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妖娆:天才魔法师》 夜殇云都 夜,寂静了然,只有知了不知疲倦的唱着歌,月色朦胧奢华,繁华的云都此刻也停歇了它的喧哗,好似睡着了一般。 “所有人都再巡查一遍,一个不留。”一个声音低沉的说。 云都西北方向云北巷一座繁华宏伟的高墙里,暗黑夜行衣的蒙面人们点头允诺,迅速的分散开去,做最后的清扫。 说话的男人也是一身黑衣,硕大的斗篷将他的臉遮挡住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见他只身一人伫立在老槐树下,抬起头来,恰好透过斑驳的树叶依稀看见月色,猩红一片。 “哎!”他轻叹,右手习惯性的抚上左手无名指的墨绿色戒指,转动了两下,才略带惋惜的道:“莫怪我!” “快,还有这边,天快亮了,都动作快点。” “头,这边都是废院了,哪里还有活口。” “别废话,给我仔细点,绝不放过一个活口,猫狗也不行。” 刚刚领命离去的黑衣人们在一处废旧的院落里收索着,似乎真的连牲口都不打算放过了。 在他们身后的枯井中,秋月紧紧捂住怀里小婴儿的口鼻,生怕她的哭声会将那些恶魔引来,恐惧让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不知道他们是谁,她只知道如果被他们发现,她和小婴儿都将命丧黄泉。 很久很久以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也没有听见杀戮声救命声,黎明的曙光透过井口密密麻麻的海苔洒进来,外面嘈杂的喊叫声将她惊醒,过度的紧张竟然使她昏睡了过去。 秋月浑身一颤,暗骂自己该死,立即又想起了什么慌忙的望向自己怀里那个不足一岁的小婴儿,只见她粉嫩的笑脸煞白煞白的,不动也不哭,好似睡着了。 “小姐,小姐”秋月轻声的喊了两声,小心翼翼的晃动两下她小小的身体,可小婴儿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秋月的心咯噔一声,惊恐的张大了嘴巴,浑身不由的颤抖了起来,一个可怕的声音告诉她,这个小婴儿死了。 她用手捂住了嘴巴呜咽了起来,眼泪不停的顺着脸颊流下来,可她不敢大声的哭泣,昨夜那恐怖的杀戮震赫了她,她弓着身体止不住的抽搐着,只听到呜呜呜的声音。 她心底的害怕使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捂住了小婴儿的口鼻,使她错手杀害了自己本应用命去保护的人。 秋月觉得她该去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咿呀!” 等等,什么声音,秋月似乎听到孩童的呓语。 “咿呀咿呀!” 是婴儿的声音!秋月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满眼的泪滴却在触及那个圆圆的大眼睛的那一刻瞬间止住,她害怕是自己花了眼,赶紧伸手揉揉眼睛闭上又睁开。 只见之前还煞白的小脸此刻正在朝她开心的笑着,嫩白的小手放在嘴里不停的吸允着,好似再说“我饿了我饿了。” “小姐,你没事你没事,没事就好。”秋月欣喜的抱着婴儿,眼泪又像拧开了水龙头似得往下淌,不过这次是喜悦之泪。 “感谢老天,感谢老天!”她嘴里不停的呢喃着,感谢上苍最后的仁慈。 巴落小镇坐落在净月帝国的最北边,那里属于沿海地区,靠近海域远离城市交通不便,即便是到最近的城镇也需要三个时辰。 依山傍水虽然偏僻,但也算山清水秀景色怡人了。 陌府绣品屋院子的门口,一名妇人正焦急等待着,她一身布衣却整洁清爽,衣服上多处破损都被精巧的手艺缝制成花样遮盖住,盘着发髻未着半点饰品,清颜素丽别有一番韵味。 不一会就见拐角跳进来一七八岁的孩童,身材略显消瘦,上着深青色短袄,搭配墨黑麻布裤子,头上用布条挽成男子的发髻。他一步一跳跃的走路,嘴里还哼着听不清调的儿歌,妇人连忙迎上去打量一番,看到哪里都完好才放心下来。 “我的小祖宗啊你又去哪里野了呀。”妇人板起脸孔碎碎念,“你说你哪里像个女孩子呀,成天像个男孩子一样出去疯,我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娘亲,列祖列宗早就归西了,你见不着的啦。”孩童甜糯的声音清脆悦耳,戏谑的口吻十分熟稔,这些年每次她出去玩回来被娘亲抓到都要被念叨好一会。 “娘亲我饿了,还有馒头吗?”云熙仰起她巴掌大的小脸,圆嘟嘟的鹅蛋脸庞,柳叶细眉樱桃小口,杏仁般的大眼略带讨好的望着妇人,高挺的鼻梁配上白皙细嫩的肌肤,简直就是一个小美人坯子。 “有有有,给你留了,就知道你饿了才会回来,都八岁了还一点没有姑娘家的样子,我倒是不指望你大家闺秀的仪态,可你至少有一点女孩子的落落大方呀!”秋月一个头两个大,不明白这丫头到底是哪里变异了,一点都不像她父母。 是的,云熙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婴儿,她口中的娘亲就是秋月。当年她们从枯井中出来后,混入进府灭火的百姓中出了府。 秋月当时只敢偷偷的看了几眼,偌大的府邸早已化成灰烬,随处可见的狼藉甚至连一具尸首都没留下,百姓议论是走了火,可是秋月知道,寻常的火焰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这分明就是火系法师的杰作。 