,已无人能识得此刀法了! 柳庄主缓缓说完,面色依然是惊恐一片。 “那这么说,李天九是那前辈的后世传人?”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李天九?那个金衣捕快!” 柳庄主疑惑地问道,不知道他怎么说出这个名字。 “是的,伯父,卧龙山庄的血案就是李天九所为,而使出烈焰十字刀的也是他。” “你确定?” “小侄十分确定,我也曾经对决过他的十字刀,只是那时他并没有使出烈阳内力。” 李逍遥慢慢说道,回想起那个城北的废墟,心中生出一丝懊悔。 早知道这贼子如此麻烦,当时就算以命换命,也该当场将他诛杀。 “这是还真麻烦了,竟然牵扯朝廷中人,老夫要跟镇北公商量一番。” 柳庄主猛然站起来,快步向门外。 李逍遥慢慢走到床边,望着双目紧闭的公子,心中深深的愧疚。 他不过是想带着睿亲王,去二指山上探查一番,不想竟惹出如此大的麻烦。 不过也如柳庄主所言。 如果不是他们惹了此祸,又怎能知道那古老的传闻,还有那恐怖的刀法。 “不行,我要将烟儿带回!” 李逍遥的心头微微一震,快速走向门外。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轮明月高挂在上空。 皓月很大很亮,只有一丝的黑边。 明晚就是月圆之夜,那时的皓月也就真正的圆满了。 一位少年骑着一匹骏马,马缰频频被甩动,飞快地奔向城外。 二指山上的那两座山峰,在明月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壮观。 李逍遥聚目抬头仰望,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厚。 一扇红色大门前,他极速下马,用力拍打院门。 吱! 大门应声而开,李逍遥深感疑惑,快步进入其中。 院中异常安静,皓月将整个院落照的一片雪亮,花坛中的芍药开的很好! “不好!” 李逍遥一声低呼,身影腾空而起,跃向里面的前厅。 他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药香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 前厅很安静,烛光一闪一闪的,让人有些恐惧。 李逍遥没有迟疑,快速穿过前厅,进入后院之中。 血腥,还有无比的震惊! 后院中一片狼藉,地上散落了很多的草药,还有一地的尸体。 李逍遥快步上前一一查看,心中是无比的担忧。 他希望看不到心中所想之人,他已经失手斩杀了他的后代。 希望都是美好的,现实总是很残酷! 后堂的正房里。 一位青衣汉子瘫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一柄长刀插在胸口。 “封家主!” 李逍遥快步上前,轻轻托起他的身躯。 噗! 一道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他的喉咙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李逍遥伸出右掌,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一道内力缓缓度进入。 “李…少侠,柳…大小姐…被带走了。” 青衣汉子慢慢睁开一丝双眼,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随后身子一软,双目重新闭上,不甘的头颅也歪向了一边。 “封家主!” 李逍遥大声呼喊着,轻轻摇动他的身躯。 可终究没有人回答他,那瘫软的身躯,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啊!” 他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双目中浮现无边的杀意。 “我会将你的喉咙刺穿,就如上次一般!” 李逍遥狠狠地大声说道。 他走出正房,走到了后院,望着一地的尸体,双拳被握得咯咯作响。 抬头望了望上空的明月,目光变得无比的坚定,在没有任何迟疑,快步走向门口。 他的身影很是挺拔,步伐更是沉稳。 皓月当空,映射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那道身影,同样的坚定! 第80章 天机阁 黑夜是无声的,也是悲戚的。 也许有很多人,不是太喜欢黑夜,但确实黑夜里能做很多的事! 李逍遥坐在床前,望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公子,心中深深的内疚。 他本就一个不祥之人,所有靠近的人,都会遭受到磨难。 烟儿如今下落不明,睿亲王受伤昏迷不醒,慕容云也受伤行动不便。 这一切都是自己大意所致,他难辞其咎啊! 柳庄主他们,已经商量了几个时辰了,还没有一个妥善的办法。 五毒教分坛内,肯定是机关重重。 如今还有一个绝顶的感受,就算再多的铁甲军,怕也是无有用处! “逍遥!” 柳庄主从外面急匆匆就来,后面跟着一脸焦虑的镇北公。 如今睿亲王受伤昏迷不醒,如果他再拿不下二指山,用以将功赎罪,将来回到京城,他这颗项上人头怕是不保啊! “伯父,可有良策?”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柳庄主望着他,嘴唇微微蠕动,却是没有说出什么。 “小侄一切但凭伯父吩咐!” 李逍遥单膝跪地,双拳抱于虚空,语气铿锵有力。 他从柳庄主的眼神中,猜出了一些事情。 可这件事,怕是非常不简单! “逍遥,本来有朝廷的铁甲军,加上你和我,那帮贼人就算人数再多,我们也能轻易应对。 如今出现了一个绝顶高手,那烈焰十字刀,就算是老夫,也没有把握可以抵挡。 那座分坛内,肯定是机关重重,我们会很被动的。” 柳庄主悠悠地说着,慢慢将他搀起。 “伯父,有什么计划您直说吧,小侄还有一条命!” “需要你跑一趟天机阁!” “您是说找鲁不二?” 李逍遥一声惊呼,面色已然大变。 柳庄主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这天机阁,说是江湖禁地也不为过,因为贸然进入那里,就是九死无生。 这鲁不二也不是什么绝顶高手,却是真正的鲁班后人。 传闻天下,没有他破不了的机关,而他所建机关,放眼天下无人可破! “分坛开启,我们要专心对付那烈焰十字刀,所以要有人破除机关,铁甲军才能长驱直入。” 柳庄主缓缓地说道。 “可那鲁不二……” 李逍遥没有说完,额头紧紧皱起。 这鲁不二性情古怪,非他同意,无人可进入天机阁,至今都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小侄明白,我这就动身!”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眼神变得坚定。 为了朋友,为了心爱之人,这一趟他是非去不可。 “那鲁不二性情十分古怪,早年我曾请过他,却是吃了闭门羹,你的性情老夫知道,希望能请得动他!”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李少侠,这是我的将令,此去路途遥远,拿此令牌,沿途所有驿站均可调动。” 镇北公递上一面金色令牌,脸上带着笑容。 他的头颅,可在这少年手中了! “多谢将军!” 李逍遥接过令牌放入怀中,对柳庄主微微躬身,转身奔出门外。 一匹骏马,快速奔出衙门口。 皓月当空,少年甩动马缰,骏马连连嘶鸣,直奔城门而去。 他的面色虽然是坚定的,可心里却没有多大把握。 这鲁不二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很是难缠。 他之所以敢去,也是早年偶然知道的一个秘密。 现在就希望这个秘密,能有几分薄面吧! 天机阁位于豫州府,距此八百里。 他就算不吃不喝,也要一天的时间,主要是骏马受不了。 如今有了镇北公的令牌,沿途驿站均可调动,估计天亮时分就可到达。 无论成功与否。 明日正午,他必须再赶回岳阳城。 如果请不到那鲁不二,他只有放手一搏,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确保烟儿的周全。 骏马连连嘶鸣,马缰频频甩动。 他看着呼呼急喘的骏马,心中顿感不忍。 漆黑的夜,一轮明月当空,夜风袭来,一股凉气扑面。 一匹飞奔的骏马,一位焦急的少年,显得孤单,寂寞,冷! “来人,备粮,换马!” 一处驿站门口。 李逍遥快速下马,高声喊道。 “谁啊?大半夜,是不是有病?” 一名驿卒带着朦胧的睡意,一脸的不爽,慢慢走出来。 “是,大人!” 他连忙双膝跪下,遂又急忙起身,快步跑进驿站。 那是一面金色令牌,上面一条金龙盘绕。 他的这颗脑袋,真的扛不起。 都不到一刻钟。 一袋装满干粮的布袋,一只水壶,一匹骏马,已经交到李逍遥的手中。 他微微一笑,翻身上马。 马缰甩动,一声嘶鸣,骏马飞奔而去。 李逍遥拿起水壶狠狠灌了一口,掏出干粮就狼吞虎咽,心中感慨万分。 什么是朝廷?这就是朝廷! 一块小小的令牌,足以让他横闯整个天下。 骏马换了一次又一次,豫州府也越来越近。 李逍遥望着微微泛白的东方,嘴角露出了微笑。 驾驾驾! 他又甩动了马缰。 虽然是一夜的赶路,但并不觉得如何的疲惫。 心中的那份牵挂,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 “站住,城门未开,不得入城!” 城门的守军一声大喝,两把长枪直直挺出。 豫州府乃是大城,非到时辰,城门是不开的。 “我有急事,现在就要进城!” 李逍遥高声说着,从怀中取出金色令牌。 “是,将军!” 几名守军立即跪下,长枪收回高立身旁。 “开门!” 一名护军急忙站起,大声喊道。 吱嘎! 沉重的城门慢慢打开,骏马快速进入。 吁! 李逍遥一声轻喝,急急勒住马缰。 众守军望着忽然停下的骏马,眼中露出一丝惊恐。 “那个,过来!” 李逍遥转过头,轻声呼唤。 “将军有何吩咐?” 一名守军急忙跑了过来。 “可知道天机阁怎么走?” “天机阁?噢!就在城东,四周无有院落很好辨认。” 守军急忙回道,满脸的疑惑。 “将军可要去天机阁?” “怎么?不可?” “将军可认识那天机阁主?” “不认识!” “那天机阁可去不得,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守军急忙说道,满面的焦急之色。 “噢,知道了!” 李逍遥轻轻回答一声,甩动马缰,快速向城东而去。 “怎么会去天机阁呢?” 天色依然大亮,街上喧哗起来,路上的行人慢慢变多。 一名俊郎的公子,骑着一匹骏马,快速奔跑在街头,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大清早,这种情况很不多见。 这应该是位着急的公子! 城东的官道依然是平整,院落却是越来越少,好像这城东属于私人领地一般。 这倒不是什么私人领地,只是人们想远离那座阁楼。 那座阁楼太恐怖了! 吁! 李逍遥轻轻勒住了马缰,聚目望向不远处的一处院落。 说是院落,不如说是一座阁楼。 八角形的建筑,一共有三层,四周的围墙很高,被绿树环绕着。 “的确是古怪!” 李逍遥轻声喃喃着,翻身下马。 他四周望了望,虽然是清晨,可这方圆的确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看来这天机阁,确实口碑不咋样。 微微一叹,快步向那座古怪的阁楼奔去。 一缕朝阳照了下来,那座阁楼竟然泛起道道的亮光。 李逍遥站在高墙的十步之外,望着那诡异的阁楼,面色无比的凝重。 踩着地上的落叶,慢慢地向前靠近。 八步,六步,四步,三步! 他在高墙的三步外停下了脚步,慢慢捡起一片落叶,手中用劲快速射出。 嗤! 落叶如一枚银针一般,直直射入高墙之中,最后劲力耗尽,缓缓而落。 “这高墙没有机关?” 李逍遥低声自语,脸上带着大大的疑问。 不是说这天机阁,到处充满机关吗? 难道消息有误? 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不容多想,寒光一闪,赤血剑依然在手。 他的双目一眯,右足轻轻点地,身影腾空而起,快速跃向高墙。 咻咻咻咻! 他的双脚刚刚落入院中,阁楼与高墙同时亮起几道亮光,十几道寒光突然从高墙内射出。 那是一支支利箭! “好精妙的机关!” 李逍遥的身影动了,右手的赤血剑幻化一片剑影。 铛铛铛! 一片清脆的声音响起。 有利箭被击落的声音,也有利箭插入地下的声音。 李逍遥望着那,深深插入地面的利箭,心中一片惊恐。 这未免有些太狠毒吧! 咻咻咻! 他的身影刚刚停下,阁楼与高墙间的亮光又起,十几道利箭又射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李逍遥的嘴脸微微一笑,右手寒光一闪,赤血剑被收回腰间。 他的右手轻轻一扯,身后的披风被扯了下来。 右手用劲,内力被灌入披风之中,一片影幕挥出,挡下一道道寒光。 这次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所有的利箭全被他包裹在披风之中。 李逍遥稳稳站在原地,聚目望着四周。 一刻钟过去! 院中依然一片安静,似乎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一般。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慢慢走向阁楼。 这院中机关很是可怕,竟然透过阁楼,高墙,还有自己手中兵器的返光,进而触发。 不得不说,这鲁不二的确是位能工巧匠。 他也是刚刚看到赤血剑的一丝亮光,才明白其中道理。 不然他将永远陷入这利箭的攻击之中,不死不休! “李逍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阁楼内传出。 李逍遥站在阁楼前,望着这诡异建筑。 他开心地笑了! 第81章 五毒教的分坛 正午时分,烈阳当空! 两两的农户坐在田间歇息,秋天的日头不是太毒,阳光照在身上很好! “快看,天机阁的门开了!” 不知是谁一声大呼,众人急忙转身,望向远处的红色大门。 那扇大门在此地就是个禁忌,从来没见白天开过。 “有人出来了!” 众人急忙起身,站在高处张望,惊恐的脸上带着无边的好奇。 天机阁的门开了,还有人出来了! 一位瘦小的汉子,和一位白衣公子并肩走了出来,彼此交谈着。 一匹骏马,在路边悠闲地吃着落叶。 两人走到马前,翻身上了同一匹马。 一道清脆的马缰声,一声嘶鸣,骏马快速奔向远方。 “今天见到稀罕事了!” “够我们传一阵子了!” 田间地头,众人大笑着,引起一片喧哗! “必须再买一匹马,不然我不跟你去了!” 马上的瘦小汉子大声喊着,身子不停地扭动。 和男人同乘一匹马,他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怪我吗!那么大个天机阁竟然没有一匹马!” 少年看着身前的汉子,大笑着说道。 汉子其实长的很俊朗,浓浓的眉毛,一双大眼,一张大嘴有些不合乎情理。 最主要的是,他有一双修长的手。 那双手比常人要长很多,指关节尤为突出。 这双手很可怕的! 它造的机关无人可破,所有机关它都能解! 它的主人就是-鲁不二,天机阁的主人。 “到底买不买?” “买!买!出了城就买!” 李逍遥笑着,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这位机关大师。 没人知道他在天机阁经历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怎么请出了鲁不二。 也许那个一直叫他浪荡子的二娘,能给出全部答案吧! “上一桌好菜,准备两匹马!快!” 一处驿站里。 李逍遥跟鲁不二对面而坐,一面金色令牌放在桌上。 “是,将军!” 很快一桌上好的酒菜,摆上了桌子。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只管低头猛吃。 也许到明天之前,这是他们唯一的一顿饭菜了。 “这令牌你得借我玩几天。” 鲁不二一边上马,一边说着。 整个吃饭的时间,他的双眼就没离开过这枚令牌。 “帮朝廷平了这次叛乱,这令牌都能赏你!” 李逍遥笑着说道,翻身上了马。 “真的吗?” “这次发达啦!” 两匹骏马,在一阵大笑中,快速奔入官道。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李逍遥记不得换了几次的马,路过驿站就快去换马,保障骏马一直快速奔跑。 他的心中很是着急,因为那日头已经落在了西方。 驾驾驾! 他用力甩动着马缰,已经入夜的官道没有多少的行人。 还有五十里,马上就到岳阳城了! 抬头望了望上空的明月,今夜真的好圆好亮! 现在怕是已经二更天了吧! 午夜应该来得及。 鲁不二始终没再说话,只是频频甩动马缰。 他选择出了天机阁,就认下了李逍遥这个兄弟。 所以他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自当全力以赴。 二指山上,竹林之前。 柳庄主跟镇北公定定站着,慕容云跟红衣双面站在身后,就连慕容婉都被两名铁甲军抬着。 两边的山林中,一道道身影若隐若现,手中的长刀泛着寒光。 “镇北公,铁甲军可已到位?” 柳庄主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放心吧!铁甲军在入夜,已经绕过竹林,现在应该已将二指山团团围住。” 柳庄主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浮现无边的杀机。 今夜,他没打算放一个人出去! “逍遥能赶回来吗?” 慕容云担忧地问道,抬头望了望上空的明月。 那轮明月已经靠近正南方,一丝月光已经照在那两座山峰之上。 “老夫相信他!” 柳庄主坚定地说道。 “我们进!” 竹林里。 猛然响起一片杂乱的脚步,众人跟在柳庄主身后,踏着诡异的步伐,快速向里面奔去。 “你们很准时嘛!” 一道狂傲的声音,在这山林间响起。 众人站在竹林边,心中微微惊恐。 面前的山峰间,一道道黑影慢慢浮现,一名高大的身影站在巨石之上。 “爹!” 一声娇喊声响起,一道妙曼的身影浮现,却被两名黑衣人左右架着。 “烟儿!烟儿!” 几道惊呼声响起,带着深深的担忧。 “李逍遥呢?他为什么不来?” 高大的汉子厉声喊道,在这夜空显得十分恐怖。 “我怎么可能不来呢,李天九!” 一道白色身影从竹林穿了出来,虽然神色有些疲惫,却是依旧挺拔。 “你是何时猜出我的?” 李天九大笑着说道。 “你真的很笨!斩杀一位经脉俱断的老婆婆,真没必要用你那十字刀!” 李逍遥慢慢走上前来,冲众人轻轻点了点头。 “看来真的小看你了!今夜你必须死!” “噢!凭你那烈焰十字刀?” “呵呵,看来你知道不少!” 李天九沉声说道,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说交易吧!时辰可是快到了,你们不想在等个二十年吧!” 李逍遥慢慢说道。 “这你也知道?” 李天九的面色大变,心中很是吃惊。 这是五毒教的秘密,就算当年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放了烟儿,我替你们开门!”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这趟天机阁没白跑,让他知道不少的事情。 “好,放人!” 李天九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他的手中,可不止这一张牌, 他可不怕! 一道人影快速跑了过来,迅速扑进李逍遥的怀中,发出哽咽的哭泣声。 “好了没事了!” 李逍遥慢慢将她扶起,用衣袖擦拭着她脸上泪珠。 咳咳! 老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轻轻咳了两声。 “爹!” 柳如烟轻声喊着,垂着头慢慢走过去。 “嗯!” 柳庄主轻轻答应着,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开始了!” 李天九高声说着,带着不容抗拒的表情,抬头望着上空的明月。 李逍遥微微一笑,也抬头望向上空。 那轮明月现在正位于正南方,一道月光照了下来。 两座山峰,竟然形成一个诡异的夹角。 月光在山峰间反复折射着,最后一道强烈的月光射出,没入那片竹林之中。 轰轰轰! 巨大的声音从地底传出,就连山上的巨石,都有不少滚落下来。 在众人的一片惊讶中,竹林竟然缓缓向两边滑开,出现一道很宽的阶梯。 这片竹林竟然是活的! 轰鸣持续了一刻钟,慢慢停了下来,众人望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无比的震惊。 “走吧!李公子!” 李天九率先走了过来,慢慢顺着阶梯而下。 一众黑衣人跟在身后,手中的长刀泛着冷冷寒光。 李逍遥望向众人,慢慢走了下去。 这阶梯呈斜坡形,很大,很宽,怕是几十人并肩而行,都不会觉得拥挤。 阶梯并不太深,下面是一个大厅。 那帮黑衣人,快速将厅内的火盆点亮,大厅内顿时亮如白昼。 “真厉害!” 李逍遥低声轻呼,眼前的场景令他心中无比的震惊。 大厅内无比的精美,各种壁画雕刻两边的石壁上,一扇巨大的石门正对着阶梯。 石门上雕刻着一幅巨大的图腾,一只金蟾盘在其中。 两边葱立着五座石像,那怪异的造型,让人毛骨悚然。 “原来这就是五毒教的由来!” 李逍遥慢慢走过去,望着五座石像,露出微微的笑意。 那五座石像分别是蛇,蝎子,蜈蚣,壁虎,蟾蜍。 这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五毒啊! “开门吧!” 李天九阴沉地说道,手中依然拿着那把寒霜刀。 “我要是不开呢?” 李逍遥慢慢地转过身,微笑地看着他。 “那我就将你们全部杀死!” “你有这个本事?” “不信你可以试试,就这些衙门的废物,能挡得住我?” 李天九狂傲地大笑着,身后的黑衣人也是长刀高举。 “呵呵!一刻钟时间,如果不开启门户,这里可是自动关闭的!” 李逍遥依然微笑着说道。 “你……呵呵!” 李天九气的说不出话来,轻轻冷笑两声,冲身后摆了摆手。 “带下来!” 一名黑衣人大声喊道。 阶梯口快速出现三道人影。 两名黑衣人,架着一名白衣汉子,快步走了下来。 “龙傲天!” 李逍遥一声惊呼。 那名汉子轻轻抬起头,满脸的血污,带着深深的仇恨。 “我将银枪交给你,就是不想开这地宫,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龙傲天沙哑地说道。 “少主!” 龙伯扑了上去,却被一名黑衣人踢倒在地。 “李天九,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 柳庄主怒声说道,一柄漆黑的长枪,依然横在手中。 这柄长枪通体漆黑,就连枪头都是漆黑如墨,不漏一丝寒光。 别小看它。 这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三的-黑煞枪! “柳盟主,你做的到吗?还是真想卧龙山庄断子绝孙?” 一句话。 包括李逍遥,他们这边的人,全部愣住了。 卧龙山庄已经被灭门,只剩下龙傲天一人。 难道唯一的一丝血脉,也要断绝在这里吗? “李逍遥,你当初答应我什么?” 龙傲天大声嘶吼着,双目已是一片血红。 “我做不到!” 李逍遥低声说着,慢慢垂下了头,眼中已经热泪满眶。 “龙叔,不要啊,逍遥,不要啊!” 柳如烟低声哭泣着喊道,挣扎着想要上前,却被慕容云死死拉着她。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回荡在整个大厅中。 李逍遥望着眼前,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龙傲天,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他转过身,望了望有些得意的李天九,缓缓走向那座石门。 夜风袭来,这地宫很是阴冷! 第82章 瓮中捉鳖 人的欲望,往往是对立的,有好人就会有坏人。 人们在这种复杂的欲望中,彼此交缠着,最后生成一种东西叫做-人性! 这种人性有人懂,有人一辈子也不会懂! 李逍遥望着李天九,眼中露出无边的杀机,颤抖的右手还是伸进了怀中。 一个布条包裹的东西,被掏了出来。 那是一柄银枪的枪头! 龙傲天望着那雪亮的银枪头,挣扎着想要上前,却被两名黑衣人死死按住。 他的身上已是通红一片,现在又有道道血迹渗出。 李逍遥慢慢打开布条,取出银枪头,回身看了看命悬一线的汉子,转身快速插入那金蟾口中。 他的右手微微用力,银枪头被慢慢转动,门内也传入咔咔的声音。 轰轰轰! 沉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逍遥迅速拔出银枪,身影快步后退。 石门慢慢打开,一个巨大的门户显现出来。 李天九的脸上透着笑容,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兴奋。 “请吧!李公子!” 李逍遥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右手寒光一闪,赤血剑依然在手。 “伯父,您要时刻注意李天九!” 他低声说着,左手高举火把,慢慢走进了那扇门户。 李天九站在门口,举目环绕着四周。 一声龙吟,寒霜刀也已出鞘。 他并没有跟随进入,还需要等一等。 门户里漆黑一片,一道道阴冷之气涌出,令人心中寒颤。 李逍遥高举火把,慢慢地走着,凝神静气全身戒备。 火把的光亮,也不过照出方圆一尺,直觉告诉他,这里的空间无比的巨大。 沙沙沙沙! 他停下了脚步。 这种声音很熟悉,应该是竹林里,那种青蛇的爬声。 咻! 一道青影猛然向他袭来,速度无比的迅速。 他的身影极速后退,手中赤血剑划出一道寒光。 青影断成两截,落在地上,一股淡淡的腥臭慢慢散开。 “这么毒!” 他的心中浮现一丝惊恐,身影慢慢后退着。 咻咻咻! 数道青影同时跃起,红色的信子吐出,两枚毒牙泛着寒光。 “你妈,这么多!” 李逍遥低骂一声,右手长剑幻化一片剑影,身影极速后退。 “有蛇,快退!” 他已经退出门户,大声喊道,快速奔到柳如烟身旁。 沙沙沙沙…… 漆黑的门户里,一片青色穿出,那伸吐的红信子,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极速后退,可还是有几名黑衣人闪避不及,被穿出的青蛇咬中喉咙,瞬间倒地不起。 “这么毒!” 众人心中大惊,一时间大厅里寒光闪动,不少的青蛇被斩成两段,一股浓郁的血腥,瞬间蔓延开来。 “太多了,我们先撤出去!” 李逍遥大声喊道,望着源源不断涌出的青蛇,眼中一片惊恐之色。 “放我下来!” 一道轻喝声响起,众人的目光望向,一位坐在轮椅的贵夫人。 两名军士带着满脸的疑惑,最后还是将轮椅,慢慢放在了地上。 咻咻咻! 一片破空声响起。 众人的眼前闪过无数道寒光,后面的青蛇,却是条条被钉在了地上。 慕容婉的双手不断挥动,一根根绣花针射出,一条条青蛇被钉在地上。 “姑姑,您真厉害!” 柳如烟蹲在轮椅边,眼中满是羡慕。 她的功力,虽然可以刺中青蛇,却做不到钉在地上。 咕咕咕! 一阵低沉的声音,从门户里传出,众人只感觉心神一颤。 那个声音不似人的声音,却是带着无上的魔力。 沙沙沙沙! 在众人的一片惊讶中,所有的青蛇快速退回门户,只留下一片,在地上独自蠕动的青影。 “李逍遥,我们快点进去,不然来不及了!” 李天九大叫着,率先一步,快速进入门户。 李逍遥的面色无比凝重,眼中微微露出迟疑。 他已经猜出,这李天九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并非全是为了这地宫的宝藏而来。 “伯父,这里面肯定有无比珍稀之物,万不可让李天九先拿到。” 柳庄主轻轻点了点头。 “慕容云,你在后面看好他们,想办法救出龙傲天!” 李逍遥悄声说道,对着柳庄主微微点头,身影闪动,快速奔了进去。 如果外面的大厅,让李逍遥有些震惊,那么现在他所看到的,已经是无比的震撼了! 那群黑衣人率先进入,已经将四周的火盆全部点燃。 这是一座无比巨大,精美的大殿! 李逍遥站在大殿中央,举目环顾四周,心中的震撼无与伦比。 正前方有一段阶梯,阶梯的尽头是一座漆黑,巨大的座椅,两座高大的石像,分立两边。 下首的石顶上,有一面牌匾,上书四个古朴的大字-威震天下! 而他所站立的位置是一片空阔,这巨大的空间,怕是能容纳上千人。 两边各有四根通天巨柱,上面的花纹无比的精美。 两边的石壁上,俱是精美的图案,在火盆的照耀下很是壮观。 上方石顶怕是有三丈之高,很是平滑工整。 这雄伟的大殿,好似京城的皇宫一般! “这莫不是掏空了整座山峰吧!” 李逍遥轻声说着,眼中浮现无比的震撼。 轰轰轰! 两道沉重的响声,在大殿中响起。 两边的石壁上,正在缓缓升起一道石门,露出两个巨大的通道。 哈哈哈! 李天九站在石座旁放声大笑着,看来这两扇门户应该是他打开的。 “所有人听令,任何人进入通道,格杀勿论!” “是!” 黑衣人迅速分成两队,分别守在两道通道口,长刀已经高高举起。 “李天九,你真的就这么自信!” 李逍遥慢慢走在大殿中,微笑着说道。 “你还有用,可以先饶你一命,其他人必须死!” 李天九狠狠地说道。 “就凭这些人吗?” 李逍遥指着两边的黑衣人,轻蔑地说道。 “本座还有无数的人马,你会看到的。” “噢!我还忘了,那条诡异的通道,的确是可以藏不少的人。” “你就算猜出也没用,这里的一切全部属于富贵阁!” 李天九大声喊着,露着狂傲的笑容。 “我很想知道,你在富贵阁,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李逍遥轻声问道。 “这个可以告诉你,本座是地门门主。” “噢,我听说富贵阁分天地玄黄四门,原来你不过是个小瘪三啊!” “天门主就是富贵阁的阁主,本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天九大笑着说道,带着无比的狂妄。 “你们阁主今晚没来吗?” “李逍遥,你没必要在套本座的话,过了今晚,你一样要死!” “是吗?你的人马呢?是时候该来了吧!” 李逍遥依然微笑着说着,还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是啊!刚才已经让人发出信号了。” 李天九停止了大笑,脸上的神色有些诧异。 “杀!杀!” 忽然。 上方的地宫口,一阵兵器的碰撞声,夹着杂乱的脚步,瞬间传入大殿中。 一群黑衣人,在一位青衣老汉的带领下,快速冲入大殿。 慕容云他们急忙出手阻拦,虽然击杀了几名,可还是被他们冲了进去。 李逍遥望了望冲进来的人群,依然淡定地坐着,身旁坐着的柳庄主面带微笑,神情很是淡然。 “门主,我们遭遇了埋伏,是鲁不二,设了很多机关,我们的人马损失惨重,通道也被封死了!” 青衣老汉飞快奔向李天九,眼泪混合着汗水,很是狼狈。 “鲁不二?李逍遥你的确好手段!” 李天九嘶吼着,面色一片狰狞,显出那道刀疤无比的恐怖。 “杀!” 一阵洪亮的声音紧跟着传进来,一队队铁甲军,在一名瘦小的汉子带领下,瞬间冲入大殿。 那整齐的步伐,耀眼的铁甲,泛着寒光的长枪,让李天九面色大变。 “京城的护卫军!” 李天九沉声喊道,身子微微颤抖着。 “不错,他们今夜才入城,一直驻扎在岳阳二十里外。 李天九,你输了!” 柳庄主微笑着说道,慢慢站了起来。 “所有人进通道!” 李天九一声暴喝,右手快速拍向石座的上方。 轰轰轰! 两边的石门慢慢落下,所有的黑衣人,包括李天九快速奔入通道。 “鲁不二,剩下的交给你了,我跟伯父去追李天九!” 李逍遥高声喊道,身影腾空而起,快速奔入左边的通道。 柳庄主也是一声轻喝,身影跃起,紧紧跟着进入。 “什么活都让我干!” 鲁不二低声喃喃着,快步走向那座巨大的石座。 “伯父,小心机关,这里的机关,大多是光照反射所控!” 李逍遥跟柳庄主刚进去通道,石门已经重重落下,通道内一片漆黑。 “逍儿,你怎么知道?” 李逍遥猛然站住,眼中显出一丝惊奇。 这称呼,有点太意外了! 微微回神,遂将知道的一切,快速讲了一遍。 当年建造这座地宫,虽然龙家先祖也是精通此道,却还是将鲁家的先祖胁迫过来。 鲁不二从家族记载中知道,这座地宫中的机关,算是他的先祖设计。 而他们鲁家常用的手段,就是以光源反射为基础,确实是令人防不胜防。 李逍遥找到鲁不二,又翻看了先祖留下的记载。 虽然不知道,这座地宫的全部结构布置,但对里面的机关已经了如指掌。 这也是他在天机阁,待了两个时辰的原因。 “逍儿,伯父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让鲁不二出手的?” 柳庄主微笑着问道。 “那个啊!以后再给您说吧!” 哈哈! 一声大笑,在这漆黑的通道内响起。 两道身影,也快速奔了进去! 这通道似乎很长! 第83章 酣战 咻咻咻! 啊啊啊! 一道道破空声,一声声的惨叫,从前面传出。 李逍遥的面色一变,率先走在前面,右手赤血剑在手,却是被布条严密包裹着。 柳庄主带着笑容,望着身前的少年,眼中满是欣慰。 他的右手持着黑煞长枪,枪头也被布条蒙上。 惨烈!血腥! 李逍遥望着通道内,数不清的黑衣尸体,心中无比的震惊。 那些黑衣人死相惨惨,被不同的暗器射的跟刺猬一样,通道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两人小心翼翼地跨过每一具尸体,神情无比的凝重。 通道内很宽,也很高。 上方有许多密集的小孔,两边也有不少的门户,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 嗤嗤! 忽然。 一道门户里传入两道黑影,带着两道寒光向他们斩来。 “这是一群笨蛋吗?” 李逍遥在心里狠狠骂一句,身影腾空而起,快速躲闪过去。 铛铛! 两道清脆的响声,两柄长刀砍在石壁上,激起一片火花。 咻咻! 无数的破空声响起, 石顶上无数的利箭射出,带着道道寒光,笼罩了整个通道。 李逍遥的目光一聚,身影连连闪躲。 柳庄主跟在后面,身影极速后退。 两声惨叫响起。 两名黑衣人已经倒下,浑身插满利箭,惨不忍睹。 “伯父,您没事吧!” 李逍遥轻声呼唤着。 “没事!” 柳庄主轻声答应着,快速奔了过来。 “伯父,我们要快点了!” 他微微一笑,身影闪动,迅速向里面奔去。 地宫的大殿里。 鲁不二站在那巨大的石座上,双目仔细地搜寻着。 猛然。 他的脸上微微一笑,右手快速拍向一边的石座,那里有一个凸起的金蟾。 轰轰轰! 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边的四壁上,缓缓升起两道门户。 “所有铁甲军听令!” “分两队进入,长枪包裹,披风罩身,不许碰任何东西,不许发出太大声音!” 鲁不二高举一枚金令,大声喊道! “得令!” 所有铁甲军迅速准备,分成两队,快速进入两边通道。 “鲁大师,我们走哪边?” 镇北公高声说道,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汉子发号施令,还是用的他的将令,心中顿感欣慰。 “我们从左边进入,你们都跟在我的身后,兵器最好都藏起来!” 鲁不二高声说着,率先走出,神情很是张狂。 如果让他知道,眼前之人是位朝廷的镇北公,只怕会当场瘫坐在地下。 众人微微一笑,急忙跟随着,快速进入通道内。 “伯父,您听到什么声音吗?” 李逍遥猛然停下身影,面色凝重地望着前方。 呱呱呱! 那道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感觉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这是什么东西的叫声?” “小侄不知,只怕那李天九就是为它而来!” 这一路,他们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通道内的尸体越来越少,看来通道快到尽头了! “伯父1小心!” 李逍遥轻轻点头,慢慢向里面走去。 轰轰轰! 沉闷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一道亮光照进了通道。 “快给本座找!” 粗狂的声音,传进了通道内,带着无边的愤怒。 李逍遥放慢脚步,紧紧贴着通道,慢慢靠了过去。 前面出现一道门户,似乎是一个密室,里面亮如白昼,人影闪动。 啊! “什么东西?” 一声惨叫夹着一声惊呼,里面的黑影全部停了下来。 啊!啊!啊! 猛然。 连续的惨叫声响起,里面已经乱作一片。 李逍遥上前一步,聚目望向里面。 的确是一间密室,地上的无数铁箱已经被打开,数不清的金银发出闪亮的光芒。 现在里面却是乱做一团,一群黑衣人在快速闪躲着,一股腥臭的味道飘出来。 “好像是一只只金蟾!” 李逍遥轻声说道。 他看到了地上或者四壁上,蹲着一只只金色的蟾蜍,正张口喷着一道道绿色的液体。 啊啊啊! 无数的惨叫声响起,许多黑衣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 “布阵!走!” 剩余的黑衣人快速聚拢,以地上的铁箱盖子做盾牌,撑起一面铁墙,掩护着众人快速向里面进入。 一瞬间。 密室恢复了平静,留下很多低声哀嚎的黑衣人。 李逍遥右手持剑,慢慢走了进去。 密室的空间很大,一排排的铁箱堆在一起,地上留有一滩滩绿色的液体。 “逍儿,小心!” 柳庄主一声惊呼,身影腾空而起,抓起他的肩膀跃向前方。 噗! 一团绿色的液体,落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一道黑气升起,光滑的地面竟被腐蚀了一片。 “这么毒!” 李逍遥一声惊呼,眼中惊恐一片。 密室里已经没有了哀嚎声,一道道黑气升起,那些黑衣人已经被腐蚀的面目全非。 “快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柳庄主轻声说道,拉着快速奔向里面。 李逍遥心中一阵后怕,龙伯讲的那个传闻是真的。 龙家先祖当年撤离地宫的时候,确实是关闭了入口,却也启动了所有的机关。 “希望鲁不二他们能够谨慎些!”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他和柳庄主必须继续跟着李天九,不然今夜过后,只怕再想找到他,就更不容易了! 两人跟着黑衣人的脚印,紧紧跟在后面。 一个密室连着一个密室,也见到了无数的金银珠宝,和无数的古籍功法。 密室里不是遭遇金蟾袭击,就是青蛇遍地。 黑衣人慢慢在减少,他们进入也越来越深。 “这怕是已经进入二指峰下了吧!” 李逍遥轻声说道,脸上的神情很是凝重。 “我们现在应该在那座矮峰之下,刚才的密室,应该都是在高峰之中!” 柳庄主缓缓说道。 这位当今的武林盟主,如今也是无比的震撼。 并不是见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无数的不世功法,就这样浩大的地宫,怕也是举世罕见啊! “找到了!” 一道粗狂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兴奋之气,从上方一处密室里传出。 两人对望一眼,快速奔入密室。 这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四周空无一物,却在里面有一处高台,高台上放着一方玉盒。 “李逍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李天九站在高台下面,眼中浮现浓浓的杀机。 “杀了他们!” 青衣老汉站在李天九的身旁,一声暴喝。 数道寒光猛然惊起,将两人团团围住。 “呵呵!” 李逍遥轻轻冷笑着,身影闪动间,赤血剑带着一道寒光,卷起一颗颗头颅。 剩下的黑衣人连连后退,望着地上一具具无头的尸体,心眼露出深深的恐惧。 李逍遥站在柳庄主的身前,脸上一片寒霜,眼中无限杀机。 今夜的他,动了真火,开了杀戒! “一起上!保护门主撤离!” 青衣老汉一声暴喝,身影腾空而起,手中的长刀带着一道寒光,斩向两人。 “伯父,您盯着李天九,这些交给小侄即可!” 李逍遥轻声说着,身影依然闪动过去。 他将赤血剑幻化一片剑光,笼罩剩余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是个累赘,他要快速解决掉,才能专心对付李天九。 那恐怖的烈焰十字刀,怕是柳庄主一人不好应付。 啊啊啊! 一声声惨叫不断响起,一道道身影倒地不起。 李逍遥将身法提到极致,手中的赤血剑快如闪电,一道道红光闪烁,一道道鲜血喷出。 李天九望着那道红光,眼中露出一丝惊恐。 那把剑太快了! 上次在竹林边,他以为那就是李逍遥的极致。 也许是他太轻敌了! 柳庄主望着那迅猛的身影,露出赞许的笑容。 这把剑,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很多! 嗤! 一道闪耀着火焰的刀光,猛然向他斩来,带起一股热浪。 “老夫这把枪,有一段时间没有动过了!” 柳庄主微微一笑,手中长枪刺出,带着漫天的枪影。 一时间。 整个密室刀光剑影,身影交错着,浓浓的杀机弥漫在空中! 铛铛铛! 柳庄主微微后退一步,眼中露出一丝震惊,漆黑的长枪微微颤抖着。 这烈焰十字刀确实霸道! “烈焰斩!” 李天九一声暴喝,双手握刀,身影高高跃起。 一道通天刀影,带着滚滚火焰斩出,似乎连空气都被点燃。 李天九使出了极致刀法,那边的李逍遥已经大开杀戒,他的心中害怕了! “黑龙耀天!” 柳庄主也是一声轻喝,手中长枪高举,猛然落下,一片枪影从天而降,迎上那道刀影。 砰砰砰! 空气中连连炸响,无数的枪影穿透刀光,直刺李天九的前胸。 哼! 李天九轻哼一声,身影腾空而起,缓缓举起手中长刀。 “烈焰焚天!” 一片刀影凭空而生,带着一团燃烧的气浪,宛如一片通红的云彩,搅碎了所有的枪影,罩向柳庄主的头顶。 李逍遥的面色一变,一剑刺穿一名黑衣人的咽喉,身影快速跃起,一道红光斩出。 叮! 青衣老汉的身影也跟着跃起,手中长刀横向斩出,将他的身影逼退。 “你该死!” 李逍遥狠狠说道。 那团火云,令他心中有一丝恐惧。 身影腾空而起,赤血剑带着一丝寒芒,直直向青衣老汉刺出! 青衣老汉微微一笑,身影极速后退,长刀幻化一片刀影。 柳庄主望着快速落下的那片火云,面色无比的凝重,手中长枪极速回收,身影后退。 “黑龙刺!” 密室的温度很高,很高! 第84章 金蟾蛊王 “黑龙刺!” 柳庄主一声轻喝,身影后退中,漆黑的长枪竟然带着一道白光,直直刺去那团火云之中。 “不好!” 李逍遥身在半空,眼中却飘向右边。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柳庄主是要以命换命。 “你先死吧!” 青衣老汉看见他竟然分神,手中长刀猛然变换,改防御为进攻,一道刀影横扫。 李逍遥冷冷一笑,身影不变,右手赤血剑却是极速弯曲,瞬间穿过那道刀影。 嗤! 青衣老汉的长刀,停在他的咽喉一尺,却再也进不了半分。 他的身影站定,手中赤血剑,快速从青衣老汉的咽喉拔出,足尖轻轻点地,再度腾空而起。 一道红光刺出,直逼李天九的咽喉。 后面仅剩的三名黑衣人,也腾空跃起,三道寒光斩向他的后背! 轰! 一道热浪蔓延开来! 那团火云被击散了,长枪也被逼停在半空,一道火红的刀影却劈了下来。 “伯父小心!” 柳庄主的脸色大变,手中长枪无法回收,身影极速后退。 噗!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把长刀斩入柳庄主的肩头,一柄长剑刺入李天九的咽喉。 “门主!” 一声惊呼声,三道黑影带着三道寒光,斩向李逍遥的后背。 “伯父!” 李逍遥也是一声惊呼,拔出长剑,极速回斩。 叮叮叮! 三声连续的清脆声。 他快速后退一步,急忙稳住身影。 嗤!嗤!嗤! 没等他的身影站稳,三道寒光又扑面而来。 李逍遥紧咬牙关,身影快速闪动,眼中浮现一丝凌厉,手中赤血剑迅速刺出三剑。 砰!砰!砰! 三道人影直直倒下,带着满眼的不甘。 李逍遥的身影微微晃动,右手快速点向左臂。 那里有一道长长的刀痕,鲜血瞬间染红长袖。 “伯父!” 他一声惊呼,快速奔向柳庄主的身边。 柳庄主单膝跪在地上,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左肩一道深深的刀痕,带着一丝热浪。 李逍遥顾不得左臂的刀伤,轻轻扶着他坐下,右手快速点向他的后背。 “逍儿!你已受伤,不能在浪费内力,快传信。” 柳庄主虚弱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筒。 这种圆筒他见过,用于应急传信所用。 不容多想,快速站起接过圆筒,朝着通道内射出。 咻!砰! 一道尖锐的响声,带着一片礼花,在远处的通道内绽放。 “他们在里面!” 杂乱的声音传过来,人影闪动间,数道人影快速向这边奔来。 “爹!逍遥!” 柳如烟俯身在地,一手拉着一个,眼中涌出两道泪痕。 “逍遥无大碍,柳庄主受了炎毒!” 慕容云急切地说道。 “快去取天山雪莲!” 镇北公高声喊道! 两名铁甲军快速奔了出去。 “好了,烟儿,爹没事,不是逍儿的那一剑,只怕老夫今晚命丧于此了!” 柳庄主勉强一笑,悠悠地说道。 “对不起,伯父,小侄没能护好您。” 李逍遥坐在地上,脸上露出深深的内疚。 “这孩子,怎么能怪你,不是为了救老夫,你也挨不了那一刀。” “好了,你们翁婿就别客气了吧!” 镇北公笑着说道,心中依然大喜。 “将军,天山雪莲取到。” 一名铁甲军捧着一方玉盒,快步奔进来。 慕容云急忙接过玉盒,快速打开。 一片通体雪白的莲花,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道无比的寒气,快速在密室蔓延,众人忍不住打着冷颤。 “伯父,您忍着点!” 慕容云快速摘下一片莲花,轻轻覆在柳庄主的肩头,道道寒气迅速转入刀痕中。 柳庄主盘膝而坐,双掌变换,调动内力,慢慢吸收寒气,化解体内的炎毒。 呱呱呱! 低沉的声音,猛然在密室响起。 众人脸色一颤,齐齐望向里面的高台。 那高台之上放着一方玉盒,现在却有微微震动,怪异的声音,正是从玉盒中传出。 “别让它叫了,不然整个地宫的毒物,会再次暴动!” 鲁不二急切地说着,捡起一面披风快速盖了上去。 “来人,将这方玉盒快速送出地宫,由一队铁甲军护送到衙门,你们要严加看管!” “是,将军!” 一名铁甲军快速抱起玉盒,飞奔而去。 “这是什么东西?” 李逍遥站起来,缓缓地问道。 “我不太肯定,据我先祖记载,这地宫之中藏有五毒的圣物,一只蛊王,应该就是它了!” 鲁不二缓缓说道。 “蛊王?” 众人一脸的疑惑。 李逍遥的面色微微一变,心中无比的震惊。 那李天九拼死,都要得到这方玉盒,来看这什么蛊王,定是不凡之物! “今晚大胜,朝廷自有封赏,我们就先回岳阳城吧!” 镇北公大声说道。 他的这颗头颅保住了,说不定还能加官进爵。 众人纷纷点头。 柳庄主也已站起来,那边雪白的莲花已经化成黑色,体内的炎毒祛除干净了。 剩下的刀痕,怕是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养! “爹,您慢点!” 柳如烟右手搀扶着老爹,左手紧紧拉住李逍遥,脸上的泪痕尤在。 二指山的景色大变,幽静的竹林被砍伐一空,四周围满铁甲军。 这片山林,怕是要封禁很久,很久了! 几辆马车,停在山脚下,马夫静静地等待着。 李逍遥回身望了望,那两座高高的山峰,心中万般的感慨。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至于那地宫,自有朝廷接管,他也务许担心。 哎! 轻轻一叹,快速登上马车! 天色微微发白,许多人还在睡梦之中,他们却是一夜无眠。 一阵晨风吹来,带着一丝清香。 今天,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天气! 正午时分,一轮烈阳照满大地。 岳阳城一片平静,大街上依然热闹非凡! “你去哪里啊?你还有伤在身!” 衙门口。 一位倾国的少女,拉着一位俊郎的公子,惹得路人一阵回头观望。 这可是衙门口,庄重威严之地! “我没事,就是出去走走!” “那我陪着你。” “你爹不管啦?” “有镇北公照看,没事!” 少女调皮地一笑,紧紧搂着他的胳膊。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慢慢走入人群之中。 事情了结,可他的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那方玉盒,一直环绕在他的脑中。 因为他们这次平乱有功,镇北公已经快马禀报皇城,怕不日就会传下圣旨。 所以他们,全都安住在衙门之中。 他曾偷偷去看过那方玉盒,整个玉盒浑然一体,看不清内中何物。 听那怪异的叫声,似乎是一只金蟾。 只是那玉盒顶上,一处凹印,让他内心深深的惊恐。 那处凹印形状奇特,而他却感到一丝熟悉。 在慕容山庄,老庄主交给他的那枚青色的玉佩,好像就是那个形状。 难不成那枚玉佩,就是打开玉盒的钥匙? 李天九进入地宫,金银不取,珍宝不拿,却是拼命找那方玉盒。 这方玉盒,怕是关系到很多事情吧! 蛊王?又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他现在,需要找人问一问。 宏通赌坊。 李逍遥望着,那四个微微发黄的大字,心中无限的感慨。 所有的破事,都原至这间赌坊。 真不知道,当初他怎么会来岳阳,还进了这家赌坊。 “怎么了?” 柳如烟疑惑地问道。 “没事,想家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走了进去。 “你还有家?在哪里?什么时候带我回去看看?” 少女喋喋不休地问道,一丝红晕慢慢爬上娇容。 “大公子!” 伙计们看见他,急忙躬身行礼。 “你家少主在吗?” “在楼上!” 李逍遥轻轻点头,拉着少女快步走上楼去。 “为什么来赌坊啊?慕容云不是在衙门吗?” 柳如烟疑惑地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快步走到楼上,碰巧慕容云走出雅间。 李逍遥微微一笑,拉着柳如烟走了进去。 慕容云也是微微一笑,快步走下楼去。 他拉着少女进入里间,慢慢转动一处床头。 木床在一阵吱吱声中,慢慢向一边移动,露出一个洞口。 这是赌坊的密室。 李逍遥拉着少女,快步走了下去。 “龙叔!” 柳如烟一声惊呼,快速奔向床边。 床上躺着一位俊朗的汉子,只是脸色苍白,神色很是萎靡。 正是卧龙山庄的少庄主-龙傲天。 昨夜他就悄悄嘱咐慕容云,一定想办法救出他。 慕容云也是不负所托,不但救回,还偷偷藏在宏通赌坊。 一名老伯站在一旁,手中还端着药碗。 “龙伯,他怎么样?”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少庄主被囚多日,身上很多伤痕,怕是需要很长时间恢复!” 龙伯哽咽地说道,两行热泪缓缓流出。 “李少侠帮我卧龙山庄讨回公道,诛杀凶手,龙傲天感激不尽!” 龙傲天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是无能为力。 “这话似乎有些见外了吧,我们不是早有约定!”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伸入怀中,掏出一柄银枪头,慢慢放在床头。 “我欠你一条命,卧龙山庄欠你一份恩情!” 龙傲天轻声说道。 “老奴谢公子大恩! 老奴余生,定天天为公子焚香纳福,祈求公子平安富贵!” 龙伯突然双膝跪地,眼含热泪匍匐在地。 “龙伯,您这是干什么吗?” 李逍遥急忙上前,将他搀起。 这份大礼,他真受不起! 烛光明亮,人心亦会明亮! 第85章 别岳阳 “龙兄,你可能确定?” “不确定!只是龙家历代家主口头相传,我也不知真假!” 宏通赌坊的密室中。 李逍遥从床边站了起来,额头紧紧锁成一片,面色无比的凝重。 他故意支开柳如烟跟龙伯,只想解开心中的疑惑。 可如今知道的秘辛,让他诚惶诚恐,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决才好。 那玉盒之中,确是一只金蟾,而且是一只蛊王! 据龙傲天所说,培养这样一只蛊王,需要上百年的时间,可号令世间毒物,很是霸道! “逍遥,我们该回去了!” 柳如烟拎着一些食物,从上面匆匆下来,龙伯跟在身后。 镇北公曾有交代,让他们离开衙门别过太久,朝廷随时会传下旨意,别落下大不敬之罪。 “好,我们这就回去!” 李逍遥微笑地说着,急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你在此安心养伤,等伤好再做打算吧!” 龙傲天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龙叔,你先委屈一下,此件事了,我将您接回柳林山庄。” “烟儿乖,回去吧!” 柳如烟嫣然一笑,拉起李逍遥,快步登上阶梯。 “老奴恭送大公子,大小姐!” 李逍遥来到赌坊柜台,将所有伙计聚拢一起,低声交代一番,众伙计连连点头。 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一轮明月遥挂星空,依然很圆很亮! 他手拉佳人,仰望星空。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却又仿佛梦境一般。 他的心中,有了一丝迷茫! “怎么了?” 柳如烟轻声问道。 “噢!没事。” 李逍遥转头一笑,眼中浮现万般柔情。 “老爹问我,什么时候我们成亲?” 少女低着头,脸上一片娇羞,声音细如蚊蝇。 “啊!什么时候问的?” 李逍遥猛然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佳人,满脸的不敢相信。 “怎么?看这表情是很为难你咯!” 柳如烟猛然甩开他的手,气鼓鼓地向前走去。 “烟儿,我不是……你听我说么……” 平静的大街上。 一位如花少女,面带寒霜,快步向前走着,可分明眼角露出一丝笑意! 一位俊朗的少年,围在她的身边,满面的焦急,手舞足蹈,胡言乱语! 岳阳的大街上,一队队铁甲军巡逻着。 现在岳阳城的防卫,只怕一点不比京城差。 每队铁甲军遇到他们,都会恭敬地停下行礼。 他们都知道。 这个俊朗的少年,不但是睿亲王的朋友,而且英勇神武,将来飞黄腾达,前途不可估量! 李逍遥可没功夫想这些,只想怎么哄好一位倾国倾城,却又十分倔强的大小姐! 现在的岳阳衙门,被禁卫军围得水泄不通,四周的民房早被清空,一队队铁甲军驻扎其中。 衙门的捕快却是叫苦连天,一个个成了端茶倒水的杂役。 “李逍遥,这边,这边。” 李逍遥拉着柳如烟刚走进二院,走廊那边传来急促的叫喊声。 “两位兄长何事?你们怎么如此打扮!” 红衣双面慢慢走了过来,脸上堆满笑容,怎么看着有点猥琐。 一身大红的官衣没了,换成一身青衣布衫,带着一顶黑色歪帽,犹如老铺的店小二。 “你可得帮帮哥哥们!” 两人一脸的委屈,神情很是萎靡。 “怎么了这是?” 李逍遥疑惑地问道。 “镇北公说我们办事不力,恐怕上面要怪罪,兄弟你现在可是大功臣一个,帮哥哥们说说好话吧!” 红衣双面眼含热泪,说着就要下跪。 “怎么会有这种事?两位兄长放心,我去跟睿亲王讲。” “多谢兄弟!多谢兄弟!” 两人慌忙跑开了,脸上浮现一缕喜悦。 有睿亲王出面,他们就算丢了官职,起码性命可保。 “你们俩上哪偷情去了?” 一位翩翩公子从正堂走出来,一身的白衣裘服,气宇不凡。 “就不该救醒你!” 李逍遥故作嫌弃地说道。 “是本王为了救你好不好?” “我也救了你,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 睿亲王看着走进去的两人,呆呆站在原地,连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本王是为你受伤的!” 一声暴怒,回荡在整个衙门内。 皓月当空,把酒言欢,人生乐事! 一轮明月照在屋脊上,三道白色身影并肩而立,俱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前厅大堂里。 不是朝廷大将军,就是一城主宰,还有一位武林盟主。 他们三个后辈很是拘束,还不如傲立当空,把酒言欢来的尽兴。 “李逍遥,此间事了,随本王回燕北之地如何?” 睿亲王轻声说道,提起手中酒狠狠灌了一口。 他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尊贵无比的睿亲王,却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当今皇朝,除皇帝之外,还有八王,他是最小的一个。 而八王之中,却只有他一个藩王! 何为藩王? 远离京城重地,无兵无权,非旨意,永世不得入京城! 这就是藩王! “好啊!” 李逍遥慢慢说道,手中的酒,高高举起。 他的路,在何方? 他也很迷茫! “可以算我一个!” 慕容云笑着说道。 慕容山庄家大业大,却容不下他的心境! “好!” 三只酒壶轻轻碰在一起,明月照出长长的身影! 这三位少年俱是人中龙凤,又是风华正茂,本该振翅翱翔,名扬天下。 可他们的心境,又有几人能懂? 岳阳的天,依然清朗,岳阳的大街上依然喧哗。 这三日来。 是李逍遥最放松的时刻,每日陪着佳人在各地穿梭。 他们登过附近的山脉,漫步在城北的废墟,逛过岳阳热闹的大街。 没有人去打扰他们,这是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光。 “圣旨道!”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衙门内响起,一位面白无须的公公,站在正堂之前。 他的手中展开一面黄色的锦缎,两条金龙盘绕在上。 那是一道圣旨! 众人全部跪在下面,所有禁卫军,铁甲军单膝跪地,手中长枪高立。 “奉天承运,皇帝曰! 睿亲王,镇北公平叛有功,立即回京! 柳南天协助有功,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护送回柳林山庄养伤! 李逍遥,慕容云平定叛乱,功在朝廷,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特命跟随回京,为皇太后庆贺寿辰!钦此!” “皇上万岁!” 众人齐声谢恩,每人面色俱是不同。 “睿亲王,赶紧起身吧,皇帝等着您回去呢!” 公公急忙走下来,将圣旨交入他的手中。 “来人,收拾行装,立即回京!” “是,王爷!” 衙门内瞬间忙活起来,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你们收拾一下,随本王回京吧!” 睿亲王笑着,看着下面还呆呆站立的两位少年。 “那个,咱商量商量,我能不能不跟你回去?” 李逍遥上前一步,俯身悄声说道。 “你是要抗旨?” 睿亲王差点跳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你别嚷,嚷什么,我不是跟你商量商量嘛!” “没得商量!” 呃! 睿亲王转身离开,留下一个懵比的少年,一脸的苦水。 “你又不是没去过京城,带着烟儿再去浏览一番,岂不更好!” 慕容云缓缓走过来,轻声说道。 “鄙视你!” 李逍遥转身走开,留下一个一脸无辜的少年。 一间雅室里。 柳如烟在收拾着行装,闷声不语,脸上似乎不太高兴。 一位威严的老者,坐在茶桌旁带着微笑,只是脸色很是苍白。 “逍儿,此去京城,勿惹事端,太后生辰完毕,立即转回柳林山庄!” “是,伯父。您的伤……” 李逍遥站在一旁,脸色有些担忧。 “伯父没事,静养一段就好,我跟烟儿在柳林山庄等你!” “哼!” 一道轻微的娇哼响起,虽然不大,却是带着满满的委屈。 “烟儿,你是不是想跟着去啊?” “我才没有!” 少女嘟着嘴,明显得一脸的不高兴。 “你要照顾伯父,我最多一月就回!” 李逍遥微微一笑走过去,轻声说道。 “随你啊!不回也可以。” 少女转身跑了出去。 一声爽快的笑声,在雅间里响起。 半个时辰后。 两辆豪华的马车,早早停在了衙门口,一队队铁甲军分立两旁。 岳阳令跟一众捕快跪在门口,睿亲王回头望了望,转身上了马车。 柳如烟搀扶着柳庄主登上马车,李逍遥俯身扶着上马凳。 缓缓站起身来,望了望四周的人群,还有远处的两座高峰。 他们在岳阳五日,才接到朝廷的旨意,这期间铁甲军一直把守地宫。 这五毒教留下的宝藏,真是无比的巨大啊! 那么的金银财宝,还有各种古籍功法,这次朝廷的收获,不能说不大! 可为什么非要招他入京呢? 龙傲天他们,已经昨天就送回柳林山庄去了。 这岳阳城,真的在没有什么让他留恋的了! 微微一叹,翻身上了骏马! “出发!” 镇北公一声令下,铁甲军开道,禁卫军护卫在两旁,浩浩荡荡地向城门驶去。 “恭送王爷,恭送大将军!” 岳阳令带着一众捕快急忙叩首,面色俱是喜悦。 这些天老爷可算走了,他们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胆了。 “大人,快起吧!” 红衣双面急忙将他搀起。 “回吧!” 岳阳令微微一叹,转身进入衙门。 朝廷不赏不罚,他依然是岳阳令,已经算是祖上积德了! 红衣双面站在原地,心中无比感慨。 望着渐渐远离的人马,他们的心中浮现一位少年。 那少年一身白衣,星眉剑目,尤其是一双眼睛,很大很亮! 他的腰间有一柄剑,很快的剑。 那柄剑叫-赤血剑! 那位少年叫-李逍遥! 注定会名满天下的李逍遥! 第86章 柳林的姑爷,追风剑影 苏州府,乃江南第一富饶之地! 不但繁华如京城重地,据说城中可以夜不闭户。 也许会有些夸张,但足以说明苏州府的繁华和安定。 镇北公的大军,在傍晚时分到达城中。 苏州府的各级官员,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何况还有一位睿亲王。 马车在府衙门口停下,苏州使带领各级官员,躬身在门口迎接,铁甲军将四周团团围住。 “恭迎睿亲王,镇北公!” “好了,都起身吧!快速安排住处,不必太过麻烦。 天一亮,本将军要跟睿亲王火速回京!” 镇北公翻身下马,朗声说道。 “是,大将军!” 一众官僚快速进去安排。 睿亲王也下了马车,望着两边繁华的街道,满眼的好奇之色。 柳如烟下了马车,来到李逍遥身旁低声说着什么。 李逍遥仔细听着,轻轻点头。 “好,你先回车上,我跟他说!” 他微微一笑,快步走向府门口。 “跟你说个事!” 他将睿亲王快速拉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着。 “好,你务必要赶上我们,回到京城,我们要一同面见皇帝!” “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堪的。”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快步走了回去。 睿亲王望着走去的背影,会心一笑,缓缓走进府衙中。 “我也跟你回一趟柳林山庄吧!” 慕容云走了过来,轻声说道。 “不可,你我都离开,那家伙脸上肯定挂不住,你陪着他吧!” 李逍遥笑着,将他推进府衙门口。 慕容云微微一笑,快步走进府衙之中。 “公子,奉睿亲王之命,我等一分队护送你们!” 一名铁甲军快步跑过来,微微躬身说道。 “好,辛苦了!出发吧!” 李逍遥微微一笑,翻身上了骏马。 一辆马车缓缓离开府衙门口,一名白衣公子骑着马护在旁边,一队铁甲军前面开路。 苏州府离柳林山庄不足百里,不用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也已赶到。 “烟儿,我去买点吃食吧!” 李逍遥俯身在车窗前,轻声说道。 “逍儿,不用麻烦了,两个时辰就到,回到家什么都有。” 马车里传出慈祥的声音,很是喜悦。 “出了城可以快一点,我想回家了!” 柳如烟掀开车帘,露出如花的笑容。 李逍遥轻轻点头,微微一笑。 他的心里,其实挺矛盾的,有渴望又有一丝胆怯。 这算是第二次进入柳林山庄,这一次他将正大光明的进去。 他的心,跳的很快! 柳林山庄,号称天下第一庄。 并不是它有多豪华雄伟,而是它的江湖威望很高。 它建成也有百年之久,历代庄主都是名满天下,一柄黑煞长枪无人不知。 直到当代庄主-柳南天,凭着义薄云天,公推为武林盟主,让柳林山庄威震天下! 李逍遥望下不远处的庄园,在四周繁繁烛光的衬托中,更显得威严雄伟,心中一番感慨。 他两次来到柳林山庄,俱是夜晚,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恭迎老爷,小姐,姑爷回庄!” 一众家仆躬立门口,齐声欢呼。 李逍遥面色微红,翻身下马,将下马凳放在车前。 “逍儿,不忙了,走,回家!” 柳庄主慢慢从车上下来,看着躬身持着下马凳的李逍遥,心中很是欣喜。 “我们回家咯!” 柳如烟一边搀着一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这两个男人,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的人,将会陪伴她的一生。 “小姐,你回来了!” 一名伶俐的小丫头跑了过来,满脸的兴奋。 这是柳如烟的贴身丫头-小红! “拜见老爷,小姐,姑爷!” “好了,扶着老爷回家!” 柳如烟微笑着说道。 这丫头从小陪伴她,虽是陪侍,更似姐妹。 嘻嘻! 在一阵欢呼声中,柳林山庄今晚必是一片喜庆! 柳林山庄没有慕容山庄,那么雄伟大气,也没有处处充满奢华,反而显得古香古色,让人很是心安! 李逍遥举目向四周望去,烛光将前厅大院照的一片通明,一面巨大的屏墙上刻着四个大字-威震天下! 这四个大字,可不是随便一处庄园都可以刻的。 它是一种威严,也是一种荣耀! “这可是铁玄伯伯的字噢!” 柳如烟依偎在他身边,娇声说道。 “武当前掌门-铁玄子?” “嗯!” 少女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意! 李逍遥的心中很是震惊。 这武当前掌门铁玄子不但功力深厚,一手书法更是名扬天下,号称书剑双绝! 那手追风剑极快! 江湖上曾有一句传闻。 风起云动,剑影追风! 说的就是追风剑。 只是这铁玄子,早早就卸任武当掌门,已经很久不问世事。 李逍遥曾经独自上武当,想要拜学剑法,终究无缘一见。 “烟儿,你见过铁掌门没有?” “怎么?你想学追风剑法啊!” 柳如烟调皮地一笑,从他那冒着精光的眼睛中,已经看到了什么。 “呵呵!呵呵!” 李逍遥一阵傻笑! 这大小姐,太过聪明,他以后日子不太好过。 “咯咯!求求我,也许我会有办法!” 少女大笑着,快步走入前厅。 哎! 长长一声叹息,回荡在院落中。 前厅不是很大,但是上首只有一席座椅。 那座椅,不但是柳林山庄庄主的座位,更是武林盟主的座位。 那是一种象征,更是一种权威! 其实在当今江湖,武林盟主之位也没有太大的权力,各方势力跟古老的门派,也不会太当回事。 这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 “给你看样好东西!” 柳如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手里捧着一方长长的木盒。 “嗯?” 李逍遥慢慢走过去,心中一丝疑惑。 木盒放在茶桌上,被少女缓缓打开。 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浮现眼前,还有一本泛黄的古籍,压在剑下。 “这是追风剑?” 李逍遥一声惊呼。 那独特的剑身,还有那凌厉的剑气,让他心中无比的震惊。 “这是铁玄伯伯当年送我的,可不是我抢的哦!” 柳如烟调皮地说道。 “这……” 李逍遥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年武当内乱,铁玄兄请求老夫出手。 后来内乱平息,铁玄兄却是身受重伤,还好他的大徒弟顺利接掌武当。 铁玄子来柳林山庄道谢,见烟儿天生剑根,但碍于我的身份不便收徒,遂将此剑连同追风剑法一起传于烟儿。 偏偏烟儿从小不好剑道。 一次偶然,雪山神尼来到柳林山庄,却被烟儿看到。 无定神针深深吸引了她,苦苦哀求,这才拜在神尼门下。 这追风剑,也就一直由烟儿保管。” 柳庄主笑着从门口进来,换了一身青色锦袍,气色好了很多,随同还有一位俊郎的汉子。 “卧龙少主,伤势可好?” 李逍遥急忙问道。 “多谢李少侠关心,已无大碍!” 龙傲天微微一笑,脸色依然很是苍白。 “你们都认识好久,不用这么客气吧?” 柳庄主微微一笑! “这么好的剑法,你怎么不学呢?” 李逍遥有些幽怨地说道。 “长剑太累,还是针法好用。” 柳如烟走过去,轻轻搀扶老爹坐下。 “坐吧!” 柳庄主轻轻摆摆手。 “其实当今武林,虽然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独特的功法,但如今大道化简,至有不世奇才,创出新的功法。 武林依旧是武林,只是太古老了!” 逍儿,你应该能明白伯父的意思。” “小侄铭记于心!” 李逍遥正颜说道,急忙站起躬身行礼。 “家里了,没外人,不用太过拘束。” “追风剑法虽好,如果烟儿同意,你倒是可以借鉴一下,但你要有自己的剑!” “逍儿明白!” 哈哈哈! 柳庄主望着如此聪慧的少年,心中很是欣慰,忍不住开怀大笑。 “老爷,去吃饭吧!” 那名在岳阳的青衣汉子,柳林山庄的管家-柳青,快步进来躬身说道。 “走,吃饭!” 柳庄主大笑着站起来。 李逍遥跟柳如烟也急忙站起来,搀扶在他左右。 “姑爷,老爷跟少庄主有伤在身,不能饮酒,您要喝什么酒?” “我也不喝!” 李逍遥急忙回道。 他本也不是一个嗜酒如命之人。 “好的姑爷!” “那个管家,您别姑爷姑爷的叫!” 李逍遥面色微红,低声说道。 “那叫你什么?” 前厅里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叫……叫……” 哈哈哈! 一片大笑,传出很远很远! “柳青啊!还是拿些酒吧,上次马家送的女儿红还有一坛,今晚都喝一点。” 四人慢慢走向餐厅,柳庄主面带笑容,心情极好。 “可以,那女儿红很是不错。” 柳如烟笑着说道。 “当然不错,你的女儿红将来启坛,味道会更好,那是我当年埋下的十八坛,上等好酒!” “老爹,我也有女儿红吗?”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 “当然有,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启坛!” “老爹!” “逍儿,我想喝烟儿的女儿红了!” 柳庄主轻轻拍着李逍遥的手,有些幽怨地说道。 江南女儿红,并不只是一种酒! 那是一种传承,一份父亲的关爱和喜悦! 在江南。 每到家中降生女婴,百天之日,父亲会亲手在地下埋上十八坛美酒,等到女儿出嫁当天,再亲自取出。 这酒,便称之-女儿红! 入口醇香,香飘万里,微红的酒色,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 李逍遥轻轻抿了一口,双目微闭,满面的享受之色。 他是第一次喝上,这种真正的女儿红! 酒馆老铺中的女儿红,也就只是一种名叫女儿红的酒而已。 “不错吧!” 柳如烟微笑着,也浅浅饮了一口。 “你的那十八坛更好,将来启封,肯定香飘万里!” “老爹!” 哈哈哈! 那轮残月,似乎也在笑! 第87章 持青木令 再入京城 一轮残月高挂,花园中一片明亮。 一位倾国少女坐在凉亭之中,一个俊俏的丫头,站在身旁。 她们都在痴痴望着花园中,一位舞剑的少年。 那飘逸的身姿,精绝的剑法,让两人深深入迷。 “姑爷好厉害啊!” 一名少女痴痴地说道。 “小红,去给我拿些点心,饿了!” 另一名少女悠悠地说道,明显带着一丝怒气。 噢!不是,是一丝醋意! “小姐,让我在看一会会嘛!” “还不快去!” 柳如烟轻轻推了她一把,眼中似有一丝火苗跳动。 这是她的,不容外人偷视,姐妹也不行! “噢!” 丫头幽怨地跑开了! “这追风剑法很好,却是不太适合赤血剑,不过借鉴一下倒是可以!” 李逍遥停下身影,凝望着手中的长剑。 柳庄主的话犹在耳边,也深深印入他的脑中。 从得到这把赤血剑开始,他一直以为只要够快,就能破一切功法。 当遇到烈焰十字刀,他才明白。 剑势跟剑式,一样都不能少。 不然将来再遇到,烈焰十字刀那样的绝世功法,死的就是他了! 如今得到追风剑法,这功法很契合快剑,他需要创出赤血剑独有的剑式了! “怎么了?” 柳如烟看他呆立原地,急忙跑了过来。 “噢!没事。” 李逍遥转过身,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这剑法有问题吗?” “没有,想到另外的事!” 李逍遥轻声说着,赤血剑收回腰间,拉着少女慢慢走回凉亭。 他现在心如明镜,那追风剑法也就是一种剑法而已了! “老爹说,那十八坛酒,就埋在樱花树下!” 柳如烟依偎在他怀里,仰望着墙外的一片樱花树林。 如果是开满樱花的时候,那里应该是极美! “等从京城回来,我会向伯父提亲,只是我没有什么聘礼,怕是要委屈你了!” “真的吗?” 少女急忙站起,虽然面带羞红,却掩不住一脸的喜悦。 李逍遥轻轻点点头,眼中是万般柔情。 “你不是有朝廷赏的千两黄金,万两白银吗?差不多够啦!” “一点不给我留吗?” “跟我在一起,你要什么银子啊!” “我……” 咯咯咯! 少女围着他,开心地笑着。 公子看着她,轻轻地笑着。 世间最好的情,也莫过于此。 她在闹,而他在笑! 很简单,却是很深情…… “很晚了,上去睡吧!” 李逍遥站在阁楼门口,望着频频回头的少女。 “我想让你陪我!” 柳如烟停下脚步,转过身幽怨地看着他。 “这在柳林山庄,家仆看见不好!” “可你明天就要走了!” 李逍遥呆住了,再多的话语,终究没有说出口。 “好!我陪你!” 他轻轻一笑,慢慢走了上去。 小红站在不远处看着一切,露出开心的笑容,轻轻走过来,关上了阁楼的大门。 阁楼里充满了温馨。 两人和衣躺在秀床上,公子轻轻拥着少女,少女懒懒躺在他的怀中。 李逍遥虽然浪荡江湖多年,可非好色之徒,世间礼仪廉洁还是懂的。 柳如烟也是满心欢喜,可基本的礼数还是要守的。 她现在心无杂念,只想他陪在身边就好。 “烟儿,你帮我一件事呗!” “怎么了?” 柳如烟慢慢坐起来。 李逍遥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那枚青色玉佩。 “这是慕容老庄主送给你的那块?” “嗯!” “如今地宫都开了,这块玉佩似乎没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既然是老庄主的东西,你先替我保管着,将来再还给他老人家吧!”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他没有将这块玉佩的来历,和自己所怀疑的事情,告诉眼前之人。 一是不太确定,二是如果确定,那这块玉佩必然关系巨大。 他不想心爱之人知道太多,从而背负太多。 就算将来有人前来抢夺,柳如烟只要交出,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他之所以来柳林山庄,其中也是因为这枚玉佩。 他似乎有一种直觉,这次京城之行,恐怕会横生事端。 “好!” 柳如烟微微一笑,接过玉佩翻身下了绣床。 轻轻转动一个书架上的花瓶,书架缓缓移动,露出后面一个秘阁。 “这是我让小红秘密改造的,用来藏追风剑的,除了小红,没第二个人知道。” 柳如烟轻声说着,将玉佩放在其中,轻轻转动花瓶,书桌慢慢移回原位。 “没有藏点别的东西?”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好东西?” “就没有攒点嫁妆什么的?” “本小姐可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我还能缺嫁妆?” 柳如烟翻身上了绣床,依偎在他怀里,如花的娇容上带着一丝高傲。 “你不攒点嫁妆,我们成亲后吃什么?” “你养我啊!” “噢!那我以后不得天天进赌坊!” “以后不许再进赌坊!” 残月慢慢隐去云层,阁楼的烛光依旧亮着。 李逍遥望着怀中熟睡的少女,将被褥轻轻盖上,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慢慢闭上双眼。 多少年了! 他都忘了家是什么味道,也忘了家该是什么样子。 今天他找到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一夕朝阳,透过窗子,照入阁楼之中! 绣床的公子慢慢睁开双目,眼中带着一丝朦胧。 望了望怀中的少女,依然还在甜睡,那长长的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 微微一笑,轻轻抽出胳膊,将少女平放在床上,帮他盖好被褥,慢慢翻身下床。 悄悄打开房门,走出阁楼之中。 一轮红日在东方升起,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神清气爽! “姑爷,你是上去洗漱?还是在这里?” 小红端着水盆,快步走了过来。 “你家小姐还未醒,我就在这里洗吧!”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现在柳林山庄上下,全部都叫他姑爷。 他也抗议过,似乎没用! 小红轻轻一笑,将水盆放在花坛之上,静静站在一旁。 “你去忙吧!我自己能行!” 李逍遥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毛巾,随便搭在肩头,挽起了衣袖。 “是,姑爷!” 小红轻笑着走开了。 院中的家仆跟婢女,齐齐望向这边,心中微微诧异。 这姑爷,虽然是管家吩咐他们叫的,可他们并不了解,这位神秘姑爷的来历。 今日所见,让他们很是吃惊。 虽然不了解他的来历,可现在知道,这位姑爷跟他们小姐一样,没有一丝的傲气,应该是位很不错的公子。 “小红!小红!” 阁楼上传来急切地呼唤。 “来了,小姐!” 小红急忙跑上阁楼! “姑爷呢?” “姑爷在楼下洗漱呢!” 李逍遥听着少女的对话,将盆中的水倒入花坛之中。 “姑爷,我来吧!” 一名婢女快步跑过来,急忙接过他手中的水盆和毛巾。 “辛苦你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随后漫步在花坛之中。 一顿可口的早饭,在温馨中度过。 柳庄主看着恩爱的两人,面色无比的欣慰。 遥想当初,派这个疯丫头独自去岳阳,他可是很是担心的。 现在看来,结果很是不错! 如果当年,他将李逍遥带回柳林山庄,只怕结果就不一样了! “逍儿,进入京城万不可多惹事端,太后生辰过后,返回柳林山庄即可。” “知道,伯父!” 李逍遥轻声说道。 他知道柳庄主不放心自己,毕竟自己爱管闲事的名声,已经名扬天下了。 “这是青木令,如有突发,可持令去百世药铺,那是柳林山庄的产业。” “谢谢伯父!” 李逍遥接过青木令,放入怀中。 “哼!我都从来没有拿过青木令!” 大小姐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你一个女孩子,带什么青木令!” “老爹,你就偏心吧!” 两人看着少女娇怒的神情,会心地笑着! “这青木令,很厉害吗?” 李逍遥拉着少女走出柳林山庄,看着还在生着闷气的少女,轻笑地问道。 “青木令是柳林山庄的家主令,你说呢?” 柳如烟撅着嘴,愤愤地说道。 “家主令?” “好了,老爹只是怕你再多管闲事,你只要记得快去快回,别忘了昨晚的承诺就好。” 柳如烟嫣然一笑,帮他整理一下衣领。 “嗯!” 李逍遥重重地点头,随即翻身上马。 “照顾好伯父和自己!” 骏马一声嘶鸣,快速奔向前方。 “小姐,姑爷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公子!” “那当然!” 柳如烟轻轻一笑,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无比的甜蜜。 “现在还不到正午,他们应该没我快!” 李逍遥奔走在官道上,望着还未正南的烈阳,心中有了打算。 他将骏马拴在路边的树上,腾空跃起,飞身上了一棵大树。 这段官道有些偏僻,路上行人很少。 半个时辰不到! 一队铁甲军开道,前后禁卫军围着两位白衣公子,快速从后方奔来。 “怎么没马车了?” 李逍遥躺在树杈上,举目望着浩荡的马群。 “谁?” 一声大喝,铁甲军的长枪直出,骏马紧急停下。 他们看见一条身影,快速从树上跃下。 “是我!” 李逍遥飞身跃下,将骏马解开。 “公子!” 前方的铁甲军,齐齐躬身,长枪收回。 “李逍遥,快速回京,京城出事了!” 睿亲王策马奔过来,高声喊道。 “出了何事?” 李逍遥翻身上马,脸色依然大变。 “路上说!” “出发,快速回京!” 骏马嘶鸣,铁甲在烈阳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一阵尘土飞扬,这群骏马飞快奔向前方。 前方有一座城,很大的城。 人们都叫它京城重地! 第88章 岳阳的宝 京城的贼 夜幕悄然降临,一轮残月高挂上空。 前方一座巨大的城池,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城墙的护军,望着远处奔来的人马,那闪着寒光的铁甲,让他们心中恐惧。 “急报统领,似乎有敌军夜袭!” 一名护城军快步跑了下去。 “废物,看不到那是铁甲军吗?” 一位威武的将军,走上了城墙,面色带着怒气。 “放下吊桥,打开城门,睿亲王回京!” 一名铁甲军率先赶到,手持一面金色令牌,冲着城墙大喊。 “放吊桥,开城门!” 吊桥缓缓落下,厚重的城门也被打开。 铁甲军没有任何迟疑,全部人马快速通过吊桥,进入这座巨大的城池。 大街上空无一人,这是京城重地独有的夜禁。 一队巡夜军,看见飞奔而来的铁甲军,急忙闪在一边。 那明亮的长枪,让他们恐惧! “铁甲军回营!” 镇北公一声大喊! 所有的铁甲军急急勒住马缰,调转马头,奔向城的另一边。 前方已是内城四门,铁甲军不得召唤,是不能进入内城的,违者当以叛乱论处! “速去通报,睿亲王回京,前来面见皇帝!” 一名禁卫军翻身下马,高举金色令牌! “得令!” 李逍遥也翻身下马,举目遥望眼前的城门。 这可是内城,普通人是不能靠近的! 城墙上可不是护城军,那是护卫皇宫的禁卫军。 如有擅自靠近内城四门,会被当场射杀,毫不留情。 内城四门各有用途。 朝廷大臣进南门,皇宫杂役走北门,禁卫军出西门,而东门,是皇亲国戚专用。 这是一路上,睿亲王告诉他的。 而他们连夜回京,现在就在东门等候。 京城确实发生了大事,一件关乎岳阳的怪事! 岳阳二指山的地宫被他打开,里面的宝藏也由铁甲军接管。 铁甲军整理宝藏,就地密封,分批运入京城国库。 他们走的可不是官道,而是朝廷军马专道,都是极其隐秘。 宝藏运了三天之久,想来数量该是多么庞大。 等到所有宝藏运送完毕,皇帝派人清点之时。 怪事就在此发生了! 当装宝藏的箱子被打开,其中一些箱子里竟然是石头。 皇帝当场勃然大怒,责令睿亲王极速回京,述说其中原委。 睿亲王是一头的雾水,也曾问过镇北公其中的缘由。 负责密封宝藏,跟运送宝藏的全是镇北公的铁甲军,可镇北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负责此事的全是他的副将-杜二。 如今杜二早已回京,只留下一本宝藏清单。 睿亲王跟镇北公现在只能祈祷,希望凭借这本清单,来解释其中的缘由。 这件事本就起源于岳阳,正好皇帝也要召见李逍遥。 所以睿亲王就拉上李逍遥,希望澄清其中的误会。 就算真的有人偷梁换柱,他也只能期望于李逍遥,能查清此事。 不然不光他的性命不保,怕是会牵连到很多人。 “皇帝有旨,睿亲王速去见驾!” 城门被打开,一名白面无须的公公尖声喊道。 “李逍遥,本王全靠你了!” 睿亲王紧紧握着他的手,随即快步走进内城。 怕是这次进去,他将会被囚禁于皇宫之中! 公公在前面引路,四人紧紧跟在身后。 烛光将整个内城照的亮如白昼,一队队禁卫军巡视在各处。 内城很大,一座座楼台紧紧相连,一道道门户数不胜数。 他们穿过不知道多少门户,最后来到一处精致的院落-御书房! 睿亲王跟镇北公站在门口,身子在微微发抖。 “睿亲王,皇帝让您进去!” 一名公公开门出来,在睿亲王耳边轻声说道。 睿亲王轻轻呼出一口气,快步走了进去。 砰! 不到一刻钟。 房间里传出一阵清脆的响声,还有一阵阵怒吼。 “皇帝令,李逍遥见驾!” 那名公公开门出来,站在门口高声喊道。 “我?” 李逍遥有些懵逼,心中很是疑惑。 “皇帝令,李逍遥见驾!” 那公公又在高声喊道。 镇北公轻轻拉了拉他,示意他要小心行事。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走了进去。 他一个江湖浪子,又会怕什么九五至尊! 这是一间精致的书房,没有太多的奢华,一张龙椅在书案之后, 睿亲王跪在地上,身子在微微发抖,旁边有一片摔碎的瓷器。 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坐在龙椅之上,一身金黄龙袍,与睿亲王十分相像,周身透出一股王者之气。 这就是当今的皇帝! 只是现在皇帝面带寒霜,一股威压笼罩整个房间。 “李逍遥拜见皇帝!” 李逍遥走了过去,双拳抱前微微躬身。 “大胆!面见皇帝为何不跪?” 一旁的公公大声呵斥着。 “我非朝廷之人,这样足矣!今皇帝招见,必是有求于我,求人不应该是这样!” 哈哈哈! 皇帝忽然哈哈大笑,缓缓从龙椅上走了下来。 “江湖传闻,李逍遥桀骜不驯,却又胆大心细,看来传闻不假!” “我想问一下,睿亲王可有罪?”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岳阳平乱,本是大功一件,如今宝藏被盗,睿亲王难辞其咎!” “现在情况不明,就算宝藏被盗,追回即可,又有何罪?” 李逍遥慢慢站起身来,盯着皇帝,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皇帝望着那种眼神,面色微微惊恐。 “李逍遥不得无礼,皇帝不是担心那些金银珠宝,只是怕不轨之人用以犯上作乱。” 睿亲王跪着低声说着,面色依然大变。 他了解李逍遥的秉性,江湖人本不在乎,朝廷的规矩。 “如宝藏果真被盗,李逍遥定帮助寻回,望皇帝赦睿亲王无罪!” 李逍遥轻声说着,慢慢躬身行礼。 哈哈哈! “听睿亲王说,你重情重义,还特别爱管闲事,看来也是不假!” 皇帝放声大笑,快步走入龙案之后。 “传镇北公,慕容云!” 夜色渐浓,偌大的皇宫之内,也恢复了平静。 御书房的烛光依然明亮,几道身影被印在窗户之上。 一个时辰后。 四道身影,在一名公公的带领下,快步走出了御书房。 他们的面色都很凝重,眉宇间一片愁容。 现在基本确定,一些财宝的确被偷梁换柱。 只是不知道损失多少?损失了什么? 李逍遥缓缓地走着,脑中陷入深深的思索。 他不担心别的,只是担心那方玉盒。 那里面的金蟾蛊王,可是无比的危险之物。 皇帝责令他们在太后生辰之前,务必查清此事,还要秘密调查,以免引起朝野动荡。 距太后寿辰还有半月,他们的时间不是很多! “去睿王府吧!明天一早我们去国库查看!” 四人出了内城,飞身上马,快速奔向东方。 京城夜禁,就算他们是皇亲国戚,如无要事在身,也不可在大街上久留。 京城东方,青龙大街。 这条街上商铺很少,却都是高门大院,王公贵胄大多都住在这里。 一座高大的府邸门口,府军急忙跑过来牵住骏马。 睿王府! 三个古朴大字。挂在府门之上。 “王爷回府了!” 一众家奴,在一名胖胖的管家带领下,快速从府内跑出来。 “王爷,您回来了!” 一众家奴匍匐在地,胖管家也双膝跪下。 “都起来吧!这是本王的朋友,你们要好生侍奉!” 睿亲王轻声说道,满面的疲惫之色。 “是!” 睿亲王冲两人微微点头,快步走进王府内。 王府的前厅里。 睿亲王坐在首座,李逍遥跟慕容云坐在下首,婢女将香茶奉上,让管家站在一旁。 “李逍遥,慕容云,本王有些累了,你们有事只管吩咐管家洪飞,本王先去歇息了。” 睿亲王轻声说着,放下茶碗,慢慢站了起来。 “恭送王爷!” 李逍遥跟慕容云急忙站起,微微躬身行礼。 睿亲王微微一笑,转身进入后堂。 这两位朋友很好,不但重情重义,还很识大体,给足他的面子! 他很幸运! “两位公子,随我来!” 胖管家躬着身,微笑着在前面带路。 看睿亲王的神色就知道,这两位公子定是无比的重要,他们可不敢怠慢。 一间精致的厢房内,李逍遥坐在茶桌旁,婢女们将茶水点心一一排上。 “奴婢伺候公子更衣!” 两名婢女快步走过来,要将他的外衣解下。 “不用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来!” 李逍遥猛然站起,面色微红。 刚才思绪太深,竟没注意婢女上前。 他一个江湖浪子,如何能受得了这个,再让柳大小姐知晓,后果会很严重! 婢女们微微一笑,躬身退下。 他望了望紧闭的房门,解开外衣,缓缓躺在床上,陷入深深的思绪之中。 清晨的阳光,照入房间之内。 李逍遥睁开朦胧的双眼,慢慢坐了起来。 这舒适的大床,让他睡的不是太舒服。 奴婢们推门进来,将洗漱物品一一奉上。 她们似乎早就等在门外,只等他醒来。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速洗漱完毕。 奴婢们伺候他穿衣,又将他的发髻束好。 这一套操作,让他的面色通红一片。 “王爷在西厅等候!”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走出房门。 “昨晚休息可好?” 睿亲王坐在首座,面前的桌上摆满美食。 “多谢王爷,还好!” 李逍遥微微躬身,随即坐在下首。 慕容云随后走进来,也是微微躬身,在一边坐下。 “快吃吧,本王的命,可都指望你们了!” 朝阳升空,万里无云。 今天是个好天气! 第89章 终究是不见了 三匹骏马,快速从睿亲王府奔出。 三位俊郎的公子坐在马上,神色似乎有些焦急。 这条巷子行人不多,一座座高门大院紧闭。 三匹马穿过这幽静的巷子,转入大街之上。 喧哗的大街,让三人眼前一亮。 “有点想吃那京翡翠了!”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 “你也喜欢那口?明天让管家早去买上一些!” 睿亲王笑着说道。 出了王府,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是他们的好友。 “这个可以有!” 三人大笑着,牵动马缰,缓缓穿过人群。 他们要去国库,就要从内城西门进入。 那里是禁卫军的领地,镇北公府也在那边。 镇北公现在,应该已在西门等候了。 三人策马奔走在内城之外,朝阳照满整个内城,更显得庞大庄严。 吁! 一阵嘶鸣中。 三人紧紧勒住马缰,三匹骏马急急停下。 西门城口。 镇北公一身金甲,正在同一位衣着华丽的男人,低声交谈着。 睿亲王的眼色微微一聚,面色也变的凝重。 三人翻身下马,缓缓走了过去。 “那是卫王,我的二皇兄,统领皇城禁卫军!” 睿亲王轻声说道。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见过皇兄!” 睿亲王快步上前,微微躬身行礼。 “林将军说了来意,既有皇帝旨意,随本王来吧!” 卫王高声说着,转身走进城门。 李逍遥微微一笑,眼中浮现一丝厌恶。 这卫王也是面容刚毅,颇具威严,只是怎会如此狂傲? “卫王一向如此。” 镇北公打着哈哈,面色露出一丝尴尬。 “走吧!” 睿亲王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好像很是平常。 西城门内。 没有太多的琼楼玉阁,大多是一座座紧闭的大院。 一队队禁卫军穿梭其中,屋顶的阴暗处,还有不少的暗卫。 这是皇城内,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国库也在其中。 四人跟随卫王七拐八拐地走着,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座阴暗的院落前。 门庭上有两个古朴的大字-国库! “将兵器全部卸下!” 卫王转身高傲地说道。 睿亲王轻轻点头,示意两人大可放心。 一名禁卫军端着木盘,站在一边。 镇北公将长刀放了上去,慕容云将玉扇放了上去,就连睿亲王,也从衣袖中掏出一把精美的匕首放上。 李逍遥站着没动,脸色有些不悦。 禁卫军躬身准备退下,却被卫王一声大喝停下。 “你为什么不交?” “我无兵器!” “可本王听说你有一把剑。” “那只是一条腰带而已!” “那也不行。” 卫王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抓向他的腰间。 “你可以试试,我保证比你快!” 李逍遥依然站在原地,衣衫轻轻鼓动,虽面带微笑,眼中却多了一丝寒冷。 “这是杀气!” 卫王的右手,在他的腰前一尺停下,却是轻轻颤抖着。 他能知道那把剑,自然也知道那把剑的厉害。 “卫王,卫王,那不过就是条腰带而已!” 镇北公急忙跑过来,轻轻将卫王的右手拉回。 李逍遥依然原地站着,面带微笑。 如果那只手摸上腰带,他不介意将它斩下。 从这柄赤血剑到他手中,还没有外人敢拔出来,就算高高在上的王爷,也不行。 “退下!” 卫王大手一挥,那名禁卫军快速退去。 他的脸色阴冷,眼中凌厉大盛,猛然转身,快步走了进去。 睿亲王轻轻吐出一口气,拉起李逍遥的手,快步走了进去。 慕容云微微一笑。 他熟知李逍遥的脾气,如果卫王真敢拔那把剑,只怕会血溅当场了! 国库内显得有些阴暗,一道道门户被打开,最后他们进入一间巨大的密室。 这密室应该在地下,一股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个个铁皮箱子堆满整个空间,其中一些已被打开。 李逍遥快步走近一个箱子,伸手掏出里面的东西。 一股冰凉的气息传入手中,确实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他将石头慢慢凑近鼻间,仔细感受着,一丝淡淡的青竹气息穿入鼻中。 这是二指山的石头! 那边山林常年受竹林的浸透,附近的山石只会染上一丝气息。 “这是二指山的石头,看来宝藏在岳阳就被调换了。” 李逍遥凑近睿亲王,小声说道。 “卫王,烦您派些人手,我们要清点这里!” 镇北公笑着,对卫王微微躬身。 “好!你们忙吧,本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卫王说完,拂袖而去。 不多时! 一队禁卫军,大概二十几人,快速奔了下来。 镇北公轻轻苦笑,从怀中掏出那本清单,看着密室中数不清的箱子,头都大了。 哎! 长长一声轻叹。 镇北公指挥着禁卫军,一个个箱子打开,一件件珍宝堆着。 一时间。 整个密室光芒大盛,数不清的金银珠宝,暴露在众人眼前。 李逍遥可没心情在意这些,那方玉盒才是他心中的石头。 虽然当夜在地宫,那方玉盒就被送进衙门之中。 可据睿亲王所说,最后一批珍宝运出时,他亲自将玉盒放入铁箱,一同送回京城。 那是很多人都亲眼所见,自然不会有假。 他现在只祈求,这帮贼人只是为了金银珠宝,没有去动那方玉盒。 那方玉盒虽然看着也很珍贵,可在如此巨大的珍宝里,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如果这方玉盒真的丢失,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次偷盗事件的原因了! 密室的烛台换了又换,禁卫军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四人埋首在金银珠宝之中,额头的汗珠不断地滴落。 禁卫军送来的食物,他们也是草草吃了几口。 这可关乎他们的脑袋,比吃饭可重要的多。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也不知道外面是天明圆缺。 四人瘫坐在地上,满面的疲惫,满眼的血丝,发髻散乱,衣衫脏乱不堪。 最后一箱也已清点完毕,他们的脸上满是愁容。 一群禁卫军也瘫坐在地上,他们也是累坏了。 整个密室亮如白昼,道道珠光宝气闪耀着,让人目瞪口呆。 镇北公望着清单上,那一个个红色的圆圈,浑身都在颤抖着。 现在眼前的巨大财宝,就是架在他脖颈的钢刀。 财宝寻不回,钢刀就会落地! “怎样?” 睿亲王虚弱地问道。 他一个高贵的王爷,何时受过这份劳累! “明珠一千一百颗,玉石翡翠一千五百件,黄金二十万两,古籍功法三百卷,还有那方玉盒。” 镇北公沙哑地说道,声音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这笔财富,足以打造一支铁甲军了吧! 李逍遥深深低下了头,疲惫的脸上带着无奈。 其实这个结果早就在他心中,只是不到最后一刻,始终不敢承认而已。 睿亲王瘫坐在地上,满面的疲惫中带着惊恐。 如果这笔财宝找不回来,他就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也将会以谋反之罪,死无葬身之地。 “李逍遥,怎么办?” 睿亲王猛然扑向李逍遥,紧紧抓住他的双臂。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你放心,我会将东西找回,不会让你有事!” 李逍遥坚定地说道。 他的话是真的,但不是全为了睿亲王。 那方玉盒现在可以确定,确实是关系重大,应该关联着一个秘密。 他已经身陷其中,也不可能让身边的人,跟着出事。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好!” 睿亲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心中似乎安定不少。 “王爷,我们先回去吧!” 镇北公慢慢站起来,疲惫的身心,让步伐有些漂浮。 四人在禁卫军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密室。 外面的空气好清新,四人有些贪婪地呼吸着。 一轮月牙挂在上空,繁星点缀在四周。 夜景很美! 等到月牙消失,下个月的五日,就是太后的寿辰。 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我们在国库多长时间了?” 镇北公轻声问道。 “回大将军,已经两日!” 一名禁卫军急忙回道。 “两日!两日!” 镇北公反复地念叨着,眼中一片迷离。 “传我将令,铁甲军入城,镇守国库。” 镇北公忽然一声大喝,浑身气势突变,右手掏出一面金色令牌。 “大将军,这恐怕不合规矩!” 一名禁卫军小声说道。 “本将军自会跟卫王解释,传令去吧!” “是!” 那名禁卫军接过令牌,快速奔了出去。 镇北公的身姿慢慢挺拔,眼中的精光慢慢聚拢。 他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怎会如此轻易将人头奉上。 他要放手一搏! 三人望着月光下的身姿,脸上露出微笑。 三道身影慢慢挺立,虽然带着疲惫之色,可面容依然坚定。 有人想要害他们,他们可不想坐以待毙。 一刻钟! 一批铁甲军快速进入国库,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拜见大将军!” 一道响亮的呼喊,在夜空中响起。 “从此刻起,任何人不得靠近国库,违者格杀勿论!” “得令!” 铁甲军迅速散开,将国库团团围住。 铁甲军是拱卫京城的重兵,那是皇帝无比信任之人,方可统领! 镇北公有这个资格! 虽然他平时有些圆滑,可上到王爷,下到朝廷重臣,无一人敢小瞧于他! “李逍遥,下面看你的,睿亲王跟本将的头颅,可全在你的手里了!” “我需要些人马!” 一块金色令牌抛了过来,李逍遥急忙接住。 这是他第二次持有这枚金令。 这一刻,京城的铁甲军,可全在他手。 “好!” 哈哈哈哈! 一阵爽快的大笑,回荡在夜空之中! 远处的阴暗处,有一道幽暗的身影。 那阴沉的眼神,让人恐惧! 第90章 铁甲军的隐痛 一匹马,一位俊郎的公子,一缕暖阳照出长长的影子。 秋天的正午,是一天最舒适的时刻。 可他今天要去的地方,却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地方。 玄武大街的尽头,有一处阴暗的角落。 高高的护墙,巨大的门庭,以及禁卫军的层层守护,让人心生畏惧。 最让人恐惧的是,门庭上两个古朴的大字-昭狱! 常人别说是看见,就算听到都会胆颤心惊。 大家都知道,那是一个九死无生之地! 不过那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普通的盗匪,连进入的资格都没有,那里可都是钦犯! 皇帝钦点的! 李逍遥现在,正要赶去那里。 因为里面现在关着,镇北公的副将-杜二! 岳阳的宝藏被人调换,作为镇北公的副将,整个事件的直接领导者,第一时间就被下了昭狱。 岳阳事发已经三天,皇宫没传出任何消息,自然是杜二没有透露任何情况。 他想去再看看! 昨夜回到睿亲王府已是午夜,两天两夜的劳累,让他贪睡到正午时分。 慕容云被他赶回了大通赌坊,希望可以借助赌坊的力量,打探一些蛛丝马迹。 睿亲王跟镇北公去了铁甲军营,所有参与此事的铁甲军,都要盘查。 而他,就来到了这昭狱! “站住!” 几名禁卫军一声呵斥,快速将他团团围住。 李逍遥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金色令牌。 “拜见将军!” “我要提审杜二,让你们头过来。” “是!” 一名禁卫军快速跑了进去,还有一名军士,急忙牵住他的骏马。 半刻钟不到! 一名身穿银甲的将军,快速从里面出来,刚毅的面容带着一丝惊恐。 “末将马天鹏,掌管昭狱,拜见将军!” 将军单膝跪地,右手握在左胸。 他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何人,但却很知道这枚金令是何物。 “将军不必多礼,带我去见杜二!”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是,将军请!” 他跟随将军快步走进了进去,一阵阴风袭来,忍不住打个冷颤。 火盆闪烁着,四周一片阴森,浓浓的血腥充斥着整个空间,令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昭狱! “将军,那杜二从进来,一句话不说,所有的刑具全都用上了,可还是不开口。” 马将军轻声说道。 他也知道杜二是皇帝钦点的重犯,虽然不知道关乎什么大事,可进了这里,就别打算出去了。 “一句话都没有说吗?” “是的,大人!” 马将军急忙回道。 他也深感疑惑,就算喊几句冤枉,或者提点什么条件都行。 可那人,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似乎进了昭狱,就变成了哑巴。 李逍遥轻轻一笑,心中也有了答案。 副将杜二一句话不说,本就奔着赴死来的,是要将幕后之人藏起来。 不过人心都是脆弱的,能找到那个临界点,便可一击而破。 一间牢房门口,两人停下脚步,军士急忙上前打开牢门。 一名高大的汉子,被挂在木桩之上,长发遮面,满身的血污,已经皮开肉绽。 “将军,这就是杜二。” 马将军轻声说道。 李逍遥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浮现一丝不忍。 “将杜副将放下来,准备一些酒菜,我与副将单独聊聊。” “这……” 马将军面现难色,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将军不放心,可以将这金令拿去!” 李逍遥将金令抛了出去。 马将军面色大变,急忙接下,遂又躬身双手奉上。 “末将不敢,末将这就去准备!” 这是什么令? 铁甲军的将令,天下仅此一枚,皇帝给的。 他敢接? 他的脑袋还不够硬! 一刻钟。 李逍遥坐在牢房之内,面前的一方小桌上,四样可口的小菜,一股美酒。 四周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他和对面的汉子。 木桩上的汉子被放了下来,只是浑身的伤痕,让他只能瘫躺在地上。 “杜副将,你也是久经沙场,这些刑具还不至于入你法眼吧?” 李逍遥微笑着,将酒杯倒满,缓缓放在对面。 对面躺着的汉子身躯微微一震,猛然坐起,双手慢慢撩开脸上的长发。 那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却依然刚毅无比,双目一片精光。 李逍遥微微一笑,将酒杯倒满,高高举起。 空气变得凝重,远处的哀嚎声,似乎并不能影响到这里。 杜二死死盯着他,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猛然。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双手抓起盘中的小菜,胡乱塞进口中。 李逍遥微微一笑,拿起酒壶将酒杯倒满。 就这样。 一个在倒,一个在喝,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杜二吃饱喝足,身子一倒,靠在木桩之上,双目慢慢闭起。 李逍遥微微一笑,将杯中一饮而尽,缓缓站起。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汉子,转身走出牢房。 “这件事你管不了,就算你是李逍遥也不行!” 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我没想管,朝廷之事又管我何用? 不过如果伤害到,我的朋友跟亲人,你应该知道我手中的剑!” 李逍遥没有回身,站在牢门口缓缓说道。 身后再没有声音传出,好像刚才的一句话,只是凭空而生。 “明天我再来陪你喝一顿,人就算死,也要吃饱喝足才好!” 他笑着,慢慢走了出去。 杜二猛然睁开双目,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失落,望着远去的白色身影,身子在微微颤抖。 他不是想死。 他不死,就会有很多人死! 李逍遥走出昭狱的大门,望着清朗的天空,心中涌出一丝悲哀。 从杜二的眼神中,他看出很多。 这件事牵连很多,只怕根源在铁甲军营之中。 他翻身上马,马缰甩动,一声嘶鸣中,骏马快速奔了出去。 铁甲军,共两万人,个个骁勇善战! 远可御兵抗敌,近可拱卫京师,是皇帝的亲兵。 历代将领,也都是皇帝无比信任之人。 他们常年驻守京城,非紧急事件,不可擅离。 京城外五里,一片很大的村落。 道道炊烟升起,一群孩童在路边玩耍,老人们坐在树下开心地看着。 这是一幅无比祥和之像! 可远处一杆迎风飘荡的大旗,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四周高高的围墙,一扇金黄大门,将它与这片村落,隔成两个世界。 金黄的大旗上,一个大大的林字很是瞩目。 大旗的后面是一排排的军营,一座高大的点将台,葱立在旗下。 镇北公一身金甲,腰间长刀悬挂,威严站在点将台上,睿亲王就站在旁边。 下首跪着一排排的军士,足有二百人之多。 他们的铁甲被卸下,跪在烈阳下,瑟瑟发抖。 “本将给你们最后机会,如有交代可既往不咎,不然军法无情,你们自行斟酌!” 镇北公高声喊道,望着下面的军士,心中隐隐作痛。 他统领铁甲军五年,这些军士都是一手挑选,犹如亲生。 能入铁甲军,必是万里挑一,他又如何能忍心。 下面一片安静,除了那微微发抖的身姿,在没有一丝响动。 他们是铁甲军,就算死,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斩!” 一声暴怒的声音,一道令牌扔向半空。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划过四周,一名名铁甲军奔赴过来,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 “你们不是战死,家人会被赶出去自生自灭,你们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镇北公一声厉喝,满脸的怒气,眼中火光浮现。 下面依旧一片安静,只有深深垂下的一颗颗头颅。 镇北公长长一声叹息,右手缓缓抬起。 那一把把泛着寒光的长刀,随着手臂的落下,也将全部落下。 睿亲王转过身,双拳紧握,眼中热泪盈眶。 镇北公的右臂落下了,那一把把长刀也跟着落下。 “刀下留人!” 一道白色人影,从营门在跃过来,一枚金色令牌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辉。 镇北公愣住,所有的铁甲军也愣住了! 睿亲王急忙回身,望着飞身而来的身影,露出微笑。 “大将军息怒!这事不能在缓缓。” 李逍遥落在将台之上,微笑着说道。 “你查到了什么?” 镇北公急切地问道。 “没有!” “可这是皇帝的旨意,我扛不住啊!” “一日,明日正午,我给你答案!” 李逍遥举起一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有信心,明日一定会从副将口中,问出点什么! “你说的啊!本将替你抗这一日!” 镇北公望着下面的铁甲军,缓缓挥动手臂。 “得令!” 铁甲军退去了,那二百军士也被带走了。 大营恢复了平静,一队队铁甲军穿梭进出,京城五里之内,都在他们掌控之中。 前方的村落依然欢声笑语,他们不知道,刚才这里差一点血流成河。 李逍遥坐在主营之中,面色凝重,陷入深深的思绪。 他现在知道,前面的村落是什么了。 那是这两万铁甲军的家属! 他们随军驻守,虽然免除了军士们的相思之苦,可却失去了永久的自由。 他们看着衣食无忧,内心却是无比的空虚,犹如行尸走肉。 其实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女为国奋战,已经深感欣慰,自己再苦也是值得骄傲的。 可他们哪会知道。 没有他们,铁甲军怎能称上是皇帝的亲兵。 他们都是人质而已! 镇北公一声不语,心中隐隐作痛。 他早就知道,可却没有一丝办法,这是皇帝的旨意。 李逍遥凝望着那片村落。 他明白了副将的心思,也知道他在袒护什么。 “本王进宫面圣!” 睿亲王猛然站起,眼中一片坚定。 “好!我陪你!” 李逍遥站起来,与他并肩而立。 军旗飘荡,落下一片金光! 第91章 副将之死 皇宫,那是全天下最有权势之地! 就算你是一代大侠,武林豪杰,也比不过朝廷之威。 皇帝可以决定任何一个人的命运,当然如果他是昏庸的,那离改朝换代也就不远了。 皇宫御书房。 李逍遥跟睿亲王躬身而立,皇帝在龙案前来回走着。 李逍遥的话,让他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一丝怒气。 “皇上,这件事怕就是有人,利用铁甲军的隐患,以图挑起混乱,望皇帝早做决断。” 李逍遥面色有着焦急,心中微微不安。 “李逍遥,你确定此事与铁甲军有关系?” 皇帝停下脚步,郑重地问道。 “我去昭狱看过那名副将,他自始至终一句不说,就是想以死对抗所有。 如若皇帝下令杀了那两百铁甲军,铁甲军必乱。 这是那位副将的底气,也是那幕后之人的筹码。 皇帝如果下令赦免那两百军士,再解决铁甲军的隐患。 铁甲军安,我就能让那幕后之人,浮出水面。”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心眼一片坚定。 御书房陷入安静,外面天色依然黯淡,宫女点亮了烛光。 半个时辰悄悄过去。 李逍遥已是心急如焚。 他们已进皇宫两个时辰,心中有些烦闷。 皇帝坐在龙椅上,陷入深深的思索。 这两万铁甲,是他手中的依靠,如果有什么闪失,皇城危矣! “皇兄,我以人头担保,李逍遥定能查明此事,望皇兄早做决断!” 睿亲王双膝跪地,神情无比的诚恳。 “睿亲王听旨,明日代朕传旨,赦免所有参与岳阳之事的铁甲军。家属从即日起,可自行决断去留,一切花销朝廷供给!” 皇帝猛然起身,朗声说道。 “谢皇上!” 两人面色一喜,急忙谢恩。 皇帝慢慢走下来,将睿亲王扶起,站在两人身前。 “李逍遥,朕希望你快速查清此事,太后寿辰在即,万邦来贺,你明白朕的意思?” “明白!皇帝放心!” 李逍遥微微一笑,心中安定不少。 夜幕降临,城中夜禁。 李逍遥辞别皇帝跟睿亲王,快步走出皇宫。 睿亲王要跟皇帝在皇宫小叙,而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出了内城城门,望着一队队的巡夜军,他快步走入一处阴暗之处。 足尖轻点,身影腾空而起,跃上一处房顶,快速奔向前方。 有那枚金令在身,他的胆子也壮大不少。 一炷香之后。 李逍遥落在一处屋顶之上,听着里面喧闹的叫喊声,微微一笑,轻轻敲响一扇窗子。 窗子忽然被打开,他迅速穿了进去。 “你怎么来赌坊了?” 慕容云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话说的,朝廷的银子,你可一两也没少拿吧!” 李逍遥坐在茶桌旁,端起茶碗轻轻压了一口。 “好像我就闲着似的!” 慕容云一脸的嫌弃。 “鄙视你!” 幽静的雅间里。 管家禄伯将几样小菜,两壶美酒放下,望着两位俊郎的公子,满面的笑意。 这两位都是慕容山庄的公子,也是慕容山庄的希望。 “禄伯,我跟你们少庄主,谁好?” 李逍遥夹了一口小菜,慢慢送进口中。 “大公子别戏弄老奴,你跟少庄主情同手足,怎么分个好字!” “那就是我没你们少庄主好呗!” “这……这……” 禄伯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窗子还开着,你可以从哪来,回哪去了!” 慕容云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哈哈哈! 李逍遥一阵大笑,搀着老汉送他出去。 房门关闭,只剩下两位俊郎的公子。 窗外漆黑如墨,烛光照出两道身影,在窗子上若隐若现。 他们交谈了很久,两壶美酒也已喝完。 李逍遥知道了一些事情,也交代了一些事情。 禄伯悄悄走进来,将两位已经醉在床上的公子,慢慢扶好,被褥盖上,轻轻退去。 秋天的夜,有些微凉! 骏马飞驰,马上的公子满面笑容,心情看着很好。 他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急忙赶去昭狱。 他会将皇帝的旨意,告诉那位副将,也迫切想知道背后的答案。 他一向不喜欢,事情拖得太久! “拜见将军!” 守卫的禁卫军急忙拜倒,心中很是疑惑。 这位公子昨天才来过,不知今日一早便来,所为何事? 难道喜欢上了这昭狱不成? “快,我要见杜二!” 李逍遥翻身下马,快步走向里面。 几名禁卫军都没有动,神色也很奇怪,都在傻傻望着他。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逍遥的面色大变,心中浮现一丝不安。 “将军不知道吗? 那杜二昨晚就死了,统领已经上报皇帝!” “何时?怎么死的?” 李逍遥长长吸口冷气,极力压制心中的气愤。 “大概昨夜午时,是,是被蛇咬死的!” 一名禁卫军颤声说道。 这种事他们可是第一次遇到,偌大的昭狱,还从没出现被蛇咬死之人。 “拜见将军!” 统领马将军快步从里面出来,一脸的疲惫,想来昨夜也是不得安宁。 “带我去!” 李逍遥轻声说着,快步走进昭狱。 杀人灭口这种事他也常见,可副将一事是不是太过蹊跷了。 如果有人想要杀人灭口,那杜副将早就死了,何必等到他的到来? 如果为了铁甲军一事被杀,他们也不过是昨晚才恳求皇帝同意,何人又能如此之快得到消息? 用蛇杀人? 也算别出心裁了! 还是那间牢房,一名浑身血污的汉子,躺在冰冷的地上。 李逍遥急忙上前,那汉子嘴角的一丝黑色血迹,令他面色大变。 伸出右手,将他的头颅轻摆。 那咽喉处,两个细小的牙洞尤为触目,伤口呈现青黑之色。 好厉害的毒蛇! “仵作已经查探,确认是毒蛇无疑!” 马将军轻声说道。 “昭狱常有毒蛇出没?” 李逍遥轻声问道,希望否定心中的疑惑。 “不曾,末将在昭狱三年,昨夜是第一次遇到!” “你将昨晚之事,全说给我听!” 李逍遥蹲在副将身旁,仔细查看他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副将虽然被毒蛇咬死,可面色一片淡然,似乎早料到会发生一般。 马将军颤抖着,将昨晚之事一一道来,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仔细地听着,面色越来越凝重。 一切发生的太过平常,就连一丝诡异都没有发生。 这杜副将,真的就如被毒蛇突然咬死,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可他心中却是大大不信。 这意外来的太突然,也太蹊跷! 嗯? 李逍遥盯着副将,一只握着的左手,双目微微眯起。 淡然的面容,握着的左手,这不是一个突然被毒蛇咬死之人,该有的表现。 轻轻掰开那只左手,一个红色的大字,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用血写上的,虽然有些模糊,可依然可以辨出,那是一个卫字! 卫? 卫王! 李逍遥的脑中,突然浮现一道身影。 那道无比狂傲的身影! 他的目光闪过一丝凌厉,手指伸出,将那个血字抹除干净。 “你可告知皇帝了?” 李逍遥站起来,轻声说道。 “末将连夜报告皇帝,皇上责令大理寺前来查看,应该是快到了!” 马将军连忙回答道。 这位公子,可比大理寺厉害多了! “好,那我走了!” 李逍遥说完,快步走出牢房,奔向门口。 一众禁卫军,包括马将军都傻傻地呆在原地,满面的疑惑带着一丝不敢相信。 就……就这么走了? “统领,这位公子什么来历?” 一名军士小声问道。 “不该打听别打听,小心性命不保!” 马将军呵斥着,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他倒是听到一些传闻。 这位公子跟睿亲王很要好,这两天更是频频出入皇宫,好像是叫什么李逍遥的。 以前从未听过,但他知道,这位公子很不简单! 李逍遥骑在马上,频频甩动马缰,面色很是焦急。 他要快速赶去铁甲军营,那里万不能再生事端。 “皇帝令,赦免岳阳之事所有人,从即日起,所有铁甲军家属,可自行决断去留,一切用费都将由朝廷供给!” 睿亲王站在将台之上,手捧一卷圣旨,高声宣读着。 军营大门被打开,一群老幼妇孺站在门口,门内单膝跪着一片铁甲军。 “谢皇上!谢睿亲王!” 一道道呼喊声,连连响起。 门外的老幼妇孺全部匍匐在地,他们连连呼喊着,却已是泪流满面。 这里虽然衣食无忧,也能见到自己的孩子,可他们活的没有一丝希望,就连想死的念头,都不会产生。 他们的灵魂,已经空虚太久了! 如今这道圣旨,就如一眼温泉,不但滋养了他们的肉体,也唤醒了他们灵魂。 他们重生了! 两万铁甲军,除了巡城的全在这里。 一柄柄长枪崇立,轻轻敲击着地面,虽然单膝跪地,身影依旧挺拔。 他们忍着泪水,不让其滑落,心中的喜悦却是无法表达。 能入铁甲军,是他们一生的荣耀。 可连累家人盲目地活着,就是他们最大的不孝。 铁甲军从当今皇帝登基组建,如今已经几十年了,这规矩从来没变。 如今被打破了,他们终于盼到了! 他们是英勇的战士,是威震天下的铁甲军,纵然粉身碎骨,对他们家人来说,那是一份天大的荣耀。 “谢睿王!谢睿王!” 一声声高呼,回荡在一片天地间。 睿亲王面带微笑,神情随着一声声高呼,微微颤抖着。 人心不在控,而在收! 铁甲军也一样。 李逍遥骑在马上,停在军营墙外,望着里面的一切,露出温馨的笑。 他的眼中透出一丝杀意,一个卫字! 你不会藏太久了! 第92章 古怪的少女 “你为什么要去卫王府?” 睿亲王骑在马上,频频回头,望着身旁的公子。 这家伙一大早,跟他说想要去拜访卫王,着实吓他一跳。 并不是他不敢去。 只是他久离京城,那些皇兄们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我就想去拜访一下,卫王不是掌管禁卫军吗?也许能帮到我们!”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卫王府,在内城西门二里处。 卫王掌管两千禁卫军,护卫皇宫,可以说位高权重。 他的府邸,也是极尽奢华。 高大的门庭,一对白玉狮子崇立两旁,几名禁卫军护守门口。 门庭上三个雄伟的大字-卫王府! “比你的王府气派多了!” 李逍遥翻身下马,望着高大的门庭,微笑着说道。 “我不常在京城,有什么奇怪的!” 睿亲王也翻身下马,微笑着回道,一点也没觉得尴尬。 “拜见睿亲王!” 门口的禁卫军单膝下跪,齐声喊道。 “皇兄在吗?” “卫王爷不在,去了皇宫!” “噢!那本王晚些再来!” 睿亲王说着,准备上马离开。 “来都来了,等等也无妨嘛!” 李逍遥急忙拉住他,大步进入王府。 “看这花坛,看这池塘,那座假山真大!” 李逍遥就像刘姥姥进园子一样,那表情也是真的夸张。 睿亲王轻笑着,一言不发就陪着他闲逛。 他到底要看这家伙,又能出什么幺蛾子。 李逍遥其实,也没打什么歪主意。 他就想看看,这已经手握重兵的卫王,为什么还会打铁甲军的主意。 难道他有谋反之意? 可皇朝已经确立几十年了,一个卫王再站出来谋反,似乎太不合情理。 那些财宝,对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他需要过来看看! 一路上,所有的家奴,婢女纷纷跪拜,睿亲王他们还是知道的。 “等将来有银子了,我也建这么一处院落。” “还有呢?” “没了!” “那我们回吧!” 睿亲王拉着他,大步向外面走去。 他们从前厅晃悠到后院,又从后院晃悠到后山,已经快一个时辰。 他实在忍无可忍了! “这么着急干嘛?” 李逍遥嘟囔着,一脸的委屈。 “什么人?敢闯王府重地,找死!” 一道身影,带着一声娇斥,伴着一道寒光向他们袭来。 那是一个少女,手握一柄长剑! 李逍遥微微一笑。 这种剑速,都够不上他拔剑。 身影闪动间,右手伸出,双指并拢夹住长剑,屈指轻轻一弹。 叮! 一声脆响。 长剑连着身影,猛然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影。 “咦?” 少女望望了手中的剑,这才望向对面的人,眼中带着满满的不敢相信。 两位公子也惊呆了! 这是一个绝美的少女,不过年龄不大,估计也就十五六岁。 一身紧身紫衣,高高束起的秀发,柳眉杏目,瓜子脸,跟柳如烟倒有几分相像。 “你是怎么夹住我的剑的?” 少女走过来急切地问道,好像忘了刚才的怒气。 “你是谁?” 睿亲王好奇地问道。 他可不记得皇兄有这么一个女儿或者什么亲戚,毕竟这少女年龄太小了。 “快回答我!快回答我!” “是不是我告诉你了,你也告诉我你是谁?” “成交!” 李逍遥开心地笑了。 这少女眼中很纯净,无有一丝杂念,真好像一位九天落下的仙子。 “你这样,在这样,就夹住了!” 他双手比划着,少女也学的有模有样。 “你做我师傅吧!” 少女拉着他,开心地笑着。 “你好像忘了我们的约定噢!” “我叫灵儿!” 嗯?嗯? 李逍遥望向睿亲王,没想到睿亲王也在望着他。 “你不认识吗?” 睿亲王轻轻摇着头,眼中也是满满的疑惑。 “卫王是你什么人?” 李逍遥开口问道。 少女轻轻摇摇头,低头思索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灵儿姑娘,你怎么又乱跑!” 两名婢女快速跑过来,拉起少女就要回去。 “站住,没看到本王在此吗?” 睿亲王一声怒吼,面带寒霜。 “拜见王爷!” 两名婢女急忙躬身,眼中露出一丝恐惧。 “这少女是何人?为何在卫王府?” “这……这……” 两名婢女相互望着,猛然低下头,一声不响。 “青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师傅你看见了吗?” 少女跑到李逍遥的身边,拉着他的手祈求着,一脸的委屈让人心疼。 “青儿是谁?” 李逍遥的额头紧紧皱起,这个名字让他心生畏惧。 “青儿就是青儿啊!放心师傅,它不会咬人的。” 少女面带微笑,天真的模样让人怜爱。 “大胆!难道还要本王再问一遍吗?” “睿王爷饶命,是,是王爷带回来的,奴婢们也不清楚,王爷只是交代看好她,不许任何人靠近!” 两名婢女匍匐在地,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睿亲王今日到来之事,不许告诉卫王,不然你们性命不保。” 李逍遥的面色大变,拉起睿亲王快速离开。 少女想要追随,却被两名婢女紧紧拉住。 望着远去的两道背影,她们心中无比恐惧,急忙拖着少女,进入后院之中。 她们自然不敢说。 就少女面见外人之事,若让卫王知道,也够她们死一百次的! 李逍遥拉着睿亲王,回到王府门口,翻身上马,迅速离开。 睿亲王是一头的雾水。 但他知道,李逍遥肯定是想到什么。 “睿王爷,你现在进宫找到卫王,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睿亲王望着他郑重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 这家伙很少称呼自己为王爷,这一次很不一样。 李逍遥深深望着他,猛然调转马头,向东方奔去。 他错了!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他一直以为,调换宝藏是在岳阳。 今天看着这个古怪的少女,他的心中豁然开朗。 宝藏是在京城被调换的,而且丢失的宝藏就在京城之中。 青儿? 应该是条青蛇吧! 他现在要赶去铁甲军营,也许那里有他忽略的事情。 午时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贴心。 可他的内心,却是冰冷一片! 半个时辰后。 李逍遥赶到那片村落。 村落里很热闹,一些军士在帮忙着搬家。 他们会得到朝廷的妥善安排,以后会有房,有地,也能自力更生。 他勒住马缰,使骏马放慢脚步,慢慢穿过村落。 “拜见将军!” 门口的铁甲军单膝跪地,右手横在左胸。 这个少年是睿亲王的朋友,也是他们所有铁甲军的恩人,这声将军值得他们叫。 “镇北公可在营中?” 李逍遥翻身下马,急切地问道。 “大将军不在!” “你们将去过岳阳的兄弟,叫几个到将营!” “得令!” 一名铁甲军快速奔向里面。 李逍遥大步走进军营,快速进入军营之中。 一刻钟。 一名铁甲军带着几名军士,快步进入将营。 “拜见将军!” 他们整齐地单膝跪地,行着庄严的军礼。 “都起来吧!你去忙去,我跟几位兄弟聊聊!” 李逍遥转过身,微笑着说道。 “是,将军!” 那名铁甲军急忙站起,快步走出将营。 剩下的军士也站了起来,却是一脸的疑惑。 “来,坐吧!” 李逍遥笑着,随身坐在下首的座椅上。 “属下不敢!” “坐吧!这里没外人!” 几名军士互相望着,慢慢坐在他的对面,身子却依然绷得紧紧的。 “我需要知道岳阳的一些事,你们要如实的告诉我。” “是,将军!” 几名军士急忙站起来,躬身行礼。 李逍遥缓缓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这些都是普通的军士,哪里轻易进过将营,还要面对,跟他们大将军一样的公子。 将营里的声音时高时低,身影却是久久未动。 半个时辰后。 几名军士走出了将营,他们都低着头,满面的羞愧之情。 也许当初在岳阳,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所为何事。 可如今他们知道。 这可是滔天大罪,会诛连九族的! 将军很宽宏,严令他们不可透漏半个字,这已是天大的恩惠了! 此事将会烂在肚里,哪怕付出生命代价! 李逍遥呆呆地坐在将营之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也陷入深深的自责。 如果他能早想到一些,也许副将就不会死,局面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卫王这次,只怕在劫难逃了! 宝藏的确藏在京城。 据刚才的军士所说,也是副将下令,让他们多装了许多满是石头的箱子。 杜副将应该是跟卫王,达成了某种协议。 以调换的宝藏为契机,来换取铁甲军家属的未来,将来再将宝藏交还朝廷。 他在昭狱只要死不开口,等到事情尘埃落地,到时就算株连九族,也是值得的。 可他没有想到会早一步就被暗害,下一个怕就是卫王了! 卫王的本意,应该是想以此拉拢铁甲军,不想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 此时的卫王,应该是在皇帝面前极力解释吧! 可那名在卫王府,古怪的少女,他却没有问到一丝线索。 这个神秘的少女,恐怕不简单啊! 李逍遥慢慢走出将营,望着穿梭的铁甲军,心中有些失落。 这件震惊朝野的盗宝案,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戏剧。 只是代价,似乎有些太大。 一位铁甲军的副将,一位朝廷的王爷,也许还会牵连其他人。 这结局,值得吗? 第93章 被幽禁的卫王 睿亲王府,西厅之中。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还有几壶醇香的美酒。 李逍遥将婢女全部遣退,独自坐着自斟自饮。 夜幕已经降临,巡夜军也开始了夜禁。 他回到睿王府一个时辰了,睿亲王始终没有回府。 他一个江湖浪子,断不敢参与皇家之事,再说也没那个心情。 距太后寿辰也就几日了,赶快了解此间事宜,他要回柳林山庄。 有点想烟儿了! “王爷回府!” 一声呼喊,从王府门口传来。 睿亲王在管家的带领下,快步向西厅走来。 “都退下!” “是,王爷!” 管家跟婢女全部退去,西厅的大门也被关上。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睿亲王如此严厉,那眼神令人恐惧。 “李逍遥,你到底知道什么?” 睿亲王铁着脸,坐在他的身边,将一杯酒一饮而下。 “跟我说说皇宫里的情况呗!” 李逍遥微笑着,缓缓说道。 这种情景,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卫王被幽禁了!” “他可说出那批宝藏的下落?” “说了,就在国库,也已寻到,除了那方玉盒,其余一样不少!” “哎!” 李逍遥慢慢端起酒杯,却久久没能饮下。 卫王一定是得知自己跟睿亲王,去了卫王府,才出此下策。 毕竟如果是被查出来,恐怕就不是幽禁,这么简单了! “卫王说,是受了那个副将的蛊惑,一时鬼迷心窍。 可那副将已死,卫王百口难辩。 皇帝念他主动悔过,顾及手足之情,只是将他幽禁宫中,了此残生。” 睿亲王悠悠地说道,神色有些黯淡。 皇家子弟的命运一向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将是万劫不复,他也一样! “他们本意是好的,有人却钻了空子!” 李逍遥放下酒杯,正色对着睿亲王。 将所有他推断的事情,一一对睿亲王讲明。 “那方玉盒到底是何来历?” “不清楚!”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矢口否认了。 这是江湖之事,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还是不知道的好。 “皇帝明日招你进宫!” “为什么?” “本王那里知道!” “你少跟我装犊子!” 两位公子在里面争吵着,门外的管家,婢女听得胆战心惊。 今夜怕是很多人,都不能安睡吧! “本王让你买的京翡翠,买到了吗?” “买到了!买到了!” 管家笑着说道,将毛巾递了过去。 “那家伙起来没?” 睿亲王擦着脸,含糊地问道。 “李公子应该是起来了,他不要婢女伺候,婢女们也不敢靠近。” “你去看看,京翡翠凉了可不好吃!” 睿亲王说着,将双臂展开。 婢女们急忙上前,将裘服轻轻套上。 王爷嘛!就应该有这种待遇。 李逍遥洗漱完毕,慢慢走出厢房,轻轻揉着额头,还是有点疼。 昨晚他们吵了半夜,也喝了半夜。 “李公子起来了,王爷正要让我去叫您。 我买了京翡翠,王爷说您爱吃!” 管家洪飞迎面走来,见到他急忙躬身行礼。 “买到了吗?” “买到了,还不少呢!” “好,好,走!” 李逍遥大笑着,似乎连头疼都好了很多。 他来京城已经好几日,这京翡翠可是想了很久了! 管家小跑着,在前面带路,也是满面的笑意。 李逍遥却是忽然一愣,望着管家的双脚,眼中浮现一丝诧异。 这管家洪飞,也不过三十几岁,比他跟睿亲王大不了多少。 可那轻盈的步伐,却不是一个管家,该有的神态。 这是这个高手啊! “李公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管家停下脚步,转身笑着问道。 “噢!没有,今天这个靴子不太合脚!” 李逍遥猛然回神,随即微微一笑。 睿亲王都是一个高手,一个管家会功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自己有点太神经质了! 西厅的美食已经摆好,一个个碧绿色的团子,看着很是诱人。 “别说来到京城,本王亏待你,今天就让你吃上名满天下的京翡翠!” 睿亲王坐在首座,熟练地分割着京翡翠。 “我来京城都几日了,你还好意思说?” 李逍遥愤愤地说着,快速坐下,取过一个碧绿团子,慢慢弄起来。 这是有生以来,第二次吃这稀奇之物,显得有点笨手笨脚。 “我来帮公子弄吧!” “不用,我自己来!” 他的语气无比坚决,自己的事还是亲手做的好。 一份团子轻轻插起,放入糖碗中,满满裹上,快速放入口中。 瞬间,一股满足的味道,充满整个口腔。 这感觉,太美好了! “你怎么喜欢甜口?配上咸的才好吃!” 睿亲王笑着说道。 “懂个屁!” 李逍遥小声嘟噜着,一块块团子送入口中! 两匹骏马慢慢奔出睿亲王府,马上端坐着两位俊郎的公子。 其中一位轻抚着肚子,脸上带着无比的满足。 怪不得烟儿喜欢这口,确实是人间美味! “没出息那样!” 睿亲王没好气地说道。 “鄙视你!” 李逍遥狠狠地瞪了一眼,甩动马缰,向前方奔去。 皇帝。 那是全天下最有权势之人,所有人都想着,皇帝应该也是全天下最享福的人。 其实皇帝,也是很累的! 三更不睡,五更便起,都是家常之事。 这不,刚刚上完早朝,早饭都没吃过一口。 “皇上,睿亲王跟李逍遥求见!” 公公推门进来,尖声说道。 “让他们进来!” 皇帝放下手中的金碗,里面还有一半的清粥。 他轻轻挥挥手,宫女急忙将碗撤下,将香茶奉上。 他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伺候,却也有些身不由己。 “拜见皇上!” 李逍遥跟睿亲王,在公公的带领下,来到御书房,急忙躬身行礼。 “李逍遥,你果真没让朕失望,这么快就查清这朝廷重案!” 皇帝大笑着说道。 如果现在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就是这件盗宝案了。 不但找回了宝藏,也稳定了朝纲。 “在下也没做什么,卫王大义而已!” “哼!” 皇帝突然面色一变,脸上浮现一片寒霜。 “他不过是顶不住你查案的压力,选择委曲求全而已,若不是看在手足之情,朕定让他粉身碎骨!” “皇上,可想知道全部缘由?” 李逍遥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推断和盘托出。 一时间。 御书房陷入安静。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深深思索着。 “可他终究藏有私心,企图拉拢铁甲军,已是罪无可恕!” “我想去看看卫王,望皇上恩准!” 李逍遥轻声说道。 “也好,你问问,他还有什么隐瞒之事!” “谢皇上!” 皇宫的最深处,有一座座院落。 比起前面的琼楼玉台,显得有些荒凉。 这是皇宫惩罚皇家之人的地方,不能杀就只有永世关着。 常人口中的冷宫,就是指的这里。 一座院落前。 李逍遥停住了脚步,前面引路的公公有些疑惑。 他望向四周,院落的周围全是禁卫军,这怕是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了吧! “里面就是卫王的住所,老奴先退下了!” 公公说着,快步离开了。 这还真是不祥之地,连个太监,都不愿意多待。 李逍遥微微一叹,缓缓走了进去。 禁卫军并没有阻拦,有公公带路,必是得到恩准的。 院落并不大,院中也略显荒凉,里面只有一个前厅和一间卧房。 一个高大的汉子,坐在前厅之中。 往日的高傲之气已收,显得有些萎靡。 “你来了!” 卫王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 李逍遥漫步进入,在前厅坐下。 卫王定定望着他,眼中并没有什么怨恨。 他与那副将合谋,只是想解救铁甲军一个未来。 事情成功,那副将会一人承担,他可平安无事。 当然,他也有小小的私心。 此事若成,镇北公肯定会受到牵连,他正好能借此掌控铁甲军。 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谋反篡位,一切也只是为了权利而已。 他们生在皇家,权利就是护身符! 谁会想到,一个江湖之人,只用两天时间,就查清他们的谋划。 他一直在等着铁甲军营的消息,只要皇帝杀了两百军士,铁甲军必乱。 到时,他便率禁卫军前往,不但可以平定铁甲军之乱,还可收获铁甲军之心。 最后假意搜出被盗宝藏,归还朝廷。 他将渔利双收,威震京城。 没想到铁甲军叛乱没等到,却等来了那副将被毒蛇咬死。 这个江湖人竟然带着睿亲王,去了他的王府,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已经暴露,无处可藏! “您已经掌控禁卫军,为何还要处心积虑打铁甲军的主意?” 李逍遥很是疑惑地问道。 呵呵呵呵! 卫王突然一阵冷笑,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京城现有四王,厉王掌管护城军,整个外四门全归他管。 闵王统领军机,满朝文武全在他的门下。 还有一个景王,虽然无兵无权,却是废太子。” 本王不过就统领两千禁卫军,如何才能自保?” 卫王的声音有些激愤,说的也是条条在理。 皇家的子嗣,往往都是身不由己! “请教王爷,被你藏起的财宝中,有一方玉盒,可知道?” “玉盒?什么样的东西?本王没有见过。” 卫王有些疑惑地问道。 “王爷不知道就算了!” “王爷能不能给在下说说,王府中那个少女,是何来历?” “你见过灵儿?” 李逍遥轻轻点点头。 哎! “那丫头是个奇迹!” 卫王的双目,微微眯起,陷入深深的回忆。 一阵清风吹过。 院中多了几片落叶! 第94章 皇帝的赐 太后的赏 李逍遥走了! 出了前厅,穿过院落,走到了门口。 回头望了望呆坐在前厅的卫王,心中除了一丝惋惜,还有深深的失落。 整件事的背后,的确有一双手,在推动着这一切。 那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那方玉盒。 据卫王所说,那个古怪的少女,是他半个月前,偶然在京城郊外所救。 当时那少女被一条青蛇所伤,都已经奄奄一息,他找了皇宫的御医诊治,都束手无策。 不想没几日,那少女竟然自己痊愈。 卫王也深感疑惑,觉得那少女定不简单,遂留在王府,不许任何人接触。 想着等这件事过去以后,再仔细盘查。 卫王拜托他,务必留意那个少女,一定查出幕后之人。 虽然他有些咎由自取,可也不想这么糊里糊涂的被人利用。 李逍遥慢慢走向宫门,心神却陷入深深的思索。 少女口中的青儿,应该是条青蛇。 而据他所知,青蛇只出没在岳阳二指山的竹林之中。 岳阳的事,只怕已经牵连到京城之中了! “怎么样?卫王还好吧!” 睿亲王现在宫门口。 他没有跟着进去,毕竟都是手足,怕彼此太过尴尬。 “没事,卫王……还好!” 李逍遥微微一笑,这时候似乎太多的语言,都是多余的。 “好就好!” 睿亲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两人并肩走出后宫。 如今财宝寻回,铁甲军也获得安定,只静待太后的寿辰过后,他便可以返回柳林山庄。 那里有他心爱之人,也有他的承诺! 可他真能摒弃心里的疑惑,坦然返回柳林山庄吗? 这是一个无人能帮他的答案! “睿王爷,你们没走太好了,太后懿旨,请睿王跟李少侠去慈寿宫!” 一名公公急急跑来,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珠了。 “好,本王这就去!” 睿亲王微笑着,快步跟随公公而去。 李逍遥微微一顿,遂紧紧跟上。 当今太后本是先帝的妃子,后因前太子意图谋反,不但太子之位被废,其生母皇后也被气死。 当今太后这才被扶正,成为皇后。 她一生为先皇生下两子,一就是当今皇上,另一个就是睿亲王。 睿亲王从小被送入燕北,虽然那里苦寒一些,却是远离京城是非之地。 太后也是想让自己的小儿子,远离皇朝纷争,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 这些都是睿亲王亲口告诉他的,看的出太后很是宠爱睿王。 慈寿宫,乃是后宫之首。 虽然远离麒麟大殿,却无人小看于它。 当年皇帝登基,还很年幼,太后把持朝堂二十年之久,也就是最近几年,皇帝才亲临朝政。 一扇宏伟的红色大门,显出这座宫殿的不凡,两名禁卫军把守宫门。 门牌上三个古朴的大字-慈寿宫! 李逍遥跟着睿亲王,快步走进大门,穿过院落,进入一间华丽的大殿。 殿内布置很是豪华,显示出主人的尊贵地位。 一张凤床摆在正前方,上坐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宫女静静站立两旁。 妇人身穿凤衣,手持一串佛珠,年纪不算很大,应该不到古稀之年。 虽然慈眉善目,却是颇具威严。 这就是当今皇帝生母-孝仁太后! “拜见母亲!” 睿亲王快步上前,双膝跪地叩拜! “拜见太后!” 李逍遥站在睿王身后,微微躬身行礼。 “大胆,见……” “好了,不必多嘴!” 旁边公公的一句话还没说出,已经被太后轻喝打断。 “我儿起来吧!李少侠也免礼吧!” “谢母亲!谢太后!” 睿亲王跟李李逍遥齐声回道。 “你见过卫王了?”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从风床上下来,径直走到李逍遥的面前。 “见过了!” “卫王可好?” “卫王很好!” 李逍遥稳稳站着,直面太后,面色波澜不惊。 哈哈哈! 太后忽然发出爽快的笑声,从他的眼中已经看出了什么。 “你立此大功,让哀家怎么赏你呢?” “多谢太后,我与睿亲王本是朋友!” 太后微笑着,轻轻拉过睿亲王,满眼的宠爱之色。 “皇上驾临!” 一道尖锐的叫喊,一位高大的男子大步进入殿中。 “还是要赏的!” 皇上大笑着,快步走到太后身边。 “皇上万岁!” 所有的宫女,太监齐齐跪地,睿亲王跟李逍遥,也急忙躬身行礼。 “都起来吧!” 皇帝大手一挥,尽显王者霸气! “谢皇上!” 李逍遥站直身躯,眼中有一丝烦躁。 本来见过卫王,心中已是很压抑,这繁琐的宫中礼节,让他心烦意乱。 “都下去吧!” 皇帝大手一挥,所有的宫女,太监极速退了出去。 皇帝搀着太后,在风床上坐下,似乎看出李逍遥脸上的不悦。 “睿亲王听旨,如今太后寿辰在即,禁卫军无人统领。 睿亲王暂统领所有禁卫军,护卫皇城,确保太后寿辰一切顺利。” 皇帝站在太后身旁,高声说道。 “皇兄,母亲,这…这…使不得!” 睿亲王的脸色瞬间大变,急忙上前一步,躬身说道,言语已是断断续续。 可想他内心,是无比的惊恐。 “如何使不得?” “皇兄,我久不在京城,禁卫军又不太熟,如何能担此重任?” 睿亲王急忙说道。 “睿王是担不起?还是不敢担呢?” “皇兄……” “好了,朕意已决,如果睿王真怕担不起,朕已经给你找了个合适的人辅佐你。” 皇帝打断了睿亲王的话,微笑着说道。 “李逍遥听旨,朕允你自由出入皇宫,协助睿王,护卫皇城,迎接太后的寿辰!” “啊?” 李逍遥猛然大惊,身影都差的摔倒。 “我很忙的!” “朕知道,不过也就几天时间,李少侠也不会没有吧?” 皇帝快步走过来,将一枚金令递了过来。 这也是一枚金色令牌,上面只有一条五爪金龙盘绕,一看就知道很尊贵。 比他腰间的那枚,可是高级多了。 “这不好吧?” 李逍遥苦笑着,始终没有伸手去接。 “李少侠不妨先拿上,哀家还有事相托!” 太后轻声说着。 李逍遥微微一笑,无奈接过金令,微微躬身。 “谢皇上,不知太后还有何吩咐?” “听说你有一位红颜,乃是柳林山庄的千金,不知能不能叫来京城,哀家寿辰之日,很想见一见!” “这……” 李逍遥现在是无比的苦恼,心中已是哭笑不得。 自己都身陷泥潭,怎能让烟儿再卷入其中! “听睿王说,你们准备成亲,刚好时逢哀家寿辰,让皇上给你们赐婚岂不更好?” 太后也走了过来,从头上取出一只凤钗,放在他的手中。 “谢太后,如今柳庄主身受重伤,我只能只会烟儿,来不来京城,但凭她意!” “好,你可将哀家这只凤钗,一同送往柳林山庄,哀家很希望见到柳小姐!” “多谢太后!多谢皇上!” “好!” 皇帝是满心欢喜,开怀大笑! 李逍遥却是一肚子的苦水,却又不得不带着勉强的面容。 皇帝跟太后的心思,他现在算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先前柳庄主大力协助朝廷,不但平定岳阳之乱,还为朝廷获得巨额财宝。 最后不过是赏些金银,连邀请到京城都没有。 其实他们不过是忌惮,那武林盟主的身份,还有放不下皇家的威严而已。 之所以招自己进京城,不过是想先看看,以观后效。 不想他却很快查清,宝藏调换一案,皇帝的心思也变得多起来。 通过自己构连柳林山庄,既不失敬意,又保住皇家威严,实乃一举两得之效。 毕竟柳林山庄的势力,让朝廷又爱又恨! 这也是柳庄主在柳林山庄,千叮嘱万嘱咐,让他尽快返回柳林山庄的缘故。 当时他还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如今想想,自己还是太过单纯。 朝堂一点也不比江湖简单,也是处处充满危机。 柳庄主不愧是江湖前辈,目光就是看的久远。 姜,始终是老的辣啊! “来人,摆宴,朕要与睿王同饮!” 一场御宴。 让李逍遥吃的如同嚼蜡,嘴中无味,心中苦闷。 睿亲王极力维护着他,毕竟是皇帝驾前,不可太过失礼。 皇上如果震怒,他一个亲王是挡不住的。 天色渐暗,这场御宴总算结束。 李逍遥走出内城城门,心中稍稍放松。 皇宫之内,实在太过压抑了! 御宴上全是山珍海味,很多美食,都是他见都没见过的。 可现在他却是饥肠辘辘,那些山珍海味并不对他的胃口。 那种气氛,让他提不起一点心情。 望了望发暗的天空,夜禁快来临了。 快速奔入大街,他需要找个地方发泄一番。 大通赌坊。 慕容云站在三楼的望台上,看着下面一位疯狂的少年,心中充满疑惑。 他也是刚刚回到赌坊,却听到下面那熟悉的叫喊声。 他没有去打扰这个少年,只是静静地望着。 朋友。 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全力支持。在他苦闷的时候,只需默默陪伴就好! 少年很疯狂。 衣袖高高卷起,衣襟压在腰间,口中奋力嘶喊,银子拍的巨响。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李逍遥如一只泄气的气球,懒懒走上三楼。 “喝点?” “喝点!” 两人对视一笑,坐在茶桌旁边。 他没问,他也没说! “禄伯,我饿了!” 李逍遥猛然站起,高声喊道。 声音洪亮,眼中精光浮现。 曾经的少年,一瞬间又回来了! “好的,大公子!” 确实是饿了! 第95章 收个徒弟吧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一轮烈阳照满大地。 整个皇城被照的金碧辉煌,是那么的雄伟壮观。 李逍遥走在皇城之内,遥望着琼楼玉台,心中很是感慨。 远处一座大殿在阳光下,尤为庄严。 那是麒麟殿。 百官议朝之处,整个皇城的权力中心,也决定多人的命运。 天下是朝廷的,朝廷是皇帝的。 任你是武林豪杰,还是江湖绝顶高手,在皇权面前,也不得不退让半步。 一个人,乃至一群人,都不可能对抗整个天下。 如有那么一天 整个天下都在对抗朝廷,说明这座皇城已经腐败不堪了! 睿亲王接管了整个禁卫军,太后寿辰在即,整个皇城都动了起来。 他既然领了皇命,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睿亲王忙的不见踪迹,他也只好在这皇城闲逛一番。 心里还有一件事,重重压着他,需要好好思量一下。 “你是李逍遥?”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李逍遥猛然转身,看到一位温文儒雅的书生。 说是书生,因为带着一股书香之气,可眉宇间的尊贵,却是无法掩盖。 面色红润,眉清目秀,白面无须,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一身锦袍,自带一股威严! 先皇的第五子-闵王! “见过闵王!” 李逍遥面带微笑,微微躬身。 “不用多礼了,皇帝都舍不得你拜,本王更承受不起啊!” 闵王微笑着,轻轻将他托起。 “您是王爷!” “本王只是一介书生而已!” 闵王微笑着,与他并肩而行。 李逍遥却是微微打量着。 这位书生可不简单! 睿亲王跟他说过。 他的五哥从小博学多才,精通古今,谋略更是过人。 这要放在常人家里,必是状元之才。如今生在帝王之家,自然也是朝廷栋梁。 所以先皇早早安排他,进入军机,协助处理朝廷大事。 这么多年过去,文武百官对闵王很是折服,很多还是他的门生。 当朝两位宰相,俱是闵王的老师,所以在百官中威望很高。 闵王也始终中规中矩,从未有过一丝僭越,当今皇帝对他十分信任。 “佛家有曰,面不着相,而心着相,是为心魔!” 闵王猛然停下,微笑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有时间到闵王府坐坐吧!” “好!” 李逍遥轻轻点头。 “等你!” 闵王转身离开,快步向大殿走去。 他望着闵王离去的背影,轻轻一笑。 这个书生王爷,不但性情温和,胸中也藏了大智慧,有时间是应该去拜访一下。 “找你半天了!” 睿亲王急奔过来,一脸的焦急。 “怎么了?” “明天第一批外邦使者抵达京城,你去接待一下呗!” “为什么是我?” “你二嘛!” 睿亲王笑着,快步离开。 初掌禁卫军,的确也够他忙的了! 李逍遥站在原地,细细琢磨着闵王的那句话。 那句佛家禅语,虽然他不太太懂,可这时却让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他决定去赌一把! 心中主意已定,快步走向宫门口。 所有的禁卫军见到,都会躬身行礼。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少年如同王爷一般,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 他出了宫门,径直向西边走去。 那里只有一座王府-卫王府! 虽然卫王被囚禁宫中,王府家眷并没有受到牵连,毕竟都是皇家之人。 卫王府的大门依然雄伟,只是把守府门的禁卫军被撤走,只有两个家奴无精打采地守在门口,显得有些清冷。 卫王不在,卫王府就失去了靠山,他们再不会受人恭维。 自古王公贵族,俱是如此! “这里是卫王府,不得擅入。” 两名家奴拦在门口,语气已经没了往日的傲气。 李逍遥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金令。 两名家奴随即脸色大变,急忙匍匐在地。 他们都在卫王府做事多年,自然见识高过一般常人。 这枚金令,虽然他们不知道有什么用,但那上面的五爪金龙还是认识的。 这是皇上的东西,他们万万是得罪不起的! “将你们管家找来,或者卫王妃也可以。” 李逍遥轻声说道。 “是!” 两名家奴飞快地跑了进去。 他望着略显冷清的卫王府,苦涩地一笑,大步走了进去。 “奴家卫王妃,拜见大人!” 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在婢女的陪护下,迎面向他走来。 在他的身前停下,躬身行礼。 家奴说宫里来了人,让她心中很是惊恐。 卫王所犯何事,她作为卫王妃并不知情,如今卫王被囚,她也是如履薄冰。 “卫王妃快请起,我不是什么大人,只是来寻一个人。” 李逍遥上前一步,双手虚托。 “大人寻何人?” 卫王妃站起身,却依然低首垂目。 “寻一位灵儿姑娘!” “她?可是她陷害的卫王?” 卫王妃猛然抬头,神情瞬间激昂,眼中浮现一丝怒气。 “卫王妃多虑了,卫王很好,我昨天还去探望,于灵儿姑娘并无关系!” “大人见过卫王?” 卫王妃急切地问道。 李逍遥轻轻点了点头。 “求大人务必保卫王周全,奴家感激不尽!” 卫王妃猛然双膝跪地,眼中已是热泪涟涟,随行婢女也都齐齐跪下。 “王妃快请起!” 他急忙俯身将王妃搀起。 这种大礼他可承受不起,再说皇家之事,也非他能插手。 “求大人务必保卫王周全!” 卫王妃哽咽地说道。 “卫王暂时很好,如有什么话语,我可代为转达!” “多谢大人,奴家必每日焚香,为大人祈福。” 卫王妃又是躬身一拜。 在她看来,这时候还能见到卫王的,必是皇帝亲信之人。 这个少年,定不是寻常之人! 李逍遥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将灵儿姑娘唤来,我找她有事!” 他只有赶紧转移问题,以解现在的尴尬之境。 “快去带灵儿前来。” 卫王妃低声吩咐。 一名婢女转身离开,向后院跑去。 “大人前厅坐吧!” 李逍遥微微一笑,大步走入前厅。 婢女紧忙奉上香茶,卫王妃垂首站在一旁。 “王妃请坐吧!” “多谢大人!” 卫王妃轻轻在对面坐下,神情依然诚惶诚恐。 他的心中苦笑连连,这枚金令的压迫感实在太大。 “灵儿姑娘来到王府,可曾有人前来寻过?” “不曾!” “那灵儿姑娘可曾出过王府?” “好像也不曾,卫王派人专门守护,奴家也不敢过问。” 李逍遥的面色有些凝重,那一丝疑虑久久不能散去。 “师傅,你终于来找我了!” 一名灵动的少女,突然跑进来,紧紧抱住他的右臂。 “是啊,师傅看你乖不乖?” “师傅?” 卫王妃一声惊呼,面色惊恐带着深深的疑惑。 “王妃见笑了,前日我曾来过王府,于灵儿一见投缘,遂认作徒儿!”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噢!噢!” 卫王妃呆呆地回道,双目一片迷离。 “我与灵儿后山走走,王妃可同意?” “大人请便!大人请便!” 卫王妃急忙站起来,微微躬身。 李逍遥微微一笑,拉着灵儿快步走出前厅,留下一位呆呆的王妃,和几名傻傻的婢女。 “师傅,你会用剑吗?” “师傅,你准备教我点什么?” 灵儿围在他的身边,欢快的如一只小鸟。 李逍遥看着眼前少女,实在难以将心中的那丝疑惑,与这纯净的少女连在一起。 可那条青蛇,也是让他难以接受。 他之所以打定主意,收灵儿为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少女身上,定然是藏有秘密的! “灵儿喜欢用剑?” “是啊,师傅,以前的事灵儿不记得了,灵儿第一次拿剑,就感觉很亲切,很喜欢!” 李逍遥猛然站住,脸色也是大变。 灵儿失忆了? 怪不得这少女眼中一片纯净,却又感觉哪里不对。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师傅,你怎么了?” “噢!没事,那师傅就教你练剑可好?” “好,谢谢师傅!” 少女笑着,向前方跑去。 那欢快的神情,没有一点虚假,真如一个天真的孩童。 “看来需要好好引导一下,烟儿如果肯来京城,应该明日便到。 这件事,还真需要烟儿的帮忙了。” 李逍遥暗暗思量着,心中打定主意。 这少女一定与京城之事,脱不了干系,只怕于那方玉盒,也有很多联系。 现在只有慢慢来了! 只要灵儿在他身边,那背后之人,一定会露出马脚。 他今天决定收这少女为徒,也算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少女现在的处境,也是十分的危险啊! “师傅,快来啊!” “来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走了过去。 后山的花园中。 一位公子手持长剑,身影闪动间,一招一式都无比的精妙。 这是威震天下追风剑法! 一名少女也手持长剑,有模有样地学着。 灵儿很聪慧,似乎对剑有天生的感悟,一招剑法看过,基本上可以轻松舞出。 “如若不是天生剑根,就是从小练剑!” 李逍遥站在一边,望着正在练剑的少女,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他所以将追风剑法使出,就是想看看灵儿,是不是真的对剑有好感。 “师傅,我练的怎么样?” “好,灵儿真聪明!” 嘻嘻! 灵儿围在他身边,开心地笑着。 “灵儿,随师傅去别处吧!” “好啊!好吧!这里的人都不让我出去。” “师傅跟他们说,以后灵儿就跟着师傅,好不好?” “好,谢谢师父!” 李逍遥望着天真的少女,心中慢慢释怀。 “那你的青儿呢?” “不知道,不过它能自己找来的!” 什么? 他惊呆了! 第96章 来自灵儿的赤血九剑 秋天的清晨,有些凉爽! 地上的落叶,似乎永远都扫不完。 这是一个硕果累累,收获的季节,却也带走了傲然的绿意。 有得就有失! 本是属于天地间的法则,无人能改变! 李逍遥站在一处凉亭之中,望着满园微黄的绿意,心中突生一丝失落。 这是慕容小筑,慕容在京城的隐秘庄园。 他昨天将灵儿从卫王府带出,思来想去,这里是最安全。 不管灵儿是何来历,毕竟是个天真的少女,他也要尽力守护。 慕容云最近一直在打探着一件事,可到现在,始终没有一丝消息。 曾经的那个横家老铺里,那个神秘的太监,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从回到京城,慕容云夜夜都去横家老铺等待,却再没见过一个人。 他们好像被遗弃了一般! “大公子,京翡翠买来了!” 一位家仆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无比的兴奋。 这京翡翠,确实太不好买了! “好,灵儿起来吗?喊她一起吃!” “小的去看看。” 家仆跑开了。 李逍遥快步走出凉亭,眼中充满笑意。 如果现在还有一件,令他兴奋的事,就是吃京翡翠的时候。 昨天柳林山庄回信,柳如烟今天动身来京城,应该傍晚时分,就可以到达了。 所以他今天不想去皇宫,就在这里陪着灵儿,等着烟儿,也已经派人知会了睿亲王。 皇城内,有他没他都一样! “师傅!” 一位少女如小鸟一般,扑进他的怀中。 那娇美的容颜,灵动的双目,让人无比的怜爱。 再过几年,这也是位倾国容颜,不知多少少年,该为之疯狂! “昨晚睡得好不好?” “可好了!在那个卫王府我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真的吗?不许骗师傅!” “灵儿没有!” 公子拉着少女,缓缓走入西厅,惹得家仆们一阵羡慕。 西厅中。 婢女将京翡翠剥好,所有的调料全部摆好,还有各种小菜.清粥,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真的是不少,怕不得有二十几个! “别忙了,都坐下吃!” “大公子,这…这…” “没事,一起吃才好吃!” 李逍遥笑着,拉着灵儿坐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再好的东西,如果不懂得分享,那也是暴殄天物。 “谢大公子!” 婢女们在两边坐下,眼中带着精光。 她们都知道,这位大公子同少庄主一样,都是平易近人没有一丝傲气,所以不会太拘束。 “师傅,这个怎么吃啊?” “来,师傅教你!” 李逍遥将一个碧绿团子,放进小碟中,用筷子慢慢分开,夹起一小块沾满白糖,送到灵儿嘴边。 “呀!真好吃!” 灵儿快速嚼着,小脸上带着满满的惊奇。 他望着天真的少女,心中很是欣慰。 “师傅,我还要!” “好!” 李逍遥又夹起一块,慢慢放入糖碗之中。 “师傅,我要醋,沾醋!” 西厅瞬间安静一片。 婢女们都愣住了,李逍遥的双手停在半空,如石雕一般。 他望着一脸兴奋的灵儿,满眼的不敢相信。 “师傅,灵儿不能吃醋吗?” 灵儿望着众人惊讶的表情,弱弱地问着,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能,怎么不能!拿醋来!” 一顿早饭在欢笑中度过,谁都想不到,一个少女用京翡翠蘸醋,竟然吃的津津有味。 李逍遥的心中,却是无比震惊。 他也喜欢吃醋,来自西北之地! “师傅,今天还教灵儿练剑吗?” 少女拉着他的手臂,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这丫头似乎对剑,情有独钟! “好,师傅今天一直陪灵儿练剑!” 慕容小筑的后山花园之中。 一位俊朗的公子,手持长剑,身影闪动间,一道道剑光凭空而起。 暖阳照在那飘逸的身姿上,更显得气宇非凡。 一名少女站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手臂伸出,虚空而动。 “真的是很精妙的剑法!” 李逍遥收身站定,望着手中长剑,心中无比惊叹。 这追风剑法,一共三十六剑,每剑三个变化,共一百零八种变化,快如闪电,凌厉无比。 也不怪当年,自己苦苦上武当,想要求的此剑! “看清了吗?舞给师傅看看。” 李逍遥望着还在痴迷,虚空比划的少女,心中无比的怜爱。 他是真的很喜爱这个丫头,所以才将追风剑法教给她。 况且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没有强大的内力支撑,再好的剑法也没有多少威力。 “看清了,师傅!” 灵儿接过他的长剑,身影站定,剑起身动,一招一式舞得有模有样。 李逍遥站在旁边,眼中满是赞许。 这丫头,真的是一副天生的剑体! “师傅,这把剑不好,太硬!” 丫头舞了一半,噘着嘴停下了。 “嗯?” 李逍遥感到十分惊奇。 当初看过这追风剑法,他就感觉这剑法比较适合赤血剑,没想到这丫头也能感觉得到。 “那你试试师傅的剑!” 叮! 一声龙吟。 一柄泛着红光的长剑,出现在丫头的面前。 锈迹斑斑的剑身中,露出一丝丝红光,确实没有以前那么难看了! 他望着手中的赤血剑,心中微微轻叹。 当年鬼瘸子告诉他,这柄剑血腥太重,如果杀伐过多,容易滋生心魔。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慎用。 “师傅,这是你的剑吗?” 丫头跑过来,抢过他手中的剑,轻轻一抖,剑体极速弯曲,带起一片剑影。 “灵儿小心!” 李逍遥猛然回神,真没想到这丫头突然夺剑。 这是一把软剑,初学者很容易伤到自身。 “师傅,这把剑好用!” 灵儿后退一步,手中长剑猛然挥出,一道红光闪过,赤血剑在她手中竟然伸缩自如。 李逍遥站定身影,目光一聚,双眼微微眯起。 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招一式舞出那套剑法,心中深深震惊。 这套剑法,似乎就是为赤血剑而创,一招一式都那么契合。 他细细观看着灵儿,没有内力的灌入,一招一式都回归了平凡。 他的脸上,慢慢露出微笑! 一炷香。 灵儿将整套剑法舞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师傅,灵儿舞的好不好?” 丫头跑过来,将长剑递给他,有些气喘吁吁。 “好,灵力很棒!” 李逍遥走过去,接过长剑,用衣袖擦拭着她的额头。 “回房间休息一会好不?” 他冲着不远处的婢女招招手,两名婢女快步跑了过来。 “带小姐回去休息一下!” 一阵清风掠过,几片落叶随风而起。 一位公子站在花丛之中,手中长剑下垂,双目紧闭。 忽然。 剑随身动,一道红光惊起。 霎那间,花丛中多了一道飘逸的身影,一道道红光浮现在空中。 少年始终紧闭双目,手中的剑,却是越来越快。 家仆们站在远处,睁大的双眼,望着花园中,满脸的惊恐。 那里的身影看着没动,似乎又在极速闪动,一道道红光穿插其中。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灵儿不知道来了几次,却又悄悄退去。 婢女们跟家仆,无人敢进入花园之中,那里的一道红光,让他们心生畏惧。 李逍遥站在花园之中,时而剑随身动,时而低首冥想,那紧闭的双目始终没有睁开。 地上的落叶铺了一层,很多花瓣参差其中。 日头慢慢偏西,一道夕阳将少年的身影,照出很长很长! 灵儿在两名少女的陪护下,坐在凉亭之中,望着那道已经半个时辰未动的身影,有些坐立不安。 她想上前去看看,却被两名婢女急急拉住。 那道红光太可怕,她们害怕会伤到少女。 “追风式!” 突然。 一声轻喝,回荡在花园之中。 一道身影冲天而起,红光乍现。 一瞬间。 三丈外的假山前,身影站定,长剑平举刺入一方巨石之中。 砰! 一声巨响,碎石四处散落。 凉亭中的少女猛然站起,一脸的惊恐,婢女们纷纷捂住了嘴。 “断雨式!” 轻喝再起。 身影极速闪动,红光在一种不可思议的弯曲中,在四周带起一片剑雨。 地上落叶纷纷被卷入半空,道道破空声响起。 身影猛然站定,长剑依然下垂,落叶重归地上,却俱是被斩成两片。 “破雷式!” 轻喝又起! 一道清风吹来,身随风动,红光连闪。 一片落叶瞬间被绞成碎片,随风飘荡在空中。 “师傅好厉害啊!” 一名少女快速跑了过来,两名婢女在后面紧紧跟随,面露焦急之色。 李逍遥慢慢转过身影,面带微笑,手中红光一闪,赤血剑收回腰间。 少女扑进他的怀中,带着开心的笑容。 他轻轻抚着少女的秀发,露出万般的怜爱。 这个少女是他的福星! 若不是今天少女舞剑,他也不能领悟出这赤血九式。 不错。 他将追风剑法化繁为简,取其精髓,又加入这些年自己的领悟,创出九道剑式。 他取名赤血九式! 追风式,断雨式,破雷式,斩电式,撩雾式,荡雪式,惊露式,四式合一,九式合一。共九剑,一百零八种变化。 现在再对上烈焰十字刀,虽然还没有取胜的把握,五五开应该不成问题。 这是来自灵儿的灵感,他的运气! “抱那么紧,不累吗?” 一道娇声从后面传来,妙曼的身影款款而来。 一张绝世容颜,出现在众人眼中。 柳眉杏目,瓜子脸,娇艳的红唇很是诱人! “烟儿!” 李逍遥撇开少女,快步奔了过去。 “哼!” “哎呀,脾气还挺大!” 柳如烟一把将李逍遥推到一边,缓缓走到少女面前。 两张倾国容颜,四目相对。 一张娇美带着迷人轻笑,一张天真却带着一丝怒气! 天黑咯,快跑咯! 第97章 万邦来朝 夜空漆黑如墨,虽没有皓月当空,还是有繁星点点! 这样的夜空下,约个小会,还是很浪漫的一件事。 况且小别胜新欢,两人分开也有数日。 李逍遥坐在凉亭之中,怀中轻拥佳人,一脸的幸福之情。 柳如烟靠在他的怀里,一阵夜风袭来,不由得向里面拱了拱。 两人都没说什么话,彼此心意相通,这就是情! 婢女送来热茶,遂又悄悄退去。 这一对璧人太让人羡慕,实在不忍打扰。 “你真让我带着那丫头啊?” 柳如烟微微仰起头,轻笑着说道。 “咋了?” 李逍遥轻轻垂头,眼中有一丝疑惑。 “你不怕我们打起来啊!” “想什么呢!” 他轻轻拍了一下佳人的脑袋,将怀中的人儿紧了紧。 这是他后半生的陪伴! “把你那九剑给我看看呗!” “这时候?” “快!快!” 柳如烟坐直娇躯,有点急促地推着他。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慢慢走出凉亭。 一道红光闪起。 少年手持长剑,红光道道浮现。 那飘逸的身姿,精绝的剑影,让佳人看得如痴如醉。 他并没灌注内力,所以只有剑式,没有多少威力,不然这片花园怕是要嚯嚯干净了。 “你怎么领悟出来的,比追风剑法可精妙多了。” 柳如烟缓缓走过来,带着自豪的笑容。 这是她心爱之人,也是一位惊世之才! 虽然不喜欢长剑,可武当掌门曾经说过,她是天生剑根,自然对剑法有天生的领悟。 追风剑法她也看过好多次,可如今对上李逍遥的九剑,只怕略逊一筹了! “灵儿那丫头很不简单呢!” 他收了赤血剑,将佳人拥入怀中,将丫头的来历,细细说了一遍。 点点繁星下,两人相拥而立,低声细语说着什么。 有惊讶,也有相思! 一缕朝阳,照进慕容小筑。 家仆们在清扫着院落,一夜间,院中落叶又是不少。 李逍遥站在前厅门口,遥望着大门口,脸上有一些焦急。 他一大早,就催促家仆去买京翡翠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也并不是他太贪嘴,只是烟儿来了。 烟儿好久没吃到了,应该是很馋了! “买到了吗?” 望着刚进门的家仆,他快步走过去,急切地问道。 “买到了,只是没有昨天的多!” 家仆举着手中的竹篮,眼中有一丝沮丧。 “买到就行!买到就行!” 李逍遥急忙接过竹篮,脸上浮现一丝兴奋。 丰富的早餐,在西厅进行着。 柳如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吃着期待已久的美食,心中万分喜悦。 众人一片欢笑,只有一个丫头闷闷不乐。 “咋了灵儿?不舒服吗?” 李逍遥微笑着,轻抚少女的额头。 “师傅,灵儿不想叫她师娘!” 丫头一手拉着他的衣袖,另一只手指着吃的正开心的佳人。 众人又愣住了,柳如烟那还未送进口中的碧绿团子,也停在了半空。 “那你想叫她什么?” “叫烟姐姐好不好?” 丫头拉着他的衣袖,一脸的祈求之相。 哈哈哈! 西厅里,瞬间爆发一片大笑。 柳如烟笑的花枝乱颤,差点把刚吃的京翡翠笑出来。 “好!好!” 李逍遥也大笑着,轻抚着少女的秀发,勉强吐出两个好字。 “师傅同意了耶!” 少女的脸上忽然一变,并没有因为众人的大笑而感到生气,低头狂吃起来。 哈哈哈! 京城的各条大街上,全都热闹起来,护城军一队队通过。 街上各处都挂满红色灯笼,一片喜庆之气。 再有三天,就是太后的寿辰,到时必会与民同乐,普天同庆。 李逍遥缓缓走在大街之中,也是难得的悠闲。 他要去皇城看一看,免得睿亲王唠叨。 街上有不少的外邦之人,想来是随着外邦使团上来,一睹泱泱大国之风采。 “使团?妮玛,不好!” 他猛然一拍脑袋,快步穿过人群,向皇城走去。 睿亲王好像跟他说过,昨天似乎第一批使团已经来京,让他去接待来着。 这两天因为灵儿的事,竟然给忘得一干二净。 那家伙,怎么也没派人通知他呢? 皇城在阳光下,依然雄伟庄严。 李逍遥微微仰望,快步走向西城门。 “公子!公子!” 不断有禁卫军躬身行礼,他也是微笑着轻轻点头。 这种繁琐的礼节,实在让他很是无奈! “睿亲王呢?” 他走到西城门,拦住一名禁卫军,有些急切地问道。 “回公子,睿亲王去了大殿!” “不是说,昨天有外邦使团到吗?人呢?” “还没到,前方传来消息,第一批今天正午能到京城。” “噢,好!好!” 李逍遥微微舒了一口气,心中安定不少。 怪不得这家伙没有传信给他,原来人还没到。 那家伙有那好心,能让他闲着? 他慢慢走进皇城,举目四周打量着。 虽然这些禁卫军都是久居皇城,也算是身经百战。 可江湖上的一些门道,他们还是知之甚少。 既然领了皇命,他也不希望再出点什么事。 这皇城的各处,他也看看哪里还有疏漏。 怎么说也闯荡半生,勉强算个老江湖吧! “那边应该加点暗卫!” “这边应该排成弓箭手,刀斧手有何用?” 李逍遥一路走着,不断地喃喃自语,轻轻摇头。 “你可算过来了,都给本王忙坏了!” 睿亲王快步走过来,一脸的着急。 “不是,你一个大王爷,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吧?” “你说的轻巧,你进去看看,里面都忙成啥样了。 如有不法之徒趁机混进来,你想本王也被囚禁是不是?” 睿亲王说的满脸激愤,眼中还有一丝怒气。 “放心没事啊!你要是被囚禁,我会经常看你的。” “你……我……” 睿亲王用手指着他,后退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交友不慎,祸害无穷啊! “好了别气了,跟你说正事,有几处守护不太理想,你让人改一改!”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你手持皇帝金令,让本王派人去改一改,你有病吧?” 睿亲王说完,拂袖而去。 呃! 这家伙脾气,太暴躁了! 微微摇头,快步走回西城门。 我有皇帝金令,还不用你个二逼了! 不在其位,不行其事! 不行其事,不知其头疼啊! 李逍遥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本以为改改防护,不就是吩咐几句话而已。 现在知道确实不是那么回事! 改防护,就要重新调动禁卫军。 禁卫军每队都有各自的人马,彼此之间都是相互协调的。 要重新调度,就要重新分配,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好不容易将那几处漏洞,按自己的意愿,重新调度好,他也累的瘫坐在西城门口。 这活,真不是他一个江湖浪子,能干的了的。 “公子,您喝点茶!” 一位小统领跑过来,双手捧着茶碗,恭敬地奉上。 虽然不知道这少年是何来历,不过那独特的眼光,缜密的心思,令他很是折服。 他们可都是禁卫军,皇家卫队! “南城门,你再调三十弓箭手过去,太后寿辰当日,文武百官,外邦使者都要从南门而入,防御不可少!” 李逍遥缓缓说着,接过茶碗狠狠灌了一口。 “是,公子!” 小统领迅速跑开了。 “这踏马什么事?” 他自己生着闷气,心里把某个人骂了八百遍。 “有外邦使者到了,你随本王去接一下!” 睿亲王突然窜出来,拉起他就走。 李逍遥都惊呆了! 这人果真不经念叨,就算骂也是一样! 皇城南城门。 李逍遥于睿亲王并肩而立,禁卫军分列两边。 一队铁甲军骑马缓缓而来,一位金甲将军走在最前面。 一身金甲,配上挺拔的身姿,更显得威风凛凛。 那是镇北公,铁甲军的统帅! 铁甲军的身后也是一匹匹的骏马,只是上面的人有些奇怪。 容貌奇怪,服饰更是奇形怪状,惹得路人频频观望。 一辆辆无棚马车紧随其后,前面栽着各种箱子,应该全是供品。 最后面也是铁甲军殿后,缓缓通过大街,向皇城驶来。 “铁甲军回营!” 一声厉喝,带着无比的威严。 铁甲军齐齐调转马车,一阵嘶鸣中,向城外奔去。 镇北公微笑着,翻身下马,快步来到两人面前。 “报睿亲王,第一批使者已达京城!” 镇北公高声喊道,微微躬身行礼。 “大将军辛苦了!” 睿亲王快步上前,轻轻将他托起。 这是皇城重地,礼节万不能少。 后面一群外邦也纷纷下马,快速走过来,行着不同的礼节,说着不同的语言。 “好!好!好!” 睿亲王也听不懂一众人说的什么,只有尴尬地笑着。 “禁卫军听令,迎使者进南门使馆休息,供品送入西城清点入库!” “得令!” 两队禁卫军快速奔出,各行其责,动作很是整齐。 外邦使者在禁卫军的带领下,缓缓进入南门之中。 李逍遥转过身,很有兴致地望着这群奇怪的人,心中很是欣慰。 华夏大地,就应该是万邦来朝! 猛然。 一道凌厉的眼神,落入他的眼中。 一名虽然穿着奇怪服饰,但却酷似中原人的脸,正望向他们。 那张脸很刚毅,尤其那双眼睛,分明带着一丝杀意。 李逍遥与他四目相对,想要看出点什么。 那人也感觉到了他,猛然回头,快速走入人群之中。 “有点意思!”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第98章 霸道的镇北大小姐 “什么有意思?” 睿亲王跟镇北公齐齐回头,望着李逍遥露出一丝疑惑。 “大将军,这群外邦都是哪国人?” 李逍遥回过头,轻声问道。 “使官那有名单,他们那名字太绕口,我说不上来!” 镇北公有些羞愧地说道。 “你刚才怎么了?” “噢,没事!” 李逍遥淡淡地应付着,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他能确定,刚才那个外邦人一定有问题,不过没弄明白之前,不好妄下结论。 镇北公回了铁甲军营,他跟睿亲王进入皇城。 南门内有专门修建的使馆,距城门不远,是一座座独立的院落。 李逍遥跟睿亲王走进一处院落,里面有些喧哗,可能是交流不通引起一些纷争。 “怎么回事?” 睿亲王沉声问道。 “回睿王,他们需要一些特别的食物跟器具。” 一名使官跑过来,急忙回道。 “尽量满足,如真没有,就找相近的替代,不可失我大国气度!” “是,睿王!” 使官躬身回道,就要跑进去。 “这是哪邦人?各邦的名册在哪里?” 李逍遥急忙问道。 “回公子,这是土元人,名册在主使手里!” 使官连忙回道。 能跟在睿亲王身边,也不是他一个小小使官,能得罪起的。 李逍遥轻轻点头,使官快步跑了进去。 “你想干嘛?” 睿亲王一脸的惊恐。 这家伙是不是,又想动什么幺蛾子了。 “没事,看把你吓的。” “有什么事,拜托先给本王说一声好不?” “好!好!” 睿亲王在极度的无奈中,被推出门外。 两人出了那座使馆,一名禁卫军就前来通报,睿亲王再次叮嘱他,不可多生事端,就随禁卫军匆匆而去。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走进皇宫之中。 军机处。 整个朝廷的运转中心,也是天下的枢纽。 每天不知多少皇命,从这里传出,也收集整个天下的军报民生。 这是一座略显古朴的大殿,与麒麟殿遥遥相望,四周禁卫军层层把守。 能进入这里的,必是朝廷重臣,皇帝无比信任之人。 “站住!” 两名禁卫军将他拦下,两柄长枪直逼他的胸口。 “我……” “让他进来,他可有皇上的金令!” 李逍遥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里面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一位儒雅的书生走出了大殿。 “闵王!” 两名禁卫军躬身行礼。 “怎么来军机处了?你应该跟睿王接待外邦使者才对啊!” 闵王走到门口,微笑着说道。 “呵呵!使者已经安顿,我就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你是那么随便的人?” “呵呵!” 李逍遥只能干笑着,这闵王真不给面子。 “进来吧!两位宰辅都在。” 闵王微微一笑,前面带路。 他尴尬地一笑,随后跟上。 大殿中是一张长长的木桌,上面堆放着无数的奏折,几名红袍官员在埋首整理着。 能进入这里,最低也是红袍,宰相,太傅俱是紫袍。 里面还有一间密室,那是宰辅们商议之地,属于重中之重。 两名老者身穿紫袍,在低声交谈着什么,面容颇具威严,双目充满睿智。 闵王带他直接进入密室,李逍遥有些诚惶诚恐。 “见过宰相大人!” 他微笑着说道,急忙躬身行礼。 初见皇帝都没这么拘束过,可这里确实不一样,是整个天下的威压。 “呵呵,李逍遥,李少侠!” 两位宰相站起来,微笑着看着他,言语中有一丝调侃。 “是我!是我!” 李逍遥急忙赔笑。 “李少侠见皇帝都临危不惧,见我们两个老头子,怎么反倒拘束了?快来坐吧!” 两位宰相笑着,将他迎入里面。 “你们都是三朝元老,我哪敢放肆!” 哈哈哈! 一阵爽快的笑声,在密室里响起。 两位宰相在知道他的来意后,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这位少年他们是第一次见,交谈中也已了解,确如皇宫传闻一般,聪慧缜密。 今日来查阅外邦名册,确实让他们疑惑不解。 “我就是闲的,好奇,纯属好奇!” 李逍遥微笑着,有一丝尴尬。 “无妨,无妨,来人,将主使唤来!” 闵王冲着外面轻声喊道。 这里是军机处,一个小小的主使,还没有资格进入,他确实有些唐突了! 早知道应该先打问清楚,也不会现在如此尴尬。 “李少侠是不是发现些什么?” 闵王有些凝重地问道。 这个少年,据他所知,不会做些无用之事。 “确实是发现一点异常,也许是我多虑了。”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噢?” 两位宰相也微微诧异。 虽然军机处不管这些琐事,可时逢太后寿辰,万事疏忽不得。 如果真发生什么事,那丢的可是一国之威。 李逍遥将在城门发现之事,据实向两位宰相,跟闵王说出,他们的脸上慢慢变得凝重。 “应该通知睿王,派禁卫军上去盘查。” 一名宰相急忙说道。 “宰辅息怒,如今情况不明,贸然盘查必会引起骚乱,今万邦来朝,恐有失我大国气度。 我也就瞎猜,先查查看。在下无官无职,不伤大体。” 李逍遥急忙站起,缓缓说道。 两位宰相,连同闵王都微笑着看着他,俱是轻轻点头。 “闵王,阁老,主使带到。” 一名禁卫军带着一位,身穿绿衣得老者,快步来到门口。 “各邦来朝的名册,可在你手?” “是的,宰相大人,共十一邦。” “名册拿来!” 绿衣看着慌忙从衣袖中,取出一方名册,极速递过来。 “此事不可声张,退下吧!” 闵王接过名册,打开仔细查看。 上面不但有各邦名称,连服饰,容貌,喜好一应俱全,很是详细。 “拜托李少侠了!” 闵王将名册递过来,却是微微躬身。 “闵王客气了!” 李逍遥急忙上前搀扶,接过名册,微微躬身一礼,快步走出密室。 两位宰相连同闵王,俱是轻轻点头,面带微笑。 这少年,真的很不错的! 李逍遥走出军机处,仔细翻看着名册。 根据那天他的所见,那古怪汉子的服饰,应该是句丽人。 这句丽人离中原并不太远,也就一海中小邦,历来每年上贡。 可那汉子,却实在不像句丽人! 他将名册放入袖中,快步走向使馆。 名册上都有详细记录,各邦使者都有固定住处,他决定去探查一下。 一座使馆门口,李逍遥停下脚步,四周观看。 跟所有的使馆一样,布局,大小没有区别,里面传出听不懂的讲话声。 微微一笑,慢步走了进去。 “哇哇咦咦……” 一名句丽人拦住了他,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语。 李逍遥双手比划着,嘴里也啊啊地应付着,大步冲进里面。 只要能看到那个汉子,下面就好办多了。 喧哗的吵闹声,将屋里的人,全部惊了出来。 他们望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中原人,俱是满脸的疑惑。 可这在中原皇城之内,他们还不敢太过放肆。 李逍遥举目四下张望,企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很可惜,始终没有看到。 他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找到那人,遂推开众人,闷声低头只管向里面闯。 几名句丽人死死拦住他,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 “大胆,这是使馆,找死不成?” 一声娇斥在门口响起。 一位娇美的小姐,在两名护卫的陪伴下,快步走了进来。 一身紫色劲服,秀发高高束起,面容很是娇美,只是现在面带寒霜。 “你是干什么的?” 小姐手持马鞭指着他,很是霸气。 “我是使官,要进去找东西!” 李逍遥故作委屈,面带苦色。 “这里没你找的东西,来人,轰出去!” 小姐冷冷地说道,神情很是狂傲。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皇宫使馆,你怎么进入的!” 李逍遥一声大喝,将所有吓了一跳。 “我是谁不重要,这个认识吗?” 小姐冷笑着,从腰间掏出一枚金令。 他的神色微微一顿,心中很是惊讶。 这金令是再熟悉不过,前几天还在他的手中。 这是镇北公的将令! “这是什么令牌?没见过,你到底是谁?” 李逍遥决定装傻充愣,事情闹起来才能浑水摸鱼不是。 “这是铁甲军将令,本小姐是谁,你一个小小使官还无权知道,轰走!” 两名护卫急忙前面,一左一右将他拖到门口。 大门被关上,李逍遥在门缝中看到,那位小姐跟一名句丽人低声密语,随后走了进去。 微微一笑,快速走了出使馆。 这应该是镇北公的千金,他曾听睿亲王说过,看那小姐容貌,确实跟镇北公十分相像。 不然何人能拿到那枚金令,在这皇城之中,还能如此傲慢霸气。 只是这位大小姐,怎么会来这外邦使馆? 看刚才情景,这大小姐似乎跟句丽人很是熟悉,这有点不合常理了! 他走到使馆的大门口,猛然停下脚步,微微眯起双眼,细细思量着。 刚才确实想去铁甲军营,找镇北公当面问个清楚。 现在想来,似乎有些不妥。 如果那位大小姐,真是就是单纯于句丽人交好,这样直接去质问镇北公,那可不太合适了! 怎么说,那可是铁甲军的统帅吧! 去找睿亲王? 似乎也不合适,再说那家伙也未必知道。 不然还是老办法吧! 李逍遥轻轻一叹,脸上浮现一丝无奈。 江湖之人,也只能用江湖之法,属实难登大雅啊! 日头落下,夜幕降临! 第99章 东海夜明珠 “这夜探皇宫的人,应该不多吧?” 李逍遥俯身在一处屋顶上,望着偌大的皇宫,自嘲地摇了摇头。 也亏他熟悉皇宫的布局,不然在满是禁卫军的守护下,真的就是找死了。 望着一队走过去的禁卫军,他的身影极速跃起,向着使馆那边奔去。 他时而俯身静等,时而飞身跃起。 如果被禁卫军逮到,虽然没有什么危险,可也免不了太过尴尬。 整整半个时辰,他才站在使馆的屋顶。 这里正是那句丽人的住处,现在刚过二更,院中还是一片通明。 轻轻揭开屋顶的青瓦,举目向下面望去。 这是前厅,几名句丽人在房间里交谈,只是那语言实在让人难懂。 那霸气的大小姐,竟然没在房间。 “难道回去了?” 他在心中暗暗问道。 那大小姐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发暗,且不说入夜京城就会夜禁,这也没有入夜才来拜访的规矩吧! 入夜行事,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就如他现在一般。 他准备将青瓦盖好,去别的房间查看。 忽然。 两道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令他的目光微微一聚。 这两名汉子,正是那大小姐的随身护卫。 只是他们完全忽略那几名句丽人,径直走向里面的房间。 李逍遥微微一笑,将青瓦盖好,慢慢向后面移动。 整个院落不是很大,除了前厅就是几间厢房。 他四下张望一番,快速向院落的一角跃去。 那也是一间厢房,却是整个院落最隐秘的所在。 身影微微俯低,将两片青瓦轻轻揭开。 “哎呀,辣眼睛!” 只是稍稍猫了一眼,迅速让他将目光移开,脸上已是通红一片。 一位少女躺在一名男子怀中,两人俱是衣不遮体。 那少女正是镇北公家的大小姐,那男子却是面生的很。 看那男子面貌,却不是句丽人,是纯纯的中原人。 “大小姐来这使馆,竟是为了偷情?” 李逍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今晚这事,办的属实有点不地道了! 他本想在观看几眼,可那种场景实在让人羞涩。 “木郎,你还是随我走吧!就算你能得逞又能如何?” 一道娇声传了出来,带着深深的哀怨。 “不行,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已在句丽苟活了二十年!” 这是那男子的声音,带着无边的恨意。 李逍遥听着两人的谈话,面色微微变得凝重。 “可,可这事太过危险,只怕你会命丧当场。” “放心玉儿,那位高人向我保证,只要有那颗夜明珠在,就万无一失。” 男子说话很清朗,似乎很是兴奋。 “夜明珠?难道是贡品!” 李逍遥面色一变,心中很是震撼。 这男子应该就是城门所见之人,可能是经过易容,所有看着有些面生。 他们要搞事情?在太后寿辰之日! 微微一笑,将青瓦盖好,身子腾空而起,向下方跃去。 “谁?竟敢夜闯皇宫禁地!” 一队禁卫军快速围上来,手中长枪平举,瞬间都能将他穿成筛子。 “是我!” 李逍遥急忙转身,一枚金令高高举起。 “是公子啊!您怎么半夜在屋顶?” 禁卫军急忙收起长枪,齐齐躬身。 “我就巡视一下,你们忙去吧!” “是,公子!” 禁卫军齐齐转身,向前方走去,心中俱是敬佩。 这位公子还真是尽心尽责啊!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快步奔向西城门。 所有的贡品,都应该送入国库中了,只待寿辰当日,会一一呈现在太后面前。 “看来这事还真不简单!” 他在心中细细思量,要跟那家伙商量一下了。 “睿亲王可在?” “禀公子,睿亲王已经回府!” 李逍遥轻轻点头,快速奔出西城门。 入夜的京城,一片宁静,只剩下一队队护城军的脚步声。 邦邦邦! 三更天了。 李逍遥站在一处屋顶,望着下面一间还亮着烛光的房间,飞身跃下。 整个睿王府一片安静,几名府军在院中闲逛。 睿亲王久不在京城,王府也就显得微不足道。 他慢慢走到那间房间门口,轻轻敲着房门。 “何事?” 房间里传出一声呵斥,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是我!” 急促的脚步传出,房门很快被打开。 “你怎么半夜来了?怎么过来的?” 李逍遥微微一笑,指了指了房顶。 “你就不能干点正常的事?” 睿亲王一脸的无奈。 “不是为了你,我能半夜上窜下跳的?” “鄙视你!” 李逍遥快步进入房中,坐在茶桌旁,满脸的嫌弃。 “本王说错话,给李少侠赔不是!” 睿亲王关好房门,满脸笑容地说道。 这家伙从不干无用之事,深夜还在外面奔波,肯定不是小事。 “还挺勤勉的嘛!” 李逍遥望着桌上的一张皇城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不少。 “后天就是太后寿辰,本王实在不敢疏忽!” 睿亲王坐下,眼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想留在京城?” 李逍遥定定望着他,眼中浮现一丝精光。 “燕北很苦寒的!” 两人四目相对,似乎都能看穿彼此内心。 “那我帮帮你!” 李逍遥收回目光,端起茶碗,轻轻压上一口,遂将今晚之事,全部讲了一遍。 “此事当真?” 睿亲王猛然站起,面色无比的惊恐。 “所以我这么晚来嘛,先要找到那颗夜明珠才行!” “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国库!” 睿亲王面带笑容快步上前,手持茶壶,帮他续满。 “就看惯你们这样,已经有个慕容云,现在又多个你!” 鄙视你们! 寂静的夜里,两道身影在秉烛夜谈,悄悄谋划着什么。 烛光越来越暗,将他们的身影慢慢隐去! 清晨的朝阳,照进房中。 李逍遥从床上慢慢坐起,半睁的双眼,还带着一丝迷茫。 这一天天,都不知道自己一个江湖之人,在这皇宫大内瞎忙活什么呢! 微微伸展双臂,缓缓走出房间。 “公,公子!” 两名婢女一声惊呼。 突然打开的房门,和站在面前的公子,把她们吓坏了。 这位公子她们自然熟悉,只是不记得昨天,什么时候来过王府啊! “我半夜来的!” 李逍遥微微一笑。 昨夜跟睿亲王聊了很久,没有打动任何人,就在他以前住过的厢房里睡了。 “你们都听着,那间房间不许任何人居住,要每日打扫,这家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睿亲王缓缓走过来,微笑着吩咐着众人。 “是,王爷!” 婢女跟家仆急忙回道,微微躬身。 “走吧!” 李逍遥轻轻一笑,快步走向门口, 睿亲王微微摆手,随后跟上。 “王爷,您还没吃早饭!” “不吃了!” 两匹骏马快速驶出睿王府,穿过大街,奔向皇城西门。 骏马很快,马上的公子有些焦急。 这件事迫在眉睫,如果寿辰之日发生状况,他们两人只怕都要人头落地。 西城门的禁卫军,望着飞奔而来的骏马,露出深深的疑惑。 这睿亲王,今天来的也太早了吧! “来人,随本王去国库!” 睿亲王没等骏马站稳,就翻身下马,快步进入皇城。 李逍遥将马缰交给一名禁卫军,随后紧紧跟上。 朝阳才刚刚升起,照得整个皇城一片通红。 一队禁卫军在前面急奔,两位公子紧紧跟随。 所有的禁卫军都是一脸的疑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俱是心中惊恐。 明天就是太后寿辰,可不敢出什么事了! 还是那座有些阴深的大殿,殿门迅速被打开,一众人快步进入。 所有贡品都放在大殿之中,一堆堆分开,很是整齐。 “找句丽人的贡品,给本王找出一颗夜明珠。” 睿亲王一声令下,所有禁卫军快步上前。 一个个箱子被打开,各种珍宝散出耀眼的光芒。 “王爷,找到了!” 一名禁卫军高声喊道。 李逍遥跟着睿亲王,快速走到那箱子面前,两人俱是一脸的惊恐。 这个箱子比别的要小很多,乃青铜所铸,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放在中央, 夜明珠很大,很亮,看品质应该产自东海。 它装在一方底座之上,被一面丝网团团罩住。 那方底座更是玄妙,看着似乎于整个箱子浑然一体,让人无从下手。 整个箱子,只有在底部,有一个深深的钥匙孔,应该是打开箱子所用。 “这是一个很精妙的机关!” 李逍遥轻声说道,面色已是无比的凝重。 “要不然砸开?” “砸开就完了!那帮句丽人在寿辰之日,必先过来查看,如果现在砸开,我们还能得到什么?” “那怎么办?” 睿亲王急切地问道,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再跑一趟呗!” “去哪里?” “豫州府!” 一匹骏马快速奔出皇宫,路上的行人纷纷闪避。 睿亲王望着远去得背影,心中默默祈祷着。 如若太后寿辰出事。 他别说想留在京城,怕是燕北都回不去了。 这一切都要靠这位少年了! 李逍遥骑在马上,不停地甩动马缰。 现在顾不得惊世骇俗了,只要能在最短的时间达达豫州府,一切都会没事的。 这件事一点不比岳阳那次小,甚至会更严重,稍有不慎,将会引起朝堂动荡,天下大乱。 “佛祖保佑,鲁不二一定在天机阁!” 李逍遥不停地念叨着,频频甩动马缰。 日头慢慢升高,阳光也变得强烈,将大地照的一片明亮。 温度也升起来了! 第100章 天地乾坤锁 “鲁不二鲁不二!” 一座八角阁楼的门口,一位少年牵着骏马,在高声呼喊着。 现在是正午时分,远处的田间,几名农夫在地头歇息。 他们有些惊恐地望着这边,望着那座八角阁楼。 那是天机阁,要命的地方,竟然有人明目张胆地呼叫。 这年头,不要命的人还真多! “别喊了,你不会进来?” “来不及了,快点出来跟我走!” 李逍遥急切地喊着,快速擦拭额头的汗珠。 从京城到豫州不下三百里,他用了三个时辰赶到,换了五匹马。 实在没办法,入夜必须赶回京城! “每次都这样!” 一道瘦小的身影,慢慢走出阁楼,一脸的不悦。 “这次有好东西,夜明珠耶!” 李逍遥没等大门完全打开,一把将汉子拉出来。 “夜明珠?” 汉子瞬间来了兴趣,双目放着精光。 上次岳阳之行,他可偷偷捞了不少好东西,所以打开地宫后,就快速返回了豫州。 “路上说!路上说!” 李逍遥将他推上骏马,随手关闭大门,身子腾空而起,跃上骏马。 一声嘶鸣,骏马飞快奔向前方。 “又同骑一匹马?你很穷吗?” 日头慢慢斜向西方,没有了烈阳当空,只留下一缕旭辉! 两匹骏马在极速狂奔,一位少年跟一位汉子,都略显着急,频频甩动马缰。 他们刚刚换了马,胡乱吃了口东西,望着落下去的日头,心中稍稍安定。 还有五十里,马上就到京城了! 李逍遥骑在马上,心却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有鲁不二,如果那什么夜明珠真有玄机,自然能解开。 只是那木姓的男子,现在还不知道是何来历。 如果他们真的要破坏太后的寿辰,只怕也不止一种手段吧! 要将慕容云也带到皇宫,那家伙也闲了有几天了。 “李逍遥,那是什么样子的箱子?” 鲁不二又问道。 这一路,都快憋死他了! “再撑撑,马上就到了!” 对于一个机关大师来说,没有什么事比一个机关,更让他感兴趣的了。 夜幕已经落下,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城门就会关闭。 两人勒住马缰,缓缓通过护城河,进入京城之中。 大街上已没有多少行人,夜禁快到了,还是早点回家为好。 李逍遥甩动马缰,调转马头,奔入朱雀大街。 鲁不二紧紧跟在其后,却忍不住东望西望,京城重地,还没来过几次呢! “慕容云!慕容云!” 他勒紧马缰,停在大通赌坊的门口,扯着嗓子大喊。 赌坊内的喧哗声,将他的声音盖住不少,还是有一位公子,急匆匆跑出门口。 “咋的了?” 慕容云一脸的诧异。 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失态! “随我进皇宫!” 邦! 巡夜军已经在各个街口出动。 他们入夜已经排列在各条大街,只等那一声木更传出,就会巡视大街。 一鸣,弓箭空弦示鸣。 二警,长箭射入地面警告。 三杀,直接射杀。 这就是夜禁的规矩! 李逍遥与慕容云共乘一骑,手中金令高举,沿途巡夜军纷纷回避。 他们可以没脑子,但不能不长眼睛! 鲁不二紧随其后,连连咂嘴。 这金令在京城也这么好用,上次如果不是因为那点宝贝,他非要向朝廷讨要一枚不可。 原谅他吧! 毕竟是小地方出来的人,不知道朝廷规矩,见谅!见谅! 睿亲王站在西城门口,不停地来回走着。 从入夜他就守在这里,频频向大街张望,简直度日如年。 看见夜禁开始,巡夜军出动,更是心急如焚。 “王爷,来了!” 一名禁卫军高声喊着,手指向前方。 两匹骏马快速奔来,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你可算回来了!” 睿亲王快步走过去,替他稳住骏马。 两人一前一后翻身下马,一个瘦小的汉子,依然坐在马上。 “来了吗?” 睿亲王急切地问道。 “这皇宫真大!” 没等李逍遥开口,马上的汉子却先来了一句感慨。 “鲁大师,能不能先下来,咱可以进里面慢慢看!” “好!好!” 鲁不二急忙爬下马来,一路小跑跑向西城门。 “这是……” 睿亲王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在岳阳他受伤昏迷,并没有见过鲁不二。 李逍遥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站住,皇宫大内再敢上前,格杀勿论!” 几名禁卫军看见一个小个子跑过来,直冲西城门,随即一声大喝,长枪已是刺出。 “吓唬谁呢!俺们有金令!” 鲁不二双手掐腰,任凭长枪抵在胸口,没有一丝的畏惧。 这是个愣头青无疑了! “都退下!” 睿亲王快步走过来,轻声喝退禁卫军。 “是,王爷!” 禁卫军退入门口。 那小个子依然站在原地,昂首挺胸十分霸气。 “鲁大师,好威风啊!” 李逍遥微笑着走过来。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鲁不二猛然回神,快步躲入他的身后,浑身微微颤抖着。 “刚才那股霸气呢?” 李逍遥将他从身后拎出来,如同拎着个小鸡子似的,拎着进入皇城。 睿亲王跟慕容云双目对视,轻轻点头,突然大笑,快步跟了上去。 国库中。 李逍遥快速打开那个箱子,刚要回头询问。 鲁不二却一步穿过来,蹲在箱子边,细细打量着。 他的双目浮现精光,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双手轻轻抚摸着。 三人都惊呆了! 这是魔怔了? “天地乾坤锁,好东西啊!” 就在三人准备询问时,鲁不二却如痴如醉地喃喃着。 “鲁大师,这机关很厉害吗?” “厉害!” “能打开不?” “不能!” 呃! 三人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这个瘦小的汉子,满眼的疑惑中带着一丝火苗。 “来,鲁大师,咱外面聊聊!” “停!别老吓唬我,我说不能打开,是说现在不能打开!” 鲁不二缓缓地说道。 “怎么个意思?” 李逍遥疑惑地问道,眼中冒出一丝火花。 这句话听得人很是迷糊,让人有点暴走的冲动。 “这天地乾坤锁已经失传很久了,天地相连,内藏乾坤,很是精妙。 看见那夜明珠,外面的丝网没有? 那是天山冰蝉丝,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极具弹性。 一但机关打开,瞬间会将夜明珠弹射出去,威力很强的!” 鲁不二缓缓解释着,眼中浮现一丝恐惧。 “那要怎么办?” 睿亲王急切地问道。 “我哪知道!” “来,来,鲁大师,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李逍遥走过去,搂住他的肩膀,就要拉到外面。 当初第一次去请鲁不二的时候,他也这样做过,效果还是蛮不错的。 “有,有办法!” 鲁不二急忙说道,身子连连后退。 “我可以破坏里面的机关,让天地分开,就算丝网打开,夜明珠也不会弹出去!” “嗯,很好,鲁大师辛苦了!” 李逍遥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很是欣慰。 “需要多长时间?” “五个时辰!” “什么?” 李逍遥一声暴喝,整个人跳了起来。 五个时辰,天都亮个屁的了。 那帮句丽人,一早肯定会来查看贡品,那还玩个屁了。 “要不四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行不行?很麻烦的。” “成交!” 鲁不二快速将箱子抱起,放在桌子,细细观看着。 就算再精妙得机关,都有一个机栝。 这个机栝如同人的大脑一般,统领着机关的各个部位。 只有找到一个机栝,才能在不破坏整个机关的前提下,让某个部位停止运转。 箱子的底部,有一个钥匙孔。 这个箱子是通过一把钥匙,来启动整个机关。 而他要通过钥匙孔,利用阴阳勾,找到机栝,切断上下机关的联系。 钥匙可以正常的插入,也可以启动机关,只是上半部位已经瘫痪,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不但耗时,还真的很费精力。 三人围在鲁不二的身边,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颗夜明珠,心中很是疑惑。 “我现在就答应你,破了这个机关,我请求皇帝,将这颗夜明珠赏给你!” 李逍遥看着这个财迷的小个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屁的吧!我可不要,这那是一颗夜明珠?这是一颗霹雳火弹好不好!” “霹雳火弹?” 三人齐声大喝,面色瞬间煞白一边。 霹雳火弹,出自沿海的一种火器! 据说用黑火药制成,威力巨大,而且异常珍稀。 “你确定?”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你来看看,仔细看,里面是不是有一团黑影?” 鲁不二将他拉过来,透过丝网,仔细观看。 夜明珠是一颗货真价实的夜明珠,但是中间确实有一团模糊的黑影。 由于夜明珠极亮,外面又有丝网包裹,所以很难查看到。 “你怎么确定是霹雳火弹?” “你闻闻?” 李逍遥急忙俯身,鼻尖凑近夜明珠,一丝淡淡的药味,传入鼻中。 据传黑火药是由硫磺,硝石提炼而成,早期用以入药,味极重。 如今就算被藏在夜明珠中,依然有一丝药味传出。 “他们是想将整个皇宫炸飞吗?” 睿亲王已经脸色大变,面色浮现冷冷的寒霜。 “没有那么严重,以这颗霹雳火弹的大小来说,只够伤到一人。 而这个精妙的机关,就是为了将这颗夜明珠弹出。 夜明珠的下面应该是有口,弹出的一瞬间,会点燃火线。 夜明珠会随着霹雳火弹炸开,近距离会置人于死地。” 鲁不二悠悠地说道。 李逍遥沉默了,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他想明白了,那男子的话。 这颗霹雳火弹,只怕就是为太后准备的。 他是复仇来了! 第101章 盛世寿辰 铛铛铛…… 九道清脆,沉重的响声,回荡在整个皇宫。 这是九道钟声,透着一股王者威严! 皇城南门挂着一口金钟,非遇大事,无人敢敲响。 今日是太后寿辰,金钟九道,普天同庆! 一夕朝阳,在东方冉冉升起。 清脆的钟声,惊醒了四道略显疲惫的身影。 李逍遥缓缓走出国库,望着东方的朝阳,微微闭目。 这阳光有些刺眼了! 睿亲王站在他的身旁,略显疲惫的面容,却带着满满的笑意。 昨夜无眠,却是值得的! 回头望了望桌边的人,心中很是愧疚。 尤其是鲁大师。 一脸的憔悴,还有那双通红的眼睛,让人很是心疼。 “收拾一下,该走了!” 李逍遥轻声说着,将那个恐怖的箱子盖好,重新放回原处。 遂又将桌上的痕迹,全部清除,搀起小个子,快步走出国库。 睿亲王再重新巡视一番,确定没遗漏下什么,迅速将国库锁闭。 四人站在西城门口,望着皇宫中,不断穿梭的身影,微微一笑。 太后寿辰将于正午,在麒麟大殿外举行,到时将百官朝拜,万邦来贺! 他们也该去收拾收拾,准备迎接那壮观的时刻。 两千禁卫军,已经按早早规划好的布局,全部进入皇城各处。 镇北公的铁甲军,也已把守了皇城四门,那明亮的铁甲,让人心生畏惧。 这时候的皇宫,就算一只蚊子飞入,也要经过层层盘查。 各条大街上,今天热闹的很早。 人们都在期盼着正午时刻,到时内城南门会大开,可以远距离地看到寿宴的盛况。 皇城内会将各种美食,珍稀糕点送出城外,供人们品尝,也会散些碎银。 这叫与民同乐! 睿亲王回去了王府,今天需要盛装出席,必须要去准备一番。 李逍遥连同慕容云,搀着鲁不二,快速回到慕容小筑。 他们俱是皇帝钦点,自然也要光鲜亮丽,不能失了体面。 还有烟儿。 那可是太后,亲自邀请的哦! “我能去不?” 鲁不二弱弱地问道,虽然很疲惫,兴致却是很高。 “想去啊?” “嗯!” “求求我啊!” 三人打闹着,快步进入慕容小筑。 柳如烟跟灵儿站在前厅,正着急的等待,看见三人进门,露出开心的笑容。 “师傅!” 灵儿大笑着,快速跑了过来。 刚到他身边,随即连连后退,小手捏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师傅,你都臭了!” “灵儿,你是不是嫌弃师傅?” 李逍遥微笑着,想要拉住少女。 昨天一整天的奔波,再加上一晚上的疲惫,不臭都怪了。 丫头捏着鼻子,急忙躲在柳如烟的身后。 “快速洗漱吧!真的有味了!” 柳如烟轻笑着,缓缓走过来, 他的双目一聚,只感觉眼前一亮。 柳如烟今天穿一身紫色丝裙,外罩紫色纱肩,一根紫色丝带,轻系腰间。 秀发挽成一个端庄的发髻,一根金色凤钗,插在其中。 粉黛墨眉,唇红如艳,一对碧绿耳坠轻垂耳下。 清纯如天上仙女!端庄如皇家公主! 李逍遥惊呆了! “还看?还不快去!” 今日的京城异常的热闹,就连各种店铺,今天都有不少优惠活动,太后寿辰普天同庆嘛! 李逍遥带着两女,缓缓通过大街。 一身洁白公子裘服,腰系玉带,气宇轩昂。 慕容云也是一身雪白裘服,玉扇轻摇,风度翩翩。 很多人都奔向皇城,正午时分,皇宫南门将会万炮齐鸣,很是壮观。 最辛苦的要属护城军了。 所有的护城军全部出营,分散在各条大街上,既要防止恶徒闹事,也要维持秩序。 两万铁甲军也全部出动,他们要守护整个京城,一队队巡视在京城四周。 今日如果有人想图谋不轨,毫无疑问会被当场诛杀。 离正午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文武百官聚首在皇城南门,八王站立前首,俱是正装朝服,华贵无比。 一条红毯,从皇城南门,直铺麒麟大殿,禁卫军分列两旁。 届时,八王将带领文武百官,通过红毯到达麒麟殿前,为太后贺寿。 十一外邦聚首在使馆门口,需要展现的贡品,也由国库取出。 等八王跟百官叩拜之后,将由内侍带领分别上前,进献珍宝为太后祝寿。 李逍遥五人也静候在南门,他们将随百官一起进入。 这是一件无比荣耀之事! 铛铛铛…… 九道金钟响起,皇宫内同时奏乐。 咚咚咚…… 城墙上,顿时万炮齐鸣。 一道道礼花射向半空,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绚丽多彩。 城外的百姓,一瞬间沸腾起来,各种欢呼声交织在一起。 当今太后执政二十年之久。 很多京城的百姓,也许对当今皇帝不太了解,对太后可是熟悉无比。 “八王进贺!百官朝拜!” 随着一道道尖锐,响亮的声音传出。 一名名公公交替呼喊,直达皇城南门。 八王领衔,按皇家祖制,缓缓踏上红毯。 文武百官分列两队,紧随其后。 李逍遥四人跟在百官之后,缓缓走入皇城。 各种乐器交织,响彻在整个皇城,城墙上不断有礼炮打出,城外百姓欢呼一片。 李逍遥面带微笑,两女陪伴身边,望着这太平盛世,心中很是欣慰。 “儿臣恭贺母后寿辰,万寿无疆!” 八王同时下跪叩拜,领先一人是景王。 虽是前朝废太子,可毕竟是先皇嫡长子,这个位置当的起! “都起来吧!” 太后面带微笑,于皇帝并排而坐,身后就是麒麟大殿。 一身华贵凤袍,头戴凤冠,颇具威严。 “皇上万岁!” 八王接着叩拜皇帝。 “平身,落坐吧!” 皇帝大笑着,一身金黄龙袍,头戴龙冠,尽显王者霸气! 八王起身,在下首两旁坐下。 “恭贺太后寿辰,吾皇万岁,万万岁!” 百官下跪,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皇城。 “众卿平身!” “谢皇上!谢太后!” 百官起身,落坐在八王之后。 “李逍遥,慕容云恭贺太后寿辰,皇上金安!” 李逍遥带着两女上前,俯身叩拜。 皇帝许他可不行跪拜之礼,就算今日太后寿辰,也不例外。 “平身!” 皇帝大笑着。 这少年第一次见驾,也不过就微微躬身,今日能俯身叩拜,确实不易啊! “你是柳如烟?来,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盯着下面的少女,很是喜爱,清纯又不失端庄,真如皇家公主一般。 “这……” 柳如烟微微一愣,急忙看向身边的少年。 李逍遥将她扶起,微笑着点点头。 柳如烟轻轻一笑,款款走到太后身边,双手置于腰间,微微躬身。 “太后万福,福如东海!” “好!好!快坐下!” 太后很是高兴,拉着她的双手,上下打量着。 宫女早将一张座椅,放在太后身旁,柳如烟缓缓坐下。 李逍遥坐在睿亲王身边,那是睿亲王专门为他留的座位。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微微一笑。 今天这个寿辰,应该很是难忘! “外邦使者进贺!” 公公的一声大喝。 一名外邦人,在使馆的带领下,快速上前。 “土元国拜见皇上,太后。进献金丝玉碗一只,恭祝太后万年安康!” 使馆负责翻译着,一名公公捧着一只玉盘,上面放着一只金光闪闪的玉碗。 那是一只通体乳白的玉碗,浑然天成,发出柔和的玉光。 玉碗的底部,竟以金丝镶嵌,构成一副莲花底座,使整只玉碗又散发耀眼的金光,很是精妙无比。 众人都看得呆了! 这样一只圆润的玉碗,本就价值连城了,如今又以精妙的金镶玉古法,镶嵌金丝织成莲花,真可算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了! “好,好,赏!” 太后无比的高兴,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喜悦。 并不是这些珍宝有多珍贵,贵为太后见过太多的珍稀之物。 这是一种荣耀,万邦来贺的荣耀! “那金丝玉碗咋样?” 李逍遥转过头,微笑地望着身边的鲁不二。 他很震撼这只玉碗,想看看这位中原第一能工巧匠有何看法。 “屁的,就这样的,我一天就能给你造个十个八个的。” 鲁不二慢慢说道,明显一脸的不屑。 “那可是古法金镶玉!” “什么金镶玉?你仔细看看,那是沾上去的。 真正的金镶玉,是将黄金融化成金水,再将玉器置于金水之中,使两者慢慢融为一体,最后达到浑然天成。 那其中的复杂和手法,稍有不慎,就会玉石俱焚。 更别说再镶嵌出特殊的花纹,那更需要特殊的模具。 就这只金丝玉碗,也就那玉碗值点银子!” 鲁不二缓缓给他解释着。 李逍遥也是面色一惊,遂聚目仔细观看,确如鲁不二所说。 那只玉碗看着是精妙绝伦,可那金丝莲花底座,真的就只是一个底座而已。 这群外邦人,有些不实在了! “倭国叩拜皇上,太后,进献红珊一对!” 一名矮小的外邦,在使官的带领下,缓缓走上来。 两名公公抬着一个高高的箱子,跟着走了上来。 箱子被打开,一片红光浮现。 一对三尺高的,通红珊瑚,呈现在众人面前。 整体通红圆润,造型很是奇特,那是一种大自然的产物,非人工可成。 三尺高? 半个成人身高了! 太后惊呆了,皇帝也惊呆了。 李逍遥望着那通红的珊瑚,也是无比的震惊。 据传闻,这种半人高的珊瑚,非深海不可取耶! “这个咋样?” 他转过头,本想再问问鲁不二。 不过实在有些辣眼睛。 那家伙流口水了! 第102章 太后的孽 木家的债 太震惊了! 随着一个个外邦的觐见,一件件稀世珍宝,呈现在众人眼前。 除了那只有点假冒的金丝玉碗外,后面的珍宝俱是惹人震撼! 太后很高兴,皇帝更是兴奋,一道道赏赐传出。 那群外邦也是很高兴。 他们不远千里,前来庆贺太后寿辰,不单单为了要些封赏。 能得到中原大国的庇佑,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他们都是小邦,有的都没有中原一个州府大,不依靠泱泱大国,又如何能安身立命呢? 李逍遥望着一个个上来的外邦使者,面色也越来越凝重。 太后跟皇帝的兴致已经达到极高,百官们的神情也是极度兴奋。 “禀太后,皇上,已到午时三刻了!” 一名公公轻声呼喊着。 “传宴!赏食!” 皇帝大笑着说道。 外邦进献,暂时停止,因为到了午时三刻。 一时间,整个皇城人影憧憧。 一队队的宫女,将各种美食端上来,俱是山珍海味,更有宫女将御食送出宫外,惹来一阵阵的高呼声。 “众卿家,随朕一起恭贺太后寿辰!” 皇帝站起来,端起酒杯高声喊道。 “太后吉祥!皇上万岁!” 八王连同文武百官同时起身,躬身高举酒杯。 寿宴到达了高潮! 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宫女们穿梭其中,一队舞女翩翩起舞。 “句丽国进献东海龙珠一颗,恭祝太后凤颜永驻,皇帝千秋万载!” 随着公公的一声尖喊,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皇帝更是猛然站立。 东海龙珠? 自古以来,龙是皇家唯一的象征,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龙珠该是多么的珍贵! “都退下,快呈上来!” 皇帝大手一挥,神色有点激昂! 这次没有公公伺候,竟由一名句丽人,亲自捧着一方小箱子奉上。 那是一名壮实的汉子,衣着华贵,面相很是清秀。 李逍遥望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心中暗暗冷笑。 箱子被打开,一片耀眼的光芒散开。 众人面色大惊,太后也猛然站起。 那是一颗拳头般大小的明珠,虽然由一层丝网罩住,依然挡不住那耀眼的光辉。 “真是龙珠?” “没见过这么大的?” 百官纷纷交头议论着,八王也猛然站起,定定地望着。 这不单单是一颗明珠,还是一种祥瑞! “快打开,给朕看看!” 皇帝大笑着,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回陛下,今日太后寿辰,应由太后亲自打开才是。” 那名句丽人,用很别扭的中原话说道。 “对,对,当由母后亲自打开才对!” 皇帝转过身,冲着太后微微躬身。 “好,就由哀家打开,祝我皇儿千秋万世!” 太后微笑着,慢慢走下龙椅,柳如烟也急忙起身搀扶着。 那句丽人躬身低头,双手捧着箱子,望着里面的一把金钥,眼中露出无边的杀机。 太后缓缓走到箱子面前,慢慢拿起那把金钥,插入箱子底部。 百官全体起身,仰首张望着,满脸的兴奋中带着好奇之色。 皇帝站在龙案之后,也是翘首以盼。 咔咔咔! 一阵轻响传出。 太后在笑,那高句丽人也在笑! 这一瞬间似乎连空气都凝固,只剩下无数突突的心跳声。 众人在期盼着,可却什么都没发生。 箱子还是箱子,龙珠还是龙珠,那道丝网依然罩着。 太后疑惑地望着,皇帝疑惑地望着,那高句丽人更是一脸的疑惑。 “怎么了?坏了?” 那高句丽人反复地看着,还轻轻地拍着箱体。 他早上刚刚检查过的,没有什么问题。 “要不我帮你打开?” 李逍遥面带微笑,缓缓从后面走过来。 那句丽人猛然回身,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眼中浮现无边的厉色。 他什么都明白了! 一位大小姐,曾经告诉过他,要特别小心这张脸。 “你该死!” 那句丽人用着,无比纯正的中原话嘶吼着,猛然从衣袖中掏出一柄匕首,直直刺向太后前胸。 “太后小心!” 李逍遥一声惊呼,飞身而起,双指并拢直指汉子的后背。 太后已经面色大变,连连后退。 可那样近的距离,匕首已经近在咫尺了。 柳如烟目光一聚,身影闪动间,将太后紧紧抱住。 “哼!” 一声痛呼。 那把匕首直直刺入她的左肩,入肉三分,可见力道之大。 “烟儿!” 李逍遥一指点在汉子后背,飞身跃起,右掌将他打瘫在地,落在柳如烟身旁。 “来人,护驾!” 随着公公的一声尖叫,一队对禁卫军极速围上来,挡在太后身前,几名禁卫军手持长枪对准了地上的汉子。 “不可伤他!” 李逍遥急忙大呼,右指并拢,迅速在柳如烟后背轻点。 柳如烟微微喘息着,一丝鲜血从嘴边溢出,脸色虽有些煞白,看起来并无大碍。 “来人,传御医!” 太后大声呼喊着。 望着前面躺在少女怀中的少女,她吓呆了! 皇帝从龙案后走过来,急忙搀着太后。 八王也急忙围过来,睿亲王站在李逍遥的身前。 “禁卫军听令,关闭皇城,所有外邦就地看押,如有擅动,格杀不论!” 随着一声大喊,所有禁卫军全部动起来。 皇城被关闭了,城外的百姓纷纷张望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外邦,全部被押在一旁,禁卫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的眼中是惊恐的,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妄动,那一柄柄长枪可瞬间将他们刺穿。 两名御医极速赶来,替柳如烟把了脉,查看了伤口,露出微微的笑容。 “怎样?” 太后推开众人,急切地问道。 “禀太后,无大碍,伤口无毒,只待寻一静所,拔出匕首,敷以伤药便可无事!” “送哀家寝宫!” 几名宫女快速上前,将柳如烟轻轻搀起。 李逍遥缓缓站起来,冰冷的脸上安定不少。 “来人,将这恶贼乱刀砍死!” 皇帝一声震怒,右手指着地上的汉子。 地上的汉子微微闭起双目,已被李逍遥点了穴道身不能动,脸上一片绝望。 “木郎!” 一声娇呼。 一位娇美的少女,从远处跑来,扑倒在汉子的身边,满面的泪珠望着落下的长枪。 “玉儿!” 一旁的镇北公面色大变,急忙上前想要拉住少女,却被禁卫军拦住。 “慢着!” 太后的一声轻喝,让禁卫军的长枪停在了半空。 “李逍遥,你应该知道点什么,问问吧!” “是,太后!” 李逍遥微微躬身,慢慢走过去,双指并拢,俯身点在汉子的前胸。 呼! 汉子吐出一口长气,猛然站起来,微红的双目带着浓浓的杀意。 他望着四周的长枪,还有身旁的少女,紧握的双手慢慢放开。 李逍遥面带寒霜,慢慢走过去,伸手在他脸上轻轻一抓。 一张薄如蝉翼,精妙无比的人皮面具,被揭了下来,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 这是一位少年! 剑眉星目,应该不到而立之年,很是俊郎。 “青,青儿!” 一声惊呼在众人之中响起,惊讶中带着无比的震撼。 众人齐齐望去,惊呼之人是景王,当年的废太子。 “景王认识他?” 太后轻声说道,却是一片寒冷。 “母后,儿臣…儿臣……” 景王急忙躬身下拜,却是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你是木将军之后吧!” 李逍遥轻声说着,却引起一阵骚乱。 皇帝跟太后的脸色大变,百官都低声交谈着什么。 太后微微叹息着,眼前浮现一道威武的身影。 猛然她的脸色一变,也浮现一丝凌厉。 “当年木源贵为铁甲军统领,却在西北之地暗暗招兵买马,意图谋反,哀家杀他何罪之有?” “哈哈哈!意图谋反?我父亲统领铁甲军二十年,你这妖后无凭无据,竟将我木家满门抄斩!” 那名汉子狂笑着,右手指着太后,面色无比的狰狞。 太后一瞬间沉默了! 当年新皇刚刚登基,朝堂尚且不稳,身为铁甲军统领的木源大将军,却是废太子的人。 她贵为当朝太后,为了自己的儿子,用些非常手段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些,她万万不能说出口。 镇北公望着那俊郎的少年和身旁的少女,一脸的痛哭带着深深的内疚。 当年他不过是大将军的一名亲卫,这少年是大将军最小的儿子,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唯一的女儿,跟这少年从小青梅竹马,也许将来会是一段佳话。 不想没过多久,大将军一家就被满门抄斩。 他当时在西北之地,并不知情,等到回京也为时已晚。 这么多年,他从一名亲军,一步步提升,直至五年前升为大将军,掌管铁甲军,却忽略了这唯一的女儿。 不想大将军的小儿子竟然没死,还跟他的女儿一直保持着联系。 这是他的疏忽,也是他的悲哀! “当年人证,物证俱在,哀家不会有错!” 太后刚毅地说道。 “我今天不能为我木家满门报仇,不是因为你运气好,是因为有他。” 少年狂笑着,右手指着李逍遥,通红的双目带着无边的愤怒。 “今天就算死,我木家满门冤魂会一直缠着你,永生永世!” 这是一种诅咒啊! 李逍遥呆立在原地,脸上的寒霜慢慢消失,浮现一丝深深的内疚。 虽然他只听到几句话,却已明白了所有。 权利是一种欲望,像星星点火,一旦燃烧将势不可挡。 权力有多大,里面的冤魂就会有多少。 “景王,希望你给哀家一个交代!” 太后拉着皇帝走了,文武百官也悄然退去。 “带下去吧!” 睿亲王轻轻挥动手臂,几名禁卫军押着少年走出皇宫。 李逍遥望了望几名王爷,快步走入后宫。 睿亲王退走了,闵王也退走了。 整个寿宴只剩下一位王爷,呆呆坐着。 他空洞的双眼,还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酒好烈! 第103章 武林盟主令 慈寿宫,太后的寝宫。 那张凤床就算当今皇后,也不敢坐下。现在却有一名少女,静静地躺在上面。 少女面色很安详,只是左肩有一片血迹。 孝仁太后坐在床边,拉着她的右手,满眼的关怀之色。 皇帝在寝宫不停地走动着,面色很是凝重。 宫女太监都被遣退,只有一位白衣少年坐在下首。 “母后,景王他……” 皇帝望了望少年,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逍遥,你何时知道此事?” 太后微笑着说道。 “昨夜!” “那你昨夜为何不阻止?” 太后的话语有些冰冷。 “昨夜事发紧急,我连夜从豫州将鲁不二请来,也只来得及破除那颗龙珠的机关。” “那颗龙珠也有问题?” “那不是一颗龙珠,而是一颗霹雳火弹!”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 啊?啊? 两声惊呼响起,太后与皇帝俱是面色大变。 “如果不是龙珠的机关被破,您和烟儿今日怕会命丧当场。 只是我没想到,他一早就抱着必死之心。” 李逍遥慢慢地说着,眼中有一丝后怕。 “你跟烟儿救了哀家一命,怎么赏赐你们呢?” “多谢太后,我只想将烟儿带走!” 李逍遥站起来,微微躬身。 “你怕哀家照顾不好她?放心吧,有御医们,让她在皇宫静养几日。” “多谢太后,如此在下先行告退!” 李逍遥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皇家之事,他不再想掺和,烟儿就算暂留皇宫,他会想办法尽快接出去。 “李逍遥,如果景王谋反,何人能用?” 他刚走到宫门口,却被一句凌厉的话语,逼停了脚步。 “睿王!” 李逍遥微微一顿,轻声道出。 快步出了慈寿宫,他的面色很复杂,心中也很矛盾。 本在无意掺和皇家之事,只是觉得睿亲王还不错,又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仅此而已! “皇儿,去准备吧!” 一道悠悠的声音,从慈寿宫深处传出。 景王府,位于皇城的东南,处于青龙大街的尽头。 王府很大,也很奢侈,一队队府军守卫在各处。 虽然景王无兵无权,可整个皇城没人小看于他,毕竟是做了十几年的太子。 前厅中。 景王坐在首座,一名蓝衣老者坐在下首。 他的额头紧紧皱起,一脸的惊恐,似乎还沉浸在皇宫之中。 脑中深深回忆着,心中隐隐作痛。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木大将军是受他的牵连。 当年他太子之位被废,当今太后扶持她的大儿子登上皇位,自然要对有威胁的人下手。 木大将军曾是他的恩师! 后来木家被满门抄斩,他冒死将大将军的小儿子救出,连夜送到句丽国。 这么多年,他们虽有联系,却从未见面。 不想今日相见,竟是生离死别。 如今太后震怒,皇帝猜疑。 他危矣! “景王,要早做打算了!” 下首的老者,缓缓开口说道。 这老者虽是一身蓝袍,不过是一名常侍太仆,却是景王的舅父,当年的国舅爷。 他妹妹是先皇的正宫皇后,不幸却早早殒命,太子被废,他也遭受排挤,在这朝堂之上苟延残喘罢了。 “青儿虽是本王当年所救,可也罪不至死吧! 今日刺杀太后,本王并不知情,准备什么?” 景王愤愤地说道。 “景王这样想,可皇帝是这么想的吗?太后又会怎么想呢?” 常太仆轻声说着,却是句句刺耳。 “舅父,我……我……” “我去通知张云,让他调兵回京!” 常太仆急匆匆走了出去。 景王欲言又止,最终没有阻拦。 张云是河间都威将军,手下掌管两万军马。 可无人知道,那是他的生死之交。 景王缓缓走到门口,天空中一片阴云飘来,似乎有一场风雨要来了! 李逍遥漫步在街头,面色很是凝重。 太后将烟儿留在皇宫,他岂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皇权争斗,又关他何事? “要想办法将烟儿接出来!” 他心中打定主意,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呗,需要找点人手了! 快速穿过大街,转入一条巷子之中,巷子口应该有一家药铺-百世药铺。 那是柳林山庄的产业! 这件事不能在牵连慕容云,毕竟慕容山庄与皇家关系密切,柳林山庄就不一样了! “公子,您需要什么药?有药方吗?” 李逍遥刚进入药铺,伙计就急忙上前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柳林山庄的地盘,恐怕要用到青木令了。 “你们掌柜的在不?” “掌柜的有人找!” 伙计冲里面大声喊道。 这种事在一个药铺并不稀奇,毕竟他只是一个伙计。 “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一名老汉从后堂走入前台,面带微笑一脸的和蔼。 “我想抓点药,这是药方!” 李逍遥走到柜台前,将一枚青色令牌放在桌上。 老汉面色猛然大变,急忙将令牌拿起,仔细查看着。 这是一枚木质令牌,却不知道何木所制,入手很轻,上面雕刻一柄黝黑的长枪! “姑爷,随老奴后堂来!” 老者将令牌双手奉上,微微躬身行礼。 李逍遥微微一笑,将令牌放入怀中,快步走进后堂。 “老奴柳方,拜见姑爷!” 两人刚走入后堂,老者就双膝跪地。 “方伯快请起!这不在柳林山庄。” 他急忙将老汉搀起,面色有些腼腆。 “早就听说姑爷到了京城,怎么不来药铺?” 方伯面带微笑,将他推着坐下,遂将茶碗递上。 “这不一直在皇宫吗?” “大小姐怎么没跟姑爷一起来?” “烟儿还在皇宫,受伤了?” “伤哪里了?怎么受的伤?” 方伯面色大变,手中的茶壶差点掉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方伯放心,烟儿无大碍!” 李逍遥将茶碗放下,急忙搀扶他坐下。 遂将皇城发生之事,大概说了一下。 方伯听完,面色安定不少,眼中还是深深的担忧。 “方伯,京城可有能用的人手,我想夜入皇城,将烟儿接回!” “有倒有,只是没有高手,只怕会拖累姑爷。” 方伯悠悠地说道。 “我们柳林山庄,在京城就没几个高手吗?” 李逍遥有些疑惑地问道。 “有的姑爷,您听老奴说完。 昨天庄主传下盟主令,所有的高手都随庄主去了四海山庄。” 方伯笑着说道。 “噢!我就说嘛!” 李逍遥微微一笑,脑中快速思索着。 这京城他认识的人也不多,看来要找那家伙想想办法了! “那算了,我再想办法,我走了!” “姑爷且慢,庄主有东西给你,本来老奴今天正要去寻你们的。” “噢,啥东西?” 李逍遥笑着,眼中有一丝诧异。 “姑爷稍等!” 方伯迅速走入后堂卧室,片刻间又快步出来。 一封密信和一枚金令,呈现他的眼前。 他无奈地笑了笑, 自己怀中已有几枚令牌,都快装不下了! “这是什么令?” 李逍遥微笑着,慢慢接过那枚金令和密信,准备先看看信上怎么说。 “盟主令!” “什么?” 他一声惊呼,手中的金令差点脱手而出。 这金令怎么这么烫手来着! “姑爷,您看完密信就明白了,老奴先出去!” 方伯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微微躬身退了出去,房门也被关上。 李逍遥缓缓坐在茶桌旁,将这枚金令放在茶桌上。 他的眼角忍不住跳了几下,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密信打开,上面的字迹并不是很多,落款是柳南天。 这是柳林山庄庄主的亲笔信。 李逍遥看完密信,呆呆地说着,凝重的眼神带着深深疑惑。 “怎么可能呢?” 他喃喃自语着。 密信中只说了一件事。 四海山庄的庄主-王四海,五天前被杀死在山庄,还有护院的几名高手,而杀死他们的好像是一条拂尘。 当今武林,能使用拂尘,而又有如此功力的只有一人,峨眉掌门-柳道人! 柳道人与他结拜之事,已在江湖上传开。 如今柳道人,涉嫌杀害四海山庄的庄主,柳庄主身为武林盟主,已经率高手前往查看。 柳庄主留下这枚盟主令,一是保他安全,再者想让他亲自去峨眉一趟。 毕竟柳道人与他结拜,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怎么可能嘛?” 李逍遥在心里高声嘶吼着。 那峨眉山,可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南之地,而四海山庄靠近京城。 两者相隔千里之遥,柳道人与四海山庄又无冤无仇,怎么会跑过来杀人,这根本就说不通嘛! 可事实就是事实。 如今盟主令已落,如真是柳道人行凶杀人,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 李逍遥猛然站起,脸色变得坚定。 先不说这件事异常蹊跷,就柳道人那份情义,不可能让他置身事外。 他不相信柳道人会无辜杀人,更不许柳道人有任何闪失。 “方伯,方伯!” “姑爷,怎么了?” 柳方急忙推门进来,脸色很是惊恐。 “没事,帮我准备笔墨!” “是,姑爷!” 他在茶桌之上,迅速写好一封密信,从怀中掏出一枚金令,双手交给柳方。 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方伯轻轻点头。 方伯走了,他也快步走出后堂。 前堂的伙计看见微笑着,微微躬身。 前堂是个药铺,只是个药铺而已! 李逍遥轻轻一笑,快步走出药铺,外面的天色微微发暗,现在出城还不太晚。 不过还缺少个银袋子,这可有千里之遥,没银子可不行。 有点卑鄙了啊! 第104章 初登峨眉 当今武林,有五大古老的门派。 少林,武当,峨眉,华山,衡岳这五派都有几百年的传承,底蕴很是深重! 少林跟衡岳都是方外之人,从不参与江湖之争。 武当跟华山在几十年前,经历过一场内乱,有些大伤元气。 唯独峨眉派,虽在西南之地,可传承不断,门下也越来越壮大,隐隐有压过四大山庄之势。 那峨眉掌门柳道人性情乖张,除了自身功力深厚,也依仗着峨眉的强大。 这次事件,应该是有人栽赃陷害吧! 两匹骏马快速奔出京城,两位公子策马而行。 夜幕虽已降临,似乎并不影响他们! “你叫我来,就是因为你没银子吗?” “那还能为何!” “那我给你银子不就行了?” “那不一样,本公子不要乞来之食!” 哈哈哈! 清朗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夜风袭来,另有一丝寒意! 睿亲王府。 睿亲王坐在书房之中,望着桌上的密信跟金令,额头紧紧锁成一片。 密信是李逍遥写给他的,金令是皇帝的。 信中让他辞去禁卫军统领,闭门家中,金令留给他防身所用,危急时刻可以迅速逃离京城。 京城也许会发生大事! 睿亲王深深沉思着,今天巡视皇宫,已经感觉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氛。 两位宰相跟闵王频频出入御书房,镇北公也在皇宫待了很久。 据密探所报,景王府倒是没什么动静,可常太仆府上却是人影不断。 皇城的形势,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李逍遥希望他安身立命而已。 他们是好朋友来着! “洪飞!洪飞!” 一名壮实的汉子,快速跑进书房。 睿亲王急忙站起,俯身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汉子快步跑了出去,书房留下一道身影,在书案前不停地走着。 忽然。 身影站定,一只紧握的拳头,重重敲在书桌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雍州府! 李逍遥望着前方高大的城门,脸上露出微笑。 他们连续赶路两天,终于来到这雍州府,再有百里路程就到峨眉山了! “大哥,咱们休息一下可好?” 慕容云苦着脸,好好的一个富家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累。 “你再坚持一下嘛,入夜就能赶到峨眉山了,再说咱们这一路,可是帮你省了不少银子呢” “大哥,真不用省,我身上带的银子够!” “败家子,鄙视你!” 李逍遥轻声笑着,策马进入城中。 雍州府也是一方大城,现在是正午时分,大街上很是热闹。 “大哥,咱们吃点饭可好?听说这雍州府的烤全羊很是地道,我请客!” 慕容云极力讨好着,只为了争取那一时片刻的休息。 “这个可以有!” “你不着急上峨眉了?” “我想吃烤全羊!” 慕容云惊呆了! 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嘛! 李逍遥突然改变主意,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他们就算现在一刻不停的赶路,到达峨眉也已入夜。 峨眉毕竟是一方大派,他们两个也就两个江湖后辈,毛头小子,入夜拜山似乎有些不妥吧! 所有他想先看看,不然就在雍州府住一晚,明天一早再上山。 “两位公子,里面请!” 一家老铺门口。 两人拉住马缰,骏马停下,店伙计急忙上前招呼着。 “马要喂上好饲料!” 慕容云翻身下马,一锭银子也抛了出去。 一般这个时候,李逍遥都是默不作声的,囊中羞涩不敢说话。 “走,本公子带你吃烤全羊!” “鄙视你!” 李逍遥望着前面的身影,很想用拳头上去给他摩擦一顿。 “伙计,一只烤全羊,几盘小菜,两壶五粮醇,要快!” 公子在一处空位坐着,腰间的玉扇也掏了出来,一锭银子也放在了桌上。 “好嘞,公子稍等!” 店伙计笑着,帮公子们将茶水倒上,急忙跑了进去,当然那锭银子也收了去。 李逍遥闷声在对面坐下,一脸的铁青,怎么看对面的人都不顺眼。 “带我来不就让我掏银子吗?这还不高兴?” “我后悔了!” “真该啊!” 慕容云大笑着。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稳压一头。 “烤全羊一只,小菜四碟,五粮醇两壶!” 一刻钟时间。 两名伙计端着木盘从里面走出,一边吆喝着,将酒菜放下。 这应该算一单大生意,有必要让全店的人都知道。 烤全羊不是很大,应该是一只乳羊,外皮烤的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两位公子还要什么只管吩咐!” 伙计们笑着退下。 “吃吧,等啥呢!” 慕容云拎起酒壶轻轻跟他碰了一下,狠狠灌上一口,扯下一条羊腿啃了下去。 李逍遥噗呲一笑,心中有些无奈。 一只烤全羊在两人的风卷中,很快只剩下骨头,两壶美酒也见了底。 店里的伙计,包括吃饭的客人都惊呆了,纷纷看向他们。 看两位公子的衣着,确定是富贵人家。 这是三天没有吃饭吗? 确实是,不过是两天而已! 两人打着饱嗝,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李逍遥不经意间回头望去,瞬间脸色大变,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实在是太尴尬了! “咋滴了?” 慕容云的一声大呼,惊醒了所有人。 “客官里面请!” 伙计们大叫了,急忙跑了出去,只是为了掩饰现在的尴尬之情。 “今天城里又来了,好多峨眉山上的人。” “是啊,是啊!听说峨眉山出现了怪物!” 两名食客急忙低头,只想说些话,避开两位公子的目光。 李逍遥却呆住了,脸色一瞬间变得凝重。 “小二,再来两壶酒!” 他忽然面色一变,面带笑容,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公子,您的酒……” 伙计刚从柜台取出酒来,却发现一位公子走到别人的桌子旁。 “放这就行!” “好嘞,公子!” 伙计急忙将酒放下,桌上的人却是惊呆了。 他们瞪着双眼,一脸疑惑地看着,这莫名而来的公子。 “两位老哥,咱们喝喝酒,聊聊天!” 两匹骏马快速奔出了雍州府,马上的公子都没有说话。 他们面色凝重,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李逍遥频频甩动着马缰,总觉得这马还不够快。 他在老店里知道了一些事,现在已经确定,峨眉山确实出了变故。 那是一个双目猩红的怪物,所有山下死的人,俱是被勒死的! 就昨夜,已有七八个普通人,横死在峨眉山下。 如果不是真有怪物,就应该是个发狂的人。 他们也不是被勒死的,应该是被拂尘绞死的。 柳道人确定出了什么变故了! 慕容云也是一声不响,频频甩动马缰。 他的心中出现一丝恐惧! 夜幕降临,山林中两匹骏马还在狂奔。 不远处一座巍峨的高山,如擎天巨人一般崇立在天地间。 那就是峨眉山! 山顶上有一处金光闪闪的圆顶,那是峨眉金顶,峨眉派的根基所在。 山下的山林间,还有点点烛光。 那是依靠峨眉而活的普通人,也许这时候,他们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入夜了。 那怪物,可是会出来杀人的! 一座宏伟的山门前,上书三个古朴的大字-峨眉派! 两位公子翻身下马,都顾不上拴好骏马,奋力向山上奔去。 峨眉派不止有金顶,还有一座宏伟的大殿。 整个大殿古朴而庄严,那雄伟的气势,显示着它的辉煌。 这时候里面却是人影重重,大殿外很多峨眉弟子,重重把守着。 “什么人?竟敢夜闯峨眉?” 两位峨眉弟子飞身而来,手中长剑直指两位白衣公子。 “禀告你家师傅,李逍遥求见!” 一名公子急切地说道,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是李逍遥?” 两名弟子齐声喊道。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快速禀报师尊,李少侠里面请!” 一名弟子飞身奔入大殿,另一名弟子微微躬身,将他们让进山门。 “你就是李逍遥?” 一名青衣老道和一名青衣道姑,站在大殿之中,定定地看着他们。 “晚辈李逍遥拜见两位前辈!” 李逍遥走上前,深深躬身行礼。 “这可使不得!” 青衣老道急忙走过来,双手将他搀起。 “贫道是居留山人,是掌门的师兄,这位是我师妹静音师太。 李少侠既跟掌门结拜,就与贫道同辈,怎能受此大礼!” “我与柳掌门结拜实属偶然,晚辈就是晚辈。”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脸上有些羞涩。 “李少侠很有魄力的,贫道虽久不下山,却还是听过不少,何况掌门对你很是赞赏。” “前辈缪赞了!峨眉山到底出了何事?” 李逍遥话语一变,急切地问道。 他也听说,这些牛鼻子老道都是是啰嗦的。 “想必李少侠就是为此而来吧?” “不光我来,还有它!” 李逍遥将怀中的金令掏出,双手奉上。 “盟主令?” 居留山人跟静音师太同时一声惊呼,双目中浮现一丝恐惧。 “李逍遥,请跟贫道来!” 居留山上快步走入后堂,李逍遥拉着慕容云紧紧跟上。 “众弟子听令,关闭山门,任何人不得擅出!” 静音师太站在大殿中,一声大呼。 “是,师叔!” 后堂一座宁静的小院中。 两名峨眉女弟子,把守在门口。 里面的一间卧室门口,也有两名女弟子把守。 她们俱是一脸的担忧,频频望向卧室之中。 “拜见师尊!” 居留山人轻轻摆手,带着两位公子快速通过院落,走入那间卧室。 卧室很清雅,床上躺着一位老道。 老道的双目紧闭,面色很狰狞,似乎在奋力挣脱着什么。 李逍遥站在床边,心中很是刺痛。 这是他的义兄,峨眉掌门-柳道人! 猛然。 两道红光从床上射出,阵阵低吼传出。 他害怕了! 第105章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掌门是何时出现这种情况的?” 李逍遥坐在卧室的茶桌旁,悠悠地问道。 “大概在十天前,掌门从外面回来,就已经精神恍惚,神情很是古怪。 从那天起,峨眉山下就频发坏事,很多山民被杀。 后来掌门就无缘无故的失踪了,直到前天夜里回到峨眉。 那天夜里,掌门彻底变成一个双目猩红的怪物,将门内的几名弟子都杀了。 贫道不得已出手制止,可今天少侠也看到了,隐隐已经压制不住了。” 居留山人述说着,面色很是担忧,却又深深的无奈。 嗷! 一声低吼,将卧室的四名女子,吓的面色大变。 李逍遥急忙起身,右手一翻,一枚雪亮银针出现在指间。 咻! 一道破空声响起。 那枚银针射出,深深刺入床上之人的腹部。 “无定神针?” 居留山人一声惊呼,很是震撼。 “晚辈暂时封了掌门气海,我要将他带走!” 李逍遥望着床上,渐渐安静的柳道人,心中阵阵刺痛。 “可这……少侠准备将掌门带到哪里?” 居留山人急切地问道。 “京城,我会请皇城御医为掌门诊治,实在不行,我会将掌门送入柳林山庄!” 李逍遥坚定地说道。 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无法将掌门治好,也不会让他命丧外人之手。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回荡在整个卧室。 居留山人双目微闭,无奈地点点头。 他怎会不明白,这位少侠的心意。 先别说掌门留在峨眉,会滥杀无辜,就那道盟主令,也非峨眉所能抗衡的。 他知道了四海山庄的事,掌门如果留在峨眉,将陷峨眉于万劫不复之地。 “李少侠稍等!” 居留山人猛然站起,眼中浮现一丝决绝,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他快步走出了卧室,留下众人疑惑不解。 片刻间。 山人又快步返回,双手捧着一方小小玉盒。 “师尊!” 四声惊呼同时响起,是那四名女弟子。 她们俱是一脸的惊恐,似乎知道玉盒之中是何物。 “这是仅剩的两枚峨眉金丹,贫道现在交给少侠,恳求少侠务必保住掌门性命。” 居留山人双手托着玉盒,微微躬身。 “峨眉金丹?” 李逍遥一声惊呼,急忙将山人托起。 他望着那方小小玉盒,眼中的震惊之色无法形容。 这峨眉金丹据说跟少林大还丹一样,不但能生人白骨,还可增强内力,是无比珍贵之物! “这……这……” 李逍遥迟迟没有伸手去接,这种稀世珍宝很烫手的。 “李少侠,拜托了!” 山人的眼中,竟是一片祈求之色。 他伸出双手接过玉盒,只感觉如巨山一样沉重。 “峨眉四秀听令,你们随李少侠一同下山,悉听吩咐!” 居留山人一声轻呼,让四女的身躯微微一震。 “他们是峨眉四秀?” “对,俱是贫道的徒儿,也是峨眉后辈之中,最有天赋的四个。 这是秀竹,秀梅,秀兰,秀菊!” 居留山人跟他一一介绍着。 李逍遥又是微微震惊。 峨眉四秀在江湖上,是很有名气的。 虽然功力不是很高,却个个行侠仗义,很得人赞赏。 “见过四位师姐!” “师尊,这……这……” “呵呵,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去解决,贫道就不掺和了。 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下山,从后山走。” 山人急切地说道。 “是,师尊!” 李逍遥轻轻点头,将床上的柳道人抱起,快速向门外奔去。 慕容云在一旁帮衬着,眼中也是深深的震撼。 今晚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峨眉四秀快速奔回房间,简单收拾一番,随后急急跟上。 峨眉山的后山。 众人在焦急地等待着,一辆马车快速从山下奔来。 这是居留山人传信的一个可靠之人,而且非峨眉弟子。 “走吧!” 山上轻声说着,眼中已有热泪浮现。 李逍遥将柳道人,轻轻放于马车之上,遂又跳下马车。 “这枚盟主令,可救峨眉于危难时刻。” 居留山人缓缓接过那枚金令,两道泪痕也慢慢流出。 盟主令。 不仅仅能号令江湖,手持金令,非盟主亲临,无人可动! “峨眉谢过李少侠!” 山人双手握令,深深躬身。 “前辈言重了,峨眉托付前辈了!” 李逍遥急忙将他搀起,飞身而起,落于马车之上。 驾! 一声嘶鸣中,马车快速驶向前方! 雍州府城。 慕容云购了两匹骏马,李逍遥同两女买了很多食物。 他们要一路赶回京城,路上也不可能在停留半分。 柳道人虽被无定神针镇住,可也撑不了几天。 他们需极速回京,在做打算! 京城慈寿宫。 柳如烟在两名宫女的陪伴下,慢慢走在花园之中。 虽然左肩的伤势还没有痊愈,精神却已好了很多。 太后最近好像很忙,有时夜晚都不回慈寿宫。 皇宫之中有一御医给她治过伤,听说是药王之后,医术很是高超。 “月儿,这几天给我看伤的那名御医,你知道姓什么吗?” “回小姐,您是说封御医吗?他的医术在皇宫之中是最好的,太后多年的顽疾就是封御医治好的。” 一名宫女回道,神情很是崇拜。 “你确实姓封吗?” “是啊!就是封御医,已经来皇宫很多年了。” “你帮我去请一下封御医!” “是,小姐!” 宫女微微躬身,快步走了出去。 柳如烟坐在花园凉亭,心思却飘回了岳阳。 曾经她被关在封家老宅。 就有那么一天,封家家主急急过来,给她讲了一段心酸往事,也祈求她了一件事。 也许今天,会有个结果了! 一刻钟的时间。 一名宫女带着一位青衣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男子一身青色布衣,在这皇宫大内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一身书生气息,留着冉冉胡须。 “见过柳小姐,是伤口又疼痛了吗?” 男子快步走过来,微微躬身行礼,面色很是焦急。 “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两名公女微微躬身,缓缓退下。 “封御医请坐吧!” “在下不敢,我还是先给小姐看看伤口吧!” 男子微笑着说道。 他知道这是太后的救命恩人,是不敢太过放肆的。 “我的伤已无大碍,封御医本名可是叫封修?” 柳如烟笑着说道。 男子瞬间脸色大变,眼神中不但有震惊还有一丝恐惧。 这个名字,从他离开岳阳之后,在没有人叫过。 “你不必惊慌,封家之事,还轮不到我一个小女子评判,我只是受人之托,将一件东西交给你!” 柳如烟缓缓站起来,从腰间掏出一枚青色玉佩,递给了他。 玉佩很小,也不是很珍贵,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封字。 “药王令!” 男子一声惊呼,猛然后退一步。 “这是封家主让我给你的,岳阳封家已经不在了。 就算你当初犯下不可原谅之错,一切也都过去了,封家就留你一丝血脉,你好自为之吧!” 男子突然双膝跪地,双手接过玉佩,一滴滴热泪落下。 他本名封修,本是封家的大公子。 当年一念之差,竟将自己的生母害死,后又偷偷逃出岳阳。 这么多年他颠沛流离,内心更是深深的愧疚,曾想过一死了之。 后来在一位好友的劝说下,进入皇宫。 这么多年他勤勤恳恳,只希望以自己的医术,救治很多的人,来弥补当初的过错。 “当年你还年幼,你父亲其实并没有怪罪于你,可你离家出逃实属不应该呀!” 柳如烟上前将他搀起,眼睛中有一丝责备。 “封家是因为这次岳阳的叛乱,才被灭满门的吗?” 封修轻声问着,但神色却没有太多的怨恨。 柳如烟轻轻点点头。 她知道这个半生愧疚的男子,应该早就想到了封家的结局。 毕竟当年封家进入岳阳,也是一件别有用心之事。 “你父亲让我将药王经交给你,等我出了皇宫,你再来拿吧!” “多谢柳小姐!” 封修双膝跪地,真诚地叩拜着。 他能猜到封家最后的结局,却没有猜出父亲的心思。 他,枉为人子啊! “封御医,封御医,太后让你快速到皇帝寝宫!” 一名宫女快步跑过来,面色很着急。 “好,好,我这就去!” 封修快速站起,匆匆擦干眼泪,将玉佩放入怀中。 “柳小姐,这些天皇帝突发怪病,您最好快速出宫!” “皇帝得了什么病?” 封修低垂的头,轻轻摇了摇,眼中却浮现一丝惊恐。 封御医跟着宫女走了,柳如烟呆呆站在原地。 怪不得这两天皇宫怪怪的,太后也是整天不见人影。 这偌大的皇城,真的出事了? 那家伙托睿亲王告诉他,有事需要离京几天。 这也已经好几天了,还没有消息。 难道也出什么事了? 最近的人,都到底是怎么了? 京城的天,也许要变。 可京城的夜,永远也不会变! “再快点,入夜必须入城!” 李逍遥望着渐渐发暗的天空,再次催促着马夫。 前面一座高大的城门,已经若隐若现,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慕容云,你先行一步,将慕容小筑的家仆婢女,全部清走一个不留。” 慕容云轻轻点头,狠狠甩动马缰。 一声嘶鸣,骏马向前方飞奔而去。 “四位师姐,要将衣服换好,我们要进京城了!” 李逍遥冲马车内喊道。 “知道了!” 夜幕降临,城门即将关闭。 一辆马车快速进入城内,一位骑在马上的公子,露出微微笑容。 六天了! 他连续奔波了六天,终于回到京城重地。 可只怕这里,也并不安宁吧! 第106章 皇宫鬼影 慕容小筑。 慕容云当年为了逃避,那该死的书籍,偷偷买下的这秘密基地。 这个小院。 就算慕容老庄主都不知道,只有大通赌坊的禄伯知道。 小院的后山之中,有一间密室。 除了慕容云外,只有一个家奴知道,连禄伯也不知道。 现在这个密室,却成了一根救人的稻草! 李逍遥慢慢走出密室,后面跟着一脸凝重的慕容云。 “这里能行吗?” 慕容云还是不太放心地问了一句。 “这里应该是安全的,你让禄伯找几位高手,暗暗守护这里,要非常可靠之人。” “好!” 慕容云快步走了出去。 李逍遥站在花园之中,仰望漆黑夜空,脑中快速思索着。 “明天要进皇宫一趟了!” “师傅,您可回来了,不要灵儿了吗?” 一名俏美的丫头跑了过来,猛然扑进他的怀中。 “怎么会呢?师傅这几天不在,灵儿乖不乖?” “可乖了,灵儿每天都练剑呢!” 他望着怀中俏丽的丫头,满眼全是怜爱。 不管这丫头历来如何,终将会一生守护她。 “李少侠,掌门安顿好了,我们住哪里?” 四名少女从密室走出,一脸的疲惫,轻拭着额头的汗珠。 “呀,四个美女姐姐耶!” 灵儿从他怀里穿起,围着四名少女上下观看着。 “这是……” “我徒弟,她叫灵儿!”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灵儿,带四位美女姐姐,去找房间休息好不好?” “好,跟我走,这里灵儿熟!” 丫头一手拉着一个,向厢房跑去。 李逍遥轻笑着,望着众女离去的背影,快步走入密室之中。 密室不是很大。 曾经有个人,在这里自断心脉而死,如今又躺着一个半死不活之人。 他望着床上那熟悉的身影,心中很是刺痛。 曾经仙骨道风的柳道人,如今竟然满面狰狞,偶尔张开的双目,露出让人恐惧的红光。 “他现在应该很痛苦!” 那枚无定神针,最多还能镇压两天,如果烟儿在的话,手法会比他精妙很多。 李逍遥紧咬牙关,猛然转身走出去,也重重关上了密室的大门。 他的脸色凝重,却又无比的坚定。 无论是谁。 想要伤害他的家人跟朋友,都要先问问那柄赤血剑! 秋天的清晨,会起来晚一些。那一轮朝阳,也不是太明亮。 这是一个,让人发懒的季节! 李逍遥并没有睡懒觉,早早就出了门。 四位师姐初来京城,需要用最好的美食犒劳一下。 女孩子嘛! 大多也都喜欢这一口! 他将不少的京翡翠,摆放在西厅。 小院的婢女跟家仆都清走了,偌大的院子显得有些冷清。 “师傅,你买好吃的啦!” 灵儿一蹦一跳地跑过来,虽然不知道京翡翠的名字,可很熟悉那个味道。 她的身后跟着四位如花少女,褪去了一身道袍,换了寻常衣物,更显得清新脱俗。 “等烟儿回来,这里怕是要热闹咯!” 他在心里暗暗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你咋啦?师傅。” “没事啊!师傅就知道你嘴馋了,所以买了京翡翠!” “谢谢师傅!” 丫头很不客气,坐下就闷声吃起来。 “李少侠,这是京翡翠?” 四名少女很是惊讶,眼中却露出精光。 京翡翠的名字天下皆知,却没多少人真正吃到过。 因为它只有京城才有,而且只有一家! “四位师姐,你们就这样李少侠,李少侠地叫着,觉得好吗?” 李逍遥的脸,如一根蔫了吧唧的苦瓜。 “那叫你什么?” “那叫……叫……”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随便叫什么?只要不叫什么李少侠就行。” “那叫师弟吧!你只要不觉得吃亏就好!” 四女娇笑着,已经上了餐桌。 这时候讨论什么叫什么,都多余了,桌上的好吃的都快凉了。 呃! 李逍遥都惊呆了! 也许再重要的事情,都挡不住美食,对少女们的诱惑。 “灵儿,伺候师姑们吃京翡翠咯!” “好勒!” “城门的禁卫军多了,还多了许多暗卫,那边还有铁甲军的影子!” 李逍遥穿过热闹的大街,遥望着那高大的城门。 这些变化,还瞒不过他的眼睛。 “看来皇宫很紧张啊!” 他微笑着,慢慢向西城门走去。 如今没有了金令傍身,还是低调点好! “公子?有几天都不见你了!” 一名禁卫军看着走来的身影,急忙躬身行礼。 “有点事回了趟老家,睿亲王呢?” 李逍遥微笑着问道。 “睿王爷?他已经辞了禁卫军统领,已经好几天不来皇宫了,应该在睿王府吧” “噢,我进宫见太后!” “好,公子您请!” 禁卫军笑着,亲自带他进入西城门。 现在的他,这张脸就是一枚金令! 皇宫内的护卫增添很多,却是显得有些冷清。 平时那些在各处穿梭的宫女,太监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李逍遥走在这偌大的皇宫,心里就是觉得怪怪的。 “请问,太后在慈寿宫吗?” 他一路来到慈寿宫外,才看见一名匆匆走过的宫女。 “不知道!不知道!” 宫女被他拉住,身子竟然剧烈地一颤。 虽然低垂的面容,分明带着深深的恐惧。 “皇宫出什么事了?” 李逍遥一声厉喝。 “有鬼!有鬼!” 宫女突然挣脱他的手臂,捧着头颅跑开了,神色极尽疯狂。 “鬼?” 李逍遥都惊呆了。 别说这是皇宫大内,就是在寻常地方,大白天何来有鬼? 再说这世上本无鬼,只有装鬼的人而已。 猛然。 他的面色大变,快速向慈寿宫奔去。 偌大的慈寿宫竟然空无一人,那扇红色的大门,竟然都紧紧闭着。 “烟儿!烟儿!” 李逍遥站在宫中,焦急地呼喊着。 “别喊,别喊,快来这里!” 正前方的宫门,被微微打开一道缝隙,一张熟悉的面容露出来。 “干嘛呢?” 他微微一笑,心里瞬间安定。 里面没有人再回应他,只有一只手臂伸出,频频向他招手。 “真有鬼?” 他带着深深的疑惑,快步走向那扇大门。 “快进来!” 刚走到门口,一只手臂就快速将他拉了进去,大门随即被关上。 “哟嚯!你们这是干嘛呢?” 李逍遥突然被拉进去,身影刚刚站定,眼前的一切令他很是震惊。 柳如烟确实在宫里,还有几名宫女跟太监。 他们用一张很大的桌子,死死顶着宫门,就连前面的窗子,都被全部封上。 他们全部面色惊恐,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 “怎么了这是?” 他快步走到柳如烟身边,将她搂在怀中。 “有鬼!皇宫里有鬼!” 柳如烟颤抖地说着,眼神四处飘零,神色很是恍惚。 “鬼?” 李逍遥面色一变。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字了。 如果刚才那个宫女,是瞎说的话,烟儿这样一位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不会是没有见识的吧! 这事很蹊跷! 他迅速双指并拢,快速点向柳如烟的后背。 呼! 柳如烟猛然身躯一震,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她的神色慢慢安定,双目也恢复了清明。 “烟儿,烟儿!” 李逍遥轻声呼唤着。 “逍遥,逍遥,我们快走,这皇宫有鬼!” 柳如烟抓着他的双臂,带着一脸的祈求。 “烟儿,这世间没有鬼,跟我说怎么回事?” “有鬼,有鬼,一只红眼的鬼。” 她扑进他的怀里,猛然大哭,四周的宫女太监,也都跟着低声哭泣。 “烟儿,不怕,我在呢!我在呢!” 李逍遥紧紧搂着她,面色却变得无比的震惊。 红眼? 一双猩红的眼睛。 他见过的! “你们谁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震怒了。 “真的有鬼啊!” 还是一名年长的太监,匍匐在地上,哽咽着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最近的皇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每到夜晚,就会出现一只双目猩红的怪物。不少的宫女太监都被活活掐死,闹得整个皇宫人心惶惶。 那怪物原先只出没在,皇帝寝宫附近,可从昨夜开始,忽然来到了后宫。 今日清晨。 那怪物竟然大白天,频频出现在后宫之中,已有多名宫女惨死,死状很是恐怖。 可太后却下了懿旨,令后宫之中不得张扬此事,违令者立即处斩。 所以后宫所有人,只有紧闭宫门找地方躲避,自求多福了! “荒唐!” 李逍遥一声暴喝,一掌将旁边的桌子拍得粉碎。 几名宫女吓坏了,紧咬牙关死死撑着。 他们只是宫女,在皇宫大内,连大声哭的资格都没有。 “烟儿,烟儿,你相信我不?” 李逍遥轻声呼唤着。 那声暴怒,让她清醒不少。 柳如烟轻轻点点头,虽然还抓着他的双臂,却是放松了不少。 “皇宫内应该是有人病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皇上。 我刚从峨眉回来,峨眉掌门柳道人也是双目猩红,神似疯狂。 我用无定神针暂时将他镇住,已经带回京城。 你现在跟我出去,我需要你出针。” 李逍遥一字一字地说着,定定地望着少女的双眼。 他要给她信心! “烟儿,明白不?没有鬼,他们只是生病了!” 柳如烟轻轻点着头,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脑中浮现了一句封御医的话。 “皇帝得了怪病!” “烟儿,现在跟我出去好吗?” 他望着她,给她无比巨大的信念。 这毕竟只是一个少女而已! 柳如烟轻轻点着头,抓着的双手放开,慢慢站了起来。 李逍遥拉住她的右手,将桌子掀开,在宫女们的惊恐中,缓缓打开了宫门。 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微微有些刺眼。 阳光很暖! 第107章 药王经vs毒经 快到正午了,这时候的阳光很合适。 这是秋季,一天中最舒服的时辰! 李逍遥拉着柳如烟,走在皇城后宫之中。 这里本该是整个皇宫,最热闹的地方,现在却是十分安静。 很多双眼睛,透过门缝向外张望着。 那些眼神,带着深深的恐惧还有一丝疑惑。 后宫的不少地方,还残留着一片片的血迹,有的甚至还没有凝固。 李逍遥微笑着,紧紧拉着佳人的手,大步向皇帝的寝宫走去。 柳如烟紧紧跟着他,虽然还有一丝恐惧的娇容上,带着无比的安定。 她的右手低垂着,指间闪着几道寒光。 那是无定神针,闻名天下的利器! 乾阳殿。 那是皇帝的寝宫。 如果是平时,是没有人敢到这里来的,因为这是皇帝最隐私的地方,可现在却是人影憧憧。 许多宫女太监在大殿里穿梭着,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也在躲避着什么。 太后在几名御医的守护下,躲在大殿的一角。 她的面容很是憔悴,衣衫有些不整,发髻都有些凌乱,完全失了凤尊威严。 “李逍遥?” 太后看到出现在,大殿门口的少年身影,双目放出精光,似乎看到希望。 “所有人停下,全部退出大殿!” 李逍遥的一声大喊,惊呆了所有人。 众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恐惧的眼神带着不知所措。 “全听他的!” 太后站了起来轻声说道。 这个少年能来皇宫,又带着柳如烟来到皇帝的寝宫,说明他已经知道一切,也许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这个少年一向很让人意外! 宫女们跑了出去,太监们也跑了出去。 太后缓缓走了过来,惊恐的面容安定不少。 几名御医紧紧跟随着,他们还带着深深的疑惑跟恐惧。 一名青色汉子走在最后,一身青色布衣显得与众不同。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恐惧,只有满面的愁容。 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他很感兴趣! “李逍遥,皇帝疯了!” 太后说着,两道热泪流了出来。 “皇帝没疯,只是病了!”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可这么多御医,这么多天,无人查出皇帝所患何病?” “那是他们不知道!” “你知道?” 一名御医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 呃呃! 所有人包括太后,全部都闭了嘴,脸色也是无比的难看。 “不过我一定会查出来,给我三天!” 太后笑了。 这个少年,从不做无用之事,也不会说狂语。 嗷! 一道类似野兽的吼叫声,从左边大殿传出,一个双目猩红的身影扑了过来。 那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强大! “你们保护太后,烟儿准备!” 李逍遥一声惊呼,身影闪动间,双指并拢迎了上去。 几名御医急忙将太后挡在身后,柳如烟目光一聚,右手慢慢抬起。 那道身影身穿黄衣,满脸的血污,双手弯曲成爪,还在滴着鲜血。 他双目猩红,面容狰狞,真如一头发狂的野兽。 李逍遥飞身在他身后,左手按住他的肩头,右指迅速点在他的后背。 嗷! 一声嚎叫。 身影猛然站立,仰天长嚎。 “烟儿。膻中,气海,入针七分。” 柳如烟猛然转身,两道寒光激射而出。 嗷! 随着最后一声嚎叫落下,那道身影瘫倒在地,再无动静。 “皇儿!” “皇上!” 太后扑了过来,御医们也跟了过来。 “停!动了银针可就镇不住了!” 李逍遥上前一步,拦在众人面前。 这好不容易治住的,不能白费功夫吧! “李逍遥,皇帝怎么样?” “暂时压制住了,让人将皇上抬回床上,要小心银针不可妄动!” “来人!” 整个乾阳宫恢复了宁静。 宫女跟太监们,默默收拾着大殿的狼藉,脸上还留有一丝惊恐。 太后坐在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皇帝,满面的担忧。 一名御医把着皇帝的手腕,面色不断地变换着,最后露出一丝微笑。 “皇帝怎么样?” “禀太后,皇帝没事,脉象也很平稳,体内的狂血被压制住了。” 太后笑了。 这是今天第二次笑,很开心的笑。 从寿辰那天开始,好像太后再没有笑过! “李逍遥,你又救了哀家一命!” 太后站起来,残留泪痕的凤颜,微笑地看着他。 “太后客气了,看好皇帝,封锁消息,我要找他聊聊!” 李逍遥微笑着,指着站在最后的青衣汉子。 众人齐齐望去。 那也是一名御医,而且医术很高明,只是不擅言语,所以有些另类。 “所有御医听旨,你们要全力协助李逍遥,如有懈怠,哀家不会手软。” “谨遵太后懿旨!” 所有的御医急忙躬身。 “封御医,李逍遥指明要你协助,你可要尽心尽力。” 太后微笑着说道。 “是,太后!” “传哀家懿旨,皇帝之事,如有人敢透露半分,人头落地!” 太后猛然转身,凤袖一挥,声音传遍整个乾阳宫。 这才是那个凤临天下的太后! “谨遵太后懿旨!” 所有的宫女太监纷纷跪地,连声高喊。 “李逍遥,哀家全拜托你了。 皇帝几天不临朝,文武百官已经议论纷纷,哀家要重临朝堂,这里就辛苦你了!” “太后放心吧!我很快就会查清的!我有几句话想跟太后说。” 李逍遥微笑着,看着旁边的御医。 “你们都退下吧!” “是,太后!” 所有的御医都退了出去,龙床边只剩三个人。 “太后可以请睿王,前来协助您!” “睿王?他在哀家寿辰之后,就辞了禁卫军统领,说是返回燕北。 再说他本是藩王,留在京城不合祖制。” 太后缓缓说着,眼神很疑惑。 “睿亲王辞禁卫军统领是我教的,而且皇帝金令,现在就在他的手中。 如今皇帝大病,您需要一个亲近之人。 睿亲王是您的亲儿子!” 李逍遥的目光,闪过一丝狡黠。 “呵呵,哀家还是小看你了!” 太后看着他笑了。 两人都在笑,也许笑的含义不太一样! “来人,传哀家懿旨,宣睿王进宫!” 京城的大街,依旧很热闹。 人群川流不息,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起。 这里本就是天下,最热闹的一座城。 就算皇宫发生天大的事,也不会传到外面,除非是天下大乱! 一名倾国少女,极奔在大街上,脸色有些着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要去取一件东西,一件能救命的东西! 在大街的另一头,一座王府之内。 也有一个人,也是很着急。 他着急是因为,刚才宫里传了太后懿旨,要他立刻进宫。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他却是无比的惊恐。 他本来,明天就准备回燕北的。 所以他在着急地等一个消息。 “王爷,以确定李逍遥就在皇宫!” 一名家奴急匆匆跑进来,顾不上满脸的汗水,急切地说道。 他笑了。 有那家伙在,他进皇宫就不会有一丝危险。 “备马,本王立即进宫!” 皇城乾阳宫,皇帝的寝宫。 这本是一个,无人敢轻易踏足的地方,如今在一旁的偏殿里,却是一片喧哗。 一群御医在激烈地讨论着,甚至都争的目红耳赤。 这是太后准许的。 还专门安排了这一处偏殿,供他们研究皇帝的病情。 这待遇很高的! 吃住在皇帝寝宫,还有专人伺候着,说出去都够炫耀一辈子。 有两人却很特别,他们坐在大殿的一角,如老朋友一样交谈着。 “我欠你们封家一条命啊!” 李逍遥低声说道。 柳如烟在后宫,跟他说了这位封家后人,而他一眼就认出来。 这位男子,跟死在他剑下的那位少年,很是相像。 “李少侠不必自责,封家遭此劫难,我在十年前已经预料到了。 封家先祖太贪心,连累了后世子孙啊!” 封修悠悠地说道,很是伤感。 “你能确定,皇帝是中毒?” “确定,封家最擅长的就是以毒用药,我不会看错!” “那能看出是什么毒吗?”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皇帝的症状跟柳掌门的一样,只是柳掌门的功力深厚,还没有达到这种野兽般的疯狂。 封修轻轻摇着头,面容带着深深的惭愧。 当年他就是偷学那些禁术,才无意间害死自己的生母。 封家从上代家主,已经严令家族弟子,不许再学药王经的任何医术。 因为那上边都是以毒入药! 其实药王经才是封家的根本,上面的很多医术,都是失传以久的古法。 “拿来了!” 一名少女快速跑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额头全是汗珠。 “怎么这么急?还不让我陪你去。” 李逍遥急忙走上前,用衣袖擦拭她额头的汗水。 “那地方不方便你去!” 柳如烟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本黄色的古籍,递给了封修。 古籍很古老,上面三个古朴的大字-药王经! 整本古籍泛着土黄色,边缘甚至都有些破旧,但是保护的很好,看的出很受人重视。 封修颤抖着双手,慢慢接着。 这是他们封家的瑰宝,是先辈们的心血! “赶紧找找看有什么线索?” 李逍遥有些着急。 封修微微平复心情,慢慢打开这本药王经。 “以虫化毒,百毒为尊。以身化毒,百毒不侵,毒化万物,唯我独尊!” 这是药王经的第一页,什么都没有,只有这短短的几句话。 “什么鬼?” 李逍遥猛然跳起来,一脸的不敢相信。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那边的御医们纷纷看过来。 “怎么了?”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 “这,这是什么鬼药王经,不是就毒经吗?” 李逍遥瞪大着双眼,看着药王经上的字,都急得满脸通红。 “毒经?” 封修带着深深的疑惑,柳如烟带着无比的震撼。 “我很确定!” 第108章 稀世百年蛊毒 京城,慕容小筑。 慕容云急匆匆走进门口,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右手伸进怀中摸了摸,心中安定不少。 东西还在! 李逍遥派人给他传信,说在赌坊的书房内,那堆尘封多年的书籍里,压着一本古籍,让他取出,极速赶到慕容小筑。 连他都不知道,李逍遥是何时放进去的。 这家伙太贼了,连他都瞒着。 可当他取出那本古籍的时候,就已经沉默了。 那是毒经! 曾经在岳阳城,闹得满城风雨的就是它。 李逍遥在书房里,不停地走着,一脸的担忧带着深深的恐惧。 他带着封修从皇宫出来,怕去赌坊引人怀疑,才让人传信给慕容云。 那本毒经,他一直带在身上。 从来到京城,就藏在赌坊的书房内,那里很安全。 他总觉的毒经,关系着一件很大的事情,原以为是关乎着五毒教的宝藏。 从昨天看到封家的药王经,他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你坐下好不,晃得我脑子疼!” 柳如烟看着这个着急的少年,打趣地说道,心中有一丝心疼。 “坐不了!” 封修坐在茶桌旁,很是疑惑。 从被莫名其妙带出皇宫,心中就有一丝不安。 那个什么毒经,真的跟他们祖传的药王经有关系吗? “我来了!” 慕容云一头汗水地奔了进来,右手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递了过来。 李逍遥面色一喜,急忙接过那本古籍,心中瞬间大定。 看着这本泛黄的古籍,陷入深深的回忆。 这本毒经,可是闹得满城风雨,也带走了几条性命。 柳如烟也猛然站起来,望着这本古籍,眼前浮现一位慈祥的婆婆。 那是她一生的痛! 两本古籍被放在茶桌上,同样的古老,俱是泛着微黄的颜色。 古籍被翻开,都是第一页,都写着同样的一段话。 “以虫化毒,百毒为尊。以身化毒,百毒不侵,毒化万物,唯我独尊!” 这是百年前,五毒教的教义,应该也是五毒神功的最高境界! “这……这……” 封修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全,一双眼睛睁得很大。 “你们封家老祖,应该跟五毒教有很深的渊源。 封家的药王经,应该只是毒经的一部分!”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 “那我家先祖迁居岳阳,就是为了宝藏里的这本毒经?” “不止,这本毒经还关乎着别的秘密!” 他轻声说着,接连又翻开几页,一一对照着。 药王经的确只是毒经的一分部,不但记录的不详细,很多地方都还有些出入,好像是有人回忆的一般。 “药王经你还是保存好吧,毕竟是封家祖传之物。” 李逍遥合上这两本古籍,将那本药王经还给了他,里面的毒物让人心生恐惧。 封修有些木然地接过药王经,心中很是疑惑不解。 难道他们老祖,真的是个小偷? “封御医,不要发呆了,快看看毒经,能不能找到皇帝的毒症所在。” 李逍遥看着他,心中有些好笑。 这家伙,怕不是怀疑自家老祖宗吧? “好,好!” 封修猛然回神,将药王经放进怀中,拿起桌上的毒经,仔细翻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惊喜,双目的精光更是越来越盛。 他从小就特别喜欢研究毒物,所以才不惜违背家主禁令,偷偷研习药王经,也因此酿成一生的悔恨。 现在这本毒经,又唤起了他年少的欲望。 这上边记载的比药王经详细的太多,很多毒物都是闻所未闻,而且精炼之法,更是精妙绝伦。 “怎么样了?” 李逍遥有些急切地问道。 “好像有了!” 封修悠悠回答着,也已经看到毒经的最后一页,轻声念道。 “百年蛊王。 初便为百毒之王,在经百年滋养,体内形成毒丹,不但剧毒无比,更能号令百毒。 毒液可令人迷失心智血液兽化,无药可解。 初时为双目猩红,奢杀成性,而且力量大增。百日之后血液沸腾,经脉尽断而亡。 毒丹可分三等,颜色越深药用最大,可增强内力,最高可达一甲子。” 这是毒经的最后一页。 没有任何图案,只有这短短的一段话。 李逍遥听完,猛然夺过毒经,望着上面的字迹,脸上的震惊无法形容。 百年蛊王! 他听过这个名字。 当初五毒的地宫打开,他跟柳庄主联手诛杀了李天九,鲁不二赶过来看到那方玉盒,就说出了这个名字。 当时他就觉得,这方玉盒肯定不简单,那是李天九拼死也要抢夺之物。 后来运回京城的宝藏被盗,他就无比担心那方玉盒。 现在想来,一切都贯通了,也合理了。 那方玉盒之中,就应该是一只百年蛊王! 岳阳发生的所有事,应该都是因为,这方玉盒中的百年蛊王。 如今这件事,已经延伸到了京城,而且危害到了皇宫。 “不好!” 李逍遥一声惊呼,瞬间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像一只泄气的皮球。 他们要谋害皇上,要谋反不成? 柳如烟急忙搀扶住他,很是心疼。 “你想到了什么?” 慕容云急切地问道。 “希望我想的都是错的!” 李逍遥长长叹息,将所有的猜想,向众人叙说一遍。 岳阳的所有事情,包括卧龙山庄的血案,不过都是一个开局而已。 他们的目的,就在京城皇宫。 “啊?” 柳如烟也是一声娇呼,娇容依然大变。 “不对啊!” 李逍遥重新站起来,额头已经紧紧锁成一片。 他慢慢走在书房之中,低头沉思着。 “他们既然想谋反,怎么会一点影子都没有呢?” “难道朝廷中,也有他们的人?” “为什么又要害峨眉的掌门呢?” 他喃喃自语着。 似乎是问着众人,也问着自己。 他们自然是富贵阁,也是整个岳阳的策划者。 虽然李天九被诛杀,可上面还一个富贵阁的阁主。 他不认为,富贵阁会轻易罢手的! 可皇宫跟峨眉,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地方。 如今两个不相干的人,却中了同样的蛊毒,这可说不通啊! “还有何人中毒?” 封修轻轻地问道。 他虽然听的一头雾水,可听出来了还有另外的人,也中了这百年蛊毒。 “封御医,真的无药可解吗?” 李逍遥猛然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毒经说无药可解,可我不相信。 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没有什么是无解的。” 封修有些自傲地说道。 “你需要什么?” 李逍遥沉声问道。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这本毒经我要带走研究一番。” “好,我们现在立刻进宫!” 皇城,慈寿宫。 太后坐在风床之上,微微闭目。 两名宫女轻轻捶着她的肩膀,睿亲王闷声坐在下首。 他们刚从麒麟大殿回来。 这些天积累的朝事,还有文武百官的猜疑,让他们有些头疼。 皇帝虽然病了,可皇宫不能乱。 皇宫若乱,朝廷必乱,那离天下大乱也就不远了。 “禀太后,李逍遥跟封御医求见。” 一名公公走进来,在太后的耳边轻声说着。 “快,让他们进来!” 太后张开双目,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皇帝的病所能治好,天下可安! “见过太后,睿亲王!” 李逍遥走进来躬身行礼,封修却是双膝跪地。 “都起来吧!封御医,哀家准你以后不必跪拜!” “谢太后!” 太后微笑着,由两名宫女搀扶着,慢慢走过来。 “可是有了结果?” 李逍遥轻轻点点头,可脸上并不喜悦。 “快跟哀家说说,皇帝得的是什么病?” 太后走过来,急切地问道。 “皇帝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中毒,什么毒?” “百年蛊毒,无药可解!” “什么?” 太后一声惊呼,只感觉眼前一黑,猛然昏倒在地。 “母后!” “太后!”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封修急忙上前查看。 “太后无碍,只是惊恐过度,休息片刻便会醒来。” 封修微笑着说道,轻轻放下太后的手腕。 一刻钟。 太后缓缓醒来,惊恐的脸上已是煞白一片。 “皇帝真的无药可解吗?” 声音很微弱,带着无比的伤痛。 “太后放心,我相信封御医一定能找到办法!” 李逍遥轻声说道,眼神很是坚定。 太后望着他的双眼,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希望。 这个少年,从不让人失望的! “封御医听旨,所有皇宫的御医均听你调遣,需要什么直接跟哀家说。” 太后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虽然还有些煞白的凤颜,却是显出无比地的坚定。 “谢太后,微臣这就去!” 封修微微躬身,快步走出了大殿。 “王总管,将皇帝寝宫的所有人,全部盘查,哀家要知道是何人向皇帝下毒。” 太后震怒了! “是太后!” 公公急忙回声,快步退出大殿。 “太后,我有些话,想单独给你说一下。” 李逍遥微微躬身说道。 “你们都退下吧!” “是,太后!” 宫女们跟太监快步退出了大殿。 睿亲王站起来,似走非走,似乎有难言之隐。 “我儿还有事?” 太后微笑着问道。 既然李逍遥没有说让睿亲王留下,肯定是关乎一些隐秘之事,她可不是一个糊涂之人。 “母后,孩儿有罪!” 睿亲王突然双膝跪下,匍匐在地。 “这是怎么了?” “孩儿将燕北两千兵马调来了京城,本是准备护送孩儿出城所用。” “你……藩王兵马入京可是大罪啊!” 太后有些惊恐地说道。 “太后,睿王没有恶意,也许这兵马还真有用!”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哎!罢了,你退下吧!” “孩儿告退!” 睿亲王退出大殿,殿门也被关闭。 大殿内两道身影,相对而立,他们在低声说着什么。 似乎很是神秘! 第109章 四王逼宫 李逍遥快步走出了慈寿宫,面色甚是凝重。 他要去弄清楚两件事情,很急的事情。 太后一个人坐在凤床之上,也是一脸的凝重。 猛然。 她突然站起身来,眼中浮现一丝决绝。 “来人,传镇北公进宫!” 慕容小筑。 柳如烟坐在花园凉亭,一脸的愁容。 峨眉四秀陪在她的身边,也是一筹莫展。 五女俱是倾国容颜,这样的神情,本不该出现在少女的脸上。 嗷! 一声若隐若现的嘶吼,从后面的假山之中传出,五女脸上俱是一震。 “烟儿姐,那东西又在叫了!” 灵儿从后面跑过来,扑进柳如烟的怀里,小脸都吓坏了。 从正午开始,后山就不断传出嘶吼声,好像一只困在笼中的野兽。 院落中倒没有婢女跟家仆,只是把灵儿吓坏了,而她们都知道那是什么。 “灵儿不怕,那就是后山笼子里的一只狼,我们不过去就没事!” “真的是狼?” 灵儿站起来,小脸带着很不相信。 “当然是狼,你师父带回来的,灵儿乖,不许过去啊!” “噢!” 灵儿半信半疑地跑走了。 哎! 峨眉四秀轻声叹息着,眼中满是悲痛。 “四位姐姐别担心了,逍遥会想到办法!” 柳如烟轻声安慰着她们,眼中很是不忍。 “烟儿,烟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一道白色人影快步奔过来。 “掌门他……” 峨眉四秀率先站起来,看着奔过来的少年,瞬间热泪盈眶,那神情让人无比心疼。 “四位师姐别哭,我们现在过去。” 李逍遥急忙安慰着,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快步走向后山,柳如烟陪在身边,峨眉四秀紧紧跟随。 “够心疼的啊!” 少女微笑着,低声说道。 “你看你,多想了不是。” 他加快了脚步,脸色有些很不自然。 真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只想快快逃开,才能感觉好一点。 柳如烟轻轻一笑,快步跟上。 她无比相信身边的人,就是无聊,纯纯逗逗他而已。 一座假山之中,一道暗门被打开。 李逍遥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 五女被拦在门口,里面情况不明,他想要进去看看。 从听到的嚎叫声看,柳掌门没有脱困,应该是银针镇不住了。 像柳掌门这种绝顶高手,本身内力深厚,就算银针封了气海,内力还是会自行运转。 密室的烛光有些昏暗,李逍遥双指并拢,神情很是紧张。 柳掌门如果脱困出手,他不动赤血剑,是根本抵抗不了。 嗷! 嚎叫声震得假山,似乎一起震动。 那功力真的很深! “还好!还好!” 李逍遥走进密室,望着依然躺在床上的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床上的人虽然很狂躁,可双目依然紧闭,身不能动。 “进来吧!” 他从外面轻声喊道。 五女快步奔进来,娇容很是担心。 “烟儿,用你的无定针法再下一针。” 李逍遥走到床边,将柳道人扶起来,右掌贴在他的后背。 “膻中,入针九分。” 柳如烟微微站定,右手轻抚,一道寒光射出。 这次没有任何声响,柳道人的身躯只是微微一震。 李逍遥将他轻轻放回床上,神情很是凝重。 刚才他用内力,本是护住柳道人的心脉,可也探查到不寻常之事。 像柳道人这样,本身内力深厚,如果长时间禁锢,是会伤及内腹的。 “掌门怎么样?” 四秀急切地问道。 “暂时无碍!” 他嘴上说着,内中很是焦急。 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找出解决之法! 几人走出密室,关闭了室门,峨眉四秀忧心忡忡回了房间。 李逍遥陪着柳如烟,漫步在花园之中。 他要问她一件事,又不想她太过紧张。 “你来京城之前,可曾出过柳林山庄?” 他微笑地问道,就跟寻常聊天一样,似乎很正常。 “累不?” 少女停下脚步,定定望着他。 “不累啊!” 他轻笑着说道。 “我的意思,你这样兜着,累不?” 呵呵! 他很尴尬地笑了。 在这样一位聪慧的少女面前,他这点小心思还是不够看的。 “想问什么?” “烟儿,你还记得那枚老庄主的玉佩吗?” “嗯,怎么了?” 柳如烟有些疑惑,本来以为他要问多重要的事情。 “那枚玉佩,有可能就是打开那方玉盒的钥匙?” “啊!你确定?” 少女被惊呆了。 “应该可以确定,我看过那方玉盒,上面的图案跟玉佩很相配。” 李逍遥轻声说道。 “我现在立即让方伯传信柳林山庄,让小红去查看那密阁中玉佩。 如果玉佩还在,说明另有隐情。如果不在了,证明你的猜测都是对的,我也难辞其咎。” 柳如烟凝重地说道。 “跟你没关系,当初不告诉你那枚玉佩的来历,就是怕害你受到牵连。 现在我只想知道,那枚玉佩还在不在?” 他微笑着说道。 “我现在去药铺!” 柳如烟转身准备离去。 一只手臂却将她拉住,轻轻拥入怀中。 那怀抱真的很暖! “小心点!” 他在少女的额头轻轻一啄,眼中满满的爱意。 “知道啦!没事找你的师姐们去吧!” 少女轻笑着,快步奔向前院大门。 “早说过会很热闹!”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快步走向房间。 皇城西门。 几名禁卫军在低声交谈着,面色有些无奈。 他们是皇城禁卫,可今天却感觉像被遗弃的孩子。 因为从早上开始,铁甲军陆续进驻皇宫,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王……王爷,王爷!” 一名禁卫军,望着并排走过来几道人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是景王,闵王,厉王还有楚王。 这平时都难得一见的王爷们,今天竟然都聚到一起了,但不知来这皇城西门为何? “拜见王爷!” 城门的所有禁卫军,立即单膝跪地。 “睿亲王可在?” “回王爷,睿王去了慈寿宫!” 一名禁卫军急忙回道。 “好了,都起来吧!” 景王轻声说道,大步进入城门。 “这么多王爷一起要寻睿王,怕不是出什么事吧?” “是啊,连楚王都回来了!” 所有的禁卫军,都在悄悄议论着。 楚王,先皇第八子,常年镇守着皇陵禁地! 皇宫内的确变了。 所有的禁卫军,全部换成了铁甲军,一队队铁甲军巡视在皇城各处。 若论单兵战力,一个铁甲军断然抵不过一个禁卫军。 但若是团战,一百铁甲军,可以轻而易举地消灭五百禁卫军。 因为禁卫军是猛虎,而铁甲军是一群饿狼。 铁甲军非皇城变故,是不会进驻皇宫的,这也是他们四王一起来皇城的原因。 皇宫很宁静,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可他们却不以为然。 他们都是王爷,自然在宫中有各自的眼线。 从昨天开始,有不少的宫女,太监被抓起来严刑拷问。 而那些宫女太监,大多都来自皇帝的寝宫。 加上今天铁甲军进驻皇宫,他们确信是皇宫出事了,而且是皇帝出事了。 慈寿宫宫门口。 一名太监,望见了四位气势汹汹而来的王爷,急忙向里面跑去。 太后跟睿亲王正在大殿交谈着,公公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禀太后,景王,厉王,闵王,楚王一起到慈寿宫来了。” “该来的,一定就会来,下去吧!” 太后微微叹息着,神情也变得庄重。 “儿臣拜见母后!” 四王走进大殿,齐声喊道,双膝跪拜。 “怎么一起来看哀家了?都起来吧!” 太后微笑着说道。 四王站起身来,彼此张望着,最后目光落在景王身上。 他是废太子,又是嫡长子。 “回母后,儿臣们想知道皇帝出了何事?” 景王有些无奈,却还是带头问道。 “景王何出此言啊!哀家不是当着文武百官说了,皇帝偶染风寒吗?” 太后微笑地说道。 “母后恕罪,儿臣只想知道皇兄到底出了何事?别无他意。” 厉王竟然突然上前一步,虽然躬身低首,语气却相当强硬。 他掌管外城四门,所有的护城军,性情有些乖张。 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当今皇帝是无比的忠诚。 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两人从小关系最好,太后也是清楚的很。 “厉王,你这么说就是不相信哀家吗?” 太后猛然站起,凤颜罩上一层寒霜。 “儿臣不信,请母后如实告知!” 厉王大声说着,匍匐在地。 “请母后如实告知!” 其余三王随即也大声喊着,双膝跪地。 “你们这是要逼哀家吗?” 太后凤袍一挥,依然震怒。 “请母后如实告知!” 四王俯身在地,齐声喊道。 “来人,给哀家轰出去!” “母后,告诉四位皇兄吧!他们也是先皇血脉,皇上的兄弟!” 睿亲王突然也双膝下跪,乞声说着,依然热泪盈眶。 “你……说的也对!” 太后望着下面匍匐在地的身影,震怒的凤颜稍稍化开了。 他们虽不是她亲生,正如睿亲王所说,俱是先皇子嗣。 “你们都起来吧!睿王你来说吧!” 太后转身,重新坐回凤床之上。 “四位皇兄,皇上被人下毒,如今昏迷不醒。” 睿亲王转身面向四王,微微躬身说着,一滴滴眼泪落下。 “何人所害?” “皇帝现在如何?” 四王俱是面色大变,神情无比的震惊。 他们想到了皇帝出事,却没到会出如此大事。 “随哀家去看看吧!” 太后轻声说着,缓缓走了下来。 “是,母后!” 四王同时躬身,刚才的刚强气势,瞬间化为乌有。 太后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五位王爷,这是很少见的。 宫女太监们纷纷低声议论着,连铁甲军都频频回头。 皇宫出事了! 第110章 惊变 如今朝廷共有八位王爷,加上当今皇上,正好是先皇先九子。 九,乃极致之数。 九五至尊,九代表皇之极数,五代表皇之中心,这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所有历代朝廷,只给皇帝的先九子封王,以后的子嗣只能称藩王,要远离京城。 睿亲王作为先皇第九子,本是可以留在京城辅佐皇帝,是被太后强行送出去的。 也许太后是怕睿亲王留在京城,对当今皇帝是一种威胁。 但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为了保护睿亲王,毕竟他是皇帝的亲弟弟。 八王在京,都会被委以重任。 一是为了防止皇权外泄,再者,这些王爷们手握重权,又近在京城,自然轻易不会有谋反之心。 所以历代朝廷,皇家内乱之事很少发生,就算有人谋反,其余诸王自会镇压,皇帝都不需要担心什么。 只有在皇权交替之时,才会引发皇家内乱。 当然如果没有一位好母后,很多时候,也只不过是空城旧梦一场。 乾阳宫,皇帝寝宫。 太后坐在龙床旁边,握着皇帝的手,双目已是热泪盈眶。 五王站在下首,也俱是一脸的担忧。 如今他们已亲眼看到皇帝现状,先前所有的疑惑都烟消云散。 “母后,可曾查出何人向皇帝下毒?” 厉王微微躬身,沉声问道。 嗷! 没等太后开口,龙床之上的皇帝,突然身子剧烈颤抖着,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嚎叫。 “快传封御医!” 太后被吓得急忙站起,凤颜瞬间大变。 五王也被吓得不轻,眼中浮现一丝恐惧。 他们知道皇帝中毒昏迷不醒,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不到一刻钟。 封修急急赶来,一脸的疲惫之色,衣衫都有着凌乱,应该是很操劳。 “封御医快,皇帝好像毒发了!” 封修急忙来到龙床前,右手搭上皇帝的手腕。 皇帝躺在龙床之上,身子剧烈颤抖着,似乎想努力睁开双目,脸上的神色很是痛苦,一丝暗红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 “快去找李逍遥。” 封修高声呼喊着,脸色无比的凝重。 皇帝体内的狂血又开始暴动,胸前的银针他可不敢妄动。 “来人,马上找到李逍遥!” 太后高声呼喊着,看到皇帝嘴角的鲜血,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宫女们跑了出去,太监们也跑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乾阳宫乱做一团。 可他们去哪里找呢? 五王站在原地频频望向龙床,可他们束手无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去赌坊,大通赌坊!” 睿亲王急忙高声呼喊。 李逍遥行踪不定,无人知道他在京城的住所。 睿亲王突然想到慕容家的赌坊,那里就算找不到人,也应该能问到消息。 “我来了!” 一位白衣少年,突然快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方玉盒。 “李逍遥,快看看皇帝!” 太后一脸的泪痕,急忙奔过来,两名宫女都没来得及拦住。 “太后放心,皇帝不会有事!” 李逍遥将太后搀扶住,露出微微笑意。 “封御医,将这枚金丹分出十分之一,以热水化开,喂皇帝服下!” 他将手中玉盒打开,一枚闪耀着金光的丹药,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是峨眉金丹?” 封修猛然站起,面色无比的震惊。 他们是药王世家,天下间有名的灵丹妙药自然是有所耳闻。 这峨眉金丹可生人白骨,乃不世神药! “皇帝受银针所镇,体内蛊毒爆发,必会伤及经脉跟内腹,这金丹暂可修复。” “我这就去!” 封修面色一喜,接过金丹快步走出大殿。 “将皇帝扶起!” 李逍遥吩咐着两名宫女。 “快!” 太后也是急忙喊道。 “是,太后!” 两名宫女微微躬身,急忙上前,将皇帝轻轻扶起。 李逍遥走上前,双指并拢,快速在皇帝的后背连点。 这是柳如烟教他的无定针法,用于加固银针的内力。 “来了!来了!” 封修一边喊着,双手端着一只玉碗,快步走进大殿。 玉碗中是一种金色的液体,看着金光闪闪,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充满整个大殿。 “快喂皇帝服下!” 太后急切地喊道。 李逍遥将右手紧贴皇帝后背,一丝丝内力渡进去,帮助化开金丹药力。 封修在两名宫女的帮助下,将金液慢慢灌进皇帝口中。 皇帝的身子停止了颤抖,面色也慢慢缓和下来,也不再发出那恐惧的嚎叫声。 太后脸上露出了微笑,五王的神色也安定不少。 一刻钟。 皇帝安静了,封修查看了脉象,已经恢复了平稳。 “禀太后,皇帝现在没事了!” “好!好!辛苦封御医了!” 太后的眼中又流出两道热泪,但却面带笑容,竟然喜极而泣。 “这金丹应该能撑七日,七日之后再服,你还是要尽快找出破解之法!” 李逍遥走下龙床,缓缓地说道。 “我已经找到了可行之法,正在验证。” 封修急忙说道。 “封御医,哀家一切拜托你了!” 太后望着他,满眼的祈求之色。 “微臣一定尽力!” “一切仰仗封御医了!” 五王竟然同时微微躬身,神情很是诚恳。 “五位王爷使不得,下官如何受得起!” 封修急忙上前,将五王托起。 “微臣告退!” 他微微躬身,急忙奔出大殿。 五王向他行礼,这要再待下去,就要看他脖子够不够硬了! “李逍遥,封御医真能找出破解之法吗?” 太后定定望着他,凤眼中满是疑问。 她不是不相信封御医,只是希望眼前的少年,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太后放心吧,封修一定可以,我将一本绝世药经交给了他,相信一定能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神色很是肯定。 太后轻笑着,眼中的疑惑变成了喜悦。 能得到少年的肯定答复,她的心,算是安定了。 这个少年,从没让人失望过! “太后,可曾找到下毒之人?” 李逍遥有些急切地问道。 今天来皇宫,不止预料到皇帝可能会毒发,也是要打探这下毒之事。 他不相信富贵阁,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掌控朝廷,这皇宫之中,定然有内应之人。 “王总管,哀家让你调查何人向皇帝下毒,可有进展?” 太后转身,向一名公公沉声问道。 “禀太后,皇帝寝宫的所有宫女,太监都一一盘查,暂时还没有线索。” 公公急忙躬身回道。 这名太监乃是大内总管,地位很不一般。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李逍遥急忙问道。 “所有的人都经过严刑拷打,小喜子还因此丧命,可…可还是没有结果!” 王总管急忙回道。 “小喜子是何人?怎么死的?” 他急忙问道。 所有盘查之人,有不少的宫女,女人尚可熬住严刑拷打,一个男人怎么会死呢? 就算是个太监,身子也该比一个宫女硬朗吧! “听昭狱的人说,是熬不住咬舌自尽而死,小喜子是皇上的贴身内侍。” 王总管接着回道。 “太后,这百年蛊毒异常霸道,只需一滴就可让人中毒,应该是通过食物或者饮水投下,这小喜子怕是有问题!” 李逍遥缓缓说道,额头也紧紧皱起。 “不会的,皇帝的饮食包括茶水,都有专人侍奉,而且必须经过银针试毒,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毒呢!” 太后急忙说道,眼中很是肯定。 “平时应该没人有机会,可要是在特殊时期呢?” “你说是哀家寿辰之日?” 他轻轻点着头,给太后一丝肯定。 “太后寿辰本就人多眼杂,如果在发生突发事件,有人偷偷做点什么,恐怕是轻而易举之事。” “你说的不错,好像皇帝就是从哀家寿辰以后,就突然性情大变!” 太后看着他,眼中浮现一丝凌厉之色。 从寿辰结束,柳如烟为护她身受重伤,后又皇帝突发急症,一连串的事情发生,让她有些应对不暇。 现在静下心想来,那寿辰上的刺杀,恐怕不止是针对她,还有皇帝啊! “睿亲王,那个木家的孩子现在如何了?” 太后突然转身,凤颜已经浮现一丝怒气。 “回母后,那少年一直关在禁卫军地牢,孩儿昨天还去查看,可他始终一言不发。” 睿亲王急忙躬身说道。 “皇儿辛苦一趟,将人就带到这乾阳宫,哀家要亲自审问。” “是,母后!” 睿亲王回答着,急忙奔出殿外。 李逍遥望着太后的身影,心中很是震惊。 这位把持朝堂二十的太后,的确是不简单,竟然比男子还杀伐果断,今天也许会有个好结果! “几位王爷,也随哀家去看看吧!” 太后轻声说道,可凤眼中分明有一丝凌厉之气。 她始终怀疑,寿辰之事应该是皇家内部所为,尤其是废太子景王。 可她曾派人秘密查过。 虽然当年确是景王,偷偷救出木家的唯一血脉,可一直以来也的确没有见过面。 后来皇帝就突发急症,此事也就搁浅了。 今天正好李逍遥也在,应该要有个答案了! 太后率先走出皇帝寝室,坐于乾阳宫正殿,那座龙椅之上。 四王好像神情有些萎靡,坐在左边下首,俱是低头思索着。 李逍遥坐在右边下首,望了望高高在上的太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欲要查出事情的真相,就要找出开事的源头。 而这个源头,就在这皇宫之中! “母后,母后,出事了!” 睿亲王突然跑进大殿,神情很是惊恐。 “何事竟如此惊慌?” 太后有些不悦地说道。 “那…那木家孩子服毒死…死了!” “什么?” 太后猛然站起,凤颜瞬间蒙上一层寒霜。 四王也站起来,俱是一脸的惊恐。 李逍遥面色一变,眼中浮现一丝杀机。 “景王,你要给哀家一个交代!” 声音很大,回荡在整个大殿。 无比的震怒! 第111章 王府魅影 “李逍遥,你那么确定不是景王所为?” 太后望着下首的少年,凤颜还带着一丝怒火。 这是乾阳大殿。 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部被遣退,空旷的大殿中,只留下两道身影。 就在一刻钟前。 这个大殿,差点就又囚禁一位王爷,前废太子-景王! 李逍遥给拦住了! 并不是他有多大的权利跟面子,一介平民,还不足以左右皇家之事。 他只是说了一件密事! 他对太后说,曾经夜探使馆,偷听到了镇北公的大小姐,与木家公子的谈话。 而他们的谈话中,提到一位高人。 那颗举世无双的龙珠,还有那精妙的机关,俱是出自高人之手。 这些事,一个无权无兵,久居京城的废太子,是做不到的! 太后虽是半信半疑,还是放景王回府。 只是责令他闭门思过,不得旨意不可出王府半步。 “太后,如果是景王策划这一切,并毒害皇帝,那他肯定是准备好了一切。 那么今日也就不会,这么坦然地坐在您面前了。”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可除了景王,哀家想不到还有何人?” 太后轻声说着,脑中却浮现了往日的一切。 当年她也是费尽心思,才让先皇废了太子。 直到她的儿子登上皇位,却依然对景王,怀着很大的戒心。 “太后,我想知道一件事,希望您如实告知!” 李逍遥突然站起来,微微躬身行礼。 “你不必多礼,想知道什么哀家都告诉你!” 太后微笑着说道。 “当年木大将军,在西北之地所犯何事?” “这个……哀家不能说。” 太后欲言又止,面色很是为难。 “好吧!” “不是哀家不能告诉你,事关先皇威严,关系很大。” “谢太后,皇帝之事我会查个明白,我们的约定依然有效。” 李逍遥微笑着,微微躬身,转身走出大殿。 太后望着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 这个少年多次救她于危难,如今皇帝又依靠他活命,这在寻常人家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你可以去找镇北公聊聊,不过别说是哀家说的!” “谢太后!” 一道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夜幕降临,景王府一片通明。 护卫王府的府军,全部换成了铁甲军,将整个团团围住。 王府内人心惶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却明白王爷是被囚禁了! 景王坐在前厅,神色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悲痛。 木大将军受他所累,被满门抄斩,他费尽心机才救回一丝血脉。 如今这一丝血脉,竟然也断送在皇城。 百年之后。 他又有何颜面,去面对曾经的恩师呢? “王爷是真的悲痛吗?” 突然。 一道缥缈的声音,传进前厅之中。 隐隐中有一道妙曼的身影,漂浮在门口,如黑夜中的幽灵。 “谁?” 景王一声惊呼,猛然站起。 嗤! 一道破空声响起,一点寒光从门口射进来。 景王面色大变,极速躲闪。 寒光极快,却是无意伤人,瞬间钉在前厅的柱子上。 那是一把飞刀! “来人,有刺客!” 家仆跟护军闻声而来,将前厅团团围起。 景王躲在柱子后面,眼中露出一丝惊恐。 “王爷,王爷!” 管家跑到他的身边,连声呼喊着。 柱子上的飞刀犹在,可那道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这是王府,平时防卫就很严密,更别说如今被铁甲军团团包围,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呢? “王爷,好像没人!” 一名护军轻声说道。 他们听到王爷呼喊,就极速赶过来,现在在前厅已经守了一刻钟了。 别说人,就是一根毛毛也没看到。 “你们都退下吧!” “是,王爷!” 所有家仆,护军全都退去,只留管家一人,搀扶着景王坐回了椅子上。 景王虽然还有些惊恐,但心里明白,今夜来人不是想要杀他的。 那枚飞刀钉在柱子上,一同钉着的还有一张纸条。 而且他也听清楚了。 那道悠然的声音,分明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把那把飞刀取下给本王看看!” “是,王爷!” 管家快步走了上去。 他早早也注意到了那柄飞刀,以及下面的纸条。 管家费力拔下了飞刀,力道很大,钉的也很深。 “王爷!” 景王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纸条,慢慢打开,一行秀丽的小字浮现在眼前。 “皇非皇,皇亦是皇!” “臣是臣,臣并非臣!” 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却令景王面色大变。 这是木大将军当初返回西北之时,留给他的。今夜再见到这两句话,往日的一切重新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股怨气,隐忍了二十几年的怨气! 同样的夜空下,同样也是在前厅之中。 两道身影并排而坐,中间的茶碗冒着道道热气。 婢女已不知道换过多少次茶水,只要大将军呼唤,她们就急忙换上热茶,遂又极速退去。 两道人身一直低声交谈着,大将军的脸色很是悲痛,旁边的少年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烛光有些闪烁不定,里面的烛芯似乎又长了! “父亲!” 一道娇美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门口出现一位倾国佳人。 粉黛朱唇,柳眉杏目,一身粉色罗裙凸显出妙曼的身姿,举手之间尽显富贵之气。 这是镇北公的千金-林玉儿! 李逍遥猛然转头,竟然看得有些痴呆。 并不是留恋佳人美色,只是这眼前的少女,真的是当初见过的,那蛮横的大小姐吗? “玉儿,你怎么来了?” 镇北公有些诧异,满眼的疼爱却带着一丝疑惑。 “听婢女说,这么晚您还没休息,女儿过来看看。” 少女面带微笑,声音更是娇柔。 “见过大小姐!” 李逍遥猛然回神,急忙站起来微微躬身。 他的心中,尚有一丝愧疚。 “李少侠不必客气,玉儿先前多有冒犯,给您赔罪了!” 林玉儿双手轻托于腰间,微微躬身,一派大家闺秀之气。 “误会而已!” 他双手虚脱,面色有些许尴尬。 “好了,玉儿坐吧! 逍遥与为父曾经并肩作战,岳阳之事非是他帮忙,为父这颗人头怕是不保。 我与他情同兄弟,你们也不必见外。” 镇北公轻笑着,面色很是欣慰。 他从小虽然疏于陪伴,这唯一的女儿,可女儿的秉性还是清楚的。 自从太后寿辰之后,木家公子被下大狱,太后虽然没有责怪他们父女,可他也是提心吊胆了好几日。 幸亏玉儿并没有再闹事,乖乖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似乎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他也曾派人暗暗观察,确定女儿没事,这才把心放下。 今日李逍遥突然到访,这丫头竟然罕见地出来见礼,他还真怕闹出笑话。 “既是父亲兄弟,女儿该称呼叔父才对啊!” 林玉轻笑着说道,嘴角露出一丝调皮。 “那怎么可以?我……镇北公……” 李逍遥急忙解释,可越解释越觉得更乱,一时竟语无伦次了。 “哈哈,我说逍遥老弟,你这神情可是不多见啊!” 镇北公大笑着。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让闻名天下的李少侠都方寸大乱,不容易啊! “我走了!” 李逍遥慌乱转身,脸上也是通红一片。再待下去,恐怕要找个地缝了。 想知道的事也明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靠自己查了。 那西北之地还有很多疑惑,似乎还关乎着他,关联着赤血剑。 “叔父慢走,小女还有一事相求,望您应允。” 林玉儿急忙站起,将他喊住,竟然双膝跪拜。 “玉儿,你这是……?” 镇北公惊呆了! “我说大小姐,您别搞我了好不好?” 李逍遥听到身后声响,猛然转身,竟看到这惊人一幕。 这不是折他的寿限吗! “大小姐起来,有什么都好说,能办我一定办,不能办我拼死办,行不?” 李逍遥上前一步,双手虚脱。 这也不便搀扶,又走不了,实在折磨人! “叔父不答应,小女长跪不起。” “答应,我全答应,我拼了命去办,行不?” “多谢叔父!” 林玉儿盈盈一笑,随即站起。 “你把那两个字去掉,以后都不许叫,我还年轻着呢!” 李逍遥有些无奈地笑着,一屁股又坐下了。 “好,但凭叔父吩咐!” 林玉儿轻笑着,又是盈盈一拜。 “我说乖女儿,你这搞得那一套,有什么事不能跟老爹说吗?” “老爹,这事您办不了!” 林玉儿漫步过来,搀扶着镇北公坐下。 呃! 镇北公猛然呆住了。 自己好歹是朝廷公爵,还是铁甲军统帅,在这京城只要不是皇家之事,还没有办不了的。 “那你说说什么事?老爹怎么就办不了?” “老爹,女儿不是故意难为您。 那木青虽然已死,可毕竟…毕竟与女儿从小青梅竹马,我想……我想……” 林玉儿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终究没说出到底要做什么。 “你想怎么?急死为父了!” “大小姐想要回他的尸身?” 李逍遥微笑着问道,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求叔父成全!” 林玉儿猛然跪地,娇容已挂上两道泪痕。 镇北公沉默了! 他以为女儿会慢慢忘却此事,却不想只是深深埋在心底。 这个事,他确实办不了。 那是意图刺杀太后的罪臣之后,就算死,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也许只有身边的这个少年可以,毕竟如今皇帝的性命,也在他的手中。 “给我一个理由!” 李逍遥沉声说道,面色很是凝重。 “生不能同眠,死定当同穴!” 这是一个少女的心声,也是一生唯一的承诺。 “明日你来皇城,一个人!” 他轻声说道,缓缓走出前厅。 今夜月黑风高,恐怕又要上屋顶了。 好冷啊! 第112章 该死的承诺 这是一处地牢,四周阴森恐怖。 一股潮湿,血腥之气,充斥着整个空间。 一名禁卫军拿着钥匙,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带路,身躯都在微微颤抖着。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不来这里! 这是禁卫军的地牢,比昭狱可要高大上。 昭狱虽然九死无生,起码还能落个尸身。 而这里,全都是刺驾的重犯,不但没有活的可能,死后也会被乱刀分尸,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一名白衣公子,带着一位娇美的少女跟在后面。 少女面色惊恐,娇躯瑟瑟发抖。 这种地方,本不是一个妙龄少女,能来的! 哗啦哗啦! 禁卫军站在一处牢房口,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锁链。 隔壁的牢房,还能看到一堆堆的白骨,而这个牢房,也躺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 少年带着沉重的锁链,身子蜷缩在地上,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嘴角一缕暗黑色的血液已经凝固。 “打开吧!” 李逍遥轻声说道。 禁卫军微微一愣,随即快步上前,逐一打开少年身上的锁链。 少女望着地上的身影,娇躯剧烈地颤抖着,两道热泪缓缓流出。 她紧咬着朱唇,已有一丝鲜血在唇边溢出,双拳紧握,指甲已深深陷进肉里。 她在极力隐忍着,坚决不让自己哭出一丝声音。 李逍遥望了望这个少女,并不觉得奇怪,她的刚强早就见识过了。 缓缓走过去,将少年的身躯展开。 已经死去差不多一天一夜了,尸体都有些僵硬了! “他是何时死的?” 李逍遥翻看着少年的身躯,轻声问道。 “听当值的兄弟说,是昨天午时。” 他查看少年的脸色,那嘴角的暗黑色血,也的确有一种腥臭之味。 应该是中毒而亡,剧毒就藏在牙齿之中,这是江湖中常见的手段。 尸体已经呈现青白之色,应该在无生还的可能了。 “帮我把他抬出去!” 李逍遥轻声说着,双手抬起少年的头部。 “公子,这…这…” 禁卫军惊呆了。 说好了只是来看看,怎么还往外搬呢? 他这颗吃饭的家伙,可是没有那么硬的。 “太后那我会去解释,你不必惊慌!” “是,公子!” 禁卫军把心一横,抓起少年的双臂背在身后,快步向外面奔去。 这都已经略过睿亲王,直接向太后解释了,他还怕个屁。 再说这种累活,怎能让公子亲自上手呢? 今天这班当的,有点值了! “玉儿谢过叔父!” 少女忍着悲痛,盈盈下拜。 “我…你…能不能让我多活几年!” 李逍遥气坏了,铁着脸转身而去。 少女望着那气坏的面容,竟然破涕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这地牢真的好冷,许是有太多的冤魂吧! 这是京城郊外,四周树木丛生,风景很是秀丽。 一层厚厚的落叶铺在地上,让人踩着很是舒适。 可这样一处美景之地,却不是常人可以来的。 这是一处墓地!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森森的,让人很压抑。 一辆黑布罩着的马车停在这里,一位少女身穿素衣,站在马车旁。 她的双目通红一片,脸色煞白,素颜的娇容上,还留着两道泪痕,却再没有热泪流出。 眼泪哭干了,心也碎成了一片片! 两名婢女手挎包裹站在身后,还有一位白衣公子。 前方是几名大汉,身强力壮,一个巨大的深坑,就在他们脚下。 “玉儿,时辰不早了,让木公子入土为安吧!” 李逍遥轻声说着,缓缓走上去。 “小姐!” 两名婢女急忙上前,搀住少女。 “入土吧!” 他向几名大汉招招手,双目带着一丝无奈。 这少年从小家破人亡,流亡在外,一心复仇,也是一心赴死。 只是辜负了,这痴心的少女了! 几名大汉奔过来,将车门打开,一具红木棺材被抬了出来。 整个棺材俱是红木所制,厚重的棺身,透露着它的贵气。 这是大将军之后,应该有这个规格! 棺材被缓缓放进坑内,那份深重,让几名大汉有些吃力,额头豆大的汗珠依然落下。 没有什么送葬,也没有那彻空的哭声。 只有一个少女无声地跪在坑边,一个少年默默地陪伴着。 镇北公没敢前来,怕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容。 他怕了! 无人敢来送葬,这本该是一个死无全尸之人。 “月儿,你们去马车上,将长剑取来!” 林玉儿沙哑地说道。 从出了禁卫军地牢,她在没说过一句话,嘴唇都裂开了。 “是,小姐!” 两名婢女转身跑去,那把剑很重要的。 “玉儿最后在叫您一声叔父,拜托叔父了!” 林玉儿猛然站起,转身面向他。 “都说了八百遍了,好好让我活两年不行吗?” 李逍遥有些无语。 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怎么能担上那两个字嘛! “不对,你想干嘛?” 他猛然转身,眼中一片惊恐。 什么叫做拜托? 还有什么事拜托的了? 可惜他想的晚了! 一个这么聪慧的少年,在这一刻竟然有些愚钝了。 林玉儿慢慢倒向他的身边,一柄雪亮的匕首插在胸前。 “生不能同眠,死定当同穴!” 这少女太刚烈了! 李逍遥急忙俯身,将少女揽在左臂,右手双指并拢,快速点在少女前胸。 现在真顾不上男女有别,救人要紧啊! “你们快点埋上,赏钱找她们要。” 两名婢女刚从车上取下一个长长的木盒,就看到小姐躺在公子怀中,胸前一片血红,还插着一把匕首。 她们吓呆了,手中的木盒也掉落地上。 直到公子急声呼喊,她们才回过神来,一锭银子也落在她们手中。 “给你们自己分吧,小姐!小姐!” 两名婢女大喊着,将银锭抛在坑边,跟着公子跑了回去。 嘿嘿! 一名大汉过去捡起银锭,高高举起晃着,其余的大汉大笑着,手下更用力了。 “快点埋上,我们去喝酒!” 主家都跑了,他们做苦力的可管不了太多,草草掩埋,快速离开吧! 这趟活真值! 慕容小筑。 这里离城外很近,也很隐秘。 一位公子抱着一个少女,快步奔了进来。 他的衣衫有些凌乱,雪白的裘服上,还染上一片血迹。 “烟儿!烟儿!” 急切的呼喊,响彻在整个小院。 “怎么了?” 几名少女从前厅跑出来,个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快,快救她!” 他大声呼喊着,声音都有些沙哑。 “给我吧,四位师姐快去准备热水!” 柳如烟急忙接过那位少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把雪亮的匕首,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间厢房内。峨眉四秀不断地穿梭进入,一盆盆血水被端出门外。 李逍遥呆立在门外,灵儿难得的安静,陪在他身边。 那句承诺太该死了! 他也太大意了! 昨晚。 他之所以冒着风险,答应少女的请求,还有别的原因。 那少年是如何死的?是真的死了吗? 本来这些事他也要去查看的,林玉儿正好提出了,也就做了顺水人情。 他也明知道少女刚烈,却还是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林玉儿有什么闪失,让他如何面对镇北公! “怎么样了?师姐!” 他拦住峨眉四秀之一,急切地问道。 “匕首是取出来了,烟儿正在用针,新应该没事,你别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 李逍遥低下头,喃喃自语着,带着深深的愧疚。 “师傅!” 灵儿很乖,看出师傅无比的难过,只是轻轻靠在他身边。 半个时辰后。 柳如烟满手的血迹走了出来,神情很疲惫,额头上满是汗珠,衣衫上也有不少的血迹。 “应无大碍,幸亏那一刀力度不大,而你又及时封住了经脉。” 呼! 李逍遥长长吐出一口气,搀扶着少女走向前厅。 能救回林玉儿的性命,他的罪孽减轻不少。 “她是谁啊?看你担心的不行!” 柳如烟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微笑地看着他。 “她是……” “我先去换身衣服,你想好了跟我说!” 少女突然打断他的话,带着狡黠的笑容,快步离开了。 呃! “什么叫我想好?我有什么可想的!” “师傅,你惨咯!” 灵儿笑着跑开了,留下一个呆呆的少年。 秋风很凉,那一缕阳光,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暖意。 少女靠在公子的肩头,坐在花园的凉亭之中,听着一个凄美的故事。 公子的面色很愧疚,少女已经热泪涟涟。 这是一段很不寻常的故事,记录着两个人,坎坷的爱情之路。 可惜他们,并不没有等到完美的结局,而那句承诺更是凄凉! “你怎么会怀疑那木家公子呢?” 柳如烟坐直娇躯,眼神中有一丝哀怨。 “我不是怀疑,只是去看看,最近发生太多的事,不得小心一点嘛!” 李逍遥自知理亏,连说话都没了底气。 “你想让玉儿再死一次吗?” “我没有,再说我也没给她说过,她怎么会看出来!” 他极力解释着,力争自己的清白。 “那天你把我也逼死算了!” “我……关我什么事。” 公子很委屈! 可他不了解一个少女的心思,女人往往不在意结果,只要求那个过程而已。 “师弟,那姑娘醒了!” 峨眉四秀之一跑过来,带着一丝惊喜。 李逍遥猛然站起,拉着柳如烟向厢房奔去。 林玉儿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很是煞白,这是失血过多所致。 “玉儿!玉儿!” 他站在床边,俯身轻声呼喊着,脸上满是喜悦。 柳如烟坐在床边,搭上少女的手腕。 她的师傅,雪山神尼也曾教过她,一些简单的疗伤之法。 “没什么大事了,静养几日便好!” 她轻声说着,将少女的手放回被褥之中。 “你为什么要救我?” 林玉儿突然睁开双目,定定地看着他。 他猛然身躯一震,不由地后退一步。 那眼神中,竟然充满仇恨? 太可怕了! 第113章 来而必往 “大!大!大!” “开,一二三,庄赢!” “再来,这把必开大!” 一名白衣公子将衣袖高高挽起,从怀中又取出一锭银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四周的人群一阵喧哗,跟着公子纷纷将银子拍下,很快就堆积如山。 少年将衣襟高高撩起,双手紧紧按在桌上,双眼瞪得巨大。 这是赌坊常见的一幕,也是一位专业赌徒的真实表现。 他们很疯狂,所有的精神,都汇聚在骰宝打开的那一刻。 外面已经漆黑如墨,可这里依然灯火通明。 他们不在乎天明夜黑,没有那铛铛的骰子转动声,世界永远是黑暗的! “少庄主,大公子已经赌了两个时辰了!” 一名老汉盯着下面的少年,有些担忧地说道。 一名俊朗的少年,站在赌坊的三楼,那里有一方看台,可以看到整个赌坊。 他的额头也是紧锁着,神色也是疑惑不解。 那家伙遇到不开心之事,总会到赌坊发泄一番,可今天似乎有些异常。 “逍遥在这里吗?” 一名倾国少女,慌慌张张跑上来,娇容上全是担忧,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大小姐,大公子在下面赌坊!” 老汉神色一震,急忙躬身回道。 少女转头向下面望去,那里的确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随即转身奔向楼下。 “烟儿,让他赌完这把吧!” 慕容云站起来,望着即将跑下去的少女,轻声说道。 柳如烟停下了脚步,满是担忧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哀怨。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承担太多,就需要找个方法发泄一下。 可今天这事不怪他,他又何必自责呢! “发生了什么?” 慕容云轻轻将她拉过坐下。 “他救了一个人,却惹下一段孽缘!” 柳如烟悠悠地说道,将今日之事讲了出来。 “那林大小姐呢?” “已经送回镇北公府,不然慕容小筑只怕鸡犬不宁。” “他怎么会带林小姐,回慕容小筑呢?” 慕容云疑惑地问道。 “当时他们在郊外,林玉儿伤势太重,慕容小筑是最近的地方!” “真的那么巧吗?” “那你的意思……” 柳如烟猛然转身,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不会的,那一刀很深,晚一会就算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 她随即否定了脑中的想法。 那种办法太疯狂,没有人能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的。 “只怕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慕容云望着下面赌坊的少年,微笑地说道。 “开,四五六大,庄赢。” “格老子的!” 少年铁着脸,猛然推开众人,气愤地走出了那张赌桌。 “怎么了?没银子了?” “把你那身衣衫压上啊!” 众人连连起哄,引起一片喧哗。 这如果是个真正的赌徒,别说那身衣衫,只有能压的东西,会全部压上。 因为今晚他输了很多! 可他不是! 他如一只泄气的皮球,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走上了三楼。 伙计们望着上面的背影,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们都知道这公子是谁,所有没人敢上去拦着。 “赌舒服了吗?你这赌术也不咋滴,这将来怎么养我啊!” 一位少女急忙跑过来,很亲密地搂着他的胳膊,带着调皮的笑意。 “切,我要是认真,这大通赌坊都得姓李!” 少年猛然精神昂然,有些不屑地说道。 “不用认真,它也姓李!” 慕容云端着酒杯走过来,缓缓递过来。 “没意思!” 李逍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身子瞬间像被掏空一样。 “怎么有意思?我来陪你赌一把?” 柳如烟轻笑着说道。 那曼曼的娇躯紧紧贴着他,一股少女的幽香,穿进他的鼻间。 “嗯,是该让你陪我赌一把了!” 李逍遥紧紧盯着她,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你想干嘛?” 少女突然放开他的胳膊,双臂环于胸前。 那种娇羞,非常人可抵挡! 下面的赌坊依然喧哗一片,各种嘶吼声交织在一起。 三楼的看台中,确实很安静。 三道身影围在茶桌旁,他们低头交谈着,偶尔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出。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一道缥缈的声音传出,瞬间淹没在一片喧哗之中。 睿亲王府。 睿亲王在前厅不停地走着,频频向门口望去,心中很是着急。 “洪飞,洪飞。” 他高声呼喊着。 “王爷,您叫我?” “人来没有?” “回王爷,还没有!” 睿亲王轻轻挥挥手,神情有些失落。 这该死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王爷这么着急呢?” 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睿亲王面色一喜,急忙奔出门外。 “李逍遥呢?” 当他看见门外之人是慕容云时,神情很是诧异。 “王爷这个不欢迎我?” “别闹,说吧!” 慕容云微微一笑,本想再调侃几句,谁知道这堂堂王爷,这么沉不住气。 他上前一步,俯身在睿亲王耳边轻声低语。 “好,都亏他能想的出来!” 睿亲王越听越兴奋,脸上笑的跟花似的。 “那我的大王爷,我们走吧!” “走,走!” 睿亲王推着他快步走出前厅,好像要赶着去接新娘子一般。 镇北公府,一座阁楼之中。 柳如烟坐在一张绣床旁边,一滴滴泪水滴落在衣襟上,神情无比的悲痛。 床上躺着一位娇美的少女,双目微闭,面色平静毫无表情。 镇北公在房间里不停地走着,面色也很着急。 “逍遥能去哪呢?再说这事也不怪他,如果不是他玉儿怕是没命了!” 镇北公急切地说道。 半个时辰前。 柳如烟突然来到镇北公府,说因为昨天没有照顾好林大小姐,心中很是愧疚。 昨夜就外出一夜未归,到现在音信全无,所以来镇北公府查看。 镇北公也很是疑惑。 昨天本来去安葬木家公子,他因为怕忆起往事所以没去,没想到发生玉儿要自尽殉情之事。 李逍遥费力将玉儿救回来,却遭到玉儿的怨恨。 这让他一个堂堂镇北公,还是一个父亲的人,很是难为情。 偏偏玉儿被送回来一言不发,而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现在李逍遥又失踪了,他已派出铁甲军暗卫满城搜索了,现在竟没有一点消息。 “大将军费心了,烟儿先告退了!” 柳如烟哽咽着说完,起身就匆匆下楼而去。 镇北公想说点什么,可还是没说出口。 “玉儿,你这是何苦呢?” 床上的少女始终双目微闭,面无表情。 可当听到镇北公的下楼声响起,却猛然睁开双目。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双眼带着无边的仇恨。 “李逍遥,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京城外,一户农家院中。 李逍遥牵着二郎腿坐在院中,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还是很暖的。 他悠闲地吃着瓜子,旁边还放着热茶,舒服的不亦乐乎。 这里离昨天那块墓地很近,都是老实本分的农家人。 昨夜两个时辰的狂赌,让他明白了很多事,自己差点成了替死鬼。 一向蛮横的镇北公大小姐,忽然性情大变,不但利用自己搬出了那具尸体,还亲自找了一块风水宝地。 最后竟然以死明志,美名曰为了那句该死的承诺,差点害自己内疚一生。 戏,演的很逼真,也很生动。 差点将他带入毂中,可惜演的有些过头了! 其实不就是想打探他的情况,确定他的落脚之地嘛! 慕容小筑有峨眉四秀镇守,就算一位绝顶高手,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那峨眉四秀,可是有一套很厉害的剑阵呢! 既然林大小姐利用完了我,我怎能不利用利用她呢? 一个小女子,就算再加上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不可能搞出这么多事情,也不会有这么高的心机。 那位高人,依然存在,而且就在京城。 他要将人逼出来! 他让慕容云找睿亲王去制造点动静,让柳如烟去镇北公哭惨卖穷。 因为他不确定,镇北公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而他现在来到了城外,来确定那已死之人。 “公子,公子不好了,那坟确实被人挖开了!” 一名大汉慌忙跑进来,悄声呼喊着。 “呵呵,好,有没有人看到,是什么时候被挖开的?” 李逍遥猛然站起来,双目放出精光。 “听二狗子说,昨天入夜就听见那墓地有动静,他大胆上去查看,不想被人发现。 不过那帮人并没有责怪他,还给了银子。” 大汉猛灌了一口茶水,悄声说道。 这种事在农家都是忌讳,不能乱说别人的事。 “老哥再帮个忙,帮我请那二狗子过来一趟。” 李逍遥微笑着,一锭银子放在他的手中。 一位农妇从屋里出来,看见那锭银子很是心动,却还是冲汉子轻轻摇着头。 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俯身在汉子耳边低声说了一番。 汉子频频点头,随即快步奔向外面。 “大嫂,这瓜子真香,我要走了,帮我装一点可好?” “好,好,都是自家种的,我去装。” 农妇走进屋里,不大会拎着一个布袋走出来。 “大嫂,用不了那么多!” 李逍遥走过去,将怀里的银袋子掏出,把银子倒进布袋里,用手抓着将银袋子装满。 “这些足够了!” 他微笑着,转身走向门口。 “公子,银子,银子!” 农妇看着布袋里两锭银子,还有一些碎银块,急切地喊道。 她活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啊! “那是买瓜子的钱!” 他高举装满瓜子的银袋子,虚空晃着,慢慢走远了。 那瓜子真的很香! 第114章 久违的横家老铺 今日的京城异常热闹。 一队队的禁卫军,挨家挨户的搜查,特别是药铺,那都翻个底朝天了。 他们在追查一名朝廷要犯,据说是受了很重的伤。 京城里闹得人心惶惶,很多年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许多人都是认识禁卫军的,知道那是护卫皇城的,现在竟然亲自追查要犯。 这个犯人,应该来头不小吧! 护城军们却是个个惑不解,心中还有些气愤。 内城跟外城向来井河不犯,如今禁卫军们竟然在外城大肆搜索,有点过分了。 可厉王亲自下了令,任何人不得干预禁卫军办事,他们只有默默忍着。 厉王府。 坐落在青龙大街,离睿王府不太远,是一座不太大的院落。 厉王向来不喜欢,太过虚华的东西,就算是王府也一样。 而现在睿亲王跟慕容云,正在厉王府的前厅。 厉王坐在首座,面色有些担忧。 睿亲王今日到来,不但但请他帮忙,还讲了一件密事。 一件关乎皇帝的密事! 他是朝廷的厉王,更是皇上的袍弟,这件事没得犹豫。 “皇弟,不如让护城军也加入搜查吧!” “皇兄,你放心,一切在李逍遥的谋划之中。 护城军若动,那伙人可不得跑咯!” 睿亲王微笑着说道。 “那禁卫军出动,不是一样打草惊蛇?” 厉王有些不解。 “不会的,禁卫军里有他们的人!” “何出此言?” “李逍遥说的!” 前厅瞬间安静。 厉王微笑着,端起茶碗轻轻压了一口。 嗯? 今天的茶不错! 李逍遥现在成了他们的定心石,他也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朝廷丢失的宝藏,他寻回来了。 刺杀太后的阴谋,被他破除了。 如今皇帝被人下毒,虽然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但他控制住了蛊毒,暂时保住了皇帝的性命。 现在要追查,毒害皇帝的凶手,他们必须无条件的支持跟信任。 “都在呢!” 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好像很远,又感觉很近。 天空已经微微发暗,厉王府内不少的护城军在巡视着。 一道白色人影,从屋顶落入前厅门口,几名护城军快速围了上来。 “什么人?胆敢闯厉王府?” “退下!”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前厅传出。 护城军纷纷退后,三道身影也走出了前厅。 “你就不能走正门?” 睿亲王有些鄙视地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现在是个消失的人好不好?” 李逍遥很是无奈地说道,怎么遇到的都是一帮烂人。 “你们都记住这张脸,见他如见本王!” 厉王冲院中高声喊道。 “是,王爷!” 所有的护城军,包括婢女,家仆,纷纷躬身回应,却偷偷瞄着这个少年。 厉王是所有王爷中最严厉的一个,但也是最豪爽的一个。 “我是猴吗?” 李逍遥有些气愤地走了进去,被人当众围观,并不是多光彩的事。 “他就这样,两名王爷别见怪!” 慕容云急忙打着圆场。 “这时候显着你了?” 某位少侠又被气坏了! 哈哈哈! 爽快的笑声,瞬间回荡在整个王府。 “要闹多久?” 睿亲王待众人坐定,轻声说道。 “不用太久,最迟两天,他们比我们着急!” 李逍遥微笑着,轻轻咽了口茶水。 忽然。 他狡黠地一笑,右手伸进了怀里。 一个银袋子被掏了出来,鼓鼓的,似乎装着不少的银子。 三人疑惑地看着他。 发银子吗? 他们好像都不缺那玩意吧! “来,来,来,尝尝农家的瓜子,无毒害,绿色食品。” 李逍遥拎着银袋子,一把把瓜子放入三人手中。 一股清香瞬间传出,确实很香。 两位王爷很有兴致,纷纷将瓜子送入口中。 慕容云望着两位王爷,又看看一脸兴奋的李逍遥,悄悄将瓜子放在茶桌上。 “你怎么不吃呢?很香!” 睿亲王与他并排而坐,自然看到小动作,只是很是疑惑。 不喜欢吃瓜子吗? “不吃,吃不起!” 慕容云微笑着说着,可面色很是难看。 从他看见那个银袋子,里面居然掏出一把瓜子开始,就明白那家伙肯定没银子了。 这是要打劫他们呢! “你别废话啊!不吃也算,一颗十两银子,赶紧给钱!” 李逍遥还在兴奋地分着瓜子,听到那句吃不起,就知道被慕容云看破了。 索性也就不再装了,直接明抢吧! 今天打探消息,可是花光了身上的银子,不得找人补偿一下嘛! “一颗十两,打劫啊?” 两位王爷大声喊着,望着手里的瓜子,脸上都能苦出水来。 这一把瓜子不得有上百颗,那要上千两银子,真当他们王爷是冤大头呢! “打劫?我这一袋子银子买一袋子瓜子,打探消息用,我才被打劫了呢!” 李逍遥立马不干了,瞬间跳了起来。 “你不是有皇上赏的千两黄金,万两白银吗?还在乎这个?” 睿亲王急忙说道。 他可没有京城的王爷富裕,还得留点保命的钱呢! “没了,当聘礼,现在在柳林山庄,各位王爷救济救济,我很穷的!” “切!” 三人在没人搭理他,该吃就吃着,该喝也喝着。 “你们这样不好吧?” 李逍遥见硬的不行,只好放软一点。 “没银子好办啊!,不然你明天进宫找太后要点,怎么说你也是为皇帝办事不是!” 睿亲王一副死猪样。 反正要银子不给,要命更不给。 “本王觉得皇弟说的有道理!” 厉王及时补刀,字字诛心。 “你们不是皇家人吗?” 李逍遥跳的更高了,这买卖还能做亏了不成? “打住,我们没要你办事,所以不需要出银子!” 睿亲王更狠,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你给我等着,不把你拔光我就不姓李!” “好啊,本王才有几根毛,随你拔能拔多少!” 李逍遥气的一屁股坐下,望着空了的银袋子,心中在滴血。 早晚将你扒光,然后在煮了! “禀王爷,禁卫军求见!” “让他进来!” 一名护城军,带着一名禁卫军快步奔了进来。 “禀王爷,朱雀大街的一条小巷发现不寻常,兄弟们在外守着,属下前来禀报。” “小巷里是不是有一家废弃的客栈?” 李逍遥与慕容云同时喊道,猛然站起来。 “是的,公子,的确在一处废墟中,有人看见里面有人影,还有很浓的药味。” 禁卫军急忙回道,心中却是很疑惑。 “好,你现在跟我一起回去!”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转身看向两位王爷。 “我回来之前,你们最好把银子准备好!” 他说完转身拉起那名禁卫军,快步走出前堂,身影一闪消失在众人眼前。 “两位王爷别听他瞎说,他根本不缺银子!” 慕容云轻声笑着,微微躬身,快步走出前堂,身影一闪跃上了房顶。 “皇弟啊,不然……不然我们还是准备点银子吧!” “皇兄可以借我点不?皇弟真没有啊!” 夜幕已经落下,城内一片安静。 护城军已经巡视在各处,禁卫军也已返回内城。 不少的店铺还亮着烛光,很多人在议论着今日之事。 那该是怎样一个罪大恶极之人,才能引起禁卫军搜索全城。 李逍遥带着那名禁卫军,飞身在各处屋顶,速度极快。 这名禁卫军彻底臣服了。 原以为这位公子不过是天生聪慧,再加上运气极好,所以讨得太后关心,在皇宫也就如鱼得水。 现在看来他错了。 就公子这份功力,只怕他都走不了一招,禁卫军在公子眼里,只怕啥也不是。 这位公子深不可测啊! 慕容云紧紧跟在后面,心中暗暗吃惊。 这家伙的功力最近又精进不少,他都赶不上了。 也亏没让他见到赤血九剑,不然只怕下巴都惊掉了! 一刻钟。 三人已经站在一处屋顶。 这里的地形他们很是熟悉,特别是慕容云,前段时间还天天夜里守在这里。 下面是一条悠长,狭窄的小巷,里面有一家废弃的客栈-横家老铺! “慕容云,你去那边盯着,我下去通知禁卫军!” 李逍遥轻声说道。 慕容云轻轻点头,腾空而起,飞身跃向那边的屋顶。 他望了望两边的巷子口,隐隐有寒光闪过,拉起那名禁卫军,飞身向一边跃去。 “谁?” 一声低喝声,几把长刀已经出鞘。 “快收回去!” 李逍遥急忙喝道。 这种黑夜,一点寒光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是公子!” 几名禁卫军快速靠拢过来,神情很是喜悦。 “你们是几队的?头呢?” “公子,我们是五分队的,我是队长,我叫韩冲!” “好。现在听我说。” 他微微俯身,低声向他们交代着什么,还频频抬头指向各处屋顶。 “去吧,所有人小心一点!” “是,公子!” 几名禁卫军微微躬身,飞身跃起,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韩冲,你去对面通知那里的兄弟,就按我刚才说的位置,你们自由分配,务必要隐秘,不可暴露行踪!” “是,公子!” 韩冲微微躬身,飞身跃上屋顶,快速向对面奔去。 李逍遥看着众人离开,微微一笑,飞身跃起,向那处废墟奔去。 禁卫军内有内奸,这是他早上分析出来的结果,所以才派禁卫军进城搜查。 皇城还需要守护,不是所有的禁卫军都可以出来。 而他猜测。 那名内奸一定会想办法出内城,通知他们的同伙。 那最低也应该,是一名禁卫军小队长。 现在既然是这五队发现了目标,他也只有赌一把,那个韩冲看着像是一名正直的人。 反正他也守在这里,以不变应万变呗! 他总不能,将这整个禁卫军小队,全部诛杀或者关起来吧! 今夜好黑啊! 第115章 谁家的奴才 “有什么情况没?” 李逍遥跃到慕容云的身旁,低声问道。 “没有,他们应该在密道之中。” 慕容云轻声回道。 他已经来过这横家老铺很多次,却始终没能找到那条密道。 “看来我们要还要赌一把,我去趟皇宫,你在这里守着。” 李逍遥狡黠一笑,俯身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慕容云轻轻点头,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一道身影慢慢跃起,竟然向后面奔去。 他要避过那些禁卫军,哪怕多绕上几圈,现在情况不明朗,还是小心为上。 李逍遥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的禁卫军,已经跃出了那条小巷。 他望着漆黑的夜空,还有远处巡视的护城军,微微一笑,身影腾空而起。 身影连连闪动,飞跃在各个屋顶之间,速度达到了极限,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影子。 现在刚到二更,还能做很多的事情。 皇宫,乾阳殿。 太后从龙床边站起,凤颜还是深深的担忧。 皇帝还和以前一样,虽然龙颜很平静,可依旧昏睡不醒。 她去看过封御医。 这几日的辛劳,竟将一个中年汉子,折磨的似乎苍老了十岁。 她很心疼,可是更担心皇帝。 皇帝如果殡天,太子尚在年幼,她没办法再支撑二十年了。 到时必定皇城动乱,朝纲不稳。她费尽心力争回来的皇位,只怕也会易主。 今日睿亲王禀报,李逍遥已经查到谋害皇帝的凶手,她听到很是欣慰。 就算皇帝苏醒,此贼不除,必是朝廷一大隐患啊! “太后,天色不早了,回宫休息吧!” 旁边的公公轻声说道。 “哀家不困,想再陪皇帝一会。” “太后,如今皇帝病重,您一定要保重凤体啊!” 公公急切回道,面现一片担忧。 “哀家撑得住。 当年皇帝年幼,哀家独自面对文武百官,不也撑过来了吗!” 太后虽然轻声说着,可一股王者霸气隐隐外露。 一个女人,说好听点是把持朝堂二十年,其实还不是苦苦支撑了二十年! “公公说的对,太后这时候更要保重凤体!” 一道缥缈的声音,突然回荡在大殿。 “来人,护驾!” 公公惊恐地喊道。 “都退下,是李逍遥!” 门口的禁卫军刚要动身,又极速退了出去。 李逍遥三个字。 如今在皇宫,就好比一道圣旨。 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从大殿的屋脊落下。 禁卫军只感觉眼前一闪,那道人影已经进入大殿之中。 “听睿亲王说,你本身功力就很高,今日所见果然不假!” 太后面带微笑,缓缓走过来。 “他咋啥都说呢?” 李逍遥快步上前,脸色有一丝不悦,却还是微微躬身。 “有一身好功夫是好事,为何瞒着哀家呢?” 太后并没有去迎他,反倒有些打趣地说道。 她知道这个少年不拘礼节,随心而欲。 如今他们之间。 她不是太后,他也不是一位少侠,更像是祖孙相处。 儿孙跟祖母行礼,本也是在情理之中! “呵呵!” 李逍遥竟然无言以对,只能尴尬地轻笑两声。 “哀家很想知道,一名禁卫军能在你手中过几招?” 他苦着脸,心中暗暗懊悔着。 今晚出现的方式,好像不是太对。 无奈地轻轻一笑,缓缓举起一根手指。 “一招?” 太后一脸的惊讶,凤颜很是震惊。 李逍遥微微一笑,那根手指慢慢又弯曲了下来。 “不会连一招都过不了吧?” 太后的震惊,已经无法形容了! “其实禁卫军还是很强的。” 他浅浅一笑,轻声说道。 “哀家知道了! 怎么半夜进宫?出了何事?” 太后不想在讨论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只怕会崩溃。 猛然想到现在已是深夜,这少年不会无缘无故来皇宫大内。 “有件事需要太后帮忙?” “说吧,哀家都能帮你!” “也不是要太后帮忙,我想请王总管帮忙!” “王总管?” 太后又是一惊,今晚确实惊讶的太多了。 “老奴能帮少侠什么?” 旁边的公公疑惑地问道。 “帮我扮演个角色,一个时辰就能回来!” 李逍遥微笑着,转身在一名宫女耳边,低声说些什么。 宫女望了望太后,急忙跑出了大殿。 “这…太后…老奴能扮演什么角色?” 公公似乎有些吓坏了。 “王总管,你就辛苦一趟,李逍遥不至于害你的。” 太后轻声说道。 这少年怕是又搞什么幺蛾子,不过应该也是为了那件事。 “谨遵太后懿旨!” 公公急忙躬身回道。 “走吧公公,很快就回来的。” 李逍遥上前一步,拉起公公快步走到大殿门口。 刚才的那名宫女已经回来,怀中抱着一个包袱。 “谢谢你!” 他微笑着接过包袱,身影闪动间,两人已经消失在夜空中。 “这少年功力深不可测啊!” 