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崖三载后》 1 正是在下 上元节的京城,是今夜最热闹的地方。 男女老少穿梭在灯火辉煌街头巷尾,欢笑声,叫卖声,时不时腾空绽放的焰火,让京城变成了一座不夜城。 然而即使是守卫森严的京城天子脚下,也会有惹事的浪荡子弟。 “求公子们恕罪,小女子真的不会唱曲。”卖花女紧紧搂着怀里的花篮,面色惊惶往后退,可是她身后是条死胡同,再退还能退去何处? “本公子不挑,随便唱两句就成。”身着紫袍的男人取下腰间玉佩,拿在手中晃了晃:“你撞坏了本公子的玉佩,本公子没让你赔银子,只是让你唱两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卖花女连忙摇头:“我没有……” 这些王公贵族,他们平民百姓连靠近他们的胆量都没有,又怎敢撞碎他的玉佩?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紫袍男子手中的玉佩掉落,砸在坚硬的石头上,碎得四分五裂。 “瞧瞧,这不是被你撞碎了?”紫袍男子啧啧摇头叹气:“这可是价值五百两的好玉,就这么被你给毁了。” 他双手环胸,打量着瑟瑟发抖的卖花女,仿佛逗弄着路边的阿猫阿狗,露出畅快的笑声。 与他同行的几个公子哥们,皆发出取笑的声音,就连他们牵着的大黑犬,也跟着朝卖花女犬吠。 卖花女绝望地看着他们,恐惧的眼泪盈满眼眶。远处的焰火闪耀,映照着这些公子的脸,他们脸上狰狞的笑容在焰火光芒下明明灭灭,她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只觉得他们与他们手中牵着的黑狗无异。 “快唱啊,若是不愿唱,赔我们五百两银子也成。” “赔不起,那就带你去见官……” “哟,她这小身板,能挨得住衙门几个板子?” 焰火绽放声,另外一条街传来的笑闹声,还有这几个公子哥肆无忌惮的调笑声夹在一起,仿佛化作刺骨的寒风,把卖花女的口鼻堵得严严实实,让她从头凉到脚底。 谁能帮帮她? 谁能救救她? “我就说好好的上元节,怎么会有猪狗狂吠,原来是你们这几头畜生。” 卖花女怔怔地看着身骑白马,踏月而来的红衣女子,久久回不过神来。 紫衣男人刚扭转头,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腰间就是一痛,整个人飞了出去,额头刚好砸在摔碎的玉佩上,顿时鲜血直流。 “王兄!”同行的一个公子哥想去扶他,还没跨出两步,就被翻身下马的红衣女子一脚踹翻在地,状若乌龟趴在地上。 第三个公子哥见势不妙,转身打算跑出巷子找帮手,谁知红衣女子动作比他更快,闪身拦在他的面前。 “你、你可知我们是谁?”公子哥往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打量着面戴薄纱的女子,厉声道:“惹了我们,没你好果子吃。” 红衣女子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见此女嘲笑自己,公子哥面上挂不住,握紧拳头冲了上去。 可他的拳头还没挨着女子的衣角,就被对方重重一巴掌扇在脸上。腾空飞出去的瞬间,他仿佛看到去世好几年的曾祖父在对他慈祥微笑。 “汪汪汪!”大黑狗见主人被打,龇牙咧嘴扑向红衣女子,意图为主人报仇。 啪嗒! 黑狗也被女子一巴掌扇飞,黑压压的身体砸在主人身上,发出呜咽呜咽的叫声。它抬头见红衣女子朝自己这边走来,吓得夹紧尾巴,两只前爪拼命刨土,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藏起来。 “狗似主人。”红衣女子瞥了眼拼命刨土的黑狗,转身看向唯一还站着的蓝衣公子哥。 眼见三个大男人被这位戴面纱的女子轻松打趴下,蓝衣公子哥吓得面如土色,不敢有半分反抗之心,只求家里的小厮此刻能找过来救他们一命。 他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恰巧跟他们同行,我没干调戏民女的事。” “明知友人恶行却不阻拦便是坏。”红衣女子反手一巴掌打在蓝衣公子哥脸上,见他不忿地捂着脸,挑眉反问:“不服?” 蓝衣公子哥捂着脸敢怒不敢言,想着其他三人的惨状,心下自我安慰,她没有把他扇飞,说明她对自己还有几分容忍的。 “不服也憋着。”红衣女子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到卖花女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你不用怕,摔碎的玉与你无关,我送你回家。” “姑娘。”强忍的眼泪在此刻终于奔涌而出,卖花女觉得自己此生从未握过如此温暖的手,她偏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几个公子哥,尽管连腮帮子都怕得打寒颤,仍旧开口道:“姑娘快走,别被我牵连。” “怕什么?”红衣女子轻笑一声,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卖花女身上:“这种心术不正的纨绔子弟不挨几顿揍,又如何知道怎么才是做人?” 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紫衣男人听到这话,捂着额头上的伤口,朝红衣女子叫嚣道:“我祖父乃诚忠公,你今日得罪了我,我必让你全家都不好过。” 红衣女子没有搭理他的叫嚣,慢条斯理替卖花女系好披风,才转身走到紫衣男人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碾了碾,不理他的嗷嗷叫唤,反问:“就凭你?” “你的兄长高中举人,你的妹妹才名远播,而你在外面凭本事败坏诚忠公府的名声。”红衣女子挪开踩在紫衣男子身上的脚:“你的脸是宽能跑马,还是厚能抵御外敌,才能让我全家都不好过?” 拼命挣扎的紫衣男人听到这话,瞬间浑身僵直,小心打量着女子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你究竟是何人?” 普通人不可能清楚他家的事,但放眼整个京城,有几个贵族女子敢轻易对他们四个动手? 唯一还能站着的蓝衣公子哥见平日嚣张的王延河突然萎靡下来,心下觉得不妙,捂着红肿的脸再次往后连退好几步。 红衣女子察觉到他的举动,偏头瞥他一眼,吓得他不敢再动弹。 嘭! 一朵巨大的焰火绽开,焰火燃起的方向像是皇宫。 “真好看。”红衣女子仰头看着皇宫方向:“还是京城的焰火最漂亮。” 夜风掀起她的面纱,躺在地上的紫衣男人怔怔地看着她,半晌后战战兢兢道:“听、听说文勇候兼太子太傅今日回京?” 红衣女子低头瞅了他一眼。 “你、你是……”紫衣男人脸色惨白,声音抖如风中落叶:“云……拂衣?” 云拂衣三字一出口,还在痛苦哼叫的公子哥们,仿佛瞬间变成被掐住脖子的鸭,声音戛然而止。 此刻的巷子,安静得可怕。 “没错,正是在下。”云拂衣取下面纱,俯首对浪荡子弟们露出和善的微笑:“三年不见,诸位似乎跋扈不少?” 三位公子哥齐齐拼命摇头。 站在旁边的蓝衣公子哥满头雾水,不解地望着三人,他们究竟在怕什么? “调戏民女?” 紫衣男人拼命摇头:“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想逗她玩玩,不敢做别的。” 云拂衣转而看向另外两人:“助纣为虐?” 另外两人跟着摇头:“跟我们无关,这都是王延河一个人的主意!” “京城重地,天子脚下,你们真是狗胆包天。”云拂衣脸上的笑意消失:“若再有下次,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三人连连点头:“不敢了,不敢了。” “拿来。”云拂衣朝紫衣男人伸手。 紫衣男人想也不想便取下腰间的荷包,双手把荷包放到云拂衣掌心:“这是给那位姑娘的补偿。” 另外两位公子哥见状,也连忙摘下腰间的荷包递过去。其中一人见蓝衣公子哥还站在那没有动弹,连忙朝他使眼色。 傻站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荷包取下来,不要命了?! 蓝衣公子哥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动作如此熟练,但仍旧愣愣地取下荷包,小心翼翼挪到云拂衣面前,把满满一荷包的银子交给她。 云拂衣挑了挑眉,转身看向角落里不知所措的卖花女。 紫衣男人反应过来,舔着脸爬到卖花女面前,用袖子擦去额头的血,朝她作揖赔罪,与方才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卖花女不敢受他的礼,面色苍白的躲到云拂衣身后。 “以后这位姑娘及她的家人若是发生什么意外,我会把账算在你们身上。”云拂衣把荷包全部塞到卖花女手中,卖花女推辞不敢收。 “拿着,他们虽然又脏又臭不是好东西,但他们的银钱却是好东西。”云拂衣把荷包强行塞给卖花女,拉着她的手骑上马背,语带笑意道:“走,我送你回家。” 卖花女拉了拉身上暖和的披风,高坐在马背上低头看向那几个方才调戏她的公子哥,他们皆低着头,黑狗垂着耳朵夹着尾巴趴在地上不动,仿佛路边的石头桩子。 原来,他们也可以如此矮小。 “走吧,我陪你回家。” 听着姑娘带着笑意的声音,卖花女红了脸颊。 原来世间真有人如神仙般降临,救她于水火。 “她走了吗?” 直到马蹄声消失在巷尾,紫衣男人才靠着墙,再次浑身瘫软跌坐在地。 “走了,走了。”其他两人也挤在他身边坐下。 “你们为何如此怕她?”蓝衣公子哥捂着红肿的脸,蹲在三人面前:“她是何等身份?” “你才来京城两年,对她不太了解,她可是云拂衣。” “是一步摧一人,事了拂衣去的云拂衣。” “啊?!”蓝衣公子哥更加茫然。 他虽然读书少,但那首诗不是念“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吗? 罢了,这三人比他还不学无术,念错也是情有可原。 2 今时不同往日 “姑娘,我家在南坊,此处……” 卖花女见云拂衣骑着马,带着她往贵人居住的东街方向走,害怕自己身份低微给对方惹来麻烦。 “别着急,等我带你出完气,再送你回去。”云拂衣望了望皇宫东凤门方向,现在这个时辰,宫宴应该已经结束了。 出气? 卖花女摸着怀中几个沉甸甸的荷包,方才姑娘揍了他们一群还不算出气? 进了贵人们居住的东街,道路两旁虽挂满漂亮的灯笼,却比其他的街道安静许多。时不时有骏马拉着车经过,马车奢华精致,卖花女不敢多看,怕冒犯贵人。 当一辆朱红马车经过时,云拂衣拉了拉卖花女身上的披风,挡住卖花女的脸,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马车前行礼:“晚辈见过诚忠公。” 刚从宫宴上出来的诚忠公正昏昏欲睡,见马车突然停下来,外面还有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疑惑地睁开眼,掀起帘子看向来人:“不知姑娘是?” 瞧着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晚辈云拂衣,家父云望归。一别京城三载,今日见到您老的车驾,心下十分激动,忍不住上前拜见,还望您老原谅晚辈的唐突。” 听到云拂衣这个名字,无数回忆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涌进诚忠公的脑子。 骂过李大人的大儿子,扯过张大人小儿子的辫子,揍过王大人的孙子。成日与京城里几个纨绔男女横行霸道,堪称京城一害。 云家上下几代男女老少皆有贤名,也不知怎的,偏偏出了云拂衣这么个祸害。 念着对方三年前跌落悬崖差点没了性命,又是小辈,诚忠公倒是耐着性子,和颜悦色与云拂衣闲谈了几句。 见云拂衣进退有度,言语得当,诚忠公在心中暗暗点头,遭了一场罪后,倒是长进不少。 注意到云拂衣牵着的马儿背上,还坐着一位被披风挡住脸的姑娘,诚忠公礼貌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这位女郎在街巷卖花,晚辈路过时,见令孙王延河正在调戏她,就出面把她带走,免得王延河坏了贵府的名声。” “什么?!”听到孙子在外面调戏民女,诚忠公面色暗沉下来。 云拂衣笑眯眯道:“公爷莫恼,孩子不听话,稍微教训几句就好,千万别动手揍他,受了伤可就不方便出门了。” “多谢云姑娘告知。”诚忠公怒不可遏,别动手揍? 今日定要打断他那条出门就惹事的狗腿! 目送诚忠公府马车怒气冲冲的离开,云拂衣心情极好地摆摆手:“您老慢走哎!” 卖花女:“姑娘……” “不急,不急。”云拂衣转身迎向另一辆马车:“晚辈见过陈大人!” …… 卖花女住在拥挤的南街,把她送回南街后,云拂衣便在卖花女及其家人的感激中离开。 南街是京城平民居住的地方,即使现在已是深夜,仍旧十分热闹。云拂衣左手牵着马,右手拿着吃食,慢慢行走在人群中。 穿过南街,路过东街时,云拂衣发现有人把道边挂着的花灯取下来,换上了艳丽的红灯笼。 有路人好奇:“上元节还未过,怎么就换上红灯笼了?” “三日后宁王大婚,陛下念其是先皇最疼爱的幼子,所以特意下令,在迎亲路上挂满红灯笼,为宁王庆贺。” “陛下对兄弟可真慈爱。” “是啊,陛下仁爱,是我等之幸。” 看着你来我往的二人,云拂衣笑了笑。陛下两年前登基,登基时已经年过四十,为政清明,对百姓确实有着仁德之心。 有人不小心弄掉了手中的灯笼,红艳艳的灯笼被风一吹,滚到云拂衣的脚边。 她低头看着这个红灯笼,弯腰把它捡起,递给前来寻灯笼的人。 “多谢姑娘。”来人接过灯笼,向云拂衣道谢。 云拂衣笑了笑,翻身上了马。 不远处宁王府的车驾经过,侍卫开道,婢女提灯,端得是贵气逼人。 云拂衣嗤笑一声,拍了拍身下的马儿,隐入夜色之中。 宁王府的马车停下,宁王掀起帘子望向黑压压的巷子,如墨的眼瞳微微闪烁。 “王爷?”内侍垂首询问:“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眼角余光扫过街头红艳艳的双喜灯笼,宁王微微垂下眼睑:“无事,回府。” 把马儿牵进马厩,拂衣蹑手蹑脚趴在主院门口看了一眼,暗暗松口气,惦着脚尖就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去哪儿?” 拂衣浑身僵直,扭头看向院子的树下,膝盖一软,差点就要跪下。转念想到自己今晚没有惹祸,反而是救了人,又站直了双腿,挤着笑凑过去:“爹爹、娘亲、大哥,你们都在呢。” “说吧,今晚你没去宫宴,跑外面做了什么?”云望归指了指石桌旁的空位。 云拂衣赶紧在石凳上坐下,殷勤的从怀里掏出点心:“娘亲,你快尝尝。” 柳琼枝拿起点心尝了一块,笑着道:“是西街那家点心铺子的桃心酥?” “正是。”云拂衣端起桌上的热饮壶,为家人倒上:“回京路上,娘亲念叨了好几次这家点心铺子的糕点,女儿都记在心上呢。” 柳琼枝被云拂衣哄得眉开眼笑,哪里还会追究她晚归之事。 云望归无奈叹息一声:“今日进宫述职,陛下有意让我就任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拂衣捧起热饮喝了一口:“爹爹好生厉害,陛下竟如此信重您。” 云望归嘴角扬了扬,又飞快压下去:“为父可听不得这些吹捧。” “这怎么能是吹捧,分明是女儿的肺腑之言。”云拂衣扭头看向兄长云照白:“哥哥,你说对不对?” 云照白含笑点头,没有说话。 云望归嘴角再次扬了扬,随即沉声道:“明日皇后娘娘要召见你,今夜早点睡。” “皇后娘娘召见我?”拂衣有些不确定道:“爹爹,这些年,我应该没有得罪过陛下的子嗣……吧?” 这些年她行事虽肆意张扬了些,但从不招惹无辜。陛下登基前不受先帝喜爱,连带着皇后娘娘与其子嗣也不受重视,甚至还有人为了讨好先帝宠爱的儿子,对陛下一家落井下石。 她向来瞧不起这种小人行径,打小虽与陛下的子嗣没什么来往,但也没做过欺压之事。 听到女儿这话,云望归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哪家正经的闺女听到皇后召见,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有没有欺负过人家孩子? “若是得罪过,你就去负荆请罪。”云望归没好气道:“免得一天天在外面给我惹麻烦。” 云拂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看着女儿这双眼睛,云望归又想起了三年前。 为了让他们逃出刺客的重围,女儿拼了命把刺客引开,最后跌落悬崖生死不明。 没有找到女儿的时日里,他们一家人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他不信神佛,可是女儿失踪后,他见神便拜,见佛就跪,只求女儿还能活着。 “陛下既然打算重用为父,自然不会对你太过苛刻。”云望归心软下来:“若你真的得罪过那位殿下,我陪你一起去向他请罪。” 陛下未登基前,日子并不好过,皇后与他相互扶持多年,感情甚笃,至今膝下仅有一子。 拂衣起身走到云望归身边,抓住云晚归的袖摆晃来晃去:“谢谢爹爹,就知道爹爹对我最好了。” “成何体统。”云望归低声训斥,却没把袖摆从拂衣手中拿出来。 皇宫巍峨,守卫森严,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踏入半步。 对云拂衣而言,皇宫并不算新奇的地方,先帝在位时,她便常常踏足此处。 马车在东凤门停下,门内已有内侍等候。见到云拂衣从马车里出来,带着笑的内侍连忙上前见礼:“云姑娘安。” “公公多礼。”云拂衣搭着内侍手臂走下马车,笑着道:“有劳公公引路。” “这是下奴的荣幸。”内侍引着拂衣来到肩辇旁:“东凤门距昭阳宫甚远,皇后娘娘怜姑娘体弱,特赐肩辇,请姑娘上辇。” “体弱”二字虽然与拂衣没什么关系,但她这些年进宫都能乘坐肩辇,所以谢过皇后恩德后,便安安稳稳坐了上去。 一路上内侍待拂衣的态度十分殷勤,时不时告诉她哪座宫殿住着谁。 有认识拂衣的内侍,见她高坐在肩辇之上,忍不住感慨,这座皇宫已经换了主人,曾经高高在上的贵主们也低下了头颅,唯独这位云小姐,时隔三年回京,仍旧能够坐着肩辇在宫中行走。 “宸雀宫为何围了起来?”拂衣望着左侧的宸雀宫,有些好奇。 “宸雀宫如今更名为宸玺宫,被陛下赐给皇子殿下居住,因皇子殿下喜竹,陛下命人重建宸玺宫,如今尚未修建好,便围了起来。”内侍忆起一些往事,小心观察着云拂衣的面色,等着她接下来的问询。 谁知云拂衣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问:“原来如此。” 内侍有些意外,宸雀宫曾是宁王的住处,云姑娘离京前与宁王交好,如今这座宫殿换了主人,云姑娘竟也不好奇么? 正想着宁王,内侍抬首便见宁王带着两名内侍朝这边走来,他一甩拂尘,规规矩矩行礼:“下奴见过宁王殿下。” 宁王停下脚步,看着坐在肩辇之上的人,今日她穿着鹅黄绣雀宫装,额间的花钿在阳光下艳丽张扬,一如三年前耀眼。 云拂衣抬眼看向宁王,起身走下肩辇:“臣女见过宁王殿下。” 宁王沉默片刻,欲伸手去扶:“何必多礼。” “今时不同往日。”拂衣往后退开,似笑非笑:“王爷,你说对不对?” 宁王神情微变。 “臣女还要拜见皇后娘娘,王爷若是无事,请恕臣女先行告退。”拂衣转身坐上肩辇,半点不顾此举会让宁王难堪。 内侍把头埋得更低,云姑娘说得对,今时不同往日,三年前宁王是先帝最疼爱的幼子,自然无人敢得罪。如今陛下才是天下之主,宁王便成了手下败将。 “拂衣……” “王爷。”云拂衣挑眉:“王爷乃待娶之人,岂可唤臣女名讳。” 真是不守男德! “对了。”她斜睨着宁王:“王爷可知三年前,我摔下悬崖时,想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宁王面色惨白。 “若本小姐不死,必让害我们云家的狗东西生不如死!” 3 打便打了 “大胆,竟对殿下如此无礼!” 跟在宁王身后的内侍高声斥责道:“皇宫重地,还请云小姐说话注意分寸!” “我骂刺杀云家的狗东西,你跳出来替你们家王爷喊什么冤,难道是你家王爷派的人?”拂衣反问:“好好一个人,怎么跟狗似的,见人就吠?” “你!”内侍气得面色潮红,他恨恨地瞪着拂衣:“云小姐,追杀之事与殿下无关,你与殿下交好多年,如今殿下一朝失势,你竟也学着那帮子小人对殿下落井下石,这些年真是看错你了!” “失势?”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拂衣已经闪身来到内侍面前,扬手给了他一巴掌:“陛下为宁王殿下的大婚挂满整条街喜灯,如此拳拳爱护之心,满朝上下无不感动。没曾想你这个宁王府的内侍竟满心怨恨,不知是何人让你有了这种不臣不忠的心思?!” 这巴掌拂衣用了十成的力道,众人眼睁睁看着宁王府内侍在空中划过,重重砸在朱红围墙上。 为拂衣引路的内侍咽了咽口水,云、云小姐可真有把子力气。 “多谢云小姐替本王教训这个胡言乱语的东西。”宁王知道今日这事闹大,对自己毫无益处。 这两年他处处小心,时时留意,不敢有半点越矩。 “臣女生性愚钝,分辨不出他是胡言乱语,还是口出真言。”拂衣揉了揉手腕,讽笑道:“王爷也不必跟臣女解释,是非曲直自有陛下与皇后娘娘决断。” 她再次坐回肩辇:“皇后娘娘仁爱,臣女拜见娘娘之心如洪浪决堤,半点不想耽搁,臣女告退!” 内侍看了眼趴在地上没有动弹的宁王府内侍,弯腰向宁王施完礼,转身抬手:“云小姐请。” 宁王望着远处的肩辇,藏在袖中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殿下。”另一个王府内侍忿忿不平道:“没想到云小姐竟如此无情无义,这些年她能在京城如此嚣张跋扈,全靠有您护着。如今为了讨好新皇,又对您弃如敝履,如此两面三刀绝情之辈,不值得您为她难过。” 宁王轻轻闭眼,恢复平日温润的模样:“云小姐如何,无需你多言,把人扶起来,本王要去给皇兄请罪。” 昭阳宫是正宫皇后居住的宫殿,先帝生前曾想让宁王母妃搬进这里,结果遭到不少老臣的反对,最后这座宫殿便空置下来。 现在中宫皇后入住,这座幽静了近十年的宫殿,终于“活”了。 云拂衣拾阶而上,守在门口的宫人并没有人让她等候通报,直接领她进入内殿。 垂首进殿,云拂衣不等皇后开口,便行大礼请罪:“臣女来迟,请皇后娘娘恕罪。” “好姑娘,快快起来。”皇后让身边的女官扶着拂衣在椅子上落座,目光温柔地打量着她:“三年未见,高了些,也瘦了些。” 云拂衣没料到皇后对她态度如此和蔼,甚至显得有些亲近,她想起身回话,却被皇后轻轻握住手:“不必拘礼,坐着说话。” “谢娘娘。”见皇后不问她为何来迟,拂衣干脆主动提起这个话头,她这个人睚眦必报,怎么能放过告状的机会。 “得知娘娘召见,臣女不胜欢喜,今日天还未亮便起床梳妆,谁知半路遇到宁王府的内侍言语不敬,便耽搁了。”拂衣满脸羞愧:“都怪臣女性急,竟闹出这么一场事来。” 皇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拂衣提及宁王,两人似乎还发生了矛盾,便召来为拂衣引路的内侍问话。 听到内侍说拂衣赶着来见她,不顾宁王颜面时,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在心里默念了数遍“长嫂如母”才强行压了回去。 后又听到拂衣掌捆宁王府内侍,怒斥其言时,她的嘴角再次疯狂上扬,什么“中宫威仪”“长嫂风范”都不中用。 “臣女行事冲动,请娘娘责罚。”拂衣看着自己被皇后紧握住的手,不好挣开她的手,只能低头请罪。 “年轻小姑娘有几分脾性是好事,更何况是那内侍言语失当,你忠心维护陛下,又有何错之有?只是……”皇后摊开拂衣的手掌,仔细看着她的手:“只是女儿家手嫩,莫为了这等小人伤了自己的手。” 骂得好,打得也好! 待宫人奉上茶点,皇后让身边的女官给拂衣取来几瓶香膏:“这些是护肤养颜的香膏,你带回去敷手。”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云拂衣看着这几瓶香膏,心下有了猜测,看来皇后娘娘对她方才的行为很满意。 “为何不见你身边伺候的人陪同?”皇后这才注意到拂衣是独身前来,微微皱眉。 “陛下仁爱,娘娘贤德,臣女急着拜见娘娘,不想让身边伺候的人打扰臣女第一次拜见。” 皇后召见,若不是格外开恩,她哪里敢带其他人进宫。她是纨绔,不是不知死活的蠢货。 最高端的纨绔,往往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拂衣的话让皇后回忆起几年前的一场宫宴上,云拂衣约莫十三四岁,身后跟着两个随侍丫鬟,宫女太监众星拱月般伺候着,鲜活又夺目。 “本宫记得你身边有两个用惯的丫头,以后进宫把她们也带上,方便照顾你。”皇后拍了拍拂衣的手背:“宫中内侍虽好,但到底不如自己用惯的人贴心。” “谢娘娘恩典。”拂衣有些感慨,没想到爹爹如此受重用,连她这个女儿都跟着沾光。 皇后又拉着拂衣说了不少话,不知是体贴还是别的原因,倒没有提及她掉落悬崖那件事,只是跟她聊充州的一些风土人情。 充州民风彪悍,三年前先帝恼恨爹爹反对宁王做太子,把爹爹贬至此处。一路上他们遭遇过好几次追杀,最后进入充州地界,幕后主使又不死心,若不是她拼死相护,他们云家四口都会丧命在此地。 “充州偏远,日子却不难过,当地百姓性格淳朴,对爹爹的各项改革也全力拥护,臣女一家离开时,马车被百姓赠的瓜果塞得满满当当。”忆起与充州百姓相处的时光,拂衣脸上露出笑意:“充州女子行事彪悍,十分能干。” 拂衣提起充州发生的一些趣事,逗得皇后笑声不断,舍不得放她离开,又留她用完午膳,赐下无数珍宝,才让内侍送她回府。 云拂衣回府不到一个时辰,她在宫中殴打宁王府内侍,皇后留她用膳并赏赐珍宝的消息,就已经传入不少人耳中。 纨绔们无比敬仰,不愧是他们纨绔中的佼佼者,即使三年不在京城,只要回来就会有她的传说。 被宁王派系欺压过的人觉得解气;曾拥立宁王如今失势的人感到不忿,云拂衣以往与宁王来往可不少,凭什么她还能讨好当今皇后娘娘? “两面三刀,行事如风中墙头草,云望归的这个女儿,实在没有云家半分风骨。”被云拂衣打过一巴掌的蓝衣公子哥,拖着被父亲揍得半残的腿,来到诚忠公府探望被诚忠公揍得下不了床的王延河。 “嘘嘘嘘!”王延河疼得龇牙咧嘴:“你可少说两句,这话要是传到她耳朵里,可有你受的。” 他没料到云拂衣前脚刚揍完他们一顿,后脚又跑去跟他祖父告状,害得他又挨了一顿狠揍。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以云拂衣的行事作风,怎么会踹他两脚就放过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王兄,那云拂衣到底有什么本事与手段,让你……”见王延河瞪自己,陈远之立刻改口:“让我们如此忌惮。” “你没跟她来往过,不知她折腾人的本事。不过私下你直呼她姓名无碍,当着她的面,最好客气些,尊她一声云姑娘或是云小姐。”王延河屁股疼得直哼哼,也不忘跟陈远之谈云拂衣曾经的丰功伟绩。 “李家的李二郎你知道吧?” 陈远之点头,李二郎的爷爷乃工部尚书,外祖母是皇家郡主,与皇家沾亲带故,便是王延河这个国公孙子,也要让李二郎几分。 “几年前李二郎喝多了酒,言语上冒犯了一位侍郎家的小姐,谁知被云拂衣撞见,她愣是把李二郎骂了半个时辰。此后一个月,她日日带着狐朋狗友堵在李家大门外,对李二郎极尽嘲讽,让京城众人看了整整一个月笑话。”想到李二郎的惨状,陈远之打个寒颤:“从那以后,李二郎看到云拂衣都绕着走,跟女子说话也不敢有半点冒犯。” “事情闹得这么大,李家不出来阻止?”陈远之满脸震惊,实在想象不到,会有人这么不顾脸面,敢堵在尚书与郡主府邸门口骂人家的孙子。 “谁说没阻止呢。”王延河叹息:“不过云拂衣是那么听话的人吗?最后不仅李二郎丢人,连带着李尚书与郡主也丢脸,从那以后,李家那位老郡主只要听人提及云拂衣都要沉下脸。” “她为何行事如此癫狂,难道整个京城都没有她在意的人了?”陈远之叹为观止,这位云小姐实在生猛异常。 “咳咳。”王延河让屋子里的下人全部退下,小声道:“三年前京城曾有个传闻,宁王心仪云拂衣。” “啊?!”陈远之满脸震惊,半晌才道:“没想到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宁王,爱好却如此不同。” “你懂什么?”王延河哼了一声:“云拂衣虽凶悍,但也动人。” 陈远之惊恐地看着他,这是被云拂衣揍出毛病了? “可惜云望归不支持宁王做太子,惹得先帝与贵妃不满,被贬至偏远之地。一路上云家遭遇多次追杀,你说刺客是谁派去的?” …… “宁王府的内侍又如何,打了便打了。爹爹对陛下一片忠心,我身为云家之女,岂容他人诋毁陛下。”拂衣回到家拆下满身钗环,跟柳琼枝与云照白提及宫中发生的事:“若不是碍着宁王的身份,我连他都想打。” “打得好,打得好。”云照白抚掌大笑:“不过你可知,你今日的言行像什么?” “像什么?” “像话本里反派,主人翁一朝失势,你就翻脸刁难。” “宁王那个狗东西也配做主人翁?”云拂衣不屑冷哼:“若必须要做到隐忍包容理解大度才算是正派,那我宁愿做个有仇报仇的反派。” 反派的名头虽然不好听,但是解气啊! 4 皇子殿下 “胡言乱语。”云照白伸出手,在拂衣的额际轻轻一敲:“进宫一趟,想必你也累了,用完晚膳早些休息。” “好。”拂衣打了个哈欠,懒散地往椅背上靠:“皇后娘娘待我十分亲近,看来我没招惹过那位皇子殿下。” “越说越不像。”柳琼枝理了理拂衣披散在身后的青丝,语气温柔:“困了就先去睡,用晚膳时再叫你。” “嗯。”拂衣侧着脸,在柳琼枝掌心蹭了蹭:“娘亲,那我先回房。” 等拂衣起身离开后,柳琼枝脸上的温柔渐渐散去:“后日宁王大婚,你这几日多陪陪你妹妹。” “母亲担心小妹?”云照白倒好茶递到柳琼枝手中:“您且放一百个心,小妹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若是如此,倒也好。”有了云照白的宽慰,柳琼枝勉强放下心来。 天色将明,拂衣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听到贴身侍女秋霜与夏雨的声音。 “小姐,林小姐与杨家二公子急着见您。” “谁?”拂衣抱着被子坐起身,秋霜用浸过热水的帕子给她擦脸:“从小跟您一起玩到到大的杨二公子与林小姐。” “嗯?!”拂衣顿时清醒过来,跳下床套上外袍就往外间跑。 “小姐,鞋!”秋霜拎着鞋,夏雨捧着披帛,匆匆追了出去。 “老大!” “杨二,林小五!”拂衣奔向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林小五紧紧抱住。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林小五激动得热泪盈眶:“你可知道,你不在的这三年,我们是怎么过的?” 拂衣看着她与杨二郎丰盈不少的脸蛋,犹豫道:“天天吃喝玩乐?” “你不在,我们哪有心思玩乐。”林小五瞥了眼身边胖墩墩的杨二郎,沉默片刻:“每当我们想你的时候,就靠吃东西来缓解相思,你看杨二郎都胖了。” 拂衣:“……” 她嫌弃地推开林小五:“差不多得了。” “胖是胖了些,但我们想你的心是真的。”杨二郎挤过来,笑得眼睛眯成缝:“前夜听说你回京,我们昨日就来找你,没曾想你进了宫。这不,今日我们连懒觉都没睡,一大早就来看你了,是不是特有情义?” “确实挺早。”拂衣打个哈欠:“你们俩先等着,我回里间梳洗一下。” “好。”林小五找椅子坐下,对秋霜道:“秋霜,快给我们来点吃食。大清早的,我们什么都还没吃呢。” “请林小姐与杨二公子稍候,奴婢这就叫人准备早膳。”秋霜笑着吩咐小丫鬟去厨房取朝食,自己留下来照顾两人。 拂衣洗漱好出来,就听到杨二郎与林小五坐在桌旁,问秋霜有关她落崖一事,她走到两人中间坐下:“吃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这不是想等着你一起出来吃吗?”杨二郎殷勤地给拂衣舀好粥:“老大请用。” “多补补。”林小五往拂衣的碗碟里夹了好几样菜,吸了吸鼻子:“幸好你没事。” “都好好吃饭。”拂衣见两人要哭不哭的样子,失笑道:“这两年我不是常常给你们送充州的土仪回京,怎么过了这么久,还哭上了?” “总要见到你,我们才能放心。”林小五捧着一块点心,抽抽噎噎道:“若非我跟杨二郎家里有爵位,轻易不得出京,我们早在三年前就想赶去充州了。” “还算有点脑子,没有真的跑来。”拂衣被两双眼泪花花的眼睛看得心慌,给他们一人舀了碗粥:“先吃饭。” 林小五与杨二郎偷偷对望一眼,没敢告诉拂衣,其实当初他们已经偷偷溜出京城,只是没跑多远就被家里人抓了回来。 两人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一顿朝食用完,又恢复了往日嘻嘻哈哈,闹着要带拂衣出门玩。 院门外,云照白听着妹妹院子里传来的笑闹声,问守门婆子:“小姐的朋友来了?” “回公子,杨老侯爷家的二公子与安平郡主家的林小姐一早就来找小姐了。” 云照白听着妹妹开心的笑声,把手背在身后,无奈轻笑着转身离开。 拂衣被杨二郎与林小五带出云府,一路直向南街奔。 “听说你回来,大家都很开心,在南街的彩音坊置办了几桌,就等你过去。”林小五掀起帘子往外望了一眼:“你放心,吃的喝的还有唱的曲,全是你喜欢的。” 拂衣还没来得及答话,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杨二郎掀起帘子问马车夫。 “二公子,前面有送嫁妆的车队。” 遇红白喜事让三分,是整个大隆朝约定俗成的规矩。 “这是……崔家的嫁妆车队?”杨二郎仔细看了看,想到拂衣还在马车里,连忙放下帘子,对拂衣与林小五道:“有送嫁妆的经过,让他们先走。” 见拂衣伸手准备去掀帘子,杨二郎赶紧一把拦下:“也没什么好看的。” 拂衣笑眯眯看着杨二郎,见杨二郎神情越来越紧张,于是放下手:“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杨二郎偷偷松口气,吩咐马车夫换条街道走。 到了彩音坊,拂衣刚下马车,就被一群纨绔公子千金簇拥着迎进大门,动静大得半条街都能听见。 “那是什么人物,竟引得这么多公子小姐出门相迎?” “没看清,多瞅瞅。” “那个穿红色外衫的公子,好像是皇亲国戚?” “嚯,这么厉害?!” “拂衣,尝尝这个茶。” “喝什么茶,尝尝这里新出的酒。” “坊主,让人唱起来跳起来,今日是团聚的好日子,热闹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拂衣嘴里叼着点心,左手端着点心,右手捧着茶盏,浑身上下挂满大家送的东西,好在她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很快就与大家亲亲热热玩在一起,仿佛从未与众人分别过三年。 大家兴致上来,有人跑去台上唱曲子,有人拨阮咸,杨二郎也跟着上去弹琴,因为弹得太难听,被大家轰下了台。 “啧啧啧。”拂衣捂着被琴音摧残的耳朵,摇头叹息:“三年时间你们是只长个子,不长本事。” 杨二郎嘿嘿一笑,理直气壮道:“咱们都是纨绔,就三年时间能长多少本事?” 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拂衣起身走到台上,朝弹琵琶的乐人招了招手,乐人把琵琶递到拂衣手中。 琵琶声一响,众人纷纷沉默。 杨二郎扭头看林小五:“我真傻,究竟在期待什么?” 大家都是纨绔,他们弹得难听,难道老大就能弹出天籁? 带着酒意的拂衣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叮铃哐啷弹完一曲,心满意足地走下台,矜持道:“有一段时间不弹,手生了。” “真是酣畅琳琳的一首曲子。”杨二郎竖起大拇指:“堪称杀机四伏,意境惊人!” “过奖过奖,也没那么好。”拂衣就着一位穿着绿衫的纨绔小姐举杯的手,含笑饮尽:“这酒怎么比方才好喝,难道是因为你亲手端来便别有滋味?” “去你的。”绿衫小姐面颊微粉,把拂衣推到一边。其他纨绔小姐见状,都端起酒杯向她走来。 “来来来,你来,尝尝我们倒的酒是不是也更好喝?” 拂衣见自己惹了事,连忙起身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求姐姐妹妹们放过。” 大家哪里肯依,闹着去追拂衣,拂衣实在躲不过,转身往院子外跑。 “小心。”拂衣饮了酒,没注意到前方有人,眼见要撞到人,赶紧侧身扶住院子里的石榴树:“对不住,方才没有注意,可有惊到你?” “云拂衣,你别跑。”众人追出院子,正准备抓住拂衣,看到石榴树下站着是谁后,瞬间噤若寒蝉。 众人偷偷把酒杯酒盏藏进袖子里,齐齐行礼:“见过皇子殿下。” 云拂衣也赶紧跟着行礼:“臣女见过殿下。” 她垂着头,眨了眨带着醉意的眼,瞅着皇子锦袍下摆绣的金线祥云纹,绣娘的手艺真好。 陛下膝下仅有此子,待他给先皇守完三年孝,恐怕就要封这位皇子殿下为太子了。 她对这位殿下了解不多,只听人说过这位殿下自小勤奋向学,克己复礼,文臣提及他多有赞誉。 像他们这种纨绔,大抵是入不了这位殿下的眼。 “诸位不必多礼。” 皇子殿下语气温和,音若三月春风,并没有因为他们在此处笑闹,而露出半分不满的情绪。 “多谢殿下。”拂衣直起腰,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后退,以示自己对这位殿下的恭敬。 滴答滴答,有人藏在袖子里的酒壶渗出酒,溅落在地。 拂衣默默把脚步挪了挪,挡住了这位打翻酒壶的友人。 院子里一片寂静,半晌后这位皇子殿下再度开口:“云小姐久离京城,今日难得与友人团聚,随意便好,我无意扰诸位兴致。” 拂衣抬头,只看到皇子殿下离去的背影,拱手行礼:“恭送殿下。” “真难得,殿下竟然会路过彩音坊。”林小五扒拉着拂衣的袖子,望着皇子的背影,小声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玩闹的地方见到他。” “我也差点没认出来。”另一位小姐靠过来:“听说殿下不喜艳丽的衣饰,今天突然穿紫金锦袍,实在让人意外。” “嗯?”拂衣回忆着皇子离开的背影,笑着挑眉:“瞧着那一身挺好看,殿下为何不喜?” “不清楚。”小姐摇头:“想来是幼时……” 她不敢再说下去,当今陛下是长子,以早些年先帝对陛下十分厌弃,陛下一家的日子实在算不上有多好。 皇家的污糟事,可不是他们这些纨绔能提及的。 确定皇子殿下已经离开,众人转头接着听曲接着舞,闹到天黑,家里派人来接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拂衣坐上云府的马车,就靠着软垫闭目养神,她今天饮的酒有些多,脑子不太清醒。 行至半路,马车不再前行,拂衣勉强坐起来,醉眼惺忪地问:“发生了何事?” “小姐。”秋霜掀帘子进来,面有难色:“宁王在前方。” 夜色下,宁王站在马车前,身影看起来有些孤寂。他见到马车帘子晃动,几欲开口。 “好狗不挡道,滚!” 马车帘子被大力掀开,露出云拂衣半颗脑袋,跟着砸出来一个酒坛。 “小姐,你醉了!” “宁王殿下,我家小姐喝多了酒,脑子不清醒,明日我家公子亲自给您请罪。” “快走,快走。” 云府马车匆忙离开,留给宁王的,只有地上那个四分五裂的酒坛。 5 早改了 “更深露重,明天乃皇叔大喜之日,您为何在此?” 不知何时路边停着一辆马车,宁王恍惚间回神,看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年轻郎君。 他举止优雅,仿佛每一步都度量好,永远不疾不徐,极具君子之仪。唯独身上那件织金锦袍与往日的清贵淡雅不同,衬得那张端方如玉的脸,多了几分难得的张扬。 “庭衡?”宁王温和一笑:“你素来喜欢淡青之色,今日换上金紫缎袍,倒是亮眼。” “皇叔大喜的日子,我身为晚辈自然该穿得喜庆些。”来人神情疏淡地拱手行晚辈礼,似乎没有注意到地上摔碎的酒坛:“好沾沾喜气。” 宁王笑容苦涩,只觉得对方衣摆上的织金祥云纹在灯笼烛火映照下,晃得刺眼。 “多谢皇侄好意。” “皇叔大婚,我亦是欣喜。” 宁王闻言,轻轻颔首。 父皇驾崩前,他从未把这个小他六岁的皇侄看在眼里,放眼整个京城,就连宁王府的长随,都比他这个皇孙有脸面。 “夜已深,你早些回宫,免得皇兄与皇嫂担心。”宁王神情疏淡:“你身份尊贵,不容有半点闪失。” “多谢皇叔提醒,您也早点回府歇息。”他似乎真的只是巧遇宁王,才过来说上几句祝福的话,转身回了马车。 隔着帘子,里面传出他的一声轻笑,随后马车便踢踢踏踏离开,手中的提灯内侍,照亮着马车前行的道路。 宁王:“……” 老大一家三口,从老到少都装模作样得令人恶心。 宁王大婚当天,热闹了半个京城。 老百姓不懂什么皇家秘闻,只看到豪华的婚礼,威风的仪仗,还有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伍。 同父异母的兄长帮弟弟娶媳妇,愿意费这么多精力,掏这么多银子,那肯定是个好兄长。 钱在哪,心意就在哪,他们懂。 “以后若是有人说陛下对宁王不好,恐怕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不同意。”拂衣看着楼下经过的迎亲队伍,饶有兴致道:“如此盛大的婚礼,即使十年后百姓提起来,也只会称叹。” 不愧是在困境中夺得帝位的陛下,这种手段,比处处刁难宁王更有用。 “小姐,您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给宁王找麻烦吧?”夏雨见拂衣盯着迎亲队伍敲,心里有些担心。 “早跟你说过,你家小姐是纨绔,不是蠢货。”拂衣放下手,摩挲着桌上茶杯的花纹,笑眯眯道:“身为臣下,当为陛下排忧解难,而不是添堵。” “哦。”夏雨恍然点头,虽然她没听懂,但并不影响她吹捧自家小姐:“小姐此言有理。” 迎亲队里有仆侍洒下喜钱,路边挤满捡喜钱的孩子。见到这一幕,拂衣笑了笑。 “小姐。”夏雨道:“这里吵吵嚷嚷的,也没什么好看,要不奴婢陪您去彩音坊玩?” “不想去。”拂衣理了理袖子,站起身:“不过确实吵闹,我们回去吧。” “好。”夏雨连忙起身,恨不能马上把拂衣带回府。 走到楼下,门口被看热闹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拂衣等他们跟着迎亲队伍走远,才提着裙摆走出茶楼。 咔嗒。 地缝里一枚喜钱掉出来,滚到拂衣脚边,她弯腰顺手捡起,递给旁边落单的小孩:“给你。” 小孩高高兴兴接过:“谢谢仙女姐姐。” 拂衣闻言笑容灿烂几分,没办法,她就欣赏这种诚实的孩子。 “云小姐,在下莫闻。”一个穿着灰袍的男子走到她身边:“时近午时,我家主子邀小姐到楼上用膳。” 面白无须,声音尖细,此人是皇家内侍? 拂衣看了眼对面不远处的酒楼,整理了一下衣衫:“贵人相邀,岂敢不从。” 京城里的皇亲国戚谁不知道她的名声,跟她交好的不会用这么方式请她,跟她没什么交情的,就算有心结交,应该也不可能在宁王大婚当日邀请她。 难道是想奚落她? 不应该,谁会这么想不开? 灰衣男人引着拂衣往最上面的阁楼走,跟在拂衣身后的夏雨神情恭敬,眼角余光却在打量四周。 二楼有十余个练家子,并且是高手。 “云小姐,请。”灰衣男人在珠帘前停下,弯腰掀帘没有再往里一步。 “有劳。”拂衣跨进门,闻到淡淡的熏香,侧首见瑞鹤炉中的香已经燃了一半。 似乎察觉到她的到来,屏风后传来响动,一位身着银红锦袍头戴宝珠金冠的年轻男子走出来。 好一个翩翩郎君。 银红鲜亮,男子穿此色极容易显得轻佻。几年前京城曾兴盛过一段时间,只是大多儿郎穿得都不好看,她的眼睛受了好些时日的折磨,好在渐渐无甚男子着此色的衣袍,不然眼睛实在遭罪。 今日见到这位郎君,才知衣裳没错,错的是穿衣裳的人。 瞧着好像有些眼熟,但又不确定在何处见过。想着楼下那些乔装打扮的侍卫,拂衣屈膝行礼:“臣女见过皇子殿下。” 京中地位尊贵,出门带这么多护卫,而她还没多少印象的皇室中人,大概就只有那位克己复礼的皇子殿下。 “云小姐不必多礼。” 拂衣抬头,发现这位殿下面上带着笑意。 不曾听说这位殿下爱笑,难道是因为宁王大婚,皇子殿下心情好? 宁王与皇子殿下关系何时如此亲近,为何她往日竟毫无印象,难道是她离开的三年里发生的事? “独酌无趣,正巧见云小姐路过,我贸然相邀,还请云小姐原谅我的冒昧。”皇子走到桌边,向拂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云小姐请。” 拂衣再次行礼谢恩:“能得殿下相邀,是臣女的荣幸。” 这位皇子殿下似乎并不爱说话,拂衣落座后,他统共也没开口几次。等菜上桌,拂衣十分有眼色,等对方举箸才拿筷子。 侍女为她倒了一杯酒,她闻到淡淡的梨香。 她饮过一杯后便不再动,沉默不言的皇子此刻出言:“可是酒不合口味?” “臣女酒量算不得好,难得与殿下同席,岂能在殿下跟前失态。”拂衣把酒盏望远处推了推,为缓和气氛,调侃道:“若是被家父知道,会被罚抄书的。” “饮酒伤身,确实不该多喝,给云小姐换饮露。”皇子殿下食指微抬,侍人连忙撤走酒壶酒盏。 “下奴听闻云小姐喜饮桃香露,请您尝尝此饮露,是否合胃口?”莫闻端着托盘进来,为拂衣换上一盏桃香露。 “多谢。”拂衣抬手接过,莫闻连道不敢。 “桃花四散飞,桃子压枝垂。”拂衣饮了一口桃香露,想要回忆后面两句,可惜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于是作罢。 莫闻等云拂衣饮下,才小心翼翼问:“云小姐,可有不喜之处?” “并未有不妥之处。”云拂衣仰头喝完一杯,笑着解释:“公公不必如此小心,早些年我不懂事,对吃食总是挑三拣四,如今……坏毛病早已经改了。” 莫闻垂首看了眼皇子殿下,见他并未说话,弯腰退至一旁。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拂衣抬眸看了眼对面坐姿优雅,背脊挺直稳重,仪态挑不出半点错处的皇子殿下,为他倒上一盏桃香露:“殿下也请尝尝。” 莫闻看着这盏桃香露欲言又止,见殿下伸手接过后,把头埋了下去。 桃香浓郁,仿佛整个屋子都沾染上饮露的几分甜香。 用完午膳,拂衣看向窗外,才发现从这里可以看到整条东街。她眯眼看着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笑着仰头:“正月寒凉,难得有这么好的太阳,多谢殿下带臣女来这么好一个观景的地方。” 楼下再次传来喧闹声,是迎亲队伍回来了,身着喜服的宁王骑着高头大马逆光而来,拂衣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在宫中不常来,云小姐若是喜欢,日后可以带朋友来此处。”皇子殿下抬起手,挡了挡刺目的阳光。 莫闻见状上前把窗户关上大半:“午间日头正烈,请云小姐小心,莫被阳光伤眼。” 拂衣看了眼皇子殿下的面颊,白下面似乎透着红,难道是被阳光灼伤了? 身为合格的纨绔,此刻怎能没有眼色,她连忙开口:“多谢公公提醒,外面的阳光是有几分晃眼。” 别说莫闻只是说日头晃眼,就算他说日头热,她也能睁着眼睛说难怪出了一身汗。 讨好未来的太子殿下嘛,不寒碜。 不过这位未来的太子殿下叫什么来着? 庭衡还是伯衡? 欢闹声渐渐远去,皇子殿下单手推开一扇窗,阳光再度洒到拂衣身上,他看着拂衣,声音低沉温和:“正月多晒晒太阳也不错。” 暖洋洋的阳光让拂衣心情好得弯起嘴角:“殿下说得有理。” 莫闻偷偷瞥云拂衣,不愧是能哄得先帝开怀大笑的人物,言语转换如风。 “叨扰殿下多时,臣女实在有愧。”拂衣料想这位皇子殿下还要去宁王府参加晚上的喜宴,识趣提出告辞。 “何谈叨扰。”皇子殿下看她:“云小姐要回府?” “回殿下,臣女确实该回去了。” 他缓缓点头,揉了揉袖摆的褶皱,起身看了眼窗外:“莫闻。” “下奴在。” “送云小姐回府。” “多谢殿下款待,臣女告退。”拂衣垂首后退两步,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察觉到这位殿下正看着自己。 不确定,再偷偷看两眼。 很好,没有厌恶,也没有不满。 她放心了。 踏出酒楼的那一刻,她终于忆起这位皇子殿下的名字。 皇家姓氏为岁,他尊姓大名为岁庭衡。 衡,公正也。 是个好名字。 她抬头望向方才待过的窗户,看到一抹银红衣角闪过。 “云拂衣,还真是你?”路过的马车里,伸出一颗肥硕的脑袋:“你站在这里,是在看……宁王的婚礼?” “你哪位?”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拂衣也不急着上马车了,她双手环胸打量这颗大脑袋,转头对夏雨道:“夏雨,快去叫衙役来。” 肥硕的男子闻言不解,他还没开始嘲笑她呢,怎么就闹去衙门了? “乡亲们养头畜牲不容易,怎么能让它跑大街上来,还不赶紧抓起来送回去?” 从早上到现在,终于有人送上门了。 马车上的男人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在骂我?!” 6 阿谀奉承 胖男人身边的小厮听到这句话,沉默不语。 不然呢? 总不能是亲切交谈。 “我告诉你,云拂衣,如今你可没人护着,我劝你对本世子客气些。”胖男人口里放着狠话,身体却很诚实,缩在马车里不敢下来。 “谁说我没人护着。”拂衣微抬下巴,满脸自傲:“陛下就是我最大依仗。” “哈。”胖男人趴着马车窗户,得意洋洋:“你别忘了,我是陛下外甥,就算你爹见到我,也要客客气气称一声世子。” 他祖母是陛下姑母,他这个正宗的皇亲国戚,难道还会怕云拂衣? 偷偷瞥了眼云拂衣,见她没有向他动手的意思,他又挺直了腰杆。 “天子脚下,陛下爱民如子,所以在陛下心中,我就等同于他的子女。”拂衣挑眉:“你刘小胖不过是陛下表外甥,表外甥怎能比得上子女,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 刘小胖颤抖着手指向拂衣,他既不敢说陛下没有爱民如子,又不想让云拂衣占上风,哆嗦半晌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强词夺理!” 小厮怜悯地看了眼自家世子,自从世子六岁与云小姐打架,被云小姐揍得哭鼻子后,就一直与云小姐过不去。次次主动挑衅,次次被云小姐讽刺得还不了嘴。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就连扑火的飞蛾都比不上世子的坚韧精神。 “乖弟弟,还不赶紧叫我一声表姐。” “你、你……”刘小胖气恼道:“臭不要脸。” “弟弟不守礼节,做姐姐的也不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拂衣低头整理衣袖。 “你想干什么?!”刘小胖吓得往后一仰,伸手护住脸。 “嗤。”拂衣见他这个怂包样,踩着脚蹬登上马车,掀起车窗帘子对刘小胖灿烂一笑:“乖弟弟不要紧张,姐姐怎么会动手打你呢?” “世子您误会了,我家小姐素来温柔,您不要怕。”夏雨恭敬地对捂着脸的刘小胖福身行礼后,才转身对皇子府的内侍客气道:“有劳公公送我家小姐回府。” 察觉到拂衣的马车离开,刘小胖坐直身子,极力维持着体面:“我就知道她不敢跟我动手,不过是嘴硬罢了。” 