太后望着消失的身影,心中无比的震惊。 “少侠,您慢点,老奴这身子可受不了。” 王总管被拉着,腾跃在屋顶之间,面色无比的惊恐。 李逍遥也是苦不堪言。 这没想到,带着一个丝毫没有功力之人,竟然是如此费劲。 半个时辰。 两人才到达小巷口,比他自己多用了一倍的时间。 王总管捂着胸口,俯身在墙角一阵干呕,一身的老骨头差点散架。 李逍遥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 “王公公,您怎么样?” “李少侠,这是什么地方?” 公公好不容易回过神,却又看到这么一个阴森的小巷。 “公公,一会您进去……” 李逍遥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王总管频频点头,虽然有些惊恐,但感觉还能接受。 “您进去吧,我就在上面守着,绝对不会有丝毫危险。” “好!” 夜色漆黑如墨,四周一片宁静。 秋天的深夜,总会降下一层淡淡的雾气,给这个阴森的小巷,多添了一丝寒意。 一个衣着华贵的人影,快步走在小巷之中,那扭捏的脚步让人惊奇。 他走的很快,频频抬头张望着,一座废墟也出现在眼前。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快步走了进去。 “人呢?”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废弃的院中响起。 公公望着四周的环境,很是嫌弃,随即掏出一方手帕捂住了口鼻。 四周安静一片,没有一点回应。 “人呢?快出来见本大人!”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怒气。 李逍遥俯身在慕容云身边,紧紧盯着下面的人影。 他也是赌一把,希望当初的那位大人还存在着。 “你怎么来了?不应该在大牢之中吗?” 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从废墟里响起。 “本公公还不能出来吗?” “呵呵,公公说的是!” 一道黝黑的身影,慢慢从东南角走出来。 一身黑衣,外罩一件黑斗篷,面容罩着一方黑巾,显得神秘又恐怖。 “皇帝如今已是昏迷不醒,本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个上峰还没有指示,您还是在等一等。” 黑影似乎有些惧怕,说话有些唯唯诺诺。 “那木家小子可还好?” “怎么?大人连这个也知道?” “本公公知道的多了!” 王总管完全按照李逍遥的交代,不但言语丝毫没有破绽,就是气势也是惟妙惟肖。 曾经的大人,本身就是一名太监,确定就是那位自尽的皇帝内侍。 “还好,不过还需休息几日。” “你们下一步准备如何?” “这个好像不归大人管吧!” 黑影突然变得凌厉,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 “怎么?大人不能管吗?” 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回荡在废墟上空。 “什么人?” “岳阳的人!” 同样是黑色的身影,从上空跃下。 一身黑衣,外罩黑色斗篷,面上同样用黑巾罩着。 “岳阳的人都已死绝,你到底是谁?” 哈哈! “你们真是心狠啊!难道忘了岳阳大牢里还有人吗?” 黑衣人很震怒,沙哑的声音带着无边的怒火。 “你是玄门的人?” “是,我们到京城,就联系了大人。” “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五人!其余都死在岳阳大牢。” “好,明天你们全部去常太仆府上!” 黑影说着,转身准备离去。 “你…那本大人呢?” “大人还是先回皇宫吧!” 王总管还想再说着什么,身边的人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 横家老铺又恢复了安静,黑影走入了废墟的东南角,瞬间就消失不见。 黑衣人搀着王总管,快步走出了老铺。 “李少侠,那人是谁?” “嘘!” 他将脸上的黑巾扯下,露出一张俊郎的面容。 李逍遥高举右手,在虚空摆了摆,搀着王总管,快步走出了小巷。 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擒下那黑影,最后还是放弃了。 只因为那黑影,提到一个名字-常太仆! 据他所知。 那常太仆是景王的舅父,怎么会跟富贵阁有联系呢? 难道后面不止一批人? 这黑影又是听命于谁呢? 如果不是他们被识破,那就是景王真的会有什么大动作。 那可是景王,前废太子。 虽然被废二十年,可如今朝廷内效忠他的人,应该还是不少吧! 他将慕容云留在了那里,现在要赶紧进宫,面见太后。 王总管也听到了常太仆的名字,太后知道一定会震怒,明日的京城肯定会血流成河。 他要进宫劝说太后,不然就会天下大乱! “公公刚才真威风!” “是吗?老奴没说错什么吧?” “一点没错,要不您是大内总管呢!” “嘿嘿,李少侠取笑老奴了!” 虽然是午夜,京城也已夜禁,两人却明目张胆地走在大街上。 就凭王总管那身明黄蟒纹袍,还有那顶六和一统帽,所有的护城军都要退避三舍。 夜已深,雾渐浓! 第116章 愚蠢的常太仆 当今朝廷,文武百官可分八品,以对应八王。 一至三品,可入军机阁,属当朝重臣或戍边大将。 四至五品,便是州府府使,府军都督,俱是一方大吏。 六至八品,就是地方小令,捕头衙役,就算身在京城,也是些跑腿的苦差事。 太仆,属六品。 虽为京官,可远没有一方小令重要! 玄武大街的后巷,有一院落,不是太大,却略显壮观。 那高大的门庭,似乎显示着当年的辉煌。 这是常太仆的住所! 虽现在为六品小吏,可当年却是皇亲国戚,贵为国舅爷。 如今皇后早丧,太子被废,他能做一六品小官,也算太后额外开恩了。 像这样一位六品小官,就算当年贵为国舅,现在也该门庭清凉,无人问津才是。 毕竟官小职微,又有那层身份,很让人忌讳。 可最近几日,这太仆府异常的热闹。 门庭每天来客不断,不但有朝廷的军士,还有很多江湖中人。 这些人似乎都很着急,进入太仆府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就会匆匆离去。 四名壮实的汉子站在巷子口,频频望向里面的太仆府。 他们的神色有些着急,也有些唯唯诺诺。 “大哥,就是这里没错!” 一名汉子从里面跑出来,神色有些急切却带着一丝兴奋。 “走,进入看看再说!” 一名汉子带头,五人快步走进巷子里那座宅院。 “口令!” 两名家奴守在大门口,一名冷冷地问道。 “什么口令?” 一名大汉用粗犷的声音喊道。 “进府需要口令!” “格老子的,老子来是给他面子。” 汉子猛然大怒,沙包大的拳头已经举起。 “大哥,稍安勿躁。” 另一名汉子显得就文静很多,急忙拉住那只手臂,微笑着冲家奴微微躬身。 “麻烦禀告太仆,横家老铺来人!” “等着吧!” 一名家奴冲着那躬身一礼,冷笑着走进府中。 半刻钟不到。 一名老者满面笑容,在家奴的带领下,急匆匆走出来。 老者不是很高大,但身姿依然坚挺,满面红光,看来平时肯定是养尊处优。 这就是当年的国舅爷,如今的常太仆! “几位好汉,老夫怠慢了,恕罪恕罪!” 常太仆急忙躬身行礼,神情很是恭维。 “你认识我们?” 文静的大汉疑惑地问道。 “我主圣明,天下归一!” 常太仆低声说道。 “呵呵!你很好。” 文静的大汉轻笑着,缓缓走进府中。 “几位好汉快里面请!” 府中前厅。 常太仆在百般推让中,有些羞涩地坐在首座,五位大汉并排坐在下首。 婢女们将上好的茶水奉上,前厅的气氛略显尴尬。 “门主让我们听常太仆吩咐,不知太仆有何谋划?” 还是那文静的汉子,率先开口说道。 “倒也没有什么谋划,景王始终不愿意开口,老夫也调不动张云。” 常太仆悠悠地说道,神情有些沮丧。 “河间都督张云?” “好汉也知道?” “噢听门主说过一些。” 文静的大汉微笑地说着,眼中闪过一道惊恐。 “对,就是张云将军,是景王的生死之交。” 常太仆倒是没太注意,还帮忙解释着。 也许在他看来,那位门主应该是无所不知的吧! “那太仆大人有何打算呢?” “老夫已经在联系人马,这几日都散了半数家产,到时候还希望门主能鼎力相助。” “这个自然,不然也不会让我们前来!” “是,是,几位好汉辛苦!” 常太仆微笑着,一脸的恭维之色。 “来人!” 一名家仆快步从后堂走出来,手中捧着一方木盒。 “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几位好汉请笑纳。” 木盒被打开,一片亮光浮现。 那是一盒子的银锭! 虽然木盒看着不大,可这也不下千两纹银吧! 文静的大汉面色微变,随即将木盒盖上,双手接过放在茶桌之上。 “太仆大人客气,我们兄弟受之有愧啊!” “应该的!应该的!” 常太仆急忙说道,一脸的兴奋之色。 也许在他的世界里,收了银子,也就成了自己人。 “景王为什么一直没有开口?” 文静的汉子轻声问道。 “那个逆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今皇帝中毒昏迷不醒,先不说太后会不会怀疑于他,可这是绝好的机会,他就是死活不开口。 据老夫所知,还有好几位将军一直效忠景王。 如景王开口登高一呼,数日内,将会有几万军马汇聚京城,大事可成!” 常太仆大声说着,神情很是激扬。 “那好吧,我们兄弟先回去,有事到朱雀大街,天阳客栈找我们就行。” 文静的汉子猛然站起,转身走向门口,怀里当然抱着那方木盒。 “几位好汉不然就住在鄙府,老夫也好款待几位。” 常太仆急忙站起,尽力挽留着。 “不用,不方便!” 声落人去。 五名大汉已经奔到府门口,那份脚力,非常人可比。 “门主手下,果真俱是高手啊!” 那名太仆大人,站在前厅门口,脸色很是惊恐。 京城虽有四条主街对应四门,其中分街,小巷那是数不胜数。 偌大的京城,就算常居之人,也未必能走遍全城。 一条偏僻的小巷中,五名汉子穿梭其中。 他们频频四处张望着,最后钻进一处院落。 这是一户寻常人家,一位美妇人在院中忙活着。 “你们回来了?” “将门关好!” 一名汉子急切地说道。 美妇人轻轻点头,快步将大门关闭。 五人快步走进屋内,神情也安定不少。 “慕容云,你回赌坊,将慕容家的眼线全部派出去,我要知道常太仆所有的动向。” 那位文静的汉子一边说着,双手在脸上不断地揉着。 一张精妙的人皮面具被揭下,露出俊朗的面容。 另一名大汉点着头,也在脸上不断地揉着。 另一张人皮面具也被揭下,同样露出俊朗的面容,赫然是那风度翩翩的慕容山庄少庄主。 那文静的汉子,自然就是李逍遥了。 从开始调查皇帝中毒之事,他就感觉肯定与富贵阁有关,只是始终找不到突破点在哪里。 他听从了昨夜横家老铺,黑影的指令,今天易容来到常太仆府上。 本以为能打探点什么,可结果大失所望。 那常太仆不过是酒囊饭袋一个,凭他搞不出这么多事情,顶多算个炮灰而已。 就这样,还妄想意图谋反呢? 景王的举动,让他颇感意外。 “你去哪里?” 慕容云急切地问道,神色有些担心。 “我进宫一趟,心中不安宁,想办法联系小偷,需要他帮忙了!” 李逍遥说完,快步走出了房门。 身影闪动间,飞身跃上了房顶,四下微微观看,快速向皇城奔去。 他现在是一个消失之人,对那群藏在暗处的人,就是一种无时不在的威胁。 这个状态很好! 白天的京城依然喧哗,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华景象。 朱雀大街的尽头,有一家老牌客栈-朱雀老店。 因为靠近皇城的缘故,店内生意很好,入住的俱是达官贵人。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屋顶闪动着,最后落在这家老店的屋脊上。 四下望了望,身子猛然跃下,双手扣在一处房檐之上,右脚轻点,一扇窗户被打开。 身影一闪,人已经跃进房中。 他靠近窗户向下望去,下面是一条幽静的小巷,没有一个人影。 轻轻一笑,将窗户关闭。 这是他今天早上,就开好的一间房间。 刚才的那个院落,是慕容山庄一名暗卫的住所。 因为要凑够五个人,所以找了三个慕容家的暗卫。 慕容小筑已经暴露,他若住在那里,只会增加不必要危险。 柳掌门有烟儿跟峨眉四秀守护,就算是富贵阁的人想进去,也需要好好掂量掂量。 而他躲在暗处,就是最好的掩护! 一刻钟。 房门被打开,一位俊朗的青年走出房间。 一身白衣,腰系玉带,俊郎的面容带着几分成熟。 这种富家公子,在京城随处可见,他快步下楼走出老店。 前方不远就是皇城,一队队禁卫军巡视在四周。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向南门走去。 皇城南门,出入俱是文武百官。 若是朝廷重臣,禁卫军定是无比熟悉,也就不需要查问。 若不是当朝之人,出入需要令牌,而他身上就有一枚令牌。 “站住,皇城重地,不可擅入。” 两名禁卫军将他拦下,虽然没有举起长枪,语气还是很凌厉。 李逍遥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枚银色令牌,上面居然也是龙形纹饰。 “拜见将军!” 两名禁卫军猛然单膝跪地,右手置于右胸。 这是护城军的将令,他们不敢轻视。 “起来吧!” 李逍遥轻声说道,快步进入皇城。 皇城西门是禁卫军的驻地,他又太过熟悉。 如今他已怀疑,禁卫军里有内奸存在,再走西门就不妥当了。 所以才找厉王,要的这枚护城军将令,改走南门就稳妥多了。 皇城南门直通麒麟大殿,中间会经过各个使馆,还有军机阁。 这条皇宫大道,不会有太多的宫女跟太监,偶尔会有官员行走其中。 李逍遥是第二次,由南门进入皇宫,不由地好奇四处张望着。 “你是何人?” 一位书生忽然拦住他,面容却带着无比的威严。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右边不远就是军机阁,这书生出现也不奇怪。 “来,咱们聊聊!” 他拉起书生,快步向军机阁走去。 “大胆!来……” “小声点,我又不是刺客!” 一只手掌,瞬间捂住书生的嘴,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压回去。 呜呜呜! 第117章 太子被害 “你真是李逍遥?” 军机阁,朝廷重地。 一位书生,在上下打量着这位中年汉子,旁边还有两位红袍老者。 俱是一脸的疑惑,满眼的不敢相信。 他们其实已经有点相信,不然谁会有那么大胆,敢捂着一位王爷的嘴。 “易容一次很麻烦的!” 李逍遥有些苦笑,右手在脸上不断的揉着。 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揭了下来,露出俊朗的面容。 “真是神奇啊!” 闵王夺过那张人皮面具,仔细地翻看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心点,一会我还用呢!” “呵呵!李少侠怎么来皇宫,还易了容呢?” 一名红袍老者微笑着说道,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别看他面容和蔼慈祥,可没人轻视他们,当朝两位宰辅,位列一品。 “一言难尽,被人追杀!” “何人敢追杀你?听母后说,你的功夫可不低!” 闵王微笑着说道。 “还不是为了皇帝之事!” 李逍遥一屁股坐下,一脸的苦笑。 敢在闵王跟两位宰相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坐下,他也算当朝第一人了。 “皇帝的事有眉目了?” 闵王急切地问道,神色很是关切。 “算是有吧!” 李逍遥将知道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包括那名自尽的太监。 当然一些事情,他自然隐瞒着。 “这么说,毒害皇帝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闵王的面色,露出一丝惊恐。 这样一位一向稳重,掌管军机的王爷,竟然也震惊了。 “闵王,两位宰相,我有一事请教,不知当不当讲?” 李逍遥突然凝重地问道。 “我们去里面密室!” 闵王轻声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这间密室,属于军机阁的重地,就算二品大员,也不敢轻易进入。 现在里面坐着四人,密室也被紧紧关闭。 密室中一片安静,就连空气都变得凝重。 闵王的额头紧紧皱起,脸色有些悲痛。 两位宰相也是神情凝重,苍老的面容带着浓浓的怒气。 因为刚才李逍遥问了一个问题,让他们瞬间无言以对。 “若果景王谋反,朝廷如何应对?” 李逍遥并没有具体指出什么,可他们已经想到了什么。 “有几位都府将军,俱是大皇兄的亲信,皇帝跟太后也都明了。 本来早些年就该被除去,只是大皇兄一向安分守己,又怕引起兵变,只好慢慢化解。 若大皇兄真有谋反之意,数日内可集结十万兵马。 各地藩王没有时间进京勤王,就凭铁甲军跟禁卫军,怕是无力抵抗。” 闵王悠悠地说道。 “难道皇帝在京城四周,就没有可调动的兵马吗?” 李逍遥猛然站起,神色很是惊恐。 “有,而且也不少。 但你也知道,当年太子被废,母后难辞其咎。 如果大皇兄登高一呼,局势瞬间也可逆转,这样说你应该明白!” 闵王眼中露出无比的悲痛。 除皇帝跟睿亲王,他们七王俱不是太后亲生。 若说当年太子被废,没有丝毫怨言,怕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可他们也知道皇家的规矩。 自古成王败寇,就算再多的恨,都要忍着。 可景王本是皇长子,而且已被册立太子十几年,到最后竟然被废。 这就不单单牵扯皇家之事,很多文武百官也牵连其中。 这就好比那星星之火,如果燃起火苗,瞬间就可吞噬一切。 “我们即刻进宫面见太后,一定要先下手,将景王囚禁宫中!” 两名宰相猛然站起,俱是一脸的决绝。 景王谋反,将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天下必会大乱。 到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李逍遥低头思索着,心中很是震惊。 他从常太仆府上回来,着急进入皇宫,就是为了此事。 从目前迹象显示,景王应该明白其中厉害。 所以这么多年,就算承受再多的委屈,始终没有向前迈一步。 只怕当年废太子一事,都不算是太后的谋划。 毕竟那时先皇还在,十几年的太子被废,景王也是知道了什么。 他现在担心的是富贵阁,就算景王不开口,如果他们假传景王令,调那些将军回京。 到时兵马逼近京城,说什么都晚了! 他今日进宫,本想求个未雨绸缪,可这结果实在不尽人意。 毕竟他对朝廷之事了解太少,其中的利害竟然如此错综复杂。 “闵王爷,等不及了,兵马入京就晚了!” 两位宰相望着一动不动的闵王,心中很是焦急。 “容本王再想想,二皇兄已被囚禁,难道还要再送进去一位不成?” 闵王的面色没有书生之气,激愤的脸上有些狰狞。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众人。 四人俱是身躯一震,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密室被打开,一位禁卫军站在门外。 “禀王爷,太后请您跟两位宰相,马上去凤阳宫!” “凤阳宫?” 闵王一声惊呼,面色无比的震惊。 那是皇后的寝宫,就算是诸王,都不可以随便进入。 “不好!出事了!” 李逍遥猛然面色大变,快步奔出了密室。 他似乎中了别人的圈套,横家老铺早就被人识破。 如今那群人已经提前动手,他完全被动了! 四道人影快步奔出军机阁,向皇宫深处走去。 凤阳宫。 后宫之首,位于乾阳宫的旁边。 那是当今皇后的宫殿,是连诸王都要回避的地方。 一阵阵悲戚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宫殿。 一位身穿霞帔,头戴凤冠的美妇人,俯身在凤床上,放声大哭。 那哭声如杜鹃泣血,声声震人心脾。 风床上躺着一个,身穿龙袍的孩童,只是现在一动不动,面色青黑,一片死气。 太后呆呆坐在一旁,一串佛珠散落在地,两道热泪无声的流出。 所有的宫女太监,齐齐跪在地上,满是泪痕的面容,带着深深地恐惧。 整个凤阳殿陷入一片悲痛,空气中浮现着一丝杀气。 “禀太后,闵王跟宰相来了!” 公公走到太后身边,轻声说道。 “让他们进来!” 太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似神魂离体一般。 公公快步跑了出去。 如若是平时,他应该在殿内高喊,现在却是不敢。 “闵王,宰相,太后让你们进去!” “到底出了何事?” 闵王一声厉喝。 他们俱是听到殿内的哭声,只是没听出是哭的什么。 “小太子,小太子死了!” 公公突然双膝跪地,两道热泪极速涌出。 “什么?” 李逍遥一声大喝,率先闯进大殿。 “皇儿,我的孩儿!” 这是皇后的声音,俯身在凤床之上,抱着一个孩童,沙哑地哭着。 那声音,怕是已经哭了好久了! “李逍遥?” 太后看着那熟悉的身子,猛然站起。 她奔过来,抓着少年的手臂,奋力拉着走向凤床。 “救救,救救我的孙儿!” 她祈求着。 其实御医们早已经来过,俱被她赶了出去。 他们都说太子已经死了,无力回天,可她不信。 现在这个少年来了,她还有希望! “将皇后搀起!” 李逍遥快步走到凤床,冲两名宫女喊道。 两名宫女急忙起身,轻轻将皇后搀起,扶坐在一旁。 皇后面色煞白,眼神涣散,似乎只剩下一张皮囊。 他将床上的小太子抱起,右掌凝聚内力,贴在他的后背。 一丝丝内力被灌输进去,可没有丝毫反应。 小太子的面色一片青黑,嘴角有一丝暗红的血液。 “又是中毒?” 他在心里嘶吼着,慢慢将小太子放下。 “怎么样?” 太后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 她的眼中盼望着,希望出现一丝奇迹。 李逍遥看着她,轻轻摇着头。 “我的孙儿!” 太后彻底崩溃,俯身在凤床之上失声痛哭。 这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也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希望了吗?” 闵王看着走下来的少年,急切地问道。 李逍遥定定望着他,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那眼神告诉了他一切。 “太子是怎么死的?” 一声怒吼在大殿响起。 这位一身书生之气,平时都温文尔雅的王爷,在这一刻已经暴怒。 “是,是被蛇咬死的!” 下跪的一名宫女,身体剧烈地颤抖,恐惧地说着。 “皇宫大内,何来的蛇?” 闵王又是一声怒吼。 “是,是,就是一条蛇,一条青蛇,从窗口窜出去,我们都看见了!” 另一名宫女也哭泣地说道。 李逍遥突然转身,快步走到凤床,将太后搀到旁边,把小太子重新抱起。 他仔细检查着,从头部到双臂,连那身龙袍都已解开。 最后在右脚的脚环处,发现两个深深的牙洞。 很细小,却已成青黑色。 这个伤口他见过,就在京城。 那位死在诏狱的副将,也是被蛇咬死的,伤口也是青黑色。 据诏狱的人说,也是一条青色的蛇。 那是岳阳二指山,竹林里才有的蛇! 他将小太子放在凤床上,缓缓走了下来。 “小太子是何时被蛇咬的?” “一个时辰前,小太子正在殿内玩耍,突然倒地不起,一条青蛇从窗子蹿了出去。” 一名宫女轻声说道。 一个时辰前? 李逍遥低头沉思着,额头紧紧皱在一起。 一个时辰前。 他们刚从太仆府出来,事情竟如此之巧吗? “你想到了什么?” 闵王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小太子是被害死的,他们要动了!” 李逍遥缓缓抬起头,眼中浮现一丝惊恐。 “母后,景王要谋反,请您下决断!” “来人,传哀家懿旨,禁卫军捉拿景王!” 太后猛然起身,凤颜带着无边的怒火。 她心头的积怨,跟如今的怨恨,已然全部爆发。 这一刻。 她无比地坚信,皇帝跟小太子,俱是被景王谋害的。 “李逍遥,跟本王去景王府!” “晚了!” 第118章 被劫持的景王 青龙大街,后巷。 一队队的禁卫军极速奔来,路上的人群纷纷被赶离。 众人带着惊恐快速离开,临街的店铺也纷纷关门。 禁卫军三步一岗,已将整条后巷团团围住。 那明亮的长枪显示,这一刻还在此处逗留的人,一定会被乱枪刺死。 后巷有一座王府,那高大的门庭,彰显着它的尊贵。 可一刻,却被禁卫军团团围住,一队队禁卫军奔向里面。 两匹骏马疾奔而来,一位少年,一位书生骑在马上。 骏马很快,瞬间到达王府。 两人翻身下马,举目向里面望去。 王府中被围起好多人,一声声冤枉传出来。 再看那高大的门庭,三个古朴的大字是那么的醒目-景王府! 两人对望一眼,快步走了进去。 王府前院被禁卫军围着好多人,还有陆陆续续的人,被压着从后院出来。 “五皇兄,大皇兄不见了!” 一道身影,从后院极速奔来。 一脸的焦急,却又带着深深的悲痛。 这是睿亲王,现在掌管着禁卫军。 太后下了懿旨,禁卫军要捉拿景王。 他当时就在皇城西门,虽不知道发生何事,可明白皇宫肯定出了大事。 遂带领禁卫军极速来到景王府,可除了婢女跟家奴,却没有见到景王。 “来人,速去通知厉王,关闭外城门,见到景王,立即拿下。” 闵王高声喊道。 “是,王爷!” 一名禁卫军快速跑了出去。 闵王虽平时温雅,可如果震怒,百官皆惧。 “皇兄,到底出了何事?” 睿亲王疑惑地问道,因为看到李逍遥也在。 “小太子被害死了!” “什么时候?是大皇兄吗?” “不确定,别废话,你现在带人去常太仆府,不要打草惊蛇,将四周围起就好!” 李逍遥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睿亲王有些疑惑,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生生打断。 “去吧!” 闵王急切地说道,轻轻点点头。 “好,我这就去!” “一队,二队跟本王走!” “是!” 李逍遥望着离去的人影,快步走入前厅。 前厅很乱。 不少的桌椅被打翻在地,还有不少兵器留下的痕迹,地上一缕缕的血迹。 禁卫军虽奉命捉拿景王,可就算是睿亲王,也不可能在这里动手。 那么这里禁卫军到来之前,就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李逍遥仔细查看着,那些兵器痕迹中,竟有不少的剑痕。 这不是朝廷中人! 剑。 虽是轻巧灵动,却刚气不足,朝廷所有军士都不可能用,那是江湖中人的最爱。 “景王被劫持了!” 他的心中,已是十分肯定。 那群人肯定识破了他的谋划,先是谋害了小太子,继而劫走景王。 这样不但让皇宫大乱,还坐实了景王谋反。 “可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了呢?” 他在心里暗暗问着自己。 从皇帝被下毒,好像处处被人占尽先机,似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看到了什么?” 闵王走了进来,轻声问道。 “景王被劫持了!他们应该已经出了京城,你回皇宫跟太后商量应对之策吧!” 他知道,所有八王中,闵王才是最有权势的一个。 “好,我希望你帮忙!” 闵王微微躬身,眼中露出一丝祈求。 这一刻,他放下了王爷的威严,只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 “城中有你!城外有我!” 李逍遥微微一笑。 闵王起身与他四目相对,彼此间心领神会,猛然转身快步向外面奔去。 也许整个京城,乃至天下的命运,都掌握在他们两人手中! 慕容小筑。 柳如烟跟峨眉四秀坐在前厅,神色很是焦虑,连一向灵动的灵儿,也窝在房中。 后山中,那种恐怖的声音,又开始响起,小丫头害怕了。 上次师父回来,她也偷偷问过。 师傅告诉她,后面确实关着一头怪兽,万万不能靠近。 今天那怪兽,又开始嚎叫了。 柳如烟轻揉着眉心,满面的愁容,峨眉四秀俱是一脸的担忧。 这昨天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忽然就控制不住了呢? 她让人去了大通赌坊。 昨天李逍遥半夜过来说,今日要同慕容云去办点事,可能要几日不能回来。 可现在柳掌门突然发生状况,她只能去大通赌坊打探消息。 “烟儿!”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的面色一喜。 可当看见只有一人走进前厅,心中很是疑惑。 “怎么就你一人?李逍遥呢?” “他去了皇宫!” 慕容云端起桌上的茶碗,狠狠灌了一口。 他也刚回到赌坊,禄伯说这里出事了,就急匆匆赶来了。 嗷! 一道恐怖的声音,突然传进来,似乎很远,又感觉很近。 慕容云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碗差点掉落。 “柳掌门出事了?” 柳如烟包括峨眉四秀,俱是轻轻点着头。 “我去皇城找他!” 他放下茶碗,快速向门外奔去。 皇宫的事再重要,也比不过这个。 柳掌门脱困,整个京城怕会血流成河! 说的也对。 可现在只怕柳掌门不脱困,京城也会血流成河。 不止京城,怕是整个天下了吧! 李逍遥现在还在景王府,前厅,后院全部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 景王一定是被劫持,肯定也会留下什么。 景王府靠近青龙大街,那群人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走进大街,这府中应该有密道之类的。 他从后院,来到了书房之中。 书房很整洁,没有打斗的痕迹,书案之上摆着不少的书籍。 “看来景王平时很修心养性。” 他走到书案之后,一幅绝好的书字,呈现在眼前。 “家国天下!” 字好,书法更是铿锵有力。 缓缓拿起那幅字,眼前浮现一位威严的身影,心中很是感慨。 一位前朝的废太子,能将几十年的怨气,深深压在心底,已是很不容易了! 猛然。 他的目光一聚,这幅字下还压着一张纸条,而且是破埙的。 轻轻将字画放在一边,快速拿起那张纸条。 纸条是普通的纸张,上面却有两个破洞,似乎被什么钉过一样。 “皇非皇,皇亦是皇。” “臣非臣,臣并非臣!” 很难懂的两句话! 他一个江湖中人,自然难以理解朝堂之事。 慢慢将纸条翻过来,后面竟然还有一行秀丽的小字。 “皇就是皇,臣也是臣,有生之年,只愿再回一次别阳村!” 李逍遥望着后面的字迹,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张纸条正面绝不是景王所写,可后面的字迹应该是景王所留。 看来有人,曾经劝诫过景王啊! 他微微一笑,将纸条放进衣袖,快步离开了书房。 王府中现在很安静,所有的婢女跟家奴,已经被禁卫军全部带走。 他们的命运不会太好,进入禁卫军大牢,生还的几率就不大了。 可他现在管不了太多,如果能找到景王,阻止这场谋反,也许他们还能活着出来。 睿亲王去了常太仆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他让禁卫军守在那里,只是为了防御那帮人而已。 一匹骏马快速离开王府,直奔皇宫而去! 慈寿宫。 太后坐在凤床之上,凤颜带着无比的悲痛。 皇帝昏迷生死未卜,小太子竟然又被害死。 她的心,已经碎了! “母后,儿臣已经责令四位都督带兵回京,是否再通知各位藩王?” 闵王跪在下面,低声说道。 “藩王兵马入京已经来不及了,你去找镇北公,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儿臣遵命!” 闵王再次叩拜,随即起身奔出殿外。 太后望着离去的背影,凤颜越发的凝重。 也许她该准备点什么了! 闵王快步走在皇宫之中,心中似有所想。 太后让他去找镇北公,难道皇家还有他不知道得底牌? “李逍遥,你怎么来了?” 他猛然抬头,看着一位少年正快步走过来,神情很是着急。 “先问问你吧!” 李逍遥快步上前,拉着闵王走到一处僻静之处。 他将衣袖中的纸条掏出,递了过去。 闵王木呆地接过纸条,脸上很是疑惑。 “这是在景王书房所得,上面的字迹可认识?” “这面是大皇兄的字迹,另一面不是认识!” “你知道这是哪里?” 李逍遥右手指在纸条上,那里有一个地名。 “别阳村?” 闵王低头思索着,额头紧紧皱在一起。 他努力回忆着,可始终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哪里。 “我去找太后。” 李逍遥夺过纸条,准备向慈寿宫奔去。 这个地方一定对景王很重要。 那帮人如果想让景王屈服,一定会去这个地方,重新勾起他的欲望。 “闵王!闵王!” 两道呼喊声,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位身穿红袍的宰相,快步走了过来。 “阁老,出什么事了?” “西凉府刚送来一份密报!” 一位宰相快步上前,将一份密折递了过来。 闵王的脸色微微一变,快步打开了密折。 李逍遥也停下了脚步。 西凉府,西北之地,他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白马出了西凉?” 两位宰相轻轻点着头,神情很是凝重。 “白马出了西凉?” 李逍遥猛然上前一步,将闵王手中的密折夺了过来。 整个密折只有那短短的六个字,在没有任何说明。 “李逍遥,你……” 两位宰相急忙阻止,却被闵王轻轻拦下。 “对了,两位阁老,可知道一个叫别阳村的地方?” “别阳村?” 两位宰相面色大变,竟然齐齐后退一步。 “你们知道?”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那是前朝铁甲军的驻地,离京城十里!” “前朝铁甲军?那位木大将军?” 两位宰相轻轻点着头,眼神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明白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眼中浮现一丝精光。 天色有些黯淡了! 第119章 九阳焚天 朱雀老店。 李逍遥回到房间,将那副人皮面具重新戴上,俊朗的少年面容,瞬间变成一位刚毅的中年模样。 从皇宫出来,他的脑中始终回荡着,那密折上的六个字。 白马出了西凉! 白马不是一匹马,而是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位于西凉城外五十里,位列天下四大庄之一的白马山庄! 白马山庄很神秘,从没有人进去过,只知道庄主叫白无垢。 而白马山庄之所以能位列天下四大山庄,是因为那把巨齿神刀的擎天斩。 当年通天霸霍乱西北,多少人丧命他的手中。 那一年。 他率领通天教三百余人,企图攻占白马山庄,却不想在山庄门口,被一道通天刀影,一刀斩杀了近百人。 白马山庄始终没有人出来,只留下那一句擎天斩。 从此西北之地,无人在敢进白马山庄一步。 据传柳盟主曾经进去拜访过,也是从那时候,白马山庄成为天下四大庄之一。 这么多年过去,从未听过有人从那里出来,也没听说有人进去过。 恐怕朝廷也在暗暗监视着,毕竟那样一个神秘的地方,还离西凉府很近。 白马出西凉,但愿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吧! 李逍遥微微一叹,暂且放下了脑中所想,重新整理了一下面容,换上一身青色锦袍。 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他要尽快出城,那个地方也许可以找到景王。 只要能将景王救出,京城的危机就不存在了! 咚咚咚! 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起。 这是他早上才开的房间,只有慕容云知道。 快步走到门口,迅速打开房门。 “可找到你了,累死我了!” 慕容云一头钻进来,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怎么啦?狗咬了?” 他看着公子满面的汗珠,就连衣衫都有些凌乱,打趣地问道。 “差不多吧!你的那位义兄出事了!” “柳掌门怎么了?” 李逍遥猛然一惊,急切地问道。 “不是很好,烟儿给我传信,说柳掌门好像控制不住了,我就急忙来寻你。 我先去了皇宫,闵王说你刚走,猜想是应该回到这里。” 慕容云缓缓地说着,在茶桌旁坐下。 “那还不走?” 李逍遥一声怒吼,拉起他奔向门外。 “水,我再喝口水!” 慕容小筑。 柳如烟望着黯淡的天色,娇容是一片焦急。 峨眉四秀俱是坐立不安,频频向门口张望。 嗷! 一道嘶吼声,又从后面传出。 五女俱是娇躯一震,焦急的面色,露出一丝惊恐。 这才两个时辰,那嘶吼声却是越来越频繁了。 她们想过去查看,可心中很畏惧。 那可是峨眉的掌门,就凭他们几个,远远不是对手。 李逍遥也曾交代过,不要轻易进入密室。 再怎么说,她们俱是五个少女而已! “烟妹妹,那个什么少庄主可靠不,怎么这么久还不见回来?” 峨眉四秀之一急切地问道。 “师姐放心,现在只有慕容云能够找到逍遥,再耐心等等吧!” 柳如烟微笑着说道。 其实她心里也是很着急,可为了稳住四女,只有硬撑着。 “烟姐姐,灵儿怕!” 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门口跑进来,扑进她的怀中。 “灵儿不怕,你师父马上就回来了。” “真的吗?” 灵儿扬起小脸,面色很是惊喜。 “灵儿乖,就在这里等着你师父好不?” “好!” 柳如烟将丫头紧紧搂着,心中很是爱怜。 嗷……嗷…… 连续的嘶吼声,猛然响起。 那声音真如野兽一般,带着无边的厉气,似乎要将这天地撕开。 五女面色一变,露出深深的恐惧,心中浮现一丝不安。 灵儿也是身躯一震,头颅深深扎进少女的怀里,微微颤抖着。 嗷! 轰…砰! 一道更大的嘶吼声传出,紧跟着传出一声声巨响,似乎想要打破什么一般。 “不好!” 峨眉四秀猛然站起,手中长剑出鞘。 柳如烟长长一叹,娇容浮现一丝决绝。 “灵儿乖,你在这里等师傅,我跟姐姐们去后山看看。 如果有人进来,你就躲起来,明白不?” 她将灵儿扶起来,微笑地说道。 “嗯,好!” 丫头嫣然一笑,快速躲在茶桌后面。 柳如烟望了望丫头,转身看向峨眉四秀,轻轻点了点头,快速奔向门外。 峨眉四秀彼此望了一眼,娇容一正,手握长剑快速跟上。 嗷! 五女刚奔进后山,一道身影极速窜出了密室。 身影很高大,一头乱发遮住了半张脸,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黯淡的天色下,显得无比的恐怖。 “掌门!” 峨眉四秀齐声惊呼,娇容一片惊恐。 嗷! 身影似乎听到这边的声音,一声嘶吼,飞身向这边跃来。 “四位师姐,布剑阵!” 柳如烟高声呼喊,身影极速后退,右手一翻,两道银针置于双指之间。 “剑阵!” 四女齐声轻呼,身影闪动间,分四方位站定。 这剑阵是峨眉居留山人所创,只为峨眉四秀能用。 剑阵以峨眉回风剑法为基础,暗合五行八卦,远可攻,近可守。 嗷! 柳掌门如一只脱困的野兽,势必要摧毁眼前一切活物,一双猩红的双目,如滴血一般。 他虽然手无寸铁,身影却是极快,一双铁掌上下交错,瞬间来到剑阵中间。 那是峨眉九阳掌,刚猛霸道。 四女俱是娇容惊恐,手中长剑微微发抖。 “掌门!掌门!” 她们高声呼喊着,企图唤醒这个疯狂的人。 “四位师姐,柳掌门为蛊毒所迫,神智依然懵蔽,你们要镇定。” 柳如烟看到四女神情,急切地大声呼喊。 峨眉四秀彼此对望,眼神瞬间变得坚定。 她们都明白,虽然眼前之人是峨眉掌门,可现在神智全无,只有四人合力压制,才能给柳如烟创造机会,以无定神针镇住。 嗷! 一声嘶吼。 柳掌门率先发难,双掌上下翻飞,带起一片凌厉的掌影,攻向其中一人。 “变!” 四女身影连闪,彼此相互交错,掠起一片剑影,希望以凌厉的剑气,可以压制住柳掌门,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时间。 以她们的功力,很难能伤到柳掌门。 一时间。 整个后院剑影翻飞,身影闪动。 一道道剑气闪过,峨眉四秀的身影不断地变换着,身法已到极致。 柳如烟在外围很是震惊。 据江湖传闻,峨眉四秀一人的功力很是平常,可四人合力,就算绝顶高人,一时间也讨不到便宜。 今日一见,果真不假啊! 她也频频转换身影,努力寻找时机,指间银针时刻准备着。 从今日柳掌门发作开始,她一直思索着。 李逍遥曾经说过,无定神针可以压制住柳掌门,怎么会突然就暴走了呢? “烟儿,不行了,快挡不住了。” 四秀越发越心惊,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衣衫都有些凌乱。 柳掌门却是越战越勇,一双铁掌上下翻飞,凌厉的掌劲,将四周的山石拍的粉碎。 九阳掌乃峨眉至高武学,就算峨眉四秀,到现在也没资格研修,如何能抵挡的住。 砰砰砰! 一连串的巨响。 四周的山石,树木已经倒下一片。 柳掌门不断发出一声声嘶吼,双掌上下翻飞,身法极快。 一道模糊的影子,不断左右突进,势必将四女毙于掌下。 峨眉四秀越来越恐惧,长剑受掌风压制,似乎变得如千斤巨石,剑阵已经有些凌乱。 “四位师姐,你们再撑一会,李逍遥快来了!” 柳如烟连连向门外张望,心急如焚。 她现在连柳掌门的身影都摸不着,就算无定神针射出,也会被掌风击落。 看着四女苦苦支撑着,她急得连连跺脚,心中把某个家伙,咒骂了千百遍。 哼! 一声闷哼。 峨眉四秀之一猛然瘫倒,长剑掉落在地,右手捂着左肩,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师姐!师妹!” 剩下三女齐声惊呼,身影连闪快速向那边扑去。 剑阵已破,她们已无力再阻挡掌门。 “师姐小心!” 柳如烟一声大呼,右手伸出,两道寒光急射而出。 柳掌门身影腾空而起,一双铁掌带着凌厉的劲风,拍向两女。 峨眉四秀俯身在一起,娇目微微闭上。 她们先后被收入峨眉,又同拜在居留山人门下,这么多年情同姐妹,自然生死与共。 嗤嗤! 两道破空声响起,两枚银针射入柳掌门双肩,微微让他一顿。 可到底没起什么作用,身影再次跃起,双掌拍向四女。 “破雷式!” 一声轻喝响起。 一道青色身影从屋顶飞身而来,一柄长剑带着一道寒光,如惊雷一般,斩向那双铁掌。 青色人影目光坚定,就算斩掉那双手掌,也不能让四秀毙命于掌下。 嗷! 一声嘶吼。 柳掌门似乎还有天生的危险意识,身影闪动间,一双铁掌变换,竟向长剑拍来。 李逍遥微微一笑,心中瞬间安定。 刚才的情势很危险,他的长剑远没有柳掌门的铁掌快。 就算能斩断那双手掌,只怕也会有两女命丧掌下。 “断雨式!” 轻喝再起。 一柄长剑带起一片赤红剑影,如一片雨幕落下,将柳掌门罩在其中。 这是赤血九剑唯一的防御一式,密集的剑幕能封闭四周的一切。 “这剑……那,这家伙这么厉害!” 慕容云站在峨眉四秀身旁,一脸的惊恐,断断续续最后就挤出那么一句话。 他和柳如烟,第一时间跃到四秀身旁,将人搀到安全之地,随后就看到那凌厉的一剑。 “那是赤血九剑,你不知道吗?” 柳如烟搀着受伤的少女,微笑地说道。 “赤血九剑?他从哪里学的?” “他自创的!” “自创的?” 慕容云一下蹦起来,嘴巴张得巨大。 他们年纪相仿,不过才二十几岁而已吧! “九阳焚天!” 一声惊呼传来,一道青色身影连连后退。 那满天掌影,竟带起通天火焰。 很热! 第120章 景王的邀请 夜色漆黑如墨,一阵秋风袭来,多了几分寒意。 已入深秋,寒意会越来越浓! 此时慕容小筑前厅,冷如冰雪,一股冰冷之气,似乎将空气凝结。 几人垂头坐在前厅之中,身子微微颤抖着,神情无比的低落。 “九阳焚天!” 一位青衣少年,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眼神无比的恐惧。 他的衣衫有些凌乱,上面还有片片的焦黑。 “没想到掌门,竟然练成九阳掌的第九掌。” 一位少女轻声说道,惊恐的娇容,带着无比的感慨。 “不可能!” 李逍遥猛然站起,眼神变得坚定。 “九阳掌是峨眉至高武学,第九掌更是霸道无比,可以调起人体真火,九阳焚天之下,无人生还。 可那至少需要一甲子的功力,就算柳掌门从小研修九阳掌,也不可能练成那第九掌。” 刚才在后山,那一掌九阳焚天,直接将李逍遥轰飞,不是他身法极快,只怕命丧当场,柳掌门也消失,不见踪影。 “可那的确是九阳焚天,我听师尊描述过。” 峨眉四秀之一轻声说道。 “是九阳焚天不假,可非内力催动,应该跟那蛊毒有关。 那蛊毒可燃起血液,使人爆发出几倍的功力,很是可怕。” 李逍遥轻声说道。 “那据你所说,给柳掌门下毒,就是为了提升九阳掌的威力?”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 “不会那么简单,他们可能在做实验,柳掌门是最佳的人选。” “实验?” 几人同时站起,齐齐望着他,神色无比的震惊。 “我也是猜测而已,不用看着我!” 他微微一笑,慢慢站起来,抱着怀中的丫头,走向门口。 那是灵儿。 这丫头今日可能吓坏了,回到前厅就钻进他的怀里,现在竟然睡着了。 虽然他易了容,可身上的气息,让丫头一眼就认出。 “你去哪儿?” 几人整齐地一声大呼。 “嘘!” 李逍遥惊呆了。 两个少女不懂事,你一个慕容家的大少爷也眼瞎吗? “师父!” 灵儿睁开朦胧的双眼,小脸有些委屈。 “呵呵!” 几人无奈地傻笑着,神色无比的尴尬。 “灵儿乖,师父陪你回去睡觉!” “师父,我想去后山看看。” “嗯?” 李逍遥面色一变,神色很是疑惑。 这丫头很怕去后山的。 “好!” 他微微一笑,抱着丫头向后山走去。 几人相互张望着,猛然回神,快步跟了上去。 后山密室。 那是建在假山里的一方空间,用机关所控制,密室门是一块千金巨石。 如今那巨石已被打碎,地上一片狼藉。 李逍遥拉着灵儿四处查看着,心中很是震惊。 他这位便宜义兄,功力很是深厚,千金巨石竟然都被打碎,那狂化的血液相当的可怕。 “师父,灵儿……灵儿……” 灵儿靠在他的身边,吞吞吐吐似乎想说些什么。 “灵儿不怕,那怪物不在了!” 他将丫头搂住,轻声安慰着。 “师父,灵儿今日看到青儿了。” “青儿?” 柳如烟一声惊呼,娇容很是疑惑。 她们全都守在前厅,并没有看到什么人进来。 难道是一位绝顶高手? 李逍遥却是面色一变,缓缓蹲下,定定看着还有些惊恐的丫头。 “灵儿乖,告诉师父,你什么时候看见的青儿?” “就在今天正午,它从灵儿房间跑到后山来了,灵儿不敢来后山。” “好了,灵儿,师父陪你回去睡觉,明天青儿会去找的你。” “真的吗?师父。” 灵儿忽然露出微笑,那天真的笑容,让人无比的爱怜。 李逍遥轻轻点着头,俯身将她抱起,快步走向前院。 剩下几人呆呆站在原地,俱是一头的雾水。 “师姐,我们今日确定没看人吧!” “确定,那青儿是谁?” “你们都说什么呢?难道就我一个人是傻子吗?” 后山传出一位公子,愤怒的嚎叫声。 慕容小筑,前厅。 李逍遥坐在茶桌旁,陷入深深地思绪中。 灵儿已经熟睡,可他却无法平静。 茶桌的对面,同样坐着三位少女,跟一位俊朗的公子。 她们定定望着对面的少年,满心的疑惑,希望求得一个答案。 这都半个时辰了,对面的少年始终一言不发。 “这家伙不会傻了吧?” 慕容云转过头,轻声问着少女。 “你才傻了呢!” 柳如烟有些嗔怒。 “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李逍遥终于开口。 “青儿是谁?” 四人同时齐声问道。 “一条蛇,青蛇,来自岳阳!” 四人顿时沉默,面色更是无比的惊恐。 这些日子,峨眉四秀听过不少岳阳的事,也知道他们在岳阳做了很多事。 那岳阳二指山的青蛇,她们自然十分清楚。 “你想到了什么?” 柳如烟站起身,缓缓来到他的身后,轻轻捏着他的肩膀。 这个少年,心中牵挂了太多,这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李逍遥慢慢拉起少女的玉手,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你是怀疑岳阳的事没完?” 慕容云惊恐地问道。 “不是没完,岳阳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李逍遥露出一丝苦笑。 二十几岁的少年,如何能承受这么多,要跟一群人斗着心机。 他有些累了! “烟儿,你让人去柳林山庄查看,可有消息?” “噢!昨天方伯就回了消息,东西还在!!” 柳如烟急忙说道。 “难道还有别的方法?” 他深深疑惑着。 “这青蛇是怎么回事?” 慕容云还是不太明白。 “你记得那方玉盒中的百年蛊王吧!它可是能操控万毒。” “你是说皇帝跟柳掌门俱是被人操控着?” “不是人,是一条青蛇,而且那位副将跟小太子的死,也是青蛇所为。” 李逍遥很是无奈地解释着,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形容。 这些人费尽心思,在岳阳搞出那么多的事,难道真的为了谋取这整个天下吗? “灵儿跟青蛇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他轻轻摇着头。 这也是他到现在,百思不得解的地方。 “谁?” 峨眉四秀突然一声惊呼,身影快步跃出门外。 “不要追,小心!” 李逍遥的身影闪动,右手伸出夹住一道寒光。 刚才神情有些恍惚,直到峨眉四秀提醒,才看到一道寒光急射而来。 四秀返回前厅,显然没有看清什么。 “伤到了?” 柳如烟急忙走过来,娇容很是担心。 李逍遥轻轻一笑,缓缓举起右手。 那是一柄飞刀,只是上面钉着一张纸条。 “看来我有约了!” 他微笑着,将纸条摘下,轻轻打开。 “明日正午,别阳村一叙。景王”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包含着无限的杀机。 “别阳村?什么地方?” 慕容云疑惑地问道。 “那是一个好地方!” 李逍遥缓缓坐下,将在景王府发现的一切,原原本本讲给众人。 “不能去!” 几人听完,齐声说道。 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要人命的陷阱! 他轻笑着,端起茶碗轻轻压了一口。 这些他怎么会想不明白呢?但是却是非去不可。 那些人这么快,就能猜到他的心思,看来确实有人藏在自己的身边。 都这么明显了,他能不去吗? “明天我陪你去!” 柳如烟轻轻靠着他,娇容带着满满的柔情,定定看着他。 “有这家伙陪我去就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李逍遥微笑着,右手指着对面的公子。 “我…你……哎!” 公子很无奈,缓缓低下了头。 “现在我能做什么?” 少女很是疑惑。 “去皇宫!” 他将众人招到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现在已是深夜,离天明不过两个时辰。 这时候的人会陷入沉睡,也是最疏忽的时刻。 整个京城都陷入一片安静,当然离京城不到百十里的慕容山庄,也不例外。 整个山庄一片漆黑,很是宁静。 山庄外的青石大路上,一道人影正在极速狂奔,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身影。 那速度跟身法,让人很是惊叹。 只能模糊看清,穿的是一身青色道袍,长发遮面,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骇人的红光。 这样的夜晚,莫不是真有恶鬼? 他极速奔到慕容山庄的大门口,顿时停下,发出低沉的嘶吼。 嘶嘶嘶! 一道低微的嘶叫声,在一旁响起,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嗷! 一声响亮的嘶吼,在夜空中响起。 那道鬼影飞身而起,直奔山庄而去。 一道细长的青影,突然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什么人?” 一队巡逻的护院,猛然惊起。 这个时候的人最是困乏,他们的精神已经耗尽,只想在撑过两个时辰,就可以回去美美的睡觉。 可偏偏看见一道黑影,快速奔进山庄,那速度让他们俱是精神一震。 这是慕容山庄,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闯入,而且还是在黑夜。 没有人回答他们,却迎面吹来一片掌影。 他们很惊恐,急忙抽出腰间的长刀。 可惜太慢了! 长刀还未抽出,掌影已到面前。 一声声惨叫响起,一个十人的护院,瞬间全部躺在地上。 有人还没有当场丧命,努力向前爬着,冲着山庄大声喊叫着。 整个慕容山庄瞬间一阵骚动,附近的烛光纷纷亮起。 黑影似乎不在意地上的人,径直向里面奔去,速度极快。 山庄最里面是正房,是慕容庄主的住所。 “有人夜袭山庄,快保护庄主。” 一道道高呼传出,很多身影慌乱地冲出房间。 砰砰砰! 身影不断地倒地,带着声声的惨叫,在这黑夜里让人恐惧。 “快去保护庄主!” 有人在地上挣扎着,奋力向里面喊道。 他们感觉到了,这个双目猩红的鬼影,是冲着慕容山庄的庄主来的。 一道道人影穿出,却又一一倒下。 整个山庄陷入无情的杀戮,青石路面留下一具具尸体,一片片的血迹。 很烈,很惨! 第121章 赴约 今日天气不错,万里无云,阳光也很暖。 这样的天气,总会有个好心情,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三匹骏马飞快地出了京城东门,向前方奔去。 马上是两位俊朗的少年,和一位温雅的书生。 他们衣着华贵,却是面色凝重,心情似乎不是太好,频频甩动马缰,还有些着急。 这里虽已是城外,官道上的行人还是很多,毕竟是京城重地嘛! 看见三匹急奔的骏马,纷纷让开避让,这三位公子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突然。 三匹骏马竟然调转马头,离开官道,向一片山林奔去。 那里俱是农家村落,本不是三位衣着华贵的公子们,该去的地方。 一炷香。 一片很大的村落,出现在前面,没有炊烟袅袅,显得很宁静。 三匹骏马没有丝毫减缓,飞快地奔了进去。 不远处的隐秘处,有不少的身影若隐若现,望着疾奔的骏马,神色有一丝疑惑。 他们已经接到将令,所以没敢上前阻拦,只是不太明白,一位王爷这么早怎么会来到这里。 很快。 骏马穿过村落,一面迎风飘扬的黄色大旗出现在眼前。 一扇金黄色大门,拦在骏马前面。 一队队军士在巡视着,那身明亮的铁甲,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辉。 这是军营,是铁甲军的驻地! “拜见闵王!” 守门的铁甲军,望着停下的骏马,俱是单膝跪地,右拳置于左胸。 “镇北公可在?” “大将军在将营!” 铁甲军急忙打开营门,有人上前牵住骏马。 三人翻身下马,快速走向里面。 一座很大的将营,两边帅旗林立,一个大大林字随风而动。 一名身穿金甲,威武的将军,正在仔细观看着一张地图。 正是威震京城的铁甲军统领-镇北公! 下首站着一排银甲将军,俱是身姿挺拔,威武不凡。 “传本将令,五队,六队换防,七队,八队撤回城内。” “得令!” 两名银甲将军微微躬身,转身奔出营外。 “报大将军,闵王已到营外。” 一名军士突然进来,高声呼喊道。 “快请!” 镇北公面露微笑,快步走下将台。 “闵王,大将军有请!” 一名军士躬身呼喊。 站在营外的三位公子微微一笑,快步走入将营。 这里是铁甲军营,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也不可能擅自进入。 这里,大将军才是主宰! “拜见闵王!” 所有的将军,包括镇北公俱是单膝下跪,右拳置于左胸。 虽然是铁甲军营,但见到朝廷的王爷,这是他们该有的尊重。 “各位将军快起,不必多礼!” 闵王微笑着说道,温文尔雅,像极了一位书生。 “谢王爷!” 声音洪亮,铿锵有力! “王爷请上座!” 镇北公微微躬身,微笑着说道。 他经常出入军机阁,自然对闵王无比的熟悉,私交也甚好。 可这在军营,朝廷的礼节必须遵守。 闵王微微一笑,快步走入将台。 “你们都下去吧!各自布守!” “得令!” 银甲将军们齐声高呼,快步离开将营。 “大将军端的是威风八面!” 李逍遥轻笑着,神情无比的羡慕。 “你小子啊!失踪多日,害老夫不少担心啊!” 镇北公微笑着,神色有些埋怨。 “镇北公不老啊!” 哈哈哈! 一阵爽快的大笑,在将营里响起。 李逍遥来之前,其实心里很纠结的。 将自己藏起来,很多因素是为了躲避,那镇北公家的大小姐。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位大小姐很不简单。 也不清楚,镇北公在其中,会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所以他不敢冒险。 今日正午要去见景王,最好还是让朝廷知道。 所以他一早进宫,找到了闵王。 而闵王正好要来铁甲军营,说是太后让他来找镇北公商量应对之策。 于是他改变了主意,以真面目,随闵王来到这铁甲军营。 “母后让本王来找大将军的!” 闵王待众人落坐之后,轻声说道。 “末将已接到懿旨,王爷请看!” 镇北公突然站起,快步走向将台,将一张地图快速展开。 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了很多,一时让人眼花缭乱。 “为何多出这么多铁甲军?” 闵王仔细观看片刻,面色已是大变。 这是铁甲军的布防图,可上面标注的人数,可远远超过了两万。 这样的布防,京城可以说是铁桶一个,哪怕十万军马,短时间也不可能攻破京城。 “这是太后早年的谋划,铁甲军表面是两万,实则为八万!” 镇北公微笑着说道。 “八万铁甲军?他们都藏在哪里?” 闵王面色大变,心中无比的震惊。 那可是八万铁甲军,就算十万兵马都攻不进京城,再别说京城还有护城军跟禁卫军。 “就分布在京城四门,每门两万,只不过另外三门全部经过伪装,无战事,铁甲绝不罩身。” 闵王缓缓坐下,心中除了震惊,还有一丝悲痛。 他能想到其中的原因,也明白太后的心意。 李逍遥跟慕容云坐在一边,始终没发一言。 姜,还是老的辣啊! 看来太后早就防着景王,不然那些忠于景王的都督,只怕早就人头落地了。 如今朝纲已稳,景王就算起兵谋反,终究是空梦一场。 “大将军,您可知道别阳村?” 李逍遥站起来,轻声问道。 “别阳村,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那是以前铁甲军的驻地,不过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镇北公悠悠地说道。 他的少年时期,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景王约我去的。” 李逍遥缓缓走上来,将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镇北公接过来,细细观看,却并不觉得太过奇怪。 “你们可能有所不知,景王刚被册立太子,就被先皇送进铁甲军营,木大将军可以说是景王的第一位恩师。 别阳村有一处别阳小筑,景王在那里住过很长的时间。 我曾是木将军的侍卫,那段时间也护卫着景王的安危。” 镇北公悠悠地说着,眼神中一片迷离。 “大将军相信景王会谋反吗?我……” “不,景王册立太子那年才刚刚十岁,他的秉性我最了解,绝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镇北公突然打断他的话,语气很是坚决。 “大将军不要见怪,我只是随便问问。” 李逍遥微笑着,面色有些尴尬。 “我相信你小子心中已有答案,何必为难一个老人家呢!” 镇北公也是猛然回过神。 这小子很坏啊! “看您说的,我就算长八个头,也不敢为难大将军啊!” “一边去吧!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将营里气氛瞬间变得轻松,闵王也缓缓坐下,心中已是安定。 有这八万铁甲军,京城无恙! 铁甲军营外。 镇北公于闵王并肩而立,望着远去的两匹骏马,心中很是尴尬。 这个少年很好,有勇有谋,关键很爱管闲事。 只是一个江湖中人,现在却能化解朝廷危机。 如今一个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一个掌控朝堂的王爷,却要一个少年冲锋陷阵,他们面上无光啊! 两匹骏马快步奔向前方,两位少年在马上谈笑风生。 这哪是像进入危险之地,好像是富家公子出外游玩一般。 别阳村距此不过几里,片刻便到。 他们心中,还有一丝小小的惊喜! 京城虽地处中原,可周围的地势并不平坦,也有很多山林。 现在两匹骏马,正奔走在一片山林之间。 在不远的尽头,一处的村落若隐若现,可这一路奔来,却是人烟稀少。 山林的尽头是一片高地,一大片村落散落其中,不过很多房屋已经倒塌,只剩下一些残墙断壁。 李逍遥跟慕容云骑在马上,并排而立,举目向前方望去。 这的确是一处隐蔽之地,不是镇北公指路,怕是他们很难找到。 在铁甲军营,他有意无意地提到了镇北公的千金,得知那位大小姐还在镇北公府养伤,心中稍稍安定。 他对那位大小姐很是忌惮的。 那一刀直刺前胸,非是他救治及时,只怕早就香消玉殒。 那可是一个少女啊! 两人对望一眼,翻身下马,飞身而起向上面奔去。 这片村落大多全是废墟,可有一处建在高地的院落还很完整。 他们在下面看的仔细,也是直奔那里而去。 这是一处不大的院落,保存还算完整,青砖灰瓦很是别致,四周没有别的院落,显得很是幽静。 只是现在四周杂草丛生,院中也是破败不堪,很是荒凉。 李逍遥上前一步,走到那已经没有大门的门口,举目向里面张望着。 四周的杂草,确实有被踩踏的痕迹,院中也有被收拾过的迹象。 这里有人来过,而且就在最近。 “李逍遥拜见景王!” 他冲里面高声呼喊着,微微躬身。 “你果真敢来!” 正前方的房间里,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怨恨。 “木大将军的公子,不该如此藏头露尾,有辱大将军威名的。” 李逍遥微笑着喊道。 “你不配提我父亲的名讳!” 几道身影突然从房间内奔出,前面一人赫然是那位俊朗的公子。 这位公子,曾将太后寿辰闹得一塌糊涂,害得烟儿受伤,最后惨死在禁卫军的地牢。 不想被他将尸体给偷出来,如今竟然死而复生,很是奇妙。 正是木大将军的小公子-木青! “木大将军也曾经威震天下,我为何不配,提他老人家的名讳?” “你是那妖后的走狗!” 木青嘶吼着,神情有些疯狂。 “皇朝更替,自有人为此丧生,你若生在皇家,只怕会比太后更狠!” 哈哈哈! 一阵疯狂的大笑,带着无边的怨恨。 “那我木家上百条人命,谁来偿还?” “景王冒着生命危险将你救出,难道只是希望你复仇吗?” 李逍遥一声大喝,震惊了所有人。 一阵清风吹过。 微苦! 第122章 药引 “杀了他!” 木青的一声怒吼,惊醒了身后的几名汉子。 他们俱是木大将军的家臣后代,心中的血海深仇,并不是那么一句话就可以化解的。 眼前的这个少年,破坏了他们的所有,不然定诛杀了那妖后,告慰了先辈们的在天之灵。 这些年,他们受了太多的苦了! 霎那间。 几道身影,带着几道寒光,扑向两位少年,带着无边的杀机跟深深的怨怒。 哎! 李逍遥长长一叹。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是会做傻事的。 右手摸向腰间,身影腾空而起,一片赤红剑影如骤雨一般,将几人罩住。 这是断雨式,今日绝不能杀人。 叮叮叮! 连续几声清脆的响声。 几名汉子左手托着右掌,呆呆站在原地。 他们的兵器已经掉落在地,右手虎口俱是一片血迹。 这是赤血剑。 虽是一柄软剑,却是兵器谱排名第二的利器。 李逍遥站在他们身后,手中一把泛着红光的长剑,有一丝丝的鲜血滴落。 他们知道,这少年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此时,地上会多出几具尸体。 慕容云站在远处,眼中很是震惊。 这赤血九剑,今天是第二次见到,他没有把握能在其中走过一招。 “我跟你拼了!” 木青赤着双目,一柄长剑带着一道寒光,直直向他刺来。 这是不要命的打法,拼的就是一个同归于尽。 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许连同归于尽的资格都没有。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 赤血剑盘着长剑而上,长剑应声而落,赤血剑刺入木青的右肩。 今日之事,如果不见点血,是没有办法善终的。 他将长剑拔出,木青一声闷哼,单膝跪在地上。 “多谢李少侠手下留情!” 悠悠的声音从正房传出,一道白色人影缓缓走出。 刚毅的面容带着威严,挺拔的身躯露出一丝霸气,那是属于皇者之气。 景王,前朝废太子。 “就算你们以死明志,本王也不会答应的。” 景王走上前,将木青轻轻搀起,那几名汉子也退到他的身旁。 他的眼神没有失望,只有一丝悲哀。 当初冒死救下木大将军的小公子,只是想保留木家的一丝血脉。 “我父亲死不瞑目!” 木青望着这个曾经的太子,父亲的弟子,失望的眼神露出一丝憎恨。 “本王来偿还!” 景王微笑着,面色很平静。 “我们走走吧!” 一处高地之上。 李逍遥于景王并肩而立,俱是遥望着远方。 他来到这别阳村,就是不希望再有人死,也猜到了木家的公子,想以死逼迫景王。 所以他今日必须来! “皇帝可好?” 两人沉默了很久,景王才悠悠地问道。 “不好!百日之内找不到解救之法,皇帝命丧。” 李逍遥轻声说着,目光依然望着远方。 这位王爷心中明白很多事,他已不需要隐瞒什么。 “李少侠费心了,希望你能找到解救之法。” “我会的!” “本王这里有封信,你代我交给母后!” 景王从衣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过来。 “景王不准备回京了?” “本王回去,会有很多人死!” 景王说完,猛然转身离开。 那决绝的身影,留下太多的悲哀。 李逍遥依然站在原地,手中的那封密信,似乎有千斤之重。 很沉!很沉! “走啦!” 他冲那方院落高声喊道,飞身而起,快速向山林跃去。 一道白色身影,快速跃出院落,追随着他而去。 那个破旧的院落里。 只留下并排而跪的几名汉子,还有一位背手而立的王爷。 皇城,慈寿宫。 一张凤床之上,躺着尊贵的太后,凤颜很苍白,双目微微闭着。 柳如烟坐在旁边,望着床上的人,心中很是难受。 曾经她也躺在这张凤床之人,太后也是这样守着。 这是一国之太后,而她不过是一介平民,虽是因为救驾,可这份情很高。 下首大殿站着四位宫女,凝目观望着四周,那凌厉的眼神,并不是寻常宫女所有。 这是峨眉四秀。 她们昨晚,俱是受了李逍遥的嘱托,今日一早进宫,护卫太后。 皇帝中毒昏迷不醒,小太子又被害,如果那帮人想要谋划朝廷,接下来怕是该对太后动手了。 太后很悲痛,见到柳如烟如见到亲人一般,心中悲伤之意,再也压制不住。 皇帝昏迷,小太子夭折,皇后疯癫,偌大的皇宫在没有可倾诉之人了。 柳如烟极力劝解着,到现在才沉沉睡去。 哎! 她微微一叹,轻轻走下凤床。 “四位师姐辛苦了!” 微微躬身一拜,娇容浮现一丝愧疚之色。 “这是干嘛呢?” 四女快步走过来,急忙将她搀起。 这些天的相处,她们已是情同姐妹。 “烟姐姐!” 一名丫头快步跑进来,神情很是兴奋。 “嘘!” 柳如烟飞身跃去,将丫头的嘴捂上。 太后好不容易才睡着,可不能惊醒了。 灵儿轻轻点着头,眼神中有一丝祈求。 柳如烟松开手,向四女轻轻一笑,拉着丫头快步离开大殿。 据李逍遥猜测,青蛇似乎对灵儿有一种亲切感,所以将丫头带进了皇宫。 “太后!太后!” 突然。 一声急切的呼喊从宫门传来,一道身影仓惶奔进来。 一脸的疲惫,凌乱的衣衫,有些不像皇宫该出现的人。 但是那满面的喜悦之色,看出好像有天大的喜事。 “小点声,太后刚刚睡着。” 柳如烟急忙奔过去,轻声呵斥着。 “柳小姐在呢!下官失礼了!” “怎么了?封御医,这么高兴莫非有了解救之法?” “嗯!嗯!” 来人正是封修,一脸的激动连话说都不出,只是频频点头。 “真的吗?” 柳如烟顿然娇容一变,惊喜之色无法形容。 “不过还差一味药引!” “你……” 少女差点暴走,娇容浮现一丝怒气。 这样逗人好吗? “不过以朝廷的力量,应该不难办到!” “你……” 少女举手佯装要打,可真有点下不去手。 这御医实在太气人了! “李逍遥快回来了,你还是先跟他说说好不?” 柳如烟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微笑着说道。 “好,他回来去乾阳宫找我。” 封修转身跑出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当御医的都有病吧?” 铁甲军营。 镇北公站在军营门口,目送三匹骏马急奔而去,心中很是疑惑。 李逍遥从别阳村回到铁甲军营,他跟闵王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可这家伙竟然什么也没说,就急着返回皇城,还说一句莫名的话。 “一定要让大小姐好好养伤!” 这是李逍遥的原话。 他到现在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看来需要回家看看了。 “来人,备马!” 此时。 三匹骏马已经奔上官道,再有两刻钟时间,就回到了皇城。 闵王骑在马上,频频望向旁边的少年,几次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了解这个少年的秉性,也许有些事,真的不是他该知道的。 “景王很好,王爷不必担心。” 李逍遥转头看向他,微笑着说道。 “大皇兄没事就好!” 闵王轻声回着,面色有些尴尬。 “景王托我带封密信给太后,王爷要看吗?” “本王不想看,也不知道!” 闵王一声怒喝,甩动马缰,向前奔去。 这家伙,分明存心害他,其心可诛! 哈哈! 两位马上的公子,猛然大笑,策马跟上。 太解气了! 天色有些黯淡了,京城的人慢慢消散。 “你们去慈寿宫吧!本王先回军机阁!” 三人来到皇宫,闵王在军机阁门口停下。 “你不去?” “你放过本王好不?” 闵王铁着脸,快步走入军机阁内。 “书生也会生气?” 李逍遥轻笑着,快步走向后宫。 整个皇宫异常安静,笼罩着一层悲伤之气。 偌大的皇宫,只剩下一个年迈的太后,在苦苦支撑着。 “你们回来了?” 柳如烟看到宫门口出现的人影,快步跑了过去。 “师父!” 灵儿跑过去,扑进他的怀中。 “可有事?” “没有,太后刚睡不久。对了,封御医说找到解救之法,要你去看看!” “真的?” 李逍遥面色一变,心中很是喜悦。 “好,你们小心,我去去就来。” 他快步走出宫门,直奔乾阳殿。 “如果真找到破解之法,皇宫可安,天下可安,他只要寻回柳掌门,富贵阁再多的谋划,都将风消云散。” 他现在的心情,无比的愉悦啊! 一路上,不少的宫女俱是躬身行礼,都没挡住少年的步伐。 今天是个好日子! “封修!封修!” 李逍遥大声呼喊着。 “你来了!” 乾阳殿的一角,封修垂头坐着,神色很是沮丧。 “不是找到破解之法了吗?这是什么表情?” 殿内还有不少的御医,听到此话,俱是低下了头。 “说,到底怎么了?” 他怒了! 不管行不行得通,只要有办法,就是有希望,这是干嘛呢? “你别生气,坐下说!” 封修站起来,将他拉着坐下。 “我仔细研究了毒经,可以以七种剧毒之物,凝练一种新的毒液,可化解蛊毒。 我跟几位御医也取皇帝的血液,反复验证过,的确可以净化那狂暴的血,但是最多能撑一炷香的时间。 后来我们再次实验,发现缺少一种药引,只要有了那道药引,蛊毒瞬间可破。” 封修缓缓地说着。 “什么药引?”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万毒之血!” 一名御医猛然抬头说道,很快神色又变得萎靡。 “芸芸众生,有一种先天毒体,百毒不侵,血液称之为万毒之血!” 封修悠悠地解释道。 “那就去找啊!” “很难,我们刚刚查了史册,这种先天毒体,十分罕见,几百年来从未出现一人。” 啊? 夜幕降临了! 第123章 慧妙师太 夜色如墨,秋风微凉。 偌大的皇城,陷入一片安静。 平时都是灯火通明的皇宫,现在显得有些落寞。 很多大殿俱是一片漆黑,就连那些宫女太监,都很少在外走动。 这哪是皇宫大内,都比不上一个农家村落有生机。 皇帝昏迷不醒,皇后形似疯癫,太后悲伤欲绝,皇宫岌岌可危啊! 李逍遥坐在慈寿宫,望着凤床上的太后,内心有些不忍。 并没有唤醒太后,怀中景王的密信,他能猜到写些什么,还是让这位悲伤之人多睡一时片刻吧! 封修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希望,可这个希望很是渺茫。 几百年来,都没有记载有出现过先天毒体,让他现在去哪里寻找呢? 皇城虽然掌管整个天下,可也不能一个个拉过来试吧! 头疼,无比的头疼! 他让慕容云回了赌坊,发动慕容家一切力量,要尽快找到那暴走的柳掌门。 那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啊! 现在他可以确定,柳掌门是被那条青蛇唤醒,只怕也会受之控制,希望不要再闹出什么乱子才好。 “你别想太多!” 柳如烟轻轻来到身边,帮他揉着额头。 “辛苦你们了!” 他望着殿内的峨眉四秀,还有身边的佳人,心内很是内疚。 皇宫不能没有人守护,太后若是再出事,天下必将大乱。 峨眉四秀望着眼前的少年,嫣然一笑,心中很是感慨。 曾经听他们掌门说起,还以为不过是一个攀龙附凤之人。 如今看来。 不但武功高强,心思又是如此缜密,已超过同辈之人太多,太多了! “陪我出去走走!” 李逍遥起身,拉着佳人走出大殿,他们今夜还不能离开皇宫。 宫女们都守在大殿门口,看见他们出来,俱是微微躬身。 如今这个少年,在皇宫之内甚比太后,她们可不敢轻视。 微微一笑,他拉起佳人,飞身而起,瞬间跃上屋顶。 宫女们惊呆了! 慈寿宫的宫顶。 一对璧人相依而坐,夜空中一弯明月,照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们好久,没这么单独相处过了。 这一刻,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彼此默默陪伴,坚守着那份情感。 “你说当初在岳阳,如果我不让小偷去找你,现在会怎么样?” 佳人仰着娇容,微笑着问道。 那倾国的容颜,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明媚动人。 “呵呵,我们还会像现在一样!” “为什么?” 柳如烟有些好奇地问道。 本来想开些玩笑,让他放松一下心情,现在似乎能问出点什么。 这家伙,肯定有事瞒着她! “不为什么,就是一样!” 李逍遥轻轻笑着,搂紧了怀中的佳人。 那个不算秘密的秘密,既然柳庄主没说,他也宁愿长埋心底。 “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他回答的很干脆。 男人有时候撒点小谎,只是很在乎心爱之人而已。 “你跟我说说嘛!” 佳人突然面色一变,娇羞的面容多了一丝妩媚。 少女撒娇,没有男人可以抵挡的了! “你老爹不让跟你说!” “老爹不让说,你就不说啦!你是不想娶我了吗?” 佳人面色再变,娇容浮现无比的委屈。 “绝对没有,我都打算提亲了。” “嗯?” “哎!” 软硬兼施,少年败了! “其实也没什么,当初你去岳阳,就是柳庄主故意的。” “这个我知道啊!我问过老爹,可到现在也没告诉我为什么!” 柳如烟很是疑惑地问道。 “其实吧,十年前,我就跟柳庄主认识!” “十年前,老爹去西北平乱那次?”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轻点点头。 “那时候我老爹就……” 佳人没有再说下去,娇容瞬间通红一片。 噢! 敢情这女婿,在十年前就定下了啊! “那老爹怎么当年,没把你接进山庄呢?” 柳如烟靠进他的怀中,小声问道。 “柳庄主是想让我……有人!” 李逍遥望着前方,心神陷入回忆之中,却猛然看见一道黑影。 柳如烟娇躯一震,急忙起身。 他搀起佳人,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少女轻轻点头,急忙站起,望着那俊朗的面容嫣然一笑,飞身跃下宫顶。 “终于来了!” 李逍遥慢慢站起来,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他望了望下面的宫殿,足尖轻点,身影腾空而起,向那道黑影跃去。 皇宫真的很大,如若在高空观望,那是一片片的屋脊相连。 如果不熟悉皇宫的布局,只怕任何一个大殿都找不到。 他现在很是熟悉整个皇宫,所以就算在屋顶,也知道下面是哪座大殿。 而那道黑影却如一个无头苍蝇似的,不断在各个屋脊间跃起,似乎有些迷路了。 李逍遥越是靠近,心中越是疑惑。 这怎么像一个,第一次来皇城的人呢? 乾阳殿的屋脊,那道黑影最后落在上面。 频频向下张望,最后飞身而起,向下方跃去。 “胆子不小啊!” 李逍遥就在三丈之外,目光猛然一聚。 下方可是乾阳殿,皇帝正在寝宫中。 “追风式!” 他轻声一喝,身影腾空而起,一道红光带着凌厉的杀机,直刺身在半空的身影。 这是赤血九剑的第一杀杀招,追风赶影,快若闪电。 “谁?” 一声惊呼传出,身影被逼后退,一柄拂尘扫出。 “嗯?” 李逍遥面色一变,赤血剑快速变换,一片剑影罩向那道身影。 他听出那道惊呼声,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年龄应该很大。 所以收了杀招,改用断雨困式。 “好剑法!” 声音再次传出,依然透着无比的惊奇,拂尘已是一变,挥出一片白影。 嗤嗤嗤! 屋脊上落下一片白须,那道身影连连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影。 李逍遥落在那处屋脊,赤血剑下垂,眼中露出一丝惊恐。 借着月光看去,对面是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师太,面容很是慈祥,手持一柄拂尘,应该跟太后年纪相仿。 他惊叹的是那份功力,竟然能挡住断雨式。 如果是一般的高手,应该拂尘落地,肩头见血。 “你是李逍遥吧?” 对面的道姑率先开口,微笑地说道。 “晚辈李逍遥,拜见前辈。” 他将赤血剑收回腰间,微微躬身行礼。 知道他的名字,而且感受不到一丝杀意,这是一位江湖前辈。 “你的剑是追风剑法吗?好像又不对,更快更凌厉,能跟我说说吗?” 师太微笑着,竟然坐在屋脊之上。 那柄剑很厉害,竟然将她逼退三步。 “不算是追风剑法,是晚辈在追风剑法的基础上,自创的赤血九剑。” “自创的?” “是的,不知道前辈名讳,可方便告知?” 李逍遥笑着问道。 现在他最想知道面前之人是谁?来皇宫何事? “贫尼慧妙!” “衡岳掌门,慧妙师太?” 他惊呆了! 这下有些尴尬了,竟然跟衡岳的掌门动了剑。 “正是贫尼。” 师太微笑着,很有深意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李逍遥拜见掌门师太!” 他现在无比的难堪,急忙重新躬身行礼。 “李少侠不必行此大礼,你跟峨眉掌门义结金兰,江湖中能受你大礼的可不多。” “呵呵,师太取笑了,晚辈哪敢呢!” “不敢?刚才不是贫尼躲得快,怕不是要命丧于此吧!” “师太啊!您一个前辈怎么还记仇呢!” 李逍遥现在有种,想逃跑的感觉。 呵呵! 一阵清朗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 “谁?有刺客,护驾!” 突然。 下方传来一阵呼喊,几道人影也冲天而起,快速跃上屋脊。 “是我,没事,都下去吧!” 李逍遥转过身,轻声喊道,言语中带着一丝怒气。 正有气没地方出呢! “是公子,对不起,打扰了!” 几道人影急忙躬身,快速跃了下去。 那是李少侠,太后都要敬重三分,他们禁卫军可不敢惹。 “李少侠好威风,不然请贫尼下去坐坐?” “掌门师太请!” 李逍遥现在乖的跟个孩子似的,跟在一位身穿道袍的师太身后,缓缓向慈寿宫走去。 沿途的宫女纷纷避让,面色很是疑惑。 “掌门师太,这边请!” 他伸出右手,为师太指路,却始终不敢走在前面。 开玩笑。 这是一派掌门,还是很古老的一派,就算柳盟主,也不敢太过放肆。 “我跟柳疯子关系很好,你不必太拘束。” 慧妙师太有些哭笑不得,这少年太紧张了。 “柳掌门是柳掌门,晚辈是晚辈,不能混为一谈。”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嗯?我们这是去哪?那中毒的皇帝在哪?” 师太突然停下脚步,有些急切地问道。 “师太夜入皇宫,就是为了找皇帝?” “是啊!” “师太有何事?” “贫尼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毒?” 李逍遥猛然惊呆了。 皇帝中毒的消息很严密,除了朝廷几位王爷,也就两位宰相大人知道。 这衡岳派远在千里之外,怎么可能得知呢? “你不必惊慌,是慕容家的小子,告诉贫尼的。” “慕容云?” 他又是一惊,内心无比的震撼。 “掌门师太见过慕容云?” “见过,就在刚不久,贫尼也是刚到京城,慕容山庄出事了!” 师太悠悠地说道。 “慕容山庄出了何事?请师太告知。”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急忙躬身行礼。 “慕容山庄昨夜被袭,庄内死了五十几人,慕容博不知所踪。” “我……” 他猛然转身,一掌拍向路边的石阶。 砰! 碎石飞散,一片石阶轰然坍塌。 宫女们在一片惊呼中,四散跑开。 慧妙师太缓缓走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那是一份安慰,更是一种激励! 夜色渐浓。 很冷! 第124章 百鬼入京 皇城,慈寿宫。 现在已是初晨时分,一夕朝阳冉冉升起。 太后坐在凤床之上,手中拿着一封密信,身躯微微颤抖着。 她昏睡了一夜,刚刚才醒过来。 信中的字迹不多,但句句触动她的内心。 那一声母后,和一句儿臣,让她热泪充满了眼眶。 景王并非她亲生,当年狠心夺他太子之位,这些年更是处处提防于他。 如今这封信,将一切化为清淡了! “景王在哪里?” 太后眼含热泪,望着下面的少年。 “景王现在不会回京,他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太后应该可以放心。” 李逍遥沉声说道,面色有些沉重。 他的心思已经飘出皇宫,那里还有更担心的人。 “他这样做,值得吗?” 太后有些自言自语地问道。 “不值,但为了整个天下,皇家威严,他需要这样做。” 李逍遥站起来,声音很洪亮,没有遗憾,已是很深的敬意。 “太后,我将烟儿就留在您身边,为了皇帝,为了景王,您要振作起来。” 他说完,大步走出宫殿。 那挺拔的身躯,显示着内心的坚定。 他不会怕! 太后望着离去的身影,缓缓站起来,凤目顿时一片明亮,一股威严油然而生。 凤袍轻挥,太后凤仪归来。 “传哀家懿旨,宣睿亲王,厉王进宫!” 她也不会怕! 这个少年帮了皇家很多了,她也需要做点什么。 “你一切都要小心!” 柳如烟一直把他送到宫门,娇容带着深深的担忧。 “我会的,再说还有掌门师太在呢!” 李逍遥轻轻挥动手,猛然转身快步向皇城外奔去。 衡岳的掌门慧妙师太,昨夜来到皇宫,不单单想查看那诡异的蛊毒,也给他带来一个天大的消息。 慕容山庄被袭,庄主慕容博不知所踪,五十几口人命,全部都死在九阳掌之下。 加上先前被杀死的四海山庄庄主,江湖上两大势力已经被灭。 而这一切所为,全部都指向峨眉掌门-柳道人。 如今已有人探查到,柳道人就在京城之中,恐怕整个江湖的高手,都将汇聚于京城。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与柳道人有深仇血恨,有人连杀两大山庄庄主,这是很好的扬名立万机会。 还有身为武林盟主的柳庄主,此事迫于江湖压力,也会极速赶到京城。 要在所有到来之前,尽快找到柳道人,他承诺过,无论如何要保住义兄的性命。 今天天气还是不错,只是风很大,一阵阵的凉气袭来。 李逍遥不再易容,径直奔走在京城的大理上。 他与柳道人结拜之事,早已传遍整个江湖,如果有人要想找到柳道人,自然先会找他。 那就让狂风来的更猛烈些吧! 大通赌坊。 京城四家慕容家的赌坊,已经全部关门,所有的人马一早已经奔赴慕容山庄。 老庄主生死不明,慕容山庄现在很危险。 “禄伯!禄伯!” 李逍遥在赌坊门口,高声呼喊着。 “大公子?” 赌坊的大门被打开,一位老汉奔出来,满面的悲伤。 “慕容云可回了山庄?” “是的,大公子,昨夜得到消息就已回去,老奴以为您一起回去了呢?” “我还有些事,赌坊在京城还有多少人手?” 他急切地问道。 “没有多少了,都跟少庄主回去了。” “好,您通知其他三家赌坊,如果有人寻事,就去皇城暂避,不可硬抗!” 李逍遥说着,将一枚银色令牌交给了禄伯。 “大公子,这是……” “这是护城军将令,所有禁卫军都会放行的。” “谢大公子,老奴谨记,这就派人通知。” 老汉接过令牌,匆匆奔向门外。 从今日起。 将会有大批的江湖中人来到京城,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峨眉掌门柳道人。 而所有与柳道人有关联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他是不怕,可慕容赌坊的人,只怕会受到伤害。 衡岳掌门师太昨夜就离开了皇宫,她也在寻找着柳道人。 李逍遥额头微微一皱,快步奔向青龙大街。 现在他的力量太少,需要很多的人手,只能去药铺了。 其实他宁愿动用慕容家的力量,也不想去药铺寻求帮助的。 柳盟主身为武林盟主,柳林山庄也必然牵扯其中,他不想将来烟儿左右为难。 青龙大街,百世药铺,一家很老的药铺了。 药铺的名声很大,不但有一位医术高超的掌柜,而且每月都会义诊和赠药。 而今日,正是义诊的日子。 药铺的门口排起长长的队伍,俱是一些贫困人家。 在京城,物价本就昂贵。 如果生病,光是诊金,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李逍遥望了望长长的人群,心中很是欣慰,快步走进药铺。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汉,正坐在诊台,为一位婆婆把脉,很是专注。 这是方伯,掌管着柳林山庄在京城的一切。 百世药铺在京城只有两家,东西大街各有一家,而这里是青龙大街。 一名伙计看见他进来,神情微微一顿,快步走向方伯,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方伯微微抬头,看向那边的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遂低头继续把着脉。 “婆婆,您没大碍,一会去抓点药,回去吃了便好!” “谢谢方医师。” 方伯微笑着说道,快速写下一张药方。 伙计急忙过来,搀着婆婆走向药台。 “各位,老夫有些乏累,休息片刻!” 方伯站起来,微笑着微微躬身,慢慢走入后堂。 后面的病人连声赞叹着,没有一人有丝毫怨言。 李逍遥微微一笑,也快步走入后堂。 后堂中。 方伯端起茶桌上的茶碗,轻轻压了一口,面色似乎有些为难。 他缓缓走了进来,却只是站在了门口。 “姑爷,老奴这次不能听你的。” 方伯背对着他,语气稍稍有些冷漠,与上次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他都明白。 身为柳林山庄的人,一切只为山庄的利益,别说他一个不算正式的姑爷,就是烟儿来了,怕也不好使。 如今整个江湖,都在寻找柳道人这个杀人凶手,他们柳林山庄所有力量,必须置身事外。 这还是柳盟主,估及他跟柳道人的那份结义情分,不然早就发出江湖追杀令。 “方伯,我都明白,我只是想知道都那些人来到了京城,别无他求。” “可是,姑爷……这……” 方伯转过了身,面色依然很是为难。 “算了,这个代我交给柳庄主。” 李逍遥微微一叹,缓缓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块青色令牌放在茶桌之上。 “姑爷,老奴…老奴……” 方伯望着那枚令牌,将茶碗放下,双膝跪于地上。 他微微一笑,将老汉扶起,转身走向了门口。 “姑爷,您等等!” 方伯猛然面色一变,急切地喊道。 急急起身,将桌上的令牌拿起,快步奔到他的身边双手奉上。 “去哪里通知您!” “慕容小筑!” 李逍遥望了望那枚令牌,稍稍迟疑,最后还是拿回,快步走出了后堂。 方伯望着离去的背影,长长一叹。 那是柳林山庄的家主令,整个天下只此一枚,见令如见家主,他又如何敢接? 老汉忽然面色一凝,快步走入后堂,进去一间密室。 “通知所有柳家暗卫,打探一切来京之人!” 李逍遥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之上,心中很不是滋味。 刚才在百世药铺,实在很是感慨。 并不是为了方伯不听他的号令,毕竟他不算真正的柳家人。 而是感慨一个人的能力再大,遇到整个江湖,还一样是螳臂当车啊! 现在已过午时,只怕不少的人,正在来京的路上。 他要赶回慕容小筑,等待慧妙师太的消息,也要等药铺的消息。 慕容山庄。 慕容云站在前厅之中,望着一片的狼藉,面容无比的担忧。 五十多具尸体,还有很多受伤的护院,他都查看过,俱是被九阳掌所伤。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也已经猜到了。 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何人,竟然操控柳道人,对慕容山庄下手呢? 他很担心自己的老爹,母亲竟然是毫发无损,只是受到了惊吓。 现在他能肯定,父亲还是活着的,应该是被掳走。 而这一切的源头,只怕还在京城之中。 他有些担心那家伙了! “王一凡!” “少庄主!” 一名刚毅的汉子,从门外跑进来。 这是慕容山庄的护院队长,也是少庄主忠实的追随者。 他的脸色很苍白,显然受了很重的内伤。 “从即日起,关闭慕容山庄,所有族人退入正房,护对死守正房,哪怕只剩下你一个人。” 慕容云转过身,定定看着他,眼中是无比的信任。 “少庄主放心,若有人再想伤害慕容家人,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王一凡没有跪,也没有躬身行礼,身姿很坚挺。 “来人,备马回京!” 慕容小筑。 李逍遥坐在前厅,望着外面黯淡的天空,心中很不安静。 慧静师太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看来情况不是很好。 他隐隐能感觉得到,师太跟柳道人之间,似乎并不只是好友那么简单。 也许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吧! 咻! 一道寒光,突然从门外射来,速度很快。 他急忙站起,身影闪动间,右手夹住一柄飞刀,一张纸条钉在其中。 “西山四鬼,江南三侠,长风剑客已到京城。” 呵呵! 他轻轻笑了。 就连西山四鬼这种江湖败类,都到了,看来很多人想要柳道人的命啊! 可有一点,这些人俱是绝顶高人。 一个时辰。 李逍遥已经接到五张纸条,上面俱是一些江湖人名。 他算了一下。 到现在为止,已有五十几位高手,已经来到京城。 今夜很热闹! 第125章 战 今日刮了一天的小风,地上的落叶又铺了一层。 秋风带凉意,落叶知寒霜! 就连人心,都会有那么一丝的不舒服。 邦邦邦! 大街上依稀传来三声木更声,快到午夜了! 李逍遥站在慕容小筑的院中,望着天空偶尔落下的黄叶,神情很是淡定。 偌大的院落只有他一个人,烛光将这里照得很亮。 大门被他打开,一股股轻风吹了进来。 除了沙沙的落叶声,整个院落一片安静。 他如一只木偶一般,静静站在院中。 “什么人会是第一个来呢?” 他在等,也在想。 虽然京城已经夜禁,但对于这些成名已久的江湖高手来说,还是如进无人之地一般。 他们也都会有各自的渠道,所以今夜必会来慕容小筑。 这些高手,一般不愿浪费太多的时间! 嗖嗖嗖! 突然。 四道身影,从围墙上跃起,飞身落在院中。 那身法,很是迅速。 “有大门的!”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面前是四个中年汉子,手持不同的兵器,一头乱发披散着,面容很是凶狠。 西山四鬼。 虽然称不上罪大恶极,可也是专做些拿人钱财之事。 四人也是同进同退,很是难缠。 “你就是李逍遥吧?” 一名大汉上前一步,手持一双弯钩,四鬼的老二-夺命钩。 “知道还问!”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你……” 夺命钩的面色瞬间被气的通红,手中的双钩已经举起。 “老二!” 另一名大汉走了过来,手中一杆铁笔,快速将人拦下。 这是四鬼的老大-判官笔! 那杆铁笔重达百斤,很是霸道。 “李少侠,我们兄弟无意为难,只要你说出柳道人的下落,我们转头就走。”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似乎很是默契。 “柳道人在柳林山庄,你们去找吧!” “大胆小儿,你敢耍我们。” 老二夺命钩好像脾气不太好,手中双钩举起,飞身扑来。 这次没人拦着,其实三鬼的面色也不是很好。 “你看,我说了你们又不信!” 李逍遥微笑着,飞身后退,速度极快。 “看来是我们小看了李少侠了。 老三,你跟老二一起向李少侠讨教讨教!” 不愧是四鬼的老大,还是有些头脑的。 不但看出了眼前的少年不简单,也是想以多压少,速战速决。 “是,老大!” 老三手持一柄长刀,飞身跃过来。 那柄长刀刀柄是一只鬼头,所以称之鬼头刀。 “想打就打嘛!还找那么多借口。” 李逍遥微笑着,右手伸向腰间。 一道寒光突现,一柄长剑握在手中。 长剑很锈,在黑夜很不起眼,微微有一丝红光透出。 “这就是那柄赤血剑?” 老二很是吃惊,望着那锈迹斑斑的长剑,神色很是丰富。 有惊讶,有惋惜,还有一丝的不屑。 “来吧!” 李逍遥轻声说道,赤血剑依旧低垂着。 后面还有人回来,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老二,老三对望一眼,猛然飞身而起,一片钩影夹着一道刀光,斩向他的前胸跟咽喉。 “想要人命啊!” “撩雾式!” 李逍遥一声轻喝,身影极速后退,赤血剑向上撩起。 那软柔的剑身,瞬间缠上双钩,带着双钩迎上那道刀光。 叮叮叮! 一阵清脆声传出。 两鬼顿住身影,竟然齐齐后退一步。 “杀!” 一声怒喝,两鬼再次欺身而上,一片钩影带着刀光,将这方天地笼罩。 李逍遥面色 逐渐凝重,刚才只是小试一下,结果出乎预料。 这四鬼的功力,很是不俗。 “斩电式!” 一声轻喝。 一道红光闪现,身影飞身跃起。 赤血剑柔软的剑身,如一道道闪电一般突进那片钩影之中,清脆的声音不断传出,身影彼此交错着。 “破雷式!” 红光突然一变,赤血剑柔软的剑身突然变得笔直,如一道惊雷一般,突破那片钩影,刺入老二的肩头。 老二一声痛呼,身影快速后退,肩头已是一片鲜红。 “啊!” 老三一声嘶吼,鬼头刀带着一道寒光,直斩他的后背。 李逍遥微微一笑,身影腾空而起,赤血剑轻点地面,反身向上撩起。 一道红光闪过。 老三呆呆站着,长刀掉落,右肩已有一道深深的剑痕。 李逍遥站在他的身后,长剑一滴滴的鲜血滴落。 “老二,老三。” 两道惊呼,两道身影奔过来。 “我们到底小看了李少侠了!” 老大判官笔狠狠地说着,那杆铁笔也举了起来。 “你们一起来吧!” 李逍遥微微一笑,赤血剑已经举起。 他想试试赤血九剑的真正威力,这四鬼还算不错的对手。 “我们兄弟本与李少侠无冤无仇,今日之事怕不能善终了!” 四鬼并排而立,虽然老二跟老三依然受伤,打个援手还是不成问题,再说他们向来同进同退。 “上!” 一声大喝,四道身影飞身而起,一片寒光中,夹着一杆铁笔向他袭来。 “断雨式!” 一声轻喝。 李逍遥飞身跃起,不退反进,一片红光顿起,将所有寒光全部罩住。 一片清脆声响声。 他的身影连连闪动,一道道红光闪过,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四式合一!” 轻喝再起。 赤血剑猛然大变,红光闪烁间竟然或直或弯,身影也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再没有清脆的声音传出,四鬼却是越来越惊恐。 “判官压顶!” 一声暴喝。 一道通天黑影,带着凌厉的劲风向他压来。 李逍遥微微一笑,赤血剑缠着黑影而上,瞬间刺入人的肩头。 四式合一共有十二种变化,依据赤血剑的秉性,可刚可柔,很是诡异。 哼!哼!哼! 三声轻哼声响起。 四鬼身影极速后退,老大的肩头鲜血直流,老二的前胸又多出一道剑痕,老四的右肩也多出一个血洞。 “我们走!” 一声暴喝中,四道身影飞身跃起,掠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李逍遥轻笑着,赤血剑一滴滴的鲜血落下,脸色有些苍白。 他的后背左肩处,有一道钩痕,虽然不深,却也鲜红一片。 西山四鬼俱是绝顶高手,以他如此年纪能够抵挡,天下没有几个。 不过他也对赤血九剑有了了解,如果刚才硬拼,九式合一完全可以将四鬼斩于剑下。 “看那么长时间,不累吗?” 他仰起头,冲着屋脊上轻声喊道。 “你怎么看到我的?” 一道白色身子突然跃下,那飘逸的身姿很是潇洒。 “我又不瞎!” “对战西山四鬼竟然还有心情看我,你没出全力!” 这是一个很俊朗的公子,一身白衣洁白如雪,年纪在而立之年,手中一柄玉扇。 “玉扇公子!”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江湖中人很少用扇作为兵器,而能凭一柄玉扇名扬天下的,只有这位玉扇公子。 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只知道出自东海,很神秘。 但那身功夫,很是了不起! “你对柳道人也感兴趣?” “不,不,我对那蛊毒感兴趣!”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李逍遥微笑着,后退一步坐在一处台阶之上。 “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 玉扇公子轻笑着,那笑容简直能迷死一片少女。 “没兴趣!” “那只好打一架了!” “不打了,累了!” 李逍遥将赤血剑收回腰间,微微耸动左肩。 “那打个赌吧!我知道你也受伤了。” “这个好,我最喜欢打赌!” “接我一招,接住我走,接不住答应我一个条件!” 玉扇公子微笑着望着他。 “什么条件?” 李逍遥歪着头看着他。 “放心,不会让你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那不行,我很吃亏的。 这样吧!接住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接不住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你很自信!” “赌不赌?” “好,本公子应下了!” 玉扇公子轻笑着,身影快速后退。 这个少年的剑很快,他刚才看着可是很惊讶。 “追风式!” 一声轻喝。 李逍遥猛然站起,赤血剑依然在手。 一道红光刺出,追风赶影,无比的迅速。 “你……” 玉扇公子一声惊呼,身影极速后退中,玉扇展开挥出一片扇影。 可惜还是有点慢了。 两道身影同时站定,玉扇尚在半空,可那柄剑却指在玉扇公子的咽喉。 “你这是偷袭!” “输没输?” 李逍遥微笑着,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刚才的一剑,他已用了十分劲力,后背的伤又渗红了一片。 “输了!说吧,你的条件。” 长剑指在咽喉,虽然不相信这个少年会杀他,可人都是有脸面的。 “没想好呢,不过你的那个条件,也许我还可以答应你。” 李逍遥微笑着,长剑收回腰间,有些诡异地看着面前的公子 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声,白色身影猛然跃起,瞬间跃上房顶,消失在夜空中。 “我住在清雅苑,有空喝两杯!” “清雅苑?是青楼吗?” 他小声嘀咕着,缓缓走进前厅。 “院内可有人?” 一道呼喊声,突然出现在门口,也叫停了他的脚步。 “哎!今夜真睡不成了!” 他无奈地转过身,望向门口。 门口确实有三道人影,只是不见进来。 “院内可有人?” “没有,都死啦!” 李逍遥一声大吼。 这是什么人,瞎子吗?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看不见? “少侠不要动怒,我们看不见!” 三道人影搀扶着,慢慢走进院中。 “真是瞎子!” 他惊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是盲,不是瞎。” 三个中年人,在他身前一丈站停,一身青衫,后背长长的包裹。 “盲不就是瞎吗?” 李逍遥十分好奇地问道。 “盲是盲,瞎是瞎,不一样!” “呵呵,有谁敢说江南三侠是瞎子呢?” 一位师太从屋顶跃下。 “拜见慧妙师太!” 三人同时躬身,很是恭敬。 这是瞎子? 第126章 铁血皇城 清晨的朝阳,照进了房间,床上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目。 慢慢坐起来,额头轻轻皱起。 后背的伤痕还有丝丝隐痛,连累左臂抬起都有些费劲。 以前也曾与人决斗受伤过,可像昨夜连战五名绝顶高手,还是平生第一次。 虽然最后有偷袭的成分,可那时就已受伤。 “功力不够,还是少动手!” 李逍遥心中暗暗想着,慢慢下了床。 眼前忽然浮现三道人影,脸上露出一丝轻笑。 分明就是三个瞎子,还非说就是盲。 什么江南三侠,不就是江南三瞎嘛! 据后来慧妙师太所说,这三个瞎子可了不得。 虽然双目尽瞎,功力却是无比的深厚,尤其是一手醉琵琶,可杀人于无形。 他们俱是慕容老庄主的朋友,已有很多年不在江湖露面了。 因是听说慕容山庄出事,老庄主生死不明,这才来京城打探。 他们都是真正的侠义之士! 慧妙师太昨晚打听到,柳道人最后还是在京城附近出现,所以她同江南三侠一起接着去寻找。 他也要做点什么了,今天柳盟主应该会到京城吧! 皇宫,慈寿宫。 睿亲王跟厉王跪在大殿之中,太后的神色无比的凝重。 一大早。 两王就来奏报,昨夜京城涌入大批的江湖中人,有可能引起京城动乱。 这可不是件小事! 太后深深思索着,心中已有了决定。 昨天李逍遥从皇城走的很匆忙,她已经感觉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看来那些江湖中人,应该是冲着这少年来的。 “传哀家懿旨,今日起,所有江湖之人禁止进入京城。 已在城中的,限日落之前全部退出京城,违者斩立决!” “母后,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睿亲王轻声说道。 “京城已经够乱的了,哀家不可能让皇城陷入动乱之中,你们去办吧!” “是,母后!” 两王同时叩拜,急急奔出大殿。 “烟儿,谢太后!” 柳如烟一直陪在太后身边,这道懿旨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更清楚。 “烟儿起来,先不说你们日夜守在皇宫保护哀家,李逍遥帮了皇家这么多,哀家不可能让他陷入险地。” 太后微笑着,急忙将她搀起。 这个少女,现在是唯一贴身之人,不能让她为外面的事担忧才是啊! 京城的大街,依旧很是热闹繁华。 人们身处京城重地,本身就是一种保障,没有人大胆到,可以在京城闹事。 李逍遥快步走在大街上,要赶快去厉王府一趟,柳道人就是个行走的杀人机器。 他本想去铁甲军营,可又觉得不妥,先不说铁甲军责任重大,就那林大小姐,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 “让开!让开!” 突然。 前方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一队护城军极速奔来,个个全副武装,神情也是凝重。 “这是出什么事了?景王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他心中暗暗思索着,快步走上前去。 “兄弟,出什么事了?” 拦住一名护城军,急切地问道。 “那边有告示,自己去看!” 那名护城军似乎对他很不友善,甚至眼神中有一丝厌恶。 “你…我……” 李逍遥气的差点暴走,最后还是闷声退开。 “护城军将令给了禄伯,不然上去给你两脚!” 愤愤地低声说着,快步向前走去。 一道十字路口,一面很大的告示牌前,围了很多人。 大家都在低声议论着,频频向四周张望着。 这是京城专设,在重要路口会有一面告示牌,以通报京城大事。 这种事本就是全城公开的,断不会通告一些隐秘之事。 李逍遥很好奇,急忙走上去查看。 四周的人群望着他,纷纷避让,好像看到瘟神一般。 告示牌上贴着一张很大的皇榜,上面盖的居然是玉玺之印。 这就意味着,这道皇榜是皇帝亲发。 “太后懿旨,所有江湖中人,日落之前全部退出城外,违令者,斩!” 他轻笑着,快步退了出去。 这可是解决了一大麻烦,至少不用再像昨夜一样拼命了吧! 四周的人群害怕他,是因为那一身白色裘服,寻常的公子,是不会有这样的穿着。 “西山四鬼快跑吧!日落之前不出城就没命了!” 李逍遥大笑着,快步奔向青龙大街。 其实这不过是一种震慑,如果有人易容,未必能让护城军发现。 不过这样已经可以了,没有人敢与朝廷对抗,就算武林盟主也不行。 一队队护城军,穿梭在各条大街上,虽然闹得有些人心惶惶,所有人心中还是很安定。 尤其是客栈,酒楼甚至是青楼,只要是身着不正常之人,都会被赶出去。 护城军就在外面,没有人敢因此闹事。 他奔走在大街上,心中很是感激。 这是太后的懿旨。 为了他一个人,闹得满城风雨,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啊! 厉王府。 很多护城军士进进出出,神色都很急切,一匹匹骏马奔出去。 李逍遥躲在一处隐蔽之处,望着巷子里的王府,轻轻一笑,飞身跃上了屋顶。 他向来不是一个走正门的人,而且没有了将令,进王府免不了一顿麻烦。 王府前厅。 睿亲王跟厉王并排而坐,翻看着一道道奏报。 这是各个城门传过来,还有很多暗卫传出来的密报。 两位手握重兵的王爷,从慈寿宫出来,就明白太后的意思,而且他们也不希望,京城在闹出别的乱子。 “四皇兄,如果城中那些人,都隐藏起来怎么办?” 睿亲王轻声问着,脸色很是凝重。 “那没办法,只要他们一直隐藏着就行!” 厉王微笑着说道。 不怕你藏,就怕你藏不住,两万护城军可不是吃素的。 “这刚到正午,拦下的人可不少了。” “是啊!也许有些是冤枉的,不过为了皇城安危,也是没有办法。” “两位王爷辛苦啦啊!” 一道声音从前面传来,白色的身影,也已经跃下房顶。 “何人竟敢闯厉王府!” 几名护城军快速围上来,长枪也已刺出。 “退下,本王的交代你们不记得了吗?”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前厅传出。 “对不起,公子。” 所有的护城军急忙躬身退去,也刚刚认出这位公子。 见他如见王爷,这是厉王的命令。 可怎么这公子,总喜欢走屋顶呢? 厉王府是有大门的! “就你这样,早晚被护城军刺几个透明窟窿。” 睿亲王望着走进来的少年,很鄙视地说道。 “看在你这么辛劳的份上,今日不与你争论。” 李逍遥慢慢走过来,在对面茶桌坐下。 “你拿了本王将令,怎么还走屋顶?” 厉王望着对面的少年,微笑地问道。 “呵呵,忘带了!” 他急忙端起茶碗,也许能掩饰点什么吧。 总不能说,把护城军将令送人了吧! “母后为了你,可是大费苦心了!” “是,是,一会我就进宫,面谢太后。”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这么大的人情,早晚是要还的! “你今天很不对,不是你的脾气啊!” 睿亲王放下手中的奏报,很疑惑地望着他。 就算太后为了他的安危,用了这么强硬的手段,这家伙表现的也太正常了吧? 这家伙肯定还有事,瞒着他们所有人! “我那不对了,很好啊!” 李逍遥喝着茶,微笑地说道。 “你该不是有事瞒着太后吧?” 睿亲王到底是皇家的王爷,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竟然直接抬出太后压他。 “我有什么好隐瞒的,有病吧你!” “嗯,这口气似乎有点对了!” 哈哈! 厉王听着两人得斗嘴,爽快地大笑着。 “厉王爷,我有个义兄,在京城失踪了,你派人帮我找找。” 李逍遥轻声说道。 “噢?什么样貌?来人,你跟他们说吧!” 厉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已经喊人进来。 “就是,你自己没长嘴吗?还是你没权利调动护城军?” “你……你给我等着!” 他望着睿亲王那张脸,真想上去好好摩擦一番。 “王爷有何吩咐?” 一位护城军快步走进来,躬身说道。 “公子找你,听他的就行!” 厉王爷翻看着奏报,轻轻指向对面。 “公子有何吩咐?” 护城军急忙转过身,神情一样的恭敬。 “噢!那个,找个人。” 李逍遥有些无奈,招招手,将军士唤到身前。 “他是一个道士,长胡须……” 他将柳道人的相貌,仔细地向军士讲述着,军士连连点头。 “记住,发现人不可轻举妄动,回来告诉我就行。” “是,公子!” 护城军士微微躬身,快速奔了出去。 “你义兄?可我听着怎么是个老头呢!” 睿亲王斜着眼望着他,带着深深的疑惑。 “怎么?不行吗?我还有个丫头徒弟呢?要不要给你见见!” “狗脾气,本王不就随便问问!” 睿亲王被怼的脸色有些微红。 “九皇弟啊!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的私事你也要管?” 厉王微笑着说道。 “我不就问……” “还说!” 睿亲王急忙闭口。 他这位四皇兄是有名的严厉,不然也不会封号厉王。 他确实有点怕! “禀报王爷,有紧急情况!” 一名护城军快速奔进来,躬身递上一本奏报。 “下去吧!” 厉王接过来,快速打开。 “什么?五十几人?” 厉王一声惊呼,猛然站起,神色有些惊恐。 “皇兄,什么五十几人?” 睿亲王急切地问道。 厉王没有出声,只是将奏报递过来。 他突然上前一步,站在李逍遥的面前,凝重的神情带着一丝威严。 哎! 李逍遥长长一叹,缓缓站起来。 “我跟你们去一趟,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到了。” “你岳父?柳如烟的父亲,柳盟主?” 睿亲王猛然走过来,神色很是惊恐。 他知道! 他也许也知道! 第127章 整个武林 京城。 天下的中心,也是皇宫所在之地。 皇权大如天,不容侵犯。 自然京城,也不是什么势力,都可以踏进去的。 连各地的藩王,不得皇命,都不可以轻易踏入京城半步,何况是江湖中人。 一群人马,至少有五十几人,现在就站在京城的外东门。 队护城军守在城门,手中长枪平举,神情很是凝重,城墙上还有一排排的弓箭手。 他们身后的护城桥已经吊起,那又宽又深的护城河,让人恐惧。 他们很是疑惑。 刚过护城河,城门突然涌出无数的护城军,身后的护城桥也被吊起。 现在真的是前进无路,后退无门。 他们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望着前面的一位老者。 老者骑着一匹骏马,一身青色锦袍随风而动,挺拔的身躯很是威武,刚毅的面容,带着一丝威压。 这是柳林山庄的庄主-柳南天,也是当今的武林盟主。 身为武林盟主,自然要维护整个武林的安危。 而今日。 他们这么兴师动众地进入京城重地,就是为了找出一位罪大恶极的凶手。 这名凶手先是杀害了四海山庄的庄主,近日又将慕容山庄屠戮了五十几口,庄主慕容博不知所踪。 这是一件江湖大事! 此人不除,难解江湖众人之恨。 所以他们来了京城,却不想遇到现在的不可思议之事。 “哪位是将军,不知为何不让我等进城?” 柳盟主策马缓缓上前,高声喊道。 城门口没人回答他的话,长枪依然高举。 “娘的,一个京城还这么不讲理了,我们冲进去。” 一名大汉策马奔过来,一双铁锤从马上取下。 “你想被满门抄斩吗?” 柳盟主望着那大汉,轻声说道。 骏马被勒住,缓缓地后退着。 他们是身怀绝技,功力深厚,可他们的家人和朋友没有。 朝廷的一道旨令,千军万马会诛灭他的九族,你一个人又能挡得下多少呢? 想跟整个朝廷抗衡,就算你是绝顶高手都没什么用。 “在下柳林山庄的庄主,可否见见你们的将军?” 柳盟主微微一叹,翻身下马,冲着城门双手抱拳。 “等着,我们王爷马上就到。” 城墙上,传出一声高呼声。 “好!” 柳盟主微微一笑,转身冲所有人轻轻摆摆手。 所有人轻轻点头,纷纷翻身下马。 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等等吧!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 忽然, 城门口一阵骚动,三匹骏马快速奔出来。 马上是两位少年,跟一位中年男人。 其中两位颇具威严,那位少年也是气宇非凡。 柳盟主望着奔过来的少年,露出欣慰的笑容。 两匹骏马停在城门口,那位少年却是策马而来。 一身白色裘服,剑眉星目,尤其那双眼睛,很大很亮。 骏马在他们一丈外停下,少年翻身下马,快步奔过来。 “拜见伯父!” 少年单膝跪地,低首抱拳。 “呵呵!好像有点瘦了。” 柳盟主微笑着,将他搀起。 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神情更是无比的疼爱。 “伯父身体可好?” “好!好!” 柳盟主拍着他的肩膀,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烟儿呢?” “烟儿在皇宫陪着太后,京城发生很多事,回头小侄跟您细说。” “这是怎么回事?” 柳盟主指着城门,很是疑惑地问道。 “这个……太后下了懿旨,所有江湖中人不可踏进京城半步。” 李逍遥有些羞愧地说道。 “却是为何?” “这个……这个……” 他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为了你?” 柳盟主定定望着他,依然是面带微笑。 “小侄昨夜就大战了西山四鬼跟玉扇公子,太后也是担心我。” 他小声地说道。 “噢!竟然有这种事?” 柳盟主的眉头微微皱起。 “各位前辈,京城发生大事,现不许江湖中人踏入,请各位前辈城外休息,李逍遥这里赔罪了!” 李逍遥走过去,双手抱拳躬身说道。 “你就是李逍遥?” 那名手持双锤的大汉,快步走过来,脸色很不友善。 “晚辈就是。” “那柳道人现在何处?” “晚辈不知。” “呵呵,那就请李少侠跟我们走一趟吧!” 大汉阴阴一笑,右手铁锤交于左手,猛然抓向他的肩头。 咻! 一道破空声响起。 一支利箭带着风声,从城门射过来。 现在刚过正午,阳光照在明亮的箭头上,闪着耀眼的光芒。 砰! 利箭射入大汉的脚下,也逼停了他的脚步。 李逍遥面色一变,快速转身望去。 厉王坐在马上,手中却持着一张巨弓,一支长箭已经拉了满弦。 “你想害死我啊!” 他低声喃喃着,冲着城门挥挥手。 厉王的弓没有放下,城墙的弓箭手也是长箭在弦。 “呵呵!前辈受惊了,他们…他们不是有意的。” 他无奈地转身,面带微笑,无比尴尬地说道。 双锤大汉缓缓退后,眼神无比的恐惧。 那长箭在进半分,他就命丧当场了! 所有人其实,都知道这少年的来历,只不过想当着柳盟主的面,耍一次威风。 就算是柳盟主未来的姑爷,如今这件事,更不能有丝毫偏袒。 毕竟,那柳道人是这少年的义兄。 可他们却忘了这是京城,而这少年是同朝廷的人一起来的。 这少年,定与皇家关系匪浅。 他们怕了! “逍儿,你让那些军士将吊桥放下,我们离开,伯父在城外五里等你。” “好,小侄这就去!” 李逍遥快步转身,飞身跃上马奔向城门。 片刻间。 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出,厚重的吊桥缓缓落下,众人的脸上露出喜色。 “上马,出城。” 柳盟主一声轻喝,飞身上马,向城外奔去。 所有人纷纷上马,紧随而去,带起一片尘土。 城门口。 李逍遥骑在马上,于二王对面而立。 他们的神色都很凝重,也知道对方都在想什么。 “非去不可?” 厉王率先开口。 李逍遥轻轻点点头。 “我去通知镇北公!” 睿亲王调转马头,就要向城北奔去。 铁甲军负责京城外围,京城方圆十里俱在掌控之中。 “睿王爷,不麻烦了,我没事的。” 李逍遥微笑着,喊停了将要奔走的骏马。 “本王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带一千护城军前往,再者就让九皇弟去通知镇北公,你选!” 厉王很直接,严厉的面容似乎没得商量。 “那就麻烦睿亲王了!” 李逍遥轻笑着,猛然调转马头向城外奔去。 “九皇弟,你去吧!” 睿亲王轻轻点头,策马离去。 厉王坐在马上,望着城外远去的身影,神色很是担忧。 这个少年不能有事,京城需要他,皇家也需要他! 城外五里,一处山坡之上。 一匹匹骏马四散在周围,啃食着地上仅有的少许青草。 一群人并排而立,站在山坡之下,一位威严的老者,付手立于山坡之上。 他的神情是凝重的,眼神中是深深的忧虑。 那个少年是烟儿的心爱之人,也是柳林山庄的未来。 可这件事牵扯太大,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他将柳道人藏在京城。 而他身为武林盟主,不可能置身事外。 刚刚在城门。 一度想告诫那少年不要前来,可他知道是不可能的。 他很了解那少年的秉性! 难道真要对他动手不成? 一匹骏马从远处奔来,速度很快,马上是一位白衣少年。 众人纷纷遥望着,柳盟主也转过了身。 骏马停下,少年翻身下马,缓缓走了过来。 他的面色很平静,眼神很是坚定。 前面是五十几位江湖绝顶高手,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可他躲不开啊! 难道一辈子窝在京城吗? 烟儿怎么办?柳道人又怎么办? “李少侠,只要你说出柳道人的行踪,我们不会难为你。” 一名青衣汉子走过来,微笑着说道。 他们也都知道,这位少年并不好惹,此举不过是维护,那虚幻的江湖名声而已。 可身为一个名满天下的江湖人,名声甚至能大于一切,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我不知道,柳道人失踪了!” 李逍遥很凝重地说道。 “李少侠,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当着武林盟主,你总要有个交代吧!” 另一名汉子也走了出来,话语很是尖锐。 “没有交代,我敢来就是交代!” “你这是不把整个武林放在眼里了?” 那名手持双锤的汉子跳了出来,满面的怒气。 城门的那口气,可没那么容易咽下。 “我是震天雷杨霸!” “我知道!” “好,那就我先来向李少侠讨教几招!” 震天雷手持双锤,飞身跃起,带起一股凌厉的劲风。 很多人偷偷看向柳盟主,看他面色平静,心中稍稍安定。 当着这么多江湖高手,柳盟主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护犊子吧! 李逍遥目光一聚,人影极速后退,右手摸向腰间。 他早就知道,这一战无论如何是避不开的,所以早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红光乍现,一道红色剑影竟然欺身而上,迎上那重逾百斤的铁锤。 这震天雷不但天生神力,一身横练可以说刀枪不入,也不为过。 很多江湖高手都知道,绝不能与之硬碰。 这少年,似乎有点太自信了! 哈哈! 粗狂的大笑声,一双铁锤抡起,凌厉的劲风带起一片落叶。 “追风式!” 一声轻喝。 白色身影带着一道红光,瞬间穿过满天锤影,直逼大汉的咽喉。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身法太快,那柄剑更快! 哼! 震天雷的身影停下了,双锤还在半空。 可咽喉处的一丝刺痛,让他不得不停下。 少年就站在他的身前,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已经抵在他的咽喉。 一滴鲜血缓缓落下。 任他一身横练,可现在很确定,只要那柄剑微微用劲,会瞬间刺穿他的喉咙。 山坡上那道身影。 却是笑了! 第128章 一枪换一月 “我败了!” 震天雷缓缓落下双锤,慢慢后退。 咽喉处有一处红斑,那是剑尖留下的。 “李少侠好俊的功夫!” 一个阴阳怪气的青年,缓缓走出来。 一身红白相间的衣衫,脸色煞白,身子竟然有淡淡的香气。 这是地阴门的少主-阴灵公子。 那手阴风掌很是阴毒狠辣! 李逍遥凝神站定,手中赤血剑下垂。 论单打独斗,除了那些老妖怪,他不惧所有的青年高手。 只是今天还有重要的事,不能太过的消耗。 “试试本公子的阴风掌!” 一声大喝。 阴灵公子已经飞身跃起,一掌拍出,一道阴风油然而生,让人身心俱寒。 “破雷式!” 李逍遥同样飞身而起,一道红光卷向那只手掌。 阴灵公子微微一笑,身影连闪,双掌交错。 敢以一双肉掌对抗兵器,没有深厚的内力,是谁也不敢的。 而且这阴风掌是有剧毒的! “阴风漫天!” 突然。 李逍遥的四周,竟然出现满天的掌影,道道阴风刺骨。 “荡雪式!” 身影腾空而起,身在半空猛然调转,头下脚上,赤血剑挥起一片红光,冲入掌影之中。 “啊!” 一声惨叫。 赤血剑轻轻点地,身影调转,指向面前的青年。 阴灵公子左手托着右掌,一道长长的剑痕,出现在掌心。 望着眼前的长剑,他恐惧了。 刚才长剑只需在进一尺,他的咽喉也会被刺个透明窟窿。 阴灵公子慢慢后退,右掌一滴滴的鲜血滴落。 众人的眼神有些惊恐。 那诡异的剑法太快了! 如果刚才少年动了杀机,现在已有两人命丧当场了。 “李少侠,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一个人怎么对抗整个武林。” 一名青衣大汉走出来,手握一杆漆黑长枪。 毒龙枪-上官飞! 不但那杆长枪有名,那手枪法更是有名。 传闻他曾经挑战柳盟主的黑煞枪,硬是撑过百余招才落败,那已经够名扬天下了。 “打不打?不打走了!” 李逍遥有些苦笑,这些人很是啰嗦。 “李少侠走的了吗?” “那你还那么多废话!” “那就接我一枪!” 一道黑影突现,凌厉的劲气,似乎连空气都能刺穿。 李逍遥极速后退,赤血剑挥出一片剑影。 叮叮叮! 两人瞬间交手十几下,那漆黑长枪竟然一气刺出。 对战这种长兵器,只有切进去,才有机会取胜。 李逍遥身影站定,赤血剑缓缓举了起来。 身法再快,终究快不过长枪,枪身太长了。 他需要出奇制胜! “黑龙摆尾!” 一片黑影袭来,那家伙似乎看出他的心思,长枪竟然当成长棍,只怕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杀招。 “断雨式!” 飞身而起,赤血剑挥出一片红芒。 “不要脸!” 突然。 一声轻斥声从他身后传出。 一道青影,带着一片白光跃过他,缠上那杆长枪。 没有兵器的碰撞声,只有一声闷哼。 毒龙枪上官飞已经双膝跪地,长枪犹在手中,但脖颈上却缠着一根拂尘。 一位青衣师太,就站在他的身旁。 拂尘动,他的脖子也就断了! “慧妙师太!” 很多人俱是惊呼,面色猛然大变。 “都是名扬天下之人,对付一个后辈少年,真的不要脸了吗?” 师太右手轻抖,拂尘脱离那条脖颈。 这可是衡岳的掌门师太啊! “见过慧妙师太!” 柳盟主快步走过来,双拳抱于胸前。 衡岳是武林五大门派之一,就算是武林盟主,也要给几分颜面的。 “柳盟主客气了,先不说这少年是你未来的女婿,就这样一个江湖后辈,你就看着被欺负?” 慧妙师太摆动拂尘轻回一礼,可面色很是冰冷。 “柳掌门涉嫌两桩武林命案,老夫只能为大义。” “有人可亲眼见到柳掌门杀人?” “那是峨眉九阳掌,武林何人能使出?” “贫尼问,可有人亲眼看见柳掌门杀人?” 师太上前一步,眼神很是凌厉。 “那倒没有。” 柳盟主的神情有一丝尴尬。 “既然没有,为何就断定是柳掌门杀的人。再说就算柳掌门真的杀人,为何逼问这位少年,他可曾杀人?” “他与柳掌门义结金兰,有人说也是他将柳掌门藏在京城!” 呵呵! 慧妙师太突然笑了。 她缓缓走到李逍遥身边,露出欣慰的笑容。 “柳掌门确实已经失踪,这少年,贫尼带走了。” 没有再说过多的话语,那一身威压让众人有些惊恐。 两人举步向下面走去,山坡顿时一阵喧哗。 柳盟主望着即将离去的两人,虽然面色很是凝重,心中却是窃喜。 他刚才就猜出,李逍遥肯定留有后手,不过没想到竟是请出衡岳的掌门。 “早就听人说,这老尼姑跟那牛鼻子老道有私情,看来不假。” “对,我也听说,他们两人几十年前,就苟且在一起。” 山坡传出一阵低声细语,虽然声音很小,所有人还是听得很清楚。 突然。 一道青色身影,从下面飞身上来,速度极快,瞬间已到众人眼前。 砰! 一声闷响。 一名大汉瞬间被击飞数丈,一位满面寒霜的师太,站在众人面前。 那名大汉在数丈外,口吐鲜血,虽然不至于致命,恐怕也要静养数日了。 “师太是不是太过鲁莽了?” 柳盟主上前一步,眼中浮现一丝怒气。 这样当面伤人,把他这个武林盟主,又置于何地。 “背后说人坏话,贫尼没要他的命,已经算给盟主面子了。” 慧妙师太冷冷地说道,转身缓缓走下来。 “就算你是衡岳掌门,伤了人就想这样走吗?” 一位青衣汉子走出来,手中的兵器依然举起。 “怎么?你想试试?” “就算你是一派掌门,这样无故伤人,真当我们怕你们衡岳派吗?” 一时间。 很多人纷纷站出来,眼中俱是一团怒火。 这些年。 五大派沉默的太久,很多人已经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慧妙师太,今日你可以跟这位李少侠离开,可需要给老夫一个答复。” 柳盟主上前一步,轻轻挥手压下了众人,面色也是一片冰冷。 他心中将这个老尼姑骂了千百遍,好好带着李逍遥走不就是了,竟又惹出这般事端。 现在这样的局面,又如何收场? “答复?贫尼带着衡岳,峨眉就在京城,不怕死的尽管来战。” 慧妙师太缓缓转过身,拂尘轻甩,一身深厚的内力展开,带起一团劲风。 所有人包括柳盟主俱是面色一震,这强大的内力,确实有些让人惊恐。 李逍遥望着上面的情况,微微一叹,心中很是无奈。 本来今日没想完整得回去,慧妙师太的到来,让他很是惊喜。 现在呢? 情况更是糟糕了! 目光微微一聚,缓缓走了上来。 “师太息怒,柳盟主息怒,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定然给整个武林一个交代!” 李逍遥将师太轻轻拉到一旁,独自面对着众人。 “一个月,为什么?” “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让我们相信。” “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们别想离开。” 五十几人纷纷开口,一时间整个山坡一片喧哗。 柳盟主站在原地,额头已经紧紧皱起。 他猜不透,眼前的少年,到底要做什么! “停!” 李逍遥突然一声大喝,镇住了所有声音。 右手伸向腰间,红光乍现,赤血剑已在手中。 “我以赤血剑为赌!” 众人呆住了,柳盟主却是有了一丝明悟。 望着眼前的少年,眼中浮现一丝不忍。 “怎么赌?” 有人开口问道。 “我以此剑,接下柳盟主一枪。接不下,我死。接下了,我就要一个月时间。” 众人惊呆了,有些怪异地看着这个少年。 慧妙师太更是面色一变,急忙想要将他拉过来。 李逍遥对着师太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 今日这个局面,不见点血,是没有一个结果的。 “好!” 突然,不知何人赶出了第一个字。 “好,好,答应你!” 众人纷纷附和着。 这么多年,敢这么挑战当今武林盟主的,这是第一人。 而且他们也确信,这少年不可能接下柳盟主一枪。 到时这少年输了,也就无话可说了! 当然他们也相信,柳盟主绝不会让这个少年死的。 “逍儿,你这是何苦呢?” “伯父,您觉得小侄刚才的剑法如何?”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很好,比追风剑法更快,更凌厉。” “那小侄就用赤血九剑,跟您讨教一招。” 他始终笑着,慢慢地后退。 “赤血九剑。很不错的名字。” 柳盟主面色微变,带着淡淡的笑容,右手伸向了旁边。 一名青衣家奴急忙跑过来,递上一柄漆黑长枪。 那是兵器谱,排名第三的黑煞枪! 众人纷纷散开,山坡上出现一片空地。 慧妙师太站在不远处,神色很是担忧。 “伯父,小侄向您讨教了!” 李逍遥右手持剑,深深躬身行礼。 “好!” 猛然。 一道漆黑枪影,带着凌厉的劲风,向他刺来。 长枪很快,身影也更快。 李逍遥目光一聚,赤血剑缓缓举起。 “九式各一!” 赤血剑猛然突进枪影,一道道红光浮现。 他在岳阳的地宫,见过这柄长枪,所以就算只有一枪,都不敢大意。 身影彼此交错,红光在一片枪影中频频浮现,可始终被压制着。 砰! 突然一声闷响。 一道人影被甩了出来,后退十几步才稳住身影,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逍儿!” 柳盟主一声惊呼,飞身到他身边。 慧妙师太急忙奔过来,双指在他后背连点。 “伯父,逍儿的剑法可行?” 他的脸色已是苍白,却带着满面的笑意。 柳盟主没再说什么,轻轻点着头,神色无比的欣慰。 刚才的一枪,他已是用出八分劲力! “一个月!” 慧妙师太冷冷地说道,搀起少年向下面走去。 那是赤血剑,还有赤血九式。 今日,武林皆知! 第129章 厉王惨死 秋风起,落叶黄; 身影潇潇,笑看世间炎凉! 一位白衣少年,骑在一匹骏马之上,缓缓奔走在京城外的路上。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衣衫有些凌乱,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 远处的山林间,有几道模糊的身影浮现,瞬间又消失不见。 李逍遥望着山林,朝虚空挥动着手臂。 那些身影,是铁甲军的暗卫。 如果刚才他在山坡上有什么危险,那群江湖中人,恐怕没有一个能活着。 慧妙师太要护送他回城,被他拒绝了。 因为师太已经探查到,柳掌门的一丝踪迹,本来要去寻他,却听到柳盟主的到来,这才急急赶到。 虽然受了伤,却争取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买卖还是不错的。 他拜托师太继续追查柳道人的下落,也了解了师太,刚才为何会如此动怒。 那是三十年前。 慧妙师太本是峨眉弟子,与当时年少的柳道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本来两人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直到峨眉老掌门过世,指定柳道人为下一任峨眉掌门,一切都变了。 一生入峨眉,终生奉师道! 慧妙师太走了,离开了峨眉,进入衡岳门下。 本想就此做一个方外之人,深藏那段情感,以了此残生。 可柳道人虽然继任峨眉掌门,性情依然是我行我素,也时常去衡岳看她。 后来慧妙师太接任了衡岳掌门,两人不可能再有一个未来,只有默默守护着那份情感,一直到如今。 柳掌门杀人,慧妙师太第一个不信,遂离开衡岳,独自一人进入江湖查探。 这是一段凄凉,却又令人羡慕的情感! 为了这份珍贵的情感,还有于柳道人的结义之情,他暗暗发誓。 就算拼掉性命,也要查个水落石出,护住义兄的周全。 骏马嘶鸣,身影有些单薄,可身躯依然挺拔! 皇城,慈寿宫。 柳如烟坐在花园之中,望着漆黑的夜空,忧心忡忡。 她知道父亲肯定也已来到京城,那他呢? 他还好吗? 是否与父亲发生了冲突? “烟儿,你别担心,李师弟不会有事的。” 峨眉四秀来到她的身边,轻声安慰着。 “多谢四位师姐,太后休息了?” “嗯!” 五位倾国佳人在月色的照耀下,是那么明媚动人,只是柳眉微锁,娇容一片担忧。 “禀报柳小姐,封御医来了!” 一名宫女快步走过来,轻声说道。 “快请到这里来!” “是!” 宫女快步走向宫门,柳如烟的面色有些疑惑。 这封御医怎会来慈寿宫找她? “见过柳如烟!” 一身青衣的封修,快步走过来微微躬身。 “封御医找我何事?” 柳如烟急忙站起,微笑地问道。 “是这样,前天李少侠通知我,让我赶制一些控制蛊毒的毒液,说弄好了就送到您这里。” “蛊毒能控制住了?” 她急切地问道。 “只有一炷香时间,没有万毒之血,还有没有办法彻底化解。” 封修有些羞愧地说道,缓缓递上一个玉瓶。 玉瓶不大,里面装着半瓶液体。 “这就是毒液?” “是,柳小姐小心,这可是剧毒,您尽快交给李少侠吧!” “好的,辛苦封御医了!” “在下告退。” 封修快速退去,留下满面疑惑的五位少女。 “师弟要这毒液干嘛?又不能化解蛊毒!” 峨眉四秀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为了柳掌门,难道还在京城?” 柳如烟面色大变,突然想到了什么。 “四位师姐,麻烦你们出宫两人,将这个尽快交给李逍遥。” “嗯,好!” 其中两女接过玉瓶,快步奔向宫门。 她望着离去的背影,心中出现一丝不安。 厉王府。 睿亲王跟厉王,并排坐在前厅。 茶桌上一本本的奏报,让他们也无心查看,天色已入夜,那家伙怎么还不见回转。 就连城门跟巡夜的护城军,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九皇弟,你还是去城门看看,皇兄在这里等。” 厉王猛然站起来,担忧地说道。 “好,皇弟这就去。” 睿亲王轻轻点头,快步奔出门外。 “所有人多注意屋顶,看到公子马上向本王禀报。” 厉王站在前厅,冲着门外喊道。 “是,王爷!” 慕容小筑。 李逍遥盘坐在一间厢房的床上,双目微闭,双手不断地变换着,一道道内力在经脉间流传。 他在入夜就进了京城,不过是易了容。 那一枪威力很大,就算使出九式合一还是没有挡住,受了不轻的内伤。 虽然柳盟主下了盟主令,一个月内不会再有人找他麻烦,可像西山四鬼那样的人,是不遵守什么盟主令的。 他偷偷进城,潜回慕容小筑,甚至连烛光都没有点,暗暗疗伤。 一晚上时间,伤势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已经与慧妙师太约定好,有消息会来慕容小筑找他的。 夜色如墨,一轮弯月悬挂上空。 很亮! 邦邦邦! 大街上传出三声木更,已经三更天了。 厉王爷在前厅不停地走着,神色很是担忧。 那家伙没消息,就连睿亲王也不见回来。 咻咻咻! 一道轻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似乎是什么东西爬过去。 这秋天,蛇虫还是比较多的! “谁?是公子吗?” 院中突然传来家奴的叫喊声。 厉王爷面色一喜,快步奔了出去。 这家伙,就是不喜欢走大门。 一道青色身影从屋顶飞身跃下,所有的家奴跟护城军只是看了一眼,就各自忙活去了。 他们可不想,上前再去挨骂了! “李逍遥你没……” 厉王爷面带喜悦,奔到门口,话还没说完,迎面看到的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那双眼好红,如滴了血一般。 一声声低吼,从口中露出传出,让人无比的恐惧。 砰! 一只右掌打出,带着凌厉的劲风,印在厉王的胸口。 他感觉被一块千斤巨石撞上一般,身体极速飞出去,直到撞在前厅的柱子上。 那已是一丈开外了,可想力量何等强大。 噗! 厉王爷仰面喷出一口鲜血,右手指着门口,似乎想说着什么。 可那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阻断了一切,右手也无力地垂下,身体栽倒在地上。 “来人,有刺客!” 前厅的巨大声响,惊动了院中的家奴。 他们望向前厅,看到了王爷栽倒在前厅之中,也看到了那双猩红的眼睛。 霎那间。 整个王府一片慌乱,所有的护城军全部来到前厅门口。 可望着高大的身影,和那双猩红的双眼,他们恐惧了。 虽然手中长枪已经举起,但那双眼睛太可怕。 他们吓呆了! 咻咻咻! 一道轻微的嘶鸣声,从屋顶传出。 那道身影仰面向上望去,突然飞身跃起,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快去看王爷!” 众人猛然惊醒,快步奔进前厅。 厉王爷瘫坐在柱子之下,胸前一个很大的掌印,双目圆睁,嘴角还残留着鲜血,已经气绝身亡。 “厉王爷死了!” 整个王府瞬间一片慌乱,哭声震天,厉王妃已经哭晕在前厅,所有的护城军将前厅团团围住。 “快去找睿亲王!” 管家拉过一名护城军,大声嘶吼着。 厉王被害,他们也许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京城东城门。 睿亲王站在城墙之上,频频向下张望,已经在这里两个时辰了,始终没见到那熟悉的身影。 夜幕降临,城门必须关闭,就算他是朝廷的亲王,也不敢私自打开城门。 “你到底去哪了?好歹来个消息吧!” 他望着城外一片漆黑,心中暗暗埋怨着。 虽然两人平时很喜欢斗嘴,可那份情义,在岳阳时就已经定下了。 现在已过了三更,应该不会在出现了。 他了解那家伙的功力和秉性,就算真遇到什么危险,脱身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们继续查看,有消息告诉本王!” 睿亲王吩咐着城墙上的军士,缓缓向下面走去。 他准备今夜就守在东城门,只是这城墙之上有些寒冷了。 “是,王爷!” 所有的军士齐齐躬身。 “睿王爷呢?” 忽然。 城墙下传出一阵骚乱,一名护城军似乎很是着急,额头上布满汗珠。 “怎么了?” 睿亲王缓缓走下来,开口问道。 “禀睿王,厉王让你赶快回去!” “噢!什么事这么急?” 他看到这名护城军面色着急,带着一股悲伤之气,心中很是疑惑。 “王爷,快跟小的走吧!” 护城军催促着,急忙牵过一匹骏马,双目中有泪花浮现。 “什么事啊?这么急!” 睿亲王翻身上马,面色有些不悦。 那名护城军随后上马,甩动马缰,向城内奔去。 “等等本王!” 他连忙甩动马缰,快速跟了上去。 “站住,到底出了何事?” 奔出了城门,到了安静的大街。 他再也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大声呵斥着。 今夜这古城军很是古怪,眼神飘忽不定,肯定隐瞒着什么。 “王爷恕罪!” 护城军急急勒住马缰,见四周已无人,急忙翻身下马,匍匐在地。 “到底出了何事?” 睿亲王一声大喝,满面的怒气。 他可是朝廷的亲王! “王爷,厉王爷被害,已经身亡。” “什么?” 睿亲王一声惊呼,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摔下。 “王爷!” 护城军急忙起身,将他扶住,慢慢下得马来。 “什么时候的事?” 睿亲王扶着护城军,轻声问道。 这种大事,一个护城军断然不敢说假。 “半个时辰前。” “可看清刺客相貌?” “据家奴说没看清相貌,只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 “猩红的眼睛?” 睿亲王一声惊呼,眼前又是一黑。 “你现在回厉王府,持本王令牌,任何人不得出王府半步,违者斩。” 他将怀中一枚金令掏出,递给护城军。 “是,王爷!” 护城军接过金令,快速上马奔向厉王府。 “李逍遥!” 一匹骏马直奔皇宫而去。 夜太深了! 第130章 祸不单行 皇城,慈寿宫。 现在已是午夜时分,就算是皇宫大内,也是一片安静。 “该死!” 突然。 一声怒吼,夹着一片清脆的破碎声,从大殿内传出。 那声音透着无比的愤怒,还有很深的悲哀之气,是太后的声音。 整个后宫的宫女和太监全被惊醒,纷纷向慈寿宫奔来。 一时间。 整个慈寿宫涌进很多人,却无人敢进大殿一看。 “全都滚出去!” 人影四散,慈寿宫瞬间恢复平静。 大殿中。 两名宫女面带恐惧,急急收拾着地上的碎片,睿亲王就跪在中间。 太后在凤床边不停地走动着,凤颜是一片铁青。 柳如烟站在旁边,面色也是无比的惊恐。 “传哀家懿旨,封闭厉王府,所有人若敢透漏半个字,斩立决。” “是,母后!” 睿亲王急忙起身,快步走向殿外。 “还有,命令所有护城军,快速找到李逍遥!” “是,母后!” 睿亲王快速出了慈寿宫。 柳如烟缓缓从凤床走下来,跪拜在太后身前。 “烟儿,你这是何意?” “请太后一定相信李逍遥!” 她深深拜倒在地,热泪顺着娇容流出。 “哀家相信他,不过他要给哀家解释清楚。” 太后快步走下来,急忙将她扶起。 虽然面色不悦,还是露出一丝微笑。 这个少女曾救过她的命,如今又日夜守护在皇宫之中,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迁怒于她。 “我已经让两位师姐出去寻找了,一定很快有消息。” “好,陪哀家坐坐吧!” 深夜总是让人很恐惧,特别对于少女来说,简直是噩梦。 就算身负高深的武功,但心里的恐惧,那是与生俱来的。 现在就有两名少女,飞身落在一处院落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让她们彼此紧紧挨着。 “怎么没人呢?师弟还没回来吗?” 一名少女轻声问道。 “那怎么办?” 两人说着话,慢慢靠近了前厅。 “不然我们等等吧!说不定天亮就回来了。” 一名少女走进前厅,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一缕火苗照亮了四周。 她想找到烛台。 “哎呀,我的师姐,怕我死的不够快吗?” 突然。 一道白色身影,从门外在窜进来,急忙吹灭了那缕火苗。 “师弟!” 两女借着那缕火苗,已经看清来人相貌。 正是那便宜师弟,李少侠-李逍遥。 只是怎么看着,脸色不是太好呢? 李逍遥苦苦一笑,捂着胸口在椅子上坐下。 从两女进入院中,他已经觉察到,偷偷出了厢房,想看看是何方神圣。 如今有伤在身,还是低调点好。 却不想是峨眉四秀之二,两位师姐。 她们不是在皇宫吗?怎么跑回来了! “师弟,你受伤了?” 两女感觉不对,急忙上前查看。 “疼!疼!” “是谁把你打伤的?” 两女同时惊呼,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嘘,两位师姐小声点,这院子有鬼。” “有鬼?” 两女向他靠了靠,刚才那凌厉的气势,瞬间消失不见。 “我们去后院厢房!” 李逍遥有些调皮地一笑,快步走入后堂。 “师姐,真有鬼吗?” 两女搀扶着,带着一脸的惊恐快步跟上。 后院的一间厢房。 一道烛光照亮整个房间,烛台很小,烛光不是太亮。 这间厢房位于后院,很隐蔽,平时没人来住,有一股阴湿的气味。 “师弟,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两女借着烛光才看清,面前的少年脸色苍白,气息也很紊乱。 “我接了柳大盟主一枪,不死已经算好的了。” “什么?你跟柳盟主动手了?” 两女面露惊恐,心中无比的震撼。 很多江湖前辈,都不敢跟柳盟主动手,你一个毛头小子,谁给你的勇气? “不止柳盟主,这两天我打了好几架了!” 李逍遥苦苦一笑,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大概对两女说了一遍。 “师弟,你真勇敢,师姐佩服你!” 一个人敢拦下柳盟主,跟整个武林对抗。 这位师弟不止是勇敢,还有些缺心眼。 “我能怎么办?总不能任他们把我抓走吧,还有那什么四鬼五鬼的,我可不惯着。” “师弟好,师弟最勇猛了!” 两女微微一笑,快步走到床前,整理着被褥。 师弟就得宠着,而且是这么一位勇猛的师弟,她们很高兴呐! “来躺下好好养着,师姐给你弄点吃的,乖啊!” 两女搀着他,按在床上盖好被褥,照顾得无微不至。 “师姐,手脚能动,我受的是内伤。” “听话,好好躺着!” 两女对视一笑,快步走出房间。 “师姐,你们小心点,别弄太大动静。” “知道了!” 一刻钟。 两女端着木盘走进来,几样小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 一股清香之气,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李逍遥急忙坐起,从入城就没用过餐食,早就饥肠辘辘了。 “要不你躺着,师姐喂你?” “能动,能动,内伤!” 他急忙伸胳膊蹬腿,证明四肢很好。 咯咯! 两女清脆地笑着,娇容略显调皮。 “嘘!” “嘘!” 一间小厢房,一盏不太亮烛台,一张小茶桌。 一位白衣公子,正在低头狼吞虎咽,两位倾国少女静静地看着。 公子很俊朗,尤其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她们看得有些痴迷。 可心里明白,这个少年不属于她们,还有一位倾国佳人在等着呢! “好吃,真好吃!” 李逍遥打着饱嗝,一脸的满足,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还吃不?” 两女望着他,满眼全是疼爱。 她们其实比李逍遥大不了多少,但不知什么时候,就是感觉对这个少年很亲切。 也许是因为那顿京翡翠吧! “吃不下了,谢谢师姐!” “这个给你,那个御医给你的!” 一女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很小的玉瓶,递了过来。 “两位师姐就因为这个,特意出宫找我的?” 李逍遥接过玉瓶,满面的感动,眼中有泪花浮现。 他自然知道这玉瓶中装的是什么,只是这么黑的夜,让两位少女奔波,确实有些太鲁莽了。 “担心师姐啊,给你那剑法传我们几手啊!” 两女缓缓靠近,存心想逗逗他。 “没问题,等我伤愈,赤血九剑全教给你们。” “真的吗?” “当然,师弟怎么也不敢骗师姐不是!” 厢房的气氛瞬间变得很温馨,还有一丝小小的暧昧。 “李逍遥!李逍遥!” 突然。 前院传出一道很大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份美好。 “是师太!” 李逍遥面色一变,急忙向门外奔去。 现在已经深夜,师太如此急迫的来寻他,肯定是出了事。 慧妙师太站在前厅院中,连声呼喊着,神情很是着急。 “师太!” “李逍遥,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出了何事?” 他急忙问道。 “柳疯子出事了,他将一位王爷杀了!” “什么?” 李逍遥只感觉眼前一黑,手捂住胸口,瘫坐在地上。 胸口气血翻腾,一丝血液在嘴角溢出。 “师弟!” 两女急忙奔过来,娇容一片担忧。 “我没事,师太可知是哪位王爷?” 他挣扎着站起来,王爷被害,比身上的伤要严重得多。 “贫尼赶到时,已经晚了,听府中都在哭喊厉王爷。” “厉王?” 李逍遥一脸的惊恐,却又带着深深地疑惑。 那群人引诱柳道人夜袭慕容山庄,已经很让人费解了,如今又杀害厉王,到底寓意何为呢? 这本是两个毫无相干的人,也是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 “我要想想!” 他在两女的搀扶下,坐在前厅的台阶上,脑中快速思索着。 “师太可知道,现在柳掌门去了何处?” “不知,似乎一直有人在引导着他,贫尼也是追寻着他身上的气息,才找到那座王府。” “柳掌门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气息吗?”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也没有什么,就是贫尼亲自缝制的一个荷包。” “里面有特殊的香料?” “对,衡岳山独有的天黄草,有安神的功效。” “好,好,要赶紧去药铺一趟。” 他急忙起身,面色又苍白了不少。 “要不天亮再去吧,你身上的伤……” “不碍事,走路还没问题!” 天亮就晚了。 厉王被害,太后肯定已是震怒,他隐瞒了这件事,已经是欺君之罪了! “两位师姐,你们现在回皇宫,一定要保护好烟儿的安全。” “皇宫会出何事?” 两女有些不解的问道。 “师姐先别问,赶紧回皇宫,必要时带烟儿杀出皇宫。” 李逍遥面色焦急,躬身叩拜。 “好了,我们回去就是了,你一切小心!” 两女微微一笑,飞身跃上屋顶,向远方奔去。 “就算我们寻到柳疯子,可他那身功力,贫尼还制不住。” 师太很是担心地问道。 “有这个了,可以让他清醒一炷香的时间。” 他将玉瓶掏出,面带微微笑意。 “这个可以化解那蛊毒?” “不能,只是能压制一炷香的时间,想要完全化解,还缺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师太急切地问道。 “万毒之血,师太可有听说过?” “贫尼早年倒是听说过,是一种先天毒体,百毒不侵。” “是的,可据史书记载,几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很难寻到。” 李逍遥悠悠地说着,神情有些沮丧。 “在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 这已是药王之后翻遍古今医书,结合毒经找到的唯一办法了。” “此事以后再说,现在去哪里?” 慧妙师太也是一脸的愁容,只有先寻到那个疯子,再做以后打算吧! “青龙大街,百世药铺。” “好,你指路,贫尼带你过去。” “有劳师太了!” 两道身影瞬间跃起,在这漆黑的深夜,向东方奔去。 已是深夜。 雾气有些浓了! 第131章 追踪 青龙大街,百世药铺。 一位老汉的右手,按在少年的左手腕,双目微闭,神情很是凝重。 柳盟主入夜就传来消息。 姑爷被黑煞枪所伤,让所有柳林家奴务必寻找到。 他也派出了京城所有的暗卫,就连慕容小筑也去探查过,竟然毫无踪迹。 不想这都到了深夜。 这位柳林山庄的未来姑爷,竟然自己找上门来。 任何事都可以先放下,他要知道少年的伤势如何! “方伯,我没事!” 李逍遥面带微笑,神色有些无奈。 “那是黑煞枪,庄主的功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如此鲁莽?” 柳方放开手,心中安定不少,神色带着一丝嗔怒。 “这几日,姑爷就在药铺中静养,老奴亲自帮您调养,内伤不是小事,会留下隐患的。” “我有急事!” “老奴也是急事。 你如果出事,大小姐会把京城所有柳林家奴杀光,您不会不了解大小姐的脾气吧?” “方伯,我真有急事,必须要找到柳掌门。” 李逍遥猛然站起,一脸的祈求。 “庄主也传了令,所有的京城柳林家奴,全归您调遣。 但是只有一条,就是保证您跟大小姐的安全,您不会为难我一个老人家吧?” 方伯写着药方,轻声说道。 “那您让所有暗卫,去寻找柳掌门!” “可以,但您不能去。” “成交!” 李逍遥面带喜悦,走向一旁坐着的慧妙师太。 “师太就辛苦您了,我这个样子去了也是个累赘。” 他将玉瓶递了过去。 “呵呵,盟主家的姑爷就是好使。” 慧妙师太微笑着,接过了玉瓶。 “如果有消息了,您要小心那条青蛇。” 他俯低身体,在师太耳边轻声说道。 师太轻轻点头,掏出一个荷包交给他。 荷包很精致,上面绣着一朵荷花,连着一根青蒂。 这应该是一支并蒂莲,还有另外一个荷包。 荷包散发一种很特别的气味,清香中带着一丝微苦。 “方伯,你让所有暗卫,以荷包的气味去寻找,都是药铺的人应该不难吧?” “这个没问题,老奴这就去。” 方伯微笑着,接过荷包,拿着药方快步走出门外。 “师太,如果找到柳掌门,您意欲何为?” “贫尼带他回衡岳,我也会通知峨眉弟子,有两派守护,定能护他周全。” “可师太如果压制不住柳掌门,或者那帮人再引诱呢?” “贫尼亲自了结他,绝不会让他再害一人!” 慧妙师太的神情很决绝,也很坚定。 李逍遥心中明白,如果真到这个时候,恐怕死的就不是一个人了。 “师太如果相信晚辈,就带着柳掌门藏身京城,逍遥既然定了一月之期,一定会找到化解之法。” “可你也说过,那药引几百年来都没出现过。”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定定望着师太,眼神中浮现无比的坚定。 “好,贫尼信你!” 厉王府。 偌大的一座王府,现在是异常的宁静,空气中蔓延着一片悲哀之气。 很多禁卫军把守在王府四周,两道身影站在前厅之中。 所有的婢女家奴包括厉王妃,就连今夜在王府的护城军,全部被带进皇宫。 厉王的尸身,也被带入皇宫封冻了。 一位书生,站在那根柱子前面,望着上面的点点血迹,额头紧紧皱起。 柱子上不止有血迹,还有一道深深的凹陷。 那是受到巨大的撞力,才可能形成的。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啊! “五皇兄,还没什么李逍遥的任何消息?” 睿亲王频频在前厅走动,不时有军士进来禀报。 “只怕李逍遥也出了变故!” 书生缓缓转过头,轻声说道。 正是掌管军机阁的闵王。 京城现有四王。 如今卫王被囚禁,景王被逼离开京城,现在厉王又惨死,只剩下他跟一个最小的睿亲王了。 厉王惨死,两万护城军可就群龙无首了,如有外敌,京城很危险。 太后已经怀疑李逍遥,而闵王却是不信,所有他亲自来看看。 “五皇兄,你是说李逍遥也遭遇不测?” “不排除这个可能,据本王所知,江湖中能有这份功力的,恐怕也没几个。” 闵王指了指柱子上的凹陷。 据王府家奴所见,厉王是从门口被打进来,最后才撞到柱子上。 这可是一丈多的距离,竟然还有如此力道,那人的功力很是深厚。 “可今日奉母后懿旨,所有的江湖之人,全部驱离京城了啊!” “那城外呢? 本王听说,厉王在城门口,似乎与一群江湖人发生了冲突。” 闵王面带微笑,很有深意地望着睿亲王。 “那就是一点小误会,再说四皇兄也没伤人。” 睿亲王的语气很是坚决。 “那李逍遥出城,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 睿亲王顿时哑口无言。 这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若说是李逍遥谋害了厉王,京城一定会留下他的踪迹。 难道他跟厉王一样,也遭到毒手? 那群江湖人先是诛杀了李逍遥,进而潜入京城又谋害了厉王? 可那双猩红的眼睛,又是如何解释? 那可是双如皇帝一样的眼睛! “你不是通知了铁甲军,暗中护卫吗?” “是,皇弟是通知了镇北公,去没去就不知道了。” 睿亲王有些胆怯地说道。 “走吧,去趟镇北公府!” 现在已是深夜,离天亮也就两个时辰,也是人最熟睡的时候。 镇北公府也是一片安静,只有走廊挂着的几只灯笼,散出微弱的烛光。 门口有几名铁甲军无聊地站着,已是疲惫不堪,睡眼朦胧。 镇北公很少在府中居住,所以公府的守卫并不是很多。 沙沙沙! 一阵细微的声音,从围墙上传出,惊醒了那几名铁甲军。 “那边好像有什么声音?” 一名铁甲军轻声问道,手中的长枪举起。 “过去看看!” 另一名铁甲军打着哈欠,缓缓走过去。 嗖! 一道细长的影子,猛然从墙边窜出,快速向后院游去。 嘿嘿! 那名铁甲军无奈地一笑,快步走了回来。 “一条蛇,没事!没事!” 众人俱是嘿嘿一笑,慢慢聚在一起。 可他们没看到。 一道黑色身影,猛然从墙上跃起,飞身在一处屋顶之上。 百世药铺。 李逍遥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频频望向面前的老汉,遂又投向一旁的师太。 那张脸很苦逼,那双大眼睛都微微眯起。 “姑爷!” 老汉有些无奈地喊道。 一碗汤药而已,都磨叽一刻钟了。 “不喝行不行?我再运转几周天内力,就没事了。” “内力虽然可以自行疗伤,可祛除不了隐患!” 慧妙师太端着茶碗,轻声说道。 “师太,您……” “您要是还不喝,老奴现在立即派人到皇宫,请大小姐前来。” “停,我喝!” 李逍遥双眼一闭,仰头将汤药灌下。 汤药虽苦,可烟儿来了,就变成疼了! “每日三碗!” 方伯微笑着,接过药碗,快步走出去。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一道寒光射进房内。 方伯面色微变,右手双指并拢,瞬间接住那道寒光。 是一柄匕首,钉着一张纸条。 方伯快速打开,一行小字浮现眼前。 “有消息了!” “在哪里?” 李逍遥跟师太同时起身,急切地问道。 “城东,镇北公府!” “镇北公府?” 他惊呆了。 突然他面色大变,脸上露出无比的惊恐。 “师太,您快去,晚了可能要出事!” “可贫尼不知道镇北公府在何处?” “我陪您去!” 李逍遥急得额头都渗出汗珠,快步走向门口。 “姑爷,你答应老奴的,再说您这样去了又有何用?” “我……” 是啊! 有伤在身,就算遇到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多添个累赘而已。 “老奴找人带师太去,您就安心等消息好吧!” 方伯将他拉回房间,带着师太快步离开。 哎! 房间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有兵马过来了!” 几名铁甲军紧紧靠在一起,站在镇北公府门口,睡眼朦胧甚至还打上了盹。 突然。 后面的大街,一阵骏马的奔跑声,将几人完全惊醒。 十几匹骏马同时奔来,最前面的马上,是两位衣着华贵的王爷。 “拜见闵王,睿亲王!” “起来吧,进去通报!” “是!” 一名铁甲军快速奔进府内。 二王同时下马,带着十几名禁卫军,大步走进镇北公府。 “出什么事了?两位王爷同时来咱们公府,还带着禁卫军?” “我哪知道,大将军可是今天才回府。” 几名铁甲军小声议论着,面色有些惊恐。 镇北公府,前厅。 闵王跟睿亲王并排而坐,婢女急忙奉上香茶。 这样深夜打扰大将军,他们也是很尴尬的,只是事情紧急,不容拖延。 “两位王爷到来,末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一身华袍的镇北公,匆匆走进来,急忙躬身行礼,衣衫都还有些凌乱。 “大将军客气了,深夜造访实在是唐突了。” 二王同时起身,微笑着说道。 “两位王爷请坐,不知所为何事?” 镇北公微微躬身,在对面坐下。 “大将军,可有李逍遥的消息?” 睿亲王急切地问道。 “李逍遥?他怎么了?不在京城吗?” 镇北公很是疑惑。 “大将军没有派人暗中保护他?” 闵王轻声问道。 “有,末将派了暗卫暗中跟随,可暗卫回报说,李逍遥应该已经回城了,因为他已身受重伤!” “什么?身受重伤?” 二王同时起身,神情很是惊恐。 “是,据暗卫禀报,李逍遥当时的神情,的确是身受重伤!” “完了,要出大事了!” 睿亲王一脸的惊恐,频频望向外面。 “何人胆敢夜闯镇北公府?” 突然。 门外的铁甲军一声大呼,将厅内的三人,俱是吓的身躯一震。 嗷! 一道低沉的嚎叫,从后院传出。 很恐怖! 第132章 猜测 “父亲,救我!” 一位少女急急从阁楼跑出,衣衫单薄,秀发凌乱,就连双脚也是赤足。 几名婢女已经吓得昏倒在地上,两名铁甲军手举长枪,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他们的正前方阁楼顶,一道黑影发出阵阵低吼,一双猩红的双目,让人恐惧。 “玉儿!” 镇北公手提长刀,快步奔向后院。 一群禁卫军,拥着两位亲王,紧紧跟在后面。 “父亲,父亲,救我,救……” 少女扑向镇北公,娇容露出一丝微笑。 可那虚弱的娇躯,还有无比惊恐的神情,让她瞬间昏倒在镇北公的怀中。 “保护小姐!” 镇北公一声大喝,刚毅的面容蒙上一片寒霜。 “得令!” 两名铁甲军快速上前,抬起少女奔向前厅。 “何方鼠辈?给本将滚出来!” 镇北公手握长刀,奔向阁楼,一身霸气外露。 他是朝廷的大将军,曾经也是浴血奋战,何种阵势没见过。 “你是何人?” 阁楼的门口。 镇北公停下脚步,手中长刀高举,指着屋顶一道黑影。 虽然身后有铁甲军,可那双猩红的双目,在这漆黑夜里,让他也生出一丝恐惧。 “红眼怪?” 随后跟来的睿亲王,望着那道黑影,惊恐地喊道。 “你到底是何人?我是闵王,可否知道阁下名讳?” 闵王大声喊道,尽显皇者霸气。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话,只有一声声低沉的嘶吼。 黑影站在屋顶一动不动,让一众人很是疑惑。 这种情况,就算是刺客,早就该溜之大吉了,怎会呆呆站着不动呢? “放箭!” 闵王一声高呼,轻轻挥手。 身后的禁卫军快速从腰间取出弓弩,上箭拉弦。 嗖嗖嗖! 几道破空声响起,几支利箭泛着寒光,射向那道黑影。 这种弓弩禁卫军都不常用,只是应急所用,所以随身利箭并不多。 “尔等敢!” 一声暴喝,在左边屋顶响起。 一道青色身影,带着一片白影,飞身跃出,瞬间将利箭卷走。 “你又是何人?” 闵王望着,落在阁楼另一边的青色身影,高声喊道。 “不想死就滚!” 青色身影一声怒喝,手中白影快速挥出。 嗖嗖嗖! 几道破空声。 刚才禁卫军的几支利箭,竟然返回来,射入他们的脚下。 “退,保护王爷!” 镇北公轻声喝道,急忙挡在二王身前。 这青色人影看来没想伤人,不然刚才就应该多了几具尸体。 众人缓缓后退,望着屋顶的两道身影,神色很是惊恐。 在众人的惊恐中。 只见那道青色身影,正在慢慢向黑影靠近。 她走的很慢,很轻,似乎怕打扰到那黑色身影。 众人心中一片疑惑,紧紧盯着屋顶。 一步,两步…… 黑影始终未动,而青色身影却在慢慢地靠近。 突然。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闪,青色身影已经飞身跃起,一掌拍在黑影的后背。 黑影仰天一声嘶吼,却被一个东西瞬间塞进口中。 嘶吼声没有了,身影也不见了! 众人亲眼看着。 那道青色人影,带着那双目猩红的黑影,飞身跃起快速消失在黑夜里。 “这究竟是什么人?” 镇北公依然望着屋顶,喃喃地说道。 “传本王令,所有护城军,禁卫军就是翻遍京城,也必须找到李逍遥。” 闵王一声大喝,一股威压油然而生。 东方的天空,已经出现一丝白芒。 这个时候的京城,一切都需要李逍遥的出现。 百世药铺。 一位少年站在房间门口,频频向外张望着,神色很是焦急。 这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未回来。 就算出什么事,也该回来告诉他一声啊! “姑爷,你再等等,暗卫也没有消息,说明没有什么大事。” 方伯坐在茶桌旁,神情很是淡定。 他清楚这次跟师太去的,可是整整二十名暗卫,就算出事,总有一两个逃回来的吧! 如今没有任何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嗖嗖嗖! 几道破空声传来。 几道身影从屋顶跃下,李逍遥快步走出门口。 一位青衣师太,在几名黑衣汉子的守护下,搀着一名黑衣人,快步走进来。 “柳掌门没事吧?” 他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当时情况紧急,贫尼将玉瓶中的药,全给他灌下去了。” 慧妙师太搀着柳掌门走进房间,面色很是担忧。 “那个没事,一炷香时间快到了,将柳掌门搀到床上。” 柳掌门犹如痴呆一般,任由师太搀扶着,眼中的红光却是若隐若现。 李逍遥微微站定,凝神静气,右手一翻,两枚银针出现在指间。 “无定针?” 慧妙一声惊呼,心中很是吃惊。 无定神针不单是,兵器谱排名第七的暗器,无定针法更能压制人体经脉,很是霸道。 嗖嗖! 两道寒光射出,齐齐射进柳道人前胸。 哼! 柳道人在一声轻哼中,缓缓闭上双目,慢慢瘫软下去。 这个疯狂的人,终于再次平静了! “你居然会无定针法?” 师太望着平静的柳道人,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双目中也是多了一丝柔情。 “我那会呢,烟儿的师傅是雪山神尼!” “呵呵,你们小两口一个比一个不简单啊!” “师太说笑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转身望向门口的方伯。 那老汉刚把暗卫打发走,就迎上这诡异的目光。 “姑爷,庄主若知道,会按家法处置老奴的。” 方伯的面色很苦。 “那好吧,我现在进宫,让烟儿回来。” “姑爷不用,不用,那密室只有老奴一人知道,很安全!” 老汉急忙说道。 他的眼前浮现一幅,至今都很恐惧的画面。 那是一个樱花盛开的时候。 一名小小少女,手持一柄长剑,在樱花树下追着柳林山庄的庄主砍。 就现在他这身老骨头,真不够那少女砍的! “多谢方伯!” 李逍遥微微一笑,急忙躬身行礼。 慕容小筑是不可能在回去,而百世药铺是最好的地方。 这里是柳林山庄的产业,正所谓灯下黑,最合适不过了。 “老奴可不敢,老奴还想多活几年!” 方伯急忙上前,将他搀起。 “密室在后房,带上柳掌门随老奴来吧!” 李逍遥面色一喜,同师太将柳掌门搀起,跟在方伯身后。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堆着很多的杂物。 方伯在门口的墙上轻轻一吸,一块青砖被吸出来,里面竟然有一个铁环。 轻轻外来,一阵轰鸣声传出,整个房间竟然慢慢旋转。 霎那间。 旋转停下,露出一方门户。 “这么精妙?” 李逍遥很是惊讶。 “也没什么,就是两层空间而已!” 方伯轻笑着,慢慢打开房门。 同样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很是整洁,所有东西一应俱全。 “方伯,这不会是您金屋藏娇的地方吧?” “我的大姑爷,这是老奴平时研究药理的地方。” 方伯气得胡子差点立起来。 “给您老开个玩笑,还生气了?” 他将柳掌门放在床上,环顾四周很是满意。 “师太,您就在这里委屈一下,晚辈一定尽快找到化解之法。” 慧妙师太没有再说什么,既然选择留在京城,对这个少年已是无比的信任。 “师太,您跟我说说,柳掌门在镇北府的事。” 他搀扶着师太坐在床边,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慧妙师太微微一笑,遂将在镇北公府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太多,去的时候这柳疯子,就站在那处阁楼屋顶。 “阁楼?师太可曾看见青蛇?” “不曾,倒是看见一位少女,惊慌地跑出去!” “怎么会是她呢?” 李逍遥低头沉思着。 两位王爷夜访镇北公府,应该是为了打探他的消息。 那位少女,应该是镇北公的千金林玉儿,可柳掌门怎么会找到那里呢? 迷路了? 误打误撞进去的? 这对于一个神智全无,靠一条青蛇引路的人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柳掌门不知道去的是哪里,那青蛇肯定知道去的是哪里。 那条青蛇跟林大小姐有关系,而且还是非比寻常的关系。 他的心中,始终对这位林大小姐有一丝忌惮。 能让一个少女,毫不犹豫地将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一定是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这个人不可能是镇北公,只能是最心爱之人。 那木家的小公子,多少年来,一直流亡在句丽,就算他们有来往,感情会那么深厚吗? 他可不相信。 一位千金大小姐,会为了一个满腔仇恨的人,差点失去自己的性命。 林大小姐一定有另一个心爱之人,而这个人,也许才是所有事情的谋划者。 这个人应该就在京城之中,而且随时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难道会是那位富贵阁的阁主? 他真的想要推翻朝廷,改朝换代吗? “不,不,他不是想推翻朝廷,而是想把控朝廷,皇城中应该存在一位野心勃勃的王爷。 皇家八位亲王,睿亲王幼年就被送入燕北封地,不会有这个机会,可还有七王呢!” 李逍遥在心中暗暗想着,缓缓露出一丝微笑。 “姑爷!姑爷!” 方伯轻声呼唤着。 “噢!没事,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那倒没什么,天快亮了,老奴去弄些吃食。” 柳方说着走出了密室。 “我跟您一起去,师太您就安心在此住下。” “好,你去忙吧!” 慧妙师太轻轻点头。 她知道这个少年,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隆隆隆! 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 两人已经回到了原来的那间房,很多杂物堆放着,似乎一切都没变。 “哎呀,方伯,你怎么设计的这么精妙的机关?” “老奴哪能设计这个,是天机阁的阁主。” “鲁不二?” “姑爷也认识?” “呵呵,还行,见过几面!” 李逍遥轻笑着,脑中浮现一个瘦小的汉子。 两人走出了后堂,一道暖阳照进了房间。 有点刺眼,却很暖! 第133章 三王回京 皇城,慈寿宫。 太后坐在凤床之上,柳如烟陪伴在旁边,下首站着峨眉四秀。 这样的守护,就算是江湖绝顶高手,也没机会接近太后。 闵王跟睿亲王跪在殿中,神情有些惊恐。 镇北公府发生的一切,让他们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双猩红的眼睛,太可怕了! “确定李逍遥受了重伤?” 太后沉声问道。 “回禀母后,应该不会假,只是现在不知道他在不在京城之中?” 睿亲王急忙说道,神色很是担忧。 他曾经怀疑过那个少年,如今得知他身受重伤,心中却是无比的担心。 “睿亲王,命令所有护城军,暗中搜查李逍遥的消息,一有消息马上向哀家禀报。” “是,母后。” 睿亲王微微叩首,快速起身,奔出了大殿。 “闵王,哀家想知道你怎么看?” 太后望着这位最有谋略的亲王,轻声问道。 “禀母后,儿臣心中所想应与母后一样,李逍遥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去吧,做你应该做的!” “是,儿臣领命!” 闵王俯身叩拜,缓缓站起走出大殿。 这是一位书生,也是皇家最有谋略的王爷,可现在这道身影,却是略显悲凉。 “太后,烟儿有一事相求!” 柳如烟直到闵王走出大殿,这才急忙俯身而拜。 “哀家知道你的意思,替哀家带句话给他。” 太后微笑着将她搀起,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烟儿一定带到!” “去吧!” 柳如烟微微一笑,转身望向四位少女。 “太后拜托四位师姐了!” “放心吧!我们不会让太后有事。” 她盈盈一拜,快速离开了大殿。 李逍遥身受重伤,让她很是担心,也猜到他会藏身在何处。 她必须去看一看。 太后望着离开的少女,凤颜很是喜悦。 皇城的天也许要变,那个少年是她最后的希望! “这汤药非这么苦吗?” 李逍遥坐在后堂,望着碗里的褐色液体,脸色很苦,心中更苦。 “良药苦口啊!姑爷!” 方伯面带微笑,望着眼前的少年很是无奈。 这汤药可是他亲自,熬制了两个时辰。 除了柳林山庄的庄主,还没有人能有这样的待遇。 “加块糖可以吗?” “可以,不过应该没什么区别!” 老汉轻笑着。 他们那位大小姐可是蛮横的很,怎么会找到这么一位,有点小孩子气的姑爷呢? “那我等等再喝!” “干脆你就别喝了,早死早算!” 一声娇斥从门外传来,带着深深的怒气。 “烟儿!” 李逍遥面色一喜,快步奔向门口。 方伯微微一笑,心中很是安定。 大小姐没事,这份苦差事,他也就结束了。 一位倾国少女快步走进房间,虽然带着如花的笑容,可那眼中分明冒着一丝火苗。 “小姐,您回来了!” 方伯微微躬身行礼。 “这汤药还有多少?” 柳如烟坐在茶桌旁,指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回小姐,还有一碗。” “倒了吧!连这个一起,浪费东西!” “是,小姐!” 方伯缓缓上前,准备端起那碗汤药。 “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李逍遥急忙上前,率先抢过那碗药,却是没有送到嘴边。 “不好喝啊?” “嗯,很苦的!” “来,坐下,我教你怎么喝!” 少女猛然站起,抢过那碗汤药,按着他坐下,照着嘴巴灌了下去。 咳咳! 似乎有点呛着了。 不过那碗药,确实是没有了。 “还苦不?” “不苦了!” “以后知道怎么喝不?” “知道了!” 少女很满意,带着微笑,缓缓地坐下。 “姑爷,你说这是何苦呢!” 老汉轻笑着,端着空碗走了出去,竟然还轻轻摇着头。 李逍遥很委屈,低头安静地坐着,如一个犯错的孩子。 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所以安静听话是最好的办法。 “听说你都能接老爹一枪了?” “误会,纯属误会!” 他连忙赔笑。 “这样,要不我也接你一剑。 死了呢,算本小姐命短,不过如果接下来,会有奖励哦!” 少女站起来,面带微笑,居然还摆出了架势。 “烟儿,我错了!” 他急忙站起,低头站在少女面前。 “你哪有错啊,那么威猛,本小姐很喜欢呢!” 最后几个字,竟然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那我不那么做,柳掌门可能会没命的。” “你还有理了?” 少女上前一步,顺手在他腰间,来了次亲密的按摩。 “没有!” 他咬着牙忍着,不敢有一丝喊痛。 这口气出不去,少女是不会放过他的。 “柳掌门呢?寻到了吗?” 柳如烟面带微笑,顺便活动一下手指,刚才用力有点猛了,不过气总算是消了不少。 “找到了,师太正陪着呢?” 他苦着脸,右手连连揉着腰间,那里肯定是通红一片。 这少女温柔起来很贴心,可蛮横起来,也是真下死手啊! “带我去看看吧!” “在密室!” “那走啊!” 少女望着他,很是疑惑。 “我不知道怎么开密室?” 啊…… 后堂的惨叫声,很是悲切! 现在已过了正午,阳光还有点强烈,京城的大街上有些安静,就连店铺的伙计,都懒洋洋地坐在门口。 一辆豪华的马车,突然从城门驶入,速度很快,一队军士骑马紧跟其后。 这不知又是哪位王公大臣,这么急肯定是有急事。 街上的人纷纷避让,虽然有些惊叹,却也是见怪不怪。 京城重地,最不缺的就是大官! 马车穿过朱雀大街,直奔皇城而去,那些军士俱是风尘仆仆,看来是赶了很长的路。 皇城东门,马车在一声嘶鸣中,急急停下。 一名军士快速下马,将下马凳快步放在马车旁。 车门打开,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缓缓下了马车。 一身蓝色锦袍,上面居然还是龙纹,刚毅的面容,带着一丝威严,举手投足尽显皇家霸气。 “拜见楚王!” 城门的禁卫军齐齐单膝跪地,长枪落地,右拳置于左胸。 “起来吧!” 中年人轻声说着,大步走进皇城。 这是先皇第六子-楚亲王! 虽然在黎山守护皇陵,可朝中没人敢小看他。 楚王以前是掌管太学府的,是去年才请求皇帝,看守皇陵。 虽然朝中不知道发生何事,但猜出楚王应该是跟皇帝起了争执。 太学府,掌管天下学子。 那是一股很庞大的力量! 楚王虽然离开太学府,皇帝却没有再派人去掌管,其中缘由不容外人得知。 皇宫,慈寿宫。 太后端坐凤床,下首跪着楚王。 “母后可安康?” “哀家很好,楚王一路劳累,先回去歇息吧!” “是母后,儿臣告退。” 楚王俯身叩拜,缓缓站起,走出大殿。 太后下了懿旨,急招他入京,虽然不知发生何事,但一定是皇城又出现了变故。 “闵王爷,楚王回来了。” 一名公公急奔军机阁,躬身向一位书生禀报着。 “知道了!” 闵王端坐在首座,两位红袍宰相坐在旁边。 他们的神色俱是凝重,眼神中也浮现一丝担忧! 日头慢慢偏西,秋季的白天似乎越来越短,大街上的人群逐渐散去。 马上就要入夜了! 城门的军士微微放松,入夜关了城门,他们也算完成一天的任务了。 “绪王回京!” 一匹骏马快速到达城门,手举一枚金色令牌。 城门的军士面色一变,急忙分列两旁。 城门口的人群纷纷避让。 因为城外正有一队骏马飞奔而来,带起一片尘烟。 这已经到了京城城门,那群骏马似乎没有减速的迹象,飞快地奔入城中。 四周的人群纷纷抱怨,城门的军士却是一脸的轻松。 这可是一位不好惹的主子! 马队迅速穿过大街,在皇城东门停下。 马是好马,马上的人更是威武。 一身银甲,腰配长刀,个个身姿挺拔。 为首一人更是不凡,金甲罩身,肩甲站立两只虎头,胸甲上一条金龙盘绕。 剑眉星目,长相很是俊郎,应该过了而立之年,一身皇家霸气。 “拜见绪王!” 城门禁卫军齐齐大喊。 “起吧!” 声音透着无比的威严,身影快步走入皇城。 先皇第八子-绪王! 城门的禁卫军长长松口气,缓缓起身,有人额头已经渗出汗珠。 这位绪王掌管兵马司,脾气有点不太好哦! “越王回京!” 禁卫军刚刚站起,一匹骏马急奔而来,马上军士高声呼喊。 一辆马车紧随其后,一队军士护守两旁。 “拜见越王!” 禁卫军急忙单膝下跪,神色很是疑惑。 一天之内。 竟然有三位王爷急速回京,朝廷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绪王爷跟越王爷,不是应该呆在东都吗? 东都,以前的京城。 先皇当年继位之后,有一天夜里突然做了一个梦。 随即便有了迁都的想法,也就有了现在的京城。 东都离京城不过五百里,快马一天便到。 马车停下,竟有一位书生走进来。 一身青色锦袍,同时是龙纹,面容很是和蔼,应该刚到中年。 身上没有太多的霸气,但双目隐现精光,定然是一位极其精明之人。 先皇第七子-越亲王! 同样一身书生气息,却是掌管天下钱财。 如果慕容云在此,肯定无比的熟悉,越王时常会去慕容山庄小住的。 “起身吧!” 越王面带微笑,声音很是柔和,缓缓走入皇宫。 军机阁。 一名公公急忙奔进去,额头有豆大的汗珠。 “闵王爷,绪王跟越王也回来了!” “好!” 闵王猛然站起身,面容露出微笑。 三王既然都已回京,皇家八王俱在京城,不论死的,活的,被囚禁的还是离开的。 今日如果有一王未到,明日整个天下将会大乱。 至少现在天下还安稳,京城也算平静吧! 夜幕降下了! 第134章 太后的决绝 秋天的夜里,已经有了寒意。 就算是再无奈,也阻挡不了寒冬的到来。 人一生的时间很短。 随着日月变换,四季更替,也在慢慢的流失。 珍惜当下,也许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一对璧人坐在后院,彼此依靠,仰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 少年将披风拉了拉,搂紧了怀中的佳人。 他的面容是微笑的,这一刻的气氛更是无比的温馨。 怀中的少女轻靠在他的肩头,温柔娇美,倾国的容颜,在月光的光辉下,更是明媚动人。 李逍遥突然笑了。 这么温柔的可人,怎么会拎着长剑,追的柳林山庄的庄主,满山庄的跑呢! “不许笑!” 柳如烟嗔怒地轻声呵斥着。 “跟我说说,为何当年拿剑砍你老爹?” 方伯今晚吃饭时,无意间说漏的一句话,让他疑惑到了现在。 “不想说!” 少女的神情,突然多了一丝哀伤。 “是因为伯母?” “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先我而去。” 少女的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仰望的娇容有一丝祈求。 “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嘴唇在那额头轻轻一吻,即是承诺,也烙上了一生的印记。 少女面带笑容,埋首在他的怀中。 这一吻,有时是很沉重的。 如今有多么的甜蜜,将来也许就会有多么的伤痛! 一个老汉站在后堂门口,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微笑,望着院中的一对璧人,慢慢走向了前堂。 他冲着夜空轻轻挥动手臂,几道黑色的身影,瞬间隐藏于夜色之中。 京城现在很乱,他不许眼前的人,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太后的意思,你明白吗?” 柳如烟突然仰望着他,神色间浮现一丝担忧。 李逍遥轻轻点点头,面色慢慢变得凝重。 八王同朝,一场腥风血雨,只怕也就不远了! 他心中到现在一直有个疑问。 直至今日。 他才想明白,富贵阁应该是跟一位亲王,达成了某种协议,其实就是为了把持整个皇朝。 可当初废太子景王的那封密信,始终让他感到很迷惑。 难道景王一早就猜到什么,才会做出最后的谋划! 景王的谋划,到底意义何在呢? 如今八王临朝,除了已死的厉王,就连被囚禁的卫王,都让他觉得深不可测。 太后让他利用现在他消失的时机,暗中监视京城的王爷。 难道太后真的要做出,最后的决断了吗? 柳掌门的事,已经让他一筹莫展,如今京城的局势,竟在一日之间,变得如此紧张。 他实在有些头疼了! “方伯!方伯!” 李逍遥突然转身,冲着前厅轻声呼喊。 “小姐,姑爷,怎么了?” 方伯急急从前堂出来,打开后堂的大门。 “没啥大事,劳烦您打听一下,慕容家的少庄主可在京城?” 他也知道慕容山庄出此变故,一个少庄主应该也是苦苦支撑着,自己没去帮忙,也不该再去打扰。 可现在,他需要人帮忙。 “噢,老奴这就派人去打问。” “呵呵,还算你有点良心,小偷你输了,记得五十两银子。” 一道声音在后面屋顶响起,两道身影飞身跃下。 两边的屋顶瞬间浮现几道黑影,在方伯的挥手下,慢慢又隐藏在黑夜中。 “司马空空,好像你跟人打赌,从来就没赢过吧!” 李逍遥微笑着,搀着少女缓缓站起来。 两道身影站在他们身旁,一位俊郎的公子,手摇一柄玉扇,还有一位瘦小的汉子。 汉子虽然身材很瘦小,可眼中的那两道精光,却让人心生畏惧。 “那次在苏州府,打赌挖蚯蚓好像是我赢的吧?” 汉子的神色很是不服。 “慕容山庄怎么样?伯父可曾寻到?” 李逍遥面色凝重,紧紧盯着眼前的公子。 公子正是慕容云,慕容山庄的少庄主! 本来应该前日就赶回京城的,只是路上发生了一些事,这才晚到了两日,而且还遇上一个小偷。 “山庄无事,父亲还未有消息。” 慕容云悠悠地说道,面色有些忧愁。 “越王不是一向与伯父交好,你没找他帮忙,借助朝廷的力量去寻找吗?” “我这么晚回京城,就是去东都找了越王,慕容家的赌坊出事了!” “出了何事?”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心中浮现一丝不安。 “具体的还在调查,但慕容家所有的赌坊,好像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控制,也断了联系。” “失去了控制?” 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慕容家的赌坊,每三天就会将赌坊的现银,运送到当地的官府,再由官府护送进东都。 慕容家的盈利,都是从东都支取的,所以慕容山庄只是负责管理赌坊。 可最近几日,所有的赌坊没有一处,再运送银子进官府,山庄的执事也消失不见,赌坊彻底失去了联系。” 慕容云缓缓地说道。 李逍遥猛然额头皱起,面色很是一片凝重。 他知道慕容山庄,在每一个州府,都会设立一名执事,不但负责监督州府内的所有赌坊,也负责跟官府清对账目。 执事失踪,慕容山庄就脱离了对所有赌坊的掌控。 “越王知道吗?” “越王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正准备派人调查,就接到太后懿旨,所以不得不先回京城。 我是跟越王一同,从东都来的京城。 也听说了京城发生的事,小偷多方打听,才知道你藏身在百世药铺。” 慕容云解释了所有的事,让他的神情更是担忧。 李逍遥缓缓漫步在后院中,脑中快速思索着。 慕容老庄主的失踪,肯定与朝廷有关,目的就应该是控制慕容家所有的赌坊。 朝廷每年的收入,可是有一半都是来自慕容的赌坊。 早年先帝好大喜功,连年御驾亲征,劳民伤财,以至国库空虚,这才有了慕容山庄跟朝廷的合作。 而这些年来,与慕容山庄联系的,就是越王。 难道越王就是那幕后之人? 李逍遥猛然站定,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越王身在东都,暗中把控朝廷的财权,而富贵阁却在京城,帮他清除其他的亲王。 他不但置身事外,还将自己的嫌疑一并消除。 这一步步棋,设计的精妙绝伦啊! “小偷,帮我个忙!” 李逍遥快步走过来,俯身低声说着什么。 “这次确定是你让我去拿的,不是柳大小姐假冒的吧!” 小偷微微一笑,飞身跃上屋顶,快速消失在夜空中。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逍遥惊呆了,傻傻地望着佳人。 “我哪知道!” 柳如烟轻声说道,娇容瞬间浮现一抹红晕。 当初假冒他,让司马空空去卧龙山庄。 不过是想让李逍遥入局,帮忙查探卧龙血案,可那终究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 如今卧龙血案真相大白,真凶也死了。 两人以为这件事,除了柳盟主,应该再无人知道,包括当初被骗的小偷。 现在小偷竟知道了,甚是奇怪耶! “烟儿,慕容云,我们要进宫一趟!” 李逍遥望着漆黑夜空,微微握紧了拳头。 皇城,慈寿宫寝殿。 太后在宫女的服侍下,脱下了那身华贵的凤袍。 这身凤袍虽然很华贵,可也是无比的沉重。 三王今日顺利回京,让她的心中稍稍有些安稳。 当年先帝,让掌管兵马和财权的两位亲王入驻东都,不单单是对曾经的京城有一丝留恋,也是害怕七王临朝,日久难免心生不轨之心。 如今她的小儿子也回来了,八王临朝,皇家注定要经过一番洗礼了。 她今日既然敢让闵王传下懿旨,就算将来背上诛杀先帝骨肉的骂名,也要确保皇家的安稳。 “禀太后,我师弟来了!” 一名倾国少女快步走入寝殿,躬身说道。 这是峨眉四秀之一。 入夜她们会守护在寝殿四周,确保太后的安危。 “噢!快让他进来!” “可太后,这是寝宫!” “没事,哀家都一个老太婆了怕什么!” 太后急忙起身,宫女连忙将那身凤袍重新罩上。 “拜见太后!” 李逍遥三人快步走进寝殿,微微躬身行礼。 柳如烟还好,面带微笑,可两位少年的神色很是尴尬。 怎么也想不到,太后会在寝殿接见他们。 “都起身吧,烟儿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端坐在凤床之上,微笑着招招手。 这可是真正的凤床,太后的安寝之塌,可非大殿中那张凤床可比。 柳如烟微微迟疑,还是快步走了上去。 “李逍遥,你让哀家找的好苦啊!” “呵呵,我这不是受伤了吗,没办法,没办法。” “你真的身受重伤?” 太后急切地问道,神色很是担忧。 “这个不假,起码还需三日静养。” “看来你经历了很多事,哀家现在想知道,京城中还有何人,是跟皇帝中了一样的蛊毒?” “峨眉掌门-柳道人!” 李逍遥轻声说道。 “峨眉掌门?” 太后很是疑惑,实在没想到会是一个江湖之人。 “正是,也是在下的义兄!” “呵呵,哀家明白了!” 太后微笑着。 所有的事情算是明了。 这位少年,可不单单只是想治好皇帝的蛊毒吧! “先前欺瞒之罪,等事情了解,任凭太后处置,现在容在下先查清这件事,可行?” “行!” 太后丝毫没有犹豫,就爽快答应。 这个事,关乎整个皇家,甚至整个天下,也只有这个少年能解。 “多谢太后,八王临朝,太后做何打算?” 李逍遥很凝重地问道。 “哀家先要守护先帝基业,才能护好先帝骨肉。” 这句话,说明了一切,也露出皇家的悲哀。 “如果皇帝不治,何人能继位大统?” “闵王!按皇家祖制,也是闵王!” “逍遥明白,逍遥告退!” 李逍遥再次躬身,随同慕容云快步离开寝殿。 “你这心爱之人,一向如此吗?” 两声娇笑,传出了寝殿。 又起风了! 第135章 绪王的暴脾气 天色微亮,很多人都还在睡梦之中。 秋天的清晨,逐渐让人变得有些慵懒。 京城的大街上,道道热气升入空中,在这清凉的早晨,给人一丝温馨。 各种香气弥漫四周,其中也包括京翡翠的清香。 很多人快步奔入青龙大街,街角处的一家老铺,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 京翡翠不再是单单一种美食,那是一种享受跟荣耀。 就算你是王公贵族,如果不早起,同样也吃不到。 一个乞丐,如果今日有幸吃到京翡翠,一天的时间都会是兴奋的。 他逢人都会说,今日吃到了京翡翠,众人也会很羡慕。 京翡翠,已经是一种信仰! 李逍遥望着前面长长的队伍,心中有些焦急。 从皇宫出来,他们先后去了几个地方,自己重伤未好,应该需要补一补。 一位俊郎公子,安静地坐在一旁,望着长长的人群,露出一丝苦笑。 虽然确实是道美食,可也不用这么疯狂吧! 也许从小出身富贵的他还不懂,吃,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仰。 “走,走,一会凉了可不好吃!” 李逍遥从人群中钻出来,将一个纸包紧紧搂在怀中。 那身上好的裘服,也许真的比不了那几个碧绿团子。 “回哪里?” “药铺啊!” “不然还是回慕容小筑吧!” “那里不安全,你就跟我住在药铺,再说你也住不了多久。” 他说着快步走向街口。 “住不了多久?” 慕容云猛然呆住了,这家伙又要拿自己当苦力了吧! “你什么意思啊?说清楚好不?” 李逍遥轻笑着,只管向前奔去。 如今伤还未痊愈,烟儿指定不让他瞎跑,那总得找个跑腿的人吧! 突然。 眼前一闪,他只感觉怀中一空。 “格老子的,抢我头上了!” 李逍遥暴走了。 想当初,第一次来京城买京翡翠,就被一个瞎子抢了,如今还被抢? 望着屋顶上那道身影,就要飞身跃起。 只是前胸猛然一痛,让他急急停下了身影。 “你给我下来!” 他满脸怒气,指着屋顶。 那身影无比的熟悉,而且是个小偷,只是这京翡翠,是自己排半个时辰才买到的。 “我又不白吃你的!” 司马空空微微一笑,一个金黄色的令牌扔了下来,随即身影跃起,瞬间消失不见。 “你……” 李逍遥望着手中的令牌,硬生生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这该死的小偷! 慕容云站在后面,轻摇玉扇,面带微笑,神情很是爽快。 难得看见有人吃瘪,今日心情会一直很好的。 “笑个屁,你的!” 他猛然转身,将令牌扔进公子的怀中,快步走向前方。 “我的?” 公子惊呆了,低头看向手中的令牌。 金黄的令牌上,一条蛟龙盘绕,中间一个大大的越字。 越王令! 百世药铺。 李逍遥快速吃着早饭,神色很是不爽。 本该好好享受的美食,竟然被人半路打劫,交友不慎啊! 慕容云坐在旁边,望着手中的金令,一脸的迷糊。 “你不会让我再返回东都吧?” 这是他想到的唯一解释。 “赶紧吃,吃了赶紧走,我还有事做呢!” 李逍遥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哎! 公子长长一叹,无奈地走出后堂。 天生就是跑腿的命! “查仔细点,等你的好消息!” 他冲着门外高声喊道。 昨夜让小偷去了趟越王府,也顺利拿到这枚越王令,现在让慕容急急赶回东都,就是为了调查慕容家的赌坊。 如果越王有鬼,东都的越王府,就会有很多线索,比如账本什么的。 越王的嫌疑很大! 日上三竿,百官退朝。 皇帝昏迷不醒,现在是太后垂帘听政,整个朝廷还在运转着。 麒麟殿不过是议论一些朝廷琐事,真正的大事,只会在军机阁中商议。 厉王的尸身,还在冰宫封存着,文武百官也已经议论纷纷。 虽然太后下了懿旨,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味道,传了出来。 昨夜刚回京城的三王,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所有出了麒麟殿,就直奔军机阁。 他们可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召回京城,或者成为什么替死鬼。 从昨天回京,除了去慈寿宫请安,在没有任何旨意,这是很不寻常的。 军机阁。 闵王跟睿亲王在低声商讨着什么,两位红袍宰相就在旁边,俱是面色凝重。 如今厉王惨死,两万护城军可是无人统领啊! “楚王,绪王,越王到!” 一道青色身影快步跑进大殿,高声呼喊着,手持拂尘低首站在门口。 三道身影紧跟着奔进大殿,脸色很难看。 绪王爷一脸的怒气,有些疑惑地望着门口的公公。 他怎么不知道,何时军机阁有了太监。 这是军机重地,一个太监怎么能轻易踏足! “三位皇弟,何事?” 闵王转过身,微笑着问道。 “皇弟想问问皇兄,母后为何召我三人回京?” 绪王很是不爽地问道。 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王爷! “母后没给你们说吗?皇兄不知道啊!” 闵王一脸的疑惑。 “五皇兄,今日早朝怎不见四皇兄呢?” 楚王微笑着问道。 京城加上近日回来的睿亲王,共有五位亲王。 废太子景王离京不知所踪,他们是知道的,卫王被囚禁,现在偏偏少了手握重兵的厉王。 这可是让人很怀疑的! “噢!本王也不是太了解,四皇兄好像是奉了母后懿旨,出京办事去了。” “母后该不是让四皇兄去了东都吧?” 绪王一声大喝,右拳重重捶在桌案之上。 “绪王爷,这里是军机阁,请您自重!” 一位红袍宰相,怒声说道。 军机阁内,就算皇帝来临,也是无比的敬重,这是朝廷的庄严之地。 现在还轮不到,一个亲王进来撒泼。 “那又怎样?” 绪王昂首而立,神情很是霸道。 他掌管兵马司,除了京城的兵马,所有的兵马俱归所管,自然高傲自大。 其实他也知道,很多兵马是调不动的。 而他的存在,只是为了牵制各方的势力而已。 可那又怎样。 他是朝廷的亲王,名义上可以掌控天下兵马。 “八皇弟息怒,李宰辅也是好意。” 闵王急忙劝解道。 门口的小太监虽然低着头,大殿中的一切却是尽落眼底。 “本王不想兜圈子,五皇兄只要告诉我,母后为何召我进京!” 绪王自知理亏,猛然甩动衣袖,满面怒气的脸上,竟然多出一丝无赖之气。 毕竟只是先帝第八子,比睿亲王大不了几岁,还很年轻呢! 门口的小太监,望着那外表看来虽是威武霸气,其实心中很是恐惧的身影,轻轻摇着头。 这种人说白一点,就是还没有长大,虽然好控制,实则一事无成。 如果我是富贵阁的阁主,断然不会与这样的人合作。 “八皇弟,皇兄确实不知,不然你就去找母后问去。” “好,本王这就去慈寿宫!” 绪王猛挥衣袖,快步走出大殿。 “八皇弟,你别鲁莽,等等我!” 一道身影紧跟着追出去,面色很是惊恐。 门口的太监也是面色一变。 这个自从进入军机阁,就一言不发的王爷,怎么就这么离开了呢? 如果不是看破生死,那一定就是心机很深。 这位越王,很不简单啊! 因为心中已有怀疑,所以从三位王爷,踏入军机阁,他就十分注意这位手握财权的越王。 越王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个眼神,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可结果竟然这么戏剧性,越王竟然很惊恐地,随着绪王走了。 他惊呆了! 不错。 他是李逍遥。 为了探查这刚入京的王爷,昨晚他和慕容云不仅仅去了三个王府,还去了趟闵王府。 他跟闵王聊了很久,最后决定易容进宫,先观察一番。 三位亲王糊里糊涂的入京。 太后没有懿旨,他们断不敢轻入后宫,自然会来军机阁询问。 所以他才扮成一名公公,暗中观察三位王爷的神色。 “这……这……五皇宫,九皇弟,我也去看看吧,八皇弟那脾气实在是急躁。” 楚王面带微笑,微微躬身,快步走出了大殿。 很突然! 从三位王爷进军机阁,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竟然极速退去。 绪王是个暴脾气,不可能有太多的心思。 剩下的两位王爷,就必然有一位在主导着这一切。 利用绪王的暴躁,如果能逼问出什么最好,不然就直接全身而退。 这个人,心思很是缜密啊! 越王全程没说过一句话,而楚王却始终面带微笑。 他有点迷糊了! “李逍遥,看出什么了?” 睿亲王望着门口,急切地问道。 李逍遥缓缓走进来,轻轻摇摇头。 这些王爷们,俱是在深宫内院长大,就算暴躁如绪王,那心思也不是常人所能猜透的。 “那怎么办?” 睿亲王显得有些急躁,神情也是变换不定。 “你镇定点,京城的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也砸不到你,毕竟你是最小的一个不是。” 李逍遥望着睿亲王的神情,突然有些好笑。 朝廷的亲王个个心沉入海,可这位怎么就有点傻白了呢! “滚一边去!” 睿亲王没好气地说着,挥动衣袖将他头上,那顶黑色小帽打落在地。 “真难看!” 哈哈哈! 就连两位红袍宰相,也发出爽快的笑声。 “其实母后召三位皇弟回京,不只是为了调查此事,还有为了……” 闵王没有将话说完,眉宇间就多了一丝悲伤。 “发丧!” 李逍遥轻声说道。 “看来你是最懂母后的人!” “太后看先帝高于一切,先帝的骨肉她怎会不心疼?” “那你的意思……” 闵王有些急切地问道。 “那就明日发丧,今夜我去厉王府闹点动静吧!” 他缓缓走到门口,望着天空。 前方竟然飘来一片阴云! 第136章 厉王丧 身在京城,很多人都没怎么见过皇城八王,毕竟是朝廷的亲王,个个手握重权。 但其中一人,京城的人还是比较熟悉的,那就是厉王。 掌管两万护城军,护卫外城的安危,所以时常出现在城门之上。 夜幕即将降临,东城门口人群快步行走着。 城外的要赶紧离开,城内的要赶紧回城,再晚一些,城门可是要关闭的。 一队军马飞快地从城外奔来,速度极快,为首一人金甲罩身,铁甲敷面,很是威武。 一面迎风舒展的黄色大旗,随在其中,一个大大的厉字,随风飘荡。 城门的军士急忙单膝跪地,右拳置于左胸。 这队军马是厉王的亲卫,他们自然很是熟悉,那为首之人肯定就是厉王爷了。 护城军们也有两日不见厉王,现在得见,心中俱是安定。 厉王爷肯定是出城,办什么大事了。 军马在城门放慢了速度,缓缓进入城中。 为首的厉王轻轻挥动着手臂,面上铁甲始终没有摘下。 城门的人群退到两旁,躬身低首。 厉王的脾气不是暴躁,但是做事很严厉,这在护城军中跟京城百姓,都是十分熟知的。 军马离开城门,就快速向青龙大街奔去。 青龙大街街头,一条幽静的巷子里,一座不是很大的王府,坐落其中。 王府不是很雄伟,门口只有一对白玉狮子,跟几名护城军。 不算太高的门庭上,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厉王府! “厉王爷回府!” 一名护城军骑马率先进入巷子,高声喊着。 门口的护城军急忙打开府门,随后单膝跪下。 “恭迎王爷回府!” 军马在王府门口停下,厉王快速翻身下马。 “你们回军营,明日本王去各营巡视!” 厉王沉声说着,大步进入王府。 “得令!” 剩下的军士调转马头,奔出了巷子。 “恭迎王爷回府!” 一众婢女家奴跪在前厅门口,为首一位美妇人躬身垂首,一身锦袍很是华贵。 那是厉王妃! “都起来吧!” 厉王轻声说道,搀起美妇人走入前厅,随手摘下面上铁甲,交于旁边的婢女。 初更已到。 城中依然禁夜,一队队巡夜军,奔走在各个街道,京城也陷入一片安静。 厉王府一片通明,西厅中倒是有些喧哗。 厉王离开王府也有两日,今夜回府,厉王妃自然要庆祝一番。 其实也不过,就是一顿很平常的家宴,不到半个时辰也就结束。 厉王走入后院的书房,应该是处理积压的公事。 厉王爷一向是很勤勉的,所以王府的所有人,包括厉王妃都不会轻易去打扰。 整个王府恢复了安静,随着慢慢的深夜,烛光也熄灭了不少。 今夜天气不是很好,就连那轮明月,也是时隐时现。 一阵夜风袭来,门口的护城军,忍不住打着冷颤。 今夜好冷啊! 邦邦邦! 大街上传出三声木更,一丝雾气悄然升起,已经到午夜了! 王府的管家带着一名婢女,快步走入书房,烛光之中还有一道身影,俯身在书案之上。 “王爷,三更了,您该歇息了!” 管家微微躬身说道。 “噢,你们去休息吧,本王还要在看一会。” 书案之后的身影,轻声说着,甚至都没有抬一下眼睛。 婢女急忙走上前,将书案的茶碗端起,快步走出书房。 管家微微摇头,随后缓缓走了出去。 “你在这里伺候王爷!” “是!” 婢女轻声答应着,急急向后院走去。 王爷既然还不休息,她就要赶紧去换上热茶,夜里凉气很重。 管家望了望书房,将房门轻轻关上,快步走向了前厅。 已到深夜。 他要巡视王府各处,保证今夜的安全。 突然。 一道黑色身影,从旁边的屋顶飞身跃下,落在书房的门口。 四下张望了一番,猛然推开房门,进入书房之中。 “你是谁?来人……” 一声惊呼从书房响起,只是话语刚刚喊出半句。 砰! 一声闷响在书房响起,一道黑影窜到门口。 一名婢女端着茶盘,快步从后院跑过来。 她听到了书房的喊叫声,只是不知发生何事。 因为害怕厉王责怪,所以脚步加快了几分。 “你是谁?” 婢女望着一丈外,刚刚奔出书房门口,那道黑色的身影,惊恐地大声喊道。 嘿嘿! 黑影冷冷一笑,飞身而起跃上了屋顶。 “来人啊!有刺客!” 婢女扔了手中茶盘,冲着四周大声呼喊。 霎那间。 几名护城军从后院奔来,一脸的惊慌,手中长枪平举。 “刺客在哪儿?” “上了屋顶!” 婢女面带惊恐,急忙指向那处屋顶。 几名护城军极速奔过去,可只看到一道黑影,从屋顶跃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怎么了?怎么了?” 管家慌张着跑过来,连声问道。 “有刺客!” “在哪儿?” “好像已经跑了!” “王爷呢?” “王爷!” 众人齐声大喝,迅速奔向书房。 书房的房门大开,管家率先进入。 书房的情景让他呆立在房中,神色无比的惊恐。 书案被打翻,厉王瘫坐在椅子上,胸前有一只醒目的掌印。 “王爷!” 管家快步走上前,想要搀起厉王。 可那瘫软的身体,猛然从口中溢出的一丝鲜血,让他十分恐惧。 他颤抖着右手,缓缓探向厉王的鼻间。 “厉王归天了!” 一声惊呼,从书房传出。 书房的婢女跟护城军,瞬间跪在地上,发出声声哀嚎。 不到一刻钟。 整个王府已经乱做一团,一道道身影,穿梭其中。 厉王妃已经哭的昏死过去,厉王尸身也被安放在正房之中。 一炷香后。 两道威严的身影,从厉王府的门口,快速进入。 “皇兄!皇兄!” 他们不断地高喊着,神色很是惊恐。 “见过闵王爷,睿王爷!” 一众家奴连同管家,齐齐匍匐在地。 “厉王怎么了?” 闵王厉声问道。 “王爷,王爷遇到刺客,已经归天了!” 管家战战兢兢地回道,热泪顺着脸颊不断地流出。 “四皇兄!” 睿亲王一声惊呼,快步奔向正房。 “传本王令,护城军出动,协同巡夜军,全城搜查可疑之人。” 闵王一声暴喝,脸上带着无比的怒火,右手高举一枚金色令牌。 “得令!” 身后的几名护城军单膝跪地,猛然起身,快速奔离王府。 不到半个时辰。 整个京城已经大乱。 一队队护城军奔上各个街头,不但封锁了各处路口,也敲开了一处处房门。 四道外城门增加了一倍的军士,皇城四门更是被禁卫军团团围住。 很多人被押上了大街,顿时整个京城一片慌乱,哭喊连天。 亲王们先后奔到了厉王府,就连两位红袍宰相,也急急赶过来。 所有的人,都得到一个消息。 厉王被刺身亡! 皇宫内也是一片慌乱,一道带着无边怒火,威严的声音从慈寿宫传出。 “传哀家懿旨,全城捉拿刺杀厉王的凶手,生死不论!” 百世药铺。 两道身影从后堂走出,面带微笑。 那是一个少年,和一位中年汉子。 汉子身材威武,身姿挺拔,一看就是军中之人。 “李副将,你现在可以赶回王府,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少年面带微笑,轻声说道。 “末将代全体护城军,谢过李少侠!” 汉子突然单膝跪地,右拳置于左胸,刚毅的面容上划过两道泪痕。 “李副将快请起,查到谋害厉王的凶手,你应居首功!” 少年将他搀起,神情也很是激动。 “末将立即回府,静待李少侠的消息!” 汉子猛然起身,飞身跃起,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姑爷,这么做,会不会动静太大了?” “动静不大,就惊不起后面的鬼,暗查没有线索,只能打草惊蛇了!” 李逍遥望着漆黑夜空,神情变得凝重。 不错。 他是李逍遥,也是今夜所有事情的谋划者。 他找到了护城军的副将,不但身形很像厉王,更是熟悉厉王的神情和口气。 他们从城门开始,就是为了引人注意。 一个亲王,铁甲敷面,并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王府的所有人,本来都秘密押在皇宫之中,今日全部放回厉王府,也是为了演好这出戏。 他们的神情不需要伪装,毕竟厉王是真的死了。 厉王的尸身是一早,就被放置在书房之中。 而他夜入王府。 一是为了掩护李副将离开,再者就是让婢女看到。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场戏也就算是完美了! 太后急召三位亲王回京,本来也是为了厉王之死。 朝廷一位亲王死了,不可能一直隐瞒着,也瞒不了多久。 只是厉王的惨死,除了他们几人,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死因。 可这个死因,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 太后很着急。 本来已经打算将实情,告诉几位亲王,却是被他阻止了。 厉王已死,剩余的七王,肯定有一位正在谋划着一件大事。 闵王跟睿亲王应该不会,那剩下的五位亲王,就连离京的废太子景王,俱是有嫌疑。 现在整个京城,可以说是暗流涌动,而他暗查又得不到一丝线索。 索性就借助厉王的死,来一个打草惊蛇。 厉王今夜被刺身亡,各位亲王之间必会有所猜忌。 虽然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但也能让那幕后之人露出马脚。 太后再三思量,最后同意了他的主意,也就有了今夜之事。 从明日天亮开始。 京城会陷入一片动乱,而他就要在这其中,找出那隐藏在幕后的鬼。 远处一片片的哭喊声不断传出,李逍遥的心中有一丝愧疚。 他缓缓走入后院,望着漆黑夜空,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京城不乱,整个天下将陷入战火之中。 还是值得吧! 第137章 皇宫密语 “传太后懿旨,昨夜厉王被刺,京城封闭,全城捉拿凶手。 如有提供线索者,赏银万两,若有隐瞒者,一经查实,斩立决!” 天刚刚亮。 一队护城军已经奔走在各处街道,领首之人,高举着一卷杏黄色的丝绢,不停地高声喊着。 那是一道圣旨,来自太后的懿旨。 本来应该打开的城门,现在却还是紧紧闭着,护城军把守在四道外城门口。 那兵力,可不止比平时多了一倍。 四条主大街上,都不见一个人影,各处店铺的店门也是紧紧关着。 所有人都躲在房门之后,偷偷向外张望。 他们是惊恐的,也是恐惧的。 朝廷的一位亲王被刺,皇家肯定不会轻易罢手。 而那个刺客,也许就在你我身边。 昨夜厉王府的附近,已经被抓走了很多人,直到现在还有护城军在挨家搜查。 偌大的京城,一夜之间陷入慌乱。 人人提心吊胆,俱是明哲保身。 那可是皇家的一位亲王,若抓到刺客,只怕会牵连九族。 九族; 包含父四族,母三族,妻二族。 那可真是只要有一丝亲戚关系,俱会被牵连其中,最轻都是发配边疆九死一生。 到底是那个温大灾的,竟敢刺杀朝廷亲王,真是害人不浅啊! 皇城,麒麟殿。 太后端坐在龙椅之后,一面珠帘挡在前面。 下跪文武百官俱是神情恐惧,身躯微微颤抖着。 厉王两日不上早朝,已经惹的众臣怀疑,不想昨天刚刚回京,当夜就被刺身亡。 而三位王爷,不过是才回京一日。 这其中的巧合,不由不让人费解! 为首的几位亲王,也是一脸的惊惧,俯身在大殿之中。 特别是新进入京的三位亲王,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睿亲王,护城军暂时归你调遣,连同禁卫军,务必找出刺杀厉王的凶手。” 太后威严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儿臣遵旨!” 睿亲王俯身叩拜,随即起身走出大殿。 “闵王,连同两位宰相,处理厉王的后事昭告天下。各地的藩王没有圣旨不得回京!” “儿臣遵旨!微臣遵旨!” 闵王跟两位宰相俯身叩拜,急急离开大殿。 “楚王,绪王,越王,京城最近不太平,你们就暂时住在宫中,等候厉王大丧!” “母后,儿臣,儿臣……” 绪王猛然抬起头,惊恐的神情,带着一丝愤怒。 “你待如何?” 太后一声凤怒,带着冷冷的寒意。 “儿臣遵旨!” 绪王急忙俯身叩拜,额头的汗珠,一滴滴落下。 “都退吧!你们各守其职,确保京城安定。” “谨遵太后懿旨。” 百官俯身叩拜,心中稍稍安定。 本以为太后会发雷霆之怒,今日麒麟殿怕是会大开杀戒。 厉王被刺,总要带走几条人命。 没想到太后只是幽禁了三王,并没有迁怒于百官。 自从皇帝称病不朝,太后似乎也没以前那么强硬了。 百官待太后回宫,也都纷纷起身,望了望前面跪着的三位亲王,快步离开了麒麟大殿。 偌大的宫殿瞬间安静,只留下三位吓傻的王爷。 越王缓缓起身,搀起依然匍匐在地的绪王。 许是离开京城太久,已经忘了太后当年的威严。 今日却又让他感受到,那曾经的恐惧。 刚才如果他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怕会立即被囚禁后宫。 “皇弟,你太鲁莽了。母后只是让我们暂住宫中,你何必如此动怒呢?” 楚王缓缓起身,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差点被这个暴脾气害死! “三位王爷,太后命三位王爷暂住宣德殿。” 一名公公快步进来,躬身说道。 “带路吧!” 越王搀着绪王,缓缓走出大殿。 绪王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双腿也有些瘫软。 宣德殿。 皇帝平时召见群臣的地方。 如今皇帝病重,那里闲置了很久,现在让三王居住,也算不失亲王身份。 “你们都下去吧!” 三王刚进大殿,楚王就呵斥着众宫女离开。 “是,王爷!” 宫女跟公公快步离开大殿,关闭宫门,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三位亲王。 “七皇弟,皇兄有一事请求!” 楚王见所有人出去之后,突然站在越王身前,躬身一礼。 “皇兄,有事请讲,你这是何意?” 越王一声惊呼,急忙将他搀起。 楚王毕竟是他的六皇兄,怎能受此大礼呢? “呵呵,七皇弟啊!皇兄早就离开了太学府,如今只想好好守护皇陵,还望皇弟成全。” 楚王微笑着说道。 “皇兄是何意?” 越王的脸色一变,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皇弟啊!你我都不是痴傻之人,就不必藏着了,昨夜你不是派人监视着厉王府吗?” “不错,昨夜我是让人监视厉王府,只是看看厉王在不在府中,难道六皇兄就没有安排人吗?” 越王微微一笑,缓缓坐下。 “皇弟啊!皇兄没有别的意思,不管你跟何人合作,皇兄只想一辈子守护皇陵,绝对不会打搅你的好事。” 楚王也是面带微笑,只是笑中多了一丝狡黠。 “你都知道什么?” 越王猛然站起,面色已是大变。 宣德殿的屋顶。 一片青瓦被揭开,被一位少年拿在手中,微微挡着射下来的阳光。 那一双浮现精光的双目,紧紧盯着大殿中的三位王爷。 楚王的一番话让他面色凝重,现在越王的反应,让他面色大变。 他是李逍遥。 也是他向太后建议,将三位亲王幽禁在宣德殿。 这里自从皇帝病重,很少有人过来,就连禁卫军也很少巡查,是一个讲秘密的好地方。 三位亲王虽然远离京城,可在皇宫定然布有耳目。 不然他们如何掌握皇帝的动向,又怎么会安心呢? 比起在京城的亲王,他们心中是多了一丝不安的! “对了七哥,你不是说有位高人,一直守护着你吗? 如今情势危急,不然你请那位高人出手,带你我逃离皇宫,返回东都。” 本来吓得痴呆的绪王,突然起身,急切地说道。 他们已经被送入东都很多年,只有回到东都,万事都有回旋的余地。 “你瞎说什么?” 越王猛然大喝,眼中浮现一丝怒气。 “七皇弟不必动怒,皇兄知道的很多,还是那句话,皇兄只想好好守护皇陵,别无他求。” 楚王微微一笑,心中依然安定。 虽然他离开太学府,可整个朝廷的动向却是十分了解,尤其是远在东都的两位皇弟。 两年前。 他为何突然离开太学府,主动去看守皇陵。 那是因为皇帝也要将他遣入东都。 东都, 曾经的京城,如今的后宫! 看看越王跟绪王,明着是掌控天下的财权跟兵马,其实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下。 让他入驻东都,其实就是进入一座牢笼,都远没有一个藩王逍遥自在。 历朝历代。 每位皇帝,必须分封八位亲王,这是祖制。 可八位亲王怎么可能同在京城,又怎会全得皇帝的信任。 入驻东都,不过是变相的囚禁而已! “皇兄说严重了,皇弟只想离开东都,远离京城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 越王慢慢坐下,神色也恢复了平静。 “皇弟可有良策,皇兄可以协助。” 楚王凑上身躯,轻声说道。 他们都知道。 今日既然被幽禁在皇宫,只怕再想出去就难了。 “不瞒皇兄,那人从进京城,就再未与皇弟联系,我也找不到他。” 越王悠悠地问道,神情有些萎靡。 李逍遥俯身在屋顶,听着楚王和越王的对话,额头紧紧皱起。 他已经觉察到,东都其实并没有外面说的那么风光,越王的怨气很重。 越王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人,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 他轻轻将青瓦盖好,飞身跃起,向着后宫奔去。 慈寿宫。 太后坐在凤床之上,神情很是焦急。 她希望得到什么消息,却又害怕知道些什么。 “太后不要着急,保重风体!” 柳如烟在旁边轻声安慰着,娇容也是一片担忧。 “禀太后,李逍遥来了!” “快让他进来!” 太后神情很激动,竟然连忙起身。 “拜见太后!” 李逍遥走入大殿,微微躬身行礼。 “你们都下去!” “是,太后!” 所有的宫女公公急忙躬身,快步离开大殿。 峨眉四秀上前将宫门关闭,大殿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可探查到什么?” 太后急切地问道。 “确实有一人,暗中协助越王!” “这个逆子!” 太后一声低吼,凤颜瞬间一片冰冷。 他们都是先皇亲子,又是朝廷亲王,怎会生出叛逆之心。 “也许越王的目的不在京城!” 李逍遥轻声说道。 “这是何意?” “有一事请太后告知,东都到底是何意?” “你……” 太后十分惊讶,定定望着眼前的少年。 哎! 轻轻的一声叹息,太后缓缓退后,坐在凤床之上。 “朝廷的八王是按祖制所封,可怎么可能全部放在京城。 早年哀家将睿亲王送入燕北,也只是免得进入东都那牢笼之地。” 先帝早有遗旨,按长幼顺序,京城只能留有五王,所以越王和绪王,才被送入东都” “在下明白了,我会尽快查出越王幕后之人,如果皇帝之事,与绪王越王无关,希望太后能网开一面。” 李逍遥轻声说着,微微躬身一礼。 “他们俱是先帝血脉,也是最小的亲王,如果皇帝之事确与他们无关,哀家不会太难为他们!” 太后微笑着说道。 “多谢太后!” 李逍遥缓缓走出大殿,心中很是感慨。 身在皇家,有太多的无奈! 第138章 东都现白马 “这是京城?” 李逍遥站在一处屋顶之上,望着下面萧条的大街,顿时面色大变。 他去了趟越王府,仗着皇帝的金令,将王府翻了一遍。 又把王府所有人挨个审了一遍,可惜什么也没找到。 朝廷分封八位亲王后,自会在京城建造王府,就算有王爷离京,这王府也是无人敢动。 他本以为能在越王府找到点什么,可结果太出乎预料,倒是浪费了几个时辰。 现在天色微暗,准备返回药铺,却不想刚出王府,就看到大街上的一幕。 虽然天色微暗,离入夜还有至少一个时辰,可大街上空无人烟,一层黄叶落在各种垃圾之上。 一日之间,繁华的京城犹如鬼城一般! 他以为京城只会动乱,没想到久居安乐的京城,是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厉王被刺身亡,朝廷满城搜捕,京城四门关闭,人人自危啊! 那两万护城军,都是猪脑子吗? 也许那位亲王,才是个猪脑子!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 李逍遥身影闪动间,飞身跃起奔向前方。 “闹一天了,该进行下一步了,再闹京城会散的!” 睿亲王府。 睿亲王坐在前厅之中,各种奏报堆满整个茶桌,犹如小山一般。 如今禁卫军跟护城军,全部归他统领,诸多的事宜肯定也是焦头烂额。 他仔细翻看着每一份奏报,希望找出其中的异常之处。 整个事情的始末,他也是清楚的,自然也知道要找什么。 “恭喜睿王爷,现在可是大权在握啊!” 一道带着玩味的声音,从门口传出,有点飘忽不定。 “拜你所赐,本王从昨夜到现在,还未合过双眼!” 睿亲王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声音太熟悉不过了。 “说的我好像睡过似的!” 一道白色身影,从屋顶飘落,身姿很优雅。 “见过公子!” 门口的婢女跟家奴,急忙躬身行礼。 这位公子,可是如王爷一般的存在! 李逍遥微笑着,轻轻摆动手臂,缓缓走入前厅。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夜幕降临了! “你不是在皇宫吗?怎么跑我这来了?” 睿亲王放在手中奏报,端起茶碗轻轻压了一口。 啪! 毫无预兆的一个大巴掌,直接拍在睿亲王的脑门上。 门口的婢女被吓得半死,惊恐地望着里面。 “你有病吧?” 睿亲王一声暴喝,放下茶碗,怒目而立。 这是睿王府,他是朝廷的亲王。 “你不服?” 李逍遥与他四目相对,右手放在腰间。 那里可是有一把剑的! “服,特别服,但至少告诉本王为啥挨打吧?” 睿亲王如一只泄气的皮球,缓缓又坐下,眼神不经意间望向门口。 婢女们吓坏了,慌忙离开门口。 “你上街看看,京城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大街上连一只蚂蚁,都不敢经过!” 李逍遥双手掐腰,如同在训斥一个犯错的孩子。 “那不是你的主意吗?我就是……照 办 而已!” 睿亲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两个字几乎都听不清了。 两万禁卫军,两万护城军,就算他有八双眼睛,也看不到全部,但这毕竟也算他的疏忽。 一个从小被送入封地的亲王,还是那燕北苦寒之地,手下的兵马也不过区区两千人而已。 “搜还是要搜的,但要掌握力度,你不想哪天城门打开,所有人都逃离京城吧!” 他站在这位亲王面前,面带微笑,声音更是无比的柔和。 “这么大的京城,我怎么能看的过来?” “你是亲王啊!想想你四哥是怎么管理护城军的。” 李逍遥比划着手势,缓缓在对面坐下。 京城外四门,可比皇城内四门大的多,也复杂得多。 虽然都是两万之数,护城军可比禁卫军麻烦了很多。 不然也不会让朝廷,最严厉的一位亲王,来掌控护城军。 “那我处置几个队长?” 睿亲王站起俯身,小声试探地问道。 “那我可不管,你就算把护城军全部杀了,又管我何事? 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京城出现暴动,你会跟越王一样,被关在宣德殿。” 最后几个字,那都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那怎么办?明天我亲自上街好了!” 睿亲王瞬间暴走,那神情真如一个耍无赖的小孩子。 “求求我,我就教教你!” “我求求你!” 一位朝廷的亲王,快步蹲在他的身旁,一脸的祈求之色。 他怕啊! 朝廷八位亲王,只有他一人,被送入燕北封地,很孤独的。 他想留在京城。 所以现在就要做好每一件事,至少让太后看到他的能力。 李逍遥望着眼前的王爷,缓缓将他搀起。 “也许你在燕北,才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他的心中默默说着,眼中浮现一丝怜悯。 可他也知道,一位意气风发的王爷,很不想回那苦寒的燕北之地。 前段时间,他也在尽力帮忙,如今知道东都的实情,心中实在有些不忍。 “说啊,明天怎么办?” 睿亲王迫切地望着他。 “明天打开外城四门,所有护城军不许全城搜捕,只要暗卫出动即可,但四城门要多加两倍的兵力。 你要让全城的百姓安心,只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惊慌才行!” 李逍遥微笑地说着,缓缓站起来走向门口。 “还有,让护城军,每一个时辰全城巡视一周,但不许扰民!” “为什么?” “你那脑子不用问为什么!” 声音传出,身影却已跃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来人,传所有副将!” 百世药铺。 一位老汉站在后院,神色有些焦急。 姑爷跟小姐已经离开一天了,到现在没有回转,而且姑爷的内伤还没有痊愈呢! “方伯,等我呢!” 一道人影从屋顶跃下,面带微笑。 “大小姐呢?” “烟儿在皇宫,太后让她陪两天。” “噢,那老奴放心了,今日京城乱哄哄的,到处都在抓人。” “他们难为您了?”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没有,百世药铺在京城,还是有些名望的。” 方伯微笑地说道。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心中瞬间安定。 本来今日离开药铺,是想留下一块金令,可又怕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地,也没想到护城军把京城闹的一团糟。 “姑爷,没事的。老奴还能应付,你该吃药了!” “啊!不吃行不?” 后堂中。 一位少年端着一碗汤药,面色很是苦闷。 微微抬起头,望向对面的老汉,一脸的祈求。 “姑爷,都吃两天了还不习惯?赶紧喝了吧,再有两天就差不多了!” 老汉收拾着茶桌,似乎都没看他一眼。 “还要两天?” 李逍遥苦着脸,微微闭目,将药碗送到嘴边。 “为什么还这么苦?” 他端起茶水连连灌了几口。 “汤药哪有不苦的!” 方伯端起空了的药碗,微笑着走出后堂。 “我去看看柳掌门吧!” 他心中想着,快步走入后堂那间小房子。 房中的机关,方伯已全部告诉他。 所以现在即使没有方伯带路,他也能自由进入。 “姑爷!姑爷!” 急促的呼叫声,突然从前堂传出,一名老汉快步跑过来。 “嗯?” 李逍遥猛然停下脚步,快速转过身躯。 “慕容少庄主从东都传信过来了!” 方伯急切地说着,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慕容云?” 他很是疑惑地接过纸条。 那家伙走了也就一天的时间吧,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纸条打开,上面有一行小字,署名是慕容云,也确实是他的字迹。 “东都越王府,西凉白马现。” “格老子的!” 一声低沉的怒吼,一张满是怒气,俊郎的脸庞。 “姑爷,出了何事?” “白马出现在东都。” “白马?” 方伯很是疑惑。 李逍遥没有解释,转身望向窗外,眼中一丝火花浮现。 “姑爷是指西凉的白马山庄?” 方伯一声惊呼,面色瞬间变得惊恐。 他是柳林山庄的老管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四大山庄之一的白马山庄,只是刚才一时情急没想到而已。 “方伯,您对白马山庄了解吗?” 李逍遥转过身,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老汉。 “老奴倒是听庄主说过一些,当年西北之战,老奴奉命留守山庄,并没有随庄主一起前去。” 后来西北安定,那通天霸也被庄主诛杀,庄主返回柳林山庄,老奴好奇,也向庄主打听了一些西北之事。 庄主说,他去过一次白马山庄,而且使出了黑龙刺,不想那白马山庄的庄主竟然接下了。 所以后来庄主就提议让白马山庄,成为江湖四大山庄之一。” 方伯缓缓地说道,眼神有些迷离。 “黑龙刺?” 李逍遥一声惊呼,面色很是惊恐。 他在岳阳的地宫见过那一枪。 当时的李天九,已经使出终极烈焰十字刀,满天的刀影,已经幻化成一片火海。 如果是他接那一刀,只怕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柳庄主当时就是刺出一枪黑龙刺,瞬间破了那片火海。 就算当时他不出手,最后也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所以那一枪,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就算现在,让他遇到那枪黑龙刺,只怕连出剑的机会也没有。 “其实黑龙刺,还不是庄主的终极武学!” 方伯望着眼前痴呆的少年,心中自然明白什么。 “难道柳庄主还有更厉害的枪法?” 李逍遥很是惊恐地问道。 “那倒没有,庄主最厉害的是剑法,只是黑煞枪是柳家祖传。” “噢!” 他瞬间明白了,神色也是羞愧难当。 就他这样,还大言不惭地接了武林盟主一枪。 现在想想,该是有多么的可笑! “慧妙师太应该能知道,一些白马山庄的事。” “嗯,对!对!” 他急忙转身,奔向里面。 很着急! 第139章 景王入京城 秋天的夜,越来越凉。 夜空中那一轮明月,撒下的也是冷冷的月光。 人心不宁。 就如这秋天的夜一般,徘徊在寒冷的边缘! 李逍遥独自坐在后堂的门口,遥望着漆黑的夜空,心绪很不平静。 据慧妙师太所说。 早年白马山庄是称无垢山庄,庄主白无垢曾经挑战过五大门派。 那柄巨齿刀很是厉害,那招擎天斩更是诡异霸道。 五大门派很多人都败在那招之下,只有五大门派的老掌门,才能接下那霸道的刀法。 慧妙师太当年还是峨眉弟子,也是听峨眉老掌门所说。 那招擎天斩似乎并不是刀法,更像是一招剑式。 如果以长剑使出,威力应该更大。 后来无垢山庄就改名白马山庄,也很多年不在江湖上露面。 如今皇城动乱之际,白马竟然出了西凉,不能不让人多生疑虑啊! 李逍遥的心思,一直沉浸在,当初看到朝廷的那道密折之中。 白马出西凉! 当时已经让他很是怀疑,如今时隔多日,白马竟然出现在东都。 白马是指一群人吗? 还是单单,指的就是白马山庄的庄主。 为什么会出现在东都呢? 慕容云既然传信回来,肯定具有深意,他想让自己亲自去看看。 他原本打算明日就去东都走一趟,毕竟牵连着越王,却被方伯拦住。 他的内伤还未痊愈,老汉很不放心。 “不然就在等一日,京城现在很乱,最迟后天,一定去东都走一遭。” 他在心中暗暗想道。 京城外面对柳盟主,乃至整个武林,已经定下一月之期,如今已过了几日了。 他的时间,真的不是很多! 不解开皇家的内乱,就找不到那幕后之人。 而他的最终目的,是那方玉盒。 百年难遇的万毒之体,太难寻了,他不想在浪费时间。 皇帝跟柳掌门所中蛊毒,均是来自那方玉盒中的百年蛊王。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也向封御医请教过,那玉盒中的百年蛊王,必定有化解蛊毒之法。 这也是他当时,定下一月之期的勇气! 现在三王被幽禁,那幕后之人不管与何人合作,应该是很着急的了。 唯独这西凉白马,让他很是疑惑。 西凉远在千里之外,难道也想插手中原不成? 夜深了, 一层浓浓的雾气,慢慢升起! “城门开了!” 一缕朝阳刚刚照向大地,天空还不太明亮。 一名临近城门的店铺伙计,壮着胆子偷偷打开店门,向大街上张望。 大街上很萧条,到处一片狼藉,但却没有一个人影,连昨天满大街的护城军,也不见了。 他提着心,慢慢走出店铺,望向不远处的城门。 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城军,将整个城门团团围住,那兵力怕是比平时多了几倍。 但那高大的城门,却是依然大开,可以隐约看见,那护城河的吊桥似乎也放下了。 伙计大笑着,顺着大街高声呼喊。 昨天的京城犹如地狱一般,让所有人都深深的恐惧。 随着那名伙计的呼喊声,一道道大门缓缓打开,一道道人影走上了大街。 这是一股风,一股暖风,瞬间就吹遍了整个京城! 人们纷纷打开房门,缓缓走上大街,默默清理着昨日的狼藉。 他们没有喜悦,也没有过多的愤怒。 那是朝廷的一位亲王啊! 竟然在这重兵守护的京城,当着几百万人的面,被刺杀身亡。 皇家如何能不震怒呢? 这是从先帝将京城迁到这里以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京城所有的百姓,都是理解的。 没有先帝,就没有现在的京城,他们也许还是一州府之民,哪有如今的京城人氏。 这是一份荣耀,也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条件。 只是昨天事发太突然,而护城军们似乎也是过于慌乱,才将京城闹的如此狼狈。 今日城门打开,护城军撤回,他们只要默默收拾昨天的狼藉就好。 一道道热气接连升起,给这冰凉的清晨,添上了无比的暖意。 几百万人的京城人,也只是用了半个时辰,就将昨天的狼藉完全清除。 京城还是那个京城。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主街已经恢复如初,一道道人影穿梭于其中。 没有人再去讨论昨天的事,皇家自有皇家的打算。 既然今日开放城门,也就意味着护城军不会在满城搜捕,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百世药铺的大门,也已打开,伙计们快速将门前收拾干净。 昨天太混乱,定然有不少人受伤,他们今天有的忙了。 “医师,看看我家孩子!” 一名妇人抱着孩童,快步走入药铺,面色很是焦急。 “不用慌,我去请方医师。” 一名伙计安慰着,搀扶进入药铺,另一名伙计快步奔入后堂。 “方伯,有人来看病。” 方伯面色微变,快速走出后堂,今日可能没空看着姑爷喝药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瞬间一道苦气,充满心头。 微微皱起眉头,端起桌上的饭菜,大步走入后面的小房子。 轰隆隆! 低沉的声音传出,小房子缓缓转动着。 霎那间。 房子静止不动,一道门户显现出来。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走了进去。 “师太,吃饭咯!” 一位青色师太,坐在床边,手中丝巾擦拭着床上之人的面容。 动作很轻,也很温柔,那双眼神露出浓浓的情意。 这份情。 甚比天高,犹如海深。 只是没有一个结果! “师太,我来吧!” 李逍遥将饭菜放下,快步来到床边,帮忙整理着柳道人的衣衫。 “这疯子,一生如痴如癫,桀骜不驯,没想到,老了老了竟遭受如此磨难。” 慧妙师太悠悠地说着,眼中泪花隐现。 “师太放心,晚辈拼了命,也会将他治好!” 非是他故意表露决心,只是不想一个痴情之人,太过于担心而已。 “贫尼很是不解,当初他找你结拜,你怎么会答应呢?” 师太突然一笑,神情缓和不少。 “误会,纯纯的误会!” 他很是尴尬地说道。 回想起当初,慕容山庄庄门的那一幕,至今心中也是很惊恐。 几位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竟然设计他一个毛头后辈,太不可思议了! 呵呵! 师太会心一笑,慢慢走在茶桌旁边。 “今日贫尼的两位徒儿会达到京城,你帮贫尼去接一下。” “噢!好!” 李逍遥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徒……徒儿?” 他猛然转身,神色很是吃惊。 这该死的心,刚才都飘到哪里去了! “贫尼不能有徒弟吗?” “不……不是,晚辈遵命。” 他急忙微微抱拳躬身,脸上一片尴尬。 今天怎么如此失态呢? “她们叫静音,静心,是你的师姐!” 师太递过来一枚令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晚辈知道了!” 他接过令牌,快步走了出去,脸上一阵燥热。 刚才师太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呢? 我不像个好人吗? 京城恢复了往日的喧哗,大街上人来人往,车马川流不息。 一道白色身影,腾跃在各个屋顶之间,心中很是欣慰。 那家伙虽然脑子笨点,人还是很听话的嘛! 远处的一座王府,传出一片悲哀之气,道道的诵经声,飘向半空。 那是厉王府,厉王假装遇害今日是第三天。 皇家祖制。 亲王归天只能停尸五日,就要立即安葬于皇陵。 而且厉王真正遇害,已经超过五日了! 李逍遥望了望已经偏南的日头,轻轻一叹,快步向城西奔去。 他也跑了好几个地方,终究是一无所获。 看来真要去一趟东都,哪里也许能找想要的。 算算时辰,师太的两位徒弟应该快到京城,他必须去接应一下。 今日天气很好,阳光很是温暖。 城门的守卫,比平时多了几倍,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不过身在京城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没有太多的惊恐。 李逍遥在一处隐秘地,快速跃下了屋顶,缓缓向城门走出。 现在他是一位中年汉子,一身青色布衫,很是简朴。 城门人多眼杂,还有不少护城军都认识他,还是易了容,少惹些麻烦为好。 想要出城的人,都要经过层层搜查,所以人流走的很慢。 他现在是一位憨厚的农家汉子,又身无一物,只要跟着人流出城就好。 “那两位师太的徒儿,不会是两位大婶吧?” 他在心中暗暗笑着,快步离开了城门。 师太告诉了他联络之法,他只要在城门等候便是。 城门外也是人来人往,有些人许是等的着急,面色有些不悦。 “你是李逍遥?” 突然。 两位倾国少女,出现在他的眼前,着实吓了我一跳。 他的目光,本没有注意这种如花的少女。 “是静音,静心两位师姐?” 他弱弱地问道。 “是我们啊!” 两位少女清脆地回答着,也将他手中的令牌夺了去。 “你们有我大吗?让我叫你们师姐?” 李逍遥小声嘀咕着,神色很是气愤。 “我们比你大好不好?” “真没看出来!” “我们可是师傅亲传弟子。” “这跟年龄有关系吗?” 他在立即辩解着,两位少女也被气坏了。 “景王回京!” 一声大喊突然从前方传出,一队军马极速向城门奔来。 为首一人面容威严,身穿紫色锦袍,上锈龙纹。 真是废太子-景王! 城门的护城军吓呆了,人群也纷纷后退。 李逍遥将两位少女拉到身后,凝目注视着那队军马。 除了景王是一身锦袍,还有不下十人,俱是银甲罩身,身姿英武,应该全是军中之人。 而且看那身姿和神情,恐怕不是简单的军士。 景王是为了厉王回京?还是为了那件事情回京呢? 他有点糊涂了! 第140章 奔丧 “不是都说景王爷谋反吗?怎么回京了?” “景王可是前太子,怎么会谋反呢?” “他们怎么不进城?我还赶着回家呢!” 李逍遥拉着两位少女,站在人群之中,听着周围低声的议论,额头紧紧皱起。 他也想不明白,景王这时候回京,到底是为了什么! 城门的军士全部严阵以待,虽然没有高举长枪,但却全部聚集在城门。 景王离京,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所有的护城军也俱是了解。 他们不敢放景王进城,但也绝对不敢擅自出手。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睿亲王,想来不久便到,他们只要守护好就行。 李逍遥拉着两女走出人群,在二人耳边轻声说些什么,随即快速向护城桥奔去。 两女望着远去的汉子,娇容很是疑惑。 师傅不是传信说,这李逍遥是一位俊朗的少年,怎么如此模样呢? 护城河外五里之内,是没有任何人烟的,是一片开阔之地,这是为了防御外敌入侵。 守护京城的铁甲军,就是监视并掌控,这五里的范围。 景王入京,铁甲军不可能没有察觉,镇北公应该就在附近。 李逍遥出了护城桥,直奔东边一处高地而去。 官道上还有不少的百姓,望着城门口很是着急。 离入夜没有几个时辰了,不知道京城又发生了何事? 这是一处山坡,地势很高,离城门已经很远,四周被一片树林包围着。 这是铁甲军,在西城门的一处秘密营地。 除了东城外的铁甲军营,其余三门是不可以铁甲罩身的。 “站住,你是何人?” 两道黑影突然从阴暗处窜出,手中长刀已经出鞘。 能找到这里来,必然不是寻常之人,他们就算是铁甲暗卫,也不敢轻举妄动。 “镇北公可在?”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右手在脸上不断的揉着。 一张人皮面具被揭了下来,露出俊朗的面容。 “我猜到可能是你,怎么又这副打扮呢?” 一道威武的身影从前方站起,一身金甲很是耀眼。 正是铁甲军统帅,镇北公! “景王回来了,您没看到?” 他急忙走上前,急切地问道。 “看到了!” “那您就没拦着?起码先带到铁甲军营也好吧!” “本将不敢啊!” 镇北公缓缓走过来,刚毅的面容露出一丝酸苦。 “此话怎讲?” 他带着大大的疑问,盯着面前威武的大将军。 这大将军手中,可是掌管着八万铁甲军,有什么事是不敢的。 “你可看见景王身边的银甲将军吗?” 李逍遥猛然面色一变,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还是轻轻点点头。 “那全是护府都督,不下十位,手中将近三十万兵马,我可惹不起。” 镇北公微笑着说道。 他微微轻叹,其实心中刚才已经想到。 景王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入京,必定是有所依仗。 “你还笑的出来?” 他望着镇北公那张笑脸,差点把肺气炸。 “别着急,景王已经给本将传信,只是进京为厉王奔丧。” “就算奔丧也不用这么张扬吧?带着十位都督?”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 “景王说你能明白,这是给你的。” 镇北公微笑着,从金甲之中掏出一封密信递了过来。 “给我的?啥时候我的脸这么大了!” 他铁着脸,将密信接住,急忙打开。 信上的字迹很少,却看得他面色大变。 这有点太冒险了! “那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他冲着镇北公微微一笑,飞身而起快速奔向京城。 镇北公微笑着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很是感慨。 作为守护京城的铁甲军统帅,皇家的矛盾他很清楚。 一直以来都没有爆发,只是没有一根引线而已。 如今皇帝被人下毒,这根引线算是被点燃了。 不管是受人指使,还是皇家内乱,都需要一个外人来平复这一切,而这个少年却是正好出现。 起初他并不是太看好这个少年,毕竟非朝廷之人,而且年龄尚轻。 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应该能熄灭这团怒火。 他有八万铁甲军在手,京城不会有任何危险存在。 “回营!” 京城,西城门。 景王端坐骏马之上,一群银甲将军护卫两旁。 城门的所有护城军严阵以待,神情俱是有些惊恐。 这样的状态,已经僵持快一个时辰,两旁的百姓有些急不可待了。 “拜见大皇兄!” 一匹骏马从城中奔来。 刚到城门,马上之人就快速下马,奔到景王马前,急忙躬身行礼。 一身白色锦袍,同样是龙形纹饰,长相很是俊郎,跟景王也有几分相似。 正是暂管护城军睿亲王。 “九皇弟不必多礼,母后可知我回来了?” 景王翻身下马,轻轻将他搀起。 “母后已知,让皇弟带大皇兄进宫觐见。” “我就不去皇宫给母后请安了,我是来送四皇弟的,直接去厉王府吧!” “可是,大皇兄……母后……” 睿亲王显得很是惊慌,神色有些惊恐。 “皇弟不必惊慌,你去向母后禀报便是。” 景王微笑着,随即上了骏马。 “恭迎大皇兄回京!” 睿亲王微微退在一旁,躬身高喊。 “恭迎景王回京!” 所有的护城军纷纷退在两旁,单膝跪地,长枪葱立,右拳置于左胸。 这位毕竟是朝廷亲王,还是前朝太子殿下。 景王微微一笑,轻轻甩动马缰,缓缓进入京城。 身后的银甲将军始终没发一言,可那英伟的身姿,凌厉的眼神,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视。 李逍遥就站在人群之中,定定望着城门的一切。 睿亲王跟景王的谈话,一丝不漏地落入他的耳中,习武之人耳力自然高过常人。 他知道了太后的态度,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走咯,回家!” 他微笑地望着身边的两位少女,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你刚才去哪里了?” “为什么让我们出手?” “那些人你认识吗?” 两女突然围在他身边连连发问,娇容一片疑惑。 这男子无缘无故离开好长时间,还叮嘱她们,如果城门发生动乱,一定要出手带那位什么王爷离开。 自从这家伙回来,就一直面色凝重地盯着城门那群人,吓得她们也不敢多问。 现在却笑的跟吃了蜜一样,她们能不疑惑吗? “两位师姐,等回家我全告诉你们好不?” 李逍遥微笑着,抓起两人的玉手快速向城内奔去。 两女面色微红,下意识想要挣脱那只魔爪,却发现并不容易,只能任他拉着向前奔走。 “哇,京城好大啊!” “师姐你看那里!” “那是什么,我要去尝尝!” 初入京城的两女,像刘姥姥进园子一样,看见什么都是好奇。 李逍遥轻笑着,只管拉着两女向前奔走。 这也是他为何进城,就拉着两女玉手。 少女天性,又是初入京城这繁华之地,不拉着只怕夜幕降临,也回不到药铺。 “你放开我们!” “我还没看够呢!” “我想吃东西!” “改天我一定陪两位师姐好好逛逛,现在先回家好不?” 李逍遥在两女的一路埋怨中,面带苦色,大步向前奔走,自然身上也挨了不少拳打脚踢。 “累死我了!” 李逍遥走进百世药铺的后堂,端起茶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 身边两位如花的少女,俱是双手掐腰,怒目望着他,那神情想要杀人一般。 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被一个汉子一路拉着,什么也没看到吃到,就糊里糊涂地来到这家药铺。 为什么会是一家药铺呢? 方伯还在前堂诊病,今天的药铺病人很多。 伙计们都忙得晕头转向,他就偷偷带两位少女从偏门而入。 “两位师姐息怒,先去见师太好不?” 他微笑地说着,快步走入后面的小房子。 两女对视一眼,才想起还有一位师傅,急忙紧紧跟上。 李逍遥启动机关,在两女的惊呼声中,总算是来到了密室。 两女见到慧妙师太,神色很是喜悦,俯身师太身旁叽叽哇哇说个不停。 李逍遥微微一笑,右手在脸上揉着,揭开那张人皮面具,露出俊朗的面容。 缓缓脱去那身青色布衣,露出一身白色裘服。 “啊!啊!” 两声惊呼响起,少女们望着眼前的公子,面容一片惊奇。 师父没有骗她们。 的确是一位俊朗的少年,面如冠玉,气宇非凡,尤其一双大眼睛,带着无比的灵动。 咳咳! 师太有些嗔怒地两声轻咳,让两位少女微微收回目光,轻轻低下头。 可那微红的娇容上,分明带着一丝娇羞。 “这是李逍遥,你们的师弟!” 两女轻轻一笑,微微抱拳躬身。 “为什么?” 李逍遥顿时一愣,神色很是不理解。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就要叫他们师姐?” “那你想叫什么呢?难不成还想叫徒侄不成?” 师太微笑着望着他,可双目中分明浮现一丝火花。 “晚辈不敢!晚辈不敢!” 李逍遥尴尬地一笑,急忙躬身赔礼。 敢情他误解了师太的意思,而师太也没听出他的弦外之意。 他与柳道人即是结拜兄弟,自然与慧妙师太就是同辈,那师太的徒儿就是他的徒侄。 可师太并不想承认这层关系,所以才以两位徒弟压他。 既称师姐,也就没有同辈之说了! 而他的意思,只是不能理解师姐这个称呼,毕竟两位少女看着没有他年龄大。 “那还不叫师姐?” “李逍遥拜见两位师姐!” 李逍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微微躬身抱拳。 “师弟不必多礼啦!” 两位少女很喜悦,露出如花般的笑容。 “师太你们先叙叙旧,我去准备晚饭!” 他微微躬身,快步走出了密室。 咯咯! 第141章 决绝的决定 邦邦! 两道木更声,从远处传出,很响亮! 已经二更天了! 谁都不知道那木更是何制成,竟然能发出如此响亮的声音。 一道黑色身影,轻轻从药铺的后堂走出,蹑手蹑脚的似乎怕惊动什么人一样。 今夜月光不是很亮,有轻风,还有点小冷。 黑影轻轻走到院中,向左边的厢房望了望,微微一笑就要飞身跃起。 “干嘛去啊?”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左边传出,房门也被打开。 两位妙曼的少女缓缓走过来,娇容带着诡异的笑容。 青色的道袍褪去,换上轻纱罗裙,那略显不雅的道髻,也挽成清秀的少女发髻。 这哪是两个道姑,分明是两位倾国少女。 柳眉杏目,瓜子脸,那娇容丝毫不比柳如烟逊色。 “师姐!” 李逍遥面露苦笑,缓缓转身。 慧妙师太毕竟是衡岳掌门,久不在门派之中,难免惹众人惊慌,所以才传信回衡岳。 却不想两个小徒儿担心师傅安危,执意要来京城探望,也就有了现在的两位师姐。 那密室之中空间不大,再说还有柳掌门,所以方伯安排两位少女,住在左边的厢房之中。 谁知这两位师姐俱是冰雪聪明,吃晚饭时就猜到他肯定有事隐瞒。 他也是心中明白,所以才在房中猫到二更天,却不想还是没躲过。 “是不是要出去呀?” 这两位少女俱是慧妙师太晚年所收,一静一动,天分都是很高。 静音温柔娴静,静心就调皮好动。 现在说话的正是静心,娇容带着一丝调皮。 “师姐啊,我真有事!” “知道!师姐又不会拖累你。” 静心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娇容带着喜悦。 “那地方有点危险,师姐们还是安心休息好不?” “我们俱得师傅真传,而且师傅嘱托我们要协助你!” 静音很文静,更显得沉稳。 其实她们在城门就看懂一些事情,知道这少年肯定晚上有所行动。 在京城又是如此照顾她们的师傅,自然要鼎力相助,也是有一点担心。 “那好吧,不过一切听我的,不许多生事端。”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知道躲不过去,只好欣然答应。 他倒是不担心静音,只是静心喜动,恐多生事端。 “放心吧!有我跟师姐保护你,没人能伤到你。” 静心一副师姐派头,略显霸气。 “有劳师姐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转身足尖点地,飞身跃上屋顶。 两位少女彼此对视,嫣然一笑,娇躯瞬间腾空而起,速度无比之快。 他站在屋顶,望着半空中的两位少女,面色微变,神色很是震惊。 两位师姐的功力,恐怕不在他之下啊! “这是衡岳的纵云梯?” “哎呀,师弟见识很多嘛!” 两女站在他的身边,娇容带着轻笑。 “两位师姐真厉害!” 他唏嘘地说着,飞身向前方跃腾而去。 衡岳纵云梯,乃属轻功中的上乘武学,是衡岳的不传之秘。 两位少女年纪不大,竟然已经习成,可想天分之高。 本来他还有所担心,现在看来实属多余了! 厉王府。 整个王府灯火通明,可依然掩饰不住,那浓郁的悲哀之气,笼罩整个王府。 王府很静,但并不是那种安静。 这种静很可怕,隐隐让人心中恐惧。 道道白幔挂满每个角落,前厅被清理一空,成了一座灵堂,中间放着一口巨大的红木棺椁。 一众婢女跟家奴跪在前厅之中,一位美妇人扶灵而跪,神色无比的憔悴。 没有了放声大哭,只剩下默默地流泪。 门口和院中护卫的护城军,俱是白衣罩身,神情无比的哀痛。 厉王爷从成年就掌管护城军,两万护城军对厉王不单单是忠诚,还有深深的敬重。 那份情义很深! 一位身穿紫袍,神情威严的中年男子,站在棺椁之旁,双手按在棺椁之上,神色无比的悲痛。 这是景王,刚回来的前太子。 他从进入京城就直奔厉王府,这样的姿势已经几个时辰了。 厉王被刺身亡,让他不止是悲痛,还有深深的恐惧。 所以他回了京城,除了送送自己的四皇弟,也要解决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现在他在等一个人。 一个少年! 那十名银甲将军,就守在前厅之外,神色很淡然。 他们俱不在京城,虽然手握重兵,但除了景王,与其他亲王并无接触,自然也没有什么悲哀之情。 厉王府还是厉王府,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厉王再有两天,就要安葬于皇陵之中! 突然。 王府门口一阵骚动,两位神情凝重的王爷,快步走了进来。 “恭迎闵王爷,睿王爷。” 院中的所有军士连忙跪拜,除了那十位银甲将军。 闵王微微望了望,快步走进灵堂。 “拜见两位王爷。” 所有的婢女家奴俯身叩拜,厉王妃急忙站起,微微躬身。 “皇嫂不必多礼,节哀顺变!” 闵王急忙上前,双手虚托,神情一片悲哀。 “都出去吧!” 厉王妃微微躬身,轻声对着婢女家奴说道。 两位亲王都来了,还有一位前太子,他们已经不适合呆在这里了! “是,王妃!” 所有人急忙起身,快步离开灵堂。 厉王妃也在婢女的搀扶下,微微躬身,随后快速离开。 霎那间。 整个灵堂显得很空落,而且很静,静的让人恐惧。 十位银甲将军快步进入灵堂,右手已经按在腰间。 那里都挂着一柄长刀。 “没事,你们也去吧!” 沉默了很久的景王,缓缓转身,双目中浮现一道血丝。 “王爷……” 十位银甲将军同时开口,神色瞬间变得凝重。 景王望着望着下面的身影,轻轻挥了挥右臂。 身影微微躬身,快速退出灵堂。 偌大的灵堂,只剩下四位朝廷的亲王,只是有一位已经躺在棺椁之中。 “不知道下一位,该是谁躺在里面了?” 景王缓缓说着,轻轻拍打着那口红木棺椁。 整个棺椁俱是金丝楠木所打造,不但厚重,而且很是珍贵。 就这口棺椁,只怕会抵上普通百姓半辈子的辛劳。 可谁又真正想躺入,这棺椁之中呢? “大皇兄不该回来!” 闵王微微躬身,眼神中浮现一丝惋惜。 既然已经逃出了京城,为何还要回来? “该回来的总要回来,我不想还有亲人再躺进棺材!” 景王爷微微轻笑着。 “母后让我带给大皇兄一道懿旨!” 闵王从衣袖中,掏出一道密折递了上去。 景王转身望着那道密折,并没有伸手去接,神情已是一片坦然。 他不是不敢去接,只是在等一个人。 “景王爷不想知道,太后下了什么懿旨吗?”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出。 一位俊朗的少年从屋顶飞身而下,同时下来的还有两位倾国少女。 护城军一阵骚动,快速围了上来。 两位少女娇容微变,瞬间挡在少年的身前。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轻将两位师姐拉到身后,转身面向院中。 “拜见公子!” 所有的护城军齐齐躬身,很是敬畏,就连那十位银甲将军,也不由的转身张望。 少年年龄不大,不像是朝廷的亲王,更像一位江湖之人。 李逍遥轻笑着,在两位很是惊讶的少女耳边,轻轻说些什么,随后快步走进灵堂。 大门被他关闭,偌大的灵堂显得有点诡异。 景王面带微笑望着他,闵王转身也是面带微笑,只有睿亲王是一脸的惊讶。 这家伙怎么每次来的,都是好时候! “都是亲兄弟,干嘛弄着这么严肃吗?” 李逍遥缓缓走过去,来到棺椁前面。 拿过三根清香点燃,对着棺椁恭敬地三拜,将清香插在香炉之中。 这是朝廷的一位好亲王! “你们没给厉王上柱香吗?” 他转身望着下面的两位王爷,神情很是疑惑。 他其实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就在灵堂的屋顶,只是该来的还没有来,所有还需在等等。 “噢,忘了!” “忘了?” 睿亲王没敢看他,急忙取出清香点燃。 闵王也是苦苦地一笑,将手中密折放在他的手中,慌忙取出清香点燃。 他们从慈寿宫来,带着太后的懿旨。 虽然不知道懿旨具体是什么,却让他们心头俱是不安。 慌忙来到厉王府,见到这位许久不见的大皇兄,一时间已经乱了方寸,忘了这里是厉王的灵堂。 厉王虽死,可依然是他们的四皇兄。 李逍遥缓缓打开密折,其实已经能猜出里面所说是什么,这是早就跟太后约定好的。 “太后懿旨,景王受歹人所迫被逼离开京城,今日回京仍居景王府。” 他面带微笑,轻声念着。 两位刚刚插好清香的王爷,却是惊呆了。 这道懿旨太出乎他们的预料。 从慈寿宫走出,他们猜想今夜厉王府,肯定会一片慌乱的。 “你的主意?” 景王轻轻一笑。 “太后的懿旨,怎么会是我的主意。” “我说过会给太后一个交代,给皇家一个交代。” 李逍遥面色微变,心中有了一丝不安。 当初的那封密信,他猜到了景王要说些什么,只是不知道是何结局。 今日从外城门见到景王露面,他的言语间再没有以本王自居,这很异常。 “那十位将军是我生死之交,今日来京俱是为了交出兵权,希望太后不要为难他们。” 景王悠悠地说着,右手轻轻在头顶一抓。 满头青丝被抓下,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上面的九点戒疤是那么的明显。 “大皇兄!” 两王同时一声惊呼,神情无比的震撼。 李逍遥也是面色大变。 突然。 他快步上前,将那顶假发快速带到景王的头顶。 “王爷还不能如此,朝廷需要你,皇家也需要你。” 他望着景王,眼神带着满满的深意。 “好!” 景王轻轻一笑。 “那我走了,就不耽误你们兄弟叙旧了。” 身影很洒脱,脚步也更轻松。 房门被打开,他走出了灵堂。 两位少女急忙上前,娇容一片担忧。 “走了师姐,明早给你们买好吃的。” 身影闪动,三道人影飞身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今夜很静! 第142章 这份情 清晨的朝阳,刚刚升起,京城的大街已经喧哗起来。 各种店门依然打开,飘出一道道诱人的香气。 尤其是那京翡翠的老铺,长长的队伍也排了起来。 京城的一日动乱,似乎并不影响,人们对这种美食的热爱。 京城自有京城的特色。 一位青衣汉子快步挤出人群,怀中的一个纸包,让他很是欣喜。 昨夜答应了两位师姐,自然不敢食言,无非就是早起来一点。 这是他亲自过来买的第三次,好像没有一次是为了自己。 两位师姐很好,是他喜欢的那种,比起柳如烟少了一股大小姐的气息。 当然这只是同门之情,他的心中已经存在了一位佳人。 京城形势还很复杂,所以他依然易容行事。 “师姐,起来了吃饭了!” 他回到百世药铺,路过左厢房,轻声喊道。 “姑爷,您辛苦了!” 方伯突然从旁边走出来,看着他怀里的纸包,眼神有些诡异。 他有点不太待见,这两位突然出现的少女。 “方伯,您才辛苦呢,连日诊治病人,我买了京翡翠犒劳您。” 李逍遥面带微笑,快步奔进后堂。 “老奴不喜欢吃!” 老汉转身走向前堂,神色似乎有些不悦。 “这老汉今天咋了?这么大火气。” 没心没肺,应该说的就是这种吧! 任凭心思如何缜密,毕竟是少年天性,又如何参透世间情爱之事呢! “呦,师弟,你说的好吃的就这个啊?” 两位少女走进后堂,看着木盘里,还冒着热气的一个个碧绿色的团子,娇容有些不悦。 尤其是静心,大清早眼中好像冒着火苗。 亏得昨晚那么担心他,跟着满京城的上蹿下跳,就拿这个招待她们啊! “这是京翡翠,外表虽……” “京翡翠?” 两女娇容大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急忙上前一步,静心更是伸出玉手去抓。 没吃过猪肉,自然还是见过猪跑的! 这京翡翠的名头天下皆知,她们又怎会不知道呢? 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普通。 “小心,烫!” 李逍遥面色微变,急急抓住那只玉手。 这碧绿团子别看只是冒着热气,内中其实温度很高。 “这真是京翡翠啊!” 静心好像并不觉得,被一个刚认识一天的少年,抓住玉手是不是不妥,反而上前抱住他的右臂。 倾国容颜带着无比的惊喜,一双杏目更是泛着精光。 静音就文静很多,但娇容同样很是欣喜。 “当然,我还能骗两位师姐不成!” 他轻笑着,将各种辅料摆满整个木盘。 “师姐,我们吃到京翡翠了!” 静心欢笑着,围在两人身边,如一只欢快的小鸟。 衡岳派本就是方外之人,又远离中原,有如此纯净的少女,一点也不奇怪。 这种少女犹如九天玄女,总会得到上苍的庇佑,只是世间人心险恶,她们该如何应对呢? 密室中。 三人陪着慧妙师太,享用着京城独有的美食,心情俱是愉悦。 两位少女坐在少年身边,看着碧绿团子被一块块分开,接着沾满辅料,最后送入她们口中,神情无比的开心。 师太望着眼前的三位少年少女,虽然面带微笑,眼中却浮现一丝担忧。 她看得出来,自己的两位徒儿,对这少年俱是有好感。 这两个少女天性纯净,也是她从小养大,男欢女爱本在情理之中。 衡岳派也没有什么终身奉师道之说,可她知道这个少年心中已有佳人,而且两位徒儿的身世…… 少年轻笑着,两位少女欢悦着,密室中的气氛很是温馨。 就连这位飘荡江湖多年,心思如此缜密的李少侠也没觉察到,周围的人心思都在发生着变化。 他很喜欢这两位少女,也真心当成了师姐而已! “静音,静心,为师还要在京城一段时间,你们今日就转回衡岳,帮助师叔他们处理衡岳事务。” 慧妙师太微笑着说道。 “师傅放心啦!师叔他们很好,下山时,还叮嘱我跟师姐要照顾好师傅。” 静心含糊地说着,小嘴却是没有停下。 “为师有什么好照顾的,再说这里还有李逍遥,你们今日就回衡岳。” “师傅,静音跟静心哪里做错了吗?您要赶我们走。” 静音文静,却是冰雪聪明,似乎听出师太的弦外之音。 “啊?师傅你为何要赶我们走?” 静心突然娇容一变,定定地望着师太。 “是啊师太,两位师姐刚来一天,再玩几天吧!”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贫尼不是怕她们两个麻烦你,耽误你的大事吗?” 师太勉强一笑,神色有些尴尬。 “不会的,两位师姐的功力可不在我之下,昨夜我都见识过了。 如果真有危险,我怎会让两位师姐轻易涉险呢!” 李逍遥轻笑着,继续帮两位少女分着京翡翠。 “对啊师傅,我跟师姐可以保护他的。” 静心嫣然一笑,心中很是安定,继续埋头大吃。 本以为是自己跟师姐,做错了什么惹师傅不高兴,原来是为了这个。 “你们昨晚一起出去了?” 师太很吃惊地问道。 “是,师傅,我跟师妹怕有危险,就跟着去了。” 静音轻轻一笑,很文雅地夹起一块送入口中。 这碧绿团子看着不咋样,味道却着实清香无比。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衡岳呢?” 慧妙师太突然面色一变,面带微笑望着自己的两位徒儿。 她从小看着两人长大,怎会不了解她们的禀性。 师傅的威严对静音,还有点作用,对静心来说,简直形同虚设,也是她从小给宠坏了! “和师傅一起回去啊!” “不行,师傅还不知多久能回去,你们三日后回山。” “师傅……” 静音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面带委屈望着师太。 师太的神色很坚决,似乎没有商量余地。 “好,我跟师姐答应师傅,三日后回衡岳好不?” 静心突然站起,缓缓走到静音身边,面带微笑望着师太。 谁都没有看见,有一只玉手,轻轻在静音的后背拍了两下。 “真的?” 师太很是疑惑地问道。 “嗯!” 两女重重地点着头,娇容很是肯定。 “那吃饭吧!这两天如果李逍遥不忙,就陪你们在京城好好转转!” “谢谢师傅!” 两女起身,盘上师太的脖颈,娇容很是喜悦。 李逍遥望着师徒三人,面带微笑心情很好,一时间忘了很多烦恼。 这怎么看也不像师徒三人,更像是很好的闺蜜一般。 “好了,好了,还有李逍遥在呢,成何体统?” 师太嗔怒着,可面色始终带着微笑。 二十几年前。 她在西北之地,将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女婴,带回衡岳。 这么多年虽然以师徒相称,可真没当徒儿看待,她也不敢啊! “谢谢师傅!” 两女娇笑着,重新回到凳子上,继续享受眼前的美食。 慧妙师太望着两女,心中虽然还是担忧,也能猜出静心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却是没有什么办法。 只有慢慢看看再做打算,尽快让两女转回衡岳山。 而且她也不太相信,短短几日,男女之间能产生浓浓的情爱。 密室再度陷入一片温馨,伴随着两位少女的娇笑声! 皇城,慈寿宫。 太后最近的神色很是不好,除了对厉王的悲痛,还有对景王的担忧。 她对李逍遥的决定从来没有怀疑过,可这次却有些不同。 景王带着十位都督回京,那可是几十万兵马啊! “太后在担心景王爷?” 柳如烟轻声问道。 她虽然很想出宫陪着心爱之人,可也知道太后的安危很重要,何况还有峨眉四秀跟灵儿尚在皇宫。 “哀家确实担心景王,那十位都督哀家当年就有心铲除,只是皇帝一直不允。” 太后轻轻一笑,将少女拉着坐在身边。 如今偌大的皇宫,也只有这个少女可以说些心里话,她也不必隐瞒些什么。 “太后也许有些多虑了。 景王昨天回京,既然不回皇宫跟太后请安,必是联系了李逍遥,他们应该已经见过面了。 到现在还有消息传回皇宫,应该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太后可以放心。” “是啊,烟儿说的对!” 太后慢慢露出笑容,神色也缓缓舒展。少女的一番解释,让她安心不少。 “烟儿,烟儿。” 突然。 大殿门口传出轻轻的呼喊声,一位少女在门口频频点头。 “看来有人找你了!” 太后轻笑着,望着大殿门口。 那是峨眉四秀之一,应该是宫外传来消息,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太后,我去去就来!” 柳如烟急忙站起,微微躬身快步走向大殿门口。 太后望着前面得几位少女,心中很是欣慰。 这几位少女日夜守护着她,真的是尽心尽力。 她也传下懿旨,所有后宫之人,见她们如见自己,违者以国法论处。 “怎么了?二师姐!” 柳如烟走出宫门,就被一名少女拉着走向花园之中,心中很是疑惑。 就算有天大的事,在这皇宫大内,而且是慈寿宫中,当着太后的面也不该如此无礼,这点礼数,峨眉四秀不可能不懂。 难道宫外,真的发生什么大事了? 她有些稍稍不安。 “那个药铺传来消息了,你自己看吧!” 两人走到花园无人之处,少女将一张纸条塞进她的手中。 柳如烟面色微变,快速打开。 字迹很简短,也很明了。 意思是说,药铺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而且俱是美少女,让她速速回去。 这是方伯的字迹,她能认出。 “就这个?” “这还不是大事?” “有美女相伴,那家伙肯定舒服死了!” 柳如烟轻笑着,将纸团扔进了水中。 “你不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语气很轻松,带着无比的自信。 风很轻,花很娇艳! 第143章 慕容云回京 京城。 整个天下的中心,皇权所在之地。 当年先帝因为一个荒唐的梦,而迁都到这里,在当时让很多人不解。 现在李逍遥有点明白其中的原因,虽然有些悲哀,但现在想来自然就坦然了。 皇家自有皇家的烦恼,总要有人开辟新的方法解决。 先帝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花费了将近三年光阴,才建成这座庞然大物。 这座京城比东都大了整整两倍,人口更是有几百万人之多。 据说迁都之日,万邦来朝,俱是惊叹这座城池的雄伟庞大。 如今的京城,又经过数十年的沉淀,真正成为整个天下的中心。 李逍遥带着两位倾国少女,走在京城的大街,心情很是舒畅。 繁华的大街,喧闹的各种店铺,让两位少女流连忘返,搀着他的手臂娇笑着,引得路人频频观望。 这是谁家的男子有这等福气,竟然有两位绝色美女相伴,关键是男子长的太随便了。 简直就是那种,扔进大街就会找不到的人,而且还有些土里土气。 少女很欢悦,拉着他奔走在各条大街上,手里嘴里全是好吃的。 现在刚到正午,也是京城最热闹的时辰! “师弟,师弟,你快点!” 静心不停地催促着,那莹莹小口可是一刻也没有闲着。 静音就文静很多,面带微笑陪在他的身边,让人无比的羡慕。 “不然我们今日出城吧!明日全城可是要戒严的。” “嗯,你说的对,午后我们出城。” 两人的谈话声,在身边响起,他的神色瞬间黯淡。 是啊! 明日整个京城都会戒严,也会蒙上一层悲哀之气。 整个京城所有的店铺都会停业,也会在各个街头默立哀悼。 那位王爷很好,掌管护城军,保京城十多年的太平,他们都很感激,自然要送送这最后一程。 明日厉王安葬! 灵车会从王府穿过整条青龙大街,从外城西门而出直奔皇陵,届时会全城戒严。 从明日第一道朝阳照出,整个京城会陷入一片悲哀之中! 李逍遥微微叹息着,心中有些失落。 虽然与厉王交情不深,却是让他很是敬佩。 那是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是位朝廷的好亲王。 其实厉王的死,他负有很大的责任,也是深深的自责。 真的是太疏忽了! 太后虽然没有降罪于他,他却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之人,还厉王一个公道! 明日一定要送厉王,最后一程! 那幕后之人,总不会在朝廷亲王安葬之日,再搞些什么动作吧? 如果真那样,那人真的算是有些脑残,也白费了自己跟他斗了这么多日。 景王的目的很明确,一切都等厉王安葬再从长计议吧! “怎么了?师弟。” 静音轻声说道,看见他面色有些凝重。 “没事。静心师姐呢?” 他勉强一笑,急忙收回思绪。 “在那儿呢!” 静音轻笑着,伸手指向前方。 “那大师姐我们也过去吧!” 李逍遥微笑着,大步向前走去。 身旁的少女微微一愣,娇容浮现一丝红晕。 这个少年很特别,让她出现一丝心动的感觉。 从昨日见面。 不过是觉得他长相俊朗,秉性又是豪爽,她跟师妹很是喜欢。 只是现在。 她的心境好像有所改变,似乎在心里多了一丝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很朦胧。 “师姐!” 一声娇呼,唤醒她的思绪。 微微一笑,娇容带着一丝娇羞,快步走了过去。 “师弟啊!那京翡翠在哪里?师姐我还想吃!” 静心虽然搀着他的手臂,可那神情简直就是一副师姐派头。 “就在前面,不过现在可没有,师姐想吃,我明日再早起买些就是了。” “只有早上才有吗?” “不是早上才有,是一早就会卖完。 听他们说,京翡翠制作很麻烦,需要一晚上的时间,所以一天就只有那么多。” 李逍遥微笑着解释道。 “啊?” 静心瞬间有些失落。 “师弟,那你今日起的很早吗?” 静音轻声问道。 “天不亮就去了,不然很难买到的。” 他微笑着说着,却没注意到少女的娇容微微一变。 “那师弟明天再辛苦些,师姐会奖励你的。” 静心的话语永远充满诱惑。 “明日可能不行,后天吧!” 他的面色微变,浮现一丝悲哀之色。 “怎么了?” 两女看见他神色的变换,一左一右急切地问道。 “噢没事,前面还有好玩的,我带师姐们去看看。” 两个少女望着,这青衣汉子勉强的一笑,心中微微一震,分明出现一丝失落。 就连大大咧咧的静心,娇容也浮现一丝担忧。 她们的心,在变! 百世药铺。 方伯一脸的愁容,不停地在后堂走动着。 五十名柳家暗卫全派出了,这都半个时辰了,还没有一丝消息。 虽然知道姑爷肯定是易了容,可那两位倾国的少女,应该不难找吧! 慕容山庄传来消息,慕容家的少主已经回京,只是情况不太好,需要姑爷亲自过去,可现在却找到人。 方伯的猜想是没有错。 只是他忽略了,那少男少女并不是静止不动,而是穿梭在各条大街,而且速度很快。 玄武大街。 这条大街直通京城外西门,有很多外邦之人居住。 所以这条大街上稀奇之物很多,可也是京城最复杂的一条大街。 寻常之人不是结伴而行,很少会独自一人来这里。 李逍遥陪同两女来到了这里,各种稀奇古怪之物,让两女看的目瞪口呆。 从小生活在方外之地,哪里见过这些。 两位少女欢呼着,奔走在各个店铺门口。 李逍遥紧紧跟随着,虽然面带微笑,心神却是无比的慎重。 他可知道这条大街并不平静,有很多法外之地,朝廷都束手无策。 若不是想让师姐们看看眼,断不会来到这条大街,所以必须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现在谁要是敢靠近,两位少女身边半步图谋不轨,保证会让他血溅当场。 突然。 一道黑色身影从旁边窜出,速度很快,直奔他们而来。 李逍遥目光一聚,右手摸向腰间。 那道身影再靠近三步,他会出剑! 一步,两步,三步。 红光一闪,一柄锈迹斑斑,却微露红芒的长剑,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 目光微微一变,赤血剑已经刺出。 那黑影不是寻常之人,功力很不一般。 “姑爷!” 一声轻呼响起,李逍遥面色大变。 “什么鬼?” 他快速收回赤血剑,身形更是急急停住。 那道身影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是一位精明的汉子。 只是现在一脸的惊恐,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只差一点,就死在姑爷的剑下了! “柳家暗卫?” 他试探性地问道。 汉子猛咽一口口水,急忙频频点头。 姑爷的剑,他知道的。 只要他现在有一丝迟疑,那柄剑瞬间会刺穿他的咽喉。 “干嘛了?鬼鬼祟祟的!” 李逍遥收回长剑,神色很是埋怨。 这什么事,差点杀了一名柳家暗卫。 要知道。 每个势力都会有自己的眼线,可这些眼线可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 培养一名暗卫,不但需要很长的时间,也需要很多银子。 “怎么了?” 两女听到他的呼喊声,快步奔过来。 “姑爷,慕容少主回来了,在慕容小筑,情况不是很好。” 汉子俯身轻声说道。 “好,你先回去!” 李逍遥面色微变,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慕容云出事了! “怎么了师弟?” 两位少女走过来,娇容很是疑惑。 只看见一位黑衣人快速离开,李逍遥的面色却是很不一样了。 “师姐,出事了,我们现在要走。” 他急忙拉起两位少女,快速钻进一条小巷之中。 京城中。 这种小巷子很多,也藏了很多鸡鸣狗盗之辈。 巷子深处,见四周无人,他在两女耳边轻轻说些什么。 两女轻轻点头,娇容也变得凝重。 李逍遥站直身躯,微微一笑,飞身而起跃上一处屋顶,快速向东方奔去。 两道娇小的身影,随后也跃上屋顶,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三丈的距离。 半个时辰后。 他落在一处幽静的屋顶之上,举目在四周细细观看着。 这里已是城墙脚下,位置很偏僻,环境也很秀丽。 一座不大的院落,背靠城墙,四周树木环绕,很是优雅。 小院中很安静,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黄叶,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李逍遥目光微聚,身影闪动间,向着一处房间飞身跃去。 两道娇小的身影随后而至,彼此对望一眼,俯身在那处屋顶,凝目望着那处房间。 他站在那处房间前,透着门缝向里面观望。 房间内很整洁,可惜没有一个人影。 微微皱起眉头,猛然身影闪动,快速向后院奔去。 屋顶的两道身影随即而动,飞身而起跟着他的身影,腾跃在屋顶之间。 后院一处假山之前,李逍遥停下了脚步。 他急步上前,在一处凸起的石头上轻轻一按。 一声低闷的声音传出,一道石门缓缓打开。 “慕容云!” 他轻声呼喊着,快步奔了进去。 一间不大的密室,一盏昏暗的烛光,一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 正是慕容山庄的少主-慕容云! 密室中还有三名精壮的汉子,听到呼喊声,挡在床前,长刀已经出鞘。 “是大公子,退下。” 床上的少年很虚弱地喊道。 “何人?” 李逍遥轻声说着,眼神浮现无边的杀意。 “西凉白马!” “他们来了京城?” “不清楚,我在东都受到暗算,急忙逃回了京城。” 李逍遥没再多问,快步走到床边,搭上少年的手腕。 “去打开石门,让我两位师姐进来。” 他轻声吩咐着,心中安定不少。 慕容云的伤不是太重,调养几日就好。 “师姐?你哪来的师姐?” “要你管!” 眼神很鄙视! 第144章 先天药体 “这是谁?” 密室中。 两位倾国少女,望着床上的少年,很是疑惑地问道。 慕容云从两女进来,不顾身上伤势,猛然起身,一脸的不敢相信。 那神情很复杂。 有惊艳,有疑惑,还有一丝丝怒气! “一个贱人!”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 就这还是慕容家的少主,少林寺的高徒。 屁的! 一个东都,去了不过两日,就身受重伤而回,丢不丢脸! “鄙视你!” “大哥,我是被暗算的好不好?” 慕容云真的很无语。 “没本事就说没本事,真不知道你那大力金刚指,都练到哪里去了。” 哎! 少年长长一叹,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谁都能像你一样,不但功力变态,还鬼精鬼精的! “没事,有师姐在,这点伤算什么。” 静心大咧咧地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小玉瓶。 玉瓶被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充满整个密室。 “这是玉清丹?” 李逍遥很震惊地问道。 “对,师姐很大方的。” 静心说着,倒出一粒白色的丹药。 丹药通体雪白如玉,上面浮现一层淡淡的光晕,药香浓郁的无法形容。 他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玉清丹可是疗伤至宝,虽然比不上峨眉金丹那么神奇,却也是无比的珍贵。 上次自己受伤,如果有这么一颗丹药,早就痊愈了。 那师太很抠门啊! “不能怪师傅,这玉清丹都是师妹保管的。” 静音多么聪慧,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 在药铺她已知道,李逍遥为了拖延时间,硬接柳盟主一枪而身受重伤的事。 只是当时慧妙师太的身上,并没有这玉清丹。 整个衡岳的玉清丹,都在静心的身上。 “呵呵!” 李逍遥有些尴尬地一笑。 静心将玉清丹喂给慕容云服下,站在旁边微笑地看着。 嗯哼! 一道闷哼。 慕容云猛然盘膝而坐,眉宇间透露微微痛色。 现在他只感觉全身燥热,一股庞大的药力,瞬间在身体里爆发,充斥着全身经脉。 “凝神静气,化元归一!” 静音缓缓地说道。 慕容云面色微变,双掌交错,内力行走周天,吸收这庞大的药力。 “放心吧,两个时辰后伤势就可痊愈。” 静心轻笑着,将玉清放回腰间。 “二师姐,能不能给我一颗?” 他舔着脸凑上去,神情有些猥琐。 “你又没受伤!” “不是以防万一嘛!” “等你受伤再说吧!” “呃!” 李逍遥一脸的懵逼,惹来一阵少女的娇笑声! 烛光不停地闪烁着。 这间小小的密室中,空气有些闷热,让人很是压抑。 床上的慕容云盘膝而坐,双目紧闭,面容很是安详,已陷入深深的安定中。 内力行走周天,是个很耗时的事情,但这两个时辰,比他当初受伤要几天的恢复,明显要划算的多。 那三名汉子是慕容家的护卫,已经被他赶出密室,在院中暗藏。 他从玄武大街过来,就让两女尾随身后,其实就怕有人监视。 现在看来慕容云虽受伤,白马的人,似乎并没有从东都跟来。 两女有些乏累,靠在他的肩头甜睡,那倾国容颜着实让人怜爱! 白马出西凉。 他们真的想要把控朝堂,权倾天下吗? 西凉府虽然地大物博,但终年阴冷人烟稀少,属贫瘠之地。 白马山庄久不在江湖露面,怎会有能力插手朝堂之事,难道背后也有富贵阁的影子? 李逍遥轻轻搀扶着两女,让两人俯身茶桌之上。 这密室中有些阴冷,他感受到两女娇躯有些微微颤抖。 从床上找出两件斗篷,轻轻盖在两女身上,脸上露出温馨的笑意。 他望了望静心的腰间,那里有一方小小玉瓶,里面装的可是玉清丹。 “要不我现在偷偷拿一颗?” “都是自家师兄妹,这丫头应该不会怪我吧?” “啊呸!” 李逍遥猛然摇动头颅,心中暗暗把自己骂了八百遍。 这时候怎么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该死!” 什么时候也不能有这种想法啊! 一道红晕浮现双颊,心中更是羞愧难当。 微微静神,屏除脑中杂念,重新陷入思绪之中。 慕容云是带着越王令回的东都,按理说东都越王府没有人敢多问,就算是白马的人,也不该有太多的怀疑。 慕容云的禀性,他还是很了解的。 虽然平时有些不着调,其实心思不输于他,很是缜密。 要不就是慕容云露出破绽,再者就是有京城之人传信东都。 他宁愿相信后者! 白马偷袭慕容云,不过是为了不让他继续暗查,看来东都藏着不少的秘密啊! 明日厉王大葬,他们不会真的搞点事情吧? 李逍遥在密室中轻轻走动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京城或者东都,这层雾似乎越来越浓郁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一道白色人影,在烛光的照耀下,时而低首沉思,时而漫步其中。 他的面容不断地变换着,神色始终很凝重。 “用景王把你们全钓出来!” 身影猛然停下,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面容露出微笑,双目中浮现一道凌厉。 “啊!师姐。” 李逍遥一声惊呼,差点吓个半死。 面前的茶桌上,两位倾国少女正定定望着他,俱是单手托腮置于桌上,娇容带着淡淡的笑意。 刚才自己心思太沉,竟然没注意两女何时醒来。 “师姐,你说一个男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眼睛呢?” 这是静心的话。 “先看看你的玉清丹少了没有?” 这是静音的话。 “啊!” 静心一声惊呼,急忙掏向腰间。 “师姐,这样说我不好吧?” 李逍遥的面容,瞬间浮现一层苦色。 虽然他有那么想过,但最后关头还是把持住了。 再说他好歹也被人称一句少侠,怎么会干那么不要脸的人。 “谁让你想的那么入神!” 静音有些嗔怒地说。 “你不许偷我的玉清丹!” 静心还真的查看了一个玉清,随即站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切,我还有峨眉金丹呢!我能看上玉清丹?” “峨眉金丹炼制之法早已失传,你就算有,又能有几颗呢?” 静音娇笑着说道。 “我……” 他到底还是闭嘴了。 整个峨眉也不过就剩下两颗金丹,已经全被他带了出来。 为了修复皇帝受毒的身躯,已经用了一颗,另一颗在峨眉四秀身上,他哪里还有啊! “很多传承之法,包括武学,丹药,机关都已失传,不是先辈们吝啬不想传于后人,而是很多古法都需要特定的物体。 如今江湖萧条,许多人为了权利,财富的追逐,不但磨灭了人的本姓,也耗尽了人的身躯。 所以很多特殊的身躯,物体都消失不见,随之各种古法也就失传。” 静音站了起来,缓缓地说道,犹如一位学贯古今的大学士。 “嗯?师姐再给我说说。” 李逍遥瞬间来了兴趣,脑中也突然浮现一丝影子。 他急忙搀着大师姐坐下,又很殷勤地倒上茶水。 这静音应该知道很多古时秘辛! “就说衡岳的玉清丹吧! 炼制之法虽然复杂,可有先辈留下的秘籍,自然也不难学成。 其中所用之药材,也很珍贵,不过天下之大,终还是能找到。 峨眉金丹之所以失传,就是没有药引。 而炼制玉清丹也是需要一位药引,只是很幸运,这味药引衡岳山有。” 静音缓缓地说着,端起茶水轻轻压了一口。 “药引?” 他瞬间惊呆了。 这是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字眼,可这个两个字,现在可是干系巨大。 “不错,那是一种特殊的物体,现今天下已经很少见了。” “我!我!” 静心猛然站起,玉手不停地指着自己,神情很是得意。 “二师姐?” 李逍遥又懵逼了。 “是,玉清丹炼制需要一位药引,先天药体,万药之血,而师妹正是先天药体。” 静音的话语,让这个漂泊江湖多年,如今小有名气的少年,瞬间呆立原地,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李逍遥现在大脑一片空白,神情无比的震惊。 “大师姐,这万药之血是何说法,可能祛除蛊毒?” 他猛然抓住少女的玉手,急切地问道。 “不能! 先天药体之血称为万药之血,可融合百药,却没有疗伤的作用。” 静音凝重地说着,眉宇间浮现一丝痛楚。 “松开!松开!” 静心突然上前,用力拉着他的手掌。 李逍遥猛然心惊,急急松开双手,面容浮现深深的内疚。 那双玉手已经被他抓的通红一片,上面的几道指印,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对不起,师姐!” 他呆立在原地,双手不停地变换着,不知该如何安放,心中把自己骂了八百遍。 何时曾有过,如此失态之举! “没事的!” 静音轻笑着,娇容带着暖暖的笑意。 “看把师姐抓的!” 静心轻轻揉着那双玉手,娇容很是心疼。 “我……我……” 李逍遥欲言又止,深深内疚的面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童。 “师弟,师姐真没事。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五大门派都有古老的记载,只是随着那特殊之物慢慢消失,逐渐就被淡忘了。” 静音嫣然一笑,缓缓站起,搀扶着他坐下。 那双玉手好了很多,指印正在慢慢散去。 “师姐可知道万毒之血?” “知道,万药之血可融百药,万毒之血可化百毒。” “那照师姐这么说,万毒之血应该是有的?”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万毒之血就是先天毒体之血,自然是存于世间的。 只是如今天下能人消失,能识得的几乎没有。” “噢!” 他的神色瞬间失落。 “不过这种特殊之物,都会有特别的外相,只要能掌握,就如古时的能人异士一样,辨人识物易如反掌。” 静音微笑着说道。 “那师姐会吗?” “不会!” “哎!” “但你可以学啊!” “我能学?” “当然!” 那缕烛光似乎有些明亮了! 第145章 厉王葬 星光月下, 一阵夜风吹过,多添了一丝寒意。 一位倾国少女,坐在花园凉亭中,耐心地轻声讲着什么,只是娇躯忍不住轻轻一颤, 一位白衣少年坐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听着,神情凝重却带着轻轻的笑意。 他的目光忽然瞥见那轻轻一颤,慌忙跑开了。 片刻间。 少年回转,手中抱着一件锦袍。 他将锦袍轻轻披在少女身上,虽然有些臃肿,但是很暖。 少女嫣然一笑,一丝羞红浮现在娇容。 “师姐,你就是一本移动的古籍!” 李逍遥微笑着,缓缓在对面坐下,心中很是震惊。 静音外表虽看着文静,天赋其实很高,不但过目不忘,而且能贯通古今。 衡岳是几百年的传承大派,其中藏书何止万千。 这少女不但全部看完记在心中,而且还译出不少。 这可是很多老前辈,都无法完成的事啊! 这其中不但要有很高的天赋,也需要持之以恒的耐心。 这少女很不简单啊! “我就是多读些书!” 静音的娇容带着一片娇羞。 “师姐这书读的,真霸气!” 李逍遥面带微笑,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静心是先天药体,也是静音所发现,这才有了衡岳传承不断的玉清丹。 所以整个衡岳的玉清丹,都是由静心保管,就算掌门慧妙师太都无权过问。 师太没有对他讲起,实在是此事干系巨大。 如果被江湖所知,衡岳不但要遭受劫难,恐怕还会危及静心的生命。 今夜静音告诉他很多古时密事,真是让他茅塞顿开。 以前的自己真如一只井底之蛙,现在有机会往上爬一爬了。 特殊之物,都会有特殊的外相。 就如静心一般,是可以借鉴的。 她将自己所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他,这是一种无比的信任。 万毒之血不是没有,只是如今世间已无人识得。 现在静音的出现,让他多添了一丝希望。 京城的局他要破,这不但关乎亲人朋友的安危,也关乎这整个天下。 而静音可以帮他寻找万毒之血,双管齐下,胜算又多了几成。他现在的心情,很是愉悦。 两位师姐的到来,真的算是上天的垂怜,也是他的福气! “饿不饿啊?” 一声娇笑从后面响起,一位倾国少女快步奔过来。 手中端着一方木盘,上面几道精美的小菜,冒着热气的清粥,还有一壶美酒。 慕容云那家伙应该快要出定了,可他们却是饿的不行了。 静心自告奋勇去做饭菜,让他当时很是怀疑。 这么好动的少女,能做出饭菜来? 现在看来自己很错,有点狗眼看人低了! 饭菜被摆上石桌,静心在一旁坐下,帮他将酒杯倒满。 “尝尝师姐的手艺!” “好,谢谢师姐!” 月光皎洁如雪,点点繁星点缀整个夜空,这夜很美。 清风吹过,树影飘然,带着沙沙的落叶声,这景也很美。 凉亭石桌,佳人相伴,美酒入喉,还有可口的饭菜,这情更美! 夜,渐渐地深了。 一层淡淡的雾气缓缓升起,给人一种朦胧的错觉。 两位少女,在后院的厢房沉沉睡去,李逍遥就坐在房门前,默默地守护着。 京城不太平,他不会让两女有事 一壶美酒拎在手中,时不时地灌上一口。 望着漆黑夜空,心中很是感慨。 一位俊朗的少年缓缓走来,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哪有身受重伤的痕迹。 手中同样拎着美酒,面带微笑,神情很是愉悦。 “明日我就回东都,将那帮孙子掏出来。” 慕容云在他的身旁坐下,眼中浮现一团怒火。 “明日不行,厉王出葬,我们要去送送。” “明日吗?” “对!” 两只酒壶微微碰撞,一丝悲哀之气油然而生! 如墨的夜色慢慢褪去,遥远的东方泛起一片白芒。 一道通红的朝阳正奋力钻出,企图光耀大地。 这时候的空气最好,让人心情无比的宁静,这是上天的馈赠。 两位白衣少年微微扬起头颅,随后急忙用手遮住双眼。 黑夜待的太久,一时间竟不能适应白天的到来。 他们的神情有些憔悴,双目浮现一道血丝,衣衫也有些凌乱。 几只酒壶散落在地上,显得有些孤独。 他们在这里坐了一夜,为了守护房中的佳人,也算是为那位王爷守夜吧! 新人犹在,故人竟又远去! 他们搀扶着,慢慢站起来,需要去收拾一下了。 李逍遥抬头望向远方,有一道哀乐在回响,一层悲哀之气,笼罩着整个上空。 “师姐!师姐!” 他站在房门前,轻声呼喊着。 “干嘛?这么早!” 房间传出一声埋怨,带着深深的不满。 女孩子嘛! 起床气一般都会很重。 “快起来,今日有事!” 另一道声音传出,语气很急促。 片刻间。 房门被打开,两位倾国少女走出来,其中一位还带着朦胧的睡眼。 “师弟,你这是……在这里坐了一夜吗?” 静音很吃惊地问道。 眼前少年疲惫的神色,还有地上几只空酒壶,似乎让她明白点什么。 “没事,最近不太平我守着安心些!”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两女瞬间惊呆了,本来还有一双朦胧的睡眼,现在也变得清明。 杏目中猛然升起一层雾气,似乎要结成一颗颗水珠。 “师姐,今日有事不能陪你们,我现在送你们回药铺。” 李逍遥没注意到少女脸上的变化,心神还沉浸在悲伤之中。 猛然。 两位少女扑面而来,俯身在他肩头。 “咋了?师姐!” 他很惊慌,一双手不知如何安放,只能在虚空中慌乱地摆动着。 “没事!” 两女齐声说着,竟又同时起身。 娇容带着轻笑,快步奔入房中。 “咋的了?” 李逍遥痴呆地站着,望向两边的肩头,那里各有一片湿迹,虽然不大但却很新。 “我们跟你一起去!” 房间传出一道清脆的娇喊声,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不用了吧?” 清晨的朝阳,已经铺满大地。 天空很是明亮,温度也慢慢在升高。 本来还慢满喧哗的京城大街,现在却显得有些清冷。 每个店铺得大门,都还紧闭着,不时有人影快步走出,随后紧紧关上。 全城都弥漫着一层沉闷的气息,让人很压抑,很悲痛。 外四城的四道巨大城门,今日只开了一道,整个城墙上飘满白霜。 守城的护城军也不与往常不同,俱是白衣罩身,就连长枪之上,也环绕着一条白带。 他们俱是神情悲痛,脸上还有两道泪痕。 两位黑衣汉子,在两位黑衣少女的陪同下,缓缓走在大街上。 今日没有人关注他们,大街的人都在低头默默走着。 一道道哀乐回荡在京城的上空,伴随着一声声响亮的佛号。 所有人都快步奔向东边,那边是青龙大街,还有一座王府。 李逍遥牵着两女的玉手,跟随着人流,快步向东方奔去。 他跟慕容云商量多时,最后还是决定易了容。 虽然有些对厉王爷不敬,可现在是特殊时期,不得不小心行事。 青龙大街的各个路口,慢慢在汇聚着人群,越来越多。 李逍遥没去厉王府。 皇家之丧,非他一个江湖之人能够参与的,再说他今日不单单来送厉王,也要保证不会出任何的意外。 他就在人群之中,随时留意着四周的动向。 后面的皇城也披上一层白色,所有的禁卫军俱是白衣罩身。 青龙大街上,三步就有一名白衣护城军守护,虽然神情很悲伤,可手中长枪依然明亮。 今日最好别闹事,不然他们会用命去守护。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慢慢移动到正南方。 午时已到! “太后懿旨,护城军统领厉王爷,忠勇双全,实为朝廷之幸,皇家之幸,百官之楷模。 今日为国捐躯,追封为忠厉大行亲王,入住皇陵,钦此!” 一道尖亮的声音,突然从皇城的城墙上传出,传遍整个京城。 嗖嗖嗖…… 一道道响箭射向空中,整整一百零八支。 咚咚咚…… 皇城南门的金钟再次被撞响,整整九道。 “厉王爷回皇陵咯!” 一队队白衣罩甲的护城军,从那条巷子里出来,长枪葱立,身姿无比的挺拔。 他们会为厉王,守好最后的一路。 一片悲哀的哭声接着传出,一辆马车挂满黄帐缓缓奔出,里面隐隐看见,是载着一具红色的棺椁。 一群家奴,婢女跟在马车后面,声声悲哭之声震人心扉。 马车上扶灵而跪的是一位美妇人,还有一位俊朗的少年。 他们是厉王妃和厉王唯一的儿子。 几匹骏马在团团护城军的守护下,随后而来。 他们虽然没有身穿白衣,但也俱是一身素服,神色很是悲痛。 他们是朝廷的亲王,厉王的亲兄弟,自然要护送这一程。 马车缓缓前行,悲哭之声响彻天地,两边的人群俱是低首默哀。 李逍遥拉着两女,跻身在人群之中,望着缓缓而来的马车,双目不断地环顾四周。 慕容云站在他的身旁,也是凝神聚目,观看着周围的动向。 马车绕过皇城东门,缓缓驶入青龙大街。 李逍遥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如果有人想要搞事情,在皇城之前,是最好的时机,可以引起很大的慌乱。 现在灵车已经驶去青龙大街,就会加快速度直奔西城门。 再想搞些事情,也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那边是白马的人!” 慕容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李逍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对面的人群中,确实有几道诡异的身影。 “确定?” “确定,他们俱是白色腰带!” 嘿嘿嘿! 第146章 白马影卫 秋风瑟瑟。 几片黄叶在空中飘荡,似乎也带着稍许不甘。 厉王的灵车,缓缓行驶在青龙大街。 灵车后不止有婢女家奴,几位亲王,也多了一群普通的百姓。 他们从皇城一路跟过来,只是为了要送这位亲王最后一程。 每个人的神情俱是很悲痛,就如那飘荡的落叶。 人群中。 有两位黑衣汉子,带着两位倾国少女快步奔走着。他们的目光似乎不在灵车,神情除了悲哀还有一丝小兴奋。 他们紧紧盯着对面的人群,尽力在寻找着什么,只是人群越来越多,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突然。 一位黑衣汉子,俯身在两位少女耳边,轻轻说着什么,神情很是凝重。 两位少女轻轻点头,转身离开人群,钻进一条小巷之中。 两位黑衣汉子彼此相望一眼,奋力向灵车靠近。 灵车比在皇城时,快了不少。 皇家的规矩很多,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到达皇陵,让厉王爷安葬。 现在已过青龙大街的一多半,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可以出京城西门,直奔皇陵。 几位亲王依然骑在马上,四周的护城军,将人群隔离在外。 王爷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李逍遥和慕容云已经易了容,就算几位熟识的王爷,也未必认得出。 从慕容云认出几个白马的人,李逍遥就提高了警惕。 如今灵车已经出了皇城,他想不到那些人,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人群越来越多,那几道身影也若隐若现。 他要再靠近几位亲王一些,防备那些人突然偷袭。 哇哇…… 突然。 前方的人群中,传出一阵孩童的哭声,引起一片慌乱。 李逍遥面色大变,急急向人群中挤入。 这么密集的人群,就算飞身跃去,都没有落脚之处。 一位普通的妇人,急急奔向护城军之中,那里有一个哇哇大哭的孩童。 几位亲王勒住马缰,齐齐向后观望。 “不得无礼!” 闵王急忙开口,制止了已经举起长枪,迅速围过去的护城军。 今日全城百姓都要送厉王爷,难免发生一些小事故,再说那不过是个孩童而已。 护城军们停下了,手中长枪收起,有人上前搀起了妇人。 妇人一脸的惊恐,抱着孩童急急离开。 亲王们轻轻一笑,随即甩动马缰。 李逍遥已经挤到人群前方,望着妇人的离开,心中稍稍安定。 护城军们也是微微一笑,正在恢复队形。 忽然。 两道黑色人影从人群中飞身而起,迅速向几位亲王扑去,两把长刀泛着无比的寒光。 “保护王爷!” 护城军的一声大喝,顿时让四周一片慌乱。 人群四散奔逃,护城军们被冲散。 一时间。 各种惊叫声,孩童的哭声,骏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几位亲王望着扑过来的身影,还有那泛着寒光的长大,俱是一脸的惊恐,竟然全都吓呆了。 两道黑影的目标似乎很明确,是位于中间的越王,长刀也是直指越王的身上。 李逍遥面色一变,飞身而起,一柄泛着红芒的长剑,卷起一片剑影罩向那两道身影。 “啊!” 一声惨叫响起。 越王已经跌落马下,左手捂住右臂,那里已是鲜红一片。 两道黑影似乎并不准备放弃。 一柄长刀再次砍向越王的脖颈,另一柄长刀幻化一片刀影,接住那片红芒。 铛铛铛…… 一阵清脆的声音传出,李逍遥已经落在越王的身边。 护城军们急急围过来,俱是长枪高举。 他们害怕伤到跌落在地的越王爷,长枪不敢贸然刺出。 两道黑影慢慢向后退去,黑巾虽然蒙住了面容,但那双眼睛看的出很是惊恐。 两人对望一眼,飞身跃向后面的屋顶。 护城军们极力阻拦,只是四周太乱,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离去。 “你是何人?” 越王奋力站起,虽然右臂血红一片,面容依然带着刚毅之色。 “皇兄莫怕,他是李逍遥!” 睿亲王翻身下马,快步奔过来。 这张面容虽然很是陌生,那柄长剑却是无比的熟悉。 “李逍遥?” 越王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不少,显然听过这个名字。 李逍遥望着消失的黑影,收回长剑,露出微微的笑容。 前方的灵车也停下了,所有人都惊恐地望着后面。 “让灵车快走!” 他微笑着对睿亲王说道。 “送厉王出城,护城军严加戒备!” 睿亲王一声大喝,护城军迅速散开,将所有人群分开在一丈之外。 几位亲王冲他轻轻点头,面容露出一丝微笑。 “皇兄可无碍?” “无碍!” 越王轻声说着,接过一条白带紧紧勒住右臂,随后在睿亲王的搀扶下快速上马。 睿亲王冲着眼前的黑衣汉子轻轻点头,翻身上马,右臂在虚空一挥。 灵车行驶,骏马奔出,人群也跟着快步前行。 护城军们将四周团团围住,一丈外的人群全都停止不动。 他们还在惊恐之中。 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场景之下,竟然有人敢刺杀朝廷的亲王。 京城真的不太安全了! 李逍遥望向四周,微微叹息,随后紧紧跟在护城军中。 直到一刻钟后。 人群中才有人影走出,虽然神情还有些惊恐,却依然浮现一层悲哀之色。 今日是厉王出葬之日,他们总要送完最后一程。 半个时辰后。 灵车已经驶出京城西门,所有的婢女跟家奴还有后面的人群,都被挡在城门口。 城外并列着两排铁甲军,俱是一身铁甲骑在骏马之上。 一位金甲将军端坐马上,站立在护城桥前,面容威严带着深深的悲哀。 那是铁甲军统领镇北公! 未得皇令,铁甲军不可入城! 所以他不知道城中发生何事,灵车出城,将由铁甲军接管护送至皇陵。 “恭送厉王爷!” 几位亲王躬身低首站立在城门口,所有的护城军包括城墙之上,俱是单膝下跪,长枪葱立,右拳置于左胸。 城门内瞬间跪倒一片,一声声的低泣回荡在空中。 灵车通过了护城河,慢慢消失在众人眼前。 只留着浓浓的悲伤之气,还有道道的铁甲身影! 亲王们在护城军的守护下,快速奔向皇城,人群也慢慢散去。 今日的阳光有些强烈,让人感到久违的温暖。 只是一层悲哀之色笼罩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京城的店铺今日不会在开门,大街上显得很是清冷。 日头慢慢向西偏移着,李逍遥仰头望了望上空。 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随后快步向城内奔去。 一处隐蔽之处。 他飞身跃上屋顶,快速向城东奔去。 今日之事很是诡异,实在没想到那群人真敢动手。 只是为何是白马的人? 他们又怎么会击杀越王呢? 城东。 远离大街的一处城墙之下,一片树林之中,一座很幽静的小院坐落其中。 也许是许久无人打扫,门庭之前落了一层厚厚的黄叶,显得有些荒凉。 一位黑衣汉子漫步而来,神情很是淡定。 轻踏着脚下黄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四周一片宁静,只有这道黑影显得有些诡异。 他走到小院门口,四下张望一番,轻轻推开大门,缓缓走了进去。 大门随后又被关闭,好像无人来过,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小院很是优雅,还残留着一丝绿意。 院中的落叶很厚,有几片被卷入空中,随风飘动着。 李逍遥站在院中,双目微闭仰首而立,任由清风拂面,神情很是安逸。 这一刻似乎忘了所有烦恼,企图融入这天地之间。 猛然。 几道黑影从远处飞身跃来,落在右边的屋顶之上,微微停顿,飞身而下。 那是两位倾国的少女,还有一位跟他一样打扮的黑衣汉子。 汉子手中拎着一个,同样黑衣的人影,只是脑袋低垂,似乎陷入昏迷。 “可曾找到他们的落脚处?” “那当然,师姐出手还会有错。” 两女嫣然一笑,一左一右搀起他的双臂。 “多谢师姐!” 他想要躬身行礼,却发现双臂被紧紧搂着。 “别忘了明日给师姐买京翡翠!” 两女娇笑着,快步奔向后院。 “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这家伙是在半路被师姐擒住。” 李逍遥微微一笑,拎起那名黑影,快速向后山奔去。 一间密室之中。 两名俊朗的少年坐在茶桌旁,手中端着茶碗细细品着。 一名黑衣汉子跪在眼前,身躯微微发抖,神情很是恐惧。 “我问你答,可明白?” 李逍遥放下茶碗,微笑地看着眼前的汉子。 汉子目露惊恐,却还是轻轻点着头。 “你是白马山庄的什么人?” “什么白马山庄?在下不知道。” 汉子的面色很是疑惑。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 一枚雪亮的银针,已经刺入汉子的肩头。 瞬间的刺痛,让汉子的眉头紧紧皱起。 “回答错,就会被无定神针刺入一处穴道,你可想清楚!” “无定神针!” 汉子的面色瞬间大变,双目露出深深的恐惧。 “你是白马山庄的什么人?” “白马影卫!” 汉子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他可不想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嗯,很好,你们为何刺杀越王?” “在下确实不知!” 嗖! 一枚银针又刺入他的肩头。 “嗯哼!” 汉子发出一声痛呼,身躯剧烈地颤抖着,额头豆大的汗珠快速滴落。 “我们只是奉了庄主的号令,具体原因真的不知。” 汉子极力忍着,那一阵阵的刺痛,让他的面容瞬间变得苍白。 “你们庄主是谁?” “白帝城!” “白帝城?” 李逍遥的面色突然一变,脑中极力思索着。 一刻钟后。 他放弃了! 确定不知道这个名字,也不清楚名字是属于何人。 “你们庄主不是白无垢吗?” “白无垢?那是谁?在下不认识。” 两双眼睛猛然对望在一起,带着深深的疑惑。 确实很震惊! 第147章 东海白帝城 四道身影,快速奔走在大街之上。 今日的京城,不但悲哀,更是诡异。 厉王大葬。 竟然有人胆敢刺杀亲王,虽然没有得逞,但那份胆量,却是让人恐惧。 夜幕快要降临了。 不少的目光透过门缝,向外张望着。 现在还有这么诡异的人,奔走在大街之上。 他们不要命了? 四人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脚步再次加快,奔向城东的一家药铺。 百世药铺的大门紧闭着,伙计们在前堂无聊地坐着。 一名老汉在缓缓地走动,神色有些担忧。 这姑爷可是消失一天的时间了! 昨天暗卫说,在玄武大街找到了姑爷,之后就再无消息传来。 他派人去了赌坊,还有那处隐秘的小院打探,俱是说没有找到人。 偌大的京城。 姑爷也没几个落脚之处,难道进了皇宫? 他倒不是太担心姑爷的安危,倒是有些担心姑爷身边的两位少女。 那两女太惊艳,跟大小姐不相上下! 其实是暗卫去的时间不对。 那时他们俱在慕容小筑的后山密室,柳家暗卫怎么可能找到人呢! 嗖嗖嗖! 几道破空声从后院响起。 老汉面色微变,快步走向后堂。 两男两女从屋顶跃入后院,快步走入后堂。 方伯瞬间戒备,神情变得凝重。 两女他认识,可这两位黑衣汉子,却是面生的很。 “方伯,是我。” 其中一名汉子急忙开口,伸手在脸上不断地揉着。 一张人皮面具被揭下,露出俊朗的面容。 另一位汉子也取下一张人皮面具,同样露出俊郎的面容。 “姑爷,慕容少庄主,你们这是……” 方伯不由得一声轻笑,心中瞬间安定。 “回头跟您细说,我先去密室向师太问点事。” 李逍遥快步走入后堂的小屋,神色有些急促。 方伯望着四人进入,面色很是疑惑。 从没见姑爷如此慌张过,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小屋在缓缓打转动中,慢慢停下,露出那个隐秘的门户。 四人快步走入,看见一位满面担忧的师太,坐在茶桌旁。 “你们几个死哪去了?一天没有个消息。” 慧妙师太猛然起身,面容带着一丝责备。 这两位徒儿俱是他的心头肉,而且身世复杂,万不可有丝毫损伤。 “师傅,我们……” “师太可知道一个叫白帝城的?” 李逍遥突然打断少女的话语,急切地问道。 他的眼神之中露着无比的期望,还带着一丝惊恐。 “东海白帝城!” 师太轻声说着,神色很是疑惑。 “何为东海白帝城?”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东海白帝城,西凉白马惊!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当初白马山庄的庄主白无垢,先后挑战五大门派,虽然俱是战败,但也在江湖上威名大起。 五大门派纷纷打探,这白马山庄的来历,直到东海白帝城的人出现。 他们满天下追杀白马山庄的人,就连那庄主白无垢最后都身受重伤,狼狈逃回西凉。 最后竟然不了了之,东海白帝城的人消失,白马山庄从此闭庄,不再在江湖上露面。 后来大家猜想,这白马山庄的庄主白无垢,应该是出自东海白帝城。 只是随着白马山庄闭门不出,这件事也就慢慢被人淡忘。” 慧妙师太轻声说道,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这件事在当年也不算什么大事,所以知道的人并不是太多。 当年打探白马山庄底细的人,俱是五派弟子,师太正是其中之一。 “你怎么知道白帝城的?这个名字当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知道的人极少。” 师太很是疑惑地问道。 “白帝城是一个地方?” 李逍遥突然惊呆了。 “应该是一个地方。 贫尼当年跟柳疯子也去东海寻找过,可什么也没找到。 那帮追杀白马山庄的人,功力俱是极高,他们自称来自东海白帝城。” “不是一个人名吗?” 李逍遥猛然坐下,神色竟然有些迷茫。 那双本来明亮,充满睿智的大眼睛,现在竟陷入深深的迷离之中。 “师弟,你怎么了?” 静音和静心轻声问着,娇容浮现一丝担忧。 “白帝城不是一个人?” 慕容云也是无比疑惑地问道。 “到底出了何事??你们从哪里听说这白帝城?” 师太有些微怒。 “是这样的师太,今日有人刺杀朝廷亲王,我跟两位师姐一路跟踪,找到了他们的落脚之处。 师姐出手擒住一人,我跟李逍遥审问他。 他说是白马山庄的影卫,是奉了白马山庄庄主白帝城的命令。” 慕容云缓缓地解释着,两位少女也是频频点头。 “白马山庄的庄主不是白无垢吗?怎么出现个白帝城,你们把贫尼搞糊涂了。” 慧妙师太也是一脸的疑惑。 哈哈哈! 众人俱是被吓了一跳。 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站起,正在放声大笑的少年。 少年的目光变得凌厉,再没有了那片迷茫,神情也很是兴奋。 “师弟,你咋了?可别吓唬师姐。” 静心急忙上前,轻摸着他的额头,娇容很是担忧。 “我需要去趟青楼!” 突然的大笑,让众人很是担忧。 可这句话,让众人脸上瞬间浮现一层怒火。 两位少女定定望着他,娇容带着寒霜,杏目圆睁,眼中浮现一片火焰。 那神情,似乎有种杀人的冲动! 她们虽然是方外之人,可也知道青楼是什么去处。 “大哥,你可别吓我,这是吓傻了吗?” 慕容云也快步上前,不但抚摸着他的额头,还在他周身不断地拍打。 你就是发疯,也找个隐蔽的地方。 同着衡岳的掌门师太,还有两位倾国少女,你说要去青楼,你不是害人害己吗? 闹不好,我都要跟着遭罪啊! “呵呵,师太息怒,师姐息怒,我只是去找个人。” 李逍遥急忙赔笑着说道。 刚才心里突然想到一个人,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 “废话,去青楼当然是找人!” 静心一脸的娇怒,一只玉拳已经高高举起。 “男人,去找一个男人!” 李逍遥很委屈地说道。 “你……你……” 两女气的娇容通红,愤愤地转过身去。 师太长长叹息着,缓缓走到那张床边。 上面的柳掌门看着很安详,只是眉宇角偶尔浮现一丝痛色。 还是这个好,虽然平时有些疯癫,至少不会去那污秽之地。 “大哥,我帮不了你了!” 慕容云摇着头,缓缓走到了一边。 “男人,真的是一个男人!” 李逍遥很委屈,不断地解释着。 密室中的气氛很火爆,两位少女定定望着他。 带着怒气的娇容,那两双冒着火苗的眼睛,似乎在告诉他。 再说下去,你就死定了! 他突然捂住了嘴巴…… 京城。 虽然是皇权所在之地,也是整个天下的中心,但毕竟是一座城。 城中的繁华不止是各种店铺和买卖,还有赌坊跟青楼。 就算贵如王公大臣,只要是男人,都免不了想去那个地方。 醉卧美人膝,夜枕清香归! 清雅苑! 作为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确实有很大的名气。 里面的装饰极尽奢华,姑娘们也是国色天香,当然银子也是很贵。 京城之中就算是皇帝死了,似乎也不会太影响这里的生意,毕竟还有很多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 夜幕已经降临。 巡夜军已经奔走在各条街道,很多人早早进入了梦乡。 今日的京城有些沉重,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一座很大的院落,坐落在朱雀大街的一个十字路口。 四条巷子交汇于此,虽然位置有些偏僻,可应该还是很繁华的。 一扇高大的门庭,两边各挂一只大红灯笼,显得很是喜庆。 门厅上有三个很艳丽的大字-清雅苑! 周围的人们都不愿在此停留,甚至有些厌恶。 因为这是一家青楼! 现在已经入夜,虽然大门紧闭着,可隐约间能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娇笑声。 四道身影,站在这座院落的屋顶之上,俱是一身白衣,面容俊郎,气宇非凡。 两位公子面带微笑,望着另外两位公子,神色很是惊叹。 那面容太让人痴迷了! “看什么看!小心揍你!” 一位公子面露微怒,眼中还跳动着一丝火苗。 虽然是一身白色裘服,发丝也高高束起,可那声音却很是娇脆。 “师姐,是你们非要跟过来不可!” 李逍遥面露苦色,神情很是无奈。 “你确定那位公子在这里?” 男装打扮的静音轻声说着,娇容微微皱起。 下面是一片通明,道道娇笑声传出,透着浓浓的暧昧,让她的娇容一片通红。 “不确定,已经好多天了,我都把他忘了。 若不是今日提到东海,都想不到还有这个一个人,不知道还在不在这里。” 李逍遥有些无奈地说道。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容云开口说道。 “你很想下去吗?” 静心娇容带着怒气,那只玉手似乎想要举起。 “师姐,是他要来的,不是我。” 他急忙用手指着对面的少年,神色很是无辜。 “你……鄙视你!” 李逍遥气的面红耳赤,恶狠狠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转身向身后两位少女露出微笑,遂又微微躬身,飞身而起跃了下去。 “谁?” 几名精壮的大汉,快速将四人围起来,手中握着长刀,面色很是凶狠。 “不欢迎?” 慕容云缓缓走上前,一张银票高举在半空。 “五百两?” 几名大汉看傻了。 “怎么了?怎么了?” 一名妖里妖气的老婆子,快步走出来,神色很是不悦。 “本公子想找个人!” 慕容云转身,将那张银票在老婆子的眼前摇晃着。 “有,有人!” 老婆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双目放着贪婪的精光。 “本公子要找一位东海之人,手中拿着一柄玉扇。” 慕容云晃着银票率先走了进去,老婆子面带笑容紧紧地跟上。 “鄙视你!” 李逍遥很不屑地低声说道。 啪!啪! 第148章 蛟龙现 一间很温馨的雅间。 整个房间空间很大,布置的很是优雅,所有的家具,装饰更是精美。 这应该需要很多银子吧! 四位俊朗的公子,正微笑地望着眼前的一张绣床。 床上同样有一位很俊美的公子,身旁还有一位美娇娘。 公子的目光很惊慌。 急忙用被褥挡住衣衫不整的身体,美娇娘更是躲在一角瑟瑟发抖。 有两位公子急忙转过身躯,俊美的面容已是通红一片。 “哎呦,玉扇公子很高的雅兴嘛!” 一位少年缓缓上前,用手轻轻掀着被褥。 “你想干嘛?” 公子很惊恐。 他知道面前之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本来说好的打赌,这家伙最后竟然偷袭! “那么害怕干嘛?找找你的扇子!” “在那边茶桌上,还有银票,你全拿走。” “别这么紧张,说的我好像打劫一样,我可不想被白帝城的人,满江湖的追杀。” 少年在笑,公子却瞬间恢复了平静。 本来还有些惊恐的眼神,现在竟变得很是明亮,透出一股无比的凌厉。 “让姑娘先出去可以不?” 公子微笑地说道。 “呦,玉扇公子很怜香惜玉嘛!” “胡说,我们是真爱!” 还是这间雅间。 玉扇公子换上一身白色锦袍,发丝高高束起,一条玉带束在腰间,右手一柄精美的玉扇,是那么的风度翩翩。 一桌精美的菜肴,摆放在中间的圆桌之上,酒杯已经倒满,一股清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几位公子俱是气宇非凡,面带微笑,分别落坐在圆桌旁,两名婢女手端酒壶站在旁边伺候着。 “你们先下去吧!” 玉扇公子轻笑着说道。 “是,公子!” 两位婢女微微躬身,放下酒壶快步离开,雅间的门也被轻轻关上。 “玉扇公子在这里很熟嘛!” 李逍遥端起酒杯,微微举起。 “哪里,哪里,不是为了等你李少侠,本公子也不能委身,这青楼之中啊!” 玉扇公子也端起酒杯,面容带着令人无法琢磨的笑容。 两位公子俱是少年俊杰,江湖后起之秀,这话中深意令人深思啊! 两人微微一笑,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少侠好福气啊!竟有两位绝色佳人相伴,只是带入这青楼之中,未免……” “噢!这是我两位师姐,师姐见客!” 李逍遥微微一笑,望向身边的两位很秀丽的公子。 “呜!” 腰间突然传出的一股剧痛,让他的面色有些扭曲。 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束起的秀发被打开,快速被挽成两个简单的发髻,白色裘服脱下,露出一身紫色丝裙。 两位公子,瞬间变成两位倾国少女。 玉扇公子惊呆了,眼睛都看直了。 自身出自名门之后,又在江湖飘历多年,也曾见过不少绝色佳丽,可眼前的两位少女却让他深深震撼。 气质如九天之女,神圣不可亵渎; 娇容如出水芙蓉,清纯不可玷污; 惊,天之神女。叹,人间绝色! “干嘛呢?干嘛呢?” 李逍遥忍着腰间剧痛,很是不悦地说道。 这什么玉扇公子心术不正,可要防着点。 “我就看看两位姑娘长的俊俏,又没有别的意思。” “有那么看人的吗?” “那看人不就是用眼睛看,还能怎么看?” “不行,这样看我师姐就不行,再看把你眼睛刺瞎!” 某位少年有些动怒了,神色很不友好。 “你打得过我吗?” “要不再试试!” 他的右手微微伸出,那指缝间夹着两枚泛着寒光的银针。 “无定神针!” 玉扇公子微微一愣,身躯不由得轻轻一颤。 这家伙还会用无定神针,怎么上次没看到呢? 无定神针号称暗器之最,非是他能接的住的。 李逍遥轻笑着,心中暗暗窃喜。 虽然自己不太会用无定针法,可拿出来唬人,却是效果不错! “得,本公子认输,说吧!找我何事?” 玉扇公子很爽快。 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你不是让我有空过来聊聊嘛!” “别废话,有事就快问,本公子很忙。” “真没劲!” 李逍遥缓缓端起酒杯,细细品尝着。 “呵呵,你都知道白帝城了,还说我没劲。” 玉扇公子被气笑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神情不知道是笑意还是怒气。 “在下慕容云,有事请教玉扇公子。” 慕容云突然站起来,微微躬身。 他真怕李逍遥将局面,搞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所以急忙出声缓和。 其实他有些想多了。 李逍遥可是跟这位,名扬天下的玉扇公子打过赌的。 玉扇公子的禀性还是很不错的,一切也在他的把控之中。 “得,慕容家的少主也不必客气,就这家伙……哎!” 玉扇公子急忙起身,也是微微躬身回礼。 这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他可惹不起。 再加上这位有些赖皮,却是胆大包天,连武林盟主都敢挑战的主,今天算是栽了。 “有事好商量不是,再说你就不想知道那蛊毒的消息吗?” 李逍遥突然起身,缓缓走过去按着他的肩膀坐下。 “你能告诉我?” “却对能,我们也算朋友不是。” 这手软硬兼施,还加点威逼利诱,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说吧,想知道什么?” 玉扇公子微微一笑,将酒杯倒满缓缓递上去。 “白帝城是个什么地方?” 李逍遥轻笑着,缓缓接过酒杯。 “是个很美的地方,在东海之上。” 玉扇公子面色一顿,神情陷入一片迷茫。 那个地方,应该很令他向往! “要不明日我们就起身,你带我们过去拜访拜访!” “啊!开什么玩笑,我要是能回去,至于漂泊江湖多年。” “什么意思?不乐意呗,还是我们没资格?” 李逍遥面色一变,故意拿话激他。 “你不用这个神态,我慢慢说给你听好吧!” 玉扇公子很是无奈地说道。 这家伙不但无赖,鬼心眼还很多!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走到前面,在他身旁坐下。 “我本名白冥,是白帝城的当代少主!” “啊……” 四道惊呼声同时响起,齐齐盯着面前公子,那神色更是无比的震撼。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瞬间让四人神情麻木。 “不用这样看我,可现在我回不去了。” 玉扇公子的神色突然变得萎靡。 “怎么就回不去了?白帝城出了什么变故了?”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是!” “白帝城本是东海中一座孤岛,世代以海为生,很是逍遥自在。 岛中俱是白姓,个个崇尚武学,高手很多,所以取名白帝城。 十年前,岛中突然发生变故。 整个岛屿雷电密布,剧烈摇晃,隐隐有顺海飘走的迹象。 岛中之人纷纷哀求我父亲,甚至族中长老以死相逼。 我父亲无奈,遂派我离岛,进入中原寻找一件白帝城的圣物。” 玉扇公子悠悠地说着,神情很是悲痛。 “什么圣物?怎会流落中原呢?” 李逍遥疑惑地问道。 “蛟龙神剑!” “蛟龙神剑?” 除了李逍遥跟玉扇公子,其余三人一脸的茫然。 江湖上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把剑啊! 李逍遥猛然站起,遂又缓缓坐下。 神色不断地变换着,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那西凉白马山庄,跟白帝城是何关系?” “哎!” 玉扇公子长长的一叹,双目竟然浮现一层浓浓的雾气。 “当年父亲派我出岛实属无奈之举,若不是全岛以死相逼,也不可能让我一人离岛。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我父亲兄妹二人,我还有一位小姑。 我姑姑名曰白无垢,不但天姿聪慧,更是秉性豪爽敢爱敢恨。 当年姑姑在大海之中,救回一名中原男人,不想二人竟互生情愫,暗定终身。 当时我父亲刚接任族长,再加上有族规,是不可能让外人进入白帝城的。 姑姑一气之下,盗出族内神器,随那男子返回中原。 那神器便是蛟龙神剑!” “蛟龙神剑真的可以影响整个白帝城?” 慕容云也疑惑地问道。 “蛟龙神剑是天外陨石所铸,能吸受雷电之力,整个白帝城蕴含着大量的铁矿,极易吸引雷电。 本来是以蛟龙神剑,将雷电之力引入海底,以确保整个白帝城的安危。 那知姑姑将神剑盗走。 整个岛屿将处于雷电之下,轻者断根顺海而去,重者整个岛屿将沉于海底。” 玉扇公子的神色很悲痛,两道热泪缓缓流出。 “那白马山庄的庄主,就应该是你姑姑了?” 两位少女急切地问道。 李逍遥也定定望着他,神色很是迫切。 他刚才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见玉扇公子很悲伤,所以才有些迟疑。 “我不确定。 当年离开白帝城,我不过才二十岁。 来到中原以后,经过几年的打听才知道,有白马山庄这么个地方。 我也曾去过西北之地,可白马山庄已经闭庄,无法进入。 只知道庄主名叫白无垢,倒是跟我姑姑同名同姓,可江湖传言是一男人。 这么多年,我历尽艰辛,可始终找不到一丝线索。 我曾偷偷回去东海,可那里已是一片虚无之地,白帝城消失了!” 玉扇公子轻声抽泣着,一滴滴泪水落入酒杯之中。 辛辣,巨苦,还带着一丝微咸,那味道让人痛不欲生! “你为何要打探,那蛊毒的变化之法?” 李逍遥慢慢站起,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那是朋友间,最真挚的安慰! “那蛊毒之法,很像白帝城的白帝抱朴决。” 玉扇公子猛然抬起头望着他,眼神中带着无比的渴望。 “好歹是白帝城的少主,一直住在青楼之中,恐怕不太合适吧!” “你想怎样?”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好好喝顿酒!” “我们算是朋友吗?” “噢……暂时算吧!” 两位公子突然勾肩搭背,很亲密地走出房间。 少女惊呆了。 那位公子却是笑了! 第149章 陷害 皇宫,宣德殿。 偌大的宫殿门口,竟然没有一个宫女和太监。 一队队的禁卫军,将整个宫殿团团围住,哪怕连一只蚊子也别想飞出。 一缕阳光透过紧闭的宫门,照入宣德殿内,折射出三道威严的身影。 大殿内也没有任何宫女和太监,只有三位亲王,不停地来回走着。 大门紧闭着,四周的窗子也都关着,大殿内显得有些阴冷。 大殿的这份阴冷,可比不过三位亲王,心中的那份阴冷! 厉王已经安葬,他们又被幽禁在皇宫宣德殿。 太后传下懿旨。 鉴于越王被刺,三位久不在京城的亲王,依然居住在皇宫,待事情查清楚,便放三位亲王回各自领地。 三位亲王很气愤,却不敢违抗太后懿旨。 明明是越王被刺,却被幽禁宫中。 就连再次返回京城的前太子景王,如今都重新回到王府,太后却没有一丝动静。 他们很想不通! “七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你我一辈子也回不去东都了。” 绪王俯身轻声说着,一脚将身旁的木凳踢出老远。 他现在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但坐立不安,而且越来越暴躁。 “是啊,七皇弟,现在大皇兄回来了,你又被刺杀,看来有人真的不想我们离开京城了。” 楚王的神色还算平静,可那眼神却带着深深的不甘。 他们俱是朝廷的亲王。 不管其他亲王是如何谋划,他只是想保住这条老命,安享晚安而已。 “六皇兄,你猜是谁在陷害我们?” 越王虽然右臂受伤,那不过是皮外之伤并无大碍,依然是十分的睿智。 “那还用说,肯定是老五呗!” 绪王急躁地说道。 楚王定定望着这位六皇弟,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轻轻摇摇头,缓缓来到越王身边。 “六皇弟怕是心中已有答案了吧!” 越王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 自从被送入东都,他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活着。 虽然名义上掌管天下财权,其实连一块碎银子都见不着,还要被昼夜监视着。 他好恨! 既然朝廷容不下这么多的亲王,为何还要分封,直接流放封地做一个藩王岂不更好? 其实他也明白其中的原因,只是觉得天道不公。 凭什么,他就要这么屈辱的活着! 一年前。 西凉白马到了东都,并表示可以助他重返京城,再搏一搏那至尊之位。 他心动了! 作为相助的条件,等到自己荣登大位,东都要交给白马掌管。 当时他就毫不犹疑地答应了。 先不说能不能返回京城,就这该死的东都,已经让他厌恶到了极点。 他恨东都! 京城发生的一切,都在他跟白马的监视之下。 皇帝被人下毒,给了他们一个绝佳的时机。 本来他跟白马筹划,如何先返回京城,观察几位亲王的动向,并暗中刺杀。 没想到厉王先一步被人暗害,他们三位不在京城的亲王,竟被太后主动召回京城。 景王反叛出京,如今就算重返京师,也不可能有机会在坐上那至尊之位。 卫王被囚禁后宫,只要太后在一天,也别想踏入皇宫半步。 厉王被害,已经安葬。 楚王似乎心灰意冷,无心在观望大位。 绪王跟他一样,早早被送入东都,早已是满腹的怨恨,何况脾气火爆,难成大事。 如今摆在他眼前的就剩下五皇兄闵王,还有最小的睿亲王。 其实从睿亲王回京的第一天,他已经暗暗很关注。 太后当年为了帮大儿子册立太子,竟将不满十岁的小儿子,早早送入燕北封地,已堵住文武百官之口。 太后寿辰。 睿亲王作为亲生儿子,回京祝贺本也在情理之中。 可如今皇帝被人下毒,只怕命不久矣,太后居然还留睿亲王在京城之中。 现在不但让其掌控禁卫军,就连护城军也被抓在手中。 闵王虽然睿智,确实一心只为朝廷,从来没有观望大位的心思。 如今太后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皇帝真的殡天,只怕登上大位的,就是她的小儿子了。 按照皇家祖制。 至尊之位除了先帝遗命,需按长幼排序。 兄不在,弟接之;兄让之,弟也可接之! 如今朝廷八位亲王,死的死,囚禁的囚禁,而他们外放的三王,就成为了最大的威胁。 他们必须要死。 不但太后让他们死,睿亲王也需要他们死。 厉王出葬的当天,白马的人出手营救,最终计划落空。 现在他们继续被囚宣德殿,必须要做些打算了! “来人!来人!” 一声大呼从宣德殿内响起。 宫门被快速打开,禁卫军急急奔入。 “快传御医,越王伤势复发了!” 楚王怀中抱着越王,神情很是惊恐。 越王的脸色很是苍白,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昏死过去,右臂已是血红一片,还有不断的鲜血在渗出。 绪王在一旁急得不知所措,神情无比的慌张。 “还不快去!” 一声暴喝响起,绪王已经怒目而视。 “遵命王爷!” 禁卫军急忙躬身退出,一脸的惊恐。 刚才看见越王的伤势,心中很少疑惑,所以才有了小小的分神。 三位王爷回宣德殿,可是他们护送过来的。 当时的越王爷,可是无比的愤怒,精神也充沛的很。 这怎么一晚上时间,就旧伤复发了呢? “去通告睿王爷!” 一名小队长轻声说道。 另一名禁卫军轻轻点头,快步向皇城西门奔去。 御医过来了。 帮越王重新包扎了伤口,开了滋补的药方就匆匆离去。 如今这三位亲王,可都如瘟神一般,谁沾谁死啊! “拜见睿王爷!” 门口的禁卫军齐齐躬身,神情很是恭敬。 睿亲王一脸的欢愉之色,轻轻点着头,缓缓走入大殿。 如今他掌控禁卫军和护城军,可以说是大权在握。 京城局势紧张,太后越来越信任他,看来留在京城大可在望。 终于可以不用再回,那燕北苦寒之地了! “两位皇兄,六皇兄怎么样?” 他虽然很关心地问着,其实心中一目了然。 越王受伤他就在旁边,那道刀痕不过是划开一层皮毛,如何能有什么旧伤复发。 三王再次被幽禁宣德殿,心中惊恐,故意弄些小把戏,希望可以得到太后垂怜而已。 “不太好,九皇弟还是过来看看吧!” 楚王坐在床边,悠悠地说道。 睿亲王微微一笑,大步走向床前。 慈寿宫! 太后坐在凤床之上,柳如烟陪在身边。 宫女太监全部被赶出殿内,门口由峨眉四秀把守。 闵王双膝跪在殿中,神色很是凝重。 “这么说越王确实被人刺杀?” 太后缓缓地说道,凤颜浮现一丝怒气。 “是,母后,据儿臣所查,那天刺客确实是冲着六皇弟去的,李逍遥当时也在场。” 闵王轻声说道。 “那现在该如何办?难道让哀家看着你们一个个被刺杀吗?” 太后的神情有些激动。 她将三王继续幽禁宣德殿,只是简单出于保护的目的。 她可不想看着先帝的骨肉,一个个被送进皇陵,何况已经送走一个了。 “以儿臣所见,立即让三王回皇陵跟东都。 远离京城,回到自己的领地,那帮人也许不会再继续追杀,他们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嗯,皇儿说的对。 传哀家懿旨,三王立即转回各自领地,不得有任何拖延!” “儿臣遵命!” 闵王俯身叩拜,急急站起快速走向殿外。 “太后,不好了,出大事了!” 一名公公从殿外奔进来,连声高喊着。 这是王总。 在皇宫已经服侍一辈子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日却是如此慌乱失礼。 峨眉四秀惊呆了,闵王在殿门口也停下了脚步。 “太后,太后,出大事了!” 王总管跑进大殿,俯身跪倒在凤床前。 那惊恐的神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说明的确发生了什么大事。 “皇帝又发病了?” 太后急急问道,急忙站了起来。 “禀太后,皇帝没事!” “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为何如此慌张?” 太后缓缓坐下,心中很是安定。 如今在她心中,没有什么比皇帝,更重要的担忧了。 “睿王爷把越王杀了!” “什么?”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太后惊恐而立,柳如烟急忙上前搀扶,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闵王从门口奔进来,带着无比惊恐的面容,紧紧抓住王总管的双臂。 门口的峨眉四秀相互对望着,娇容也是无比的震惊。 一位亲王竟然在皇宫大内,将另一位亲王谋杀,这是多么稀奇之事啊! “在哪里?什么时候?” 闵王一声厉喝,叫醒了神情有些茫然的公公。 一位书生,掌管军机阁十几年,何曾有过这样的慌乱! “就刚刚,禁卫军来报。 睿亲王在宣德殿中,亲手将一枚匕首刺入越王的胸膛,楚王跟绪王就在旁边。” “御医呢?传御医没有?” 太后一声惊呼,凤躯猛然摇晃两下。 “太后!” “母后!” 柳如烟急忙搀起太后,轻轻放在凤床之人,峨眉四秀闻声也快步进来。 闵王停在凤床之前,满目的担忧却又不知所措。 “皇儿,你快去宣德殿,若真是睿亲王行凶,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太后有些虚弱地说道。 “母后,您要保重凤体!” “哀家没事,皇儿快去吧!” “儿臣遵命!” 闵王微微躬身,快步奔向殿外。 亲王杀人已非小事,何况杀害的还是另一位亲王。 宣德殿还有另外两位亲王,还有诸多禁卫军,想来此事不会有假了! “烟儿,烟儿,快传信给李逍遥,哀家需要他!” 太后猛然惊醒,拉着柳如烟的玉手急切地说道,神情已经有些祈求。 那是她的亲生儿子,万万不相信会在皇城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皇兄。 “烟儿领命!” 柳如烟微微躬身,向峨眉四秀望了望。 佳人心会,一道娇影奔出大殿。 很急,很快! 第150章 蛊毒的由来 敢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就算生死相随,也不必用几百条人命作为代价吧!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一个情字,一个恨字; 何人能懂?又如何去解? 少年坐在一处屋顶之上,迷离的眼神望着虚空,通红的面容浮现一片迷茫。 仰头轻轻灌下一口酒,心中涌出一丝酸痛。 世间的情。 他也许还不太懂,毕竟不过是一个少年,简单的用对错去判定一个情字,也许真的太过草率了。 最可恨的就是。 有人竟能利用这个情字,做出很多让人无法评判之事,实属有些可恶。 李逍遥虽然漂泊江湖多年,这种事却是从没有遇到过,也不知该如何去解了! 望着有些昏暗的夜空,心中百感交集。 很乱,很乱! 一月之期已过三分,可这团乱麻,还没有理出一丝头绪。 他本来谋划。 借助景王回京,将越王背后的白马引出来,可现在似乎有些多余了。 西凉白马。 可不止是一个简单的白帝城啊! 玉扇公子是东海白帝城的少主,及冠之年就被赶入中原,寻找那失踪的圣物,还是在全岛几百族人以死相逼之下。 东海白帝城的老城主,也许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和这样一个结局吧! 他将玉扇公子带回了慕容小筑,两位师姐被慕容云送回了药铺,如今的京城暗流实在太多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 他们聊了很多,酒也喝了不少。 玉扇公子彻底向他吐露了实情,也让他知道了很多秘密之事。 当年玉扇公子的姑姑白无垢,无意中救出一位落难的男子,因为知道白帝城的族规,所以一直藏身在一处后山之中。 当时的玉扇公子年仅十岁,也是姑姑最疼爱相信之人。 他见过那名男子,可心中很是厌恶。 一个年仅十岁的孩童是看不到人心,但天生的感知,让他知道所见之人,并不是一个好人。 直到白帝城的蛟龙神剑,被姑姑盗走,他幼小的心灵,似乎明白点什么。 白帝城没有蛟龙神剑的庇佑,经过多年的雷电之苦,终于也到了一个临界的边缘。 全岛几百人以死相逼,让老城主派年少的玉扇公子出岛寻找圣物,也不过是想保留一丝白帝城的血脉罢了。 整整二十年啊! 白帝城的老庄主,肯定是想尽了一切办法,企图挽回亲人所犯的错误,最后终究是于事无补。 慧妙师太曾说过。 东海白帝城的人曾经极力追杀,白马山庄的人,想必也是为了追回那柄蛟龙神剑。 老城主肯定早就明白了一切,年少的玉扇公子也是有所怀疑,只是心中始终不愿接受而已。 而他听完事情的全部,也明白其中的所有。 那名男子很可恶,也很下作。 用一个情字,为了那么这把所谓的神剑,竟置几百条人命于不顾,简直是人面兽心。 其身可诛,其心可灭! 东海白帝城消失,玉扇公子独自流落中原,而白马山庄却继承了白帝城的名号,实属让人无比的悲哀啊! 据玉扇公子所说。 他之所以千方百计,想知道蛊毒的情况,就是感觉那状况,很像起白帝城的一种功法-白帝抱朴诀! 此功法并非正常功法,而是一种邪术。 在白帝城。 此功法列为禁术,任何人不得研习。 玉扇公子也是年幼时,听其族人所说,曾有人偷偷练习此法。 此法的最大特点就是借助外力,燃烧全身血液,进而增长内力。 因人身血液不断再生,所以此法可以无限使用,越到后期威力越大,只是风险巨大,稍不留神便会经脉俱断而亡。 而此法最大的一个弊处,就是无法掌控。 一但借助外力燃烧血液,人就会陷入疯狂之境,非定力极强之人,是无法掌控的。 双目赤红,形似疯狂,却是力量大增。 这种很明显的症状,就是白帝抱朴诀的最大特点。 如今蛊毒的症状,简直与其毫无差别。 他也早就猜想。 皇帝跟柳掌门被人下毒,似乎并不仅仅想要二人性命,更多的像是做一种实验。 现在结合玉扇公子的描述,这手段很像那白帝抱朴诀。 只是有人不敢轻易尝试,就先找人作为实验。 据玉扇公子所说。 所谓外力,并不固定。 可以是一种物体,一种丹药,甚至一种剧毒,只要人体可以承受,都可以运转此功法。 当然外力的力量越大,之后转化的内力也就会最高。 种种迹象结合在一起,也就有了他现在的这份苦恼! 白马山庄的白无垢,应该就是玉扇公子的姑姑,白帝城当年的大小姐。 而在三十年前。 挑战五大门派之人,应该就是当年被白无垢救起的心爱之人。 不管白无垢知不知道,当年与她相遇,应该是早就有预谋的,为的就是那把蛟龙神剑。 当年那男人借助白无垢的名字,挑战五大门派,不管有何种谋划,其真实目的应该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之后被白帝城的人追杀,不得已关闭白马山庄进而隐藏。 那男人肯定早就了解了,白帝城的所有秘密,知道失去神剑的庇佑,整个岛屿是撑不了多久的。 只是可怜了那几百条人命,还有那位痴情的女子! 那柄蛟龙神剑,好似从未在江湖上露面。 那百晓生的兵器谱上。 怎会有蛟龙神剑之名,而且位居首位呢? 如今白马山庄的庄主改名白帝城,这怕不单单是一种嘲讽,其背后的目的,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这一切既然都是白马山庄所谋划,那他现在的想法,就太过于莽撞了。 想用景王的谋划,逼出白马,似乎有点天方夜谭了! 玉扇公子喝了很多的酒。 这样一位白帝城的少主,如今有家不能回,更不知道家在哪里,心中悲苦外人岂能得知。 虽有心追查蛟龙神剑跟姑姑的下落,可如今整个白帝城都已消失,就算找到又能如何? 这次若不是柳掌门惹了此等大祸,那神情像极了白帝抱朴诀的功法,他也不会来到这京城之地。 独自在中原漂泊十年之久,居无定所,尝遍世间冷暖。 他的心,有些淡漠了! 玉扇公子喝醉了。 李逍遥将他安置在厢房之中。 慕容小筑虽然有些不太安全,但以玉扇公子的功力,一般人还真奈何不得。 毕竟那还是东海白帝城的少城主吧! 夜幕就要降临。 他的心似乎也笼罩一层黑暗。 所有的事也许要推倒重来,重新回归起点,需要从长计议了! 他举起酒壶,狠狠灌上一口,一股辛辣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突然。 一道黑影在左边的屋顶一闪,也落入他的眼中。 那道黑影是从外面飞身而来,落在左边屋顶,快步俯身下去。 这姿态,他倒是不陌生,用不过也不止一次。 微微一笑,右手暗暗扣动一片青瓦,轻轻掰在一角。 情况不明,不知是敌是友,也不能上去就取人性命吧! 而且他也很有兴趣,何人再次光顾这慕容小筑。 “等的着不着急啊?” 猛然。 一声娇笑从左边屋顶传出,那道黑影突然起身,只是站立不动,而且双手掐腰。 天色虽然已经漆黑,可月光很是明亮。 那道黑影在月色的照耀下,身影凹凹有致,很是妙曼。 那声音,很好听,而且熟悉无比! “烟儿!” 李逍遥一声惊呼,猛然站起,面色瞬间浮现浓浓的喜悦之色。 身影闪动间,飞身而起,快速向左边屋顶跃去。 两人已有几日未见,虽有两位同样倾国倾城的师姐相伴,可这相思之情,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烟儿!” 他在少女身前站定,眼中的喜悦不言而喻。 轻轻呼唤着少女的名字,缓缓将少女拥入怀中。 少女同样娇容喜悦,任由他搂着,轻轻埋首在他胸膛,双臂环在他的腰间。 这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两人的心跳已经同步。 夜很静,风很轻; 这份情很浓! “咦!你是喝了多少酒,熏死我了!” 柳如烟轻轻推开他,柳眉微微皱起。 “呵呵,是多喝了一点!” 李逍遥无奈地后退一步,低头闻闻身上浓浓的酒气,面色很是尴尬。 “跟谁喝的呀?你的美女师姐呢?” 少女突然嫣然一笑,搂出他的右臂,娇容浮现一丝狡黠。 “师姐回药铺了,我跟玉扇公子一起喝的酒。” “呦!怎么舍得让你的师姐离开了?” 少女虽然面带笑容,可眼中明显浮现一丝火苗。 “烟儿,你听我说,她们是慧妙师太的徒弟。 师太非要让我喊她们师姐,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李逍遥突然看见那丝火苗,神色有些慌张。 他再不明白点什么,那就算被打死,都属于活该了。 “我又没说什么,怎么如此紧张?” 少女娇笑着,还很温柔地帮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还是烟儿最好!” 他轻轻握住少女玉手,双目中满满的幸福之色。 “记得我好就行!” 少女娇笑着,帮他整理一下发髻。 两人如今的情。 没有了当初的激,更多是回归于平静。 此情很珍贵! “你怎么来了?” “噢!皇宫出事了!” “嗯?” 李逍遥面色微变,可也想不出现在皇宫能出何事! 皇帝又发作了? 太后遇袭了? “睿亲王刺杀了越王!” “什么?” 他猛然后退,差点从屋顶跳下去。 想了一百种变故,这消息确实出乎他的预料,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烟儿快给我说说!” 一句明月高挂上空,四周点点繁星闪动。 夜很美,却有点沉重。 两道身影立于屋顶之前,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少女在轻声说着,少年仔细地听着。 那神情。 确实越来越凝重! 第151章 睿亲王的秘密 夜色如墨,秋风瑟瑟! 京城的夜,陷入一片安宁。 那一道道通亮的烛光,显示着它的繁华和昌盛。 这么美的一座城,现在有人想将它推入战火之中。 古人曰。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也; 他一个小小少年,虽然做不到那么高尚,但绝对会保护亲人和朋友。 两道身影,快速奔跃在各处屋顶之上。 李逍遥拉着柳如烟的玉手,快速向前跃起,速度提到了极致,神情无比的焦急。 柳如烟是午后出的皇城,为了寻他,找了好几个时辰。 睿亲王也是在午时,刺杀了越王爷。 现在已经入夜,只怕睿亲王的处境,不是太乐观。 他不相信睿亲王会杀人,就算是一时激情也是绝无可能。 苦肉计。 谁都会用,只要你的心够狠! 他曾经就遇到一位少女。 那一刀很利索地刺入前胸,没有一丝的犹豫,到如今也是记忆犹新。 越王久居东都。 那份心思跟血性,非一般人可比啊! 睿亲王如果被囚禁,禁卫军跟护城军便无人统领,朝廷能用的亲王,可是不多了。 他要赶紧入宫,要知道太后的态度! 皇城。 如一只庞然大物,坐落在京城的中心,四条主街如四只巨臂与它紧密相连。 是守护,也是一种庇佑。 相传。 京城的设计跟建造出自天机阁,他的眼前浮现一个瘦小的汉子。 他们是好朋友,确实有些想念了! 皇城东门。 李逍遥拉着柳如烟快速奔入,城门的禁卫军微微躬身。 这少年的容貌他们很熟悉,俨然就是朝廷的一位亲王。 整个皇宫很安静。 自从皇帝病重,皇宫怪事频发,早就蒙上一层浓浓的悲哀之气。 如不是太后坐镇,只怕皇宫早就乱作一团。 李逍遥现在无心理会这些,拉着少女直奔慈寿宫。 慈寿宫大殿。 太后在凤床前不停地走着,双手交错,凤颜一片愁容。 闵王跪在大殿之上,神色也很凝重。 越王被刺。 那把匕首直刺前胸,如今生死未卜。 有楚王跟绪王作证,还有很多禁卫军亲眼所见。 睿亲王是与越王,在宣德殿起了争执。 两人争吵间,睿亲王失手将越王刺伤。 可那把匕首是睿亲王的,究竟是不是无意,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亲王不和,历来都有。 可像睿亲王这样明目张胆的刺杀,还真是前所未有。 睿亲王已经暂时被囚禁在后宫之中,也对所犯之事供认不讳。 这件事似乎已经铁证如山,毋庸置疑了。 太后很震怒,却又无比的心疼。 两个亲生儿子,真的都要不得善终吗? “母后,以儿臣来看,还是等七皇弟清醒再做决定吧!” 闵王轻声说道。 “可怎么堵住文武百官之口?亲王刺杀亲王如同谋反啊!” 太后焦急地说道。 她也想保住这位小儿子,可现在的形势对他很不利。 不管越王有没有性命之忧,睿亲王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那就杀了吧!还要当众问斩。”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殿外响起,带着无比的自信。 “李逍遥!” 太后快步走下来,连闵王也急忙起身。 这个少年的到来,也许能挽回一丝生机。 “李逍遥,为何出此言?” 太后望着缓缓而来的少女,凤颜很是疑惑。 “他们如此陷害睿亲王,不过是想扫清障碍,彻底打断太后的念想,太后应该顺应他们才是。” “李逍遥,此话何意?” 闵王怒目而视,神色很是不悦。 他怎会听不出李逍遥的弦外之意,也明白其中的利害。 “闵王爷息怒!” 李逍遥微微一笑,观望了大殿的四周。 “你们都下去!” 太后一声厉喝,所有的宫女太监急忙躬身退出。 大殿被关上,显得有些阴暗,只剩下几道身影在低声说着什么。 夜色渐深,夜空中笼罩一层厚厚的雾气。 秋天的雾总会很浓,让人猜不到明日会是什么的天气! 慈寿宫的大殿安静了很久,里面的烛光不停地摇摆着。 如若平时,自会有宫女上前去清理烛心,今夜却无人敢去。 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 突然。 大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两道身影快步走出,神情俱是无比的轻松。 “来人,传些吃食,哀家饿了!” 大殿内。 太后的声音传出,语气很是喜悦。 站在殿外的宫女们微微一愣,随后四散跑开。 有人跑向宫外,有人快步进入大殿。 她们虽然神色有些惊慌,却是很惊喜。 太后已经半天,没有用过膳食了! “你说他小小年龄,心思怎会如此缜密?” 太后坐在凤床之上,拉着一位倾国少女的玉手,凤颜很是欢悦。 “哪有太后说的那么好,他呀!就是心眼多点。” 柳如烟微笑着,娇容浮现一丝羞红,眼中充满浓浓的爱意。 “呵呵!柳家大小姐也会害羞?陪哀家吃点东西吧!” 太后凤颜大悦,拉着少女走向大殿的另一边。 而她们口中所说的少年,现在正快步走在后宫之中。 这个后宫,可不是寻常之人所知道的后宫。 这是属于皇宫的后宫。 这里阴冷,昏暗,犹如幽冥! 没有人敢来这里,也无人想来这里。 被扔进这里的人,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却还没有死的资格。 生不如死,也许就是这般吧! 一座荒凉的小院。 四周高墙密布,很多身影隐藏其中。 小院很简朴,只有一个前堂和后室,就连一间厢房都没有。 院中也很荒凉,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 一道挺拔的身影坐在前厅,没有了一身锦袍,只剩下白色内衣。 进入到这里,所有的荣耀,都会被一一剥去。 身影端起茶碗轻轻压上一口,额头顿时微微一皱,一股苦涩之气瞬间充满口腔。 这种茶水,只怕都不比上路边的大碗茶吧! 无奈地轻轻一笑,仰面望向厅外。 心中虽然很是感慨,神色却是无比的平静,似乎能进入这里,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队队禁卫军在四周游走,明亮的长枪闪着骇人的寒光。 未得皇令,擅自进入,瞬间就会被诛杀当场,就算朝廷的亲王也一样。 这是守护这里的禁卫军,所得的皇令。 这里的禁卫军,跟皇宫的禁卫军不是一体,他们直属皇帝,也只认皇帝。 “大胆,竟敢擅闯后宫!” 一声厉喝。 十几把长枪齐齐刺出,直指一位缓缓走来的少年。 这后宫来人,多是由公公带领,有皇帝金令或者圣旨。 像这位独自前来,还这么闲情逸致的人,还真是没见过。 “皇帝金令,退下!” 一道金色令牌快速举起,上面盘绕一条五爪金龙。 长枪顿时停在空中,随后快速收回。 禁卫军齐齐躬身,快步转身离去。 那整齐的步伐,坚挺的身躯,让人无比的敬重。 有皇帝金令,禁卫军不会在过问。 何况这阴冷的后宫,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来的。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走向那座小院。 小院的大门是开着的,进来这里,一切都在监视之中。 门边挂着一面小牌子,上面写有字迹。 他凑近观看,额头微微皱起。 第一次来这里,是由公公带领,为了见卫王爷。 这是第二次到来,没想到还是为了,一位朝廷的亲王。 那牌子上写着睿王囚三个字,让他心中很是悲哀。 睿王囚。 多么悲哀的三个字啊! 缓缓走进去,也看到前厅里的那道身影。 “你来了!” 小院真的太小。 虽然人在前厅,可这话语在院中听得是清清楚楚。 李逍遥没有回答,微笑着慢慢走了进去。 一张很小的茶桌,两把椅子,一面屏风挡在后面,算是把前厅跟后室分割开。 虽然东西还算精致,可是太过简陋了,四周的墙上,甚至都没有一幅可供欣赏的字画。 如此环境再失去自由,过着永无天日的日子,生不如死都算是一种奢望。 人的灵魂会慢慢耗尽,只剩下一副空躯游荡在这方天地。 “早跟你说过,少吃点,看胖的衣服都装不下了。”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缓缓在茶桌旁坐下。 看到连外衣都没有的睿亲王,虽然尽量保持平静,心中却已是万马齐奔。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不知道这位王爷经不经得住。 “比起燕北之地好多了!” 睿亲王苦涩地一笑。 燕北虽然苦寒,可那是他的封地。 虽然每天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却也过得锦衣玉食。 可那份孤独,就如现在一般。 身躯健在,灵魂不知飘在何处! “喝点吧!” 李逍遥轻笑着,一直低垂的左手忽然抬起,两只酒壶出现在茶桌上。 “算你还有点良心,在岳阳本王可是拼了命救的你!” 睿亲王微微一笑,快速打开一壶酒。 狠狠灌上一口,神情瞬间畅快了很多。 虽然只是被关入后宫半天,可这份孤独却存在心中十几年了! “我早说过,如果你被打入冷宫,我一定会来看你!” 他拿起另一只酒壶,微微举起。 “现在你愿望实现了!” 睿亲王举起酒壶,微微轻撞,神色很是淡然。 “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李逍遥轻轻灌上一口,神色诡异地望着他。 “都到这里了还能说什么?” “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也许你还不了解本王。” “可我们是朋友!” 睿亲王呆住了。 送到嘴边的酒壶,却始终没有灌下去。 两道泪痕缓缓流出,打湿了胸前的白色衣衫。 “呵呵!” 睿王爷勉强一笑,急忙用衣袖擦拭脸颊,手中的酒壶也放在茶桌上。 那笑很复杂。 有欣喜,有满足,有失落,还有一丝仇恨。 那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不想说就算,再帮我个忙可以不?” “嗯?” 睿亲王疑惑了。 “再死一次!” 李逍遥带着微笑,缓缓走出了前厅。 他的猜测是对的。 睿亲王藏着一个秘密,应该是一件很悲痛的事。 越王知道了。 他以此激怒了睿亲王,也完成了自己的谋划。 可是他却忘了一句古话。 天理昭昭啊! 第152章 白马初现 “传太后懿旨,睿亲王刺杀越王属实,按皇家祖制永禁后宫,钦此!” 公公尖锐的声音,传遍整个麒麟大殿。 下站的文武百官纷纷低声细语,不少的人都暗暗叹息。 睿亲王虽久不在京城,可这次回京正好京城频发事端,确实也出了不少力。 何曾想,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众位卿家,睿亲王犯下谋逆之罪,如今禁卫军和护城军无人统领,你们可有人选?” 太后的声音在珠帘后响起,虽然带有悲伤之气,却依然无比威严。 “是啊!何人能统领呢?” “我看闵王可以!” “绪王爷也可以,毕竟掌管着兵部。” 文武百官纷纷交头接耳,神情很是凝重。 禁卫军跟护城军毕竟是京城护卫,责任不比寻常。 “闵王跟两位宰相,可有合适人选?” 太后的声音有些烦躁,隐现一丝怒气。 “禀太后,如今各位亲王突生变故,不然就由楚王跟绪王暂管禁卫军跟护城军,只是暂时无法返回领地。” 一位宰相急忙走出来,躬身说道。 “各位卿家可有异议?”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由宰相带头,下属百官自然没有异议,再说俱是朝廷亲王,自可放心。 “楚王爷,绪王爷,你们可有难处?” “禀母后,这…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楚王随即双膝跪地,面色很是难堪。 这样一来,岂不将他绑在京城,若想再回皇陵,不知何年何月了。 “怎么?楚王不是先帝骨肉,不能为皇家分忧?” “儿臣不是那意思,儿臣不敢!” “儿臣遵命!” 绪王倒是面现喜色,急忙跪地叩拜。 东都早已让他厌恶,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楚王,绪王听旨,楚王暂领护城军,绪王暂领禁卫军,你们责任重大,需尽心尽力。” “儿臣遵命!” “儿臣遵命!” 百官散朝退出麒麟大殿,留下一喜一悲的两位亲王。 楚王有些怨恨地望着绪王,差点将牙齿咬碎。 这头没脑子的蠢货! “六皇兄,我们终于可以留在京城了。” 绪王神情喜悦,丝毫不显示心中的兴奋。 “你……” 楚王气的双眼火冒,却又无可奈何。 宣德殿发生何事,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虽然他们二人不知道,越王到底跟睿亲王说了什么,但那一刀却是真真切切刺入越王的胸口。 现在看来,这一刀怕是白受了! 楚王纷纷地走出大殿,神情无比的气愤。 麒麟大殿外。 一处阴暗的角落,闵王陪着两位宰相安静地站着。 三人望着离开大殿的两位亲王,面上露出轻轻的笑容。 既然要钓鱼,鱼饵一定要给足咯! 这会是一根无形的绳索,将三位亲王堪堪拴在京城。 既然有胆量陷害睿亲王,一定要付出点代价吧! 青龙大街的一条小巷。 一座不大的王府,坐落在巷子的尽头。 王府的大门很简朴,只有一对白玉狮子分立两边。 若不是门庭上有越王府三个字,没人注意到这里还有一座亲王府。 越王很早便被遣入东都,所以京城的王府很久无人居住了。 王府的家奴不多,都是从东都跟随越王回京的。 虽然在整理着府院,却显得很是无精打采。王爷这次回京,只在府内住了不到两日,就被幽禁宫中,他们俱是很担忧。 今日听宫中传信,越王竟然被睿亲王刺杀生死不明,不知让他们如何是好。 一位中年汉子走到王府门口,频频向小巷望去,眼中露出深深的期盼。 皇宫大内,非他们这般下人可以轻易进入,现在只盼能有一点消息传出,哪怕是一道圣旨也是可以的。 “木总管,公子来了!” 一位婢女急急从里面跑出来,俯身在他身边轻声说道。 “好,你去忙吧!” 木总管露出一丝微笑,快步向前厅奔去。 前厅中。 一道挺拔的身影,傲立在中间,犹如一柄长剑,浑身散出凌厉的气息。 看身形应该是位年轻公子,只是背门而立,看不出相貌如何。 一身白色裘服,发髻高高束起,背手而立透出无比的霸气, “见过公子!” 木总管快步走进前厅,在公子身后停下,躬身俯首行礼,神情很是恭敬。 “将这封信送到越王手中!” 公子缓缓转过身躯,右手递出一封密信。 “是!” 木总管急忙上前接过,微微抬头望着面前的公子。 公子依旧戴着一方玉面,容貌如何,年龄多少,至今他也不得知。 一年前。 这位公子突然来到东都王府,独自一人徒手将府中几十位护卫打倒,很是令人震撼。 越王爷与他在书房密谈了好几个时辰,随后王爷宣布了一项决定。 见公子如见本王! 这公子从进来王府,一直是带着一副玉面,始终没见摘下。 当时他带着所有家奴,躬身叩拜这位公子,也只能将公子的身形和声音牢牢记住。 从那天起。 公子频频出入王府,大多都在夜间,俱是与王爷密谈。 先前还有家奴误以为是刺客,久而久之,这公子的声音已经印在他们心中。 他们慢慢知道。 这公子已经与王爷关系费浅,不是他们可以猜测和忤逆的。 他作为王府的总管,处理王府的一切事务,很得越王的信任。 曾有一次。 王爷与这位公子密谈后,心情很是不好,独自一人竟然喝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作为王府总管,心中很是气愤,就询问那公子是何来历。 毕竟越王是朝廷的亲王,就算被遣入东都,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 越王曾在东都救他全家性命,他可不容许有人对王爷不敬。 可最后。 越王却狠狠地训斥了他,责令他以后万不可对公子不敬。 虽然没有得到公子的姓名,越王却说了四个至今让他无法忘怀的字。 西凉白马! 起初他并不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直到后来渐渐明白。 这是一股连朝廷都很忌惮的势力,他们出自西北之地。 越王与西凉白马交好,其中的缘由,他也就能猜出几分了。 也许在常人眼里不可理解,可他作为十多年的王府总管,见到了越王太多的心酸。 无论王爷做何决定,他都生死跟随。 有人会说这是愚忠,可他不在乎! “公子,王爷现在如何?” 木总管本想急急奔向皇城。 这种小事不难办到,只不过用上几锭银子而已,只是他太担心王爷的安危了。 “越王没事,一切都在谋划之中。” 公子轻声说道,缓缓转身走入后堂。 他的心中微微安心,快步走出前厅。 这公子很神秘。 不管在东都,还是现在的京城。 没人知道他何时来,怎么来。 也没人知道他何时走,怎么走。 在东都。 有时会在王府小住两日,最后会莫名的消失,真的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 王府的所有人都很疑惑,却也不敢多问,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木总管微微收回思绪,快步走向巷子的另一头。 出了巷子在转过一条大街,就会看到皇城。 那里现在可关着一位王爷,生死不明! 宣德殿。 李逍遥从殿内缓缓走出,眉头紧锁,神情很是凝重。 越王被刺,依然被安置在宣德殿,现在还陷入昏迷之中。 他询问过御医,得知情况并不乐观。 那一刀直刺前胸,已经伤及内腹,能不能醒来,就看越王的造化了。 他让太后将剩下的两位亲王,调出宣德殿,并委以重任,只是不想两位王爷在被利用。 现在他来宣德殿查看,就是确定心中的猜想。 真的有人为了所谓的谋划,竟然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吗? 越王的伤势很重,能不能醒来,真的不可估量,这可让他心中深深的疑惑了。 “李少侠!” 一声低沉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路。 抬头望去,一道青色身影,藏身在柱子之后。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偷东西了?” 他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汉子。 一身青色布衣显得有些凌乱,满脸的胡子拉碴,神情俱是疲惫之色。 怎么说也是太后钦点的御医,怎么搞成这样。 “别瞎说,我能偷什么东西。” 封修将他急忙拉过去,快步奔向一座大殿。 这大殿位于宣德殿后面,位置有些偏僻。 “怎么了?这么鬼鬼祟祟的。” 李逍遥很是疑惑,从来没见过封御医这样失态过。 “你不是说找到一位先天药体吗?什么时候带进皇宫让我看看,或者放点万药之血也可以。” 封修的面色很是兴奋。 “啪!” 李逍遥随手给了他头上一巴掌,眼中浮现一丝火苗。 “你以为那是头猪呢?还给你放点血。” 这家伙是不是傻了! 这么神秘把他拉到这里,就是为了想给师姐放点血。 “我说真的,皇帝的蛊毒压制不了多久,下次发作肯定就是大限了,我要拿万药之血研究研究。” 封修丝毫不在意脑袋的疼痛,心中的想法很执着。 “你别想太多,我师姐说了,万药之血不能解毒,你还是先看看那位越王爷吧! 他若是死了,你们一帮御医的日子可不好过。” 李逍遥很是无奈,快步走出大殿。 先前不过随口说出先天药体,只是让这帮御医知道,一切皆有可能,没想到还把这家伙弄魔怔了。 “越王没事,他早就醒了,你帮我弄点万药之血好不?” 封御医急忙追上他,满脸的祈求之色。 “越王醒了?” 他猛然转身,神色无比的震惊。 “应该醒了,我替他检查过,越王的身体异于常人,那一刀要不了他的命。” “那他就是在装死?” “那我就不清楚了,按脉象来看,应该是醒了。” 呵呵! 有点意思了! 第153章 皇宫蛇影 皇宫。 整个天下真正的权利中心,多少人都梦寐地想进入,哪怕只是匆匆一观。 可寻常之人,怎会了解这里的恐惧。 有些人宁愿身在山野,也不愿再踏入这里半步。 一位衣着华贵的亲王,正漫不经心地走在皇宫。 望着眼前华丽的皇宫,神情很是厌恶。 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可现在宁愿守着孤独的皇陵,也不愿在踏进这里。 这里的万般谋划,整日的勾心斗角,已经让他身心疲惫。 从小受父皇宠爱,早早进入太学府,与天下学子为伴。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至尊之位,却是屡屡遭到小人暗算。 终于在一年前。 朝廷开科大选本是举国同庆之事,却有人以权谋私,泄露科举题目。 此事被人密奏皇上,龙颜大怒,将他唤入皇宫责问。 他掌管太学府,出了如等大事本是罪责难逃,自然无话可说。 可皇上却怀疑他利用科举,结党营私,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他与皇上在南书房大吵一场。 身为皇弟,本该受皇兄爱戴和信任,没想到会如此猜疑。 他厌倦了。 随后向皇上请辞,主动去看守皇陵。 科举之事后来被查清。 只是太学府门下一名掌事,为了那区区几百两银子而已。 此事也成绝密,朝中文武百官,也很少知道其中的缘由。 皇上曾悔过,也让他回京,重新掌管太学府。 可心如死灰的人,如何又能复生! 他已无心皇家之事,只想守在皇陵孤老一生。 上次回京,是景王给他传信,要他火速回京,一同质问皇帝之事。 同是皇家血脉,又关乎皇帝的安危,所以他没有丝毫迟疑。 毕竟当今皇上,也是他的三皇兄啊! 这次入京是奉太后懿旨,本来为了厉王大葬,却没想遭此恶难。 被人猜忌,幽禁宣德殿。 这种滋味他已尝过,真如鱼刺在喉,无比的难受。 他也想过,不然就这样算了。 就算终生被幽禁皇宫,也算是有了一个归属,皇家暗斗他实在不想掺和了。 可远在皇陵的一家老小,确实让他割舍不下。 皇陵很清苦的! 当年太学府出事,皇帝曾给过他两个选择。 一是囚禁后宫,再者遣入东都。 从他记事以来,一直以为东都不在京城之下,也是皇家重地。 可听皇上之意,东都似乎并不像常人所理解的那样。 所以他暗中派人调查了东都,自然也包括那两位皇弟。 确实是皇家重地。 只不过是皇家,用以幽禁亲王的重地。 他心如死灰,主动要求看守皇陵。 虽然日子有些清苦,可与每天处于万目监视之下,要强上百倍吧! 越王的那些勾当,他也十分清楚。 皇朝已确立二十年,岂会是一个亲王和一个山庄能轻易撼动的。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并没有向皇帝告发。 宣德殿之事,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拜见楚王!” 一队禁卫军迎面走来,躬身向他行礼。 楚王爷微微一笑,面色很不和谐。 这是让他统领禁卫军吗? 两万禁卫军对他毕恭毕敬,怎么说他也是朝廷的亲王,可其实有他没他都一样。 禁卫军的所有部署,只是向他禀报,就只是禀报而已! 他无权调动任何一名禁卫军,需要得到太后懿旨,这也就比幽禁宫中,能够自由的多走几步路而已。 “见过楚王!” 一位白衣少年,突然从左边向他走来,面带微笑,神色很是温和。 他知道这少年。 上次回京为太后庆祝寿辰,已经见识过他的手段。 这少年很不简单! “呵呵,李少侠啊,今日这么闲情逸致吗?” “也没有,这不专门过来找楚王爷的吗?” “噢!找本王何事?” “聊聊那把匕首的事!” 李逍遥依然面带微笑,连那双大眼,都充满着笑意。 “本王知道的已经都说了,实在无话可说。” 楚王眼神飘忽不定,快步向前走去。 “王爷以为白马会放过您,还有皇陵您的家人?” 身影停下了,而且在微微颤抖着。 这个问题,他在宣德殿已经反复的想过。 只是希望越王,能顾及兄弟之情放他一马,而且他一再表示,并无争斗之心。 可现在少年的一句话,却猛然让他惊醒。 七皇弟能放过他,可白马能放过他吗? “你想知道什么?” 楚王突然转身,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 “我想知道越王跟睿亲王说了什么?” “这个本王真不知道!” “王爷真的不知?” “本王…本王……” 楚王的脸上浮现一丝痛楚。 “我们找地方聊聊!” 李逍遥微笑着,缓缓向前走去。 宣德殿的事情,他已基本了解。 越王的谋划也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就是装死吗,好像谁不会似的。 宫外肯定会与越王联络,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他也派人暗中跟随了。 狐狸,终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现在他最关心的,倒是睿亲王心底的秘密了。 这并非他就是个八卦之人,非要打探睿亲王的秘密。 作为朋友。 他不想睿亲王如此痛苦,处处以此被人欺负。 如果知道那个秘密,也许他有办法解开,也就打开了睿亲王的心结。 这个亲王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两道身影缓缓走入一座大殿,这里很偏僻,宫女太监也很少过来。 一张茶桌,两人并排而坐。 没有香茶,茶桌上甚至都有一层灰尘,但这并不影响二人。 两人低声密谈,神色俱是凝重。 半个时辰后。 谈话声戛然而止,少年的面色变得很是震撼。 “本王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此事皇宫中可有人知道?” “应该没有。” “多谢王爷!” 李逍遥深深躬身一礼。 从进入皇城,这种大礼让他奉上的很少。 如今眼前的一位不熟悉的亲王,却是让他恭敬地一礼。 “你这礼本王可受不起,本王的事就拜托你了。” “王爷放心,您就快回家了!” 两人对视一笑,似乎有点心照不宣。 楚王轻笑着,快步离开了大殿。 “怎么又是西北之地?” 李逍遥低头喃喃自语,缓缓走出大殿。 楚王并没有给出他具体的答案,因为楚王到现在也没调查清楚。 不过肯定的是。 睿亲王的心结不在京城,却在千里之外的西北之地。 一个亲王。 不到十岁就被送入封地,那燕北跟西凉怎么会有任何交集呢? “来人啊!快来人!” 一道尖锐的惊呼声,突然在左边响起,猛然让他惊醒。 那是一名公公的声音,很急促,很无助。 目光一聚,身影飞身而起,快速向左边奔去。 难道越王这么快,就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了吗? 这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两名公公手持拂尘在大声喊叫着,一名宫女蹲在地上,怀中还有另一名宫女。 一队禁卫军快速奔过来,长枪依然平举。 现在可是午后,不会有这么大胆之人,进宫行刺吧! “发生何事?” 李逍遥刚到近前,一名禁卫军已经率先发问。 “有蛇!有蛇!” “有蛇?” 禁卫军们都愣住了,一脸的无奈略显怒气。 现在还未入冬,偌大的皇宫总有些阴暗之处,有条蛇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散开!” 李逍遥听到,却是面色大变。 一声厉喝,众人纷纷退让。 这少年他们可得罪不起! 地上的宫女轻声抽泣着,怀里的宫女已经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没了生机。 那嘴角的一缕黑红,让人心生畏惧。 她们虽是宫女,却也是逼不得已进入皇宫。 每天提心吊胆的侍候主子们,已经是战战兢兢的了,没找到连畜生也来欺负她们。 被蛇咬而死。 这在皇宫也算一件奇事了吧! 李逍遥可没心情在意宫女的表情,眼中瞬间浮现一丝凌厉,双手在死去宫女的身上上下翻看着。 “这……” 两位公公欲言又止,面色瞬间变得通红。 那队禁卫军也急忙转身,神色很是尴尬。 虽然是位宫女,但却是一位少女,都已经很不幸的暴毙,还受这样的屈辱不太好吧? 有心归有心,他们可不敢上前阻拦。 这少年,可是连皇上都不惧怕的。 “终于沉不住气了!” 李逍遥突然轻轻一笑,双目望着宫女的左脚。 在脚环之处,有两个细小的牙洞,周围的皮肤已经变成一片黑青之色。 “这怎么跟小太子,被蛇咬的一样呢?” 一位公公疑惑地说道。 这正是皇后宫中的太监,当时小太子突然暴毙,他就在大殿之中。 “可曾看清那蛇什么颜色?” “青色。” “去了哪里?” “向慈寿宫那边游走了!” 那名宫女哽咽着,转身指向后面的慈寿宫。 “格老子的!” 一声低骂。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闪,面前哪还有那位少年。 一群禁卫军望着那已经远去,极快的白影,心中无比的震撼。 宫中传说。 这位少年是位绝顶高手,禁卫军在他手下都走不过一招,很多禁卫军俱是不信。 今日一见,确实是他们太肤浅了! “烟儿!烟儿!” 还未进入慈寿宫,李逍遥已经焦急地高声呼喊着。 那青蛇行动迅速,而且剧毒无比,很是可怕。 啊…… 一道惨叫声传出,他的面色已经大变。 再也顾不得这是深宫大内,身影腾空而起,直接跃上宫墙。 “保护太后!” 大殿内中忽然大乱,峨眉四秀已经奔出门外。 “还想跑!” 李逍遥目光一聚,眼中浮现无比的杀意。 身影再次跃起,一道红光突然闪过。 他跃上的那道宫墙,距离大殿门口不过两丈。 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 那道青色蛇影从大殿窜出,已经落入他的眼中。 嗤! 一道红光闪过。 一位白衣少年落在大殿门口。 一条青蛇也随即落下,只是已经断成两截,那依然扭动的蛇躯,让人很恐惧。 还跑吗? 第154章 最后的王爷 “各位师姐,你们怎样?” 李逍遥急切地问着,神色一片担忧。 “我们无碍,已经撒过雄磷粉了,怎么还能进来?” 花秀很是疑惑地问道。 “这青蛇可不比寻常,而且不止一条。” 他微微一笑,快步进入大殿。 越王刚出事,皇宫就惊现青蛇,他们动作很快啊! 大殿内。 太后坐在凤床之上,神情无比惊恐,柳如烟轻声安慰着。 几位公公抬起一名宫女,正快步奔出,殿内一片狼藉。 宫女们正忙着清理,身躯还在微微颤抖。,那青色的蛇影,让她们深深的恐惧。 李逍遥没有再上去查看。 青蛇剧毒,瞬间可取人性命,就算他来的及时,也是于事无补。 “烟儿,太后怎样?” “太后无碍,就是吓着了!” 柳如烟轻轻拍着太后的后背,娇容带着深深的担忧。 “太后还是暂时离开慈寿宫吧!” 他缓缓走上前,轻声说道。 “不,哀家那里也不去,他们如果真要取哀家性命,只管来即可!” 太后猛然起身,凤颜虽然带着无边的怒火,神色却是无比的刚毅。 身为朝廷的太后,大风大浪她也经过很多,岂能害怕这些宵小之辈。 “好,在下陪着您!” 李逍遥轻轻一笑。 皇家自有皇家的威严,可太后毕竟是女流之辈,他以为太后会有所退缩。 可惜他想错了! 既然他们已经准备开战,太后不惧,整个朝廷就是无惧,他更不惧。 只是他有些地方,现在还想不明白。 如今皇家内乱,就算越王意图谋反,也断不该对太后下手。 太后若死。 就算越王扫清所有障碍,又怎么名正言顺地荣登大位? 到时百官忤逆,天下所有藩王必反,他怎么可能坐稳那至尊之位。 这个道理身为亲王,越王爷不可能不知道吧! 整个皇宫谁都可以死,唯独太后不能。 这个道理他懂,那群人应该也懂。 他之所以让柳如烟和峨眉四秀,守在太后身边,就怕那群人想要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可如今。 远没有达到那个地步,他们为何如此心急呢? 难道我还忽略了什么? 李逍遥低首沉思着,往日的种种一一浮现在脑中。 对皇帝下毒,自然是要挑起皇家内乱,从而觊觎那至尊之位。 可直到现在。 整件事,似乎脱离了原来的轨迹。 卫王为了掌控更多的权力,被人利用私盗岳阳财宝,已经被囚禁后宫。 刺杀太后,是为了逼反景王。 利用柳道人杀害厉王,是为了引三王回京。 现在睿亲王也被囚禁在后宫。 朝廷的八位亲王,只剩下闵王跟回京的三王。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越王在背后谋划,现在谋害太后岂不是多生事端,毕竟还有一位掌管军机阁的闵王爷。 闵王不除,他又如何登上大位呢? 这种种的迹象,怎么看都不像越王一人所为,如今又牵扯进西凉白马。 那富贵阁,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闵王!” 突然。 这个名字,渐渐在他脑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所有的亲王都牵扯其中,可只有这位掌控文武百官的闵王,到现在都平安无事。 这是一种巧合吗? 李逍遥的面上,慢慢露出一丝微笑。 现在可以确定。 想要挑起皇家内乱,争夺大位的应该是两股人马。 富贵阁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从岳阳的卧龙血案,到五毒教的地宫宝藏,他们的目的一直都是那方玉盒。 岳阳的地宫被破,财宝尽归朝廷所有。 他们只有引诱朝廷的亲王,从而重新得到那方玉盒,而作为交换的条件,当然就是那至高无上的皇家大位。 西凉白马扶持越王,当然也是为了至尊之位,陷害睿亲王,只是因为他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越王肯定会有下一步行动,但绝不会刺杀太后。 如此到现在。 只有一位王爷,不但手握朝廷百官,暗中还掌控禁卫军和护城军,就算在铁甲军中威望也是很高。 也只有他,才可以不用顾及太后的存在,而且还合乎皇家祖制。 那位一直是老好人的闵王爷! 他曾经也问过太后。 如果皇帝不幸,何人能堪当大位,太后当时就说过,会立闵王为储君。 这是他的疏忽,早应该想到的! 既然这么急切想要太后死,想必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吧! “不好!” 李逍遥猛然心惊,面色突变。 睿亲王虽然被囚禁后宫,可有人并不想他能好好的活着。 睿亲王不安全! “怎么了?” 柳如烟快步走下来,娇容一片担忧。 这家伙低头不语,还喃喃自语,这是慈寿宫,注意点礼节好不? “烟儿,你现在去趟药铺!” 李逍遥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有这么严重?” “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他盯着佳人,面色露出一丝苦笑。 “好,我就去!” 柳如烟转身向太后微微躬身,急急奔出了大殿。 “李逍遥,你想到了什么?” 太后缓缓走下凤床,凤颜无比的凝重。 从少年的神情来看,他肯定明白了点什么,而且是件很大的事。 “禀太后,在下想问您个问题?” 李逍遥微笑地说着,神色很是古怪。 “你问吧,哀家都回答你!” “当初我问过太后,如果皇帝不幸,何人能继承大位,您当时说是闵王。” “是的,哀家说过,到现在还是这个决定。” “那为何不能是睿亲王?他可是您的亲儿子。” “睿王…” 太后面色微变,欲言又止,神色很不自然。 李逍遥紧紧盯着太后,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哀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按皇家祖制,他是最小的亲王,恐惹朝堂非议。” 太后解释的很合乎情理,可在他的眼中,却是有些过于勉强。 兄让弟接,这也是皇家祖制。 前太子景王,已经做出最后的选择。 卫王被囚,厉王被害。 闵王跟楚王也一直表态,无心那至尊之位。 越王现在有谋反嫌疑,只怕绪王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一经查实,这两位亲王只怕结局不会太好。 这样看来,八位亲王也就剩下睿亲王一人,能够接掌大位。 这些道理,身为把持朝堂多年的太后,不可能看不透的。 她在担心什么?或者是顾及什么? “逍遥知道了!” 李逍遥面带微笑,微微躬身。 “哀家还有话问你,你为何重新问起闵王?” 太后的心思已经起疑,岂能让他说退就退。 “太后真的想不明白?” 他依然面带微笑,只是眼中的一丝凌厉,是那么的明显。 太后沉默了。 从这个少年问出第一句话开始,她的心中已经猜出了什么。 刚才经过短暂的思索,本来平静的心,猛然掀起一股惊涛骇浪。 她实在不愿相信,可这个怀疑是存在的,而且越来越明显。 “你想让哀家怎么做?” 这是一种疑问,更是一种肯定。 “等!” 李逍遥轻轻一笑,微微躬身,转身准备走出大殿。 “禀太后,小李子求见!” 王总管匆匆进来,神色有些惊慌。 “让他进来!” “是!” 他猛然停下脚步,心中浮现一丝不安。 听这名字应该是皇宫的一名太监,就算有要事,也该禀报王总管,直接面见太后的,还真是前所未见。 片刻间。 一名青衣公公,在王总管的带领下,战战兢兢的走进来。 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神色更是一片惊恐。 “奴才拜见太后!” 小李子俯身在大殿中,身躯颤抖的更厉害。 “何事?” 太后端坐在凤床,威严地说道。 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心中的那丝怀疑也在慢慢地变大。 李逍遥停下,她并没有在意。 这个少年知道的很多,现在整个皇宫,已经没有什么可瞒他的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小李子不停地叩头,额头已经是通红一片。 “说,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震怒,连声音中都透着一丝杀气。 “还不快说!” 一旁的王总管一声厉喝,直接让那位小太监瘫软在地。 “禀……太后,奴才……奴才受了越王……府的……一百两银子!” 小李子断断续续地说着,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落。 “王总管,给哀家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的神情无比的烦躁。 “禀太后,有人密报奴才,说这小李子今日得了好多银两,所以老奴前去质问,可他说必须面见太后,才肯说出实情。” 王总管躬身说着,眼中也露出一丝惊慌。 “何人给你的?让你做什么?” 李逍遥听言,面色大变,一个箭步来到小太监身边,右手抓起他的手臂。 “这……这……” 小李子吓坏了,两道热泪快速流出。 “还不说?想死不成!” 太后猛然起身,凤颜无比的震怒。 “回太后,是越王府的总管,让奴才给越王带一封密信!” 小太监恐惧了,快速道出了实情。 太后震怒,他知道自己性命不保,只求能不连累家人就好。 “大胆的奴才,来人拖出去杖毙!” 几名禁卫军快步进来,拖起已经瘫软的小太监就要奔出殿外。 小李子已经面如死灰,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太后息怒!不如在等等!” 李逍遥微微躬身,面色恢复了平静。 “你想……” 太后的话没有说完,只是望了望下站的王总管。 “老奴明白!” 王总管急忙躬身,快步奔出大殿。 手中的拂尘轻摆,禁卫军拖着那名小太监也跟随他而去。 “睿亲王……” 太后欲言又止,今日似乎有很多话,都是说不出口的。 “太后放心,我已有安排,不会让他有事。” “难道烟儿刚才……” 太后的神情,猛然浮现一丝惊喜。 李逍遥轻轻点着头,微微躬身,缓缓走出大殿。 天色暗。 今夜怕不会太平静! 第155章 终究是位少女 夜,漆黑。 风,很冷! 一位白衣少年,缓缓走在后宫之中。 今夜确实有些寒冷,他用右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左手提着一个木盒,一股诱人的香气飘荡在身边。 现在刚入夜,天气竟然如此阴冷,他有些担忧地望了望前方的夜空。 今夜无月,星光也不剩下几点,这样的夜会发生很多事。 那条诡异的青蛇,被斩杀在慈寿宫门口,可他不认为只有那么一条。 这种青蛇虽然剧毒无比,也很难驯化,可有人却有这么个能耐。 慈寿宫已经多加守卫,柳如烟跟峨眉四秀也会万分小心,他现在担心另外一个。 今夜希望可以,好好的喝顿酒吧! “何人擅闯后宫禁地?” 十几柄长枪拦住了他,那阵容让人恐惧。 “退下!” 李逍遥举起一枚金令,声音颇具威严。 “是!” 长枪极速收回,身影快速离去。 这里的禁卫军除了皇帝和太后,不会在意任何人。 没有皇帝金令或者圣旨,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任何人诛杀。 还是那座荒凉的小院,门口的睿王囚三个字是那么的刺眼。 这是一种悲哀,也是羞辱。 作为朝廷的亲王,囚禁就是不死的重罪,终不能当众斩首吧,太失皇家的颜面。 一道白色身影,站在前厅的门口,似乎知道有人要来。 两人遥遥相望,露出微微笑意。 这个院落,真的很小! 前厅中。 两人在那仅有的茶桌旁坐下,木盒中的菜肴被一一摆上,还有两壶上好的五粮醇。 “今日这么大方?” 睿亲王轻笑着,缓缓拿起一壶美酒,轻轻打开,一股醇香飘散而出。 “这酒不便宜吧?” 他知道面前的少年一向吝啬,因为他没有多少银子。 “你母后给的,我那有银子买。”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睿亲王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拿起酒壶轻轻一碰,狠狠灌上一口。 皇宫中多是美酒佳酿,可这五粮醇却是没有。 五粮醇虽是酒中极品,却也是民间普遍之物,皇宫不可能会有。 这也许就是皇家,那所谓可怜的威严吧! 虽然被囚禁后宫,一切俱被剥夺,但吃食还是御膳供应,亲王自有亲王的高贵。 只是在可口的美味,在这种环境下孤独享用,也如嚼蜡一般,食之无味。 有朋友相伴,哪怕只是粗茶淡饭,也会吃得很舒服! “你没吃饭吗?” 李逍遥望着睿亲王贪婪的吃相,很是疑惑。 “宫里送来的饭不好吃!” 解释很勉强,却很贴心。 “明天想吃什么?” 他拿起酒壶轻轻压上一口,微笑地问道。 “京翡翠!” “没有!” 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现在皇宫乱做一团,你都快性命不保了,还有心情吃京翡翠? “本王可是救过你的命!” 睿亲王惊呆了。 这要求很过分吗? “那也没有!” 两人对视着,一丝火花在彼此之间跳动。 “好吧!” 睿亲王无奈地低下头。 这家伙无赖,他早就领教过,跟他斗气,先不说吃不吃亏,那都犯不上。 “小命都快没有了,还记得吃?” 李逍遥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出什么事了?母后可有事?” 睿亲王猛然停下,就连酒壶也快速放下。 今夜这家伙来的就很不正常,现在说的话更不正常。 “没事,你别瞎担心,太后也很好!” “我们不是朋友?本王可是救过你的命!” “你……” 他瞬间无语了。 就那么一件破事,作为朝廷的亲王,不用天天挂在嘴边吧! 再说当时的情景。 就算睿亲王没有推开他,他也有办法脱身,最多身受重伤,不至于会丢掉性命。 “好,你赢了!” 李逍遥望了望,紧紧盯着自己的那双无比期待,担忧的眼睛,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将今日皇宫发生的事,毫无保留地讲给睿亲王。 “你怀疑他们今夜要来杀我?” 作为朝廷的亲王,睿亲王从小受到很好的教导,心思自然高过常人。 “只是怀疑,再说我不是来陪你了吗?” “你能陪我一辈子吗?还是能护住太后一辈子?” 一句话问得他哑口无言。 作为朋友。 他也许可以私闯后宫,将睿亲王救出皇城,哪怕一辈子躲藏,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可太后又当如何呢? 他既然已经身陷其中,现在想要脱身,只怕为时已晚。 这个问题很困惑,也是他最担心的。 “真的全是七皇兄所为吗?” 睿亲王悠悠地问道。 “有些事确实是越王干的,可皇帝跟太后之事,绝非越王所为。” “那还有何人?” 睿亲王猛然站起,神色很是激动。 “你不妨仔细想想!” 李逍遥定定望着他,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一刻钟过去。 两人谁也没动一下,就那么静静地对视着。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传出。 睿亲王如一只泄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 所有的精气神,似乎在一瞬间被掏空,连支撑的那根柱子,也轰然倒下了。 他绝望了! 现在如果他的死,能换回太后的平安,他会毫不犹疑地答应。 可现实是很残酷的。 他的好五哥啊! 不但悄无声息地除去了所有的亲王,如今更是大权在握。 就算皇帝跟太后归天,他也能安稳地掌控朝廷,而且会落下永世的好名声。 很毒;也很高明啊! “你这么确定是闵王吗?” 睿亲王缓缓抬起头,再次怀疑地问道。 闵王现在在他心中,已经担不是五皇兄的称呼了。 “不确定,但很快就可以证实!” 这是一种怀疑,更是一种肯定! “我想不到你还能怎么办?” 睿亲王重新拿起酒壶,仰头灌了下去。 这酒已经没有了醇香,只剩下辛辣和涩苦。 “你不会想知道的!” 李逍遥拿着酒壶,缓缓起身走到门口。 也许会很残酷,但现在也只剩下这些,唯一的办法了! 嘶嘶嘶! 一道细微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出。 李逍遥猛然面色一变,双目露出一丝精光。 这么细微的声音,在外人听来简直细不可闻,却逃过他的耳朵。 “还真敢来!” 他轻声说着,转身走入前厅。 每个人身上的气味各不相同,这也是青蛇寻找目标的根源。 就算他易容,也绝不会逃过青色的追踪。 他不知道除了青蛇,还会不会有别的收获,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 夜,深; 风,更冷! 整个天地都融入黑夜之中,让这阴冷的后宫,多添了一丝恐惧。 一道白色身影,缓缓从屋内走出,神色很是平静。 夜色中降下一层浓浓的雾气,似乎像将所有的一切,全部罩在其中。 很朦胧,很诡异! 这里是后宫,囚禁的都是皇家大罪之人。 没人能从这里逃脱,也无人轻易把人劫走,但是想要杀人,还是很容易的。 “王爷,请回去!” 一队禁卫军站在门口,长枪已经举起,他们的神色很坚定。 就算是贵为亲王的睿王爷,也不能再踏出院门半步,否则他们一样会直接诛杀,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如此! “本王只是胸中郁闷,出来透透气!” 睿亲王微微一笑,缓缓转身走了回去。 轻轻转动着脖颈,舒展着手臂,好像真的就是为了出来活动一下身躯。 门口的禁卫军彼此对望着,神情很是疑惑。 被囚禁在这里的王爷和皇宫之人,哪一个不是郁郁寡欢,神情萎靡。 这位睿亲王倒是特殊,心情看着还不错嘛! 咻! 突然。 一道破空声响起,一条青色蛇影从院中一角窜出,直奔睿亲王的面门。 “保护王爷!” 禁卫军一声惊呼,齐齐奔入院中。 小院本就不大,那条蛇影他们俱是看得清楚。 虽然是把守后宫,却也担负着保护的职责。 一道红光闪过。 睿亲王竟然飞身跃起,速度之快让禁卫军们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朝廷的亲王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咻! 青蛇竟然速度极快,不但躲过了那道红光,也钻入院中的草丛中。 睿亲王惊呆了。 右手持剑站在院中,眼中浮现深深的惊恐。 这么近的距离,没人能躲过他的剑,何况是一条蛇。 呜呜! 一阵低沉的笛声,突然在夜空中响起,很缥缈很诡异。 禁卫军们惊恐地向四周观望着,门外也传出一片骚动。 睿亲王微微一笑,伸手撤掉身上的白色内衣,露出一身白色裘服。 面容微微颤动间,竟变换成另外一张脸。 虽然一样的俊郎,却不是睿亲王的容颜。 “是你!” 禁卫军们一声惊呼,神色很是感慨。 “进去保护王爷!” 李逍遥一声厉喝,身影腾空而起,已经跃上院墙。 笛声出自东南方,这点伎俩还躲不过他的耳朵。 砰砰砰! 一阵低闷的声音,从东边一处无人的小院传出。 三道身影在彼此交错着,空气中充斥着道道气浪。 一条青蛇在快速游走着,发出令人恐惧的嘶嘶声。 “师姐小心那条蛇!” 李逍遥快速向前方跃进,赤血剑带着一道红光,直刺那道黑色身影。 那黑影全身笼罩黑衣之下,面带黑今,手中一只青色玉笛,身法很是诡异。 与之缠斗的是慧妙师太的两位徒弟,功力也算不俗,可始终没有将人擒住。 “追风式!” 李逍遥目光微聚,足尖在院墙上轻点,速度瞬间提升一倍,如一道红色闪电刺向院中那道黑影。 咻! 那条青蛇突然从一旁窜出,竟然挡在黑影的身前。 哼! 一道闷哼响起,黑影飞身跃起,极速后退,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李逍遥站在院中,望着赤血剑上那条还在扭动的青蛇,神情很是震撼。 灵蛇护主?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没有这条青蛇,那黑影现在已经倒在院中了。 虽然他没有下死手,也足以让那黑影无法再站起。 “师弟,这是个女人!” “呵呵,我知道,而且还是位少女。” 笑意嫣然。 却带着一丝无奈! 第156章 大小姐失踪了 夜黑,风高; 这样的夜晚,往往会使人睡得很沉,也会让有些人彻夜无眠!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一道黑影从后宫跃出,腾跃在各个屋顶之上,身法极快。 现在已到午夜,巡视的禁卫军们都有些散懒。 今夜真不是一个好天气! 三道身影紧跟着也从后宫跃出,速度也是极快,片刻间已到皇城西门。 “何人竟敢夜闯皇城?” 一队禁卫军快速围过来,望着从一处屋顶跃下的身影,手中长枪已经举起。 “是我!” 一位白衣公子从黑夜里走出,身边跟着两位黑衣少女。 “拜见公子!” 禁卫军急忙躬身行礼,这面容他们无比熟悉,也知道不能得罪。 “可看见有一黑衣人过来?”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神情带着一丝怒气。 那黑影已经被赤血剑刺伤,没想到身法还是如此的快。 这少女功力不低啊! “回公子,没……没有!” 禁卫军们彼此对望着,神色出现一丝惊恐。 这位公子在皇宫甚比亲王,大半夜来城门责问,还是从屋顶跃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人夜闯皇宫。 这份疏忽,可是能要了他们的命! “传令四门,严加防范,若遇一左肩受伤的黑衣人立即拦截,注意不要伤其性命!” “得令!” 一支响箭很快射入空中,尖锐的破空声中亮起一道绚丽的火光。 霎那间。 其余三门相继升起三道火光,城墙之上顿时一片喧哗。 这是禁卫军的紧急召集令箭。 此箭一出,说明皇宫受到入侵,所有禁卫军回防城门。 “师弟,那女人不会出皇宫的,再说还受了你一剑。” 两位黑衣少女轻声说道,娇容浮现一丝疑惑。 他们从后宫紧跟而来,怎会突然就跟丢了呢? “如果有人接应她呢?”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 这偌大的皇宫想藏个人,本来就不太容易找到,如果有人在加以掩护,就更不容易找到了。 “师姐,你们……” 他俯身在两女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那你呢?” “我去拜访一下大将军!” 两位黑衣少女,快速向皇宫里奔去,公子却是快步出了皇城西门。 一众禁卫军瞬间愣住了,眼中露出深深的疑惑。 不是皇宫出现了刺客吗? 公子怎么倒出城而去了呢? “出了何事?” 一位衣着华贵的王爷匆匆而来,神色很是慌乱。 禁卫军的紧急令箭响起,也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楚王现在无比的惊恐。 白日才掌管的禁卫军,黑夜皇宫就出事,这不是存心害他吗? “回王爷,皇宫进了刺客!” “什么?赶紧去查。” 楚王差点瘫软在地,眼中瞬间浮现一片怒火。 究竟何人,非要置他于死地啊! 夜静,无声; 整个京城早已陷入一片宁静,只剩下一队队的护城军,巡游在各条街道。 现在若有人还在大街上游走,那可真是老寿星喝砒霜,纯纯找死了。 一道白色人影,快速在屋顶腾跃着,在这黑夜里甚是扎眼。 他似乎不太在意,现在已经是禁夜时分,身法越来越快直奔青龙大街。 一炷香时间。 白影在一处高大的屋脊上落下,聚目向下张望。 这是一处很大的府邸,应该是某位王公大臣的吧! “我该以何种身份,去见镇北公呢?” 白影傲立在屋脊之上,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陷入深深的思绪。 镇北公是朝廷重臣,手掌八万铁甲军,可以说掌握着京城一半的命运。 他在这件案中,有没有牵扯其中?或者是扮演着何种角色? 而且他与闵王爷,可是一直关系匪浅啊! 夜闯镇北公府,按大律本就是重罪。 皇城很多人都知道,他与各位亲王,以及朝中大臣俱是相识。 可他毕竟是无官无职,只是一江湖中人,夜闯镇北公府,就算当场诛杀,都合乎朝廷律法。 “我有皇帝金令嘛!” 他喃喃自语着。 一阵夜风袭来,让人微微一颤,里外俱寒! “站住,你是何人?” 一座高大的府邸门口。 几名铁甲军长枪高举,望着从街口缓缓走来的一位白衣少年,厉声喝道。 如此深更半夜,不会有人来拜访的吧? “我有要事,求见大将军!” 少年走到府门口,面带微笑地说道。 他在屋顶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稳妥一点比较好。 所以绕过镇北公府,从街边跃下,正大光明地进来。 “还真有半夜来求见!” 几名铁甲军彼此对视着,突然仰面大笑。 现在三更已过,你当镇北公府是赌坊呢! “大将军已经安歇,你还是天亮再来吧!” 铁甲军们止住笑声,还是很恭敬地回道。 毕竟是护卫京城的铁甲军,这修养还是没得说的。 “我现在就要见大将军!” “都说了,大将军……已经……休息了” 一名铁甲军有些不耐烦了,上前一步就想把人轰走。 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瞳慢慢在放大,最后只剩下一枚金色令牌。 纯金打造,九条五爪金龙盘绕其中,上面甚至都没有一个字。 亲王令上也是金龙,只不过是五条,而且还有各自的名号。 九条金龙,那是只属于当今皇上! “拜…拜见公子!” 几名铁甲军急忙单膝而跪,神色一片惊恐。 手持皇帝金令。 别说深夜拜访,就是现在让所有铁甲军集合,也无人不敢不遵从。 “镇北公可在?” 李逍遥微笑地问道。 “在,在!” “那麻烦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李逍遥求见。” “你是李逍遥?” 几名铁甲军猛然起身,身躯连连后退。 明着是两万,暗中却是八万的铁甲军,没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铁甲军们能有如今的无忧生活,全是拜这个名字所赐。 为了八万铁甲军的家属,摆脱那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很多人努力过,谋划过,甚至为此付出性命,可最后都功亏一篑。 这个少年却做到了! 八万铁甲军对他感恩戴德,很想见见当面说声感谢,只是到现在,真正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 可这个名字,却深深烙印在八万铁甲军的心中。 “拜见公子!” 单膝下跪,俯身低首,右手置于左胸,长枪葱立身旁。 这是铁甲军的最高礼节,迎皇驾,拜亲王俱是这般。 “各位将军,这可使不得!” 李逍遥急忙上前一步,神色有些慌张。 这军礼太重,他可受不起。 几名铁甲军无一人回应,身姿依然不变,神情刚毅凛然。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 “各位将军请起!” “谢公子!” 声音洪亮,动作整齐迅速。 铁甲军号称最强皇家守卫,真的不是一种虚名! “我说老弟啊!今夜怎么从正门而入了?” 一道爽快的笑声从府内传出,那威武的身躯也快步走了出来。 “拜见大将军!” 铁甲军躬身行礼,声音整齐洪亮。 镇北公轻轻摆手,面带微笑望着眼前的少年。 “大将军说笑了,我可没上过你家的房顶。” 李逍遥尴尬地一笑。 这名声,现在落得也忒不好了! “快进来吧!” 镇北公微微一笑,拉着他快步进入府中。 前厅中。 镇北公与他并排而坐,一名婢女急忙奉上香茶。 镇北公是朝廷封赏的爵位,他本身是军士出身,是朝廷一品镇威大将军。 可在这位少年面前,他还不敢太过托大。 现在又在镇北公府,而且这少年深夜到来,他没必要摆出镇北公的架子,坐在那首座之上。 “说吧,什么事?” 镇北公轻轻压了一口香茶,微笑地问着,心中却有一丝不安。 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也知道,这少年最近很忙的。 最近朝堂都在议论,这少年就是一个瘟神,找上谁,谁就要倒霉! 没办法。 有皇帝金令在身,还有一道太后的懿旨,谁人敢触其锋芒。 “这话说的,我就不能看看大将军?” “你有那么好心?” 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小姐伤势可好?” “嗯?你说玉儿吗?一直在府中养伤,应该已无大碍!” “真的在府中吗?” 李逍遥微笑着,可眼神中露出深深的别意。 镇北公望着那双眼睛,猛然身躯一震,面色浮现一丝惊恐。 “来人,去请大小姐过来!” 一声厉喝,连空气都被震得微微颤动。 他也是今日才回府中,连着几日都在铁甲军营,最近京城形势不稳啊! “回…回老爷,大…大小姐…不在…不在府中。” 一名婢女急急跑出,跪在前厅,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小姐去哪里了?” 镇北公大怒,刚毅的面容蒙上一层寒霜。 最近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丫头很是怪异,已经责令她不要出门。 “回老爷,小婢不知道,小姐她…她已经失踪两日了!” 婢女俯身在地,声泪俱下。 “去叫李管家过来!” “是!” 婢女惊慌地站起,快速奔向门外。 李逍遥静静地望着,心中很是感慨。 今夜这镇北公府,只怕也不会太安静了。 “见过老爷!” 一位老汉慌忙走进来,衣衫还有些凌乱。 “大小姐呢?” 镇北公轻声问道。 李逍遥深夜来访,直问他的宝贝女儿,只怕已经掌握了什么。 他现在不能急,不然也会步木大将军的后尘。 “小姐出去了,前日跟老奴淡淡说了一句就出府去了,老奴还以为小姐去找老爷了呢!” 老汉躬身说着,神情很是疑惑。 这位大小姐行踪不定,来无影去无踪的,整个镇北公府都习惯了。 “你们家小姐经常这样吗?” 李逍遥微笑地问道。 “是的,老爷常不在府内,小姐出门老奴也不敢多问。” “行了,你下去吧!” “是,老爷!” 老汉面带疑惑,急急退去,留下两个面色凝重之人。 风; 有点大了! 第157章 信物 无月,星稀; 天地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让人沉闷压抑。 这样的夜晚,最好不要思索太多的事,很容易让人思绪混乱。 李逍遥坐在茶桌旁,手中的香茶,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与他并排而坐的还有一位大将军,身材威武,露出一丝让人敬畏的威严。 只是现在那刚毅的面容上,浮现出无比的痛楚。 他是朝廷的镇北公,是八万铁甲军统帅,却没有教导好唯一的女儿。 今夜这个白衣少年深夜来访,已经让他心生不安,最后还是出事了! 今日白天。 皇宫连死两名宫女,连太后也差点遭到暗算。 没想到夜晚在后宫之中,被囚禁的睿亲王又被人刺杀。 若不是这位少年在场,只怕朝廷又会失去一位亲王。 而这一切的刺杀,少年怀疑是他唯一的女儿-林玉儿! 他很愤怒。 刚才已经跟少年,激烈地争论了一番。 可少年说出了种种的疑点,让他无言以对。 太后寿辰之日。 木大将军的小儿子欲要行刺太后,这本来是二十年前的恩怨,可他万万没想到女儿竟然牵扯其中。 为了救出被囚禁在,禁卫军地牢的木家小子,自己的女儿不惜以身涉险,那一刀几乎要了她的命。 这些都是李逍遥亲眼所见,而且他也见到了,那位死而复生的木家小公子。 厉王深夜被刺杀。 厉王府多人都看见,那是一个双目猩红的怪物所为。 可最后。 那双目猩红的怪物,竟然出现在镇北公府,他唯一女儿的阁楼之上。 据李逍遥所说。 那双目猩红的怪物,是被一条青蛇引诱着,而最近府中家奴纷纷议论,府内多见青蛇出没。 本是秋天,有蛇虫居多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那么诡异的青蛇,却是不得不让人怀疑。 今日太后遇刺,睿亲王遇险,俱是一条条青蛇所为。 这都是李逍遥亲眼所见,断然不会有假。 他的女儿,镇北公府的大小姐,都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早年为了建功立业。 他跟随木大将军南征北战,从小没有陪伴过女儿一天,就连妻子去世也没有回来吊唁。 后来荣升为朝廷的镇威大将军,又受封镇北公,掌管八万铁甲军。 他深知责任重大,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完全忽略了家人,忽略了唯一的女儿。 女儿所有的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想以此弥补自己的过失,只是从来没有了解过女儿的内心。 林玉儿虽然有些刁蛮,可从来没有惹出什么大事,京城之中也没有她不好的传闻。 一个女儿身。 将来相夫教子也就够了,现在顽劣一些又有何妨! 女儿渐渐长大,早已过了花季之年。 作为镇北公的大小姐,爱慕之人比比皆是,可这丫头竟然一个都看不上。 他也曾逼问过,女儿却说已有心爱之人。 他曾是木大将军的亲卫,女儿出生以后,也常在大将军府玩耍。 他知道女儿从小与大将军的小儿子交好,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大将军被满门抄斩,两人也就在没见过面。 直到木家小公子,现身太后寿辰。 他以为女儿一直与之有联系,现在想来只怕其中内有隐情。 木家小公子被景王所救,连夜送出中原。这么多年一直隐姓埋名在句丽,怎会与生活在京城的女儿,保持着联系。 女儿确有心爱之人,但不是那木家小公子,那人就在京城,而且身份很是尊贵。 尊贵到女儿不会轻易透露他的名讳,更不允许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这丫头,太痴情了! “老哥,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可疑之处?” 李逍遥望着他,神情浮现无比的期望。 虽然现在锁定了闵王,也确定皇帝中毒,必然与这镇北公的大小姐林玉儿,脱不了干系,可现在的证据还是不足。 他还没有找到,闵王跟林玉儿之间的联系。 如果两人只是富贵阁,与亲王合作的纽带,一位千金大小姐,断然不会舍弃自己的性命。 能让一位少女不顾一切,只能是为了一个情字。 可闵王爷已到不惑之年,而且早有王妃。 而林玉儿虽然已过花季之年,却依然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这两人怎么可能有交集,还产生情愫? 他不理解,也不是很相信! “我……我……” 镇北公支支吾吾,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 陪伴女儿太少,他知道的事并不是太多。 哎! 李逍遥微微叹息,望着眼前威震朝廷的大将军,眼神中有埋怨也有悲哀。 他们刚才已经询问了府中很多人,就连大小姐贴身的丫头,都严加询问。 没有人知道大小姐的行踪,也不了解大小姐的事。 林玉儿蛮横。 整个王府的家奴都很惧怕,大小姐出门,更是不许任何人跟着。 至于大小姐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他们更是无从得知。 前厅的气氛很复杂。 凝重中带着一丝悲哀。 镇北公一脸的愁容,神情很是着急,其实内心已经在深深的恐惧中。 如果他的女儿,真的牵扯这桩皇家命案,镇北公府几百条人命俱要陪葬。 他不是担心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那虚无的威名。 子不教父之过; 他没有怨言,只有深深的自责。 但是如果连累这么多人丧命,就算进入地府,也会受到深深的谴责! 突然。 李逍遥猛然站起,面色浮现一丝决绝,似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想……” “你不用说,跟我来吧!” 镇北公缓缓起身向门口走去,身影似乎一下苍老了很多。 少年的心思,他怎会不知。 询问只是怀疑,可查找就是确定了! 这个少年一但进入女儿的闺房,说明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镇北公府,只怕也在朝夕之间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所有的家奴都在远处偷偷张望,神色俱是疑惑。 大小姐虽然刁蛮,可也没听说过做出多么出格的事,今夜这个少年的到来,似乎告诉所有人,大小姐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不仅仅十恶不赦,恐怕还会株连九族! 镇北公的心,都在默默地滴血! 他没有责怪女儿,只是深深地痛恨自己。 威震朝堂如何?万世威名又如何? 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教导和保护不好,怎么有脸去见自己的亡妻。 枉为人夫,枉为人父啊! 一座精美的阁楼,耸立在后院之中,雕梁画柱,美轮美奂。 镇北公突然停下脚步,往日凌厉的眼神,现在被深深的自责覆盖。 这座阁楼。 他来的实在太少,太少了! “我自己上去吧!” 李逍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神情也很复杂。 他知道镇北公的哀伤,可独自进入一个少女的阁楼,还是第一次。 这是很失礼的! 第一次进入少女闺房,还是烟儿的阁楼。 那时有烟儿陪伴,再说他们之间的深情,并不让他觉得有什么难堪。 镇北公苦涩地一笑,缓缓走了进去。 阁楼不是很大。 下面是待客的前厅,一道阶梯通向二楼,那才是少女的闺房。 闺阁深几许,不及相思情! 这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最隐秘的所在。 两人顺着阶梯而上,来到一处幽静的房间。 房间很整洁,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在空中。 烛光将整个房间,照的亮如白昼。 红木床铺着锦褥,绣有鸳鸯戏水的四角上垂着流苏,一侧挂着一块碧玉镶金的帐幔,另一侧则是一方精致的屏风。 一方精致的梳妆台,在房间的右侧,居中是一方圆形茶桌。 “你自己看看吧!” 镇北公悠悠地说着,缓缓在茶桌旁坐下。 让一个少年,查看女儿的闺房,他的心中实属不愿。 可如果少年拿出那枚金令,或者去皇宫请出一道懿旨,只怕他连着整个府中的人,现在已经在禁卫军的大牢之中了。 不为别的,只想尽可能的不连累太多的人,由自己为女儿赎罪即可。 这是他,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应该承担起的。 少年轻叹,缓缓走入其中。 此事不解,皇城会死很多人的! 李逍遥来到梳妆台上,很多少女所用之物,呈现在眼前。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 这些少女之物俱是见过,柳如烟也曾对他讲过很多,所以不必用手去碰。 台上还有不少的小红木盒子,他微微迟疑,轻轻打开。 里面是些配饰,俱是些金银之物,很是贵重。 梳妆台本不大,一眼就能看过来,也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之所以频频观看,只是想起烟儿的闺房。 那个梳妆台之后,可是有一方小小的密格。 少女都有些私密之物,是不可能让外人得知的。 李逍遥仔细观看着,频频用手移动着每一个物件,企图找出一点可疑之处。 一刻钟后。 他轻轻摇头,缓缓离开。 梳妆台连一个无法移动的物件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机关密格。 他知道这位大小姐,虽然看着蛮横,其实心思无比的缜密,心也是够狠。 她是不会轻易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的! 红木床,绿幔帐。 很精致,很优雅! 床上的被褥很整洁,应该是常有人整理,他只是淡淡一瞥。 先不说他不方便动少女的闺床,就那样整洁的床铺,怎么可能留下私密之物。 最后就剩下一面屏风,很精致,也很孤单。 哎! 李逍遥长长一叹,缓缓走到屏风之后,伸手推开一扇窗子。 这阁楼太压抑,太沉闷! 一阵夜风袭来,让人忍不住打个冷颤。 镇北公定定望着他,神情很复杂。 叮…… 红木床上的流苏,在夜风的吹动下,发出悦耳的清脆声,让他猛然回头观看。 呵呵! 他轻笑着,快步走向那张红木床。 红木床一侧的幔帐上,挂着一方小小的玉佩,被隐藏在其中。 若不是夜风吹动,他怎么可能看的见。 镇北公猛然起身,也快步走过来。 玉佩已经被李逍遥摘下,放在烛光下查看。 通体碧绿,与那幔帐之色很相似,入手圆润,应该价值不菲。 只是上面的龙形纹饰,让两人俱是心头一震,玉佩的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闵字。 很震撼! 第158章 闵王病重 “闵王!” 一声低沉,暴怒的吼声,从镇北公府的前厅中传出。 那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怨恨! 所有的家奴,包括护院的铁甲军,俱是心头一颤。 从来没见过大将军,如此暴怒过,而且是在镇北公府中。 大将军从一个普通亲卫,慢慢荣升为朝廷的镇威大将军,深知下属的不易。 所以不论在府中,还是军营之中,只要不是犯了重罪,一般都会从轻发落。 这几年来。 大将军常住在军营之中,府中之人一年都难得见上几面,更别说看见大将军暴怒。 刚才大将军口中,喊的是闵王吗? 那可是朝廷手握重权的亲王,怎会让大将军如此的怨恨呢? 青龙大街的另一头。 一间书房之中。 一位书生正端坐在书案之后,低首翻看着手中的奏折,书案之上还有高高的一摞。 朝廷现在内忧外患,皇城之中又是暗流涌动,作为皇家的亲王,他是一刻都不敢懈怠。 啊嗤! 闵王猛然打了一个冷颤,望了望跳动的烛光,只感觉心头一震。 这大半夜的,有人在骂他不成? “阿柱!阿柱!” 他轻声呼唤着,望着已经凉透的茶水,无奈地一笑。 现在只怕已经过了午夜了吧! 缓缓起身,轻轻舒展一下四肢,慢慢走向门口。 “王爷!王爷!” 一名青衣汉子快步跑过来,急急推开书房的门。 略显疲惫的脸上,带着睡眼的朦胧。 “给本王添点热茶!” 闵王微笑着,将茶碗递过去。 “王爷,都三更过了!” 汉子双手接过茶碗,神情很不情愿。 他是王爷的书童,从小伴随王爷长大,到现在已二十年之久。 自从王爷掌管军机阁,从来就没有在三更前睡过。 他劝过好多次,总是于事无补,只是看到王爷如此辛苦,还是忍不住在劝一劝。 “啰嗦,还不快去!” 闵王轻笑着,缓缓走到门口。 深夜虽有些寒冷,却能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嗖! 一道破空声从左边传出,夹带着还有一道寒光。 闵王面色一变,身躯快速后退。 叮! 一声轻响。 一柄匕首钉在门上。 闵王躲在门后,身躯微微颤抖。 自己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想要取本王性命直接进来即可,何必用这般手段。 半刻钟。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闵王心中微微安定。 轻轻走出门口,望着门上的匕首,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王爷!” 阿柱的声音传进来,闵王快速将门上的匕首取下。 “王爷,您早些歇息!” “好了,别啰嗦了,去休息吧,帮本王把门带上。” 闵王微笑着,催促着这个从小伴他长大的汉子。 阿柱走出了书房,房门也被轻轻带上。 闵王微微平复一下心情,缓缓取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 匕首很亮,应该也很锋利,上面刺着一张纸条。 快速将纸条取下,迅速展开。 透过烛光可以看出,上面的字迹并不是太多,可闵王的脸上,却露出兴奋的笑意! 烛光确实有些闪动,该修剪一下烛芯了! 皇城,慈寿宫。 太后端坐在凤床之上,凤颜凝重,凤目中浮现无比的怒火。 柳如烟陪在太后身边,却频频回头望向殿下。 一位白衣少年站在大殿一侧,一位威武的大将军跪在大殿中间。 大殿的烛光还很明亮,只是外面已经露出一片白光。 朝阳正在慢慢升起,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太后望着手中的碧绿色玉佩,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这是闵王十八岁生日,她亲自挑选的。 皇家的玉佩多以雪白之色,可她知道闵王酷爱碧绿。 这枚玉佩是她精心挑选,再让皇宫最好的工匠雕刻而成。 闵王从小睿智,很受先帝宠爱,十八岁初掌军机阁,她以此玉佩,寄予厚望。 闵王当时得到这枚玉佩很是高兴,这么多年来,时常随身佩戴。 可现在万万没想到,这枚玉佩竟然出现在镇北公的府上,还是在镇北公千金的闺房之中。 “荒唐!” 一声厉喝,回荡在大殿之中。 李逍遥望了望满面怒火的太后,心中很是无奈。 他从大小姐的闺房,发现在了一枚玉佩,也确定了心中所想。 可如何处理这件事,他却深深的迷惑了。 他与镇北公,在府内呆坐了几个时辰,始终没找到最好的答案。 天,已经亮了! 所有的黑暗都会被阳光驱散,藏是藏不住的。 所以他们,来了慈寿宫! 镇北公跪在大殿中,威武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此事已经铁证如山,他无需在争辩什么,只求不要连累府中一干老小才好。 “林忠,你是哀家一手扶持起来的,又让你掌管铁甲军,你该当报答哀家。” 太后缓缓说道,语气平复了很多。 “太后隆恩,林忠万死不辞!” 镇北公俯身叩拜,话语坚定无比。 “你女儿之事,哀家暂时不会降罪于你,如今京城危机,你当知道该怎么做!” “末将谨遵太后懿旨!” 这位威震朝堂的大将军,俯身连连叩拜,神情无比的激动。 他也明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太后能暂时宽恕他,以后也许还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你去吧!该怎么办,你应该明白。” “末将遵旨!” 镇北公再次叩拜,猛然起身,大步奔向殿外。 那威武的身躯再次挺拔,依旧是铁甲军的统帅。 李逍遥望着奔出殿外的镇北公,轻轻一笑。 镇北公起身时,偷偷看过他一眼。 那道眼神,充满了感激之情。 如若不是这个少年,找出这枚玉佩,整个林家必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来人,传哀家懿旨,宣闵王进宫!” 太后的一声厉喝,猛然惊醒了他。 “太后……” 李逍遥急忙开口阻止,却发现似乎有点晚了。 “李逍遥,你想说什么?” 太后疑惑地望着他,柳如烟也疑惑地望着他。 如今证据确凿,传闵王进宫难道不对吗? “噢,没事了!” 他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其实现在,他心中也在争斗着。 闵王的贴身玉佩,出现在镇北公大小姐的闺房之中,这是必须要有个解释。 他也想不出,闵王会有怎样的狡辩。 可现在形势很微妙,犹如箭在弦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越王殿下。 皇宫乱,则京城乱。 京城乱,则天下乱! 只靠镇北公的八万铁甲军,是平息不了所有的动乱的,他还需要一位王爷的帮助。 大殿中,一时间无比的平静。 那位公公已经奔出,有一炷香的时间,闵王也快来到皇宫了吧! 李逍遥站在大殿之中,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与闵王还算交好,也很敬重这位为朝廷尽心尽力的王爷。 没想到如今要对簿公堂,心中很不是滋味。 太后面色也是无比的凝重,所有的宫女太监,已经全被赶出大殿。 闵王虽不是她亲生,可一直寄予厚望。 皇帝被人下毒暗害,她甚至都怀疑过睿亲王,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一身书生气息的闵王。 书生。 历来温文尔雅,心中更是忧国忧民,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难道以前,她所见到的都是假象? 她想亲耳,听闵王讲一讲! 一刻钟,两刻钟…… 众人等的心急如焚,大殿中的空气也越来越沉闷! “太后!太后!” 一名公公快速跑入大殿,神情很是慌张。 “何事如此惊慌,闵王呢?” 太后厉声喝道。 “禀太后,闵王…闵王他病重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跟哀家讲清楚!” 太后猛然站起,凤颜很是震惊。 “禀太后,奴才去闵王府传旨,府中之人说闵王爷昨夜突染怪疾,现在已经卧床不起。 奴才去床前探望,闵王现在眼歪口斜,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公公俯身在地,惊恐地说道。 “大胆逆子!” 太后震怒,猛然挥动凤袍,一双凤眼露出浓浓的杀机。 昨夜刚刚查出闵王的罪证,闵王就突染怪病,这病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传哀家懿旨,禁卫军包围闵王府,一干人等全部关押,至于闵王爷,抬也要给哀家抬到宫里。” “谨遵太后懿旨!” 公公急忙起身,快步奔向大殿。 “站住!” 一声厉喝,让已经半只脚迈出大殿的公公,顿时停在当场。 他惊恐地回身观望,看了看殿侧的少年,最后望向正前方的太后。 “李逍遥,你想阻止哀家?” 太后轻声说着,凤颜浮现一层寒霜。 本是江湖之人,虽然屡屡帮助皇家,可也容不得你太过放肆。再说这本是皇家家事,还轮不到你多嘴。 “太后息怒!可听在下把话说完可好?” 李逍遥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刚才也是情急而出。 这是慈寿宫,太后的领地,实在不该他发号施令。 “你说吧,哀家听听!” 太后缓缓说着,冲着门口轻轻摆动凤袍。 门口的公公急忙躬身,快速退出大殿。 大殿的大门被关上,殿中只剩下三道人影。 “太后觉得闵王这病,生的奇怪?” “怎么?你觉得不奇怪吗?” “不,不,在下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你是何意?” 太后缓缓坐下,凤颜很是疑惑。 “闵王病了,说明他还没有万全的准备,现在将闵王囚禁,皇城必定大乱,太后别忘了还有一位越王爷。” “那现在怎么办?任由那逆子逍遥法外?” 太后心惊,确实是忘了还有一位野心勃勃的亲王。 “闵王跟越王都没准备好,正好让太后有时间准备。” “哀家?” 太后很疑惑。 如今的皇家,乃至整个京城,她所能调动的兵马并不多。 “太后忘了还有一位王爷吗?” “你说景王?” 太后猛然起身,神色有些惊恐。 那是一根刺。 一根让她几十年,不得安静的刺。 “我可以替太后跑一趟,还可以顺便去看看闵王爷。” “哈哈!好!” 太后很欣慰地笑了。 气氛很好! 第159章 景王叛逃出京 烈阳,高照; 这也许是在这渐渐变冷的秋天,给人留下的最后一丝温暖吧! 京城的大街上,依然很是喧哗,就算到了冬日,日子还是要过的。 李逍遥奔走在街头,轻轻拢了拢身上的白色裘服。 天气渐渐变冷,需要重新置办衣衫了。 想想怀中那所剩不多的银子,一股悲哀之气涌上心头。 银子啊! 世上有几人不为银子发愁。 没银子的,想要银子; 有银子的,还想要很多的银子。 权利也是一样。 人的欲望,总是能无限的变大。 只是很少都有明白。 有欲望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能不能吃的下,已经有很多人,撑死在欲望的旋涡中! 快步走出青龙大街,转入一条巷子之中。 青龙大街位处东方。 它的尽头可都是王府之地,很少有人敢来这里。 景王府,就坐落在其中。 景王是前朝太子,原来住在皇城的太子宫。 自从被废太子之位,才有了现在的景王府。 景王府不是很奢华。 这么多年来,景王一直居住在京城,虽然无兵无权,日子倒也过得安宁。 没人轻易打扰他,也无人敢小瞧于他! 做十几年的太子,手中的能量,就是太后也要忌惮三分。 “是你!” 两位银甲将军在门口将他拦下,神情有些震撼。 景王带他们回京,不止要交出手中的兵权,重要的是保住景王的命。 他们十个人俱是景王生死之交,若不是当初景王苦苦哀求,他们早就卸甲归田了。 景王是太子时。 他们俱是麾下大将,曾为朝廷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 后来被封州府都督,手握重兵,拱卫京师。 景王被废太子位。 他们俱是心中气愤,曾想联名上奏,哪怕要他们交出兵权也可。 可巧的是。 先帝不到一年便驾崩,太后扶持她的大儿子登基为帝。 群将愤怒,曾密谋起事,重新辅佐景王复位。 景王把他们全劝住了,并以死相逼。 新朝确立。 太后自然对他们,这些太子旧部心生忌惮,曾一度想秘密处死。 景王进宫,跟皇帝侧夜密谈,不知以何条件,留住他们的性命。 恍恍惚惚二十年。 他们虽然平安无事,却每天过得提心吊胆。 太后再没有难为他们,依旧留他们用于重用。 新朝刚立。 天下各地局势不稳,景王要求他们一定为国尽力,拱卫京师安危。 他们俱是拼命。 在几次藩王叛乱中,屡立战功,为朝廷化解一次次的危机。 景王也安居京城,做了个逍遥的王爷。 那一日。 他们接到常太仆的密信,说景王有性命之忧,要他们带兵回京。 他们俱是不信。 没有景王亲令,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人。 后来又有人告知。 说景王落在他们手中,要他们带兵入京,夺取皇宫,届时定扶持景王重新登基。 他们畏惧了。 景王从被废太子位,就无心在登上那至尊之位,这是他们一直都懂的。 可现在有人用景王的性命威胁,让他们举兵谋反,真的是进退两难。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时。 景王来了。 景王告诉众将,这一切不过是有人,密谋挑起皇家内乱,企图颠覆皇家政权。 而今皇帝被人下毒昏迷不醒,让他们务必不可轻举妄动,必要时回京勤王。 他们答应了。 兄弟重逢本是高兴之事,可景王的头发没了。 众将看到景王头上的戒疤,似乎明白了一切。 有人利用了景王,威胁了景王。 他们不敢杀景王,但会一直胁迫于他。 景王无奈,剃发为僧,彻底断了他们的念头。 一个亲王落发为僧,就算是前太子,于他们已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可众将的威胁还在。 景王一天不死,皇家就会一天不得安静。 所以他们一致决定,陪景王回京。 以手中的兵权,换景王的安危,还有太后的安心。 这也是景王最初的谋划。 那群人在景王府劫持景王,他已经想好了后面的一切,不然早就一死了之了。 十将回京,自然要选个好时候。 厉王被害,天下皆知! 景王决定带他们回京,彻底了却所有的事。 厉王府,厉王灵前。 他们看到了这位少年。 这是一位江湖中人,而且年纪不大,却游走在各位亲王之间。 他们不知道,厉王灵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景王却是改变了主意。 厉王大葬以后。 他们陪景王回到了景王府。 朝廷没有任何动静,就连一道圣旨都没有,好像他们不存在一般。 景王只要求他们守在府中,任何人不得轻易离开王府。 并责令他们俱要传信回领地,安抚好麾下兵马。 这都几日过去了。 他们一直在疑惑中度过,心中每日都不安宁,也曾问过景王,只是景王始终闭口不谈。 今天看到这个少年,他们心中似乎明白点什么。 “两位将军好,京城还待的习惯吗?”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托您的福,暂时还死不了。” 两位银甲将军,实在对他没什么好感。 “别那么大怨气嘛!你们都是威震州府的都督,跟我一个毛头小子赌什么气了。” 他轻笑着,缓缓走入王府,犹如回自己家一般。 “我们可不敢,听说他们都叫你少侠呢!” “虚名!虚名!” 一个少年打着哈哈,两位将军含沙射影,这情景甚是滑稽。 “你再不来,老衲可就快圆寂了。” 一位素衣王爷缓缓走出前厅。 虽然头上依然戴着假发,却一身素衣,手持佛珠,面色无比的平静。 “看您说的,您怎么会老呢!” 李逍遥微笑着,急忙躬身行礼。 王爷已不是王爷; 他只会遵从王爷的意愿,王爷的称号也就随风而去吧! 景王皈依佛门。 整个皇城之中,只有四个人知道。 两位亲王,一个太后,还有一个少年。 如今一个亲王被囚禁后宫,一个王爷却密谋造反,太后急火攻心,而少年只能过来求助。 “时机到了吗?” 景王微笑着问道。 十位银甲将军,俱是来到前厅,面色很不友善。 “您看看他们,非要这么吓唬我不可吗?” 李逍遥随便在一张茶桌旁坐下,神情哪有一丝恐惧之意。 “那你给他们赏些银子,卸甲归田后日子会好过点。” “就他们这样还想卸甲归田?做梦吧!” “你……” 十将齐齐上前,一股凌厉的威压,充斥在空中。 “呵呵,李逍遥逗你们呢,放轻松些。” 景王微微一笑,轻轻摆手,与他并排而坐。 “虽然没到时机,却是逼不得已。” 李逍遥端起茶碗,轻轻压上一口。 “噢,有人竟然将你逼到如此地步?不容易啊!” “您还笑?还不是都是您的那些弟弟们不安分。” 他将茶碗重重放下,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放于茶桌之上。 “终于沉不住气!” 景王望着那枚玉佩,面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带十将回京,不单单要消除太后的疑虑,也是为了警告那背后之后。 皇朝已确立多年,现在还觊觎那至尊之位,实在是没有多大的意义! 虽然他并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但可以确定必是八王之一。 现在看到这枚玉佩,他也就全明白了! 手握文武百官,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要如何? 那把龙椅,真就那么诱人吗? “您还管不管?” 李逍遥猛然起身,面带委屈之色,一副无赖之相。 “老衲要怎么做?” 景王缓缓站起,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这事关乎皇家血脉,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您在当回叛逆!” 李逍遥快步走到景王身边,微笑着轻声说着什么。 少年走了。 留下一屋子,神情震撼的人。 那可是一位亲王,十位护府都督啊! 斜阳,西照; 天地间最后一丝温暖,也在慢慢地散去。 京城的大街上。 人群在渐渐变少,城门口却是越聚越多。 等到夕阳落下,京城就该禁夜了,还是赶早一点出城好。 “都别挤慢慢来,天色还早。” 护城军们高声吆喝着。 这个时辰,也是他们最最头疼的时刻! 驾驾驾! 十几匹骏马突然从街上冲出来,带起一阵阵咒骂声。 可看见那闪亮的银甲,俱是赶紧的躲闪。 这不知是哪支军队,这么着急,一定是有重大军情吧! “站住!你们是哪部分的?” 城门的护城军虽然有些胆怯,却还是举枪上前查问。 军士入城,出城需有令牌,这要是细作他们可担待不起。 “找死,景王不认识吗?” 一位银甲将军挥动马鞭,将几支长枪打开。 “景……景王?” 护城军们有些退缩。 中间一人,身穿一身白色素衣,面容确实有些熟悉。 “可有皇令?” 一位护城军大着胆子,高声问道。 景王反出京城人人皆知,不想前几日回来,已经引起满城动乱。 现在却又着急出城,还在城门快要关闭之时,这可让人好生怀疑的。 “大胆,滚开!” 一位将军猛勒马缰。 骏马嘶鸣,前蹄腾空而起,一道威严大气势瞬间蔓延。 人群纷纷避让,目露惊恐之色。 “你…你们…想干嘛?” 护城军纷纷举起长枪,虽然很是惊恐,却也没有太多的畏惧。 京城重地,城门之前。 就算是亲王,也不敢太过放肆。 “滚开,护景王出城!” 十几匹骏马齐声嘶鸣,一道道寒光闪出。 “有人闯城,关闭吊桥!” 护城军们高声喊着,长枪快速刺出。 只是城门的人实在太多,而且俱是普通百姓,骏马奔腾,他们又怎能拦住? 城墙上的护城军听到呼喊,已经快速绞起绳索,企图升起吊桥,弓箭手也已经拉弓上箭。 嗖嗖…… 几十道破空声响起,不过全都射入空中。 骏马飞奔,景王已经出了吊桥,扬长而去。 “景王叛逃了!” 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呼,城门瞬间一片哗然。 很震惊! 第160章 铁甲入城 “禀太后,景王带着十位都督,于半个时辰前逃离京城。” 一名红袍宰相,跪在慈寿宫中,神色很是惊恐。 “什么?” 端坐在凤床之上的太后,猛然起身,凤颜无比的震怒。 “绪王呢?绪王何在?” “儿臣在,儿臣拜见母后。” 一道身影慌忙跑进大殿,急忙双膝下跪,一身的金甲竟然有些凌乱。 “景王出京,你可知道?” “儿臣…儿臣也是刚刚得知!” 绪王跪在大殿,额头的汗珠一滴滴落下。 已经没了平时的蛮横,惊恐得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兔子受惊。 自然会快速逃离,找地方隐藏,可他却连一丝都不敢动。 只有那剧烈颤抖的身躯,显示着现在他是无比的惊恐。 景王叛逃! 他才刚刚掌控护城军不过两日,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你才刚刚得知?两万护城军都是死人吗?” 太后一声暴喝,整个大殿似乎都在颤动。 这哪是在骂护城军,分明是那说他是饭桶嘛! 景王突然回京,身带十位护府都督,已经让满朝百官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说是为厉王送葬,谁知道目的何在? 是不是还有几十万大军,在城外集结,瞬间就可以兵临城下啊? 如今趁着城门将要关闭,混乱逃出京城,似乎他们的猜想,马上就变成现实了! “你回去好好反省吧!” 太后有些厌恶地,望着下跪的绪王,凤颜无比的震怒。 “李宰辅,传令铁甲军全力搜索景王的踪迹,有消息马上向哀家禀报。” “谨遵太后懿旨!” 红袍宰相俯身叩拜,快速起身奔出大殿。 “儿臣告退!” 绪王也急忙俯身叩拜,急忙起身慌乱地奔出大殿。 平时娇纵跋扈的他,现在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双腿剧烈地颤抖着,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慈寿宫恢复了平静。 太后的凤颜骤然一变,竟然带着欣然的微笑,望着身旁的少女。 “那小子去了一趟景王府,就这个结果吗?” 太后很是疑惑地问道。 其实她心中,已经明白李逍遥的意图。 京城不稳, 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就如一个天平的两端,若要保持平衡,必须放上同等的筹码。 现在京城之中,景王无疑是最好的筹码。 那十位都督,几十万兵马。 不但可以牵制所有的势力,还可以让他们相互猜疑,这样就会赢的很长的时间。 以李逍遥的睿智,定可以找出他们的破绽,进而一一击破。 她现在明白了。 当初李逍遥极力保住景王,还威胁她答应的那个条件,一切都是为了如今的谋划。 这小子,心思太沉了! “太后您都不知道,我一个小女子如何知道呢?” 哈哈! 两道清脆的笑声,突然回荡在大殿,这与刚才的气氛,简直是天壤之别! 宣德殿。 一间卧房之中。 一位王爷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神色很是憔悴。 虽然身穿珍贵的丝绸内衣,却依然挡不住左胸口的一片殷红。 那一刀确实太狠,几乎要了他的命。 越王虽然微闭双目,心中依然一阵后怕。 他的身体异于常人,心脏位于右胸,这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为了摆脱现在的困境,他不得不兵行险着,冒险赌上一把。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太后不但放了两位亲王,还把睿亲王囚禁在后宫,对他的监视也放松了许多。 白马已经传来消息,会尽快将他救出皇宫。 他要尽快返回东都,集结兵马,等到再次归来,必然是王者归来。 朝廷的八位亲王,如今只剩下一个书呆子闵王,一个贪生怕死的楚王,还有一个胸大无脑的绪王。 楚王已经向他表忠,绪王受他所控,只剩一个闵王,如何与他对抗? 等他再次归来,整个京城将为他所控。 就算还有两万铁甲军,又怎么拦住他的脚步。 他在东都多年,借着巡查慕容家的赌坊,可是聚集了不少的兵马。 如今又有白马相助,他再也不用过那种每日受人监视,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王爷,你该吃药了!” 一位公公带着,一名端着木盘的宫女,快步进入卧房。 木盘上放着一只玉碗,里面是褐色的药汤。 宫女放下木盘端着玉碗,缓缓来到床边。 公公急忙上前一步,搀扶着越王慢慢坐起来。 一勺勺的汤药,慢慢送到王爷的嘴边,只需要张开嘴巴即可。 出生即是王爷之尊,已经是高人一等,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想法呢? 欲望。 往往在渴望中迷失自己! 宫女端着木盘退去,公公也匆匆离去,偌大的卧房只剩下越王一人。 突然。 越王猛然睁开双目,右手缓缓从被褥中抽出。 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慢慢张开紧握的右手。 一张纸条赫然出现在掌中,令他的神色有些兴奋。 缓缓伸出左手,慢慢打开纸条。 “怎么可能?” 一声惊呼响起。 越王猛然坐起,一丝痛色瞬间浮现在脸上。 他没有理会左胸的伤口,反复地将纸条看了又看。 纸条上有字迹,却只是了了的六个字。 “景王逃出京城!” 这简单的六个字,如一块千斤巨石,瞬间压在心头,几乎令他窒息。 “景王!景王!” 他反复念叨着。 从他出生。 一直以为这位前朝的废太子,已经废了,活着也是一具行尸走肉。 可前几日厉王大葬。 这位一直让他看不上的大皇兄,竟然带着十位护府都督,返回京城。 虽然当时让他无比的震惊,却是令他深深的悲哀。 手握十位都督,数十万兵马,还回什么京城,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以太后狭隘的心性,怎会容他? 所以在他的谋划里。 这位虽是皇长子的大皇兄,一直都没有在他的计划之中。 现在景王逃离京城,他想干什么? 十位都督,数十万兵马,这可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啊! “该死!” 一声低沉的暴喝声,在卧房响起,带着无比的怨怒之气! 闵王府。 这座不大的王府,今日显得十分宁静。 所有的人都默默做事,不会发出一声额外的声响。 几名护府军把守在府门口,神情都显得有些松懒。 一名青色汉子站在前厅门口,频频向门口张望着,神色似乎有些着急。 天色已经黯淡,还会有人来拜访吗? 突然。 一名小斯快步跑进府中,连守门的护城军都没有阻拦。 小斯跑到青色汉子的身旁,俯身为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青衣汉子的面色不断变换,随后快步走入后院之中。 一间隐秘的厢房中。 一位书生坐在茶桌旁,手中翻看着一道奏折。 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精气十分的足。 慢慢端起茶碗,轻轻压上一口,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那道奏折。 不是说闵王爷突生怪病,身不能起,口不能言,斜眼歪嘴吗? 这是见了鬼了? 青衣汉子快步跑进厢房,俯身在闵王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此事当真?” “当真,很多人都看见了,护城军也传来了消息。” 闵王微微皱起额头,缓缓站起慢慢走向门口。 虽然禁卫军和护城军,现在由楚王和绪王暂管,可里面的很多副将,俱是听从他的调遣。 景王逃离京城,此事非同小可。 这是那家伙的谋划吗? “所有的护城军听令,迅速集结军营,铁甲军将接管整个京城!” 一道道呼喊声,突然在各处大街上响起,一支支令箭在半空中响起。 天色依然漆黑。 那一道道火光,是那么的耀眼! 王府门口一阵骚动,几名护城军快速跑过来。 闵王急忙走进房内,冲青衣汉子轻轻点点头。 青衣汉子微微点头,快步奔出门外。 “禀报总管,护城军集结,我们要暂离王府。” “连你们也要去吗?” “是的,箭令上说的是所有护城军!” 几名护城军微微躬身,快速奔向王府门口。 京城里。 除了皇城是由禁卫军护卫之外,所有的亲王府,都是由护城军守卫。 各位王公大臣的府邸,则是由下属的官门之人守卫。 镇北公府则是由铁甲军护卫,是为了防止泄露铁甲军的军情。 朝廷之所以这样分配。 一是防范各位亲王私养亲兵,再者护城军是统一调遣,支援会很快。 青衣汉子快步走入厢房,将事情告知闵王。 铁甲军入城。 这是新朝开立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 李逍遥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闵王望着门外漆黑的夜空,陷入深深的思绪之中! 皇城南门。 两匹骏马并排而立。 一位白衣少年面带微笑,端坐于马上,身旁是一身金甲罩身,威风凛凛的镇北公。 一队队铁甲军快速奔进城中,那明亮的铁甲,就算在这漆黑的夜里,也显得是那么耀眼。 今夜过后。 京城的四门,包括各位亲王府邸,俱在铁甲军的监视之下。 景王逃出京城,铁甲军入城。 这阵势。 吓也能把人吓死,还要什么谋划! “我说老林啊!天天穿着这身金甲累不累?” 李逍遥歪着头,不怀好意地望着镇北公。 “还行吧,也就几十斤,赶明给你也弄一副!” “这个行,每天刮下一点,顿顿吃肉都够了。” 少年的心思,很是不纯洁。 “美的你吧,这其实就是铁甲,只不过浸在金水之中,镀上一层金色而已。” “啊!假…假的啊!” 李逍遥惊呆了。 这朝廷也太抠了吧?这也造假? “皇帝那有一套纯金的,以你的面子借来穿穿不成问题。” 镇北公也是一脸的坏笑。 “呵呵!” 他很是尴尬地一笑。 你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这么大动干戈,你不怕他们狗急跳墙?” 镇北公有些担忧地说道。 “怕!所以天亮之后,我准备去探望一下。” 今夜无风! 第161章 初入闵王府 阴日,微风; “今日的天,也忒不美丽了!” 李逍遥晃悠着,从镇北公府走出来,神情有些萎靡。 昨夜跟着大将军忙到半夜,本来想去闵王府偷瞄一眼,最后还是放弃了。 闵王的心思非常人可比,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的,再说昨夜的动静实在是不小。 既然都到了这步田地,当面聊聊也许效果会更好,所以就在镇北公府美美地睡了一觉。 林大小姐的失踪,让他很是担忧。 皇宫虽然能隐藏行踪,但绝不是久留之地,也许他会在镇北公府多住几日了。 缓缓走在大街上,心情很是郁闷,就如今日的天气一样,连一丝阳光都看不到。 从岳阳来到京城,算算也两月有余。 本是为太后祝寿,然后回柳林山庄过自己的小日子。 现在倒好。 命,拼了几条,还处处被人算计,连着身边的人,俱是受到牵连。 可悲啊! 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浓浓的雾气,让人心中很是压抑! 大街上的人很少,就连店铺开的都不多。 一队队铁甲军,奔走在各条街道,从昨天午夜,京城将全部戒严。 李逍遥拢了拢披风,快步向城中走去。 天,确实冷了! 京翡翠! 一家老铺。 门厅上只有这么三个字,不知在风雨中度过了多少年,看着都有些黯淡了。 可这三个字,只有在京城才可以看到。 柜台前排起长长的队伍,每个人都面带笑容望着里面。 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李逍遥挤在人群之中,身躯瞬间温暖不少。 看来今天来的不算晚,应该能好好吃上一顿了! 人群缓慢地前行着,很多人是提着木盒而来。 他们应该俱是富贵人家的家仆,只因为家主人喜欢这一口,所以就要早早起来排队,不论春夏秋冬。 这就是人之命运吧! 接过店伙计递过来的纸包,一股清香窜入鼻端,快速抛出一锭银子,急急离开了人群。 这京翡翠要趁热吃,凉了味道会少很多,还需要很好的辅料,现在正好有个好的去处。 青龙大街的一条小巷口。 李逍遥面带微笑,双手还捧着一个纸包,却在四处观望着。 四周连个人影也没有,让他很是郁闷。 “应该是这里,进去看看再说吧!” 他轻轻摇头,快步走入小巷。 这是第一次来闵王府,又没有熟人引路,竟然还迷了路。 “站住,何人敢闯王府重地?” 一道暴喝声响起,两名铁甲军已拦在他的身前。 “这是闵王府吧?” 他微笑着问道。 “是,你是何人?” 铁甲军面色缓和不少,神情有些疑惑。 这少年衣着华贵,而且气宇非凡,应该是哪位王公大臣之后。 只是这么早就来拜访,是不是有些唐突? 李逍遥没理会,两名铁甲军的神情,急忙上前两步,仰面望向门庭。 门庭之上,确有三个古朴的大字-闵王府! “这么寒酸的吗?” 他站在门前,望着眼前的门户,神情无比的惊讶。 眼前的门户,就比普通人家的高大了一些,连两边的石狮子都小了很多。 一扇红色大门打开着,连个侧门都没有。 若不是门庭上写着闵王府,他真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京城八位亲王的府邸,他去过不少,这闵王府算是最寒酸的一个,没有之一。 “确定这是闵王府?” 他歪着脑袋,再次看向两名铁甲军。 “这就是闵王王,你到底是何人?来此做甚?” 铁甲军们很是吃惊。 大早上过来拜访王爷,哪有还打问路的。 “我来找闵王!” 李逍遥微微摇头,抬腿就要进去。 嗖嗖! 两道寒光突然闪过。 两名铁甲军已经站在门口,两柄长刀拦在他的身前。 “大胆,竟敢擅闯王府!” “我都说了,来找闵王的。” 李逍遥的神色有些焦急,频频望向手中的纸包。 纸包的热气已经散了不少,再不吃的话,就真的凉了。 “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镇北公的少爷!” 右手伸出,将两柄长刀推到一边,快步奔进王府。 “大胆!” 两名铁甲军面色一变,极速转身,两把长刀斩向他的后背。 擅闯王府重地,可以当场诛杀的。 只是他们的刀,远没有李逍遥的身法快。 长刀还没落下,身影已在院中。 “快来人,有人闯进王府!” 一名铁甲军高声呼喊着,另一名铁甲军已经将手伸进怀中。 “何必如此动怒呢?” 李逍遥缓缓转过身躯,望着两名铁甲军轻轻摆动着右手。 他知道那怀中之物是什么,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铁甲令起,铁甲归一! 那是一种,让人无比恐惧的存在! “怎么了?怎么了?” 一名青衣汉子,快步从前厅奔出,神情很是惊恐。 当他望见院中站立的白衣少年,神情瞬间大变。 这副背影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小柱子,你好啊!” 李逍遥慢慢转过身,面容依然带着微笑。 “李公子!” 青衣汉子快步走过来,神色顿时变得惊喜。 前段时间在皇城军机阁,他还帮助这位公子,装扮过一次太监。 “总管,这是……” 两名铁甲军惊呆了。 敢情这少年是王府的熟客啊! “这是李逍遥,李少侠,你们不认识?” “他是李逍遥?不,这是李公子?” 铁甲军们顿时面色大变,神情无比的震惊。 “是啊!公子跟镇北公可熟悉,你们该认识的。” 青衣汉子很是疑惑地说道。 “拜见公子!” 单膝下跪,低首俯身,右拳置于左胸,神情无比的敬重。 “没事了,两位将军快起来吧!” 李逍遥微笑着,却快速拉起青衣汉子,直奔前厅而去。 “谢公子!” 两名铁甲军快速起身,望着远去的背影,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刚才差点惹下大祸,他们竟然对公子动了刀。 先不说他们是不是对手,这让大将军知道,虽然不至于军法处置,三百军棍肯定是少不了的。 两人姗姗走回门口,心中浮现深深的悔意! “公子何事这么着急?” 阿柱被他拉着,面色更是一片疑惑。 这大早上的,怎么都不正常? 难道跟今日的天气有关系? “马上就凉了,快帮我准备些辅料!” 李逍遥急切地说着,将手中的纸包放在茶桌之上。 “噢,公子买了京翡翠啊,在下这就去准备!” 青衣汉子微微一笑,快步走出了前厅。 片刻间。 一名婢女端着木盘,在汉子的带领下,快步走入前厅。 李逍遥面色一喜,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公子,不然去西厅里用吧!” “不用,就这挺好!” 他将桌上的茶碗,一股脑塞进汉子的手中,急急接过婢女手中的木盘,放在茶桌之上。 纸包被快速打开,一股诱人的清香瞬间飘出。 “来,来,你们一起坐下吃!” 一个个碧绿团子,被放在小蝶之中,看着很是诱人。 “小的不敢!” 阿柱轻笑着,微微躬身。 婢女面带微笑,躬身站立旁边。 “哎呀,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都坐下吃。” 李逍遥站起,将汉子拖在对面坐下。 “这……这……” 阿柱面带惊恐,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也拿凳子过来,一起吃。” 他望着婢女轻声说道。 “总管,这……” 婢女也是娇容大变,神色有些惊恐。 “怎么?不给我面子?” “公子说笑了,打死小的也不敢啊!” 阿柱急忙起身躬身行礼,神色一片惊恐。 “坐下,还有你,拿凳子过来!” 李逍遥面色微变,脸上浮现一丝怒气。 “小的遵命!” 阿柱无奈地一笑,冲婢女微微点头。 一张不大的茶桌。 一个木盘放在中间,三个人围着茶桌而坐。 这咋一看。 还以为是寻常百姓,最普通的一顿早饭,谁能想到这是在一位王爷府中。 李逍遥吃的很开心。 一个碧绿团子被分开,夹起一小块满满沾上辅料,再送入口中。 瞬间一股满足的感觉,充满整个心头。 他吃很尽兴,对面的两人却是过得很煎熬。 青衣汉子是唯唯诺诺,婢女更是战战兢兢。 “你们不喜欢吃吗?很好吃的。” 李逍遥很疑惑地问道。 “喜欢!喜欢!” 两人勉强地笑着,真的比哭还难堪。 “闵王爷病了,不然一同享用,那才是一大幸事。” 他将一块碧绿团子缓缓送入口中,微笑着说道。 “是啊!王爷也很喜欢这京翡翠的。” 阿柱轻声说着,只是声音有些颤抖。 “闵王爷到底得了什么病?” 李逍遥很随意地问道。 “不知道,连皇宫的御医都来了,也没诊断出到底是何病?” “这么奇怪吗?闵王爷不会是中毒了吧?” 他突然抬起头,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汉子。 “中毒?不会吧!” “我听说啊!江湖中有一种毒,无色无味,若中此毒,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却又让人不死,很是歹毒。” 李逍遥小声地说着,神色微微有些惊恐。 “是……是吗?” 阿柱的额头,豆大的汗珠依然滴下,面色更是无比的难看。 王爷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王爷吩咐过,不许向任何人透露真实的情况。 今日这公子来王府,恐怕没安什么好心吧! “吃饱了,我去看看闵王爷,也许可以解了王爷的毒!” 李逍遥缓缓站起,神色很是满足。 “公子,公子,王爷依然卧床不起!” 阿柱面色大变,急忙起身阻拦。 “嗯?你敢拦我?” 他猛然面色大变,脸上瞬间浮现一层寒霜。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阿柱急忙躬身低首,神色很是惊恐。 这少年手中有皇帝金令,他可是听王爷说过的。 金令出。 就算要了他的脑袋,整个皇城也没人敢说一句话。 “带路!” “是!是!” 两道身影,先后走出前厅,留下一位浑身颤抖的婢女。 今日天色确实不好! 第162章 暗语 天,阴暗如铁; 人,惊恐如鸟! 这样的天,如此的人,今日竟出现在,一位朝廷的亲王府中。 李逍遥向来先礼后兵,今日也是如此。 从踏入闵王的大门,府中的一切,让他深深的震撼。 简朴! 这是他现在脑中唯一的想法。 一位朝廷的亲王,掌管军机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的府邸。 竟然只能用,简朴两个字来形容! 没有奢华的摆设,也没有精美的雕梁画柱,就是座很普通的宅院,就连前厅的茶桌,都是很普通的红木所制。 朝廷八王。 除了楚王府跟绪王府,其余的王府,他俱是去过,甚至还住过,闵王府是最简朴的一个。 不对。 文雅一点是简朴,不文雅就叫寒酸了。 这样的院落,甚至都没有王公大臣的府邸奢华。 谁能想到。 住在这种府邸的人,竟然在密谋造反。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王府的管家阿柱,惊恐地走在前方,双腿微微颤抖着。 身后的少年,如锋芒在背,让他心中无比的恐惧。 府中的婢女跟家奴,想要上前询问,俱被他以眼色吓退。 今日这少年来者不善,他们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好! “还没到吗?” 李逍遥轻声问道。 他跟着汉子,从前厅已经来到后院,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很是烦躁。 只想快点见到闵王,他要当面问清楚。 “到了!到了!” 一间厢房门口。 阿柱微微一顿,轻轻推开了房门。 一阵浓浓的药气扑面而来,让他眉头微微一皱。 “禀报王妃,李少侠过来看望王爷了!” 阿柱快步走入厢房,在房中停下,躬身说道。 “快请进吧!” 一位美妇人急忙从床前起身,满面的愁容带着淡淡的泪痕,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拜见王妃!” 李逍遥缓缓走入,微微躬身行礼。 “李少侠不必多礼,妾身有礼了!” 闵王妃急忙上前一步,也是微微躬身回礼,神情很是恭敬。 常听王爷说起。 皇城之中有一位李姓少年,不但手握皇帝金令,还很受太后宠爱,想必就是面前之人。 “王妃多礼了!” 李逍遥急忙起身,双手虚空一托,神色有些腼腆。 闵王妃虽然已过而立之年,可面容依然娇美,更具华容之气,让他有些微微害羞了! “我看看王爷!” 他微微一笑,缓缓走到床边。 闵王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眉宇间显出浓浓的痛苦之色。 身躯虽然被被褥覆盖,可看着很是僵硬扭曲,眼歪口斜,一道无名液体从口角缓缓溢出。 “闵王是何时患上如此怪疾?” 李逍遥轻声问道。 “回李少侠,就是前天夜里,王爷本来在书房批阅奏折,突然就昏厥在地。” 阿柱急忙说道,神色很是悲伤。 “皇宫的御医来看过了?” “是的!” “没诊断出是何病?” “没有!” 李逍遥轻轻一笑,本来偷偷伸出的右手,快速收了回来。 他本想偷偷抚上闵王的手腕,却不经意看到,那嘴角怪异的一笑。 “好好照顾王爷吧!这毒可是很霸道!” “中毒?李少侠是说王爷被人下毒了?” 闵王妃急切地问道,神色瞬间变得无比的震撼。 自从前天夜里王爷昏厥以后,整个王府已经乱做一团,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是方寸大乱。 皇宫的御医都没诊断出是何怪病,今日这少年竟然说是中毒,怎能不让她心惊胆颤。 “嗯,确实是中毒,不过王妃不必担心,我去找找那解毒之法。” 他缓缓走下床榻,神色变得凝重。 “一切拜托李少侠了,妾身终身铭记大恩。” 闵王妃突然俯身跪拜,两道热泪顺颊而落,已经失声痛哭。 “王妃快请起,我一定尽力而为,放心吧,王爷会好起来的。” 李逍遥急忙搀起闵王妃,神色很是尴尬。 这屋子的人都在演戏,却让一位美妇人伤心欲绝,实在有点太残忍了。 “一切拜托李少侠了!” 闵王妃虽然止住哭声,可止不住那两道奔流的热泪。 “王妃放心!王妃放心!” 他急切地说着,却快步走向门口,神情略显慌乱。 这房子不能在待了,不然他会笑哭的。 “恭送李少侠!” 阿柱躬身说道,神色稍稍安定,只是双目之中,浮现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凌厉。 “王爷是不是有东西要给我?” 李逍遥突然站停在门口,轻声说着,可身躯却没有回转。 “噢!看我这记性。 王爷昏厥以后,曾短暂醒来片刻,奋力写下这张纸条,让在下一定交给李少侠。” 阿柱快步走过来,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张纸条,躬身双手奉上。 “好好照顾王爷,我会尽快找到解药,最快只怕也需要十天的时间!” 他将纸条接过,快速放入怀中,大步走出了厢房。 阿柱望着远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一片笑意。 王爷昨天对他说。 今日李逍遥一定会来王府,不管他要如何刁难,一定要忍住。 他也一定会来看望王爷。 如果他要开口索要东西,就将那张纸条交于他,如果不要,那张纸条万万不可拿出。 现在李逍遥果真开口,虽然他还不知道王爷是何用意,但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出了王府大门。 李逍遥愤愤地走在巷子中,连铁甲军们给他行礼,都没有理会一下。 这闵王可真是不一般啊! 整个皇城暗流涌动,他却以退为进。 这突然而来的一场怪病,不但给自己留了时间,也给他留了时间。 同是两个顶尖的对弈者,自然要笑到那最后的时刻。 而在最后的对弈到来之前,所有存在两人之间的一切外物,都将成为两人共同的敌人。 现在两人之间,正好就有那么一个人。 所以闵王爷病倒了。 不但病倒了,而且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两人共同的敌人,闵王做到了置身事外,而且保证不会横生枝节。 那么剩下的就看他的了! 对弈是公平的,所以付出也是对等的。 因此他也给出了十日之期! 十日之内。 他会将横在两人之间的障碍,那位野心勃勃的越王爷,以及他背后的白马连根拔起,不会在留下一丝后患。 你想公平的对决。 好! 我陪你! 那张纸条还在怀中,可他大概猜出上面的意思。 今日的天色,真的让人很压抑! 皇宫,宣德殿。 一位王爷,正漫步在大殿之中。 只穿着一身白色内衣,而且是赤着双脚,神色很是焦急。 他频频向门口张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到来。 景王叛逃出京,已经让他无比的震撼,正不知如何是好。 没想到早上御医给他换药之时,竟然说闵王突发怪病,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这可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也让他万分的不解。 闵王虽然手握军机阁,掌控文武百官,却从来没有僭越之心。 景王叛逃出京,他又彻底撒手,这到底是闹的哪一出呢? 如果说。 现在闵王为了明哲保身,彻底脱离皇家之事,对他来说,可是百害无一利。 自从知道景王叛出京城,他已整整两日没合过眼。 一年多的谋划,难道就要付之东流了吗? 白马频频传信宫中,也给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现在他只要想办法离开皇宫,返回东都集结兵马,在景王与朝廷对峙之时,他可暗中出手。 虽然景王有十位护府都督,可他还有西凉白马。 软硬兼施,实在不行就让白马出手暗杀。 白马的功力他是深知的,一般的武林高手,可是随手可杀。 只要景王没了十位都督,也就如没有翅膀的雄鹰,毫无可怕可言。 到时; 他不但可以擒下景王,连那输十万兵马,也会归于他的麾下。 这是现在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 可现在闵王撒手,只怕整个京城会乱成一团。太后就算再强硬,也堵不住满朝文武百官之口。 一但景王带兵返回京城,皇家就会无兵可挡,无将可用,只凭那区区两万铁甲军,怎么可能挡住景王的数十万大军。 而他呢? 就算逃出京城,返回东都,又有何用? 只怕等他集结完兵马,景王已经带兵入了京城,坐上那至尊之位了。 “王爷,您的药到了!” 一名公公快速走入大殿,手中端着一个玉碗。 “噢!好!” 越王急忙收回思绪,缓缓走到床榻之上。 “奴才喂王爷吃药!” 公公端着药碗上前,神色一片谄媚之色。 “不用,本王自己来就好!” 越王快速接过玉碗,眼中露出一丝厌恶。 虽然这太监已经被自己收买,替他传了不少的消息,却也趁机敲诈了不少的银子。 整个皇宫的风气,就是被这种人带坏的。 如果他要坐上大位,必先清除皇宫里,这些多余的太监。 其实他不知道。 世间万物,本是相生相克,没有什么是多余的,就算只是一名太监,也自有他的用处。 规矩。 是老天的馈赠,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打的。 “奴才告退了!” 公公谄媚地一笑,接过玉碗,快步走出了大殿。 越王望着那扭捏的身影,脸上的厌恶之色越来越浓,眼神中也浮现一丝杀机。 哼! 一声闷哼,带着无比的愤怒。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张开了右手。 一张纸条呈现在眼前,这本是压在那玉碗之下。 越王急忙打开纸条,神色有些激动。 闵王病重,白马肯定也得到了消息,这纸条也许会给他带来一道好消息。 “该死!” 一声无比愤怒的暴喝响起,整个大殿似乎都在颤动。 越王怒目而立,双目浮现一片血红,额头青筋道道暴起。 他的右手紧紧握住,似乎要将这天地捏碎一般,而那张纸条也在其中。 整个大殿忽然变得阴暗,道道寒气浮现空中。 很冷! 第163章 再见柳盟主 阴暗的天; 阴暗的人,更有阴暗的人心! 人之初,性本是善;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心中突然会生出恶这种东西,将所有的善吞没,甚至连一丝都不会剩下。 恶,这种东西。 从什么时候出现,又是怎么出现,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深陷其中,必受其乱; 若想彻底清除它,必须找到它的源头连根拔起! 越王乱,乱在白马。 没有了白马,越王心中的恶,自然会随风而散。 所以他现在必须找到白马! 闵王不动,京城就不会大乱。 他还有景王在外的数十万大军,这场博弈的胜算很大。 他能想到的,闵王也会想到,所以才出了这么一个下下策! 不管怎么说。 闵王爷没有乱上加乱,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闵王如果是个威胁,那越王就是一颗毒瘤。 所以他现在,必须先拔了这颗毒瘤! 李逍遥快步奔走在大街上,要赶紧去药铺一趟,江湖人自然要用江湖的办法。 慕容云这几日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曾多次派人去赌坊打听,好像就连禄伯都不在京城之中。 天气不好,街上的人都不会太多,阴暗的气氛往往会影响到很多事! 青龙大街,百世药铺。 当伙计看到一位白衣少年,快步来到店内,神情无比的兴奋。 “姑爷,你来了!” 估计们开心地喊道。 “你们辛苦了,方伯在吗?” “在,在,刚才还说要去找您呢!” “找我?” 李逍遥有点疑惑。 这老头今日怎么了? 平时没事都不带搭理他的,时不时的还会骂上那么几句,今日吃错药啦? 他带着满面的疑惑,快步走入后堂之中。 “我说今天心情怎么这么不好?原来是要遇到一个贱人!” 李逍遥刚走进后堂,面色瞬间变得更阴沉。 今日在闵王府,已经吃了一肚子气了,现在还要在灌满水进去吗? 这人真是不经念叨,刚才还在心里把某个人骂了八百遍,这还没半个时辰倒是给见上了。 不错。 一位同样是一身白衣,面容俊郎的公子,现在正坐在后堂与方伯说着话。 他不用看那张脸,都知道是慕容云这个贱人。 “我欠你很多银子那?见到就骂我!” “嗯?” 李逍遥急急上前一步,很是疑惑地打量着,已经转身的这位公子。 面容不错,身姿也不错,连声音也很对,只是这神情跟气质,怎么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说不上来是那么变了,很诡异,似乎是长大了。 “我说你看猴呢?” “你是慕容云,慕容家的少主?” “你有病吧?” 慕容云猛然起身,神色瞬间变得无比的嫌弃。 “对,对,这个表情就对了,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李逍遥走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一副很欣慰的样子。 “别闹了姑爷!” 方伯轻笑着,神情有些很不自然。 “出什么事了?” 他看着两人很诡异的表情,心中猛然一震,一丝不好的感觉,猛然浮现在心头。 “慕容老庄主有消息了!” 方伯轻声说道。 “你这几日去了东都?” 李逍遥望着眼前的少年,神色也变得凝重。 慕容云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点头,眼神中浮现一丝哀愁。 “为何不跟我说?” “京城这么乱,再说消息也不是很准确,我就先自己去看看。” 慕容云缓缓地说道。 李逍遥望着他,忽然脸上浮现一丝喜色。 慕容家的少爷长大了! 也许这几日,他在东都经历了很多,却让这个从出生,就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年,现在变得成熟了。 以前那个玩世不恭,甚至还有点缺心眼的富家公子,正在慢慢褪去一身的幼稚,真正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少年了。 “放心,还有我!” 他微微一笑,给这位公子一个很肯定的答复。 他们是朋友,也是亲人! “我知道!” 慕容云也是轻轻一笑,懵懂的面容多了一丝刚毅。 “伯父现在在哪里?” 李逍遥缓缓在茶桌旁坐下,轻声问道。 “不是太确定,不过有消息说被人带入了西凉。” 慕容云悠悠地说道。 “西凉白马?” 他望了望身旁的少年,眼中猛然浮现浓浓的杀意。 这个白马,很嚣张啊! “只是我在东都,始终都没有找到白马山庄的人!” “当然找不到,他们已经来了京城!” “来了京城?你跟他们交过手了?” 慕容云无比的惊讶,瞬间神色变得很是担忧。 他们都不在,只靠李逍遥一个人,万万不是白马的对手。 “我有那么傻吗?” 他将少年拉着坐下,微笑的面容给他一个肯定。 越王被囚禁在皇宫,却有越王府的人买通宫里的太监,帮他传递消息。 李逍遥就算再笨,也能知道必是白马山庄的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人。 除了那名神秘的白马山庄的庄主,他还想不到有何人,有这样的气魄和头脑。 “逍儿!” 一声轻呼,从后堂之中传出,还有轻微的轰鸣声。 “柳庄主?” 李逍遥一声惊呼,猛然起身,神色瞬间变得惊喜。 这声音很熟悉,也很亲切。 “姑爷……” “呵呵!” 他傻傻地一笑,憨厚中带着一丝尴尬。 不管别人如何称呼,这声柳庄主断不该出自他的口中。 一位面容威严的老者,在慧妙师太的带领下,缓缓从后堂走出,带着微微的笑意。 “拜见伯父!” 李逍遥同慕容云一起,急忙上前一步,单膝下跪躬身行礼。 “叩见庄主!” 方伯却是双膝跪地,俯身叩拜。 “好了,好了,在自己家里不用这么多礼。” 柳庄主微笑着,将他们一一搀起。 “柳盟主得到一位好女婿啊!” 慧妙师太轻笑着说道。 “哈哈!” 爽快的笑声,已经回答了所有,透着无比的喜悦之情。 “您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李逍遥的面色瞬间浮现一丝红晕,神色都有些扭捏了。 “刚到不久,跟慕容家的小子一起从东都过来。” “您也去了东都?” 他很是惊讶地问道。 “是啊,你那不要命的一剑,让江湖安稳不少,老夫当然要继续追查慕容老庄主的消息了。” 柳庄主微微地说着,望着眼前的少女,神情无比的欣慰。 这少年成长的很快,将来肯定会名满天下,威震江湖! “您跟小侄仔细说说。” 他搀扶着柳庄主坐下,神色很是急切。 “看把你急的!” 能不急吗? 白马如今就在京城。 他要将白马找不出,彻底断了越王的后路。 可现在却关系到,慕容老庄主的安危,也许就要从长计议了! “只从慕容山庄出事以来,老夫不但追查凶手,也再找那幕后之人。 整个江湖都明白; 柳掌门虽然一向疯疯癫癫,可断不会行此残暴之事,再说他与慕容老庄主本是多年的好友。 只是当时迫于江湖上的压力,老夫只好带人先找到柳掌门问个明白。 京城外; 你那拼命的一剑,彻底堵住了所有人的口,虽然只有一月之期,却给了老夫喘息的时间。 我们随后多方打探,最后锁定在东都。 这时慕容家的小子正好来了东都,他跟老夫说了,你在京城所调查的一切,现在基本已经确定,这幕后之人就是西凉的白马山庄。” 柳庄主缓缓地说着,神色也变得很是凝重。 “那伯父为何来了京城?” “不是我要来,是慕容家的小子把老夫拽过来的,所有的人马都在东都待命,只有老夫一人跟这小子回京的。” 柳庄主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伯父本来想怎么做?” 李逍遥无比凝重地问道。 “本来我们这两日就要动身去西凉,要去探探那白马山庄,可慕容云非要老夫来京城见你一面不可。” “伯父这么肯定,此事就是白马山庄所谋划?” “很多证据都显示,就是白马山庄的人所为,慕容老庄主跟慕容家在各地的执事,也都是白马山庄的人所擒,这些还不够吗?” 柳庄主很是疑惑地问道。 “伯父可知道白马山庄的来历?” 李逍遥有些沉重地问道。 众人俱是很疑惑。 白马山庄已经很多年,不在江湖上出现,它的来历一直是江湖中的一个谜团,难道这少年竟然知道? 慕容云望着他的神色,突然面色大变,似乎隐约间想到了什么。 “贫尼记得前几日,你问过白帝城的事,难道……” 慧妙师太轻声问道,神色也变有些凝重。 “对,白马山庄就是出自东海白帝城,而且还关乎一件神物。” “神物?” 众人齐齐惊呼,脸色俱是深深的疑惑。 白马山庄倒是有一把巨齿宝刀,可那也算不上多厉害的兵器啊! “蛟龙神剑!” “蛟龙……神剑?” 刚才的疑惑,全都变成了无比的震撼,只有柳庄主的神色有些奇怪。 “那是传说之物,这么多年无人见过。” 师太虽然震撼,却很是疑惑地说道。 “老夫见过!” 柳庄主轻轻一叹,神色瞬间变得黯然。 “伯父可是在二十年前见过?” 李逍遥轻声问着,眼中浮现一丝忧愁。 柳庄主微微抬头,望了望眼前的少女,神色很是欣慰。 这少年是如此的聪慧啊! “不错,那是老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进入白马山庄,而且还赌了一局!” “您输了?” 李逍遥悠悠地问道,其实心中已有答案。 “不错,老夫输了。 当年我一人一枪进入白马山庄,庄主白无垢却手持一剑,与我对赌。 若白马输,将会在江湖上永远消失;若赢,让老夫承认白马山庄四大山庄的地位。 一剑啊! 只有仅仅一剑。 不但破了黑煞枪,还在老夫右臂留下一道剑痕,我曾问此剑何名?” “蛟龙神剑!” 柳庄主与他齐声说道。 “此剑到底是何来历?” 慧妙师太疑惑地问道。 那是一段很悲戚的往事! 第164章 杀心 阴暗的天气,总会让人很沉闷! 京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天气了,偏偏今日就是。 所有糟心的事,也都赶到了今天,你说巧不巧? 这也许就是老天的磨砺,总会在最寒冷的时候,再加上一阵冰雪吧! 京城。 百世药铺,后堂。 柳林山庄的庄主,当今的武林盟主柳南天,还有江湖五大门派之一,衡岳派掌门师太慧妙师太,端坐在后堂的茶桌旁。 他们俱是面色凝重,神色还有一丝悲哀。 一位青衣老汉站在后面,嘴巴微张,神色无比的震撼。 能活到这把年纪,让他震撼的事并不会很多。 两位白衣少年站在茶桌之前,神色也很凝重,只是带着深深的惋惜之色。 这件陈年往事太过沉重,让这刚过及冠之年的少侠们,实在有些难以承受。 江湖。 本就是一个如大染缸一般的存在,恩怨情仇将所有的一切,紧紧的搅在一起。 可这样一件陈旧的往事,却牵扯了所有的恩怨情仇。 东海白帝城; 本是一个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远离中原,与世无争。 只因为一个心怀不轨的男子到来,让一个痴情的少女,带着满腔的怨恨,陷几百条人命于危难之中。 可谁能想到。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一把剑。 蛟龙神剑! 也许有一位曾经的少女,现在在深深的悔恨着;也许有一位现在的公子,在深深的怨恨着。 可随着白帝城的消失,似乎这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那把蛟龙神剑,却让现在的很多人,都变得很是恐惧。 “那玉扇公子还在京城吗?” 柳庄主悠悠地问道。 “没有,他走了,回了东海!” 李逍遥轻声说道。 前天晚上。 他抽空回了一趟慕容小筑,因为担心一位东海白帝城的少主,不想只看到了一封信。 信是留给他的; 上面字迹不多,却充满深深的悲伤之气。 信上留有一个请求; 让他务必找回,那把牵动几十年恩怨的蛟龙神剑。 神剑是无辜的。 只是用它的人,太狠毒了而已! “逍儿,你现在想怎么办?” 柳庄主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要在京城把白马逼出来,不会让他再有机会返回西凉!” 少年的眼神突然浮现一丝血红,变得无比的凌厉,一股浓浓的杀意,让在场的人俱是面色一变。 这少年依然动了杀心! 现在在后堂的人都知道。 少年手中的赤血剑,还有那诡异的赤血九式,整个江湖上能够抵挡的人已经不太多。 少年动杀心,只怕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逍儿! 杀心易动;若心不宁,杀又有何意?” 一道略带威压的厉喝,回荡在后堂之中。 李逍遥望着那双蕴含深意的双目,身躯猛然一震,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起。 “逍儿知错了!” 他急忙躬身,额头浮现一层细密的汗珠。 刚才为了与众人,讲出蛟龙神剑的来历,重新回忆起那段让人悲伤的往事,却不想竟让自己陷入心魔之中。 习武之人,最忌心魔! 心魔起,则人心灭,以后只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这么不能控制自己,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哪天非给你送到少林山上,好好研习一番佛经不可?” 柳庄主缓缓站起,随手在他头顶轻轻一拍。 “少年心性,慢慢自然会懂,若真送到少林山上,你家丫头还不得闹死你!” 慧妙师太轻笑着说道,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很是赞许。 常人入了心魔,必会经历一番磨难,这少年定力可是非同一般啊! 哈哈! 一阵大笑过后,后堂的气氛瞬间缓和不少。 “烟儿还在皇宫?” 柳庄主微笑地问道。 “嗯,她跟峨眉四位师姐一直守在太后身边。” 李逍遥红着脸答道,神色还留着深深的羞愧。 “杀心不可轻动,以杀止杀,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当年在西北之地,老夫同你一样,可是造了不少的杀孽。 杀人不是最终的目的,多动动你的小脑袋瓜子岂不更好?” “多谢伯父教诲!” 李逍遥再次躬身俯拜,心中无比的羞愧,可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好了,好了,自己的姑爷回家慢慢教,说说眼下之事吧!” 师太微笑着,眼中却露出一丝嫉妒之色。 “老夫可听说,师太的两位徒儿跟逍儿走的很近,师太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柳庄主转头望着慧妙师太,神色有一丝不怀好意的存在。 “没有,没有,伯父不要听方伯瞎说,我跟两位师姐没什么的。” 李逍遥急切地说着,幽怨的眼神望着后面的老汉。 “亏你还是堂堂的武林盟主,怎能说出这般话?” 师太的脸上也有挂不住,眼中浮现一丝怒气。 “我家烟儿脾气可不怎么好!” “你……” 两个少年看着两位武林前辈斗气,心中那叫一个汗颜啊! “伯父,白马现在就在京城,我会想办法把他们逼出来,倒是还需柳林暗卫协助。” 李逍遥急忙插嘴截住,可不能让他们在斗下去,这后堂之中没什么可藏身的地方。 “没事,老夫就在京城,他们还能翻天不成?” “伯父,你要尽快赶回东都,那里的局面还需您的镇压,现在情况不明,还不能轻易对白马山庄出手!” 李逍遥的一番话,让柳庄主陷入沉思之中。 是啊! 没有他坐镇,自然有些人不会很安分的。 “柳方,京城所有的柳家人,一切听从逍儿的调遣!” 柳庄主缓缓站起,一丝威严慢慢散开。 “是,老爷!” 方伯急忙躬身回道。 “逍儿,一切以大局为重,皇家不能乱。天下大乱,武林必定首当其冲!” “逍儿明白!” 李逍遥躬身说道,眼神无比的坚定。 这是一位武林盟主的嘱托,也是先辈的希望! “慕容家小子,你做何打算?” “伯父,小侄就留下京城协助李逍遥,家父之事,就拜托伯父了!” 慕容云急忙躬身,神情也是一片坚定。 他是很担心父亲的安危,可也知道根源依然在京城,而且李逍遥也需要帮助。 “你叫老夫一声伯父,烟儿又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老夫还等着跟慕容老儿,好好喝上一顿酒呢!” 哈哈哈! 爽快的笑声在回荡,那道威严的身影,却已经走出了后堂。 东都之事,刻不容缓! “您,您不见见烟儿了?” “老夫来京城她都不来见我,老夫为什么见她,女大不中留咯!” 声音渐渐远去,后堂也恢复了平静。 “烟儿也不知道您来京城了?” 一个少年突然坐下,神色很是委屈。 “你就等着烟儿收拾你吧!” 师太转身回了后堂,老汉微笑着去了前堂,只留下一位白衣公子在幸灾乐祸地笑着。 “笑屁的笑,干活了!” 皇宫,宣德殿。 一位王爷,不停地在大殿内走动着。 本来威严的面容,现在竟然出现一丝狰狞,一身皇家正气,如今也变得无比的阴暗。 作为先帝的嫡子,又被封为尊贵的越王爷,本该一生富贵安享太平,却不想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也许他觉得,自己的命运是那么的不公,拼尽全力也要讨个说法。 只是他始终不明白。 比起全天下的普通人,他的命运已经好的太多,太多了! 景王出京,闵王病重。 一天之内,接到的两道消息,让他寝食难安,心中无比的烦躁。 白马成为他最后的希望,却不想等来了更绝望的消息。 两个时辰前。 越王府的管家传来消息,白马出了越王府,只留下一枚金色令牌。 那是越王令。 他不知道白马是什么意思,心中却浮现一丝不安。 一年多前。 白马突然来了东都,而且进了越王府。 当时凭一己之力,打伤了护府的数十高手,令他无比的震撼。 他与白马进行了密谈。 两人在密室交谈了几个时辰,白马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关乎先帝,也关乎着睿亲王。 从那一刻。 他彻底震怒了。 本来在他心中,无比尊敬的皇家尊严,在那一刻似乎被人狠狠地踩踏着,这么多年的屈辱,瞬间充斥在心头。 他需要释放! 所以答应了白马的要求,并与之合作。 起兵谋反需要很多的金银,所以他们盯上了慕容家的赌坊。 白马花了很多心思,让本来一锭银子都见不到的他,短短几个月,就聚集了大量的金银。 他又利用巡视各地赌坊的机会,大量招兵买马,现在已有十万之众。 一切万事俱备,只欠那么一点东风即可。 皇帝被下毒昏迷不醒,厉王又被刺杀,这点东风似乎也够了。 可现在的情况,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白马是想要放弃吗? 他不敢肯定,但更愿意相信。 亲王谋反,是连囚禁的机会都没有的! “王爷!王爷!” 一道轻呼声传出,一道身影慌慌张张跑进大殿。 身穿青色太监服,头戴黑色毡帽,甚至连胡子都没有了,可声音却是很纯正。 “木阳!” 越王急忙上前,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越王府的总管,也是自己的好兄弟,没想到为了见他,竟然打扮成太监的腌臜形状。 “王爷不必多想,事态紧急,此地奴才不可久留。” 木阳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当真?” “东都传来的消息,不会有错。” 越王沉默了,心底那丝希望似乎破灭了。 “王爷,现在不可再犹豫了,再晚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你的意思……” 木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右手聚拢成掌,虚空轻轻一划。 一刻钟,一炷香…… 整个宣德殿,始终陷入一片安静,只剩下重重的喘息声。 “王爷……” “去吧,按你说的办,不用在乎本王的安危!” 越王猛然转身,刚毅的面容,浮现一丝决绝,只是双目之中已是浓浓的杀意。 他,也动了杀心! 第165章 残暴白帝城 夜; 降临了! 今天的夜来的早了一些,只因为那层蒙蒙的雾气,早早就将整个天空遮住。 这该死的阴暗! 两位黑衣少年,腾跃在各个屋脊之间,身法极快。 现在的京城,已经没有禁夜之说,因为全城每时每刻,都在铁甲军的监控之下。 全城的百姓,虽然都不知道发生何事,但俱是很心安。 铁甲军号称京城最强守卫,不管在城内还是城外,都会让人很安心的! 玄武大街。 这条京城最混乱,也是最不安全的大街,现在似乎也安静了不少。 铁甲军可不比护城军,不但可以当场将人诛杀,而且会很快地集结,因为人人身上都有铁甲令。 铁甲令出,铁甲归一。 那就算是一府之兵,都会避其锋芒的! “确定他们还在?” 一处屋脊之上。 两道黑色身影并肩而立,目光望着不远处的一座院落。 “确定,慕容家的暗卫一直盯着。” 慕容云轻声说着,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厉王大葬之日。 那白马影卫企图救出越王,却不想被李逍遥他们打断,最后功败垂成。 那白马影卫是真是心狠; 为了不暴露真实的目的,最后不惜刺伤越王爷,不得不说心思很是缜密。 若不是慧妙师太的两位徒儿尾随其后,还真不容易找到他们的落脚之处。 居然知道藏身在玄武大街,看来白马也在京城,下了不少的功夫。 “我先下去,你去那边的屋顶,没有我的暗示,你们不要下去。” 李逍遥望着那处院落,心中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应对之策。 今日从闵王出来,本就是去药铺找帮手的。 没想到,柳盟主跟慕容云回了京城,这可真算是及时雨了。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 今晚月暗星稀,倒是可以干点不法的勾当! “你自己小心!” 慕容云轻声说着,轻轻挥动右手,几道黑影快速向前方跃去。 回头又望了望身边的少年,飞身跃起,奔向右边的屋顶。 “功夫有长进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腾空而起,直奔前方的院落。 这是一处不大的院落,隐藏在一条小巷之中,很不显眼。 虽然已是黑夜,按常时这时候已经禁夜,可这条巷子中,依然有不少的身影。 各种谩骂,碎裂之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生畏惧。 这本就个混乱的地带,就算护城军也不敢轻易踏入其中。 现在铁甲军入城,城内都不太熟悉,只能暂时接管各条主大街,这种小巷子也就更加猖獗。 再说每座城,都有一些阴暗地带,京城又怎么会例外呢? 小院大门紧闭着,院中很是安静,就连烛光都不是那么的明亮。 李逍遥几个腾跃间,已经落在小院的屋顶之上,举目向下望去。 三间正房,两间耳房,院中很空荡,小院很简单。 现在只有正房有光亮,还有细微的讲话声。 他俯身屋顶,轻轻掀开一片青瓦。 初来贵地,怎么也要先弄清里面的情况,他从来不是一个鲁莽的人,该苟就要苟一点。 屋内是一个大厅,三个黑衣汉子坐在茶桌旁,轻声说着什么。 汉子是普通的汉子,黑衣也普通的衣物,可腰间那白色的腰带,可就不那么普通了! “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李逍遥心里暗暗嘀咕着。 确定是白马山庄,在京城的落脚之处,只是人怎么这么少? 两边有埋伏? 都出去办事去了? 微微一笑,右手抬起,一片青瓦急射而出。 啪! 一声脆响在小院中响起。 “什么人?” 一声厉喝。 正房的房门被打开,三道身影窜出来,速度很快。 “呵呵,看来今晚来的不是时候!” 李逍遥微微一笑,右手冲着左边的屋顶轻轻摆动,飞身跃下。 “谁?” 三道黑影极速转身,望着从屋顶跃下的人影。 “是我!” “你是谁?” “白帝城!” 轰! 三道气浪同时轰出,三只拳头直奔他的面门。 “连你们庄主也打啊!” 李逍遥身影闪动间,飞身跃起,已经落在三人身后。 “格老子的,硬茬子!” 一名黑衣人谩骂一声,直奔房间而去。 “这声音听着真舒服!” 他微笑着望着眼前的汉子,心中微微叹息着。 若不是现在的局面,他要同三人好好喝上一顿。 离开西北多年,很少听到这样的话了! 很亲切,也很忧伤! 西凉府,边关要塞。 虽然人不是很多,却个个豪爽! “群起!” 一声厉喝。 刚才奔进屋内的汉子已经出来,手中提着一把长刀,另外两把扔给身旁的人。 “我劝你们最好别动刀!” 没有人回答,只有三道扑面而来的寒光。 “格老子的,非逼我拔剑是吗?” 他急忙闪动身影,连连后退。 “你是西北人?” 三人长刀落空,似乎并不是太吃惊,只是这句话,让他们大大的震撼。 这是西北方言,一般人别说会说,就是听过的也不多。 “都说了我是白帝城!” “屁话,庄主从来不提自己的姓名!” 三道身影再次欺身而上,长刀也再次向他斩来。 “你们庄主,为什么不提自己的名字?” 他连连闪动身影。 长刀虽快,也够锋利,只是连他的衣角都挨不上。 这估计就是负责看门的普通影卫,功力很是稀松,他连拔剑的兴趣都没有。 再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攻击却是一刀快过一刀,一片刀影浮现在小院中。 “何必呢?” 长长的一声叹息,李逍遥冲着左边的屋顶挥动手臂,身影腾空而起已经窜进正堂之中。 这么大的动静; 整个小院始终就这三个黑衣汉子,看来今天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可他想不明白,是什么事能让这么多白马影卫同时出去,只留下三个看门的呢? 大堂中很简单,除了两张茶桌再没有多余的摆设,通向左右两边的房门也是开着的,可惜却没有一个人影。 缓缓走出正堂,三个汉子已经站在院中,只是脖颈间都放着一把匕首。 “怎么样?” 慕容云急切地问道。 李逍遥轻轻摇摇头,神色有些沮丧。 “白帝城呢?”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一股压抑的气氛,瞬间充斥在半空中。 咻咻! 两道破空声响起,两点寒光急射而出,一声痛哼中,一名黑衣汉子已经单膝跪下。 左右肩头各有两枚银针,在夜色下是那么的耀眼。 “我不会再问第二遍!” 他的脸上浮现一层寒霜,这种压抑的气氛,让心中很不舒服,隐隐出现一丝不安。 三个黑衣汉子怒目望着他,始终一言不发,就算跪下的汉子,已经是满头的汗珠。 “杀!” 没有多余的话,也许再多说一个字都有些浪费,李逍遥快步向门口走去。 能成为每个势力的暗卫,不论心性和手段都是十分的坚硬,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 三把匕首已经高高举起,泛出的寒光让人心生恐惧,只怕下一刻就会带起一道血色。 “庄主去了越王府!” 一名汉子突然跪下,脸色已经无比的苍白,那把匕首在他的脖颈间停下,已经刺破了皮肤,一丝鲜血缓缓溢出。 没有人不怕死,就算他们也一样! 人在最恐惧的时候,大脑是来不及思考太多,只剩下一种求生的本能,与胆量没有任何关系。 “走!” 身影闪动间,整个小院恢复平静,只剩下三个瘫软在地的汉子。 他们只是看门的,都不算真正的白马影卫! “你带人去闵王府!” 一处屋脊之上。 李逍遥与慕容云并肩而立,额头紧紧皱起。 他猜不透白马的意图,但有一点是明白的。 越王要动手了! “他们会刺杀闵王?” 慕容云疑惑地问道。 “不会,但可以劫持!” 他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公子的肩头,飞身跃起,已经向前方奔去。 慕容云望着远去的身影,神色有一刹那的恍惚,也许他本该是个逍遥的人。 李逍遥? 真不知道是谁给他起的名字,改天要好好问问! 微微一笑,右臂挥动间,几道身影浮现在他的身边,俯身轻声说着什么,在这漆黑的夜色中,略显神秘! “是,少主!” 人影闪动间,快速消失在夜空中。 公子微微停顿,飞身跃起,追着刚才的身影而去。 越王府。 整个王府一片通明,似乎点亮了所有的烛光,将整个院落照的亮如白昼。 两具尸体躺在门口,一身铁甲很是耀眼,腰间的长刀都没有拔出。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人真的敢夜袭王府,而且是很多人。 一群黑衣汉子站在院中,手中有各种兵器,腰间的白色腰带很是扎眼。 一群神色惊恐的人被围在中间,有男有女,身躯微微地颤抖着。 他们频频望向前厅门口,那道白色的身影,心中很是疑惑。 那道身影他们很熟悉,昨天还在府中小住,可今夜怎会如此呢? 听总管说,这公子可是王爷的朋友。 “你们木总管呢?” 公子缓缓转身,声音很柔和,却带着一股凌厉的威严。 “回公子,我们真不知道,总管好像一天都不在府中。” 一位青衣汉子高声说着,望着眼前的那幅玉面。 他是随王爷从东都而来,这幅玉面很是熟悉。 也许木总管做了什么事,惹到公子不高兴,可不关他们的事,也相信公子不会难为他们。 嗤! 一道寒光闪过。 那名汉子紧紧捂住脖颈,一道血箭从指间喷射而出。 他的双目紧紧前面的公子,眼中带着无边的疑惑。 砰! 他带着深深的不甘倒下,到死也没明白是为了什么。 啊…… 惊叫声接连响起,婢女紧紧抱在一起,家奴企图夺路而逃。 可惜,没有路! 道道寒光闪现,身影接连倒地,惊呼声也越来越少,一片血红在夜空中浮现! 静! 今夜实在太静,尤其是这座越王府。 很红! 第166章 越王的悲哀 夜色漆黑如墨。 一股夜风袭来,让人忍不住打着冷颤。 一道黑色身影,腾跃在屋顶之间,速度不是很快,只是神色突然浮现一丝无奈。 身后有道黑影一直紧紧跟着,虽然很小心,可怎么能躲过他的眼睛。 “不是说了让你去闵王府的吗?” 他猛然停下,站在一处屋脊之上,无奈地说道。 “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 身影腾空跃来,眨眼间落在他的身旁。 “我……你……” 李逍遥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生气,别生气,闵王府我已经让禄伯去了!” 慕容云连忙赔笑,可不敢给大少爷气坏咯! “禄伯?你让一个老汉半夜翻墙跃院吗?” 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无比的怒气。 “老汉?你都未必打的过那个老汉!” “是吗?难道我还看走眼啦?” 李逍遥神色一顿,满脸的怒火瞬间消失不见。 “那老头什么来历?最擅长什么?” 他上前一步来到公子,身边急切地问道。 第一次见到禄伯,他就看出这老汉有些功底,只是不知道功力如何。 刚才听慕容云这么说,似乎那老头还是位绝顶高手。 “你不是生气吗?接着生吧!” 公子猛然飞身而起,快速向前方奔去。 “不用这么小气吧?” 他很无奈地一笑,紧跟着追上去。 刚有点感兴趣的事,还硬生生被人堵着,这滋味很不好受的。 “你慢点!” “你不是很着急吗?” “就是去看看,白马还能把越王府的人都杀咯?” 李逍遥紧紧跟在公子身后,神色有些懒散。 刚才他想明白一些事。 越王的兵马按说都应该在东都,就算白马来京城,也不会带太多的人。 景王出京,闵王病重,已经给他很大的心理压力。 他想孤注一掷,就必须集结东都的兵马,这时候的白马,应该在回东都的路上吧! 柳庄主他们明早应该能到东都,他需要传个消息过去了! “快点行不?” 前面的公子不停地催促着。 “来了,这不马上就到了吗?” 后面的少年散懒地回答道。 夜; 很静! “出事了!” 慕容云猛然停下身影,望着前方一座黑漆漆的院落,心中突然一震。 越王府他没有来过,一路上都是李逍遥给他指的方向。 现在还不到三更天,有这么一座漆黑的院落,也并不是太奇怪,可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之气,就让人无比的震惊了。 这里已是京城内地,不该出现这么诡异的现象。 “怎么了?” 李逍遥飞身而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格老子的!” 一声低沉的怒吼。 身影突然腾空而起,直奔下方的院落,伴随着一道红光闪过。 这里是越王府,虽然漆黑一片,可他还不会认错。 这浓郁的血腥告诉他,一定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白马不会将越王府的人,全都杀了吧? “为什么啊?” 李逍遥站在院中怒吼着。 四周的烛光已被点亮,可眼前的情景让人深深的震撼。 院中躺满了尸体,鲜血将四周染成一片血红。 那一具具尸体带着惊恐的眼神,似乎很不相信,会发生这一切。 嗤! 一道红光闪过。 院中一块石雕,如豆腐一般,瞬间被斩成两半,轰然倒向两边。 “没留一个活口。” 慕容云极奔而来,神色很是凝重。 他将整个王府巡查了一遍,除了院中躺着的尸体,再没有一个人影。 “白帝城!” 一声怒吼,带着无边的杀意,回荡在夜空中! 半个时辰后。 镇北公带着铁甲军赶到,也被眼前的情景深深地震撼着。 两名铁甲军的尸体已经被带走,其中一只手还停留在怀中。 他的脖子是斩断的。 是一柄剑,很快的剑! “这些人怎么办?” 镇北公缓缓走过来,看着两位呆立在院中的少年。 越王府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这可会轰动整个京城的,他想知道李逍遥的想法。 “封!” 李逍遥轻声说着,快步走出了院落。 白马杀人,不可能这么简单,其中定有隐情, 他需要去见见那位越王爷! 皇宫,宣德殿。 满面焦急之色的越王爷,不停地在殿中徘徊着。 都已经几个时辰了,应该有消息传回来才是啊! 木阳; 一位铁骨铮铮,有情有义的汉子,跟着他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直是忠心耿耿。 十几年前的东都,也是这样一个秋天。 一名汉子被关在囚车中,正在押往刑场。 临刑之人; 要么破口大骂,要么被吓成一团,而这个汉子却是无比的平静。 那时他还是一位逍遥快活的王爷,从外面归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那双眼睛,深深吸引了他。 为了家人不被羞辱,失手将一名恶霸打死,杀人偿命,按大律就应处斩。 可他拦下了! 一位朝廷的亲王,救下一名死囚,也算一件稀奇之事,却没人敢说什么。 就这样。 他不但救了一家老小,还得了一位忠心耿耿的管家! 汉子没让他失望。 这么多年,不但将王爷管理的井井有条,还帮他出了很多计策。 今天,也不会让他失望。 夜越来越深,寒气有点重了! “王爷!王爷!” 一声低沉的惊呼,从殿门口传出。 一名公公急急奔进来,面色很慌张却带着一丝喜色,怀中还抱着一个青色的包裹。 “怎么样?” 越王急忙奔过去,急切地问道。 “王爷,成了,现在跟小的走吧!” “外面都打理好了?” “放心吧,就是使了不少的银子。” “那不怕,等本王出去有的是银子!” 越王微笑地说着,接过公公递过来的一套青色衣服,急急套在身上。 那是一套青色的太监服,虽然他很是嫌弃,现在却毫不犹豫地穿在身上。 这套衣服,现在可是能救他的命! 外面的局势控制了,他可以出皇宫了! “越王不必着急,要不要先喝点酒在走?” 声音很轻,而且带着浓浓的笑意。 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走进大殿,手中还拎着两只小小酒坛。 他确实是来喝酒的! “是你!” 越王爷的身躯猛然一震,面色依然大变。 木阳急忙拦在他的身前,一柄匕首依然握在手中。 “确实是位好管家,越王爷不想他就这么枉死吧?” 李逍遥缓缓走过来,在茶桌旁坐下。 两只酒坛被放在茶桌之上,一只被他打开,另一只被他推在对面。 “木阳,你去吧!” “王爷!” “出去吧!” 越王的神色有些失落,可眼中并没有一丝绝望之色。 他手中还有可用的筹码! “放心,禁卫军不会难为你,顺便把门带上。” 木阳微微一叹,缓缓走出了大殿。 门口确实有几名禁卫军,手中的长刀泛着令人恐惧的寒光。 他被禁卫军带走了,大殿的门也被关上,整个宣德殿陷入一片安静。 越王快速脱下那身青衣,狠狠地扔在地上,神色无比的厌恶。 这该死的太监! 他现在全明白了。 从管家买通宫中太监的第一天开始,他已经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越王爷喜欢这五粮醇吗?” 李逍遥轻轻灌下一口,神情很是满足。 “还行,本王从不挑酒!” 越王缓缓坐在茶桌旁,将酒坛打开。 一股清醇的酒香,瞬间蔓延开来。 “可王爷挑人啊!而且眼光还不怎么好。” “那也不一定,挑不好本王还可以换。” “可酒能换,人能换吗?” “人虽然不怎么好换,但本王可以找人顶替他。” “可王爷的酒量,似乎不是那么的好!” 两人同时灌了一口酒,只是越王爷的酒坛却突然停在了半空。 他的面色也随之一变,一丝惊恐之色慢慢浮现在眼中。 “越王府怎么了?” 声音很低沉,带着深深的恐惧。 “死了,一个没留!” “白帝城!” 一声暴怒回荡在大殿,伴随着一道清脆的碎裂声。 “多好的五粮醇啊!可惜了。” 李逍遥望着一地的酒渍,无奈地摇着头。 “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越王猛然转身,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王爷想让我知道什么?” 他微笑地说着。 从看到越王府的惨案,他的心里猛然明白了点什么。 白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袭杀越王府,他与越王肯定发生了什么,而白帝城也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所以他急急来到皇宫,找到了王总管。 那名被买通的太监,讲出了所知道的一切,也让他心中豁然开朗。 这位越王爷,怕是着急了! “你想知道什么?” 越王缓缓坐下,惊恐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绝望。 白帝城出了越王府,而且留下了越王令,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所以他动了杀心,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一年多前。 白帝城第一次来到越王府,那高深的功力,让他深深的震撼。 可这一年来,他与白帝城见过无数次,内心可是深深地疑惑着。 那张玉面之下,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却无比肯定是两张面容。 白帝城是两个人! 一人功力深厚,而另一人却是没有丝毫武功。 最可笑的是,所有的大事,都是那位丝毫没有武功的白帝城所决定。 所以他让木阳动手了! 白帝城有两个,玉面也有两张,只是何人所带,似乎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白帝城想退,想要将他摒弃。 那他就要取代白帝城,自己带上那张玉面。 木阳也许没有让他失望,只是这一切,只怕早在白马的预料之中了! “那就说说白帝城吧!” 李逍遥慢慢喝上一口酒。 这酒真的很不错的! “李少侠不是已经知道了很多了?” 越王望着他,神色中浮现一丝狠毒。 “我知道的,也许跟王爷知道的不太一样。” “哈哈!李逍遥就是李逍遥,自己去清风阁问吧!” 越王大笑着,大步走入后殿。 “清风阁?” 好名字! 第167章 清风阁 “青楼?” 皇城,慈寿宫。 李逍遥快步走出大殿,与一位白衣公子,在大殿外低声说些什么。 可这么一声惊呼,却让大殿内奔出好几道娇影。 “怎么了?”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娇容一片担忧。 已经三更天了; 太后也已安寝,谁能想到这时候,李逍遥竟然来了慈寿宫。 太后被唤醒了,也被气坏了! 凤颜大怒,整个慈寿宫都被震撼。 越王勾结西凉白马,意图谋反,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如何能让太后不震怒? 一道懿旨差点就下去,被李逍遥急急拦住。 越王被幽禁在宣德殿,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可外面却还有一个白马。 李逍遥的意思,还不想让白马那么轻松地返回西凉。 太后陷入了沉思; 此事确实,不能太过着急了! “那啥,没事,太后还好吧?” 李逍遥含糊地回道,眼神有些闪烁。 “不对吧师弟,我们在门口听到,你不是喊青楼什么的吗” “师姐你们……”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不是觉得还不够乱! “是吗?现在还不算太晚,去青楼还很是时辰。” 柳如烟缓缓地说道,右手却悄悄地伸向前方。 “烟儿,你听……我说!” 他是咬着牙,将后面的两个字挤出来的。 腰间猛然传出的一道巨痛,让他脸色都有些变形。 不敢出声,还得默默地忍着。 “烟儿,白帝城藏在清风阁,李逍遥让我去打听,谁知道那竟是座青楼!” 慕容云急急解释道。 看着少年受罪,他虽然很解气,却还是有点心疼的。 “这么说,你们两个还真要去青楼啊?” 少女的娇容始终带着微笑,可手下却又加了几分力。 “没有,是他要去,我不去!” 李逍遥极力忍着,脸上已经憋的通红。 “烟儿!烟儿!” 太后急切的呼喊,在殿中响起。 “没事,你也可以去!” 少女轻笑着,快步走入大殿。 “师弟,师姐们很看好你哦!” 峨眉四秀一片娇笑,也快步奔入大殿。 “师姐,你们……嘶……” 李逍遥气的差点跳起来,可腰间真的很痛。 “有那么痛吗?” “滚!” “那现在怎么办?” “打都打了,还能怎么办?去青楼。” “真要去啊?” “你废话真多!” 声音渐渐远去,两道白色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一位倾国少女站在大殿门口,举目望着前方,娇容一片担忧。 太后已经回了寝殿,可她很是担心那两位少年。 刚才不过是借题发挥一下,只因最近手有点痒,别无他意。 可知道少年一定还会去,毕竟他是一个很爱管闲事的人。 只是…… 那可是西凉白马啊! “担心啊?” 两名如花少女,悄悄凑上来,神色很是调皮。 “才没有,他爱干嘛就干嘛?” 柳如烟猛然转身,娇容浮现一丝羞红。 “师妹,我们……” 两名少女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眼神浮现一道精光。 “这不好吧?” “你去不去?” 少女面色一变,快步走出大殿。 “哎呀,师姐等等我!” 夜半;三更! 谁家好公子,会在这时候出门? 绝对没有! 先不说这是在有禁夜的京城,就那屋脊之上的两道白色身影,也是让人很不理解。 就算你们半夜出门,好歹不能换身低调点的衣服吗? “你确定是这里?” 李逍遥很疑惑地问道。 下面确实是一处院落,烛光也很明亮,而且布置的相当雅致,只是没有什么莺莺燕燕的叫声,这会是一座青楼? “暗卫探查到的,不会有错。” 慕容云虽然也是一脸的疑惑,神情还是无比的肯定。 慕容家的暗卫在京城多年,这点消息还不至于能探查错。 “那我们下去?” “嗯!可以!” “你确定?” “那确定?还是不确定呢?” 公子也疑惑了。 这叫什么事嘛! “什么也指望不上你!” 李逍遥很鄙视地望了他一眼,飞身跃下。 “这也能怪我?” 公子很委屈,随后紧跟着跃下。 青石小路,一座凉亭在院落的一侧,四周还留有少许的绿意,围栏之上的几盆秋菊开的真好! 正前方就是前厅; 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左右厢房一应俱全,只是前厅门口,左右各挂着一只大红灯笼。 “哎呀,两位公子这么晚,快里面请!” 一位浓妆艳抹的老婆子快步走出来,脸上的笑容,都能将一只蚊子夹死。 “这是清风阁?” 李逍遥很是疑惑地问道。 “正是!” “这是青楼?” “公子不是明知故问吗?” 老婆子面带笑容,伸手指了指两边的大红灯笼。 “真是缺德啊!” 他低声咒骂着,神色也是一片不悦。 如此雅致的院落,竟然挂上两只大红灯笼,那可是青楼的标配。 “公子,公子怎么了?” 老婆子很疑惑,好像听到有人在骂她。 “噢,没事,我这堂哥心情不太好!” 慕容云轻笑着,一张银票高高举起,在老婆子的眼前晃着。 “哎呀,小事,进入清风阁保准公子开心。” 老婆子大笑着,伸手去抢那张银票。 就算在京城,能用上银票的,可都是非常之人,何况在青楼之中。 “鄙视你!” 李逍遥愤愤地咒骂着,紧跟着走进去。 “师妹,他们真进去了?” “不怕,马上我们也进去。” “啊?” 细微的声音在屋顶上响起,很诡异! “两位公子看的怎么样?我们的姑娘个个优秀,保证让两位公子满意。” 老婆子俯身笑着,右手紧紧捂着左边的衣袖。 五百两的银票; 那可是不多见的啊! 所以她也下了血本,所有的好姑娘全部拉了出来,可不能放过这两位财神爷。 “这真是青楼?” 李逍遥低头小声说着,无比疑惑的面容,带着稍许的羞红。 “我也不知道!” 慕容云是咬着牙,硬生生挤出这么几个字。 青楼不是没去过,只是这样的青楼,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先不说这院落优雅宁静,就说面前的几位姑娘。 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可也个个如花似玉,神色也都带些妩媚之色,但却没有那种放荡之姿。 很文静,很优雅! 这哪是青楼女子,说是大家闺秀也都不为过! “公子!公子!” 老婆子轻声呼叫着,神色有些疑惑。 她的清风阁在京城可是独树一帜,难道两位公子还看不上? “难道越王在戏弄与他?” 李逍遥心中暗暗问道,眼中也浮现一丝凌厉。 “怎么办啊?” “我哪知道!” 两位少年转头低声交谈着,神色无比的尴尬。 “不行,再换几个!” 一声大喝,将所有人吓的一跳。 老婆子的神色瞬间大变,望着其中一位公子微怒的脸色,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这位公子,真的心情不是太好! 这已是她最好的姑娘,没想到公子到底是没看上。 “公子,这……这……” 老婆子支支吾吾,神色很是惊慌。 那张银票可还没有捂热呢!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位叫白帝城的姑娘,把她给本公子叫来!” 李逍遥猛然站起,神色略带怒气。 这越王指定戏耍了他,现在赶紧脱身,要回皇宫找那位王爷好好聊聊了! “哎呀,公子您早说啊!只是白姑娘今夜不见客!” 老婆子瞬间恢复了笑容,心中安定不少。 原来两位公子,是冲着那位美人来的啊! “什么?” 李逍遥猛然转身,那双大大的眼睛,瞬间变得无比的震惊,慕容云也骤然而立,满脸的不敢相信。 他明白李逍遥的意思。 只不过找了个很蹩脚的理由,让老婆子不好下台,他们也好就此脱身,可这结果实在太荒谬了吧!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白姑娘今夜实在不方便见客!” 老婆子赶紧赔笑,极力解释着。 两位财神爷,也来的忒不是时候了! 这位白姑娘很神秘,虽然来这里不久,但招人喜欢,为她赚了不少的银子。 白姑娘说不见客,她也不敢太勉强。 “啊?白姑娘不方便啊,那我岂不是白来了?” 李逍遥面带微怒,暗中轻轻扯动着慕容云的衣角。 “噢!噢!妈妈多费心,我这堂哥脾气可不太好。” 慕容云上前一步,一张银票又塞进老婆子的手中。 “这……这……” 老婆子面现难色,却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银票。 “姑娘们走了!” 她轻挥着衣袖,快步走向后堂。 为了衣袖中的两张银票,她想再去试一试! “别走啊!本公子还没看过呢!”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三位白衣公子缓缓走入前厅,面容俊郎,气宇非凡。 “今夜这是怎么了?” 老婆子猛然转身,脸色无比的难看。 京城素来有夜禁,半夜翻墙跃院的也不在少数,可像今晚这样的热闹,还真是不怎么多见。 “哎呀,公子快里面坐!” 刚进来的三位公子款款而入,缓缓坐下,面色依然带着盈盈的笑意。 先前的两位公子,可就有些神色不对了! 面色惊慌,手舞足蹈,快步离开茶桌,似乎想找个地方隐藏一下! “两位公子这是怎么了?” 老婆子疑惑地问道,就连几位姑娘也轻笑着看着他们。 “啊!好热!” “有点冷!” 李逍遥与慕容云语无伦次地回答着,眼神频频望向茶桌。 怎么把那四位姑奶奶忘了? 峨眉四秀常在江湖上走动,可不是那么安稳的主。 她们竟然还攒动柳如烟一起前来,这不是纯纯找事嘛! 再说他们可是刚得到一点意外收获,这样一来不是打草惊蛇,白忙活一场吗? “这是我两位表哥,我们特意来寻他们。” 一位公子微笑地说道,神色很是淡然。 “哎呦,原来都是熟识,老婆子见怪了,我这就去请白姑娘!” “不劳烦妈妈了,我们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两位公子被拉着,快步走出前厅,身影闪动间,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今夜太奇怪了! 第168章 消失的越王 “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一处屋脊之上。 一位白衣公子傲立当空,神色无比的凝重。 “没有,但人数很多!” 另一位公子站在他的身边,虽然也是一身的白色公子裘服,却有一股淡淡的诱人体香。 “看来越王爷倒是没有骗我!” 李逍遥微微转身,遥望着那座诡异的青楼。 “清风阁,这名字真好听!” 他微微一笑,猛然揽住身旁公子的柳腰,身影腾空而起,向远处快速跃去。 “没有我们,今晚你们两个死定了。” “多谢师姐!” “明早去给师姐们买京翡翠!” “啊……” 后面的公子一脸的苦色,连神情都有些萎靡。 这么冷的天,还要起那么早。 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皇城,慈寿宫。 一间偏房之中。 两位公子并排而坐,桌上的香茶冒着道道热气。 一名宫女快步走出房间,将房门轻轻带上。 李逍遥缓缓端起茶碗,轻轻压上一口,心中很是羞愧。 今夜贸然进入清风阁,已经有些莽撞,再听到白帝城的名字后,就应该快速退去。 自己急功近利,差点铸成大错! 若不是烟儿她们尾随而来,还发现那隐藏的身影,急中生智乔装下来解围,只怕他和慕容云已身处危险之中。 并不是他们早就被发现,而是清风阁一直处在严密的保护之中。 这清风阁; 可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啊! “我们会不会已经惊动他们了?” 慕容云悠悠地说道,神情很是担忧。 “从越王动手的那一刻,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不过是后来的,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李逍遥轻声说道。 “白帝城怎么会是个女人呢?” “白帝怎么就不能是个女人呢?” 他望定定望着眼前的公子,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你是说……” 慕容云急切地说着,可话却说了一半。 一丝恐惧猛然在心中升起,让他忍不住打个冷颤。 “简直是不可思议!” “那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那本来就是出自白帝城的少女。” 李逍遥微微一笑,心中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越王定然知道其中的隐情,但他绝对不会告诉自己。 既然现在大家都暴露在阳光之下,也许面对面聊聊,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了,睡觉去吧!明天可能不会太清闲!” 李逍遥微笑着,将公子推出了门外。 皇宫很宁静,京城似乎也很宁静。 李逍遥的心,却不是太宁静。 缓缓脱去外衣,躺在床榻之上,陷入深深的思绪之中。 一月之期已过半,十日之期近在眼前。 很让人头疼啊! 宣德殿。 越王躺在床上,双目微闭,神色一片淡然。 心中的那道希望已经破灭,他已经跌落棋盘。这场博弈不论结局如何,跟他在没有丝毫的关系。 他好恨,心中还有无比的不甘,可已经没有可以博弈的筹码。 突然。 越王爷快速坐起,微闭的双目也极速睁开,眼中浮现一丝狠毒之色。 也许还有一丝翻盘的机会,只是他心中稍稍不忍。 事关皇家颜面,就算将来他登上大位,只怕也会让天下人耻笑。 成王败寇; 天下的真相,只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中。 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狠毒! 呼! 一股夜风袭来,大殿的房门竟然被吹的微微颤动。 越王面色微变,急急起身缓缓走向殿门,一柄匕首紧握手中。 皇宫之中; 亲王禁带任何兵器,这柄匕首是管家木阳偷偷给他的。 “你不该心生恶念!” 一道悠悠地声音,从殿门传出。 清风袭来,大门突然被吹开,一道白色的身影飘然而入。 “你,怎会……” 越王似乎想尽力说些什么,可终究没有说出口。 夜风袭来; 很冷,很冷…… 清晨; 一缕阳光,缓缓照进皇宫,隐隐能看到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浮现在空中。 皇宫; 历来是金碧辉煌,无比神圣之地。 “师弟!师弟!” 一声急切的娇喊在门外响起,也惊醒熟睡的少年。 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目,神色还带着一丝慵懒。 无奈地一笑,翻身下床,快速穿好外衣,急急来到门口。 房门打开,眼前的情景让他忍不住大笑。 一位俊朗的公子,如一只小鸡般蹲在门口,四周围了四位倾国的少女。 个个杏目圆睁,双手掐腰,娇容一片怒气。 “你活该啊!答应别人的事怎能食言呢?” 李逍遥轻笑着,望着地上蹲着的公子。 “太早了!我起不来。” 公子很是委屈。 双手合十连连作揖,眼神一片祈求之色。 “我怎么救你,就算现在过去,连个京翡翠的渣渣也没有了。” “拜托!拜托!” 公子低声连连哀求着。 “四位师姐,要这样……” 他轻轻招手,将四位少女叫到旁边,轻声说着什么。 “好吧,师弟去跟他说吧!” 四位少女异口同声说道。 “好嘞!” 李逍遥面带微笑,快速转身,拉起蹲着的公子快步走进屋内。 “就这么多,没有了!” “放屁,昨晚你一出手就是五百两,怎么会只剩这么点。” “真没有了!” “我不信,我在找找。” 公子无奈地站着,少年快速在他身上上下翻着。 “下次出门记得多带点!” 李逍遥低声埋怨着,缓缓走出房门。 手中拿着三张银票,其中一张竟然被他偷偷塞进自己的衣袖之中。 四位少女走了,娇容带着开心的笑容。 他慢慢走进房中,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悦。 “没银子就说,何必出这损招!” “我是在帮你好不好?” “你也没捞到多少吧?” “你怎么知道?” 李逍遥一声惊呼,面色很是疑惑。 从慕容云身上一共搜出三张银票,共五百两,自己偷偷藏起二百两,却还是被四位师姐发现。 五百两银票全被师姐们拿去,只给他二十两的碎银子。 天都冷了; 总要买两件厚点的衣服吧! “你就该!” 慕容云被打劫了银票,反倒不是那么的悲伤,能看到某人吃瘪,今日的心情一直会很好。 “你……” 少年愤愤一瞥,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公子,太后让您去大殿!” 一名宫女快步进来,躬身说道。 “好!” 李逍遥面色一正,快速整理一下容装跟发髻,急急奔出门外。 现在天色尚早; 太后应该还在麒麟大殿,这么快回了慈寿宫,肯定有事发生。 如今闵王假意病重,文武百官个个胆战心惊,太后必须稳住众臣。 “不好,难道越王出了事!” 他猛然加快脚步,直奔大殿。 白马惊慌,也许会对越王出手,可这样风险很大,他们何必节外生枝呢? “太后,出了什么事?” 李逍遥刚进入大殿,就急切地问道。 “越王不见了!” “不见了?” 他定定站在原地,眼中一片迷离之色,就连太后走来也没有察觉到。 心神瞬间陷入沉沉的思绪之中,神色更是无比的疑惑。 想到越王可能会出事,只是这个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白马的狠毒,他是见过的,就算诛杀越王以泄愤,也不是太让人意外。 可越王现在竟然不见了,难道不是白马所为? “李逍遥!” 太后轻声呼唤着,凤颜很是担忧。 “噢,太后恕罪!” 他猛然回神,微微躬身。 “好了,哀家不要那么多虚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需要去宣德殿看看!” “去吧,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哀家!” 太后催促着,凤颜有些焦急。 越王失踪; 始终是朝廷的一大隐患,此事万万轻视不得。 “是,太后!” 他微微躬身,快步走出大殿。 不管什么结果,必须要去宣德殿一看,才能确定心中所想。 慕容云紧紧跟在他的身旁,神色也是一片担忧。 昨夜他们惊动了白马,紧跟着越王就失踪,其中原因很耐人寻味啊! 皇宫虽然很大。 可在两人急切的脚步下,不到一刻钟就来到宣德殿。 殿门紧闭着,一队禁卫军把守在门口,显得很是紧张。 “拜见公子!” 禁卫军齐齐躬身,神情很是恭敬。 “昨夜可有人受伤?”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回公子,没有,只有两名兄弟被打昏,现在已经苏醒。” “好!好!” 他微微安心,推开房门快步进入。 宣德殿还是宣德殿,殿内一片安静,只是少了一位烦躁的王爷。 大殿中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四周的摆设也是俱全。 昨夜进来之人功力很高,必定是一位绝顶高手。 虽然掳走了越王,却没有伤害禁卫军的性命,这有点不像白帝城的手段。 李逍遥缓缓走在大殿之中,举目四周仔细地观看,企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一道寒光猛然落入眼中,他快步走到茶桌旁。 急忙俯下身躯,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赫然出现在眼前。 匕首藏在茶桌之下,看摆放的形态,像是被人无意间抛出。 上面没有血迹,泛着令人畏惧的寒光。 他将匕首轻轻拿起,凑在眼前仔细观看着。 匕首就是普通之物,但却有一丝异味传入鼻间。 “帮我喊昨夜的禁卫军前来!” 他高声呼喊着,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半刻钟。 两名禁卫军急急跑进大殿,躬身俯首站在他的眼前。 他们的神色很羞愧,尤其是在这位少年眼前。 身为禁卫军,功力也是非常人可比,却不想被人悄无声息地放倒。 “不要内疚,昨夜之人功力深厚,你们挡不住的。” “公子,那人为何不杀我们?” 两名禁卫军很是疑惑。 擅闯皇宫禁地,又劫走朝廷亲王,却放过两名小小的禁卫军,似乎有点不太合理。 “也许她不忍心吧!你们昨夜可看到什么?或者闻到什么?” 李逍遥轻声问道。 禁卫军微微摇头,神色一片茫然。 “对了公子,香味,一种很奇特的香味。” “是这种吗?” 他将匕首凑到那名禁卫军的鼻端,神色很淡然。 “不错,就是这种味道!” 很香,却不浓! 第169章 无根花 暖阳,无风; 这样的温暖已经是越来越少,似乎在告诉人们,要格外的珍惜。 风雨之后,也许会见到彩虹; 那是老天的一种馈赠! 可阴暗之后,真的能见到光明吗? 两名少年坐在宣德殿中,其中一人手中把玩着一柄匕首。 匕首很锋利,而且上面留有余香。 那种余香很特别,需要特殊的人才能分辨。 禁卫军们全部撤离,大殿中显得有些空旷,真是世事无常啊! 昨夜他还在这大殿中,与一位王爷喝酒,不想今日人已远去。 夜晚; 真的能做很多的事! “怎么了?” 五位倾国少女急急奔入大殿,娇容很是担忧。 禁卫军去慈寿宫传信,她们就急忙赶到宣德殿。 “烟儿,你帮我闻闻,这什么香气?”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上前,将那把匕首凑近她的鼻端。 一股淡淡的幽香从木柄上传出,让她的额头微微皱起。 香气很淡,却又持久留香,应该不是一般的香料。 一刻钟。 柳如烟无奈地摇摇头,神色有些黯然。 她虽然很少用胭脂水粉,可一般的香味还是闻的出的。 可这种香气,却是闻所未闻! “我们来闻闻!” 峨眉四秀夺过匕首,以次放在鼻端轻嗅,最后纷纷无奈地摇头。 “看来不是胭脂水粉!” 李逍遥接过匕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既然不是女子所用平常之物,那肯定就是一种稀有的香料,也许有一位少女应该能分辨出来。 他现在不是非要找到这是什么香味,只是接下来非要去一处地方。 “我去找静音师姐,慕容云你留在皇宫。” 身影极速奔出大殿,留下五位神色各不相同的少女。 “又去找他的静音师姐!” 哎! 轻轻的一声叹息。 少女的脸上浮现一丝忧愁。 不是因为他去找别的少女,心中有些哀怨,而是那种没帮到他的那份失落! 少女痴情; 心中所想,也就会很多…… 青龙大街,百世药铺。 李逍遥急急奔入后堂,顾不得额头细密的汗珠。 方伯在前堂看着少年急急而来,心里很是疑惑,急忙交代几句,快步走入后堂。 后堂之中早已没有少年的身影,他的目光望向后堂的后面。 低沉的轰鸣声停下。 李逍遥快步走入那道隐秘的门户,神色一片焦急。 “咦~师弟你怎么了?这么着急!” 静心看到他,娇容一片喜悦,只是神色很是疑惑。 很少见到,他有这么着急的神色! “怎么了?如此惊慌!” 师太坐在床边,正帮柳道人擦拭着面容,静音在一旁侍候着。 看到他如此神色,俱是很疑惑。 “师姐,帮我闻闻这是什么?” 他快步走过去,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凑近少女的鼻端。 空气很沉默,房间一片安静。 静音放下手中的水盆,接过匕首仔细地嗅着,额头渐渐皱起。 “好像是无根花的香味!” 静音轻声说着,娇容很是凝重。 “无根花?” 李逍遥很是疑惑,这名字怎么从来没听过呢? “不错,就是无根花的香气!” 静音将匕首递过来,娇容也舒展开来。 “何为无根花?” 慧妙师太也是疑惑地问道。 “师傅,无根花是一味草药,有安神之效,只是很难栽种,而且花期很短,很是不常见。 前些年; 一位师兄从西北游历归来,倒是带回来几朵,当时已经干枯,但那香气却是很持久。 徒儿当时好奇,就翻遍古籍,才得知这花名叫无根花!” 静音缓缓地说道。 “师姐说是这花出自西北?” 李逍遥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少女的玉手,连那把匕首都掉落在地。 “哼!” 一声闷哼,带着稍许的怒气。 师太的脸色很是不好。 “对不起师姐,对不起师太,误会,误会,有点小激动!” 他急急捡起地上的匕首,连连后退,脸上瞬间浮现一片羞红。 “敢抓师姐的手,你惨咯!” 静心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 “师姐!” “好了,好了,这匕首什么来历?你问这个干嘛?” 师太有些无奈地说着,脸色还带着一丝微怒。 “那什么,昨夜越王被人劫持,现场就留下这把匕首,没人知道上面是什么香气,所以才找师姐帮忙。” 李逍遥急忙解释着,神色像个做错事的孩童。 “越王被人劫持?” 师太的脸上瞬间变得凝重。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知道那是一位朝廷的亲王。 “师太,我能借师姐半天时间吗?” 他弱弱地问道。 “借可以,怎么借的怎么还回来!” “遵命!” “师傅,您看你说的,我又不是个物件。” 少女嗔怒,一抹羞红浮现娇容之上。 “谢谢师太!” 李逍遥面色大悦,拉起少女的衣袖快速向外奔去。 “嘻嘻,我也去。” “回来!” 师太的声音,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师傅!” 静心噘着嘴,娇容一片委屈。 “二师姐,那地方你真不能去!” “什么地方?我怎么就不能去了?” “青楼!” “什么?青楼!”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却已为时已晚。 轰鸣声响起,门户已经被挡住。 “李逍遥,你最好别回来……” 声音似乎很远,又好像近在耳边,让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气! “师弟,我们真去青楼啊?” “那还有假!” “师傅会骂死我们的!” “我们乔装一下,又不做什么事,师太会理解的。” 少年慢慢给少女洗着脑,反正脸皮够厚,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你等着师傅回来收拾你吧!” 静音娇笑着,娇容一片喜悦。 她从来没怀疑过少年的人品,而且青楼也不是没去过,跟着这家伙,总有些意外的惊喜。 白虎大街。 两位俊郎的公子并排而走,俱是一身白衣,气宇非凡,只是一位公子神态有些扭捏。 “师姐,这无根花只长在西北吗?” 李逍遥轻声问道。 “那倒不一定,无根花是寄生在别的植物之上,所以极难栽活,虽然花期很短,却是一味很珍稀的药材。” “不就是安神之效吗?有那么珍贵?” “不止安神,它能压制心魔!” “心魔?” 李逍遥顿时停下脚步,神情也是一片震撼。 “心魔,并不是常人所理解的那种疯魔,其实它是一种病态。 入心魔者,神智即会蒙蔽! 这是人心中,长久地被仇恨或者执念压迫所致,一但爆发,无人可医,无药可解。 而我们习武之人所说的心魔,只是神智暂时地被关闭,只要心性够强,自然能轻易打开,不算什么的。” 静音缓缓地说着,让他的心境骤然升华。 定定地望着少女,神色很是敬重。 这师姐认得,真是大赚啊! “干嘛这么看着我?” 少女缓缓低头,面容浮现一片娇羞。 “师姐,你是个大宝贝啊!” 李逍遥一声惊呼,神色无比的喜悦。 “什么大宝贝?别胡说。” 少女娇羞,百花失色!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华景象。 现在是正午时分,暖阳普照,让人心舒气宁! 一座高大的门庭,出现在巷子的拐角,门头上有三个清秀的大字-清风阁。 大门微闭着,门口也没有大红灯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位富贵人家的宅院。 “师姐,我说的你都记住了!” “知道啦!” 李逍遥微微一笑,推门而入。 院中依旧是昨晚所见之情,现在看来更有一番优雅。 “干什么的?” 两名青衣汉子快速从前厅窜出,挡在他的身前,一脸的凶狠之像。 “滚开!” 李逍遥微微用劲,两名汉子噔噔后退几步。 “谁啊?敢来我这里闹事?” 老婆子快步走出来,神色很是张狂。 “怎么?不认识本公子了!” “哎呦,我当是谁呢?公子快里面请。” 老婆子看清少年面容,瞬间换成一脸的笑容。 这可是昨晚的两位公子之一,让她白白得了好几百两的银子。 而且这位公子,脾气可是不怎么好的。 “我堂弟一会便来,少不了你的银子。” 李逍遥轻挥衣袖,大步走入前厅。 “公子说笑了,快里面请!” 老婆子赔着笑脸,急急在前面引路。 就昨晚的银子,也够公子在这清风阁住上两天了。 “这是也是我堂弟,找几个好点的姑娘陪着,本公子只想见白姑娘。” “好嘞,公子您稍等!” 老婆子一脸的笑意,急急奔入后堂。 实在没想到这位财神爷,今日便会再回来,看来今日还有一大笔银子,进入她的手中。 “师弟啊!你做什么?” 静音坐在他的身边,娇容一片惊恐。 这明明说好的,她只要跟着,找出那身怀无根花香之人便可,怎么还找上姑娘了呢? “师姐不必惊慌,都是女子你怕啥?” “你……” 现在如果还不明白,被这家伙戏耍了,那她就算太笨了。 右手悄悄伸出,朝着那最柔软之处,狠狠捏下去,顺便再来上了完美的旋转。 “嘶……” 猛然长吸一口冷气,带着微笑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 很痛!很痛! “姑娘来了!” 老婆子堆着一脸的笑意,快步从后堂走出,身后跟着几位如花般的女子。 女子们俱是优雅,款款而来,妩媚却没有一丝放荡。 “白姑娘请公子去后堂一叙。” 老婆子快步走到他的身旁,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好,照顾好我这堂弟!” 李逍遥急忙起身,微微一笑,大步走入后堂。 “我……我跟我堂兄一起去!” 静音慌忙起身,故意压低声音,沙哑地说道。 “这……” “怎么?怕本公子给不起银子吗?” 两道白色身影,快步走入后堂,留下一脸茫然的众女子。 老婆子惊呆了! 这都是哪家的公子啊? 第170章 白马变 小巧的庭院; 青石铺成的地面,缝隙中夹着些许青苔。中间一个小小花坛,将整个庭院点缀的完美无瑕。 正前方是两间卧房,虽然没有雕梁画栋,却是古朴优雅,很是宁静。 这确定是在青楼之中?而不是走进了少女的闺房? “公子!公子!” 老婆子紧跟着跑进来,一脸的焦急之色。 “怎么?” 李逍遥猛然转身,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您请!您请!白姑娘就在里面。” 老婆子一脸的惊恐,缓缓向前厅退去。 那公子的眼神,怎会如此的可怕! 静音轻轻拉着他的衣角,娇容很浮现一丝惧怕,这庭院让她很不舒服。 他轻轻拍着少女的玉手,微微轻笑。 缓缓走到花坛,轻轻抚摸着一盆盛开的秋菊。 花瓣润如玉、轻如纱、白如娟,花蕊淡黄色,远看如织不完的锦,近看如天边的彩霞,美艳至极! 深秋; 自有它绚丽的一角! “贵客来临,为何不进来一叙?” 声音很空灵,带着一丝朦胧的灵动。 “你又没请我?” 咯咯咯! 清脆的笑声从卧房传出,稍稍带着一丝妩媚之色。 再没有声音传出,只是房门缓缓打开。 一名俏丽的丫头跑出,神色很是喜悦。 “小姐请你们进去!” “真请啊?” 李逍遥微微一笑,拉着少女的玉手缓缓走进去。 一张茶桌置于中间,前方是一台书案,左边是一间卧房。 一扇屏风将左右两边分开,古朴典雅,一股淡淡的清香,充斥着整个空间。 “渴死我了,有茶没?” 他将少女轻轻搀扶着坐下,自己倒扯开嗓子嚎叫着。 “别叫了,这不是给你送来了吗?” 俏丽的丫头从门口进来,手中端着一个茶盘。 两杯冒着热气的香茶放在桌上,丫头也快步离开,房门被轻轻关上。 “嗯,好茶!” 李逍遥就那么站着,端起茶碗轻轻压上一口,神色很是享受。 “你让一个少女穿着那身裘服,很闷的!” 屏风后面传出声音,赫然也是一位少女之声。 “嗯,也对,师姐不然就褪去吧,是有些难看。” 静音狠狠瞪他一眼,快速将白衣裘服脱下,露出一身紫色丝裙。 束带被轻轻打开,一头柔顺的秀发,很快被挽成秀美的发髻。 一缕斜阳照入房中,让少女更显的娇美! “听说姑娘叫白帝城?” 李逍遥望着娇美的少女,眼中浮现一丝惊艳,缓缓在茶桌旁坐下。 “那倒是不假。” “来自西凉白马山庄?” “正是。” “能否出来一见?” “不能!” “为何不能?” “你没给银子,再说我可比你师姐惊艳!” “师姐走了,此人好无趣!” 李逍遥猛然起身,神色浮现一丝不悦。 “怎么?人家说你师姐不够惊艳,你就一点不生气?” 静音嫣然一笑,眼中竟然浮现一丝妩媚之色。 很诱人! “师姐别瞎说,她没你好看!” “你就那么肯定?” 一声娇笑。 身穿黄色罗裙,莲足轻抬,手中一支玉笛,秀发高高挽起,身姿妙曼婀娜多姿,只是带着一方玉面。 款款坐在茶桌旁,那支玉笛也放于茶桌之上。 “我说的没错吧,你就是没我师姐好看!” 少女顿时一片娇笑,只是有两位。 “你不用这么激我,想揭开我的玉面,得看你有没有本事?” 少女轻声说道。 “要打一架吗?” “可以,不过不是跟我打!” “那跟谁打?” “白帝城!” 呃…… 李逍遥算是彻底懵逼了。 这话听着就很别扭了,何况还能这么说出口? “是不是很惊讶?” “嗯!” “想不想听个故事!” “想!” 少女轻轻抚摸着那支玉笛,虽然带着玉面看不到娇容,可那悠悠的眼神,似乎在回忆着一段悲痛的往事。 “那是在二十前的一个冬天。 大雪将整个西凉府,蒙上一层厚厚的白色,天地似乎都被冻住,那一年特别的冷。 可就是那么一个冬天,一群恶匪突然闯进了西凉府,之后什么都变了。 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官府吓得不敢露面,护府都军被杀得片甲不留。 整个城中一片哀嚎,天地都被蒙上一层红色。 无数的家庭破碎,城中尸横遍野,那血都结成一片片红色的冰面。 屠杀持续了一天一夜,整个西凉府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女孩,从炕洞中爬出,看着已经死去多时的父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围的人都死了,她在冰天雪地中奔跑着,希望能跑出那方血色的天地,最后昏倒在冰雪中。 等她再次睁开眼,已经在一座庄园之中。 有人给她拿了食物,还给她可以御寒的衣物。 她在那个庄园住下了。 等她身体康复之后,有人开始教导她,识文断字,习武炼体。 而她也慢慢知道; 像她这样的孩子,庄园之中加上她整整是九位,除了她一人是女孩,其余都是男孩。 他们平时难得相见,只有在每一个月圆之夜,才可以聚在一起,一同朝拜一个男孩,他们俱要称其为少主。 很快二十年过去。 当年的九个孩子,已经成长为少年少女,个个文武双全,已经可以独挡一面。 一年多前。 他们陆续离开那座庄园,进入中原,杀了很多人,做了很多错事。 以玉面遮脸,也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白帝城! 而她一直隐藏在京城,掌控着白马影卫。 昨天夜里; 她接到了指令,带人去了越王府,将府中之人全部屠戮殆尽。 她恐惧了!也明悟了! 原来二十年的培养。 他们只是杀人的工具,那位少主的工具而已。” 少女轻声说着,两道热泪缓缓滴落在茶桌之上。 “我知道二十年的事,那是通天教通天霸犯下的杀孽,你们都是被白马山庄收养的?” 李逍遥听着这悲伤打往事,心中无比的震撼。 二十年前。 他也是那场屠杀的幸存者,后来被鬼老所救,只是以前的记忆也消失了,现在能想起来的只是一片火海。 “是的!” 少女轻轻点头,双目望着定定望着他,眼神之中浮现一丝祈求。 “你想我怎么做?” 李逍遥无比凝重地问道。 “阻止他,他要谋朝篡位,重立皇权!” “你们那个少主?” “正是!” “他叫什么名字?” “白帝城,真正的白帝城!” 他沉默了。 西凉白马筹划了二十年,训练了九大杀手,除了这名少女,那不正合八王之数吗? 这野心,也忒大了点吧! “你现在这样,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 “我知道,无所谓了!” 玉面轻轻被摘下,露出一张倾国的容颜。 “其实从你踏入京城的第一天,已经在我的监视之下,我注意你很久了!” 少女嫣然一笑,那份娇美丝毫不输于,他身边的任何一位少女。 “越王是你劫持的?” 李逍遥急忙躲开少女的眼神,面容浮现一丝羞红。 这少女不能多看,会挨打的! “不是,我只负责影卫!” “我们昨夜来你也都知道?” “知道啊!还有一位俊郎的公子,今日怎么没来呢?” “你看上他了?” “也许噢!” “师姐,我们赶紧走,这姑娘有毒!” 他急忙起身,那面容都红到脖子根了。 与这样一位从小接受严格的训练,如今掌控白马影卫,却又藏身在青楼之中的少女对峙,他还真嫩了点! “你着急什么?心虚啊!那师姐有没有毒啊?” “有毒!” 他一屁股坐下,低首垂目,再不敢看两位少女一眼。 “少主的目的不在京城,而是在东都?” “东都?” 李逍遥猛然抬头,神色很是疑惑。 东都已经是旧城,与现在的京城远远没法比,他们怎么会谋划东都呢? “难道他想另立皇权,与现在的朝廷对峙?” 他猛然起身,神色无比的惊恐。 先利用皇家多年的积怨,逐个铲除朝廷的亲王,削弱朝廷的有生力量,然后在东都建立新的皇权,最后取而代之。 可天下藩王众多,就算他们重立皇权,又怎能挡得住群起伐之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自从出了西凉,我就被派到京城监视朝廷的一举一动,很多事他们都不告诉我的。” 少女悠悠地说道。 “那这里算不算安全的?” “还算安全,除了少主,没人知道这里是白马影卫的真正所在。” “那你见过你们少主没?” 少女微微摇头,神色有些黯淡。 “那这样; 我以后不会在来这里,有事我会让昨夜的那位公子前来,这样对你是最安全的,他的样子你应该知道的。” “好!” 少女微微一笑,眼中浮现一丝感激之情。 这位少侠她观察了很久,知道是一位可以完全信任之人,而且也担得起这份责任。 她没有多伟大,只是不想二十年的那场屠杀,再经历一次而已。 “无根花虽然能压制心魔,却对身体伤害很大,我帮你重新找一种香料吧!” 静音缓缓站起,微笑着说道。 “白帝城这名字其实一点都不好听,以后叫你清菊吧!” 李逍遥缓缓站起,轻轻打开房门。 清如水,傲如菊; 很雅,也很好听! “好!” 少女嫣然一笑,将那张玉面重新戴上。 戴上玉面她依然是白帝城,摘下玉面她就叫清菊! “人呢?都死哪去了?” 李逍遥快步走入前厅,一声大喝让正在打盹的老婆子,差点跌下坐椅。 “什么白姑娘,不过如此!” 一张银票扔在空中,他拉着那位有点扭捏的公子,快速走出了前厅。 “怎么了?这是。” 老婆子猛然站起,急急望向后院。 后院的房门已经关闭,只剩下那几盆傲立的秋菊。 快速捡起地上的银票,脸上又露出那令人讨厌的笑容。 又是五百两! 第171章 一道懿旨 “师姐美不美?” “美!” “师姐美?还是刚才的清菊美?” “师姐美!” “师姐美?还是烟儿美?” “都美!” “那你喜不喜欢师姐不?” “喜欢!” “师姐……” 少年猛然停下脚步,一脸的苦瓜之色。 咯咯咯! 清脆的笑声,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谁家的姑娘,竟然生的如此娇美啊! “逗你呢!傻瓜吧!” 静音娇笑着,快步向前走去,可无人注意,那眼神中闪过一丝哀怨。 哎! 李逍遥轻轻一叹。 他的心,是属于烟儿的。 可静音师姐的心意,他又怎会不懂? 师姐的聪慧和博学,让他十分的敬重,可那份情感却是他无力承受的! 京城的大街上无比的喧哗,一派太平盛世之景。 可很多人不知道; 京城的上空正飘来一层无形的阴云,似要将这方天地吞没,阴云中浮现两个大字-白马! 越王乱,乱在白马; 可这个白马,现在却是十分的棘手啊! 他与闵王定下十日之期,看来这局怕是要落后一手了! 也许不会那么悲观。 他至少还有一张王牌! 越王的棋落在一位亲王身上,而闵王的棋也落在一位亲王身上,可偏偏这位亲王,是属于他的。 景王出京,卫王囚禁; 厉王被害,闵王病重; 楚王无心皇位,越王意图谋反; 绪王若得知越王谋反,只怕会吓个半死,睿亲王被立为储君,完全合乎祖制。 一锤定江山,一剑可破万法! 皇城,慈寿宫。 太后坐在凤床之上,凤颜无比的凝重。 李逍遥站在殿下,神色也很凝重。 朝廷的很多利害,他不是太清楚,可眼下的情势却是十分的紧张。 他说了自己的想法,最终的决定,还是要太后来定。 大殿中一片宁静,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十分的凝重。 一炷香后。 “懿旨哀家可以下,睿王也可以放出后宫,只是立储之事,容哀家再想想吧!” 太后缓缓地说道,凤目之中似乎隐藏着很多的事。 “好!” 李逍遥微微躬身回道。 皇家之事; 本不是他一个毛头小子,可以掺和其中的,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亲王,可以出来担当大任了。 “来人,传李宰辅进宫!” “遵命!” 公公急奔而去,想来很快便会有一道懿旨,传遍整个京城。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太后轻声问道。 越王逃走,于朝廷来说,还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大军压境!” “你是说景王?” “是的太后,我想传信给景王,让他带兵逼近京师,只要安全度过十日之期,京城的危机应该能得到缓解。” 他缓缓地说道,其实心中还有一丝的担忧。 没有将白马的真实情况,全部告诉太后,也是怕太后太过担忧,可那个威胁现在不比闵王小。 他不知道闵王到底在京城掌控多少,但至少景王的来到,暂时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可那样会引起京城慌乱,朝野动荡的。” “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才要太后下这道懿旨。 景王会以勤王之名,拱卫京城,应该不会造成太大慌乱,毕竟那都是朝廷的兵马。” “哀家要与两位宰辅商量一下!” “好!” 李逍遥微微躬身,快步离开大殿。 太后不会将朝廷的命运,交到一个江湖人之手,他不过是提出一点建议。 闵王的背后是富贵阁,而那方玉盒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逼出那方玉盒,解了皇帝的蛊毒,京城的大局就会安定。 白马志在东都; 这是他今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乾阳宫。 李逍遥坐在大殿门口,身旁坐着一脸疲惫之色的封修封御医。 他刚才进去看了皇帝,情况似乎很不乐观。 那蛊毒每时每刻在燃烧着身体精血,这本是针对习武之人,修炼内力所用。 可皇帝是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普通人,只怕撑不了太久。 “皇帝的脉象还能撑多久?” 李逍遥悠悠地问道。 “不太确定,但两月之期应该就是大限。” “你那毒液也不能拖延吗?” “那不过是暂时之法,没有万毒之血,是平复不了那燃烧的火焰的。” “万毒之血!万毒之血!” 他狠狠地拍着额头,企图释放心中,那浓浓的郁闷之气。 皇帝毒发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看来那百日之期,并不是一句妄言啊! “太后懿旨,越王勾结西凉白马山庄意图谋反,陷害睿亲王,如今证据确凿,越王逃离皇城,现削去亲王番号,贬为庶民四海缉拿,钦此!” 皇城南门的金钟,连响九道,尖锐的声音也在皇城上响起。 整个皇城俱会传遍,京城之中也会贴出皇榜。 新朝确立以来。 这是第一位被削去番号的亲王,也不会是最后一位。 皇家历来是残酷的。 就如前朝太子一般,已经确立储君的太子之位,还不是在朝夕之间就被废除。 “越王谋反了?” 封修无比震惊地问道。 “管你个屁事,好好研究研究那蛊毒吧,皇帝不保,你那脑袋也就不长了!” 李逍遥缓缓站起,神色很是烦躁。 “噢!” 封御医微微一笑,快步走入大殿。 他知道这少年俱是好意,朝廷之事本不是一个御医所能掺和的。 “对了,你去闵王府给王爷看病了吗?” 少年猛然回头,高声问道。 “没有,是李御医他们去的!” “很好,没事不要去闵王府,就是请你去也不许去!” “好!” 望着少年渐渐远去的背影,这位药王之后,双目有些模糊。 朝廷之事,也听到了不少,这少年竟然如此记挂于他。 “我欠你们封家一条命!” 这虽然是一句愧疚之言,可也是一种永恒的承诺! 天色渐暗; 可京城以及皇宫,却是很不平静。 人人都在议论着,作为朝廷的亲王,已经是高高在上,怎么还会谋反呢? 朝廷文武百官,相对却要平静一些。 八王在京,皇城又出了这么多事,皇帝称病不朝已经一月有余,不杀一个亲王,实在堵不住悠悠众口。 睿亲王已经从后宫放出,才不过几日而已,似乎已经沧桑了不少。 先去慈寿宫,叩拜了太后,随后就找到了李逍遥。 能够离开后宫,他知道这家伙肯定费了不少的心思。 “走走,本王请你喝点五粮液!” “屁的吧!你们谁能借我点银子?我请你们喝酒!” “你的银子呢?” 慕容云好奇地问道。 他可知道这家伙一直藏有私房钱的,好几百两呢! “给你想好的了!” “滚!” “真的!你可得还我!” 李逍遥的眼前,浮现一道曼曼的身影。 那倾国的容颜,开朗的性情,别说跟慕容云还真有那么一丝相配,关键是那少女还记住了这家伙。 他曾说以后会让慕容云去清风阁,其实当时就动了小心思。 怎么说也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也是风度翩翩,气宇非凡,找个倾国红颜也是在情在理的吧! “你这表情怎么如此猥琐?跟本王说说慕容少主的相好是谁?哪天带本王见见!” 睿亲王一脸的坏笑,神情也是多少带那么点猥琐。 “你们两个去死吧!” 三道身影嬉闹着,缓缓向皇城外走去。 夜色就快降临了; 这一日,真的很烦闷! 睿亲王府。 府中一片张灯结彩,管家洪飞四处奔走着,神色很是喜悦。 睿亲王被囚禁后宫,他们本来已无出头之日,没想到几日王爷就平安回来。 这是大喜啊! “你那管家烦不烦啊?” “是啊,都折腾几个时辰了!” “洪飞,让本王消停会,都回去休息!” 三道身影坐在前厅之中,围着一张茶桌。 几道小菜被扒拉的不剩多少,几只空酒坛被扔在脚下。 三人都有了八分醉意,现在也是最放松的时刻。 他们年纪相近,性情相仿,也是最贴心的朋友。 “王爷,公子,都喝了不少了,奴才扶你们去歇息吧!” 管家轻轻过来,缓缓地说道。 王爷回府; 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几位也喝的太多了。 “大胆的奴才,本王的事你也敢管,去帮本王再取些酒来!” 睿亲王醉眼朦胧,面色已是一片通红。 “还不快去!” 李逍遥猛然站起,伸腿踢了一脚,只是那身影似乎有些不稳。 “王爷,公子!这……” “你去不去?你不去本王自己去!” “去,去,奴才这就去!” 管家微微摇头,却是面带笑意快步奔出前厅。 “看好王爷和两位公子!” “是!” 几名婢女快步进入,站立在茶桌四周。 酒确实被拿来了,只是三人却趴在了茶桌之上。 “还愣着干嘛?快扶王爷回房!” “是!” 两名婢女上前,搀扶着睿亲王走入后堂。 “这两位公子……” “噢,扶这位公子去西厢房,那是公子常住之地,这位公子就住东厢房吧!” “是!” 婢女们同时上前,搀扶着两位少年,缓缓走出了前厅。 “王爷也是好福气啊!” 管家轻声喃喃着,慢慢收拾着茶桌,神色很是感慨。 王爷从小被送入燕北之地,虽然是亲王的头衔,却受着藩王的待遇,甚至都比不上一个藩王。 这次回京。 本是为太后庆贺寿辰,却不想发生这么多的事,还差点被永囚后宫之中,现在能走出牢笼,多亏了这位公子啊! 人生得一知己,此生足矣! 夜很静! 第172章 少主现 酒; 很多人都喜爱,并不是它能解决烦恼,也不是它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 是那种沉醉在其中,淋漓尽致的痛感! 很少有人是喜欢酒而喝酒,更多的是不喜欢酒而喝酒。 也许待到酒醒的那一刻,才是心中最清明的时刻! 李逍遥猛然坐起。 昏沉的脑袋,还残留着昨晚的醉意,朦胧的双眼极力睁开,观看着四周。 微微一笑,缓缓又躺在床榻之上。 熟悉的房间,让他稍稍安心,昨夜喝的有点太疯狂! 外面的天色好像已经大亮,可他还不想起来,不知道今天会面对什么,他想慵懒一下。 “公子,王爷喊您吃早饭了。” 一名婢女在门口轻声喊道。 “告诉王爷我不饿,让他们吃吧!” 缓缓将被褥蒙过头顶,整个身躯缩卷着,让心神慢慢归于平静。 昨夜清菊的一番话,让他深深的震撼着。 二十年前; 如果不是鬼老将他救出,自己也会藏身在那场暴乱之中。 而从十年前开始; 鬼老就将他赶出西北,那时自己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大孩童,独自在江湖上漂泊了十年之久。 如今; 他也不过是个及冠的少年,可自己是不是承受的有点太多了? 曾经的他; 是有那么一点爱管闲事,但不过就是点打抱不平的小事,可从三个月前,所有的事情好像变得有些不寻常了。 岳阳卧龙山庄的血案,正式将他牵扯进江湖的纷争之中。 可这几个月走来,似乎自己一直被人牵着走,一桩桩案件的背后,仿佛永远有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 现在他所知道的,就只有一个富贵阁。 富贵阁有天地玄黄四门。 花二娘花秀是黄门主,负责处理善后,也是最低一门。 岳阳李家大院的那位青衣老汉,应该是玄门主,负责人手的调配。 李天九是地门主,也是卧龙血案的真正凶手。 岳阳的所有策划,是为了五毒教的地宫,最终的目的是地宫中的那方玉盒。 可现在这件事竟然牵扯进京城,与皇家的内乱,又紧紧搅在一起。 如果富贵阁是为了那方玉盒,不得不协助某位亲王意图谋反,那也做的够多了吧! 柳道人被人下毒,是为了测试那玉盒中的百年蛊毒,皇帝被下毒是为了挑起皇家内乱。 可这一切,富贵阁又是为了什么? 突然。 被褥被整个掀开,他也猛然坐起,神色无比的凝重。 “富贵阁的目的绝不是这么简单,而且自己身边就有他们的人。” 他的脑中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往日的种种快速在脑中浮现。 岳阳的事。 就如柳庄主所说,不过是用烟儿逼他加入,完成的一次历练罢了,最主要是也是为了看看他跟烟儿,是否真的有一段姻缘。 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做这件事,甚至是柳庄主本人。 可接下来的事,只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武林四大山庄,现在已经有三个牵扯其中,就只剩下一个柳林山庄了。 富贵阁的真正目的是柳林山庄,恐怕也是为了那所谓的武林盟主之位吧! 西凉白马不过才与越王合作一年之久,他们的准备,还远远没有达到起事的条件。 现在却有人,早早将他们暴露在阳光之下,恐怕目的不会那么的单纯。 如果闵王,真的是与富贵阁合作的王爷。 其真正的目的,是要借他的手,将所有的亲王一一铲除,最后顺利地坐上那至尊之位,而且会很得民心! 而推动这一切的人,必定是他身边最熟悉的人! 微微皱眉,他快速从床上跳下。 快速走到茶桌旁,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脑中一一浮现每一个。 这个人对他很熟悉,但不会离他太近。 没有人会一直隐藏下去,何况在他想明白所有之后。 也许该让你显显真身了! 李逍遥嘿嘿一笑,神色也慢慢舒展。 “傻笑什么呢?喝傻了吧!” 睿亲王推门进来,看着一副傻样,面色很是疑惑。 一名婢女跟在后面,手中端着木盘。 几样精美的小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 “太后有招你进宫吗?” 他猛然抓着睿亲王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有病吧,这么用力,没有!” “好!好!你现在让人传信出去,就说在后宫已染重疾,现在已经卧床不起。” “这是为何?” 睿亲王面色一变,神色瞬间变得凝重。 李逍遥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决定,而且一定是为了他。 “听我的吧,小命要紧!” “你的意思有人要暗害我?” “不论如何,不能离开王府半步,我让慕容家的暗卫暗中保护你的安全,现在就让人传信出去。” 李逍遥的神色有些急迫。 “好!” 睿亲王微微一笑,快步走了出去。 他对李逍遥的信任,就如信任自己的父皇母后一般,而且知道那个少女绝不会害他。 “也许我该去探望一下王爷了!” 少年微微一笑。 皇城,慈寿宫。 太后刚从麒麟大殿回来,神色无比的憔悴。 满朝文武都在质问越王之事,若不是有两位宰相撑着,只怕会把她逼疯。 昨天与两位宰相商议了很久,也觉得李逍遥的想法是可行的,只是还需要再等一等! “启禀太后,睿亲王病重了!” 一位公公急急奔入大殿,俯身跪在殿中,神色很是悲痛。 “什么?睿王现在怎么样?” 太后猛然转身,凤颜一片惊恐。 昨天刚出后宫,还过来给她请安,不是还好好的吗? “回禀太后,王府的人说,睿亲王好像在后宫就患上重疾,只是昨夜突然发作,现在已经卧床不起。” “快传御医过去啊!” “回太后,封御医已经过去了。” “好,好!” 太后缓缓坐下,凤颜稍稍安定。 “如果封御医回宫,让他立刻来见哀家!” “谨遵太后懿旨!” 公公俯身说道,急急起身奔出大殿。 “太后不必着急,兴许睿王就是受了风寒!” 柳如烟轻声说着,缓缓拍着太后的后背。 “希望如此吧!” 青天为上,后土为下; 人; 不过是立于天地之间! 若想真正地将自己隐藏起来,除非消失在天地之中,不然终究会暴露于阳光之下。 李逍遥缓缓走在大街之上,神色很是明朗。 若想找出那隐藏之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点亮一盏烛光。 而现在; 他有一盏最好的烛光! 望着街上琳琅满目的物品,心中琢磨着该买点什么。 今日可是去探望病重的王爷,空着手似乎不太合适吧? “状元糕,正宗的江南状元糕!” 一道高呼声,将他的目光吸引过去。 色泽金黄,形如状元帽,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嗯,这个好!”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走过去。 多少书生寒窗十年,只为了一朝高中报效朝廷,也算符合闵王爷的气质了。 “老板,帮我装一包!” 他轻笑着,抛出一块碎银子落在柜台之上。 “送人一包状元糕,是不是太过小气了。” 一位白衣少年,缓缓在他身前站定,身姿傲然,气宇非凡,只是戴着一张玉面。 玉面纯白无瑕,雕刻的栩栩如生,而且薄如蝉翼,与脸完美贴合,很是惊艳。 这玉面; 他可是见过一次的! “还行吧!我很穷!” “我家少主想请公子去坐坐!” “不好吧,我很忙!” “我家少主也想送公子一件礼物!” “这个好。我喜欢!” “公子请!” 白衣少年微微躬身,很是恭敬。 “好,帮我拿着状元糕,也许你们少主也喜欢吃!”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离开柜台。 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人群中。 一位白衣少年,左手拎着一个粉红色纸包,快速向前奔走,身后跟着同样是白衣的少年。 两人的脚步越来越快,却丝毫没有撞到任何人。 京城重地; 这样的富家公子很多,没人会特别的注意。 半个时辰后。 两人在一处门户前停下。 这里已经远离了大街,在一条小巷之中,显得很是幽静。 “公子好身法!” “这话我更喜欢!” 玉面公子上前将大门推开,躬身站在门边。 李逍遥轻轻一笑,缓缓走进去。 庭院不是很大,却是无比的优雅,石台之上还放着几盆盛开的菊花。 正前面就是前厅,雕梁画栋,美轮美奂,门户依然打开。 “你们少主呢?我的礼物呢?” 他慢慢走入前厅,举目四周观看着。 古色古香,所有的物件都十分的讲究,应该能值不少的银子。 “公子稍等!” 玉面少年微微躬身,快步走入后堂,那包状元红被放在茶桌之上。 “真小气,连杯茶水也没有!” 他缓缓坐下,望着空空的茶碗,神色有些不悦。 “听说李少侠特别喜欢五粮醇,所以本少主就没准备香茶。” “噢!还知道我喜欢五粮醇,少主可真是费心了。” 李逍遥望着从后堂,走出的一位少年,眼中猛然一亮。 身穿淡青色锦袍,腰系青色玉带,发髻高高束起,双手背于身后,步伐铿锵有力,很有一番威严之势。 只是戴着一副青色玉面,看不出年纪几何。 这应该就是那所谓的少主吧! “你这玉面看着很不错,应该值不少银子吧!” “喜欢吗?送你一幅!” 少主轻声说着,缓缓在首座坐下。 身姿依然挺拔,双手轻轻搭于两边,双腿微分,很有一派大家之气。 “不好吧!我可没什么银子!” “那倒没事,可以用别的来换?” “噢!还能换?” “当然!” “用什么换?” “一道圣旨!” “滚!” 李逍遥面色突变,轰然而立,抬腿走向门口,神色很是不爽。 “格老子的,逗我呢!” “不想听听你的礼物吗?” 呵呵…… 这个可以有! 第173章 闵王旧言 “今日天气真不错!” 一位白衣公子,缓缓从门庭走出,仰首望了望上空,急急用右手挡住了目光。 这阳光确实还有刺眼! “恭送公子!” 一位白衣玉面公子站在门口,微微躬身,双手奉上一个粉红色纸包。 “你没偷吃吧!” 李逍遥轻轻一笑,快速接过纸包,扬长而去。 大门随后被关闭,似乎从来没人进去过,小巷再次恢复了幽静! 河间州府,都督府。 前厅之中坐着三人,两位银甲将军陪着一位素衣中年男人。 两位将军的面色有些凝重,中年男人倒是一脸的平静。 前厅外军士林立,暗处还有道道隐藏的身影,看来防卫很是严密。 河间州府距京城不过三百余里,快马加鞭一日便到,是拱卫京师的要地。 能够镇守在这里的将军,必是战功赫赫之人,而且对朝廷无比的忠诚。 可事实往往出乎人的预料。 现如今镇守在这里的将军,却是前朝太子的死党,而且曾经意图谋反。 朝廷不担忧吗? 皇帝不害怕吗? 当然担忧,也很害怕,但却很放心。 因为前朝太子还在,只不过现在是景王,而且就居住在京城。 景王在,众将就在; 就算将来景王归天,只要是寿终正寝,众将依然会拱卫京城,哪怕是奋力拼命。 历代皇朝; 能征善战的将军本就不多,忠心耿耿的将军就更如凤毛麟角。 不管是忠于谁; 只要一切是为了皇家,为了整个天下,这样的将军就轻易杀不得! 当今的皇上明白这一点,所以将军们都活的好好的。 “心平气和,不用这么紧张!” 景王缓缓端起茶碗,神色平静波澜不惊。 不错。 前厅中,素衣男子正是前太子,现在的八王之一-景王! “王爷,此事已是天下皆知,您怎么就不着急呢?” 一位将军沉声说道,神色略显浮躁。 “你呀你!当年随我平定西凉,就是沉不住气,现在都过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如此?” “他这是狗改不吃屎,一辈子就这样了。” 另一位将军轻笑着说道。 “你……我的王爷啊!越王可是意图谋反,现已经逃离了京城。” “那又怎样?” 景王微微一笑,神色依然淡然。 京城的局势他比任何人都明了,七位亲王加上当今皇上,俱是他的皇弟。 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卫王心窄,喜欢贪些小便宜。 当今皇上是老三,算得上是一代明君。 厉王刚直,不会有太多的心思。 闵王心太深,让他琢磨不透。 楚王心小,而且贪生怕死。 越王阴狠,但心不够沉。 绪王暴虐,难成大器; 至于最小的睿亲王,很是聪慧,从小被送入封地,现在又与李逍遥交好,心性算是上佳。 皇帝被人下毒,他已猜出有亲王作乱。 想要挑起皇家内乱,他必然首当其冲,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与太后可是有二十几年的积怨。 曾经怀疑过卫王,最后目光落在闵王和越王身上。 可实在想不到; 这两位皇弟,俱是动了那不该动的心思啊! “禀王爷,将军,京城飞鸽传信!” 一名军士快步跑进来,躬身喊道,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在哪里?” 两位将军同时上前,神色俱是急切。 “将军!” 军士极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圆筒,躬身呈上。 “王爷!” 将军接过圆筒,快步来到景王身旁,微微躬身,双手奉上。 “跟你们说多少次了,不用再给我行礼!” 景王放下茶碗,却没有去接那个圆筒。 “王爷!” 两位将军同时呼喊,神色浮现一丝祈求。 “我已是方外之人,你们记住就行!” 景王微微一笑,接过圆筒快速打开。 京城传来的消息,应该是要有所行动了! 圆筒之中是一张密条,字迹不是很多。 “传信吧!” 密条展现在两位将军的眼前,让他们面色微微一变。 “遵命,王爷!” 将军快速离开,景王缓缓走到门口。 天空还很明亮…… 闵王府。 后院一间厢房。 一名青衣汉子静静站在门口,双目频频四处张望,神色很是凝重。 房门被紧紧关着,一缕斜阳照入其中。 房间内隐约可见一道身影,只是长久不见有什么动静。 哎! 一声长长叹息传出,一道人影缓缓从床上坐起。 “你怎么知道,本王喜欢吃状元糕的?” 人影慢慢从床上下来,缓缓走到茶桌旁坐下。 “王爷是书生嘛!” 那道好久不动身影,也轻轻动了一下,似乎刚才的坐姿很不舒服。 “那倒是让你破费了!” “不至于,不花几个银子!” “不花几个银子,你就买这么一包?” “切!有人还能给你买,可何人能给我买?” 身影猛然站起,看着神情不是太好。 “你是少侠嘛,何必这么小气?” “你还是王爷呢,何必这么费心?” 李逍遥缓缓坐下,定定望着眼前一身白色内衣的闵王。 他现在是真看不透,这位书生王爷。 双目睿智,温文尔雅,一脸的书生气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心怀叵测之人。 可现在偏偏所有的怀疑,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我听太后说,你有一方碧绿色的玉佩,可否让我观赏观赏?” “丢了!” 闵王轻声说着,慢慢打开桌上的粉红色纸包。 “不用这么小气吧,状元糕都给你买了。” “真丢了!” “丢哪了?我可以帮你找找。” “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纸包被打开,一股清香散开。 闵王就那么徒手拿起一块,放在嘴边轻轻咬上一口。 双目微闭,一脸的满足之色。 “这么好吃吗?” 李逍遥也快速拿起一块,轻轻咬上一口。 确实很香甜,不过比京翡翠还是差上一些。 “知道为什么叫状元糕吗?” 闵王看着眼前金黄色的糕点,轻声问道。 “不就是想考上状元吗?” “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考上状元,这是一种信念!” 闵王将那块已经咬上一口的状元糕,缓缓递到他的眼前。 李逍遥愣住了! 今日糟心的事很多,不过总体还算是不错。 去了一处院落,见了一位少主,还得了一件礼物。 虽然代价确实不小,但比起眼前的这位王爷,应该还算不亏。 所以他来到了闵王府! 这位王爷一直让他很敬重,不想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能退则退,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刚才的一刹那,让他深深的震撼着。 这哪是一块小小的状元糕,分明是一种无比强大的信念。 而举着它的是一位面色平静,持有强大的信念,却眼神一片明朗的亲王! 所以他震撼了,也动摇了! 难道那枚碧绿玉佩,真的另有深意? “谢谢你来看本王,也谢谢你的状元糕!” 闵王放下手中的糕点,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王爷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了?”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从来到王府; 他已经在这间厢房坐一个时辰,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刚才两人的谈话,始终没有当这是一位亲王,因为他觉得有一丝厌恶。 这块状元糕,现在却改变了他脑中的一些想法! “本王病重,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你是知道的。” “那我猜一猜,王爷听听对不对?” “何必要猜呢?你不能再去找找?” “王爷教训的是,我是应该再去找找!” 李逍遥微微一笑,突然站起,快步走向门口。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本王曾跟你说过一番话。” “嗯?” 他猛然停下脚步,额头瞬间皱成一片。 “王爷能不能提醒一下?” 快速转身,望向里面的床榻。 可惜再没有声音传出,床上之人已经紧闭双目,犹如一具尸体一般。 “王爷好好养病!” 李逍遥微微躬身,转身打开了房门。 “公子,您要走吗?” 门口青衣汉子躬身说道。 “嗯,对了,里面的状元糕帮我留着,我下次来了吃!” 他轻轻一笑,大步走向前院。 “公子,时间久了可就不能吃了!” “放心,时间不会太久!” 他轻轻挥动着手臂,神色也舒展开来。 岳阳的地宫被开启,李天九都被诛杀。 大批的财宝被朝廷接管,分批送入京城,可有些人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很多财宝被调换,还丢失了那方玉盒。 他接了皇上的圣旨,为了自己的清白,也为了保住睿亲王跟镇北公的性命,所以着手调查此案。 从副将查到了铁甲军,将卫王给逼了出来,后来确定那一切,都是富贵阁在背后策划。 他一直以为,卫王不过是被人利用,并不知其中的内情。 可是在卫王,被囚禁的第二日。 皇城的西门,他却遇到了一位王爷。 犹记得那是一个清晨,文武百官尚在麒麟大殿议事,可那位王爷却出现在他的眼前。 作为朝廷的亲王,掌管着军机阁,他不用早朝吗? 当然不是。 王爷是专门来找他的! “佛家有曰,面不着相,而心着相,是为心魔!” 这是第一次见闵王,他听到的一句很莫名的话。 当时的他; 很不理解,也并没有太在意。 太后寿辰在即,那方玉盒丢失,他的心思也许没顾得上太多。 可现在想起来; 也许那个时候,闵王爷就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面不着相,而心着相; 他好像忽略了一位王爷! 有人在逐一铲除八位亲王,闵王这是在明哲保身。 那枚玉佩的出现,还不能完全消除闵王的怀疑,但现在可以减少了不少。 闵王说的很对。 他可以再找找! 第174章 龙之鳞 皇城,后宫。 就算在日头高挂的正午,这里依然显得有些阴暗。 一扇红色的大门,将里外分割成两个世界,不愧有冷宫之称,确实很冷! 李逍遥轻轻推开大门,却没有踏步走进去。 内心还在剧烈地挣扎着,他现在的心思很乱。 今日若踏入这扇大门,后果到底如何,只怕自己也无法预料了! 哎! 轻轻一叹,缓缓抬起了右脚。 “何人擅闯后宫?” 一队禁卫军极速围上来,手中的长枪依然举起。 他们可不会记得任何人,除了皇帝和太后,还有一面金色的令牌。 “我要见卫王!” 一枚金色令牌高高举起,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辉。 这九条金龙盘绕的纯金令牌,整个天下只此一枚,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金令出; 无人敢不遵,无人敢不跪! “拜见公子!” 禁卫军们单膝下跪,俯首躬身,长枪崇立,神色无比的恭敬。 “都起来!带路吧!” 李逍遥将金令放入怀中,轻声说道。 “遵旨!” 见令如见皇帝; 这可是,比一道圣旨好使多了! 禁卫军快步在前面带路,他缓缓地跟随着,神情略显萎靡。 一座座院落从眼前掠过,隐约间可见几道身影出没其中。 那萧条的身影,孤独的院落,让人心中很不舒服。 能被关在这里的人,俱是皇家之人,大多是后宫嫔妃,或者前朝遗妃。 虽然杀不得,可此生也在无出头之日,只能痛苦地在此终老。那种生无可恋,却又死不了的滋味,非常人可以体会。 皇家的残忍; 只有见过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悲哀之情! 一座小院。 这里的环境好了很多,院落也大一些,只是四周的禁卫军却是多了很多。 带路的禁卫军们停在了门口,微微躬身退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凉之气。 李逍遥缓缓上前,看到那醒目的木牌。 卫王囚; 多么悲痛的三个字啊! 这里的院落都不会上锁,也没人敢轻易走出来。 处在皇宫深处,又有如此多的禁卫军把守,就算能逃出后宫,又怎么出的了皇城呢? 从关入这里的第一天,没有人再有出去的念头了! “没帮本王带些酒吗?”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前厅走出,就站在门口,显得很是孤独。 “我没银子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推门走了进去。 “李少侠也会没银子?” 卫王轻笑着,神色很好。 虽然已被关入后宫一月有余,可气色依然还是红润。 这里的膳食虽然还是皇宫供应,可难免有些太监心怀不轨,何况没有人愿意多管这里的事情。 卫王毕竟是一位朝廷的亲王,非那些后宫之人可比,卫王府的人也会买通公公,近而格外的照顾。 “见过卫王爷!” 他停在门庭下首,微微躬身行礼。 虽然是被囚禁,可皇家并没有削去亲王番号,他依然是朝廷的王爷。 “都到这里了,就不用整那些虚礼了!” 卫王微笑着,缓缓走入前厅。 朝廷的亲王被囚禁,如若不是犯下谋逆大罪,是有可能走出这里的,毕竟皇权更替,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 就如现在的这位卫王,虽然身囚笼,也许依然掌控着宫外的事情。 “王爷近来可好?” 李逍遥缓缓走入前厅,只是微微躬身站在一侧。 “你不坐下吗?” 卫王在茶桌旁坐下,神色有些疑惑。 这位少年,可从来不是这么拘束之人,今日倒是有些反常了。 “卫王爷面前,我还是站着吧!” “噢?这倒是挺新鲜,能给本王讲讲其中的缘由吗?” 卫王微笑着,眼中浮现一丝惊奇。 “我站着,王爷会安心一些。” 空气瞬间凝固。 就连卫王那只倒茶的右手,也顿时停在了半空。 茶水一滴滴落下,发出轻微但又十分清脆的声音,深深震撼着人的内心。 “看来是有人让你看望本王来了!” 卫王轻轻一笑,快速倒满茶碗,轻轻推向茶桌的一侧。。 “呵呵!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李逍遥嘿嘿一笑,快步走到茶桌旁坐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本王越来越有兴趣了!” 卫王重新帮他倒满,就那么定定望着他。 “我记得第一次见王爷,是在皇城西门,那时的王爷可是很威武的!” 他微笑着,轻轻转动着桌上的茶碗。 那是他第一次进入皇城,却在西门得到了卫王的冷眼。 当时他只是觉得,这位朝廷的亲王很傲慢,可现在想想好像并不仅仅如此,似乎还有别的隐情。 当初卫王确实动了一点,不该动的小心思,不过也是为了守卫京城的铁甲军。 后来卫王能主动到皇帝面前认错,说明并非是阴险之人,相反秉性还算豪爽。 人; 都有两面! 如若不是本性使然,那就是把自己藏的很深。 “对,那时你跟老九一起!” 卫王将茶壶放下,眼神有些迷离,似乎陷入深深的回忆,连神色都有些不悦。 “当时王爷应该知道,我们是为岳阳的财宝而来吧?” “知道,本王也没想隐藏!” “王爷就那么放心?” “哈哈!不是放心,是粗心!” 卫王突然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一丝悲凉。 “看来王爷是一直有事瞒着所有人!” 他的脸色微变,眼中也浮现一丝凌厉。 “东都本是西凉地!” “西凉?” 李逍遥猛然站起,神色无比的震撼。 现在有点明白,那道圣旨的含义了! 今日他见了一位白马的少主,得到了一件礼物,但需要东西来换。 礼物是一方玉盒,东西是一道圣旨! 他没有当场答应少主,因为那道圣旨的重量很沉,很沉! “望王爷赐教!” 李逍遥猛然站起,躬身俯首而立。 这次的卫王; 并不没有去搀扶他,而是缓缓站起,背向而立。 “本王不能告诉你,你可以去问问母后!” “厉王已经死了!越王意图谋反!” 李逍遥厉声喝道。 “你走吧!” 卫王的身躯微微颤动着,缓缓地走入后堂。 那道身影有些落寞,带着无比的凄凉! 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回荡在这座孤独的小院中! 皇城,慈寿宫。 李逍遥站在殿中,神色似笑非笑,面色很是平静。 今日见到的人,让他的心中有了一些明悟。 一道圣旨,一枚玉佩,冥冥之中似乎在联系着什么,所以他找太后问问。 “闵王给你提了东都之事?” 太后也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现在大殿中,除了他们两个在没有别人,就连常陪在太后身边的柳如烟,都被支了出去。 “太后觉得闵王会给我说?” “不会!” “那太后能不能给我讲讲?” “不能!” “在下告退!” 李逍遥微微躬身,转身准备离去。 太后都不能说的事,肯定关乎皇家尊严,也许他还没有资格知道。 “哀家想知道,何人向你说的东都之事?” 太后猛然站起,凤颜有些微怒。 “在下去见了卫王爷!” 他并没有回头,太后也许已经猜到什么,所以并不需要再隐瞒了。 “他们想要什么?” 一股凌厉的凤怒,缓缓在大殿中蔓延。 “他们想要入住东都!” “不可能,只要哀家活着一天,他们只能待在西凉!” 凤颜震怒,还带着浓浓的杀意。 “事关先帝迁都?” 他缓缓转过身躯,面色有些不悦。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但哀家可以告诉你,白马山庄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在下明白了!” 李逍遥再次躬身,缓缓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 一众少女频频向殿内张望着,可惜大门紧紧关闭,只是太后震怒的声音,让她们深深的担忧。 突然。 大门被打开。 一位面色凝重的少年,缓缓走出门口。 额头紧锁,那双本来很大很亮的眼睛,现在却出现了一丝迷茫。 现在发生的一切,也许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埋下了祸根,他在想还要不要再插手。 “怎么了?太后发怒了?”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 他微微一笑,轻轻拉起少女的玉手。 “来人!” 太后的一声厉喝,让众人心神一颤。 “奴才在!” 王公公望了望少年,急忙跑入大殿。 “传哀家懿旨,李逍遥以下犯上,现收回皇帝金令,即刻逐出皇宫!” “这……这……奴才遵旨!” 公公跑出了大殿,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望着殿外的少年,神情很是无奈。 这少年很是不错,为皇家更是尽心尽力,虽不知道刚才发生何事,但他知道这是一位正直的少年。 “有劳公公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那枚金令,双手奉上。 从他接过这枚金令,已经一月有余,稍稍有些舍不得呢! 这东西确实好用! 可他也知道; 有些事情是他不可以知道的,有些东西也是他不可以触碰的。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太后!” 柳如烟一声惊呼,就要奔入大殿。 他们为了皇家,连命都拼了几条,最后就落下这么个结局吗? 她心中难平! “烟儿不得胡闹!” 李逍遥急忙拉住佳人拥入怀中,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当真?” 他轻轻地摇头,眼中并没有十分的肯定,那一丝疑虑还在脑中不断地盘旋着。 “你们要好好守护太后,她不可以有事!” 李逍遥轻声说着,凝目望着眼前的五位少女。 “可是师弟……” 峨眉四秀俱是神情娇怒,双目隐隐有一丝火焰在跳动着。 “师姐,听他的吧!” 柳如烟微微一笑,凝目望着四位少女,双目中已经湿润。 “太后,我走了,您保重!” 少年望向大殿,轻声喊道,猛然转身快步离去。 那身影; 很决绝! 第175章 相 赌坊; 一个让人疯狂,却又很迷恋的地方! 有人是为了赌而赌,有人却是为了发泄而赌,其实目的大同小异,都是为了心中的那道执念。 大通赌坊; 不但是京城老字号,还是朝廷官设,不用担心赢了银子没办法离开。 可历来赌坊,都不会让人赢到银子的,不然他们吃什么。 大通赌坊不但是官设,还隶属于慕容山庄,所以敢打它主意的人并不多,何况这还是在京城重地。 慕容山庄被袭,老庄主到现在下落不明,整个天下的赌坊都失去了掌控,除了京城,因为这里还有一位少庄主。 偌大的慕容山庄,还有很多人需要活着,所以就算只有京城的四家赌坊,还是需要开着的。 很多人都知道; 慕容家的赌坊有一半的盈利是朝廷的,但很少有人知道,京城的赌坊是归慕容家的,彻彻底底的那种。 这是慕容山庄的根基所在! 赌坊的生意会在正午过后,变得热闹起来,就算在禁夜的晚上,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人; 都是很痴迷的! 一位白衣少年单腿踩在座椅之上,华贵的锦袍下摆被压在腰间,衣袖更是被高高挽起,手中握着一锭银子,紧紧盯着桌上的骰宝。 “一二三,小!” 随着荷官那高亮的喊叫,下面顿然一片喧哗。 “格老子的!” 那锭银子又被拍在赌桌之上,依然压在那大大的小上。 “这人是疯了吧?” “是啊,是啊,都连开了十把小了!” 一群人在后面小声嘀咕着,神色很是疑惑。 赌坊的荷官都是赌中高手,会根据赌桌上的银子,开出合适的点数,不会大赢更不会大输。 毕竟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所有的赌坊都懂。 当然; 如果遇到像今日这位,不但银子多而且还是盏明灯般的大冤种,赌坊自然是不会手软,肯定要吃干抹净。 “我跟!” 一位大汉暴喝一声,一锭银子也拍了上去。 “我跟!!” “老子也跟!” 看看; 这就是明灯的好处,也是赌坊最高兴看的事。 可今日的荷官,双手是颤抖的,神情别提有多难看。 偷偷转头望向赌坊的上空,他知道那里有位公子在看着。 很可惜; 上面没有丝毫的动静,就连管事的老汉,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赌坊能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并不是太多,一般都会得到上面的指令,该放水的时候自然要放水。 可现在这个荷官,却是有些慌乱了! “开啊!” “开……开……” 一声暴喊中,荷官无奈地打开手中的骰宝。 “一二三,小!庄赢!” “他妈的,是不是有毒!” “这就是个倒霉蛋!” “什么玩意?回家抱孩子去吧……” 少年在一声声的谩骂中,缓缓离开了赌桌。 双目微红,神色萎靡,衣衫凌乱不整,很是狼狈。 在外人看来; 这肯定就是一个霉运当头的倒霉蛋,现在输光了银子,不知该如何回家交代。 却没有人看见。 萎靡的少年没有走向赌坊的大门,而是转过柜台,慢慢上了赌坊的二楼。 这家赌坊位于朱雀大街,是京城四家大通赌坊里最大的一家,足足有三层之高! “禄伯,去接一下大公子!” “是,少爷!” 一位青衣老汉,快步从三楼的一个平台奔出,神情很是担忧。 “大公子!” 老汉在三楼的楼口,与上来的白衣公子相遇,急忙微微躬身,上前搀扶。 噔噔噔! 少年接连后退三步,身影一阵摇晃。 “大公子!” “没事!” 轻轻摇晃着脑袋,让眼中恢复一丝清明。 疯狂了三个时辰,脑中很是迷糊,能走上三楼,只是心中的一丝信念在支撑着。 “还要不要再赌?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 另一位白衣公子从平台上走出,虽然说着很不中听的话,可眼中那种担忧一眼就可以看出。 今日的少年; 肯定是遇到了大事,而且是无比的烦心。每到这个时候,少年一定会疯狂地赌上一场 “不赌了,再赌就死下面了!” 少年微微弓着身,在老汉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平台之中。 双手按着茶桌慢慢坐下,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长长吐出胸中一口闷气,神色恢复了稍许。 “堂堂的李逍遥李少侠,能不能有点出息,再说不能去别的赌坊,非来祸害自家的生意?” 公子微微一笑,在他身侧坐下,帮他将茶碗续满。 “我让赌坊赢了银子好不好?” 李逍遥端起茶碗轻轻压上一口,神情很是委屈。 “没有这样的赢法,别人会以为赌坊在出老千!” “那你还不让我赢点?” “呵呵!不让你输光,还不知你几时能上来!” “鄙视你!” 李逍遥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转头可怜地望着老汉。 “禄伯我饿了!” “好嘞,大公子您稍等等!” 老汉微笑着快步走开,神情很是喜悦。 慕容山庄只有一位少庄主,但却还有一位大公子和大小姐。 他们俱是人中龙凤,有他们在,慕容山庄不会轻易倒下的! 几样精美的小菜,两壶上好的五粮醇,很快被摆在茶桌之上。 老汉俯身将两只酒杯倒满,正要离开,却被一只右手轻轻拉住了衣角。 “禄伯,陪我喝两杯吧!” “唉!” 老汉微微一笑,缓缓在一旁坐下。 将桌上倒满的酒杯一一递给两位公子,急忙又倒上一杯。 “老奴愿少主跟大公子事事顺心!” 老汉双手端起酒杯,躬身站立,神情有些激动。 “禄伯坐下!” 两位公子同时起身,将老汉搀扶着坐下。 “敬禄伯!” 两只酒杯被端起,两位躬身俯首而立的公子。 “少主,大公子,这可使不得!” 老汉慌忙想要站起,可两只酒杯已被一饮而尽。 先干为敬! 这是作为后辈们的敬意! 酒杯很快被倒满,两位公子也微笑着坐下。 再次举起酒杯,却是停在了虚空。 老汉无奈地一笑,急忙端起酒杯,本想置于下面,却被两只手掌轻轻托起。 酒杯轻砰,一道温馨的气息,在平台中慢慢散开。 少尊老让; 这是多少年的文明传承,也是人之心性。 现在的这座平台之中。 没有什么少庄主和大公子,只有一个老人和两位少年。 “禄伯,何为人?” 李逍遥端起酒杯,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微红的面容浮现一丝迷离。 他想不明白,人到底在追逐着什么? 权利? 财富? 还是那所谓的江山美人? “人哪! 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东西。 生于混沌之内,立于天地之间,奔走群体之中,归在尘土之下,看着是悠悠数十年,其实不过是弹指之间。 权倾天下也好,荣华富贵也罢,终究会抛去一身血肉,化为一具冰冷的白骨。 所以不要刻意追求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老汉微笑地说着,轻轻将少年手中的酒杯接过,换上一杯清香茗茶。 “那为何有人在奋力追逐着,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他转头望着老汉,眼中很是迷茫。 “这就是人性!” “那何为人性呢?” “人性呢,确实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古人曰,人之初,性本善; 其实善也在,恶也在。没有永恒的善,更没有永远的恶! 善恶在人的内心相互交织着,只受心中那一丝欲望所掌控,这就是善恶之在一念间的说法。 善本不是善,恶也本不是恶,那是一种相,一种欲望所显化出的相。 老奴早年曾陪老庄主去过一次少林山,在后山之中遇到一位老和尚。 老和尚将自己关在一座山洞之中,全身捆满铁链,但却没有锁头。 老奴当时问他,这是何意? 老和尚说,这是为了困住相。 老奴又问,何为相? 老和尚说,善即是相,恶也是相!” 当时老奴很是不解,后来请教了当时的少林方丈慧静大师。 慧净大师微笑不语,但却虚空打了一掌。; 方伯微微停住,端起茶碗轻轻压了一口。 “那是什么掌?” 两位少年同时俯身,定定望着老汉,神色很是期待。 “大力金刚掌!” “那老和尚是……” 李逍遥急切地说道,却是没有将话说完,眼中浮现一丝惊恐。 “看来大公子应该猜到了!” 他轻轻点头,神色顿时明悟。 当今武林; 五大门派之中,虽然峨眉势力最大,但威望最高的当属少林派。 两掌一指,让很多人都不敢轻易冒犯。 当今少林掌门方丈是慧净大师,他还有一位师兄和一位师弟。 慧净大师一手般若掌威震天下,二师弟慧清大师一指金刚指凌厉无比,大师兄慧源大师一手大力金刚掌刚猛霸道。 相传。 本来少林掌门之位是要传于大弟子慧源,可老掌门观他佛心不宁,所以将掌门之位传于二弟子慧净大师。 慧源心生怨恨; 在掌门交接之时,将老掌门打成重伤,更是在少林山上大开杀戒。 少林派因此一蹶不振,慧源也消失无踪。 可据方伯所说,那慧源和尚竟然一直在少林的后山,难道他一直……? “大公子所想的不错,慧源大师犯下大罪,从来没离开过少林山,而是一直将自己锁在后山,这就是那所谓的相!” 方伯微微一笑,神色很是赞许。 江湖后辈之中,像大公子如此聪慧之人,只怕找不到第二人。 “可相是由心所生,为何要锁住身躯?” “面不着相,而心着相,是为心魔; 心不着相,而身着相,是为人魔!” 砰! 一只酒杯被重重的捏碎,一道凌厉的气息油然而生。 “大公子,你……” 方伯急忙站起,轻轻松开那只紧握的右手。 虽然有内力护体,没有抢到皮肉,可还是有几道淡淡的红痕落下。 “我没事方伯,谢谢您!” 李逍遥轻轻一笑,那双大眼睛慢慢恢复清明。 很亮! 第176章 赌 月暗,星稀; 两道身影立于屋脊之上,轻风微微撩动那白色衣衫。 京城的也陷入一片宁静,一道道铁甲身影,在各条大街上穿梭着。 “能确定是他吗?” 悠悠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带着深深的忧伤。 “不确定,更不想相信!” 声音沙哑着,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怒。这看似很矛盾的话语,却冥冥中给出了几分答案。 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给他一个答案,可他宁愿永远没有答案。 答案的背后,往往都是很残酷的! “那你还查吗?” “查!” 就算不要那最后的答案,可他必须要一个解释。 那道身影; 曾经不顾自己的生死,却奋力将他推出,至今还深深留在脑中。 如果这一切都是所谓的假象,那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次他要大大的赌一把! 夜色渐浓; 一层淡淡的雾气,在天地间蔓延,好像要将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其中。 可朝阳终会升起,又能藏的了多久呢? “要不要现在过去看看?” “不用,他可没那么傻?也许你该去趟青楼了!” “又去青楼?” “这次你自己去,会有惊喜!” 身影闪动间,屋脊之上,已经没有任何身影! 清风阁; 一座隐藏在小巷中,很雅致的青楼。 幽静的院落中,没有一丝的喧闹之气,更没有那种令人气血沸腾的放荡之声。 确实真的很雅,可也确定就是一座青楼。 一位白衣公子飞身落入院中,神情很是悠然,一柄玉扇在手中轻摇,是那么的风度翩翩。 “哎呀公子,你可有日子不来了!” 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婆子,快速走出前厅,漂白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我堂哥说那白姑娘很是一般,今夜我倒是想看看。” 一张银票塞进老婆子的手中,带着稍许的深意。 “明白!” 老婆子紧紧抓着银票,快步奔入前厅。 公子并没有跟着进入前厅,只是站在院中,举目四周观看着。 漆黑的夜里,似乎是什么都看不到,可几道隐藏在屋脊的黑色身影,还是落在他的眼中。 左右厢房之中; 隐隐有细腻的娇笑声传出,犹如一位大小姐在私会着自己的情郎。 清风阁; 确实是一个好名字! “公子,公子,白姑娘请您去后院!” 老婆子急急从前厅奔出,神色很是喜悦。 白姑娘很少在入夜还会见客的,今夜可是给了很大的面子。 公子很大方; 出手就是五百两的银票,这可是很不多见的! “有劳妈妈了!” 公子微微一笑,缓缓走了进去,留下一个独自傻笑的老婆子。 幽静,雅致; 还有淡淡的幽香,从门缝中传出。 一位白衣公子,却站在门口筹措着,手中的玉扇已经合上,轻轻敲击着手掌。 花了五百两的银子,却站在门口,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是脑子有问题,是胆子有问题。 因为他不敢进去! 一位俊朗的少年告诉他,没有得到姑娘的同意,千万不要轻易进去,不然会死的很惨,所以他现在有点进退两难。 “在下求见白姑娘!” 他再次微微躬身,冲着门内轻声呼喊。 这已是第三次了,可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 “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又何必前来。” 一道悠悠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嗯?” 公子呆住了。 那家伙难道有什么事,忘了告诉自己,这是很尴尬的。 “猜出我的名字,就让你进来!” 这次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幽怨,倒是多了一丝调皮。 “姑娘可否给个提示?” “名字出自清风阁里秋天的花!” “清风阁?秋天的花?” 公子微微皱眉,缓缓转身,望向幽静的院落。 虽然四周一片漆黑,可在稍许烛光的照耀下,院中的花坛是那么的别致,几盆秋菊开的真好! “清菊!” 公子轻轻一笑,神色瞬间舒展。 姑娘身在清风阁,这个季节只有秋菊开的最好。 提示已经给的很明显,如果他在猜不出,真的枉为慕容山庄的少庄主了! “在下求见清菊姑娘!” “还不算笨!” 大门缓缓打开,一股诱人的幽香扑面而来。 “我……我能进去了吗?” “不进来也可以,那五百两的银票可没人退给你!” “姑娘说笑了,就清菊两个字也远远不止五百两!” 公子微笑着,缓缓走了进去。 一张茶桌,一台书案,还有一扇古朴的屏风。 一位身姿妙曼的女子坐在茶桌旁,身穿淡黄色罗裙,秀发散落在肩,玉手持着一管玉笛。 公子的面色微变,只因望见那方玉面。 这玉面他虽然没见过,却是听过不少,而且知道是大有来头。 “怎么?害怕了?” 玉笛轻挥,一道劲风掠过,房门被缓缓关上。 “可笑,本公子有什么好怕的!” 缓缓走过去,在玉面女子的对面坐下。 虽然神色显得还很淡定,可一丝红晕却慢慢浮现在脸颊。 身为慕容山庄的少庄主,何时被一个女子这么挑衅过? “唉!你身为慕容家的少主,有个问题请教一下可以不?” 女子轻轻将玉笛放下,右手托着下颚,双目中露出一丝狡黠。 “请教是可以的,但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呢?” 女子的眼中浮现一丝妩媚。 “你的玉面!” “那可不行,这样我不是很吃亏。” “那要怎样你才不吃亏?” “赌一把!” 慕容云的面色微微一震,心里把某个家伙骂了八百遍,这女子这么难缠,为什么偏偏让他前来! “不敢?” “笑话,本公子有什么不敢的?怎么赌?” “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再说!” “好!姑娘请说!” “慕容家世代以赌为生,敢问赌坊之中,何人才是最大的赢家?” 女子的眼中浮现一丝精光,似乎能将人的内心看穿。 “赌坊没有真正的赢家!” “此话怎讲?” 女子的眼中浮现一丝疑惑。 “因为世上没有真正的赌局。 就算一个人输得精光,只要内心是平静的,那他就不算输。 赌,不在局,而在人心!” “可有人为了赌,已经输得倾家荡产,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女子疑惑地问道。 “赌,不就是为了输吗? 如果所有的人都想赢,那赌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就如一个嗜赌成性的烂赌鬼,虽然每天都想着赢,可依然会输的精光。 只有想着输的人,才会有一丝赢的希望!” 慕容云微笑地说着,面色很是平静。 从小在赌坊长大的他,见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就算身为庄家的慕容山庄,如今不也是输得很惨吗? 女子的眼中再次浮现精光,一丝异样显现其中。 那是爱慕和崇拜之色! “那你敢不敢陪我赌一把?” “怎么赌?” “跟我来!” 女子猛然站起,拿起桌上的玉笛拉起他的手臂,快步走向门口。 房门被快速打开,两人奔到了院中。 “都下来吧!” 女子轻声喊道。 嗖嗖嗖! 十几道破空声传出,院中已经多出十几名黑衣人。 一身黑衣,黑巾遮面,腰系白带,很是诡异。 “拜见九小姐!” 所有的黑衣人俱是单膝下跪,显得很是恭敬。 “王耀,你站起来,可认识他是谁?” 女子轻声说着,将慕容云拉到身前。 “回九小姐,这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 一名黑衣人缓缓站起,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那你可知道他今夜来,所为何事?” “属下不知!” “他是来杀你的!” 没等黑衣人再说话,女子已经俯身在慕容云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杀了他!” 慕容云的神色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平静。 身影腾空而起,手中玉扇直逼黑衣人的咽喉。 那名叫王耀的黑衣人猛然面色大变,身影极速后退,一柄匕首快速从腿间拔出划出一道寒光。 匕首斩在玉扇之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在这幽静的夜里,显得很是刺耳。 黑衣王耀的身躯微微一震,身影快速移动,匕首带着一片寒光,直刺公子的前胸。 慕容云微微一笑,玉扇猛然挥动,身影欺身而上。 匕首被玉扇挡住,却有一只并拢的双指,从玉扇下窜出。 “咔!” 一道细微的声响传出。 黑衣人双目圆睁,一丝鲜红的血液从口中溢出,身躯直直向后倒去。 他的喉咙碎了! 砰! 沉闷的响声,似乎震的小院都是一颤。 “怎么了?怎么了?” 前厅传出急促的呼喊声,老婆子的身影快速向后院走来。 女子轻轻挥动手臂,黑影连连闪动,瞬间隐匿在夜色中,就连地上的人也都消失不见。 “何事?” 慕容云缓缓走到花坛边,玉扇轻轻摇动,神色很是淡然。 女子已经回到房中,端坐在茶桌旁,好像从没出过房门。 “公子,您这是……” “房中太闷,本公子出来透透气!” “呵呵,公子好雅兴,那白姑娘……” 老婆子向房中张望着,神色很是疑惑。 虽然这白姑娘已经来清风阁一年之久,可她还真没见过真容,进入的客人也俱是闭口不言,不过银子倒是没少给。 “妈妈还有事?” 慕容云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 “无事,无事!” 老婆子连连躬身,急急走回前厅。 房门重新被关闭,茶桌上依然坐着两道身影。 玉面缓缓被摘下,露出一张倾国的容颜。 惊讶,震撼,还有一丝丝脸红。 慕容云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一张完全不输于柳如烟的娇容,而且还多了一丝调皮之色。 “大力金刚指练的不错嘛!” 少女轻笑着,眼中浮现一丝震惊。 刚才的那道指力,她可不敢轻易去接。 “就一般吧!” 慕容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这张娇容之上,连说话都很是敷衍。 “好看吗?” “好看!” “给银子不?” “给!” “给多少?” “多少都给!” 咯咯咯! 清脆的笑声响起,带着一丝少女的娇羞。 很美! 第177章 定情 一间雅致的卧房,一盏明亮的烛光; 一位倾国的少女,定定望着一脸痴呆的公子。 公子很俊朗; 面如冠玉,剑眉凤目,那是一双很是迷人的单凤眼。 如果先前的公子,如一只睿智的狐狸,现在她眼前的这位,就是一只憨厚的猪。 可这只猪不但不笨,还很聪慧! “看够没?” “噢!呵呵!” 慕容云尴尬地一笑,紧忙端起桌上的茶碗。 “我刚才让你杀人,你就一点不怀疑?” 少女娇笑着问道。 “我为什么要怀疑?” “你就不怕杀错人?” “别闹,他们都是白马影卫!” “那我是什么人?” 呃…… 慕容云惊呆了。 她是什么人? 刚才那群人都是白马影卫,他不会认错的,可怎么会跪拜这少女,还叫什么九小姐? “傻样吧,李逍遥就一点没给你说?” 少女歪着头,娇笑地望着他。 “你知不知李逍遥是谁?” 慕容云将茶碗放下,一脸的苦瓜色。 “他不是李逍遥吗?对了,听说还是柳林山庄的未来姑爷!” “就这还统领白马影卫?你不知道他还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吗?” “所以呢?” “所以他欺负我就跟玩似的!” 咯咯咯! 少女笑的花枝乱颤,可把公子看的目瞪口呆。 哎呀! 嘴角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傻样吧!” 少女娇笑着,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手帕,轻轻递给他。 慕容云红着脸接过手帕,连着额头的汗珠,还有嘴角不明的液体快速擦拭干净,手帕上那一缕幽香,很是让人留恋。 “清菊姑娘,你为何要杀那白马影卫呢?” “叫我清菊或者菊儿!” 少女轻声说着,微微低首,一缕羞红浮现在娇容。 “菊……菊儿!” “嗯!” 少女娇羞,百花失色! 似乎是过了好久,又或者只在霎那之间,其中美妙不足为外人道也! “少主来了京城!” 清菊轻声说道,缓缓抬起娇容,神色变得凝重。 没等公子发问,她将自己的身份和白马的关系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位少主,知道你的意图了?” 慕容云仔细地听着,神色瞬间变得凝重。 少女的大义,让他深深的震撼,心中更是无比的担忧。 “我不知道,但那个王耀一直是少主的心腹,所以今夜借你的手将他除去,也是为了镇住其余的影卫!” “不行,你不能再呆在这里,跟我回赌坊吧,那里有慕容家的暗卫很安全。” 慕容云急切地说道着,伸出的手掌猛然停在了半空, 这少女已经牵动了他的心弦,此生怕是无人可以撼动了,只是不知人家心意如何? 这么冒失,非君子所为也! “傻样吧!我暂时没事。” 少女轻轻一笑,玉手伸出轻轻覆盖在那只大手上。 四目相对,双掌相触,一丝火花在其中点燃! “对了,你今夜又为何事前来?” 清菊虽然娇容一片羞红,却突然想起这位少庄主,可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清风阁。 “噢!李逍遥让我来的,有件事想请姑娘帮忙!” “你没记性?” 少女微怒,在他的手掌轻轻一掐。 “呵呵!那菊儿能帮忙不?” “说吧,何事?” 清菊抽出玉手,帮他换了一杯新茶。 “想请菊儿派影卫去监视一个人?” “熟人?” “是的!” 慕容云微微一笑,并不觉得惊奇。 这么一位冰雪聪明的少女,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先不说慕容家自有暗卫,就是李逍遥也有很多的手段,若非熟识之人,怎么可能找外人帮忙。 “何人?” 慕容云面色微变,以手指沾着茶水,在茶桌上写下两个小字。 “是他?” 清菊娇容微变,神色很是惊讶。 据她所知; 这可不是位简单的主,而且跟这两位少年的关系也很不一般。 “只监视就可以了?” 慕容云轻轻点点头。 清菊微微一笑,遂拿起桌上的玉笛,朱唇轻轻吹动,一道奇怪的音符缓缓响起。 只是霎那间; 音符停下,院外也不见有何动静,让公子很是疑惑。 “这……这可以了?” “还有多复杂!” 清菊娇笑着,将那杯茶水倒掉,重新换上新茶。 “这也太简单了吧!” 慕容云很是惊叹,这样的手段还真令人大开眼界。 “知道为何白马山庄的影卫,只听我一人调遣吗?” “是因为这笛声?” “对,影卫不识人,只听笛声; 而这笛声只有我会吹奏,就算少主也不行,所以我说清风阁暂时还是安全的。” “那你为何杀那个什么王耀?” “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人是少主的心腹,今夜你来到清风阁,他肯定会向少主禀报。不杀他,难道等他杀我们啊?” “那这样少主还是会怀疑你啊?” 慕容云很是担忧地说道。 “无所谓了,其实早就怀疑了,只是没有证据,少主暂时不能把我怎么样?” 清菊微微一笑,娇容显得无比的淡然。 这一切被慕容云全看在眼里,心中也做出一个决定。 这少女早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就算现在倾心于他,可那份淡然却依然存在。 可他不能淡然。 虽然早就在江湖闯荡,身为慕容山庄的少庄主,也很得少女的喜爱,可始终没遇到让他倾心之人。 今夜一见倾心,他不许她有事! “傻样吧!我没事。” 少女娇笑着,眼中浮现万般柔情。 “菊儿,我……我还有件事想……想请你帮忙!” “说吧!” “我有个妹妹,哪天你们见一见如何?” “妹妹?你是慕容家的独子,哪来的妹妹?” 清菊很是疑惑。 能与少主对抗之人,自然被影卫连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了,这慕容家的少主自然也不例外。 “义妹,义妹,我刚才不是说慕容家不止我一个少主吗? 其实还有一位大公子和大小姐,就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柳如烟。” 慕容云微笑着说道。 “格老子呦,你可真是有福气哦!” 清菊娇容大变,连西北口音都飚出来了。 身为慕容山庄的少庄主,不但有江湖第一少侠李逍遥这位生死之交,还有柳盟主的千金为义妹,这身份怕人得很啊! “托福,托福!” 公子一脸的憨厚,可眉宇间那份喜悦却是明显的很。 “那小女子是不是,要好好巴结巴结慕容少主啊!” 少女娇笑,玉手端起茶碗缓缓递过来,眼中浮现一丝妩媚之色,让人心血澎湃。 “不用,不用,都是自家人,一切都好说。” 慕容云急忙接过茶碗,使劲咧着嘴笑。 “谁跟你是自家人?” 清菊微微低首,娇容浮现一片羞红。 “为何让我见那柳大小姐啊?” 声音很轻,透着浓浓的羞涩之气。 “不为什么,就是见见!就是见见!” 公子很是尴尬,心中的那点小心思被少女看的明明白白。 “见可以,你要付银子噢!” “那要多少啊?” 慕容云弱弱地问道。 “这我要好好想想!” “你看这个可以不?” 他从腰间掏出一枚幽红色玉佩,轻轻放在茶桌之上。 要清菊去见柳如烟,其实也是为了这枚玉佩,毕竟少女之间最容易相处,而且他真的有点害怕。 现在刚好利用这个机会,成与不成,他也赌上一把。 心中怦怦直跳,面色无比的期待,眼中更是冒出炙热的精光。 “呀!这玉佩好漂亮啊!” 少女一声惊呼,玉手快速拿起玉佩,眼中一片惊奇之色。 猛然抬头,却看到那炙热的眼神。 静! 卧房一瞬间变得很幽静,只剩下两道咚咚的心跳声。 很快,很响,却很温馨! “这是何物?” 少女微微垂首,声音细如蚊蝇。 “慕容少主令!” “啊?” 清菊一声低呼,急忙想放下那枚幽红色玉佩。 可惜为时已晚。 一双大手快速伸出,将那玉佩和一双玉手,紧紧握在其中。 握得很紧,有一丝微微的痛感,但却很温暖,一道暖暖的安全感,从那双大手中传出。 “这是何意?” 少女低眉垂首,娇容满是羞红。 “我会让慕容暗卫守护这里,这枚玉佩就如同我在!” 京城是慕容山庄的根基所在,这里的暗卫势力,可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统领白马影卫,已来京城一年之久,这里的各方势力,她可是了如指掌。 这枚玉佩的含义,她也自然清楚的很! “算是定情之物吗?” 少女猛然抬头,虽然娇容满是羞红,一双杏目却定定望着他。 那其中的一丝渴望,深深牵动着公子的心弦。 慕容云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深情的目光,重重地点点头。 “那我就收下咯!” 少女娇笑着,轻轻抽出玉手,仔细观看着手中的玉佩,娇容一片欣喜。 玉佩通体幽红,没有一丝的杂色,浮现一层淡淡的红晕,犹如盛开的玫瑰之色,很纯,很净! “你将玉佩挂在玉笛之上!” 慕容云轻笑着说道。 “为什么?” 少女猛然抬起娇容,很是疑惑。 “好看啊!你就听我的吧!” 清菊望着那有些凝重的眼神,一股暖流涌上心田,眼中瞬间一片湿润。 她明白了! 这是要所有的慕容山庄之人,都亲眼看到这枚玉佩。 一份深情,也是一份守护! “那你帮我挂上吧!” 少女娇笑着,将玉佩递出,羞红的娇容带着一丝狡黠。 “好!” 慕容云微笑着,接过玉佩,又拿起桌上的玉笛。 玉笛的一端本有一个精美的流苏,他将流苏取下,丝线穿过玉佩的小孔,又重新将流苏系上。 纯白色的玉笛,配上幽红的玉佩,犹如娇艳的少女陪伴着俊郎的公子,很完美! 清菊定定地望着他,也望着它,娇容满是欣喜,心中甜如香蜜。 “好了,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慕容云将玉笛交给少女,缓缓起身走向门口。 “要不今晚留下?” “什么?我…这…” “傻样吧!” 少女娇笑着,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神情依依不舍。 “保护好自己!” 房门打开,白色身影闪动,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常来看我!” 声音很轻,但她知道一定会有人听到。 今夜很美! 第178章 香囊 清晨,寒冷; 一缕朝阳透过窗户照入房间,床上的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目。 轻轻拍了拍额头,微红的眼睛还带着一丝迷离。 这酒是真不能多喝!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又连夜去了几个地方,被冷风吹的酒气少了很多,可也让头疼加剧了几分。 慢慢下了床,轻轻摇晃着头颅,缓缓走到窗边。 轻轻推开窗子,一道冷风瞬间袭来。 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眼中也恢复了不少清明。 一道道香气在空中蔓延着,顿时感到腹中一片空荡。 昨夜回来就睡下,也不知道大少爷回来没有。 昨晚他也去了趟清风阁,只是俯身在屋顶之上,就凭那些白马影卫,还发现不了。 看到了很温馨的一幕,心中很是安定。 本来是担心那位刁钻的少女,毕竟咱家大少爷是比较憨厚些,看到两人相处不错,他也就离开了。 想要借用白马影卫,那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希望大少爷没有很难堪吧! “大公子!大公子!” 一位老汉在门口轻声呼唤着,语气略显担忧。 “来了禄伯!” 李逍遥轻笑着,缓缓走向门口。 听到房内的答应声,老汉瞬间面色安定。 昨晚大公子深夜回来,不仅神色不好,就连情绪也不是很高,一句话没说就把自己关入房中。 这是慕容家的赌坊,安全自然没有问题,只是担忧大公子的心境。 昨日大公子,肯定是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啊! “禄伯!” “老奴在!” “我饿了!” “大公子稍等,您想吃点什么?” “顺便,只要是吃的就行。”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 不管他跟慕容云如何劝说,这老头就是改不过来,这样让他们两个后辈很难堪的。 规矩! 没规矩不成方圆,身在慕容家一天,就要守着这份规矩。 这是这老头,每次都搪塞他们的话。 其实他们也明白。 慕容山庄家大业大,没有规矩,怎能立少主之威,就算他是几十年的老人,也不能破这个先例。 “大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去准备!” 禄伯面带微笑,急急奔向楼下。 李逍遥轻笑着,缓缓走出房门,来到对面的一间卧房。 “喂,那头猪该醒醒了!” “你才是猪!”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位俊郎的公子站在门口,面色竟然没有一丝怒气,反倒是隐现一缕红光。 “别人说你傻样你不生气,我叫你一声猪很过分吗?” “你能跟菊儿相比?” 慕容云的脸上,浮现一丝鄙视之色。 “格老子的,就一个晚上,菊儿都叫上了?” 少年一下跳起老高,神情无比的震惊。 昨晚他不过就待了一刻钟时间,就急急离开了,本以为事情顺利也就放心,可没想到这事情发展的大大出乎预料啊! “说,昨夜几时回来的?” 少年很愤怒。 这事情还没咋滴呢,不会先赔个少庄主进去吧? 他是有意撮合这段姻缘,可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吧! “要你管!” “格老子的,赔大了!” 看到公子那傲慢的神情,少年真的急火攻心了。 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顿胖揍,还急急在公子身躯上摸索着。 “少主令怎么不见了?” “给菊儿了!” 慕容云老实地蹲在地上,一脸的委屈之色,白色的内衣之上,多了不少的脚印。 这是真打不过他啊! “我…你……” 李逍遥都快气炸了,双目都往外喷着火。 “说你是猪一点都不假,她可是白马山庄的九小姐,连我都不十分确信她的话,你也好歹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就这么一晚上时间就被迷住了?” 他站在房内,急得挠耳抓腮,跟训孙子似的,训着地上的公子。 “菊儿不会的!我相信她!” 慕容云猛然起身,神色很是肯定。 “你拿什么相信,她把命交给你了?” “那倒没有!” 公子又缓缓地蹲下了。 昨晚回来虽然心中一片欣喜,可细细思量确实有些不妥。 他原本是要柳如烟去见见清菊,好探查一番再做决定,不想一冲动就那什么了! “你可知道,慕容少主令代表着什么吗?” “知道!” “既然知道,你就那么轻易给送出去了?不行,今日你必须给我要回来!” 李逍遥愤怒地吼着,快步走出了房间,再待下去,恐怕都得气死。 “我相信菊儿!” 慕容云缓缓起身,神色一片坚定。 昨夜虽然是一见倾心,可他十分确信,少女的深情是纯真的。 他万分的坚信! “气死我啦!” 李逍遥回到房中,一脚把茶桌旁的木凳踢翻。 心中的那道怒气,如鱼梗在喉,出不来也下不去,无比的难受。 这次不但赔进去一位少庄主,连整个慕容山庄都快搭进去了,这不亏大发了吗? 虽然慕容家的暗卫,没有见令如见少主一说,可如此众多的暗卫,那少女如果手持少主令偷偷做点什么,他怎么能觉察的出来? 咋就比我还笨呢? 想当初。 他在岳阳初遇柳如烟,也算挣扎了有些日子吧,才彻底沦陷的。 这位大少爷倒好; 一晚上时间,连整个家族都交出了。 不对; 这他妈都没有一晚上,只能算几个时辰而已! “怎么了?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禄伯听到响动,急急跑上来,神色一片担忧。 当看到房中翻倒的凳子,神色骤然大变。 快速将饭菜放在茶桌之上,上前轻轻搀扶着大公子坐下。 “有什么不顺心的,跟老奴说说。” 看着少年那一脸的怒气,双目中似乎都能喷出火焰似的,老汉知道事情肯定不小。 “哎呀,禄伯啊,咱家出了个败家子,这下可算没活路了!” 少女突然俯身在老汉身上,那是鼻一把泪一把,哭的很是悲惨。 “就算出了天大的事,只要您跟少庄主还在,一切都有回转的机会,没事的。” 老汉轻笑着,缓缓拍着少年的肩膀。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他看过很多,听到过很多,心性已经很坚定了。 少庄主和大公子俱是人中龙凤,有他们在,慕容山庄至少还会昌盛百年。 他很确信! “别提那个败家玩意!” 李逍遥猛然起身,神色无比的愤怒。 刚才哭的声泪俱下,可现在脸上并没有什么泪痕。 只是想找个出口发泄一下,一个少女而已,就算白马山庄的九小姐又怎样,他还没太放在心上。 就算那白马山庄的少主,现在不也求着他吗? 没有他在其中牵线,别说那道圣旨,能不能安全地回到西凉,都还未知呢! “大公子,少庄主他怎么了?” 老汉急切地问道。 “他快要死了!”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 “你才快死了呢!” 慕容云缓缓走入房中,虽然脸上一片铁青,但眼神却很是清明。 “少主您没事吧?” 老汉望着那白衣的内衣上不少的脚印,很是心疼地问道。 这三楼就他们三人,少主身上的脚印,那肯定是大公子所为的了! “这家伙老欺负我!” 公子走上前,神色无比的委屈。 “你们两个亲如手足,有事要相互商量,老奴再去准备点吃的。” 禄伯轻轻一笑,缓缓走出了房间。 两位少年的秉性,他很了解,小打小闹也是常有,但却不会伤了彼此之间的那份情意。 “你就该!” 李逍遥狠狠地白了一眼,端起桌上的香粥悠闲地吃着。 “我怎么就该了?当初你见到烟儿恐怕还不如我吧!” 慕容云将踢翻的凳子扶起,徒手抓起桌上的小菜就塞入口中。 “我比你强多了,你脏不脏啊?” “嫌脏你可以不吃!” “唉!我问你,清菊给你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 慕容云猛然停下,神情很是疑惑。 “不应该啊!” 李逍遥放下粥碗,眉头微微皱起。 据慕容云的神情来看,求助的事应该是顺利的,可怎么会没留下东西呢? 那枚慕容少主令的分量,可是不轻啊! “噢!我回来发现,腰间多了一个香囊,应该是菊儿挂上去的。” “香囊呢?” “在房中!” 他猛然起身,快步奔向对面的卧房。 房门被打开,一丝淡淡的幽香,骤然飘入鼻间。 刚才自己急火攻心,竟然没有闻出这丝奇异的幽香。 “怎么了?” 慕容云紧跟着跑进来,神色很是疑惑。 “你是猪吗?这幽香不熟悉吗?”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 “是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了?” 慕容云轻声说着,快步进向床榻,于被褥下面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 上好的苏丝编织而成,一幅精美的鸳鸯戏水绣在上面,浓郁的幽香迅速在房间蔓延。 “说你是猪还不服气,宣德殿,越王的那把匕首!” 李逍遥缓缓上前,拿过香囊细细观看着。 “噢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有些熟悉呢!” 昨夜他从清风阁回来,就注意到了这枚香囊。当时只以为是菊儿送他的定情之物,虽然感觉香气很熟悉,却实在是没有多想。 “这香囊……” 慕容云欲言又止,已经感觉到有些异样。 “这香囊很不一般,据静音师姐所说是为了压制心魔,可对身体危害很大,她送给你到底是何意?” 李逍遥拿着这枚香囊,眉头紧紧锁成一片,神色无比的疑惑。 按常理说; 两人即已定情,先不说送点什么作为信物,就昨夜而言,他可是让慕容云上门求助的,难道就没有留下点什么联络之物? 这刁钻的少女,他现在真有点琢磨不透了呢? “菊儿…菊儿,不会真的骗了我吧?” 慕容云弱弱的问道,神色浮现一丝怀疑之色。 “别瞎说,清菊是位了不起的好姑娘!” 虽然心中很是疑惑,但他选择相信慕容云的眼光。 一眼倾心; 这可不是常有的事! 第179章 再现烈焰十字刀 通红的朝阳,照在一处窗户之上,映射出两道挺拔的身影。 深秋之际; 能有这样的朝阳已是不易,今日应该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天气。 一只不知名的飞虫,缓缓落在窗子之上,久久不肯离去,似乎在贪恋着什么。 两位俊郎的公子,坐在茶桌旁,一枚精美的香囊,放在茶桌之上。 浓郁的幽香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人身心很是舒畅。 可两位公子的面色俱是凝重,眉头紧锁,好似在奋力想着什么。 那张娇美,又略带调皮的面容,同时浮现在两人脑中,让他们深深疑惑着。 倾国倾城,少女心性; 越漂亮的少女,越是让人难以琢磨,这两位俱是多情的少年,可是深受其害啊! “她就没给你再说点什么?” 李逍遥忍不住再次问道。 “没有了,就这么多!” 慕容云露出一丝苦笑。 他将昨晚之事,甚至两人一些亲密动作,都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可最终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要不你再去跑一趟?” “我不去!” “不去不行啊?这没头没尾的你好歹去问问。” “反正我不去!” “你……” 一位少年气的够呛,另一位少年却是一脸的倔强。 昨夜刚经过那番深情,今日就前去质问,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砰砰砰! 一道轻微的响声传出,让李逍遥的神色很是不悦。 敲门的不应该是禄伯,应该是赌坊的伙计。 禄伯从来是先开口呼喊才对。 “谁啊?” 见门口并没有人进来,他有些烦躁地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砰砰砰! 诡异的敲声再次传出。 “格老子的。” 李逍遥猛然色变,快速转身,一道掌力打向后面的窗子。 刚才心烦意乱间,竟然没听出敲声是从身后的窗子上传出来的,可这次是听得清清楚楚。 轰! 窗子被掌力打开,一道黑色身影极速后退,白色的腰带很是明显。 慕容云也是面色大变,急急转身,一道金刚之力射出。 远距离攻击,金刚之力不亚于一枚暗器。 嗖! 一道寒光从窗外射出,黑影瞬间闪动,已经消失不见。 慕容云飞身而起,正要跃出窗外,却被轻声喝住。 “是来传信的!” 李逍遥微微一笑,高举着手指间一柄明亮的匕首。 窗子已经被掌力打破,两人快步离开,走入对面的卧房。 房门被关闭,两位少年坐在茶桌旁。 轻轻取下匕首上的纸条,一行小字浮现在眼前。 “格老子的!” 李逍遥猛然起身,一股浓浓的杀意瞬间在眼中浮现。 “怎么了?” 慕容云面色一变,迅速夺过那张纸条。 “睿亲王府被袭,死伤惨重!” 字条上虽只有寥寥数字,却如一道晴天霹雳。 “走!” 窗子被极速打开,两道身影飞身跃出落在屋脊之上。 这座赌坊足有三层,自然比一般的房屋要高,窗子的外面是一片宽阔的屋顶。 两人举目遥望,迅速锁定方位,身影闪动间,化成两道淡淡的残影,快速向前方跃去。 睿亲王府有慕容暗卫守护,虽然只有十几人,那也非一般人可抵挡。 如今却是白马影卫传来消息,难道慕容家的暗卫全都死绝了? 况且他不过是昨晚,才请白马影卫去监视睿亲王府,今日清晨就出了事,这踏马是多大的巧合啊! 东方的朝阳还没有完全升起,远远望去,是又红又圆,很是漂亮。 这本该是一个很清爽的早晨,非要染上一缕血色不可吗? 身影连连闪动,速度已经提到了极致,只留下一道道的残影。 半个时辰后。 一座不算太华丽的王府,已经出现在两人眼前,没有丝毫的犹豫,飞身而起稳稳落在前厅门口。 一道浓郁的悲伤之气,弥漫着整个王府,前厅走廊中一排的尸体,让人触目心惊。 “公子!” 一道悲哀声传出。 那略显肥胖的身躯从前厅奔出,跪倒在两人的身前。 一身蓝色锦服上留着道道的血痕,灰头土脸,神情无比的惊恐。 正是王府的总管-洪飞! “睿亲王呢?” 李逍遥沉声问道,眼中的杀机已经化为实质。 “王爷身受重伤,现在后堂,御医正在救治。” “慕容云,查探府内情况。” 声音传出,白色身影已经奔向后堂。 慕容云面色阴沉,望着走廊中那一具具尸体右手虎口间,一点猩红的暗记,心都碎了。 慕容家的暗卫; 俱是在右手虎口,以鸽子血混合朱砂点上的小小暗记,非家族信任之人,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几十名暗卫啊! 先不说要花费多少银子,那可是要很长的时间,才可以培养出来的。 心很疼,很疼! 慕容云眼含热泪,双目怒睁,一道浓浓的杀意浮现。 猛然转身,飞身跃上屋顶,迅速在四周查看。 他曾叮嘱暗卫们,只可暗中护卫王府,断不可进入其中。 现在暗卫俱是被杀一个不留,应该不是正面对敌,这是被人下了暗手啊! 他要找出蛛丝马迹,替慕容家讨回个公道。 后堂; 一间宽敞的卧房。 几名御医在窗前低声细语,就连封修都来了王府。 一位脸色无比苍白的王爷,躺在床榻之上,身盖锦被,双目紧闭,神色一片痛苦,似乎只在弥留之间。 “王爷怎么样?” 李逍遥快步进入,神情很是担忧。 “公子,你怎么来了?” 封修急忙奔过来,神色有些紧张。 太后的懿旨已下,李逍遥被赶出皇宫,已经在整个皇城传开。 很多人俱是十分不忿,却又无可奈何,太后的懿旨,还没有人可以违抗。 现在这少年竟然出现在王府,还插手皇家之事,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我问你睿亲王怎么样了?” 李逍遥上前一步,眼中的杀意让人恐惧。 其余的御医纷纷后退,神色有些惊恐,只有封修依然站在他的面前。 “不是很好,刀伤有热毒,已经侵入内腹。” “刀伤?热毒?” 他面色惊变,快步走向床榻。 望着床上熟悉的面容,现在却在生死之间,神情很是悲痛。 无论将来如何,现在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呼啦! 被褥被猛然掀开,露出前胸的一片血迹。 “大胆,你……” 一位御医想要出声呵斥,却被那一道凌厉的眼神,将下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那眼神太可怕了! 轻轻打开那身白色的内衣,一道醒目的十字刀痕,跃然出现在眼前。 刀痕幽深,十字交错,丝丝热气从刀痕上冒出。 “烈焰十字刀!” 低沉的吼声在卧房响起,透着浓浓的杀意。 “你认识?” 封修快步上前,神色浮现一丝惊喜。 他们几个查看了半个时辰了,始终没弄明白这是何种兵器,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功法。 你们现在将睿亲王秘密送入皇宫,置于冰库之中,再寻千年寒冰之物,可解热毒,至于伤口你们应该能处理吧?” 李逍遥急切地说道。 刚才他仔细地观看了刀痕,虽然很深,但还不足以致命,只要解了体内热毒,疗养一段时间就应该能康复。 “千年冰寒之物?” 封修有些疑惑地问道。 “快将睿亲王送入皇宫,国库中有千年的天山雪莲,不用太担心!” “好!好!来人啊!” “小的在!小的在!” 洪飞一脸的悲伤,快速跑进来。 身上的伤痕看着虽然不深,恐怕现在也是无比的疼痛。 “派人将睿亲王送入皇宫,已经有了救治之法,王爷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多谢御医,多谢御医,小的跟您叩头了。” 洪飞说着已经热泪满面,急急跪下俯身叩拜。 “不用谢我,这是李少侠的主意!” 封修微笑地说道。 “公子,奴才……奴才……替王爷……” 洪飞转身面向李逍遥,神色激动,连话语都哽咽了。 这是王爷的至交; 他一个奴才真的不知用什么话,才可以表达现在的感激之情。 “好了,快去吧!要隐秘一些,不可让外人知道。” 李逍遥微微一笑。 “多谢公子!” 洪飞重重俯身叩拜在地上,随即快速起身奔向门外。 “你怎么知道这刀痕的?” 封修轻声问道。 房中的御医已经回去,睿亲王也被隐秘地送去皇宫,整个卧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两个月前,我也差点死在这刀法之下,也是睿亲王救了我,算上这次,他已经两次中此刀法了!” 李逍遥悠悠地说着,神色有些黯淡。 其实他对睿亲王的怀疑,在越王被刺伤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睿亲王身上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就算皇家也是极少的人知道,事关皇家尊严,所以才让越王有机会陷害。 白马的请求,闵王的暗语,卫王的神色和闭口不语,让他找到了太后。 结果很不如人意! 太后震怒,而且事关先帝,他被逐出了皇城,对睿亲王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所以他想借助清菊所掌控的白马影卫,暗中监视睿亲王,却不想这么快就出事。 就算是那位白马山庄的少主知道了此事,也不会贸然向一位朝廷的亲王下手。现在竟然又出现了烈焰十字刀,这层迷雾似乎又变的浓郁了! “烈焰十字刀!烈焰十字刀!” 李逍遥静静地走在王府的后院,陷入深深的思绪之中。 封修悄悄的退走,他知道现在这位少侠,肯定是无比的烦闷。 “李天九已经死了啊!” 他喃喃自语着,神色无比的困惑。 据柳庄主所说; 这刀法虽然威力巨大,可也是十分的难练,不是沉浸刀中多年,根本不可能摸其门槛。 李天九爱刀如命,已经到了如痴如狂,能练成十字刀并不是稀奇。 可如今江湖中,能再练成此刀法的,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人。 他看清了睿亲王前胸的刀痕,怕是有十几年的刀法修为。 很厉害! 第180章 佳人来访 轻风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浓浓的悲伤之气,笼罩着整个王府的上空。 一位白衣少年,静静站立外王府后院,满面寒霜,额头紧锁,陷入深深的思绪中。 那诡异的十字刀痕,深深烙印在脑海中,他的内中也无比的恐惧着。 虽然实在想不通,京城之中怎么会出现烈焰十字刀,可这确实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那刀法; 他现在还没有十分的信心,可以接的下来啊! 为何要刺杀睿亲王呢? 这才是他现在最大的疑惑。 “没有什么线索,这群人动作很快。” 慕容云缓缓走过来,双目的杀意很浓郁。 “几时动的手?” 李逍遥轻声问道。 “五更初,天还没亮!” “那是所有人最疏忽的时刻,他们算计的很好。” 轻轻一叹。 他的目光遥望着上空,神色微微浮现一丝无奈。 王府有慕容家的暗卫守护,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选择在五更初动手,看来他身边有人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这两日;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重复回想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可始终没找到那个隐藏的鬼。 “公子,公子,太后震怒,已让禁卫军赶来了。” 管家洪飞快步奔过来,神色很是惊恐。 他本来想随着睿亲王进皇城,但还是被拦下了,看见大批禁卫军向王府奔来,就紧紧跑了回来。 公子的事,他也听说了。 如果禁卫军包围王府,恐怕公子的处境会很不好。 “帮我守护好,慕容暗卫的每一个人。” 李逍遥沉声说道,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现在想要带走慕容暗卫的尸体,恐怕有些困难了,只能在等一等了。 “公子放心,奴才不会让他们少一个人的。” 洪飞急忙躬身,神色很是坚定。 王爷这次大难不死,可都是这十几名慕容暗卫,用性命换来的! “走!” 李逍遥轻声说着,飞身跃向附近的屋顶。 慕容云转身向前院望了望,神色一片悲痛之色,猛然飞身追着少年而去。 “我很快会带你们回去!” 大批的禁卫军很快涌入,将整个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所有的婢女家奴也被集中看管。 如果睿亲王有什么三长两短,这群人怕是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了! 两位公子站立屋脊之上,最后又望了望这座熟悉的王府,猛然转身跃起,向远处奔去,他们要有很多的事做了! 一条大街的岔口; 秋阳已经高挂上空,一丝温暖也慢慢升起,街上也变得喧哗起来。 一处屋脊之上; 两位公子猛然站定,微微的热气,在周身浮现。 “怎么了?” 慕容云望着突然停下的少年,疑惑地问道。 “心神有点不安,还是稳妥一点,你现在亲自去另外的三家赌坊一趟。 告诫赌坊的所有人最近一定要小心,通知所有暗卫,马上进入沉默形态,没有你的亲令,任何人不得暴露行踪。” “你是怀疑,他们这次是冲着慕容家来的?” 慕容云略显惊恐地问道。 “他们是冲着你我来的!你可知道睿亲王受得何伤?”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 “何伤?” “烈焰十字刀!” “烈焰……我可是亲眼看到那李天久的尸体了。” “所以现在才很奇怪,快去吧,我在赌坊等你,我们要好好做做准备了!” 他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公子的肩膀。 身影快速闪动,飞身向左边奔去。 “死人还能复生?” 慕容云低声喃喃着,快速向右边跃去。 烈阳,微风; 这样的天气,在深秋可是不多见的! 四季更替; 犹如人生一般,总有一些不如意的时段,可也是必须要度过的。 人生无常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我又疏忽了什么呢?” 李逍遥从一处无人的小巷中走出,心神沉浸在深深的思绪中。 朝廷的八位亲王; 除了在外的景王跟越王,现在俱在京城之中,为何偏偏就刺杀睿亲王呢? 难道就因为睿亲王,身上的那个秘密吗? 能使出烈焰十字刀者,必是江湖中人,也必与富贵阁脱不了干系,看来有位王爷骗了他啊! 明日就是那十日之期; 他要不要去吃,上次没吃完的状元糕呢? 大街上的喧哗,打断了他的思绪。 举目四处望了望,缓缓向对面的赌坊走去。 这次他没有直接从屋顶进入,就是想在赌坊门口,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如今的京城; 他除了身边的几个亲人,似乎并没有太多可以信任的人了! 大街上热闹喧哗,可赌坊的门口向来很安静,没有多少人会喜欢这里,这本是一个不祥之地。 慢慢在四周查看了一刻钟,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缓缓走了进去。 “大公子,您回来了!” 禄伯站在柜台旁,神色有些焦急,看见他从门口进来,急忙快步奔来。 “怎么了禄伯?”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这老汉一向处事不惊,今日倒有些反常了。 “有人来了!” 老汉轻声说着,转身指了指楼上。 “什么人啊?您老可从来没这么惊慌过。” 他微笑着说道。 老汉的神色虽然有些惊慌,可看得出并没有一丝惊恐。 “一位公子少女!” “公子?少女?” “奇怪的是带着慕容少主令!” “呵呵!您老没拦着吧?” 他顿时明白了,神色倒是有几分喜悦。 本来还想着让慕容云去跑一趟,现在人竟然来了赌坊。 “老奴哪敢呢!” 老汉微笑地说着,一双老眼竟然浮现一丝精光。 “最好没有,这位可将来是咱们家的少夫人呢!” 李逍遥轻笑着,快步向楼上走去。 “少主眼光还是不错的!” 老汉微笑着,缓缓跟着上去。 赌坊的三楼; 一处突出的平台内,一位白衣公子站在其中,频频向下观看着,神情很是惊叹。 白色的公子裘服,高高束起的发髻,手中握着一支玉笛,上面挂着一方幽红的玉佩。 “拜见少夫人!” 李逍遥快步走入平台,微微躬身说道。 “唉!李逍遥,这亭子设计的真是奇妙,下面看的清清楚楚。” 公子缓缓转身,神色很是惊奇。 这声少夫人,一点也没让公子感到意外,相反受得很是坦然。 “放心,这以后都是你的。”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在茶桌旁坐下。 “这话我爱听!” 公子带着迷人的笑容,缓缓漫步在这平台之中。 那曼曼的身姿,带着淡淡的奇特幽香。 “老奴拜见少夫人!” 禄伯快步走进来,放下手中茶壶,俯身叩拜在地。 “这……您老快起来!” 公子瞬间变得慌乱,想要上前搀扶,可又感觉不妥,一时间手舞足蹈不知所措。 李逍遥悠闲地端起茶碗,还故意将转目望向旁边。 “李逍遥,你快搀起来啊!” “那我可不敢,禄伯拜的可是少夫人。” “慕容云说的一点没错,你确实坏得很,禄伯快起来吧!” 公子的脸,顿时一片羞红,望向少年的眼神,带着一丝怒火。 “谢少夫人!” “我不是……那个……您老别叫少夫人。” 公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羞红的面容微微低垂。 “那你让禄伯叫什么?你可是那些慕容少主令呢!” “这……不是……他非要挂在玉笛上。” 公子急忙将玉笛藏于身后,神色竟然有些慌乱,犹如一个做了错事的孩童。 “我要是你啊!现在就进房间,将衣服换下,也省的禄伯在叫什么公子少女,好好的怎么都喜欢穿男装呢!” 李逍遥微笑着,伸手指了指后面的一间卧房。 “你……你等着!” 公子狠狠地说着,快步跑向卧房。 “大公子,老奴帮你续点茶!” “你这老头,都想怎么知道啊!” 他望着那满是深意的眼神,就知道老汉的言外之意。 “这是谁家的姑娘?” “谁家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出自西凉。” “西凉的赌坊老奴也去过,没听说与有什么大户人家有交好?” 老汉慢慢帮他续满茶水,神情却是十分的疑惑。 “您老这思想可不太好吧,只有大户人家的姑娘才能配上慕容云吗?” “不是,老奴不是那个意思!” “李逍遥,你平时也是这么欺负慕容云的吗?” 一声娇喝响起。 倾国的少女带着满面的怒气,从卧房奔出。 紫色的罗裙,秀美的发髻,柳眉杏目,瓜子脸。 如花似玉般的娇容,带着微微怒气,更是多添了一丝娇艳。 “怎么?你想帮他出头?” “那当然!” 少女狡黠地一笑,缓缓在对面坐下。 禄伯轻轻帮少女倒满茶水,缓缓退了出去,神色一片欣喜。 少主能遇到如此佳人,他是真心的高兴,看得出这少女对少庄主很是痴情! “这还没成亲呢就这么强硬,这要是让你真掌控慕容山庄还不无法无天了。”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 “现在不一样吗?慕容山庄的少主令可是在我手上!” 少女很得意地说着,还不忘摇着手中的玉笛。 “你还真别得意,等你那天拿到家主令再说吧!” “家主令?怎么还多出个家主令。” 少女顿时来了兴趣,微微俯身轻笑地问道。 “想知道啊?” “嗯,嗯,快跟我说说!” “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说!” “你……” 少女顿时无语,手中的玉笛轻轻点着对面的少年。 “你们不就是为了王府的刺杀发愁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嗯?看来你是知道点什么!” 李逍遥顿时面色微变,定定望着眼前的少女。 他让慕容云去请这少女帮忙,而且这消息又是白马影卫过来传的信,看来是发现了点什么。 “能请少夫人给说说吗?” “不能,本姑娘现在心情不太好。” 少女微微转头,缓缓品着香茶。 “慕容云,你死哪去了?还管不管了!” 吼声很响!很响! 第181章 何为赤血决 “清菊,你确定他们入了皇城?” 李逍遥沉声问道。 今日来赌坊的,正是统领白马影卫的清菊,如果不是紧急之事,她不可能冒险前来。 “这个不用怀疑,影卫的消息不会有错。 从接到你的请求,我便让十名影卫去了睿亲王府,只是他们得到的命令是监视,所以没出手相救。 而且据影卫说,其中有一绝顶高手,他们行动很迅速,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之后极速退走。 影卫暗中跟随,确定他们俱是进了皇城。” 清菊缓缓地说着,神色很愧疚。 白马影卫向来纪律严明,只遵从命令行事,就算亲眼看着别人被杀,也不会轻易动一个手指头,这是她的疏忽! 那可是十多名慕容暗卫,需要花很多精力跟时间培养的,慕容云肯定心疼死了。 所以她才冒险前来,不为别的,哪怕只是说一声抱歉,也会让心中好受一点! “跟你没关系,就算影卫全出手,恐怕也会全部被杀。”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 “你认识那群人?” 清菊的心思是何等的聪慧,自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见过他们的杀人手法。” “什么手法?” “烈焰十字刀!” “烈焰十字刀?” 清菊的娇容一片疑惑,这名字怎么从来没听到过。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刀法,狠毒霸道!对了清菊,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间赌坊?” 李逍遥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们已经十分的小心了; 京城的大通赌坊有四家,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他们住在朱雀大街的赌坊里。 难道他们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我给了慕容云一个香囊,他没给你说吗?” “那香囊是……” “对,香囊里就是无根花,影卫们身上有一种飞虫,是可以追踪香味的。” “怪不得呢,痴情的公子果然都是头猪!” 李逍遥愤愤地说着,幸亏早上没抢到人,不然怎么跟眼前的少女解释呢! “你别怪他了,我偷偷放在他身上的。” 清菊娇笑地说着,神色有些羞涩。 “不用替他解释,他本来也就是头猪!” “说谁猪呢?” 一位白衣公子快步走入平台,神色很是急迫,连额头渗出的汗珠都没擦一下。 “说你呢!不服?” “没空搭理你,菊儿你怎么来了?” 慕容云上前一步,一脸的欣喜之色,眼中浮现万般的柔情。 “傻样吧!” 少女娇笑着,急忙用衣袖擦拭他额头的汗珠。 “还…还怎么来的?飞来的!” 李逍遥猛然站起,那真是一脸的嫌弃加鄙视。 “你就是嫉妒我家菊儿比烟儿好看!” “呵呵,我不跟猪对话!” 气极而笑,转身快步走出平台直奔楼下。 “你去哪儿?” “清菊,看好你的猪,别让他乱跑!” “唉,你……” 有一头猪还想说着什么,却被一只玉手急急捂住。 清菊望着已经下楼的少年,娇容带着暖暖的笑意。 这个少年太聪慧,她家的猪稍稍有些比不了,不过她喜欢! 说是让她看好慕容云,其实还不是为了她的安全,这时候的京城已经很热闹了吧! 确实很热闹! 一队队铁甲军穿梭在大街中,外城四门已经被关闭,城中已经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何事,但猜想一定有大事发生。上一次出现这种情景,还是朝廷的亲王被刺杀,难道这次又是一位亲王被刺杀吗? 李逍遥穿插在人群之中,一面青色的斗篷紧紧裹住全身,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 现在的他,还是越低调点越好! 连着出入几家店铺,手中已多了一个包裹,微微一笑,快步转回赌坊。 清菊的消息,让他猛然惊醒。 这么多天来; 只顾着帮于各位亲王之中,却忘了皇城中,还存在着一个很大的威胁。 也许他要找的人,今夜会有个结果了。 他这张脸在皇城太熟悉,而且现在可不比从前,没有那枚金令,只怕连城门都进不去,应该要准备一番。 现在虽已到午后,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大公子,您这是…” 禄伯急忙走出柜台轻声问道,看见大公子去而复返,打扮还如此怪异,心中很是不解。 “禄伯,您去帮我传个信,再准备点东西。” 李逍遥俯身在老汉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随后快步走入楼上。 日头慢慢偏移,窗户上也只剩下一缕斜阳,白日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 李逍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禄伯时不时就会拿些东西进去,行踪很是诡异。 慕容云陪着佳人,坐在平厅之中情意绵绵,只是好几次想进去看看,都被少女拉住。 那少年肯定在准备着一件大事,还是先不要打扰他为好。 赌坊越来越喧哗,入夜才是赌鬼们的最好时辰。 黑夜降临; 赌局的气氛,才能越发的高涨! “累死我了!” 一道悠悠的声音传出,房门打开,白色的身影缓缓走出。 神色虽然略显疲惫,但双目却是精光大放,俊郎的面容带着满满的喜色。 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吃点东西就可以上路了! “禄伯,我饿了!” “大公子您稍等!” 李逍遥缓缓走入平厅,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神色很是感慨。 他是想为慕容家的少主找个媳妇,可却是没想到能这么的快。 实在想不明白; 一位倾国倾城的少女,怎么就一眼看上这只猪了呢? “你……你什么眼神?” 慕容云有些心虚地问道。 “我就纳闷了,你凭什么让清菊看上你的?凭你笨,凭你傻,还是凭你身上那二两嘎?” 他缓缓地坐下,那怪异的眼神,带着满满的疑惑。 “嫉妒吧,气死你!” 佳人为伴,嚣张点是可以理解的。 可要是过于嚣张,可就不是一件很好的事了。 “真想用剑给你捅几个窟窿!” “你也就用那把破剑吓唬吓唬我,好好的一柄神兵,落你手里都糟蹋了!” “来,来,来,咱俩进房间聊聊!” 李逍遥缓缓站起,那脸上的笑容让人心里,瞬间涌出一股寒意。 有个媳妇看把你能耐的,若不是有佳人在旁,这会你估计都躺地下了。 “菊儿,你看他又欺负我!” “谁让你嘴贱!” 清菊娇笑着,急忙帮少年倒满茶水。 “我这是给清菊面子,都给你记着啊!” 少年缓缓坐下,几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少侠别生气啦,清菊能看看您的剑吗?” 少女面带娇笑,端起茶碗轻轻递过去。 “哪天我跟烟儿好好说说,让她跟你聊聊!” 李逍遥缓缓说着,右手伸向腰间。 一道红光闪过; 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浮现在手中,轻轻递给少女顺便接过了茶碗。 清菊接过这把看着不太雅观的长剑,右手握住剑柄,左手轻轻捏住剑尖慢慢弯曲。 嗤! 一道破空声响起。 长剑随着手指的松开,带起一片红色的剑影。 “长三尺二,重二十有六,通体赤红,可柔可刚,变幻莫测。需以精血滋养,长久使用会乱人心魔!” 少女的心头慢慢浮现这句话,娇容也变得凝重。 若不是遇到慕容云,只怕一辈子只有一次,见到这把剑的机会。 “看来清菊很熟悉我这把剑呐!” 李逍遥轻轻压了一口茶水,望着少女的神情,心中很是震惊。 赤血剑从铸成以来,没人知道它的行踪,鬼老也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他是在十八岁生日那天,突然有人送来了这把剑,还有鬼老的一封密信。 从此这柄剑,再没有离开过他的腰间,也始终记着密信中的内容。 慎用; 这是密信中,鬼老一再的叮嘱! “赤者,燃也;以心头之血,燃赤火之威,无坚不摧!” 清菊轻声说着,娇目浮现一片迷离。 砰! 一声闷响; 李逍遥猛然站起,手中的茶碗已经碎裂,茶水溅满了桌面。 一双凝重的双目,定定望着对面的少女,一丝杀气在慢慢地凝聚。 “干嘛啊?不就看看你的破剑吗?” 慕容云也骤然起身,急急将少女护在身后。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坐下,慢慢清理着茶桌的狼藉,神色也恢复了平静。 这是那封密信中,至今都无法破解的一句话,他可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少女也吓坏了; 惊恐的眼神望着对面的少年,娇容却是一片疑惑不解。 “这是赤血决的总要!” “何为赤血决?” 他猛然站起,神色无比的凝重。 刚才少女的话,确实让他疑心大起杀机浮现,可细细一想,应该是白马影卫调查了他不少的事。 可现在少女的一句话,却让他很是疑惑。 “不知道; 少主曾说过,我们九人如果谁先得到赤血剑,就将赤血决传下。 少主说,赤血决配合赤血剑,将会威力大增,无人可挡!” 清菊缓缓地说道,娇容还留有一丝惊恐。 “你没见过赤血决?” 他微笑地地问道。 刚才确实有些鲁莽了,把少女吓坏了。 少女轻轻摇头,娇容缓和不少。 “那你们怎么没人抢赤血剑呢?” “他们倒是想抢,可也要能抢到啊!李少侠的赤血九式,可是能接住柳盟主的黑煞枪呢!” 少女娇笑着,缓缓上前将赤血剑递过来。 “我那破剑法不值得一提!” 他将赤血剑重新收回腰间,虽然面带微笑,可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白马山庄怎么知道密信的内容,还说是什么赤血决,看来要好好给那位少主聊聊了! “一惊一乍的,都被你吓死了!” 慕容云带着一丝怒火,温柔地搀扶着佳人坐下。 一段小小的插曲,却让李逍遥的心中,种下深深的疑惑。 “少主,大公子,少夫人,吃饭吧!” 清香扑面而来,禄伯带着两名伙计快步走过来。 很丰盛啊! 第182章 夜探皇城禁卫 “你这老头,不用这么偏心吧!” 李逍遥望着摆满茶桌的美味佳肴,心中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平时他们两个吃的都是猪食吧! “这不是少夫人第一次来嘛,老奴也不敢怠慢啊!” “这老头,有前途!” 笑容还是有的,只是眼神有点不太友好。 “你们吃吧,有什么需要再吩咐老奴!” 老汉慌忙推着两名伙计走出去,神色有些惊恐。 大公子的脾气可不是太好,少主就常被踹的满身脚印,他一把年龄了可不敢轻易尝试。 “少夫人请用饭,今日可是托了您的福啊!” 两位公子都是不怀好意地笑着,双目之中隐现一丝火苗。 看来要跟这老汉好好聊聊了,竟然让他们天天吃猪食。 “哎呀,你们两位大少爷,怎么这么小气嘛!” 少女一脸的娇羞,神色很是尴尬。 “小气?菊儿你知道我们上顿吃的什么吗?” 慕容云也是愤愤地说道。 “呦!你是对我很有意见吧?” 少女缓缓转身; 娇容带着轻笑,手中的竹筷在虚空比划着,看来想做点什么。 一个名满天下的李少侠,她是有点无可奈何,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还是可以手到擒来的。 “菊儿,我错了!” 怂; 慕容云一脸的委屈之色,急忙帮少女夹着菜。 不怂就要挨打了; 他虽然有点笨,但是还不蠢! “鄙视你!” 美味当前,佳人陪伴; 这样的场景,想不心情愉悦都难,如果再有另外一位少女,那就更完美了。 “我们一会去干嘛?” 慕容云贪婪地吃着饭菜,轻声问道。 这样的美味如果能喝上一口,就真的很完美了,可有人却说身体欠佳不宜饮酒。 刚才的那股气势,可真没看出他哪里欠佳了! “吃完我们送清菊回去,现在已入夜,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李逍遥轻声说道,也是狼吞虎咽地吃着。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你还想住在清风阁不成?” “没然后了?” “没了!” 慕容云猛然停下筷子,很是疑惑地望着他。 “好了,傻样吧!他是不想让我知道,这都看不明白。” 少女娇笑着说道,眼中浮现一丝狡黠。 “你这媳妇,找的真是值了!” 李逍遥缓缓地说着,无奈地一笑。 这少女不但聪慧,还刁钻得很,以退为进,让他无路可走啊!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少女轻轻拉着公子的衣袖,娇容一片委屈,那神情让人无比的怜爱。 “去,去,一起去。” 慕容云一脸的心疼之色,眼中浮现万般的柔情。 “你废了,这辈子都废了。” 他很是鄙视地望着对面的公子,那神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曾几何时; 也有同样的一位倾国少女,也是这般神情祈求着,他也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 嘻嘻! 少女娇笑着,神情很是喜悦。 多少年来; 曾经的伤痛一直深深缠绕着她,就算进入白马山庄,也没有一天的真正开心过。 这才短短的两日; 不但得到了公子的深情,更是体会到家人般的温情,此生足矣! “我还是想问问,咱们要去哪儿?” “吃饭吧!” 少年跟少女同声说道。 一个带着欣喜,另一个却是一脸的无奈。 家人陪伴; 纵然刀山火海,又有何妨! 邦邦! 安静的大街上,传出两声清脆的木更声,似乎在告诉有些人,已经二更天了。 一间卧房的窗户被打开,三道黑色的人影快速窜出。 夜色漆黑如墨,就连繁星也没有几颗; 一层淡淡的雾气在慢慢凝聚,想要遮盖这片天地。 身影闪动间,迅速向前方奔去,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皇城; 犹如一具庞然大物,蛰伏在这京城的中心,就是微微翻翻身,都会震得整个京城一番慌乱。 如果它要是有个损伤,整个天下都会陷震动。 禁卫军是守护这巨兽的贴身卫队,所以个个是身手不凡,骁勇善战。 就如现在城墙上的弓箭手; 如果有人敢夜闯皇城,保证会瞬间会被射成刺猬。 他们用的可不是普通弓箭,而是强弩,速度和力量俱是上乘。 三道身影缓缓走到皇城南门,守城的禁卫军快速围了过来。 “拜见镇北公!” 所有的禁卫军俱是单膝下跪,神色很是恭敬。 虽然这是一位公爵,可手中掌控着所有的铁甲军,而且很得太后的宠爱。 满朝的文武无人敢轻视他,更别说他们只是守卫皇城的禁卫军。 “起来吧,都精神点!” 镇北公轻声说道,神色很是威严。 一身金甲闪着寒光,魁梧的身躯,配着腰间的长刀,让人心生畏惧。 昨夜五更; 睿亲王被刺杀,现在生死不明。 铁甲军将整个京城已经封禁,现在都快入了深夜,镇北公依然在城中巡视,让他们很是敬重。 镇北公带着两名亲卫,缓缓走向皇城西门,禁卫军迅速恢复队形,严密守护着这京城之重地。 一阵夜风袭来,寒气又多了两分! 皇城的四门间隔很远,镇北公却是缓缓地走着,神情很是淡然。 铁甲军俱在城中巡视,偶尔会经过皇城,看到这威严的身影,俱是单膝跪拜。 镇北公就是铁甲军的军魂! 一炷香; 镇北公缓缓来到西门,所有的禁卫军急忙跪拜。 “都起来吧,可有异样?” “回大将军,没有!” “都精神点!” “遵命!” 禁卫军归队,行动很是迅速,只是神色有些疑惑。 刚刚南门传来消息,说镇北公在巡视皇城,让他们都机灵点。 起初他们还有些不信,现在见镇北公亲临,心中稍稍有些疑惑。 镇北公虽然是大将军,掌管全部铁甲军,可禁卫军不在他的管辖之中,守卫皇城也不是铁甲军的职责范围啊! 镇北公巡视皇城; 也许以前是有过,可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可能跟昨天的睿王被刺有关吧! “楚王可在?” 镇北公站在西门下,威严地问道。 “回大将军,楚王爷已经回王府了!” “那今夜何人当值?” “回大将军,是张副统领!” “去把他叫来,本将有事问他!” “遵令!” 一名禁卫军躬身喊道,急急奔入城门。 皇城的外四门平时是不关闭的,便于禁卫军们彼此换防,如若皇宫突发事件,才会关闭四门。 而这西门便是禁卫军的大本营,所有的调度也都是在这里完成。 镇北公站在西门口,举目遥望着四周,身后的两名亲卫低首躬身而立,神色很是恭敬。 “这铁甲军的军威,非我们可比啊!” 门口的禁卫军俱是神情凝重,心中却是一片感慨。 同为朝廷亲卫,看看人家那身装备。 “拜见大将军!” 一位身穿银色轻甲的汉子,快步走出城门,单膝下跪。 禁卫军因是皇城守卫,机动性太强,所以从不穿甲,只有统领才会穿一身轻甲。 “你是副统领?” “回大将军,卑职姓张,是掌管调度的副统领!” “起来回话!” 镇北公轻声说道。 “多谢大将军。” “负责巡查的副统领是谁?” “是洪副统领,今夜并不当值!” “嗯?不当值,如果有人擅离皇城,又怎么知晓?” “回大将军,这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禁卫军都佩戴统一的腰牌,但是颜色不一样。 每半个时辰。 无论身在皇城何处,都必须到最近的城门,凭腰牌回执,如有不到者,会有专人立即查处。” 张副统领朗声说着,神情很是自信。 这套安全制度是他一手策划,机动性强,没有任何的安全隐患。 对付那些偷懒耍滑,调包顶替甚至假扮禁卫军图谋不轨的人,很是管用。 “张副统领很自信啊!” 镇北公轻声说道。 “大将军缪赞,都是卑职分内之事。” “那你看看这是何物?” 镇北公冷冷一笑,从衣袖之中掏出一面青色的令牌。 令牌只是普通的木制,只是一面是龙纹,另一面刻着一个大大的禁字。 这的确是禁卫军的腰牌,就算有人无意间得到,也是不敢佩戴的,这可是掉脑头的大罪! “这……这……卑职立即去查!” 张副统领急忙单膝下跪,额头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 禁卫军的腰牌,不可能落入外人之手,何况现在还在镇北公的手中。 “去查查吧!最好别落到太后的耳朵里。” 镇北公冷冷地说着,将那块腰牌扔进副统领的手中。 “是,是,卑职这就去查!” 张副统领急急起身,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珠,急急奔入城门。 这要是传入太后的耳朵,他跟他的家人也就全完了。 今夜真是倒霉,怎么就偏偏轮到他当值了呢? “站住,回来!” 一声厉喝,张副统领急急停下脚步。 快步奔过来,急忙跪拜在镇北公的面前。 这可是如今太后最宠信之人,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这事需秘密调查,有什么消息先报知本将,而且不止查今晚的,昨晚的尤为重要,你明白本将的意思吗?” 镇北公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一股寒冷之气瞬间在四周凝聚。 “卑职明白!” 张副统领急忙俯身叩拜,神情一片感激之色。 怪不得镇北公今晚来巡视皇城,原来是有备而来,而且为了昨晚睿亲王被刺一事。 此事恐怕太后还不得知,镇北公既然亲自前来,肯定内有隐情,毕竟禁卫军不是归他掌管。 他若能将此事调查清楚,于镇北公而言,也算是大功一件,将来飞黄腾达也不是没有可能。 今夜这值当的,很是值得! “你去吧,有消息立即报知本将!” “卑职遵命!” 张副统领急急奔入皇城,步伐竟然轻快了很多。 希望他是幸运的吧! 第183章 人皮面具 深夜,微风; 远处传来了三声木更声,四周的雾气也变得浓郁。 这样的时刻和天气,是不宜外出的,更别说在禁夜的京城。 如果现在还身在城内,一定会有很紧急的事,而且还要有一个很厉害的身份! 镇北公的身份厉不厉害? 很厉害! 而且从那急促的步伐可以看出,他现在肯定有很急的事。 出了皇城西门; 镇北公带着两名亲卫,直直奔入青龙大街,那急促的脚步,可没有先前的那么悠闲了! “吓死我了!” 一名身穿铁甲的亲卫,轻轻拍着胸脯,那神情很是怪异。 不对; 怎么会是个少女的声音? “那有什么好怕的,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另一名亲卫急忙上去搀扶着,一脸的心疼之色。 “你就该被乱棍打死!” 前面的镇北公狠声说道,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威严之势,而且声音很是清脆。 这哪是一个不惑之年的大将军,分明是一个少年之声。 一条巷子的拐角; 几名身穿铁甲的军士,团团围住一位身躯威武的中年男子,而且只穿了一身的白色内服。 “大将军,我们要不要上去查看一下?” 一名铁甲军轻声问道。 “不用,还有他办不了的事吗?” 中年男人微笑着说道,神色很是惊喜。 这家伙,总能想出一些新的花样! “哎呀,大将军是不是冻坏了,回府等着就好了,受这么大罪让小的情以何堪啊!” 金甲的镇北公快步走来,脚步有些凌乱,似乎那身金甲太过沉重。 “你会不好意思?” 白衣男人缓缓走出小巷,面容带着微笑。 “先回府好不?这金甲太重了!” 铁甲军们也围了上来,看着那身无比熟悉的金甲,还有那张面容怎么也有些相似呢? 这漆黑的深夜! 一众人快步走入巷子中,不远处有一处高大的门庭-镇北公府! 守卫门口的铁甲军急忙跪拜,神色却是无比的疑惑。 这个冷的深夜,大将军怎么只穿着内服? 身旁的金甲男人是谁,怎么无比的熟悉呢?还有身后两名亲卫,也是那么的怪异! 镇北公府,前厅; 烛光将大厅照的一片明亮,婢女们奉上香茶,帮大将军穿上锦袍。 所有的人都一脸的惊恐; 因为前厅中还有一位大将军,正在手忙脚乱地卸着身上的金甲。 那面容与大将军丝毫不差,就算身处公府几十年的老管家,都没看出一丝的异样。 但他明白; 这金甲大将军是假的,身上并没有那种浴血疆场的凌厉霸气! “你们倒是帮帮我啊!” 一声少年之音,彻底暴露了这金甲大将军的身份。 “是,是,老奴该死,大将军恕罪!” 老管家急忙催促着婢女们,帮助镇北公将那身厚重的金甲卸下。 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可那面容实在是一模一样啊! “我说你怎么做出的这面具,连我自己都分辨不出。” 大将军微笑地看着面前,和自己丝毫不差的面容,心中很是惊叹。 江湖虽然是个繁杂之地,却有很多奇异的手段啊! “一个小偷教的,花了不少的银子呢!” 一身的金甲卸下,双手在脸上轻轻揉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缓缓揭开,露出一张俊郎的面容。 “李…李少侠!” 老管家一声惊呼,瞬间呆立当场。 想到万般的可能,却实在没料到,这金甲的镇北公,竟然是这少年所扮。 今夜刚过二更; 镇北公就急急出了公府,而且还穿上那套已经换下的金甲。 这不想到了三更天,竟然回来两位大将军,其中一人还是这少年所扮。 奇哉怪哉! “用清水浸泡,将这个倒入其中,置于阴凉之处,要小心看管,我还有用呢!” 李逍遥将那人皮面具,小心翼翼地放在老管家手中,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玉瓶塞过去。 “大将军,这……” “还不快去!” 镇北公轻声说着,却透出一丝威严之气。 “是,大将军!” 老管家神色慌乱,微微躬身,急急奔出前厅,双手丝毫不敢乱动,生怕弄掉了手中的面具。 两名亲卫也卸下了一身铁甲,变换成一位俊郎的公子,和一位倾国的少女。 少女娇笑着; 微微整理着身上的衣衫,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让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这可比他们大小姐,要好看的多了! “这位是……” “我们少猪的媳妇,还行吧!” “噢!原来是少夫人,本将多有怠慢了!” 镇北公微微点头,神色有些震惊。 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容,实乃人间少见啊! “多谢大将军抬爱,小女有礼了!” 清菊娇容带笑,微微躬身俯拜,俨然一派大家闺秀之姿。 “少夫人多礼,快请坐!” 镇北公双手虚托,神情很是赞许。 能得慕容山庄少庄主青睐,果然非寻常之人也! “你啊这辈子算废了!以后就靠清菊给你涨涨面子吧!” 李逍遥斜眼望了望那头猪,神色很是鄙视。 轻轻揉着脸颊,缓缓舒展着双臂,肩膀之处还略有酸痛。 他的身高虽然跟镇北公差不多,可体型实在差了太多,所以金甲之内塞了不少的外物。 这里里外外算上,那身金甲怕不得有近百斤之重。 虽然在皇城门表现的很是镇定,其实心中苦不堪言,所以离了城门,这才急急转回镇北公府。 “到底是为了何事,竟然让你如此大费周章?” 镇北公缓缓坐下,疑惑地问道。 “为了睿亲王被刺,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禁卫军中有内鬼?” “你的意思,昨夜行刺睿亲王的是禁卫军?” “还不确定,不过有人看见他们进了皇城!” 他慢慢走到茶桌旁坐下,端起茶水轻轻压上一口,神色很是凝重。 “那你让我前去询问便可,又何必这么麻烦!” 镇北公轻声说着,却是露出一丝担忧之气。 这少年的处境,如今可不是太好! “太后的震怒你能抗住吗?如果将来出事,我可不想一位朝廷的大将军受到牵连!” 一句话道出了所有。 其中的心酸和无奈,只怕常人很难理解! 哎! 轻轻的一声叹息,浮现了太多的无奈。 镇北公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深深的愧疚着。 先不说他那刁蛮的女儿,惹出很多的事,就现在这少年被赶出皇城,也是受其所累。 他曾去慈寿宫祈求太后,想要询问其中的缘由,却是遭到了一顿训斥。 本想据理力争,可想到自己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也只能选择隐忍。 他若出事,铁甲军必乱! 这是如今的京城,有些人很愿意看到的事,所有他必须要撑住。 “对了大将军,您要派人盯住那位张副统领,我想很快就有消息了!” “好!” 镇北公微微一笑,快步走出前厅。 铁甲军不止有骁勇善战的军士,还有大批的铁甲暗卫呢! “哎呀!吓死我了。” 一身淡黄色罗裙的少女,轻轻拍着胸脯,娇容一片惊恐。 从小藏身暗处的她,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更别说光明正大,进入朝廷的大将军府。 “习惯习惯就好,也许明天你还要随我去趟皇宫!” 李逍遥微微一笑,心中很是赞许。 这少女可柔可刚,或许能帮到他很多! “皇宫?”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俱是带着深深的疑惑。 先不说为何让清菊进入皇宫,就他现在这状态,还能进的去皇城吗? “别这么看着我,世事难料也!” 李逍遥的神情很是淡然。 真想不到; 一位身在江湖中的少侠,不但被卷入皇家纷争之中,影响着整个朝廷的动向,就算现在身处困境,还能如此的从容不迫,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啊! “你不会让菊儿,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慕容云弱弱地问道,神色微微不安。 这家伙心思太沉,没人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就今晚之事; 忙活了半天时间,就为了做出那张人皮面具,而且还假扮镇北公,夜探禁卫军。 真不知道,谁给他这么大的胆量,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放心吧,清菊比你这头猪可强上很多。” “你什么意思?我差哪了?” 公子很是不服,神色很是委屈,太欺负人了! “好,好,我错了,我道歉!” 李逍遥轻笑着,神情很是欣然。 时不时地损着少庄主两句,只是为了因为嘴痒,别无他意,慕容云还有更重要大事去做,而且也必须他去做。 他们是彼此信任的生死至交! “傻样吧,你没看出他这是激你呢!” 少女娇笑着,睿智的眼神浮现一丝欣喜。 为了曾经的决定,她是思量了好久的。 外人不知道的白马山庄的可怕,可从小生活在那里的她,却是无比的清楚。 那位少主,真的深不可测的! 童年的阴影,深深烙印在心中,离开西北之地又见到太多的血腥,很多还是她亲手造成的。 她恐惧了!也厌恶了! 无根花香是他们从小就佩戴的,只为了镇住幼时那段痛苦的回忆。 他们称之为心魔! 其实无人知道,只有她,从来没有沉浸在那痛苦之中。 她的心; 一直都是平静的,没有心魔! 如今有幸遇到,这两位聪慧的少年,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也很庆幸; 自己没有成为他们的对手,不然将来一定会死的很惨! 既然李逍遥,能如此地信任自己,也就没什么是她不敢做的了! “我……你……你又让我去做什么?” 慕容云弱弱地问着,神色有些惊恐。 这家伙从来不担心自己会死的。 “现在不可说!” “需要准备什么吗?” “一张面具即可!” 啊? 第184章 迟来的消息 深秋如梦; 这是一种很唯美的意境,如梦如幻! 但却是深秋时刻,最真实的写照。 每一天都会让人,面对不同场景,直至天地间陷入一片冰封。 一个深秋尚且如此,何况漫漫人生! 李逍遥站在一处窗子前面,聚目凝望着。 窗子并没有被打开,也没有朝阳照进来。 外面的天空虽然有些发白,却还不十分明亮,朝阳也未升起,不知今日是何天气! 蒙蒙的雾气还笼罩着天地,就算没有窗子,似乎也看不到什么。 也许; 他不是用眼在看,而是用心在感受吧! 昨晚没怎么合眼,虽然身在镇北公府,厢房够大,床铺也很舒服,可他始终没有睡意。 一晚上都等不来的消息,心中稍稍有些不安! 现在只有确定心中所虑,才能落下脚步,不然就算出了镇北公府,也是无路可走。 公府的院中,出现一阵轻微的骚乱声,让他猛然转身走向门口。 轻轻打开房门,看到了门口铁甲军在换岗。 一夜的守护; 这些铁甲军们都累了,新的一天会有新人接管,禁卫军也是一样。 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皇城西门; 门口左边的一处大殿之中,有道人影频频闪动,显得有些浮躁。 那是属于禁卫军的大殿,皇城西门本来就是禁卫军的总部。 门口的守卫都很是疲乏了,夜晚的守护向来都是很难熬的。 他们很羡慕; 那些在皇城内巡视的禁卫军们,虽然一样的辛劳,但却能固定地走一走,而且换岗很快。 而他们就只能等到天明时分,才会有人来替换。 每晚都会有一位副统领在值守,昨晚是张副统领,现在应该也很疲乏了吧! 那座大殿; 非禁卫军将领,就算文武百官也不敢轻易踏入,那里面都是绝密。 门口的禁卫军们可不是吃素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殿内突然传出的一道问声,让门外的禁卫军神色一震。 “回副统领,还有一刻就到卯时三刻了” 卯时三刻; 很多的官门中人,都无比熟悉的时辰,就如麒麟大殿的早朝一样。 时辰永远不会变,规矩也不会变。 有人该开始新的一天,也有人该结束旧的一夜! 铛! 一道清脆,而又沉重的钟声,传遍整个皇城,南门也变得喧哗起来。 文武百官微微整理衣冠,快步走向麒麟大殿,早朝要开始了! “哎呀,让老弟久等了,不过刚刚好!” 一位满面笑容的银甲将军,用力推开禁卫军大殿的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这时辰真是掐的一丝不差!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敢呢?今日楚王可是会来的。” 银甲将军小声说着,神色有些慌张,似乎会发生什么大事。 “那是你的事,我回去睡觉去了!” 另一位银甲将军快步走出大殿,满面的疲乏之色。 他们是禁卫军副统领,守卫的是皇城,那是一刻都不敢懈怠的,不然就不止人头不保那么简单了! “走好!” 城门的守卫也是微微喧哗,他们也都在交换着,有忧自然就会有喜! “拜见张副统领!” 刚换岗的禁卫军们急忙微微躬身,望着快步走过来的银甲将军。 “嗯!” 张副统领微微点头,大步走出了皇城。 夜值真的不是好差事! 可昨夜却是不同寻常的一夜,他可是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刻。 先是镇北公亲自巡视了皇城两门,最后送给他一块禁卫军的腰牌。 就凭这枚腰牌; 完全可以定他一个渎职之罪,不想镇北公,又给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昨夜他可是忙活了半夜,却查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可能会让很多人人头落地,可对他来说,却是一场天大的造化。 虽然身为禁卫军副统领,已是手握重权,可其实还不是一条供人差遣的看门狗, 想要爬的更高,处在人之顶端,不但心要够狠,还要有天大的机遇。 现在这两者都被他遇到,岂有不收之理? 他不是一个胸大无脑之人,做事就要做到滴水不漏,所以苦苦熬到了卯时三刻。 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浮现一丝阴冷的狠色,快步走向大街的另一端! “公子,大将军请你去西亭用饭!” 老管家站在一间卧房门口,轻声呼喊着,神色很是恭敬。 这少年可是不简单啊! 就连大将军与之对话,都是很客气,从来没用过本将这个字眼。 “多谢管家,我这就过去!” 老管家微笑着走了,卧房的门也被缓缓打开。 依然是一身白色裘服,发髻高高束起,俊郎的面容,配上一双明亮的大眼,让人很是迷恋。 只是现在双目浮现的一道血丝,又让人很是担忧。 轻轻关上房门,快步走向西亭,神色很是凝重,眼色之中带着一丝失落。 镇北公府他很熟悉,西亭的位置也容易找到,只是想找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难道遇到了什么意外? 李逍遥的心中,深深地疑惑着。 “昨晚没睡吗?” 一位俊朗的公子在佳人的陪伴下,缓缓从对面走来,神色很是愉悦。 望着少年那微红的眼睛,虽然知道为了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想调侃一句。 “我不跟猪说话!” 少年一脸的不爽,快步走入亭中。 不知道怎么了; 从这家伙捞到个漂亮媳妇,他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似乎心爱的东西,突然被人抢走一般很空落。 自己没有吗? 他的媳妇不漂亮吗? 不对。 这种感觉不对! 不是嫉妒,更不是羡慕,是一种亲人般的失落。 就如看着将要出嫁的姑娘,喜悦中带着一丝悲伤,很矛盾。 他是不是病了? “还没有消息吗?” 李逍遥微微收回思绪,急切地问道。 镇北公坐在桌前,轻轻摇头,神情也很凝重。 少年查探之事非同小可,也许可以改变现在的局面,只是有太多的未知了! 他慢慢坐下,望着桌上丰富的早饭,却是没有一丝的胃口。 今日就是十日之期; 不知道那位王爷,又是做何打算呢? 睿亲王被刺杀,应该是有人着急了。 他们知道如今自己进不了皇城,所以动了那不该动的手段。 难道只是为了藏住,那个皇家的秘密吗? 若不是清菊的影卫探查到了这一切,睿亲王恐怕真的,会死于那烈焰十字刀下,这一切会成永远解不开的谜团。 可现在他虽然破开了一层迷雾,到仿佛又陷入另一层迷雾之中。 如果能确定; 刺杀睿亲王的就是皇城禁卫军,也许他就能将所有的迷雾,破开一丝缺口,那位王爷也就该动一动了! 刺杀睿亲王是在五更,而且动作很是迅速,所有的慕容暗卫全部被杀,如果没有白马影卫,只怕等到他得到消息,已经是很晚了。 昨天他一直隐藏着行踪,直到入夜二更,才假扮镇北公去了皇城,按理说那群人不可能得到什么消息。 就连慕容云和清菊,他都没告诉实情,怎么会露出马脚呢? 能调动禁卫军出皇城,非一般人可以办到。 而且据昨夜的那位副统领所说,禁卫军出城,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只是到现在竟然毫无消息,真的让他疑惑不解啊! “要不我现在,再去皇城西门探查一番?” 镇北公轻声说道。 “不可!打草惊蛇除非能将蛇逼出,不然就会消失无踪,无迹可寻!” 李逍遥急忙说道。 “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镇北公微微一笑,企图缓解这凝重的气氛。 “大将军说的对,吃饭!” 李逍遥轻轻一笑,缓缓端起桌上的清粥。 一道清香传入鼻端,再配上一口清爽的小菜,确实让人心神舒展不少。 慕容云轻轻帮佳人夹着小菜,内心却是剧烈地翻涌着。 看着李逍遥那故作淡定的笑容,他的心中很不好受。 从岳阳相识以来; 这个倔强的少年,一直站在他的身前,不论是卧龙山庄的血案,还是慕容山庄的危机,始终是一马当先。 而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就连一道影子似乎也算不上。 他真的很笨吗? “猪呢,自有猪的用处,只是猪不知道而已!” 李逍遥微笑着,将一碗清粥,轻轻递到少年的手中。 很香,也很温暖! 一旁的少女轻轻握住公子的手,娇容轻笑着,眼中是浓浓的神情。 有人敢说慕容山庄的少庄主笨吗? 整个天下,只怕只有一个少年会说! “年少真好!” 镇北公轻笑着,神情很是羡慕。 这两位少年可都是人中龙凤, 他年少时可是比不了的啊! “大将军!大将军!” 一名铁甲军急急奔入厅中,打乱了这温馨的气氛。 “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镇北公厉声呵斥着,面色有些不悦。 “大将军,这……” 铁甲军环顾着四周,神色有些为难。 “何事?这里没有外人!” “是,大将军,暗卫传信!” 铁甲军急急上前,躬身将一支小小竹筒,双手奉上。 李逍遥身躯一震,急急起身,一个箭步跃出将竹筒抢在手中。 “大将军,这……” “退下!” “得令!” 铁甲军退走,所有的婢女家奴也被遣出,偌大的西厅只剩下四道身影。 “呵呵!终于能站起来了!” 李逍遥望着手中的一张纸条,凝重的面色顿然开朗。 上面的字迹并不是太多,却是字字入心。 “有消息了吗?” 镇北公也是急切地问道。 “让大将军难堪了,小的给您赔罪。” 李逍遥微微躬身,双手将纸条奉上。 刚才的举动太过鲁莽,让大将军有失威严了。 “行了,现在在铁甲军中,你可比我有威望。” 镇北公轻笑着,却是急急接过那张纸条。 “是他!” “这只是一条小鱼,那条大的就快浮上来了!” 少年轻笑着,双目浮现一片精光。 很亮! 第185章 人心乱了 朝阳徐徐升起,也带来一丝温馨的暖意。 今日又是一个很不错的天气! 两男一女并排走在大街之中,惹得路人频频回头观望。 公子俊郎,少女娇美; 这在京城的清晨,可是很不多见的。 大街上的人还不是很多,一道道香气相互交织着,让人很是垂涎。 “哎!吃的太饱,不然定要去买些京翡翠!” 一位公子轻声说着,神色略显有些遗憾。 “李少侠也喜欢京翡翠吗?”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粗人似的。” “我也喜欢,只是好久都没吃到了。” 少女悠悠地说着,娇容很是委屈。 “今日怕是买不到了,明天给菊儿去买。” 另一位公子微笑地说道,一脸的宠爱之色。 “就你……” 李逍遥斜眼望着公子,神色很是鄙视。 被四位少女逼得蹲在门口,不得不掏出几百两银子这事,应该还没有几日吧! “那是被师姐们逼的,给菊儿买我是心甘情愿。” 公子怎么会看不出那眼神的含义,只是佳人在旁,怎么也要力争一番。 “师姐?你哪来的师姐,好不好看?哪天带我见见啊!” 少女可不关心太多,只听到了师姐两个字。 虽然娇容依然带笑,可眼中却慢慢浮现一丝火苗,一只玉手也悄悄的伸出。 “是他师姐,不是我的!” 慕容云忍着腰间的疼痛,还得微笑地说着。 这样的情景前不久他还见过,当时还十分幸灾乐祸,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初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痛! “别闹了,我们赶紧回赌坊!” 李逍遥面色微变,似乎感觉周围的情景不对。 远处奔来很多军士,可衣着不是铁甲罩身,倒像是护城军。 自从铁甲入城,所有的护城军都被赶到城外,今日倒是有些怪异了。 慕容云也看出了不对,急急拉着少女,快速奔入一条巷子中。 李逍遥微微望了望奔来的军士,紧跟着奔入那条小巷。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们回赌坊,走上面!” 三道身影猛然跃起,稳稳落在一处屋脊之上。 现在大街上的人还不太多,不然肯定会被看到,那就有点惊世骇俗了。 身影连连闪动,留下一道道残影,快速向前方奔去! 镇北公府; 镇北公坐在前厅,神色很是凝重。 虽然两位少年已经走了,可他却久久不能平静。 那可是皇城禁卫,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 眼前浮现一道身影,曾经是他帐下右将军,也曾浴血疆场,只是两年前奉旨调入皇城,担任禁卫军副统领。 怎么会是他呢? “大将军,太后懿旨到了!” 老管家急急奔入前厅,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镇北公接旨!” 一位青衣公公缓缓走进来,左手托着拂尘,右手却高高举着一道黄绢。 “末将接旨!” 镇北公急急起身,单膝下跪。 “太后懿旨,铁甲军即刻调离京城,城中仍有护城军接管,钦此!” “末将领旨!” 镇北公双手高举,公公将圣旨缓缓放在他的手中。 “大将军快起身吧!洒家先回宫了。” “恭送公公!” 镇北公急急起身,微微躬身送行。 能传旨的太监,那可不是一般的公公,就算他是镇北公,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看来真的有人等不及了!” 望着手中的圣旨,心中涌现一丝慌乱,快步走出前厅。 “来人,传本将金令,所有铁甲军归营!” “得令!” 闵王府; 一处位于后院的卧房之中。 一位青衣汉子,躬身站在房中,神色有些焦虑。 正前方的床榻之上,坐着一位白衣书生。 温文尔雅的面容,怎么也看不出,这是朝廷的一位亲王。 只是现在面色十分凝重,紧紧皱起的眉头,让这位书生王爷多添了几分忧愁。 “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咱们王府的铁甲军都退走了,全换成了护城军!”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闵王微微一笑,缓缓走下床榻。 “你去跑一趟吧!” “去赌坊,告诉他状元糕再不吃,就真的坏了!” “是,王爷!” 青衣汉子快步奔出卧房,只留下一道略显寂寞的身影。 “这是风雨欲来之势吗?” 他的眼中浮现一丝惊恐之色。 心也乱了! 大通赌坊,三楼卧房; 李逍遥透过窗子向下张望着,眉头却是越来越紧。 大街上显得有些慌乱,一队队的军士在穿梭着。 身披铁甲的军士在极速退去,身穿轻甲的护城军,快速站满了各处街口。 城中之人,都不敢轻易走出门口,俱是惊恐地望着外面。 铁甲入城不过才短短几日,怎么又都撤出去了呢? 莫不是京城,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人心惶惶;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清菊,你现在不要回清风阁,就呆在赌坊可好?” 李逍遥转身望向坐着的少女。 “好,我能做些什么吗?” 少女轻声说着,笑容也十分的凝重。 既然选择了与他们一起,她自然不会瞻前顾后,定然生死与共。 “现在不用,晚些你可能要进一趟皇宫!” “我是不是没什么事做?” 慕容云悠悠地地说道。 有了菊儿,好像他被排挤了! “你还真想把自己当成猪,光吃不干活吗?” 李逍遥上去给了一脚,差点给气过去。 “那你也没说让我干啥啊?” “我……你去死吧!” 每到午后的赌坊,是很冷清的。 狂赌了一夜的人,也是需要休息的,毕竟也只是个人嘛! 为什么不能白日赌? 这个问题很好,可理由却很简单。 黑夜使人疯狂! 很多人都以为黑夜可以让人隐藏,自然黑夜行事也是最隐秘,其实不过是一种心理的安慰而已。 拥有睿智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选择在黑夜行事的,那样也许会暴露很多。 灯下黑的道理; 也许知道的人很多,真正能做到的却没有几个,那是需要精密的谋划,还有无边的胆气。 一处卧房的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位青色汉子。 满脸的胡茬带着深深的沧桑,给人一种很落寞的凄凉。 青色的布衣,平凡的面容,还有点土里土气。 这就是扔进人群中,都会瞬间找不到的那种,太平常了! “哎呀,你这易容术如此高超,有空教教我呗!” 少女望着眼前平凡的汉子,眼中浮现一片精光。 这手段可是非比寻常的! “教你可以,让你们家猪付银子!” 汉子的面容,少年的声音,很是奇妙。 “我也有银子!” “不要你的,就要他的!” 汉子快步走下去,留下一位掩面而笑的少女。 “这是出了何事?怎么铁甲军都退走了?” “谁知道呢!” “怕不是京城要发生大事了!” “看样子是,不然我们先出城躲躲吧!” 大街上虽然恢复了平静,护城军的交接似乎已经完成,可人心却是慌乱的。 京城连连发生大事,让本来安定的人心,出现无比的惊慌。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也不是一件小事。 京城如果变成一座空城,就算奋力登上那至尊之位,恐怕也坐不安稳吧! “太后这是被蒙蔽了!” 一位青衣汉子,缓缓走在人群中,轻轻摇头喃喃自语着。 顺着当初的脚步,快步穿梭在大街,要找到那记忆中的门庭。 虽然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可他还是要去看一看,这突来的变故,总要有个源头。 半个时辰后; 青衣汉子面带微笑,站在一处门庭前。 高大的门庭,红色的大门,里面还有一座很优雅的庭院。 微微停顿,缓缓上前扣动了门上的铁环。 大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一点的声响。 “难道走了吗?” 他有些不太相信,又连连扣动着大门。 “不请自来,很不好!” 悠悠的声音传出,显得有些缥缈。 “有朋自远方来,礼应乐乎!” “可我没有朋友,更没有远方的朋友。” “怎么可能,据我所知,东海可是有人很想念你!” 吱! 大门缓缓打开,出现一位玉面公子。 同样的身姿,相同的玉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面容。 “请!” 公子微微躬身,神情很是恭敬。 “多谢!” 汉子微微一笑,快步进入大门。 还是那么优雅的庭院,古朴的前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 青衣青面,就连坐姿都是一模一样。 “你这样不累吗?” 他丝毫不客气,就那么随意在前厅坐下,望着空空的茶桌眉头微微皱起。 “习惯就好!” 玉面少年缓缓开口,语气依然那么的平静。 “你就不能给人准备点茶水?” “我不喜欢喝茶,所以从来不备茶水!” “有酒也行啊!” “今日你不配饮酒!” “我……” 汉子被气坏了,一脸的胡茬都在微微颤动。 “答应你的事我可没忘!” “可你封了城,还拐跑了我家的九小姐。” 青玉面公子的语气有些愤怒。 他的心似乎乱了! “这你可冤枉我了,第一城不是我封的,至于你家的九小姐,顶多算个私奔吧!” 汉子微笑着说道,神色很是无奈。 他想知道的,已经都明白了。 这突来的变故,的确不是针对他的,这玉面公子让太后的心也乱了。 “白马山庄的故事,看来你知道不少。” 玉面公子的语气稍稍平和,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 人不可能永远将自己藏着,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知道一点但不多,比如赤血决,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玉盒已经有眉目了,你要抓紧点,慢走不送!” 玉面公子说完,快速起身走入后堂。 “你这人……话还没说完呢!” 汉子猛然站起,神色很是失落。 这人真没礼貌! “公子,请!” “唉!你们家少主一向如此吗?” “少主对公子已经很客气了!” “谢谢!” 众人皆乱,唯我不乱! 有意思了! 第186章 未吃完的状元糕 “状元糕,正宗的江南状元糕!” 一间老店内; 伙计的高喊声,让一位青衣汉子停下了脚步。 正午到了; 本该热闹喧哗的大街上,现在显得有点冷清,很多人还在为早上的事,心中很不安宁。 朝廷若发生大事,是顾不上这些普通的老百姓的。 “我那状元糕,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汉子轻声嘀咕着,缓缓走进了老铺。 “客官,您要多少?” 伙计面带微笑地问道。 今日的人少,恐怕生意不太好,有客人自然不能放过。 “帮我装一包吧!” 他抛出一块碎银子到柜台上,心中却是很不是滋味。 状元糕的确不难吃,可惜不对他的口感,也许是少了些书生气息吧! 乱中才能求静; 现在的他,只要安心地等着就好! “大公子,您这是买的什么?好香。” 禄伯望着走进赌坊的青衣汉子,微笑地问道。 “状元糕!您老吃点不?” “不行,太甜,老奴牙口不好!” “少夫人可在?” “在呢!” “知道在您老还不准备午饭,想饿着少夫人不成?” 汉子缓缓走到柜台,扯着个破锣嗓子喊道。 “已经送上去了,大公子您不会还没吃吧?” “格老子呦,你这个老头坏滴很啊!” 急促的脚步响起,人已经奔上楼上。 现在的公子多不容易; 想要吃点好的,还得托女人的福,不然连屁都吃不上热乎的。 “格老子呦,你可是咥哩么!” “咋?,美得很!” “额买了状元糕,香滴很!” “咋?看额像个瓜怂么?” “咩不像,额才是瓜怂!” 汉子缓缓走进平厅之中,双手使劲在脸上揉搓着,以发泄那心中不满之气。 一张人皮面具被揭开,露出俊朗的面容。 眼神虽然冒着火苗,却又有一丝无可奈何,定定望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心中很是郁闷。 人跟人的待遇,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你给那老头什么好处了?” 李逍遥缓缓坐下,望了望对面的少女,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真是不错! “那倒是没有,凭我少夫人的身份,不得有这待遇吗?” 清菊娇容带着一丝狡黠,神情很是得意。 “前段时间,我在慕容山庄住过几天。 老庄招待少林掌门方丈和雪山神尼,也不过十几二十道菜,你这一个人好像也差不了多少吧!” 他悠悠地说着,慢慢用筷子虚空数了一下。 不错! 整整十二道。 这都不能用奢侈来形容了! “呀!你还在慕容山庄住过啊!那老庄主跟老夫人……可好?” 少女有些羞涩地问道,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问题的重点,而是在想另外的事。 “嗯,很好!虽然老庄主现在音信全无,不过我相信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你真的坏滴很呦,我当然知道老庄主没事,我是问……是问……” 清菊欲言又止,缓缓垂下面容,一片羞红浮现在娇容。 “你知道老庄主的下落?”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前段时间有影卫被调入东都,说是负责看管一个人。 我曾偷偷打听,那人应该就是慕容山庄的老庄主。” 清菊缓缓地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老庄主现在是平安的?” “你怎么也变笨了,影卫到现在都没有回京城啊!” “那这么说,老庄主现在应该还在东都,慕容云走了多久了?” 李逍遥猛然站起,神色好像有些慌乱。 “你放心吧!我都告诉云哥了,也告诉他怎么联系影卫。” “呵呵!我们家的猪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呢!” 他嘿嘿一笑,缓缓坐下,神色顿时舒展。 这少女太聪慧了,甚至比他想的都要周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噢!噢!你是想知道老庄主跟老夫人,会不会喜欢你吧?” “你……你真是坏透了!” 少女嗔怒,知道自己又被戏耍了。 “不会!” “为……为什么?” 声音很低,一丝忧愁慢慢浮现。 “因为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你如果见到烟儿,她应该能告诉你。” “你…你现在怎么欺负我,我会一一告诉烟儿姐,你就等着吧!” “不用这么绝情吧?” “所以你最好想想怎么补偿我,不然你就惨咯!” 清脆的笑声回荡着,搭配着少年的一张苦瓜脸,显得很不协调。 他们既像朋友,又如亲人一般。 人之缘分; 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奇妙,总能给人意外的惊喜! “大公子,有人找您!” 禄伯快步走过来,神色有些凝重。 “找我?王府来的?” “大公子,您……您怎么知道?” “让他上来吧!” “是!” 老汉匆匆走下楼,带着一脸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是王府的人?” 少女轻声问道。 “想不想去王府转转?” “我吗?我现在能露面?” “能,有我在,谁敢动我们家少夫人,而且刚才我去见了白马少主!” 李逍遥微微一笑,神色很是平静。 “他……他都知道了?” “京城说来也没多大,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可……可白马影卫就非我能掌控了。” “那又如何,你一个可比所有的白马影卫。” 少年的话语铿锵有力,带着无比的自信。 “谢谢你!” 少女低眉垂首,一道泪痕缓缓流过脸颊。 “不用怕,你我是亲人,况且你是慕容山庄的准少夫人,一个少主而已!” 声音透着一股霸气,那是无惧! “嗯!” 清菊轻轻抬起头,衣袖缓缓抹去娇容的泪痕,眼神瞬间变得坚定。 无论以后会变成怎样,就算不能成为所谓的少夫人,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她始终无悔! “小的拜见李公子!” 一位青衣汉子在老汉的带领下,快步走入平厅,急忙躬身行礼。 “怎么?王爷想吃状元糕了吗?”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 这是闵王的管家,他也早就猜到。 “您上次送的还在,王爷说再不吃可就坏了!” “呦,看我这记性,你先回,我随后就到,时间确实不短了!” “那小的先告退了!” 青衣汉子再次躬身,随后急急奔向楼下。 “这是哪位王爷?” 少女轻声问道。 “闵王!” “闵王?他不是得了重病吗?” “是,但只是病了,可不是死了!” “你真的是很坏!” “只怕有人比我更坏!” 李逍遥快速站起,急急走向外面的卧房。 这可是要见朝廷的亲王,只怕一包状元糕远远就不够了! 日头在慢慢向西移动着,存留在天地间的那丝温暖,也在慢慢消散。 深秋的白日,越来越短了! 一位白衣公子快步走在人群之中,身后跟着一名紫衣少女。 公子面容俊郎,衣着华贵,气宇轩昂,一看就是那家的富贵少爷。 身后的少女虽是一身紫衣,却是普通的面料,看其唯诺的神情,就知道是名婢女。 公子带着婢女上街,这在京城并不是多稀奇的事情。 有钱的人家,都是很任性的! 半个时辰后; 公子停在一平常的门庭前,微微抬头望了望门庭上三个大字。 若不是有这三个大字,谁人能想到这是一座亲王府。 这王府建造的,太随意了! “站住,何人敢闯闵王府?” 两名护城军上前一步,长枪依然举起。 “我是王爷的旧识,特来看望!” 公子背手而立,尽显高贵之气,身后的婢女虽然低头,可手中确是捧着一个纸包。 “等着!” 长枪收回,一名护城军正要快步进入禀报。 “不用了,公子是王爷的好友!” 青衣汉子快步走过来,神色有些惊喜。 “公子请!” “小柱子来的真是及时啊!” 公子微微一笑,大步走入王府。 两名护城军急忙后退,微微躬身。 能知道王府管家性名,又敢如此称呼的,必是闵王的亲近之人,他们还是少惹为好! 闵王爷只是病了,可不是死了! 还是后堂,还是那间卧房; 同样的大门紧闭着,只看到里面一道白色身影。 门口依然站着青衣汉子,只是现在多了一名紫衣婢女。 “状元糕真的太甜了,让人发腻!” 公子缓缓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上一口,额头微微皱起。 “那京翡翠也不过就是五谷杂粮,你李少侠不也是喜爱有加吗?” 同样的白衣,只是年龄已过不惑,身姿挺拔,气宇非凡。 “王爷说的似乎有道理!” “食物没有好不好吃,也没有所谓的喜不喜欢,只有想不想吃。就算是山珍海味,我不想吃,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闵王缓缓坐下,轻轻拿起一块状元糕也咬上一口。 甜如蜜,绵如絮; 确实有些稍稍发腻,可是所有的学子都想吃,不想枉费了那十年寒窗。 “还是王爷博学,李逍遥无比的敬佩!” 李逍遥微微垂首,神色很是恭敬。 “少来吧!听说最近你很忙,连晚上都没好好睡觉。” 闵王微微一笑,眼神浮现一道精光。 “有人真的多嘴,还大将军呢!” “没办法啊!本王的玉佩丢了,总要让大将军帮忙找找不是!” “呵呵,总算知道额才是个瓜怂。王爷的病好了吗?” 李逍遥一脸的不爽,神情有些厌烦。 敢情自己一直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还傻傻的自以为是呢! “李少侠不要生气嘛!本王吃了这状元糕,病可是全好了,这可都是托你的福啊!” “那明日能回宫吗?” “能!” “那好,我好人做到底,给你配个使唤丫头,清菊进来!” 闵王还在疑惑中,一位紫衣婢女推门走了进来。 “拜见王爷!” “嗯,很好,本王正好缺个使唤丫头!” “行了,走了,清菊给王爷留下了!” 李逍遥猛然站起,快步走出卧房。 这破房间,真闷! “那麻烦李少侠再跑一趟如何?” “知道啦!真把额当成个瓜怂了!” 真生气! 第187章 误会 “格老子的,竟然瞒着我?” 一位白衣公子快步走在大街上,阴沉的面容,好像别人欠他很多银子似的。 确实; 他现在都有点,想杀人的冲动了! 不行; 必须去问清楚! 闵王府,后堂; 那间卧房依然被关上,两道身影坐在茶桌旁,只是公子换成了一位婢女。 闵王爷举目望着对面的婢女,神情很是惊奇。 堂堂的亲王府; 一名婢女竟然与王爷同坐,神情却是那么的淡然。 “姑娘是叫清菊吗?” 闵王爷弱弱地问道。 “是的,王爷可以叫我菊儿!” “那你跟那家伙是……” “他是我哥!” “噢,噢,本王有些怠慢了,姑娘莫要见怪。” 闵王轻轻点头,眼中却浮现一道精光。 他怎么不知道,名扬京城的李少侠,何时竟然有一个妹妹? “那大小姐的来意是……” “叫我菊儿就行,我哥让我保护王爷啊!” 清菊轻笑着,手中的状元糕已经吃了大半了。 “甚好,甚好,那有劳大小姐了!” 闵王微笑地说道。 虽然依然是面带笑容,可那笑容很是尴尬。 “我哥说,王爷大病初愈,需要有人贴身侍候才是,咳咳!” 少女似乎吃的太急,连连轻咳,右手急忙去拍胸口,那半块糕点却是脱手而飞。 砰! 一声闷响。 无比软糯的状元糕,竟然整个镶入门框之上,震得房门微微轻晃。 “怎么了?王爷!” 青衣汉子急急推门进来,神色很是惊恐。 “没事,没事,菊儿明日随本王回皇城!” 闵王猛然起身,刚毅的面容一片坚定,只是眼中隐现一丝惊恐。 这哪是保护他,分明是插了颗钉子嘛! 那小子心术不正啊! “镇北公,你给我出来!” 一位白衣公子,快步走到一座府邸门口,扯着嗓子就是一声大喊,那神情可是无比的气愤和蛮横。 可你也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吧? 镇北公府; 这是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地方吗? “何人胆敢直呼大将军名讳?找死不成。” 几名铁甲军快速围上,腰间的长刀已经出鞘。 “我是李逍遥,你们想咋滴?” 少年现在可在气头上,说不好就会撂倒几个人的。 “拜见公子!” 所有的铁甲军面色大变,急忙将长刀收回,急忙单膝跪地,右手置于左胸。 这可是所有铁甲军的恩人,也是位不好惹的主! “你们大将军呢?” 李逍遥长长吐出一口闷气,轻声说道。 喊这么久了,都不见人出来,这位威震朝野的大将军,可能不在府中,他也不能迁怒于几名军士不是。 “回公子,大将军去了铁甲军营!” “都起来吧!府中有马吗?” “回公子,有。” “给我牵一匹出来!” “是!” 一名铁甲军急急跑入府中,其余的铁甲军俯身而立。 这是什么事,让这位公子爷如此气愤呢? 片刻间; 一匹骏马被牵了出来,李逍遥急急接过马缰,飞身上马。 轻轻甩动马缰,一声嘶鸣中,骏马快速向外面奔去。 “大将军不会有危险吧?” 几名铁甲军担忧地说道。 倒是知道这公子,与大将军非常交好,可今日这情景似乎有些不对。 满面的怒气,直呼大将军名讳,这可是杀人的征兆啊! 骏马飞奔在城外,天边也只剩下一缕斜阳,看来今晚注定要在城外过夜了! 铁甲军营; 那是京城的绝对禁地,就算满朝文武,没有圣旨都不可能轻易进入这里。 一匹骏马飞奔而来,踏过那个已经荒凉的村落,直奔一扇金色的大门。 一面金色军旗迎风飘荡着,一条金龙在空中张牙舞爪,那是皇权的绝对象征。 “站住,何人敢擅闯铁甲军营?” 门口的守卫见飞奔而来一匹骏马,似乎都没有停下的迹象,顿时有些惊慌。 还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在白日就敢闯铁甲军营,此人怕是有病吧? 队形瞬间并列,拦马刺已经横在门外一丈,长枪平举,再不停下可真的就停不下了! “林老头,你给我出来!” 一声长长的嘶鸣,骏马急急被勒住马缰,前蹄猛然而立,马上的少年犹如一位驰战沙场的将军一般,显得异常的威猛。 那一声愤怒的狼嚎声,震得铁甲军们心头一颤。 这是谁家的公子啊? 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不但擅闯铁甲军营,竟然还在营前高呼大将军的名讳。 所有的铁甲军都知道,大将军原本姓林,这声林老头叫的也太霸气了吧! “好了,都退下吧!他是李逍遥!” 镇北公听到那声狼嚎,急急从帅营奔出。 这么霸气的吼声,也只有那位少年敢喊出,他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大将军,这是李…李逍遥李少侠?” 铁甲军们快速抬走拦马刺,俱是神色一片疑惑,已有人小声上前询问。 “除了他,还能有谁?” 镇北公今日显得特别的客气,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 “大将军这么会做人,怎么不知道帮本少侠牵马呢?” 马上的少年依然安坐着,刚才阴沉的面容,现在竟然浮现一丝微笑。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笑容真的很假,而那杀人的眼神确实是真真切切。 “应该的!应该的!” 镇北公一脸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谁料到; 金甲大将军还未走到马前,白衣少年已经飞身跃下,就那么随意地站在他的面前。 开玩笑; 这里是铁甲军营,面前的是铁甲军的统帅,堂堂的朝廷镇北公,让他亲自牵马,那不是太失威严了吗? 李逍遥就算再气急,也不可能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刚才不过是过过嘴瘾而已! “还是李少侠识大体,给我这老头留留面子!” 镇北公俯身小声说道,神色很是欣慰。 如果刚才少年不动,他自然会亲自上前牵马,这是他欠下的! “不敢,不敢,哪天您不高兴,再把我给杀咯!” “哪能呢!我有那么大的胆子了?” “可您老人家,不是已经把我给卖了吗?” 少年阴阴地说着,缓缓走入军营。 “误会,这都是误会,你要听我解释!” 镇北公急忙在后面跟上,神情那是无比的恭敬。 像是在恭迎圣驾,又好似在哄一个赌气的孩童,让所有的铁甲军俱是一头的雾水。 大将军今日这是怎么了? “说说吧,我的大将军,从什么时候就把我给卖了?” 进入帅营,李逍遥也就完全放开了。 随意在茶桌旁坐下,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脸色阴沉的如天边的乌云。 常年打猎; 不想今日,自己倒变成一只冲锋陷阵的猎犬了,真是无比的讽刺啊! 镇北公急忙在对面坐下,神色有些慌乱。 “睿亲王被囚禁的那天!” “那么早?” 李逍遥无比的惊讶,这结果太出乎意料了。 “听我慢慢说; 睿亲王被囚禁的当晚,闵王来到了镇北公府。 闵王府在入夜二更,突然闯入一名刺客,不过最后没有伤到人,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当时王府乱做一团,闵王也出来查看,而且看到了那刺客身影。 闵王告诉我,那身影很像我的玉儿,随后就发现书房的玉佩不见了。 我当时气急,遂去玉儿阁楼查看,可玉儿明明就在阁楼,家奴也说并没有看见她外出。 闵王让我多留意,随后就回了王府。 直到你半夜来到镇北公府,还从玉儿的阁楼找到那枚玉佩,我才发觉此事定于玉儿有关联,所以第二天从皇宫出来,就去了闵王府!” 镇北公缓缓地说着,神色很是悲伤。 虽然事关他的女儿,可这也关乎皇城安危,京城不能乱,他别无选择。 “等等,二更天?” 李逍遥猛然心惊,脸色瞬间大变,低头深深思索着。 闵王府二更遭遇刺客,三更天睿亲王就在后宫被行刺,这可都是他亲眼所见。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还有那枚玉佩,刚巧不巧就出现在两个时辰中间,林大小姐那晚真是很辛劳啊! “闵王爷装病您老也知道?” “呵呵,自然知道,公公去闵王府传旨的时候,我就在府中!” “那以后我所有的行踪,也都是您老告诉闵王的?” “呵呵,是!可闵王不能露面,只有你才可以查清这一切!” 镇北公急切地说道,神情无比的真诚。 当初从慈寿宫出来,他就直接去了闵王府,将所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闵王。 称病不朝; 也是他跟闵王共同定下的! “那您老人家给我透个底,闵王在皇城到底掌控多少?” 李逍遥慢慢恢复平静,心中已经有了些答案。 闵王应该是清白的! 只是有人故意引他盯上了闵王,这是一箭双雕之计啊! 够狠! 现在的情况基本已经明朗,只是缺少一点证据,清菊明日会随闵王入宫,希望可以得到好的消息。 “满朝文武俱在闵王掌控之中,护城军和禁卫军中都有闵王亲信。” “那你们还要我作甚?” 李逍遥一脸的鄙视,脸色很是难看。 这等手段,就算有人图谋不轨,只怕也翻不起大浪吧! “可你却查出,禁卫军中有内奸啊!” 镇北公悠悠地说道,神色有些黯淡。 “这么说,闵王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从来都没有,皇城比你想象的更复杂,你的出现才让闵王多了几分胜算啊!” “闵王明日回宫,只怕会有一番大动作吧!” 李逍遥缓缓起身,举目望向门口, 虽然帅营大门紧闭,可依然听到那面大旗迎风飘荡的呼啸声。 这面旗太重了! “林老头,备匹好马吧,恐怕我要连夜赶路了!” “你要亲自去吗?” 镇北公缓缓起身,与他并肩而立。 夜就快降下了! 第188章 初入河间府 月黑,风高; 呼呼的夜风从耳边吹过,也让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一层淡淡的雾气在四周凝聚着,让这漆黑的夜晚,又寒冷了几分。 这时候还在赶路的人,一定是有很急的事吧! 一位白衣公子右手拢着马缰,左手尽力按着披风,只是骏马太快,实在有些按捺不住。 骏马的嘴里喷着热气,而他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去河间府; 路三百里,最少要四个时辰,如果他要多加上几鞭的话,应该天不亮就能到。 麒麟大殿的早朝是卯时三刻,到时候肯定是一片喧哗,说不定又是一番朝堂动乱,他能早到一刻,也就能早平息一刻。 其实有飞鸽传信,最后他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有些事需要当面问问。 四周一片漆黑; 虽然是在官道之上,可四下里连个鬼影都没有,一匹骏马呼啸而过,好像经过,又好似从没来过。 谁能想到; 一位衣着华贵,风度翩翩的少年,竟然在这样的黑夜里赶着夜路,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人呢?死哪去了,快换马!” 一座很大的驿站门口,李逍遥急急翻身下马,匆忙整理着身上的披风。 这样的黑夜; 人受罪,披风也跟着受罪! “谁啊?大呼小叫的!” 一位驿卒缓缓从里面走出,神情很是傲气。 这可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地,而这里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一家驿站,什么人他没见过! 驿站里还有稍许的烛光,现在也不过三更天而已。 “帮我备些干粮,再换一匹马好马!” 李逍遥拍打着披风上的灰尘,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抛了过去。 “干粮是有的,换马需要官凭!” 驿卒望着手里的银锭,眼中露出一丝不屑,这种人见的太多了。 以为凭手里的几两银子,就可以在驿站装大爷吗? “你再啰嗦,就将你斩于马前!” “哎呦,吓唬谁呢,你是朝廷的王爷吗?” “也许噢!” 他上前一步,右手伸出,一枚金色的令牌出现在驿卒的眼前。 纯金所制,上雕金龙; 一道令人窒息的威严之气,顿时在四周散开。 “拜……拜见大人!” 驿卒顿时双膝跪地,神色瞬间变得恐惧。 手持金令,从京城而来,只怕这位公子不比一位王爷的来头小吧? “还不快去?” “是,是,小的这就去!” 不到一刻钟; 一匹骏马被驿卒牵出,马身高大,毛泽光亮,一看就是一匹好马。 “大人,这里有些吃食,还有一壶好酒,夜深了可以挡挡寒气!” 驿卒面带笑容,将骏马牵到他的身边,又将装着吃食的包裹,系在马鞍旁边,照顾的可真是面面俱到。 “辛苦你了!” 李逍遥飞身上马,顺手抄起那个酒壶,接过马缰轻轻甩动。 一声嘶鸣,骏马急奔而去。 “不辛苦!不辛苦!” 驿卒轻轻拭着额头的汗珠,心中稍稍安定。 这位公子一定有很急的事,不然就刚才他的冒犯,这会少不了一顿鞭打啊! “骏马奔腾踏四方,我自潇洒驰疆场;” 新换的骏马,如一支离弦的利箭,极速奔跑在夜色中。 马上的少年右手持马缰,左手酒壶灌入口中,披风迎风而展,一股豪爽之气油然而生。 我本少年,自当踏天而行! 河间都督; 虽然官阶比府使低了半阶,但却统领着一府的兵马,人数在三五万之间。 这些兵马平时是护卫一府之安危,但若京城有难,就会成为勤王之师,所以能成为兵马都督自然是非寻常人。 河间府在京城东南,是拱卫京师的近卫,兵马都督名叫张云,乃一员久经沙场的悍将! 据朝野传闻; 这张都督可是曾救过,当今皇帝的性命,乃是有大功于皇家之人。 可很少有人知道; 这张都督在三十年前,曾是前太子的近卫,可是有过命的恩情啊! 前太子被废,变成如今的景王; 可这张都督似乎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依然手握重兵,还驻守在距京城最近的河间府。 聪明的人; 自然会明白其中的缘由,所有当今皇帝还算是一代明君! “那是一匹马吗?” 城墙上的守卫,看着远处的一点白影,低声问着同伴,神情很是疑惑。 现在刚刚进去入四更,这马不会现在要入城吧? “还真是,快速禀报统领!” 只是一匹马前来,他们倒不是担心外敌入侵,而是怕耽误重大军情,毕竟这里离京城很近。 他们俱是普通军士,就算京城来人,自然不敢擅自做主。 “我乃铁甲军统领,有要事求见张都督!” 骏马在吊桥前停下,一位白衣公子高声喊着。 “铁甲军?” 城墙上顿时一片喧哗,军士们纷纷低头交耳地议论着。 那可是京城亲卫,怎么会私自离京,到这河间府呢? “都不想活了吗?” 一声厉喝从城墙的楼阶处传出,一位银甲将军快步登上来,带着无边的怒气。 这可是城墙重地,如此散懒,成何体统? “禀统领,城下有一人自称是铁甲军统领,要求见都督!” “噢?” 银甲将军快步走到城墙边,聚目向下观看,确实有一人一马停在吊桥前。 “敢问兄弟有何凭证?” “此乃镇北公金令!” 少年端坐马上,右手高高举起一块金色的令牌。 “你们过来看看,那是金令吗?” “禀统领,太黑看不清啊!” “这雾气太大了!” “小的看着有点像!” 众人聚在城墙纷纷向下观望,可夜色太黑,距离又太远实难看清。 “一群废物! 本将现在出城,所有弓箭手准备,看本将手令!” “得令!” 银甲将军快步走下城墙,而城墙的所有军士都已经严阵以待。 如若此人是假扮,只待统领手令一挥,瞬间会将那人射成个刺猬。 “打开城门!” 银甲将军骑着骏马,手持一柄长枪,快速奔出城门。 不管是真是假,自然要亲自上前查看一番,如若真是铁甲军统领,耽误了军情,他可吃罪不起! 州府的护城河,一般都不会太宽。 如若有外敌入侵不敌,可快速令城内百姓出城,与京城的护城河可大不相同。 只有死守的皇城,不可能有丢弃的京城! “放下吊桥!” 银甲将军策马奔到护城河边,也看清了那枚依然高高举起的金色令牌。 整个朝廷的兵马,也只有铁甲军统帅才可以持有金色令牌,因为那是皇帝亲自赐下。 咯吱吱! 吊桥在缓缓地落下,银甲将军已经策马上去,神情很是惊慌。 铁甲军离京,而且直奔河间府,只怕京城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啊! “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银甲将军飞身下马,躬身而立。 “将军不必惊慌,京城无事,我叫李逍遥,只是有事求见张都督。” “你就是李逍遥?” “噢?将军认识我?” “不是不是,末将不敢,只是都督吩咐过,若有名叫李逍遥的来到河间,立即迎入都督府!” 银甲将军躬身说道,神情很是恭敬。 怎么也想不到; 能让都督记挂的人,竟然这么一位少年! “你们都督真是神机妙算啊!烦请将军带路!” 李逍遥坐于马上,只是微微点头。 看这银甲的颜色,应该只是都督下属的一名统领,连个副将都算不上,自然也当不起他下马。 “是,将军请随末将前往!” 银甲将军微微一礼,急急飞身下马,轻勒马缰调转马头,快速向城内奔去。 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了,可眼前的这座城却是无比的清晰! 河间府距京城最近,自然城池也是十分的庞大,坚固的城墙,厚重的城门,都显示着它的不凡。 都督府不像州府衙门那样位于城中,一般都会靠近城门,以便应对突发事件。 进入城门是青石铺就的路面,两边的房屋在夜色中林林立立,这里的白日,应该也是无比的繁华。 两匹骏马并列奔入城中,速度也放慢了很多,虽然他也是有要事在身,可远远还没有到惊扰民众的地步! “这座城有多大?” 李逍遥轻声问道。 望着隐藏在夜色中庞大的城池,犹如一位沉睡的老人一般,显得是那么的苍老和宁静,心中很是感慨。 中原地大物博,大小的城池数不胜数,可有人总想把它们置于战火之中! “回将军,河间府虽不比京城,但也有其四分历,城中也置四门,有二百万之众。” 银甲将军微笑着问道,神情也很喜悦。 虽然不是守卫京城重地,可这座城却是拱卫京师的要地,一般的州府那可是比不了的! “你们都督驻守这里也很多年了吧?” “回将军,是的,已经有十年之久。 末将是六年前调入这里,曾听说朝廷在三年前就想将都督调入京城,却被都督拒绝了,这在当时让很多人不解。” “这是位好都督!” “将军说的是,都督从驻守河间,从未没出过任何暴乱。 三年前藩王作乱,大军压近京师,都督硬是凭一府兵马,生生拦住十几万大军数日之久,可谓智勇双全啊!” 银甲将军轻笑着,一脸的敬崇之色。 “是啊!张都督的威名,满朝皆知,就连皇帝陛下都无比的赞赏,近日恐要降下恩赐。” “不对啊,将军是铁甲军吗?皇帝不朝已有多日,太后重新把持朝政,连都督也是担心的很!” 银甲将军猛然勒住马缰,望着旁边俊郎的公子,神情很是疑惑。 这等大事,近在京城的河间府都已传遍,身在京城的铁甲军能不知道? “本将当然是铁甲军,不然那枚金令从何而来?” “是,是末将冒犯了!” “难道张都督今日有什么异常?” “回将军,绝对没有,河间府一切正常。” “嗯?” 李逍遥微微转头,神色瞬间变得阴沉,本是无心瞎聊,却似乎还聊出点什么! “回将军,真的无事,只是都督近日频频外出,不知所为何事?” 银甲将军虽然还端坐马上,却是低首俯身,神色很有些偏僻惊恐。 “呵呵,无事,前面带路!” “是!将军!” 夜很深了! 第189章 先帝旧事 “唉!好歹你也是位大都督,我又不欠你银子,干嘛每次都这么冷漠?” 李逍遥跟在一位银甲将军的身后,脸色那是大大的不爽。 随那位统领来到都督府,张都督竟然亲自出门恭迎,真算给足他面子了。 外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可这位都督却是清楚的很。 无官无职,散人一个; 别说是一府的兵马统帅,就是普通的官府小吏都懒得搭理他。 “你很讨厌!” 张都督脸色阴暗,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再多一个字似乎都觉得很浪费。 “我怎么就讨厌了,吃你家饭了?还是蹭你家的网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气愤,就差破口大骂了。 长这么大,还没人用讨厌两个字形容他,实在是叔能忍,大爷可不能忍! 河间都督府;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豪华,就是普通的一座两进院落,很雅致! 他们一前一后穿过前院,进入后院,一位素衣中年男人,微笑地站在后院前厅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 “景王爷,您的这些兄弟气量可小得很啊!” 李逍遥快步走上前去,神色一片惊喜。 能让前太子出门迎接,他可是倍有面了! “那是你欠他们东西!” 景王微笑着,神情很是淡然。 “拜见景王爷,您最近可好?” 他在下首站定,微微躬身行礼。 这位前朝的废太子,一直以来,都受很多人的敬重! “没有景王,也没有府军都督,但是有一位名满江湖的少侠!” “王爷可是有点言不由衷了哦!” “岂敢,岂敢,出家人从不打妄语。” “那您倒是说说,我欠他们什么了?” “欠一个交代!” 呃…… 微笑的王爷,阴沉的都督,齐齐望着一个满脸惊呆的少年。 四下的烛光很亮,可似乎照不透厅前这一方之地! 不知道过去多久,又好像只在一瞬间。 “呵呵,我这不是来还了吗?” 李逍遥尴尬地一笑,快步上前搀扶着王爷走入前厅。 景王重新离京,刚好是十日整,可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 十位护府都督,未得皇令私自入京已是大罪,只因他与太后早有约定,所以硬生生将此事按下。 可随后都督们竟又叛逃出京,打伤护城军士,这已经是杀头的重罪,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如今太后似乎被人蒙蔽,如果回头翻起后账,这十位护府都督,可就不是人头落地这么简单了! 是啊; 他确实欠人家东西,而且还很大! 皇城的危险一日不清,别说十位都督,就连景王恐怕都不得善终,而他深夜来到河间府,却是来求助,真的有点难以启齿了! “看来李少侠确实是辛苦了!” 景王微笑着望着这个俊朗的少年,还帮他倒满茶水。 可惜现在这个少年,竟是一脸的愧疚之色,神情很是低落。 “王爷,末将去门外守候!” 张都督微微躬身,快步走出前厅,顺便将大门关闭。 能成为一府都督,又是沙场老将,神心俱是明朗。 这少年的神情已经告诉他,辛苦的背后已经得到回报,而且干系巨大,已非他能所知道的了! “五皇弟的病好了吗?” 景王竟然端起茶碗,缓缓递到他的面前。 “闵王爷的病是好了,可是还有人却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李逍遥轻轻接过茶碗,神色一片黯然。 这句话很难说出口的! “噢?怎么个病法?有多严重?” “病的很疯狂,恐怕已无药可救!” “那李少侠能告诉我何人吗?” 他将茶杯放下,手指沾着茶水轻轻在桌面上,写下一个淡淡的字。 烛光突然一阵摇摆,似乎有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前厅也阴冷了几分。 景王的身躯猛然一颤,目光定定望着桌上的字迹,神色也变得惊恐。 连朝廷的亲王爵位他都可以摒弃,两次离开京城都是那么的淡然,现在看到这小小字迹,竟然出现了慌乱,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字看来很重,也很刺眼啊! 景王的右手轻轻拂过桌面,只留下一丝水渍,端起茶碗就那么随手倒在地上,重新倒满缓缓递过来。 神色慢慢平静,眼中也恢复了清明。 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质疑少年的答案,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少年深夜策马来到河间府,不是为了求的答案,而是为了求助而来。 与其说求助,倒不如说是解救更准确一点。 眼前的少年确实是辛苦了! “我跟你回京!” 眼神坚定,神色刚毅; “回,肯定我们要回去,只是在下还有一些事,想问问太子殿下!” 李逍遥接过茶碗,微微一笑。 这声太子殿下不是恭维之语,是真心的呼唤。 “二十年来,你是第一个再喊出这个称号的人,我是该谢谢你,你问吧!” 景王神色平静,心境确实已经大不一样,早就将这个称号放下了。 “三十年前; 先帝御驾亲征西北,太子可是作为先锋官的吧?” “是; 那时我刚立太子之位三年,自然要建功立业,先锋之职也是我向先帝请来的。” “据在下所知; 三十年前的西北,还是一片蛮荒之地,从未得到王化,应该很艰难吧?” 李逍遥轻轻压了一口茶水,脑中却快速地思索着,究竟怎么问才算妥当。 景王不一定能知道很多,但也许知道事情的起因。 “不止艰难,很惨烈; 当时西北频频暴乱,已经威胁皇城的安危,先帝御驾亲征,势必彻底平息西北之乱,重新确立边疆之图。 整整十年; 先帝三次亲征西北,而我也浴血奋战了十年,期间虽说很少回皇城,但却在军中建立了很高的威望。” 景王缓缓地说着,神色浮现出当年的豪情壮志。 那是苦涩的十年; 大小战不知经历了多少,不知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也留下了满身的伤痕。 可他始终不悔; 不说为了太子之位,就是为了中原的安定,他依然会义无反顾地拼那一场。 “可为何先帝会废你太子之位?” 李逍遥轻声问道,神色也变得凝重。 这个问题,他曾经说过问过一次,可这次却是有所不同了。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景王的神色稍稍有些不悦。 且不说那已是陈年旧事,这也是他心中的一块伤疤,为何这少年总要想着揭开它呢? “王爷别动怒,您知道我从来不做无用之事。” 他轻轻转动着茶碗,神色依然很平静。 夜行三百里; 心中想明白了一些事,也迫切需要知道一些事。 闵王天亮就会重回皇城,可能已经将自己的安危抛之脑后,可他不想在有人为此丧命。 “麻烦李少侠再跑一趟。” 这是闵王最后的话,也是一种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其中缘由。 那是先帝最后一次御驾亲征; 当时西北已近平定,只剩一些残敌流寇。 先帝有一次外出巡视,不想回来竟将我狠狠训斥,指责我带兵无方,让我很是疑惑。 一年后; 待我班师回朝,先帝降下旨意,说我意图拥兵谋反,还有三位阵前大将的供词,所以决意废我太子之位。” 景王悠悠地说道,平静的神情略显黯然。 皇家的无奈,有时候真的太过悲戚和无奈。 “那三员大将现在可在?”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怎么可能还在,他们就是指控与我一起意图谋反,当时就被满门抄斩了。” “您可知先帝,当时巡视的是哪里吗?” “就是现在的西凉府。 西北平定之后,朝廷建造一座城池,用以聚拢散民进而王化,当时称作西凉卫。” “西凉卫!” 李逍遥苦切地一笑。 兜兜转转; 最后居然还是转回了西凉,也许所有的恩怨,都是出自先帝的那次巡视。 “王爷,您在好好回忆一下,先帝那次巡视就没有一点异常吗?” 他俯身上前,小声地问道。 空气在慢慢凝固,门外的天色已有微微泛白,可前厅之中,似乎还陷入永恒的黑夜。 景王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也陷入一片迷离。 当时的他; 只想着奋勇杀敌,以立不世功勋,也为了坐稳太子之位,确实是忽略了太多,不然也不会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 轻轻摇摇头,神色一片失望之色。 “先帝每次亲征,可有带后宫嫔妃?” 李逍遥再次期望地问道。 皇帝远征; 一般也会带上后宫佳丽,毕竟皇家的颜面也是不可缺少的嘛! 如果有带嫔妃出征,说不定如今还在世上,也许能问出当年先帝那次巡视,是不是发生点什么。 “没有,先帝从不带后宫之人出征,只是最后一次,是庆妃亲自到西北接的王驾。 先帝那次巡视回来,曾在行营训斥了我,只是神色很是不好,好像大病了一场。” “噢!庆妃就是当今的太后,那时她还是皇妃之尊。” 景王不待他打问,就微笑地说道。 “呵呵!” 李逍遥又是苦涩地一笑。 如果太后肯告知的话,也不会将他赶出皇宫,当年之事确实不是那么的简单。 “那他可是太后亲生?” “那还有假; 出生之日,据说整个皇城异常喜庆,因为是先帝第九子,暗合极九之数,也标示着皇权的圆满。” “第九子?第九子?” 李逍遥缓缓站起,手中的茶碗不停地旋转着,也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 “王爷,您班师回朝的时候,睿亲王是不是刚刚出生?” 他猛然转身,双目定定看着景王,眼中也浮现一丝凌厉。 “是啊!我班师回朝之日,睿亲王刚过满月之期,随后我太子之位被废,母后也郁郁而终,庆妃也被扶立为正宫娘娘!” “呵呵!” 李逍遥欣然一笑。 太多的巧合; 如果都堆积在了一起,那可就不是巧合,而是谋划了! 天就快大亮了! 第190章 麒麟殿的对峙 深秋; 不止是一幅五彩斑斓的诗画,还如那变幻莫测的孩童面容,让人无法预料下一刻要经历什么。 浓浓的雾气,如一面轻纱; 也许揭开便可见晴空万里,不然整日都会被笼罩其中! 一匹骏马奔跑在浓雾之中,马上的公子有些着急,频频甩动着马缰。 虽然已过卯时; 官道上的行人并没有太多,那层雾气让人很是压抑,今日应该不会是个好天气了! 这样的天气; 如若呆在家里,享受着天伦之乐,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可现在的李逍遥却是心急如焚。 卯时已过; 闵王应该已在麒麟大殿之上,可不知道情景到底如何,所以他要极速返回京城。 该知道的他已知晓,还有些许疑问,只有回到京城,才能揭开那最后的面具。 景王也已令张都督飞鸽传信; 三日内; 如果得不到他的飞鸽传信,五府护军将同时逼近京师,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虽然当初请求景王离京,确实是为了威慑之意。 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局势将很难掌控,整个天下的藩王,可都在默默观望着。 古人曰:不破不立; 可真正能做到万无一失的破,又是谈何容易。 他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骏马奔腾; 李逍遥的心,也如那清脆的马蹄声一般,杂乱中带着无边的急促。 很乱,很慌…… 皇城,麒麟大殿; 太后坐在龙椅之后,一面珠帘挡在眼前,让人看不清后面的凤颜。 垂帘听政; 许多朝中老人,看到这面平静的珠帘也有十几年,似乎已经感觉到习惯。 可今日这面珠帘,恐怕要有些晃动了! 大殿之上; 并排跪着三位朝廷的亲王,一众文武俱是跪在下首。 这样的状况除非是皇帝宣读旨意,不然是很少出现的,可今日这般情景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 卯时已过; 今日的早朝竟然还没有散,多少年都未曾发生过了! “恭请母后下旨!” 为首一人朗声喊道,语气无比的坚决。 身穿蓝色蟒袍,虽是俯身跪拜,四周却浮现浓浓的书生气息,真让人想不到这会是位朝廷的亲王。 闵王还朝,皇城震动! 如今的朝堂; 作为先帝第五子的闵王,已经是最大的亲王了,何况掌管军机阁多年,说是权倾朝野也许并不是夸张之词。 “闵王爷,你这是要逼哀家吗?” 珠帘后面传出太后的声音,威严中带着无比的怒气。 “禀母后,儿臣只是据实所奏,皇上病体未愈,皇城又频发怪事,铁甲军是时候入驻皇城了!” 闵王语气铿锵有力,态度很是强硬。 那个到处奔波的少年,已经做了很多,他也该动一动了! “铁甲不得入皇城,这是祖制,难道你想违背吗?” 珠帘后的身影猛然而立,凤袍挥动间,震得珠帘一阵摆动。 一股阴冷的寒气,顿时在大殿中蔓延,让人深深地恐惧着。 太后当年不过皇妃之位,却在一夜间晋升皇后之尊,又将自己的亲儿子扶上皇位,那可不止有聪慧的头脑,关键是心够狠。 铁甲军的统帅,说杀就是满门抄斩,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能做下的! “皇家祖制,铁甲军不得皇令,不得进驻皇城。 可如今皇上久病,皇命难寻,铁甲军入皇城又有何不可?” 闵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虽然依然是跪拜的身躯,却缓缓抬起了面容。 铁甲军战斗力太强; 历来不得皇命,决不可踏入皇城半步,只是怕一旦失控,瞬间可控制整个皇宫。 可如今的皇宫,已经是失控了! 禁卫军中有内奸,只怕护城军中也少不了,他与镇北公最后商议,只有让铁甲军入皇城,才可暂时稳住局势。 “恭请太后下旨!” 两位宰辅同声喊道,闵王微微抬起的头颅,已经传递了所有。 他们不但是闵王的老师,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闵王聪慧的头脑,强硬的手段,让军机阁这么多年来,一直安稳无事,这次他们也选择无条件的支持。 “恭请太后下旨!” 下跪的文武百官齐声喊道,纷纷俯拜。 皇上称病不朝已经一月有余,满朝文武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是无人敢出头罢了。 闵王称病; 朝野上下已经是人心惶惶,很多人已经在为将来打算了。 不想今日闵王还朝,第一件事就恭请太后下旨,让铁甲军入皇城,他们俱是明白,皇家的根基还在,皇权依存。 “哼!闵王爷,你这是要逼宫吗?” 太后冷冷一笑,一道深深的杀意,慢慢压向大殿。 逼宫; 不管是皇家亲王,还是文武百官,都是形同谋逆的大罪。 可此罪的定义很难估定,说起来就可大可小,只在说者心中所想!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一切为了皇城的安危,恭请母后下旨!” 闵王朗声说道,再次俯身叩拜。 “为了皇城?如若铁甲军乱,此罪你担得起吗?” “担不起,但儿臣愿意承担!” “哼!你拿什么承担?” 太后缓缓坐下,声音依然凌厉。 “儿臣的头颅,还有闵王府二百多人的性命!” “可铁甲军乱,就算搭上闵王府的所有人,又有何用?” “难道母后不相信镇北公?” 闵王轻声说道,语气也平和了不少。 他是一位聪慧的王爷,自然知道什么是最好的节点,而且也相信太后并不是一个糊涂之人。 那枚玉佩; 现在让太后深深地怀疑着他,所以掌握好力度,才能到达最理想的效果。 那个少年; 再有几个时辰就该回来了,只怕还需要他,才能解开其中的秘密啊! “哀家可以同意铁甲军入皇城,可禁卫军又如何安置?” “禀母后,禁卫军依然守卫皇城,铁甲军入皇城并不干预禁卫军的日常,只是护守皇宫要地。” “有这个必要吗?难道禁卫军守护不了皇宫?” 太后轻轻挥动凤袍,虽然收敛了杀气,可依然带着无边的怒火。 闵王大病痊愈,今日还朝; 整个朝堂已是一片哗然,也让她深深的震撼着。 玉佩之事还没有个结果,这位手握大权的王爷,难道已经等不及了吗? 铁甲军入皇城? 这是今日早朝闵王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倒是让她无比的疑惑了。 铁甲军的统帅是她一手提拔,只要镇北公还在,铁甲军永远站在皇家这边。 她让铁甲军再次驻守城外,就是防备闵王在外有援兵。 可现在的情景,她真不知道闵王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啊! “禀母后,多事之秋,一切为了皇城。 本来铁甲军护守外四门,既然太后让护城军重新掌管,那就让铁甲军护卫皇城岂不正好?” 闵王轻声说着,心中却是苦不堪言。 虽然他非太后亲生,可从小很敬重太后,十八岁初掌军机阁,那枚碧绿玉佩,可是他一生最好的礼物。 现在皇城情势还不明朗,太后应该被人蒙蔽,他实在不能以实情相告。 “可城外的守护又当如何?” “禀母后,非铁甲军全部进入皇城,只需一半即可,镇北公意下如何?” 闵王轻声说着,微微转头望向不远处的镇北公。 “禀太后,闵王说的是!” 镇北公高声回道,心中的那个气啊! 这好好的,怎么就给他划楞进去了。 大殿中瞬间陷入安静,一众文武俱俯身跪拜,只剩下一道身影,在珠帘后面沉思着。 落叶无声,针落可闻! 无比漫长的一刻钟; “好吧!那就按闵王的意思办吧!” 太后缓缓地说道,凤颜也恢复了平静。 闵王今日还朝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却要铁甲军入驻皇城,让她的心中深深地疑惑着。 可闵王掌管军机阁,满朝文武俱听其号令,在僵持下去,恐惹百官非议。 反正铁甲军还在掌控之下,她倒是要看看闵王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 “多谢母后!” 闵王再次俯身叩拜,两边的王爷也急忙叩拜。 如今八位亲王,现在还能站在这大殿之上,也就剩他们三个了。 刚才的情景,让楚王和绪王吓得一身的冷汗,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虽然掌管着禁卫军和护城军,可他们心里明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越王的叛逃已经让他们心灰意冷,如今只要能好好的保住性命,也算这次回京没有白来。 “那就退了吧!” 太后缓缓起身,两旁的宫女急忙上前搀扶。 “禀母后,儿臣还有一事启奏。” “闵王爷还有何事?” 太后急忙站定,心中猛然颤动。 这位王爷是八王之中,曾经最让她信任的一位,可现在也是让她最忌惮的一个。 “儿臣请母后允许李逍遥回宫!” “为何?” 太后的脸色微变,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几分。 李逍遥是第一个怀疑闵王的人,难道这么睿智的王爷,能会不知道吗? 将李逍遥赶出皇宫,当时也是一时的气氛,毕竟先帝之事,不是一个江湖之人可以轻易提起的。 这些天已经有些后悔,睿亲王接着就被刺杀,现在还卧床不起,整个皇城已经让她焦头烂额。 闵王还朝,确实让她心惊胆颤。 却不想; 今日的朝堂,一再出乎她的预料,这闵王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 “李逍遥虽是江湖中人,却有大才大义,睿亲王被人刺杀,儿臣听说是江湖人所为,不防让他回来调查一番!” 闵王轻声说道,神色平静不变。 “呵呵!闵王爷真是费心了,那你让他到慈寿宫来见哀家!” 凤袍轻挥,身影快步走出了大殿。 今日的早朝; 很惊险! 第191章 追马 皇城,慈寿宫; 仁寿太后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快步走入大殿,神色无比的凝重。 威严的凤容上,略显些疲惫,眼中浮现深深的疑惑。 今日的早朝,确实太出乎她的预料了! 闵王的归来,很是震撼,本以为一定会发生大事,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却不想情势竟是骤然逆转。 让铁甲军入皇城?还让李逍遥回皇宫? 这两件事对于意图不轨的闵王,那是百害无一利,如何能让她不疑惑呢? 实在想不通! “太后今日早朝这么久?” 柳如烟缓缓走过来,一盏香茶轻轻奉上。 “烟儿,哀家不是让你寻李逍遥吗?他人呢?” 太后接过茶碗,有些急切地问道。 她知道李逍遥跟闵王定了个什么十日之期,可昨天就已经到了,已经让柳如烟去通知他来皇宫了。 “我让师姐去找了,可据说他不在京城!” “不在京城?” 太后猛然站起,凤颜大变,手中的茶碗都有些不稳。 “太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闵王回朝了!” “闵王回来了?” 柳如烟也是神色微变,心中稍稍不安。 自从李逍遥离开皇城,她让峨眉四秀偷偷出去打探了几次,却始终没找到人。 那家伙好像这几日很忙! 昨日奉太后之命,又让峨眉四秀出宫寻找,慕容赌坊的老管家说,他去了闵王府,之后再没有回来,就连慕容云也不知所踪。 “闵王今日在朝堂,向哀家请了两道旨意。” 太后缓缓坐下,凤颜无比的凝重。 “是何旨意?” “请求铁甲军入皇城守护,再者就是让李逍遥回皇宫。” “竞有这般事?” 柳如烟凝望着太后,娇容无比的震撼。 前几日太后将李逍遥赶出皇城,她们心中都很气愤,本想撒手而去,可他悄悄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所以她跟四位师姐都留下了! 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这一切都太可怕了。 现在听到太后说闵王之事,恐怕此事已有八分定局,如何能让她不震惊呢? “太后是如何应对的?”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神色猛然浮现一丝惊慌。 太后的脾气她很了解,没有什么事可以轻易妥协,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威胁。 “哀家都准了!” 太后轻轻咽了一口茶水,神色也恢复了平静,似乎想明白点什么。 “李逍遥应该快回来了,让你的师姐在辛苦一趟,找到之后立即来见哀家!” “太后知道他去了哪里?” 柳如烟疑惑地问道。 “河间府!” 凤颜舒展,带着温馨的笑意! “可算是出来了!” 一匹骏马呼啸而过,马上的少年,转头望了望路边的石碑。 石碑的一面写着河间府,另一面写的是京城,这是一面分界碑。 以此碑划分两地的边界,也区分着各地官府的管辖范围。 别看是京城重地; 除了皇权集中的各处阁部,普通的衙门也是一样不少,毕竟也是一座城池而已! 管辖京城周边的称作京畿府,范围不是太大,守卫皇城才是重中之重。 现在刚到正午; 李逍遥已经出了河间地界,离京城也就剩小半的路程,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赶到。 “希望皇城不会闹出大动静吧!”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闵王说今日还朝,就一定会去麒麟大殿,只是不知道做何打算? 太后的秉性他也清楚,那不是个容易受威胁的主。 整个天空,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连那道残留的日头也被遮住,今日确实不是一个好天气! “前面该换马了!” 李逍遥望着骏马奔出道道热浪,想要挥动的马缰轻轻放下。 连夜的赶路他都快承受不住,何况是一匹马呢! “兄台这是要去京城吗?” 一声嘶鸣声,一匹骏马紧紧勒住马缰,与他并列而行。 他的马已经不是太快了! “好马!” 他望了望身侧的骏马,神色很是赞许。 马躯高大威猛,纯黑无一丝杂色,色泽光亮,四蹄粗壮有力,就连马头都比普通的骏马要大上一圈。 “这是西域的纯种乌驹吧?” “兄台好眼力!” “啧啧,这样一匹马可是值不少的银子!” “兄台喜欢?要不送你?” “呵呵,那怎么好意思呢!” 李逍遥的目光始终盯着旁边的骏马,一脸的羡慕之色,似乎忘了马上还有个人。 “打个赌如何?” 马上的人微笑地说道。 “不,不,我从不赌的。” “怎么可能?听说你可是赌坊的大公子,怎么会不赌呢?” “呵呵!你这么一说,这马我还真想要。” 他终于抬头望向马上,一张刚毅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眉如剑,眼如鹰,如刀削般的面容带着一丝威严,神色无比的刚毅,年纪应该在惑之间。 这是位铁面汉子! 既然知道他是赌坊的,还知道大公子的名号,看来是熟人,这马岂有不收之理。 “怎么赌呢?” 他微笑着问道。 “追上我便是你赢!” 一声嘶鸣,马缰挥动。 那匹骏马如脱弦的利箭般,四蹄翻飞,霎那间只剩下一道黑影。 “格老子呦!这么快!” 李逍遥惊呆了,望着远去的骏马,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那马蹄之间,怕不得有一丈距离吧? 这是马吗? 望着自己胯下的骏马,微微摇着头。 同样是骏马,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还是昨夜的那座驿站; 他轻轻勒住马缰,翻身下马,牵着骏马缓缓走进院中。 现在是白日,驿站肯定人满为患,再在门口大喊就有些不妥了。 “哎呦,公子您是住下还是吃饭?” 一位伙计从堂内跑出,神色很是恭敬。 能来官家驿站停留的,都非寻常之人,他们俱不敢轻易怠慢。 “吃饭,再帮我换匹马。” 他将马缰递过去,掏出一腚银子放入伙计手中。 官家驿站虽然接待很多官门中人,可吃饭换马也是要给银子的。 “好嘞,公子,你先里面请!” 伙计接过马缰跟银子,脸上的笑容很是浓郁。 身为驿卒虽然吃的是官家饭,可日常的小费是少不了的。 这公子一看就是大官的公子,这腚银子他可是能分到不少。 “官家,来两个小菜和饭,一壶酒,要快!” 李逍遥走进堂内,就在靠窗的门边寻了个位置坐下。 一天一夜没好好吃顿饭,这会停留一刻,赶紧吃了好赶回京城。 “好勒,公子您……将军……我……” 一名伙计急忙回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吓得说话都颠三倒四的了。 这不是昨夜那位,手持金色令牌的公子吗? “好了,快去帮我准备!” “是,是!” 伙计躬身行礼,急急奔入后堂。 公子若怒,可是会将他斩于马下的! “大公子就是不一样,这派头甚是威风啊!” 前方传出一声轻笑,一张刚毅的面容也缓缓转过来。 “哪能跟你比,那马多快啊!” “赌约依然有效,先到京城者,那马就归谁?” 汉子微微一笑,继而转身接着用饭。 “真不要脸!” 李逍遥小声嘀咕着,一脸的气愤。 就算换了骏马,可怎么能比得上那名驹呢? 他也只当是位傲慢的官家公子,也许就是闲的蛋疼,没事找个消遣。 伙计的饭菜很快上来,四样小菜,一碗热饭,还有一壶美酒。 虽然比不上五粮醇,可也是清香无比。 没再理会太多,低头只管扒拉着饭菜,可算是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了。 在河间都督府; 当表明来意,景王和张都督已经在细细地商议,哪有功夫管他吃没吃饭呐! 不到一个刻钟; 饭菜俱光,酒壶也是空空,舒服地打个饱嗝,起身走向门外。 “让你先走,但是你要快一点,不然我可等在京城东门,要跟你打上一场。” 悠悠的声音从堂内传出,让他的脚步一顿。 “有病吧!” 他知道声音来自何人,只是实在没功夫搭理,快步走出大堂,也接过伙计递过来的马缰。 “驾!” 马缰挥动,一声骏马嘶鸣,快速奔向官道。 “这公子是何人?你怎么如此恐惧。” “小声点,那可是金令!” 一名伙计急忙捂住另一名伙计大嘴,急急奔入后堂,神色还残留些惊恐之色。 这公子必定不是一般的人! 阴暗的天空,让人有些压抑。 那层雾气在慢慢变浓,天色应该快要暗下来了。 官道上的行人确实不多,也许今日的天气实在不宜出行。 骏马飞快地向前奔跑着,马上的少年也露出一丝喜色。 还有五十里,多半个时辰差不多了。 “让你先走,怎么还这么慢?” 一股劲风吹过,黑色的马影瞬间从身旁掠过。 “格老子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李逍遥吃了一嘴的尘土,眼中也浮现一道火光。 驾驾! 他狠狠地挥动着马缰,一声声嘶鸣传出,骏马迈开四蹄狂奔。 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吧! 两匹骏马的距离在慢慢缩短,落后的少年却忍不住一声声咒骂。 先别说气不气的,光是扬起的尘土,又让他吃了个满饱,早知道刚才不用吃饭个屁了。 “有种你停下!” “你是个乌龟王八蛋!” “格老子的,咩是个瓜怂!” “你站住,不是要打吗?现在就打不用到城门口。” 声声的咒骂,都淹没在呼啸的风中,可那道黑影始终都没有回头。 任你伤我上百遍,我依然待你如初恋! 这精神被前面的汉子,可算是理解的明明白白的。 呼啸的风,飞扬尘土,还有淹没的咒骂声! “你输了!” 黑马停下,前方已经是城门吊桥。 “输你大爷!” 李逍遥恨的咬着牙,生生挤出四个字,眼中的火光都变得实质了。 累坏的骏马,灰头土脸,白色的裘服都快变成黑的了,不杀人已经很给面子了。 “打一场!” “滚!” 骏马奔出,公子已消失在黯淡的天色中。 “你很快会找我!” 悠悠的笑声响起。 有些诡异! 第192章 决意寻马 “禄伯!禄伯!” 狼嚎般的声音,在一间赌坊门口响起,一道略显苍老的身影,快速打开大门出来。 “大公子,您这是……” 老汉望着眼前的少年,忍着大笑的面容上,带着深深的心疼。 这还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吗? 发髻凌乱,灰头土脸,衣服都快看不出原来的白色了。 还好手中牵着一匹骏马,不然还以为被人打劫了呢! “格老子的,最好别让我再遇到,不然非捅你七八个窟窿不可!” 李逍遥将马缰递给老汉,愤愤地走入赌坊。 老汉冲里面轻轻招手,一名伙计快步跑出来,将马缰递过去,俯身轻轻说着什么。 天色阴暗如沉,今夜只怕会早来一些。 赌坊内已经一片喧哗,只有刚才的一声狼嚎,让几个人稍稍回头观望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赌坊内; 除了银子和骰子,没有人太关注赌桌以外的事。 老汉紧跟着奔上三楼,必须去看看大公子,心中很是担心。 能让大公子连西北话都骂出来,肯定是受了不小的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别看大公子平时嘻嘻哈哈,该出手的时候,那可是绝对不会手软,这一点比少庄主要强上几分。 卧房中; 李逍遥狠狠扯下身上的衣服,心中的怒火怎么都按耐不下。 这委屈受的,也太憋屈了吧! 在城门吊桥的那一刻,可差点抽出腰间的赤血剑,最后还是咬着牙忍住了。 能知道大公子的名号,恐怕不是一般的人,贸然动手必然枝外生枝,皇城的事,还未让他安心呢! “大公子,老奴在二楼放了洗澡水,您下去洗洗吧!” 禄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无比的关切。 “来了!” 他急忙打开房门,望着门口的老汉,心中充满了委屈,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 “没事的,有老奴在呢!什么人欺负我们家大公子?” “一匹马!” “马?” 老汉望着眼前这双湿润的大眼睛,面色很是疑惑。 大公子聪慧异常,而且身手更是不低,这要说被人欺负了还说的过去,怎么会是一匹马呢? “禄伯,传信所有慕容暗卫,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匹乌驹马。” 李逍遥坚定的眼神望着老汉,眼中也浮现一道杀机。 既然主动找上门来,他岂有不接之理? “是,大公子!” 老汉微微躬身,急忙走下楼。 西域乌驹; 那可是很罕见的名马,就算是皇城恐怕也找不出几匹,更别说京城之中了。 大公子消失了将近两天,突然这么狼狈地回来,看来这匹马的确不简单啊!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京城的夜晚也降临了。 如今的京城重新被护城军接管,再看不到那明亮的铁甲! 浓郁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天空,入夜的寒气又多了几分。 两道黑色的身影,浮现在一处屋脊之上,显得有些诡异,京城的夜晚总是有些不安宁。 “这臭师弟,他能去哪呢?” “不然我们再去赌坊看看?” “昨天不是刚去过吗?” “哎呀,烟儿不是说师弟出城了么,说不定现在回来了呢?” “好吧!” 声音带着稍许无奈,但却娇滴滴的很是悦耳。 两道身影飞身跃起,快速向南方奔去。 “确定没见过,但他怎么知道我的呢?” 李逍遥坐在浴桶之中,刚刚好的热度顿时消除了全身的疲惫,可心中的疑惑却没有减少半分。 昨夜出的京城,连夜赶到河间府,今日一早就赶回来,行踪很是隐秘。 那黑马好像就在路上等他一般,出现的那么的完美。 他可不觉得这是偶遇,况且还是位刚毅的汉子,这种偶遇可消受不起。 西域乌驹的确是好马,当可日行八百,看来是有朋自远方来啊! “大公子,已经传信给暗卫了,您要不要再加点热水?” 禄伯在二楼的一处卧房门口轻声呼喊着,神色很是溺爱。 因为京城有禁夜; 所以赌坊的二楼,布置了很多卧房,供夜晚有些人临时休息之用,而且不用花银子,各种配房一应俱全。 三楼一共就没几间卧房,本来都是少庄主一人居住,现在多了大公子,所以洗漱都要在二楼。 “不用了,禄伯,我洗好了!” 李逍遥朗声说着,缓缓跳出浴桶,将新的内服穿上。 房门打开,俊郎的面容出现在门口。 剑眉星目,一双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挺拔的身躯穿着一身洁白的内服。 这要是拉到外面,肯定迷死很多怀春的少女啊! “这老汉看什么呢?我是男的。” “大公子真英俊!” 老汉微微眯着双目,神情好似有些恍惚。 这是一种观望后辈的欣喜,是那种深深的溺爱之情! “老头,我饿了!” “好,您先回房间,可别着凉了,老奴这就去准备。” 老汉微微顿神,急急奔走。 这样俊郎又优秀的少年被他遇到,真算是三生有幸了! “这老头!” 李逍遥微笑着,快步走上三楼。 这样装着内服在外面,确实有些不太雅观了! 缓缓擦拭着头发,红润的面容已没有了丝毫疲惫之色,一双大眼很是灵动。 “要不要出去一趟呢?” 微微皱起额头,心中还是不太安定。 从进入城门开始; 他已经在细细查看,虽然只是从东门而入,可并没有发现异常,城中也是一切如旧。 如果今日朝堂发生了什么,城中定然会有些异动,想看闵王爷应该处理的很好。 可他心中始终有些放心不下,还是出去跑一趟吧! 心中打定主意; 快速拿起床边的新裘服穿上,本来想着今晚要好好的睡上一觉的。 “师弟真好看!” 一道细细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他微微一笑。 这声音很熟悉,看来今晚怕不得安宁了咯! “师姐……” 快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户。 两位倾国的少女正俯身在窗边,眼神俱是有些迷离。 一身紫色的劲服,将那曼曼的娇躯,衬托的完美无瑕。 “还不进来?” “噢!噢!” 身影闪动间,少女已经站在房中,只是杏目始终盯着眼前的少年。 俊郎的面容,披散的头发,让少女们有些痴迷了! “师姐!” 李逍遥轻声呼唤着,神情很是疑惑。 这是中邪了? “噢!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两天死哪去了?” 两只玉拳同时举起,少女有些羞红的娇容,瞬间浮现一层怒气。 为了找他; 她们都奔波了好几个时辰,差点将整个京城翻上一遍。 “我就出趟城啊!” 他急忙后退,神情很是疑惑。 这峨眉四秀不在皇宫好好待着,怎么来到赌坊锤他呢? “你出趟城用的了两天?” 秀梅缓缓坐下,娇容虽然还略带怒气,可神色已经大好。 不管这少年与掌门怎么称呼,现在可是叫她们师姐的,所以这派头必须要有。 “师姐找我很久了?” 李逍遥弱弱地问道,急忙端起茶水奉上。 这要是稍不留神,恐怕是要挨打滴! “你不说也没关系,回去我们就告诉烟儿你这两天去了青楼!” “师姐,不带这么诬陷人的吧?” “怎么?你不服?” “服,服,师弟哪敢呢!” 他急忙赔笑,搀扶着秀竹坐下。 峨眉四秀以竹兰梅菊排名,自然秀竹也就是大姐大了。 “快说,这两天去哪了?” “河间府!” “什么?你两天时间从河间府跑了个来回?” “怎么了?” “师弟,你真厉害!” 秀竹微微举起大拇指,娇容很是震惊。 河间府距京城三百有余; 这家伙应该是昨日午后离的京城,这恐怕是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赶路吧! “不对啊!皇宫发生什么事了?让两位师姐这么辛劳地寻我。” 李逍遥猛然心颤,神色依然大变。 峨眉四秀离开皇宫,柳如烟必然知道,非有大事,不可能会如此的着急。 “也没大事,就是太后让你进宫!” “就这事?” “对啊!” “没有别的了?” “那还有什么?” 两女神色很是疑惑,烟儿也没跟她们说别的啊! “走,走,师姐我们现在进宫!” “这么着急?” 李逍遥快步整理好衣衫,就连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束起。 窗子再次被打开,身影飞身而出,落在一处屋脊之上。 “大公子,你是在房间用饭,还是在平厅之中?” “您先下放着,我一会回来吃!” 声音渐渐远去,三道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半个时辰后,皇宫东门; “他们不会认出我来吧?” 李逍遥跟在两女身后,俯身低首,神色有些慌乱。 本来他打算从上面进皇宫的,却被少女们拦下。 皇城东门是皇家御道,而她们腰间带着慈寿宫的令牌,那帮禁卫军是不敢多问的。 这么浓的雾气,她们可不想在上蹿下跳的了! “没人问你的!” 两女娇容一阵轻笑,很是淡然地走入皇城。 禁卫军们微微躬身,神色没有丝毫异样。 这两位少女虽然不是宫女衣着,可那腰间的令牌的确是出自慈寿宫,这几日也是频频出入皇城。 太后身边的人,小小禁卫军可是得罪不起的! “师姐们真霸气!” 李逍遥进入熟悉的皇城,神情很是感慨。 当初怎么被赶出去的,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不对,皇宫不一样了!” 他猛然停下脚步,举目向四周观望。 皇城依然是原来的皇城,只是多了很多身影。 那不是禁卫军,他隐约间看到了闪亮的铁甲。 “师姐,你们回慈寿宫,告诉烟儿我在军机阁等她。” “你不去见太后了?” 两女很是疑惑地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师姐们一定要当心!” 话音刚落,身影已然飞身而起。 雾真的很浓! 第193章 偷入皇宫的柔情 夜黑,雾浓; 一层沉沉的湿气,压迫着整个大地,就算身处通亮的皇城之中,也让人感到无比的烦闷。 深秋的这种天色会经历很多,只是很多人都还不习惯,比如现在的一位白衣少年。 俯身在一处屋脊之上,尽量让自己隐藏在夜色之中,神色也很是烦躁。 远处几道游走的身影,让他很是疑惑,那身明亮的铁甲可是无比的熟悉。 铁甲军入了皇城? 李逍遥内心不停地闷闷问道。 据他所知; 未得皇令,铁甲军不可进驻皇城,这是皇家的祖制,多少年来无人改变。 今夜皇城突现铁甲军,岂能让他不深深的疑惑? 闵王的安排?还是那家伙的谋划? 他的内心深深的不安! 一道妙曼的身影在眼角浮现,让他的神色微微舒展。 多少日没见到那熟悉的娇容了,心中很是想念呢! “你怎么不去慈寿宫呢?” 娇影飞身越来,刚刚站定,就急切地问道。 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容,神情很是喜悦。 同样想念的人,又何止他一个呢! “烟儿!” 李逍遥轻声呼唤着,轻轻捂住那双玉手,眼中浮现万般的柔情。 两人从相识到定情,似乎他一直都在四处奔波着,确实有些忽略了眼前的佳人。 “怎么了?” 柳如烟抽出一只玉手,轻轻抚摸上俊郎的面容,一丝冰凉传来,心中无比的心疼。 这少年恐怕又奔波了好久了! “想你了!” 他柔声说着,轻轻将佳人拥入怀中。 “我也想你!” 少女靠在他的怀中,一丝娇羞浮现,心中却是无比的甜蜜。 一生挚爱,今生再无它求! 两人相拥坐在屋脊之上,四周的雾气似乎都在慢慢散开,恐惊扰着温馨的时刻! 李逍遥望着怀中的佳人,忍不住俯身在那额头紧紧一吻。 怀中的少女没有太多的调皮之气,俨然一派大家闺秀之姿,这是一种天生的气质,无人可代替,他是何其之幸啊! “真想我啦?” 少女轻声问道,略显冰凉的触感,让娇容一片羞红。 虽然两人相识不是太久,如今两情相悦,彼此心属,可她总还有些放不开。 她都还未主动吻过他呢! “当然想了,我家烟儿越来越好看了!” “哎呦,几日不见,这嘴巴可是不一样了!” 少女微微抬首,娇笑地望着他。 这家伙怕是又有不少的艳遇了吧? 可她不怕; 少年俊郎,气宇非凡,爱慕的少女指定不少,这是从倾心于他的时候就已经明白。 只要少年心中有她,不论出现什么变故,她始终无悔! “哪有,确实越来越好看了嘛!” “那这次去河间府,就没给我带点什么回来?” “师姐给你说的?” 李逍遥轻声问道。 “太后给我说的!” 柳如烟缓缓起身,娇容带着轻笑,可眼神却是带着一丝深意。 “不奇怪,给我说说皇城发生了何事?” 李逍遥的面色只是微微一顿,随即恢复了平静。 太后是谁? 当年的庆妃,后来的皇后,如今的仁寿太后,都快成精了。 闵王还朝,肯定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峨眉四秀已经寻他两日有余,如果太后还不猜不出他去了哪里,那可真有点说不通了! “闵王还朝,铁甲入皇城,太后急召你入宫,是不是已经可以确定了?”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神色很是担忧。 “铁甲入皇城是闵王请来的?” 李逍遥没有回答,却是疑惑地问道。 “是啊!让你入宫也是闵王请来的,虽然太后早已决意召见你,可现在却是名正言顺的了!” “这闵王在搞什么?” 他微微抬头,举目望向下面的大殿。 他们现在是在军机阁大殿的屋顶,这里夜晚不会有人值守,所以守卫相对松懈。 “你不是见过闵王了吗?” “可那状元糕没吃利索?”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神色有些沮丧。 当时于闵王赌气,只将清菊丢下,就愤愤地离开了王府,确实有些鲁莽了。 怎么地也该问清楚,闵王究竟会怎么做才是啊! 只是他不知道; 就算他当时问了,闵王也不会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不该全让一个人承担,亲王自有皇家的担当。 “他真的是……” 少女担忧地问道。 两人交情不浅,她怕少年心中过于难受。 “还不确定,不过他脱不了干系。” 李逍遥轻声说着,眼中也浮现一丝悲情。 如果真的事出有因,就算拼上性命,也会保住那家伙的性命。 可如果…… 他现在还无法接受那个结果! “你不准备去见太后吗?” “不去,还不是时候,还有一些旧事没明白,皇家的尊严始终要保住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样烟儿……” 他轻轻俯身,在佳人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看吧!我就说你的嘴最近不一样了,这又是哪家的师姐啊?” “什么师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又没说什么,你激动什么,她长的好不好看啊?” 少女娇笑着,轻轻靠在他的肩膀,手指在他的胸口好慢慢画着圆圈,大有向下移动的迹象。 “好看,可以说不输于你,等你见到自然就明白了!” 李逍遥急忙抓住那只玉手,腰间的疼痛可是记忆犹新呐! “噢?这我倒要看看!” 少女扬起娇容,神色很是自信。 曾经有人评论过江湖中的美人,她作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自然备受关注。 武林第一美女的称号,那可不是浪得虚名! “嗯,容颜确实好看,只怕腰间的玉佩更好看!” “玉佩?什么样的玉佩?” 少女很疑惑地问道。 “一枚幽红色的玉佩,你也有一枚!” “慕容少主令?” “正是,而且现在还是一枚定情信物!” 李逍遥微微一笑,眼中浮现一丝狡黠。 “慕容云?” “是的,就是那头猪,没想到吧!还真让他拱到一棵好白菜。” “那家的大小姐,竟然让慕容少主一见倾心?” 柳如烟瞬间来了兴致,那可是未来的嫂子,这需要了解得详细一点了。 “你也知道,清风阁的白小姐。” “白帝城!” 少女很是震撼。 “也是也不是!” 他轻轻搂着佳人,将那段佳情慢慢讲给少女听。 “好感动哦!” 少女的眼中已是湿润,既有同情之意,也有惊喜之色。 这应该算是天作之合吧! “我们相识也很浪漫啊!怎么不见你如此神色?” 他垂头望着如花般容颜,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涩。 “都老夫老妻的了,提那般干啥!” “什么老不老的,别说我还未到而立之年,我家烟儿也永远不会老!” “傻瓜!” 少女微微起身,与他四目相对,眼神中一片深情。 杏目微微闭起,娇容也越来越近,四周的雾气似乎又聚集过来,好像要遮盖点什么。 初时有些冰凉,随后越来越暖,直至变成无比的香甜…… “啧啧,真香!” 一只猪嘴忍不住连连眨巴着,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对面的佳人已是娇容通红,低眉垂首,神色很是让人怜爱。 情定,初吻; 只怕世间再好听的语言,都无法形容这一刻的美好了! “刚才有点着急了,不然我再尝尝?” “还想吃啊!你有银子吗?” 少女微微抬头,通红的娇容轻笑着,杏目中浮现一丝妩媚之色。 少女妩媚,天地色变; 就算柳下惠在世,恐怕也不能坐怀不乱吧! “我有银子。” “有多少啊?在哪里?” “我……我有……” 哎! 轻轻地一声叹息,本来还高涨的神情,瞬间如一只泄气的皮球。 “格老子的,没银子真可怕!” “好了,既然不想见太后,就快回去休息,一天一夜你不累吗?” 少女缓缓上前,帮他整理着衣衫,万般的柔情也只显于此间。 “嗯,你跟师姐们一定要小心,先别跟太后说找到我了,皇宫现在有很多幕后黑手。 如果明日见到清菊,你们只可暗中见面,一定不要让外人知道,就算师姐们也不行,我还需要她暗中查一些事。” 李逍遥轻声说道,神色也恢复了一些凝重。 清菊掌管白马影卫多年,其中的手段不是其他人可比的,也将会是他最大的底牌。 “嗯,知道,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还是想再尝尝!” “没有银子呢,十日之内只有一次免费的机会,耐心等等哦!” 少女娇笑着,俯身在他额头轻轻一吻,身影飞身而起,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 “十日啊?” 他顿时一脸的苦色,神情很是委屈。 这要是生在富贵之家多好; 聘礼下到,花轿入门,那香唇可以随时品尝,都快不如一只猪了! 有个好爹,那可真是什么也不缺啊! 他真有点羡慕那只猪了。 缓缓站起,举目望向四周,神情有些失落,虽然频频出入皇城,可自己终究不属于这里。 也许此时,在西北某处; 同样有一位老人,也这样遥望着远方,心中深深地想念着一个少年。 如若让他知道少年现在心中所想,恐怕早一个大嘴巴扇过来了。 论家世; 恐怕这天下之大,除了皇城,还没有几户人家,能比得上少年的身家,什么样的聘礼拿不出来啊! 皇城虽然通亮,但如今却如今夜浓郁的雾气一般,让人深陷其中,悠悠地恐惧着。 “如果你真做的出,我不会手下留情!” 李逍遥凝目望着深处的皇宫,眼中也浮现一道凌厉。 身影闪动间,飞身跃起向皇城外奔去。 夜有点深了! 第194章 黑马现 白马唤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送入洞房,烟儿真好看!” 双目紧闭,脸上带着傻笑,嘴角还流出不知名的液体。 这一看就是做春梦的征兆,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 世人都说少女怀春,其实公子更容易做春梦,特别是在尝到从未尝过的东西之后。 自古以来; 痴情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虽然有时带点凄凉,可并不影响所有人对它依旧痴狂。 人无情,与山石树木同咦! “大公子,您起来了吗?” 门口的声声呼唤,打破了这美好的梦境。 床上的公子努力睁开双目,神色有些不悦。 这才刚刚进行到下一步,怎么就被打断了呢? 气死我也! 一缕暖阳从窗外照入,房间已是大亮,暖暖的很贴心。 “什么时辰了?” 李逍遥缓缓坐起来,回想起刚才的梦境,脸上依然带着呆呆的傻笑。 头戴流苏风冠,身披大红霞衣,面若桃花红,朱唇娇艳欲滴,墨眉如柳,杏目含羞,只怕用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其娇美。 四周宾朋满座,来的俱是江湖名士,许多江湖前辈也前来道贺,这把他兴奋的,面上贼有光! 打断了,好好的被打断了! “大公子,您起来没?” 门外的呼喊又响起,带着些许急切,这是担忧所致。 “禄伯,我起来了!” 带着稍稍失落的神色,快速下床穿好外衣,打开了房门。 老汉站在门口,一脸的担忧之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大公子昨日傍晚归来,不知受了何等委屈,只是简单洗了洗,就又出门而去,直至半夜回来。 虽然知道他有要事要做,可连天的这般劳累,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我没事!” 李逍遥微笑着,搀扶着老汉进入房中。 “禄伯,那马有消息了吗?” 他轻声问道。 皇城的事,暂时还可以放心,虽然不知道闵王打的什么主意,但足以应对现在的危机。 但是这突然出现的黑马,倒是有些让他担心了。 知道大公子的名号,那肯定也知晓他的名字咯! “还没有,不过很多会传来消息,暗卫行事,不论成功与否,十二个时辰之内,必须汇报情况。” “好,禄伯辛苦了,您老再亲自帮我传个信。” 俯身在老汉耳边,轻轻说着什么,面色也变得凝重。 “好,老奴这就去!” 老汉急忙转身,快步走出卧房。 大公子的事都是要事,耽误不得! “老头,我饿了!” “好,您稍稍等等,老奴让伙计送上去。” 声音渐渐远去,带着无比的溺爱。 李逍遥微微一笑,慢慢整理着衣衫和发髻,眼前似乎也浮现了另一个老头。 微驼的身躯,一直颤抖的右手,还有那略带严厉的面容。 当年狠心将他赶出门外,神情是那么的决绝,可他还是看到了那偷偷落下的两道浊泪! “鬼老,小七想您了,您还好吗?” 他的双目顿时湿润,不经意间两道泪痕划过脸颊。 “大公子,您的饭菜!” 一名伙计在门外呼喊,也打断了他悲伤的回忆。 “嗯,进来吧!” 急忙用衣袖擦拭着脸颊,可那思念之情,又怎么能擦掉呢? “公子,您没事吧!” “噢没事,你去忙吧!” 勉强露出一笑,慢慢平复心中的波澜。 鬼老曾经许诺; 等他名满天下之日,也是与他相见之时; 他曾偷偷回去探望; 那三间石室尤在,铸剑的火炉也是完好,只是那个喊他小七的老头已不知所踪。 小七; 整个天地间,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名字,还算是顺口吧! 苦涩地一笑,端起桌上的饭菜慢慢吃着,只是味道不知如何。 十年了…… “大公子,大公子。” 急促的声音从楼下传出。 刚才伙计出去时,他没让关门,只是想透透气。 “怎么了?如此慌张!” 望着快步跑上来的过来,他微微皱起额头。 “暗卫来信!” 一个小小蜡丸快速递过来,伙计的神色有些惊慌。 慕容暗卫从不在赌坊露面,有消息只会传信回来,平时都是禄伯亲自接收。 “知道了,你去吧!” 李逍遥放下碗筷,平静地接过那个蜡丸,微笑地说道。 黑马有了消息并不太奇怪,毕竟是在京城,慕容家可是经营了好久。 那么一匹珍稀的骏马,只怕放下再找不出第二匹了吧! 两指轻轻用力,一张小小纸条浮现在手中。 “黑马,清风阁。” “有意思了!” 望着纸条上的寥寥几字,微笑的面容上多了一丝诡异,眼中也没有任何的杀机。 昨天他还恨得牙痒痒,可今日倒是想请黑马好好喝顿酒了! 今日的天气不错,暖暖的阳光普照大地,大街上也有些喧哗。 昨夜虽说是半夜而归,可神情是无比的爽朗,还带有点小小兴奋,以至于早上睡了个大懒觉。 吃过早饭,又去洗漱一番,这才出了赌坊。 望着正南的日头,现在已是正午时分,喝点小酒也许正是好时辰。 说到喝酒; 他从来不会亏待自己,更别说今日还要请人喝酒,就算花点银子,也不算太心疼。 酒自然要喝五粮醇,至于下酒菜嘛,能骑那么稀有的骏马,应该也不缺银子吧! 清风阁确实是个好地方…… 高大的朱红色门庭,门上三个红色大字,虽然没挂大红灯笼,可寻常之人都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轻轻推开大门,大步走了进去,正午就来青楼的人,这也算是很少见的了。 一位浓妆艳抹的老婆子快步走出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哎呦,公子可是有几日不来了!” “这不是来了吗?” “您……您这怎么还自己带着酒呢?我们清风阁有的是酒。” 望着少年手中拎着的两只酒坛,老婆子很是疑惑地问道。 “这里的酒不行,我可是专程来,请骑黑马的老爷喝酒,怎么会小气呢?” “您……您……您找他啊!” 老婆子的脸色瞬间大变,面颊上的白粉都有稍许滑落。 昨日这清风阁,的确遇到一件怪事。 一位衣着华贵的老爷,骑着一匹很威武的骏马突然来到。 骏马要用上好的马料专人侍候,要入住后堂的卧房,没有允许不得打扰。 伙计们曾上前询问,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俱都被卸掉了臂膀,幸亏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不然定会报知官府。 这可是京城; 就算是家青楼,也是受朝廷保护,再说清风阁的后面,还是有几位官老爷,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硬闯的。 老爷入住了后堂,只是让人送些吃食和茶水并无异常,而且那位白姑娘已失踪多日,这让人很是不解。 不想今日就有人来找,还是位熟悉的公子,更是让人费解了! “妈妈不用带路了,我自己进去便可。” 李逍遥没等老婆子回话,大步走入前厅,一锭银子也抛出。 “好嘞,您自便!” 老婆子满心欢喜地接过银锭,躬身送着公子进去。 只要有银子,她可不管什么公子老爷,只要不闹事就好! 熟悉的后堂,优雅的花坛,那几盆秋菊也越发的娇艳了。 “怎么?找我打架来了?” 房中传入沉重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太欢迎。 “这话从何说起,我可是拎着酒来的。” “拎着酒就不能打架了?” “也能,不过不是现在。”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丝幽香飘散出来。 茶桌旁坐着一位青衫老爷,衣着虽不鲜亮,但看着十分华贵,刚毅的面容微微带着笑意。 “您的马呢?能否借我骑骑,我刚好要出趟远门。” 李逍遥微笑着进入卧房,两坛美酒放在老爷的眼前。 “不借,再说你还有功夫出远门?” “别那么小气吗?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真急事。” 他将一坛酒快速打开,轻轻推了过去,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充满卧房。 他哪有什么急事,存心就是想骑骑那匹马。 西域乌驹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稀有异种,只怕很多人见都没见过。 “五粮醇,大公子真是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您看这马……” “此马名唤黑风,乃西域乌驹中的异种,天下间再找不出第二匹,怎能说借就借呢!” 老爷缓缓拿起酒坛,轻轻压上一口,神色顿时变得惬意。 久处西北之地,这等美酒还是不常喝到的! “怎么才能借?” 李逍遥的面色微变,神色有些不爽。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道理不懂吗?怎么活的这么大岁数。 “赌一把,赢了黑风归你。” 老爷直接忽略了那不爽的面容,依然很悠闲地喝着酒。 这酒确实很不错! “又赌?” 一掌拍开酒坛,狠狠灌上一口,面容气的如猪肝之色。 “怎么赌?” “马上会有人来这里,你帮我打败他,如若打不赢就算你输,那黑风也许就是别人的了。” “好,赌了!” 他拎起酒坛轻轻与对面碰了碰,面容骤然变得欣喜。 打架; 这么多年不知打过多少了,他会输? 笑话! 沉闷的半个时辰; 两坛五粮醇早已见底,喝着青楼的酒实在不是个滋味,关键这等人…… 哎! 为了那匹马,忍了! “来了!” 老爷轻声说道,始终悠闲地喝着酒,神情很是淡然。 一道白色身影突然飞身跃下,就站在卧房门口。 门房始终开着,李逍遥回头却望见一张熟悉的面容。 纯白的玉面,挺拔的身躯。 “李逍遥,我们少主有请!” “不去,没空!” “若有要事,我可以替您去办。” “好啊!那就打一架!” 身影闪动间,一道红光已经刺出。 无比的凌厉! 第195章 白马御黑风 暖阳,微风; 几片落叶在空中飞舞,虽然很是不情愿,但终究要落在地上。 万物本常,非人力可为! 宁静的院落中,站着两道身影,彼此间不过两丈的距离,这院落本就不大。 同样的白色衣衫,身形也极其相似,只是多了一副玉面和一柄不太雅观的剑。 “为何?” 面对的公子轻声说着,额头的汗珠已经渗出。 刚才若不是少年手下留情,只怕他现在已是一具尸体。 这把剑太快了! “为了一匹马!” “黑风?” “你知道?” “李少侠想要的话,可以跟我们少主聊聊,不必这么麻烦。” 玉面公子的神情稍稍放松,语气也变得柔和。 为了一匹马,差点将他杀了,这也太憋屈了吧! “可我还不想求人!” 李逍遥微微一笑,手中的赤血剑缓缓举起。 刚才在卧房有些偷袭的味道,所以他也手下留情了。 当看到玉面的那一刻,他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因此这一架必须要打。 不但单为了那匹马,还想试试白马八公子的手段,这是他都期盼了好久的事了! “公子真的不必如此,黑风的确是好马,可也抵不上在下的性命吧?” “你怕了?还是你们少主怕了?” “李少侠真的要咄咄逼人?” “亮出你的兵器!” 赤血剑已经平举当前,没有了可商量的余地。 “那就得罪了!” 一道寒光闪过,玉面公子的手中也多出一柄长剑。 长剑目测有三尺三,闪着镊人的寒光,剑身微微颤抖着,竟然也是一柄软剑。 李逍遥微微一笑,似乎并不觉得奇怪。 能打他赤血剑主意的人,怎么会早没有打算呢? 想要使用软剑,都非一年二年而成,更别说要精通软剑。 他从五岁开始拿剑,始终是一柄软剑,到如今已将近二十年的光阴了! “望公子手下留情!” 玉面公子微微躬身,神情也变得恭敬。 刚才确实有些过激,可他明白绝非眼前少年的对手,也许有点明白其中的理由了。 “我只出一剑,现在开始!追风式!” 一声轻喝; 一道红光刺出,真的快如闪电,凌厉的劲风将一片落叶瞬间又卷上半空。 玉面公子的脸色骤然大变,神色更是无比震惊。 身影极速后退,手中的长剑连连斩出,显化出一片剑幕。 可惜终究是慢了许多,没有太多清脆的碰撞传出,红芒已经停在了玉面公子的咽喉间,只许在进入半分就会令他血溅当场。 “公子的剑真的很快!” “你咋不说我的剑好呢!” 李逍遥微微一笑,赤血剑瞬间收回腰间,缓缓转身走入卧房。 白马八公子的功力不弱,也算是后辈中的佼佼者,不过在他面前,抬手可杀! 那乌驹可是要归他咯! “好剑法,也是一把好剑!” 老爷依然淡定地坐着,神色间露出些赞许。 “我今日买酒也花了不少银子呢,您不算太吃亏。” “你又没赢,我吃什么亏!” “不是,这样不好吧!您也一把的年纪,怎么说也算江湖前辈吧!” “白马八公子一向共进退,你不过才赢了一位而已!” “你……算你狠!” 狠狠走出卧房,脸上的怒气已经无比的浓郁。 他都已经算是不讲理的了,没想到今日遇到更不要脸的人。 “还不走?你们少主不是找我吗?” 李逍遥愤愤地说着,大步走向前厅。 玉面公子冲着卧房微微躬身,急忙跟上前面的公子,可这一切都落在他的眼中。 黑马一样来自西凉,恐怕跟白马山庄还有莫名的关系,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的马我先养着,保证不会有丝毫损伤。” 悠悠的声音从卧房传出,那道古朴的房门也随之关上。 李逍遥没有回头,只是伸出一个手指虚空比划着,紧紧地咬着牙关。 我的马很快会要回来的…… 大街上依然喧哗热闹,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加上暖阳让人无比的舒心。 可有人却是一肚子的闷气,什么好处没捞到,倒是搭上了两坛子好酒。 玉面公子始终跟在少年的身后,惊恐的眼神频频望向其腰间,那里有一柄无比凌厉的剑。 曾经他们俱是打过这剑的主意,可现在他惧怕了! 剑,确实是柄好剑; 江湖传闻; 赤血剑通体血红,可柔可刚,凌厉无比,长久使用会让人渐入心魔。 少主也告诉他们,赤血剑配上赤血决才能让摒弃心魔,让人功力大增,所以他们都心动了! 可如今看来; 只要赤血剑还在这少年手中,他们这辈子只怕没有机会染指此剑,而且这公子并不像传闻所说,有入心魔的迹象,难道传闻有误?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喧哗的街头,转入一条巷子深处,那里有一座优雅的院落。 依旧的门庭,依旧的大门,李逍遥却停下了脚步。 到现在; 还确定那位华贵的老爷从何处而来,与他在半路相遇是偶然还是早有谋划,而且这少主似乎又出现的太是时候了。 难道这少主早知道老爷要来? “公子请!” 玉面公子急忙上来推开大门,躬身站在一侧,神色很是恭敬。 “你们家少主到底长啥样?” 他俯身上前,小声问道。 “公子不妨自己去看看!” “什么白马八公子,个个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你们好好跟九小姐学学。” 面上有些鄙视之色,大步走进院中。 虽然每次接他的都是玉面公子,可步伐神态每次都稍有不同,不是仔细观察还真无法分辨。 白马八公子的确有诡异之处啊! “你……” 玉面公子在门口,狠狠地瞪着已经走进去的少年,眼中的杀意一闪而没。 好好的白马九小姐,就这样被人拐跑了,如何让他们不气愤? 可那柄剑实在太快了…… “今日我配喝点酒吗?” 快步走入前厅,很随意地在茶桌旁坐下,就好像来到自己家一样。 算上今日,他来到这院落三次; 只有一次是不请自来,结果吃了个闷气,所以他总结了一下。 只要是被人请来,这派头就一定要装足咯,不然老被人欺负! “李少侠不是刚喝过吗?” “那是我自己买的酒好不?来了几次了,茶水没有,酒也没有,难道要自备吗?白马山庄很穷吗?” 李逍遥猛然站起,一脸的怒气,定定望着坐在首座的青面少主。 刚才已经生了一肚子气了,好不容易才压下,这么就被提起,这不是存心的吗? “来人,给李少侠上茶!” 一名婢女闻声而进,一碗香茶也放在他身旁的茶桌之上。 “刚喝一肚子气,呸!刚喝一肚子酒,现在喝点热茶甚好!” 他尴尬地一笑,缓缓坐下端起茶碗轻轻压上一口。 适可而止,永远是最好的选择! “听说你想要那匹乌驹?” 青面少主并不觉得奇怪,神情似乎依然很淡定。 如今整个江湖,还有谁不了解李少侠的脾气嘛! “你知道那马吗?” “当然,我养大的!” “噢?这么说你这里也有?” “没有,天下间就那一匹!” “那你说什么胡话,现在那匹马可是在别人手中。” 李逍遥微微一笑,其实心中翻滚如浪。 黑马竟然也出自白马山庄,看来关系匪浅啊! “我说过,那马是本少主养大的。” 青面少主猛然站起,虽然看不出神情如何,可微微颤动的身躯,已经说明了很多。 他的面色微微震惊; 从第一次见到这位白马山庄的少主,这可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的姿态。 青面罩脸; 始终没见过面具下的真容,自然也无法琢磨这少主的秉性,所以他从来都是格外小心。 今日一看; 这少主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嘛! “其实吧,我也不常骑马,不要也行!” “那不行,你必须要!” 少主缓缓坐下,语气更是强硬,可能感觉到刚才的失态,所以微微抚了抚脸上的青面。 心虚的人; 都会有一些细微的举动,用于掩盖内心的恐慌,这是人之性,非外力可以抵抗的。 “呵呵!有点意思了,这是需要什么来换呢?” “不用换,只有一个请求!” “噢?这我得仔细听听!” “你只要莫在理会那人即可,不论他做什么!” 青面少主缓缓说道,听得出语气中有一丝厌烦之气。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答应你了!” 李逍遥轻轻一笑,放下茶碗,快速起身走向门外。 黑马的来历,必然与这少主有很深的关系,他岂能这么快放弃,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哦! “李少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不然对你我都不好!” “看你说的,在白马山庄的少主面前我哪敢呐。!” 脚步缓缓停在门口,可身躯并没有回转。 这情况可不妙; 他决定回去也找副面具戴着,不然老是感觉,好像没穿衣服站在人家面前一样。 “那马帮我送到慕容小筑,对了,那事也抓紧点,日子可不能拖太久,而且明日我便进宫,时间很宝贵的。” “你能进宫了?” 青面少主猛然站起,望着已经走到院中的白色身影,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这可不是你操心的事,我答应的也许很多就会办好,不要让大家难堪嘛!” 声音渐渐远去,只有那大开的院门,显示着刚才确实有人来过。 “二哥,传信给东都,让他们准备吧!” “是,少主!” 玉面公子急急奔入后堂,偌大的前厅只剩下这位呆呆站立的青面少主。 有点起风了! 第196章 皇帝突变 “一二三,小,通杀!” “什么鬼?你不会出老千了吧?” “今日的赌坊怎么换人了?你是哪来的?” 一群人纷纷指着对面的公子,眼是红的,脖子也变粗了,神情更是无比的气愤。 今日的大通赌坊有些奇特,新来的荷官定了个新玩法。 依旧是赌坊坐庄,但下注的人只能压在一门上。 如果下注的人赢,庄家会双倍赔偿,如若输了,只收走赌桌的银子即可。 这样算来; 即使庄家赢了,也只是赢一把而已,但如果输了,可就算输了两把。 这种二赌一的玩法,怎会令人不疯狂,所以整个赌坊的人,全都参与了进来。 可结果很悲惨; 除了刚开始庄家输过几把外,以后每把都是通杀,整个赌坊已经叫苦连天,咒骂声也越来越高,现在已经到了狂暴的边缘了。 “唉!我输的时候,可是一两银子没少赔给你们吧?现在也没多赢你们一两银子?” 白衣少年猛然站起,衣衫的下摆压在腰间,一手按在骰宝之上,另一只手虚空挨个点着,神色很是嚣张。 很多人立马闭了嘴,已经有人慢慢的后退了。 慕容家的赌坊何人敢闹事,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再说公子说的很有道理。 人家输的时候,一两的银子可没少赔,而且都是双倍,那时候可没人说过什么,一个个都兴奋的要死。 赌坊是用银子讲道理的,有谁不服在压上银子就是了,不然就闭嘴或者滚蛋。 直至最后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偌大的赌坊变得异常安静。 愿赌服输; 这是从踏入赌坊,就应该明白基本规律,不然结局可就另当别论了! “那这样好吧,你们所有人做庄,赌坊下注,规矩不变,银子一分不少!” “好!就这么办!” “还是人大通赌坊,有气魄!” 谁坐庄就代表谁掌控骰宝,这可就没有出老千之说了吧! 最后众人商议,由一黑面大汉执掌骰宝,以求杀赌坊个片甲不留。 这黑面大汉应该是个老赌鬼,很有些威望! “掌柜的,这……这……不会有事吧?” 柜台中的伙计,急忙低声询问着一位青衣老汉,神色有些惶恐。 开赌坊的都知道; 骰宝在谁的手中,赢的机会至少占到九成,不然赌坊早关门个屁的了! “就凭他们还想赢咱们大公子?” 青衣老汉微微一笑,脸上满是不屑之色,可眼中却浮现一丝疑惑。 大公子的赌技见过很多次,除非他自己想输,不然还真没见他输过,只是不明白今日怎会有这般雅兴! 开局都美好的,可结果往往大不如人意。 已经连开了十把,无一例外的全输,黑面大汉的双手在剧烈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在赌桌上。 所有的人都紧紧盯着,那只按着骰宝的手,神情已经绷到了极点。 这把再不赢真的就见鬼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眉宇间一片喜色,神情很是平静。 在骰宝落定赌桌的那一刻,三颗骰子转动的细微变化已经落入他的耳中,不能说十成胜算,九分还是没问题的。 “大,大,大……” 在一片疯狂呼喊中,那双颤抖的手慢慢打开了骰宝。 可结果十分的残酷,桌上的银子再一次被公子全部搂走。 “你是什么手?今日没洗过吧?” “刚才就不应该让你来摇!” “还赌坊黑面天王,回家抱孩子去吧!” 在众人一声声的怒骂中,黑脸汉子快速挤出人群,逃离了赌坊。 这在待下去,只怕会被打死。 赌坊里除了银子,是没有别的道理可讲的! “还赌不赌?不赌我可走啦!” 少年依然面带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快走吧,跟个丧门星似的。” “今日这么倒霉,遇到这么个玩意。” 所有人把给黑面汉子的怒气,转到了少年身上,认为今日输这么惨,全都是遇到这么个倒霉玩意,巴不得他走的越快越好。 轻轻一笑,少年缓缓离开赌桌,径直来到了柜台。 “大公子,您是怎么做到的?” “大公子,您教教小的好不?” 几名伙计快速围过来,低声询问着,神色很是崇拜。 有了这手绝活,还怕赌坊不赢钱吗? “你们都好好的,别老动些歪心思,赌坊进八出二,这是规矩,允许有些小插曲,但永远不可打破规矩,可懂?” 李逍遥微笑着,轻轻敲着几个不怀好意的脑袋。 “该干嘛干嘛去,记着大公子的教诲!” 老汉轻笑着,将伙计们驱散。 “大公子今日心情不错,看来那马看的不错啊!” 老汉跟在公子身后,缓缓走上三楼,话语中有一丝调侃之意。 “还行,今日我可是逢赌必赢,对了禄伯,派人到慕容小筑,好好喂养我的乌驹马,可不敢饿瘦咯!” “呦,大公子都把马赢回来了,看来赌局不小吧?” “呵呵,也不能算全赢的,还有一半是人家送的。” 李逍遥缓缓来到三楼的平厅,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身前似乎浮现一幅青色的玉面。 这玉面之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张面容呢? 他很是好奇啊! “大公子今日还出门吗?” 老汉微微一笑,拎着水壶,帮他续满茶碗。 “不好说!不可说!” 他遥望着窗外,神色有些迷离,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黯淡了。 在下面的赌坊只是为了打发点时间,毕竟今日的心情确实很好。 从那处院落出来以后,他顺路去了一次药铺。 青面少主的话很有震慑力,只是对他却毫无作用,不弄清黑马的来历,那不是存心让他睡不着吗? 慕容暗卫在京城只为守护大通赌坊,所以江湖之事涉及的不多,这一点就有点逊色柳家暗卫了。 就算打探不到黑马的底细,至少要知道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来? 再等等吧! 皇宫,乾阳殿; 这是皇上的寝宫,就算在平常也是十分的安静,如今更是异常的宁静,只是静的让人恐惧。 皇帝已经病了一月有余,躺在龙榻之上,真如一具尸体一般。只是时不时的龙躯一阵颤动,让人知道皇帝还是活着的。 寝宫中虽有宫女侍候,却个个心惊胆颤,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月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当时的寝宫差点就血流成河了! 嗷…… 突然; 一声恐怖的吼声,打破这许久的安静,一道身影猛然从龙榻上坐起。 啊…… 宫女们转身望去,随即大声呼喊,纷纷向外逃离。 皇上的双目睁开了; 那是一双猩红,恐怖的眼睛! “怎么了?怎么了?” 几道身影快速奔入大殿,每人的神色都很疲倦,现在更是一片惊恐。 这是一群御医,就守在旁边的大殿。 自从皇上病重以来; 他们每日废寝忘食地研究,可始终找不出那解救之法,往日还有一位少年协助,可现在已经被赶出了皇城,不知近况如何? 太后可是每日催促,他们的脑袋恐怕留不了多久了! “快去取金丹水和毒液!” 一位布衣汉子急切地喊道,神色无比的担忧。 金丹保命,毒液暂时压制,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皇上起来了!” 不知谁的一声惊呼,所有人不由自主地纷纷后退。 那蛊毒之力外人不知,他们可是很清楚的。 体内热血沸腾,瞬间可令人增长几倍的力量,恐怖如斯! “快去禀报太后,让禁卫军随时待命。” 封修急切地喊道,护着所有人慢慢退出寝宫。 皇上已经从龙榻上站起,正在向外面缓缓走来,虽然还是一双猩红的双目,但是好像平静了很多。 这种情景从未有过,让他也是一头的雾水,只能等太后到来再做打算。 皇帝迈着无力的步伐,神情痴呆,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出大殿,缓缓走向皇宫深处。 天色已经黑暗,宫女们拎着灯笼跟在其后,颤抖的身躯,惊恐的神色,都显示着内心的恐惧。 御医们在封修的带领下,紧紧跟在皇帝身后,还有两名太监捧着两只玉碗。 皇上情况不明,他们俱是不敢贸然上前。 “怎么了?皇帝怎么了?” 一声惊呼从后面传来,太后的身影急急奔来,神情无比的焦急。 “拜见太后娘娘!” “禀太后,皇帝……皇帝好像……好像有些不同了!” 一众人纷纷下跪,俱是低首俯身,只有封修微微抬首,断断续续地说道。 “都起来吧!封御医,皇帝怎么不同了?” 太后急切地问道。 “太后您看!” 封修急忙起身,右手指向前方浑浑噩噩走着的黄色身影。 “那是皇帝吗?” 太后无比疑惑地问道。 皇帝竟然自己走出寝殿,好像也没有发狂,甚是奇怪!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封修微微点头,随即紧紧跟上。 华灯初上,皇城更是亮如白昼; 皇宫深处; 皇帝漫无边际地走着,一群人紧紧跟在身后,个个神色惊恐带着深深的疑惑,其中也包括身穿凤袍的太后。 所有人都不敢轻易上前,只是想知道皇帝到底要去哪里? “太后,皇上停下了!” 一名公公轻声呼喊,神色有些喜悦,已经走出皇帝寝宫很远了。 “快,快,快去看看皇帝如何?” 太后急切地喊着,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太后稍等,待我等先去查看!” 封修急急拦住太后,微微招手,两名手捧玉碗的公公急忙跟上。 皇上很平静,站在一处长亭之中,举目遥望远方。 “皇上!皇上!” 封修颤巍巍走上前,轻声呼唤着,可始终得不到一丝回应。 轻轻摆摆手,两位公公快步上前,颤抖的递出那两只玉碗。 “皇上,请恕微臣不敬!” 一只玉碗被急急端起,快步走到皇帝面前。 突然; 身影猛转,一双猩红的双目,浮现骇人的红光。 无比的恐怖! 第197章 先帝十二暗卫 夜暗,微风; 本该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夜空中的繁星也多了很多。 可现在的皇宫乾阳殿,却被一股复杂的气息,深深地笼罩着。 有紧张,有恐惧,更多是深深的疑惑! 皇帝躺在龙榻之上,双目紧闭,神色很平静,就如先前一般。 一位布衣汉子坐在龙榻边缘,双目微闭,右手轻轻搭在皇帝的左腕,神色无比的凝重。 一刻钟前,皇宫深处; 封修大胆上前,将金丹之液,和那暂时压制蛊毒的毒液,灌入皇帝的口中,虽然很是恐惧,但意外地有惊无险。 皇帝重新陷入了沉睡之中! 胸前的银针犹在,那双猩红双目依然恐怖,可皇帝却出奇的安静。 这让所有人都深深地疑惑着,而他现在更是有些迷惑了。 以皇帝脉象来看; 蛊毒依然存在,而且大有扩散之像,可那沸腾的血液似乎平静了很多,致使皇上没有陷入疯狂之态。 很让人费解啊! “皇帝怎么样?” 太后急切地问道,凤颜一片担忧。 京城内忧外患,皇城更是危机四伏,如果皇帝再有个三长两短,天下必乱! “禀太后,恕微臣无能,皇帝龙体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封修急急下跪,俯身叩拜。 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何会出此异象,可脉象不会骗人,龙体已呈惨烛之相。 “不是有那峨眉金丹吗?不是可以保皇帝百日之期吗?” 太后厉声喝道,凤躯连连摇晃。 “微臣万死!” “哀家不需要你万死,你告诉哀家,现在到底要怎么做?” 太后震怒,凤袍轻挥,悲伤的眼神依然存有一丝坚强。 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她也要搏一搏。 “这……这……” “快说!” 凤怒滔天,下跪的所有人俱是身躯一震。 “禀太后,如果可以找到李逍遥,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封修微微抬头,神情已是十分的决绝。 其实刚才的脉象,他已经探查到一丝异样,只是还不能确定,需要有人帮忙解惑。 那个少年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少年可是被懿旨赶出皇城的。 “烟儿!烟儿!” 太后顾不得凌乱的凤袍,急急下了龙榻,高声呼唤着,凤颜一片焦急。 “怎么了?太后!” 一道娇影快速奔入寝宫,神色很是担忧。 皇帝的寝宫; 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实在不便轻易踏入,所以守在宫门外。 现在听到太后急切的呼唤,也就顾不上太多了。 “烟儿,烟儿,你帮帮哀家,快点让李逍遥来皇宫,皇帝……皇帝……” 太后急急抓住少女的双臂,凤颜一片祈求之色,两道热泪缓缓流出。 昨日柳如烟回报; 几乎找遍了京城,可依然没找到那少年的踪迹,其实她心中很明朗。 不是找不到,只是不想来见她而已。 本来想再等一日,等军机阁的圣旨下达,那少年自然会缓和一些,可现在皇帝已经等不了了! “太后莫要惊慌,保重凤体,烟儿立即去寻他!” 柳如烟轻声说着,用衣袖擦拭太后凤颜上的泪痕,随即转身快步走出寝宫。 太后望着离去的娇影,那坚定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一切,神情稍稍有些平静。 确实让那少年受了很大的委屈,只是事关皇家……哎…… 赌坊三楼,平厅; “你这老头也忒小气了吧!” 李逍遥望着桌上可怜的两道小菜,那神色很是疑惑不解。 怎么说也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这怎么跟喂猪似的,他就这么不堪吗? “哎呀,大公子,现在赌坊银子很紧张,能吃饱就行嘛!何必讲究那么多。” 一旁的老汉说的振振有词,乍一听好像蛮有道理。 “唉!老头,咱可得凭良心吧!先不说今日我替赌坊赢了多少银子,为什么少夫人就吃那么好,我这就跟喂猪似的?” “帮赌坊赢银子那不是您应该的吗,再说您也不能跟少夫人比。” 老汉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可少年已经气的个半死。 “呵呵!好,好,帮赌坊是我应该做的,可怎么我就不能跟少夫人比了?” 气急而笑; 这是何等的悲哀之色,而且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少夫人可是将来,要掌控慕容山庄的财政大权,您比得了吗?” “我……你……你这老头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李逍遥望着离开的背影,满脸的委屈。 那身影本来有些微弓,刚才的一刻竟然很是挺拔,这是赤裸裸的打击,很残忍! 是啊! 等到清菊真的过门,真正成为慕容山庄的少夫人,连那头猪都得要饭吃,想来他也好不到哪去。 哎! 先能吃饱再说吧! 无奈地端起饭碗,那夹菜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太悲戚了! “哎呦,师弟吃什么好吃的呢?” 一道娇呼响起,他卧房的房门竟然被打开,两道曼曼的身影快步走过来。 “哎呀,师姐来的很是时候,快过来尝尝。” 李逍遥微笑着,急忙站起,眼中浮现一丝狡黠。 听到声音已经知道是谁到来,心中很是欣喜。 这饭菜很可口,当同享才是啊! “是吗?师姐看看到底是什么好吃的?” 静心快步奔过来,杏目都放着精光,这丫头一向对好吃的没什么抵抗。 “两位师姐辛苦了,快请坐。” 他轻轻拉开座椅,还用衣袖抚了抚,神情很是恭敬。 “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静心用筷子扒拉着几片青菜叶子,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菜只怕喂猪,都显得有点寒酸吧! “不要在意细节,要品尝内外的美!” “糊弄鬼的吧!几片青菜叶子有什么内在的美!” “师姐这就不懂了吧!我们家老头说,这青菜是……” 李逍遥慢慢扒拉着青菜叶子,看着好像很认真地讲解着,其实眼角已经飘向了外面。 没有别的,因为一个老汉正快步走过来。 “两位大小姐光临,老奴失礼了!” 老汉面带微笑,微微躬身,眼睛却频频望向正扒拉着青菜的少年。 “禄伯,您平时就给大公子吃这个啊?” 静音微微点头,闭口不语,可静心一向心直口快,这下可搂不住了。 “不是,那能呢,这是老奴吃的,大公子的饭菜马上就送上来!” “嗯,我就说嘛,大公子怎么能吃这个!” 静心很实诚地点着头,却被静音轻轻拉拉衣袖。 这丫头的嘴怎么这么快呢! “禄伯啊!两位大小姐都来了,还不快把本公子的饭菜端上来!” “是,老奴现在就去!” 老汉微微躬身,快步走下去,看得出那神情很是不甘。 一个大小伙子糊弄糊弄得了,这两位大小姐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衡岳掌门师太的两位爱徒,他可不敢轻易得罪,那柄拂尘这老身板可受不住。 “你可越来越坏了!” 静音微微一笑,整个平厅犹如百花齐放。 “可师姐还是给我带来了坏消息!” “你怎么知道?” 静心疑惑地问道。 “方伯能请两位师姐出马,来看那马来头不小啊!” “的确很有来头,方伯也是询问过师傅才确定的,所以才我们来协助你。” 静音缓缓地说着,神色也有些凝重。 “唉,师姐,慧妙师太不是让你们回衡岳吗?怎么舍得让你们出来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神色很是平淡,似乎早已猜出点什么。 今日去百世药铺求助,还去看望了柳掌门,慧妙师太当时说让他有空送两位徒儿出城,她们要赶回衡岳。 “是的,衡岳的祭天大典马上到了,师傅让我们先回去准备。 这是听了方伯之言,才让我们过来,一是提醒你,再者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反正还有些时间。” “祭天大典?” 他一脸的疑惑,怎么从未听过呢? “祭天大典是衡岳几百年的传承,每十年举行一次,很隆重的。” “那都做些什么?” “不知道!” 两女齐声说道,也一脸的疑惑。 “不知道……你们……” “大公子,您的饭菜到了!” 李逍遥还想再问问,却被一个讨厌老汉打断。 六道精美的菜肴,外加两坛美酒,这老头很会做人啊! “老头辛苦了,以后就按这个标准就行,别太浪费了!” 他狡黠地笑着,却换来老汉狠狠的几个白眼。 “两位大小姐请慢用,有事再叫老奴。” 老汉愤愤地走了,留下两位娇笑的少女。 “来,来,师姐尝尝,味道很不错的。” 他帮两位少女夹着菜,神情很是愉悦,可算是坑了老头一把。 静音娇容带笑,优雅地品尝着菜肴,静心可就管不了太多了。 衣袖挽起,手中的筷子翻飞间,樱桃小嘴瞬间被塞的满满的,那吃相嘛…… 也没啥吃相了! 他微笑着看着两位少女,神色很是感慨。 一静一动,天性使然! “师弟就不想知道那黑马的来历?” “师姐不说,我都忘了,那家伙很有名吗?” “三十年前,江湖人称开碑手欧阳震,一手排山掌名扬天下。” “这么有名?” 李逍遥停下了筷子,神色微微震惊。 “只是后来就绝迹于江湖,很少有人记得,师傅也是通过方伯的描述才确实是此人。” “那怎么跟白马山庄联系在一起了呢?” 他深深地疑惑着。 “不知道,不过据师傅回忆,当年江湖传闻,都说这欧阳震入了皇宫,成了当时皇帝的贴身十二卫。” “先帝?” 李逍遥猛然站起,神色瞬间变得惊恐,一丝不安油然而生。 先帝的贴身卫士,如今的白马山庄,这其中恐怕隐藏的事情太多了,关系更是牵扯巨大,他还要插手吗? 很迷茫! 第198章 新毒 “师弟是说,当年的欧阳震是先帝的近身护卫?” 静音轻声问道,娇容也变的凝重。 “这个还不好说,师姐,先吃饭吧!都凉了!” 李逍遥勉强一笑,暂时压住心中的汹涌。 三十年前; 先帝征战西北,贴身十二暗卫肯定随护驾前,那次的巡视究竟发生何事,也许有人十分的清楚。 据他所知; 先帝驾崩后,十二暗卫随即被解散。 如今的皇帝身边,并没有所谓的暗卫存在,这位黑马老爷既然来自白马山庄,一定与当年的那次巡视有关。 明日进趟皇宫吧! “师弟,要师姐做些什么?” 连静心都停下了手中的碗筷,纯真的她不会想太多,何况这次本就是师傅让她们来的。 “不,不,师姐,你们若不回药铺,就在这赌坊待着,我暂时能应付!” 他急急说道,也挡住了静音想要说出的话语。 此事现在牵连过大,他不可能让两位师姐在牵扯其中。 “好,师姐就住在赌坊与你一起!” 静音的心思是何等的细密,自然看出他心中所想。 “嗯,谢谢两位师姐,我们吃饭!” 他帮两位师姐分别夹了菜,紧皱的额头微微舒展。 如此美味,又有绝色佳人相伴,真的不应该破坏这美好的气氛! 皇城也好,先帝也罢,如果太后依然坚持,他也只有退其避让,至于皇帝跟柳掌门所中蛊毒,只能另寻他法。 白马的少主只要一道圣旨,至于玉盒,他从来没抱太多的希望。 还有那个家伙,最好不要挑战他的底线,不然…… “呦!我这是来的不是时候吗?” 娇笑声从后面传来,妙曼的身影也出现在卧房的门口。 赌坊人多眼杂,这些个少女也越来越不走寻常之路了! “烟儿!” 李逍遥猛然站起,急急转身,熟悉的倩影已经出现在眼前。 “烟姐姐,你来晚了,好吃的都快被我们吃完了!” 静心娇笑着,快步走出来到少女身边,神色很是喜悦。 她们在皇宫住过几日,与柳如烟十分的要好。 “拜见烟姐姐!” 静音也急急站起,微微欠身,神色也很惊喜,端庄娴静让人无比的怜爱。 “静音妹妹不必多礼,以后在不可行礼了,我们本是亲如姐妹。” 柳如烟上前一步,急忙将少女搀起,娇容带笑没有一丝违和。 少女的心意她早就看出; 俊郎的李少侠怎么可能没有佳人心属,一切随缘即好! “烟儿,你怎么亲自来了?皇宫出事了?” 李逍遥轻轻拉住佳人的玉手,疑惑地问道。 柳如烟常伴太后身边,若非大事,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皇帝出事了!” “出了何事?” 他急切地问道。 “我不太清楚,太后和封御医俱在乾阳殿,你快随我去看看吧!” “好,好,我们现在就走!” 皇帝身中蛊毒; 一直以来全凭银针镇压,金丹保命; 今日出事定然不同寻常,他必须亲自去看看了。 “师姐,你们在此安心等候,万不可轻举妄动。” 声音慢慢飘然,两道身影已经跃出卧房的窗子,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渐浓; 朦胧的雾气慢慢聚起,偌大的赌坊三楼,也只剩下两位忧心的少女。 “师弟不会有事吧?” “不会!” 京城的大街已经陷入一片安静,淡淡的雾气在四周升起,夜风袭来,寒气又多了两分,离那冰封千里也越来越近了! 李逍遥抱紧怀中的少女,身影连连闪动,快速向前奔跃,心中很是焦急。 皇帝不可有事; 不然皇城大乱,京城大乱,整个天下也将大乱也! 不到半个时辰; 庞大的皇城出现在眼前,如黑夜中一只巨兽般,蛰伏在京城的中心。 她紧紧搂着少女的柳腰,从一处屋脊飞身跃下,随即牵起少女的玉手,快步向城门奔去。 现在刚过二更天; 正前方是皇城东门,守城的禁卫军严阵以待,个个身姿挺拔,神情凝重。 遥望着远处的身影快速奔来,瞬间到他们眼前,神情猛然大惊,手中长枪骤然而起。 “退下!” 一声娇喝。 少女的手中,已经多出一枚金色令牌,在烛光下闪着镊人的金光。 “是!” 所有的禁卫军极速后退,长枪收回躬身而立,神色瞬间大变。 能持金令者,俱是皇城无比尊重之人,他们如何敢于阻拦? 两道身影呼啸而过,直奔皇宫深处。 乾阳殿; 太后的身影徘徊在大殿之中,频频望向龙塌之上,凤颜无比的焦急。 “烟儿可曾回来?” “禀太后,还未见到!” 一位公公躬身说道,神色很是惊恐。 这句话在一个时辰里,太后已经问过多次,所有人已经担惊受怕了多次。 如果那位少女再不回转,只怕不知道那个倒霉蛋会受到责罚了。 一群御医围在龙榻之下,不停地低声密语着,可神情却是越来越愁,来看始终没有找到原因所在。 封修也是一脸的愁容,皇帝如今的情况,实在让他琢磨不透。 前胸的银针尤在,他本想拔出一根以探究竟,却迟迟拿不定主意。 银针是镇压蛊毒的根本,他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啊! 只盼那少年早些上来,也许才能找出这诡异的所在。 “来人,去城门守候,见到李逍遥速来禀报!” 太后心急如焚,声音中已带有一丝怒气。 “谨遵太后懿旨!” 一位公公急急奔出大殿,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皇宫大内,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 “不必了,我来了!” 悠悠的声音从殿外传出,身影闪动间,李逍遥拉着少女已经站在大殿中。 “李逍遥,你……你来了!” 太后本想上前,却又急急停下脚步,凤颜浮现一丝尴尬之色。 几日前; 也是在大殿之中,亲口将这少年赶出皇城,还收回了那枚皇帝钦赐的金令。 现在皇帝突生异变,这少年却是闻讯急急赶来,此情此景,确实让她无地自容。 如若是朝廷之人,本也在情理之中,可这少年无官无职,只是一江湖中人啊! “拜见太后!” 李逍遥虽然面色凝重,却还是微微躬身。 太后之尊,不容亵渎! “起来吧,不必多礼。” 太后轻声说道,凤颜微微舒展,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大殿中瞬间变得安静,所有的宫女太监俱是躬身垂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恐惹怒了凤威。 “李逍遥,快来看看皇上!” 一道急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身布衣的封修快步奔过来。 李逍遥望着太后微微一笑,快步奔向龙塌。 事出有因,他本无怨恨之心! “皇帝怎么了?细细跟我说一遍。” “皇上今夜……” 封修跟在少年身旁,俯身低声说着,将今日皇帝怪异的举动,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脸上的神色也舒展了不少。 “噢?这么说皇帝并没有发狂?” “是的!” “那皇帝现在情况如何?” “不是太好,蛊毒尤在,虽然没有暴走,可似乎情况更糟。” 说话间; 李逍遥已经站在龙榻前,右手伸出按住皇帝的手腕。 封御医应该已经探过皇帝的脉象,可他还是想亲自感受一下。 经脉起伏不稳,时而如狂涛巨浪,时而细不可闻,那沸腾的血液尤在,却是好像被什么镇压了一般,竟然没有狂化的迹象。 皇帝前胸的无定神针尤在,这诡异的现象究竟从何而来呢? 今日他还去看过柳掌门,虽然依旧昏睡不醒,可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异样,这可是毫无道理的。 “我要起针,太后,让他们都退下吧!” 他转身望向太后,神色无比的凝重。 “你们都退下!” 凤袍轻挥,带着不容忤逆的威严。 “是,太后!” 一阵杂乱的脚步后,大殿瞬间变得清静,就连那些御医也快速退出大殿。 不是他们无能,只是皇上的情况太过诡异,他们真的是束手无策啊! “烟儿,你来助我。” 轻轻冲封修点点头,两人快速登上龙榻。 皇帝被缓缓扶起,正坐于龙榻之上,封修稳住皇上龙体,而他退后三步,举目而立。 微微凝神吸气,右掌猛然拍出,一道凌厉的劲气袭向皇帝的前胸,空气都震得连连波动。 “出!” 右掌聚拢成爪,凌厉的劲气顿时回收,随即而出的还有三枚闪着寒光的银针。 嗷! 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响起,那双令人恐惧的猩红眼睛已经睁开,一股狂暴的气息骤然散开。 皇帝身躯剧烈颤动着,双手缓缓抬起,手掌聚拢成爪,大有扑来之意。 身旁的封修死死按住皇上的双肩,侧望着那双猩红的眼睛,神色顿时大变,豆大的汗珠依然滴落。 “皇儿!” 太后一声惊呼,急急奔过来,凤颜无比的担忧和悲痛。 柳如烟微微转首,坚定的眼神,也让太后停下了脚步。 “烟儿,出针!” 李逍遥双掌尽出,凌厉的劲气,死死压住那暴狂的身躯。 三道寒光随声而出,眨眼间刺入皇帝的前胸,嚎叫声嘎然而止,那高举的双臂缓缓垂下。 “再去取金丹液来。” 他将指间的三枚银针,交给身旁的少女,一个箭步奔向龙塌。 将皇帝的身躯快速后转,右指并拢连连点在其后背,右掌快速贴上,霎那间三枚银针又被吸出。 “烟儿,再借三枚!” 三点寒光射出,李逍遥翻手接住,一一刺入皇帝的后背。 整个乾阳殿,始终被宁静沉闷的气氛压制着,只是那几声惊呼,让门外的所有人俱是身躯一震。 皇帝如往常一样,安静地躺在龙榻,一位白衣少年手捏着两根银针,在烛光下细细查看着。 银针无恙,依然闪着镊人的寒光,只是有一丝淡淡的腥臭之气散出。 “又是毒!” 一声惊呼,惊醒了所有的人。 “什么毒?” “哪来的毒?” 太后跟封修齐声问道。 无比的惊恐! 第199章 诡异的飞凤廊 铛铛铛! 三声铜锣之音,回荡在整个皇城,告诉所有未睡之人,三更天到,该歇息了! 可现在的皇宫,却有很多人是睡意全无,而且无比的恐惧。 整个乾阳大殿跪满了人,个个俯身低首,身躯更是剧烈地颤抖着,心头深深的疑惑。 他们都是侍奉在乾阳宫的宫女和太监,现在却不知道究竟是犯了何罪! 太后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举目一一望过下跪的每一个人,一丝淡淡的杀意,飘荡在大殿中。 李逍遥帮皇帝重新换了银针,虽然暂时还可压制那蛊毒,可情况并不是太好,而且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皇帝又被人下了毒! 这次的毒更可怕; 虽然有压制先前蛊毒的功效,却令皇帝的身体极速恶化,恐怕所剩时日不多了! 太后震怒; 本来还有百日之期,现在却已到了朝夕之间,到底是何人,非要置皇上于死地呢? 自从皇帝昏睡以来; 整个乾阳宫,都被禁卫军层层把守着,宫内也都是非常可信之人,皇帝怎么又会被人下毒呢? “皇帝又被人下毒,如果有人现在招出幕后之人,哀家可以免其家人不受牵连!” 太后的声音轻轻在大殿响起,一众人急忙俯身叩拜着。 “太后冤枉啊!” 一片哀求之声瞬间响起,下跪之人个个身心俱寒。 皇上又被人下毒? 难怪太后杀心已起,这是何等的谋逆之罪啊! “王总管,将这些人全部送入禁卫军地牢,直到有人招供为止。” “谨遵太后懿旨!” 王总管躬身俯拜,右手轻挥间,大批的禁卫军极速进殿。 “全部压下去!” 禁卫军快步上前,两人架一人,已有不少人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进入禁卫军地牢,只怕在没有出来的可能了! “太后,可容在下多问一问可好?” 一位白衣少年快步从寝宫走出,微微躬身说道。 “好,你问吧!” 太后微微一笑,凤袍轻轻挥动。 禁卫军快速躬身退出,留下一群瘫软在地的宫女太监。 昏死的已经躺在大殿之中,还清醒着的俯身跪拜在大殿。 那剧烈颤抖的身躯,显示着内心的深深恐惧。 身在皇宫; 虽然早有随时面对生死的觉悟,可真到了这一刻,又有几人能淡然面对呢? “是谁侍候在皇帝身边?” 李逍遥轻声说着,语气尽量平和。 这群人全都吓坏了,如若再施加压力,只怕什么也问不到,而且他心中已是很不忍! 皇帝又被人下毒,总会有迹可循的,他必须要弄清楚。 “你们别怕,只要有人据实回答,我保证太后绝不会难为你们。” 见无人回答,李逍遥缓缓走上前,话语尽量的柔和。 微微转头望向龙椅的太后,一丝祈求的目光在传递着什么。 “你们有什么说就什么,如果所说属实,哀家可以留其性命!” “禀……禀太后,奴婢……奴婢是侍候在皇上身边的。” 一名宫女颤巍巍地说道,本来已是抱着必死之心的,说不说又有何样? “起来吧!” 李逍遥缓缓上前,将那名宫女搀扶起来。 “好了,别怕,跟我来!” 宫女低首垂目,颤抖的身躯依然没动,双手更是无处安放。 “去吧!” 太后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她知道少年心思细密,绝不会做无用之事,也许其中真的另有蹊跷。 “是,太后娘娘!” 宫女急忙俯身叩拜,慌忙站起跟在少年身后,走入寝宫之中。 虽然知道少年在宫中很有影响,可掌控她命运的依然是太后娘娘。 夜; 已经很深了! 寻常之人,现在已处熟睡之中,可今夜的皇宫,有太多的人无法安眠。 太后坐在龙椅,双目微闭,凤颜一片悲伤之色。 殿内或跪或躺着很多人,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禁卫军们层层把守着宫门,神情无比的凝重,不远处还有身穿铁甲的军士在巡视着。 寝宫的一角,一群御医在低声交谈着,个个满面的愁容。 而另一角; 一位白衣少年坐在茶桌旁,一名宫女战战兢兢地站在身前。 “你看到过几次?” “回公子,奴婢就看到过一次,不过听他们说,好像也看到过一次。” “你可知道最早看见的,是什么时候?” “回公子,是三天前,就是奴婢看到的那次。” “三天前?三天前?” 李逍遥缓缓站起,额头紧紧皱成一片,低首垂目,陷入深深的思绪中。 三天前就是睿亲王被刺杀的那天,为什么会选择在同一天动手呢? 他早猜出青蛇藏身在宫中,可这出现的似乎太过巧合了吧! 同一天晚上; 连续谋害皇帝和睿亲王,那些人到底意欲何为呢? “好,跟我来吧!” 微微收回思绪,有个地方想要去看一看。 “太后!” 他带着宫女回到大殿,轻声呼唤着。 “噢!可有消息?” 太后猛然惊醒,急切地问道。 “禀太后,还不太确定,我要王总管陪我查看一番,这些宫女公公应该不知情,暂时看管即可,就不用送禁卫军大牢了吧?” “王总管?” 太后凤颜微变,急急望着身旁的年老太监。 “太后……老奴……老奴可什么也不知啊!” 老公公顿时双膝下跪,俯身叩拜,神色无比的惊恐。 他是随侍太后身边,这乾阳宫的事可是一概不知的。 “公公不必惊慌,只是要您陪着走一走,毕竟皇宫您很熟悉不是。” 李逍遥微笑地说着,神色有些尴尬,刚才的话实在有些含糊了。 “你吓死老奴了!” “好了,你就陪他走一趟!” “谨遵太后懿旨!” 王总管急急起身,微微擦拭额头的汗珠。 这么大岁数,经得起这么折腾吗? “把他们都带进后殿,严加看管!” “谨遵太后懿旨!” 禁卫军快速进殿,或搀或抬,片刻间让大殿恢复了平静。 “哀家在寝宫等你!” 太后缓缓起身,望了望下首的少年,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快步走入寝宫。 等不到少年回转,她不会离开寝宫半步! 夜更深,雾也渐浓; 一老一少的两道身影,缓缓走在皇宫深处。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烛光一闪闪,让人心神稍稍不宁。 “李少侠,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王总管弱弱地问道,神情有些惊慌。 这少年今夜甚是怪异! “皇帝是从这里走的吗?” “是的,老奴跟太后赶到时,皇上正在这边奔走。” “噢!那我们在往前走走!” 李逍遥缓缓地游些,双目频频望向四周的环境。 之所以带上这老公公,就是想知道皇帝这次出来,都经过了哪里。 据封修所说; 皇帝这次走出寝宫,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这可是走了不短的路程,而且他可以确定,其中必有蹊跷。 这里已经皇宫深处,很多大殿都无人居住,所以要找个熟悉之人辨认一番。 “这是什么殿?” “这里啊,以前是春阳殿,是环妃的宫殿,后来环妃病逝,这里也就空下了!” “噢!王总管可当真对皇宫无比的熟悉啊,您真了不起!” “不瞒少侠说,老奴十六岁进宫,侍候过皇宫的大半主子,自然清楚每一处大殿。” 说起骄傲之事,这位老公公可是一脸的兴奋之色,也许对他来说,这是无比的荣耀吧! “皇帝最后停在哪里?” “就在前面!” 王总管急急走上几步,来到一处长亭之中。 李逍遥紧紧跟上,神色慢慢变得凝重。 “就是这里,皇上当时就停在这里,在没有移动半分。” 这是一道长亭,其实并不算太长,应该也就三丈之遥。 长亭中没有几盏烛台,显得有些黯淡,四周更没有花草树木,好像只是为了连接之用,并无什么异常。 这里已经皇宫深处,四周的大殿一片漆黑,好像无人居住,略显荒凉之气。 “王公公,这是哪里?” “这里啊!以前叫做飞凤廊,看见尽头那座大殿吗?那是秀丽殿,是被选入皇宫的秀女们住的地方。” “噢!那怎么现在荒废了呢?” 李逍遥惊奇地问道。 “李少侠有所不知; 这秀女们虽然是被选入皇宫,但真正能获得封号的又有几人,还不是在此孤老一生。 而能走出这飞凤廊的,最高也就是位妃子,但也要容貌出众,才华横溢,而且还需要很多的银子。 可就算那样,也不知道多少人费尽心机,甚至散尽家财,也只为走出这飞凤廊。 而当今的皇后,就是出自也秀丽殿。” 老公公低声说着,神色一片欣喜。 “皇后是秀女出身?” 李逍遥无比的惊讶,神情很是震撼。 曾在乡间听人说过; “宁嫁讨饭郎,不入深宫秀;” 多少寻常人家的少女,一但被选为秀女,也就注定了悲戚的一生。 无权无势,就算容貌出众,最后也是沦为别人的玩物而已! 而那些大户人家就不一样,可以花费银子,笼络宫中之人,甚至当朝权贵,如果能博得封号,那将是光宗耀祖之举。 “是的,皇上年少时顽劣,有一次无意间闯入这飞凤廊,刚好就遇到了,当时只是秀女之身的皇后。 皇上当时就痴迷了,遂派人将这秀女接进乾阳殿,不顾太后反对,立誓要封为皇后。” 太后见皇上如此痴情,那秀女也是相貌出众,才华横溢,遂就答应了此事。 皇后先是被册封为瑾妃,直到皇上亲政,才正式加冕皇后之尊!” 老公公侃侃而谈,神情也是十分欣然,毕竟这也是一段佳话。 “那这么说,此乃皇上情定之地?” “嗯…也可以这么说!” “那为何现在荒废了呢?” “秀丽殿搬到了别处,这是皇后出身之处,何人还敢在此居住!” “噢!难道皇帝来这里,只是凭着脑中深藏的记忆吗?” 李逍遥望着悠悠长廊,深深地疑惑着。 他不信! 第200章 遗诏 夜深;寒冷; 一名老公公手持灯笼,快步走在深宫之中,四周幽静的有些骇人,不由地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一阵夜风袭来,忍不住停下打个冷颤,举目四周张望一番。 “李少侠,你在哪里?不要作弄老奴了?” 老公公轻声呼唤着,神色很是惊恐。 本是陪着那位少年,来这深宫查看的,事情倒也顺利,只是回转的时候,一不留神把那位少年弄丢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 那少年可是艺高胆大,出入整个皇城只怕也如无人之地,这可能发现了什么,只是让他独自走在这深宫之中,确实心中惧怕啊! 哎! 老公公无奈地微微叹息,提起灯笼快步原路回返,先回去禀报太后再说吧! 一道身影俯身在旁边的屋脊之上,望了望那无奈的身躯和闪烁的灯笼,微微一笑,遂又举目四处观看着。 漆黑的深夜是最好的掩护,期盼能发现点什么。 皇帝被人重新下毒; 那不知名的毒素,居然有克制狂血的力量,让皇帝的大脑居然可以片面的清醒。 那道定情的飞凤廊,虽是皇帝最深处的记忆,但若非外力所影响,怎会直奔那里。 所以在返回之际,他悄无声息地隐身在黑夜,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可结果很失望! “太后!太后!” 王总管提着灯笼急急奔入乾阳殿,将灯笼提给一旁的宫女,快步奔入后面的寝殿,神色很是慌张。 “王总管?怎么就你一人,李逍遥呢?” 太后急急奔过来,望着回来的只有一人,很是疑惑地问道。 “李少侠……李少侠……他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快给哀家说清楚!” 太后凤颜有些不悦。 李逍遥的功力她是清楚的,这皇宫大内恐怕无人是他的对手,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禀太后,老奴有罪,老奴带着李少侠一起回来,只是一转身……啊!” 王公公急忙匍匐在地,本是如实叙述当时的情景,为了到达十分的还原,还故意做了个转头的举动。 可谁知; 他的身后竟然站着一道白色身影,面带微笑,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是灵动。 “王总管受惊了,我一直在您身后,放心啊,没事的。” 李逍遥快步上前,将老公公搀起,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这么黑的夜; 惊吓一位老太监,确实有些不应该了。 “李逍遥,可曾探查出什么?” 太后急切地问道,只是一个小小误会,瞬间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禀太后,还不太确定,不过确定有人故意引诱皇帝去了飞凤廊?” “飞凤亭?” 太后的神色瞬间大变,心中很是无比的迷惑。 皇帝出事时; 当场已经乱做一团,她一心牵挂皇帝安危,真的没有留意那是什么地方,只是以为皇帝不过是漫无目的地走到了那里。 现在看来; 此事肯定是有人蓄意而为,只怕背后不会那么简单了! “李逍遥,哀家问你,现在皇帝的龙体怎么办?” 探查一事,可容后慢查,可刚才御医们都说皇帝的龙体可是撑不了太久,这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莫急,我跟封御医商议一番!” 李逍遥微微躬身,快步走过去,将那布衣汉子拉过直奔殿外。 “太后不要过于焦急,一定要保重凤体,皇上洪福齐天,一定会度过这次劫难的。” 柳如烟轻声说道,搀扶着太后慢慢坐下。 “烟儿,哀家乱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后微微俯身,看在少女的身前,两道热泪缓缓流出。 虽是太后之尊,可也是一个心系娇儿的母亲而已。 外殿的一角; 两道身影俯身而立,神色无比的凝重。 “据你诊断,皇帝还有多少时日?” 李逍遥轻声问道。 “半月之数!” 封修虽心中不忍,可脉象不会骗人,事关皇帝性命,不敢有丝毫隐瞒。 李逍遥微微点头,其中心中已有答案,只是再想确定一下。 “难道找不出破毒之法?” “可现在是何毒都不得知,何况与原来的蛊毒正在慢慢融合,在下实在想不出破解之道!” “是蛇毒,一种青蛇之毒!” “你怎会知道?” 封修猛然抬头,神情很是疑惑。 “我推断出来的; 而且不是青蛇所咬,是有人一点点喂入皇帝口中,以达到与蛊毒慢慢融为一体。” “这么做到底是何意呢? 就算没有这新毒,如果还找不到破解蛊毒之法,皇上终究难度此劫!” 封修无比疑惑地问道。 “为了加快皇帝的毒发,有人恐怕已经知道玉盒的消息了!” 李逍遥苦涩地一笑。 一位青玉少主的话,瞬间回荡在耳边,当时的他,不过以为是句戏言罢了! 少主说玉盒已有下落,让他也抓紧办事,看来所言非虚啊! “金丹能否暂时保住皇帝的龙体?” “能,不过拖不了太久,而且金丹所剩不多了,只怕以后用量会加大。” “那个没事,我这还有一枚,只要在皇帝龙体承受的范围,尽量用金丹液延迟毒发。” “好!如果能抓到你所说的青蛇,也许还能找到破解之法。” 封修急切地说道。 “好,我会想办法!要去找太后聊聊了!” 李逍遥微微摇头,终究不想面对的一刻,可真的是跨越不过去。 就目前来看; 有人已经心急,可能因为那位少主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才再次对皇帝下毒,已久达到最快的效果。 而这一切,始终是为了这至尊之位。 乱在皇家,自然也在八位亲王之中,那家伙的嫌疑也越来越重,而且还关乎一件三十年前的皇家密事。 事关先皇; 这个坎,始终是迈不过去的! 缓缓走入内殿,李逍遥的心中也是乱作一团,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李逍遥,你给哀家说实话,皇帝到底还剩多少时日?” 太后望见走过来的少年,猛然站起,急切地问道,神色一片期望。 “半月之期!”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金丹暂时可以保护皇帝龙体,但不会太久,十日已是极限。” “这么说,我的皇儿不过一月寿命?” 太后顿时坐下,身上的气息瞬间被抽光,凤颜一片绝望之色。 不到一月之期; 到时皇帝殡天,整个皇城俱会大乱,天下只怕也会陷入战火之中。 并非她不舍的这身凤袍,只是不想先帝遗留下的天下,毁于一旦。 她会成为千古罪人的! “你跟哀家来!” 声音平静,似乎在做最后的打算。 “你们不用跟着,全都退下,有李逍遥在,哀家不会有事。” 太后威严的声音传出,所有人都躬身停下脚步。 李逍遥拍了拍佳人的玉手,快步跟在凤袍之后。 浓郁的雾气,已经笼罩了整个皇城,连明亮的烛光,也蒙上一层朦胧的光辉,显得有些神秘。 太后快步走在前面,长长的凤袍在地上拖出沙沙之声,后面的白衣少年却带着深深的疑惑。 看太后奔走的方向,他们这是去麒麟大殿。 虽然明白今夜太后会告诉他些什么,可去麒麟大殿,似乎有些太隆重了吧! 那是百官议政之地,非寻常之人可入。 乾阳本与麒麟大殿不远,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们已来到一座宏伟庄严的大殿之前。 八名禁卫军守在大殿的两侧,明亮的烛光照出那挺拔的身姿。 这是朝廷之重地,擅入者格杀勿论! “开门!” “是,太后娘娘!” 两名禁卫军急忙上前,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一道威严的气息瞬间扑面而出。 门其实不重,只是所关的气息太重! “不许任何人进来!” 太后威严地说道,快步走进大殿之中。 “谨遵太后懿旨!” 望着两边单膝而跪的禁卫军们,李逍遥莞尔一笑,大步走进去。 殿中有点昏暗; 借着门外的烛光可以看出,整个麒麟大殿很宽广,只是有些空荡,最耀眼的莫属正前方的一方龙椅。 纯金打造,金龙盘绕,后背两只龙头昂首啸天,极尽尊贵之气。 这把龙椅; 多少人都想坐上它,多少人为了它,已经连命都豁出去了! 太重,太耀眼…… “把门关上!” 太后轻声说道,缓缓走入龙椅后面的珠帘,里面有一张凤床,已经坐了很多年了。 “是,太后!” 转身轻轻关上殿门,缓缓走入这座庄严的大殿。 “龙椅之上的房柱,有一木盒,你帮哀家取下来。” 太后缓缓坐在凤床之上,神色有些黯淡。 “是,太后!” 快步上前,至尊之位近在咫尺,却勾不起他心中一丝波澜。 虽是纯金打造,应该很冰凉吧,都远不如赌坊的石凳坐着舒服。 微微一笑,足尖点地,身影腾空而起,左手已经攀在房柱上,右手探出,一方长长的木盒已经落在手中。 白影飘然而落,急急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双手捧着木盒奉上,虽然不知内中何物,但必然十分的重要。 “这是先帝的遗诏,哀家现在交给你,你看过之后自然明白一切。” “太后,这……” 凤袍轻挥,打断了他急切地话语,望着下站一脸的惊恐的少年,太后缓缓站起,风颜浮现一丝笑意。 “三十年的事,哀家其实知道的并不多,但先帝的遗诏,哀家必须遵从。 如若皇帝真的度不过此劫,哀家希望你协助闵王登基,以安天下之乱。” “难道睿亲王……” “是,想来你也知道了很多事,睿亲王的确不是哀家亲生,但确实是先帝骨血,哀家早年就请御医查探过。” “多谢太后!” “你回去吧!哀家有些累了,这枚金令还给你,哀家只有一个请求,皇城不能乱,天下更不能乱!” “谨遵太后懿旨!” 李逍遥双手捧着木盒,上面放着一枚耀眼的金色令牌,深深躬身俯拜,猛然转身走向门口。 很挺拔,更决绝! 第201章 捉蛇 夜静,雾浓; 浓郁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夜空,那种迷茫的感觉,让人很是压抑! 雾气中往往隐藏着未知的东西,让人心生好奇,却又深深的恐惧。 想探其究,必先入其境; 不但要有无畏的胆色,也必须要有清醒的头脑,如果身手还可以的话,也许可以长驱直入,就如现在一位白衣少年一般。 身影连连闪动间,速度已经提到了极致,浓郁的雾气中,甚至都看不到遗留的残影。 怀中揣着一道先帝遗诏,还有当今皇帝的金令。 如果说他现在权倾朝野的话,还真不是一句空口白话,只是这两样东西很是沉重,稍稍有些力不从心了! 从踏出麒麟大殿的那一刻起,他的内心已经坚定了一个事实,所以现在要去部署一番。 皇城不能乱,天下更不能乱! 这不止是一句请求,也是多少人期盼之事。 他不伟大,也没有那么崇高的思想,就是喜欢多管点闲事,如今两件重物压身,所以这事也管定了。 重新入宫的忐忑已经荡然无存,该出手的时候,他也绝不会手软。 太后虽然还隐瞒了一些事,可现在已经不是那么重要,想要解开绳索,只能从两头入手,岂有从中间下手之理呢? 能用的人必须要全用上,那么个师姐,少夫人也不是白叫。 东都; 那座曾经的京城,也许会是故事的起点,那就让一切在那里结束吧! “何人敢夜闯王府?” 李逍遥从一处屋脊,飞身而落在一处院落,几名护城军已经举起长枪围了过来。 现在是深夜,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人的精气神还有些存留。 “退下!” 一枚金色金牌高高举起,所有的护城军急忙跪拜。 虽然烛光不是那么的明亮,可那条五爪金龙很是耀眼。 持金令者,如皇上亲临; 别说是座闵王府,就是在皇城大内,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何事如此喧哗?” 一名汉子急急从一间厢房跑出,一身青衣还未穿得妥当。 几间下房的烛光骤然亮起,不少的身影纷纷奔了出来。 护城军的呼喊,已经惊动了很多人了。 “李少侠……” 青衣急急奔过来,急忙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不但看清了眼前之人,也看清了那枚金色的令牌。 “饿了,我的状元糕还在不在?” “在,在,奴才这就给您去拿!” 青衣汉子一脸的喜色,朝着四周急急挥动手臂,就奔入了后堂之中。 禁卫军退下,惊起的家奴也纷纷散去。 虽然不知是何人深夜来到闵王府,但看管家的神情,必然是一位大人物,他们可不敢上前找不痛快。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走入后堂。 状元糕放在哪里,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怎么?有些等不及了?” 一位温雅的书生,快步走入后堂的卧房,面容带笑,温文尔雅的神情中,透出一丝尊贵的威严之气。 “当然,闵王爷都做了那么多,我也不能闲着不是吗?” 茶桌上的状元糕尤在,只是味道变了很多,恐怕不能吃了,需要换成新的了。 “你的东西本王可没动,别想用此讹银子,本王可是比你还穷。” 闵王缓缓走过来坐在茶桌旁,盯着桌上有些变质的状元糕,神色很是喜悦。 虽然多放了几日,可终究还是等到了人。 “都坏个屁的了,为何不扔了?” “我的李大少侠,这可是你召开的,你不动手,别说本王,就算太后也不敢轻易扔了不是。” “哎!确实是,该扔的时候,就得扔,不然会祸害别的东西。” 李逍遥猛然而起,拎着装状元糕的纸包,快步走到门口,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随手丢弃在一棵桂树之下。 做点养分吧! 也不枉你白来这世间一趟。 “入皇宫了?” “哎呀,我的大王爷,您是能掐会算吧?” “少装蒜吧,手持皇上金令,本王还不是瞎子。” “可闵王爷的耳朵,似乎有点不太灵!” “皇宫出了何事?” 闵王猛然站起,神色无比的惊恐。 铁甲军刚入城一日,有些人不应该有这么快的反应才对啊! “皇宫没事,只是皇帝出了点小意外。” 李逍遥缓缓走过来,将闵王重新按在桌椅上。 “你……你……皇上出了何事?你倒是跟本王说啊!” 闵王急急想站起,只是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 笑话; 别说是一位柔弱书生,就算一般的武林高手,被这双手掌按着,又岂能轻易站起。 “王爷不要着急,皇帝已经稳定,您就是现在进宫,又能帮上什么呢?” “你……好,就算本王无能,那您李大少侠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何事吗?” 闵王极力压着心中的怒火,还必须面带微笑地问着。 这家伙深夜来闵王府,恐怕就是为了气他的吧? “皇帝中毒了!” “皇上中毒了?此话何意?” “意思就是,皇帝又被人下了一次毒!” “皇上现在如何?” “不是太好,一月已经极限!” 整个卧房瞬间陷入安静,只剩下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还有那无比惊骇的面容。 一月之期; 太短了,只是瞬息而过,而他还没有五成的把握。 “王爷也不要惊慌,在下也能尽点微薄之力。” “是,本王失态了,太后既然将金令重新还给你,你该当尽力而为!” 闵王微微稳住心神,定定望着眼前的少年。 带领群臣不惜冒着忤逆之罪,与太后对峙在麒麟大殿,也只是想让这少年回皇城。 铁甲军俱是太后的亲信,镇北公对太后又是忠心耿耿,这些他岂能不知? 恭请铁甲军入皇城,也是为了消除太后对他的戒心,真正的目的,就是让眼前的少年再入皇城。 皇家的危机,只怕只有这少年才能解开,而他不确定眼前的少年,还愿不愿意在插手此事。 今夜应该是个不错的夜晚! “两件事; 天亮早朝,奏请太后,让楚王和绪王返回各自的领地。 再者通知镇北公,让皇城的铁甲军都放松放松,别太紧张,但必须盯紧了飞凤廊后面的秀丽殿,如有异常极速禀报,万不了轻举妄动!” 李逍遥俯身在闵王的耳边,轻声说道。 “让楚王和绪王出京本王有些理解,可那秀丽殿是何用意?据本王所知,那里已经荒废了很久。” 闵王微微仰首,很是疑惑地问道。 “那里可能藏着一条蛇!” “你是说……” 话语虽然没有说完,可惊恐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你怎么打算?” “捉蛇!给王爷配的婢女呢?怎么也不懂随身侍候着。” 他微微一笑,缓缓坐在对面,频频向外张望着。 “好,本王等你的好消息,你的婢女本王亲自去请,这间卧房以后就是你的了!” 闵王微微一笑,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李少侠回来了,那胜算起码已经超过五成了。 “王爷好好睡一觉,早朝的时候才有精神。” “放心,本王现在精神得很!” 声音渐渐远去,带着无比欣然的气息。 李逍遥望着离开的书生王爷,微微一笑,心中也安定不少。 这虽是一介书生,可心怀天下,行事光明正大,如果皇帝真有不测,闵王有幸登基,必然也是一代明君。 他并没有将太后的懿旨,和先帝的遗诏告诉闵王,不是不相信,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也许…… “哎呀,你可算舍得来看看我!” 一位紫衣少女奔出卧房,那倾国的容颜,调皮的神色,俱是让人眼前一亮。 虽然是一身普通衣衫,可周身的气息却是很不普通,白马山庄的九小姐,怎会是寻常之人呢! “拜见少夫人!” 他急忙站起,竟然还微微躬身,眼中浮现一丝狡黠。 “滚啊!你这是要咒我早死不成?天亮我就告诉烟儿姐姐,有你好看的。” 少女急急躲开,娇容一片嫌弃。 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坏了? “我是谢谢九小姐,怎么还不领情呢?” “真谢我啊?先给个几百两银子吧!” “几百两?你看我身上哪里值几百两,尽管拿去就是。” “是吗?这我倒是要好好看看!” 少女缓缓转身,竟然还真仔细地观看着,犹如发现个巨大宝藏一样。 “唉!唉!别看了,我没有你们家的猪值钱!” “知道就好!再敢欺负我,我就告诉烟儿姐,让她帮我切点什么!” “清菊乖,清菊最好看了,我这身上都没有二两肉,真不值什么银子,你还是好好盯着你们家的猪吧!” 他无奈地一笑,搀扶着少女坐下。 “那当然,我家的猪最好!” “好,好,你们家猪最好了,说点正事行不?” “说吧,怎么了?” “你既然跟烟儿见过面了,可有发现异常?” 李逍遥微微俯身,急切地问道。 “没有,皇宫那么多人,我不得挨个找啊!” “嗯好,明日起,你不妨多去去秀女们住的地方,也许会有些收获。” “秀女?可我不知道在哪里呀!” “哎呦,怎么变笨了呢?让闵王爷陪你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噢!我倒是忘了!” 少女轻轻一笑,笑容有些尴尬。 “还有,铁甲军们若有消息,定会报知闵王,若我不在,你可一人前往,不过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轻易动手。” “嗯!知道了!帮你跑前跑后的,多付点银子就行!” “我哪有银子?现在连身新衣服都买不起!” 李逍遥缓缓坐下,头都大了。 现在最不能听到的,就是银子二字。 太苦逼了! “对了,清菊,你在白马山庄见过一匹乌驹马吗?” “倒是见过,好像是少主亲自喂养的,不过具体的不知,你问这个干嘛?” 少女疑惑地问道。 “呵呵,我新得了一匹乌驹马,应该就是你们少主的那匹马!” 微微的笑容,可眼中却浮现一丝精光。 有点诡异! 第202章 试探的震慑 “师弟,我们去哪里啊?有没有好吃的?” “师姐,不是刚吃过饭吗?你又饿了?” “不好吃么?我们到底去哪儿?” “师姐放心,从现在开始,顿顿都有好吃的。” “真的吗?” “当然!” 一位俊朗的公子,带着两名倾国少女奔走在大街上,脚步有些急促。 已经日上三竿,大街上一片喧哗,今日是个不错的天气! 昨夜的劳累让他有些疲倦,所以早上起来的有点晚,不过这个时辰刚刚好,太早会让人心生厌烦的。 笑话; 堂堂的亲王府,怎么会没有好吃的呢! “师弟,我们这样子可以吗?” 静音的心思向来细密,知道所去之地定然不一般,这身少女装扮会不会太鲁莽。 “当然可以,师姐们天生丽质,干嘛要藏起来呢?” “师弟,你知道师姐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少女嗔怒地望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娇容浮现一丝羞红。 “这样挺好,我们去的是王府!” 李逍遥微微一笑,俯身低声说道。 相同的紫色锦缎罗裙,配着淡青色的短襦,还有这倾国的容颜,不知让多少公子痴迷呢! “王府?” 静音的娇容微微一变,神色有些担忧。 她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只是静心这丫头天生好动,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既然去的是王府,肯定是件不小的事情。 “师姐放心,你们什么不需要做,住在王府两日就好!” 李逍遥俯身在少女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样能行?” “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师姐还是多留心,以防暗中之人。” “好,师姐明白了!” 两人望着前面奔跑的少女,露出欣然的笑容。 这丫头活的太轻松了! 暖阳普照着大地,在这深秋时分,给人无比的温馨,这种时刻不多咯! 三人穿过热闹的大街,慢慢转入一道巷子之中,日头已经将近正南方,是该用饭了! 一座不是太庞大的院落,出现在巷子的尽头,已经可以看到长枪崇立的护城军了。 “师姐,我说的都记得不?” “记得了,师姐很笨吗?” 少女的娇容浮现一丝调皮,让他看的有些痴呆。 以文静而名的静音师姐,这样的神色可是不多见的啊! “师姐,师弟,你们快点!” 活泼好动的静心已经奔进了巷子,马上就靠近了那道门户,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跟了过去。 “大胆,何人竟敢擅闯睿亲王府?” 一声厉喝,四名护城军已经围过来,手中长枪依然举起。 “凶什么凶,师弟带我们来吃饭的。” 静心双手掐腰,娇容有些不悦,师弟明明说的就是这里,怎么还有人把守着呢? 她可是有点饿了! “退下!” 一枚金令快速举起,四名护城军俱是面色大变。 五爪金龙? 这是皇上的钦令! “拜见公子!” 四道身影极速下跪,长枪也崇立身旁。 持金令者,如皇上亲临! “起来吧!我奉太后懿旨,是来看望睿亲王的。” “公子请!” 护城军快速起身打开大门,躬身站立两旁,神情无比的恭敬。 李逍遥微微一笑,率先走入院中,神色很是平静。 “再敢吓我,就揍你!” 少女比划的拳头,娇容有些生气,其实那只玉拳真的很小,似乎没多大的震撼力。 “是,是,小的有眼无珠,给大小姐赔罪了。” 护城军们连连躬身,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能陪在手持皇帝金令的公子身边,不用说也是宫中之人,他们岂敢得罪! “这还差不多,我……” 静心还想再炫耀一番,一只玉手急急抓过来,踉踉跄跄地已经被带入了院中。 真拿这丫头没办法! 静音微微摇头,娇容有些无奈。 “是李公子来了,这两位是……” 肥胖的身躯快步从前厅奔出,急忙躬身俯首,脸上的笑容,将那双眼睛挤成的只剩下一条缝缝。 “洪飞啊!睿亲王呢?” “王爷在后堂卧房,奴才带公子过去!” “那倒不用了,这是我两位师姐,早上都没吃饭,你弄点好吃的招待一下,我自己过去就行!” “是,奴才遵命!” 别看那身躯又短又粗,可这步伐相当的迅速,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 他转身望了望两位少女,微微一笑,快步向后堂奔去。 “心儿,你不是饿了吗?师姐带你去吃饭。” “好!” 静音微微一笑,拉着少女缓缓走入前厅。 刚才站在院中看似随意观看,暗中已将前院的情景印在了脑中,她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两日。 哎! 轻轻的微微一叹。 李逍遥望着眼前的卧房,终于伸手推开了房门。 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卧房很幽静,稍稍打开的窗子,让房中的气息并不是太沉闷,前方的卧榻之上,躺着一位俊郎的王爷。 紧闭的双目,还算平静的面色还有稍许的苍白,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让人有些担忧。 睿亲王从被刺以后; 封修按着他教的方法,急急将睿亲王送进了皇宫,以千年天山雪莲解了那炎毒,总算是保住了睿亲王的性命。 亲王无诏是不可以长留宫中的,所以伤势稍稍稳定之后,已经送回了睿亲王府。 他刚才在院中暗暗查看了一番,四周的暗卫多了数倍,看来太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虽不是亲生,可终究是先帝的骨血啊! 缓缓走上床榻,望着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容,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虽为朝廷亲王,可眼前这位吃了很多的苦。 他曾经想过; 如果事出有因,就算冒天下大不为,也会保住其性命,可如果…… 轻轻将被褥掩了掩,当初的那份情义,如今还剩下几分呢? “哼!” 微微一声闷哼,双目有些无力的睁开,眉宇间浮现一丝痛色。 “你怎么来了?” 睿亲王看到眼前的面容,勉强一笑,双臂微撑,似乎想要坐起来。 “好啦!躺着吧!咋不劈死你呢?”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走到茶桌旁,倒上一碗茶水端过来。 “我当初就不该救你,现在这十字刀想甩都甩不掉!” “当初救我的时候,你都能放下身段在地上滚着,这次怎么就没躲开呢?” 他将一只靠枕放在其身后,轻轻将茶碗递上。 “我倒是想躲来着,可这次不一样,很快!” 睿亲王接过茶水轻轻压上一口,神色稍稍有些羞愧。 “可看清那人相貌?” “没有,黑巾罩着面呢!” “身形呢?” “身形……身形倒是高大,体态偏瘦,功力很是深厚。” 睿亲王的额头紧紧皱起,似乎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 “比当初劈我的那一刀如何?” “比那刀威力大,内劲已化烈焰之力。” “噢!好了,我会帮你找出来的,好好养着吧!” 他微微一笑,就在床边缓缓坐下。 “哎!不对,你怎么明目张胆的来了王府,不怕母后怪罪于你啊?” 睿亲王的面色微微一变,神色有些担忧。 “我又没犯什么大罪,来王府看看你,还不至于惊动太后吧?” “那倒也是,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听说闵王回朝了!” “闵王回不回朝管我何事?我又没招他惹他!” “都懒得说你,你能少管点闲事就……咳咳……” 一连串的轻咳,让睿亲王的面色又苍白了两分,李逍遥急忙接过茶碗,扶着平躺下,脸上的担忧却是真情浮现。 “管好你自己就行,我带了两位师姐前来,在这里守护你几天,我没事也会在王府守着。” “师姐?你哪来的师姐,好不好看。” “滚!” 望着这张有些猥琐的面容,若不是有伤,他可得好好给按摩按摩不可。 “你不地道啊!你有烟儿,可本王还孤家寡人呢!” “我这两位师姐是衡岳掌门师太的爱徒,你敢要吗?” 他将茶碗放在茶桌,转头看向睿亲王,眼中的浮现一道精光。 “那……本王有什么不敢的,不是还有你吗?” 尴尬地一笑,睿亲王的神色有些很不自然。 这细微的表情自然没逃过他的双目,分明看到了那眼中浮现一丝震惊,只是太快,一转而逝。 “鄙视你! 我怎么听说,镇北公家的大小姐对你有点意思,有没有这回事啊?” 他重新倒满茶水,只是站在茶桌旁细细品尝着。 “唉!唉!我刚才咳的那么厉害,你不该让我先喝吗?” “你不是刚喝过吗?” “就你这抠样,一辈子也没有银子!” “我靠,你不用这么狠毒我吧?” 他将剩下的半碗茶水递过去,一脸的鄙视之色。 睿亲王没好气地接过一饮而尽,神色很是不悦。 其实说起来; 从岳阳认识第一天起,两人的情义就是在这种斗嘴中升华的。 不比慕容云的处处避让,他从来没有当他是王爷,而睿亲王也没觉得自己是位王爷。 “我向母后递了辞呈,在修养两日就回燕北。” “为什么这么急?” 李逍遥接过茶碗,疑惑地问道。 “我本就是一藩王之身,虽然是亲王封号,可皇家祖制不可违,京城也呆的够久了。” “好,到时候我去送你!” “你不是要跟我回燕北吗?” “暂时还不行,我还有事要做。” 李逍遥放下茶碗,慢慢走向门口,心中猛然浮现一丝不安。 “你少管点闲事,别等我去给你收尸。” “滚!” 声音渐渐远去,那扇房门也被轻轻关上。 没有为什么,他只是想关上而已! “让我师姐住在我那间卧房,多准备点好吃的。” “公子您要走啊?让两位大小姐住一间房吗?” 肥胖的身躯急急奔出前厅,望着已经走到府门口的白色身影,急切地喊道。 “对!” 第203章 闵王遇袭 皇城,军机阁; 整个皇城,唯一没有宫女和太监的地方,也从没有人敢轻易踏入半步。 层层的禁卫军把守在四周,这座古朴的大殿,甚比麒麟殿,乃是皇城的重中之重。 能进入这里的最低也是一身紫袍,从大殿中发出的每一道旨令,都能影响整个天下的局势。 “今年的秀女在减少五成吧!皇宫的花费太大了。” 大殿中传出一道柔和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书生气息。 “可这是皇家历来的祖制,是不是要跟太后商议一下。” “先拟旨意吧,稍后本王去一趟春秀殿,完了去见母后!” “好!那就以闵王殿下的意思办!” 两位宰相微微躬身,急急奔入后殿,虽然心中很是疑惑,但却没有太多的反驳。 皇家挑选秀女入宫,本是几百年的传统,可这项看似风光的背后,不知道藏着多少的血和泪。 先不说朝廷为此要花费多少银两,就是各地挑选秀女,也让民声哀怨,多有悲戚之事发生。 皇上未病之时,已经有此提议,只是未来得及落实,闵王今日重提此议,虽然有些唐突,本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如今皇城还有很多危机,这时机似乎有点不对啊? “清菊,陪本王去……咳咳……去一趟春秀殿。” “王爷,您小心一点!” 一位青衣婢女,急急搀住站起的闵王,神色无比的担忧。 “王爷保重!” 大殿中所有的紫袍大臣闻声而起,纷纷躬身说道。 王爷伤病初愈,竟然还是如此的劳累。 “忙你们的吧!” 闵王微微摆手,在婢女的搀扶下,慢慢走出大殿。 军机阁从不让闲杂人等入内,只是怕泄露军机要密,可这婢女是来侍候王爷的,自然另当别论了! 青衣婢女搀扶着闵王,缓缓走出大殿,那倾国的容颜上,竟然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意。 这闵王虽然看着一副书生文雅,可这演技甚是精湛,竟没有丝毫违和之感。 “那家伙让大小姐去春秀殿,到底是何意?” 闵王见已经出了军机阁,还是忍不住又低声问了一遍。 “ 不知道,我哥也没说,昨夜只说让我去秀女住的地方查看一番。” “查看什么?” “不知道!” “难道秀女们有问题?” “不知道!” “这家伙真讨厌!” 闵王恶狠狠地嘀咕一声,缓缓走向皇城深处。 他现在是带病之身,走的太多会让有些人怀疑的。 秀女; 整个皇城最尴尬的一群少女。 虽然现在的地位,只能比宫女太监们略高一等,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一飞冲天,朝夕间就会成为主子呢? 以前的秀丽殿不就出了一位当朝皇后,以至于如今连名字都改了,现在叫春秀殿! 位于皇宫深处,虽有宫女太监侍候,却还是显得有些清冷。 如若没有得到皇帝的垂怜,除了去侍候各位主子,剩下的就只能在此孤老一生了。 可悲,可气,更多是可恨! 但就如闵王刚才在军机阁的提议一般,这种事关乎皇家祖制,非一夕之间就可以破除的,只能循序渐进。 先减少选出秀女的数量,只要天下没有过多的非议,废除这荒唐的祖制也是有期可盼的。 此制已存在几百年之久,那可是关乎着很多人的利益,不容小觑啊! “拜见王爷!” 殿外的禁卫军急忙单膝下跪,垂首俯身喊道。 闵王掌管军机阁,整个皇城谁人不识。 这是一座新建的大殿; 虽位于皇城深处,可四周树木环绕,景色很是秀丽,大殿更是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从各处的漆色来看,到处充斥着新颖之气,想来此殿建成也没有几年时间。 殿中门牌之上,有三个清晰的大字-春秀殿! “起来吧,本王随便看看!” 闵王微微一笑,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入殿中。 “闵王爷到!” 太监的一声尖锐的呼喊,让殿中一阵慌乱。 一道道身影从各处走出,俯身跪拜在大殿的一侧。 “拜见闵王爷!” 整齐的娇声响起,一位位妙龄少女匍匐在地。 既能选上秀女,不但身姿容貌俱要上等,文学才赋也要精通,而且从进入皇宫的第一天,就要学习各种的宫中礼节。 上到坐姿,站姿,甚至是跪姿,就算平时的一颦一笑,都有专人教导。 如若稍有差错,轻者责骂,重者将以宫规侍候,这就是秀女们的可悲之意。 一但有人被皇帝宠幸,那可就算是一步登天,从此荣华富贵,这是秀女们的可气之态。 “都起来吧!” 闵王缓缓走入殿中,端坐在首座。 这是前殿,也是正殿。 各位主子来到,所有的秀女俱是在此跪拜,而她们都是住在后殿之中。 一般情况下; 能来这春秀殿的,多是各位妃子,俱是来挑选些侍奉之人,皇上跟太后绝不会踏入这里半步,更别说亲王来临。 今日闵王到来,很是让人疑惑! “本王今日到来,是有一件事宣布。 朝廷正在减少各地选秀的数量,自然皇宫的已选秀女也会相对减少,如若你们有想离来皇宫的,可登记入册,朝廷自会安排。” 闵王轻声说道,面容一片祥和。 “真的吗?” “我们可以离开吗?” “闵王爷说话不会有假吧?” 纷乱的交谈声瞬间响起,可以看出有很多人都是心喜。 大多都是寻常之人的少女,甚至还有被强迫送入皇宫的。 “都安静,听闵王爷吩咐!” 一位年老的宫女高声喊道,大殿瞬间恢复了平静。 这是掌管秀女的嬷嬷,平日里很毒辣,所有的秀女很是惧怕。 “本王要说的就这么多,如有想离开的,就找……就找她登记入册吧!” 闵王伸手指了指年老的嬷嬷,起身快步离开大殿,心中把某个家伙都骂上八百遍了。 亲王进入春秀殿,本就不合礼制。 这一路上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实在搞不懂那少年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不会是为了看他出丑吧? 闵王越想越气,脚步也快上几分,只是一只玉手轻轻拽住了他。 微微转头望向身边的青衣少女,面色骤然一变。 虽然少女依然微微垂首,可那双杏目浮现一道精光,一一扫过下跪的每一个少女。 双目如炬,慧眼识人; 他有点明白那家伙的意思了! 脚步放慢了很多,以衣袖遮口轻轻咳嗽,尽量拖延着时间,以确保少女看的更仔细些。 下跪的秀女几十人,虽然神色各不相同,可清菊是何人,掌管白马影卫多年,最擅长的就是观言察色。 人的情绪会浮现在面容上,就算有人掩饰的很好,也消除不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李逍遥怀疑青蛇藏身秀女之中,所以用闵王做诱饵,希望清菊可以找出人来。 闵王的存在,也许是那人最大的顾虑,所以他赌了一把。 有清菊在旁,闵王不会受到伤害,之所以不告诉闵王,也是为了演得更真实一些,以期望达到最好的效果。 “敢用本王做诱饵,这回可不是一包状元糕能补偿了!” 闵王想明白了一切,虽然神色没什么变化,可内心暗暗窃喜,正在盘算要什么赔偿才好。 这次不让这家伙赔个几百两银子,恐怕还真过不去! “啊嗤!” 正在急急奔向皇宫的李逍遥,猛然停下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心中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从睿亲王的谈话中,他隐隐感觉到什么,心中很是不安,担心闵王的安危,所以急急离开睿亲王府直奔皇城。 这怎么感觉有点破财的预兆呢? 微微晃动脑袋,急急奔向皇宫之中! “王爷快走!” 清菊俯身低声说道,搀扶闵王的玉臂微微用力,脚步瞬间加快了几分。 位于左边大殿的一角,一位青衣秀女的眼神,让她心中顿时不安。 那是杀气! 可那道杀气很特别,好像只是为了仇恨而生,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在里面,所以她有些疑惑了。 昨夜李逍遥告诉她; 如果在秀女处遇到危机,非生死关头,不要她出手相救,不然会暴露太多,有点因小失大了。 皇宫的危机,可不止这一处! “恭送王爷!” 所有人全部俯身叩拜,殿角处却缓缓站起一人。 闵王爷还没有离开大殿,无人敢起身,这是最好的时机! “王爷,您自己小心,必要时可以失点态。” 清菊狡黠地一笑,身后的杀气越来越近,只要走到殿门,一切都不是威胁了。 “狗官,我要你偿命!” 一声娇喝。 青色的身影急急奔出,右臂伸出,掌中握着一把明亮的匕首。 寒光闪闪,竟然还透着一丝碧绿,令人很是恐惧。 “王爷小心!” 清菊猛然转身,惊恐的眼神露出恐惧,身躯顺势侧倒,却将闵王急急推出了门外。 闵王受后力所致,踉跄地奔出殿外,身影差点摔倒在地,急急转身,却看到诡异的一幕。 那道青色身影已经站在了殿门口,可手中的匕首却因身形不稳,刺入殿门之上。 而在青色身影的脚下,还躺着一位青衣少女,看着像是昏死了过去,可那双玉手似乎抓住了什么。 “来人啊!有刺客,保护王爷!” 大殿中一片惊慌,不少的身影纷纷逃离,连那位嬷嬷都连滚带爬地奔向后殿。 禁卫军们闻声进入,两人急忙搀扶住闵王,其余的全部奔向殿门。 “住手!” 闵王看懂了躺下门边少女的举动,也明白了其用意,虽然极力呼喊,却还是慢了半分。 春秀殿本就不大,大殿距离门口不过数步之遥,长枪已出,哪有收回之理。 “啊……” 惨叫响起,青色身影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握着匕首的手掌也慢慢松开。 哎! 躺在门边的清菊微微叹息,双目慢慢闭上。 白忙活了! 第204章 薇娘 “将所有人带进大殿,如遇反抗者,杀无赦!” 一位禁卫军统领厉声喊道,神情无比的震怒。 堂堂的皇宫禁地,闵王竟然被刺杀,还是在一座小小的春秀殿。 这要是朝廷怪罪下来,不知有多少人跟着倒霉了。 “得令!” 一队队禁卫军快速进入殿中,只要见到人,立马拿下,一时间整个春秀殿叫苦连天,悲戚哀鸣! “将她们暂时关押在殿中,派人看护,但不可再伤人!” 闵王在两名禁卫军的搀扶下,神色慢慢恢复了平静。 事情已经出了,现在做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望着倒在门边的青色身影,心中很是不忍,虽然这是刺杀于他,可本来不用死的,关键是可能会坏了大事。 “把那少女尸体安置在殿中,非本王令,任何人不得轻动,再派人把本王的婢女送入军机阁!” “是,王爷!” 几名禁卫军立即上前,片刻间将殿门打扫一空。 清菊被两名禁卫军抬着,心中把那几名禁卫军都骂上了八百遍。 局势已经都控制住了,只要上前将人押了就行,关键是她做的滴水不漏,很是自然。 之所以这般费尽心思,是因为她十分肯定,这刺杀的少女并不是要找的人,神色举动都不对。 现在可好; 一切都白费了,而她还得继续装着,非得被那家伙骂死不可! 慈寿宫; 太后坐在凤床之上,正与柳如烟说着什么,凤颜一片悲伤之色。 将那两样东西交给李逍遥,仿佛卸下了心中的两块巨石,她知道那少年该明白怎么做,以前也许真的太独断了吧! “禀太后,闵王被行刺了!” 一位公公急急奔入大殿,俯身叩拜在殿中。 “什么?在哪里?” “禀太后,就在皇宫,是在……是在春秀殿中!” “春秀殿?闵王现在如何?” 太后无比的疑惑。 “禀太后,闵王无碍!” “那刺客呢?” “刺客当场被禁卫军诛杀了!” “噢!闵王去春秀殿做什么?李逍遥呢?” 太后望了望身旁的少女,可同样是娇容一片疑惑。 “不清楚,好像不在宫中。” “好了,你去吧!” “奴才告退!” 公公再次叩拜,急急起身奔出殿外,留下两个无比的疑惑的女人。 “闵王怎会去春秀殿呢?” 太后喃喃自语着。 “太后,春秀殿是何处?” “噢,就是秀女们住的地方!” “秀女?” “烟儿,让你的师姐去找找,看李逍遥在哪里?” “好!” 少女快步走向殿外,太后的凤颜已是一片凝重。 闵王是亲王; 按皇家祖制,是不能轻易踏足春秀殿的。 今日早朝; 闵王爷已经提议让楚王和绪王,各自转回自己的领地,现在又进春秀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切李逍遥都知情吗? 太后深深地疑惑着! “格老子的,真出事了?” 刚刚进入皇城,看到禁卫军们一片骚动,李逍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停下,皇宫出了什么事?” 他拦住一队禁卫军,急切地问道。 “回公子,闵王爷被行刺了!” “闵王如何了?” 面色依然大变,眼中也浮现一缕杀意。 “闵王无碍,那刺客已被诛杀。” “死了?” “是的,据在场的兄弟所说,是被当场诛杀的。” “闵王爷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军机阁!” “好,你们去吧!” 禁卫军们微微躬身,快步向皇城奔去。 这少年手握皇帝金令,今日连太后的懿旨,都诏告了整个皇城,他们可不敢轻易得罪。 “死了?” 李逍遥瞬间有些懵逼,有些迷糊地拍拍脑袋,神情无比的疑惑。 那青蛇的身手他是领教过的,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禁卫军给杀了呢? 当初在后宫; 他与两位师姐联手,都没有留下那少女,先别说闵王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凭清菊一人,怎么可能留住人呢? 带着深深的疑惑,直奔军机阁而去。 “大小姐,您怎么样啊?能起来了!” “我还是躺着吧,省的那家伙回来骂我。” 青衣的少女,无精打采地半躺在桌椅之上,娇容一片懊恼之色。 都是一群猪吗? 眼瞎的一点都看不见,明明都已经控制住了那少女,还非要捅上几个窟窿,还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数落她呢! “这也不怪你,李逍遥就是来了,本王自会给他讲清楚的。” 闵王坐在大殿的首座,面容带着轻笑,有点无奈地轻轻摇摇头。 所有的大臣都被他赶了出去,他和少女一样,都在等着一个少年。 春秀殿的刺杀虽然有惊无险,可却让他深深地疑惑着。 派人刺杀他倒可以理解,可那刺客明显就是一寻常之人,这可让人琢磨不透了! “闵王爷,您可好好跟他说,真不是我的错。” 清菊缓缓坐起来,娇容还留着浓浓的愤气。 “放心吧,他不敢骂你的,他还欠本王银子呢?” “银子?什么银子?多少两?” 少女瞬间来了兴致。 要说现在有什么有克制他的,唯银子是最好的选择。 那家伙很抠门的! “也不算太多吧,几百两而已。” “干嘛要几百两银子,谁出手那么大方?” 话音刚刚落地,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经跃入大殿,望着殿内的两人,神色一片迷惑。 几百两银子,可真是大手笔啊! “你,你欠本王的。” 闵王微笑着站起,缓缓走过来,神情很是欣喜,这人还真是不经说。 “我欠你的?我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状元糕都是我自己掏腰包买的。” 少年猛然跳起,一脸的迷糊,双目都能喷出火来。 都穷的要死了,竟然还有人想讹他的银子,不想好好过了吧! “你设计让本王涉险差点嘎咯,是不是要给点补偿啊! 什么精神损失,加上误工,补养什么的,给本王个五六百两也就算了,咱们也都不是外人。” “五六百两?你打劫的吧?” “本王可是朝廷亲王,五六百两算多吗?” “没有,有也不给!” 李逍遥一屁股坐在桌椅上,神情无比的苦闷。 虽说是为了皇家之事,但确实让堂堂的王爷冒了很大的危险,可他不也是担心了一路了吗? 如果吃顿饭什么的还能接受,哪有张口要几百两银子的,就算把他卖咯,也值不了那么多啊! “那你是想赖账了是吧?” “就是赖了,怎么滴吧!” “那行,本王现在就去慈寿宫,找母后去评理去。” 闵王抬步就要走出大殿,只是眼前一闪,白衣少年已经挡在面前。 “除了银子,还有没有别的可以代替?” 声音是咬着牙挤出来的,本来俊郎的面容也变得通红,应该是气的吧! “也可以,先帮本王抓住真正的刺客,每天一包状元糕,半月为期,不过分吧?” “好,成交!” 虽然还有些不太乐意,却比让他掏银子要好的多。 从他身上掏银子,还不如杀了他,省吃俭用还得筹备聘礼钱呢! “好,去干活吧!” 闵王微微一笑,转身缓缓坐回了首座,神色一片喜色,总算扳回一局。 “这就当苦力了?” 李逍遥一脸的懵逼,神色很是苦闷。 “不然呢?” “那刺客不是死了吗?清菊的功力很深厚嘛!” 微微转身,望向蜷缩在桌椅的少女,虽然面带笑容,可谁都看出有点不怀好意。 “那不怪我,当时我都控制住了,谁想到那几个禁卫军下手那么快。” 清菊猛然起身,可声音越来越小,娇躯又缩入桌椅之中。 “你不会也暴露了吧!” “那倒没有,我装死来着。” “唉!那苦力,让你干活呢,怎么还吓唬人呢?干不干?不干就赔银子!” 闵王爷一脸的坏笑,这把可是把他捏的死死的。 “你狠!” 少年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身影闪动间,已经消失在大殿中。 “还是王爷厉害!” “还行!还行!” 两道笑声传出,很是不纯洁! “早晚有让你求我的时候!” 白色的身影急急奔走在皇宫,那一脸的愤然,让人有些心疼。 别人都在悠闲地喝着茶水,只有他成了这苦命的劳力啊! 路上遇到很多禁卫军,急急拦住几个,打问出春秀殿的位置,脚下的步伐瞬间快了很多。. 他也很想看看,那位刺客的真容。 春秀殿; 整个大殿被禁卫军们团团围住,隐约间可以听到殿中,传出不少的盈盈哭泣声。 李逍遥快步来到殿门口,也看到了门上那把闪亮的匕首,微微皱眉,大步走进去。 禁卫军们微微躬身,心中有点疑惑。 这位公子怎么来了? 匕首刺入殿门三分,看得出力道很大,寒光中的一缕碧绿,让他的神情变得凝重。 竟然淬了毒,看来真是要置闵王于死地啊! 靠近殿门的左侧地上,平躺着一名青衣少女,面容很是娇美,只是嘴角的一缕血痕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前胸已经被鲜血染红,几道枪洞很是醒目。 这应该就是那名刺客吧? 举目望了望大殿,一群少女跪伏在殿侧,个个神色惊恐,满面的泪痕。 一队禁卫军围在四周,俱是长枪平举。 如有人擅动,只怕瞬间就和这名躺下的少女一样了! “谁是管事,出来回话?” 金令出,所有的人俱是面色大变,禁卫军们急急单膝跪拜。 “都站起身,可有人认识这少女?” 李逍遥轻声说道,微微露出一道威严之色。 “回大人,老婆子是春秀殿的嬷嬷。” 一名老宫女颤巍巍走出来,神情恐惧,双腿剧烈地颤抖着。 手持皇帝金令,可瞬间要了她的性命。 “她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她叫薇娘。” “何时入的宫!” “回大人,半年前入宫。” “半年前?” 李逍遥微微垂目,额头也紧紧皱起。 这时间有点早啊! 第205章 燕北的秀女 “你跟我来!” 李逍遥轻轻冲老嬷嬷招招手,快步走入后殿之中。 一个入宫半年的秀女,何至于现在刺杀闵王,实在令人疑惑不解,他还需要再问问。 以昨夜所看; 那青蛇肯定藏身宫内,而且极有可能混在秀女之中,可今日刺杀闵王,为何不亲自动手呢? 两位亲王已经被送回各自的领地,现在整个皇城,就剩下闵王和睿亲王有机会登上那至尊之位。 如果有人要动手,闵王是最大的威胁,就算拼个同归于尽,也是值得的,可这结果确实太出人预料了! 让闵王涉险,是因为清菊在旁,先前他的不安,一直担忧清菊受到伤害,可现在…… 他有点迷惑了! 后殿俱是秀女们的安寝之处,现在却是无比的宁静。 缓缓走入一间卧房,坐在茶桌旁。 “将门关上!” 望着身后跟进来的老嬷嬷,轻轻一笑,神色舒展了很多。 老嬷嬷的身躯还在剧烈地颤抖着,他可不想再将人吓坏,不然恐怕什么也问不到。 “是,大人!” 房门快速被关闭,老嬷嬷躬身站在一旁。 “你不要怕,坐下吧!我就想问问那薇娘的情况。” 缓缓倒上两杯茶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 “老奴不敢,大人只管问,老奴定当知无不言。” 老嬷嬷躬身俯首而立,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天空的日头慢慢向西移动着,那一缕斜阳怕是撑不了多久,一丝丝寒气已经升起。 整个春秀殿异常的宁静,殿中的少女们依旧一脸的惊恐之色。 身在皇宫大内; 她们有太多的悲哀,连性命都如那道斜阳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了。 殿侧还躺着一位少女,昨日还一起欢声笑语,可现在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们想不通是为什么? 一位娇柔的秀女,竟然大胆刺杀朝廷的亲王,难道真拿性命当儿戏一般吗? 禁卫军们依然把守在四周,身姿挺拔,长枪平举,面色很是凝重。 时不时有人转头望向后殿,心中无比的疑惑。 禁卫军的统领来过,铁甲军的统领也来过,就连大内总管也来到春秀殿。 可他们知道后殿中有一位白衣少年后,俱是转身就走,没有人敢踏入半步。 殿中的禁卫军们俱是知道少年的身份,只是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就连那位老嬷嬷都没有出来过一次,很是让人疑惑。 少年的身手他们也有了解,这皇城之中,能威胁他的人还真没有。 什么事,需要问这么久的吗? 咯吱……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殿内的禁卫军俱是转身望去。 老嬷嬷率先走出了后殿,神色很是平静,只是后面跟着一位面色凝重的白衣少年。 所有的禁卫军微微松口气,神情顿时舒展不少。 可算是出来了! “好了,让秀女们都回去吧!你们也都撤出去,这毙命的秀女找人好好安葬吧!” 李逍遥缓缓走到大殿中间,望着地上的青衣少女,轻声说道。 这是一个可怜的人,也许这下算是彻底解脱了! “得令!” 禁卫军们齐齐躬身,长枪收回,快步奔向殿外,那位殒命的少女也被抬走。 “我给你说的事,你可记得?” 缓缓走到那位老嬷嬷身旁,俯身轻声说道。 “回大人,老奴一定照办!” “好了,带她们都回去吧!” “多谢大人!” 老嬷嬷急忙躬身行礼,神情无比的恭敬。 这少年恐怕是位如亲王般的存在! “多谢大人!” 所有的秀女急急俯身叩拜,娇容也浮现一丝惊喜。 本以为会受到牵连,只怕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现在的结果确实没有想到。 “回去吧!” 李逍遥轻轻挥挥手,缓缓走出了大殿。 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也了解了这群秀女的悲哀,虽然很是无奈,也只有做些能做的了! 缓缓走到门口,俯身在守卫的禁卫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随即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这是一座悲戚的大殿,他不想太多的观望! 那道斜阳已经落下,四周升起一层的黯淡,黑夜就要降临了! 他现在要去询问一些事情,只怕今夜的皇城,不会太过的平静。 秀女本名薇娘,不知如何是半年前进的皇宫,但却是来自燕北之地。 据老嬷嬷所说; 那薇娘自从入宫以来,平时多是寡言少语,而且常带忧愁之色,曾经多次想偷偷出宫,俱是被禁卫军擒住,自然也受了很多皮肉之苦。 与所有的秀女不常交谈,至于今日刺杀闵王,更是没有一丝先兆,连总管秀女的老嬷嬷也不知情。 春秀殿中; 最近数日常有青蛇出没,但是没有伤到任何人,所以也无人向上禀报,只是老嬷嬷在深夜见过几次诡异身影,以身影来看,应该是名女子。 老嬷嬷半辈子管教秀女,所以这点是万万分辨不错的,所以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春秀殿有一花名册,但只记录了各位秀女的出生之地和年龄,以及身形,没有再详细的记载。 但凭这秀女出自燕北之地,他也必须要弄清楚薇娘的全部情况,也许可以解开那很久的疑惑。 秀女是从天下各地选上来的,朝廷自然有很详细的记载,就算有人作假,必然从根本上就下手,但是那薇娘的神情却是很大的破绽。 “狗官,我要你偿命!” 这是薇娘刺杀闵王说的唯一一句话,很显然她并不知道,当时刺杀的是何人? 既然是被人蛊惑,那薇娘的身世,就是最大的突破口了! 微微仰首望了望有些昏暗的天空,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时间很紧啊! 皇城的烛光逐渐亮起,除了没有那一缕温暖,一切和白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是皇宫; 本就该是天下最明亮的地方,如果出现了黑暗,那一定是发生了变故。 快步踏入一座威严的大殿,连门口躬身的禁卫军都没有理会。 殿中有两道身影,频频向外张望,神色很是焦急。 入夜的军机阁,是要关闭的,任何人都不得逗留,这是祖制。 “你可舍得回来了?再不回来本王可就先回府了。” 闵王望见快步走入的少年,神色微微舒展。 “不说废话,没多少时间,各地秀女的花名册,可在军机阁?” “花名册?没有,不是在春秀殿吗?” “春秀殿的只是拓印本,我要原册。” “噢!你要看秀册啊!这里没有!” “在哪里了?” 李逍遥望着眼前还微笑的书生,一双大眼瞪得很大,急得跳起三尺高。 怎么竟遇到,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呢? “在尚书阁!” “那还不派人去取来!” “噢!噢!本王这就去!” 闵王急急奔出殿外,神色都有些惊恐了。 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好像要杀人似的。 “大公子,有事慢慢说,不要生气嘛,容易老哦!” 清菊双手奉上香茶,娇容虽然带着轻笑,可脚下却是小心翼翼。 这家伙发起疯来,可是会咬人的! “还有你; 当时你已经将薇娘制住,怎么还让禁卫军把人诛杀了呢?” 少年虽然接过了茶碗,可脸上的怒气还在。 “那你不是说不要轻易暴露吗?” “那就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没了?” “我……她……那些……我错了!” 少女还想辩解些什么,可望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缓缓低下了娇容。 她也犹豫过,只是还没做出决定,悲剧就发生了。 “你别生清菊姑娘的气,是本王疏忽了。” 闵王缓缓走入殿内,神色也是羞愧。 当时的情景; 如果早喊一瞬间,那位秀女就不会被诛杀,他有些吓坏了。 “我……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李逍遥无奈地垂下了脑袋。 是他的疏忽,这本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王爷而已。 “那秀女是……” 闵王缓缓坐下,轻声问道。 “不是,薇娘是被人蛊惑,而且来自燕北。” “蛊惑?燕北?” “难道王爷没听清楚,薇娘最后喊的是什么吗?” 他缓缓抬头,有些悲戚地一笑。 “我记得,那秀女说狗官,我要你偿命!” 清菊急急说道,看出已经明白了什么。 “这么说,那薇娘并不知道本王的身份?” “那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知道薇娘的身份!” 缓缓起身,慢慢走到大殿门口,遥望昏暗的天空,他的神情有些悲伤。 为什么要牵连这么多的人? 他在心底大声地吼叫着。 淡淡的雾气在四周升起,那份寒冷顿时多了几分。 三人俱是沉默,就这样静静地待了半炷香,也许是在为那名枉死的少女,无声地哀悼吧! “王爷,拿来了!” 一位禁卫军急急奔入殿门,顾不上额头的汗珠,高声呼喊着。 双手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册,神色有些慌张。 “给我!” 李逍遥猛然回神,抢先一步夺过书册,急急奔入大殿。 禁卫军瞬间呆住,闵王微微一笑,轻轻挥动衣袖。 禁卫军急忙躬身,快步离开,闵王转身走向少年身边。 “燕北!燕北!” 他快速翻着书册,只希望快点找出心中的那个名字。 “找到了!” 两道身影急忙俯身,细心的少女将烛台又靠近了一些。 书册的一页只有寥寥数十字,但位于首位的是一个人名-林薇娘! 生于燕北府,本是一商家之女,年芳二八,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于五月十五日入选秀女,随即送入皇宫。 “没了?” 李逍遥急急翻过另一页,同样是一位秀女的记载,可详细的太多太多了。 出生地,家住之址,就连从小的生平,都记录的一应俱全,可薇娘…… “她可是姓林?” “嗯?王爷何意?” 他急急转头,定定盯着这位睿智的王爷。 “镇北公的原籍就是在燕北府!” “格老子的!” 一声狼嚎回荡在大殿中,似乎要穿透这昏暗的天空。 很愤怒! 第206章 白马夜袭 酒醉,烛闪; 一间卧房,一张茶桌,两坛五粮醇。 白衣少年缩卷在座椅里,双目微闭,脑袋耷拉在一侧,一只胳膊倒是伸在外面,因为手里紧紧握着一只酒坛。 浓郁的酒香,充斥着整个卧房,烛光轻轻闪动,茶桌上还放着几盘精美的小菜。 桌上的酒坛是空的,也许少年手中的也不剩下多少,只是桌上的菜肴却是丝毫未动。 频频有人进入卧房; 有温雅的书生,有倾国的少女,也有青衣的汉子。 每个进来的人只是看看桌上的菜肴,随即微微摇头,缓缓地离开,都不忍心打扰座椅里少年。 每个人生于天地之间,必然要经历万般磨难,人之七情六欲,又有几人能真正的躲避。 古人曰:一切随缘就好; 可一个缘字,不知困住了多少人的内心,无人知道多少人为此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 不管是至死不渝的爱情,还是细密绵长的亲情,甚至是两肋插刀的友情。 如若遭遇了背叛,就算努力用一个缘字,去弥补其中的那道裂缝,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受伤的人已在痛苦之中,又岂是一个缘字可以化解的了? 花落无情,流水无意; 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心酸和恐惧! 酒坛缓缓举起,双目却没有睁开,任由醇香的美酒倒入口中滑过咽喉,甚至浸透胸前的衣衫。 今夜的五粮醇,真的不太好喝! 虽然依旧香飘万里,可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辛辣酸苦,其中的滋味,让人太过的悲伤了! 非他放不下,而是心中无法接受。 曾经谈笑风生,风度翩翩的公子,为何内心会藏有那么的罪恶。 他实在想不明白啊! 以人之性,覆盖着万般的恶毒谋划,都不如一个明目张胆杀人放火的暴徒,这种人本不该立于天地之间! 他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以至于连累了太多的人受此磨难,他深深地自责着…… “还喝不喝?本王还有酒!” 书生王爷缓缓走入房中,从那只倾斜的酒坛已经看出,这只酒坛只怕也是空了。 没关系; 堂堂的闵王府,就算没有了存酒,也可以让人立即去敲开酒坊的大门。 就算现在已经入夜,整个京城已陷入夜禁,可为了今夜的少年,疯狂一次又有何妨? “我没有银子了!” 李逍遥缓缓睁开双目,已经湿润的眼睛定定望着身前的王爷,微微一笑。 可那一丝笑,带着万般的苦涩,让人无比的心疼。 “本王请你,今夜你可以放开了喝!” “不喝了,今夜的酒没味,我想去赌一把!” 身影猛然而起,那只酒坛被重重放于茶桌之上,一丝咔咔的细微声音传出。 酒坛虽然没有破碎,可已经布满了道道的裂痕,那是无法修复的,人之情也一样! 他曾经就说过; 如果你真的冷血无情,那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还是别赌了,本王可不希望你输得精光。” 闵王微微一笑,缓缓倒满香茶递上。 “赌就是为了输,也为了享受所经历的疯狂,如果人人都想赢,那样的赌局一点意义也没有。” 李逍遥缓缓接过茶碗,眼中慢慢恢复了清明。 悲伤还是存在的,只是被他深深压在心底,只为了不再有新的悲剧发生。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王爷看好了,这场赌局接下来会疯狂一点了!” 他放下茶碗,快步走到门口,举目遥望着漆黑的夜空,一丝淡淡的杀机在慢慢凝聚。 现在的确是略输一筹,不过没关系,他还有赌的筹码。 再次对皇帝下毒,并引诱他找到秀丽殿,断定他必然会去探查秀女,并且会抛出诱饵。 如今的皇城; 最好的诱饵就是依然手握重权的闵王,只要闵王来到春秀殿,那场刺客就永远存在。 以一个无辜秀女为代价,配上一把淬有剧毒的匕首,还有少女深深的仇恨,闵王定然无一丝生还的可能。 如若不是他让清菊贴身守护,闵王身死,他也会受到朝廷的责罚,一箭双雕,自然是坐享其成。 随着闵王身亡,那名秀女薇娘自然也是在劫难逃,他受到连坐,也就无人在关心少女的身世。 视人命如草稷,就算是林姓又如何? 如果能让一个少女疯狂到如此地步,必定是为了心爱之人,谁能想到,那蛮横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如此狠毒的心呐! 女子痴狂,必然会掀起狂风巨浪,他和他的赤血剑,应该要见点血了! “我让镇北公准备吧!” 闵王缓缓走过来,望着门口挺拔的身躯,神色浮现一丝惊喜。 以为少年应该会颓废两日,没想到这么快就已醒悟,还是太小看他了。 “不用,还未到完全摊牌的时候,何必心急呢?赌局从来没有中途就暂停一说。” “可我们不清楚他还藏了什么?” “王爷不用担心,线头已经找出,难道还怕解不开一团乱麻吗?不管藏的多么的庞大,我们手中的剪刀也是不小的。” 李逍遥缓缓转身,面容带笑,眼中浮现无边的睿智和自信。 “嗯,本王很喜欢你现在的神态,看好你噢!” 两人对视一笑,缓缓遥望着朦胧的夜空。 雾气在浓,总有散去的时刻。 如果久久不散,自然有人会站出来,驱散那层无边的昏暗! “哎呦,大公子起来了,奴婢专门为您煮了银耳莲子羹,要不要尝尝?” 青衣的少女快步走入后堂,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两只羹盅。 虽是一身青色布衣,可依然掩盖不了那妙曼的身姿,倾国的容颜带着娇笑,让人很是痴迷。 “你煮的?” 李逍遥举目紧紧望着,神色很是不敢相信。 堂堂的白马山庄九小姐,竟然还会亲自下厨,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上的厅堂,入的厨房,聪明睿智,关键时刻还特别能打,那只猪这是聚拢了慕容山庄,八辈子的福气吧! “有没有本王的啊?” 闵王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什么李逍遥的妹妹,这分明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不知会便宜谁家的猪,能拱了这么好的一颗白菜。 “噢,有,有,怎么会没有闵王爷的呢?” 清菊娇笑着,娇容微微一变。 实在没想到闵王会在这里,不辞辛劳地做这莲子羹,只是为了宽慰少年受伤的心,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多余了。 “还不进房?想不想吃了?” 少女嗔怒着,娇容很是无奈。 “好嘞!少夫人辛苦了!” 李逍遥急急退开门口,少女快步奔入房中。 “少夫人?清菊已经婚配了吗?” 闵王微微色变,神情有些惊奇。 “虽未正式婚配,不过已经是慕容山庄的少夫人了,这个是内定的。” “慕容山庄的少夫人?你是说少主慕容云吗?” “嗯,就是那只猪!” 他微微一笑,缓缓走入房中。 茶桌的酒坛,还有丝毫未动但已经凉透的菜肴,都被清菊放入托盘中。 不合时宜的东西总要被换掉,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本王真是三生有幸啊!竟然用慕容山庄的少夫人做婢女,说出去怕是无人相信。” 闵王也缓缓走进茶桌,望着倾国的少女,心中很是欣慰。 虽猜出这少女身份不简单,可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慕容山庄富可敌国,虽说始终受制于朝廷,可那深厚的底蕴,的确是不容小觑。 能成为慕容山庄的少夫人,这少女还是担的起的。 “两位大人慢用,婢女再去准备一些。” 清菊调皮地一笑,端起剩菜空坛,快步走出卧房。 过去的东西,一定要被扔掉才好! “辛苦少夫人了!” 闵王微微点头,温文尔雅的书生气息,让人无比的舒适。 “你是先帝的亲子嗣吗?” 李逍遥缓缓坐下,望着谦谦有礼的书生王爷,面带轻笑,慢慢打开羹蛊。 “你猜!” 闵王也缓缓坐下,面前的羹盅也被打开。 两道清香瞬间飘出,不但让人心情愉悦,更是胃口大开。 因为担心这少年,他们可都没心思用饭。 从皇宫回到闵王府,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三更天,后院的这间卧房,总算是云开雾散了! “嗯,真不错,这丫头怎么什么都精通。” 他轻轻浅尝一口,一股滑润的清香在口中散开,瞬间让人很是舒坦。 “嗯,的确不错!” 闵王慢慢吃着,心境已是大好。 虽然比两位少年少女年长很多,可这种温馨的感觉,他已很多年没有遇到过了! 年少真好! “来人,快保护王爷!” 一声惊呼划破了夜空,带着无比的惊恐。 闵王府本就不大,这一声只怕已经传遍整个王府。 “王爷跟着我!” 李逍遥猛然而立,房门并没有关闭,所以一声惊呼很清晰。 竟然这么辛劳,刺客接踵而至,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某些人。 “好!” 闵王急急起身,顾不得打翻的羹蛊,紧紧跟在少年的身后。 已经明白少年的心意,有他在,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 两道身影快速穿过后堂来到前厅,路上已经遇到一脸惊恐的青衣管家,李逍遥微微聚目,一道红光浮现,赤血剑已在手中。 “跟着王爷就在前厅,让我随时看到你们。” 他冲着青衣汉子轻轻点头,身影闪动间,已到前厅门口。 不大的院落中; 一道青色身影频频闪动,几名护城军也是个个长枪挥动,一阵清脆的兵器声传出,场面依然十分的激烈。 “白马影卫?” 李逍遥望着院中一条条黑色身影,那腰间的白色腰带尤为触目。 “呵呵,有些意思,清菊回来!” 他轻声呼唤着,赤血剑缓缓举起。 那道红光很是凌厉! 第207章 独战烈焰十字刀 “小心,他们很强!” 清菊听到少年的呼唤,身影飞身而起,瞬间突破层层刀影,稳稳落在前厅门口。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手持一只玉笛,额头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木盘散落在院中,还有一地的狼藉。 她是最先发现的黑衣人,所以急急出手,只是不过才片刻之间,竟然有些不敌。 “护城军退下!” 又是一声轻喝响起,那柄赤血剑已经平举当空。 黝黑的剑身确实有些不太雅观,只是浮现的一丝丝红光,让人心生畏惧。 清菊微微转身,定定看着身旁令人恐惧的少年。 平静的面容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周身的强大气息慢慢凝聚,那双大大的眼睛,隐现这一道凌厉的杀机。 护城军们急急后退,长枪频频刺出,神色无比的惊恐。 这群黑衣人功力很不一般! “断雨式!” 轻喝再起。 一道红光闪现,身影瞬间飞身而起。 这群黑衣人不过十人左右,俱是急急回身观望,只见一片红光从天而落,如道道红色丝雨一般,将所有人罩入其中。 长刀尽出,道道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所有的黑衣人急急后退,企图逃出这张红色大网。 只是时间不够,那道道红色剑影太过凌厉。 “撩雾式!” 白衣身影已经落在人群之中,四周还残留着道道剑影,可手中的赤血剑猛然再变,一道道红光瞬间浮现,没有一丝清脆的碰撞传出,却惊起一声声的惨叫。 砰砰砰…… 一柄柄长刀落地,十位黑衣人惊慌后退,握刀的右手无力的垂下,一滴滴鲜血也瞬间滴落。 每人的右手腕俱有一道剑痕,虽然不是太深,可短时间想要重新握刀,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们的神色是惊恐的,眼中浮现深深的恐惧。 那柄剑太快,而且也已经手下留情,不然现在院中已多了几具尸体。 李逍遥持剑而立,剑尖一滴滴鲜血滑落,举目望向四周。 之所以没下杀手,因为感到了一丝凌厉的杀气。 这道杀气很强大,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如若刚才消耗太多,必然会处于劣势,这种赔本的买卖他从来不做。 十道黑影散在院中,中间站着一位白衣少年,烛光将整个院落照的亮如白昼,今夜本来就是个无眠之夜。 静; 似乎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一颗颗跳动的心跳声。 闵王站在前厅门口,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挺拔的身躯,坚定的神色,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畏惧。 有那少年在,整个京城还无人能轻易伤他分毫。 这是一种无比的信任! 青衣汉子紧紧陪在闵王身旁,手中横着一柄长刀,神色也没有一丝恐惧。 王爷敢走出前厅,他自然也不会惧怕。 清菊也陪在王爷身边,手中的玉笛横于胸前,举目环望着四周,娇容一片凝重。 那双杏目中浮现深深的震撼,是因为刚才少年的那两剑。 太快,太凌厉! 如果让她与之对战,只怕也躲不开其中的一剑,所以她很庆幸,能成少年的家人和朋友。 身为白马山庄的九小姐,不知经历过多少生死关头,如今又有这凌厉的赤血剑在旁,更不会惧怕半分。 只是现在心中深深地疑惑着; 白马影卫显然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可夜袭闵王府,到底是何用意呢? “还不现身?想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吗?” 李逍遥轻声说着,手中的长剑缓缓举起。 如果有人还沉得住气,他并不介意先斩杀几个人。 白马影卫? 看来他要找那位少主,好好聊一聊了! “你的剑真的很快!” 沙哑的声音响起,一道黑色身影缓缓浮现在一处屋脊之上。 身躯不是太高大,只是在烛光的照耀下,那如鬼魅般的身影,雪亮的玉面,以及手中的一柄长刀,让人深深的恐惧。 “呵呵,比不上白马的八公子啊!连你们的九妹也杀吗?” “哼!从背叛少主的那一刻起,她已经不配再做白马山庄的九小姐了。” “这话说的,太霸道了,我喜欢。 这样好不好?跟你家少主说说,让我来做你们白马八公子之首,或者我把你们都杀了也可以,我不会背叛。” 李逍遥看到那张玉面,心中安定不少。 白马八公子的身手他领教过,也只在一剑之间,不足为虑! 他现在迫切想知道,白马影卫为何袭击闵王府,毕竟当初的约定还在呢! “你就这么自信?” “不服?下来试试!” “你在激我?” “呵呵!也可以这么说,如若你不敢下来,问答我一个问题,你可以安然离去。” “哈哈!” 沙哑的大笑声顿时响起,露着无比的张狂,只是身影丝毫未动。 “是龙五哥吗?可否下来一叙!” 清菊高声呼唤着,笑声虽有些熟悉,可心中并不十分肯定。 白马八公子俱是玉面遮脸,就连她一时也分辨不出。 “你不再是白马山庄的九小姐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好,既然没什么好说的,你就给我滚下来吧!” 身影猛然腾空而起,一道凌厉的剑气斩向左边的屋脊之上。 不好好说话,那就只能打了,他从来不是一个磨叽的人。 “这么想杀我?” 黑影急急后退,一柄长刀浮现带起一片刀光,瞬间将那道红光搅散。 远程攻击的剑气,真没有一枚暗器的威慑大些。 “是啊!杀了你们,我就可以跟你们少主好好谈谈了。” 李逍遥的身影跟随剑气,瞬间已落在屋脊之上,距那黑影也不过三丈之遥。 “看来非要打一场不可了?” “这话说的,你今夜过来不就为了杀人吗?看见没有,闵王就在下面。” “可我现在又不想杀人了!” 黑影缓缓将长刀归鞘,手臂轻轻向下挥动。 十道身影瞬间跃起,齐齐落在这片屋脊之上,看情景已经准备后撤。 “可我现在想杀人了!追风式!” 红光浮现,一道剑影急刺而出,四周的空气一片波动,竟然带起微微的呼啸声。 这么随便进出闵王府,如果不留下点什么,岂不让人笑话吗? 杀意已起,赤血剑必须要饮血才行! “退!” 黑影急急后退,手中的长刀再次出鞘,一道寒光闪过,浮现凌厉的刀影。 十名黑衣人本已受伤,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少年说杀人就没有丝毫的手软,这道剑光可比刚才的凌厉了太多,也充满了杀气。 身影纷纷跃起,急急向后退去,神色很是惊恐。 追风式没有太多的华丽,只有一个字就是快,一式九剑,每一剑都快若闪电。 “啊……” 一连串的惨叫响起,九道黑影已经从屋脊上滚落,重重落在院中。 那玉面黑影站在他的身前一丈,手中的长刀微微颤动着,身旁还有一名剧烈颤抖的黑衣人。 那双从玉面下透出的双目,带着无边的怒火,只是隐现着一丝深深的震撼。 说杀人就杀人,而且这柄剑简直快的离谱。 刚才院中的情景他在暗中观看的十分清楚,那把剑很凌厉,也知道这少年并没有动用全力,可刚刚的一剑,却让他有种恐惧的感觉了。 “你是找死吗?” “对,求求你杀了我吧!” 话音刚落,那道红光再起,犹如刚刚一般,只见红光一闪,瞬间已到玉面的眼前。 李逍遥的面色很是凝重,身法也加快了几分,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白马山庄的玉面八公子跟他接触了很多次,虽然每次感觉不一样,但全然不像今夜这位如此的轻浮狂妄。 白马山庄也是江湖一大势力,从清菊的举止可以看出,俱是十分有修养之人,就连那位神秘的少主,也是彬彬有礼。 可今夜这位…… 还说什么是他找死,这明显就是一个粗鲁狂暴之人,与那白马八公子可是大大的不同。 所以他果断地出手,势必要逼这玉面黑影出手,以期望看出其来历。 一丈的距离,不过是眨眼而至,长刀虽以斩出,却没有阻挡红色剑影半分,剑影已在玉面三尺不到。 身影急急闪动,玉面黑影的左掌竟然向右探出,那名黑衣人瞬间被抓到身前。 啊! 一声悲戚的惨叫。 赤血剑入喉,黑衣人睁大的双目,浮现出深深的不甘,一缕鲜血也从嘴角溢出。 虽是死在别人剑下,却是被自己人出卖,他是有多么的愤怒和不甘啊! “够狠!” 李逍遥诡异地一笑,瞬间拔出赤血剑,一道血柱喷涌而出,身影腾空而起,红光再次刺出,势必逼对面出手。 “你找死!” 玉面黑影借着黑衣人挡住那凌厉的一剑,身影急急闪动已在一丈之外,可转眼间那道红光又再次浮现,那双眼神也浮现无比的狠毒。 赤血剑太快了! 一步慢将会步步慢,如果不拦下,就只能命丧于此了! 嗤! 凌厉的刀影闪起,连空气似乎都被斩断,一道十字刀影浮现在夜空中。 漆黑的夜,那道十字刀痕真的很明显。 “十字刀!” 李逍遥微微一笑,赤血剑刺入那道刀影中,瞬间被拦下,留下两声清脆的响声。 “藏的不错嘛!我可是找你很久了,在接我一剑如何?” 身影随意地站着,轻轻抖动着手中的长剑,心情看着很是不错。 “好啊!乐意奉陪!” 声音带着无比的狂傲,还有一气不肖。 “四式合一!” 没有太多的话语,身影飞身而起,一片红芒罩向那道黑影。 “烈焰斩!” 对面的长刀被双手举起,一道巨大的红色刀影浮现,带着丝丝的热浪,在夜空中很是耀眼。 铛铛…… 连连的清响回荡在夜空中,两道身影彼此交错着,一道道红芒穿梭在刀影中。 高手之间的对决,本就没有太多的华丽,生死也在一招之间。 “嗯哼!” 一道闷哼响起,一刻钟不到,两道身影已快速分开。 对面而立,一刀一剑俱是微微下垂,只是长剑落下一滴滴的鲜血。 “你很好!” 沙哑的声音,腾空而起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夜空中。 你也很好! 第208章 监视 夜深,雾浓; 已经过了三更天了! 四周浓郁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大地,也包括这座不大的王府。 整个王府异常的明亮,家奴们似乎点亮了所有的烛光。 青衣管家指挥着家奴们,在清理院中的尸体,虽然是夜闯闵王府,可如今俱是身亡,那就入土为安吧! 婢女们忙着清理院中的狼藉,今夜恐怕无人敢轻易入眠了。 前厅中; 闵王爷搀扶着白衣少年,慢慢坐下,一旁的少女急忙递上热茶。 少年微微一笑,缓缓接过茶碗压上一口,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也是稍稍萎靡。 咳咳…… 一连串的轻咳,让身边的两人俱是面色大变,一时间竟然有些手忙脚乱。 “怎么样?” 清菊急急问道,娇容无比的担忧。 “我去让人请御医!” 闵王急急转身,准备奔向门口,一只手臂伸出,拉住了他的衣角。 “我没事,王爷现在不可妄动!” 李逍遥微微一笑,强压着胸口的那道闷气,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那十字刀很霸道啊! 虽然他并未出全力,只是用了四式合一,以为足以挡住那刀,却不想还是过于鲁莽了。 玉面黑影虽然已伤在他的剑下,可他并不是太过的好受。 气息紊乱,经脉还有些淤堵,应该受了不轻的内伤。 “你这样怎么行?我还是请御医来吧!” “无碍,我有这个!” 无奈地一笑,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玉瓶。 清菊急急接过,快步打开,一道浓郁的药香,瞬间飘荡在空中。 “这是……” 少女深深吸了一口,神色无比的震撼。 “不错,是玉清丹。” 李逍遥苦涩地一笑。 白日送两位师姐去了睿亲王府,静心将玉清丹交给他,生怕遇到未知的危险,可谁想这么快就用到了,有点讽刺咯! “好,这个好!” 清菊娇容带笑,急急倒出一粒送入他的口中,神色也瞬间舒展。 从小在白马山庄长大; 不但习文练武,还有专人教导礼仪举止,就连天下稀奇之物,也俱是有人告知,说他们是万能之才也不为过。 这玉清丹乃衡岳至宝,是疗伤灵药,特别对内伤甚有奇效。 没想到这少年竟然还怀藏此宝,这下应无大碍了! 轰…… 一团温热之气,瞬间在内腹暴开,一丝丝暖流慢慢渗入经脉之中,胸中的气闷之感顿时得到缓解。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起身,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不少。 “王爷,我要回去疗养,大概要三个时辰。 让府中家奴婢女集中一起,尽量不要分散,您还是跟我去后堂卧房可好?” “好,你先过去,本王随后就到。” 闵王的脸上露出微笑,急步走到门外,要去嘱咐一番。 清菊急忙搀着,缓缓走入后堂之内。 玉清丹药力强大,寻常之人只需取稍许,以温水化开即可,而习武之人,若将整颗服下,就必须以内力引导,不然药力就会流失过半。 “清菊,我怎么听见你喊那人为龙五哥呢?” 李逍遥轻声问道,心中还有稍许疑问。 “噢!白马八公子没有姓名,是以龙字为代号,数字为排序辨别的。而八公子之中,只有龙五一人用刀,所以方才我以为是他。” “这么说,你也看出那些白马影卫是假的?” 他微微转头望向身旁的少女,不愧为白马山庄的九小姐,这份睿智和清明非常人可比。 “别这么看我; 我自小在白马山庄长大,八公子的秉性我十分了解,那人的言谈举止绝不是白马山庄之人,更不可能是八公子之一。” 清菊悠悠地说道,娇容浮现一丝羞红。 “是啊!他们确实不是白马影卫,那人使的是烈焰十字刀!” “烈焰十字刀!” 清菊猛然停下脚步,娇容浮现一片惊恐。 “你知道?” 少女轻轻点头,遂搀扶他继续向前走去。 “曾经有人告诉我们天下间的绝世功法,而这烈焰十字刀法就位居第二,只是从来没见过。” “噢?那这位居第一的是何功法?” 他很有兴致地问道。 自己是江湖浪子出身,自然对这些并不了解,身旁的少女可是被白马山庄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 “位居第一的是蛟龙变,据说也是共九变,每一变都威力巨大,堪称不世绝学。” “可是对应的蛟龙神剑?” “正是!” “你在白马山庄可见过蛟龙神剑?” “蛟龙神剑?白马山庄从来没有此剑,而且少主这么多年也一直在寻找。” “清菊,你所说可是属实?” 李逍遥急急停下脚步,神色依然大变。 从玉扇公子所述; 白马山庄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东海白帝城的大小姐,当年也是她将蛟龙神剑盗出。 他一直以为蛟龙神剑就在白马山庄,只是迫于东海白帝城的追查,才不敢轻易显露,可现在少女所说,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啊! “这个不会有错,少主已令白马影卫调查了多年,可始终没有一丝消息。” 清菊的娇容有些疑惑,不知为何他会如此的震惊。 “那你所说的蛟龙变功法,可是在白马山庄?” “没有,而且少主是自幼习刀,我也不清楚为何一定要找到那把剑!” “呵呵,真的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李逍遥苦涩地一笑,微微摇头。 白马山庄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其中的恩怨情仇只怕牵连了太多的,甚至包括皇家在内。 “怎么了?” “噢,无事,你给我再说说白马山庄的事!” 他缓缓地走着,心思也陷入深深的沉思。 今夜少女的一番话,让他瞬间有些明悟。 白马山庄因牵扯皇家,所以这次只怕也是被人所利用,那位骑着西域乌驹的前先帝十二卫,只怕也是为这个而来。 他想再见见那位少主了! 仔细听着清菊的讲述,虽然居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可也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白马山庄也许就是,这整件事的起点了! 只是现在有一点,让他始终想不通。 那家伙与白马山庄到底有没有关系,而那个关乎先帝的秘密,到底与白马山庄有着怎么的关联呢? 一日之内,竟然刺杀闵王两次,今夜竟然还伪装成白马影卫。 若非他发现端倪,急急逼那玉面黑影出手,白马山庄这个黑锅算是背定了。 “清菊,你知道如何联系慕容暗卫吧?” 卧房的门口,他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眼前的少女。 “知道!” “你现在通知慕容暗卫去办一件事!” 他轻轻俯身,在少女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好!” 身影猛然一闪,眼前的少女已跃上卧房的屋顶,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头猪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微微一笑,推开房门进入,要赶紧化解体内的药力,天亮以后,只怕会有点忙。 雾气越来越浓,整个天地都陷入一片朦胧之中,其中隐藏的东西只怕不少。 卧房的烛光有些闪动,显露出屋内的两道身影。 门口站着多名护城军,还有不少身影在四周隐现,一名青衣汉子在频频巡视着。 今夜的闵王府经历了很大的惊险,如果没有那位少年在,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现在的闵王府; 这间位于后院的一间普通卧房,已经成了重中之重,因为里面有一位朝廷的亲王和一位身受重伤的少年。 “如有人想踏入这间卧房,必先踏过我的尸体。” 这是现在青衣汉子内心的想法。 卧房中; 一位书生王爷单手撑在茶桌,轻轻托着脸颊,双目微闭,细细的鼾声传出,似乎已陷入了沉睡。 本是一位养尊处优的亲王,就算手握朝廷重权,可哪里经过这般惊险。 闵王爷有些累了! 床榻之上盘膝坐着一位白衣少年,双目紧闭,面容很是平静,双掌置于前胸,四周浮现一层淡淡的劲气。 内力运行一个小周天,需要一个时辰,而现在要打开淤堵的经脉,必须让玉清丹的药力走遍全身经脉,这需要一个大周天的运转,至少要三个时辰。 天就快要亮了! 浓郁的雾气,可以将人更好的隐藏,只是寒冷却多了几分。 朱雀大街的一处屋顶; 十几道身影现在浓雾之中,俱是低首俯身,神情很是恭敬。 一位青衣少女站在众人面前,手中持一玉笛,下垂的一枚幽红色玉佩,在夜色中轻轻摇晃。 慕容山庄所有在京城的暗卫,虽然没有认令不认人之说,那是因为他们的少庄主常居京城。 幽红色玉佩是慕容山庄的少主令,就算现在在一位少女心中,他们俱不会有一丝怀疑。 少主令乃慕容少主亲身持有,竟然能落在外人手中,而他们并没有得到任何密信,只能说明眼前之人,是少庄主无比信任之人。 “我说的话,你们可都明白?” “属下明白!” 所有暗卫齐齐躬身,神情很是恭敬。 “好,现在你们分成两组,以密切监视为目的,万不可轻易出手,如遇危险可自行退避,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损伤,有任何异常立即传信到闵王府!” 娇柔的声音在夜空响起,却带着一丝淡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所有暗卫躬身俯拜,身影迅速跃起,瞬间消失在雾色中。 他们没有怀疑少女的任何决定,只是心中有些震惊。 话语简单明了,布置的又是井井有条,那缜密的心思,只怕比他们少庄主还要强上三分,这少女不太简单啊! “慕容家的暗卫,的确不容小觑啊!” 少女微微一笑,手中的玉笛缓缓举起。 虽是漆黑的夜色,可这片幽红依然很是耀眼,第一次动用慕容暗卫,她震惊到了! 这感觉真好! 第209章 东都惊变 “王爷!王爷醒醒!” 轻轻的呼唤在耳边响起,书生王爷猛然惊醒。 缓缓起身,甩动着有些麻木的手臂,脖颈间的一丝酸痛,让他的额头微微皱起。 身上的衣衫滑落在地,一旁的青衣汉子急忙捡起。 一道白光从窗户照入,虽然不是那么的明亮,可清晰地告诉人们,天色已经亮了! 举目向床榻望去,那盘坐的少年依然没有苏醒,心头顿时浮现一丝愧疚,他们皇家欠人的有点多了! 茶桌的对面; 娇小的身躯缩卷在宽大的座椅之中,双目微闭,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动一下,只是眉宇间的一丝紧皱,让人很是心疼。 他伏案而眠已是辛苦,何况这缩在座椅里的少女。 轻轻将少女身上,盖着的衣袍往上拉了拉,冲着青衣汉子摆摆手臂,两人缓缓走向门口。 虽不知这少女昨夜是何时归来,想必也是经历了一番奔波,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让人准备吃食备着,等他们醒来,立即送到房中。” 闵王站在门口,轻声吩咐着青衣汉子,望着微亮的天空,轻轻舒展着双臂。 “该上早朝了!” 若不是早朝时辰到了,青衣汉子是不会叫醒自己的。 “王爷,那你……” “本王没事,你去忙吧!” 闵王微微一笑,快步走向前厅。 现在已经天亮,再让护城军护送至皇城,已经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正东方隐隐有一轮红日浮现,今天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天气! 呼…… 一道长长的浊气从口中吐出,周身的气息快速收拢,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一道朝阳已经照入房间,暖意也渐渐升起。 轻轻下了床榻,全身的舒适让他心情很是愉悦,这玉清丹不愧为疗伤圣药,短短几个时辰,身上的内伤已经痊愈。 望着座椅里的少女,微微一笑,眼中浮现一丝心疼。 “少夫人醒醒!” 缓缓走上前,轻声呼唤着。 房间除了他们两人再无一人,想来那位勤政的王爷已经入了皇城,心中微微有点担忧。 “呀!你全好啦!” 少女睁开双目,急急起身,却不想身影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你慢点!” 李逍遥轻笑着,急急搀住她。 “好酸啊!” 少女轻轻活动着身躯,娇容一片委屈。 昨夜打了一场不说,还奔波了好久,还要守护着大公子,连个床边也没捞着。 “去床上躺着睡吧!” “嗯?闵王呢?” “应该去早朝了!” “那怎么不叫醒我?他一个人去不是很危险?” “好了,放心没事,我现在过去看看!” 搀着少女回到床榻,强按着躺下,拉过被褥帮其盖上,如照顾家人般的温柔细心。 “谢谢你,有你们真好!” “别忘了让你家的猪付银子啊!” “哼!” 少女猛然转身,那嗔怒的神情让人很是怜爱。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走出卧房,却没有看到少女又缓缓转身,娇容带着满满的幸福。 是啊! 有你们真好,他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整个王府恢复了平静,昨夜的狼藉也清理干净,可那道惊恐却还留在每个人心中。 这么明目张胆的侵入亲王的府邸,这在近年来从未发生过,看来京城确实是有大事发生了! “公子,您醒了,奴才让人准备饭菜!” “王爷走了多久了?” “回公子,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好,清菊还在房中,让所有人都小心些!” 李逍遥微笑着,快步走向门口。 心中还有些担忧,必须亲自去一趟皇城。 出了巷子转入大街,东方的日头已经升起很高,一片喧哗之气也浮现在各个街头。 希望你们昨晚也睡得不错! 诡异地一笑,直奔皇城而去。 一座隐秘的院落; 处在偌大的京城一条小巷中,显得很不起眼,优雅的庭院,古朴的前厅,都显示着主人的不凡。 “禀少主,四周忽然多了很多暗卫!” 一名面罩玉面的公子,急急奔入前厅,躬身俯首说道。 “谁家的?” “禀少主,好像是慕容暗卫!” “噢?不用管他们!” 坐在首座的公子微微起身,看得出神情有些惊奇,只是脸上的青色玉面,让人看不出神色到底如何。 难怪昨晚睡得不是太安稳! 清风阁; 一座奇特,又有些诡异的青楼。 整个院落十分的宁静,很多人应该还沉醉在温柔乡中,连那贪财的老婆子也不见踪影。 幽静的后院有三间卧房,房门是紧闭的,院中的花坛上,几盆秋菊开的很是娇艳,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晨露,犹如一位出水的少女。 卧房中还亮着一道烛光,隐约间可见一道威严的身影。 “这小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淡淡的声音从门间传出,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想必昨夜睡得也不是太安稳吧! 皇城,军机阁; 闵王坐在首座,神情很是凝重,两位紫袍宰相站在一旁。 “王爷,不能再拖了!” 声音很凝重,带着深深的担忧。 “传令东都,将剩余的银两即刻送入京城,由护城兵马司亲自护送!” “是!” 两位宰相急急奔出,神色很是匆忙。 “怎么了?” 李逍遥刚刚踏入大殿,与两位宰相大人正好迎面,虽只是轻轻点头,可已看出那焦急的神情。 “你来的正好,本王不是听你说,慕容少主身在东都吗?” “是啊!怎么了?” “东都的银库被盗,消息刚刚传到京城。” “啊?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损失了多少?” 他急切地问道,神情无比的震惊。 东都是京城的财政中心,一大半的税银都是在东都转运,这可关系着国之根本。 “据奏报所说,损失不是很大,护库的兵马倒是死伤惨重,你能传信给慕容少主吗?本王以令护城兵马司,将剩余银两即可送入京城,你让慕容少主暗中协助一下。” 闵王急急起身,额头紧紧皱成一片。 库银一旦全部损失,朝廷必然慌乱,朝纲也将不稳。 “我现在就去,并会通知柳盟主,让江湖各路一同协助,你那里也不要去,直到清菊来接你,明白不?” “好!” 闵王微微一笑,望着急急奔出的少年,心中很是欣然。 这口气怎么也不像对他一个亲王所说,倒有些多年朋友的感觉! 这家伙太怪异了! “白马,是你吗?” 李逍遥奔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神色很是不好,凌厉的眼神让人有些惧怕。 京城今日清晨接到奏报,那发生之时,最多超不过五个时辰,朝廷的加急奏报可是很快的。 看来昨夜有太多的人,都不是那么的安稳,这么折腾不累吗? 先要去药铺一趟,柳家的消息最快,他需要柳盟主的大力协助! 日头越升越高,那道暖意也变得浓郁,可他总感觉内心一片冰凉,看来要出点损招了! “方伯,方伯。” 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赶到位于青龙大街的百世药铺。 顾不得惊世骇俗,急急高声呼喊着。 “我的大姑爷,多日不来一趟,一来就大呼小叫的,怎么?被大小姐欺负了?” 一位布衣老汉急忙从后堂走出,将他快速拉进去,神色很是不好。 这是药铺,以为是赌坊呢! “来不及了,你让柳家暗卫迅速传信东都!” 李逍遥快步走入后堂,抓起柜台上的笔砚,急急写下一封密信。 “让柳家暗卫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信交到柳庄主的手中,不得有一丝延误。” “出什么事了?” 老汉急急接过密信,很是疑惑地问道。 自从见到这少年开始,还未见他如此惊慌过,就算当初身受重伤,也是坦然面对。 “说不得,此事关联甚大,方伯,快去!” “好,好,您不要着急,老奴现在就去!” 看着少年着急的神色,老汉瞬间不淡定了。 不管是为何,应该关乎这一件天大的事,他很清楚这位未来姑爷的秉性。 看着老汉急急奔出,他的心中稍稍安定。 柳林山庄作为武林盟主之地,自有其独特的传信方式,恐怕比朝廷的加急奏报还要快上几分,希望能来的及吧! 端起茶桌上的茶碗,仰头一饮而尽,眼中浮现一道精光,自己也该去做点事了!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 一道白色身影腾跃在屋脊之上,就算不被巡视的护城军发现,难道不怕惊世骇俗吗? 事出有因,也许他真的顾不了太多了吧! 一扇窗子前; 身影急急停下,右手伸出猛然将窗子拉开,身影闪动间,迅速跃入房中。 房中的一切无比的熟悉,茶桌上依旧一尘不染,看来老头还是每天都擦拭。 微微一笑,快步走到床边俯身而下,手臂伸出在床下摸索。 一方木盒被拿出,不知藏在床下何处,快速打开,一道黄色的丝绢浮现在眼前。 丝绢通体金黄,只是色泽有些黯淡,以两支玉柱压住两边,隐约间可见金龙盘绕其中。 如有朝廷之人在场,定然可认出此为何物,也必然深深的震撼。 这是一道圣旨! 只是怎会落入,一江湖之人手中呢? 圣旨自古以来都是皇权的象征,那是皇帝的意愿,整个天下谁人莫敢不从。 只是圣旨的背后,究竟藏着多少的血泪,也许连史官都不敢全部记录在案吧! 现在他手中的这道圣旨,只怕一旦泄露,整个天下都会哗然大变。 从拿到这道圣旨,到现在都没有勇气打开,却大概猜出了其中内容。 如若皇权稳固,只怕这道圣旨会永远的尘封吧! 缓缓取出,快速放入怀中。 有点依恋地环顾了房中的一切,身影猛然跃起,穿过开着的窗子稳稳落在屋脊之上。 这次有点冒险了! 第210章 诈马 “他们只能待在西凉!” 心中猛然浮现这道话语,面上的神情又凝重几分。 以太后之尊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西凉白马究竟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以至于永世被禁锢在西北荒凉之地。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在军机阁外,李宰相递给闵王的那封奏报。 军机阁掌管天下要事,是皇权的绝对执行者,寻常之事是不会直接递交到那里,看来朝廷对白马的关注,也并非一朝一夕。 闵王并不知其中内情,只怕那道皇令已经存在好久好久…… 右手轻轻拍了拍前胸,微微一笑,目光也变得坚定,身影跃起稳稳落入院落之中。 现在已到正午,暖暖的阳光让人很是迷恋,他在上面的屋脊也站立了许久。 四周有多道身影隐没,院落中也应该觉察到他的到来,只是今天的日头确实不错,小小停留一番也不为过! “李少侠好雅致啊!” 李逍遥的身影刚刚站定,一位脸带玉面的公子,缓缓走出了前厅。 虽然看不出神情如何,可从那轻松的步伐可以看出,人家可是早就觉察到了他。 “嗯!今日天气不错,上面的暖度刚刚好!” 缓缓走在这雅致的院落中,淡淡的幽香飘荡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 从第一次踏足这座院落,似乎每次都来去匆匆,确实没有好好观赏一番。 “李少侠这是路过?” “瞎说,我可是专程来看你们家少主的。” “有事?” “当然有事,还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停足在院落之中,举目环顾着四周,心中猛然生出一丝悲凉之意。 院落虽好,又处在京城之中,却好似一座牢笼,不知困住了多少人的心境! “实在不巧,我家少主刚刚已经离开了京城!” 玉扇缓缓地说道,似乎并不感到一丝惊奇。 “是吗?实在有些不巧,何时归来啊?” “这个在下实在不知。” 微微抱拳躬身,一派谦谦君子之气,说是某位大家少爷也不为过,与昨晚那玉面可是天壤之别。 “那我是等等呢?还是现在就离开呢?” 李逍遥微微垂目,以右手轻轻抚摸着下巴,似乎是难以抉择。 “李少侠的事很急吗?” “也不是太急,我不是跟你们少主,讨要过一张你们这样的玉面吗?今日能不能让我取走?” “噢?这么说李少侠已经有了交换之物?” 同样的白色身影,只因脸上的玉面并未看出那震惊的神色,可刚刚猛然抬起的右脚又急急退回原地,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算了,既然你们少主不在,我改天再来吧!” 李逍遥微微一笑,足尖轻轻点地,准备飞身跃起,现在的日头真的很不错! “李少侠可否进去稍等?” 躬身俯首,语气已是恭敬了很多。 “你们少主不是离开京城了吗?况且你们这连口茶水也没有,我等来作甚?” “也许还未走远,在下现在就去追赶。” “噢!那这样也好,顺便帮我带一坛五粮醇。” “是,李少侠先请前厅稍坐!” 身姿未变,脚步快速移转,左掌伸出正对向后面的前厅之中。 “不着急,今日我没有什么事可做!” “公子说笑了,在下立即就去!” 身影闪动间,玉面的公子已经奔向门口,大门快速被打开,随即又被关上。 整个院落又恢复了宁静,阳光照在一侧的凉亭上,石台上的秋菊开的真好! “怎么每次就一人?难道我不配见到你们白马八公子吗?” 微微皱眉,缓缓步入前厅。 都是睿智之人,虽是心知肚明,可戏总要做足咯,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古香古色,布置的十分优雅别致,上等的红木茶桌,这得值多少的银子! “真有钱!” 手掌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桌面,想到自己囊中的羞涩,心中很是感慨。 银子啊…… 缓缓坐下,微微闭目,享受着这一刻无比的安静。 这座院落似乎没有几个下人,而且没有那位少主的吩咐,只怕一杯清茶都不会有人奉上,他都有些习惯了! 那道暖阳已位于正南方,柔和的阳光直直照入前厅,少年的身影被拉出老长,正上方的屋脊之上,也慢慢浮现两道身影。 “好像是大公子!” “嗯,应该没错,要不要去禀报一下?” “暂时不用,让兄弟们密切观察,若有异常,全部下去支援!” “好!” 身影连同着细细的交谈,瞬间消失不见,在这光天化日之人,似乎有点不可思议! 幽静的院落,娇艳的秋菊,柔和的阳光,配上闭目养神的俊郎公子,的确是一幅很有诗意的画卷,难得的清静啊! 皇城,军机阁; 大殿中人影闪动,频频有人进进出出,俱是红袍的朝廷大员。 个个神情凝重,面带焦急之色,今日的军机阁确实有些异常。 东都银库被劫,事关天下之根本,没有人在能淡定了! “王爷!王爷!” 清脆的声音从殿外传出,娇美的面容瞬间出现在大殿中。 众人齐齐望去,神色有些惊恐,待看清来人面容后,随即恢复如常,各自忙去。 闵王爷的贴身侍女,他们很是熟悉。 “菊儿来了!” 闵王缓缓睁开双目,虽然坐在首座,可心中实在不得安宁。 昨夜闵王府被人袭击,东都的银库同时被劫,这是要挑起朝廷的慌乱,真是大手笔啊! “王爷,发生了何事?” 清菊快步来到闵王身边,低声问道。 在闵王府休息了几个时辰,就急急赶到皇宫,却发现今日的军机阁十分异常,已经随在闵王身边几日,可从未见过今日这般慌乱过。 “清菊,你去一趟慈寿宫,找到柳如烟大小姐,然后……” 闵王俯身在少女的耳边,轻声说些什么。 “好,王爷自己小心,等我回来!” 少女频频点头,快步奔出大殿。 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事了! 时光穿梭; 照入前厅的那道阳光,已经有些偏移。 深秋的日头实在有些吝啬,不但很短,好像移动的还特别的快。 其实阳光从来未变,变得只有人的心境而已! “噢……” 一声轻呼打破了院落中宁静,座椅上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目,眼中还残留着一丝迷离。 昨夜有些劳累,刚才却是美美地睡了一觉。 不是过于自负,虽然身处险地,可他知道没人会打扰,四周可是有慕容暗卫的。 大家都在挑战彼此的耐心,能安稳地睡上一觉,也未尝不可,他也是真有些疲倦了。 “看来这是没追上,我还是先回去吧!” 缓缓起身,轻轻舒展着双臂,浑身透过一股慵懒之气。 空旷的院落; 这声悠悠的话语不知对谁而讲,也许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抬步走向门口,右手微微遮于眼前,有点刺眼了。 “李少侠,您的酒到了!” 一声轻呼从后堂传出,那白衣玉面公子快步而出,双手托着一只酒坛。 酒坛虽然不大,可他托着有些沉重,生怕万一摔碎,就会惹怒少年的公子一般。 “呦!来的及时,睡醒正好小饮几口。” 李逍遥快速转身,急急抓过酒坛, 一丝醇醇的酒香已经溢出,确实是他熟悉的味道,微微一笑,快速打开封盖。 一股浓郁的酒香飘然而出,急急灌入口中,那满足的神情很是让人羡慕。 “别忘了付酒钱!” 声音很平静,真不知道那副青面之下,是怎样一副面容,很是让人疑惑。 “别这么小气吧!我们的交情还不值一坛酒钱?” “不值,你我没有交情!” 青面的少主缓缓坐在首座,这么绝情的话竟然说的如此平静,真是个怪异的人。 “怎么就没有交情了?” 李逍遥昂首而立,手中的酒坛都有些倾斜,神情很是疑惑。 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 “前几日你刚骗了本少主的黑风,今日又来骗酒,你我还有什么交情可言?” “唉!咱们说话可得凭良心啊!黑风是你非要送给我的,至于今日的酒,你也必须请我喝!” 他缓缓地说道,还不忘挑衅性地狠狠灌上一口酒。 “好了,你让我家公子急急将本少主追回,不是为了说些废话吧?” 青面少主连连挥动右臂,似乎有些很不耐烦。 也是; 无缘无故竟然派慕容暗卫,监视他的驻地,还厚着脸皮来讨酒喝,这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你看你,别这么火大嘛!我又不欠你银子!” “可你欠本少主东西!” “你还欠我的呢,我们是平等交换,这坛酒算点辛苦费不过分吧!” “七日后,你可来此取,如果见不到本少主想要的,我会亲手毁掉。” 青玉面的少主猛然而起,虽然看不到神情如何,可眼中的一丝狠毒,让人毋庸置疑现在的话语。 “啊?,少主已经得手了?” 李逍遥缓缓将酒坛放下,虽然面色还依旧平静,可内心却翻腾如浪。 这不是他心中的对话,这次来的目的也不为此事,看来今日来的很是时候。 “得不得手不是你说了算,本少主没有太多的耐心!” 身影快步走下座椅,转身走入后堂,似乎真的不想跟他再多说一个字。 “好,七日后我来取东西!” 右手伸入怀中,一卷黄色丝绢取出,带着两支晶莹的玉柱。 “你……这是……你拿到了?” 青面少主猛然回头,急急奔过来,身躯微微颤抖着。 “你可别骗本少主,不然你知道后果如何?” 声音低沉,却带着冷冷的寒意。 “你见过圣旨没有?没有上面的旨意,这道圣旨能在我的手中不?” 空气瞬间变得宁静,沉闷有些压抑。 “哈哈,好,七日后,午夜!” 青玉公子猛然大笑,转身快步走入后堂。 一刻钟时间,他看到了想看到的。 “那这酒钱?” “今日是本少主请你喝的!” 很豪迈! 第211章 李逍遥的决定 斜阳,微风; 白色的身影,腾跃在屋脊之间,一道残影一闪而过,身法已是极快。 如若有人有幸看到,也只会以为是飞鸟之类,寻常人的眼中,人是不可能快到这般地步的。 李逍遥现在可顾不上这般,内心的焦急已经无以形容,今日诈探白马,竟然有预想不到的结局。 本以为以手中的先帝遗诏,让白马有所惊觉,可最后的结果实在出乎他的预料。 青面少主的话,他不可能完全相信,但其中却是隐藏了太多的信息。 那方玉盒就快要出现了! 如今皇宫的威胁还在,虽然他不知道属于哪方阵营,但是时候该动起来了! 急急返回赌坊,将这道无比重要的遗诏重新换了个地方,现在的局势很微妙,他不知道身后会藏着多少双眼睛,时刻保持戒心,也许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七日的时间不是太长,只是转瞬之间,而他要做的事还很多。 昨夜就想到今日一定会很忙,没想到会这么奔波,天生的苦命啊! 哎! 轻轻一声长叹,猛然飞身跃下,前面不远就是皇城,他必须从城门而入了。 皇城南门是百官出入之地,他现在也无暇顾及太多,急急奔向城门,必须在皇城做一番部署。 “拜见公子!” 禁卫军们急急单膝跪拜,神情无比的恭敬,这少年可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可见闵王爷出宫?” 他顾不上搭理这些禁卫军,急切地问道。 “回公子,还未见王爷出宫。” “噢,噢!好!” 身影闪动间,人已消失在禁卫军的眼前。 “好快的身法!” 军机阁; 闵王望着手中的一封奏报,神色舒展了很多,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东都的兵马司已经护送库银上路,而据最新的快报所奏,暗中多了不少的江湖中人,让所有的朝廷兵马很是惊恐。 他明白这是李逍遥的协助,已经让宰相拟写了密折,以最快的速度递交到东都兵马司的手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那家伙办事挺有效率的嘛! “王爷,我们回府吧!” 清菊轻声说道,望着已经昏暗的天空,心中有些稍稍不安。 也许是多年来的敏锐嗅觉,刚才急急去了趟慈寿宫,却让她感觉到如今的皇宫,处处隐藏着巨大的杀机。 “有劳少夫人了!” 闵王微微笑着,心中很是惊叹。 那少年身边美女如云,而且个个这么聪慧,实在让人无比的羡慕啊! “王爷叫我菊儿就好,别学某些人那么不着调。” “是,是,本王记下了,那家伙一天都不见个人影,确实有些不着调。” 闵王轻笑着,大殿中的大臣都已回府,难得跟少女调侃几句。 “格老子的,你才不着调呢,本少爷腿都快跑细了还落不下个好!” 白色的身影瞬间闪进大殿,紧绷的面容带着大大的不悦。 “看看,这人是真不经念叨。” 看到眼前的少年,闵王的心情无比的愉悦,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 “今天你要不给我买两坛五粮醇,我把闵王府掀咯!” “没问题,今日的酒本王管够!” 闵王微笑着,缓缓走过来,这少年今日可出了大力,是该好好奖赏一下。 “清菊,关门!” 李逍遥快步走到一侧的茶桌,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咱们不回王府吗?” 少女带着疑惑,却还是快步走过去关闭了殿门,这家伙脸色不对,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打开密室!” “发生了何事?” 闵王爷也是一脸的疑惑,急急地问道。 “天塌啦!”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放下茶碗快步走入后殿。 这是一间密室,位于军机阁后殿。 整个皇城有资格进入这里的,不会超过一手之数,就算朝廷的亲王,无旨意也不敢轻易踏入半步。 里面除了存放着朝廷的绝密,也是商议重大事件的秘密之地。 厚重的墙体,隐秘的门户,里面连一扇窗子也没有,只有两端的通风暗阁,显示这里是可以进人的。 四周以墙而立的是几道暗阁,里面存放的都是朝廷绝密,一张圆形的茶桌几把座椅,再别无他物。 “到底发生何事?” 闵王望着已经坐下的少年,急切地问道。 “我的大王爷,您能先坐下不?” 李逍遥苦涩地一笑。 从踏进皇城,他已经细细思量了很多次,经历过内心的挣扎,最后在进入军机阁之前,也做出了决定。 从皇城事发以后; 虽然破获了很多迷案,可真正了解所有内情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并非是过于自大,只是事关朝廷和江湖,彼此交织在一起,他尚理不清头绪,自然也无法向外人解说。 现在情况已基本明朗,他需要皇城中,有人知道其中的内情,不单单需要协助,也要留下最后的准备。 他不是不死的神,说不定哪天就嘎了呢? 闵王心思缜密,而且心胸宽广,就算太后一直对其有怀疑,可还是决定让其继承大位,他又有何不放心的呢? 所以他准备将所有的前因后果,今日全部告诉这位睿智的王爷,也好做最后的谋划。 “先从哪里说起呢?” 李逍遥缓缓站起,搀扶着神情无比疑惑的王爷坐着,神色稍稍有些无奈。 “那就从那方玉盒说吧!” 轻轻一声叹息; 他悠悠地说着,将那方玉盒的来历,一字不漏地讲给闵王。 “这么说,皇上所中之毒,就是来自那玉盒之中?” “是的,这个不用怀疑,我跟封御医反复验证过。” “据你所说,峨眉的柳掌门也是中了此毒,这与皇城又有何关系?” 闵王急急问道,神情无比的震撼。 一直以来,只以为是皇家内乱,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万万没想到此事竟然牵连江湖,实在太令他震惊了。 “具体还不太清楚,我也只是查出个大概,富贵阁不但要暗中掌控朝廷,还想称霸整个武林,柳庄主的盟主之位,只怕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富贵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闵王凝重地问道。 “不清楚,也许他能给出我们想要的答案。” 李逍遥微微垂目,眼前浮现出一张俊郎的面容。 “你可从卫王口中,得到些什么?” 闵王爷悠悠地问道,神情瞬间变得黯淡。 虽不是一母同胞,可身体里同样流着先帝的血脉。 “卫王不肯说,可我也查出了不少,最后全指向一个地方-西凉白马山庄。” 他缓缓走过去,拉着同样娇容震撼的少女坐下。 眼中浮现万般的柔情,那是一种无比的信任。 “这个本王也略有所知,卫王在两年曾经告诉我,九皇弟曾经入宫,偷偷查阅西凉白马山庄的底细。” “王爷可知清菊是谁?” “嗯?清菊不是慕容山庄的未来少夫人吗?” 闵王疑惑地问道,不知他怎会这般问道。 “清菊是慕容家的未来少夫人,可她曾是白马山庄的九小姐!” “九小姐?” 猛然而立,神情依然大变,眼中竟然浮现一丝惊恐。 这位书生王爷被吓到了! “王爷不要惊慌,白马山庄有一位少主,八位公子,一位大小姐,俱是玉面遮脸不见真容。 清菊心中坦荡,不想再造无辜的杀戮,也才找到我,不想与慕容家的猪一见倾心,也算是天作之合吧!” 李逍遥微笑着,搀扶闵王坐下,也预料到会有如此的情景。 “八公子?还有一位少主?” “很奇特吧!八公子暗合朝廷八王,只怕其中的寓意很是深厚啊!” “你见过他们的少主?” 睿智的闵王,瞬间就捕捉到其中的含义。 “见过,今日我就在那位少主的府上!”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闵王的脸色瞬间一变,低沉的话语透着一丝阴寒。 “不愧是掌管军机的闵王,李逍遥万分的佩服。” 他微微躬身,微笑的神色浮现出深深的敬佩。 如若皇帝真有不测,这闵王继承大统,必也是一代明君。 “少给我灌迷魂汤,回答本王的问题。” 闵王一脸的不屑,满眼都是鄙视之色。 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好,做个交换,想知道我跟那位少主做的什么交易,王爷必须先告诉我,朝廷为何一直关注西凉的白马山庄?” “那是先帝的旨意,只要白马不出西凉,朝廷无需过多的干预。” “若白马出了西凉呢?” “杀无赦!” 冰冷的三个字,让整个密室顿时寒冷了很多。 “哎!” 长长的叹息响起,少年的眼中浮现一丝清明。 那匹稀有的乌驹宝马,恐怕也就是为此而来吧! “朝廷可已经杀人?” “没有,密折是本王亲书,整个白马山庄已在朝廷的掌控之下,他们若敢再进一步,本王就绝不会手软!” “白马的少主与我确实有个交易,以一道圣旨,换那方玉盒。” “你答应了?” 闵王急切地问道。 “为何不答应?我又不是朝廷的人。” “你……无赖嘛!” 气急而笑,看得出心中有多么的无奈。 “王爷可知三十年前的西北旧事?” “知道一些,可事关先帝,本王并没有深查。” “王爷只怕也未必能查的到!” “此话何意?” “先不说这个了,今日我见了那位少主,得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噢?说给本王听听!” “好消息是七日之后,我能拿到那方玉盒,坏消息是我没有圣旨!” “你就是大大的骗子!” 闵王的眼神很是不好,甚至都不能用鄙视来形容。 这家伙简直坏透了! “我本来就是个骗子!” 一脸的毫不在意,竟然还有些洋洋自得。 “那你准备怎么办?” “先别考虑七日后,王爷不想想当下吗?” “是啊!眼下过不去,只怕也没有七日之后了!” 闵王缓缓站起,双目的神光有些黯淡。 很是焦虑! 第212章 皇宫暗影 “这样会不会太明显?” “难道闵王爷也想尝尝,那烈焰十字刀的滋味!” “不,不,本王从小就怕火!” 闵王微微后退,面色顿时浮现一片惊恐,眼前好像浮现一片火海,不由得身躯微颤。 那刀法太可怕了! 虽然只是听少年口述,可真有身临其境般的感觉,让人如何能不恐惧? “放心吧!我的大王爷,您还没资格承受那刀法!” 李逍遥微笑着,轻轻拍着闵王爷的肩头,怎么看着像在吓唬一个调皮的孩童。 谁能想到; 在这朝廷的军机密室,两位少年少女,一位朝廷的亲王,竟然在谋划着天下大事,而且事关整个皇家的安危。 他将所有发生之事,全部告诉了眼前的这位王爷,除了那道先帝的遗诏。 非他藏有私心,而是心有别虑! 如若能顺利度过这次危机,不管将来如何,他宁愿这道遗诏永远不大白于天下! 烛光微微闪烁,燃尽的烛芯再次变长,细心的少女急急上前清理。 作为白马山庄的九小姐,也算经历过太多的磨炼,可今日密室所听,让她无比的震撼。 她从来不知道; 人心可以阴暗到如此地步,甚至于凌驾在人性之上,以前的所见所闻,真有点井底之蛙的感觉。 微微转首,望了望眼前的白色身影,娇容轻笑,心中十分庆幸。 如若现在还是白马山庄的九小姐,只怕最后一定会死的很惨,她十分的确定! 哎! 怎么第一次见面,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呢?不然定要跟那位柳家小姐争一争,自己的容貌也不差嘛! 哎呀,呸! 想什么呢? 娇容瞬间浮现一缕羞红,她家的猪也差不到哪去,至少比这家伙有银子! 同样的风度翩翩,气宇非凡,他们注定是天之骄子,将来会名满天下,万人敬仰,而自己能陪在他们身边,那感觉…… “喂!烫到手了!” 李逍遥猛然转身,眼前的少女手持剪刀站在烛台边,可烛炎已将剪刀烧红,少女却如痴呆了一般。 烛光照在那倾国的容颜上,竟然浮现一片羞红之色。 “啊……” 剪刀落地,少女瞬间清醒。 “没事吧?” 急急上前,俯身查看少女的身上,虽是一把小小剪刀,可他不许身边的人有任何损伤,这是最后的底线。 “没事,没事!” 清菊急急捡起剪刀,杏目闪烁,娇容一片燥热,神色很是羞愧。 “想你们家猪了?放心吧,也许明日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啊?你让他回来了吗?” 少女心切; 哪还顾得上什么矜持,而且她也不是一个腐化之人,敢爱敢恨随性为之。 再说了,能不想吗? “少女怀春,太可怕了!” 微微转身,与同样惊呆的王爷对视而立,猛然哈哈大笑。 “你等着吧! 等明日我再去一趟慈寿宫,我会一一告诉烟儿姐,你是如何欺负我的!” “不是吧!我又没说什么,不是我的错,而且他也笑了!” “唉!我可什么也不知道,本王可是位书生!” “王爷你……” 话出一半就紧紧闭上嘴,因为看到少女的双目已经隐现火花,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谁能想到; 如此温文尔雅的王爷,竟然口出妄言,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他这亏吃的不冤! “嗯?清菊你今日去了慈寿宫?” 李逍遥猛然疑惑地问道。 “嗯,王爷让我去的。” “什么意思?” 微微转身,望着眼前儒雅的书生。 这书生心思不纯啊! “无事,本王就是担心母后的安危。” 闵王轻声说着,神色竟然浮现一丝羞涩。 “噢!挺好!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神色很是平静。 虽不是太后亲生,可他知道在闵王心中,太后一直如同生母,只是不擅露于表露而已。 “回去?我们在这密室少说也几个时辰了吧!现在还出的去皇城?” 闵王爷轻声说道。 从知道这么多密事开始,他就没想今夜离开皇宫,这里也有他十分牵挂的人。 “您是王爷,明日要正常早朝,朝纲需要稳固,您不会在这里待一夜吧?” “那……那现在还能咋办?” “别说我还在,就我们少夫人也能把您拎出去。” “拎出去?本王还不如一个小鸡仔吗?” “嗯……差不多吧!” 虽然神色很是凝重,可面容一片通红,好像是极力憋着什么。 “你……我……哎!” 实属无奈; 就算身为亲王,手握朝廷重权,可有时候在这些江湖人眼中,真的不如一只小鸡仔。 身怀深厚功力,奔跃在夜色之中,瞬间可取人性命,视人命如草芥,难道就是那所谓的江湖吗? “江湖在人心之中,王爷可不要想歪咯!” 他缓缓走过去,望着神情有些黯淡的闵王,心中已经明了。 朝堂与江湖之间,从未分开过! 古人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算皇权聚集的皇城,难道能隔绝在外吗? 心存天地,处处是江湖! “多谢李少侠,本王受教了!” 闵王微微躬身,睿智的双目顿时恢复清明。 “能承受闵王一拜,这辈子都够我吹的啦!” 轻笑回荡,三人对视而笑,一股浩瀚正气顿时惊起,慢慢向四周蔓延。 就算密室在厚,皇城在广,这股浩然正义必然席卷天下! 夜; 漆黑如墨; 夜风袭来,寒冷又多了几分。 整个皇城一片安静,烛光虽然通亮,可有些地方始终照耀不到。 三道身影立于屋脊之上,闵王的神色还有些惊恐。 平生第一次这般飞跃于天地间,心中很是感慨。 左边有一处异常通亮的大殿,许多身影巡视在四周,那里有一位十分牵挂之人。 “对了,我今天在慈寿宫,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清菊轻声说道,神色有些凝重。 “嗯?是何人?” 李逍遥猛然一顿,神色微变。 这少女不过来皇城几日,除了柳如烟无人知道她的身份,怎会有熟悉的人? “不知道,就是感觉很熟悉,当时只是一闪而过,我也没去追问。” “女人?” “嗯!” 清菊轻轻点头。 “最近尽量少外出,明日我去慈寿宫查看一下。” 李逍遥轻声说着,眼中浮现一道凌厉。 你们最好不要搞什么事情,不然他绝对不会手软。 “走,我们先回闵王府!” 右手轻轻抓在闵王的腰间,足尖点地,身影腾空而起,奔跃在屋脊之上。 军机阁处在深宫,为了不惊动太多的禁卫军,他们需要奔跃到城门处在出宫。 闵王的安危不容有丝毫的疏忽,不然局面将变得难以把控! 夜风呼啸而过,闵王紧紧抓着少年的手臂,居然慢慢享受着腾跃的快感。 这家伙身法极快,拎着他真如一只小鸡仔似的,而且专找隐蔽之处,看来这事是没少干啊! “有人!” 一声轻呼。 李逍遥急急俯身,身旁的闵王也被强压着俯身屋脊之上。 身后的少女才刚刚站稳身影,听到呼声急急俯身而下,聚目望向他们的右前方。 那里有一道身影在闪动,淡淡的雾气笼罩着,非少年提醒,只怕很难看到。 “清菊,你带王爷先回王府!” 前方不远处就到城门,只要略加小心,不可能在有危险,这么晚夜入皇城,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那你小心些!” 清菊轻声说着,搀起闵王就要飞身跃起。 这少年的功力深厚,刚才她可是奋力追逐,差点累个半死。 “那个……那……不然本王也去看看?” 闵王弱弱地问道,神情有些惊奇。 虽说刚才并不没有看到什么,可对少年的话却深信不疑。 夜入皇城,非奸即盗; 身为朝廷的亲王,他怎能如此胆怯呢? “你是真担心呢?还是就觉得好玩?” 李逍遥轻轻一笑,抓起闵王的腰带,瞬间飞身跃起,直奔右边的皇城深处。 这么两句话的时间,那道身影竟然消失不见,看来功力不浅,他可不想错过什么。 他还有清菊在旁,皇宫中还有烟儿和峨眉四秀,就算抓不住这身影,护住个王爷还是绰绰有余。 “鄙视你!” 闵王被人拎着,内心在无声地大吼,怎么感觉在这少年眼前,自己就跟没穿衣服一般,太让人气愤了! “呵呵!奔着太后来的吗?” 他将身法提到了极限,淡淡的雾气是最好的遮掩,前方的身影似乎并不是太着急,时不时停下观看一番,现在竟然直奔慈寿宫而去。 “李逍遥快点!母后……” “放心,这家伙是来探查的,不会伤人!” 微微一笑,身影再次跃起,始终与那身影保持三丈之遥,他到底要看看这人意欲何为? 慈寿宫的烛光亮如白昼,淡淡的雾气被驱散不少,那道身影也渐渐变得清晰。 一身黑色紧服,面罩黑巾,身形很是高大,应该是个男人无疑。 身法极快,功力应该不低,以先前迹象来看,似乎对这皇宫还很熟悉。 “要不要呼喊禁卫军?” 闵王轻声说道。 “不用,应该是来找人的!” 李逍遥举目望去,那道身影频频闪动在慈寿宫的四周,却始终没有踏入半步。 “清菊,护好王爷!” 身影猛然跃起,一道残影掠过,少年的身影已在一丈之外。 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有些醒目,可他就是想暴露一点,惊一惊这位不速之客。 “他……” “王爷放心,他心中自有安排!” 少女轻笑着,俯身在闵王身边,也许能看场好戏哦!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 李逍遥望着极速射来的一点黑影,右手探出,内力凝聚于右掌。 虽是黑夜,但那点黑影没有一丝反光,应该不是暗器之类。 “呵呵,有点意思!” 望着右手的一片青瓦,嘴角微微上扬。 他笑了! 第213章 师姐 “嗖嗖!” 又是两道黑影射出,力道比刚才的强劲了不少。 那道黑影就俯身在他对面一丈之外,虽然看不到神情如何,可能感觉到那双眼睛中浮现的一丝狡黠。 李逍遥微微一笑,身影猛然跃起,极速向前方奔去。 他不再理会那两点黑影,已经明白了那身影的意图。 既然被人发现,人家还故意想弄出点动静,他又怎会不随人心愿呢? 啪啪! 两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这幽静的夜里显得很是刺耳。 “来人,有刺客!” 几道身影快速跃起,下面的禁卫军们已经一片慌乱。 “哎!没得玩了!” 清菊微微一叹,搀起闵王飞身跃下,一群禁卫军快速围过来。 “拜……拜见王爷!” 禁卫军们急急单膝跪地,神色很是惊恐。 这怎么会是闵王爷呢? “不必惊慌,各自归队,只需严守慈寿宫即可!” “得令!” 禁卫军们急急起身,迅速回归正常,这道慌乱还未惊起,就已经消散在夜色中。 有闵王爷在此,还真轮不到他们惊慌。 闵王轻轻抬头,白色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但他知道少年不会轻易放弃,也许现在已经在追逐之中。 “唉!聊聊如何?这么跑挺累的。” 李逍遥停在一处屋脊之上,望着一丈长的黑色身影,神情很是无奈。 这人功力很是不凡,任他全力追赶,却始终在一丈之外。 若不是故意耍他,必然是等他开口呗! “现在不想跟你聊!” 黑色身影也已站定,沙哑的声音响起,显得是那么的陌生。 “你在找什么?这皇宫我很熟悉!” “那倒不劳李少侠费心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师姐吧!” 黑影猛然飞身跃起,速度顿时提升一倍不止,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唉……你……这人有病吧?” 一屁股坐在屋脊之上,神色很是气愤。 夜入皇宫,虽然被他发现,可这结局也太悲催了吧! “师姐?” 猛然惊起,转身腾空而起,急急奔向那座通亮的大殿! 慈寿宫; 太后坐在风床之上,一位少女陪在身旁,五位少女守在殿门,闵王跪在殿中,神色有些惊恐。 虽然及时制止了刚才的惊乱,可还是惊醒了太后。 “到底是什么人?” 太后轻声问道,凤颜有些震惊。 据闵王刚才所说,有刺客侵入皇城,而且直奔慈寿宫而来。 “母后不必惊慌,儿臣想李逍遥很快就会回来。” “闵王起来吧!倒是辛苦你了!” “儿臣不敢,多谢母后!” 闵王俯身叩拜,缓缓站起,低首垂目站在一侧。 太后虽然有些独断专行,却是他无比敬重之人,这么多年苦苦支撑实属不易! “师姐!” 一声惊呼猛然响起,白色身影飘然而而落,急急奔入大殿。 四周的禁卫军一阵骚动,但看到来人面容,遂急急退去。 这少年也在,断然不会出什么大事! “怎么了?” 峨眉四秀急急奔出,俱是娇容一片疑惑。 整个皇城; 能让少年喊声师姐的就他们四个,可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吧! “你们没事吧?” 李逍遥上下打量着,神色很是担忧。 “没事啊!你怎么了?病啦!” 秀竹为四秀之首,虽深感疑惑,但关切之意不言而喻,甚至轻轻抚摸少年的额头。 “我没病,你们确定无事?” “没事啊!烟儿也在,我们都好好的。” “咦?格老子的,耍本少爷的吗?” 李逍遥一阵迷惑,可仔细想来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夜入皇宫为了找人,怎么会闯入慈寿宫,还提到他的师姐,难道为峨眉四秀而来? 他心中暗暗思量着,再次举目望向眼前的四位倾国少女。 “你疯啦!” 秀竹上前一步,狠狠给了一巴掌,企图将这痴呆的少年唤醒。 这么盯着她们,是不是皮又痒了? 殿内的一位青衣少女,躬身垂首而立,可那隐现的笑容,实在有些诡异。 狠狠地打! “李逍遥,可有追到?” 闵王快步走出,急切地问道。 “没有,跑了。” “跑了?” “嗯,那家伙比我功力深!” 轻轻揉着头上的疼痛,心绪已飘到万里之外。 啥意思呢? 莫名其妙的这么一句话,让他现在还无比的懵逼。 “母后在呢,你进去说一下。” “噢!” 快步走进大殿,神情还是一片恍惚。 大殿中很是通亮; 正前方的凤床坐着太后,柳如烟站在一侧,俱是神色焦急,望着走进来的少年,那迷离的神情,让人很是担忧。 “李逍遥,到底发生了何事?” 太后急急问道。 “回太后,已经无事,那人已退出皇宫。” 微微躬身,回答的如痴傻一般,这等于什么也没说嘛! “师姐,帮忙送些茶水进来!” 柳如烟快步走下来,站在他的面前,冲着殿门轻声呼喊,娇容很是担忧。 这家伙是累傻了吗? “师姐?” 猛然起身,紧紧抓住少女的双臂,眼中的那道清明在尽力地恢复。 “对啊,他们不是你的师姐吗?” “格老子噢!我还有两位师姐呢!” 一声狼嚎响起,神色瞬间恢复清明,可眼中却浮现一道凌厉。 当局者迷; 如若不是烟儿提起,只怕还陷入那痴傻之中。 峨眉四秀已经在皇城很长时间,可他还有两位师姐在外面,他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王爷,您今夜就住在慈寿宫,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回来!” 声音还回荡在大殿中,可那白色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殿中之人俱是惊慌,连太后都急急站起。 秀竹刚端着茶碗进来,只是眼前白影一闪,殿中已不见少年身影。 “人呢?” “跑了!” “跑哪里了?” 这次无人在回答她,个个神情疑惑,还带着一丝惊恐。 李少侠疯了?? 是疯了! 李逍遥疯狂地腾跃在屋脊之上,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身影,身法已经提到了极致。 如若两位师姐有事,他不介意血染王府。 凌厉的杀意在眼中浮现,似乎连四周的夜色都寒冷了几分。 这是冰冷的怒火! “来人,有人夜闯皇城!” 大批的禁卫军快速集结,那白色的身影已经跃到了城墙。 “退下!” 一声大喝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像是李少侠?” “好了,好了,没事了,各回各位!” 一位银甲将军快步走上城墙,挥手驱散围过来的禁卫军,神色很是淡定。 禁卫军们极速退去,银甲将军望着远去的白色身影,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右肩轻轻耸动,眉宇间浮现一丝痛色。 四周的雾气慢慢浓郁,远处的三声木更已经响过。 已经到了三更天了! 李逍遥顾不上额头的汗珠,急急奔跃在屋顶之间,神色无比的焦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已站在一处高大的屋脊之上。 四周一片幽静,下面的院落只剩下稍许的烛光,门口站着几名护城军,手中的长枪在烛光下,闪着镊人的寒光。 看不出这里发生过何事,嘴角微微翘起,身影闪动间,向一处屋顶跃去。 这里他很熟悉,所以知道该去哪里。 轻轻掀开屋顶的青瓦,俯身聚目向下张望。 这是一间卧房,布置的很优雅,只是现在里面一片漆黑,微微有细细的鼾声传出。 微微一笑,鼻间的一缕幽香,让他一颗焦急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静心常年带着玉清丹,身上的那道奇特的幽香,整个天下再找不出第二道。 “那人什么意思呢?” 他将青瓦重新盖好,就那么随意坐在屋顶之上。 一道夜风袭来,四周的寒意多了几分,可他心中却是一片燥热,那道不安还深深地存在。 黑影夜入皇城,只是为了找人或者什么东西,怎会牵扯到这两位师姐呢? 她们虽是衡岳师太的关门弟子,却久不在江湖走动,就算这次入京,也是很少露面,不至于这么招人惦记吧? 沙哑的声音虽然很陌生,可他追逐黑影很长一段,那身形看着倒是有些熟悉。 难道是他? 一个个疑惑在心头升起,就如一团乱麻一般,久久找不到头绪,心中已是烦躁不安。 “下去问问吧!” 缓缓站起,飞身跃下,快速来到卧房门口。 “师姐!师姐!” 轻声呼唤着,频频透过门缝向里张望。 “嗯?好像是师弟的声音。” 房中一阵唏嘘,轻轻的脚步声已经响起。 房门很快被打开,一身白色内服的少女站在门口,朦胧的双目带着一丝睡意。 “怎么这么晚来了?” 静音揉着双目,似乎并不感到惊讶,眼前的少年总喜欢干点黑夜里的事。 “哎呀,师姐,您先穿上衣服行不?” 李逍遥急急垂目,快速闪进房中,随手关上房门,久久不敢抬头观看。 “我穿着衣服呢!” 静音重新坐回了床榻,还有一位少女正在努力睁开双目。 “怎么了?这么急?” “噢,没事,就是过来看看师姐,你们没什么事吧?” 虽然房中一片漆黑,可与两位少女独处一室,也让他面色羞红,神情很是尴尬。 “没事啊!每天吃好的喝好的,静心都胖了好多。” “就没发现点什么?” 他摸索着坐到茶桌,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凉点好,能压住胸口的燥热。 “倒是有些不对劲,不过还不肯定,我一直留意着呢!” “哪里不对劲了?”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将两位少女安排在睿亲王府,就是为了找出这不对劲。 “那叫什么飞的管家,似乎会功夫?” “功力有多深?” 猛然抬头望去,床上的少女只剩下一位,静心已经重新睡过去了。 “不太肯定,我还在想办法试探他呢!” “好,辛苦师姐了,您快点睡吧,我走啦!” “师弟,你有空去问问师尊,我们还要不要回衡岳?” “噢,我都忘了,衡岳的祭天大典是吧!还有几日?” “七日!” “七日?” 很惊恐! 第214章 盲心盲眼 夜深,雾浓; 深秋的寒气越来越重,特别是在这深夜时分,让人犹如进入寒冬数九一般。 黑夜如此,人心又会怎样呢? 幽静的院落,漆黑的夜色; 久未打理的庭院显得有些荒凉,青石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 白衣的少年坐在庭院的一处屋脊之上,萎靡的神情,绯红的脸色,有些让人担忧,手中的一只酒坛只怕也已空了! 前方不远处有一道黑色马影,频频有嘶嘶之声传出,那高大的马身,狂乱的四蹄,难道它的心也乱了吗? 凭它西域乌驹的稀有血脉,本应该驰骋野外,以展高贵的姿态,如今却被关在着深厅后院之中,如何又能安心? 古人曰:人生不如意之十有八九; 人尚且如此,何况一匹马呢! “明天也许可以出去溜溜!” 少年缓缓举起手中的酒坛,可终究没有灌入口中几滴。 这坛酒空了! 心中如此郁闷,就算再灌下两坛,难道就能化解吗? 苦涩地一笑; 身影飘然而落,缓缓走到那宽广的马棚前。 虽是匆忙搭建,可真的很大很结实,四周以草席包裹,就算在深夜,也足以抵挡冷风,内中铺以干草,吃的是上好的马料,油亮的马身,看的出有人照料的很好,那老头够用心的啊! 微微一笑,缓缓走在幽静的后院中。 一道冷风袭来,忍不住打个冷颤,深夜的寒气确实冰凉,可他的内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七日…… 又是该死的七日! 他从不相信世间有如此完美的巧合,这种完美太让人恐惧,犹如寒冬还要置身于冰窟之中,生不出一丝的温暖。 他现在就恐惧了! 从睿亲王府出来,虽然哄着师姐睡下,可内心的不安,让他生不出一丝的困意。 所以他来到这慕容小筑,也是为了看看这匹乌驹,但更多的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待一会。 皇城的那道黑影;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骑着这匹骏马进入京城的人,虽然不知道那老爷意欲何为,应该是再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让他先照顾好师姐; 如今师姐找到了,却得到一个很恐怖的信息。 同样都是七日; 一个牵扯朝堂重事,而另一个只不过是一件寻常的江湖之事,真的就这么的巧合吗? 他不信! 本有心立即去药铺找慧妙师太问一下,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怎么问?如何说? 没有任何的迹象,能显示这两件事存在哪怕一丝的关键,他不知如何开口。 深深的疑惑,困扰在心中,让他如同置身于冰冷的密室之中,想要奋力逃出,却发现找不到一丝的出口。 他有些绝望了! 七日后; 一定会发生一件天大的事,这是他万分肯定的,会牵连到很多的人,也许就有他的朋友和家人,而现在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一种噬心的折磨! 难道真要在这样的折磨下,浑浑噩噩的度过七日,然后眼睁睁等着一件大事发生吗? 事关那方玉盒,他可不会以为那是一件喜庆之事! 到底会是什么呢? 他是李少侠李逍遥; 可终归是一肉眼凡躯,怎么会无缘无故看到那未知之事。 仰首遥望着如深渊般的夜空,紧皱的额头,刻画出一道深深的鸿沟! 夜风起; 一地的落叶纷乱,他的心也更乱…… 正东方升起一轮红日,正在快速驱散着浓郁的雾气。 一道红光普照大地,今日还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清晨的皇城有些喧哗,不少的宫女急急清扫着皇宫各处,昨夜的落叶似乎多了不少。 慈寿宫中也是一样,只是多了几位忧心的少女。 “放心吧,那家伙命硬着呢,不会有事的。” 峨眉四秀之一的秀梅微笑着说道,那傻白甜般神情,让人很是担忧。 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可让人听着怎么更是担忧了呢? 什么叫命硬着呢? 难道昨夜真的发生了什么吗? “不会说话别说!” 秀竹急急将这傻白甜拉开,轻轻拍着遥望远方的少女。 “师姐,他不会有事的。” 柳如烟回头望向身边的少女,一双杏目已经湿润。 昨夜的少年匆匆而去,到现在信息全无,她已经担心了半夜,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 太后和闵王虽然也很担忧,却终究要处理朝政已经去了麒麟大殿,她本有心出宫寻找,却被四位师姐急急拦住。 她明白师姐们的心意,只是…… “不会有事,师弟一定不会有事,可能就是被什么事困住了而已,” 秀竹尽量说的轻松,可漂浮的眼神,显得着内中同样无比的担心。 他是李少侠; 虽说艺高胆大,还无比的睿智,可如今的京城暗流涌动,实在让人很是担忧。 那家伙可从来,没出现过如此的情况啊! “对,他可能被什么事暂时困住了,很快会回皇城的。” 少女破涕一笑,只是这丝笑容显得很是勉强。 佳人相偎相依,遥望着那轮红日,心中的希望不会破灭! 他确实被困住了。 没有任何人的干预,他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萎缩在一张座椅之中,紧闭的双目频频的蠕动,眉间的那道鸿沟依然存在。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内心在争斗,神情陷在混沌之中。 迷茫,无助,焦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崩溃,连一丝的曙光都找不到! “姑爷,天亮了!” 青衣老汉缓缓走来,放下一碗热茶,神情也很担忧。 即将天亮之时; 这位柳林山庄的未来姑爷,突然来到百世药铺,当时确实将他吓得不轻。 神情萎靡,通红的面容,就连周身都浮现一道冰冷的寒意,凌乱的衣衫,还有那让人无比担忧的神情。 他问发生了何事,可少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把自己蜷缩在座椅之中。 “定是遇到了难解之事!” 他将一件毛毯盖在少年身上,就稍稍退去。 “方伯,天亮了吗?” 李逍遥摇动着身躯,努力想睁开双目,可那道鸿沟太深,很是费力。 “天已经亮了!” 老汉轻笑着,将滑落在地的毛毯捡起。 “怎么还这么黑呢?” 他微微坐起,全身瞬间传出一片酸疼之感。 “天确实已经亮了,只是姑爷自己把光挡上了!” “我能挡住吗?” 双目总算睁开,却又急急闭起,那道光有点太强烈! “您若想挡自然会挡住,若是心中不想,何人能又能拦住?” “可我现在感到有心无力!” 双目再次闭起,眉宇间的那道鸿沟又深了一丝。 “那何人让您感到有心无力了呢?” “这事还有人?” “当然,人之灵虽是生于混沌,却存于天地,万事都由人。” “那到底何人让我有心无力呢?” “姑爷不妨自己想想!” 老汉微微着,将那碗热茶端起,缓缓移到少年的眼前。 茶很香,丝丝热气冒出; 犹如朦胧的雾气中,飘过一缕清香,让人寻找着最初的清明。 “难道是我自己?” 他努力让双目睁开一道细缝,凝望着眼前的道道热气,鼻间却钻入一丝悠悠的清香。 “眼盲心也盲,称为瞎;” “眼未盲而心盲,成为混;” “眼盲而心未盲,称为净;” 只有眼不盲而心也未盲者,才可称之为神! “人之神在,如何能感到有心无力呢?” “可我找不到方向?” 努力地想睁开双目,却如两方巨石压住一般,很困难! “那姑爷可有用心去找过?” 砰! 双手松开,一碗热茶顿时摔落在地,道道热气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散开,可那缕清香尤在。 砰! 身影猛然而立,一只右掌拍在茶桌之上,留下一道幽深的掌印。 那双大眼终于完全睁开,一团混沌在慢慢化散,一缕清明冉冉而升。 他的心被蒙蔽,双目也被压住; 老者的教诲,伴随着刚刚的一声惊响,现在全部醒来。 心明眼亮,他的神也回来了! 从来困住他的只有自己,而感到有心无力的还是他自己。 还未去找,如何确定他就找不到呢? 其实他的心中一直是明亮的; 能断定七日后会发生一件大事,已经是无比的睿智,难道找出其中的关键,就那么的困难吗? 他还就不信了! 顾不上地上的水渍和一地的碎片,缓缓走在后堂之中,双目微闭,双手轻轻按压额头,脑中快速的转动,心也陷入深深的思绪之中。 青衣老汉微微一笑,急急收拾了地上的狼藉,要赶快为姑爷准备一碗新的热茶咯! 白马与他做了交易,不过是求得一个机会,其中的密事虽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应该是一桩陈年往事。 就算他不以假的圣旨引诱,白马也会竭尽全力去寻找那方玉盒。 七日! 那位青面少主可是说的无比的肯定,而且是在他拿出遗诏之前,说明已经寻到玉盒的踪迹。 七日后; 衡岳派将举行十年一轮的祭天大典,到时会有很多江湖之人前去观看,其中还有很多武林前辈,毕竟衡岳位列五大门派之一。 “那方玉盒会出现在衡岳山!” 脚步骤然而停,双目猛然睁开,一道凌厉浮现,神情无比的震撼。 既然猜想那方玉盒,是落在富贵阁的手中,他们的野心那么大,这次衡岳祭天大典,岂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白马显然是打探到了准确的消息,只怕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待抢到那方玉盒,就会立即送入京城,这也是为何让他七日后午夜去取的理由。 我也要做些准备了! “姑爷,您的茶!” “方伯,两件事!” 微微一笑,快步来到老汉身前,俯身在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好,老奴现在就去办!” 缓缓走到门口,一道暖阳照入眼中有点刺眼。 他扛的住! 第215章 东都兵马司入城 “你的猜想可有依据?” “没有,但我确定一定会发生什么!” 药铺的后堂,那间重叠机关后面的卧室。 慧妙师太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年,神情无比的震惊。 十年一轮的祭天大典,是衡岳几百年的传统,自她成为衡岳掌门以来,已经历经了四次,从未发生任何事。 今日这少年突然而来,竟然预料有人会在祭天大典之时,意图谋害江湖同道。 衡岳祭天大典是盛世之举,历来观看者人数众多,那可是成百上千的江湖之人。 先不说其中有许多江湖前辈和各派掌门,就如此众多的江湖人,又有谁敢如此嚣张地谋划这般大事。 虽深知少年的秉性,决不会信口雌黄,只是事关重大,她也不敢轻加妄断啊! “师太,您就相信我一次,至少先做准备也不算为过!” 李逍遥急切地说道。 在后堂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先知会慧妙师太,毕竟这是一派掌门。 现在还不知那群人到底意欲何为,只期望师太能传信回山,严查上山的宾客,如有异常,当立即控制以防万一。 “不是贫尼不相信少侠,只是三日后宾客会陆续进入衡岳山,以衡岳派当下的弟子,实在无力严查每一位宾客。” 慧妙师太悠悠地说道,神情很是担忧。 衡岳弟子历来不多,既要准备祭天大典,如果在严查进山的宾客,实在是分身乏术。 “这个师太放心,我已通知柳盟主,让他老人家派人协助。” “你……” 师太猛然一笑,手中的拂尘已经举起作势要打,最后缓缓收回。 这少年如此睿智,已经做了细致的部署,这是过来耍她一个老太婆玩的吧! “您是衡岳掌门,不经过您的同意,就算柳盟主派人前去,又怎么进的了衡岳山呢?” 微微一笑,搀扶着师太坐下,还将那柄拂尘轻轻抽出。 这柄拂尘可霸道的厉害,他可承受不住。 “贫尼会在柳盟主面前告你一状,说你欺负我一个老婆子!” “师太,不要了吧!” 殷勤地重新倒满茶水,带着一脸的苦涩双手奉上。 “想要贫尼不告你的状也可以……” “您说,我都答应!” “柳盟主真的修的好福气啊!” 慧妙师太轻轻接过茶碗,微笑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如此聪慧,心思缜密,而且胆子还真的很大。 “帮贫尼照顾好两位徒儿,如果贫尼回来发现她们少一根头发,你就等着被它抽吧!” 微微转目,看向桌上的拂尘,给了少女一个很肯定的眼神。 “您,您要回去?” “贫尼当然要回去,祭天大典十年一轮,掌门岂能不在,何况你今日所说之事,事关众多江湖同道,贫尼必须要回去。” “两位师姐不回吗?” “算了,她们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留在京城协助你吧!” “是,晚辈一定护两位师姐周全!” 微微躬身一拜,神色无比的坚定。 他已猜到师太的深意,留两位少女在京城,是害怕万一发生大事,整个衡岳只怕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总要为衡岳留下香火! “对你贫尼很放心,还有他,也要你多费心了!” 慧妙师太立即将他搀起,转目望向左边的床榻之上。 神色还算平静,衣袍整洁,就连发髻都束的很好,感受得到其中的浓浓深情。 虽是一派之掌门,现在却如活死人一般,怎能不让人牵肠挂肚。 “看您说的,您又不是不回来了!” “谢谢你!” 望着眼前的少年,这位身为五派之一的掌门师太,心中很是欣慰。 后生可畏啊! 这少年日后必定是名扬天下,成为一位侠骨柔肠的一代大侠! 这柳疯子半辈子疯疯癫癫,没想到这次却做了一件正常的事。 与这少年义结金兰,也算五大门派之福气,只怕日后俱要受其照料! “师太准备何时动身?” “明日,就不要通知静音和静心了,有你在贫尼很放心。” 慧妙师太微微一笑,已经明白少年的心意。 “好,那就尊听师太的吩咐,提前祝您一路顺风,这里有我!” “好!” 两人对视一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对了,你说那玉盒会出现在衡岳山,是不是安排人抢夺,柳疯子撑不了多久的。” 师太猛然惊醒,刚才的担忧,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事。 “师太放心,有人会帮我们拿回来的。” 李逍遥诡异地一笑,那眼中的狡黠让人有些畏惧。 他并没有将白马之事告诉师太,毕竟事关皇家威严,也不希望牵扯进太多无辜的人。 “你这小子!” 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明了。 观这少年神色,只怕一切尽在掌控,恐怕其中定然牵扯皇家,这少年是在保护他们。 “师太还有什么需要,您就让方伯去办,明日我来送您出城。” “好,如果此间事情不急,你就带着那两丫头去趟衡岳山,祭天大典很热闹的。” “我会的!晚辈先告退!” 微微躬身,转身快步走向门外,该去皇宫了,她们肯定担心死了。 “已具大侠之风,很不错!” 这是来自一位江湖前辈的赞许! 驾驾驾……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带起一片昏暗的尘土。 骏马之身俱是皮甲军士,身姿挺拔,腰佩长刀,几面旗帜迎风飘荡。 官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神色有些惊恐。 前方已到护城桥,骏马却丝毫不停,这是哪里的军士,怎会如此的放肆。 “东都兵马司到,快出城迎接!” 一声高喊,那几匹骏马已经踏过了护城桥。 “真的是东都兵马司,快速速禀报统领!” 城墙上的护城军急急奔下,那迎风飘扬的旗帜上,确实写着兵马司的字样。 皇城早已传下指令; 今日东都兵马司将会入城,令护城军上去接应,据说是押解着朝廷的库银。 历来东都送库银入京,都很隐秘,而且有专门的护银军,像今日这般大张旗鼓,还以东都兵马司押解的,还真是没见过。 驾驾驾…… 护城军出城; 所有在城门的百姓,急急退让,两队护城军马已经奔出护城桥,直奔官道而去。 城门两侧站满了护城军,长枪横起,将所有人拦住,保证城门畅通无阻。 “这是发生大事了?” “也许有什么大官回京了吧!” 人们纷纷议论着,这种情景以前也是有过。 一刻钟! 尘土飞扬,骏马嘶鸣,伴随着木轮车咯吱的响起,官道上奔来大批的兵马。 护城军开道,个个长枪崇立,英姿飒爽,后面跟着骏马拉着的几辆木轮车,虽无篷却以毡布覆盖,看不出其中为何物。 两侧俱是兵马守护,还有一队压在最后,身穿皮甲,腰佩长刀,只是显得风尘仆仆,应该是赶了很长的路。 现在虽是已过正午,可官道上的行人还是很多,这可是京城之地,自然很是繁华。 众人纷纷避让,不少人看到那旗帜的字号-东都兵马司! 兵马司掌管天下兵马,原是设在京城,归八位亲王中的绪王掌管,后来迁入东都,以后就改叫东都兵马司。 兵马司的兵马轻易不会离开东都,这次不知是押送的何物,竟然亲自送入京城。 在众人的一片疑惑中,所有的兵马包括那几辆木轮车,已经驶去城门,直奔皇城而去。 城门恢复了平时的喧哗,护城军也全部撤离,只留下寻常的守门军士。 京城重地,这种事情也时有发生,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皇城,军机阁; “东都的兵马还未到吗?” 闵王在大殿中频频走动,这句话在一个时辰内已经问过多次,心中实在不安。 东都到京城虽然几百里,以兵马司的速度,十个时辰足已赶到。 昨日早朝后传信的东都,就算兵马在午后动身,现在也足以赶到京城,可现在却不见丝毫踪迹。 难道路上发生了变故? “王爷!王爷!” 李宰相连声呼喊,急急奔入殿内。 “可有消息?” 闵王急切地问道。 那可是几百万两的银子,可关系着国之根本。 “回王爷,护城军禀报,东都兵马司已经入城,一刻钟就到皇城西门!” “好!好!好!随本王前去查看!” 闵王连说三声,神色有些激动,心中的大石也算安然落地。 “王爷请!” “菊儿走,随本王一起前去。” 转身向身后的少女轻轻招手,那兴奋的神情丝毫不掩。 大殿中的红袍俱是微微一笑,神情顿时舒展。 闵王从掌管军机阁以来,很少有这样的兴致,居然带着婢女去查看兵马,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哦! 东都的库银被盗,虽然稍有损失,不过根本还在,如今全部送入京城,也算安了百官之心。 “禀副统领,东都兵马司到!” 一名禁卫军高声呼喊,急急奔皇城西门的大殿。 “快让开城门,迎接兵马司进入!” 一位银甲将军急急奔出大殿,神情有些慌张。 东都兵马司入城,作为禁卫军的副统领,他可是知道是为了何事? 如若有所怠慢,出了什么差错,只怕他的项上人头不保。 吁…… 连声的骏马嘶鸣,伴随着骤然而停的木轮车,皇城的西门瞬间显得有些拥堵。 一位金甲将军翻身下马,带着一脸的疲倦,快步走入城门。 “末将禁卫军副统领,拜见将军!” “副统领请起,不知哪位大人来接库银?” 金甲将军单手虚脱,神情没有一丝的骄横之气。 身穿金甲,必定是位兵马司的大将军。 “张定!” 书生的王爷快步走来,神色很是喜悦,直呼名讳,应该是相熟之人。 “末将拜见闵王爷!” 金甲将军单膝而跪,神情很是恭敬! “快起来,大将军辛苦了!” 哈哈哈! 第216章 熟悉的金甲将军 皇城,西门; 闵王急急搀起一位金甲将军,神情很是愉悦。 身后站立的文武大臣,望着一辆辆木轮车被拉入皇城,脸上的笑容如绽放的花朵,再也掩盖不住。 东都作为朝廷的财政中心,那可关系着国之根基。 自从越王反叛; 早有大臣上奏,欲将东都的库银转入京城,可皇城最近频频出事,此事也就被搁置。 不想终究还是出事,幸好没有太大的损失,今日库银顺利抵京,实乃朝廷之福, 天下大幸! “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 闵王与金甲将军并肩而立,轻声地问道。 “回王爷,倒没遇到什么大事,可暗中有不少人跟随,但有朝廷密令,我等只管快马加鞭赶回京师,所以并未太多理会。” 金甲将军微微躬身说道。 虽与闵王并肩而立,可身影始终稍稍退后一步,神情很是恭敬。 这是皇城重地,还不是他一个大将军可以放肆的地方! “那些都是江湖之人,是受人所托,暗中协助你们的。” 闵王微微垂首说道。 “噢?没想到王爷还结识江湖中人!” 金甲将军显得有些惊讶。 闵王掌管军机,那可是日理万机,久不出皇城,没想到交识如此之广。 “本王哪有那般能耐,只是认识一位很有意思的家伙而已!” 闵王微微一笑,眼前似乎浮现出一道白色身影。 这次东都的库银能安然运达京城,那家伙费不少心吧! “唉!背后说人坏话,可有失大王爷的风范。” 白色的身影猛然出现在身后,只是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怎么神出鬼没的,真是不经念叨!” 闵王微笑着缓缓转身,从听到声音就知道身后是何人。 “我不神出鬼没,怎会知道堂堂的闵王爷,也会在背后说人坏话。” 李逍遥缓缓走来,那丝诡笑让人有些惊慌。 从药铺出来; 本想快速进宫,一晚上未归,只怕很多人无比的担忧,不想在大街看到大批的兵马进城,直奔皇宫。 他猜想应该是东都的库银送到,虽说已到京城,可心中还是不安,所以尾随而来,也算暗中守护一番吧! 现在库银入了国库,也算一件幸事,却刚好听到有人在讲他的坏话。 “这话说的,本王哪敢说你的坏话,夸你呢!” 望着缓缓走来的少年,闵王的心中很是喜悦,也无比的庆幸。 皇家欠这家伙的,似乎越来越多了! “王爷,这位是……” 金甲将军躬身问道,神色很是疑惑。 与闵王相知多年,可从来没见过如此对待一个人,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少年。 “来,本王给张大将军引见,这位是李少侠李逍遥。” 闵王微笑着,神情大好。 “他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手持皇上金令。” 微微俯身,轻声说道。 虽然这在整个皇城已不是什么秘密,可也无人敢明目张胆的提起,那可是要惹祸上身的。 “噢?他就是李逍遥?” 金甲将军微微一愣,神情有些震动,看来是听过这个名字。 “张大将军认识他?” 闵王的神色有些怪异,心中很是疑惑。 “回王爷,如今在东都,不少的朝廷之人都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从未见过真容。” 微微躬身,可那震撼的神色,却久未散去。 “他在东都也这么有名的吗?看来要劳烦大将军好好跟本王说说了。” “是,末将领命!” “我还在呢!就这么议论我不太好吧?” 李逍遥缓缓一笑,虽然神情很是平淡,可内心出现一丝疑惑。 观看闵王的神色,这位金甲将军必是相熟之人,而且交情不浅,可他看着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呢? 刚毅的面容,浓眉大眼,留着稍许的胡须,很具威严之像,年纪与闵王相仿,金甲罩身,与镇北公的战甲很是相像。 面容是陌生的; 这一点他是十分肯定,熟悉的感觉来自金甲将军身上的气息,很淡很微妙。 “别这么小气,这是张定张大将军,是东都兵马司的统帅,也是本王幼时的好友。” “统帅?统领东都兵马司的不是绪王爷吗?” “呵呵,八皇弟是掌管兵马司,这位张大将军才是统领兵马司!” 闵王上前一步,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如今的皇城; 确实没什么可隐瞒这少年的了,而且今后还要许多仰仗于他,应该让他知道一些朝廷的隐秘之事。 “呵呵,明白!明白!” 虽然面带轻笑,可心中很是无奈。 这座皇城一点也不比江湖简单,其中的手段比江湖有过之而不及啊! “禀王爷,库银已全部入库,请王爷查验。” 一位禁卫军快步奔来,躬身喊道。 “好,走,我们一同去看看!” 闵王神情爽朗,今日格外的喜悦。 “我就不去了,我要去慈寿宫一趟。” “本王知道有人担忧,不耽误多少时间,不然先让菊儿过去知会一声不就行了!” “那是国库重地,我去不合适吧?” “你没进去过吗?” 闵王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有些难堪,这是要硬赶鸭子上架啊! 他明白闵王的心思,国库中还有不少的文武大臣,这是拿他震场子,其中的深意只怕还有很多。 这闵王鬼得很呢! 闵王大步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金甲的将军和白衣的少年,沿途的护城军纷纷下跪俯拜,真可谓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李逍遥带着满脸的不情愿,暗中偷偷观望着身旁的金甲将军。 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浓,就是想不到为何,难道自己有点神经质了吗? “拜见闵王!” 还是那座幽暗的大殿,四周弥漫着一道古朴的气息,还有一丝腐朽的味道。 皇城重地,国库! “都起来吧!” 整个大殿排满了一只只木箱,恐有几十之多,俱以封条封住,上有东都兵马司的字样。 一众文武躬身俯首站在一侧,没有王爷亲临,何人敢打开木箱。 “打开吧!” 闵王轻挥手臂,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启封!” 金甲将军一声令下,一队皮甲军士快速上前,一张张封条被揭下,木箱随即被打开。 这批库银来自东都,且有东都兵马司护送,没见到真金白银之前,无人敢轻易插手,这是规矩! 轰…… 众人只感觉眼前大亮,纷纷用手挡在眼前,突然而起的亮光,让人很是不适。 虽有一道斜阳照入大殿,可怎能挡住这耀眼的银光。 太亮了! 待到众人移开手掌,俱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撼。 木箱全部被打开,一锭锭银子闪着耀眼的光辉,整个大殿被照的一片雪白。 “呵呵!” 闵王微微轻笑着,缓缓走到一只木箱前,微微俯身拿起一锭银子。 形如元宝,重约五十,入手冰凉,却让人十分的安心。 轻轻翻开底部,赫然印着库银的字样,确定就是朝廷的官印。 在东都; 会有专人将各地送来的税银,重新炼化铸造,并会打上官家字样入库封存,就算有人偷出,如若不重新炼化,是很难花出去的。 官家的银子; 还没有任何店铺和银号敢收,这次东都的盗银,确实有些让人费解啊! “清点!” 闵王轻声喊道,手中的库银缓缓放下。 入手的沉重感,让他确定是真银,一直悬浮的心总算落了地。 朝廷一年的税收几乎是固定的,除了支付日常的开销,还关乎着边疆的安宁。 如若没有军饷,多少戍边的军士都将会饿肚子,那可是会引起哗变的! 不少的大臣立即上前,配合军士清点记录,一时间忙得不亦乐乎,只要数目不差,这次东都的盗银之事,就算安稳度过,东都兵马司该当首功。 “张定,本王今晚在王府摆宴,为你接风洗尘。” 闵王轻轻拍着那身金甲,神情很是欣慰。 “末将不敢,怎好打扰王爷?” “虽然分别多年,难道跟本王也生疏了不成?” “末将不敢!” 金甲将军急急躬身,神色很是恭敬。 “好了,什么敢不敢的,晚点跟本王一起回府,还有你!” 微微转身,望着身旁有些痴呆的少年,微笑地说道。 “格老子的,这得是多少银子啊!” 白衣的少年还沉浸在痴迷之中,望着眼前的一片雪亮,眼睛都直了,嘴角还流出不知名的液体。 “这要是搬两箱回去,那聘礼不就有了吗?” “喂,跟你说话呢!这银子没你的份!” 轻轻推着身旁的少年,那神情很是嫌弃。 幸亏没让他坐拥万贯家财,不然也定是一个守财奴无疑。 “我就看看也不行吗?” 一声嘀咕着,一脸的委屈之色。 天天忙上忙下,也没有人说给他一两银子。 “想要银子啊!本王倒是有个主意。” 轻轻凑在他的耳边,那声音无比的诱惑。 “怎讲?” 但凡提到银子,某人都会有很高的兴致。 “你手里不是有枚金令吗?如若将它抵押,最少能换两箱。” “好主意,不如我抵押给王爷如何?” 虽然脸上带笑,可那双眼睛却仿佛喷出火焰一般。 “本王不缺银子,你可以抵押给他们!” 闵王微微抬首,还不忘用手指了指,前面那些忙着的红袍大臣。 “此事以后再说,王爷刚才说什么?” 李逍遥虽然恨的牙根疼,可当着这么多的文武大臣,也只好打碎牙咽下去。 总不能在这里,对一位亲王动粗吧,如果换个地方…… “本王今夜宴请张大将军,你来作陪!” “啊?不去,没空!” 狠狠地低声说道,转身就想离开这里,太憋屈了。 “有五粮醇!” “王爷不必麻烦,末将实在承受不起。” 金甲将军急急躬身,神色很是尴尬,能让闵王如此低声下气,心中已是气愤难忍。 “噢?这个可以有!” 白色身影猛然转身,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五粮醇虽香,可他对这位金甲将军更感兴趣。 有点意思! 第217章 王府夜宴 皇城,慈寿宫; 一座偏殿之中。 李逍遥轻轻拥着怀中的佳人,坐在床榻之上,心绪很是平静。 万般的磨难和辛劳,只有在这少女的嫣然一笑中,才能暂时的化解,她是自己心中最温暖的避风塘。 这座偏殿是柳如烟的住所,后面就是太后的寝殿,这也是守护太后的最后屏障。 刚刚已经见过太后; 最近所发生的事,他没有细讲,不过给了太后一颗定心丸,也算有一个交代。 太后的神情很平静,也许从交出先帝遗诏的那一刻,心中已经放下很多。 皇城的危机; 凭一个女流之辈做不到力挽狂澜,就算是太后之尊,终归有太多的牵绊。 能交给这少年,还有一位睿智的王爷,应该是最明智的选择。 最近几日; 闵王的频频决断,让太后看到了当初熟悉的身影,还有这聪慧的少年辅佐,她相信皇家的危机定能安全的度过。 皇帝的病情十分的不稳,她已无心理会太多,每日焚香祷告,只求能让皇帝度过这次劫难,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她已释怀了! “据你推断,那方玉盒如若出现在衡岳山,必然会引起慌乱,白马真的有那么自信吗?” 柳如烟微微抬首,轻声问道。 刚刚听少年讲述近昨夜发生之事,心中十分的震撼,万万没想到皇城之外,形势已经如此的恶劣。 “我相信他们为了那道承诺,必会全力以赴,甚至不留余力。” 李逍遥遥望前方,眼中浮现一道凌厉。 这道承诺不是随性而起,只怕已经存在了好久了吧! “那你有何打算?” 柳如烟微微起身,知道少年心中已有安排。 “我想和你暗中去一趟衡岳山。” “可京城之中……” 少女没将话说完,可娇容的担忧越发的浓郁。 “放心,不止我们盯着那方玉盒,白马能探到消息,只怕已经有人察觉,七日之前,他们不会在京城有所动作。” 微微一笑,轻轻拍着少女的玉手,那份自信很是让人安心。 “我们何时动身?” 少女显得有些兴奋,已在皇宫很多日,早已闷得不行,她可是柳家的大小姐呐! “不急; 慧妙师太会在后天离开京城,我们晚一日起身。 从京城到衡岳山,快马加鞭两日足够,只要在祭天大典当日抵达就来的及,京城可是有很多人盯着咱们呢!” 李逍遥轻声说道。 之所以让柳如烟随他前往衡岳,就是因为她这柳林山庄大小姐的身份。 虽然通知了柳庄主暗中派人支援衡岳派,可派去的人马也定是柳林山庄的信任之人,就他目前的身份,如果发生什么事,是使唤不动那些人的。 柳如烟就不一样了; 不但身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那火爆的脾气,可是人人皆知。 别看在他面前温柔可人,那要是发起火来,可是要提剑砍人的哦! “是不是想我什么坏事呢?” 少女望着那有些猥琐的俊郎面容,心中跟明镜似的,一只玉手稍稍向前伸去。 “没有,我哪敢!” 急急捉住那只玉手,那酸爽的滋味,他可不想再次尝试。 “你不敢?还有你李少侠不敢的事情?最近本小姐可听说,你在外面疯的很厉害嘛!” “没有,绝对没有,肯定是造谣,这是有人诬陷我!” 神情坚定,一副大义凛然,让人不容怀疑。 “最好没有,不然我也让你尝尝无定神针的厉害。” 少女嗔怒,可眼角的笑意,却是那么的明显。 “有你足咦!我还能疯到哪里去!” 轻轻将少女拥入怀中,眼中浮现的是万般柔情。 少年心性; 如果说心动,也不是没有,可心既已有归属,如何还能分给别人? “此间事了,我们就回柳林山庄; 我们不住在庄内,在外面盖两间小房,四周种满樱花树。 白天呢,你就去田间劳作,我给你洗衣做饭,夜晚我们就在樱花树下观看星空。” 少女依偎在他的怀中,幻想着将来,不求富贵荣华,只要一世的平淡宁静。 “还要干活啊?” “当然,你不劳作怎么养我,难道饿死我不成?” “可,可我不会。” “不会就学啊!柳林山庄附近的人都是这般生活的。” “那我们要不要生个孩子?” 少年有心逗逗她,调皮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当然要生,不然等我们老了怎办?” “那生几个?” “生一个就行,多了太累!” “一个?会不会太孤单了。” “也是噢!不然就生两个?” “我觉得吧!生个十个八个的也行!” “不行,那还不把我累死!” 两人相偎相依,一起幻想着将来的琐事。 古人曰:平凡才是真; 可他们会平凡吗? 夜色已经黯淡; 宫女们将各殿的烛光纷纷点亮,却没有人进入这座偏殿。 柔情蜜语; 没有人忍心打断这份温馨,只会在心底默默的祝福。 “呀!差点忘了!” “怎么了?” 柳如烟猛然起身,望着他有些惊恐的神情,很是担忧地问道。 “闵王让我去陪客人,我都给忘了!” “让你去陪客人?” 少女咯咯轻笑,一时间花枝乱颤,让人心头悸动。 “我咋了?我能去是给他面子!” 缓缓站起,还有些嫩稚的面容,带着很不和谐的老成。 “能,不知今夜陪的是哪家的大小姐啊?” “瞎说,东都的大将军,穿金甲的!” 转身望着少女,眼中浮现一丝狡黠。 猛然上前一步,快速在那朱唇上一嘬,转身向殿外奔去。 真香! 殿中虽然有些昏暗,可依稀间可见,少女的娇容上浮现一片红晕。 娇容带笑,心甜如蜜; “请问几位姑奶奶,李少侠可在殿中?” 一位公公急急从外奔来,躬身微笑地问着门口的四位少女,神情有些焦急。 峨眉四秀在这慈寿宫有些日子了,那古怪的秉性,让这里的公公确实吃了不少的苦。 “怎么了?找他何事?” “回姑奶奶,闵王府派人传信,让李少侠速速去王府!” “闵王府?” 峨眉四秀俱是很疑惑,这么晚让她们师弟去闵王府干嘛? “知道了,我这就去!” 白色身影一闪而到,那神情很是愉悦。 “甜不?” 秀梅最是调皮,看这家伙神色,就知道准没干什么好事。 “嗯……还行!” 身影闪动间,人影已奔出殿外,消失在夜色之间! 闵王府,西花亭; 烛光将整个大厅照的通亮,不少的婢女垂首站在四周,还有两名婢女手持酒壶站在一侧。 闵王坐在首座,神情很是兴奋,还特意换了件蓝色宽袍,身上的书生气息少了很多。 一位金甲将军坐在下首,神情很是恭敬。 虽然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如今身份有别,自然没有了小时候的那份无拘无束。 圆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还有几坛美酒,酒坛之上有三个古朴的大字-五粮醇! 入雍府,酒香万里; 出五粮,醇厚绵长! 五粮醇的香只是其一,入口的醇厚,才是此酒的精髓。 虽产自边陲之地,却普受大众的喜爱,价钱不算太贵,就算寻常人家,偶尔也能小饮几坛。 现在在这尊贵的闵王府,宴请的又是东都兵马司的统帅,用以大众的五粮醇,稍稍有些不上台面,可有人却是很喜欢喝。 “李逍遥还未到吗?” 闵王轻声呼喊着,宽大的衣袖竟然稍稍挽起,看来今夜晚一醉方休。 “王爷,这李逍遥……” 金甲将军欲言又止,神情有些诡异。 “张定,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应该了解本王的秉性,本王现在可以告诉你,李逍遥虽是一江湖之人,可绝对是一奇异少年,将来的成就恐怕还在你我之上。” 闵王微微一笑,其实心如明镜。 这张大将军别看平时恭敬有礼,其实内心十分的孤傲,出身相府之家,眼中看不下多少人。 他也早就看出,这张大将军对那少年有些不满,只是不敢表露而已。 “回王爷,已经让人去请了!” 青衣汉子轻声回道,频频向外张望。 “那就在等一等,应该快到了!” 闵王轻笑着,虽是面色平静,可眼角的余光,频频观看着下面的金甲将军。 张定; 前右宰相之子,幼年时就入宫陪读,与多位亲王都十分相熟,就算当今的皇上,也是很信任他。 成年以后; 以先帝近卫的身份,随先帝出征西北,那可是屡立战功,在军中的威望也越来越高。 西北平定; 先帝让其入兵马司辅佐绪王,期间也是恪守职责,尽心尽力,特别是在那次藩王动乱中,显露出惊世的统领之才。 当今皇上亲政后; 兵马司迁入东都,虽仍归绪王掌管,却提升他为兵马司统帅,其中的深意,也只有朝廷的几位亲王知道。 此人确实是位不可多得的将才! “呵呵,来晚了!” 声音未落,白色的身影已经闪进厅内,望着一桌的美食,眼睛瞪的浑圆。 “能不能长点心!” 闵王没好气说道,轻轻摆手,婢女们急急将酒杯倒满。 “谁能想到王爷平时那么抠门,今夜会如此奢侈,我这是托了大将军的福啊!” 李逍遥在金甲将军的对面而坐,神色平静,面容带着轻笑。 “好像本王哪次亏待过你似的!来,为张大将军今日顺利押解库银回京,干一杯!” 闵王缓缓站起,酒杯高高举起。 “多谢王爷!” 金甲将军微微躬身,虽然同样举起酒杯,却是低了很多。 “恭贺大将军!” 李逍遥微微一笑,同样举起酒杯。 “多谢李少侠!” 美酒入喉,气氛也活跃了不少。 闵王爷今夜的兴致颇高,频频举杯。而这位大将军始终毕恭毕敬,神色很是平静。 李逍遥虽是谈笑风生,可眼角的余光,始终在观察着这位金甲将军。 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浓,心里的疑惑也渐渐变深。 身为兵马司的统帅,亲自押送库银回京,本也在情理之中,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很迷惑! 第218章 小偷的绝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闵王府的西花厅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桌上的五粮醇已全部打开,也不知还剩下多少。 外面的两声木更已响,这场酒宴也持续了两个时辰。 “不行了,本王不行了,你们接着喝吧,本王要回去休息了……” 下面的话语突然中断,堂堂的朝廷亲王,已经趴在桌上。 “快搀扶王爷回去休息!” 金甲的将军急急起身,神色有些担忧,今夜的闵王有些放纵,还很少看见这般情景。 “李公子,您陪将军再喝点,奴才先搀扶王爷回去。” 青衣的汉子急忙上前,旁边的婢女们也急急放下酒壶。 “好,你们……呃……小心点!” 李逍遥微微一笑,神色有些迷离。 通红的脸颊带着醉意,就连说话似乎都有些连贯不上。 今夜这顿喝的痛快! “来,大……大将军,在下……在下再敬您一杯!” 缓缓端起酒杯,微微颤抖的手,将杯中的酒溢出不少。 “李少侠好酒量,末将恭敬不如从命了!” 金甲将军也缓缓举起酒杯,面色也有些微红,可神情依然正常,眼中还隐现一道精光。 身在官宦之家,从小与各位亲王为伴,他的心中的确看不下几个人,就算对面的公子也一样。 不过是一江湖之人,凭些巧取的手段,博得太后的欢心,这种人最是让他看不惯。 若非今夜闵王邀请,他怎会与这般人等同桌而饮! “大……大将军客气了,在下……在下今夜有幸与您同桌饮酒,呃……实属……实属三生有幸啊!” “呵呵,同感!同感!” 两只酒杯轻轻碰在一起,也一同灌入口中,只是有一双眼睛尽显不屑之色。 李逍遥依然面容带笑,迷离的双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大将军……大将军统领东都……东都兵马司,可曾……可曾听过……听过西凉白马的名号!” 缓缓站起,手持酒壶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帮金甲的将军倒满了酒杯。 厅中虽还有婢女侍候,只是被他轻轻挥手止住,这杯酒他要亲自敬上。 “西凉白马?是一个人吗?末将还不曾听闻!” 金甲的将军急急起身,快速端起酒杯,神色很是恭敬。 闵王爷很看重这位少年,他又何必多生是非呢! “别……别逗了,连……连绪王爷都…都……都知道,您会……您会不知道?” 酒壶微微倾斜,也不知道是倒入酒杯之中,还是倒在别人手上,似乎有些大不敬。 “末将确实不知,李少侠有些醉了!” 急急放下酒杯,轻轻甩动手掌,眼中浮现鄙视之色,连话语似乎都有些不悦。 “那……那算了,在下……在下陪大将军……在饮几杯!” 身影猛然前倾,直直倒向那身金甲,手中的酒壶也掉落在地。 “来人,李少侠醉了,快扶进去休息!” 金甲将军大声呼喊着,双手高举着,似乎不知如何安放,双目中浮现一道厌恶之气。 “大将军恕罪,李少侠确实醉了,奴才这就扶进去!” 青衣汉子急急奔出,一脸的歉意,快速搀扶起将要倒下的少年。 少年被扶进后堂,婢女们忙着收拾桌上的狼藉,金甲的将军急急擦拭着身上的酒渍,脸上的厌恶之气越发的浓郁。 已入深夜; 外面的寒气也多了几分,闵王府也恢复了宁静,这场接风洗尘宴也终于结束。 闵王酒醉已经安寝,白衣少年也已酒醉扶进了后堂,金甲将军也被安置在厢房歇息,只留下急急清扫的一众婢女们。 闵王府好久没这般热闹过了! 王府后堂; 曾经闵王养病的这间卧房,如今成了李逍遥的住所,毕竟当初的状元糕是他买来的。 虽然已来京城很久,至今都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房间,可就算是各位王爷的府邸,都有专门的卧房,真不知这是荣幸还是悲哀! 青衣汉子望着床榻上,已经发出轻轻鼾声的少年,微微一笑,随即吹灭烛台,快步走出房间,房间也被关上。 难得今夜王爷大悦,这少年应该也很尽兴吧! 夜色漆黑如墨,只有院中稍许的烛光透过窗户,照入房中。 呼…… 一炷香后。 一声长长的吐气声中,这间后院的卧房的床榻之上,猛然坐起一道白色身影。 快速起身走下床榻,急急来到窗下站定。 若有外人看见,必会受到惊吓,本是醉酒之人,怎会突然惊起,莫非有那梦游之症? 缓缓将手伸入怀中,竟然掏出一物。 借着窗外微弱的烛光,依稀可见是一圆形,还浮现着盈盈白光。 “还挺别致!” 悠悠的声音在房中响起,白衣少年缓缓走向茶桌。 缓缓坐下,倒上一杯凉茶灌入口中,眼中也瞬间恢复清明。 开玩笑; 这点酒能喝醉,他就不配叫李逍遥了! 两个时辰的酒宴; 他始终在关注着对面的金甲将军,那种熟悉的气息也越来越强烈,希望能找出一丝诱因,结果还真让他发觉了。 今夜闵王为那张大将军接风洗尘,如此轻松的时刻,依然是金甲罩身,已经很是怪异。 而且他还发现; 这张大将军似乎很爱惜那身金甲,而且特别爱护胸口的护心镜。 不止频频低头观看,就连站起的时候,始终有一只手置于胸口。 若是常人看到,也只会以为这是一种礼节,毕竟今夜是闵王的宴请。 可他既已心中生疑,这种合乎常理的举动,就成了最大的破绽。 直到闵王酒醉,他也故意以酒醉之身,进行试探。 西凉白马志在东都; 作为统帅东都兵马司的大将军,怎会一点不知? 虽然张大将军当时说的很是坦然,可他还是捕捉到了那眼中的一丝震惊,只是一闪而没,外人很难察觉罢了! 那身金甲与镇北公的极其相似,他不但熟悉,还亲自穿过。 金甲是朝廷常制,是全身甲,双肩以虎头爵护住,而胸口中还有一块单独的护心镜。 护心镜在金甲之下,是可单独拆卸下来的,与金甲之间以暗扣相连,轻易不会脱落,而护心镜下,却是一个很隐秘的所在。 他曾问过镇北公,为何在这金甲之下,会有这么一块护心镜。 据镇北公所说; 只要是朝廷的统领身穿重甲,必然会有一块护心镜放在心口,不但为了护住心脉,也是一个藏秘密的所在。 身穿重甲,必是军中将领,若有重要军情密信,都会藏于护心镜下随身携带,这也算是各种军中将领的一种惯例。 若护心镜碎,说明已经阵亡,秘密就会随之泄露,军中自然就会有应急的防护。 今夜闵王设宴,张大将军依然身穿金甲,想必在那护心镜下,应该藏着什么隐秘吧! 所以他借着酒醉之身,以倒酒之机,故意将酒倒在张大将军的手上。 早就看出金甲对他十分的不肖,正好借此契机,让大将军放松警惕,而他俯身而上,一只手也快速他纳入那金甲之下。 这手功夫来自司马空空,其中的奇妙之处,外人怎会得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可是花了很久的心思,才让那位神偷交出来的! 果然如他所料,还真就掏出一件东西。 刚才借着微弱的烛光,他已看清楚,那是一枚小小的玉佩。 通体雪白,不过一虎口大小,没有任何字样,但上面却是龙形纹饰。 那张大将军虽然出自相府之家,可终究是一臣子,如何能担得起龙形纹饰? 龙形是皇家独有,而且形状俱是不同。 各位亲王所穿所带虽也是龙形,可俱是无爪龙,只有皇帝才能使用五爪龙形。 龙无爪,只可称为蛟龙; 只有五爪金龙,才是真龙之相! 缓缓举起手中的玉佩,借着微弱的烛光,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上面的龙形可是有爪的。 虽是雕刻在玉佩之上,可上面的龙形纹饰,与他怀中的皇帝金令一般无二,这是皇帝之物啊! 这位统领兵马司的大将军,竟然持有皇帝之物,还藏于护心镜下,其中的深意很令人寻味。 如若被外人得知,就算判下一个谋逆之罪也不为过,这么一个东都的大将军,会有如此的胆量吗? 虽然现在他将这枚玉佩盗出,那张大将军也必然不会声张,可总会有什么动作,只需要等等就好。 那道熟悉的感觉虽然没有找到,这玉佩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吧! 长夜漫漫; 几人安睡?几人又彻夜难眠呢? 清晨的朝阳照入卧房,床上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目,迷茫的神色,还带着昨夜的酒气。 进入京城以来; 昨夜是喝五粮醇最痛快的一次,对于时常囊中羞涩的他来说,已经很是奢侈了! “哪天逼得没法时,我就将这金令给当咯!” 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缓缓走下床榻打开房门。 清新的空气,带着清晨的湿润,让人心情很是愉悦,今日也会是个不错的天气! “柱子,柱子!” 转身冲着前厅高声呼喊,因为喊道腹中很是空荡。 “来了,来了!” 青衣汉子急急从前厅奔来,神色很是惊慌,这大公子又不知发什么疯呢? “王爷不在,你们就不管我了是吗?” 望着奔来的汉子,神色很是不悦。 “哪能呢,再说奴才也不敢啊!公子有何吩咐?” 汉子急急躬身说道,神情很是委屈,这一早上都挨了两顿骂了! “吩咐?大早上能有什么吩咐,饿了!” “唉!好嘞,奴才马上去准备!一个要吃的发火,一个不吃的也发火!” 青衣汉子急急奔向前厅,内心的委屈不由地低声念叨着。 “等等,还有谁发火了?” “那位大将军呗!早上奴才见大将军已起床,就准备送点吃食,不想劈头盖脸地给奴才一顿好骂。” “大将军人呢?” “已经出府了!” “柱子啊!以后眼色要灵活一些!” 啊? 第219章 盗贼 今日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也许这是古人前辈早已领悟的意境,如今在谱以乐谱,就成为最美的旋律。 意境也好,旋律也罢; 既是人之境,也谓人之性! 人之所以立于天地之间,凌驾万物之上,就是多了七情六欲,不然与蛮荒野兽又有何异? 伤即悲,喜就乐,随性而行! 白衣的少年缓缓走在京城的街头,喧哗的人群,琳琅满目的物品,今日都感觉特别的顺眼。 这就是寻常之人的生活,不像某些人自认为高人一等,不过是夜郎自大而已! 什么是官宦之家,又何谓金甲将军,也不过就只顶着一只头颅而已,凭什么就高人一等呢? 那枚玉佩要找人问问才行! “咦?禄伯呢?” 快步走入大通赌坊,竟然没有看到老头在柜台,心中很是疑惑,这老头也学会偷懒了? 虽说早上的赌坊很是清闲,可这不是一位能闲下来的老头! “大……大公子,掌柜的有事出去了!” 伙计们看到白衣公子,神色微微吃惊,实在没想到大公子会这时候回来! “出去了?” 李逍遥很是惊讶地问道,并没有注意太多。 这老头最近这么忙吗? “已经出去了半个时辰,应该快回来了!” “都出去半个时辰了?” 他低声念叨着,快步走上三楼。 清菊随闵王去早朝,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他今日还不想入皇城,所以来这赌坊找禄伯,没想到还扑了个空。 这么早离开赌坊,难道出了什么事? 快步来到一间卧房,在一张书架之间一番翻动,不知从怀中掏出何物,急急塞进其中。 “这房间有人动过吗?” 缓缓离开卧房,轻轻拍着手,似乎对刚才的操作很是满意,可心中却生出一丝疑惑。 转身推开另一间房门,房中熟悉的一切,让他心中很是温暖。 不管他在不在这里,这间卧房都会有人打理得一尘不染,很温馨的感觉。 急急脱下身上的衣衫,一股难闻的气息传出,眉头微微皱起。 昨晚的疯狂,他也付出不少的,就比如这衣衫上的片片狼藉。 缓缓走到衣柜前,轻轻打开。 “咦?” 双目微微一聚,神色有些凝重,快速从衣柜之中取出一件新的衣衫,望着那可怜的衣柜,心中很是无奈。 格老子的; 他什么时候,才能不为银子发愁呢? 帮朝廷也处理了不少的事,也没人说给他发点俸禄什么的,倒是倒贴了不少。 难道他不用吃饭,买衣服吗? “大公子,大公子……” 急促的喊声在门外响起,还有噔噔的上楼声,听得出很是焦急。 “禄伯,怎么了?” 李逍遥快速穿上衣衫,急急奔出门外。 这老头的声音有些不对! “大公子,老奴正要去找您呢!” “禄伯,您不要急,慢慢说!” 搀扶着老汉进入房间,那焦急的神色,满头的汗珠让他很是心疼。 已入深秋; 清晨的气温很低的,这老头怕是跑了不少地方,连额头的汗珠都顾不上擦拭一下。 “大公子,昨夜京城的四家大通赌坊,同时遭到盗窃,老奴一早就赶去另外三家赌坊查看,已经通知暗卫去寻找大公子,没想到您竟然来了赌坊。” 老汉急急说着,脸色有些微红,这是急火攻心之兆。 “禄伯不要急,先喝口茶水,我可没见过您这般惊慌过!” 缓缓拿起茶壶倒满茶碗,递到老汉的面前,虽然有点凉,可最能压住心中的急躁之气。 昨夜赌坊光顾盗贼; 这老汉直到早上才去各家赌坊查看,这说明并没有太大的损失,不然他昨夜还能安稳地睡觉? 慕容家的暗卫可是遍布全城的! 既然没有太大的损失,说明并不是为了赌坊的财物而来。 再说京城的大通赌坊有自己的银库,那是绝密之地,整个京城之中也只有禄伯一人知晓,而且并不在赌坊之中。 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盗窃慕容山庄的赌坊,难道是他们? “伯禄,昨夜几时发现的?” “回大公子,老奴已问过另外三家赌坊,包括这里的大概都是在午夜之后被人侵入,倒是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老汉虽然坐定,可神色还是无比的惊慌。 “可有人看见?有多少人?” 李逍遥缓缓走动,虽然心中有所怀疑,可还不能确定。 “老奴有罪,昨夜赌坊异常的热闹,所以忽略了楼上,直到早上接到另外三家传信,才急急上来查看,确实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据青龙大街的伙计说,他们倒是看到那盗贼,是一男人,似乎年龄并不大。” 老汉悠悠地说道,神色有些羞愧。 从执掌京城的赌坊以来,身受老庄主的深信,从未发生什么大事,像这般入夜行盗者,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他竟然没有发觉,实在愧疚难当啊! “哎呀,禄伯,这又不是您的错,而且也并没有损失财物,您又何必如此内疚呢?” 急急安慰着面前的老汉,心中已经确定了不少。 “对了,大公子,据玄武大街的伙计说,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带面具的人。” “噢?是不是一张白色的面具!” “怎么?大公子您知道?” “哎!” 轻轻一叹,神色顿时一片无奈,心中也浮现一丝内疚。 这不就是为他而来,反倒连累了赌坊。 找东西的嘛! 笑话; 他藏的东西,就算面前的老头都不一定能找到,再说难道不怀疑他一直带在身上,那家伙是没脑子吗? “大公子,只怕此事不简单啊!” 老汉端起茶碗急急压上一口,焦急的神色顿时平静了不少。 “没那么复杂,赌坊真的没有损失银两吗?” “这个真没有,老奴已向另外三家都核实过了,再说赌坊也不会存太多的银子,每日都会送到银库的。” “那就好,我会处理的,让伙计们最近多注意点就行了。” 少年说的越是轻松,老汉的心中更加的疑惑,这其中恐怕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大公子,您是有事瞒着老奴吧?” “怎么会呢?” 眼神闪烁,神情怪异,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您不会在这赌坊,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吧?” “老头,做个交易如何?” 李逍遥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道狡黠。 “大公子,你不要吓唬老奴行不?” “这老头,我呢告诉您到底在这赌坊藏了何物?您老也告诉我那银库在何处如何?” “大公子啊!老奴突然感觉有点头晕眼花,可能岁数大了,有些事就想不起来了,老奴先回去休息片刻!” 老汉急急放下茶碗,快步走出卧房,那飞快的步伐,怎么看也不像有头晕眼花。 “我又不去偷,干嘛这么惊慌?” 望着急急离开的老头,一时间给他整得有些懵逼了。 好歹他也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难道就不能知道银库的所在吗? “不是老奴不告诉你们,有一个败家子就可以了,老奴可不能再多添一位,老爷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老汉急急奔到楼下,口中喃喃自语着,神色很是无奈。 慕容山庄的这两位公子,虽说都是人中龙凤,可最大的毛病就是爱管闲事,而且心地善良,所以出手很是大方,那银库还是藏着点好! 刚刚观大公子的神色,应该此事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既然与赌坊没多大关系,就随他去折腾吧! 大公子的心思,那是寻常之人能猜得到的吗? “你这老头,不是头晕眼花吗?不去休息跑柜台干嘛?” 李逍遥缓缓跟着下楼,望着柜台里的老头,这是存心要挑逗一番。 “老奴现在感觉好点了,大公子这是要出去吗?” 老汉狠狠地瞪他一眼,可眼中的溺爱之爱依旧如常。 “对啊,不出去挣点银子,老头也不给,总不能饿死吧?” “大公子慢走,老奴就不远送了!” 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守着皇城,还有那么多的朝廷亲王,他能饿死? “好吧!对了,午时过后,通知二十名暗卫去镇北公府找我。” “好,老奴知道了!” “对了,刚才跟您老的交易永远有效,您老不妨再考虑考虑!” “大公子慢走,老奴实在头晕的厉害!” 白色身影快步走出了赌坊,留着几位掩面而笑的伙计,还有一位恶狠狠的老汉。 这两位公子最是气人! 睿亲王府; 两位少女坐在后院凉亭之中,神情悠闲,柔和的阳光照入,让人很是舒适。 厅中的身影一动一静,让人无比的迷恋,真不知这天下间,另有如此的奇女子! 两名婢女站在下首,微笑地望着其中一位。 倾国的容颜,妙曼的身姿,可似乎从未停下过那盈盈小口。 不是在吃,就是在吃的路上! 虽然不知道这两位少女,到底是何来历,可王府的总管都是毕恭毕敬,她们婢女的自然不敢多问。 住进王府已有两日,既不照顾受伤的王爷,也不理会王府的琐事,除了每天闲逛,就是吃饭睡觉,很是怪异! “那谁,帮我把那个芙蓉糕再拿来一些。” 贪嘴的少女含糊地说道,那樱桃小嘴已经被塞的满满的。 “静心,天天吃那么多,你不怕胖啊!” “师姐你不知道,不知我们还能在这王府住几日,现在不吃等出了王府就吃不到了!” 少女微微俯身小声说着,初听倒也不无道理,只是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你……” 对面的少女气急而笑,嗔怒的容颜更显得娇美。 “两位大小姐,王爷请你们过去一趟!” 雍胖的身影快步奔来,犹如一团肉球。 “好,我们这就过去!” 静音轻笑着缓缓起身,眼中射出一道精光。 很是凌厉! 第220章 百虫经 “王爷,两位大小姐来了!” “噢!快扶本王起来!” 睿亲王在管家的搀扶下,缓缓从床榻上坐起,看着身躯还有些虚弱,但神色已经好了很多。 “拜见王爷!” 静音微微躬身,神色很是恭敬,一旁的静心显得就有点随意了。 四处张望,好像对什么都好奇似的,什么都要摸上一摸。 “师姐不必多礼,我与李逍遥交情深厚,不介意这样称呼吧?” 睿亲王坐在床边,管家洪飞急急拿过外服帮其穿上,毕竟是两位少女在场,一身内服确实有些失礼。 “王爷多虑了,一个称呼而已!” 静音始终不卑不亢,只是望着到处乱窜的疯丫头,娇容有些愁苦。 “王爷不要见怪,我这师妹天生好动,对什么都好奇!” “大师姐不必担心,二师姐天性活跃,实属难得!” “不知王爷唤我二人上来所为何事?” 静音轻笑着说道。 那晚; 李逍遥深夜来到王府,观其神色定然有什么事,可不管怎么问他就是不说。 并且在临走时交代,只管安心住在王府,如果睿亲王不主动叫她们,切不可贸然来探望,更不可暗中窥探睿亲王的卧房。 虽然当时心中很是疑惑,但知道他必然有特殊的道理。 所以这两日来,只是在府中闲逛,从未踏入这后堂半步。 今日睿亲王亲自召见她们,定然有一定的原因。 “没什么大事,我刚刚听说大师姐博学多才,尤其对药理多有研究,我早年偶然得一古医书,只是其中字迹很是费解,希望大师姐帮忙译注一番。” “噢?那王爷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当然,只是怕劳烦师姐了,洪飞,帮本王取来,在书房书案之上!” 睿亲王急急呼喊着管家,神情很是兴奋。 “是,王爷!” 管家躬身答应,快步走向门外。 “此医书可有名字?” 静音轻笑着问道,内中稍稍有些震惊。 她们入住睿亲王府不过两日,想来李逍遥也不会将她们的来历,告诉这位朝廷的亲王。 短短两日; 便将她们的来历查的一清二楚,甚至连她的喜好也如此了解,这位王爷可真的不简单啊! “有倒是有,只是……” “王爷但说不妨!” “先给师姐赔罪了; 此书是我在燕北偶然所得,当时就是好奇,所以一直带在身上,只是始终没有明白其中的含义,也就一直珍藏着。 刚刚听管家说,大师姐对药理稀奇之物很是精通,这才想起此事,此书名百虫经,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着,希望大师姐能破解其中之意!” “那倒无妨,我也好此道,既然是部古医书,想来来历定然不凡,我先试试看吧!” “那多谢师姐了!” 睿亲王微微点头,神情很是恭敬。 “王爷不必客气!” 望着眼前俊郎的面容,静音的心中很是感慨。 出身皇家身份尊贵,长相俊朗气宇非凡,比他的师弟大不了几岁,如若心地纯善,将来定有一番作为,可现在…… 虽然师弟从未向她明说过什么,可把她们安置在王府之中,她还能不明白点什么吗? “连点好玩的东西也没有!” 静心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整个卧房除了那张床榻,差不多翻了个遍,最后还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二师姐恕罪了,我这房中确实没什么好东西,师姐若想要什么,可吩咐洪飞去找,一般的东西应该都不难。” “我想找把刀有没有?” 静心突然奔到床边,一双灵动的大眼,定定望着睿亲王。 “刀?不知二师姐想要什么样的刀?” 睿亲王猛然被一位倾国的少女这样盯着,神色有些惊慌,现在听少女这般说,神色很是疑惑。 “我也不知道,昨日我看到那胖子偷偷拿着一把刀,很是奇特,我也想要一把!” “胖子?师姐说的是管家洪飞吗?” “就那个胖子嘛!” 静心缓缓走下床榻,娇容很是委屈。 “静心,你不可胡闹,王爷还有伤在身。” “大师姐不必责怪,二师姐天性使然,等等洪飞过来,我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刀,让二师姐如此感兴趣。” 睿亲王微微一笑,神情恢复平静。 一把刀而已! “王爷,取来了!” 说话间; 肥胖的身影已经奔入房中,双手捧着一本微黄的古册。 “快拿给大师姐看看!” 睿亲王急急说道,神色有些激奋。 “大小姐!” 洪飞急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双手将那古书奉上。 “嗯,好!” 静音轻轻接过古书,入手的沉重之感,让心中很是震惊。 聚目仔细观望; 这真的是一本不凡的古书! 微黄的颜色,摸着没有平常书籍的光滑之感,倒有微微的粗涩之感。 这不是普通的纸帛,而是以兽皮所制。 据她所知; 纸帛的出现也不过才二百年之久,以前多以竹简留书,而以兽皮所书,只怕此书已经流传了很久很久了! 古书并不是太厚,以蚕丝装订,周边也不太齐整,有微微的腐朽之气散出,很是奇特。 正面的兽皮上,刻画着三个很古老的文字,以她博学的才识,尚不能确定是那所谓的百虫经! 这应该是本旷世医典! 轻轻翻开一页,入目的是一行行古朴的小字。 行如虫,流如水,而且笔画繁多,观其形好似不像中原的字本。 “师姐!” 睿亲王轻声呼喊着,眼前少女微微皱起的柳眉,让人有些担忧。 “噢!这字迹确实难懂,我需回去慢慢译阅。” 静音猛然回神,刚才竟然陷入这古籍之中。 “那有劳师姐了!” “王爷不必客气,我们先退下了!” 静音急急拉起静心,转身走向门口。 “刀,我的刀呢?” “我都忘了,洪飞,二师姐说看到昨日你把玩一把刀,究竟是什么样的刀,如果不是珍稀之物,你就送给二师姐如何?” 睿亲王微笑着说道,看着下站的肥胖的身影。 “回王爷,就是一把普通的刀,如果二小姐喜欢,只管拿去便可!” “好,晚点你便拿给二师姐,回头本王再赏你几把!” “多谢王爷!” 洪飞微微躬身,神色很是平静,看来的确不是什么稀奇之物。 “王爷费心了!” 静音缓缓转身,微微躬身一礼,随即拉着疯丫头快步走出卧房。 平白无故让她翻译这本古书,只怕其中的深意不是这么简单的吧! 李逍遥让她们留在王府,主要探查一些异常,特别留意其中身具功力之人。 这两日她才发觉; 那名平时恭敬的管家,虽然看着身材肥胖,可她暗中多次观察,已确定是身怀功力,而且还不低。 今日她还在想; 如何进一步的试探一下,可巧巧的是睿亲王刚好有一本古书,而且听说她好此道,特来请她翻译。 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而是谋划。 虽然从小住在衡岳山,从未在江湖走动,可贯穿古今的博学,让她知道更多的人性善恶。 她可不是傻白甜的静心,而且静心也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没心没肺,要想办法知会师弟一声了! “王爷,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不用,管好那些人,不能再有丝毫的纰漏!” “是,王爷!” 后院的那间卧房,竟然弥漫着一道阴暗的气息,太令人恐惧了! 西厢房的一间卧房; 静音快步走入房中,急急关上房门坐在茶桌旁,从衣袖之中掏出那册兽皮古书。 静心要在院中玩耍她倒不会担心,以那疯丫头的功力,这王府之中还没有人可以轻易伤的了,她现在倒是有点担忧这册古怪的百虫经。 缓缓将古册放在茶桌之上,心中微微有些震动。 她也确实好此道; 衡岳山上几百年的古册,还不是一一被她翻了个遍,初见此书,就知道定然不是凡品,不管那位王爷目的如何,先要弄清这到底是何书才行。 入目的是三个古朴的大字,虽然有些微微黯淡,可依然清晰可辨,只是十分难懂。 微微闭目,脑中快速思量,将所有知道的古字与之一一对照,希望可以找到最准确的答案。 在睿亲王的房中,她翻看过第一页,那上面的字迹与这书名很是相像,应该同属一文,要想知道里面记载的是什么,必须先弄清书名为何! 一刻钟,两刻钟……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那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倾国的容颜浮现浓浓的愁色。 她通晓不下十几种古字,就连外邦的文字也知道几种,可没有一种能与这古册上的匹配,难道不是中原的文字? 猛然; 微闭的双目突然睁开,娇容有些震惊,而脑中也浮现出一段文字。 毛尖古文; 南方边疆,一个独特部落的一种很古老的文字,形如蚯蚓,但却行如流水,多以记载部落秘密之事,所以并不流通在外,极少有人能够识得。 聚目观看兽皮册的字迹,与脑中的描述极其的相仿,应该就是毛尖古文。 她也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至于这毛尖古文,却从来没有见过,自然也不认识。 有了确定,离答案也就不远,紧皱的眉头也微微舒展,娇容浮现一丝笑意。 皇城藏书众多,有空去查阅一番,想要破译这册古书,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缓缓翻开第一页,还是那几行难懂的小字,微微轻笑,随即往下翻看。 “这真的是一部医术吗?” 快速将整册古书翻看一遍,心中的震惊比刚刚更大,娇容浮现无比的惊恐之色。 整册古书的文字虽然不懂,但其中配有不少的图画,竟然全部是些毒虫爬兽,很令人恐惧! 睿亲王说是百虫经,难道所言虚假? 很疑惑! 第221章 天龙佩 暖阳,微风; 深秋的正午,也许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暖暖的阳光,舒适的温度,让人身心俱爽。 京城大街的正午,也是异常的喧哗,人们尽量在正午时分,将所有要办的事全部处理,这样就不用受那冷寒之苦。 深秋的白日,很是短暂! 李逍遥从百世药铺快步走出,神色有些匆忙。 刚刚去看过慧妙师太,本来是问问师太还有何需要,毕竟明日就要转回衡岳山,却不想耽搁了很长时间。 现在已到正午,清晨让老头通知慕容暗卫,午后在镇北公等他,现在时辰差不多了。 皇城的危机还在,而他还准备去一趟衡岳山,所以要多准备一些才行。 快步走在喧哗的街头,心头的思绪有些烦乱! 刚刚去慧妙师太交谈,也了解了那所谓的祭天大典,一些具体的事宜。 衡岳派是几百年的古老门派,原是衡岳山上的一座道观。 起初; 道观中是清心修道之人,避居山中,与世无争。 后来随着道观香火鼎盛,附近的山民就频频来道观中祷告祈求。 衡岳山地处中南,气候干燥,山民靠天吃饭,每每青黄不接之时,俱会到衡岳道观中祈祷一番。 衡岳派基于山民们的香火,就做些法事,用于慰藉人心,所以久而久之就成为了所谓的祭天大典。 后来随着道观的日益壮大,道观中也出了一代奇人-天松道人! 天松道人开山立派,名曰衡岳派,招募门人,传授武功,也创下不少的绝世功法,而那祭天大典倒是被保留至今。 衡岳派也曾有过鼎盛时期; 传闻那时的祭天大典,可是整个江湖的一大盛举,能引万众上山观拜。 祭天大典十年一轮回,也是亘古不变的规矩,虽然如今江湖萧条,但凭着衡岳派的威望,前去观拜的人依然不在少数。 据慧妙师太所说; 整个大典倒也不什么稀奇之事,无非做一些掩人耳目的把戏,已造些所谓的神迹。 衡岳派是有专门的祭天道师,而其中的祈雨一事,让他很感兴趣。 到时整个衡岳山会普降甘露,那可是真真切切的雨水,就连慧妙师太也不知其中的原因。 而据他所猜想; 应该是那些所谓的道师,利用某种药粉,聚以山中的雾气,临时凝化成雨水降下,而那方玉盒中可是藏着百年蛊毒。 如果以蛊毒渗入,顺雨水而落,那后果…… 太可怕了! 要赶紧安排好京城的一切,这趟衡岳山怕是非去不可了。 正午的阳光很暖,可他心间却是冰凉一片! “希望镇北公能在府中!” 李逍遥心中默默祈祷着,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不到半个时辰,白色的身影已到镇北公府的大门口。 “大将军可在府中?” 刚停下脚步,就急急询问门口的铁甲军。 “回公子,大将军现在府中!” 门口的铁甲军急急躬身行礼,神情很是恭敬。 这身白衣,那可是传遍整个铁甲军呐! 虽然很多人还没有见过少年的真容,可这身白衣就是最明显的标志,能入铁甲军而时常一身白衣者,非眼前的少年无异。 没有太多理会铁甲军的神色,李逍遥急急奔入府中。 “呦!李少侠今日好兴致啊!怎么到我这小地方来了?” 镇北公正在前厅门口,与一位老管家交代着什么,猛然看到熟悉的白色身影,脸上露出微微笑意。 这家伙最近可忙的很呐! “您这是小地方?您要是住着不舒服,可以让给我,我不嫌小!” 快步走过来,神色有些不悦。 “李少侠这神情不对啊!不会又挨太后的训斥了吧?” 镇北公轻轻挥挥手,老管家快步离开,随即紧跟着进入前厅。 “大将军就不能盼我点好吗?再说我就那么讨厌吗?” 一屁股坐在茶桌旁,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那是凉的,来人,上茶!” 镇北公缓缓在一侧坐下,望着不悦的少年,心中很是欣慰。 这家伙虽然有时不着调,可办起事来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河间府回信没有?” 李逍遥定定望着镇北公,神情有些凝重。 昨日他让老头专门跑一趟镇北公府,就是为了河间府。 “已经回信,我急着从军营回来,正准备去皇城呢!” 镇北公轻声说道,神色也变得凝重,能动用河间府,看来皇城的形势很是紧张了! “兵马,皇城,王府,我还有什么地方忽略?” 他端着茶碗轻轻转动着,双目微微眯起,心绪在快速地思索着。 虽知道京城有人时刻关注着他,既然要离京,自然也瞒不住他们的眼睛。 并非是托大,好像京城离开他就会瞬间崩溃一般,只是如今诸多的事宜都牵扯其中,而他也知道了很多本不该知道的秘密,何况手中还握着一道先帝遗诏。 现在别说他离开京城几日,就是几个时辰,只怕都会让某些人蠢蠢欲动。 他可不想从衡岳山回来,就连京城也进不了了! “这么急过来,是有什么事吧?” 镇北公望着身边的少年,那凝重的面容,让人很少担忧。 “大将军,我要借您的铁甲军一用?” 李逍遥微微回神,盯着镇北公凝重地说道。 “何意?” “是这样……” 快速起身,急急上前一步,俯身在镇北公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好,好,我知道了!” 镇北公频频点头,神情虽然凝重,可内心很是心悦。 “来人,传二十名铁甲军速速来王府!” 随着少年的起身,镇北公猛然起身,站在厅中高声喊道。 “得令!” 门口一声高呼,一匹骏马急急奔出。 “人何时来?” “应该快到了,我已通知他们直接来这里。” “好!” 婢女奉上了新茶,镇北公亲自端起,送到少年的面前。 “哎呦,我的大将军,您这可折煞我也!” 少年急急接过茶碗,神色瞬间变得谄媚,那神情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就喜欢你这尿性!” 镇北公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碗与他轻轻一碰。 少年的秉性,心智俱是上佳,如若入朝为官,必有一番作为,这样的年轻人已是不多咯! “唉!问大将军个事呗!” 他单手搀扶着大将军坐下,随即快速拉过座椅坐在旁边。 “这是为何?” 镇北公微微后撤身躯,这么近的距离可是有点不习惯了! “您一个大将军,我还能把您怎么样?” 李逍遥微微撇嘴,一脸的鄙视之色,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少女,这么害怕干嘛? 他可是正人君人! 正不正再说,君子好像跟他没多大关系吧? “这家伙皇宫有几枚?” 猛然伸手入怀,一枚纯金令牌被他拍在茶桌上。 “几……几枚?” 镇北公看着桌上的金令,猛然转头定定盯着眼前的少年,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家伙是病了吗? “我知道就有一枚,就是让您确定一下。” 尴尬地一笑,急急端起茶碗压上一口。 “不是,你是觉得太少了吗?” 犹如望着傻子一般,镇北公很是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这可是皇帝的金令! 见金令者,如见皇驾; 难道这天下间,还有第二个皇帝不成? “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个傻子似的,我就是随便问问。 这金令我知道就有这一枚,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银令,玉令,铜令什么的吗?” 李逍遥轻声问道,神色很是平静。 “你到底想问什么?” 镇北公苦涩地一笑,知道这少年肯定想知道什么,这可不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主。 “就这金令嘛!我还能问什么!” 他将金令拿起,在镇北公的眼前晃了晃。 “你是想知道,这金令都何人拿过是吗?” 镇北公试探性问一句,心中无比的迷惑。 这家伙今日是怎么了? “不是,还大将军呢,这龙纹,龙纹!” “龙纹?这龙纹有何不对?” “我……您的那枚金令也是龙纹吧,与皇帝的金令有什么不同呢?” “噢……不是,你进宫这么久了,不会不知道吧?只有皇帝金令上的龙纹是有爪的,别的都没有。” 镇北公骤然一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之事呢! 