就是云家的丫鬟也不要脸,云拂衣这样的女人,也好意思说她温柔。 小厮装作没看见世子那双瑟瑟发抖的腿:“世子说得对,云拂衣哪能比得上尊贵。” 刘小胖欲言又止,许久之后开口:“她今天没跟我动手,不会是想秋后算账吧?” “应该不能。”小厮认真思索片刻:“您只是奚落她两句,以云小姐的脾性,骂你两句就算揭过去了。” “那就好,那就……”刘小胖拍了拍袖子,绷着脸道:“本世子的意思是说,这种小事,就不跟她计较了。” “世子大度敞亮!” 小厮熟练地接过话头,刘小胖默默扭头,主仆二人谁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又是颜面扫地的一天啊! 恭敬送走皇子宫的内侍,夏雨小跑到拂衣身边:“小姐,皇子宫的内侍已经送走,没想到皇子殿下待人如此温和。” “那是因为爹爹的颜面。”她虽然是不上进的纨绔,但她爹却是佳名在外的好官。 “爹爹三岁识字,五岁能文,二十高中状元,为了匡扶社稷,被贬至苦寒之地也能造福一方百姓,堪称读书人表率。”拂衣捏着下巴:“人生唯一的污点大概就是……” 夏雨看着她,她看着夏雨,然后两人齐齐仰头看天。 “可惜云太傅一世英名,偏偏有个不省心的女儿。” 宁王婚宴上,有人饮多了酒,说话少了几分顾忌。 “话也不能这么说,云家那位闺女纵有千般不足,也可称得上一句孝感动天。”另一位官员不同意:“当年云太傅一家被歹人追杀,云家姑娘为保住家人,差点把自己的命折进去,此一点便足以弥补万千的不好。” 这话一出,无人能辩驳。 若他们的孩子在危急关头拿命护着他们,最后跌落悬崖生死不知,即便这个孩子一无是处,他们也只会爱若珍宝。 “皇子殿下到。” 众人赶紧起身,无不恭敬。 随着皇子殿下一起到还有御前太监以及礼部官员,等唱礼太监念完陛下的赏赐,众人感慨,陛下待宁王实在是仁厚。 “良辰吉时不可误。”岁庭衡扶起下跪听旨的宁王,看着满府的红绸喜灯,对主婚的礼部官员颔首:“今日是皇叔大喜日子,不必如此守礼,婚礼继续。” 话虽这么说,礼部官员却不敢有半点慢怠,邀着他去尊位入座,其他官员也纷纷上前见礼。 看着这一幕,宁王眼眸微垂,当年这些墙头草也是这般向他献殷勤。 “王爷,吉时已到,该拜堂了。” 有岁庭衡在,这些人只会尊称他为王爷,避开殿下之称。 人的嘴脸,总是丑恶至此。 宁王大婚后,有官员上书,应该安排宁王到朝中任职,不过陛下怜宁王新婚,不忍他与王妃分离,把这道奏折打了回去。 云望归这个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柳琼枝打理铺面,云照白也有不少的事。整个云家只有拂衣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整日不是与友人打马观花,就是到城郊别庄玩乐,小日子过得畅快无比。 “明日花朝节,皇后娘娘在京郊行宫设宴,你不可缺席。”柳琼枝进屋就看到拂衣趴在软榻上看话本,忍不住唤下人进屋打扫:“日日打扫,屋子也能被你糟践成狗窝。” 拂衣赶忙放下话本,把软榻上的点心放到桌上,朝柳琼枝讨好一笑,给她倒水:“娘亲,喝茶。” 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模样,柳琼枝再次叹气。这孩子去外面玩,她担心她惹事,日日待在家里又实在糟心:“连头发都懒得梳,越来越不像样了。” “发髻勒得头皮疼。”拂衣抱住柳琼枝的手臂:“娘亲您放心,只要出门,女儿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丢了咱们云家颜面。” “云家颜面还在不在我不知道,反正你的颜面是早就丢尽了。”柳琼枝被她气笑,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见她额头红了一块,又心疼地揉了揉:“明日的花朝宴,是皇后单独设宴,你绝不能缺席。” “女儿明白。”拂衣靠在柳琼枝肩头:“明日女儿就跟林小五她们待在一起,绝不会惹事。” 柳琼枝不置可否,每当孩子承诺绝对不做什么事时,常常就会有新的麻烦等着父母。 “但愿如此。”柳琼枝发现自己竟有些心如止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为母则刚? 天还未亮,拂衣就被秋霜抓起来洗漱更衣,她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好半晌:“秋霜,今日你给我梳什么发髻?” “小姐,您别动。”秋霜熟练地挽起拂衣的一撮青丝:“奴婢这段时间打探过了,京城闺阁女子近来流行十字髻,这种发髻显得面小。” “不过小姐姿容出众,所以奴婢给您梳飞仙髻。” “那是因为你梳的十字髻不好看。”夏雨端着牛乳进来,向拂衣小声抱怨:“这几日为了帮她练手,奴婢的脑袋都快被秋霜梳秃了。” 拂衣闻言笑出声,见秋霜涨红着脸,又转头哄她:“好秋霜,别人都梳十字髻,你给我梳飞仙髻才能显出不同来。” “小姐说得对。”夏雨跟着笑:“小姐长得好看,梳什么发髻都漂亮。” 拂衣从首饰盒里取出两只手镯,往秋霜与夏雨手腕各套一个:“你们说得都对,没有你们陪着,我可怎么活。” “小姐又逗我们。”秋霜强忍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多谢小姐的赏。” 别人说她家小姐不好,是那些人有眼无珠,她家小姐明明是天下第一最最好。 花朝节,是大隆朝很重要的节日,当日皇后会亲自祭拜花神,以求花神保佑瓜果农物花开茂盛,秋日有个好收成。 先帝在时,中宫无后,贵妃又不得人心,所以每年花朝节都是由礼部与辈分最高的大长公主去祭拜花神。 从内城到京郊行宫,需要近两个时辰,云家的马车跟在凤驾后面出城时,天都还没亮起来。 到了行宫,先是上香祭拜花神,再跟在皇后娘娘身后种花挖菜,仪式才算结束。 仪式结束后,皇后与命妇们赏花闲聊。小姐们三五成群,到行宫各处赏景。 “好困。”林小五黏在拂衣身边,把自己带来的花糕分给拂衣:“充州那边的花朝节,跟京城一样吗?” “不太一样。”拂衣啃着花糕:“充州那边女子在花朝节时,会拿着红绸到花神树下扔绸,扔出去的红绸挂得越高,就越受花神娘娘喜欢。” “那你……” “我在红绸上栓一块石头,把红绸挂在了最高处,所以我就是花神最喜欢的人。”拂衣叉腰得意:“我只是想离花神更近一点,又有什么错呢?” “不愧是你。”林小五拍腿大笑,差点跌进旁边的池子里,被拂衣一把拉了回来。 桥头上,皇后看到这一幕,对众命妇笑言:“林姑娘与云姑娘感情很是深厚。” 跟在后面的安平郡主神情尴尬,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她家闺女跟云家姑娘臭味相投,是出了名的纨绔。 “看到她们这些年轻姑娘,本宫便心生欢喜。”皇后对身边宫女道:“请两位小姐请过来,也陪我们这些年长的姨姨婶婶说说话。” 众命妇心下疑惑,京中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不知几凡,难道皇后娘娘能看上这两个纨绔? 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拂衣走至皇后跟前,恰巧一只蝴蝶飞过,落在皇后鬓边的牡丹上,她满脸惊叹拜服:“不愧是皇后娘娘,臣女听闻花朝节当日,蝴蝶是花神娘娘的使臣,如今蝴蝶为娘娘您的凤仪倾倒,可见花神娘娘对您的偏爱。” 众命妇扭头看沉默不言的柳琼枝,再看对着皇后娘娘满脸崇拜惊叹以及钦佩的拂衣,心下咬牙。 好谄媚的一张嘴,好阿谀奉承的一张脸! 7 手熟尔 皇后并没有察觉到其他命妇的复杂心情,或者说即使察觉到,也不会放在心上。 在拂衣的陪伴下,她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散过,直到午宴快要开始,才不舍的放她离开。 “你变了很多。” 拂衣避开人群,坐在假山石下发呆,闻言回头看向来人:“陆小姐。“ 陆妍掀着裙摆在拂衣身边的石头上坐下,她举止斯文,若不是拂衣伸手扶她一把,差点跌倒在石头边。 “小心。“拂衣无奈,察觉到对方指尖有些凉,她转身拿过夏雨手上的披肩,披在陆妍身上:“仲春尚寒,你出门也不知道多穿些。” 陆家是传承几百年的名门清贵,陆妍父亲乃礼部左侍郎,两年前因护驾有功,又加封光禄大夫。 拂衣是京城又名的纨绔,而陆妍则是声名远扬的才女。 陆妍低头见拂衣一边抱怨,一边为自己系披风,轻咳两声笑道:“出门时婢女带了衣衫,只是我与她走散了。” “行吧。”拂衣拉了拉披风的绳结,起身道:“这里风大,我送你回去。” “那边人多,我想坐这里清静清静。”陆妍坐在石头上看她:“你陪陪我。” 拂衣无奈叹息,坐回石头上。 “三年前的你,可不会说出那等讨好的话。“陆妍扭头看向旁边的荷花池,荷叶还未长出,湖面上光秃秃一片,甚是清冷荒凉。 “怎么算是讨好,不过是肺腑之言。”拂衣笑了,笑容很是洒脱:“能博皇后娘娘一笑,是我的福气。” 陆妍欲言又止,忆起方才好友们私下议论拂衣谄媚之言,犹豫许久:“我担心别人误解你。” “我不过是个纨绔,又不追求贤名,怕什么别人的误解?”拂衣瞅着陆妍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把她从石头上拉起来:“宴席快要开始,我们该回去了,你不要胡思乱想,多思伤身。” 陆妍乖乖跟在拂衣身后,快要到行宫正殿时,拂衣松开她的手:“你先进去,我还有话跟夏雨说。” “好。”陆妍乖乖点头。 等陆妍进殿,夏雨好奇问:“小姐,您有什么事吩咐奴婢?” “我能有什么吩咐的?”拂衣挑眉:“陆妍的那些小姐妹都是知书达理的才女,跟我从没有来往。若是她们看到陆妍与我在一起,以后不爱跟她玩怎么办?” “那您带陆小姐一起玩。” “我是带她去听曲,还是带她骑马蹴鞠?”拂衣理了理衣摆:“走吧,我们现在进去。” 宴会还未开始,皇上让殿中省送来的瓜果美酒已先至,给皇后做足了颜面。 拂衣没有品阶爵位,不过女凭父母贵,她的座位比较靠前,与她相邻的是林小五与一位尚书家的幼女。 林小五挪着座椅与拂衣挤在一起:“没想到宁王妃长得这般漂亮。” “她来自岭北望族卢氏,先帝未驾崩前就为宁王订下这门亲事,以先帝对他的看重,自然会为他挑才貌双全的王妃。”拂衣把手中橘子分给林小五一半:“尝尝。” “可惜了。”林小五有些同情这位宁王妃,若是先帝尚在位,这确实是门好亲事。 如今陛下登基,宁王失势,以卢家的地位,并非没有悔婚的机会。 宁王妃一言一行堪称贵女典范,即使她的身份有些尴尬,仍旧在一众命妇中游刃有余,未见半点不妥。 反而是出自岭北卢氏的几位命妇对她态度平平,没有多少亲近。 宴至中途,林小五拉拂衣的袖子:“拂衣,我想去更衣,你陪我一起去嘛。” 拂衣放下银箸,起身陪林小五去更衣,走到半路听到有人在湖边小声交谈。 “不愧是岭北卢氏,竟舍得把这么好的姑娘嫁给宁王。” “君子养心,莫善于诚。卢氏这等品格的家族,自然不会做言而无信的事。” “卢氏一族,堪称君子典范。” “你去吧,我在此处等你。”拂衣对林小五点了点头,假装没有听见几人的话。 “好,我很快就回来。”林小五拎着裙摆小碎步跑远。 正在交谈的几人,听到她们的说话声,有些不好意思的以袖遮面匆匆离开。 假山后面传出细碎的声音,拂衣假装没有察觉,抬脚走远。 “她知道我在这里。”宁王妃走出假山,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许久后才缓缓回神。 那位姑娘以善良的方式免了她的尴尬。 “王妃。”婢女忧心忡忡地扶着她:“您别把不相干之人的言语放在心上。” “她们夸我们卢氏一族堪称君子典范,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宁王妃把手放在婢女掌心,挺直着背走下假山:“我们回殿。” 宁王妃回到宴席上,自是处处妥当,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坐在她旁边的康阳公主见她突然盯着刚进殿的云拂衣与林小五看,为她介绍:“她俩是京城里不成器的纨绔,整日招猫逗狗游手好闲,没个正经的模样,你若是遇到她们且远着些。” 想起当年宁王与拂衣的那点情分,以及自家被云拂衣欺负过的大胖孙,康阳公主多了句嘴:“梳飞仙髻的那个,是云尚书家的闺女,最是惹是生非惹人厌烦。” “姑母您说笑了,云尚书清名整个大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康阳公主打断宁王妃的话:“云望归确实是人人称道的人物,可他这个女儿……哼!” 她维持着公主最后的体面,没有当场骂出声来。 她的乖乖大胖孙,不知被这个混账丫头欺负过多少次。 “康阳公主好像在瞪你。”林小五注意到康阳公主的视线,偷偷问拂衣:“你最近又欺负刘小胖了?” “他自己送上门来找骂,跟我可没关系。”拂衣才不管康阳公主在心里怎么骂自己,挥着筷子吃得十分欢快。 “拂衣,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这鸭花汤饼的。”林小五见拂衣夹起一块鸭花汤饼,有些惊讶。 拂衣三两口吃下:“其实也不难吃。” 以前是她的错,吃什么都挑三拣四,后来带伤掉落悬崖,跟着救她的村民一起忍饥挨饿过苦日子,才知道自己有多不识好歹。 听到这话,林小五眼中闪烁起泪花,紧紧握住拂衣的手:“拂衣,你受苦了。” 这是遭了多大的罪,连以前不喜欢的汤饼也能吃下。 以前她家拂衣多讲究的人啊,用膳前先在屋内熏香,茶点餐饭无一不精,无一不讲究。 见林小五泪眼朦胧的模样,拂衣无奈摸了摸她的发包包:“好好用膳。” “请云小姐恕罪,下面的侍从不懂事,给您端错了汤饼,下奴这就给您……”端着芙蓉饼的内侍匆匆来到拂衣桌前,想替她换下鸭花汤饼,哪知拂衣面前只有空盘,里面的汤饼不翼而飞。 他惊惶地跪下:“下奴有罪。” “快起来。”拂衣见这个内侍不过十二三岁,从桌上取个橘子塞到他袖子里:“拿着果子下去吃。” “谢云小姐的赏。”见拂衣并没有动怒,小内侍揣着果子,口中连连道谢。 芙蓉饼香甜诱人,应是刚出锅就端到了她面前。拂衣夹起一块尝了尝,好像还是原来的味道,又好像不太一样。 “尚食局的管事还算有心,记得你喜欢什么吃食。”林小五夹走芙蓉饼咬了一口:“味道也没变,还是原来的手艺。” 原来没有变啊。 拂衣抿了一口桌上的香饮,幽幽叹了口气,果然人是会变的,比如她就变得没那么混账了。 “卢家君子一诺,某些人见风使舵,她自己不觉得丢人,我都替她脸红。” “怎能在皇家宴席上高谈阔论,家教礼仪呢?”拂衣放下杯子,头也不抬道:“人家宁王妃何等风仪,在座的某位就没学到一二?” 她是改了一些坏毛病,但不多。 说话之人似乎没想到拂衣会在这种场合直接还嘴,红着脸道:“我说的又不是你,你作甚对号入座?” “我说的也不是你,你答什么话?”拂衣反问。 “对,你答什么话?”林小五哼笑:“跟你有关系吗?” 对方身边的人赶紧劝的劝,哄的哄,就怕她真的跟拂衣闹起来。 有人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又没吃酒,为何说这种话?!” 还有人说:“好好的,你惹她作甚,疯了不成?” “不就是你兄长前些时日因为她挨了打?若不是他陪着王延河调戏民女,令尊又怎么会揍他?” 陈小姐未料到平日与她交好的小姐妹,此刻纷纷说她的不是,气得面红耳赤,连眼眶都泛着热意。 那云拂衣又不是公主郡主,有什么好怕的? “前些日子你不是揍了几个不知死活的下流废物,还去他们长辈跟前告状嘛。”猜测拂衣可能不认识此人,林小五开口解释:“她就是其中一人的妹妹,姓陈,陈家是两年前调任进京的。” “难怪。” 难怪能在这种场合下对她阴阳怪气,原来是对她不够了解。 拂衣见小姑娘气得脖子绯红,气定神闲的对她歪头一笑。 “你们看,她还在嘲笑我。”陈小姐气急,拉着小姐妹们再次抱怨。 “你误会了,她朝你笑,是因为……她生性爱笑。” “对对对,她就是生性爱笑,你别多想。” 有人把陈小姐的脑袋强行扭回来,不让她再盯着拂衣看。 幸好此时乐府的杂耍艺人入殿,向诸命妇献艺,隔开了双方的视线。 为了贵人的安全,很多东西不能带进殿,所以表演的杂耍也中规中矩,反而不如民间野路子惊险有趣,如林小五拂衣这些纨绔子弟,看得兴味索然。 直到一位老者入内,表演孔雀戏,拂衣顿时来了精神,双目灼灼盯着这两只孔雀。 林小五心下疑惑,以前她家养了几只孔雀,也没见拂衣有多稀罕,今天怎么盯着孔雀不放? 孔雀跳完舞,忽然一抖尾翎,展开五颜六色的尾巴,朝皇后所在的方向不断点头纳拜。 “孔雀得见真凤尊颜,行大礼朝拜,恭祝娘娘千岁。”孔雀老人跪下行大礼,他身边的两只孔雀也跟着跪下,霎时间众人啧啧称奇。 就在此刻,殿外忽然传来尖利哨声,原本还开着屏的孔雀,发疯般朝皇后飞去。 “护驾!” 殿中红影闪过,一只纤细的手把飞到半空的孔雀按在地上,孔雀只来得及发出“嘎”的一声响,便晕了过去。 另外一只孔雀也被她闪身拎在手中,这只孔雀拼命挣扎,羽毛漫天。 拂衣抖了抖手中两只孔雀,用身上的披帛把它们捆得严严实实,转身关切地看向皇后:“娘娘,您受惊了。” “本宫无事。”皇后起身走向拂衣:“可有受伤?” “娘娘,抓这种扁毛畜牲,对臣女而言是小菜一碟。”拂衣拍了拍身上的羽毛。 无他,惟手熟尔。 当年掉落悬崖后,她不会做农活,为了不让村民觉得她吃白饭,她天天帮村民看鸡抓鸭逮鹅唤狗,以至于她现在看到这种带毛的东西飞走,就忍不住想把它们抓回来。 是残酷的生活,磨练出她坚强不屈的意志啊! 8 善变 杂耍人被控制,袭击皇后娘娘的孔雀也被侍卫带出内殿,皇后牵着拂衣的手,满眼都是心疼。 命妇们围着皇后嘘寒问暖,皆是忠心耿耿的模样,仿佛恨不得替皇后受惊吓。 眼瞧皇后娘娘还握着云拂衣的手,大家心里都有些酸,这么多人在场,怎么就让她捞到了救驾之功? “娘娘。”女官走到皇后身边,神情凝重:“经侍卫与太医探查,那两只孔雀的爪勾上藏有毒药。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并且几日后才能见效,人面若是碰上此毒,便会容颜衰败,皮肉生疮。” 众人连忙看向拂衣,皇后也立刻召见太医。 “请娘娘放心,抓鸡……抓孔雀的诀窍就是要避开它的尖爪,控制住它的脖颈与翅膀,臣女无碍。”拂衣朝柳琼枝投去安抚的眼神,继续对皇后道:“杂耍人与孔雀能进献到行宫,必经过重重检查,所以孔雀爪勾上即使有毒,也是藏在不易察觉、不易碰触到的地方。” 这种毁人容貌的手段,倒有些像是宫中妃嫔暗中争宠的风格。 皇后一边令人下去彻查,一边让太医为拂衣把脉,很快行宫便恢复平静,仿佛方才那场刺杀根本就没发生过。 众命妇感慨,不愧是自幼饱读诗书,又陪皇帝蛰伏多年的正宫娘娘,这等气度与风范又有几人能及? 等拂衣去后殿换了身衣衫,太医把过脉确定她没事以后,皇后才真正放下心来:“你正是皎若明月的年岁,可不能伤了容颜。” 这话说完,她转头看向坐在下首的柳琼枝:“本宫膝下无女,若是有个女儿,想来也是如拂衣这般讨人喜欢。” 你说什么? 谁讨人喜欢? 众命妇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后,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云拂衣跟讨人喜欢可有半文钱关系? 她们单知道陛下未登基前,皇后在王府深居简出,轻易不在人前露面,但她们不知道皇后娘娘消息闭塞到如此地步,竟不知云拂衣在京中的赫赫恶名。 柳琼枝起身回话:“皇后娘娘抬爱,这孩子淘气得很,不过是有几分贴心罢了。” 康阳公主低头喝茶,免得让人发现自己翻白眼。 那只是淘气? 平日瞧着柳琼枝挺聪慧一人,没想到对自家闺女的认知如此不清醒。 还是她的大胖孙好,瞧着多讨人喜欢。 跟人斗鸡输了的刘小胖垂头丧气走在大街上,身后小厮们七嘴八舌说着奉承话讨他欢心。 马蹄声阵阵,刘小胖被扬起的尘土呛得满鼻子灰,愤怒大喊:“是谁这么不长眼,不知道老子是……” “世子,是金吾卫!”小厮赶紧捂住他的嘴,“此刻金吾卫出城,定有大事发生。” 刘小胖努力瞪大他那双眯缝眼,才看清为首之人是皇子殿下。 “走走走,赶紧回家。” 皇子亲率金吾卫出城门,定有大事发生。 京郊行宫。 拂衣身上穿着皇后送的蜀锦曳地宫装,头上戴着皇后亲手插上的五尾凤翅步摇,被宫女太监们围着嘘寒问暖。 贵女千金们看着这眼熟的场面,神情有些恍惚。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怎么好日子全让云拂衣赶上了? “启禀皇后娘娘,皇子殿下、大理寺卿、刑部左侍郎、金吾卫首领求见。” “宣。” 不多时,众人看到皇子殿下大步进殿,他脚步匆忙,连左袖翻了起来也未察觉到。 “见过皇子殿下。” “免!” 岁庭衡见母后神色如常,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惊吓,放下心来:“见到母后无事,儿臣就放心了,父皇担心您,让儿臣接您回宫。” “不必忧心,我没事。”皇后伸手帮岁庭衡整理好袍袖:“你父皇也是大惊小怪,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娘娘您是国母,天下万民都心系您的安危。更何况陛下爱重您,皇子殿下孝敬您,怎么会是兴师动众。” “殿下一片孝心,臣妇瞧着很是羡慕。” 皇后扶着岁庭衡的手站起身,朝拂衣招手:“拂衣,来本宫身边。” 拂衣小跑着来到皇后身边,扶着她另一只手:“娘娘,您小心台阶。” “今日多亏拂衣在场,才没让我受伤。”皇后松开搭在岁庭衡手臂上的那只手,亲昵地拍了拍云拂衣胳膊:“她可是为母的恩人。” “娘娘。”拂衣不赞同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身为臣下,保护娘娘乃是应尽之事,何来恩人之说?” “今日不过是臣女恰巧有几分擒猛禽的本事,才有幸为娘娘分忧。在座其他人的忠心,跟臣女是一样的。” “你小小年纪便如此贴心,让本宫如何不喜欢?”皇后眼尾余光扫过众人,若大家都忠心,为何最先挡在她面前的是拂衣,而不是别人? 早年她还是理王妃时,几乎无人把她看在眼里。自从做了皇后,这些矜持贵重的贵人们,各个变得通情达理,说话又好听,皆是她身边的妥帖人。 反倒是纨绔名声在外的云拂衣,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不曾有半点越矩,甚至曾在她最尴尬时…… 自来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她虽明白这个道理,但不代表她毫无芥蒂。 毕竟她只是皇后,而不是神龛上的仙佛。 见皇后娘娘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亲近与喜爱,拂衣没想到她跟皇后娘娘没见过几面,皇后却如此喜欢她。 再瞧人群中那些羡慕嫉妒的眼神,拂衣在心底得意叹气,都怪她,怪她太讨人喜欢。 众人见拂衣微微扬起的小下巴,深深呼吸。 康阳公主终于没忍住,小声嘀咕:“她早上出门前,至少喝了三壶茶,不然能说出这么假惺惺的话?” 站在她身边的宁王妃沉默不语,她看向言笑晏晏的皇后,大理寺与刑部已经彻查此事,内殿表面一派平和,背后不知有多少人牵扯进去。 众人恭送皇后登上凤驾,相熟的人回到自己马车里,便开始疯狂讨论。 “皇子殿下今年应该加冠了,皇后待云拂衣这般亲近,难道是打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即使云家人忠贞爱国,即使云拂衣有救驾之功,皇后娘娘也不可能让一个纨绔成为皇子妃。” “那倒也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就这么一个子嗣,未来的皇子妃定要千挑万选才行。” 拂衣坐在马车里,掀开车窗帘看了一眼,飞快把帘子放下,犹豫片刻,再次把帘子掀起,朝外面的人露出笑:“请恕臣女在马车中不便行礼。” 马背上的皇子殿下身着竹纹青袍,头发用一支祥云飞鹤簪固定,宛如凌风出尘谪仙人。 岁庭衡目光扫过她的脸,微微颔首:“幕后主使尚未查清,云小姐近日要多加小心。” “多谢殿下提醒,臣女明白。”拂衣生性好玩,但是对皇子殿下这类品性与才学都出众者,她向来是尊敬且不招惹。 岁庭衡端坐在马背上,目光望着前方:“父皇登基不过两年,逆贼掩藏颇深,幸而云小姐今日救下母后,替母后免下这场劫难。” “娘娘身边有内侍相护,即使臣女今日未出手,那两只孔雀也不一定能伤到皇后娘娘。”拂衣状似无意道:“这种毁人容貌的手段,我曾在先皇后宫见过。” 先帝昏聩好色,宫中美色无数。妃嫔们为了夺得帝王宠爱手段频出,今日你毁容,明日她落水,后日又有谁小产,先帝后宫比路边的杂草还要乱。 “曾贵妃生前最受先皇宠爱,见过宫中无数手段。可惜臣女听闻先帝驾崩那日,她居住的宫殿燃起大火,她不幸丧生于火海,不然也能问询她一二。”拂衣似笑似惋惜:“也不知宁王殿下有没有习得曾贵妃几分本事。” 岁庭衡深深看她一眼,半晌后:“生死天定,不可强求,云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殿下说得是。”拂衣目送岁庭衡骑着马走远,缓缓放下帘子。 “小姐。”夏雨凑到拂衣跟前:“你就这么直接给宁王泼脏水啊?” “怎么能叫脏水?”拂衣伸出手指抵住夏雨的额头,把她脑袋推远:“身为朝臣之女,我这叫推心置腹,忠心耿耿,为君分忧。” 夏雨捂着额头小声嘀咕:“您这话奴婢是信了,不过皇子殿下有没有相信就不知道了。” 两个时辰后,宁王被召进宫,皇帝待他满腔慈爱,不仅赐下墨宝,还从殿中省挑了好几个仆侍让他带走。 “那几个内侍是曾贵妃留下来的人,父皇好心把他们送至宁王府,若皇叔不愿重用,儿臣只能深表遗憾。”岁庭衡帮皇帝整理好御案上的奏折:“今日儿臣见康阳姑奶奶又胖了几分,倒是想起一件趣事。” “哦?”皇帝好奇:“是何事?” 皇帝与康阳公主不算亲近,听起她家的笑话,更是没有半点的愧疚。 岁庭衡退至一旁:“前些日子她老人家的孙子与云尚书家姑娘遇见,两人争吵了几句,他说自己是皇帝外甥,连云尚书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 “他如何能与云爱卿相比。”皇帝不高兴:“康阳姑母把后辈娇惯得不成样子。” “偏偏云姑娘十分促狭,说父皇您爱民如子,所以她就是您的子女,做子女的比外甥亲近,刘表弟应该尊称她一声姐姐。” “她说得没错,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子民。”皇帝朗笑出声,把奏折一把塞进岁庭衡手里,岁庭衡想放回去,又被他塞回来:“她可是今日勇擒恶禽的那位云小姐?” “正是她。”岁庭衡无奈道:“父皇,儿臣只是皇子,并无审理奏折之权,若是被朝中大臣知晓,只怕要引来口舌。” “儿子帮老子办事天经地义,谁能有异议?”皇帝挽起袖子很不满:“若不是他们非说什么先帝驾崩未满三年,不宜册立太子,衡儿你早就是东宫之主。” “可是……” “你不必再劝,为父心里有数。”皇帝假装没有看见儿子的为难:“云爱卿家的闺女救下你母亲,是救驾的大功,你说该赏些什么好?” “儿臣记得您给云尚书赏了一个文勇侯的虚爵?” 虚爵有称号无食邑,但能代表帝王的信重。 “那为父再给他闺女赐个虚爵?”皇帝搓了搓手,虚爵好啊,虚爵不用花银子:“那就赐她一个乡君……” “既然没有食邑,不如给个郡君之位,以示父皇您对忠君之人的恩典。” 父子二人同时开口,皇帝张着嘴半天后才道:“衡儿啊,你今日倒是难得大方。” 岁庭衡垂眸:“她不一样。” “那倒也是。”皇帝点头:“到底是救过你娘的人,郡君便郡君吧,咱们家又不是给不起。” 说完,拿起笔草拟封爵的圣旨。 岁庭衡看着皇帝那手歪歪扭扭的字,沉默片刻:“父皇,还是儿臣帮您写吧。” “啊?!” 方才不是还说,皇子无权代理这些事吗? “听完父皇一席话,”岁庭衡夺过皇帝手中的朱笔,“儿臣想开了。” 皇帝:“……” 儿啊,你今天挺善变的。 9 云郡君 圣旨从御书房下发到门下省,门下省的官员看着圣旨上的字迹,心下疑惑,陛下的字迹可没有这般工整,难道是中书省同僚帮着拟写? 门下省有审核圣旨的职能,在前朝权利地位极高,只不过本朝的皇帝,经常任性的自己写圣旨盖印,三省的影响力也越来越低,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当今圣上愿意走个流程,已经给足他们颜面。 通篇溢词没错,圣旨格式也没错,但降恩的对象是云拂衣,就让门下省官员有些不适应了。 “用词虽有些过,但救驾之功不可磨灭。”当值的侍中拿起门下省的官印盖到圣旨上,以示门下省对这道旨意毫无异议。 用词如此文雅,多处借用典故,若不是夸奖对象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他都想夸一句拟旨之人才华出众。 也不知道中书省哪个官员如此没有骨气,为讨好陛下与云家,写出如此多的虚假之言,真是浪费了满腔的才气。 宁王府。 宁王回到府中,就把皇帝赐下的内侍打发下去,不让他们有机会接触到书房与膳房等地。 “王爷,他们是娘娘留下来的人,为何把他们打发走?”长随犹豫道:“如今我们正是缺人手之际,不如……” “他们以往是母妃的人不假,现在是谁的人却不可知。”宁王在纸上写着一个又一个字:“若他们还忠于母妃与本王,我那个好皇兄又怎么舍得把他们赐给我?” 手下用力,一笔写出纸外,在桌上留下难看的黑印。 “今日我且忍下此辱,终有一日……” 城外杏花开得正好,拂衣与好友们骑马来到杏花林赏花,没曾想遇到人几个小厮正在往外赶人,理由是贵人们要在林中作诗,请闲杂人等换个地方游玩。 口中说着请,行为却很粗暴,看着被小厮恶声恶气吓哭的孩子,拂衣皱起眉头,几个纨绔也都有些不乐意:“这片杏花林属于司农寺,陛下早就下令百姓皆可到此地玩耍,怎么就成贵人独享了?” “我们去瞧瞧,哪些贵人敢如此仗势欺人。”拂衣翻身下马,把马儿扔给夏雨,手执马鞭转身与好友们走进杏林。 勋贵、文臣、武将的后代们,平日都有自己玩耍的圈子,几乎称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唯独各家不成器的纨绔除外。 拂衣他们这群纨绔,有些是武将之子,有些是勋贵之后,还有些是文臣后人,不过哪个圈子都不爱带他们玩。 纨绔们倒没觉得自己被嫌弃,还给自个儿取出“游侠”这个雅称。 侠不侠很难说,但四处游荡是真做到了。 书香门第的子弟们正在赏花吟诗,兴致上来还会抚琴一曲,配着纷飞的杏花,气氛正好。听到杏花林传来喧哗声,有人不满,是谁如此扫兴? 小厮很快打听回来:“禀各位郎君、女公子,有近十人来林中赏花。” “都是何人?” 小厮答:“安平郡主家女公子、曹将军府三公子、云尚书家女公子、杨侯家二公子……” 听着小厮口中念出的长串名号,在场众人面色微妙。 坏了,捅到纨绔窝了。 此处景色最好,他们实在不想离开,可他们也不想得罪这群出身极好的纨绔。 众所周知,交好纨绔也许办不成什么事,但若是得罪他们,他们能让得罪他们的人,什么事都办不成。 “如此清净之地,怎么能让这群不懂爱花惜花之人打扰。” 众人震惊,谁有如此好胆量,敢说这种话? 哦,是今年刚中金榜的探花郎啊。 探花郎见无人接自己的话,心下隐有不安,难道其中什么隐情不成? 他来自岭北卢氏旁支,岭北读书人向来瞧不起游手好闲的纨绔,从不屑与他们来往,便是斥责纨绔几句,也无人说他们不是,反夸他们有读书人的风骨。 “我等粗鄙之人,自然是不懂得什么怜花惜草。” 众人见拂衣等人手拿马鞭朝他们这边走来,顿时诗不念了,琴也不弹了,全都安静下来。 跟别人起争执会动嘴皮子,跟武将后代起争执会动手,唯独跟纨绔起争执,既动嘴皮子又动手,所以他们对这些纨绔向来是敬而远之。 与卢探花坐得最近的人,默默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用行动向拂衣等纨绔证明,这话跟他没关系。 片刻沉默后,郎君、女公子们反应过来,纷纷出言向纨绔们问好。 我们主动向你们打招呼,你们就不能找我们麻烦哦。 拂衣看也不看面色潮红的卢探花,直接走到身份最高者跟前行福礼:“陆郎君。” 陆郎君忙作揖回礼:“云姑娘。” 陆郎君与云照白交好,看在兄长的面子上,拂衣没有直接与他为难,而是看向其他人:“方才路过杏林,见几个小厮正在赶人,说是有贵人在此品茗作诗,闲杂人等不得打扰。我们想进来向贵人见礼,诸位贵人不会怪我们冒昧吧?” “贵人大度,自然不会与我们计较。”杨二郎把玩着马鞭,阴阳怪气道:“对不对,贵人们?” 林小五掏出手帕,矫揉造作地掩着嘴笑:“待今日回去,我们定要好好宣扬诸位贵人的大度,免得贵人们把我们也赶出杏林。” “赶出杏花林?”陆郎君不解:“诸位何出此言?” “哟哟哟,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曹三郎出身武将之家,长得人高马大,偏偏学杨二郎嘲讽的口吻说话,更显得阴阳怪气:“若不是我们亲眼瞧见,诸位怕是不愿承认了。” 陆郎君看向拂衣,见她没有否认,就知道确有其事。他回头看向身后众人:“此事是谁做的?” 才子才女们面面相觑,连陛下都让百姓来此处游玩,他们能有多大的脸,敢把百姓赶走不让进来? 有人察觉到卢探花神色不对劲:“卢探花,是你家小厮干的?” 卢探花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如此紧张,不过是几个贱民罢了。若是在他们岭北,平民百姓见到他们早就主动避让,哪像京城百姓这般不懂事,需要他的手下驱赶。 “我们在此吟诗作赋,若是让那些目不识丁的庸人打扰,岂不是不美?”卢探花没有否认:“更何况杏花林这么大,他们换个地方也能看……” “别人是庸人,难道你是不用吃喝的仙人?”拂衣出言讽刺:“既然是仙人,待在红尘俗世做什么,还不赶紧升天,免得我们这些庸人玷污你满身的仙味儿。” “你!”卢探花生得唇红齿白,又有几分才华,所以即便只是卢氏旁支,在岭北仍旧十分受人吹捧。他从未被女子如此挤兑过,气得瞋目切齿:“简直有辱斯文。” “你倒是饱读诗书,怎么不明白身居高位当为百姓而忧的道理?”拂衣挑眉:“还是你把诗书都读进了狗肚子里,那你吟什么诗,不如趴在地上汪汪叫两声。” “粗鄙!无耻!”卢探花喘着粗气:“我乃岭北卢氏子弟,陛下钦点新科探花,你是何人,竟然如此羞辱我等?!” 众人默默扭头,羞辱你是没错,但不要加等这个字,这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 “我乃大隆子民,无品无爵,万千百姓中的一人。”拂衣取下腰间的马鞭:“你违抗圣令,因一己之私驱赶百姓,天下人皆可骂你,我有什么错?” “不过是无官无爵的女流之辈,竟敢以下犯上,简直不知所谓。”卢探花冷笑,羞辱他的这个女子恐怕还不知道,他即将成为顺王府郡主的未婚夫,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顺王府。 听到“女流之辈”四个字,方才跟他一起作诗的几个千金皱起眉头。 身材娇小林小五听到这话,跳起来踹在卢探花膝盖上,踹得卢探花踉跄几步。 “什么鬼地方来的读书人,真是不会说话。”林小五抖了抖裙子,随后笑容灿烂地看向拂衣:“拂衣,你看我这一脚踹得标不标准?” “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我定要去皇上那里参你们一本!”卢探花没想到京城女子如此粗鲁,对探花郎也敢非打即骂,伸手指着林小五:“你不知礼仪,与硕鼠何异?” 拂衣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抬脚狠狠一踹,卢探花跌进凉亭外的水沟里,挣扎半天也没能爬出来。 “哟,此处竟如此热闹。”御前太监走进杏花林,似乎没看见在水沟中挣扎的卢探花,甩着手中的拂尘笑道:“给诸位郎君、女公子见礼,皇子殿下驾临,请诸位准备接驾。” 众人来不及思索皇子殿下为何来此处,匆忙整理好衣衫发冠,就见金吾卫执刀在前,禁卫军以瑞草伞、孔雀扇、白泽旗开道,皇子殿下坐在金辇之上,十分郑重。 众人见殿下以半副太子仪仗出行,猜测是有正事,皆垂首静立不敢出声。 岁庭衡走下金辇,目光掠过水沟,最后停留在拂衣身上。 “云姑娘,接旨。” 众人浑浑噩噩跪倒在地,听着皇子殿下亲口念着圣旨上的溢美之词,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深藏珠玑之品格? 极忠不避难? 文武双全? 这形容的谁? 云拂衣啊?! “云郡君。”岁庭衡走到拂衣面前,弯腰扶起她,把圣旨放到她手中:“郡君的忠义,父皇与母后皆明白。” 拂衣捧着圣旨,满头雾水。 她不过是三年未在京城,京城变化这么大? 颁发圣旨竟然是皇子在郊外找到她,而不是她在府邸设香案跪迎? 是她爹深得朕心,还是她的救驾之功讨得了皇后娘娘欢心? “水沟里是何畜生?”岁庭衡侧首望向水沟方向,神情淡漠的对金吾卫下令:“野豕易伤人,即刻射杀。” 躲在浑水中无颜露面的卢探花浑身一僵。 殿下说的野豕不会是……他? 10 杏花 “殿下饶命!” 顾不上颜面,卢探花边抹去脸上的淤泥,边艰难往上爬,生怕动作慢上几分,身体就被金吾卫扎成筛子。 他想循着被踹下去的地方爬回凉亭,谁知脚滑力小,扑腾半天还在凉亭外蛄蛹挣扎。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想着皇子殿下还在此处,连忙又把笑声憋回去。 卢探花绕了一圈,爬进凉亭跪在岁庭衡面前:“微臣见过殿下,请殿下为微臣做主。” 他狠狠瞪向拂衣,殿下当前,他就不信殿下能容忍这些纨绔子弟殴打朝廷命官。 “他是朝廷命官?”岁庭衡没有让卢探花起身。 “启禀殿下,这位是新科探花,岭北人士,即将到翰林院任职。”御前内侍没有提卢探花的名字,因为一个前途尽失的人,不配在殿下跟前显名。 “刚取得功名,还未到翰林院任职,便因一己之私驱赶百姓。日后若做地方官,岂不是要鱼肉百姓,无恶不作?” 这话如九雷轰顶劈得卢探花脑子嗡嗡作响,他哪里还有心思怨怪拂衣等人,惊慌失措的向岁庭衡认错求饶:“微臣不敢,求殿下饶恕,求殿下饶恕!” “空有才华而无仁德,你这样的人做官,是百姓的灾祸。”岁庭衡向前一步。 卢探花怕身上的污泥溅到殿下身上,连忙跪着后退:“微臣再也不敢了,求殿下开恩。” 无人敢为卢探花求情,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殿下待百姓仁爱,厌恶欺压百姓的昏官。 内侍见殿下不再说话,朝金吾卫使眼色:“把此人押下去,听候发落。” 卢探花还想求饶,被金吾卫捂住嘴拖走,挣扎的双腿在地上留下凌乱的痕迹。 见到这一幕,才女才子们皆低下头一声不吭,就连正在为拂衣高兴的纨绔们,也都把咧开的嘴闭上。 “春色正好,杏花香绕。”岁庭衡目光扫过众人:“诸位若是不嫌弃,陪我赏一赏这满山的杏花。” 谁会嫌弃陪皇帝的独苗苗赏花?即便是纨绔们,这会儿都想上前讨好皇子,更别提本就有意入朝求得一官半职的人。 “云郡君,圣旨老奴替您拿着,您安心与殿下一道赏花。”内侍双手接过拂衣手中的圣旨,躬身示意拂衣上前。 “有劳公公。”拂衣给众纨绔使了个眼色,纨绔们立马跟在拂衣身后,快步上前围拢在皇子殿下四周。 被纨绔们挤开的才子才女们:“……” 挤又挤不赢,骂又骂不过,除了忍让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不要慌,殿下向来欣赏饱学之士,这些纨绔们打小读书就不认真,哪比得上他们有才华,说话好听? 他们还有机会! “我曾听闻杏花林附近有一道瀑布,宛如银河倾落而下,不知在何处?”岁庭衡侧首问拂衣。 “殿下,附近确实有条瀑布,不过若是要赏此奇景,需要等夏日雨后。”拂衣解释:“更何况后山地势复杂草木旺盛,还有野兽出没,不如等夏日到来,金吾卫周密安排后再做打算?” 岁庭衡伸出手,拦住拂衣头顶上的杏花枝:“你……你们可曾去过那里?” “去过,不过咱们皮糙肉厚,被蚊虫咬一口,不小心摔一跤也没关系。”杨二郎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殿下您身娇肉贵,可不能像我们那样折腾。” 林小五拧着杨二郎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殿下,杨二郎的意思说,您身份贵重,不可轻易涉险。” 若是殿下真出什么事,在场所有人谁都别想活。 “尔等好意我都明白。”岁庭松开花枝,把手背在身后:“既然今日无缘去后山赏景,那么请诸位跟我讲讲后山的趣事。” 众纨绔七嘴八舌说着各自闹过的笑话,站在外围的才子才女们见皇子殿下时不时颔首,似乎与这群纨绔交谈甚欢的样子,都拒绝承认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定是殿下品行高洁,礼贤下士,看在这些纨绔长辈的份上,才对他们如此和颜悦色。 “云姑娘你呢?”岁庭衡问拂衣:“你幼时可与他们一样?” “有点一样,也有些不一样。”拂衣没想到自己已经保持沉默,皇子殿下还会主动询问,她神情有些尴尬:“也就跟他们一起爬爬山,赏赏景。” “拂衣,你还记得我七岁那年,我们跑到后山挖人参,结果不小心掉洞里那件事吗?”林小五兴致勃勃回忆童年:“你想拉我上来,没曾想也摔进洞里,到了天黑家里人才找到我们,后来我爹说,我们俩的哭嚎声五里外都能听见,连野鸟都被我们吓得漫山乱窜。” 拂衣默默拿眼神瞅林小五,你可少说两句吧,难道这很光荣? 曹三郎也跟着凑热闹:“还有十二岁那年,你非说自己有百步穿杨的本事,带我们来后山打猎,结果一只麻雀没抓住不说还迷了路……” “那能怪我?”拂衣咬牙:“当时不是你说,你家的马有识途之能,让我们跟着你走肯定没问题?” 你也少说两句,这事更不光荣! “它确实能识途,只是我忘记它没来过后山,那是我的问题,不是马的问题。”身为武将后代,曹三郎对家里的马很是爱惜。 “那倒是,你家的马确实厉害。”拂衣没有反驳这句话,“比你厉害。” 曹三郎理直气壮:“我爹早说过,家门口落马石都比我有用,马儿比我厉害很正常。” 才子才女们越听越迷糊,谁家聪明孩子会在未来太子面前说这种没出息的话。 这么好的接近机会,你们不展露本事便罢了,怎么还还互相揭短? 要不都说皇子殿下端方如玉呢,听到这种糊涂话都不嫌弃,是何等包容的气度? “后来你们如何回的家?”岁庭衡停下脚步,侧身面向拂衣。 未料皇子殿下竟然真的在听他们谈话,拂衣微微抬头,看到对方肩膀上落着白色的花瓣。大概是想在叽叽喳喳吵闹声中听清她说话,他微微往前俯身,花瓣顺着他的肩滑落,飘在她腰间的荷包上。 “后来我们遇到一个好心的采药女,她不仅送我们下的山,还请我们吃她自己做的面。”拂衣拍了拍荷包,花瓣坠落在地。 “起风了。”岁庭衡视线扫过地面,听到风穿过花林的声音。 拂衣仰头看着漫天的杏花:“哇!” 林小五:“哇!” 这一刻,无论是纨绔子弟还是才子才女,都沉醉在落花纷飞的美景中。 “殿下?”拂衣察觉岁庭衡的视线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岁庭衡伸出手,拂衣微微后仰。 他摊开手,掌心躺着几片花瓣。拂衣抖了抖肩膀,笑着道:“多谢殿下。” 岁庭衡面上露出极淡的笑,把手背在身后:“时辰不早,我该回宫了。” 内侍们抬来金辇,岁庭衡伸手扶起行礼的拂衣,转身坐上辇离开。 望着金辇上端坐的背影消失在杏花林,与才子才女们分开后,拂衣小声对林小五道:“仁德却不优柔,宽和又不失威仪,皇子殿下这般如玉似的人物,应该从来没犯过错。” “朝堂上无论文臣或武将,提到皇子殿下都是赞誉有加。”杨二郎接话:“就连我爹那种不管事的闲人,谈及皇子殿下都夸他是世间难得的完美人。” “皇子殿下也不是没有犯过错。”林小五回忆起陛下还没登基前发生的一件事:“三年前娘亲带我进宫拜见先皇,皇子殿下跪在御书房外,额头被先帝用镇纸砸得血流如注,瞧着可吓人。后来我跟娘亲离开时,他还在御书房外跪着。” “砸人的是先帝,那还真说不准是谁的错。”曹三郎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众人沉默,这话虽是大不敬,但并非没有道理。 先帝晚年越来越昏聩,偏宠奸佞猜忌忠臣,不知发生过多少冤假错案,而且没事时还爱折腾当今圣上这个大儿子。 恨屋及乌,殿下作为陛下的孩子,自然也不受先帝待见。 拂衣摸着怀里的封爵圣旨,先帝发配她全家,而陛下不仅重用她爹,还给她郡君的爵位,所以不用多想,肯定是先帝老登的错。 “王爷,出事了。” 长随走进书房,语气焦急:“卢探花今日在京郊杏花林被金吾卫带走。” “他怎么会被带走?”宁王放下手中的书,“他是新科探花,金吾卫哪来的胆子,难道不怕得罪天下读书人?” “是皇子殿下的命令。” “本王这个好皇侄平日不是在宫中扮孝子,就是在弘文馆探讨学问,怎么今日会去杏花林这种玩乐地?”宁王皱眉:“姓卢的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敢得罪皇子?” 长随神情犹豫,不敢再往下说。 “还有什么事,继续说。” “卢探花参加诗会时,把杏花林里的百姓都赶了出去,不曾想这事被……”长随吞吞吐吐。 “被什么?” “被云小姐发现,恰巧皇子殿下到杏花林为云小姐宣读圣旨,事情便闹大了。” “什么圣旨?” “封云小姐为郡君的圣旨。” “郡君……”宁王起身看着墙上的画,画上有株杏树,杏花瓣下掩着一把琵琶。 “殿下,云小姐会不会已经知道卢探花是我们的人,所以故意坏我们好事?” 此事过后,顺王肯定不愿意让卢探花做上门女婿。 宁王轻抚画上的琵琶,许久后:“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王爷!” “皇子宣旨,接旨者应设香案跪迎。岁庭衡身为皇子而不守礼,此为大错。”宁王淡漠道:“你不必多言,明日自有人弹劾他。” 11 从来没有 朝堂之上,百官肃立。 等商议完政事,皇帝以为今日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时,突然有御史站出来弹劾他家好大儿读书却不识礼。 “啥?”皇帝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顾不得帝王威仪,伸手撩起挡住视线的冕旒:“你说吾儿不知礼?” 御史听出皇帝语气有些不太对劲,硬着头皮道:“皇子殿下为君,云尚书之女为臣。皇子殿下不顾尊卑礼仪,以皇子之尊为云家女在郊外降恩旨,是对皇上您的大不敬。” 皇帝:“……” 真是吃饱撑着,他这个做爹的不觉得有问题,你一个御史在这又叫又闹的作甚? 皇帝松开冕旒,珠玉撞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皇帝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随即又有几位文官站出来:“陛下,微臣以为御史大夫说得有理。” 皇帝继续白眼,他就知道某些成日把礼仪道德挂在嘴上的文人脑子有毛病。 “微臣惶恐。”云望归走出队列,行朝臣大礼:“殿下礼贤下士,一切皆是微臣的不是。” “云爱卿,旨意是朕让皇儿颁发的,你事先并不知情,何错之有?”皇帝抬手:“快快请起。” 御前太监连忙走下台阶,笑眯眯地把云望归从地上扶起来。 “陛下垂爱,微臣百感涕零。”云望归用袖袍擦着眼角,一副誓死为皇帝尽忠的模样。 众文臣见到这一幕有些酸,君臣相得是好事,若这个臣是他们,就更好了。 “御史大人说得没错,下尊上礼,但我不仅仅是皇子,还是一个儿子。” 经过云望归这番打岔,文臣们其实并不是太关心皇子如何颁的旨,他们更想知道,云望归凭什么如此受陛下信重。 听到皇子殿下开口,他们才反应过来,殿下什么都还没开始说。 “请问在场诸位,若是有人在危机之时,救下你们的父母,你们当如何报答?” “自然是奉为上宾,结草衔环都不足以表达感激之情。” “恩人若是长者,当尊为伯婶,若是晚辈,当视为子侄。” 在场诸臣谁敢说自己不感激救下父母的恩人,除非是不孝之人。 说着说着,大家就明白了殿下问这话的意思。 “朝堂之上,云尚书是臣,他的子女自然也是臣。然而法理不外乎人情,若御史大人的救母恩人是平民百姓,难道你去道谢时,还要恩人向你三拜九叩,才能彰显出身份的尊贵?” 岁庭衡并未为自己昨天的行为掩饰:“昨日之举虽失仪,但我甘之如饴,御史大人的话虽有理,却不是我的理。” “哟,真没看出来,御史大人竟是想让救母恩人对自己三拜九叩的守礼之人,杨某佩服。”平时在朝堂上没什么存在感的杨侯爷竖起大拇指,阴阳怪气道:“不愧是饱读诗书之士,我等远远不及。” “还是御史大人讲究,我老曹面对恩人,只会想怎么报答,哪里还顾得上谁的身份高低。”曹将军拍着大腿:“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 武将们纷纷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御史被挤兑得面红耳赤,偏偏还不好反驳。在朝为官者,谁顶得起“不孝”的恶名? “吾儿说得有理。”皇帝早就不耐烦御史们满口礼仪道德,现在见到御史吃瘪,心情好极了:“若非吾儿是皇子,给救母之人行拜礼也是应当。” 弹劾皇子的官员们:“……” 合着昨日还算是委屈云望归女儿了? 有人看向云望归,云望归还在满脸感动地抹泪,丝毫没有为这几个官员解围的意思。 几位官员无奈之下,只好跪下请罪。 真是糟心的一天。 皇帝趁机罚了他们两月的俸禄,心情愉悦的退朝。 又为国库省笔钱,真是快乐的一天。 “云尚书。” 云望归维持着满脸感激之情,刚跨出殿门,就看到等候在外的皇子殿下。 “殿下。”云望归躬身行礼。 “云尚书不必多礼。”岁庭衡伸手扶起云望归,“今日我给云尚书添麻烦了。” “殿下孝顺仁爱,天下孝子莫不仰望,何来添麻烦一说。”云望归话音刚落,方才弹劾岁庭衡的几位官员走出来,刚好听到这句话。 “诸位大人不要多想。”云望归向他们浅浅点头:“本官没有说你们不孝的意思。” 几位官员:“呵呵。” 嘿,呸! 见这几个人朝殿下拱手行完礼就走,云望归轻声叹息:“性子这么急,不宜养生啊。” 陪着殿下一起站门口的内侍莫闻想笑不敢笑,缩着脑袋不敢抬头。 “听闻云尚书喜茶,我前些日子得了罐新茶,”岁庭衡把锦盒交给云望归,“请云尚书品鉴一二。” “多谢殿下赏赐。”云望归双手接过:“微臣一定好好品尝。” “云尚书喜欢就好。”岁庭衡抬了抬手:“我送大人出宫。” 云望归把茶盒揣进袖子,连番推辞不过后,只能任由这位皇子殿下送自己出宫。 还是女儿的救驾之功颜面大,回京两个月,他第一次享受皇子亲自送出皇宫大门的待遇。 “皇子殿下亲自为我颁旨,肯定是看在家父忠心为国的份上。”拂衣晃着手中的酒杯,对几位纨绔道:“我一个朝臣之女,侥幸有了救驾之功,陛下破格赏赐郡君之位已是皇恩浩荡,哪里值得皇子殿下亲至?” “不说这些,今日是你们为我举办的贺喜席面,我要多喝几杯。” 不管是何原因,拂衣都不想让皇子殿下与自己有太多牵扯。人家好好一个皇子,未来太子殿下,自幼练习君子六艺,文臣武将皆赞不绝口,牵扯她这种纨绔子弟,岂不是有了人生污点。 “对,今日我们不醉不归。”曹三郎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动脑子的事与我们无关。” “我听说一件事,跟昨天骂我们的卢探花有关。”林小五挽着袖子,提起卢探花满脸嫌弃:“顺王府有意招他为婿。” “你说谁?”杨二郎揉耳朵,以为自己醉糊涂听错了:“岁安盈能看上那么个东西?” “自然是看不上的!” 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推门进来,走到拂衣身边坐下,伸手夺过她手中的酒壶,仰头喝下几大口,用袖子擦嘴道:“也不知我父王听了谁的狗吠,非要招他做我的上门女婿。” “令尊的眼光还挺特立独行。”曹三郎递给岁安盈一双筷子,岁安盈拿过筷子埋头苦吃。 “这是几天没吃饭?”拂衣被她的吃相吓一跳,舀了碗汤端给她:“先喝汤。” 岁安盈一口气把汤喝干净,感动地看着大家:“总算是活过来了,你们不知道我这几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为了让我答应娶姓卢的做夫婿,父王把我关家里不让出门。” “难怪这几日我们去王府邀你出来玩,王府管家都说你不得空。”林小五赶紧给她夹几筷子肉:“你怎么饿成这样?” “为了反抗这桩婚事,我闹了整整五天的绝食,不然姓卢的三日前就成了我未婚夫。”岁安盈抓起桌上的点心啃:“我给你们传的求救信,全被王府侍卫拦下来,一封都没送出去。” 见她这么可怜,大家酒也不喝了,纷纷给她挑菜夹肉。 “幸好昨日皇子殿下在杏花林发现姓卢的欺压百姓,把他押入了牢中。”岁安盈感激地看着拂衣:“拂衣,你是我的大恩人!” “皇子殿下抓的卢探花,你感谢我?”拂衣怜悯地摸了摸岁安盈的脑袋瓜,本来就不聪明的脑子,饿这么几天恐怕更加空空如也。 “若不是你有救驾之恩,皇子殿下怎么会去杏花林?”岁安盈任由拂衣摸自己脑袋:“你也是我的恩人。” “早知道有这事,昨天把他踹进水沟后,我应该再补两脚。”拂衣有些遗憾,现在人已经被关进京兆府大牢,想踹也踹不了。 “你们还踹他了?”岁安盈双眼放光:“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恭喜姐妹脱离苦海,喝酒!” “你被关在府中是怎么出来的?” “爬墙溜出来的,再给我来两块点心!” 隔壁厢房的丫鬟听到吵闹声,小声道:“王妃,奴婢去让他们小声些?” “不必。”宁王妃轻轻摇头:“我并不觉得吵闹。” 这样肆意张扬的生活,她虽从未体验过,但也曾羡慕不已。 拂衣。 俯视人间懒归去,拂衣径欲御天风。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跟友人玩闹一天,拂衣准备回府时,天已经快黑了,她看着堵在自己马前的人,嗤笑着问:“岁瑞璟,你究竟想干什么?” “拂衣,你为何与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宁王双瞳漆黑如墨,似有无限情绪翻涌:“我不明白。” “不明白?”拂衣反问:“就跟当年我不明白为何会有人追杀我全家一样?” “不是我。”宁王看着拂衣,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点信任,可是她脸上什么都没有。 他打了个寒噤,夜里的风实在太冷。 屋檐下的灯笼晃晃悠悠,他脸色一变,伸手抓住拂衣的手腕往旁边避开:“小心!” 一支箭擦过,刺破他肩上的布料,深深扎在旁边木柱上。 “这支箭冲着你的性命来,你要小心……” 宁王看着掐进肩膀伤口的手,双瞳颤抖:“拂衣?!” “苦肉计还是英雄救美计?”鲜血顺着手腕滴落,拂衣却没有松手,反而用力剜进宁王肩上的伤口:“岁瑞璟,当年你的母亲靠着这个手段稳固圣宠,现在你又把这种手段用在我手上?” 眼见宁王的血越流越多,拂衣笑了:“从京城到充州,一路上我们云家遭受十七次追杀,这十七波人中,当真没有宁王派系的手下?” “我从没想过伤害你。”宁王痛得嘴唇发白,却没有挣扎:“从来没有。” “这很重要?”拂衣把手从伤口上移开,用脚狠狠踹在宁王身上,宁王痛得跪倒在地。 她用手帕轻轻擦拭沾满鲜血的手,低头看他狼狈的模样:“谁会跟伤害自己伤害家人的狗东西谈感情讲道理,我看起来很傻还是看起来很贱?” 12 报官 拂衣伸手去拔木柱上的箭,这支箭扎得很深,她拼尽全力才把它拔下来,一步步朝宁王走去。 “云小姐!”拐角处冲出几个宁王府带刀护卫,为首的护卫拔出刀挡在宁王前面:“伤害皇族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岑楚?”拂衣认出来人不再上前,她把玩着手中的箭:“三年不见,你长高了。” 岑楚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垂下眼睑低头道:“云小姐,你与殿下多年交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拂衣把箭扔向宁王,一名带刀护卫把箭凌空劈成两段。 “好身手。”拂衣似笑非笑:“宁王府的高手不少。” “无论你信不信,我都从未派人追杀过你。”宁王捂着肩站起来,他的半边衣袖被血染红,豆大的汗水顺着苍白脸颊滴落:“我可以发誓……” “誓言若是有用,世间哪还会有负心人。”拂衣只觉得讽刺:“岁瑞璟,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夺得我的信任,你怕云家更怕我。” 她五岁与岁瑞璟相识,宸雀宫每块地板上留过她的脚印,院子中石榴树结的果子,每年都有几个进她的肚子。 可是人心这种东西,实在经不得权利考验。 “你到底怎样才肯相信我?!” “你可知三年前,用箭射透我胸口的蒙面弓箭手,额头上方有颗黑痣。”拂衣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箭,翻身上马,“那颗黑痣跟曾贵妃宫中的某个太监一模一样。” 宁王面上血色顿失。 “还有。”拂衣摸了摸马儿的鬃毛,低头看宁王:“别装得仿佛跟我有多少情意一般,成了婚的男人就该安安分分对夫人好,故作深情只会让人恶心。卢姑娘才貌双全,做你王妃已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别不识好歹。” “王爷。”岑楚怔怔地目送拂衣离开,转身见宁王吐了血,赶忙扶住他:“属下马上带你回王府宣太医。” “不可声张。”宁王擦去嘴角的血,连指尖都在颤抖:“不能让人知道本王受伤。” 以他现在尴尬的地位,此事若是闹大,只会让皇帝多一个清理王府势力的借口。 看着还在流血的肩膀,宁王神情恍惚,随后露出苦笑。拂衣也是料到他有所顾忌,才会对他如此狠绝。 然而事情并不因宁王的意志而转移,他虽然没有宣扬这件事,但拂衣却骑着马转头来到京兆府大门口。 “来人,救命!” 京兆府守门衙役见马背上的女子神情惊慌,连鬓间的发钗歪了也顾不上,连忙上前帮她牵住马的缰绳。 “有人想要杀我!” 衙役闻言大惊,连忙打开京兆府大门,把女子藏进京兆府,拔刀守在衙门口。 京兆尹刚躺在床上,听到下面人来报,有一位妙龄女子当街被人追杀,吓得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往前衙走。 前脚刚跨进衙门,他就听到女子正右手捂脸哭诉遇险经历,左手拿着两截断箭不放。 京兆尹身形微顿,这姑娘声音听着怎么有些许耳熟? 等这女子抬起头,京兆尹脚下一软,幸好有手下扶着才没跌坐在地上。 是谁把这个混世魔王放进门的? “大人!” 京兆尹被这声饱含悲愤的呼喊吓得抖了三抖。 “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有人要杀我。”拂衣哭得更加伤心,大有今天不抓到凶手,她就不走的架势。 京兆尹连忙让人给拂衣端来热茶:“云小姐此言当真?” “晚辈怎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拂衣把断箭交给京兆尹,捧着茶盏喝了两口热茶:“昨日陛下封我为郡君,今日我与几位友人用完饭出酒楼,就有人偷袭我,这是试图伤我的那支箭。” 京兆尹听到这话腰都弯了,昨日封郡君今日就被暗杀,这是大案啊! “来人,立刻到云郡君遇险的地方查探,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人。”京兆尹小心打量着“受惊过度”的拂衣:“云郡君可看清歹人的样子?” “远远看到一个影子,但并不真切。”拂衣努力回忆:“当时他一箭未中,见我发现他的藏身之地转身就逃。不过他逃走的样子有些奇怪,左脚似乎有些不利索。” “他的身高与体形如何?” “长得不算高,体形偏瘦。”拂衣把空茶杯递给京兆尹:“麻烦大人再给我来一杯。” 京兆尹帮她把水倒上:“兹事体大,郡君暂时不要离开府衙,我会安排人去贵府通知你的家人。” “多谢大人。”拂衣感激地看着京兆尹:“幸好有大人这般正直的好官镇守京兆府,不然方才我都不知道去哪里躲避。” “郡君抬举了。”京兆尹干咳一声,抚着胡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优雅:“请郡君放心,本官一定会抓住这个歹人!” 其实他也没云拂衣夸得那么好,不过连闻名京城的纨绔都说他正直可靠,说明他还是比较得民心的。 抓,必须认真大力地抓! 在这一刻,京兆尹觉得自己的身形高大无比。 不到半个时辰,云照白赶到京兆府大门,见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手持木棍跟在衙役后面,他忍不住问:“在下云照白,请问诸位这是去何处?” “我家大人安排人去抓歹人,担心人手不够,让我们也跟着一起去帮忙。”小厮挽着袖子,神情郑重:“请云公子放心,我家大人正直无畏,定不会饶过敢伤害云小姐的歹人。” 云照白匆匆走进内衙,看到拂衣坐在石桌旁,她面前摆着茶点,京兆尹正眉飞色舞跟她讲这些年破获的奇案。 原本焦急担忧的他,瞬间放心下来。 “伯父真厉害,连这种狡猾的犯人都能抓住。你这满身的本事,不知造福了多少百姓。” “都是小事一桩,读书做官,不就是为了守护一方百姓嘛。” “伯父您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谦虚,若天下的官员都如您这般该有多好。” “贤侄女过奖,过奖。” 云照白:“……” “云贤侄来了,快快请坐。” 看着热情的京兆尹,云照白忆起三天前对方见到自己,还客气称他为“云郎君”,这会儿就变成了贤侄。 吹捧果然是摧毁人意志的利剑啊。 京城这种处处都是人的地界,并不是适合藏身的地方,尤其是抓捕的人还有明显的缺陷。 天色还未亮,云照白坐在旁边,听京兆尹与拂衣聊了整整一夜的破案传奇,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倒是京兆尹与拂衣越发精神,说到兴头上,京兆尹还拿出纸笔为拂衣写了一副字。 云照白打了个哈欠,真没想到京兆尹大人年近五十岁,浑身上下还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天光破晓,拂衣正在听京兆尹讲夜半盗贼扮鬼的案子,衙役们押着一个穿着灰衣的年轻男人进来。 “大人,人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京兆尹意犹未尽地停下话头,上下打量着这个被衙役五花大绑的人:“准备升堂。” 转头见拂衣也一副还没听够的模样,他腰杆挺得更直:“走,贤侄女,今日本官定把此案审得明明白白!” 拂衣打蛇随棍上,连忙跟在京兆尹身后:“多谢伯父,晚辈的事让您受罪了。” “当年本官为抓住犯人三天三夜都不睡觉,今日这点小事不值一提!”京兆尹大袖一挥,“本官的眼睛就是照妖镜,任何歹人都别想从本官手中逃走。” “伯父!”拂衣感动得眼泪汪汪。 迎着拂衣充满崇拜与感动的目光,京兆尹抬高下巴,没错,本官就是这样的好官。 等升了堂,衙役把找到的弓与箭呈到京兆尹面前:“经过比对,这里的箭与刺杀云小姐的箭制作手艺相同。” “草民祖上是猎户,私藏弓箭确实有罪,但草民根本不认识这位姑娘,岂敢胆大包天伤人。”年轻男人拒不认罪,喊冤不断:“求大人明察。” “不必狡辩,昨夜有一晚归的书生路过,发现你鬼鬼祟祟躲进巷子里,他不仅画下了你的样子,还打算今日一早就来报官。”衙役从怀里掏出一卷画,画上正是年轻男人的模样。 “还有倒夜香的人以为你是小偷,一直躲在屋角等你动手偷物,好抓你讨赏钱。谁知你突然举起弓箭伤人,把倒夜香的人吓得整夜未睡。” 年轻男人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隐蔽,没想到会有多管闲事的百姓坏事。 这些人怎么回事,大半夜不睡觉乱看什么?! 他一身精湛的箭术,栽在这些无名之辈手中,实在是讽刺。 “咦?”自升堂后就没说话的拂衣突然起身,她走到年轻男人身边,年轻男人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不想让她看清自己的脸。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拂衣转身面向京兆尹,对他行晚辈礼:“请伯父彻查此人身份,晚辈怀疑自己曾经见过他。” 京兆尹神情一肃,“把人带下去搜身。” 年轻男人抬起头愤恨地看着拂衣,正欲开口大骂,嘴里被衙役塞进几块破布。 衙役拍了拍手,这种被发现后就乱叫乱骂的恶人见多了,他们堵嘴的动作也就熟练了。 一盏茶后,衙役神情怪异的回来,他偷偷观察两眼京兆尹的神情,吞吞吐吐道:“大人,方才那嫌犯……是个去了势的阉人。” 宁王府。 “王爷,不好了!”长随跪在宁王的床边:“王三被抓了。” 因为受伤发热的宁王睁开眼,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怎会被抓?” “昨夜云拂衣与您分开后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京兆府,京兆府的人连夜搜查,天还没亮王三就被人发现了。”长随愤怒道:“云拂衣分明是打定了主意与我们作对!王爷,这个女人不能留了。” 这种争斗向来是你来我往,哪个有脑子的会直接报官? 简直就是有病! 室内没有点烛火,宁王捂着疼痛无比的伤口:“滚!” 门外响起内侍的声音:“王爷,皇子殿下派人给您传讯,请您到京兆府一叙。” 13 仁德君子 偷袭云拂衣的杀手是个阉人,让这个刺杀案件变得更加棘手,这件事很快上报到大理寺、刑部以及宫中。 从云拂衣立下救驾之功到她被封为郡君才几日的时间,就有人来杀她,别说是京兆尹,就连大理寺与刑部的官员,都怀疑两起案件有关联。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刚赶到京兆府,连口热茶都没喝上,衙役就急急忙忙进来通报,说是皇子殿下来了。 云照白借着起身的动作,瞥向身边的拂衣,拂衣对他眨了眨眼,满眼的无辜。 众官员还没走到门口,就见皇子殿下已经匆匆跨进门。 “臣等参见殿下。”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岁庭衡大步越过他们,走到云家兄妹跟前:“云姑娘可有受伤?” “劳殿下挂念,臣女无碍。”拂衣屈膝再次行礼。 “无事便好。”岁庭衡声音低沉,站在三步外没再靠近:“请诸位都入座。” “殿下。”莫闻跌跌撞撞追进来,手里拿着件披风:“这两日倒春寒,您前些日子病刚好,可不能再受寒。” 拂衣这才注意到,皇子身上穿着淡蓝常服,右边袖摆下方残留着黄豆大小的墨印,腰间空空如也,玉佩、香囊一应皆无。 “不必。”岁庭衡抬手让莫闻退下,转身对京兆府道:“麻烦你跟我再说说这个案子。” “臣不敢,请殿下落座,微臣给您一一道来。”京兆尹心下想,贤侄女这个当事人在,殿下偏要来问他,难道殿下也听过说贤侄女的纨绔之名,对她敬而远之? 这他就要为贤侄女喊两声冤了,贤侄女虽贪玩了些,但为人实诚又有识人之明,还是很不错的嘛。 想到这,京兆尹不仅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还时不时穿插几句夸赞拂衣的话,竭力想要打破殿下对贤侄女的偏见。 听京兆尹说到拂衣惊慌失措,奔袭到京兆府泣泪求救,岁庭衡眼睑轻颤,转头看向拂衣:“云姑娘受惊了。” 拂衣尴尬一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昨夜她有京兆尹说得那么可怜? “云姑娘从酒楼出来以后,可曾遇到过其他人?”岁庭衡目光扫过拂衣手边的茶盏,对莫闻道:“云姑娘的茶凉了,为她换盏热茶。” “殿下,不必这么麻烦。”拂衣捧起茶盏喝了一口:“臣女对茶无甚挑剔。” 说完这句话,拂衣就发现这位皇子殿下深深看了自己一眼,她疑惑低头把茶盏转了一个圈,这有什么问题? “云郡君,您请用。”莫闻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到拂衣身边,顺手带走那杯凉透的冷茶,躬身退下。 几位大人看着手边被其他内侍换上的热茶,心里感动万分,皇子殿下待人真是贴心。 若非时机不合适,他们非得感激涕零夸赞几句。 “启禀殿下,臣女遇袭之时,还有另外一人在场。”拂衣捧起茶盏抿一口,这是……安神茶? “是何人?” “宁王爷。”拂衣目光扫过堂下五花大绑的灰袍男人:“若非王爷相助,臣女说不准就要中箭了。” 咔嗒。 这是茶杯盖刮过杯沿的声音,几滴热茶荡出杯面,顺着手背溅在木案上。 “下奴该死,忘记这茶是滚水。”莫闻看着皇子被茶水烫红的手背,连忙请罪。 “无碍。”岁庭衡把茶盏轻轻放回桌面,用手帕随意擦去手背上的水,目光在袖子上的墨点处停顿片刻:“把披风给我。” “去请皇叔。”岁庭衡系好披风,似乎想到什么,又叫住准备去传话的内侍,转头看向拂衣:“云姑娘可有异议?” “臣女并无异议。”拂衣摇头:“有宁王爷相助,说不定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不叫宁王过来,又怎么把案子闹得满朝皆之? 这两年宁王韬光养晦,倒是积攒下一些美名,她这个纨绔想帮宁王回到三年前被所有人瞩目的日子,若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知道,一定会夸她乐于助人。 岁庭衡垂下眼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抬了抬手让内侍去宁王府请人。 几位大人见皇子殿下不再开口,只好竭尽脑汁说着对此案的看法,好让殿下看到他们的能力。 可惜殿下似乎被这么猖狂的刺杀手段弄得心情不好,一直都不曾展颜。 “宁王到。” 众人再次起身相迎,此案牵扯到阉人还有宁王,就不是他们能轻易下命令的了。 “这么早请皇叔来京兆府,辛苦皇叔。”岁庭衡向宁王行晚辈礼:“事情紧急,不知皇叔离府前可有跟皇婶说清楚,需不需要我派人跟皇婶再解释一番?” 听到“皇婶”二字,宁王下意识望向拂衣,可拂衣低头站在云照白身后,他看不清她的脸。 “不必。”宁王收回目光,温和一笑:“你皇婶向来温柔体贴,从不让我为难。” “皇叔与皇婶真是伉俪情深。”岁庭衡转身道:“请皇叔上座。” “皇侄请。” 叔侄二人相携入座,抬手间岁庭衡不小心撞到先一步落座的宁王肩上,宁王疼得汗如雨下。 “皇叔受伤了?”岁庭衡面色顿时沉下来,他看向堂下的灰衣男人:“皇叔,此人刺杀朝廷敕封的郡君又伤了你,以你的意思,该如何惩罚?” 宁王捂着被岁庭衡撞疼的肩,他这个侄儿属牛的么,劲道这么足?! 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恢复仪态:“这便是刺杀云姑娘的歹人?” “王爷竟然不认识此人?!”拂衣惊讶地睁大眼:“要不您再看看,说不定能想起在何处见过他。” “云姑娘这话是何意?”宁王望向拂衣,见她嘴角弯弯上翘,以往她想折腾人时便是这个表情。 “臣女没别的意思,王爷您不要多想。”拂衣摩挲着下巴:“方才衙役说此恶贼是阉人后,臣女便一直在想,究竟在此处见过此人。多亏王爷您出现,臣女终于回忆起来了。” 这话让在座几位大人忆起,宁王与云姑娘曾十分交好,甚至有意娶她为王妃。 “王爷虽忘了,幸好臣女还记得。当年祥坤宫中有个额间有痣的太监,此人是那个太监的徒弟。”拂衣走到灰衣男人面前,蹲下来仔细端详他的脸:“当年你犯错被处罚,是我为你求的情,你为什么要杀我?” “呜……呜!”灰袍男人先是一愣,随后望向端坐的宁王,只是他嘴里塞着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宁王面无表情:“本王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刺杀皇室是大罪,若真是此人,当判全家抄斩。” 诸位大人面色异样,祥坤宫是宁王生母曾贵妃居住的地方,怎么反倒是云姑娘认出此人,宁王却说没印象? 前几日皇后娘娘遭遇刺杀,查出来的幕后凶手是宫中某个老太监,昨夜刺杀云姑娘的人又来自祥坤宫,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拂衣取出灰袍男人嘴里的布:“你还有什么想说?” “当年为我求情的人当真是你?”灰袍男人还记得那年他刚入宫,因为摔碎了香炉,被首领太监在雪地里罚跪。那天的雪可真大啊,风刮得他全身都疼,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时,有人把他扶了起来,还给他披了一件厚厚的衣服。 后来他被送进祥坤宫,拜了贵妃娘娘跟前得用的太监为义父,那时他才知道,替他求情的是贵妃娘娘的孩子。 他跟着义父苦学本事,只想报答殿下恩情。他恨夺走殿下帝位的皇帝,更恨让殿下伤心的云拂衣,可是他深恨的人却说,当年救他的人是她。 “嗯?”拂衣挑眉,“我然是个纨绔,但从不冒领别人的功劳。要不是当年在雪地中见过你,我又怎么能注意到你做了其他太监的徒弟?” 王三怔怔地看着拂衣,许久后才道:“云姑娘,我对您不起。” 这些年的报恩,皆成笑话。 他想要给拂衣磕头,又因为全身被绑着而不能动:“姑娘恩情,我来世再报。” “不必来世,现在就可以报。”拂衣捏住王三的下巴,不让他自戕:“你告诉诸位大人,你受了何人命令,为何要来杀我?” “怪我听信别人的闲言碎语,误会了姑娘。”王三倒是没有隐瞒。 “都是哪些人跟你闲言碎语?”岁庭衡起身走到拂衣身边,面沉如水。 “是……祥坤宫的一些旧人。”王三老老实实道:“贵妃仙逝后,下奴被分去武备院当值,但仍与以前在祥坤宫当过职的内侍保持着来往。” 他一直把宁王殿下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近些日子时不时听到以前的同僚抱怨云拂衣,说她对殿下有多无情,对殿下伤害有多深。 昨日他不当值,与宁王府的一个内侍约好在酒楼吃酒,见云拂衣也在这家酒楼用饭,便打算给她一个教训。 幸好王爷突然出现,才没让他误伤恩人。 听王三讲完事情经过,京兆尹疑惑地问:“即是出宫与友人吃酒,你的弓箭从何而来?” “在宫外私宅里拿的,私宅是义父生前留给我的遗产。”王三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私宅地址以及与他保持来往的旧同僚全部供了出来。 “莫闻,传令给金吾卫,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彻查。”岁庭衡转身看向宁王:“皇叔,他们都是伺候过曾贵妃的旧人,你可介意?” “自然不会。”宁王微笑:“本王与皇侄的心情一样,恨不得立刻把这些妄议尊位的刁奴一网打尽。” “皇叔不介意就好。”岁庭衡点了点头:“侄儿会让金吾卫好好清查宁王府,决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人,以免包藏祸心的歹人伤到皇叔。” “殿下真贴心,连王爷的安危都细心考虑。”拂衣对着岁庭衡笑得灿若朝阳:“难怪臣女的朋友都对殿下尊崇不已。” 岁庭衡眼神柔软:“云姑娘谬赞。” 其他几位大人:“……” 嗯,趁着这个机会把宁王府查个底朝天,怎么不能算贴心呢? 拂衣站直身子,回首与宁王目光交汇,她歪了歪头,笑得更加灿烂。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她云拂衣是纨绔,所以报起仇来没日没夜。 “殿下,此人虽意图刺杀臣女,但是看在他有悔改之意的份上,请您留他一命,让他协助金吾卫抓人。” “既然是云姑娘的意思,那便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岁庭衡让金吾卫把王三带下去,“云姑娘受了惊吓又一夜未睡,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云照白:“……” 殿下,我这个做兄长的还杵在这里,您倒是回头看一眼? “也请云郎君同行。”岁庭衡对云照白微微颔首,向几位大人道:“此案辛苦诸位大人。” “臣等万死不辞。”几位大人目送皇子殿下与云家兄妹离开,忍不住再次感慨,殿下不愧是仁德君子,对救母恩人多好啊。 14 寒心? 隆朝皇子无爵位封号,享亲王待遇。皇上疼爱独子,登基后就特意下令,让独子享太子待遇。 可是等拂衣坐进岁庭衡的马车,却发现这辆马车处处都是亲王的规格,并无太子与皇帝专属的金龙纹饰,甚至比不上当年宁王的马车华丽。 她听着皇子与大哥的交谈声,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马车经过喧闹的街道时,拂衣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充州百姓可会讲官话?” “回殿下,充州山高路远,百姓们不仅不会讲官话,就连相隔几十里的村庄,彼此间口音也不相同。”云照白拱手道:“幸而当地百姓忠君爱国,家父到充州上任后,百姓待我们十分热情,我们渐渐地就与当地百姓相处融洽了。” “当年舍妹重伤被百姓救下,因山高路险及语言不通,历时一年半我们才得到她的消息。”回想起那段日子,云照白忍不住频频看向拂衣,见她就在自己眼前才能够安心。 岁庭衡也看她:“那段时间云姑娘……是不是很苦?” 拂衣睁开眼,见皇子与哥哥都看着自己,她调整好坐姿,让自己看起来端庄一些:“其实也没过太多苦日子,在村里住了不到半年,臣女已经勉强能听懂他们说的话。只是村子里的人一辈子没出过大山,更不知道去州城的路,我腿上有伤又不能长途跋涉……” 十五岁以前,云拂衣天不怕地不怕,掉落悬崖后她终于学会了老实做人。 出村的路在悬崖峭壁上,不过两个巴掌宽。她鼓足勇气爬上去好几次,最后都是村里人一边骂,一边把吓得腿软的她接回村。 现在回忆起那条路,她仍旧有些腿软。 “乡亲们的嘴特别能骂,我一句也没敢还嘴。”拂衣这种在京城长大的纨绔小姐,哪里见识过村子里几家对骂的阵仗,他们能从早骂到晚,睡一觉后又继续骂,隔着山头边种地边骂。 跟村里乡亲的骂人本事相比,她对李二郎做的那些简直不堪一击。 “后来你如何与家人团聚的?” 拂衣抬起头,与皇子的视线交汇。皇子微微侧首,垂下眼睑错开她的目光。 拂衣在心底偷笑,原来克己复礼的皇子也是有好奇心的。 “人跟信件都走不出大山,臣女原本打算彻底养好旧伤再想办法。可是第二年夏天大雨不断,地里的粮食还没长成就已经霉坏,山洪又冲倒不少房屋。”拂衣笑了笑,长叹一声:“没办法,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村里还有不少孩子呢。” 这种偏远之地又没有登记户籍的山民,就算遭遇了天灾,当地衙门说不定都不知情,而且就算知道,也不一定愿意管。 “臣女想着,家父虽被先皇贬到充州做刺史,但好歹算是个地方官,报他的名号没准能有点用。”拂衣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跟在几个村民后面,蹭着山壁一点点的爬过那条陡峭山路,也不记得爬了多久,只记得山风特别大,把她的眼泪都吹飞了。 “我们五人谁也不认识路,只好一边问一边走,前脚大家都嚷嚷着累,后脚有几条野狗追上来,我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幸好她在村里整日抓鸡追鸭,才没被狗追上。 想起当时被狗追得嗷嗷乱叫的狼狈样,拂衣忍不住大笑出声:“若不是那几条野狗,臣女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跑这么快。” 抬头见哥哥与皇子都不说话,拂衣揉了揉笑疼的脸:“当时虽然有点难,不过我们运气好,最后顺利找到了进城的路。家父的名号也很好用,当地县衙不仅给村里分了新的地,还帮大家修好了新房子,大家以后进城就不用爬悬崖峭壁,有什么天灾也不用拿命去扛。” 云照白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妹妹,心里又闷又苦,张嘴想说话才发现喉咙堵得难受。 “方才殿下问臣女苦不苦,其实臣女想说的是,村里人祖祖辈辈都在山中生存,不曾见过外面的天地,臣女生来丰衣足食,实在称不上苦。”拂衣看着岁庭衡:“陛下与殿下会让他们日子越来越好,对不对?” 云照白没想到妹妹说这么大胆的话,连忙起身向岁庭衡作揖请罪:“舍妹一时失言,请殿下恕在下管教不严之罪。” “不要担心,云姑娘说得没错。”岁庭衡伸手拦住准备下跪的云照白,他回望拂衣:“为君者当先存百姓,忧民情重于山,你的心意我明白。” 他没有说豪言壮志,亦没有长篇大论,但拂衣在他眼中看到了认真与郑重。 这是她第一次用心打量这位皇子,自回到京城以后,她听过太多有关他的褒扬之辞,但那些都只是一个又一个虚浮无力的词汇,入不了她的眼,也进不了她的心。 直到此刻,他在她眼中终于“活”过来,而不是完美得仿似高台玉像。 “微臣给殿下请安,殿下万安。”刘小胖跟王延河等人大老远就瞧见皇子的马车,仔细整理好衣冠,等着在皇子跟前露个脸。 好不容易等马车靠近,他们赶紧迎了上去。 “刘小胖。”谁知车窗帘子抬起来后,他们看到的是一张不想见到的脸。 “云拂衣,怎么是你?”刘小胖惊恐地看着趴在窗户上的人,云拂衣怎么会出现在皇子的马车里?! “好弟弟,见到姐姐怎么也不请安问好?”拂衣笑着歪了歪头:“不过几日没见,你就把规矩礼节全忘了?” 跟在刘小胖身后的王延河与陈远之齐齐后退两步,他们牵着的大黑狗也夹起尾巴,拼命往两人中间躲。 “你、你别以为我会怕你,今天我带的人多,我……”刘小胖往身后一看,平日交好的兄弟们全都离他两丈远,见他望过去纷纷把头低下,不敢与他对视。 这个瞬间他的心比冬日冰雪还要凉,硬着头皮一点点把头扭回来,英勇无畏地对上拂衣调侃的眼神:“你胆子大到连皇子的马车也敢霸占?” 拂衣:“……” 再说一遍,她是纨绔,不是脑子进水。 “不对,不是说你太招人恨,被人连夜买凶追杀,躲在京兆府不敢出来?”刘小胖疑惑的打量拂衣,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受到惊吓。 “谣言你也信?”拂衣眼珠一转:“你要想看热闹,应该去宁王府门口。” 宁王的热闹,怎么能让其他人错过? 马车里传来轻咳声,一直静立的莫闻走到刘小胖跟前:“刘世子,云郡君受了惊吓,殿下要送郡君回府休息,您若是要叙旧,请改日。” 殿下在马车里? 刘小胖恍恍惚惚点头,等马车走远后,才拍着大腿叫:“坏了,竟让她先抱到殿下大腿了!” “云拂衣立救驾之功那事,没传到你耳朵里?”王延河用手肘撞了撞刘小胖,语重心长道:“世子,听我一句劝,以后你别跟云拂衣过不去了。” 这么多年了,你哪次讨到了便宜? “不要跟本世子说这种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话。”刘小胖握拳:“早晚有一天,我会把这些年受到的屈辱都讨回来。” 王延河:“……” 确实挺有志气,可惜你三年前也是这样说的。 三年又三年,三年何其多。 刘小胖说完狠话,转身就往宁王府方向跑:“算了,我们先去宁王府瞅瞅有什么热闹。” 马车停在云府门口,拂衣踩着脚凳走下马车,身后马车帘子被放了下来。 “云姑娘。” 拂衣停下脚步看向马车,隔着一道帘子,她看不清皇子的脸。 “请多保重,下次再聚” “多谢殿下送臣女与家兄回家,您慢走。”拂衣屈膝行礼,抬起头时马车已经徐徐前行,马车里那道模糊的人影仍旧端坐着。 “好困。”拂衣往站在门口接她的夏雨身上一倒:“午膳别叫我,我要睡觉。” 午间刚睡醒,宫里的赏赐下来了。 皇上赏了她一副字,跟皇后娘娘赏的金银玉器以及补药相比,皇上的赏赐实在有些寒酸。 “皇上的字……”拂衣盯着这副字看了小半炷香的时间:“宛如六月狂风冬月落叶,真可谓是随心所欲,大开大合。” 从户部匆匆赶回来的云望归知道她想说什么,干咳一声道:“陛下生而丧母,先皇听信奸佞谗言,认为陛下克父克母,把陛下养在宫外,所以陛下幼时读书不多。” “陛下逢年过节就爱给大臣赏自己写的字,似乎对自己的书法极有信心。”云照白补充道:“谁家里如果没有几副陛下的字,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受陛下重用。” “嗯……”拂衣摸着下巴:“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陛下比较……节俭?” 节俭还有个近义词,那便是抠门。 “这些都赏给云家闺女了?”皇帝盘腿坐在皇后的大床上,拿着礼单的手抖如风中残烛:“全给了?” “嗯。”皇后卸去头上的钗环,把玉梳递给皇帝:“把礼单放下,过来给我松松头。” 皇帝接过梳子,边梳边念叨:“云爱卿对朕忠心耿耿,云拂衣有救驾之功,昨日遇袭让我们有借口把先帝与曾氏的人手都清理干净,赏她些珠宝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他絮絮叨叨,似乎已经把自己说服:“不过那面玉屏扇衡儿很喜欢,你怎么也给出去了?” “当真?”皇后坐起身,疑惑道:“可他今日回宫看到我拟的礼单,不仅什么都没说,还加了两串玉珠进去。” 皇帝:“……” 合着他在前面吭哧吭哧写字省钱,儿子后面眨眼就送出去价值不菲的玉串? 子不肖父啊! 寒心,实在寒心。 15 放狗! “小姐,您是不是想出门?”夏雨眼见拂衣在大门口来回晃了好几遍,实在忍不住:“林小姐她们在外面等你?” “好夏雨,你是了解我的。”拂衣蹲在云府围墙边,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夏雨:“仇人的热闹没看上,今晚我肯定睡不着。” “那不是因为您白天睡多了么?”夏雨捂着嘴偷笑:“夫人刚才说,您出门可以,但必须要把奴婢带上。”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走。”拂衣站起身,拉着夏雨走出云家大门,绕着围墙转了大半圈,找到蹲在墙角等她的林小五等人。 “老大,你终于来了。”杨二郎揉着蹲麻的腿,扶着墙站起来:“刚才我派人去打听,金吾卫今天早上就把宁王府围了起来,不过没有进宁王府大门。半个时辰前,刑部与大理寺也派了人去。” “我们得抓紧点,这么大的热闹不能错过。”曹三郎带着大家坐上马车,他们坐一辆,后面跟着的两辆马车里坐着他们的小厮与丫鬟。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林小五把帘子掀起一条缝,她家跟宁王沾亲带故的,万一被宁王府发现她也在看热闹,多伤亲戚颜面。 “别担心,刘小胖也在看热闹。”拂衣从荷包里取出肉干分给林小五:“有他在,别人注意不到你。” 因为刘小胖确实胖得很明显。 “他消息比我们还灵通?”杨二郎惊讶 “我告诉他的。”拂衣笑得温柔极了:“看热闹嘛,人多才有意思。” 杨二郎:“……” “拂衣,暗杀你的刺客,真是宁王那个狗……”曹三郎想起林小五跟宁王是亲戚,硬生生把“狗东西”三个字咽回去:“听说昨晚大理寺、刑部还有皇子都来了?” “跟他脱不了干系。”林小五倒是半点不给亲戚颜面:“刺杀拂衣的那个人,以前在祥坤宫当差。” “真不是个东西。”曹三郎脸色十分难看,当初曾贵妃刚把拂衣一家贬去充州,就迫不及待的为宁王找合适的王妃人选。 拂衣遭人刺杀落入悬崖的消息传入京城后,他们曾去求过宁王,期盼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安排人手帮着找拂衣,谁知他们连宁王的面都没见上。 这事他们不敢告诉拂衣,怕恶心到她。 “宁王府斜对面有家酒楼,是顺王妃娘家人开的,安盈已经在那定好临街的房间等我们,咱们边吃边瞧宁王的热闹。”杨二郎咬牙切齿,明日一早,他会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与宁王有关的笑话。 拂衣一行人刚走进酒楼大门,就发现楼下大厅坐满了人,一个个探着脑袋朝宁王府张望着。 上了二楼,一些守在包厢门外的小厮们瞧着似乎有些眼熟,勋贵、文臣、武将家的都有。 “拂衣,你看那个小厮像不像杜太师家的小厮?”林小五指着角落里某个躲躲藏藏的小厮。 刚好此刻包厢门打开,京城里有名的才子杜郎君与拂衣等人的视线交汇了。 片刻的尴尬沉默过后,杜郎君默默退回包厢内,僵着脸把门关上。 拂衣:“……” 看来平日里吟诗作赋再有趣,都比不上看别人热闹有意思啊! “这边,快过来。”岁安盈从一个房间走出来,朝他们招手:“我特意把视野最好的房间留着,就等你们来。” 拂衣走进包厢来到窗边往外看,与宁王府相邻的都是皇亲国戚,那围墙上挂着的是……人? 好家伙,东街这些朝臣勋贵,有一半都在看热闹? 宁王府大门紧闭,王府总管站在门口与金吾卫对峙:“请诸位见谅,我家王爷乃陛下最爱护的幼弟,若无陛下手谕,请恕在下不能放任诸位入内。” “大理寺、刑部与京兆府联合办案,按照我朝律法,无需陛下手谕。更何况陛下担心王爷安危,特令金吾卫护王爷周全。陛下一片好意,尔等为何要拒绝?”刑部侍郎皱眉:“还是说,宁王府要辜负陛下的爱护之心?” “请大人见谅,我家王爷昨夜受伤,今日从京兆府回来后就发高热昏迷了,还请大人等王爷清醒以后再来。”管家连连作揖:“小的只是一个下人,实在不敢做主,求大人不要为难小的。” 拂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交锋,早上宁王到京兆府后不久,皇子就下令把宁王府围了起来,现在刑部、大理寺、京兆府的人都在,宁王府的管家就算一时半刻拦住他们,又有什么用? 他想拖延时间? 拂衣的目光扫过宁王府四周,最后落到一个远处的成衣铺上。 “安盈,那家成衣铺是谁家开的?”拂衣问岁安盈。 “成衣铺?”岁安盈盯着拂衣指的成衣铺思索良久:“这家铺子开了快两年,生意一直不太好,不知道是谁家开的。” 东街住的大都是王公贵族,身上衣物有专门的人制作,就算要在外面定制衣衫,也不可能选成衣铺。 哪个正经生意人,会在寸土寸金的东街开不赚钱的铺子? “难得在东街见到成衣铺,我们去瞧瞧。”拂衣站起身:“走,我们一起去。” “啊?”正在啃点心的杨二郎茫然道:“天都快黑了,逛成衣铺?” “说不定有惊喜呢?”拂衣提起裙摆,快步往楼下跑去。 刘小胖看到拂衣从自己面前跑过,愣了好半晌:“我们看热闹好歹还知道躲酒楼里维持一下表面的情分,她难道打算蹲宁王府大门口?” 居然敢比他还要嚣张? 他绝不允许! “云拂衣敢做的事,本世子也敢做,跟着去瞧瞧她要做什么?” “王妃,王爷院子里的内侍说,王爷一直都没有醒。”丫鬟替宁王妃梳妆好,担忧道:“您现在放金吾卫进来,会不会惹恼王爷?” 宁王妃站起身,微微抬起下巴:“王爷昏迷不醒,那现在王府就该我来做主。传我命令,开中门迎诸位大人与金吾卫进府办案。” “王爷,王妃院子那边传来消息,王妃要开门迎金吾卫进府。”内侍躬身站在床帐旁,屋内弥漫着苦涩的药味,角落里的香炉燃着缕缕青烟。 宁王靠坐在床头,神色略苍白:“安排府里那几个人趁着夜色从暗道里出去,决不能让金吾卫发现。” “是。”内侍匆匆退下,不敢有半点耽搁。 幸好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从暗道出去也不会有人注意。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宁王府大门打开时,有三个不起眼的男女跳进宁王府后院一口废弃枯井中。 “咳咳咳,这条暗道里究竟死了多少老鼠,又脏又臭。”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挥舞着手臂,把蜘蛛网拨开:“等老子出去,一定会好好教训那些与王爷作对的人。” “不要废话!”他后面的女人踹他一脚:“出了京城,我们先老老实实在京郊蛰伏一段时日,不要给王爷惹麻烦。” 跟在他们身后的瘦子从腰间掏出火折子,刚准备点燃就挨了女人一巴掌:“蠢货,大晚上的拿着火折子,是怕我们出暗道时,不能被人发现吗?” 瘦子捂着脸不敢说话,前面带路的男人停下脚步:“都不要出声,准备出去了。” 他小心翼翼推开头顶上的石板,探头观察四周,确定没人以后,才把后面两人拉出来:“动作快点。” “你们在做什么,捉迷藏吗?” 三人浑身一僵,愣愣地看着墙头上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她趴在墙头上,歪着头笑眯眯看着他们,似乎对他们的举动十分好奇。 “大哥。”瘦子咽了咽口水,后背渗出冷汗:“怎么办?” 为首的男人咬了咬牙,掏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哇,他手上有刀哎。”墙上又冒出一颗脑袋。 “哪里,谁有刀?”很快墙上出现第三个头、第四个头、第五个…… 围墙上瞬间冒出一长串的人,全是看热闹的纨绔以及他们的随侍。 三人觉得他们此刻仿佛变成了戏园的猴子,被人肆意指指点点。 “小五,他们的眼神好可怕,该不会是想杀我们吧?”拂衣双手环胸:“人家好怕怕呀。” “没出息。”刘小胖气喘吁吁爬上围墙,对拂衣高傲一哼,展示着他英勇无畏的气魄:“王延河,放狗!” 听闻宁王昏迷,宁王府拒不开门,岁庭衡从御书房拿了皇帝的手谕,直接骑马出宫赶往宁王府。 来到宁王府刚下马,他就听到远处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成衣铺进贼啦!” 这声音是…… 岁庭衡翻身上马,扬鞭朝声音传来处疾驰而去。 “殿下!”护卫及出门迎接皇子的大臣们见状连忙跟上。 岁庭衡赶到成衣铺外,从飞驰着的马背上侧身跳下,一脚踹开后院木门…… “刘小胖,你把人压好别动!” “披帛拿过来,多缠两圈,别让她跑了。” “嗷嗷嗷,云拂衣,你没长眼睛啊,踩到本世子的脚了!” “这个瘦子想跑,大黑快上,咬他屁股!” “汪汪汪!” “啊!” 嚎闹声、狗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纨绔们、随侍们挤作一团。 听到大门被人重重踹开,众人齐齐扭头,看清来人是岁庭衡,院内一片死寂。 跟在岁庭衡身后冲过来的莫闻看到院内的情景,好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云家姑娘手里死死拽着披帛,披帛另一头拴着个灰扑扑的玩意儿,可能……是个人? 刘世子肥硕的身躯压在这人身上,比石墩子还要结实。 一个瘦子蜷在地上惨叫,屁股上血糊啦擦,黑色恶犬咬着他的腿不让他逃走。 唯一好点的是作农妇打扮的女人,只不过她全身被绑得结结实实,一头黑发被人栓在柱子上,看着就头皮疼。 “诸位郎君、女公子……”刑部侍郎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撇开眼不看那三人的惨状:“锻炼身体呢?” 刚逃出宁王府就惨遭折磨的三人,向刑部侍郎迸射出愤怒的目光。 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瞧瞧,这他爷爷个腿的是锻炼身体吗?! 16 暗道 “见过殿下。”拂衣神情自若的把披帛塞刘小胖手里,屈膝向岁庭衡行礼。 刘小胖把手里的披帛一扔,忙不迭爬起来行礼,哪知被披帛绊住脚,又咚的一声坐了回去。 刑部侍郎眼瞅着被刘世子屁股砸得出气多进气少的男人,对身后同僚道:“赶紧去找两个大夫来。” 众目睽睽之下,可不能让人死了。 岁庭衡往前走了两步,身后大理寺卿的呼唤声让他回过神,他停下脚步:“这是怎么回事?” 王延河等人望向刘小胖,拂衣等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开口说话,最后齐齐望向刘小胖。 “把这三人看好。”岁庭衡把手谕交给大理寺卿:“把手谕交给宁王妃,严守宁王府,非办案人员一律不得进出,以免打扰府中女眷。” “微臣领命。”大理寺卿接过手谕,走出成衣铺才发现外面站了不少人。 杜太师的孙子,工部尚书家二公子,礼部尚书家那个娇娇弱弱的闺女也在,手里好像还拿着块砚台? 察觉到大理寺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陆妍手背到了身后,偷偷把砚台往袖子里藏了藏。 “天色已晚,诸位这是?”大理寺卿希望这些公子小姐们赶紧回家,别都挤在这。 “今晚夜色好,我们出来散散步。” “我们出来喝酒。” 大理寺卿叹气:“请大家早些回去歇息,本官告辞。” “大人慢走。” 大理寺卿离开后,大家三三两两散开,只是谁也没提回家的事。 杜郎君走到陆妍身边低声道:“放心吧,陆姑娘,云拂衣吃不了亏。” 陆妍扭过头轻声道:“我知道。” 她提起裙摆,踮着脚尖看向成衣铺里,院子里闹成那样,她担心皇子会对拂衣心生不满。 院子里,岁庭衡见众人都不说话也不生气,直接问刘小胖:“刘寿昌,你来说。” “殿下,微臣是跟着云拂衣过来的。”刘小胖向来欺软怕硬,见皇子问自己,不敢有半点犹豫:“我也不知道这三个是什么人。” “殿下,臣女只是好奇这家成衣铺卖什么东西,所以就来瞧瞧。哪知道会有三个人从石板下面爬出来,臣女寻思着他们在闹着玩呢,结果我刚开口,他们就掏出匕首威胁臣女,吓人得很。”拂衣往旁边挪了挪,好像真的被这三人吓着了。 刑部侍郎看着被揍得面目全非的三人:“……” 刘小胖斜着眼睛瞅拂衣,谁家好人逛铺子爬别人的围墙? 想到这三人从石板下爬出,刑部侍郎很快反应过来,他神情一肃,用力掀开拂衣所说的石板,看到下面竟然有一条地道。 “殿下,这里面有暗道!”刑部侍郎后背升起一股寒意,能在东街布暗道还不被人发现,这是多大的势力? 岁庭衡走向暗道,行至半路被拂衣拦下:“殿下,这条暗道不知通往何处,里面或许还藏有歹人,请殿下暂时不要靠近。” “我知道。”岁庭衡见拂衣的裙摆沾着尘土,发间步摇歪了,耳珰也丢了一只,目光在院中探寻了一遍:“云姑娘可有受伤?” “多谢殿下关心,臣女没有受伤。”拂衣注意到岁庭衡在看自己左耳边,伸手一摸才发觉耳珰丢了一只。她右手虚握成拳,假意咳嗽两声:“殿下,臣女有些好奇这条地道通往何处。” 岁庭衡唇角微微上扬:“等金吾卫确定暗道里的安全后,云姑娘若是好奇,就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 “多谢殿下。”拂衣双目一亮,这位殿下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刘小胖见皇子同意拂衣跟着去瞧热闹,赶紧也上前请求:“微臣也想……” “你想也没用。”拂衣打断他的话:“我怕你把暗道给堵了。” 刘小胖咬牙切齿地瞪着拂衣,拂衣往岁庭衡身后挪了挪,朝他得意挑眉。 “云姑娘担心你的安危,那你就留在外面。”岁庭衡笑了:“不要浪费她一片好意。” 刘小胖:“……” 好意? 殿下,你对云拂衣实在太不了解了。 他心有不甘,却不敢反驳岁庭衡,只能悻悻地挪到旁边,蹲角落里生闷气。 宁王府。 金吾卫进府后不仅没有强闯任何房间,反而还跟管家说,他们要先给王妃见礼。 管家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只好以王妃在照顾王爷为借口来敷衍。 “王爷病得这么重可有安排御医?”金吾卫统领面上一派焦急:“陛下若是知道,不知该有多心疼。” “多谢将军关心,王爷已经用过药,应该很快就能醒了。”管家干笑,扭头见王府长随给他打了个手势,他顿时心中大定,面上的笑容都轻松起来:“不知将军准备从何处搜查,请您随意。” “这是哪的话,末将领的命令是保护王爷,可不是搜查王府。”统领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王爷找到藏在王府中的歹人。” “呵呵。”管家拱了拱手:“那就有劳诸位将军了。” 他就要看看,这些金吾卫能在王府找出什么来。 “这暗道里好多蜘蛛网,他们平日都不打扫吗?”拂衣爬到地道口,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 她仰头看着洞口处的岁庭衡,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把手递了过去,借着他的力道爬出枯井。 金吾卫把两人护在中间,没有轻易走动。 “这里……”拂衣拍了拍衣衫上的土:“好像是宁王府的西后院?” 岁庭衡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拂衣:“嗯。”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与说话声,说话之人语气高昂,似乎心情极好。 “这边是王府的西院,里面没有住人,将军一定要仔细查验。”管家取下腰间的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道:“希望诸位将军能帮我们王爷把歹人揪出来,让王爷安心养病。” 院门打开,他震惊地瞪大眼,连嗓门都破开了:“你们是谁?!” 金吾卫统领大跨步上前,看清院子里的人后,惊诧道:“殿下?” 殿下? 管家这才注意到,这群突然出现在西院的人穿着金甲,明显是金吾卫的打扮,被他们守卫在中间的人是皇子? “老奴见过皇子殿下。”管家跪下行礼,肩膀在微微颤抖。 金吾卫不可能从天而降,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发现了那条暗道。 他不明白,暗道建得如此隐秘,怎么会被人发现? 正院,“昏迷”几个时辰的宁王终于醒了,他靠坐在床头,接过内侍端来的药一饮而尽,对坐在床边的宁王妃道:“本王这一病,让王妃担心了。” “王爷醒来就好。”宁王妃从他手里接过药碗,笑容温柔体贴:“明日妾让厨房多熬些益气补血的药,给您补一补身体。” “有劳王妃。”宁王看向门外:“外面为何如此吵闹?” “京城里出现胆大包天的刺客,陛下担忧您的安危,所以派了些金吾卫来保护您。”宁王妃用手帕擦了擦宁王嘴角:“王爷早上在京兆府时,难道没人告诉王爷此事?” 宁王看着眼前这个温婉的女人,淡淡道:“皇侄确实跟本王提过。” 宁王妃把手帕递给身后的丫鬟,起身道:“王爷刚醒来,需要多休息,妾就不打扰了。” “似月。”宁王叫住她:“这些日子本王精力不济,府中的事需要你多操劳。” “王爷不要担心,妾会安排好府中一切。”宁王妃点头,见管家连滚带爬跑进来,侧身微微一避,停下出门的脚步。 “王爷,西院……”管家注意到宁王妃在屋子里,匆匆朝她磕了一个头:“西院不知何时被人挖出一个地道来,求王爷与王妃去看看吧。” “你说什么?!”