这也不算个什么秘密,天下间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这少年不会才知道吧? “我还不知道龙纹有爪,我是想问,除了这枚金令,皇帝还有什么东西也是有这种龙纹的?” 李逍遥狠狠撇了撇嘴,那个神情很是无奈。 “那可多了,皇袍上,皇冠上,就连被褥上也都是这五爪龙纹!” “我是说令牌,令牌上,真不知道您怎么当上的大将军!” 少年猛然站起,如狼嚎般地嚎叫着,还未与人这般费力地对话过。 “令牌啊!” 镇北公的神色有些羞愧,这闹得是什么事嘛! “有没有?好好想想!” 他快速坐下,急切地问道。 “嗯……没有,或者我不知道!” 虽然低首也是思索,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爆出这么一句。 “您也是堂堂的大将军,穿金甲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再次暴起,那神情好似要立即暴走一般,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人家穿金甲都有龙纹玉佩,这位倒好,连知道也不知道,怎能不令人气愤! “你别急,我再想想,再想想!” 急急起身,搀扶着少年坐下,虽不知少年为何这般问,可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空气宁静,前厅只剩下轻微的脚步声。 “天龙佩!” 一炷香的功夫; 镇北公猛然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少年,神色无比的震惊。 “何为天龙佩?” 李逍遥顿时站起,神色很是焦急。 “这天龙佩啊,它不是……” “禀报大将军,门外有一群汉子求见,说是来找公子的!” “快让他们进来!” 他急急说道,快步奔出前厅。 “不是问天龙佩的事吗?” 镇北公傻傻站着,喃喃自语道。 有些迷糊了! 第222章 皇城的鬼 “记住我说的话,必要时可出慕容箭!” “是,大公子!” “去吧!” “诺!” 整齐的步伐,矫健的身姿,让一旁的镇北公心中无比的震撼。 身为铁甲军的统帅,统领着天下最精锐的军士,可跟眼前的汉子相比,还是稍稍有些逊色。 这要是能纳入铁甲军中,怎么地也要给个副将的名号! “怎么?羡慕啊!一万两银子一个,给钱立马带走!” 李逍遥望着两眼冒着精光的镇北公,就能猜到大将军心中所想。 这可是慕容家的暗卫,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血才能培养出来,岂是普通的军士可能比的! “一万两?整个铁甲军一月的军饷啊!你看这镇北公府什么值钱,可以拿走卖咯!” 镇北公猛然转身,那神情很是震惊。 “一万两都是赔钱的了!” 他缓缓坐下,轻轻端起茶水压上一口。 别家暗卫不知道,但慕容山庄的暗卫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从选人开始,每一天都要花费很多的银子,经过层层考验,最后能进入预备,不过就寥寥几人。 两年之内; 预备的暗卫不会有任何的任务,除了学习各种技能,还要经过艰难的考验,以确保每一位暗卫都无比的忠诚,这其中的花销,外人根本无法想象。 成为正式的暗卫以后,除了恪守职责以外,除非有重大的变故,平时是互不相见。 他们可以娶妻生子,也可以做着小营生,但最重要的就是隐藏身份,如若有人暴露,立即会被家族清除。 所以他们平常的吃喝用度,都是由家族供应,那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培养一名暗卫不易,可养一名暗卫更难! “这次这么大方,你不怕慕容云回来跟你急眼?” 镇北公缓缓坐下,能调侃少年的机会,那是绝不会放过。 “我会怕他?怎么说我也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吧!” 嘴上凌厉地说着,可那神色已经出卖了他,心中确实有些担忧。 这次若不是要离开京城几日,他怎么舍得用这些暗卫,如果有个损失,慕容家的猪还不得跟他拼命! “放心吧,不是还有铁甲军吗?” 缓缓帮他续满茶水,镇北公的心中倒浮现一丝疑惑。 这少年安排了这么多,甚至都通知了河间府,就算皇城形势紧张,可目前还不需要太多,难道他要离开京城? “你是不是有事要做?” “没有啊!对了,那什么天龙佩再给我说说呗!” 李逍遥缓缓咽上一口茶水,微微一笑,神情恢复了平静。 非他有意隐瞒,只是为了安全,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打算后日与烟儿动身,快马加鞭赶到衡岳,可就算不发生任何变故,来回也要六七日,鬼知道期间会发生何事! 虽然有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之说,可他宁愿相信自己! “好!” 镇北公轻轻一笑,心中已经坦然。 少年自有打算,不愿意说于外人,自然也有其道理,他的秉性熟知的人俱是十分了解的。 “这天龙佩啊!不是当朝之物,我也是想了很久,当朝除了你手上的金令,皇上并没有第二枚龙纹令牌。” “不是当朝之物?” 李逍遥急急放下茶碗,俯身上前,很是疑惑地问道。 “笨死,不是当朝,那就是说是前朝之物嘛!” “先帝?” “嗯!可能你不知道,先帝曾有十二暗卫,个个身手不凡,而他们都佩戴着龙形玉佩,与金令一般无异!” “那您可见过那天龙佩?” 急切地问道,神情很是期望。 “我哪能见过,那时候我不过是一名亲卫而已。” “那您怎么知道天龙佩的?” 李逍遥急急问道。 这个答案非同小可,既然是先朝之物,如今戴在当朝的一位大将军身上,其中的原因就很让人寻味了! “我也是听木大将军所讲,今日若不是你提起,我还真想不起来!” “那您可知道那天龙佩的形状?” “不太清楚,据木大将军所说,好像就是一枚普通的玉佩,只是上面是五爪龙纹!” “呵呵!还真找到了!” 苦涩地一笑,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先朝之物; 只怕就是问到闵王,也寻不到答案,没想今日只是偶然询问镇北公,竟然还真被他找到了。 先帝十二暗卫; 到目前为止,他见过的可不止一位了! “不对啊!据闵王所说,那张大将军可是先帝的近卫,怎么又成了十二暗卫了呢?” 李逍遥端着茶碗,低首细细思量着。 还有太多的疑问,只怕其中的隐情,并没有他所猜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会问这个?你见到过天龙佩?” 镇北公轻声问道,神情无比的疑惑。 今日这少年太不寻常了! “我怎么会见到天龙佩,先帝驾崩的时候还没有我呢!就是帮人问问。” “帮谁?闵王爷?” “啊……对,大将军就是不一样!” 尴尬地一笑,神情很是丰富,让闵王背个黑锅确实有点缺德了! 但这可是镇北公所说,将来闵王知道,可别找他的麻烦。 “闵王不知道也属正常,如今朝堂恐怕没几个人知道那天龙佩!” 镇北公微微一笑,心中已是坦然。 “大将军,该用饭了!” 老管家缓缓走进来,躬身说道。 “好,备两坛好酒,本将与李少侠喝点!” “是,大将军!” 老管家急急退去,李逍遥也缓缓站起。 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夜色就快降下,吃过晚饭也该干点活了。 深秋的白日真的太短! 美酒佳肴; 虽然菜品不多,可色香味俱全,只是现在吃饭人的心境不同。 李逍遥与镇北公并排而坐,虽然也是频频举杯,谈笑风生,可两人心情都很沉重。 今夜可能无眠! 入夜,宵禁; 京城的大街上一片宁静,一队队护城军奔走在各个街口。 无论皇城情势怎样紧张,京城秩序不可乱! 一位金甲将军快步走进皇城,身后跟着二十名铁甲军军士,一位白衣少年与之并肩而行。 一身金甲在烛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身旁的少年也是昂首挺胸。 这感觉真好! 他也曾身穿金甲,行走在这皇城脚下,可那时的情景没有这般坦然,当时可是怕的要死。 如若能放下江湖恩怨,他也许可以考虑入朝为官,将来封将拜相,也算光宗耀祖了吧! 可他真能放下吗? “拜见大将军!” 禁卫军齐声大喊,单膝下跪,神情无比的恭敬。 虽然是铁甲军的统帅,但这可是位大将军,还被封号镇北公,有爵位的。 “都起来吧!今夜何人值守?” 威严的声音传出,一道属于大将军威压猛然而升。 “回大将军,是洪副统领!” “噢?洪副统领现在何处?” “回大将军,在皇城西门!” “好!” 镇北公微微一笑,大步走入皇城。 李逍遥的额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道凌厉,前几日的那封密信,瞬间浮现在脑中。 今日让慕容暗卫,假扮成铁甲军进入皇城,就是为了皇城的几只鬼,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一只,今夜可有的忙咯! “大将军今夜做回阎王爷如何?” 微微俯身,轻声说道。 “本将正有此意!” 四目相对,彼此的心意已经了然明白。 今夜的皇城应该有点喧哗! “见过大将军!” 一队铁甲军急急奔来,身穿铁甲,腰挂长刀,俱是单膝跪拜,左手至于右胸。 铁甲军的军容,永远都是这般英姿飒爽。 “蒋统领何在?” “回大将军,在东门处!” “去给本将唤来!” “得令!” 一名铁甲军急急起身,快步奔入皇城。 “都起来吧!接着巡视!” “得令!” 所有的铁甲军急急起身,快速转变队形,直奔皇城深处。 毫不夸张地说; 在整个铁甲军中,镇北公的将令,有时都比圣旨好使。 夜风袭来; 四周的雾气慢慢凝聚,寒冷也多了几分,眼前偌大的皇城,显得格外的宁静。 李逍遥举目遥望,心中很是感慨。 如若不是因为岳阳之事,只怕他这辈子也没机会进入这皇城之中吧! 可现在怎样? 其中的心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拜见大将军!李少侠” 一位银甲将军急急奔过来,单膝跪在两人身前,神情很是恭敬。 普通的铁甲军军士,可能不认得面前的少年,可作为铁甲军的统领,怎会认不出呢! 手持皇帝金令,连大将军都礼敬有加,他们这些统领又如何敢怠慢? “起来吧!” 镇北公微微一笑,伸手将眼前的统领搀起。 虽身为铁甲军的统领,在普通军士面前,自然要有些威严,可这些银甲统领都是军中的宝贝,也就没那么多的规矩了! “谢大将军!” 银甲将军快速起身,依然微微躬身。 “这是梁统领,这位公子就不用本将介绍了吧!” “末将拜见李少侠!” “梁统领不必多礼,在大将军面前,我也就装装大尾巴狼,不用太理会我!” 李逍遥上前一步,急急搀起眼前的银甲将军,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铁甲军的统领,心中还有小小激动。 “李少侠说笑了!” 银甲将军微微一笑,神色有些难堪。 “梁宇,这二十名兄弟你分配在各队之中,他们是李逍遥的亲卫,你可明白本将的意思?” 镇北公微微俯身轻声说道,神色也变得凝重。 “末将明白!” 银甲将军猛然抬首,望了望后面的二十名铁甲军,转头盯着眼前微微带笑的少年,心中瞬间明白了一切。 皇城的形势微妙,这是少年留下的后手啊! “还有一件事,你要秘密去办!” 俯身在银甲将军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那威严的面容竟然浮现一丝狡黠。 有点诡异! 第223章 刺客 深夜,皇城; 二更二刻; 皇城早已处于一片宁静之中,只剩下一对对身影穿梭其中。 禁卫军们巡视在各条宫道之间,而铁甲军负责巡视各处大殿。 这是从铁甲军从皇城以后,军机阁拟定好的规则,以防两军之间发生不必要的摩擦。 其实禁卫军中,有很多都是从铁甲军晋升而来,彼此之间都还算熟识。 毕竟以前铁甲军是驻守城外,这在军制上就好像略略低上一等。 虽说同样都是皇家的近卫,但毕竟能守护皇城,也算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吧! 皇城的四门,依旧归禁卫军守护,而且禁卫军每一个时辰,都要到最近的城门去点卯,这时候的宫道上就略显空虚一些。 “来人,有刺客!” 一声高呼声,打破了这幽静的深夜,在一处大殿的边缘,引起了不小的喧哗。 呼喊声是铁甲军们发出的,一队铁甲军急急奔入宫道之上。 “禀统领,刺客向西门逃去。” 一名铁甲军急急回报,神情有些惊慌。 “那还不快追!” 一身银甲的将军急急喊道,腰间的长刀已经拔出。 “统领,统领,城门不归咱们守护,这样贸然前去不太好吧!” “禁卫军呢?为何宫道上不见一名禁卫军?” 银甲将军嘶吼着,神色有些暴怒。 虽然同是守护皇城,如果出现突发状况,两军的军士必须一致对外,协同作战,而且现在这里离西城门不过几百步之遥。 “回统领,禁卫军好像去点卯了!” “那就不管了,传我将令,全力追逐刺客!” “得令!” 军令在身,没有人不敢不从,不然军法绝不容情。这是军中铁律,更别说他们俱是皇家的近卫。 铁甲军迅速整理队形,快速向西城门奔去。 刚刚确实有一道黑影,从大殿的屋脊上一闪而过,而逃走的方向就是皇城的西门。 夜入皇城; 不管起何缘由,都要先拿下人再说。 急促的脚步响响切在宫道上,而这时候的禁卫军们,正在城门处点卯。 皇城虽说有两万禁卫军,可除去镇守城门和城墙的,还有一成的暗卫,真正在夜间巡视的并不太多。 禁卫军的调动很是频繁,就算在夜间巡视,也有两次的换防,绝大数都会候在皇城四门,以应对突发的危机。 皇城之重,不比寻常,如有人买通禁卫军,在夜间图谋不轨,或者有人偷懒耍滑擅自外出,整个禁卫军都会收到牵连,所以才有了夜间点卯的规定。 夜间巡视的并不太多,而且都是在最近的城门点卯,因此并不耽误多少时间,有一刻钟也就足够。 “咦?那好像是铁甲军,这么急不知所为何事?” 已有点卯完毕的禁卫军,正准备接着巡视,突然看见一队铁甲军急急奔来,心中顿时很是疑惑。 铁甲军自有统领,自从入守皇城以来,很少与他们交谈,就连吃住也另有场地,更不能擅离职守到城门之中。 “是梁统领啊!不知这么急到城门所为何事?” 一名禁卫军的队长,急忙上前躬身说道,神情很是恭敬。 铁甲军已入皇城有些时日,而他们俱是知道,统领皇城铁甲军的是眼前这位梁统领,这可是镇北公的爱将。 “可有看见一道黑影,恐怕是刺客!” “刺客?回梁统领,我们并未看到!” 小队长一脸的懵逼,神色大变,心中很是震惊。 他们不过点卯的功夫,竟然出现了刺客,如若情况属实,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你们竟敢擅离职守,难道不怕军法处置吗?” 银甲将军以长刀指着面前的小队长,神情很是震怒。 “梁统领,您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吧,我们是按规制前来点卯,如何称作擅离职守,再说你们铁甲军不也是守护皇城的吗?” 小队长缓缓站直身躯,神色有些不忿。 虽同是皇家近卫,他们可是常主,铁甲军不过是新调,如此诬陷还以长刀指面,这不是欺负人吗? “擅离职守还敢狡辩,本将一路上没见到你们一个人,难道都死了不成?” 银甲将军暴怒,长刀虽然收回,但一只铁脚猛然踢出,瞬间将那名小队长踢飞一丈开外。 “你……” 小队长跪倒在地,手捂胸口,只感觉如一巨石撞击,胸中已是翻江倒海。 军中之人,而且是一位统领,可想这一脚的力道,是如何的巨大。 呛…… 一片寒光突然闪过,所有的禁卫军已是长刀出鞘,个个神情激愤。 一言不合就出脚伤人,就算是统领不能不讲道理,士可忍孰不可忍也! “怎么?你们想造反不成?” 银甲将军以长刀指着眼前的禁卫军,眼神也变得凌厉,这帽子也扣得越来越大。 就算发现刺客,极速追捕就是,也不用如此伤人,还扣上造反的罪名。 造反是什么罪名; 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他们副统领也担当不起啊! “将军,我们真是前来点卯,如真有刺客,我等愿随将军一同前往追捕!” 一名禁卫军急忙收起长刀,并向两边轻轻摆手,急急躬身说道。 铁甲军一向自视劳苦功高,从不将别的军士放在眼里,这已是大家熟知之事,今夜又是一位铁甲军的统领,他们还是服个软,猥琐一点比较好。 “统领,刺客!” 一名铁甲军急急喊道,以手指着左边一处宫殿之上。 众军纷纷转身,确实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没。 “还愣什么?一群废物!” 银甲将军对着所有的禁卫军狠声喊道,随即急急挥手,带领着身后的铁甲军直奔那处大殿。 “有什么了不起的!” “若不是看你是位将军,老子非上去比划比划不可。” 一队禁卫军纷纷小声嘀咕着,双目都浮现着火苗,心中更是愤怒难忍。 不过眼见为实,那黑影确实存在,急急扶起那名小队长,快速尾随前去。 刺客尚在,如果真闹出什么动静,他们这对人只怕罪责难逃了! “快来人,有刺客!” 一名禁卫军边跑边大声呼喊着,这里已近西城门,呼叫增援是最好的选择。 “有刺客,示警!” 一道令箭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绽放一团火花,几乎在同一时间,又有三道火光在夜空中亮起。 另外三座城门已接到传信,预示着皇城四门将随之关闭,整个皇城瞬间陷入戒备之态。 银甲将军率领铁甲军最先赶到,已将整座大殿团团围住,俱是长刀当前,进入战斗形态。 “搜!” 随着一声令下,几名铁甲军已经俯身向大殿内移动。 这座大殿已经靠近西城门,十分孤立,铁甲军急急喊道,那道黑影不可能还藏身在屋顶,最好的去处就是进入大殿之中。 片刻间; 一名铁甲军急急奔出,神色有些疑惑。 “禀统领,殿内无人!” “继续搜!” “得令!” 银甲将军怒目而立,手中的长刀都在微微颤动,很难想象心中是如何的愤怒。 “梁统领,那刺客……” “混账东西,若不是你们贻误战机,那刺客早已被擒下!” 身影猛然转身,一把长刀已经抵在一名禁卫军的咽喉处。 随后跟来的禁卫军俱被吓呆,神色大变,眼中露出无比的恐惧。 也许将军说的没错; 就算他们为了点卯错失了刺客,可刚刚的一番纠缠,确实贻误了很好的战机。 “怎么了?怎么了?” 大批的禁卫军急急奔来,一位银甲将军神情惊慌地奔在最前面。 “原来是洪副统领当值啊!怪不得有今夜的禁卫军如此的懒散!” 梁统领收回长刀,双目瞄向眼前的金甲副统领,神情很是不屑。 “梁宇,你别阴阳怪气的,今夜是我当值,可禁卫军从未懈怠过,你不要血口喷人。” “呵呵,懈不懈怠我也说了不算,我会将今夜之事,一一禀报大将军让军机裁决!” “到底发生了何事?” 洪副统领听到此话,神色震撼,急急低声问向一旁的低眉垂首的禁卫军们。 如今禁卫军和护城军俱被闵王统领,而镇北公和闵王的关系可非比寻常,若真是禁卫军出错,那今夜之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禀副统领,是……是有刺客!” 一名禁卫军急急上前一步,将刚刚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禀报了银甲副统领。 “你们……” 洪副统领听完神情巨变,以手指着这帮不成器的禁卫军,心中已是无语,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外人恐怕很难理解。 皇城近卫; 怎可因为争强好胜而贻误战机,致使刺客逃匿行踪,此事若捅到军机,不止他们受罚,连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真是蠢得可以了! “呵呵!梁统领,你看现在刺客还在潜逃,问责之事可容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联手捉拿刺客可好?” 洪副统领急急上前,面带微笑,神情很是恭维。 明白了事情的因果,最好的结果就是先将功补过,也许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将此事以大化小。 “你们禁卫军都是皇城近卫,这种劳累的活就不麻烦你们了,本将会派铁甲军继续搜查,当然本将也会据实上奏,告辞!” 梁统领冷冷一笑地说道,转身就要离去,却被一只大手急急拉住手臂。 “梁老弟,我们以前也算有些交情,今夜就不能卖我一个面子吗?” 洪副统领急急上前一步,满面带笑俯首低声说道。 “那哪敢呢!您现在可是禁卫军的副统领,本将可是高攀不起啊!” “梁宇,你不用这般阴阳怪气,禁卫军虽说有错,但只是正常的点卯,你也是统领之职,这般诬陷不好吧?” 已经连连低声下气的祈求,却连一丝情面也得不到,这位洪副统领已经忍无可忍。 “可有见到一道黑影?” 一声高呼传来,一道白色身影从远处急急跃来,落在这座大殿的屋顶。 很及时! 第224章 发怒的阎王 “拜见李少侠!” 望着从大殿屋脊飘然而落,站在众军面前的白衣少年,两位统领微微一愣,俱是单膝跪拜。 四周的军士,不管是铁甲军还是禁卫军,眼见两位统领都如此恭敬,顿时齐齐单膝下跪。 有军士识得眼前的少年,倒也心中坦然,还有很多军士心中无比的疑惑。 这也不是八王之一,怎会有如此的威严,能让两位统领行如此大礼呢? 笑话; 手握皇帝金令,如若以朝廷规制,就算八位皇家亲王,见令都要俯身叩拜,更别说两名小小统领! “可见到一道黑影?” 李逍遥再次问道,神色很是不悦,看其额头渗出的细微汗珠,想必是追逐了好久。 “禀李少侠,见……见到了!” 梁统领低首轻声说道,虽看到神情如何,可那颤抖的话语,显示着心中的惊恐。 统领皇城铁甲,亲眼看到有人夜入皇城,却连一根毛也没抓到,这可不是渎不渎职的问题了! “可有抓到人?” 话语急切,神色很是一片期盼。 “回……回李少侠,没……没有。” “哎!” 重重的叹息响起,白衣少年昂首而立,脸上带着微微怒色。 下跪的两位统领俱是身躯微微颤抖,其中一人的额头,豆大的汗珠稍稍滴落在地。 “两位将军请起吧,那可知道黑影向何处逃去?” 声音很是低沉,带着深深的无奈还有一丝威严。 “回李少侠,不……不知!” “不知?” 少年猛然转身,神色无比的震惊,眼中浮现一道凌厉的杀机。 观其身上的银甲,应该是铁甲军和禁卫军的统领,四周还有如此众多的军士,就算没有拿下人,难道连踪迹也寻不到吗? 今夜是不是太黑了? “李少侠息怒,皇城守卫如此严密,四门已经关闭,那刺客定然逃脱不了,末将这就派人全面搜索。” 洪副统领虽然已经站起,却依然躬身垂首,急急上前一步,顾不得额头淌下的汗珠,急忙开口说道。 既然知道眼前少年的身份,今夜之事又是禁卫军疏忽在前,如若让着梁统领率先讲出实情,只怕现在后果…… “好,令所有禁卫军严防何处宫道,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李逍遥猛然转身,足尖轻轻点地,就要飞身跃起。 “禀李少侠,可令禁卫军把守城门即可,末将率领铁甲军就是搜遍整个皇城,也定然将那刺客拿下。” “嗯?这是为何?据我所知,皇城可是禁卫军的驻地,再说铁甲军在皇城没有多少人吧?” 少年听到此言,急急稳住身影,猛然转身,眼中浮现一道凌厉的目光,望着眼前的银甲将军。 “末将……” “禀李少侠,梁统领的意思是怕刺客逃向城门,所以应加强城门的守护,不过李少侠放心,皇城四门已经关闭,连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洪副统领微笑着急急说道,不经意间轻轻撞了撞身旁的银甲。 银甲虽不是真银,但也是寒铁所制,这等碰撞,自然会有轻微的声响传出。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微微探身,虽然面带轻笑,可那凌厉的眼神,让人很是恐惧。 这位少年的功力可是不低,据说还有一柄很快的剑! “没有,回李少侠,末将这就同梁统领一道前去,定将那刺客擒下。” 洪副统领急急说道,微微躬身,转身推着银甲便走。 只要过得了今晚,不管刺客擒没擒下,都会有回旋的余地。 如若现在就将禁卫军疏忽之事捅破,以这白衣少年手中的金令,当场可将自己押入禁卫军的大牢。 现在这少年虽手握皇帝金令,可并非当朝之人,先把这梁统领哄走才是上策啊! “站住,我不是朝中之人,自然也无法命令两位统领,可镇北公如今就在皇城,你们若有事隐瞒,后果怎样不用我多说吧!” 少年悠悠地说道,神色竟然有些笑意。 “镇北公?大将军……大将军在皇城?” 洪副统领猛然转身,牙关轻轻打颤以至于说话,都有些不是很顺畅,眼中浮现深深的恐惧。 出自铁甲军,自然了解大将军的威压,今夜怕是不好过了! “禀李少侠,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末将这就同洪副统领一道,定然将刺客擒下。” 梁统领也急急说道,微微躬身,随即拉起已经惊呆的洪副统领便走。 四周传出细微的一片呼气声,那群依然单膝下跪的禁卫军身影,剧烈颤抖的身躯似乎稍稍有些安定。 毕竟是当初的兄弟之情,这点情面还是存在的,能顺利度过今晚,责罚会轻的很多了! 惊呆的洪副统领也猛然惊醒,望着身旁的银甲,眼中露出感激的目光。 怎么说也同在铁甲军中多年,还是有一些兄弟情义的。 四周的铁甲军和禁卫军也急急起身,追随着两位统领而去,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落地,今夜的风波似乎已经过去。 虽然不属同营,毕竟俱是皇家近卫,更不愿看到很悲惨的事情发生! “全部站住!” 一声大喝响起,众军急急转身,已经走出了百步,本来放下的心瞬间又被提起。 两位统领也猛然转身,却看到了无比恐惧的一幕。 身影还是白衣少年,身姿挺立,神色带着微微笑意,只是右手高举,一枚金令浮现在夜空,闪耀着镊人的光辉。 四周的烛光还算明亮,映照着那枚金令无比的耀眼。 可在场的所有军士,包括两位统领,都宁愿烛光在黯淡一些,好让他们都看不到眼前的这枚金令! 见金令者,如见皇驾; 不遵金令者,已属欺君之罪! 人头落地都是轻的,只怕会连累一家老小啊! “拜见皇上!” 所有人齐齐单膝下跪,左拳至于右胸,低首垂目,神情无比的恭敬。 金令当空; 他们拜见的可就不是眼前的少年,而是当今的皇上,如若文武百官在场,那可是要行跪拜大礼。 军中不行跪拜之礼,只有军礼,而这种最高规格的军礼,整个天下也不过寥寥数人可以享有,而眼前的金令就是其中之一! “不管你们发生何事?但本少爷从秀丽殿一路追踪到此差点累死,竟然突然失去了踪迹,所以你们还是都等等吧,镇北公马上就到。” 白衣少年微笑着说着,可这番话语如一道催命的阎王令,已经悬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头上。 今夜的确很冷,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金令当空,众军无一人敢出声,就连呼吸都变得轻微,只剩下一颗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秀丽殿?” 一位银甲将军虽是依然低首垂目,可脸上的神情依然大变,不是恐惧之色,倒像是深深的担忧,很是诡异! 静; 整个大殿的少年黑压压跪着一片,却连一丝响动都不敢传出,四周的雾气在慢慢聚拢,似乎将一切掩盖。 可已经发生之事,又如何能遮掩的住呢? “发生了何事?”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过来,金甲将军大步走出,身后跟着两名铁甲军。 整个朝廷的兵马,能穿金甲的将军决超不过五指之数,而身穿金甲又封爵位的大将军,只有眼前的这一位。 统领全部铁甲军,威震天下的镇北公! “拜见皇上!” 镇北公刚刚稳住身影,却看到一枚金令当空,神色微微一顿,随即单膝下跪。 皇令当前; 就算是铁甲军的统帅,也不许有任何的忤逆,这就是皇权! “大将军平身!” 手握皇令,就如皇驾当前,这声平身也就理所当然。 “谢皇上!” 镇北公缓缓起身,李逍遥也也将金令收回,快步走过来。 “这是发生了何事?” 镇北公小声问道,眼前的少年秉性可是很熟知,怎会无缘无故地请出皇令。 “我也不知,我在秀丽殿发现有刺客闯入,急急追逐到此,竟然丢失了踪迹,而两位统领俱在当场,其中之事怕是要问他们咯!” 李逍遥轻声说着,举目望着百步之外依然跪着的两位银甲将军。 “到底发生何事?那刺客呢?” 镇北公快步走过去,神色有些微怒。 皇城黑夜被刺客侵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拜见大将军!” 洪亮的声音传遍夜空,这是一种敬畏之气。 刚刚的皇令是巨大的威压,现在是无比的敬畏,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都起来吧,梁宇到底发生何事?” 身为铁甲军的统帅,虽然得到各军的崇拜,可大事当前,也只能先询问自己的手下,这是规矩。 “大将军,这……” 梁统领欲言又止,偷偷瞄向身边的洪副统领。 “难道让本将军法从事吗?” 这声怒吼无比的响亮,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军法森严,绝不容情! “大将军恕罪!” 梁统领刚刚站起的身躯,又极速下跪,遂将今夜所发生之事,一一如实禀报。 四周一片安静,已有很多人的身躯都在剧烈地颤抖,包括一位银甲将军。 “洪副统领,此事可有虚假?” “大将军恕罪,请容末将解释!” 双膝跪地,低首俯拜,这是大罪之人才该有的谢罪之礼。 “洪宽啊!你也曾是铁甲军的一员,虽现在为禁卫军的副统领,难道曾经的军法铁律都已忘了不成?” 镇北公的一声暴喝,让眼前的银甲将军如雷贯耳,神情无比的恐惧。 今夜所发生之事; 其实从头而起,不过是一件略有摩擦的小事,如若是平常,都无人在意。 可偏偏今晚遇到这位少年,还有一位威震朝纲的镇北公,尤其是那枚代表皇权的金令,原本一件小小之事,如今已被无限的放大。 很委屈! 第225章 黑夜受伤的狐狸 夜漆黑,烛闪烁; 皇城的雾气越来越浓,那原本明亮的烛光,现在也显得有些模糊。 深秋的夜,已是寒冷; 可现在在这皇城的西门附近,这道寒冷似乎显得更加的剧烈。 十几名禁卫军跪伏在地,四周围着铁甲军,俱是长刀出鞘,闪着令人恐惧的寒光。 一位银甲将军也跪拜当场,虽然已尽力辩解,可这渎职之罪又怎么开脱呢? 皇城入侵刺客; 此事说大变大,说小也小,只看当权者如何定论。 虽然他是禁卫军的副统领,可在这些手握重权的人眼里,真的连个屁都不是。 尤其是今夜还有一位白衣少年,就凭手中的那枚金令,就算将他诛杀当场,只怕也无人敢说什么。 原本的一件小小之事,现如今被无限的放大,他的内心是冤屈的,可更多的是无奈,还有深深的担忧。 那道黑影据少年所说,是一路从秀丽殿追逐到此。 也许很多人不知道偌大的皇城,还有一个叫秀丽殿的地方,可他心中很明朗,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吧! 现在只有默默地祈祷了! 一位金甲的将军缓缓走着,凌厉的眼神望着眼前的两位银甲将军,额头紧紧皱起。 皇城出了这等事,总要有人承担后果。 “来人,将洪副统领连同今夜失职的禁卫军,全部押进禁卫军大牢,没有朝廷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放出。 梁宇身为铁甲军统领,竟与普通军士纠缠,已至延误战机,自己回铁甲军营去领军法。 所有铁甲军和禁卫军,今夜俱归本将调令,速速整合,全城搜寻刺客!” 三道将令传出,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镇北公了解完今夜发生之事,最后选择各打五十大板,也算是不偏不向,还有刺客尚在皇城,此事以后再议吧! “得令!” 该押的押走了,该领罚的也自己去领了,众军极速散去,这片寒冷之气,似乎有些稍稍散去一些。 今夜太惊恐了! “这样管用吗?” “当然管用!” “那要关上多久?” “七日之内,就算天塌了,也不能将人放出,不然我挠死你们。” “你这是要去哪里吗?” “要你管!” 声音渐渐远去,两道身影也隐入浓雾之中! 今夜的皇城,确实有些喧哗啊! 皇城,深处; 一处略显昏暗的大殿; 一道白衣少年坐在屋脊之上,手中拎着一只酒坛,孤单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望着眼前偌大的皇城,心中很是感慨。 曾几何时; 他也曾这般孤身一人,漂泊在江湖各处,屋顶.房梁.甚至于孤山之上。 那时候的他,心中无比的洒脱,没有太多的忧虑,只是一位飘荡在江湖的浪荡子。 可现在; 虽然身处天下最尊贵之地,手中更是握着无比的皇权,可这颗心却无法平静。 太多的牵挂,太多的担忧; 他有些疲乏了! 古人曰; 身在其位,必谋其责; 可如今他又在的什么位,又需要谋什么责呢? 每日的勾心斗角,让他很是烦闷。 也许他本不是一个成大事之人,只是爱管点闲事,可这次的闲事,似乎真的有点大。 一队队军士穿梭在皇城各处,搜索着那所谓的刺客,也惊醒了很多疑惑的人,可他心中跟明镜似的。 哪有什么刺客,不过是他乔装打扮,一番奔波而已。 没有那所谓的刺客,不过鬼倒是有几只。 恶鬼不显真容,就算阎王也束手无策,能将其困住已算不易,何况还有到现在都隐匿的鬼影。 镇北公身为铁甲军的统帅,今夜要统领皇城所有军士,自然要忙活一番,戏总要做足了才好。 他隐身在这幽暗之地,也是希望看到那隐藏的鬼影。只是心中明白,今夜恐怕会徒劳无果,一无所获! 皇城闹出如此动静,那只鬼和那条青蛇,只怕会藏的更深了! 刚刚他去看过皇帝; 据宫中之人所说,皇帝会在夜深人静之时,猛然惊醒,直奔那条诡异的长廊。 虽然没有任何举动,可龙体也越来越虚弱,能撑过一月已是大限。 封修和众御医已是日夜专研,可那并非普通的毒物,一时间如何找到破解之法呢? 皇城的危机不除,就算皇帝殡天,闵王能继承大统,依然是危机重重。 衡岳的祭天大典在即,慧妙师太明日就会动身回衡岳山,他也准备一番,这次衡岳山也是非去不可。 如能得到那方玉盒,眼前的危机,自然也能很容易化解。 可眼下的皇城危机四伏,他确实有些放心不下啊! 哎! 轻轻的叹息,缓缓举起酒坛灌入口中,一股苦涩之气油然而生。 为什么呢? 这是他从进入皇城开始,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可惜到现在依然没有答案。 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的事?为什么又是他被牵扯在其中? 一直以来; 他总感觉被人无形地推着,似乎没有他的存在,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皇朝已确立了很多年,偏偏在他被卷入岳阳之乱以后,就出现了亲王反叛,这似乎有些不合乎常理吧? 岳阳之乱,乱在那方玉盒; 那么京城之乱,真是乱在亲王谋反吗? 如今就如一团巨大的乱麻,而他已经身陷其中,看着是像一根根找出了其中的线头,其实四周的乱麻已经将他团团困住,而且已经越来越大。 到底是为什么呢? 李逍遥缓缓站起,遥望着如深渊般的夜空,内心在无力地嘶吼着。 他只是一个江湖的浪子,怎会让人如此的惦记呢? 夜空太深; 深的让人恐惧,犹如一双来自幽冥的巨瞳,虽俯望苍生,却不带一丝的怜悯! 身躯飘然而落,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已过午夜时分,离天明不过两个时辰,今夜的皇城,不会再有什么大动静。 他有些累了! 没有去惊动任何人,也不想带着这一脸的忧愁,去打扰心爱的佳人,也许可以找个幽暗的角落,独自静静地待上几个时辰,以疏解心中的烦闷。 偌大的皇城; 最不缺的就是幽暗之地,缓缓步入一座大殿,没有烛光,没有声音,幽静的让人恐惧。 他如一只受伤的狐狸,只想藏身在黑暗之中独自疗伤,不想被人打扰,更不愿去打扰任何人。 静静坐在一张座椅上,没有在意上面厚厚的灰尘,将身躯紧紧缩在其中,隐藏于黑暗之下! 夜很深了…… “众卿还有何事启奏?” 淡淡的声音从珠帘后传出,那道凤威似乎也少了一丝。 麒麟大殿是百官早朝之地,卯时入殿,至于散朝之时,每日并不是固定。 百官所奏之事,一般都会在当朝之日解决,若遇难议之事,也许就会耽误一些时辰。 “臣有本奏!” 一位红袍老者急急而出,躬身立于殿中。 “秦卿家有何事?” “禀太后,微臣听说昨夜镇北公,无缘无故将禁卫军的洪副统领羁押,不知身犯何罪?” 红袍老者言辞凿凿,微微抬头望向殿侧的一具金甲。 殿中百官俱是默不作声,心中也很明朗。 这红袍老者虽然官职不大,不过是太学府的一名管学,可熟知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名外甥可是禁卫军的副统领。 那位副统领自然就是,昨夜被镇北公关入禁卫军大牢的洪副统领。 事关亲人安危,这位秦管学自然要据理力争。 “这事哀家知道,洪副统领好像犯有渎职之罪,只是暂时关押,待三司查明,到时如何处置自有定论,秦卿家就不必过问了!” “禀太后,微臣就是想知道,洪副统领是如何犯下渎职之罪的?” 红袍老者的神色依然坚定,好像非要问出点什么。 两侧的百官微微摇头,神情俱是惋惜。 一个小小禁卫军副统领,不过是暂时羁押,就算是你的亲外甥,暗中打探一番就好,怎好搬到这麒麟大殿上,当面质问太后,这不是要死吗? “大胆!哀家说的不够明白吗?难道你以为哀家是故意陷害洪副统领不成?” 凤颜震怒,无比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 太后最近是有些变化,可皇家的威压,还不是任何人可以挑战的。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担心有人故意陷害?” 红袍老者顿时双膝跪拜,神色依然惊恐。 “禀母后,这事儿臣也知道一些,据说昨夜皇城遭遇刺客,而禁卫军竟然擅离岗位,洪副统领是昨夜的值守将令,自然有渎职之罪。 不过秦管学不必惊慌,本王会令三司速速查明,如若其中有什么误会,自然会还洪副统领清白!” 闵王快步走出来,微笑着说道。 这老头有点太大胆,若惹太后震怒,难道不要老命啦! “微臣谢过太后,谢过闵王!” “起吧,闵王会督促查清此事,你安心等待便可。众卿可还有本奏?” “臣等无本可奏!” “那退吧!” “退朝!” 随着公公一声尖锐的高喊,那道凤影缓缓走入后殿。 “恭送太后!” 百官跪拜,今日的朝会也算是圆满结束。 晨阳已起; 一道朝阳普照大殿,带来一丝温暖,也驱散着那浓郁的雾气。 今日还是个不错的天气! 闵王缓缓走出麒麟大殿,一位红袍老者快步跟上。 感激的神色,微微躬身,低声向闵王说着什么。 他也知道有些鲁莽,毕竟是镇北公亲自关押,那可是太后的亲信。 可他就一位外甥,如今做到禁卫军副统领,实属不易啊! “秦老放心吧,本王一定责令三司,尽快还洪副统领一个清白!” 闵王微笑着说道,好像永远都那么的温文尔雅。 论在百官心中的威信,这位书生王爷,只怕会更盛几分。 很厉害的书生! 第226章 军机阁的惊变 “王爷,昨夜皇城……” “别问我,本王也不知道详情!” 闵王缓缓走向军机阁,却突然打断身旁并肩而行的紫袍宰相。 他确实不知发生了何事! 今日早朝之前; 镇北公急急到来,说了一些很难理解的话,他也不是很明白。 反正最后的意思就是; 那位禁卫军的洪副统领,在七日之内,是无论如何不可放出禁卫军的大牢,还说是那家伙的意思。 他知道禁卫军中有内奸存在,难道就是这洪副统领? 既然如此; 随便找个理由除去便可,何必如此的大费周章呢? 这等想法如若被那少年知道,定然会暴跳如雷,气的个半死。 皇权霸道; 还真是视人命如草芥,再说钓鱼不需要诱饵的吗? “王爷,还有一事,河间府传来密报,说昨日有兵马调动!” 紫袍宰相急急说道,神色有些恐慌。 “可有具体详情?” “还没有!” “暂时不用理会,让人暗中监视一切,有详情立即回报!” 闵王微微停顿,低声说道。 那家伙两日不见踪迹,这是又闹的那般? 河间府兵马已动,难道他又发觉了什么? 带着深深的疑惑,快步走入军机阁,有必要让那少夫人跑一趟了! “拜见王爷!” 众位大臣齐齐躬身,神情很是恭敬。 “嗯!” 闵王轻轻点头,目光却看向殿中站立的一位紫衣少女。 “菊儿,本王的药带着吗?” “回王爷,带着呢!” “嗯,好!帮本王端过来吧!” “是,王爷!” 少女急急转身,从一方木盒之中,取出一只汤盅。 闵王快步走过去,接过汤盅,轻轻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药香顿时飘出。 “可有李逍遥的消息?” 垂首低声问道,神色似乎有些焦急。 “没有,您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我怎么会知道?” 依着闵王高大的身躯所掩,紫衣少女露出许些调皮之色,这哪像一名婢女。 “能不能去哪里找找?本王有事问他。” 轻轻端起汤盅,美美地喝上一口,一股清甜之气瞬间充满口腔。 这哪是什么汤药,分明是一盅美汤,可闵王病体初愈,这汤药还是不可少的。 “我去哪里寻他,跟个没毛的兔子似的,谁知道又钻到哪儿了?” “没毛的兔子?嗯!这寓意很真切!” 闵王忍不住轻笑,能损那少年的时候,那可从来不能放过。 “他一般都在什么地方?” “赌坊啊!” “就慕容家的大通赌坊?” “嗯,位于朱雀大街的那间!” “好,晚一点本王派人去找找,没毛的兔子?嗯,就去找找那只没毛的兔子!” 闵王夜悠闲地喝着美汤,眼前似乎浮现一道身影。 一身白衣,长相俊朗,尤其是一双大眼,狡猾如兔,狡诈又如狐,很是属实啊! “王爷,雍州府的一道奏折,请您过目!” 一位红袍大臣急急奔来,双手奉上一道奏折,也打断了这温馨的时刻。 能入军机阁的,都是朝廷重臣,不但要出谋划策,更要处理天下大事,包括紧急军情,当然最后都要闵王亲自过目。 军机阁有拟定圣旨之权,只需盖上那方皇帝的大印,就可定多少人的荣华富贵或者生死存亡。 军机阁不代表皇权,却是皇权的最高执行者,能进入这里,也算是为臣的最高地位。 “嗯,好!” 闵王缓缓将汤盅递给少女,急急接过那道奏折。 砰! 红袍大臣待闵王接过奏折,就急急转身,还有许多的公文要处理,断不敢耽误片刻。 只是刚刚踏出一步,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身影不稳,猛然栽倒在地。 “这是怎么了?” 闵王距离最近,顾不上手中的奏折,急急上前查看。 四下的红袍大臣也是猛然一惊,急急离开座椅前来查看。 军机阁公务繁忙,有些劳累也在所难免,可这是清晨,刚刚散下早朝,也不过才开始处理公事而已。 倒下的红袍大臣已然昏死过去,额头的一块淤青,应该是撞到桌椅所致,其余在无半点异状。 无缘无故的倒地不起,定是身患隐疾。 “快传御医!” 闵王高声呼喊,门外的禁卫军急急奔向皇城深处。 “应该是突发疾病,大家帮忙抬过去,万不可轻易触碰!” “是,王爷!” 几名红袍立即上前,轻轻将地上之人抬起,缓缓放入一旁的床榻之上。 军机阁虽是皇城重地,其实也算一个朝廷的衙门,殿内一侧放着一张木榻,以供不适之人略作休息。 入军机阁者,俱是朝廷之栋梁,万不可有轻易损伤,这可比培养一名家族暗卫,要付出的太多。 有人昏倒不醒,整了军机阁略显慌乱,包括闵王爷在内,俱是心急如焚,也无人有心再处理公务,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军机阁处于麒麟大殿的对面,已是深宫大内,御医们都在乾阳殿,不过是一箭之遥,应该很快会有御医前来。 常说时光如箭; 可往往等待的片刻,就如时光静止一般,让人觉得无比的漫长。 砰! 一声巨响再起。 本在坐在座椅之中,焦急等待的一位红袍大臣,猛然身躯后倒,连同座椅一起翻倒在地。 “怎么了这是?” 闵王大惊,骤然起身,神色无比的惊恐。 一位红袍倒下,这才刚刚稳定心神坐下,就又有一位红袍倒下,今日的军机阁是犯了哪家的忌讳了吗? 众人急急上前,缓缓抬起那位倒地的红袍,轻轻放在长案之上,大殿中已没有多余的床榻。 如同刚才的那位一样,除了碰撞的痕迹,全身上下并没有丝毫的异状。 双目紧闭,脸唇微红,就如熟睡一般。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未到?” 一声大喝响起,带着无比的焦急之气,闵王的神色有些微怒。 整个军机阁不过二十几名红袍,这片刻间就倒下两位,如何让他不着急。 “王爷,您消消气,御医应该马上就到。” 一名红袍轻声说道,微微向旁边的婢女动动眼色。 “王爷,您先坐下吧!” 少女瞬间明白,急急搀扶着王爷坐下,并快速递上一杯热茶。 军机阁是朝廷之重,而闵王就是军机阁之重,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哎! 长长一声轻叹,闵王缓缓坐下,接过少女递过来的热茶,轻轻压上一口以平复心中的闷气。 今日的军机阁,真的是招了邪气了吗? 砰! 巨响三起,刚刚还劝慰闵王的那位红袍,竟然猛然倒下,连一丝征兆都没有。 啪! 茶碗顿时落地,溅起了一片水花。 道道热气散出,可怎么能温暖众人的心境。 闵王骤然而立,眼中已浮现一道惊恐。 此事十分古怪,定非寻常,只怕有人图谋不轨吧! “菊儿,你去找柳大小姐,尽快把他寻来!” 闵王转头望着少女,神情无比的惊恐。 有人要暗害军机阁,此事非他不解,只怕又要劳烦那位少年了。 砰砰! 毫无预兆的巨响,两位红袍同时倒地不起,整个大殿也陷入一片慌乱。 军机阁要处理太多的公文,所以放置一条长案在大殿之中。 可如今长案倒显得有些拥挤,已经有四位红袍大臣,被静静地放置在上面,两边站着的红袍俱是神色惊恐。 “有人要谋害军机阁!” 这是众人心中一致的想法。 可其中的疑惑,又让众人疑惑不解。 刚刚散去早朝,众臣回到军机阁不过半个时辰,又是如何遭人谋害的呢? “御医来了!御医来了!” 一名禁卫军急急高喊,一身青袍的御医快步走进大殿。 “王御医,快看看他们这是怎么了?” 闵王急急奔过来,急切地说道。 少女已经奔出了军机阁,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当前必须弄清楚,这些红袍大臣到底是怎么了? “王爷莫急,微臣马上查看!” 王御医初见大殿内的情景,也是面色大变。 禁卫军去请御医,不是说就一位红袍大臣病重昏迷吗? 可如今大殿中,可是躺了五位红袍啊! “快!快!” 闵王催促着,神情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这些红袍可是他的命啊! 御医急急上前查看,举手搭脉,翻看双目,撬开嘴巴,一番操作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怎样?到底为何?” “禀……禀王爷,微臣……微臣不知!” “不知?” 闵王暴怒,手掌重重拍在长案之上,殿内众臣,包括两位宰相,俱是心头一震。 从闵王掌管军机以来,这是第一次看到闵王大怒。 “微臣探查不出任何异状,不然请封御医前来!” “你……来人,快去请封御医!” 闵王神情大变,脸色已经苍白,身影晃动间已经蠢蠢欲倒。 “王爷!王爷!” 一片惊呼声出,两位宰相急急上来搀扶。 他们本身已经古稀之年, 搀扶身形高大的闵王已是乏力,可如今王爷万万不可倒下啊! 砰砰砰! 在众人的悲伤之中,毫无预兆的三位红袍,已经倒在地上,包括这位御医在内,所有人俱是神情恐惧。 一阵清风吹进大殿,众人只感觉身躯一颤,一道阴冷之气瞬间包裹于全身。 现在的军机阁大殿,犹如冥界的阎罗殿一般,让人处在冰冷之中,心神俱恐。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声暴喝,闵王猛然站起,双目已经一片通红。 “王爷……” 两声苍老的惊呼声中,身影缓缓倒下,这位军机阁的支柱也倒在两位宰相的怀里。 “快去禀报太后!” 声音沙哑悲切,带着无边的焦急之色。 “哼……” 一道闷哼,身躯猛然惊起,双目浮现一丝恐惧。 举目观看四周,一股腐朽之气窜入鼻端。 这么脏? 第227章 诡异的沉睡 “这踏马是皇宫?” 白色的身影急急站起,迅速离开那张满是灰尘的座椅。 急急环望四周,眼中浮现一片疑惑。 破败的大殿,到处一片狼藉,那墙角的蜘蛛网恐怕比他的脸还厚,东倒西歪的家物,只有刚刚的座椅还算正常。 昨夜忧虑所致,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待上一会,却实在没想到能进入这里。 “我也算有才了,这么一张正常的座椅居然被找到!” 尴尬地一笑,缓缓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传闻整个皇城,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大殿,虽然有些夸张,但确实有很多空着的大殿。 既然无人居住,自然也无人前来打扰,想到这些,心中也就很释怀了。 若不是一场噩梦,只怕他现在还躺在,那张破败的座椅之中。 “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微微一笑,轻轻拍拍额头,转身走出大殿。 一道阳光照在身上,神情顿时清醒,深深吸上一口气,没有神清气爽,倒是被呛的连连轻咳。 “呵呵,忘了!” 回头望了望大殿,周身还漂浮着满满的灰尘,还清新个屁,没被呛死就不错了。 “回去换件衣服,该去送师太出城了。” 微微舒展双臂,轻笑已浮现在面容,那个睿智的少侠也已经回来了。 皇城也好,江湖也罢,他自行走,定会做到问心无愧! 皇城的危机还在,可昨夜已经禁锢了一只鬼,想来别的鬼应该可以安分几天。 今日慧妙师太将转回衡岳山,他要暗中护送出城,这京城中的眼睛还是很多的。 微微一笑,大步向外走去,身姿挺拔,自信满满! “咦?昨夜难道还出事啦?” 刚刚走出深宫,宫道上穿梭的人群,让他心中十分的疑惑。 昨夜进入那破殿之时,已经是午夜时分,距天明不过两个时辰,那只鬼不可能在出来吧! 现在不过清晨时分,早朝应该刚刚退去,这皇宫就如此喧哗了? 带着深深的疑问,急急快走几步,拦住一名神色慌张的宫女。 “这位姐姐,敢问皇宫发生了何事?” “啊……” 宫女一声惊呼,急急转身,望着眼前的公子,神色有些惊恐。 相貌确实俊郎,只是那满脸满头的灰尘,本来一件上好的纯白裘服,现在竟然看不出颜色,这是刚从土窝里爬出来吗? “你是谁?” 宫女惊恐地问道。 “我,我,您仔细看看,我是李逍遥!” “李少侠?是,真的是李少侠,来人啊,我找到李少侠了!” 宫女急急拉住他的手臂,生怕突然消失一般,紧跟着就高声呼喊着。 “姐姐,我不是小偷!” 他急急想扯开那只玉手,却发现被抱得很紧很紧。 声出人至; 眼前的宫道猛然奔来很多人,神情很是欣喜,但让他有些微微惊恐。 这些人的眼神,好像不怎么友善啊! “真的是李少侠,快拉走!快拉走!” 不知道是谁高喊一声。 几名宫女有拉有推,还有几名公公陪在左右,这场面看着有些诡异。 这不会送他去上断头台吧? “我说几位姐姐,咱们能先把话说清楚不?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逍遥猛然停下脚步,任凭宫女如此拉扯,就是不移动分毫。 这说不清,他可不会这么随便被人拉走,就算几名宫女长的好看也不行。 “大家都找你找疯了……” “军机阁出事了,闵王……” 几位宫女轮番述说着,神情猛然变得惊恐,而他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军机阁出事了! 整个皇城都在找他,因为镇北公确定他就在皇城之中。 “闵王出事了!” 微微用力,瞬间甩开几名宫女的手,身影闪动间,已消失在众人眼前。 现在刚过早朝,怎么有人如此大胆,直接对闵王下手,清菊呢? 带着无比的担忧,脚下越发的迅速,不少的人只感觉眼前一黑,好像什么经过一般。 那件白色裘服,确实太黑了! 不到一刻钟,这道身影已经出现在军机阁的门口。 “站住,外人不得进入!” 门口的禁卫军急急拦住,几把长枪横在门口。 “瞎啦,是我!” 双手探出,几把长枪顺势上扬,身影已经奔向大殿。 “这声音有点耳熟呢?” “闵王人呢?” 一声大喝传入大殿,身影也站在大殿的门口。 军机阁的大殿站满了人,个个神色惊恐,猛然的大喊,让众人俱是回头望向门口。 “这人谁啊?” “怎么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脸的灰尘,凌乱的发髻,尤其是那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衫,让人实在无法辨认。 只是这声音相当的熟悉,让众人又十分的疑惑。 “李逍遥!” 一道青色身影猛然而立,急急奔向门口,神情很是惊喜。 永远是一身青色布衣,在这尊贵的皇城之中,显得很是另类。 皇城中唯一一位布衣御医-封修! “出了何事?闵王呢?” “出了大事,你快来看看吧!” 封御医急急拦住他的手臂,快步奔入大殿。 众人纷纷退避,已经认出眼前的少年是谁,心中稍稍安定。 有这位少年在; 恐怕还没有解不开的迷雾,这是一种深深的信任。 “几时发生的?” 李逍遥进入大殿,可眼前的情景,让心中无比的震撼。 这张还算熟悉的军机长案上,整整齐齐躺着八位红袍大臣,而那张唯一的床榻之上,却躺着让他担心一路的闵王夜! 双目紧闭,面色微红,神情也算舒展,犹如进入熟睡一般。 “禀李少侠,是早朝之后,前后不过半个时辰,闵王跟八位军机大臣前后倒地不醒!” 紫袍的宰相急急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他们早已把眼前的少年,看作是如闵王一般的存在。 “李相,我需要您告诉我全部细节,一字不漏的那种!” 李逍遥猛然转身,轻轻搀扶着紫袍宰相,快步走到大殿的角落。 两位宰相很少离开闵王左右,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需要知道全部的细节。 大殿瞬间陷入宁静,只剩下角落里细微的讲话声。 太后已知道此事,命所有御医迅速找出其中的缘由,整个军机阁已被铁甲军团团围住,整个皇城也在找寻一位少年。 如今这少年已在军机阁,势必要冲开这浓郁的迷雾! “这么说,所有的军机大臣,也只有这八位出事了?” “是的,到目前为止,还未发现其他的人有事!” 李宰相轻声说道,心中很是欣喜。 这睿智的少年; 不过是刚刚听完事情的经过,就已经找到了其中的节点。 军机阁虽然人数不多,但也有二十几位,偏偏这八位大臣出事,这可不能说是一种巧合! “李相,我需要这八位军机大臣的所有生平,越详细越好!” “好,老朽这就去准备!” 紫袍宰相快步奔出大殿,少年的担心是最真实的,此事也容不得太多的考虑。 虽然军机大臣的生平也算隐秘之事,可事关朝廷安危,也顾不上太多了! “封修,让人迅速去查探这里的茶水。” 快步走过来,急急对着布衣御医说道。 “你是说……好!” 封御医没有将话说完,可其中之意已经明了,急急拉过一位御医,在其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李逍遥蹲在闵王身边,望着那很是安详的面容,心中隐隐作痛。 为了守护这位王爷,不惜暴露白马山庄九小姐的身份,但现在还是出了事。 轻轻来过闵王的右臂,双指并拢,缓缓按在其脉门之处。 双目微闭,调动内力微微渗入,细细感受其中的变化。 若以深厚的内力使人昏厥,其中必有内力阻挡,而若以暗器伤人穴位,经脉之中必有堵塞之处。 一丝内力在他的催动之下,缓缓流窜在闵王的经脉之间,也传回很多未知的信息。 这种内力探查其实很危险,若遇到人体抵抗,可瞬间摧毁经脉,好在闵王已陷入昏睡没有丝毫的意识。 “咦……” 李逍遥轻声诧异着,虽然双目并未睁开,但神情很是疑惑。 那丝内力已经游走在心脉附近,竟然无一丝的阻挡,也没有阻塞之感,一切都显得无比的正常。 据李宰相所述; 闵王跟所有的军机大臣一样,散去早朝就直接看到军机阁,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百官的早朝定在卯时,所以百官俱要起床很早,一般都不会用吃食,待早朝散去,在回去用早饭。 军机阁的大臣有些特殊; 因为公事繁忙,所以早朝散去便会直接进军机办公,吃食会有皇城供应,那是有时辰的。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所以皇城的吃食还未送到,这二十几位军机大臣除了饮用些茶水,并未吃过任何食物。 整个军机阁也无一丝异样,这八位军机大臣包括闵王,就如同中邪一般,突然倒地不醒,这是何等的怪异! 微微睁开双目,将闵王的手臂放好,神情无比的凝重。 经脉无异样,内腹无异样,可人就是昏迷不醒,这到底是何故? “清菊,闵王最近可有异样?” 缓缓站起,轻声问着身旁的少女。 少女微微摇头,神情很是愧疚,双目浮现着泪光。 已经是寸步不离地守护王爷,没想到还是出了事,让她如何能心安! “不是你的错,现在找到缘由才是关键,你好好想想,闵王这两日真的没有异样吗?” 李逍遥轻声问道,可眼中浮现一丝凌厉,一副金甲浮现在脑中。 他始终疑惑那副金甲,这到底跟今日之事,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对了,闵王从昨日开始,似乎有些困乏,好像总想睡觉一般!” 清菊轻声说道,但娇容很是迷惑,不确定这算不算异样。 闵王劳累,这算正常吧? “是从昨日开始吗?” 猛然抓住少女的手臂,沉声问道。 有点用力了! 第228章 是毒非毒 晴空,暖阳; 深秋的天气多变,能拥有这样的好时刻的确不是太多,本应值得好好珍惜。 漫步街头,或者闲游郊外,哪怕只是安静地坐在暖阳之下,都是一种很舒服的享受! 如若进入寒冬数九; 就算有一丝暖阳当空,也会让所有人止步在屋内,外面的酷寒总是让人很畏惧的! 白衣的少年坐在一座大殿门口,那道暖阳正好照满全身,让人看着很少羡慕。如此舒服的时刻,自然无人打扰,就算在皇城之中也一样! 舒服的不止是身躯,身心俱会在这暖阳之下,得到无比的放松,会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可现在处在暖阳之下的少年,神情很是不对。 萎靡的神色,通红的双目,还有那紧紧皱起的额头。 这一切都显示着少年的郁闷,虽然身在暖阳之下,可被浓浓的忧愁笼罩着,怎么会有舒服的神态呢? 这是哪里? 皇城麒麟大殿的对面,被人戏称为朝廷阎罗殿的军机阁。 一朝断生死,一夕晋富贵; 如此重要之地,竟有一位少年就这么随意地坐在门口,难道就没人过问吗? 当然会有,只是不敢; 从少年那冷若冰霜的面容来看,如果现在有人敢上去打扰,那指定会跟你拼命,因为他现在心中的怒火正无处发泄。 整个大殿很是宁静,隐约间可见很多身影穿梭,但却无一人敢发出太大的响动。 大殿外站立着两排禁卫军,虽然个个默不作声,可手中的长枪高举,神情凝重,已进入最高的戒备神态。 现在若有人敢擅自闯入这里,如果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怕会当场死于乱枪之下! 暖阳当空,微风; 可这座皇城深处的大殿,就如同被一道阴霾笼罩一般,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 朝廷的天或许要塌了! 八位军机大臣,唯一还在朝廷掌握重权的亲王,只不过是很正常地上了次早朝,刚刚回到军机阁,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竟然全部昏死过去,这是何等的大事啊! 李逍遥沉默了! 他实在想不通; 如若有人谋害闵王,那倒是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么多日他也一直在防备着,可谋害八位军机大臣,到底是意欲何为呢? 李宰相将八位军机大臣的生平,全部拿给他查阅,其中的详细之处都可以追溯到九族,可结果很残酷。 他并没有发现一丝的疑惑,八位军机大臣除了日常的交往以外,也没有太多的牵连。 虽说是军机大臣,掌握着朝廷很多的秘密,可整个军机阁可不止这八位军机大臣,无差别杀人吗? 众御医和封修已经忙活了两个时辰,就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更不明白闵王和八位军机为何为这样。 双目紧闭,面色微红,神情很是安详,真如进入沉睡一般。 身躯无伤,内腹无毒,可人却昏睡不起,让人深深地疑惑着。 他失落了! 内心的愧疚,束手无策的无奈,让他陷入了困境。 不过是在个破败的大殿,蜗居了几个时辰而已,竟然发生这样的奇事,如何能让他不震撼。 整个皇城进入了全面戒备,就连皇城四门俱是关闭,禁卫军护守城内,镇北公也已调来两万铁甲军,护城在城外。 皇城之外的人,并不觉很奇怪,这种事也有发生过,可皇城之内? 太后在半个时辰前来到了军机阁,突见殿内的情景,竟然瞬间惊吓的晕了过去,而他却无计可施。 各种的办法都试过,却找不到一丝的头绪,甚至连一丝先兆都没有。 他曾怀疑那身金甲,可最后也否定了。 先不说跟闵王还有些情分,就那晚的情景,他可是全程在场,如若那金甲搞定小动作,不能瞒过他的双目。 现在的问题是,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是为何会这般模样。 如果找不到死因,又何谈破解呢? 他深深地疑惑着! “李逍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身青色布衣的封修,缓缓走到门口,神情无比的凝重,望着门口神情萎靡的少年,心中很是心疼。 “快说!” 通红的双目猛然抬起,眼中也浮现一道凌厉。 不管现在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找到闵王昏睡的缘由,他一定能查出其背后的谋划。 他不是一个心狠的人,但也绝对不会手软。 “放血!” “为何?” 李逍遥猛然站起,无比凝重地问道。 他明白封修所说的放血是何意,只是心中很疑惑。 已经用内力探查了闵王的全身经脉,如果是中毒的话,他不可能发觉不到一一丝痕迹。 “我曾在封家的医书上见过; 据说世间有一种毒,只溶于血,但不留于体,很是诡异。 若想知道闵王和军机大臣是不是中此毒,只有放血查探。” 封修轻声说道,可内心无比的惊恐。 闵王和八位军师现在的状态实在怪异,如果擅动,再发生什么事真的无法预料,这放血可不是一件小的事情! 空气又恢复了宁静,只是变得更加的凝重。 白衣的少年昂首而立,双目遥望着天空,双手频频摩擦着,显得着内心深深的恐慌。 现在的闵王虽陷入了昏睡,可性命无恙,身躯都还算正常,可封修所说的放血…… 他很是犹豫不决! 闵王不死,就算陷入沉睡,皇城暂可安稳,如果闵王遭遇不测,皇城必乱,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天下,都将陷入战乱之中。 他将成为天下的罪人啊! 这局他敢赌吗? 暖阳在移动,军机阁的大院中,一道白色的身影也在移动。 身后那道一道长长的影子,让人感觉到他内中的不安。 非他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只是此事实在干系巨大。 他有些恐惧了! 殿门口站着布衣御医,没有移动也没有再说半个字,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一刻钟,两刻钟…… 一个时辰已经过去,那道暖阳已经偏离了南方,院中的影子也越拉越长。 “放!” 白色的身影猛然停下,一个箭步窜到门口,站在布衣御医的面前。 没有过多的话语,可俊朗的面容,带着无比的决绝,尤其是眼中浮现的那道精光更是凌厉。 “你决定了?” 少年并没有回答封御医的问题,只是缓缓将右手伸入怀中,一枚金色的令牌出现在半空。 皇令当空,如临皇驾; 这就是答案! 非他过于自信,只是现在没有最好的选择,也没有太多的时间。 如若闵王因此而出现什么变故,待他从衡岳山取得那方玉盒,稳定了皇城的局面,自会以命抵命。 “微臣拜见皇上!” 封修的神情依然平静,急急双膝而跪,俯身叩拜。 “微臣拜见皇上!” 大殿内的所有人包括两名紫袍宰相,闻声急急奔出,俱是双膝跪地,神情无比的恭敬。 这是至高的皇权; 无人敢不尊,也无人敢不从! 既要放血查探; 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就无一人幸免,否则恐有疏漏,这也是所有人的担忧。 现在皇令当空,就算太后在此,也会有所退避,何况如今的形势的确是刻不容缓。 “封修,放心去做,一切后果有我承担,无论结果如何,只希望你们不要辜负这皇命。” 声音很轻,却回荡在整个军机阁,非他妄自菲薄,只是想让这布衣御医没有任何顾虑而已。 “微臣遵旨!” 封修在此俯身叩拜,急急起身进入大殿之中,那坚定的神色没有丝毫的疑虑。 作为药王的嫡亲后代,而且从小天资聪慧,虽然曾经因为那年少的叛逆,犯下不可逆转的悔恨,可对于医术的专研,在这皇城大内,倒还无人与之比肩。 对于今日的放血之举,虽然心中有些担忧,倒还有三分信心,如今皇命当前,心中的自信自然又多了几分。 不但要弄清这昏睡的缘由,还要确保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的安危,这就现在这位布衣御医心中的坚定! “都起来吧!我们一起静候封御医的好消息!” “微臣遵旨!” 军机阁的大殿中; 除了两位宰相和一众御医,再没有任何人闲杂人等,所有的红袍大臣都被单独安置在皇城别处,俱是重兵守护,为了他们的安危,也再观察是否再有异状。 这是一场专门针对,军机阁的暗杀啊! 那道暖阳慢慢偏移,也渐渐失去了很多温暖,大殿之中也只剩下一缕斜阳。 众人围在大殿之中,除了封修和两名御医之外,每个人都是神色凝重,带着无边的焦虑,犹如度日如年。 这一刻太长了! 所谓的放血; 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鲜血,将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的血液稍稍放出,或单独查验,或全部融合一起,配以各种试液,希望找出其中的异常之处。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也是具有一定的风险。 闵王以及八位军机大臣现在身躯的情况不明,如此长时间的放血查探,恐生出别的事端啊! 时光如梭; 对于守在大殿中的白衣少年来说,好似过了几个轮回,额头的汗珠从那第一滴鲜血滴落,从来没有再停下过。 虽然并没有做任何的事,可他始终跟在布衣御医的身旁,无需太多的话语,静静地守着便好! “怎样?” 望着封修疲惫的神色,终于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大殿外的天色已经黯淡,天知道这几个时辰,他是如何艰难地熬过来的! “闵王和八位军机无碍,只是这血……” “可是毒?”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毒,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何种解释,能显示出当前的状况。 “是毒,好像也不是毒!” “怎么讲?” “我需要回去查看一番,你等我!” 封修猛然站起,眼中浮现精光,急急奔出了大殿。 很着急! 第229章 梦奇食梦 夜; 慢慢变得漆黑! 雾; 渐渐也变得浓郁! 皇城的烛光频频亮起,尤其是脚下的军机阁大殿,四下的烛光已经照的亮如白昼。 大殿中进进出出着很多人,床榻和被褥以及日常所用之物,纷纷被搬入大殿之中。 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依然处于沉睡,无人敢轻易移动,只好在这军机阁内安置。 今日的军机阁; 从皇朝确立以来,只怕是第一次夜不闭门了吧! 四周的铁甲军将整个大殿团团围起,阴暗之处还有不少的暗影,现在的军机阁真的犹如铁桶一般。 白衣的少年坐在大殿的屋脊之上,双目遥望着夜空,神情很是疲倦。 一天没有进任何的吃食,手中的酒坛,好像成了最后的精神寄托。 他焦虑,忧愁,也感到深深的无助! 封修从入夜时分跑回御医殿,到现在了无音讯,他也没有上去过问。 那位布衣御医如今应该更焦急,更忧愁,他怎忍心再去打扰呢! 烛光闪烁,静夜无声; 今夜的皇城,恐怕有太多的人无法安眠! 两位宰相年事已高,已经派禁卫军护送回府,众御医也转回御医殿,今夜他要守护在这军机阁内,期望能等到那心中的那丝光亮。 缓缓举起酒坛灌入口中,任由酒水打湿胸前的衣衫,纯纯的酒香飘荡在四周,可他竟然分辨不出口中究竟是何味道。 辛辣,苦涩,酸楚,许多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外人怎能尝到,他好似已经有些麻木了! “吃点东西吧!” 身穿紫色罗裙,外罩淡蓝色短襦,发髻高高挽起,柳眉杏目,带着浅浅的笑容,在烛光的照耀下,犹如月中嫦娥,让这漆黑的夜空,突然变得明亮。 右手提着一方木盒,右手挽着一面披风,娇容带笑,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没有过多的话语; 寻得一处平稳之处,轻轻将木盒放下,将他手中的酒坛拿过放在一边,将披风缓缓罩在他的身上。 木盒打开; 一道清香飘出,冒着道道的热气,精美的饭菜浮现在眼前。 屋脊之上,夜空之下; 佳人俯身,手捧木盒,倾国的容颜配着道道清香,没有人能挡住眼前的诱惑,而他也不例外。 “这里风大!” 缓缓站起将木盒盖上,轻轻搂住佳人的柳腰,足尖微点,身影飞身跃起落入烛光通亮的殿院之中。 微风起; 独留一只酒坛在屋脊之上,显得是那么的孤寂! “师太走了吗?” 大殿中的茶桌前; 李逍遥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饭菜,皇宫的御膳的确不错,色香味俱全。 他并非一个庸腐之人; 虽说眼前一塌糊涂,好像万事找不出一丝头绪,可他心中的那丝明亮,永远不会熄灭。 “已经出城了,师太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柳如烟低声说道,右手快速从腰间掏出一枚玉佩递过来。 “呵呵,又是令牌,我这怀中都快装不下了!” 望着眼前的玉佩,神色有些无奈,他也明白这是什么。 “你收着吧!” “我收着?不合适吧!” “哪有什么不合适的。” “师太给你的耶!” “给我跟给你还不是一样!” “那怎会一样,我又不是你的……”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娇容也浮现一片羞红,甚至连最后的几个字,也听不到是说了什么。 “你是我媳妇!” 少年傻傻一笑,说的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连个聘礼都没有,还媳妇呢!” “别急嘛,我正在想办法!” 少年瞬间呆住,连口中的饭菜都觉得没什么味道了,脸上的神色更是苦涩。 最不能听到就是关于银子的事,这让他很是头大。 “不行,无论如何要找那老头,打问出慕容银库的所在。” 心中打定主意,继续扒拉着碗中的饭菜。 “本小姐可先声明,这聘礼要正当的,偷的抢的,就算在赌坊赢得都不行!” 柳如烟轻轻一笑,将那枚玉佩重新放回腰间,眼中也浮现一丝狡黠。 似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有个习惯,能看到他吃瘪的机会,那可是从来都不会放过。 这家伙确实也挺坏的! “放心吧,不就是聘礼嘛,我还用得着偷抢!” “呀!这么自信啊,你不会将那枚金令卖了吧?” “开玩笑,卖你我也不能卖它,保命用的!” “呵呵!那你准备把我卖给谁啊?” 少女缓缓而起,身影也在慢慢移动,一只玉手已经伸出。 虽然娇容依然带笑,可眼中的那丝火花很是分明。 “好烟儿,我错了,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可能卖你啊!” 急急放下碗筷,直到看到少女靠近身旁,才感觉刚刚心直口快了。 那话能从他的口中说出,这踏马就是被打死,都不冤屈。 “你不是说要把我卖了吗?” 少女带笑,眼中火苗已经大盛。 “天地良心,那不是我说的,烟儿肯定是听错了!” 情势危机,只有使出最后的绝招-耍赖! “是我听错了吗?” “是的,你一定是听错了,我怎么舍得卖你呢!” 轻轻捉住那只已经到他腰间的玉手,顺势将佳人抱在怀中。 太惊险了,只差半寸了吧! “有人!” 少女猛然娇躯一震,急急想要起身,可那双手臂有点用力。 “有人怕啥,我自己的媳妇又没偷没抢。” 没脸没皮,天下无敌; 遇到这号的,就算神仙也没办法。 大殿中还有不少的宫女太监,观此情景俱是掩面而笑,已经有很多人急急奔出大殿。 两人的关系,皇城之中还是有很多人知道的,只是这场合…… “哎呀!都被你害死了!” 少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急急起身,娇容已是羞红一片。 这家伙跟个没毛的兔子一般,一天还不知道窜在哪里,她可是还要在这皇宫待上一段时间,这以后如何见人嘛! “我自己的媳妇,我怕啥!” 说的理直气壮,言辞凿凿,那神情也真是没谁了! “等没人的时候啊!” 少女缓缓坐在对面,娇容是又气又无奈,摊上这么个家伙,也算是一种悲哀吧! “我又没说错!” 依然神色坚定,还不忘端起饭碗继续扒拉着。 “你……” 少女气急而笑,神情很是无奈。 “你等去衡岳山的路上啊!” 心中暗暗盘算着,而对面的少年,还在狼吞虎咽,却不知一场残酷的旅行即将到来。 “李逍遥!李逍遥!” 一声声惊呼从殿外传出,青色的身影快步奔来。 李逍遥猛然而起,神色依然大变,手中的饭碗也掉落在茶桌上。 顾不得桌上的狼藉,急急转身奔向殿外。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可曾带来一丝光明? “怎样?” 紧紧抓住封修的双臂,神色很是急切。 “断了!断了!” “噢!噢!对不起!对不起!” 望着已经萎缩的身躯,少年急忙俯身搀起,神色瞬间转变成内疚。 今日实在太失态了! 他的一双铁掌,岂是这柔若无骨的御医身躯,可以承受的了? 刚刚太鲁莽了! “找到了!” 封修虽然缓缓甩动着双臂,可那丝疼痛,还不足以抵挡心中的兴奋。 “来,来,坐在说!” 他将封修搀扶着,坐到刚刚自己的座位,俯身垂首站在一旁,神情很是恭敬。 对面的少女虽然轻笑着,娇容已经有些微红,好似尽力压着心中的什么。 从认识他以来; 何曾见过他这般神情,卑躬屈膝,这还是名扬京城的李少侠吗? “梦奇!” “梦奇?” 少年已经低的很低的身躯猛然站起,那一脸的疑惑,更是无法形容,就连一旁收拾桌上狼藉的少女,也猛然停下了身影。 两道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布衣御医,俱是带着深深的疑惑。 “一日梦,终日梦;梦非梦,毒非毒!” 封修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让人无法理解的话,也让眼前的两人目瞪口呆,犹如痴呆一般。 “说人话!” 一声暴喝,大殿中很多人俱是身躯一震。 “别急嘛!” 封御医轻轻端起茶碗压上一口,神色很是平静。 “我……你……” 双拳握的咯咯作响,大有一展拳脚之势,身躯微微颤动,想来是尽力压制所致。 “古有异兽,名曰梦奇,能食人梦境,也能使人入梦。 传闻它的涎液,可入药,可成毒,奇异无比,乃无比珍稀之物,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应该俱是被其所害!” 在少年将要暴走的边缘,这番话瞬间让他呆立当场,神情也如痴傻一般。 “还是毒?” 李逍遥傻傻地问道。 “嗯……也算是毒吧!” “可有破解之法?” “没有!” “那你还不去找?戏弄我有个屁用?” 少年再次暴起,似乎比刚刚更愤怒。 “这么沉不住气呢!都跟你说了,这是毒,但也并非毒!” “信不信我会将你拉到外面,打的再无一人能认识你!” 双拳再次紧握,那咯咯的声音,让人不容怀疑这句话的真实。 “你可别乱来,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没事!” 封修微微色变,身躯也稍稍后缩。 这家伙一向没什么底线的! “没事?” “对,没事,过几日便可醒来!” “这么说,他们真的就是睡着了?” “嗯!” “睡着了?” 李逍遥急急转身,举目望着大殿中的九具床榻,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么多人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得到的结果竟然是他们都睡着了? “你确定他们不会有危险?” “我确定,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的血液确有异常,虽然我不知道是如何中的毒,但的确没有任何危险!” “这说的这什么梦奇之毒很厉害吗?” “不是厉害,是很奇特,其中的玄妙之处,我还要再去查阅一番。” “他们真的没事?” “没事!” “就是睡着了?” “对,就是睡着了!” 呵呵呵呵! 第230章 布迷雾 藏身影 “烟儿,你要去办件事,亲自去!” 李逍遥快步来到少女的身旁,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会不会太冒险?” 少女仔细地听完,神色稍稍有些惊恐。 “他们已经冒险,我们这就不算冒险了!” 睿智的目光,自信的神色,配着这俊朗的面容,让眼前的少女很是痴迷。 “额是你老汉!表胡求看勒!” 一口正宗的西北话,瞬间让少女很是头大。 “不要脸,谁稀罕看你似的!” 虽然听不懂少年说的什么,可那神情他已明白,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自恋。 不过确实很好看! 带着羞红的娇容,柳如烟急急奔出大殿。 正事要紧,再说跟这家伙在一起,总会受到很多欺负! “额就是你老汉汉嘛!” 少年很是委屈,这说句实话也能挨骂吗? 大殿中已没有多余的人,只剩下几名宫女和床榻之上熟睡的人。 “你倒是睡得安稳,我可就忙咯,从现在开始给你计算银子!” 缓缓走过去,望着床榻之上陷入沉睡的闵王,那颗悬浮的心稍稍有些落地。 封修的一番解释,让他如沐春风,这一刻说是神清气爽也不为过。 很惊叹,也很震撼! 虽说那什么梦奇之毒是传说之物,甚至存不存在都无人知晓,可这等手段确实是举世无双。 他也久在江湖飘荡,这种稀奇之物,别说见过,那可是闻所未闻啊! 既然病因已经找到; 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并无性命之忧,封修已经去找破解之法,而他也该找找背后的起因。 无缘无故谋害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却又不取人性命,他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这般手段如何使出的?最终的目的何在? 这是当下他必须要弄清的事。 他的时间真的很紧迫! “你们都过来!” 轻轻冲着几名宫女招招手,要去干活了,自然也要交代一番。 “拜见李少侠!” 几名宫女快步走过来,急急跪地俯拜,神色有些畏惧。 “快起来,快起来,我又不是什么大官,几位姐姐不必多礼!” 他本想上前搀扶,猛然间又觉不妥,一双已经伸出的猪手又急急收回。 “嘻嘻……” 众宫女一阵轻笑,神色也好了很多,这少侠的确很好。 “快起来吧!” “多谢李少侠!” “那个什么,从现在起,你们就守护在这军机阁内,有什么需要就让外面的禁卫军去办,万不可轻易离开大殿!” 他轻声说道,神色有些尴尬,进宫这么久,还极少跟宫女们一般亲近。 “那奴婢……” 一名宫女急急开口,却又欲言又止,神色也显得有些慌张。 “放心,我会知会外面的禁卫军的。” 微微一笑,缓缓走到大殿的最深处。 宫女们的担忧,他又如何不知,那些个禁卫军们,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驱使! 军机阁的这座大殿很大,但结构很简单,没有后殿只有两间偏殿和一座后堂,空间俱不是很大,所以只能在这大殿之中,安放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 九张床榻; 从里到外并列排开,上面躺着九个昏睡之人一动不动,看着让人悲伤又恐惧。 最里面的是这位书生王爷; 神色依然平静,周身的书生气息若隐若现,让人不由得想起那温文尔雅的样子。 “即是先帝嫡子,你不会这么轻易倒下的吧?” 好像是对着眼前的闵王所说,又似乎在告诫自己。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俯身,右手伸进闵王的怀中。 一枚金色令牌被拿出来,在烛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辉。 上面金龙盘绕,只是金龙无爪,另一面刻着一个秀丽的闵字。 这是闵王令! 这是八位亲王独有的令牌,整个天下无人能用,上面都刻着自己的封号。 稍稍凝望了片刻,猛然转身对着垂首而立的宫女微微一笑,快步走出了大殿。 他要去做事,不可能让大殿中的人,受如此的欺辱。 “所有禁卫军听令!” 站在大殿门口,手中高举一枚金令,神色浮现一股威严霸气。 “拜见王爷!” 所有禁卫军包括外面的铁甲军,俱是单膝下跪,长枪崇立,左拳置于右胸。 殿院中烛光很亮,那金色令牌闪着耀眼的金光,上面的闵字尤为醒目。 这亲王令和他身上的皇令一样,都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见令如见王驾。 其实他有皇令在身,似乎这闵王令显得有点多余一般。 其实不然; 皇令虽然可号令天下,但毕竟干系过大,而如今闵王同掌禁卫军和护城军,这闵王令就不单单是一面亲王令,更多的是代表一种将令。 军士以将令为首,有时宁愿违背所谓的皇令,这个道理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从即刻起,任何人不得轻易出入军机阁,如有擅入者格杀勿论。 殿内如有需求,禁卫军当亲自去办,不得违抗,违令者军法处置” 接连发出两道将令,回荡在整个军机阁中。 “得令!” 声音整齐洪亮,军威浩荡。 虽然目前尚且不知; 禁卫军中还有没有别的鬼存在,不过在如此明亮之地,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有鬼应该也不会有所动作,再说有机会吗? 最迟在明日午后; 他必须要动身去衡岳山,那里才是重中之重。 而在动身之前; 他必须要查清,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昏睡的缘由和目的,不然如何能安心离开京城呢? 现在虽然暂时可以确定闵王他们无性命之忧,可并不代表不会再发生变故,皇城也不可以再出任何事! 举目环望四周,神色也变得坚定,猛然飞身跃起,霎那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睿亲王府; 现在已入二更时分,整个王府显得很是宁静,府内的烛光也不是很明亮。 一位身受重伤的王爷; 既不用操心朝政,也无心理会王府琐事,只要护住自己安危,就算是一大幸事。 王府最近一直是低调行事,所有人尽量少出王府,所以入夜就更显得幽静。 除了几间重要的卧房,无事之人也都早早安睡,享受这难得安静。 护城军将整个王府团团围起,特别是门口的军士,比平时多了两倍有余,这是从睿亲王被刺杀回府的当天,太后亲自降下的懿旨。 如今睿亲王还重伤未愈,所有守护的护城军自然不敢有一丝懈怠。 夜色如墨,雾气如帐; 一道道黑影由远而近,快速靠近这座宁静的王府,显得十分诡异。 黑夜隐秘行事; 如果不是行不轨之举,就是在暗布迷局,说难听点,俱是见不得光的事。 “停!你们都记住没有?” 为首一道黑影急急停住身影,身后的暗影也纷纷稳住身形。 声音虽然很轻,可却是很悦耳,犹如一位少女之声。 “去吧!一定要小心!” 看到身后之人俱是点头,黑影轻轻挥手,一道道身影瞬间跃起,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走吧!” 从夜色中出现这群黑影以来,始终有一道没有丝毫的举动,直到身边只剩下一个身影,才轻声吐出两个字。 声音同样很悦耳,也犹如一位少女之音。 “你说他怎么不来,让我们连夜奔波?” 声音很是委屈,还带着满满的不忿之气。 “他懒呗!” 隐约间似乎是轻轻一笑,两道身影飞身而起,快速向一处屋脊跃去。 这里以属睿亲王府的范围,已有稍许的烛光照入夜空。 一处屋脊之上; 两道身影俯身低首,其中一人轻轻揭开一片青瓦。 借着微弱的烛光可见; 两道身影俱是娇小,虽然是一身黑衣,可却掩盖不了那妙曼的身姿。 这是两位女子吗? 如此黑夜,两位女子行此好诡异之事,实属很是不多见吧? 青瓦被揭开,一道烛光冲天而起,也照清了一张倾国容颜。 嫣然一笑,手掌伸出,一团不知何物被极速射下去。 下面应该是一间卧房,隐约间可见两位少女,端坐在床榻之上。 叮! 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也惊动了床上的少女。 “谁?” 一声娇斥,床榻之上的少女急急起身,神色瞬间变得凝重。 可屋顶的青瓦已经被重新盖上,再无一丝异状。 “谁?给姑……” 一名少女正要大发雷霆,双手掐腰一展愤怒之气,却被一只玉手急急捂住嘴巴。 “呜呜……” “别吵了,你看!” 少女很是委屈,却被另一只玉手指引着,望向茶桌之上。 茶桌上钉着一枚银针,在烛光下闪着骇人的寒光,似乎下面还压着什么东西。 两位少女对望一眼,急急奔出,神色微微有些惊恐。 “无定神针!烟儿姐!” 一名少女轻声开口,神色很是诧异,显然已经认出一枚银针的来历。 另一名少女倒是神色平静,轻轻拔起银针,更关注的是下面钉着的一纸密信! 快速打开,一行秀丽的小字浮现在眼前。 “静心,你有得忙了!” “啊?有没有好吃的?” 皇城,乾阳殿; 处于外殿的一处偏殿之中,一群青衣御医正在一番忙活着。 整个大殿显得凌乱无章,却无人敢轻易进来收拾,这里临时的御医殿,何人敢擅自进入呢? 皇上的蛊毒未除,如今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又身中奇毒,真的让他们焦头烂额了! “封修!封修!” 急切的呼喊传入大殿,白色身影出现,众御医急急回首观望。 听其声已知是何人,只是不知如此急切所为何事? “怎么了?” 一身布衣的封修急急奔出,神色有些惊恐。 那军机阁的王爷,很是令人放心不下。 “你过来,你听我说,一个时辰后……” 微微俯身在其耳边,轻轻说着什么,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这是为何?” “让你做啥便做,那那么多废话!” “好,一切都听李少侠吩咐!” 呵呵呵! 第231章 奇毒 奇毒? “来人,快来人!”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一声声惊呼,突然在这漆黑的夜里响起,也惊醒了一座幽静的王府。 院中的烛光纷纷亮起,一道道身影奔向前厅的左侧,就连门口的护城军也急急赶过去。 一间卧房的房门大开着,隐约间可见一名慌乱的少女身影。 很多人都浮现出惊恐之色,俱是明白房中住的是何人,虽然神色着急,却不敢轻易上前查看。 “怎么了?” 一道雍肥的身影从后堂奔出,神色惊恐带着一丝睡意,衣衫还有些凌乱。 已经到三更天,他都已经睡下了! “禀总管,好像是两位姑奶奶出了事!” “那还不快过去,傻愣着干嘛?” 身为睿亲王府的管家,说话的分量自然不轻,众人纷纷快步奔向那间卧房。 “师姐,师姐,你到底怎么了?快醒醒啊!” 一名紫衣少女俯身在茶桌旁,轻轻摇晃着座椅上的身躯,哭的声泪俱下,娇容上两道泪痕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怎么了?大小姐怎么了?” 管家洪飞急切地问道,神情已是大变。 卧房中倒是没有一丝凌乱,可座椅上的紫衣少女却双目紧闭,头颅歪在一边,尤其是嘴角的一缕血丝,让人很是恐惧。 “快救救我师姐!快救救我师姐!” 俯身哭泣的少女猛然而立,紧紧抓着管家的双臂,神情无比的悲切。 “二小姐……不要……不要惊慌,奴才这……这……就去请郎中来!” 管家的神色无比的惊恐,说话已经结巴。 这两位姑奶奶是何人,他可比谁都清楚,如若出现什么不测,那少年非活撕了他不可! “请什么郎中啊?去皇城请御医,去找我师弟。” “是,是,奴才这就去!来人,快去皇宫请御医,去找李少侠!” 声音无比的响亮,带着深深的焦急之气。 睿亲王又要大乱了啊! “找到了!找到了!” 同样的一声惊呼响起。 一名青袍御医双手捧着一卷竹简,神情很是惊喜。 整个大殿瞬间躁动,众御医急急上前查看,也惊动两位站在门口的身影。 “有眉目了!” 一身布衣,朴实无华,犹如寻常百姓,怎么看也不像该出现在皇宫大内之人,可在这皇城之中,的确无人小看他。 本为药王之后,又天资聪慧,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御医之才啊! “快,快,说来听听!” 白衣少年面现喜色,也急急奔入殿中,心中的那道希望之光越发的明亮。 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陷入沉睡,而他急急来到御医殿,除了那件事,最重要的还是希望找到破解之法。 哪怕没有破解之法,他也要知道闵王是如何被谋害,其真正的目的何在? “所谓梦奇食梦,不过是个一种民间传闻,梦奇虽为异兽,却是山海异录中所写,并无实据可查。 可古时确有一种奇毒,能至人于沉睡之中,轻者两三日,最多不过七日便醒,也并无性命之忧。” 那名御医款款而讲,神情很是欣喜。 据古书所写; 其中的症状,于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如今的状况很是相像,想来应该就是中了那种奇毒。 既然并无性命之忧,不过是多等几日,自然也就会苏醒。 “确定无性命之忧?” 李逍遥急急上前一步,本想拿过古书查看,却猛然发觉自己应该不一定能看的懂,只好急切地问道。 “确定!此毒虽说很是怪异,但的确没有任何毒性,只是使人昏睡而已!” “好!好!好!” 连说三声好字,内心的那份忐忑终于尘埃落定,先前封修只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直到这一刻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了!” “是啊,是啊,闵王可不能再出事了!” 众御医低声细语着,神情很是愉悦,如今的皇城再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摧残了! “还有一事,这奇毒是饮下的吗?” 李逍遥也沉浸在喜悦之中,只是心头猛然浮现一道疑问。 “饮下的?” 封修疑惑地问道,众御医也纷纷盯着他,神色很是疑惑。 “我的意思是说,这毒以各种方式让人中毒的?” “哦!这也是这奇毒的奇妙之处。 寻常之毒,无非以吞饮,或者淬以兵器,让人中毒,而此毒却有另有玄妙之处,触之即中,很是霸道!” “触之即中?” 神色突变,神情也变得凝重,他缓缓走向殿门,脑中也快速思索着。 御医的话不会有假,既然是古书记载,定然是存在的。 这么玄妙的奇毒出现在皇城,却又不害人性命,难道他心中所想有了差错? 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不过是今日清晨毒发,那么中毒之期也不会久远,而据清菊所言,闵王其实在昨日已有异常。 触之即中; 这种机会太多了,就算闵王身处皇城大内,也是防不胜防啊! 不对! 闵王被害虽属正常,可那八位军机大臣又作何解释呢? 军机大臣无要事不可缺席,不可擅离军机阁。 如果有人是无差别的暗害,为何只有八位军机大臣中了此毒了呢? “你想到了什么?” 封修轻轻问道。 “不确定,我问你,昨日这皇城可有异样?” 缓缓转身,望着眼前的布衣御医。 昨日他并未在皇城,所以若有事发生也不知情。 “没有啊!昨日一切正常,前日倒是有些慌乱!” “前日?” 双目微微眯起,一幅画面也浮现在眼前。 东都库银入京,闵王带领军机大臣前去查探! “呵呵,格老子的!还是远道而来啊!” 微微一笑,自言自语,眼中也浮现一道凌厉。 “你在此等候,记得我交代的话!” 话音刚落,身影已经飞身而起,快速向西方跃去。 封修望着远去的白色身影,心中很是疑惑。 这少年今夜甚是怪异,刚刚交代的事情,更是透着深深的迷雾。 他想干嘛? 深夜三更; 四周的雾气已是无比的浓郁,朦朦胧胧犹如给大地罩上一层密帐。 今夜的皇城处在完全的戒备之中; 皇城四门紧闭,禁卫军严守四门,宫内的铁甲军也不多不止一倍。 朦胧中可见人影憧憧,到处闪烁着骇人的寒光,这个时辰若有人夜闯皇城,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可见镇北公?” 李逍遥快速奔到西城门附近,急急拦住一名禁卫军询问,却似乎忽略了什么,看得出内心的焦急之气。 “回公子,属下没见到大将军!” “哦!我倒忘了,你去帮我找找,传信给镇北公,我在西门等他!” “得令!” 那名禁卫军急急奔出,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少年可比大将军厉害多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这样对他而言,可并没有一丝好处嘛!” 垂首自言自语,内心也浮现出一片疑惑。 先前在军机大殿,他内心所想,恐已有偏差,以现在所获情况而看,这奇毒恐怕来自东都。 东都的局势虽然不是很了解,可他知道有人一直紧密关注着。 东都的库银,真的是偶然被盗的吗? 如果想要有人谋害闵王,为何舍近求远,如此大费周章,从东都到京城,其中的变故可是无法预料之事! 既已下毒谋害,又不取人性命,其中的缘由很是让人费解啊! 闵王同军机阁的所有大臣,也只会在军机阁才有交集,而同时能让闵王与八位军机大臣中毒,只有在一个很特定的环境。 东都的库银入京; 闵王可是带领不少的军机大臣亲自查看,这可算一个很特定的环境了! 若想知道真相,必然要进入国库查看,如此深夜他独自前往自然不妥,而镇北公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雾色渐浓; 一道白色身影徘徊在宫道之上,频频举目观望,神色很是焦急。 “怎么了?这大半夜的何事如此着急?” 望着急急奔来的金甲将军,白衣少年露出微笑。 皇城发生如此变故,身为铁甲军统帅的镇北公,当然也会彻夜无眠,紧守皇城。 “做个见证!” “做什么见证?” 镇北公一脸的疑惑,却被少年急急搀着,快步走入皇城深处。 一刻钟后; 两人出现在一处大殿之前,四周的一片漆黑,让人心中很是畏惧。 “何人擅闯国库重地?” 一声厉喝,无数身影从黑暗中窜出,一道道长枪指向他们。 “退下,本将有要事要查看国库,掌事可在?” “拜见大将军!” 所有禁卫军急急单膝下跪,神情无比的恭敬。 “回大将军,掌事现在不在殿中!” “那还有何人有国库的钥匙?” “回大将军,禁卫军大殿中就有!” 一名禁卫军急急回道。 “持本将将令,速速去取钥匙!” 镇北公轻声说道,从腰间取出一枚金令递出。 “得令!” 那名禁卫军急急起身,双手捧着金令,快速奔向皇城西门。 “这大半夜的,你来国库为何?” “哎呀,话可真多,偷点银子行不行?” “偷银子能偷到国库?你李少侠不会这么笨吧?” “那有啥?把我逼急了,我能把您的镇北公府搬空!” “呵呵,算了,你李大少侠还是进国库吧,我的府邸也值不了几个银子!” 镇北公轻声笑着,望着眼前少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知道此事肯定非比寻常也就不再多问。 今日皇城已经发生大事; 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同时昏迷不醒,已经引起朝纲大乱,这少年深夜来到这国库之中,肯定也是为了此事。 皇城不可乱,希望这少年可以找出其中的缘由,以稳定朝堂的慌乱。 很期待! 第232章 两个小偷 “禀大将军,国库钥匙拿到!” “好,打开殿门!” 镇北公急急责令禁卫军打开国库的殿门,可转首望向身边的少年,那一脸的迷茫神色,让人很是疑惑。 “怎么了?” “哦!没事,进去看看吧!” 李逍遥猛然回神,快步走入漆黑的大殿。 刚刚的他,确实陷入了迷茫之中; 深夜来这国库不过是确定心中所想,想来应该不会有错,可背后的目的为何,却让他深深地疑惑着。 如若是他们行事,断然会不留余地,可如果是另一个他们呢?又是为了什么? 也许布了迷阵还不够,他还需要再做一番准备啊! 幽暗的大殿,腐朽的气息; 这里是朝廷之命脉,皇家之根本! “现在该如何?李少侠吩咐末将来办!” 镇北公看到身边的少年似乎忧心忡忡,故意调侃一下。 “呦,连镇北公都称末将了,那现在这国库中是不是就我最大?” “对,对,您最大,你有何吩咐?” “这个嘛!那谁,前日东都运来的库银,可知存放在何处?” 李逍遥双手背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真犹如一位地主老财一般。 “回公子,小的不知,不过库银都存放在地宫二层,想来东都的库银也应该在那里。” 禁卫军躬身回答,通红的面容很努力地憋着。 这少年何等身份,他们还是有些了解的,还是憋着点好。 “喂!你不会真打那库银的主意吧?” “这话说的,在外面我没给大将军说明白吗?” “恕末将暂不奉陪!” 镇北公转身便走,神色稍稍惊恐。 看这家伙的神色好似不像有假,这趟差事可不能掺和。 他有皇帝金令在身,难道自己就凭一颗头颅不成? “晚了,从大将军踏入这国库开始,您就是已经是同谋,这时候逃跑有何用?” 声音很轻,可分量很重,硬生生逼停了那身金甲。 “你这是陷害,你早有预谋的吧?” 镇北公猛然转身,现在才明白为何这般深夜,这家伙偏要来寻自己。 真是无比的歹毒啊! “不预谋,谁找你!” 小声地嘀咕着,快步走过来,急急搀住这位威震天下的大将军。 “我没有对不起你吧!你为何如此陷害我?” “这怎么叫陷害,有银子的!” 这身金甲实在太厚重; 他可是连推带拉,才让这大将军很不情愿地进入地宫的通道。 “这……要不要去通报一声?” “通报?你的脑袋有大将军的硬吗?” “那没有!” “那就该干嘛干嘛去,那公子身上的金令连大将军都扛不住,我们操的哪门子心呐!” “对,对,对,赶紧走,我们可什么也没看见!” 一众禁卫军急急退出大殿,瞬间觉得这大殿之中,为何如此的阴冷,太恐怖了! 阴冷的通道,不是太明亮的荧光,没有太过繁杂的声音,只有嗒嗒的脚步声。 地宫是存放金银珠宝之地,若没有朝廷的旨意,谁敢踏入这里? 如此的深夜,一位朝廷的大将军,带着一位白衣少年进入这地宫之中,其心是很让人怀疑啊! “不然咱商量一下如何?” 镇北公很是无奈地祈求道,这国库中的银子,没那么好拿的。 “都到这里了,还商量个屁!” “能商量嘛!你说说看缺多少银子,说不定我能凑凑呢?” 镇北公被从后面推着,不得不向下走着,可心中依然存留一丝希望。 “能行,也不是很多,还差个一百万两左右,大将军可能凑凑?” 虽然话是说着,可脚步丝毫未停。 “一百万两?你把全部铁甲军卖了吧!” 一声嚎叫,在这幽静的地宫中,频频回荡着,可想威力如何之大。 虽想回头看一下这少年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可始终无能为力,这家伙一身高深的功力可不是假的。 “看看,我说了您又凑不出,赶紧走吧,下面有的是银子!” “这里的银子真不能拿!” 还想再尽最后的努力劝一下,可似乎效果不佳,最终在无力的劝解之下,两人来到一处宽阔的地宫之中。 入目全是铁制大箱,满满堆放在地宫之中。 “快找东都的封条!” 李逍遥双目放着亮光,似乎终于可以一展拳脚,那神情很是猥琐。 “这银子真不能拿!” “你找不找?” “找,找好吧!” 虽然不知这少年到底是何意,可如果说是为了盗取这国库的金银,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信! 无奈地一笑,俯身细细寻找着。 朝廷的每一笔银子运入京城,虽然朝廷俱有记录在案,可进入国库之中,所属封印是不会揭开的,以备日后查询。 东都库银入国库那日,他也在现场,那上面可是有东都兵马司的封条。 “在这里!” 镇北公轻声呼喊,站在一片铁箱之前。 金银进入国库,俱会被换上专用的铁箱,而且不会存在太高,所以显得很占地方。 朝廷的开支其实很大,这种银子都不知道能存放几日,所以无人会堆积如山一般! “东都兵马司!” 李逍遥急急奔过来,望着前面的封条,露出兴奋的喜悦。 急急上面扯下封条,铁箱也被打开。 一片银光浮现,两人同时微微闭目,太亮了! 一锭锭银子摆放在其中,放着明亮的光辉,带着诱人的味道,让人心中忍不住一阵悸动。 少年就这样定定地望着,眼中浮现一道精光,似乎陷入沉迷之中,倒把一旁的镇北公看的有些痴傻了! 库银已经找到,这家伙怎么倒没有动静了呢? 李逍遥虽然面带微笑,可脑中在极速地思索着。 那日; 东都的库银刚刚送进国库,还在大殿之中,闵王带着军机大臣前来查看,他好像记得闵王就拿起过一锭银子。 东都的库银有几百万两之多,当时的银箱可是有几十个,他们不可能在每个银箱都下了那奇异之毒吧? “这银子有问题吗?” 镇北公轻声问道,俯身就去拿箱中的银锭。 “别动,有毒!” “有毒?” 镇北公身躯猛然一震,伸出的手急急收回,神色已是大变。 怪不得这少年深夜来到国库,看来他已查到了什么! “这样大将军,我们分头行动,每个银箱之中只取一锭,取十锭便可,记得用东西包裹,切勿触碰!” 思量再三,他决定还是稳妥一点,不过就是让那帮御医辛苦一点罢了。 “好!” 一个个银箱被打开,地宫中的光亮也越来越盛。 两人俱是用衣衫包裹,以衣袖包住手掌,一锭锭银子被取出。 “这些够了吗?” 镇北公撩开金甲,以内服兜着一包银锭,看着很是滑稽,事出紧急,实在找不到合适之物。 “应该够了,我们上去吧!” 李逍遥倒是好一点,衣衫的下摆同样兜着一包银锭,神色很是喜悦。 “这下可真的是偷银子了,这算不算人赃俱获?” 镇北公无奈地一笑,早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这下可算百口难辩咯! “这话说的,什么叫偷?我们这是正大光明地拿!” 随着着清朗的笑声,嗒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幽静的地宫也恢复了以前的宁静! “大将军搂的是银子吗?” “他们……他们……” “就你话多,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见的能看见吗?” “该死,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也没看见!” 几名禁卫军急急关闭国库的殿门,快速上锁,急急奔出。 虽然刚刚好像看到,镇北公和那位少年从殿内出来,怀中似乎抱着一包银锭,可同伴的话语让他猛然惊醒。 他们的脑袋还没有那么硬,无论发生何事,只要那身金甲顶着,何必替古人担忧呢! 深夜雾浓; 两个猥琐的身影急急奔走在皇宫,俱是微微躬身,双手紧紧搂在怀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若不是那一身金甲,只怕一路会被无数的禁卫军和铁甲军盘问。 这可是皇宫大内,怎可有如此偷盗行为,可那是镇北公,何人又敢上前多问嘛! 在众军的一片疑惑中,那两道身影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快步奔向皇宫深处。 “这下被你害死了!” 一路上; 镇北公面带苦色,都不知道埋怨了多少次,心中的悔意已经无法形容。 怪不得今夜眼皮直跳,这可真是上了鬼当了!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这里可有一千两银子呢!” 每人怀中十锭,一锭五十两,刚刚一千两的银子,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我没这命,这一千两银子全归你!” 两人说笑间,急急进入一座大殿。 一群青袍御医正在忙活着,猛间两人进入,俱是身躯微震。 这副神情为何如此诡异呢? “封修呢?” 李逍遥急急问道。 “刚才睿亲王府来人,说有人受伤,封御医上去查看了!” “噢!好,快来分银子咯!” 他缓缓走到一张长案前,衣袍抖开,一片银亮浮现,十块银锭出现在众御医眼前。 镇北公尴尬地一笑,同样的动作,只是神情就没有那么的好看。 一堆银锭出现在长案,让一众御医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这是……” 一名御医弱弱地问道。 “这是银子啊!不过可能有毒,你们现在一一查探每锭银子,看上面是否有闵王他们所中的奇毒?” 李逍遥轻声说道,神情也变得凝重。 “遵命!” 众御医俱是微微躬身,迅速忙活起来。 这少年的话; 从皇帝中蛊毒被他银针所制开始,就在没有一丝的怀疑。 这不是盲目的追随,是信任! 真诚的信任! 第233章 此意非彼意 夜半,三更时分; 雾气笼罩着夜空,渐渐变得浓郁,整个天地间都陷入一片幽静,偌大的皇城也是一样。 皇城的烛光依旧很明亮,毕竟是天下的中心,朝廷的根基所在,自然不同于寻常之地。 “唉!大将军,这皇城每日要消耗多少银两?” 白衣的少年很随意地坐在一处大殿门口,手中的一只酒坛缓缓灌入口中。 “不清楚,应该不会太多吧?” 一身金甲,身躯威武,却同样如少年一般,就这么随意而坐,似乎有失大将军的威严。 哎! 连深夜进入国库盗银之事都已做下,这点失态也就不算什么了。 堂堂的镇北公大将军,也是一脸的无奈! “不多?就这每夜的烛台,恐怕都要好几百两吧!” “这事你也要管?” “那敢,那敢,随便问问而已!” 李逍遥轻轻举起酒坛,面带微笑,望着身旁的金甲将军,神色有些尴尬。 今夜之事,确实有些难为这大将军了! “闵王他们真的没有性命之忧?” 镇北公并不是太在意今夜之事,一切为了朝廷,这点失态还算不上什么,闵王爷和八位军机大臣才是最担心的事。 再过几个时辰; 天色微亮,进入卯时,将会是新的一日开始,如何平息早朝之乱,已经是火烧眉头之事了! “御医们不是都说了嘛!放心吧!” “再有几个时辰可就要早朝了,文武百官可都等着呢!” “放心,不会有事!” 少年微微一笑,似乎无比的自信,这种神情很让人痴迷。 “如果这银锭果真有毒,是否将东都兵马司的兵马全部羁押?” 镇北公轻声问道,神色就没有少年这般淡定。 “为何要羁押?” 李逍遥微微转首,疑惑地问道。 “库银从东都而来,必是有人谋害闵王,东都兵马司罪无可恕!” “您有证据?” “我……” 是啊! 无人证,也无实证; 如若真要问责,无非是一个失察之罪,羁押恐怕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那可是东都的兵马司,并非寻常的军士啊! “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怎么能算了呢!若御医查清,库银之上确有奇毒,虽无法确定是东都兵马司所为,这失察之罪还是有的嘛!大将军该知道如何去办!” “你小子!” 镇北公微微一笑,神色也稍稍舒展。 一切都在这少年的谋划之中,看来这次又是有惊无险。 “对了大将军,您对东都兵马司的那位统帅可熟悉?” “你说张定?” “是的!” “我对他并不是太了解,只知那人很是孤傲,虽然只是金甲大将,可除了八位亲王从未将同朝之人放在眼中。” 镇北公悠悠地说道,神色有些疑惑,不知少年为何问道那位大将军。 “这个我知道,张大将军的生平您可了解?” “不了解,人家出身官宦之家,我不过一个无名小卒人家怎会看得上!” “那当朝之人中,可有人与那大将军相熟?” “要说相熟的,如今京城之中就属闵王爷了。 噢!对了,还有一人,就是那被关入禁卫军大牢的洪副统领!” “洪副统领?” 李逍遥急急转身,神色有些微变,那只酒坛也被甩在一边。 这个消息很令他震惊! “这洪副统领以前是在铁甲军中供职,如若不是太后提携我,只怕如今的铁甲军统帅就是他了!” “洪副统领的家世也很显赫吗?” “那是当然,洪副统领的先父曾为先帝左相!” “噢?那如今……”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可话却只说了一半。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那位洪宰相不知为何事惹怒了先帝,就被罢官免职最后郁郁而终,那洪副统领也算凭真本事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可少年时期还是尽享荣华!” “这么说他们两家很交好?” “那是当然,只是后来张定入宫伴读以后,两人才少有来往,不过据听说情义很不一般!” “呵呵!有点意思了!大将军,拜托您件事!” 李逍遥诡异地一笑,急急俯身在镇北公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这是为何?” “您先别问,七日之后,我会给您答案!” “你是不是要离开京城?这两天我都感觉不对劲了!” 镇北公急急问道,神色有些惊恐,从那夜开始,这家伙明显就是在交代后事。 “瞎说,这般情景我能离开京城?闵王醒来还不得活吃了我!” 神色坚定,就连眼神都没有一丝的闪烁,不容让人有丝毫的怀疑。 “真没有?” 镇北公不甘心地再次问道,希望找出这张俊郎面容上的一丝异样。 “绝对没有,不然打赌,五百两怎样?” “呵呵,赌就不必了,我相信你!” 镇北公微微一笑,心中很是安定。 这家伙说的如此坚定应该不会有假,何况敢以五百两银子做赌,对于一向吝啬的他来说,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哎! 暗暗在心中一叹。 李逍遥缓缓转首,望向漆黑的夜空。 非他有意要欺瞒眼前的大将军,只是如今的皇城暗流涌动,不得不小心为之,心中已经再做另外的谋划了! “李少侠!李少侠!” 一名御医急急喊道,神色很是恐惧。 他猛然站起,急急转身奔入大殿。 “如何?” “所有银锭具有奇毒,于闵王体内一般无二!” “果真如此!” 御医既然已经确定,断然就不会有假,而他心中的那道疑惑,似乎也得到了答案。 “对了,那批银锭当如何处理?是否派人销毁重铸?” 他急急问道。 闵王既然没有性命之忧,那批银锭可还存在奇毒,后患还是存在的啊! “哦!这个少侠放心,此毒只是存在银锭之上,只要近日无人触碰便可,几日之后便自然消散,不会存在后患!” “好,好,甚好,大将军,此事就拜托您了!” “放心吧!我现在就派人封了那批库银!” 镇北公轻声说道,随后急急转身离去。 国库之银每日都有消耗,此事不容耽误,以免更多人受害。 “各位御医今日都辛苦了,休息一会吧!” 李逍遥轻笑着,微微躬身行礼。 今日确实辛劳这群御医了! “李少侠客气了,我等何敢言辛劳二字!” 众御医急急躬身,神情很是恭敬。 “禀少侠,不知封御医上去睿亲王府,我等是否需要前去协助?” 一位御医缓缓问道。 “应该不用吧!你们去休息,我去看看!” 微微一笑,缓缓转身快步离开大殿。 望着远去的白色身影,众御医俱是露出欣然的笑意。 这少年很是不错! “东都!白马!奇毒!” 快步奔走在宫道,心中却反复出现这几个字眼。 东都的库银被盗当日,刚好就是他与白马定下约定之时,这似乎有点太巧合了吧? 既无意伤人性命,却又以如此奇妙的手段暗害,如若不是有封修和众御医的鼎力相助,只怕现在他还处在一片慌乱之中,其中的目的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既然你们有心,我又怎会无意呢? 这番好意如若辜负,实在有些可惜了,他从来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遥望了一下漆黑的夜空,离那天亮时分应该已不远,他也辛劳了一夜,也许有人也狂奔了一夜! 皇城,军机阁; 大殿的门口突然出现一阵骚动,一位布衣御医出现在门口。 身后跟着两位护城军,一副担架之上躺着一位紫衣少女。 御医神情焦急,两名护城军也是目露恐惧,至于担架上的少女就更是悲惨。 双目紧闭,神色苍白,尤其嘴角一缕血红,很是让人担忧。 “封御医,这是……” 禁卫军急急上前,虽然很熟悉这位皇城的御医,可军令在身,不得不查问一番。 “这是李少侠的师姐,刚刚在睿亲王府被人暗害,李少侠让送入军机阁!” 封御医急切地说道,神色很是惊慌。 “好!交给我们,你们回去吧!” 两名禁卫军极速上前,接过担架,急急奔入大殿之中。 “在下告退!” 两名护城军躬身俯拜,快步奔向城门,这等皇宫大内,非是他们久留之地。 “哦!对了,快去慈寿宫通知柳大小姐!” 封修对着一名禁卫军说道,就急急奔入大殿。 怪事又起; 今日的军机阁似乎永远不平静! “我师姐怎么了?” 一声惊呼从殿外传出,带着无比的担忧之气。 众禁卫军纷纷躬身俯拜,只是那白色的身影已经跃入大殿之中。 “师姐发生了何事?” 一道娇呼再次传来,刚刚站直的禁卫军身躯,再次躬身行礼。 这几位都是不好惹的主啊! 军机阁大殿; 封御医蹲在一张木榻之上,双目微闭,右手把着一位少女的手腕,神色很是担忧。 几位宫女俯身站在身后,神色都很惊恐。 “怎么样?” 李逍遥急急问道。 “不太好,应该是中毒,我以用银针暂时压制毒性,要回御医阁查一查!” “好,有劳封御医了!” “万不可轻动!” 封御医慎重地说道,急急奔出了大殿。 “你们去寻禁卫军,帮忙在抬来一张床榻!” 李逍遥轻声吩咐着宫女们,虽然话语很平静,可令人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在慢慢散开。 怒; 因为有火;而怒而不发; 说明心中在极力压制,一但发泄,将一发不可收拾! “是!” 众宫女微微躬身,急急奔出殿外,少年的神情让她们很是恐惧! “师姐!师姐!” 两道倩影急急奔出大殿。 很是焦急! 第234章 白马九小姐的坚持 沉如铅,冷如冰; 现在的军机阁大殿,沉闷得让人无比的压制,那股冰冷之气,也让人深深的恐惧。 几名宫女跟禁卫军在大殿的另一端,急急安置着一张床榻,俱是带着惊恐的神色。 大殿的一侧; 那张简易的木榻之上,安静地躺着一位紫衣少女,一名白衣少年站在旁边,两位倾国少女俯身在床榻。 整个大殿的阴冷之气,都是从那里散出,尤其是白衣少年周身,更是无比的浓郁。 宫女们不敢出声,连禁卫军们都不敢有太大的响动。 少年的神情,可是要杀人的! “禀公子,床榻安置好了,把大小姐抬过去吧!” 宫女们再三推搡,才有一名胆大的宫女小心翼翼地上前,弱弱地说道。 “噢!好,辛苦你们了!” 少年猛然回神,急急后退,让一众宫女们上前。 “你们小心点!” 在两位少女的频频嘱托下,一众宫女缓缓抬起床榻上的紫衣少女,慢慢走向另一端的那张床榻。 红木的床榻,金丝被褥,就连所铺之毛毯,都是真羽所制很是华贵。 皇城大内,又是少年的师姐,所有的宫女包括禁卫军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怎敢有一丝的疏忽? 紫衣少女跟安详,嘴角的一缕血红已被擦拭干净,如今躺在这张舒适的床榻之上,犹如另一端的闵王和八位军机大臣一般,似乎陷入沉睡之中。 军机重地; 平常无人敢轻易踏足这里,现在却变成一座忧伤的大殿,那一张张床榻让人揪心。 “好了,你们都去偏殿休息吧!这里有我!” 白衣少年轻声说道,神色异常的平静! “是,奴婢告退!” 宫女们急急躬身俯拜,快步离开大殿,这过分平静的面容,让她们很是恐惧。 “来人!” 依然是平静的神色,就连话语也没有丝毫的震动。 “拜见公子!” 一名禁卫军急急奔出大殿,立即单膝跪地,低首俯身。 “传闵王令,派一队禁卫军包围整个睿亲王府,若有人擅出,格杀勿论!” 虽然没有过多的怒气,可这凌厉的将令,似乎已经代表了一切。 “得令!” 禁卫军极速起身,急急奔出大殿。 将令如山; 历来军士以将令为尊,就算要行那谋逆之事,也俱是不会违抗,这是军之魂所在。 这少年是何人? 手握皇帝金令和闵王令,别说一座亲王府,就是包围整个京城,所有禁卫军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何况如今有人在睿亲王府被暗害,生死不明,还是这少年的师姐,包围睿亲王府也在情理之中,何罪之有? “你不要着急,师姐一定会没事的!” 一名少女轻轻走过来,轻声说着,神色无比的担忧。 “我没事,太后怎样?” 少年微微一笑,眼中也浮现万般的柔情。 “太后无事,只是一夜未睡!” “这里交给我,你还是去守护太后,从现在起,你要寸步不离!” “好!” 少女嫣然一笑,回头再次观望床榻上的少女,这才快步奔出了大殿。 东方的夜空已经微微泛白,四周的浓雾似乎在努力的遮挡,可光明终会出现,那道朝阳也会驱散所有的浓雾。 人之心也一样; 只要心存最后的希望,一定也会看到光明的到来。 “你这般做到底为何?是不是有点大动干戈了?” 大殿中还有一名少女,同样的倾国容颜,只是娇容也是一片疑惑。 忙忙叨叨了一个晚上,却不知到底因为什么,可便便那柳家大小姐又什么也不肯说。 “不动不行了,不然我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少年转身望着眼前的少女,神色依然平静,只是眼中浮现一道凌厉。 衡岳之行刻不容缓,可这京城的天,却是万万不能变得! “你是不是要去衡岳山?” 少女听此言,娇容顿时大变,急急拉着少年走到一边。 现在的军机大殿中,除了他们两个,就是躺在床榻之上的昏睡的人,似乎这个举动有点过于多余。 可这显示出少女心中,此刻是如何的震惊,才下意识地做出这番怪异的举动。 “你猜到了?” “我还用猜?好歹我也是白马山庄的九小姐吧!” 少女莞尔一笑,娇容浮现一丝调皮的神色。 “呵呵,我倒是忘了!” 微微一笑,神色也变得坦然。 身为白马山庄的九小姐,那可是掌控着白马影卫很多年。 虽然现在与他同流合污,白马影卫也脱离了掌控,可终会有一两个效忠的手下吧! 身怀慕容少主令,掌控所有京城的慕容暗卫,这点消息应该是瞒不住她的。 “她也去?” 少女微微转身,怪异的眼神望了望床榻之上的紫衣少女。 “本来不想惊动师姐,可有些人不安分啊!” “我也去!” “不,不,不,你还别的事,不能离开皇城!” 少年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竟然一口回绝这么可爱的少女,真是太残忍了。 “那烟儿也去?” “嗯!” “她们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你是不是就欺负我一个?” 少女听到此刻,瞬间变了脸色,虽然没有太大的声音,可这句话却是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来。 “你是白马山庄的九小姐,比她们都聪明,这皇城离不开你!” 少年面带微笑,尽力地讨好着,希望以平少女之怒。 “你直接说我不方便去就得了呗,搁这糊弄鬼呢!” 少女轻蔑地一笑,那眼神很耐人寻味。 “我的大小姐,我的少夫人,你这可冤枉我了,我们走后这皇城必须要你守护,还有你们家的猪!” “啊?他来了吗?” 少女的娇容猛然一变,一双杏目浮现两道精光,神色更是无比的喜悦。 “唉!唉!有点矜持好不好?你还只是准少夫人!” “我还矜持个屁,你们倒是日日厮守着,我们都多久未见了?”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然细不可闻,娇容也浮现一缕羞红。 是啊! 一目相见,一夜定情; 这是何等的机缘,才能造就如此完美的情缘,却不想不过待了一日之时,就被某个坏家伙硬生生地分开,让她承受这相思之苦! 这家伙简直坏透了! “你们家的猪跑的慢,不过应该也快到了,你要不要去接一下,不然可没什么机会咯!”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没什么机会了?” 少女疑惑地问道,一只玉手伸出,带着深深的威胁。 “别,别,没啥意思,你们俩好好守护住这皇城即可!” “就这个?没别的了?” 少女举起那不大的拳头,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威胁。 “真没别的,我是一个老实人!” “切!全天下的老实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 少女鄙视地一笑,也就不再多问。 这少年心思细密,应该有自己的打算,这一晚上时间,做出这么的安排,可是很费心思的。 “你现在拿着这枚令牌,让慕容暗卫时刻关注,你们家的猪若到京城,你带着他速速来军机阁。 切记,一定要隐藏行踪!” 少年掏出一枚金令递过去,神色也变得凝重。 这是大将军令,刚刚骗来的。 “我都好奇,你什么时候通知的他回来京城的?” “就昨晚啊!” “一晚上时间你让他奔三百里路,还是不是人啊?” 少女挥动玉拳就是一顿乱砸,这场面实在有些火辣。 你不心疼,自然有人心疼,这年头谁还没有个撑腰的人嘛! “事出紧急,我也没办法!” 少年的身形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完全蹲在地上,神情无比的委屈。 曾几何时; 他也是夜奔几百里,连口热汤都顾不得喝,怎么不见有人心疼呢! “既然事出有因,那就算了,给点辛苦费不算过分吧!五百两不算多吧!” “五百两?” 刚想站起据理力争一番,可看到那两只玉拳,最后还是乖乖蹲在地上。 “嫌多啊?” “不多,不多!” 怂的很快,真有点后悔让烟儿回去了,不然怎会如此被欺负! “不多就好,你欠本小姐的都给你记着呢!” “好,好,少夫人先去办事,回头一并给您清算!” 虽然蹲在地上,可看到东方已经出现一片白芒,心中也是有些焦急了,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那行吧!我去接我家猪咯!” 少女微微一笑,转身准备奔出大殿。 “哎呦,我的少夫人,又怎么了?” 刚刚准备起身,心中也稍稍安定,可已经抬步的少女,却又猛然一个转身,定定地望着他。 “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徒弟?” 少女突然也蹲下,就那么直直地望着他,娇容也变得凝重。 “是啊,叫灵儿,就在这皇城之中!” 少年轻声说道,神色一片疑惑。 “这次衡岳之行,把她带上!” 少女无比凝重地说道。 “为何?” “不为何,你听我就是!” “她还小,去那么远的地方,很危险的!” 少年不但很疑惑,还有深深地担忧。 这次衡岳之行,连他自己都不知结果如何,怎可能在连累那伶俐的丫头。 “可她能救你的命!” “为何?你都知道什么?” “你不要问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只要把她带上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少女急急起身,神色浮现一丝担忧,似乎心中什么得到确定一般。 “你见过灵儿?” “是的,前几日我不是问过你,在皇城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吗?昨日问了烟儿才知道,那是你的徒儿!” “我是问你以前?” “没有,但我见过一幅画像,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记得我说的话,不想死就带上你那徒儿!” 少女悠悠地说完,快步奔出了大殿。 “白马山庄吗?” 寥寥数语,却又添了一层浓浓的迷雾。 很迷惑! 第235章 震慑朝堂 “不然我还是留下吧!” 悠悠的声音轻轻传出,带着一丝诡异! 整个军机阁大殿,除了这位呆立的白色少年,好像并没有一个站着的人,这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师姐,辛苦你了,可我需要你跟我一起!” “哎!” 轻轻的一声叹息,大殿又恢复了平静。 何为情? 世间所有的情愫,只要是真情流露,都会为彼此的担忧而担忧,哪怕陷自身于危难之中。 所谓大爱无疆; 那已是情的至高之境,凡人又有几人能登临那般境界。守护好该守护之人,也许就是最平凡中的幸福! 东方已经一片明亮,一夕朝阳正在冉冉升起,今日会是一个不错的天气。 深秋多变; 犹如人的心一般,在不知不觉中就产生很多转变,或善或恶,让人难以琢磨! 也许那少女说的不错,可他心中却是不忍。 别说是他的徒儿,就是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以命换命,也非他的秉性所在。 他还需要考虑一番! “师姐安心!” 缓缓起身,望向那张床榻,快步走出大殿,身姿依然坚挺! “来人,守护大殿!” 声音犹存,那道白色身影已经奔向了外面。 卯时三刻; 这是一个在皇城永不会改变的时辰,就算朝堂崩塌,自然也会有人继承这重要的时辰。 金钟一响,百官入朝; 紫红青灰四色朝袍一字并列,金甲银盔昂步挺胸,文武两班齐齐走进那座庄严的大殿。 麒麟大殿; 并非这座大殿有多么的宏伟壮观,相反整个大殿倒是显得有些空荡,文武百官齐齐进入,大殿瞬间变得有些拥挤,那座正前方的龙椅,才是这整个麒麟殿的灵魂。 纯金打造,代表着至尊之位,也沾染着多少人的心血! 腥风血雨,万般谋划; 俱是为了这一张冷冰冰的座椅,想想该是多么的可笑又可悲啊! “太后千岁,千千岁!” 百官俯身叩拜,好像这已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能进入这座大殿者,俱是朝廷之栋梁,或博学多才,或智谋无双,又或者久战沙场。 每一个只要离开这座大殿,都是人中之龙凤,可行举世无双之能,可进入这大殿就多了一丝奴性! 卑躬屈膝,百般奉承,曲意逢迎,甚至于欺上瞒下。 并非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正义,只是这座大殿太过沉重,早已压弯了他们的脊梁,有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众卿平身!” 珠帘之后传出一道威严凤声,这就是至高的皇权。 “谢太后!” 百官起身,一时间大殿显得很是宁静。 龙椅之下,文武两班; 文以紫袍为首,武以金甲据上,往日会有身穿蟒袍的亲王站在两班之首,以显皇家之威,可今日…… 那身蟒袍不见了! 早朝议事俱是天下之大事,其实暗中已有很多猫腻。 除非以身犯险,冒死进谏,不然何人会当那出头之鸟呢? 朝廷确立亲王,其中的意义,也就是在这大殿之中。 朝廷八王各掌一职,皇权集中,百官早朝也就不过是走个过场。 可如今的麒麟大殿; 龙椅空缺,亲王不在,只凭珠帘之后的一道凤影,如何能震住百官之心呢? “众卿可有本奏?” 太后的声音传出,虽然还具威严之势,可已经少了震慑之颜,让人很是担忧。 “臣有本奏!” 一位青袍大臣快步走出,俯身站在大殿中间。 “梁卿家有何事所奏?” 一位青袍,官不过五品,虽能进这麒麟大殿,可实属官卑职小,如若平时,也只有躬身听着的份。 今日竟然立于大殿之中,想来心中一定有所依仗。 是的! 如果说是依仗,不如说是驱使更准确一点。 恐惧的驱使! 一个朝堂; 没有皇上,没有亲王,只剩下一位如风中残烛的太后,又如何不让人恐惧呢? 皇朝更替; 位于朝堂之上的百官定是首当其冲,自然免不了经过一番磨难,总要为自己打算,这是很多朝官的心中所想。 “微臣听说,闵王遭遇暗害,生死不明,不知此事真假,请太后明示!” 既有一人出头,瞬间就引起整个朝堂的一片骚动。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早晚而已,而这皇城之中看似隐秘,却不知暗中已藏了多少双的眼睛。 闵王事发在昨日早朝之后; 一天的时间,足以让很多人听到一丝风声,这也是那位白衣少年封闭军机阁的原因所在。 虽无确切的消息,在这麒麟大殿当面质问太后,也不失情理之中。 只是这么一位五品的青袍出面,确实太出人预料,只怕背后的缘由已是不同寻常。 “闵王无碍,只是受点轻伤,需要静养几日!” 太后轻声说道,极力压制心中的愤怒,可言语之间已经透出些什么。 “微臣心挂闵王安危,想散朝之后上去探望,望太后恩准!” 青袍躬身俯拜,言辞很是犀利。 如若平时,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的情况…… 人心隔肚皮,大家只是在互相折磨罢了! “梁卿家有心了,闵王身在皇宫静养,恐有不便,梁卿家就不要过于担忧了!” “微臣实在担心闵王殿下,祈求一去探望,望太后恩准!” 双膝而跪,俯身叩拜,神色很是诚恳,只是无人注意那双眼睛悄悄向一侧多望了两眼。 闵王掌管军机多年,文武百官很多俱是亲信,可自然也免不了一些小人之心,现在的皇城可是暗流涌动呢! “微臣也愿一同前往,望太后恩准!” “微臣心系闵王安危,望太后恩准!” 霎那间; 已有数位大臣跪拜在殿中,其中还有两位红袍大臣。 着红袍者,官居三品,已属朝廷之重臣。 “禀太后,微臣也是心挂闵王安危,愿带百官之意,前去探望闵王,望太后恩准!” 一身紫袍,位居宰辅,说话自然很有分量。 可如果仔细倾听其中之意,瞬间也就明白了一切。 愿带百官之意; 这不是把百官摒弃于身后,生生堵住了百官之口吗? “李宰辅,您这话可就有些不对了吧!虽然您是宰相,可我们也是真心担心闵王殿下啊!” 一人反驳,整个大殿瞬间一片喧哗。 李宰相微微摇头,神色顿感无奈。 百官相逼,太后已处劣势,他再不站出来,整个朝廷都会慌乱,可效果往往犹如一面双刃剑,未得其效,就必然得其反。 百官轰然,他也就无计可施。 “禀太后,末将刚刚入朝之前已入探望过闵王,闵王已无大碍,还责令末将转告太后不必担心!” 金甲将军出列,声音洪亮,很具震慑。 “镇北公,你说闵王无碍,可有凭证?” 整个朝堂已经一片哗然,只凭一位宰相和一位大将军,是远远镇不住的。 “够了,闵王即是无碍,想来不日便可入朝,众卿不必担忧,退朝吧!” 珠帘后的凤影猛然而起,一丝冰冷之气瞬间笼罩整个大殿。 凤威难抗; 可如今的形势,已让很多人心生恐惧,所以这道凤威就显得很是虚弱。 朝臣长跪不起,那道凤影也在微微颤动。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微臣不敢,只是祈求太后,希望去看一眼闵王殿下,望太后恩准!” 一片喧哗顿起,一件小小微事也在慢慢膨胀变大。 “你们……” 凤影已是剧烈地颤抖,一旁的少女急忙上前搀扶,俯身在太后身前,轻声说着什么。 “呦!这么热闹啊!看来我来的很是时候!” 声到人显,白色的身影也踏入这麒麟大殿之中。 “你是何人?这就朝堂重地,岂容擅自闯入,来人!” “嚎什么嚎,我是替闵王殿下传信的!” 白衣少年缓缓走过大殿,还煞有其事地一一观看跪在殿中的一班大臣。 珠帘后的凤影也瞬间稳住身形,隐约间可见一道笑容浮现。 “李少侠来迟了!” 躬身而立的金甲将军,在少年经过之时,狠狠地说了一句。 这家伙真的坏透了! “不迟,刚刚好!” 李逍遥径直来到百官之首,缓缓转身,那一脸的笑容很是让人欣慰,可有人看着就不那么顺眼了! “你是谁?凭什么代闵王殿下传信?” 朝堂之上有人愤愤地问道,很多人并不认识这少年为何人。 “闵王令!文武百官当恪尽职守,如有散乱朝纲者,当以谋反论处!” 一枚金令浮现大殿,闪着耀眼的光辉,上面的一个闵字很是醒目。 “真的是闵王令?” “这么说闵王无事!” 一时间百官低语,整个大殿很是喧哗,犹如京城的街头一般。 “御医已确定无事,闵王只需几日静养,众位大官就不要担忧了!” 刚才说的是威严庄重,这一瞬间就漏了阵容,也许真不适合立于这朝堂之上。 “就算你拿着闵王令,可怎么证明所言不假,你那闵王令从来何来?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那位青袍大臣猛然而起,神色很是凌厉。 “噢?怀疑我?你想要这金令吗?” “一派胡言,闵王令到底从何而来?微臣恳求太后立即将此人拿下!” 再次俯身叩拜,言辞凿凿。 “你不用管闵王令从何而来?闵王令你尊是不尊?” “闵王的闵王令微臣当然尊,别人手中的微臣就有异议!” “你怎么才能相信?” 李逍遥双目微眯,很有兴致地望着这位青袍。 “你说闵王无碍,几日可入朝堂?” “最多七日!” “怎么令百官相信你说的话?” “不然打个赌如何?七日以后,若闵王不归,我人头落地,反之你命丧皇城。” “呵呵,笑话,我堂堂朝廷命官,岂能与你这宵小对赌?” “你不敢?” “本官有何不敢,我是朝廷命官,你拿什么跟本官赌?” 青袍一脸的不屑,神情很是张狂。 “拿它可以不?” 一枚金令再次举起,竟与后面的龙椅相互相应! 五爪金龙? “叩见皇上!” 众臣急急俯身跪拜。 很是震惊! 第236章 最后的不安 何为皇令? 一令可震慑百官,一令可号令天下! 这是皇权的最高象征,不容任何人可以忤逆,历来欺君是诛九族的重罪,形同谋反。 皇帝金令; 整个天下间只此一枚,非皇帝亲授,无人能用,也无人敢用,就算珠帘之后的太后之尊也不敢僭越。 当初太后情急之下,将李逍遥逐出皇城,并且收回了金令,可在他重回皇城的一刻,也不得不送还。 这枚金令代表着皇帝的意识,就算太后也无权太多的干涉! 皇令,龙椅,玉印; 这是身为至尊的独有,不容忤逆,不可轻碰,甚至连想拥有的念头也不能存在。 皇命御天,万物臣服! 望着殿下文武百官,俱是双膝跪地俯身叩拜,那微微颤动的身躯,恐惧的神色,手举金令的李逍遥,心中浮现万般的感慨。 朝中只有极少人知道他身怀皇帝的金令,而从这一刻开始,满朝文武都会记住这个一身白衣的少年。 今日来到这麒麟大殿; 不单单是为了震慑百官,为得就是让整个皇城,乃至整个京城都记住他这张脸。 他是一个江湖之人,也并非贪图虚荣之辈,也许今日过后,这枚金令就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吧! “各位大官还有事吗?没事就退了吧,皇城四门放开,铁甲军也退了,各安其职就好。” 虽然面带轻笑,说话也有点好像不怎么着调,可满朝的文武百官,却无一人敢耻笑半分。 “微臣遵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臣再次俯身叩拜,高呼万岁,是为了这枚金令,也是为了这白衣少年。 皇帝虽一月有余不来这麒麟大殿,可毕竟还是存在的。 皇上是病了,可不是宾天; 皇朝已确立很多年,虽然皇帝亲政不过几年,可很多大臣都知道那是天性顽劣,并非昏庸无道。 自从皇帝亲政以来,那杀伐果断的手段,可是让满朝的文武很是忌惮。 皇帝敢将这金令赐予这少年,那就是圣意。 忤逆圣意; 如若皇帝有朝一日重回这大殿,只怕会一一清算,毕竟皇威不可侵犯啊! “行了,退吧!” “谢皇上!” 众臣再次叩拜缓缓起身,有条不紊地退出大殿,只是有几人的脚步明显有些慌乱。 “那个谁,你等一下!”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走过来,那诡异的神色很是让人惊恐。 众臣顿时停下脚步,而其中一人的身躯,已在剧烈地颤抖。 今日的满朝文武; 虽然很多人心中都存在着那么一个小九九,可总要有一个出头之鸟。 不成功则成仁; 可真到成仁的那一刻,又有几个能坦然面对呢? 也许有人真的是为了整个朝廷的安危,毕竟皇上和亲王俱不在这大殿之中,可有些人的心就没那么单纯了! “咱们赌约还有效吧?” 少年缓缓走过来,眼中浮现着一道凌厉。 众臣微微垂首,心中很是明朗,而那颤抖的身躯也越来越剧烈。 “微臣知罪,微臣万死!” 那位青袍猛然转身,双膝跪地,刚刚那高昂的头颅,现在却深深地伏于地上,额头的汗珠已经将地面打湿了一片。 无人敢在出声,也无人敢站出求情。 想要做那出头之鸟,往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如今这般情景,有谁不在乎颈上的那颗头颅呢! 殿外可是站满了禁卫军,他们若听到皇令,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又有谁会做那冤死的鬼呢? “来,来,来,起来,大官何罪之有呢?我只是想问问那赌局还在不在?” 李逍遥缓缓走过来,俯身将那青袍搀起。 敢冒天下之大不为,扰乱这麒麟大殿,竟然还顶撞太后的风威,他怎会让其如此轻松地走出这大殿呢! 杀一儆百; 虽说有些残酷,却不失为一种最直接的手段!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刚刚被搀起的身躯再次跪下,已经瘫软在地,声泪俱下,剧烈颤抖的身躯,都显示着这一刻内中那种深深的恐惧。 “我问你赌局还在不在?” 一声暴喝,那微笑的面容,已经浮现一层寒冰。 四周的大臣都猛然身躯一震,而地上跪俯的青袍,已经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话语虽是少年所问,可那代表的是圣意凌天,不过是一个五品的青袍,怎么能承受的起。 “来人,将这大官带下去好好看管,要好吃好喝地侍候着,闵王殿下可还等着那七日之期呢!” “遵旨!” 两名禁卫军快步进殿,架起地上的青袍急急奔出殿外。 哎! 众臣俱是心中暗暗轻叹,微微摇头,似乎有些惋惜。 此青袍恐怕躲不过这一劫了! 如若只是一人获罪,已算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再牵连家人,那后果…… “各位大官,欢迎随时找我赌一把,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赌!” 面色瞬间又恢复了轻笑,可那凌厉的眼神还在。 “微臣知罪!” 几道身影急急跪下,身躯俱是颤抖不已。 “这是为何?你们又没有加入赌局,快起来,快起来!” “多谢公子!” 金令已收,至尊的名号已不存在,可那道皇威还压在众臣的心中。 “回吧,回吧,今日的早朝已经耽误不少的时辰了。” “微臣告退!” 身影急急站起,快步奔出大殿。 “欢迎随时来找我赌一把!” 众臣急急退去,走在最后的两位紫袍,却始终是面带微笑,望着眼前的少年轻轻点头。 “你这家伙不入朝为官都可惜了!” 金甲的将军缓缓走过来,脸上的笑容犹如少女之笑一般,那是无比的灿烂。 从岳阳相识开始; 这少年的秉性已是很了解,今日能现身麒麟大殿,已是有些难为他了! “要不我也弄套金甲穿穿?” “去,去,去,这是要抢我饭碗不成?” 镇北公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抬步准备走出大殿,珠帘之后还有一道凤影,这里可不是嬉闹的地方。 “唉!大将军别着急,有事求你呢?” 李逍遥微微一笑,急急拉住这身金甲。 “快说,太后应该等着你呢!” 镇北公俯身轻声说道,眼神微微喵向后面。 “我知道,正午时刻,大将军在皇城南门等我,陪我去趟睿亲王府呗!” 他也低首俯身,轻声说道。 “你师姐的事我也听说了,不用闹得太僵硬吧?” 神色有些难看,还带着一丝祈求之色。 如今的皇城实在不太平,只是希望这少年以大局为重,稍稍压制心中的怒火。 “你去不去?” 虽然依旧是低声说着,可一只手掌已经伸入怀中。 “去,去,我在南门等你,不至于拿金令吓唬我吧?” “正午时刻,别忘了!” 白衣少年轻轻一笑,转身走向龙椅后面的那面珠帘。 麒麟大殿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今日的早朝确实耽误了不少时辰,也经历了太多的惊险。 “哀家该谢谢你呢?还是降罪于你呢?” 珠帘被撩起,太后的身影站在了龙椅之后。 “一切但凭太后做主!” 李逍遥缓缓走到龙椅之下,微微躬身,神色很平静。 手持皇令,立于麒麟殿上,行皇帝之权,而且还非朝廷之人,这可是自开朝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呵呵,今日的李少侠如此的乖巧懂事吗?” “不懂不行啊!来不及了!” “嗯?看来李少侠是有话对哀家说。” “太后明断!” 缓缓起身,那双大大的眼睛很是明亮。 “起驾,回宫!” “太后回宫!” 公公那尖锐的声音响起,几名宫女急急上前,太后的凤影也快步走入后殿。 龙椅犹在,皇城暂安; 再次望了望那至尊之位,微微一笑,快步跟随那道凤影而去。 最后一件事了! 皇城,慈寿宫; 殿门被关闭,所有的宫女太监也被赶出,宁静的大殿显得有些压抑。 太后坐在凤床之上,身边站着一位倾国少女,白衣的少年面带微笑,站在下首。 凤颜无比的凝重,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眼中浮现一道疑惑。 那枚刚刚威震朝廷的金令,如今在太后的手中,这是刚刚少年双手奉上。 “这是何意?哀家还没有治你的罪呢!” “太后现在要治我的罪只怕来不及了,不如等我回来如何?” 李逍遥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回来?你要离开京城?” 太后猛然站起,凤颜很是震惊。 如今皇城是如何的危急,这少年应该十分的清楚,为何现在要离开京城呢? “太后稍安,您听他说完吧!” 一旁的少女轻轻一笑,搀扶着太后缓缓坐下。 “禀太后,我准备午后离开京城,最多七日便回!” 微微躬身,神色也变得凝重。 这是他再三思量,做出的决定。 闵王昏睡; 整个皇城再没有可托付之人,而太后无疑是最后的人选。 此去衡岳,变数太多; 如果他有不测,这座皇城还有太多的放不下,也需要一个知道实情的人。 那方玉盒他志在必得,可如果…… “你要去哪里?” “中南衡岳山!” “为了何事?” “为了皇帝的蛊毒!” “这么说你找到解药了?” 太后再次起身,神色无比的震撼。 轻轻的点头,可眼中的那道担忧,又是那么的明显。 “哀家明白了,今日朝堂多亏有你,哀家不想多说什么,皇家欠你的太多了。 此去衡岳,定然十分凶险,可哀家已没什么东西再给你,这枚金令你还是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可金令不在皇城,那班文武……” “既然闵王无事,几日时间无人敢在出头,你不在京城,这皇令也没那么重要了!” 太后轻轻挥手,已经明白少年的心意。 “太后,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 “如若我这次衡岳不顺,希望太后早做决断,先帝遗诏自会有人送入皇宫。” “哀家明白你的意思,可哀家相信你,这枚金令你拿着,必要时就调动朝廷兵马,离开京城一定小心行事!” “好,多谢太后,再说我并未离开京城。” “嗯?你……” 诡异的笑容,睿智的眼神。 让人很是欣慰! 第237章 问罪王府 暖阳,微风; 日头慢慢向南移动着,已快处于正南方,温度也升在一日的最高点。 深秋如梭; 这道暖阳也不知能撑多久了! “怪不得她们都说你是个坏家伙,看来所言不虚啊!” 太后缓缓走下风床,那枚金令重新放入少年的手中。 “太后这是在夸我吗?” 李逍遥苦涩地一笑,突然觉得手中的这枚金令,现在是无比的沉重。 皇令如山; 如果遭遇不测,那后果…… “放心去做事,整个皇城都站在你身后!” 太后轻轻拍着他的手掌,那枚金令似乎变轻了很多。 “谢太后!” 深深一礼,手中的金令也握得更紧。 “真要谢也应该是哀家谢你,放手去做,哀家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 “好!” 微微一笑,神色还是那样的坦然自信。 “烟儿也去吗?” “太后放心,烟儿也不曾离开!” “呵呵,真是个坏家伙!” 太后轻声笑着,凤目有些迷离,犹如看到往日那熟悉的身影。 曾经暴乱的西北之地; 各种势力交织在一起,匪盗横行,不但弄得民不聊生,更让边疆陷入一片混乱,甚至威胁到了东都。 那道身影决定御驾亲征,彻底平定西北之乱,出征那日,也如现在的少年一般。 如今西北平定,可皇城突生变故,这位陌生又熟悉的少年,犹如当年那道身影一样,为了整个天下,不惜以性命相搏,实实让人很是欣慰啊! “太后保重!” 李逍遥再次深深一礼,转身奔向殿外,还有一些事要去准备一番。 “李逍遥,哀家还有一事,听说你那师姐在睿亲王府遇害,你……” 太后急急喊住他,可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太后放心,我有分寸!” “好!哀家等你们平安归来!” 依依不舍地放开少女的玉手,目送着一对璧人快步奔出大殿。 这是一对令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啊! “烟儿,清菊可跟你说过什么吗?” 刚刚奔出慈寿宫的大殿,李逍遥急急拉着佳人,快步走到一处隐蔽之处,急切地问道。 “清菊?没说什么啊!怎么了?” 柳如烟很是疑惑地问道。 “她不是跟你打听过灵儿的事情吗?” “哦!那件事啊!不错,她是问了灵儿的情况,我就告诉她灵儿是你的徒弟,再没说过什么。” “我不是想知道你说过什么,清菊就没再没说点别的?” “没有啊!怎么了?”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缓缓低头,额头紧紧皱起,心中再次浮现少女说过的话语。 其实灵儿的身世,一直是他心中的疑惑,也曾让柳家暗卫多处打探,可始终没有一点消息,最后也就淡忘了此事。 昨日在军机大殿中; 曾经是白马山庄九小姐的清菊,那怪异的话语,再次勾起他心中的疑虑。 灵儿的身世古怪,他从见到那一刻就已知道,难道会跟白马山庄有关系吗? 能救他的命? 一个未成年的丫头,怎么才能救他的命呢? “清菊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柳如烟轻声问道,已经觉察到他的神色很是不对。 “清菊已经知道我们要去衡岳,而且她说要灵儿一定随我们一同前去。” 李逍遥微微抬目,定定望着眼前的佳人,将昨日少女的话,一字不漏地讲述了一遍。 “难道清菊知道灵儿的来历?” “不确定,但据我观看清菊的神色,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那要不我再去问问她?” “不用,时间不多了!” 双目微微眯起,一道凌厉浮现,似乎做了一个决定。 微微俯身在佳人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去吧,一切小心,我们在赌坊汇合!” “好!你自己也要小心!” 柳如烟轻轻一笑,转身奔向皇宫深处。 “希望还能再见到这华贵的皇城吧!” 环目四周观望一番,心中似乎有些不舍,猛然转身快步走向前方。 皇城虽非他心中落根之地,可现在还有牵挂之人。 哎! 这爱管闲事的毛病,终究会伴随他一生啊! 正午时刻; 暖阳已处正南,此时的温度刚刚好,让人很是舒适。 皇城的四门已经打开,城外的铁甲军也撤去,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一位金甲将军站在皇城南门,神色似乎有些焦急和担忧。 刚刚才知道; 昨日已经有禁卫军,将整个睿亲王府团团围住,那家伙向来有仇必报,希望别闹出太大的动静才好。 睿亲王; 八王之中唯一的一位藩王,如果说心生怨恨也在情理之中,可行叛逆之举实属不该啊! 同是先帝嫡子,如若为了那至尊之位残害手足,就算有幸坐上,只怕也不会令百官臣服,何苦呢? “呦,大将军久等了吧?” 身穿白色裘服,发髻高高束起,腰系玉带,俊郎的面容,一双明亮的眼睛,风度翩翩,气宇非凡。 “李少侠这身穿戴,这是要兴师问罪的吗?” “那兴师问罪该是什么穿戴,如您一般,身穿重甲,手持长刀吗?”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镇北公,昂首挺胸地向城外走去。 “这家伙怎么有些怪异呢?” 镇北公低声自言自语,神色有些疑惑。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姿,可那神色似乎有些不对,难道是暗藏怒气? 不好! 急急奔出,快步跟上前面的白色身影。 军机阁; 九张床榻,九个昏睡之人,不知为何人所虑,更不知为何人所喜。 一位白衣公子站在殿中,似乎在说着什么,同样的风度翩翩,可那神情很是焦急。 众宫女只有躬身听着,却不敢有一丝的忤逆,因为公子的手中拿着闵王令。 公子自称是闵王府的管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闵王令确实是真的。 “本公子吩咐的,你们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 “嗯好,李少侠午后便回,菊儿跟我回王府。” “是,李总管!” 大殿一侧站着一位紫衣少女,正是长久以来,陪在闵王身边的那位婢女。 “那都忙去吧!” 李总管说完,快步走出大殿,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着急。 这应该是位很尽责的管家吧! 睿亲王府! 从昨夜事情突发以后,整个王府已陷入一片惊恐之中,随后一队禁卫军将王府团团围住,更是让所有人无比的恐惧。 可到现在为止; 始终也无一人来这睿亲王府,连那少年也不见踪迹,又让所有人很是疑惑。 众人都知晓那少女的身份,一场慌乱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洪飞,洪飞,你个死奴才,少爷非活撕了你不可!” 一声狼嚎在王府门口响起,所有的禁卫军和护城军俱是单膝下跪,神色无比的恭敬。 白衣寒面,身后还跟着一位金甲大将军,这是要杀人的先兆啊! “拜见公子,拜见大将军!” 少年的名号竟然能排在金甲大将军之前,可想身份确实很尊贵。 一名灰衣的胖子急急从前厅奔出,那惊恐的神情,笨拙的身躯,显得很是滑稽,该来的始终都要到来! “拜见李少侠,奴才该死啊!” 犹如一团肥肉匍匐在地,哭的更是声泪俱下,整个王府大院也已经跪倒了一片。 “师弟,师弟,你可算来了,师姐怎么了?” 一位紫衣少女从卧房跑出,神情无比的担忧,娇容上的两道泪痕尤在。 “二师姐不哭,大师姐无事!” “真的吗?” “真的,真的,只是需要静养多日,晚些师姐跟我一起去探望。” “好!” 少女破涕一笑,旁边跪着的胖子,那剧烈颤抖的身躯,似乎稍稍有些平复。 “死胖子,你是不是要给本少爷一个交代!” 一脚踹过去,地上的肥肉连连滚出好远。 “李少侠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是该死,说吧,到底是何人暗害我师姐,不会是你吧?” “奴才冤枉啊!您就是借我一百个担心奴才也不敢啊!奴才确实不知。” 胖子从远处急急爬过来,心中虽然稍稍安定,可这颗头颅似乎还不太安稳。 少女无碍,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他定要被抽筋扒皮! “既然不是你,难道是睿亲王吗?” “李少侠息怒,怎么可能是王爷呢!奴才正在查,正在查!” 那颗巨大的头颅频频磕在地上,已经是一片红肿,额头的汗珠也一直没有停下过。 今日若没有一个交代,恐怕很难躲过此劫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本公子今日就在这里等着,如若没有个结果,你这死胖子就等着被剁成肉酱吧!” 白衣公子狠狠地说着,拉着少女快步走进前厅。 “拜见大将军!” 胖子急急抹了一把脸上的混合狼藉,再次俯拜后面的金甲大将军。 “别管我,本将军今日就是个跟班,你们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吧!” 镇北公微微摇头,带着一脸的无奈快步跟了上去。 “我好心让两位师姐护你周全,现在倒被人暗害,怎么说?” 那声狼嚎再次在后堂响起,可无一人敢过去查探,人都是需要发泄一番的! “大师姐怎样了?” 睿亲王一脸的担忧,挣扎着坐起来,望着房中怒气冲冲的少年,神情无比的愧疚。 “中了剧毒,若不是封御医施救及时,只怕早就香消玉殒了,你可知道师姐是何人?你让我如何向慧妙师太交代!” “中毒?衡岳掌门慧妙师太?两位师姐是……本王……你听我解释!” 睿亲王急急下床,只是那摇晃的身躯很让人担忧,神情也是无比的震惊。 少年的一番话,实在太过震撼了! “本王一定给你和大师姐一个交代!洪飞……” 狼嚎三起,只是透着一丝虚弱。 不过很响亮! 第238章 离京 “去给大将军拿酒,跟个傻子似的! 今日你要是找不到什么线索,本少爷会让你这死胖子,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般恶毒的话语,出自一位翩翩少年之口,确实有点粗鲁。 人之怒; 可令天地色变,众生恐惧!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胖子惊恐着,急急奔出前厅,额头的汗珠从少年踏入王府,就再也没停下过,似乎一直也擦不干净。 睿亲王已下令; 今日就算将整个王府翻开,也要找个暗中谋害大师姐之人。 府中所有人已经在严加盘查,而他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尽心服侍着,也许能平息一些少年的怒火吧! 王府最近难道中邪了? 先是睿亲王被刺杀,不几日大小姐又被人毒害,这是要绝了睿亲王府的根基不成! “差不多行了,你师姐也无大碍,何必难为一个下人?” “这话说的,不难为他难道难为睿亲王?或者是大将军你?”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住睿王府?” “让你来是帮我撑腰的,怎么竟胳膊往外拐!” “你……我……” 镇北公差点被气死,可又有些无奈,这家伙现在正在气头上,恐怕今日很难善终。 “查,给本少爷好好查!” 一声声狼嚎回荡在整个睿亲王府,不知让多少人心神俱裂,欲哭无泪! 朱雀大街,大通赌坊; 午时刚过,赌坊也渐渐变得喧哗起来,那一道道猥琐的身影,也慢慢走进来。 自古以来; 赌可称万恶之首。 不管皇朝如何更替,赌坊似乎永远都会存在,而那人们口中所说的赌鬼,也永远都不会灭绝。 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甚至于家破人亡。 多少悲惨的结局,可始终唤不醒那帮赌鬼的心灵,犹如着魔一般。 可悲之人终有可恨之处; 这也许是古人前辈,最后能告诫后世之人的吧! 慕容家的大通赌坊不但是京城最大,服务更是周全,还有官家标示,不用担心赢了银子会带不走。 可自古进了赌坊,又有几人能带着银子离开的呢? 大通赌坊在京城共有四家,每条大街一家也算是独占鳌头,也给慕容山庄带来巨大的财富。 慕容山庄的少庄主; 那在京城之地,也算是一响当当的名号,就连皇城也不敢小看。 可这位少庄主的真容,整个京城还真的有很多人未见过,很是神秘! 京城的四家大通赌坊,以朱雀大街的最是豪华,足足有三层之高,里面的服务也是最好。 京城夜禁; 如若在赌坊有些乏累,可以在二楼稍作休息,洗漱吃食一应俱全,而且分文不收,这让很多赌鬼很是欣喜。 如果输得身无分文,只怕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而这朱雀大街的大通赌坊,实不为一个很好的落脚之处。 赌坊的三楼没人可以上去,除了赌坊的那位老掌柜。 据赌坊的伙计所说; 这赌坊的三楼,是慕容山庄少庄主的住所,只是不知真假如何,可能那位神秘的少庄主真就住在这赌坊之中。 确实如此,只是被逼无奈而已。 这里也算慕容云,幼年时期的一段痛苦。 身为慕容山庄的少庄主,竟然在幼年时期就被送去入赌坊之中,不但每日要忍受万般的喧哗,还要修文习武,说出去只怕没几人能够相信吧! 刚过午后,赌坊就变得热闹,身在柜台的老掌柜,那双笑眼也早早的眯了起来。 伙计们四下里忙活着,赌坊的一声声鬼嚎也越来越高,可柜台之后的老头听着很是悦耳。 今日应该能进账不少银子吧! “禄伯,你这是犯花痴了?” 一位白衣少年急急进入赌坊,望着痴呆的老汉,神情很是疑惑。 这老头该不会是想什么了吧? “少……少庄主,您何时回来的?” 青衣老汉猛然而起,确确实实吓了一跳。 这少庄主一去多日,连一丝消息都不曾传回来,让他担心得很呢! 幸亏京城还有在大公子在,他也相信少庄主一定不会有事,只是今日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呢? “老头,您要是想那什么了,入夜就偷偷的去,我可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公子微微俯身靠近柜台,很是神秘地小声说道,还带着一脸的坏笑。 “少夫人好!” 老汉狠狠地瞪他一眼,急忙微微躬身,向公子身后的紫衣少女行礼。 这少庄主已经完全被大公子带坏了,未来的慕容山庄,只怕就要靠这位少夫人了! 聪慧睿智,而且大方得体,这是慕容先祖们修来的福气啊! “禄伯不必多礼!” 少女微微一笑,神情恭敬,竟然还微微欠身,这可把老头看的一脸的迷糊。 那位未来的少夫人已经见过很多次,那豪爽的秉性,很让他喜爱,可却从未见过这般温柔。 虽然同样是恭敬有加,可现在这神态…… “这老头,有点为老不尊了啊!帮我准备几千两银子,我要出趟远门。” “几千两?嗯?” 青衣老汉猛然回神,先是震惊,直到看到一双大眼,神情瞬间变得疑惑。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姿,可这神态…… 用力地揉了揉眼,莫不是年老眼花,竟然无法辨人了? 这眼前的公子,虽说是少庄主的容貌,可这神态和语气,怎么那么像另外一人呢? “我是慕容家的少庄主,这点银子还没有吗?快去准备,柳家大小姐是不是在楼上?” 公子没好气地说着,转身拉着身旁的少女急急奔向楼上。 这少女脸薄,在待下去就露馅了! “呵呵,这是要耍无赖了啊!” 青衣老汉微微一笑,望着已经上楼的白色身影,眼前却浮现了另一张面容。 玩世不恭,甚至还有点泼皮耍赖,不过他很喜爱! “烟儿!烟儿!” 刚上三楼,就扯着个破锣嗓子呼喊,生怕外人听不到一样。 “别嚎了,在呢!” “师傅!” 两道娇影从卧房走出,其中一个俏丽的丫头直直奔跑过来,扑进他的怀中。 “这怎么也没长高点?” 公子轻轻抚摸着丫头的秀发,神情有点疑惑。 身在皇城多日,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怎么就一点没有变化呢? “坏师傅,都不常来看看灵儿?” 丫头一嘴一撅,顿时就不乐意。 虽然面前的公子相貌不同,可那熟悉的声音,已经让丫头知道是谁。 “这个……这个……师傅最近忙嘛!” 尴尬地一笑,也就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灵儿乖啦,师傅这就带你出去好好游玩一番。” “真的吗?” 丫头的脸色瞬间转变,刚刚的一片阴沉顿时阳光灿烂。 身在皇城大内; 虽然有很多地方玩耍,也祸害了不少的宫女和太监,可终究如一只笼中之鸟一般,很是让她压抑。 现在听到师傅要带她出去游玩,自然是欣喜万分。 “烟儿姐!” 紫衣少女微微躬身,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可人,让人很是怜爱。 少女天性; 自古或柔或刚,可温柔的少女,往往更得众人的垂心,这也许就是上天的故意之举吧! “静音师姐以后万不可这般多礼,我那能承受的起嘛!” 一声烟儿姐,一声师姐,这称呼似乎很是别扭。 “你们……噢,没事了!” 白衣公子望着眼前的两位少女,神色有些诧异,好像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无奈地一叹。 多嘴之人,一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暖阳透过窗户照过来,已经有些斜意,天色也不早了! “少主,您要的银子!” 青衣老汉缓缓走上来,双手端着一方木盘,上面放着一叠银票。 “好!好!好!” 公子转身,双手相互摩擦着,脸上的笑容很是猥琐。 这得是多少银子啊! “唉!先打借据!” 望着缓缓抓过来的那只猪蹄,青衣好汉急急将手中的木盘移向一旁。 “借据?我堂堂慕容山庄的少庄主,在自家赌坊拿点银子还要写借据?” 狼嚎再起,带着深深的质疑。 “就是老庄主到赌坊取银子,也是需要打借据的,就算是大公子也不能例外,这是规矩!” “呵呵!这老头坏的很!” 望着眼前掩面而笑的少女们,似乎只能用笑容,来掩盖这一刻的尴尬。 太丢面子了! “写就写,这是多少啊?” 望着木盘之上的笔砚,心中就算有万般的不愿似乎也无可奈何,这老头早就准备妥当了! “这是两千两银票,借据上已经写明,大公子只要画押就好!” “你这老头……好,我画!” 看在两千两银票的份上,这口气还得生生咽下去,不然一路上不得喝西北风去。 工工整整地画押,在按上一只猪爪印,这桩交易也算是完成。 急急拿起那叠银票塞进怀中,生怕老头反悔一般。 “三匹骏马老奴已让人带到城外等候,大公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老汉微微一笑,那张借据被收入怀中。 从柳家大小姐莫名来到赌坊,还有少庄主今日的一番改扮,老汉再不明白点什么,就真的不配待在大通赌坊了! 这是慕容山庄的规矩,不能疏忽。 “谢谢你禄伯!还有一事拜托您!” 公子搀着老头,急急走入一间卧房,就连房门也被关闭。 一刻钟; 公子走出,老汉依然站在房中。 “少庄主一路小心,老奴等您回来” 躬身俯首,神色无比的凝重。 “好!” 没有过多的话语,公子微微一笑,拉起丫头急急奔向楼下,两位少女盈盈一拜随后跟上。 “大公子一路保重!” 京城南门; 俊郎的公子带着两位倾国少女,身旁还有一名俊俏的丫头,随着人流走出城门。 城门口站着三位青衣汉子,每人手中都牵着一匹骏马。 望见公子走出城门,急急牵马上前。 “回去吧!” 三匹骏马俱是良驹,其中一匹尤为高大。 轻轻揽住丫头翻身上马,回头再次望了一眼高大的城门,猛然甩动马缰。 一声嘶鸣; 三匹骏马奔上护城桥,带起一片尘烟。 “李少侠还不准备变回真容吗?” “呵呵,不急!” 李少侠已经出京,可睿亲王府中,还有一位怒气难平的李逍遥。 有点诡异! 第239章 奇怪的女子 初夜,微风; 一家老店。 这里虽已离京城百里之遥,可店中的客人依然高堂满座,很是热闹。 京城是天下的中心,往来的客商何其之多,这百里不过就是城郊而已。 京城的一切都好,可银子也贵,还不如这城郊老店,住的舒适关键价格还便宜。 两个时辰可入京城,往返办事也算方便。 其实说白了,就是银子闹的。 若有足够的银两,谁又愿意住在这百里之外呢! 虽说是城郊的老店,可店中的上房,那也是花费颇多,只是今夜店家应该很是喜悦。 一位白衣公子,带着两位倾国少女和一个丫头,一口气要了三间上房,出手就是百两银票。 那三匹骏马也非凡品,俱要上等的马料,还要单独的马棚。 这等富家公子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出手如此大方的也确实不多见啊! 饭菜也要上等,而且要送入房中,那位白衣公子进入房间,似乎在没出来过。 夜深人静; 老店中也慢慢恢复平静,而楼上并列的三间上房,依然是还是那么的幽静。 吱…… 轻微的声音从房中传出,似乎有人打开了什么,却无人注意,一道白色身影突然从一扇窗子中窜出,稳稳落在了老店的屋顶。 这里是一处镇子,方圆不过数里之遥,立于屋顶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只是现在雾气渐浓,能看到的地方很是不多,这白影在寻找什么吗? “怎么样?” 一道娇声响起,白影的身边又多了一道身影。 “没发现,也许是巧合吧!回去休息吧,看好灵儿!” “好,你自己也要小心!” 身影一闪而没,似乎不曾来过一般。 “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 声音回荡在夜空,带着无比的凌厉。 一间上房中; 李逍遥再次望向窗外,刚刚在屋顶查探一番,却什么也没发现,心中有些失落。 再次观望窗外,可还是一无所获,可心中的那丝不安却越发的浓郁。 故布迷雾,甚至不惜震慑朝堂,大闹王府,最后偷梁换柱巧扮离京,他自己认为做的很完美,难道还是被人识破了? 轻轻关上窗子,缓缓坐在茶桌旁,紧皱的额头让人很是心疼。 午后离京; 虽是三匹骏马,四个人,那只是灵儿年幼,独自骑马恐有惊险,所以与他同乘一马。 他的是什么马? 那可是西域乌驹中的异种,整个天下间都找不出第二个匹,那是何等的脚力。 以他本意; 今夜会是连夜赶路,明日天亮再找一处休息之所,尽量做到昼伏夜行,毕竟这次衡岳之行,存在太多的变故。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 他们不过刚刚离开京城,似乎已经被人暗中跟随。 同样是一匹骏马,身罩黑色披风,面带黑纱,看不到相貌如何,只是观身姿确定是一名女子无疑。 不知从何时起; 他们的马后,就出现了这道身影,如今已经跟了百里之遥。 先下手为强;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所以临时决定住在这百里之外的老店,暗中查探,如若真是尾随他们,倒是不介意动点武力。 可自从他们入住这老店,那道身影也似乎消失不见。 他暗中观察了很久,确定那女子并未住进老店,也许是隐藏在暗处。 苦苦熬到深夜,这才登上屋顶,可结果很是令人失望。 “真是巧合吗?” 他轻轻端起茶碗压上一口,内心的那丝不安始终在环绕着。 故意出手大方; 不但要了三间上房,就连饭菜也是送到房中,而且他也未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究竟是何处出了纰漏了呢? 震慑朝堂,是为了让整个皇城都记住他这张面容,大闹王府,是为了让人相信他还在京城之中。 慕容云连夜回京,就是为了代替他镇守京城,清菊也代替烟儿守在太后身边。 静音假装遇害,不单单是为了配合后来的行动,也是为了震慑某个人,而他也需要静音的协助。 此去衡岳山; 非万不得已,他不会暴露身份,可衡岳从未去过情况不明,这天资聪慧,冷静异常的静音,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如今他以慕容云的身份离京,就算有很多人盯着,应该不会轻易暴露才是,可现在的情景…… 茶碗在手中轻轻转动,脑中却快速地思索着,眉间的愁容也是久久不散。 “格老子的,马,乌驹马!” 沉沉的一声低骂,猛然站起,那只茶碗已被握得咯咯直响。 如此稀少的骏马出现在京城,只怕早已被很多人盯上,只是知道此马来历的人,呵呵…… 先帝有十二暗卫,可他见过的还不过五指之数,这一路应该不会太寂寞了! 微微一笑,心中已是明亮,缓缓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烟儿!烟儿!” 轻声呼唤着,神色也变得淡然。 “怎么了?” 房门急急被打开,三道倩影出现在门口。 “师傅!” 灵儿一脸的惊恐,不过半天的奔波,本来挺高兴的心情,被他凝重的神色吓得有些恐惧。 “灵儿乖,没事了,你是自己回房间睡,还是跟烟儿姐一起睡呢?” “我要跟烟儿姐一起睡!” 师傅的神情化开,丫头的心情瞬间也变得灿烂,本来说好的就是出来游玩的,怎么就板着个脸。 “确定没事?” “没事,好好休息,明日我们还是午后连夜赶路,有人护送我们呢!” 轻轻一笑,舒展的神情,让两位少女很是安心。 “那我也回房去了!” 静音轻轻一笑,缓缓走回旁边的房间。 既出京城; 清菊的那张假面也就不需要了,恢复了静音师姐的真容,而他还需要再等一等。 “快睡吧!” 轻轻帮少女带上房门,缓缓走入自己的房间,阴暗间似乎有一双眼睛在观望,可他已经心明,也就不存在任何的畏惧。 夜静无语; 几人沉睡,几人又彻夜无眠呢? “就是他吗?” 明亮的睿亲王府。 一位白衣公子猛然而立,望着前厅中跪着得一名青衣汉子,神色已经变得狰狞。 从午夜查问到深夜,就找出这么一个猥琐的汉子? 剧烈颤抖的身躯,一脸的赴死之相,匍匐在地的双腿间,竟然淌出不知名的液体,这么个算是人的人,竟敢暗害他的师姐吗? “回公子,就是这奴才,因贪图大小姐的美色不得,这才生出怨毒之心!这是供词” 胖子虽然也是双膝跪地,可神色已经好了很多,双手捧着一纸供词,似乎还有手印和画供。 “好,来人,将这奴才押入禁卫军大牢,明日我要亲自审问。 洪胖子,你这狗奴才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明日本少爷定然还来王府找你!” 带着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缓缓上前,俯身盯着眼前的胖子,眼中浮现一道凌厉。 “奴才不敢,奴才所说句句属实!” “既然真容已经抓到,今日就先这样,明日再审如何?” 镇北公无奈地一笑,轻轻拉着少年向外走去,似乎还低声说着什么。 前厅中的那名汉子已经被禁卫军押走,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整个王府似乎恢复了平静,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还远远不算完。 睿亲王府只怕还要闹上几日吧! “王爷!王爷!” 胖子直到金甲将军推着少年彻底走出王府,这才敢起身,随后急急奔入后堂的卧房。 他恐惧,却很无奈。 不过是一个王府的管家,确切地说就是一个奴才,如何承受这般威压。 那汉子是他被逼无奈,以银子卖过来的一条贱命罢了,可他知道事情还没有完,那少年的怒气还没有平复。 今日已经闹到了半夜,整个王府的婢女和家奴都快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他也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啊! “李逍遥走了?” “王爷,今日是走了,可明日……” 胖子跪在房中,神色很是担忧。 “明日再说,你就一口咬定不就行了,不就闹腾几日,随他吧!” 睿亲王坐在床榻,很是无奈地一笑。 此事太过诡异,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也实在想不到,是何人敢在王府暗中下此毒手,心中深深的疑惑着。 “难道是他们?故意陷害我不成?” 心中暗暗想着,猛然转身,冲着下跪的胖子轻轻招手。 “你亲自去,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胖子急急上前,睿亲王俯身在其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频频点头,随后快步奔出了卧房。 夜已深; 几人安睡,几人久久不得入眠! 一缕阳光照入房间,给人带来一道舒适的慵懒。 一家老店的上等客房中; 床上的公子再次睁开双目,有些迷茫的神色,带着无比的舒适。 好几日没有这么安逸的睡过了,昨夜睡得相当的舒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他已经醒过一次,可舒适的床榻让人实在不舍,遂又美美地睡了一个回笼觉。 真舒服! 缓缓坐起,轻轻舒展双臂,腹中已经饥肠辘辘,该起床咯! “师傅,师傅,你起来没有?” 门外清脆的呼叫声,让他很是心悦,这丫头总是不太安宁。 “起来了,灵儿先跟你烟儿姐下去要点吃的,要美味可口,师傅有银子!” “好嘞!” 清脆的娇笑声,伴着噔噔的下楼声,让他很是欣慰。 有银子真好! 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虽说不在京城,可这色香味看着很是不错,伙计端着一坛美酒放下,脸上的笑容如花一般。 公子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这样一桌奢侈的饭菜,在他们这种老店不过区区二十两银子,可刚刚公子可是给了足足五十两的银锭。 “吃饭吧!两位大小姐要不要喝点呢?” 面容虽变,可这不着调的语气,似乎永远不会变。 两位少女俱是嫣然一笑,犹如百花齐放,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眼睛,也包括一道凌厉的眼神。 黑纱遮面,外罩披风; 很是诡异! 第240章 再入天机阁 豫州府; 朝廷将整个天下分九州十三府,每府下辖若干郡和令,京城为司隶,这都是官家之所称。 能称府者,俱是朝廷要地,而以州所名,更是一方之重地。 州府之官称州使,位四品上,那可俱是一方之大吏,朝廷之重臣。 豫州府距京城四百有余,快马策鞭也需一天一夜,并不是去衡岳山的必经之路。 衡岳山属荆州府管辖,从京城自有官道直入,不用快马加鞭三日就到。 如今是深秋时刻; 黑夜的时辰自然要长上一些,如果在夜晚赶路,虽然多受寒冷之苦,可路程会赶得很多。 现在是正午时分; 暖阳普照着大地,让人感到很是舒心,而通往豫州府的官道上,三匹骏马依旧在极速奔跑。 豫州府作为一方重地,那坚固的城墙,和高大的城门,已经遥遥在望了! 三匹骏马载着一男三女; 虽然显得风尘仆仆,神色还有些疲乏,可男子是位俊郎的公子,三女除了一位俏丽的丫头,另外两位可是倾国的少女。 公子一身白色裘服,剑眉星目,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是俊郎,腰系玉带,披白色斗篷显得气宇非凡。 怀中搂着一名丫头,相貌很是俊俏,靠在公子怀中昏昏欲睡。 两位少女俱是紫色罗裙,一位是紫色短襦,另一位是粉色短襦,同样身披白色斗篷,只是那容貌实在太过惊艳。 如此倾国倾城,而又衣着华贵的少女,定然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本应该乘马车出行,像这般策马奔腾的实属很是少见。 她们也许真的有很着急的事情吧! “烟儿,师姐,在坚持一下,马上就进豫州城了!” 白衣公子高声喊道,望着已经依稀可见的城门,神色很是欣喜。 策马连夜奔驰; 如若是他一人,也就不所谓,毕竟是男人,再说也算习惯了。可现在让两位娇滴滴的少女,跟着受这寒冷奔劳之苦,心中实实不忍。 “我和师姐无碍,我们是直接去天机阁吗?” 一名少女轻轻一笑,娇容略显疲乏之色。 “是,进了城你们跟紧我!” 州府重地; 不论城墙或者城门的守卫,俱是增加了不少,盘查也格外的严格。 三匹骏马缓缓而行,跟随着人流慢慢进入城门。 俏丽的丫头揉着朦胧的眼睛,神色很是委屈,说好的外出游玩呢? “灵儿乖了,马上就有好玩的了。” “师傅骗人,灵儿不信。” “真的,这次师傅绝对没骗你!” “真的吗?” 丫头扬起俏脸望着身旁的公子,灵动的双眼满满的不相信。 “当然真的!” 单手抱起丫头,快速飞身上马,眼前似乎浮现一个瘦小的汉子。 那可是天机阁; 不仅仅有天下最顶级的机关大师,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好玩意呢! 不愧是一方大城; 街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很是热闹喧哗,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比起京城不过是略略逊色。 “师傅……灵儿饿了!” “好,师傅知道,半个时辰,不,不用半个时辰就会有好吃的了!” 微微低头望了望怀中的丫头,神色无比的宠爱。 实在没想到; 曾经他不过是一个江湖漂泊的浪荡子,如今不仅有佳人相伴,还有如此俏丽的一个徒儿,这是何等的福气啊! 骏马嘶鸣,道道热气喷出,就算是稀有的异种,如此长时间的奔腾也是受不了的。 骏马累了,人也乏了;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豫州城东,十几里外; 这里以属城外,人烟有些稀少,远处的山脉已清晰可见。 一处山脚之下; 一座八角阁楼独立,显得有点诡异。 阁楼为三层,建造的很是奇特,四周高墙围起,树木环绕。 一扇红色大门紧闭,门庭之上有三个古朴的大字-天机阁! 整个豫州城,乃至天下间,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可真正进去过的不过寥寥数人。 不是不想,是不敢! 天机阁的主人是鲁不二,在整个江湖那可是大名鼎鼎。 那是最好的工匠,也是最顶尖的机关大师。 多少人慕名而来,却又铩羽而归。 因为这鲁不二是一个很怪的人,而这天机阁又是一个无比凶险之地。 江湖传闻; 想要进入天机阁只有两个办法,或者被请进去,再或者就是被抬进去。 而他很荣幸,成为第一位闯进去,而不死的人! “鲁疯子!鲁疯子!” 少年使劲踹着红色的大门,扯着嗓子连声高叫。 这要是被人看到,指定也会被认作是另外一名疯子。 敢踹天机阁的大门,还呼叫阁主为鲁疯子,只怕整个天下间再找出第二个了吧! 这么年轻俊朗的公子,难道是活够了吗? “谁啊?” 大门内传出一道很不耐烦的声音,犹如在睡梦之中,突然被人吵醒一般,那火气都不是一般的大。 “二娘来了!” “二娘来了?” 一道惊呼响起,已可听到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显得很是急切。 咯吱…… 大门猛然被打开,露出一张很朴实的脸。 相貌平平,身着布衣,属于那种扔到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年纪不过而立之年,显得很是敦厚。 可如果这样想,那就算死了也不算冤。 一双精明的双目,再配着一双巧手,就实在与那敦厚二字没什么关系了! “二娘呢?” “诺,后面!” “呸,那是你李逍遥的二娘,我的二娘呢?” “我说鲁疯子,你是睡傻了吗?我只说二娘来了,也没说你的我的吧!” “你……” 鲁不二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刚刚觉得举起的手,又急急放下。 这家伙太厉害,而且还有一柄很快的剑,实在让人很畏惧。 “听说你在京城混的很不错,来我这里干嘛?” 虽然有些害怕那柄剑,可这里是他的地盘,就堵在门口不让进,能咋滴吧! “两位二娘在这,我给你面子,你也要给我面子,别逼我翻脸啊!” 少年微微上前,俯身低声说道,眼中浮现的全是威胁之色。 还给脸了; 若不是佳人和徒儿在这,还用的着在门口大呼小叫。 “呵呵,这话说的,我就是不让你进,也不敢不让柳大小姐进呐!” 面色突变,瞬间换上一副猥琐的神情,也算不亏这鲁疯子的名号了! “柳大小姐请,这位大小姐也请,哎呦,这位俏丽的小姑娘也请,你,不请!” 微微躬身,面带微笑,很是恭敬地请三位少女进入大门,却唯独将少年拦在门口。 “呵呵,我为什么就不请?” “因为你叫李逍遥!” “我……你……看来你是想逼我传信给二娘吧?” “不敢,不敢,李少侠也请!” “算你识相!” 李逍遥昂首挺胸地走进去,神色很是张狂。 这个秘密,他能吃一辈子! “呀!师傅没骗灵儿,这里确实有好多好玩的。” 刚刚走进阁楼。 里面到处稀奇古怪的东西,顿时让丫头欣喜万分,紧紧跑过去,一一探索着。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轻点。” 鲁不二也刚刚走进来,看到丫头四下触摸那些宝贝,差点吓得魂都没了。 这些东西,可是花了他好多的心血! “我徒儿就是好奇,还能给你弄坏不成?看你那吝啬样,好像个地主老财似的。” “这是你徒弟?” “怎么?不行啊!” “就你这浪荡子还能有个徒儿?” “好好说话,别逼我发飙啊!” 咬着牙关生生挤出这么一句话,眼睛频频瞄向旁边的两位少女。 当着佳人的面,敢这样揭他的短,皮痒痒了吧? “呵呵,失言失言,随便玩,随便玩!” 鲁不二尴尬地一笑,神情有些难堪。 这可是柳盟主的千金,柳林山庄的大小姐,这样口无遮拦确实有些失礼了! “鲁大哥无妨,你们随便聊,我跟师姐参观一下!” 柳如烟盈盈一笑,拉着静音走向一旁,大小姐的风范也是一览无遗。 她知道李逍遥身边的朋友不是很多,可个个都有很深的情义,这般嬉闹也实属平常,自然不会介怀。 浪荡子? 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叫他,很是新鲜呢! “你……饿了,去准备点吃的!” 李逍遥猛然推了汉子一把,双眼冒着火花,大有一展拳脚之势。 “好嘞!” 鲁不二尴尬地一笑,快步奔入阁楼里面。 这点事办的,也忒不体面了!! 菜肴不是很丰盛,没有那么多的色香味,却是十分的可口,就是简单的家常之菜。 几人围在一起吃的津津有味,也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朴实的饭菜了。 皇城的御膳虽然美味,可终究没有这般温馨的家常之气。 一顿饭菜吃的很是顺心,本来冰冷的天机阁,也多了一丝温暖的气息,尤其是汉子的神色很是喜悦。 独居天机阁; 虽然有举世无双的才能,可终日独来独往,那颗心已沉寂太久了,他的朋友本就不多。 丫头吃饱就到处玩耍,这里确实有太多有趣的好玩意,已经玩的不亦乐乎。 两男两女围在茶桌旁,饮着香茶,谈笑间已如多年的老友一般。 李逍遥端着茶碗,却迟迟没有送到口边,望着眼前的汉子,神色微微凝重,嘴唇轻启,似乎有难言之隐。 两位少女也是频频观望,娇容很是疑惑。 昨日午后; 他们从那间老店出发,本来要直奔衡岳山,可刚行不到一个时辰,少年突然决定改道,要进入这豫州府。 这样一来; 路程确实多了不少,不知能不能准时到达衡岳山,可她们知道少年一定有很充分的理由,这家伙从来不是一个鲁莽的人。 “有事就说,不用吞吞吐吐的,我又没死。” 布衣汉子何等聪慧,不然怎配是鲁班的后人。 “呵呵,还是你懂我,陪我去趟衡岳山!” 李逍遥微微一笑,神色无比的欣慰。 “衡岳山?” 很是震惊! 第241章 离豫州 进衡岳 “你们休息休息,我要去准备点东西了!” 鲁不二听完少年的请求,除了刚开始的震惊,之后神情再没有丝毫的波动。 做朋友,在心中; 从李逍遥闯入天机阁的那日; 虽说开始确实有些被威胁的味道,可两人的情义也在那一刻,慢慢变得深厚。 两人俱是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秉性,也算是臭味相投吧! 其实两人都知道; 彼此的朋友本就不多,能有一个真心相交已是不易,为何还要顾及太多呢? 机关大师也好,小偷也罢,就算贵如慕容山庄的少庄主,只要放在心中,那就足够了! 李逍遥的口中; 这次衡岳之行,定是惊险万分,甚至还有性命之忧,可他真的不在乎。 先不说两人之间的情义,就冲少年多花费这几个时辰的路程,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朋友不就为了拿来挡箭的嘛!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好一切能准备的东西,尽量不让自己两肋插刀就可以了! “我需要那件东西!” 李逍遥望着奔去的身影,微笑地说道。 “明白!” 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就那么简单的两个字,已经让人很是感动。 彼此的心交织在一起,确实也就不需要太多的话语! “你们真的很好!” 柳如烟轻轻一笑,娇容满满的都是羡慕。 他的朋友确实没有几个,但俱是真心相交,这份情义真的很是珍贵。 她很欣慰! “呵呵!” 李逍遥傻傻地一笑,心中很是感慨。 十几年的江湖漂泊,见过太多的人,也看过太多的心,能进入他眼中的确实没有几个。 一个小偷,一个疯子,一个瞎子,还有一位少庄主,至于那位朝廷的王爷…… 他的心都是真的! “给我说说呗,为何叫你浪荡子?是不是有什么典故啊?” 少女看他神色微变,眉宇间突然浮现一丝忧愁,已明白他心中想到了什么。 娇容带着一丝调皮,一双灵动的杏目定定望着他。 另一位少女也是娇容带笑,神情似乎也是很感兴趣。 “这个……这个……唉!灵儿拿的什么东西?” 少年飘忽不定的眼神,仓皇而逃的神情,顿时惹得两位少女花枝乱颤。 这家伙可不是一个花心之人,怎么会被人叫做浪荡子呢? 很不错的名号哦! 时光如梭; 窗外的那道斜阳在慢慢落下,天色微微有些黯淡。 三位少女在二楼的卧房中沉沉睡去,身上盖着暖暖的被褥,神色很是安详。 一夜的奔波,可把她们累坏了! 李逍遥望着床榻上的少女们微微一笑,轻轻关上房门,快步向楼上奔去。 黑夜即将来临,他还要去准备一些事情。 临时改道豫州府,不单单要请这鲁疯子,还要看看那身后之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位诡异的女子,在改道以后,并没有跟随前来,这让他心中很是疑惑。 这并非他判断有误,只怕前面的路程已是危险重重,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鲁不二的东西,还要几个时辰才能完成,他也要去做点事情了! 深秋的夜,来的早了些; 四周的雾气慢慢聚拢,将这座八角阁楼隐藏其中,只有最高处亮着一点烛光。 夜已阑,人俱静; 夜半三更天; 天机阁上那点烛光突然熄灭,这令人畏惧的阁楼,犹如被黑夜吞噬一般,彻底隐藏在雾气之中。 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声,由远而近,渐渐靠近二层的那处卧房。 依稀间可见一道身影,似乎背着什么东西,与那瘦小的身形很不相配,步伐鬼鬼祟祟,好像一个小偷。 这里可是天机阁,就算江湖那名最顶尖的小偷,只怕也不敢轻易踏入半步,这是何人如此大胆呢? “累死我了!” 悠悠的声音在卧房门口响起,缓缓放下背后之物,轻轻敲着房门。 “谁?” 惊呼响起,低沉而沙哑,犹如在睡梦中突然被惊醒一般。 “能走了!” “东西都做好了?” “好了,再不走赶不及了!” “好!” 简单的对话,犹如黑夜的幽灵一般,让人稍稍有些恐惧。 夜很深了…… 半个时辰后! 一辆马车突然出现在豫州城的城门之下,有些困倦的守城军士猛然惊醒。 弓箭瞬间拉满,长枪也道道举起。 “站住,城门未开,速速退去!” 城门的军士看清楚,只是一件普通的马车后,神情顿时放松,只是夜半三更入城,心中很是疑惑。 天下的府城不论大小,入夜就要关闭晨时才开,这是众人皆知之事,难道这是外邦之人? “开门,本将军有紧急军务!” 一名瘦小的汉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到吊桥旁,手中似乎举着什么东西,很是耀眼。 “您……您是?” 两名军士唯唯诺诺地走过来,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神情有些畏惧。 你可别吓唬俺们小地方的人! “这是大将军令,尔等眼瞎不成,快打开城门,耽误本将军要事,小心尔等狗命!” 护城桥虽有三丈之遥,可在火把的照耀下,两名军士也清楚地看到,那高举着的是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 虽是一方之大城,可毕竟已经远离京城,何曾见过什么大将军令,只是这枚金令确实非同一般。 “快去禀报统领!” 两名军士对视一眼,快步奔向城门之下,这是大事,他们可不敢擅自做主。 一刻钟不到; 一名银甲的将军快步奔出,身后跟着一队军士,那厚重的护城桥也缓缓落下。 手持金令,非大将军莫属; 这点常识,身为州府的护城统领还是略知一二,这要是耽误了军务,可是要掉脑袋的。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在这幽静的黑夜,显得很是响亮,银甲的将军踏上护城桥,急急向对面奔来。 “拜见大将军!” 单膝而跪,俯身低首,神情无比的恭敬。 那枚金令也看的十分清楚,不但金光耀眼,上面好像是龙形纹饰。 据他所知; 只有戍边的大将军才配拥有金令,而且只不过是虎形纹饰,与州府都督的一样,只是都督的将令是银色的。 这龙形莫不是来自京城之中? “都起来吧!你们去通知北门,本将军入东门出北门,不得延误!” “得令!末将立即让人通知北门。” 银甲将军清脆地回道,随后急急起身,唤过一名军士,在其耳边平声说的什么。 “是,统领!” 那名军士急急转身,飞一般地跑入城中。 “不知大将军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银甲将军躬身微笑地问道,神色有些恐慌。 如此深更半夜打开城门,若上官问责下来,作为守城统领一无所知,只怕难以交代,可这是手持金令的大将军啊! “本将军从何处来自然不便对你说,现在着急进京见驾,前面带路吧!” “是,是,末将这就亲自带大将军前往北门!” 银甲将军连连躬身,急急转身跑向城门,虽说心中还有一丝疑惑,可脚下确实不敢耽误半分。 身材瘦小,一身布衣,毫无一丝威严之气,这能是一位驰骋疆场的大将军? 可那枚金令是真的,以这大将军口中所讲,这是要回京面见皇上,这可不是一个州府的护城统领能查问的事。 也许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吧! 军马开道,银甲将军引路; 虽说是在夜半三更,可如此诡异之事,在这州府之中,还是很少见的。 银甲将军很是尽责,直至将这辆马车,亲自送出豫州府的北门护城桥,才总算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犹如放下心中的一块巨石。 今夜太惊险了! “唉!李逍遥,这金令好像和上次的不一样啊!” 马车在极速奔跑,而坐在前面手中牵着马缰的汉子,却不停地观看着手中的金色令牌。 这种金令他也拿过一次,只是感觉这次的很是沉重,上面的纹饰也是不同。 “当然不一样,上次你拿的不过是大将军令,这枚可是皇帝的金令!” 马车的门帘被掀开,露出一张俊郎的面容,带着微微地笑意,马车中还传出轻轻的娇笑声。 “师傅,师傅,这个怎么玩啊?” 一声清脆的丫头呼叫,隐约间可见一名俏丽的丫头手中,拿着一个黝黑的圆筒。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那个东西不能玩,很危险的。” 瘦小的汉子猛然回头,神色很是惊恐。 “灵儿听话,不可胡闹,快放下!”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神色没有一丝责备之气,反倒是无比的宠爱。 “噢!” 丫头轻轻答应着,放下手中之物,又捣鼓起别的东西。 “这是皇帝的?” “那当然,天下只此一枚,如何有假?” “比上次那枚还厉害?” “废话,持此令可号令整个天下!” “呵呵,确实是个宝贝,我能玩几天不?” “当然可以,这令牌就是为你准备的。” “为我准备的?你这浪荡子又没安什么好心眼子吧?” “这话说的,刚才过瘾不?” “呵呵,过瘾!过瘾!” 傻傻的笑声,伴随着少女的声声娇笑,在这漆黑寒冷的深夜,多添了几分温馨。 骏马嘶鸣,马车也在极速行驶; 这是一匹好马,而且是稀有的异种,如今被套在这车辕之中,似乎心有不甘,一声声嘶鸣回荡在夜空中。 “好了黑风,就委屈这一次行不?” 白衣少年也从马车里钻出来,轻轻抚摸着频频甩动的马尾,神色稍稍有些愧疚。 如此良驹实在太委屈它了! 此去衡岳上还需不到两日路程,他们要连夜赶路,时间很是紧迫,一般的骏马只怕受不了。 再委屈一日,就快见到熟悉的人了! 第242章 太后的侄儿 衡岳派; 江湖现存的古老五大门派之一,虽说属于方外之人,可江湖威信依旧很高。 门派不同于其他的新兴势力; 它们虽说没有太多的财富,也极少参与江湖上的纷争,可久远的传承还是无人敢小觑。 衡岳派传承至今; 现如今的掌门慧妙师太,已是第四十九代掌门之位,可以想象衡岳山已经经历了多少年的腥风血雨。 尤记得两百余年前; 南疆五毒教席卷中原,多少的江湖势力被屠戮殆尽,更不知多少人惨死在其歹毒的手下。 当时的五大派选择明哲保身,以至于让五毒教更加的猖狂,大有一统中原武林之势。 那场悲剧经历了二十年之久; 若不是一代大侠陆小凤的出现,奋力劝说五大门派,以过人的胆识和睿智的谋划,一一瓦解五毒教在中原的各处分坛,最后更是联合江湖全部的力量,彻底将南疆的五毒教根基连根拔起,只怕如今的江湖又会是另一番情景。 门派虽然传承久远,可思想太过于迂腐,甚至有些高高在上,内乱不止,这确实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现如今的江湖; 各方势力频频崛起,更以四大山庄为首,设武林盟主之位,守护着整个江湖的安危,后起之秀频出,五大门派的存在,更是显得有些萧条。 天道淡薄,化简归一; 时光的齿轮,终将会让一些腐朽之物,化为尘埃。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 所谓的古老的门派,只配苟活于山林之间,那些传承几百年的不世功法,甚至都抵不过一位少年手中的长剑! 衡岳山,贞观殿; 天地大道,贞观者也! 这是衡岳老祖创立衡岳派之初,以正示人,恢宏正道的胸怀。 贞观殿历经几百年的风雨,依旧雄立于衡岳山上,也是衡岳派最重要的标志。 一位身穿青衣道袍,手持拂尘的师太,在两名女弟子的护卫下,缓缓走出贞观殿。 轻盈的步伐, 饱满的神色,凌厉的眼神,都显示这是一位功力无比深厚之人。 不错; 这就是当代的衡岳掌门慧妙师太! 衡岳派的功法以轻盈飘逸着称,尤其是那绝顶轻功纵云梯,更是奇妙无比。 传闻此轻功练至化境,可凭一口内力直上九天揽月,虽说有些夸大其词,可确切说明纵云梯的确不凡。 “掌门,天色已晚,还是早早回房休息吧!” 一名女弟子微微躬身说道。 “是啊!是该早早休息,明日的衡岳山只怕会很不平静!” 慧妙师太心中暗暗想着,举目望向漆黑的夜空,心内很不安宁。 从京城回到衡岳山已有一日; 明日就是衡岳派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来到衡岳山的江湖同道已有几百之多,四派掌门和柳盟主俱到,还有很多江湖前辈。 今日虽然很忙碌地招呼着众人,可京城之中,那位少年的话语,始终环绕在心间。 暗暗关注着衡岳山上的一切,也确实发现了一丝异样,心中的那份不安也越来越浓。 少年的话只怕不是空穴来风,明日的衡岳上也许真的会发生变故。 现在已经夜半三更,不知那位少年身在何处? 他说要来衡岳山的,为何还不见踪迹呢? “回吧!” 心中暗暗一叹,再次望了望朦胧的夜空,转身缓缓走入大殿之中。 夜已深,人无踪! 荆州府; 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东挽江汉,西枕巴蜀,南瞰东南,北接京城,实属朝廷重地。 整座城虽比不上豫州府之大,可守护的兵马多了不止一倍。如此重要之地,朝廷自然是不敢忽视。 现在已是夜半三更,可城墙之上依旧可见身影重重,道道寒光闪现。 一声骏马嘶鸣; 一辆马车自黑夜而来,速度很快,瞬间已到护城河边,犹如幽灵一般很是诡异。 城墙上的军士忽听马鸣,俱是聚目向下观望,神情顿时变得凝重。 弓箭上弦,严阵以待; 如此深夜,骏马嘶鸣,难道有人夜袭荆州府不成? “那是一辆马车吗?” 一名军士极力遥望,借助城门的火光,的确看到是一道马影,站在护城河的对面,可还有一团黑影却实在看不清楚,以那团黑影的形态,好像是一辆马车。 “确实像是辆马车,没事,没事,兄弟们不必紧张!” 另一名军士以手作棚,聚目极力遥望,那团黑影也变得清晰一些。 应该是辆马车,许是错过了时辰,可如今城门已闭,只有等到天亮才能入城了! “哈哈……” 一片大笑响起,众军士瞬间放下戒备,手中的长弓也收起,一辆马车而已,确实有点大惊小怪了。 “城门守将何在?” 一声高呼响起,不但打断了众军的笑声,也令众军身躯微微一颤。 如此深夜; 声音传的远些,倒也算正常,可令众军俱是耳膜一震,确实有些震撼。 传闻江湖内力深厚之人,那呼声可震破人的耳膜,看来这辆马车应该很是不凡啊! “速去禀报夏侯武康都督,就说京城故人来访!” 随后传来的一道高呼,让众军士俱是神情大变。 能直呼荆州兵马都督的名号,还是来自京城,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阁下稍等!” 一名军士急急大声呼喊,神情也变得无比的凝重,看软甲颜色,应该是名小统领。 “你们严密监视,我去禀报统领!” 急急奔下城墙,神色有些惊恐。 京城来人,深夜入城,这事可不是他们能耽误的起的! “李逍遥,那女人不见了?” 一道瘦小的身影,虽是立与马车之上,可一双精明的眼睛,却偷偷地向后面张望了一眼,神色有些微微惊恐。 “无事,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就出现了!” 还有一道白色身影,同样立于马车之上,身姿挺立,神色很是淡定。 一身白衣在黑夜里很是醒目,配上傲立的身躯,是那么的气宇轩昂! “为何不等天亮再入城,这样会不会……” “不会,再说时间来不及了,你可记住我的话?” “放心吧!” 黑夜里两道身影相对而立,一股天地正气油然而生,那是无比的信任之力。 不到半个时辰; 轰隆的沉闷声响起,那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袭兵马极速奔出,急促的马蹄声回荡在这黑夜中。 “敢问阁下何人?为何冒充本都督故人?” 兵马在护城河边停下,为首一人身穿银甲,身姿威武,声音颇具威严,显然是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只是微微带着一丝怒气。 这应该是荆州的兵马都督-夏侯武康! 身为一府都督,虽听到军士禀报,可心中尚存疑虑。 现在距那马车不过三丈之遥,马车上站立两人,相貌借着军士手中的火把也看的十分清楚。 这是两位少年; 其中一人只怕都不过而立之年,怎会是什么故人,至于是不是来自京城,还需严加盘问一番。 “可是夏侯都督?太后让我给您带句话。” “太后?” 夏侯都督听此言猛然身躯一震,神色也是大变。 如若这少年说是京城另外之人,他可不会轻易相信,可太后…… “放吊桥!” “放吊桥!” 一名军士急急调转马头,冲着城墙高声呼喊。 轰隆隆…… 沉重的护城桥缓缓落下,一匹骏马频频骚动,似乎有些很是焦急。 “你们在此等候!” “都督不可亲自前往,小心有诈!” 众军士急急劝道,已有人策马上前,欲要抢先踏上已经落定的护城桥。 “退下!” 军令如山,军威浩荡; “得令!” 众军极速后退,微微俯身,可手中长刀已经握定,如若都督有什么不测,他们会将对面所有人诛杀当场。 微微一笑; 银甲都督轻轻甩动马缰,急急踏上护城桥,神色很是激动。 “夏侯都督可好?太后让我问候您呢!” 白色身影跳下马车,望着刚刚站定的骏马,微笑着说道。 “末将不知公子大驾,还望恕罪,姨妈可好?” 未等骏马站稳,银甲都督已翻身下马,单膝下跪,神情很是恭敬。 “大都督请起,太后很好。”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姨妈可是有旨意?” “呵呵,大都督就不怀疑我有诈?”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眼中浮现一丝狡黠,确是有心逗逗这一府的兵马统帅。 “末将不敢,公子以太后之名来到荆州,自然不会有假!” “呵呵,大都督果真是位豪爽之人,我叫李逍遥,都督可识此令?” 公子右手伸出,一枚金令出现在胸前。 “皇帝金令!你就是李逍遥,末将拜……” 银甲都督神色巨变,身躯猛然一震,急急单膝下跪,却被一道身影急急托住。 “我就是李逍遥,大都督不必多礼,这金令不过是让都督安心而已。” 李逍遥微微一笑,搀扶起这银甲都督。 “都督可是接到了太后的密旨?” “是,末将今日午后接到姨妈懿旨,一直在等着公子的到来。” “大都督费心了!” “公子随末将进城吧,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好!” 微微一笑,飞身上了马车,神色稍稍有些无奈。 以他本意是不准备进入这荆州城的,可突然想到在慈寿宫,太后稍稍给他说的一件事。 这荆州的兵马都督是太后的亲侄子,这在朝中也不算什么秘密之事,可临行之前,太后偏偏告诉了他。 这非是对他的不信任,只是多加了一道保障而已。 江湖人当行江湖事,太后是怕他过于意气用事,所以这银甲都督只是接到了密旨,却不知要行何事! 这都督还是不错的! 第243章 城隍庙的邀约 荆州兵马都督府; 西厅之中的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可入座之人却不是很多。 婢女和家仆全部被遣出厅外,连那扇大门也被紧紧关闭着。 银甲都督坐在下首,而上位之上,却坐着一位白衣少年。 “大都督,这不合适吧?” 少年苦涩地一笑,频频扭动着身躯,似乎这座椅很不舒服。 “合适!合适!” 银甲都督轻笑着,频频点头,神情无比的恭敬。 这少年手持皇上金令,如今还有太后的懿旨,他能坐在这厅内,已属无比的荣耀。 太后是他的亲姨母,也总算是个皇亲国戚,可在这少年面前,还真的不敢有一丝的不恭。 “我还是做下面吧,那上面有刺!” 李逍遥急急走下那张座椅,来到银甲都督身旁坐下,瞬间感觉舒服了很多。 两名少女望见他那诡异的举动,俱是掩面而笑,而两边的俏丽丫头和布衣汉子就没那么在意了! 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好像只有大快朵颐才能弥补这一路的劳累,那还管的了什么座椅不座椅。 “大都督,在下敬您一杯!” 轻轻端起酒杯,转首望着银甲都督微笑地说道。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夏侯武康急急起身,躬身俯首,诚惶诚恐。 “什么敢不敢的,这里可是您的兵马都督府。” 他将桌上的酒杯端起,递到银甲都督的身后,神情很是愉悦。 这荆州的兵马都督,虽说贵为太后的亲侄儿,可并没有感觉到那种高高在上的浮夸,相反很是平易近人,很对他的脾气。 “末将真的不敢,末将还是帮公子添酒!” 银甲都督急急将酒杯放下,神色都有些惊恐,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虽然常不在京城走动,可身为皇亲国戚,也明白那枚金令代表着什么。 “大都督不必这么拘束,我在京城与几位亲王也是平起平坐,我都不会觉得难堪。” 微微一笑,将那杯酒重新端起,递到银甲都督的面前。 “什么?您都是与亲王平起平坐?” 夏侯武康身躯猛震,身躯好像瞬间被抽干气息一般,急急瘫软下去。 这少年何许人也? 太后懿旨,皇帝金令也就罢了,竟然还与各位亲王平起平坐,这难道是新晋的另一位亲王不成? “大都督,您……” 李逍遥猛然脸色大变,放下酒杯,急急搀扶起这位统帅一府兵马的都督。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像朋友一般相交可好?” 他实在很是无语; 刚刚的话语也确实有些唐突,本是无心一意,竟然将大都督吓得瘫软在地。 “末将实在不敢,公子还是饶了末将吧!” “你……我……气死我了!”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神情更是无比的委屈。 “大都督真的不必多礼,我们本就无官无职,今夜来到荆州府,一切还要仰仗大都鼎力协助。” 柳如烟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说道。 如若两人还这般相互嬉闹,这顿饭不但吃不安稳,难道就不担心耽误了大事吗? “末将谨遵大小姐吩咐!” 银甲都督微微躬身,连额头的汗珠都顾不得擦拭一番。 “吩咐是吧?好,陪我喝酒!” 一声狼嚎,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当看到少年怒目圆睁地望着银甲都督,手中还端着一杯酒时,俱是微微一笑不再理会。 该劝的劝了,该说的也说了; 可这贵为荆州兵马都督的夏侯武康,真就如那榆木疙瘩一般,这般简单的道理硬是转不过来。 大都督憋屈啊! 那倒是想转,可是不敢啊! “喝!” 少年将酒杯硬生生塞到银甲都督手中,还不忘用手中的酒杯与其轻轻一碰,随即一饮而尽。 “末将领命!” 银甲都督微微俯身,才敢将杯中酒饮下。 “哎……” 长长一声讨厌,夹起菜肴使劲塞进口中,心中已经万般的无奈。 这么迂腐,怎么浴血疆场的嘛! 这顿饭吃的; 不能说是压抑,只能说是很委屈。 兵马都督的府中; 兵马都督畏畏缩缩地站着,帮几位少男少女端菜倒酒,如何能不委屈? 只是眼见大都督这般神情,少男少女心中更是无比的委屈。 如若不是一路的奔波劳累,这顿如何能吃的下去呢! 太委屈了! “禀都督,有人送来一封密信!” 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依稀可见门外躬身站着一道身影。 “进来,何人送的密信?” 银甲都督将酒壶放下,快步离开座椅,神色也变得凝重。 今夜公子刚刚到这都督府,竟然有人送来密信,这是怕他吓不死吧? “禀都督,属下不知,密信是被射到前厅之中的。” 房门打开,一名军士快步奔过来,双手竟然托着一柄匕首。 “大胆贼人,竟敢扰乱都督府,还不赶快去查?” 夏侯武康的神色猛然大变,望着手中的匕首,脸上已浮现一道怒气。 不管密信到底为何,这般手段传信,自然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人。 深夜骚乱都督府已经大罪,况且今夜还有如此尊贵的客人,这不是生生打他都督的脸吗? “得令!” 军士躬身行礼,急急转身奔向门外。 军令如山,军威浩荡; 整个荆州的护府兵马,谁敢不尊? “慢着,我先看看,说不定是找我的呢?” 李逍遥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步走过来。 那柄匕首在银甲都督的手中,可他更关心的是下面刺着的一张纸条。 “公子请过目!” 微微躬身,双手将匕首奉上。 “你……无药可救了!” 气急而笑,望着眼前依旧恭敬的银甲都督,实在是无比的无奈。 这脑子怕是已经废了! 微微凝神,急急接过那柄匕首,纸条也被取下打开。 字迹很秀丽,只是很少,只有寥寥数字。 嘴角微微上扬,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怎么了?” 两位少女急急起身,齐声问道,娇容瞬间变得担忧。 明日就是衡岳得祭天大典,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布衣汉子也急急站起,满嘴的食物还未咽下,一双精明的眼睛定定望着他,带着深深的疑惑。 只有那位俏丽的丫头,仍然在大吃特吃,似乎当下除了这满桌的菜肴,再没有让她感兴趣的事。 “没事,没事,你们快吃饭,吃完休息一会,恐怕我们要提早动身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那张纸条也被塞进衣袖之中。 “公子,末将该做什么?” 银甲都督急忙躬身,虽然依旧恭敬,可刚毅的神色很是坚定。 今日午时; 快马传信,带来一道太后的密旨。 密旨很简单,也未详细说明是何事,只是让他听从一个叫李逍遥的号令,也包括荆州府的所有兵马。 他也是苦苦等待,终于在午夜时分,见到了这个名叫李逍遥的少年。 不单单是太后的密旨,还有一枚皇上的金令, 他心中已知少年此行必定不同寻常,这荆州府只怕会发生天大的事了! “大都督,正有一事,这里可有衡岳山的地形图?” “有,就在末将书房,公子随末将前往!” “有劳大都督了!” 神色也变得凝重,快步跟随大都督奔出门外,还不忘顺手抓起一名布衣汉子。 “烟儿姐,不会发生变故吧?” “不会,我们赶紧吃饭,收好灵儿即可!” 虽是轻轻一笑,可眉宇间的担忧,却是那么的明显! 夜已深,雾很浓; 荆州府虽说不算太大,可城中房屋林立,道路错综复杂,想来白日也是异常的热闹。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一处屋脊之上,举目四周张望一番,身形飞身跃起直奔城东而去。 整个荆州城陷入一片幽静之中,现在的时辰本是人最沉睡的时刻。 城中除了时不时经过的巡查军士,连那烛光都不见几点,浓郁的雾气也将整个荆州府笼罩。 那道身影一路奔跃,期间有过稍稍停留,似乎对这荆州城很不熟悉,直到一炷香的时间,才停在一处屋脊之上。 这里好像是一处庙宇,黑夜中飘着淡淡的香火气息,下面好似一座大殿中,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怎么想到来这城隍庙呢?” 喃喃自语着,嘴角也浮现一丝微笑。 这就是那张纸条的字迹。 “城东城隍庙见,有礼物哦!” 这般语气,极像一位女子口吻,而他也刚好知道这么一个女子。 一路跟随; 从京城到荆州府,他有意转路去了一趟豫州府,本以为甩开了这位奇怪的女子,实在没想到竟然在半路等着他们。 现在还将他约到这城隍庙中,还有礼物想送,令他不来都不行。 衡岳山的时间很是紧迫,可这半个时辰他还能挤挤的,心中的好奇永远也比疑惑不不是? 呵呵! 城隍庙! 曾经漂泊江湖多年,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城隍庙,除了敬畏之心,还能得到暂时的安宁。 传闻城隍庙乃一城之主宰,辨阴阳,断善恶,是一位无比受人尊敬的神只。 微微一笑,飞身跃下,缓缓步入这大殿之中。 天下间的城隍庙略有不同,而现在眼前这尊却更具威严神圣之状。 红色官袍,戴垂帘珠帽,手持笏牌,一道无比神圣之气,浮现在整个大殿。 左文判,右武断; 断善恶,定生死,浩然正气长存! “城隍老爷多多保佑!” 上前一步,取过清香三柱,凑近烛台点燃诚心跪地三拜。 “您也信神吗?” 缓缓站起,将清香插入香案之中,里面已有燃近一半的三柱清香,而香案下跪伏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当然,难道李少侠不信吗?” 声音极好听,只是浮现着悠悠的沧桑之气。 “大小姐怎么称呼呢?” “你猜!” 身影缓缓起身,露出一面黑纱。 很是惊艳! 第244章 月儿的赌局 “那算了,我也就不猜了,大家都忙得很,大小姐不会这么有兴致,专程请我深夜来拜城隍爷的吧?” 李逍遥望着面前的黑纱,心中实在很感兴趣,真想将那黑纱摘下,看看下面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面容。 可是他知道不能这么做,还没有足够的筹码。 “别叫我大小姐,我也不是什么大小姐!” 黑纱缓缓站起,虽然外罩披风,但隐约间可见身姿很是妙曼,应该年纪不是很大。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我们相识也有两日,随便称呼好像不太好吧?” “嗯……叫我月儿就好!” 黑纱思量了片刻,似乎在考虑怎样的称呼,才能配得上眼前的公子。 “嗯,不错,好名字,我喜欢!” 李逍遥顿时来了兴致,这黑纱女子确实如夜空的明月一般,虽然惊艳但时隐时现,真是太合适了。 “你喜欢啊?可我不喜欢!” 黑纱缓缓走出大殿,披风轻轻摆动,步伐轻盈曼妙,真犹如月中仙子一般。 “但不知月儿姑娘,今夜约在下上来所为何事?” “听说你喜欢赌,想跟你赌一把?” 李逍遥猛然心头一震,望着站立夜色中的黑色身影,心头莫名地出现一丝不安。 他并非好赌之人; 可有些人知道,也许只有赌才能勾起他的兴趣,这来自于爱管闲事的好毛病。 别人已经把他看得如此透彻,而他还处在一片迷雾之中,这可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你不敢?” 心头又是一惊,这样的口气似曾相识。 “那倒也谈不上,只是最近很忙顾不上,多谢月儿姑娘的邀约,城隍老爷也拜过了,在下告辞!” 李逍遥微微躬身,快步走出大殿准备离去。 这黑影太诡异; 他的秉性被摸得一清二楚,居然还知道用激将之法,此地不便久留,也免得节外生枝。 从一路跟来,直到今夜这诡异的城隍庙,他并未感觉到这黑影有何恶意,但别的目的肯定是存在的。 明日就是衡岳的祭天大典,只要不是特意过来坏他大事,眼下的这口气暂且可以咽下。 “那密信李少侠没看明白吗?” “嗯?看明白了,我不是已经拜过城隍老爷了吗?” 刚刚准备飞身跃起的身影,生生被这么一句话打断。 “李少侠不想看看你的礼物吗?” “不想,我很忙!” “其实这礼物也不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的,干嘛让我来,我真的很忙!” “这礼物是给你徒儿的。” 身躯再次一震; 虽然站在黑影的身后,却让他感到一股阴冷之气,正在扑面而来,心中的那丝不安也慢慢变大。 灵儿? 难道他们的目的会是自己的徒弟吗? “我家灵儿什么都有,不需要,告辞!” 身影闪动间,腾空而起,四周浓郁的雾气,瞬间将这白衣公子吞没。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带着尖锐的轻响。 白色身影瞬间浮现,只是又站在了这大殿之前。 面色阴冷,双目射出一道凌厉,一丝杀意猛然而生。 缓缓转身,周身气息凝聚,右手指间夹着一点寒光。 虽然四周漆黑如墨,可大殿中的微弱烛光,还有一丝丝射到外面。 “你想暗害我吗?” 李逍遥缓缓走过来,停在黑影面前一丈,右手慢慢举起,指间竟然夹着一柄匕首。 如若今夜没有个交代,他不介意在这城隍庙中辣手摧花。 “这就是给李少侠徒儿的礼物,而且还能救你的命!” “噢?是吗?” 心头再次震惊; 这句话已是第二次听到,而且是从两个人的口中。 这两人就有意思了; 同样都是女子,应该还来自同一个地方,他真的很感兴趣了。 缓缓抬起右手,指间的匕首也看的清楚。 刚刚虽然在黑夜里,那道寒光射出,他已经感觉到是柄匕首,可现在仔细看来,似乎有些不同。 如果说是一柄匕首,倒不如说是一把短剑。 细长的剑体很是尖锐,只是很短很窄,剑柄镶嵌着一颗幽红的宝石,制作的很是精美。 这倒是更像是一把尖锥! “此物何用?” “杀人!” “杀谁呢?” “你想杀谁就可以杀谁?” “有名字吗?” 李逍遥微微一笑,眼中的杀意慢慢退去。 “有,但我不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想杀我!” 黑影缓缓后退,双手紧紧拢着披风,犹如一位恐惧的少女。 “哪有,这雾气太浓,月儿姑娘可能看花眼了!” 嘿嘿一笑,神情很是尴尬,对这样一位女子动杀意,这还是第一次,刚才这是怎么了? “你别想骗我,刚刚你就是想杀我!” 声音虽轻,可带着无比的怨气,隐约间似乎感觉到,那面黑纱也在微微颤动。 “好!好!好!算我错了,我给月儿姑娘赔罪,现在能告诉在下这是何物吗?” 李逍遥顿时感觉很是无奈,脚步稍稍后退,这怎么感觉好像被人抓住小辫子似的。 我先被暗算的好不好? “不行,除非你跟我赌一把?” “还要赌?” 狼嚎惊起,在这夜空中很是响亮。 他瞪着一双大眼,望着眼前的黑纱,神情没有愤怒,却浮现深深的震惊。 跟他赌就这么好玩吗? “能不能换个别的?” “不能!” “我……” 这下彻底惊呆了! 望了望手中的奇异之物,缓缓抬头遥望着如深渊般的夜空,那里好像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一刻钟; 无比漫长,而且十分痛苦的一刻钟! “好的,你赢了,说吧怎么赌?” 微微低首,连声音都有着沙哑,神色很是萎靡。 他不太确定,面前的黑纱是位少女,可现在无比肯定,这是个很狡诈的女子。 从进入这城隍庙开始; 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这黑纱的预料之下,也把他彻底捏的死死的。 这是从未有过之事,今夜他完败!!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缓缓走过来,步伐轻盈曼妙,哪里还有刚才的恐惧之气。 彻底的完败! 今夜之事,万万不可让第二个人知道,这将是他一生中的最大污点! “我可没说答应,只是想听听月儿姑娘是如何的赌?” “其实也很简单,就赌李少侠这次衡岳之行?” 黑色的披风被两只手臂轻轻挥动着,可以感觉到如今这黑纱的神情,可是比他悠闲的很多。 “格老子!” 心中暗暗骂一句,一丝强挤出的微笑浮现在面容上。 “敢问月儿姑娘,我这次衡岳之行,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我……” 如果现在身前有道深渊,他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站在这黑纱面前太受折磨了! 内心已在无声的哭嚎,可脸上还得强挤出一丝笑容,谁能体会到他在这一刻的崩溃! 呜呜…… “说吧,怎么赌?” “就赌那方玉盒,你若拿到我输,你若拿不到就算我赢!” “我要是死了呢?”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嚎叫。 “放心,有你手中之物,就算明日衡岳山上的人都死绝了,你也不会死!” “呵呵,这东西这么神奇吗?” 神情瞬间变化,带着一脸的奸笑,将手心里这奇怪的东西又握得紧了一些。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如若这黑纱所言不虚,这东西可比那道金令还好用多了。 金令免死,可只在朝堂之上,这东西可是整个江湖通用啊! “别自恋了,都说了那是你徒儿之物!” “一样的!一样的!” 猥琐的笑; 那一双大眼都成了一道月牙,低头望着手中的这道寒光,真是越看越喜爱! “那我们就算说定了,明晚还来这里拜城隍老爷!” 黑纱缓缓转身,似乎还要进入后面的大殿之中。 “啊?什么……什么说定了?我也没说跟月儿姑娘赌吧?” “无所谓! 李少侠如若不赌这一局的话,明日衡岳山上,除了你不会再有一个活人” 似乎有一股阴风突然凭空而起,这座神圣庄严的城隍庙,瞬间变得无比的寒冷。 黑影已经走进大殿,依然跪在神像之上,可大殿外的白衣少年,此刻却是面色惊恐,连身躯都在微微颤动。 不知多少年了; 从被那瘸腿老头赶出西北开始,这么多年独自飘荡在这纷乱的江湖之中,不记得多少次身临绝境,可他从未恐惧过。 没想到现在在这城隍庙中,面对着神圣的神只,却让他深深的恐惧了! 那道黑影虽然此刻依旧跪在神像之下,可在他眼中犹如地狱的使者一般。 黑纱之意,绝非妄言; 明日衡岳的祭天大典人数之多,他心中很是清楚,难道会成为他一生的噩梦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 身影一闪而至,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已经放在黑纱之间。 这把剑还是如此的难看; 虽然有丝丝的红光浮现,可在这微弱的烛光下,还是觉得很不雅观。 可如果有人见到这般情景,心中只怕会瞬间震惊。 赤血出鞘; 那是要大开杀戒的征兆吧! “你又想杀我?” “不想,可如果有那个必要,我也不会手软。” “咯咯……赤血虽利,可终究没完全开封,你拿的稳吗?” 声如少女般的清脆悦耳,只是不知黑纱之下,又会是怎样的一张面容。 “杀你足够!” 面色寒冷,眼中浮现无边的凌厉,可以感受到此刻,他的心中不再有一丝的犹豫。 “李逍遥就是李逍遥,这份决绝无人能比,只是要你应下了这赌约,你又何必非要杀我呢?” “我为何要应下,难道就为了你口中的尸横遍野?” “不全是,李少侠如果觉得不公平的话,赌注我还可以加上一点!” “加什么?” “这么想知道吗?” 黑纱轻轻挥动,一张娇容若隐若现。 很惊艳! 第245章 天柱峰下 何为破晓? 黑夜将要退去,而东方出现第一道白光,在那轮朝阳还未升起之时,这期间的时刻即称之为破晓。 古人曰; 破晓乃为天地间最纯净的时刻,没有黑夜的侵蚀,也无晨阳的降临,犹如刚出生的婴儿,在未睁开双目的一瞬间! 等到朝阳升起; 虽然有新的开始,可昨日的残留依然存在,也许还有那未了之事! 两匹骏马奔驰在山林之间,正东方的山峦之上,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 山林间的雾气已被这道朝阳驱散,四周变得无比的清晰,今日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天气吧! 骏马之上是一对少男少女; 少年身穿白衣,腰系玉带,相貌很是俊郎,一双大眼无比的凌厉! 少女着紫色罗裙,黑红相间的劲服,外罩紧身短襦,柳眉杏目,很是清秀! 两人的神色俱是凝重,手中的马缰也频频挥动,似乎很是着急赶路。 深秋的清晨还有很多寒意,两人的脸上有些微红,也许心中的那份焦急已是通红一片了吧! 荆州城外; 一队队军士,在一声声马鸣中快速集结,带起一片片的尘烟。 远处有路上经过俱是纷纷避让,那道道寒光,让人很是畏惧。 有人认出这是荆州兵马的军士,可如此大规模的集结,好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难道荆州城出现了外敌?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名军士坐在车辕之上,手持马缰严阵以待,大有随时出发之意。 一位银甲将军跨马立于马车一侧,一身银甲闪着寒光,腰挂长刀,身姿威武霸气,赫然就是荆州的兵马都督-夏侯武康! “禀都督,兵马集结完毕,共一万整,弓三千,骏马一千有二。” 一名软甲将军策马奔来,在马车前停下微微躬身喊道。 “好,江副将统领所有兵马绕后山而上,务必在午时之前,赶到天柱峰下与本都汇合。” 夏侯武康沉声说道,一道威严浮现。 “末将得令!” 软甲将军再次躬身,遂调转马头策马奔走。 “柳大小姐,我们也出发吧!” “好,辛苦大都督了!” “末将不敢!” 银甲都督面向马车微微躬身,神色很是恭敬,刚才的威严之气瞬间不见。 “近卫军听令,随本都出发衡岳山上!” “得令!” 骏马嘶鸣,尘烟突起; 银甲都督策马在首,五百近卫军随在两旁,一辆马车被围在中间。 这辆马车应该十分的尊贵吧! “烟儿姐,我们要去哪里啊?我师傅呢?” 清脆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听其音好像一个不大的丫头片子。 “去玩啊!你师傅先行一步,马上就能见到了!” 一个少女之声,温润甜美。 “不许乱动!” 一个汉子的低吼声! 衡岳山; 中原五大名山之一,享有南岳之称。 虽然位于荆州府管辖之中,可南北绵近百里,无比的壮观。 “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 这是古人对衡岳山的描述。 传闻衡岳山上有七十二座山峰,而其中只有五座最为出名。 祝融、天柱、荚蓉、紫盖、石禀五峰各有奇特之处,其中山峦迭起,树木丛生,实乃人间之仙境。 五峰又以天柱为首,因为江湖五大门派之一的衡岳派,就建在此峰之上。 从荆州府城,到天柱峰衡岳派尚有五十余里,快马加鞭也需两个时辰,如果步行只怕要半日。 荆州兵马已动; 一万军士,一千有余的铁骑,还有三千弓箭,只怕今日的衡岳山上很是热闹。 今日是衡岳派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也算是天下间的一桩盛举,先不说多有江湖中人前去膜拜,就是附近的乡民也多有空闲之人上山观看。 今日的天柱峰应该异常的热闹! “快走,快走,晚了就赶不上了!” “不是说在正午时分开始吗?这时辰还尚早。” “你懂什么?今日人多,能不能上去还不一定。” “是吗?那我们要快点了!” 一条宽阔的山路之上; 三三两两的人群急步奔走着,神情很是激奋。 身着普通布衣,身姿虽然各不相同,可从步态来看,应俱是普通的农户人家。 衡岳派的祭天大典,附近乡民多有所知,很多人一生也许都历经了几次,那种浓郁的信仰之力,已经在这闻名天下的衡岳山中浸透了很久。 若皇朝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这份信仰也许就是为了个热闹。 可如果天下动荡,战乱四起,民不聊生,这份信仰也许就是那最后的救命稻草! 两匹骏马急急奔来,路上纷纷避让,虽稍稍有埋怨之色,不过很快也就释怀。 如此盛举; 自然有远方慕名而来之人,这般急迫也在情理之中。 骏马奔驰,路上也在着急赶路,都是为了这场盛举,但也许心境有所不同。 “师弟,我们要从正门入山吗?” 骏马上的少女轻声说道,娇容带着深深的疑惑。虽然天色尚早,可这般进去指定暴露行踪无疑。 “师姐,我们先去山门下看看,随后在由小道进去!” 骏马上的少年微微一笑,神色很是平静。 昨夜从那该死的城隍庙归来,让他可是无比的头疼。 那面黑纱始终环绕在他脑中,心中的那丝不安也越变越大。 黑纱的赌注很诱惑,让他不得不接受这场赌局,其实也没有多余的选择。 既然身怀保命之物,他又有何畏惧,所以临时改变所有的想法。 手握皇令; 整个天下间的兵马尽能调动,荆州兵马自然不在话下。 一万兵马啊! 若非荆州城还需要留守,将尽三万的兵马他都想直接调进这衡岳山中。 想闹事吗? 本来想着暗中出手,还不是太确定那方玉盒,会不会出现在衡岳山上,暗中又有多少人,所以只能低调行事。 可昨夜的赌局,让他深深的恐惧。 先前害怕打草惊蛇,而在天亮的时刻,他准备搂草打兔子,大不了一无所获,也不能置所有人于危难之中,起码那场赌局还有得赚。 荆州的兵马应该已经动身,他要在兵马未到之前,先了解山门之下的情景。 南天门; 这里是进入衡岳派的门户。 据古传闻; 衡岳派未创立以前,这天柱峰上不过是几间道观,附近的山民偶有上来祈福叩拜,也算不得多有名气。 自从有了这祭天大典,附近上山的民众也就越来越多,而进山的门户就被人戏称为南天门。 后来衡岳派老祖开山立派,衡岳派也从以前的潜心修道,转换成习文习武,不但广收弟子,也暗中守护着这衡岳山峦。 如今的那道山门依在,只是上面的字迹,早已换成三个古朴的大字-衡岳派! 今日的衡岳山门异常的喧哗; 山门之前早早就排起了长长的人群,几名身穿道袍的衡岳弟子,正在一一盘问。 今日是衡岳派的盛举,难免有不轨之人,自然要严加盘问才行。 “师弟,我们要不要进去?” 少男少女已经下马,虽手牵马缰,却立于人群之后。 观其衣着华贵,此是慕名而来的富家公子,如若上前应该能早早进入山中,毕竟哪里也免不了些世俗之气。 “不急!” 公子微微一笑,竟然悠闲地举目四下观看。 “嗯?你在找什么吗?” 少女轻声问道,神色很是疑惑。 从昨夜这少年突然外出,直到东方泛白才回到荆州都督府,之后就…… 看到现在她这张娇容,就知道这家伙是如何的诡异了。 身为衡岳掌门师太的大弟子,不但相貌倾国倾城,更是功力深厚,博学多才,在整个衡岳山都是如明星般的存在。 可现在呢? 作为衡岳派的大弟子,如今就站在山门之前,那山门前的衡岳弟子竟然认不出,这都是拜这少年所赐。 不但将自己易容成这般模样,就连他自己的那张假面也不卸下,还调荆州的大批兵马进入衡岳山,这家伙是疯了吗? 再说这里是衡岳派的山门所在,四周方圆几里自然不会有人居住,如今已到深秋,虽然周围树木丛生,可依然清晰可辨,并没有什么可藏身之处,难道还能找到什么不成? 没有回答少女的问话,甚至将马缰交给少女,转身在四周缓缓行走。 山门前人潮拥挤,一片喧哗,那几名衡岳弟子忙的晕头转向,无人在意这样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今日上的这衡岳山上,不早早进入等那盛世庆典,竟然在这山门之前闲逛,真是这般闲情逸致不成? 不远处的少女也是苦涩地一笑,心中也很是无奈。 这家伙不会是昨晚中邪了吧? 一刻钟后; 少年快步走过来,面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 “师姐,这山门平时可有专人清扫?” 话语很是急切。 “那当然,有专门的弟子负责清扫山门,长老们还会不定时巡查,我还巡查过呢?” 少女笑着说道,神色很是傲然。 “师姐你看哪里?” 少男微微一笑,右手伸出指向山门的一侧。 那里除了拥挤的人群,还多了一块巨石,倒是显得不伦不类。 “那是……” 少女瞬间皱起额头,神色也变得凝重。 山门之前多这么一块巨石,就算在平时早已被清理出去,何况今日的祭天大典在即,这不是有损衡岳派的门面吗? “师姐再往上看!” 随着少年的手指,少女目光也看向山之后,在那不远处的山道旁也多了一块巨石。 “李逍遥,这是暗号吗?” 少女惊呼,娇容依然大变。 很是震惊! 第246章 大军压山 “呵呵!师姐……” 李逍遥微笑地望着眼前,以玉手紧紧捂住盈盈小口的少女,神色有些调皮。 山门之前依旧喧哗,少女的惊呼声虽然引得几人回头观望,但众人着急进山,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少女也感觉到刚刚的失态,神情有些惊慌。 “没事师姐,无人能认出你。” 他将那双玉手轻轻拿开,轻笑地说道。 在京城之时; 之所以决定带静音回衡岳,就是因为她秉性沉稳,而且对衡岳山山无比的熟悉,没想到还有这般小惊喜。 从见到两位师姐; 虽然师姐之名是慧妙师太强压而下,静心顽劣常戏耍于他,可静音始终中规中矩,更没有直呼他名之举,今日…… “对不起,师弟,我……” 少女低首垂目,神色有些愧疚,娇容已经羞红一片。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师姐能叫我的姓名,那可是师弟的福气!” “你……” “好了师姐,我们也该进山了!” 他轻轻一笑,目光顺着山道望向远处,大都督也快到了吧! “我们就这样进山吗?那巨石到底什么意思?” 少女轻轻拉着他的衣角,轻声问道,犹如一个做了错事的孩童。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就是某种暗号或者记号,不过应该很快就能知道!” 诡异地一笑,轻轻转头望向喧哗的山门。 今日的天气很好,一轮暖阳高挂上空,身处山林之间,清风拂面,很是舒适。 如今那轮暖阳正慢慢靠近南方,一日之中最温暖的时刻就快到来了! 手握马缰,立于人群之后,似乎并没有一丝着急之意,可把身边的少女看得无比的疑惑。 “难道就这么进山吗?” 半炷香后; 山门前的人群已不剩多少,几名衡岳弟子也面现笑容,长长松了一口气。祭天大典快要开始,他们还要着急回山呢! “敢问公子来自何处?” 一名衡岳弟子快步奔来,急切地问道。 “在下慕容云,来自慕容山庄,今日贸然上山多有冒犯。” 公子微微抱拳,神情很是儒雅。 “噢!原来是慕容少庄主,快请进,快请进!” 那名弟子急急躬身行礼,脸色有些惊变,但神情很是恭敬。 慕容山庄闻名天下,慕容少庄主的名号也是天下皆知,可听说慕容山庄不久前突生变故,慕容老庄主至今下落不明,这慕容少庄主还有如此的闲情逸致? “谢谢小师傅!” 微微一笑,牵着骏马缓缓而入。 那块巨石立于山门一侧,若非有人之心看到明白其中含义,所有人可能会当成一件山门的装饰品。 驾驾驾……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在这山林间回荡,一道道马影也浮现在山道之上。 山门前算是几名衡岳不过剩下二十几人,听到如此响动俱是回身观望。 距离祭天大典不过一个时辰了,怎会还有如此大批人马前来呢? 如若是一方大势力,早早两日就会赶到衡岳山,断然不会如此急促,很是怪异! 驾驾…… 一匹匹骏马似乎无穷无尽,众人的神色也渐渐变得惊恐。 骏马不过是普通的骏马,可上面骑着的可不是普通的人。 身着软甲,腰挂长刀,个个身姿挺拔。 尤其为首之人,银甲罩身,身躯威武霸气,那身银甲在阳光下闪着摄人的亮光。 这是官军! 众人心中很是震撼,那几名衡岳弟子更是无比的惊恐。 衡岳祭天大典虽说也算一件盛举,可来是俱是江湖之人,官府从未参与过,今日竟然出现官军,看其身姿这可不是一般的衙门之人啊! 骏马转眼即到山门之前,为首的银甲将军手握马缰,神色更是无比的威严。 “可有衡岳派弟子?” 一双虎目在众人身上扫过,那种震慑实在太大,令所有人急急低首垂目,有几名乡民的身躯已在轻轻颤动。 “回……回将军,小的就是衡岳派弟子,不知将军来意为何?” 一名青衣道袍的男子快步上前,躬身说道,虽然故作镇定,可所有人都看出那身躯在微微颤动。 “大胆,见到荆州兵马都督为何不跪?” 一声大喝,几把长刀已经出鞘,而整个山道之上,这样骑马的军士可是一眼望不到边的。 “小的不知都督驾临,还望都恕罪!” 那名衡岳弟子的身躯猛然一震,神情大变,急急双膝跪地俯拜,而整个山门前除了一对少男少女,已是跪倒一片。 衡岳派属于荆州管辖,这些人有就附近的山民,对荆州府自然熟悉,而对这位镇守荆州府的兵马都督更是无比的熟悉。 荆州府的地理位置很是特殊,所以常有小股流寇窜入这里,而兵马都督就是为了守护整个荆州府,这夏侯武康大都督的名号也就众人皆知了。 这夏侯大都督镇守荆州已有十几年,整个荆州府一直平安无事,传闻还是位皇亲国戚,就连荆州的府使都无比的恭敬,确实是位了不起的大将军! “最近有一股流寇窜入衡岳山,本都知道今日是衡岳派的什么大典,可为了确保荆州的安危,本都亲率大军守护这里,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理会本都!” 银甲都督轻轻挥手,身旁的军士也急急收回了长刀,虽然声音很是威严,可神色已经缓和了不少。 “都督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我家掌门。” “那倒也不用,本都不上你们衡岳派,只在山下守护便可!” 银甲都督虽然口中如此说,可并没有太多的制止之意,为首的一名弟子偷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右手暗暗伸出向身后连连挥动。 另一名衡岳弟子看到,稍稍起身躬身慢慢后退,直到退入山门内很远,这才转身向山上极奔,那身法已快到了极致。 荆州兵马都督的大军就在山门,这等大事别说几名普通弟子,只怕连衡岳掌门师太也会惊慌,这可一刻也耽误不得。 银甲都督似乎并不理会偷偷离开的那名衡岳弟子,而是转头望向山门一侧的白衣少年。 众人皆跪,唯他独立,很是怪异!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啊?” 微微一笑,朗声问道。 “在下慕容云,拜见夏侯大都督!” “哦?原来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本都可是仰慕已久啊!” 银甲都督翻身下马,面带微笑,缓缓来到少年身前。 “大都督过誉了,在下对大都督也是无比的敬佩!” 白衣少年微微躬身,神情很是恭敬。 “慕容少庄主客气,今日上前也是为了观看这什么大典吗?” “回大都督,是的,衡岳山的祭天大典十年一遇很是难得!” “嗯!这个本都也稍有了解,今日应该不少人前来吧?” “回大都督,自然有很多人前来观礼,还劳烦大都督多多守护。” “这个自然,有本都在,你们都可安心!” 两人彼此交谈着,犹如一对久未见面的好友,可跪于地上的众人却度日如年,无比的惊恐。 “哦!你们都起来吧!一直跪着为何?” 银甲都督猛然回身,望着依然跪在地上的众人,神色有些诧异,似乎是刚刚发现了此事。 “多谢大都督!” 众人再次俯拜,这才缓缓站起,缓缓聚拢在山门的一侧。 您是荆州的兵马大都督,慕容家的少庄主自然也是尊贵无比,哪里还能看到我们这些小民呀! 一边相谈甚欢,一边是鸦雀无声诚惶诚恐,就这样的怪异都持续了一盏茶之久,直到衡岳派的山道上,突然奔来无数的身影。 为首一人乃是一名师太,身穿青色道袍,戴青色道帽,手持一柄拂尘,身姿轻盈飘逸犹如仙人降世,只是神色有些惊恐。 身后跟着一众人,个个身姿不凡,身穿道袍者居多,神情俱是恐慌。 “贫尼慧妙,拜见大都督!” 慧妙师太急急奔到银甲都督身前,微微躬身,单手成掌立于胸前,乃正宗的道家之礼。 “拜见大都督!” 后面众人俱是微微躬身,或拳或掌,礼节虽有不同,可神情都无比的恭敬。 这可是一府之兵马都督,何人又敢轻视呢? “师太不必多礼,本都只是路过,有一股流寇窜入这衡岳山中,多有打扰还望恕罪!” 夏侯武康轻轻一笑,微微点头,神色很是平静。 身为朝廷兵马都督,有如此神情,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毕竟官民有别。 衡岳派再是古老,于朝廷而言,还是一介草民,怎能与三品的兵马都督相提并论呢! “大都督客气了,大都督军命所在,贫尼怎敢不尊,今日时逢衡岳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有请大都督移步山上一同观礼如何?” 师太依然微微躬身,神色虽然稍稍平静,可心中已是大喜。 衡岳山上已有异状,心中正是不安,也不知那少年到底在何处。 这荆州的兵马都督正巧来临,无论是不是那家伙的主意,对整个衡岳派都如那及时雨一般,心中怎能不喜呢? “师太多礼了,本都上山会不会有所不便?” “不会,不会,大都督能前去观礼,已是衡岳派莫大的荣耀!” 慧妙微微一笑,缓缓侧身,已让开身后的山道。 “呵呵,那本都就叨扰贵派了,本都还有一义妹也是前来观礼,不知师太能否行个方便?” “那是自然,贫尼深感荣幸,不知大小姐现在何处?” 慧妙师太心中无比的惊喜,今日的衡岳山应该没有太大的惊险了! “去请小姐!” 微微转身,朗声说道。 “得令!” 一名军士急急翻身下马,向后奔去。 驾驾驾…… 一阵比刚刚更加响亮的马蹄声,从右边山林间传出,为首两匹骏马直奔山门而来。 “禀都督,一万兵马已集结在衡岳山,请都督令!” 身穿软甲,腰挂长刀,必是一员将军无疑。 “众军听令,兵马搜索守护整个衡岳山,特别是天柱峰下,本都不希望看到一个流寇出现。” “得令!” 很震撼! 第247章 柳如烟的震撼 一万兵马; 朝廷的一万兵马,那可不止是一个数字。 若论单兵能力; 一名朝廷的普通军士,甚至都不如衡岳派的一名普通弟子,可一万兵马若要荡平整个衡岳派,也不过就是弹指之间。 一万兵马就是守护一座小城也绰绰有余,若要镇守边疆也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何况这小小衡岳山呢! 这是一种怎样的震撼,所有在场的人心中都十分的清楚,那难怪一个个目瞪口呆,神色更是无比的惊恐。 荆州兵马都督守护整个荆州的安危,这衡岳山自然也在其中,既有流寇侵入,兵马围剿实属正常,可今日时逢衡岳派祭天大典,真的就这么巧合吗? 所有人心中很是疑惑,但却无人敢站出来多问一句,只有一人心中已是无比的惊喜。 能调动朝廷的一万兵马,还在祭天大典之时进驻这衡岳山,除了那位少年在无一人能做到了! 身在京城多日,亲见那少年进出皇城如无人之地,慧妙师太此刻的心境已是一片清明。 呵呵! 这家伙还真来了衡岳山? 如今朝廷一万兵马围住整个衡岳派,就是有人有心闹得什么动静,只怕这一刻也要重新思量一下。 不管目的如何,既然想要制造混乱,那脱身之法必然也要考虑,只是如今兵马围山,就算一只蚊子想要飞出这天柱峰,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今日可安; 慧妙师太的心中已是大大地安定! “大小姐到!” 随着军士的一声高呼,骏马快速分开让出一条道路,一名紫衣少女款款而来,身旁围着一个俏丽的小丫头,一名布衣汉子跟在身后。 众人这才看清,在那一匹匹骏马之中,还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而这所谓的大小姐就是从那辆马车上下来的。 “拜见义兄!” 面带微笑,盈盈一拜,尽显大家闺秀之气。 “义妹不必多礼,愚兄来引见,这位是衡岳派的掌门慧妙师太!” “小女拜见师太!” “大小姐不必多礼!” 慧妙师太急急上前搀扶,面上的喜悦之色已无法形容。 这少女可是无比的熟悉啊! “烟儿……” 一声惊呼响起。 一位青衣老者快步从山门走出,威严的面容带着深深的惊讶,可眼神却是无比的惊喜。 “老爹!” 少女一声娇呼,飞身奔入老者的怀中,娇容也是一片喜悦。 众人瞬间惊呆; 这一刻的震惊,可不比刚刚那名军士所说的一万朝廷兵马。 这青衣老者是何人? 这乃是柳林山庄的庄主,当今的武林盟主柳南天。 口呼老爹; 那这伏在柳盟主怀中的少女,岂不就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吗? “柳盟主,这是……” 慧妙师太急急转身,惊讶地问道。 “师太恕罪,这是小女如烟,天性顽劣,老夫也不知这丫头能到衡岳山来。” 柳盟主尴尬地一笑,神色微微羞愧。 “呵呵,原来是柳大小姐,贫尼今日有幸啊!” “师太缪赞了!” “老爹,听方伯说,您不是有事来不了吗?” 柳如烟搀着柳盟主的手臂,神色有些调皮,惹得众人频频观望。 “烟儿,不得胡闹,你怎么跟大都督一起前来?” 柳盟主虽然话语有些责问之气,可一脸的宠爱之色却是那么的明显。 “你说义兄啊!此事说来话长,这次我偷偷来衡岳山观礼祭天大典,不想路遇流寇,也多亏了大都督出手相救,还救下一个小丫头呢!” 柳如烟急切地说道,搀扶着柳盟主缓缓来到银甲都督的身前。 “末将拜见柳盟主!” 夏侯武康双手抱拳,微微躬身,神情很是恭敬。 “大都督不可如此多礼,老朽怎承受得起呢!” 柳盟主急急上前,将银甲将军托起,神色有些惊恐。 这是一府之兵马都督,就算身为武林盟主,也受不起这大将军的大礼啊! “柳盟主客气了,我与烟儿既义结金兰,末将就是晚辈,这礼又如何受不起呢?” 银甲都督微笑地说道,神色很是平静,只是眼中一丝惊恐一闪而没。 那公子的心思太多,这样玩早晚非被玩死不可啊! “这……” “大都督所言有理,柳盟主就不要推辞了!” 慧妙师太缓缓上前,面带微笑地说道。 “呵呵!小女天性顽劣,老夫教导无方啊!” 柳盟主尴尬地一笑,神情很是无奈,随便狠狠地瞪了身旁的少女一眼。 “晚辈慕容云,拜见师太,柳盟主!” 一位白衣公子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紫衣少女,微微躬身,双手抱拳,很是恭敬。 “原来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贫尼有失远迎,失礼了!” 慧妙师太微微一笑,以手中拂尘轻轻将少年托起,眼中浮现一丝令人无法觉察的诧异。 慕容山庄的少庄主和柳大小姐竟然都来了衡岳山,可那白衣少年却不见踪迹,这可真的怪异。 “慕容少庄主不必多礼,老夫没想到少庄主竟然来到衡岳山,不知慕容庄主现在如何?” 柳盟主也是神色微变,心中有些震惊。 身后的众人俱是神色大变,心中也是颇感疑惑。 慕容山庄逢此大劫,这少庄主虽然天资聪慧,可毕竟年纪尚轻,能苦苦支撑慕容山庄已是不易,怎会还有闲情逸致来这衡岳山观礼呢? “多谢柳盟主牵挂,家父还是音信全无,衡岳祭天大典十年难遇,晚辈自然代家父前来庆贺一番。” 白衣公子微笑地说道,身躯自然微微躬身。 这里俱是江湖的前辈豪侠,作为晚辈就算家世再显赫,也不容有失礼之处。 “这慕容家的少庄主很不一般啊!” “是啊,是啊!早就听闻,慕容山庄的少庄主天姿聪慧,气宇非凡,今日一见所言非虚啊!” “我们都老咯!后生可畏啊!” 后面的众人纷纷低声赞许,眼前的白衣公子让他们很是欣慰。 有礼有序,不卑不亢,实乃人中龙凤也! “哈哈……后生可畏啊!我们这把骨头老咯!” 柳盟主爽朗地笑着,望着身旁的慧妙师太,神色有些凄凉。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虽然其中的意境有些凄凉,可这终究是时光的轮回,天地万物已不可逆。 朝堂如此,江湖亦是如此; 后辈的优秀不是前人的悲哀,更多的一种欣慰。 时光的齿轮,终究需要后辈们的奋力推进,这样才能让人永存于天地之间,并且越来越强大。 何人没有年轻过,俱是从后辈晋升而来,这就是人之性! “是啊!我们都老咯!可他们很优秀!” 慧妙师太也是定定望着柳盟主,神色有些黯淡,眼前似乎浮现出另一道白色身影。 一身白衣,相貌俊朗,一双大大的眼睛,比眼前的慕容山庄少庄主丝毫不逊,甚至还有超越之势。 他们才是整个江湖的希望! “今日是衡岳派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又遇大都督和柳大小姐,还有各位武林同道和柳盟主的庆贺,衡岳派实属蓬荜生辉,贫尼深感荣幸,诸位随贫尼一同上山,马上就到正午时分,祭天大典将要正式开始!” 慧妙师太微微回神,随即环顾四周,朗声说道,神情也变得喜悦。 “恭贺衡岳派!恭贺师太!” 众人齐声,回荡在整个天柱峰。 “贫尼带路,诸位请!” 慧妙师太微微躬身,以手中拂尘轻挥四方,举步向山门走去。 “烟儿姐,我……我……我呢?” 一名俏丽的丫头站在众人之中,几次想要出口都被人打断,如今看到众人都抬步走向山门,顿时连连呼叫,好像被落下一般。 “呵呵,把那丫头忘了!” 柳如烟轻轻一笑,转身跑过去拉起丫头来到柳盟主的身旁。 “老爹,这就是我跟大都督救下的丫头,名叫灵儿,我想将她留在身边。” “好清秀的丫头啊!你自己做主就好,不过还是要问问丫头家人的意思!” 柳盟主缓缓走着,微微低首小声说道。 “她没有家人的,据她所说父母双亡,来自西北之地。” 柳如烟突然停下,一声娇呼,不但将柳盟主吓得一跳,连前后几位衡岳派前辈也是身躯一震,纷纷举目观望。 “这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这么一个丫头所言怎辨真假,今日过后立即派人寻找她的家人,就算真是父母双亡也要有个实证。” 柳盟主沉声说道,神色有些微怒。 这已有多日不见这丫头了,真是越来越疯,怎能如此任性行事,看来要好好教导一番才行。 “哎呀,老爹,您怎么不相信女儿呢!灵儿真的来自西北之地,很可怜的,您就让我收留她吧!” 柳如烟直接停下脚步,一双玉手使劲摇晃着柳盟主的手臂,娇容更是一片祈求之色。 “你想气死我成?没说不让你收留她,只是让你打探清楚,越来越没规矩了!” 柳盟主也暂停脚步,望着眼前的丫头,神色有些微怒。 这么多江湖前辈在此,竟然这般无礼,身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这不是有失身份之举吗? “柳盟主息怒,柳大小姐也是好意!” 几位衡岳派的前辈急急围过来,纷纷劝解,霎那间整个山道上的人全都停下,很多人已知事情原委,只是轻轻一笑,这本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嘛! “你……今日下山回柳林山庄好好闭门思过。” 柳盟主见到众人停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丫头越来越疯了。 “我真的来自西北,烟儿姐没有说错。”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一声高呼回荡在整个山道上。 众人齐齐望去,一个俏丽的小丫头站在柳家大小姐身旁,俏脸带着轻笑,仿佛极力证明自己确实就是来自西北之地。 众人轻笑,很有意思地望着这么个俏丽的丫头片子。 一道凌厉的目光,在望着丫头的人身上一一扫过,没有放过一丝的异常。 很锋利! 第248章 祭天大典 正午时刻; 这是一日之中,尤为重要的时辰。 古人曰; 当烈阳位于正南方,阳气最为浓郁,充斥于整个天地之间,一切的魑魅魍魉都会退避三舍,此时定会吉星高照,诸事顺吉! 阳气即为正气; 人之正气内存,邪不可干;而天之正气长留,则浩气四塞! 人们用这吉祥安康,正义凛然的时刻,用于婚嫁.祭祀.祈福,甚至于处置穷凶极恶之人,此时必会有求必应,百毒不侵! 衡岳派的祭天大典,早时即为附近山民祈福所用,虽有些欺诈哄骗之意,可心是纯正的,所以也是在正午时刻举行。 当人处于天地间的最底层,而又无依无靠之时,以此寻得一丝心灵的安慰,本也在情理之中吧! “衡岳山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开始!” 随着一声高呼,似乎整个天柱峰都在微微颤抖,以呼应这几百年来的传承。 衡岳贞观殿; 大殿门口已经摆放了两排长长的座椅,居中而坐的是一位银甲的大将军,左侧为一身道袍的师太,右侧是一位青衣老者。 能在此落坐的俱是名扬天下之人,更有一些早已隐退江湖的前辈高人。 衡岳派的祭天大典虽不是什么重要之事,也算武林一大盛举,能被邀请者自然非寻常之人,当然更多的是慕名而来,但可却坐不到这大殿之前。 殿前的广场本是衡岳派弟子早课之所,宽广平整,处在半山之上,四周云雾环绕,犹如人间仙境一般。 现在是正午时分,一道暖阳穿透云雾,照在这半山之上,更是多添了一道浩然正气。 四周早已围满了人群,甚至还有许多人挤在山道之上,犹如一片黑云压在贞观殿前,浮现在云雾之中。 个个翘首以盼,期望一睹这祭天大典之风采。 四周的边缘; 一名名软甲军士傲然而立,俱是身姿挺拔,神色凝重,遥遥望去,整个贞观殿都被军士围起,而那山道的尽头,隐约间可见大批的兵马盘旋。 整个广场只剩下中间一片空地,宽不过一丈,今日的贞观殿前已有千人之众! 十九位白袍之人立于广场中间,俱是脸罩玉面,显得无比的庄严神圣,为首一人是位白袍老者,头戴五彩羽冠,手持拂尘,犹如上仙临凡。 正中摆放着一方巨大的青铜方鼎,三柱清香插在其中。 清香通体金黄,粗如手臂,近五尺之高,远远望去犹如三根通天金柱。 “三香焚上苍,万物俱恭!” 随着为首的白袍一声高呼,十九名白袍急急跪地俯拜,右手手中拂尘轻摆,左手聚拢成掌立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一派神圣之气。 “看,看,香燃了!” 不知何人一声大呼,众人齐齐抬首观望。 大鼎之中,三柱巨香之上; 三道轻烟徐徐升起,犹如三条蛟龙直上九天,隐身在云雾之中,一股幽香慢慢散开,众人俱是感觉神清气爽。 “叩拜苍天!” 白袍老者缓缓喝道,声音虽不洪亮,却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看得出内力很是深厚。 众人齐齐下跪,跟着白袍老者俯首三拜,就连座椅之人俱是起身躬身俯拜。 这一刻; 整个天柱峰无比的安静,似乎连远处的骏马也停止了嘶鸣,一道祥和之气降临,让所有人心中无比的安宁! 众人心境不同,此刻的感悟也是不同; 有人祈求一生平安,有人祈求天下太平,有人祈求富贵荣华,自然也有人祈求心中已生的恶念! 上苍是公平的; 无论众人心中有何祈求,似乎都会给予馈赠,只是其中因果也在循环。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这即为天道! 黑压压的人群中,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起身,举目望向整个广场,那凌厉的目光让人很是畏惧。 众人膜拜上苍,心中皆有所愿,难道这白影就没有什么祈求之事吗? “风起云散,护我衡岳!” 白袍老者缓缓起身,手中拂尘再次轻挥,三道轻烟猛然加剧,顿时生成三股飓风,四周的云雾竟然在慢慢散开。 众人俱是急急起身,刚刚安宁的内中,这一刻变得很是震撼。 天柱峰将近百丈之高,终年处于云雾之中,贞观殿更是被云雾环绕,这一刻竟然散去了。 整个广场一片喧哗,众人频频转身观望,声声低谈响起,望着四周慢慢散开的云雾很是震惊。 在寻常之人眼中,这已是通天的仙术,很多人俱是俯身叩拜,只有座椅上的人轻轻微笑,虽然也是低声交谈,可神情犹如看到一场很精彩的戏法。 哪有什么仙术,不过是一些障眼法而已,还瞒过这些江湖高人之眼。 十九名白袍猛然起身,围绕着大鼎缓缓转动,轻摇着一方小铃,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清脆的铃声回荡在山峰之间,众人的神色俱是有些迷离。 刚才的喧哗顿时平静,众人犹如置身于云雾之间,心中没有一丝的杂念,似乎感觉脱离了凡躯,已经神游四海。 银甲的将军微微皱眉,心中似乎被这铃声震得很不安静,神情也变的微微痛苦。 一只玉手轻轻伸出,稍稍抵在银甲将军的后背。 座椅之上的人俱是微微闭目,神色也变得凝重。 铃声依然在回荡,三道飓风还在上空旋转,四周的云雾似乎在慢慢散开,那道白色身影却猛然站起。 本也是坐在座椅之上,只是位置靠近一侧,并不是太引人注目,但此刻站起,犹如鹤立鸡群很是醒目。 那双眼睛很是明亮,那道目光变得更加的凌厉。 众人的神色俱是迷离一片,连边缘的军士都如痴呆一般,除了中间转动的白袍和诡异的铃声,整个天柱峰无比的幽静。 这种静让人恐惧,可所有人似乎感觉不到。 身影闪动间,那道白影腾空而起,稳稳落在大殿的屋脊之上。 微微一笑,手掌翻动间,一枚闪着寒光的银针出现在指间。 “啊……” 一声惊呼刚刚出口,却被一只手掌生生给按住。 屋脊之上有位瘦小的布衣汉子,此刻瞪着双眼,狠毒地望着眼前的白衣公子,神情很是愤怒。 背上的巨痛尤在,四周除了他们两个好像在无一人。 “扎我干嘛?” 一声低吼,张开嘴巴欲要咬上那只猪爪。 扎人不行,还要捂住嘴,这比杀人诛心还令人可恶,这让人如何能忍? “啪!” 那只猪爪不但没有离开,竟然又是凌空一拍,俯身在屋脊的汉子顿是惊呆了,哪有这般欺负老实人的嘛! “小声点,调内息,封耳官!” 布衣汉子身躯一震,急急调整心神,以内力屏蔽耳官,心神也渐渐变得安静。 “李逍遥,这铃声有问题!” “我知道,这不是最后的结局!” 李逍遥微微一笑,举目向下望去,凌厉的眼神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妈的,太厉害了,老子差点着了道了!” 缓缓站起,神色无比的愤怒。 “这只是前奏,厉害的还在后面,东西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都在呢!” “希望用不上,不然今日的衡岳上将会血流成河。” 目光收回,抬首望向整个天柱峰,那里好像有一团黑云在极速地聚集着。 “你说这些牛鼻子老道,干嘛弄这么多神神鬼鬼之事?” 布衣汉子也缓缓站起,刚刚的惊恐还存在心中。 “几百年的传承哪能说改就改的,你自己小心点,我动你就动!” “好!知道了!” 身影飞身跃起,瞬间又回到人群之中。 “天降甘露,恩泽衡岳!” 在众人的一片迷离之中,一声暴喝响起。 大鼎之中的三柱巨香尤在,只是那上空的三股飓风已消失不见,众人齐齐抬目观望,似乎看到三道闪电突然在香顶浮现。 轰隆!轰隆!轰隆! 三声闷雷响起,整个天柱峰上突然浮现一片黑云,一道道细雨顿时而落。 “是雨,真的是雨!” 不知何人的一声惊呼,众人的神情猛然清醒,身上的冰凉之气传来,眼前已浮现一片朦胧细雨。 如今已是深秋; 寒霜浓雾已是常见,可这朦胧细雨就已经过了该有的节气,如今突降,怎能不令人惊奇! “真的是雨!上天垂怜,护佑衡岳山风调雨顺!” 一片山民跪伏在大殿之前,任由那细雨淋在身上,虽有一丝寒冷,可心中很是温暖。 这不是心中所求,只是心灵的一丝安慰,也是对上天的一种敬畏之心。 众人在欢悦着,连座椅之上的人也都齐齐起身,神情俱是惊叹。 这等手段虽然有些诡异,也知道不过是些投机取巧之法,可其中的奇妙还是令人很是惊讶! 众人俱欢,只有一道白色身影很是惊恐。 当第一道细雨落下,他以手掌接起,捧在手心仔细地观看,神情无比的凝重。 指间浮现一枚银针,早已探入那雨水之中,躬身垂目,细细观看银针的变化。 四周的欢呼声,似乎被他摒弃在九霄云外,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没事!” 暗暗一声低呼,指间的银针浮现,依旧寒光明亮,没有一丝的变化。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神色瞬间舒展,缓缓走出人群,举起右臂虚空轻轻挥动。 众人依旧在欢悦,连那大鼎之前的白袍老者,脸上也是一片欣喜,似乎对这一刻的壮举很是满意。 屋脊之上有一道瘦小的身影,本是紧紧盯着大殿的一侧,刚刚看到轻挥的手臂,突然一屁股坐下,神情瞬间变得轻松,可额头上细密汗珠尤在。 右手中依然紧握着,一根黝黑的铁棒很 甚是奇特! 第249章 那道白影 “你去前殿,我去后殿,不可轻举妄动,暗中跟随就好!” “好!” 两道身影站在大殿的一侧,躬身俯首小声交谈着,突然一左一右奔开,迅速消失在这人群之中。 朦胧的细雨已停,整个天柱峰又恢复了清明,云雾依然在四周环绕,似乎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 众人还在欢悦着,身上还残留着一丝冰凉之气,让人感觉刚才不是梦境,确确实实是身在细雨之中。 广场中间的白袍们依然在缓缓转动,头戴羽冠的白袍老者,轻轻挥动拂尘,口中念念有词,做着各种的祷告。 那道暖阳已经稍稍偏移,这祭天大典也进行了半个时辰,似乎就要完结。 座椅之的众人也是纷纷低声细语,感叹着那诸多的奇妙之处,一身道袍的师太,神情尤为喜悦。 身为衡岳派的掌门,这祭天大典也已经历过几次,可今日却是让她无比的担心。 在京城; 当那位白衣少年刚刚对她说起此事,心中实实无法相信,就算回到衡岳山,心中的那道疑惑还是不太确定。 直到今日正午之前; 距离祭天大典不过一个时辰,那位荆州兵马都督,还有那位柳大小姐和慕容少庄主的到来,才让她确定了那少年所说之话。 当时在山门前虽然稍稍安心,可心中的担忧依然存在。 有人要借这次祭天大典谋害江湖同道,此事可是非同小可,兵马都督的前来能让那些人心怀畏惧,可暗中做些小动作还是很有可能的。 祭天大典在即,她已分身乏术无计可施,可柳家大小姐却让她服下一枚定心之丸。 “李逍遥已在衡岳山!” 她知道今日的种种谋划,应该都是出自那少年之手,可如果亲耳听不到确切的消息,心中的那道不安实难放下。 那家伙既然身在衡岳山,今日就不会有什么大变故,这是她无比坚信之事。 那家伙从未让人失望过! “哎呀,今日本都可真算大开眼界,贵派很了不起啊!” 银甲都督缓缓站起,神情很是喜悦,这般江湖手段还从未见过,依然感到很是奇妙。 “大都督缪赞了,都是一些糊弄人的把戏!” 慧妙师太微微收神,急急起身微笑地说道。 “确实是很厉害,起码能宽慰百姓之心!” 银甲都督微微点头,虽是糊弄人的把戏,可安一方民众之心,这是算是朝廷之福。 “大都督说笑了,皇朝稳固,天下太平,才可安天下之心,这祭天大典不过逗人取乐罢了!” “师太说的极是啊!” 四周的众人已经在缓缓退去,十九名白袍连同那位白袍老者,俱是盘膝而坐在大鼎之前,双目紧闭,似乎在做最后的祷告。 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已经完毕,大殿中的三柱清香依然崇立,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神奇仙术也好,哗众取宠也罢,能暂时得到心灵的一刻平静,也许就是足够的完美呗! “众军听令,守护众百姓安全离开衡岳山,不许有丝毫的疏忽!” “尊都督令!” 严守四周的军士快速集结,更有军士急急奔入山下,一道道高呼回荡在整个天柱峰上。 今日上前者何止千百,如此险峻的山道,危险还是存在的,若有朝廷兵马维持护送,自然在无丝毫的变故。 “大都督请殿内歇息,天柱峰的清茶很香的。” 慧妙师太微微躬身说道。 “这……” 夏侯武康微微迟疑,似乎有些为难,偷偷瞄向身旁的少女。 今日破绽集合兵马,马不停蹄地赶到这衡岳山,以公子之意镇守天柱峰,可却没有交代是不是要马上离去。 “哎呀,我的义兄,那平乱之事也不急在这一时,那么多兵马围住衡岳山,还怕那几个流寇跑了不成?这衡岳派的斋饭很有名的。” 柳如烟微笑着说道,上前搀住那身银甲。 “是吗?那本都定要品尝一番,只是打扰师太了!” “大都督客气了,贫尼实感荣幸,大都督请!” “呵呵!好!多谢师太!” 银甲都督大步走入大殿,身姿威武霸气,尽显朝廷威严,众人也是纷纷避让。 “掌门师太,我等今日多有打扰,这就下山去了!” “多谢师太厚待,我等告辞!” 很多人纷纷躬身说道,神情有些稍稍难看。 能来着天柱峰; 很多人俱是被衡岳派邀请,能坐在大殿之外的俱是贵客,有人也许真是为了观礼这祭天大典,可有人还是带着一丝小小的心思。 衡岳派是五大门派之一,虽然常不掺和江湖之事,可威望依旧存在,其势力也不容小觑。 衡岳掌门慧妙师太更是江湖绝顶高手,能交结自然不是什么坏事,有谁又不想名扬天下呢? 只是现在荆州的兵马都督在此,自然有些人心中有些不愿,还是早早离去为好。 朝廷和江湖; 终究是两个不同的存在! “各位恕罪,贫尼今日怠慢了!” 慧妙师太微微躬身,神色有些羞愧。 今日的祭天大典非比寻常,也明白众人的意思,但此刻实属无奈之举。 有荆州的兵马都督坐镇,衡岳派才不会突生事端,而且那白衣少年始终还未露面。 “师太客气了,我等告辞!” “几位长老,带贫尼送各位施主下山!” “是,掌门!” 几名身着道袍的老者快步走出,将众人一一送出。 “师太,老夫也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一位青袍老者缓缓走过来,赫然正是当今的武林盟主。 “柳盟主,您这是……” “呵呵,师太不必多想,老夫真有要事,何况小女还在贵派,老夫就先走一步!” 柳盟主微笑地说道,神色很是平静。 “老爹,您要下山了吗?” 柳如烟急急奔来,娇容有些疑惑。 “为父要急着赶去豫州府,你不可胡闹给师太多添麻烦,早些赶回柳林山庄!” “噢!知道了,那您一路保重,我明日便回!” “不可再惹事!有劳师太照顾小女了!” 柳盟主微微躬身说道。 “柳盟主不必担忧,柳大小姐有大都督照应,一切定会平安无事!” 慧妙师太也急急躬身,只是眼中浮现一丝疑惑。 身为武林盟主自然是百事缠身,能来到衡岳上观礼,已是很大的面子,有要事离开也在清理之中,可柳大小姐竟然没有丝毫的挽留,这可有些怪异,难道衡岳派…… 她的心中突然多出一丝不安! “有劳师太了,老夫告辞!” 柳盟主轻轻抱拳,望了望眼前的少女,随后转身走出大殿,几名青衣汉子急急跟上。 越来越多的人走出贞观殿,庄严神圣的大殿中也剩下寥寥数人。 贞观殿不是很大,却显得无比的素净! 衡岳派信奉的是道家之理,俗称方外之人,多是清心寡欲。 虽然是传承了几百年的门派,可一颗道心从未有过改变。 大殿正中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像。 青衣道袍,手持拂尘,昂首而立已具仙人之姿,此乃衡岳派的老祖! 画像之下两副座椅,银甲都督在左,慧妙师太在右,下首坐着数人,应该俱是衡岳派的至交。 一位少女也坐在下首,身旁还站着一名俏丽的丫头。 已有衡岳弟子将香茶奉上,一股清香飘荡在空中,整个大殿显得甚是神圣。 “烟儿姐,灵儿饿了,你不是说有好吃的吗?”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宁,带着深深的委屈之气。 自从来到这山上; 始终跟在少女身旁,不许乱说话,不许乱跑,这是在山下师傅的交代。 刚才在殿外的那番情景确实好玩,可惜被少女死死拉住,又不能多说话,心中自然是无比的委屈! 那位坏师傅,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怎么样?找到没有?” 后殿的一处阁楼前; 一位白衣公子急切地问道,神情有些沉闷。 “没有!你呢?” 对面而立的是一位布衣汉子,身材瘦小,相貌平平,但是有一双很精明的眼睛。 “不该啊!我亲眼看着离开的,怎么会找不到呢?” 白衣公子低声说道,神色很是疑惑,额头也紧紧皱起。 整个祭天大典都在他的严密监视之下,尤其那神奇的天降甘露。 此番进入衡岳派,专门就是为这个而来,甚至不惜奔波二百里转道豫州府,将这闻名天下的机关大师请出。 以万军之威镇压所有来到衡岳山的人,连那件恐怖的火器都已请出,可没想到终究没用上。 这可不是心中的遗憾, 他宁愿永远也用不上那东西。 祭天大典很顺利,可他心中还不能安宁,始终盯着整个广场的所有人,也终于在最后的时刻,找到了那道白影。 这是第二次看到那白影了! 荆州的兵马都督进入衡岳派,也引起众人惊恐,柳林山庄的大小姐又在山道之上,故意制造了一番慌乱。 灵儿现身,直接出现在众人眼前,而且言明是出自西北之地。 当时山道之上虽然人数众多,可大多是附近的山民,而随慧妙师太下山迎接大都督的,也多是衡岳中人。 这也正是他心中所想,能身着白袍,跟随慧妙师太,定然是衡岳派很重要的人。 山道之上; 柳如烟的胡闹,灵儿的高呼,令众人只是感觉不过是一很寻常之事,可他却发现一张很惊恐的面容。 身着白袍,相貌俊朗,年纪不是很大,只是那双眼很阴暗。 祭天大典将来结束,一切很是顺利,只是在最后时刻,那白影却稍稍的离开了! 无论那玉盒在不在衡岳山上,他无比的确定,这山上已经来了很多不速之客。 衡岳派不是小门派,想要暗中行事,没有个内应怎么可能呢? 一定要找出他! 第250章 长老 云间,雾端; 一处山林之间。 暖阳如剑般穿透,洒下一片金黄,云雾缭绕间犹如人间仙境! 虽是深秋,没有了绿意盎然,可此时置身于山林之间,便有了立身于天地之上的心境。 轻风吹动; 地上传出沙沙之声,几片落叶随风而动环绕在一面披风之下,似乎在述说着如今的悲哀之情! 一道长长的身影立身于山林之间,遥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峦,虽然被一面披风罩身,可看得出身姿挺拔,周身隐现一股威严霸气,似乎整个天地俱在其掌控之下。 披风漆黑如墨,可却浮现一道金黄,神圣而又诡异! 沙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上厚厚的枯叶,被踏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一道白色身影慢慢浮现。 一身白袍随风摆动,双臂环于胸前,似乎抱着什么东西,在暖阳的照耀下,那张俊郎的面容频频回首,显得很是惊恐。 现在刚过正午; 阳光普照大地,也穿透这巍峨的山峰,这里是天柱峰,也是整个衡岳山最闻名之地。 这片山林已临近峰顶,四周山峦迭起,想来好久无人上来,可在其脚下可望见一座座雄伟的大殿。 那是江湖五大门派之一的衡岳派,虽是方外之人,可已有几百年的传承! “拜见主上!” 悠悠的声音在这山林间响起,那道白影已躬身站在披风之下。 披风很宽大; 将整个挺拔的身躯完全罩入其中,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目光。 “东西可到手?” 声音很清脆,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回主上,已拿到!” 白影虽是躬身俯身,甚至连眼睛都不敢抬起一下,可双臂却直直伸出,双手之间托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神秘之物。 以一方白巾包裹,看不出究竟为何物,可以形态来看,似乎是一个盒子! 黑色的披风本是背向而立,此刻缓缓转身,披风深深颤抖,似乎神情很是激动。 “好,答应你的事本少主不会食言,回去吧!” 一只手掌伸出抓住那方白巾,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条手臂也在微微的颤动。 “多谢主人!” 再次深深躬身一拜,身躯缓缓站起,一双阴暗的目光浮现。 “你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属下明白!属下告辞!” 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再次微微躬身,随即急急转身奔入山林之间。 阳光很暖; 云雾缭绕的山林之间,又恢复了一片幽静,那面黑色的披风依然立在天地之间,凌厉的目光再次抬起,似乎在遥望着更高的山峦。 一片耀眼的青光浮现,目光之下竟然是一张玉面。 青色的玉面; 无比的精美! 道家向来以清心寡欲为本,讲究的就是个道法自然。 所谓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其实不过是心境上的一种升华。 民以食为天; 纵然你功力如何深厚,道法又如何高深,总要祭拜这五脏六腑,可这些修道之人的吃食实在…… 一身银甲,身姿威武,一股威严之气油然而生,可望着眼前的此尸,却皱起深深的额头。 菜肴还是很多的,只是一片绿莹莹,犹如初春时节的野外。 “大都督,衡岳派向来简朴,粗茶淡饭,望大都督见谅!” 慧妙师太坐在银甲都督身旁,望了望一脸苦色的大都督,神色稍稍愧疚。 让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军吃这些素食,确实有些太难为了! “师太说笑了,这斋饭挺好!挺好!” 夏侯武康强挤出一丝笑容,可望着满桌的绿绿白白,实在是不知如何下手。 这要是在军营见到这样的饭菜,他能把整张桌子给掀咯! “义兄,衡岳派的斋饭很有名的,你尝尝看嘛!” 下首的少女正吃的津津有味,猛然抬首望见那张苦瓜脸,微微一笑有些无奈地说道。 “好!好!” 银甲的都督委屈啊! 这是明显着被大小姐给摆了一道,却不敢有一丝的怨言,这荆州府的兵马大都督也算白当了! “烟儿姐……” “嗯?” “噢!” 一名俏丽的小丫头也是同样的委屈,只是刚刚想反抗一下,却被一个眼神又给吓了回去。 “一切要听烟儿姐的话,不然再不带你出来!” 这是临行之时,师傅的交代。 “灵儿乖,吃完饭带你去抓兔子!” 银甲的都督诡异地一笑,拿起碗筷胡乱地吃着,心中浮现一丝想法,要找个借口赶紧离开这天柱峰。 “真的吗?” 丫头无比开心地一笑,急急起身就要奔过来。 “灵儿……” “知道了烟儿姐!” 无奈地坐下,可一双灵动的大眼,频频望向对面的银甲都督。 大殿之中一同享用斋饭的还有数人,俱是年长的老者,望着这鬼灵精怪的丫头微微一笑,神色很是平静,只是其中一位白袍老者的眼中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师姐,不是有六位长老吗?这怎么就四位?” “这四位才是执事长老,五长老和六长老只负责日常的杂务。” “那他们在哪里?” “就在后殿啊!刚刚我还见过一位。” “再没有别的管事之人了吗?” “没有了,衡岳派本来就弟子不多,哪有那么多管事之人。” “师姐,你现在带我去找一下那五长老和六长老!” “好!” 两道身影突然从这座大殿的屋脊上跃起,稳稳落入后殿的一处屋角,随后缓缓走出一位白衣公子和一位紫衣少女。 整个衡岳派位于半山之上,后面是巍峨的天柱峰,占地不是很大,除了雄伟壮观的贞观殿,后殿都不是很大,所有的弟子也都是居住在后殿之中。 “敢问施主是何人?为何在此?” 两名衡岳弟子快步走过来,微微躬身说道。 祭天大典已经结束,所有弟子也恢复了往常,猛见一位白衣公子出现在后殿之中,自然要上山盘问一番。 “小师傅请了,在下慕容云,仰慕衡岳已久,遂四处游览一番,如有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白衣公子也是微微躬身,手持一柄玉扇,神情很是恭敬。 “哦!原来是慕容少庄主,那倒也没有什么,那处阁楼是我们掌门居住之所,不便外人进入,别的地方少庄主尽可游览。” 两名弟子再次躬身,其中一名急急转身指向不远处的一处阁楼。 这可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定然不是什么图谋不轨之人,能来衡岳山观礼祭天大典也算一种荣耀,自然也不会太过为难。 “多谢小师傅,在下谨记!” “少庄主请便!” 两名衡岳弟子微微躬身,快步走开,白衣公露出淡淡的笑意。 衡岳派虽是古老的门派传承,可这份宽容之心很是难得。 “我们衡岳好吧!你要不要拜入我们门下?” 身旁的少女嫣然一笑,娇容浮现一道自豪之色,这里的每一寸地方,每一位弟子都无比的熟悉。 “也不是不行,只是刚刚看到你们衡岳的饭菜真的很素!” 公子微微一笑,眼前浮现刚刚在屋脊之上,透过青瓦间看到的那一片绿意,心中很是无奈。 虽说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可吃食也不用这么刻薄吧,又不是少林山上的和尚。 “我们那是斋饭,外人想吃还吃不着呢!” “可那斋饭也太清淡了,怪不得静心师姐那么贪吃!” “她就是嘴馋,山上的斋饭一样没少吃!” 两人低声交谈着,也漫步在这后殿之中。 祭天大典已经结束,竟然很出乎预料的没有发生任何变故,这让他心情已是大好,接下来的事情只有暗中查探,这事是急不来的。 那道白色身影始终环绕在脑中,虽是见过两次,可都是在人群之中,具体的相貌他无法说出来,刚刚已经问过静音,应该是衡岳派的一位长老。 那座大殿中; 慧妙师太陪着大都督正在享用斋饭,却只有四位长老陪侍,而且年纪很长,定然不是他所见的那道白影,也就只剩下后面的两位长老了! 祭天大典开始之时; 他与鲁不二密切关注着所有的细节,以便做出紧急的应变,而静音却被他安置在后殿,暗中查探所有的地方。 静音是衡岳派的大师姐,在这天柱峰已住多年,整个衡岳派更是无比的熟悉,自然也知晓那里最是隐秘。 可结果很是意外; 不但他们在前殿一切风平浪静,就连后殿也无一丝异样,这让他很是疑惑。 京城的消息不会有错,不然那位白马少主也不会,大费周章地阻止他离开皇城。 那方玉盒一定出现在衡岳山,至于为何没有发生一丝变故,应该跟灵儿有些关系。 荆州的兵马虽然能给人巨大的震撼,可对于一些江湖绝顶高手来说,想要脱身还是易如反掌。 如今衡岳山没有出现一丝的变故,那就是有人出现了变故。 从山门的那些巨石来看,今日进入衡岳的肯定是有很多心怀叵测之人,而白马山庄的少主不过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如今祭天大典已经完毕,整个衡岳山已不剩几个人,所有的谋划应该都已付之东流,而他还如此急切地想找出隐藏在衡岳派的那只内鬼,就是心中还有一件无比的担忧。 那方玉盒确实是出现在衡岳派,可如今呢? 如若已经离开了这天柱峰,他又去哪里寻找呢? 很迷茫! 第251章 六长老 皇城,军机阁; 一位白衣少年走在大殿之中,望着殿内的那道斜阳,神情也是无比的焦急。 大殿内依然摆放着九张床榻,厚厚的锦被覆盖着,只露出九张很是安详的面容。 他们倒是睡得安稳,可却不知醒着的人,是如何的担忧和焦急啊! 几名宫女躬身垂目站在大殿的一侧,神情有些惊恐,今日的少年似乎心情不好,整日待在着军机阁中,神情还很是焦急。 御医们这几日也是频频过来查探,她们都已听说闵王爷和八位军机大臣俱是无事,不日就将醒来,不知这少年为何还如此的焦急? 难道皇宫又发生什么诡异之事了吗? “拜见大小姐!” 齐齐的一声呼喊,殿外的禁卫军们俱是单膝下跪,神情无比的恭敬。 一位紫衣少女快步走入大殿,神情也是无比的急切。 如今在整个皇城之中; 只有一位白衣少年和一位紫衣少女,可以进入任何的地方,而所有的禁卫军和铁甲军俱不敢有一丝的忤逆。 少年名叫李逍遥,身怀皇帝金令,曾经在麒麟大殿震慑百官,如今整个皇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连京城内的王公贵人也有很多人知其名,闻其事! 少女姓柳,整个皇城只有很少人知其名字,可都知道那是太后身边最亲近之人,手持凤印,请道懿旨犹如家常便饭。 如今的皇城还算安稳,有这两位镇守,就是满朝的文武也没有一丝的异动。 皇令当前,懿旨在后; 没有人不会不在乎,自己的项上人头! “如何?” “有消息了!” 少女嫣然一笑,犹如百花齐放,让整个军机阁都仿佛很是明亮。 “你们都下去吧!” 少年猛然转身,对着宫女们微微一笑地说道。 “是!” 宫女们急急躬身一拜,快步走出大殿,那扇红色的大门也被关上。 “怎么说?” “柳家暗卫已飞鸽传信,一切无恙!” 少女轻轻一笑,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封小小密信。 少年急急接过打开,焦急的神色瞬间舒展开来。 “这家伙就是有点本事!” 言外之意,好像有点自愧不如。 “你要是多上点心,未必就比他差。” 少女嗔怒地瞪了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很用心了好不好?” “你还说!” “好菊儿,以后我肯定加倍的用力!” 少年瞬间变得很卑微,急急抓住那只已经伸向腰间的玉手。 这几日来; 横行在整个皇城,尽显无边的霸道之气,生恐别人不认识他是谁似的,可也受了不少的罪。 到如今那腰间还是青一块紫一块,其中的痛苦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你要是再这样吊儿郎当的,我就带着慕容山庄所有的家产跑,另外再找个小白脸!” 少女嘻嘻一笑,尽显调皮之色。 “你敢跑我就追,你找一个我就打死一个,你找两个我就打死一双!” “哎呀!脾气还挺大,你有那本事吗?” “不信吗?不信你可以试试!” “好了,逗你呢!我还能往哪里跑!” 望着少年一脸的倔强,少女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在那俊朗的面容上轻轻一吻,心中很是欣喜。 富家的公子哥; 总是要多哄哄的嘛! “呵呵,再来一个!” 舔着个猪脸,一副猥琐的神情。 “想要啊!办完正事再说!” 少女狡黠地一笑,眼中浮现一丝妩媚,把眼前的少年看得变成了一只痴呆的猪。 “还不快去?” “好嘞!” 身影闪动间,一道白影已经奔出大殿,那扇红色的大门还在轻轻晃动。 “其实你也很有本事!” 悠悠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一道欣慰满足之气充斥其中! 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中出西施! 衡岳派,后殿; 一位白袍汉子站在殿中,几名衡岳弟子正在急急整理着殿内之物。 汉子面容刚毅,身穿白袍,神色有些威严,频频开口指使着几名弟子。 一位白衣公子轻摇玉扇站在一旁,身后还跟着一位紫色少女。 “五长老真是尽职尽责啊!这整个衡岳都被您打理的井井有条!” 白衣公子微笑着说道。 “那里,那里,少庄主缪赞了,衡岳派虽不是什么大派,可也传承了几百年,派中事务繁多,有掌门和几位执事长老在,我不过就是跑跑腿而已。” 白袍汉子转首微微一笑,神色很是谦虚,可眼中浮现的一丝不甘,仍未逃过公子的眼睛。 那道斜阳已经变得很短,似乎马上要隐入于云雾之间,而他在这后殿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虽然频频与这衡岳派的五长老交谈着,可凌厉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眼前一张刚毅的面容。 委屈,不甘,还有一道怨恨; 这是他在这张刚毅的面容上,看出的所有的答案,心中的那道疑惑似乎也找到了结局。 刚刚身旁的少女偷偷告诉他,荆州府的兵马,包括那位大都督和柳大小姐,已经下山而去,心中也已安定。 眼前这位衡岳派的五长老已经进入他的眼中,岂能轻易放过,只是心中有些暗暗着急。 天色就快要黑了! “师兄!师兄!” 一声惊呼传来,又是一道白影急急奔来,霎那间已进入殿中。 “你跑哪儿去了?半天找不到人,派中如此繁乱,就要我一个人打理不成?” 五长老转身望着奔进来的白袍,神情有些怒气,眼中更是浮现一丝鄙视之色,犹如看到一个废物一般。 “对不起师兄,掌门让我去送各位前辈,这才刚刚回山。” 频频点头,神情很是恭维,这白袍似乎有些惧怕眼前的五长老。 白衣公子看着急急奔入大殿的白袍,神色有些诧异,可细细观看眼前这张面容后,眼中猛然浮现一道凌厉。 身后的少女突然看到公子的眼神,也是娇容一变,不动声色地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五长老,不知这位是……” 公子微微一笑,轻声问道,眼中的那道凌厉瞬间隐去。 “哦!这是我的师弟,也是衡岳最后一位长老!” 五长老很随意地说道,那嫌弃的眼神,都不如看到一名普通的弟子。 “呵呵,原来是六长老,在下慕容云,拜见六长老!” 微微躬身,双手抱拳,那柄玉扇似乎有些拿捏不稳,竟然掉落在地。 “小心,原来是慕容少庄主啊!您还没下山吗?” 六长老急急上前一步,俯身将玉扇捡起递还给公子,神情也是十分的恭敬。 俊郎的面容,嘴角永远挂一丝诡异的微笑,更有一双阴暗的眼神。 刚刚俯身的身影也落在公子的眼中,这白袍身影很是熟悉。 “多谢六长老,在下失礼了,我是仰慕贵派已久,所以多加打扰,六长老不会见怪吧!” 公子微微一笑,缓缓接过玉扇,再次微微躬身说道。 “那里,那里,慕容少庄主能大驾光临,已是衡岳之福,我想就是掌门师太也是十分的欣喜,何来打扰之说呢!” “好了,好了,你去前殿看看掌门还有何吩咐?别一天就是瞎跑一点正事没有!” 五长老很不耐烦地摆摆手,似乎眼前的这位师弟让他无比的厌恶。 “是,师兄,师弟这就去!” 六长老微微躬身,转身就要奔出大殿,神色依然很是恭敬。 “六长老慢行,在下也正要去见掌门师太,一同前往如何?” “哦!好,慕容少庄主请!” 微微躬身,又急急让开大殿之门,比那恭敬的衡岳弟子似乎还要恭敬三分。 “多谢六长老!”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手持玉扇,大步走出大殿,身旁的紫衣少女垂首紧紧跟上。 “六长老请!” 公子迈出大殿,并没有着急奔走,而是站在殿外稍稍等候,也是尽显大家风范。 慕容山庄闻名天下,可衡岳派也非一般的小门小派。 慕容山庄的少庄主算得上是身世显赫,可作为衡岳派的六长老,也不是寻常的弟子,有礼有让才能显示出身份的高贵。 “慕容少庄主也请!” 六长老也是微微躬身,心中对这位少庄主更是多了几分敬重之意。 慕容山庄的少庄主,那可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可比。 这可是将来的慕容山庄庄主,就算如今老庄主生死未卜,可慕容山庄的威名犹在。 这位少庄主如此的优秀,就算现在接手慕容山庄,整个江湖包括五派掌门都要给几分薄面,一个衡岳派的长老真的不算点什么。能如此的恭敬有加,确实是一位不简单的少年啊! “刚刚听六长老说,去送各位武林前辈,敢问少林寺的慧净大师下山了没有?” 白衣公子微笑地问道,步伐始终落后六长老半步,尽显后辈尊敬之意。 “慧净大师?据去少林山上传信的弟子所说,慧净大师正在闭关不便前来,这次祭天大典就派了个二代弟子前来啊!” 六长老微微停顿,转首疑惑地问道。 “噢?是吗?我师尊说掌门方丈会来衡岳山,难道没来吗?今日人实在太多,在下上山又晚,都没顾得上寻找。” 公子微微一笑,神色有些歉意。 “那倒无妨,慧净方丈确实没来衡岳山。” 六长老轻轻点头表示肯定,这慕容少庄主也算少林的俗家弟子,这在江湖上也是人尽皆知,这般询问很是正常。 “敢问六长老,柳盟主可已下山?” 白衣公子轻笑地问道。 “这个……应该……应该已经下山,掌门让我护送几名前辈,柳盟主没有多多在意,马上就见到掌门师太一问便知。” 六长老微微一笑,神情很不自然,眼中浮现一丝慌乱。 “也对,我本意跟柳盟主一同下山,如今留恋山中景色怕是耽误了不少时辰。” 公子微微一笑,神情依然平静,可心中猛然翻腾。 很是不安! 第252章 偷入天柱峰 “师太请留步,晚辈告辞了!” “慕容少庄主,现在天色已晚,不妨今日在衡岳留住,明日一早下山便可!” “多谢师太,晚辈在荆州府还有些琐事,就不多打扰了,晚辈告辞!” 白衣的公子再次躬身一拜,转身快步离开贞观大殿,直奔山下而去,身后紧紧跟着一位紫衣少女。 “这慕容山庄的少庄主,果然不简单啊!” “慕容山庄的老庄主虽然失踪,可慕容山庄依旧会闻名天下,这位少庄主定是人中龙凤!” 两位衡岳的长老微微点头,对刚刚的那位少年已是赞不绝口,这样的江湖后辈实属难得。 “是啊!他们都是人中龙凤,他日必会名满江湖!” 慧妙师太微微一笑,眼前仿佛浮现另一道白色身影。 衡岳派能安稳地度过今日大劫,全都拜那少年所赐,不然今日的天柱峰,必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可据柳大小姐所说; 那家伙早已来到衡岳,为何不见踪影,难道躲在暗处吗? 这慕容家的少庄主也甚是怪异; 今日虽然上山,可竟是在那最晚的时刻,祭天大典结束就不见了踪迹,直到这日落时分,才出现在贞观殿中辞行,难道他…… 斜阳已不在; 山间的雾气慢慢升起,似乎要将这几百年的古老门派,隐藏在这云雾之中。 神圣庄严的贞观殿山,青袍的慧妙师太与六位白袍长老举目而立,心中百感交集。 每人的心境不同,所想之事也是不同,其中的一双阴暗的眼神很是诡异。 几百年的古老门派,到如今依然屹立不倒,除了永恒不变得传承,还要有一颗清净怜悯之心。 整个江湖变幻莫测,风雨不断,只有拥有一颗平静正义之心,才会名满天下,万世传颂! 天色已暗; 远处的山林也变得朦胧,淡淡的雾气升起,两道身影也奔出了衡岳派的山门。 两名衡岳弟子守在山门外,每人手中牵着一匹骏马,神色稍稍有些焦急。 “有劳两位小师傅!”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躬身说道。 “公子不必客气,您的马!” 两名衡岳弟子俱是躬身回礼,将马缰递到公子手中。 “多谢两位小师傅!” “公子慢走!” 两声嘶鸣; 骏马奔腾而过,瞬间消失在山林之间。 这是天柱峰下; 上面一座黑影直入云霄,半山腰上灯火通明,坐落着几百年的古老门派,衡岳山因此而闻名天下,只期望这份传承能亘古不变,万世流传! 吁…… 一阵嘶鸣声突然在这山林间响起,四周已经漆黑一片,让人感到有些恐惧。 两匹骏马急急停在山道之上,一位白衣公子急急翻身下马。 “师姐!” 一声轻呼,公子急忙上前,搀扶着少女下的马来。 “我能行!” 少女微微一笑,娇容浮现一丝羞红。 “天都黑了,师姐还能找到上山的路吗?” 公子搀扶着少女,急切地问道。 “能,这里我跟静心常来,这片山林后面有条下路,可直通后殿!” “这么黑我不是担心师姐吗?” “那要不你陪我上去,完了再下来?” “嗯?好主意,师姐我们快走!” 公子心切,带着少女就要进入眼前的山林。 “你还有要事,何必在这山上来回奔波,我自己能行!” 少女微微一笑,急急拉住公子停下,心中一片温馨。 虽然很愿意这家伙亲自护送自己进山,可现下事情紧迫,哪可耽误不得。 “没事的师姐,我路上跑快点不就行了!” “那我就不担心了吗?” “这……” 是啊! 彼此都有一颗牵挂的心,何人独自离去,何人又能安心呢? “好了!这里是衡岳山,我又从小在这里长大,反倒是你要小心行事!” 少女轻笑着说道,隐约间可见一张羞红的倾国容颜。 “可我……” “你再走师姐生气了!” “师姐先走,我再离开!” “好!师姐等着你来接我!” “好!” 一道娇影闪过,倾国的容颜已不在,只留一道白色身影站在着山道之上。 “师姐等我!” 轻轻一声娇呼,公子急急翻身上马,手中马缰轻挥,骏马在一声嘶鸣声中直奔山下而去。 “师姐等你!” 两匹骏马消失在山道之上,一道妙曼的身影,从右边的山林中浮现,望着早已不见的白色身影,一声轻呼伴着微微一叹。 世人都知少女痴情; 无论这份情有没有个结果,可情难断,心难舍,几人又能真正的懂过! 一声长叹! 山道上早已没有踪迹,山林间也没有了踪迹。 只剩下一缕情,一份牵挂,还留存在这片山林之间! 衡岳山距荆州城不足百里,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便到,幽静的山道之上,两匹骏马在疾奔,一位白衣公子已是心焦如焚。 连日的奔波; 让那张俊郎的面容有些憔悴,可那两道眼神依然凌厉,心中还有一面巨石压着,怎会有一丝的松懈呢? 深山峻岭; 就算如今是深秋时分,深山之中早已没有了绿意盎然,可树木环绕,山峦迭起,也非常人可以轻易进入。 一道娇影穿梭在山林之间,速度之快无与伦比,似乎对这片山林无比的熟悉。 一面悬崖前; 笔直的崖壁冲入云端,虽然在黑夜之中,可依稀可以看到这里是多么的凶险。 一道娇影飞奔而至,站在悬崖下举目抬首向崖顶望去。 上面雾气腾腾,似乎永远看不到边际,就算长居山中的猎人也会望而止步,这等悬崖非人能登跃而上。 “起!” 一声娇喝; 娇小的身影竟然冲天而起,眨眼间已升入半空三丈之高。 “再起!” 身在半空; 若是江湖中人,必会借助悬崖上的突石,以续借内力才能再次腾空而上。 可现在的这道娇影; 虽身在半空,一口内力也即将枯竭,只是右脚轻轻点在左脚之上,身影猛然上升,速度不减,一瞬间又升高三丈。 若有江湖高手在场,必会一眼认出,这就是衡岳派的绝世轻功纵云梯。 身姿轻盈飘逸,内力可在体内互换,凭一口内力可上九天揽月,实乃不世之功法! 不过片刻间; 这道娇影已登上崖顶,微微转身向下望去,一股寒气油然而生。 这面悬崖笔直陡峭,从下望去不见崖顶,从上望去一片黝黑,这怕不得有十几丈之高吧! 微微一笑; 娇影再次飞身而起,瞬间消失在山林之间,不远处已见一片通明。 这里是天柱峰的后山,而衡岳派就坐落在前山的平崖之上。 若要从后山登临衡岳派,必要经过那面悬崖,可如果没有那绝世的身法,就算武林的绝顶高人也只能望而止步。 “不知两丫头现在如何?” 一座阁楼之中; 明亮的烛光照着整个卧房,一道身影坐在茶桌旁。 一身青色道袍,威严的面容上满是担忧之色,手中虽然举着茶碗,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身为衡岳派掌门师太; 半生之中经历过太多的风雨,为了衡岳派更是苦苦支撑,幸亏身边有两个懂事的徒儿,才让这颗孤独的心得到安慰。 一静一动,天性使然; 两位徒儿俱是天资聪慧,天赋异禀,就算衡岳的不世功法纵云梯,也在十年间略有小成,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她们从小在自己身边,不想因为曾经那未了的情缘,陪她进入那凶险的京城之地。 这次衡岳逢此大劫,辛亏遇到那位少年,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师傅!师傅!” 一声轻唤在卧房外响起,慧妙师太猛然身躯一震,手中的茶碗险些掉落在地。 这声音如此的熟悉,让她犹如在梦境一般。 “师傅开门啊!我是静音!” “静音?” 一声惊呼; 慧妙师太猛然起身,顾不得放下手中的茶碗,急急奔到门口。 房门被快速打开,浮现出一张清秀的娇容。 “你是……” 面容很熟悉,似乎刚见过不久,只是一时想不起是何人。 慧妙师太顿时呆立在门口。 “你是慕容少庄主的婢女!” 一声惊呼,带着无比的惊讶! “什么婢女,我是静音啊!师傅您糊涂了!” 少女从师太的身影下窜入房间,直直来到茶桌旁,急急倒满茶碗一饮而尽,这套动作无比的娴熟。 这半个时辰的奔波,可真累的很! “你不是慕容少庄主身边的婢女吗?可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慧妙师太急急关上房门,一脸的疑惑。 “师傅啊!都说了我是静音,您就一点听不出来!” 轻轻一笑,少女放下茶碗,双手在娇容上一阵摸索,一张人皮面具被揭开,露出一张倾国的容颜。 “静音……” 师太一声惊呼,急急上前一步,将少女紧紧搂入怀中。 这是真是她的大徒儿静音! “师傅,静音想您了!” 少女依偎在师太的怀中,双目已经湿润,双臂紧紧环绕在师太的腰间。 “师傅又何尝不想你们呢!” 慧妙师太微微垂目,望着怀中的丫头,双目已是热泪盈眶。 “怎么就你一人,静心呢?” 微微拉开少女的身躯,急切地问道,神色瞬间无比的担忧。 “静心在京城啊!放心吧,您的二丫头没事!” “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为何要又要装扮成慕容少庄主的婢女?” 慧妙师太紧跟少女急切地问道,心中可是有太多的疑惑。 “师傅啊,您莫非真的老咯!我都能是假的,那慕容家的少庄主能是真的?” 静音调皮地一笑,缓缓坐在床榻之上。 “李逍遥!” 确实是个坏家伙! 第253章 再入城隍庙 夜黑,烛亮; 衡岳派虽然坐落在山峦之中,云雾之间,可入夜之后还是一片通明。 黑夜中犹如一颗明珠,镶嵌在这天柱峰上,延续着那古老的传承。 派中大殿不多,右角处一座阁楼也很不明显,但却无人敢进。 这里是衡岳掌门师太的住所,整个衡岳派,也只有两个丫头可以自由出入! 现在不过二更天; 各处大殿依旧灯火通明,道道身影穿梭其中,这座阁楼的烛光尤为明亮。 烛光轻闪; 一位倾国的少女快步进近烛台,以桌上的剪刀整理着那跳动的烛芯。 整个卧房显得异常的安静,一位师太端坐在床榻之上。 烛光在闪烁,而那颗心也在剧烈地跳动。 少女无声,师太的神色更是无比的凝重。 爱徒千里而来,本是喜悦之事,可少女所说之事,让人无比的震惊。 虽早知今日的祭天大典凶险,可听完少女之言,才得知这次劫难竟是如此的严重。 若不是今日那少年一番谋划,不但整个天柱峰会尸横遍野,连同整个衡岳派也会陷入不复之地,几百年的传承也会在她手中毁于一旦啊! 虽然今日大劫险险度过,可少年的一番探查,让她的心中就是剧烈的不安。 衡岳派出了内鬼,而且就与这次祭天大典有关,接下来会发生何事,那可是无法预料的! 内鬼不除,衡岳派依旧陷入危难之中! “静音,李逍遥明日还会上山吗?” 慧妙师太急急站起,神色很是担忧。 衡岳派虽是几百年的传承,可自古内乱频繁,那几位长老可是难缠的很。 虽然在几十年就接任了衡岳掌门,可真正做主的事情并不太多,几位长老掌控着所有,还有那祭天的老者也是非比寻常。 这是各大门派的通病,传承越久,暗毒就会越多,如若内乱一起,轻者元气大伤,重者门派覆灭。 她有点应付不来啊! “放心吧!他说明日一早就会进山,以真面进山。” 静音轻轻一笑,缓缓搀扶着师太坐下。 “真的是六长老?” “我也不知道,他说明日就会见分晓,所以才令我趁着夜色偷偷回来守护师傅!” 少女附在师太身边,娇容也是一片忧愁之色。 “也真是难为他了,贫尼又欠他一次!” 微微举目望向窗外,神情很是感慨,如此漆黑之夜,不知那少年身在何处! 荆州城外; 一辆马车停在官道之上,一位银甲将军护佑在旁,神色有些凝重,四周围满了军士,让人有些恐惧。 这样的情景从入夜开始,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就连守城的军士都无比的疑惑。 这大都督是在等什么重要之人吗?还有那辆马车也是十分的怪异。 一万兵马离开荆州府,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说是进山围剿流寇,可最后却空手而归。 荆州的府使在一日之内,频频到大都督府询问,可终究一无所获,直到日落西山,一万兵马回城,可这位大都督却带军守在城外。 军士不敢问,各位统领也不敢问,就连荆州府使也是在城门遥遥望了几眼就转回城中,那可是位皇亲国戚啊! 一万兵马包括那位领军进山的统领,对今日之事俱是闭口不谈,其余的人都不知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已经过了二更天了,难道大都督今夜要在城外过夜不成?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银甲的都督身躯微微一震,神色瞬间放松。 马车的车门顿时被打开,一道妙曼的倩影出现在马车之前。 “是师傅吗?” 一个俏丽的丫头也钻出马车,望着远处的黑影,神情很是欢悦。 “应该是,这个时辰也差不多了!” “师傅!师傅!” 清脆的呼唤在黑夜里响起,丫头似乎对刚刚的话语无比的确信。 这远来之人一定是她的坏师傅! 吁…… 一声急急的骏马嘶鸣; 急促的马蹄声消失,两匹骏马已站停在马车上,一道白色的身影浮现在众人面前。 “有劳大都督了!” 白衣公子翻身下马,微微一笑,对着骏马上的银甲都督微微躬身。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夏侯武康急急下马,急忙搀扶起公子,神色很是激动。 公子无恙,这颗人头还算安稳! “师傅!” 丫头从马车飞奔而下,急急扑进公子的怀中,一张俏脸无比的喜悦。 “今日让灵儿受委屈了,明日师傅带着好好玩玩!” “真的吗?打兔子吗?” “打兔子?” 公子抚摸着丫头的秀发,望着一脸期望的丫头,神色有些疑惑。 “灵儿不得胡闹,今日大都督不是陪你打过了吗?” “灵儿不嘛!我要师傅陪我打!” “好,明日师傅陪灵儿打!” 公子望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少女,微微一笑瞬间明白了,拉着丫头的小手,一脸的宠爱之色。 “好耶!师傅答应陪灵儿打兔子咯!” 丫头围着少年欢笑,也惹得四周的军士一阵轻笑。 “有没有查到什么?” 一名布衣汉子缓缓走过来,低声问道。 “呵呵,回去说吧!” “来人,传令城门,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回城” 银甲都督一声令下,四周的军马瞬间集结,那辆马车也急急调转马头。 “得令!” 一名军士率先策马奔向护城河边。 “都督,还有件事需要麻烦您!” 少年将丫头交给少女,拉着银甲都督快步走向一边。 银甲将军俯身,白衣公子俯首,悄声在说着什么。 “公子放心,末将这就去安排。” “不急,进城再说!” 微微一笑,推着大都督来到骏马前。 “回城!” 军令已出,骏马奔腾,一片嘶鸣声中,那辆马车也极速行驶,驶过护城桥,直奔城中而去。 沉重的吊桥缓缓升起,厚重的城门也被关闭,荆州城外已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夜色已深,雾气渐浓! 荆州都督府; 还是这间西亭,依旧是那张圆桌。 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大门又被关闭,厅中还是昨夜的几人,情景也是一般无二。 俏丽的丫头和瘦小的汉子只管闷头大吃,一日的奔波都没好好吃饭,那衡岳山的斋饭实在太清淡了,需要好好打打牙祭。 白衣公子坐在下首,对面坐着倾国的少女,一位银甲的将军却躬身而立。 “我说大都督啊!您能不能坐下!” 公子无奈地说着,双手在脸上一阵揉捏,片刻间一张人皮面具被揭下,露出一张俊郎的面容。 这张面容比刚刚那张还略略俊郎,尤其是一双大眼,浮现着睿智的精光! “这……这……这是……” 银甲将军虎躯一震,本来恭敬的神色瞬间变得惊恐。 “您坐下,我好好给您说好不?” 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脸颊,拉着银甲将军坐下。 这东西已有几日不曾摘下,面容都有些不舒服了! “我叫李逍遥,就是个江湖浪子,蒙太后不嫌进宫跑跑腿,这才是我的真容,大都督要记清,别以后见面再给我乱箭射死!” 李逍遥将酒杯倒满,缓缓递给银甲将军,面容浮现一丝调皮的笑容。 “哎呀,公子真是好手段啊!末将实在眼拙,竟然看不出公子是易了容。” 夏侯武康急急接过酒杯,遂又急忙站起,双手举杯,躬身而立,神情很是震撼。 这等手段他也见过,可公子如此精湛的易容,还是从未见过。 从昨夜开始; 频频与这少年对面而立,而且近在咫尺,竟然没有一丝察觉,很是感慨啊! “切,别说您了,今日那衡岳山上的老怪物都不知来了多少,难道能有一人识破?我这易容之术可是天下无双!” 缓缓端起酒杯,与那双手捧着的酒杯轻轻一碰随即一饮而尽。 一脸的猥琐神情,又恢复了那个江湖的浪荡子,让人很难不记住这些欠揍的脸。 “那是,那是,公子的确好手段!” 银甲将军微微一笑,急急将杯中酒饮下,神情很是崇拜。 “唉!唉!差不多得了啊!是不是这几日皮又痒了!” 对面的少女轻轻一笑,嗔怒地白了他一眼。 这家伙就得常收拾收拾! “呵呵!我说的是真的嘛!” 他将银甲将军扶着坐下,又将酒杯倒满,却不忘偷偷瞄了少女几眼,神色有些畏惧。 这是他如今唯一不敢惹的一位! “师傅,你快要挨打了!” 丫头的一嘴塞得满满的,还不忘含糊地接上一句,看来此事人尽皆知啊! “灵儿,那师傅是不是也要打你一顿呢?” “师傅不要了,灵儿错了!灵儿不敢了!” 微微缩了缩脖颈,一只鸡腿又被塞入口中。 “今日有幸与公子和大小姐共事,末将万分荣幸,末将先干为敬!” 银甲都督缓缓站起,双手举杯,微微躬身,就要将酒一饮而尽。 “别啊!同饮岂不更好?” 以右手拦住那只银甲手臂,左手端起酒杯急急站起,对面的少女也同样端起酒杯站起。 叮…… 清脆响起,三人俱是微微一笑,将酒一饮而尽。 这可是位朝廷的三品大将,岂有那先干为敬之理! 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今日的西厅在没有半点的委屈。 邦邦邦! 三声木更响起,白衣少年猛然起身,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都已过去,不会有一丝的纰漏!” 银甲将军也是急急站起,神色微微凝重。 “多谢大都督!” 微微一笑,快步奔向门口,身影闪动间已消失不见,一扇大门还在轻轻晃动。 夜无声,雾更浓; 一道黑影极速奔跃在屋脊之上,今夜的目标很明确,尤其是道路更为熟悉。 不到一炷香; 黑影已站在一处屋脊之上,脚下的大殿中闪着微弱的烛光,一道幽香飘荡在夜空中。 “你来了!” 悠悠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很深的幽怨。 “当然,我从不违约的!” 身影飘然而落,站在一座大殿的门口,面前是一座城隍像。 无比的庄严! 第254章 赌注 何为神只? 护一方之安危,受万民之敬仰,无论有没有一座神像,都可称之为神! 当李逍遥手持三柱清香,跪拜在城隍老爷神像之前,心中的那道清明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世间善恶分明,可并非只有黑白; 人之性善,神自然长存心中;若恶念滋生,就算常跪神像之前,又有何用? “李少侠今夜怎么卸了面具?” 同样的身影,同样的声音,只是今夜没有太多的凌厉,反而多了一丝忧愁。 “既然没用也就不戴了!” 将三炷清香插入香坛之中,他没有同那黑纱一般跪在神像之前,而是转身缓缓走出了大殿。 四周的雾气变得更加浓郁,寒气又多了几分,这时候的西北,恐怕已陷入了冰冻之际! “你就抓了我又有何用?我们只是赌了一把,可没说赌命!” 黑影也缓缓而起,再次对着城隍老爷拜了三拜,跟着他走出了这座大殿,一面黑纱在微弱的烛光下很是醒目。 大殿的四周,包括殿外都有细微的响动,而且比这少年还早来了两刻,应该有不少人吧? “没想抓你,就是怕你跑咯!” 李逍遥苦涩地一笑,心中更是十分的无奈。 从今夜踏入荆州府打那一刻开始,他心中所想,都是如何面对这面黑纱。 本来以他的秉性; 既然有赌约在身,没必要等到夜半三更,只是今夜有些畏惧,这并非是这场赌局是他输了,而是实在不知如何面对。 从他确定那衡岳派六长老,就是内鬼的那一刻,心中也顿时明悟。 今日的衡岳祭天大典,不论他离不离开京城,都注定不会有任何变故,因为这黑纱来到了荆州府,这场本不该存在的赌局,一开始就是个必输之局! “不就是输了一场吗?你李少侠又不是没输过!” 话语多了一丝调皮之色,但却并没有戏耍之气,似乎是昨夜的赌局,不过是多年老友之间的一场嬉闹之事。 “输的只是你我之间,对于整个天下来说,我未必就是输!” 李逍遥缓缓转身,右手在不经意间,在黑夜里轻轻挥了挥。 “这句话我很喜欢,那是不是可以谈谈赌注,就你我之间的。” “可以,愿赌服输,在下洗耳恭听!” 微微抱拳躬身,神情很是平静,他也从来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好,李少侠就是爽快!” 黑纱在他眼前缓缓走动,似乎在想如何惩罚面前的白衣少年,那古怪的身姿像极了一位调皮的少女。 昨夜的赌局是出现在衡岳山的那方玉盒,赌注就是要求彼此可以做一件事,这种赌局本来确实让他很不感兴趣。 可是后来黑纱却加大的赌注,也令他很爽快地应下了,这场似乎有些荒唐的赌局! 如今他已输了; 只要不是违背江湖大道,就算这黑纱今夜要取他性命,本也在情理之中。 他无怨无悔! “听说你跟柳大小姐很好是吗?” 缓缓转动了一刻钟,最终这面黑纱停在他的面前。 黑纱轻轻浮动,一道热气也越来越浓,让他心中有些不安,可况距他的面容不足一尺。 这句问话更是怪异,似乎与这赌局并没有丝毫的关系吧? “不错,跟今夜之事有关系吗?” 他很是疑惑地问道。 黑纱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他也很想知道下面是如何的一张面容,可现在却有些畏惧,身影已不由自主地稍稍后退。 他在退,可那黑纱却在进,那双凌厉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他的面容。 这也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是灵动,里面充满了睿智,可现在却浮现一丝幽怨之色。 “你们会成亲吗?” 黑纱轻动,隐约间可见一张盈盈小口。 “会!” 虽然身处院中,四周很是宽广,可他却感觉似乎退无可退,无处藏身。 “好,既然是你输了,我要你答应的就是此生不能与柳如烟成亲!” “为什么?这不在赌局之内!” 声音低沉,一丝杀意慢慢升起,虽然那双眼睛很是凌厉,可他不惧。 如今整个天下间; 只有一位少女,是任何人都不可触碰的逆鳞,就算如今命在朝夕之间的皇帝,只有尽力为之,就算结局悲惨,他也不会太多内疚。 可这少女不行,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因为他会拼命! “你想食言?” 话语变得凌厉,那两道眼神也更加凌厉。 “你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你可以想想别的!” 江湖浪荡子嘛! 偶尔无赖一次并不过分,他向来对那所谓的名声也并不是太在乎,即使一直想着名满天下,可那少女并不在附加条件之中! “好,你既已食言,昨夜的赌局就算作废,你可以走了!” 黑纱在剧烈地起伏,虽然依旧定定望着他,可明显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愤怒。 “好,在下告辞!” 微微一笑,转身就要飞身跃起。 “你若现在离开,一辈子就是再也见不到鬼瘸子!” 嗤! 一道红光闪过,犹如黑夜中划过一道闪电。 一柄黝黑的长剑已经穿透黑纱,只是片刻间,一滴鲜血缓缓而落。 少女是他的逆鳞,亦可拼命; 那道苍老的身影,就是他内心最后的底线,可以命换命! “你又想杀我?” 声音有些疯狂,丝毫没有在意脖颈间的血滴,不退反进,举动前行。 黑煞在进,长剑在退; 赤血剑闻名天下,令无数人胆战心惊,今夜这一刻竟然有了畏惧! 他的心乱了! “我不是想杀你,你……你为何知道鬼老?” 李逍遥的声音在颤抖,连握剑的手也在缓缓颤动。 从拿到这把赤血剑以来,剑出必见血,今夜似乎也不例外,可他却恐惧了! “本小姐为了你好,你竟然三番两次地想要杀我?” 脚步虽然停下,可一只手臂却急急抬起,似乎想要抢过这柄差点就穿透脖颈的长剑。 长剑锈迹斑斑,在黑夜里更是黝黑,好像几百年不曾磨过一般,只是透出的一丝丝红光,似乎说明这把剑还可以用一用。 嗤! 又是一道红光闪没,长剑消失在黑夜里,只留下一个身躯微微颤抖的白衣少女。 黑纱之言,句句诛心; 可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似乎并不是无迹可寻,其中的寓意似乎很是明显。 一切都是为了那位大小姐,是他最心爱之人,可他却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黑纱之意; 只是让他不许迎娶柳家的大小姐,包括刚刚的鬼老,都没有害人之意,可他却动了杀人之心。 他真的乱了! 苦苦磨到夜半三更,始终想不出如何面对今夜之约,也许在未踏入这城隍庙之前,他已经是心乱如麻了! “公子!” 一声惊呼。 远门猛然被打开,一群军士在一位软甲将军的带领下,手持长刀急急奔进来,四周的屋脊之上也瞬间多了许多身影,个个长弓已经拉满,一点点寒光浮现在黑夜中! 这是他在入城之前,向大都督所求之事,以重兵悄悄围了这城隍庙。 心已乱,恐惧自然而生! “你们都回去吧!替我谢谢大都督!” 李逍遥轻轻一叹,转身望了望身后的军士们,心也在慢慢平静。 黑纱无害人之意,他也不需要杀人之心,也许可以好好的聊一聊,犹如多年的老友那样,今夜这城隍庙中不易有太多的人。 “公子,这……” 软甲将军神色焦急,眼中浮现的都是担忧之色。 大都督的将令是无论如何要保证公子的安全,如有疏忽,定然军法处置,可现在…… “我没事,回去禀告大都督就好!” “公子,不然让所有军士退去,就末将一人陪着您可好?” 软甲微微一笑,躬身说道。 这般回去那不是要被大都督骂死? “我真没事,将军请回吧!” “可公子……” “呵呵,将军不会让我请出那道金令吧?” “末将不敢,所有人听令,退!” 军令既出,在无更改; 所有军士极速退走,软甲将军再次俯身叩拜,转身急急奔向门外。 有些破旧的木门又被关上,门庭之上有三个朦胧的大字-城隍庙。 这是神诋之所在,确实不应该有一丝的玷污! “你不想杀我吗?为何令他们退走呢?” 黑纱轻蔑地说道,以手掌轻抚脖颈间的一道血丝。 “月儿姑娘恕罪,是在下鲁莽,在下任凭处罚!” 微微躬身,面带微笑,这一刻的心境也彻底变得平静。 “怎么惩罚都行?” “当然,一切听大小姐吩咐!” “好,赤血剑拿来!” 一只手臂伸出,话语中还带着一丝怒气。 既然被你刺了一剑,那回刺一剑,也并不过分吧? 嗤! 红光第三次浮现; 那柄黝黑长剑浮现着一丝丝红光,出现在他的手中,轻轻挥出,一道红光在黑夜里闪过,这柄闻名天下的赤血剑,已落入黑纱之手。 “真的是把软剑耶!” 手臂轻轻抖动,一道道红光浮现在黑夜中。 黑纱频频挥动的手中的赤血剑,似乎忘了刚刚要拿着这把剑做什么,现在好像对这把剑更感兴趣。 “您……您慢点,唉,右边,左边!” 白衣公子可是看的心惊肉跳,连连出声提醒。 这软剑并非寻常之剑,初学者是很容易伤到自身,而这黑纱也似乎并没有很深的功力,不然他刚刚的一剑完全可以轻松躲开。 “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好费力哦!” 黑纱终于停下,李逍遥的心也算稍稍放下。 这那是舞剑,这不舞命吗?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尴尬一笑,他也实在不知如何说才好! “那柳大小姐很漂亮吗?” 在他的疑惑中,一面黑纱缓缓落下。 很是震惊! 第255章 延续的赌局 少女之美,天下皆知; 古人以百花之形,用以少女之态,可想其中该是如何的玄妙。 百花自有百色,形态俱不相同,少女之美也各有千秋! 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虽然这些赞美之词,俱是形容少女之美,可却忽略一个字-灵! 百花有灵,可成仙; 少女有灵,可惊世! 犹如这一刻的少女一般,虽是在黑夜之中,可眼前的这张娇容,依然浮现着无边的灵动。 娇小的面容,小鼻子小嘴巴,却有一双大眼。 初看似乎感觉有一丝很不和谐,可瞬间就会被那道灵动所吸引,怎能不惊世骇俗呢? 无人能说出这是怎么的感觉,也许每个人眼中也俱不相同,可都会被深深吸引着。 这虽是凡人之貌,可浮现的却是仙之灵动,已非凡间所有,就算那九天仙女似乎都有些稍稍逊色! “我美吗?” 少女轻笑着,轻翘着小嘴,一双大眼轻轻闪动。 非娇,非俏,非媚,非盈; 无法形容这样的神色,令人无比的痴迷! “美?” 李逍遥呆立在原地,从黑纱落地的一刹那,已经被这张面容深深吸引。 美…… 这样的一副娇容,怎能用一个美字述说。 柳如烟之美,美在娇艳,犹如身在百花之间,却只看到其一。 静音师姐之美,美在盈静,百花不在,只剩其一。 那位慕容山庄的准少夫人也是倾国倾城,却美在俏丽,让人在百花之中,苦苦地追寻。 眼前的娇容已不在百花之中,又如何用一个美字去形容呢? 这样的容颜会让人痴迷,却不会令人疯狂,仙人之灵向来不容侵犯,更不容一丝的亵渎! 这是一副天颜呐! “如若你不娶那柳家大小姐,我就嫁给你如何?” 虽是轻言细语,微垂杏目,更是把玩着手中的长剑,可这一生无异于晴天霹雳! “呵呵!月儿姑娘说笑了,在下可没有这般大的福气!” “你是不敢呢?还是不想?” “既不敢也不想!” 微微躬身,轻轻低首,心中的那丝震撼再次平静。 “噢?那你说说为何不敢?又为何不想?难道那位就大小姐就让你如此的痴迷吗?” “月儿姑娘难道与柳林山庄有仇?” 微微一笑,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少女。 黑纱一落,神情浮现; 身着杏黄罗裙,虽是一面黑披风罩身,可依然掩盖不住那妙曼的身姿。 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年纪应该刚刚及冠,确是一位少女无疑! “没有啊!” “那为何月儿姑娘要拆散我们的姻缘?” “那是因为……” 少女猛然抬首,却又急急捂住小口,眼中浮现一丝惊色。 “月儿姑娘莫非有……” “不许问,也不因为什么,她就是配不上你!” 少女急急打断他的话语,手中长剑平举直指他的咽喉。 “这话何人所说?姑娘又是为何人所托?” 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缓缓向前,心中的平静再次被打破,眼中也浮现一丝凌厉。 从昨夜在这城隍庙,第一次见到这少女开始,已经怀疑应该是出自西北之地,白马之所,可今夜的种种疑惑,让他不得不重新思量这少女的身份。 对他如此的了解,还有能力阻止衡岳山的危机,这已非一个少女可以做到,那背后一定是有一位高人在指点。 如此灵动的少女,不会是来自简单的人家,他现在对其背后的势力,比这少女更感兴趣! “你家老头子让我说的,你别想杀我!” “你……” 李逍遥停下脚步,无奈地一笑。 这少女似乎很是惧怕他,再说他就是那么一个嗜杀成性之人吗? “剑在姑娘手中,我又如此杀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老头子?” 缓缓绕开长剑,慢慢走入大殿。 今夜的城隍老爷很是庄严,他希望在这神圣的神只之前,能与这少女好好聊一聊。 “你们家老头子为何问我?再说我们的赌局还没有完呢?” 少女拎着赤血剑也急急奔入大殿,似乎怕他跑了一般。 “那好,就先说我们的赌局,这个赌注我不接受,月儿姑娘可以换一个!” 很随意地在铺垫上坐下,今夜他有的是时间。 心已静,就再没有任何的畏惧! “不换,就这个,你不答应就是耍赖,赌局就算结束,我说过的话也可以不算!” 少女愤愤地跪在铺垫上,那把闻名天下,位居兵器榜第二位的赤血剑,就那么随意地被扔在地上。 “这就是姑娘的不对了! 赌局是虽是我两人所定,愿赌服输的道理在下也懂,可赌是双方的,这样强人所难有失大小姐的风范啊!” 微微一笑,缓缓拿起赤血剑收回腰间。 “那行,既然李少侠不想接受,那就再赌一把!” “还赌?” 李逍遥猛然站起,神色很是震惊。 这少女年纪不大,怎会如此好赌,难道是鬼老的徒弟不成? 在他的记忆里; 五岁之前早已是一片空白,只剩下一片火海。 微弓的身躯,颠簸的右脚,就是他以后的所有记忆,直到十岁那些被赶出一座破旧的院落。 他一直叫做鬼老头子。 真的很鬼! 五年之中; 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赌,但每次都是铩羽而归,输得一塌糊涂,在老头子一场场的赌局中,他习文练剑,不知受过多少磨难,身上也多了很多的伤痕。 每次他想要放弃的时候,都会在一场赌局中重新站起来,心智变得越来越强大。 十岁; 寻常人家的孩子,还依赖在父母怀中,他却被赶出那座院落,除了一柄软剑在无一物。 五年的苦修,让他可以熟悉地掌控任何一把软剑,一般的匪盗更是举手可杀,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江湖飘荡了十年之久。 十八岁生日那天,七月十五日; 这是一个不祥的日子! 传闻这一日百鬼入人间,阴阳逆转,实属大恶之日,可他的生日就是在一天,这是老头子所说,应该不会有错。 那一天; 他记得好像是在苏州府。 整座城都在七月十五那日陷入一片阴暗,个个家门紧闭,唯恐惹得百鬼上身,而他也确实遇到了一个厉鬼。 一身黑衣,戴厉鬼面具; 只是一掌就将他打成重伤,却没有取他性命,还留下一方长长的木盒。 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没有人体会那一刻他心中的绝望,抱着那方木盒在一座破庙里,度过了三天三夜。 直到那个小偷找到他,才将他从死亡的边缘给拉回来,所以他常说欠小偷一条命。 那方长长的木盒,直到三天后才被打开,他得到了一柄长剑和一封密信。 长剑是一把软剑,却是锈迹斑斑,犹如被尘封了千百年,可他知道这是一柄神兵利器。 密信是老头子所留,上面的字迹,他十分的熟悉,只是所说之事无比的艰难。 要他名满天下,不然断不可回西北之地! 其实在他心中也无所谓什么名满天下,至于西北之地,除了有一个老头子,似乎也并没有太多的留恋。 “等你回西北之时,就是我们相见之日,我也会告诉你的全部身世!” 这是那封密信最后的留言,也成为这些年他闯荡江湖的动力。 他不是生在那座破旧的院落; 这是五岁那年踏入那座院落,就已经明白的事情,这么多从来没有问过老头子一句,因为他知道还没有资格! 这么多年江湖漂泊,他似乎都有些淡忘了,直到收到这把赤血剑和这封密信。 心中的希望被点燃,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爱管点不平之事,对于那些挑战者更是来者不拒。 那几年里; 小偷一直都偷偷跟着,他也十分清楚,所以也算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只管大步踏天而行。 赤血剑不能饮太多的鲜血,这也是密信上老头子的再三叮嘱,所以这些年来,并没有一人丧命在他手中。 整个苏州府也传起一个爱管闲事的少年,他也想着也许等不了几年就会名满天下,可偏偏管了岳阳的那件闲事。 如今也算名满天下; 整个江湖也都知道一个叫李逍遥的少年,甚至还有尊称他一声李少侠。 做完京城之事,回柳林山庄成亲,随后携佳人转回西北,不论身世如何,始终要去见见老头子,这也他多年来的夙愿。 这么多年来; 赤血剑虽然没有大开杀戒,可随着鲜血的侵蚀,一丝丝红光也慢慢浮现,这柄剑的真身也被很多人知晓。 所有人都知道这把剑出自鬼老之手,甚至连柳家大小姐都会戏称一句鬼瘸子,可知道老头子这三个字的几乎没有。 今夜的少女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好,大小姐说说如何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的容让,不会再从少女口中得到什么了! “呵呵,这么快答应了?” 身躯猛然站起,那张惊世骇俗的面容,瞬间浮现在他的眼前。 一尺不到; 两道热气交织在一起,一颗心脏顿时跳的很是强烈。 “答应!我为何不答应呢?” 故作镇定的一笑,似乎在掩盖着心中的慌乱。 “好!赌局为你见到老头子那天,如果你平安无事就算我输,如若你要是被暴打一顿,就是我赢!”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少女缓缓坐下,那张天人般的容颜也很是平静! “那我们昨夜的赌局……” 急急俯身,弱弱地问道。 “我加的赌注依旧有效,毕竟李少侠也算履行了赌约嘛!”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 “啊?大小姐还要另加赌注吗?” 他有些怕了! “那倒没有,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未见到老头子之前,你不可与她成亲!” “这……” 很是无语! 第256章 一场噩梦 “烟儿,不……不要……” 一声惊恐的低吼; 一道白色身影猛然坐起,带着惊恐的神色,双手似乎在用力推着什么。 眼角的泪痕,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都显示着这一刻内心的巨大恐惧! 眼前的一片黑暗,令他双手紧紧抓住头发,试图摆脱刚刚浮现在脑中的情景。 整整一刻钟; 痛苦的煎熬中,一双通红的双目慢慢恢复了清明,急急奔下床榻,跑到茶桌旁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一股冰冷穿心而过,颤抖的身躯,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举目环顾四周,无力地瘫坐在茶桌旁,身躯在这一刻彻底被抽空。 缓缓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惊恐的神色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是一间卧房; 他现在身处荆州大都督府中,刚刚脑中的情景不过是南柯一梦。 窗外稍稍有一丝白色,天就快亮了,可此刻他的内心却是一片黑暗。 刚刚的梦境太过可怕; 他与柳如烟对持而立,那把名扬天下的赤血剑,竟然刺入烟儿的胸口,握剑的手是他的手。 梦境在这一刻被生生打断,内心的恐惧和不甘,迫使他必须醒来,所有的画面都已消失,独留这一幅。 不想在回忆梦中的情景,太过痛苦; 那一道微弓跛脚的苍老身躯,还有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容,依旧那么的清晰,他已不想知道是为什么了! 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 缓缓倒满茶水,轻轻压上一口,苦涩地一笑,昨夜城隍庙的情景全部浮现在心头。 那场未了的赌局! 那神秘少女的话犹在耳边,那古怪的赌注,似乎就是这场噩梦的开始。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可他在思什么?又梦到了什么? 一座小城,一间青楼; 那一间很普通的雅间之中,一位清秀的公子,开口就要看他的赤血剑。 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位少女,那才是梦真正开始的地方。 为了那嫣然一笑,管下了那桩闲事,本来以一个小偷的性命,根本就不可能威胁到他,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注定吧! 他们彼此信赖,虽几次身临险境,可终究化险为夷,在那间老铺中私定终身。 也许等他名满天下时,这会成为一段江湖佳话,可能还会有人说他是攀龙附凤,毕竟那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可他不在乎! 他有她一人足矣! 如今整个江湖都知道,他将成为柳林山庄的姑爷,这将是一件无比荣耀之事,也令不知多少的江湖俊杰羡慕和嫉妒。 他不在乎这些,能娶烟儿为妻,就是一生的幸运! 虽然每每因为拿不出丰厚的聘礼而头疼,毕竟柳家的大小姐不能太寒酸,但那不过是些戏耍之词,他还有几位好朋友。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古老的承诺,也是在那间老铺之中,他的承诺。 可昨晚这句承诺似乎被打破,被一个神秘的少女的打破。 什么狗屁延续的赌局,他当时就未放在心上,若不是为了那该死的赌注,他怎会应下那荒唐的赌局呢? 这场衡岳山的祭天大典,本就在别人的谋划之中,他只要是离了京城,就必然落入彀中,倒也怨不得别人。 他的目的就是那方玉盒,起码现在的结局还算不错,至于以后的赌局……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一个江湖浪荡子而已。 不行就赖账嘛! 反正他的脸皮够厚,不过就是被老头子暴打一顿,想要让他放开佳人的手,那代价就有点大了! 呵呵…… 荒唐的赌局,一场噩梦而已,他的赤血剑,怎么可能刺向烟儿,开什么玩笑呢! 饿了! 两杯冰冷的茶水下肚,腹中顿时传来一阵阵翻腾。 昨夜从城隍庙回来,天色就已经很晚,烟儿她们都很担忧怎能安睡,所有他只是简单的安慰几句,就哄着众人休息。 几天的奔波,他也是疲惫不堪,本想安稳地睡一觉,不想又被这该死的噩梦惊醒,这是老天爷一刻也不让安宁啊! 急急穿起外衣,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你听,厨房里好像有什么动静?” “还真是,不会进贼了吧?” “天都亮了,哪里的贼会如此大胆,这里可是荆州都督府。” 一位布衣妇人悄悄拿起一根木棒,身后还跟着一个俏丽的婢女。 东方的天空,已经一片大白,一轮朝阳正在升起,早饭的时刻到了。 “怎么什么也没有?这么大的都督府就不留点剩菜剩饭吗?” 小声的嘀咕在房中传出,带着深深的委屈,一道白色身影捂着肚子,打开房门走出来。 砰! “快来人有贼!” 一声高呼,伴随着一道闷响,布衣妇人又举起了手中的木棒。 白影双手捂头,急急蹲下,只感觉眼前是一片金光。 “啊……公……公子……” 婢女一声惊呼,急急抓住那又要落下去的木棒。 布衣妇人一脸的疑惑,婢女却是一脸的惊恐。 这身影很是熟悉,昨夜她还见过,这张俊郎的面容,在蹲下的那一刻也看的清楚。 “公……公子饶命!” 婢女拉着妇人急急跪下,躬身俯首,连身躯都微微颤抖着。 这是大都督的贵客,连大都督都无比的尊敬,不想却被她们打了一棒,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就是饿了,不是贼!” 缓缓站起,一脸的委屈很是无奈。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都督府?” 两名军士听到惊呼声急急奔过来,腰间长刀已经出鞘。 “是我,我就是饿了,不是贼!” 公子很委屈地喊道,双手还频频揉着头顶,这一棒力道可是不轻,在皇城也没遇到这般待遇。 “公子恕罪!” “恕什么罪?都起来,帮我找点吃的。” 双手捂着肚子,时不时轻揉头顶,好像浑身没一处舒服的地方。 “是!是!” 婢女拉着妇人急急站起,奔入厨房,两名军士也急急退去。 都督府西亭; 一身青色锦袍的大都督强忍着笑意,那张威严的面容都被憋的通红,却始终不敢笑出一丝声音。 一名倾国少女也是面带轻笑,似乎看到了很是惊奇之事,旁边的布衣汉子已经笑得人仰马翻。 一名俏丽的丫头,站在白衣公子身旁,很心疼地轻揉着公子的头顶,而公子双手抱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 一场噩梦,两杯凉茶,还在茅房蹲了很久。 这时候的五脏六腑犹如惊涛巨浪一般,急需一些温热之物压制,不然也不会挨上那委屈的一棒。 “好没?好饿啊!” 公子很委屈,频频抬首望向门外。 “来人,快去厨房催一催。” “是,都督!” 一名军士急急奔走,众人轻笑,独留公子一人承受这难言的痛苦。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少女似乎发现了不寻常,刚刚还在为偷吃而感到惊奇,可这一刻却感觉有些不对。 急急奔过来,玉手探出按住公子的手腕。 “没事,饿得!” 脉像平稳,虽然内息有些紊乱,但并无大碍。 “你是不是乱吃什么了?” 少女轻笑地问道。 “两杯凉茶!” 公子很委屈,似乎已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一场噩梦的惊醒,身心俱在匮乏之中,冰寒之气入体,岂能没有异常? “你呀!多大的人了!” 少女嗔怒地瞪上一眼,玉手一翻,三根雪亮的银针浮现在手指间。 “就是饿了,不用下针!” “别动,灵儿将你师傅扶住!” “噢!” 小丫头轻轻搀扶着公子,大都督跟布衣汉子也急急站起,奔了过来,神情无比的担忧。 本以为只是一场乌龙,没想到还真的有事,这少年似乎真的有些不对。 嗖…… 三道破空声响起,三根银针已刺入少年的后背。 “嗯哼!” 公子一声闷呼,双目微闭,身躯更是猛然一震,神情无比的痛苦。 “师傅!师傅!” 灵儿连连呼喊,一张俏脸无比的担忧。 “逍遥……” 少女轻声呼唤着,一双杏目已经湿润。 “我……我没事,饿……饿了,噗……” 一口鲜血喷出,李逍遥勉强睁开双目,缓缓转首望着少女,猛然身躯一软,倒入少女怀中。 “逍遥……逍遥……” “师傅!师傅!” “公子!公子!” 只是霎那间; 整个荆州兵马都督已经乱成一团,一队队军士进入府中,将一间卧房团团围起。 “传本都将令,去城内请最好的医师!” “得令!” 将令已出,兵马俱动; 这是何等大事,才能在这都督府中传下将令,荆州府似乎要发生大事了! 山隐青霭中,雾绕似仙境; 远处的天柱峰若隐若现,一道阳光穿透云雾,在山林之间洒下一片金黄。 两道身影站在一处阁楼之上,遥望着远处的云雾之间,神色无比的凝重。 现在已近正午时分,那位白衣少年还不见踪迹,可这山中却已发生了变故。 昨日的约定还在,那少年可不是一个食言之人啊! “师傅,我下山去看看吧!” 一身紫色罗裙,身姿妙曼,倾国的容颜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娇艳,只是带着深深的担忧之色。 “好!六长老失踪,衡岳派只怕会发生变故,静音,你从后山下去,沿途要一切小心!” 一身青色道袍随风微微摆动,缓缓转身,右手轻抚少女的秀发,神色无比的凝重。 这是衡岳派的掌门师太,从昨日的担忧,到今日的惊恐,似乎经历了一场恍惚的噩梦一般,如今只能让这年少的徒儿奔走在山林之间。 “放心师傅,静音会一切小心!” 少女轻轻点头,准备飞身跃下。 “禀报掌门,五位长老突然昏迷不醒!” 一名衡岳弟子急急奔来,跪拜在阁楼之下。 “什么?静音,快去找到李逍遥!” 一声惊恐的低呼,师太的神色已经变得恐惧。 噩梦惊醒了! 第257章 少女间的交易 乱! 整个荆州兵马都督,现在已处于一片慌乱之中。 一队队军士频频进入,整个大都督府已被团团围住,府门口更是有重兵把守。 荆州府虽然不算太大,可位于要地,城内人口众多很是繁华。 兵马都督府虽近于城门,可府前人流还是很多,望着频频出入的各种各样的人,俱是无比的疑惑。 其中很多都是一身青衣,手提一方木箱,众人皆知那都是城内有名的医师。这大都督内显然有人得了重病,不然怎会有如此多的医师出入。 有人十分好奇拦住医师,想要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所有的医师俱是摇头,眼中浮现一道惊恐,竟然不敢回答一言,就急急奔走。 “若将此事透露半分,格杀勿论!” 这是荆州兵马都督夏侯武康亲口所说,众医师岂敢多出一言。 兵马都督掌控所有荆州兵马,职权还在荆州府使之上,可以说手握生死大权也不为过,大都督亲口所说就是将令,无人敢有违抗。 格杀勿论; 这是面对流寇所出之令,如今出现在兵马都督府,可想此事该是如何的严重! “荆州府使到!” 一声高呼; 一顶青纱官轿快奔而来,四名轿夫的额头已落下豆大的汗珠,可想一路是如此的急迫。 左右两侧护卫着一队府兵,个个严阵以待,犹如有外敌入侵一般。 青纱轿才刚刚落下,一位身穿红袍的身影,已经急急钻出直奔都督府中。 众人疑惑; 望着重兵把守的大都督府,不知府内究竟是何人突发疾病,才能引起如此大的慌乱啊! “大小姐,他怎么样?” 一名布衣汉子站在床榻之前,望着床榻上的白衣少年,神情无比的担忧。 “我不知道,脉象是平稳的!” 床榻一侧坐着一位倾国少女,手指间还有三点寒光,却显得不知所措,两道热泪随着倾国的容颜缓缓而下,让人无比的心疼。 床榻之上; 一位白衣少年平躺着,俊郎的面容很是平静,只是双目紧闭,嘴角的一丝血红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也让一旁的少女心如刀割,肝肠寸断。 好好的人; 昨夜回来一切正常,虽然有些忧愁之色,可也不至于一晚上时间就昏迷不醒啊! 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众人在一片悲痛中,却有深深的疑惑着。 少年昨夜去过何处,又见了什么人,众人无从得知,一切随着少年的昏迷似乎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大小姐,问清了,李少侠昨夜去城隍庙见了一名黑衣人!” 一身银甲,身姿威武,急急奔入房间,神情更是无比的凝重。 “可是一位女子?” 少女猛然而起,神情很是惊恐,顾不得娇容的泪痕急急问道。 “众军没有看清楚,那黑衣人是黑纱遮面,可据副将说,是闻到一丝女子幽香,应该是名女子无疑!” 夏侯武康急急说道,眼中浮现一丝疑惑。 这少年是前日半夜才进入荆州府,可连续两晚应该都去了城东的城隍庙,这其中必是有重要之事。 昨夜少年从衡岳山回来,就嘱托他以重兵围了那座城隍庙,可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众军就急急奔回,还说是少年之意。 少年归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除了有些忧愁之色,在无异常,为何今日清晨会突然吐血陷入昏迷之中呢? 整个荆州府的有名医师,全部被请了过来,可俱是看不出一丝端倪,也不知这少年因为何故,甚是让人疑惑啊! 少年安危紧系京城,若是有什么闪失,他该如何跟太后交代啊! “大都督,小女有个不情之请,望大都督准许!” 柳如烟急急走过来,俯身叩拜。 “大小姐这可使不得,您只管吩咐末将立刻去办。” 银甲都督急急上前,伸出双手欲要搀扶,却瞬间感觉不妥,一脸的惊恐实在无法形容。 这床榻之上的少年,手持皇帝金令自不必多说,这少女也是非比寻常。 不但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更是深得太后信任,就算各位亲王都不敢怠慢,他怎敢承受少女一拜呢! “小女谢过大都督,烦请大都督即刻派兵去那城隍庙,务必要到那昨夜之女!” 柳如烟急切地说道。 “末将明白,只要人来过荆州府城,末将一定会查到踪迹!” 银甲将军微微躬身,急急奔出门外。 身为荆州的兵马都督,这点手段还是有的,床榻之上的少年不可有事,就算将整个荆州府翻过来,也要查到昨夜那神秘女子。 他的性命是小; 若太后震怒,只怕会连累很多人啊! “鲁大哥,拜托你去一趟衡岳山,去请慧妙师太前来!” 柳如烟慢慢冷静,虽然娇容上的泪痕犹在,可眼中浮现一道坚强。 她不会让心爱之人有事的! “好,你也要小心,我这就去!” 布衣汉子轻轻点头,再次望了望床榻之上的少年,转身奔向门外。 “烟儿姐,师傅……” “灵儿不怕,你师傅绝不会有事!” 轻轻将吓坏的丫头搂在怀中,娇容变得无比的坚定,心中已有了主意。 最多一日; 也只能是一日; 若寻不到答案,救不回心爱之人,她会立即带着少年返回柳林山庄。 什么玉盒,什么皇城危机,于她何干? 失去心爱之人,将会是她一生的痛苦; 既不能同生,就只能同眠; 皇朝霸业,江湖正道; 她一个小小少女,实在是顾不过来啊! “大将军,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位红袍老者急急奔进来,望着正在低声传下将令的银甲都督,急切地问道。 荆州府使; 官居四品上,这可是一方封疆大吏,就算身在皇城的满朝文武,都不敢轻视。 他们俱是皇帝的近臣,无比宠信之人,镇一州之城,护一方之安宁。 兵马都督掌护城全部之兵马,虽在官阶上略高于府使,也是由东都兵马司调配,可在这州城之中,还是要遵从府使的调遣。 这荆州府的兵马都督属于例外,因为是太后的亲侄儿,也算是位皇亲国戚,所以这荆州的府使稍稍有些畏惧。 “张府使恕罪,本将有失远迎!” 夏侯武康微微躬身说道。 “我的大都督,您就别吓老夫了,究竟发生了何事?府中病重又是何人?” 红袍老者无奈地一笑。 “张府使请,这边细说!” 银甲都督急急上前,搀扶着红袍老者快步走入前厅之中。 一刻钟; 整个前厅无人敢进去,而那位红袍老者的神情,却是一变再变,最后是无比的惊恐。 “这李少侠来荆州何事?大将军也不知道吗?” 红袍老者微微抬首,望着银甲都督眼中浮现一丝疑惑。 “本将确实不知,但猜到与京城有关,张府使应该知道京城发生了何事?” “这……” “不管此事结局如何,这少年不可有事,不然不止你我两人性命不保,只怕还会连累很多的人,张府使应该明白!” “是,老夫明白了!现在大将军如何安排?” 红袍老者轻轻点头,一丝决绝浮现在眼中。 大都督的话不会有假,何况还有太后的密旨。 这白衣少年来自京城,手持皇帝金令,来到荆州府必是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这是他不能问,也不敢问的。 只是据京城传信,还有一位名叫李逍遥的少年就在皇城之中,整个皇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今这位少年也是名叫李逍遥,虽不知身份真假,可那枚金令大都督可是亲眼所见,这可是无法作假。 这究竟是何故呢? “本将想封城!” “封城?” 红袍老者猛然身躯一震,神情很是无比的恐惧。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依律要禀报皇城,非他们可能决定之事! “拜见大都督,拜见府使!” 一位紫衣少女急步走进来,盈盈一拜,本是来找大都督商议,却将那封城二字听得清楚。 “大小姐可不敢再如此多礼,末将实在承受不起啊!” “微臣拜见大小姐!” 银甲的将军双手虚托,竟然显得不知所措,红袍的老者已是微微躬身,神情很是恭敬。 刚才的疑惑,在这少女出现之时,顿时已是心中明悟,这样的少女京城同样还有一位。 京城的两位少男少女是假,如今在这大都督府中的才是真,那枚金令可以很好的解释了一切。 他们所行之事,必与皇城有关,就算是一州府使,只怕也没有权利过问,这一礼也本该如此! “府使大人不必多礼!” 少女轻轻一笑,似乎已经明白红袍老者心中所想。 “多谢大小姐,都督有何安排本府竭尽全力协助!” “那就封城吧!务必要找到那神秘女子!” “都督万万不可,府使大人暂且留步!” 少女急急拦住欲要走出前厅的红袍老者,神色很是凝重! “大小姐为何这般说?” 银甲都督疑惑地问道。 “荆州城已经慌乱,大都督万万不可封城,再造成更大的惊慌!” “可李少侠……” “大都督不必着急,我想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少女嫣然一笑,虽然娇容还留着两道泪痕,可眼中浮现一道凌厉! “你就那么肯定吗?” 悠悠的声音在前厅外传出,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门口。 黑纱遮面,一面黑色披风,罩住整个身躯。 “来人,拿下!” 大都督震怒,腰中长刀已经出鞘。 门外的军士迅速集结,将整个前厅团团围住,一柄柄长枪举起,气氛也变得无比的凝重。 “大都督息怒,我想先跟她聊聊!” 盈盈一拜,少女的神色也恢复了平静。 “这……大小姐不可……” 柳如烟微微摇头,那位红袍老者急急推着银甲将军走出前厅! “退下!” 众军退去,却依然严阵以待,那扇大门被缓缓关上。 “你想怎样?” “想和柳大小姐做个交易!” “可以!” 悠悠的声音突然中断,银甲将军尽力聚耳恭听,却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 太诡异了! 第258章 万毒之体 正午时分; 暖阳位于正南普照整个大地,天地间的这道温暖也越来越少,人们已经准备好迎接那冰寒的到来。 荆州兵马都督府; 一身银甲罩身,手握长刀,身姿威武挺拔,神情凝重地站在前厅之外,眼中浮现一道浓浓的杀意。 银甲身后; 一队队军士严阵以待,个个长枪平举横于盾牌之上,后面是一排排拉满的弓箭。 这样的阵容并不是很多人能见到,这是应敌之形,仿佛这一刻的大都督府,俨然成了那血腥的沙场。 一名红袍老者虽是站在盾牌之后,可神情很是坚定,身后的一队府兵也是长刀横胸,如临大敌。 冷如冰,寒如雪; 上空的那轮暖阳似乎都有所畏惧,整个都督的后院之中,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众军齐齐盯着那扇大门,只待银甲一声令下,无论里面走出什么人,都会被诛杀当场,就连一只蚊子都不会逃脱。 银甲当前,长刀虽然微微下垂,可眼中的那丝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身为荆州府的兵马大都督,若连一名少年都护佑不住,如何面对朝廷,又如何去见贵为太后的姨妈! 两日前; 太后的密旨降临荆州,上面只有两道旨意。 所有荆州的兵马包括他这位兵马都督,俱要听从一位名叫李逍遥的少年调遣,再者就是全力护佑其安全,不容有一丝的损伤。 少年所行之事,他不敢多问,也不该多问,可这两道旨意却是十分的明朗。 衡岳山之行一切无恙,他的心中很是欣慰,可如今少年却倒在这兵马都督府。这似乎是老天爷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难道非要赔上几百条性命不可? 现在这妖女就在这前厅之中,若今日得不到解救少年之法,他不介意以荆州府的全部兵马,去对付一名少女,不管其身后有怎样的势力。 这位名叫李逍遥的少年,不但身系京城,可能还关乎着皇家的安危,他已经将项上人头,悬于这长刀之上,何来畏惧? 吱…… 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黑色的身影慢慢走出来。 夏侯武康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刀,眼中的凌厉依然大盛,身后的一片寒光似乎猛然大亮。 “这么多人想杀我吗?” 黑纱轻动,藏于披风之下的身躯,似乎微微一震。 “大都督住手!” 一道紫影急急奔出,浮现在众军面前一张倾国的容颜。 紫色罗裙,上罩粉色短襦,柳眉杏目,粉黛修眉,犹如百花之中一枝独秀,只是娇容上的两道泪痕,让人无比的心疼! “柳大小姐,可有解救之法?” 银甲将军看见紫衣少女奔出,神情很是激动,急切地问道。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神情很是萎靡,似乎刚刚经历了很难的抉择。 “大都督令众军都退下吧!月儿姑娘没有恶意!” “是,末将遵命!” 神情微微放松,被银甲包裹的左臂急急举起,紧握的手掌猛然张开。 