宁王猛地坐起身:“西院有暗道?” 宁王妃的目光在宁王与管家身上扫过,不疾不徐道:“王爷病得厉害,此事妾去看看……” “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本王又岂能坐视不理?”宁王苍白着脸:“给本王更衣。” “皇叔身上有伤,怎能轻易挪动。”岁庭衡走进屋,对宁王妃作揖:“侄儿不请自来,请婶婶见谅。” 宁王妃侧身避开半礼:“都是一家人,侄儿不必多礼。” 衣服穿一半的宁王见岁庭衡进来,推开帮他整理衣袍的婢女,把外袍随意披在自己身上:“侄儿何事如此着急?” “半个时辰前,有人助金吾卫抓住了三个形迹可疑之人,这三人是从暗道出来的,而这条暗道正好通往皇叔府邸。”岁庭衡眉眼疏淡:“侄儿担心皇叔安危,失礼闯入你的寝屋,还请皇叔见谅。见到你安好,侄儿就放心了。” 宁王盯着岁庭衡,片刻后才露出笑:“多谢庭衡关心。” 已经把脚迈到门口的宁王妃默默走回屋里,示意婢女上茶点。 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她不着急。 “不知是什么人帮金吾卫抓住的歹徒?”宁王笑得极其温柔:“本王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王爷不用太感激,这都是臣女应该做的。”门外探出一个人来:“请您放心,以后王府如果还有歹人,臣女会继续帮着抓,一个也不会放过。” “云、拂、衣……”宁王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喉咙中泛起阵阵血腥味:“是你?” 岁庭衡站起身,顺手取下炕屏上的披风披在宁王身上:“皇叔身体虚弱,不要着凉。” 看着被岁庭衡裹得严严实实的宁王,拂衣心下感慨,宁王私底下作妖不断,皇子殿下还不忘关心宁王的身体,他人还怪好呢。 “皇叔今年已二十有六,不像侄儿这般年轻。”岁庭衡笑容优雅:“还请你多顾惜一些身体。” 17 嚎哭 “多谢贤侄关心。”宁王跟岁庭衡说着话,眼神却一直在拂衣身上:“不知那三个歹徒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在我的王府中挖暗道?” “王爷您身为这座府邸的主人都不清楚,别人就更加不知情了。”拂衣笑了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讽刺:“说不定是有些人做贼心虚,见到金吾卫就跑。就像那阴沟里的老鼠,做了又怕被人发现,躲在见不得光的角落,惹人厌恶。” “云姑娘,王爷与殿下说话,您贸然插话实属无礼。”管家开口道:“若姑娘再这样,老奴只能请您出去。” “王妃还没说话,你反倒做起主来,我看是你狂妄无礼。”拂衣拍了拍袖口处的尘土:“臣女好心帮王府抓住坏人,贵府的管家却想撵我出门,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我抓的不是坏人,而是宁王府的三个心肝宝贝?” “拂衣当然是宁王府的恩人……” “请王爷不要直呼臣女的名讳。”拂衣打断宁王的话:“臣女惶恐万分。” “皇叔,云姑娘说得对。”岁庭衡似是无奈,又似是晚辈对长辈行为的不解:“你是成了婚的男子,怎能直呼云姑娘名讳,岂不是玷污她的清名?” 宁王把目光从拂衣身上收回:“多谢贤侄提醒,本王固守旧日情份,倒是忘了春水东流易去不复回。” “春水何辜,说不定是溪河无能,才留不住那最好的春水。”岁庭衡漫不经心地端起桌上的茶盏在手中转了一圈:“皇叔的话侄儿听不懂,不过云姑娘的相助之恩你可千万别忘了。” “王爷不必太感激臣女,这都是臣女真心想为您做的。”拂衣神清气爽地站起身,朝宁王与岁庭衡微微屈膝:“金吾卫办案,臣女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岁庭衡放下茶杯,正准备说话,就见坐在对面的宁王妃站了起来:“云姑娘稍候,正好我要去外面园子采些花,不如我们同行?” “王妃请。”拂衣没有拒绝宁王妃的邀请。 宁王妃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位京城有名的云姑娘,她身上的绯色襦裙粘着些尘土,不过她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动作自在又洒脱。白净的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心情很好的模样。 “王妃,臣女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大概是宁王妃看得太仔细,拂衣还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云姑娘姿色出众,我一时看花了眼。”宁王妃没料到自己盯着云拂衣看了这么久,自觉有些失礼:“我失礼了。” “能让王妃为臣女失神,是对臣女容貌最大的褒奖。”拂衣屈膝行礼:“多谢王妃。” 宁王妃被她逗笑,因为失礼带来的不自在,也在笑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初来京城不久,发现这里与岭北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一方水土一方风俗,王妃来京城不过两月,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也正常。”拂衣笑:“时间久了也就好了。” 以宁王现在尴尬的处境,勋贵家中举办宴饮几乎不会邀请宁王妃,皇亲国戚倒是会碍于情面请她,不过这种宴饮她去了比不去还要为难。 论揣摩人心看人脸色,谁能比得过皇亲宗室? 说是采花,实则是宁王妃一路把拂衣送到了大门口。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几个年轻男女在不远处探头探脑。 “王妃,臣女的朋友还等着臣女,请恕臣女先行告退。”拂衣给宁王妃行了一个屈膝礼,才拎着裙摆冲向细雨中。 宁王妃见拂衣刚跑过去,就跟朋友们围拢在一起。小厮丫鬟们支着伞,他们嘻嘻哈哈躲在墙角,浑身上下都是快活的味道。 “王妃,雨越来越大了。”陪嫁丫鬟把伞撑在她的头顶:“我们回去吧。” 宁王妃看着身后的王府,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眼云拂衣等人的方向,慢慢走回府中:“你们谁是京城人士,给我讲讲这位云姑娘的事。” “这……”原本是殿中省分配到宁王府的婢女低下头,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进宫的时候,云郡君已经跟随家人到充州赴任,奴婢只隐约听说过几件传闻。” “没关系。”宁王妃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闲聊而已,你不必紧张。” 在宁王妃安抚的眼神中,婢女讲了几件云拂衣的旧事,比如当年有多讨先帝喜欢,纨绔的名声有多响亮,以及跟谁家公子打过架,倒是避开了王爷与其的旧事。 宁王妃追问道:“我听闻云姑娘在随父赴任的路上,遭遇过刺杀?” 婢女闻言面色惨白,低着头不敢看她:“此事、此事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当时宫里人都说,云姑娘中箭掉落悬崖必死无疑。后来陛下登基,奴婢在王府当差半年后,外面人又传云姑娘死而复生……” 云姑娘刚出事那会儿,不少人都猜测,云家遇袭与曾贵妃有关,可这些话她哪里敢在王妃面前提? 宁王府外墙角落里。 “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拂衣吸了吸鼻子:“有些冷。” “小姐,我们赶紧回去。”夏雨担忧地看着拂衣的左腿:“刘大夫说了,您的腿还要养上一两年,万万不能再受寒。” “嘘。”拂衣捂住夏雨的嘴:“别让小五他们听见,不然他们又要呼天喊地大惊小怪。” “拂衣,你跟夏雨在说什么呢?”林小五把脑袋凑了过来。 “在说你们等会去彩音坊玩得开心些,我想早些回去睡觉。”拂衣掩着嘴角打个哈欠:“下次聚会我请客。” 林小五见她眼角确实有些困意,点头道:“那好吧,下次我们再一起玩。” 听说拂衣要先回去,大家怕拂衣又遇袭,纷纷要让自己身边伺候的人陪她一道回去。 “你们就别瞎操心了,这里是东街,满大街都是巡捕,有什么可担心的。”以这群人惹是生非的本事,身边没伺候的人,拂衣还真不放心。 “那我先送你回……” “云姑娘。”岁庭衡走到众人跟前,“春日雨寒,我送姑娘一程。” 林小五与其他纨绔见到岁庭衡出现,齐齐缩着脖子不敢作声。 “多谢殿下。”拂衣跺了跺有些冷的脚,跟在岁庭衡身后爬上了马车。 马车里暖烘烘的,中间放着个大暖炉。 “擦擦头上的水。”岁庭衡取出干净手帕递到拂衣面前。 “谢殿下。”拂衣接过手帕,啪的一声拍自己头发上,乱七八糟擦起雨水来。 岁庭衡手指动了动,看着拂衣发间将落未落的步摇,还有被拂衣擦得毛绒绒的头发,默默移开视线。 “臣女今日浪费了殿下两块手帕。”拂衣取下发间的发饰,把头发随意挽成髻,用一支玉簪固定好。 “云姑娘无需这般客气。”岁庭衡执起小桌上的茶壶,为拂衣倒了一杯热茶:“幸亏有你相助,才没让那三人逃走。” 茶香杯暖,拂衣把茶杯捧在掌心,垂着眼睑轻声道:“臣女听闻曾贵妃葬身火海时,好些宫女太监都没有逃出来,被大火烧成了一团灰?” 岁庭衡点头:“当日在祥坤宫当值的宫人中,有三十二名太监,三十六名宫女,最后逃出来的仅十余人。这十余人皆被登记在册,前日刺杀你的王三,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拂衣没有问为何只有这么点人逃出来,皇家秘辛可不是她该知道的。实际上皇子殿下愿意跟她说这么多,已经让她足够意外。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云家大门外。 “云姑娘。”岁庭衡走下马车,叫住准备进门的拂衣,他取下腰间的荷包:“方才忘了把这个东西给你。” 拂衣回身接过荷包,打开后看到里面装着她掉的那只耳珰。 “多谢殿下。”拂衣朝岁庭衡展颜一笑。 “回去吧。”岁庭衡从莫闻手中接过一把撑开的伞,把它塞在拂衣手中:“不要着凉。” 拂衣举着伞屈了屈膝。 岁庭衡转身上马车,马车启动,他看到她转身与婢女回了云府大门。 因为他是皇子,所以他若不走,她只会站在原地静守。 三年前,他在御花园遇见过她。 那时她走在前,皇叔在后。 软垫下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他拾在手心,是一支小小的金蝉玉叶簪。 “宁王若是聪明,此刻就该拖着病体去宫中请罪,就说自己御家不严,让歹人钻了空子。”夏雨把刘大夫开的药包放进浴桶中。 “宁王不是蠢货,可惜守在宁王府的金吾卫不一定会给他这个机会。”拂衣趴在浴桶边:“更何况他从小被众星捧月着长大,就算这两年低调许多,但骨子里的傲慢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 但凡是个不要脸的,此刻已经跪在王府门口痛哭流涕,让所有人看到他的卑微以及他对陛下的忠心。 陛下登基不过两年,就算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仁爱之名,也会把这件事轻拿轻放。 可惜了,傲慢是岁瑞璟最大的缺点。 若不是明白这点,她也不会特意跑他面前刺激他。 第二日早朝,果然有官员弹劾宁王,说他窝藏犯人,心思不正,有谋反之意。 皇亲国戚们此刻却站出来说,此事或许有误会,两边很快吵得不可开交。 突然上首传来皇帝的嚎哭声,大家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瞬间整个朝堂除了皇帝的哭声,竟无人敢出声。 “瑞璟年幼不懂事,即便是对我这个兄长心存不满,也是我这个兄长做得不好。”皇帝哭得捶胸顿足,连冠冕歪了都不在乎:“诸位爱卿不要再吵了,宁王虽有造反之心,但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先帝走后,便是朕这个长兄教养他,他纵有万般不是,难道朕就没有一点错吗?” 众臣被皇帝逆天的言论惊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请诸位看在朕的面上,饶过宁王一次。”不等众臣说话,皇帝又道:“如果诸位爱卿还不满意,那就再罚宁王三年……不,八年俸禄,若他下次胆敢再犯,朕就重罚他?” 大理寺卿:“……” 刑部跟他们大理寺还没查到宁王谋反的切实证据,陛下怎么就先哭着求情了? “陛下慈爱之心,令微臣动容。”云望归站了出来:“只是希望宁王能牢记陛下今日的拳拳爱护之情,不要再行如此谋逆之事,不然臣等宁死也不能饶过宁王。” 皇帝继续捶胸痛哭,口中不断念叨着“朕教弟不严”“朕心痛难忍”等伤心之言。 就连担心皇帝会对宗室不好的皇亲宗室们,都被他深深感动了。 他们就知道,陛下心里是有他们的。 跟宽厚仁爱的陛下相比,宁王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18 酒坛 “陛下,您如此轻易饶恕宁王犯下的大罪,岂不是纵容了某些心怀叵测之辈的不臣之心?”曹将军视线扫过大殿上的那些皇亲国戚,目光如炬。 皇亲宗室们心里打鼓,曹将军这话是何意,难道怀疑他们是宁王同伙,或是妄图皇位? 泼天富贵轮不上他们,滔天的黑锅怎么全往他们头上砸了? 两年前二王逼宫夺位,他们宗室受到牵连死伤不少。两位王爷逼宫虽然没有成功,但也不算完全失败,至少把先帝给气死,还把曾氏那个妖妃也烧死在了宫中。 先帝驾崩,又没留下遗旨,除开造反的两位王爷,膝下就只剩下两个儿子,当时还是理王的陛下跟宁王。 当时有朝臣建议,先帝爱重宁王,应该由宁王继承大统。他们宗室可没有同意,而是按照祖宗家法立嫡立长的规矩,支持理王登基。 一位辈分比较高的老郡王在此刻站了出来,他怕自己再不代表宗室站出来,明天外面就要传他们宗室想要造陛下的反。 “陛下,老臣认为曹将军的话有道理。”老郡王头发花白,声音却很洪亮:“陛下虽宽宥宁王的罪责,但却不能轻易揭过此事,以免他人效仿。” 谁会效仿他不知道,反正不是他们宗室。 “您老的意思是……”皇帝立刻停止了嚎哭,按照辈分,他要喊这位老郡王一声叔祖,他怕自己把这位老叔祖给嚎晕过去。 “不如削去宁王的亲王爵,降为郡王,小惩大诫一番。”老郡王抚着胡须,觉得自己这个建议不错。 “这样会不会太过了一些,四弟自幼娇养……” “陛下!”老郡王见自己意见没有被采纳,作为宗室里辈分最高的他,当下不乐意了:“俗话说,惯子如杀子,难道您要任由宁王继续糊涂下去?!” “是晚辈的错,叔祖不要动怒,你别气坏身体。”皇帝走下龙椅,亲自扶着老郡王:“多谢叔祖的教诲,是朕糊涂了。” “嗯。”老郡王被皇帝扶着,自觉面上有光,伸手拍了拍皇帝的手臂:“您能明白过来就好,瑞璟这孩子自小就被先帝宠得无法无天,早该管管了。” “是,都听你老的。”皇帝点头连连,还让太监搬来椅子,让老郡王坐着说话。 老郡王越看越对皇帝感到满意,对长辈尊重,对幼弟宽容,还比先帝心胸宽厚,多好的皇帝啊。 在皇帝一番努力哭求下,宁王只降为郡王,罚了八年的俸禄。 散朝后,大臣们见陛下眼眶都是红的,离去的背影失落又孤寂,看得老郡王一阵心疼。 “周大人。”大理寺卿叫住刑部尚书:“宁王府的案子……” “陛下待幼弟宽容慈爱,此案不必再查了。”刑部尚书微笑:“我们抓到的那些人,还有查到的证据,全都移交给金吾卫统领。我们做臣属的,也不好让陛下太过为难。” “多谢大人指点。”大理寺卿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早朝就没人多嘴问一句,宁王究竟有没有造反? “渴死我了。”皇帝大步走进昭阳宫,端起桌上的茶喝个精光,哭了一早上,他嗓子都哑了。 “陛下这是做了什么?”皇后又倒满一杯递给他。 “我今日罚了岁瑞璟八年俸禄,还削掉他亲王爵,让他成了郡王。”皇帝神清气爽道:“以后咱们衡儿给他行晚辈礼,他还要老老实实给咱们衡儿还个礼。” 皇后顿时双眼放光:“快给我仔细说说。” 等皇帝讲完事情经过,皇后笑了:“你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好。” “我也是没办法。”皇帝叹气,先帝骄奢淫逸,挥霍无度。他登基后,面临的是空虚的国库,麻木的朝臣,安逸享乐的宗室,还有边疆将士被拖欠了几个月的饷银。 “你这哭着以退为进的手段跟谁学的?”皇后倒是有些好奇。 “你猜?” “猜不出来。” “云尚书的闺女。”皇帝得意洋洋,取下头上的冠冕:“十二年前我见过那小丫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就是她教我的。” 皇后闻言笑了,十二年前云家闺女才六岁,陛下这么大把年纪,竟然学小孩子的手段:“那你该好好谢她。” “小姑娘喜欢什么,朕也不清楚,不如你召她进宫说说话,吃吃饭,让别人知道你喜爱她。”谈到“谢”字,皇帝面上露出心疼之色:“皇后的赏识,金银俗物怎比得上?” 皇后知道他又犯了抠门的老毛病,不过还是亲自写了帖子,邀请拂衣明日入宫小聚。 回京后的第二次入宫,拂衣带上了秋霜与夏雨。来宫门口接她的,还是上次那个内侍。 拂衣眼见内侍待自己的态度,比上次还要殷勤,心中就明白,陛下对她专找宁王麻烦的行为是十分赞扬的。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拂衣走进昭阳宫,还没行完礼就被皇后扶了起来。 “早就跟你说过,不必如此多礼。”皇后握住拂衣的手:“可用过早膳了?” “臣女想早些见到娘娘,所以只用了几块点心垫肚子。”拂衣平日起得晚,今天早起梳妆,哪里有时间吃早饭。 “那正好陪我一起用。”皇后牵着拂衣在餐桌旁落座,宫女太监们端着各色膳食入内,拂衣想起身伺候皇后用膳,被皇后拦住。 “规矩是做给外面人看的,你我私下不必讲究这些。”皇后把鱼翅羹端到拂衣跟前:“坐着好好吃饭。” 这话让拂衣下意识挺直了背,因为在家里,娘亲也是这样说她的。 皇后娘娘就这么轻易的把她当自己人了? 会不会略……草率了些? 用完早膳,皇后听闻园子里桃花开了,便带着拂衣一起去赏花。 桃花开得并不多,大多只长出小小的花苞,瞧着有些伶仃可怜。皇后遗憾叹息:“这花开得还不够好,过几日花开得旺盛时,我再让人接你进宫。” “多谢娘娘。”拂衣走过一株桃树时,想起自己十三岁时在这棵树下埋过两坛酒,那时候还跟宁王约好,等她满十八岁时就挖出来尝尝。 “这棵树下有东西?”皇后注意到拂衣眼神有异。 “回皇后娘娘,臣女几年前在这棵树下埋了两坛酒,也不知道酒还能不能喝。”拂衣朝皇后羞涩一笑:“臣女想把它们挖出来。” “挖出来好,挖出来本宫也尝尝。”皇后跟着好奇起来,“埋的是什么酒?” “一坛女儿红,一坛桃花醉。”拂衣接过太监拿来的小锄头:“我自己来。” 她记得当时没有挖得太深。 岁庭衡路过桃花园时,看到母后挽着袖子,手里拿着锄头,疑惑问:“母后,你在干什么?” “挖酒。”皇后塞给他一把锄头:“你也来挖,找找哪棵树下有酒。” 岁庭衡放眼望去,好几棵桃树下都被挖出了一个土坑,拂衣在远处撅着腰刨土。 “不对啊,我明明记得就在这几棵树下,怎么会没有?”拂衣扭了扭酸疼的腰,站直身体跟秋霜小声嘀咕:“该不会是被宁王偷偷挖走了?” 秋霜:“……” 虽然宁王确实不是个东西,但应该不会偷小姐的酒吧? “要不试试这棵树?”岁庭衡望向拂衣身旁的那株桃树,“云姑娘若是不介意,我帮你一起挖。” “见过殿下。”见到岁庭衡出现,拂衣露出一个笑:“臣女记得当年桃树没有这么小。” “五年前你年幼,所以桃树在眼里很大。”岁庭衡掀起袍角,开始帮拂衣挖酒坛:“现在你长大了,曾经的树也许并没有你记忆中那么大。” “好像也有道理。”拂衣凑到岁庭衡身边,跟他一起刨坑。 秋霜与夏雨欲言又止,回家以后夫人问她们,小姐进宫做了什么,她们该怎么回答啊。 难道说姑娘带着皇后娘娘与皇子一起挖土坑? 她们以为皇后跟小姐说不要讲究是客气话,没想到皇后娘娘说的是大实话,可这也太不讲究了。 “挖到了!”拂衣看到在岁庭衡挖的土坑下露出了酒坛一角,惊喜道:“殿下你不仅读书厉害,连挖坑都这么厉害啊!” 岁庭衡看了眼睛亮晶晶的拂衣一眼,垂眸浅笑:“可能是我今日运气好。” 见拂衣弯腰准备去抱酒坛,他伸手拦住:“我来,别弄脏你的手。” 拂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泥土,再看眼岁庭衡白净的手掌,沉默两息后往后退一步:“有劳殿下。” 岁庭衡挽起袖子蹲下,用手轻轻拂去酒坛上的泥土,把这两个埋藏了五年的酒坛,小心翼翼捧了出来。 拂衣见岁庭衡如此郑重小心的样子,忍不住怀疑自己埋的究竟是两坛酒,还是两坛绝世珍宝? “好酒不易得。”岁庭衡仰头看拂衣:“不知我今日能否有幸品尝这坛中的酒?” “当然可以。”拂衣蹲在岁庭衡面前,用帕子粗鲁地擦了几下酒坛上的泥土:“就是不知道这酒好不好喝,能不能合殿下的胃口。” 埋了五年的东西,谁能保证呢? “怎会不好喝?”岁庭衡笑如春风:“这一定是难得的佳酿。” 19 底牌 两坛酒摆在了昭阳宫的桌子上,外面的尘土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在泥土中待了五年。 揭开封泥,酒香弥漫。 拂衣反复把酒坛看来看去,对岁庭衡小声道:“殿下,麻烦您请两个太医来验验毒。” 见岁庭衡似有不解,她解释:“酒虽然是臣女亲手埋下的,可知道桃花树下有酒的非臣女一人。” 这段时间她处处跟岁瑞璟做对,她怕他提前给酒里下毒,他那人报复心可重了。 “好。”岁庭衡目光掠过两坛酒,安排内侍去请太医,然后邀拂衣到外面院子饮茶。 皇后已经坐在院子里,见他们俩出来,打量着拂衣新换上的宫裙,笑着点头:“这身衣裳你穿着果然正好。” “是娘娘您眼光好。”拂衣知道皇后不喜欢她拜来拜去,所以直接在皇后身边坐下,“不然怎么偏偏给臣女挑中了这一身?” 皇后被逗得开心,赏给她不少衣裳首饰。 见两人忘了自己,岁庭衡也不恼,坐在旁边静静喝茶,偶尔抬头看一眼两人。 “今日你难得陪我坐了这么久,午膳前你父皇也要过来。”茶喝了一盏后,皇后才想起坐在旁边的岁庭衡:“出来散散心也好,别整日待在书房看书,年纪轻轻就成了老学究。”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出来传报声,是皇帝到了。 拂衣起身准备行礼,皇帝爽朗的笑声先传到她耳边:“拂衣不必多礼,在你小时候,朕还抱过你呢。” 似乎每个长辈都有这样的口头禅,拂衣偷偷抬头看了眼皇帝,高壮的身躯让他看起来极有威严,身上穿着件玄色常服,跟讲究摆场的先帝很不一样。 “坐下说话。”皇帝落座后见拂衣仍站着,大笑道:“朕第一次见你时,你胆子可大得很。” “陛下,臣女胆子一向很小。”拂衣顺势落座,语气恭敬又不失亲近:“也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臣女小时候略微调皮了些。” 此刻她开始疯狂回想,小时候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陛下。 “那现在你怕了?” “现在臣女也不怕恶虎。”拂衣笑眯眯道:“但陛下您是庇佑天下万民的真龙天子,臣女身为您的子民,自然是敬爱您、崇拜您。” 皇帝被这话捧得通体舒泰,文绉绉的话他听得头晕,这种直白的崇拜对他来说就刚刚好。 不愧是云爱卿的闺女,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 皇帝笑得很是开心:“朕听闻前些日子你跟刘家那个小胖子说,你是朕的子女?” 这种攀亲带故的话传到了皇帝耳中,拂衣也不心慌,反正她脸皮厚,而且看陛下的样子,似乎也没有不满。 她低头一副羞涩的模样:“臣女无状,让陛下您见笑了。” 谁那么大嘴巴,把这种事传到了陛下耳中? “无妨无妨,你说得没错,天子万民都是朕的子民。”皇帝与拂衣闲聊几句后,把话题拐到了拂衣落崖之事上。 “当年你落崖后,是怎么活下来的?”落崖不死,那可是话本主人翁才有的奇迹。 皇后伸手在他腰间拧了拧,人家小姑娘的伤心事,你好奇个什么劲儿? 皇帝脸上的笑容抽搐了两下,别拧他呀,他就不信没人好奇这件事?! “其实臣女也不清楚,摔下悬崖以后,臣女就已经晕了过去。”拂衣其实并不介意谈起这段过往,“迷迷糊糊间臣女做了很多的梦,仿佛有很多的人在臣女耳边说话,还有人在唤臣女的名字。臣女感觉自己穿过一条黑暗的山洞,看到很多人跪在地上磕头。” “朕明白了。”皇帝一脸神秘:“可能是云家与柳家的列祖列宗在下面给判官磕头,求他饶你一命。” “陛下。”皇后咬牙切齿道:“这叫祖宗保佑。” “意思都一样。”皇帝挥了挥手,浑不在意:“有祖宗保佑的孩子福气好。” 说完,他伸手去拿桌上的点心,才发现自己面前已经空空如也。 装点心碟子全被岁庭衡挪到了皇后以及他自己面前。他瞪大眼睛,刚想取一盘走,就见这逆子把他最喜欢的一盘放在了云拂衣面前。 皇帝沉默无语,他一个做皇帝的,总不能跟小姑娘抢东西吃。 真是莫名其妙,逆子啊! “午膳还有半个时辰,云姑娘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岁庭衡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朝皇帝微微一笑:“父皇这么早过来,是朝中无大事,还是奏折批阅完了?” 皇帝把儿子跟前的点心抢走一盘:“哦,朕刚跟几位老臣吵完架,朕不过多说了两句,他们就喘气捶胸一副没命的模样。朕怕他们晕死在御书房,所以过来躲躲。” 拂衣瞪大眼,这是她能听的吗? “云家闺女,你说边疆将士那么苦,朕每年多给他们几两饷银有没有错?” “没错。”拂衣摇头,边疆苦寒,士兵过得十分不易。 “连十八岁小姑娘都明白的道理,他们偏偏说什么祖宗家法,还有什么不能养成将士奢靡的习惯。”皇帝心里不畅快,说话也变得粗鲁起来:“我看都是狗屁!” 三五两银子能怎么奢靡? “几位大人能这么说,估计平时是十分节俭且遵守祖宗家法的人吧。”拂衣眨了眨眼:“臣女以为,陛下您应该狠狠夸他们,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他们的美德。” “哦?!”皇帝眼神一亮,他们不是喜欢勤俭节约吗? 那肯定是视金钱如粪土,视奢靡享受为仇敌。 “难怪朕当年第一次见到拂衣时,便觉得你我有缘。”皇帝一拍大腿:“原来我们是真的有缘。” 瞧瞧这脑瓜子,多合他的心意。 “明日上朝,朕就好好夸他们。” “陛下,您可以先查查这几位大人家中,谁最爱奢靡享受。”拂衣与皇帝越靠越近,小声嘀咕:“先这样……再那样……” “好好好。”皇帝越听越来劲,频频点头道:“那他们家的晚辈……” “交给臣女!”拂衣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臣女保证他们每次出门,都没脸花一文钱。” 眼见皇帝与拂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快乐,皇后莫名想到了一个词语:臭味相投。她扭头想跟岁庭衡取笑两句,就看到平时礼仪周全的儿子起身凑到了皇帝跟拂衣身边。 “云姑娘此计甚妙,不过我觉得还差了一个人。” 皇帝与拂衣齐齐看他:“差谁?” “我。”岁庭衡掀起袍角坐下,神情郑重:“待云姑娘计成,我再出面配合,胜算会更大。” “你愿意?”皇帝怀疑地看着他,衡儿性格跟他不同,他做事向来不要脸,衡儿却是矜贵优雅的性子,连那些满口礼仪的老头子都对衡儿赞不绝口。 “若能让边疆将士日子好过一些,有何不可?”岁庭衡侧首对拂衣笑了笑:“所以我觉得云姑娘的计谋妙不可言。” “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啦。”拂衣嘴上说着谦虚的话,眼睛已经很诚实地笑弯:“有殿下出马,事情就更容易了。” “你不觉得我多此一举便好。” “怎么可能?!”拂衣伸手一拍岁庭衡小臂:“您可是我的底牌。” 拍完她才意识到,眼前这位是皇子,不是她的好姐妹好兄弟们。 她在内心谴责自己,怎么能得意忘形,这可是纨绔的大忌! “听云姑娘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低头看着手臂,岁庭衡唇角轻扬。 拂衣偷偷瞅了他一眼,居然没生气? 不确定,再瞅一眼,真的没生气。 拂衣微微弯下去的腰又挺直了,今天又是觉得皇子人怪好的一天。 “殿下,太医院已经查验完两坛酒,酒没有任何问题。”莫闻走过来,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什么酒?”皇帝好奇。 “父皇,朝政为重,您不能饮酒。”岁庭衡答非所问:“母后,不如儿臣带云姑娘去儿臣的宫里用午膳,免得父皇犯了酒瘾。” “怎么说话的,朕是这般没有节制的人?!”皇帝站起身:“放心,朕不馋你们的酒。” 午膳时,皇帝果然很有骨气,连酒杯都没让内侍摆上。 “这酒杯不好。”岁庭衡让内侍撤下玉酒樽:“换琉璃盏来。” “是。”莫闻有些惊讶,殿下平时不喜奢靡,今日竟然想起了那套价值连城的琉璃盏。 琥珀色的女儿红倒入琉璃盏中,仿佛盈盈月光,让人未饮先醉。 “臣女敬殿下。”拂衣端起酒杯,率先一饮而尽。 相隔着几年的时光,女儿红似乎变得更加甘甜。陪她饮下这杯酒的人,不是原本想象中的那一个,但她却觉得刚刚好。 五年前她骄傲天真,不识人心险恶,不会品酒也不懂识人。 五年后的她明白了世间不易,看见了众生疾苦。坐在她身边的,是英明的君主,温和的国母,还有年轻有为的未来储君。 “臣女敬陛下,敬皇后娘娘,敬殿下。”拂衣仰头饮下第二杯。 五年前埋下这两坛酒时,她没有想到饮下它们的这一刻,会是今日这般情形。 她云拂衣,果然是越来越出息了。 倒满第三杯酒,岁庭衡举着酒盏,轻轻与她碰杯,琉璃盏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敬云姑娘。” 酒在杯中轻轻荡啊荡,未饮的人已经先醉。 皇帝低头猛夹几筷子肉,不就是酒么,有什么稀罕。 笑死,他一点都不在意。 20 心胸与气度 皇帝公务繁忙,用完午膳就匆匆赶回去处理政务,拂衣不想打扰皇后午憩,起身向皇后请辞。 “过两日桃花开了,你再进宫陪我说话。”皇后吩咐女官送拂衣出宫。 “母后,刚好儿臣要回去看书,儿臣陪云姑娘一起走走。”岁庭衡开口:“不用麻烦你身边的人走这一趟。” “好。”皇后点头应下。 等拂衣与岁庭衡离开后,她跟身边宫女道:“衡儿打小不爱跟同龄人玩在一起,本宫还以为他是找不到志同道合的玩伴,没想到竟然是爱跟性子活泼的人玩。” 衡儿天资聪颖,可惜他们理王府不受先帝待见,别的皇孙读书一大堆先生侍读,衡儿却只能自己背着书袋去崇文馆,连个伴读都没有。 不敢拔尖,不敢冒头,被人刁难了,也好脾气的忍着,乖巧得让她心疼。 如今外面的人都夸衡儿克己复礼,可她却希望他任性一些。那些满口仁义礼道的文臣御史恨不得衡儿是个毫无缺点的圣人,而她只是个心疼孩子的母亲。 这些人自个儿没养出个圣人儿孙,偏偏每日对着她的孩子指手画脚。 呸,谁的孩子谁心疼! “请娘娘安。”莫闻进殿向皇后行了一个礼。 “衡儿有什么嘱咐你?”皇后见莫闻去而复返,有些好奇。 “回娘娘,小的是来替殿下取酒的。” “什么酒?”皇后混不在意:“你自取去。” “谢娘娘。”莫闻找到那两坛没喝完的酒,一左一右抱着就走。 “两坛子喝过的酒?”皇后顾不上在心里骂她看不顺眼的人了:“这酒当真如此好喝?” 宫女若有所思道:“娘娘,也许……殿下就喜欢这两坛酒吧。” “拉倒吧,他从小到大就没喝过几次酒,能懂什么酒?”皇后取笑道:“刚才没喝几杯,脸都红了,这剩下的酒他搬回去,三五个月都喝不完。” 宫女:“……” 这跟酒量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殿下性格内敛,拂衣郡君是闻名京城的纨绔,连娘娘都没朝那方面想,可能……是她想多了? 拂衣抬头看走在自己前面一步远的岁庭衡,他皮肤很白,耳朵与脖子因为喝了酒,透着一层很淡的红。 “云姑娘?”察觉到拂衣的视线,岁庭衡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神缠绵如丝,连路边的石头,都要对这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动心。 “殿下似乎不擅饮酒?”拂衣移开自己目光,不与岁庭衡的眼睛的对视。 “确实很少饮用这些杯中物。”岁庭衡把手背在身后:“所以此生难以体验酒中仙的快活了。” “酒多饮伤身,殿下没这个爱好挺好,至少延年益寿。”拂衣笑,“殿下这般君子,若是喝得酩酊大醉,实在不雅。” 岁庭衡:“云姑娘可喝醉过?” “殿下难道没听过臣女的纨绔名号?”拂衣笑了:“臣女十二岁开始学着喝酒,有次喝醉在宫里闹事,回家后被娘亲罚跪三个时辰。” “记得那天好像还跟谁打过架。”拂衣扭头问身后的下雨跟秋霜:“那晚我跟谁打架了?” 夏雨朝拂衣疯狂使眼色,你打的是犯下谋逆大罪的两叛王之子,现在谁还敢提这两位王爷啊? 拂衣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不能提的人。 “臣女记不住,肯定是不重要的人。”她干咳一声:“殿下,宫门快到了,您留步,臣女告退。” 岁庭衡脚步缓下来,他望着远处的宫门,微微垂下眼睑:“好。” 拂衣给秋霜与夏雨一个眼神:快走快走。 “奴婢告退!”秋霜与夏雨齐齐行礼,躬身跟在拂衣身后离开。 “那晚我打的真是两位逆王之子?” “小姐您厉害着呢,以一抵四,小牛犊都没你劲大。” “秋霜,你看看夏雨,她又阴阳怪气我。” “小姐,你也别怪夏雨,那晚她一边按你,一边帮你捡砸出去的鞋子,脸在别人家丫鬟面前都丢光了。” “那我为什么要打他们?”拂衣言之凿凿:“我这么讲理,如果动手打人,肯定是他们的错。” “当时您让奴婢去给您取披风,等奴婢回来的时候,您已经把王府的孩子按在地上了。”夏雨摇头:“当时宁王问王府的几位小主子是怎么回事,他们支支吾吾不肯说,所以事情就揭过去了。” 提到宁王,秋霜与夏雨都沉默下来。 那个时候,宁王确实是护着她们小姐的。 “被我揍了都不敢说理由,他们肯定是心虚。” 不再计较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拂衣看着满满一车的布料,捧着脸露出快乐的笑容。 陛下虽然抠门了些,但皇后娘娘对她还是很大方的。 宫内。 “殿下。”莫闻见岁庭衡回来,连忙迎上去:“杜大人与陆大人在等您。” “让两位先生稍候,我去换身衣裳再过去。”岁庭衡揉了揉额际,转身准备去内殿。 “老臣给殿下请安。”头发花白的杜太师与陆太傅走出来,见岁庭衡面颊带红,身上还有着淡淡的酒味,面色变得严肃:“殿下,酒伤神魂,还请殿下少饮。” “我知道,多谢两位先生提醒。”岁庭衡微笑颔首:“请二位先去殿内饮茶休息片刻,我稍候就过来。” 回内殿梳洗过后,岁庭衡身上已经看不到半点酒意。 两位大人见他回来,神情已经好了很多。两人与他探讨一番学问后,神情越发满意:“殿下博学多才,我们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两位先生谬赞。”岁庭衡放下手中的毛病,神情平静地等着他们的下文。 “老臣听闻,殿下今日与京城几个纨绔常有往来?”陆太傅道:“殿下一心向学,也许不曾了解他们过往的恶行。这些人自小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殿下实在不宜与这些一无是处之人接触。” “陆先生所指何人?”岁庭衡抬头看着陆太傅,神情平静。 被这双深邃的眼神一盯,陆太傅这才想起,这些纨绔里,还有人立过救驾之功,颇得皇后娘娘喜爱。 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陆太傅偏头看了眼杜太师,希望他能打个圆场。 “陆大人言重了,那些孩子虽顽皮了些,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杜太师笑着开口:“不过这些还是玩心甚重,平日又常与人发生矛盾,陆大人是担心殿下您与他们在一起,给您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先生们是对他们有意见。”岁庭衡把写好的字递给身后的莫闻:“若是先生们对他们不喜,明日我就请父皇下旨召他们进崇文馆,让他们接受两位先生的教诲。” “两位先生才高八斗,教几个顽皮的后辈,定不在话下。” 杜太师:“……” 陆太傅:“……” 我们只想让你离坏孩子远一点,没打算让自己死得早一些。 这两年来的师徒之情,到底是错付了。 “少年人天性,倒也……倒也不必太过苛责。”杜太师到底年纪大些,所以脸皮也比陆太傅厚实,当下便道:“更何况老臣年纪大了,没有精力教这么多孩子。” “那陆先生……”岁庭衡看向陆太傅。 “殿下,臣在礼部还有差事,实在抽不开身。” “罢了。”岁庭衡叹息一声:“我原本想着,两位先生学富五车又品性高洁,有你们出面教导他们,定能让这些纨绔子弟改头换面……” 他话未说尽,反而体谅地看着二人:“两位先生的顾虑学生明白,与他们相比,自然是先生们在我心中更重要,此事日后我不会再提。” 杜太师与陆太傅心事重重地走出皇子宫殿,没想到殿下是想引导那些纨绔子弟走上正道,而他们却只知道担心殿下与纨绔们走得太近,以后可能偏向勋贵或是武将,远离了他们文臣。 与殿下的心胸与气度相比,他们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宁王被贬为郡王的第三日,金吾卫从宁郡王府撤走,府中很多仆侍也被撤换了下来。 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听说了皇帝为弟求神,在百官面前痛哭的故事。 “弟弟想造反,做哥哥的都舍不得惩罚,陛下可真善良。” “自从陛下登基,咱们日子都好过起来,他肯定是个大好人。” “有这么好的哥哥都不懂得珍惜,我若是有这样的弟弟,肯定要打断他的腿!” 外面百姓的话,自然也传到了宁王耳中,他看着满院陌生的仆人,把扬起来的茶盏又轻轻放了回去。 “来人,备马。”他神情一点点平静下来:“本王要进宫向皇兄请罪。” 桃花园。 再次被皇后邀进宫的拂衣在林中转了一圈,挥落肩头的花瓣:“多谢娘娘今日邀臣女进宫,不然臣女就见不到如此美景了。” “花美人更美,可惜本宫不会作画……”皇后招来身边的宫女:“你们去把作画的用具准备好,再把衡儿请过来。” “娘娘是请殿下来赏花?” “赏不赏花无所谓,主要是想叫他来给我们作画。”皇后把内侍指挥得团团转:“衡儿在作画一道上,勉强有几分造诣。” “母后不必叫我,儿子已不请自来。” 拂衣循声望去,看到身着织金红袍的岁庭衡踏花而至,漫天桃花与他相比,似乎有些黯淡了。 21 喜爱非常 落花纷飞,裙裾飘扬。 岁庭衡手中执笔,抬首间把目光落在花树下与母亲饮茶的女子身上。 一片花瓣落进砚台,连墨都染上了桃花香。 丹青多彩,却不及眼前景。 他低下头,轻轻描绘那双灿若明珠的眼睛,她喜欢笑,连眼睛都比别人亮几分。 “殿下。”拂衣提着裙摆来到桌边,好奇地探过头:“您画好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他停下笔:“还需要慢慢填色。” “殿下真是妙手丹青,把臣女画得真好看。”拂衣看着画上的自己有片刻失神,她有这么好看? “我画艺不精,能画形却不能画神。”岁庭衡搁下画笔,“此画不及姑娘三分。” 拂衣以为皇子只是在谦虚,仔细看他脸色,发现他居然真的认为这幅画还不够好。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对自己要求如此之高的人。 “臣女虽不懂画,但殿下的画技已堪称一绝。”拂衣低头吹走落在画上的花瓣,感叹道:“早就听闻殿下博学多才,今日见了殿下的画,臣女才明白何为谪仙下凡尘,才高八斗。” “云姑娘不嫌弃我画得简陋就好。”岁庭衡往旁边让了让,方便拂衣赏画:“今日是三月初六,三日后可是云姑娘的十八岁生辰?” 拂衣这才记起,自己的生辰就要到了。 难怪娘亲最近在给她做新衣服新首饰,她还以为是最近的乖巧打动了娘亲,原来是她生辰将至啊。 “拂衣已经十八了?”皇后手里捧着几支花走到两人身边,“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你就成了大姑娘。” 皇后过于亲切的话语,让拂衣再次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摔坏脑子丢掉了一段记忆,不然为何皇上与皇后娘娘都一副对她小时候很熟悉的模样? 她小时候淘气贪玩,又不爱读书,成日跟林小五他们一起逃学玩耍,跟理王府从未有过来往。 难道是爹爹私下早就与皇上有来往? 见拂衣眨眼看着自己,皇后摸了摸她的发髻,语气亲切道:“你比较喜欢跟才华出众的人待在一起,还是欣赏武艺超群的人?” “臣女好友曹三郎武艺出众,臣女兄长从小苦读,腹中有些学问。”臣女认真思索后道:“这两种人臣女都很欣赏。” 见拂衣没有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皇后摇头轻笑,看来是完全没有开窍。 “母后。”岁庭衡问:“这几支花是您采给父皇的?” 皇帝是个大老粗,皇后却喜欢莳花弄草,但凡他房间里出现了花草,定是皇后安排的。 “你父皇忙着处理政务,没时间来赏花,若不让他看几眼,岂不是辜负了这满园的桃花?”皇后把桃花插进花瓶中,吩咐内侍把花瓶送去皇帝那里。 御书房。 皇帝看着跪在御案前的宁王,十来日没见,宁王整个人瘦了一圈,身上穿着件淡蓝春袍,看起来既落魄又乖顺。 “你这是作甚?”皇帝走到宁王面前,伸手扶起他:“我们兄弟之间,怎能生疏至此?” “臣弟御下不严,加之内子刚嫁进王府不久,没有把后宅管理好,才让那等奸人混入王府,险酿成大祸。”宁王眼眶微红,满脸都是懊悔:“臣弟让皇兄您失望了。” “卢氏出自岭北望族,是父皇与曾贵妃亲自为你选中的王妃,定是难得的贤良女子。”皇帝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了这样的事,她一定十分害怕,你这段时间多陪陪他。” “臣弟谨遵皇兄教诲。”宁王面色一白,皇帝拍在了他的伤口上。 “为兄登基不过两年,朝中大臣近来对你已有不满,以后你定要谨言慎行,不要再招惹祸事。”皇帝满目愁绪:“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朕怕堵不住悠悠众口,只能忍痛重罚于你。” “是,皇兄,臣弟记下了。”宁王再次跪下,就站在他面前的皇帝没有阻拦。 “瑞璟,”皇帝俯视着跪在他面前的青年:“朕记得你不爱穿这种寡淡的颜色,虽然父皇不在了,还有为兄在,不要委屈了自己。” “是。”宁王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乖乖应声。 “起来回话,兄弟间跪来跪去像什么样子。”皇帝一把拽起宁王,转头见昭阳宫的内侍站在外面,出声问道:“何事?” “禀陛下,娘娘见桃林的花开得正好,想让您也看看。” “拿进来吧。”皇帝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实几分:“你嫂子就爱送些花啊草的,难得你今日进宫,也去赏赏花。” “哦,对了。”皇帝从御案上取出两本诗集,放到宁王手里:“听说你近来喜欢诗词,这两本诗集拿回去看。” “谢皇兄赏赐,臣弟会好好品读。”宁王躬身站着,任由皇帝再次慈爱地拍着自己受伤的肩膀。 走出御书房,宁王伸手捂着已经痛得麻木的肩膀,把诗集递给侯在外面的王府内侍:“只是听闻我喜爱诗词,皇兄便为我找来诗集。皇兄待我如此用心,我却连个家宅都管不好,给他惹出这么多麻烦,实在愧对皇兄的厚望。” “王爷,您别太难过,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内侍扶着宁王:“待王妃熟悉了内宅事宜,就不会再出这样的乱子了。” “此事乃本王御下不严,与王妃有何干系,不要胡言!”宁王厉声打断内侍的话,沉着脸训斥:“自己回去领罚!” 说完,他不顾跪下求饶的内侍,转身就走。 路过宸雀宫时,外面的围挡已经撤走,整座宫殿已经大变样,殿后还多了翠竹与荷池。 看到上方悬挂的牌匾,宁王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他忘了,这座宫殿已经不叫宸雀宫,而是叫宸玺宫。 玺,帝王之印。 即使三年不得改父志,他那好皇兄仍旧不余遗力的向天下人展现他对独子的信任与疼爱。 想起皇后在桃花林里,他只能忍着伤口处的疼痛,转身向桃花林方向走去。 “殿下,桃花是这样画的么?”拂衣卷着袖子,在纸上画了一朵质朴的桃花。 “虽有些生涩,但颇有几分桃花的娇憨可爱。”岁庭衡拿笔给桃花添上了花蕊,这朵原本看起来十分潦草的桃花多了几分神韵。 “殿下妙手。”拂衣羡慕地盯着岁庭衡的手,大家都是手,差别怎么这么大? “不过是比云姑娘多学了几年。”寥寥几笔,岁庭衡又画了一朵桃花,陪伴在这朵花旁边,“若是你自小学作画,也许比我画得还要好。” 有才华的人,即使身份尊贵,说话也这么好听。 拂衣瞅着两朵挤在一起的桃花,放下笔道:“如此美景,真该小酌两杯,才不负这满园春光。” “云姑娘前两日挖出来的酒还没喝完。”岁庭衡放下笔,把画纸收起:“我让人把酒取来?” “好。”拂衣往四周看了一眼:“皇后娘娘呢?” “方才你去摘花时,康阳公主进宫求见,母后回了昭阳宫。”岁庭衡带着拂衣到桃树下的雕花汉白玉桌旁坐下:“母后离去前让我午时带你去昭阳宫用膳。” “多谢皇后娘娘。”拂衣朝昭阳宫方向拱了拱手。 “母后很喜欢你。”岁庭衡伸手拂去桌上的花瓣:“花朝节那日若不是……” “殿下。”拂衣笑着打断:“为君分忧,乃是为臣之义。” 与岁庭衡相处过几次后,拂衣对这位谪仙般的殿下多了些了解,至少再不会把他当做完美又没有情感的玉雕:“殿下再提感谢地话,那就是臣女的不是了。” “家父被贬至充州,陛下把他召回京城重用,对臣女一家而言,等同再造之恩。”拂衣认真地看着岁庭衡:“得遇明君,难以为报,唯有誓死忠随。” 风吹得树枝窸窣作响,岁庭衡看着拂衣鬓间在空中飞舞的发带:“我,都明白。” “殿下,风大了,您肩上有伤,下次再去拜见皇后娘娘吧。”岑楚眼见宁王面色越来越苍白,伸手去扶他。 “我无碍。”宁王看到一行内侍捧着各色食盒去往桃花园,为首的两人还抱着酒坛,疑惑地停下脚步。 皇嫂从不饮酒,为何会让宫侍备酒? “王爷,”岑楚看清酒坛上的花纹,忍不住开口道:“那两个酒坛……好像是五年前,酒正为贺先帝万寿特意酿造的。” 五年前是先帝六十大寿,所以那年宫中所用的器皿等物,皆印有寿福二字花纹。 皇后宴请他人,为何会用五年前的酒? 宁王踩着满地落花走进桃林,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桃花树下饮酒仙,可惜拂衣不懂作诗,不然真要为殿下赋诗一首。” 他看着桃花树下的两人,一人着织金红袍,眉目如画。 一人着鹅黄宫裙,貌美如花。 “埋了五年的酒,喝着好像更烈一些。” 宁王突然想起,他与云拂衣曾在这里埋下两坛酒,约好在她十八岁时,再把它们挖出来。 桃花潋滟,岁庭衡饮下杯中酒,转身看到了远处的宁王。 他风淡云轻的收回视线,把酒倒满盏,与拂衣轻轻碰杯。抬手间,大红袖摆与拂衣的袖子交叠在了一起,红的灿烂,黄的热烈。 “虽烈,却十分美味,我喜爱非常。” 22 白马 暮雪自知理亏,但依旧气鼓鼓,她用眼神剜乐了菏泽一眼,走到了别处自己玩去了,丝毫不服软。 淑妃抽抽搭搭的哭着,站了起来,她目光恳切的看着我,而此刻,我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苏傲乾重见天日,他知道,自己躺着的身下是无尽齑粉,被作为天宫的妖皇宫悉数毁灭。 现在我不会这样了,清漪就是清漪,美貌也是清漪的一部分,不可剥离,我要为了自己而努力,而不是为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马车内。十一皇子端坐在榻上。云发随风飘散。潋滟着清光拂过那‘精’致的面庞。犹若那出尘的仙子。 陆续了解地点头,觉得自己这样贸然来找刚从贼窝里出来的彭野,确实有欠考虑。 “雪山之内,车是开不进去的。”这是实话,没半点诳他。现如今他一直在山脚边行进,车子还能勉强驶动,真要进到雪山腹地,无论什么车都不可能开上去。 雪地上,血迹蔓延,犹如绽放的曼陀罗‘花’,散着死亡的味道。 而现在,仅凭那经过仙池煅造的强悍身体以及黑神手套,自己在纯物理攻击上便不输于这只猛犸巨象,更不要说那近乎压倒性的等阶优势。 自从八福晋那次不请自来后,董鄂妙伊就下令,若是八福晋再不请自来,就说她在忙,可是这回四福晋……因此鹦歌才回报。 吴启尊向后一靠,转过椅子面对着落地窗,今天的天气实在是不错,窗外的蓝天映衬着丝丝缕缕的云彩实在是让人心旷神怡,感觉自己的心胸也似乎宽阔了许多。 不一会儿,一个青色道袍的修士牵着一只碧莲雪狐走了进来。姚飞一见赶紧起身,朝那修士行了一礼。道:姚飞参见师祖。 他喜欢乔娇,也是那种爱的发狂的那种,为了乔娇,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无怨无悔的帮着曹船,今天一见,那种情感又不可抑止的喷涌而出。 刘备听了很满意,按刘琰的说法,自己可不是打败仗了,而是战略性撤退,是为了支援张飞那里打仗才退出去。他点了点头,正要答应,一直呆在一旁的刘封说话了。 “那个……她妈妈是我乾妈,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不能理解。”和外国人说中国地亲戚关系,韩风觉得这个任务有点难度,幸好他和柳月霜地关系还算简单易懂。 那人自称也是郎中,但用药没能治好自己的眼疾,说了自己用药情况,让二人诊察。 周知县大吃一惊,拂袖而起,顾不得这边的事,慌慌张张出了门。 我耸耸肩,好吧,我也不能指望他看了,随后我也悲剧了,我抽屉里的信封没比他少多少。 众人暴汗,尤其是寝室三人,他们都知道叶凡在屋里除了几件破衣服以外一无所有。 魏延也有些犹豫不定,正想着如何说,就见一个斥候从远处狂奔而来,他猛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脑子一时也有些不太好使了。出事了,他一下子有种不祥的感觉。 “这几天没休息好,过阵子就好了”有着高耸鼻梁的男人尴尬一笑道,只是笑起来却比不笑还要难看,旁边的吴欣径直摇头。 许久之后,刀鱼忽然哭了出来,流泪满面,刀都丢在一旁,惨嚎出声。 窗口边,李元庆静静点燃了一颗雪茄,随着身后广鹿岛的幽影越来越远,李元庆也将目光聚集到了深邃的海面上。 只见这时候,下方所有未入金仙城的村民头顶全都泛起了一道道淡淡的金色光罩,不知为何,所有被金色光罩笼罩住的村民,面上的表情渐渐安定下来,内心也开始不再慌张,有的人甚至流露出一脸愉悦开心。 而且,从陈继盛的话里,这新老之争,似乎也开始擦出火星子了。 “让林震出来见我!”唐昊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警卫淡淡的说道,说完后,唐昊双手负在背后,一脸冷傲的转过身,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缓缓放射而出,让其身后的那个警卫心中一惊。 “告诉我是谁做的,我会让他承受十倍的痛苦。”铁渣认真的说到。 升级定制方面,可以更换任何部位的装甲以获得更好的防御力或是更低的自重,也可以更换发动机、动力传导系统、冷却系统等部件。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上身非常粗壮,尤其是手臂,明显比常人粗上不少。 林枫闻言,身体微微颤抖着朝着病床边上一步步走去,那婴儿此刻正在瞪大着一双眼睛盯着林枫,时不时的笑出声来。 这个进城规律,在甄彪十六岁之前执行得相当严格,基本没出过差错。 “师弟,我杀不了它。”钟沅浩明显发现这个狮虎兽已经失去了神智,现在自己和它对上也没多少的胜算。 23 有什么 叶子皓当时交代过,宁可多请、莫要漏请,乔楠和许靖言他们自然不会在这事儿上出错。 “知道啦,就来。”翠婶子便去清点陈飞他们买回来的绿豆和黄豆,这才发现还有一袋红豆。 巨大的对撞声响起,无数的空间都在此刻纷纷波动起来,按照道理,这种层次的能量对拼足以造成空间的撕裂,只是此刻却没有。 “对诶,刚刚第一首歌就应该给琪琪的嘛,琪琪才是第一个结婚的。”顾梓阳这下才想起来。 陈芸轩发现,这里的一切,即使是博学的大师伯,也是完全陌生。接下来只能靠自己的能力来判定接下来的情况。 属下来报时他正和柳若梦耍着花腔,听完属下所言他和柳若梦对视了一眼,两人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色。 只是闻言的林千寻满脸的不满,明明她是主犯,他是从犯,怎么他就这么严重? 奥丁怒了,一把璀璨的长枪出现在他手上,那是奥丁的神器冈格尼尔,庞大的白银神力夹杂着黄金神力同时爆发,瞬间将入侵的虚空力量清扫一空。 而与此同时进行的,也有棉被、棉袄等防冬物资分配入房,并不因你家修了大屋就不给你了。 而且她现在也没有什么为谁守身如玉的想法,所以玩玩也好,这个男人可比她之前那些男人好多了。 这个场面,好似凝滞了一般,没有惊呼,没有质疑,只有那深入灵魂中的震撼。田逸仙的眼中,满是恐惧,那一拳,拥有着狂暴的雷电之力,即便是他,也要重伤。 洛阳城将军府的庭院里,树木繁盛,环境清幽,景色甚好,在宫中的日子,每天都是忧心忡忡,步步谨慎,哪能像今日这样,在这春色的和风里这般闲情逸致。 阿妙一记一直没发泄出来的重拳打在了近藤勋的脸上,一拳将他轰飞了出去。 在天上,那股不屈的意念,深深的震撼着其心,这黑云,在与天抗衡。 急风变成锋利的风刃,猛烈割裂着婕蓝的每一寸肌肤,划出一道道口子,蓝色血液浸满衣裙,滴落在雪地中,像飘落的梅瓣,带着耀眼的哀伤。 走到酒老头身旁,陈曦一边大捧大捧的向破狱珠中装载玉髓一边道: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反正我也不缺一只猴子。 然而苏荛闹归闹,但尺度还是有的,其实你别看苏荛这样,他只不过是想缓解一下慕容的紧张。毕竟这里慕容除了翟墨就认识他一个。 龙傲不会平原无故的说出这些话,陆青云心中突然生出一抹喜意来,难道龙傲已经看到了结局?难道师尊就要复活? 鬼面地狱蛛八支巨腿猛地一缩一弹,身子高高跃起,如同一只大鹏朝赤身壮汉飞掠而去。 火神面对娇气的欣怡实在是无奈,他看着云寒獒的双眼,面容异常的平静。 宏宇公主知道普通守卫不是那些高级进化者的对手,她立刻下令让守卫向皇宫内撤退,然后利用皇宫内的自动防御拖延时间。 自少年凌风的记忆中,他了解到,荒山之上,有一座浩大的山脉,名为荒境,乃是灵武学院弟子,历练之地。 这枚丹药色泽赤红,无比圆融,药香丝毫不逊色于灵武学院发放的养灵丹,历时三天,他终于成功炼制出了一枚初级丹药。 望着主驾驶内那道模湖妖娆的身影,箫逸沉思几息之后,随即选择跟上。 跪在神像前,跟随着牧师的祝祷而祈祷,死神的教义流淌进他的心里,铭刻进他的灵魂。 “徐长老,你跟过来干什么?我可不记得我有邀请过你。”孙长老看着只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徐麟,神色淡然的说道。 “警报,警报!发现大量蜂兵战机,预计十分钟后它们将到达攻击位置!”一阵系统提示音响起。 “铁锤和獠牙跟我征战多年,也立下不少功劳,如果就这样算了,我和兄弟们也没法交代!”海盗首领说道。 在设计第二层魔网之前,需要总结一下【魔网:一】实现了那些功能和游戏内容。 好在众人都有灵力护体,并没有人被大火波及,这屋子有灵力笼罩,倒也没有被烧着,只是屋内因为烈火燃烧的缘故,变得格外的闷热。 努南太太不在家,淮真便将地毯从门缝里塞了进去,又用便签谢了许多感谢的话,折起来夹在门扶手上,两人坐了同一辆计价车回家去。 “这怎么可能,银河系的星图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星图上?”秦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心中想到了某种可能,秦风的整个心几乎都要揪了起来。 “父亲,那家伙不会有什么是吧,这已经有多少天了,怎么一直在睡觉?”当李鱼同仙游中醒来,还未睁开眼,便听到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 虽是这般说,可他面上汗如雨下,身子也在抖,明明就是很累了。 两边和亲,对他有很大的益处,若是拒绝了,只怕西域王转身就和其它国家合作了。 卫时面无表情搬了个椅子,坐在巫瑾身旁,大长腿愣是不嫌膈着,非要和巫瑾翘在对面凳子上的脚丫挤在一起。 24 要脸 “要本宫不告诉皇上也可以,只是要看梁太医的表现了。”她轻推着茶盏里的浮叶,似乎在说着一件极平常的事。 “既然你已经判定我是盗匪了,那你干吗还要救我?”李彦忍不住笑着问道。 团队里有了内鬼,这是谁都不想面对的事情,其恶心程度比热脸贴了冷屁股还要令宋端午感到心寒!换言之自己手下的那票兄弟,无论是谁的身份被揭穿,那宋端午的心里都是同样的痛彻心扉。 等叶承轩唱完后,大家都纷纷问他这首歌叫什么,还问他为什么会选这首歌,而叶承轩只是笑而不答,还说夜深是时候该走了。 其实英无双对萧炎来说也是陌生的,但是总是有一点熟悉的感觉,说不上来。而且听他说是普通的家庭,却能生出这样的肤色相貌,估计离不开特丹药的滋养,也只有他的丹药才能称为药。 于是,大唐官员们在他的身死之处建了一块石刻,标明这位造反者的葬身之地,以警醒世人。 曹诞的手指上,还挂着一把轿车的钥匙——虽然母亲并不知道轿车、跑车和面包车有什么区别。 说着,那沈美人竟然还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來,而其他妃嫔早已打量着皇后和她的神色,不敢出一言。 “哼,叶大人,你还是那么健忘哇,据我所知,这次一同前往的还有不少海盗的人吧?”罗平威眼中吐露着笑意道。 “原来你懂这么多东西,看来这次超值了。”远处,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次回来,她的心境明显不同于以往,她开朗许多,这是他喜闻乐见的。 不同等级的炼丹师,除了因掌握的印法有高下外,还有便是对印法的控制能力,此外其体内丹气的富裕程度,能听到丹动的极限,掌握的火焰等,都是制衡炼丹师最终成就的因素。 排队的过程无疑是极其的无聊的,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是夏季,周围人穿衣服的时候已经清凉了好多好多。 就听“嗞”的一声,宁凡肋下便添了一道半尺长的伤口,要不是身上穿着内甲,可能这一剑,就把宁凡给开了膛。 只是唯一,与可有可无,这差别可就大了。之前罗亚恒肆无忌惮,可不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宸帆唯一的指望,现如今可不是这样了,他的气焰,那里还能高涨的起来。 南瑜在跟汤怀瑾和好之后想了很多,唯一能解释他这样无常情绪的,恐怕也只有他原本的心理疾病。 伸手把赵灵儿个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拉着燕轻舞,两人一起朝着游乐园出口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皆都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然后向着龙易辰直接是冲了过来。 物理老师把我领到另一栋楼——国防大最权威的地方,又带我上了五楼,在写有‘首长’两字的办公室停下。 皇帝似乎是忘记了封赏功臣,只是不断的杀伐,直到这朝中官员少了近一半之后,他才放下了屠刀,开始封禅西征的有功之臣。 十日之后,梁子诚来到了大明的灵郡,随后他便来到灵郡中打探了一番,得到了黄家村便在灵郡北方一百多里远的消息。 顾兆天两眼空洞,直勾勾的看着手术室,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一天时间转眼过去,齐青挥手,天花消隐,张岳睁开双眼,茫茫然不知身之所在。 董卓开口了,远非是刚才的试探,此时若是法正不能给予一个明确的回答是不行的。 安琪拉刚刚就是利用比赛的规则漏洞,在裁判发话前,对西贝尔进行了攻击,但她的攻击,也只能到这里了。 而现在,逢纪竟然公然的说出了要投张超之事,这就等于将袁绍的怒火进行了转移,怕是接下来此人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了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吴君麒有理由烦闷,因为他不知自己何去何从。 不过那又如何,自己已经突破结丹后期,五行圣火初成,加上浑天宝珠和五柄顶级飞剑,就算元婴期也可以对战一二。 “卧槽!这么叼?”叶逐生眼睛一瞪,难怪朱聪会说他们惹不起刘万年了,这种人无疑是最难惹的,要是招惹上他没准晚上被人活活砍死在大街上都没人知道是谁干的。 米克放下手上的茶杯,自顾自的走上了楼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面。 尘封子刚要跟项峰掰扯掰扯,一旁的黄风举手打断:“我说尘封子老哥,项峰和王清泉刚才做法是不妥。我在这里代藏锋给你道歉。 25 太子 万剑一一呆,脸色凝重不少,他意识到了,祖师爷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跟他提亲,是真的在探讨命运问题。 凝眸回望,忽见师兄背着手踏步而出,转而点动指尖,落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砰”接连的几声狙击步枪的声音,把大部分匪徒都送上了天堂,其中甚至还有“大哥”。 屠无盗觉得心里不好受,如果雪峰被别的男人盯上,他该怎么办呢? 今日顾清莲自然是穿着那身青烟紫秀罗裙,梳着随云髻,头上带着一套玳瑁八宝头面。顾清苑则是简单了很多,但却也不失礼数,上身也是新做的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配着一条散花百褶裙,头上只插了两只羊脂玉的簪子。 张海澜望着床上的爸爸,再也没有犹豫,现在还矫情什么,爸爸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后面有人吼了一句,那原本正走向我们这边的那名将军以及身后的军官都是眉头一皱,他们立马转身,朝着另外一段古长城走了过去。 “我大哥没有陪你过来吗?”眼神轻轻晃动,时而别去,时而又难自控的瞧上她。 “今天的课比较靠后,上午最后一节课,跟下午第一节课,我八点多再出门。”杨敏笑着道。 “老阿姨,老奶奶!你不认得我了?”宝宝反复刺激阿扈,但阿扈仍然只是淡淡微笑。 竹中重治的声音仿佛将斋藤龙兴从梦中唤醒一般,让他再一次意识到他手上究竟拿着什么样的一份条约。回过神来的他再一次气得双手发抖,仿佛随时都想要把手上的条约撕得粉碎。 两人的周身,泛着一团团人目所看不见的黑气,眼珠里像是浸入了鲜血,赤红如珠。 看到顾尹殊,邱青青心里是大写的尴尬。以前她还芳心暗涌过,现在见面尴尬了。 吃完了饭,大家发现,一点剩余都没有,包括主食,大家都吃饱了,这顿饭可是一点都没有浪费,让方梅和朴凤兰打算带些剩菜回去的想法落空了。 合字命术非常给力,在萧羽连续几次之后,终于将所有的鸟类融进母巢,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母巢放大了一倍,看样子萧羽要想独自拿着可是非常眨眼的。 因为云瑶之前怀疑起了钮祜禄·嘎珞也就是未来的温僖贵妃是上辈子的杀她的幕后黑手,云瑶就让她手底下的人开始调查起了钮祜禄·嘎珞。 “绑架你们这件事幕后黑手是叶晚晚,出了这件事,能得到最大好处的就是她,她早就看不惯你,所以借刀杀人,另外,在绑你们之前她曾经联系过王雯,含沙射影说了是你算计我们。 遏必隆连忙拒绝了图海的好意,也没再康熙面前索要更多的好处。 而此时,他居然如此冲动的立下这样无可挽回的誓言,所有的期许等待都化为泡影,一样和蔼的鹤阳真人都控制不了涌上心头的浓浓绝望和愤怒了。 鸩觅闲也掏出了手中的袖箭孔雀翎,用出了一招众人都不曾见过的招式。看得出来这招的威力根本不亚于噬虎的招式。 心惊胆战的在车上坐了二十分钟可算是盼到了车子放慢了速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来到了自己家门前。 邪昀和邪执被围攻显然是被那六个王朝联盟中的人算计了,被算计的当然还有邪圣。 她走后,叶蓁有些心烦的揉揉额头,这个凤娇本性应该不坏,许是看少了大宅子里的尔虞我诈与心机手段,她根本不适合叶府,仅仅是有心之人的稍微挑拨她都能掀起波澜。 刚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乾伦手中的银针不知道挑动了水云锁的哪一根神经,虽然未能将水云锁给打开,但是叶少轩明显感觉到了水云所的松动,加之本身的洪荒之力,一把就将水云锁给震裂开来。 “是什么茶?”有事相求,要顺着人家,其实,沈君对这是什么茶一点也不在意。 魏夜风将林晓欢最喜欢的菜夹进她的碗里,林晓欢也不客气地咬了一口。肥嫩的牛肉,伴着孜然的清香和红椒的辛辣,入口香酥,美味极了。 进入到这几个山脉中,齐鸣感觉有股莫名的压力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叶少轩开始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起来,就在离通道尽头越来越近的时候,叶少轩看到了不少的人影,还有一声声佛音传出,这让叶少轩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至少云尘可以感觉得到,林初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的。 这就意味着敌人运筹帷幄了许久,如今把人聚集过来,一定是要行动的吧?就算这次不行动,那么或许下一次聚会,大下一次的聚会也终究会对秦家造成威胁。 一男子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男子站在树干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不不不,这鸟系统肯定不会那么好心!”但随即云尘便是使劲摇头,暗自提醒自己不要上当。 “这个……不好给你解释,对了,我还是给你说一下在那你离开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吧,你也很想知道的对吧?”泽特坐在地上说。 “不敢,是下官来得鲁莽,打扰了黄大人用餐,恕罪。”周处存不卑不亢地应道。 26 扎心 作为了一个皇上,天家出了丑事,自然不能将之公布于世,作为一个父辈,他对清儿的喜爱要远远的超过对娜英,也因此,眼见着清儿受到伤害,他却连公平的处理都做不到,心中的歉疚便回报于董鄂七十的身上了。 罗门忽然意识到,以常旭东现在的身份,他的谈话内容总会引起各个方面的关注,所以常旭东身上可能会有做为保护措施的窃听装置,这些装置,有的常旭东自己知道,有的也许连常旭东自己都不知道。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李维正在打高丽时将是他的副将,算是他的下属。但他知道李维正可是太子的心腹,太子继位后,李维正必得重用,自己将来还得多多仰仗他才对,因此他对李维正十分客气。 李没有说话,但他的紧张显而易见,贝尔就没那么镇静了,他一下子跳到科特的面前。 胤禟却听出了清儿没有了平日的果断,仅仅是为了毛毛吗?还是她开始依赖自己了?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么问?”胤禟把清儿抱坐在他的腿上。 伴随着索加的施展,巨大的火鸟烦躁的叫了起来,只可惜……索加现在已经是孤注一掷了,不成功便成仁,死命的催动着催眠指环,对那只火鸟催眠。 夜色似乎也随之紧张起来。费廷——完成一天的调,也回家了。但他在京城绕了一圈后。却来到了刘军师桥李维正的府第。 那语声很轻,结果还没等说完,就淹没在一阵古怪的震波里,那是从遥遥远处传来,虽然轻微,却如天边惊雷一般滚滚不绝让人心惊胆战的声音。 办理完一切手续后,索加等人并没有选择马上进入伟大的商路,而是准备好好休息几天,等身心彻底恢复过来后,再以最饱满的情绪和精神,进入伟大的商路。 与此同时,桅杆后面一个黑影跳将出来,五六米高空中,弹力球四射,一瞬间笼住了甲板上所的分身。 接着就是一大波好奇的人从城里面感了出来,转身看着两边靠着城墙静静的立着的岩石巨人,纷纷是发出一声声的惊叹。 即使我明白自己心中所遵循的“道”是多么可笑,但我还是默默的坚守着。我俩出了阳城,一路向东,走了近一个时辰,依然没有发现朱雀的踪迹。 我们抬着马格碧上了楼,到了这里的客房部。房间时大龙早就预订好的,估计也是在计划之内的事情。阿呆和大龙把马格碧往床上一丢,马格碧依旧睡的像死猪。 “陆吾先生,要不要坐下来好好谈谈?”我其实是怕的要命,还得装作不畏惧的样子往前一步步走,尴尬的是陆吾没有一点表情的变化也让我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你怀疑我,就更我怀疑你一样!你要不信我们各做一道菜比比?”我故意对玉姐发出挑战。 我猛的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还在大雨中躲避着天劫,刚才那画面突然间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此刻,德古拉斯当然不会知晓。面对面前这位同样拥有完美笑容的骑士团长,他其实是比较头疼的。对方那一双眼睛——那一双无比深邃的蓝色眼眸,此刻,在他的身上,到底看到了什么? 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如此激动?他所说的等了500年,又是什么意思呢?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杨丽洗好以后,换好睡衣从浴室里出来,很自然的躺到床上。 公韧心胆欲裂,痛苦不堪,无力地瘫倒在乱草上,就等着死期的到来。 再加上,那条尸龙似乎全身心沉浸在吸纳诸天万界星辰本源之中,好像对周围的情况,完全无视。 虽然两人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可她在吴明的心中,却是异常重要的,正因为如此,吴明才不敢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 据说千面妖王当年死得极惨,不知她有没有化作厉鬼,在这污秽之处窥伺着生人的血肉。 他的产业除了吴氏集团,就是保安公司了,要是带着他们两个去公司参观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 皱曲洋在混战的外围,他此时正和一名会鳞甲身的蛮族勇士交战,这名会鳞甲身的蛮族勇士和一般的蛮族勇士所使用得鳞甲身有点不同,他的鳞甲身充满金属感,隐隐还有妖气散发而出,让与他对战的皱曲洋非常忌惮。 “这样也好!”闻言,林帆不由得点了点头,只要分配好了,那就可以了。 “我先鉴定法杖!”林帆将雷神法杖和十五个金币一起递给了鉴定师,鉴定师方才将雷神法杖鉴定了出来。 可那两个家伙却毫不理会豹人,只是冷冷地望着众人,一言不发。 但是,有一个参照物可以提高。。。。。。随着周围魔兽活动的迹象减少,说明她们正在接近目标区域,而魔兽活动迹象的增多,则说明她们正在偏离目标,如此一来,就比较容易搜索了。 可是近百年来,都没有剑客遭遇“天劫”,众人合力抗天劫这个课题,也就成了研究上的空白。 其实,叶错的怀疑正是来自于那张秦家英雄令,虽然他当时算是救了秦老,但是不至于第一次见面,秦老就直接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秦川一见那符箓暗叫不好,急忙催动仿制灭仙珠自爆,但是这种仿制品虽然比以前有了很大改进,但是自爆仍然有一个呼吸的延迟,不然他也不会浪费灵石催动炼天炉了。 不管是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联盟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还是正在挨揍,赫赫威名的光武大帝,这些人的一招一式,在他面前几乎没有半点秘密。 另外一边,此时的伊尔根觉罗多罗看着回来的探骑,去的时候十一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四个,三个重伤,外加两具尸体,还少了两个。 他在阵法上的造诣也有大宗师级,可惜人家有诸多魔神,还有一位混元祖魔镇守,不会给他从容破阵的时间,所以他才准备了十几套大阵作为掩护,以及两百余根“雷桩”作为爆破物。 27 小偷 从基本面来看,国历新年是农历年末,或者由于资金面压力不大而导致市场支撑力度强,但农历年末、甚至是农历新年,中国表示基本面懒得动。 但他不能这么做。一则,自己根基太浅,上下都不靠,上面没有靠的住的靠山,要慢慢经营。下面,自己虽有几十个跟随左右的军户,但还没有真正长时间的训练和他们,关键时刻,怕还使不上劲。 “叶天,不要”李如诗一听立马紧张的说道,她根本就没想到,叶天会答应他做他的徒弟。 罗兰知道,这个男子是韩少勋的人,一下子着了慌,这件事要是被韩少勋知道了,那她可就完了。 燕草不是秦桑,见状愣在了原地。贺氏眼角余光扫见,登时笑了起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就休要怪她不客气!贺氏笑容狰狞,蓦地抬起那只拿着步摇的手来。冲着叶葵的脸便要狠狠刺下去。 半晌,他回过神来,想了想,去把门关上,插上,然后打开了电视机和vcd,点了支烟,这一次他从头看到了结尾,然后默默的起身又关掉电视,就着墙角的水池就这么冲了个冷水澡,上床,睡觉。 就在与左军激战后的当晚,李过率着一万八千轻骑,从远处预先准备好的浮桥渡河,等河水断流后,想从浮桥和干涸河流返回南岸的官兵竟是发觉,对岸却是有闯营的骑兵在活动着。 可是如今贺家的人一出现,他这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有些为难了起来。 我上前主动抱着顾清源,他也搂着我,我们俩就那样静静地在回廊上搂着,风一丝一丝地吹过,留下一片清爽。 来到球馆,吴桐正陪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在球馆参观,滔滔不绝的讲解。 中央的那座雕像是个威武的武将!手持双手巨剑,倒插在面前,双手握在剑柄上,身披华丽秦朝战甲,头戴精美发髻。东南西北四个同样是武将,不过在威严和衣着上都不如中央那名武将。 而当初那个怪人,也就是所谓的青泽守护者,所说的妖‘精’本源能量,肯定也是这妖皇的‘精’神烙印所致,当初妖皇还帮助自己躲过了那一劫,让自己‘阴’错阳差的获得了变异灵蕊。 “想办法?”疾风之狼立刻气势汹汹道,“你用了什么狗屁办法?”身上的衣服完全由自己伊特拉姆力量自我修复了,不过留下了不少盐渍,显然对面这位仁兄所说的办法就是每天有事没事地对他泼海水。 “怎么能这样说呢?他父母死后和房产的拆迁款都不是给了你么?那起码有近六十万,足够他的一切费用,你……”黄扬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赵燕紧紧的捂住。 当黑蛮城被攻破后,李宏宇派人以王鸿的名义给如今占据旧港宣慰司的金洲地方势力去了一封信,表示大明要收回永乐年间设立的旧港宣慰司,让其立刻从旧港的土地上撤离。 但她真的很想帮墨紫减轻负担,真的很想不被甩下,而这两者的结合就是成为战争的关键。 “注定要杀了我么,看样子这个目标你暂时达不到了呢。”催动体内的作为神力之源的星云旋窝,神力一丝丝从星云旋窝中抽出融入身体各处,特别是受伤的内俯更是融入不少的神力来稳定内伤。 却即使是王母,心境都同样不由大变,若石岳成了圣人,自纵其三界王母娘娘之身也不够资格成为石岳的道侣,而反而忍不住心中不知所措。 箭雨过后,刀盾兵护卫着冲车向着贼营寨门冲去。这时候基本没什么危险了,贼营内的黄巾贼几乎被官军的弓箭手压得抬不起头来。 “岑静……”水月长老显然也听说过,石青和岑静之间的故事;闻言,不禁露出为难之色。 高老头的胸腹像是被风干了腊尸整个贴在脊背上,一根根肋骨像是随时可能撑破那层蜡纸一样的皮肤。乍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具干尸。 慕容没有就此罢手,俞升紧接着感觉自己的身、心和灵魂就象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全部向那条手臂聚去。身体及灵魂也像是被撕扯般的疼痛,俞升甚至都想叫出来。 “这个我不清楚,但二皇子的确是始终不让我去接触俞阳法师”水吉还是只说自己知道的事情。 “问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否则我们不能接手这个孩子,知道吗?”朱青严肃的看着她,执意说道。 惊天动地的巨响当中,铁甲铜牛被谢半鬼平直踢出两丈,飞倒退的铜牛四只蹄子竟在地上划出了一片火花,这说明,他不是在化解谢半鬼的力道,而是硬碰硬的抵消了谢半鬼的攻击,也为它保存了相距谢半鬼最近的距离。 “看完了?有解释吗?”程远板着脸,惜字如金,冷冷的语气让程言心颤。家教使然,程言对长辈一向是敬重有礼的,更何况面对的是如同父亲的伯父,事已至此,他知道家里对他赛车这件事是持反对态度的,甚至是忌讳。 28 美人计 况且大唐只动用了十六万兵马,当初前隋动兵百万不还是被打退了,更何况这次大唐只有十六万兵马,若是不能杀大唐~军队个落花流水,那岂不是羞煞人也? 而其他的人,无论是拼死一战,半只脚几乎踏进鬼门关的郑吒,还是全场摸鱼的新人张恒,包括她本人在内,由于没有拿到击杀,收入皆是一模一样:少得可怜的一个d级支线剧情,加上多得富余的13500点奖励点数。 而抵达房间之后,叶梓先是整理了她和张杰携带的几大包行李,挑选出在这一部恐怖片中派得上用场的装备,剩下地则一股脑地塞进了房间的保险柜中,随后召集起了众人,宣布了未来两天的计划。 房玄龄听得很认真、很仔细、一字不漏,能奋斗到他这样地位的人,其实是极擅长学习的。 他的状态还算良好,就是呛了不少海水。达尔梅西亚和古米尔问题就有点严重了,前者已经深度休克,后者伤势不轻,正在被强纳森施以急救。 多弗朗明哥也是霸王色霸气的拥有者,他觉醒霸王色的年龄比奥多还早得多,对霸王色霸气的运用,已经相当的厉害了,等闲杂鱼完全可以无视。 剑气碰撞铮铮作响,可惜两者之间差距甚大,就算李浩然将修为压制在元婴,老人家也无法抵御,后者如炮弹一般,被一袭春风吹散,整个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 安真和她也不太熟悉,挺正常的,一个是天花板的存在,一个是纯新手,但出自一个公司,自然得照顾点。 长枪信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身边的大汉闻言,立刻训斥他一顿。 这才有后面她骑着毒花蜥蜴突然现身搭救御辰夕的一幕奇迹发生。 “张真人此言差矣,芷若的确没有十成把握,可是若是任由赵敏的气焰如此嚣张,六大派的人即便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倒还不如赌一把,不管输赢,至少也能够体现出我们江湖弟子的血性。”周芷若道。 三人顶着旋翼卷起的风上了直升机,起飞离开这座夜幕中的缤纷都市,直线往大海方向,远离城市。 诚然,现代社会将无私奉献当做一种美德,可是当奉献的程度超过了一定的标准,那又该叫做什么? 夜羽用天帝之眼看到在十息之后,三十六天罡就会集体自爆,三十六个碎丹后期大圆满的强者自爆的威力不亚于一个化神期修士的自爆,其结局恐怕只会是两败俱伤甚至是同归于尽。 辰夕三人却“嗖”的一声消失不见,让那十三朵食人花扑了个空。 后面他又玩了几遍,途中他还发现高仿真游戏的亮点:将自己退化为了自然人,一口气跑上一千米下来,会气喘吁吁。 确实以前常常有意的灌倒这帮菜鸟,然后和素妍双宿双栖。如今已经不用这么干了,就算大家全部一起醉,自己醉卧其中兽性大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他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几眼“花月楼”,虽然心中有疑虑,可怎么也看不出哪里有什么问题。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明明没干过,被千夫所指算什么鸟事?还不如真干了呢,能怎么着? 只见他甫一落地,附近的渭河就有一道晶莹水光涌现,主动开辟出支脉水道,向天河真人焦飛蔓延而来。 “你也不必郁闷,我所拿来跟你比较的,都是圣子级的人物,对于普通修炼者,甚至天骄级修炼者而言,你当然还是非常有优势的。”白见他一副受到了严重打击的模样,出言安慰道。 “我说老管你不带兵好好的跑到我这来作甚,有什么事明说。”肖毅却是没好气的答道,他的郁闷不是因为职务,而是此次边军出征的先锋恰是潘凤的第五军和严綱的白马义从,原本自己是应该在先锋之中的。 消息泄露,黄玄灵也无可奈何。不过黄玄灵也不是惧怕,以他如今筑基中期的修为,战胜武圣初期都不在话下,若是哪个胆敢打黄家的主意,黄玄灵定叫他有来无回。 也许正是因为想要营造出这般看似艰难的过程,帝江才会如此大费周折的用两日多的时间,才叫那烛九阴圣祖现出败迹,此时,帝江似乎是要全力反扑。 现在蓝天知道了,奇朋当初在成为汇都星某一区城防军副统领之前,因为在军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故而争取到了军方的名额,进入绝天塔参加试炼。 面容俊朗的奥斯瓦特吞了几下口水,抬起了头,湛蓝的双瞳看着中世纪别墅酒店的大厅,似乎能够从这昏暗的环境之内感受到毛骨悚然的感觉,这跟在灵异空间之中的感觉完全的不同。 双方距离不过二里地,牛辅一方全是西凉军精锐骑士,总数五千有多,此时已经完全提起速度,不再是开始时的凌乱。 29 郡主 “不错!是我搜那狗贼的,就在他身上,搜到了和公子中的一样的毒药!”莲花恨声说道。 柳泉等人纯粹一脸懵逼,不是,我们有制定过计划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就在磨剑室发生动荡的同时,那俊朗的美国年轻人出现在了“质量之庭”面前。 湛九接了过来,看到最后一个字,感觉很严肃,连忙又翻开之前许老师写的字,果然是她的名。 “慕容九,你的结婚的地方都定了,你也不想到时被那些牛鬼蛇神把场子弄乱吧?”火凤凰说道。 听到曹奕凡的话,家里人都不由自主的吓了一跳,浑身都出冷汗了,他们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要知道,之前,死神虽然冲出了包围圈,可随后人皇境界的武者就赶到了,凭借他们的感应能力,方圆百米之内,只要有元气波动,一定都能马上被探查到,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让死神逃走? 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传来,三人这才跳着凳子,陆廉先跳上去,又拉了孔光祖,最后两人骑在墙头上拉着孔嫄。 寂诚看到他的背影,心想,完了,坏事了,他连忙去找寂真师兄过来帮忙。 高廉从沧州受到了晁盖和柴进的欺负,六个跟班伤了四个,就差没打死了,一上任恨不得立刻过去报仇,不过师爷说,那不行,沧州是柴进的地盘,咱们过去根本占不了便宜。去济州报仇肯定也是不行,济州是晁盖的地盘。 城墙上催野已经准备好了,二十门虎蹲炮,随着催野一声令下,火炮点燃发射,轰轰轰轰,地动山摇,浓烟滚滚。 黑铁卷不知白索铭是在取笑自己。挠着被白索铭拍打的脑门嘿嘿大笑。 “不下去了,我们先回城吧。”开玩笑,光是这一道火光柱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威力了,天知道这峡谷地下是什么,如果是一些怪物也就罢了,大不了被怪物吃掉,可如果是地狱一般的岩浆,还不直接煮的连渣都没了。 因为车子都装满货物,护卫和没办法逃走的江湖人只剩下十多位,营地中的尸体无法带走,只能就地掩埋,等之后再让人来带回家乡安葬。 “昨天晚上我饿了。便准备自己去找点吃的。但是,后来我看到了陆羽跟拉克萨斯打起来了。”在缓过了一口气之后,哈比开始渐渐的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距离罗杰原本所在位置处一百多米外,有一个高一米左右的类人形生物正躲在一棵大树背面的树梢上,紧张的喘着粗气。 本来指望那三人能多挣扎一下,那样还好玩点,却没想那三人这么不顶用,半分钟都不到就被蓝色大兔子全部解决掉了。 总台在大厅里的上首,呈半月形。里面有两名收银正在低头忙碌着。 “你这傻孩子,店都卖了还住哪儿去?少不了是我辛苦些,你到我那里去住,我养着你。”刘桃花一脸的温柔笑容能腻歪死人。 而且如果不能得到什么灵丹妙药,他这辈子都别想再修炼武学了。 从路上奚落,到现在四处宣扬,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雷九霄是废物似得。 洪荒之中的祖巫乃是盘古精血诞生,但是混乱世界,却是进过莫离的乾坤鼎提纯,再用造化法则和煞气凝聚而成。 露出了一丝不冷不热的笑容,她点了点头,见状,别有楠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好奇的看了看周围,她也坐了下来。 “起初他在店内询问那个照片里的人,我们店的店员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见到他一连好几天都在问这件事情,而且还只是在我们店里,所以那位店员把事情和我说了一下。”她说到一半,又打开监控。 身为丧尸王,白宴的手跟他恐怖的能力并不相符,每一根都纤长,掌心洁白,看起来就细皮嫩肉很好摸。 除了年少成名,十八岁便拿到世界冠军,召唤师峡谷的拈花杀手等称号以外。 正派修炼的玄气一般都比较清纯,如凌云府这种世家大族的府上为了凝聚玄气,府邸四周一般都有结界,将玄气聚集到一起。所以大量的清澈玄气之下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黑气腾升的现象。 他们曾经以兄妹的关系生活了五年,即便是没有,他也奢求那么一点点的亲。 得到他的回复,太阿染的脸上起了一层寒冰,她只点点头,说了一个是字。 “先去轩庙见见玄真大师。”轩理没有正面回答杨青所题的问题,飞身跃上了马背。 不由自己的,飞扬俯下身子,轻柔的吻在她的额头,深情而温柔的,怜惜而贪婪的,吻罢了鼻,就忆起他们第一次的痴吻,那样的神奇,仿佛要在那一瞬间将自己的身心尽数倾注到她的体内。 她两眼惊恐地看着林震轩,林震轩一脸阴鸷地弯起嘴角,对她狞笑,修长有力的大手上攥着一部手机,并对着她摇了摇手机。 嬴政又说道:“既然如此也算是有了个明确的目标,韩非公子不是早就有办法了吗?”说着看向韩非。 30 贺礼 方才圣龙发威,石破天惊,弄得现场一片狼藉,结果过了许久,西皇洞才总算尘埃落定,回复了平静,至此,众人也终于能看清魔龙的真面目。 斐宁这句话说的还真的是高明,明着看是想要沈月解释清楚,以免别人误会她,但是其实是帮着沈薇薇,主动让沈月承认是自己欺负了沈薇薇。 就在这个时候,龙辰也从屋子里出来了,看见黎平和凌紫寒没有对呼延月兰动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圣地太自大了,总有天,要将你们连根拔起,不然不能消气……我说到做到!」夜天并非豪迈大气之人,素不喜欢灌酒,因此茶居并没存酒;郁结时,也就不能借酒浇愁。 顿时,吐血也是勃然大怒,一张狙击卡片面片面随手而出去也,直指李矿物的,不错未订立两人种门业剑拔弩张,一场所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叶知秋听了心中涌起荒谬感,他有些搞不清状况,也拿不准那“假王实仙”,是否就是真王实仙。 这时,李尚平度量时也在异能空间内抖动作捍卫的一下面色,让张乐感知言语宁海森到它似乎有话镇西单的要对土魔说。 林轩笑着道,一句话,便要结束这一件事,周围的人都盯着林轩,脸色一阵怪异。 其余如老毒蛇这种被唤来助拳的气境虽未施压,但态度偏向哪一方不言而喻。 苏乐乐吩咐下人将每个红果子内核和果蒂去掉,在这进度过半时候,吩咐夏至开始大锅烧水,水开后倒入红果子,煮一刻钟,果子变软棉后关火捞出红果子,剩下的山楂水不要倒掉。 天玄天火两宗灵修对于白景,其实都不怎么熟,所以没人敢与其搭话。 乃是诞生于古老混沌中的一只奇虫,本体实力平平无奇,孱弱无比,却天生九头,能吸纳旁人气机,以九头之一模仿出来。 若非熬制壮神药需要三天时间,恐怕他能消耗掉黑石中的大半虎骨。 封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季询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所以也没反对。 温格说道:“竞技体育,自然要全力以赴去争取胜利!尽管今晚将会无比艰难……压力不仅来自对手的实力比我们强,还来自夏棋。 当然了,因为他们各自手里掌握的资源都有限,实力相对比较平衡,也没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直接当那个出头鸟。 本场比赛,夏棋依旧只出战了半场,便率领球队以5:0大胜对手。 周礼之目光温柔,看着她垂下的发丝上,沾了一片粉色的落花,不由心里一动,伸手想要将花瓣摘下。 一个旅行箱里装满了大黄鱼,金光闪闪;另一个,则装着满满登登的管制刀具,还有十几只土作坊里出产的高仿枪支,虽然不像真枪一样威力巨大,近距离轰击在人的身上,也足以当场致命。 不一会儿,死伤的人已经满地都是了,并且只要是被八荒剑气击中的,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必死无疑。 默哥儿趴车窗前,惊奇看着路两边一棵接一棵参天古树,一会儿‘咦’一会儿‘呀’惊奇不已,李丹若从后面抱着他,有些心不焉回答着默哥儿各式各样稀奇古怪问题。 蚩尤传给夏阳的,一共有七十二个窍穴练法。不过夏阳也清楚,蚩尤绝不可能将自己所有的练窍之法和盘托出,只是当时两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也不可能从对方口中逼问出更多的练法来。 “蓝律晞,你要是再胡说,我就关你一个月禁闭!不许你再出门!”回到家,蓝宝贝双手叉腰恶狠狠警告道。 “哥,怎么回事?”好失望,兴致勃勃的跑来,接到的却是一盆冷水。 而用的正是在自己手中的那柄朴刀,曾经的本命并不是盾而是刀,正是现在在我手中的这柄朴刀,刀名与刑天的全民尾巴一样,舞干戚。 这一天直热闹到半夜,第二天一早,姜彦明就往礼部报到,这殿试过后,还有无数荣耀要领。 苏煜阳看着凌秒举起手机,他立刻摆了个pose,“咔嚓”,凌秒把苏煜阳略带得意的笑容定格下来。 李丹若应了一声,将刘贤妃送到楼门口,看着她下去了,这才转回来站在窗前,烦恼无比的看着下面园子里美丽不凡、气质不凡的李凌波。 安迪看着邱家父母对着樊胜美的热切眼神,也猜到了原因。她也是进退两难。 我切了一声,也懒得在猜测她那没有说完的话,继续喝着手上的酒。 温睿修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王宣懿抱着他未婚妻,脸色瞬间就变了变。 太子挥手想将她拨开,可没想到的是尚妍这时已然不顾一切,她抱住太子的胳膊便咬了下去。 对方往前追赶着,其余人又骑上了骆驼,手掌使劲儿地拍打着骆驼。这些骆驼不愧是沙漠之舟,在沙漠上健步如飞,竟然还能够远远地跟上夏洛,让他根本就逃脱不掉。 林容深在得到我的回答,他嘴边蔓延开一丝微笑,他没在说话,只是牵着我便朝门外走。 不过林容深根本不再看他,司机拉开车门后,他手轻抚了一下衣襟处,弯身坐了进来。 就在她躲开的那一瞬间,中年男子再次砍来,但是这一次却彻底的砍空了,而且一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只脚轻松的踹了过去,将他手中的斧头踹落在地。 他抽烟的样子真好看,跟一幅画似的,看我盯着他,他把烟夹在指尖,朝我勾勾手。 司空琰绯这时已然走到殿门口,门外的众臣全都聚在这里,一个个面露期盼之色,他们都想知道刚才丹阳王与皖皇说了些什么,为何皖皇神色如此激动。 31 朋友 “师傅,我辈武者,岂能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反正你这个师傅,我是认定了!”唐老爷子固执道。 宋之秋看着这么多到空气炮朝着自己飞来,也是心惊无比,当下便准备再次开启时间流速,躲开这些攻击,然而就在宋之秋运转森罗神瞳的一瞬间,突然双眼一痛,两行血迹从双眼之中流出,顺着脸颊低落在地上。 “呵呵,来香江投资,居然看不起地产业,这人是个智障吧。要不是给杨老板面子,谁跟这种傻肥羊喝酒。”和记的许副总裁用鼻孔里冷哼的语调,跟旁边的袁天师低声吐槽了一句。 这人一身墨衣,衣角却是蓝色的,竺珂眼尖的发现这人的发带竟是白色的。 另外两人的意见不用听了,“菜的一批”通常都是跟随状态,至于齐牧禹他好像也从来没有否定的时候。 “你别骗我,你连摸一下都吓得跳了起来,怎么还会喜欢那个,鬼都不相信你的话。 秦天思考良久后,决定用饭菜征服丫丫的胃,只是一方面,还得让自己的身影出现在丫丫的方方面面,先让丫丫习惯自己的存在,再计较下一步。 待烟雾散尽,玄冥教徒不知去向何处,夏薇觉得时机正好,她降落地上,吩咐异兽往前去。 片刻后,宋之秋突然眼神一亮,微微一笑,果然他没有猜错,还是让他发现了其中的一处玄机,就在火山口旁的一处空地之上,表面上看上去什么东西都不存在,但是身怀森罗神瞳的宋之秋自然是一眼就看破了其中的玄机。 看着眼前那高瘦,面如刀削,眼神中却带有高傲之意的年轻人,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心中有些激动。 苏晴看了一眼阎觉尔,她没想这么多,是她疏忽了,不过谢谢也不用说了,每次说了他还不高兴。 虽然诸葛一家也算是“世家”了,但是诸葛家的条件并没有像谢浪所想像的那么好。 “天哪,空间戒指,每个床头都有一枚,该死的,这里难道是传说中众神居住的天空之城?居然奢侈到空间戒指免费派的程度?”却见莱克此时正拿着他那个空间戒指仿佛花痴一般的大声嚷嚷道。 这给除了吴松之外其他人所造成的麻烦是相当巨大的,由于等级之间的差距被拉开,其他人在对战这里的守墓恶魔的时候都没了之前的气势,而更加让柳燕婷他们郁闷的却是这里的大环境,冰与火两种属性是相互克制的。 而回答“不对”,他便说熊倜认为他那日并非为了此事方才恰好赶到双柳镇柳府,也即是说熊倜依旧认定他一直在暗中跟踪自己。 “马二叔,辛苦你了。”云沫见他撑着犁耙,累得满头大汗,客气的笑了笑。 因为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哪怕是出现在最最上流的酒会上面,也会让别的名门闺秀黯然失色,而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比那些上千万的珠宝更璀璨夺目。 夜幕垂帘,李海依然如同老僧入定,只留ru白sè的双手依然蕴含节奏的律动着,白袍人,则至始至终都在冲着清茶,对于李海的状态,视若无睹。 黑王望着依旧淡然的羿锋,眼中也有着闪动这复杂的光芒。曾经他说的第三个条件:君临城池。此时的羿锋真正的做到了。在罪恶之城,没有人再敢违背他的意思。 白袍人影是一个俊秀的青年,只见他闭目养神,头颅微微上扬,偏向了日落的方向,当烧红的大饼完全没入了前方的雪山时,浓浓的寒雾终于把大饼笼罩在内,而周围本来还有的柔和光线慢慢的全部消失了。 门后又有一条走廊,和来时相反,越往前就越高、越宽,以二人现在的身高,看不出来走廊有多长,感觉上是永远也不到头的。 原来当初觉得难为情,想念说太多会廉价,都只是因为不爱或者不够深爱。 我的心思瞬间被吸引过去,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枚被老六夹在手中的黑驴蹄子。这东西本来很难燃烧,因为在上面浇了油,才冒出了微弱的火光,表面裹着一层蓝莹莹的光芒,这是加了油的正常反应,我也没在意。 “你觉得现在的你有资格跟我谈交换吗?”陈佳川问,语气有些不自信。显然有所顾忌。 可是,再美得梦终究是要醒来的。再美的梦太多都影响睡眠,让人萎靡不振。她对着镜子轻轻叹息一声,洗了冷水脸,顿时觉得清醒许多。 厉老爷扶住厉老夫人,趁着杀手不注意,掏出手机发了报警短信。 “丫头,你这是霸王条约吗?”白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早就在网上看到过这变态的条约了,没想到周紫言会拿来运用。 林昊然看得出来金佳琪好像比他还要紧张,难不成自己长得很吓人吗?为什么总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总有些躲躲闪闪的像是害怕一样? 七夕青鸟的龙爪威力何等恐怖,尤其还是如今龙之舞一次的状态下,但烟突山这只霸主七夕青鸟仍然可以与之交锋,让庭树心中猜疑。 调和与吸收天地灵能,不但可对魂力修行有益,也同样能增强灵法,增加持印与结咒的速度。 曾晓贤很无语东方白雪给的这个结果,白这丫的一眼,然后跑进厨房去找早餐去了。 他进入云天药堂的时候,苏云凉正对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发愣。 32 无礼 三人沉默不语,看着徐铮恍然若失的样子,心中愧疚感越来越深。 “相公……”我舔了舔嘴唇,琢磨着如何求清灵同意让我看一眼紫岚。 众人被带到一间足以容纳数十人的会议室中,李斌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双眼中满是痛苦与恐惧,白起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偏头看过去,见到火麒麟的状态,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好在雪十三虽然不能动用冰龙枪,可其气息仍旧让他可以抵挡神尊的威压。 听到铃声之后,刚从外面回来的李欣儿见到宁枫坐在最后一排,便兴奋的回到自己的作为上面,然后转过头对着宁枫问道。话说,她就坐在宁枫的前面。 “呼~”长长的突出一口浊气,李逍遥第一次觉得这世间蠢货是如此之多,他有些开始怀疑世界了,就这些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修炼到如今地步的? 虽然如今的万年集团早已漂白,但刘万年却依旧是海城的地下皇帝,即便是海城四大家族多多少少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他是我们的人,你不能杀他!”卓青婵冷冷的望着他。 巴连达音掌管着内卫一半的势力,不过近些年随着艾莲娜的出色表现,他在内卫中的威望已经有所下落,特别是这次艾莲娜挖掘出了达瑞盖亚,风头更是彻底盖过了他。 进了礼堂,舞台上已经有人在表演,台下围着一圈人,有在指导,有的还在布置。 “意思是你已经知道苏家要做什么事了?”苏晓青伸手抓住顾萧然的指尖,眼里闪过一抹讶然。 城主夫人目露无奈,好好的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些扫兴的话,接下去的晚宴恐怕要“热闹”了。 从他们三人的交手可以看出,猴子的实力虽然不弱,但他那个体型要硬刚梅列夫和黑熊这两个硬汉还是太难了,一旦被梅列夫和黑熊得手一次,那么对于他的身体来说,是绝对扛不住的。 对一支年轻的队伍来说,优势被翻,对手又捏着两个赛点,心理压力非常大,甚至反馈到了操作上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顾西锦的身上,丹峰峰主满怀期待,只有宗主眸色幽深。 章志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他知道自己干了蠢事,不过话已经说出口根本没有办法收回来,只能是瞪着王天,一副一定要看王天怎么回答的样子。 上官石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公司注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公司注册完成可不代表着公司就能够顺利地运转起来,要解决这个问题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找到一个好的领头羊。 