军中有明令,也有暗语; 众军没有一丝回应,却齐齐缓缓后退,阵型不变,依然是严阵以待。 大都督的手令是退,但却不是散! “月儿姑娘请!” 柳如烟微微躬身,以右手引路侧身而立,右手指向左边的一处厢房,神情很是恭敬。 “李逍遥都杀我了两次,都没杀成,凭你们也能杀我?” 黑色的披风轻轻摆动,犹如一道冷风从银甲将军身前刮过,是那样的肆无忌惮和狂妄! “你这妖女……” 长刀平举,一双虎目浮现着无比的怒火。 “大都督息怒,大都督静待佳音,小女子先行一步!” 少女急急转身,玉手压下那柄长刀,极速地变换了两个手势。 夏侯武康紧紧盯着那只玉手,嘴角微微一笑,长刀瞬间收起,转身急急奔走。 众军虽然还是严阵以待,可看得出神情已放松不少,那位红袍的老者也消失不见,都督府后院中这股冰冷之气,似乎在慢慢散去。 暖阳当空; 这样的温暖已是不多见,该珍惜时就当好好把握,莫要辜负了上天的恩赐! 一间厢房; 位于后院之中,很是普通; 此刻却被重兵把守,门口是重重的军士,俱是长枪崇立,神情无比的凝重,不远处的屋脊之上,一排排弓箭全部拉满,一点点寒光也直指这间厢房。 “擅入者,格杀勿论!” 这是大都督的将令。 “站住!你是何人?” 一声大喝,一名军士已经举起长枪,拦住一道黑影。 这里距那间厢房还有不下三丈,放眼望去已经是军士林立,一道道长枪在阳光下,闪着摄人的寒光。 黑纱遮面,披风罩身; 这样的装扮出现在后院,看步伐是要接近那间厢房,这怎么可能? “退下!” 一声娇喝,一位紫衣少女急急奔来。 “拜见大小姐!” 所有军士俱是躬身俯首,神情无比的恭敬。 “都起来吧!没事,月儿姑娘请!” 轻轻一笑,竟然微微躬身站在黑纱的身后。 披风轻摆,前面的军士急急让开一条道路,直通那间厢房的门口。 黑纱虽然不识,可这紫衣少女却是大都督亲自吩咐,所有都督的兵马俱要听其号令,他们岂敢阻拦? “我们的交易还算不算?” 黑纱径直走到那间厢房门口,却突然停下脚步,一道悠悠的声音传自黑纱之下,却连身影都未动一下。 “算!”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虽是出自紫衣少女之后,却犹如来自幽冥地狱,让人感到无比的寒冷。 这是一道深深的怨气! 房门轻轻被推开,两道身影快步走入卧房,房门随即被紧紧关闭。 厢房外的军士相互张望着,神情很是疑惑,这么诡异的情景前所未见,一名软甲统领微微停顿,随即快步奔出后院。 诡异的黑影虽然是紫衣少女陪同而来,可大都督却不见踪迹,刚刚那怪异的对话,还有那道冰冷的怨气,这一切都透着一丝很不寻常,要离即报知大都督才是啊!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时间在快速的流动,后院中也剩下一道斜阳。 这间厢房显得无比的幽静,内中始终没有一丝声音传出,而门外不知何时已来了一位银甲的将军。 重兵守护,银甲将军当前而立,身旁还有一位红袍老者。 两人神色无比的凝重,只是眼神很是焦急,四周一片安静,似乎只剩下两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这样的幽静太可怕,让人深深的恐惧! “嗯哼!” 一道轻微的闷哼从厢房里传出,所有的军士俱是身躯一震,银甲将军更是虎躯一震,抬步就要走向前面的卧房。 一只手臂急急伸出拉住那身银甲,夏侯武康猛然转身,却看到红袍老者的微微摇头。 “张府使,这……” “大将军稍安勿躁,应该不会有事!” 姜还是老的辣; 身为一府大吏,如此年纪已见过太多的变故,心中的那份镇定,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也不可比。 从两位少女进入这间厢房,已过了将近两个时辰,这么一声闷哼不会有什么变故发生,房中的那位柳大小姐可不是寻常之人啊! 咯吱! 在银甲都督的焦急等待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竟然突然被打开,很是稀奇! 两个时辰; 门外的众军仿佛度过了很久,那位银甲将军更是度日如年,如今房门被打开,神色猛然一变,急急抬步上前。 “有劳大将军了!” 柳如烟率先走出,娇容上的两道泪痕很是触目,可眼神中却浮现一道欣喜。 “大小姐,李少侠……” 银甲将军急急问道。 “他已无碍,明日便可醒来,有劳大都督担忧了!” “好!好!好!” 连连三个好字,一道热泪盈出眼眶,银甲将军双手紧握,神情无比的激动。 “大将军可以放心了!” 红袍老者轻轻拍着那身银甲,神色顿时放松,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也在慢慢变得平静。 少年无恙; 荆州府可安,皇城亦可安! 身为荆州府使,一方之大吏,他知道的或许比这位银甲将军能多一些! “希望柳大小姐遵守承诺!” 黑纱浮现,带着一丝冰冷,让众人的神色猛然再变。 欣喜之间竟忘了还有这么个妖女,银甲将军的手已握紧了长刀。 “那是自然,多谢月儿姑娘!” 深深躬身一礼,神情无比的恭敬。 “哼!” 一声冷哼出自黑纱之下,黑色披风猛然飘起,众人只感觉眼前黑影一闪,这名被称作月儿的姑娘,已经站在这间厢房的屋脊之上。 银甲将军急急举目观望,恍惚间似乎看到那黑色身影轻轻一颤,当想要再次仔细观看时,屋脊之人哪还有什么黑纱,只剩下一道斜阳余辉! “大小姐,那月儿姑娘是……” 夏侯武康急切地问道,右手指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屋脊,似乎在确定刚刚所见并非是一种错觉。 “大都督不必担心,月儿姑娘就是劳累些并无大碍!” “甚好,甚好,公子没事就好!” 尴尬地一笑,右手轻挥,众军缓缓后退。 “烟儿姐!” 一声娇呼突然响起,后面的屋脊之上猛然飞身跃下一道身影。 “拦下!” 银甲将军猛然转身,长刀已经出鞘,众军急急将那道身影围起。 “大都督快住手,那是我的师姐!” 柳如烟急急喊道,飞身跃起落在身影的旁边。 “退!” 众军退去,银甲将军也看清竟然也是一位倾国的少女。 “烟儿姐,衡岳出事了!” “师姐不急,我们进去说!” 在银甲将军的疑惑中,两位少女急急奔入厢房,那扇房门又被关上。 “他真的无碍了?” “是的,月儿姑娘以体内之血,解了他的毒!” “以血解毒?难道是万毒之体?” “啊……师姐所说可真?” 娇呼传出,无比的震惊! 第259章 重返豫州府 夜已黑,雾轻起; 整个荆州府也已陷入一片宁静,似乎白日所发生在兵马都督府的慌乱,已经成为了过去。 寻常百姓如何能议论那管家之事,只要荆州府安定,城内所有人只不过求得一丝安稳,如此简单而已! 如今已经入夜; 似乎慌乱了一日的兵马都督府也恢复了平静,府门口的军士也少了很多,而在这一刻,一辆马车却突然停在了府门前。 一队军士急急奔出都督府,霎那间将这辆马车团团围住,俱是长枪平举向外,似乎是什么重要之人的到来。 一刻钟不到; 兵马都督府内突然传出一片喧哗,大批的军士涌出,后面跟着几名婢女,一位银甲将军也快步走出。 众军士的围困之下,中间由四名军士抬着一副床榻,一名紫衣少女紧紧跟在旁边,一名俏丽的丫头紧跟其后,一张俏脸无比的担忧。 众军在马车前停下,银甲将军快步走到床榻前,微微俯身,似乎抱起一道白色身影,慢慢送入马车之中。 两位少女已先一步踏上马车,打开车门,将门帘挑起,等着银甲将军的到来。 身躯威武,一身银甲闪着寒光,双臂之中虽然抱着一道白影,却形同虚无,只是轻轻探身,就将那道白影送入马车之中。 几名婢女也急急登上马车,一番慌乱之后,这辆诡异的马车恢复了平静。 “大小姐,还是末将亲自护送吧!” 银甲将军站立在马车之前,双手抱拳微微躬身,一脸的祈求之色。 “大都督身为荆州兵马都督,怎可擅自离开,有副将在,大都督当可放心!” 一位紫衣少女钻出马车,飞身跃下,轻轻托起这具银甲。 “这……” 夏侯武康一脸的担忧,一时间不知如何辩解。 是啊! 统领一府之兵马,护佑一城之安危,他岂能擅自离开? “大将军不必太过担忧,有张副将随护应该无碍,本府再修书一封,令人快马加鞭先送到豫州府,想来豫州的兵马自然会上去接应,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一位红袍老者快步走出来,右手之间确实握着一封密信。 “如此甚好,来人,速速将密信送到豫州府!” 银甲将军大悦,虽是兵马都督,可州府之间,兵马向来没有交集,可府使之间却是互通,府使的密信可比他的将令好使多了! “府使大人且慢!大都督且慢!” 紫衣少女急急拉住,令两位荆州大官很是疑惑。 “大小姐觉得有何不妥?” 银甲将军疑惑地问道。 “呵呵,没有不妥,只是没有必要,我带他进豫州府,本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劳动豫州的兵马了,有张副将随行自然无恙!” 少女轻轻一笑,神色很是平静! “可李少侠他……” “大都督放心,明日午时他就会醒,您只管等着张副将的消息即可!” “可……这……” “就听大小姐的吧!想来大小姐自有安排,大将军就不必太担忧了!” 红袍老者微微一笑,将那封密信放入怀中。 这一对少男少女俱是人中龙凤,那心智非常人可比,虽然不知为何在这少年昏迷之中,还要执意前去豫州,可他并不是太过担忧。 本来想修书一封,知会豫州的兵马暗中护送,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多此一举,这少女心中只怕已经有了安排。 “多谢府使大人!” 盈盈一拜,尽显大家风范。 “大小姐一路保重!” 银甲的将军似乎还想在争辩一番,却被红袍老者轻轻拉动银甲,在微微摇头中闭口。 “张副将何在?” “末将在!” 一名软甲将军急急奔来,单膝跪在银甲将军面前。 “本都令尔等护送大小姐入豫州,不论遇到何等变故,大小姐和公子不容有任何闪失,不然军法处置!” “末将遵令!” 软甲将军躬身再拜,四周的军士俱是单膝而跪。 “出发吧!” “得令!” 一名名军士极速翻身上马,那位软甲将军更是一马当先。 “多谢大都督和府使大人,小女告退!” 柳如烟再次盈盈一拜,飞身跃起进入马车之中。 “大小姐珍重!” 银甲将军和红袍老者同时微微躬身,眼中的那丝担忧依然很是明显。 这少男不过来到荆州府两日,却出现如此大的变故,不知京城如何?皇城之中又是如何? 夜渐深,雾渐浓; 一队兵马急急奔出荆州府,在这黑夜传出一片急促的马蹄声。 一辆马车被众军围着,快速行驶在官道之上,在这黑夜里尤为醒目! “烟儿姐,我们为何要上少林山?” 清脆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带着深深的疑惑。 “没事,灵儿不要害怕,我们就是去拿一件东西!” 少女之音虽是平静,可仍然能听出其中的那丝担忧之气。 “师傅明日真的会醒来吗? “当然,烟儿姐什么候候骗过灵儿!” “嗯,灵儿相信烟儿姐!” 马车内微弱的烛光,映照出一道娇小的身影,靠在一位少女怀中,两双杏目俱是盯着车内平躺着的一位白衣少年。 “我也相信!” 柳如烟紧紧抱着怀中的丫头,倾国的容颜无比的坚定,眼中的那道怨气被深深地压着。 今日的变故让她有些惊慌失措,也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么多日心爱之人所承受的辛劳之苦。 衡岳山的危机并没有解除,只是换了另外的一种方式,而且还将李逍遥牵扯之中。 这一切原本她是不知情的,而现在所知道的一切,和所做之事,俱是那位神秘的少女所授意。 李逍遥是中了毒,这已是不容置疑; 而静音急急来到都督府,所说的衡岳山的变故,五位衡岳派长老同时昏迷不醒,那种症状应该和李逍遥的一样。 据神秘的月儿所说; 这种毒应该也出自那方玉盒,虽然以月儿之血可以压制,也能令李逍遥苏醒,可终究无法清除,只有去少林山取的一件解毒之物才行。 至于究竟是何物,月儿姑娘没说,她也没必要多问,一切到了少林山自然知晓,至于那个所谓的交易…… 骏马奔腾,马车在极速地行驶,四周的雾气也越来越浓郁! 天柱峰,衡岳派; 慧妙师太站在阁楼之上,望着朦胧的后山,神色无比的担忧。 整个衡岳派一片通明,可通明之下却不知藏着多少的黑暗。 五位执事长老同时昏迷不醒,她已亲自前去查探,虽暂时无性命之忧,可生死实在难料,难道这传承数百年的门派真要毁在她的手中不成? 今日的门派变故似乎并不是偶然,那位少年所担忧之事依然发生,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可明显是为了衡岳派而来。 今日午后三刻; 一名布衣汉子急急上山,她认得那是祭天大典之时,陪在化成慕容山庄少庄主的李逍遥身边之人。 一个惊天的噩耗; 李逍遥在荆州兵马府中,已经吐血昏迷,那症状和衡岳派的五位长老一般无二。 消失的六长老,昏迷不醒的五位长老,如今又多了一位少年,在得知噩耗的那一刻,她差点崩溃。 这是一场针对衡岳派的谋划,却不想竟然连李逍遥也遭到毒手,她已陷入深深的内疚之中! 如今团团的疑惑无法破解,整个衡岳派已经是一片慌乱,本来是上山探查消息的静音徒儿也不见回转,这一刻的她,似乎除了担忧,已经无计可施,期望那少年能平安度过这次大劫吧! “师傅!” 一声轻呼由远而近,黑色中一道身影快速从远处少林间奔来。 “静音!” 慧妙师太飞身而下,迎上那道身影,内心中的一丝担忧,也算稍稍安定。 “师傅,山上情景如何?” 紫衣少女急急奔入阁楼之中,端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额头的汗珠,疲惫的神色,让身后的慧妙师太无比的心疼! “丫头,辛苦你了!” “徒儿不辛苦,山上没有再发生变故吧?” 静音放下茶碗,转身望着师太,神色虽有些担忧,可眼神之中满是欣喜之色。 “派中倒是在无变故,不知李逍遥现在如何?” 慧妙师太急切地问道。 “他已无碍,明日就会醒来!” 缓缓倒满茶碗,轻轻又压上一口,剧烈起伏的胸口也慢慢平静。 连日的奔波,一个男子尚且吃不消,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少女,就算身怀深厚的内力,也已到了极限。 “那就好!那就好!可知那解救之法?” 慧妙师太急急问道,心中再次稍稍安定。 那少年没事,衡岳派的危机就还有回转的余地,而且还有一件事是迫在眉睫。 衡岳山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只怕那京城之中也不会平静,哪里还有一位令她担忧之人啊! “徒儿不是很清楚,烟儿姐说明日就会知道实情,她们现在正赶往少林山!” “少林山?这与少林派又有何关系?” 慧妙师太猛然身躯一震,神情也变得无比的疑惑。 虽是同为古老的五派,可衡岳和少林并无多少交集,毕竟俱是方外之人实属不便,这次衡岳派的祭天大典,少林也不过就派了个三代弟子前来应付,难道此事与那少林派脱不了干系吗? “师傅,您不要多想,明日一定会有个结果!” “对,对,是师傅多虑了,我们等李逍遥醒来!” 少女依偎,慧妙师太举目遥望,那道烛光似乎又有些闪烁了! “大小姐,我们连夜进入豫州府吗?” 软甲的将军缓缓拉住马缰,俯身凑近马车轻声问道。 “不,豫州府外六十里,我们转道而行上少林山!” “少林山?” 软甲将军低声轻呼,无比的惊讶! 第260章 初入少林寺 豫州东南有山,名曰嵩山;山上有寺,名曰少林! 嵩山非少林而闻名,少林也非嵩山而享誉; 中原定五岳;五岳定嵩山; 嵩山为五岳之中,享中岳之称,除了位居中原之心,还因为这是一方净土。 净土在心,净心见佛! 佛门净地,心境如镜,尘埃不染,自在修行。 传闻古时; 一位来自外域的佛陀,凭借高深的佛法,一颗悲天悯人之佛心,让当时的皇帝都为之深深的折服。 皇帝为其在皇城修建静院,以供修炼禅法,教化世人,可此佛陀性爱幽栖,林谷是托,屡往嵩岳,高谢人世,遂皇帝便诏令在少室山阴,为其创立了千古名刹-少林寺。 少林者,少室之林也; 虽是偏距嵩山西北一角之地,却是穷自然之造化,立丛林之间,实乃静心修禅之圣地。 少林寺在千百年的传承之中,不但精研佛法,普度众生,更是创下高深的武学,曾被立为中原武林之根基。 传闻鼎盛时期; 少林寺曾有七十二般绝技,个个俱为不世之功法,就算如今传承有所遗失,当今少林方丈慧净大师的那手般若掌,放眼整个武林也是鲜有敌手! 适逢正午; 一队兵马急奔于官道之上,一辆华贵的马车被围在其中,远处的群山已清晰可辨,路人纷纷回避,这又不知是哪里来的达官贵人,想来也是要进入少林山上朝拜的吧! “大小姐,前方官道已尽即将进入山道,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 一位软甲将军靠近马车轻声问道,轻轻挥动手臂,所有兵马稍稍勒住马缰,连马车也放慢了不少。 “不急,劳烦将军在前方找一处僻静之所,我们稍作休息。” “末将遵命!” 软甲将军策马前行,举目遥望四周,一条宽阔的山道已近在眼前,山道之上也有寥寥数人。 “众军戒备!!” 一马当前,所有军士稍快速靠拢,那辆马车也被围得密不透风。 如今要进入这山林之间,可不比官道之上,大都督的将令尤在耳边,软甲将军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一处僻静的山道之上;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四周军士林立,虽然面色略显疲惫,可个个身姿坚挺,神情无比的凝重。 一位软甲将军虽是骑在马上,可右手始终紧握腰间那柄,举目四周观望,眼中浮现着一道凌厉。 远处山峦迭起,云雾缭绕,犹如人间仙境,山道两旁树木丛生,虽已无绿意盎然,可山林交错间,自然另有一番别致的景色。 这里已入嵩山,而不远处的山阴间,就有一座传承千百年的古寺-少林寺! “将军,有人来了!” 突然一声的一声惊呼,软甲将军急急调转马头,腰间的长刀已经出鞘。 众军士听到惊呼声俱是身躯一震,一片清脆的响声中,个个手握长刀,面前山道而立的军士也全部急急转身。 惊呼声是从马车后面传出,只是霎那间,一道黑色身影已出现在众军眼前三丈之地。 “众军戒备,准备迎战!” 将令已出,众军士严阵以待,虽然人数不多,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银甲将军急急翻身下马,站在马车一侧,身姿无比的挺拔。 出荆州,入豫州; 虽然他是荆州府的兵马,可大都督的将令尤在,不管面临如何的危险,就算战死在这山林之中也是无怨无悔。 这次豫州之行,本以为并没有什么危险,可从听到大小姐说要进入这嵩山之时,他的心中已有了明悟。 马车的公子不容有失,哪怕赔上他们全部军士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将军不必惊慌,是自己人!” 悠悠的少女之音,从那辆安静的马车中传出,一道紫色身影缓缓出现在众军眼中。 黑影很是迅速,瞬间已站在马车前,众军虽然看出是一位瘦小陌生的汉子,却只因少女的话语,只是严阵以待,并没有贸然动手。 “你是……” 软甲将军双目微微眯起,眼前的身影有些熟悉,好像昨日还曾见过一般。 “是我,昨日我也在荆州都督府!” 一身布衣,一张普通的面容,这一刻很是无奈。 我就长的这么随便吗? “噢!你是公子身边的家奴!” 软甲将军也在霎那间想起面前之人,就是跟随在公子身边的那名汉子,因为只见过数面,所以一时竟然没有认出来。 “家奴?” 一声狼嚎响起,众军士俱被吓得身躯一震。 “鲁大哥息怒,将军不认识你而已!” 少女微微一笑,娇容也很是无奈。 “不是家奴吗?” “切,赖得理你!” 鲁不二很鄙视地说道,快步奔到车门口旁边。 “怎样?鲁大哥,少林寺可有什么异样?” 少女微微一笑,急切地问道。 “没有,少林寺的四周我都查探了一遍,没有任何异常,寺内我偷偷进去一趟,除了不见掌门方丈,并未见到陌生人!” “噢?是吗?” 少女瞬间皱起眉头,神情也变得凝重。 从昨日发生变故,神秘的黑纱少女虽然暂时稳定了李逍遥体内的无名之毒,但却让她来这少林寺取一件东西。 少林寺虽是方外之人,又传承千百年之久,可很少参与江湖上的恩怨,不知那神秘少女为何要让她来这里取东西,昨日在荆州的都督府,已竟是感到无比的疑惑。 她是入夜初得荆州府,却早在两个时辰前,已拜托这位机关大师先行一步赶到嵩山。 鲁不二本就长居豫州,对这少林寺也尤为熟悉,由他先一步查探最是合适,却不想结果很是出乎预料。 如今少林寺一片平静,寺内都是光头和尚,若有外人必然十分好认,那少女的目的何在呢? “柳家妹子,李逍遥醒来没?” 汉子急急问道,并不太在意这山中之情景,车内之人才是最担忧之事。 “还没有,月儿姑娘说是正午时分,想来应该快了!” “那妖女神神秘秘的,我看说话不太靠谱,少林寺可是佛门重地,我们这样贸然闯入,会不会太过冒险?” “鲁大哥所言极是,可如今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有相信月儿姑娘!” 柳如烟悠悠地说道,娇容更是无比的担忧。 这少林山上若有异常,也在情理之中,可如今没有丝毫异状,反而让她很是担忧。 难道真就为了,让她前来取一件东西不成? “烟儿姐!烟儿姐!师傅醒了!师傅醒了!” 连连的惊呼在马车内响起,带着无比的喜悦之气。 “逍遥!” 一声惊呼; 柳如烟带着无比的惊喜,急急钻入马车,布衣汉子也紧紧跟着上了马车。 四周的军士纷纷低声细语,神色很是惊喜,那软甲的将军也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马车内有一位昏迷不醒的公子,所有护送的军士俱是知道,可公子的身份除了他略知一二,其余的军士俱不知情。 大都督严令; 务必全力护佑这公子的安危,否者便会被军法处置,众军岂敢有丝毫的懈怠,自从转道嵩山,俱是提心吊胆,现在公子突然醒来,也算一件心安之事!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好?” 柳如烟俯身在白衣少年身边,望着那微微张开的双目,顾不得娇容上的热泪,急急地问道。 白衣少年似乎已经醒来,神色也是平静,双目微微张开一条缝隙,可依然身不动,口不能言。 “他这是醒了吗?” 鲁不二疑惑地问道。 没有得到回答,连那俏丽的丫头都变得沉默,少女娇容上的担忧之色越来越浓! 这番情景,还不如昏迷不醒呢! “鲁大哥,我们上山!” “好!” 汉子轻轻点头,急急钻出马车,轻轻推了推赶车的军士,右手已夺过那条马缰。 这车内是至交好友,无论前方有什么,他已无惧! “出发!” 一声将令,所有军士极速上马,马车也在一声嘶鸣声中再次行驶,直奔那云雾深处! 半个时辰后; 一群骏马急急停在一座山门之前,所有军士急急翻身下马,俱是长刀紧握站在一辆马车的四周。 软甲将军快速下马,望着一行长长的阶梯,神色更加的凝重。 “柳家妹子,我们到了!” 布衣汉子轻声说着,翻身下了马车,将一方下马凳放在车前。 “有劳鲁大哥了!” 嫣然一笑,犹如百花齐放,令众军士俱是眼前一亮。 缓缓下了马车,举目望着眼前的长长阶梯,那一扇红色大门上,已清晰可辨三个古朴的大字-少林寺! 这座千百年的古寺坐落在山阴之间,远处是朦胧的山峦,红色的大门以及四周金黄色的围墙,都显示着无比的庄严神圣之气。 佛门重地,不可玷污; “有劳将军在此守候!” 盈盈一拜,神情很是恭敬。 “谨遵大小姐令!” 软甲将军急急躬身俯拜,眼中的浮现无比的坚定。 他在,马车就在! 莲步轻移,缓缓踏上青色的石阶,娇容瞬间变得平静,只剩下一双坚定的眼神。 这是佛门净地,今日就算多有冒犯,她也在所不惜! “柳林山庄柳如烟求见慧净方丈!” 声音虽是不大,却传遍整个山峦。 咯吱…… 不过片刻时间; 躬身而立的少女面前,那扇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两名光头和尚出现。 “女施主请了,掌门方丈正在闭关不便见客,女施主请回吧!” 单手置于前胸,乃正宗佛礼,微微躬身,尽显佛门净气。 “那劳烦小施主通报一声,就说李逍遥求见!” 少女微微一笑,神情依然平静。 “李逍遥?女施主请稍等!” 两名和尚微微色变,相互观望一眼,转身急急奔入寺中。 很震惊! 第261章 闵王醒 “慧静大师,可看出这是何故?” 少女急切地问道,神情无比的担忧。 这是一间禅房; 位于五派之一的少林寺中,虽是简朴,却透着浓浓的庄严之气。 一位白衣少年平躺于床榻之上,虽是双目微睁,但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坐在床沿,双目微闭,双指轻轻按压在少年的手腕。 床榻一侧躬身站立着一位紫衣少女,紧握的双手,紧皱的额头,都显示着此刻内中无比的担忧。 一位布衣汉子紧紧搂着怀中俏丽的丫头,静静地站在少女的身后,脸上也是一片担忧之色。 “李少侠此状老衲也是闻所未闻,柳大小姐稍候,老衲去看看掌门师兄是否闭关醒来!” 老和尚缓缓睁开双目,将少年的手腕放于被褥之下,慢慢起身轻声说道。 身披袈裟,一串佛珠挂在胸前,面容无比的慈祥,虽已入古稀之年,可神色红润,看得出功力很是深厚。 这可不是一位简单的老和尚,此乃慧静大师,当今少林寺掌门方丈的师弟,一手大力金刚指无比的凌厉,也是慕容山庄少庄主的师尊! “有劳大师了!” 柳如烟深深躬身一礼,娇容一片祈求之色。 李逍遥醒了! 真如那位神秘的月儿姑娘所说,果真在今日的午时醒来,可如今这副神情,更让她无比的担忧。 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犹如一具活死人一般,这能叫醒来了吗? 带着未知的恐惧,进入这古老的门派,虽然暂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危险,可她心中的那丝担忧依然无法消除。 那少女不会无缘无故让她来这少林寺,其中定有深意! 少林寺的掌门方丈确实是在闭关,连功力无比深厚的慧静大师都未看出什么异状,看来只有等少林方丈慧净大师前来,也许能知晓其中的原委。 暂时还未将前来取物之事告诉慧静大师,心中的那道不安令她有些恐惧! 一道斜阳照入房中; 三道长长的身影慢慢靠拢,显得有些无助。 少年似醒非醒,又如何让众人心安呐! 皇城,军机阁; 大批的禁卫军将四周团团围住,这样的情景已有几日之久。 整个皇城还算安定,可这军机阁中却越来越不太平。 一位白衣少年从昨日开始,就日夜守护在这军机大殿,神情也越来越烦躁不安。 大殿之中依然安放着九张床榻,俱是盖着厚厚的锦被,上面睡着九个神情安详的人,几名宫女频频穿梭其中。 少年的烦躁,让几名宫女无比的恐惧,似乎只有频频观看九张床榻,才能稍稍有些心安。 这九张床榻已在这大殿中安放了七日,九个昏睡之人不但有一位朝廷的亲王,还有八位军机大臣,另一位少女还是这白衣公子的师姐。 御医们都说七日便醒; 现在已经第七日,那道斜阳也快要散去,可床榻之上,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如何能让公子不如此的烦躁呢? 若今日这位亲王依旧长眠不醒,明日的皇城会发生如何的变故,少年的心中可是无比的清楚。 一道皇令也许再也震不住这满朝的文武,何况现在那枚金令,也并不在他的身上。 心急如焚; 额头上的汗珠,从午时开始就再也没有散开,紧握双手频频走在这幽静的大殿中,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怎么样?闵王醒了吗?” 一道焦急的娇呼响起,红色的大门猛然被推开,一位倾国少女快步奔进来。 几名宫女俱是被吓得娇躯一震,转身望了望少女,急急躬身俯首,连大气都不敢轻喘一下。 她们已记不清,这少女今日是第几次来到这军机阁,每次都是这般的急切,每次也都是同样的问话。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少年的轻轻摇头。 这样的情景已重复了多次,似乎陷入了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循环,也许今日的皇城注定不会安宁了! 砰! 一声巨响; 一只玉手突然拍在茶桌之上,顿时茶水四溅,好好的一张精美茶桌,也只剩下一地的碎木。 白衣少年猛然转身,急急奔过去,快速抓起那只玉手仔细查看,神色很是心疼。 少女之怒,也犹如他心中之火,只是不知如何发泄才好啊! “烟儿,你消消气,也许还未到时辰!” 少年确定那只玉手无事,这才轻轻搀扶着少女走向另一张茶桌坐下,虽然心中无比的烦躁,可终究强挤出一丝微笑,希望能平息少女的怒火。 “天都快黑了!” 少女举目环顾四周,除了几名跪伏在地的宫女,偌大的宫殿竟然再没有一道身影,这大殿中可是躺着一位亲王和八位军机大臣啊! “再等等!再等等!” 少年缓缓将少女拥入怀中,轻轻擦拭这娇容上的两道泪痕,眼神也变得更加的凌厉。 生死之托; 就算拼上性命也无怨无悔,至少心中能得到一丝安稳。 若今日这军机大殿中在无半点动静,明日他就算力战整个皇城,也要等到那家伙的到来。 衡岳的祭天大典已过去一日有余,骏马应该早已上路,最多明日午夜就当抵达皇城,他只需死守一日便好。 只是一日! “闵王爷醒了!闵王爷醒了!” 幽静的大殿突然响起一声惊呼,一名宫女猛然起身,俯身在最里面的床榻之上,娇躯剧烈颤抖着,神情无比的惊喜,两道热泪急急流出。 床榻之上没有丝毫的动静,但现在却有一双微微睁开的双目。 “来人,快请封御医!” “得令!” 两道身影在大殿中奔走,一名禁卫军已快速奔出军机阁。 “闵王!闵王!” 白衣公子俯身在床榻连声呼唤着,眼中已经湿润,很怕那双微微张开的双目在重新闭上。 双目慢慢越睁越大,那张儒雅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一丝微微笑意。 “快速查看其他大臣!” 公子急急地催促着,几名宫女急忙奔走在床榻之间。 “禀公子,所有大臣都已醒来,只是您的师姐……师姐……” 宫女们站在大殿另一端的唯一床榻之前,刚刚惊喜的神色慢慢变得惊恐。 这样床榻之上躺着一位倾国的少女,所有的军机大臣都已睁开了双目,唯独这位少女依然双目紧闭,睡得还是那么的安详。 “好!好!好!” 公子连说三个好字,似乎只听清了宫女们的前半句话,对于后面的欲言又止,并没有太多的在意。 宫女们疑惑着,可白衣公子此刻却无比的兴奋,身旁的少女也是同样的欣喜,轻轻依偎在公子的身边,眼中的热泪缓缓流出。 “闵王爷醒了吗?” 又是一道惊呼,一道青影急急奔去殿中,身后跟着一群灰袍御医。 “封修,你快来看看,闵王虽双目已开,可身还不能动,这是何故?” “公子莫急,微臣这就查看!” 一身青色布衣很是醒目,轻轻搭上床榻上的手腕,双目微微闭起,神色慢慢变得凝重。 整个大殿再次变得幽静,可那种压抑的沉闷已经变得很淡,众人齐齐盯着那身布衣,神色有些急切。 漫长的一刻钟后; 微闭的双目猛然睁开,神情顿时变得惊喜,轻轻放下那只手臂,微微躬身。 “禀公子,闵王真的醒了,已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微臣这就去熬制滋补之药,明日便可起身!” “好!你们快去!” “是,公子!” 众御医微微躬身,急急奔出大殿,神情俱是喜悦。 闵王已醒,皇城可安; “我去禀报太后!” 少女轻声说道,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好!一切小心,别忘传信给暗卫。” 嫣然一笑,轻轻点头,冲着几名宫女轻轻招手,随后急急奔出大殿。 军机阁再次恢复了平静,那道沉闷火爆之气已经烟消云散,白衣公子站在床榻旁微微轻笑。 床榻之上有一双完全睁开的双目,嘴角带着一丝轻笑,嘴唇轻轻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逍遥,辛苦你了!” 声音很轻,简直细不可闻,可听在公子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一般。 “我是慕容云,那家伙明日应该可以回京,他说要给您算算银子!” 微微躬身,俯身在床榻之上,同样细不可闻,可听在闵王耳中,也如晴天霹雳一般。 那刚刚睁开的双目,猛然浮现一丝惊奇,可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那家伙从来都是让人无比的意外啊! 嵩山,少林寺; 还是那间禅房; 倾国的少女坐在床榻旁,双手握着一只手腕,低声连连呼唤,眼中的热泪再次滑落,那忧伤的娇容让人家无比的心疼。 床榻之人的白衣公子依然是面色平静,微微睁开的双目虽然偶尔眨巴一下,可终究没有太大的动静,哪怕在多多睁开一丝都没有。 少女轻唤,犹如杜鹃啼血,可少年始终无动于衷,怎能如此的心狠呢? “烟儿姐,师傅怎么还不起来?” 俏丽的丫头缓缓走过来,轻轻拉着少女的衣角,疑惑地问道。 师傅明明睁开了眼睛,为何不能起来,就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呢? 丫头疑惑,少女何尝又不疑惑呢! “灵儿,你师傅他……他还想睡会!” 很蹩脚的理由,可她真不知如何回答丫头的问话。 “阿弥陀佛,柳大小姐多多珍重!” 一声佛号,犹如西天佛音,少女猛然惊起,带着祈求的眼神,定定望着走进来的慧静大师。 “大师,方丈可有出关?” “师兄并未出关,只是让老衲代为问一句话!” “大师请问,小女定当知无不言!” “柳大小姐为何来到少林寺?” “受人之托,来取一件东西!” 只有一个问题,也只有一个答案。 似乎已经足矣! 第262章 万毒令 何为佛? 潜心修炼,普度众生,或者教化世人? 然非也! 佛是觉; 自觉.觉他.觉行圆满! 佛门以四大皆空为其根本,其实是一种悟;以悟证得自觉,若觉行圆满,便可成为全智,全悲的大能之人。 自觉者有三,觉他者也有二,觉行圆满者只剩其一! 少林寺虽非中原佛门之根基,可传承千百年经久不衰,只因常有大觉之人。 佛非神只,只是一个圆满的觉者! 少林寺曾有七十二般绝技名扬天下,可如今只剩其二,并非再无天资聪慧之人,而是众人不知,每一样绝技都是对佛法的明悟。 曾有古老传闻; 少林寺历代大觉之人中,只一人身兼七十二般绝技,如今更是奉为少林老祖,想来必是佛法通天,真正觉行圆满之人! 一间佛堂,一座金身佛像; 身披云锦袈裟的老僧盘坐于佛像之前,双目微闭,双手轻捻一串佛珠,一道神圣静谧之气油然而生。 柳如烟轻轻踏入这间佛堂,于老僧之后,双膝跪在佛像之上,双手合十俯身叩拜。 这里是少林寺后殿中的一间佛堂,寻常少林弟子俱不敢轻易踏入,刚刚也是慧静大师引她前来,却只是轻轻推开佛堂之门,并未随之一同进入。 佛门被关闭; 整座佛堂显得有些黯淡,只有佛前的一盏清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身处佛门净地,心身俱静,少女本来忧愁的娇容,在这神圣静谧之地,缓缓恢复了平静。 “小女柳如烟拜见掌门方丈!” 三拜佛祖,缓缓睁开双目,依然跪在铺垫之上,却微微躬身,双手合十于胸前。 “既无柳家大小姐,又何来什么掌门方丈,不过是一位痴情的少女和一个老和尚而已!” 双目缓缓睁开,手中的佛珠也已停下,慢慢起身将少女虚空托起。 “多谢慧净大师!” 柳如烟轻轻一笑,望着眼前这位少林寺的掌门方丈,心中越来越平静。 佛已明悟,这是一位大觉之人! “万般皆空,不在佛心,世人痴妄,却早晚明悟,莲花不入佛前,只是时机未到!” 慧净大师微微一笑,将手中佛珠慢慢放在少女手中。 少女疑惑; 道道禅语非她能懂,可望着手中的这串佛珠,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小女愚钝,望大师赐教!” 再次躬身俯拜,心中的那丝不安猛然升起。 “阿弥陀佛!” 一声洪亮的佛号,回荡在整个大殿,妙曼的娇躯更是猛然一震。 柳如烟的神情有些迷茫,那神秘月儿姑娘的一句话,猛然浮现在脑中。 “若是少林不给,你便杀了那慧净和尚!” 当时的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此次来少林寺,名为取一件东西,实者是前来求助,不然也不会让鲁不二先行一步,探查那神秘少女是否有什么阴谋。 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就算再苦练十年,也未必能接下少林方丈的一掌,杀少林方丈慧净大师,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可刚刚慧净大师的话语,似乎是早已明白她心中所想,这其中的缘由很是让人费解啊! “柳姑娘不必多虑,老衲刚刚也已说过,这间佛堂并没有什么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也无少林方丈,这个你拿去吧!” 慧净大师微微一笑,缓缓走到佛像前,取出一方小小玉盒递了过来。 “大师,这是……” 少女疑惑地问道。 “这是最后一枚大还丹,可压制李少侠体内之毒!” “大还丹?可这……” 柳如烟一声惊呼,神色已然大变。 少林寺的大还丹有起死回生之效,可增长几十年的内力修为,实为无比珍稀之物,传言早已消失多年,不想如今还剩下一枚。 可就算如此,似乎并不对应那神秘少女之言。 她不惜接受那荒唐的交易,连夜赶到少林上,难道所取之物,就是这一枚暂时压制的大还丹而已吗? 那月儿可是说,能完全化解心爱之人体内的无名之毒,难道骗了她不成? “柳姑娘不必惊慌,这枚大还丹虽然不能完全化解李少侠体内奇毒,但可压制一月之久,还可助他增长十年内力。” “那一月之后呢?” 少女急切地问道。 “佛曰,不可说,也不必说,该明悟时自然明悟,柳大小姐尽可放心!” “这……” 柳如烟有些茫然,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那方玉盒,眼中的迷茫之色越来越重。 她不明白眼前的少林方丈究竟是何意,可似乎一切都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串佛珠还在手中,可她却感觉如千斤巨石一般沉重。 “多谢慧净大师,小女告退!” 再次躬身,带着无比的疑惑转身就要离开这间佛堂。 今日的一切太出乎她的预料,既然眼下没有再多的选择,就先以这枚大还丹让李逍遥彻底苏醒再做打算吧! 她相信心爱之人,一定会解开今日的疑惑! “柳姑娘且慢,可有东西交给老衲?” “啊?” 少女一声惊呼,颤抖的双手,差点将玉盒摔落在地。 昨日在荆州都督府那间前厅之中; 她与那神秘的月儿姑娘交谈了一炷香的时间,那是从未经历过的,最难以抉择的时刻。 月儿姑娘的话句句诛心,所提之条件更是无比的荒唐和刻薄,为了心爱之人的安危,她最后依然答应。 当时只有她们两人在前厅之中,所说之言再无一人得知,可今日来到这间佛堂,身为少林方丈的慧净大师,却句句道破,如何能让她不震惊呢? “方丈所言小女不明,还望掌门方丈明示!” 柳如烟微微一笑,强压着心中的那道震惊,眼中也浮现一丝凌厉。 这少林寺的掌门方丈太过诡异,前后之言差异太大,她必须要谨慎行事。 “柳姑娘切勿轻动佛心,老衲也并无它意,这枚大还丹是少林寺欠李少侠的,可姑娘手中之物,应该留在这里。” 慧净大师缓缓地说道,面容无比的平静,犹如座上的佛像。 “为何就要留在这里,据小女所知,这件东西应该不是出自少林寺吧?” “柳姑娘所言虽是不虚,可据老衲所知,那件东西也并非姑娘之物!” “这……” 柳如烟顿时无言以对,神色变得犹豫不决。 那神秘少女是曾说过,如若拿不到东西,可以手中之物进行交换,不然她如何能知道李逍遥有这么一件东西呢! “柳姑娘尽可放心,老衲只是暂为保管,他日让李少侠亲自来取便是。” 慧净大师微笑地说道,一双佛目闪耀着睿智的光芒。 大觉之人已得全智,犹如佛祖降临,可尽观世人之心。 “何时可来取?” “初始之日!” “多谢大师!” 柳如烟微微躬身,左手捧着玉盒,佛珠挂在手腕,右手从腰间掏出一奇异之物。 形似尖锥,状如短剑; 若李逍遥在此,定然认识此物,这是在那城隍庙里,那名神秘少女用于那场赌局的交换之物。 如此奇特之物,已是很不寻常,昨日她从心爱之人怀中拿出之时,也是无比的震惊,苦苦思索很久也没想到这是何物,如今来到这间佛堂,实在没想到少林的掌门方丈似乎认得此物。 “大师既然认得此物,可否与小女讲述一二!” 轻抬莲步,缓缓走到佛像前,躬身将这奇异之物奉上。 “柳姑娘真想知道?” “还望大师赐教!” “此乃万毒令,两百年前五毒教的圣物!” “万毒令?五毒教?” 娇躯猛然一震,神情更是无比的震撼。 岳阳的地宫是五毒教当年的分坛,如今又出现一枚五毒教的圣物,难道如今的江湖之中,还存在着当年的五毒教余孽不成? “大师可知其中的详情,能否再与小女细说一番。” “既然柳大小姐想听,老衲也就知无不言,坐下吧!” 慧净大师微微一笑,缓缓盘膝而坐。 柳如烟微微一笑,缓缓跪在佛像之前。 “万毒令不仅仅是五毒教的圣物,还是五毒教唯一的教主令。 当年五毒教席卷中原,凭着这道万毒令,令无数的门派和势力折服,可以说是无比的霸道。 后来五毒教被剿灭,就连位于南疆的总坛也被攻破,教众或被诛杀,或逃亡在外,两位护坛使者俱被诛杀,四位长老两位被杀,两位消失不见。 五毒圣女和当时的教主消失无踪,这枚万毒令也消失不见。” 慧净大师悠悠地说道,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那方丈如何认识这就是那万毒令?又如何得知在小女的手中?” 急切地问道,这才是她所想知道的事情。 “呵呵,李逍遥有如此红颜知己,是他的福气,也是柳大小姐的福气!” 慧净大师缓缓起身,将那所谓的万毒令放在佛像之下,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封密信,慢慢递给跪在佛像之前的少女。 急急放下手中的玉盒,打开密信,一行秀丽的小字浮现在眼前。 “这万毒令老衲听师尊说过,大概知其形状,刚刚姑娘拿出老衲已经认出。” “敢问掌门方丈,这份密信何时得到?” 柳如烟凝重地问道。 “两日前,这封密信就出现在佛像前。” “两日前?” 少女缓缓站起,微微低首思索。 两日前正是衡岳派的祭天大典,密信所书,是让慧净大师万不可前去衡岳山,而她今日少林之行,也在这密信之中。 “多谢掌门方丈,小女先行告退!” 深深躬身一礼,抱起地上的玉盒快步奔出佛堂。 少年不醒,这一切凭她无法解开! “何为孽缘? 佛祖终其一生尚不能明悟,何况世人!” 佛堂缓缓关闭,悠悠的佛音仿佛来自西天极乐,带着淡淡的悲伤! 第263章 回京 “大小姐,还是由末将护送吧!” 少林山下; 一位软甲将军单膝跪地,神情一片祈求之色,四周军士俱是单膝而跪,神色也是无比的凝重。 他们虽是荆州的兵马,可护送公子,是大都督的亲令,这万万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一辆马车停在官道之上,虽然天色已经黯淡,可依稀可见很是华贵。 一名瘦小的汉子手提马缰,坐在车辕之上,一位倾国的少女急急跳下马车。 “张副将快快请起!” 快步上前,将软甲将军速速搀起。 “大小姐,末将……” “多谢将军一路护送,可如今已离荆州,怎可再入京城。 公子已无大碍,将军率众军即刻返回荆州,将此件情景报知大都督,以宽都督之心。” 少女打断软甲将军的话,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封密信递出。 “大小姐,这是……” “这是一封密信,将军回到荆州,立即派人送的衡岳山,不得延误!” “谨遵大小姐令,末将回到荆州,定当亲自送到衡岳山。” “有劳将军了!” 少女盈盈一拜,眼神之中浮现无比的信任。 “大小姐一路珍重!” 软甲将军再次俯身一拜,急急翻身上马。 “众军听令,速回荆州!” “得令!” 众军士齐齐起身翻身上马。 “大小姐保重!” 骏马嘶鸣,一片尘烟突起,这队兵马已经奔入官道的尽头。 “鲁大哥,我们也上路吧!” “好!那个柳家妹子,不然我们还是在天机阁休息一晚,明日在回京如何,这家伙还在调息之中,这一路的奔波我怕……” 布衣汉子悠悠地说道,无比担忧地望了望马车内。 “鲁大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也担心他,可如今京城的局势不明,我们路上慢点, 他再有几个时辰应该就可以恢复了。” “那好吧!” 鲁不二微微一叹,轻轻甩动马缰,马车缓缓奔上官道。 夜色降临; 官道之上一片漆黑幽静,一辆马车缓缓而行,四周渐渐聚拢的雾气,似乎要将其掩盖在夜色之下,藏于天地之间。 马车内; 俏丽的丫头靠在少女的怀中沉沉入睡,白衣的少年盘膝而坐,周身浮现淡淡的光晕,一股浓郁的药香盘绕在整个车厢。 马车轻轻颠簸,白衣少年的身姿却丝毫不动,一道凌厉庞大的劲气环绕周身,一旁的少女也露出惊奇的神色。 不愧为少林至宝; 一颗大还丹不但能压制少年体内的奇毒,竟然还能增长十年的内力,着实是无比的神奇啊! 皇城,军机阁; 本来略显拥挤的大殿,如今变得有些空旷,九张床榻现在也只剩下一张,一位白衣公子坐在床榻旁边。 床榻上半躺着一位书生,温文尔雅的面容,只是神色有些虚弱。 昏睡了整整七日; 那种似梦非梦般的感觉,非亲身体会又如何能懂! 白衣公子的相貌依然俊郎,只是多了一丝富贵之气,往日的那种浪子神色已消失不见,面带微笑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书生。 整个皇城已经一片安静,四周的烛光亮如白昼,这座军机重地今夜尤为明亮。 四目相对; 两人俱是静静地等待,久久无语,眼中浮现同样的焦急之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砰! 一声巨响在半个时辰后,猛然在大殿中响起,一道妙曼的身影急急奔进来。 “菊儿,可有消息传来?” 白衣公子猛然站起,急切地问道,就连半躺着的书生,也挣扎地微微坐起。 “有,可是……” “怎么了?难道出了变故?” 公子急急问道,神色已经大变,心中也浮现一道不安。 少女依旧是倾国倾城,可紧皱的眉间,显示着那一道深深的担忧。 “据柳家暗卫密报,李逍遥已不在荆州府,如今……如今下落不明!” “没有回京城吗?”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头。 不知道,更是不确定; 京城到荆州府,快马加鞭不过三日,就算那家伙隐藏行踪,断不可能没有一丝踪迹可寻,如今看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慕容暗卫那里可有异常?” “没有,白马.王府俱在监视之下,一切很是平静!” 少女的神色稍稍安定一些,这也许是现在唯一让人心安之事了! “慕容云,你现在立即去找镇北公,让他马上传信给荆州府,本王要知道李逍遥到底发生了何事!” 床榻之上的书生挣扎着坐起,萎靡的神色让人很是担忧,可其眼中的担忧之色似乎更加浓郁。 那家伙绝对不能有事! “好!我现在就去!” 公子微微躬身,拉着少女急急奔出大殿。 大殿的红色大门被关闭,烛光在频频闪烁着,一道担忧的目光似乎穿透夜空,在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今夜无眠; 不知多少人无法安睡,也不知藏了多少颗深深担忧的心! 京城,玄武大街; 虽然已经入夜二更,可这条相对混乱的大街,还存留着一丝喧哗,时不时有一道暴喝响起,不知是哪家的鬼在兴风作浪。 一座普通的院落; 微弱的烛光浮现在前厅之中,院中显得有些昏暗,烛光中一道白影静静站在门口。 突然; 院中黑影一闪,一道身影从屋脊飞身跃下,急急奔到白影身前躬身而立。 “禀少主,还没有消息!” “知道了,你去吧!” 黑影急急退去,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烛光闪烁; 白色身影缓缓走入前厅,一片青光若隐若现,显得有些诡异,背在身后的双拳紧紧握着,在烛光下显得很是苍白,可想那是如何的用力。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悠悠的声音回荡在夜空,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是怨恨?还是担忧呢? “鲁大哥,我们在前面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一位倾国少女轻轻打开车门,一道阳光直射而下,令那双杏目微微一闭。 “好!” 车门前坐在马辕上的布衣汉子,缓缓回头一笑,疲惫的神色很是憔悴。 如今已经正午时分; 这辆马车已在官道上奔跑了一夜,虽然没有骏马那样的速度,可依然行驶了数百里。 人尚且能苦苦支撑,可拉车的骏马不行,所以这一夜之中,已经换过了三次骏马。 布衣汉子轻轻摸着腰间的一枚金令,疲惫的神情浮现一丝温馨。 这东西就是好用; 不论多晚都能敲开官驿的大门,而且还无一人敢多问一句,不然偷偷藏起来如何? 幸亏车内的少年还在调息之中,不然若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必然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这他妈是皇帝的金令,还想独吞不成? 正是车内的少年还在调息,刚刚的少女才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连夜的赶路虽然中间稍作休息,可她始终没敢离开这辆马车半步。 她不知道暗中是否有人跟随,或者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只要少年一刻不醒,就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如今距京城已不足百里,再有半日就进入这天下的中心,而少年还未有苏醒的迹象,她不敢太过冒险,也低估了这枚大还丹的力量。 少林至宝,确实不容小觑! “柳家妹子,前方有一镇子,我们买些吃食,再寻一隐秘之处休息如何?” 汉子缓缓转头,冲着马车内轻声喊道。少女的心思他又如何不懂,心中的那份担忧也始终没有放下。 “好,一切都听鲁大哥的。” “烟儿姐,师傅怎么还不醒?” 清脆幼稚的声音在少女之后传出,带着悠悠的忧愁之气。 “灵儿乖,你师傅就快醒了!” “噢!” 带着深深的不满,似乎这样的话语已听过很多次。 这是一处不是很大的镇子,现在是正午时分,略显有些喧哗。 这辆华贵的马车奔入其中,顿时惹得众人频频回头观望,这般马车的确有些不是多见。 镇子之中应该俱是寻常百姓,虽然临近官道,可那朴实的神色断然不会有假。 皇朝安定,天下太平,这样的镇子也就会随处可见! “老板,帮我装上几笼包子!” 马车在一间包子铺缓缓停下,布衣汉子急急跳下马车轻声喊道,一块碎银子也抛了过去。 镇子很小,并没有太多的吃食可用。 “好嘞,客官您稍等。” 伙计大笑着捡起那块碎银,心中已是大悦,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出手就是如此的大方。 “听说了吗?昨夜河间府发生了暴乱。” “暴乱?河间府不是有兵马都督吗?” “哎呀,就是兵马都督府发生了暴乱。” “噢?那现在如何了?” “据说已经平息,但听说死了不少的人呐!” “哎!今年不太平,听说京城那边也不安定!” 两名穿着还算讲究的汉子,一边吃着包子,一边低声交谈着。 布衣汉子站在旁边听得清楚,额头也微微皱起。 河间府他并不熟悉,却听过那少年说过几次,心中顿时也来了兴趣。 “敢问大哥,这河间府距此多远?” 微微一笑,缓缓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河间府啊!向东五十里便到。” “好,多谢两位!” “客官,您的包子!” 鲁不二微微一笑,接过伙计递过来的两大纸包,急急奔向马车。 “鲁大哥,发生了何事?” “噢没事,我们先出镇子再说。” 汉子将纸包递进微微打开的车门,急急跳上马车,一声嘶鸣,马车缓缓驶出。 一片树林之中,离开官道已有数丈; 一辆马车停在其中,车门打开,一个俏丽的丫头急急跳下来。 “烟儿姐,灵儿饿了!” “这里有包子,快吃吧!” 一位倾国少女随后钻出马车,两个纸包放在车辕之上。 “他怎么样?” 布衣汉子刚刚拴好马缰,就急切地问道。 “应该快醒了!” 少女微微转身,隐约间可见一道白色身影。 马车内凌厉的劲气还在盘绕,却极速地被那道白色身影吸收。 汉子笑了! 第264章 苏醒 今日的皇城有些喧哗; 到处洋溢着喜庆之色,尤其是军机阁,更是热闹非凡。 各位军机大臣频频出入,一道道奏折被送进送出,就连两位紫袍宰辅都忙得焦头烂额,今日的早朝散得很晚! 闵王爷已经苏醒; 整个朝堂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所有人已在惶恐中度过了七日,就连太后都常不露面,这七日仿佛很是漫长! 如今已经尘埃落定,连日来积压的朝政自然要加紧处理,闵王爷去了慈寿宫向太后请安,现在已过正午想来就快回转,所有的奏折最后都需要这位,现在皇城唯一的亲王一一过目呢! 慈寿宫; 太后安坐在凤床之上,身旁站着一位倾国的少女,下首坐着一位白衣公子和一位书生王爷。 所有人的神情都很欣慰,就连两侧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露出淡淡的轻笑,可那位公子和书生王爷的眼中,却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闵王已醒,皇城安定,可那位少年身在何处呢? “禀太后,镇北公求见!” 一名公公急急奔入大殿,轻声喊道。 “快宣!” “太后懿旨,镇北公觐见!” 尖锐的声音响起,一位金甲将军快步走入殿中。 “末将拜见太后,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太后轻笑着说道,神情很是愉悦。 整整七日的提心吊胆; 那位少年终是没有让她失望,好像从来也没让任何人失望过! “谢太后!” 金甲将军再次俯身叩拜,缓缓起身站在一侧。 “荆州可有消息?李逍遥现在到了哪里?” 太后微笑地问道。 闵王苏醒,那少年也该回京城了,也许能带来更好的消息! “禀太后,李逍遥……李逍遥……” 金甲将军急急躬身,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母后……” 从金甲将军进入大殿; 白衣公子和书生王爷已经有点坐立不安,现在看到镇北公这般神情,再也坐不住急急站起。 “你们都下去!” 太后的神色猛然大变,一道凤威慢慢浮现。 “是!” 所有的宫女和太监急忙躬身,快步退出大殿,神色也变得无比的疑惑。 整个皇城没有人不知道李逍遥这个名字,就连那俊郎的面容也无比的熟悉,现在就在这大殿之中,怎么还会有另外一个叫李逍遥的呢? 红色的宫门被关闭,整个大殿瞬间变得很是沉闷。 “李逍遥怎么了?” 太后急切地问道,已经从金甲将军的脸上看出了异常。 “禀太后,荆州府兵马都督已传来消息,李逍遥被人暗害昏迷不醒,昨日已离开荆州府去了豫州的少林寺!” 镇北公急急躬身说道,神情也变得凝重。 “现在如何了?难道夏侯武康没有亲自护送吗?” 太后猛然起身,神色无比的惊恐,也浮现一道凤怒。 夏侯武康身为荆州府的兵马都督,又是自己的亲侄儿,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为何不密报京城呢? “太后息怒,夏侯都督已令手下副将护送,据那位副将回报,似乎李逍遥已经回京,至于现在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镇北公轻声说道,额头已浮现细密的汗珠。 同为久经沙场的将军,又如何不明白那位荆州兵马都督的担心呢? “镇北公听旨,哀家要你亲自带铁甲军前去寻找,如若不能将李逍遥安全带回京城,你也不用回来了!” 凤颜震怒,一道凌厉的凤威,浮现在整个大殿。 “末将领旨!” 镇北公急急俯身叩拜,神情也变得坚定,太后的心意又怎会不懂,那少年万万不可有事。 “母后息怒,儿臣有话要说!” 闵王急急躬身说道,也拦下了准备奔出大殿的金甲将军。 “说!” 刚刚的喜悦之气已经完全消失,现在的凤颜无比的阴沉。 “既然夏侯都督传信,李逍遥似乎已无大碍,儿臣希望母后再等等,铁甲军不可擅离京城啊!” “等?还要哀家等到什么时候?你可知他这次去荆州是为了……” 凤躯微微颤抖,凤目也浮现一丝悲伤之色。 “儿臣明白,就一日,若明日还不见他回京,儿臣亲自前去寻找!” 闵王急急俯身跪拜,神情也是无比的坚定。 从昨日苏醒以后,看到军机阁中的少年,并不是原来的那位少年,他这位昏迷了整整七日的亲王,已经明白了很多。 那家伙以身犯险,为皇家做了太多太多了! “可哀家等不了,哀家……” 太后悲切地说道,凤躯连连晃动。 “太后保重凤体,小女有一主意!” 身旁的少女急忙搀扶着太后坐下,轻声说道。 “快说!” “既然有消息传来,李逍遥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何况还有烟儿姐陪伴,就让慕容云立即前去接应如何?” “对!对!对!哀家都急糊涂了,慕容云听旨,命你立即前去接应李逍遥,务必将他安全带回京城!” 太后急切地说道,一双凤目望着下首的白衣公子,浮现一丝祈求之色。 那少年只身前去荆州府,却将京城之事安排得很是稳妥,这七日虽然过得有些惊恐,可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份安定! “谨遵太后懿旨,在下立即出城!” 慕容云躬身俯拜,望了望上面的倾国少女,猛然转身快步奔出大殿。 “母后保重凤体,儿臣暂且告退!” 闵王再次俯身叩拜,急急站起奔出大殿。 “末将也先行告退!” 镇北公也急急躬身,转身奔出大殿。 太后望着急急奔出的三人,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许要去商议一番,也是为了快快找到那位少年! “你在哪里?” 一道无声的呼唤,回荡在整个大殿! 阳光在快速的偏移,不知不觉中天边只剩下一缕斜阳,深秋的白日越来越短了! 一匹骏马奔驰在官道之上,望着有些黯淡的天色,马缰被频频甩动,马上的白衣公子似乎很是焦急。 被人暗害? 昏迷不醒? 荆州的兵马护送不直接回京,为何去了豫州的少林寺? 种种的疑惑浮现在心头,公子的心中已经浮现了一丝恐惧。 衡岳山必是发生大变故啊! 呼…… 一声长长的气息声,似乎沉睡了好久好久!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树林之间,这道长长的气息,也是从马车上传出。 天色有些黯淡,那道斜阳已经落下,四周的雾气也在慢慢聚起。 一位布衣汉子站在马车旁,望着黯淡的天色,紧皱的额头显示着内心无比的焦急。 难道要在这里过夜不成? “师傅醒了!” 一声娇呼从马车上传出,布衣汉子猛然身躯一震,急急跳上马车,神色猛然舒展浮现一片欣喜。 “感觉怎么样?” 一位倾国的少女急急问道,连忙搀扶住车内的一位白衣少年。 “格老子的!” 一声狼嚎传出,带着无边的怒火。 终年打雁,不想这次竟被大雁剜了眼睛! “好了,你才刚刚苏醒,消停一会行不?” 少女嫣然一笑,听到这声狼嚎,说明这家伙暂时已无大碍,心中无比的喜悦。 “师傅,您吓死灵儿了!” 俏丽的丫头扑进少年的怀中,神色还残留着一丝惊恐。 “灵儿不怕,师傅没事!” 少年轻轻抚摸着丫头的秀发,神情无比的宠爱,这次出来让这丫头受了不少的委屈。 “烟儿,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两夜!” “我们现在在哪里?可是去了少林寺?” “昨日入夜从少林寺下来,现在在回京的路上,这里距京城已不足百里” 少女虽是微笑地问道了所有的问题,可心中却是无比的疑惑。 少林寺之行,本是那神秘的少女所说,可这家伙似乎早就知道一般,难道他也早就料到为被人暗算吗? “李逍遥,这次我可亏大了,你要是不好好补偿我,我可跟你没完!” 布衣汉子微笑地说道。 “放心,我会连本带利一起全讨回来!” 李逍遥微微一笑,眼中也浮现一道凌厉。 “好,就喜欢你这尿性!” 汉子也是轻轻一笑,神色很是兴奋,那个江湖的浪荡子又回来咯! “我们现在回京城吗?” 柳如烟缓缓地问道,虽然知道这家伙还有很多的事瞒着自己,可她知道他日一定会知道所有的真相。 “不急,我们要先去一趟河间府!” “河间府?”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俱是疑惑地盯着车内的少年。 这家伙不会是被毒傻了吧? “我们为何要去河间府,京城这会可……” 少女很是疑惑地问道,一双杏目紧紧盯着他。 荆州府的变故肯定已经传回京城,都不知道皇城现在是如何的慌乱,这家伙不想着着急回京,怎么会转道去河间府呢? “呵呵,回头跟你说,我们去拿一件东西,放心吧,京城没事!” 李逍遥轻轻一笑,双目浮现着无边的睿智。 “又拿东西?” 柳如烟都有点想哭了,谁能知道她是如何从少林山上下来的。 “烟儿,委屈你了!” 轻轻拉起少女的玉手,神色很是愧疚。 “唉!你说河间府,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布衣汉子微微皱起额头,遂将正午时分在那座小镇子所听之事讲出。 “什么时候发生的?”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听那两位大哥说,好像是昨夜,不过据说已经平定,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不能等了,我们即刻赶到河间府!” 将怀中的丫头交给佳人,急急钻出马车。 “你坐着我来赶车!” 身影闪动间,一道红光浮现。 轰…… 一声巨响; 布衣汉子急急钻出马车观望,只见三丈外站着一道白影,手中握着一柄黝黑的长剑,还有一棵轰然倒下的巨树。 夜色有些黯淡; 汉子极聚目光望去,那巨树只怕三丈之高吧! 第265章 讨债 “唉!如果现在让你再接柳盟主一枪,能有几分胜算?” 一辆华贵的马车上; 白衣少年手持马缰坐在车辕,额头微微皱起,似乎陷入深深的思绪中。 一张很普通的面容探出车门,带着一脸的谄媚,很是猥琐地问道。 刚刚树林中的一幕,还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 那可是一棵三丈高的巨树,该有多粗自然不必细说,这家伙就那么一剑就齐齐斩断,没想到那枚大还丹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呵呵!应该有六分吧!” 微微一笑,可无人看到那眼中的一丝无奈。 “怎么才六分?凭你现在的功力,难道还接不下柳盟主的一枪?” 汉子疑惑地问道。 京城郊外五里; 一位白衣少年独应数十位武林同道,凭着手中一柄赤血剑,不但力战几位绝顶高手,还生生接下了柳盟主至强的一枪,从而定下了那一月之期。 如今虽然一月未到,可那件事却已经传遍江湖,也让整个武林知道一个名叫李逍遥的少年。 柳盟主年近古稀,那可是有着数十年的内力修为,江湖中能接住那至强一枪的俱是江湖前辈,可也不过五指之数,现在却多了一位及冠少年,怎能不轰动整个江湖! 六分! 这似乎还是有点不太理想。 “六分就错了,当初那一枪我可是已身受重伤,现在就不至于了!”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少林寺的大还丹乃不世奇药,据说都有起死回生之效,可增长数十年的内力修为。 一天一夜的炼化,才彻底吸收了那颗大还丹的药力,刚刚出剑验证,虽然也是内力大增,可经脉间的一丝郁结,让他很是担忧。 荆州城隍庙的赌局; 他虽败犹荣,除了那最后荒唐的续赌,那位月儿姑娘的赌注还是很诱人的,而且现在也一一应验。 若不想衡岳山尸横遍野,他就必须以身犯险,这是在城隍庙里的一个决定。 那神秘少女还是很善良的,给可他两个选择。 若他暗中出手,也许可以得到那方玉盒,可衡岳山就会血流成河;如果他以重兵围山,衡岳山自然无恙,可他也许会身中剧毒。 他无事,可得玉盒回京,至于衡岳山如何自然也就无暇顾及; 他中毒,衡岳山可得平静,凭那件奇异之物,于少林寺换的大还丹一枚,暂时可压制体内剧毒,也可增长十年的内力。 二选其一; 他在当夜就做出了选择! 作为奖励; 月儿姑娘可协助他得到那方玉盒,但条件是待京城事了,必须要去一趟西北之地的白马山庄。 这枚大还丹可压制体内剧毒一月之期,这是早已知道的,不然那少女又如何要挟他去那西北之地呢! 刚刚听心爱之人所说,那枚奇异之物叫万毒令,乃当年五毒教的教主令。 少林寺的方丈慧净大师,以柳如烟之口,让他于初始之日再上少林,而那也正是一月之后。 何为初始之日; 新旧交替,辞旧迎新,乃双一降临之时也! 那时候的西北之地,怕已经是冰天雪地,万里冰封了吧! 白马山庄; 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里开始的,自然也要在那里结束这一切,也算暗合了这所谓的初始,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西北之地而已; 十岁之前他就生活在那里,如今再回去又有何惧呢??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应验,这次衡岳之行似乎全在那位神秘少女的谋划之中,还竟然认识鬼老头子,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现在最让他疑惑的就是,那枚所谓的万毒令。 据月儿所说; 这枚万毒令本是灵儿那丫头所有,那么灵儿应该也是来自西北之地,但不知与当年的五毒教又有何关系呢? 河间府是他与那神秘少女所约之地,那方玉盒还是当前紧急之事,毕竟皇城已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夜已深,雾渐浓! 京城,玄武大街; 这条略显杂乱的大街,总有那么一座幽静的小院,而院中也总有那么一道白色的身影。 微弱的烛光,孤独的身影,在这漆黑的夜晚,似乎是永远那么的平静! “禀少主,影卫已经证实,慕容家的少主已离开了京城!” 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屋脊飞身跃下,急急奔入小院的前厅,躬身说道。 前厅中有白色的身影依旧是背手而立,隐约间可见面上的一片青光。 “几时离开的?” 悠悠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威严。 “禀少主,即将入夜时!” “他还没有消息吗?” “没……没有!” 黑影弱弱地回道,仿佛有种办事不利的样子。 “不等了,将东西拿过来,本少主亲自送进皇城!” 白色身影猛然转身,一张青色玉面下,露出两道凌厉的眼神。 “遵命!” 黑影急奔而出,身影闪动间已消失在夜色中。 前厅中的烛光有些闪烁,更显得厅外漆黑一片,白色身影却缓缓走了出来。 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一道夜风袭来,寒冷又多了几分,这样的夜晚本该好好待在房中,但总有那么一道黑影,藏身在这雾气之中。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白影微微举目,似乎在对着夜空所说。 “你这样会让主母寒心的!” 悠悠的声音来自那片浓雾之中,让人毛骨悚然。 “哈哈……寒心?她还有心吗?” 狂笑; 也许不止是一种愤怒,还有深深的怨恨!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又何必如此的执着?” “执着?那是她欠我的!” 本来背俯的双手突然伸展,双掌向天,一道暴虐之气猛然浮现,连四周的雾气似乎都被驱散了不少。 三丈外的屋脊之上,同样有一道双手背俯的黑影,在漆黑的夜里很是诡异。 “你好自为之吧!” 悠悠的声音还回荡在夜空,那座屋脊之上已空无一物,四周的雾气慢慢聚集,这座幽静的小院也在慢慢地被罩住。 夜太冷,心更寒! 夜半三更; 浓郁的雾气,已笼罩了整个天地,一丈之外俱是朦胧一片,幽静的官道之上,却突然出现急促的马蹄之声。 马蹄之下是沉闷的咕噜之音,一辆马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一盏风灯闪着微弱的光芒。 这般深夜,还有如此诡异的马车在行驶着,不得不让人很是惊恐和疑惑! “我们这样能进入城中吗?” 一张苦瓜般的面容,浮现在灯光之下,带着深深的委屈。 好好的天机阁不待,跟着这家伙到处乱跑,担忧就不必说了,还在如此漆黑的夜晚赶路,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什么。 “你不是有枚金令吗?这整个天下还有什么地方不能进!” 白衣少年微笑地说道,手中的马缰轻轻甩动,前方朦胧间已浮现一道长长的黑影,那是河间府的城墙。 “呵呵,我倒把它忘了,跟你商量个事呗!” 车门轻轻打开,一道瘦小的布衣汉子慢慢钻出来,里面还有两位熟睡的少女,那可不敢轻易惊动,不然非让这家伙暴揍一顿不可。 以前的他已经够恐怖了,现在功力不知又深厚了多少,揍他都不带用两只手的。 “不商量!” 回答的很是坚决,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知道我要跟你商量什么吗?” 轻轻关上车门,很鄙视地望着身旁的少年。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都不用转头,都能知道那是怎么一张猥琐的面容。 从前认识一个小偷,可人家是正大光明的偷,而且从来都是出手大方,那像身旁的这个疯子,还什么机关大师,纯粹就是一个财迷,有什么好东西都想据为己有,这是什么鲁班后人嘛! “我们是不是朋友?” 一张猥琐的面容慢慢靠近,带着深深的委屈之色。 此路不通,可以另想他法,偶尔打打感情牌也是不错的嘛! “是!” “我是不是也救过你的命?” “是!” “我是不是也帮了你很多次?” “是!” “那这个能不能商量?” “不能!” “为什么不能?” 低沉.愤怒,带着深深的怨气,若不是怕惊醒车内之人,这时必定是一声无比凌厉的狼嚎。 “没有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但我可以给你折成银子!” 少年微微一笑,眼中浮现一丝狡黠。 “是吗?这个可以有,能折多少?” 汉子傻傻一笑,这金令确实有些烫手,若换成银子倒也算可以。 “嗯……五百两怎么样?” “不行,至少一千两!” “六百!” “不行,最低九百!” “七百!” “不行,一口价八百!” “好!成交!” 汉子猛然愣住,这踏马是又上了鬼当了! “你说的,又不怪我!” 少年微微一笑,缓缓拉住了手中的马缰,一声嘶鸣中,马车也慢慢停下。 一道无比的阴冷之气扑面而来,朦胧中一条宽阔的护城河,浮现在雾气之下。 浓郁的雾气笼罩在上空,不远处浮现一道高高翘起的巨大黑影,在这漆黑的夜里,让人很是畏惧。 这是护城河,一城之最前的守卫。 少年缓缓跳下马车,将那盏风灯取下,慢慢向前走去。 “守城何在?我要拜见张云张都督!” 厚重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连那道浓郁的雾气,都被震散不少,这该是多深厚的内力。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来见张都督?” 远方响起一声高喊,在这黑夜里显得有些缥缈。 城墙太高了! “我叫李逍遥,来自京城,麻烦禀报张都督!” “等着吧!” “就这样就行了?都不需要金令的吗?” 汉子很是疑惑。 “我这张脸就是金令!” 微微一笑,有些调皮! 第266章 兵变 河间府; 这是一座不大的城池,距京城也不足三百里,却是一个极其危险之地。 上可进皇城,下能镇守东南半壁,说它是京城的咽喉也不为过,护卫这座小城的兵马就有数万之多! 河间府的兵马都督名为张云,乃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虎将。 数年前; 东南藩王叛乱,十几万兵马直捣皇城,却不想在这河间府,被这张大都督以数万兵马生生拦住三天,直到勤王的兵马赶到。 龙颜大悦; 曾封其为平南公,令其回京统领护城军,却不想被这位张大都督给拒绝。 朝中文武百官曾经颇有微词,甚至有人上书御前,要以欺君之罪惩处这位大都督,却均被皇上一一驳回。 张云曾为前太子,如今的景王麾下旧将,朝中也有不少人知道,可皇上知道这是一位忠臣良将! 兵在于练,将在于养; 能征善战之将本就不多,忠心耿耿的更如凤毛麟角,只要忠于皇家,此将就万不可杀! “您就不能管管?每次见到我都板着个脸,好像我欠他银子似的!” 李逍遥坐在茶桌旁,对面坐着一个和尚,身旁却站着一位银甲的将军。 这里是河间兵马都督的前厅,有银甲的将军很是正常,可有和尚就很是意外了! 说是和尚; 只是因为头顶之上有九点戒疤,手中持着一串佛珠,可那睿智的眼神,还有神色间的一道威严之气,却不是和尚该能有的。 “我已是一个方外之人,怎么管的了兵马都督呢?” 和尚轻笑着说道,神情无比的平静。 “您可是景王爷,这可是您麾下的大将!” 李逍遥微微一笑,眼神之中浮现一丝狡黠,令一边坐着的倾国少女,却很是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这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没个正行,这也算配得上那浪荡子的称号了! “景王已不在,又何来大将,李少侠莫非忘了?” 身为前朝太子,先帝的嫡长子,当朝的景爷,如今的和尚,这一重重身份似乎让人很是惋惜,可那颗心永远是平静的! “好!您说的都对,要不我给张大都督磕个头如何?” 并非是他有意调侃,只是从踏入这兵马都督府,那种无比沉闷的压抑,让心中稍稍有些不安,这河间府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末将可承受不起,别再回头用那枚金令吓唬我!” 张大都督没好气地说道。 河间府距京城很近,朝中发生大事第一时间就会传到这里,就在几日前,这家伙以皇帝的金令震慑满朝的文武,那可是无比的霸气啊! “呵呵,知道我有金令就好,来,给本公子笑一个!” “好了,你正经点行不?” 一只玉手隔着茶桌拍过来,吓得少年急急站起。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微微躬身陪笑,那猥琐的神情,让板着脸的银甲都督,都忍不住露出嘴角的一丝轻笑。 “你呀!” 景王微微一笑,神色有些无奈。 这少年哪里都好,就是有些玩世不恭,也许是久在江湖之故吧! “你怎么来了河间府?” 现在已是夜半三更,尤记得上次这少年也是深夜来的河间府,可那是有要事在身,今夜突然到来却很是意外,而且这兵马都督府竟然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景王的眼中,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既然说到这了,本公子也就不装了,河间府昨日发生兵变,奉太后懿旨命我前来查看,张大都督不解释一下吗?” 少年缓缓将双手背起,昂首挺胸,尽显一道王八之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朝廷的特使。 “你怎会得知?” 银甲将军惊恐地问道,神情无比的震撼,从昨夜事发,已经命人全力封锁了消息,怎么会这么快传入京城之中了呢? 官口好封,民口难堵; 这世间又怎会有密不透风的墙呢? “看来果真有此事,大都督能不能给在下说说,这河间府到底发生了何事?” 嬉笑的神情瞬间消失,一道凝重浮现在少年的脸上。 “哎!都是因为我!” 景王长长一叹,可神情无比的平静。 “这跟您有什么关系?” 李逍遥急急问道,神情很是疑惑。 景王藏身在河间府,就算京城之中也不过只有寥寥数人知道,难道…… 双目之中,猛然浮现一道惊恐。 “是!昨夜三更天,五千河间兵马突然将整个都督围住,欲要将我擒住送入京城,若非有河西的兵马在,只怕整个河间的兵马都会哗变!” 景王悠悠地说道,已从少年惊恐的眼色中看到了答案。 “五千兵马!” 李逍遥一声惊呼,脸上的震惊已无法形容。 河间府的重要他很是清楚,虽说有数万兵马驻守,可真正护守在城中却是不多,现在景王爷能安然地坐在这前厅之中,实属万幸! “你这兵马都督怎么当的?” 定定望着眼前的银甲将军,真有很有上去暴揍一顿的冲动。 “是末将无能,让王爷受惊了!” 张大都督急急躬身,神情无比的的愧疚。 “非张云之错,事后我仔细想来,应该是有人故意煽动,我在河间府之事,所有的河间兵马知道者很多,为何偏偏就昨夜暴动呢!” 景王缓缓起身将银甲将军搀起,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眼中浮现一丝悲伤之色。 天下已没有了景王,就算将他擒住送入京城又如何,昨夜的暴乱已有数百军士丧命,这才是真正的的罪孽! “领头之人是谁?” 李逍遥缓缓地问道。 刚刚确实有点脑热了,竟然忽略了如此重要的问题。 景王逃离京城藏身在河间府,虽然整个皇城并没有几人知道,可这河间府的兵马应该还是瞒不住的。 这张云已经镇守在河间府多年,虽然兵马每半年都有所变动,可大都督的军威还在,怎会发生如此荒唐之事。 “是一名副将,一年前才调入河间府,平时都在驻守在城外,末将也不曾见过几面。” 银甲都督急忙说道。 昨夜之事确实怪异,也许只有眼前的少年,才能解开其中的迷雾。 “副将?大都督可知性名?” 额头紧紧皱起,神色无比的凝重。 这名小小的副将,竟能煽动数千的兵马,看来此事确实非比寻常啊! “叫洪天!” “姓洪的?都督可知那副将,是从何处调入河间府的吗?” 李逍遥急急上前一步,眼中浮现无比的焦急之色。 “末将昨夜已让人查过,是一年前从东都调过来的。” “东都?姓洪?” 微微垂首,缓缓在走在前厅之中,少年已陷入深深的思绪之中。 “王爷这……” 银甲都督轻声问道,神情一片疑惑。 景王缓缓坐下,望着银甲将军微微摇头,嘴角浮现一丝轻笑。 “师傅!师傅!” 一声娇呼,一个俏丽的丫头快步跑进来,身后紧紧跟着一位瘦小的汉子。 “嘘!” 柳如烟急急站起,快步奔向门口,一只玉手轻轻捂住了丫头的小口。 “呜呜……” “这是怎么了?” 汉子疑惑地问道,顿时感觉这前厅之中,竟然无比的沉重。 深夜进入这河间府,不但身心俱疲,腹中也是饥肠辘辘,这才刚刚带着丫头大吃一顿,难道这么快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鲁大哥,我们出去说!” 轻轻一笑,抱起丫头快步奔向门外。 汉子再次望了望那白色的身影,带着深深的疑惑,无奈地转身离开了前厅。 这家伙每次出现这般神情,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哎! 怎么命这般不好呢! 丫头的惊呼,汉子的无奈,似乎都没有惊醒缓缓走着的少年。 前厅中烛光有些闪烁,那张俊郎的面容似乎也在频频地变换,让人很是担忧。 “为何是昨夜呢?怎么也是姓洪?” 垂目低首,轻声细语,一只手臂托着下巴,缓缓走在着安静的前厅之中,似乎忘了还有一位王爷和一名大将军的存在。 这河间府虽是一方小城,可于京城而言,却是无比的重要,如果昨夜的暴乱是一种巧合,可那姓洪的副将就必定不是偶然。 目前他所得知道的洪姓之人,包括昨夜煽动暴乱的副将,现在已有三位。 一位在王府,一位在皇城,如今竟然还出现在河间府。 这三位洪姓之人,可都不是普通人,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是那些图谋不轨之人,可如此的巧合,不得不让他十分的看重。 今夜来到这河间府; 他本是按照约定,来找那神秘的少女,讨那未完的赌债,可就这么巧不巧的遇到了这都督府的暴乱。 昏迷了两天,不过是在今日入夜才苏醒过来,急急赶到这河间府赴约,就算鲁疯子不是在半路听着这都督府的变故,凭他睿智的双目也能看出这都督府的异常。 太巧合了! 巧合的让人不敢相信,而他确实也不会相信,希望不会干扰到那场赌局才好! “都督,那名副将呢?” 猛然抬头,定定望着银甲将军问道。 “已经失踪了!末将派人询问了所有的兵马,从昨晚暴乱平定以后。在无人见过那名副将!” “大都督好好回忆一下,昨夜兵马围困都督府,可有发生不寻常之事!” 李逍遥停在银甲将军面前,希望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一丝期望。 “不寻常之事?” 张大都督微微闭目,尽力思索着昨夜的一切。 “昨夜有一黑影出现,在这前厅的屋脊之上,停留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 景王微微一笑,已经明白了这少年心中所想。 “噢?那您可看清面容?” “没有,那黑影似乎是罩着一方黑巾!” “黑巾?不会是一方黑纱吧?” 李逍遥诡异地一笑! 第267章 遇袭 “黑纱?莫非你认识?” 景王平静的神色稍稍震惊,这少年今夜来到河间府,绝对不是为了昨夜的暴乱。 “是认识一个黑纱,可我还不确定,您说的黑纱,是否就是我想要的黑纱。”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心中很是苦涩,虽然口中说着不确定。可心中已有了八分的肯定。 今夜来到河间府。确实是为了黑纱之约,这场所谓的兵变,难道也是月儿的谋划吗? “您……您不会以为,昨夜的暴乱是我指使的吧?” 猛然一惊,望着景王那似笑非笑的面容,他很是无语。 “你这家伙竟是胡说,我还能不了解你,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景王轻轻一笑,缓缓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看傻了旁边的银甲将军。 虽然每次见这少年,都不会给个好脸色,那是因为这家伙让王爷受了很多的委屈,至于说这般谋害王爷,那是万万不会相信! 厉王的灵堂前; 他们十名兵马都督初见这位少年,俱被其正义睿智的秉性所折服,不然也不会冒着有可能背上谋反罪名的风险,齐齐逃离京城。 现在这少年如此深夜来到这河间府,一定是有别的谋划吧! “多谢王爷!多谢大将军!” 深深躬身一礼,李逍遥的神情无比的恭敬。 从两双清澈的眼睛中,他看到的是无比的信任,这是多么欣慰之事,今夜的来历还不能向眼前的两位细说,其中的危险太大了! “要不要喝上一杯,虽然我不能饮酒,但大都督可以陪你一起同饮,这里有五粮醇!” 以前的景王,现在的和尚,不论身份如何变化,都始终相信眼前的少年。 “真的吗?甚好!甚好!” 几盘精美的小菜,两坛醇香的美酒,还有一壶清香的茗茶。 三人围在小小的茶桌相谈甚欢,抛开那军国大事,更不谈那万般谋划,说说心中旧情,聊聊往日趣事,时不时地吹上一吹,实乃人生之悦也! 这个难忘的夜晚,注定会长留在三人的心中,陪伴一生! 夜很寒,心甚暖!! 驾驾驾! 骏马连连嘶鸣,马缰频频甩动,官道之上一匹骏马在极速奔跑。 马上是一位白衣公子,似乎丝毫不在意胯下骏马,喷出的一道道长长热气,这匹骏马已经快到了极限。 入夜离开的京城,再有两个时辰天色就会大亮,必须在天明时分赶到河间府,那家伙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了,再晚真的会出事! 心中如烈火焚烧,那份焦急和担忧外人如何能懂,那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和大小姐,俱是他的家人啊! 嗖…… 三道破空声在黑夜里响起,马上的公子猛然急急勒住马缰,骏马在一声长长的嘶鸣声中,前蹄高高跃起,三点寒光擦身而过,消失在雾气中。 “何方鼠辈找死不成?” 公子轻轻拍着马身,刚刚的三点寒光已看的清楚,那是三支利箭,若非他反应及时,这匹骏马现在已经倒下。 如此黑夜拦路行凶,这是遇到强盗了吧? “哈哈……慕容少庄主好俊的身法!” 一声猖狂的大笑,浓浓的雾气中,浮现出几道黑色的身影。 “呵呵!” 公子苦涩地一笑,急急翻身下马,松开了手中的马缰。 这匹骏马虽然已经累坏了,可他还不想其再毙命于此,不然那不是那凭着两条腿走到河间府嘛! 既然已经知道他的姓名,那肯定就是熟人,应该还是老朋友,不然就凭着现在这张面容,能有几人喊出这声慕容少庄主呢! “说吧,要钱还是要命?” 慕容云微微一笑,高声喊道,这般深夜,可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 “慕容少庄主就是爽快,我家主上想跟你聊聊,麻烦少庄主跟我们走一趟!” 六道黑影,俱是黑衣黑面,除了为首一人手握长刀,其余五人俱是长弓在手,这可是有备而来,应该也等了有些时辰了吧! 这踏马还真看的起他! “这话说的本少爷就不爱听了,你们家主上很吊嘛!” 本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又跟着那家伙混了这么久,一些好东西也学的有模有样。 虽然是很随意地站着,可双指间已暗暗聚力,这几名黑影并非善类,他可不敢大意! “那就得罪了!放箭!” 破空声再次响起,五点寒光急射而出全部指向他的面门,这是要下死手啊! 公子的头顶飘过一万匹草泥马,身影连连闪动,心中已很是无语。 没有一句废话,行动还如此的纯熟,这可不止是老朋友这么简单了。 虽然是入夜慌忙间离开的京城,可并没有多少人知晓,而且他是与闵王和镇北公商量之下,才决定先来这河间府打探,如此隐秘都让人拦在半路,看来这皇城之中,有不少的眼睛在盯着他啊! 据荆州来报; 柳大小姐带着那家伙昨日出了少林山,之后就没了行踪,以大小姐那谨慎的秉性,必然是隐藏得很好,怎么会轻易让人发觉。 太后懿旨,命他务必寻到那家伙,所以他才同闵王和镇北公一起商议,最后决定先入河间府,请求那位王爷的协助,而且闵王还交代了一件重要之事,让他务必打探清楚极速报知京城! 这下倒好,被人截胡了! “他们不行,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呢!” 轻松地躲过五支利箭,慕容云的神情也变得凝重。 强劲的力道,精准的箭头,还在如此的黑夜,这可不是一般的军士能做到的,这帮人来头可是不小啊! “既然慕容少庄主如此雅兴,那在下就陪您过上几招!” 为首的黑影冷冷地一笑,本来也没指望几支利箭,能伤得了这位慕容山庄的少庄主,只是借机试探心中的稍稍疑问,现在疑惑已经确定,就如这少庄主所言,真的没必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这只是位慕容山庄的少庄主,手中也没有那把令人惧怕的赤血剑,真的不需要浪费太多的时间。 缓缓走过来,手中的长刀慢慢举起,闪着摄人的寒光,一道冰冷的杀气扑向对面的白衣公子。 “妈的,这气息这么古怪呢!” 慕容云猛然心惊,一丝恐惧在心底慢慢升起。 这身影不熟悉,那把刀更不熟悉,可这道杀意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下再无一丝的大意,凝聚全身功力于双指之间,凝神注目紧紧盯着那把长刀。 大力金刚指; 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以刚强的劲力淬炼双指,可穿石,可空手迎战白刃,以人之全身关节为攻,触之必碎,稍稍有些毒辣。 “接我一刀!” 两道寒光划过夜空,犹如黑夜中一道惊雷,不但迅猛更是无比的凌厉。 “烈焰十字刀!” 慕容云猛然神色大变,身影极速躲闪,心中无比的震撼。 上下交错犹如十字,虽然没有烈焰环绕,可他已经十分的肯定,这刀法在岳阳城见过。 虽然没有亲自对战过,可那把赤血剑尚不能敌,现在的他可没有那份自信。极速闪避间,也萌生了退意,慢慢向官道一旁的树林中靠近。 那把长刀之后还有五道利箭,骏马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幸好这里距离河间府已不足五十里,如此情况之下,看来只能用双腿跑咯! 苦逼的一笑,身影已慢慢靠近旁边的树林。 “烈阳斩!” 一声暴喝; 夜空中突然浮现两道淡淡的烈焰,凌厉的热气散出,穿透浓郁的雾气罩向后退的白衣公子。 “我靠!这么猛?” 身影闪动间,双指并拢伸出伸出,射出一道凌厉的指力。 金刚指力优在近身,这种远程的功力确实威力不大,可公子已萌生了退意,也没有再战之心,这都要拜那家伙所赐。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 就现在黑夜里的这两道烈焰,都不及岳阳城地宫中的十分之一,那样恐怖的刀法,让普通的高手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嗯哼!” 一声闷哼,官道之上也只剩下一道黑影手握长刀,那白衣的公子已飞入树林的浓雾之中,是被这把长刀斩飞出去的。 “进去将慕容少庄主带出来!” 悠悠地说着,黑影轻抚着手中的长刀,一道鲜红的血痕,浮现在刀刃之上,那双眼神也很是镇定。 长刀已饮血,那公子跑不了了! “是!统领” 两道黑影急急奔入浓雾之中,就连手中的强弩都已收起。统领的功力他们十分的清楚,他们只需要进去将人抬出来就好。 “啊!啊!” 不过片刻之间,两声惨叫突然传出,短暂而急促,手持长刀的黑影猛然身躯一震,飞身跃起奔入浓雾之中。 “啊……” 前后不过片刻之间,脚下所站之地已离开官道三丈有余,四周浓浓的雾气让目不及三尺,这道手持长刀的黑影,望着消失的白衣公子和脚下的两名身影,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怒吼,带着无边的怒火。 浓雾中那还有慕容少庄主的身影,只剩下脚下的两具尸体,俱是被一剑斩断了喉咙,枯叶之上的三片血迹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那位少庄主已经被自己的长刀所伤,怎么还会有如此手段,而且少庄主也从不用剑,看来今夜来拦路确实不少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叫一个憋屈! “啊……真舒服!” 缓缓伸展双臂,慢慢坐起,大口打着哈欠,一双朦胧的睡眼还未完全睁开。 前两日虽然也在昏睡,可却没有现在这般舒服,轻轻掀开被褥,慢慢走下床榻。 房中已是大亮,缓缓摇了摇还有迷糊的脑袋,这酒还是不能多喝,端起茶桌上的茶碗轻轻压上一口,望着有些空荡的茶桌神色有些疑惑。 “这么沉得住气吗?” 李逍遥不解地问道! 第268章 玉盒 阴沉,薄雾; 整个天空一片灰蒙蒙,似乎被罩上了一层沉重的面纱,一股阴冷的寒气席卷着整个大地。 这样的天气,每每让人无比的压抑,连一丝的兴致都懒得提起,烦躁和焦虑会在这深秋时刻尤为明显! 白衣的少年坐在前厅,手中的茶碗久久不曾放下,那道温热和清香却驱散不了心中的焦急,一丝不安慢慢从心底升起。 “你究竟在等什么?” 对面的和尚的轻声问道,向来平静的神情,此刻也微微皱起。 身为先帝的嫡长子,在太子之位被废除的那一刻,已经放下了所有,可只要是为了皇家,依然会奋不顾身。 眼前的少年昨夜三更来到河间府,种种的迹象表明,并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兵变而来,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现在已临近正午,而这少年也静静地坐了几个时辰了! “等一个本不该等的人!” 李逍遥苦涩地一笑,轻轻将手中的茶碗放下。 “既然不该等,那又何必再等呢!” 景王微笑地说道,话语间也多了一丝禅道。 “您这说话越来越有和尚味了,一个月后,我要去豫州的少林寺一趟,您有没有兴趣一起同去?” “我也知道那少林寺乃佛门重地,不知让不让我这罪孽深重之人进入!” “您怎么会是罪孽深重呢!也许会成为一代高僧!” 轻轻一笑,缓缓站起走到门口,望了阴沉的天色,心中无比的沉重。 王爷终究是王爷,就算入了佛门,也放不下心中所念,而他又放不下什么呢? 已过半日,黑纱依然不见踪迹; 他的行踪就算能瞒得住整个天下,却瞒不住那神秘的少女,这是心中无比肯定之事,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变故? “师傅!师傅!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俏丽的丫头跑过来,轻轻扑进他的怀中。 阴沉的天空,让这丫头没有一丝的兴致,而且这沉重的都督府,也实在没有好玩的地方。 “我们还不走,灵儿想去哪里?” 轻轻抚摸着丫头的秀发,眼中浮现无比的溺爱。 “我们不是要回皇城吗?” 灵儿扬起小脸疑惑地问道。 “灵儿想回皇城了啊!” 微微一笑,心中涌出一丝愧疚。 这次带灵儿去荆州上衡岳山,虽说是清菊极力坚持的,可他心中也是出现了一道执念。 不论灵儿的身份如何的迷离,这终究不过是一个朦胧的丫头,就算待在那危机重重的皇城之中,也算是一种乐趣,至少有很多人可以陪着无拘无束的玩耍,总比跟着他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师傅,到处在江湖上飘零要强得多吧! “灵儿!” 柳如烟缓缓走过来,轻轻拉过丫头。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何转道河间府,可知道一定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现在已经够烦闷的了,不希望再让这丫头过分的打扰。 “烟儿,我让大都督派兵护送你们先回京吧!” 李逍遥猛然说道,神色也变得凝重。 “为何?怕我们拖累你吗?” “烟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知道,那为何非赶我们走呢?” “我……” 他顿时哑口无言,只剩下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佳人。 “你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心太沉,佛前尚有八百罗汉,你为何非要独自一人呢?” 景王爷缓缓走来,微笑地说道。 “我就是一个江湖浪子,如何又能跟那佛祖相比!” 并不是他非要独自面对所有,只是不想身边的人再受到伤害。 佛前是有八百罗汉,那是因为佛有足够的强大,能护佑所有身边的人,而他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是一道无比深厚的佛语,可在他心中犹如废话一般。 若能脱离苦海,何人又愿身入地狱? 要什么解救众生,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已经是人生之大幸,千万年来,也不过就出了一位佛祖而已! “在等一日可好?若明日还没个结果,我会带着灵儿返回京城!” 少女轻语,带着淡淡的微笑! “好!” 微微一笑,彼此心意相通,这也许就是世间所说的情投意合吧! “什么人?” 一声高呼,院中的军士急急聚集,俱是抬头观望长枪高举,后面的军士已将长弓拉满。 那种惊恐的神情,让门口的众人俱是身躯一震,尤其是白衣少年已是面色大变。 “停下!” 一声暴喝; 李逍遥急急奔出门外,转身抬首望向前厅的屋脊之上。 灰暗的天空下; 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屋顶,黑色的披风轻轻飘动,那面黑纱尤为醒目。 “你来了!” “对不起,来晚了!” 悠悠的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天空,显得那么的缥缈和虚弱。 “格老子的!” 一声狼嚎; 白色身影腾空而起,眨眼间已落在屋脊之上。 虚弱的声音,微微晃动的身影,怎能逃过那双凌厉的眼睛,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变得是那么的真实! “你受伤了?” 急急扶住那道黑影,神情无比的的关切。 轻轻摇头,虽然看不清黑纱之下是怎样的神情,可微微颤动的身躯,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黑色的披风被撩开,一双玉手缓缓伸出,一方玉盒浮现在少年的眼前。 “你的赌注!” “你怎么样?我带你下去疗伤!” 顾不上什么玉盒,也不在乎男女有别,他只知道身旁的少女已经身受重伤。 “不用管我,你要快快回京,慕容家的少庄主有性命之忧!” “慕容云?” 一双凌厉的目光,似乎穿透黑纱,看到了下面苍白的娇容,一道淡淡的杀机慢慢浮现。 “跟我下去,我先给你疗伤!” “不,你把我送到城隍庙!” 玉手伸出,那方玉盒被推入他的怀中。 “好!” 急急接过那方玉盒,身影闪动间已飞身跃下,快步来到柳如烟面前。 院中的所有军士,俱是无比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年跃上跃下,神情更是无比的凝重,已经慢慢围了上来。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肆无忌惮地闯入兵马都督府,这是如何的目中无人啊! “退下!” 一声厉喝; 一位威严的银甲将军快步奔来,身后跟着同样的两位银甲将军,俱是身姿威武,带着淡淡的威压。 “护好它!” 李逍遥将玉盒交到少女手中,神情无比的凝重。 “好!” 没有过多的话语,只需一个字就好,他的心意佳人已经明白。 “张云听令!” 身影猛然一转,一声略具威严的轻呼,一面金色的令牌浮现在当空。 “末……末将拜见皇上!” 三位银甲将军同时齐齐单膝下跪,俯身低首,左拳置于右胸,神色无比的惊恐。 平时嘻哈的少年,在举起金令的这一刻,已经不容任何人忤逆,这就是皇帝的威严之气! “拜见皇上!” 院中所有的军士俱是急急单膝而跪,虽然不明白少年手中是何物,可已经令三位兵马都督齐齐下跪,并且叩感皇上,这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要你全力守护这方玉盒,若有一丝差错,定将整个兵马都督全部诛杀!” 所有的军士包括三位银甲都督俱是身躯一震,神情无比的的恐惧。 全部诛杀; 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概念,比那诛灭九族也丝毫不逊色吧! 万万没想到平时嘻哈的少年,在这一刻竟然说出如此狠毒的话语,军士也许心中稍有疑惑,可三位银甲将军俱是心中明朗。 皇令当前,绝非儿戏! 虽然不知这方玉盒为何物,可知道这枚金令代表着什么,若真有闪失,也许就不单单是一个兵马都督府,被诛灭这么简单了! “末将领旨!” 一声高呼,确实出自三位银甲将军口中。 “都起来吧!” “谢皇上!” 一片高呼中; 所有军士急急起身,三位银甲将军也急忙起身躬身而立。 “王爷,这里就拜托您了!” 李逍遥急急转身来到景王身前,将这位先帝的嫡长子缓缓搀起,那枚金令也塞进王爷的手中。 “这……” 景王有些疑惑,捧着金令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无论何时何地,您都是皇家的亲王,这方玉盒您应该知道是什么!” “你要去哪里?” 景王的面色猛然大变,心中也浮现一道深深的不安。 “烟儿和玉盒就拜托给王爷了! 让张都督速速传信回京城,令镇北公率领铁甲军立即来河间府,铁甲军未到之前,王爷和玉盒绝不可离开这都督府。 镇北公会在今夜到达河间府,若到时我还没有回来,就不要等了,王爷可立即随铁甲军回京。” 李逍遥俯身低声急急说道,屋脊之上还有一位受伤的少女,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好!你一切小心!” 景王握紧了手中的金令,神色恢复了平静,只是眼中浮现一道深深的担忧。 这方玉盒是何物,又关系着什么,这位不是王爷的王爷,心中已是明了。 命在玉盒在; 这是现在心中唯一的念头! “烟儿,辛苦你了!” 缓缓转身走到佳人面前,低首俯身在那倾国的娇容上轻轻一吻,俊郎的面容上浮现出温馨的笑容。 “我和灵儿等你回来!” 嫣然一笑,娇容浮现从未有过的娇艳,眼中更是无边的深情。 河间府等不来,她们会去京城等,一直会等到少年的归来! “师傅,您要去哪里?不要灵儿了吗?” 丫头轻轻依偎在他的怀中,朦胧的神情中,似乎知道师父将要离开。 “怎么会呢!师傅不会不要灵儿的,好好听烟儿姐的话,师傅去去就回!” “真的吗?师傅不许骗灵儿噢!” 俏丽的小脸猛然一笑,浮现出纯真的深情。 丫头好哄,众人难隐; “听话!” 轻轻推开丫头,身影闪动间已飞身跃上屋顶,回头再次向下观望,猛然搂住那面披风飞身而起。 天色很是阴沉! 第269章 剑气 城隍庙; 每座城池都有一座这样的神庙,也都有这样一位神只! 如若是在动乱的年代,这座神庙的香火尤为昌盛,百姓们看不到朝廷的希望,也只能求助这样一位虚无的神只。 辨明暗,断善恶; 这只是所有普通百姓心中,唯一的诉求而已! 如今皇朝已确立多年,天下太平无事,人人安居乐业,这座距离京城最近的河间府,也是一派繁华之景,这座城隍庙倒是显得有些萧条。 民心安定; 这座代表正义之气的神只,也就成了一种信仰而已。 略显破旧的大殿,神圣庄严的神像也不是那么的明亮,虽然还残留着丝丝清香,可香案之上已经明显落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两道身影一黑一白,从一处屋脊之上飞身跃下,缓缓走进大殿。 现在是正午时分,这座神庙内竟然空无一人,显得很是荒凉,这座城可能已不需要这座神像了吧! “你都伤成这样,为何非要来这城隍庙?” 白衣的是位俊朗的少年,轻轻搀扶着黑影坐在神像之下,神情无比的的担忧,可眼中却很是疑惑。 “这里心安!” 黑纱微微细喘,一路的奔波,似乎很是劳累。 “心安能疗伤啊?” 白衣少年急急从香案之上,取出三柱清香点燃,跪地俯身三拜,将清香插入香坛之中。 这是一位神只,就算没有信仰之力,也该有敬畏之心! “你李少侠不是不信神吗?” 虚弱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娇笑,让人听着有些迷茫。 “谁说我不信神的!” 微微起身,俯身上前从黑色披风之下掏出一只玉手,双指并拢轻轻按在手腕处。 经脉之中大起大落,气血犹如惊涛骇浪,这少女的伤势,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神也拜了,我们找一家客栈,先给你疗伤!” 轻轻放下那只玉手,急急起身想要搀起这身黑色披风。 “我没事,你陪我待一会就好!” “待多久都可以,咱先把伤稳定行不?” 李逍遥急急地说道,眼中浮现一丝愧疚。 这少女没有食言; 虽然在荆州的城隍庙中,以赌约引他入局,可所有的赌注俱是为他,想必得到那方玉盒,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吧! 如今身受重伤,必然也是因为那方玉盒,他就算再傻也该明白其中的道理,这般忘恩负义之事还真做不出来。 “没用的!” 披风之下缓缓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摘下了那方黑纱。 黑纱之下是一张惊为天人的少女容颜,只是现在无比的苍白,竟然没有一丝的血色。 “为何没用?你是被何人所伤?” 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隐隐作痛,神色也无比的惊恐。 这少女的功力虽然不高,可一般的江湖高手想伤其也并非易事,何况如此缜密的心思,这应该是遭到暗算! “一把剑!” 少女轻笑着,眼中浮现一丝惊恐。 “剑?什么样的剑?”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江湖中用剑者很多,可真正的高手并不太多,如今的武林中已经不剩下几把好剑了。 “一把黝黑的剑,跟你的赤血有点像!” “难道你是被剑气所伤?” 猛然起身,神色依然大变,白色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似乎看到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眼前的少女被剑所伤,可身上并无剑痕,所以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无比恐怖的存在-剑气! 剑者; 剑技具下,剑势具中,剑气则为上! 一个用剑的人; 十年可得剑技大成,可位列江湖高手; 再二十年,若悟性够高,可得剑势小成,属江湖绝顶高手; 再三十年,配以深厚的内力,可练出剑气,天下间已鲜有敌手,终生只求一败! 此剑气可非彼剑气,那是剑之延伸,可引天地之力,无数人之生也未必能摸其门槛,那可是需要极大的造化! 他如今的赤血九式,也只能算小成剑势,离那剑气之境,何止十万八千里。 如今的江湖; 太多的人只知道追逐名利,与那武学之道却是越来越远,就算现存的古老五派,很多的传承已经消失,几百年来已经没有一道剑气出现了! “你也知道?” 少女悠悠一笑,灵动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无奈。 剑伤可医,剑气难除; 一道剑气入体,可盘旋于经脉之中,犹如那跗骨之毒,直至搅碎全身的经脉郁郁而亡! “少林的大还丹被我吃了,不然该能治好你的伤!” 李逍遥无力的跪下,似乎一瞬间被什么抽完了全身的力气。 眼前的少女不论出身何处,背后又是什么样的势力,可到如今本可没有一丝的恶意,这伤势就是被他所累! “没用的,没有什么药物能化解那道剑气,除非……” “除非什么?” 他急切地问道。 这所谓的剑气,他也不过是在江湖中听人描述过,其实真正了解的并不太多,刚刚也是胡乱猜测,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好了,没什么了,你赶紧回去吧!” 少女嫣然一笑,犹如仙子临凡,纯净中带着无比的神圣。 “我能回去? 你都这样了,我若走了还是不是个人了,你说说嘛!我知道的不多。” 李逍遥苦涩地一笑,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严重。 在大都督府; 初见少女身受重伤,本以为定是受到了歹人袭击,他的行踪应该已经是暴露。 这才急急带着少女离开,以确保那方玉盒的安全,也已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可如今的情景让他很是难堪。 无计可施; 他现在就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如若现在遇到那道剑气,只怕瞬息之间就会丧命,又何来谈救治眼前的少女呢! 玩笑! 这他妈是上天给他开了个多大的玩笑,竟然遇到一个能使出剑气之人,而且还是死对头。 “大成之剑气,瞬间可断人生机,而昨夜伤我之人应该是刚刚练出一丝剑气,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 剑气入体无药可医,若内力深厚当可慢慢炼化,再者就是让同有剑气之人,以体内剑气将其引出,你有剑气吗?” 少女微微一笑,缓缓地说道。 “我……没有!” 刚刚提起的一口气,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萎靡的神情让人很是心疼。 他也不过才及冠之年,能踏入剑势之门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别说有剑气,到现在连见过也没见过,这他妈也太狗血了吧! “你好好努力,说不定我还能撑到,你炼出剑气的那一天!” 少女微微一笑,苍白的娇容似乎浮现一丝红晕。 “呵呵!一点都不好笑!” 缓缓站起,俯身垂目望着眼前的少女,心中的内疚越来越重。 “对了,那慕容家的少庄主被那人劫走了,你不打算去找找?” 少女虽然同样是低首垂目,可知道被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 “格老子的,把这事忘了,你怎么会遇上慕容云的?” 李逍遥猛然一拍额头,脸上的神色更是苦逼,这一着急竟然把那只慕容家的猪给忘了! “我本来是昨夜给你送玉盒来的,可在城外遇到了慕容家的少主被人劫杀,我本想出手帮忙,可没想到有人竟然抢先一步。 我就一路跟随,没想到不久就被发现,那人只出了一剑就将我打成重伤,我疗伤了好久这才稍稍平复了些气息,就急急到那都督府去见你了!” 少女悠悠地说道,天人般的娇容很是平静,却把一旁的少年心惊肉跳。 慕容云离开京城不难猜出,定是为了寻他而来,至于为何会来河间府,恐怕是那位书生王爷授意。 半路被人劫杀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那张脸还是他的,而且已经离开京城多日,那里可是有不少的眼睛盯着,可这少女怎么非要来这河间府呢? “月儿姑娘,小的有一事不明,您能不能给解惑解惑?” 一脸的猥琐,急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玉瓶递了过去。 “有事就问,反正我也快要死了,这是什么东西?” 少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这是衡岳的玉清丹,刚刚一着急给忘了。 “玉清丹?这是玉清丹?” 少女猛然站起,一把抢过那个玉瓶急急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飘逸出来。 “你是故意不给我的吧?还有没有?” 仙子发怒,一只玉手急急伸入他的怀中。 玉清丹是疗伤灵药,那可是失传之物,虽然化解不了那道剑气,可维持体内的生机还是绰绰有余,一时半会死不了了,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没有了,我真是急得忘了!” 李逍遥苦着和脸左挡右执,神情略显狼狈,这第一次被一个少女弄的如此难堪。 “这东西哪里来的?” 少女搜索无果,立即改了方略,这怕是要严刑逼供了吧! “我师姐的!” “你师姐?你哪里来的屁师姐了?又糊弄我是不是?” “没有,真是我师姐的,我师姐是衡岳慧妙师太的大弟子!” “放屁,那老尼姑的弟子,论辈分都要管你叫一声师叔,怎么就成了你的师姐了?” 少女急急倒出一粒丹药送入口中,随后将玉瓶塞入自己怀中。 “那是师太的意思,再说我这么年轻,当什么师叔嘛!” 李逍遥的苦瓜脸变得更苦了! 这玉瓶丹乃衡岳派的至宝,就给他保命用的,如今被这少女正瓶抢走,那该如何向两位师姐解释呢? 这顿暴揍恐怕逃不掉咯! “那老尼姑真是越老越不懂事,跟她平辈相论已经很不错了还得寸进尺!” 少女愤愤地说道,似乎在为他打抱不平。 “这玉瓶丹对你的伤势没有用?” “当然有用,暂时死不了了!” “那行,等见到两位师姐,我问问还能不能再炼制一些!” “这……这还能再炼制?” “应……应该能吧!” “好!好!你快回去吧!别忘了问问那两个丫头!” “我不是有事要问你吗?” “哦!问吧!问吧!” 少女很是喜悦! 第270章 太后懿旨 半夜三更; 浓郁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大地,仿佛置身于混沌之中,那种阴冷潮湿朦胧的感觉,让人无比的难受! 这样的时辰,这样的夜色,如果躺在被褥之中,若再能搂着心爱之人,该是怎样的一种享受,简直不要太好。 整个河间府无比的幽静,这座小城早早就进入了沉睡,黑夜里只剩下城墙之上的一声声哀怨。 这样的鬼天气,怎么度过一整个夜晚呢? 驾驾…… 一声声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远处的浓雾之中,慢慢浮现出一片黑影。 “马……是马!” 一名靠在城墙上的军士猛然站起,右手伸出指着城下惊恐地喊道。 “马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旁边的军士懒懒地说道,依然靠在被风处,似乎连动一下都不想。 如此深的夜就算有马又能怎样,现在可是深夜,怎能擅自打开城门,好好在城外待着吧! “很多马,是兵马!” 依然站着的军士,似乎有些语无伦次地喊道。 “哈哈……兵马?你看傻了吧?这是河间府,难道有敌军来犯不成?” 半躺着的军士们哈哈大笑,甚至都没有一人站起来,哪怕只是观望一眼。 是啊! 这里是距离京城最近的城池,怎么会有外敌轻易侵入,而他们又怎会得不到一点风吹草动呢? 嗖!砰!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随后是一道令箭在夜空中绽放,浓郁的雾气让这道烟花无比的绚丽。 “有外敌入侵!有外敌入侵!” 站立的军士高声喊着,神情已经陷入了痴傻之中,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铁……铁甲军箭令!” 急急站起的军士中,传出一道恐惧的惊呼,有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再次看向夜空中的那道绚丽。 嗖!砰! 第二道箭令响起,众军士也看清了烟花之下,一面面明亮的铁甲。 “快去禀报都督!放下吊桥!” 沉重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黑夜里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而落。 铁甲入城,无人敢挡; 那独特的令箭,如今也只有年长的军士可以记得,毕竟铁甲军已经有好久都不曾离开京城了! 吊桥被放下,一匹匹骏马整齐地踏过,借着城门明亮的火光,一面面铁甲闪着骇人的寒光,其中的一面金甲尤为触目。 “拜见大将军!” 城门的军士俱是单膝下跪,那扇厚重城门,已经被完全打开。 “前方引路,本将要去都督府!” 金甲将军策马向前,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得令!” 一名软甲将军急急起身,一马当先急急向城中奔去。 骏马奔腾; 明亮的铁甲似乎无穷无尽,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全部进入河间城中,这怕是有数千铁甲军吧! 城墙之上的军士俱是一脸的惊恐,望着如此之多的铁甲军,心中更是无比的担忧。 今夜铁甲军突然来到河间府,所有守城的军士均未得到一丝消息,就连都督府也未传下一道将令,难道为了前夜的暴乱而来? 五千兵马围困都督府,虽然事后大都督并没有追究普通军士的罪责,还责令所有的军士不许透漏半点风声,可京城之中却不这么认为。 兵变历来是朝廷之大忌,所有参与之人俱要受到连坐,不然怎会有如此众多的铁甲军进入河间府,这是明显奔着镇压而来啊! 景王爷藏身在河间府,这是大部分军士俱是知晓之事,只是大都督的军威尤在,这位朝廷的亲王也令所有的兵马很是敬重,所以也就默不作声。 却不想还是有数千军士受那副将的蛊惑,竟然意图围困都督府,逼迫大都督将景王交出,就连守城的军士都有不少人参与其中,若不是城外的兵马急急赶到,真的会酿成一场大祸。 如今铁甲军入城,肯定是京城已知晓此事,今夜的河间府注定不会平静了! “大都督!大都督!不好了!” 一名软甲将军急急奔入都督府,神色无比的恐惧,惊慌之中竟然连连摔倒。 身穿软甲; 这在军中必是久经沙场之人,应该是统领之人,不想此刻竟然如此的不堪,可想心中应该是何等的恐惧。 “何事如此惊慌?” 银甲都督快步走出前厅,望着匍匐在地的软甲将军,神色很是不悦。 “禀大都督,铁……铁甲军来了!” 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哪还有一点军士之气。 “铁甲军?现在何处?” “禀都督,就……就在府外,还有……还有一位金甲将军,应该是镇北公!” 金甲者,大将也; 那可是位列军中的最顶端,朝廷兵马的最高统帅,不管掌管各种兵马,所有的军士见其都需跪拜,就算一府之都督也不例外。 当今朝堂; 能身穿金甲者不过五指之数,而能统领铁甲军的只有那位镇北公,那可是皇帝亲封的公爵! “镇北公?” 银甲都督瞬间面色大变,神情微微有些恐惧。 “张云何在?” 一声厉喝传来; 一位金甲将军快步走来,身姿威武霸气,手中居然握着一道黄绢。 “末将拜见大将军!” 急急上前一步,单膝而跪,躬身垂首,右拳至于左胸。 “太后懿旨,请景王回京,张大都督请王爷出来接旨吧!” 单手高举黄绢,一道冰冷的气息慢慢散开。 “末将领旨!” 银甲都督缓缓站起,躬身急急后退,快步奔入前厅之中! “阿弥陀佛!” 一声低沉的佛号,一位慈祥的和尚,在银甲都督的陪护下,缓缓走出前厅。 神色无比的平静,虽然是一身的素衣,可终究难以掩盖身上的那道威严之气。 前朝的太子,当今的景王爷,这可是先帝的嫡长子,就算落尽满头青丝,却散不了一身皇家之血脉! “末……末将拜见景王爷!” 金甲将军在愣了片刻之后,这才急急上前单膝而跪。 眼前之人让人太过的震撼,若不是这样熟悉的面容,怎能看出这是一位朝廷的亲王。 “这里没有什么王爷,只剩一个和尚,大将军为何而跪?” “这……” 镇北公猛然愣住,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神情很是难堪。 手持太后懿旨,前来这河间府接景王回京,实在没有想到是如今的情景,让这位久经疆场的大将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大将军请回吧!” “王爷……太后……太后……太后很想念您!” 急急喊住将要转身离去的和尚,神情已经无比的难堪,请不到景王回京,该如何向太后交代呢? “贫僧已经说过,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王爷,大将军还是请回吧!” 镇北公顿时惊呆,就连四周的军士都犹如痴傻一般,整个大都督霎那间陷入深深的幽静之中。 金甲的将军似乎没想到这位朝廷亲王,竟然真的会藏身在河间府的都督府中,也没有想到堂堂的王爷会落发为僧。 四周的河间兵马更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情景,虽然知道景王藏身都督府,却不想早已看破红尘,那他们前夜的暴乱又是为了那般? 一个和尚难道会连累他们吗?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大师请留步,既然太后有请,还望大师以慈悲为怀,随末将去一趟京城如何?” 镇北公缓缓站起,却依然躬身而立,神情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不管是朝廷的亲王,还是如今的和尚,太后的懿旨不可违抗,今夜必须带其返回皇城! “大将军,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王爷了,就请不要难为大师了!” 银甲的都督也缓缓站起,同样躬身说道,可眼中已浮现一道淡淡的凌厉。 “张大都督,太后没有降罪于你已属天大的恩典,希望你不要节外生枝!” 镇北公微微抬目,望着眼前的银甲都督,眼中同样浮现一道凌厉,周身还有一层淡淡的霸气升起。 奉太后懿旨而来,外面还有数千的铁甲军,一个小小的河间府都督,怎会让他惧怕呢! “末将不明白大将军的意思,末将何罪之有?” 银甲都督同样微微抬首,眼中也无一丝惧怕之意,四周的兵马也在慢慢向其聚拢。 明亮的烛光微微闪烁,浓郁的雾气一下,似乎燃起一丝暴虐的火花,这一刻的大都督府中无比的压制,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哈哈!张大都督莫非想抗旨不成?” 手中的那道黄绢高高举起,身后的铁甲军们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 铁甲军乃皇家亲卫,不容有任何叛逆的存在,就算一府的兵马,还真的就没有放下眼中,今夜如有反叛,这数千铁甲军踏平这小小小的都督府,也不过就在顷刻之间。 静的可怕,却又如巨石压顶,只剩下一道道沉重的心跳声,今夜的都督府也许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大将军息怒,张都督也不过是请贫僧小住几日,既然太后有请,贫僧随大将军前去便可!” 和尚缓缓走来,手中佛珠轻捻,神色无比的平静。 “王爷您不能……” “大都督忘记了,这里本无什么王爷!” “末将受教了,大师既然已做决定,末将遵命就是!” 银甲都督缓缓躬身俯首,眼中浮现一道无比真实的悲伤之色。 此生一别,相见无期; 这位银甲都督的心在滴血! “大师请!” 镇北公微微躬身,身影稍稍侧身后退,身后的铁甲军也急急退避。 “末将有一事请求,望大将军应允!” 银甲都督急急躬身,神情浮现一道祈求之色。 “大都督但说无妨!” 金甲将军微微一笑,神色很是喜悦。 “大师身体有恙,末将命两名婢女随侍可好?” “哦!如此甚好!” “来人!” 一声高呼; 前厅之中走出两名紫衣少女,其中一人手中提着一个包裹,隐约间似乎有一道白影浮现。 “这是……” “此乃大师的随身之物!” “哦!好!本将告辞!” 少女急步上前搀扶着和尚走向门口,金甲将军微微一笑随后跟上。 那身金甲很是耀眼! 第271章 暗入京城 夜深,雾浓; 整个河间府早已陷入一片幽静,四周被浓郁的雾气笼罩着,那道阴湿寒冷之气也越来越强。 此时的兵马都督府被一队队兵马围住,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口。 一片急促的脚步声中; 两名紫衣少女搀扶着一个和尚快步走出,慢慢登上马车,一位金甲将军随后跟出,神情很是喜悦。 虽然今夜突发点变故,可终究没有让太后失望,还是早早返回皇城才行! “回京!” 一声高呼,翻身上马,轻轻甩动手中的马缰,已经一马当先直奔城外。 马蹄声骤然而起,伴随着沉闷的木轮声,这辆马车也快速驶向城外。 整条大街两侧站满了兵马,一眼都看不到尽头,浓雾之中隐约浮现着片片寒光。 金甲消失在夜色中,那辆马车也被雾气笼罩,这片片寒光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这群该死的铁甲军终于走了!” 不少的军士小声嘀咕着,眼中浮现无比的厌恶之气。 铁甲军乃皇家亲卫,向来不把别的军士放在眼中,确实很令人讨厌! “都督,您就让王爷这么回京了?” 一名软甲将军站在府门口,望着消失的马车悠悠地说道。 门口还站着一位银甲都督,望着漫慢空荡的大街,神色无比的伤悲。 “好了,不该问的别问,你们都回去,各安其职就好!” “得令!” 四周的兵马急急退去,软甲将军微微躬身,再次望了望那张忧伤的面容,急急翻身上马奔入浓雾之中。 整个兵马都督府又恢复了平静,银甲都督轻轻一叹,快步走入府中。 前厅; 银甲都督快步走入,四下观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眼中浮现一道疑惑。 今夜之事实在有点诡异! “大都督不必担忧,我不会让王爷受到丝毫的伤害!” 清爽的声音传出,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后堂之中慢慢走出。 俊郎的面容,一双大大的眼睛,脸上带着轻轻的笑意。 “为何要弄得如此繁琐呢?” 银甲都督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独自坐在茶桌旁生着闷气。 景王好不容易离开京城,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忘在众人的眼前,却不想今夜一切的努力,全部被眼前的白衣少年打破。 不但让景王重新返回京城,还暴露了那剃度之事,这以后还怎么在世人面前立足啊! “景王是先帝的血脉,皇城中的亲王已不剩下多少了!” 李逍遥缓缓走到门口,望着漆黑的夜色,神情浮现一丝无奈。 正午时分拿到了那方玉盒,上面那个奇怪的凹凸让他确信不是有假,这才确定让景王回京。 如今的皇城; 八位亲王已去其二,能担起朝廷重任的也只剩下闵王一人,就算皇帝苏醒,也需要这帮兄弟的协助才行,景王还需留在京城。 “你不回京吗?” 银甲都督望着门口的少年,疑惑地问道。 “当然要回去,他们这一路我还不放心呢!只是还有两件事要拜托大都督!” 微微一笑,猛然转身快步走到银甲将军身前。 “有事就说!” 望着这样欠揍的面容,没好气地说道。 “我又不欠大都督银子!” 很是委屈地撇撇嘴,实在不明白这位河间府的兵马都督,为何如此讨厌自己,有些无奈地俯身在其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此话当真?” “大都督如若不信,大可试一下,不过这两件事还需您多费心。” “好!这个你只管放心,但你答应我的事也必须要做到。” 银甲都督定定盯着他,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担忧。 “成交!” 轻轻一笑,快步走出前厅,身影闪动间已消失在夜色中。 夜无声,思不语; 多少黑夜中的幽灵,并非只因为一夜贪欲,更多的是为了心中的一道执念! 漆黑的夜,孤寂的身影; 这也是黑夜中的一丝幽灵! “他们走了?” “走了,我们也该动身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望着眼前的一面黑纱,心中无比的欣慰。 他的直觉从未有错,这神秘的少女确实没有恶意,这次衡岳之行,,如若不是月儿的谋划,只怕会发生天大的变故。 以他之秉性,用那怪异的赌局引他入瓮,看似一切好像是在陷害,实则暗中帮他化解那无形的危机,让所有的事情变得无比的完美。 暗中跟随那方玉盒,却不想竟然跟到这河间府,不但抢下玉盒,还引出这河间兵马中的一只鬼,现在又为了他的朋友而身受重伤,这是一份无法偿还的恩情! 少女还有很多事,并未言明,只是告诉他初始之日上得少林山,一切自然就会解惑,这已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眼下先解决了皇城之事,至于西北之地,也许只有回到那里,才能找到所有的答案。 鬼老也曾经说过; 等到他名扬天下,就可与之见面,也会告诉他的身世。 今日在城隍庙听少女之言,似乎他的身世很不一般,似乎与当年的西北之乱有关,还与那江湖四大山庄的白马山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今的他; 倒有些急不可耐地想回到那伤心之地,他有点想那老头了! “我想了想,你还是先回京城!” 少女轻声说道,黑纱之下一双灵动的神色,定定地望着他。 “嗯?为何?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回去吗?” 李逍遥疑惑地问道,眼中已是无比的担忧。 少女如今身受重伤,虽然有那玉清丹暂时保命,可他怎能放下心呢? “跟你在一起很危险,我可是只剩下半条命了!” “这话说得,如果再遇到那道剑气,就算拼掉我这条老命,也会让你逃离的,放心吧!” “算了吧!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这么不相信我吗?” “呵呵,好了,你先走,我随后就跟上!” 少女缓缓转身,黑纱以下的娇容,似乎浮现一道很温馨的笑容。 “可你的伤……” “放心,暂时死不了!” 黑色披风之下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推着他的肩膀。 “好!你到了京城就立即传信给我!”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眼中也浮现一丝焦急。 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镇北公的兵马已经已经出了河间府,可他知道这一路也许不会太平。 虽好用了一招瞒天过海之计,让外人以为镇北公带着太后的懿旨,就是为了请景王回京,这样那方玉盒会安全不少,可他知道这河间府也有很多双眼睛。 城隍庙中; 当少女为了解释了衡岳山的一切,他也决定与月儿一起暗中跟随铁甲军回京,如若路上发生变故也可暗中出手,也许还能揪出不少的人。 慕容云被那神秘的剑气劫走,必然也是为他,只要他一天不露面,慕容家的猪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一切等化解了皇帝的蛊毒,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现在少女让他独自上路,应该是另有打算,他倒是不太担忧,这少女的心思比他还要缜密几分! “好!快走吧不然赶不上了!” 少女轻声催促着。 “你自己小心!” 轻轻一笑,猛然飞身跃起,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我若死了,你也许可以和她成亲!” 悠悠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不知那少年是否听见,显得无比的凄凉。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驾驾驾! 骏马奔腾在浓雾之中,喷出的道道热气,连雾气都驱散了不少。 一辆华贵的马车也在极速的行驶,前后都有大批的兵马护佑,一位金甲金甲将军轻轻勒住马缰,缓缓靠近马车。 “王爷,深夜寒冷,我们要不要在前方驿站稍稍休息?” 镇北公轻声问道,透着无比的关切之意。 如此的深夜; 众军已经奔驰了两个时辰,离天明尚早,深中的好冷又加剧了几分,普通的军士俱是在苦苦支撑,车内可是有两位少女和一位羸弱的王爷,如何能受得了这般劳累之苦? “李逍遥交代,尽量不要太过停留,我和柳大小姐能撑住,我们还是早早赶回京城为好!” 车内传出平静的声音,但仍能听出其中的一丝焦急。 兵马不重要,王爷也不重要,甚至连柳家的大小姐也可以忽视,可这方玉盒却不容有一丝的疏忽。 皇城动乱已经一月有余; 皇上到目前为止,依然身受那蛊毒之祸,八位朝廷的亲王俱被牵扯其中,而且已经有一位亲王为此殒命。 如今的朝堂,只剩下闵王一人在苦苦支撑,而那位少年也为此付出了所有。 现在这方玉盒终于被追回,如若在他们手中错了差错,不但对不起那位白衣少年,皇城的动乱也不知到几时才能平定,整个皇朝也就岌岌可危了! 今日午后; 一只信鸽急急落入铁甲军的军营,当打开其中密信的那一瞬间,这位威震朝堂的金甲大将军,竟然喜极而哭。 那白衣少年终是没让所有人失望,以无比的毅力,睿智的头脑,竟然真的找到了这方玉盒,也将化解皇城的危机! 铁甲军离京,极速奔来这河间府,并以少年之计,定下这瞒天过海,以确保这方玉盒万无一失。 只要这玉盒顺利到达京城,皇城可稳,天下亦可安! “你现在在哪里?” 镇北公策马奔腾,眼前似乎浮现一位白衣少年的身影。 夜色下; 四周灰蒙蒙一片,一具具铁甲若隐若现,其中只有一具铁甲望着前面的马车,露出淡淡的轻笑。 夜很冷,笑却暖! 第272章 全城的惊乱 “听说了吗?皇上命不久矣!” “我还听说景王已经带了兵马回京,只等皇上殡天,就要继承皇位。” “ 这京城只怕要大乱,连城门的守卫都多了不少呢!” “是啊!是啊!昨天好像有人看到了大批的铁甲军,已经离开了京城,我们还是先出城避一避吧!” 阴暗的天空; 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大地,一团团乌云飘过上空,天地间充斥着阴冷和潮湿,让人很是压制。 京城; 天下的中心,皇权所在之地,就算在如此的阴暗之下,也是略显喧哗,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车马川流不息。 现在已临近正午时分,大街上也变得异常热闹,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店铺之间突然多了许多的低声细语。 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不知从何人开始,好像只是在一夜之间,平时的欢声笑语突然被这种低声的交谈所代替,每个人的脸色也都浮现着深深的惊恐。 京城外四门; 偌大的京城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条主大街,连接着外四门,也守护着中心的那座皇城。 四座城门俱是宽两丈,高三丈有余,彼此间以高大坚固的城墙首尾相连,将这京城重地围得像铁桶一般,坚不可破。 城墙之上站立着一排排的护城军,还有一队队的军士在其中巡视,让所有居住在京城之人俱是无比的安心,而四座城门的守卫并不是很多。 城门乃一城之门户,每日穿梭其中的人群和车马不计其数,何况这京城的门户。 今日的京城四门确实有些异常,不但人群和车马变的很多,就连守城的军士也增加了不少。 其实这也并不是多怪异之事,这里是京城繁华之地,只要四座城门不闭,很多人还是十分的安心,毕竟里面还有一座皇城,那是无人敢触碰之所在! 今日的天气太阴暗了! 驾! 一匹骏马疾奔而来,一身铁甲很是耀眼,路上行人纷纷避让,眨眼间也越过护城河,来到城门之前。 这是一名铁甲军,就连城门的护城军都不敢轻易招惹,何况是普通的百姓呢! 一声嘶鸣; 骏马急急停在城门前,那名铁甲军快速翻身下马,直奔一名护城军的身前。 城门中的人群并不没有太多的关注,都是朝廷的兵马,这种军士之间的交集很是平常,只有极少人的眼中,露出那不自觉察的惊恐之色。 “稍等,我去禀报统领!” 两名军士彼此低声交谈几句,随后那名护城军轻轻点头,快步奔进城门,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很是明亮,而那名铁甲军随后急急翻身上马奔向城中。 城门的两侧,俱有一道蜿蜒的石阶直通城墙之上,那是为了应对突发的变故,好让城墙之上的守军就快速下来关闭城门,而此时却有一名护城军急奔而上。 “发生了何事?” 一名软甲将军急急问道,望着急奔而上的军士,眼中浮现一丝惊慌。 这道石阶除了军士们上下交换所用,平常不会有人下,现在有军士急急奔来,肯定是城门发生了变故。 “禀统领,镇北公回京了!” 这名护城军急急奔来,躬身而立,一枚金令双手奉上。 “噢?大将军有何吩咐?” 银甲将军急切地问道,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那道金令。 金龙盘绕; 一道威严之气油然而生! “大将军令,肃清城门和青龙大街,铁甲军半个时辰便到!” “好!马上传令!” 软甲将军的面色猛然大变,神情变得无比的凝重。 镇北公身为铁甲军的统帅,进出城门很是寻常,不想现在竟然传下金令责令肃清城门和大街,看来定是有重大的军情。 “城门暂时封禁,闲杂人等退避!” 一声声高呼在城门里外响起,一队队护城军也从城墙疾奔而下,为首还是一位软甲将军。 城门在霎那间变得喧哗,人群和车马俱被驱赶,护城军站立两侧,一根根长枪平举,将所有人拦在城外之外。 城门相连的青龙大街上; 一队队护城军急急奔入,大街上的人群瞬间被驱赶,引起不小的慌乱,让这本来压抑的气氛,变得有些惊恐。 三步一岗; 从城门开始,大街的两侧已站立了无数的护城军,直直通向里面的皇城。 宽阔的大街变得空荡荡的,就连店铺都有稍许将门关闭,两侧却仍有很多人带着深深的疑惑站着,神色间竟然有些惊喜,这样的情景已是很多年未见了! 整座城门已变得空荡,人群俱被挡在一丈之外,只剩下一名软甲将军站在其中。 “禀报统领,大街已经清空!” 一炷香后; 一名护城军急急奔到软甲将军身前,躬身低声说道。 “好,你去城内巡视,不可有一丝疏忽,本将在城外迎接大将军。” “得令!” 军士再次躬身,急急奔入城内,银甲将军微微一笑,快步走向城门之外。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封了城门?” “这还用问,肯定是哪位大官回京了呗!” 城门两侧一片低声细语,人们纷纷翘首以盼,不知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回京,竟然能让城门暂时封禁。 京城脉皇朝的中心,多得是王公大臣,可就算朝廷的亲王回京,也没有如此大的阵仗,除非是御驾亲临。 一炷香后; 在所有人焦急的等待中,城外的官道之上终于传来一片急促的马蹄声,一道道身影也浮现在雾气之中。 马蹄声越来越近,片刻间已踏上护城墙,一面面闪亮的铁甲爷浮现在众人眼中。 “是铁甲军!” “还真是铁甲军,难道真是皇上回京了?” 众人议论纷纷,俱是抬首观望,神色微微惊奇。 铁甲军护佑,除了当今的皇上,没有谁有这般的霸气! 驾驾驾! 骏马呼啸而过,速度丝毫不减,带着一道道凌厉的劲风。 兵马整整通过了一刻钟,在所有人的震惊之中,一位金甲将军策马踏上了护城桥,身后是一辆华贵的马车。 “你看,我就说有大官吧!” “是啊!是啊!不知道这是哪位王爷!” 城门两侧的人群,纷纷举目观望,甚至还有人指指点点,神色也恢复平常。 马车确实很华贵,但不是金銮御驾,虽然也是铁甲军守护,应该是那位亲王回京了吧! 马车之后还是两排铁甲军,这样的兵马又整整通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众人的眼中也终于浮现出一道惊恐,这样的阵容实在没见过几次,那位一直躬身俯首,站在城门一侧的软甲将军,此刻已是身躯颤抖,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 如此众多的铁甲军护送,还有镇北公亲自守护,那辆马车应该十分的不简单,却不知内中是怎样的重要之人,幸亏没有出什么纰漏,不然定会性命不保啊! 兵马散去; 城门已经恢复了平静,城中大街两侧的军士也在慢慢散去,人们又重新走上了街头,一道道低声细语再次响起,而城门处又多了不少的出城之人。 今日的京城实在很不寻常! 皇城; 这座位于京城中心的内城,才真正是天下的中心。 朝廷所依,皇权所在; 无人敢轻易靠近,这里是寻常百姓的禁区。 皇城也有四门,同样对应着四条主大街,只是与大街之间尚有数丈的空旷之地,犹如一道十分明显的边界。 皇城有威,不容僭越! 一队队铁甲军进入这方空旷之地,瞬间变得十分的拥挤,但那道城门之前却很空荡。 一匹骏马疾奔而来,一身金甲更是耀眼,一辆马车紧随其后。四周一片安静,似乎只剩下那沉重的木轮之声。 “一切可好?” 一身蓝色锦袍,面容温文儒雅,犹如一位文雅的书生。 本是面色凝重地站在城门,猛然望见那身金甲归来,急忙踏步过来急切地问道,眼中浮现着深深的担忧之色。 “末将幸不辱命!” 一名军士快步上前牵住骏马,金甲将军急急翻身下马,躬身说道。 “大将军辛苦了!” 书生面带轻笑,眼中的担忧消失不见,一道欣喜浮现其中。 镇北公微微一笑,急急走上去,俯身在书生王爷耳边轻声说些什么。 “此事当真?” 书生的面容猛然大变,举目望向那辆马车,金甲将军轻轻点了点头。 那辆马车停在城门前,可却无一人下来,书生再次望了望了金甲将军,快步走到马车前。 “拜见大皇兄,皇兄一向可好?” 微微躬身,神情变得很是激动,这样的神色本不该出现在一位书生脸上。 哎! 轻轻的一声叹息传出马车,带着无比的悲凉之气。 “五皇弟辛苦了!” 悠悠的声音传出,平静中也带着一丝激动。 同为先帝血脉,更是嫡长子,从小看着这帮弟弟们长大,一声大皇兄还是扰乱了这颗平静的心。 皇家九子; 历来只有一位可以继承那至尊之位,其余八子俱是被封亲王辅佐。 九子夺位从未断过,同是皇家血脉,有谁不想穿上那身龙袍,坐上那把龙椅呢! 他是先帝嫡长子,已经被封为太子,本应顺利继承大统,可不想最后还是失之交臂。 他曾怨过,也恨过! 最后为了整个天下,终于平静了那颗躁动的心,心甘情愿地做了一位逍遥王爷。 如今皇家内乱,皇帝被人暗害,而他自然是首当其冲。 那位少年真的很好; 几番谋划只为了让他,脱离这皇家的旋涡,而且一切进行得很是顺利,本以为从此可以远离皇城,逍遥于天地之间,可万万没想到昨天还是接下了那枚金令。 皇城危在旦夕,少年已是用命,现在虽是找回了这方玉盒,可皇家已损失了太多太多! “皇弟带大皇兄去见母后!” 轻轻摆手,一名铁甲军急急躬身,轻轻甩动手中的马缰,马车缓缓进入皇城门。 “那家伙呢?” 书生幽怨地问道。 “我哪知道?” 金甲将军苦涩地一笑,神情很是无奈! 第273章 慈寿宫的尴尬 皇城,慈寿宫; 一身凤袍的太后,坐在凤床之上,紧紧拉着身旁少女的玉手,凤颜一片焦急之色,可凤目中的那道喜悦却是十分的明显。 昨天镇北公急急进宫,带来两个天大的好消息。 那白衣少年平安无事,那方玉盒也已得到; 这两件事得其一,都让人无比的惊喜,二者俱得,今日皇城注定要一片大喜! 急急传下懿旨,责令数千铁甲军奔赴河间府,务必将那少年和玉盒,安全接进京城,如今正午已过,兵马应该已经回到了皇城。 昨夜; 她久久无法安睡,心中的那份担忧始终无法放下,今日更是无心早朝,苦苦支撑了正午,刚刚禁卫军已经禀报,铁甲军已入京城,想来一切俱是顺利,心中的那份担忧终于可以放下了! 一月余前; 皇帝被人暗害昏迷不醒,整个皇城似乎陷入一片黑暗,而她的担忧也从那一刻开始,幸亏还有一位白衣少年,不但揭开层层的迷雾,一次次化解皇家的危机,如今更是找到了解救皇上之法。 她欠那位少年的,整个皇城甚至整个天下,都欠那少年的,待皇帝彻底苏醒,必须给那少年天大的赏赐才行! “禀太后,闵王和镇北公求见!” 一位公公急急奔入殿中,躬身说道。 “快宣!” 太后望了身旁少女一眼,已掩饰不住凤颜的激动之色。 “太后懿旨,闵王爷.镇北公觐见!” 尖锐的声音响起,一位书生和一位金甲将军,快步走入大殿。 “儿臣拜见母后!” “微臣拜见太后!” 书生在前,金甲将军在后,俱是双膝跪地,俯身叩拜。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李逍遥呢?” 太后急急地问道,神情从未有过如此的激奋。 “禀太后,微臣……微臣不知道!” 金甲将军俯身说道,神色很是奇怪。 从接到密信的那一刻,这位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也是从未有过的惊喜,率领铁甲军急急赶到河间府,以密信之中行事,一切相当的顺利,可就是不见那道白色的身影。 连夜赶回京城,一路之上也多次询问,可每每都被那少女给搪塞过去,弄得他也是一头的雾水,现在太后询问确实很是尴尬! “你不是去亲自去接了吗?怎么不知道?” 太后急切地问道,凤颜微怒,一颗担忧的心再次提起。 “微臣……微臣确实……确实不知!” 镇北公苦涩地回道,神情无比的委屈,可确实真的说不清楚。 “母后息怒,想来李逍遥应该平安无事,柳大小姐已经回来了!” 闵王爷微笑地说道,暗暗有些心疼这位金甲的将军。 “烟儿回来了吗?在哪里?快让她来见哀家!” 太后急切地问道,握着少女的手似乎又紧了一些。 “禀母后,就在殿外!” “快宣!” “慢着,禀母后,儿臣还有一事禀报!” 急急拉住刚要张口的公公,书生王爷的神色有些担忧。 大殿外不止有一位倾国少女,还有一位朝廷的王爷,他的大皇兄。 将那两位拦在殿外,他随镇北公先进殿禀报,就是为了查看太后的神情,以防出现不必要的尴尬,可没想到太后竟是如此的急切。 “有事以后再说,快宣!” 太后想要起身走下凤床,却被身旁的少女轻轻拉住。 太后之尊,怎可轻放! “太后懿旨,宣柳大小姐觐见!”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时可管不了一位亲王的阻拦。 大殿中瞬间陷入一片安静,跪俯着的闵王,稍稍回头望向殿门,神色很是担忧,却又无能为力。 太后之威,不容抗拒! 大殿门口安静了片刻,殿中之人的神色俱不相同,太后一脸的焦急望着殿门。 哎! 似乎有一声轻轻的叹息,在殿外响起,一位紫衣少女缓缓走入殿中。 面带微笑,莲步轻移,双手捧着一件四四方方的东西,被一方黑巾所罩,看不到究竟为何物很是神秘。 一位身穿素衣,面容平静的和尚,跟在少女的身边,手中的一串佛珠轻轻都转动着。 “小女柳如烟拜见太后!” 少女微微躬身说道。 “快起来!快起来!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凤颜大悦,尤其是看到少女手中那神秘之物。 “多谢太后!” 柳如烟微微一笑,缓缓抬步走向那张凤床。 这张凤床无比的熟悉,已守护了一月有余,现在再次看到,心中自然很是欣慰。 “都瘦了!” 太后急急起身,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娇容,凤颜很是心疼。 “多谢太后挂念!” 少女微笑地说道。 “这就是那东西?” 望了望少女手中之物,凤颜很是惊奇,就这么个东西,竟然搅得整个皇城如此的慌乱。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微微躬身将手中之物奉上。 黑巾被一只颤抖的手缓缓拿开,一方精致的玉盒,浮现在这慈寿殿中。 通体雪白,无有一丝杂色,浮现着莹莹之光,内中似乎还有一物。 玉盒之上有一个小小的凹凸,造型很是奇特,除此之外在无任何异状,单从外形来看,这方玉盒已是不俗! “这个怎么用?李逍遥呢?” 太后急急问道。 玉盒既然已经拿到,应该立即化解皇帝体内之毒,这才是重中之重,皇上真的等不了太久了! “太后不必着急,这玉盒需要特殊之物打开,我已命人去取!” “好!好!好!” 太后无比的欣喜地连说三个好字。 “烟儿,你都回来了,李逍遥为何不见踪影?” “我也不知道,他只说让我们先回京城!” “噢!原来是这样!” 太后微微一笑,凤目中的一丝担忧,也慢慢散去。 那少年无比的睿智,竟然已经有所嘱托,她也就不再过于担忧了! “烟儿,你刚刚说什么?你们……还有谁跟你一起回来了?” 凤颜猛然一震,望了望眼前的少女,随后急急观看整个大殿,一个和尚也浮现在眼中。 一身素衣,神色很是平静,面容还有些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 “贫僧空净,拜见太后!” 和尚微微垂首,单手成掌置于胸前,竟然行了一手佛礼。 “大师不必多礼!” 太后微微一笑并未多看,转目望向身旁的少女,以为这是少女不知从何处请来的一位高僧,希望求得一个答案。 “太后……” 少女的娇容突然浮现一丝红晕,望着一双凤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烟儿,你是哪里请来的高僧?是为皇上祈福的吗?” 太后疑惑地问答,少女的神情很是让人不解。 “禀太后,这不是什么高僧,这是景王殿下!” 柳如烟将手中的玉盒交给身旁的菊儿,缓缓抬起眼神,很是平静地望着面前的太后,眼神中也浮现一道坚定。 李逍遥让景王回京,其中的用意她十分的明白,没有什么好畏惧的,怎么说这也是一位朝廷的亲王。 “景王?” 太后猛然站起,一双凤目再次望向下面的和尚。 眉眼熟悉,面容更是熟悉,只是头上的九点戒疤却是无比的陌生。 这是一张与先帝有七分相似的面容,怪不得刚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确实是先帝的嫡长子,前朝的太子,当朝的景王。 “你……你……怎敢……” 太后举起右手指着下站的和尚,凤颜震怒,凤躯剧烈地颤抖,一道冰冷的气息慢慢散开。 这是先帝的血脉,皇家的子嗣,现在竟然剃度为僧,这不是要贻笑天下吗? 皇家的脸面何在?皇家的威严又何在? “母后息怒,大皇兄只是……” “你闭嘴!” 一声凤斥回荡在大殿,不但打断了书生王爷的话,也让殿中所有人俱是身躯一颤,除了那位依然平静的和尚。 “你们都下去,若有人将今日之事泄露,杀无赦!” 凤威浮现,整个大殿弥漫着浓浓的杀意。 “谨遵太后懿旨!” 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俱是急急双膝跪地俯身叩拜,随后急忙起身,拖着颤抖的身躯离开大殿。 这些都是常侍慈寿宫之人,俱是无比地熟知太后的秉性,今日之事虽是无心知晓,可已经招来了杀身之祸啊! 这种事怨不得任何人,身处深宫之中,早已将这一切看得很淡。 若今日这慈寿宫中有个好的结局,他们可能还能留下一丝生机,如果今日这大殿中不再平静,他们也许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可悲,可叹,却又无怨! “母后息怒,儿臣愿与大皇兄同罪!” 闵王俯身叩拜,眼中已经热泪连连。 同是皇家血脉,又掌管军机阁多年,他知道此事的可怕之处,稍有不留心就会令整个皇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闭嘴,退下!” 太后冰冷的话语,让这位书生王爷再次身躯一震,神情更是无比的悲哀。 他实在想不通,那家伙这时候让景王回京为了何意,难道显皇城还不够乱吗? “儿臣告退!” 闵王再次俯身叩拜,急急起身走向殿外,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啊! “末将告退!” 镇北公轻声说道,再次俯身叩拜,紧随着走出大殿,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啊? “太后息怒,李逍遥让景王的,不如等他回来再向太后解释如何?” “真的是李逍遥做的?” “是的,他还将皇帝的金令送给了景王!” “这……” 太后望着眼前的少女,凤颜无比的震惊和疑惑。 那少年究竟何意? 第274章 暗中部署 “待皇城安定,哀家会诏告天下,景王爷病故,仍葬于皇陵!” 太后悠悠地说道,震怒的凤颜慢慢恢复了平静。 这是先帝的血脉,如今竟然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若让世人得知,皇家的威严将会荡然无存,只能立一衣冠冢,以堵悠悠众口! “阿弥陀佛,多谢太后!” 景王微微躬身,单手佛礼,神色依旧的平静。 “烟儿,你带他下去吧,就在这慈寿宫找一住所,不要让外人知道。” 太后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少女的玉手。 “是!” 柳如烟微微躬身,回首又望了望身后的菊儿和那方玉盒。 清菊轻轻点头,已明白她的深意。 这玉盒关乎着整个皇城的安危,是那少年以命换回来的,不会让它再出任何变故。 “大师,请!” 柳如烟走下凤床来到景王身旁,微微一笑,随后快步走向殿外。 “贫僧告退,太后珍重!” 景王微微躬身一礼,转身跟着少女走出了大殿。 缘生缘灭,花开花落; 世间的一切都有定数,就算当年被夺太子之位,他也没有太多的愤怒,何况如今呢? 哎! 轻轻的一声叹息; 太后望着那身素衣,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 遥想当初百般谋划,终于蛊惑先帝废了那太子之位,可这么多年以来,景王始终安分守己,对她也是尊敬有加,如今的这般结局,也许真的就是早就注定的了! 哎! 同样的一声轻叹,只是无人听见。 大殿的屋脊之上; 白衣的少年慢慢将青瓦盖好,神情有些沮丧,殿中的一切全看的明白,此时心中五味杂陈很不舒服。 皇家的悲哀历来很是残酷,他也许想的太过简单了! 微微举目,望着眼前偌大的皇城,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足尖轻轻点地,身影飞身跃起奔向皇宫深处。 “太后,您回寝殿休息一下吧!” 清菊在太后的指引下,将手中的玉盒放在凤床之下的暗阁,望着太后有些憔悴的凤颜很是心疼。 这是太后之尊,也是一位母亲; 虽非亲生,可相处多年,已如己出,如今见景王这般,如何能不悲哀呢? “哀家无事,我们等烟儿回来,哀家还有事要问她。” 太后微微一笑,缓缓坐在凤床之上。 “咦?这是什么?” 清菊搀扶着太后坐下,却不经意间望见凤床上多了一个奇异之物。 “怎么了?” 太后轻声问道。 “太后,您看!” 少女缓缓张开右掌,掌中多了一个小小圆筒。 圆筒制作的很是精美,小巧玲珑,一头密封,另一头带盖,很像信鸽所带之信筒。 “这是何物?哪里来的?” 太后刚刚坐下的凤躯猛然而起,神色也微微惊恐。 如今刚刚得到这方玉盒,有丝毫的异常,都会让她心神不安。 “这是密信!刚刚就在凤床之上” 清菊面色微变,急急打开圆筒的盖子,从中取出一张卷着的纸条。 这里是皇宫大内,还是太后的居所慈寿宫,竟然有人将密信送来,而又令她觉察不到,这可不是好事情! “密信?” 太后一声惊呼,急急转身望向凤床之下,凤颜已是一片惊恐。 整个大殿除了身旁的少女在无一人,怎会有什么密信? “太后,您看!” 清菊将打开的纸条递过来,娇容也浮现一丝轻轻的笑意上面的字迹虽不是太多,但却很是熟悉。 “这是何人所写?” 太后接过仔细观看,凤颜更是一片疑惑。 “应该是他!” 清菊望着快步走进大殿的少女,微微一笑,心中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 “禀太后,景王安顿好了!” 柳如烟快步走到凤床前,微微躬身说道。 “烟儿,你快看这是……” 太后急急抬首,手中的那张纸条也递了过来。 “这是……” “你们家的浪子!” 柳如烟轻轻一笑,心中已经明了,急急接过密信细细观望。 “烟儿,你认识?” “禀太后,这是李逍遥的字迹!” “李逍遥?他在皇宫吗?” 太后急急四下观望,希望能看到那道白色身影。 如今玉盒已经回到皇宫,她最担心的就是那少年的安危了! “太后放心,他没事。” “这上面是何意?” 太后疑惑地问道,密信上的字迹虽不多,可却很是难懂。 “太后放心,我来安排!” 柳如烟轻轻一笑,那张纸条也被塞进衣袖之中。 “好,有你们在,哀家很放心!” 太后轻轻一笑,拉着两位少女的玉手,心中很是欣慰。 那是一个睿智的少年,这是两位冰雪聪明的少女。 他们在,皇城可安! 军机阁密室; 一位书生王爷,一名金甲将军,两位紫袍宰相,俱是面色凝重,额头紧紧皱起,这样的情景已持续了半个时辰,整间密室显得无比的沉重。 这四位可都是威震朝堂,位居百官之首,能让他们有如此的神情,应该是一件关系重大之事。 “大将军真的没发现异常?” 闵王再次问道,眼中浮现深深的不安和疑惑。 “回王爷,末将于深夜到达河间府,城门和城墙之上均无异状,兵马都督也是一切正常!” 镇北公无比凝重地说道。 刚刚将进入河间府的点点滴滴又重新思索了一番,除了按照密信所交代的一切行事,真的再没发觉有别的异样。 “大将军就始终没见到那家伙?” 闵王再次疑惑地问道。 镇北公轻轻摇摇头,眼中的疑惑之色也更加的浓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书生王爷缓缓站起,本是温文尔雅的面容,此刻却是满面的愁容,眼中浮现着深深的不安。 前日; 慕容家的少庄主接到一个好的消息,李逍遥在衡岳竟然被人暗害生死未卜,太后震怒,命铁甲军出京前去接应,最后被少女劝住,遂命慕容云前去寻找。 可就在那时; 朝廷也接到了密报,河间府竟然发生暴乱,数千兵马围困了大都督府,不想最后竟然平安无事。 慕容云出京去寻找那少年,本就没有具体的方位,所以他才与慕容少庄主商议,不如先去一趟河间府,因为那里还有一位朝廷的亲王。 一去不回,音信全无; 直到第二日镇北公突然接到河间府的密信,密信所说不但那少年平安无事,就连那玉盒也在河间府。 太后随后下了懿旨,责令镇北公立即带铁甲军前去接应。 景王藏身在河间都督府,朝中已有不少人知道,此时河间府突生暴乱,他担心怕是有图谋不轨之人,想利用景王威胁朝廷,河间府的兵马恐怕已生变故。 镇北公连夜带领铁甲军出城,急急赶赴河间府,没想到此行异常的顺利,不但将玉盒安全带回,也将景王带回了京城。 身为朝廷的亲王,先帝的血脉,却不想景王竟然剃度为僧,这是所有人都未预料到的。 河间府无事,景王也无事,玉盒安全送入皇城; 这一切看似非常的令人喜悦,可他却感到深深的不安,如今那少年又消失无踪,似乎有点风雨欲来的感觉! “王爷,以微臣来看,河间府的兵马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必须要多加防范才是啊!” 一名紫袍宰相轻声说道。 河间府是距京城最近的城池,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京城的安危,此事可非同小可啊! “李宰辅,您马上让人拟一道旨意,责令河间府的兵马都督张云立即回京。” 闵王猛然抬首,心中浮现一道坚定。 这河间府的兵马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其中的根由恐怕就是那位兵马都督,如今景王也已回京,河间府的局势更加难以控制了! “好!微臣这就去!” 紫袍宰相轻轻点头,急急起身准备走出密室。 “王爷,此事是否再考虑考虑?” 镇北公急急说道,也让紫袍宰相暂时停下了脚步。 “大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闵王急切地问道。 这金甲将军虽是一名武将,可满朝文武俱不敢轻视,那心智绝非常人可比。 “回王爷,末将以为河间府的兵马万不可擅动,那张云也并非一个不忠之人,末将以为不如等等李逍遥的消息如何?” 镇北公微微躬身说道,神情无比的凝重。 这一道旨意若出,河间府恐怕瞬间就会大乱,京城也会深受其害! “可朝廷的暗信不会有假,若河间府的兵马真有异常,京城的门户就会大开,后果不堪设想。” 闵王悠悠地说道,其中的利害十分的明白,总要防范于未然才行。 “可据末将在河间府的查看,大都督府一切正常,那位张都督也一如往常,如果发生变故,怎会让末将这么顺利地将景王接回京城呢?” 镇北公轻声说道,虽然心中还有很多未解之谜,可对那位大都督还很是信任的。 密室再次陷入了安静,连那位已经走到门口的紫袍宰相,也慢慢走回来坐下。 旨意好下,可人心难测啊! “睡了七天,难道睡傻了?” 悠悠的声音在屋顶响起。 灰暗之下; 屋脊之上伏着一道白色身影,嘴里喃喃自语,神情很是不悦。 “若不是我不能露面,非揍你一顿!” 双指伸出,一道黑影通过揭开的青瓦射下,随后急急将青瓦盖好,飞身跃起消失于屋脊之上。 “谁?” 细微的破空声,还逃不过金甲将军的耳朵,右手急急伸出,一个小小圆筒被抓在手中。 “怎么了?” 闵王一声惊呼,神情已是大变。 这里可是军机阁的密室,何人敢如此大胆! “王爷,是密信!” 镇北公张开手掌,掌中之物很是熟悉。 “哪里来的?” “上面!” 手指慢慢举起,也吸引着几双目光向屋顶望去。 圆筒被打开,一张小小纸条出现在众人眼前。 “呵呵!王爷,有人不高兴了!” 镇北公轻轻一笑,将打开的纸条递给了书生王爷。 “本王还有气没地方散呢!” 望着上面的字迹,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第275章 百鬼夜行 灰暗的天色,早早暗下! 四周的雾气慢慢变得浓郁,连皇城明亮的烛光,都被遮盖了不少,一道阴寒的气息也在慢慢升起。 有家不得回,佳人不能见; 这种悲戚,孤独的感觉,比这份阴寒更盛几分,心中的无奈实在无法形容。 神神秘秘地出京,如今鬼鬼祟祟地回来,真不知这是幸运还是悲哀,这难道就是他的命吗? 离开河间府; 虽是一路混在铁甲军中,可随时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这一路可是很不平静。 暗中至少有三班人马尾随,而且他还发现了白马的身影,只是畏惧铁甲军的军威,那些人俱是未敢轻举妄动! 铁甲军入城; 镇北公的这一手敲山震虎很是漂亮,他本以为铁甲军会在城外散去,让那辆马车稍稍进入皇城。 京城之中多了太多的鬼影,而且他也听到了很多不好的消息。 “皇帝就快要死了!” “景王回京了,还带来了兵马!” 这些消息就连皇城都没有几人知道,如今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看来有人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白马的老巢,诡异的王府,还有那座奇怪的青楼,他一一暗中查探了一番,竟然看不出一丝的异常,那些鬼都藏了起来,或者换了地方。 那方玉盒已经进入皇城,只怕今夜的皇宫不会太平静,他自然也不敢大意,虽然做了一番部署,可心中的那份不安却久久不能放下。 一日; 只要能撑过明日正午,柳家的暗卫就会将那枚玉佩送入皇城,衡岳的掌门师太也会在明日抵达京城。 玉盒打开; 当今皇上和峨眉掌门的蛊毒就会彻底化解,那些鬼们也就无计可施,他也能正大光明的出现,至于那道剑气……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 李逍遥从一处屋脊上慢慢站起,长常的白色裘服褪去,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劲服,望着朦胧的夜空,心头猛然浮现一丝恐惧。 “快!快!跟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队队铁甲军在雾色中慢慢浮现。 明亮的铁甲,一杆杆长枪,让人很是畏惧,可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以密信传入军机阁,让闵王和镇北公将皇城的守卫急急调动,又让大将军调了大批的铁甲军进入皇城。 但这里是皇城; 虽然烛光很是通亮,可楼台林立,一座座大殿彼此交错,一道道门户更是穿插其中,还有纵横交错的官道,就算再多的铁甲军,也如那铁拳打在面纱之上施展不开。 咚咚! 两声闷鼓响声,四周的雾气又浓郁了几分! “师姐,你们一定要小心,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慈寿宫的大殿门口; 一位紫衣少女望着眼前的四位少女,娇容一片担忧。 “放心吧!就算江湖绝顶高人,想要突破我们姐妹的剑阵,也要费上一番功夫!” 峨眉四秀微微一笑,坚定的眼神让少女很是放心。 “烟儿!” 一声凤呼从殿内传出,柳如烟冲着四位少女轻轻点头,转身奔向殿内。 大殿的烛光很是明亮,几名宫女在殿中忙活着,一身凤袍的太后坐在凤床之上。 “太后!” 嫣然一笑,快步来到凤床前,微微躬身。 “烟儿,哀家有些累了,今夜你陪哀家吧!” 太后微笑地说道。 “好!” 柳如烟轻轻一笑,上前搀扶起那身凤袍。 “恭送太后!太后万福!” 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俱是双膝跪地,俯身叩拜。 这紫衣少女已在这慈寿宫中很久,最得太后的欢心,太后安寝也只她一人常侍身边,让所有人无比的羡慕。 凤袍轻挥,太后缓缓站起,在少女的搀扶下走入后殿的寝宫之中,所有的宫女和太监这才慢慢起身,各自忙活着未了的事情。 “烟儿姐,这凤袍好重噢!” “小声点,要注意神态!” 凤袍; 以金丝银线编织五彩祥云,丹红蜀锦缎裙,外披金镶滚凤纹纱,衣袖宽大,裙摆拖地,尽显华贵庄严,非寻常衣裙可比,自然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驾驭! 夜已深,雾更浓; 偌大的皇宫一片幽静,明亮的烛光更显得有些朦胧,一队队铁甲军穿梭在各个宫殿之间,一道黑影频频腾跃在屋脊之上。 马上就到夜半三更天了,熟睡的时刻也正是恶鬼横行的时间,今夜的皇宫将会迎来很多不速之客! “来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猛然停在一处屋脊之上,远处的一处大殿的屋顶,几道黑色的身影极速闪过,虽然很是隐秘,却还是未逃过他的眼睛。 蹲守在这皇宫几个时辰了,他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些人最先进入这皇宫大内,现在也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望着那几道急急奔跃的黑影,面上的神情越发的凝重,竟然是直奔麒麟大殿而去,这让他很是疑惑。 麒麟大殿虽是整个皇宫无比重要之地,但与如今的事情关系并不大,他们不会以为那方玉盒会藏于哪里吧? 大殿中也并无什么贵重之物,倒是有一方尊贵的龙椅,难道有人会打它的主意? 微微一笑,身影闪动间飞身跃起,速度已经提到了极致,黑夜中只留下一道残影直奔左边的大殿而去。 整个皇城虽然很大,可重要之地就那么几处,他从入夜开始就在这几处大殿间奔跃,而他最担心的就是有人会声东击西。 今夜皇城的守卫很是严密,可毕竟都是寻常的军士,就算禁卫军中也没有几个高手。 如果有人将他缠住,那后果就不可预料了,所以他决定不会轻易露面,只要确定来人的动机,就会以令箭为号,将来人逼出皇宫即可,今夜的皇城可不止一帮人进来,这也是在密信中与那位金甲将军定好的策略。 整个皇城人口众多,到处都布满了眼线,人鬼不分都属正常,何况他早已知道已经有一只很厉害的鬼,隐藏在这皇宫很久了! 今夜的天色确实很适合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浓郁的雾气就是最好的掩护,那几道黑影已经站在麒麟大殿的屋脊之上,李逍遥也隐身在三丈之外。 黑影共有六道,俱是身姿挺拔,一身黑色劲装,可脸上却浮现着朦胧的荧光很是怪异。 “没想到第一个来的竟是白马!” 李逍遥在心中默默念叨着,凌厉的眼神望着那六道黑影,那朦胧的荧光,让他十分确定那是一张张的玉面。 夜色虽是漆黑,雾气也够浓郁,可皇城之中灯火通明,那方玉面还是很好辨认。 既然是白马来人,想来其中定然有那位少主,只是夜入皇城,竟然直奔麒麟大殿,难道这为那张龙椅而来的吗? 眼前一闪,前方的黑影突然跃下两道,身法无比的迅速,而黑暗中也响起几道细微的闷声。 “还真要进入大殿吗?” 李逍遥在心里暗暗问道。 能戴玉面者,必然是白马的八公子,那身手可非一般的高手可比,几名守卫大殿的禁卫军肯定已经被放倒,那几声闷声应该是禁卫军们倒地的声音。 眼前再次一闪,屋脊之上剩下的几道身影,已经全部飞身跃下,瞬间消失在他的眼前。 不容迟疑,身影闪动间飞身跃起,直直向麒麟大殿跃去。 如今情景不明,他倒是很感兴趣,这白马来这麒麟大殿到底是何意? 吱! 麒麟大殿的大门被轻轻推开,六道身影急急奔入,大门随后又被关闭,四周瞬间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门口倒下的几道身影。 “他们是傻逼吗?” 李逍遥躲在一丈外的阴暗之处,望着六道身影很是娴熟的动作,却很是无语。 麒麟大殿在夜晚并没有太多的守卫,空荡的大殿没有人居住,也没有贵重之物,就算是一名小偷都不会进入这里。 这白马既然今夜来临,虽然他暂时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如此轻松地进入大殿,难道就不知道处理一下几位禁卫军的身影吗? 几名禁卫军应该是被打晕,这些白马心地还不算太恶,还不至于上来就会杀人,可皇城守卫每时每刻都有军士在巡视,尤其是这些重要之地。 大殿门口躺了一地的禁卫军,不论你们想做什么,不到一刻钟就会被发现,这还玩个屁的了! 无奈地一笑,快步走向大殿,这种情景似乎也没在隐藏的必要吧! 殿门虽然被关闭,可殿内却亮起微弱的烛光,李逍遥站在门口通过门缝向内观望,五道身影并排现在殿内,而一道身影却慢慢走上那方龙椅。 “你……这……” 双目大睁,一脸的不敢相信,本来想推开殿门的手猛然停下,这他妈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如今玉盒在他手中,似乎与白马之间的约定已经不存在了,今夜白马既然敢夜入皇城,应该是为了抢回那方玉盒,可现在却进入这麒麟大殿,还登上那方龙椅,难道想过一把至尊之瘾不成? “来人,有刺客!” 远处突然的一声高呼,猛然惊醒了他,也惊醒了殿内之人。 几道身影同时转身,五张玉面和一张青面也浮现在他的眼前。 “妈的!” 李逍遥低声暗骂一句,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牙关轻轻一咬,猛然转身就要离去,神情也变得无比的凝重。 这白马的威胁应该不大,刚刚的高呼来自军机阁的方向,那里才是重要之所,喜欢坐龙椅就坐去吧! 吱! 在他刚刚转身准备飞身跃起时,身后的殿门突然被打开,微弱的烛光也透了出来。 “是李少侠吗?” 悠悠的声音从大殿中传出,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 “那龙椅特凉,白马少主小心坐下就起不来了!” 急急转身,身影闪动间已经站在殿中。 那笑容很是猥琐! 第276章 与鬼同谋 “那也未必,别人能坐得,本少主为何就坐不得?” 戴青色玉面,虽是一身黑色劲服,可身姿颇具威严,现在端坐在龙椅之上,竟然还真有一丝真龙之威。 “这踏马是出现幻觉了吗?” 低声暗骂一句,急急揉了揉了双眼,刚刚望见龙椅上的这道身影,竟然浮现一丝面见皇帝的感觉。 这是白马山庄的少主,与皇家并无一丝的关系,就算坐上这龙椅,又怎会生出真龙之威呢? 今夜真真是见了鬼了! “李逍遥,如果本少主真有一日登上这至尊之位,你会辅佐我吗?” 悠悠的声音来自龙椅,可惜却看不到青色玉面之下的神情。 “滚半切可!” 一声狼嚎响起,气得这位少侠差点跳起来,连正宗的西北方言都飚了出来。 以为这是过家家呢? 这是皇家的最高象征,非皇家血脉连想都不用想一下,难道就凭一个白马山庄,还能推翻这传承了二百余年的皇朝不成? 如果皇朝腐朽,天下大乱,万民陷于水火之中,倒是可以想一下,如今皇朝稳固,民生安定,所以就算是做梦都不用梦到! “你是在怀疑我吗?” 白马少主缓缓从龙椅上站起,望着下面少年那张冷笑鄙视的脸,身躯微微颤动,显示着内心无比的气愤。 “我不怀疑你,我是笑话你!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李逍遥一脸的鄙视,可眼中却浮现一丝诧异。 那座优雅的院落; 第一次见到这位所谓的白马山庄的少主,虽然到现在从未见过面具下面的真容,可那种高高在上的身姿,确实有些让他敬畏。 从来张口就以少主自居,可今夜却是有很大的改变,这种极致的变化,让他心中很是震撼! “笑话?哈哈……就算慈寿宫的那个老太婆,也不能说我是个笑话,你凭什么?” 白马少主慢慢走下来,身躯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嗯?” 李逍遥猛然身躯一震,本来要转身奔向门外的身躯,也急急地停下。 远处一声声缥缈的高呼,还有隐隐传来的兵器碰撞声,让他心中有些焦急,可现在听到这白马少主的话,心中的震惊竟然压住了那份焦急。 他一直感觉,这位白马少主很是怪异; 若要行那不轨之事,其背后都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缘由,既然与这皇城有关,显然不是不是为了荣华富贵,都是想坐坐这大殿中的至尊之位,可这位白马少主的目的却很简单,简单得有些诡异。 入驻东都; 这是从始至终,这位白马山庄唯一的要求。 虽然这期间这位少主从来也未安稳,甚至还给他和整个皇城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可目的从未有过改变,就是想求得皇帝的一道圣旨,从而可以入驻东都。 东都是何地? 虽说是以前的京都,可如今不过是一座寻常的城池,就算有些特殊的地位,可也不至于让人望而却步。 若有大量的金银,就算东都以前的皇城,也可以进内居住,而这位白马山庄的少主,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缺银子的人,那何为入驻东都呢? 这个问题他无数次的想过,可始终没有寻到答案,再加上从答应开始和这位少主合作,就是奔着耍赖去的,所以也从未进行过深究,可今夜…… “这么说少主还认识太后?那你当初干嘛要找我嘛!太后一道懿旨不就解决了!” 微微一笑,神情也变得平静,只是眼中的那道凌厉越来越浓。 今夜这皇宫会进来很多不速之客,可一时之间想要闹出大的变故也并非易事,再说他也做了很多的部署,现在对这位白马少主倒是很感兴趣,再急也不在这一时半刻,也许还有些意外的收获呢! “你别给我提那死老太婆,就算有她在帮你,李少侠难道就觉得胜券在握吗?” 面具之下传出两声冷笑,似乎带着很大的自信。 “噢?看来少主知道的确实不少,那你应该也明白,我现在也没有再和你合作的必要了吧!” 李逍遥微微一笑,本来慢慢平复的内心,再次掀起狂风巨浪。 “她?” 她是何人? 他可不认为那是指太后! 脑中快速的旋转; 将最近所发生之事,特别是这次衡岳之行的变故,在心中极速地过了一遍,一道黑色的身影猛然浮现在脑中,眼中也浮现出深深的震撼。 行露在脸,神显于眼; 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脸上,可内心的想法都会浮现在眼中,这是人之性,无人可以改变,而这一刻他内心的震惊就浮现在眼中,也没有逃过眼前这位少女面具下的那双眼睛。 “合不合作还是我说了算,本少主知道的也远比你想的要多!” “切!” 嘴角轻轻一扯,露出无比嫌弃的神情,这是什么白马少主,不但见缝插针,还如此的会装逼,跟他不相上下了! “李少侠不用这般神情,离了你本少主依然可以找别人合作,又不是非你不可!” “那就不多说了,我很忙!” 嘴角再次一扯,猛然转身奔向殿门,这是什么狗屁少主,也太难缠了吧! “李少侠就这么确定,你现在得到的就是你想要的吗?” 那种令他有些畏惧,却又十分讨厌的高傲语气再次归来。 嗤! 一道红光闪没,犹如黑夜中划过一道闪电。 李逍遥现在的功力何止提升了一倍,这柄赤血剑如今在整个江湖,能抵挡的已没有几人了。 “少主!” 五道黑影急急飞身跃起,竟然齐齐以一双肉掌去抓那道红光。 “退下!” 白马少主一声厉喝,五道身影也停在一丈之外,可那柄黝黑的长剑却已抵在了咽喉之间。 现在这座大殿中,无人是这少年的对手,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何况这柄赤血剑现在并没有太大的杀意。 “你见过那玉盒?” 李逍遥手持赤血剑,冷冷地问道。 他确实没有太大的杀机,不过如果得不到想到的答案,还是可以见点血的。 “笑话,那玉盒本来就是本少主从衡岳山带下来的。” “你与月儿是什么关系?” 赤血剑猛然在进一寸,已经清晰看见一滴鲜红的血液溢出。 “李逍遥,你敢伤害少主!” 五位白马公子齐齐上前,带着无边的怒火,五把长剑已在手中,从那微微颤动的剑尖可以看出,这竟然也是五柄软剑。 一只手掌缓缓摆动,那张青面之下依然看出任何的神情,可那双眼神却没有一丝的畏惧。赤血剑虽然凌厉,可这一刻却没有杀人之意。 “你还不配知道,我们再做个交易如何?” “凭什么?” 李逍遥虽然很是坚决地拒绝,可心中浮现出一丝深深的不安。 至从皇帝和柳道人,前后俱是中了这不知名的剧毒,他和封修也是百般查看,最后才确定这剧毒乃是百年蛊毒,可能就是来自那方玉盒。 玉盒是岳阳五毒教遗留的地宫中,最里面的神秘之物,也是富贵阁如此大费周章所要得到之物。 那百年蛊毒的化解之法,是封修从毒经上所获,这么多日他也是深信不疑,也一直在追查这方玉盒的下落。 可现在这白马少主所言,却让他心中方寸大乱。 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猜想和推断,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依据可言,这白马少主不会乱说妄言,难道这玉盒真的还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凭我知道其中的秘密,能行不?” “能行!太能行了!” 红光一闪,凌厉的赤血剑眨眼间被收回腰间,少年带着一脸的笑意走过来,还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方手帕。 虽然只能刺破了一点皮肉,可毕竟也算见血了嘛! 既然被他猜对了,这还有什么好坚持的了,本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能屈能伸达到目的才是上策,要个脸面有个屁用! 缓缓将手帕递过去,带着猥琐的笑,一张欠揍的脸,让身旁的五位白马公子都缓缓转身不忍直视。 “不用,我还死不了!” 白马少主似乎怒气未消。 “不要这么小气嘛!不然你也刺我一剑?” 虽然是弱弱地问道,可眼中分明浮现一道狡黠,这白马少主才真的算是一位正人君人! “交易还继续不?” “当然继续啊!不过少主不会还是想要那道圣旨吧?” “早该猜出你手中那道是假的,还真枉费了你李少侠的威名。” 白马少主没好气地说道,虽然眼中满满的鄙视之色,可却没有一丝的怒气,似乎这样的结果早在预料之中。 “又不是我让人叫的,这可不能怪我!” 李逍遥很是委屈地说道,那神情让人有种动手的冲动。 “不跟你废话了。 我可以告诉你其中的秘密,也不需要你在求得那道圣旨,只要皇帝苏醒之后,你需带亲自带我面见皇帝。” 白马少主缓缓地说道,始终没有在意咽喉间的那丝血迹。 “就……就这么简单?你不会想刺杀皇帝吧?” “答不答应?” 声音微微带着怒气,江湖传闻这李少侠很不着调,还真是一点不假啊! “好!我可以亲自带你面见皇帝,至于皇帝见不见你,那就……”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好!成交!” 李逍遥微微一笑,心情很是喜悦。 白马不可能刺杀皇帝,不然也没必要这般大费周章,刚刚不过是想讲个笑话缓解一下气氛,至于见不见皇帝,又关他屁事! “好!那李少侠就去忙吧!本少主也该走了!” 缓缓转身再次看了一眼那方龙椅,猛然转身向殿外走去。 “少主且慢,帮个忙呗!” “你们几个留下,一切听李少侠的吩咐即可!” 青色玉面突然转首,一双凌厉的眼神快速掠过五张玉面,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是,少主!” “呃!这就走了?” 望着已经消失的身影,李逍遥瞬间惊呆了。 很是无语! 第277章 惊乱的皇城 夜深,雾浓; 一队队铁甲军奔走在各个大殿之间,手中的长枪已经被摒弃,俱是换成了轻便的长刀和一张张强弩。 夜色之下,浓雾之中; 一道道黑色的身影若隐若现,频频出现在各处大殿,却始终并未与铁甲军正面交手,似乎在着急寻找着什么。 整个皇城已经大乱,宫女们的一声声惊叫,军士们的一声声高呼,让人无比的恐惧。 这里是皇宫大内,也应该算是天下间最严密之地,可今夜似乎很是例外,一道道黑影穿梭其中,竟然如进无人之地,如何能让人不恐惧呢? “一队去慈寿宫,二队去军机阁,其余跟我来!” 大批的铁甲军在软甲将军的带领下,从城门处赶来,随后急急分成数队,瞬间消失在浓雾之中。 今夜真的不是一个好天气! 浓浓的雾气笼罩着整个皇城,明亮的烛光都变得模糊,那一道道黑影更是难以锁定,就算有再多的铁甲军也没什么大用,让人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今夜很憋屈! 军机阁; 层层的铁甲军围在四周,一支支利箭射入黑夜里,可却没有引起一声惨叫,那些黑影犹如来自地狱的幽静,虽是频频出现在屋脊之上,却忽隐忽现,而且身法极快。 众军士只能胡乱地将利箭射入夜空,却不敢轻易离开,不但有将令在身,而且这军机阁中还有一位朝廷的亲王,万万不敢轻举妄动。 “王爷!” 一声低呼传出,一身金甲的将军快步走入军机阁的大殿。 “拜见大将军!” 众军士齐齐单膝跪地,可眼神微微抬起,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今夜不用行礼,严守四周,若有擅入者格杀勿论!” “得令!” 众军急急起身,一张张强弩指向夜空。 “怎么样?” 一位书生快步走出大殿,温文尔雅的面容,现在却带着深深的恐惧。 刚过二更,整个皇宫已经大乱,如今已到三更天,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别说一名刺客,就算一个鬼影都没有拿下,可现在的皇城却频频见到无数的黑影穿梭其中。 “回王爷,那些人都是高手,铁甲军实在无法锁定!” 镇北公急急奔过来,搀着王爷快步走入大殿,现在的皇城似乎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 “见到李逍遥没有?” “没有,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镇北公低沉地吼道,神情无比的的气愤。 入夜传下一封密信,说今夜会有很多刺客夜入皇城,让他调了大批的铁甲军进城,甚至连平时的守卫阵容都做了调整,因为他们都知道皇城有很多的内鬼。 可现在呢; 内鬼倒是没有发现一只,明鬼却遍地都是,一道道黑影腾跃在皇宫之中,所有的铁甲军俱是束手无策,就算其中有几名高手,也不敢轻易飞身上去查看,那不成了明靶子了吗? 从一名小小的亲卫,到如今的铁甲军统帅,大小的战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唯独今夜尤为的憋屈! 见到人却抓不到人,就算挥起长刀,都不知道斩向哪里,可那少年却始终未露面。 既然能在军机阁中传下密信,那家伙肯定就在皇城,就算有再多的不方便,可现在整个皇宫已经乱成这般,他竟然还不现身,很好玩吗? “太后怎样?” 闵王急切地问道,虽然眼中也有一丝怒火,却没有大将军那么旺盛,那家伙也许真的另有打算,今夜的皇城怕不仅仅是眼前所看到的这般。 “太后无恙。 末将已令铁甲军将整个慈寿宫围住,再说还有柳大小姐和那几位少女守护,应该还算比较安全。” 镇北公轻声说道。 “那就好,大将军可去过乾阳殿?” 闵王突然低声问道。 “回王爷,末将就是刚刚从那里回来,一切安好,王爷放心!” 望着金甲将军坚定的眼神,闵王的内心稍稍安定。 军机阁不重要,甚至于慈寿宫都不重要,可乾阳殿却不可有一丝的变故,这也是那密信中所交代的最重要的事情。 如今玉盒已经找到,皇帝苏醒已在朝夕之间,所有的阴谋也会在皇上苏醒的那一刻化为乌有,所以今夜的皇城那里都可以有事,唯独乾阳不行。 入夜时分; 大批的禁卫军已经进入乾阳殿,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全部被驱赶出去,那张龙塌的四周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一只蚊子都别想靠近。 万无一失还是百密一疏,就算他统领军机多年,此刻也是心中无底,今夜的皇宫太复杂了! “师姐,你们万不可轻易离开大殿,只要他们不进来就不必理会!” 一位倾国少女快步走到大殿门口,望着门口站着的四名少女,轻声说道。 “放心吧烟儿,你师姐没那么傻,我们不出去他们也不敢轻易进入这慈寿宫!” 峨眉四秀轻轻一笑,一身青色的劲装,个个手持长剑,并没有太多的惊慌。 峨眉四秀; 若只是一人,也许只能算是江湖高手,可四位合体,就算绝顶高手也能斗上一斗,峨眉的剑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破开的! “谢谢师姐们!” 柳如烟微微一笑,快步走回了大殿。 心爱之人以密信告知,今夜皇城会发生变故,而且很可能就是为了那方玉盒,所以慈寿宫必会首当其冲。 她以密信之言做了很多部署,可心中的那道不安却久久不能放下,如今真如少年所说,很多不速之客已经来到了皇城,特别是这慈寿宫,已经有很多道黑影频频经过。 现在的形势很是严峻,可那家伙始终不踪迹,难道还有别的危险存在,她很是担忧。 太后不容有失,那方拼命得到的玉盒,更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她不能轻易离开这慈寿宫,只有在心里暗暗替心爱之人祈福,以求老天保佑平安无事! “烟儿姐,我师傅呢?” 俏丽的丫头飞快地跑过来,扬起小脸好奇地问道。 跟随师傅外出几日,本以为会好好玩耍一番,可结果很不如意,今日回到这皇城之中,才刚刚疯了半日,不想就被关入这大殿之中。 “你师父在外面捉鬼呢!” 柳如烟摸着怀中丫头的秀发,无比宠爱地说道。 “鬼?什么鬼?好玩不?” “我也不知道,等你师傅回来,灵儿可自己问问。” “那灵儿等师父回来!” “好,灵儿真乖!” 轻轻一笑,拉着丫头缓缓走向里面的凤床。 “皇宫都这么乱了,他还有心玩?” 一身凤袍,尽显庄严,凤颜带笑却少了一道威严之气,连这声音都很是清脆。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跟个没尾巴的兔子似的!” 柳如烟微微一笑,一丝嗔怒浮现在娇容之上。 “烟儿姐,兔子有尾巴的!” 丫头仰起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咯咯…… 一阵娇笑回荡在大殿,让这凝重的气氛稍稍有些舒缓! 今夜注定不会寂寞! “有劳五位公子了,今夜若安全度过,明日我请几位喝酒!” 一处隐秘的宫殿,一道黑影微微躬身,竟然还双手抱拳,看得出神情很是恭敬。 “我们可承受不起,少主既然吩咐我们就会遵令行事,李少侠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五道同样的身影并排而立,尽管对面的黑影很是恭敬,可他们似乎更不领情。 “公子是公子,少主是少主,酒还是要喝的嘛!” “好了,不用废话了,还有没有别的事?” 这话语; 那是有多嫌弃他啊! “没有!就这点小事!” 虽然声音很小很低,可这回答却是相当的干脆利落。 “切!” 五道黑影齐齐一声冷笑,快步走出大殿,四周漆黑一片,倒是看不出神情怎样,只是这语气真的很嫌弃他! 这么重要的事,竟然被他很轻淡地说成是一件小事,难怪不招人待见。 身影闪动间,五道黑影已消失在雾气中,身法极快! “切!不喝算求,我还不想请呢!” 低声喃喃地嘀咕一句,似乎带着很大的委屈,快步走出大殿,举目四下观望一番,猛然飞身跃起,也同样消失在浓雾之中。 白马山庄; 一位少主,八位白马公子,还有一位九小姐。 少主身份不详,面相不知,可刚刚从那手绝世的身法来看,功力已是绝顶。 八位白马公子俱是以脸罩玉面,年纪应该俱在而立之间,功力也属江湖上乘,非一般的高手可能比。 今夜的惊喜还是有的,至少白捡了五位白马公子,有这五位守护乾阳殿,就算绝顶高手也讨不到便宜,受点小气真的不算什么。 现在几处皇宫重要之地,都有高手守护,而且心中的不安已经放下一道,还是很粗的一道,又有如此众多的铁甲军,他似乎已经没有太多的顾虑了。 既然要捉鬼,必然要深入地府,他也很想知道这些都是什么鬼,其目的又是如何? 呵呵! 我来咯! 身影连连闪动,专找隐秘之处,一道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在不远处的屋脊之上闪动,浓郁的雾气让他很是郁闷。 这么多黑影,他可不认为只是一帮人,本以为藏身暗处,完全可以探查出这些人的动向和意图,可今夜的雾气实在太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然抓上两个?” 俯身在一处隐秘的屋脊,四周的浓雾,让他这般凌厉的目光都目不及三丈,这可有点头疼了。 暗中出手抓上两个到也算容易,可那样会浪费很多时间,而且变故太大,也未必能问出点什么,不然先去那里看看? “就先去那里看看,不行就大开杀戒呗!” 身影猛然站起,一双凌厉的目光浮现,带着淡淡的杀机,足尖轻点腾空而起,眨眼间消失在浓雾中。 极快! 第278章 赤尾青蟒 古人曰; 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望着浓雾中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各殿之间有点慌乱的铁甲军,李逍遥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皇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了,这些人又都是从哪冒出来了的呢? 幸亏早有预感做了些部署,不然今夜的皇宫真成了群魔乱舞之地,可现在的情景似乎也好不到哪去,如今都到了三更天,这些人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啊! 若非这里是皇宫,他真想大开杀戒,让这些鬼有来无回。 皇城是朝廷重地,也代表着神圣和庄严,若非必然怎可血流成河,这些黑影就是些霍乱的小鬼,他还是找找那要命的阎王吧! 无奈地一笑,身影极速的闪动,直奔皇宫深处! “来人!皇上醒了!” 一声高呼; 大殿中突然汇聚了无数的禁卫军和铁甲军,整个大殿似乎都显得有些拥挤,可众军士只是惊慌失措地站在殿中,始终不敢靠近那张龙塌半步。 这里是乾阳殿,皇上的寝宫,又有何人敢大胆放肆呢? 本来安静躺在龙榻之上的皇上,突然起身坐起,那双龙目犹如滴血般的猩红,让众军士无比的惊恐。 这些禁卫军和铁甲军们,平时只是护守在殿外,何曾见过皇上这般神情,俱是面色恐惧,现在整个大殿的宫女和太监全被驱赶出去,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快去找御医前来!” 一名软甲将军急急喊道,盯着龙塌上的那双猩红的眼睛,吓得脸色发青,身躯也在剧烈地颤抖,却没发现一道青色的蛇影,稍稍从窗间闪过。 御医殿就在寝宫的旁边,片刻间一群青袍御医就急急奔入大殿,为首之人是一位一身布衣的中年汉子。 很普通的布衣,与这华贵的皇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面色刚毅,留有短短的胡须,这正是药王家唯一的后代-封修! 整个药王世家在岳阳被富贵阁屠尽了满门,这位曾经的封家大公子,却因早年间犯下滔天大祸,因为不敢承担自己的过错,就逃离了岳阳,可也因此保留了药王家的一丝血脉。 隐姓埋名藏身于皇宫之中,若非那少年指点,现在还是个颓废的末等御医,但药王世家的传承已得八分,何况本身天资聪颖,现在已是皇宫御医之首,将来也定有一番成就! “你们都退下,不可惊扰了皇上!” 封修急急喊道,望着那双猩红的龙目,心中深深的悲痛。 这种情景已经多日不见,但他知道是因为何故,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乌黑的脸色,骨瘦如柴的身躯,让那身龙袍显得很是空荡,脖颈和双颊之上已出现点点的溃烂,这身龙躯怕是撑不过几日了! 众御医每日废寝忘食地专研各种医典,可皇上体内之毒太过歹毒,他们如今已是束手无策,只求那少年能带回一丝生机吧! “动了,皇上动了!” 一名禁卫军惊恐地喊道,神情无比的恐惧,握着长刀的手已经有些不稳。 “退下!全部退下!” 封修急切地喊道,将众军急急推向两侧,将中间让开一条通道,他明白皇上要去哪里了! 步伐蹒跚无力,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若不是那身龙袍,众军肯定以为这是一个将死的乞丐,这张龙颜实在不忍触目! “众军护佑皇上,但万万不可惊扰!” 封修大声喊道,急急拉过一名青袍御医,俯身在其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青袍御医连连点头,在封修刚刚说完,就带着一脸的惊恐之色,快步奔出了大殿,神情更是无比的焦急。 如今皇上体内之毒已经无药可医,只有那三枚银针苦苦镇压,若非金丹保命,只怕早已龙归九天了! 现在那少年不见踪迹,只能去求助慈寿宫的那位少女,确实已别无他法啊! 皇帝蹒跚缓缓地走下龙塌,众军士和御医们紧紧守在两侧,无人敢出声,就在一声大气都不敢轻喘,整个乾阳异常的幽静,只是这种静太可怕。 这种可怕让所有人都无比的恐惧! “这就是那皇帝老儿?” “这是快死了吧!” 几声低声细语从屋顶传出,带着深深的震惊。 今夜的皇宫终究不会太平! “明日不会下雪吧?” 望着四周浓浓的雾气,那种阴冷和潮湿让人很不舒服。 京城处于中原的北方,这种反常的天气,往往会伴随着另一个节气的到来,一月之后就是初始之日,是该有场风雪到来了! 急急停在一处屋脊之上,浓郁的雾气让目不及一丈,四周漆黑一片,这里已是深宫,这样的情景下他竟然有些迷路了! “左边是竹庭殿,秀丽殿应该在右边。” 极具目力观看了片刻,嘴角才露出一丝微笑,急急飞身跃起向右边的宫殿奔去。 一座废弃的宫殿; 一道微弱的烛光浮现其中,朦胧中透出两道模糊的身影。 这里已是皇宫的深处,破旧的殿门显示出这里已经很久无人居住,这样的大殿在皇宫很是平常。 平时连宫内杂役都从不来这种地方,没想到在这深更半夜,竟然亮起一道烛光,这是何等的诡异之事! “找到了吗?” “还没有,应该就在慈寿宫中!” “那我跟你一起去,那几个丫头不足为惧!” “万万不可,今夜来了不该来的人!” “可主上吩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那方玉盒!” “放心吧!李逍遥现在已经身中剧毒生死未卜,那东西早晚是我们囊中之物,从今夜开始,这皇城不会在有一刻的安宁!” “你没查到今夜来皇宫的还有何人?” “暂时还没有,那帮人功力很是不俗,而且并不与我们正面交锋,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好吧!不然我们趁乱将那闵王诛杀可好?” “这个……我去请示一下主上,这也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好!我在这里等候主上的吩咐!” “一切小心,主上很挂念你!” 低低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一道黑色的身影猛然窜出大殿,飞身跃起消失在浓雾之中。 四周恢复了安静,那点烛光变得更加的朦胧,黑暗之中浮现一丝丝嘶嘶的细声,让人感到一阵阴冷。 “呦!还真在!” 李逍遥刚刚站稳身影,就看到眼前不远处的大殿中,那点微弱的烛光。 深宫废殿; 这点烛光出现得已是很诡异,而且这里可是飞凤廊,那座大殿更是秀丽殿。 皇宫大内; 一名秀女竟敢明目张胆地刺杀朝廷的亲王,已经引起了满朝的议论,现在整个皇宫的秀女俱被严加看管,而且他也在那座新的秀女宫布下了耳目。 那秀女宫中的鬼自然也就不可能在藏身其中,何况那里也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这座废弃的秀丽殿才是这皇宫的地狱。 他也一直在等! 这皇城之中可不止这一只鬼,这秀丽殿中只是一只艳鬼,身份还很是特殊,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怕打草惊蛇,其实是一直不想承认心中的那道疑惑。 白马的少主已经答应他,一定会得到那方玉盒,而现在这方玉盒已经在皇城之中,这么些个鬼也该有所动作了! 今夜的皇城百鬼横行,最大的一道就在这废弃的宫殿。 所以他来了。 这还真是不让人失望啊! 微微一笑,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方黑巾,今夜他也想当一次恶鬼! “谁?” 一声娇喝; 大殿中的烛光突然熄灭,一道黑影快速跃出大殿。 大殿之外是一道长廊,虽然有些破旧,可上面雕梁画柱,建造得很是精美,看得出当初的辉煌。 现在这黑夜浓雾之中; 这八角的厅顶站着两道黑色身影,相距不过两丈,两道凌厉的目光在慢慢碰撞。 “我是谁?你又是谁呢?”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眼前虽只是一道黑影,可那妙曼的身姿却有些眼熟。 “你们到底是何人?今夜闯入皇宫又是为何?如果我们目的相同,倒是可以合作!” 黑影悠悠地说道,手中的一条长鞭也稍稍放下。 “噢?是吗?” 李逍遥微微一惊,本是无意诈一诈,没想到还诈出点什么。 “不论阁下是什么人?若与我主上合作,定会保你们荣华富贵,甚至高官厚禄。” 虽是娇滴滴的少女之音,可这口气之大,就算一个男子也无法比拟,实在令人很是震撼。 “是吗?我想坐坐那把龙椅,不知你们主上可有异议?” “咯咯……凭你们也想觊觎那至尊之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身影突然一闪,一道凌厉的鞭影猛然袭来。 “别发火嘛!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我是可以来自东都!” 李逍遥急急后退,那道长鞭也顿时停下。 “你们是白马山庄的人?” “是,我们少主想见你们主上一面,不知大小姐可否引见。” “你认识我?” 黑影的身躯微微一颤,虽然看出黑纱之下的神情,可依然感觉到那丝震惊。 “客套话就不必多讲了,我家少主知道的很多,大小姐意下如何?” “咯咯!好啊!先跟我的青儿过两招如何?” 一声怪异的笛声猛然响起,一道长长的黑影突然从长廊间盘绕而出。 “这他妈是条蛇吗?” 李逍遥目光突然一聚,望着那道盘绕在对面的长长黑影,心中无比的震惊。 “大家不要慌,只要跟着皇上就行!” 一片喧哗突然传出,眼前也猛然一亮。 一队队军士高举火把急急奔来,瞬间将这条长廊照的通亮,一双猩红的双目慢慢浮现。 “蛇!蛇!” 众军一阵慌乱,急急后退,长廊之上的巨大蛇影让人无比的恐惧! “这是……这是……这是赤尾青蟒?” 一声惊呼传出,一身布衣的封修差点栽倒。 “赤尾青蟒?什么东东?” 李逍遥喃喃自语道,望了下面的布衣御医,神情很是疑惑。 嘶嘶…… 令人毛骨悚然! 第279章 蛊王的传说 “咯咯!这皇宫之中也不全是废物嘛?” 妙曼的身姿轻轻摆动,让下面的众军士竟然看得有些痴迷。 虽然是黑纱遮面,可这清脆的笑声,曼曼的身姿,竟然有种魅惑的诱力。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名禁卫军的长刀竟然落地,也惊醒这废墟之中的所有人。 身躯很妙曼,娇笑也很诱惑,可那条无比巨大青蛇却让人很恐惧! 巨大的蛇头高高扬起,两道杏黄色的竖目闪着骇人的寒光,蛇头之上竟还有两个小小凸起,好像两只未长出的龙角,通体青色的巨大蛇身,一条细长的赤色蛇尾。 整条蛇足有三丈之长,蛇身比少女的柳腰还粗。 这……这真是一条蛇吗? “快保护皇上,有刺客,众军上前!” 短暂的震撼; 布衣御医的一声暴喝,让所有的禁卫军和铁甲军猛然惊醒。 这是哪里? 这是皇宫大内! 皇上深夜苏醒,竟然直奔这深宫废殿,没想到还出现如此神秘的少女,还有一条恐怖的巨蛇。若皇上真有个闪失,他们真的都不用活了! “布阵!” 一声大喝; 软甲将军急急上前,所有的铁甲军快速聚集,一道道盾牌举起,将暂时停下的皇帝围在其中,禁卫军们也是手持长刀将整条长廊快速围起。 “放箭!” 嗖嗖…… 一连串的破空声响起,明亮的火光下,漆黑的夜色中浮现一片黑影。 “一群傻子!” 李逍遥低声暗骂一句,带着无边的怒气猛然飞身跃起。 那一支支利箭可不止射向那条巨蛇,连他也被笼罩其中,本来刚刚决定拿下这少女,不想竟然出了这般变故,这是在开玩笑吗? 砰砰砰! 怪异的笛声响起,那条青蛇快速游走在黑影身前,巨大的蛇尾摆起,无数支令箭被扫落。 “走了青儿!” 青蛇盘绕间,黑影也是飞身跃起,穿过长廊落在那座废弃的大殿之上。 “众军上前,捉拿刺客!” 一声令下; 无数的禁卫军急急奔出,一道道利箭也射向那座大殿的屋顶。 长廊之上原有两道黑影,现在却分两边逃出,左边的一道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右边这道妙曼的身躯。 哎! 一声轻叹; 刚刚站定的妙曼黑影,再次回头望了望脚下的长廊,身影再次跃起瞬间消失在浓雾之中。 那身影也很是无奈! 本来想以青蛇,将那将死的皇帝引出制造些混乱,好配合主上的行动,却不想被一个不速之客暴露了行踪。 这大殿是待不住了! 两道黑影全都消失,就连那巨大的青蛇也游入废殿之中,四周一片通亮,却留下一地惊呆的军士。 “皇上!皇上!” 一声惊呼; 封修急急上前,搀扶住将要倒下去的龙躯。 猩红的双目重新闭上,龙颜还算平静,只是乌黑之气又浓了三分。 “快拿金丹液!” 双指轻轻按在皇帝的手腕处,心中也稍稍安定,龙脉一如既往并没有太大的异状。 一名御医急急奔来,从手中提着的木盒之中,取出一方小小玉盅。 玉蛊打开; 一道浓郁的药香散开,里面是淡金色的液体,这就是峨眉金丹所化的金液,也是如今皇帝的保命之物。 金丹液慢慢灌入皇帝口中,众御医俱是轻轻吐出一口气,可眼中的恐惧却久久不曾散去。 “来人,将皇上送回寝宫!” 封修急急大喊,一队禁卫军快速奔来。 众军护着皇帝离开这条废弃的长廊,四周瞬间变得漆黑,浓浓的雾气再次聚起。 封修走在众军之后,手中虽然拿着火把,可神情很是疑惑,刚刚左边的那道黑影,竟然有些熟悉的感觉。 “那怎么有点像李逍遥呢?” 低声喃喃自语,也停下了脚步,举起手中火把再次回神观望,可已经离开那条长廊五丈有余,眼前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清楚。 “难道刚才出现幻觉了?” 微微摇头,转身快步向前走去,四周的漆黑让人很是畏惧! “呜!” 一声闷哼被生生打断,好像什么东西突然被捂住一般。 火光不见,布衣御医也不见了! “呵呵!我就知道是你!” 一处废弃的大殿; 微弱的烛光点起,一位俊朗的少年,和一位布衣汉子对面而立。 一边是惊喜的微笑,而另一边却是无比的嫌弃。 “笑个屁!” 李逍遥一屁股坐在一张破旧的凳子上,双目冒着火光,带着一脸的不爽。 深宫大内多的是这种废弃的大殿,藏个身还是不那么容易让人发现的,何况现在有紧急之事要问这布衣御医。 “咋了?发这么大的火?你什么时候回的皇城?” 封修急急找个凳子在少年面前坐下,也顾不得上面厚厚的尘土,同样也有太多的疑问。 “我一直都在,说说今夜怎么回事?皇上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李逍遥轻声问道,神情有些萎靡,好好的谋划被搅得个稀烂,真他妈憋屈! “我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好久不曾苏醒,不知今夜怎么就突然醒来,如上次一样,就直接来到那废弃的长廊!” “这么巧的吗?” 脸上的苦涩已无法形容,这种巧合真是百年难遇啊! 这皇城之中除了几个亲近之人,在无一人知道他已回到京城,皇城之外除了那位白马少主,应该也无人知晓,可刚刚在秀丽殿竟然出现如此巧合之事,真是巧儿给巧妈开门,巧到家了! “不说这个了,你认识那条巨蛇?” 李逍遥稍稍安定心绪,这才是将这布衣御医偷偷抓来之意。 “认识,那是赤尾青蟒,乃南蛮异种,剧毒无比,很是厉害!” 封修急急说道,眼中也浮现一道恐惧。 “南蛮异种?你在皇帝寝宫可曾见过?” “寝宫?没有啊,刚才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蟒蛇很好辨认,那条赤尾独一无二。” “那倒是奇怪了!” 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一片迷离。 这青蟒应该是那少女所养,并且一直藏在这深宫之中,竟然丝毫没有被发现,实在很是怪异,而且皇帝体内那毒…… “你是说皇帝体内中的蛇毒与这赤尾青蟒有关?” 封修急急问道,似乎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你以为呢!”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 “那方玉盒我已经带回来了,明日就可解皇帝体内蛊毒,可那蛇毒怎么办?” “啊?你找到那玉盒了?” 封修猛然站起,神色无比的惊喜,那感觉比娶个媳妇还兴奋。 “瞎叫唤啥?怕别人不知道吗?” “呵呵!忘了忘了!” 尴尬地一笑,急急捂住嘴巴缓缓坐下,惊恐的双眼不安地向四周观望一番。 现在终于明白了; 敢情这少年回到皇城却久久不露面,就是为了暗中保护那方玉盒,看来今夜之事定然不是巧合,现在的皇宫可谓危机四伏啊! “说啊!” “嗯?说什么?” “信不信我揍死你!皇帝的蛊毒能解,那蛇毒怎么办?” 李逍遥咬牙切齿地问道,真想把这布衣御医一顿暴揍,这都火烧屁股了还有心情胡求乱想。 “哦!呵呵!应该问题不大,现在皇上体内的蛊毒和蛇毒已经融为一体,如若蛊毒能解,蛇毒也就不具备太大的威胁了!” 封修急急回道,神色有些稍稍愧疚。 “这话当真?” “应该不会大错,放心吧!” “还有,你曾经确定,能解蛊毒之物必然藏在那方玉盒,为何这么肯定呢?” 李逍遥缓缓地问道。 这个问题从封修告诉他的第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质疑过,可今夜与那白马少主对话,却生出了一丝疑惑。 “你问这个啊! 据当初你所说,那岳阳地宫之物,就是那方玉盒乃是百年蛊王,其实它是剧毒,也是良药。 所谓百年蛊王,先是以百虫滋养,独活者可称蛊王,其后置于百虫之地,以百虫之液润养,历时百年就成了百年蛊王。 传闻说这百年蛊王可号令百虫,其实就是百毒之共鸣,并没传闻中的那种奇妙。 其液虽是剧毒无比,但其血却可解百毒,这也就我说的,那方玉盒即是剧毒也是解药之意。” 封修缓缓地说道。 “那照你这么说,那百年蛊王并不能号令百虫是吗?” 李逍遥急急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蛊王润养期间,需要大量的毒液滋养,就是与那滋养的毒物之间,或许会有某种的联系,至于号令百虫纯属无稽之谈!” “格老子的,被骗了!” 猛然起身,神色瞬间大变,也把眼前的布衣御医吓得一屁股墩坐在地。 “咋了?咋了?” 封修急急爬起来,顾不得一身的尘土,急切地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你现在立即回寝宫,从现在开始,一刻都不能离开皇帝身边,明白不?” “你……你是担心那条赤尾青蟒吗?” “废话!快走!” 李逍遥一掌挥出,一道劲风熄灭那道烛光,拉着布衣御医快步奔出大殿。 “记着我的话,一定要万分的小心!” “好!你自己也要小心!” 深宫之中; 浓郁的雾气笼罩着四周,封修再次回头望了望了眼前的少年,猛然转身奔向前方,瞬间消失在雾气之中。 少年有守护的东西,他也有坚守之信仰,这是身为药王后人所该有的气魄,也是整个封家欠下的罪孽! “赤尾青蟒吗?不就还是一条蛇吗?一剑仍可杀之!” 李逍遥望了望离开的封修,缓缓转身望向雾气环绕的深宫,眼中也浮现一道杀机。 哪有什么号令百虫,自始至终都是一条青蟒作怪而已。 一条蛇罢了! 第280章 军机阁的危机 人在什么时候最为恐惧; 身处未知的险地?或者独自面对巨大的危险? 其实人的内心很是强大,若要面对恐惧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可有一种恐惧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抗的。 明知在乎的人身临险境,却什么也做不了,只等焦急地等待着,这种无力的恐惧会让人心神俱裂,生不如死! 不论身在纷乱的江湖,还是守卫森严的皇城,这种无力的恐惧一旦袭来,就算贵为朝廷的亲王,也只剩下束手无策! “来人,再派人去乾阳宫查探,有一消息立即报知本王!” 闵王高声怒吼着,快步走到军机阁的殿门,急急抬起的右脚,又慢慢收回。 本是温文尔雅的面容,现在变得有些狰狞,一脸的无比焦急之色,眼中更是浮现着深深的恐惧。 紧紧握着的双手,显得着内心的不甘,似乎只能通过一声怒吼,才能释放心中的无能无力。 那方玉盒现在就在皇宫,只待明日打开,皇帝就会转危为安,整个皇城乃至天下都会得到平静,这是一件无比令人欣喜之事,可就在今夜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整个皇宫现在都遭到了侵入,虽然到现在还未造成太大的伤亡,却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皇上却又发生了变故。 刚刚禁卫军回报; 皇上突然苏醒,竟然还出了寝宫,整个乾阳殿已经乱作一团,而皇上却直奔深宫而去。 这种事他好像听宫中之人说过,早些时候皇帝也出现过这么一次,可今夜的皇宫非比寻常,那浓雾之中不知藏着多少牛鬼蛇神。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现在却眼睁睁地看着被打破,这种无力的恐怖任何人都会无力承受! 镇北公已经在第一时间去了乾阳宫,而他却不能踏出这军机大殿半步,这可不单单只是一种煎熬啊! 如今的皇城危机四伏,身处这军机大殿,外面有层层的铁甲军守护,暂时还算安全,可如果踏出这大殿半步,发生何人可就无人可以预料了,毕竟今夜所来之人,俱是江湖中的高手。 飞檐走壁,杀人于无形; 这种手段就算再多的军士,也是难以防范,就算身为朝廷的亲王,也只能蜷缩在这一方大殿之中,苦苦地承受着煎熬了! “得令!” 一名禁卫军急急奔出大殿,先前已经有两名禁卫军尊闵王将令,奔去乾阳殿查看,可到现在却无一人回来,难道全部发生了意外吗? 整个军机阁被铁甲军层层围住,可现在夜色越来越深,浓浓的雾气让目不及一丈,所有的军士只有紧紧围在一起,密切注视周的动向,却无法发觉浓雾之中,一道道黑影正慢慢靠近这座大殿的屋顶。 军机阁中的大殿不是很多,除了主殿以外,左右两边也只有两座偏殿,而现在左边的大殿之人,浓雾之中隐约间已浮现出多道黑色的身影,其中一道尤为的明显。 整个军机阁虽然灯火通明,可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郁,让烛光都很是朦胧,实在很难发觉这一道道鬼影。 今夜确实是一个很不好的天气! “你们分成两队,从左右两边跃下,先打灭烛光,再牵制铁甲军,万不可让其形成阵型。” “洪荣,你带人从正殿跃下,迅速解决殿内的军士,务必将闵王诛杀,本将为你们阻挡进殿的铁甲军!” 一名高大的黑影低声吩咐着,一只手臂频频虚空指向军机阁的各处,这样精细的部署,必然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才能完成。 “遵命!” 一道道黑影飞身跃起,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而下面的铁甲军们却没有丝毫的察觉。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若军中无良将,再善战的军士也不过就是一盘散沙,而现在镇北公不在,所有守护在军机阁的铁甲军,似乎就像没有了主心骨一般,这也是那道身影等了这么久,才决定发起攻击的原因。 夜深,雾浓; 今夜的军机阁,也许真的会水流成河! “师兄停下!” 一声细细的娇呼传来,一道娇小的黑影从远处跃来,落在那道高大的黑影身旁。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牵制那狗皇帝吗?” 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 “白马山庄的人来了!” “白马山庄?你是说今夜那些人是白马山庄的人?” 高大的黑影急急地说道,虽然声音很低,却带着深深的震撼! “是,确实是白马山庄的人!” “你是如何得知?” “他们已经找到我了!” “你是说他们找到了秀丽殿?” “不是找到,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了那里,我已与其中一人打过照面了! “这不可能啊?” 虽然是黑巾遮面,可那两道眼光却无比的震惊,急急举起手臂,向前方连连的挥动。 一道道身影在片刻中全部停下,俯身低首,彻底隐藏在浓雾之中。 “你确定是白马山庄的人?” “应该不假,那人是亲口说出的,而且功力深厚,不可能是皇城的人!” “只有一人?” 声音透着深深的疑惑,两道目光也是满满的不敢相信。 “对,称是奉了少主之命,应该是八公子之一,而且似乎并无太大的恶意!” “噢?现在还在秀丽殿吗?” “这个不太清楚,那狗皇帝没了青蛇的蛊惑,已经重新昏死过去被送回了寝宫,我急急过来跟你报信,没有再次去寻找。” “师妹糊涂啊!你应该先拖住他才是!” 两道目光定定地望着眼前娇小的身影,带着深深的责备之意。 “我这不是先来找你商议一下嘛!我现在就回去!” 猛然转身,那道娇小的身躯,也是透着一股蛮横之气。 “好了师妹,师兄也是着急,这样吧,你在这里盯着,我不回来万不可轻举妄动,师兄去会会那白马公子。” “嗯,好!” 刚刚的蛮横之气瞬间消失,竟然很是爽快地答应,似乎还知道有些自知之明。 一记长鞭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上,自然知道并非是敌手,这才是急急来到这军机阁的真正原因吧! “小心!” 身影闪动间,那道高大的黑影瞬间飞身跃起,眨眼间消失在浓雾之中! 夜很静; 这座危机四伏的军机阁,似乎变得异常的幽静,夜色之下的寒冷突然又多了几分。 “将军,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等着看好戏吧!” 悠悠的声音来自远处的大殿,浓郁的雾气中,若隐若现着几道身影,犹如来自地狱的幽灵。 这一刻的皇城,真的是百鬼夜行! 飞凤廊; 多么优雅的名字,何况还有一段令人羡慕的情缘! 一名普通的秀女,一夜之间晋升为一国之后统领后宫,这在历代皇朝之中,都是一件稀奇之事,遥想当年那段情缘,应该是让无数人羡慕和嫉妒吧! 李逍遥站在这座长亭之上,心中很是感慨,举目环望四周,却未发现丝毫的异状。 那娇小的黑影不在,连那条巨大的青蛇也消失不见,这似乎有点不合乎常理, 突如而来的皇帝,让他也没有想到,似乎那道黑影也是深感意外,也许这世上就有这么巧合之事! 他的到来让那黑影意外,皇帝的到来让他意外,这老天爷真的是开了一个很不错的玩笑,让所有人都预料不到。 现在他第二次返回这里,却不见了那黑影,前后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难道有人怕了不成? 今夜的皇城; 他们的人已经来的不少,既然是为了那方玉盒,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而他这个变数,不可能让那黑影轻易的放弃,这太不合乎常理了。 他可是用了白马的身份啊! 白马不坏; 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变得很是偏执,可刚刚皇帝出现之时,暗中紧紧跟随的五道黑影,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白马五公子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嘛! 哎! 轻轻一声叹息,神情也变得有些萎靡,今夜可能真的打草惊蛇了! “阁下好雅致啊!” 悠悠的声音从浓雾中传出,一道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现,眨眼间落在长廊之上,他的身前三丈之外。 “格老子的,还有惊喜!” 李逍遥低低暗骂一句,嘴角也浮现一丝笑意,这一刻钟也算没有白等。 “你是何人?刚刚的大小姐哪里去了?” “那是我师妹,刚才有点被阁下吓坏了,我这个师兄只好亲自出面了!” 黑影的身躯很是高大,手臂抱着一柄长刀,实在有点很是装逼的感觉。 “呵呵,原来是搬救兵去了!” 心中暗暗想道,神情也变得淡然,看来今夜的运气也不算太差,也该有点收获了不是。 “原来是师兄啊!怎么称呼呢?” “在下姓洪,不知阁下是八公子中的哪位?” “在下龙二!” “噢?是吗?传闻白马八公子俱是以玉面遮面,不想今夜二公子竟是黑巾遮面,很是惊奇啊!” “本公子行事,还轮不到你个小小的将军评判,说说来意吧!” 李逍遥得语气猛然变得阴冷,一道淡淡的杀机慢慢浮现。 这黑影很是聪明,竟然百般试探,也多亏了清菊跟他说过不少白马八公子的事,不然还真不好应答。 白马八公子虽然对外统称白帝城,那不过是为了壮大白马少主的威名,反正都是以玉面遮容,江湖中应该还是不少人知道。 可八位公子却是有自己的代号,是以龙字排名,这在江湖却是十分隐秘之事。 这眼前的黑影既然能问出,想必是知道内情,而且他已经猜出眼前是何人。 既然已知其身份,就没必要浪费口舌,给点压力试探一下,能诈点什么就算意外收获吧。 今夜断不会让其在离开此地。 也该活动一下筋骨了! 第281章 诛杀十字刀 “呵呵!二公子不必动怒,在下只是好奇而已!” 尴尬地一笑,对面的黑影,明显已经感觉到一丝杀意正在靠近。 白马八位公子,俱是功力深厚,身手不凡,其中隐秘之事也略知一二,眼前之人应该不假,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刻。 “是吗?身为皇城禁卫军的副统领,洪将军这么好奇吗?” 李逍遥冷冷地说道,身影在慢慢靠近。 三丈的距离; 若是在白日,他不会让对面之人有任何出手的机会,何况现在功力大增,做到一击必杀也绝非难事,可今夜雾气太浓,心中稍稍有些不敢确定。 再近一丈,只要三步就好; 赤血剑出鞘,瞬间会让这洪副统领没有站着的可能,这鬼东西暂时还不能死。 “怎么?二公子这么快就想杀我吗?” 黑影缓缓后退一步,竟然有点畏惧之意。 怎么能不畏惧; 能说出将军二字,虽然有些惊奇,但还不是太过意外,毕竟白马影卫也是威名远播,可如今既知禁卫军副统领一名,说明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这可不是惊奇而是惊吓了! “怎么?洪副将怕了?” 李逍遥停下了脚步,对面之人果真不是一个简单之人。 “怕?本将从未想过,我们不如好好聊聊来意如何?” “对嘛,好好聊聊,废话就不必多说了,何必这样相互猜疑呢!” “对,对,是在下鲁莽了,在下给二公子赔罪!” 黑影只是双手抱着长刀微微举起,甚至连腰都不曾弯一下,哪有什么赔罪之气。 “赔罪就不必了,说说你们的来意吧?” 李逍遥故意将双手背后,身影也微微侧身,心中却快速思量着。 这鬼东西心思还很是缜密,想要瞬间将其拿下还不是一件易事,只好先故意放松,看看能不能另找机会。 “好!既然二公子爽快,在下也不藏着,你们少主有何要求只管明说,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我家主上都可以给!” 黑影朗声说道,真的也不再遮遮掩掩,似乎对刚刚试探惹下的杀机很是畏惧。 “是吗?你家主上是何人?口气似乎大了点吧?就算一位亲王也未必敢如此说。” 缓缓转身,紧紧盯着对面的黑影,眼神变得无比的凌厉。 “亲王算什么,我家主上肯本就不在乎,不知二公子可以说说你们少主的目的吗?” “好!我们少主要整个东都!”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眼中的那道阴冷之气,也越来越浓,神色很是难看。 从心中生出那一道疑惑以来; 这么多日都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甚至找无数的借口否定,可今夜这黑影的话,突然让这道疑惑变得清晰,实实让他难以接受。 相遇于边陲小城,彼此之间也曾以性命相托,甚至有过豪情壮语,同赴燕北浪迹江湖,可从回到京城的那一刻,这一切似乎都变了! 虽然现在还不知这般谋划从何时开始,可坚信这并不是一时兴起,更不存在受何人所胁迫,也许连他也是这百般谋划中的一环,心中的这份悲痛实在无法相信。 皇图霸业; 真的就这么让人疯狂,连一丝丝的情义都留存不在吗? “东都?难道你们少主进驻京城,就是为了去东都一隅之地吗?” 黑影急急地问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疑惑和不敢相信。 “对,我们少主没有你们主上那么大的野心,只取东都,别的什么都不要,若你们主上可以答应,整个白马山庄都可以相助。”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也想要诈出那最后一丝的疑惑。 “好!这个条件在下就可以替我们主上答应,我们的合作应该会很愉快!” 黑影显得很是兴奋。 “呵呵,大将军倒别先着急着答应,你们主上单凭一句空话,难道以为我们白马山庄都是傻子不成?” “这怎么是空话呢?我们主上向来是一言九鼎。” “虽是一城之地,非皇命亦不可取,你们主上是皇帝吗?” “哈哈!二公子放心,这整个皇城马上就归我们主上所有,到时我们主上登上至尊之位,君临天下,一座小小东都又有何难!” 黑影变得有些激动,连那身躯都有些微微颤动,似乎已经将这皇城踩在脚下。 “噢?你们主上就这么有把握吗?据我们所知,皇帝不日就将苏醒,现在整个朝廷还有闵王支撑,禁卫军和护城军俱被其掌控,何况还有两万铁甲军守护,你们主上如何入住皇城呢?” 李逍遥缓缓地问道,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尽量让语气变得平静。 “呵呵,你们白马山庄知道的不少啊!” 黑影冷冷一笑,语气突然一变,似乎觉察到点什么。 “这也算不得什么隐秘之事,我们少主怎会不知,不然今夜也不会来这皇宫之中。”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心中暗暗有些懊悔。 刚刚确实说话太急,万万不该将皇帝苏醒之事道出,这在整个皇城也无几人知晓,怎会不令人心生疑虑呢! “闵王会在今夜身死,禁卫军和护城军也俱在我们主上掌控之下,至于铁甲军也并没有二公子想的那么牢不可破,不出十日,我们主上便会入驻皇宫!” 黑影轻声说道,似乎打消了刚刚的疑虑。 “是吗?不是还有一位李少侠吗?据我所知,他可是让你们很是头疼啊!”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心中却已惊起巨浪。 这帮鬼今夜入侵皇城,竟然不止是单单为了那方玉盒,竟然还想谋害闵王,这是要发起总攻的迹象啊! 禁卫军,护城军,甚至于铁甲军; 虽然他也知道其中必然有些内鬼大存在,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严重,这鬼东西的话不应有假,毕竟河间府都有内鬼的存在。 现在实在不敢太过多问了,一步不慎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二公子说的是那李逍遥吗?恐怕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 “此话何意?” “那小子确实有些小聪明,若非调动大军围困衡岳山,我们主上还不知道他已经偷偷离开了京城,所以只好提前动手,如今已是身重剧毒命在旦夕,如何还能顾得了这京城之事,二公子大可不必多虑!” 黑影缓缓地说道,那语气很是狂妄。 “格老子的!” 李逍遥在心中暗骂一句,紧紧咬着牙关,一团怒火浮现在眼中。 看来衡岳之事并非偶然,自己身中剧毒也是在早晚之间,这趟出京有点亏大了! “好!这么说你们主上已经胸有成竹了,大将军可否安排我们少主与你们主上见上一面,毕竟我们都是奴才不是!” 李逍遥轻声说道,脚下慢慢移动,全身内力凝聚,右手已经按在腰间。 这般情景之下,怕是再诈不出什么重要之事了,可眼前的鬼东西,今夜绝对不能让其离开这方天地。 “甚好!二公子现在可令手下全部退出皇城,明日正午我们在岳阳楼见面细谈如何?” 黑影急急说道,心情似乎很是喜悦,竟然缓缓上前。 “好!甚好!” 冷冷地一笑,身影突然跃起,伴随着一道红光闪没,犹如黑夜中划过一道闪电。 四周漆黑一片,浓雾笼罩天地,可这不到三丈的距离,在这般功力深厚的江湖人眼中,依然是清晰可辨。 “二公子,你这是何意?” 黑影一声惊呼,身影急急后退,黑巾之上的眼神已经一片惊恐,手中得长刀横举。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这方天地。 李逍遥微微有些吃惊,实在没想到这鬼东西的身法如此迅速,竟然挡下这凌厉的一击。 其实最后他还是有些心软,太多的疑惑还没有解开,心中的那丝疑惑还没有最终的确定,眼下若能擒下这道黑影,比当场诛杀更有价值。 “断雨!” 身影刚刚落地,足尖再次轻点,身影腾空而起,赤血剑化成满天的剑雨,带着道道红光,将黑影整个笼罩其中。 这是赤血九式唯一的困式,他终究还是未动最后的杀心! “赤血九式?李逍遥?你是李逍遥,你怎么还活着?” 一声声惊呼,带着无比的震撼,一道寒光闪过,那柄长刀也已出鞘。 赤血剑虽然闻名天下,可真正见过的人并不太多,这赤血九式能认出的更是寥寥无几,可偏偏这剑下的黑影就是一个。 皇宫深处那座冷宫; 深夜竟然有刺客侵入宫中,意图刺杀朝廷的亲王,两名少女和这柄赤血剑,合力将刺客逼入一座小院,当时也是这满天的红色剑雨落下,暗中却被他所见,本是为了接应那名刺客去的。 这剑雨太恐怖,至今都记忆犹新! 嗤! 满天剑雨中浮现一道刀影,上下交错犹如十字,十分的诡异。 哼! 李逍遥一声冷哼,赤血剑连连变换,瞬间将那道刀影绞成碎片,剑影不变依然将那道黑影罩在其中! 嗯哼! 一声痛呼; 黑影一刀落尽,身影竟然俯身一滚,险险躲过这满天的剑雨,可终究还是有一道斩在其后背,一丝血红浮现在这长廊之上。 “李逍遥,你竟然还未死,可真是命大啊!” 一声低沉的怒吼,带着深深的狠毒,身影急急站起,手中的长刀慢慢举起。 后背的疼痛似乎并不主要,心中的这份怨恨,已经盖过了一切。 “连你也会这烈焰十字刀,看来你们师兄弟不少啊!” 李逍遥仗剑而立,带着微微的笑意,眼中也已浮现一道杀机。 这十字刀必须诛杀! “你不知道的还很多,你杀的了我吗?” 怒目而立,双手握刀高高举起,刀身隐隐浮现一丝火光,只是两道眼神却左右摆动。 赤血剑当前,已生退意! “你走不了了!追风!” 剑随身动,追风赶影; 那道红光太快了! 第282章 借刀杀人 武学一途; 向来以实力为上,强者为尊更是被展示得淋漓尽致,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甚至连逃跑都变成一种奢望! 现在的赤血九式,已有剑势大成之威,追风更是九式之中,唯一最朴实无华的杀招,此式只一个快字再无它意,如今的整个江湖中,能接下的只怕也在双手之间。 黑暗中还留存着两道淡淡的火焰十字刀痕,那柄长刀尤在半空,可一柄长剑已在咽喉之中。 “你……你……李逍遥……” 奋力想吼出些什么,可惜却被口中突然冒出的鲜血淹没,黑巾之上一双惊恐的眼睛瞪得很大,可终究难以掩盖慢慢消失的光华。 砰!砰! 两声低沉的闷响,一道黑影慢慢倒下,最后从飞凤廊的厅顶,摔落在枯叶之中! 赤血剑尖; 一滴鲜血缓缓而落,恍惚中好像有一道血气,从剑尖慢慢游走在剑身之中,剑上的红光似乎又多了一丝,李逍遥的神情也变得凝重。 赤血凌厉,却很嗜血; 从第一次见到这柄剑,那锈迹斑斑的剑身让他很是疑惑,身为江湖一流的铸剑大师,鬼老怎么送来这么一把剑呢? 虽然密信中提到了这柄剑名为赤血,可他并知道此剑详情,更不可能知道那消失江湖多年,所谓的什么百晓生兵器排名,那些本是江湖名士大家所关注之事,一个江湖浪子哪有那份闲情逸致。 岳阳老店; 卧龙山庄的少庄主告诉了他此剑的威名,竟然位居兵器谱第二,是一柄真正的神兵利器,可那个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赤血剑的不凡。 杀念; 每当他动了杀意,这柄赤血剑冥冥之中似乎都能感觉到,所以在这一刻剑下也必出亡魂,剑身上的一丝丝红光,仿佛在慢慢解开这柄剑的真身。 以杀止杀; 这也许就是当初鬼老,送给他这柄剑的最后深意,想要威名于天下,怎可手中无剑,剑不饮血呢? 这是在铸剑,更是在练心; 也许以鬼老的本意,等他终于名扬江湖的那一刻,这颗心也会变得异常的寒冷。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每每动了杀意,他都在极力压制,到如今死在这柄剑在的并不太多,不然怎会还是如此的难看,甚至都不如一把杀猪刀显得光亮体面。 烈焰十字刀; 这是漂泊江湖多年,唯一让他恐惧之事,何况已有多人抢在其下,也都是亲近之人,心中的杀念已经深种,所以今夜这道黑影也是必死无疑。 刚刚的那一剑,其实他是想留下一丝生机的! 哎! 轻轻一声长叹,身影闪动剑飘然而下,一片枯叶之中,那道黑影双目圆睁,可已经气息全无。 缓缓俯身,轻轻将那面黑巾取下,浮现出一张刚毅的面容,正是那位禁卫军的洪副统领。 离开京城之前; 他与镇北公合谋唱了一场双簧,成功将着洪副统领送进禁卫军大牢,可那毕竟只是缓兵之计罪不至死,如今这般形象出现在这皇宫之中,也并不感觉意外。 师兄?师妹? 好像有点意思了! 右手伸出抓起这道黑影,身影猛然腾空而起,足尖在长廊之顶轻轻一点,身影再次飞身跃起,瞬间消失在浓雾之中。 师兄已除,师妹还在; 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去处理了! “王爷!王爷!” 急促的呼唤声,层层的禁卫军中,一位金甲将军快步奔来,神情无比的担忧,可眼中却浮现一丝欣喜。 今夜的皇城太热闹,也太危险; 慈寿宫有那几位少女守护,太后轻易不会有事,可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王爷,就让人放下不下了,那家伙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大将军,皇上现在怎样?” 闵王听到呼声,急急从大殿中奔出,实在顾不上自身的安危,紧紧抓住两条金甲手臂,急切地问道。 皇帝不能有事,何况如今希望就在眼前,这样的残酷,任何人都无法面对,甚至有可能一瞬间就摧毁所有人的内心! “王爷放心,皇上无碍,现在已有铁甲军护送回了寝宫,所有的御医都在,末将又增加了很多护卫。” 镇北公急忙说道,搀扶着闵王快步走入大殿。 刚刚进入军机阁的一瞬间,这位久经沙场的大将军,突然生出一道阴冷的恐惧,冥冥中感觉到,这军机阁的四周似乎多了很多杀机。 现在三更快过,雾气也最是浓郁,所有的军士都有些匮乏,这时候也最是容易下手的时刻。 今夜的皇城从入夜开始就不平静,可到现在还没有太大的慌乱,这似乎有些太过的异常了吧? “好!好!不然本王现在也去乾阳殿吧?这样铁甲军也不用分兵守护,相对能安全些。” 闵王急急说道,眼中的那道担忧久久没有散去。 “王爷暂且忍耐一下,现在距天明也没有几个时辰了,出去还是不太安全,您也知道那些江湖手段都是防不胜防。” 镇北公轻轻说道,搀扶着闵王坐下,神情稍稍有些不忍。 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可同是先帝血脉,又怎会放心的下呢? “李逍遥还没有消息?” “没有!末将也派人去了慈寿宫询问,连柳大小姐也不知情,同样也是只接到一封密信!” “这个坏家伙在搞什么?既然猜到今夜皇宫不太平,为何就是久久不露面?” 同样的疑惑也出现在金甲将军的脸上,望着有些微怒的面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那少年也许很忙吧! 真的很忙,腿都快跑断了; 刚刚藏好一具黑影,这可是以后的证据,现在又奔跃在黑夜之中,还得找人聊聊。 这一夜实在太忙活了! “不干,我们家少主可没吩咐!” 五道黑影虽然隐身在黑暗之中,可一字排开并肩而立,那种共同进退的身姿,让面前的少年很是无奈。 黑巾已经取下,这时候实在没必要藏头露尾,毕竟现在是有求于人,这点礼貌还是应该有的嘛! “这话说的,你们少主是不是吩咐让你们都听我的?” “是,我们少主是这样说的,可没说替你杀人吧?” “什么杀人?这叫擒贼,那些人都是刺客!” “不干,不是一个道理吗?” “这怎么能是一个道理呢?杀人是犯罪,擒贼可是能立功的。” 李逍遥面带微笑,极力地一顿忽悠,可这是五个榆木疙瘩,似乎怎么也说不通,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了! “立功?你李少侠别把我们卖了就谢天谢地了。” “这话说的,我好像坑过你们似的!” “没有吗?” “呃……” 一时间竟然被五道黑影,轮番逼问得哑口无言,这叫一个尴尬啊! 远的不说; 从认识这帮白马公子开始,确实也没少动心思,虽然至今认不出任何一个,可该欺负的时候是一件也没落下,今夜的目的也很不纯。 他还不想露面; 那位白马少主的心思还有些猜不透,不过今夜也算暂时达成了和解,如今皇宫百鬼作乱,这么好的绝顶高手不用白不用,就算日后翻脸这也算一件把柄,还能给那师妹一种无形的压力,两全其美何乐不为呢! 多动动口; 有的时候真比动手要好的多嘛! “不然这样,你们不是想要我的赤血剑吗?帮完这个忙给你们耍几天如何?” 此路不同,就再换一路,凡事总要灵活一点不是。 “不敢!我们怕有命拿没命还!” 水火不容,滴水不进; 这五位白马公子可不是傻子! “我请你们喝酒?” “不喝!” “我给你们付银子?” “不缺!” “我让朝廷给你封官?” “不稀罕!” “格老子的,到底要怎样?不然我现在就去找你们家少主如何?” 一声低沉的狼嚎,黑色的身影已经蹦起老高,若不是在一处深宫的废殿,这般动静肯定惹起外面的一片慌乱。 “你随便,李少侠如果觉得我等无用,我们离开便可,不用生这么大的气!” “好啊!白马山庄八位公子,一位九小姐,如今都敢不听少主的命令了,你们可真有出息。” 李逍遥原地打转,双手更是一顿乱舞,一张脸也被气的铁青,威逼利诱全都用上还是油盐不进啊! “别提那个死丫头!” 五道声音同时响起,虽然话语很是凌厉狠毒,可其中却浮现一道外人很难理解的情义。 从小相依相伴,多少次的生死不离,这九人的情意已经坚不可破,何况清菊最小,白马八公子那可是当亲妹妹一样的宠爱啊! “行,我算求不动你们了,我现在去慈寿宫将清菊叫来,让她求你们行不?” 李逍遥的嘴脸轻轻一笑,眼中浮现一丝狡黠,刚刚只是急得脱口而出,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这条路可行! “清菊?谁是清菊?” 五道黑影齐声问道。 “你们白马山庄的九小姐啊!哦!就是你们口中的死丫头!” “清菊……清菊……” 黑色中五道身影同时一震,彼此对望着,口中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黑巾之上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 清菊; 多么雅致的名字,跟那丫头很配! “清菊常说,今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有八位兄长,若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会轻易离开他们呢?” 李逍遥缓缓地在大殿中走着,也在极力地煽情,怎么看都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停,停下,有点恶心了!回答一个问题,我们可以帮你!” 其中一道黑影急急举起右手,他们还不是三岁的小孩,用不着这般糊弄,再说确实真的有些恶心。 “你说!你说!” “清菊之名,是不是你取的?” “这个……这个……是我取的,不过九小姐很喜欢的。” 一颗小心脏突然跳的很厉害,眼中也浮现一道深深地担忧,白马的隐秘他还知道一些的。 “嗯,还不错!” “呵呵!我也觉得不错!” “走吧!” “啊?去哪儿?” 李逍遥有点懵逼了。 “杀人!” 第283章 屠杀 夜更深,雾也更浓; 本是沉睡之时,心身应该得到最好的解脱,可有些人却焦躁不安,似乎陷入深深的噩梦之中。 三更已过半,再有不到三个时辰就会天色大亮,好像今夜有点白忙了! 师兄一去不返已经将近半个时辰,刚才派去探查的人还没有回来,而且还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身姿威武挺拔,一身金甲更添一道霸气,虽然看不清面容,可这道身影早已存在于心中。 那不是一个好父亲; 童年的陪伴,那道身影若隐若现; 成年以后,虽然这道身影见得多了,可那张容颜却越来越模糊,甚至变得有些陌生。 宠爱有加,百依百顺; 既弥补不了什么,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是一个好女儿; 从小的孤独,母亲临死前的幽怨,养成了蛮横无理,任性妄为的性格,她有点不配做这个女儿! 本想一生就这样浑浑噩噩,直到遇到心爱之人。 相同的经历,孤独的人生,像两只受伤的孤狼,彼此舔着浑身的伤痕累累! 不想认命; 隐藏在心底的那丝火焰,也在慢慢壮大,他们决定逆天改命,以别人得不到的东西,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势必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再也不容任何人的忽视! 为了心爱之人,也为了心中的那道怨恨,不知受了多少的磨难,可她不惧; 不惜与整个天下为敌,甚至摒弃心中的那道身影,可她依然无悔! “回禀大小姐,大将军……大将军不见了!” 一道低沉的回报,带着无比的惊恐,死瞬间惊醒迷离的神情。 “什么叫不见了?你有没有仔细寻找?” 一道娇小的身影猛然站起,脸上突然传来一丝冰凉,那是两道还很湿润的泪痕。 “属下将整个秀丽殿都寻找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大将军的踪迹。” 面对单膝下跪的黑影急急低声说道,身躯有些微微颤抖。 “可有打斗的痕迹?” 娇影急切地问道,黑纱之上的眼神,猛然浮现一丝惊恐。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那可有见到青儿?” “没……也没有!” “难道离开了皇宫?” 娇影缓缓转身,望向皇城深处,眼中很是疑惑。 师兄的功力她很是清楚,非一般的高手可敌,就算那白马山庄的公子也是不惧,应该不会发生意外才是啊! 白马入皇城; 若非今夜亲眼所见,万万不敢相信,不但如进无人之地,竟然连她藏身之处也十分的清楚。 白马无恶意; 这不单单是一种直觉,也是江湖经验所致,不然万箭齐发之时,她不可能那么容易脱身。 现在师兄听她所言,只不过前去查看一番,那人在不在还是未知,可现在师兄竟然先消失不见了。 难道他们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急急出了这皇宫,可现在这军机阁怎么办呢? 皇城大乱; 这军机阁中虽然有重兵守护,可在她眼中不过是些废物而已,若此时偷袭,定然将那狗屁王爷诛杀当场,就算来了位金甲将军结果也是一样。 皇帝还不能死; 这是心爱之人千叮咛万嘱咐之事,可这狗屁王爷可以先死一死,上次让其逃过一劫,实属无比的遗憾! “大小姐,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 面前的黑影弱弱地问道。 “不等了,你们都去准备,还以刚才的策略行事,务必做到一击必杀。” 娇影低声吩咐着,双目之中也浮现浓浓的杀机,一根长鞭已握在手中。 这么多日窝在这皇城之中,早已经无比的厌烦,今夜这么好的时机如果错过实在很是可惜,她也想早早出了这厌恶的皇宫,厮守在心爱之人身边。 “可是大小姐……” “怎么?有问题?你觉得本小姐用不了你们吗?” 一双凌厉的眼神,缓缓环望四周,浓雾中无数的身影急急弯曲。 这道娇影的身份,他们俱是很清楚,不然今夜也不会随大将军来到这皇宫之中,只是如今大将军不在,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所有人听令,立即回到各自的位置,听我长鞭为号,一起杀入这军机阁!” “遵命!” 一道道黑影快速跃起,暗暗在浓雾中,将这军机阁团团围起。 朦胧的烛光是最好的掩护,明亮的铁甲虽然众多,可在这小小的军机阁中很难施展,何况他们又不是没有对战过这些皇家的亲卫。 腥风血雨一触即发,今夜的军机阁真的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吗? “你们还不打算动手?” 一处隐蔽的大殿之上,一声低吼响起,望着三丈在微弱的烛光,声音有些焦急。 “急什么?等他们动手也来得及,放心吧!” “急……什么还来的急?非要死上几个人你们才开心吗?” 李逍遥再次跳起,眼中冒着怒火,今夜的委屈受得够多的了! “你确定他们就只有这些人?” 五道黑影缓缓站起,五道寒光闪过,五柄长剑已握在手中。 “你们别管其他的,那些鬼若敢动,我自会动手!” 无奈地翻着白眼,这五个大爷都不好伺候。 远处的屋脊之上还藏着不少的身影,这他早已经发觉,只是身份现在还不明朗。 知己知彼,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那些鬼虽然藏的够深,可他相信很快就会知道出自何地,可眼下这危机已经迫在眉睫。 他若出手,身份瞬间就会暴露,这以后的游戏就点不太好玩了,若非如此,怎会这般委曲求全,还什么白马八公子,实在没一个好东西! “咱可说好了,一个人头一百两!” “什么一百两?我可没有答应啊!” 望着已经飞身跃起的五道身影,李逍遥的眼前猛然奔起一万匹草泥马,气的身躯连连颤抖。 这昏天黑地的,那浓雾中都不知道藏了多少黑影,这是要让他去要饭的节奏吗?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夜空中,让这幽静的军机阁,犹如一潭静水突然落在一块巨石。 “何人大胆,竟敢夜闯皇宫?” 一声暴喝; 大殿前的铁甲军顿时一片慌乱,手中的强弩举起,一道道利箭射入左侧的浓雾之中。 “杀!” 一片慌乱惊起,无数的黑影从两边的大殿之上跃下,一道道寒光闪着骇人的光辉。 “保护闵王,铁甲军列阵守护大殿!” 一声高呼在殿门响起,一身金甲浮现,手持长刀,身姿威武。 只是这种慌乱之下,就算训练有素的铁甲军,一时间之间也很难反应过来,虽然同时向大殿靠拢,可阵型却十分的凌乱。 一声声清脆的兵器碰撞声,几名黑衣人已经与铁甲军交上了手,局势更加混乱。 嗤……嗤…… 几道寒光突然闪过,正面的屋脊之上突然跃下五道身影,左三右二,立于铁甲军之前,左右两边几道黑衣人瞬间就被诛杀。 一片血红瞬间浮现,地上的几具尸体让人触目惊心。 震撼; 所有人都无比的震撼! 铁甲军们手持长刀傻傻愣住,已经跃下的黑衣人缓缓后退,黑巾之上的两道眼神俱是恐惧,屋脊之上的黑影也急急停下。 “你们是何人?” 一名铁甲军手持长刀高声问道,金甲将军也急急左右观望,神情很是疑惑。 这么巧的吗? “还不退下?” 五道黑影同时转身,凌厉的目光让铁甲军都有惊恐。 同样是一身黑衣,只是这五道黑影,俱是面罩玉面,显得很是诡异! “铁甲军退,列阵!” 镇北公一声高呼,望着那五张玉面,似乎想到了什么。 铁甲军们缓缓后退,阵容也在快速的调整,刚刚的慌乱已经消失,一股凌厉的军威慢慢浮现。 铁甲成型,无人可破; “白马公子?所有人退!” 一声娇呼在浓雾中响起,已经跃下的几名黑衣人急急飞身跃起。 “退的了吗?” 道道寒光再起,五道身影腾空而起,几道身影却猛然跌落在地。 地上的血红又多了几分,两边的黑色尸体也添了几具,怕已经有十人之多了吧! 嗤……嗤…… 浓雾中一道道寒光闪没,一声声惨叫回荡在整个皇城,一队队军士向这边聚拢,只是浓浓的雾气之中,并不能看清太多的情景。 “所有军士不可轻举妄动!” 一声高呼响起,一身金甲奔出大殿。 “得令!” 一对队军士并列而立,手中的强弩高高举起,却没有一支利箭射出。 惨叫一声声响起,隐约间五道黑影极速地闪没,并没有太大的响声传出,只有一声声闷响落地。 一刻钟; 大殿四周的地上又多了无数的黑衣尸体,鲜血汇流成河,一股浓郁的血腥慢慢弥漫整个军机阁,那情景让人无比的恐惧。 今夜的军机阁; 确实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你们为何杀我们?” 一声娇呼在夜空中响起,带着无比的愤怒。 “不为什么?想知道就去问问你们的大将军!” 五道身影并排站立在一处屋脊之上,手中长剑泛着寒光,一滴滴鲜血缓缓滴落。 “你们把我师兄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受点小伤而已,你们还不想走吗?” 不远处的大殿之上也有几道身影,居中的身影很是娇小,握着长鞭的手臂剧烈地颤抖着,一股血腥之气散出。 身旁的几道黑影虽然手持长刀,可那剧烈颤抖的身躯,显示着现在的恐惧。 一刻钟不到; 五十多位兄弟已经惨死在皇城之中,那五柄剑太可怕了! “大小姐,撤吧!” 一名黑影望着一柄玉笛慢慢浮现,急急地说道。 青蛇虽猛,可五把剑太凌厉,他们可不想今夜全部藏身在这皇城之中。 “撤!” 一声低呼; 身影闪动间,屋脊之上已没了黑影,四周的浓雾慢慢的聚起。 “大将军,我们不追吗?” 一名软甲将军急急问道。 “穷寇莫追,护好王爷要紧!” 金甲将军望着黑夜中的五道身影,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284章 闵王的担忧 “大将军,这里有多少贼人尸首,麻烦您好好帮着数数,改天我也好找他要银子!” 屋脊之上传出一道缥缈的声音,镇北公急急抬首观望,也看到了五张诡异的玉面。 今夜的皇城还真是群魔乱舞啊! “多谢五位义士出手相助,本将在此替他谢过了!” 镇北公微微躬身,双手抱拳,心中已经明朗了很多,只是这五副玉面…… “谢就不必了,一颗人头一百两,记得让他给我们送去!” 五道身影猛然腾空而起,瞬间消失在浓雾之中。 四周的雾气慢慢聚拢,军机阁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夜空中飘散着浓浓的血腥之气,大殿下也多了几十具黑衣尸体。 “一颗人头一百两?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啊!” 镇北公有些懵逼地喃喃自语道,望着一地的人头,心中很是无语。 这也幸亏刚刚急奔而去的一道黑影没有听到,不然这时候肯定又要暴跳如雷,这不是纯纯的敲诈嘛! “大将军,战况如何了?” 一位书生急急奔出大殿,身旁跟着大批的铁甲军紧紧守护,一脸的惊恐之色,连亲王的威严都少了三分。 一声声惨叫在外响起,大殿外的血腥越来越浓,闵王待在大殿中听得是心惊肉跳,如何能不担忧呢? 万万没有想到; 今夜竟然有这么多刺客侵入皇城,原以为是为了那方玉盒,不想就连他这位书生王爷也在目标之中,这些人当真是阴狠毒辣啊! “已经完了!” “完了?” 闵王急急奔到金甲身旁,望着四周一地的尸体,又望了望周围的铁甲军们。 火光之下; 一队队铁甲军严阵以待,明亮的铁甲依然耀眼,甚至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沾染,那阵容整齐得犹如阅军一般,可这一地的黑衣尸体难道从天而降不成? “张统领,你立即率领两队铁甲军去乾阳宫,其余铁甲军迅速清理尸体严守军机阁, 记住! 所有尸体全部送入禁卫军地牢,没有本将将令,任何人不得轻动!” “得令!” 镇北公连下两道将令,所有的铁甲军快速奔走,留下一位一脸懵逼的王爷。 “大将军这是……” “王爷,我们进去说话!” 急急搀起闵王,快步走向大殿。 刚刚的变故; 让这位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也是无比的震撼,心中虽然明白了什么,可似乎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夜色中的阴寒潮湿之越来越浓,好似那丝丝细雨落下,就算天亮又如何,也许真的会迎来那久违的风雪之日。 这个时节也应该到了! “王爷,我们怎么办?” “今夜已经失了战机,让所有人立刻撤出皇城!” “是!” 黑暗中飘起几道低声细语,一道道黑影频频跃起,只是这次的目标明确,全部奔向宫外。 虽然是漆黑的深夜,可这是守卫森严的皇城,四座高大的城门和牢固的城墙,竟然都挡不住这么多人进入,看来这皇宫的小鬼确实很多啊! “到底怎么回事?外面的尸体是何人所杀?” 刚刚进入军机大殿,闵王就紧紧盯着金甲将军急切地问道。 一声声惨叫犹在耳边,可所有的铁甲军似乎丝毫未动,难道这镇北公还留了什么后手? “王爷稍安勿躁,这些可能都是李逍遥做的!” 镇北公搀扶着闵王坐下,嘴角微微浮现一丝无奈的笑容,那家伙行事太过神秘,让所有人都琢磨不透。 “李逍遥?他来了?他在哪?” 闵王急急问道,神情微微有些怒气。 “末将不知道,末将也没见到他!” “啊?你不是刚刚才说,外面的刺客都是那家伙所为的吗?” 一脸的疑惑,带着深深的怒气,这位书生王爷已经没有了一丝温雅之气。 “末将猜想是那家伙做的,可未必就需要他亲自动手嘛!” 镇北公无奈地一笑,似乎有些解释不清了。 “噢!怪不得久久不现身,原来是暗中留了后手,看来是本王错怪他了!” 闵王轻轻一笑,神色立即恢复了平静,眼中也浮现一道惊喜。 镇北公的话瞬间已经明悟,那少年总会给人很多意想不到之事。 “可五个人……” 镇北公欲言又止,眼神也突然变得迷离,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五个人?大将军说外面的人只是五个人所杀?” 闵王一脸惊恐地问道。 刚刚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那一地的黑衣人尸体,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那起码有几十人之多,岂能是五个人在一刻钟就斩杀的了,太不可思议了吧? “回王爷,确实是五个人,五个戴玉面的人!” 镇北公缓缓地说道,眼中的迷离久久不能散去,似乎在极力回想着什么。 “玉面?五张玉面?你可看清了?” 闵王猛然站起,突然抓住金甲将军的双臂,神情骤然变得惊恐,眼神之中竟然还浮现一丝恐惧。 “怎么?王爷知道那些玉面?” 镇北公急急问道,神情无比的疑惑。 这可是一位掌管军机几十年的亲王,什么样的变故没有见过,就算十几年前的藩王作乱,也从未出现过这般神色,能让一位亲王恐惧的东西确实不多,只怕这些玉面真的来历不凡啊! “本王是知道,可他们怎会出现在皇城呢?” 闵王缓缓坐下,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萎靡,似乎突然被什么一下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只留下一具空空的躯壳。 岂能不知道这玉面; 从掌管军机阁开始,已经接到了先帝留下的一道遗旨,那是太后亲自传下的。 “密切关注西凉白马山庄,若他们敢踏出西北之地半步,杀无赦!” 这就是当年那道先帝遗旨,虽然很简短,可旨意十分的明朗。 杀无赦; 这是一种怎样的罪名,能当上这样罪名的俱是谋逆之罪,株连九族之下尚有一线生机,可这道旨意之下绝对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那不过是西凉府外一座普通的山庄,就算在江湖上有些威望,可并非朝廷之人,怎会担上先帝如此重的杀诏呢? 几十年了; 这件事一直困扰在心中,直到那晚就在这军机阁的密室之中,那位白衣少年将所有的事全部讲出来,这才隐隐知道先帝为何有那样一道遗旨,也知道了玉面这个东西。 这么多日以来; 不只是那少年在调查白马之事,他也在暗中派人查探,虽然知道可能与三十年前先帝御驾亲征西北之事有关,可具体之事尚未明了,这白马山庄依然是朝廷的一颗毒瘤。 今夜白马侵入皇城并不意外,可如今竟然帮着诛杀这些暗中的刺客,这就令人十分的费解,难道他们就不算刺客吗? 据他所知; 那少年一直与这白马之间有联系,关系却是若隐若离,可今夜的关系也太过亲密,竟然都帮着杀人了,如何让人不震撼呢? 白马必除; 从白马踏出西北的第一步开始,朝廷已经在全力的围剿,这些那少年应该是十分的清楚。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那家伙不该是这样一个鲁莽之人才对啊! 闵王微微抬头,凝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眼中很是空洞,一丝悲凉之色慢慢浮现。 他是皇室血脉,先帝的遗旨必须遵从,这道龙威是不可忤逆的。 “李逍遥; 你最好小心行事,以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书生王爷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额头紧紧皱起,一丝坚决浮现在眼中。 皇家万不可欺! 阿嚏! 一道正在急奔的身影,突然停下,狠狠揉了几个鼻子,猛然打了一个冷颤。 “格老子的,谁在咒我!” 一声低吼,急急回头观望。 四周一片漆黑,浓郁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天地,身后不远处一座巨大的黑影,浮现着淡淡朦胧的光亮。 那是皇城; 而他现在已在城外! 连哄带骗,甚至连威胁都用上,才说动那五位白马公子替他去干那杀人之事,虽然思想有些恶劣,可如今情势危急,也真的是被逼无奈。 恶鬼太多; 仅今夜侵入皇城的就有三波,其中一波暂时安定,另一波已被诛杀,可还有一波到现在还身份不明。 他是真不敢露面啊! 皇城的威力,玉盒的安全,现在连慕容云都下落不明,还有传入柳林山庄的密信,这些问题深深环绕在他的脑中,心中的担忧是一重压着一重。 其实现在身边的人很多,功力也都不弱,可总要留一些在明处以为震慑,而他隐身在暗中,才能消除一切的可能。 鲁疯子在河间府,已经被他扔回了豫州,不但要准备些东西,还要联系几个人,京城的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五位白马公子那可是出手不凡,行事无比的利落,他在暗中都看得有些心血澎湃,也密切关注着四周的黑影。 那些身份不明之人,至始至终没有丝毫的动静,实在没有想到一向蛮横的大小姐竟然主动撤退了,而且是直奔皇城之外。 思量再三; 最后决定先追踪这位大小姐,那些不明之鬼应该已被震慑,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作,毕竟那五张玉面是那么的明显。 西城门; 这道平时都是皇宫杂役,甚至是出入污秽之物的城门,居然是这位大小姐的逃生之路。 他一路追踪到此,残留的十几道黑影在离开皇城之后,迅速消失在黑夜中,而且是不同的方位,看得出他们行事很是严谨。 小鱼小虾而已; 他折腾了半夜怎会只是为了塞塞牙缝,这位大小姐才是最重要的,今夜也许会彻底解开心中的疑惑! 哎! 轻轻一声叹息,急急转身向前奔去,远处一道娇小的黑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马上就要消失在黑暗之中。 可他是谁啊? 第285章 跟踪 世上什么事刺激中带着无聊呢? 也许有人会说有很多,但跟踪绝对算其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在漆黑的夜里。 漆黑如墨,独身一身,如果再加上浓郁的雾气,那种心惊肉跳的刺激感觉,非亲身经历不可得也! 这种刺激还伴随着无奈的无聊,不敢跟得太近怕暴露了行踪,又不能脱离了视线跟丢了行踪,李逍遥现在的神色很是苦逼。 七转八拐,兜兜转转; 这位神秘的大小姐差不多跑了半个京城,到现在都没有停下脚步。 天地间的雾气依然浓郁,阴寒潮湿的感觉犹如奔走在细雨之中,朦朦胧胧让人很是压抑,今日的天色会亮得很晚,应该也不会是一个好天气。 哎! 再次长长的一叹,身影急急飞身跃起,望着浓雾中那道若隐若现娇小的身躯,眼神中浮现一丝坚定。 不惜摒弃皇城中的危机,暗中跟随这位大小姐出了皇宫,若不能有些收获,真是枉费了这一夜的劳累啊! “咦?这是间酒楼吗?” 急急停下一处屋脊之上,对面一座阁楼浮现在眼中,而那道娇小的身影也已经跃身而下。 阁楼有三层之高,四周的院落不是很大,建造得很是精美,尤其是那高大的门庭,更是美轮美奂。 整个阁楼漆黑一片,被浓郁的雾气笼罩着,李逍遥极力举目四周观望,希望看出这是何处。 不远处就是一条大街,这座阁楼座落在一条巷子之中,四周房屋林立,应该是一个繁华之地。 整个京城实在太大,就算他已来多日,可如果身陷其中,实在很难分辨身在何处。 那位大小姐既然能来这里,必是一个重要之地,他可不敢轻易离开,不然这半夜虽是白忙活了! “呵呵!还真有人!” 阁楼中猛然亮起的一道烛光,让他眼前一亮,心中稍稍有些惊喜,本以为那位大小姐也会如前几次一样,只是进入不到片刻就会离开。 整整一个时辰; 他跟着在屋脊上极速地奔跃,差不多跑了半个京城之地,到过的地方已有五指之多,心中的震惊也越来越大, 没想到他们的势力竟然这么庞大。 现在这座阁楼突然亮起烛光,说明这应该是一个重要之地,也许应该有点收获了。 微微凝神,身影腾空而起,眨眼间也落在阁楼的屋脊之上,望了望四周,缓缓向那点光亮靠近。 阁楼有三层,乃是传统的四角之形,院落不是很大,后院只有几间低矮的陪房,空气中弥漫着一道淡淡的酒香。 烛光是在三层的一个角落亮起,四周一片漆黑,让这点烛光很是醒目! 李逍遥微微一笑,身影再次飞身跃起,踏着宽大的房檐,极速向那点烛光奔去。 这种精美的阁楼,屋脊应该很高,虽然很是隐秘,可很难看清楼内的情景,踏着房檐而下,只要动作够轻,不但能探查得很清,也许还能看到些什么。 烛光之外一丈,他急急放慢了脚步,微微俯下身躯,慢慢向那扇窗子靠近。 “师兄到底去了哪里呢?” “会不会是回了王府?” “不应该啊!王爷再三吩咐,万不可轻易进入王府!” 低声细语传出,两道身影也浮现在窗子上,李逍遥露出惊喜的笑容,身躯也俯得更低。 手指伸出,轻轻捅破窗子的一角,身躯慢慢靠近,举目向内观看。 一间很雅致的卧房,茶桌之上放着一盏烛台,左右两边各坐一人。 左边是一位身穿紧身黑衣的少女,妙曼的身姿一览无遗,倾国的容颜带着深深的担忧,左臂之上缠着黑巾,如果所料不错那应该是一道剑痕。 如花般的娇容,眉宇之间带着一丝蛮横之气,相貌与镇北公十分的相像,正是林家的大小姐,镇北公的千金--林玉儿! 右边是一位青袍的老者,应该在古稀之间,身姿很是高大,一双眼神很是犀利,面容竟然还带着一丝威严之气,应该是这阁楼的主人或者掌事,相貌很是陌生。 两人年纪相差很多,可彼此之间似乎很是亲近,这位林大小姐可是一位未出阁的姑娘,如此深夜来此竟然独处一室,其中的关系必然不同寻常。 “洪老,不然我去王府查探一番吧?” 林大小姐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 “又是姓洪的?” 李逍遥聚目仔细观望,再三思索,最后确定这样老者的面容从未见过,额头也紧紧皱起。 这洪姓之人,到现在为止都有五指之数了,而且都不是寻常之人,看来那家伙确实是藏着一股很大的势力,实在是小看他了。 微微凝神,再次聚目仔细观看! “你已经受伤,就不要乱跑了,今夜就在这里安心休息,明日老夫派人上去查探。” 青袍老者微笑着说道,眼神之中全是担忧之色。 “可我不放心师弟,那白马公子太过可恶,竟然斩杀我们那么多人,我怕师兄也遭到毒手!” “你刚刚不是说,那白马公子说过,洪山只是受了伤,会不会是躲在什么地方疗伤了呢?” 青袍老者缓缓说道,神情很是疑惑。 “那白马公子是这样说的,可我担心有诈,他们出手太多歹毒了!” 林大小姐急急说完,端起茶碗深深压上一口,眼中的担忧之色丝毫不减。 房中再次陷入安静,那位青袍老者也是微微垂目沉思。 “这老家伙不简单啊!” 李逍遥轻轻呼出一口冷气,心中默默想道。 这间卧房并不是很大,茶桌与窗子之间不过二丈有余,而且是对面相向,那位青袍老者的身姿相貌俱是一览无遗。 身形高大,双目浮现精光,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尤其是一双巨掌,骨节异常的突出,这是一双常握兵器的手! 整个房间陈设很是简朴,除了这张茶桌,就是左边的一方书架和床榻,书架之上倒是放着很多藏书,只是书架一角挂着的一柄长刀很是引人注目。 长刀三尺有余,精美的刀鞘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这应该是一柄神兵,这青袍老者也必是一位用刀的绝顶高手。 “烈焰十字刀!” 李逍遥的面色猛然大变,脑中突然浮现出这个名字。 皇城,秀丽殿中; 那洪副统领虽然是在仓促之间,连连被他袭击,可能做到禁卫军的副统领功力自然不俗,而且最后使出的烈焰十字刀法已经有淡淡的烈焰浮现,若不是他一击击杀,还真有些麻烦。 到目前为止; 能使出这种古老的刀法之人,他已见过两位。 岳阳的地宫中; 富贵阁的地门主李天九以烈焰十字刀,竟然与柳盟主战成平手,虽然最后被他击杀,其中有很多的偷袭成分,可那凌厉的刀法,至今还是心有余悸。 闵王府中; 那帮贼人假扮白马公子夜袭王府,那是第二次再见烈焰十字刀,虽然早日睿亲王也被这刀法所伤,可他并没有亲眼所见。 交手数招; 虽然并未将人拦下,可心中的震撼已经无与伦比,他也再次重新思考了皇城的局势,最后终于确定当夜那人就是禁卫军的洪副统领。 洪山; 虽然今夜才将那洪副统领诛杀,可这个名字却是第一次听到,他猜想整个禁卫军包括镇北公,都应该不知道那洪副统领原名叫洪山吧! 现在看到的这青袍老者也是用刀高手,而且是直呼洪山之名,不会是其师傅吧? 如果以此推断,这青袍老者也就十分的不简单,难道这烈焰十字就是传自这里吗? 燕北之地; 也许他要好好查探一番了! “洪老,我还是不放心,我要回去一趟!” 林大小姐猛然站起,将茶碗重重放下,似乎做了很大的一个决定。 “这样!你现在回镇北公府一趟,将那件东西取出,老夫现在立即派人去王府打探,让他们在王府后巷接应你!” “洪老,您是担心……” 娇容大变,带着深深的恐惧。 “希望老夫所想是错的!” 青袍老者也缓缓站起,双目中浮现两道凌厉。 “好!我现在就去!” 林大小姐说完,立即走向房口,房门被打开,一道寒冷袭来。 “一切小心!” “放心吧,洪老!” 身影闪现中,一道黑影飞身跃起,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烛光熄灭,房中陷入一片黑暗,一声轻微的关门声,那名青袍老者也快步离开。 整个阁楼又陷入浓雾之中,四周变得异常的幽静! “什么东西?让他们这么慎重呢?” 李逍遥缓缓站起身躯,望着漆黑的夜空,额头紧紧地皱起。 从踏出皇城; 他一直紧紧跟随着这位林大小姐,兜兜转转了大半个皇城,原来就是为了寻找那已经诛杀的洪副统领,这趟差跑的确实有点可惜了。 刚刚房中两人的对话,终于让他找回了一点平衡,可诸多的疑惑也浮现在了心中。 那家伙藏着这么大的一股势力,就目前看来,起码大半个京城俱在其掌控之下,也怪不得之前每次行动都很被动,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当时他一度以为是自己身边出了内鬼,却实在没想到,所有的一切俱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这亏吃点有点大了啊! 那方玉盒刚刚被送进皇城,这些人就已经得到消息,若不是自己一直隐藏着行踪,今夜又做了这么多的谋划,又岂能知道这么多隐秘之事。 白马的出现很正常,那洪副统领出现也很正常,只是白马的变故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有人在暗中推动。 白马太过反常; 问题应该就出在那位白马少主身上,不过就目前看来,一切还算是不错的。 “我还是跟着大小姐吧!” 无奈地一笑,心中已有决定,那位大小姐也许还能让他知道点什么。 呵呵! 有点不雅了! 第286章 林家往事 镇北公; 当今朝堂唯一一位受封公爵的金甲大将军,不但威震天下,更是手握数万铁甲军! 全部铁甲军俱是身罩铁甲,虽然是半身甲,也非纯铁所制,可一般的刀剑决难伤其分毫,再加上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这可是一股很不容小觑的力量。 曾经有人戏言; 若想窥视那至尊之位,必先取林忠,虽然有些夸大其词,可这很明显地证明了铁铁甲军的强悍,而林忠正是镇北公的名讳! 出身燕北贫瘠之地,从一名小小的亲卫,晋升到如今的镇北公金甲大将军,很难想象林大将军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也许其中还失去了很多。 如今的镇北公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夫人也是早早仙逝,其后也无再续,膝下只有一女,也就是林家大小姐--林玉儿! 这位林大小姐可不简单; 早年间那可是风靡京城,虽是一名女子,但那刁蛮任性的性格,让许多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哥都不敢轻易招惹,在整个京城也算风云人物,而且当时林大将军还未统帅铁甲军。 八年前; 林大将军作为铁甲军的一名统领,仅率五千铁甲军,就将塞北的蛮夷杀得溃不成军,彻底平定了北方之乱,遂由太后钦点,官拜金甲大将军,封镇北公爵,统领整个铁甲军镇守京城。 一时间; 镇北公林忠的名号闻名于天下,也威震整个朝堂,而作为镇北公府千金的林大小姐,却消失在京城之中,让很多也算长长松了一口气。 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林大小姐的蛮横实实在在地让很多人,吃了不少的苦头,只是碍于其父铁甲军统领的名号,又深得太后的恩宠,所有俱是退避三舍,可当林大将军官拜镇北公时,却消失于京城之中,令许多人百事不得其解。 后来有人暗中打听; 原来这位林大小姐是被送回了燕北祖籍,说是代父润养租地,修缮祖堂,但当时很多人猜想,镇北公可能确实怕这位林大小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无法无天,这才送回燕北闭门思过去了。 一年多以前; 这位林大小姐突然回京,却已经是性情大变,虽然蛮横的秉性还在,但确确实实低调了很多。 那时的林大小姐已经到花信年华,面容也是倾国倾城,如今性情大变,再加上镇北公的威名,京城之中爱慕之人自是不少,上门提亲者也是络绎不绝。 镇北公也是满心欢喜; 因为从小过少的陪伴和教诲,才让唯一的女儿形成这般刁蛮的性格,也许当年的惩戒之举还真是对的,如今性情大变,只盼寻得一门好的亲事,也算是给早早逝去的夫人一个交代。 可结果往往出人预料; 林大小姐虽然性情很是收敛,可日常很是神神秘秘,就连府中家仆都很少知其行踪,镇北公因是军务繁忙也很少过问,而对于那婚姻大事,这位大小姐更是百般推脱,让人一度以为已经有了心悦之人! 少女无心; 就算强加也是枉然,更何况林玉儿这般刚烈的秉性,镇北公就算心急如焚,也只好耐下心再等等。 时光如梭,可还算平静; 可就在一月余前,太后的寿辰当日,这份平静彻底地被打破! 曾经的铁甲军统帅木大将军,因太子之事被太后所忌惮,以莫须有罪名处以满门抄斩,却不想暗中被太子所救,也留下了唯一的血脉木家的小公子。 太后寿辰之日; 木家的小公子竟然以外邦之名,用一精妙的机关,企图暗害当今的太后,最后这一切被他识破才没有得手,却不想牵连出了林家的大小姐! 如今的镇北公曾是木大将军的亲卫,林家大小姐于木家小公子年纪相仿,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在外人看来将来应该是一段很好的姻缘,可偏偏造化弄人,这一切随着木家的满门抄斩也烟消云散。 十几年的平静在太后寿辰之时被打破,木家的小公子行刺失败,被关进了禁卫军大牢,林大的大小姐痛不欲生,因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表明其参与,遂太后格外赦免,令镇北公将其带回府中严加看管。 少女痴情; 木家小公子行刺太后已是叛逆之罪,定然无有一丝生机,却不想在牢中竟然服毒自尽,而林大小姐也竟然选择同赴黄泉。 坟前自尽; 那一刀深深地扎在胸口,令多少人无比的心痛,镇北公更是悲痛万分,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天怜红颜; 他费尽心力总算将林家大小姐,从死亡边缘拉回,却也因此发现了诸多的疑点,这位大小姐的真面也稍稍被揭开一角。 青蛇现世; 整个天下都陷入了慌乱,先是慕容山庄被人夜袭,五十多名护卫被屠杀,慕容老庄主消失,但如今依然音信全无。 京城之中更是惊恐; 朝廷的亲王,掌管护城军的厉王也被暗杀,而这一切最后都指向镇北公府的一座阁楼,而这座阁楼正是林大小姐的住所。 少女失踪; 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位林大小姐,与皇城的纷乱,皇帝所中之毒都脱不了干系,虽然这一切还都是他的猜测,可这已经是存在的实情,就算身为父亲的镇北公也不得不信! 阁楼惊现闵王玉佩; 所有人都被其所迷惑,差点让整个皇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从而也暴露了另一位亲王的真容。 皇宫惊现青蛇,秀女刺杀王爷; 整个皇城的迷雾一层层被揭开,这位林大小姐的行踪也彻底的暴露。 同是林姓,出自燕北; 不知多少人被牵扯其中,多少人又成了那枉死的亡魂,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满足,某个人心底的一丝欲望。 一个被流放于燕北的亲王,一个被惩戒于燕北的少女,也许这一切都是冥冥注定,也许是有人早早就有谋划! 不重要了; 少女痴情终究无错,最可恨的就是那背后之人,他不会再有一丝的犹豫,是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李逍遥站在一处屋脊之上,遥望着漆黑的夜空,眼中也浮现一丝坚定。 这里是镇北公府,而他对面就是那座阁楼,现在里面正有一名倾国的少女。 紧紧跟着回到镇北公府,却不想竟然来到着这座阁楼,林大小姐径直上了阁楼,居然还点亮了烛光,他本是俯身查看却不想看到了羞怯的一幕。 林大小姐在更换衣衫,他只好飞身来到对面,望着威严的镇北公府,种种思绪瞬间浮现在心头。 到目前为止; 所有的猜测已经变成事实,那家伙的真容也慢慢浮现,皇城之中已经有很多人知道,其中也包括掌管军机的闵王,可这林大小姐的真正身份,现在只有他一人确定。 痴情本无罪; 历来少女痴情,因此付出沉重代价者颇多,可他现在真心有点怜惜这位林大小姐了! 这是镇北公唯一的女儿,若非万不得已,他定会为其寻得一丝生机,虽然知道这位林大小姐也许并不会领情。 世事无常; 此情本不该存于天地! 哎! 轻轻一声叹息,转首望着对面的阁楼,那窗子之上依然浮现,一道清晰的妙曼身影。 “咦?不是来取东西的吗?” 低声喃喃自语,一丝疑惑浮现在眼中。 阁楼之中的烛光瞬间熄灭,一道妙曼的身影急急奔了出来。 镇北公府本来是由铁甲军护守,可今夜皇城危机,大批的铁甲军被调进皇宫,这里的守护竟然连一个都没有。 如此深夜,如此浓雾; 镇北公府所有的家仆都陷入了沉睡,怎会发现他们失踪已久的大小姐,竟然偷偷地回来,还在阁楼之中换了衣衫。 “还不走?” 李逍遥飞身跃起,望着下面的身影,神情已是十分的疑惑。 先前那座不知名的酒楼之中,那神秘的青袍老者,可是亲口吩咐这林大小姐回这镇北公府,似乎要取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如今这林大小姐已经来到镇北公府,也登上了常住的阁楼,现在竟然空手而出,不但没有离开,竟然直奔前厅而去,难道还另有藏匿之地? 少女急奔,熟悉地进入前厅之中,身影也消失不见。 李逍遥微微思量,嘴角猛然一笑,这镇北公虽是不太熟悉,可刚才少女进入前厅,已经明白了到底要去何处。 前厅穿过就是后堂,那里是主人的住所,这是一般的府邸统一所布,而这镇北公府的主人只有一位-镇北公林大将军! 这林大小姐竟然要去镇北公的卧房! 不容迟疑,身影腾空而起,随着屋脊直奔后院。 一间卧房,一点烛光; 一位倾国的少女站在床榻前,望着整齐的被褥,神情陷入一片迷茫。 李逍遥透过揭开的青瓦聚目向下观望,神情也是一片疑惑。 房中的陈设很简朴,一柄长刀挂在左边墙壁,房中隐隐透着一丝威严之气,这确定就是镇北公的卧房。 深夜来此; 这林大小姐不是单单为了缅怀一番吧? 吱…… 一声细微的响动,林大小姐只是轻轻在床头一拍,整张床榻竟然慢慢向外移动,后面居然露出一方小小门户。 “呵呵!没想到金甲将军还有这般癖好!” 李逍遥微微一笑,这种曾经在岳阳见过。 林大小姐待床榻停下,就急急奔入那方门户,竟连烛台也没有拿,看来对那里很是熟悉,里面空间应该也不是很大。 片刻间; 大小姐快步奔出来,双手之中却抱着一方木盒。 暗红色的木盒,制作得很是精美,应该是上好的木料所制,只是不知内中藏有何物! “不然我拦下?” 他在心中暗暗问道,额头也微微皱起。 林大小姐的身手不算太高,想要擒下不会是在瞬息之间,可这样就没有以后了。 “再等等!” 第287章 洪胖子 “倒是要看看你送到哪里?” 李逍遥微微一笑,望着急急奔出的黑影,轻轻将青瓦盖上。 刚刚的一瞬间,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 这间卧房是镇北公安睡之地,并不算什么隐秘之地,可外人却不敢轻易踏入。 那道机关很是巧妙,他可不认为镇北公有这样的癖好,只怕那方小小的密室,连镇北公自己也不知道吧! 那方木盒定然是一件无比重要之物,竟然藏在镇北公的卧房,若非亲眼所见,这说出去有何人能敢相信。 这位林大小姐可真是不简单啊! 身影闪动间,飞身跃起追着那道黑影而去。 今夜的收获已经越来越大,他倒是要看看,这位林大小姐究竟要将这方木盒送往何处,又要交于何人之手。 天就快要亮了! “王爷是说刚刚白马山庄的人来过?” 军机阁中; 一位书生王爷坐在首座,脸色有些铁青,神情无比的凝重。 一位金甲将军站在旁边,望着眼前的少女,一脸的疑惑,眼中浮现一丝震惊。 大殿外的骚动慢慢恢复平静,地上的黑衣尸体和血污已经被清理干净,可那浓浓的血腥还在,众军士心中的惊恐还在。 急急奔向慈寿宫,遵从王爷的吩咐将这柳大小姐请来,虽然不知到底是何意,可心中却浮现出一丝不安。 少女的第一句已经令人震惊,而王爷的神情,从知道那五张玉面开始,就一直是现在的铁青,似乎明白了什么很严重的事,而这一切应该都与那少年有关。 “西凉白马吗?” 镇北公在心里暗暗问道,倒是听过那少年说过这个名字。 “不但来了,还杀了人!” 闵王沉声说道,本来温文尔雅得面容,现在阴沉的很。 “杀了何人?来了多少人?”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 “噢!不是皇城的人,应该是那些侵入刺客,只有五个人,却在一刻间杀了数十人!” 镇北公轻声说道,那道恐怖至今还心有余悸。 “只有五个人?” “对,五个戴玉面的人!” 闵王轻声说道,定定望着眼前的少女,双目之中带着深深地疑问。 这是那少年心爱之人,也是最亲近的人,其中的隐情应该能知道一些,他可不想将来酿成大祸,也是急急让镇北公将这少女请来的原因。 “王爷既然知道玉面,也应该知道他们是何人,您这是害怕了?” 柳如烟嫣然一笑,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般大手笔肯定是那家伙所为,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位亲王的担心。 白马的事; 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虽然尚且不知道那家伙是怎样令白马出手相助的,应该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可她坚信心爱之人绝对不会做出有损皇家之事,至少目前不会! 王爷的担心很是正常,毕竟白马的身份太过特殊了! “这怎么不令本王害怕?那家伙一向胆大妄为!” 闵王猛然站起,神色浮现一丝威严和怒气。 “对,我们不是朝廷中人,守不了你们皇家的规矩,可王爷知道,为了你们皇家,他又经历了什么吗?” 柳如烟厉声说道,杏目中突然浮现一丝凌厉。 信任是个好东西; 一切情义的存在都是建立在信任之上,如果这道信任不在,再深厚的情义也形同虚有,那又要来何用? 出生入死,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搏,难道就换来如今的怀疑吗? “白马之事,皇家不会有丝毫的心软,本王只是希望他能小心行事!” 闵王悠悠地说道,神情微微有些愧疚,刚刚的话语确实有些太过鲁莽。 “小心行事? 为了这方玉盒,他差点连命搭上,如今体内还残留着剧毒,也只有一月之期,难道王爷会觉得他有必要再做什么胆大妄为之事?” 柳如烟冷冷一笑,娇容一片冰冷,猛然转身走向殿门。 胆大妄为?小心行事? 她们日夜守护这么个皇城,只是换回来这么两句话吗? 走了; 本小姐不伺候了! “什么剧毒?什么一月之期?” 两道声音同时急急响起,一道金影急奔而出,拦在少女身前,竟然微微躬身。 闵王也是急奔而下,一只手臂伸出似乎想要抓住少女,却突然停在半空,神情无比的内疚,眼中浮现深深的担忧。 那少年的秉性他十分的了解,只是此事实在关系巨大,皇家赌不起啊! 如今听到那少年为了这方玉盒,竟然身中剧毒,刚刚的怀疑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无比的担忧。 这次少年出京,应该是经历了很大的变故,那荆州府的传信也许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不想多说什么,王爷自有王爷的担心,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不瞎掺和了!” 柳如烟冷冷地说道,娇容寒冷如冰,一双杏目中浮现着无边的怒火。 “这……这……” 镇北公微微起身,虽然急急拦住这眼前的少女,可终究不知发生了何事,怎么眨眼间什么都变了。 那少年真的已经身中剧毒了吗? “柳大小姐,是本王鲁莽了,本王给您赔罪!” 闵王轻轻一叹,深深躬身,虽然是对着少女的后背,可这份歉意却是无比的真诚。 应该相信那位少年的,他可是为了皇家做了很多! “王爷的罪,小女可担不起,我现在立即寻他回来,我们离开皇城就是了!” “哎呀!我说柳家妹子,你们到底在说的什么,李逍遥到底怎么样了?他难道不在皇宫中吗?” 镇北公急切地问道,威严的面容已经急得通红。 “他在; 从出河间府他就一直在,我想你们也应该接到他的密信了吧?” “是的,所以我才以为今夜的一切,都应该是他暗中谋划,可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镇北公疑惑地问道。 “不重要了!大将军可否让一让,放小女过去?” “这……这……” 镇北公顿时哑口无言,只好微微侧身,无奈地望着少女从眼前快步离开了大殿。 这到底是怎么了吗? “王爷,这……” “大将军不必多问,本王确实错了!” 闵王目送着少女离开,微微挥手,缓缓走回座椅无力地坐下,威严的神情已不在,眼中浮现着深深的愧疚。 这么多日以来; 那少年为了皇家可以说是鞠躬尽瘁,如今他这般怀疑实属不该。 他伤了少女之心啊! “不是去王府吗?” 奔跃在屋脊之上,浓雾之中,四周的地形很是熟悉,他也没少穿梭其中,可前面三丈外的黑影,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里是青龙大街的顶头,王公贵族大多聚集于此,其中自然也有几座王府! 东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丝阴亮,虽然四周的雾气依然的浓郁,可观其天色应该快到五更了吧! 林大小姐的身法很快,这半夜的奔波倒是把他累的够呛,虽然收获了不少,可离那最终的答案,始终是欠了一丝,现在就连这一丝只怕也要错过了! 前方的黑影已经快穿过出了青龙大街,这难道是要回那神秘的酒楼不成? 这一趟白跑了吗? “格老子的,终于停下了!” 猛然停下身影,望着三丈外已经停下的黑影,口中吐出一口长气。 前方马上就出了青龙大街,这里已经离王府很远,若那林大小姐再不停下,他都准备要放弃了,皇城还有一大堆事呢! “格老子的!” 一声低沉的暴吼,身影急急跃起,快速向那黑影所停之处奔去,这踏马一眨眼的时间,那道黑影竟然已经消失。 这玩笑可开大了了! 四周浓雾环绕,房屋林立,他在一瞬间已经站在刚刚林大小姐所站之地,急急聚目环望,四下里一片漆黑,哪里还有一道黑影。 “被发现啦?跟丢啦?” 脑中快速思索着,眼中浮现一丝懊悔,这还不如刚刚在镇北公府,将那林大小姐擒下呢! 这现在不是丢了西瓜,连粒芝麻也没捡到嘛! “你们一切小心,再不可轻举妄动!” 一声低低的细语,李逍遥急急俯下身躯,目光快速向左边望去。 浓雾中几道黑影突然从下面跃起,全部落在他左边一丈外的屋顶,那熟悉的林大小姐的身影也在其中。 急忙将身躯压的更低,几乎都已经趴在了屋脊之上,极力屏住呼吸,如此近的距离,哪怕只有一丝的响动,都会引起那几道黑影的注意,这些可都是江湖高手。 “好!师兄小心,我们先走了!” 娇声响起,正是那林大小姐的身影,双手之中已是空无一物,而对面而立的一道肥胖的身影手中,确是抱着那方神秘的木盒。 “好!明日正午我会去岳阳楼!” 几道身影飞身跃起,瞬间消失在浓雾之中,空旷的屋脊只剩下一个胖子。 “怎么这么眼熟呢?” 李逍遥在心里暗暗问道,双目紧紧盯着那个胖子,脑中快速地思索着。 这肥胖的身影很是熟悉,肯定是在哪里见过! 呼! 犹如一道夜风吹过,四周的浓雾似乎都被带动,那道肥胖的身影猛然转身飞身而起,竟向青龙大街深处奔去,身法竟然极快。 “洪飞!” 身影转身的那一刻,他依稀间看到了那张雍肥的脸,怪不得感觉很是熟悉,这不就是睿亲王府的管家-洪胖子吗? 一张憨厚的脸,一身肥肉连走路都在晃动,平时一副唯唯诺诺的神情,见到他从来都是一口一个奴才自居。 这样的一个人他一度怀疑,是怎么当上睿亲王府的管家,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正常,这是一个江湖绝顶高手啊! 两位师姐的怀疑已经确认无误,这洪胖子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又是一位师兄。 “格老子的,不好!” 猛然想到了什么,身影顿时腾空而起直奔浓雾深处。 无比的迅速! 第288章 京翡翠 霜; 雾气之升华,寒冷之初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李逍遥猛然感觉脚下有些冰滑,这才发现四周的屋脊之上,已经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白色结晶。 虽然只是很薄的一层,可道道寒气冒出,让人有种冰冷刺骨般的感觉! 东方的天空已经浮现出一片阴白,四周的浓雾在慢慢变淡,可这霜瓦已经出现,也许离那风雪也就不会久远了。 无比留恋地俯身低看一眼,轻轻盖上一片青瓦,身影闪动间猛然跃起奔向前方,身上的寒冷只是多了几分,可心里的冰冷犹如置身于冰窟之中。 神情很是凝重,带着一丝悲伤之气;眼神更是变得无比的凌厉,一道淡淡的杀意若隐若现,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一向玩世不恭,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会坦然面对,熟知的人都知道那副有些不着调的神情,这种眼神实在少见,除非看到了本不应该看到的事情。 凝重,悲伤,还有杀意; 这种复杂的神情本不应该同时出现,可现在全都浮现在这张俊郎的面容,实在难以想象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也许没什么心情可言了; 他会依着今日的寒霜,将心底的那份情义彻底覆盖,再不会让其有出头之日。 心已冷,情不在; 往后所面对的一切,只会存在于脑中,绝不会再留存于心里! “很久没吃过京翡翠了!” 嘴角轻轻一笑,飞身从一处屋脊跃下,那种嘻哈的神情再次浮现。 那份情已经被冰封,再不会掀起一丝的波澜,以后对于那家伙只会用脑,再不会动心了!! 灰蒙蒙的天空,冰冷的寒气; 整个京城被沉重地压抑着,这样的清晨,大街上已经难见人影,许多的店铺都还未开门,以后只怕会越来越晚。 深秋将尽,寒冬来临! “听说了吗?这京翡翠的掌柜已经身患重病,怕不是这里要关门了!” “真的假的?那掌柜的不过才不惑之年吧?” “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应该不会有假!” “那真的很可惜了,只怕再吃不过这京翡翠了!” 一行长长的人群,彼此之间紧紧挤着,手臂之上挂着各种不同的木盒,双手频频搓着,这样的清晨已经有些冻手了! 一间古朴的老铺,一面已经掉漆的门牌; 店铺向外的柜台前依然人来人往,京翡翠三个大字也很是醒目,可隐隐中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这种气息说不上来,只是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前面几人的对话全部传入他的耳中,本以为只是坊间的闲谈,一间存在好久的老铺,这样火爆的生意,怎会因为掌柜的身患重病,就轻易的关门了呢? 可当众人频频交谈下,他的心中终于升起一丝疑惑,微微举目望向眼前的老铺,心中也升起了这丝不安。 说不清楚,很是复杂,只是一种很不好的直觉。也许这闻名天下的京翡翠,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吧! “公子,您要多少?” 一名伙计微笑地说道。 京翡翠闻名天下是因为它独特的味道,可让整个京城都如此的痴迷,就不仅仅是它的味道了。 全京城都知道; 这间老铺卯时开门,每日卖完就会关门,所以人必须按序购买,而且不接受任何的预定,不论是什么富贵人家,甚至是王宫贵胄,都必须遵守这一规则。 京翡翠虽是有点小贵,可也只不过是多吃两顿早点的价格,寻常之人还是能买得起的。 按常理来说; 这样闻名又好吃的东西,早已是身价暴涨,只能成为那些富贵人家的专宠,可这间老铺几十年依旧如常,这也是让人痴迷的地方。 无关银两,不凭富贵,想要吃饭,只需早起片刻就好,这才是全天下所信仰的东西! “给我八块!” “好嘞,公子稍等!” 伙计们热情地招呼着,很快一个鼓鼓的纸包被递了过来。 “谢谢!” 李逍遥将一块碎银子递出,双手接过纸包快步离开了柜台。 现在天气寒冷,这京翡翠也会凉的快些,早赶快找个地方品尝,不然凉了味道会变很多。 “公子且慢!” 一声高呼急急从店铺传出,一名伙计快步奔出。 “叫我吗?” 李逍遥双手捧着纸包,正在四处观望着,这声公子着实吓了一跳。 “是的,公子,你的银子!” 伙计跑到他的面前,双手将一块碎银子奉上,正是刚刚付钱的那块。 “这是……” “我们掌柜的交代了,这顿他请!” “呵呵,可我跟你们掌柜的并不熟!” 微微一笑,虽然心中很是疑惑,可神情依然平静。 虽然很是喜爱这口,可他亲自来买的也不过就五指之数,这可算不上什么常客,也不可能引起掌柜的注意,更谈不上什么交情,这可就不止是一点怪异这么简单了!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公子您看……” 伙计双手捧着银子,面色很是为难。 “好,替我谢谢你们家掌柜!” 微微一笑,腾出一只手接过银子,缓缓转身面向老铺中轻轻点了点头。 “公子慢走!” 伙计快步走回店中,老铺中隐约间有一道黑影闪过。 “这以后可不愁吃啦!” 很是开心地一笑,双手抱着纸包快步离开。 “掌柜的,为何不把他请进来?” “他啊?他现在还不配!” 老店门口依然一片喧哗,刚刚小小的变故,虽是让很多人转头观望,可并不觉得太过稀奇,自然也听不到老铺中悠悠的话语。 还不配? 他虽然还不是名扬天下,可如今在这京城之中,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就不配进入一间老铺吗? 这位京翡翠的掌柜,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 一间客栈; 李逍遥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急急进入一间卧房,双手因为抱着纸包稍稍有些通红。 店小二望着这怪异的公子,神情很是疑惑。 一大清早就住店的客人不是没有,可这么一位衣着华贵,面相俊朗的公子,确实是不多年,手里还抱着一大包的京翡翠。 这应该是外地的富家公子,这也许专门为了这京翡翠而来吧? “小二哥,准备点东西,你应该明白!” 刚刚退回来碎银子,现在扔给了店小二,他将纸包放下茶桌,急急奔到窗前打开了窗子。 “好嘞,公子您稍等!” 伙计接过碎银子快步奔下楼去,这吃京翡翠很是讲究,需要很多的辅料,可这块银子也确实给的太多了! 这一定是位富贵家的公子,不但出手大方还很是讲究,竟然还打开窗子换换房间的空气,这般清晨还是很冷的,而且今日的天气确实很不好。 这般想法如果让现在的李逍遥知道,一定会狠狠地栽个跟头,因为他现在已经跃出了窗户,站在这间客栈的屋顶。 整个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四周还笼罩着淡淡的雾气,屋脊之上也残留着少许的冰晶,这道黑色的身影显得很是孤独。 京翡翠还在房中,店小二已经去准备辅料,他这般怪异的举动,似乎是在等人。 这个人应该很不一般! “公子,您要的东西已经……” 店小二双手端着一方木盘,上面放着很多小蝶,以木盘轻轻顶开虚掩的房门,却发现房中已无一人。 那一大包京翡翠还放在茶桌,房中很是整洁,虽然窗子大开,可公子已经不见。 “哪里去了?” 店小二将木盘放在茶桌,微微停留,带着一脸的疑惑,缓缓走出房间,随便将房门轻轻带上。 这公子实在怪异的很啊! 天色已经大亮,可朦胧似乎没减多少,整个天下实在让人压抑,大街上也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行人。 一道黑影现在屋脊之上,犹如石雕一般,这样的情景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师姐,师姐,这边!” 轻声的呼唤,屋脊之上的黑影猛然一动,冲着无边的虚空,快速挥舞着手臂。 淡雾之中; 一道娇小的身影,浮现在远处的屋脊之上,望见这天挥舞的手臂,身影闪动间快速向这边奔来,身法已是极快。 几个呼吸间; 娇小的身影越来越近,已经很清楚地看到一位紫色少女。 紫色的罗裙,紫色的短襦搭配白色的毛绒领,发髻高高束起,倾国的容颜微微有些通红,只是一双杏目浮现出无比的欣喜。 “师姐,怎么这么久?有人难为你了?”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神情有些凝重。 “没有,你留的纸条不清不楚,害我一顿好找!” 紫衣少女嫣然一笑,娇容浮现一丝嗔怒,一身的调皮之气丝毫未减。 天性纯净,只是好动,双目中隐隐浮现一道灵气,周身散发着一丝淡淡的药香,正是那百年难遇的万药之体,衡岳掌门师太的二弟子-静心! 李逍遥暗离京城,也偷偷将静音带走,只留静心在那王府之中。 少女在,王爷就不敢妄动; 这是监视,也是一种震慑,他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忧,毕竟静心的功力不俗,而且王府四周还有很多慕容暗卫暗中守护。 直到昨夜; 暗中尾随林大小姐半夜,确实也得到不少的收获,只是最后那方从镇北公府带出的神秘木盒,最后竟然交到了洪胖子的手中。 洪胖子是睿亲王的管家,自然也是睿亲王的心腹,他随即暗中跟随,最后确实回到了睿亲王府,也看到了令人痛心的一幕。 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这皇城中很多的谋划,都是出自这位亲王之手,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天资聪慧,出生既为亲王之尊,虽然被送去燕北苦寒之地,可也算远离了皇城的是非,还有何不满足的呢? 他想不通,也不会再想; 他已不会再手下留情! 心中的怀疑既然已经落定,静心师姐自然也没必要留在那王府之中,而且他也很不放心,所以才偷偷留下了密信。 又有很多事要做了! 第289章 岳阳楼 “师弟啊!师傅……和师姐……今日会到吗?” 倾国的少女一边大口吃着京翡翠,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美食的诱惑,从来没有那个少女能抵抗,何况是这么一位天性纯净的吃货。 王府的美食的确奢华; 这十几日来静心确实很是享受,每日吃喝玩乐在王府之中,也让很多人饱受其害,令王爷不敢有丝毫的妄动。 京翡翠也常吃,可却没有亲近之人在身边,再好的美食也形同嚼蜡,现在少年归来,今日的京翡翠更是美味! “如果没有变故,应该快到了!” 李逍遥站在床边,一身黑色劲服脱下,换上一身白色的裘服,搭配白色的绒领,一位气宇非凡的少年瞬间浮现。 发髻在脑后好好束起,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轻轻覆盖在脸上,双手轻轻按压,以求面具与脸部紧密的结合,手法很是娴熟,看得出这种事以前没少干。 一刻钟后; 李逍遥猛然转身,对面正在大吃的少女突然停下,小嘴还是嘟囔嘟的,拿筷子的玉手猛然停在半空,一双杏目瞪着老大。 面容依然俊郎,一双大大的眼睛,只是少年已经变成一位公子,若从相貌来看,年纪应该已过而立,妥妥的一位富家公子哥! “师弟,你这易容术越来越精湛了!” 静心急急咽下口中的美食,定定盯着眼前的俊郎面容,神情无比的惊奇。 从来到这间卧房,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时辰,这家伙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就急急外出,本想着一起吃这京翡翠,没想到苦苦等不来,这才忍不住先动了口。 现在京翡翠还没吃完,这家伙倒是回来了,也没顾得上吃就在床前捣鼓,这才一刻钟时间,就容貌大变,这是大变活人吗? “你这人皮面具哪来的?” “呵呵,我有存货!” 微微一笑,将床上的旧衣物包好塞入床下,床榻也快速整理好。 天色已经不早,正午时分很快就到,何况他还要找那神秘的阁楼,昨夜的记忆并不是太明确。 “你这是又要去哪里?” 静心急急站起,手中的碗筷已经放下,有些幽怨地望着他。 “我去吃饭喝酒!” “好耶!去哪里?都有什么好吃的?” 少女兴奋地问道,这种事情的诱惑太大。 “师姐,你不能去,一会你从这里回药铺,慧妙师太应该在午后便到。” 李逍遥收拾着床榻,轻声回道。 “你又留下我一个人?” 少女怨怒,倾国的容颜气的通红。 “不……不是,那里没什么好吃的,我都还不知道在哪里!” 急急转身,搀扶着少女坐下,眼神中浮现一道歉意。 把这么一位天性纯净的少女,一个人独自留在那危机重重的王府,这么多日来,他也很是愧疚,虽然知道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那你带我一起去?师姐也能帮你一起找!” 娇容微微扬起,带着一丝祈求。 “那里可是王爷的地盘,师姐若去可就全露馅了!”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 并非不想带着静心,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只是这少女在王府已久,就算做了易容,可那调皮的天性难以遮掩,只怕一眼就会被人看穿,那就耽误大事了。 少女太过纯净,实在不应该经历太多的尔虞我诈! “噢!” “师姐听话,午时三刻我一定回药铺,若是慧妙师太和大师姐还未到,我跟你一起去城外迎接。” “真的吗?不许说话不算数!” “当然,我再不会留下师姐一个人!” 少女娇笑,一双杏目弯成了月牙。 天空依然阴暗,那层淡淡的雾气始终没有散开,空气中飘浮着潮湿的味道,一向喧哗的京城都有稍稍萧条,这样的天气很多人都不想外出。 一间客栈; 一位倾国的少女快步走出,猛然抬首望向虚空,莞尔一笑,转身踏入大街之中。 客栈的屋脊之上; 一位白衣公子挺胸而立,微笑地望着远去的少女,随后环顾四周,面色也变得凝重。 昨夜传信王府; 为了让师姐能快速找到,所以才选择在京翡翠老铺的附近,这里已经离开了青龙大街。 昨夜实在太黑; 浓浓的雾气,让目不及三丈之外,很多地形都是一片朦胧,他虽然记得那座阁楼的大致方位,可在这偌大的京城,还不是一时片刻能找的。 哎! 轻轻一叹,依着脑中的记忆,身影飞身跃起,向前方奔去。 虽然是易了容,可他还是从窗子跃出,如今的情况复杂,就连那京翡翠都透着很大的诡异,一切还是小心为上,谨慎行事! 京翡翠? 好像很不简单啊! 百世药铺; 整个京城共有三家,而位于朱雀大街的这家最大,这也是柳林山庄在京城的总部。 京城; 整个天下的中心,不单单代表着巨大的财富,也有很多隐藏的机密,一些在外的达官贵人都会放些耳目,何况像柳林山庄这样的江湖大势。 江湖之下,也包括这座皇城! 百世药铺的生意很好,不但价格公道,其内的医师更是医术高超,而且还有每月的义诊,这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名号。 临近正午; 药铺中也是人来人往,几名伙计忙得晕头转向,一位青衣老汉坐在诊台,双目微闭,右手把着一名汉子的手腕,面色微微有些凝重。 “已无大碍,再坚持服药,很快就能痊愈!” 青衣老汉缓缓睁开双目,有些苍老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多谢方医师!” 汉子急急站起,连连躬身,神情很是喜悦。 “去那边抓药吧!” 老汉微微一笑,急急站起,虽然对着汉子讲话,可目光却看向门口。 一位紫衣少女缓缓走进来,倾国的容颜带着温馨的笑容。 这笑容很熟悉,这娇容更是熟悉! “阿福,你来坐诊,老夫稍稍休息!” 青衣老汉轻声喊道。 一位中年汉子快步奔来,突然看到店内的少女,身躯微微一震,稍稍惊喜的眼神一闪而过,微微躬身,随即坐在诊台之后。 “大小姐!” 青衣老汉快步走来,在紫衣少女身前停下,微微躬身,轻声喊道。 “生意不错啊!” 少女轻轻一笑,快步走入后堂,青衣老汉随即快步跟上。 药铺中人群众多,虽有几人看到也只是稍稍观望,几名伙计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神情俱是一片惊喜。 大小姐已经好久不来了! “大小姐,您几时回来的?” 后堂之中; 柳如烟坐在茶桌旁,青衣老汉躬身站在旁边,一名伙计提着热茶快步走进来。 “昨天刚刚回到京城,方伯,您见到李逍遥了吗?” 少女急切地问道。 “姑爷?他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青衣老汉接过茶壶将桌上的茶碗倒满,听到少女之言,猛然身躯一震,提着茶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大小姐和姑爷暗中去了衡岳山,作为柳家暗卫的统领,也是在衡岳祭天大典之后才得知,那位姑爷实在太诡异,竟然瞒过了所有人。 衡岳的祭天大典之后; 柳家的几名暗卫一直暗中跟随,可姑爷和大小姐一直住在荆州兵马都督府,他们都没敢太过靠近。 直到有一日; 柳家大小姐突然半夜出了荆州府,而且还有大批军士护送,几名暗卫这才打探到,姑爷竟然被人暗害生死不明。 消息急急传回京城,也告知了那位慕容家的少主,可大小姐的行踪却已消失不见,只知道去过豫州府的少林山。 音信全无; 所有的柳家暗卫全部派出,甚至都通知了远在东都的柳盟主。 今日见大小姐来到这药铺,实在是无比的惊喜,可这姑爷又是怎么回事嘛? “谁知道,跟个没毛的兔子似的!” 少女幽怨地说道,端起茶水轻轻压上一口。 “大小姐不必担忧,姑爷如此的聪慧想必……” “聪慧个屁,跟个傻子似的,一点好处都没有还被人说三道四!” “呃……” 青衣老汉微张着嘴巴,一脸的迷糊,这是谁惹的大小姐这么生气。 身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更是被评为江湖第一美女,那本该是温柔娴静,知书达理。 确实; 柳大小姐在外就是这般形象,可在柳林山庄就截然不同了。 那可是会拎着剑砍人的!! “姑爷没来过这里,会不会去了赌坊?” 老汉轻声问道,老眼中浮现一丝恐惧。 “不知道,派人去找找!” “老奴明白!” 老汉微微躬身,就要走入后堂,只要是在京城,柳家暗卫很快就会打探到消息。 “烟儿姐?” 一声娇呼; 一位紫色少女快速奔入后堂,望着茶桌旁的柳如烟,娇容很是惊喜。 “静心师姐?你怎么来了?” 柳如烟也是惊奇地问道,这少女不应该在王府吗? “李逍遥让我来的!” “李逍遥?你见过他?他现在在哪里?” 娇躯猛然站起,急急上前一步,抓着少女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刚刚还见过,他说去喝酒吃饭,死活不带我。” “喝酒吃饭?他去哪里喝酒吃饭了?” 柳如烟急急问道,娇容浮现一丝怒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这是要暴走的前奏。 这都什么时候了,那家伙还有心情喝酒吃饭,这是该有多大的心啊! “不知道,应该是酒楼吧!烟儿姐,你不用担心,师弟没事!” 静心轻轻一笑,搀着即将暴走的少女坐下,娇容很是淡然。 既然能深夜传信到王府,又在客栈做了那么多的准备,那少年心中肯定早有打算,怎会有什么危险可言呢! “格老子的,还真是一座酒楼!” 一位白衣公子站在一条巷子口,对面是一座三层很是精美的阁楼,雕梁画柱美轮美奂,尤其是门庭上三个醒目的红色大字--岳阳楼! “真他妈有情调,还整了一座岳阳楼!” 跑的腿都快断了,终于找到昨夜记忆里的阁楼,太费劲了。 还有点恶心! 第290章 马掌柜 岳阳城; 一座不是太有名,却充满魅力的小城! 四周群山环绕,风景很是秀丽,温润适宜的气候,淳朴的民风,让生活在那里的人过得无忧无虑,犹如世外桃源。 直到入秋的一天; 一个白衣少年突然进入这座小城,从那一刻开始,这座小城的宁静被打破,一件震惊天下的纷乱也由此展开! 很多江湖大势俱被卷入其中,也让整个江湖知道了一位名叫李逍遥的少年,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场纷乱居然延伸至京城,甚至连皇城都被撼动。 藩王作乱频有发生,可亲王反叛却很是少见; 如今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冥冥注定,身为亲王之尊,却像藩王一般被流放,其中的悲哀无人能理解,也许这就作为皇家的残酷吧! 岳阳城藏着一座古老的五毒教地宫,那是整个纷乱的源头,它的开启实在很巧,偏偏赶上了一年一度的太后寿辰,而王爷的出现也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心生怨恨,企图夺回失去的一切; 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可为此大动干戈,陷整个天下于水火之中,这已经是叛离了天道,人人得而诛之! 天下不需要这样的君王!! “公子,您里面请!” 伙计一声清脆的高喊,打断了他全部的思绪。 微微一笑,凌厉的眼神变得有些浮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踏入这座精致的阁楼。 岳阳; 那是他一切开始的地方,收获了今生挚爱,却也终是被噩梦缠身,留下很多的回忆,也经历了太多的悲伤。 岳阳楼; 这虽然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可在他心中的意义很不寻常,也许在王爷的心中也是一样吧! 是怀念还是狂妄呢? “给本公子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再找两个姑娘!” 李逍遥大步走进去,两锭五十两的银子抛进伙计的怀中。 “好嘞!公子您楼上请!” 伙计紧紧握住手中的银子,双眼放着贪欲的精光,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谄媚。 京城繁华之地; 富贵家的公子哥很多,出手大方者更是不在少数,可像今日这般出手阔绰的富家公子,那可是不常见的啊! 这岳阳楼位于朱雀大街与玄武大街的交接之地,虽是在一条巷子之中,可四周街道交错四通八达,也算的上是一个繁华之地。 两只银锭,共一百两的银子; 这可不是一位简简单单的富家公子,可以拿的出手的啊! 伙计躬身在前面引路,李逍遥缓缓跟在其后,暗中偷偷打量着这座神秘的阁楼。 楼内布置的很是雅致,没有散座全是一个个雅间,大门左侧是一方长长的柜台,旁边一条木楼梯连同一层和二层。 三层之上看着也是一间间雅房,可他目光所及,竟未找到上去的通道,看来应该有暗道,应该不是一般的人能上的去。 整座楼建造的很是别致,倒是于岳阳的雅阁有些相似,一道道欢声笑语从各个雅间中传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一名名伙计穿梭其中,一声声娇笑回荡,这是真是酒楼吗? 怎么看都感觉有点青楼的味道! “公子,您稍等,酒菜马上就送来!” 伙计在前面引路,带他来到一间雅房。 古香古色,房中布置很是精美,中间一张很大的圆桌,最里面竟然还有一张床榻,这岳阳楼的服务很是别致啊! “这什么破玩意?没有更好的房间了吗?本公子要上三楼!” 很是嚣张地踢了踢桌边的木椅,一脸嫌弃的神情,让人丝毫不会怀疑,这确实是一位很富贵的公子哥。 京城之中; 富家公子或者王公少爷,一般都不会去那种大众的场所,最大的癖好就是这种带点神秘的隐秘地方,没有外人打扰,独自一人寻欢作乐岂不美哉! “公子,对不起,我们三楼不对外!” 伙计急急地说道,神色有些畏惧,这种富家公子一般都不好惹。 “不对外?难道是怕本少爷没银子吗?” 很是嫌弃地用手掌扇了扇面前的虚空,似乎这里的空气都让人很不舒服,右手伸进衣袖,一叠厚厚的银票被掏了出来。 “这个够吗?” 轻轻捏起一张,放在已经吓得目瞪口呆的伙计手中,俊郎的面容带着一道高贵的傲气。 “这……这……” 伙计连连蠕动着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说出,双手已经微微颤抖, 手中的银票很真实,那可是整整二百两银票,而这样的银票,眼前公子的手中还有厚厚的一叠。 “不够吗?” 又是一张放入伙计的手中,瘦弱的身躯也开始剧烈地颤抖。 “不……不是!公子恕罪,三楼……是是我们掌柜的住所不对外的,如果……如果公子对这间不满意,小的……小的现在就帮公子另换一间!” 伙计颤抖地说道,急急躬身,双手将手中的银票奉上。 “噢!原来是你们掌柜的住所,这些银票赏你了,本公子第一次来,麻烦小哥帮我引见一下你们掌柜的如何?” 轻轻拍着伙计手中的银票,微笑的面容,却带着一道不容抗拒的神情。 “小的这就去!小的这就去!” 伙计急忙躬身低首,颤抖的双腿急急奔向外面,那两道眼神太过凌厉,这可绝非一般的富家公子啊! “有点意思!” 李逍遥微微一笑,将银票放入衣袖之中,这些都是上次去衡岳山,从慕容家赌坊借来剩下的,本来想存着当聘礼,没想到这么快就扔出去了。 哎! 这都还没捂热呢! 酒菜上的很快,姑娘来的也很快,整个雅间霎那间酒香四溢,春光满堂。 这酒楼绝非表面看得这么简单,一定是暗藏玄机,这是他看到整座阁楼的布局后,脑中浮现的第一感觉。 这座酒楼很有古怪! “公子,您再喝一杯!” “好!好!” 美娇娘坐在两旁,带着妩媚的笑容,扭动着妙曼的娇躯,一声声软声细语,一杯杯美酒送入他的口中。 左拥右抱,身处温柔之乡; 本是江湖浪子,这种场面见得很多,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放荡之气,妥妥地一位富贵公子之姿,这一切都被门外偷偷观望的一双眼睛尽收眼底。 李逍遥轻轻一笑,神色很是平静。 那双眼睛已来多时,他早已察觉,依然不动声色,就是想看看这背后之人! “公子,奴家在敬您一杯!” 一位美娇娘再次举起酒杯,送入他的口中,娇容满是妩媚之色,只是一双媚眼浮现一丝惊恐之气。 圆桌之上的酒壶已经空了两只,可眼前的公子依然面不改色,甚至眼中都未浮现一丝醉意,这可太不寻常了! “好!该赏!” 缓缓饮下一杯美酒,手中突然多出一张银票,轻轻放在桌上。 “哎呀!多谢公子!” “公子真是出手大方!” 两位美娇娘一左一右,缓缓向他怀中依偎,一只玉手也稍稍地去拿那张银票。 两百两的银票; 这可不仅仅,是出手大方这么简单的啊! “有劳姑娘,将外面的掌柜帮本少爷请进来如何?” 微微一笑,转头望着已经拿到银票的娇容。 “好!公子稍等!” 美娇娘妩媚地一笑,急急起身迈开莲步,可娇躯却在一瞬间微微一震。 稍稍停顿片刻,踏着小碎步急急走向门口。 这位公子很不简单,已经将所有都看得清楚,也就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了! “哎呀,老朽杂事繁忙,怠慢了公子,还望恕罪!” 房门打开; 一位青袍老汉快步走进来,带着满脸的笑容,神情很是恭敬。 “你就是这岳阳楼的掌柜?” 李逍遥微微瞥上一眼,左手搂着美娇娘的柳腰,右手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一丝威严之气慢慢散开。 这青袍老者很熟悉,正是昨晚那林大小姐所见之人,他必须要小心行事! “回公子,老朽正是这岳阳楼的掌柜,今日怠慢了公子,老朽先敬一杯!” 青袍老者面带笑容,急急接过美娇娘递过来的酒杯,双手举杯微微躬身,随即一饮而尽。 “掌柜的说笑了,本公子第一次前来,何来怠慢一说,我也敬掌柜的一杯。” 微微一笑,手中酒杯轻轻举起,随即也是一饮而尽。 “公子大度,老朽帮公子再倒上一杯!” 青袍老汉急忙放下酒杯,将桌上酒壶拿起,急急上前一步,将他面前的酒杯倒满,全程都是微微躬身,尽显恭敬之色。 据昨夜所在; 这名老汉可绝非寻常之人,既然能让林大小姐都恭敬有加,身份自然很是高贵,现在的这般举动,太出乎异常了! 如今已到正午,昨夜他可不止一次听到这个时辰,也许现在那洪胖子就在这阁楼之中吧! “掌柜的客气了! 不知可方便知道掌柜的贵姓?” 李逍遥依然轻轻一笑,右手始终都没碰那只酒杯一下。 高傲的姿态就是最好的掩护,他要让这青袍老汉心生畏惧,这样也许可以看出点什么。 “公子说笑了,老朽姓马,这里的人都叫声马掌柜!不知公子来自哪座贵府?” “噢……原来是马掌柜,本公子来自哪里,只怕你还不配知道,可本公子听说这座阁楼的掌柜可是姓洪!” “姓洪?” 青袍老汉疑惑地问道,苍老地面容定定望着白衣公子,可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震惊,却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公子恕罪,这阁楼一直是老朽养家糊口之所,可从来未听过有洪姓之人!” “是吗?” 李逍遥微微转首,邪魅地一笑,微笑的神情,一双目光也变得凌厉。 压力不够,还要再加上三分! “老朽从不妄言,老朽本就姓马,这里真的也没有一位洪姓之人,公子怕不是弄错了吧?” 青袍老汉微微一笑,神情很是平静。 “呵呵,也许真是弄错了,本公子回去再找西北的朋友问问!” 砰! 第291章 黑马不见了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雅间。 两名美娇娘急急起身连连后退,娇目中满是惊恐之色,望着一地的碎片,娇躯剧烈地颤动着。 酒壶落地; 美酒流淌一地,浓郁的酒香瞬间散开,青袍老汉脚下已散落一片片青花碎片,这可是一只价格不菲的上好酒壶! “公子恕罪,老朽年纪大了笨手笨脚,惊扰了公子的雅兴,实在抱歉!” 青袍老汉急急后退两步,双手抱拳躬身俯首,一双老眼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那是一丝杀意! “怎么了?怎么了?” 门外传出连声惊呼,房门急急被打开,一名伙计快步奔进来,望着房中的一切瞬间呆立当场。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清扫!” 青袍老汉沉声喊道,语气显得有些急促。 “是,掌柜的,小的马上就清扫!” 伙计的身躯微微一震,快步跑了出去。 掌柜的躬身而立,白衣公子却依然稳坐如山,这情景太诡异了! “哈哈……掌柜的受惊了,本公子今日实属有些唐突,先告辞了!”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起身,绕过座椅走到青袍老汉的身前。 今日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查探一番,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他可没想这么快就打草惊蛇,慢慢玩呗! “明日午时,本公子还会来,到时希望见到那位洪掌柜!哈哈……” 微微俯身低声说道,猛然转身带着大笑扬长而去。 两位美娇娘退在房间的一角,惊恐的眼神望着离开的白衣公子,娇躯剧烈地颤抖着。 那张二百两的银票还在衣袖之中,这张银票实在是不该拿啊! “派人盯着他,我要知道他到底来自哪里?” “是!洪老!” 齐齐的两声娇应,两位美娇娘快步走向门外,神情很是畏惧。 “白马山庄吗?” 微笑的神情已不在,苍老的身躯猛然变得挺拔,缓缓走到桌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两道凌厉的眼神浮现。 “洪叔,怎么回事?” 一声惊呼传入房间,一道肥胖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雅间之中。 “我们可能有麻烦了!让所有人暂时躲进西堂,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 “好!” 肥胖的身影一闪而过,身法极快! 天色阴暗; 淡淡的雾气笼罩这整个天地,阴冷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弱,虽然现在已是正午时分。 这样的天气让很是压抑,心中更是无比的沉闷,尤其是现在大街上行走的一名白衣公子,俊郎的面容尤为阴沉! 自从皇城出事以来; 京城之中早已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实在没想到还藏着这么一股庞大的力量,那座阁楼很不简单了! 整个岳阳楼他都仔细观看,那绝非近年所建造,必定是存在了好久,能进入那里的人也绝非寻常之人,连那两位美娇娘也是什么善类,那家伙准备了很久了吧? 岳阳楼! 岳阳之行应该早在那家伙的谋划之中,与他相识怕也是早有预谋,而且必定与那富贵阁有关,刚刚在那柜台之中,似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岳阳城二指山的地宫被开启,作为富贵阁地门主的李天九被诛杀,可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就是岳阳李家大院的那名瘦小的老汉,据说是富贵阁的玄门门主。 刚刚岳阳楼柜台之后就有一道瘦小的身影,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正是那个老汉! 亲王府,富贵阁; 这一切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微微一笑,眼神稍稍向后观望,一道娇小的身影在身后三丈在若隐若现,他早就有了觉察。 一个是皇城的王府,一个是江湖上神秘的势力。 本是两个毫无关系的地方,如今同时出现在一座阁楼,他的心中又沉重了几分,只怕那烈阳十字刀也是出自那里吧! 玉盒已经送进皇城,所以有些人已经惊慌,不然他很难发现这么隐秘的存在。 人家都有两道力量了,可他现在还是孑然一身,有必要拖个冤大头进来,那么应该会好玩一点了! 呵呵! 心思转动间,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连连穿过几道小巷,而身后的那道娇影,始终紧紧地跟随着。 一炷香后; 李逍遥已经站在一处门庭之前,高大的红色大门显示着此处不凡,尤其是门庭之人的三个朱红大字-清风阁! 如果不熟悉这里的人,必定认为这是一户富贵人家的院落,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一座青楼,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这里还是白马影卫的驻地。 白马出现了变故; 白马山庄的九小姐倒戈,现在已成为他的得力助手,这在整个京城甚至江湖之中都是极其隐秘之事,白马少主也并没有太多的干预,所以这座青楼在名义上还是白马的势力。 白马影卫刚来京城不久,怎能比上那些存在已久的势力,只怕这座青楼已经被很多人得知,所以他来了这里。 微微一笑,缓缓回身观望,墙角处的一道娇影已落入眼中,猛然回身快速推开面前的大门,身影一闪而没! 正午过后; 青楼与赌坊一样,就会变得慢慢热闹,何况这清风阁,并非一般的青楼可比,这里可是一处无比风雅之地。 “哎呀,公子来的这么早啊!” 一位浓妆艳抹的老婆子快步走出前厅,一脸的谄媚笑容,肥胖的身躯扭动着,犹如一只花猪。 “本公子要去后堂!” 李逍遥现在可没心情理会这无聊之辈,一张银票抛出,快步走向前厅。 这清风阁已来过数次,其内的布局早就熟知于心。 “哎呀,二百两!” 老婆子急忙接住那张银票,一张肥胖的脸笑得更盛,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啊?啊?公子,公子,那后院没人了!” “后院的人呢?” 一道白色的身影疾奔而出,将刚刚跑进前厅的老婆子,吓得差点瘫坐在地。 二百两的银票有些上头,可猛然回神才想起刚刚公子的话语,急急跑回前厅,没想到公子已经从后院返回。 “走……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李逍遥厉声问道,眼中浮现一道凌厉。 西域乌驹黑风马已经回到京城,可它的主人却走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同是出自白马山庄,这黑风的主人可是很不寻常,如他没有猜错的错,应该是先帝生前的十二暗卫之一,既然不远千里来到京城,怎会无缘无故地轻易离开了呢? “两……两天前!” 老婆子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可有留下什么?” “没……没有!” “没有吗?” 带着深深的疑惑,缓缓走到门口,遥望着阴暗的天空,神色很是迷茫。 就算那匹珍稀的乌驹马不要了,难道事情也办完了吗? 衡岳山之行; 荆州府城城隍庙中,第一次见到那黑纱少女的真容,虽然后面发生很多变故,可一切尚好,他也一度以为,那月儿姑娘应该与这黑风主人有关系,这才来清风阁想要一问究竟,可现在人……不见了! 这是认真的吗? “格老子的!” 暗暗低声咒骂一句,身影猛然腾空而起,眨眼间跃上屋脊,直奔前方而去。 真这么巧合吗? 百世药铺; 两名同样身穿紫色罗裙的少女,慢慢从后堂走出,身后跟着一名青衣老汉。 面色俱是凝重,两面娇容带着同样的愁色。 后堂的暗室之中,至今还躺着一位峨眉的掌门,这些日子一直是青衣老汉照料着,可这两日的情况很是不好。 本是安静的柳道人,在这两日时有苏醒的迹象,神情变得更加的暴虐,可体内的生机却在快速的流失。 刚刚两位少女已经查看过,情况很是严重,只盼那少年快点回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说午后会回来?” 柳如烟略显急切地问道。 “他是这么说的,现在师弟不在,师傅和师姐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我该怎么办嘛!” 静心悠悠地说道,娇容很是苦闷,本是一双灵动的大眼也黯淡了不少。 “方伯,红儿还没有消息吗?” “回大小姐,您是前天传信给的老奴,老奴当时就派暗卫亲自回柳林山庄去接,最快应该会在今夜返回京城。” 青衣老汉急急回道。 “您派了多少暗卫前去?不会发生变故吧?” 柳如烟很不放心地问道。 从在河间府拿到那方玉盒,她本来要亲自返回柳林山庄去取那枚玉佩,可那家伙死活不同意。 这才急急传信回京,让方伯务必派暗卫亲自去一趟柳林山庄,让贴身的丫头带着玉佩来京,此事万万大意不得! “大小姐放心,老奴派了十名暗卫,一路行踪很是隐秘,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那就好!那就好!” 柳如烟缓缓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压上一口,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传入心间,一颗躁动的心稍稍有点安定。 十名柳家暗卫; 一般的江湖高手断然不敢出手,就算遇到绝顶高手也有一搏之力,护住一个丫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玉佩顺利到达京城,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我师傅怎么还不到?” 静心站在门口遥望远方,娇容很是担忧。 “师姐不必担心,从衡岳山到京城要三日,应该今日会到。” 柳如烟缓缓走过来,轻轻拍着少女的肩头。 她是在少林山下,让荆州的兵马传信回去的,这一来一回确实需要几日,而且慧妙掌门师太功力深厚,断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来了!” 静心突然玉手一指,娇容瞬间变得惊喜,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从左边的屋脊跃下。 “你还知道出现啊?” 少女微怒,一只玉手狠狠地扭在某人的腰间。 “哎呀!烟儿,我错了!” 俊郎的面容呲牙咧嘴,很是委屈! 第292章 燕北的刀客 “岳阳楼?” 当少女听到这样一个名字,已经是娇容大变,一双杏目无比的震惊。 东南有小城名曰岳阳城;京城有阁楼名曰岳阳楼! 这是巧合还是蓄意为之? 岳阳的噩梦延伸至了京城,岳阳的名字也出现在了京城,这种恐惧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受得到,现在少女的心中已是一片阴暗,犹如今日的天气一般! “还不仅仅如此,我还在岳阳楼中发现了富贵阁的人!” 一间卧房之中; 李逍遥坐在床榻,怀中抱着佳人,心中虽然很是愉悦,可眉间的愁色久久不能散去。 一对璧人,两情相悦; 作为柳林山庄的老管家,如今京城柳家暗卫的统领,方伯自然能感受到其中的思念之情,所以带着静心去了前堂,留下大小姐和姑爷独处。 大小姐虽然偶有任性,可作为柳盟主的千金,早已是名扬天下的一代侠女,又是公认的武林第一美女,而姑爷更是一位难得的侠义少年。 这样一对璧人,可以说是天作之合,他日必会成为武林一段佳话,理应受到所有人的祝福! “富贵阁?” 柳如烟猛然从他怀中坐起,娇容一变再变,胸口更是剧烈地起伏。 少年的话犹如一块块巨石,突然投入平静的水面,怎能不惊起一层层的巨浪呢! “我也不想相信,可这是亲眼所见,这两者之间必有联系,只怕那家伙本就其中之人!” 李逍遥缓缓地说着,轻轻拍着佳人的后背,希望能平复少女震惊的内心。 正午时分; 岳阳楼中所见的一切,当时内心的震惊也犹如现在的少女一般,只是他将心底的那份情义已经冰封,现在的一切只会存于脑,不会再动其心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柳如烟定定望着心爱之人平静的面容,知道他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岳阳的情义只会成为一段回忆而已。 “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关系,我也不敢轻易妄动,而从昨夜的行踪来看,他们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李逍遥微微一笑,望着眼前倾国的容颜,紧皱的额头稍稍放松。 有时候他就在想; 什么至尊之位皇图霸业,于他又有何干;至于名扬天下更是淡然,得此红颜知己,就算隐居山林,此生已是无憾,又何必追逐太多呢? “嘻嘻!想什么呢?是不是不想管了?” 柳如烟嫣然一笑,犹如百花齐放。 “呵呵!” 略显尴尬地一笑,早已与佳人心意相通,如此冰雪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少女,今生能被他遇到,夫复何求! “如果烦心了我们就走,他们谁做皇帝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少女轻轻依偎在他怀里轻声细语,不想心爱之人为此屡屡身处险地,何况如今体内剧毒未除,将来之事还不可预知呢! “天下纷乱,匹夫有责,我们的柳大小姐什么时候如此心狠了!” 微微俯首在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轻轻一吻,俊郎的面容浮现一丝调皮之色。 “我怎么心狠了,你都不知道那破王爷怎么说你的!” 柳如烟稍稍扬起娇容,杏目中浮现一道怒气,一团火苗在闪动着。 “是闵王吗?那是皇城唯一的亲王了,有那样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不必介怀!” 李逍遥轻轻一笑,心中已是了然。 怪不得今日佳人有些反常,看来确实是闵王说了些什么,这才让少女心生芥蒂。 白马出手,诛杀刺客; 身为皇家现在唯一还在支撑的亲王,闵王能有些想法并不为奇,如果是盲目的相信,倒是有些迂腐了,又怎能掌控这么多年的军机阁呢? “你跟白马少主又做什么交易了?” 柳如烟轻轻一笑,娇声问道。 “没有,白马有些改变!” 微微一笑,遂将昨夜在麒麟大殿中,那白马少主奇怪的举动,一一讲给佳人。 “这么说,那白马山庄并没有什么恶意是吗?” 少女有些疑惑地问道。 “也不全是; 我总感觉白马山庄有两股势力,似乎都先帝有关,我刚刚去了清风阁,那黑风的主人不见了。”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心中的这道疑惑丝毫不比这诡异的岳阳楼少。 那家伙的目的很明确,他也知其八九,可白马山庄依然还是一团迷雾,似乎连一丝影子都捕捉不到,是敌是友实在难以分辨啊! “哎呀!烦死了!当初我就应该拦着不让你进入这京城之地,也不至于招惹这么多的麻烦!” 柳如烟猛然起身,娇容很是忧虑,虽然眼前是张不熟悉的面容,可那双眼神无比的熟悉,心中有些暗暗怨恨自己。 岳阳事毕; 虽然有皇帝的圣旨,可他们俱是江湖中人,而且还有柳林山庄在身后,就算抗旨不遵,朝廷也未必敢能怎样,真不该让他独自进京。 “呵呵!我不得挣些聘礼的银子嘛!” “挣到了吗?” “没有!” “那还说,就知道贫嘴!” “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嘛!等皇帝苏醒以后,怎么也能赏个万两银子,到时候我就去柳林山庄提亲!” 李逍遥轻轻抚着倾国的娇容,眼中一片怜爱,可心中实难平静。 皇城就算安定,可还有一道赌约存在,事关他的身世,西北之行也势在必行,只怕到时又会惹得佳人不悦啊! “对了,你体内的剧毒可有变化?” 柳如烟急急地问道,娇容瞬间变得担忧,刚刚的震惊太大,竟然忽略着这么重要之事。 “没什么大碍,虽然偶尔有些浮动,但都被大还丹的药力镇压,那枚大还丹确实是不世之药!” 轻轻一笑,心中很是感慨。 每每动用内力之时,确实稍稍有些不顺,可很快就被经脉之中庞大的药力充盈。 他体内所中之毒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强悍,与皇帝体内之毒有很大的不同,而且还弱上很多,不知是不是来自那方玉盒之中。 “那就好,最近你还是少动手,一月之后我们立即上少林,慧净方丈应该有化解之法!” 柳如烟轻声说道,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灵儿可好?” “嗯,好着呢!我让四位师姐寸步不离地守护,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嗯,好!辛苦你了!” 轻轻揽过佳人的柳腰,幸福的味道充满整个内心,这种感觉很好! “你自己一切都要万事小心!” 轻轻靠在他的怀中,娇容还是有些担忧。 皇城危机不除,这少年的心也不会安定,而他身边能帮忙的人太少,如今的京城可是处处危机,怎能放心得下啊! “我会的!” 心意相通本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佳人的担忧他都知道,再不会让自己有什么危险,打不过就跑呗! 细细回想; 在岳阳城时,他们还可以天天厮守,可没想来到这京城之中,居然是聚少离多,他亏欠佳人的太多了! “大小姐!姑爷!” 轻声的呼唤在门外响起,少女急急起身,娇容浮现一丝羞红。 他们还未成亲呢! “有消息了!” 李逍遥快速站起,急急奔到门口打开房门,一个青衣老汉躬身站在门外。 “方伯,可是有消息了?快进来说!” 急急上前一步,拉着老汉进入房中。 如今在京城之中,他所能依靠的就只有柳家和慕容家。 慕容家的暗卫久在京城,虽然京城之事很是熟悉,可江湖之事就有些生疏,这一点确实比不上柳家的暗卫。 那座岳阳楼中的人都不是寻常之人,那位自称马掌柜的青袍老汉,更是一位江湖绝顶高手,这样的背景也有柳家的暗卫也许可以打探的到了! 一个时辰前; 他刚刚回到百世药铺,就让方伯通知柳家暗卫立即去打探那座诡异的岳阳楼,现在既然老汉敲门,想来应该是打探到了什么。 “哎呀,姑爷,您别心急嘛!这是想要老奴的老命啊!” 被少年拉着踉跄地进入房中,老汉无奈地笑着,心中很是无语。 “您的命比我都长!” 李逍遥将老汉按在茶桌旁,一脸的坏笑。 “大小姐,您也不管管,就这样让姑爷欺负一个老头?” 老汉微微转头望着床榻上的少女,一张老脸很是委屈。 “那好办啊!给您一把剑砍他!” “呃……” 咯咯…… 清脆的娇笑响起,倾国的少女已笑得花枝乱颤,整个房间无比的温馨。 一个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一个柳家的老管家,还有一位未来的柳林姑爷,他们彼此之间已是家人,一种亲情的东西已经深种心底。 “老奴可不敢!” “方伯,那岳阳楼什么来路?” 李逍遥微笑地问道。 这种温馨很享受,以后也会有很多,可现在时间确实很少,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回姑爷,其实那座酒楼我们早已有注意,只是并没有太大的动静,所以就没有太多的关注。 那座酒楼的掌柜姓马,来自燕北,酒楼之中常有刀客出入,能进入者也多是一些富家的公子,还有很多王公大臣的少爷!” 方伯缓缓地说道,神情有些疑惑。 “燕北?刀客?” 李逍遥的额头紧紧皱起,微微垂首,陷入深深的思绪之中。 这些消息他在那岳阳楼中已经有所怀疑,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此楼已存在多年,却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他们确实隐藏得很好了! “方伯,那掌柜的真的姓马吗?” 李逍遥猛然抬头问道,总感觉那青袍老汉绝非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暗卫打探到的就是姓马,已在京城多年,真假尚不能辨,如果想知道详情,恐怕要在燕北打探才行!” 方伯轻声说道,虽不知道姑爷为何要打探这么一座酒楼,可暗中感觉应该很不寻常。 “方伯,令柳家暗卫从现在开始,暗中监视那座阁楼的一切,有丝毫的异常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好,老奴这就去办!” 步伐很急促! 第293章 柳家暗卫 阴暗,朦胧; 整个天地被一层厚厚灰纱笼罩着,那道骄阳被云层遮挡,空气中弥漫的阴冷潮湿的味道,让人无比的烦闷。 现在刚过申时; 本是阴暗的天色又变得黯淡,黑夜会来得很早,就算京城也要早早陷入安静,这样的天气大街上的人群本就不多。 城门的守卫今日很是轻松,这样阴沉的天气,出入城中的人很少,只是阴冷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这真是一个鬼天气! 京城的夜禁是在入夜,也就是在戌时开始,就算天色早早暗下,城门依然不会关闭,这是规制。 现在时辰尚早,城门仍旧大开,两位倾国的少女,急急奔向城门口,只是无人注意到,在远处的一个隐蔽角落,站着一位白衣公子。 同样的紫色罗裙,一位上穿紫色绒领短襦,一位却是粉色的绒领短襦,俱是倾国倾城之貌,只是神色有些焦急,这应该是两位富家的大小姐吧! 如此阴暗的天气,身旁竟然没有奴婢的陪侍,这般焦急来到城门,这是该有何等着急之事。 城门的守卫频频回头观望,还有两人在低声细语,这样的佳丽本不多见,富家的大小姐怎会轻易露面,居然连一顶轿子都没有。 偷看也好,低声议论也罢; 这些护城军们可不敢轻易上前盘问,这般衣着华贵的大小姐,可非他们能招惹,一个不留神就会大祸临头,京城可是卧虎藏龙之地。 现在天色尚早,两位倾国的少女又是出城,他们还不想找太多的麻烦! “师姐,你别着急,师太应该快到了!” 粉色短襦的少女紧紧拉着另一位少女的玉手,倾国的容颜很是无奈。 百世药铺; 三人轮番劝说,都没有拦住这少女,无奈之下,只好陪着来到这城门,李逍遥现在还不易露面,所以只好暗中跟随。 密信传入衡岳山已有三日,按理说慧妙师太会立即起身回到京城,可如今还不见踪迹,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衡岳的祭天大典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可衡岳派五位长老身中剧毒,一位长老失踪,这也算一场灾难。 当初在少林山下; 柳如烟急急传信回衡岳山,就是希望慧妙师太速速回京,因为李逍遥还处在昏迷之中自顾不暇,京城之中还有一位柳掌门,应该早做打算才好。 如今玉盒已回京城,李逍遥体内之毒也被压制,只等打开玉盒,柳道人体内的蛊毒就会被化解,也许衡岳派的五位长老也会有解救之法,可现在慧妙师太迟迟未到,确实令人有些费解啊! “烟儿姐,怎么师傅和师姐还没有到!” 静心站在城外,望着朦胧的官道,娇容很是焦急。 天地灰蒙蒙一片,目光确实看不到很远,可官道之上人烟稀少,终究没有那熟悉的身影。 “师姐安心,现在天色尚早,也许慧妙师太路上有所耽误,我们再等等便是。” 柳如烟紧紧拉着少女的玉手,轻轻拍着其后背,神情很是无奈。 衡岳派的掌门师太; 那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前辈,一身功力高深莫测,她实在想不到有何人敢找慧妙师太的麻烦,何况整个衡岳派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轻轻冷风吹起,天空的阴冷之气又多了几分; 两位倾国少女站在护城河边,娇容微微有些通红,两双杏目焦急地望向远方。 时光飞逝,天色慢慢变得黯淡; 城门的护城军,俱是疑惑地望着这两位怀疑的少女,这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不知这两位大小姐究竟在等什么! 柳如烟紧紧拉着少女的玉手,时不时地回首观望,远处的一道白色身影若隐若现,心中很是安心,可娇容的焦急之色越来越浓。 午时应该就到,可现在已快入夜,官道之上依然不见踪迹,难道慧妙师太并没有立即回京吗? 不应该啊! 衡岳派虽然发生变故,可终究在可控之中,何况慧妙师太常不管派中之事,京城的柳道人乃是其一生的牵挂,她知道那份情有多重! 就算慧妙师太真是有所牵绊,也可让静音先回京城。 静音非静心可比,一向沉稳冷静,慧妙师太应该很是放心,可现在这般情景,确实太出乎人的预料了!! 驾驾…… 黯淡的天色下,四周的雾气在慢慢变浓,突如其来的马蹄声,让两位少女俱是娇躯一震,娇容浮现一丝惊喜。 这般阴暗的天气; 官道之上的行人本就不多,而策马而行者更少,富家之人俱是乘坐马车,这马蹄声也许就是意外的惊喜。 “是师傅!” 静心一声娇呼,一只玉手遥遥指向护城河对面,迷雾中确实有两匹骏马奔来,可两道身影却十分的模糊。 “真的吗?” 柳如烟轻轻一笑,也是急急举目观望。 她对慧妙师太并不是很熟悉,也只不过见过几面而已,可身旁的少女是师太的徒儿,这种感觉应该不会有错。 “是师傅和师姐,我能感受到她们的气息。” “呵呵!” 娇容无奈地一笑,被少女拉着快步上前。 这也许就是亲人间的直觉吧! “静心?” 一声急急的马鸣声,两匹骏马快速踏过护城河,猛然在少女面前停下。 骏马之上; 一身青色道袍,外罩黑色披风,手持拂尘的师太,还有一位身穿淡黄色罗裙,杏黄色短襦,外罩黑色披风的倾国少女。 两人俱是风尘仆仆,一脸的疲惫之色,黑色披风随风飘荡,风帽之下是两张焦急的容颜。 “师傅!师姐!” 静心快步上前,娇容一片喜悦。 “见过师太!” 柳如烟缓缓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行礼。 这可是衡岳派的掌门师太,江湖之中还无人敢轻视,就算她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也不行。 “柳大小姐,你们怎么等在这里?李逍遥可好?” 慧妙师太立即翻身下马,威严的神色很是凝重,眼中浮现这深深的忧愁。 衡岳山上一团乱麻,京城之中更是无比的担忧,密信之中那位少年又是生死未卜,这位衡岳派的掌门师太已是心力交瘁。 狠心抛下衡岳山上的一切,带着大徒儿暗中离开天柱峰,无论情况如何,必须先要返回京城一探究竟! “师太放心,他无事!” 柳如烟轻轻一笑,双目缓缓回首一望。 “师傅,静心想你了!” 静心扑进慧妙师太的怀中,一双杏目已经湿润,两道泪痕缓缓流出。 “傻丫头,师傅这不是回来了吗?” 慧妙师太抚着少女的秀发,神情浮现无比的宠爱。 “我们快回去吧!城门快要关闭了!” 柳如烟轻声说道,四周的雾气也变得有些浓郁。 “静心,去上你的师姐的马!” 慧妙师太轻声说道,却立急急上前一步,将柳如烟拉到了一边,神情变得无比的凝重。 “师太,您这是……” 柳如烟疑惑地问道,师太凝重的神情。让心中浮现出一丝的不安。 “贫尼在路上遇到了一名柳家暗卫!” 慧妙师太低声说道,眼中浮现一丝悲伤之色。 “柳家暗卫?师太是在哪里遇到了?” 柳如烟猛然娇躯一震,娇容更是无比的惊恐。 柳家暗卫一向行事隐秘,而且从不与柳林山庄之外的人有任何交集,怎会被慧妙师太遇到呢? “昨夜午时,河间府附近!” “河间府?只有一名柳家暗卫吗?现在在哪里?”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是的,只有一名暗卫,已经死了! 在一处偏僻的官道旁,贫尼发现时那名暗卫已经奄奄一息,身中数刀,贫尼也是无能为力。” 慧妙师太轻声说道,神色也很是悲伤。 每个势力都有自己的隐秘的耳目,就算紧急之时,也断不会暴露身份,可昨夜遇到的那名柳家暗卫很是怪异。 那名柳家暗卫不但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就连随身的信物都已拿出,这已是很令人费解,只是没有交代太多的话语就断气身亡了! “暗卫可有说了什么?” 柳如烟听到这里,神情已是大变,话语间已显悲戚之气,紧紧抓着青色的道袍,娇容无比的焦急。 柳家暗卫是奉命回柳林山庄,今日刚刚得知,整整十名暗卫一同前去,如今听师太之言,只是遇到其中一名,而且身受重伤,这已是天大的变故。 暗卫自愿暴露身份,应该是认出了慧妙师太,必是有所祈求,柳林山庄发生了大事! “没有过多的交代,只是说了两个字-内鬼!” 慧妙师太悠悠地说道,缓缓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佩。 玉佩很小,圆形,上面没有一个字迹,只有一面刻着一朵独特的花! 樱花! 这是柳林山庄的庄主夫人,生前最喜爱的花,非柳家亲近之人不可能知道,柳家的暗卫俱是庄主夫人生前一手所创,所有的暗卫都有这么一面玉佩。 柳家暗卫就算身死,也断不会轻易将这枚玉佩拿出,如今这玉佩在慧妙师太的手中,说明昨夜之事确实为真,那的的确确是一名柳家暗卫。 “内鬼?” 柳如烟缓缓接过那枚玉佩,听到这两个字已经是神情悲痛,两道热泪缓缓划过娇容。 柳家暗卫暴毙官道旁,也许只是为了将这两个字送出,能遇到慧妙师太,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内鬼生,噩耗现; 其余的暗卫在哪里?红儿在哪里?那枚玉佩又在哪里? 她该如何向心爱之人解释呢? “烟儿,到底发生了何事?柳家的暗卫是在做什么事吗?” 慧妙师太以衣袖擦拭这少女脸上的泪痕,望着已痴呆的娇容,心中很是心疼。 “我……我……” 柳如烟哽咽着,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俯身在师太怀中轻声哭泣。 “不怕,他还在!” 远处; 一道白影若隐若现! 第294章 心结 人之伤,莫大于悲; 悲莫大于无声! 欲哭无泪,两眼无光形同木偶; 这样的神情,怎会出现在一个少女的娇容? 别说看到; 就是听到,都会让人无比的心疼! 百世药铺,后堂; 卧房的床榻之上坐着一位紫衣少女,紫色的罗裙,粉色的绒领短襦,妙曼的身姿,倾国倾城之貌,俨然就是百花之中最娇艳的一支。 身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柳盟主的千金,那是受万千宠爱于一身,不知让多少少年才俊仰慕,可现在却双目空洞,娇容痴呆,让人看得无比的心痛! 两道泪痕尤在,只是杏目中再无一丝热泪流出,犹如心死一般,就这样呆呆地坐了一个时辰之久。 一位黄衣少女坐在旁边,只是紧紧地握着一双玉手,并没有太多的劝解之言,整个房间弥漫着沉重悲伤的气息! “师傅,烟儿姐……” “不许胡闹,有你师姐陪着没事!” 房门紧紧关着,门外有两道身影,其中一道娇小的身影频频想推开那扇房门,却被紧紧的拉住。 少女的心犹如死灰,就算再亲近的人都无法点燃,也许只有心爱之人才有一丝希望! 城门之外; 当少女听到噩耗,心急之下就要策马前行,若非几人极力劝阻,现在都不知道身在何方,如今回到药铺,就将自己关在房中,似乎有种痛不欲生的念头! 柳家暗卫被杀,贴身丫头小红不知所踪,其他暗卫更是生死不明,尤其是那枚玉佩,现在音信全无。 那可是关乎多少的性命,甚至能将整个天下陷入战乱之中,这种的罪责,一个花季般的少女如何能承受得起呢? 众人束手无策,只期望那少年扭转乾坤,能在如此困境下寻得一线生机! “方伯,暗卫回柳林山庄之事,还有何人知晓?” 后堂,茶桌旁; 李逍遥手中缓缓转动着手中的茶碗,神色无比的凝重,额头紧紧皱起,一双凌厉的眼神,浮现出浓浓的杀意。 一名青衣老汉躬身而立,苍老的神情,带着深深的愧疚之色。 “回姑爷,除了老汉之外,在无一人知道!” 大小姐以柳家暗道传信回京; 整个过程极其的隐秘,而接到密信的那一刻,就亲自选了十名柳家暗卫,立即奔赴柳林山庄。 十名暗卫只知道回去去接大小姐的贴身丫头小红,具体事宜一概不知,怎会发生如此诡异之事。 一名暗卫被杀; 若非遇到慧妙师太回京碰巧遇到,众人依旧仍被蒙在鼓里,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柳林山庄,已经是很多年不曾遇到了! 柳林山庄位列天下第一庄,庄主柳南天更是被奉为武林盟主,究竟何人敢如此的大胆,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 大小姐密信中只吩咐,让小红带着东西立即来京城,具体何物又做何用,连他都得知,本以为是一件寻常之事,怎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呢? “方伯,两件事; 再派一些柳林暗卫去河间府,暗中打探其余暗卫的下落,既然事发在河间府附近,应该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再者,立即传信给柳伯父,让他老人家快速来京城一趟!” 李逍遥猛然站起,手中的茶碗被握得咯吱乱响,已经出现了道道的裂痕。 “是,姑爷,老奴立即去办!” 老汉望了一眼少年的右手,急急转身奔入后堂之中。 大小姐的痛不欲生,姑爷的异常镇定,让他感觉到此事定是非同小可,柳林山庄可能有大麻烦了! “李逍遥,怎么样了?” 老汉刚刚奔走,慧妙师太拉着静心就快步走进来,急切地问道。 “师太,事情变得有点不可控了,您要准备一些事!” 快步上前一步,俯身低首在慧妙师太面前轻声说着什么。 “好!贫尼自会安排,你先去看看烟儿吧!” 慧妙师太轻轻点头,回头望了望后面的卧房,神情很是担忧。 “师太一切小心,等我安定之后立即去寻您!” 李逍遥轻声说道,随即快步奔出走向那间卧房。 佳人悲痛,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暗中跟随回到药铺,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让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心爱之人悲痛欲绝,可他必须要冷静一下,不然将会满盘皆输,很多人俱会被牵扯其中,到时可就不是死几个柳林暗卫这么简单了! “师姐!” 轻轻推开房门,望着犹如痴傻一般的佳人,他的心犹如针刺一般。 “好好陪陪烟儿姐!” 静音缓缓将玉手放下,慢慢起身走出了房间,房门也轻轻带上。 解铃还须系铃人; 少女的心结,最大的就是对他的愧疚,这必须要他亲自来解才行! “烟儿!” 李逍遥缓缓坐在床边,轻声呼唤着,将那双玉手捧在手中,脸上极力浮现出笑容,可心中却在默默地滴血。 佳人一切为他,甚至那家国天下之事都能排于其后…… 无声,无泪; 甚至娇容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这次的失误; 不但会害了很多人的性命,还会连累心爱之人陷入不仁不义之境,将会受到万人的唾骂,她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呢? “烟儿,你知道吗? 其实在那岳阳城的雅阁,第一次见到你,虽然你是女扮男装,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 当时我就在想啊! 这可是武林第一美女,柳林山庄的大小姐,如果能陪我喝顿酒该多有面子,那还不轰动整个江湖吗?” 李逍遥轻轻将佳人揽在怀中,轻声述说着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眼神陷入一片迷离之中,仿佛曾经的一切就发生在眼前。 少女依旧无声; 只是杏目之中,两道热泪缓缓流出! “可是后来知道你找我另有目的,当时我挺气愤的,你说让我帮忙破解卧龙山庄的血案,其实当时我真的很不想管。 并非我自大狂妄,其中是心中胆怯; 你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我不过是一个江湖的浪子,能让你陪着喝顿酒就是最大的奢求,那能期望能常伴你的左右呢!” 微微低首,以衣袖轻轻擦拭佳人娇容上的泪痕,满眼全是怜爱之色。 “可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 除了你是武林第一美女,让我心动之外,最让我感动的就是你那份坚定不移的侠义之心! 身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柳盟主的千金,不知有多少人可以供你驱使,何必亲自淌这份浑水,这一点当时让我百思不解。 后来得知; 其实当初的那一切都是柳盟主的谋划,虽然有点小小私心,可他老人家那是熟知你的秉性,就算我当初不出现,只怕也会有另一个李逍遥出现。 天性使然; 我和你也算是臭味相投吧! 能得你倾心于我,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当初小偷说的那句话其实也算对的!” 李逍遥缓缓地说着,轻轻拍着佳人的玉手,似乎在述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什么话?” 少女开口,只是细如蚊蝇,一双玉手轻轻抽出环绕在他腰间,一双杏目终于恢复了一点神采。 这件事本不是少女之错,只是对他的一种愧疚,所以安慰的话自不必再说,只要少女明白他的心意就好! 两人成长于不同的环境之下,柳如烟虽然倾心于他,可身为柳林山庄大小姐,自然会顾及的很多,岂是他一个江湖浪子可比! 少女怕他身陷万人唾骂之中,可他从未在乎过这些。 行于天下,但求问心无愧即可; “小偷曾说,你是我的劫数,这是我的命!” “是,我就是你的劫数,只会给你带来劫难!” 话语变得冰冷,玉手轻轻松开,甚至连娇躯都有着微微挣扎。 “当然,你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武林的第一美女,我不历经万般磨难,又怎能与你长相厮守?” 李逍遥紧紧搂着少女柳腰,缓缓垂首望着怀中的倾国容颜。 “可是这次……” 少女猛然抬首,一双杏目又是热泪涟涟。 “这次怎么了?不过就是一次磨难而已,难道你怕我经不起吗?” 四目相对; 他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要让心爱之人感受到最心底的心意! “这次说不定会让你遭到所有人的唾骂,甚至整个江湖在无立足之地。” 柳如烟轻声说道,急急垂下娇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光。 “那敢情好,这也算是名扬天下了嘛!你也知道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啊!” 调皮的一笑,右手轻轻抬起娇容,两道淡淡泪痕被抚去。 “你还闹?” “不是闹,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那又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呢? 其实应该是我对你说声对不起,让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跟着我受这样的委屈!” 李逍遥轻声说着,缓缓摇晃着怀里的娇躯。 “是我连累了你!” 玉臂环抱,倾国的容颜深深埋在他的怀中,突然涌出的热泪将胸前的衣衫又打湿了一片。 他的心意,她已知道; 她心里的顾虑,也许永远不会存在于他的心里! “你是大小姐嘛!心胸自然要包容一些,跟我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谁让你不找个身世好点的李逍遥呢!” “不许瞎说!” 玉手轻轻捶着他的腰间,娇容浮现一丝嗔怒,一双杏目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们的身世差异很大,经历也是完全不同,虽然平时心意相通,可发生变故之后,才能发现其中的隔阂。 这一刻; 那道隔阂已经消失,两颗心也就完全融化在了一起! “呵呵!我说的实话嘛!再说我们还没有输,柳大小姐怎会轻易放下?” “可玉佩现在下落不明,玉盒如果还不能打开,那皇帝……” 柳如烟急急抬首,娇容无比的担忧。 “放心,还有时间!” 轻轻一吻; 那双眼神无比的坚定! 第295章 解惑 暗夜,浓雾; 黑夜早早降临,四周的雾气渐渐变得浓郁,寒冷笼罩着整个天地,偌大的京城陷入一片安静。 铛铛! 铜锣两声,回荡在整个皇城! 京城之中有两种更鸣,外城是木更声,而皇城之内是铜锣之声,这样才能彰显皇城之威,可如今的威严似乎有点不复存在。 黑夜降临,皇城中的浓雾下,又有不少的黑影隐藏其中,还真当着皇宫如无人之地了! “快!一队去乾阳殿,二队去慈寿宫!” 一位金甲将军高声呼喊着,一队队铁铁甲军快速从身旁奔过。 昨夜的惊恐尤在,可现在刚刚进入二更天,就有铁甲军禀报,皇城之中又发现了很多刺客,这好像是没完没了了! 皇城重地,刺客横行; 皇家的威严何在? “所有人一级戒备,格杀勿论!” 将令已出,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的到来! 整个皇城很是喧哗,一队队铁甲军穿梭其中,各处大殿虽然灯火通明,可到处是一片慌乱,人人自危犹如受惊的小鸟。 昨夜; 军机阁中传出一声声的惨叫,虽然很多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可数十尸体被抬出,据说整个军机阁都已经血流成河,这在皇城之中早已传遍。 今夜又有大批的铁甲军入城,镇北公还亲自传下格杀勿论的将令,又有何人不惊慌恐惧呢? “有没有找到李逍遥?” 身穿藏色蟒袍,腰系玉带,威严霸气之中透着一道书生气息,这位书生王爷的神情无比的凝重。 “回王爷,还没有,连柳大小姐也没有回来!” 镇北公躬身说道,双目之中很是疑惑,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那少年始终不见踪迹,也让面前王爷的神情,一直处于愧疚之中。 刺客被诛杀; 这虽然不是众人希望的,可终究也算一件皆大欢喜之事,而且这一切好像都是那少年所谋划,可怎会出现现在的局面呢? 先是柳大小姐跟闵王的一番争吵,后是闵王的一脸愧疚,还有太后的震怒,这一切似乎都和那少年有关,可他现在在哪里呢? “难道他真的撒手不管了吗?” 闵王悠悠地说道,双目之中浮现着深深的愧疚。 今日该是个好日子的; 从掌管军机以后,除非遇到朝廷大事,很少穿上一身蟒袍,还是喜欢一身书生装扮,他本来就是一位书生。 昨夜一夜没回王府,今日更是早早派人取回了这身蟒袍,早朝之时还惹得百官议论,可他知道今日必须身穿蟒袍,迎接皇上的苏醒。 世事难料; 那少年并没有归来,皇帝也没有苏醒,太后震怒,差点将整个慈寿宫掀翻,而他更是苦不堪言! 皇家威严当保,可万万不该怀疑少年的用心,这确实让人心寒啊! “王爷,不然末将亲自去赌坊问一问?” 镇北公弱弱地说道。 皇城四处危机,作为铁甲军的统帅,那可是一刻都不能离开,可现在没那少年在此,整个皇城越来越慌乱,形势已经岌岌可危了! “他不会在赌坊!” 闵王轻声说道,举目遥望着漆黑的夜空,神情很是萎靡。 如果那少年决意撒手不管,就不会让任何人找到,怎会在众人都熟知的赌坊之中呢! “可王爷……” “大将军安心护守皇城,本王现在就去慈寿宫请罪!” 轻轻挥动蟒袍,打断金甲将军的话语,猛然转身,望向深宫里的一片通明,双目之中浮现一丝坚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慈寿宫还有几位少女,只怕只能以太后之威,才可以让那家伙回来! “拜见王爷,太后请您去慈寿宫!” 一名宫女急急奔来,双膝跪地俯拜。 “好!走吧!” 闵王轻声说道,已经预知有这么一幕,毕竟今日之事太过诡异了。 那少年没有以约而现,整个皇城得知此事的不过五指,太后如此的睿智,怎会猜不到问题出现在哪里呢? 慈寿宫; 一身凤袍的太后坐在凤床之上,凤颜含霜,一道冰冷的凤威蔓延在整个大殿,两侧的宫女们俱是躬身垂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有凤床边上的一位紫衣少女,神色还算正常。 大殿之中虽然依旧整洁,可地上还残留着狼藉的痕迹,今日的慈寿宫很不安宁,一向平静的太后,今日不知摔了多少的东西,许多宫女都被无辜责罚。 太后从未出现过如此神态,整个皇城应该发生了不小的变故,这才让太后如此的震怒,所有的宫女俱是这般想法! 皇宫出大事了! “启禀太后,闵王爷到!” 一名宫女急急奔入大殿,双膝跪地俯身说道。 “让他进来!” “是!” 宫女急急起身奔向殿外,身躯微微颤抖,始终都未敢抬起眼神。 “王爷,太后让您进去!” “哎!” 轻轻一叹,微微整理身上的蟒袍,快步走入大殿,只是身姿略显佝偻! “儿臣拜见母后!” 蟒袍稍稍分开,双膝跪地,俯身叩拜,这是皇家的礼节,也是身为儿臣的孝道。 “李逍遥还没有消息吗?” 太后微微倾身,急切地问道。 “回母后,还没有!” “到底发生了何事?有什么是瞒着哀家的,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一声凤斥,带着深深的疑问。 昨日; 虽然那少年始终没有露面,可柳家的大小姐已经回到慈寿宫,还带来了那方玉盒。 昨夜初更; 一封密信,突然出现在风床之上; 少女随后身穿凤袍,并以易容之术移形换影,只是为了凤体的安危,并说只要安全度过昨晚,今日午时之后,一切都会变好,最可喜的就是皇帝可以苏醒。 整整一日; 那少年不见踪迹,皇帝没有苏醒,就连柳家大小姐也失去了身影,而据宫女回报,少女昨夜去见了眼前的这位亲王。 如今整个皇城一片慌乱,也许只有这位书生王爷能解释这一切吧! “回母后,儿臣……儿臣……儿臣错了!” 重重地俯身在地,闵王的神情无比的愧疚。 “你们都退下!” “是!” 宫女们急急躬身,快步走出大殿,那扇红色的大门随即被关闭。 整座大殿陷入安静,只剩下一对母子,和一位倾国少女。 “太后,菊儿也退下了!” 清菊微微躬身,就要走入后殿之中。 闵王爷的神情太过异常,也许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她好像不便留在此地,可太后的安危又是少女所托,只能退居后殿静观其变! “菊儿不用避嫌,就在哀家身边立即!” 太后轻轻拉住少女玉手,凤颜微微一笑。 昨夜就是这位少女身穿凤袍,替她镇守在这大殿之中,那可是以身犯险,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这大殿中已没有什么能让其退避的了! “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烟儿昨夜可是被你请去?” 太后轻声说道,可凤颜一片冰冷。 “都是儿臣的错!” 闵王再次叩拜,遂将昨夜之事,完完本本地道来,没有一丝的隐瞒。 如果真是为此惹下大错,就算身为亲王之尊,他也甘愿领罪,毕竟事关皇家安危,而且现在只有太后也许能将那家伙唤来。 “你糊涂啊!” 太后幽怨地说道,虽然凤颜很是震怒,但却没有发雷霆之威。 闵王的心思本也在情理之中,可做法实在欠妥,皇家虽不可欺,可也要分清事情原委,就这么直直责问一位少女,实在有损皇家之颜面啊! “儿臣知错了,望母后传下懿旨,只要他能回来,儿臣可当面赔罪!” 闵王急急说道,话语已显祈求之色。 “哎!你统领军机多年,百官心思俱在你的心中,为什么他的心思你却久久不懂呢?” 太后微微一叹,凤颜很是哀怨。 “母后,儿臣……” “他的秉性你还了解,怎会因你之言就耽误大事,其中必有隐情,今日你就该派人出宫寻找,又怎会出现如此困境呢?” “儿臣知道了,儿臣现在亲自出宫寻找!” 闵王再次叩拜,急急起身准备奔出大殿。 “回来,何曾见过你这般慌乱过!” 太后急急说道,凤颜竟然露出微微笑意。 八王之中; 若论心思缜密,非闵王莫属,不然先帝也不会让其早早掌管军机,这位书生王爷可是最能看透人心。 可如今面对那位少年,这位书生王爷的心乱了! “母后,儿臣现在需要做什么?” 闵王深深吸上一口气,慌乱的神色顿时恢复很多,缓缓转身躬身而立。 “安定皇城,保护自己,你应该知道他昨夜不惜惹你怀疑,也要保护军机阁是为了什么!” 太后缓缓站起,慢慢走下凤床,凤袍轻挥间,将这位书生王爷搀起。 “哀家也不希望你有事!” “多谢母后,儿臣明白了!” 闵王微微一笑,于凤袍之下躬身一拜。 “皇城四处危机,哀家知道很多人藏身其中,但现在你必须要镇定,镇守军机阁,让林忠寸步不离,李逍遥的事你不用担心,哀家派人去寻他!” 太后轻声说道,凤颜变得平静,只是凤目之中残留着深深的担忧。 朝廷的八位亲王,如今能守在皇宫的就剩下这么一位,万万不能在有事,至于那位…… “儿臣明白!儿臣告退!” 闵王再次躬身俯拜,随即转身奔向殿门,那道身姿又恢复了坚挺。 太后望着快步走出的身影,轻轻点头,凤颜很是欣慰。 皇帝如有不测,这便是最佳的储君之人,将来也必是一代明主,这是先帝早就预料到的! “菊儿,你知道哪里能找到他吗?” 太后快步走到凤床,拉起少女的玉手轻声问道。 “我试试吧!” 清菊微笑着说道。 整个事情也听得明白,可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难道真发生了变故? “你代哀家告诉他,不论发生什么事,整个皇城都在他身后!” 凤威突现,庄严霸气! 第296章 王爷 静夜,温馨; 李逍遥半靠在床榻,望着躺在怀中熟睡的佳人,露出幸福的笑容。 轻轻拉了拉身上的被褥,身躯稍稍平躺,让怀中的少女睡得更舒服些! 入夜的天气寒冷加剧了不少,老汉要在房中放置火盆,被他拒绝了,烟儿不喜欢那种烟熏火燎的味道。 佳人今日受惊,虽然心结打开,可心绪还是有些不宁,外面就算有诸多的疑惑,可今夜必须陪在少女身边,这是他的责任! 少女虽然脱了短襦,可他却是合衣躺着,其实两人曾在柳林山庄就有过一次同榻而眠,岳阳城的老店中也彼此相偎相依,也就没有那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 本是江湖儿女,心中除了最后的礼节,世俗间的规制俱会看淡很多! 微微垂首,在那光滑的额头轻轻一吻,少女的体香环绕在鼻端,脸上的笑容无比的兴奋! 经历过大悲大难,年幼时的回忆更是只剩下残影碎片,至今不知道出身何处,跟在鬼老身边的日子虽然是欢愉的,可却充满了严厉,以后漂泊于江湖之中,那种心酸和孤独,哎…… 岳阳城遇到柳家的大小姐,最初的目的是想借助柳林山庄的威名,好早一点名扬天下,他想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脑中的那场滔天大火又是何意。 实实没想到烟儿会倾心于他,而他也彻底拜倒在石榴裙下,这也算乌鸦变凤凰,一飞冲天了吧! 这么漂亮的媳妇,还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武林的第一美女哦! 这可不止是简单地走了狗屎运,想来祖上肯定是大善之人,才能将所有的福报基于他一身,这是蒙了祖荫呐! “进门先要赤血剑,当时把我吓一跳!” 李逍遥望着眼前倾国的容颜,回想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至今还犹如发生在眼前,历历在目。 赤血剑虽然名动江湖,可在他手中的消息那是绝对的隐秘,柳家大小姐能知道也不足为奇,可刚见面就要他的剑,这是要明抢吗? 司马空空那个小偷宁愿受那牢狱之灾,也要拖他下水,其实早就知道那封假冒的密信,出自柳林山庄大小姐之手,那小偷纯心就是想看看会发生点什么。 小偷的确是说过那句话,可其中的深意,只怕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小偷也曾不止一次的告诫他,能退则退! 为何要退? 能娶武林第一美女做媳妇,那是多长脸的一件事,这可比名扬天下牛逼多啦! 呵呵! 柳眉杏目,粉黛朱唇,倾国倾城之貌,翩若惊鸿的身姿,这踏马睡觉都得笑醒吧! “逍遥!逍遥!” 佳人喃喃娇呼,玉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两道柳眉微微皱起。 “我在!我在!” 微微一笑,轻轻松开紧抓的玉手握在手中,将怀中的佳人又抱紧了两分,他不会再让心爱之人有一丝的惊恐。 夜静无声,带着温馨的笑意,抱紧怀中的少女,慢慢陷入沉睡之中! 今夜好美! “穷寇莫追,护好大殿即可!” 一位软甲将军高声呼喊着,手持长刀昂首挺胸站在一处大殿前,四周的铁甲军快速聚拢。 “统领,这些是什么人?一直要这样闹吗?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一名铁甲军疑惑地问道,神情没有太大的惊恐,竟然是十分的迷惑。 从昨夜开始; 皇城之中突然侵入很多的黑影,可巧的是这两夜的雾气越来越浓,据听说昨夜已经诛杀了数十人,为何今夜这些鬼还敢前来呢? 从不与各处的铁甲军正面交锋,只是穿梭在各个大殿之中,而且身法极快,似乎就是为了制造些慌乱,又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每每遇到铁甲军的围困,就瞬间躲入浓雾之中,让这些久经沙场的军士都有点哭笑不得。 夜入皇城; 若非有什么重大的目的,谁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可这些人似乎对整个皇城无比的熟悉,真如进入无人之地,让人很是无奈! “王爷,我们还要继续闹吗?” 黑夜之下,浓雾之中; 几道黑色的身影若隐若现,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能不能确定李逍遥不在皇城?” 又一道声音响起,竟然带着一丝威严之气。 “回王爷,还不能确定,属下不敢太过深入,昨夜那场屠杀太恐怖了!” 声音微微颤抖,听得出心中的恐惧。 “你们不要聚集,几人分开行事,在没有确定李逍遥在不在皇城之前,所有人都不许靠近那座大殿!” “遵命,王爷!” 几道黑影飞身而起,瞬间奔向前方,那片浓雾中只留下三道黑影,其中一道昂首而立,颇具威严霸气! “王爷?这是哪里的王爷,整个皇城不就剩闵王爷一个了吗?” 三丈外的一处屋脊之上,一道轻声细语响起,只是片刻间,一道娇小的黑影飞身跃起直奔皇城之外。 皇城重地; 虽是在暗夜之下,可四周灯火通明,谁能想到只是借助浓郁的雾气,竟然有百鬼藏身其中,真的让人无比的震惊! 百鬼入城,其意何在? 也许只有那令百鬼畏惧的地狱阎罗,才能解开这一切,也能让百鬼退却。 他在哪里呢? “去赌坊呢?还是药铺呢?” 黑夜之下; 一处屋脊之上站着一道娇小的身影,左右频频观望,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这处屋脊很有意思,位于两条大街之间,犹如一道分界线一般,左右两道街口很是分明。 “先去药铺吧!这里近点!” 黑影喃喃自语着,似乎终于打定了主意,微微一叹,身影腾空而起向左极笨而去。 近点? 如此寒冷的黑夜,若非有紧急之事,又有谁愿意这般奔波,能近点就近点吧! 邦邦邦! 三声木更在远处响起,黑夜中的雾气再次变得浓郁,整个天地间朦胧一片,已经目不及三丈之地,四周充斥着冰冷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打着冷颤。 “哎呀!好冷啊!我怎么这么命苦!” 一处屋脊之上,娇小的身影猛然停下,身躯微微打颤,双手快速搓动几下放在耳边,这样的深夜已经有了冻手冻耳的感觉,那久违的风雪应该已经不远了! 哎! 轻轻一声叹息传出,身影再次飞身跃起,瞬间消失在浓雾之中! 半个时辰后; 娇小的身影再次停下,微微垂首向下观望,可终究看不清什么,只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药香。 四周一片漆黑,浓浓的雾气笼罩着,这道娇小的身影显得很是孤独。 “求求你,希望你在这里吧!这么冷我可不愿意再跑了!” 双手合十,似乎在向上苍祈祷,一只手快速伸进另一边的衣袖之中! 黑暗中; 一张床榻之上,俊郎的面容带着轻笑,嘴角时不时扯动一下,双目微微闭起,这该是做了什么样的美梦,竟然真的会在梦中笑醒。 厚厚的被褥之下; 一张倾国的容颜浮现,双目微闭,长长的睫毛偶尔眨巴几下,恬静的神色带着轻笑,这张娇容真的会令百花失色! 少年俊郎,少女倾国; 真的是郎才女貌,好似那天作之合,令人无比的羡慕! 相拥而眠,你侬我侬; 这场景很是温馨! “格老子的!” 一声低沉的怒吼,彻底打破了这份温馨,可想心中是如何的气愤。 “怎么了?” 一声懒羊羊的娇呼,被褥之下的娇躯轻轻扭动,可双目并未睁开一下。 少年怀中太过温暖,怎能轻易醒来呢? “没事,没事,小狗叫呢!睡吧!” 李逍遥俯身在娇容耳边轻声说道,一只手臂伸出,隔着被褥轻轻拍着娇躯,犹如在哄一个熟睡中的孩童。 黑夜之中; 窗外飘出一道悠扬的笛声,好似天籁之音一般,婉转悦耳,不想竟然被某人说成是狗叫,士可忍孰不可忍也! 的确; 好好的美梦被打扰,就算再悦耳的笛声,你能忍我也不能忍啊! 轻轻再轻轻; 双手托着那张倾国的容颜,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双腿慢慢曲起,极力不发出一丝的响动,才从床榻之上爬下。 双手按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这副尊形实在不雅,缓缓回头观望片刻,直到床榻之上的娇躯恢复了平静,这才露出轻轻的笑容。 身躯微微站直,双手拎着靴子,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仿佛一个小偷一般,看这熟练的程度,应该以前没少干这事吧! 轻轻打开房门,身影一闪而出,随即在慢慢关上房门,这才一屁股坐在门前石阶之上,一边穿着靴子,缓缓抬首望向漆黑的夜空。 笛声还在回荡,黑夜浓郁中一道娇小的身影若隐若现。 “别吹啦!你是有多无聊!” “我高兴,我乐意,害我找了半夜,本小姐还能让你睡安稳咯!” 黑影飘然跃下,朦胧中浮现一张倾国容颜,手中拿着一支精致的玉笛。 玉笛之下挂着一方幽红的玉佩,虽然在黑夜,依然浮现着淡淡的幽光! “太后让你找我的?” “不然还有谁?” 少女缓缓走过来,就在他的身旁坐下,望着一张陌生的面容,一双杏目连连眨动。 “看啥,就算易容也比你们家的猪帅!” “切!我们家的猪才是最帅的!噢?对了,我们家猪呢?” 清菊疑惑地问道。 本是出京寻找这家伙,如今这少年都回来两日了,他们家猪却是不见了! “啊……去东都了!” “你让去的?” “啊……对,你们家猪很笨的!” 李逍遥尽力恢复着平常的口气,慕容云失踪的消息万万不能让这少女知道,不然天都能塌咯! “你才笨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皇宫?” 少女举起玉笛作打,可终究停在了半空。 “在等等吧,这里发生了些怪事!” “噢!对了,你说怪事,刚刚我经过皇城,也发现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皇宫出现另一位王爷!” 娇容很是迷惑! 第297章 少女的心思 “你确定没有听错?” 李逍遥有些太相信地问道。 “我又不是傻子,这点消息还能听错?” 清菊轻轻挥动着玉笛,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谁敢说我们慕容家的少夫人傻?那不是找死嘛!”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站起来,双臂慢慢举起轻轻甩动着,刚刚被佳人压的有些微酸的感觉。 “你个瓜怂,烟儿不会在房中吧?” 清菊猛然起身,望着少年的神情,还有残留着的一丝少女的清香,一双杏目瞪得老大。 “你小声点,烟儿正睡着呢!” 猛然回身,右手手指压在嘴角,急切地说道。 “你们成亲啦?” “关你什么事!” “好!行!你想扔下我不管了是吧?” 少女频频观望,手中的玉笛实在有些舍不得,还是找个别的东西代替为好。 “不是,我咋就不管你了?” 李逍遥急急后退,神情无比的疑惑。 这白马山庄的九小姐确实有点不好惹,他还也没说过什么,这……这是要开打吗? “当初我选择跟着你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少女左顾右盼,终于在黑暗中找到一个不知名的东西,看着很粗很长。 “什么叫跟着我?这话让你们家猪听到,我还有命活吗?” 急急后退,险险地躲过一道长长的黑影! “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 “对啊,我是说过,现在我也没有不保护你啊?” “那你成亲了,我这个妹妹是不是就不用管了?” 少女站在房门口,虽然手中还拎着那个不知名的物体,可娇躯在没有丝毫的举动,黑夜中两颗晶莹的泪珠落下。 “这是哪里的道理,我就算成亲了,又怎会不管你呢!”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走上前,以衣袖轻轻擦拭着娇容上的两道泪痕。 这是白马山庄的九小姐,曾经也是风云一般的人物,掌管整个白马影卫,可在那座青楼的后院,这位九小姐把往后的一切都交给了他,因为清菊的名字是他取的! 长兄为父; 他有了一辈子,保护这位少女的责任! “傻丫头!” 轻轻擦拭着娇容上的泪痕,眼中满是宠爱之色,这少女的心孤独得太久了! “你敢不管我,我就打死你!” 清菊恶狠狠地说道,却将手中那个长长的不知名物体,远远地抛出。 “对,狠狠的打,我也会帮你的!” 房门突然打开,一道妙曼的娇影出现。 “烟儿姐!” 少女一声娇呼,猛然回身奔入,与柳如烟相拥而立。 “呵呵!” 李逍遥很是温馨,却又有些无奈地一眼。 其实他比清菊和慕容云大不了几岁,也许是漂泊江湖多年,所以身上有了一丝沧桑的气息,这可能就是他们依赖的原因吧! 这种感觉真好! 房间的烛光点亮,两位少女坐在床边彻彻私语,他坐在茶桌旁,手中握着一只冰冷的茶碗,陷入深深的思绪之中。 皇城惊现另一位王爷; 八位朝廷的亲王,一死一伤,一位已经化作方外之人,一位被囚禁在后宫之中。 闵王如今坐镇皇城,另外三位王爷俱被流放在外,其中一人已经被削去了番号。 受伤的王爷不可能亲自出现在皇城,那家伙也没有那般胆量,剩下的就是那三位流放在外的王爷。 虽然是被流放,可还在朝廷的监控之中,除了那位已经被削去番号的王爷--越王! 越王虽然名誉掌管天下财政,却被变相地囚禁于东都,心中有怨恨自然难免。 白马少主趁虚而入,挑动越王意图谋反,只是万万没想到厉王被刺杀,被以吊唁的名义召回京城,这才发生一连串的变故! 陷害睿亲王,逼退闵王,威胁楚王和绪王,甚至不惜与白马反目,当时的越王已经是穷途末路。 只是后来却被神秘人救走,逃离了皇城,他曾一度认为是清菊所为,可后来得知并非如此。 如今白马已经退让,越王倒是跳了出来,竟然还出现在皇城,那背后之人应该有很大的实力吧? 玉盒出现在皇宫,看似极其的隐秘,可只怕终难掩住那些有人之人的耳目,这越王应该也是为此前来。 昨夜除了林家的大小姐和洪副统领,那隐藏在暗处的另一股黑影,应该就是越王,这皇城确实有点太热闹了! “菊儿,你要赶紧回皇城!” 李逍遥猛然站起,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 越王进入皇城应该就是为了那方玉盒,昨夜军机阁的杀机,让其有所畏惧,再加上自己始终未露踪迹,那位不是王爷的王爷才没有轻举妄动。 清菊要回去,烟儿也要回去,这样才能让越王心存忌惮! “还要回去啊?” 清菊缓缓转身,娇容很是不情愿,本是驰骋野外的白马,总被困在皇城之中,实在有些憋屈。 “菊儿乖,在坚持几日就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柳林山庄!” 缓缓走过去,微笑地望着眼前的倾国少女。 “好吧!” 清菊急急起身,依依不舍地松开少女的玉手,转身走向门口。 “要不我跟菊儿一起回去?” 柳如烟急急说道。 这两位都是冰雪聪明的少女,怎会不知道他的担忧,危难之际,身边的亲人自然一马当先。 “不,你明日再回皇城,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回去,你在我就在!” 李逍遥拉着佳人的玉手,眼中浮现一道凌厉。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他的深意已经明了。 “那我先回去啦!” 清菊嫣然一笑,准备打开房门。 “菊儿,还有一事!” 李逍遥急急喊道,快步奔过去,俯身在少女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又让我跑路?这么冷!” “你是慕容家的少夫人嘛!除了你谁还能使唤得动慕容家的暗卫!” “好吧!这句话我爱听!烟儿姐,我走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少女轻轻一笑打开房门,一股冷风顿时袭来。 “菊儿,一切小心!”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眼中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放心吧!” 身影闪动间已经飞身而起,瞬间消失在浓雾之中。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清菊?” 柳如烟缓缓走过来,刚才少年眼中的异样太过诡异了! “我……” 欲言又止,眼神之中浮现一丝挣扎之色,心中已如刀割一般。 慕容云下落不明,他已经让慧妙师太前去打探,可心中依然不安。 那道剑气太过可怕,虽然知道是冲他而来,慕容云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这样瞒着一位痴情的少女,心中怎能安宁? “是不是慕容云出了事?”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 这家伙有事瞒着清菊,除了慕容云,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事与少女有关,而且观其悲伤的神色,必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是的,慕容云失踪了!”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冰雪聪明的少女,哪怕一丝的异样,都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柳如烟急急上前一步,猛然抓住他的衣袖,神情无比的担忧。 慕容家待他们二人俱是不薄,慕容老夫人更是认她为义女,慕容云就是如兄长一般的存在。 慕容山庄早已发生变故,慕容老庄主至今下落不明,现在慕容云又消失无踪,这不是让慕容家断子绝孙吗? “烟儿,你先别着急,慕容云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李逍遥看着佳人着急的神情,急急搀扶着回到床边坐下,遂将河间府发生的事一一讲了出来。 “剑气?” 少女一声惊呼,娇容已然大变,就连娇躯都微微颤抖。 剑气大成者,百丈皆可杀! 这是武当前掌门,亲口告诉她的。 当初武当内乱,柳盟主极力压制才没有让武当分崩离析,总算保住了武当的根基。 武当前掌门铁玄子亲自拜谢于柳林山庄,观她天生剑根,遂有意倾囊相授,可她却不爱剑道,就只好留下了追风剑和追风剑法。 当初为了让她传承剑法,于剑道一途可没少说些不传之秘,其中就包括这剑气。 剑气可以说是当下剑道的最高境界,大成者,一剑可开山裂地,很是霸道,可万万没想到,如今的江湖上,竟然有人摸到剑气的门槛,这该是多么大的造化啊! “我没见到,据月儿所说,那道剑气只是初成,并没有太大的威力,劫持慕容云应该是为了我,或者是那方玉盒,所以那只猪应该没有性命之忧,顶多受点委屈!” 李逍遥尴尬地一笑,神色微微有些愧疚。 “你知道就好,你等着菊儿将来削你吧!” 柳如烟没好气地说道,脱了靴子上了床榻,深夜确实很冷了。 “你先别告诉清菊,我怕她担心!” 急急跑到门口,将房门紧紧关闭,随后跑回床榻,脱掉靴子钻进被褥紧紧将佳人抱入怀中。 “唉!不对吧!一口一个月儿叫着,你们好像关系很密切啊!不会也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柳如烟正享受着温暖的怀抱,突然娇躯一转,紧紧盯着眼前俊郎的面容,一双杏目浮现出深深的怀疑之色。 这家伙肯定还隐瞒着什么! “没有,那……那本来就叫月儿嘛!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不对,从荆州府开始,我就感觉你们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快说,你到底跟她什么关系?” 柳如烟瞪着一双杏目定定地望着他,看来今夜不知道点什么,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我……我能跟她有什么关系,你就瞎想,睡觉啦!” 飘忽的眼神,欲盖弥彰的话语,实在是漏洞百出啊! “说不说?再给你最后一次的机会!” 幸亏没有那传说中的老子蜀道山,不然当场就能把少年吓跪。 “真没关系,就是打了个赌!” “打了个赌?赌的什么?” “赌的你!” 啊…… 一声惨叫,很是壮烈! 第298章 回宫 细雨,寒霜; 灰蒙蒙的天空下着绵绵细雨,浓浓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天地,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冰雪的味道,今年的初雪应该会来的早一些吧! 京城的大街上显得有些萧条,可各个店铺里却是一片喧哗,多日来的阴沉虽然没有迎来骄阳当空,可总算有了一丝清新。 一名紫衣少女出现在街头,手持雨伞,身披紫色的绒领披风,快步奔向前方。 雨伞之下看不清楚相貌如何,可身穿如此华贵的衣服,隐约间露出的妙曼身姿,已经引得店铺中很多人的频频观望。 这肯定是一位富家的大小姐,只是不知为何独自雨中行走,身边竟然连一个陪侍的丫头都没有! 众人观望间却没有注意到,在少女的身后隐秘处,始终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跟随着。 冰冷笼罩着天地,可少女心中很暖,虽然没有陪侍的丫头,可有心爱的之人的暗中陪伴,走在这绵绵细雨中,倒是另有一番情调! “我家烟儿就是好看!” 白色的身影躲在隐秘之处,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不时轻轻摸着下巴,望着细雨中曼曼的身姿,那神情很是猥琐,虽然腰间还隐隐作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将荆州府与月儿姑娘见面的点点滴滴讲出来,虽然腰间受了很多罪,可也总算安稳地睡了几个时辰。 最后的赌注他可没敢说,不然这柳家的大小姐,非拿剑砍死他不可。 成不成亲他自己说了算,就算当着鬼老的面,也有一辨之理,而且他也想先弄清身世,清清白白地与烟儿成亲,不过就是晚些日子,佳人应该可以理解。 耍赖嘛! 大义面前他无可厚非,像这种不合理的赌约那就…… “死丫头,敢用我要挟他,给我等着!” 细雨中的少女喃喃自语着,一双杏目冒着火花,每每想到这个,都恨得牙痒痒。 柳林山庄的大小姐,可不是这么好惹的! 皇城; 天下之根,京城之重! 整个皇城的守卫不会有一丝的松懈,就算在大雪纷飞的时刻,城门和城墙上依然可以见到挺拔的身姿,可如果是外城门,也许有军士会暗中偷懒的咯! 一身淡黄色的团锦罗服,带黑色宫帽,或腰挂长刀,或长枪崇立,这就是皇家亲卫! 皇城东门; 那是龙之门,就算满朝文武都没有资格出入,这是皇城规制! 绵绵细雨中,一名紫衣少女手持雨伞款款而来,竟然直奔皇城东门,让城门的禁卫军们很是疑惑。 “拜……拜见大小姐!” 当紫衣少女走到城门前,微微抬起雨伞,露出一张倾国容颜时,所有的城门守卫俱是身躯一震,急急躬身行礼。 这娇容在整个皇城无人不知,就算满朝文武见到也要避让,因为这名少女出自慈寿宫,是太后贴身之人! 何为贴身? 那是太后之尊,能贴身陪侍者俱是无比信任的人,欺她不是如同冒犯凤颜吗? “嗯!” 轻轻一声娇嗯,少女微微一笑快步走入城门之中。 “这大小姐有些日子没出宫了,今日怎么从外面回来了呢?” “是啊!你们有谁见到大小姐出去了吗?” “不知道啊!” “好了,赶紧闭嘴吧!不想活了!” 等到紫衣少女走进皇城看不见了身影,几名禁卫军才敢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今日这大小姐实在怪异,不但从宫外进来,而且这时辰也太早了,这时候应该刚刚散了早朝吧! 绵绵细雨; 皇城外有些萧条,皇城内也显得很是安静。 昨夜的细雨不知从何时落下,慌乱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消失了,那些恶鬼也不知还在不在这皇城之中。 鬼就是鬼; 始终只能躲在黑暗里,哪怕有一丝的光明,都会让其原形毕露,再无藏身之地,现在这丝光明似乎出现了! 早朝刚散; 文武百官急急走出麒麟大殿,一天的忙碌要开始了,现在的朝廷实在有些不安稳,今日太后竟然没有临朝亲政。 百官之中有一道书生身影,一身藏色蟒袍已经脱下,在一名金甲将军的陪护下,快步走向军机阁。 “王爷,太后……” 镇北公轻声问道,神色很是担忧。 从皇上登基以来,整个皇城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雨,虽然这次有点严重,可只要太后亲政,很少有不临朝垂帘,今日确实有些异常! “母后应该没事,应该是那家伙还没有消息吧!” 闵王轻声说道,神情有些萎靡,心中暗暗埋怨自己,怎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不然末将亲自去寻找,我还不信找不到他!” “不用了,太后已有安排,大将军只管守好皇城便好!” 书生王爷急步奔走,身旁撑伞的公公都有些跟不上,金甲将军微微一叹,紧紧跟在其后,神情有些无奈。 今日又不是一个好天气! 慈寿宫; 一身凤袍的太后缓缓走在大殿中,一双凤目频频向外观望,凤颜很是焦急。 两侧的宫女垂首而立,神情俱是恐惧,太后今日连早朝都没有去,一直是这样焦急的神态,似乎在等着什么。 “太后,您别着急,烟儿应该快到了!” 一名紫衣少女缓缓上前,轻轻搀起太后,微笑地说道。 “菊儿,这烟儿怎么还未回来,你不是骗哀家吧?” 太后再次举目望向殿外,细雨之中还是不见那道熟悉的娇影。 眼前的少女不知昨夜是何时归来,不过却带来一个很好的消息。 柳家大小姐今日会回宫! 这少女在,那白衣少年就在,这是不容置疑之事。 始终不露行踪,连昨日的承诺也没有兑现,她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份焦急连上早朝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怎敢骗太后呢!烟儿姐一定会来的!” 朦胧的天空; 绵绵细雨犹如一道道丝线垂下,淡淡的雾气笼罩其中,让人很是迷茫! “禀王爷,大小姐请您出去一趟!” 军机阁; 书生王爷正低首与几位军机大臣议论着什么,一位禁卫军急急奔入,躬身说道。 “什么大小姐?哪里来的大小姐?本王没空!” 闵王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眼前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哪有什么心思见什么大小姐! “回……回王爷,是……是慈寿宫的那位!” 禁卫军弱弱地说道,神色很是畏惧。 那位大小姐在皇城无人不知,就算皇帝也会给三分薄面,今日的闵王爷到底是怎么了? “柳大小姐?混账东西,你怎么不说清楚!” 闵王猛然站起,急急奔出大殿,路过禁卫军身边还狠狠地踢上一脚。 柳家大小姐回来了! “王爷,伞!” 一名禁卫军撑着伞急急跟上,虽然是绵绵细雨,可也天气太过冰冷,王爷的尊体怎能受得了呢! 军机阁外; 一位紫衣少女站在门口,手中撑着雨伞,身后的披风微微摆动,周身透着一道高贵的气息,让人很是着迷。 “拜见柳大小姐!” 书生王爷急奔而出,站在少女面前微微躬身,身上的青色锦袍已经点点淋湿。 “我一介女流之辈,怎能受得了王爷的礼?” 柳如烟轻笑着说道,可娇躯始终未动。 身为朝廷的亲王,而且掌管军机多年,心机厚重也无可厚非,可这般无故怀疑本是信任之人,确实有些太损皇家的颜面了! 她是一介女流,本不该争强好胜,这一礼只是代心爱之人,对这位王爷的小小惩戒罢了! “受得起!本王实在羞愧啊!” 闵王微笑着说道,神情很是愧疚,那种神情连身旁撑伞的禁卫军,都被深深的震撼。 整个皇城都传这位少女很不一般,今日看来所言不假,连闵王爷见面都要行礼,这身份还如何的尊贵啊! “你退下!” 少女缓缓上前一步,以手中雨伞挡在王爷头顶,丝毫不在意半边娇躯已在雨中。 “退下吧!” 闵王微微转身,接过禁卫军手中的雨伞,随后微微躬身而立。 少女刚入皇城,不进慈寿宫,却先来了军机阁; 既然来了军机阁,却又不进入大殿,这是有话要说,而且是极其秘密之事,应该是那少年的意思吧! “正午回王府,他在等你!”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让眼前的王爷身躯一震,就连握着雨伞的手都微微颤抖。 少女走了; 一身青袍的王爷还站在雨中,望着慢慢消失的娇影,神情很是喜悦。 那家伙肯见他了! 以少女一口传信于他,又是如此的隐秘,看来他还是不能露面,应该与那方玉盒,甚至这两夜的暗中黑影有关。 回王府?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也知道了该去哪里找他! 正午虽然尚早,但应该早做些打算,万万不可暴露了什么,以免破坏那少年的所有的谋划! “太后!太后!大小姐回来了!” 一声尖锐的呼喊响起,一名公公快步跑进大殿,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衣袍被雨打湿。 太后懿旨,让其守在宫门口,只好见到少女身影,就立即禀报,现在那道倩影终于出现了! “在哪儿?在哪儿?烟儿!” 太后听到禀报快步奔向殿门,若非少女急急拦住,只怕已经显身在雨中。 这是无比尊贵的凤体,怎能受那风雨之苦呢? “太后,烟儿回来了!” 片刻间; 柳如烟手持雨伞出现在殿门,娇容带着轻笑,望着眼前焦急的凤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太后急急上前一步,抓着少女的玉手,一双凤目已经湿润。 贴身守护一月有余,数次身临险境,特别是寿辰之日差点香消玉殒,这份情义就算没有那少年,也已经深深刻在心中,真的害怕这少女一去不返啊! “怎么都淋湿了?来人,快去准备衣袍!” 摸着微微潮湿的披风,太后顿时一声高呼,一双凤目很是心疼。 “遵命!” 第299章 暗会闵王 “原来是这样! 哀家从未怀疑他是一个食言之人,想来必是发生了变故!” 太后坐在凤床之上,轻轻拉着少女的玉手,凤颜很是凝重。 那方玉盒就在凤床之下,可打开的玉盒的钥匙却不见了! “太后恕罪!都是烟儿之错!” 柳如烟被强行换了一身粉色衣裙,也将所发生之事,一一告诉了太后,虽然心中释怀了很多,可那丝内疚始终存在。 那枚玉佩是心爱之人留在她的闺房之中,除了贴身的丫头小红再无一人知晓,回去接应的也是柳家暗卫,如今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她是难辞其咎啊! “傻丫头,怎会怪你呢?你和他已经很尽力,我们的敌手太多了!” 太后轻声说道,以凤袍擦拭着少女脸上的泪痕,心中很是心疼。 这方玉盒能平安来到皇城,俱是这眼前的少女和那少年用命换来,发生变化自然难免,毕竟很多人都不希望玉盒被打开,整个京城都已经是危机四伏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让我通知闵王秘密会面!” 柳如烟垂目轻声说道,娇容很是沮丧。 “好!好!” 太后兴奋地说道,凤颜一片欣慰。 那少年能主动找闵王,这说明心中并没有一丝的芥蒂,看来他已经有了打算,那道希望还是存在的。 “太后,睿亲王……” 柳如烟猛然抬首,定定望着这双凤目,眼中浮现一丝坚定。 昨夜; 当少年把知道的实情告诉她时,当时的震撼无以伦比,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少年说让她今日对太后全盘托出,当时可以无比的犹豫,甚至刚刚进入大殿,都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如今太后的镇定让她很安心,这才决定将心爱之人的嘱托全部说出! “他……证实了?” 太后望着眼前的娇容,悠悠地说出一句很深奥的话,让柳如烟很是吃惊! “您都知道?” 哎! 轻轻一声长叹; 太后缓缓举目望向前方,一双凤目突然变得空洞。 这里是慈寿宫的后殿,太后的寝宫,是整个皇城最隐秘的所在,无人敢轻易闯入。 多日前; 也是在这后殿,少年决定出京去荆州府,临行前不但做了百般谋划,也说出了心中所想。 他曾说过; 虽然当时一切只是猜测,可当再次提起此事时,那就是尘埃落定,所有的怀疑都变成了事实。 现在他借少女之口重提那个名字,说明一定找到了确凿的证据,注定那位亲王要背上不仁不义,大逆不道之名。 这是她的报应啊! “镇北公的千金也在其中!” 柳如烟轻声说道,既然太后已经有了准备,那就不需要再隐瞒什么了! “林忠的女儿?应该是叫林玉儿吧?她也与此事有关?” 太后猛然回首,定定望着眼前的少女,凤颜无比的疑惑。 “是,就是林玉儿,而且一直就藏身在宫中,皇上再次被毒害,也是她所为,那些青蛇也是她所豢养!” “这个叛逆!” 太后猛然起身,一身凤怒瞬间浮现。 “据他怀疑,林家大小姐应该对睿亲王倾心已久,太后可知睿亲王年幼时,可是跟林家大小姐交好?” 柳如烟轻声问道,这也是他的嘱托。 万事有因才有果,没有什么是突然生成,他想找到事情的源头! “哎!是的,那逆子是十二岁生辰之后,才被送入燕北,之前虽然一直待着宫中,可哀家知道与那林玉儿已经暗中交往多年,这在当时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后来哀家还听林忠说过,那林玉儿是主动要回燕北祖地,哀家当时就猜想肯定是奔着那逆子去的。 当时哀家还很喜悦,毕竟有一个倾心之人,也许能填补那逆子怨恨的心,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密谋造反!” 太后悠悠地说道,凤颜一片悲伤,凤目中也浮现一丝杀机。 有道虎毒不食子,太后这样的眼神,让眼前的少女很是疑惑,也无比的震惊! “太后,烟儿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柳如烟微微垂首说道。 “哀家知道你要问什么,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你。 睿亲王并非哀家亲生,至于他的出身,哀家不能告诉你,但他绝对是先帝的血脉,这点哀家可以保证。” 太后缓缓地说道,凤目中浮现一丝挣扎。 “他已知道?” “是的,哀家告诉过他,哀家还将先帝的遗诏也交给了他!” “先帝遗诏?” 娇容大变,一双杏目浮现出无比的震撼,那家伙隐瞒的很深啊! “事关皇家尊严,哀家也是逼不得已!” 太后缓缓走下凤榻,举目遥望前方,凤颜很是无奈。 皇家有太多的无奈之事! 将近午时; 整个军机阁还是一片繁忙,闵王坐在茶桌旁翻看着手中的奏折,不经意间望了望大殿中的漏斗,眼中浮现一丝狡黠。 军机阁的诸位军机大臣,俱是早朝之后就会直奔军机阁,所用膳食都是皇城供应,直到入夜才会返回府中,若无突发变故,不会有一人轻易离开。 现在已快临近午时,宫中的膳食应该也快送来了吧!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所有的军机大臣急急抬首观望,本是坐在茶桌旁的闵王突然栽倒,手中的茶碗已经摔得粉碎。 “王爷!” “王爷!” 连连的呼唤声,几名靠近茶桌的军机大臣快步奔出,急急搀扶住闵王。 “没事!没事!本王就是有些劳累了!” 轻轻摆摆手臂,让所有军机大臣的脚步猛然停下。 “王爷,您要保住身体啊!” 一名紫袍宰相快步走过来,带着无比的担忧说道。 最近不止皇城很不太平,整个天下似乎隐隐有种暴乱之像,这位唯一还在皇城的亲王已经心力交瘁了! “李宰辅放心,本王无碍,就是有些劳累。” 闵王支撑着重新坐下,再次拿起手中的奏折。 “来人,送王爷立即回府休息!” 红袍宰相高声呼喊,两名禁卫军急急奔进来。 “本王无碍!” “不行,您必须回去休息,这里的一切您放心吧!” 紫袍宰相轻轻将闵王搀起,不容反抗地交给两名禁卫军。 这可是紫袍宰辅,地位都在百官之上,能与亲王平起平坐,而且还是闵王的启蒙恩师,这点抉择自然做的起! “那就有劳恩师了!” 闵王微微点头,缓缓走向殿门,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军机阁中虽然没有多少军机大臣,可皇城之中耳目众多,他的一举一动俱会被特别关注,何况在如今的危机时刻。 那少年都是极力隐藏行踪,而他又怎敢大意疏忽呢? 一顶王轿快速从军机阁奔出,两队铁甲军左右守护,直奔皇城东门。 连连的细雨还在,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一片,整个皇城很是幽静,似乎并没有人太在意这顶王轿,可暗中却不知藏着多少双眼睛。 皇城太大了! 闵王府; 一座不大,也不华丽的王府! 整座王府十分的简朴,如果不是门庭上三个醒目的大字,真的还以为这就是一座很寻常的院落。 细雨绵绵; 这座看着寻常的王府也是一片安静,只有门口几道略显孤单的身影! “没咋变!” 左边的屋脊之上,突然出现一道朦胧的身影,身上的白色裘服已经湿透,看来也是奔跑了好久。 身影闪动间,那道白色身影猛然跃下,于细雨中直奔后院,身法极快。 府中一片安静; 所有的家奴都无聊地呆在房中,一名青衣汉子坐在前厅之中,手中端着茶碗望着外面,神色有些迷糊。 王爷不在,王妃久不出门,这座王府显得很没生机! 叮! 一声轻响从后堂传出,青衣汉子的身躯猛然一震,手中的茶碗差点摔落在地。 “谁在哪里?” 一声高呼,青衣汉子放下茶碗急急奔入后堂。 这是闵王府,他是王府的管家,光天化日之人,还有人敢闯进王府不成? “是我,小声点!” 刚刚才走进后堂,突然被一只手拉入角落,连想要呼喊的嘴也被堵上。 呜呜…… 望着眼前陌生的面容,青衣汉子目露惊恐,极力挣扎着,还真有人闯进王府了! “我的状元糕还在不在?” 陌生的面容,熟悉的话语,还有那双睿智的大眼睛。 “李……李公子?” “对,是我,帮我找身干衣服,不许声张!”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穿过后堂走向后院。 “好嘞!” 青衣汉子兴奋地一笑,急急跑向前厅,神情很是惊喜。 这公子可是有段时间没来王府了,没想到这般雨天竟然前来,看那一身的湿透,赶快找身王爷的衣服送去以免着凉,他也知道该送去哪里! “有间房子真好!” 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房中的一切俱是未变,依然是无比的整洁。 从来到京城的第一天,到如今还没有一个真正的落脚之处,可整个京城甚至皇宫都有一间卧房,而且都是在尊贵之地。 这间卧房就是他在闵王府的住处,任何人都不敢侵占! “公子,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淋成这样!” 青衣汉子快步跑进来,怀中抱着一套华贵的锦袍。 “这么多话呢!去准备点酒菜,一会我要跟你们王爷小饮几杯!” “王爷?王爷还在皇城理事,已有几日不曾回来了!” “多嘴,找打是吧!我来之事不许让外人知道,明白不?” “明白!” 青衣汉子轻笑着,快步跑出去,随手将房门带上。 一炷香后; 一声高呼在前厅响起! “王爷回府了!” 瞬间整个王府一片躁动,所有的家仆急急奔出,就连闵王妃也快步来到前厅。 一顶王轿停在前厅门口,轿门轻压,一位书生缓缓走出。 “都起来吧!你们都回去忙吧,本王有些不适,要去休息一下!” “是!” 众人急急起身退去,前厅回复了安静,闵王微微一笑,快步走入后堂。 “外面寒冷,王爷不进来吗?” 哎! 轻轻一叹,书生王爷慢慢推开房门走入。 “喝点呗!” “好!” 第300章 歉意中的杀机 窗外细雨绵绵,房中温馨如春; 一张茶桌,四碟精美的小菜,还有两坛醇香的五粮醇! 闵王府中的存酒本是不多,而且俱是上好的百年纯酿,王爷不善饮酒,多是待客所用,直到这后堂卧房的主人出现。 少年本也不是贪杯之人,可却独爱五粮醇,所以从那一刻开始,王府的酒窖中就多了一种酒! 房门被紧紧关着,整个后堂一片安静,王府所有的人都知道,后院这间卧房虽然已有主人,却好久无人居住,今日应该也是一样。 前厅之中; 一位青衣汉子看似在无聊地坐着,却竖起耳朵密切关注着后堂,那间卧房的主人回来了,而且还有一位亲王现在就在其中。 王爷已有几日不曾回府,整个王府俱是无比的担忧,却不敢轻易前去打探,直到昨日一名禁卫军来到王府,责令将王爷的蟒袍送进皇城,所有人的心才稍稍安定。 白衣公子稍稍来到王府,除了他无人得知,不想半个时辰不到,王爷竟然也回到府中,这确实有些怪异! 王爷吩咐了; 任何人不得靠近后堂,更不许暴露公子的行踪,所以他必须在这前厅守候,绝不能让一人进入后面的卧房。 从小伴随王爷长大,王爷的心思很是了解,今日那间卧房中的会面,肯定十分的重要! “其实不用这么小心,我来之前四周已经打探过了!” 李逍遥缓缓拿过一坛酒,轻轻打开酒封,放在茶桌的对面。 “我已经是身背罪责,如若再酿成大祸,还不得以死谢罪啊!” 闵王轻笑着说道,双手捧起桌上另一坛,还未开封的酒奉上。 这也算是一种赔罪吧!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城西门,当时的闵王并不意插手岳阳之事,只是给眼前的少年,一个善意的提醒。 朝廷八王各司其职,彼此之间虽然偶有交谈,却从不敢僭越,何况他掌管军机,其中的牵连更是巨大! 皇城突变; 四位亲王跪拜在慈寿宫,才得知了皇城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少年在奋力周旋。 两人的年纪差异很大,也许并不能像同龄人一样随心的交流,这一点他的九皇弟确实做的很好! 皇城接连发生变故; 曾经一度以为,眼前的少年并不是一心为了皇家,也许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怀疑当时的一切俱是假象,所以他选择了避让。 以重病之躯安居王爷大门不出,甚至不惜违抗太后懿旨,暗中也查探了很多,结果却大出所料,他们只是在岳阳真的是初识,之前并无丝毫的交集! 一包状元糕; 虽然并不值几两银子,却是少年亲手所买,也是亲自送进这间卧房,那是一种无比信任的情义,当时让他很是震惊! 从那一刻起; 他内心对这位少年的怀疑全部消失,也明白当下皇城的危机,非这位少年不可解。 安排少女贴身护守他的安全,就在这王府之中不惜大开杀戒,虽然以他为饵,却终于确定那幕后之人,更是在军机阁的密室中,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这家伙确实已经做了很多,而且一心为了皇家! 军机阁大变; 他和八位军机大臣被人暗害身中奇毒,之后的事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可苏醒之后两位恩师已经全部告知,这白衣少年苦苦支撑着整个皇城,甚至都动用了那枚皇上的金令,当时应该很孤独吧! 以身犯险; 皇城之中做了百般谋划,偷梁换柱暗入荆州府,只为了最后那道希望。 玉盒顺利送回皇城,不但太后无比的欣喜,他也很是欣慰,却不知少年却因此已经身中剧毒,恐怕只有一月之命! 如今皇城百鬼夜行; 所有暗中之人俱是盯着那方玉盒,少年始终未曾露面,只是为了震慑百鬼,甚至暗中做了很多谋划,不想一场满含深意的屠杀,竟然挑起他心中的怀疑! 一月有余; 这白衣少年所做的一切历历在目,没有一件事不是为了皇家,甚至是整个京城和天下。 有时候他也在想; 这家伙不过是一个江湖的浪子,一不为高官厚禄,二不为富贵荣华,做这么多事难道只是为了几坛五粮醇吗? 从成年以后就掌管朝廷军机,两位恩师不止一次告诫过他,人心最为复杂,也最是难懂,尤其是这百官之心。 如今二十余年过去; 百官之心已在手中,可眼前少年之心,他始终没有参透,这也许就是那道怀疑生出的根源吧! 虽然一切为了皇家,可这次他却大错特错,这少年之心与那百官之心本就不同,这颗心太纯正,也太简单了! “王爷何罪之有?只不过是白马出现点小小变故!” 李逍遥微微打开酒封,微微举起。 “错了就是错,没有任何借口可言,本王先敬李少侠一杯!” 闵王一手拿起面前的酒坛,与对面的酒坛轻轻一碰,另一只手却是急急轻轻按住那只酒坛,微微一笑,深深灌下一口。 这一口酒是王爷向李少侠的赔罪,没有任何情义的存在,这是身为朝廷亲王的颜面! “敬皇帝!” 轻轻一笑,缓缓举起酒坛,深深灌下一口。 王爷的心思在少女说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委屈。 人心所致; 他与眼前的闵王始终有些隔阂,不单单是年龄的差异,还有各自出身的环境不同,这些应当被理解! “我再敬你一杯,朋友间的赔罪!” 闵王轻轻一笑,一只手握着酒坛稍稍前举。 “同饮!同饮!” 狡黠地一笑,俊郎的面容也浮现出那丝不着调的神情! 两只酒坛轻轻一碰,彼此对望一眼,同时深深灌上一口。 酒坛很小,也就一只酒壶一般大小,浓郁的酒香散出,比那种大坛的五粮醇要醇香很多,这可是不可多得精品,应该花了不少的银子吧! “这酒哪买的?” 李逍遥望着放在桌上的酒坛,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口小菜,看似不经意间问道。 五粮醇确实喝过不少,可这等精品还从未见过。 “皇家特供,我让人从皇宫搬过来,一直就存放在王府!” 闵王微微一笑,也拿起筷子夹起一口小菜送入口中,现在的情景才真的像老友聚会一般,就是在这阴雨之日小酌一杯而已。 “是吗?你跟他们说说,这几日我就在这里住下啦!” 五粮醇虽为大众之酒,可也分三六九等,既是皇家特供,那必是精品中的精品,这可要好好喝上几顿了! “还用我说?你的面子比我大,这一切不是安排的妥妥的吗?” 闵王轻轻一笑,筷子在虚空连点,这一桌子的酒菜很是丰盛嘛! “呵呵!这都是小柱子弄的。” 尴尬地一笑,急急举起酒坛灌上一口,以掩盖那很不自然的神色。 “是啊!小柱子现在可是很听你的话,就连我的衣袍都给你拿来了!” 闵王也轻轻灌上一口,望着那身淡青色的衣袍,神色微微有些心疼,这可是很喜欢的一件。 “我又不要你的,穿穿而已,我的衣服不是淋湿了吗?一个大王爷别这么小气!” 放下酒坛就夹起小菜,一只脚轻轻抬起,整个身子缩卷在桌椅里,神情无比的随意,犹如在自家一般。 “送你了!我还有一件未穿过的上好皮草,哪天让小柱子拿来给你试试!” “真的吗?甚好!甚好!” 急急端起酒坛,也不管对面的王爷愿不愿意,轻轻一碰就灌入口中,一张脸也笑得甚是猥琐。 人活一世,不过就是穿衣吃饭嘛! 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是一坛五粮醇解决不了的,如果再送几件衣袍,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闵王的神色有些微醉,桌上已空了两只酒坛。 少年讲了很多,俱是这两日发生之事,让这位一向镇定的书生王爷很是震惊。 除了那白马之人事有些惊奇之外,最大的震撼就是那位九皇弟。 犹记得; 刚刚过了十二岁生辰,先帝就下旨让九皇弟去燕北就藩,当时就引起不小的轰动。 亲王就范,史无前例啊! 临行之时,他亲自送到京城之外,对这位最小的亲王无比的心疼。 万万没想到; 虽身在遥远的燕北之地,竟然短短几年就在京城培植如此大的势力,他的九皇弟心中该是有多么的怨恨啊! “你也不用太难过,恶由心生,非一念之间,你的九皇弟只怕早已不在!” 李逍遥轻声说道,拿起酒坛轻轻灌上一口。 “你准备怎么办?” 闵王轻声问道,眼前的少年心中还有一份情义存在。 “杀!” 轻轻的一个字吐出,带着淡淡的杀意,可眼神深处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 眼前是一位朝廷的亲王,虽不是一母同胞,可终究俱是先帝的血脉,他不知道闵王做何想,这也是今日来王府喝酒的原因。 “呵呵,本来我还想再敬你一杯呢,看来倒是省了!” 苦涩地一笑,闵王突然瘫坐在座椅之中,双目也变得空洞。 他知道这顿酒的深意了! 皇家子嗣叛逆,若非大错终身幽禁即可,若要诛杀实在有损皇家颜面,可如今九皇弟所做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皇家的底线,这是要让天下大乱啊! 面前的少年与之有很深的情义,曾经不惜忤逆皇上,这些他早有耳闻,如今连这少年都动了杀意,只怕再无一丝回旋的余地了! “杀他非我本意,只是先帝遗诏在我手中,你是亲王,当知其中的利害!” 李逍遥轻声说道,眼中的坚定更加决绝。 “果真如此!” 闵王猛然起身,定定地望了少年一眼,随即又颓废地坐下,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 “本王想再敬一杯,也有一个请求!” 闵王再次起身,双手捧着酒坛,微微躬身。 很是凄凉! 第301章 再起噩耗 窗外细雨绵绵,房中凄凄楚楚; 一张茶桌,几只空了的酒坛,盘中只剩下残羹剩菜,一片狼藉景象。 对面的座椅已经无人,只剩下一个缩卷着的青袍少年,手中还拎着空了的酒坛。 闵王独自离去,那个落寞凄凉的背影,也在一瞬间打垮了他! 刚刚坚定的眼神,淡淡的杀意都消失不见,现在神色无比的黯淡,眼中早些湿润,俊郎的面容上留下两道淡淡的泪痕。 这顿酒开始得很是温馨,可他知道注定会有这样的结局,虽然并非心中所愿,可总是要经过这一关! 那是一位朝廷的亲王,就算他能撇下往日的情义痛下杀手,终究要知会皇家一声。 去慈寿宫禀明太后,他实在有些不忍,就只好找到这位掌控军机的王爷商议,哪怕最后扯下一个弥天大谎,至少有人是知道其中的实情,就算让他背负骂名,也算不悔吧! 闵王很决绝; 祸根起于皇家,甚至危害整了天下,连江湖中人都被牵扯其中,这位最小的亲王真可算胆大包天了! 他不死; 不但整个皇城不得安宁,恐怕整个天下都陷入战乱,这可就不单单只是皇家威严的问题,那可关乎着万民苍生啊! “给他一个体面!” 这是闵王最后的请求,他答应了! 如今皇城四处危机,连柳林山庄也被牵扯其中,玉盒虽然仍在皇城,可开启的钥匙已经不见, 他必须做最后的打算! 以杀止杀,非他所愿; 如若到了不可逆的地步,恐怕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他也许会亲自出手,先行拔了那万祸之根! 如今证据也算完整,那家伙的怀疑不会再有丝毫的动摇,就冲他在京城之地培植如此大的势力,那就已经是罪该万死了! 今日天色很是不好,下着绵绵细雨,隐隐有了冰雪的感觉; 他进入这闵王府时已经是浑身湿透,并非是有意做作,而是又暗中去了一趟那岳阳楼。 昨日; 他初进岳阳楼,虽然没有打探到什么重要的线索,可心中的坚定又多了几分,所以才留下那么一个含糊的约定。 他说会在今日正午重返岳阳楼,希望那位洪胖子可以一见,虽然当时听着有些戏谑之意,可其中的含义那青袍老汉应该明白。 以白马之名,闯入燕北之所,这应该算是一种挑衅吧! 所以他今日正午确实去了一趟岳阳楼,不过与昨夜不同,今日是俯身在屋脊之上。 绵绵的细雨,淡淡的雾气; 他不惜承受那冰冷之苦,可终于看到了本不该看到的人。 不单单洪胖子出现在酒楼的三层,就连那家伙都亲自前来,还有林家的大小姐。 如今师姐已经离开王府,王爷自然再没有什么顾忌,看来白马带来的震撼确实不小,那场诛杀还是很有效果的嘛! 心中悲愤,莫过于亲眼所见; 他本意今日暗中与闵王见面,只是为了商议之后的谋划,这道杀机是进入王府以后,临时加上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整个天下,皇家最大,就算他玩世不恭,也不敢轻易僭越,为此不惜透露那份先帝遗诏的存在! 那份先帝遗诏; 从太后亲手交给他之时,从未想着要打开过,那就在今日从岳阳楼出来以后,特地回了一趟赌坊。 他打开了那份遗诏; 其中的旨意当初只是猜到了一半,而另一半却让他无比的震惊,如今的这道杀机,也是来自那份遗诏的旨意! 那是先帝早有预感啊! 哎! 长长的一叹; 李逍遥将酒坛放下,缓缓走到床榻半躺着,需要好好的沉思一番,如今的局势实在很不乐观,有点穷途末路般的感觉了! 白马丝毫未动,他昨夜已让清菊吩咐慕容暗卫去了玄武大街,是不是今夜再去一次那座简单的小院呢? 柳家的暗卫昨日已经去了河间府,应该很快有消息传来,他还需要再等等。 “公子,王爷让小的来问一句,您今日在府中吗?” 房门轻轻被打开,青衣汉子快步走过来,手中拎着一壶热茶。 从茶桌之上拿过一个茶碗倒满,双手捧着送到床边,神情很是恭敬。 这是小柱子; 虽是王府的管家,却是从小陪伴闵王长大,是王爷最贴身信任之人! “不确定,怎么了?” 李逍遥缓缓起身,接过茶碗微笑地问道。 “噢!无事,王爷说你要是今日住在王府,就让小的准备可口的饭菜,晚时让小的陪您再小饮几杯,王爷今日喝点不少了!” 小柱子微笑地说道。 “呵呵,不用忙了,我一会还要出去!” 轻轻压上一口热茶,心中顿时无比的温暖。 这份温暖来自闵王,那是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之情。 闵王悲伤; 毕竟那是皇家的血脉,也是最小的亲王,身为皇兄怎会忍心,实在也无法面对如今的结局,可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必行之事。 王爷知他心中也是悲痛,只是不知如何安慰,也许就剩下这般日常的照顾了吧! “那行,您有什么吩咐就喊小的,小的就在隔壁侍候着。” 青衣汉子微微躬身一礼,急急后退到茶桌旁,默默收拾着那片狼藉。 王爷刚刚吩咐了好多事,只有一件事是对公子所讲,其余的都是对自己的交代。 这位公子本已是如王爷般的存在,如今更是超越了亲王,犹如那皇城的至尊来到了王爷,岂敢有一丝的疏忽! “呵呵!” 轻轻一笑,端着热茶盘坐在床榻,望着忙碌的青色身影,心中无比的欣慰,这等忠心耿耿的家奴已经很少见了! 哔哔哔…… 一阵怪异的响声从外面传来,房门并未关闭,虽然有细雨之声,可这声音却很是清脆。 这道声音很奇特,好像并不是什么东西敲动所发出,也非什么乐器,却传得很远,在这细雨之中竟然还如此的清晰。 声音一闪而过,虽然连绵不绝,可听其音似乎越来越远,刚刚只不过是惊鸿一现! “现在的娃娃就是调皮,这下雨天还吹柳叶,这般季节哪里还能找到柳叶呢!” 小柱子缓缓抬头望向门外,只是微微一愣,随又接着忙着手里的活计,只是轻声喃喃自语着。 “这是柳叶所吹?” 李逍遥轻声问道,声音很是疑惑。 “是的公子,娃娃们喜欢将细长的柳叶放在口中,就能吹出这般清脆的口哨声,这种声音很奇特小的不会听错!” 汉子微微抬首望向公子,微笑着说道。 “柳叶吗?” 轻轻压上一口茶,额头微微皱起,心中猛然浮现一丝不安。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突然生出,没有一丝的征兆,却很是明显,连心跳都加快几分,虽是瞬间一闪,可心头的不安依然存在,让他有点心绪不宁的感觉! “确实是柳叶,只是现在都已经深秋末了,柳树上的柳叶都已落完,哪里还能寻到这柳叶呢!” 小柱子轻声说着,茶桌上的狼藉已经收拾妥当,正准备向公子告退。 “柳树?柳林?” 猛然起身,手中的茶碗差点摔落在地,身躯微微颤抖,一张俊郎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 “公子,您……” 青衣汉子连连后退几步,望着狰狞的面容,神色很是恐惧,眼中也浮现深深的疑惑。 这刚刚还好好的公子,怎么突然出现这般神情了呢? “小柱子,告诉王爷我有事先离开了,让王爷最近务必小心!” 李逍遥急急将茶碗递入汉子手中,快速拿过床榻上的外衣,身影闪动间已到门口,随即眼前一花,一道身影腾空而起,瞬间消失在细雨之中。 “公子,伞,伞……” 青衣汉子猛然回神,连茶碗都不及放下,抓起茶桌旁的雨伞急急追出去。 细雨绵绵,淡淡雾气; 房外只剩下沙沙雨声,哪里还有半个身影,公子为何如此急迫呢? 怎能不着急; 一片柳叶,出自柳树; 绿树成荫,这不就是柳林,暗合柳林山庄之意吗? 柳家暗卫的详情他知之甚少,至今都没有见过几个,对于他们之间的联系暗号更是一无所知。 刚刚的那道柳叶之声很是急促,柳家的暗卫是昨日去的河间府,算算到现在应该有消息传回来,这道声音不是召唤他就是召集所有的柳家暗卫。 河间府出事了,而且关乎柳林山庄! 绵绵细雨,四周的雾气慢慢变得浓郁,一道青色的身影极奔在屋脊之上,身上华贵的青袍已经湿透。 身法提到极限,雨中只留下一道道残影,身上冰冷的感觉丝毫压不住心中的燥热,那张满是雨水的俊郎面容更是无比的焦急。 他早有预感有人会对柳林山庄出手,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刻,看来那些人早就蓄意已久,那枚玉佩应该早已暴露了! “格老子的!” 紧紧咬着牙关,双目浮现浓浓的杀意,奋力疾奔在雨中。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 一处屋脊之上猛然停下一道身影,微微举目观望,稍稍停顿片刻随即飞身跃下。 “方伯!方伯!” 刚刚落在后堂门口,就急急高声呼喊,刚刚在屋脊之上,已经感觉到药铺异常的宁静,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姑爷!” 一声苍老的呼唤在前堂响起,带着无边的悲伤之气,李逍遥一个箭步奔入前堂。 药铺的大门已经被关闭,四周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整个前厅略显黯淡,数十道黑色身影躬身而立。 一名青衣老汉站在柜台之后,望见熟悉的身影,急急扑过来。 “出了何事?” 望着怀中几乎跪下的苍老身躯,李逍遥急急将老汉搀起,厉声问道。 “姑爷,庄主遇刺,如今身负重伤!” “在哪里?” 声音低沉而沙哑,一双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道凌厉的杀意浮现。 “河间府!” 很好…… 第302章 诡异的密信 百世药铺,后堂; 整个后堂弥漫着肃杀的气息,那种凝重无比的压抑,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李逍遥坐在茶桌旁,身旁跪伏着一位青衣老汉,而正面更是黑压压一片,一枚青色的令牌放在茶桌上。 这是一枚青色的玉令,可上面纹路清晰,犹如柳枝条条垂下,一种古朴庄严的气息透出,这就是柳林山庄的家主令-青木令! 见令如见家主; 整个柳林山庄没人敢不遵,就算放在江湖之中也是威压群雄,因为这枚令牌的主人还是当今的武林盟主! 整个后堂显得十分的拥挤,尚在京城的所有柳林暗卫全部聚集在此,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柳家暗卫的真容。 杀意; 浓浓的杀意从这些单膝而跪的黑衣暗卫身上浮现,就算一向镇定的他,也感到呼吸困难,心中浮现一丝畏惧! 柳林山庄的庄主被刺如今身负重伤,如若不是这枚青木令镇压,现在所有的柳林暗卫只怕已经奔出了京城。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即有了奔赴河间府的念头,可最后细想之下,急急压下了心中的冲动。 密信他看过了; 上面的字迹很是含糊,只是说柳庄主被人袭击身受重伤,具体的事情却一字未提,让人很是怀疑这封密信的真伪。 柳家传信之法相当的隐秘,江湖之中绝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也是所有柳林暗卫激愤的原因! 事因不明,现状不知; 他就算不是柳林山庄的准姑爷,如今身负青木令,也不可能让所有的柳家暗卫贸然出京城,如果这是一个阴谋,柳林山庄在京城的势力就会被连根拔起,后果不堪设想! “姑爷,快下令吧!老奴求求您了!” 方伯俯身叩拜,老泪纵横,这种神情一般人绝不会忍心看到,太让人心痛。 “方伯,您先起来!” 李逍遥微微一叹,缓缓站起将老汉搀起。 心中很是不忍,可他心头始终残留着一丝清明,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热血冲昏了头脑,不然就不止愧对柳林山庄,更是无颜面对心爱之人! “所有柳林暗卫听令,立即散开各自隐藏行踪,非青木令召唤,任何人不得轻易露面。” 缓缓拿起青木令高高举起,一道威严之气瞬间浮现。 “遵令!” 低沉的声音无比的整齐,所有的黑衣暗卫俱是双拳环抱俯首一拜,随即一一奔出门外,只是片刻间就全部消失在绵绵细雨之中,没有一丝的慌乱。 柳林暗卫; 作为柳林山庄在京城的绝对势力,比慕容家的暗卫更强大,这份忠诚和迅速已是世间少有! “姑爷,这……这……” 所有的柳家暗卫退走,这可急坏了身旁的老汉,一时间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这是柳林山庄的姑爷,虽然还未与大小姐正式成亲,可这桩婚事已经传遍整个江湖,可以说已是天定,这少年将来会是柳林之主。 现在就已经手持青木令,如同家主当前,可如今家主生死未卜,这姑爷的举动实在令人费解啊! “方伯,您不要着急!” 李逍遥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些明了,搀扶着老汉坐下,倒上一杯清茶奉上。 “姑爷,您不让通知大小姐老奴理解,可遣散所有暗卫,又要何人前去接应庄主呢? 就算您亲自上去,也需要暗卫跟随才是,老奴不解!” 方伯接过茶碗,可并没有饮下一口,这时候哪还有心思饮茶嘛! “方伯,您好好想一想,我不过是昨晚才让您通知的柳伯父,一日之内从东都赶到河间府已是勉强,怎会刚到就被袭击呢?” 李逍遥轻声说道,虽然眼中很是担忧,可这番话很是有理有据。 从东都到河间府; 此间三百有余,就算不眠不休快马加鞭,一日赶到实属勉强,难道有人早就在河间府埋伏,只等着柳庄主的到来吗? 何况就算有人早有预谋,可柳庄主一身功力深厚,既已知道柳家暗卫在河间府出事,怎会没有防备,如此轻易就身负重伤,怎会不令人心疑呢? “姑爷是怀疑密信有诈?” 老汉急急将茶碗放下,猛然起身望着少年,苍老的面容也很是疑惑。 “真假尚不得知,可这封密信一定有问题,这是要所有柳林暗卫离开京城!” 李逍遥轻声说道,额头紧紧皱起。 此事实在太过蹊跷,而且发生的如此的巧合,看似一切毫无破绽,可细想之下却是漏洞百出,这真的是针对柳林山庄的吗? “可是姑爷,就算这密信有诈,我们也要派人去看一看啊!” 老汉焦急地说道,话语中已是祈求之色。 这姑爷确实是无比的聪慧,竟能在如此大的惊慌之下发现诸多疑点,可那是柳林山庄的庄主,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方伯放心,我现在就去找人,京城这么大,何必非要我们亲自去呢!” 李逍遥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安排。 “姑爷是想借助朝廷的力量?” “当然,铁甲军那么厉害不用白不用!” 狡黠地一笑,看来还能在王府小饮几杯。 “铁甲军确实勇猛,可偌大的京城还在守卫,仅仅两万铁甲军朝廷怎会轻易派出呢?” 老汉很是担忧地说道。 身在京城多年,不但掌控京城的各方势力,就算朝廷的动向,甚至兵力部署也俱有了解。 铁甲军是皇家亲卫,不但守护整个京城,最主要的就是护守中心的那座皇城,非遇大事怎会擅自离开,就算姑爷如今在皇城也算有头有脸,可这等大事朝廷断不会轻易应允! “谁说京城只有两万铁甲军的?” 李逍遥轻轻一笑,缓缓走到门口,望着院中的绵绵细雨,心中猛然浮现一丝不安。 今日的细雨下了整整一日,难道久违的风雪即将到来,这是要逼他现身吗? “不止两万?” 老汉急急上前一步,望着少年的背影,心中无比的震撼。 身在京城数十年,难道还不如刚刚进京,一月有余的姑爷知道的多吗? “放心吧!方伯,我这就去闵王府!” 李逍遥缓缓转身,轻轻一笑,俊郎的面容浮现出无比的镇定,让老汉一时间看的有些痴迷。 如此镇定的神色,清晰的头脑,缜密的心思,确实有老庄主当年的风范,柳林山庄后继有人了! 大小姐虽然也是天资聪慧,可毕竟是一女儿之身,百年之后的柳林山庄只怕会威名衰退,如今有这姑爷的出现,柳林山庄必会再上辉煌,依旧威震天下! “好了方伯,今日就不要开门诊病了,让伙计们好好休息两日!” “姑爷,您是说……” 年老成精,何况是掌控柳家暗卫的统领,数十年的老管家可不是白当的。 “贴个告示吧,东家有事,暂歇两日!” “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办!” 老汉欣慰地一笑,本是担忧的面容稍稍舒展,心中很是惊喜,转身走向前堂柜台。 这姑爷确实有很多鬼主意! “又要辛苦大将军了!”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转身快步也走向柜台。 “方伯,笔墨!” 老汉急急将笔墨奉上,一张宣纸平整的铺开。 “方伯,我不在的时间,您老尽量不要外出,一切都要十分的小心!” 右手握笔奋力疾书,还不忘轻声叮嘱着青衣老汉。 “姑爷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慧妙师太已经离开,最不济老奴带着伙计们躲进后堂密室即可!” 方伯轻声说着,少年所写俱是看得明白,神色很是震惊,这姑爷比想象中的更可怕啊! “我走了,您老小心!” 将宣纸微微吹干,折好放入衣袖之中,再次望了望青衣老汉,微微一笑准备进去后堂,又要淋雨了! “姑爷,铁甲军到底有多少?” 老汉猛然轻轻拉住他的衣袖,一张老脸很是惊奇。 “很多!” 轻轻一笑,身影闪动间已经奔向后院,隐约间两道手指撇开,老汉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道残影闪过,后堂之中已经没有了少年身影。 “那么多?” 细雨还在淅沥下着,四周的雾气渐渐变得浓郁,冰冷的感觉也越来越重。 阿嚏! 身躯猛然一震急急停下,四周一片安静,青衣的身影站在一处屋脊之上,显得很是孤寂! “真他妈命苦!” 双肩微微一纵,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窜起,举目观望四周,轻轻摇头再次飞身跃起,细雨中浮现出一道道的残影! 阿嚏!阿嚏!阿嚏! 接连三声,无奈地轻轻揉着鼻子,他是一个人不是一块石头,身上的衣袍再次湿透,冰冷的感觉让身躯微微发颤。 哎! 长长一声叹息,望着已经有些发暗的天色,身影闪动间飞身跃下,直奔后堂的一间卧房。 “公子?你怎么又回来了?这衣服……” 房中一位青衣汉子正在整理床榻,突然打开的房门着实吓了一跳,猛然转身却看到惊奇的一幕。 青袍的公子,一身衣袍已经湿透,俊郎的面容滴落着雨水,发髻也被打乱,浑身瑟瑟发抖,神情很是狼狈! “小柱子,快……帮我找干衣服,再端个火盆,把……王爷也喊来,冷……冷死我了!” 牙关轻轻打颤,急急脱下身上的外衣,一双靴子也被甩出老远。 “好!好!小的这就去!” 青衣汉子急急说着,闪电般的奔出房外,神色很是心疼! 一刻钟后; 卧房的床榻前放着一个火盆,只穿白色内服的少年披着厚厚的被褥盘膝而坐,一名青衣汉子急急收拾着房中的狼藉,一位文雅的书生站在火盆前。 “你这是干嘛了?” 闵王轻声问道,神情有些哭笑不得。 “我能干嘛?还不是为了你们那点破事,派人将这密信送给镇北公!” 一只微微颤抖的手伸出,一封略略潮湿的密信浮现。 “这是……” “让铁甲军再去一趟河间府!” “河间府?” 温雅的面容很是震惊! 第303章 少夫人的怒火 “你是怀疑有人故意为之?” 闵王拉过一张座椅,就那么随意地坐在火盆前,神情凝重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这家伙去而复返,不但弄得一身狼狈,还带来这般不好的消息,真如霉鬼附体一般,这是一刻都不得安宁啊! 少年的密信已经由小柱子亲自去送,这会应该快到皇城,有闵王令,所有禁卫军自然不敢阻拦,只是调动铁甲军一事,是不是应该知会太后一声呢? 铁甲军本是皇家亲卫,万万不可轻易离开京城,虽然只有几人知道并非两万之数,但若要调动必须有太后懿旨才行啊! “你放心,我让大将军去禀报太后了,不会连累到你这大王爷!” 李逍遥白着眼说道,眼神很是嫌弃,面色已经恢复了红润。 接连在雨中奔波,身上的衣袍换了再换,就算他内力深厚也扛不住了,刚刚进入房中的一刻,犹如置身于冰窖之中,连脸色都有些苍白。 这是真正的劳累命啊! “这话说的,本王就如此不堪吗?” 闵王一副大义凛然之色,可嘴角露出淡淡的坏笑。 这家伙哪里都好,就是一张嘴很是缺德! “你好?你好你能怀疑我?” 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是鄙视之气。 “那不都过去了吗?你一个大少侠怎能如此的小气!” 知道这少年本是无心,就是为了过过嘴瘾,急急弄顶高帽带上,也好堵住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 “呵呵!这话我爱听!” 傻傻地一笑,神情变得很是猥琐。 少侠被人叫过很多次,可从一个掌管军机的亲王口中说出,那就不单单只是荣耀这般简单,这可是光宗耀祖之事! “你李少侠爱听就好,那现在能不能帮本王解解疑惑呢?” 闵王很是无奈地问道,心中却暗暗佩服少年的这份从容。 掌管军机多年,就算是几年前的藩王作乱依旧可以临危不乱,可比现在少年的这份从容却还略逊几分啊! “风雪要来,这是牵制于我,恐怕还要有事发生!”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眼中也浮现一丝不安。 柳家的密信应该不会太假,只是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柳庄主在河间府应该是被困住,致使消息不通才让京城接到这样一封密信,他让铁甲军前去接应,应该很快就会脱险,可封密信的深意不在于此。 如今在京城; 能用的帮手本就不多,如果没有柳家暗卫和慕容暗卫协助,就如同瞎子聋子一般,这是要削弱他的力量啊! “格老子的,慕容暗卫!” 被褥突然被掀开,本是盘膝而坐的身躯猛然下来,差点踏入火盆之中,也把眼前的闵王吓得一跳。 “王爷,快派人再入宫,让清菊那丫头来王府!” 顾不得双脚赤裸,紧紧抓的王爷的双臂,李逍遥的神情变得很是惊恐。 柳家暗卫尚有青木令可以镇压,可慕容家的暗卫他可使唤不动,唯一的少主令可是在那丫头之手,那白马九小姐的脾气可是不好惹的,可况还隐瞒了那么大的一件事。 这天只怕要塌啦! “好!好!我这就让人去!” 闵王急急奔向门口,带着深深的疑惑。 “清菊啊!你可要镇定啊!” 镇定…… 如何镇定? 如果柳如烟失踪,你还能镇定吗? 慈寿宫外; 一名紫衣少女双拳紧握,一把雨伞被丢在地上,一双杏目浮现着浓浓的杀意,已经变得赤红一片,娇躯剧烈地颤抖着,紫色的短襦已经片片淋湿。 少女的脚下扔着一个打开的蜡丸,这是慕容暗卫常用的传信手法,如今蜡丸被打开,那密信应该就在少女紧握的玉手之中! “怎么了?清菊!” 柳如烟手持雨伞缓缓从外面走来,刚刚送镇北公出去,只是为了稍稍打探心爱之人的情况,没想到遇到少女站在宫门,竟然还浮现这般神情。 这般神情已是大怒,非无比心痛之事不会浮现,而且独自站在雨中,清菊近日很少出宫,这慈寿宫中何人敢惹怒于她? “烟儿姐!我清菊虽不是出身名门,可也是来自白马山庄,也许比不了你柳家大小姐的名号,可这般戏弄于我也是有失体面吧?” 清菊缓缓转身,倾国的容颜带着道道水痕,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热泪,定定望着眼前的少女,一双杏目变得无比的凌厉。 她们从相识以来,屡次同面危机,彼此之间已经情同姐妹,再加上慕容山庄的关系,已是如亲人般的存在,怎会出现现在的情景呢? “怎么了?清菊,你倒是把我说糊涂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柳如烟疑惑地问道,急急上前一步,将雨伞置于少女头顶,轻轻拉住少女的手臂,丝毫不在意半个娇容已在雨中。 无缘无故这丫头竟然如此仇恨自己,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了! “亏你还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就算我配不上慕容家的少庄主,难道烟儿姐真的就一点不在乎,慕容山庄的那份情义吗?” 轻轻甩动手臂,企图挣开少女的右手,双拳始终紧紧握着。 “你……你……知道了!” 柳如烟轻声说道,娇容猛然浮现一道愧疚缓缓低下,手中的雨伞也剧烈地晃动着。 听到慕容山庄,如果她还不能明白点什么,也就枉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了! 昨夜听到这个消息,她也是无比的担忧和心疼,曾几次想对少女言明,可话到嘴边始终未能说出口,只盼那家伙早日将人救回,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可现在这般情景,很显然眼前的少女已经得知,这实在让她无颜面对啊! “为何要瞒我?为何要瞒慕容山庄?” 一声沙哑,低沉的娇斥,带着少女深深的不满。 “菊儿你听我说,李逍遥已经让慧妙师太前去打探了,那道剑气很是厉害,就算去再多的人也是徒劳,他向我保证过,慕容云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柳如烟急急地说道,轻轻拉着少女的玉手摇晃着,娇容一片祈求之色。 那道剑气真的太过霸道,她明白心爱之人的担忧,只是不想再有人受到伤害而已! “剑气?” 清菊轻声问道,杏目中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从小被白马山庄收养,本就是以杀手替身般的存在,与武林密事和不世的功法多有了解,这剑气一说自然明白。 那是剑之大成,百丈皆可杀! “菊儿,你不要惊慌,他正在想办法,你在耐心等等好吗?” 柳如烟轻声说道,娇容很是担忧,这少女的秉性很是了解,这下有些麻烦了! “哼!他是不是怕了?” 一声冷哼,比今日的天气更冰冷,猛然挣脱少女的玉手,身影闪动间已经奔入细雨中,身法已是极快,一个小小纸团被丢在地上。 “他不敢救我去救,哪怕赔上整个慕容山庄!” 缥缈的声音在细雨中响起,带着无比的凌厉。 四道身影从宫内奔出,还有很多宫女站在宫门张望,雨中那道娇影显得很是孤独! “怎么了?烟儿姐!” 望见两位少女在雨中低声交谈,虽不听不清说些什么,可并未太在意,她们已经亲如姐妹。 可不过片刻间; 一名少女突然奔入雨中,看方向竟然直奔宫外,而另一少女猛然丢下手中的雨伞,弯腰从地上似乎捡起了什么,现在就那么呆呆站在雨中,怎能不让人疑惑? 两把雨伞置于少女头顶,虽然挡住了绵绵细雨,可一丝冰冷之气慢慢散开,少女举目望向远方,一只玉手紧紧地握着! “看你个浪荡子怎么收场?” 一声娇斥,不知对谁而讲,身影闪动已经奔入雨中,身法也是极快! “今日这是怎么了?” 峨眉四秀静静站在雨中,彼此互相观望着,娇容一片疑惑。 雨中的娇影已经消失,只剩下掉落地上的两把雨伞,这究竟发生了何事嘛? 大事; 太大的事! 慕容山庄的少庄主被人劫持,如今在河间府,如果两天内见不到五十万两白银,慕容家就算断子绝孙了! 慕容山庄在京城有四间赌坊,现在已经快要入夜,赌坊内也变得热闹起来,今夜又会带来大量的金银。 可就在半个时辰前; 四家赌坊同时关门,所有的赌客俱被轰出门外,随后青龙.白虎.玄武.三间赌坊的掌柜连同伙计,急急奔出赌坊,直奔朱雀大街而去。 绵绵细雨; 大街上本就人烟稀少,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只是让一帮赌鬼很是郁闷和不解,今夜的疯狂可能没有了! 朱雀大街,大通赌坊; 赌坊的大门紧紧关闭着,上下三层异常的宁静,本该是一片喧哗的一层大厅,如今剩下几名伙计,一位灰袍老汉不停地走着,苍老的面容无比的焦急。 一封突如而来的密信,让慕容家的天都塌了,他们还守着着赌坊何用?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名伙计急急跑过去打开大门,一道冷风吹来,二十几道身影站在门外。 为首是三位灰袍的中年汉子,留着短须,神情颇具威严,其后俱是青衣汉子,穿着倒与开门的伙计极其相似。 “三位掌柜的快请!” 伙计微微躬身,神色很是凝重。 三位中年汉子微微点头,快步进入赌坊,身后众人急急跟上。 “禄伯,此事是真是假?” 望着灰袍老汉,三位汉子快步上前急急问道。 “老朽也难辨真伪,等少夫人来了再做定夺吧!” 老汉悠悠地说道,难掩心中的悲痛之色。 “少夫人呢?何人去通知的?” “我来了!” 一声娇呼在楼上响起,一道娇影缓缓从一间卧房走出。 “拜见少夫人!” “所有慕容家奴听令,召集所有慕容暗卫,一个时辰后出发河间府寻回少庄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枚幽红色的玉佩举起,犹如一团燃起的怒火! 第304章 大小姐的怒火 天色渐暗,雾气更浓; 将近一日的细雨终于停下,整个天地更加朦胧,冰冷的感觉也越来越重。 京城的大街上显得更加的幽静,很多店铺已经关上了大门,今日的生意本就不好,如今夜禁只剩下一个时辰,不会再有生意了! 一位紫衣少女急步奔走在街头,虽然身穿华贵的绒领锦缎短襦,可发髻已经被打湿,娇容上还残留着稍许雨珠,紫色罗裙的下摆也已湿透。 这是一位富家大小姐无疑,那身华贵的衣裙可是值不少银子,一般的大小姐都未必能穿得起。 天色将近入夜,今日又是这般霉气的天气,这样一位大小姐奔走在街头,看神情还是无比的焦急,身边也没有一个侍候的丫头,这是有什么着急之事吗? 不止着急,还很恼火; 柳大小姐现在已经有了提剑砍人的冲动,这般情景已经好多年未出现过了! 上次冲动还是在豆蔻之年,因为老爹动了她的樱花树,遂提着长剑追了柳林山庄的庄主好久。 这般情景已发生过三两次,整个江湖都知道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从小就侠义心肠,不但倾国倾城,而且秉性很是温柔大方,实在想不到还有这般癖好! 爱之深,责之切; 这般常人用以前辈教导后世的大家之理,倒是被柳家大小姐用的娴熟,如今又多了一位白衣少年,这就是民间戏言-窝里横! 今日怕是某人要吃苦头咯! 闵王府; 一座位于青龙大街深处,一条小巷中很不起眼的院落,若非门庭之上的三个古朴大字,还有门口的几名禁卫军,谁能想到这是一位王爷的府邸。 细雨虽已停下,可冰冷越发的浓重,几名禁卫军虽然挺立在门口,可身躯微微有些发抖,神情很是苦逼! “大胆,何人胆敢……” 一声暴喝,一名禁卫军已经手握长刀急急奔出,倒把其余的军士吓得身躯一震,急急转身。 一名紫衣少女已经站在门口,那张熟悉且带着无边怒气的娇容,不但让那名大喊的禁卫军将后面的话急急咽下,也让所有禁卫军面色大变,急忙躬身俯首。 “拜见大小姐!” 众军齐齐低呼,带着无比的尊敬,只是声音俱是有些发颤,眼神更是一片惊恐。 这大小姐怎么到闵王府来了,还是这般神情,这是来者不善啊! 出自慈寿宫,乃是太后贴身之人; 不但满朝文武见到都要退避三舍,就是各位亲王也要给三分薄面,这张倾国的娇容整个皇城无人不知,可今日这般怒气冲冲的来到闵王府,不知为了什么? 难道闵王夜惹着这位大小姐了? 这下可麻烦大了! “刀!” “啊?” 少女轻轻吐出一个字,却如一道晴天霹雳,让几名禁卫军俱是身躯一震,彼此急急对望一眼,躬身后退! 这大小姐是要杀人吗? 呛! 一名禁卫军只感觉眼前一花,神情还在痴呆之中,却是感觉腰间一轻,急急伸手向腰间抹去。 天老爷啊! 腰间只剩下刀鞘,哪里还有长刀,从不离身的长刀现在已在少女手中,这是要用他的刀在闵王府杀人吗? 先不说为了什么,就算没有一人受伤,就凭这把长刀进入王府,也可要了他项上人头,这可是莫大的冤屈啊! “大小姐息怒!大小姐息怒!” 众军急急单膝下跪,低首垂目连连高呼。 大小姐提刀进入王府,就算身为皇家近卫也不敢阻拦,可身背王府守卫之责,这不是让他们白白枉死吗? “退下!” 柳如烟手握长刀,一声娇斥,快步走进王府。 镇北公进入慈寿宫请太后懿旨,说是奉了那家伙之命要调一支铁甲军入河间府,并且附上密信一封。 太后对她无比的信任这是众人皆知,可今日那封密信竟然没有让她过目,当时就让她很是疑惑! 太后没有丝毫犹豫就下了懿旨,让一名铁甲军统领率五千铁甲军奔赴河间府。 五千铁甲军啊! 前几日铁甲军去河间府接玉和回京,也只是用了数千兵马,这河间府是发生了何等大事了? 镇北公退出慈寿宫,她也悄悄跟了出来。 一番软硬兼施的逼问,竟然没从这位金甲将军口中打探出一丝消息,最后她灵机一动,就逼问那封密信的出处。 镇北公无奈之下说出,那封密信来自闵王府,而她也确定那浪荡子如今就在闵王府中。 既然有她不方便知道之事,也就不再过于多问,能知道他平安无事,心中已是欣慰。 慈寿宫外; 清菊怒目而立,一封密信解释了所有,当她看清那封密信时,一道砍人的冲动已经在心中升起。 慕容山庄唯一的少庄主被人劫持,所要银两不但有五十万两之多,而且只给两天时间。 这是赤裸裸的勒索,可她知道此事并非如此。 慕容云早已失踪多日,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其中的缘由只怕只有这浪荡子知道,这才亲自来到闵王府兴师问罪! 若今日不知道点什么,真不介意在他身上砍上几刀,不然心中这口怨气怎出? “是大小姐回来吗?” 一名青衣汉子听到门口呼唤,急急从前厅奔出,神情很是惊喜。 刚刚从皇城回来,额头的汗珠还没落下,就被王爷叫去后堂。 清菊大小姐应该马上就到王府,让他在前厅等候,而且吩咐府中所有家奴待在房中,不许一人在外。 现在府门口喧哗,而且听禁卫军们高呼大小姐,应该就是清菊大小姐回来了! 常穿一身紫衣,虽有倾国倾城之貌,可神情常具调皮之色,初到王府就侍候在王爷身边寸步不离,令他很是敬佩。 后来得知那少女本是李少侠的义妹,就是为了守护王爷的安危,这更加令他无比的尊敬,整个闵王府都很喜欢那位少女,连闵王妃都赞赏有加! 如今已有多日未见,今日得知就快到王府,心中自然很是惊喜。 “大……大……大小姐?” 眼前是一位紫衣少女不假,同样的倾国之貌,只是娇容并非心中所想,而且手持一把长刀,让人很是畏惧。 这也是一位大小姐,可并非心中的大小姐,虽有些面熟,可终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般煞气凛然地闯入闵王府,不知究竟为了哪般? “王爷呢?” “在……在后堂!” “带我去见他!” 柳如烟轻声说道,一张娇容很是冰冷。 那家伙有意隐藏行踪,既然知道藏身在闵王府,找到闵王自然能找到他! “大小姐,您这是……” 小柱子弱弱地问道,虽然躬身前行,可身躯稍稍偏移,神色很是畏惧。 “要你管,带路!” “好嘞!好嘞!” 急急快走几步,脑中也快速思索着。 这大小姐很是面熟,应该没有来过王府,可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 皇宫; 身躯猛然一震,神情变得很是恐惧。 前几日王爷刚刚苏醒,他曾陪闵王妃前去探望,那军机阁就见过这张娇容,当时所有人都称其为大小姐,而且无比的尊敬,怪不得门口的禁卫军都未敢阻拦呢! 这应该是皇城里的一位大人物,可不知这般神情来到闵王府,还手握长刀,这是要刺杀王爷吗? 整个王府异常的宁静,只是有不少的身影闪动在何处房中。 天色已经黯淡,府中的烛光纷纷亮起,可气氛却让人很是压抑,这是要出大事了吗? 后堂,一间隐蔽的卧房; 房中亮着烛光,两道身影浮现在窗子之上,手臂频频地举起灌入口中,那是在喝酒吗? 整个京城都暗流涌动,慕容家的少夫人已经暴走,这闵王府中还有这般闲情雅致,这是该有多大的心啊! “王爷!王爷!” 两声惊呼,房门突然被推开,青衣汉子慌慌张张地奔进来,身影都有些不稳。 “这般惊慌,成何体统!” 书生王爷虽然背向而坐,可神色很是镇定,一只酒杯还端在手中,似乎知道已经有人进来。 “王爷,大小姐来了!” 小柱子躬身站在一侧,很是委屈地说道。 “烟……烟儿?” 一张茶桌,几盘精美的菜肴,两坛美酒,茶桌之下还放着一个通红的火盆。 房中很是温暖,就算刚刚涌进的一道冷风,也没有影响到如此温馨的气氛。 书生王爷是背门而坐,可对面坐着一位白衣少年,俊郎的面容正对着门口,所以刚刚进入的少女看的无比的清晰。 “柳大小姐?” 书生王爷猛然转身,文雅的面容很是震惊,端着酒杯的手已经微微颤抖,这少女可是拎着长刀进来的! “不是派人去皇城通知的清菊吗?怎么这位大小姐来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闵王在心里暗暗问道,神情一片茫然。 “好啊,菊儿都怒火冲天了,你还在这里喝酒,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声娇斥,身影闪动间,一道寒光袭来。 “烟儿,你听我说,清菊没事!” 也许真的没事; 心中的怒火慢慢平息,一丝清明升起,头脑也会变得清醒! 寻常之人总会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也往往会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可对于睿智的人来说,怒火只是在霎那之间。 “少夫人,老奴总感觉此事有些蹊跷!” 大通赌坊的三楼; 一位灰衣老汉躬身而立,身旁站着一位满面寒霜的紫衣少女。 下面一楼的大厅中声影重重,可却是异常的幽静,一股浓郁的肃杀之气,充斥着整个赌坊。 “禄伯,我也知道这事很古怪,可慕容云他……” 少女微微转身,一双杏目又是热泪盈眶,那张倾国的娇容上还残留着两道淡淡的泪痕。 从踏出皇城的那一刻,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第305章 阴差阳错 “老奴的意思,先找到大公子商议一下,您看如何?” 老汉轻声说道,微微抬首观看少女的神色。 这位少女真的很好,不但聪慧睿智,而且做事果断,虽然还未正式嫁入慕容山庄,可在所有慕容家仆的心里,这已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少夫人了! 慕容山庄只有一位嫡传的少庄主,如今少主令就在眼前少女的手中,这即是天定,也是莫大的烟缘。 慕容山庄注定传承百世,经久不衰! 如今少庄主发生如此变故,这少女的心情他能理解,可此事太过蹊跷,需要从长计议才好啊! “他早就知道!” 清菊悠悠地说道,杏目中浮现深深的幽怨之色。 “噢?既然大公子早已得知,以他的秉性不可能无动于衷,老奴猜想其中定有隐情,老奴这就派人去寻大公子!” 老汉轻声说道,虽然话是如此,可脚步却未移动半分,这要等到少女的答复才行。 “好,您老派人去一趟闵王府,他应该是在那里!” 清菊猛然转身,娇容浮现一丝坚定。 赌上整个慕容山庄; 这不过是在皇城的一句气急之言,她不敢,也没有那个资格。 虽然唯一的少主令在她手中,失踪的又是挚爱之人,可这是慕容山庄的百年基业。 如今慕容老庄主下落不明,整个天下间的大通赌坊都分崩离析,只剩下这京城之地,她怎敢轻易去赌? 调所有的慕容暗卫去河间府,只是为了有个策应,她早已打定主意与心爱之人同生共死,但不可能陪上慕容山庄所有,不然就算下到黄泉,她也无颜面对挚爱之容!! 身为白马山庄的九小姐,大风大浪不知经历过多少,一时的怒火不会冲昏她。 如今细想之下,此事只有那家伙可解,再怎么说也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她可不相信那浪荡子会袖手旁观! “好!老奴就这去办!” 老汉微微躬身,快步奔向楼下。 砰! 一道轻微的响动从一间卧房传出,清菊猛然娇躯一震,连老汉也停下脚步急急转身。 这里是大通赌坊,这是赌坊的三楼,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闯进来,况且是在卧房之中。 三楼的卧房本就不多,而其中一间卧房的窗子是永远虚掩着,这在整个赌坊没有几个人知道。 如今能从卧房出现的人,一定是熟知之人,难道是大公子回来了? “真难找!” 一声娇怨传出,一道娇影瞬间出现在门口。 “静音?” 听到娇声已感熟悉,心中正在疑惑,身穿粉色短襦的少女就出现了,这很是让人惊喜。 急急奔过去,抱着少女喜极而泣。 “你怎么在这里?” 无比疑惑地问道,轻轻拍着怀中的少女。 杏黄色的罗裙,粉色的短襦,倾国的容颜带着娴静,正是慧妙师太的大徒儿-静音! 本是少女之中,就算身经百战,可发生如此大的变故,统领整个京城的慕容山庄,这不是一个少女所能承受的了。 身边无知心之人,就算手持慕容少主令,也是感到十分的无助,现在少女到来,她知道自己并未被抛弃,身边的亲人依旧存在。 “好了不哭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传信让你去闵王府吗?” 静音帮少女擦干娇容的泪痕,急急问道。 “我没看到传信啊!我接到慕容家的密信就出了皇城!” 清菊也是疑惑地问道。 刚刚见面的喜悦现在变得很是迷惑,本以为眼前的少女是他安排而来,可神情似乎很是不对。 “该死的家伙!” 静音低声咒骂一声,心中似乎明白些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离谱,竟然两头见不到人。 “静音师姐,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清菊疑惑地问道,心中无比的迷惑,这少女似乎并不是为她而来。 “一样啦!我是来传信的,现在交给你吧!” 静音微笑着说道,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密信递出。 “给我的?他呢?” “死啦!” 咯咯…… 清脆的笑声响起,不但让旁边的老汉眼神一紧,就连下面的众多身影俱是一震,急急抬首观望。 密信打开,上面浮现密密麻麻的字迹,只是实在太过难看,跟什么爬过似的。 “他确定要这么做?” 清菊轻声问道,娇容无比的疑惑。 “我哪知道!” “他在哪里?怎么不亲自前来?” “在闵王府,不过我想烟儿姐应该去了!” 四目相望,两张倾国的容颜同时露出一丝狡黠。 “禄伯,传令所有慕容家奴,马上出发河间府!” 清菊微微一笑,急急转身奔到老汉身边,那封密信也塞入其手中。 “大公子的?” 老汉急切地问道,急忙打开密信,熟悉的字迹浮现,跟画在借据上的一模一样。 “所有慕容暗卫可已到位?” 苍老的面容带着无比的惊喜,定定望了少女一眼,急急奔向楼下,口中高声喊道。 “回大掌柜,所有暗卫已经赶到!” 一名伙计躬身说道。 “一刻钟后,所有人随老夫出城!” “是!” 众人齐齐躬身,神色没有丝毫的畏惧。 身为慕容山庄的家奴,如今少庄主危在旦夕,他们俱可用命! 老汉看着一张张刚毅的面容,心中很是欣慰,微微愣神,急步奔向门口。 慕容家所有暗卫应该都集结在赌坊附近,他们不可以轻易露面,也不会听从外人的调遣,他需要亲自出去一趟,大公子还交代了很多呢! “静音师姐,你说烟儿姐会不会生气从此不理我了?” 清菊轻声问道,一双杏目很是内疚。 皇城之中说话太重,现在心中愧疚难当,只希望柳大小姐不要因此伤心才好! “放心吧!烟儿姐应该已经找到出气的地方了!” 静音轻笑着说道。 从少女讲述的一切,已经猜出其中的原委,两封密信一前一后送出,只是有点阴差阳错,谁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女,居然先接到慕容家的密信。 少女暴走,幸亏赶来的及时,不然还真不知闹出多大的乱子! 眼前的少女曾是白马山庄的九小姐,怎会连这点伎俩都看不清楚呢? “哎呀,静音师姐,我本来就准备让禄伯去寻他的!” 清菊拉着少女的玉手轻声说着,娇容很是委屈。 “呵呵!不愧为白马山庄的九小姐!” 静音微微一笑,来看是多虑了,现在的情况还是很不错的。 “连师姐取笑我,你说烟儿姐现在到没到闵王府?” 少女露出一道玩味的娇笑。 “应该是到了吧!” “那师姐猜猜结果会怎么样?” “应该老惨了吧!” 两位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倒把下面的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惨; 岂止是一个惨字能够形容的了! 闵王府的后堂; 本是一间温馨的卧房,现在变得一片狼藉。 茶桌被打翻,上面还留着一道深深的刀痕,精美的菜肴散落一地,两坛醇香的五粮醇也已经摔碎,浓郁的酒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一位白衣少年蹲在角落,双手抱着脑袋,低首垂目,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那个弟妹啊!你下手悠着点,本王这就派人去皇城请御医!” 一位书生王爷依墙而立,华贵的衣袍上已是一片狼藉,一名青衣汉子蹲在脚下瑟瑟发抖。 床榻之上坐着一位紫衣少女,娇容一片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手握着长刀撑在地上,似乎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 那可是真砍啊! 一刀直直劈下,若非那张茶桌够结实,只怕现在已经四分五裂了! 少年急急求饶,还是被长刀追着满房间乱跑,却始终不敢跑出房门,这是一种睿智。 房中受些磨难还能平息,若是跑出房门,那罪责可就是另算了,已是过来之人,这点还是很明白的。 长刀落在的一刻,他就依墙而站,至始至终没敢动,就怕那把长刀有所偏移,这也多亏少女拿捏的很好,虽然身上一片狼藉,可总算分毫未伤。 现在房中平息,少女应该是有些累了,角落里的少年确实很惨。 一身白净的衣袍现在破败不堪,条条缕缕挂在身上,有几道上面还有少许血丝,披头散发,犹如乞丐一般。 如此惨状还能不逃,此地已非久留之地,还是先撤为妙,心中默默祈祷就好! 李大少侠; 您自求多福吧! “王爷慢走,小女不送!”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犹如圣旨一般,让这位掌管军机多年的亲王长长松了一口气。 虽然与这位柳大小姐接触不多,可常听人说如何的温柔大方,尤其是角落里的少年,那更是赞不绝口,可今日怎么所见不一样呢? “本王告退,你…你…保重吧!” 急急拉起瘫软在地的汉子,快步奔出卧房,双腿都有些发软了! “王爷……” 李逍遥微微张开双臂,稍稍抬起脑袋,望着急急奔出的闵王,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是无助。 这不是传信给清菊吗? 怎么柳家大小姐竟然来了,进门不由分说就是一顿乱砍,都把他砍懵逼了,至今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是招谁惹谁了嘛! 常听柳家老头说大小姐曾经手握长剑,追着柳庄主一顿乱跑,当时还有些不是相信,今日过后已经确认无疑,那老头的确没骗他。 “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柳如烟轻声说道,胸口也总算平复,一手握着长刀指着角落里的他。 “烟儿,你都知道了,我不是有意要瞒你,还不知道真假,我已经派铁甲军去了河间府!” 李逍遥微微抬头,俊郎的面容很是委屈,以为柳庄主遇刺一事已经泄露! “铁甲军?河间府?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少女猛然而立,手中长刀又高高举起。 “不就是那封密信吗?柳伯父未必就身受重伤,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什么?我爹受伤了?” 啊…… 惨叫再起! 第306章 家奴的解惑 暗夜,无声; 宁静的王府,幽静的后堂,一间略显昏暗的卧房,竟连烛光都没有点亮。 房中有一片火光浮现,一道身影照在窗户上,稍稍有些模糊,显得很是孤寂! 黑暗中便于思考,也会让头脑无比的清晰,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柳如烟不但大闹了王府,也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先是柳家那封怪异的密信,紧接着慕容赌坊也接到诡异的密信! 勒索? 慕容山庄的确家大业大,也常不参与江湖之事,可也并非武林宵小之辈可以窥视,如今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勒索,而且还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 慕容云出事虽非亲眼所见,但相信月儿不会欺骗于他。 能使出剑气之人,那必定非一般的江湖高手,于那金银之物自然不屑一顾,岂能行这般下流之作,真是可笑至极! 从百世药铺回来,他已预感到慕容赌坊可能要出事,这才急急让静音去了一趟赌坊。 万万没有想到; 他的两封密信还是稍稍晚了一步,竟让清菊那丫头提前暴走,但也算歪打正着,结果还是不错的! 有人既然想制造些混乱,不但要逼他现身,还要削去他的左膀右臂,而他也只好将计就计。 那封由静音亲自送入赌坊的密信,就是让赌坊的老汉见机行事,若有人故意闹事,就不妨将事情搞的大些,但慕容暗卫绝不可离开京城! 五千铁甲军在午后已经稍稍奔向河间府,俱是隐藏在城外的兵马。 朝廷有两万铁甲军,这是人尽皆知之事,暗中还有六万铁甲军守在京城四周,这些兵马平时是不穿铁甲,极其的隐秘! “出城百里才可穿上铁甲,必须有一名统领亲自率领,而且还留下了柳林山庄隐秘的联系之法,镇北公不可离开皇城半步!” 这是送入皇城密信中,他所交代的最重要之事! 最多明日午时; 河间府就会有消息传回京城,一切自然也会明了,可如今慕容赌坊的变故,确实有点让他措手不及! 那道剑气劫持了慕容云,这又与京城的王爷有何关系,难不成剑气也是出自燕北之地? 若那家伙有如此大的实力,又何必搞出这么多事,这点让他实在难以理解啊! 烟儿发了一顿脾气,待他讲明事情原委之后,心中的怒火已经消了大半,现在已经回了皇城,可他心中久久不能安宁。 现在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可他还不知道这风雨的背后,究竟藏了多少人! 头疼! 头疼欲裂,却又无能为力,藏身在这黑夜之中,虽然有身旁有一个火盆,可他只感觉浑身冰冷,脚底一道道冷气窜入体内! 他不现身; 虽然暂时有震慑的效果,可并非长久之计,现在处处受制于人,这可是会让所有的事情慢慢失控,以至于最后无力回天,到时他可真就后悔莫及了! “公子!” 一声轻呼在门外响起,带着深深的担忧。 “小柱子,有何事?” 李逍遥缩卷在座椅里,双目微微闭起,神情很是萎靡。 “小的无事,王爷问问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青衣汉子站在门外躬身说道,始终没敢推开这扇房门。 两个时辰前; 一名紫衣少女闯进王府,手持长刀,不但将这间卧房砍得稀碎,连王爷也吓得半死,白衣公子更是遭了不少的罪。 后来据王爷告知; 这位少女不但是公子的心上人,还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就算王爷都不敢轻易招惹! 如今大小姐倒是退走,可公子却将自己关在房中,就连王爷也不得见,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时辰,王爷可是无比的担忧啊! 房中无光; 只怕那火盆也快熄灭了吧? “小柱子,我没事,你进来陪我说说话!” “唉!” 房门轻轻打开,一道瘦小的身影闪进来。 火盆只剩这微弱的火光,一道缩卷的身影,无比的孤独! “小的再去端些炭来!” 望着孤独的身影,汉子心中很是心疼。 皇城的危机也略知一二,连王爷都很是头疼,眼前的公子想来更是无比的烦恼,他一个小小家奴,也只能做些微薄之事而已! “不忙了,关上房门陪我说说话!” “唉!” 房门轻轻关上,汉子缓缓走过来,躬身站在茶桌旁。 “坐下,陪我聊聊!” “小的站着就好!公子有什么难解之事可以说出来,小的帮不上什么忙但可以听着。 小时候我爹常说,不要将事埋在心里,那样会被猪油蒙心!” 汉子轻笑着说道。 “呵呵,你爹说的是对的,坐下吧!” 李逍遥微微一笑,稍稍坐直了身躯,拎起茶壶将桌上的两只茶碗倒满。 他现在真有点猪油蒙心的感觉,实在找不到一点头绪。 “多谢公子!” 小柱子缓缓坐下,神情变得也不那么拘束,眼前的公子从没什么架子的。 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两道身影,房中的冰冷似乎减弱了几分! “小柱子,你来闵王府多久了?” 缓缓端起茶碗压上一口,心中舒展了不少。 黑暗是可以让人冷静,可如果陷入了困境,反而会适得其反,慢慢将自己逼入绝境! 你在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他需要找到心中的一点光明! “小的今年三十有五,十岁被送进闵王府,如今整整二十五年了!” 汉子微笑着说道,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那时的闵王刚刚被送入军机阁,虽然还未过多参与朝政,可有两位宰辅亲自教导,他以书童的身份陪伴左右,亲眼目睹闵王一步步的成长,变成如今统掌整个军机! 那段岁月是温馨的,虽然早年还是懵懵懂懂,可这是他一生之大幸! “噢?这么久了?难怪闵王如此信任你!” 李逍遥轻轻一笑,心中的烦闷减少了很多。 “能跟在王爷身边,是小的的福气,能得王爷的信任,更是小的莫大的荣耀,这没什么好炫耀的!” “呵呵,你真的很好!” 微微一笑,缓缓举起手中的茶碗。 如此忠心之人,已经不能用家奴来说,这是犹如亲人般的存在,那书生王爷心中应该也是这般想法吧! “你是京城人吗?” “不是,小的祖籍江南,家父是当年的举人,本是就职于太学府,随先帝出征西北之时突发恶疾病故,先帝体恤遂将小的接进皇城陪伴王爷!” “不错,原来你还是官家之后,现在家中还有何人?” 李逍遥轻笑着问道,实在想不到这汉子还有这般家世。 “呵呵,早就没有了,家父病逝以后,家母不久也郁郁而终,所以小的就一直留在王爷身边。” 汉子轻声说道,神色有些黯淡。 “对不起啊!让你想起伤心的往事!” “没有什么,若非当年先帝垂怜,小的早就转回江南,如今还不知身在何方,怎能陪在王爷身边,这是莫大的恩赐了!” 是啊! 若非当朝权贵,像这种太学府的小小书吏,真如那风中残烛一般,不知何时熄灭,也不知能飘向哪里,坎坷的命运还真如寻常百姓过得舒坦! “你也跟在闵王身边多年,与那权谋之事也应有所了解,我有一事不明,你可替我解惑?”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望着有些黯淡的面容,急急转移话题,希望能压下汉子心中的悲伤之气。 “公子说笑了,小的哪能替你解惑什么呢!” 小柱子尴尬地一笑,虽明白少年的心意,可解惑一事实在勉强。 虽然跟在闵王身边多年,可与朝廷之事知之甚少,他也明白身处皇城复杂之地,眼瞎耳聋些更好,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没关系,我先说说,你听听看!” 李逍遥轻轻一笑,眼中猛然浮现一丝清明。 如今心中浑浊一片,也许连闵王都无法解惑,因为他们都已身陷其中,可眼前的汉子不同,身为局外人,也许会看的明白一些! “好,小的就听听,公子莫要见怪才是!” 汉子低声说道,微微垂首,神情很不自然。 “放松些,你只管听清楚就好! 假如你身处黑暗之中,四周危机四伏,可你并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如此情景之下你当如何?” 轻声问道,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既不能退,也不能贸然上前,那就只能把他们逼出来!” 青衣汉子稍稍思考了片刻,缓缓地说道,神情很是自然。 “怎么逼?” 李逍遥急急地问道,眼神变得火热。 “下套!” “如何下套?” “下套可分两种,一为寻找诱饵诱之,再辅以陷阱,虽然过程有些繁琐,可效果上佳; 二者以自身为诱饵,这样效果很快,可危险系数很高,最好寻些外援!” 小柱子缓缓地说道,犹如在述说一件很寻常之事。 “哈哈……小柱子行啊! 你怎会有这般想法的?闵王教你的吗?” 轻轻一拍茶桌,俊郎的面容猛然舒展,一双大眼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和睿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苦苦思索对策,这种见招拆招的后果就是让自己无比的被动,为何不主动出击呢? 对! 虽然现在他的力量很小,可手中的诱饵很大,甚至连他自身也是一道很大的诱饵,总以为藏身黑暗,可以看清楚一切,其实本身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没有外援吗? 是时候需要动一动了,不然只会永远被困于黑暗之中! “不是,小时候我父亲告诉我的!” 小柱子羞怯地说道,也不知这番话说的对不对,只是听到公子的问话,脑中就突然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怪不得你父亲能跟随先帝出征西北,他老人家才是大才啊!” 李逍遥轻轻点头,眼中一片敬重之色。 书生可怕啊! 第307章 再会白马 邦邦邦! 三声木更响起,在幽静的夜里很是清脆! 四周漆黑如墨,浓浓的雾气笼罩着整个京城,冰冷的气息也越发的凝重。 这般天色别说在外奔走,就是站立不动都是莫大的折磨,可现在却有一道身影奔跃在屋脊之上。 白日下了一天的细雨,屋脊之上虽然没有积水,可入夜的寒冷,还是让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寻常之人能够站立已是不易,像这般如履平地的奔跃,非江湖高手不可为,而如这道身影如此迅速,必定是位绝顶高手! 也是! 自从服用了少林大还丹,空增了十年内力,如今一般的江湖高手俱不在话下,勉强也能称作绝顶高手。 “天天这般奔波,功力都荒废了许久,赤血剑还应该再琢磨琢磨!” 李逍遥猛然停下身影,望着漆黑的夜空,脑中突然浮现那道剑气,心中很是感慨。 武道一途; 天赋居中,机缘为下,勤奋才是上层; 古时已有很多武痴,就算一柄很普通的剑,终年不停的练习也能进入化境,他还差的很远呢! 微微一叹,身影再次腾空而起; 连连的变故让他内心一片混乱,犹如猪油蒙心一般,理不出一丝头绪,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小家奴轻易解惑,实在是有些惭愧啊! 心中既已明了,自然要奔波一番,岂可浪费这漫漫长夜,而他现在的目的地就是那座普通的小院。 确实是座普通的小院; 这种院落普天之中不知有多少,只是其中之人未必就是普通人,就像现在河间府的这座一样! 三间很寻常的平房,中间是不大的前厅,两边两间卧房,连个后堂都没有,院中一侧也不过只有两间简单的陪房而已。 如此普通的院落,如果一家之口居住也算宽裕,可现在这座小院却是人影重重,不但显得拥挤,而且看得出俱非寻常之人。 普通的小院,却住着不寻常的人,不但怪异还让人很是疑惑! “禀报庄主,已经两个时辰了,人还没有回来,恐怕又凶多吉少了!” 一名黑衣汉子急急奔入前厅,单膝跪拜,神情无比的凝重。 前厅之中; 两只烛台将四周照得通亮,正前方的茶桌旁坐着一位青袍老者。 年纪应该不过古稀,刚毅的面容留着短须,身姿高大威武,周身浮现着一道威严之气,这应该是一位久居高位之人! “不要再派人出去了,让所有紧守院中,万不可轻举妄动!” 青袍老者缓缓说道,右掌轻抚在胸口,话语中透着一丝虚弱之气。 “庄主,您的伤……” 黑衣汉子急急问道,眼中一片担忧。 “老夫没事,小红醒来没有?” 微微转首,面向左边卧房轻声问道。 “禀庄主,还没有!” 一声低呼在卧房响起,却不见一个人影出来,看来这座小院中的人俱是全神戒备,不敢有一丝的大意。 “庄主,这样我们撑不了多久,属下这就亲自出去查探!” 黑衣汉子猛然起身,转身奔向门外,一团怒火浮现在眼中。 已经一日了; 他们被困在这座河间府的小院寸步难行,每两个时辰就派一人出去,可总是有去无回,犹如石沉大海,就连一丝浪花都惊不起。 进入河间府是为了寻找一名婢女,可刚打探到这座小院就受到了埋伏,连庄主都受了伤。 城外倒是还有人马,可如今外面的进不来,而他们被困在城中又出不去,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完全分开,就连一只针都扎不进去! 城外何况他们不知,他们的情况,城外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如今这小院中就剩下十几号人,真的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回来!” 一声厉喝,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庄主……” 黑衣汉子缓缓转身,刚毅的面容很是憋屈。 “外面的人虽然劫杀我们传信之人,却从不敢进攻小院,想来他们人数也是不多,如果不是等待接应,就是有别的目的。 城外的暗卫等不到我们的消息,就会立即传信回京城,方元接到消息自然会派人前来,也许那家伙会亲自来,我们再等等就好!” 青袍老者轻笑着说道,凌厉的眼神变得迷离,似乎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 “庄主,您说的是姑爷吗?” 黑衣汉子急急问道,神情很是激动。 从京城到东都; 所有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位姑爷,可真正见过的人却是不多。 据传闻; 这位姑爷虽然年纪不大,功力却是不俗,尤其是一柄赤血剑,让很多江湖绝顶高手都无比的忌惮,就连西山四鬼都伤在其手下。 长相很是俊郎,与大小姐也算天作之合,很多人俱是无比的敬仰,俱是想见一见那位神秘的姑爷! “怎么?想见见了?” 青袍老者微笑地说道,神情也很是喜悦。 “庄主,姑爷真的那么厉害吗?” 黑衣汉子急急上前一步,双眼都冒出一道精光。 “不止是厉害那么简单,他是一位不世的奇才!” “属下听他们说,都称姑爷为李少侠,姑爷的名讳是……” “他叫李逍遥,等你们见到自然就会明白!” 欣慰的笑容,满眼的欣喜之色,让下面的汉子看的有些痴迷。 庄主可从来没有这么赞许过一个人,这位姑爷肯定很不简单啊! 姑爷…… “即将成为柳林山庄的姑爷,怎么还跟个小偷似的!” 缥缈的声音从前厅传出,带着一丝玩味的气息,不是一种嘲笑,仿佛就是为了故意损损谁而已。 这也是一座很普通的小院,只是坐落在京城之中,而且位于混乱的玄武大街。 “这话说的,实在有损白马少主的颜面,我们可是朋友!” 黑夜之下,浓雾之中; 一道白色的身影猛然浮现,眨眼间已经飞身落在前厅门口。 微微倾身向里面观望,双手交叉在衣袖之中,本来俊郎的面容带着猥琐的神色,真不比一个小偷强到哪去! 一间不大的前厅,一盏略显昏暗的烛台; 一位紫袍公子坐在正前方的茶桌,身形正襟危坐,隐隐浮现一道威严之气,发髻高高束起,只是脸上带着一方青色的玉面,正是白马山庄的少主,真正的白帝城。 说是名为白帝城,可如今连青面之下的真容都未见过,谁知道这名讳是真是假呢! 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位白衣公子,身姿挺立,一张玉面之下的神色很是凌厉,这是白马八公子,只是今夜只有两位。 白马八位公子; 平时俱是玉面罩脸,而且身形都差不多,谁能分清哪是那个,这可让人十分的恼火! “朋友归朋友,欠下的债可是要还的!” 白马少主轻声说道,青面一下终究看不到神情如何。 “债?什么债?我什么时候欠你们白马山庄债了?” 李逍遥缓缓走入前厅,很是随意地坐在一侧的座椅,双目左右打量着,这是要耍赖的前兆了! “你……” 两位白马公子齐齐出口,玉面之中的眼神浮现一丝火苗。 “早知道你李少侠会耍赖,本少主也懒得跟你计较!” 白马少主缓缓举起右手,将两位白马公子的话生生打断。 这家伙的秉性谁人不知,跟他讨债都能气死,何必浪费那般气力呢! “呵呵!还是少主大气啊!” 虽然尴尬地一笑,神情并没有太多的愧疚之色,好像这就是理所当然之事。 “切!本少主倒想不大气,但你李大少侠能拿出银子吗?” 虽然看不到青面之下的神色,可一双凌厉的双目中带着满满的鄙视之色,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嘛! “我……我现在是拿不出银子,先记账还不行吗?” 李逍遥倔强地说道,神情终于也挂不住了。 这踏马没银子就是硬伤,到那里都要受欺负,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行; 这必须要想办法先挣银子才行! “你想记就记着吧!这么晚来这里,李少侠不会还要挂账吧?” 白马少主悠悠地说道,左手轻轻转动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凌厉的眼神突然变得温和,仿佛已经猜到这家伙的来意。 “怎么会呢?我就是来看看少主,这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呢!” 漂浮的眼神,敷衍的话语,这是该有多么的心虚! “唉!不对,这么晚了少主还不休息,您这该不是就等着我的吧?” 李逍遥的双目猛然一紧,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从进门到现在; 这位白马少主至始至终都是无比的镇定,虽然频频挖苦自己,可对今夜自己的到来,却没有丝毫的惊奇之色。 因为这该死的银子,而且上次确实欠了白马公子一个很大的人情,刚刚都犯了迷糊,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么奇怪的事情,这可有点大意了! “也不全是,刚刚会见了也是自称朋友的人,而且还提到了李少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 白马少主轻轻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很是轻松地说道,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自称?还朋友?假的吧!我们才是朋友!” 李逍遥微微一笑,一双目光也变得凌厉。 “我们算朋友?” “当然!我可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中间人!” “那本少主想向你借件东西,可以不?” 玉扳指终于停止了转动,一双睿智的眼神缓缓抬起。 “哪有什么难的,只要不是银子,一切都好说。” “李少侠就是爽快,本少主想借你的金令用两天,您方便吗?” “方便!不就是一枚金令嘛,明日到岳阳楼来取!”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眼中浮现一丝跳动的火焰。 金令; 一个江湖上的势力,竟然想要皇帝的金令,这是要谋反吗? “为什么要在岳阳楼?” 话锋骤转,变得无比的犀利。 “不为什么,就想下个套!” “给本少主下吗?” “你猜!” 哈哈…… 第308章 下套 人之喜,在于悦; 人之愁,在于忧! 喜怒哀愁乃人之态,不论帝王将相或是普通百姓,只要是立足于天地之间的人,都无法摒弃,这是人之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一座普通的小院; 一道紫色的身影站在院落中,望着漆黑的夜空,青面之中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凌厉,今夜显得忧心忡忡。 深夜的冰寒已经很重,能这样站在黑夜中的绝非普通人,也许常处于寒冷之地,这时候的西北早已是大雪纷飞了! 一个时辰前; 一个很难看的胖子来到这个小院,雍肥的身躯,一脸的肥肉,走路都会一颤一颤的,没想到身法却是极快,那是一个绝顶的高手。 一双眼睛虽然很是凌厉,却被满脸的肥肉挤成了一条缝,但这样一张难看的面容,却是带着谄媚的笑。 胖子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走了,他当时还坐在前厅之中,也是这般忧心忡忡的眼神! 不到半个时辰; 一个令人无比讨厌的家伙,也来了这座普通的小院。 俊郎的面容,风度翩翩的身姿,只是那猥琐的神情,怎么看都像一个小偷,让人很是讨厌! 对于这家伙的到来,并不感到太大的意外,相反今夜还有些欣喜,可结果往往不尽人意。 这家伙刚刚也走了,他就走出了前厅,同样的忧心忡忡! 两个人,两个条件; 同样的都很诱人,实在让他难以抉择啊! 古人曰: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已经忍了一时,也后退了一步,可为何还如此的困惑呢? 他想摆脱现在的困境,跳出眼前的旋涡,也许是身陷其中太久了,如今想全身而退,只怕已是困难! 出西北,进中原; 他不过就是想出一口气而已! 这口气压在胸口已经三十多年了,他一忍再忍,可终究难以咽下,一气之下出了白马山庄。 那道圣旨太重了! “少主,都安排好了,明日入夜他们都会回来!” 两道白色的身影从前厅奔出,躬身而立,其中一人低沉地说道。 “龙五,你说我该相信谁?” 紫色的身影悠悠地说道,举目遥望夜空,微弱的烛光下,一张青色玉面浮现盈盈光辉。 “依属下看来,他们俱不可信!” 白色的身影本是躬身俯首,可这一刻微微抬首,玉面之下的眼神很是坚定。 “何解?” “无论他们谁输谁赢,对我们都无大碍;可少主在他们眼中,就是如鲠在喉,所以他们都不可信!” 白影轻声说道,可眼中微微震惊。 少主在他们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向来是杀伐果断,从未出现过这般犹豫不决,今夜这是怎么了? “你说的我明白,可现在我们已是进退两难!” 轻轻的叹息,显示出此刻心中很是无奈。 “等龙一他们明日全部回来,属下们就是拼死,也会将少主送出京城!” 两道身影齐声说道,四道目光无比的决绝! “然后呢?” “然后……” 是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整个天下都在皇家掌控之下,当初他们怎么出的西北之地,如今还历历在目,就算出的了京城,天大地大何处又是安身之所呢? 白马山庄吗? 就算有那道圣旨的存在,难道真的可以护住所有人吗? 这个赌注实在太大,他不敢赌! “龙五,你明日去岳阳楼赌一把,若输本少主就陪你一起,若赢我们就可以安身于东都!” 低沉的话语,却透着无比的豪气! “那李逍遥……”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他的!” 不是吹牛逼啊! 一代少侠李逍遥,不但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更是爱好打抱不平,身具侠义心肠,又有谁不喜欢呢? 夜黑风高;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不过话回来,今夜的李逍遥确实很招人喜欢! 俊郎的面容,带着迷死人的微笑,一身白色裘服,腰系玉带气宇非凡,虽然站在黑夜的屋脊之人,可那逼格很是明亮!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偶尔装一下,不至于能招来天雷吧? 漆黑的夜色,四周雾气朦胧,冰冷的气息都有些彻骨,可他傲立在天地之下神清气爽! 若不是小柱子解惑,他如今还困在那小小卧房之中,怎么有如此大的收获呢! 被困迷雾之中,四周危险重重,既然无法后退,就不能贸然进入,那就想办法将人逼出了呗! 钓鱼尚需要诱饵,这么大的困境自然也需要诱饵,深夜独自出去寻找,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诱饵自己送上门,而且还是一个很好的! 诱饵有了,就要下套; 时不可失,失不再来,明日正午就是个不错的时辰! 明哲保身嘛! 何须皇帝的金令,一道闵王令足矣! “格老子的,装逼大了,真冷!” 猛然打一个冷颤,双手捂住耳朵紧紧揉搓几下,举目四周环望一番,身影腾空而起向左方奔去,浓雾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闵王府的后堂,那间隐秘的卧房之中。 一位书生王爷坐在茶桌旁,神色无比的担忧。 现在已过三更将过,外面不但漆黑如墨,浓郁的雾气冰冷的气息,那家伙竟然独自一人外出,怎能让人放心得下呢? “回王爷,将近三更时分!” 茶桌旁躬身站着一位青衣汉子,也是一脸的担忧之色。 本是陪着公子闲聊,没想到突然就窜了出去,当时把他吓得不轻,随后仔细想来,公子应该是有急事出门。 没敢睡觉; 一直在这间卧房苦苦等待,公子今日的状态不好,怎能让人安心。 一盆炭火即将燃尽,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可终究没有等到公子回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叫醒了王爷! 公子的安危很重要,一个小小家奴,如何能够承担的起啊! “他没说去哪里?” 闵王再次问道,眼中很是疑惑。 柳家大小姐的到来,让他也有点措手不及,那一顿乱砍,着实让人心惊肉跳。 这也怪那家伙实在太可恶,本是挚爱之人,就算有天大的事都可以商量一下,非要独自承受,如今露馅了,怎能不受些皮肉之苦呢! 知道他心中烦闷,就没敢多多打扰,只是让小柱子密切看着,可如今倒好,倒是把人给看没了。 这般深夜; 那家伙能入哪儿,真是一刻都不让人安宁啊! “回王爷,没有!” 小柱子轻声说着,神情很是愧疚。 王爷吩咐了今夜要特别留意,哪怕一夜不睡也要看着公子,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呀!” 闵王无奈地说道,现在怪责小柱子已经于事无补,可就算调来全部的禁卫军,也不知去那里寻找,总不能深夜打乱整个京城吧! “王爷,小的听公子低声嘀咕过一个名字,公子会不会去了哪里?” 小柱子猛然抬头,眼中突然浮现一丝精光。 当时还身在门外,隐约间听到公子口中说出一个名字,后来被叫入房中,却再也没有听到公子说那个名字。 公子遇到了困惑这是肯定的,不然也不会问那样怪异的问题,他也不过就是随心而说,却没想到竟让公子突然外出,那个名字很值得怀疑! “什么名字?” 闵王随意地问道,紧缩的额头在快速思索着,那家伙究竟能去哪里,小柱子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白马!” “什么?白马!” 猛然而立,身影摇晃间差点踏入前面的火盆,温雅的面容瞬间变得无比的惊恐。 他能想到所有的可能,却实实没想到那家伙会去寻白马! 那可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啊! “王……王爷!” 青衣汉子急急上前搀扶,一张脸变得很是畏惧。 王爷是位书生,性情向来无比的温和,可自从认识公子以后,这书生面容可是频频大变。 这白马确实很值得怀疑啊! “你确定他去找的白马?” 紧紧抓着汉子的双臂,急切地问道,书生王爷变得很是浮躁。 “小的……小的也不确定,就是无意间听公子念叨过这个名字!” 汉子苦涩地说道,双臂已经隐隐作痛,没想到一位书生竟有这般气力。 非也! 一位柔若无骨的书生,怎会有这般气力,只是在惊恐一下,爆发出潜在的力量,这种力量往往很是可怕! “怎么又去找白马了呢?” 闵王放开双手,狠狠地一跺脚,神情再次烦躁。 “我怎么就不能去找白马了?” 缥缈的声音从外面传入,房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冰冷之气侵入。 “公子,您的脸……” 青衣汉子急忙奔过去,房中烛光不是太明亮,直到门口才看清公子的面容。 同样的俊郎,带着稍稍不着调的神色; 这张面容才是最真实的,这才是公子的真容! “你……你……你怎么不带面具了?” 闵王结结巴巴地问道,望着越来越近的面容,显得十分的惊慌。 这都回来了京城几日,今夜才见到这家伙,没想到却是另外一张脸! 事情紧急也是在所难免,他也就欣然接受,这才不过一日,怎么就又变了呢? “屁话,求人办事还带着面具,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急急蹲下,双手置于火盆之上,外面实在太冷了! 秋冬交替之时; 突如而来的寒冷,虽然曾经幻想过多次,可在面对之时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 “求人了?求的什么?” 闵王也急急蹲着,神情也变得欣喜,丝毫没有了王爷的威严。 这家伙从来不吃亏的,今夜应该收获不少吧! “求得一个诱饵!” “大不大?” “当然大,不然我这趟不是白跑了吗?” 李逍遥望着双眼冒光的王爷,狡黠地一笑。 “那我们合计合计?” “合计合计!” 烛光之下; 两道身影蹲在火盆前,青衣汉子稍稍退下,将房门紧紧关上。 房中的气息变了! 第309章 意外的京翡翠 温暖的被褥,安详的睡容; 就算房中的火盆已经熄灭,可房中的温度依然很高,再加上厚厚的锦缎被褥,可以想象睡在其中该是多么的惬意! 王府的一切都是华贵的,就算是简朴的闵王府,在吃穿用度上,也是尽显皇家之气,这是皇家的颜面。 床榻是上好的红木所制,被子是江南的苏丝锦缎,内装真丝被胎,就连枕头都是玉枕,那是以金丝为面,上等软玉镶框,不但雍容华贵,更具安神之效。 这样的床榻不想睡个安稳觉都很难,何况他已几日没有好好的睡觉了! 如果此时再有佳人在怀,那安逸的感觉怎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笑了; 一张俊郎的面容,露出猥琐的笑意,嘴角还淌出一丝不明的液体,真想砸开那具头颅,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太猥琐了! 天色已经大亮; 灰蒙蒙的天空,一道光亮若隐若现,上空漂浮些厚厚的云层,显得很是沉重。 冰冷的感觉少了很多,可期待的那道温暖依然没有等来,不过今日也算了不错的天气吧! 秋冬交接之际; 这变幻莫测的天气,就如孩童的脸一般,让人无法琢磨,更无法理解,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迎来那久违的风雪! 瑞雪兆丰年; 今年的雪似乎晚来了不少! “公子!公子!” 门外传来轻声的呼唤,床榻之上的身影只是慵懒地翻了个身,一双眼睛却没有睁开。 这被窝太舒服了! “公子!公子!” 连连的呼唤很是烦人,这在温馨的清晨很让人恼火的,尤其是这房中之人,这可是个很难伺候的主。 “小柱子,你是不是找死!” 看看; 说什么来着,这般打扰他的美梦,没有拔剑砍人已经很给面子了,最好现在就离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有人送东西来了!” 门外站着一位青衣汉子,双手端着一方木盘,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纸包,神情很是无奈,眼中还透着深深的委屈。 公子辛劳; 昨夜四更才睡下,到如今也不过才两个多时辰,他本不该前来打扰,可手中之物再晚些,就真的不好吃了。 这是公子无比喜爱之物,如今已经送来快半个半个时辰,这东西很是精贵,虽然可以再次加热,可味道就会变了不少,他可不想挨打。 这般呼叫最多挨骂两句,如果糟蹋了这般美食,公子非撕了他不可! “小柱子,你最好让我看到点什么,不然你死定了!” 床榻之上的面容嘟囔地喊道,慵懒的身躯再次翻动,可一双眼睛始终都没有睁开一下。 房门轻轻被推开,青衣汉子端着木盆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望着床榻之上的俊郎面容,露出欣慰的笑容。 公子还是当初的公子,还是这个面容好看! 端着木盘轻轻走向床榻,所过之处一股清香飘出,让人很是垂涎。 公子虽然紧闭双眼,刚刚那样说话,说明已经醒来,如果闻到这道清香,应该知道是什么,也许就不会责怪自己了! “小柱子,你可越来越懂事了!” 随着木盘慢慢靠近,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那种熟悉的味道,让被褥里的面容浮现出喜悦的笑容。 双目猛然睁开,露出贪奢的目光,厚厚的被褥也被掀在一边。 “快去准备东西!” 急急地说道,一双大眼始终没离开那个纸包,双脚已从被褥中踏出。 “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在前厅,小的先侍候您更衣,再去端来!” 汉子轻笑着,快步走向茶桌,将木盘放下。 “不用,你去将东西端来,我自己会穿!” 嘴里急急说着,一只靴子已经穿上。 纯白色的内服,有些凌乱的发髻,慵懒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朦胧,可一双大眼冒着精光。 这么大一包; 其中怕不得有十几团,今日可以好好打打牙祭,上次买的他可是一团也没吃到! “公子,门外就有热水,你稍等等!” 刚刚穿好靴子,青衣汉子又端着一个木盘跑进来,上面放很多小碟,装着各种花花绿绿,甚是好看。 没吃过猪肉,可也见过猪跑; 这京翡翠早已是闻名天下,在京城更是家喻户晓,食用之法也是人尽皆知,身为王府的管家自然知道准备些什么。 公子的行踪还需要隐秘,所以这些事必须亲自一一送来,不然王府这么多家奴婢女,早就一次送进来了! “好!” 李逍遥一边穿着外衣,眼睛却频频瞄向茶桌,神情很是兴奋。 京翡翠美味自是不假,如果配以辅料才算上佳。 寻常人家能配以几种辅料已是不易,可这里是闵王府,那盘辅料怕不是有十几种之多吧! 这小柱子很用心啊! 热水倒入木盆,一股热气腾升,他将衣袖高高挽起,接过汉子递过来的丝巾。 温热的丝巾敷在脸上,神情瞬间无比的舒服,朦胧的睡意顿时消失,一张俊郎,精神的面容再次浮现。 “公子,王爷说让你在王府等候,王爷下了早朝会同大将军立即回来!” 小柱子在站在后面,帮他整理着凌乱的发髻,微笑着说道。 “嗯!好!” 含糊地说道,以干爽的丝巾擦拭着脸上的水珠。 曾是江湖的浪子,那过得全是风餐露宿的日子,哪里享受过这般待遇,此刻心中是无比的温馨。 “来!来!快坐下一起吃!” 刚刚梳洗完毕,就急急坐在茶桌旁,纸包快速被打开,一股浓浓的清香瞬间散开。 “公子慢用,小的还要去忙!” 小柱子轻笑着,微微躬身提着木桶就要离开。 “别废话,把门关上,过来坐下!” 李逍遥急急说道。 再可口的美食独自享用也是如同嚼蜡,何况小柱子大清早不辞辛劳去外面买来,他怎么可以一个吃呢! “公子……” “快点!” “唉!” 青衣汉子无奈地一笑,快步奔到门口将房门关上,随后跑过来站在茶桌前。 “愣着干嘛!坐下啊!” 微黄的天麻叶被打开,一个个碧绿色团子放在木盘中,晶莹剔透,带着浓浓的清香,真的让人垂涎三尺! 以筷子将碧绿团子分开,虽然有些费力,可其中乐趣非亲身体会不得知,这可比用小刀割开有情调多了。 享受美味的不止是其本身的味道,过程也是另一种乐趣,这才是人之性,不然与野兽又有何异! “小柱子,能买到这么多,你今日起的很早吧!” 将一小块沾满辅料送进口中,软糯香甜瞬间充满口腔,一种满足的感觉瞬间浮现。 这京翡翠可实在难买; 不论贵贱,不分金银,想吃到就得早起,而且是卖完为止。 如此的一大包,必须要很早才行,因为晚一些就会被限量,毕竟想吃到的人很多,那间老铺也很是为难! “不是小的去买的,有人一大早送来的!” 小柱子轻轻一笑,也将一块送进口中。 这样的美食却不是太贵,可也并非常可以吃到,何况他是王府总管,每日清晨第一件事就是侍候王爷早朝,哪有这般闲工夫! 今日清晨; 天色还在朦胧之中,王府的门口突然来了一个伙计打扮的汉子,手中提着一方木盒,说是奉掌柜之命前来送东西! 刚刚将王爷送出巷子口,没想到回到王府就看到这怪异的一幕。 王府的禁卫军可不是吃素的,这等不明来历的东西怎可轻易送进王府,当时正在驱赶那名伙计离开。 急急上前盘问,才得知木盒之中装的是闻名天下的京翡翠,说是要送给一位姓李的公子! 整个京城无人不知这京翡翠,可也知道那间老铺的规矩,从不外派,更不接受预定,今日没想到有人亲自送到王府,这应该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吧? 李姓公子? 外人不知,可他最为清楚; 后堂之中的公子就是姓李,本名李逍遥! 虽然知道公子神通广大,却万万没想到与那老铺也有交情,竟然让京翡翠亲自送上门,这该是多大的面子啊! “送来的?” 双目圆睁,筷子中本来是夹着一团碧绿,可惊恐之下竟然掉落在地。 李逍遥猛然定住,一张脸很是懵逼。 不过两日前; 他刚刚回到京城才一日,一夜的奔波实在乏累,就想着买些京翡翠犒劳犒劳自己,何况静心师姐也在。 京翡翠是买到了,他可是付得现银,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银子竟然被送还了回来,那伙计说是掌柜的请他的! 当时就他很是疑惑; 先不说是易了容,就算亲近之人也很难看出,再说与那老铺并无交情,为何要请他白吃,难不成当时易容的相貌,刚好是那老铺掌柜的相熟之人吧? 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可没那个好的狗屎运! 当日事情繁多,而且事态严重,他并未过多在意,只道是一件稀奇之事,可今日又该如何解释? 白吃也就算了,还亲自送来; 送也就送了,竟然送到闵王府! 能知道他窝在闵王府的人不多,何况还是外人,这就不是稀奇这么简单了,这是预谋啊! 动机何在?是敌是友? “什么人送来的?可有留下什么话?” 猛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定定望着眼前的汉子,急急地问道。 “就是一个伙计,只说送姓李的公子,整个王府就公子是李姓,小的就留下了!” 小柱子很是疑惑地说道,实在不明白公子为何有这般神情。 “是你亲手接的?” “是,小的刚刚送王爷去早朝,回来时正好遇到!” “格老子的!” 低沉的一声咒骂,再望着眼前的碧绿团子,心中无比的郁闷。 这踏马是闹的哪出啊? “公……公子,那不是您的朋友吗?” 汉子弱弱地问道,也放下手中的筷子,望着他的眼神,心中有些畏惧。 “朋友?” 这是那方的朋友! 第310章 闹河间 “京翡翠!京翡翠!” 一间卧房,一道身影; 茶桌之上还残留着不少晶莹剔透的碧绿团子,各种辅料一应俱全,只可惜美食已冷,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味道,而享用的人也没了心情! 李逍遥不停地走在卧房之中,频频望向茶桌,俊郎的面容很是苦涩,额头紧紧地皱起。 非亲非故,甚至可以说是素不相识,这礼虽然不甚贵重,可他怎么感觉如巨山一般呢? 如此可口的美食,半个时辰还吃的甚欢,可现在胸中翻腾,反倒有种恶心的感觉,再看茶桌上的京翡翠,怎么就那么不顺眼呢! 初来京城之地; 第一次陪着佳人去买这京翡翠,在入口的一霎那间,瞬间喜欢上这个味道。 漂泊江湖多年,对于吃喝很是随意,更别提能喜欢上什么,可这京翡翠的味道却一直留在心间! 每每得空; 他总要去打打牙祭,如今这般可口就在眼前,却连一丝的兴趣都没有了! 京翡翠从不外送; 如若寻常之人遇到这种幸运之事,必然欣喜万分,不用受那冰寒之苦,等待之无奈,坐在家中就可以吃饭美食,这也算真踩到了狗屎运了! 可现在呢? 犹如巨石压胸,一口闷气怎么也吐不出来,心中的郁闷无法形容,再看桌上的京翡翠,就如同鸡肋一般。 他迷糊了! “难道是她?” 猛然站停身影,低垂的目光抬起,望着虚无的前方,迷茫的眼神浮现出一丝精光。 京城之中; 如今认识的人是不少,可俱是皇城中人,一家那样数十年的老铺,只怕开起之时,他还生于这天地间,又何谈认识一说! 已来京城将近两月,如果是相熟之人应该早早相认才是,何必等到现在。 最近认识的陌生人确实不多,除了那个神秘的她! “这也不可能啊!她才多大?” 无奈地摇了摇头,脑中的那个念头一闪而过! “什么不可能?”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位书生和一位金甲将军快步走进来。 “你小子啊!” 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全然不顾那身金甲有多么的冰凉。 “撒开!撒开!” 突如而来的冰凉,让他身躯猛然打个冷颤,就快到数九寒天,这身金甲暴露在外面数个时辰,跟一块寒冰又有何不同。 这般上来就抱,这是真不把他当人啊! “呵呵!疏忽!疏忽!” 镇北公尴尬地一笑,望着急急后退的少年,威严的面容实在有些挂不住。 “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吧?” 急急揉着胸口,一瞬间的冰冷,让他有种置身冰窟般的感觉,这金甲将军怎会这么鲁莽,遥想当初太后是怎么封得这个镇北公! “激动!激动而已!” 嘿嘿一笑,有些无助地望了望身旁的王爷。 “你是自作自受,回来京城几日,连个面都不和大将军见,这算小小惩戒!” 闵王爷不轻不重地说着,睿智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我……好!好!好!” 李逍遥咬着牙挤出三个好字,一脸的气急败坏。 一顿京翡翠就已经够郁闷的了,这又接连被人欺负,真当我是软柿子了,你们都给我等着! “别生气了,明日我给你买京翡翠赔罪如何?” 镇北公微笑着说道,从进门目光就在少年身上,还未发现茶桌上的异常! “别给我提那东西!” 猛然一挥手,眼中浮现无比的厌恶之色,让金甲将军顿时一愣。 这家伙今日怎么了? 独爱五粮醇,贪恋京翡翠; 这在认识他的人之中不算个什么秘密,这家伙虽然平时有些抠门,可对于这两样东西却情有独钟,今日怎么变味了呢? “独自享用,这可有失你李少侠的风范啊!” 闵王缓缓走过去,望着茶桌上还残留着不少的京翡翠,神色很是怪异。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吃独食了? “噢!怪不得,你今日都吃过了!” 镇北公也快步走过来,望着茶桌上的一切瞬间明白,那语气也是无比的怪异,好像是抓住了一个偷吃的老鼠。 “想吃吗?明日还有,不但不用花银子,还送货上门!” 望着两人怪异的神色和语气,李逍遥真想上去一顿暴揍。 我都快郁闷死了,你们还这么挖苦,什么狗屁王爷大将军! “还有这等好事?” 闵王轻轻翻动着一个碧绿团子,虽然已经凉透,可那色泽依然很是诱人。 京翡翠的传闻也知道不少,那可是不关乎金银和身份,也从来没有预定和外派之说,这家伙的脸很大嘛! “真的假的?” 镇北公也快步上前,伸手抓起一块放入口中,已经凉透味道差了很多,可那软糯的口感还是很不错的! “不怕死你们就尽管吃,管够!” 很是鄙视地望着这两个活宝,都一大把年纪了,而且是威震天下,怎么比他还不着调。 如果真是这般好事,他能轻易说出,这京翡翠可不比五粮醇,那是限量的! “怎么回事?” 闵王爷不愧是掌管军机多年,一瞬间就发现其中的端倪,这家伙很不对劲! “我哪知道!” 缓缓走向床榻,一屁股坐下,神情瞬间变得萎靡,现在他都不敢靠近这张茶桌,那一个个碧绿团子实在有点恐怖。 “连你都不知道,看来你又有麻烦了!” 闵王也缓缓坐下,望着萎靡的少年,神情也变得凝重。 这京翡翠出现的太过诡异,竟然让这少年都束手无策,来看此事很不寻常啊! “这东西真是送来的?” 镇北公也疑惑地问道,这可是很稀奇之事。 “算了,先不管了,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猛然抬首,双手急急揉着脸颊,眼前大事为重,这京翡翠未必就是恶意,正午时分不可有一丝的疏忽和大意! “都安排好了,铁甲军随时待命,王爷找了禁卫军的张副统领!” 镇北公正色说道,威严霸气瞬间浮现。 皇城四面危机,暗中不知藏了多少鬼,如今少年百般谋划,能拔掉一个是一个,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好!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就在门外,你非要亲自进去吗?” 金甲将军有些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我已经让小柱子去传信了!” 狡黠地一笑,一双大眼浮现无边的睿智。 既然要断他的左膀右臂,又岂能坐以待毙,今日过后势必要连根拔起! “铁甲军现在应该到了河间府了吧?” 李逍遥定定望着金甲将军,眼中浮现一丝担忧。 “昨晚三更就已经到了,现在河间府已经很热闹!” 镇北公轻轻一笑,眼中露出一丝杀伐之色! 确实很热闹,甚至有点鸡飞狗跳; “大人,铁甲军入城了!” 河间府府衙; 一名红袍大吏急急奔入,连声高喊着。 这是河间府的常史,身着红袍,官阶五品上,仅次于河间府使,那也是一位封疆大吏,如今出现这般神色,实属万万不该! 没办法啊! 五千铁甲军昨夜三更一刻到了河间府,不但没有通报府衙和兵马都督,就连护城河都没有踏入半分。 河间府兵马张云也是无比的疑惑,如此众多的铁甲军到来,竟然没有接到一丝的消息,更别说朝廷的旨意! 兵马调动也属正常,可铁甲军出京可就非同小可了,前几日也是数千铁甲军来到河间府,但那是带着太后的懿旨,可今日又是为了那般呢? 众人再观望,铁甲军始终毫无动静,直到今日凌晨; 护城桥刚刚放下,城门也刚刚打开,数千铁甲突然袭来,不但接管了河间四门,现在更有两千兵马直接奔入城中。 兵马都督府不知发生了何事,河间府衙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一时间整座城乱做一团,人心惶惶! “可有朝廷的旨意?” 一位红袍老者快步奔出,神情无比的恐惧,从昨夜接到都督府的奏报,那可是一直不曾合眼,苦苦等到天亮。 铁甲军乃皇家亲卫,历来非重大军情不可擅离京城,如今兵发河间府,还如此众多,难道又有藩王叛乱不成? “回大人,还不曾接到朝廷旨意!” 常史急急躬身说道,神情也是无比的恐惧。 “何人率领?又持何人将令?” 府使大人急急问道,如此大动干戈,没有将令怎会敲开城门而入呢? “听说是一位铁甲军的统领,持的是镇北公的金令,兵马都督府也不敢轻举妄动!” “哎!” 长长一声叹息; 府使大人缓缓转身走向正堂,苍老的身躯显得很是无奈。 铁甲金令; 整个天下只此一枚,那是皇帝亲授,只有铁甲军的统帅才配拥有,只比皇帝金令略低一份,甚至还在亲王令之上。 如今铁甲金令出现在河间府,兵马都督府就是想动,都没有那个胆子,更别说小小得河间府衙了! 铁甲骄骑; 整个天下还无人敢拦其半分,看来河间府是出了大事,大到连府衙和兵马都督都不能过问,这就是朝廷的旨意!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兵马?” “这好像不是普通的兵马,可身铁甲很不寻常。” “快回屋,想找死不成!” 一队队铁甲军在城中奔跑,明亮的铁甲很是耀眼,也让满城的百姓无比的恐慌。 如此众多的兵马入城,府衙却没有任何的告示,也没有听到一丝的风声,这也不像河间府的兵马,这是要发生大事了吧? 众人回避,店铺纷纷关闭,本该是喧哗的清晨,只是半个时辰不到,整座城就变得异常的宁静。 一座普通的小院; 十几名黑衣汉子守在院中,手中握着不同的兵器,一股浓浓的杀气弥漫。 “院中可是柳庄主?” 突然一声高呼在门外响起,所有的黑衣人急急聚拢。 “老夫正是,阁下何人?” 一位青袍老者快步走出前厅,周身浮现着威严之气。 “末将是铁甲军统领,李公子有密信呈上!” 哈哈…… 第311章 封岳阳 阴暗,灰蒙; 若隐若现的那道光亮已彻底不见,天空的云层还是那么的厚重,虽然雾气变淡了很多,可沉闷的感觉丝毫未减! 本以为今日会是一个不错的天气,可如今临近正午时分,天色竟然大变。 深秋将尽; 如此多变的天色,预示着久违的风雪即将到来,要准备迎接数九寒天了! 京城; 天下的中心,皇城的所在,偌大的城池自然无比的繁华,大街上一片喧哗,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起。 今日天色虽然不好,可总算没有细雨绵绵,昨日下了一天的雨,很多人已经无比的烦闷! 京城之中除了很多的王公大臣,各地的商贾也是众多,毕竟皇城脚下,那可是遍地金银。 富家公子要出来寻欢作乐,各种商贾也奔波忙碌,寻常百姓也为了生计走上街头,白日的时间越来越短,正午时分是一日之中最好的时辰! 朱雀大街和玄武大街的交接处,一条很普通的巷子; 这种巷子在偌大的京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最是普遍,只是彼此交错纵横,就算久居之人也会陷入其中,如果是陌生人要在其中寻得一处,只怕要费很大一番功夫! 一名汉子; 身穿灰色锦袍,脚蹬圆头高靴,腰间是一条很普通的布带,面白无须,年纪在不惑之间。 衣袍是上好的锦缎,可靴子和腰带却尽显寻常,说是富家之人有些勉强,可寻常人家可穿不起这样华贵的锦袍! 步伐急促; 虽然是微微垂首而行,可一双眼神却频频四周偷望,似乎在观看身边的路人,倒是有点小偷的味道。 光天化日之下,京城重地,朗朗乾坤,哪有这般小偷行走于大街之上,再说那身锦袍也非比寻常! 京城之大无法想象,这等怪异之人很是常见,既然没偷没抢,又非当街行凶,怎会引起旁人的关注呢! 巷子的尽头,一个十字路口出现; 虽然不是临近主大街,可这种巷子的交叉处也是热闹异常,四周房屋林立,人流穿梭其中,在这正午时分很是喧哗。 路口的无边; 一座精致的阁楼,犹如雀立鸡群,显得尤为的独特,单单从外观来看就美轮美奂! 这是一座三层的四角阁楼,造型虽然很是普遍,可那雕梁画柱别有一番特点,尤其是门楼之上三个红色的大字很是醒目--岳阳楼! 好雅致的名字; 隐隐之中透着一股磅礴大气,这在京城之中也很是少见,这座阁楼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很风雅的人! 精致的门庭,两扇红色的大门,门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都透着无比的高贵。 门口并没有应门的伙计,近看之下阁楼里面倒显得有些宁静,只是浓郁的酒香散出,让人知道这原来只是一座酒楼! 酒楼很普遍,这样华贵的酒楼在京城之地也很是常见; 京城之中多的是达官贵人,更多的就是富家公子和千金小姐。 这些富家的公子小姐怎会去那寻常之地,就算吃饭饮酒也会找这种高贵隐秘之所,因为其中可以讲很多秘密之事,也可以做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京城之大,无法想象;京城之乱,更是无法想象; 风平浪静的京城重地,暗中藏着多少不为人知之事,寻常人家怎会知道,就算位于中心的那座皇城,只怕知道的也不会太多,毕竟这座城池太大了! 正午已到; 那位身穿灰色锦袍的汉子,也来到了这座阁楼门口。 如此华贵的锦缎,偏偏选个灰暗的颜色,这本不该是这样一位风华正茂之人所需要的! 两扇红色的大门敞开着,虽然没有伙计迎门,可这般情景已经是接纳四方宾客,只要是有足够多的银子! “哎!” 轻轻一声叹息,稍稍停顿片刻,灰衣汉子再次举步进入这座阁楼! 没有伙计的高呼,也没有寻常酒楼的喧哗,这名灰衣汉子就突然消失在这座阁楼之中,没有惊起一丝的涟漪! 阁楼对面,十丈之外; 一家客栈的角落; 两道身影若隐若现,显得很是神秘,虽然没有阳光照耀,可那身金甲还是很耀眼! “他们会来吗?” 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深深的疑惑。 “他敢不来?除非不想离开京城了!” 另一道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自信之气。 “那可是白马山庄的少主,他要想离开京城,恐怕还不是很困难吧?” 再次的质疑,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离开京城很容易,可天大地大还有他的容身之地吗?西凉的白马山庄保不了他的安全!” 身影微微站起,一张俊郎的面容浮现。 曾经的白衣换成了一身铁甲,与那风度翩翩的身姿似乎有些不搭配,这要是让相熟之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这还是那个气宇非凡的李少侠吗? 一身铁甲虽然威武,可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甚至都有种滑稽般的感觉,就这还曾经妄想穿一穿那身金甲呢! “可他们并未犯什么大罪吧?” 金甲将军低声问道。 “够他死万次了!” 李逍遥无奈地说道,眼中浮现一丝悲哀之色。 本是白马山庄的少主,虽然偏居西北一隅之地,可白马山庄也是位列江湖四大山庄之一,江湖地位和威望俱在,应该也不缺金银之物吧! 白马山庄与皇家有理不清的关系,当初被赶出皇城之时,在慈寿宫中他已经猜出,只是其中的隐情恐怕没几个人知道,也许连太后都不知道详情。 白马出西凉; 整个朝廷已是无比的惊慌,先帝的那道杀无赦的旨意还在,想来这位白马少主离开西北之地也是非常的不易!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为了换取入住东都,这不像是一种仇怨,更像是在履行一份约定! 私自勾结朝廷亲王意图谋反,不论先帝那道旨意存不存在,这已经是诛九族的大罪,就连白马山庄也不可幸免。 出的了京城又如何,就算拼死回到西凉,如若朝廷的大军杀到,整个白马山庄瞬间可夷为平地,一个白马少主如何抗拒整个朝廷呢! 麒麟大殿的退让,让他看到了这位少主心中的退意,所以才敢明目张胆地使唤白马公子。 一枚金令; 那不过是一种护身符而已,就算自己将皇帝的金令交出,相信那位白马少主也不敢乱来。 退意已生,白马无碍! “禀报大将军,所有铁甲军已经就位!” 一名软甲将军急急奔来,躬身说道。 “好!让所有准备,以箭令为号,不可放走一人!” “得令!” 软甲将军速速退去,身影极尽的隐秘。 京城重地; 大将军竟然亲自统帅铁甲军,四周的巷子已经被团团围住,一千铁甲军随时待命,看来那阁楼之中定是一群罪大恶极之人啊! “现在行动吗?” 镇北公低声问道。 “不急,再等等!” 李逍遥狡黠地一笑,微微抬首望向前方的虚空。 虽然一切都是谋划好的,可阁楼内的情况尚且不明,他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有人帮忙盯着呢! 有人吗? 当然有; 岳阳楼建造得很是精致,虽是普通的四角阁楼,可四周的房檐很是宽大。 两日前的深夜他就来过这里,屋脊之上的情况很是清楚,若藏身一道身影实实难以发现。 现在在那宽大的房檐之上,就藏着一道娇小的身影。 岳阳楼如此重要之地,不可能没有暗哨的存在,只是这些暗哨在半个时辰前已经被清除,如今那座阁楼四周的暗影,不过全是柳家暗卫而已! 一片青瓦早已被拿开,娇小的身影俯低身躯向下观望着。 整个阁楼已经全部打探了一遍,那个该死的胖子果真就在其中,只可惜没发现那位王爷的身影! 现在这青瓦之下,一间雅房之中,几道身影围着圆桌而坐,除了那位灰袍的汉子,还有一张耀眼的玉面! “要不要通知他呢?” 娇小的身影低声自语着,声音很是娇美,一身紫衣罩着妙曼的身姿。 那家伙交代一定要找到王爷的身影,可现在半个时辰都过去了,王爷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下面雅间中已经有了退走之意,实在有些等不得了! “不管啦!” 一只手臂挥出,一道令箭射入虚空! “砰!”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半空,角落里蹲着的两道身影猛然而立。 “铁甲军听令,立即随本将捉拿反贼!” 一声高呼,一道脆响; 一身金甲率先走出,手中的长刀一挥,四周突然涌出一道道身影。 “杀……” 无数的身影涌出,却没有一丝的杂乱,整齐的队形瞬间浮现。 长枪在前,长刀居中,最后面是一排排的强弩。 十丈的距离; 对于这些训练有素的铁甲军来说,不过是瞬息就到,金甲将军站在红色大门口,身后是一排手持长刀的铁甲军,观眼望去,整个阁楼已被团团围住。 “怎么了?怎么了?” 一名伙计急急跑出来,外面杀声震天,怎会再无动于衷。 “本将奉命捉拿反贼,不想死的退下!” 一柄长刀放在伙计的肩头,整个身躯猛然瘫软。 “二楼,西北角!” 李逍遥站在金甲将军身旁,俯身低声说道。 那道令箭看的很清楚,那座阁楼上的位置还算熟悉,没想到天生好动的师姐,这办起事还算稳妥! “铁甲军听令,立即进入捉拿反贼,如遇反抗者,格杀勿论!” 威严的将令,犹如一道索命的诅咒。 这是大将军令,没人敢怀疑它的真假,这可真会要人性命! 惊慌,恐惧; 整个岳阳楼在一瞬间沸腾,一道道哀嚎回荡着,无数的衣着华贵之人被长刀押出雅房。 二楼,西北角; 房门突然被打开,几道身影急急奔出,可两边已经被铁甲军堵住,一位金甲将军快步奔来。 “将……将军,这……这是何意?” “岳阳楼意图谋反,现在本将接管!” 长刀伸出,直指一位浑身颤抖的灰袍汉子! “格老子的!” 第312章 光明正大的栽赃 “将军,老朽可是正当的生意人,就算是铁甲军,也不可能目无法纪,无缘无故就抓人吧? 这里可是京城!” 一名青袍老汉走出来轻笑着说道。 青色的衣袍很普通,身姿挺立,略显苍老的面容却是满面红光,尤其是一双眼睛,凌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肖,虽然面带轻笑,可那不惧的神情很是清晰。 这里是京城重地,这岳阳楼的背后可是有大人物存在,而且下面被抓的也都是达官贵人,就算是铁甲军也不敢胡来! “请问你是……” 镇北公轻轻放下长刀,微笑着问道。 房门打开之时; 虽然他们以迅雷之势上到二楼,也找到这间雅房,房门打开之际,一道身影一闪而末,瞬间就消失房中,身边的一名铁甲军也急急奔进去。 现在这位金甲将军才明白,为何那家伙宁可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亲自前来,看来岳阳楼的确是卧虎藏龙! 既然李逍遥已经追了进去,只怕再多的铁甲军跟入也是徒劳,他也就安心陪这帮狼崽子好好玩玩! “老朽是这岳阳楼的掌柜!” 昂首挺胸侧身而立,双手背俯在身后,这神情似乎都不肖多看一眼面前的金甲将军,无比的狂傲不羁! “大胆!” 齐齐的一声暴喝,两边的铁甲军手持长刀急急上前一步,楼下的一排强弩也立即指向这边。 这是铁甲军的统帅,皇上亲封的镇北公,就算满朝文武也不敢如此不尊,一介布衣的小小酒楼掌柜,竟敢这般无理,这该是有多大的胆子啊! “退下!” 金甲手臂轻轻一挥,连那把皇上御赐的长刀也收回。 闵王府的卧房; 那家伙早已将这岳阳楼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其中的牵扯无比的巨大,不然也不会让他这个铁甲军的统帅亲自前来。 据李逍遥所讲; 这岳阳楼虽然是睿亲王暗中培植的势力,可扎根在京城多年,恐怕很多朝廷大臣俱被牵扯其中,今日之事意在封楼,万不可有一人损伤,这些人还大有用处呢! “原来是掌柜的,您贵姓?” 镇北公轻笑着问道。 “老朽免贵姓马,大将军可否说明来意,如果其中有什么误会,老朽可当面赔罪!” 看到眼前的金甲将军并不是太过强势,青袍老者的神情也稍稍缓和,微微转首躬身说道。 “也许吧!请问这几位是……” 手指伸出,指着眼前的几道身影,刚毅的面容始终带着轻笑。 “噢!回将军,这几位都是老朽的朋友,今日只是小聚,将军所抓的反贼怎会在小老儿这里,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望大将军明查!” 青袍看着微笑着说道,双手抱拳躬身一礼,神情跟刚刚判若两人。 这几位贵客的身份十分的特殊,而且关乎着王爷的大事,就算今日撕破脸皮,也要保其平安无事! “噢!朋友啊!这就对了! 大胆张恒,见了本将还不跪下!” 一声暴喝,如惊雷贯耳,众人俱被震得身躯一颤,萎缩在青袍老者身后的那名灰袍汉子猛然双膝而跪,身躯剧烈地颤抖着,一滴滴汗珠落在地板上。 “这……这……” 青袍老汉顿时目瞪口呆,一双凌厉的眼神也变得惊恐。 这灰袍汉子是第一次来这岳阳楼,还是白马引见,虽然猜出身份不凡,可具体详情尚且不知,今日不过来交换一件东西,怎会出现这般变故呢? “你以为你是禁卫军本将就认不出吗?张副统领!” 镇北公轻声说道,一身金甲挺立,威压之气浮现,让人心生畏惧。 两名铁甲军急急上前,两把长刀已放在张副统领的脖颈之上。 虽然铁甲军和禁卫军同属皇家亲卫,可向来铁甲军不得旨意不可进入皇城,所以彼此之间很难有什么交集。 一位金甲将军,一位禁卫军的副统领,这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谁能想到铁甲军的将军今日插手禁卫军之事! “末将拜见镇北公!” 张副统领双膝跪地,俯身叩拜。 虽然对铁甲军不熟悉,就连有几位统领都不清楚,可这身金甲却是无比的熟悉,整个皇城无人不知! “镇……镇北……北公?” 青袍看者猛然转身,望着眼前的金甲,眼中已是无比的恐惧。 镇北公统领整个铁甲军,那可是威震天下,也是大小姐的生父,虽然只闻其名,可并未过谋面,又有谁想到今日会来到这小小岳阳楼呢! “马掌柜,这张副统领可是你的朋友?” 镇北公缓缓上前一步,轻笑着问道,身上的威压收敛了一些。 这老东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且还是一位绝顶高手,那少年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惹得狗急跳墙! “是,还是不是?” 青袍老汉含糊地说道,暗暗转身望向那张玉面。 一身白衣很是华贵,从踏入这岳阳楼就始终没出一声,虽然看不到相貌如何,这张玉面就是最好的证明,何况还有一枚青色的令牌! 这是白马山庄的八公子之一,昨夜还来过这里,怎会有错? 这灰袍汉子今日就是被白马公子唤来,现在出现这般变故,这可真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此话何意?刚刚马掌柜不是还说,这些都是您的朋友吗?今日不过是小聚,看来你们认识已经很久,关系不浅啊!” 金甲的将军轻笑着说道,一双虎目顿时变得凌厉无比,一道杀气慢慢浮现。 “坏了!” 青袍猛然脸色大变,心中暗暗说道。 这是从开始就掉入这金甲将军的彀中,无论这白马公子有没有问题,看来今日铁甲军是有备而来,只怕很难善终了! “是!老朽这是酒楼,认识的人繁多,虽都已朋友相称,可具体身份老朽真不得知。 这位什么张副统领不过是平时常来小饮几杯,老朽虽然面熟可尚不知身份。 敢问大将军一句,这……这是犯了何罪?” 一番话; 听着是有理有据,可却是含糊不清,也许是碍于什么原因,并未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可真要是有什么重大的罪过,那可立即划清界限! “不熟悉啊?那这位是什么人?见到本将还不以真面示人,来人取下面具!” 镇北公厉声喝道,目光盯着那张玉面。 这一切全都是那家伙谋划好的,他不过是照葫芦画瓢。 据李逍遥所说; 其中必定有一位脸带玉面之人,此人身份无比的特殊,也是今日最紧要的一环,可压到最后一击,必定立见成效! “得令!” 两名铁甲军急急上前,长刀仍在手中,其中一只手臂已经抓向那张玉面! 白马八公子; 虽然只是替身般的存在,但那是白马山庄之人,又是白马少主的近卫,这在整个江湖已不是什么秘密,所有人都要给几分薄面,万万没想到今日落此下场! 玉面既脸面; 这是白马山庄的脸面,是不容冒犯的尊严! “哎!” 微微的一声叹息,望着慢慢靠近的手臂,白马公子始终无比的淡定,只是玉面之下的眼神很是无奈。 昨夜那少年走后; 奉少主之名来着岳阳楼传了一封密信,虽然不知其内详情如何,可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昨夜曾与少主商议了很久,最后少主还是决定让他今日前来一趟,来探一探这岳阳楼的水到底有多深,也想知道那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岳阳楼的水很深,深不可测! 那家伙的目地却很单纯,开闸放水,连根拔起,只是这栽赃陷害的手段很是卑劣,真有损他李少侠的名声啊! 玉面就算今日被摘下,他也会平安无事,而且他不以为有人会让眼前的军士,将这张玉面轻易摘下,不必惊慌再等等就好! “慢着! 大将军,这位确实是老朽的朋友,虽然带着玉面有些不敬,可今日之事与他无关。 既然大将军为了这张副统领前来,就莫要节外生枝才好吧?” 青袍老汉急急上前一步,坚挺的身躯放在玉面之前。 这玉盒万万不可摘下,不然就算身死,也不能弥补所犯之错,这可是会坏了王爷的大事! 这张玉面代表着白马山庄,那可是一股无比的强大的力量! “怎么这两人都是马掌柜的朋友了?” 镇北公轻笑着问道,心中很是欣喜,那家伙的计策从不出错,效果上佳! “是,不知敢问大将军,张副统领所犯何罪?闲来无事吃个酒不算大罪吧?” 青袍老汉冷笑着说道,眼神也变得凌厉。 盘踞在京城之地多年,其中的内情还知道不少,禁卫军一向军法严明绝对不可轻易外出,普通军士尚且如此,何况是一位副统领。 今日这张副统领来到这岳阳楼,不论目的如何已犯军纪,可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最重不过是革职查办,罪不至死吧? “吃酒是禁卫军的事,本将可没工夫理会,可如果意图谋反就不一样了?” 镇北公轻笑着说道。 “真有意思,一个柳林山庄的未来姑爷,为了赖账居然出这种损招!” 青袍之后,玉面之下; 虽然看不到神情如何,可那双眼神浮现出深深的鄙视之色。 “他这是什么眼神,嘲笑我吗?” 屋脊之上,灰暗之下; 一道身影就那么随意的蹲着,一双凌厉的目光,透过揭开的青瓦,将二楼所有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来人,搜身!” 几名铁甲军快步上前,搀着已经瘫软的张副统领,全身也被彻底搜查一遍。 “大将军!” 一名军士快步上前,双手将一包锦缎奉上。 上好的锦缎,只是不知其中包着何物! 众人紧紧盯着,尤其是那青袍老汉,双目已是无比的恐惧,额头豆大的汗珠渗出。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皇城布防图!” 砰砰砰! 几道身影齐齐瘫软在地,除了那张玉面。 “真卑鄙!” 第313章 金令之下 古人曰;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古人之言不会有错,只是情况有所不同,就像今日一般,这明枪实在是难以防范呐! 皇城的城防图; 这是朝廷最高的机密,胆敢泄露者如同反叛,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所有关联之人,不会有一人幸免。 岳阳楼的马掌柜,那位很是狂傲的青袍老汉,连同所有的伙计全部被铁甲军带走,今日来这岳阳楼寻欢的富家公子和老爷,只怕也要经历一番磨难! 岳阳楼被查封,已经贴上了皇城的封条,这座精美的阁楼之前,密密麻麻地围了很多人。 “这是怎么了?” “听说是有人谋反,镇北公亲自带领铁甲军抓的人!” “不会吧?这岳阳楼一向很是安稳,那位马掌柜待人很好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赶紧走吧,那可是皇家的封条!” 众人低声交谈着,纷纷快步离开。 那扇红色的大门上贴的了不起如普通的封条,门口站立的两名军士也非普通的军士。 那是皇城的封条,那两名军士是铁甲军。 此事已经无可厚非,这岳阳楼指定是犯了忤逆的大罪,不然也不至于遭到铁甲军的围剿,这座阁楼背后很不简单的! 这些都是附近的商民,对这座存在多年的酒楼还有些了解。 常来此地的都是富贵人家,若是寻常之事早就息事宁人了,不会有这般大的动静! 这座岳阳楼彻底完了! “怎么还不回来呢?” 已经查封的酒楼,屋脊之上还残留着一道身影,白衣的裘服,俊郎的面容。 那身笨重的铁甲早已被脱下,遥想当初穿金甲之时,也没有这般难受,数万铁甲军是常年穿戴,其中的艰辛外人怎能知道! 金甲是全身甲,虽然沉重一些,可将整个身躯全全套住,也不会感到太过的不适。 这铁甲是半身甲,若是不合体型,那穿在身上是无比的难受,所有铁甲军全是量身定做,有人终其一生也就一套! 甲在人在,甲毁人亡; 虽是江湖的浪子,可在京城这么久,也知道其中的悲凉,若不是今日特殊,他怎敢穿那身铁甲啊! 岳阳楼的事已经完毕,可背后的势力不过是冰山一角,那胖子实在太过狡猾,竟然在第一时间逃走,确实太过遗憾! 他的身形太过耀眼,而且还在盯着这岳阳楼,所以只好再次辛苦师姐一趟,如今将近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归来呢? 目光遥望虚空; 灰暗的天色很是压抑,四周的雾气慢慢变的浓郁,天色不早了! “累死我了!” 声到形到; 衡岳派的绝顶身法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晃神的功夫,一道娇小的身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师姐,辛苦了!”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急急起身扶着少女坐下。 一身合体的紫色紧身衣,将那妙曼的身姿一览无余,倾国的容颜带着一丝调皮之色,正是衡岳掌门师太的二徒儿-静心! 居住睿亲王王府多日,对于府中之人很是了解,所以今日才找到这少女协助。 那夜; 暗中跟随林家的大小姐收获颇丰,最后发现了洪胖子,也让他心生担忧。 急急让静心离开王爷,实在是无奈之举,他不可能让这么一位天性纯净的少女,孤身置于危难之中,虽然明知道这样会惊动那位王爷! 百般的谋划逼他现身,甚至找上白马的少主,可终究棋差一步,让他今日端了这岳阳楼,这也算戳到那家伙的痛处了吧! 今日睿亲王并没有现身,想来心中也是有所担忧,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如今岳阳楼被封,那洪胖子必然前去寻找主子,今日注定有所收获! “那死胖子真能跑,哪天抓到我非暴打他一顿不可!” 静心恶狠狠地说道,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额头还残留着少许汗珠。 “他没发现师姐吧?” 轻声问道,以衣袖擦拭着少女额头的汗珠。 “怎么可能,师姐的轻功都没有我好,那死胖子怎会发现!” 少女高傲地说道,倾国的容颜很是明媚。 那是; 百年难遇的万药灵体,天生带着仙气呢! “师姐我们走,带你再住一次王府!” 拉起少女的玉手,举目环顾四周,身影猛然飞身跃起,这处屋脊也只留下两道残影! “又是王府,我可不住那破王府了!” “这次不一样!” “有好吃的吗?” “当然!” 天色已有些黯淡了…… 闵王府,后堂卧房; 一位白衣少年,一位书生王爷,还有一位金甲大将军。 三人围坐在茶桌旁,三碗香茶冒着道道热气,一股清香环绕在整个房间。 茶很香,三张面容也很愉悦; 今日可算是大胜而归,虽说有小小遗憾,但结果还很是满意。 本以为要经过一番厮杀,没想到兵不血刃将所有人抓获,如果再审审的话,还会有很多的意想不到! 攻心为上; 眼前白衣少年的心思,确实无比的缜密啊! “可有查到他的落脚之处?” 闵王端起茶碗轻轻压上一口,虽然神色并没有太多的变故,可眼中的一丝悲伤之色,也没有逃过他的双目。 是啊! 堂堂的朝廷亲王,王府不止是一个住所,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可有人也许早已经不在乎,又怎么还在王府之中呢! “找到了!我会处理!” 李逍遥也端起茶碗轻轻压上一口,当初的那个请求还记在心中。 师姐不辞辛劳总算找到了那死胖子的落脚之处,不但见到了熟悉的王爷,还看到了一位神秘少女的身影! 落脚之处已经确定,他不会再有丝毫的犹豫,可心中还有一道担忧,久久不能放下,需要找人聊一聊了! “王爷,那群人现在都压在铁甲军营,可其中有不少官宦之人,您看……” 镇北公也压上一口热茶急急地问道,这个问题从离开岳阳楼就存在心中,如今正好两位都在,应该想个万全之策才是啊! “这个……大将军就辛苦一点亲自审审,如果真的毫无关系就放了吧!” 闵王轻声说道,眉宇间有些一点愁色。 朝廷百官不论高低,在这京城俱是举足轻重,万万不可惹起众怒,必须要保持平衡,这是多年掌控军机得到的结果! “不可,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一个都不能出铁甲军营!” 茶碗重重地放下,俊郎的面容微微有些怒气。 “可是……他们……” 闵王望着那双凌厉的目光,心中很是畏惧。 他也明白眼前的少年为何动怒,可事情不能做的太绝啊! “我不管朝廷怎么想,如果让我看到一个人除了铁甲军,我就去慈寿宫找太后,或者我也可以立即离开京城!”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威胁的还是一位掌管军机的亲王,还有一位威震天下的金甲大将军! 别人不敢,他敢,而且现在必须这么做! 万事开头难; 如今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就不可能还有回头的余地,他不可能让一点小小意外大乱政盘的谋划,这是无法容忍的! “可那些很多是朝廷重臣之后,百官为有非议的!” 闵王无奈地说道,虽然也明知其中的利害。 “谁有意见可以让他去找太后,你一个堂堂亲王不会镇不住吧?” 俊郎的面容虽然带着轻笑,可眼中的怒气丝毫未减。 “这不是镇……” “王爷不会让我再请出那枚金令吧?” 闵王的话突然被打断,对面的笑容带着一丝令人畏惧的邪气! “不用,本王能搞定,说个笑话而已!” 急急端起对面的茶碗递过去,一脸的尴尬,这位书生王爷今日心中该是有多么的委屈! 皇家子嗣作乱已经够窝心的了,还要受这金令的压迫,还让不让活了!! “我也相信王爷能搞定,那百官不是最听您的话嘛!” 打上一个嘴巴,立即再戴上一顶高帽,其心可诛! “呵呵!” 还有什么话语能比尴尬的一笑,这是把这位亲王架在火上烤啊! 哈哈…… 金甲的将军突然大笑,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很难见到闵王如此委屈的神态,这可要好好的保留才行! “笑个屁,一会就该你了!” 小声地嘟囔着,缓缓品着香茶,眼中闪过一丝不自觉察的忧虑。 “什么?” “禀王爷!人来了!” 一声轻唤在门外响起,也打破了房中尴尬的气氛。 “快请进来啊!” 急急放下茶碗,一道白影闪过,李逍遥已经站在门房口。 “哎呀!今日让白马公子受委屈了,快请来喝点热茶压压惊!” 房门刚刚打开,一双热情的手就伸出,拉着戴玉面的公子,急急奔向茶桌。 “这家伙,属狗脸的吧!” 镇北公小声嘀咕一句,也立即起身,搬来一张座椅放下。 “小的可不敢委屈,没想到李少侠对这种鸡鸣狗盗之途也这么精通!” 白马公子很鄙视地一笑,对于今日岳阳楼发生的一切,心中除了佩服还有…… 算了,不提了! 静静站在茶桌旁可不敢坐下; 这都是什么人,哪一位不是手眼通天之辈,也许他们少主到来还可以坐下,至于自己…… 呵呵! “这话说的,我本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李逍遥轻轻一笑,缓缓倒上一碗热茶递过去。 “我能回去了吗?” 白马公子接过茶碗,轻声问道。 “当然能,怎么称呼呢?” “龙五!” “龙五大哥,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替我向你们少主道谢!” 李逍遥端着茶碗高高一举。 “道谢也就不必了,少主让小的问问,那金令……” “金令?什么金令?” “呵呵,你李少侠不会又要耍赖吧?” 虽然看不到玉面之下的神情,可一双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耍过赖,你可认识这两位?” 轻轻压上一口热茶,丝毫没有在乎那两道凌厉! 第314 沉重的父爱 白马走了; 卧房中的三人,说是当下朝廷最有权势之人也不为过,虽然其中一个白衣少年并无官无职! 带着深深的遗憾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要什么金令; 从离开岳阳楼开始,就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毕竟只是白马少主的替身,心思还没有那么的缜密。 那少年布了如此大的一个局,不止是为了对付那位王爷,连整个白马山庄也在算计之中,这下彻底断了少主的退路! 岳阳楼的所有人都被押入铁甲军军营,唯独将他一人带出,还带到这闵王府中,就应该明白点什么了。 是走是留; 那间卧房中,随便一人也只需要一句话而已,根本不需要什么皇帝的金令,那少年并没有赖账,相反想的还很是周到。 本身无官无职,也不可能长留京城,今日的会面也算一个定心之丸,就算那少年有一日离开,整个天下也没人敢难为他们,毕竟那是一位掌管军机的王爷,还有一位铁甲军的统帅! 虽然今日被那家伙坑了一把,可少主的目的也算达到,也不算太失颜面。 刚刚那少年送他出来,也暗暗传信,当初麒麟大殿的约定依然有效,就算拼命也会达成少主的心愿,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少主神秘; 从踏出白马山庄的那一刻起,包括 他们八公子在内,所有人从未问过一句为什么。 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知多少生命消失于天地间,千辛万苦来到这京城之地,才得知少主不过是为了要一个安身之地! 他们很不理解,甚至最小的九妹反水,心中也并无太大的怨恨。 安身之所; 西凉不能安身?还是白马山庄不能立命? 白马山庄不止有一个少主,还有一位主母! 虽然主母很少露面,甚至在江湖中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可他们都明白,只要主母一日还在,整个天下就没人敢动白马山庄。 这并非狂妄之语,起初他们也有所不信,可有一次那疯子酒醉之后,无意间透漏,白马山庄存在着一道圣旨! 什么是圣旨? 这么多年存在于白马山庄,若不是诛杀之令,就是如免死金牌一样的存在,毕竟他们不属于朝廷的任何人。 主母早有严令; 白马山庄的任何人不得轻易出去,那样不但有性命之忧,还会陷整个山庄于万劫不复之地! 少主执傲; 到底是违背了主母的意愿,虽然出了白马山庄,也离开了西北之地,甚至勾结朝廷的亲王意图谋反,可如今怎样? 那位朝廷最小的王爷睿亲王意图谋反,他们在一年前就已经得知,只是当时少主于越王爷合作,并无太多的接触。 现在越王下落不明,他们被困京城,那位睿亲王以为完全可以掌控白马,不想却掉入那少年的彀中,真是世事难料! 少主啊! 你的心意欲何为呢? 天色完全黯淡,浓浓的雾气慢慢升起,一股冰寒之气笼罩整个天地。 这时候的西北已经已是冰天雪地,确实有些想冷了!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 挺立在一处屋脊之上的白色身影,举目观望四周,这京城之地确实很大,立于屋脊竟然还看不到边缘,那张玉面之下的双目,浮现出无比的感慨! 京城虽好,却并非他们的久留之地,身影猛然飞身跃起,直奔西方而去…… 一座普通的小院; 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院中,身姿气宇非凡,一张青色玉面更显神秘,只是那双遥望夜空的双目很是孤寂! 一间普通的卧房; 一位白衣少年坐在茶桌,手中的茶碗还冒着道道热气,只是久久未送入口中,一双睿智的双目很是忧伤! 父爱如山; 无论子女犯了多大的过错,作为父亲都不可能撒手不管,可这一次…… 一身金甲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辉,如此威武霸气的身躯,在这一刻显得很是萎靡,威严的面容深深垂着,一滴滴热泪落在茶碗之中! 茶是清香的,略略带些苦味,现在有热泪融入,不知又是何种味道,会不会变得更苦涩? 闵王退走了; 这样的情景,作为掌管军机多年的亲王,自然看的明白,也得知了今日为何在闵王府中,招待这么两位! 一位神秘的白马公子,一位威震天下的大将军; 白马公子是为了让其安心,还有稍稍威慑之意,可金甲的将军呢? 那样的场景,已非一个皇家之人可以在场的了,也许一切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结局,这也算一种自我安慰吧! 意图谋反;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太后格外开恩,又怎么能堵住百官之口呢? 那身金甲尚不能保,何况一个娇滴滴的少女。 幸亏现在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那大小姐的身份并没有几人知道,如果那家伙做的够隐秘,也许可以留下一条性命,金甲的将军不可受到连累,如今的京城很不安定! 选择回避; 这不仅仅是自己的选择,也是那少年的意思,这件事让他知道,至于详情…… 他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 “你从何时知道的?” 轻轻放下茶碗,李逍遥轻声问道。 如此清香的热茶,终究没能饮下一口,心中太过沉重,一杯香茶如何能开释! 这是朝廷的镇北公,统帅铁甲军的金甲大将军,对整个皇家忠心耿耿,为了这座城鞠躬尽瘁! 他曾经就怀疑过,这位金甲将军是否参与其中,可以后的种种迹象表明,虽然身为威震天下的镇北公,可那颗赤胆之心,天地可鉴! 刚刚望着镇北公眼神的一瞬间,他突然明悟了! 当初的怀疑虽然有所偏差,可也不是全无道理,那毕竟是林家的大小姐,镇北公唯一的千金,这位金甲将军怎会没有一丝察觉呢? 他早就知道了! “一年前!” 沙哑的声音; 不知是太久的沉默,还是心中太过悲伤,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似乎让这位金甲将军难以起口! “为何不报知朝廷,哪怕只是禀报太后也行啊!” 李逍遥厉声责问道,神色微微有些怒气。 身为朝廷的镇北公,又统领全部的铁甲军,如此重要之事该知如何处理,怎会犯下这般错误,不但让亲生女儿越陷越深,还造下如此深的罪孽! 皇帝被暗害,八位亲王具被牵扯其中,还有一位亲王为此惨死,暗中不知有多少人血染京城,这份罪孽怎么善终呢? “我没有证据啊!” 镇北公轻声说道,慢慢抬起头颅,威严的面容挂着两道深深的泪痕! 若说当初没有私心,那是无稽之谈,可当时只是怀疑,并无一丝的证据,就算狠下心禀报皇上,难道不会是另一番杀戮和罪孽吗? “一年前; 燕北祖地突然来人,而且是直接找到铁甲军营,当时那人已经浑身伤痕奄奄一息,只是告诉他燕北出事了,而且怀疑是玉儿所为就断了气。 那人是林家旁支,按家族辈分本是他的堂弟,虽然多年不曾见面,可幼年时的面容还记忆犹新,这是断然不会出错,也不可能是妄言! 立即派亲卫去了燕北,可结果却是徒劳无功,一无所获,而且那时自己的女儿已经回到了京城。 曾派铁甲暗卫暗中跟随,虽然没有太大的收获,却发现女儿跟睿亲王暗中有所来往,回想起玉儿年少时的一些情景,心中也就稍稍安定了! 自从木大将军出事,他也被朝廷重用,频频征战天下,家中之事也就很是疏忽。 曾记得有一次回家探亲,夫人悄悄说起,女儿竟然与朝廷的最小亲王睿亲王很是要好,暗中一起玩耍! 当时的他虽在铁甲军中,可职位低微,自己的女儿跟亲王交好,那可是大不敬之罪,所以叮嘱夫人多加留意,甚至限制女儿的出行。 夫人早故; 他在铁甲军中也如日中天,家中之事更是难以顾及,唯一的女儿也就变得任性蛮横! 三年前; 女儿突然提出要回燕北祖地,当然他真的十分欣喜,终于看到女儿懂事,也就放任离去。 直到一年前的事发,他才明白,女儿终究放不下幼年时的痴情,回燕北祖地不过是个借口,那是奔着睿亲王去的! 那时他已是铁甲军的统帅,又被封镇北公,唯一的女儿就算嫁入王府,也不算太辱没皇家颜面,所以玉儿回到京城与睿亲王交好,也并未太多干预。 直到太后的寿辰之日; 木家的小公子意欲刺杀太后,虽然被眼前的少年破解,可最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却跳了出来。 心中的不安,一丝怀疑的味道,油然而生! 皇城频频发生变故,少年一步步的怀疑都变成现实,最后锁定那位最小的亲王。 当时就连闵王爷也有所怀疑,毕竟那是皇家的子嗣,可他心中无比的坚定,所以一直力挺着眼前的少年,可唯一的女儿……” 痴情空余恨;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大将军,我都明白了!” 轻轻将一方手帕递过去,听完这位大将军的讲述,心中已经全然明了。 镇北公固然有错,可此罪可免,不然也不会一直力挺到现在,当初的那丝执念还是没有错的! 今日独留金甲将军在此,也并不全是为了问责,闵王已经退走,这就是最好结局,事情还未到不可挽回的余地! “有件事我还是不明,当初去岳阳城,那家伙为何随大将军一同前去?是您的意思吗?” 李逍遥将茶碗重新倒满,双手奉上。 “不是,是睿亲王亲自去请的旨意,当时我也很是好奇!” 镇北公急急擦拭了泪痕,也接过那杯热茶,少年的心意已经明白,也许可以留下女儿的残命! “嗯,还有一事,您镇北公府的卧房之中,有一道暗门可知道?” “暗门?” 无比的震惊! 第315章 少女的痛 暗夜,无声; 漆黑的夜色之下,浓浓的雾气之中; 两道娇小的身影站在一处屋脊之上,两双明锐的目光环顾四周,身后二十几道黑影若隐若现! 如此黑夜,如此众多的夜行人,现在不过是二更时分,这般明目张胆立足屋脊之上,难道不知法纪森严吗? 天地间虽然一片漆黑,可四周还散落着点点烛光,隐约间可见房屋林立,一条条街道纵横交错,一队队军士巡视其中,时时不时还有一名酒鬼出没。 这是一座城,还是一座不小的城! “可是打探清楚了?” 一道低低的娇声响起,在这漆黑的夜里很是诡异。 声音很是急促,透着无比的担忧之气,一双凌厉的眼神望着左边,一道淡淡的杀机浮现。 “回少夫人,已经确定,就在那边的阁楼中!” 一道黑衣快步奔出,虽然身影俯低,可一只手臂遥指左方,目标很是明确。 那是一座阁楼; 距此屋顶不过十丈,遥遥望去虽有两层之高,可在这偌大的城中并不明显,整座阁楼一片漆黑,倒是显得有些怪异! 现在不过二更天,城中之人并不会这么早安睡,这么黑的一座阁楼,连一丝的烛光都没有,难道是一座鬼楼不成? “所有人准备,一个人都别放走!” 娇声再起,杀意已是无比的浓郁,已经有点急不可耐的气息。 怎么可能不急; 从来到这座城已经几个时辰,先是去了一趟城隍庙,后又去了一座普通的小院,一番奔波下来,整座城几乎翻遍却是一无所获! 那家伙给的信息不会有错,柳庄主身上的伤还尤在,这帮贼人就藏在城中,心爱之人也许就在其中,能忍到现在已是不易,现在终于找到,怎会不急? “少夫人,我们是不是等等铁甲军?” 黑影轻声问道,回头望了望身后,眼神有些担忧。 二十几道黑影,也确实全是高手,可那座阁楼很是神秘,不然也不会浪费几个时辰寻找,这么贸然进去实在有点鲁莽! “等不了了,所有人准备下去!” 一道娇影猛然站起,一支精致的玉笛已握在手中,一枚幽红的玉佩很是耀眼。 “清菊,再等等,不差这一会!” 另一道娇影也急急站起,一只手臂伸出紧紧拉住那支玉笛。 “静音师姐,我……” “我明白,再等一炷香,一炷香后如果没有令箭升起,立即陪你下去好不好?” 娇声温和娴静,还透着一丝羞怯之气。 师姐之名是从那少年而来; 其实她们年纪本就相仿,这声师姐确实有些不妥,好像众人都叫习惯了一样,实在有点愧不敢当啊! “谢谢你师姐!” “别叫师姐了,都把我叫老了,叫静音姐不行吗?” 咯咯! 两声低低的娇笑响起,倒把身后一众黑影听得很是迷糊。 气氛缓和了不少,可那道杀机还在,那座阁楼注定今夜不会平静了! 一炷香; 虽然是转眼而过,可在这漆黑的夜色下,冰冷笼罩着天地,浓雾弥漫着四周,对于黑暗中的娇影来说,真的是度日如年! 咻! 砰!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夜空中突然绽放一道明亮烟花,虽然并没有太多的绚丽,可却是那么的醒目! “下去!” 一声娇呼; 两道娇影同时飞身跃起,夜空中的烟花还未消散,一道道黑影已经奔向那座阁楼。 十丈之间,眨眼即到; “什么人?” 一声暴喝响起,漆黑的阁楼之上,突然浮现出几道黑影! “呵呵!没错了!” 一声淡淡的娇笑; 两道娇影刚刚落在这座阁楼的屋顶,随即又飞身跃起,一双玉掌伸出,一只玉笛也直直点出。 这是座普通的城池,这座阁楼也很寻常,可这般深夜还有人猫在这屋脊之上,这就很不寻常了! 砰砰…… 啊…… 几声惨叫前后响起,几道黑色身影也滚落下去,在这幽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什么人?” 一声暴喝在楼内响起,数十道身影瞬间跃出,一道道寒光浮现,一道明亮的烛光顿时亮起! “不要放走一个!” “杀……” 二十道黑影同时跃下,其中两道娇影尤为迅速,烛光亮起之时,已经站在阁楼门前。 精致的阁楼,两层之高,雕梁画柱很是精美,一方小小院落,倒有点像少女的闺楼! 四周房屋林立,这座阁楼藏身其中很不明显,如此雅致的所在,谁人想到会是罪恶之地,也难怪寻找的如此费力。 现在还不错,已经都已到了这座阁楼前,今夜也必须要有个结果! 外面是众多的铁甲军,那道令箭已经表示将整个院落团团围住,众军尚不能轻易进入,以免造成误伤,但如果有一人想要逃离,也是万万不能! “你们是什么人?” 一名身形高大威猛的黑衣人站在阁楼门口,手中拎着长刀,一脸的凶恶之色。 “要你命的人,快说,慕容家的少主是不是在这里?” 一声娇斥; 一道娇影急急上前一步,一支玉笛直指那黑衣人的面门。 “怪不得今日这般热闹,连铁甲军都已前来,原来是京城的人!” 黑衣人显然是这里的首领,可面对如此困局,竟然面色不变,甚至还有一丝不屑之色,看来是早有觉察啊! “我没有太多的耐心!” “噢?是吗?可否告知两位大小姐的姓名?” “你还不配!” 明知道外面有铁甲军围困,还能如此的淡定,这座阁楼一定有暗道机关,身为白马山庄的九小姐,怎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多说已是无益,只有速速擒下这帮人,才能问出其中的原委!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玉笛丝毫不变,身影飞身而起,直指黑衣人的咽喉,这是动了杀意! “所有人退入楼中!” 一声大喝; 高大的黑影急急后退,长刀带起一片寒光。 “杀……” 杀声震天,一道道兵器相撞声响起,一声声惨叫回荡在夜空。 四周的烛光纷纷熄灭,有几双惊恐的眼神,从窗户的缝隙中透出,带着深深的恐惧。 “将军,我们进去不?” 红色的大门外; 一队铁甲军整齐地排列着,一位软甲将军站在门前,身旁一名铁甲军小声说道。 “在等等,还未接到大小姐的呼唤!” “张统领,严防四周,这阁楼有密道,他们要跑!” 一声娇呼在院中响起,很是急切! “所有铁甲军听令,亮起火把,一队随本将进去!” 轰! 一声闷响; 红色的大门突然倒下,四周猛然一亮,软甲将军手持长刀,急急奔入阁楼,身后是一队铁甲闪闪的军士。 阁楼中一片漆黑,小小院落已躺下十几具尸体,浓郁的血腥弥漫,到处是一片血红! 眼前猛然一亮; 几只火把将整个阁楼照的亮如白昼,阁楼的前厅之中已是一片狼藉,两名倾国的少女站在其中。 “大小姐,人呢?” 软甲将军急急问道。 “不见了!” 身穿黑衣劲装,发髻高高束起,倾国的容颜没有文静,冰冷的神色让人畏惧,让人不敢相信这是温柔娴静的静音师姐! “所有人,搜!” 铁甲军入,瞬间再起一片慌乱! 阁楼本是不大,一楼除了这间前厅,就是后面的一道阶梯,连间卧房都没有,那么多人怎会片刻间就消失不见了呢? “清菊,你别担心,他们跑不了!” 静音轻轻拍着身旁少女的肩头,虽然话是如此,可一双杏目浮现深深的担忧。 如此迅速; 这帮贼人并非寻常之人,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士,片刻之间就消失踪迹,这是早有准备,今夜可能是一无所获! 一手紧握玉笛,冰冷的娇容一片杀机,娇容微微颤抖,胸口剧烈地起伏,这少女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刚刚只是简单的交手几招,可那黑衣人的功力尤在她之上,竟然这么迅速的撤退,一定是早有准备,可心爱之人在哪里呢? “少夫人,这里有个没死的!” 一声高喊来自阶梯之下,两名少女娇躯一震,急急奔过来。 阶梯之下; 一名黑衣汉子半躺着,口中冒着血沫,胸口一道深深的刀痕触目惊心。 双目微微张开,可已经气若游丝,神情无比的黯淡,性命也在呼吸之间! “让开!” 静音急急上前,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小小玉瓶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飘出,一枚小小药丸出现在玉掌之中。 “把他的嘴张开!” 两名黑衣人急急蹲下,一人轻轻抱起瘫软的身躯,一人轻轻掰开那微张的嘴巴。 药丸放入口中,并拢的玉指急急点出,那瘫软的身躯轻轻连颤,喉咙微微颤动,那颗药丸已滑入腹中。 静音轻轻一笑,娇容浮现一丝喜色; 这药丸虽然比不上玉清丹,可也是不世的灵药,那道刀痕虽然很深,但并未伤及内腹,现在这枚丹药服下,性命算是捡回来了! 这帮贼人已经消失,就算找到那机关暗道,恐怕也为时已晚,现在有这名大难不死的汉子,总算也是一种惊喜,待到其伤势有所好转,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张统领,命人将这人严加保护,不可有一丝疏忽!” 静音盯着软甲将军凝重地说道。 “放心吧,大小姐!来人,将人抬走!” 几名铁甲军急急上前,轻轻抬起黑衣汉子,快步出了阁楼。 “大小姐,我们……” “退吧!” “铁甲军听令,退!” 整座阁楼就这么大,所有地方全部被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可疑之处。 这都是普通的军士,就连两名少女也不擅长此道,如果那鲁疯子在此,定然能找到那密道机关! 又有何用? 那帮贼人要已逃走,已经是于事无补了! “清菊,你别担心,那不是还有一个活的吗?慕容少庄主一定没事!” 少女欲哭无泪,让人无比的心疼! “那家伙就是个混蛋!” 阿嚏! 一处屋脊; 一道身影猛然一震,轻轻揉着鼻子,不知是冷气太重,还是远方有人咒骂。 “谁在想我吗?” 第316章 原始之地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今夜没有明月,更没有狂风怒吼,只有浓浓的雾气,还有一颗冰冷的心! 现在将近夜半三更,偌大的京城无比的幽静,远在三百里外的河间府,应该已经恢复了安宁,最晚明日正午将会回到京城,今夜他想杀人了! 先是柳家的求救之信,后是慕容家的敲诈之信; 两封密信前后间隔不过几个时辰,看来有人的确是着急了,不但要尽快将他逼出来还要断他的左膀右臂。 这份着急不止是来自于他,还有一位王爷! 柳家的密信不会有假,毕竟柳林山庄的传信之法极其的隐秘,但事情不会是那么严重,应该是被困在河间府,目的就是让京城所有柳家势力全部离开,最好也能将他调离京城! 慕容赌坊的敲诈之信应该纯属无中生有,那道剑气应该与河间府有所联系,目的也是在他,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百世药铺闭门谢客,大通赌坊也关门大吉,他不过是将计就计。 五千铁甲军暗中奔赴河间府,才是最后的杀手锏! 两封密信交于铁甲军统领和两位少女之手,河间府的困境应该很容易解开,而且他确定小红就在河间府城! 那方玉佩如何的重要,身为柳家大小姐的贴身丫头,小红应该十分的清楚。 所有的柳林暗卫不可能知情,可如今柳庄主已进河间府,小红不可能不如实禀报,那丫头应该很安全! 如今的京城有两位王爷,虽然同为皇家血脉,却是各怀鬼胎,不但目的相同,就连所用之手段也极其的相似。 同时进入皇城,不就是为了那方玉盒,再次挑起皇城的慌乱,只是他这个隐藏在暗处的钉子,让他们很是忌惮! 想要顺位继承那至尊之位,必然要扫清所有的障碍,如今皇城就剩下一位闵王,虽然掌控禁卫军和护城军,但那并不是多大的威胁。 两位王爷应该彼此有所察觉,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谁都懂,只要暗中得到那方玉盒,就算是掌控了整个皇城,到时就算太后也要委曲求全! 皇城的那次杀意看来是对的,不但震慑了两位王爷,还将其中一人的手臂斩断。 洪副统领被他诛杀,禁卫军的内鬼算是被清除,不然今日查封岳阳楼不会这么顺利! 近卫军是皇城的守卫,铁甲军再厉害毕竟不适合内城作战,如果百官争议,片刻间就会被驱逐于皇城之外。 能掌控一位禁卫军的副统领,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今日岳阳楼中,才用那位张副统领做了诱饵,有白马的协助,这才让那死胖子深信不疑! 如今岳阳楼被封,虽然洪胖子逃脱,不过一切还在掌控之下,林大小姐的事已与镇北公通报,闵王也算是默许,所以今夜他动了杀心! 还有一位王爷躲在暗中,那枚玉佩明日会到达京城,为了避免再节外生枝,今夜他有必要找一位王爷开刀了! 冰冷的夜色,坚定的杀心; 他就算有再多的不忍,也必须刺出一剑,如今再无一丝可还回的余地,总比大白于天下要好很多吧? 朝廷的亲王,皇家的血脉; 如果真的公之于众,势必会引起另一番慌乱,于皇家的威严更是大大的折损,那种场景他不希望看到,毕竟心中曾留过一段很深的情义! 悄无声息的死去; 就算如厉王一般,背上不雅的被刺杀之名,至少可以落得个入葬皇陵,也好过背负那大逆不道的万世骂名!! 皇家做不来,就算那位金甲将军也无从下手,这份龌龊只有他能做。 本不是朝廷之人,就算将来皇家有意反咬一口,凭借柳林山庄的威名也可暂避一时,大不了隐居于江湖呗! “怪不得如此难找,竟然藏在这般混乱之地!” 静心师姐虽然对京城不太熟悉,可冰雪聪慧的她,还是将跟踪那死胖子的所有路线,清清楚楚地记在心中。 闵王府中; 他与镇北公不但商议了林家大小姐之事,于今夜之事也细细地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亲自出手。 这是皇家的亲王,知晓实情者自然越少越来,依照静心师姐的描述,大将军也指出了准确的方位,但万万没想到是这里! 位于京城的最西边,玄武大街的深处; 这里他也是有所耳闻,几条巷子交错在一起,冥冥之中形成一个不小的圆圈。 这个圈子之中鱼龙混杂,不但有很多外邦之人,更是罪恶滋生的源头,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腐朽的味道,护城军都不敢轻易踏入半步,说是一个无法无天之地也不为过! 这个地方其实大有来头,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若不是今夜在闵王府,金甲将军一番解惑,他还不知道京城之中还存在这样一个地方! 京城迁都于此不过数十年; 当初这里也是一座不小的城池,随着皇城的坐落,自然有大批的外来居住之人。 京城之地,皇城脚下; 本是寸金寸土之地,能居住之人那都是非富即贵,特别是四条主街,更是被王公大臣,富豪商贾全部霸尽,而城中原有的贫穷之人,就慢慢赶到这城西一隅之地,也就形成了现在的这个圆圈,城中戏称为原始之地! 朝廷也有太多的无奈,曾几次想要彻底改变这里,却都是徒劳无功。 这里的怨气很大,民意尤为的凝聚,除非派兵将这里彻底的围剿,不然还真是无可奈何! 曾是城中的原住民,皇城的加入竟然让他们无家可归,整个朝廷实在是有愧。 几次改变无果,朝廷也就放手不管,没想到这里虽然十分的混乱,可并不会祸乱这个圆圈之外,似乎冥冥之中与朝廷达成了一种协议! 如此这般; 这个存在于京城的不法之地就被延续至今,虽然向来平安无事,可明眼之人俱是知晓,这里是一个罪恶的温床! 黑市的买卖,不法的交易,甚至买卖情报,在这里都属平常,尤其是在黑夜降临,有令人想象不到的恐惧! 也许京城需要这么一个地方,或者说京城滋生了这么一个地方。 偌大的京城重地,怎会没有阴暗的一面呢! 一处屋脊之上; 一道黑色的身影,挺胸而立。 今夜他特意穿上一身黑色劲装,可望见下面混乱的情景,似乎感觉有些多余了! 京城夜禁; 入夜时分城门关闭,大街之上不许再有行人,各种店铺必须关闭,一队队护城军整夜巡视。 一鸣,二警,三射杀; 这是从皇城确立以后就有的规矩,不知多少人丧命于那利箭之下,如今的京城再不会有一人敢质疑。 可这里呢? 四周一片通亮,街上有奔走的酒鬼,立于门庭摆首弄姿的艳女,时不时有几名肩扛大刀的壮汉,这里真是京城之中吗? 苦涩地一笑,微微摇头,神情很是无奈,举目观望四周。 本以为再是混乱,也在京城之中,有了明确的方位,应该不难找到。 现在到此一看,实在有些头疼,还不如让师姐一起前来呢! 静心师姐是白日跟着那死胖子到此,可能并未见到如此混乱的情景。 据她所说; 那是一座不大的阁楼,建造的很是精致,洪胖子进入其中,静心害怕暴露行踪并未跟入,只看清门口有两座很威武的石狮子! 如此混乱之地,多是穷凶极恶之徒,那么精致的阁楼应该不难找吧? 无奈的一笑,身影腾空而起,奔跃在何处屋脊之上! 一个不小的圆圈,其内一片通亮,立于屋脊之上看的更加清晰,犹如在一片黑暗之中,熊熊燃烧的一个火圈。 怎么会做到如此的泾渭分明,这种沉淀非一日之久,这偌大的京城还真是奇异啊! 半个时辰后; 李逍遥一屁股坐在一处屋脊之上,浓郁的雾气让眼前变得朦胧,冰冷的感觉也越来越重。 紧皱的额头,焦急的内心,连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珠,见到了太多的混乱,可就是没能找到那座精致的阁楼! 半个时辰前还在心中抱怨自己,为何不带师姐一起前来,如今看来就算师姐前来,只怕也会迷糊。 这个圆圈虽然不小,但以他的身法半个时辰也能跑遍其中,只是条条巷子纵横交错,现在已是头昏脑涨,这还找个毛线啊! “找人问问!” 猛然站起,一双凌厉的目光带着怒火,这般深夜不能白来,留给他的时间已是不多。 不论河间府的情景如何,明日指定会有人回到京城,那位王爷也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指不定又出什么鬼主意! 今夜为了杀人而来,就算不能血染夜空,起码要让赤血剑见血,不能斩草除根,也要给其重创,不然明日情景如何,他实在难以预料! “啊……” 一声长长的惨叫在脚下响起,让人听得很是恐惧。 这种情景在半个时辰间,已经遇到过多次,非是他铁石心肠,这般混乱之地,自有其内法则,就算管的了一时,又岂能管的了一世! 根源不除,又有何用? 微微回神,轻轻一叹间,飞身跃下。 一条阴暗的小巷; 几名威武的大汉围在一起,拳打脚踢,下手十分的狠毒,还有一名灰衣大汉手握长刀站在一旁,一脸的横肉,一看就绝非善类! “王老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能跑出这原始之地不成?” 猥琐的神情,无比的嚣张的话语,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在京城之中! “林爷,林爷,您在宽限我几天,我一定还!一定还!” 几名大汉的包围之中,一名布衣汉子艰难的爬出,已是鼻青脸肿,满嘴的鲜血。 身躯匍匐在地,头颅一下下重重磕在地上,无尽的卑微之气! 第317章 天阁 “还?你拿什么还?” 一只脚踏上那匍匐的身躯,长刀压下,直指汉子的脖颈之间。 “我有银子!我有银子! 林爷,您再多给我五日,不,不,三日! 三日之后,我连本带息全部还给您!” 汉子的身躯被一只脚踏着,头颅艰难地微微抬起,一双祈求的眼神带着无比的恐惧。 以衣着面相来看,这不像是一个赌鬼或者酒鬼,也不是很贫穷之人,但这里是原始之地,罪恶的根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此混乱之地,除了那些食不果腹之人,再没有什么无辜之人。 “行啊!别说三日,大爷还可以多给你几日,不过你要压点东西吧?” 长刀抬起,那双嚣张的脚也缓缓挪开,那名手握长刀的汉子竟然缓缓蹲下。 “压……压什么?” 地上的汉子稍稍起身,一双惊恐的眼神望着那慢慢变大的面容,身躯猛然一震。 这张面容带着无边的猥琐,一双眼神带着深深的邪恶,一种深深的恐惧慢慢浮现。 “将你的妻女压在我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邪恶的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让人很是恶心。 这般恶徒最是可恶; 其实他们的目的本不在金银,只怕就算汉子将银子凑到,到时也见不到妻女,早就不知卖到了哪里,岂会在乎这点银子,这是最常见的逼良为娼之举,在这原始之地怕也是稀疏平常了! “林爷!林爷!不可,不可啊! 明日,明日我就还钱,不可动我家人啊!” 汉子频频磕头于地上,额头之间已是血肉模糊,可现在岂会在乎这皮肉之苦。 妻女被掳; 身处这混乱之地,心中自然明白,恐怕在无相见之日,要那银子又有何用? “不识抬举,给我狠狠地打,然后去他家中!” 这般恶徒一般不会有太多的耐心,既然意不在此,多说就是浪费时间。 啊…… 惨叫声再起,不过只是片刻时间就恢复平静。 两名汉子驾起奄奄一息的身躯,就要走向巷子深处,想看这帮恶徒早有准备! “他欠你们多少银子?” 冰冷的声音似乎不带一丝的温度,几名汉子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站在巷子之中。 “你是谁?” 长刀指出,带着一脸的横肉,其余的大汉也快速围上来。 “他欠你们多少银子?” 手指缓缓伸出,指着那瘫软的身躯,李逍遥在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整个情景他在屋顶看的清清楚楚,也明白其中的深意,若不是要着急问路,真是赖的管! 欠钱的汉子固然可恨,可这帮恶徒才是最为可恶,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讨债之举,现在竟然志在掳人妻女,他决定管一管! “多管闲事!” 一道寒光浮现; 那魁梧的大汉,竟然举起长刀,向他的脖颈间劈来。 恶徒就是这般; 不但无比的张狂,似乎还没有什么耐心。 巷子中虽然阴暗,可如此近的距离,彼此面容倒也看的清晰。 眼前不过是一位小小少年,虽然身穿黑衣,应该非寻常之人,可他们这么多人,怎会有所畏惧? 如此深夜,这般混乱之地,这是从哪里冒出这么个少年,真是不想活了! 嗤! 寒光只是一闪,长刀还停在半空,离那脖颈虽只有三尺不足,却难在前进半分。 两根手指伸出,虽只是轻轻夹住刀锋,却犹如镶入石头一般,进不得半分,退不得半分。 “你……你……” 双手用力握住刀柄,却丝毫不能将长刀移动半分,对面的汉子已经暴怒。 “一起上!” 双手放开刀柄,双臂用力一挥,一脸的横肉都在颤动,双目变得无比的狠毒。 这是遇到了硬茬子了! 啊!啊! 几声暴喝先后响起,身影纷纷扑来,一双双铁拳竟然还带起丝丝的破空声。 这虽然是一帮恶徒,可功夫却是稀疏平常,只是仗着身材魁梧而已。 这种角色他都有点懒的动手,可现在有事要问,也算实属无奈! 身影闪动间,双拳极速打出; 砰砰砰! 一连串的倒地声; 只是片刻不到,所有人都躺在了巷子之中。 这帮恶徒声声哀嚎着,一张满是血污的面容缓缓抬起,惊恐地望着站立的少年! “他欠你多少银子?” 缓缓走到那带头之人身旁,一只脚也踏上那魁梧的身躯。 “小爷饶命!小爷饶命!” 就算再笨现在也该明白,这少年并非他们可以招惹,不然刚刚完全可以取了他们的性命。 “还想让我再问一遍吗?” 李逍遥冷冷地说道,实在不愿跟这帮恶徒太过的纠缠。 曾经漂泊江湖多年,这般情景自然也是见过。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不论这汉子怎么欠下的银子,可终究是债,总是要还的,既然选择插手,这般事情也就绕不过去。 “回小爷,五……五百两!” 汉子微微抬起头颅,面带微笑地说道。 “噢!好!” 李逍遥将手伸出衣袖,取出一叠银票。 “这里是五百……” “没有那么多,我只借他们一百两而已!” 虚弱的声音传出,急急打断了他的话,满是血污的面容,带着最后的一丝倔强。 “这里是两百两,他欠你们的银子能清不?” 本是已经取出了三张银票,听到身后虚弱的声音,缓缓回头观望一眼,遂又放下两张。 右脚抬起,身躯蹲下,一张银票慢慢递出。 “多谢小爷,能清!能清!” 急急伸手接过银票,挣扎着爬起来,带着勉强的笑容,虽然身上很是疼痛。 还要什么自行车,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好!你可以走了!” “多谢小爷!多谢小爷!” 双手握着银票,连连躬身道谢,四周的汉子也挣扎着爬起来。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满脸的血污,瘫软的身躯挣扎着爬起,蹒跚地来到他的面前躬身说道。 “你……好自为之,走吧!”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凄凉的背影走向巷子深处,让人又爱又恨! “你回来!” “啊?小爷,银子还给您,放过小的吧!” 刚刚走出几步,一声轻喝,吓得汉子猛然身躯一震,急急转身双膝跪地,双手捧着银票奉上。 “你可知道此地有一座阁楼?” 缓缓走过去,带着淡淡的微笑,俊郎的面容很是和蔼。 刚刚并没有下重手,也将汉子的欠债还上,不仅仅为了那所谓的江湖道义,重要的是看重这汉子的身份! 如此明目张胆的勒索,必是常混于此地,而且背后有很大的势力。 这种人就是常说的狗仗人势,可唯一的优点就是通灵,这原始之地怕早已存在心中,也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做事留一线; 既然有求于人,怎会下得死手呢? “阁楼?” 汉子疑惑地说道,神情有些痴呆。 今日遇到这少年,本以为是时运不佳,没想到眼前之人另有目的,并不是为他们而来,这是要找什么地方吧? “对,一座很精致的阁楼,门口有一对精美石狮子!” 李逍遥微笑地问道。 “小爷莫非说的是天阁?” 汉子弱弱的问道。 “天阁?” 神情呆住,一双眼神很是迷惑。 “回小爷,这天阁就是一座很精致的阁楼,不过不高只有两层,就在东南方向,门口确实有一对石狮子!” “呵呵!是吗?走,走,我们好好聊聊!” 猛然回神,面容浮现无比的惊喜,搀起大汉走向巷子深处,倒是把其余的汉子弄得呆立在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 天阁; 不知道何人所住,也不知道做什么营生,平常也无外人进入,犹如这混乱之地的一方净土。 曾经有贼人觊觎,偷偷潜入想一探究竟,可却是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一丝音讯! 天阁所处之地,已在圆圈的边缘,其中的情景更是复杂,出现如此诡异的阁楼,就算一方恶霸也不会轻易招惹,久而久之那座阁楼也就无人太多的关注! 那个大汉本是刚刚所在区域,恶霸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天阁所在的区域并不是他们管辖,所以知之甚少,不过却给他推荐了一个人。 这已是额外的惊喜,那座天阁很是神秘,必须要再了解了解才行! “小……小爷,您的功夫真好!” 像小鸡一般被少女拎在手中,腾跃在屋脊之间,浓雾之中,倒有点飘飘欲仙般的感觉。 公子确实仁慈,不然刚刚他岂有命在啊! “在哪里?”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他拎着刚刚的汉子,已经来到这东南区域,心中很是焦急,身法自然快了很多。 汉子的恭维之词,他并未放在心上,现在迫切想知道那座天阁的情况! “左边那条巷子,张麻子现在应该就在那里!” 站在屋脊之上,稍稍观望四周,猛然举起右手指向左边,神情很是肯定。 这种常混迹于此的恶霸,彼此之间或多或少都有联系,现在他才知道,这看着不是很大的圆圈,竟然被分成多个区域! “张麻子!张麻子!” 一座普通的院落门口,汉子用力拍打着房门,似乎没有丝毫的顾忌。 “谁呀?” 只是片刻间; 小院中亮起了烛光,一道慵懒很不厌烦的声音传出。 “小爷,在呢!” 汉子微笑地说道,对他现在是无比的恭敬,刚刚的奔跃应该让其很是震惊! “李虎?” 院门打开; 一个瘦小的汉子端着烛台出现,朦胧大睡眼很是惊奇。 不愧是张麻子,真的就是一脸的麻子,犹如落了一脸的苍蝇一般! “干啥呢?这么慢?” “你怎么来了?这是谁?” 张麻子疑惑地问道,也看到了旁边这位俊郎的公子。 “我家公子,有事问你! 公子请!” 一把将麻子推开,躬身俯首,很是恭敬! “公子?” 带着满脸的疑惑,急急关上房门奔入房中! “天阁?” 当他说出这个名字时,茶碗突然落地,一张麻子脸无比的震惊! 第318章 一龙一虎 漆黑,冰寒; 三更已过,浓雾之下的原始之地略显安静。 一座普通的小院,一盏明亮烛光; 啊! 一道清脆的茶碗落地声,惊起一声略带妩媚的娇呼声。 一位衣衫有些凌乱的美娇娘跑出来,相貌很是娇美,身姿犹如轻柳,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妩媚之气。 “干啥呢?回去!“ 一脸麻子的汉子一声暴喝,美娇娘惊慌着又跑进了后堂。 这是一间前厅; 房中的摆设还算讲究,虽然谈不上雅致,可看得出来非寻常人家,茶桌竟然还是红木所制。 茶桌旁坐着两道身影,一位黑衣的俊郎公子,还有一位一脸横肉的魁梧大汉。 一位瘦小的汉子呆呆地站在茶桌前,右手提着茶壶,只是左手的茶碗已经摔落在地。 地上的水渍倒没有多少,因为茶水还未倒满,只剩下一地的碎片! 汉子身形很是瘦小,应该还不足五尺之高,年纪应该不过不惑,穿一身灰色棉袍,虽非锦缎,可也是上好的布料,看得出手头很是富裕。 脸上带着狠辣之气,尤其是一双不大点的眼睛,透着精明之色,眼神还算正气,只是那一脸的麻子,很是……无语!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张麻子! 这样一位瘦小,却又精明的汉子,混迹在这混乱之地,想来也能算上一号人物,刚刚他才不过说出天阁两个字,就有如此大的反应,看来今夜注定有所收获! 李逍遥微微一笑,望了望身躯有些发抖的瘦小汉子,转头看向对面的魁梧身影,眼中射出两道深意的目光。 从认识这汉子到现在,他还问过其名字,本意不在此也就懒得过问,刚刚才知道其名李虎,都是常年混迹于此地的人,应该能明白,这家伙还不错! “你别吞吞吐吐的,有啥说啥,我家公子脾气可是不太……” 李虎顿时站起,急急拉起张麻子走到一旁,一脸横肉也变得凝重。 公子的意思已经明白,恐怕今夜就是为了那天阁而来,今夜如果不能知道点什么,只怕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刚刚的情景看的很明白,明显这张麻子知道点什么,可不能被其连累,这公子可真的不简单,非他们能惹得起啊! 轻轻的一笑; 拎起茶壶重新倒满茶碗,端起浅浅压上一口,一股冰凉的感觉传出,心中瞬间更加的清明。 两人走向对面低声交谈着,他也没有刻意去听,相信很快就会有个不错的结果,只需等等就好! 这座天阁很不简单嘛! “有啥说啥,听到没有?” 只是片刻不到; 两人快步走过来,张虎还不放心的再次叮嘱,听其音还有一丝威胁的味道,想来两人平时就十分的要好! “公子!” 张麻子面带笑容,躬身俯首,神情很是恭维,急急拎起茶壶。 “都是自家兄弟,本公子不会连累你,今夜之事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李逍遥轻轻摆摆手,将茶碗放下,从衣袖中掏出那叠银票。 这是上次在赌坊借的两千两,虽然去了一趟荆州府,可他没有花多少银子,回到京城之后还剩下许多,现在这里有一千两只多不少。 为了这份消息,今夜他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天阁的分量应该很重,威慑的成分固然重要,但银子的诱惑还是很大,都是江湖中人,这点人情世故他都懂! “这些银票你们两人看着分!” 缓缓将银票放在茶桌之上,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四道目光变得炙热! 混迹在这混乱之地为了什么?每日过着刀头舔血又是为了什么? 一切都是为了碎银几两,他们本也不是天生的恶霸不是! 一叠银票; 虽然看着不是太厚,可面值很大,尤其是李虎,这叠银票刚刚还见过不久,而且现在就有一张在自己怀中,这茶桌之上应该不下一千两! “想啥呢!我家公子都如此说了,你还顾及个啥,那天阁向来神秘,就算背后有什么大人物,我家公子也能搞定,你还怕啥?” 张虎急急地说道,虽然两道目光没离开过那叠银票,可心中明白该干活的时候到了。 这位神秘的公子今夜就是为了那天阁而来,如果不能知道些什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位公子很不简单啊! “公子,不是小的不想说,只是小的也是道听途说,并未亲眼所见,害怕耽误公子的大事!” 张麻子苦涩地一笑,虽然眼前的公子震慑很大,茶桌上的银票也很惹眼,可此事实在太过严重,心中很是担忧。 “这个无妨,你只管说,真假不重要。 本公子也不妨给你们透露一下,我来自那里!” 李逍遥微微一笑,单指向上,直指虚空! “皇……皇城?” 张麻子望着那根光滑的手指,眼中的瞳孔瞬间变大,一张满是麻子的脸无比的震惊。 单手指天; 这京城之地,何为天? 除了那座威严的皇城,那里的人还有这般大的口气。 公子的年纪不大,衣着华贵,俊郎的面容气宇非凡,并不像朝廷大臣,也没有官宦子弟那种浮夸之气,既然已经暗示来自皇城,应该就真的是出自皇城,甚至来自皇家,这……这…… 皇家的人; 虽然这原始之地一片混乱,看着朝廷是无可奈何,其实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动手,京城之中何以存在这种腌臜之地。 这算是朝廷的一种默许,所以在这个圈子的人俱是明白,无论如何闹腾,只要不跳出这个圆圈,就不会招来麻烦,这是几个区域的老大共同商议之约,可如何招惹了皇家,那可就不好说了! 皇家之威不可犯,皇家之意不可逆; 不论身在这混乱之地,还是皇城脚下,只要在这京城之中,没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京城重地不止是天下的中心,更是皇家的中心;如果连京城都掌控不了,何谈掌控整个天下呢? 那什么天阁固然神秘,也许后面有很厉害的人物存在,可再厉害还能大过皇家,超越那座皇城吗? “公子,您想知道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噗通一声; 猛然双膝而跪,俯身低首,瘦小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公子,小的……小的……” 李虎也从座椅上瘫软在地,魁梧的身躯颤抖着,一张满是横肉的脸,带着深深的恐惧。 公子绝非寻常之人,这是早就猜到之事,可来头这么大,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如今自己的脑袋还安稳的挂着,已经是祖上积了大德,如若今夜公子心情不爽,那就不止是自己人头不保了吧? “好了,你们都先起来,坐下!”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心中也很是无奈。 并非是有意吓唬这么两个恶霸一般的家伙,只是此事迫在眉睫,他必须要清楚这天阁的来历! “公子……尽管问,小的……小的跪着就好!” 张麻子颤颤巍巍地说道,心中在不敢有一丝的顾虑。 “都起来!” 轻轻的三个字,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身在皇城已久,又常跟亲王们混迹在一起,虽然有时很不着调,可身上已经浮现皇家的威严霸气,这并非天性使然!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是后天一种无意识的渲染,与人品秉性无关!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两人弱弱地说道,慢慢站起来,只是身躯依然剧烈地颤抖着。 “搬把椅子坐下,让你的婆娘烧点热茶!” 轻轻一笑,话语尽量温和。 今夜他势必要知道点什么,而且也猜到这张麻子知道的不少,惊恐之下必出疏漏,这气氛需要稍稍缓和一下! “是!是!阿香烧点热水!” “哈哈……公子错了,这不是张龙的婆娘,就是个姘头!” 李虎大笑着说道,本是无意说出,一时竟忘了身在何处! “李虎……” “公子……小的多嘴!小的多嘴!” 抬起手掌就是狠狠的两耳光,实在没想到这满脸横肉的家伙,秉性却是如此的耿直憨厚。 “好了,说笑而已,本公子倒很喜欢你们,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李逍遥轻轻挥手,俊郎的面容带着深意的微笑。 “多谢公子抬爱!小的能跟随已是天大得恩惠!” 两人齐齐躬身说道,神情无比的惊喜。 这公子可是皇家的人,平时别说相识,就是连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如今公子能让跟随其后,那还用窝在这混乱之地,天天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吗? “你们想离开这里吗?”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这两个家伙还真不错,一龙一虎很是难得,如果收在身边,倒也不失为一种缘分! “能伴随公子身边,是小的三生有幸!” 张麻子率先跪伏在地,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这是个十分精明的汉子,公子的话语一点就明,这份颤抖不是来自恐惧,现在是兴奋所致。 “公子……我……” 李虎结巴地说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身旁的麻子急急拉着那粗壮的手臂。 “好了,先起来!” “多谢公子!” 李逍遥轻笑着,望着眼前两个很不相称的身躯,眼中很是欣喜。 他们虽是混迹在这混乱之地,本性俱是不坏,暂时收在身边,也许还有大用! “你们若想离开这里,倒可以跟在我的身边,但是有一点你们需要谨记!” “公子但凭吩咐!” 同时躬身俯首,神情坚定中带着无比的忠诚! 先前是因为公子高贵的身份有所畏惧,现在是被公子身上的气息所折服,这是两种不同的心境,自然会生出两种不同的神情! “我不是什么皇家之人,但最近确实常出入皇城,你们若要跟在我身边,就不可再做伤天害理之事,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们可能做到?” “小的遵命!” 第319章 真的是天阁 “少爷,您为何要查这天阁啊?” 张龙拎着水壶,帮他重新换上滚热的茶水,很有兴致地问道。 既然蒙公子不嫌,让他们跟在身边,以后就会光明正大的做人,这称呼自然要改变一下! “晚点再告诉你们!” 李逍遥轻轻地一笑,欣喜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惑。 这么瘦小,精明的汉子,却有如此大气的名字,真是一种缘分啊! 一龙一虎,一阴一阳; 这两个家伙若日后加以调教,真的可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自己身边也应该有这么两个人了! 今夜注定有大收获,这两个汉字算是额外的赠送吗? “你别磨磨唧唧的,快给少爷说说那天阁的情况!” 李虎双手将茶碗奉上,神色无比的恭敬。 这不是那种畏惧的恭敬,是真心的臣服,这魁梧的汉子心底还算纯净! “我叫李逍遥,既然你们跟着我,也不用叫什么少爷,就还称公子就好!” 微微一笑,接过茶碗; 既然决定收这两个家伙在身边,一些基本的信息,也可以告知他们! “李逍遥?” 张龙喃喃自语着,神情突然变得迷离,似乎在极力思索着什么。 “你傻了?敢直呼公子的名讳!” 啪! 快步走过去,照着头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这魁梧的汉子真的是心性耿直,那可是连自己都敢打的角色! “别闹,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公子的名讳!” 张龙急急地说道,丝毫不在意头上的疼痛,定定望着这俊郎的面容,一双小眼滴溜溜的乱转。 “我想起来了! 早就听闻京城出现一位神奇的少侠,进出皇城如无人之地,据说与皇家关系密切,就算几位亲王也不敢轻易得罪,好像就是姓李名逍遥,这……这说的……是不是公子您?” 瘦小的身躯一下跳起来,一双小眼睛瞪着贼圆,其中的神色很是复杂。 有震撼,有惊喜,还有一丝疑问! “应该说的就是我……吧!”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轻轻压上一口热茶,心中很是尴尬。 不过才十日之久; 当初离开京城之时,确实是告诉慕容家的猪需要张扬一些,可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大,那家伙到底做了些什么? 以前虽然闻名于皇城,可京城之中熟知他的人并不多,现在倒好,连这混乱之地竟然也有耳闻,这下他可真算名满京城了! “真的是公子您!” 瘦小的汉子再次挑起,神情无比的喜悦,独留一个一脸懵逼的魁梧大汉。 “公……公子很厉害吗?” 啪! 张龙奋力一跳,照着那懵逼的脑袋就是一下。 “厉害?连皇家的亲王都要对公子敬畏,那还能说什么厉害?” “这……这……” 李虎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着一张大嘴,无比的震撼! 亲王是什么? 那是当今皇上的亲兄弟,可以说是如天一般的存在,现在他们的公子,竟然让亲王都有所畏惧,这不是超越了天的存在吗? 先前就猜出公子不凡,后来得知并非皇家之人,不过能出入皇城,定然也是身份尊贵,现在这般情景可万万想象不到啊! “好了,哪有那么夸张,我就是和几位亲王相熟,大家都是朋友嘛!” 轻轻放下茶碗,望着眼前两个活宝,心中实在很是无语。 “公子,听说您都去过那麒麟大殿,是不是真的?” 听到他如此说,张龙更加确信眼前的公子,就是京城那个传说之人,这可是无比的荣耀,今夜肯定是祖宗显灵,才让遇到这么大的福分。 “想去啊?改天有时间带你们参观一下!”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 既然身份已经被道破,也就没有再遮掩的必要,这两个家伙确实不错,至于那麒麟大殿,偶尔进去看一下也是无妨嘛!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急急将茶碗续满,两张笑脸很是猥琐,不愧是他手下之人,这都是一个德行! 麒麟大殿啊! 整个天下乃至京城,没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公子说进就进,那不是如天一般的存在了! “给我说说那天阁!” 轻轻端起茶碗,神色变得凝重,这是一件大事可不能再耽搁了! “是,公子!” 张龙急急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就连耿直的汉子也在他身旁坐下,神情也变得很是凝重。 公子今夜为何而来,他们俱是十分清楚,既然选择追随身旁,这般大事自然该尽心竭力! “这天阁存在有几年了,一向很是神秘,平时也不见什么人出入,只是每月的月圆之夜会变得很热闹!” 张龙缓缓地说道,神情无比的的疑惑。 这片区域很是熟悉,不过他也刚刚上位没几年,那座神秘的阁楼也是听着居多,亲眼见过并没有几次! “月圆之夜?” 李逍遥凝重地问道,额头已紧紧的皱起,这个日子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是的,公子,每月的十五日夜,那座阁楼都是异常的喧哗,可并没有什么人出入,大家都猜测其中必有暗道!” “暗道?” 沉沉的一声低呼,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神色已是大变。 一座破败的小庙; 他在那座小庙前的树林中,将江南第一剑的右手斩断,随后在庙中的房梁睡了三天,亲眼目睹了恶头陀被杀,也开启了他的噩梦! 再次进入那座小庙已是一月之后; 谁能想到那座破旧的神像下,竟然藏着一条暗道,而且是四通八达,直通岳阳的二指山中。 那也是一个月圆之夜! 一群神秘的黑衣人从神像下的密道出来,聚集在院中一番祭拜,他和柳如烟还有慕容云也经过了一番厮杀,最后被困于暗道之中。 后来得知; 那座破庙曾是五毒教的联系点,其中的暗道就是为了守护岳阳二指山的地宫,那圆月之日的祭拜,是五毒教留下来的传承! 他见到了李天九; 富贵阁中有当年五毒教的余孽,甚至可以说富贵阁就是五毒教的残留,所以才有那么诡异的祭拜! 李天九是富贵阁地门的门主,而据花二娘所说,富贵阁共有天地玄黄四门。 地门门主已经在岳阳地宫被他诛杀,玄门门主就是那个神秘的老汉,前日竟然出现在岳阳楼,花二娘是最小的黄门主如今在雪山观,那么这原始之地的天阁…… “格老子的,你难道真是富贵阁的人?” 暗暗一声低骂,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亲王反叛也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牵扯江湖势力,如今看来还是这么一个神秘的富贵阁,这下确实有些麻烦了! 他曾经就怀疑睿亲王与富贵阁有所勾结,现在更是怀疑那家伙应该本身就是富贵阁的人,甚至那神秘的富贵阁就是其一手创立的! 天阁? 这他妈真的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天阁啊! “公子!公子!” 张龙轻声呼唤着,带着一丝畏惧。 公子的神情突然大变,尤其是眼中浮现出一丝浓浓的杀意,让人很是恐惧! “张龙,最近几日那天阁可有异常?” 李逍遥急急问道。 现在的情景已经基本明了,这座天阁是静心师姐亲眼所见断不会有错,结合张龙所说之情,这就是富贵阁的天门所在,至于跟那家伙何种联系,现在已不是太重要! 白日他查封了岳阳楼,那死胖子直接来到这天阁,想来必有大动作,他必须要知道点什么。 “回公子,最近那天阁确实异样,不然刚刚公子问道,小的也不会那么的惊慌!” 张龙急急说道,神情也是无比的凝重。 早就觉得那座阁楼很不简单,曾有手下在月圆之夜偷偷看到过,那阁楼之中的确藏着很多人,而且个个是高手! 这是京城的原始之地,虽然目无王法,但十分的复杂,每个区域都有头领,多是些地痞恶霸之类,这种江湖高手很是少见,这里并没有太大的油水! “什么异常?” 李逍遥急急问道。 “最近那座阁楼热闹了很多,以前是很少有亮光,可最近几日都是通宵明亮,还有很奇怪的声音传出!” “你可派人进去看过?” “看过,就在前日,老大让我派人查探,小的就让两名手下前去,可……可……” “怎么了?” “失踪了!小的猜想应该已经死了!” 张龙悠悠地说道,神情很是恐惧。 刚刚公子进门就问了天阁,当时还以为是那座阁楼来人,要问罪前夜擅闯之罪,所以才那么惊慌! 那座阁楼很不简单,这在一片区域人人皆知,只是无人敢轻易招惹,若不是最近很是异常,老大也不会让他派人前去查探。 如今倒好; 进去的两名手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两日他也是过得提心吊胆,就怕招来那阁楼的报复,所以一直躲在这姘头家中。 这座小院之中的娘子,是早年就认识下的,能知道详情的不过五指之数,这李虎就算一个,没想今夜亲自找上门,还带来这名满京城的公子! 实实没想到,公子也是为了这天阁而来,看来此阁楼确实干系巨大,只怕与那座皇城有关吧? “你们老大没再派人前去吧?”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 这种一方的老大,多是些胸大无脑之辈,眼皮子底下怎会轻容这般存在,如果打草惊蛇就十分可惜了! “没有,那孔二愣子就是个怂货,不然小的也不会躲在这里!” 张龙激愤地喊道,似乎对那狗屁老大很是怨恨。 也是; 如今跟了这么厉害的公子,一个地痞自然看不上眼,何况早有怨言呢! “好!李虎,交给你个任务!” 轻轻招手,身躯微微躬身,附在偌大的头颅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小的这就去!” 李虎轻轻点头,站起魁梧的身躯,就要奔出门外。 “公……公子,小的说的他们信吗?” 第320章 布 夜冷,心寒; 既想见到,又怕见到; 这种复杂的心情,非亲身经历不会知道其中的痛苦和无奈,这也可称一种人之情! 不知世间怎会有这种情,让芸芸众生受着这噬心的痛,难道真的是上苍不仁? 道家有曰;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并非一种激愤,而是无上的大智,上苍从不感情用事,对众生一视同仁,这就是所谓的人在做,天在看! 酝酿了半夜的杀心,在刚刚的一刻竟然慢慢变淡,这不是决定放下,只是想看看那家伙到底能走多远,他有点好奇! 若仅仅是一位朝廷的亲王,说不好听的话杀就杀了,可如今牵扯了江湖的纷争,事情就变得无比的复杂,而且他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得手,此事也许要从长计议了! “公子,要不小的先下去打探一番?” 一座屋脊之上,四周漆黑如墨; 冰冷笼罩着天地,浓雾环绕在周围,两道身影若隐若现! 这片混乱之地变得安静,烛光也慢慢熄灭,可眼前的一座阁楼依然灯火通明。 无比精美的阁楼,虽只有两层之高,烛光之下雕梁画柱美轮美奂,精致的门庭上两扇红色的大门,一对威武的石狮子分立两旁。 门庭之上并并没有门匾,可现在有张龙在身旁,这座阁楼确定就是那座所谓的天阁! “不用,我们等人来,这里为什么会叫天阁?” 李逍遥虽然俯身在屋脊之上,可一双凌厉的眼神,紧紧盯着十丈外的阁楼。 如此精美的阁楼,倒也符合那家伙的气质,既然最近很是异常,四周的暗卫肯定不少,他可不想打草惊蛇! “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据说有人在阁楼中见过天阁两个字,久而久之大家都这么叫了!” 张龙轻声说着,转头望了望身旁俊郎的面容,心中除了无比的敬畏,还有深深的疑惑。 这座阁楼据说在这片混乱之地存在了很久,除了刚刚开始有人暗中查探之外,以后很少有人敢上去打扰,这里面的人也没有太大的动静! 公子确实是京城中传闻的一样,只是万万没想到功力竟然如此高深,带着他飞跃在这屋脊之上如履平地,只是为何对这天阁这么感兴趣? 公子与那座皇城有关,甚至与皇家都关系甚密,刚刚李虎竟然去的闵王府,难道这座阁楼背后真的有大人物,而且也与皇家有关吗? “可听人说过,在这里见过一个胖子?” 李逍遥轻声问道。 如若自己猜测得不错,这座天阁就是富贵阁的天门所在,无论那家伙是不是属于其中之人,作为贴身之人的洪飞,肯定时常来这里。 “胖子?这个小的倒不是很清楚,不过早年间倒是有一位小姐时常出入!” “噢?可有人见过那位小姐?” “回公子,小的在一年前还见过,长的很是娇美,就是脾气有点臭!” 张龙嘿嘿一笑说道,神情很是羞愧,想来当初也没干什么好事! “噢?怎么臭了?” 微笑着问道,并没有太多的责怪之意。 出身在这般混乱之地,种种恶习自然难免不了,以后跟在他身边,慢慢调教就好! “公子您是不知道,那脾气蛮横的很,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当时小的手下好几个人差点丧命那条长鞭之下!” 张龙咬牙切齿地说着,似乎当初的情景就在眼前,看来吃了不小的亏。 “没要你的命就不错了,那是林家大小姐,就凭你也敢招惹!” 轻轻一笑,转头望了望还在气愤的汉子,心中很是无语。 那镇北公的千金,是出了名的蛮横,也许并不是她的真心,可出手狠辣却是事实,当时应该是不想太过招摇,不然就凭几个地痞无赖那还有命在! “呵呵,公子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那小妞姓林呢?公子莫非认识?” 张龙猛然身躯一震,神情无比的震惊,想来公子早就留意这座阁楼了! “哎!不但认识,还十分的熟悉!” 轻轻一叹,神情略显悲伤,承诺镇北公的话还历历在目,可如今情况无比的复杂,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兑现! “公子,那是谁家的大小姐啊?” 张龙无比好奇地问道。 “她啊?那是镇北公的千金!” “镇北公?怎么这么熟悉呢?” 啪! 正在低头思索的汉子,猛然头顶一热,急急抬首,正对上一双明亮的大眼! “公……公子……” “镇北公不知道?统领整个铁甲军,京城人人皆知,你是怎么混的?” “噢……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原来是……啊!公子可是说那是镇北公家的大小姐吗?呜……” 一声惊呼,瘦小的身影刚刚跳起,就被一双手臂急急按住,顺便捂住那张破嘴! 十丈之距; 对于常人而言,在这般漆黑的夜晚很是模糊,可在一些江湖高手眼中,这点距离清晰可辨,这般大呼小叫还不得把人全部惊醒咯? “嗯?” 威胁的眼神盯着那双不大的眼睛,直到张龙轻轻点头,才放开那张破嘴。 “哈……哈……” 急急喘上几口粗气,公子下手老狠,差点给人送走。 “公子,那真是镇北公家的千金大小姐啊?” 稍稍靠近他身旁,俯身低声问道,可不敢在大声张扬,不然肯定一巴掌把人拍死! “那还有假,所以以后你千万不要在镇北公面前,提起那点破事,不然镇北公知道你欺负过他女儿,肯定把你剁碎了喂狗!” 微微一笑,这家伙很对自己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公子,小的还能见到镇北公?” 张龙急急问道,一双小眼惊喜地望着他。 真的跟他是同一货色,都是一般的不着调,都不考虑其中的深意,反倒是关心起镇北公来了! “怎么不能见了?改天带你们去铁甲军营逛逛!” “呵呵!甚好!甚好!” 微微挺起胸膛,瘦小的身躯看着很是别扭,有点耗子穿盔甲的感觉! “别嘚瑟了,来了!” 急急站起身躯,拉起那瘦小的身躯飞身跃起,向左边的一条巷子中奔去。 “怎么吃这么肥?这一路差点把我累死!” 一条阴暗的小巷中; 一道娇小的身影双手掐腰,阴暗的墙边蹲着黑乎乎的一大坨,很像那幅名画-少女与野兽! “姑奶奶,小的……小的……” “你什么你啊?为什么就长这么壮?” 很怪异的对话,甚至都有点不合逻辑,那团黑影应该无比的委屈。 长的壮也不是什么错,可现在倒有了罪该万死般的感觉! “师姐!” 一声轻呼; 两道身影突然落下,俊郎的面容带着微笑缓缓走过来。 “你这里哪里找的这么个人?差点把我累死!” 身穿紫色罗裙,毛绒的紫色短襦,倾国的容颜带着怒气,一双杏目冒着火光,这静心师姐一定是气坏了! “公子!” 李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溜着墙边慢慢靠过来,一脸的横肉带着无比的委屈,双臂环抱胸前,看来吃了不少的苦头。 “李虎,你惹师姐生气了?” “没有,小的哪敢啊……” 看到俊郎的面容,刚刚站直身躯,可随然那道娇影上前,急急停口奔向他的身后。 奉公子之命去了趟王府,虽然已经禁夜,可他们这种人自有暗道,本是无比的兴奋,可没想结局很残酷。 一路被少女拎着,时不时地挨上一脚,尤其是腰间的软肉,只怕现在已是一片青紫,这姑奶奶可一点不心疼啊! “姑奶奶,您消消气,不值当的跟这傻大个生气!” 张龙急急奔过来,躬身站在少女身旁,一顿溜须拍马。 “哎呀,还有一个,这个倒是不错!” 静心微微转身,望着一双精明的小眼,娇容的怒气瞬间消失,这个可顺眼多了。 “小的张龙,见过姑奶奶!” 急急躬身一礼,倒也是有模有样! “张龙?那个谁过来,你叫什么来着?” 轻轻摆着玉手,倾国的容颜很是好奇。 “回姑奶奶,小的叫李虎!” 魁梧的身躯唯唯诺诺地上前几步,躬身站在少女面前,神情很是畏惧。 “一龙一虎?师弟,你行啊!这两个家伙不错,以后跟着我啦!” “行啊!我正愁没人调教他们呢!” 李逍遥轻轻一笑,神情也很是愉悦。 “多谢姑奶奶栽培,小的很听话的!” 身材瘦小者都很灵活,这不止只是身躯,也包括头脑,这点张龙做的可以说淋漓尽致! “师姐!人呢?” 李逍遥轻笑着问道,还有重要的事没办,这天色可是不早了! “应该到了吧?你是柳家的姑爷好不好?” 静心轻声说道。 “柳家暗卫何在?” 沉沉的一声低喝,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嗖…… 一连串的破空声响起,小巷中突然落下二十几道黑色的身影,齐齐单膝跪在少年的身前。 “拜见姑爷!” “都起来吧!” “多谢姑爷!” 李逍遥缓缓走过去,俯身在黑影之中,低声说着什么! “姑爷?姑奶奶,公子是哪里的姑爷?” 啪! “不该问的别问!” “知道了,姑奶奶!” 黑夜之下,浓雾之中; 精致的阁楼灯火通明,远远望去有种朦胧的感觉,很是神秘! 十丈之外的屋脊上站着四道身影,身姿挺立,昂首夜空,尤其为首一道黑影,一双眼神无比的凌厉。 突然; 黑夜中一只手臂缓缓举起,猛然落下,两边的浓雾之中,二十几道黑色身影顿时跃起,直奔前方那座神秘的阁楼。 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一挥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不止是对他,也是对自己! 第321章 困 “师弟,你能确定那王爷就在这里?” 望着二十几道黑影瞬间消失在眼前,少女的娇容无比的担忧。 虽说这都是柳林山庄的暗卫,个个身手不凡,尤其是隐藏之术,更是无比的精通,可这座阁楼实在太过诡异! “十之八九!” 李逍遥站在屋脊之上,一双凌厉的眼神,定定望着下面的一片朦胧,心中很是坚定。 这里是天阁; 不论那家伙是否属于其中,就凭洪胖子和林大小姐在这里,已经是不容轻视。 这座阁楼可不比那座酒楼,如果说岳阳楼是双眼睛,这里才是心脏所在,既然已经找到,就势必做到一击必杀! 柳家的暗卫只是前奏,还需要更多的布置,这座天阁可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公子,要不要小的也派人盯着这里?” 张龙上前一步,躬身问道。 公子的身份很是神秘,恐怕不止是表面看的这么简单,那二十几道黑影都是高手,应该俱是江湖中人,如此听命于公子,可想公子的身份多么的不简单。 既然选择追随公子身旁,肯定不会做一个平庸之辈,何况公子对这座天阁如此重视,他们也该尽一份力才行! “不用,但有一事,你要现在去办!” 李逍遥突然转身,望着瘦小的汉子,神情无比的的凝重。 “公子只管吩咐!” 躬身俯首,无比的恭敬! “我观察了这天阁很久,虽然处于边缘地带,可四周的房屋很是古老,这座阁楼应该存在了很久,你现在就去打听,这座天阁建于何时?最好能打听出是何人所建?” 李逍遥轻声说道。 他仔细观察过四周的情景,这座阁楼应该并非新建,四周地形很是复杂,而且建造得这么精致,想必不是寻常人所建,有必要请鲁疯子来一趟京城了! 阁楼之中必定存在暗道机关,甚至这座阁楼本身就是一个机关,这可是有些棘手。 真要到了一击之时,必须彻底了解其中的情况,他可不想做那亡羊补牢之事,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打听!” 张龙躬身说道,神情很是坚定。 “我们下去吧!镇北公应该快到了!” 缓缓转身,抓起两条手臂飞身跃起,眨眼间消失在屋顶! “师弟的功力是不是变强了?” 望着拎着两条大汉,还那么轻松的身影,少女的娇容很是疑惑。 早就觉察到这家伙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功力增强了不止一点点,看来衡岳之行应该有不小的机遇,有时间要好好问问。 嫣然一笑,飞身跃起立急急跟上! 机遇? 那可真是要命的机遇,如果这般想法让他知道,那还不得气的吐血。 如今体内还残留着剧毒,如果不是大还丹的压制,早就嗝屁了,还有什么机遇。 一月之期已经过半,再不尽快解决眼下之事,别说上少林山,就是出京城都费劲,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英年早逝,还没娶媳妇呢! “记住,一切小心,只能暗中行事,我就在你那座小院!” 一条阴暗的小巷中; 李逍遥再三叮嘱眼前的汉子,神情无比的凝重! 张龙的心思还算缜密,他还是很放心,只是这种混乱之地太过复杂,稍不留心就会走漏风声,到时一切悔之晚矣! “放心吧!公子,小的心中有数!” 再次躬身俯拜,猛然转身奔向巷子的尽头。 公子有情; 虽然是今夜才相见相识,竟然不在乎他们这种卑微的身份,肯留在身边已是莫大的荣耀,就算帮不了公子的大忙,也不能坏了公子的谋划。 混迹于这原始之地多年,尤其是这片区域那是相当的熟悉,以前只是没太在意那座阁楼,所以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如今公子志在阁楼,自然要用心前去打探一番! “公……公子,我呢?” 李虎急急地说道,一脸的横肉憋的通红。 两人俱是今夜才相遇公子,得公子不嫌守在身旁,刚刚那张麻子都有事去做,这么大块头岂能是个废物? “别着急!你有大用!” “大用?” 魁梧的汉子一时懵逼,硕大的脑袋实在想不出什么是大用。 啪! 静心这娇小的身躯,若不是跳起来还真够不着那颗大头,实在很是无语! “姑奶奶,小的又说错了?” 李虎苦涩地说道,神情很是委屈,轻轻揉着头顶。 一个少女; 就算用尽全力一击,拍在这大头之上,也不过如蚊子叮咬一般,只是这委屈受得莫名其妙,却又无可奈何。 这是真怕啊! “告诉你不许多嘴,不长记性!” “是,小的错了!” 呵呵! 望着两条很不相称的身影,没想到相处的还很融洽,这张俊郎的面容很是欣慰。 天地互补,一物克一物; 今夜收下这两个汉子也算一种缘分,只是有点心疼了,这才不过是一位姑奶奶,后面还有几位少女呢! 张龙目光灵活,脑子也转的快,应该能少受点罪,只是这大块头就…… “不然给他们改个名字?” 小声嘀咕着,缓缓走向巷子的深处! “不许多嘴!” “是!” “不许瞎想!” “是!” “不许……” 犹如讲述家法一般,少女挺胸走在前面,魁梧的身躯躬身陪在身旁,不但要洗耳恭听,还要频频点头,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汉子太耿直憨厚,这以后可怎么活嘛? 夜更深,雾更浓; 三更即将过去,离天亮也不过几个时辰,明日希望是一个不错的天气吧! 一条昏暗的大街上; “什么人敢犯夜禁?快快停下!” 一队护城军正在巡视,突然前方出现一道道身影,只是四周雾气太重,朦胧中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空弦示警!” 邦! 犹如木更声一般,那是空弓拉动的声音! 一警,二鸣,三射杀; 空弓拉动为示警,旨在让夜行之人停步,若是停下便无大碍,一般不会有性命之忧。 二鸣就要搭箭射其脚下,这是对不停之人的再次警告,这时所有护城军俱已长弓拉满。 若停下脚步就还有商量的余地,若再不停下,乱箭射出,一切悔之晚矣! 二十丈,十五丈…… 对面的黑影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这队护城军已经全部搭箭上弓,慢慢拉满! “再不停下,立即射杀!” 为首的一位护城军小队长拉满长弓,一支利箭射出,射入前方漆黑的地面。 黑影微微停顿,再次快步前行,距离护城军们已经不足十丈,身影也变得稍稍清晰! 一道道身影微微俯身前行,虽然面容还很模糊,可那整齐的队形让人恐惧,这绝对不是寻常之人! “准备!” 这里是京城重地,虽然这是有些混乱的玄武大街,可也不是宵小之辈可以猖獗之地。 嗖! 护城军们还在准备中,那名小队长的手臂还未放下,一道破空声传出,一支利箭已经射在脚下。 “大胆!所有人立即放箭!” “慢着,统领,有些不对!” 一名护城军急急奔出,挥手高喊。 “哪里不对?” “统领,这是弩箭!” 急急将地上的利箭拔起,快步递到那名统领的面前。 “还真是弩箭!” 京城军士繁多,弓箭手更是众多,但唯独只有铁甲军身带强弩。 这种弩箭很短,射程也并不太远,但却强劲有力,甚至可以穿透软甲,是近战中不可缺少之物! “铁甲军?” 两名护城军还在疑惑间,一队黑影已经全到面前。 整齐的队形,全身黑衣,就连面容也被黑巾罩住,腰挂长刀,手持强弩,就是没有铁甲罩身。 “你们是……” “退!” 一枚银色令牌举起,在漆黑的夜色下很是醒目! 这是铁甲军令; 上面的两条银龙盘绕,非铁甲军中不可拥有,眼前之人定是铁甲军的一位统领! “得令!” 所有护城军急急躬身,随即快步离开。 这是一支铁甲军,人数怕是有百人之多,如此深夜稍然行事,定是有紧急军情,他们可不敢有丝毫的阻挡,那枚铁甲军令可不是假的! 深夜京城,铁甲暗影; 这是要有大动作了! “怎么还不来,天都快亮了!” 玄武大街的东南角,一处阴暗的角落; 四道身影就那么随意的蹲着,只是其中有一道频频站起观望着空荡的大街! “你别着急,刘统领要挑选人,又是从城外赶来,自然废点功夫,应该快了!” “就应该让你亲自出城!” “你不是不让我随便离开皇城嘛?” “这次怎么这么听话,不知道这次是大事吗?” 两道身影低声争吵着,可把后面一脸横肉的家伙,吓得一愣一愣的。 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眼前的威武身影很是霸气,刚刚听姑奶奶说是镇北公,着实吓得不轻。 镇北公是铁甲军的统帅,这在京城人人皆知,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姑奶奶不至于骗人,而且这威武的身姿也很像。 可现在呢? 被自家公子损的跟孙子似的,虽然也在极力辩解,可怎么感觉公子才是镇北公呢? 这是怎么回事嘛! “你看,来了,都说了别着急嘛,年纪轻轻别总是上火!” 威武的身影轻笑着说道,身躯缓缓站起。 这肯定不是镇北公,我家公子才是,刚刚的话语怎么听都有点恭维的意思! “禀报大将军!一百零八名铁甲军集合完毕!” 浓雾中一道道黑影浮现,其中一道快步上前单膝跪拜。 “小点声!” 李逍遥上去给了一脚,俊郎的面容一片怒气。 这里距离那座阁楼不足一百丈,又是两道分界的边缘,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注意,还敢这么大声? “公……公子,末将错了!” “别废话,让所有人跟上我!” 李逍遥轻声说道,身影闪动间奔入旁边的巷子。 “姑奶奶,公子平时都这么训人吗?” “不该问的别问!” 噢! 第322章 白马暗信 “直接让铁甲军入城,将所有人擒了岂不利索?” 一条阴暗的小巷中; 一身锦袍的威武身影,很是疑惑地问道。 一百多名铁甲军忙活了一个时辰,现在三更已过,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想的,如今整个京城暗流涌动,可不止有一位亲王! 既然找到一个,直接派大军拿下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烦,难道是顾及王爷的身份? “我不跟傻子说话!” 俊郎的面容,一双明亮的大眼翻着白眼,望着身旁威武的身影,真有点看傻子般的感觉。 “那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镇北公很是苦逼,却又一脸的无奈。 这家伙是心思缜密,可这独来独往的毛病就是不改,如此大费周章的谋划,起码透露一点,万一闵王问起,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师姐,再辛苦你一趟,护送大将军回去!” 丝毫没理会堂堂镇北公的无奈,转身望着身旁的少女,轻笑着说道。 如今能直接动手抓人,他至于这么麻烦忙活大半夜吗? 这里是天阁; 那不单单只有一位王爷,暗中不知有势力牵扯其中,贸然动手不会有什么收获,甚至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他可不想白忙活一场! “好勒!” 少女也很是无奈,这一夜就干些跑腿的活了! “不是,你倒是跟我说一点……” 大将军虽然今夜没有穿一身金甲,可那威武的身躯还是太重,少女拉着那条虎臂甚是费力。 “快走吧!马上天就亮了,您不是还要上早朝吗?” 静心无奈地说道。 这道虎躯太沉重,如果大将军再不配合的话,她可拉不动! “你等着吧!看闵王怎么收拾你!” 镇北公恶狠狠地说道,顺着少女的身影飞身跃起,眨眼间跃上屋顶,消失在浓雾之中。 曾经也是征战沙场,除了调兵遣将,本身功夫也算不错,只是对轻功一道不太精通而已,平时也是可以轻易跃上两丈的墙头的! “别忘了跟他算银子!” “嘻嘻,这个可以有!” 少女带着大将军离开,四周恢复了幽静,浓郁的雾气压的已是很低,整个天地都陷入一片朦胧。 这片混乱之地也陷入沉睡,四周的烛光慢慢熄灭,只剩下那座阁楼灯火通明,很是醒目! “公子,我们去哪里?” 魁梧的汉子轻声问道,一脸横肉的脸上,带着久久不曾褪下的震撼。 初遇公子还在十几里外,当时以为要命丧黑夜,不想非但没有丧命,竟然还有如此大的一场造化! 公子想要查这神秘的天阁,不但调来二十几名江湖高手,就连铁甲军都调来一百多,竟然还有镇北大将军亲自坐镇,这一夜过得太刺激了! 现在再看面前俊郎的面容,那可是无比的亲切,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好日子就要来了,再不用过这种阴暗的生活,跟着公子肯定有一番作为,也再不会被人骂成地痞流氓咯! “回去睡觉!” 李逍遥轻轻一笑,缓缓走向巷子的尽头。 那座阁楼近在咫尺,现在已经没有进入的必要,二十几名柳家暗卫,一百零八名铁甲军,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今夜也算没有白忙活! “睡觉?公子,我们去哪里睡觉?” 李虎猛然一愣,迈着大步急急跟上,一颗偌大的头颅很是懵逼! 夜很深了…… 一座普通的小院; 微弱的烛光照在前厅,显得有些黯淡,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首座,单手撑着头颅置于桌上,双目紧闭,似乎陷入沉睡之中。 上好的白衣裘服,发髻高高束起,腰系玉带,就算沉睡的身姿,也显得气宇非凡,尤其是一张青色的玉面,虽然烛光有些黯淡,可依然很是耀眼! 幽静的深夜,安静的公子; 如此漆黑冰冷的夜晚,不躺于那温暖的床榻,却独坐在前厅之中,这是有何心烦之事,还是在等什么人? 烛光闪烁; 烛芯已经有些长了,跳动的火光犹如那颗孤独的心,是不安?还是期待? “少主,我回来了!” 一声轻呼,带着略略急切; 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屋顶跃下,落在前厅门口,急急奔来! “龙五,可有打探清楚,他去原始之地干什么?” 双目突然睁开,矫健的身躯猛然站起,隐约间透出一丝威严之气,只是青面之中的两道眼神很是焦急,隐隐之中浮现出一丝不安! 白日被那家伙狠狠摆了一道,虽然并无伤大雅,毕竟那道承诺还在,可心中这口气实难咽下,倒是要看看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何动那岳阳楼! 半日未动; 不想入夜二更天竟然出了那座王府,而且直奔玄武大街而来,本以为那家伙是到这座小院,可没想到进入那混乱之地。 龙五上次禀报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心中一直很是担忧,那家伙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所以在这前厅焦急地坐了几个时辰! 现在龙五归来,希望能有一丝不错的消息吧! “回少主,他去了那座阁楼!” 白色的身影快步上前,直到青面的身前,才俯身低声说道。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小院,如此幽静的深夜,前厅之中并无外人,这般隐秘小心,看得出此事很是严重啊! “阁楼!你是说他发现了那座阁楼?” 急紧抓住两条手臂,青面之下的眼神变得很是恐惧,就连矫健的身躯都微微颤抖。 那座阁楼位于混乱之地的边缘,与这座小院相隔不是太远,早已经有所注意,而且暗中不知打探过多少次。 其中的隐秘都知道一些,当时无比的震撼,实在没想到京城之中,还隐藏着这么一股势力,似乎与那位王爷也有所联系,难道那家伙就是为此前去的吗? “少主,不是发现,今夜他好像就是直奔那阁楼而去的!” 双臂被紧紧抓住,一张玉面之中的眼神略显痛楚,可终究掩不住那无比的震撼。 将近一夜的暗中跟随,每时每刻都是无比的小心翼翼,生怕那狡猾的公子有所察觉。 李大少侠确实是功力不凡,尤其是那绝顶的身法,几次都消失不见,幸亏看到那小巷中恶霸欺负人的场景! 万万没有想到; 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那位公子竟然出手,而且并没有伤人性命。 始终不敢靠的太近,那李少侠的警觉一向很高,一直也不知道其目的何在,直到出现大批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俱不是普通人,看其身姿和行动,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士,暗中将那座阁楼团团围起,这才有些明白那位李少侠的目的所在! “看来他是早有发现,可为什么要去招惹那座阁楼呢?” 缓缓放开那双手臂,慢慢坐下,身躯竟然有些瘫软,一双凌厉的眼神变得很是黯淡。 那座阁楼不止神秘,而且十分的强大,真不知那家伙为何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却这样节外生枝,到底有何用意! 整个京城暗流涌动,皇城之中更是危险重重,被那家伙摆了一道,已经是无路可退,只期望他早日平息了这场混乱,能让他们顺利转回西北之地就好。 母亲大人的教诲犹在耳边,当初可能是真的太过任性而为了! “少主,我们怎么办?” 白马公子轻声问道。 少主的心思从那疯子来了之后,就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们八人俱是为少主而生,如今归意已定,他们就算拼上性命,也要让少主回到白马山庄! “哎!你再跑一趟,去传个信吧!” 白马少主轻轻一叹,缓缓站起走入后堂。 京城已非久留之地,早早离开最好,可如今倒像被夹在两面高墙之中,唯有推翻一面才可能有一丝出路,现在倒希望那家伙能赢,虽然他很是让人讨厌! “少主,那我们出手吗?” 白马公子快步跟上,急急问道。 “不用,他应该也不希望我们插手,就传个信就好!” 是啊; 他也是这么想的! 同样的一座普通的小院; 一盏烛光也不是太明亮,前厅之中并不是很雅致,同样的一位公子坐在茶桌,身姿矫健气宇非凡,俊郎的面容很是凝重,额头紧紧皱起。 “公子,您吃点东西吧!” 茶桌上摆放着四盘小菜,还有一壶醇香的美酒。 一位魁梧的汉子轻轻拎起酒壶,将酒杯倒满。 公子本是高兴着回来,还吩咐美娇娘弄了几个小菜,看来是要小饮几杯,可为何突然出现这般神情呢? “白马也在这里,而且相距不远,那少主就没有注意到这座阁楼吗?” 右手轻抚着额头,眼中的忧虑很重,李逍遥的头现在有点大! 刚刚脑中突然浮现这个念头,实实吓出一身的冷汗,暗中埋怨自己还是太粗心了! 白日是摆了白马一道,可他并未食言,所以也未多想,突起的杀心让心中蒙蔽,这才忽略了白马的存在。 那位少主太高深莫测了! “公子,您怎么了?” 李虎再次问道,神情很是迷惑。 “噢!没事,坐下陪我喝两杯!” 猛然回神,微微一笑; 望着耿直的魁梧汉子,缓缓端起桌上的酒杯! “唉!” 汉子索性径直坐下,急急拿过一个酒杯倒满,双手端起。 “李虎,明日派人将里面的娘子送到闵王府,我要在这里住下!” 微微一笑说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用吧公子,随便找个地方安置就好,小的天亮就去办!” “不许胡闹,就将娘子送到王府!” “是,都听公子的!” 憨憨的一笑,急急将公子的酒杯倒满,公子的秉性已经有所了解,这样大义的公子,能让他们跟随身边,这是多大的福气! “张龙该回来了吧?” “是该回来了!” 酒香弥漫,紧皱的额头缓缓舒展,让后堂娇美的娘子也很是安心!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 一张玉面一闪而过! 第323章 天不遂人意 “什么人?” 一声暴喝; 魁梧的身躯急急奔出,震得烛光都是一闪,这大块头还是蛮灵巧的,有时间问问佳人,有什么功法可以让其修炼! “回来吧!我知道是谁!” 李逍遥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反倒对这魁梧的汉子很感兴趣。 嗯; 正午时分所有人都应该回来了,好好问一下定能找到些功法,这两个家伙需要调教调教! “公子,您知道是谁?” 李虎快步奔进来,疑惑地问道。 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 对面而坐的公子只是轻轻伸出两根手指,就将那道寒光夹住,也看清楚了那是一柄匕首。 混迹这混乱之地多年,这种手段自是见过,应该只是传信,并无伤人之意,急急转身追出去,也只看到一道白色身影! 公子说知道是谁,想来应该是相熟之人,这公子实在太神秘了! 能不知道吗? 那张玉面如此的熟悉,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又怎会逃过他的眼睛,其中心中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今夜之事看似十分的隐秘,可对于有心之人来说,还是能有所察觉,那白马的少主可不是一个蠢货! 轻轻放下匕首,一张折叠的密信已在手中。 “也不请我喝一杯!” 喃喃自语着,缓缓打开眼前的密信,他也很想知道白马有什么想法! 密信打开; 几行秀丽的小字出现在眼前,比他的字迹要好上太多,那字迹笔笔犹如剑锋,让人很是惊叹! “嗯?” 猛然站起; 俊郎的面容突然大变,捏着密信的双手顿时微微颤抖,一双大眼变得惊恐! “公子……” 李虎急急上前,一脸的担忧。 这不是公子朋友的传信吗?怎会出现这般的惊恐! “没事!” 轻轻摆摆手,缓缓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惊恐的神色慢慢平静,但是额头又紧紧的皱起。 白马的少主果然不凡,只是这密信能有几分可信呢? 今夜不过是刚刚发现这座阁楼,心中暗道白马为何没有什么动静,这就送来一枚霹雳火弹,这是要让他粉身碎骨吗? “密信有几分可信?” 心中暗暗思量着,拎起酒壶狠狠灌入口中,企图压下心中的翻涌的血气! 密信所说之事非比寻常,甚至比当下之事更过严重,这可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扭转,这是要引起江湖大乱的啊! 白马山庄虽然偏居一隅之地,可毕竟位列江湖四大山庄之一,那诡异的白马影卫他也见识过,比柳家暗卫并不逊色,这等消息不应该会有错。 白马在京城的住所有好几处,唯独这玄武大街的小院最为隐秘,那座天阁居然就相距不远,这是一种巧合吗? 密信上所说之人,俱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那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座阁楼是富贵阁的天阁,这已有八分的确定,此事实在太过诡异了! “我要好好想一想!” 喃喃自语地说道,拎着酒壶走向左边的卧房,挺立的身姿竟然有些萎靡! “公……” 李虎傻傻地愣着,一时不知如何办才好。 “傻大个,别愣着了,将房门关闭,你要守在这厅中!” 一位美娇娘快步走出,轻轻推着那魁梧的身躯,急忙收拾桌上的狼藉。 这位公子非比寻常,这早已看出,也暗暗庆幸这两个家伙能追随身旁,刚刚还听到要将自己送进王府,这是莫大的荣耀! 如今公子遇到了困惑,只管紧紧守着就好,那睿智的心思非他们所能猜测,这是做大事的人! “对!对!” 猛然回神; 快步将房门关闭,这是虽然一个耿直的大汉,但不代表着笨。 距天亮也不过几个时辰,明日也许还有很多事,只要守好公子就行! 幽静的深夜,安静的卧房; 简朴的床榻之上,半躺着一位俊朗的少年。 深夜很是寒冷,这间普通的卧房也弥漫着一丝冰冷,床榻上倒有厚厚的被褥,可少年却未盖在身上,手中的酒壶似乎已经空了!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却没到出现这般变故,这是老爷故意开的玩意吗? 天明正午; 河间府的人马就该回到京城,皇城的危机可以解除,可这座阁楼该如何处理。 正午回来的不单单有两位少女,还有一位柳林山庄的庄主,不但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还是当今的武林盟主,这让他如何讲述此事才好呢? 闭口不提? 如果将来因此而造成江湖动乱,他怎么面对佳人和柳林山庄! 如实讲出? 此事还尚未确定,就在如此紧要关头,如果因此连累到皇城,他一样是愧对众人! “格老子的!” 沉沉的一声低骂,手中的酒壶置于地上,将整个头颅埋在被褥之中,神情无比的烦躁! 不过一个不到而立的少年,这种沉重的事如何能担得起,那讨厌的白马真能找事,这不是将他置于火上烤吗? 那可是位武林盟主啊! 确实; 虽然如今江湖对那武林盟主并不是太过看重,可如果纷争突起,身为武林盟主就会首当其冲,这是无法避免之事! 柳林山庄号称天下第一庄,可身上的担子,背后的危险,谁人能够理解,就算身为武林盟主的柳南天,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也会有受伤的时候嘛! “柳庄主,您的伤势如何了?” 官道之上; 大批的铁甲军策马奔腾,前看不头,后看不尾,在这漆黑的夜里让人恐惧! 两辆华丽的马车被层层围在中间,一位软甲将军策马奔来,微微俯身,靠近马车轻声问道。 “多谢将军关心,老夫已无大碍!” 马车之中传出威严的声音,稍稍还带着一丝虚弱。 “柳庄主,不然我们找个地方暂歇一下,从离开河间府,还未歇息片刻,何况您老身上还有伤!” 软甲将军再次问道,话语很是担忧。 这次奉令出京城直达河间府,一切都是按照密信所示行事,可万万没想到所救之人是柳林山庄的庄主! 身为铁甲军的统领,本对江湖上的势力并无太多的了解,可这位柳庄主却很是熟悉。 这是太后身边柳大小姐的生父,也是那公子的未来岳父大人,这可不敢有一丝的疏忽,不然等回到京城,大将军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将军,我们还有多久能到京城?” “回柳庄主,明日正午就能回到京城,我们还是歇息一下吧!” 软甲将军再次恳求道。 “将军不必担心老夫,速速回到京城,那家伙该是等得着急了!” 微微的笑意传出,带着无比的欣慰之气。 那是柳林山庄的未来姑爷,是他早就挑好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的很好,快快了结京城之事,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挖出那十八坛女儿红了! “是,末将遵命!传本将将令,加速前进!” 将令已出,骏马嘶鸣; 浓雾似乎都被冲散,火把在风中摇摆,一具具闪亮的铁甲很是耀眼! “啊!到京城没有?” 骏马的嘶鸣,惊起一声娇呼,带着深深的焦急。 “还没有,快了,再睡一会吧!” 娇声很低,出自另一辆马车。 “静音姐,我……我……” “不哭了,马上就到京城了,等见到那家伙一定会有个结果的。” 轻声的安慰,可隐约间透出一丝悲伤之气。 心爱之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对于一个少女的打击是残酷的,这张娇容上的泪痕久久不曾干过! 这次河间之行,确实很不遂人意,不是都在掌控之中吗? 那家伙惨了…… 久违的阳光终于出现; 虽然没有太多的炙热,可总算让人看到一道光亮! 厚厚的云层消失,天空出现一片片蔚蓝,朦胧的感觉已不在,让人感到很是明媚。 今日是个很不错的天气! “公子!公子!” 一名魁梧的汉子站在卧房的门口轻声呼唤着,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裹。 “虎子进来,东西拿到没有?” 房中传出急促的声音,显得很是焦急。 “拿到了,公子!” 房门急急被推开,魁梧的身影快步奔入,还不忘顺手关上房门。 “来,给我!” 一位俊朗的少年盘膝坐在床榻,身上披着被子,只穿一身白色的内服。 “公子,孙娘子在外面等候着了!” 急急走到床榻,蹲在床边将包裹放下急忙打开。 这是第二次去王府,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这可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上等的白色裘服,一条玉带,还有一双纯白的高靴,剩下就是不知道的东西。 “公子,这衣物小的也能买到!” 李虎小声嘟囔着说道,大老远跑一趟王府,原来是给公子取衣服啊! 这身衣服确实很昂贵,可也不至于跑到王府去取吧? 啪! 轻轻地拍一下那偌大的头颅,神情很是无语。 “自己买用不用银子啊!王府里有免费的为何不穿,败家玩意!”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急急站起下了床榻。 “要知道节省,现在赚点银子多费劲!” 一边穿着衣服,还不忘教育着面前魁梧的汉子。 “知道了公子!” 李虎默默帮公子整理着衣物,心中可是无比的疑惑。 公子的身份那可大了去了,就连镇北公都损的跟孙子似的,昨夜随手掏出都是上千两的银票,没想到如此的节省,果真是心境不同啊! 心境个屁; 他都老穷了! “这……这是……” 衣服刚刚穿戴整齐,只见公子拿起那不知名的东西,竟然覆盖于面容之上。 这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吗? 一刻钟不到; 矫健的身姿缓缓转身,顿时让魁梧的汉子眼前一亮。 一身白色裘服,腰系玉带,脚蹬高靴气宇非凡,一双大眼充满睿智,俊郎的面容带着轻笑,只是相貌已经大变! 公子还是公子,只是换了一张容颜! “怎么样?” “好!” 第324章 玄机阁 暖阳,微风; 终于看到久违的阳光,阴暗了几日的京城也恢复了喧哗,就算略略混乱的玄武大街也热闹了很多! 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尤其是身着奇装异服的外邦人,也算这条大街上另类的一道风景。 “虎子,你久不回去,你们老大不找你吗?” 身穿白色裘服,风度翩翩的公子走在大街上,身旁跟着一位娇美的娘子,还有一个魁梧的汉子紧随其后。 这应该是一位富家的公子,今日天气甚好,才有这般闲情逸致在街头闲逛,只是出现在这条大街,稍稍有些不合时宜! “公子,小的还有什么狗屁老大,您就是小的的老大!” 魁梧的汉子憨笑着说道,虽是一脸的横肉,可没有什么凶相。 “笨死你算了!” 李逍遥很是无语,那硕大的头颅有时实在不太灵光,这回答真是驴唇不对马嘴。 昨夜才收下这么个大家伙,也算是那混乱之地的一个小头目,现在无缘无故的跟在他身边,难道不会让人怀疑吗? “公子是问你,原来的老大用不用招呼一下?” 美娇娘掩口一笑,对这汉子也很是无语,真不知道公子怎么看上这么个笨家伙! “呵呵!小的愚钝,没能听清楚公子的意思。 这个公子放心,那狗屁程瞎子可不管手下们的死活,小的就算真消失,那混账东西肯定以为小的死那了呢!” 傻傻的一笑,魁梧的汉子竟然露出一丝羞怯。 公子非寻常之人,岂是那种地痞恶霸可以比拟,能追随左右已是天大的福气,那还管什么狗屁老大! “嗯!那就好!” 缓缓转首望了望身旁的美娇娘,心中很是欣慰。 这是一位苦命的女子; 本家姓李.名英子,早年父母俱丧被逼嫁给一个老汉,没想到只是过了五年就守了寡,一个柔弱女子在那混乱之地,何以为生? 张龙是个很重情义的汉子; 当时在那混乱之地,还并未闯出什么名声,李英子刚刚丧夫无依无靠,倒是被这汉子看在眼里,频频暗中接济。 原始之地混乱不堪,一个小混混尚且自身难保,何况再招惹一个寡妇,所以开始两人只是以姐弟相称,并未做出任何僭越之事! 日久生情; 谁能想到一个瘦小的汉子,凭借睿智的头脑,也在那混乱之地闯出一番天地,成为一个小头目。 深知每日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虽然两人后来暗中相好,可为了保护这可怜的女子,张龙也是极力隐秘,得知详情者很少! 同是苦命之人,彼此之间寻得一个依靠,虽然比不上那轰轰烈烈的情愫,但这份平常很是珍贵,如今既然收了张龙,这苦命的女子自然也要有个归宿。 他将这李英子暂时接到闵王府,只待京城事了,倒可以为两人操持一下,也算成就一段情缘! “公子,就是前面那间老铺,张龙常去那里!” 美娇娘轻声说道,举起玉手指着左边的一家店铺。 这里已经离开了那个混乱的圆圈,已是处于玄武大街之上,一个小混混怎么会来这里? 昨夜的奔波本来很有收获,却不想白马的一封密信,彻底打破了所有。 进退两难,毫无对策; 他有些迷茫了! 再三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先要弄清那座阁楼的来历,距正午还有两个时辰,可张龙那家伙还未回来,所以一番乔装之后,这才出来寻找。 据李家娘子所说; 张龙平时也没有个固定的住所,除了去那座小院,就是来这间老铺! “英姐,这家老铺是……” 李逍遥疑惑地问道。 这么一间破旧的杂货铺,竟然在这大街之上,一个小混混常来于此,应该很不寻常吧? “公……公子,这老铺是张龙的舅父所有,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美娇娘急急垂目说道,对于公子的称呼很是意外,娇容已经浮现两片红晕。 “噢!原来是这样!” 停下脚步,举目细细观看。 一间不大的店铺略显破旧,今日天气很好,大街上人来人往,可这间老铺中并无什么人,看得出生意不是很好,所卖之物也是一些杂货,没有什么特色! 一道苍老的身影在店内忙活着,虽然看不清面容,可那佝偻的身躯,犹如风中的残烛,看来守着这间老铺,也不过是勉强糊口罢了! “公子稍等,我先前去招呼一声!” 李家娘子微微躬身,快步走入老铺之中。 “虎子,你来过这里没有?” 李逍遥轻轻拉过魁梧的汉子,俯身低声问道。 “回公子,小的不曾来过,都不知道那张麻子还有这么一个舅父!” 李虎疑惑地说道,神情微微有些怪异。 “那你呢?还有什么亲人在?” 急急问道,神情稍稍有些惭愧。 虽是昨夜刚刚收下这么两个,可最基本的情况都不了解,也许是心中烦闷,所以忽略了太多,刚刚听到这里是张龙的舅父,心中才猛然一惊。 既然决定留下这两个,如果还有亲人在世,自然要妥善安置,也不枉这两个汉子叫他一声公子! “呵呵,公子,小的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 咧着大嘴憨憨的一笑,虽然显得很是洒脱,可眼中的悲哀之色,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这样也好,以后好好跟着我就是!” 轻轻拍着那粗壮的手臂,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公子,舅父请您进去!” 只是片刻不到,美娇娘急急奔出,躬身说道。 “英姐,你常来这里吗?” 李逍遥很是疑惑地问道。 张龙对那座小院都极其的隐秘,为何这李家娘子对这老铺却是如此的熟悉呢? “回公子,奴家常来照顾舅父,所以很熟悉!” 美娇娘轻声说道,美目中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之色。 “噢!进去看看吧!” 轻轻一笑,不露声色地缓缓走入老铺,心中却很不平静。 这间老铺定然有他不知道的隐情,以后慢慢了解便是,看来那瘦小的汉子,也有一段难忘的过去啊! 老铺中略显昏暗,一位年过古稀的老汉站在其中。 “晚辈李逍遥拜见老丈!” 深深躬身一礼,这是作为后辈必须的礼数! “英子,这是……” 苍老的面容有些惊恐,颤抖着问道。 “舅父,这是李公子,张龙现在跟着公子做事!” 美娇娘急急上前几步,凑近老汉耳边高声喊道。 “好!好!快请坐!快请坐!” 老汉显得很是喜悦,可能这身华贵的白色裘服,并不常出现在这种老铺之中! “您老坐!” 搀扶着老汉在一张破旧的凳子坐下,心中很不是滋味! “公子您也坐吧!舅父说张龙一个时辰前来过一次,如果去奴家的小院寻不到公子,应该就会知道来这里!” 美娇娘轻笑着说道,又搬来一个凳子放下。 老铺确实不大,四人站在其中都显得有些拥挤,孤独的一个老汉,真不知平时是如何的生活! 应该在那座小院等着张龙才是,也许那汉子现在已经回去,自己太过心急了。 可能这就是冥冥注定,不然也看不到这老铺,见不到这孤苦伶仃的老人,这就是生活吧! “公子,小的要不要去附近打听一下?” 李虎急急问道,早已猜到公子对此事很是着急。 “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虎子去买些吃食!” 快速伸入衣袖之中,那叠银票再次被取出。 “是,公子,小的还有钱!” 嘿嘿一笑,大步奔向店外,憨厚的秉性很是让人喜爱! 吃食很快买来,放在一张低矮破旧的小桌,老汉耳朵有些背,需要很大声的讲话,不过老铺中的气氛很是温馨,似乎好久没出现过这般欢声笑语! 悲戚的身世,可怜的童年; 那么精明的汉子也经历了万般的磨难,他听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日头已将近正南方,他的神情略显着急。 他们快回来了! “你们果真在这里!” 一声惊呼在门外响起,一道瘦小的身影快步奔进来! “发生了何事?” 李逍遥急急站起来,急切地问道。 老铺中虽然有些昏暗,可还是很清楚地看到,瘦小的身躯上有很多破损之处,脸色略显苍白,嘴角似乎还有一丝未擦净的血丝,这是受了伤! “嗯?这是……” 突见一张陌生的面容站起,瘦小的汉子顿时呆立当场,神色无比的疑惑。 “这是公子,易了容而已!” 李虎急急上前一步,俯身低声说道。 “拜见公子!” 急急躬身,神情很是惊叹,这般手段实在太过神奇了! “何人所为?” “没事公子,打听那座阁楼,招惹了几个不好惹的人!” 张龙轻笑着说道,神色很是平静,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痕。 “什么人?” 缓缓站起,一双目光无比的凌厉! 一帮混乱之地的地痞,本不是太过理会,可现在伤了他的人,这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小的真没事,公子不用理会他们,如果动静大了,很可能惊动那座阁楼!” 瘦小的汉子急急上前一步,搀扶着他坐下。 公子的手段也有所了解,若为此动怒实在有些不划算,那座阁楼才是最重要的,万不可因小失大! “辛苦你了!” 李逍遥轻声说道,心中很是愧疚,这汉子为了打探那座阁楼,肯定受了不小的委屈! “没事的! 公子,小的打听了一二,那座阁楼建于二十年前,何人所建尚不得知,不过以前叫地机阁!” 张龙急急说道,神情变得凝重。 那座阁楼确实无比的神秘,这点消息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实在没想到竟然如此久远! “地机阁?” 李逍遥轻声问道,微微抬头望着那双精明的眼睛。 “是的,公子!这是一位年老的前辈告知,不会有错!公子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轻轻摇头,额头慢慢皱起! 第325章 变数 “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龙凝重地问道,旁边魁梧的汉子也静静地等着他的吩咐。 那座阁楼比想象中的更神秘,公子虽然连番部署,可现在知道了一些详情,应该再去打探清楚才是啊! “虎子,你护送老人家和张龙.英姐去闵王府,然后回到那座小院,按昨夜我交代你的行事。 注意,一切一定要十分隐秘,万不可轻举妄动!” 李逍遥急急站起来,凝重地说道。 那座阁楼再次变得复杂; 如果是江湖之事,还有有所了解,可这京城之中知之甚少,他必须要好好打听一番,而且正午将到,还要去接人呢! “公子,您去哪里?小的跟着您吧!” 张龙急切地说道,神色无比的担忧。 “放心,我有事去城外一趟,你身上有伤去王府休息一下,我很快也会去王府!” “可公子……” “放心,我没事!” 轻轻拍了拍瘦小的身躯,俊郎的面容带着暖暖的轻笑。 “你就听公子的吧!” 魁梧的汉子朗声说道,大步奔出店外。 这里距闵王府很远,若是他们三人倒是无碍,可还有一位年迈的老汉,自然要去准备一番,起码要找个马车前来! “公子,小的舅父就不必去王府了吧?” 张龙有些羞怯地说道。 “连你都不安全了,何况这么一个老人家,先暂时住在王府,晚些再找个住处吧!” 微微一笑说道,心中暗暗感叹。 刚刚还在抱怨没有在那座小院等候,现在看来心急来到这间老铺也算对了,不然还真能枝外生枝,那原始之地太过混乱了! 噗通! 瘦小的汉子突然双膝跪地,低首俯身连连叩拜,两道热泪缓缓流出。 不过是昨夜才相遇公子,就给于如此大的恩惠,这不仅仅是公子的慈悲,更是对他无比的信任! 今生追随,无怨无悔! “起来!跟着我不需要这些!” 声音虽有些严厉,可让人无比的暖心,一旁的美娇娘也是热泪盈眶。 “多谢公子!” 瘦小的汉子在美娇娘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急急擦干脸上的泪痕,虽然是一脸的麻子,可现在变得无比的坚定! 公子用心,他自用命! “既然选择跟着我,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我不需要你们以命相报,更不会让你们轻易涉险,但必须要有一颗正义之心。 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心怀罪恶,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可明白?” 李逍遥缓缓地说道,定定地望着那双精明的目光。 李虎虽然外表魁梧凶狠,可其实内心很是单纯,稍加调教就好,可眼前这汉子太过精明,他有些微微不放心。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诫,他希望张龙能铭记于心,不然将来会很是痛心! “小的明白,公子放心!” 躬身俯首,没有太多的话语,却透着无比的坚定,这是一种永恒的承诺! “公子,小的找来一辆马车!” 李虎在门外高声呼喊着,一辆不算太破旧的马车停在门口。 “走吧!” 轻轻搀起苍老的身躯,缓缓走向门外。 老铺之中都是一些不值钱的杂货,确实也没有收拾的必要,只要关上房门就好,这间老铺也许还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公子保重!” 轻轻点点头,望着远去的马车,望了望已经关闭的老铺,微微一笑快步奔向前方。 正午已到; 铁甲军应该已经回京,不知河间之行结果如何,是否如心中所想,他需要去一趟药铺了! 暖阳当空; 虽然不是太炙热,可正午时分还有一丝暖意,让人很是惬意,只是他的心里…… 朱雀大街,百世药铺; 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闭着,门庭上四个古朴的大字,在阳光下很是明亮,门口一面小小木牌轻轻摇晃着,四周很是宁静! 这间药铺很是闻名; 内中的医师医术高超,不但药材齐全而且价格公道,还有每月两次的义诊,深受人们的喜爱,只是最近几日大门关闭,不知为何缘故? 说是东家有事,详情无人得知,这几日也不见一个身影进出,确实有些怪异! 正午一刻; 喧哗的大街上,两辆华贵的马车快速奔来,四周的人群急急躲避,这般马车俱是富贵人家所有,在这京城之中也很是常见。 两辆马车行驶得很快,却不想突然停在那朱红色的大门前,赶车的汉子急急跳下马车,快步上前用力拍打着大门! “这是来看病的吗?” “药铺好几日不开门了,这是从哪里来的?” 附近的低声细语响起,有人企图上前解释一番。 咯吱! 尖锐的开门声响起,朱红色的大门并未打开,只是从侧门伸出一个头颅。 众人遥遥望去,那是药店的一名伙计,那张面容很是熟悉,两人低声交谈着,只是片刻时间,那张面容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马夫站在门口! 咯吱…… 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片刻之间,中间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被打开,一名青衣老汉和几名伙计快步奔到马车旁边。 两张下马凳放下,马车门突然打开,一道威严的身影,在老汉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快步走入药铺之中! 两名伙计快速登上马车,片刻间抬着一道身影跳下,急急奔入药铺,显得很是慌张。 后面的马车门也被打开,两位倾国少女急急走下来,两名伙计也快速登上马车,一道身影也被快速抬进药铺!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两辆马车快速的离开,那朱红色的大门再次被关闭,快的犹如做梦一般,让四周的人群很是疑惑。 马车之上应该是有病重之人,可现在被抬起进了药铺,可为何要关闭大门,这里不是药铺吗? 众人疑惑不解,可大门确实已经关闭,只剩下那方小小木牌轻轻摇晃着! 这药铺确实很怪异! “老奴拜见庄主!” 药铺后堂; 青衣老汉双膝跪地,俯身叩拜,苍老的面容很是激动。 柳家密信; 所有京城的柳家暗卫全部集合在这药铺,准备齐奔河间府,誓要救出家主,可却被一道青木令急急拦住。 手持青木令的是柳林山庄的未来姑爷,所有柳家暗卫包括他,都不敢有一丝的忤逆! 姑爷猜测庄主无事,还责令他们不可轻易离开京城,苦苦等待了几日,真是度日如年,备受煎熬! 今日庄主回到京城,虽然看着略有虚弱,可并不像密信中所说身受重伤,看来姑爷的猜测不错,姑爷也并未食言。 庄主平安,柳林山庄就没事,怎能不让人激动呢! “好了,都起来吧!” 柳庄主微笑着说道,威严的面容透着慈祥。 这都是柳林山庄的家奴,尤其是这老汉,早年就陪侍在身边,后又掌控京城柳家暗卫,早已经超越了家奴的存在! “多谢庄主!” 众人再次俯身叩拜,急急起身奔入后院。 “庄主,容老奴替您查探一番吧!” 青衣老汉缓缓上前,略显苍老的手慢慢伸出。 “老夫没事,你去看看小红,若烟儿知道肯定要大闹一场!” “庄主……” “好了,快去!” “是!” 青衣老汉微微躬身,快步奔向后院。 身为柳林山庄的庄主,当今的武林盟主,一身功力高深莫测,既然说出没事,应该就无大碍,他不过是不放心而已! “拜见柳庄主!” 两名倾国少女快步走来,微微躬身说道。 “不用多礼!既然已到京城,就在这里安心住下,那名黑衣人不必担心!” 柳庄主微笑着说道。 “多谢柳庄主! 李逍遥呢?他怎么还不来?” 两名少女齐声谢道,其中一位却是急急问道,话语中带着一丝怒气! “少夫人不必惊慌,慕容少庄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逍儿应该很快赶来!” 轻轻一笑,威严的面容浮现出一丝尴尬! 两名少女急急赶到河间府,虽然与铁甲军晚了几个时辰,可也是为了那少年所托。 慕容家的少庄主失踪了; 这两名少女就是为了此事赶到河间,却没想到事情很不顺利,虽然找到了那帮贼人,可并未发现慕容云的踪迹。 这两位少女很不简单; 其中一位竟然是慕容山庄未来的少夫人,这可是非同小可,这次未找到慕容家的少主,内中的隐情只怕只有那少年知晓,这丫头的脾气可不是太好啊! “我去找他!” 清菊焦急地说道,转身就要奔出门外。 虽然回到京城,却连赌坊都不敢回去,直奔这百世药铺,定要问清其中的缘由,不然怎能面对慕容家的所有人呐! “菊儿,你冷静一点,师弟应该快来了!” 静音急急拉住少女,这一路都不知劝了多少次了! “那他怎么还不来呢?” 娇声带泣,倾国的容颜缓缓转过来,两道热泪顿时流出。 “再等等,若半个时辰还不来,我亲自去找他!” “找谁呢?” 声至影到; 一道白色身影突然从屋顶跃下,稳稳落在后堂门口。 “李逍遥,我杀了你!” 陌生的面容,但熟悉的身姿和声音,让面前的少女瞬间暴走! “咋滴了这是?” 李逍遥急急闪进后堂,险险躲过一双玉掌,一双大眼满是惊恐和疑惑! 刚刚露面就被打,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确实不小; 柳林山庄的丫头小红虽然得以保命,可现在昏迷不醒,那枚玉佩也消失不见。 更愁人的是慕容家的猪,竟然没有找回来,这也难怪少女暴走,不拿剑砍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这是什么事嘛,怎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故。” 心中无力地嘶吼着! 第326章 困境 沉闷,压抑; “伯父,您给我讲述一下河间的事情!” 李逍遥站在门口,仰望着明媚的天空,心情无比的沉重! 虽是哄走了暴走的少女,免去了一顿皮肉之苦,可他心里的痛还是无法形容。 这种痛是无声的,还带着深深的自责,但并没有让他颓废,一双目光变得无比的凌厉! 河间府之行; 五千铁甲军暗中离开京城,两名少女随后跟随,还有柳林山庄的庄主,虽然没有慕容暗门和柳家暗卫的协助,可他相信一切会很顺利。 他曾想过多种变数,甚至也怀疑过,能不能找到慕容云,可心中还是有八分的坚信,可结果偏偏难以预料! “逍儿,你不用太内疚,那帮人准备的很充足,若不是你以大军压境,就凭柳家暗卫和慕容暗卫,只怕会全部折在河间府!” 柳盟主缓缓站起来走到门口,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威严的面容变得有些苍白。 这是亲自选定的柳林山庄的接班人,虽然当初这少年还未成年,可心中早已确定,他将来必定会名扬天下,威震江湖! 岳阳卧龙山庄的惨案; 作为当今的武林盟主,责无旁贷要调查清楚,还给江湖一个公道,当时确实略有私心,才将这少年牵扯进来。 少年已成长,少女待出阁; 不但是武林盟主,柳林山庄的庄主,更是一位父亲,这份情缘能否延续,心中确实没有太大的把握,虽然无比的期待! 天随人愿; 两人同甘共苦,彼此相偎相依,注定成为武林的一段佳话,柳林山庄后继有人! 少年天姿聪慧,心思无比的缜密,更是心存大义,于武道一途在后辈之中已是佼佼者,将来也许真可以继承柳林山庄所有威名! 天有阴晴,月有圆缺; 这并非是一种缺陷,实乃天地之规则的存在,如此优秀的少年,却没有一颗争霸之心,确实是一种小小的遗憾! 岳阳之惨案,少年处理的很好; 整个江湖都将知道李逍遥这个名字,那将是柳林山庄的荣耀,就算少年没有争霸之心,将来也会威震天下,毕竟柳林山庄的余威还在! 十八坛上好的美酒,在女儿满月之日就已埋下,如今二十年过去,真的很想将其挖出,尝尝那醇香的味道,毕竟柳林山庄只有这么一位大小姐! 朝廷封赏,太后寿辰; 本以为是一件简单之行,最多不过半月之期,只待少年回归,柳林山庄也会迎来久违的大喜之日! 武林共贺,江湖同喜; 那种场面将不比当初荣登武林盟主之位逊色,柳林山庄后继有人,注定会立江湖百年不倒! 事与愿违; 京城变故频发,这个小小少年被牵扯其中,久久不能脱身,虽然也怪他那爱管闲事的秉性,可其中的情义,很多人还是十分的理解。 已经两月有余; 不但京城变故频发,就连江湖也是一团混乱,两者之间似乎还存在着某种联系,整个天下都被牵扯之中,也是真难为眼前的这个少年了! 名扬天下也好,威震武林也罢; 柳林山庄只会有这么一位姑爷,绝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不然如何面对夫人的先灵,也愧对那份深厚的父爱! 轻轻拉着他坐下,刚刚少女的道道谴问,让这位武林盟主心中也很是不忍,这不是少年的过错!! “伯父,您怎么样?” 猛然看到威严的面容有些苍白,李逍遥急急搀扶着坐下,右掌贴在其后背,暗运内力。 “逍儿你坐下,老夫无碍,河间府之事很是诡异,我现在原原本本地讲给你听!” 轻轻拉着他坐下,端起茶碗浅浅压上一口,一丝冰凉总算压下了心中翻腾的气血。 “逍儿去换热茶!” 李逍遥拎着茶壶就要奔出,神情无比的担忧。 柳家的密信不会有误; 当初虽然猜测柳庄主应该并无大碍,为此宁愿受佳人的责骂也要隐瞒,可心中的那份担忧一直存在! “逍儿,小红之事到底是为什么?” 轻轻摆摆手让他坐下,威严的面色恢复了很多。 “方伯,方伯,打壶热水!” 李逍遥高声呼喊着,急急放下茶壶上前一步。 “为了一枚玉佩,那是慕容老庄主托付给我,是打开那方玉盒的钥匙!” 微微俯身低声说道,神情变得凝重。 十名柳家暗卫回柳林山庄,只知道将小红那丫头带来京城,其中的详情俱是不知,那枚玉佩也只有小红一人知晓,而且并不明白玉佩的用途。 半路被劫杀; 柳家暗卫也一定是奋力保护,其中一人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竟然在官道上求助,也幸亏遇到了慧妙师太。 当接到噩耗的那一刻,他就仔细思量过; 柳家暗卫不是寻常的高手,尤其是隐藏之术很是精通,当时他就猜测小红应该并无性命之忧,而且就藏身在河间府附近。 不过半日就收到柳家密信,所以才不惜以青木令镇压所有的柳林暗卫,选择以重兵前去解救! “钥匙?那方玉盒现在在哪里?” 柳庄主急切地问道。 “就在皇城,而且就是从河间府带回来的!” “怪不得他们在河间府劫杀柳家的暗卫!” 轻轻点头,威严的面容浮现一丝冰冷,武林盟主的霸气微现! 那是柳林山庄的人; 多少年来柳林山庄威震江湖,还没有敢如此的挑衅,没想到因为一件皇家之事,竟敢劫杀柳家暗卫,实在是胆大妄为! “伯父,您暂且息怒,此事还不止如此!” 李逍遥无奈地一笑,将这两日京城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禀告,心中更加的沉重! “又是富贵阁?” 柳庄主猛然站起,一双凌厉的眼神浮现一丝杀意。 如今还不能明白些什么,也就不配坐这个武林盟主之位了! 这场谋划不单单要颠覆皇城,只怕也要对付整个江湖,尤其是柳林山庄,这是要称霸江湖啊! 二百年前的五毒教席卷中原,造下了无边的杀戮,差点让中原武林覆灭,那也是为了称霸江湖,只不过属于明抢而已! 如今的富贵阁也有五毒教的余孽,甚至可以说是五毒教的延续。 费如此大的周章,还将朝廷也牵扯其中,百般谋划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不单为了称霸江湖,更想控制整个朝廷,其心之大无法形容,一切又是秘密进行,这是暗偷! 明抢尚且有应对之策,只要群起攻之,也会有五五的胜算,可这暗偷就令人很是头疼,其中的谋划很是复杂,甚至可以引起自相残杀,无比的歹毒! 如果这次真的是当年的五毒教重卷而来,这次的危机比上次更加的严重,也更加的难以对付,不知又有多少生灵涂炭! “逍儿,你既然找到了什么天阁所在,为何不让朝廷大军围剿,这可是在京城?” 柳庄主急急问道,定定盯着眼前的少女,眼神无比的疑惑。 京城重地; 这少年如今在皇城的地位举足轻重,整个京城暗流涌动,既然查到一处,就应该果断出手,也免得夜长梦多才是啊! “伯父息怒!小侄……小侄……” 终于避免不开这个问题,可他还是没有想到如何解释,那座天阁实在牵扯巨大! “那天阁还有别的势力?” 一代武林盟主,更是柳林山庄的庄主,心思在一瞬间就猜到了什么! “伯父,此事需要从长计议,那座天阁已在监视之下,目前找到那枚玉佩尤为重要,小红的身上确定没有吗?” 李逍遥急急问道,最后一刻还是决定先隐瞒那件事。 “没有,老夫找到小红时,只剩下两名暗卫,而且俱是身受重伤,小红那丫头也陷入昏迷之中!” “那两名暗卫何在?” “已经死了!” 后堂之中突然安静; 李逍遥缓缓走到门口,双目望着天空,额头紧紧皱起,孤单的身影显得很是无助。 那枚玉佩失踪实在是最大的变数,这将打破所有的布局,令他现在寸步难行! 两位王爷不惧,那座天阁也不着急,可皇城的那位却等不了太久。 若是皇帝宾天; 整个皇城乃至京城必会大乱,到时就不单单是两位王爷的威胁了! “逍儿,其实老夫这次回来京城,不单单为了河间府之事!” 柳盟主缓缓站起,轻声说道。 “对了伯父,小侄实在疏忽,您的伤是何人所为?” 李逍遥猛然转身,急切地问道。 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预料之外,心中实在是乱作一团,连柳庄主受伤之事竟然都 忽略,实在很是羞愧! 这是柳林山庄的庄主,当今的武林盟主,一身功力深不可测,一把黑煞枪威震天下,几个小毛贼怎能伤其分毫呢? “剑气!” 柳盟主轻轻吐出两个字,威严的面容竟然浮现一丝惊恐。 那是古老的传说; 几百年不曾在江湖上出现,没想到如今萧条的武林,竟然还能见到那神秘强大的剑气! “果真如此! 伯父,您能猜想到是谁吗?” 李逍遥轻声问道,其实心中早已有了这个结果。 “不知道!当今武林老夫还想不出谁有这份功力!” 微微摇头,神情有些无奈; 这不止需要很深的内力修为,更是需要很大的天赋,能触摸到那扇门户,绝非江湖平庸之辈! “会不会是一位江湖前辈?” 李逍遥轻声问道。 “不会,当今剑道只有无崖子前辈已登峰造极,可也并没有触摸到那扇门户!” “无崖子?” 无比震惊的问道,双目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这个名字才刚刚见过不久啊! 第327章 一个名字 震惊; 漂泊江湖多年,也曾面对生死之间,他自认已经看淡了很多的事! 当初被牵扯进岳阳那诡异的血案,就算查出富贵阁,甚至捕捉到五毒教的痕迹,也没有出现如此大的震惊! 江湖之中出现了剑道绝顶,就连柳庄主也不是敌手,虽然感到很不可思议,可也没有出现现在的震撼。 谁能想到; 只是一个名字,让他出现从未有过的震惊,伴随而来的是心中巨大的恐惧! 这个名字昨夜他才刚刚看到过,虽然尚不知那是何人。 白马的密信上确实出现了这个名字,虽然不是十分的确定,既然能出现,必然也有一定的联系。 刚刚他也想过说出,可终究还是忍下,当务之急是皇城的危机,本以为那是遥远的事,实实没想到就在眼前听到! “逍儿,你怎么了?” 柳庄主很是疑惑地问道,从未看到过少年有这般震惊的神情。 “噢!没事,伯父,这无崖子是何人?小侄怎么没听说过?” 李逍遥猛然回神,轻轻一笑问道,只是那丝笑容很是勉强。 “无崖子前辈是武当上上掌门的师弟,按辈分来说,是武当前掌门铁玄子的师叔,已经久不在江湖露面了!” 柳庄主轻笑着说道,眼中浮现无比的敬重之色。 “那不就是个老怪物了?” “不得无礼! 无崖子前辈确实是年岁已高,可一身内力无比的深厚,上次见他老人家还是三年之前,一柄玄光剑高深莫测!” 能让一位武林盟主如此敬仰,看来那确实是一位剑道登封! “小侄鲁莽了,那位前辈就在武当山吗?” 李逍遥急急问道,心中的震撼变得更大。 这不就是一个老怪物吗? 如此厉害的一个江湖前辈,如今仍然存于世间,并不是太过惊奇,可怎会与那座天阁有所联系呢? “不在,无崖子前辈在少林山上!” 柳庄主微笑着说道。 这等江湖密事极少有人知道,若不是武林盟主的头衔,曾经又帮武当度过危机,这等隐居的前辈高人怎会得知! “在少林寺?” 李逍遥无比疑惑地问道,这可大大出乎人的预料。 江湖五大门派虽然存在已久,可彼此之间少有往来,一个武当的前辈高人,怎会出现在少林寺呢? “不是在少林寺,是在少林山的后山之中,三年前伯父有幸见过一面!” “您跟那位前辈比试过?那无崖子前辈的剑术真的很高吗?” “比试? 不怕你笑话伯父,当时连无崖子前辈一剑都接不下,何谈比试之说? 逍儿; 古人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还很年幼,但浮躁高傲之万万不可有!” 轻轻拍着他的肩头,这不仅仅是一位前辈的教诲,更是来自亲人的关怀。 “小侄记下了!” 深深躬身一礼,神情很是庄重。 柳林山庄也许不会成为他的家,可眼前之人注定会是他的家人,那是如父般的存在。 “你的秉性伯父了解,武道一途会有很高的成就!” 柳庄主缓缓走到门口,遥望着明媚的天空,神情微微忧伤。 如今的江湖确实萧条,所有人都在追逐着名利,尤其年少后辈,与武道渐渐疏远,很多传承即将失传,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啊! “伯父,您刚刚说无崖子前辈的剑道已是鼎峰,难道也没有摸到剑气的门槛吗?” 稍稍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谈何容易! 剑道修的是君子之心,不但需要高深的内力,还需要莫大的悟性。 君子剑,问天心; 两者缺一不可,才能摸到那至高的存在啊!” 威震天下的武林盟主,天下秘闻自然知知甚多,也许毕生无法登临巅峰,可一颗武道之心从未改变过! “伯父,江湖之中再没有剑道高手吗?” “没有! 据老夫所知; 无崖子的剑道已是当今武林绝顶,如果连他老人家都没有剑气之门,老夫真的想不出还有何人?” 柳庄主微微回神,回头望着眼前的少年,神情很是肯定。 “那这道剑气……” “是啊!老夫与那道剑气交手一招,虽然略处下风,可并不是没有取胜的把握,那道剑气似乎刚刚形成,而且还有外力所致!” 轻轻摇首,神色也无比的疑惑,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虽然惊艳却不是太过震撼。 “外力?剑气还能用外力形成?” 李逍遥疑惑地问道,这种事真的是闻所未闻。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各种邪门歪道也是众多,那道剑气确实不纯!” “伯父,您可曾再见到过那位无崖子前辈?” 心中顿时感到一片烦乱,竟然理不出一丝头绪,剑气之事以后再说,眼下之境已是寸步难行了! “没有,他老人家不问世事已久,若非上次机遇怎会见到!” “咦?那就奇怪了!” “逍儿,你怎会对无崖子前辈如此感兴趣?” 柳庄主轻笑着问道,刚刚就感觉这少年有些怪异,现在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呵呵!小侄就是随便问问!” 尴尬地一笑,急急躲过那道眼神,神色有些慌乱。 天阁之事确实牵扯巨大,这般消息还不易轻易透露,他可不想身边之人陷入危险之境! “对了,伯父,您刚刚说这次回京不单单为了柳家暗卫,难道还有另外之事?” “是!老夫在东都打探到一个消息!” 柳庄主轻声说道,神色也变得微微凝重。 这家伙一定是有事隐瞒,既然他现在不愿说出,其中必有隐情,这少年不是一个鲁莽之人,心中应该有所安排,眼下之事也是够忧心的了! “何事?小侄能知道吗?” 李逍遥缓缓地问道,虽然很有兴致,可神色很平静。 江湖之事关系重大,别说他还不是柳林山庄的姑爷,就算正式与柳如烟成亲,一些重大之事也非他能参与! “当然,伯父本就是为你而来!” “噢?是不是东都发生了变故?” 急急地问道,心中猛然出现一丝不安。 “倒不是东都,是京城; 伯父得到消息,就是那位被消去番号的王爷,现在已经回到了京城,只怕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 柳庄主凝重地说道。 “这个小侄已经知道,前几日确实出现在皇城,只是最近两日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心中稍稍安定。 那位越王虽然身在京城,可如今没有了白马的协助,应该翻不起什么大浪,眼下另一位王爷才让他很是担忧! “据老夫得到的消息,那位王爷似乎与一间老铺有关” “老铺?” “对,京翡翠!” “京翡翠?” 猛然退后一步,神色已是大变。 今日的震惊真是一桩接着一桩,这都能给人吓死,这怎么又跟那京翡翠有关联呢? 那是一家存在京城二十几年的老铺,只不过是卖一种很好吃的食物,与这皇家之事怎会有所联系,真是匪夷所思! “逍儿,你可知道那京翡翠的来历?” 柳庄主轻笑着问道。 “具体的不太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说,那是一家西域之人所开的吗?” “非也,那家老铺的主人来自西凉!” “西凉?” 一双大眼瞪得更圆,张大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京城之中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西凉与西域虽然相距不远,可其中的意义可就天壤之别了! 西域虽然地大物博,可如今还并未真正的王化,其中小国众多,在中原眼中就是外邦,可西凉就有所不同。 三十年前; 先帝三次御驾亲征,不知多少将士血染疆场,才将西北这个平息,彻底归入王化之下,如今那已是朝廷边疆! 京翡翠来自西域,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也算勉强可以接受,京城之中也有不少外邦之人。 外邦之人在京城之中经营生意,很多都是暗中进行,或者幕后操控,断不敢与皇家有一丝的联系,那是通敌之罪,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若是西凉之人那就另当别论,都是归于王化之下,已是寻常之事。 西凉; 虽然现在已归王化,可依然很是混乱,与如今皇城之事,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京翡翠既然是出自西凉,与朝廷亲王有所关系,也就不太奇怪了! “伯父,您还知道些什么?” 李逍遥猛然抬头,神情变得无比的凝重。 刚刚回到京城数日,而且只有极少的人知道他离开了京城,如今已是白吃了两顿京翡翠,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当初的怀疑还存在心中,现在似乎要被推翻,这他妈皇城太乱了! “伯父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似乎与白马山庄有关系,所以伯父才急急赶回京城!” 是啊! 皇家之事一个武林盟主不便插手,可牵扯到江湖势力,就不得不管,何况还是四大山庄之一的白马山庄! “伯父有所不知,那京翡翠已经联系我了!” 苦涩地一笑,将那怪异的两顿饭,一五一十地告诉眼前的武林盟主! “噢?这么说你应该去看一看!” “是的,小侄也是这么想的!” “小红之事你不必太过忧心,伯父让暗卫前去打探,这次伯父在京城陪着你!” 柳庄主轻轻一笑,眼中浮现浓浓的慈爱。 “多谢伯父!” 深深躬身一礼,不止是一个晚辈的敬重,眼前挺直的身躯,已经是如同父影般的存在! 当初的一月之期已过,他知道这道父影承受了太多,这次回归京城,就是为他遮风挡雨! “去吧!” 轻轻将他搀起,威严的神情很是欣慰! 第328章 第一日 皇城,慈寿宫;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庄严的宫殿,金碧辉煌中尽显皇家贵气,这座后宫中的大殿已存在了好久! 先帝当年御驾亲征西北之地,那是名垂千史的丰功伟业,可也因此心神俱伤,就在迁都现在的京城第二年就龙御归天! 当时朝廷八位亲王,还有半数尚未成年,太后一人苦苦支撑偌大的皇城,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这座慈寿宫甚比麒麟大殿! 皇朝确立二十年之久,八位亲王各司其职,整个天下处于鼎盛,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却连发变故。 战火再起,哀声遍野; 只要想想都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为了那座至尊之位,陷万民于水火之中,说不清这是天灾,还是人祸,似乎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亲王反叛; 这在历代皇朝之中,都是皇家的一种羞耻,也是天下的莫大悲哀! 心魔滋生; 不论是寻常百姓,还是皇亲贵胄,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注定会人神共愤,也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身穿紫色罗裙,毛绒锦缎短襦,凌云髻高高束起,柳眉杏目,倾国倾城,犹如九天玄女临世,让人只能膜拜不敢触目! 身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当今武林盟主的千金,更是评为武林第一美,就算立于皇城之中,同样艳压群芳。 妙曼的身姿站在大殿的门口,一双杏目遥望虚空,倾国的容颜带着深深的忧虑,让人很是心疼! 最近几日; 太后的神情很是不佳,就连早朝也久久不上,虽然有时强颜欢笑,可她明白那只是在苦苦支撑着而已,这位掌管皇朝很多年的慈仁皇太后,真的已经很累了! 听宫中暗传; 乾阳殿最近几日也很不平静,众多的御医穿梭在各处大殿,尤其是那位布衣封修,似乎已陷入疯魔之态,据说把自己关在房中已有多日! 这一切她都明白是为了什么,虽然心中焦急万分,可却不敢轻易离开这座大殿半步。 皇城之中危机四伏,太后万万不可有事,玉佩之事已经很是自责,如果慈寿宫再发生变故,她就算以死谢罪,也难平心中的罪孽! “外面怎么样了?河间府是否找到小红?老爹现在如何?” 一连串的疑问存在心中,如何能让这倾国的少女不担忧呢? “烟儿!” 一声娇呼响起,四名同样娇艳的少女,缓缓来到她的身旁。 这是峨眉四秀,从踏入京城的第一天,就被送入这皇城之中,如今已有两月,实实让这四名少女很是无语! 峨眉突生变故; 峨眉当代掌门突然疯魔,连番在江湖造下杀孽,那将会让传承几百年的峨眉派,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幸亏那位少年出现了! 上峨眉,回京城; 力抗整个武林,甚至不惜性命硬接武林盟主一枪,只是为了保住被人暗害的掌门,也是为了那份结义之情。 对于那份结义; 江湖之中曾有过很多闲言碎语,一代峨眉掌门,竟然与一个无名小子义结金兰,这让很多人无法理解,甚至有些气愤! 可峨眉掌门是何人; 如痴如癫,桀骜不驯; 这在整个江湖是出了名的,只是碍于峨眉派的威名,无人敢轻易招惹,更别提什么世俗的目光! 冥冥天定; 就是这份不合情理的结义,挽救峨眉于危难之中,也保住了那古老的传承! 那少年与掌门是义结金兰,论辈分在整个江湖也是高高在上,就算她们是峨眉四秀,也应该尊一声师叔。 少年不过是及冠之年,比她们还要小上几岁,那声师叔实在难以出口,威逼利诱之下,还被尊称为师姐。 这虽然是嬉闹之语,可少年却已当真,那声师姐叫得也心甘情愿,让她们很是感动! 峨眉陷入困境; 身为峨眉弟子自当挺身而出,那少年尚且不顾性命,她们不过是暂时困在这皇城之中,又岂敢有丝毫的怨言! “师姐!” 柳如烟回首轻望,一双杏目瞬间湿润。 虽然是柳家法大小姐,可毕竟只是一位少女而已,若不是为了心爱之人,怎会有现在这般忧虑的神情,初开的花朵都是无比的灿烂! “好了,没事的,你也不用太担心,师弟一定可以的。” 秀竹身为峨眉四秀之首,也是最有主意的,轻轻拍着少女的秀肩,轻声安慰着,可眉宇间的忧愁,丝毫不比少女的少! 近几日皇城之中很是慌乱,她们都住在住在这里这么久,一些皇城暗信也多有了解。 太后神情萎靡,似乎没有了求生之意,应该与乾阳殿那边有关,看来皇城传言也不算虚,皇帝真的撑不了几日了! 皇城和峨眉也算是同病相怜; 据那师弟所说,皇帝和掌门好像是中了同一种蛊毒,那么如今看来,皇帝如果撑不了几日,那掌门也难过此劫,峨眉派的危机依然存在! 峨眉虽然是传承数百年的古老门派,可位于边陲之地,向来就很是萧条。 当今峨眉掌门柳道人,虽然一向放荡不羁,可却是一位难得的大才。 不但一身功力深不可测,更是在江湖上威震四方,尤其是喜好结交各方义士,让现在的峨眉派空前的鼎盛,隐隐位于五派之首! 柳道人只有一位师兄和师姐,虽然也是天资聪颖,可一向清心寡欲,勉强能打理峨眉正常事务,如果说要掌控峨眉,可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柳道人现在尚没有亲传弟子,峨眉后辈之中也无大用之才,她们峨眉四秀已算是佼佼者,可终究太年轻,而且又是女儿之身。 峨眉掌门如果这次难过大劫,整个峨眉派将会一片慌乱,如果有人之人再借题发挥,峨眉还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都是我的错!” 两道泪痕缓缓流出,柳如烟靠在秀竹的肩头,娇躯轻轻的颤抖着。 当初在河间府; 她本该亲自回到柳林山庄去取那枚玉佩,就算遭遇不测香消玉殒,也算对得起所有被牵连之人。 可如今呢? 柳家暗卫被劫杀,贴身丫头小红下落不明,那枚玉佩更是无从说起,皇城乃至整个天下将要陷入战乱,不知会有多少生灵涂炭,这全是她一人之错! “这不是你一人之错,不许胡思乱想!” 秀竹轻声安慰着,娇目中也是热泪盈眶,两道泪痕缓缓流出。 “烟儿,你别担心,师弟会有办法的。” 三位少女齐声说道,慢慢靠过来,轻声安慰着,娇容上同样流下两道泪痕。 无声的哭泣,还是五位倾国的少女; 这是让上天都会感到的悲伤,何况芸芸众生! 四周的宫女和太监纷纷绕道而行,望着相拥而泣的五位少女,虽然感到很是疑惑,可那种悲伤之情,似乎连天色都受到渲染,一道阴暗笼罩着整个慈寿宫! “太后!太后!” 一道急促的呼喊声突然传来,大殿门口出现一道悲惨的身影! 真的很惨; 一身青色布衣几乎看不出颜色,各种污渍渲染得油光发亮,一头蓬乱的头发,一双通红的眼睛,配上无比憔悴的面容,真如乞丐一般。 若不是那张相貌很是熟悉,只怕片刻间就会被赶出这座大殿,这里可是皇城,脚下可是慈寿宫,怎会有这般邋遢的人存在! “怎么了?封御医!” 柳如烟听到呼喊,急急转身问道,都顾不上擦拭娇容的泪痕。 不错; 眼前这位悲惨的汉子,就是药王封家的唯一传人,布衣御医-封修! 身为御医又是在皇城之中,基本的衣着面貌该是十分的注重,这不仅仅是个人的素养,更关系这皇家的颜面,现在这般形态,肯定内有隐情,只怕与乾阳殿脱不了关系! “柳大小姐,太后呢?” 封修急急的问道,一双通红眼睛带着无比的焦急之色。 “太后刚刚睡下,到底出了何事?” 柳如烟急急将封御医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这般神情应该与皇帝的病情有关,可太后实在难以承受再大的打击了! “皇上……皇上……” 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两道热泪缓缓流出。 “皇帝怎么样?”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双手紧紧抓着两条无力的手臂。 “皇上命不久矣!” 封修紧咬牙关,沉声挤出这么几个字。 很短,很简单,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少女的娇躯顿时一晃,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突然袭来,慢慢向旁边倒下。 “烟儿!” 四道娇呼同时响起,也急急扶住那将要倒下的娇影。 “柳小姐!柳小姐!” 封修轻声呼喊着,右手急急探出,搭上少女的手腕。 “我没事,皇帝还有几日?” 勉强睁开一双杏目,倾国的容颜一片煞白,让人无比的心疼。 “最多七日,如果没有破解之法,就算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封修轻轻放下少女的玉手,面容坚定地说道。 这般惨相就是出自乾阳殿,已经数日不曾踏出那间大殿,甚至连一顿完整的膳食都没有用过。 苦苦思索,频频试验; 可结局往往很是残酷,还是没有找到破解之法,甚至想多留几日皇上的性命都做不到, 他已无能为力! “只有七日了吗?” 柳如烟在四名少女的搀扶下,缓缓站起,娇容上两道热泪再次流出,一双杏目带着深深的愧疚! “已是极限!” 封修悠悠的说道,简单的四个字突然变得无比的沉重。 “金丹呢?” 少女急切地问道。 “金丹已无用!” 希望再次的破灭,已经看不到一丝的光明! “你现在立即回去,一切如旧,万不可透露一丝消息!” 猛然站直娇躯,倾国的容颜浮现一片坚强。 “可太后……” “嗯?” 娇容浮现一丝冰冷,一双杏目也变得无比的凌厉! “下官明白!” 悲惨的身影微微躬身,转身快步离开! 第329章 闭门羹 “师姐,此事万不可让太后知道,必要之时可以用些手段!” 望着急急离开的悲惨身影,柳如烟猛然转身,靠近四位少女低声说道。 “明白,烟儿,你要离开皇城吗?” 四女同时轻轻点头,也明白了少女之意,此事实在太过严重,瞬间可引起整个皇城的慌乱,她们已知道该怎么办! “是!我要去找他!” 柳如烟挥手擦去娇容的泪痕,一双杏目变得无比的坚定。 “好!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只是那封御医……” 秀竹低声说道,娇目浮现一丝担忧。 “师姐放心,他不敢也不会!” 是啊; 皇帝只有七日之命,不到最后一刻所有人都不会放弃,刚刚虽然没有明说,可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那位封御医。 七日; 虽然是转眼而过,可如果传出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何况还有一位少年。 那位白衣少年可是从未让人失望,这是整个皇城,甚至连太后都无比坚信之事,那布衣御医应该明白! “好!你放心去吧!” 峨眉四秀齐齐低声说道,凌厉的目光让她很是放心。 皇城之中虽然人多眼杂,可这峨眉四秀非寻常之人,只要略使些手段,定可以保证万无一失,她可以放心地出宫! “多谢师姐!” 微微躬身一礼,身影闪动间,直奔大殿深处。 “烟儿,这……” 秀梅急急喊道,娇容瞬间一片疑惑。 她们就站在大殿门口,少女既然要离开皇城,自然要向外奔去,怎么反倒进入后殿之中呢? “别多嘴!” 秀竹急急捂住少女之口,一双杏目也变得清明。后殿之中还有一位重要之人,也许少女是到那里去的吧! 慈寿宫,后殿; 这里远离前殿,已是皇城深处,四周一片幽静,地上还有少许的枯叶,看得出平时很少有人前来! 皇宫大内; 这种宫殿很多也是常见,只是这座大殿仍位于慈寿宫范围,这就有点很不寻常了! 慈寿宫是太后的住所,每座大殿就算无人居住,宫女们也应该每日打扫,可这里似乎已有多日不见人清扫,这是十分怪异之事! 不是没人,是不敢; 幽静的大殿中传出轻轻的木鱼声,一道素影若隐若现,但隐隐透出一股威严之气! 轻踏着枯叶,一道娇影快步奔入; “王爷!” 柳如烟站在大殿门口,微微躬身喊道。 “呵呵,柳大小姐就不必如此了,这里早已没什么王爷了!” 木鱼声停下,一道威严的身影缓缓站起走到门口。 红色的大门打开,浮现一张安静的笑脸; 刚毅的面容带着稍许的沧桑,隐隐透着一丝威严霸气,已是一双明亮眼神,带着无比的安详和宁静! 这是先朝太子,当今的景王,现在的悟静大师! 作为先帝得嫡长子,本该继承那九五之位,可现在竟然遁入空门,成为方外之人,是可悲?还是幸运? 太子如何?亲王如何?和尚又如何? 身为皇家的子嗣,如何能做到置身事外呢? “太后是不是有懿旨了?” 景王爷轻笑着说道,神情很是平静。 从再次踏入皇城得那一刻,这种结局都一直在等待着,也许这才是最好的。 身在河间府虽然能暂时安全,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有点明白那少年的意思,终究是皇家的血脉啊! 那少年为何将皇帝的金令留下,就是怕一道懿旨就会被终生幽禁后宫,可这里是慈寿宫,那道金令未必好用! “王爷,没有懿旨,是小女要求见您!” 柳如烟轻笑着说道,一双杏目很是忧愁。 “进来说!” 景王微微一笑,率先走入殿内。 少女的眼神很是不对,这是发生了大事了! 整个大殿很是简朴; 正前方一座佛像,一张供桌燃着清香,两个坐垫,一方木鱼。 四周显得很是空荡,但很是干净整洁,比那后宫幽禁之地确实要好上很多,可这里何尝不是一处幽禁之所! 皇家确实有太多的悲哀!! “发生了何事?” 景王慢慢坐下,缓缓地问道。 一颗佛心已固,就算身在皇城,也很难再惊起心中的涟漪! “皇帝大限将到!” 柳如烟躬身站在佛像面前,轻声说道。 “还有几日?” 轻声问道,神情还是很平静,只是手中的佛珠轻轻地颤抖着。 往日恩怨情仇早已随风而去,就算被抢去太子之位,到如今心中也没有了太大的怨恨,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三皇弟! “七日!” “玉盒不是已经寻回了吗?” 景王疑惑地问道。 若不是护送玉盒回京,怎么会身在皇城,可如今怎么出现这等变故呢? “是小女的罪过!” 柳如烟轻声说道,娇容缓缓垂下,将玉佩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 这件事知情的人不多,就连闵王也尚且不知,但必须要告诉这位皇长子! “呵呵!柳大小姐有何错?” 听完少女的讲述,景王轻轻的一笑,缓缓站起。 “是小女处置不当,连累了皇帝!” 缓缓跪在坐垫之上,躬身垂首,两颗泪珠悄然落下。 “佛曰;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不成也是功德无量,柳大小姐又有何罪?” 景王轻笑着,缓缓走到供桌。 香炉之上,佛像脚下; 一片金光浮现,那是一枚耀眼的金令! 皇帝金令,如驾亲临; 普天之下只此一枚,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也具有生杀大权! 轻轻伸手将金令拿过,转身放入少女的手中。 少女应该是为它而来,这枚金令不应该躺在佛前,这本不是一个慈悲之物! “多谢王爷!” 柳如烟躬身俯拜,双手捧着这枚金令! 皇帝只有七日之命; 前几日犯下的错已经不可逆转,但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找到那家伙,应该还有补救之法,这枚皇令必须要带上! 如今不止皇城危机四伏,整个京城都是暗流涌动,她不确定心爱之人如今在哪里,可没有威慑之物,在这偌大的京城确实寸步难行! 这枚金令是当初留给景王保命之用,现在要再次要回,其中的难堪之处,就算身为一个女子,也很是羞愧! “这本来就是他的,何来谢字!” 景王轻轻一笑,缓缓将少女搀起。 “去找他吧!如今的困境贫僧相信他能破开!” 轻轻点头; 一双睿智平静的双目,带着无比的坚信之色。 “嗯!” 重重地点点头,柳如烟再次躬身,金令放入衣袖之中,再次望了望平静的王爷,猛然转身奔出大殿。 “见到他替贫僧问好,告诉他贫僧很想念他!” “好!” 娇影远去,带着最后的希望! 阿嚏……阿嚏……阿嚏…… 狠狠地揉了揉鼻子,一丝不爽浮现在俊郎的面容。 举目抬头望向虚空,明媚的阳光还稍稍有些刺眼! 虽然已经过了正午,但还存留一丝余温,怎会突然连打了三个喷嚏呢? “又有人想我?” 猥琐地一笑,面容浮现出那种很不着调的神情。 “不会又要挨打吧?” 身躯猛然一震,眼中浮现一丝惊恐。 犹记得前天夜里; 当时身处屋脊之上,四周一片冰冷,浓雾环绕,也是这般毫无征兆地打着喷嚏,本以为有人想念,没想到是被人咒骂。 今日正午时分,百世药铺; 欢天喜地的去迎接回归之人,没想到差点死在少女之手,如今腰间还有一块青紫,这已经少女手下留情了! 