既然相遇,帮一把而已,常生并没觉得自己有多高尚,他只是不忍心看着草原上的孩子将来都成为西圣殿的打手。 话毕,我便毫不犹豫的往西城堡的城门外面冲了过去,但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自从在这里见到了疯鬼人屠的能耐,老爷子算是确定了江北的安全性。 她是真不想嫁给徐学斌,这家伙臭名在外,宋良月这段时间可是见识到了。 !!众人闻讯大惊,一番折腾后,康熙万万没想到,不是他中邪了,而是老祖宗显灵了。 “你还是算了,怕你吃不了这苦。”陈岩摊开手,手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 杨玄辰没管这个莽夫,因为他的眼皮开始跳了,每次右眼一跳,就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周淼淼很明白杨玄辰话中的意思,她也希望他能有一个像虞薇这样的人来帮助他。 但在吸收了一块大的法则碎片之后,就突破了,这个也足够说明一些东西了。 由于计划生育的影响,老陈家就自己这么一颗独苗,父母对自己,也是溺爱的过度了。 美坚果似乎主张强调一种独步天下的地位,而华夏,追求的,一直都是天下归心。 见着心爱的妃子温柔体贴的模样,他不忍把国家大事再带入这个凤鸣殿,也就全部抛在脑后,享受这片刻的温馨。 “呵呵呵,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亦或是请君入瓮,亏得我还以为你会对我点点的在意,哈哈哈……”程意疯癫的笑着,直至没有半点的呼吸。 “殿下,如果朝堂之上、各郡王之中,都是像殿下这样一心为国、全心为民之士,那崇景盛世就指日可待了。”华耘说。 对于蒙毅的转变,府上之人皆是有目共睹,此刻的蒙毅嫣然有了一家之主的模样,就连是平日嘻嘻哈哈的郝建,也是不敢再开玩笑。 这座天尊庙,坐落于城外二十里外的山上,其雄伟的程度可比肩百越王宫,因为整座山都是天尊庙。 他已经想好了,等抓住了瑶姬,一定要将她揍上一天,不,揍上三天。 之前由于枭龙军团的合理分配搜索,几乎整个城都已经被枭龙军团给搜空。 酒饮的差不多了,天也黑透了。江佗已经着人在回廊、亭子和水潭一周挂上、摆上了灯笼。灯笼的光映在水潭中,整个花园玲珑剔透。晚风清凉宜人。气氛十分舒爽。 刚才第一个在军事基地被杨阎使用拳头击倒的,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听到这个话,二虎尴尬的往后站了站,暗道完了,早知道是坏话,就不催他说了,掌柜的可别怪我。 但羡慕了片刻,众人忽然想到赌约,个个兴奋的差点嗷嗷叫出来,姜凡现在被清明子捧得的这么高,一会儿赌约输了,岂不是摔得更狠。 那蜈蚣妖巨大的头将泥地撞出了一个坑,它抬起头来,向李天启喷出了股液体。李天启不敢大意,往一旁滑开了一丈余。那蜈蚣妖借他闪避的一霎那,百足使力,往一处偏僻处狂奔。 33 无需自卑 他声音平淡,宛若春风拂过大地,真心为沈石考虑,哪怕是十数里之外的人都能清晰可闻。 学校里的规章制度,颇为繁琐。哪怕理由再怎么明确,一旦老师不同意,就死活卡着你……根本毫无希望。 自从遇到了日月神教教主这样的强者,叶天就打算修炼古神炼体诀更高的神诀,可惜,没有完成第六星,他无法修炼。 因为隔天姥姥要去祭拜赵灵儿的父亲,不在水月宫,所以,在赵灵儿的帮助下,李逍遥离开了仙灵岛。 没想到还真的那么巧,让他们在某个山涧中找到了遍地的魔兽残肢断臂——或许是前不久有魔族在这里窝里斗,恶战过一场吧,才会让他们不劳而获,白捡了便宜。 看到跟进来站到林艾身后一言不发的2b,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莱德森和海琪,她们瞬间就认出了这货是2b,因为2b有一个特殊的任务来着。 “请代我向你们的首领问好,感谢他为圣战做出的巨大贡献。”阿桑奇心怀感激的对九号说道。 当然,有了这双眼睛就更方便了。可以一眼看穿赵祯的身份。虽然他的龙气不咋的,但那是宋朝的格局所限。龙气是真的。所以,他是哪个,沈石自然就是知道了。 “没事。”韩东摆摆手,终于懂得为什么荒古殿堂一直在百般强调绝对不要同情其它生命族。 叶天嘴角一扬,收起光球,神识一扫四周,神识眼铺开,所望之处,渺无人迹,连一只凶兽都无。 但他并不失落,他也不指望自己一下子就能够得到答复,他盘膝就这么静静坐在魂珠内,一动不动。 他闭上眼,任由白光完全地没入自己的体内,脑海中,一段段的记忆浮现。 “没什么啦,我只不过问你干嘛不说话呀!眼睁睁的看着那纸巾!”李耀杰无语的说道。 由于听不懂老师讲什么,我只好趴在桌子上,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他刚要抬头,却突然自己的头顶突然暗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头顶接近了自己,而且越来越近。 鬼魂哈哈狂笑着,随即被银色剑光斩过身躯,虚幻的灵体被带着天地道之力的神通之剑无情的碾碎,化为了一团黑烟,缓缓消散。 苏檀无助的哭泣着,似忘了浮生流年、、、其实苏檀很想冲上前去,不过她又怕自己影响公子的发挥,毕竟她已经看出唐川还没有身死道消,不然那个大妖精就会现出身影。 ????在洪家席位之上,洪辰也在其中,只是他现在脸色并不是太好,本来在他心中,已经认定,韩月韩雪一定是属于他的!但是经历了几天前的那件事之后,他发现自己离韩家两姐妹是那么的遥远。 孟庆山知道葛羽的为人,他不太可能会对自己下手,于是便站在那里不动了。 苏利亚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因为共生的功法,她明显知道海辰体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为了在与朝廷决战中确保取得最终胜利,孔有德将所有重要将领再一次召集回来,决定进攻计划。 亚特的体型生长和各方面都是经过特化的,说是最漂亮的乌鸦也并不过分。 杨成结束了和雷龙的谈话,他释放出神识一看,直升机已经飞出了都市,真往北而去。 自称豪哥的男人一脸得意地笑着,随后收起手中的法器,准备上车走人。 “区区邪物缠身,贫道出马,分分钟就能搞定,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站在一侧的宇清道长有些不屑的说道。 而且每次我都老老实实说真话,却被你们当成是装逼,我容易吗我? 这事情要是不第一时间给他说一声,这人还不知道怎么恼火。再说就是她不说,她也知道韩六绝对已经给他汇报过去了。 可是自己跟兀颜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可能会一直呆在这桑域之中,在外面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这一次南宫家的生日宴,尹家也收到了请柬,本来已经和客户约好的尹子夜,却推了所有的约会,就是想来南宫家看看这位名声极大的南宫宇寒。想要与之一较高下,这是男人之间最本能的想要比较的本能。 这回莫浅夏真的吓到了,生怕林墨寒用强的,打也打不过他,骂他他也没反应,要真是失身于他,那真的就不用在活在世上。 “够了,若邪,此是朝堂之上,你还有没有分寸!”出言教训北宿侯澹台若邪的竟然是倾天侯澹台无尊。 涂宝宝那天晚上睡的很不安稳,梦里梦外都是高中时期那个穿白衬衫的干净的少年。涂宝宝的眼泪顺着眼角打温的整人枕头。 房间因为很久没有人住了,所以到处都落满了灰尘。要是想要再重新住人的话,那就得好好的打扫一遍才可以。徐雅然早就预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已经打算好了要大扫除的。 34 刺客 除非对方有强有力的渠道,才能够这么的有底气,否则这多多少少也是一点钱,对方也不可能完全不在乎的。 楚幕躲闪不急,硬生生吃了一掌直接被大到上山跟前,落在地上吐出一口淤血。 最让人喷火的是,她身上的那件红色短裙,才堪堪遮住浑圆挺翘的臀部,勾勒出一道惊人的弧度,让人不自觉的想到某种姿势。 怪不得进入地下三层,需要跟云泽宝号的贵宾玉牌挂钩了。这要是手中没有这点底子,还真玩儿不转了。 这时,白起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当他看到眼前典庆正挡着萧尘,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竟然杀气肆溢。 “大皇子,不要拿你那所谓的身份来压我们,我们这种亡命徒可不怕,大不了杀了你,我们远遁他国就是了,”领头的一名黑衣人冷笑道。 “不会吧?这水晶棺,不仅吞吸元力,还能吞噬神兽精气?乖乖,了不得!”一时间,晗兵感觉自己仿似拿着一块上古魔石。 卡特侧过脸,瞥了瞥卫莱的背影,然后又回头正视前方,身子一软,又开始发呆了。 “勇士,交待你的差事办的怎么样啦?”老村长搓着手老脸笑成一朵菊花。 当下南海花少摆了摆手止住远程玩家的胡乱攻击,转而瞄准好沙尘区域的各个方向,只待沙尘一被风吹散便将欧阳凡就地射杀。 不过这次晃动却不是先前被外力攻击的情形,而更像是某种机械启动时的共振声响。 寇仲和徐子陵闻言,本来刚松了一口气的心,顿时又充满了疑惑。 一切来得都很突然,很多兽人战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冲击着,然后失去重心,紧接着便呼吸困难。 “看你的样子,还是不信是吧,得,我给你看看证据。”徐佐言被叶凯成这样静静的看着,坐了没几秒,就坐不住了,干脆把照片调出来给叶凯成看。 “发生了什么事?”一名名强大的武修飞掠上天,却发现电闪雷鸣,狂风凛冽如刀,天地法则之力都要沸腾了。 客轮之上,趁着玉漱出去吃饭的时候,十四娘溜进了夏禹的舱房,此刻的哥哥和以往的不太一样,脸色苍白好像生病了一样。 秦笛进了竹楼,掀开盖在上面的灵草,打开自制的冰柜,从里面拿出储物袋。 “沒事,再叫一声我听听。”叶凯成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徐佐言,缓缓的说道。 人要脸树要皮,他范痨自忖在黑角域这一片还是有些名声了,在这样的场合下可不能在外人面前堕了面子。 这时候,后续的公安人员也陆续赶到,就像是轰羊一般,将混混们带到了新港分局。 发布阿诺德,沃肯,弗莱明三人马上被风之束缚给束缚的脸红脖子粗。 而后。张百忍便一个一个地宣布着天庭所空缺地二百一十八位正神之位。自有清福神柏鉴一一领上封神台受封。 这是席撒内心真实的想法,血妖的那个西妃,战斗力如何从当年压抑力量与易之公平较量可见一斑,这张满头粉色飞扬长发下的西妃,妖法修行之全面完善、精深,从来都让他赞叹钦佩。 “我觉得没什么大事吧。现在又不晕了”!陈明华攥着拳头捶了捶额头说道。 过了两天,晓东和母亲回到曾叔的宿舍时,才发现屋里已经被收拾一空,曾欢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孔雀妹妹!”西王母一出来便见孔雀王母神色萎靡不振,知道是内腹受了极大的震荡,此刻已经是重伤之体。 此时已经临近午餐时间,金铺里只剩两名售货员,和零散的两、三位顾客,晓东有心叫金铺的员工先关门,可一则人家不一定会信他,二则匪徒见这个金铺关门,说不定会转移目标。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论步兵近战,狂战士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武士之一,图海的那大队长看见这么多狂战士,不动心才怪了。 “这个……我是忽然之间领悟出来的。”并不是我想骗兄弟,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解释。 让很多准神都有点抵挡不住,虽然没有冲过去,但却是也没有来得及逃走,所以,黑船就急速地冲到他们的身边,他们全部懵懵懂懂就上船了。 艰难的抬着头,李彦秋一脸痛苦的看着一直喋喋不休的郑秀妍,他突然觉得,这姐们绝对是个恶魔。。。 虽然这一路上老妈都在不停的惊叹,但安良还是可以听得出来,如果有其他的解决办法,老妈肯定也不想这么做。 当第二天的阳光缓缓升起的时候,几人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夜时间。几人相视而笑。 所以一个个都神情激动的看着李明秋,好像已经忍不住要把他暴揍一样。 “月光蝶”在黑羽姬的背后缓缓扇动着,扇起了一阵阵微弱的风波,伴随着那阵柔弱的风,空气中闪耀着星光点点的鳞粉,很是迷人。 叶雨馨听到天后的赞美和点名后,也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有些激动的转头看着安良,看着这个越来越有能耐的男人,眼里盛满柔情。 其实这九股力量不只有坏处,至少他发现自己的体质在每一次乱窜结束后都会提高一些,就好比现在,他的确是使不上力的状态,但那是和现在做对比,要是和三个月前相比的话,其实已经相差不大。 现在姬无涯在气头上,昊天只能不断的奉承。观礼台上的人和安培零早已经是目瞪口呆,谁又能想到传说中的昊天盟神秘盟主会是这样的。 jessica觉得今天要消化的事情有点有点多,先是知道了李明秋就是自己那个所谓的未婚夫,不过这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生电视剧里的桥段。 35 姐姐 向莫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确切的说是曾经沈猛的地方,再一次参悟刚才的所得,可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那些所得上,而是看向了记载这些所得的铁人身上,确切的说是那些生命体上。 自古人心险恶,多有不善之辈,但凡贤良,或是恶之,或是恨之,或是避之,无人肯与之为善。 也许是顾北的逗弄,纳兰嫣然又笑了起来,此时的她也是特别兴奋。 南宫破由得上官云任意施为,仅仅落后数丈远近,既不说帮忙,也不阻止于他。 突然,云明眼睛迸裂,喝道:“催魂术!”两首灰色之光从眼睛射向君天子。这一下,场上众人皆已变色。尤其在旁的李知尘。云道宗副宗主脸色寒峻起来,眼光射向李知尘。 听罢,杜威摇头笑了笑应着,而听完杜威的解释过后,居山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知道你赵佶身为皇帝,有身为皇帝的难处,但是你做的事情让我高俅不高兴了,那么这件事情咱们就得好好的掰扯掰扯了,反正最后自己是吃不了亏的,那还有什么好怕的?高俅的心里,现在就是这么个想法。 同时随着它的出现,其余兵丁也似乎得到了命令,纷纷离开了向莫,往两旁跑去,将他周围空了出来。 念慈越是虚弱,猩红收割者就越卖力狂攻,各种超乎想象的奇异攻击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现在的念慈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反而倒是自己陷入了绝境。 当时,她们功成名就换到这间宿舍的时候,其实公司原本是打算给她们租两间对门的。这样,她们就可以一人一个独立的卧室,不过同样被她们反对了。 “这么多的高手汇聚皇城,会不会……”道魂也是有些担心,会不会给赤焰国的皇城带来危机,给皇室带来危机呢? 安芷心看着他刚刚讨好的态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不是滋味。 轻敌的下场和后果,就是将整个大陆都拖进无止境的血腥战斗之中。 李雪妍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两人在歌曲的问题上做着交流。她本身的性格就有点内向,虽然有被两人忽略的嫌疑,倒并不觉得有什么被冷落的感觉。 此刻,房外已经围绕了不少的弟子,他们见到胡狸来找云落枫的麻烦,眼底皆是一个个闪着兴致。 季安寒捏着瓶管的手紧了紧,转头去看漆黑一片的海洋。想到在那海洋深处有自己最心爱的人,一仰头,将瓶管里的药水喝了下去。 所以,她来了。夕颜姐有水晶照顾,那么他呢,至少自己可以陪着他吧。 毕竟在上辈子,顾夕年,作为这个世界最大的反派,为了跟韩牧争夺,最后关键时刻,被已经对韩牧产生感情的沐云馨背叛,最后惨死大海,也丢了手中的势力。 楚子陌抹去钟离渊的记忆之时,也凝出一颗珠子,承载着钟离渊对她所有的记忆。 荣铮看到她走来,眉头不由拧了起来,“出来怎不多穿件衣服,现在天已经转凉了。”说着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接着又把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了她身上。 当然了,她最重视的,还是养蚕。蚕养好了,那才能得白花花的银子。想到这些,阿田眼前仿佛看到银子晃动左右,她咧开嘴笑了。 在他说完这番话后,周围的那些人的敌意放下了不少。庞统从他们减弱的被刃魔称之为杀气的东西中感知了这一点。他更自信的开始说道:“两军交战都不杀来使,何况我是个友好的来使,你们就用这些老虎来招待我? 伴随着一声声有力的吆喝,一株株粗壮的树木被大夏雷州的子民合力推到,然后配合着南蛮军,将其搬离清空,逐渐在密林之间形成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你这丫头,竟敢谋杀亲夫!”软的不行,就别怪我用强。程逸奔抱直裴诗茵大踏步往前走,引来不少裴氏员工的张嘴咋舌。 一直以来陈八一暗中观察,雅晴的突然出现绝对不是为了情那么简单,她一直在跟近项目究竟是为了什么。 刚坐下不久,就看到二皇子刘景朝她的方向走来,旁边还有她那无缘的前未婚夫顾偃顾公子。 而顾凉川这边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着,正如她想的一样。这个丧尸也是挺聪明的,知道利用自己幻术的异能先是让人产生幻术,再使用自己的异能,已经让很多人受伤。 “这位义士怎么称呼?”他转身低身道,一副从未有过的卑微模样。而他肿起的脸已经没有霸气在上面了,有的只是没落的神色。 “你的病虽然几年前止住了,但是最近又复发了,你应该知道复发意味着什么。”z平静地说着,看向了一直都沉闷着脸的谈七琦。 上学的路上,赵蕙有些羞怯地想:上次李掁国回信说不让她写那样的信了,可这一次……哎!会怎么样呢?可是,话又说回来,我爱他,真的爱他,可这一次他会不会因为我的信而不理我了呢? 36 如意 “怎么样,现在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吧?”萧八轻笑,抚着冯鸢腰肢,徐徐的走着。 他认真的看着苏欣,但即使这样眼里的柔情是藏不住的,显得谪仙似乎有了些许人间烟火气息。 听说是因为这家大儿子要从国外回来掉到国内担任海外事业部总经理,苏欣推不掉,只好留下,今天应该有好多好吃的,不吃白不吃不是? 所以便径直来到了酒店,打算和云知烟用餐后,便送她去酒店休息了。 这恐怖的骷髅大将军的大剑,劈天盖地,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抵挡。 燕满天落在地面,而他的一只手,仍然是将韩千雨握剑的那只手给抓住。 第二方面,苏欣的任务是推温忆下楼梯,必须让所有人知道温忆是自己推的。 只不过,这竞技场距离海面起码也有好几百米,要想救上来那根本不可能,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温暖哥也是越来越着急,如果比赛开始他还在这里,那能不能参加比赛,那还真说不定。 受到这种冷遇,陈微呆了呆,她回头望着孙衍大步离去的背影,慢慢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你没有他的手机号码吗?”龙妍握着电话,颇为不解地眨了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不答反问。 王弘哑然失笑,低沉地说道:“卿卿难得伴我而坐,却是为欣赏天边闲云而来么?”声音微沙,情意隐含。 飞行在天空之中,陈溪故意减慢自己的度,没有将度提升到极致。 渐渐的君悔的神智也有些浑噩,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她也和古辰一样彻底的失去意识,然而即使神智有些浑噩,君悔将怀中的古辰抱得又紧了紧,痴痴的道。 听着这弟子的话,在场的众弟子皆是不住点点头,确实如此,魂者一途没有付出便定然没有回报,对于这一点所有弟子心中皆是明白。 见此,林毅却是不以为然,虽然这些弟子现在都押在自己的这一边,但按照规定,自己也是能从中抽取一点利润的。 不管叶皓然抱着什么样地目的,就说对方近日的所作所为,对于叶凡来说,已有再造之恩了。 啸声方住,陡然轰鸣之声不断,只见那满地的怪虫竟然那只金黄色怪虫的带领之下,满天的向着刚进入山谷的这伙人飞扑了过来。 他们夫妻,一前一后到达,做丈夫的比做妻子的还着急,脸色还苍白,这在有心人的眼里,是一个不错的八卦话题。 婉兮是一个稳重的姑娘,能让她如此紧张地说出这句话,那说明她把宫里该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 后头一排排的禁卫开始换岗了,在宗庙门口护着皇室众人周全的禁卫依旧留在宗庙,方才在四周守着的禁卫,此时井然有序地补上前,护送皇帝登上龙车。 “看好咱指挥使大人的箭法了。”狗腿一号将她手里的弓箭夺了过去,重新恭敬地递到了卫昂手里。 四肢和肺腑都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叫也叫不出声,他滚落在地,张大了嘴抽搐。 隐雪和破魂拼命想要和对方融合,怎奈何这么庞大的力量它们根本没法挣脱,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您二位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既然您二位不让我去马尼拉,那自然有你们的用意。”林向海很懂事,让干嘛就干嘛,从来不问原因。 “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孟族族长的儿子,拥有大陆上独一无二的双属性战气的人,孟霸天!”神云天刚刚说完。 结婚其实并没有什么,只要他愿意就行,但是那时候他心底犹豫纠结了许久。 “你这自吹自擂之人,说,找我兄弟四人干什么。”北天门喝道。 而此时,吴大太太歪在矮塌上,听着家中去看热闹仆人的话,兀自笑得前仰后合。 聂空眼睛一亮,邪煞之力附着手上,将身前的能量光束紧紧拽住,用力的往开拉,然而,一股强大的灵魂力量却突然附着陷阱上,在对抗聂空的灵魂力量。 “陌生吗”南宫云本不欲搭理看起来气急败坏的褚流锐,但架不住旁边某位宠妻无度的王爷,一脸平静的扫视了一圈人,淡淡开口。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南宫云的脸上。 她好半天也没想出该说什么,只能呆呆地坐在车边,认真地思考这门亲事。 至于嫉妒,也是源于羡慕吧。他也想像贺锦东这样,可他做不到,不管怎么努力都做不到,所以只能嫉妒。 门外蹄声和脚步声连绵不绝,似乎无穷无尽,太子又担心起自己的两个弟弟来。 “开始行动!”这一战注定是苦战,就算一切都这么顺利,黑十三心里却这样想着。 当南宫云带着夏兰夏竹返回南宫府后,巡了一圈竟不见爷爷与姐姐姐夫的人影,就连南宫思轩和秋天也不在府中,不禁好奇的询问家丁后方才得知。 居然有点兴奋,两辆车不无意外的齐头并进,不断的越与反,一瞬间点燃了所有关注者的情绪。 一天之后,地球大气层之外,已满是铁浮屠!这个时候,世界各国的领导人都被吓傻了,这些密密麻麻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外星人?可是没有氧气他们怎么呼吸? “这些白雾是什么?”龙星羽脸色凝重地扫视着周围,神识不断掠过四周。 唐川点头,皇甫奇却皱住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手中随即出现了两丈黄色的符篆。这两张符篆,正是他缴获的,每张符篆之上写着一个“戊”字。 “放心,我们拥有破妄珠,直接可以无声无息的进入光罩之中。这光罩对于我们俩说就是形同虚设。”碧琼似乎早就明白了什么,沉稳的说道。 37 适合 因为每个冒险者的头顶都会浮现着称号,只不过这些称号可以选择开放或者关闭,开放的情况下会增加属性……关闭则能更好的体验游戏,让其他玩家看不出你是冒险者还是原著居民。 容觉话音刚落,门口处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交谈声。 江云查看了沧溟宗二十五个妖孽的资质,其中真龙级一共有十七个。 她本就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也管不了宁静如,说出来的话要是宁静如不喜欢听,她也讨不到什么好。 修士本就是争得资源,为自己今后铺路,可如今他却迟疑了,未动身。 白雨拯救了苍生,斩杀了上古四大凶兽,突破化神境界飞升到了仙界。 只不过来到这里的人要更加的有含金量,而不是像唐盛那样有钱就可以的。 封霆川怒极反笑,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百元大钞,狠狠甩在乔西脸上。 有一堆戴着高帽,穿着官服的人跪拜在长桌前,手里拿着签,一个个低头沉默,又像是在说什么似的。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歆芷对这二两银子也满意,欣然答应了,本来她也没打算将酱菜宣传的太多,毕竟一来她不打算将秘方告知旁人,二来也是她不想太累。 天王之上的战斗如火如荼,弗拉德和伊姆的战斗以不遑多让,或者说,动静更大,如果说一般的四皇大将等级的高手战斗起来就是在拆迁的话,那么他们两人的战斗就是在轰炸。 程东暗自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送程咬金回去后又安排了一下就等着接受郑奇送来的犒赏之物。 离央话一说完,白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从河滩上起身,开始将东西给重新收了起来,颇有几分急切地样子。 随着那一声低低的呼唤,水脉气息奄奄地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中,她看不清楚天阔脸上的表情。然而,她却清楚看到了他脸上明显的泪痕。 看着上面只剩两分钟不到的时间还在倒数,战云飞蹙了蹙眉,立即开始检查线路。 楚天阔走进茶馆,嬉笑怒骂声戛然而止。他隐隐感到了一股杀气向他而来。他眯起眼睛,浅笑了下,在靠窗位置坐下。 此法要是云霄子实施,当然不会太麻烦,他只要以神通幻术,将一人迷惑神志,就可完成此术。 而且,还是远超出他们想象的可怕灵魂力,带着神圣而强横,几乎都让他们骤然起敬,不自觉就想要为之臣服。 周万宝见到陆平和吴三如此表情,便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此时便笑着点了点头,策马向城内行去。 燕青道:“再次申明,看到那个会使用虫虫蛇蛇的人,我就开姑姑奇了。所以说,我不一定是相信你。你不妨想,我只是好奇。”“你一好奇,就要跟着我杀人?”陆平看着燕青那张温和的脸道。 新娘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坐在床头面无表情,显然这次的突发事件对她的心理冲击很大,她的两个闺蜜都在她的旁边不停地安慰她。 没有等艾尼路自怨自艾完,愤怒不已的草帽就已经带着满腔的怒火狠狠的朝着他挥出了一拳。 岳鸣是个守时的人,他不喜欢迟到,他也不喜欢别人迟到,所以他准时九点半来到了公安厅。 护送李承乾来的护卫头领,从未见过有人对太子殿下如此说话,他有些欲言欲止的看着王兴新,那手都握在唐刀的把上,好像若是王兴新再出言不敬的话他就要一刀砍下去一般。 “就算在床上,她也不愿意告诉你真名吗?”魏仁武轻描淡写地说到李彦亮的心坎上。 魏仁武看着岳鸣离去的背影,得意地笑了笑,他心里早就明白岳鸣是想从他口里套出方法来,也只有岳鸣这种头脑单纯的人,才会想出这种漏洞百出的办法来。 下方,面无表情的男人张开嘴吧,一道激光已经朝着多拉格激射而来。 不多时叫花鸡,煎牛排,凉拌菠薐菜,萝卜丝炒鸡蛋,菘菜炖羊肉等一些大唐没有出现过的菜式便做了出来。 不管下边是什么,一点可以确定,只要地面碎裂,掉下去,肯定活不成。 她和傅令元的这套新房,一直以来都没有让外人随意入内的习惯。虽然庄爻是她的弟弟,但她只妥协至刚来的时候允许他入内排查安全情况,就让他出去了。 两人相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少卿的肚子里装着什么,她一清二楚。 “熊三明,你这个混蛋!”佛千晓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她的眼泪不停的落下来。 但是我并没有在意,目光一直注视着将军那边,将军浑身流血,口里的白沫也不断吐出来,身体抽搐了几下,旋即便不动了,我能看见它的呼吸开始有些微弱了。 功效:千里眼制造的宝物,能够短暂的看百里以内的任何东西,一次性消耗。 他的话语和他的动作一样无赖,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冷哼一声不说话。 伴随着减压我的头脑晕晕乎乎的,此刻我记不起干掉老朱后的麻烦,遗忘了那种种烦心事。 听护士说,余妃是凌晨送来的急诊病人,说是穿跟鞋扭了一下,从楼梯间摔了下来,送到医院的时候只说是腹疼,但是检查完之后发现除了左脚有轻微的扭伤外,别的一切都好。 而七爷和王初一原本都是在为一个姓金的北京古董商服务,麒麟眼的线索也是这个金老板提供的,说是在一个楼兰古墓里。 38 探病 只是,进去探查的却没有一人回来,这更让他们确信里面有阳灵族。 林浩仔细地回想着,直到感受到自己胸口隐约的一些疼痛才反应过来。 长话短说,朱建华带着王杰去了另外一个藏宝处,也是在一座山上。 “怎么这雪突然下这么大了?”正在山中行走的陈易等人,见此大吃一惊,刚才还好好的,可就在这突然之间,风雪一下大了两三倍,除了陈易外,孔学儒等人都是一些普通人,根本受不了这种恶劣的天气。 “不用道歉,我对这个并不这么在意,除了有些不方便之外没有其他影响。”说话间夜辰带着由理已经走近了喷泉,在那里等待的人之中已经注意到了夜辰和由理。 齐宝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恶寒,替自己、也替自己的便宜老爹感到悲哀。 不过呢,虽然朱元璋对未来很乐观,但是呢,具体的事情还是要他来安排的。 某一刻,沉浸在修炼之中的齐宝突然觉得四周猛地一热,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过玄冰火道。 接下来的事情没啥悬念,在这个妹子身上花了五六分钟,苏诚终于搞到了她的微信。 “大人,您的父亲,他就是驭灵族之人,所以您也是驭灵族之人,但您的父母是谁,我真的不知道。”见陈易似乎接受的差不多了,龙灵接续说了一句。 林敏见隐瞒不住,因为只要查,肯定会发现她的那些钱来自哪里,不如先承认,再狡辩。 一般的,这种二道贩子的网络摆摊行为,类似咸鱼交易市场,但不管销售什么商品,由于被过了一手,故而价格都要下跌一些才能买到,涨价出售的情况极少。 确实,自己和安然一直在致力于处理好这些事情,可周政那边是怎么安排的,自己也不知道,芝城方面的人,知不知道自己和安然来了? 浴室门被不经过同意地推开,陆霆琛走进来,抬起她红肿的脸和眼睛。 陈冰一怔,心想不知不知何事竟说的如此郑重,她亦是认真的回道:「赵大哥有何事情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定然争取替赵大哥完成。」陈冰留了个心眼,便没有把话给说满了。 将自己收拾干净,黎夏若无其事的从洗手间出来,却碰上了等着她的陈秋。 苏鸿一方面是现在思维有些混乱,另外一方面,想到刚刚自己吐槽了那么多,现在有点担心被报复。 老板明白,“好的,慕先生有事叫我们,我们在门外。”然后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阮沐希回头,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朝她走过来,两眼盯着她看,就好像要分辨什么一样。 “看来傻子真是有傻福,可知哪里学会的那种酱料?真有这般神奇?”张厨子心动了。 但是在这一刻,我大口的鲜血不断的从口喷出,身体之的五脏六腑仿佛都是被挤压的变换了形状,这个情况,我还是彻底的激发了天威法身,体内真元也激发到了极致。 在宇宙中飞遁的周青暗道,看来这些主神都挺富有,既然如此,也去另外六尊主神那里一趟。 她的消息当然是龙家人告诉他的。实际上,知道情况的人并不多。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王崇再次灵活的使用起真气御剑,操控着那将近两把铁剑,朝着项羽的身躯飞去。 李凡伸出一根手指,扣了扣鼻孔,然后又在李茂林崭新的蓝色西服上擦了擦。 命格这个东西,还是尹老告诉我的,有时间我倒是要去好好儿的问问尹老,他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毕竟尹老能够找到血煞尸王去救我,应该并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都安静一下!”韩清雪缓缓开口,声音中自有一股威严,重症室外霎时间鸦雀无声。 见到这种阵仗,杜平凡总算知道他和陆南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直接仰天悲呼。 这个秃顶男人是这个店的老客户了,以赌石为生,平时经常在这个店买原石,所以,在店老板心里,自然比李凡和林诗琪这种显然是外来的,过两天就会离开这里的客户要重要得多。 伸手想要解开她身上绑着的绳子,但是她却很自然地往后一缩。李凯琦的双手本来要抓着绳子,这下顿时抓到了一对丰满。 船身摇摇晃晃,在这茫茫大海中微薄地就像一片在骤雨中无力挣扎的残叶。 游伏笑了笑说道,“没你想的那回事,是我把他们留在汤部落附近了。 “都不是,追那些魔兽太辛苦,根本就达不到训练的目的,所以我们决定去森林深处的封魔洞里闯闯,那里可不愁没有魔兽当对手。”卡娜一边灌水一边回答。 第二神国压过来,分身直接进入神国中,括尔多先是遭受了康氓昂的神国攻击,同一时间紫岚殛赦宫也砸了过来,他还没有应对完,合金板分身脚踩着十八路逍遥行风骚无比地杀过来。 39 你说我? 此刻猿灵已经从闪电中走了出来,不同于刚刚,此时他身上电光阵阵,而且不仅仅是单纯的闪电,在这些闪电之中还夹杂着狂暴的火焰之力,阵阵热浪向外扩散,让他身前的空间一阵扭曲。 只见头顶上方,锁链纵横交错,不断的发出声声巨响。也随着声音的响动,一排排、一列列黑影互相交替而过。俨然一副大型工厂的生产流水线。 用腰带将酒坛子拴好,用内力将酒坛子拎起来,平平稳稳的,用腰带顺到了窗外去。随后自己跳出窗子,从外头将窗子关严实了,抱起酒坛子就往弟子方那边跑去。 空气更是完全符合人体所需要的最有利微量元素,让人舒服得以为是在一睡不起的美梦里。 宸王不说,容菀汐便也不问。两人都只是安静地收拾着东西,但心里都明镜儿似的。 说着,老者看向苏之仰身后的萧炎几人,懒洋洋的目光扫过几人,在看向萧炎时,目光中突然流露出一丝无比精锐光芒,光芒一闪即逝,萧炎根本没有察觉到。 从未见太阳这么大,这么红过,随着夜色的降临,周围就跟镶嵌了一层金边似的,波澜壮阔,绚丽多姿。 但看她仰头饮茶的样子如此好看,宸王贱皮子一般,又给她倒了一杯。这一次,直接殷勤地递到她面前了。 发狂的公牛被这一哭声惊扰,正要狂奔,已经来不及了,但见一道白光闪过,疯牛们纷纷重重倒地。 杨泽耳中仿佛失聪了一样,耳中嗡嗡了半响,晃了晃脑袋,恢复了正常以后,接着扫视全场,脸庞忽然变色。 一直这样聊下去,邵逸天也找不出话题了,到了最后,两人就这样并排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叶映雪这句怒喝还在回荡在大厅里。而听到这句话的李家青年们,立即吓得一个机灵,顿时酒醒了,怒斥着叶映雪。 “好了,你们都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要不然西可行要怀疑了,再见。”邵逸天跟劳利时四人挥手告别。 “暂时还没,因此我们现在在进行不断的模拟改进!相信这会成为除了火器之外克制鞑子骑兵的又一个利器!”孙承宗肯定地道。 跋陀雒被弹飞也情有可原,他失去了所有力量,还被金色法力压制着,自然一点点攻击都承受不起,此刻,由于薄翼拓的攻击,跋陀雒看到了蓝玄,恶毒的计划立刻产生了。 她从幕后走了过来,马上赢得众人的掌声,尖叫声不断地响了起来。 青墨举弓向裴仁渠连发两箭,都落了空,青墨摔了弓操起了弩,却被李茂一把按住,一眨眼的功夫裴仁渠已经出了射程之外。 苏雨婷说完,连忙又向柳思涵说道歉。柳思涵笑着说没事,叫苏雨婷不要放在心上。 “在下格日乐图,哈斯巴根见过袁总督!”格日乐图,哈斯巴根同时道。 一道灵力突如其来落在了啖髓蛉身上,啖髓蛉直接爆炸开来,变成一团血雾。 “前辈不要建议,我这个朋友是刚从‘鬼村’中出来入世的,所以对江湖上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楚子枫笑着解释道。 从一开始,颜仙儿就不相信谢宫宝狠得下心杀死她的师傅,原以为的行凶只是一时错手,现在听了谢宫宝的自辩,疑虑尽消。 此时颜徐二人气脉上涌,状态尚未平复,躲不过便只能扬剑格挡。 正在此时杨燝一声爆喝,挣脱了杨垲的桎梏,杨垲一个闪身便躲在了一边,杨燝直直的扑咬了出去,而首当其中的便是咄咄逼人的那个假杨烺。 此人露出身形的刹那,有熟悉之人便将其认了出来,此人正是通玄道长老,姓王名天成,自几年前其子执行任务失踪以来,他便鲜在人前显露,不想今日出现在此处。 就在燕云城心绪飘飞的时候,后磊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登上了战台,围着他高兴的欢呼着,将燕云城的思绪拉了回来,而战真此时也兴奋的自看台之上跑了过来。 可当他们看到远处已经消失不见,融化成一个熔岩深渊的伏魔山时,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世子一路上都显得各位忧伤,也不说话,头不时地看望海边。木枫走在世子身旁,其实他也明白,世子在担心的什么。 “住手!”跟随萧风过来的弟子一看,忍不住齐声怒喝,呼啦一声就要冲上去。 然而,话音刚落,依附在下方钻头上的神识便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掌声缓缓响起,让周围的人一愣,哪里来的声音。 “不太清楚,总之之前的银河领主就是被那个魔尊击杀的。”冯随意凝重道。 金属铑价格达到了每盎司3500美元,这可是黄金的两倍价格,杨勇以白菜价格拿下的这5个油气桶里面装的金属铑总重量达到了上百公斤。 当然这都是王聪刻意这么说的,今天王聪故意化了化妆,弄的没有那么帅,感觉很是普通,而且王聪还特意让化妆师将他弄的有些“地包天”的感觉。 看着讨论频道内密密麻麻的回应,风浩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坏笑。 等等。王妧对赵玄的自作主张感到不悦,这个刺客,我自会处置。 然后在风浩错愕的目光下,模拟器中投射出一片柔和的蓝色光幕,紧接着,伴随张猛的神识操作,一副复杂的魔纹构架出现在光幕之中。 非常容易变质,所以才产生了精装茅台酒这个步骤,把这些百年茅台酒分装在一斤重的酒瓶子里面,喝起来方便省事,储存起来也非常的方便。 容溪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捂起耳朵,后退两步,低下头不敢去看随从的脸。 40 疯子 她心事重重的,跟钱管家随便说了两句,就回房间去了,洗了个澡出来,洛迟衡都还没有回来,当真是又去约会了不成? “嫂子,这是我应该的。不管前面是谁,我想我都会推开。否则你受伤会特别严重。我还好,就一点点外伤。”尤碧晴轻轻柔柔的笑道,一笑她脸上的伤痕就变得更加狰狞。 他准备得很齐全,矮桌上已经摆了各种各样的糕点。还有放在一旁未开封的瓜子水果等零食。 看着这些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陆羽很清楚,这是他吸收的二十滴精血中携带的神兽凤凰的记忆。 感觉到沈牧谦这么谦虚的态度,阜阳突然觉得自己这架子摆得太大了,或者说沈牧谦问的这个问题难度太大了。他和喻楚楚之间的问题,哪里是他能解决得了? 烟枪此刻,眼睛死死的盯着金乌,他也想知道,金乌成功晋级圣级的话,将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今晚上她决定,不管怎样都要等到冰山男出来。她熟悉这座大厦,知道这是唯一的进出口。所以,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进出口。 傅野当真是有些饿了,一顿饭吃了两碗米饭,几个家常菜也几乎是一扫而光。 祁安落说了句谢谢,齐齐介绍起了店里的特色来。祁安落心不在焉的听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进入正题。 此刻的曹偌溪,就像是无依无靠的浮萍,而淩雨柔作为她的好姐妹主动伸出援手,她怎么能拒绝的了?而现在,敬丹不在身边,她只能向雨柔倾诉了。 在剑堡的长老堂里,所有的高层,包括闭关修炼多年的几位长老,也都全部出现了。人人的脸上,都泛着一丝阴沉,目光,冷得想要择人而噬一般。 索菲娅顺势起身,看了一眼计凯,才掏出一副手绢,给计凯擦拭了一下额头。 等到冰火帮成员集合完成后,不过也只花了几十秒的时间,陈浩满意的点点头,走上前去。 “别胡思乱想了,我刚才在酒吧捡到了这个。”楚隽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赫然是苏珊珊的学生证。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少年一边低声说着,一边转头靠近了拉克丝美丽的容颜,轻轻的吻向了她脸上的泪水。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路回到月球总部了。”玛琉面泛喜色。 水慕霞厌恶的一甩胳膊就如同甩一块破抹布般,把朱老爷甩到了地上:“紫萱,我去去就来。”他看也不看在地上的朱老爷,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人影。 丁阳当然不会把冷氏和芳菲如何,也因此他让人给珍珠安排了住处,同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天晚上他居然宿到了珍珠的房里。 “……‘尤利乌斯七号’正在移动……怎么会?”卡嘉利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几乎像月亮掉下来一样不可能。吉尔也显得神情凝重。 因为,他的心里明白,一旦等陈浩去了陈家,自己想要再劝动陈浩,恐怕就失去了最佳的机会。 喊杀声响起,岳飞却视如无睹,继续向前冲,身后的一千背嵬士亦同样如此,面不改色,将长枪紧握在手心上。 夏婉婉是替孟大师挡了一劫,如果被砸到的是已经年事已高的孟大师,那说不定是要出人命的。 李儒只感觉药丸入口之后,便如同浆糊一般,顺着咽喉向下流,一股寒意瞬间袭击全身,顿时腹内如同冰火两重天,疼的肝肠寸断。 随着碎石机发出的声音,奇葩病人膀胱里面的那十几粒“珍珠”,便逐个被击碎。 怎么可能。还不是因为当初,随着时明诩的离开,接踵而来的就是自己的父母离婚的噩耗。 “本尊不是和你一个时空的存在,并且,本尊也不是和你同一时间的你的存在。”听着那虚影乱七八糟的话语,化泫策有一种想要揍他的冲动。 祁嫣然见这招真的有效,便越哭越凶,到后面,她自己都觉得因为鼻塞,导致脑部供养不足,人有点晕晕乎乎的。 夏婉婉不能上去是要顾忌一下容家和董家之间的关系,但是对于她们两来说,是不需要顾忌这方面的关系。 但因为没什么和长辈相处的经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迎风。 万花宫中,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楚琴月,可唯独楚琴月自己不知道。 可刚走了没几步,乔琛便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走到了她身旁,她那张脸上浮现了难以言喻的表情,惊讶、复杂、痛心、厌恶。 41 我就不信 异度空间的开启之物还在他的“玄冥空间”里呢,王家是不可能得到的。 第二天还没天亮,流云宗上钟声早早的响起,张天与杨少杰、刘明三人晚上睡得很晚,几乎没有睡多少时间,此刻听到钟声立刻就是起来,随着众多流云宗人达到宗门广场。 即便是有了上次的经验,叶修在进入教室,看到教室内外的情况的时候也还是吓了一跳。 几个医生看到赵国正他们在之后,都并没有特别奇怪,但是在看到叶修也到了之后,也是全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姜怀仁身体不停的颤抖,一缕缕黑雾从眉心出现,消散。一刻钟后,姜怀仁的执念消失,不在魔化,林泽天他们收手,脸色疲惫。 或许对千百万普通百姓而言,三月飞雪本是一件寻常事,就像芽儿嫩绿那样寻常。然而同样的风雪与寒天落在修行者尤其是八方四海聚拢中州应邀天下会的那些大人物眼中,此时此刻,却是别有忧愁暗生。 “看来那道长的阵盘失效了。”飞雪宗宗主雪玉笙叹息,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只不过,雪玉笙一直没有想清楚老道士的话。 这种“红水晶”炮每发动一发都会耗费不少灵石,其激发出的水晶光线可以暂时封住人的经络。但其攻击距离有限,作为战船上的近防炮是最好不过。 “主上?”三大阎君都是一愣,不知道江翌口中的“主上”是什么人。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家族中的亲人了,这种迫不及待只有亲自体会过才能明白。 那可是整个梦境林地的中心,除了原住居民和纯粹的灵魂生命以外,基本都没办法靠近。 卖水泥的劝阻说海上湿度太大,若是要走远海,恐怕到时候就全都板结了,但人家就是不听,非要带走,说是就算是板结,也可以让人知道当真有水泥这么一种东西存在,带回去让他们看看这玩意的硬度也行。 大殿里面的高层们,包括夏月薇和宁萌的脸上也都透露出了好奇表情。 走着走着,楚星云就看到了不远处有几个被隔开的隔间,每个隔间只有两米的宽度,里面大概能放得下一张床。 正好公路上的呕吐物,还有王民军等一堆人的血样都要送,只不过熊雷雷的血样是重点关注对象。 随即,表情凝重的将电脑的成像打印了出来,然后退出了空间,带着原件和打印机来到门外。 于是顾昀翻身下床,关了灯,回到床上的他,发现自己好像又不困了。 如今灵魂恢复,变成一只正常的蛛魔,肯定不会再被族人们抛弃。 并且根据一直以来的经验,特地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种子、珍贵容器、空间道具、魔法卷轴、魔法装备等一大堆东西。 空灵的声音从半空传来,说完就甩起了那粗壮的尾巴砸向千翎白鹤宗人所在的位置,地面犹如天崩地裂,所在位置足以碎成一个天坑。 “我不走!我就是要作证!”陈红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他们只知道,保佑他们的神明一去不复返,六位神使就这么消失在天际。 接下来,一连三次,都显示父亲的手机是空号,这让龙轩慌了神。 尘土飞扬,气流卷积着来不及闪避的人狠狠的撞在远处地上,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 没有从高高树上下来,继续抬眼往星空璀璨孤独,眼底有繁星一颗,本该泯然众星却又独立出,耀眼闪烁光辉刺伤周围人,便是无星相伴,遥遥远离之。 “二叔,我家的分红不对吧?”看到仅有的九叠钞票,赵紫莹终于忍不住了。 “仙帝?”龙临惊讶地问。冷灵犀有如此辉煌往昔,为何宗门里竟然只字不提? 泱泱大华国,上下五千年,还隐藏着无数强大的神秘势力,随随便便出来一个,都能轻松捏死陈安壑。 话虽如此,龙临还是急忙赶过去,看到半园焦土,竟无一缕剩草,心里一凉,也恨不得把雪沾衣暴扁一顿。 这一路上,两个半大的孩子骑着,两个孩子都长的特别俊俏,也没有大人跟着,总是特别引人侧目,每一个看着他们经过的人,都忍不住一直的盯着他们看。 一丝暗影在眼角划过,一条幽青色长蛇沉浸在史莱克胸甲上纹丝不动,恶狼剑对准这条蛇的七寸,瞬间绽放了【先知】领域的幻光,先知领域在这些杂草中将一条又一条蛇揪出来。 年轻气盛的风艾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在灵气正向冲击灵脉一个周天之后,又引导灵脉逆向冲击了一个周天。 裴樱释和姬凌止见他神情凝肃,担心不已,纷纷追问花缅的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两人的相拥,让彼此心中空洞的地方慢慢被填满,像是找到了另一半生命,终于,终于,找到了。 42 请罪 朦朦胧胧中感觉船好像又开了,晃晃悠悠的,晃得我想吐,但是又吐不出来。 “八哥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九阿哥依着八阿哥的话,坐在了他的对面,叹了口气说道。 于是这样一位总裁,以员工们显得十分融洽,不但吃住在公司,还经常到各处的工地上走走看看,与员工们融为一体。 看起来,克留奇科夫是不白痴的,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把周楚吓了一大跳。 