弄丢了慕容家的猪,那九小姐杀他的心都有了,这点皮肉之苦只是前奏,更恐惧的还在后面。 “如果烟儿知道那……” 猛然再次打个冷颤,急急晃动脑袋,那个念头不能再出现,这会影响他的身高。 柳家大小姐的刀,他可是见识过一次,那可是一点都不留情,真砍啊! “不行,要赶快找到慕容家的猪!” 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一家老铺; 高大的门庭透着古朴之色,虽然没有太多的华丽,可隐隐透着一丝庄严之气! 朱红色的大门有些破旧,带着浓浓的烟火之气,门庭之上挂着一方有些褪色的门牌,上面了三个古朴的大字-京翡翠! 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整个京城乃至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也是京城一道独特的风景。 晶莹剔透的碧绿团子,清香软糯的口感,咬上一口就唇齿留香,真的是回味无穷! 这等美味存于世上,本是十分的不易,也必然会是流传百世的传承,怎么就跟眼下京城的混乱联系在一起了呢? 越王找上了京翡翠,还与西凉白马山庄有关,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之事。 两次白吃,还亲自送货上门,这是一种暗示吗? 河间府的变故是一团乱麻,让他现在找不出一丝的头绪,那枚玉佩如今下落不明,那座天阁又不敢轻动,只好找来这家老铺,也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 他有意想去找白马的少主问一问,后来再三思量,还是决定来这间老铺看看,总要找出个线头不是吗? 邦邦邦!! 站在这家老铺的门口,举起右拳狠狠地砸着,他心里不爽,怎会让别人好受! “谁啊?”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很大的怨气,这个时辰本是老铺休息的时候。 京翡翠在清晨开卖,最多历经两个时辰,随后再进行一番收拾,将近正午才得以休息。 这是打扰人家清梦了! 咯吱! 大门打开,一颗蓬乱的头颅冒出来。 “您……您找谁?” 伙计猛然一愣,神色很是惊恐。 眼前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俊郎的相貌气宇非凡,怎会来这里呢? “找你们家掌柜!” “我们家掌柜的不在!” “本公子的京翡翠还送不送了?都馋了!” 轻轻的笑容,透着一丝诡异! “是你!我们掌柜的说了,你还不配进来!” 砰! 大门瞬间被关上。 不配? 第330章 白发老丈 “不……不配?这是说我吗?” 望着紧紧关闭的朱红色大门,目瞪口呆,整个脑袋瞬间懵逼,他有了一种想拔剑的冲动,右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 偌大的京城; 虽然他不过来了两月有余,可如今也算名满京师,就连皇城也如无人之地,京城之地还有哪里不可去,可现在却被拦在这间老铺的门外! 不配? 杀人放火,还是十恶不赦,就算京翡翠名满天下,也不用这么嚣张吧! 前几日还礼敬有加,不但白吃,还送货上门,这要是传出去,都可以轰动整个天下了,可今日这待遇也忒惨了点吧! 不让进门不说,还说什么不配? 士可忍,他爹也不可忍; 砰砰砰! 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对着朱红色的大门就是一顿咆哮,震得高大的门庭都剧烈的晃动。 “格老子的!” 这口气若还能忍下,他就不叫李逍遥了! 巨大的响动让四周的人群越来越多,却只是遥遥观望,无一人敢上前询问。 这里是京翡翠的老铺,已经有很多年无人敢这么敲这扇大门,今日确实很怪异,还是这么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 “哎呦!公子,您别敲了,门都快敲烂了!” 朱红色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刚刚的那颗头颅再次冒出来。 猛然望见那么多的人在门前观望,这颗脑袋急急一缩,这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 京翡翠屹立京城二十年,从一家露天的小摊,但如今的老铺,也是历经了万般磨难,才有了今日的名声,今日一闹那还不得名誉扫地嘛! “我不怕!” 李逍遥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门口,一副无赖的样子。 他的脸皮厚无所谓,但这口气实在难以压下,今日若没有个说话,倒是不介意让整个京城都知晓,再说这本来就是一张假面! “公子,您要怎样?” 看着这张不着调的俊郎面容,伙计知道遇到了难缠之人,今日若没有个解释,指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张面容很陌生,初见之下还以为是哪家的富贵公子,直到听到那句话。 前几日去王府送京翡翠就是这名伙计,所以掌柜的吩咐记得很清楚! “不管怎么样的一张面容,只要是上门索要京翡翠的,一定不要让其进门,因为他还不配!” 这是掌柜的亲口吩咐,所以老铺的伙计都记忆犹新,虽然很是不解,却不敢有一丝的忤逆,掌柜的脾气可不大好! 老铺中的伙计不是太多,但最长的也做了数年,尤其是老管家,据说是一直跟着掌柜,经历了不知多少风风雨雨。 京翡翠初来到京城,当时京城刚刚迁都不久,民生不安,对于外来之物很是抵触,经过数年的沉淀,才有一点小名气。 直到十年前; 这家老铺似乎换了一位新掌柜,所做京翡翠也有了巨大的改变,一夜之间就轰动整个京城,到如今已经威名于天下! 如今的老铺; 所有的伙计,除了那名老管家,俱是在京翡翠威名以后来到店中,可掌柜的面容一次都未见过。 京翡翠制作极其的复杂,所用食材有数十种之多,而且花费时间很长,所以一夜也就只能做出固定的量! 老铺中的伙计从未参与过京翡翠的制作,似乎都是老管家和掌柜亲力而为。 老管家除了制作和盘查账目,对于琐事很少过问,而对于掌柜的,所有的伙计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位掌柜很是神秘; 平时很少出现在老铺,就算偶尔露面也是黑纱遮面,而且形态也每次不同,有时像一位妙龄的少女,有时又像一位年迈的老翁,但那方黑纱始终未改变过! “怎么样?让不让本公子见你们掌柜?”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嘴角露出一丝挑衅的味道。 好好的前来拜访,吃了个闭门羹不说,还受了一肚子的气,今日若没有个说法,哪能轻易罢手! 还不配? 太侮辱人了! “我们掌柜的真的不在!” 伙计苦着脸说道,双手急急把着大门,可那颗头颅却是一缩再缩。 门外的人群越来越多,这不是要上京城的头版头条了嘛! “我不信,你让我进去看看!” 没有丝毫强进的意思,就那么随意站在门口。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舆论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别的不说; 单单就论一家卖东西的老铺,不论名声多么的大,拒绝客户上门还拒之门外,就已经是最大的不敬,这种打击是致命的。 轻者名誉扫地,重者怕是要关门大吉,京城重地岂能留这种狂妄无理之辈! “您稍等,小的去禀报一下老管家!” 大门再次被关闭,急促的脚步声跑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 “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敢找这般麻烦?” “小声点,没看到那身上等的裘服吗?” 四周的人群低声细语,虽然带着深深的疑惑,可终究没有一人敢上面问一下。 京城之地,皇城脚下; 巨贾富商一抓一大把,尤其是王公大臣,一巴掌之下都能拍出一两个,这不过是一间普通的老铺,就算名扬天下,也不过是平头百姓,可没听说后面有什么大人物! 今日的这位公子很是不凡,不知道这间老铺怎么得罪了他,如果不能善终,这京翡翠只怕要消失了! 李逍遥听着四周的低声交谈,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也不想多加理会。 今日来这间老铺的目的本就不纯,还受了这般闷气,他不介意将事情闹得大些! 如果这老铺真的参与皇城暗斗,想来这掌柜也不是什么善类,就算做出的食物再美味,也没资格存于天地之间。 若是其中真有什么隐情,或者被人所迫,他自然也会出面澄清,毕竟这等美食制作不易,若能流传百世,倒也是一种很不错的传承! “越王怎么会找到这里呢?这家老铺的掌柜认识自己吗?” 微微垂目,他的心中也是一连串大的疑问。 京翡翠确实好吃; 这等美食必定不是中原之地所有,若真是出自西北之地,倒也可以理解。 整个天下只有京城这么一间老铺,每日的售卖又是固定,而且价格并不是太昂贵。 据柳庄主所说; 这京翡翠虽然出现在京城二十年之久,可初来乍到应该也是十分的不易,就算苦心经营十几年,这般情景之下家产还是颇丰,可要说富可敌国就有点夸张了! 那可是朝廷的一位亲王,就算是巨贾富商也未必能看上,更别说这么一间普通的老铺,其中的意义又何在呢? 柳庄主得到的消息是这家老铺与白马山庄有所关系,可白马的少主如今就在京城,他也从未在其口中听到关于这间老铺的一丝消息。 出西凉,入京城; 那位白马少主的目的本是很单纯,但据他频频接触才得知,这次进入京城的白马,可并非只有一位白马少主。 那匹西域乌驹也是来自白马山庄,但似乎与那位少主目的不同,难道这家老铺是属于那股力量吗? 前几日他还去过清风阁,那神秘的老爷已经离开,不会是躲在这家老铺中了吧? 轻轻地摇摇头,脑中如一团浆糊一般,实在有太多的疑问,而且没有丝毫的头绪。 那方玉盒是找回来了; 可如今情况竟然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这该死的京城自己还要呆多久才算完,而且还有一座富贵阁的天阁! 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多管闲事的毛病始终改不了,致使现在陷入这深深地泥潭之中,不但自己脱身不得,连身边的人都被困其中。 要什么名扬天下,陪着佳人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咯吱! 轻轻的开门,打断了他全部的思绪,急急抬头望去,一张苍老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满面的沧桑皱纹,雪白的头发随意的束着,看着有些稍稍凌乱,宽松的眼皮,一双昏暗无光的眼睛! 这样一张面容本该是一位行将就木之人,若是寻常人家必是久卧床榻,现在居然出现在这样一间老铺,已经很是怪异了! “老丈请了!” 微微躬身,微笑着说道。 无论这家老铺有何猫腻,对着这样一位年迈的老者,最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他虽然脸皮够厚,但还不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你姓李?” 苍老的声音带着沙哑,真担心那一口下一刻会提不上来。 “是!”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 人家都已经明说了他不配进入这家老铺,能知道的他的性名,那是再寻常不过了! “你确定自己姓李?” 苍老的面容微微一笑,昏暗的眼神似乎多了几分光亮。 “老丈此话何意?” 笑容稍稍一收,目光变得有些凌厉。 他都叫了二十几年的李逍遥了,不想现在被人质疑,这可比刚才那句你不配要打击大了。 刚刚不过是脸面的问题,现在可触碰了他的尊严,这是无法忍受的,如果眼前不是这么一张苍老的面容,沙包大的拳头早就打过去了! “李姓不好!” 苍老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似乎对他的抗拒不屑一顾,一只干枯的手慢慢伸出来。 说是皮包骨头一点也不为过,道道青筋肉眼可辨,可他的目光却是一聚,神色浮现无比的震惊。 这只手的力量很大! “晚辈李逍遥,拜见老丈!” 深深躬身一礼,神情很是尊敬。 这只手不该出现在这家老铺,这是一位江湖前辈,而且是一位绝顶高手! “逍遥的名字很好,但李姓不好!” 苍老的面容微微一笑,但却轻轻点头,只感觉到眼前突然一花,一封密信已经在他手中。 朱红色得大门第三次被关闭,似乎从来没开过一样,只留下一位懵逼的白衣少年。 鬼啊!! 第331章 名剑山庄 懵逼; 无比的懵逼! 朱红色的大门关闭的一刻,他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不再流动,压抑的气息让呼吸变得困难,大脑也只剩下一片空白! 若不是双手之间夹着一封密信,真怀疑这扇大门是否开过,他今日又来没来过这间老铺。 第一次来这老铺,不但被拦在门外,还说他不配进入,这已经是很震惊的事了,没想到第三次开门更甚。 依然没能踏入这扇大门半步,就连用了二十年的姓也遭到了质疑,来看他真的不配进去,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半个时辰之内! 李姓; 那踏马是用了二十几年的姓氏了,难道也是用错了? 这种事不仅仅是离谱了,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用什么姓氏那踏马有得选吗? 嗤! 一道红光闪过,就算在阳光之下依然很是耀眼。 一柄锈迹斑斑,但却浮现道道红光的长剑,在半空中微微颤抖,凌厉的杀气慢慢散开,一股冰冷的感觉蔓延开来! “剑?” “哎呀!妈呀!要杀人了!” 尖锐的惊呼声响起,四周的人群纷纷逃离,只剩下几个大胆的在远处暗暗观望! 什么情况? 今日京翡翠的老铺门口实在太诡异了! 一位衣着华贵的俊郎公子哥似乎来找麻烦,只是片刻之间就拔剑出来,这不是要杀人的前奏吗? 京城重地; 虽然是位于皇城脚下法纪森严,可其中的牵连也是巨大,一些官宦子弟仗势欺人也不是没见过,今日这家老铺应该保不住了,这是招惹了哪家的公子了啊! 轰! 脑中突然一明,身躯瞬间一震; 尖锐的呼喊让他猛然回神,目光微微转动,呆呆地望着手中的赤血剑! 脑中慢慢出现一幅幅画面,填补着刚刚的空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这是怎么了? 一瞬间的冲动,竟然让他拔出赤血剑,这是要杀人吗? 为了什么? 难道就为了今日,在这老铺门口吃了闭门羹? 不对! 刚刚的老丈好像质疑了他的姓氏! 那又怎样? 漂泊江湖多年,从西北之地来到中原,五岁之前的记忆全部消失,李逍遥的名字是鬼老说的,用一句无父无母形容也不为过,如今有人质疑他的姓氏也在情理之中,难道这样就要杀人吗? 红光一闪; 赤血剑瞬间收回腰间,一双大眼慢慢恢复清明,急急用衣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猛然转身飞奔而去,只是手中紧紧握着那封密信,他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暖阳慢慢落下,仅存的一丝温暖已经消失,冰冷缓缓聚集,白日即将散去。 天色越来越短了! 一家酒楼,一间雅房; 李逍遥直直奔入,连后面紧跟的伙计都甩在身后,俊郎的面容很是不爽。 今日不止是太震惊,还留下了阴影! 心魔! 刚刚在那间老铺的门口,他再一次陷入了心魔,这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右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 赤血剑的确是一把神兵利器,可越是用久就越感到它的可怕,那个古老的传闻也许是真的! 赤血剑在慢慢侵蚀着他的心境,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事,剑上的红光不能再解封了! “公……公子,您怎么这么着急啊!” 伙计急急说道,一口气还没有理顺。 “上一桌酒菜,要五粮醇!” 右手伸入衣袖之中,随便摸出一张银票扔在桌上,那双眼神让人有些畏惧! “公子……您……您稍等!” 伙计唯唯诺诺地上前拿过那张银票,身躯微微的颤抖着。 这位公子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现在又是这般神情,肯定是心中烦闷,一个不留心就会惹怒,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二……二百两?” 小心翼翼的摸过那张银票,只是微微一看,顿时面色大变,一声惊呼不由自主的喊出。 这里是京城,富家的公子自然见过很多,可吃一顿酒菜就掏出二百两的银票,这还是从未见过,莫非公子家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座酒楼并不是高大上,就算一桌上好的酒菜,有二十两银子足够,公子就算很大方,一百两银票赏下也是见过,可一出手就二百两…… “别废话,快去准备!” 李逍遥冷冷地说道,现在可没心情跟这伙计多嘴,左手还紧紧握着一封密信呢! 他不敢看; 今日去那间老铺不过是打探一番,不想连连震惊之后,就连大门也未踏入半步,还差点勾起心魔,真可以说完败,而这封密信是唯一的收获! 这上面应该写些什么,是否与他心中的疑惑有关? 那怪异的老丈又是何人,为何会质疑他的姓氏呢? 太多的疑问浮现在脑中,甚至都压过了皇城之事,这封密信也许能解释点什么,可他现在有点畏惧了! 公子出手如此的大方,而且似乎今日的心情很是不爽,这酒楼的伙计自然不敢怠慢。 一刻钟后; 三名伙计同时进来,双手的木盘之中放着很多美味佳肴,还有两坛上好的五粮醇! 伙计们俱是不敢出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轻轻地将酒菜放在桌上,那张俊郎的面容还很是阴沉! “公……公子,您还……还有何吩咐?” 三名伙计躬身站在门口,彼此对望着轻轻推搡了几下,最后还是先进来的伙计缓缓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不用了,你们退下吧,将房门关上!” 李逍遥缓缓抬头轻声说道,心中也已平复不少,俊郎的面容露出一丝微笑。 “是!” 三名伙计再次躬身,神情也放松不少,快步离开房间,房门也被紧紧关上。 呼…… 长长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右手缓缓伸出,拿过一坛酒。 左手紧紧握着始终没有放开,微微停顿片刻,似乎再决定要不要放下那封密信! 啵! 一声闷响; 用嘴咬住酒坛上的木塞,右手稍稍用力,酒坛瞬间被打开,一股清醇的酒香顿时散开,到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放开那紧握的左手! 无比熟悉的酒香,确实是五粮醇,还是上等的,这在平时他都不舍的买,今日注定要奢侈一把了! 微微仰头; 一口醇香的美酒灌入口中,一丝冰凉瞬间蔓延全身,身躯微微一颤,双目变得更加清明! 这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在无比烦闷的时刻,可以让心中快速得到满足。 接连灌下几口,一丝红晕浮现在脸上,一双大眼也变得有些迷离! 缓缓抬起左手放在桌上,长时间的紧握,让骨节变得有些苍白,边缘露出了密信的一角,可已经被握得皱成了一团! “这上面到底写些什么呢?” 他在心中默默地问着,双目紧紧盯着右手,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似乎并未看见,只感觉到右手中的酒坛。 缓缓举起酒坛再次灌入口中,不小的酒坛已经空了一半,这般牛饮确实有些糟蹋了这上等的五粮醇! 砰! 重重地右手的酒坛放下,眼中的凌厉大盛,似乎在做一个很难的决定,随后左手缓缓的张开! 一团密信滚落在桌上,已经变得皱皱巴巴,但外表来看还没有丝毫的破损。 这是今日唯一的收获,他真害怕打开的那一刻! 再次举起酒坛灌入口中,双目始终紧紧盯着桌上的一团。 一刻钟; 酒坛已空,目光也变得迷离; 这也许就是他来酒楼的原因,不是将自己灌醉,真的没有勇气打开这封密信,心中早已感觉到,这并不是一封普通的密信,只怕还有关他那神秘的身世! 呼! 一口酒气喷出,牙关轻轻咬住,右手的酒坛放下,有些颤抖地去摸那封密信! 纸张是普通的粗纸,就好像包裹京翡翠的纸包一般,微黄的颜色还带着一丝清香! “就不能用点好纸?” 喃喃的轻声自语着,右手缓缓拿过那团,双手慢慢打开,神情似乎还带着一丝埋怨之气。 中原的造纸之术已经发明了几百余年,现在已经很是完善,皇城之中已经用上了光滑细腻的宣纸,如此重要的密信,难道就不能用点好纸吗? 那家老铺真是抠门! 密信慢慢被打开,几行秀丽的小字出现在面前。 字迹是常见的小篆,书写得很是整齐,一丝淡淡的墨香飘出,这字书写很漂亮,隐隐有大家之风,只是有点秀气,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 “这是什么?” 双目猛然变得更大,一脸的神情很是迷惑,眼神之中浮现着满满的不敢相信! 本以为会得到很重要的信息,可几行小字现在却一句都看不懂,犹如那佛家禅语一般,与心中的疑惑也没有丝毫的关系! “难道我想错了吗?” 轻轻吐出一口气,实在难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连连又看了几遍,甚至都轻轻念了出来! 看不懂! 身躯突然一软,双手放开,那还有皱皱巴巴的密信缓缓飘落在桌上。 他无力地放弃了! “这踏马玩我呢?” 恶狠狠地低声咒骂一句,微微仰头望向虚空,眼神变得很是空洞! 一封密信; 一封根本看不懂的密信! 他虽然不算是才高八斗,可在那座破旧的院落,鬼老的忽悠之下,古今文典也是熟记心中,诗词歌赋也是略有小成,曾经还幻想着进京赴考呢! 可现在呢? 这封简短的密信,不过数十个字迹几句话而已,竟然连一句话看不懂,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这是什么呢?佛门禅语?道家真言?还是江湖暗语?” 微微闭目,额头紧紧皱起,密信之言已经熟记心中,可就是不得明白其中之意! “嗯?” 猛然身躯一震,身躯瞬间坐直,双目极速睁开,双手急急抓过桌上的密信。 密信之意尚不能明白,可左下角是署了名号的,刚刚差点给忽略了! “名剑山庄?” 这是何地? 第332章 岔了 “中原之地文化历史悠久,文明更是博大精深,所做所创也是层出不绝,自己这点学才不过是冰山一角,看不懂也实属平常,找人问问不就行了!; 李逍遥的心中这样想着,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那座酒楼傻傻地待了将近两个时辰,一封简短的密信愣是没看懂,美味佳肴没动多少,五粮醇倒是喝了几坛! 字迹是常见的小篆,书写也是中原的风格,怎么看也不像外邦文字,可就是晦涩难懂,似乎每句之间都不相连,甚至每个字之间都犹如断开一般,真的是不可思议,还有那怪异的署名。 名剑山庄; 这一看就是一个江湖势力,肯定不是属于朝廷的衙门之类。 当今武林五派四庄,这是人人皆知,慕容山庄也算一大势力,只是久不过问江湖之事,而且与朝廷关系密切,那就另当别论了! 古老的五派传承了几百年自然不必多说,就算四大山庄最短的也建立了百年之久,可这名剑山庄实实是没听说过。 江湖之中也有很多隐藏的势力,可最少也能知道点蛛丝马迹,他也是在江湖漂泊了十几年,怎么就从未听到过这号名字呢? 名剑还是山庄; 这是一个多么高大上的名号,就算是无比的低调,可也是正常人不是。 如果是隐藏在某个山旮旯里,倒也是极少有人得知,但吃喝拉撒总要有的,他可不信没有一点风声,当今武林盟主就在京城,真是白愁了这两个时辰了! 一家怪异的老铺,一个诡异的老头,还有一封看不懂的密信; 今日过的可真是无比的丰富,喜怒哀愁一一没有拉下,还差点被暴打一顿,这就不仅仅是苦逼的问题了! 稍稍停顿,举目观望四周; 天色已经完全黯淡,宽阔的大街上也已不剩几道人影,偌大的京城慢慢安静,本是一副太平盛世,可如今暗中不知藏着多少鬼影。 他不过是一个江湖的浪子,现在居然身陷这漩涡之中,似乎有点自作孽,不可活的味道! 这他妈该死爱管闲事的毛病! 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迷离的眼神,紧了紧衣领,搭拉着懵逼的脑袋大步向前走去。 苦逼的一天又过去了! “立即传令所有暗卫出去寻找,找不到他就都不用回来了!” 暴怒,焦急,还有一丝蛮横; 这是一位少女的娇斥,回荡在一家药铺的后堂。 一身紫色罗裙凸显着妙曼的身姿,可现在双手掐腰尽显霸气;倾国的容颜一片冰寒,柳家的大小姐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 整个后堂顿时鸦雀无声; 青衣的老汉躬身站在茶桌旁,一张老脸满是惊恐,时不时地抬头向左观望一眼。 两位少女站在门口,彼此娇躯紧紧挨着,倾国的娇容带着不敢相信的震惊,玉手紧握着只怕已满是汗渍! 从未见过柳如烟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两位少女有点吓坏了,那该死的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 “烟儿,你冷静一下好不?逍儿马上会回来的!” 茶桌旁坐着一道身影,身穿藏色锦袍,隐隐透着一丝霸气,威严的面容虽然带着轻笑,可眼神很是无奈。 正午三刻; 柳家的大小姐突然回到药铺,面容一片冰冷,还带着深深的焦急之色。 柳庄主今日刚刚回到京城,父女两人已是多日不见,不论如今情景如何紧迫,也该是一件喜庆之事。 进门没有向尊父问安,也没有与两位少女攀叙,直接就找李逍遥在哪里,让众人无比的疑惑! 两人俱在京城,彼此见面应该不少,断不该有如此的相思之情,这是有什么急事了吧? 众人不敢多问,柳大小姐看着平时温柔娴静,可真要发火就是天崩地裂。 这里除了两位少女,俱是柳林山庄之事,自然明白其中的恐怖,遂派青衣老汉急急前去寻找! 柳家的姑爷去了京翡翠的老铺,可当老汉前去寻找之时,却没有看到人影,那家老铺也是久叫不开。 无奈之下老汉急急回来禀报,就成了现在的这副情景。 柳家大小姐真的发火了! 青衣老汉不敢出声,两位少女也是惊魂未定,只期望柳庄主能劝一劝,平息平息大小姐的怒火了! “马上?几个时辰了?” 猛然转身望向茶桌,一双杏目都能喷出火来! “他有事要办的嘛!” 柳庄主弱弱地说道,威严的面容很是苦涩。 这丫头的脾气上来没人敢惹,就算身为父亲也要避让; 当年柳林山庄的夫人病故,整个山庄悲痛自然不必多说,可这丫头整整三日坐在樱花树下不吃不喝,那时还不足十岁。 身为柳林山庄的庄主,更是一位父亲,夫人病故本就无比悲痛,哪能再看到唯一的女儿为此受到伤害,所以一气之下命人砍了那片樱花树! 大小姐暴怒; 拔出长剑追着亲生父亲跑遍了整个柳林山庄,当时所有家奴上去劝阻,为此还伤到了几个。 劝是没劝住,柳家大小姐最后体力不支昏厥在地,总算平息了那场风波,可之后整个柳林山庄都知道,绝对不能再惹大小姐发火,不然后果很严重!! 今日只怕要旧事重演了吧? “快去找!” “是!是!老奴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青衣老汉连声说道,急急躬身奔向门外,神情无比的恐惧。 这般情景一下,如若再找不到姑爷,这间药铺怕是要保不住了! “烟……烟儿,你……你消消气!” 静音小心翼翼的上前,轻轻拉了拉大小姐的衣角,娇容很是畏惧。 “静音师姐不必多言!” 大小姐的语气,女王般的气场,让这位身为衡岳掌门师太的大弟子,愣是急急闭了口。 冰冷,压抑; 本该温馨的后堂,现在变得很是诡异,该用晚饭了! “我回来了,还买了两只叫花鸡!” 声音还在院中回荡,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经落在院中,快步向后堂奔来。 俊郎的面容还残留着两片红晕,一双大大的眼睛有些迷离,左手拎着两只酒坛,右手抱着两个大纸包。 晚饭的时间到了,而且还有事要请教,那不得再饮几杯,而且也好久没有跟未来的岳父大人同桌共饮了! “嗯?怎么了?” 刚刚踏进后堂,突然感觉气氛很怪,两位少女对他挤眉弄眼,坐在茶桌的威严身影也是轻轻摇头。 猛然打个冷颤; 这才刚刚入夜,怎么这后堂之中很是冰冷呢? 一道熟悉的紫色身影背对着他,在后堂的角落躬身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两位少女的娇容一片焦急之色,茶桌旁的面容已经缓缓闭上了双目。 “这谁啊?” 迷离的眼神望了望众人,带着一丝疑问缓缓的走过去。 “我今日非劈了你!” 猛然转身站起,双手举起手中一方座椅就砸了过来。 这后堂实在收拾的太干净,听到声音就急急寻找,竟然没有找到一件趁手的家伙,只有一方座椅,也就凑合着用吧! “烟……烟儿!” 猛然身躯一震,双目瞬间清明,只是神情顿时痴呆,就那么定定地望着一团黑影当头砸来,竟然一动不动! “哎呀!烟儿……” 静音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急急挡住那方座椅,只感觉手臂一震,娇容浮现一丝痛色,这大小姐是用了全力了啊! “烟儿!” 一声厉喝; 威严的身影急急站起,带着一道父亲的严厉! 身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无缘无故就动手伤人,就算是心爱之人也不能这般鲁莽,若让外人知道,还不得骂柳林山庄家教不严,这成何体统! “烟儿姐!” 清菊也急急奔过去,双臂紧紧搂着少女的柳腰。 从大小姐发火之后,这位慕容山庄的准少夫人始终没敢多说一句,心中隐隐感觉到什么,害怕多说一句又是火上浇油,毕竟慕容家的山庄主如今下落不明! “放开!” 柳如烟厉声呵斥着,娇容一片寒霜。 “烟……烟儿,我……我错了!” 身在皇城的佳人,如今回到了药铺,还是这般暴怒的神态,他还不能明白点什么,就真的太蠢了! 河间府之事实在太过诡异,曾经答应佳人一定让慕容家的猪平安归来,可现在竟然食言,也难怪佳人暴怒,这顿打本来也在预料之中啊! “烟儿!你再如此胡闹,为父就让人送你回柳林山庄!” 柳庄主轻声说道,面容也浮现一丝怒气。 从这丫头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出为了何事,也许发发脾气就好了,所以也就没有多加阻拦,毕竟自己女儿得秉性很是熟悉。 可现在竟然动手伤人,这就有些太过分了,先别说这是柳林山庄的未来姑爷,也是将来陪伴她终身之人,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也不能如此的无理! 河间府之事是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这么一位少年也是多般的谋划,出现变数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这毕竟是一个平凡的人,又不是如神灵一般,这又何罪之有嘛! “你们都向着他是不是?” 两道热泪缓缓流出,娇容一片痛苦之色,握着座椅的一双玉手轻轻地颤抖着。 皇城的威力已经刻不容缓,只因她一人之错,急急出宫寻找心爱之人期望寻得一线生机,以此弥补心中的罪过,何人又能理解她的委屈呢? “这是从何说起! 慕容家的少庄主虽然没有找到,可并不见得就有性命之忧,为父已经让人前去打听了!” 柳庄主急急解释着,缓缓走过来,将那方座椅夺下。 这丫头实在有些宠坏了! “对不起,烟儿,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 低首垂目,神情无比的内疚。 “什么?慕容云没有找到吗?” 柳如烟疑惑地问道,娇容的怒气瞬间消失不少,一双杏目带着深深的疑惑。 啊…… 第333章 剑语 一张圆桌; 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正中间放着两只香气袭人的叫花鸡,醇香的酒气弥漫整个后堂,一坛上好的五粮醇已经打开。 晚饭的时间确实到了! 空气除了各种香气,还有一丝尴尬的味道,尤其是一位低眉垂首的紫衣少女,倾国的容颜一片羞红,双手死死抓着衣角。 一番荒唐的胡闹,竟然是两岔而去,自己心中所想并非众人所想,倒真有点不知所谓了! 若是一位厚脸皮的男子,也就哈哈一笑而过,可让一位娇滴滴的女子情以何堪,何况还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 “呵呵!逍儿啊! 你这今日应该没少饮酒,还能不能陪伯父再饮几杯了?” 柳庄主轻笑着说道,打破了这丝尴尬的气氛,这美酒佳肴当前,这般坐着可是在浪费了! “能,小侄就在外面小饮了几杯!” 轻轻一笑,急急起身拿过酒坛倒入酒壶之中,随后将酒坛放到一边,拎着酒壶将旁边的酒杯倒满。 “烟儿,你也少喝一点行不?” 微笑着问道,静静盯着旁边的佳人,身处两父女之间,原本就有些不适,他们还未正式成亲呢! “嗯!” 娇声细如蚊蝇,很少能见到柳大小姐这般神情。 “呵呵!” 轻轻将佳人面前的酒杯倒满,身躯稍稍前倾,又将另外两名少女面前的酒杯倒满,最后才回身将自己的酒杯倒满。 “哈哈!来,来!今日也算团聚,都举杯,都举杯!” 柳庄主开怀大笑着,缓缓起身端起酒杯。 “敬柳庄主!” 两位少女同时站起,也同时端起酒杯。 “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拘束,一位是衡岳高徒,一位是慕容山庄未来的少夫人,你们与烟儿情同姐妹,以后就叫伯父吧!” “是,伯父!” 两位少女俱是嫣然一笑,双手举杯一饮而尽。 “伯父,小侄敬您!” 微微躬身,双手举杯稍稍放在下首。 “烟儿……” “啊!老爹……” 柳如烟猛然站起,急急端起酒杯,娇容有些惊慌。 “这丫头!” 无奈的一笑,缓缓饮尽杯中之酒。 “我咋了嘛!” 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撅着小嘴一脸的委屈! “不生气了啊!” 李逍遥望着佳人轻轻一笑,急急将杯中酒饮下,拿过酒壶一一将酒杯倒满! 本就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再说又是心爱之人,就算那方座椅落下,最多就是个头破血流,又要不了他的命,打两下就打两下,皮糙肉厚的又有何妨,再说也确实该打! “你呀!以后再这样欺负逍儿,看为父怎么责罚你!” 柳庄主吃着佳肴,还不忘再次训诫一番,都是快要出嫁的人,这般胡闹确实不妥了! “知道了,老爹!” 今日的确是理亏,少女也是真心的悔过,柳家的大小姐本不是蛮横无理之人! “好了,烟儿姐,我都想打他一顿呢,就算是替我出气了!” 清菊坐在少女身边,急忙轻声安慰着,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嘛! “伯父,小侄再敬您一杯!” 缓缓站起端起面前的酒杯,微微躬身说道。 三位少女低声细语,本来就是亲同姐妹,刚刚不过是有些尴尬而已,现在心怀打开,自然又是亲密无间。 少女们自有乐趣,本也不善酒量,也就不再过问,可他还有大事要办,这酒那是非喝不可的了! “坐下,坐下,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这么拘束!” 柳庄主微笑着说道,轻轻摆手示意他坐下。 虽然还未正式成为柳林山庄的姑爷,可这少年早已关注很久,本就是内定下的,现在也终于修成正果,以后会成为柳林山庄的继承人,怎会让这少年有畏首畏尾之心呢! “多谢伯父!” 微微躬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缓缓坐下。 “上位者,其心不可傲;下位者,其心不可卑! 人立于天地之间,寻求的是正义凛然,心中无愧! 伯父知你秉性,这点很是安心,但你心胸宽广,防人之心还是要有,心不可太重!” 柳庄主缓缓地说道,轻轻饮尽杯中酒,面容很是欣慰,只是双目之中带着一丝深意。 “小侄谨记在心!” 轻轻一笑,拿过酒壶将旁边的酒杯倒满,神情有些激动! 身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更是被奉为当今的武林盟主,其中有太多需要他学习之处,这句句都是良言教诲! 自己的秉性很是清楚,非是有爱管闲事的毛病,只是把情义看得太重,这也就多生了太多的烦恼!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但如果事事看得太重,也并非是一件好事,这也许对他而言,还需要经历太多的磨难! “好!跟伯父说说今日怎么独自去饮酒了?” 轻轻一笑,夹着美味送入口中,可一双眼神变得有些犀利。 这少年并非贪杯之人,虽然归来之时满面笑容,可眼中的忧虑很重,独自饮酒肯定是遇到了烦心之事,看来今日那老铺之行并不太顺心! “什么都瞒不过您!” 端起酒杯微微俯身一饮而尽,神情也浮现出深深的忧愁! “那老铺真的和白马山庄有关?” 柳庄主轻声问道。 “小侄惭愧,今日连人家的门都未进去半步!” 李逍遥无奈地说道,心中快速思索着,是否将今日之事如实告知! 这并非是一种不信任,但其中有太多的诡异,结合那神秘白发老丈所言,似乎还隐隐与他身世有关,有太多的不确定了! “嗯?为何?” 柳庄主缓缓饮着酒,神情很是疑惑。 一间普通的老铺而已,如今的少年在京城之地还是名声大振,怎么连门都没有进去呢? “伯父,您可听说过名剑山庄?” 李逍遥缓缓地问道。 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隐藏那封看不懂的密信,总感觉好像与眼下之事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说出不过是多添烦恼罢了! “名剑山庄?那是什么地方?” 柳庄主急急放下酒杯,一脸的迷惑,额头也微微皱起。 如今的江湖有些萧条,很多人都是为了追逐名利,就剩下那么几个传承,这名剑山庄确实还未听说过! “您……您也不知道吗?” 李逍遥急急问道,神情十分的惊讶。 这么一个高大上的名号,就算隐藏的再深,也不可能没有一丝的消息,现在似乎连武林盟主都不知道,难道真的存在于世? “伯父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柳庄主定定望着眼前的少年,眼中是一片迷惑,丝毫没有察觉,一道惊奇的目光偷偷瞄过来。 “小侄就是在酒楼听说而已,还以为是什么有名的地方,所以才问问伯父!” 李逍遥尴尬地一笑,急急拿起酒壶将旁边的酒杯倒满,似乎有点不敢看那双凌厉的眼神。 确实; 这么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地方,不过是一封看不懂的密信中所写,他又何必过于在意,只怕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没有,伯父从未听说过什么名剑山庄,也许是避世之地吧!” 柳庄主微微一笑,已经觉察到少女的异状,但确实想不起有这么一个地方! 当年五毒教祸乱中原,整个江湖都被卷入其中,不知多少传承已久的门派势力被灭,也许真有延续的后代,只是隐蔽于山林之中尚不可知! “嗯?对了,烟儿怎么突然出宫了?” 李逍遥急急问道。 佳人的一道乱闹,竟然让他忽略了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大意了! 柳如烟在皇城守护太后,没有大事绝对不会轻易出宫,难道皇城发生了变故? “我也不知!” 柳庄主无奈地一笑。 这丫头进门就是一副暴怒的神色,谁敢上去多问一句呢! “烟儿……” 缓缓转身,轻声呼唤着,他知道佳人一定在听着他们的谈话。 “我……我……” 柳如烟缓缓转身,欲言又止,娇容很是委屈! “怎么了?”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轻轻拉起那双玉手,都有点冰凉的感觉! “皇帝命不久矣!” 轻轻咬着朱唇,微微垂目,两道热泪缓缓流出。 “不哭了,没事!没事!” 夜深,幽静; 后堂的那间密室之中; 李逍遥搂着怀中的佳人,半躺在床榻之上,心中无比的愧疚。 少女暴怒; 急急奔出皇城就是为了找他,皇帝只剩下七日之命,而这一切佳人都归为自己的过错,本是找他寻个破解之道,没想到自己还有闲情逸致去喝酒,如何能不怒呢! 这丫头实在太傻了! 柳林之事也是怪他,当初在河间府佳人本来要亲自回去,是自己给拦住了! 那方玉佩藏在柳林山庄,这本是一件极为隐秘之事,本不该出现意外,谁能想到出现这般变数呢? “现在该怎么办?” 柳如烟轻声问道,神情平缓了很多。 “不用担心,明日我就去找白马!” 李逍遥轻声安慰着,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白马?难道他们……” “不是他们,不过那少主应该知道点什么!” 微微一笑,前几日麒麟大殿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嗯!对了,你怎么知道名剑山庄的?” 少女突然转身,定定的望着他。 “烟儿,你知道名剑山庄?” 他从佳人的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神色,心中无比的喜悦。 “我在柳家的藏典中看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存在于二百年前的一个势力!” “二百年前?” 定定地望着佳人,眼中一片迷茫。 柳林山庄的藏典必是很多,这并非太古老之事,为何柳庄主说没有听到过呢? “哎呀!那些藏典都是我收集的,很多老爹都没有见过!” 柳如烟轻笑着说道,刚刚酒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烟儿,你是我的副将!” 急急伸出衣袖之中,将那封看不懂的密信取出。 “这是……” “这是什么意思?认识不?” “这…这有点像剑语!” 娇容已是大变! 第334章 铸剑之术 “剑语?何为剑语?” 李逍遥急急地问道,虽然神情无比的疑惑,但双目泛着精光。 武林典故自己看过不少,江湖传闻也听过很多,这么新鲜的字眼还是第一次听到,顿时引起很大的兴致! “嘻嘻!李少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 嫣然一笑; 柳家的大小姐带着调皮的神色望着他,难得有这么调侃一下,这可不能错过! “好烟儿,别逗我了,快给我说说!” 轻轻摇晃着佳人的玉手,双目浮现出祈求的眼神。 这封密信来的实在诡异,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时刻,那家老铺不可能无缘无故送给他这么一封密信,必须要知道点什么! “那是一个古老的传说! 相传在上古时期,有天外之石降落,有一位铸剑师以地火炼之,发现其内暗藏天音,仔细聆听之下有所顿悟,遂以文字记录,后铸剑之术大成,成为闻名天下的铸剑大师!” 柳如烟缓缓地说道,娇容带着无比的向往之色。 “这么说这剑语就是那铸剑之术?” 李逍遥无比惊奇地问道,脑中突然浮现一幅画面。 一个弓背跛脚的老头,穿着一件不知多少年的皮甲,赤裸着上身站在火炉旁,手中拎着一把铁锤,口中还念念有词“小锤一百,大锤八十”,那模样很是有趣! 五岁那年; 当他睁开双眼,就看到那个怪异的老头,当时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床榻,浑身酸痛无力,头痛欲裂,而脑中只剩下一片混沌! “咥碗面片子不?” 这是他听到的第一句话! 一碗香喷喷的面片子,伴着红油油的辣椒,倒上一大勺香醋,吃的那叫一个美勒! 从此他在那个破旧的院落住下,而这一住就是七年之久! 那座小院只有三人,除了他和鬼老就只有一个傻大个,每日除了傻笑很少说话,但对他那是要多好就有多好。 小院位于一座山脚下,四周没有人家,但风景很是秀丽,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后面还有一条小溪穿过! 鬼老教了他很多; 那座破旧的小院虽然不是很大,也只有三间石房,但他却独占一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古籍。 每日清晨; 卯时正刻他必须起床,然后在小溪旁静心打坐两个时辰,风雨无阻,四季不变,整整七年没有一天落下。 前半日他要在房中习文练字,诗词歌赋一样不少,若有不懂之处鬼老会亲自教导,而那个傻大个就陪侍在他身边,犹如一名贴心的大哥哥! 后半日他要在那片树林中练剑,没有什么高深的剑法,每日就是拔剑出剑,而且从开始用的就是一把软剑! 软剑实在难练; 单单拔剑就整整练了一年,一年之中没有一日身上是完整的,每日都带有道道剑痕,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鬼老给他的都是最好; 虽然吃穿很是简朴,但从未让他饿过肚子,也没受过风寒,每当他想懈怠偷懒的时候,就会以赌局忽悠他。 他就是那座破院中的少爷,虽然缺少了童年的乐趣,但每日过得无比的充实,那傻傻的汉子总是将好吃都留给他! 小院中还有一间炼房,那是他的禁地,每每想要过去观看,都会受到老头严厉的责罚,所以七年来他只偷偷看过几次。 幼年时他并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后来慢慢得知那是一方铸剑炉,而鬼老是一名铸剑师,似乎还小有名气! 他从未见过有外人来过那座小院,但鬼老有时会出去几日,就这样平稳地度过了七年,直到十二岁生日那天。 没有出生之时的记忆,五岁之前脑中只剩下一片火海,那七年就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十二岁生日那天; 鬼老将他赶出了那座小院,无比的决绝没有一丝的怜悯,但却给了一个遥远的希望! 名扬天下之时,重逢相见之日; 他不属于那座小院,这是早就知晓的,李逍遥的名字也是鬼老所说,至今不知道他的根在哪里! 虽然后来得知鬼老是威名天下的铸剑师,可他对那铸剑之术,却是一窍不通,自然也没听过什么剑语!! “也对,也不对! 剑语是一个广阔的字眼,世间的兵器繁多,以四大兵器为根。 枪为百兵之王,剑为百兵之君,棍为百兵之祖,刀为百兵之帅! 剑为百兵之君,也可称为百兵之首,所以千百年来铸剑之术广为流传,铸剑师们终其一生能铸造一柄神剑,就是莫大的荣耀。 上古时期的干将莫邪,还有那把可藏与鱼肚之中的鱼肠剑,虽然是古老的传闻,但足以说明铸剑之术早已传承了很久很久! 剑语就是铸剑之术秘传的文字,其中的深意非铸剑师不可理会,那都需要口头相传,外人怎会看懂呢!” 柳如烟轻声说道,突然发现心爱之人眼中的异样,心中很是疑惑。 从岳阳相识那天开始,到现在的两情相悦,虽然没有过什么山盟海誓,但她知道眼前之人将会陪伴终身。 可能是自己出身于柳林山庄,对于心爱之人的身世稍稍有些忽略,所以从未问过,现在想想确实不该! 赤血剑; 那可是威名天下的铸剑大师鬼瘸子的佳作,甚至可以说是其一生铸造的最好的一柄剑,而事实证明确实是一把神兵利器。 如今这柄剑就在心爱之人的腰间,而他今日又问起这铸剑之术,莫非其中有什么关联不成? “好烟儿,你懂不?这上面是什么意思?” 李逍遥急急的问道,一脸的期望! “我怎能懂,我又不是铸剑师! 你看这句“柳中无相,天归初惊”,根本就没有一点相连的意思,非铸剑师不可能明白其中的深意,那些大师们都神秘的很呢!” 柳如烟轻笑着说道。 “噢!” 身躯微微缩卷,一双大眼瞬间变得黯淡,神情很是萎靡。 本以为有点希望,没想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这让他去哪里找个铸剑师,只怕就是回到西北之地那个小院,也不见得能看到鬼老。 “唉!谁给你的这封密信?” 看到心爱之人心情不美丽,必是因为神秘的剑语闷闷不乐,急急岔开话题,希望能帮忙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就那京翡翠的老铺!” 李逍遥勉强的一笑,自然明白佳人的心意,可现在解不开这神秘的剑语,一切还是徒劳而已! “京翡翠?老爹和你说的那间老铺是京翡翠?” 柳如烟震惊地问道,娇容无比的震撼。 那是一间做美食的老铺,据说已经存在京城好久,这家伙无缘无故去那里干嘛,怎会又会得到这么一封密信呢? “是这样的……” 望着佳人疑惑的神情,无奈地一笑,遂将今日去那老铺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出,没有半点隐瞒。 今日之事太过的诡异,先前在酒桌之上没有说出,只是觉得无关紧要,何必枝外生枝。 可如今既然知道了这密信上面是剑语,又与那铸剑之术有关,再想想那白发老丈怪异的话语,这还不能明白点什么吗? 他出自西北之地,那座破院就是一个剑炉,鬼老是一名铸剑师,若要人相信他不通剑语,就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可现在偏偏事与愿违; 他真的不懂啊! 那讨厌的老头,整整七年什么都教会了他,可为什么这剑语就不知道传给他呢? 悲哀啊! “他们为何知道你精通剑语呢?” 嫣然一笑; 冰雪聪明的少女,瞬间就发觉了其中的异样,不论那家老铺目的如何,能用剑语传信,想必对眼前的少年无比的熟悉,她也想知道点什么! “呵呵!你听出来啦?” 尴尬的一笑,神情有些很不自然。 其实从岳阳相识以来,他也曾几次想告诉佳人自己的来历,可毕竟那座小院并非他出生之地,所以久久没有说出。 如今这剑语都找上门了,眼前的少女又是如此的聪慧,怎会看不出其中的异状呢! “说说呗!” 少女入怀,独特的体香传入鼻端,他又不是那传说中的柳下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呗! “呵呵!鬼老是我师傅!” 轻轻搂着佳人,悠悠地说道。 其实真到了说出的时候,他还真的不知怎么开口,对于鬼老他知晓的不是太多,那七年虽然很长,可对于他来说十分的重要! 那老头是如师如父般的存在,可他隐隐之中,总是感觉鬼老似乎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今日的这声师傅,不知道那老头知道会不会把他一顿暴揍! “师傅?” 柳如烟猛然坐起,一双杏目瞪得溜圆,倾国的容颜无比的震惊。 本以为心爱之人会讲述一段忧伤的往事,这才轻靠怀中希望给点温暖,实在没想到这家伙一出口就是王炸啊! “我是这么叫的,也许那老头还有些不太乐意!” 轻轻来过佳人的玉手,将年幼之时,在那座破旧小院的情景,大概说了一遍。 “这么说只有鬼老知道你的身世了?” 柳如烟急急地问道。 什么铸剑之术,什么剑语,就算皇帝死了,也没有心爱之人的身世重要,这以后嫁过去不知道婆家是哪里,这还不得让笑话死了! “也许吧!那老头不让问!” 李逍遥无奈地说道。 从八岁开始; 每年他都会想方设法,旁敲侧击的问上几次,可每次都被那老头看破,实在很是无语! 这姜是老的辣一点不错啊! “那怎么办?” 佳人定定的望着他,神情有些怪异。 “什么怎么办?” “你都不知道出身哪里,以后我们成亲了,我岂不是有名无分!” “有名无分?” 李逍遥有点哭笑不得,这怎么就有名无分了呢! “不行,明日我们就去西北,你问不出来就我来问,我还不信撬不开那鬼瘸子的嘴!” 娇容无比的坚决! 第335章 夜入老铺 “别冲动!呼气……吸气……” 轻轻拍着佳人的后背,希望平复那剧烈起伏的胸膛。 李逍遥轻轻摇头,望着眼前侧脸的娇容,心中很是尴尬! 眼下京城一片混乱,他已经是焦头烂额,如今又出了个神秘的剑语,刚刚讲出西北往事,是希望佳人能找到点什么,可这丫头现在想什么呢! 这是害怕将来嫁给他,不知道婆家在哪里脸上无光呗! 还什么有名无分,他是明媒正娶的好不好! “我觉得还是要回西北一趟!” 娇容猛然转过来,一双杏目定定的望着他,眼神还是很坚定。 “回!回!肯定要回!等这里的事有个了断行不?” 苦涩地一笑,轻轻抚摸着眼前倾国的容颜,眼神无比的怜爱! 佳人的心意他不是不懂,也并非为了那什么名分之说,只是为了帮他找回归属,西北之行必然要去,何况还有一个赌约存在,再说确实是想那老头了! “行!此间事了我们立即动身!” 嫣然一笑,百花失色! “好!” “那京翡翠的老铺既然知道你的底细,为何连门也不让进呢?” 柳如烟轻轻靠在他的怀中,疑惑地问道。 “对了,那名剑山庄在哪里?” 李逍遥急急的问道,不是佳人提起,倒是把那怪异的署名都忘了! “那是两百年前的事了! 名剑山庄据说是位于西北边陲,是一个有名的铸剑世家。 据古籍记载; 那个铸剑世家已经传承了上千年,曾经铸造出不少的神兵利器,中原武林很多人曾经不惜花费重金,也希望得到那世家一把神兵,可结果大多空手而归!” 柳如烟缓缓地说道。 “那是为何?” “据古籍记载; 那名剑山庄虽然是铸剑世家,家中更是有不少的铸剑大师,可却从不进入中原,所铸神兵也从不轻易卖出,据说他们讲究一个缘字!” 少女轻声说着,看来也是按书讲述,其中的详情也知道不多。 “那现在呢?知道具体位置吗?” 李逍遥急急问道,眼中冒出一缕精光。 那家老铺不就是来自西北吗?会不会就是那名剑山庄之人呢? 鬼老也是出自西北的铸剑大师,那等高傲的存在常人很难理解,想来与那名剑山庄有所交集,这样一来那封剑语也就说的通了! “不知道! 从一百年前,就再也没有那铸剑世家的记载,似乎突然消失一般,如今是不是存在都无从得知!” “就没有一点消息?” 微微垂目,望着那双杏目很是疑惑。 “没有! 当初我无意间看到名剑山庄的名字,就感觉十分的好奇,随后就多方收集它的消息,可除了那些简单的记载,再没有更多的了!” 柳如烟定定望着他,神色也有些黯淡。 这封密信是一封神秘的剑语,已经是十分的确定,可名剑山庄真的犹如昙花一现般,记载的实在太少太少! “这就奇怪了!” 李逍遥在心中暗暗说道,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惊奇! 柳林山庄的实力那是毋庸置疑,能让柳家大小姐感兴趣的事情,必然是一查到底,他也相信佳人曾经很费力地寻找了一番。 既然连烟儿也就知道这么多,想来那所谓的名剑山庄要么是避世不出,要么就是已经消失于天地间,可那间老铺又是怎么回事呢? “格老子的,不是不让我进门吗?白日不让进还不许我晚上去吗?” 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既然找到一丝线索,如果不去查探一番,今夜恐怕难以睡得安稳了! “烟儿,想想出去透透气!” 狡黠的一笑,在那娇艳的红唇轻轻一啄。 “好耶!” 猛然起身,一双杏目泛着精光,倾国的容颜带着兴奋,这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啊! 漆黑,冰冷; 淡淡的雾气笼罩着四周,虽然有些朦胧,可相比前几日已经好上太多,就是那一轮明月久久不见! 犹记得去衡岳山时,京城的上空还能看到一轮弯月。 如今回来已有半月之期,可始终没有见到一丝月光,真的令人很是感叹啊! 偌大的京城一片幽静,大街上有一队护城军通过,整齐的步伐让人很是安心,若没有现在藏着的恶鬼,这本该是一个无比祥和安宁之地! “看啥呢?” 一声娇呼在黑夜响起,一道娇小的身影猛然停下。 漆黑的屋脊之上本是奔跃着两道身影,只是其中一道突然停下,本是诡异中又带着疑惑,很是不可思议! “呵呵!没事!” 快步跟上去,轻轻搂住一条柳腰,身影闪动间腾空而起,奔跃在各个屋脊之间犹如闪电一般,留下一道道残影! “你的功力精进了不少啊!” “那是!不然怎么当柳林山庄的姑爷!” “你就确定我会嫁吗?” “你敢!我聘礼都快准备好了!” “是吗?准备了多少?” “不能说!” “说说嘛!” 黑夜中留下淡淡的细语,还带着一丝的暧昧之色,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这应该是一对浪漫的情侣,黑夜之下携手同行,如果再有一点月光,简直就是完美! 黑夜是温馨的,也是劳作的; 虽然各种美味佳肴出现之时,不但让人胃口大动,也十分的赏心悦目,可其中的艰辛只有做厨者知晓。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是寻常之人的生活方式,可对于特殊的人来说,黑夜正是劳作的时候! 咕噜咕噜…… 沉闷的声音从一间房屋中传出,之所以有这样的声音,是因为这间房屋没有一扇窗户,封闭的就像一间密室一般! 这是位于京城青龙大街,两条巷子交叉口的一间老铺中。 略显昏暗的烛光从后院中透出,那沉闷的声音就是出自这后院,可究竟是哪里发出,只怕是很少有人知道。 那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是很大,就算站在这后院之中,也只是微微听到。 如此深夜还响声不断,这可能就是那特殊之人吧! 突然; 黑夜之下,淡浓之中; 两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远处跃来,稳稳落在这后院的屋脊之上,让人有些畏惧! 已经快到三更天了; 漆黑的深夜奔跃在屋顶,就算不是恶徒匪盗,也是别有用心之人,这般冰寒非寻常之人可以忍受,那高高的屋脊,也不是谁都可以上去。 今夜这后院怕是很不平静! “没想到这京翡翠的老铺这么大!” 悠悠的娇声从屋脊传出,在黑夜中虽然很是缥缈,但透着一丝惊讶之气! 京翡翠; 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每日清晨开始售卖,不凭金银,不接预定,想要吃到只需要早起一点而已。 最多两个时辰; 所有的京翡翠卖完就会关门,偶尔有人看到伙计们出来采买食材,至于陌生人从未见过有人进入,就算白日一位富家的公子,也是被死死拦在门外! 除了每日清晨的两个时辰,这间老铺在京城就如同不存在一般, 现在不过是午夜,京翡翠的大门还未到时打开,这两道黑影不知来此要做什么! “烟儿,你听!” 另一道声音响起,本来挺立的身影,慢慢俯身下去! “这是什么声音?” 沉闷,低沉; 犹如身在深渊之中,虽然用力拍打着,但却传不出太远,若非仔细聆听,实在很难听到! “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 身影闪动间,一道黑影飞身跃下,稳稳落在后院之中。 身处其中; 那沉闷的声音更加清晰,稍稍环顾四周,向左边一处房屋奔去。 “这家伙就不能冷静一点吗?” 娇声再起,带着一丝幽怨之气。 娇小的身躯快速俯下,一片青瓦被慢慢揭开,一道微弱的烛光透出。 青瓦之下是一间卧房; 房中的摆设很是简朴,一张床榻,一张破旧的茶桌,两张凳子,再无他物。 茶桌上放着一盏小小烛台,跳跃的火光不太明亮,还有一把水壶,两只茶碗。 其中一只茶碗还半碗香茶,聚目之下还有一丝热气生出,只是房中没有一个人影,让人很是疑惑! 床榻之人被褥齐全,而且很是干净整洁,想看是每日打理,这间卧房必定有人居住,这般深夜不在房中,想来应该有事出去,在等等就好! 窗沿之下; 另一道黑影俯身低首,手指轻轻捅破窗户,随后举目向内望去,也看到同样的情景! 咕噜咕噜沉闷的声音还在,隐隐也是从这边传出,可这卧房之中并无一人,也没有能发出声音之物,这是遇到鬼屋了不成? 李逍遥心中快速思索着,额头紧紧皱起。 诡异的白发老丈,给了他一封诡异的密信,上面写着诡异的内容,还署了一个诡异的名字! 如今密信已经解开,虽然还不知到底是何意,但至少知道了那是剑语,是属于铸剑之术一种秘密的传信方式。 诡异的署名是名剑山庄,可那已经是二百年的事,这间老铺也不过存在二十年而已! 熟知他的底细,那自然也知道白日自己来的目的,用如此隐秘的传信之法,不是所说之事过于重大,就是另有目的,这家老铺确实很不简单! 今夜带着佳人前来一探,希望能有所收获,不然明日必定要去找那白马少主一次,其中他心中属实不想去。 白马山庄也不是什么善类,如果有可能,他宁愿不认识那白马少主,心中对当初太后的话语还记忆犹新! 如今皇帝只剩下七日之命,如果他还找不到破解之法,真的要愧对众人,只怕也会背上那不忠不义的骂名,想想当初这是何苦来呢! 嗡嗡…… 另一种沉闷的声音响起,瞬间打断他的思绪,急急聚目向内观望,这突来的声音很是熟悉。 这一连串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在转动,带着一种有条不紊的和谐。 这是机关! 第336章 对峙 邦邦邦 远处传出三声清脆的木更声,已经三更天了! 四周的雾气变得浓郁,冰寒的感觉也越发的凝重,身在屋脊之上的娇影,忍不住打个冷颤。 下面卧房中怪异的响动,让人很是担忧,身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自然明白那是什么! 机关之术; 这个传承了很久很久的奇异之术,令人无比的敬畏,从古到今不知道令多少人丧命其中,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能精通机关者,俱是大能之才,当今天下鼎峰非天机阁莫属,据说那鲁不二是鲁班的传人。 所布机关无人可破,天下机关尽在掌中; 这犹如人之两手,一手握盾,一手持矛,听着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实则寓意着绝顶! “不行,我要下去看看!” 柳如烟心中暗暗想到,急急盖好那片青瓦,身影闪动间飞身跃下。 虽然那家伙似乎无所不通,可这机关之术太过诡异,现在出现在这样一间普通的老铺,今夜又是专程而来,她可不想心爱之人有所损伤! 一头白发,身穿灰色布衣,苍老的身躯似乎已经站不起来,今夜终于看清那神秘老丈的全身! 白日; 也是在这家老铺,只不过是在前堂正门。 李逍遥怀着一颗好奇之心前来查探,也是这一次敲响这间老铺的大门,本是没什么恶意,不想连大门也未进入半步! 一个神秘的老丈,一封诡异的密信; 当时的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不过是开了一条缝,也只是看到一张苍老的面容,现在才算见到了真身,确实犹如一位行将就木之人! 颤颤巍巍的身躯,好像风中残烛,蹒跚的步伐很是沉重,这让他心中无比的疑惑。 今日将密信塞入他怀中的虽然是一只干枯的手,但无比确信那只手,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与现在苍老的身躯很是不配。 那样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怎会有这样虚弱的身躯,这是无法解释,也是不可思议的,这本该是一位绝顶高手! 一只大眼通过窗子上小小的洞口,紧紧盯着里面的苍老身影,双拳不由自主的紧握着,神情也变的无比的紧张,名动京城的李少侠很少能出现这般神情! 苍老的身躯从一扇突然出现的门户中走出,那道门户就在光滑的墙壁上突然打开,犹如梦幻一般。 但他心中明白; 那是机关所致,百世药铺的后堂也有一座这样的机关暗房,应该是大同小异! 这样的机关出现在这么诡异的老铺,也就不足为奇了,他现在对眼前的白发老丈,无比的感兴趣。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老头啊! “怎么了?” 一道娇小的身影急急跃来,看到他如此的关注,急急低声问道。 “嘘……” 听到声音已知道佳人下来,急急转身轻轻将少女拉到身后。 卧房中的烛光虽然有些昏暗,可心中已经确定,这老丈必是一位绝顶高手,一丝的响动都会让其察觉,他可不想今夜白跑一趟! “有人?” 柳如烟无声的问道,娇容有些担忧! 轻轻点点头,两人已经心意相通,虽然佳人无声,但观其嘴型也已明白其意,慢慢拉着少女凑近那小小的洞口! 一张破旧的茶桌,一盏小小烛台,一把茶壶,两只茶碗,只是多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 茶碗中的半碗茶水被倒在地上,一双干枯的手拎着茶壶慢慢倒满,缓缓端起轻轻压上一口。 如此深夜那把茶壶中的水只怕已经冰凉无比,这副苍老的身躯能受得了吗? “剑非剑,李非李,你不该来!” 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茶碗还停留在虚空,那头白发始终没有向窗子观看一眼。 “我们被发现了,他在叫你!” 柳如烟回首轻声说道,娇容浮现一片愧疚,刚刚的响动已经惊动了房中的老头。 “他老人家早已知道!” 虽然没有看到苍老的身躯,可从声音已经明白了全部。 这位神秘的白发老丈已经预感到他会来,而他也确实来了! 轻轻拉着佳人的玉手,缓缓走到紧密的门口。 呼! 轻轻吐出一口热气,稍稍平复一下心中的涌动。 双手抱拳,躬身俯首; “晚辈李逍遥,拜见老丈!” 漆黑的深夜,淡淡的雾气笼罩着这座神秘的后院。 两道身影躬身站在紧闭的门口,让人感到有些恐惧! 静! 四周一片幽静,那道沉闷的咕噜声也已停下,房中没有一丝声音传出,这种压抑的静让人畏惧! 半刻钟,一刻钟…… 两刻钟已经过去,可卧房之中还是没有声音传出,李逍遥站在门外心中很是迷惑,难道自己真的不配进入这间老铺吗? 那封密信之上是神秘的剑语,他虽然不懂铸剑之术,也并非生于铸剑世家,但却有一个如师如父的铸剑大师! 鬼老的身世他并不了解,对于那座西北的破旧小院也知之甚少。 虽然他在那里生活了七年之久,可从未见过外人,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与鬼老的关系! 荆州府,城隍庙; 神秘的少女不止将他戏弄于掌中,似乎对他的来历还十分的清楚。 当时已经让他无比的疑惑,只是为了那方玉盒并没有太多的过问,那也是踏入江湖以来,第一次有人道出他的来历! 如今身在京城; 一间二十年的普通老铺,一个诡异的白发老丈。 虽然没有明说他的身份,可从那封至今看不懂的剑语密信中看出,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丈,对他很是了解! 不对; 他今年不过二十有三,虽然尚不知出身何处,可这间老铺已经在京城二十年之久,这么算来当时的他,还在襁褓之中! 五岁之前的记忆虽然已经不在,但似乎并不影响什么,也许这神秘的老丈不是为他,而是为了那弓背跛脚的老头-鬼老! 轻轻一笑; 本来迷离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倒把一旁的少女看的无比的疑惑。 他可能真的不配进入这家老铺,但如果是鬼老呢? “晚辈代家师鬼老问候老丈!” 再次躬身轻喊,身躯也俯得更低。 这间老铺也许与鬼老有什么渊源,甚至他心中想到,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既然现在已经遇到,就必须在此了结! “鬼老?那瘸子更不配!” 久违的声音响起,只是带着一丝淡淡的怒气。 “老丈能否让晚辈进去,如若家师有什么得罪了老丈,晚辈自当当面谢罪!” 李逍遥轻声说道,神情也变得凝重,也许自己猜对了,这其中必然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恩怨! “家师?他可承认过?” 沙哑的声音中,那丝怒气似乎变重了! “这……” 李逍遥顿时不知如何应答,神情有些尴尬! 确实; 从在那座破旧的小院第一次睁开双眼开始,那躬身跛脚的身影就印在脑中。 整整七年; 鬼老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虽然有时很是严厉,但教会了他很多东西,除了那铸剑之术! 那是如师如父般的存在,他也曾经叫过一声师傅。 可结果…… 那倔强的老头转身走开,而且责令他以后不许再喊那两个字。 当时的他还不过十岁,心中无比的委屈,一度以为自己很笨,根本就不配喊一声师傅,所以之后更加的努力,希望能得到鬼老的肯定! 师父? 是啊! 直到他被赶出那座小院,也始终没有得到鬼老的肯定,那声师父似乎变得很是遥远,也许那就是被赶出去的原因吧! 七年; 那是他生命里最好的时光,也是最快乐的时光,可最后却留了一个很大的遗憾,也许将会遗憾终身! “我们回去!” 一双略显冰凉的玉手,轻轻将他搀起,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担忧之气。 这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一位冰雪聪明的少女,如今与他心意相通,怎会感觉不到他突然的神情变化,岂能让心爱之人受这般委屈? “没事!” 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只是笑容太过的勉强,沉重忧伤的气息并没有消散。 “你这老头,我们虽然是不请而来,但也并没有什么恶意。 不论您老人家与鬼老前辈有何恩怨,我们诚心而来,这样出口伤人,是不是有损您前辈的威严呢?” 柳如烟轻声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无比的清脆。 不愧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一番话不卑不亢,而且有理有据,让人实实无法反驳! “你是何人?” 沙哑的声音传出,怒气丝毫未减。 “我是他的未婚妻!” 柳家的大小姐岂会轻易败退,这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这么称呼自己。 “未婚妻?你们可有婚约?又是何人作保?” “你……” 少女顿时急得哑口无言,胸膛瞬间剧烈的起伏。 这可恶的老头怎么说话如此的犀利,如此大的年纪这么刁难两个小辈,真的有点为老不尊的感觉了! “是没有婚约,也无任何人作保,但我们是两情相悦,难不成这也归您老人家管吗?” 柳家的大小姐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 “烟儿……” 李逍遥轻声说道,神色有些难堪。 房中的老丈应该与鬼老有很深的渊源,那句不配也许真的是师出有名,这也难怪房中之人故意刁难。 他很清楚佳人的秉性,只不过是为了一时的口舌之争,并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只是这般对峙一个年老之人,确实有点不懂礼数了! “我知道分寸,就再问一句,然后我们就走!” 柳如烟狡黠地一笑,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房中久久没有回答,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非亲非故; 这么关心两个后辈的婚事,确实有点不可思议了! “敢问老丈,您可认识小女?” 少女轻声问道,一双杏目突然变得无比的凌厉。 凌厉的有点可怕! 第337章 乌龙 夜深,人静; 偌大的京城都陷入一片幽静,不知多少人早已处于沉睡之中,谁能想到在这么一个普通的小院,两位少男少女竟然被拒之门外! 如此冰冷的深夜,如此诡异的情景; 别说是在京城,就是整个天下也是一件稀奇之事,让人深深的疑惑,尤其是现在一位俊朗的少年! 被人拒之门外也就罢了,可身旁的佳人为何有如此的问法,实在太出乎他的预料。 少女说了是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等不到房中的回答,只怕很难轻易退去,这就有点尴尬了! 虽然是柳家的大小姐,可他从未见过佳人这般,刚刚的问话似乎有点仗势欺人的感觉,但他知道并不是这样,其中怕是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柳如烟静静站在门口,娇容带着看不透的轻笑,凌厉的眼神让人畏惧! 非是她要这样问; 只是刚刚白发老头的问话,让她脑中突然浮现一道娇影! 荆州府的前厅; 心爱之人陷入昏迷之中,当时的她方寸大乱,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方,偏偏一位面戴黑纱的少女出现了! 她们在前厅之中做了一个交易,当时那神秘的黑纱少女也问了同样的话。 “你们有婚约吗?又是何人作保?” 这虽然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可对于她来说就另有深意。 身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当今武林盟主的千金,她的婚事自然是万众瞩目,本该寻得一门当户对的少年俊杰,才不辱柳林山庄的威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是千百年来古老的传承,虽然其中隐含了太多的悲哀之事,可这是当下世俗之光,还是有太多人在意! 她与李逍遥两情相悦,也算是私定终身,确实没有婚约,更没有媒妁。 后来得知这是老爹暗中谋划,也算有点父母之命的意思,可她在乎的不是这些,最怕就是有人提起李逍遥的身世! 一个是江湖的浪子,一位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 时时刻刻都在意着心爱之人的想法,若要是有人以此说闲话,就算身边亲近之人,也不介意翻脸,这是属于她的逆鳞! 什么婚约,什么媒妁; 她喜欢就好,容不得别人乱嚼舌根,惹怒了真就提刀砍人! “你是谁不重要,没有婚约,他不能与你成亲!” 房中苍老沙哑的声音,过了许久再次传出,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你……” 少女震怒了! 这回答与那少女所说丝毫不差,就连语气都无比的相像。 一个无知的少女,当时她紧咬牙关也就忍下来了,可现在是一个年老的老丈,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 整个房门都被震的晃动,一双玉手突然将房门推开,力道很大。 柳家的大小姐要暴走了! “烟儿……” 李逍遥猛然身躯一颤,还处在懵逼状态的脑袋顿时清醒,急急奔进房中,因为佳人已经先一步进去,这下可坏了。 柳家大小姐大怒可不是闹着玩的,那苍老的身躯可不经砍,这老头也真是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一间简朴的卧房,一张破旧的茶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丈; 一位娇容带怒的少女站在茶桌旁,双臂环抱前胸,一双杏目很是凌厉,一道冰冷的气息慢慢散开! “您老倒是说说,我们为何不能成亲?” 少女的质问合情合理,神情无比的坚决,势必要问出一个答案! 据她所知; 李逍遥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与这老头更是非亲非故,只不过凭着一封密信,大概猜出与西北鬼老有关,但也到不了干涉终身大事的地步吧? 今夜不能有个明确的答复,她不介意将这老铺大闹一番! “你们没有婚约!” 还是一样的回答,只是手中的茶碗已经放下! “那敢问您老人家,什么是婚约呢?” 少女气急而笑,剧烈起伏的胸脯,显示出心中深深的怒气。 “烟儿你……” 李逍遥急急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角却发现不知怎么说才好。 深夜造访这座小院,本就是鲁莽不敬之举,只不过心中疑惑太大,不前来探查一番,实在难以安睡! 可现在呢? 正事一件也没弄明白,倒是又节外生枝,牵扯上这婚姻之事。 不怪佳人发怒; 他与这老铺没有半点关系,更谈不上与这老头沾亲带故,为何就这般质疑他的婚事呢? 他与烟儿是彼此倾心,虽然有点攀高枝的嫌疑,但也不是违背天理世俗,就算寻得家世,想来也不会强加干涉,这白发老头似乎比他更爱管闲事! “双方父母同定,再寻一德高望重之人作保,这才是明媒正娶!” 苍老的面容缓缓抬起,不过也只是淡淡地瞄了少女一眼,似乎有点看不上的味道。 天大大啊! 这可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武林第一美女,不知让多少少年俊杰惦记,现在这般看来,好像还配不上一个江湖浪子似的! “好!你老说的都对,可这关您老什么事,您是他什么人呢?” 紧紧咬着一口碎牙,生生挤出这么一句话,柳家的大小姐真的被气坏了! 无缘无故被人质疑婚事,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好像她一个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不知羞耻,非要赖上一般,这口气如何能忍下? “老夫不是他什么人!他还不配成为老夫什么人!” “我……你……” 真的要暴走了! 一只玉手直指白发剧烈地颤抖着,一双杏目四周巡视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女子动手必须要借助外物,一双玉手很珍贵的。 “烟儿!烟儿!消消气,消消气,吸气……呼气……” 急急上前将佳人抱在怀中,那只玉手生生给掰过来,轻声平复着那剧烈起伏的胸脯。 对一个如此年长的老丈动手,这要是传出去,他们两人也不用活在这世上了! 整整一刻钟; 少女的胸脯才稍稍平复,只是一张娇容还带着寒霜,杏目冒着火光,冰冷的气息让那微弱的烛光不停的闪烁着。 “不生气了啊!我们就这回去!” 俯身在佳人耳边轻声说着,双臂慢慢地放开。 幽怨地望着眼前无比平静的老头,心中很是无语。 这是什么事嘛? 好好的弄成这般尴尬的情景,再说这老头说话也太气人了! 什么叫他不配成为什么人; 他的身世就算再不堪,也不可能乱认祖宗吧! 再说就这么一个普通的老铺,有什么值得他攀龙附凤的,就算与鬼老很有渊源,他也未必能看得上。 现在的尊敬之意,不过因为这是一个年长的老者,至于别的,想多了吧! 感觉到佳人已经平息,这才放开怀中的少女,缓缓转身望着一头白发,双手抱拳躬身一礼。 “晚辈深夜造访实在无理,还望您老多多包涵,晚辈就这带着烟儿离开!” 如此深夜不请自来本就是他们有错在先,闹到如此地步实属不该,今夜注定空手而归了! “这女娃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苍老的面容缓缓转过来,一双浑浊的眼神盯着他,带着不可理解的深意。 “是!” 简单的一个字,让人毋庸置疑! “这是哪家的女娃?” 沙哑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怒气,似乎对刚刚少女的暴走别不介意,也许是活到如此大的年纪,这种事已见过太多了吧! “这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脾气有点骄横,您老勿怪!”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这般情景之下选择如实相告,并不为想表达什么,他也看出眼前的老丈并无恶意,那双眼睛虽然浑浊,却不失清明! 现在可以确定; 这间基本老铺中的掌柜,就是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丈,而且与鬼老有很深的渊源,这也算是他的长辈。 既然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也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将来见到鬼老自会解释这一切! “柳林山庄?柳南天是你的什么人?” 苍老的身躯猛然站起,而且变得无比的挺立,浑浊的目光射出两道凌厉,紧紧盯着背对的少女! 李逍遥瞬间懵逼了! 疑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观望,老头的质问明显不是对他而讲,这怎么又跟柳林山庄扯上关系了呢? “那是家父,怎么?您老要亲自问罪吗?” 柳如烟缓缓转身,一双杏目也对上那两道凌厉,没有一丝畏惧。 刚刚的行为确实有些鲁莽,可也并非有错在先,但如此对一个年长之人很是无礼,虽是女子之身,也不是没有勇气去面对! “好!好!好!” 沙哑的声音连说三个好字,苍老的身躯慢慢坐下,凌厉的目光收回,似乎透出一丝无奈之色! “嗯?” 李逍遥急急望向佳人,眼神之中带下深深的疑惑。 巧了; 少女的目光也望向他,带着同样的疑惑,两人顿时一头雾水。 这三声好字是什么意思? 是肯定?还是否认? 这与柳林山庄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带着同样的疑惑,齐齐望向那一头白发! “磨得差不多了,该去看看了!” 苍老的身躯再次站起,还是那副行将就木的身形! 对面是一面光滑的墙壁,空无一物; 苍老的身躯缓缓走过去,一只干枯的手掌慢慢印上去。 轰…… 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光滑的墙壁慢慢浮现一道黝黑的门户,很是诡异! “你不想去看看吗?” 沙哑的声音响起,但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噢!晚辈无礼了!” 李逍遥微微躬身,拉着佳人快步走过去,这句话是对他说的,无比的肯定! “柳家的女娃不能进!” “呃……” 顿时停下脚步,急急转身望向身后的佳人。 “我在这里等你!” 嫣然一笑,带着无比的安心。 这家老铺实在很怪异,既然得到了邀请,那可是难得的机会,柳家的大小姐还不是糊涂之人! 等我! 第338章 冷焰 漆黑的门户; 当他双脚踏入的一瞬间,心中猛然浮现一丝不安的感觉! 这应该也是一个双重空间,其后必然也是一个不大的密室,跟百世药铺后堂中的很是相像。 他能感觉到身边老头的气息,但心中就是很不安宁! 今夜来到这间老铺,本意就是查探一番,实在没想到出现如此的情景。 若非佳人强行推开房门,只怕还被拦在门外,到现在却主动邀请他进入这密室,真不知道这神秘的老头是怎么想的! 听到柳如烟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为何这老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且还将佳人挡在外面,这又是何故? 带着诸多的疑问和不安,微微闭目调息心中的气血,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未知。 他隐隐感觉; 如果这机关后面真的是一间密室,他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轰…… 沉闷的声音还在继续,李逍遥已经有了一丝眩晕的感觉,这时间似乎有点长了吧? 砰! 一声闷响,眼前也突然一亮; 惊奇,震惊; 确实是一间密室,只不过是一间很大的密室。 整个密室云雾缭绕,充满着浓郁的清香,明亮的烛光都变得有些朦胧。 现在他们就站在门口,下面是一段不长的阶梯,密室中的情景看的并不是很明朗! “前辈,我们……我们这是来到地下了吗?”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望着苍老的身躯,满眼的不敢相信! 怪不得感觉时间有点长,百世药铺后堂中的机关,也不过就是片刻之间。 原来这里的机关不是平行的,竟然是旋转而下,实在是太神奇了! 这等机关之术不但无比的精妙,建造更是不易,真想不到一间普通的老铺,竟然有这般存在,如果是鲁疯子看到,应该会十分的感兴趣!! “对,这里是作坊!” 白发老丈轻声说道,佝偻的身躯踏着阶梯缓缓而下,语气却是没什么变化,依然很是冷漠! “作坊?” 李逍遥急急跟着,心中气血再次翻腾,已经想到了这是何地! 据说京翡翠制作无比的耗时耗力,一道道工序更是繁多,所以每日售出并不太多,今夜难道他要亲眼看见了吗? 啊……不对! 从白日第一次来到这间老铺,就连那伙计都知道他不配进入前堂半步,今夜暗入这老铺的后堂,更是被拒之门外。 不配; 多么讽刺的字眼,侮辱不大伤害却是极强,似乎就是为他一人量身定做,可现在却被邀请进入这京翡翠的制作之地,真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他有点懵逼了! 走下不长的阶梯,整个密室已经一览无遗,只是云雾实在太浓,尚且看不清其内到底是都是何物,但清香之气却是更加的浓重! “不要触摸,仔细观看即可!” 白发老丈轻声说道,缓缓走去烟雾之中。 “是!” 微微躬身,跟在其后慢慢走进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脸上顿时有了一种湿润般的感觉。 虽然还不知道这怪异的老头,带他来这里的目的,但能亲眼看到京翡翠的制作,这也是莫大的荣耀,这躬身一礼还是要的! 左边的墙壁是一排排燃着的火炉,炉火并不是太旺盛,俱是无比的温和,上面是一口口铁锅,冒着道道的热气,浓郁的清香就是从这里蔓延开来。 铁锅之中冒着水泡,其内煮着不同颜色的东西,有很多都从未见过,随着慢慢进入,举目观望之下,铁锅居然有十几口之多,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咕噜咕噜…… 猛然响起沉重的声音,突然吓了他一跳,急急上前几步转身观看。 今夜看到老铺,从前堂找到后院,若不是被这沉重的声音吸引,只怕早早就离去。现在再次听到这奇怪的声音,自然要观看到底是何物。 现在他位于地面之下,这沉重的声音竟然还能传到地上,到底是何神奇之物呢? “这……这……这是一方碾盘吗?” 青色的石面光滑如镜,上下两片犹如同出,中间一根木柱比他的大腿还粗,最离谱的还是这两张石面,只怕两人伸展双臂都合围不起,这也太大了吧! 密室的深处; 李逍遥站在这庞然大物前目瞪口呆,心中的震惊已是无法形容。 这是一方石碾盘确信无疑,他曾经在那小院中见过,只是与眼前的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实在没有可比之言! 如此大的碾盘怕是有千斤之重,别说是人力推之,就算两头牛都未必拉得起来。 可现在眼前的碾盘却缓缓转动,一缕碧绿色的汁液慢慢流入下面的木桶之中! “这的确是碾盘,但没什么好看的,你不妨去看看那些火炉!” 白发老丈轻声说着,端着一方木盘,将一种碧绿色的不知名东西,缓缓倒入碾盘之中,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炉火?” 李逍遥暗暗嘀咕着,神情无比的苦涩和疑惑。 莫名其妙地被请入这地下密室,本以为可以好好欣赏这威名天下的京翡翠制作,实在想不到竟然让他看那炉火。 这不是普通的木炭之火之火吗? 他又不是没见过,这有什么好看的呢! 再次望了望怪异的老头,竟然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无奈地撇撇嘴,缓缓走向那排铁锅前。 铁锅很是普通,内中之物倒是十分稀奇,至于这炉火…… 清白色的火焰跳动很温和,而且无烟,就算他现在已经近在咫尺,却感觉不到太大的炙热,可铁锅中翻腾的水泡,显示出这炉火温度确实很高! 刚刚进来之时; 眼前的场景实在太惊讶,令他没有太专注这火炉,现在静心观看之下,顿时感觉无比的震惊,隐隐还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青白色的火焰? 寻常的火焰都是火红色,只有特殊的火才会出现异样的颜色,这密室中的炉火很不简单啊! “看到了什么?” 身躯猛然一震,急急回头观望,怪异的老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旁。 “火,不一样的火!” 李逍遥有些痴傻地回答道,盯着眼前苍老的面容,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威名的金翡翠也好,巨大的碾盘也罢; 这些虽然各有奇异之处,那也不过是寻常之物,但眼前的炉火就不一样了。 这绝对不是寻常之火,也许其中的深意就在于此! 如此深夜偷偷看到这老铺之中,本该是被拒之门外,现在却立于密室之中,也许就是让他看到这不一样的炉火。 他不配; 现在的他,有点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了! 这并非他不配进入这家老铺,是还不配见到这不一样的炉火。 现在能站在这炉火之前,也并非他有了资格,只怕与柳如烟有关,只是他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这火比白发老头更诡异! “这是冷焰,你不感觉到熟悉吗?” 白发老丈轻声说道。 “冷焰?” 多么稀奇的一个名字,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一双大眼微微眯起,俊郎的面容变得凝重,额头慢慢皱起,陷入深深的思绪之中! 这是一个没未听到过的名字,这是无比的确定,刚刚已经察觉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应该是在哪里见过。 漂泊江湖十几年,各种稀奇之事自然见过不少,这诡异的火焰也许真的在哪里见过,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青白色的火焰…… 一双眼神变得迷离,紧紧盯着跳动的炉火,犹如痴呆一般! “鬼老!” 猛然一声狼嚎,带着一股王八之气,身躯挑起三尺之高。 幸亏这密室之中没有旁人,不然肯定要受到一番咒骂,这是要吓死人吗? “还望老丈解惑!” 双拳抱于头顶,深深躬身一礼。 这诡异的火焰他确实见过,现在也无比的确信,至于其中的原委,只有眼前的白发老头能给他答案了! 整整七年; 那破院中的铸剑炉一次也没有光明正大的进去过,几次偷偷观望还是匆匆一瞥,其内的情景如今已经变得很是模糊。 青白色的火焰; 对; 那间铸剑炉里就是青白色的火焰! 他现在无比的确信; 鬼老铸剑所用的炉火,与眼前煮着京翡翠原料的炉火是一模一样,一定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这种神奇的火焰绝对不是一个人所有,应该是一个门派或者势力所拥有,这也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眼前的白发老丈,必然与鬼老有很深的渊源,也许是出自同一个地方,他必须要知道点什么! “那死瘸子还算不错,那条腿也算瘸的不冤!” 白发老丈轻声说道,佝偻的身姿突然变得挺立,一丝威严之气慢慢浮现。 “如果鬼老得罪过您老人家,晚辈在这里代鬼老向您赔罪!” 李逍遥轻声说着,躬身俯首的身姿都没敢动一下。 白发老丈的话语实在太震撼,似乎鬼老曾服侍在其身下,而那断了的腿好像就是眼前之人所为,这又是一段往日的恩怨情仇啊! “先不说那死瘸子! 老夫问你,你为何来到这里?” 白发老丈轻声问道。 “这……” 李逍遥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白日来到这京翡翠的老铺,原不是他的本意。 前几日白吃了两顿京翡翠,实属很是怪异,加上河间府的变数,让他一时之间毫无头绪,所以听了柳庄主之言,这才确定来这老铺一探究竟! 现在怎么说呢? 这是奉柳庄主之命?还是自己想来看看? 他也有些迷糊了! “这么说确实是有人让你前来了?” 浑浊的眼神透出两道凌厉,似乎能穿进他的内心。 “是!柳林山庄的庄主,当今的武林盟主!” 李逍遥轻声说道,低垂的眼神浮现一丝内疚! 这个回答有点违心,但他必须要知道点什么。 “好!好!好!” 淡淡的笑,阴阴的冷! 第339章 再见黑纱 又是三个好字; 李逍遥虽然低眉垂首,却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刚刚在外面; 这诡异的白发老丈听到佳人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也是连番说了三个好字,已经让他无比的疑惑! 现在在地底密室; 当他说道是奉了柳林山庄庄主之命来到老铺,这诡异的老头又是连番三个好字,还带着一丝冰冷之气,这就不是疑惑这么简单了! 莫非这老丈与柳林山庄有仇? “敢问前辈,您可是与柳林山庄有什么误会?” 稍稍抬起目光,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这白发老头与鬼老定然有很深的渊源,也算他的长辈,如果真的与柳林山庄有往日的恩怨,自当早日化解才好! “你还不配知道,你走吧!” 直接下了逐客令,没有一丝解释,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前辈,晚辈并无恶意!” 再次深深一礼,神色有些尴尬。 世人都说人老古怪,越是年纪大的人脾气越是倔强,来看也不是没有道理,这老头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跟他有的一拼了! “等你能看懂那封剑语的意思再来吧!” 衣袖轻挥; 苍老的身躯随即转身,缓缓走向一方巨大的碾盘,似乎对他很不厌烦! “这……” 李逍遥缓缓站直身躯,望着远去的身影,心中很是无语。 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这是与柳林山庄有多大的仇怨啊! 那封剑语; 历来铸剑之术都是不传之秘,别说一个铸剑世家,就是一个散修也不会轻易传出这等秘密,让他去哪里找一个铸剑大师嘛! 如今京城一片混乱,皇帝也不过就剩几日之命,难不成让他现在回西北一趟去找鬼老,而且还未必能找得到。 这老头真是倔强! “冷焰是名剑山庄的独门手法,剑语也是名剑山庄的不传之秘! 你可以找她帮忙,只要她愿意帮你,别再烦老夫了,你走吧!” 悠悠的声音从云雾之中传出,似乎还带着深深的怨恨。 “多谢前辈!晚辈告辞!” 李逍遥再次躬身一礼,转身快步走向外面。 这已是老头给的最后回答,就算他在此磨到天亮,相信也不会再得到什么,幸亏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明悟。 那个她; 他已经猜到是谁了! 云雾缭绕中; 那沉重的响声再次停下,隐约中一道苍老的身影在忙碌着,也许那威名天下的京翡翠就快做好了,离天亮已没有几个时辰! 缓缓登上阶梯,再次回身观望一眼,转身踏入那幽暗的门户。 这地下密室很快就会再次回来,倒时一定会知道所有的疑问,他无比的确信! 轰…… 眼前顿时一黑,一丝眩晕浮现脑中! “怎么还不回来?” 一道娇影坐立不安,频频望向那光滑的墙壁,倾国的容颜无比的焦急! 两人离开已经将近一个时辰,那白发老头实在太过诡异,虽然知道心爱之人很是睿智,但这里布满机关,着实有些放心不下啊! 轰…… 久违的声音响起,柳如烟顿时面色一喜,急急奔向那面墙壁。 光滑的墙壁突然打开,一面漆黑的门户缓缓浮现,一道挺立的身影快步走出来。 “烟儿!” 李逍遥轻声喊道,快步走上前,急急拉住佳人的玉手。 “怎么了?” 柳如烟轻笑着问道,杏目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诧异。 好好的少年进去; 虽然现在也是完好无损的回来,可分明眼中带着深深的委屈,那老头莫非真的倚老卖老? 心爱之人虽然有时很不着调,可对于江湖礼节很是看重,尤其是面对年长之人,就算受了委屈,也不会轻易动怒,这肯定是受了那老头的气了! “没事!我们回去吧!” 李逍遥轻轻一笑,神色有些尴尬! 今夜来到这间老铺,其中的情况真是一波三折,对于刚刚地下密室之事,他现在不想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眼前的佳人! 身处黑暗之中,脑中也变的清醒; 冷焰是名剑山庄的独门手法,那是不是说明鬼老也出自名剑山庄呢? 据佳人所说; 名剑山庄在二百年前就已经消失,可照刚刚白发老丈所说,这名剑山庄依然存在世间。 这老头如此痛恨柳林山庄,只怕也是与这名剑山庄有关,再此事未查明之前,他绝不会透漏半句,也免得枝外生枝! “真没事?” “没事!” “好!我们回去吧!” 嫣然一笑; 柳如烟拉着他快步走向房门,再没有丝毫的犹豫! 少年心中有事; 既然他现在不愿说出,其中必有隐情,作为未婚妻当然不便强问,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明了! 轻轻关上房门,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依依不舍的感觉,神情有些萎靡。 因为害怕今夜睡不安稳,所以才夜探老铺,可现在呢? 今夜注定无眠! “走吧!” “好!” 猛然转身,轻轻搂着佳人柳腰,身影闪动间腾空而起,眨眼间稳稳落在屋脊之上。 漆黑的深夜好冷,紧了紧怀中的佳人,回头再次望了望下面的老铺,神色突然变得坚定。 他很快会再回来的! “我们回哪里?” 柳如烟轻声问道。 如今的京城暗流涌动,皇帝也只剩下七日之命,现在一日已过,她不知道这家伙有何打算! “我们去闵王府!” 李逍遥轻声说道。 这京翡翠老铺的事可以暂时放下,皇城的危机已经迫在眉睫,明日他必须再去一趟玄武大街,不但要看看那座天阁,还想再去拜访一下那白马少主! 麒麟大殿的对话记忆犹新,那白马少主可是说过,那方玉盒还另有隐情。 如今玉佩还没有下落,但知道详情之人并不太多,他想诈一诈那白马少主,也许会有另外的收获呢! “我们走吧!” 搂紧了怀中的佳人飞身跃起,霎那间原地留下两道残影,这间老铺的后堂也恢复了幽静! “老头子都给他说了什么?” 李逍遥搂着佳人刚刚离去,下面的老铺中突然出现一道黑影,一瞬间也跃上了屋脊,带着深深的疑问。 看来今夜这老铺中很是不安宁,这道黑影是谁?又是为何而来呢? “不行,我要前去问问! 身影闪动间; 那道黑影也腾空而起,紧追着他们而去! “我饿了!” 心爱之人搂在怀中,柳如烟没有太费多少得内力,看着他那温暖得胸膛,心中无比的甜蜜。 两人从相识以来; 每每都是聚少离多,有时真想劝他离开这是非之地,好好的去过他们的小日子不好吗? 可她心中明白; 身旁的少年虽是一个江湖的浪子,却怀着一颗为天下的侠义之心,这也是曾经让她倾心的主要原因! 再忍忍吧; 等此间时了,他们再回西北之地寻到心爱之人的身世,大婚之后就隐居山林之间,到时 日日相守,也就不用这般在黑夜里奔波啦! “好!马上就到闵王府了,我让小柱子给你弄好吃的!” 李逍遥轻轻一笑,再次搂紧了那盈盈一握的柳腰,眼中全是溺爱之色! 京翡翠的老铺也是在青龙大街上,与闵王府相距不是太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赶到。 虽然是如此深夜,但佳人饿了可是大事,将小柱子喊起来便是,那可是座王府,要什么没有! “嗯!” 一双玉臂紧紧抓在他的腰间,娇容一片喜悦之情,被人宠爱的滋味是幸福的,尤其是心爱之人! 夜色已经很深,三更将尽; 距离天明也不过就两个时辰,今夜注定无法安心入睡,这该死的苦劳之命! 李逍遥心中暗暗埋怨着,身法瞬间有提上了几分,一双凌厉的目光时不时向后飘上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今夜真不能睡一会了吗? 闵王府; 一座很是简朴的亲王府! 这是京城八座王府中最小的一个,没有太多的华丽,更没有富丽堂皇,平凡的就像一座寻常的院落! 两道身影突然出现落在后堂的屋脊之上,四周一片幽静,微弱的烛光也显得有些黯淡。 稍稍观望四周,两道身影飞身跃下,稳稳落在后堂的一间卧房门口。 “你先进去点亮烛光,我去找小柱子!” 李逍遥轻声说道,随意的就像来到自家一样。 “好!” 柳如烟轻笑着说道,松开紧抓的双手,快步推开房门进入,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这间卧房还是比较熟悉,也知道是专为他准备的,前几日才来过一次,还差点拆了这里! 这砍人的冲动确实要改改了! 王府前厅,一间偏房; 细微的打鼾声微微传出,房中之人已是在熟睡之中,这般深夜之下,又是在闵王之中,怎会想到有人敢如此大胆进来,真不怕项上人头落地吗? “小柱子,醒醒!醒醒!” 轻轻推着床榻之上的身躯,李逍遥顿时感觉很是无语。 这一位过了而立之年的汉子,可这睡姿也太难看了吧! 双腿屈卷着,双臂抱于头顶,整个身躯犹如一只大虾一般,被子都被掀开大半竟然都不醒,这是只猪吗? “嗯……别闹!” 床上的汉子迷糊地嘟囔着,似乎还在美梦之中,对于轻声的呼唤实在懒得理会! “你……” 真的气笑了; 但现在可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外面还有一面黑纱呢! 单手聚拢成爪,对着那曲卷的大腿就是狠狠地一抓。 “啊……呜呜……” 杀猪般的声音刚刚响起,就被一只手掌生生给压回去,都能想到床上的汉子是怎么的委屈! “是我,别吵!” 虽然是轻声说着,可细听之下全是威胁的味道。 “公……公子,您怎么来了?” 小柱子猛然坐直身躯,一双小眼很是惊喜。 “柳家大小姐饿了,你弄点东西送过去!” “啊!大小姐又来了?” “别废话,快去!” “是,公子,小的这就去,您去哪里啊?” “见个朋友!” 淡淡的笑容很是诡异! 第340章 侍女 重逢; 亲人间的重逢是激动的,爱人间的重逢是温馨的,就是老友间的重逢都是喜悦的,可他们之间的重逢…… 一处屋脊之上; 两道身影相对而立,四周浓雾环绕,脚下是庄严的亲王府,一方黑纱微微飘动! 空气稍稍有些凝重,就这样默默相望已经一刻钟的时间,似乎有点无言以对的感觉。 冰寒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屋脊之上浮现一层淡淡的冰霜,难道他们真的就准备这样站到天亮,一句话也不说吗? 不是不说; 是不知从何而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 李逍遥望着眼前微微飘动的黑纱,神情无比的复杂,浑身生出一道无力般的感觉! 宽大的黑色斗篷罩住了整个身躯,虽然在黑暗之下,还是依稀可见妙曼的身姿。 一身黑色的劲服,一方黑色的面纱; 眼前的身影很是熟悉,黑纱之下的面容还在脑中,那是一张惊为天人般的倾国容颜! 荆州府,城隍庙; 两次对眼前的身影暗动杀机,直到看到那张惊人的娇容! 月儿; 特别好听的一个名字,与眼前的少女很是相配! 至今两人之间还有一个荒唐的赌约存在,但眼前的少女也实实救了他的性命,还帮他夺回了玉盒。 为了搭救慕容家的猪,还承受了那强大的剑气一击,现在他还感受到少女体内的气息有些紊乱! 他与少女之间的交集,真正说起来并不太多,从相识到相知还不足一月,可如今牵连到那家老铺,只怕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你一直都在?” 李逍遥轻声说道,率先打破了这份凝重! 其实从第一次白吃京翡翠开始,他已经怀疑了眼前的少女。 那时他刚刚从衡岳山暗回京城,就算柳如烟也不知道具体详情,只有眼前的少女熟知。 一包京翡翠也不过碎银几两,何必那般大费周章的退给他,这点银子还是有的! 少女的伤势并未痊愈,那包京翡翠是感谢那瓶玉清丹啊! “对!” 黑纱轻轻吹动,天籁般的娇声传出,还是那么的悦耳! “那为何不出来一见?” “跟你一样,我也不配!” “你也不配?” 李逍遥顿时无比的疑惑,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 既然这少女是住在那间老铺,就算不是掌柜,也是一位大小姐吧! 这不配二字从何说起,就算是一名伙计,也不该出现这两个字眼呢? “停!” 一只手臂猛然伸出,急急拦下他的脚步,两人相距不过一丈,这距离已经够近的了! “呵呵!误会!误会!” 急急后退又一步,幸亏是在黑夜,也不知对面的少女看不看到他尴尬的面容。 “我来就是问问,老爷子都跟你说了什么,他老人家怎么会让你进门的呢?” 黑纱轻声问道,带着深深的疑惑! “那啥!不……不是老爷子让进的,是我闯进去的!” 李逍遥尴尬的一笑,漆黑的夜盖住了脸上的羞红之色。 “你敢闯进去?我咋那么不相信呢? 不会是柳家的大小姐闯进去的吧?” 一句话道出了所有,真有点一针见血的感觉,他的秉性就这么让人容易猜到吗? 其实这也不怪他的秉性,谁让他有一颗侠义之心呢! 这样的一颗心,怎会那么鲁莽闯入一个无辜年老者的房中,这比杀了他还要困难,是绝对不可能发生之事,除非另有隐情! 听说柳家大小姐的脾气可是不太好吧? “这也不全怪烟儿,老爷子说话……” 虽然话语只说了一半,但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应该明白。 这也并非极力要为心爱之人辩解,虽然当时的做法确实有些无理! 古人常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 当时的情况也实在有点复杂,那种针锋相对的情况,还质疑他们的婚事,有点过激行为应当被理解才是! “就知道是她!” 月儿小声嘀咕着,带着淡淡的怨气! “你跟老爷子是什么关系?” 李逍遥急急的问道。 不止是想打破眼下尴尬的气氛,这也是他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老爷子; 多么亲密的称呼,这不是一般的关系可以喊出的。 “说说,老爷子都给你说了什么?” 黑纱轻轻摆动,妙曼的身躯缓缓坐下,丝毫不在意屋脊上的冰凉,也许是站的时间长了吧! “我们下去说吧,这样很冷!” 李逍遥关切地说道。 今夜注定不会安睡,两人之间的谈话也不会一时就结束,这般冰冷的气息他都有点受不住,何况眼前是一位娇滴滴的少女! “别废话,快说!” 黑纱猛然突起,带着一丝微微的火气。 李逍遥定定望着眼前的身影,心中很是有些无奈,随即也急急上前一步俯身坐下。 从相识以来; 每每面对眼前的少女,他都有一种被欺负的感觉,但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抗拒之意。 也许少女的秉性让他敬畏,或者是那张天人般容颜让他惊叹,至今也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怜爱; 犹如妹妹般的怜爱! “也没说什么,老爷子带我去了地下的作坊!” “什么?老爷子带你下去了?” 刚刚坐下的娇躯猛然站起,黑色的面纱猛然飘起,剧烈起伏的胸脯显出内心的震撼! 不过是一间地下密室,就算是京翡翠的制作作坊,也不用这么震惊吧? “啊……进去了!” “是不是老爷子知道了柳如烟的身份?” 急急的问道,竟然不由自主的前上一步,一方黑纱近在咫尺! “是……是知道了!” “你说的?” 虽然看不到黑纱之下的身影,但已经能感觉出那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少女真的有点动怒了! “那是老爷子问的,不说不行嘛!” 李逍遥也急急站起,神情很是疑惑。 这都是怎么了? 不过就是一位柳林山庄的大小姐,至于让这么多人惦记着,还这么仇恨。 就算那老铺与柳林山庄有什么往日的恩怨,可烟儿也不过年芳二十,又有何罪之有呢? “你……你……” 一只玉掌急急举起,就差那么一寸就落在他的脸上。 颤抖的玉掌,鼓动的黑纱,还有剧烈起伏的胸脯; 这一巴掌没有落下,实在很是幸运,眼前少女的怒气已经变得冰冷! “我又错了?” 一双大眼带着委屈的神色,虽然感受到了少女的怒火,可心中一片茫然。 这委屈受得; 他比窦娥都要冤! “你没错,是我的错好吧?” 幸亏有一方黑纱遮挡,不然一双怒火指定把他燃成灰烬! “别生气了,月儿!” 这是他第一次呼喊少女的名字,心中还有些小小的激动。 “呵呵!我生什么气,再说我也不配生气,看你以后怎么回去!” 气急而笑; 这般明说着不生气的话语,就算一个傻子也听出其中的怒火,这要是放在某位大小姐身上,指定会拔刀砍人! “回去?” 回哪里去?老铺吗? 对于少女的怒火他还是很放心的,可少女的话就十分的深奥了! “我的玉清丹快吃完了,你赶紧再帮我弄点!” 少女急急地说道,丝毫不理会他满心的疑惑。 “快吃完了?” 瞪着一双不敢相信的眼睛,若非在屋脊之人,只怕又要跳起三尺之高。 那可是衡岳派的不世灵药,而且他明明记得那玉瓶之中还有数十颗之多,这才不过短短几日就快没了,这丫头不会是每日当饭吃吧? 那道剑气确实很厉害,少女的伤势也确实很重; 当初河间府城隍庙中,眼前的少女明明说过,只需每日一颗压住伤势还是不成问题,该不是吃上瘾了吧? “你以为我愿意啊! 若不是为了你,我至于每日奔波,多吃几颗难道不应该吗?” 黑纱之下隐隐浮现两道冒着火花的目光,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依稀间已经可以看到! “我……你……” 李逍遥顿时哑口无言,神情瞬间痴呆。 “为了……帮他?” 这是从何说起,他怎么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呢? “你还想不想要那枚玉佩了?”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俊郎的面容猛然一变,身躯剧烈地一震。 是啊; 那方玉盒就是眼前的少女帮他找回来的,那这打开的钥匙自然也会帮他找到! 心中猛然一惊,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少女为了做的一切,似乎都在帮他尽快了结京城之事,难道真的着急让他回西北吗? “可有消息?” 李逍遥急急问道,内心无比的激动。 “有一点了,最多两日吧!” 少女的心,大海的深; 刚刚还一副怒火冲天的气息,这一瞬间就消失无踪,现在还透出一丝洋洋得意的感觉,太难琢磨了! “好!好!好月儿!谢谢你!” 这是今夜最大惊喜,就算满腹的疑惑也可以暂时忽略了! “别高兴的太早,你还是要多留意那座阁楼!” “连那座阁楼你也知道?” 内心的震惊已经无法形容,眼前的少女简直如神灵般的存在。 “当然知道,还有多注意你身边的人,别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轻轻拉了拉身后的披风,似乎有点抵抗不了这冰冷的深夜了! “这个我明白,但我还是想知道,你跟老爷子的关系!” 李逍遥轻声问道,这个问题真的如鲠在喉,让人很是难受。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戴着这黑纱吗?” “为何?” “因为我也不配!” 又是同样的一句话,已经让他有点想发狂的感觉! 怎么就不配了? 他们两个是正常的立于天地之间,那么一间普通的老铺,怎么就出现这么多的不配呢? “其实很多事我也不清楚,老爷子也不会让我知道太多,等你有资格回去,一切就都会明白!” 少女悠悠地说道,带着深深的无奈。 “这是服侍老爷子身边的人?” 李逍遥在心中暗暗猜想道。 很是震撼! 第341章 第二日 “还有最后一件事; 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不到回西北之地,你绝对不可以跟她成亲!” 黑纱之下的眼神,定定地望着他。 “呵呵!放心,放心,我都记得!” 李逍遥尴尬的一笑,眼神急急躲开,有点不敢看眼前的黑纱! 当初这不过就是一句戏言,至始至终他就从来没有当真,大不了就是再耍赖一次,最多挨上一顿暴揍而已! 不让娶烟儿; 这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的痛快,就是他同意,腰间的赤血剑也不会同意,开什么玩意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没有回到西北之地,我不会让你们成亲的!” 一眼望穿; 他似乎在这少女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你跟鬼老是怎么认识的?” 李逍遥轻声问道,可随即就有点后悔,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愚蠢。 这少女是那白发老丈身边服侍之人,一切自然也是奉老爷子之命,找到鬼老不就是为了他吗? “对,是老爷子让我去找的鬼老,但我与鬼老也打了个赌!” “什么赌?” 急急地问道,身中浮现一丝恐惧。 那弓背跛脚的老头最喜欢打赌,七年之中他都不知上了多少当,眼前的少女虽然睿智,但毕竟太年轻,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告诉你!” 少女轻轻整理了一下面上的黑纱,有点想离开的意思! “我在问一个问题行不?” 李逍遥急急地问道,心中确实有太多的疑问。 “嗯!说吧!” “老爷子怎么称呼?来自哪里?” “这是两个问题好不好! 来自哪里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我也不知道,但我们都叫大长老!” 少女轻声说道,语气有些厌烦了! “大长老?” 什么地方的大长老?名剑山庄的吗? “好了,我走了,别忘帮我弄玉清丹!” 轻轻甩动斗篷,身影准备飞身跃起。 “好月儿,你再帮我一个帮,帮我解开那封剑语呗!” 急急拉住斗篷的一角,俊郎的面容一片祈求之色。 “你听我的; 现在看懂那封剑语不是什么好事,尽快了结这里的事,你的命没有多长时间了!” 黑纱之下的眼神定定地望他一眼,猛然飞身跃起,眨眼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走……走啦?” 痴呆的站在屋脊之上,神情一片迷茫。 少女虽然没有告诉他太多,但总算解开了一些疑惑,刚刚的话也很是正确,他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如今皇帝的性命只剩下六日,而他也剩下不足半月之期,那该死的无名之毒,还存在于体内呢! 大还丹虽可保他一月之命,可却不能清除体内之毒。 如果初始之日他赶不到少林山,就算大罗金仙也留不住他的性命! 少林寺势在必行,虽然不知前路如何,至少还是一丝希望,他的生命也是一片迷茫啊! 月儿从不妄言; 当初的那方玉盒,已经是说到做到,现在就在四下奔波,帮我找回那枚玉佩,既然说了两日之期,想必应该很有希望。 那座天阁还有一位不安分的王爷,另一位王爷也是虎视眈眈,他的头还依然很大啊! 哎! 轻轻一声叹息; 身影闪动间飞身跃下,快步来到后院的卧房门口。 “小柱子,帮我把酒壶也拿过来!” “好嘞,您对李公子真好!” “嘻嘻!是吗?” “李公子有您真的是好福气!” 房中传出悦耳的娇笑声,让人感到无比的温馨。 双手在冰冷的脸上狠狠揉了几下,瞬间恢复那不着调的神色,带着微微笑意推门而入。 “什么事这么高兴?” 房中放着一个火红的火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人瞬间如沐春风,浑身感到无比的舒坦。 火盆之上放着一方高高的网架,上面有几盘精美的小菜,还有一坛醇香的美酒。 妙曼的娇躯坐在火盆旁,倾国的容颜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的明艳,一个青衣汉子蹲在火盆前轻轻拨动这木炭! “李公子,您回来了?” 小柱子急急站起,转身望着俊郎的面容,神情很是惊喜。 将近一个时辰了; 精美的小菜热了再热,如果不是眼前的汉子陪伴,不知佳人该是如何的焦急啊! “辛苦你了!” 轻轻拍着汉子的肩膀,眼中浮现感激之色。 “小的有什么辛苦,小的先告退了!” 小柱子轻轻一笑,微微躬身,快步走向门外,房门顺手轻轻带上。 这是一对令人羡慕的金童玉女,现在是他们的独处时光,怎能忍心打扰呢! “这家伙!” 李逍遥轻轻一笑,缓缓来到佳人身边。 “饿不饿啊?” 娇容带笑,让人无比的怜爱! “饿了!” 紧紧搂住想要站起的娇躯,心中很是温暖。 天就快亮了; 怀中的佳人陪他奔波了半夜,更是受了不小的委屈,现在还这般等着他。 ?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喝杯酒吧!” 嫣然一笑; 拿过火盆之上的酒壶,轻轻倒满一杯,缓缓递到他的嘴边。 “媳妇真好!” 急急抽出右手接过酒杯,微微扬首一饮而尽,幸福满足的感觉瞬间充满全身。 他不是那富家的公子哥,不需要佳人亲自喂酒,再说那也不舍得,心爱之人是用来宠的! “咯咯……谁是你媳妇了!” 温暖的卧房,温馨的气氛; 一对璧人相拥而坐,美酒佳肴,还有倾国的佳人陪伴,实乃人生之大幸! 火盆慢慢变得黯淡,一坛美酒还剩下一半,怀中的佳人却双目微闭,靠在他怀中甜甜睡去! 这少女确实是困了! 轻轻抱起怀中的娇躯,慢慢走向床榻放下,将厚厚的锦被盖上,望着那娇艳的容颜,不由自主的有点小小冲动。 这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少女,可他不是那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面对如此娇容如果没有冲动,那不如直接进宫当太监算了! 轻轻在那明媚的额头一吻,极力压制着心中的冲动。 这是他将来的媳妇不错,可现在并未明媒正娶,他可不是禽兽般的存在,基本的礼仪还是明白的! 再次将被褥整理一下,转身回到火盆前,拿过剩下的半坛酒轻轻灌上一口,心中的气血瞬间平息了不少。 缓缓转头望向窗外,黑夜之中已经露出一丝白光,这一夜过得相当的漫长啊! 苦涩的一笑; 整个身躯缩卷在座椅之中,一种无力般的感觉顿时浮现,脑中更是一片混乱。 皇城之事尚不明了,一间老铺更是让他烦心,隐隐觉得两者之间似乎有些关联,可又不明白是为什么,真是让人头疼! “他们为何对柳林山庄有这么大的怨恨呢?” 眼中突然浮现这个疑问,双目也慢慢变得迷离。 一个当今威震天下的山庄,一个是消失已久的山庄; 这是不同时代的产物,上下跨越二百年之久,到底会有怎样的联系呢? 带着深深的疑问,双目也缓缓地闭起; 能睡上一会也算一种解脱,至少可以暂时忘却心中的烦恼,这份疑惑他还未对佳人透露半分,还需要再等等! 心不宁,则脑不明; 他要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明媚,晴空; 一道暖阳照耀大地,一丝温暖浮现,今日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天气。 将近进入数九之日,这样的好天气确实已经不多,时刻提醒着人们要格外的珍惜,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暖阳才刚刚偏离东方,温度也在慢慢升起; 一顶华贵的轿子,突然从皇城的东门奔出,两旁还有一队铁甲军护卫。 轿身虽然是藏青色,可轿顶却盖着一方黄罗,如果有人认得自然明白,这是一顶王轿,属于亲王专属! 如今的皇城之中,也只剩下一位亲王,就是统领军机的闵王。 这般时辰已经是刚下早朝不久,按理说闵王已经在军机阁处理朝政,可现在这般着急出宫,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铁甲开道,众人退避; 不过半个时辰; 这顶王轿已经奔入青龙大街的一条巷子,里面有一座简朴的亲王府! “拜见王爷!” 门口的禁卫军齐齐单膝而跪,俯身低首喊道。 这顶王轿在卯时离开王府,按正常入夜才会回来,这般时辰转回王府,实属很是少见啊! “王爷,您……您怎么回来了!” 王轿进入王府刚刚落下,一位书生就急急奔出,一名青衣汉子也快步奔过来! “李逍遥可还在府中?” 闵王急切地问道,神情很是凝重! “在!还在熟睡之中,小的刚刚才去看过!” “好了,你们忙去吧!” 闵王轻声说着,快步走向后堂! “这……” 青衣汉子瞬间呆立当场,神情无比的疑惑! 清晨卯时; 王爷未吃早饭就离开王府前去皇城,他也急急告知李公子昨夜回到王府之事。 当时王爷还吩咐不要过多打扰,这才过了两个时辰,王爷就急急回来找那位李公子,看来皇城又发生了变故了! “李逍遥!” 后院卧房; 闵王站在门外轻声呼唤着,神情虽然有些焦急,却不敢贸然进入。 这卧房之中不止有一位白衣少年,还有一位柳家大小姐,那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这么快下朝了,进来吧!” 轻轻的声音传出,带着一股慵懒之气! 房门随即被打开,书生王爷快步奔进来,急急来到他的身旁。 “怎么了?” 李逍遥慢慢坐直身躯,顿时感觉全身酸痛。 “皇上还有几日?” 闵王突然俯身低声问道,目光也望了望床上熟睡的少女! “你不知道?” 本来迷糊的双目瞬间睁开,面容也很是疑惑。 “到底还剩几日?” “七日,今天是确定的第二日!” 李逍遥悠悠地说道,也回头望了望床上的佳人,瞬间明白了一切。 柳如烟封锁了所有的消息,竟然连这军机王爷也瞒着。 此事做的甚是缜密啊! 第342章 好消息 六日; 对于一个寻常人来说,不过是转眼即逝,也确实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如今这短短的六日,可能就关乎这整个天下的命运,那是需要无数的生命作为代价的啊! 闵王爷无力地坐在茶桌旁,本来温文尔雅的神情变得无比的沮丧,一道深深的悲哀之气,笼罩着整间卧房! 茶桌的对面坐着一位白衣少年,床榻之上还坐着一位倾国少女。 身为掌管军机十几年的亲王,竟然在这一刻不知所措,仿佛有了种穷途末路的感觉! 眼前的少年和少女已经做的够多,偌大的皇城不可能再让他们背负什么,但如今他确实束手无策,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皇上龙御归天吗? “我的大王爷,您不用这般沮丧吧?”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 其实他心中十分清楚闵王此刻的心情,但如今情况复杂,就算有五分的把握他也敢拍着胸脯,可现在他心中实在没底! 月儿已经在尽力而为,虽然说了两日会有结果,但其中的变数实在太大了! “呵呵!本王还能再做什么!” 闵王苦苦的一笑,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从这个少年来到皇城,不管遇到再大的变故,一向都是信心满满,甚至曾经不惜对抗皇命,可现在呢…… 眼前的少年却连一句肯定的话都不能说,这意味着什么! 他没有权利再要求少年做什么,也许这本该就是皇家的劫数,只是苦了这天下的百姓!! “您就不能再等上一等?” 李逍遥有些无奈地说道。 现在并非他没有信心,也不是要撒手不管,只是心中还有些疑惑,需要去找人问问,也许心中就有底了呢! “还有希望?” 听到少年这般的说辞,这位向来沉着稳重的书生,瞬间变得不淡定,急急抬头望去。 身穿白色裘服气宇非凡,俊郎的面容带着轻笑,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着睿智,眼前的少年依旧未变,这似乎并像是身临绝境的情景! “希望一直都在,我没说什么,并不代表就是什么!” 缓缓站起来走到闵王身边,带着轻笑将这位书生王爷搀起来。 “需要我做什么?” 闵王急急的问道,沮丧的神情瞬间消失,萎靡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是啊! 虽然眼前的少年并没有承诺什么,可也并没有表示过放弃。 这本是一个江湖的浪子,无官无职,与皇家更有半点的关系,至于这么尽心尽力的协助皇城,不过是因为心存大义。 现在他都还没有放弃,身为皇家的亲王,怎会出现刚刚的沮丧呢? 这是皇家的羞辱啊! “当然!” 右手搭在一位亲王的肩头,左手放在虚空频频比划着,俊郎的面容附在闵王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就这么缓缓的走向门口。 这般情景若被外人看到,定然会吓得目瞪口呆,也许只有床榻上的少女敢这么随意的看着,还露出淡淡的娇笑! 这不着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呢? “好!我立即去安排!” 卧房的门口; 闵王爷频频点头,一双眼神不但恢复坚定,也充满了睿智。 这不是身旁的少年给了希望,是作为皇家血脉必须该有的血性。 他们还没有输,更不会轻易认输! 少年说的很对; 六日的时间虽然很短,但还可以做很多的事,就算皇上无力回天,他们也必须将伤害降到最低,更不可能让天下大乱! “最后一点; 您必须万分小心,我会让烟儿立即回宫,清菊会继续守护在您的身边!” 李逍遥无比凝重地说着,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书生王爷。 那道先帝遗诏还在他的手中,也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我知道!” 重重的点头; 一道王者霸气瞬间浮现,这是身为皇家亲王的威严! 望着书生王爷快步离去,李逍遥轻轻点头,转身走回房中,该去干活了! “你要去找白马?” 柳如烟轻笑着说道,缓缓下了床榻。 “不去不行啊! 你要回一趟药铺,让清菊跟你一起回宫,太后和闵王绝对不能有事!” 李逍遥慢慢走过去,轻轻拉着佳人的玉手,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如花般的季节本该是无忧无虑,何况还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更该比寻常的少女活的开心。 可现在呢? 不但久离家门跟着他到处奔波,还要每日担惊受怕,他心中有愧啊! “我的聘礼要增加,你可要好好攒银子了!” 嫣然一笑; 倾国的容颜更加的娇艳,杏目中浮现一丝狡黠,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深意! “不要吧?” 每每提到银子之事,那比现在所有的困境都让他头疼,可这聘礼又是万万不可少。 为了迎娶佳人,他可算是绞尽脑汁,不但到处敲诈,自己也是省吃俭用,可如今确实也没有攒下多少。 柳林山庄的大小姐要出嫁,那必将轰动整个武林,这聘礼要是寒酸了,他以后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亲亲太后啊! 如果这次平稳度过皇家的危机,您可要给我赏点好东西,不然我就赖在皇城不走了!” 李逍遥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也打定这么一个无赖又无奈的主意! 实在没办法; 他真的是太穷了! “一肚子坏水!” 嗔怒地望了他一眼,快速整理着身上的衣衫,确实应该赶紧回到皇城了! “灵儿最近怎么样了?” 轻轻帮佳人整理着发髻,脑中也浮现一道俏丽的身影,真的有点想那丫头了! “好着呢!每日那么多人陪着她,整个皇城谁敢惹她!” 柳如烟轻笑着说道,娇容浮现一丝无奈。 那丫头现在在皇城如公主般的存在,她都不止一次听到宫女和太监们的叫苦连天了! “你让峨眉四位师姐看着她,这几日皇城也许会很乱!” “知道了!” 少女缓缓转过娇躯,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满眼全是柔情蜜意。 “我家媳妇就是好看!” 双手轻轻抱住杨柳细腰,一张猪嘴情不自禁地拱了上去。 现在总算明白了; 原来好白菜都是被这样拱了! “有人呢!” “那有人!” 倾国的容颜瞬间浮现两片羞红,一双杏目却缓缓闭上。 少女含羞,无人抵挡; 那张猪嘴终于拱上,一道温润香甜顿时传入心头! “公子!公子!” 一声狼嚎响起,一道瘦小的身影突然奔入房中。 这猪拱的也太大意了,难道没发现房门还未关闭吗? “这……这是夫人吗?” 如此温馨的场面,被这么一个鲁莽的汉子破坏,不但不感觉到尴尬,竟然还很有兴致的询问,这确实也是一个活宝! 物以类聚; 什么样的公子,就有什么样的家奴,也难怪前夜一眼就看上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臭水沟里?” 咬牙切齿地望着眼前的瘦小身影,瞬间有种想上去大展拳脚的冲动! “小的张龙,拜见夫人! 夫人万安!” 瘦小的汉子急急躬身一礼,面容无比的恭敬。 这可不是那傻大个,不但心思敏捷,眼神更是灵活。 这么亲密的暧昧; 眼前的少女定然是夫人无疑,只要嘴巴够甜,这顿打完全可以消除,根本就不需要逃跑出去! “这是……” 一张娇容虽然已经通红一片,但如此通灵的汉子,瞬间让柳家的大小姐无比的感兴趣! 柳林山庄的家奴自然不少,可这般灵活的还真是少见。 直呼心爱之人为公子,想来必是亲近之人,可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 “呵呵!前夜刚收的,还有一个名叫李虎!” 尴尬的一笑,急急向佳人解释着,心中却把眼前的汉子骂了一万遍。 “赵龙,!李虎!一龙一虎,你本事大了啊!” 柳如烟轻笑着说道,本是娇羞的面容,浮现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只玉手悄悄伸出,直通那腰间的最软处,那里比较好抓一些! “夫人手下留情,小的给您赔不是了!” 赵龙虽是躬身站在一旁,可一双精明的眼睛很是尖锐,怎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这般尴尬地撞到这温馨的情景,极力讨好之下也许能免去一顿暴打,可如果公子受了委屈,只怕这顿打就再跑不了了! “咯咯!这家伙我喜欢,以后就跟着我吧!” 柳如烟娇笑着说道,一双杏目很是惊喜,这么灵活的汉子可是不多了啊! “改日行不?今天还需要这家伙去办点事呢!” 李逍遥苦涩地说道,神情很是无奈。 这赵龙确实招人喜欢,尤其是很对他的脾气,现在让柳家大小姐看上,只怕是保不住咯! “行!用完记得还我!” 柳如烟轻轻一笑,快步奔向门口,带着一脸的娇羞。 “恭送夫人!” 赵龙再次躬身俯拜,神情依然很是恭敬,只是双目之中浮现一丝疑惑。 自己又不是一个物件,怎么还送来送去的呢? “你不好好养伤,跑这里干嘛?” 直到佳人出了卧房,俊郎的面容瞬间一变,缓缓走向瘦小的身影,双手频频摩擦着,这是要动手的征兆啊! “公子息怒!小的是有要事禀报!” 赵龙急急说道,身影一退再退。 “说!” “禀公子,刚刚我的一个手下禀报,说是找到了当初建造那座阁楼的人!” “嗯?真的?是什么人?” 李逍遥的面色顿时一喜,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那座天阁无比的神秘,建造的又是那么的精巧,虽然有铁甲觉和柳家暗卫严密监视,可心中始终放心不下。 如今就算鲁疯子达到京城,恐怕一时也难有破解之法,但现在找到当初建造之人,这就是意外的惊喜了! “田瞎子!” “瞎子?” “是的公子!小的也见过几次,但不在那片区域!” “很好!我们现在就去见见那个瞎子!” 俊郎的面容透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343章 瞎子 将近正午; 一轮暖阳高挂上空,温暖的气息让人无比的舒适,今日又是一个很不错的天气! 京城的大街无比的喧哗,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人群川流不息,一派太平盛世之景。 皇城稳固,天下安定; 这是所有的百姓都希望之事,何人又愿意看到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呢? 当今皇朝确立以后; 虽然是太后执掌多年,但整个朝廷内外一片清明,这才使得关河安定,万民安居乐业,当今皇上也是一代明君! 如今倒有不轨之人意图颠覆皇朝,陷万民于水火之中,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朝廷亲王,这都是不容容忍之举。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是所有人该有的大义之心,若按江湖意义,就是侠义之道! 李逍遥奔走在大街之中,望着四周的繁华之景,心中变得更加的坚定。 他虽是江湖中的渺小之人,但为了这颗侠义之心,这皇城之事也必须要有个结果! “公子!您这面具在哪里买的?” 赵龙紧紧跟在身旁,四周的一切并不是太在意,也许是久居京城见得太多,但对他脸上的面具却十分的感兴趣! 从回到京城; 这张人皮面具就很少摘下,身边的亲人俱是熟知,自然轻易分辨,这不过是为了迷惑外人罢了。 如今的京城暗流涌动,必须要万分的小心,他也想尽早摘下这张面具了! “买?你给我买一张试试!” 斜斜地望了一眼身旁的汉子,心中很是无语,这他妈是什么话也敢说啊! 这人皮面具先不说制作多么不易,这要是能轻易售卖,那整个天下还不得大乱咯! “嘿嘿!小的就是问问!问问!” 瘦小的面容很是尴尬,尤其是一脸的麻子都变得通红。 说是混迹于那混乱之地,可连那圆圈都很少出来,所见之人俱是地痞流氓,哪里见过这般奇异的江湖手段! “怎么?想要一张?”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眼中浮现一丝狡黠。 对于刚刚在闵王府搅他好事还耿耿于怀,本来想给其一顿暴揍,没想到还带来这么好的一个消息,再动手的话就很不人道了。 既然对这人皮面具感兴趣,如果不趁机坑上一把,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 “小的先谢过公子!” 微微躬身快步跟上,一脸的麻子都透着笑意。 并非是对这人皮面具格外的感兴趣,只是为了这一脸的麻子,也想如公子这般,变得英俊潇洒! “想要一张也不是不行,但要经过烟儿的同意!” 轻笑着说道,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人皮面具虽好,却是一种下三滥的手法,为很多江湖同道所不齿,若非情急之下也不会用这种手段,而且他知道烟儿很是反感。 这家伙想要人皮面具,不过是为了遮住一张麻子脸,让其向烟儿索要,自然免不了一顿训斥,严重些还可能挨上一顿暴打,想想都解气啊! “您说的是夫人吗?” 赵龙兴奋地问道,实在没想到公子这么爽快的答应。 “是的,改天你可以去问一下!” 极力憋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 “多谢公子!” 对了,小的还不知道夫人是哪家的小姐呢? 瘦小的汉子急急问道,这也是刚刚在王府的疑惑。 那样一位倾国倾城的少女,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一派大家之气,必是出自富家闺秀! “柳林山庄的大小姐!”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 “柳……柳林山庄?” 猛然停下脚步,一脸的惊恐之色,似乎满脸的麻子都在微微颤动。 柳林山庄是什么地方; 位列天下四大山庄之首,虽然说不上富可敌国,可也是名扬天下。庄主柳南天更是被奉为武林盟主,一柄黑煞神枪威震四方,整个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公子的媳妇竟然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这可是比进出皇城还要可怕。 刚刚在王府之中,本以为是哪位朝廷大臣家的小姐,实在没想到竟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这以后跟在身边,那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了嘛! “他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不假,可也是我媳妇!” 李逍遥也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望着那一脸的麻子,双目之中浮现一丝火花。 这家伙看来需要好好调教一番,这是非常的欠揍啊! “公子息怒,小的不是那个意思!” 急急上前几步,微微躬身,带着一脸的谄媚。 这点小心思全被看透,以后说话要万分的小心,这公子实在太睿智了! “鄙视你!” 斜斜地瞪了一眼,快步向前走去。 这家伙虽然很是精明,但没有什么坏心眼,跟他倒是一个德行,以后慢慢调教会是一个忠心耿耿的随从! “公子啊!您去过柳林山庄没有?” “废话!当然去过!” “那您也见过武林盟主?” “你说呢?” “柳林山庄大不大?” “闭嘴,你好烦!”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一个满脸麻子的青衣汉子。 这样的组合在京城之地很是常见,无非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带着家奴闲逛,自然没有太多人关注,所以两人身后三丈外的一道暗影,也没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京城之中,暗流涌动; 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视之中,就算是行了易容之术,可还是有迹可寻,也许这一切他都知道,只是不想现在就点破而已! 日头快速移动,转眼间正午已过; 一个时辰后; 两道身影出现在一条小巷之中,四周无比的幽静,似乎不像是在京城之中。 这里是原始之地,一个京城特殊的存在! 白日的原始之地并没有太多的混乱; 身处这个奇异的圆圈之中,外人不敢进来,里面的人也不会轻易出去,这种平衡没有人特定,就像冥冥之中存在一般,无人愿意打破。 这也许也是一种规则吧! “公子,用不用叫几个人来!” 赵龙有点担忧地说道,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区域,这里另有一位老大。 虽然公子在京城之中很有名气,就要皇城出入也如无人之地,可这里是原始之地,情况极其的复杂,还是小心为上! “暂时不用,你跟我前去就行!” 李逍遥轻声说道,神色也变的凝重。 这混乱之地的情况他也了解不少,也知道这里是另外一个区域。 这次进来就是为了找那瞎子,除非紧急情况他不会轻易动手,人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是,公子!就在前面不远了!” 赵龙轻声说着,快步奔在前面,既然选择跟着公子,这种情况自然一马当先。 “刚刚在王府听你说见过那瞎子,却是为何?” “是这样的公子; 那田瞎子本来是住在小的的那片区域,因为嗜赌成性,曾经欠下不少的银子。 后来无力偿还,就跑到了这里,小的曾经过来去讨要过几次!” 赵龙缓缓地说道,神色有些愧疚。 自从跟了公子,才明白什么是生活,以前过得那些日子,说白了就是混吃等死,毫无一点人生意义可言啊! “好赌?” 李逍遥轻轻一笑。 好赌之人分为两种; 一种是为了赌而赌,哪怕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另一种纯粹就是混吃等死,只是一种自我的麻痹而已! 这田瞎子究竟是哪一种呢? 一炷香后; 一座破旧的小院出现在眼前。 破旧的木门出现道道裂缝,就那么随意的挂在门框,似乎伸手一推就倒。 这里已经巷子的深处,各种垃圾堆在其中,四周笼罩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只怕是很少有人前来吧! “公子,就是这里!” 轻轻推开两扇大门破旧的木门,一阵咯吱吱的尖锐声响起,这木门只怕也时常无人推开过吧? “田瞎子!田瞎子!” 一声狼嚎响起,瘦小的汉子率先进入了小院。 破败,阴暗; 刚刚踏入木门,院中的情景让他不由的心中震撼。 整个院落破败不堪,四周充满着腐朽的味道,丝毫没有生人的气息,犹如来到了阴曹地府。 这种环境之下哪有活人生存,这田瞎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那座精美的阁楼; 先不说内中藏着多少的机关暗道,就那等雕梁画柱也非一般人可建。 遥想当年这田瞎子不说是一位大师,那也是一位能工巧匠,为何会落魄到如此的地步呢? “田瞎子!田瞎子” 张龙站在院中高声呼喊,神色也很是震惊,这比曾经要债之时更加破旧,这瞎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是谁?” 虚弱的声音从正房传出。一道颤颤巍巍的身影慢慢出现,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幸亏手中还持着一根木杖。 “是我,赵麻子!” 赵龙快步走上前,眼前的身影还是有点熟悉。 “你来此做甚?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没钱!” 颤抖的身躯急急后退,手中的木杖一阵乱舞,一头乱发轻轻飘荡。 “赵龙!” 李逍遥轻声呼喊,缓缓走上前去。 悲惨,凄凉; 一身布衣看不出什么颜色,条条片片的挂在身上,一头乱发形同枯草,一双手掌漆黑如墨。 乱发之下是一张枯瘦的面容,污秽之中看不出一丝的血色,一双全白的眼睛。 年纪应该不过古稀之年,可身形已如风中残烛,这人必是经历了大灾大难,现在竟然没有身死,也算是上苍的一份垂怜吧! “晚辈李逍遥,拜见田大师!” 李逍遥微微躬身说道,双目紧紧盯着那双乌黑的手掌。 身似残柳,面如枯木; 这样一位行将就木之人,却有着一双精致的手掌,尤其是十根细长的手指。 这是一双天作的巧手! 这样的手掌他见过一个,那闻名天下的机关大师鲁不二,也是有这样的一双手。 他无比的确定! 第344章 鲁家的机关大师 大师,大能者也; 人无高低贵贱,但分三六九等; 古之大能者并非全是天赋极高之人,除了自身的修养以外,更多的是心境上的升华! 人立于天地之间,初始俱是平等,但随着自我的提升,才能形成形形色色的人。 平庸之辈并非是愚蠢,只是心境和修养不够,而站在自我山顶之人,便可称之为大能! 青龙大街,一间客栈; 李逍遥再次望了望房中,轻轻关上了房门。 “小二哥!” 轻声呼唤着不远处的一名伙计,右手伸出衣袖之中,掏出一叠银票。 这该死的银子! 辛辛苦苦攒点钱多不容易,但总是捂不热就没了,他好像天生跟银子有仇似的,这什么时候才能凑够娶烟儿的聘礼呢! “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伙计急急奔过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眼前的公子衣着华贵,气宇非凡,必定是富贵之人,最重要的是秉性善良,刚刚好像是带着一个乞丐来到客栈之中! 这家客栈虽然位于青龙大街的一条巷子之中,并没有太多的繁华,但却是一间真真正正的老铺。 店中所来之人多是老客,在这繁华的京城之地也算图个情景,眼前的这位公子倒是位新客。 这种富家的公子本是常见,可带与一个乞丐同行,倒确实是一件新鲜之事,也许他们之间有很深的渊源吧! “小二哥,房中是我走散多年的叔伯,今日暂且安放你们店中,最多两日我就接回府中。 这两日拜托你好生侍候,他老人家眼睛不方便,吃食全部送到房中,有劳小二哥了!”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一张银票塞进伙计的手中。 “公子放心,小的定当好生伺候着!” 伙计欣喜地说道,不单单因为手中是二百两的银票,更多的是眼前的公子真的很让人喜欢! “辛苦你了!” 微微一笑,再次回头望了一眼那间客房,快步向楼下奔去。 客房之中是一个瞎子,但却不是姓田,也不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赌鬼,而是一位真正的机关大师! 这样一位大师不惜亲手刺瞎自己的双目,隐姓埋名混迹于市井混乱之地,除了为自己的安危之外,还是为了保护一个惊天的秘密。 如果今日没有寻到这位大师,也许瞎子就会如那座破旧小院一样腐朽而死,心中的秘密也会随之消失,但有幸的是被他寻到了! 这样一位大隐于市的大能者,本不该有这么悲惨的命运,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座诡异的阁楼! 事关重要; 从离开那座破旧的小院,他就与赵龙兵分两路,一番乔装打扮之后,他带着瞎子来到这间老铺。 他不敢将人带进王府,或者是每一个熟知的地方,这样一个瞎子太引人注目,这间老铺最为合适,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暗中保护! 一个惊天的秘密,一位瞎眼的机关大师; 瞎子本不姓田,而是姓鲁,那座天阁就是他老人家亲自督造的! 当年所有参与建造的工匠全部遇害身亡,只有他老人家一人死里逃生,这么多年就一直藏身在那混乱之地! 这是一位大能者; 心境和心性已经到达了鼎峰,大难不死之后就亲手刺瞎了双目,毁了相貌,改了姓名,就藏身在那座阁楼附近。 虽然他老人家不知道在等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什么,但那是一座令人恐惧的阁楼,相信早晚有一天会引起人的注意,那是整个京城的一颗毒瘤! 姓鲁,还是一位机关大师; 明日鲁疯子应该能到到京城,他隐隐感觉两人之间有一种联系,也许真的是鲁家的一位前辈,这是他的幸运。 那个惊天的秘密已经知道,初听之下已经如惊涛骇浪,那他妈真的是一颗定时炸弹啊! 如今已是迫在眉睫,那座天阁之外虽然有铁甲军严守,但现在已经形同虚设,他必须要进宫一趟。 天色已经黯淡,今日已经快过去,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快步奔走在大街之中,神情无比的凝重,右手摸向怀中的金令,心情实在有些沉重。 这枚皇帝金令; 当初皇帝交给他的时候,不过是为了调查岳阳宝物的失窃,也是为了保住那位王爷,当时他们之间的情义很不一般。 实实没有想到; 不过是短短数日,就在太后寿辰之日,皇帝被人下毒从此陷入混沌之中,而这枚金令就一直留在他的身上。 这似乎有点冥冥天意的味道,注定他要管下这皇城的纷乱,与曾经的至交好友有个了断。 睿亲王啊! 从这次回到京城以来,他始终不敢光明正大的踏入睿亲王府半步,也不想见那王爷一面。 再次相见; 他腰间的赤血剑必会抽出,那将会是最后一面! “站住,皇城重地不得入内!” 一声大喝; 两名禁卫军急急上前,手中长枪平举拦在他的身前。 “格老子的,我也敢……” 本就心情不佳,正在低头快奔,这一声差点给他吓死,这帮禁卫军竟然敢拦他的脚步,几日不入皇城这是把他忘了吗? 这话刚刚说出一半,猛然脑中一震,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并非禁卫军不认识他,是不认识现在这张面容,还戴着人皮面具呢! “呵呵!两位军爷,我有事找闵王,您帮我通报一声呗!” 急急的脸色一变,带着满脸的谄媚之气,若让外人得知,那就有点太尴尬了。 这可是名扬京城的李少侠,进入皇城如无人之地,怎么就会被禁卫军拦住了呢? “滚开,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王爷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禁卫军冷声喝道,手中的长枪又逼近了三分。 眼前的公子衣着华贵,应该也是出自富贵之家,可这里是皇城,就算富甲天下无官无职也不能进去,他们禁卫军可不吃这一套! “皇城重地,擅闯者死!” 这是铁一般的规矩,就算当场诛杀也在情理之中! “两位军爷行个方便,我与闵王是故交,与镇北公也是好友!” 李逍遥陪笑着说道,实在不愿节外生枝。 虽然怀里有皇帝金令,可现在还不敢轻易露出,这皇城之中的耳目实在太多了! 金令现; 他也就无所遁形了! “赶紧滚开,你咋不说你是当今皇上呢!” 一名禁卫军鄙视地说道,那眼神犹如看到一个傻子一般,这是赤裸裸的侮辱啊! “哎呀!格老子的,我这个暴脾气!” 心中之火瞬间被点燃,双眼冒着火光,衣袖快速卷起,好好的说话不行,非逼老子动手是不? 老子不发火,当我是哈喽kitty,他不介意今日大闹一下这皇城门! “来人,有人擅闯皇城!” 一声大喝; 几名禁卫军快步围上来,个个手持长枪,气势汹汹。 这些就是最普通的守城禁卫军,平时连个外勤都没资格出,都还不如城墙之上的守军! “何事如此喧哗?” 就在李逍遥准备大打出手之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城门内传出。 一身金甲尽显霸气,威武的身姿虎步生风,威严的神情让人畏惧,正是威震天下的金甲将军-镇北公! “拜见大将军!” 众军急急单膝跪地,低首俯身,长枪崇立,神情无比的敬畏。 虽然身为铁甲军的统帅,按理本不该插手禁卫军之事,可如今皇城情势严峻,铁甲军早已入驻皇城,所有的禁卫军都要听从镇北公的调遣,这是闵王的王令! “都起来吧!这是怎么回事?” 镇北公轻声说道,举目望着一丈外的俊朗少年。 白色的裘服很是华贵,俊郎的面容气宇非凡,眼前的少年虽然相貌陌生,却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尤其是一双大大的眼睛! “回大将军,此人想要擅闯皇城!” 众军急急起身,其中一名禁卫军还用手指着他。 “呵呵!真是一位福将!” 刚刚的怒气瞬间散去,一路小跑着奔到金甲将军身旁,一双大眼很有灵性的扑闪了几下! “你是……” “咋滴,不认识了,前日我们还一同饮酒来着!”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很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这张人皮面具镇北公并未见过,自然是无法辨认,可这句深意的话相信其应该明白! “噢!原来是苟公子啊!本将倒是忘了,不知今日来皇城何事啊?” 镇北公猛然一拍额头,似乎是刚刚想起,已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尤其是嘴角的笑容很诡异! “苟公子?” 李逍遥瞬间懵逼,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代号。 “格老子的!” 一声狼嚎; 本是风度翩翩的公子一下蹦起三尺高,双目冒着熊熊火光,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 苟公子; 这踏马应该是叫狗公子吧? 堂堂的铁甲军统帅,威震天下的镇北公,没想到还会咬文嚼字,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优秀呢! “别发火!别发火!苟公子应该是找闵王爷的吧?本将这就带你进去!” 一只金甲手臂急急伸出,拉着将要暴走的身躯,快步奔入皇城之中,似乎没有在意那无边的怒火。 难得有一次让这少年吃瘪,就算身为金甲将军也不能轻易错过,谁让这家伙平时造孽太多呢! 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到皇城,若不是碰巧遇到,看那架势是准备硬闯城门,这声苟公子难道叫的不对吗? “我的妈!还真与大将军认识啊!” 一直等到两人走远; 城门的禁卫军才敢小声议论着,神情俱是十分的惊恐。 “这苟公子是什么人?” “你们听过大将军,认识什么姓苟的公子吗?” “不知道!” 狗公子? 众军很是迷茫! 第345章 诡异的暗道 “大将军,您这身金甲不错啊!” 虽然是被强行拉进皇城,可俊郎的面容还带着深深的怒气,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神,频频瞄向身旁的金甲。 这身金甲很是威风,也是坚硬无比,但如果遇到他腰间的赤血剑,还是瞬间能刺上几个窟窿! “你看!你看!小气了不是,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吗?” 镇北公望着那双大眼,猛然心中一颤,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不安。 这家伙向来是睚眦必报,刚刚这么损他,不会真的拔出那柄神剑吧? 少年腰间藏有一剑,名唤赤血; 据说是一把真正的神兵利器,这身金甲怕是无力抵挡,刚刚的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大了?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大将军呢?”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一张脸依然是黑的厉害。 敢骂他是狗公子,若不是身在这皇城之中,就算有这身金甲罩着,现在只怕也已趴在地上了! “那倒不用,买两坛五粮醇就行!” 镇北公突然昂首挺胸地走着,神情不但没有丝毫惬意,还稍稍有点飘飘然! 刚刚猛然想起来; 这里可是皇城大内,身旁的少年最识大体,就算心中有熊熊烈火,在这皇城之中也不敢轻易动手,这次拿捏的很是准确!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气急而笑; 犹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老鼠,所有的一切全暴露在金甲之前,这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他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李少侠可是有仇必报,将来肯定要加倍的讨回来,今日之事没有了几百两肯定是过去,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你看你,少侠要有少侠的气量,不能轻易动怒,有失身份!” 镇北公轻笑着说道,丝毫没有理会那威胁的眼神。 “最少五百两!” 咬牙切齿地说着,快步奔入一座大殿之中。 “五百两?什么五百两?” 金甲将军一头的雾气,望着白衣的背影,神情很是疑惑。 这是被气傻了吗? 军机阁; 皇城之重地,朝廷之根基! 这座大殿不但能给人富贵,也能断人生死,是皇权最高的执行者! 身在这里的称军机大臣,身穿红袍,在百官之中俱是佼佼者,而且是无比的忠心于皇家。 每日处理天下各种事务,掌控每时每刻的动态,这里就是朝廷的眼睛和大脑,不但要看得清,还要分的明! 天下之稳在于皇城,而皇城之稳就在于军机。 这就是军机阁! 天色已经黯淡,这座阁殿也已灯火通明,依然有十几道身影伏案,这里的工作一向很是繁重! “能下班了!” 一声狼嚎; 殿中所有的红袍俱是身躯一震,急急回首观望,神情很是奇怪。 这里是军机阁; 神圣威严之气丝毫不输于那座麒麟大殿,从未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喧哗,眼前的白衣少年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 “你怎么来了?” 正前方的首座上,一位书生急急抬首,猛然望见眼前的少年,虽然稍稍有些吃惊,但神情很是愉悦。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家伙不知今日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啊……苟公子说的对,王爷该让各位军机大臣回去休息了!” 一身金甲随后跟入,只是这话语太让人惊奇了! 苟公子? 皇城之中何时来了一位苟公子,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入军机阁! “呵呵!列位王公,今日暂且到此吧!” 闵王缓缓站起来,微笑着说道。 “微臣告退!” 众红袍齐齐躬身喊道,快速离开座椅奔向殿外。 威震朝堂的镇北公到来,还有一位不知名的苟公子,这是与王爷有要事相商,他们必须要回避了! 众臣退去; 整个大殿顿时变得幽静,闵王与镇北公对视一笑,缓缓走向独自坐着生闷气的白衣少年。 “我说李大少侠,这是谁惹着你了?” 闵王轻笑着问道,很明显有一种明知故问的味道。 “现在改了,没有八百两肯定是不行!” 李逍遥缓缓站起来,一双喷火的眼神紧紧盯着眼前的金甲。 “不是吧?我就这么叫了几声,就值八百两了?” 镇北公震惊地问道,现在才算明白,刚刚所听到的五百两是什么意思。 八百两? 这不得要大半年得俸禄,还要不要人活了! “那我不管,这才只是一点精神损失费,我还没给你算其他的呢!” 骂上几句倒也不痛不痒,但银子必须要诈,不然那么多的聘礼从哪里找呢! “要银子就没有,不然你把我这身金甲卖了吧?” 相识这家伙这么久,自然知道其秉性,纯纯的就是一个大财迷! “屁,我倒是想卖,有人敢收吗? 反正八百两只要少一两,我就去你镇北公府里搬东西,那么大的府邸,怎么也能凑够八百两银子!” 一脸无赖的神情,这是铁了心要跟镇北公杠上了! “你……你这是敲诈!” “就敲诈你了怎么滴,刚刚不是一口一个狗公子,叫的很爽吗?” “我说的是苟公子,又不是狗公子,怎么就惹着你了?” “放屁,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啊! 哎呀!怎么以前没发现,堂堂的镇北公居然有这般高的学问,看来是我见识少了!” 缓缓围着一身金甲旋转,微笑中透着一股邪性。 “本将没有错,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我冤枉你? 给你两条路,要么八百两银子,要么让我刺上几剑,你自己选!” 刚刚只是敲诈,现在就是纯纯的威胁了。 这该死的八百两银子啊! 闵王静静望着两人斗嘴,神情很是无奈,但心中很是欣慰! 一位是朝廷的金甲大将军,一位是侠义的江湖浪子; 两种完全不同场景的人,而且年纪差距如此之大,可如今相处的如此融洽,这是何等的幸运之事! “还有你,你也别笑,二百两!” 李逍遥望着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容,心中也没有什么好气。 两人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联合起来欺负他一个弱冠少年,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呵呵!这怎么又怪上本王了?本王可没有说你是狗公子吧?” 闵王轻笑着问道。 “对,您是没有骂我,可纵容下属也是大罪,我要二百两不多吧?” 李逍遥轻声说道,似乎真的是合情合理! “纵容?” 闵王这有点哭笑不得了。 合计刚刚没有出口帮他,就是纵容下属,这理由也太勉强了吧? 这是赤裸裸的诬陷啊! 敲诈,威逼,诬陷; 这家伙今天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是身上又没有银子了吗? 有; 但是确实不多了。 刚刚就出手了二百两,这也算是公事,总得找人报销了不是! “你这是赖皮!” 镇北公苦涩地说道,神情很是无语。 “那这样,我用消息换总可以吧?” 狡黠地一笑,神情那叫一个猥琐! “哈哈……” 闵王爷顿时开怀大笑,就知道这家伙是有备而来,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失望。 “说说,如果消息重要,本王可以考虑给你拨些经费!” “甚好!甚好!” 这都不怪人金甲将军叫他狗公子,这张狗脸那是说变就变,急急搀扶着王爷坐下,一脸的谄媚之色,让人有种冲动的感觉! “确实是属狗脸!” 镇北公一脸的无奈,也缓缓走上前去。 “王爷可知道这京城的排水暗道?” 李逍遥轻声问道,神情也变得凝重。 鲁大师心中所藏的秘密,其实说起来挺含糊的,并没有太多的真凭实据,所以他才来皇城打探。 “排水暗道?” 文雅的神情很是疑惑,也慢慢变得凝重。 这家伙从来不做无用之功,今日既然这般问,其中定然有某种深意! “连您也不知道?” 俊郎的面容再次变得凝重,额头已经紧紧皱起。 据鲁大师所说; 当初建造那座阁楼,是受一位神秘之人所托。 整座阁楼本身就是一个机关,其内更是复杂无比,擅闯者九死无生,最诡异的是连同着京城的排水暗道,据说能到达京城的每一个地方,也包括皇城。 机关之术尚且好破,鲁不二不日就抵达京城,应该不是有什么太棘手,可那暗道…… 随意到达京城每一个地方,包括皇城,那他妈不是形同进入无人之地,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若要攻破皇城那不是弹指之间吗? 这么多日那王爷没有丝毫的动作,就算他查封了岳阳楼也是按兵不动,这让他一直很是疑惑,原来猫腻在这里! 可能那座天阁准备还不充足,又或者是时机没到,可真的有一天出手,必定就是雷霆一击,到时他们就是长八个手都捂不住,一定会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 “不是不知道,但那并不没有什么奇怪的。” 闵王轻轻说道,神情还是很疑惑。 “当初建造京城之时,确实留着排水暗道,毕竟偌大的京城如果遭遇暴雨,没有排水之处确实不妥。 但那些排水暗道是有一定的规律,除了四条主大街宽大些,其余都是些很小的暗道,甚至一些小巷中都没有,不知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皇城之内呢?” 李逍遥急急的问道,心中也是百思不解。 若依闵王所说; 这京城之中就算遍布排水暗道,可那么细小能做什么,甚至连人都通不过。 鲁大师为了这个秘密隐忍了十几年,不可能是胡乱猜测,其中一定还有不知道的隐情啊! “皇城之中自然也有,但也都是普通的暗道,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闵王疑惑不解,身旁的金甲将军也是一头的雾水。 这家伙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进入皇城,难道就为了这什么排水暗道不成? “可有当初建造时的图案?”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断定其中定然有秘密。 “自然有,就在天工阁!” “快!快!派人去过来!” 现在吗? 第346章 新城旧事 灯火通明,凝重肃穆; 两种不太和谐的气氛,充斥着整座军机大殿,让这位掌管军机多年的书生王爷,心中都浮现深深的不安! 白衣少年就坐在对面,没有了刚刚的怒气冲冲,更没有往日的嘻哈,现在低眉垂目,额头紧紧拧在一起,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 不敢多问,也不想打扰; 眼前的少年虽然年纪尚轻,可心思无比的缜密,对各种迷雾,看得总比所有人通透,加上一身高深的功力,一柄神兵赤血剑,一颗侠义之心,这也注定要名扬天下,将来会成为一代江湖大侠! 这样的神奇少年,如若留在皇城,必然是皇家之大幸,朝廷之大福; 可他知道; 仅仅一座皇城,还填不满少年随性的心,勾心斗角也并非少年秉性,偌大的京城还装不下这么一位俊杰,那是属于全天下的! 哎! 闵王心中暗暗一叹,望着大殿在漆黑的夜色,心中很是感慨,也带着深深的疑惑! 金甲将军去了天工阁已经将近一个时辰,应该快回来了,身旁的少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坐着,真不知今日来到皇城的目的何在? 少年睿智; 遇到难解之事,总能从一团乱麻中找出一线生机,更不会做无用之功,今日却来询问京城的排水暗道,还要查看当年的图案,实在是让人疑惑不解啊! 王爷疑惑,少年更疑惑; 那么一座神秘的阁楼建于二十年前,当时的京城已经迁都不久,京城之中还有些混乱,那神秘之人到底有何用意?为何后来又成为富贵阁的天门了呢? “不好!” 李逍遥在心中暗暗惊到,莫名的恐惧突然浮现,身躯顿时感觉无比的冰寒! 富贵阁; 一个江湖之中尤为神秘的存在! 多少年来无人知道它的根基所在,早年间虽然也接些黑暗的营生,但却并没有过多的张扬,甚至很多人都不知其存在。 二十年前; 当时的睿亲王尚未成年,如今已过而立,这样算来当时还未被送入燕北之地,难道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不臣之心? 鲁家的机关大师乃是一位大能者,能断定那座阁楼有巨大的问题,并不只是单单凭直觉,当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今日冒险这样进入皇城,也是鲁大师所嘱托,也许大师心中也有不确定的因素,所以才让他查看当年的皇城排水暗道! 大师应该还有所隐瞒啊! “王爷,我记得曾经听您说,睿亲王是在十三岁时被送入燕北的是吗?” 猛然抬头; 一双睿智的眼神,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书生王爷。 “是,就在十三岁生日那天!” 闵王悠悠的说道,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悲哀,随即便露出深深的惊恐。 今日少年仓皇来到皇城,又查看那不知所谓的排水暗道,难道也与九皇弟有关吗? “当时先帝是不是已经……” 李逍遥急急的问道,但话语只说了一半。 “是!当时先帝已经命在旦夕,就在一个月后就龙御归天了!” 闵王悠悠的说道,神情顿时变得悲戚。 当时他刚刚掌管军机阁不久,虽然身为亲王,可无人知道他当初经历过多少的磨难。 先帝殡天,皇朝动乱; 当时的太子之位就是如今的皇上,他的三哥,可前太子一直是蠢蠢欲动,加之朝中其党羽众多,大有恢复太子之势! 太后强势出击; 当时的皇城之中人人自危,就连他当年也是每日惊慌惊恐,很多人被牵连其中,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是一段无比黑暗的时光! 当时朝廷八位亲王,除了被送走的睿亲王和前太子景王,剩下的六位亲王俱是各有心思,连他也曾动过那个念头,谁不想坐一坐那座龙椅呢! 后来随着太后一系列的仁政,虽然也有不少的暗中手段,但总算稳住了皇城,安定了天下。 皇朝慢慢稳固,京城逐渐繁华,当时身在皇城的七位亲王也恢复了平静,毕竟都是皇家血脉,再闹下去势必会断送了皇家的传承。 前太子安稳,情愿做一个潇洒的王爷,加之当时皇上并未亲政,太后又让其余亲王手握重权,这场皇朝更替也算平稳度过,却偏偏忽略一位被送出去的最小王爷! 睿亲王,他的九皇弟; 当年是他亲自送出京城,那分别之时的悲伤还历历在目,如今细想之下,只怕当初先帝是早有察觉,这才做出那样的圣决! “这好像就有点对了!” 李逍遥缓缓站起,慢慢徘徊在大殿之中,额头稍稍有点舒展,但眼中的疑惑依然很重。 那座阁楼本就应该是为睿亲王所建,就是等先帝宾天以行不轨之事,只是还有疑惑尚不明了。 睿亲王当年不过十三岁,就算心思再过缜密,也不过是一颗孩童之心,若非有外人协助怎会有那么细密的谋划? 如此年幼的一个王爷怎会加入富贵阁呢? 如果富贵阁想以此找一个傀儡,做幕后真正的掌控者,为何又偏便选定最小的王爷呢? 据他所知; 先帝可不仅仅只有这九个皇子,除了先九子被封亲王外,其余的皇子俱是藩王早早就被送入封地,其中大才的可不在少数。 一个亲王傀儡和一个藩王傀儡,其中的深意那可是天壤之别,像富贵阁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这其中还另有隐情,他无比的确信! “你能别晃了不?现在能不能透露一下今日之事?” 闵王轻轻揉着眉心,刚刚的思绪陷得太深,竟然忘了当下之事。 “不能!” 李逍遥没好地说道,稍稍停下脚步,斜斜地白了王爷一眼,那神情很是欠揍! “呃……” 书生呆住了! 这也难怪镇北公叫他狗公子,真是属狗脸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就这还想要一千两银子呢! “我警告你啊,别动那不该动的心思,一千两银子一个子都不能少!” 凌厉的目光,诡异的笑容; 虽然是那么斜斜的看着,可犹如利箭一般,直刺人的内心深处。 “这家伙真是属狗的吗?” 闵王爷在心中暗暗惊道,神情顿时变得很是尴尬。 刚刚不过是心头稍稍浮现那么一丝念头,就立即被眼前的少年察觉,这家伙不止是有一张狗脸,还有一只狗鼻子吧? “拿来了!拿来了!废老大劲了!” 一道金色的身影快步奔入大殿,丝毫没有了大将军的威严。 “我以为你为国捐躯了呢!” 李逍遥快步走过去,白着眼没好气的说道,还在为那个不雅的称号耿耿于怀! “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这跑了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镇北公幽怨的说道,神情很是委屈,现在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呢! 京城所建是在三十年前,当时的各种图样虽然都有保留,可如此年久的东西,又不是什么重要之物,现在找起来肯定麻烦。 刚刚在天工阁; 现在本来就是下班时间,只有几个常住属官在,对那久远之事本就不清楚,将整个天工阁翻了一遍,才找到这张当年的排水图案,连自己也弄的灰头土脸。 这倒好; 刚刚回到军机阁,一个大气还没喘匀,一口凉茶也没喝上,倒先吃了一顿冷炮,这去哪儿说理去了! “这是你应该做的,别想打那八百两银子的主意,一个子都不能少!” 李逍遥急急夺下金甲将军手中之物,依然冷笑着说道。 漂泊江湖这么多年,一直是默默无闻的存在,就算最穷困潦倒之时,也不曾被人喊出狗公子。 没想到如今已经名动京城,还被人尊称一声李少侠,不想被一位金甲将军给起了这么一个高大上的称号,这以后还怎么在众女面前立足,太有损他风度翩翩的形象了! 一千两银子,一个子不能少; 现在他可是名誉严重受损,要点精神补偿不算过分吧? “王爷,他这是怎么了?” 镇北公急急奔到闵王身边,望着那不阴不阳的眼神,稍稍有些畏惧。 这踏马是掉钱眼里了吧? “有点失心疯了,不然你去找御医前来?” 闵王轻笑着,急急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眼中也浮现一丝狡黠。 身为朝廷的镇北公,铁甲军的统帅,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今日确实有点口不择拦,那狗公子的称呼也确有有点不雅,有失朝廷的脸面啊! “我可不去,这要是把御医找来,那还不得拔剑砍我!” 镇北公微微躬身接过茶碗,急急压在一口,微微回头望了望那张一脸的寒霜,猛然打了一个冷颤。 少年不好惹,那把赤血更不好惹啊! “大将军还不算太糊涂!” 微微一笑; 闵王有些嗔怒地望了望一身金甲,快步走向那张长长的书案。 整座军机大殿中除了中间一张长长的红木书案,别的再没有过多的摆设。 长案之上放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说这里是天下的情报中心也不为过,众位军机大臣就是在这里,每日处理天下各种的事务。 上到边关军情,下到州衙小事; 只是看看那一堆堆奏折,都让人感到无比的头疼,实在难以想象众位军机每日是如何的烦劳,这是一件特别费心耗神的差事! 现在长案的一角被清理出一片,白衣少年将整理出的奏折整齐地放在一旁,那种谨慎庄严的神情,让这位书生王爷很是欣慰。 奏折; 那不单单是一种传信之物,代表的是天下万民之声,朝廷百官之心,必须得到敬重! 一个长长的圆筒放在一边,虽然是用上好的锦缎包裹,可上面浮现一层厚厚的污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确实是一件久远之物! “搭把手行不?现在赚点银子可真难!” 鄙视又无语的眼神! 第347章 图中图 “李少侠不吩咐,本王哪敢轻动啊!” 闵王爷尴尬地一笑,急急上前帮忙打开锦缎。 这家伙今日心情欠佳,那声狗公子只怕已经成为一种阴影,还是暂时不招惹为好,免得殃及池鱼! “不用说的这么好听,我是要钱办事!” 李逍遥阴阳怪气的说道,时刻提醒着王爷可别忘了银子之事。 那可是整整一千两呢! “少不了你的,如果这次办事得力,本王还另有封赏!” 少年倔强,王爷上道; 愉快的气息慢慢散开,那张俊郎冰冷的面容,终于稍稍有些缓解,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王爷的封赏岂能是个小数,这是今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至于受点委屈,那都不是事,有银子一切都好说话! 乌黑的锦缎被打开,一卷黄色的绢缎出现在三人眼前! 杏黄色的颜色鲜艳亮丽,乃是上好的苏丝制成,上面还有隐隐的龙形盘绕。 李逍遥盯着眼前的黄绢,神情微微有点惊叹。 本以为最多用上好的宣纸所画,没想到却是用这么昂贵的绢缎,这至少也值大几百的银子,皇家就是贵气啊! “这确实是原始图案!” 闵王轻声说道,缓缓地帮他解释这黄绢的来历! 这并非是为了彰显皇家的贵气,而是为了永久的传承。 朝廷的太学府除了负责科举之事,为朝廷挑选人才之外,还有一项主要的任务,就是编写史传! 朝廷所发生之大事,皇家所经历之光辉,尤其是皇帝的丰功伟业,这都需要一一记录在案,以传千秋万世! 古时全部都以木简兽皮记载,以求保存长久,如今虽然已经出现了纸张,虽然传信书写很是便捷,可究竟能保存多久还待考定。 如今皇城之中存留隐秘和重要的记录,都是用这种上好的丝绢,虽然代价有些昂贵,但保存的时间要比木简长上许久! “还是你们皇家有钱!” 轻轻地打开黄绢,动作无比的小心,这要是弄坏或者弄脏,他可赔不起! 整张黄绢很大,长五尺有余,宽也有三尺,上面淡淡的飞龙在天和祥云朵朵,各种颜色的线条纵横交错,制作的无比的精美。 左边下方盖着一方红色大印,这是一方真正的玉玺印,一行秀丽的小字在玉印的上方,记录着日期还有几个名字。 正上方有几个醒目的朱红色大字-京城排水图案。 这确实是一张排水图! “你看的懂吗?” 镇北公在一旁小声地问道。 “要不你来?”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实实在在又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看你,我不是那个意思!” 金甲将军一脸的委屈,很是憋屈地望了望旁边的王爷。 这种图案都不知当年耗费多少大才的心血,寻常之人怎能看的明白,就算专业的人也要探查一番,刚刚就应该带一两个天工阁的属官回来! “大将军稍安勿躁!” 闵王微微一笑,岂能不明白金甲将军的意思。 刚刚让镇北公前去天工阁取这排水图,谎称是军机阁要查阅旧档,丝毫没有透露真正的目的,而且不许让任何人前来。 这一切都是少年的主意,应该只是为了谨慎而已,看来此事确实关系重大啊! “这上面写的督造者梁宽是何人?” 李逍遥缓缓地问道,右手食指指在那方玉印之下。 这样复杂的排水图虽是有些难以看懂,各种线条彼此交叉让人看的头昏眼花,他也不需要能看明白,只希望能找出其中的异样。 结果大不如人意; 整张排水图仔细地探查了一遍,虽然还有很多未知之处,但并未发现其中有任何问题。 京城四条主大街之下,都有一条宽大的排水暗道,高五尺有余,宽也有三尺,直通护城河内。 这样的暗道正常人通过很是轻松,若一条暗道藏满军士,那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确实有点可怕! 四条大街之外就是一条条巷子,地下也是密密麻麻的排水暗道,但高不过两尺,宽一尺,一个正常的人很难藏身其中。 皇城之中也布满了排水暗道,但宽度和高度却与四条主大街一样。 这样的布置也在情理之中,外城虽大可京城处在中原腹地,常年的降雨并不是太多,就算梅雨之季,降雨也不足一寸。 这样的雨水加上满城的废水,现在的排水暗道足足有余,而皇城之中每日的用水量很大,稍稍彰显一下皇家贵气,有这种高度和宽度也实属正常! 这些尺数在图上都有明确的标示,断然不会有错,建造之时肯定是以图所示,也不该有什么问题。 难道鲁大师的猜测有误? “这梁宽是前天工阁侍郎,是一位大才之人,只是年数已高,早在十年前就告老还乡了!” 闵王轻声回道,疑惑的神情中带着一丝焦急之色。。 这样一份排水图也是看的迷迷糊糊,但现在也不知这家伙到底有何用意,可他偏偏又什么也不说,真是急煞人也! “告老还乡?” 李逍遥低声念叨着,右手轻轻揉着额头,那眉宇之间的愁色实在太重了! 这样的一份图案,实在难以看出什么破绽,如果当年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断不会明着在这张图上留下什么,这是小孩子都应该明白的道理。 鲁大师可是一位大能,虽然双眼已盲,可心不盲,既然让他来找这张排水图案,其中必然另有深意,可那是什么呢? 眼前的黄绢是原始的图案,当年能见到者应该不多,这位少天工侍郎必是其中之一,可怎么就告老还乡了呢? 朝廷的文武百官他全见过。其中的年老之人不在少数,就比如当朝的两位宰相,那早已过了古稀之年,如今还不是每日为朝廷分忧吗? 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 再次依依不舍地看了面前的黄绢一眼,缓缓转身走向门口,他需要冷静一下! “唉!他这是……” 镇北公轻声喊道,带着一脸的疑惑。 这么晚折腾他们两人半天,到现在一口吃食未进,就……就这么走了? 只是话语刚刚出口,就被一只虚空之手急急打断。 闵王爷望着白色的身影,虽然心中无比的疑惑,可神情一片欣喜,这时候的少年绝对不能被打扰,今日会有很大的收获! 漆黑的夜空,淡淡的雾气慢慢升起,一丝冰寒之气扑面而来。 现在已经入夜,今日就快要过去了! 李逍遥站在大殿门口,迎着冰冷之气,心中瞬间清明很多,只是眉宇间的愁色丝毫未退。 过了今夜皇帝就剩下五日之命,可他现在还身在一片朦胧之中。 玉佩的消息没有找到,却也增添了这等诡异之事,心中突然多了一丝无力之感! 他有预感; 那座天阁和背后的睿亲王,在最近的两日之内,必定会有一番大动作,到时整个京城必是无比的混乱。 如果他现在不能明白其中的谋划,真到了那个时候,注定会是手忙脚乱,一切都将失去掌控,那将会是一败涂地! 皇帝的性命很重要; 可如果真的找不到那枚玉佩,也就是上天注定,他也算是尽心尽力,可皇城乃至整个京城绝对不能落入睿亲王手中,不然就算以死也不能谢罪! 那座天阁虽是机关重重,可其实真实的目的不在那里,地下的暗道才是关键,如果找不出其中的秘密,一切都是枉然。 鲁大师的猜测不会有错,他十分的确定! 原始的排水图已经看过,并没有探查到什么异常,那其中的诡异之处又在哪里呢? 哎! 轻轻的叹息,举目仰望漆黑的夜空,脑中快速思索着,将鲁大师的话语再次梳理了一遍! “机关之术在于巧妙,细查之下必有端倪,不要用眼去看,要用心去感受!” 大能之言再次浮现在耳边,双目微微闭起,心神陷入无比的安静之中! 漆黑的夜,微微的冷风; 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大开着,一位白衣少年挺立在门口,一位金甲将军和一位书生王爷坐在里面凝望着。 三人俱是睿智之人,也是现在整个皇城的支柱。 如果皇城不保,他们必会首当其冲,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只是心中留着太多的悔恨! 血流成河,尸骨遍野; 他们不希望看到那样的场景! 咚咚! 两声清脆的铜锣声响起,回荡在整个皇城,已经二更天了! 呼…… 长长吐出一口热气,挺立的身躯微微一颤,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一双凌厉的目光射出。 “此图非彼图!” 万物的本身就是一个机关,只有感受到其中的不同之处,就会找到真相! 俊郎的面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猛然转身奔入大殿,快步来到那面黄绢之前。 “怎……怎么了?” 镇北公有些惊恐的问道,这张狗脸确实变幻莫测。一炷香前还是一片阴暗,可现在却很是灿烂,这都把人给吓死! “来!来!帮个忙,将这幅图举起来!” 急切地吩咐金甲将军和闵王爷,快步跑到左边的长案,将一盏烛台端了过来。 一幅五尺有余的排水图,左边是一位金甲将军双手举起,右边是一位书生王爷双手伸展。 这样的场景若让外面的禁卫军看到,必然会吓得个半死,谁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吩咐这两位做事,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纯纯的找死吗? 可现在呢; 金甲将军一动不敢动,书生王爷也是屏住了呼吸,一位白衣少年手持烛台,站在黄绢前仔细的观看着。 “呵呵!原来如此啊!” 轻轻的笑声,微微的点头; 放下手中的烛台,急急跑到书案的一边,将一副笔墨纸砚拿了过来。 再次举起烛台,一边回头观望,一边手持笔墨在纸上画着什么! 一炷香后; 金甲将军和书生王爷轻轻甩着酸痛的双手,举目望向长案之上的两幅图案。 一幅绘画的无比的精美,一幅犹如鬼画符一般。两幅图有相似之处,却又有很多的不同。 这是两幅排水图! 第348章 看不懂的图 皇城,慈寿宫; 灯火通明的大殿中显得无比的沉重,两侧站立的宫女和太监,俱是低首垂目,神情很是惊恐! 最近几日; 太后从未离开过这座大殿半步,精神很是不好,每日只进很少的膳食,而且时常陷入恍惚之中,令所有侍奉之人俱是诚惶诚恐。 白日正午过后; 两位倾国少女转回了皇城,这才让太后的神情稍稍有些回转,竟然还在花园之中小坐了一个时辰。 两位少女俱是太后身边无比信任之人,众人猜想可能是最近几日不在宫中,所有太后十分的想念,这才精神欠佳,今日两位少女同时回来,自然也就平安无事了! 晚膳时刻; 太后难得的胃口大开,令御膳房做了很多的美食,由两位少女陪伴,还稍稍饮了几杯酒。 万万没有想到; 御膳只进行了一半,本来温馨的气氛突然被打断,随着大内王总管的到来,太后突然昏厥在地,整个慈寿宫瞬间陷入一片慌乱! 所有的御医全部赶到,其中也包括那位闻名皇城的布衣御医,一番诊治之后确定太后并无大碍,据说只是受了惊吓忧伤过度所致,静心调养几日便可! 御医们安心退去,所有侍奉在大殿之人却无法安宁。 太后最近几日都不曾离开过慈寿宫,这是受到了什么样的惊吓,才能这么的悲伤以至于当场昏厥,莫非皇城又发生了大事? 众人心中疑惑,自然就会胡思乱想; 这是今日太后无事,不然他们都要受到连坐,身在皇城之中的侍奉之人有太多的悲哀,每日都是过得提心吊胆。 皇城; 这座外表看着神圣庄严,又无比尊贵之地,其内藏着太多的阴暗之事,也埋葬了太多的无辜之魂! “来人!” 一声轻喝在后殿响起,两名宫女的身躯猛然一震,低首快步走了进去。 一张华丽的凤床; 太后安详地躺着,华贵的凤袍已经脱下,一双凤目急急闭着,威严的凤颜还浮现着一道忧伤之色,两位倾国的少女守在旁边。 “拜见大小姐!” 两名宫女快步奔入,急急双膝跪地,齐齐俯身喊道。 太后早有懿旨; 这两位少女不单单是在慈寿宫,包括整个皇城都是如同亲王般的存在,这已是人人皆知之事,她们可不敢有一丝不敬之意! “派人去军机阁问问,闵王爷还不在?” 其中一位少女缓缓站起轻声说道,娇容浮现无比的担忧之色。 “是!” 两名宫女急急站起,快步离开后殿,只是神情很是疑惑。 现在已经进了二更天,闵王爷想来已经早已回府,怎么还要派人前去查探呢? “烟儿姐,不然我还是亲自过去一趟吧!” 少女无比担忧的说道,娇容透着一丝愧疚之色。 一身杏黄色罗裙,紫色的毛绒短襦,倾国的容颜透着清秀傲气,犹如一朵绽放的秋菊! 清菊; 当初在清风阁的后院之中,李逍遥起出这个名字并不是随口而说,此名确实太符合当前的少女! “没事的,我们归来之时,我已派人通知过王爷了!” 柳如烟轻轻拉起清菊的玉手,坚定的神情让人很是安心。 她们在正午时分回到皇城,清菊本来是要立即去军机阁守护在闵王身边,只是太后十分想念她们,所以决定晚膳之后护送王爷回府。 王总管的到来,让太后有点怀疑皇帝的病情,紧急之下她们不得不将实情告知,这才让太后情急之下忧伤过度,一直到现在才稍稍安定! 过了今夜; 皇帝就剩下五日之命,这让身为生母的太后怎能不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身在何处?是否找到破解之法? 确实在找着; 只是不是找那蛊毒,而是为了一张鬼画符的图案! 大殿中所有的烛台都被放在了一起,长案的一角亮得都有点刺眼,三颗头颅紧紧抵在一起,三双眼睛定定地望着烛光下的两张图案,这样的情景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我不行了!” 一颗头颅猛然抬起,一身金甲在烛光下无比的耀眼,轻轻晃动脖颈响起一阵轻微的咯吱声,一双虎目已经浮现几道血丝。 本就是一名沙场悍将,这等诡异复杂的图案怎么能看得明白,这不是赶猪上树吗? “我先声明一下,如果找不出其中的端倪,今夜谁也别想离开这大殿!” 另一颗头颅也缓缓抬起,俊郎的面容带着一丝怒气,双目同样浮现几道血丝。 “他奶奶的; 费尽脑汁好不容易找出这排水图中的异常,可现在却不知其中深意,这当初作图之人是不是有病?” 李逍遥在心中无声的咆哮着,心中早已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京城排水图; 本是一张很寻常的图案,也不关乎什么重要之事,可如今却与那座神秘的阁楼紧密相连。 正常的排水暗道; 现在在他仔细的观察之中,以烛光照射竟然发现其中的异常,好好的一幅图如今却变成了两幅。 四条主大街的暗道丝毫未变,可其余的暗道大不相同,两张图案对照之下,他画下的这张图甚是诡异! 依他所画; 整个京城的排水暗道极其的不合理,四条主大街倒是并无异常,可其他的暗道有的是断的,有点首尾都不相连,甚至还有存在于一些小巷之中。 这样的设计别说是排水了,就连通气都成问题,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一幅正常的排水图中,隐藏着这么一副神秘却又狗屁不是的暗图,他可不认为这是当初有人的无聊之举。 这其中肯定是大有文章,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找出其中的含义而已! “实在是无法理解!” 书生王爷也缓缓抬起脑袋,文雅的面容一片疲倦之色,眉宇间的愁色无比的凝重。 白日已是日理万机,没想到深夜还要琢磨这么一张狗屁不通的图案,一位柔弱的书生,实在是难以承受了! 少年今日的来意,早在一个时辰前已经一五一十的说出,实在没想到京城的局势已经这么的危力,他的九皇弟可真是不简单啊! 一座处在混乱之地的阁楼,实在是难以引起朝廷的注意,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所,可现在竟然与京城的排水暗道相连,这位朝廷最小的亲王,实在是太有出息了! 少年刚刚说的很对; 今夜无论如何都要找出这排水暗道中的端倪,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很不多了! 九皇弟啊! 遥想当年作为最小的亲王,八位皇兄俱是无比的宠爱,甚至当年先帝决定将其送入封地之时,不惜冒着大不敬之罪联名进宫求情。 圣意难违; 虽然最后他们并未改变先帝的旨意,可也为其求下一保命之道。 藩王就藩; 所属封地之王府,养兵最多不能超过一千,不然就以反叛之罪论处。 燕北不但是无比苦寒之地,而且临近边疆要塞,不但有野蛮的蛮夷时常骚扰,就算边疆的守军也是十分的复杂。 那样一个混乱复杂之地,一位藩王进入可是十分的危险,一千兵马就连个王府都护卫不住。 八位亲王,八位皇兄; 整齐地跪在麒麟大殿中,当时的情景至今还是记忆犹新,从一千兵马生生增加到一万。 一万兵马; 那可是都能守护一座小城的兵马,守护一座王府,保护一位王爷自然不成问题,这是八位皇兄的宠爱之心,可如今就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吗? 亲王反叛; 那可是皇家最大的耻辱啊! “来!来!来!继续!继续!” 李逍遥急切地说道,随后又将头埋进长案之中。 刚刚稍稍活动脖颈,酸痛之气虽然缓解了不少,可眼前的困境还没有解开,今夜的任务可是很沉重,已经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了! “好!继续!”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急急收回那忧伤的诡意,书生王爷微微一笑,也再次上前将头埋进图案之中。 “我说咱们不让请人帮帮忙如何?” 镇北公弱弱地问道,很不确定这话说出来会不会得到一顿暴揍,这里可是有个脾气不太好的家伙。 这并非是有意偷懒; 眼前的少年和王爷俱是无比的睿智,可古人常说隔行如隔山,对于这等工事图案应该都很不精通。 刚刚少年已经说出了全部事情的起因,自然也明白这排水暗道的主要,可如果久久找不出其中的秘密,这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大将军……” 闵王微微抬头,很是无奈地说道,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可其中的深意三人俱是十分的清楚。 这样机密之事; 现在除了他们三个,不可能再让另外一个人知道,这并非是不信任,实在是此图关系巨大,容不得走漏半点风声,不然后果实在无法估量! “呵呵!我就随便说说!” 镇北公尴尬的一笑,随即快步走上前,再次望向那鬼画符般的图案。 “说的有道理,找谁呢?” 李逍遥猛然一愣,缓缓抬起头望着一身的金甲,一双大眼微微眯起,脑中快速思量着。 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眼前的两幅图案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只是他们俱被心中的困境所惑,已经都身陷其中,心神早已被蒙蔽,就算今夜不睡,只怕也难得到什么结果。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也许这两幅他们久看不懂的排水图,在外人眼中就十分的清朗,确实应该找人外人来看看了! “禀王爷,慈寿宫宫女求见!” 一名禁卫军快步奔进来,急急躬身说道。 “什么事?” 闵王抬起头轻声问道。 “说是大小姐问问,看王爷回没回去?” “格老子的,我咋忘了她们呢?” 一声狼嚎响起; 一道白影跳起三尺之高! 第349章 假图真藏 天地有阴阳,人间有男女; 阳为火,代表刚直猛烈,阴为水,代表阴柔细密。阴阳互补,方成浑圆之势,成就天地圆满之果! 男女有别; 男为阳,女为阴,暗合阴阳之道,成就人间大爱; 世间女子虽为娇柔之躯,可心思永远比男子细密,这是天性所为! 李逍遥坐在军机大殿的茶桌旁,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香茶,俊郎的面容带着轻笑,额头已经完全舒展,那神情叫一个悠闲! 闵王爷坐在另一边,虽然手中也端着香茶,可神情还残留着忧愁,尤其是一双眼神,透着深深的疑惑。 刚刚禁卫军禀报; 慈寿宫的宫女过来询问,说是奉了大小姐之命,应该说的是柳家的大小姐。 申时二刻; 好像也记得有慈寿宫的宫女前来禀报,说是大小姐已经回宫,让他在军机阁等候,不想这白衣少年不久便到来,这么一番忙活之后,竟然忘却了那件事。 清晨在闵王府时; 这家伙就说让清菊进宫守护自己,现在想来应该是两位少女早已回宫,应该是被太后暂留片刻,所以才让他在军机阁等候。 可现在少女再次派人前来传信,应该只是看看他有没有离开皇城,却不知这家伙如此兴奋为了那般? 如此复杂难懂的图案,集他们三人之力,耗费了将近两个时辰,都还没有找出一丝头绪,两位娇滴滴的少女前来,难道就能解开不成? “懂个屁!” 轻轻地压上一口热茶,一双大眼依次掠过书生王爷和金甲将军,那眼神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亏还是掌管军机的亲王,还有久经沙场的大将军,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怎么就这么小看女子,这么多年的米饭算是白吃了! 女子多是心细如发,何况还是柳家的大小姐和白马山庄的九小姐。 刚刚情急之下,竟然忘了她们今日已经回到了皇城,这几个时辰的罪算是白受了! 安心喝茶便好,今夜也许还能睡个一觉勒! 完全忽略王爷和大将军疑惑的眼神,只管悠闲地品着香茶,皇城就是不一样,这茶俱是上好的贡茶,这可是多少银子也买不到的。 这茶真香! “拜见大小姐!” 大殿外整齐的禁卫军呼声,犹如一位亲王来临,语气无比的尊敬。 确实; 虽然不是亲王,也与皇家没有半点关系,可却是太后身边无比信任之人,整个皇城又有何人不知道,何人敢不敬畏呢! “哎呦,这是谁啊?怎么今日这么悠闲呢!你那腰是不是又痒痒了?” 阴阳怪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 两位倾国的少女刚刚奔入大殿,神情俱是一愣,实在想不到这白色的身影也在这大殿之中,娇容除了惊喜之外,还有两双喷火的眼神。 如今皇城的形势都已经无比的严峻,太后都已经忧伤昏厥。 刚刚在慈寿宫还念叨着这家伙,也实在心疼少年的辛劳,可万万没想到这般悠闲地在军机阁中品茶! 这肯定是皮痒痒了! “烟儿,菊儿,你们来了!” 李逍遥急急放下茶碗,快步奔过去,神情很是愉悦。 这两位少女一位是心爱之人,另一位是犹如亲妹般的存在,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别说一日不见,就是一个时辰不见,也是十分的想念! “停下!” 两女齐声喊道,两只玉手急急举起。 这家伙还没有好好的交代一番,就想这么容易的过关,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交代好了也就罢了,若交代不好,那就…… 少儿不宜,不便多说了! “是闵王叫我来的!” 一双大眼猛然一转,急急转身以右手指着缓缓走过来的书生王爷,眼睛有意无意的眨巴两下。 今日之事实在太过复杂,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还不如暂且推到闵王身上,日后再慢慢解释呗! “啊……是的,是本王寻他来的!” 闵王爷轻声着说道,心中那叫一个无语。 这家伙真是恶劣至极,为了不受那皮肉之苦,竟然把事情推过来,这不是同谋之罪吗? “真的吗?” 柳如烟轻笑着问道,一双杏目定定望着他,那眼神分明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这家伙犹如一个没毛的兔子,就算自己寻他也要很费一番功夫,身在皇城的闵王,怎么就这么容易寻到他呢?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李逍遥快步上前,轻轻拉过佳人的玉手,神情很是诚恳。 今夜需要两位少女帮忙,这可不能轻易惹得不高兴,不然就白忙活了! “信你个鬼!” 清菊冷笑着说道,眼中也是满满的不相信。 这家伙从来是他找人,外人想找他,那可比登天还难,这谎话说的也忒没技术含量了! “怎么不相信人呢!王爷找我帮忙,可我也无能为力,这不才请两位大小姐前来嘛!” 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俊郎的面容带着轻笑,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一位说谎的少年。 “什么事这么严重,连你也无能为力?” 柳如烟轻笑着说道,急急岔开话题。 毕竟是心爱之人,就算眼下没有说出实话,应该其中另有隐情,这可不想他太过的难堪! “两幅图!” 轻轻一笑,拉着佳人快步进入大殿。 长安的一角; 所有的烛台被整齐的围成个圆圈,那亮光都有点刺眼,中间上下摆放着两张图案。 上面一张乃是上好的黄绢,所画之图无比的精美,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而下面的是一张普通的宣纸,上面所画犹如虫爬,实在是惨不忍睹! 两幅图案虽然画在不同的物件上,可细看之下,却有一些相似之处。 黄绢上的图案整齐有序,应该是什么建造之图,不但画工精湛,而且条条分明,还有很多标示,一看之下就很快明白。 至于宣纸之上,就是一张鬼画符,不但晦涩难懂,甚至让人看着都有些头晕,这是什么东西! “这……这是你画的?” 柳如烟轻笑着指着下面的图案,一双杏目很是震惊。 从相识到现在; 这俊郎的面容一直是无所不能,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不精通,可今夜实在太出乎意料,这画工……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看看这两幅图有什么不同?” 李逍遥尴尬的一笑,脸色瞬间变得微红,在心爱之人面前出丑,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你是让我们找出这两幅图的不同之处?还是让我们看看这两幅图有什么不同?” 少女轻笑着说道,一双杏目带下深意,定定地望着眼前俊郎的面容,心中很是无语。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笨了呢? “呃!” 李逍遥虽然呆立当场,盯着佳人望了片刻,猛然急急俯身望向桌案上的图案。 少女的话初听之下很是矛盾,可细品之下却是大有深意! 是啊; 究竟是这两幅图有不同之处?还是这两幅图案本就不同? 这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本质上却有很深的分别,佳人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他们的确是陷入的太深了! 一幅图藏在另一幅图之中,那就是两幅图。 他们费尽脑汁在这里两个时辰,只是为了找出两幅图的不同之处,可怎么就没想到这其实就是两幅不同的图呢? 找什么不同之处; 这本来就是两幅排水图,只不过是一真一假,亏他们还是号称睿智之人,这不是比猪还笨吗? “烟儿,你就是我的福星!” 猛然起身; 捧着倾国的容颜就是一口,那神情犹如得到稀世珍宝一般,这确实也是独一无二的绝世珍宝! “有人呢!” 急急推开那张猪嘴,娇容瞬间羞红一片,一双玉手快速遮盖脸颊,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下。 这该死的猪嘴也太大胆的吧! 这大殿之中都是无比熟知之人,这般羞羞之举,让她以后怎么面对众人嘛! “呵呵,没忍住!没忍住!这是我媳妇犯王法吗?” 苟公子真的是狗,这番话说的是理直气壮,脸皮够厚其实也是一大优点。 “你还说!” 一只玉手急急放下,快速向那腰间最软处摸去,顺便再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书生王爷急急转身,金甲将军双目望顶原地打转,就连身后的少女也急急双手捂面。 这该死的尴尬! “啊……” 狼嚎响起; 俊郎的面容瞬间扭成一团,呲牙嘞嘴,脸皮虽然够厚,但却不是太坚硬! “媳妇饶命,我错了!” 急紧抓住腰间的玉手,不用看都知道那里肯定已是青紫一片,这可不能再挨第二下,不然几日都不敢弯腰了! “该!我就说你皮痒痒了吧?” 清菊轻笑着说道,倾国的娇容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那什么,大小姐还是暂时手下留情,咱们……咱们不行先说说这图案之事!” 闵王爷缓缓转身,可却是低眉垂目,那神情叫一个精彩。 虽然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世间情爱之事也明白很多,可这般尴尬的情景还真没见过几次,今夜也算大开眼界了! “是啊,柳家妹子,你赶紧说,我们赶快退,这大殿就留给你们,你就是打死他,我们都不带回头看的!” 镇北公也是微笑着说道,双目依然四处张望着。 虽然刚刚的狼嚎听着很解气,也很想看看那张痛苦的脸,可毕竟也是几十岁的人,又是朝廷的金甲大将军,实在有些太不好意思了! 不过说实话; 刚刚的惨叫声,实在太过瘾了! “这是两张不同的图案,上面的图案虽然精美,但应该是一副假图,下面的虽然是一副真图,可却只有一半!” 柳如烟轻声说道,倾国的容颜娇艳如血。 “这……这……” 闵王爷顿时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两个大男人和一位睿智的少年,苦苦埋头琢磨了两个时辰,竟然找不出一丝的头绪,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少女,不过是初看一眼,就发现其中的端倪。 他们都是猪吗? 第350章 另一半 “弟妹啊!你是怎么看出这是一真一假的呢?” 闵王爷急急的问道,定定望着眼前的少女,这还是第一次用这样亲切的称呼,可想心中的震惊是如何巨大。 皇家的排水暗道图虽然不算什么神秘重要之物,但也不是什么人敢轻易更改,何况这幅图已经存在了三十年有余,怎么就变成了一张假图了呢? 李逍遥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佳人,似乎腰间的疼痛已经消失,心中的震惊丝毫不比王爷小。 费尽脑汁比对了两个时辰,没想到被佳人一句话道破其中的玄机,可现在最震惊的还是这真假之谜。 这么一张精美的皇家排水图,怎么就成了假的,难道上面的玉印也是假的不成? 众人疑惑不解,俱是定定望着少女,强大的气息让四周的烛光,都微微跳动着! “王爷……王爷您看,这幅黄绢上的字迹,除了这些线条之外,其余的字迹都是正常的墨迹。 而这些线条所画之墨,如果我看的不错的话,应该是隐墨,是一种很古老的手法,如今能制作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柳如烟羞涩地说道,娇容上的羞红久久不退,这声弟妹来的太突然了。 “隐墨?” 闵王爷迷惑地问道,微微转首望了望金甲将军。 做了几十年的王爷,也当了半辈子的书生,别的不敢说熟悉,与墨砚那可是无比的熟悉,怎么就没听说这显墨一说,那是一种什么墨呢? 不止金甲将军迷惑,就连李逍遥也是一脸的迷糊,这两个字眼出现的太突然,脑中有点转不过来了! “咯咯!我来说吧!” 清菊望着三个男人迷茫的神情,身边的少女一脸的羞红,现在似乎只有自己讲述比较合适了! “菊儿,你也知道?” 李逍遥急急奔过来,站在两女身后左看右顾,神情很是风度。 两位都是尚待闺中的少女,从小也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他和王爷都不知道这所谓的显墨,她们怎么全都明白,难道这是女子专用之物? “一边去!” 一双玉手用力一推,倾国的容颜很是嫌弃,这是什么眼神,是在看两个怪物吗? “好菊儿,你快说说!” 一脸讨好的笑容,轻轻拉拉少女的衣袖,佳人还在娇羞之中,确实是这丫头说比较合适,可别遗漏了什么。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手法,多用于江湖的密信传递。 这种墨汁制作非常的不易,不止有隐墨,还有显墨。 隐墨初写时并无痕迹,但一段时间后自然会慢慢浮现出来,是一种极其神秘的障眼之法。 而显墨就正好相反,初写之时虽有字迹,但一段时间以后会慢慢隐去,是隐藏秘密最好的手法,只有特定的环境才能显现。” 清菊缓缓的说道,神情很是兴奋,这种古老的手法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过,没想到今夜有幸能够亲眼看到。 柳如烟微微转首望着少女,心中很是欣喜,不愧是白马山庄的九小姐,这等古老的密事也有所了解,也幸运如今是他们的人,不然这么一个冰雪聪明又博学的少女,那还不是一个大麻烦吗! “是不是这显墨遇热就会显现?” 李逍遥急急地问道,一双眼神很是期待。 “嗯?你不是不知道吗?” 清菊猛然转头,一双杏目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很是惊奇。 刚刚还说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知道其中的破解之法了呢? “来!来!来!举起来!举起来!” 从少女惊愕的眼神中,已经彻底明白了这幅京城排水图的秘密,心中也是暗暗惊喜。 若非自己以烛光照这幅图案,又怎么阴差阳错地发现其中隐藏的暗图,这真是踩了狗屁运了! 两个时辰前的情景再次浮现; 金甲将军站在左边双手高举,书生王爷站在右边双手伸展。 一张精美的黄绢被完整的展开,一支烛台小心翼翼的靠近,三双惊奇的眼睛紧紧盯着这幅精美的京城排水图。 只是片刻; 精美的图案之上,浮现出另外一幅图案,与长案之上的鬼画符丝毫不差,这种神奇的手法,让众人俱是无比的震撼。 这也可以说是一张图中藏着另一幅图,其实正确的说道是,两幅图同时在一张黄绢之上,只是一幅显现,而另一幅隐藏着。 这种古老的手法真的太过神奇,古人的智慧实在是难以想象! “是显墨!” 两声娇呼同时响起,同样以玉手捂住盈盈小口,两张娇容无比的震惊。 这种古老的手法世间罕见,能观之其一已经是莫大的幸运,没想到今夜能看到两种,而且是同时在一张黄绢之上,这已是莫大的荣耀了! “烟儿的猜测不错,确实是一真一假,这隐藏的才是真正的京城排水暗道,但可惜只是一半,应该还有另一张黄绢!”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心中已经明白其中所有的秘密。 这种原始的图案在制作以后,不可能轻易离开皇城,所有施工所用俱是拓印,恐怕早已销毁。 如今只剩下这么一幅保存在皇城,却万万没有想到早已被动了手脚,真正的排水暗道图是要经过皇帝亲自过目,不然怎会盖上那方玉印。 如今这一张黄绢之中藏着两幅图案,利用古老的手法将原来的真图隐去,那帮家伙在几十前就已经开始策划,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这京城的排水暗道一定有特殊的意义,必须要尽快找到另一半才行。 心中大打定主意,望向两位朝廷的顶梁柱轻轻点头,一双目光变得无比的凌厉! “你准备怎么办?” 金甲将军将黄绢小心翼翼地卷好,闵王站在旁边静静望着他。 这排水图的秘密已经破解,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如果不找到另外的一半,还是无法破解将来的危机,这是当下无比棘手之事! “另外一张图一定还在皇城,只是……” 李逍遥缓缓地走着,右手轻轻揉着额头,神情也变得无比的凝重。 以镇北公所言; 当时在天工阁索要这份排水图时,以案库所记载,也就只有这么一幅黄绢,所以另外一幅图虽然是藏在皇城,却没有记录在案,或者是以别的名义记录。 现在的这幅黄绢上的真图,应该只是一副配图,所画暗道只是不但不全,而且没有任何的标注,另外一幅才是主图。 当初的那帮人应该是做了两手的准备,那座天工阁中应该还有知情之人,而且官阶不小! 如今拿到这么一幅图已经有点打草惊蛇,如果还明目张胆的是寻找另外一张图,只怕瞬间就会引起那帮人的注意,这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不急,再想想; 这时候需要的是无比的冷静! 咚咚咚! 清脆的铜锣声再次响起,传遍整个京城,三更天已到,真正进入了深夜! “王爷,明日一早派人将这幅图送回天工阁!” 猛然转身; 一双睿智的眼神,定定地望着闵王,浮现出耐人寻味的深意。 “好!” 闵王轻声回应着,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只是还不清楚少年有何打算! “这个梁宽梁侍郎是哪里人?” 李逍遥轻声问道。 “你是怀疑梁侍郎?” 闵王急急地问道,神情有些激动。 少年决定将这幅图重新送回天工阁,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反正其中的真图已经拓印,此图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当下最主要的是找到另外一幅,可毕竟年代久远,当初建造之人早已不知所踪,确实有点令人头疼。 少年猜测另外一张还在皇城,现在又问道梁侍郎,莫非他是怀疑这梁侍郎也是知情者,或者说是同谋? “我的大王爷,你别疑神疑鬼的行不?给我说说这梁侍郎的情况!”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搀着王爷坐下。 人的大脑不能崩的太紧,这样容易出现纰漏,这位书生王爷现在更需要冷静,他可全靠王爷的记忆了! “要不要弄些酒菜啊!” 清菊轻笑着说道,神情浮现出一丝调皮的神色,这丫头总有些古灵精怪的想法。 “嗯?甚好!甚好!” 李逍遥轻轻点头,神情很是喜悦。 这已经是忙活了大半夜,早已是饥肠辘辘,刚刚是心中的忧愁所致,所以暂时忘了饥饿之感,如今情况可是大大向前迈了一步,顿时觉得腹中一阵咕噜! “别胡闹,赶紧想办法!” 柳如烟轻轻白了清菊一眼,转首望向他,一只玉手缓缓伸出,这是明显威胁的味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喝酒吃饭,等到哪天人头落地,就永远不用吃了! “我饿了嘛!” 这经过少女一提,腹中的饥饿一感瞬间大盛,那咕噜之声也越来越响。 只让马跑,却不给喂草,这是赤裸裸的虐待啊! “想到办法才能吃,如果饿就喝水!” 柳如烟没好气地说道,一碗凉茶推到他的眼前。 “不然就传些酒菜吧?本王也有些饿了!” 闵王弱弱地问道,双目稍稍望向少女,心中确实很是畏惧,这柳家的大小姐实在太可怕,那天的情景已经在心中落下了阴影! “噢!既然王爷饿了,那就传些吃的吧!” 一丝羞红稍稍浮现娇容,这实在是不太好拂了王爷的面子。 “好嘞!我去准备!” 一声娇笑; 黄色的娇影瞬间奔出大殿,那速度很是迅捷。 金甲的将军,书生的王爷,睿智的少年,柳家的大小姐; 今日这军机阁可算是众人聚集,这般场景岂能不小饮几杯呢? “这梁侍郎是先帝时的元老,实实在在的一位大才之人!” 闵王轻轻端起茶碗压上一口,神情无比的恭敬。 “是京城人吗?” “不是,梁侍郎的祖籍是江南,如今离朝已经十年,不知还在不在世?” 一丝悲凉之气升起! 第351章 鲁大师的身份 夜深,人静; 偌大的京城早已是一片幽静,整个皇城虽然灯火通明,可也陷入安静之中。 一队队铁甲军穿梭其中,尤其是几座重要的大殿,几乎是人影不断,如今的皇城实在是很不太平! 巡视的军士路过军机阁都会多看几眼,这座入夜就会关闭的大殿,现在已是夜半三更,可却依然灯火通明,隐隐还有娇笑声传出,这可是很少出现。 军机重地,无令谁敢进入; 别说现在只是有轻轻的笑声,就算里面是莺歌燕舞,没有王令,所有的禁卫军和铁甲军也不敢踏入半步。 擅入军机重地,那可是形同叛逆的大罪,人头落地都是轻的! “来!来!再喝一杯!” 一身杏黄色罗裙已经笑得花枝乱颤,倾国的容颜微微红润,外面听到的娇笑应该就是出自这少女之口,这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主。 庄严神圣的军机大殿; 本是堆满朝廷奏折的长案,被清理出干净的一角。 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两壶醇香的美酒,这般情景若让军机大臣们看到,只怕瞬间会惊掉大牙。 这还是军机阁吗? “清菊,差不多了啊!” 柳如烟轻笑着说道,轻轻拉着少女的衣角,杏目中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之色。 身旁的少女有点一醉解千愁的味道,其中的原委她最是明白,虽是轻声劝阻,却没有丝毫责怪的味道。 心爱之人如今还信息全无,甚至是生是死尚且不知,如何能让少女安心呢? “没事!没喝多少!” 李逍遥微微一笑,望了望身旁的佳人,缓缓端起酒杯,倒把一旁的金甲将军和书生王爷看的糊里糊涂。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感觉眼前的少女少年有些不对,这气氛怎么变得越来越诡异呢? “还不喝?” 急急转头望向两位朝廷支柱,一双眼神浮现出威胁的味道,似乎再说不该问的就别多嘴,好好的喝酒不行吗? 据王爷所言; 那位梁侍郎确实是一位忠心之臣,从先帝时期就统领着天工阁,如今京城和皇城的建造,那可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就连太后也是无比的器重和信任。 一张诡异神秘的京城排水图,当初的那帮贼人不会找到这么一位忠心之人,只怕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他已经让镇北公暗中留意,借明日送图之时,密切关注天工阁的所有人,也许明日他也要去一趟了! “噢!好好,喝喝!” 一位掌管军机的亲王,一位威震天下的金甲将军,此刻心中实在很是无语,神色更是无比的尴尬。 眼前的少男少女都不过而立之年,俱是尚未婚配,与他们而言就是后辈,这般同桌共饮已是尴尬,可况现在又牵扯男女情爱之事,这让他们情以何堪啊! 酒早已过了三巡,菜也过了五味; 少女已经有了醉意,俯身在长案之上,可手中始终握着一方酒杯。 非是她想醉,只是不得不醉! “烟儿,将菊儿送回去吧!” 这是一位未出阁的少女,而且是慕容山庄的未来的少夫人,就算身为兄长般大存在,也实在无法上手,只能辛苦佳人一趟了! “你不用管了,我搀扶着回去!” 柳如烟轻轻一笑,慢慢拿过少女手中的酒杯,左手拉着一只玉手放在肩头,右手搂着杨柳细腰,缓缓走向大殿,动作有点艰难。 军机阁中向来没有宫女和太监侍奉,这本来不是闲杂人等可以进入之地。 “不然稍稍等等,本王让禁卫军喊宫女过来!” 闵王急急站起说道,心情也很是沉重,这顿酒喝的实在有些憋屈,至今不知发生了何事。 “不用了,外面应该有人!” 李逍遥急急站起,轻轻拍了拍王爷的肩膀,快步奔向大殿门口。 “王……王爷,您知道些什么吗?” 憋屈的不止书生王爷一个,还有一位金甲将军。 本是久经沙场之人,对于饮酒之事向来豪爽,可今夜这酒喝的相当的郁闷,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连话也没说上几句。 这里的少年不好惹,两位少女更不好惹,听说前几日柳家的大小姐差点把闵王府掀咯! 这他妈想想都可怕啊! “我哪里知道!” 闵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很是无奈地望向门口,大殿门口白衣少年俯身在少女耳边,似乎在悄悄说着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连您也不知道?” 镇北公轻轻一笑,缓缓端起酒杯,心里瞬间平衡了很多,原来懵逼的不止他一个! 两位少女走了; 不但给他们带来了天大的惊喜,也留下了无比沉重的疑惑。 这酒本来就不该喝! “唉!能不能透露一点,这……这到底是咋了!” 镇北公弱弱的问道,虽然是很不情愿,可实在抵抗不了王爷那威胁的眼神,要死就死一回吧! “慕容云失踪了!” 白衣少年难得的没有发火,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神情很是忧伤,一双大眼中满是愧疚之色。 “慕容云失踪了?” 王爷和大将军同时站起,异口同声地问道,手中的酒杯摔落在长案之上,落下了一片狼藉。 没有在意流淌的酒渍,甚至有些已经溅到了华贵的衣袖,满脸的震惊之色,实在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是真的。 慕容云,慕容山庄的少庄主; 对于朝廷来说,富可敌国的慕容山庄那可是举足轻重的存在,虽然现在出现了变故,可那并不代表着没落,何况还有一位睿智的少庄主。 这位少庄主他们很是熟悉,不但是眼前少年的左膀右臂,他们还是如兄弟般的存在,为了如今的皇城也是出了大力! 少年时常在明,那位少庄主多数在暗,两人彼此配合的天衣无缝,而且身形和年纪相仿,让所有人时常很是迷惑。 少庄主很少露面,一直在暗中协助,所以整个皇城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们虽然熟知,但具体的行踪并不是太了解! 失踪? 如今从眼前的少年口中说出这两个字,那就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只怕其中关联甚大啊! “都是为了我!” 拎起桌上的酒壶,狠狠向口中灌上一口,神情无比的悲伤。 往日的种种瞬间浮现在心头,同样的喜欢身穿白衣,只是时常手持一柄玉扇,俊郎的相貌风度翩翩,这也许是他们当初相知相交的原因吧! 身为慕容山庄的少庄主,一生注定是无忧无虑,大富大贵,可自从跟他相识以来,似乎永远是麻烦不断,如今更是生死未卜,这全是他的罪孽! “你不能这么想,慕容家少庄主岂是平庸之辈,本王相信慕容云一定会平安无事!” 闵王缓缓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肩头,神情也变得很是愧疚。 慕容山庄的变故,多少跟皇家有些关系,如今慕容少庄主的失踪,必然也与当下皇城的变故有关,虽然眼前的少年没有具体的说,可他心中跟明镜一般! 这两位少年俱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更难得的是都有一颗侠义之心,将来必会名扬天下! “我也相信,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事!” 刚毅的面容,坚定的眼神,让人不容置疑这句话的真假。 他不止在说,也正在做; 慕容家所有在京城的暗卫已经全部出动,就算监视那座天阁他都没有轻动一个慕容暗卫,何况还有一个神秘的黑纱少女。 那不单单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也是他的兄弟,毕竟他还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 “去休息一下吧!” 轻轻夺下少年手中的酒壶,眼中全是心疼之色,这家伙实在是背负了太多,这全是皇家所造成的! “我就是个劳碌命,您多给我拨点银子就行!” 缓缓站起,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王爷,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 虽然是一句戏谑之言,可这笑容很是让人安心! “你还要出去?” 闵王疑惑地问道,不是明日要查另外半张图案吗? “放心,天亮就回来,我还要去见一位前辈!” 轻轻一笑,慢慢望向门口,刚好看到一位少女急急奔进来! “刘大小姐也去?” “咋滴?不行啊?这是我媳妇!” 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快步奔向门口。 “今夜就在这大殿中凑合凑合吧,不许离开半步!” 不容抗拒的声音还回荡在大殿中,可眼前的白色身影已经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一位紫衣少女。 “他敢命令您?” “他有什么不敢的,大将军有什么好办法吗?” “微臣哪有那胆量,那把剑很厉害的!” 漆黑的夜,浓郁的雾; 冰冷的寒气让人忍不住打着冷颤,屋脊之上已经凝结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今夜的雾气有点浓,明日怕不会有个好天气了! 两道身影在屋脊之间奔跃,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留下一道道残影。 现在已经过了三更天,离天明不过几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后; 一家老铺的屋顶突然稳稳落下两道身影,其中一道缓缓上前一步,四周环顾一番,快步走到一处房檐边。 身影猛然飞身跃下,身在半空中突然一个鹞子翻身,双脚扣住一处窗沿,犹如一只倒挂的金钟! 邦邦邦! “是谁?” 房中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惊恐声,带着深深的恐惧。 “是我,鲁大师,你能摸到窗户吗?” “能!” 恐惧顿时变成惊喜,轻微的脚步响起,连带着一连串的碰撞声。 一刻钟后; 房中亮起明亮的烛光,一对少男少女坐在茶桌上,一个瞎子坐在床榻。 “今日过得好吗?” 缓缓倒满一杯凉茶轻轻压上一口,一股冰凉瞬间化解了刚刚的奔波。 “好!好!多谢李少侠关照!” 眼盲心不盲; 这个瞎子很不简单啊! “你老不用这么客气,我跟鲁不二是朋友!” 李逍遥轻轻一笑,定定望着那双全白的眼睛。 从相识到现在,他没有提过这个名字,但今夜不得不提了! “哈哈!小老儿早该想到的,那是我的亲侄子,我叫鲁源!” “晚辈李逍遥,拜见鲁源前辈!” 深深一礼,无比的敬畏! 第352章 专道 “快起来!” 鲁大师虽然双眼已盲,却还是急急上前,搀起这个从未谋面的少年。 从在原始之地那个破旧的小院中,第一次听到这个少年的声音,就感觉到一股正气凛然。 这么多年在那混乱之地苟且偷生,也谈不上什么忍辱负重,只想为当初的贪欲之赎罪罢了! 鲁家是机关世家,一座天机阁已经传承了几百年,每一代的阁主都是一代机关大师,虽然很少参和江湖之事,但始终是威名于天下。 他是上一代的天机阁阁主,却被利益熏心,建造了那么一座诡异的阁楼,而且命名为地机阁! 鲁家世代久居豫州府,每一代阁主俱是淡泊名利,精心专研机关之术,而他却想将鲁家壮大,却不想给京城重地留下这么一个毒瘤。 他心中有愧啊! 不敢转回豫州天机阁,不敢接触任何一个亲近之人,他明白那座阁楼背后的势力巨大,稍有不慎不但会让鲁家断了传承,更会连累更多无辜之人,还不如无声无息的烂死在这京城的混乱之地! 他想做些什么; 可为了隐藏行踪,刺瞎双目,毁了相貌,实在是无能为力。 如果不是遇到面前的少年,他在不久就会死在那座破院,不会有一个人知道,带着满腔的悔恨和不甘! 他是罪有应得,可那座阁楼还在,注定有一天会祸乱京城,就算身死也不会瞑目,更不会宽恕心中的罪孽。 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注定; 少年的到来让他预感到了,必是那座阁楼发生了变故,这不单单是拯救了他,更挽救了京城甚至整个天下! 这是一位无比睿智的少年,第一次见面就能猜出他的身份,那唯一的亲侄子如今也应该是这般年纪。 无比恭敬的语气,让他隐隐感觉面前的少年应该与侄子是相识的,现在看来他们不但相识,关系应该也是匪浅。 这是他之幸,鲁家之幸,也是天下之幸! “鲁世伯不必自责! 敢问世间谁人不犯错,知错能改已是善莫大焉,何况您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小侄不会让那座天阁危害京城的!” 李逍遥搀扶着鲁大师坐下,心中也很是喜悦。 现在真如白日心中所想; 这确实是鲁家的一位机关前辈,却没想到原来是鲁疯子的亲叔叔,这可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天机阁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太多,只知道鲁家每代只有一位阁主,俱是闻名天下的机关大师。 当今的天机阁阁主是鲁不二,他只知道从小父母双亡,是由鲁家的一位家奴带大,对于上一代的阁主不甚了解,也从未听过那疯子提过只言片语。 实在没有想到; 这样一位混迹在那混乱之地,眼瞎脸毁的老汉,竟然是上一代的天机阁阁主,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晚辈柳如烟拜见鲁前辈!” 柳如烟也缓缓上前,盈盈一拜,娇容也是一片恭敬之色。 鲁不二虽然有些疯疯癫癫,那不着调的秉性跟心爱之人很像,也许这是他们能成为至交的原因,但那确实是一个很淳朴的汉子。 虽然还不知道眼前的瞎眼老汉是何来历,但就凭鲁不二叔叔的身份,也必须要有这样的一拜! “这是你的红颜知己吗?” 鲁源轻笑着说道,好像心中早已有了定论。 面前的少年既然是侄儿的至交好友,自然也就不会有先前的戒备之心,今夜可以将心中所有的秘密如实告知! “呵呵,这是小侄未过门的媳妇!” 微微一笑,那俊郎的面容还是如常的那么厚,说的依然是那么理直气壮。 拜托; 你们还没成亲的好不好! “好!好!” 虽然没有那种开怀大笑,但神情很是欣慰,这是来自前辈的祝福! “不二现在怎么样了?” 鲁源急切地问道,神情无比的关切。 “他很好! 他现在的机关之术早已是威名天下,明天正午应该就能达到京城!” 李逍遥轻笑着回答道,很能明白这种久违的相思之情。 数十年孤苦伶仃不敢与亲人相见,眼前的老汉就算当初犯下了过错,可也经历了万般苦难,应该得到原谅了! “不二也来了京城了吗?” 摸索着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神情无比的激动。 “是; 是小侄传信让鲁不二前来协助,就是为了对付那座天阁!” “好!好!好!” 连连三声好字,握着他手的双手微微颤抖,满是伤疤的面容,浮现出无比的兴奋之色。 身为天机阁的上一代阁主,鲁家的机关大师,虽然是当初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可现在如果由鲁家的后人进而弥补,这也算是给了天下一个交代,这全是面前少年的功劳! “您老别急,喝点水!” 柳如烟轻笑着,双手端着一碗茶水递过来。 茶水虽凉,可心意暖暖; 李逍遥接过茶碗微微一笑,慢慢放入还在颤抖的手中,心中无比的欣慰。 老汉确实有些太激动,一碗凉茶也许能让心中稍稍安定,佳人实在是冰雪聪明,这么善解人意,他真的是三生有幸! “谢谢!” 瞎眼老汉轻声说道,颤抖的双手端着茶碗轻轻压上一口,神情稍稍安定。 虽然无法看见两人的容貌,但却能感受到这是一对心怀大爱的璧人,真的是后生可畏啊! “这是谁家的大小姐啊?” 如此优秀的少年,还有这么善解人意的红颜,瞎眼的老汉也是很想知道是出自哪里! “呵呵,她叫柳如烟,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神情很是坦然。 能攀上柳林山庄已是莫大的荣耀,更何况让柳林山庄的大小姐倾心,这都能让人发狂。 如今不知多少江湖青年俊杰对他恨之入骨,可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他将来要娶的只是柳如烟,至于柳林山庄和柳家大小姐,也从来没放在心上过,不论在何时何地,他都敢这么说! “噢?柳南天的女儿?” 鲁源轻声说道,握着茶碗的手猛然一顿,身躯也轻轻一颤,可随即便恢复正常,一切只在眨眼之间。 娇羞的少女微微垂目,还在为一口一个媳妇感到羞涩,自然没有注意到这怪异的神情,可这却没有逃过那双大大的眼睛! “鲁世伯认识烟儿?” 李逍遥心中暗暗问道,眼中浮现一丝疑惑。 那座诡异的阁楼建于二十年前,那时的柳如烟不过是刚刚出生,随后鲁大师就改头换面隐藏于京城,按理说不可能见过柳如烟,为何会出现这般惊讶的神情呢? 柳林山庄早已是名扬天下,这瞎眼老汉作为上一代天机阁的阁主,应该也是闻名天下,若说与柳庄主有些交情也在情理之中,但断然不会与柳如烟有何关系,这又是何故呢? 脑中快速思索着,最近两日的一些情景瞬间浮现。 今夜之所以带柳如烟前来就只是为了认个门,明日他要专心查那半张图案之事,这间老铺必须要有人知道,而且明日鲁疯子就到了京城。 如果自己分身乏术,就只有辛苦烟儿跑一趟,今夜提前见一见,也免得明日少些麻烦,可现在…… 京翡翠的老铺; 神秘的白发老丈,当听到柳如烟的名字也是很怪异的神情,现在这么一位双目已瞎的鲁家机关大师,刚刚听到柳如烟的名字,也是同样的诡异。 柳如烟不过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怎会与这般年纪的前辈有什么交集呢? “不对,不是柳如烟,是柳林山庄!” 心中瞬间确定一个想法,一股冰凉之气顿时升起! 柳林山庄作为天下第一庄,柳庄主又是武林盟主,这会引起很多人的仇恨,暗中也不知结下多少的恩怨,这以后自己怕是行走的很艰难咯! 苦涩的一笑,心中很是无奈; 他是不在意柳林山庄的身份,可总是无法避免之事啊! “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啊!柳家的大小姐可不是谁都能娶到!” 瞎眼的老汉微微一笑,神色早已恢复了正常。 “呵呵,运气,运气。” 尴尬的一笑,真不知说什么好,这些前辈高人都喜欢这么调侃后辈吗? “鲁世伯,小侄深夜打扰,就是再想问问那座天阁的情况!” 李逍遥急急的说道,可不是忘了来的目的,天亮以后真的会很忙! “你可找到当年的京城排水图?” 鲁源轻声问道,神情瞬间变得凝重,又怎么会不知道少年深夜来的目的呢! “找到了,而且用了很古老的手法隐藏!” “是隐墨吧?” “您……您知道?莫非您见过那张京城排水图?” 急急的问道,神情很是震惊。 柳如烟也是娇容大变,缓缓上前几步站在他的身旁,也终于知道今夜来的目的! 这家伙真的是坏透了; 如此重要的消息,如此重要的人,如此神秘的地方; 若非今夜随着前来,怎会知道这些,这家伙还有多少事是瞒着众人呢? “是!一共两份,覆盖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而且全与那座阁楼相通!” 轻轻点头,满是伤痕的面容浮现出深深的内疚。 “全部相通?那与皇城呢?” 李逍遥急切地问道,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现在得确切的认证,心中还是无比的震撼。 “皇城当然也不例外,而且还有一条专道!” “专道?什么是专道?” 疑惑地望了望瞎眼老汉,又转头看向佳人,脑中是一片懵逼。 “专道就是专门的暗道,可以从那阁楼直通皇城,敢问前辈小女理解的可对?” 柳如烟缓缓地说道,静静望着眼前的瞎眼老汉,旁边还有一双同样疑惑的眼神。 “是!” 稍稍沉默了片刻; 满是愧疚的面容轻轻垂下,全白的眼中流下两道淡淡的红色。 这红色很痛!很痛! 第353章 药铺 人的意志是无比强大的; 若在非常危机时刻,会爆发出无法估量的能力;若在极度悲痛之时,也会做出寻常无法理解之事! 亲手刺瞎自己的双目; 这不是寻常之人轻易可以做出之事,那不单单需要巨大的勇气。 是悔恨,也是惩罚; 曾经的一代机关大师不惜自毁双目,已缓轻心中的悔恨之心,可想那是怎样一个严重的错误! “格老子的!” 一声狼嚎; 猛然站起的身躯急急向前奔去,可突然又站在卧房中间,双拳紧紧握着,似乎必须要找个什么地方发泄一番,才能稳定心中的震撼之气! 直通皇城; 那是怎么样的一条暗道,又是什么样的一种含义,他真的不敢想象。 这边自己还在满京城的乱窜,那边人家已经悄然无息的进入了皇城,这踏马还玩个屁了! 那座阁楼暗通京城的排水暗道,这还稍稍能够接受,可现在还有一条直通皇城的暗道,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若非赵龙找到这位鲁家的上代阁主,那座阁楼曾经的建造者,这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些,真不知该说自己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这样一条二十年前的暗道,为何会等到现在才开始启用,难道就因为睿亲王被送去了燕北之地吗? 低眉垂首,双拳紧握,缓缓在原地打转,心中已经是一团乱麻! “你先别急,既然知道了秘密,一定会有破解之法,再问问鲁前辈如何?” 柳如烟缓缓走过来,轻轻拉起紧握的拳头,娇容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心中很是安定。 他乱了,可少女没有乱; 两人早已是心意相通,当然明白他心中此刻的焦急,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帮忙稳定局面,而作为心爱之人,自然是当仁不让! “对对,不能急,要冷静!” 深深地吐出心中几口浊气,紧握的双拳缓缓放开,一双惊恐的眼神慢慢恢复了平静! 暗道已经知晓,现在只需要找出那半分图案,就能确定具体的位置,就算直通皇城又如何,他照样可以给它堵死。 他还没有输! “世伯,您还记得那座阁楼内的机关吗?” 李逍遥快步上前,急急蹲在瞎眼老汉身旁。 现在鲁大师双眼已盲,已经不可能再找到那条暗道,而且也不可能知道皇城的出口,那必然是一个很隐秘的所在。 那半张图案自然要找,但也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找不到那条专属暗道,就只有攻破那座阁楼,将所有的进口堵死了! “记得,只是……” 鲁源一句话没有说完,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是啊; 曾经的天机阁阁主亲自建造的阁楼,其内的机关只怕不比豫州府的那座天机阁差,哪能是轻易的攻进去。 京城的兵马虽多,又有骁勇善战的铁甲军,可就算踏平那座阁楼,也未必能找出里面的机关。 如果那帮贼人全部进入暗道,再将所有的机关开启,就算他挖地三尺也未必能够找到,只怕到时候一切都已晚矣! “逍遥,那座阁楼你不必担心,明日不二达到京城,我会将那座阁楼内的机关一一告知不二,应该还有破解之法,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找到那两份图案!” 鲁源紧紧握着他的双手,神情浮现出无比的坚定。 虽然是双目已瞎,可脑中还存有记忆,鲁家的后代可不是平庸之辈! “好,甚好!这就有劳世伯了!” 神情猛然浮现笑容,紧皱的额头稍稍展开,情急之下竟然忘了一个鲁疯子的存在。 同样都是鲁家之人,又俱是闻名天下的机关大师,那座阁楼就算再牢不可破,又怎能挡住两位机关大师,何况其中还有一位当初的建造者。 这样也算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眼下确实应该找出那半张图案,应该好好跟王爷商量一番了! “烟儿,我们立即回宫,明日午时鲁不二应该能达到京城,到时候你就辛苦一趟带他来见世伯。 这间老铺也不是长久之地,明日我会让赵龙重新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李逍遥急急的说道,一双大眼重新恢复了睿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理想之地。 那座天阁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未引起朝廷的注意,就是处在那原始之地,而他在原始之地不是也有一个很好的安身之处吗? 既然都快要正面交锋了,彼此之间应该离的近一些不是吗? “嗯,我知道了!” 佳人轻轻点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世伯,您接着休息吧!小侄先行告退! 您老还是切记,轻易不要离开房间,如果发生变故,您就高声呼喊,这屋脊之上有人暗中守护!” 李逍遥凝重地说道,真想亲自守护在这里,现在这瞎眼老汉可是所有的关键,万万不可出现一丝的意外! “伯父记住了!” 鲁源轻轻一笑,缓缓站起,神情很是欣慰。 如此优秀的后辈少年,又与鲁家有这样的渊源,这是鲁家之福,也是天下之福,注定以后会名扬天下,自己的侄儿与之相交应该也不差吧! “世伯保重!” 柳如烟微微躬身一礼,轻轻打开窗子,身影闪动间飞身跃起,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三更已过; 距离天明已没有几个时辰,他们的时间真的很紧,再容不得半点耽搁了! “世伯安心!” 轻轻拍了拍那双精致的手掌,猛然转身走向窗前。 “逍遥!你等等!” 急促的呼唤,凌乱的脚步,鲁家的大师似乎还有未讲完的话! “怎么了世伯?” 李逍遥顿时转身,急急搀扶住摇晃的身躯,这竟然是一位双目已瞎的年长之人。 “柳大小姐走了吗?” 紧紧拉着他的双手,微微俯身低声说道,好像很怕外人听到。 “走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眼中浮现一丝狡黠。 毕竟是一位娇滴滴的少女,这老汉又是常在那混乱之地,可能还什么难为情的事要做,作为前辈还是很要面子的! “你可知道当初小老儿是受何人所托,才建造的那座阁楼吗?” 低沉的话语,却带着无比凝重的语气! “嗯?您……您不是说是一个神秘之人吗?” 李逍遥轻声回道,神情一片疑惑。 这个问题刚刚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白日就听瞎眼老汉说是一个神秘之人,想来应该就是富贵阁的贼人。 其实现在也不是那么重要,那帮人做事滴水不漏,就算找到当初委托之人,怕也是白白浪费时间,只要破了那座天阁,一切自然都会平息! “伯父知道你心中所想,但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当初有人去豫州天机阁找到我,本意是来京城建造一间药铺。 当时那人许诺了丰厚的报酬,而且还付了一笔不小的定金,所以我才来的京城! 当初设计之时,确实是按一间药铺规划,只是那人说要增加大量的机关,说是为了存放很多名贵的药材,并许诺也会为天机阁另外寻一方宝地,协助天机阁落户在京城。 当时的京城刚刚迁都不久,那真的是寸土寸金,我当时被利益所迷惑,所以也就答应了此事。 图纸刚刚设计完成,还未开始建造,那人又说那座阁楼之地不适合做药铺,就算无偿让给了天机阁,让我另外再别说再建一间药铺。 小老儿当时很是欣喜,那阁楼之地确实不适合做药铺,所以我才取名为地机阁,只是后来建成之后……” 鲁源猛然停下话语,神情变得很是气愤。 是啊; 当时已是寸土寸金的京城之地,这么丰厚的条件,指定是另有别意,那座阁楼本来就为鲁家的传承所建,当年的鲁源应该是无比的用心。 阁楼虽然是建造成了,可也完全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后面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了! “药铺?” 身躯猛然一震,再听到这么一个名字之时,心中突然出现一丝心慌的感觉,让他无比的压制。 偌大的京城药铺自然是众多,但最有名就是百世药铺,那是属于柳林山庄的产业,也是柳家在京城的耳目。 如今的百世药铺,是否就是当年的药铺呢? “世伯,你可还记得建的另外一座药铺?” 李逍遥急急地问道,期望听到不是心中所想的答案。 “当然记得,当时我初来京城,虽然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但那是在一条很热闹的大街上!” “名字可是叫百世药铺?” “你猜到了!” 瞎眼老汉悠悠地说道,神情很是愧疚,面前的少年的确无比的睿智。 “药铺中那间平行旋转的密室,也应该是出自您的手笔吧?” 俊郎的面容浮现一丝悲痛,双目之中还残留着稍许不敢相信,可事实却已经摆在眼前。 第一次进入百世药铺,第一次进入那诡异的密室; 当时他还在猜想,这是哪位大师的手笔,竟然建造出这么精致的机关,现在知道原来是鲁家的杰作! 百世药铺是柳林山庄的产业,这在京城之地是绝密,就算再整个江湖中,也是极少人知道。 刚刚听到柳如烟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这位鲁家的机关大师之所有有那样诡异的神情,应该心中也不确定,那药铺是不是属于柳林山庄所有吧! 瞎眼老汉不知,可他却无比的清楚,只是心中还存在着深深的疑惑。 百世药铺作为柳家耳目,自然在存在了好久,可为何会设计这样一位机关大师,又建造那么一座神秘的阁楼呢? 那座阁楼不是富贵阁的天阁吗? 柳林山庄是何地; 那是武林的圣地,代表着无上的正义,怎会与那臭名昭着的富贵阁有什么联系,莫非当年也是被人所骗? 此事非同小可; 他不但需要无比的冷静,也需要好好的思索一番了! “世伯,此事万万再不可告诉任何人!” 神情无比的凝重! 第354章 小太监 丁丑日; 皇帝身中蛊毒已经两月有余,两种奇毒在体内交织融合,可想而知是如何的痛苦,若非两颗峨眉金丹苦苦支撑,只怕早已龙御归天,而今日是最后的第五日! 历来皇帝被害,多是因为昏庸无道,可当今皇上能称得上是一代明君,而且现在天下太平,万民安居乐业,正是一派盛世之景,可偏偏出现那叛逆之人。 皇朝已经确立二十年之久,真不知那王爷是怎么想的,想要谋朝篡位为何不趁早呢? 那座天阁也建立了二十年,按说当年应该也算万事俱备,怎么就能拖到了现在,不会是真的欠一道东风吧? 东风何在? 难道真的会是那间药铺? 百世药铺是柳林山庄的产业,它有问题那不就代表柳林山庄有问题? 据他所知; 柳林山庄已经建立一百多年,每一代庄主俱是江湖大义之士,一柄黑煞神枪更是名扬天下! 二十年前; 西北之地刚刚确立王化,但依旧有些混乱,一个名叫通天霸的家伙,将西北所有的恶徒匪霸收服创立通天教,自立为通天教主。 祸害武林,对抗朝廷; 那几年的西北再次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已隐隐有再次脱离王化之势。 当时的朝廷刚刚平定西北不久,虽然说不上元气大伤,可要再对付这么一帮狡猾凶狠的恶徒,显然已经感到乏力,而这时候柳林山庄却挺身而出! 一枚青木令,一柄黑煞神枪; 柳林山庄的庄主柳南天,遍招武林大义之士,甚至说动五大门派,浩浩荡荡进入西北,历时三年将通天教连根拔起,还亲手诛杀了那通天霸,还整个西北之地一个朗朗乾坤! 当年他也是刚刚被那鬼老头赶出那座小院,虽然尚在年少,可看到这样的义举也很是激奋,曾随讨伐大军征战了一年之久,也亲眼目睹了柳庄主的威猛和大义! 西北平定; 柳林山庄的庄主柳南天,被整个江湖公推为武林盟主,这已是很多年没有过之事,也是人心所向。 整个柳林山庄也很跟着水涨船高,声名和威望都到达了鼎峰,成为威震天下的第一庄! 如今整个江湖提到柳林山庄,都知道那是一个正义之地,代表的是大义之心,怎会与那见不得人的富贵阁有什么关联,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他十分的不相信! 一间药铺说明不了什么,而且鲁家的大师也不能确定,当年的委托之人就是柳林山庄的人,也许他真的要找那位白马少主聊聊天了!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缓缓走到大殿的门口,望着有些阴暗的天空,双目之中浮现一丝凌厉。 今日的天气确实不太好! 昨夜急急赶回皇宫,送佳人回了慈寿宫后,就回到了这军机大殿。 闵王爷和镇北公确实就在这大殿中过了一夜,他回来时两人已经熟睡,就没再去打扰畏缩在这座椅中,迷迷糊糊度过了几个时辰! 现在辰时将过; 闵王和所有的军机大臣已经快要下朝,这安静的军机大殿马上就会变得热闹,他也该去干活了! “怎么还不来?” 李逍遥举目望向大殿外,神情有点微微着急! “公子!公子!拿回来了!” 一名禁卫军急急奔进来,怀中搂着一个锦缎包裹,神色带着无比的惊奇! 这位白衣公子虽然相貌很是陌生,可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何况整夜和王爷待在一起,必然是一位身份尊贵之人,但不知要这东西为了何用? “跑到宫外买去了吗?” 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一把夺过禁卫军怀中的包裹,快步奔入大殿之中! 包裹是上好的锦缎,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这可是值不少的银子,差不多都能买他一身裘服。 “真奢侈!” 快速打开包裹,脸色很臭; 这么好的锦缎包着那东西确实有点大材小用,这也就是在皇城之中,若是在外面肯定会被人打死,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银子。 如今挣点银子多难啊! 华贵的白色裘服脱下,一身青色布袍穿上,发髻被团团绕起,一顶黑色的花翎帽带上,白色的高靴换成普通的黑色宫靴,俊郎的少年转眼变成一个清秀的太监! 上好的锦缎中竟然包着一套太监服,确实有点让人气恼了! “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小声嘀咕着,急急将白色裘服包在锦缎之中,找了个隐秘之处藏好,这可是值不少的银子! 再次整整了身上的衣装,总是感觉全身的不自在,心中感到很是无语,真不想到有一天穿着这身太监服,行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没娶媳妇呢! 哎! 轻轻的一叹,快步奔向大殿外! “公……公子!” 殿外的禁卫军,突然看见一个青衣小太监从大殿中走出,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是那位神秘的白衣公子,神情无比的诡异,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极力憋着什么。 “不许笑!王总管呢?” 李逍遥没好气地低喝一声,神色那叫一个尴尬,这若让这群军士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呐! “王总管就在门外等候!” 急急躬身垂首,就算嘴角再抽抽,也要极力忍着,这位公子能跟在王爷身边,那可不单单是身份尊贵这么简单了! “王爷回来问起不许多嘴,不然就揍你们!” 稍稍举起那紧握的拳头,两道凌厉的眼神满是威胁的味道,这种糗事可不能让那两个活宝知道,不然还指不定怎么损自己,有那么一个苟公子的名号应该够丢脸的了! “是!” 几名禁卫军急急躬身说道,神情有点畏惧,那两道目光太凌厉了! “哎呀!王总管,小的给您请安了!” 刚刚踏出军机阁就急急躬身俯首,本来威严的神情顿时一变,那一脸的谄媚之色让人有种冲动的感觉! “你就是小李子啊!跟着洒家走吧!” 年老的太监虽然是一副尖锐的声音,可隐隐透着一丝威严之气,应该是久居高位之人。 确实是; 一直服侍在皇帝身边,虽然是身穿暗红色太监服,可上面绣的是龙纹,作为大内总管久站麒麟大殿,身上确实应该有一丝龙威存在! “小李子啊!你是服侍在哪位贵人身边?” 王总管迈着怪异的步伐缓缓地走着,一柄拂尘轻拖手臂间,神情无比的高傲。 虽然是一名太监,可作为皇帝身边的人,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偌大的皇城,就算满朝文武也要给三份薄面。 可今日清晨; 一道懿旨就将他宣进了慈寿宫,虽然没有见到太后,可见了两位倾国的少女。 少女吩咐了很多事; 其中之一就是率先到军机阁,带一个小太监去一趟天工阁,其中的缘由少女没说,他也不敢问,只需要依照吩咐做事即可。 少女是太后身边最亲近之人,就算亲王也不敢轻易招惹,那吩咐之事犹如懿旨一般,他哪里敢有一丝的违抗! “回总管,小的行走在慈寿宫中!” 李逍遥躬身俯首走在其身后,双手交叉在衣袖之中,步伐也是小心翼翼,怎么看都像一个刚入宫的小太监,这该死的表演天赋! “噢!” 王总管阴阳怪气地答应一声,虽然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可眼神之中是满满的怀疑之色。 开什么玩笑; 一个小太监能惊动那两位少女,还莫名其妙的去什么天工阁,这其中必然有很大的隐情! 如今的皇城实在很不太平,皇帝的病情也是越来越重,什么稀奇之事发生倒也见怪不怪,就是不知今日是谁要倒大霉了。 天工阁; 虽然在皇城之中也是一座很重要的存在,可一向不参与军国大事,不知怎会被那两位姑奶奶盯上呢? “死老太监,哪天非再次把你拎到外面不可!” 李逍遥在心里暗暗说道,恨得牙直痒痒,若不是现在有要事在身,真想把这老太监拎到无人之处,狠狠地暴揍一顿。 好好的依计行事就好,还敢打探他的消息,遥想当初带着这老太监去朱雀大街,当初还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太监,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 昨夜归来之时,他与佳人定下这亏心的主意。 今日由他乔装成一名太监,暗中去打探一下那天工阁,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一名小太监是没有资格进入那朝廷重地,必须要有一位有身份的人带领,最后他就想起这位大内王总管! 行事谨慎,而且年长不会多言,久在皇城又是皇帝身边之人,作为大内总管出入天工阁断然不会引起怀疑,这是最理想的人。 现在来看真的人心隔肚皮,外表看来忠厚之人,内心并不见得就是安稳。 如今皇城情景十分复杂,连这个服侍在皇城一辈子的老太监,都多了许多的心思,期盼今日不要发生什么变故才好啊! 天工阁; 朝廷六阁之一,总管天下工事,对于修缮建造之事尤为精通,旗下俱是能工巧匠,也是皇朝的一大支柱! 位于皇城的西边,不止是有一座大殿,就连偏殿.后殿也一应俱全,规模要比军机阁大上很多,四周也是近卫军紧紧护守。 这里虽然不涉及军国大事,可其内藏典很多,毕竟掌管全天下的工事,各种图样都需要存档保存,那是一份相当繁琐的差事! “王总管?今日怎么来了天工阁?” 门口的禁卫军微微躬身,神色虽然有几分恭敬,可眼神之中还是带着不屑,还有三分疑惑。 这是大内总管不假,但也是一名太监,就算有点龙威,可还吓不住这帮禁卫军,他们可不是那帮小心翼翼的文武! “地都塌了,洒家不来成吗?” 手中拂尘一摆,带着深深的怒气! 第355章 大掌事 “王总管,您消消气,先喝杯热茶!” 一位红袍大臣,双手端着茶碗奉上,神情很是恭维。 身穿红袍最低也是四品大臣,那也是位高权重,在这天工阁也是天的存在,可现在却唯唯诺诺,犹如见到朝廷的亲王一般。 虽不比亲王,可眼前之人却是身穿龙纹的大内总管,这可是皇上身边的人! 皇家虽然历来都有祖制,宦官之身不可参与朝政,可如果稍稍吹吹耳边声,还是能让一位红袍大臣前途尽毁,甚至大祸临头! 朝廷的根基往往就在这些微小之人身上,可千万不可低估一个太监的存在! “王长史不必客气,洒家今日前来也不是兴师问罪,只是御膳房的排水淤堵已久,各位御厨已经怨声载道,这要是传到太后的耳中……” 王总管缓缓接过茶碗,面白无须的脸确实有些欠揍! “下官明白,侍郎今日不在,下官马上找人问询!” 红袍大臣恭维地说道,急急转身奔入后殿之中,慌忙间以衣袖轻轻擦拭额头的汗珠。 天工阁负责全天下的工事,这皇城的维护自然也在其中。 本来对于整个皇城的宫殿修缮和维护,是由内务府掌管,可排水之事就需要专门的工匠,而且也只有天工阁熟知皇城的排水布局。 今日这大内总管找到这天工阁,别说是长史,就是阁部侍郎也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这要是真传到太后的耳中,那可就是一件天大的事了! “小李子,你要想找什么就尽管去找,有洒家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端着热茶轻轻压上一口,微微转头低声对身旁的青衣太监说道。 “是!” 李逍遥微微躬身,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牙关紧咬着,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这该死的老太监; 今日来这天工阁本就是暗中查探,让这年老的王总管陪同,本来就是为了掩护。 现在这老太监似乎已经明白点什么,还如此的高调,这是要搞砸的预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他万万不能接受! 暴露一下? 最多就是出了这天工阁下点黑手,让这死老太监先消失几日吧! 心中打定主意,稍稍上前下来,微微俯身在王总管的耳边。 “王大总管,今夜还要不要去皇城外吹吹夜风啊?” 轻轻的话语,却带着深深的威胁之气。 “哎呀!李少侠,您就不要在吓老奴了,您的气息老奴能认得出来!” 刚刚的高傲之色瞬间消失,苍老的面容无比的恭敬,这确实是当初在乾阳殿的王总管。 这样一位侍候在皇城一辈子的人,什么的稀奇之事没有见过,对于察言观色更是精通,在军机阁的门口,就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一路之上虽然没有过多的试探,可最后还是确定了心中的所想,身旁的小太监不是一位真的太监,那气宇非凡的身姿是掩盖不住的。 虽然眼前的面容很是陌生,可这双大眼很是熟悉,再加上与那两位姑奶奶的关系,身旁的小太监应该就是那位名扬京城的李逍遥李少侠! “您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李逍遥微微一笑,刚刚的怒火也瞬间熄灭,神情倒是很有兴趣。 他的这手易容之术,可是来自威名天下的神偷司马空空,除非特别亲近之人是很难察觉,眼前的老太监虽然曾经有过接触,可如果说熟悉还真谈不上,这么轻易就看透,确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老奴也没有在时候看出,今日是大小姐亲自吩咐老奴,随后就见到李少侠,老奴也就自然猜的出来了!” 王总管轻笑着说道,神情很是平静。 “那您还在半路那么试探我?” 恶狠狠的低声吼道,一只手慢慢伸出摸向那柄拂尘,势必要拔下几根不可。 这样一位年老的太监,他如果直接动手确实有些不忍,但不做点什么实在咽不下胸中的这口闷气,只能找这柄拂尘出气咯! 一柄普通的拂尘; 寻常之人都不会常握在手中,世间也只有两种人会随身带着。 一种就静心修道之人,拂尘代表心境;而另一种就是皇宫的太监,这是身份的象征。 偌大的皇宫; 太监虽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但人数却是众多,而身份也是三六九等,能手持拂尘的俱是上等太监,整个皇城也不过十指之数。 拔太监的拂尘,那不是打太监的脸吗? “李少侠恕罪,老奴并没有恶意,只是今日之事老奴也是糊里糊涂,这不是怕耽误了您的大事吗?” 急急将手中的拂尘转到另一边,险险躲过那只魔爪,这真拔不得啊! 也是; 想要别人帮着办事,其中的原委多少也应该透露一点,不然事情搞砸了,那不是太伤感情了吗? 这可不是一位普通的太监,虽然说不上心思缜密,可终究是看过了太多,这其中的端倪还是明白的! “你这老头坏得很呐!” 不怀好意的一笑,心中瞬间也变得坦然,确实有点欠妥了! “您有什么吩咐就给老奴说说,老奴这把年纪了,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王总管轻声说道,神情也变得稍稍凝重。 如今皇城的局势相当的严重,身为大内总管自然也看的明白,也许只有眼前的奇异少年,才可以化解这一切。 服侍在皇上身边已经一辈子了,虽然也经历过万般的磨难,但如今对皇家已是情深义重,这把老骨头还能拼上一拼! “好!” 李逍遥微微一笑,从那双眼神中瞬间看懂了一切,微微俯身在老太监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刚刚动了那样的心思,实属大大的不该。 一手总是难以遮天;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看的太重,如今所行之事,全都是身边之人的协助,也包括身旁这位年老的王总管! “好!老奴记住了!” 明白了今日所行之事,心中也豁然开朗,自然也知道下面该做些什么,也没有刚刚的万般猜疑! “辛苦您了!完了我请您喝酒!” 轻轻一笑,神情很是恭敬! “这可折煞老奴了,能帮到您是老奴的福气!” 大殿外的天色有些阴暗,淡淡的雾气笼罩着,让人稍稍有些压抑,可殿内的气氛很是温馨,那是一种彼此信任的气息! 今日注定会有所收获! “王总管,下官已经询问过了,这就立即派人前去疏通!” 红袍大臣急急从后面奔出,一脸的喜悦之情。 整个天工阁虽然杂事繁多,可这熟知殿中事务的人并不太多,尤其是掌管图卷之人不过五指之数,因为其中涉及着很多绝密! “嗯!很好!那洒家就先回去了!” 拂尘轻轻一摆,缓缓起身准备走向殿外。 “这老太监搞什么鬼?” 李逍遥躬身站在后面,看到王总管想要离开,心中很是疑惑,这不是剧本所写,难道还要另外加戏不成? “恭送公公!” 红袍大臣微微躬身,神情瞬间变得轻松,可算是送走了一位瘟神! “嗯?洒家突然想起,不知大人派的何人前去?” 刚刚走出两步,一柄拂尘猛然转过,一双本是浑浊的双目顿时变得凌厉! “王……王总管,是一位案牍库的管事,也只有他熟悉皇城的排水暗道!” 红袍大臣猛然身躯一震,神情无比的疑惑,不知这大内公公为何要这般询问。 “大人不必惊慌,那御膳房不比寻常之地,供应的皇家的御膳,也包括太后的慈寿宫,洒家不得不小心行事!” 王总管微微一笑,缓缓上前低声说道。 “明白!下官明白!这位杨管事已经在天工阁很久,就连侍郎大人也是无比的信任,公公大可放心!” 红袍大臣微微一笑,瞬间明白其中的深意。 御膳房; 那是整个皇城的吃食之所,虽然人口众多,可向来十分的严谨,毕竟那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皇家吃食十分的严格,每道御膳都要经过专人试吃,以防那些不轨之人暗中下毒,哪里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进去。 既然要疏通排水,自然要进入御膳房,身为大内总管本就在职责之内,断然不敢有一丝的疏忽! “这样吧! 有劳大人辛苦一趟,将那位杨管事唤来,让洒家见上一见如何?” 王总管微笑着说道,虽然神情很是平静,可眼神还无比的凌厉! “应该!应该!下官这就去将人带来!” 红袍大臣急急躬身一礼,快步奔入后殿之中。 这种事确实要小心应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乱子,所有人都难逃干系啊! “好样的!” 李逍遥轻轻一笑,暗暗举起大拇指。 这番操作真的是天衣无缝,尤其那平静的表情,凌厉的眼神,让人看不出有一丝的异样,这老太监真是成精了! 不过片刻; 红袍大臣快步奔出,身后跟着一位青袍汉子。 “下官杨荣,拜见公公!” 一身青色官袍,应该只是六品,温文尔雅的面容,这是一位柔弱的书生。 “杨管事不必多礼,洒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见你一面!” “是!下官定当全力以赴,绝对不会给公公多惹麻烦!” 青袍书生急急地说道,稍稍抬起了头颅。 这虽然是一位太监,可对于他们这般青袍来说,就是如天般的存在,他们连麒麟大殿都进不去。 今日之事不过是排水淤堵,本也是一件很小的事,每隔一段时间也常有发生,只是这次是在御膳房。 那不是一个寻常之地,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之处! “就你了!” 李逍遥虽然躬身站在一旁,此刻却是微微抬目,望着那文雅的面容,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今日来这天工阁本来就没怀好意,就是要找到这管案牍之人,然后…… “好!洒家记得你了!” 微微一笑,也很诡异! 第356章 鸳鸯八珍 御膳房; 这个位于皇城东南角,一个寻常而又不平凡的地方,没有太多的富丽堂皇,三进的布局没有大殿,犹如一座普通的院落! 御膳房分外膳和内膳; 外膳是用于文武大臣和各位后宫嫔妃,而内膳是皇帝和太后专用。 这是一个每日都要花费很多银子的地方,在皇城之中也最为热闹,大门口每时每刻都有人穿梭其中,好像是京城繁华的街头! 临近正午; 朱红色的大门口显得更加热闹,许多宫女和太监手提木盒进进出出,那急促的脚步不敢有丝毫的停留,这在皇城之中不是一个好差事! 一身朱红色的太监服,上面还有金龙盘绕,虽然也是头戴黑色的花翎帽,可中间却镶着一颗幽红的宝石,一柄拂尘横在左手臂弯,怪异的步伐中隐隐有一丝龙威存在,只是年纪已经到了古稀之岁。 这么一位年长的太监,按理说早就应该被摒弃,可这位却是特殊的存在,整个皇城无人不知,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敬若神明,身份是相当的尊贵! “拜见王总管!” 每一个路过的宫女和太监,都要躬身一礼,神情无比的敬畏,不敢有一丝的怠慢,比皇帝就差了那跪拜大礼。 “您这面子比皇帝还大,我以后跟着您混得了!” 一名青衣普通的小太监紧紧跟在其后,相貌很是清秀俊郎,虽然也是微微躬身,可神情没有太多的畏惧,眼神之中还浮现一丝调戏之气! “您就别逗老奴了,这要是被人听到,老奴的脑袋还不得掉咯!” 王总管虽然快步的走着,听到身后小太监的话语,微微转头低声说道,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一身青色的普通太监服,年纪也不是很大,就是一个刚入宫不久的小太监,这在皇城之中最是常见,可对于这位大内总管来说,那可是如皇帝般的存在! 神奇的少年犹如天降一般,突然就出现在皇城,不过数日就名声鹤起,整个皇城无人不知,出入更是如无人之地。 他的身份至今没几人知道详情,只知道与各位亲王很是亲密,也并非官宦子弟,更无官无职,好像也不是京城人士,但手中却握着皇帝的金令! 一枚金令让百官折服,就算亲王见到也要俯身叩拜,一个太监就算是大内总管,也不敢有一丝的不敬之心,那可是会掉脑袋的啊! “这话说的,谁敢砍您的脑袋!” 漫不经心地说着,虽然是微微躬身,可一双大眼却不安分的四下观看着,来皇城这么久了,这御膳房还真是第一次过来! “您再这么戏耍老奴,老奴可就不走了!” 突然停下脚步,手中拂尘急急摆了摆已全是汗渍,这一路太吓人了! 虽然知道少年秉性善良,所有的话语也不过是戏耍之言,可这里是皇城人多眼杂,如果被有心之人听到恶心污蔑,那可真就大祸临头了。 皇城之中的人心很是复杂啊! “别啊!我不说好不?您快点进去吩咐,一会人就该到了!” 急急上前一步,双手搀着那柄拂尘,似乎有点强行拖走的味道,嬉闹归嬉闹,正事可不能耽误,活忙半日就靠这会了! “那好,您不许再吓老奴了!” “好!好!不闹了,不闹了!” 双手拖着拂尘,微微躬身侧步前行,真犹如侍候主子一般,这是很有当太监的天赋。 一进院落虽然房屋众多,也有很多人在其中忙活,但只有淡淡的清香飘出,直到进入二进院…… 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食的味道,只是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这还没有见到真正的美味佳肴! 吃食; 这是世间所有人都不可缺少东西。 人生于混沌之中,立于天地之间,短短百年也不过就是为了个吃喝拉撒,而吃却是永远位居首位,这也算一种天道吧! 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世间很少有人能抵抗这种诱惑,这是人之本性! “听说这里有一道绝味名叫鸳鸯八珍,是不是真的?” 闻着四周浓郁的香气,过眼之处全是各种美食,那双大眼看的都直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流出一丝不明液体! “格老子的! 在皇城住了这么久,怎么就不知道来这御膳房逛逛呢!” 心中把自己埋怨了不下一万遍,那叫一个悔恨啊! 每日为了皇家这点破事到处奔波,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就连银子也没有几两,守着这么大一座御膳房,怎么就不知道来呢? 这是亏了先人了咯! “不行,以后我必须每日过来一次!” 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双眼睛冒着贪欲的精光! “是真的,不过那是皇上的御膳!” 王总管低声说道,面白无须的脸上浮现一丝不好的感觉,今日过得应该会很刺激! “皇上的御膳也是给人吃的嘛!今日能不能让我也尝尝?” “这……” 老太监早就预料到会这样,神情那叫一个憋屈。 这是问话吗? 这还不如直接吩咐来的干脆,现在是让尝呢还是不让尝呢? 虽然那道鸳鸯八珍无比的珍贵,而且还是皇上的专供,可身边的少年如今也是如天般的存在,难不成为了一道美食,把那枚金令请出来吧? “能!你要尝尝老奴吩咐他们就是,只是今日不是有事要做,会不会把您的大事耽误了?” “不碍事!不碍事!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我在不在没什么关系!” 急急的说道,双目的精光已经大盛,那笑得犹如踩到狗屎一般。 这鸳鸯八珍据说是无比的珍贵,而且做法极其的复杂,当今世间除了皇城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做出,那真的是只闻其名.未见其面啊! 这该死的劳碌命; 怎么就早没有想到,不然早就吃到嘴里了,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那老奴去问问,这般时辰不知该能不能做出来!” 王总管无奈地一笑,快步进入三进院。 三进院就是皇帝的专用厨房,不但用料十分的讲究,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这里有专门的御厨! 今日之事不过就是一个幌子,本来在二进院就能够完成,真的没必要进入这御厨之中,毕竟该是有一定的风险。 现在身旁的小太监,想要尝尝那珍贵的鸳鸯八珍,那可是连亲王都很少用的美食,自从皇上病重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今日只怕要做上一道了! “甚好!甚好!” 双手搀着那柄拂尘,虽然看着无比的恭敬,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那是生生拽着往里拉啊! 那可是鸳鸯八珍,许多人一辈子别说吃到,就是见到都十分的困难。 他可不想错过良机,毕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下次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皇城,今日若不能吃到,这不是要留一辈子的遗憾吗? “您慢点!” 王总管无奈地一笑,心中很是无语。 那道珍贵的美食的确很是诱人,也明白少年此刻的心情,可也不能把这身老骨头折腾散了吧! “慢不得!晚了就没了!” 御膳房; 整整三个院落,但唯独第三进院落,才配称得上是御膳。 刚刚踏入就香气扑鼻,但却不像二进院中那般的浓郁,是那种清香中的贵气,让人深深的陶醉其中! 整个三进院中没有太多的人,显得很是安静,四周也是无比的整洁,处处透着一股皇家贵气,这才是真正的御膳房嘛! “拜见王总管!” 所有人急急躬身行礼,神情很是恭敬! 皇上身边的亲近之人,又是皇城的大内总管,以前可是每日都要来这三进院几趟。 自从皇上病重以后,自己很少过来,不知今日是为何前来? “都起来吧!” 王总管轻轻挥动拂尘,轻笑着说道,神情却是和蔼了很多。 这一路之上见过无数的宫女躬身行礼,也不过是微微点头,没想到来到这真正的御膳房,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 “不知王总管今日来是……” 一名身穿淡黄色衣袍,戴白色高帽的御厨轻声问道,神情稍稍有些疑惑,皇上可是好久没有传过御膳了! “洒家也没什么大事,不知那鸳鸯八珍现在可能做出?” 王总管轻笑着问道,心中却在急急思量,该怎样堵住一帮御厨的嘴。 鸳鸯八珍是皇上专用; 如今整个皇城都知道皇上病重,已经两月有余不曾进食,这时候做这道美食必须要有个合理的说辞,不然很难堵住着悠悠众口,总不能透露身旁小太监的真正身份吧! “当然能,所有的食材都有准备,敢问王总管是皇上要用膳吗?” 为首的御厨轻声问道,眼色之中浮现一丝挣扎之色。 如今都知道皇上不能进食,这道鸳鸯八珍又是如此的珍贵,既然王总管亲自前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毕竟项上的人头只有一颗! “大胆!当然是皇上用膳! 皇上今日突然醒来胃口大开,你们赶紧做一道鸳鸯八珍,让这小李子亲自试吃!” 稍稍严厉的神色,眼中也浮现一丝凌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身为大内总管这点霸气还是有的,何况身旁的小太监身份特殊,就算将来被皇上知道,想来应该也是无碍,直接强力镇压便是! “是!是!小的明白,这就立即去准备!” 急急躬身快速退去,神情很是惊恐。 这老太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那您……” 王总管缓缓转身,轻笑着问道。 今日来到这御膳房本是有大事要做,不知现在这少年有什么打算呢? “我就在这里等着,您老按计划行事,将人带来这里,我请他吃鸳鸯八珍!” 诡异的笑容! 第357章 诡计 正午时分; 虽然今日的天色很是阴暗,冰冷的气息也很凝重,可这御膳之地依旧无比的喧闹,这也是每日比较忙碌的时辰! 一道道身影快步穿梭着,手中拎着各种样式的木盒,里面也是各种美味佳肴,这可是主子们的午饭! 皇城之中的大殿数不胜数,主子也是众多,虽然各殿也都有小膳房,但那可就是自己吃自己,需要花很多银子,哪可不比御膳房这种大众的免费。 皇城一般是正餐两顿,若有特殊宴席会另外准备,至于茶水点心那就是常备,所以正午时刻的膳食,各殿都会来御膳房! 皇城的等级尤其的分明,各殿的主子身份不同,所用膳食也稍有差异。 何种样式的木盒,就代表着主子的身份,不容有一丝的疏忽,所以正午时分尤其的繁忙,这可以说是皇城最苦的差事! 浓郁的香气笼罩着四周,忙碌的身影俱是无比的焦急,只有一道朱红色的身影很是悠闲,端坐茶桌旁喝着香茶,一柄白色的拂尘放在旁边! 外面是热火朝天,房中却是悠闲宁静,两种场景如此的分明,这就是皇城! “禀报王总管,天工阁的工匠们来了!” 一名青衣太监急急奔进来,躬身说道,神情还有小小的激动。 偌大的皇城其实处处藏着危机,各殿之间勾心斗角也是层出不绝,就算皇城六部也是很不平静! 皇家早有铁律; 所有的宦官之身,绝对不可以参与朝政,违者以忤逆罪论处,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满朝的文武对这些宦官本就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六阁的大臣更是不宵,可以说无比的厌恶。 都是身外皇城之中,难免有所摩擦,不知那天工阁怎么惹着了大内总管,今日这御膳房怕是会很热闹了! “去吧!按洒家的吩咐行事,但不可造成损伤!” 手中还端着茶碗,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神情无比的淡定。 今日所行之事虽然是首当其冲,也许将来会得罪天工阁的诸位大臣,可为了皇家就算身死也在所不惜,这把老骨头也活的够久的了! 虽然尚且不知今日所行之事为了哪般,可知道那位少年一心是为了皇城,如今的皇宫实在是很不太平! 阴暗的天色,淡淡的雾气,让人很是压抑。 这不是一个好天气,也不会有一个好心情! 一身青色圆领官袍,头戴黑色乌纱帽,脚踩朝靴,手中拿下一卷纸卷,步伐很是急促,神色也很焦急。 皇城的排水暗道十分的复杂,尤其是这御膳房,每日的污水更是众多,而且还有很多废弃之物,稍不留意就会淤堵,真的让人很是头疼! 今日大内总管亲自到天工阁,说是求助还不如说是直接吩咐。 一个宦官之身如此的嚣张,可偏偏又无可奈何,如何让人能有个好心情呢! “你们两个去那边查看,剩下的跟本官来!” 大声吩咐着身后的数名工匠,就算是满鼻的香气,也实在没有什么兴致,赶紧处理好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是。大人!” 两名工匠急急躬身,快步走向一处阴暗的角落。 排水暗道纵横交错,就算手中有图案,也需要一一查看,希望不要淤堵的太重,不然可就相当的棘手了! 彼此穿梭的身影,已经让这二进院很是杂乱,现在又加上几道忙碌的身影,也许注定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吧! 砰! 一声巨大清脆的声响突然响起,不过是在那几道忙碌的身影到来的两刻钟之后,似乎是一种莫大的巧合,又像是冥冥之中注定! “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王贵妃的膳食!” 一名青衣太监惊恐地喊道,望着地上的木盒神情无比的愤怒,而对面站着一个一脸懵逼的布衣汉子。 木盒已经摔落在地,其内的美味佳肴也全部散开,浓浓的清香飘出,还带着道道的热气,看着让人胃口大开,可现在却变得很是恐惧! 那可是贵妃; 虽然不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可也是后宫之中数一数二的主子,就算满朝文武也要恭敬有加,贵妃的正午膳食怎可能有一丝的疏忽,这不是纯纯的找死吗? 尊贵的主子用膳都有规定的时间,尤其是在皇城之中,更是特别的严格,似乎过了那个时辰就不饿了一般,这是一种装逼的高贵。 现在御膳已经打翻,就算重新做过也已过了贵妃的用膳时间,这不是害人吗? 贵妃震怒; 先不说贵妃殿中有多少人要倒霉,甚至都有性命之忧,就算这御膳房也有很多人被连累,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今日确实是一个很不好的天气! “不是……不是我……” 布衣汉子双手急急摆动,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惊恐,身躯也微微颤抖着。 一盒御膳不算什么,可要命的是这是贵妃的御膳; 不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如今所有的御膳都已经散落在地,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这该如何收场才好呢? 众人急急围上来,也包括那位青袍的大人。 “发生了何事?” “回大人,是这小太监不看路撞到属下身上的,不是属下的错!” 布衣汉子急急躬身说道,神情无比的的惊恐。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也是糊里糊涂,可现在是打翻了贵妃的御膳,唯有尽快推卸责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是说我故意撞到你身上的吗?这可是王贵妃的御膳,难道我有那么大胆子吗?” 青衣太监一屁股坐在地上,两道热泪已经急奔而出,一手指着布衣汉子,神情不但很是委屈,而且十分的气恼。 太监; 只是存在于皇城之中的一种特殊人,他们的心思可比寻常之人要缜密的多,而且还有精湛的演技。 这其实并不是人心的罪恶,也不是人之秉性,也许只是一种安身立命的手段,这帮太监也是世间少有的苦命之人! “大人,不是这样的,确实是这狗奴才撞到属下身上的。” 极力的辩解,心中也变得清明,刚刚就是地上的太监故意撞过来的。 “闭嘴!” 青袍大人急急呵斥着,神情无比的震怒。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御膳房,不是天工阁,就算有人故意挑起事端,可这里多是宫女和太监,这声狗奴才是说给谁听的呢? 宫女和太监虽然是皇城最低等的人,可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这不是犯了众怒了吗? “你说谁呢?” “你们是哪里的?” “我们要禀报贵妃,你们就等着挨刀吧!” 一石惊起千层浪; 这是狗奴才真的叫得恰到好处,冥冥之中让某些有心之人,少费很多的心思! 一位年老的老太监,一个清秀的小太监; 两双神色从不同的方向向这边望来,俱是带着诡异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发生的很是完美,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 “各位公公!各位公公!是下官管教不严,先向各位赔罪了! 这毕竟是王贵妃的御膳,如果耽误了我们都吃罪不起,眼下还是先找出解决之法,待事情过去下官必有重谢!” 青袍大人急急躬身,脸上堆满笑容,神情也很是恭维,只是极力压制着眼中的一丝嫌弃之气。 一群下等阉人; 若在平时都不想正眼观看,可现在却要卑躬屈膝的求全,这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了! “不行,必须要告诉贵妃!” “对,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众人之口难堵,众怒之心更是难平;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无比的愤怒,只有坐在地上的小太监一脸的诡异笑容,时不时望向左边。 本来还想着需要很费一番功夫,万万没想到有这么一个神助攻,这可是省了很大的力气,总管大人应该十分的满意,那赏赐不就…… “诸位公公息怒!诸位公公息怒!” 连连躬身行礼,神情无比的苦恼,身后数名布衣汉子也是满脸的惊恐,尤其是刚刚喊出那声狗奴才的汉子。 身躯剧烈的颤抖着,额头已淌下豆大的汗珠,神情变得无比的恐惧! 刚刚的一声狗奴才喊得很是干脆,也确实出了心中很大的怒气,可现在眼下这般局势,该如何的应对呢? 难道要将大人也连累其中吗? “何事如此喧哗?” 苍老的声音还是很尖锐,一道朱红色的身影缓缓有过来,也是到了该出现的时候了! “拜见王总管!” 所有的宫女太监齐齐躬身,神情无比的恭敬。 “王总管救命啊!” 青袍大人急急上前,躬身俯首,满面的祈求之色,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这不是杨管事吗?淤堵都疏通好了吗?” “回总管,下官还在疏通之中,只是……只是……” 实在很难说清眼下之事,只有急急让开身躯,露出那一地的狼藉。 “这是怎么了?谁的膳食?” 拂尘猛然挥动,神情顿时一变,苍老的身躯隐隐透出一丝威严之气。 “总管,您可要为奴才做主啊!” 青色的身影爬伏着过来,跪伏在拂尘之下,哭的是声泪俱下,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着,那悲伤的神情让人心疼! “噢?这么说洒家也是狗奴才了?杨大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尴尬的神情带着万般的无奈,青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额头也浮现细密的汗珠。 “王总管恕罪,是下官管教不严,还望总管大人想一个万全之策,下官必有重谢!” 急急上前一步,躬身俯首低声说道,已经是极尽的卑微! “算了,洒家也就不过多的计较了,可这是王贵妃的膳食,如今重做已经来不及了,就烦劳杨大人跟洒家去一趟贵妃宫吧!” “这……这……” “大人不可啊!” 数名布衣汉子齐齐双膝跪地,哀声求道。 “杨大人请吧!” 诡异的眼神稍稍望向三进院中! 第358章 前奏 一只玉碗; 晶莹透剔的翠玉雕刻而成,碗身祥云朵朵,一条飞龙盘绕其中,已属稀世珍宝,非皇家不可得,岂止万金论处。 内中装有黑白两物,呈太极之形,初看之下倒也平平无奇,细看之下却蕴含深意,浓浓的清香飘散,实在让人很难相信,这就是鲜为人知的鸳鸯八珍! 这道传世的绝味据说历来是皇家专属,民间虽也有流传,可真正见过的人极少,今日得见顿觉有些稍稍失望,皇帝就吃这么个东西,还不如一碗鸡蛋羹呢! “这……这就是鸳鸯八珍?” 一身的青色太监服,带着黑色花翎帽,虽然长相十分清秀,可怎么看也像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 一碗珍贵的鸳鸯八珍,一直以来都是皇上的御膳,一个小小的太监竟然敢质问,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皇上如今病重已久,所有的吃食自然更加严格,这鸳鸯八珍以前只是以银针探查,今日王总管特意找来试吃之人,也在情理之中。 这碗鸳鸯八珍虽然外表看着有些普通,可内中却是大有乾坤,所用之料也是无比的珍贵,做法更是极其的复杂,一道道工序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正是!” 身旁站立的两名御厨冷冷地回道,两道眼神很不友好,稍稍撇了撇桌上的玉勺。 既然是试吃,只可取边角稍许即可,哪有这么多的问题,还敢质疑他们的手艺,若不是这是王总管吩咐,真想上去一顿暴揍,一个多嘴的小太监而已! “两位大人不必动怒,奴才就是好奇,这是用什么做成的?” 李逍遥微微躬身问道,脸上带着轻笑,神情也很是恭敬,既然身穿太监服,该有的都还是要有的嘛! 一碗珍贵的鸳鸯八珍,外表这样普通,不用想都知道内藏乾坤,刚刚不过是稍稍惊奇一下。 “你一个小太监怎么这么多嘴,不想要脑袋了!” 一名御厨没好气地说着,缓缓转身望向门口,神色稍稍有些焦急。 这鸳鸯八珍耗时耗力,所有的食材准备好也需要一个时辰才可完成,如果要是凉了的话,味道就会变了很多。 如今皇上已经两月不曾进食。今日突然传这鸳鸯八珍,若是搞砸的话他们可是吃罪不起的啊! 这王总管今日来到御膳房,应该只是为了这道绝味,理应在此等候才是,怎会这么久不见踪迹,还留下这么烦人的一个小太监! “两位大哥,给小的说说嘛!” 李逍遥再次微笑着问道,稍稍上前拉了拉一位御厨的衣角。 二进院的好戏快要落幕,他想见的人也快要来了,只是现在对这鸳鸯八珍十分的好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死老太监没来之前,他是一口也别想吃到。 “龙髓!” 淡淡的两个字,神色极其的不耐烦,实在没心情搭理这么一个小太监! “龙髓?” 神情顿时一变,嘴巴突然张大,一双大眼满是震惊! 漂泊江湖多年,虽然没吃过太多的稀奇之物,可倒是听过不少,这龙髓确实是略有耳闻。 此龙髓并非真龙之髓,世间有无真龙无人知晓,更无人见过,这里的龙髓应该说的是一种深海的鱼! 传闻此鱼极其的稀少,而且生活在深海之中,想要捕捞那是无比的困难。 此鱼肉质并不鲜美,但却有一根无比珍贵的龙筋,也唤名龙髓! 这么一大碗那得需要多少龙髓,而且据他所知,龙髓越是鲜活味道越好,只怕这御膳房之中就豢养着这种鱼,皇家还真是大手笔啊! 这也难怪民间难以做出这道鸳鸯八珍,单单就这龙髓就不是寻常之人可以得到,就算王公大臣也没有这等能耐,何谈能做出可言! 既然是取名八珍,内中只怕除了这龙髓之外,应该还有七种珍稀之物,他现在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尝一尝了! 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双目冒着贪婪的精光,今日注定要大饱口福,那死老太监怎么还不回来呢? 缓缓转身望向外面,二进院中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喧哗,那老太监把人给带哪儿去,不会真去了贵妃宫吧? 一碗珍贵的鸳鸯八珍,三个焦急等待的人,虽是心境很不相同,但都是感觉度日如年,这该死的等待! 整整两刻钟;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房中三人同时转身观望。 一身朱红色的太监袍,花翎帽上得幽红宝石十分的耀眼,一柄拂尘横卧在左臂,虽然年纪已经很大,可那步伐还是异常的怪异。 身后跟着一位青袍书生,年纪应该刚过不惑,头戴乌纱,脚踩朝靴,温文尔雅的面容很是诚惶诚恐,只有双目中浮现一丝异样的精光。 好好的正常差事,没想到发生这般变故,手下打翻了贵妃的御膳,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刚刚与大内总管在房中一番商议,说是来见一位大人物,也许能将今日之事摆平,希望老天可怜可怜他们这苦命的人吧! 皇城中的大人物除了皇上和太后,就是几位亲王。 如今的皇城已不比从前,朝廷的几位亲王现在只剩下一位,就是掌管军机的闵王。 闵王爷虽然掌管军机阁多年,但待人很是温和,又是一位文雅的书生,如果现在去见的是他老人家,今日之事也许真会有惊无险! “拜见总管!” 两名御厨急急上前一步,躬身俯首,焦急的神情浮现出一丝喜悦。 这大内总管来了,他们的差事也差不多完成了! 三进院是皇上的专用御膳房,所用之人俱是忠心耿耿,今日的鸳鸯八珍又是他们亲手做成,断然不会有一丝的问题,这试吃一说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两位御厨辛苦了,你们下去吧!” 王总管微笑着说道,手中拂尘轻轻一挥。 “这……王总管……” 两位御厨顿时懵逼,神情猛然一变,两个大大的问号出现。 不是要试吃吗? 他们可是御厨,如果不在场的话,出了任何问题算谁的,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怎么?洒家的话不够明白吗?” 面白无须的神情猛然一变,一丝淡淡的龙威浮现。 何为大内总管; 皇城之中得所有宫女太监俱要听其号令,所有的杂役殿房也全归其调遣,当然也包括这御膳房。 大内总管的话有时候在这里比皇上的圣旨都管用,也具有生杀大权之威,谁人敢不遵从! “奴才不敢!奴才告退!” 两名御厨急急再次躬身行礼,快步倒退着出去,神情无比的恐惧。 如果真的惹怒了这王总管,丢了饭碗事小,能不能走出皇城都不一定,就算莫名其妙的消失都不见怪,这类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他们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房门被紧紧关闭,房中显得有点黯淡; “再不来就凉了!” 微微躬身的身躯猛然跳起,带着一脸的兴奋和焦急,快步走到圆桌上,急急拿起桌上的玉勺,右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是不是太鲁莽了!” 喃喃自语地说着,举着玉勺的手停在半空,似乎有点犹豫不决。 这样一道绝世美味,那不得沐浴更衣一番,这么一勺子下去,也太失风雅之情了吧? “您有什么吩咐?” 王总管缓缓上前一步,躬身说道,神情很是恭敬,倒把身后的青袍书生看的一愣一愣。 寻常的青色太监服,年纪还如此的小,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小太监,为何能让这大内总管如此的尊敬,这难道就是那位大人物吗? “应该文雅一点,不能就这么随便! 辛苦王公公一趟,帮我拿条毛巾过来,再寻一个玉碗!” 微微转头,微笑滴说道。 既然现在没时间沐浴更衣,擦擦手脸也全一种敬畏之心,这该死的仪式感! “是!老奴这就去!” 轻轻一笑,转身快步走向门口,神情那叫一个无奈。 手握皇令如何,威震朝堂又如何; 终究不过是一个及冠的少年,还残留这稍许的幼稚之心,这顽皮的天性还未完全褪去,只是别忘了今日还有要事要做就好! “别忘了多拿两副,这里还有一位管事大人,您老也顺便尝尝!” “是!” 房门打开,朱红色的身影快步走出,房中只剩下一个满脸兴奋的小太监,还有一位一脸懵逼的青袍书生。 虽然只是一名小小天工阁管事,平时也只是管理案牍库很少离开,但毕竟是六品的青袍大臣,也算是见多识广。 偌大的皇城什么稀奇之事都有可能发生,可今日所看到的却是彻底刷新了认知。 一个小太监竟然吩咐大内总管,而且还是在御膳房中,桌上的玉碗一看就不是凡品,其中也应该有无比珍贵的美食,他们这里偷吃吗? 这里可是皇城,偷吃御膳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杨大人是吧,别愣着坐下啊! 这可是鸳鸯八珍,一般人可是吃不到的,您今日也算有口福了,一起品尝一下如何?” 定定地望着那身青袍,俊郎的面容带着轻笑,可怎么就是感觉一丝阴谋的味道,这笑容实在有些让人畏惧! “鸳鸯……八珍?” 惊恐的神情,睁大的双目,还有一张大大的嘴巴。 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一张温文尔雅的书生之面,确实是不太常见,除非看到或听到无比震惊之事! 岂能不震撼; 这是鸳鸯八珍,乃皇上的专属御膳,很多人一辈子见都没见过,而今日不但见到,似乎还能亲自品尝一番。 一个小小太监就算有大内总管撑腰,也断不敢来这御膳房偷吃,而且吃的还是这道传世绝味! “这小太监很不简单!” 心中虽然暗暗思量,可脚下却没有移动半分,这双腿实在是不敢动,也确实动不了,犹如陷入泥潭之中,这一步踏出去不知还能不能收的回来了? 太吓人了! 第359章 正题 一张圆桌,两副碗具; 桌是上等的红木所制,碗是极佳的白玉制作,就连勺子也是纯玉雕刻,桌上还有一只更大的玉碗,那是极尽的奢华和珍贵! 这样的一副碗具何止是值千两银子,也许寻常人家一辈子也未必能够买起,甚至连见都不曾见过。 可这里是皇城; 这样的碗具也算是稀疏平常,何况今日是品尝这珍贵的鸳鸯八珍,必须要配上这么一副好碗具才行!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这不单单是一种意境,更是一种真实的写照。 上等的葡萄美酒,如果盛在一只破碗中,那不止是浪费更是一种罪过,只有夜光杯才能品出其中的甘甜醇香! “嗯?怎么只拿来两副,您老不尝尝吗?” 一名青衣普通小太监疑惑的问道,竟然端坐在圆桌前,一双大眼睛泛着兴奋的精光! “您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可不敢!” 身穿朱红色太监袍,左手持一柄白色拂尘,右手还拿着一条冒着热气的锦帕。虽然是一位年老的太监,可看衣着就知道不是寻常的太监,只是现在却躬身站在一旁。 “这是您不吃可不是我不让您吃,我可等不急了!” 急急端起桌上的玉碗,拿起玉勺伸入那只大玉碗之中。 玉碗之中是奇异的黑白之物,但却左右分明,形成一幅精美的太极之图,真的犹如两只鸳鸯形影不离,首尾相连! 这等绝世的美味不但吃着是一种享受,就算看着也是赏心悦目,本来该沐浴更衣,可现在时间紧迫,不过已经净过手了,也算一种敬畏了吧! 玉勺顺着黑色而下轻轻挖起,一道热气冒出,浓郁的香气瞬间飘然,那是一种沁入心扉的感觉,实在难以想象。 玉碗急急上前托住,生怕一不留神泄露了一点,缓缓收回送入口中! 清香,甘甜,入口即化;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仿佛有多种味道在口中跳跃,双目微微眯起,瞬间就陶醉其中,这才叫无比的享受! “公子! 这鸳鸯八珍虽然名为八珍,却暗藏三十六种味道,左右两边各不相同。 左边黑色以香甜为主,右边白色为咸鲜口感,环环相扣,层层叠加,最往下味道越多,口感也是最好!” 老太监轻笑着说道,细心地讲解着,神情很是恭敬。 这绝世的美味当年也有幸吃过几次,都是皇上所赏赐,每每回想起那种感觉,真的令人回味无穷! “是吗?看来您老常吃啊!” 缓缓睁开双目,只感觉是满嘴生香,那种感觉恨不得将舌头咽下,突听还另有玄机,这可实在有点等不了了! 身为皇上身边亲近之人,这鸳鸯八珍自然应该是尝到过,这死老太监坏的很呐! 急急伸出玉勺深深挖上一勺,这还要什么玉碗,脖子向前一伸就吞入口中,奇异的感觉再次浮现,比刚刚的味道更浓更多,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这等绝味当前,还要什么矜持,过多的文雅就是对这鸳鸯八珍的不尊重,反正脸皮够厚,谁想说什么就说去,他可要疯狂咯! 一勺接着一勺,甚至都站起了身躯,吃的那叫一个根本停不下来,那么大的一只玉碗,靠近他的一边已经消失了一小半,可把旁边的两位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也太疯狂了吧! “嗯?杨管事怎么不吃呢?不会是看不上吧?这可是绝世的美味!” 猛然停住右手,玉勺尚在半空,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只是双目稍稍抬起望向旁边,眼中很是疑惑。 这是皇帝专用,按理说就算文武百官也很难吃到,这青袍书生不过是天工阁一名六品管事,应该不会轻易吃到,这可不比另外一位大内总管吧? “公子……下官,下官不饿!” 青袍书生尴尬的说道,真不知该如何回答,除了神情很不自然,眼中还浮现出深深的恐惧。 一个身穿寻常太监服的少年,不但到御膳房偷吃这珍贵的鸳鸯八珍,而且还让大内王总管如此的敬畏,刚刚的那声公子,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今日过得可真是丰富; 一个时辰前在御膳房二进院,属下之人鲁莽闯下大祸,本以为就要大难临头,却不想刚好遇到王总管。 身为大内总管来到御膳房也很是正常,而今日偏偏就在二进院中,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王贵妃的御膳被打翻,属下的口不择拦更是火上浇油,正在无计可施之时,这位似乎久等的王总管,却是给出了一个好主意,还帮忙引见一位大人物,并且保证能将事情化险为夷! 喜出望外,万分感激; 急急从二进院来到这三进院中,本以为是见闵王爷,却不想看到的是这么一个神秘的小太监! 偷吃珍贵的鸳鸯八珍,被大内总管敬若神明,还有刚刚一声怪异的公子; 这里可是皇城,那不是谁都可以自由的出入,而且也没听过说有什么公子,这只怕是甚比亲王般的存在吧? “你不吃就随王总管去贵妃宫吧!” 诡异的话语,轻轻晃动的玉勺,还有令人恐惧的邪笑。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突然站起身躯走出座椅,一身青袍顿时撩起,双膝跪地俯身叩拜,身躯也剧烈的颤抖着。 身在御膳房的三进院,却知道二进院所发生的所有事,一路跟随王总管到来,也并未看到向其禀报,这如果还不能明白点什么,就真的是在皇城白混了这么多年,简直是愚蠢至极! 虽然眼前是一名普通的小太监,俊郎的面容也很陌生,可那诡异的笑容,一双睿智的大眼,还有这及冠的年纪,以及王总管口中的公子,突然脑中就想到了什么。 皇城之中确实存在一位公子; 时常穿着一身白衣,相貌也是无比的俊郎,还有一双大眼,尤其是年纪也在及冠之间,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却是听过很多。 这一切的特征与面前的小太监都如此的相像,今日发生之事又是如此的诡异,刚刚突然想起,这小太监似乎跟着王总管去过天工阁! 现在细想之下,似乎今日一切都像是故意安排,而这可能全是眼前小太监的谋划。 不对; 应该是公子才对! 公子也好,小太监也罢; 今日的一切总要有个起因,他不过是一名寻常的管事,怎会让公子这般惦记,而且使出这般诡计呢? 公子也许不可怕,可怕的是手中握着皇帝的金令,那可是瞬间会要人命的,这在整个皇城已是人人皆知! 此公子就是彼公子; 青袍书生心中已是无比的确定! “你又何罪之有呢?”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手中的玉勺轻轻放下,心中明白眼前的青袍书生已经猜到了什么。 今日乔装打扮去天工阁,又让大内总管随同掩护,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暴露真实的目的。 天工阁也是皇城六阁之一,虽然不常参与军国大事,可也是万人瞩目,暗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呢! 一位掌管案牍库的管事,应该能知道点什么,那半张京城排水图也并不是无迹可寻,今日小小的谋划,就是要彻底将这杨管事拿下。 如果这管事知道那半张图案的行踪,他自然会暗中取回,如果不知详情,也应该能提供一丝线索,现在也到了亮明身份的时候了! 今日的鸳鸯八珍吃的甚是舒心痛快,可眼前之事还没有个结果,吃饱喝足也该干活咯! “下官……下官……” 杨管事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确实也没有什么罪可说。 今日本是属下打翻了贵妃的御膳,他最多也就一个管教不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心中怎么就这么不安定呢? “我来告诉你所犯何罪?” “下官洗耳恭听!” 垂首俯身在地,一滴滴汗珠落下,柔弱的书生确实是吓坏了! “你没吃这鸳鸯八珍!” 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嘴角浮现诡异的笑容! “这……” 杨管事猛然抬首,望着那两道凌厉的目光,额头的汗珠犹如雨下。 这不是理由,但却是一个很不错的借口! 一碗鸳鸯八珍虽然珍贵,可远没有项上人头重要,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下官谨听吩咐!” 急急起身; 一身青袍稍稍有些凌乱,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拿起桌上的玉勺伸向玉碗之中。 如此绝世的美味,丰富多彩的味道,那可是无比的享受,可此刻在青袍书生口中却食之不知其味。 今日之事虽然尚不知道公子为了什么,可他明白如果没有一个结果,只怕很难走出御膳房,也许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慢慢吃,剩下的都你的!”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神情变得很是和蔼,只是心中微微有些不忍。 这般手段对付一个柔弱的书生,确实有点太卑劣了! “多谢公子!” 轻轻以衣袖擦拭额头的汗珠,一勺勺将绝味送入口中,就算不知其味也要强压着咽下,不然不光自己性命难保,恐怕还会连累全家老小,那枚金令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十年前,京城建造之时,有两份京城排水图,不知杨管事可知道?” 看到青袍书生稍稍稳定了心绪,这才缓缓说道正事,也是今日的最终目的。 “下官知道,就在案牍库!” 杨管事急急停下手中的玉勺,只是神情很是疑惑。 京城的排水图也不是什么重大的秘密,以公子的身份直接去天工阁索要便是,何必浪费如此心思呢? “杨管事真的知道?” “下官不敢隐瞒,确实就在案牍库中!” 急急放下心中玉勺,微微躬身说道。 “两份都在?” “是的,前几日下官还整理过,断然不会有错!” “是怎样的两幅图?” 李逍遥急急问道,额头微微皱起。 这似乎是哪里不对嘛! 第360章 久别重逢 “回公子,是两幅黄绢图,以锦缎包裹,确定就是当年的原始图案!” 杨管事躬身说道,神情依旧很是疑惑,实在想不通公子为何对那当年的排水图那么感兴趣。 “真的是两幅?” 李逍遥急急地问道,双目紧紧盯着眼前的青袍书生,始终有点不相信的感觉。 刚刚开口询问就直接说是两幅排水图,就是在试探这位天工阁案牍库掌事的忠心,可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昨日傍晚; 镇北公奉闵王之命去天工阁寻找排水图,说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而且案牍库记载就只有那么一幅。 假图中藏着真图,而且是用着失传已久的隐墨,这这可是通天的手段,那幅假图必定就是当年的真图,这是不会有错。 现在作为天工阁案牍库的掌事,眼前杨管事的说法却是截然相反,其中的端倪又是什么呢? “回公子,真的是两幅,现在就在案牍库!” 望着眼前公子满眼的不相信,虽然不明白到底为了什么,可已经感觉到此事非比寻常。 “好!我在这里等你,你现在去将那两幅图取来。 记住,不许让任何人看到,这点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 李逍遥急急地说道,轻轻搀起青袍书生,一双眼神浮现出深深的含义。 “下官明白!” 杨管事再次躬身,神情无比的坚定。 现在已经确定眼前的公子,就是那位皇城传奇的少年,虽然今日之前从未见过,可所做事迹却是听过很多! 这样一位神秘的少年,不但手持皇帝金令,而且与各位亲王关系密切,帮助朝廷化解了不少的危机,是位有大义之心的公子。 今日虽然略使小计将自己骗到这御膳房,还询问那么两幅寻常的图案,想来必是在调查一件极其重要之事。 整个皇城如今危机重重,文武百官也是议论纷纷,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现在能真正为朝廷出力之人已经不多了! 身为朝廷官员,吃着天下俸禄; 往日只是感觉位卑职小,虽有心却无力,现在能跟着公子做事,那将会是无比的荣耀,何况自己还是饱读诗书的书生。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一位无官无职的少年尚且如此,身为朝廷的六品,还久坐皇城自然当为马前卒,哪怕是粉身碎骨! “一切小心!” 重重的拍了拍杨管事的肩膀,神情无比的凝重,眼神满满的信任之色。 今日之事已经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想来其中必有其他的隐情,一切要万分小心才是啊! “公子放心,下官定会小心行事,下官先行告退!” 青袍书生再次躬身一礼,猛然转身奔向门口,身影无比的决绝。 古人常言呆书生,其实那不是呆而是痴; 古有书生为求劝谏,不惜洒血朝堂,也有书生不求苟生,情愿以死赴义,这并非是他们有多么的伟大高尚,只是有一颗痴心罢了! 书生虽然柔弱,但一颗坚定的痴心,丝毫不弱征战沙场的将军,刚刚奔走的青袍就是那般的存在,这是朝廷之幸,也是天下之幸,真的是无比的珍贵啊! “公子,老奴还能做点什么?” 身穿朱红太监袍的年老太监缓缓上前,躬身俯首问道,虽然年老体衰,可面白无须苍老的神情,也是如此的坚定。 今日之事虽然还一知半解,但已经隐隐感觉关系巨大,不然也不会让眼前的少年如此大费周章。 一幅寻常的京城排水图,也许其中另有有玄机,只怕关乎着皇城的安危,虽然是一名太监,可位居大内总管之职,理应出一份力才是! “那就劳烦公公再跑一趟军机阁!” 急急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在王总管耳旁,轻声说着什么。 “好!老奴立即就去!” 连连点头,再次躬身一礼,快步走向门口。 “难道他们已经有所察觉?” 李逍遥心中暗暗想道,缓缓坐在圆桌旁,神情变得更加的凝重,额头也微微皱起。 桌上的玉碗还在,其内的鸳鸯八珍还剩下少半,可现在已经有些微凉,犹如坐着的少年之心。 不愧是绝世的美味,现在口中依然回味无穷,可心思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兴致,一丝隐隐的不安慢慢升起! 一日; 仅仅只是一日的时间,从他得到这个排水暗道的消息,一切都是小心谨慎,虽然已经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随,可自己已经做出了对策,应该不会走漏风声才是啊? 案牍库的记载只有一幅京城排水图,而镇北公拿过来也是一幅,这是合情合理,可刚刚青袍书生却说是两幅,还是那么的肯定。 身为案牍库的掌事,此事断然不会弄错,他也相信杨管事的忠诚,可现在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实在让他疑惑不解! 鲁不二应该已经达到京城,鲁家的前辈定会倾囊相告,那座阁楼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威胁,可如果找不到那条神秘的暗道,一切还都是枉然,那位王爷应该快有所行动了! 阴暗的天气,阴沉的心情; 好好的美食本来吃的很是舒心,可现在却是忧心忡忡,看来享用美食也需要一个好天气才好啊! 他在皇城闷闷不乐,可知外面已经是泪如雨下? 今日确实是一个很不好的天气! 一座老铺,一间卧房; 一对相拥而泣的人,一位暗暗垂泪的倾国少女。 这种场面实在让人无法面对,就算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这间卧房的悲伤之气太重了! 鲁家作为传世几百年的机关世家,那座天机阁已经存在了好久。 每一代的天机阁主都是闻名天下的机关大师,那是需要付出太多的心血,所以鲁家向来是人丁单薄! 上一代的天机阁主是当时的鲁家二少爷鲁源,那机关建造之术确实是举世无双,只是在二十年突然失踪,这在当时的江湖之中,的确是奇闻一件。 当年鲁家本来有两位少爷,只是大少爷命不长久,刚过而立之年就因病重撒手人寰,只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当时的鲁不二还在幼年,虽然还有些懵懂,但也明白家中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父亲因病而逝,二叔又消失无踪; 整个天机阁的天算是塌了,名扬天下的机关世家,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沉静,慢慢淡忘在江湖之中! 整整十五年; 江湖上的所有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机关世家,也忘了豫州府还有一座闻名天下的天机阁,一位少年却横空出世。 凭借一手精湛的机关之术,尤其是破解之道简直是炉火纯青,一手持盾,一手握矛,不过短短两年就名扬天下,也让人知道原来是出自天机阁的鲁家。 鲁家的小少爷长大了,也成了天机阁的新一代阁主,天机阁依然傲立于江湖,受万人敬仰和崇拜! 现在在京城的一家普通的老铺中,天机阁的两代阁主终于见过,作为鲁家顶天的两个男人,又是亲密的叔侄,已经分别了二十年之久,如今的重逢怎能不令人悲伤和感动呢! “天儿不哭! 二叔有生之年能再次见到你,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应该高兴才是!” 悲伤的神情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两道淡淡的血泪痕是那么的醒目,一双细长的双手仔细地抚摸着瘦小刚毅的面容。 这确定是鲁家的血脉; 虽然已是双目已瞎,可作为闻名的机关大师,一双手是何等的敏锐,鲁家之人的手尤为的特殊。 鲁家的后代终于长大,而且完全继承了天机阁,传承几百年的机关世家并没有断了传承,这是一件无比欣慰之事! “侄儿不才,让叔父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鲁不二双膝跪在床前,任由那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一双不大的眼睛定定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从他记事起; 父亲多是久卧床榻,而母亲也是常年侍奉床前,在他的记忆里,总是二叔时常陪他玩耍,并且教了他很多当时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那几年的日子里虽然少了父母的陪伴,但他过得并不孤单,因为有一位万般呵护的二叔! 直到二十年前的那个正午; 亲爱的二叔在他的声声哭泣中,依然很是决绝的离开了天机阁,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一面,那一次竟然成了诀别! 当年常听母亲说; 二叔是在京城做一件大事,不久后他们全家都会迁往京城,这表示这传承几百年的机关世家将会达到鼎盛,整整两年他都在这份期望中度过。 二叔在时常教他的东西也慢慢明白,那都是鲁家不传的机关之术,所以他更加努力的钻研,以不负二叔的希望! 突然有一天; 那一日的天似乎都塌了,也是一个无比阴暗的天气,整个天机阁全都乱了! 父亲在不久后就郁郁而终,母亲带着他连夜逃出了天机阁,躲入乡下一个老奴家,而这一躲就是十几年。 他每日习文练武,苦苦钻研机关之术,几乎已到了疯狂的地步,因为母亲早早就告诉他,身在京城的二叔失踪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理,尤其是亲人,可这失踪却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父亲已经不在,母亲也离他而去,他暗暗发誓一定会寻回二叔,哪怕只是一具白骨! 十几年的呕心沥血.卧薪尝胆,终于让他尽掌鲁家的不世机关术,而且还青出于蓝。 独身入江湖; 不但要重启天机阁,还要找回亲爱的二叔,这是作为鲁家血脉应有的责任! 名扬天下他做到了,重启天机阁他也做到了,可唯独没有找到二叔的下落。 京城之地他来过了无数次,那座阁楼也暗中查探了许久,可终究没有打探到二叔的一丝消息! 今日相见…… 第361章 偷梁换柱 “好了不二,今日确如二叔所说,应该是个大喜的日子,快起来吧!” 柳如烟急急以衣袖擦拭娇容上的泪痕,快步上前搀起这个瘦小的汉子,神情已经满是喜悦之气。 花季般的少女本就见不得这么悲伤的场景,没有哭的呼哩哗啦已经算是无比的镇定,细想之下今日也确实不是太悲伤之事! 虽然鲁家的前辈双目已瞎,可人却是好好的,叔侄两人分别二十年再次相见,确实是一件喜悦之事,今日该痛饮一场才是啊! “多谢弟妹!” 瘦小的身躯缓缓站起,却是转身深深的一躬,满眼全是感激之情。 与眼前的少女相识,虽然是来自那浪荡子,但相处几次却发现这位身为柳林山庄的大小姐,真的很不同一般的富家千金,那家伙还是蛮有眼光的。 相交旨在交心; 如今他与那浪荡子已经是生死至交,眼前的柳大小姐作为那家伙的心爱之人,理应受此一拜! “你干嘛啊?” 柳如烟急急跳到一边,娇容十分的惊恐和不解。 眼前的汉子比自己要大上不少,就算心爱之人也当不起这一拜,这不是让她找骂吗? “他是他,弟妹是弟妹,我不会跟他客气,但必须对弟妹表示感谢!” 鲁不二轻笑着说道,神情很是平静和淡然。 “那也不成,让那家伙知道还不得揍死我了?” 柳如烟轻轻拍着胸膛,这突然来这么一下,差点没给人吓死。 “他敢揍你我就跟他没完,实在不行我就将小偷也喊过来,还能反了他咯?” 虽然脸上的泪痕还在,可神情已经缓解了很多,这才是名扬天下的鲁疯子嘛! “呵呵,那倒不用,他也不敢! 唉!我刚才听二叔喊你天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叫不二吗?” 嫣然一笑,犹如百花齐放,还带着一丝调皮之气。 刚刚的事情不用太多的纠结,说开了便好,只是那一声天儿很是让人感兴趣,这种八卦少女向来很有兴致! “这……这……” 鲁不二顿时很是尴尬,神情瞬间变得通红,实在没想到这么刚毅的汉子也会害羞。 “这有什么丢人的! 天儿是他的乳名,小时候我都是这么叫他。” 轻轻的一笑; 虽然双目已瞎,可心中很是明亮,这位上一代的天机阁主,确实是一位大能者。 “哎呀!这么好听的名字你怎么不用,偏偏叫什么不二,真够可以的。” 柳如烟娇笑着说道,一双杏目瞄向害羞的汉子,那神情很叫一个丰富。 不二; 这个当年刚刚在江湖之中响起的名字,确实引起很多人的嘲笑,这算是人名吗? 鲁不二; 当这个全名闻名于天下之时,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一丝的不敬之意,不然就是对一位机关大师的不尊重,也是对天机阁的侮辱! “乳……乳名嘛!” 低着一张通红的面容,犹如一位害羞的小媳妇,那声音也细如蚊蝇。 “乳名也是名,以后我们都这么叫咯!” 少女已经笑得花枝乱颤,那种八卦之事确实太有吸引力了! “不行!我的好弟妹,只你一人知道就好,可千万别告诉那浪荡子,不然还不得受他一辈子欺负!” 鲁不二急急抬头,通红的面容一片祈求之色,心中实在很是苦闷。 这已经让那家伙掌握了不少的秘密,如果再让知道这名字之事,只怕一辈子都没有翻身之日了! “这个嘛……” “答应,全都答应,弟妹说什么我都答应!” 这都已经学会抢答了,实实的没办法,形势所迫啊! “嘻嘻!成交!” 听着两个后辈的嬉闹,床上的鲁家大师轻轻点头,神情无比的的欣慰,心中的那道忧愁似乎在慢慢减少。 房中的少女是柳林山庄的大小姐,虽然是那少年的心爱之人,可心中实在有很大的担忧。 二十年的事还历历在目,虽然没有十分的确定,但确实和柳林山庄脱不了干系,如今少年所行之事,只怕日后会很是为难! 眼盲心不盲; 身为大能者,不管观人或者看事,俱要比寻常之人更为通透。 刚刚柳大小姐的一言一行,虽然双目看不到,但已经能感受到其纯真的秉性。 这是一位心怀大义的少女,就算柳林山庄如果做出什么有违天道之事,相信也能做出明智的决定。 这柳大小姐不是一位寻常的少女! “嗯?那家伙呢?我来京城是为了帮他,躲着不见是什么意思?” 鲁不二疑惑地问道,这才刚刚发现问题的存在。 柳家的大小姐亲自在城门等候,又这样神秘地来这客栈中,虽然见到了久违的叔父,却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这次京城之行应该很不简单! “他在皇城,不知道现在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少女轻声说道,娇容突然浮现一丝忧愁! 顺利? 真他妈太顺利了! 望着圆桌之上的两条长长的锦缎,本该满脸的喜悦,可现在额头皱的更紧了! “这是见了鬼了吗?” 这样的想法不止是一个青袍小太监,还有一位威严的书生。 一幅京城排水图,竟然在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两幅,亏他还百般的心思去寻找那半张,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外形一模一样,就连包裹的锦缎都丝毫的不差,可怎么就在一夜之间多了一份,难道内中有所不同? 他实在是不敢打开啊! “王……王爷,公……公子,这……这有什么不对吗?” 圆桌旁还站着另外一名书生,只是身穿青衣官袍,头戴乌纱黑帽。 这么一幅寻常的京城排水图,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之事,可现在不但惊动了神秘的公子,就连掌管军机的闵王也亲自来了! 京城已经建立了数十年,倒也没遇到什么狂风暴雨,几年前倒是例行巡查了一遍排水暗道,也没发现什么大的淤堵,真不知今日公子和王爷找这排水图何意? “杨管事,你确定这就是原始的排水图?” 闵王悠悠的问道,也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看到之物。 下朝回来就不见少年的踪迹,想来应该是去寻找那半分图案。 如今的皇城遍布耳目,稍有不慎就会暴露目的,所以就没有过问,想来少年已经有了打算。 不过半日; 大内总管急急到军机阁传信,说少年如今在御膳房,虽然心中很是疑惑,但却暗暗惊喜,这家伙办事的效率犹如从前,亲自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这么快就找到了! 确实是找到了; 现在两幅完整的京城排水图就在眼前,没有什么另外的半张,是整齐的一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王爷,下官十分确实,一份两张而且上面都有玉玺大印!” 杨管事急急躬身说道,神情无比的确实! “我问你; 案牍库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可以摸到这样的图案?” 猛然转身; 一双凌厉的眼神紧紧盯着眼前的青袍,让人很是畏惧。 “回公子,还有两名书史,他们负责记录和整理,年代太久远的图案会被锁起来!” “锁起来?这么说天工阁的案牍库不止一座?” 急切地问道,俊郎的面容浮现一丝怒气! “是……是两座,还有一座只是存放一些很古老的图案,平时无人进去!” 青袍书生颤抖地回答道,那双眼睛太可怕了! “原来如此!” 微微一笑,神情变得有些怀疑。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闵王急急问道,神情很是担忧。 “王爷,你想想昨夜大大将军是怎么回来的?” 轻轻的一笑,眼中浮现一道异常的精光! “昨夜……” 闵王夜的双目微微眯起,昨夜的一幕幕画面快速在脑中浮现。 是啊; 昨夜他们两人在军机阁苦苦等待,金甲的将军突然回来,怀中抱着一卷锦缎,不但神情有些狼狈,就连一身金甲都沾染了不少的灰尘。 锦缎是上好的锦缎,但却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就好像是存放了好久的东西,上面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突然被人擦拭,自然是弄的一片狼藉。 金甲将军十分抱怨; 深夜的天工阁连个值守之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巡查的老汉,害得大将军还要亲自寻找,着实废了一番功夫,当时可是抱怨了半天呢! 天工阁是什么地方? 那是皇城六阁之一,虽然常不参与军国大事,但也是朝廷的心脉所在,处在皇城之中必要的颜面还是应该有的。 京城的排水图虽然不是十分神秘之物,可也要妥善保管,岂能存放在满是灰尘之所,犹如没用的垃圾一般! 看看眼前桌上的两幅锦缎,外表鲜亮看不出一丝沾染灰尘的痕迹,就连外面捆着的黄绸都是如此的艳丽,昨夜的那幅图案可是没有一条黄绸的吧! “你是说有人掉了包?” 闵王急急地问道,双目顿时一亮,好像也明白了点什么。 “也可以那么说,只是一种障眼法而已!” 李逍遥轻笑着说道,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端倪所在,那半张图案应该还在天工阁,行踪也并没有暴露。 “我还是不太明白,既然他们要以假乱真,为何不将真图当年就销毁,还费劲周折的这般隐藏,那可是需要费很大的功夫的!” 闵王疑惑地问道,其中的疑问之处实在是想不明白。 京城已经建立数十年,如果有人当初心怀不轨建造这等暗道,为何当年不用只至于拖到现在呢? 如果当初是因为某种原因,将计划给耽误下来,那这两张排水图就可以说是个大大的隐患,为何不提前销毁呢? 如今仍然藏在天工阁中,也确实让人意料不到,可数十年人员变动,总要有人时刻守护,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其中的变数实在太大了。 实在不能理解啊! 第362章 一份案牍 二十年; 这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将近半生的时光,那岂是经历一些事情那么简单,说是沧海桑田也不为过! 居心叵测之人要度过这二十年,那将又是另一番情景,也许每时每刻都在准备着,其中的煎熬外人又怎能体会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句话说着很是简单,可真要做到那是何等的困难啊! 李逍遥望着桌上的两幅精美的京城排水图,心中无比的感慨,这么多年也是辛苦这位皇家最小的亲王了! 这两幅图卷现在已经不用打开,应该与昨夜看到的一模一样,也可以说是真图,毕竟上面有皇帝的玉印,只是其中没有隐墨而已,并不会看到那隐藏的图案。 “李逍遥,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闵王爷实在想不通其中的端倪,望着眼前俊郎还带着轻笑的面容,真恨自己是一个柔弱的书生,不然肯定要上去招呼一番。 这家伙就是欠揍! “什么怎么回事?这不是明摆着吗?”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地指了指桌上的两幅图卷。 “我是问你这两幅图吗?他们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为何当初不销毁那真图?那半张图卷又在哪里?” 闵王大声吼道,全然没有了王爷的威严,也失了书生的气度。 温文尔雅的面容一片通红,双目圆睁,可想心中如何气恼,身后的青袍书生和大内总管俱是身躯一颤,神情瞬间变得无比的惊恐! 书生大怒; 这要是被外人看到,肯定会惹下众怒,自然也少不了一番咒骂,严重者可能还会被暴打一顿。 历来书生都代表着礼义廉耻,欺负书生那就是大逆不道,那会受到万人谴责,这种人就应该被游街示众,实在是太可恶了! 如今身为统领军机阁的书生王爷,竟然被欺负成这样,若不是有那枚皇令傍身,这小小青袍太监应该已经倒在地上,遭受那万脚摩擦了! “我的大王爷,您怎么突然就变笨了呢? 轻轻的一笑,那欠揍的面容依然很嚣张,就是有皇令在身,您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王爷!王爷!您先坐下消消气! 公子啊!有什么疑惑您不妨给王爷说说,看把王爷给气的!” 年老的太监实在是看不下去,急急搀扶着闵王坐下,偷偷望了一眼青袍小太监,眼神稍稍有些责怪,但更多的是畏惧。 今日之事虽然到现在还是一片朦胧,可既然闵王爷都亲自来了,那一定是事关重大,只是不该这么欺负书生,但眼前的公子可真的不敢惹啊! 手持皇帝金令; 那可是有生杀大权,就算太后也要避让三分,整个皇城甚至天下,又有谁敢招惹呢? “二十年啊!; 如果是你会不会时刻都准备着,岂能轻易销毁,就算拓印出去都不保险,还不如放下原来的位置,这叫灯下黑,明白不?” 微笑着走过去,轻轻拍着闵王的肩膀,一双大眼泛着令人看不懂的深意。 “你是说……” 闵王望着这双睿智的眼神,心中瞬间一片豁朗,满脸的怒气瞬间消失了大半。 是啊; 既然二十年前已经建好了阁楼,又瞒天过海的挖了这些排水暗道,岂能这么轻易的放弃,那肯定会时刻准备着。 这样一幅珍贵的排水图,放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让人安心,也许只有待在该待的地方,才能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这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却是最安全的! “那为何案牍记载就一份呢?” 闵王爷的心中还是残留着一丝疑惑。 “哪有什么好奇怪的,您是是满腹经纶,这点咬文嚼字的小把戏都看不透吗?” 李逍遥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神情那叫一个无语,一向睿智的闵王,今日怎么这般愚钝呢! “小把戏?” 双目微微眯起,神情也稍稍有些迷离。 “噢!确实是一份图卷!” 只是片刻时间; 文雅的面容猛然开朗,双目也瞬间睁开,只是一双眼神变得很是凌厉。 这帮人当年可真算是用尽心机,连这等小小的细节都在谋划之中,这都是出自亲爱的九皇弟之手吗? 当年的京城建造的确是耗费巨大,不知消耗了多少的人力物力,不但规模比现在的东都大了一倍,各种设施也是一应俱全。 偌大的京城; 排水暗道自然也是无比的重要,当初也是多位天工阁的大师一起设计,可就算那样也不用画出两份排水图吧? 当年先帝执意要迁都,就是预感到命不久矣。 当时的八位亲王除了前太子都还年少,朝中之事自然不会参与太多,很多朝政都是军机商定,皇上只要盖上玉印便可。 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漏洞,而且只是一份京城的排水图而已,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一份案牍,四张图卷; 两张在明,两张在暗,既不会引起人的注意,还有证可查! 天工阁中一直有一个内鬼,每时每刻都在保护着那两张暗藏的排水图,昨夜镇北公也是误打误撞,以照案牍记载才找到那隐藏的半张。 这如果是在白日,如果没有杨掌事亲自去取,只怕看到的就只是眼前桌上的一卷锦缎,那只鬼就在两名书吏之中!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闵王急急起身,抓着青色的太监袍急切地问道。 今日已经过去了大半,马上就要入夜了,皇上的性命只剩下四日,不管有没有破解之法,那位亲爱的九皇弟只怕已经按耐不住,他们真的没有时间了! 如今虽然已经知道这排水图中的秘密,可昨夜之事早晚会引起人的注意,此事已经迫在眉睫,丝毫不能在耽误了! “偷呗!我能咋办,不然您现在带着铁甲军将天工阁团团围住?” 李逍遥没好气地说道,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 既然明着拿不到,那就暗中去偷,并不需要将图卷带出来,只要画出暗藏的真图就好,现在只需要做点准备就行! 屁话! 别说是带着铁甲军前去,就是闵王出现在天工阁,都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到时候别说化解危机,只怕那半张图卷都会消失! “好!好!这事也只有你能办,什么时候去偷?” 闵王顿时笑容满面,甚至都没有感觉所说之话有何不妥。 偷; 寻常之人说出这么个字眼倒也不算什么,可如果从一位文雅的书生口中说出,似乎真的有点离经叛道,何况现在还是一位书生王爷,真的令人不可思议! “您说什么时候?想要偷只能在晚上了,难不成现在让我过去吗?” 没好气的白了闵王一眼,转身缓缓走到青袍书生身旁。 神情一片惊恐,双眼已陷入迷离之中,犹如痴傻一般,今日过得真是太刺激了! 身为天工阁的案牍库管事,那也是朝廷六品,什么稀奇惊悚之事没有见过,可今日算是开了大眼了。 李逍遥; 原来公子的名讳这么好听,确实是人如其名。 心怀大义之道,逍遥于天地之间; 这是一位天之骄子,人间之龙凤,必然会名扬天下,流芳于百世,只是这么欺负一位朝廷的亲王好吗? “唉!犯什么傻呢?” 虽然是轻声一喝,却让青袍书生猛然身躯一震。 “公……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急急躬身俯拜,虽然神情惊恐未定,可双目总算恢复了不少的清明。 连掌管军机的闵王都被欺负的差点哭咯,他一个小小的六品管事,那还不是信手拈来,还是别找什么不痛快为好! “有件事你要现在去安排一下!” 稍稍俯身在青袍书生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只是嘴角的笑意很是诡异! “听明白没?” “下官明白!下官立即去办!” 急急连连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猛然身躯一顿,似乎眼角瞄到了什么。 妈呀! 公子虽然令人畏惧,可现在房中还有一位王爷,如果今日就这样走出房门,明日也许就不用再来皇城了! “下官该死!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急急转身上前,双膝跪地叩拜。 “没什么事啊!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用再问本王。” 闵王轻笑着说道,神情稍稍有些无奈。 这迂腐的书生啊! 那家伙手握皇上金令,话语权还在亲王之上,整个皇城谁人敢不尊,还问他做甚,再说问了也是白问! “那……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快去吧!事情办的谨慎些,将来本王自会论功请赏!” “多谢王爷,下官告退!” 青袍书生再次俯身叩拜,急急起身奔向门口,神情已是一片喜悦。 虽然身在皇城天工阁,可一直是个六品掌事,就连麒麟大殿都没资格进入,如果这次将事情办好,必然能得到闵王的赏识,将来挺立麒麟大殿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漂亮!” 李逍遥嘴角连连抽动,不由自主地举起右手大拇指,只是神情有些诡异,一双眼神更是精彩。 他就是个憨骡子; 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还要吃苦耐劳,最后功劳全算在骏马身上,那是骏马生养的好呗! 不愧为掌管军机多年的闵王,这手绝活简直是炉火纯青啊! “你看你,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闵王爷轻笑着说道,神情那叫一个痛快,总算为刚刚的欺负好好出了一口气! “鄙视你!” 大拇指突然变成中指,神情那是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身影闪动间奔向门口。 “你去哪儿?” “找疯子喝酒!” “疯子?哪来的疯子?” 闵王爷一脸的懵逼,转首望向身旁的年老太监。 “这个老奴……老奴也不知!” “他今日吃鸳鸯八珍了?” “是……是的!” “本王也有些馋了,让御厨偷着再做一份” 这……这又是偷吗? 第363章 一个姓氏 阴暗,沉重; 淡淡的雾气在慢慢升起,虽然天色还有一丝明亮,但冰冷的气息已经变得凝重,今日的天气很是让人压抑! 这般阴沉的天气,就算京城的大街上也显得有些清冷,如今已经进入数九之天,就是商贾也变得慵懒,也许只有一个地方是一如既往! 原始之地; 这个京城原住民的聚集之所,一个特殊的存在,每时每刻不处在混乱之中,对于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每日都是无比的阴暗,哪能感受到真正的天气呢! 一座普通的小院; 位于原始之地东南角,一条偏僻的小巷子之中,虽然四周混乱不堪,可这座小院还算是清净! 寡妇; 这是一个不祥的名字,就是在寻常之地都无人敢去招惹,何况是这原始之地。 这座小院就住着一个寡妇,虽然稍有几分姿色,可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也无人轻易前去打扰,这混乱之地也怕个霉气缠身! 夜幕即将降临,这原始之地也变得喧哗起来,巷子中穿梭着一道道身影,也传出声声的鬼哭狼嚎。 幽禁的小院也亮起一道烛光,只是大门依旧紧紧关闭,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自顾不暇,没人去在乎一个寡妇的死活! 小院不是很大,只有三间破旧的瓦房,一个寡妇独身居住也算绰绰有余,只是现在烛光中却有三道身影。 一个瘦小的汉子,一个瞎眼老汉,还有一位倾国的少女,偏偏没有寡妇,是不是很是奇怪! “嗯!这里还真不错!” 瘦小的汉子四周打量着,神情很是满意,比住在那间老铺可清净多了! “实在是委屈您了!只是怕暴露您的行踪,不然应该接您去王府居住!” 柳如烟微微着说道,急急倒满一碗茶水,轻轻递到瞎眼老汉的手中,娇容很是愧疚。 这可是鲁家的前辈,曾经闻名天下的机关大师,天机阁的上一代阁主,本该安排居住在王府之中,现在却委身这座小院,还处在这混乱之地! “柳大小姐不必在意,小老头已经在这混乱之地二十年,能有这样的院落安身,已经是很好了,这还多亏了你们家那位呢!” 鲁源轻笑着说道,接过暖暖的茶碗,心中更加的温暖,对这位柳家大小姐的介怀又少了三分。 这里的气息无比的熟悉,刚刚踏入这里就感受到了,虽然双目已瞎,可作为一位机关大师,那份敏锐的感知非常人可比! 只是半日相识; 现在已经完全了解这位柳家大小姐的秉性,确实是一位心怀大义之心,很是难得的少女,这是那位少年的福气,也许还是柳林山庄的福气。 柳林山庄的庄主柳南天虽然不甚熟悉,二十年的事也许真的与柳林山庄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其中有些误会,如今有这么一位通情达理的大小节,应该不会让那少年有太大的烦恼吧! “您就别替他说好话了,如果小女早知道来这里,一定不会同意的。” 虽然娇容带着轻笑,可神情很是羞愧,心中早已把某个人骂了一万遍。 鲁家的大师已经被从这混乱之地解救出去,怎么还能再回来呢? 偌大的京城哪里不能安身,就算住进皇城又有何妨,难道那帮人还能进入皇宫杀人不成? 这样破旧的院落,还在这混乱之地,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还让她亲自送来,这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弟妹不必介怀,那浪荡子应该另有打算,再说这里也还不错!” 鲁不二轻笑着说道,神情很是淡定。 今日能再次见到叔父已是大喜,不论身在哪里定要寸步不离,而且也知道这次来京城,必是为了一件大事。 那座神秘的阁楼; 遥想当年他也曾数次偷偷靠近,却都是无功而返,早已感觉到其中的不凡。 如今叔父虽然安在,可双目已瞎,相貌还毁,而这一切都与那座阁楼有关,这次势必要解开当年的隐秘,还叔父和鲁家一个公道,而且已经感觉那座阁楼就在附近,心中已经隐隐明白那浪荡子的深意了! “你就向着他吧!” 柳如烟轻笑着说道,内心却是无比的温馨。 心爱之人漂泊江湖多年,虽然是孤独一身,可几个朋友俱是真心相交,而且个个身份不凡,只是名字稍稍不雅。 据她所知; 现在就有一个小偷,一个胖子,还有眼前的一个疯子,加上他一个浪荡子,正好凑成一桌麻将,似乎只有慕容云还算正常一点。 其实她还有所不知; 遥远的西北之地还有一个秃子,那才是李逍遥第一个生死之交,两人之间的情义甚比天高! “主母,小的买来一些吃食!”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张满脸麻子的汉子快步奔进来,双手拎着几个纸包,身后跟着一道魁梧的身影,手中也拎着两个纸包。 “小的李虎拜见主母!” 魁梧的身影突然双膝跪地,震得地面都是一颤,甚至连手中的纸包都来不及放下。 虽然是一脸的横肉,但那双眼神很是纯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憨厚的气息,这是一个很耿直的汉子! “你就是李虎啊?快起来,快起来,以后不许这般!” 柳如烟急急上前几步,双手接过汉子手中的纸包,娇容更是十分的喜悦。 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一龙一虎;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汉子,不论身形和秉性,但确实俱是忠心之人,这么两个活宝太让人喜爱了! “小的不起来!” 魁梧的汉子依然双膝跪地,而且神情很是委屈,似乎一脸的横肉都在微微颤抖,这是受了多大的冤屈啊! “怎么了这是?” 倾国的容颜一片疑惑,竟然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连身后之人也是一脸的懵逼,只有张龙很是诡异的一笑。 “赵龙说,主母已经让答应他跟着您了,小的也想跟着您!” 憨厚的汉子,耿直的话语,这不想让人喜欢都难。 “就为这个?我现在就答应你,以后你也可以跟着我!” 柳如烟噗呲一笑,心中乐的跟花一般,这傻大个比赵龙还讨人喜欢,这要是带出去多有面子了! “真的吗?主母!” 一脸的横沟顿时一喜,神情无比的喜悦,只是心中稍有疑惑,这怎么跟那赵麻子说的不一样呢? 公子有一位未婚妻,乃柳林山庄的大小姐,若想要终身跟随公子,就必须要得到主母的同意,为此还贡献出一百两银子,因为麻子已经得到了主母的同意。 今日主母刚好就在混乱之地,那必须前来拜见,也需要得到主母的肯定,自然也少不了麻子的协助,那一百两花的也不冤,可现在竟然这么容易吗? 傻大个有些懵逼了! “这还有假的,快起来吧!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 嫣然一笑,顿时让众人眼前一亮,这已经非倾国倾城可比了! “多谢主母!多谢主母!” 急急俯身叩拜,一脸的横肉无比的兴奋,一百两银子花的也不算太冤! “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怨毒的声音刚刚响起,房中已经多了一道白色身影,就站在魁梧汉子的身后,只是俊郎的面容很是不悦。 “公……公子!” “还不快滚起来!” 满脸的怒气,嘴角连连抽搐,那臭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刚刚才收在身边没有五指之期,这转眼就成了别人的了,这还不发火? 上一个是被人强行要去的,他也是无可奈何,可现在这个是硬生生贴上去的,这又该如何说呢? 他一个堂堂的李少侠,就如此的不堪,连两个随从也不配拥有吗? 真是气煞我也!! “怎么?你有意见?” 轻轻将魁梧的汉子拉到身后,双手掐在柳腰间,倾国的容颜微微扬起,柳家大小姐的威严慢慢浮现。 “我有意见吗?” 好像是在问众人,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俊郎的面容很复杂,让人很难明白其中的深意。 “我再问一遍,你有没有意见?” 一双杏目已经隐隐冒出火苗,一只玉手也已暗暗伸出。 “没有,绝对没有,以后这俩货就跟着你,挺好!” 急急捉住那只玉手,真的是好险啊! 还有两寸就到腰间,那如果被摸上,还不得又是青紫一片,前几日的可是刚刚才消散! “没意见就好,我决定给他们改改姓,以后就叫柳龙柳虎,你觉得怎么样?” “甚好!甚好!” 轻轻托着佳人的玉手,微微躬身满脸的谄笑,犹如娘娘身边的奴才,也许今后多的会是这样,一辈子也别想翻身了! “早该给他们改改姓名,被人抢先了吧!” 李逍遥在心中暗暗恼悔,恨不得狠狠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要是早早给这俩货改改姓,就算跟在佳人身边,那也是他的人。 现在倒好; 连人带姓全部姓柳了,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前几日费心吧唧的收这俩货,现在是竹篮打水,何苦来者嘛! “哈哈!就喜欢看你这尿性!” 鲁不二哈哈大笑着,瘦小的身躯都弯成了一只小虾米,这可是百年难见的一幕,需要好好的保留,以后要讲给众人听,特别是那个小偷,应该会很感兴趣! “柳龙,柳虎拜见主母!” 两道完全的身影急急双膝跪地叩拜,异口同声地喊道,神情更是无比的喜悦。 柳姓; 整个天下间的柳姓数不胜数,可柳林山庄的柳姓只有一个,这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姓氏,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日后向人提起; 他们只要说是姓柳,来自柳林山庄,是柳家大小姐的随从,整个江湖还没有几人敢不给三分薄面,如果在这原始之地,应该能横着走了吧? 他们曾经是地痞流氓,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可现在已经是改头换面,新的人生将要到来了! “笑屁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