两人盯着洛汐,皆是说不出话来。白府的是,对洛汐的伤害,他们比谁都清楚。飞羽曾经还被误认为凶手,一连串的事件,阴谋,既然汐儿不记得,那就不要去提,却不曾想无意间却被汐儿听到了。 露丝看见周楚这样,自然心疼落泪,但是现在周楚却显得神采不错,大概是因为回到了这熟悉的土地上,心态很放松吧。 看着自己的肩膀,冷玉朝一旁的太监投去不悦的一瞥,太监自然看到了冷玉的不悦,可是主子确实是住在这里的,他只能看着冷玉干笑着。 车厢内忽然静了下来,静的只剩下呼吸声,没人说话,直到到了一处宅院,车夫说了一句话,车厢才再次有了声音。众人相继下车。 “好的,不过你身体不好,要少喝点。”凌楚楚也知道今天丈夫高兴,也就放开了,要平时他可是绝对不让叶秋喝酒的。 “那天,如果不是因为仪式被打断了,也许海瑟琳就不用死了……”沙曼自顾自的笑着,讲述着令她十分愉悦的事情。 “来人,把德妃送回关雎宫。你什么时候想说什么时候才准出宫。”最后那一句南宫擎是对着德妃说的。 这事儿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而另一边,京杭大运河上,两首官船,一前一后杨帆向北,直奔上京而去。 “顶得住吗?”阿尔托莉亚所属的高级作战频道里,尽管对阿尔托莉亚信心十足,苏君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般的朱礼,倒是和普通人家的慈父差不多,不过却是太清闲了一些就是了。 “若愚!好久不见!”张梦馨终于是先出声叫了季若愚一句,脸上的表情也在短暂的惊讶和打量之后,变成了笑容。 季若愚在这边微笑,陆倾凡就搂着她的肩膀,两人眼下的样子印在视频里头那么和睦而恩爱,父母亲看了自然是心喜的。 她想了想亲自去打了一盆温水过来,放到一边的茶几上,一边进寝室把云拂晓梳妆打扮的用的东西取了出来,等下婉珍不哭了,梳洗需要用上,轻手轻脚的做完这一切降香才退到外间,屋里只留下完整和云拂晓。 蛇阴嗤的一笑,没有回答,只是用蛇尾再度拍了一下易烟的背,看着她低头拿起了刀,在心里再度嗤笑一声。 “你在亵渎神的威严。”沃默尔无比庄严地低声呵斥着,抵着刀的那根手指再次超前一顶,那个骑士居然就临空飞了出去。 有些事情有一,就会有二。半妖的目的,他们虽然不知道,可是日后,他定会再次出现在安宏寒的面前。 越过一块苍白色的岩石,人影落到后面,停了下来,靠着岩壁不断喘息。 “我知道我没得活路可走了,我再次恳请大家,一定不能让这卖国贼这就这样死去,一定要把他的罪证上交给国家!”说完,凌宙天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紧接着把扩音器往楼下一丢,敬了一个军礼。 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倒不是宝瓶的外表,而是宝瓶散发出来的惊人的秘力。不过,陈枫却感觉到,这秘力之中掺杂着浓郁的死气,却又带着磅礴的生气,确实奇怪。不问可知,这宝瓶是从墓里法诀出来的。 河堤之上,成千上万的江东军,正在热火潮天的忙碌着,一刻不停的挖掘着河堤。 还在回味无穷的那人吓了一跳,赶紧跑进屋子之内,然后找到一个长凳坐了下来,继续享受他的早餐。 “你看本王做什么,又不是本王教你说的这些话!”赵铎恶狠狠瞪了胡瑾一眼。 恐惧魔王,正是先前被他锤死分魂的迪亚波罗。此次前来多半是找他寻仇。 “我现在可还拉着你的手呢,难道你没有一点点特殊的感觉?”说话间左轩拉着白薇薇的手更加的紧了。 武大郎继续朝老何的酒楼走去,到了酒楼外,看到酒楼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赵铎的话未说完,便被齐焕忽然抬起的手一掌击在他后脖颈子处,赵铎猛不防齐焕这一招,顿时身子一个摇晃,扑通,昏厥在地。 子枫离开之后,风痕傻了,紫峰会的兄弟也傻了。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不知所措,这人不是他们枫哥的三叔吗?绑他?这让紫峰会的兄弟一阵无奈。不过,对于子枫的命令他们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面玄龟盾,早在几年前那次遗址探险,为了护住谢雅雯,硬受沈彦魔掌一击,盾面受损,威能大减。凌风一直将之放在储物戒指,只等日后返回三元岛,交给胡长乐重新修补。 43 失态 湘儿和沅儿不知道的是,等她们离开之后,就有一个身影,悄悄地进入了云清芷的房间。 陆有甲看着衣袖被掀起,瞬间大怒,抬手一拍,一股无形掌力从他掌心处涌处,嘭的一声击中杨天一的后心。 “哪鬼母呢!你又不是没见过手段高强的,说的到害怕,怎么而今才把你吓落了胆!”艳娘分辩道。 同时抽出随身携带的武器,从大树后冒出来的是一头竖起身子咧着嘴的巨大成年黑熊,脖颈上还有圈白色的绒毛。 “选择英雄由宿主自行决定,系统不会干预。”系统和善的答道。 待张入云办妥后,那么霸道的天磺珠,竟在那丝囊内无一点精光露出,知道那丝帛也算是一件宝物。 什么,又皱起了眉头,待到四人全部登上了祭坛,不再去看身后的血腥,老者再次开口了。 在坦克周围前进的士兵们,为了坦克不被这些燃、烧弹击中,他们竟然用炮弹去打那些高空飞过来的燃、烧弹! 一直挂着微笑轻声安慰他的少年,听见父亲满腔自责的话,霎时间红了眼,虽然如此都还是没有停止面上的笑容。 总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不相信,只不过是因为和云安邦他们的约定才会这么做,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这么做,似乎似乎在防备自己的下属。 “严氏,你且说说你的主子都让你干了些什么好事!”永历帝龙眸微眯,特意咬重了后两个字。 这时追堵刘明和林柯的追兵也破门而入,林柯和刘明腹背受敌前后夹击,情况极其糟糕已然成为了被围困住的羔羊。 上次来他就看到了多瑞亚斯的公主来访,同时源于以往得知的一些消息,他对于某些方面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进了府门,他们两个就大步流星地冲着松义院而去,中途碰到仆从行礼,他们都没有理会。 “哎呦,你堂堂北周国的景王不会连这点银子都没有吧。”我连忙走近他,手先把他胳膊抱牢了,防止他跑了。 电话那端,刘东的声音性感而沙哑。那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是疗伤的一剂良方,你会把我从心中慢慢放下的。”说完这句全身好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般,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觉得皇帝想问的是,苏眠眠你想想南妖妖那张脸,你好意思说她是妖精吗,千年道行修炼成精,把自己修成那副猪头狗貌,她图的什么? “球迷们观众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熟悉的徐洋,今天我将和段轩搭档为大家解说这一场比赛!”徐洋立即说道。 她抬眸,就见宁王妃正一脸窃笑地望着她,眸中满是看好戏的期待。 不待樱之淳多言,云飞踩着诡异的步伐,不断变换着前行的方位,已经向狙?击弹来的方向激射而出。 而且他们留在夏国的一些儿子、孙子也需要这些产业谋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古人早就懂得,尤其是三国时期各大家族分头下注的做法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幽偌将静远扶了出来,他比起刚才虽然已经好了许多,但依旧不断东张西望却又躲躲闪闪,看起来充满胆怯。 “你怎么知道我们把那个迪丽莎大公给放跑了?”疾风微微一怔。 “嘿嘿——,就怕你接不了!”断魂王说着抡起大锤便对着残云尊者砸来。 好说歹说,又送给李晓婷几张程龙他们的签名照,李阳才把这丫头哄好,其实他也知道,李晓婷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在怪他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而已。 见紫凌天这样随意,苏婳仙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踏空离开。 所以白莫攸很羡慕王若晨他们,却又不得不选择和他们背道相驰的路,走向终点。 这种“坚韧”,是“天之骄子”们身上所没有的,他们太缺乏风霜雨露,烈日严寒的洗礼。 这一刻,整座无尽的昊天主城,每一个角落,都被璀璨银辉覆盖,刺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来,银茫茫一片。 青松子饶有兴致地盯着屏幕看,看他样子,口水似都要流出来了,显然是个老色胚,我摇了摇头,专心看着屏幕。 赵坤很嘚瑟的点了点头,然后手上却一直都没停下来,依旧是在炼制在炼制。 青翼十几米长的身躯一僵,急速拍打的羽翅渐渐无力,整个身体由上升忽然凝空一停,接着直直砸向地面。 “很好,那么,现在,你就来看看,你能不能从这里安全地走出去。”天荒说完就拍了拍手掌,无数的机器人就从暗地里走了出来,一个个围着江天。 更重要的是这头短毛猴刚刚被抓捕过来,完全保留了异兽的本能与凶性,这是他最看重的。 这样一看,就显得说不得的数据有些突出了,几天之前还仅仅只有几万张票,现在居然一下子就翻了二十几倍三十几倍,你要说,这数据是正常的,估计都能够笑掉很多人的大牙了。 然而一旦有人跑出圈子,就有一只杂毛的黄色狐狸犬,冲上前去,狠狠地一拍,拍回原地。 赵坤现在是急于拓展人脉的时候。在巨木城他不能只有李志一个联系人,必须还要接触一些其他的大家族子弟。 固定队分工明确,根据装备武魂不同,有身法高的负责吸引,防御强的在前面主抗,攻击高的火力强攻。 就站在旁边的焱火老魔和金灵瑶感受最为强烈,在他们的感知中,秦御就好像刚才突然消失了一下,然后再次出现。 44 利用工具 “这头丧尸,绝对不能留,我一定要杀死他,但是现在不能,现在不能。”秦泽摇摇头,默默的说道。 明明是一副人的躯壳,却没有了人样,两条胳膊给改装成了刀和枪械,身上的皮肤也泛着金属的光泽,这些人的眼神黯淡无光,向外界透射着死气沉沉情绪,当欢欢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他以为看见的是丧尸。 一种危险的感觉,在商阳心底涌现,他那张年轻的脸庞上,也是闪过一抹惊骇。 “苏尘,你往前面走一百二十步左右,应该就能看到宝物了。”就在这时,突兀的,闻人冰清的声音淡淡响起。 岳至闵的这一招可谓是凶狠至极,莫要说是一个筑基后期实力的修武者了,就算是开光初期的修武者,也只有躲避的份。 既然是梦境之,但是飞陵为什么会清楚这是梦境呢?而且他亲眼看见这一幕,并没有被梦境所干扰。只见他周身环绕着一层淡淡的光,难道是因为这个? “天之大道,广阔无边。雷源巨龙,领悟天衍。”咻!咻!一道道龙影飞旋,这聚雷元鼎之内的雷气不断的凝聚。沐阳身形飘飞而起,精气自动的流出。 “你是怎么逃脱冯家高手追杀你的?”事到如今,魏华虽然害怕,但他还是好奇的问了起来,他可不相信陈龙的实力会达到这种程度,能与世家高手对抗。 可是苏尘的剑法,让她们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十个她们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苏尘随意刺出去的一剑。 平原君热情的为众人准备好了下榻的房舍,所用物什一应俱全,这让经常遭受平原君赵端慢待的宾客们受宠若惊。 起初,云飘影是因为陆树清留给她良好的印象才直接聘用了他,如今陆树清表现出色也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也正因为如此,徐熏见不得秦沁出风头。总觉得这些本她自己也有一份,可现在却被秦沁占去了。 “总之,我告诉你!如果对所有事情都以某某原因来解释的话,那这世上就根本没有犯罪可言!”他低沉有力地丢给我了一句话,然后不再看我一眼,起身走出了我的房间。 果然。没有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护驾’‘抓刺客’之类的呼喊声音。 听到这句话,路管家把没骂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要是真扯上王家,那就麻烦了。 “哇塞!好浪漫。”花痴的想增添气氛,谁知摄影大叔说了一句让我头大的话。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尴尬地看了张妈一眼,却不料正好撞上了张妈笑中有意的眼睛,然后马上移开视线,涨红了脸。 “咳咳咳!!咳咳!…”我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鼻腔里传来的阵阵难受使我不断地咳嗽着,肺部的疼痛让我觉得自己差点又要呕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z有些激动地提高了声音,走近了谈七琦。 倏地抬起头,宛缨难以理解的看着柳辰阳又扭头看着宛清清,一脸敌视。宛清清则回馈她一个得意的笑容。 “一人来一滴,扔掉所有东西,然后所有人都只带着一壶水跑,所有东西都不要带。”这个时候,龙刺也懒得计较其他了,还是先保命要紧,于是他将生命之水和生命食物拿了出来。 宫喜鹊说:信佛者,上天堂,得永生,不信佛者,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封闲本对那白石没什么好脸色,但这会儿听得美酒两个字,却有些动意,狠狠地咽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才对白石招了招手,让他上前说话。 我和三胖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着陆之后,我感觉自己肚子里的心肝脾肺肾,似乎都要一起摔出来一样。三胖子从昏迷中,也被摔醒过来。 说完这些,曲宗荣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顾怀彦赶忙坐到他身边安慰了两句。 “这口青铜棺外面,被冥界三世花,里三层外三层的,重重包裹着,必须得想一个办法,把这些花,全部除掉!”我的目光,紧紧盯着摆在八角台的青铜棺,一边观察着,一边缓缓说道。 卢虓见状心中不喜反惊个,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一双肉掌砰地一声闷响,合十夹住了江珀的剑身。 谢繁荣说:切得这么漂亮,一定有啥秘诀,能否传授一二,指点三四? 谢英说:日同茶饭,夜宿同舍,啥人啥事都看不见,你长眼睛出气呀?我就想不通,当初看上你什么了?是不是睡过觉,就离不开啦?有了皮‘肉’关系,感情就偏向了吗? 但是场上的武者们,看到眼前的额一幕后,却都开始摇头叹气,有了放弃的念头。 “佳影……”乔席安扭头,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李佳影,他眼睑潮湿,黑瞳中水汽氤氳,那股呼之欲出的激动,在望见她时,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什么,如梗在喉,无法言喻。 这么一想,大舅母林柳氏的心就不禁又提了起来,不过,二房和三房也纷纷想到了这一层,忐忑不安也就有了伴。 “我没别的意思……”温承赫嘴角抿起来,墨眸闪烁,俊脸上微现囧态。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天怎么这么冷,即便是穿这么厚,还是冷。 “你太敷衍了!”轩辕彻抿紧唇不肯合作的喝那口已经送到嘴边的汤。 45 桃干 而后陈溪的身形便是如同鬼魅一般飞出去,一瞬间便是出现在了那个大汉的身前。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着这一幕,有些人甚至看不清楚场中的战斗,此时内心发颤。 太史慈闻言,从远处喊过来一个副手,分赴一番,就和刘天浩三人一同上马前往军营。 在这座参天的山峰的山壁上,一座黑黝黝的洞口森然而立,就像是一只盘坐在的巨兽张开的大口一般。 舞阳君眼见何苗离去,也自跟刘天浩糜竺打了个招呼,呼喝着丫鬟牵进内室去了。 此刻,他正努力抱着南方宝生佛的肩膀,把他从地里面拔出来,像兔子拔萝卜似的。 夜妃把自己偷埋在臂弯出,借以掩饰自己的脸上的笑容,她要忍不住了。 其实,陈溪的心中也是明白,大长老肯定是被自己写的那些药材吓到了。 “主公,您就别浪费箭了!…”太史慈骑在马上,一箭补射过去,直接定死一头被刘天浩惊跑的狍子,刘天浩射出去的箭矢歪歪曲曲的斜插在狍子尸体后面四五米的草丛里。 地球人身上惟一有价值的,就是身体内的碳元素,而他们活着,天隐者就要遵守与王琰珂的约定,一旦死掉,就不存在杀与不杀的问题了,可以自由利用。 “这个技能真帅。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技能有些破坏平衡了?”红艳艳羡慕的看着半空中叶铮的身影道。 “叶洛,以前,是不是我错了?”夏琪抬了抬眸,直直的凝眸在叶洛眼中。 “圣主,千年前的那一场大战,血月门所有强者全部陨落!飞红巾的父亲又早逝,如今的血月门已经远远比不上当年了,好在有了飞红巾和飞红凌这两位极有天赋的直系血脉。”天玑楼主林玄天出声道。 在秦家的看台之上的秦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眸子里,充满了愤怒。 望着那就像是污水一样的水,地焰和乾坤两个家伙都是觉得有些恶心了。 秋野俊雄见手下都拿着刀冲自己走了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害怕之色,惊恐问道。 只见另外一边的草原之地,不时有经过的巨大的兔子,有时甚至还有狼出现,不修为都不是太高。 以混沌石中的精粹混沌元力,重新培育出能够容纳半劫不朽神魂的灵明肉身,最终经历整整一个中古时期的孕育,才在近古时期破石而出。 看他那身衣服,这人,应该是从外面来的了,而且,还是脾气有些火爆的那种,竟然一来,就惹到了赵公明,他的运气,也是够霉的。 当紫色气体彻底的包裹住紫色神龙和紫色神凤后,于浩然利用意念控制着剩下的一枚印记融入紫色气体中,并且轻喝一声。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然后给他回了一行:在酒吧有你的内线?你怎么知道的? 张家铭喘着粗气看着叶姗姗,然后抬手在嘴上抹了一下,似乎是疼痛,还让他不禁倒抽了一口气,紧接着,当他看到手上的鲜血,似乎更加愤怒了,又是一巴掌抽在了叶姗姗脸上。 白岚轻描淡写的说完,便从一种僵化的众人身边,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到底是什么人,才在这个孩子训练出了一个这样矛盾的防卫本能? 梁海琪与我关系匪浅,亦是生死之交,是那种兄弟有难全身力挺的患难兄弟,是可以穿同一条裤子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兄弟,甚至是在战场、弥漫的硝烟中为兄弟档子弹的兄弟。 这感觉很奇妙,人的灵魂仿佛变成了世界的一部分,以物质的姓氏在物质里穿梭,又很轻飘飘。 再加上冯源彬他认了庄老当师傅,所以昨天他去那里,我们也没觉得会有什么,可是谁知道人就这么凭空的失踪了。 只是司律痕知道,对于流年对他的爱,他所用的手段一直都是欺骗,现在横在他和流年之间的,便是谎言。 snape狼狈地躲闪着,却还是被他的头发背叛了——两截头发像是恋人一样亲密地接在了一起,完全不顾主人的意愿,甚至扯得人呲牙咧嘴。 庄逸知道这东西就是给修炼者测试力量等级的,叫做测试球。庄逸在网上看见过。 况且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并且占据着这张王牌。何愁程曦王国,不能彻底的臣服于吾主的荣光之下。 这两把剑的温度已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几种珍贵金属形成的合金,熔点也被提高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一旦锻造完成,恐怕就算在同样高的温度下,也不会融化,毫发无损。 那只手又往里面塞吃的,她没动,保持着捧着纸条的姿势,那人也不急,就这么举着。 46 花相似 谢嘉嫒和舒志强,肖琳和谢雄,凑一桌麻将,两对夫妻则驰骋在麻将桌上,日夜挑战,轮番厮杀。 且说,红移公主听说皇后万年凤还活着,不禁吃了一惊。这皇宫之中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无所知。 宫喜鹊说:出生活费,就是孝道?儿媳服伺婆婆,天经地义,将你二姐当免费保姆? 最多的,那些普通的巫师们,再加上魔法部的中、低级官员和职员们,只不过是人云亦云的——沉默的大多数,仅此而已。谁上台执政,谁掌握了话语权,他们就听谁的。 在三色漫长的历史中,并不缺乏向善的人,但像这般纯粹的,拥有资质之人,几乎没有。 等到世界更新,万物重组之后,一边对抗化解着新世界的规则,一边按照既定的程序回收子体,将零散的知识重新聚集一体。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力量,却又不是学园中人,这样的家伙可谓是天才中的天才。 现在就是以最强之矛击敌,鹊没有选择缠斗,那是一上来就使用了最强状态下的最强一击,就说药效也已经达到峰值了,。。换句话说,只是之后短时间内都无法再现的瞬间。虽然战斗刚刚开始,但是成败就寄托在此。 到时候她看林家茂,可能也会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他不错吧?其实肥猫模样还是可以的,只是有些太胖了而已,但大致上还是有些讨人喜欢的。 is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们昨晚纠结了那么久?他就这么随意的同意了?? 威斯康星:不如这样姐姐大人,你先回去跟指挥官道歉,我们一旦查到有谁在迫害你我们就会去找她。 换做是以往,他当然不会把这点儿威胁放在心上。要打架,他随时奉陪。可如今不同了,他身边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性了。 “不是,我妈你听我说。。。”肖宇航对自己的妈妈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好好好,给你补上,补上行了不?”肖宇航无奈的摇摇头,对马萨诸塞伸手道。 一句话说出,暗云跟北司焰都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震惊,一个个看着她。 帝无涯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说动了苍焱,现在京城之中所有的地方全部被封死,而且有大量的士兵来回巡逻,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孙宁话一落,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衣袂带风之声,紧接着啵啵几声,是人从院墙上跳下来落地的声音,显然有人从院墙闯进了院子里。 就在斑比想要进一步了解情况的时候,下方的蘑菇云,出现了令她们意想不到的情况。 此时的瑶全身已经伤痕累累,都是齐景龙刚才发泄的时候留下来的,他看着这个楚楚动人的姑娘,竟然有点自惭形秽。 “这哪成呢,这位置可都是安排好的,怎可以乱坐。”杨洪森硬着头皮坐到上面,周围的这些都是老相识了,他们看到杨洪森纷纷抱拳,因为这家伙的出头之日要来了。 孙中山则以私人身份致电杨洪森让他不要去北京,但是杨洪森没有就去不去做回电,只是邀孙中山回国商讨党政要事,同时请孙中山不要怀疑他革命的决心。 她和怒怒一路上玩的很开心,最后看见怒怒总是往回家的方向跑,肖娜才明白,怒怒想回家了。 说着王轩从混沌神戒中取出了骷髅头,韩三一见到骷髅头,上一幕再次上演。 在圣兽林地界内,神识受到严重的压制,绝大多数人连神识都放不出,只能依靠眼睛和耳朵判断危险,没人敢走夜路,不过他却不同,他虽然神识也受到了压制,只能放出一百多米,但双眼可破妄,白天晚上没太大的区别。 “音梦,以前涅茧利做实验的时候,大多数的实验都有你的参与吧!”瑞恩笑眯眯的看着音梦问道。 失败惩罚:死亡后等级减2,参与公会全灭公会声望减2000,30个游戏日内该公会不得接任何风暴之城的任务。 张劲松一听这话,不禁有些奇怪,还以为武贤齐会强烈反对呢,没想到却是这般温和。这温和却并不表示他就同意了,他的意思是,要武云先说服她妈,如果说服了她妈,他这里呢,可能会同意,也可能会反对。 阿尼的情况就不同,她是野外想干掉张巍,结果双方一次明暗交锋之后,认可了张巍的实力,想要拉拢张巍,最后被张巍拉拢。 我的乖乖,这是什么玩意,也太恐怖了吧,比老子的诛仙四剑也差不到那里去,没想到这妖皇竟然还隐藏了这么一极奇宝,还好自已得到了老头的提醒,不然,这一下,只怕自已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是最后的证实手段了,这样的表现,也证明了这颗晶石的真假,而晶石的真假,直接决定了他们对于高震的话的认同与否。晶体再真不过,高震的话,也就再真不过了。 众人闻燕狂徒居然要收萧秋水为徒,自是一惊,有人代他感到庆幸,有人暗自嫉忌。朱顺水听来,更如坐针毡。不料萧秋水断然拒绝。 “蒋参谋长,你这个后勤司令员,什么时候能完成对联军前线航空队战损飞机的补充,两天的战斗中现在我们已经损失了超过70架战机了吧?差不多失去了6个飞行中队!”联军总司令看着自己的参谋长兼后勤司令问道。 47 可怕 “清班长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争取早日超过鹤田君!”石田俊身子一紧、急忙正色道,一边说一边私下向身边的木村刚太使了一个的眼色,后者立马意会、亦是面含坚毅的狠狠点了点头。 李安的脑子天马行空一般胡思乱想着,只求能帮助自己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现在的身份挺多的,如歌手、作家、导演等,但他始终还是没演过戏的。 \t咳了几声,林肃觉得他已经感冒了,轻轻摸了摸额头,虽然自己的体温自己感觉不出来,但林肃的头很晕,而且觉得脸上很热,感冒加发烧,够他折腾了。 “不知道,这是我脑子里唯一的画面,现在我脑子一片空白。”宋维黎愣了愣说着,有很多东西都忘记了,但是有许多本能却还存在着。 听到风冷月的话,李天锋的双手更是颤抖的吓人,随后抬起头看着风冷月,双眼之中慢慢的恢复了一丝清明,到最后竟然全部都恢复了清明,看着在自己面前微笑着的风冷月,李天锋的手慢慢从剑柄之上拿开。 紫蝴蝶猛然抓下了被子,瞪着他道:“竟然偷看我。哼,今晚你可不许再越过三八线了。”说着抓着一个枕头放在了中间,这几天都是如此。 不过这里是私人医院,各方面的服务自然要比公立医院周到一点。如果病人家属真的提出要详细了解手术过程的要求,医生倒也不能拒绝。 就在他靠近林晓峰两米的时候,林晓峰右脚一瞪,一个回旋踢踢在了他的脸上。 血色月光照耀在古锋的意识上,也同时照耀在古锋手臂前的魔卵上。 待遇极其优厚,接触的又都是上流社会,偶尔还能得到齐长老指点武学。 除了凌霄、天罡、叶良辰和玄王得到了圣令和圣液之外,其他人各自得到了一柄强大的兵器,都是半圣之宝。 货币用什么不是用,自己出云铸造的货币比之大秦的半两铜钱质量根本没法比。 至于为什么要来西南的各个重点大学神秘兮兮的办校招,刚才虾九和蟹八的聊天里也提到了一些原因。 “我的话,全听明白了吗?”牛鸣的一句话,把叶飞从思索之中拉了回来。 “对!就是这样!这才有几分道上老大的样子嘛!昆哥,你得再打狠点,反正这畜生不是人!”这个时候楚望舒正坐在窗口旁边,从那窗帘的缝隙里观看现场抓奸,还不时为昆哥加油。 简单的说,古锋现在的灵魂太强了,以前的那具身体已经不符合古锋的要求了。 这人去了不多时,便听到一阵人仰马翻的声音从王宫的方向传来。 叶寒将大怪物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果不其然,如他所料一般无二。 在一个时辰前,灵犀的确是想带着五公主和五皇子一起堆雪人儿。可知道永安帝即将来兴师问罪,她哪里还有那份儿心情。 猛然间,离奇现象发生,在叶寒掌心的那块月牙形玉佩好似受到某种感召一般,突然散发出诡异浓郁的妖光,妖光之中渗透着冰凉,一股强烈的威慑力向四方扩散着。 张子萱有点后悔,后悔不该听信毕然的馊主意,可牛已经吹出去了,要是不假戏真做,肯定会被白萍萍质疑。 他顺手从一朵金丝菊扯了几丝花瓣,又毫不留情地将它们散落在地。脚步踏上去,美丽的花瓣立即就零落成尘泥。 说着她就跪了下来。她这么一跪,越发地让人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了,如果真的是她陷害的兰妃,她又怎么可能会给兰妃跪下求情呢?她给兰妃跪下求情那想必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和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弓弩也好,云梯也罢,包括井阑和即将登场的冲车,这些都属于军用科技的范畴,就算没有达到质的飞跃也是很大的改良,肖毅来自后世的知识在此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令得勇猛善战的陷阵军更加如虎添翼。 凌澜愣在‘门’口好几秒钟,她的直觉告诉她,蓝艺心对自己的这种态度,源于乔齐。 “不如与戎狄、青海联盟,这样,既可以出兵,又可以把他们作为西凉被其他国家攻打的屏障。一举两得,是再好不过。”戎狄既然可以臣服北齐,自然可以臣服西凉。 “把他给本宫抓起来!”欧阳锦看着仗剑,眼中露出一丝算计的神情。 看着杜飞熟练的把一样样食材分配好并且放进冰箱,叶倾城那清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奇怪,似乎她也想不到杜飞会这么清楚每一样食材的用途。 “你……你敢打我?”雷鸣捂着火辣辣的左脸,满是不可置信,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景象,令秘境中的一众兵马,不由得悚然一惊,心生骇然。 这般吼叫着帝俊双目闪耀着的杀光陡增无数,目光凶狠的一瞪孔丘,接着大袖一甩,卷动一股更为凶猛的气势,轰轰杀来。 表姐一边做着饭一边对我说,我可帮不了你,你手上的伤也太明显了一看就是打架打的,我能怎么说,是说你洗澡摔得还是电线杆子上撞得,他们能相信吗。 48 很好的人 不过他后来也想通了,虽说到地心可以磨练自己的实力,但是不去地心也不代表他不能用别的手段来提升自己的修为,此时的他,跟当年的他确实也不能相比,如果说凌霄在此,一定也会大吃一惊的。 我觉得傻哥也是,当然,他的状态轻太多太多了,最多就是思维跳跃得让人有些闹不住。 这边的战斗打响,盖欧卡寻找到机会进攻,一道数千米高的海啸再度被他卷起,他是看出了凌霄应该是火系的,所以打算用水来进攻。 她头发凌乱,眼圈发红,脸上还有着擦不干的泪水,一对眼睛里面都是无助和惊慌失措。 正当两人围着广场追逐时,突然四道光芒从天而降,光芒散去后,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程啸首先拍了拍胸口,而赵樱空却冷冷的瞪他一眼,说实话她心中极为不甘,恨不得冲回去把夜魇碎尸万段,但可惜现实却摆在那里,而正当她想着事情时,突然三人面色一紧,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那飞来的人影。 凌霄高兴地是暗黑洛奇亚能陪他继续打下去,让他有更多的机会增加战斗经验。他气愤,是因为这一招给暗黑洛奇亚带来的伤害不大,其只是痛苦的嘶吼了一声,便稳住身体开始进行反击。 说来也巧,就在二哥被白宝国骂的那天,钱东来跟陈九山也遇见了一些状况。 接着时间似乎都凝固了一样,两边就这样冷冷的看向对方,他们都知道,谁先动手换来的就是另一边不死不休的攻击。。 世事如棋,必须要步步为营,才能处于不败之地,有时候,哪怕已经是一个死局,只要你不放弃,够狠,够胆色,还是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伏特加咽了咽唾沫,这样状态下的琴酒大哥还是挺吓唬人的,他大气不敢出一声,不然那被琴酒捏烂的烟盒可能下一秒会变成自己。 叶少宸和穆安安满脸疑惑,自己不是在那个房间里么,怎么就出来了。 宁川发现,办公室里除了鬼爷之外还有另一名中年人,这名中年人面色刚毅,而且身上还散发出一缕缕煞气。 念轩站在容天成面前,双眸直勾勾的看着他,而容天成亦是一副慈祥的模样,满怀爱意的看着念轩。 依旧是慢慢的画着,尽量保持着灵气的稳定,不忽高忽低,终于,稳稳的画了一半了。 虫子很烦躁,只是叫声少了不少,估计浓烟让它也不愿意轻易张嘴了。 于是从那时起,后来这栋楼也被叫做鬼楼,但是以前的老人觉得不吉利,也就改名为烂尾楼。 这东西弄来的成本那么大,如果是和虫子一样的兑换条件,苏沐发誓以后不会再弄任何水里的感染体,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去那。”松田并不给灰原拒绝的机会,连同被子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朝着楼下走去。 一副被人欺负惨了但又不敢说的模样,只能满眼惶恐,委屈的嗫嚅着没发生什么事。 之后几天的朝堂上,众人就等着皇帝对于承恩侯请辞一事的决议。 每当想到杰里科,血兄弟就忍不住内心的嫉妒,即使他贵为鲜血主教,是地球上的三宫头号狗腿子,都没能得到灵魂寄体的赐福。 江知夏本来想要躲避的。可是后来想到,今生她也不会在心里有人的情况下,再嫁给别人了,于是就停住了。 说完,杰姆就转身回到汤瑞身旁,跟他一起将车上的牛奶卸下来。 进了大厅,林嘉军见到江晓白回来,从休息区起身迎了上来,问道。 他觉得自己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要假装不知道,还要装作好奇的去问,真的太累了。 看着那道身影,白川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狞笑,活动了一下爆响的龙躯开始一步步接近。 “没什么只是已经答应了你们,顺手而为罢了。现在的问题是,那些咸鱼海族,会不会给我们添乱。 如果铁匠只是中城的一个地下黑市老板,那她绝对不可能对隐身类的超能力有如此深层次的认识。 当他眼眶通红的从华纳大楼里走出来时,负责安保的门卫直接就吓了一跳。 韩楚淇看也不用看就知道这刀是沈薇扔过来的,上边紫色的剧毒就是最好的证明。 应该是确诊我脑子没被打出脑震荡之类的问题来,后面他才又继续折腾了。 所以,赫拉离开沐颜妃身边,来找自己,这就是在告诉沐颜妃和顾明,她摊牌了。 他将手按在地下室的墙壁上,咔嚓一声轻响,一支玉简出现了手中。 正出神之际,周肇南突然倾身过来,空间逼仄,许尽欢退到退无可退的地方,见男人的大手朝自己伸来。 最前方,白虎大将看都没看身旁的顾风,一步跨入眼前的光门之中。 梦瑶再也忍不了了,当着她的面挖墙脚,虽然楚尘资质差是差了点,但也是木峰的弟子,梦瑶又怎么会让周圆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脚。 怎么说呢,天机这一番话还是蛮有道理的,但是外置位的好人认不认他的逻辑就不知道了。 49 汤圆 离开了病房杨天到了指挥部中找到了孙妾成,这个时候杨天来是来找这个家伙算账的。 很明显这是有人旧也”而且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提出疑点而且还坚定不四肌行了,这分明就是将自己架空了,叶成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生的。 突然间,一道声音响起,所有人皆是一愣,既而目光转到秦霜背后,古风的身上。 “可是老板,你并不是普通人,要不然你也不会带着口罩和围巾。”龙万春指了指洛阳的装扮道。 它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际,云蒸霞蔚,白虹贯日,但它知道那云外酝酿已经的一抹血红,浑浊空中挂着的死寂孤阳,都是死亡的征兆,不用多久,天空中挂着的必然是一个如血的残阳。 因为心情的恶劣,黄刚甚至爆出了粗口,他没想到洛阳还真就写出了一篇童话,有板有眼,质量很好,让人感觉好像是精心准备的一般,不像是仓促之间的作品。 中年剑使称之为师叔,那么便是说,其已经是金衣一级的人物,黄金境的镇世强者了。 也可能真的是因为第三次来太熟悉了,老板只是让李俊翰拿着房间钥匙上楼之后,自己就跑回去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了。 当修炼成了习惯,就不用再继续被人督促了,苏信所幸一天都没有到堂口,而是等到晚饭之后去堂口看了一眼便出来了。 如果他的助理在这里,一定会非常的震惊,因为傅总平日是不喜欢在开车的时候放音乐的。 自己则站在一旁看着她收拾,想到他明天的事就说道:“我明天就得归队了,今天我把外面的地都处理好,家里缺什么你就去供销社买。 五块砖吊起来,绑在一起,给你一锤子,你都不一定能全部打成两段。 办理好出院手续,凌若南让黎靳言和她一起暂时住在老宅,那里有专门调理膳食的营养师,他大病初愈,需要好好调理。 自己这次可是花了三四个月的修炼资源,才买下这些桃花酿,对方那两坛子酒怎么跟自己比? 凌若南迷迷糊糊醒来,唇已经被黎靳言堵住,她想推开他,浑身无力,根本推不动。 原来,没了修为后,自己这么弱鸡,刚才竟傻得连神识都忘了用。 “尝尝味道,或许以后这是我们合作的第一个项目。”王许笑道。 丛林之中,一片宽阔的空地上,王朔和叶无双四人已经将苍穹剑宗剩下的三人包围起来。 如今大楚国力太弱,很难想象,在他离开大楚之后,基础薄弱、人才凋零的大楚还能不能保护住自己的国土。 “面子当然要给,在下也不缺那几个钱,但是本公子还是想向关兄讨教几招。”老九说着已经翻身下马提抢在手,话落人就稳稳的站在了关平安的面前。 可以说,罗布特的这一枪,直接带动了其余五人。在罗布特出枪以后,其余四人也同时攻向老九。唯有布里茨手中的海洋之心闪烁,为其余五人各加持了一个护盾。 这让天猛神将顿时暴怒,他好歹也是名扬仙缘大陆的三十六神将,岂能像狗一样说被抓就被抓? 她的意思很明显,是来找南何的,只是刚巧碰上了方才的那一幕。 “话说你这钥匙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这钥匙应该被好好保管才对,又怎么会在你手上呢?”叶天一一脸狐疑地看着鲁谠。 薄言禾见她如此模样,心里厌恶的很,但面上还是保持着那副对她的话十足震惊的表情。 许久之后,苏木抿了抿满是寒霜的嘴唇,伸出手指,点在眉心间,让心头浮现的那一丝悲伤压下,灵识撒开之际,向冥寒池中间连连走了五步,这才停下。 听到马天没有危险,站在苏木身前的几人,顿时向前走着,随着身体失重,同样掉了下去,掉进湖中,溅起无数水花,待身前三人到跳入进去,苏木深吸一口气,同样跳了下去。 因为在夜默一顿晃悠后他发现,这里没有出口,只有高高悬空在铁墙上方的几台升降机。 他今天本来就想提出一个计划,从社团中选出一些优秀人才,去自己的公司实习,以后好招揽进自己的公司。谁知道遇到这种事情了,他得把社团好好整理一下,不能乱了自己的计划。 此时众人看向凤宁的目光,却让凤宁感觉到是充满讥讽和嘲笑的。 看清楚坠落在堂屋中的人,南吉海大吃一惊,这不正是刚刚和自己分开不久的吴钗吗? 双彩鸡一听哪还敢乱动,双腿打颤死死地抓紧李初一的肩膀,生怕李初一动作幅度太大它掉下去被炖成鸡汤,吓的连身上的羽毛都耷拉了下来,一蹶不振的样子煞是可怜。 50 神仙降临 虽然周瑜现在还无法理解时间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但至少他可以想明白这东西肯定很玄妙,而如果时空之主真的可以将时间轴延长的话,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讲也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想到这,蔡瑜的额头上不禁的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看着刘青问道:“刘先生,周瑜前辈到底是什么境界?”如果说之前蔡瑜称呼周瑜为前辈还只是因为那些传闻的话,到了现在他却是已经真正的心悦诚服了。 不过,进入洋蜚体内的人类,却没有什么见识,面对这场诡异的倾盆大雨,个个都是惊惧地亮起了防具,竭力把这能量射线挡在身体之外。 最终还是由熟悉妖族运转的唐妙君掌管局面,让许七自己落个清静。 “没,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席维有些紧张,毕竟任谁看到这种情况都肯定会紧张,只是一想到这些怪物都是因为周瑜的出现而改变了目标,她实在是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 五人一致觉得,司空家族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想到‘陆仁’对大家的提携和照顾,感恩都来不及,遂死也不肯把他招供出来。 米斗还来不及道别,就被一旁的唐八戒给拉走了,大佛堂外围着一大圈的和尚,个个都像是打量怪兽般看着米斗,在黑压压的古怪目光中,两人一飞冲天,往广南大会赶去。 沈元希之前所说的关于她的一切,都没有太大出入。就连那些对她怀疑,在萧毓看来都是情有可原。 “我猜你医药技巧不赖吧?正好我们五个都是输出型玩家,你要是表现好了,以后可以跟老娘混,老娘带你装x带你飞。”明明只有二十几岁的风笛老气横秋地搂着苏齐的肩膀说道。 山蚯之所以发动攻击自然是没有这么简单,凌霄手背上一个印记微微闪动着,万兽印,在万兽印面前这些魔兽没有攻击的打算。 东方家、陈家、玄天学院,在青玄城可以说是三足鼎立,现在哪一方势力都不会放任其它一方势力独大,毕竟那样的话,平衡就被打破,到时候青玄城就变天了。 明明最外层已经晒成了干丝,里面却保留着丰富的汁液,咬一口外皮酥脆内里鲜美,形成了极端的口感碰撞。 “今天公司不忙吗?怎么有时间来接我?”白灵菁觉得心里舒服的很。 说是武技教头,其实就是心腹,李乾顺暗中收买大将的事,就是李良辅出面做的。 后来阿飞将他所见告诉了城中的百姓和城主,大家都对他们的行为非常钦佩和感激。 可现在……夏繁星连孩子都能不顾,都能够下得去手,他没有这样的信心可以担保,她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他身上的戾气自己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灵气想必他也一样感觉得到。 这一瞬间,卓阳卫和天阳卫都是齐刷刷的站了出来,往校场中央走去。 “什么?老天师要为我们两道受法,我没听错吧”,一众弟子顿时露出狂喜之色,难掩心中兴奋。广场上也随之再次变得喧闹嘈杂。 这样一来王斌便更是如鱼得水,伤好后的王斌有了高手保护,顿感当日丢尽了脸面随即开始找寻报仇机会。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月冷忽寒却表现出了如此一幕,但是没有办法,实力上的差距确实是存在的,原本强大的他们现在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身在日本战区想要进入决赛就必须击败他们,这就是月冷忽寒的宿命。 “此乃为汉臣当做之事,绍不敢领功,诸位请回座,我们再听子远先生此行之得……”虽然心中还在盘算得失,可以慷慨激昂之词感动幕僚,袁绍还是很受用,随后言语道。 自己的攻击居然失手了,这让暴雷兽很恼火,调转马头,再次朝达瑞冲过来。不过就是这个动作,让达瑞发现了它的一个弱点。 由于‘受伤’了,温晴晴也没有心思下面,索性打电话叫了份外卖。 下面可是有着无数神主,倘若仅凭妙舞王两句话就让他们离开,这要是传扬出去,她妙舞王的名气是牛叉了,他们俩可就名誉扫地了。 夏夜诺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甜很甜的梦。和郝心坦白了一切过后,他顿时感觉一身轻了。 五脏雷音大造,五脏上空旋转的阴阳道图,疯狂转动,开始滋补五脏。 因此,某上将潘凤暂时是不会出来了,不过,这也算是救了潘凤一命吧,否则的话,中原大地怕是要再失去一个有可能破界的高手了。 sp几乎是所有人都进入了怒火状态,上一把被放了个大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简直是个耻辱呀。 “那是她们咎由自取,自以为得到一些力量就能横行于世,现在你已经复活回世,可以全心全意教授这一代的龙血继承人。”孔儒看向唐颜雪说道。 51 不信 “关于那个宝藏,所长有什么看法,那枚玉印能救我的命吗?”史密斯本来还有些私心,梅花玉印花了他一千多万美金,现在为了自己的命,钱就不算什么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继续享受着这代表思念的海风。 康康“呵”一声叫起来,伏入他怀里,用力抱他,俏脸埋入他肩颈去。 劲气交击之声在入屋处响起,不到三下呼吸,龙鹰竟给逼出屋外。 “你已经毕业了?真没想到,现在做什么呢。”诧异之后,何夕才又马上笑着开口,颇为上心。 “刚刚被老爸老妈追问了天,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梓琪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还有三天就是春节,朵花决定和祝童、叶儿一起回湘西过年;黄海说要一同去;不过,他与祝童遇到同样的问题:春节值班。黄海如今是副处长,岗位敏感,到底什么时候能走还没确定。 斯内尔说的不错,如果龙虎丹的情况泄露出去,不只祝童有麻烦,望海医院的麻烦更大。 这还是之前那个讲述普通话的男子说的,说话训斥中他手中的枪支也微微晃动,直直跟着丁初然,言语同样一片冷峻,又吓得丁初然猛地驻足,一张俏脸瞬间凄白一片。 这也是废话,赵轩一个新晋至尊,如果能拿出这样的巨款,那才是扯淡。 更何况,在场的人心里清楚,天子这明显是在引话,万一一个说错了,没合天子的意,岂不是弄巧成拙? 不过佐伊并没有将这个动作持续多久。大概两秒钟之后,佐伊就重现站直了身体,继续往舞台后方的通道处走去。 若非她一直身在这个世界,从不离开太凰城,没有干扰世事,降落的劫难恐怕会更强。 南宫冶也是这么想的,他母妃是父皇第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舅舅是南楚的相爷。今日过后,他就还是那个风风光光的南楚大皇子。 现在兄弟用户对于兄弟安全这方面的事情看的都很重,智能兄弟已经完全融进了人们的生活,不管上班还是手机,全部都要用到兄弟。 “是!”肖遥又大喊了一声。拎起行李箱直接跑向了教官身后建筑的三楼。 莫名空间恍若地狱,又似魔域,充斥着负面能量,与地表简直一个对立面。 这也是为什么,华仔会突然想到说要邀请陆林来当他的助唱嘉宾的原因之一。 可对方却依旧选择了这么去做,到底是有什么自己还没能想通的环节呢? 林月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有些惊讶,因为星光居然没有再次弹开棒槌,相反棒槌中只有五成的力量,施加在了她身上,若非是强忍着那口逆血,此刻她该更狼狈才对。 唐封摇头道,也对姜轩的质疑进行反驳,二人的话语让姜轩一时无言以对。 “我怎么种秋后算账的感觉。姐夫,我就不跟你混了,我先去填填肚子!”说完,一溜烟地走了。 六个时辰就是十二个钟头,第二天早上丹鼎里传来了炒豆子的响声,吴东方开始犯愁了,他对炼丹一窍不通,而娰妙也没有说清楚什么时候丹药才算练好。 王麻子“嘿嘿”的笑了起来,这还是秦墨第一次夸奖他,虽然他并不需要秦墨的夸奖,但他还是很高兴。 这一刻,望着这名少年,听着一串串清脆的耳光声响,四周一片死寂。甚至连这名汉子带来的数十名侍卫,也像是惊呆了一般,木鸡似的站着看着,却没人上前一步。 那怪物冲起来之后,一巴掌拍来,陈二旦想躲,不过转念一想之后,当下一脚蹬了上去,借住怪物之一抽之力,将自己反射出去,落到极远的地方,一落下海面,陈二旦立即施展水上漂,逃跑。 路副省长听完就呵呵大笑,就问后来的计划生育的情况,龙宵就汇报说,已经做到了100生了。 在陈君瑜和夏晚意以及天组组长、已经和长老们一起赶来的玄组组长眼里看来,哑叔是不会说话,即使是在昨天在大街上遇到陈君瑜的马车时,夏晚意听到的那个喝人让开的声音也是鹦鹉所发。 虽然不知道玄祖怎么会变成了林琅邪的模样,但他们也不敢多问。 回到院子里,叶奚鸣打开魏琰替孟院长送来的不匣子,才发现里面是一株人参,观其形大概有三十年的参龄了,品相也十分不错。 蝗协军营长韩成瞪大眼眸,顿时一脸慌张,当即跟着叽里呱啦地吼叫道,眼珠子瞪起,语调提升。 特殊效果:【落雷术】,可使落雷之力环绕在武器上,让武器具备一定的远程攻击能力,每一次落雷命中目标,可造成魔法攻击力150%的伤害,并施加【麻痹】效果。 这样皆大欢喜的结果,也不枉费她豁出脸面去求父亲为她争取了一回。 落羽虽被五花大绑,但她还是挣扎着,努力甩头,想将口中的布条甩出。 林曦抬头,就看见一身玄色衣服的少年,又坐在了院墙上,晃荡着修长的双腿,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这是回来了? 这些功劳都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所以他们理应得到应有的奖赏。 不得不说,这样的请人办法,稍微有点震撼了。一直到被拽下马,扯开眼睛上的黑布,看见面前的步长北和叶茂勋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是被绑架了。 常青云喂她喝了几口水,并将一些富含蛋白质的虫子塞进她口中。 很多美食更是要提前很久准备,所以今天的晚宴也只能说是一般。 赵青雨态度强硬,铁了心护着万珍和陈家,赵家还能说什么?能每个月拿二十块钱,也就不错了。 蕊蕊指着车窗外的东西一直都问个不停,乔暖阳则是耐心的解答。 “南宫锦钰,帮我看着火。”说着,若惜将装好的鱼汤端了回亭子里,可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人,但想到既然是吃饭的地方,就算有人也不奇怪,也就没有在意。 52 桃核 “我就不!”铁若冰轻哼一声,坐起来直接抱住林云,强行的把林云按了下去躺着,紧跟着还做出了惊人的主动,趴到林云的身上压着。 “秦阳,你没事吧?”看到秦阳一回来就开始喝酒,荆允儿一脸担心地问道。 然而现在战天无痕对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但是战天无痕却告诉了他们林云拥有天道灵体的事情,无疑,林云对他们的威胁更大。 “初次见面,我叫云若晴。”两人走到陶归玄和瞿如曼的边上,云若晴随即亲切地打了声招呼,萧铭新则作为中间人,带着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周围的人,希望有人能够出来帮她。事实上,她的视线刚投向大家时,大家像是有共识一样,错开了视线。 “分身和那位,就不能同时存在么。”楚天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不过没有再打夏元青,因为刚才她也问了,吞并孙家的确是她父亲也是那些元老的意思,不过没有要求用过激段,是夏元青擅作主张要挟了孙家。 又成功地救出了几拨人到山顶安全地带后,楚诚已经气喘吁吁,但还不至于伤及元神力,只要元神力不受到损伤,他就能够继续支撑下去。 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火焰和岩浆全部消散,所有的修士都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除却萧铭新。 刘协自是不必说,作为堂堂的大汉天子岂会容忍叛逆之贼?而对于曹操来说,首先他对袁术的地盘是志在必得;其次,在这场战争中,真正的争斗便是他和袁术之间展开的,其他人只是奉诏打个酱油。 “少爷,该怎么办?”老驴急切之下,连称呼都变了,好在这时候情况危急,大伙儿也没人在意。 然而,眼前的大美人随手把球一抛,篮球在半空中优雅的划过一道弧线,空心入网。 两个绿袍人凭空出现在宫殿中,神色冷漠如冰,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冷冷看着绿夫人。 袁逸被绑在密室内一根柱子之上,满脸的恐慌之色,一双三角眼神色闪烁,不时的偷望着公孙白等人。 西面的城头上,仍不断有民兵模样的人攀上,到现在已经聚集了有上千人。东方军团开始加速行军后,他们索性开始沿着墙头奔跑,维持着和骑兵前锋齐头并进。 不久之后,黑豹卫统领燕八,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儿子,暂养于魏公府中。 此时双刀火鸡一个伙计走了过来,照着史蒂芬周的脑袋就是一瓶子。 “蒙德,这是柔芬大陆的地图,上面红字标出的便是藏宝室的位置。 听完贾宝玉的发言,其他九人嘴上不说什么,眼中却齐齐显出不屑之色。大丈夫胸无大志,枉为男儿。 这老婆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人家那么阴显,就是来挑拨离间的,她也能当的真,终是没忍住烟锅子狠狠的敲在桌面上。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尖叫声,似乎是有人遇到了恐怖强大的东西。 而这份计划似乎给他们带来了底气,让他们恢复了信心,当天夜里,三人果断趁着天黑,摸进了山贼的寨子。 宇智波霁月睁开眼睛,来到窗边,发现原来又是京本宵在院子里吹笛子。 当叶枫和叶青一前一后走进来,他看着两人愣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下。 “你凭什么这样说,就因为你喜欢她,所以想拆开我们?”凤沉墨银瞳里泛着犀利凌厉的寒芒。 安子麟也瞧着动作不对,神色紧张,便冷静的说“我觉着,晚柠这样子,似乎脸色苍白有些紧张,其一是因为身体不太好,其二,估计是忧虑过度”。 “少年,你在看什么?莫非……你是来参加考核的?”一个酥软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 云山笑了一笑说“我也不知,不过如此看来,估计也能成为姜云黎的劲敌,说不定还喜欢柠儿”。 突然,前面一辆车发出了一声‘滴—滴—’的喇叭音,随着车子刺眼的灯光一闪而过。 我真的难以想象,我连孩子都没有办法保护,反而要让我的孩子来保护我吗? 大概是冥肆点头应许了,我随后听见了一阵走动的声音,可是随即又停了下来。 “我跟着你吧,我虽不擅战斗,但即便仙王来了,我也能保你不伤。”猪临江说道。 林暖暖也没了从前的伶牙俐齿,只颠倒反复地让她不哭,后头这一对主仆更是相顾无言、只知垂泪,倒是将一干人等看得也跟着哭泣不止。 她心里惦记了这么多年的仇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疯子?蒋西娅一定是在骗她,这中间肯定还有其他的内幕。 这个男人,从进门的那一刻,就让整间卧室里充满了强烈的气息。 叶征微微皱眉,目光越过六个狂蜂浪蝶和柳老师,直接落在那位气息最强的青年身上。 隔一天再去公司的时候,便发现了,同事们再看她的时候,那眼神都是格外的异样。 等等,说好的第一批尝试金箍棒认主的特权呢?原来是每个天道院都会选人过去? 巫蕊涵一脸无语,她觉得她刚刚的想法简直丢人,她太年幼太无知了。 我紧盯着自己的气血,同时还要注意不与王宫禁卫太过接近,他们毕竟是120级的npc,一旦被发现而缠上的话就麻烦了,他们在火因为阵营关系不被攻击到,我却不一样,几乎每秒的1800点伤害让我头皮发麻。 嘣的一声,三宝并没有使用任何神力,完全以肉身的力量直接将守卫打退了两米。 有意思了,装备匕首的弓箭手跟盗贼pk,这种场面倒不是很多见,不过,欣雨有这种资本,她的物理躲避率实在是太高,而且盗贼的攻击又差,基本上是不可能对她造成致命xing打击。 53 药引 阵焕带着侦察队沿着着篝火标记出来的营地走了一圈,数出大约有五十堆篝火,也就是说在燕喜山上的瑶民大概有七百多人。 不过像是smeb这样的选手,自然十分清楚自己的线上的强势期在什么时间点。 “本来我想邀请您到府上去住一夜,在将详细消息告诉您的,但现在看来在下没有这个机会所以只好用这种方法,还请您谅解。”见到艾玛似乎已经了解了,男子微微躬身后起身返回了马车上。 “三天时间内给我答复,三天过后没有答复我视你为放弃,并不在接受这个请求。”葛木说完也不在理会当麻继续了自己的训练。 此时的吕布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只径自往宫里杀去,一路却是畅通无阻,毕竟此时的刘协手下只有根本不属于他的韩遂杂军护从,那边一做鸟兽散,整个皇城其实都等于不设防了。 此地距离京城已有十几里地,京师中的王法存在感大减,眼下又是兵荒马乱,故而这庄子修筑的十分坚固,夯土墙外包城砖,环绕庄子还挖了一道深沟。庄客家丁日夜守望,是个安全的下处。 有心怀疑,可是过往的事例证明了,安俊赫有种预言一般的大局观,眼光之准确,几近于妖。 此刻比赛时间八分钟过半,李相赫瑞雯的等级是八级,而huni剑姬那边却是从原来的六级追到了七级。 “原来是这样!”王业浩心想髡贼在本地有点石成金的声誉,梁家能有股份,每年的收益之丰厚不言而喻。也难怪他们下不了决心。 对金花庙的突袭虽然没有抓到关键人物,但是缴获颇丰,高达令等人仓促而逃走。高家在广州三百年来剥削乞丐,勒索百姓获得的积存除了少量细软之外,全都没来得及转移。也算是对崔汉唐等人的一点安慰了。 她们忽略了一个事实:她们坐的是民航飞机,而陈烈坐的是私人飞机。 至于云风,其实早就已经看出来这次度假活动有猫腻了,而刚才的那些话,也完全都是他精心设计好的,想趁跟甲田征作单独相处的时候,从这个看着还算老实的医生口中来套话。 众人的讥讽嘲笑如同洪水一般喷涌而出,恶狠狠的朝着叶城骂了过来,而叶城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马上就要有事情发生了。 可以说明家在无双城的形象就像是一个为国尽忠尽力的将军一样,在无双城可以说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而没有一个统治者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前。 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功劳,这就由不得他们不懵逼了。 宇智波富岳安详的死去,似乎是笃定辰会完成他最后的遗愿般,再没有任何遗憾。 “总舵主,这次又来到本王府中,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楚原现在的实力,已经是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步,那破碎的丹田,也开始在逐渐的修复起来。 没有办法,楚原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惊天动地,特别是金刀上面带着的毁灭之力,几乎是使得他们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几乎是要彻底的臣服在他的脚下。 “这山洞中根本无法动手,我们出去。”宇智波斑直立起身,淡淡的道。 锋芒一闪,锐利无比的劲风,直接从剩下的虚身上划过,将他们统统斩成了两半。 当下午送了洛依璇回学校之后,东方毅脸上的笑容立刻落了下來,一脸阴沉的样子,立刻驱车赶往了家。 意尔没有做出反应,暗叹牧牧厉害,自己的位置不但找的精准,而且已经开始算计我了? 楚天雄的再次逃跑,并没有出乎杨国安的预料,他和李、庄两位警官仔细分析了情况。 “你找我来是来斗口的吗?如果你是这个目的,我就不奉陪了。”何玉贵感觉很没意思,也很没面子,他确实不想再与楚天雄相持下去。 早晨醒来,宋雨佳的心情稍微好些,她来到卫生间好好的冲了一个澡,然后,打开电脑,上了qq,她要与楚天雄认真的谈一谈。 果然那个陈乔楚没骗他们,南门果然没有关,没受到任何阻拦,米多他们大摇大摆的走出基地,接着从包裹里拿出房车便是一路疾驰。一直开到这篇还算安全的空地上,才停下车子。 不过既然这是暗组中的首战,那还是要胜得漂亮些,才能起到威慑作用,否则以后麻烦必定不少。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回去之后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应该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兰幽若下意识的瞥了司徒静一眼,后者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盯着赫连诺,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不用说,这都是走在队伍最后的赫连诺暗中动的手脚,别看他只有十岁出头,可力气却远非常人能比,他只是轻轻一举,木头就被轻易的托了起来,其他人自然就不怎么用出力了。 当时发行债券是张少秋具体负责,超发的部分没有进帐,而是挂到帐外了◇计时发现发行的时间与我发行的时间对不上号,和他们上报的时间也对不上号,而那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发行,事情就漏了。 不过,和沉奈默接吻感觉应该很爽吧!哈哈……又色心大发的偷瞄了一眼沉奈默薄薄的唇角,凉丝丝的感觉,还带点甜蜜的味道。 “不对”陈云本想看那飞虫想要干什么,没想到是冲着自己而来,而且嘴前的那几颗獠牙正在朝着他呲牙咧嘴,低声咆哮着。 陈云没有理会地下那个东西,反正也伤害不到自己,而且自己的神识早已锁定了几公里之内的动向,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就会立刻知晓,也索性就不再管了。 54 出气 普陀看着刘绝尘,不知是哪里不对,看着世子成长,却越来越偏离他父亲的性格,这真的是一对父子吗?他是搞不清楚了,只要世子愿意,那么随他去吧,这也是王爷的初衷。 售楼妹子笑了笑,也没有办法。只能说,先到先得。再加上一些背景硬,直接通过公司高层,预定的号码。 “你也是,赶紧回家躲着吧,还能保命呢。”说完李玄武便带着人离开了,头也不回的那么决绝。 还在为了什么而奋斗,自己的人生没有了奋斗和要超越的目标和对手,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无望之地四万多人,百分之七十以上是罪犯,因为在这里常年定居的人,结婚生子,后代自然不是罪犯。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一道苍老而凌厉的声音,从船舱之中,随风滚滚而来。 燃血在这个僻静的地方一呆就是六十年,六十年已经是过了三代人,地球人已经更新换代了三五次,那些大水被引入了海洋,整个地球都在进行着人定胜天的大改造。 他早已经习惯被人围观、被人瞩目,而他也并不在乎其他人的议论和评价,反手关上车门,陈玄头也不回的走向教学楼上课去了。 身材高大的指挥官似乎十分信任这名青年,在他给出分析后,当即便扬手下令。 不过一个更大的危机又来临了,其实这个危机从很早就开始了,只是大家当时朝不保夕,自然也没有人去关心那好几个月以后的事情。 “嗡!嗡!嗡!!”一道道白光闪烁,一艘艘玄武战舰上腾起一片光芒,战舰上面的防御大阵被启动。 按照吴巨留在巨人山大殿里面那幅古老的地图所示,翻过前面那座高山之间的坳口,就是原来天英族这片大陆最西北的大城:山海城。 虽然人尊张百忍是笑着说的,但常生感觉他给人的压迫感比之前冷冽的眼神更加强烈。 鲁图巴塔举起手杖,之后十分随意的砸在了面前那具魔像的脸上,这看似普通的一击直接打掉了魔像的半边脸,就连那块眼睛一样的魔晶也发生距离的震动,魔像身体上的一些关节也有了脱落的迹象。 “哼,方解心,他都已经亲口承认自己是潮生子了,你还有何话说?”石磬极度不满地望着方解心。 但是今天李妈的一番话,让他觉得自己是应该安定下来,给韩萍一个家了。 无刚才的话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儿用处,虽然梵天首领打不过姬奇,但如果抢得先机,想要逃走估计没人拦得下,让他出去搬救兵应该不成问题。 他想干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想到今年金明池那一幕,皇上顿时觉得头痛无比,可这事,关他宁家什么事?送子进京,他宁镇山想干什么?难道生了什么妄心?就凭宁皇后生的那个病殃子? 而这大发这车,装个五六百斤货或一家祖孙三代,就特么跟玩儿似的。 而这边将这一切看得清楚明白的李明远,好看的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 虽然现在的人类之中,他已经近乎无敌,依旧显得很谨慎,没有贸然进入,而是放出了几枚息壤球进入龙宫,一枚接一枚的息壤球冲进海水之中,四处探索,检查是否存在危险。 挂断了电话后,白卷卷指尖落在平板电脑点了一下,暂停了正在播放的电影,然后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准备似的,点开了手机微博,登入艺人账号。 云韵听见云棱的话,顿时就是黛眉微蹙,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云棱,不知道云棱究竟想要干什么。 然而,白卷卷还没准备好,就听见了蓝团子略过了两个数,直接数到了一。 他现在如果全力炼制的话,也最多只能够炼制出四品的丹药而已。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束,便拉着优美淡雅的弧度,朝漠河战队方向飞扑而去。 反正,只是一场游戏,重要的是和谁一起玩,而不是能不能打通关。 赵玉诚虽惊却丝毫不乱,长刀一横,挡住了一枪,人也顺势朝一边闪躲,准备顺势近身。 最终还是靠唐三等一众强大神灵力挽狂澜,才勉强保留一线希望。 此时天昏地暗,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浓雾才渐渐散尽,天地间又恢复了清明。 可惜,像自己这样的人,拥有姜止戈的一时陪伴已是万幸,有何资格开口央求成仙呢? 既然在这里就直接把丹药给我,其实说是交易,更像是私人馈赠。 可以说,如果没有富罗联邦调查局和应龙海盗团双方的通力合作,他们谁都无法这样顺利地在卡巴斯帝国搞出如此大的动静,深深地影响了富罗联邦和卡巴斯帝国未来两国的国运走向。 作为夜影的前任主人,魏无梦也不知道顾云为什么能够进入了夜影的灵体之中。 从那副经典装扮,夏天明当即就认出那便是抓自己来到这里的安全部长——威斯克,也是游戏与电影里的经典角色。 即使是苏风到时候能平衡掉博尔特的9秒69,但鲍威尔怎么办。牙买加除了鲍威尔和博尔特外,其余两人也都是能破十的。 他愿意与这帮人废话,不想再机械的完成系统布置的那些任务了,索性在这个有着熟悉面孔和语言的世界多待一会。 然而下一刻,徐安脚步一动,瞬间赶上了他们,直接把他们拦下。 滚滚白雾,铺满在道路,耳边却传来了阵阵呢喃,似是在呼喊着他。 55 发芽 但在紫晴看来,此刻的展云飞却隐隐显出一种近似佝偻一般的颓废感觉。 看到钱劲在等着她们俩,知道自己无法走到终点的两人朝钱劲挥挥手,示意他自己先行离去。钱劲也知道,她们能在七万六千斤压力下行走已经很是不错了,便不再和她们齐头并进,开始了独自前行。 就在这时,我们三个已经走到了棺材铺的门前,之前的那股冷气愈发的重了,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被凝结了一样,我浑身一个哆嗦,再看旁边的阎王,也是和我一个样子,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血色。 “和亲这件事,我们要回去跟克木尔的可汗说一声,再说,这是两国的联姻,不仅仅是我和蒙玉公主的事情。”庆格尔泰眼睛直直地盯着特木尔。 然而现在看来,整棵树搬走是绝对不可能的,任何东西遇上都算是自己的缘,既然自己注定无法得到这么多,就不要太过勉强。 “青袖姑娘太客气了。”段琪和周秉笑眯眯的说道,心中却是冷笑一声,哼,这一次,非要让李元洲和良宥哭求到面前才行。 他心里想着有些不对,却不知道哪个地方不对;他自我感觉是嚣张在心里,没想到这帮人却是嚣张在行动上。 天凤的话语被打断后,有些沉默的低下了头,一股无名的火气霎时间便是涌上了他的心头,但面上却是更加恭敬的连忙低声说道。 邵帆又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把粉d裳景歌从默默无闻变成大神所有的广播剧所有的作品配音听了个遍。 他虽不懂这是什么玩意,可能够让八角海星族的人都如此焦急和惦念,注定不是寻常宝物了。 其实这几天白鸽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她是不是应该离开陈煜这里了,她想的离开,并不是搬出去这么简单,而是永远的离开。 对于修行陈煜也没落下,每天都去京州武道馆锤炼肉体,可200斤的练功服对陈煜现在的身体已经没太大的作用了,再加上肉体后天返先天成为先天之体后没有先天真气的温养进步的更加缓慢。 方言刚走两步,就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那我更是死也要出去了。”说着洛无笙又要将脑袋缩进被子里。 罗伯森哼了一声,竟然对华夏国政府的警告很不屑,当然,肯定不屑的,根本不是一个科技层次的东西。 不过会儿,他们一行人到了城门口,光是站在门口,都能听到里面的繁华热闹与喧嚣街市。 几息后,随着蓝色光芒不断扩散至整个丹炉,展现在苏木面前的丹炉终于出现了原本的面容。 “不要,食堂东西好难吃,哎,学校对面新开了一家麻辣烫,我们去吃那个吧,”凌可馨说道。 每次跑一千米对于陈浩然来说都是一次突破极限的挑战,从初一的六分钟到初三的五分钟,那怕在最后的体育中考陈浩然才跑了一个四分钟十三。 如果让赵平那厮得知,肯定会起疑,一旦让他查出常乐三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势必对常家和孩子不利。 “你的家人没来送吗?”宁容问,紧紧抓着他的手,并且没有松开的意思。 燕双鹰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要向下砍去,却不得丝毫寸进。 黄牙笑着一把推开了苏母,也不想跟她废话,直接一脚踢了上去。 她说完,身子慢慢飘远,落嫣站起来要去追时,却发现被一道结界弹击了回来。 再看看那被枯木砸中的地面,竟是如同龟裂一般,触目惊心的痕迹。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攻击力,林毅心中还是深知,恐怕这也仅仅是巫目儿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 三当家盯着地上那些金蚕,发现它们没有追来,就围在那一个圈里,他发狠的把手里的火把扔进去。 今日朝会没有什么大事,魔帝与众臣下朝后奕青留下,向魔帝禀报了白隐有孕之事。 他在环凌城能信任的几位好友都不在这里,送上太安宗则更加危险。要知道李氏的靠山就是太安宗的紫府境监察长老,还有数个筑基境长老和李氏交好。 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他也顾不得会不会惊动怪物了,连忙迈开步子,想着走廊的尽头跑去。 一阵喧闹声,终于结束了他的啰嗦,我因为从心里就讨厌他,他说的这些话,我是一句都没听见。 接下来两天,曹沫拉上陈锋,与沈济一同,陪同和熙基金的执行总裁董成鹏谈股权交易的诸多细节。 除了这些,可以暂停销售,你下去后辛苦一点,聘请几个不同的专业团队,将这几个品牌遇到的问题和需要改进的地方用报告的形式给我报一份,按专业人士的意见进行调整和改进。 如果说路峥是陷入刚刚成年的宋茜的温柔乡不可自拔,那么绿荫楼的各位就卯足了劲为路峥挣钱。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奇妙的世界,让你会有更多更美好的发现。 剩下人听到这话,不由得不寒而栗。这是要用自己人来启动这个活人祭祀呀。 因为鹰队是最后一支打完抢五的球队的原因,所以76人与老鹰的这场比赛也是所有半决赛里最后一场开打的比赛。 这是一句万能的安慰人的话语,不管是遭遇了什么样的困难变故,都可以用这句话来解决。 “思考什么?在想我吗?”痴情言语轻佻道,将自己的脸慢慢往下压。 柳氏叹了口气,满腹疑惑,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道了谢便让桂芳走了。 “哼,那你们就不必找了,找了也是送死!”锣锅说完就要回房间。 56 心仪 “世曼,那两人不过打了场架,人也没怎么伤着,将他们都赶走,是不是过于严厉了些?”秦二开门见山。 还有南宫璃本人,他明明知道有人在追杀他,却半点都不在意,态度懒散的像是在外游玩。。。这几天她都在想这件事情,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副打扮,中不中,洋不洋,道不道,俗不俗,瞅着甭提多别扭了。 “可是……”康凡妮张了张嘴,看着台上正满脸笑容说着自己多幸福的董白雪,要是一会儿让她上台向卫还不回来怎么办,她这脸说不定就得丢大了。 “当然。我觉得不用怀疑——这些数字肯定是外星人有意留下的暗号。他们在试图暗示地球人什么。”季凯瑞说。 。可理智却又告诉她这只是痴心妄想,她都逃了大半个地球,傅慎行还不是把她抓回来了,现在怀着个孩子,又能逃到哪里去? 这座巨大的黑色圆形堡垒此刻戒备森严,无数的人鱼弓箭手从上面探出了头,手的弓弦均打着发光异样光芒的箭矢,一门门的黑色火炮在城墙上一字排开。 她不想激怒他,也不想再要他给自己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于是她顺从他。他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手掌轻搭在她的腰侧。 令我炫目的场景也再次出现,包括我在内,所有在场的玩家头顶上都冒出了惊喜连连的金光光辉。 落地玻璃的另一面,岛村瞳有点紧张地往那边看,从这一面看去的话,落地窗上被好看的纹路覆盖,并看不到对面的情况,隔音也是绝对有效的。 有了路风这个承诺,刘师师只要回头跟胡戈这么一说,胡戈肯定答应。 因伙同鸡翼当街枪杀东星上一代五虎白额虎,在黑白两道的逼迫下,跑路湾岛。 “除了你我这样的层次之外,混元境界九重强者得有上百,其余境界的混元强者极多,差不多得有上,甚至更多,因为这边的面积很大,我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跑完呢!”盘古说道。 如果说清悠是苦修的大法师,那么,米拉就是辅佐清悠冥想的神级宠兽。 微风轻抚,树影婆娑。墓园里弥漫着各种淡淡的花香味,沁人心脾,撩人心尖。 可是,杨蜜疯狂的去脱路风的衣服,却发现路风一动不动的,就跟个木头人一样。 他们当初以四两白银收购的粮食,如今已跌至每石二两白银,且鲜有人问津。 北尘坐在暗处,看着出门的几人,冰冷的脸上也显出一丝的羡慕。 虽然打赏了价值数百万元的礼物,榜二只是他的尾数,但感谢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难以想象,整个铱星军队里的士兵,全都是这个水平,甚至更高。比如白仲祺印象深刻的那个士官长,他的个体实力强大到什么地步,都让白仲祺十分好奇。 这猴子身上的气息告诉他,真实的实力还没有达到金仙,在大罗真仙圆满,迟迟不能突破。 臧目仁青等骑士们带着各自的神器来到了白仲褀的面前,十二个骑士默契地向白仲褀单膝跪地。 “你出来寻我……辛苦你了!”骷髅感怀的叹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仙儿的秀,满满的都是宠溺。 布徳大将军的口中传来了说不清楚是人还是兽的嘶吼声,随手双手对着切尔西猛然的抓过去。 依靠着近乎过目不忘和举一反三的本领,和超高的悟性与天才的智慧,高中的知识她早就融汇贯通了,数学这一们其实题目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看头脑的灵活和思维的转换。这些,对她根本没什么难度。 “哼,是你们让我说的,说了又在吐槽,那你们自己想吧!”西卡生气了,干脆靠在安娜身上不再发表意见。 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塔兹米拉着莎悠去品尝着泰兰德这条龙的烧烤做法去了。 基本上,这些大型虫人像是宇宙战的空天战机一般了,加上他们庞大的数量,已经能够对很多舰队造成威胁。 可能是那峰的身份已经让杨家成知晓,所以听到这句话之后,杨家成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太平王妃是朱平槿正经的亲四婶,与蜀王府关系一向亲密。罗雨虹还没正式嫁进朱家,这等亲戚长辈自然是不好得罪的。 孙权没有错失时机,他突然出手,打了关羽个措手不及。最终,关羽在曹操和孙权的联合绞杀下,英雄末路,走了麦城。 长老出现,演武场渐渐安静了下来,待鸦雀无声后,徐长老咳嗽了一声,讲道:“今天是外院晋升内院考核的日子,各位修行了一年的时候,有的修行更长,实力到底如何,也是该检验检验了。 他手一拍,门外的服务员立刻把准备好的菜品都端了上来。这地方房间一晚就是几千块,这些菜一桌更是破了万,一般人还真就吃不起。 一想起,这段时间林天赐和李梦瑶亲密的行为以及语言,陈天明就觉得这家伙纯属活该。 跟之前那笑声相差无几的声音自钟楼顶上传来,庞大的黑影从上面降落。 伴着瓶酒瓶子碎裂的声音,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被砸的一下子瘫软在地面上,鲜血顺着他的额头不停的向下流。 林平之是何人?那可是救出任我行危害江湖,擅长吸星大法剑法通神的大魔头。 57 有迹可循 默菡是他的未婚妻子,可是现在,他连见妻子一面都不能光明正大的了,试问有谁像他这个未婚夫这般憋屈的? 全体员工大会开完后,我在公司的死党钱丫丫在一个傍晚将我约到酒吧,陪我散心。 陈欣长老故技重施,双手捏决,青色的光幕再度出现,不过这一次在狂风伴随着实质的风刃之下,却无法抵挡。 这时候,已经有酒吧里的管事人员以及服务生走过来,试图平息事端,毕竟这里也算是高档休闲场所,人家也不希望有人来闹场,搅了其他游客的兴致。 就在这时,从别墅里忽然奔出一道俏丽的身影,直往男人的身上扑。 卫龙交代,这是他们第一次尝试做这种事儿,没想到就被警察发现了。 万界母星的灵气也越来越浓郁了起来,那些在大战之前,被收入秘境之中的普通民众,此时已经死伤无数,能够存活下来的,只有两成而已。 被破坏的墙体大约有七八米,抽象派涂鸦,唐枭一不懂艺术的看就是各种颜料胡乱的往墙上一抹,实在没看出什么美感来。 后面的事情都如祈樱所见,木叶村陷入一片硝烟中,如果不是祈樱等人赶到现场,恐怕如今的木叶遍地都是村民与忍者的尸体。 “我保证!”炼裳说道,但是内心还是有些不屑一个凝气一层的废物。 为了将白灵培养成强者,徐无忧也是真舍得投入,所以,白灵实力突飞猛进实在是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不,她是占据了‘跳脱出机械生命体网络核心命令’这个大前提才能对其他的机械生命体网络掌控者提出整合网络的要求,根本不是单纯的杀杀杀。 所以她乖巧地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可以任性一点什么时候该听话这个度她还是知道的。 现场,唯有洪紫衣不惊讶,因为在墓冢之行的时候他们便已经知道凌昊的身份。 鼎中的人心念力当然比沈石的精神力大,毕竟这是这方土地,不知道多少人,多少年的精神聚集。好在它们没人指挥。沈石只需要舔雪糕一样,一点一点吃掉它就可以了。 得到一个大致的数据后,叶重带着众人返回神都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位总指挥官的话音未落,神官们联手释放的神圣风暴已经凝聚成型——刺眼的金色流光在大军阵前迅速化为龙卷风柱,顺着魔潮的奔涌逆冲而去。 “你愿意献祭你的灵魂,换取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吗?”随着这种声音第三次响起,周围又一次汇聚起更多的黑雾。那是地球上那些将灵魂卖给恶魔的人,他们形成的信仰之力。 我先帮妞妞处理了一下抓伤,用一些草液清洗了伤口,然后把草沫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整个过程妞妞一声没吭,说不上是乖巧还是学会了忍耐。 赵铁柱可就惨了,他是无肉不欢的,结果一桌子全是素材,弄得他看到旁桌的肉直咽口水。 为什么我感觉就连一只羚羊都认识我,我却只是觉得它亲切,记不得跟它有过交集。 可白尺却不知道赵铁柱可不会因为有人来了就停下,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凤凰姐有什么本事,所以就算是在别人的地盘被人围住,他也不会害怕。 “不能给姨优惠一点?刚把姨给吃干抹净,就想翻脸不认人?”董兰香嗔道。 在此期间,祝灵几次都想跟我进树林看看,都被我给推了出去,并严肃的告诉她,跟着男人钻树林,居心何在。 柳翠莲最终成了孤家寡人,柳翠莲不吭声了,默默流下两行泪水;自顾自地返回东西南北客栈,蒙头苦睡。 “也好,不过我不喜欢喝酒,你给我拿壶开水过来吧,要滚烫的那种。”赵铁柱淡淡的说道。 在一条僻静的窄巷之中,苏槿夕终于摆脱了追捕她的官兵,精明一笑,正要朝着祁王府的方向而去,忽然有人一把按住了苏槿夕的肩膀。 基本上水稻已经熟成了,他们不需要做后续的工作,只要把新鲜的水稻运到镇上就可以了,那里有处理水稻的机器,会把它们磨出漂亮的大米。 由于三个七汗和忽烈自身在对付洛阳,所以在外的四名七汗便成了“仅存”的战力。 一走下车,距离陈八两还有几米之远,老哈德利便霸气不已地高喊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朱天篷取出如意化作一面镜子,看了看自己此刻的形象,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心念一动,将如意收起,正准备收入识海,却是突然一顿,嘴角勾勒起了一丝的笑容。 雷克叶迦长老停住身形,目光在裂缝上扫了一眼,便不甚在意,继而看向所有人,最后落在薛鈅身上,瞳孔微微一缩。 这个变化无异于一针强心剂,让狂信徒们精神大振,他们嗷嗷嗷怪叫着扑了上去,这一次,他们力量大增,竟然以一当百,一时间,2亿反抗者无法抵挡,像是收麦子一般倒下。 有皇帝这一官位的压制,加上十二道金牌的绝对命令能力,哪怕他们已经成为了背叛者,也不敢保证自己不被司马棣“下令”。 一处陡峭的崖道上,“火鸟”猛地停了下来,安娜从车中走出,叶宇进入了驾驶室的位置。 陈八两玩味一笑,从怀里掏出那一套蓝翔之足球教练是怎样炼成的递了过去。 而在外面议论的热火朝天之时,擂台内也是少见的出现了短暂的停歇。 蛮塔解释道:“这六大巨头,为了争夺资源,争夺人才,争夺地盘,其实无数年来,一直在相互竞争,只是由于实力太过庞大,他们的竞争往往给宇宙带来巨大的灾难。 58 喜欢 昨晚在她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她自然没有一点印象,不过这只狐狸应该是看见了那位救了她的男神吧,否则她男神又不知道她住在这里,怎么可能送她回来? 谢凡出了山门,就先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将虚影纱和面具全都穿戴起来。既然已经决定先去炫火大陆了,那么去厚土城的这段路绝对不能泄露丝毫的踪迹。 虫母巨大的身体开始抖了几抖,不止是它的身体,连带着整个洞穴都跟着抖了抖。可见这虫母不是一般的怪,它一出手,这个地方就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疑惑之余,姜一叶心里不由升起一个念头,无神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她当时听到这个还一副不可思议,不过那些人穿的有模有样,还说杨予薇拍的广告拍了一半,直接被要求换人了。 “他要过来呀?”亦芳听着这样着实意外。韩澈跟她关系虽然还可以,但是,跟沈家向来没什么来往。 “他在王……”王德天乍听谢凡问话,未及思索就开口相应,但是刚说出几字就猛然醒悟,急急闭口,惊骇莫名的盯着谢凡。 茶多鱼是满肚子的疑问,她自然也是有所顾虑担忧的,万一是罗刹的陷阱呢!可转念一想,如果真有罗刹想害她,那两只婴鬼早就出手了,何必多费周折。 电话那头,厉南爵能清晰听到顾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还有电话里刺耳的雷雨声,门被风吹的来回撞击的声音。 她一脸信誓旦旦的表情,说完还把君凌夜给重新塞进了怀里,生怕苏锦儿会把他给抢走似的。 贴身佣人没占到半分便宜,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后槽牙狠狠的咬着。 之前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好,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对她就是更加的嫌弃自己,加上心情不好,就想对他发脾气。韩湛发怒苏芮琪管的太多了,然后还有她现在的样子让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后来他直接对他发火。 周陆冲入鬼物众多的阴森山谷,茂密草木遮挡下,也很难看清楚他身影。 内心最恐惧的细节也被挖出来,句句准确,她不得不信周陆所言。 叶浅秋泪眼盈盈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脸色平静如常,只是眉头微微蹙起。 而这一切王耀现在都并不知晓了,此刻他的意识似乎并不在体内了,而是来到了另外的地方一样。 本就因那似漫天花雨暗器般的雨幕而手忙脚乱的黑影此时瞧见这一幕,内心震撼的同时口中已发出一声低沉无比的闷吼提气之声。 王耀看完之后,有些惊奇,没想到这异种火麒麟的属性这般神奇,非常的全面,而且没有明显的弱点,难怪是古时传说里的神兽。 有了温暖安全不受打扰的容身之所,两人顿时柔情蜜意起来,坐在一起吃着东西说着情话。 然后对他母亲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只客客气气的还说:“让他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太多想。“说这些的时候表情装的特别诚恳。 司马绍不由心道,果真如此,自己一回府邸,大家伙儿,果真给自己一个惊喜。 司马绍看完之后,直接写上了好几种解答方法,期间只用了半顷不到的时间。 “我叫陈琳,m国的,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在这没有人烟的荒岛上,他们两个陌生人成为相识的人,陈琳大胆的介绍自己。 见她衣服还湿的,不等陈琳说点什么,赵宇就在附近找了一点木材,钻木取火,就生起了火。 林,许二人居然还想让自己来牵头,真不知是不是故意来害自己。 万一父皇震怒,必会问责,虽说法不责众,但必然追究带头之人。 她给芸娘留下了一些粮食,都是现成做好的,等她再修养几日,就可以带着孩子下山回家。 “也是那同事给的,他说今晚可能会遇鬼,所以给我特地准备了,之前太紧张,我都忘记了。”青柠骄傲的抬了抬下巴,将桃木剑扔给了叶秋。 湖的上面云雾缭绕,北面白雪皑皑的祁连山,越过雪山,是荒漠上的一座孤城,再向西,就是玉门关。 她的衣服可是很金贵的,怎么可能拿来擦你那破手机,叶心语在心里暗暗说道。 “现在,我们来解决眼下的事情吧。”魏仁武走到被绑在床上的裸男面前,把他口中的抹布拿去。 躺在床上,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她原本都已经要开车了,后来呢?怎么想不起来了? 其对目标的伤害程度十分显著,尤其是像志愿军这种缺乏装甲防护的轻步兵有生力量的打击效果格外突出,是以美国空军的f—86在朝鲜上空执行任务时通常都会带上两个四联装mk—12航空火箭弹。 可单独建厂后的光学厂,哪里能有这样豪华的技术配置,只能靠着转过去的技术工人和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根本撑不起来维修保养任务。 岳鸣在黑暗中听到了一个很有节奏感的鼾声,看来魏仁武正在熟睡,也许是因为昨晚太过“操劳”,也许是因为心情的郁闷,总之魏仁武看起来很累,而此时他睡得很香。 却见最后一枚源石中出现的是一位蹲立的金毛猿猴,骨骼粗大,神武勇力。金猿一睁眼,就火眼金睛金光射出,照透仙府元气,环顾大殿四周。诸位仙殿中的大长老、长老都被猿猴看到。 那身边这个傻姑娘刚好在对的时间走进了自己的视线,是不是就意味着,至少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59 炫耀 “回郡主大人的话,正是这几个废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同时将我们四方魔神都给召唤来了。”西极魔神阴沉着脸哼道。 “什么?就只有一颗心脏是真实的?难道你身体里的这颗心脏就是当初那只鬼魂逼着你吞下的?”昊天眉头一掀,惊讶地问道。 “行,既然你有把握,那我就招办!”龙炮姬说完,就极为干脆的腾空飞向远方。 别说他们,就算是今天困住了一位真神,那家伙可能在这里拥有无敌天下的身手,但却也依旧没有办法从这里逃脱,最终也只能活活困死在这。 “张潇,你……”我轻轻拽了一把张潇的衣角,张潇却不为所动,并没有丝毫想要理会谢斌的意思。 她突然蹲下来,心里感觉好委屈,莫名的想哭,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的委曲求全吧,还有他的霸道,她陆菲菲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凭什么要让他牵着鼻子走呢? 想成为大修士,简直是凤毛麟角,这其中,机缘注定的同时,最重要的是勇于改天换地的勇气和不畏艰难的努力奋斗。 男人一手握住,轻轻往怀里拉了拉,伸直双臂完全抱住,她太瘦了,这几天又瘦了很多,抱着还有点咯人,他皱眉。 现在的陆川,不需要再顾忌什么,也不需要说要改变自己的肌肉组织来达到伪装,而是可以堂而皇之地走在路上。 秦卫学也有一辆汽车,是辆价值几十万的奥迪,这已经很不错了,大学生而已,又没有其他收入,能在开学期间就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呢。 听到许晋朗在自己家里莫靖远就无法平静下来,一路疾驰,生生让原本十多分钟的路程压缩到了几分钟就回了家。 也想明白了白翩然对她之所以会抱有敌意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原因。 即便是在海运商业贸易极为繁荣的今天,赛瑞迪尔的税赋已经被沿海超越,他也依旧是整个帝国人口最为密集的地区。 蓝雨辰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睛盯着墨千凝,想要从墨千凝的眼中看到什么,想要证明墨千凝是无辜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身为带刀祭司和资深的神官,掌握着这个世界最高端医疗手段的人物,也不是太看好这孩子能“健康地长大”。 对于那种动不动就昏倒的病症,沐熙墨秉承着一定要差个所以然来的信念,带着安若然做了一个上午的体检,到了中午才回到病房。 蓝雨辰大声的说着,一脸的鄙夷,像是从来都没有看过叶雄这样的人一般,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择手段。 还以为安若然发现了墨翎染什么问题,因此,冷殿宸也就着急的问道。 楼上,所有的选手基本上都已经化妆完毕,也换好衣服进行抽号了。 萧过咬了咬牙,沒有办法只好这样做了,而在大厅里面的白极和古少君两人正一堆一堆的烧火呢,突然这个时候一个下属上报,说是外面的人全部撤走了。 陈崤和方雷把徐东的命令一级级往下传,一时间“讨魔军”将士都拿出黑布蒙上眼睛。 尉缭心中大定。对于秦国来说,胡人乃心腹之患,岭南不过是秦国碗中的一块肉罢了。从皇帝的委派之中,便知皇帝心里对扶苏的重视。 在游戏系统的操作空间,有对战和任务两个选项。连想的选择依然是对战,他的目标还是挑战先天二阶。 望见王峰的目光,那王宏的心也是咯噔的一下,在月媚裙底游走的手掌也是猛地的停滞下来,心脏开始恐怖的颤抖起来,害怕一时间充斥着他的全身,如同堕入寒堀之中一般,挖凉挖凉起来。 十字弩也做出了十把,各配一个箭囊,装有五十支旧焊条制作的弩箭。刘军生还特意从自己的存货里挤出一点机油,仔细地给每件武器上了一层油。 特别是管彦谋除董卓之事,若非曹操,这件事绝不会进行了如此顺利。 周仓正欲反驳,臧霸猛地用枪杆用力一拍周仓坐骑,马儿吃痛,嘶鸣一声便冲了出去。 回到县中心天门大本营内,萧龙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合眼,不知是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兴奋,还是紧张,也许两者都有吧? 眼睛清明了一些,仔细一看,一个陌生而破落的屋舍内堂出现在他面前。 可那许久未剪过,也未洗过的头发,显得有些长,有些脏,还有些凌乱,在风中飞舞如同枯草,从而令人感觉,总有那么几分猥琐。 他可是一点也不服软,银百怜一笑,玉玲珑身体往后一靠,那蝴蝶突然飞了起来,附近的空气立即变得灰蒙蒙一片,唐诗双手轻轻一拍,拎其身上的大袍猛地一转,那满天的蝴蝶和灰顿时烟消云散。 黄高翔之所以和这位王局长搭上关系,就是因为他的父亲的一个老朋友,就是那位何叔叔,和这位王局长比较熟悉,这样就托到了王局长帮忙。所以要连那位何叔一起请上,这样就可以让王局长放心的去赴宴。 雷大锤果断拿出了多肉,放在掌心上,张年华看了一下,甚至好奇。 动物变异,植物灭绝后,人类基本上只能依靠水来充饥,当然仅靠喝水还是不够的,于是便发明各种“冰制食品”。 60 胜利花环 "这是……怎么回事?"看见瑞尔斯忽然消失,蓝色的空间也开始扭曲,盖亚惊疑不定地自语道。 “据说这是家族最大的秘密,也是家族的镇族功法,里面藏着我们的荣耀与兴衰,还有问鼎巅峰的契机,即使以我的身份,也只能够拿纳期和结旋篇。”她一脸郑重,严肃的跟他讲述起这篇功法相关的轶事。 糜贞见刘范真的收下了,嘴角上慢慢浮起笑意,脸红得就像个熟透了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她给刘范深深地道了一个万福,但始终都没有抬头。 一路下来,郭念菲对着早就些麻木了,所以根本没什么感觉,所有人,无辜的也好,怎么的也好。对于郭念菲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 王贺最乐的见到季浮生这副模样,他拍了拍手,从那汉子手中一把夺过自己的匕首,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刀刃。 子翔看了看成哥,又看了看自己“你是在和我说话?”没有想到在蓝海市,居然还有人不认识自己的。再怎么看,这红毛都像一个管事的。居然不认识自己。还真是讽刺。 霍琼想:盈儿刚才叫我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难道她难过是因为我?还是因我的纠缠她和她的心上人见不了面? 树海之中传来了白莫生的声音,几棵大树相互缠绕着盘旋上升,从树海之中脱颖而出,张成了一座高耸的”树塔“,到达了和独孤舒琴相同的高度。 见我回头,他连忙起身,伸出食指和中指微微轻叩。“清水如泉”,他念道,向右边轻轻一挥,清凉的泉水从他的指尖缓缓流出,注入进他刚刚拿的竹筒。看着我一饮而尽之后,微笑着摸摸我的头。 谁也不会想到,田龙飞居然作死,将炼制的丹药亲自送到秦风手中。 那紫光被打散,化作雨点,朝着四周消散,转眼之间,紫光将那片交战的区域笼罩,同时,有血光在紫光之中乍现。 万里之遥,莫名的穆丰想起他刚从谿谷重狱被荀洛劫出的那趟路程。 长戈长矛长戟,硬弓硬弩,弯刀利剑,战马冲锋厮砍,不大一会地上就躺倒了数十具尸体。 张筱猛然转头,向一侧看去,却见一道白色身影突然落到了院中。 他被人拉着跑了几步,这才突然回过味来,这时候,他也不再需要别人拉扯了,脚下突然运气身法,几步间便超了出去,直奔大院,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那么,孙诚就算得到了很多的科技,于他的大战略而言,也是得不偿失。 白皙的肌肤上流淌的细汗在灯光照射中折射着璀璨的光点,光点连城一片再次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一番话说完,原本以为活命无望的名剑灵院修者,一个个抬起头来,眼睛放光,带着劫后余生的喜色,感恩戴德地看着冯璋玉。 联想起江先生的谋略与神通,林柒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有些惊恐的看向江先生,生怕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对方的阴谋。 “大清早就这么会拍马屁想,等着一会过去。”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周琦也不是个爱说大道理的人,嘱咐完这一句之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前教给雨轩一个信封。 藤宫跟我梦在受到佐格临死一击的时候也是感觉到了巨大的疼痛,奥特曼坚韧的身躯都化成了微粒,好在佐格也被两个奥特曼的合击干掉了。 因此钱讯的死确实是让蔡旭真正的心痛了一下,而后没等他反应过来,田良也被重创的现实让蔡旭在心慌之中也不得不花费自己这场厮杀下来所积攒到的大半能量点给重创了的田良偷偷送上了一份强身术的强化兑换。 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地,微卷的浅金色头发极为慵懒地垂下。他伸出一只手,有些烦躁地支撑着半边头颅,头发被抓得微乱,俊美无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 那是一种即将成功的兴奋和狂热,显然他们自己也是不在意那短短时间内以及伤亡过百了的同族人马的。 隔着一地狼藉的灰烬相望,片刻后,两人忽然都笑了起来,司徒浩初是放声地爽朗大笑,叶一南则是轻声地会心一笑,双方本就相识,方才的战斗更是令他们对彼此的实力十分认可。 道士的主要任务就是刷血,林迪后来将道士分成十组,每一组负责一个战士,5000多道士加10个战士的血,完全没压力。 她懊恼悔恨,怨天尤人,却忘了去想一想,这一寸的差距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