可她终究只敢看那么几眼,就匆匆抱着小婴儿仓惶逃走,远离云都远离繁华,逃到了这个偏远的小镇藏身。 因为她精湛的绣工被小镇上的大户陌府看上,高价买了她入府当绣娘,小婴儿取名云熙。 云熙自从枯井中醒来后竟十分乖巧,从来不大声啼哭,会走路以后更是让人省心,不到两岁就会说话,这让秋月很是高兴。 可是这也仅仅是这样,三岁以后这丫头就开始像脱缰的野马,每天男孩的装扮跑出去都看不见人影,经常弄的满身的伤痕回来,问她怎么回事她每次都答非所问的糊弄过去。 恃强凌弱 又来了,云熙翻了个白眼,每天都那些词她都会背了,不理会秋月的唠叨,云熙大口的咀嚼着馒头,真是饿坏她了。娘亲每次都说这些,她都习惯了。 秋月赶忙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说:“你慢点吃,别噎着!” 云熙接过就一口灌下去,狼吞虎咽的样子看的秋月直摇头。她想起早上非管家和她说的话,不由的更加惆怅,这可如何是好。 “月娘啊,你也知道你虽然手艺不错,夫人们都很喜欢你的绣品,可是陌家是不养闲人的,以前是还小,可如今云熙都八岁了,总不能一直都在府里吃白饭吧,你看我该安排个什么去处呢?” 秋月平时就连碗都舍不得让云熙洗,更别提让她去干活了,更何况那丫头从小就没个规矩,什么都不会就爱惹祸,搞不好就要小命不保。 她赶忙伸手从衣襟里摸出几个银币,这可是这月新发的月例,本打算给云熙做套新衣裳的,咬咬牙心一横全往非管家手里塞,满脸笑容讨好的道:“非管家您可行行好,云熙她还小不懂事,什么差事都当不好,您给帮个忙,奴家保证云熙不吃府里的一点白食,奴家自个养着她。”。 非管家一手接了银锭子,另一只手覆上秋月递银币的手不放肆意的磨搓着,张开满嘴的黄牙眼神猥琐的打量秋月:“月娘可不是我不领你情,陌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要维护你也要有个由头吧?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确实不容易。” 非管家话锋一转:“不如,你就跟了我,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那小东西我也帮你养了,怎么样?” 秋月闻言蓦然一惊,赶忙抽回手战战兢兢的回话:“非管家您别折煞奴家了,实在是、实在是奴家高攀不上啊!” “哼”非管家闻言顿时黑了脸,拂袖双手后扁昂首道:“莫要给脸不要脸,你若不应我便禀了夫人将那小丫头卖到红街上去。” 红街?那种风尘之地? 秋月呆若木鸡,顿时乱了方寸,连忙跪下抓住非管家的衣襟乞求道:“非管家切莫脑,奴家不会说话,只是奴家真的……真的不能啊,您就行行好,除了这个您就是让我做牛做马奴家都愿意,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非管家虽然只是陌府的管家,可是却是老夫人的娘家表弟,仗势欺人在陌府作威作福多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踩低捧高的小人。将近五十了依然色心不改,对陌府的丫头婆子看上眼的绝不放过。 秋月前些年害怕那些人找来打扮老气为人低调,倒也没引起别人注意,这些年因为手艺出众日子过得还算顺心,也慢慢放松了警惕,却不想遭到这贼的惦记,惹祸上身。 笑话,他靳非看上的人还有放过的道理?非管家讥笑一声,看向秋月的目光也愈加的放肆,好似这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给你三天时间思量,两日后若是你还是这般不识抬举,我便遣人来拿人,哼”说罢便拂袖而去。 望着非管家离去的身影秋月欲哭无泪,难道,真的要从了他吗?可自己还是……啊,这样的话云熙的身世,又该如何解释? 真是一筹莫展啊! 本想着陌府这样的小门小户应是没有大户人家的龌蹉事情,却不想天下乌鸦一般黑,即便如此偏僻的府邸,依旧有着那些下作手段。 要将云熙推入火坑,她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可是非管家的为人做派,即便自己委身于他也不见得他就会善待自己和云熙,这可如何是好? 思量了一日秋月依旧毫无办法,晚上时乘着云熙睡着了她从箱底取出一支金钗、一个手镯用方巾包好放入怀中,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出门前瞄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云熙,小心的掩上门。 只是她不知道云熙根本就没有睡着,她本打算等秋月睡着了自己偷溜到厨房去拿点东西吃,秋月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有事瞒着她。 云熙骨碌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套上外衫就跟了上去,蹑手蹑脚的跟着秋月后面穿过后院直达偏院的亭兰阁。 “奇怪,这不是聂娘亲住的地方吗,娘亲有事找聂娘亲为什么要这么晚来还要避开我?” 聂慕兰乃绣品屋的主事,一直十分疼爱云熙是以才唤她聂娘亲,当初也是她在集市发现了秋月的绣品,做主聘了入府的,这些年对她娘两甚是照顾。 云熙远远的看见秋月进了屋才敢摸索到屋外,悄悄用手指在纸窗上戳了个洞,屏气凝神的偷听里面的动静。 聂慕兰似乎也很意外秋月深夜到访,沏了茶就让秋月坐下,可没想到秋月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吓了她一跳。 “秋月,你……你这是做什么?有话你起来说……起来说好吗?” “兰姐,您先听我说完,我……我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只有来求您了!”秋月还没等聂慕兰来扶她就伏地磕了三个响头,泪眼婆娑的说“非管家今天来找我,让我……让我跟了他,不然……不然就要把云熙卖到红街上去,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兰姐,您帮帮我吧!” 嘶!屋内屋外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气。 聂慕兰是惊诧,而云熙则是愤恨,她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屑的想,这个死老头,他也配,娘亲做他闺女还差不多,又老又丑还肖想她娘亲,还想把她卖到红街,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愤恨归愤恨,可她除了痛骂几声之外,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是,她是懂事,但那不是因为她真的懂事,而是她是21世纪穿越而来的灵魂,本就是成人的她附身到这具孩童身体上,想不懂事都不行。 其实她也郁闷,和以前她看的那些穿越小说不同,她既没有穿越到哪个国家当公主也没有变身能力超强的小姐,而她本人呢,也没有小说里面写的那些特工的身手、科学家的脑袋还有优秀的经商头脑,她甚至连做饭都不会,21世纪于她来说根本就不具优势,她就是普普通通一个邻家女孩,碰巧旅游坠崖穿越到原本已经死去的小婴儿身上,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请求安置 这些年来她混迹在外却也打听到不少信息,如今这个世界叫做天岚大陆,这既不是什么架空的王朝亦不是历史国土,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类似玄幻小说里的那种地方,崇尚武力,修炼法术、武技等职业。 天岚大陆上除却这块陆地以外都是海洋,在天岚大陆以北还有一片沙漠和迷雾森林,可以居住的地方只有这整片世界的三分之一。 而这三分之一的土地又被分为四个版块,三国一院,三国即蒙罗帝国、禹丘王国和净月帝国,一院乃三国接壤的最中间位置的魔武学院,称之为圣学院。 据说千年前天岚大陆是统一统治的,后来不知为何发展战乱分裂成三国鼎立,一院的建立是为了相互牵制三国间的平衡,避免发生战乱,百姓受灾。 巴落小镇落在净月帝国最北边的沿海地段,净月帝国本就处于圣学院的北方,左邻孟罗帝国右毗禹丘王国,三国环绕圣学院,所以巴落小镇甚是和平。 云熙此刻真的恨不得自己能有什么奇异的本领可以帮助娘亲,而事实是她不但无能为力,还将成为娘亲的弱点遭人威胁。 “这……这实在是太过分了,非管家他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聂慕兰也慌了神,非管家的为人她当然清楚,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兰姐,我知道我是让您为难了,这些年多亏您我们母女才不至于流落街头挨饿受冻,我也明白非管家的为人,我今天来找您并非求您帮我度过此劫,只是,只是我信不过非管家,即便我委身于他怕是他还是不会放过云熙,我恳求您可怜可怜云熙,在老夫人面前求个恩典,到大少爷院里谋个丫头当,大少爷为人宽厚体恤下人,定会护云熙周全的,求求您了!”秋月声泪俱下,说完又是咚咚咚一阵磕头,几下额头就破皮流血了。 聂慕兰听闻更是心疼,半跪下扶住秋月制止她的动作“你且先停下先停下,停下再说。”聂慕兰扶起秋月坐下,秋月却只敢半个屁股坐在矮凳上,希冀的望着聂慕兰。 聂慕兰先从药箱取出伤药小心翼翼的给秋月上药制止住血,又涂抹了一些药膏才开口:“你也是明白人,你这事若换成别人我怕还有转圜的余地,只是这人是非管家我便是也无能为力,倒是你说的大少爷,他倒是个好的,只是今年大少爷便要去云都学院了,往他院里按人却是行不通的,此去云都只带小厮不带丫头的。” “大少爷通过云都测试了?”秋月惊讶的问。 聂慕兰点头,“今日上午的事,过几日便要宴请本家和其他大家,我们陌府虽然身居偏隅却也是云都大户人家的分支,只是近些年没落了才被发配于此,如今大少爷如此出息,也是陌府的福气。” “你求去大少爷院里却是不行的了,可还有其他人选?” 秋月思量一天才得了这么一个主意,如今人算不如天算,其他的少爷小姐莫不是人微言轻就是仗势欺人不将下人当人。 “你看三少爷可好?三少爷虽然不够出众,却是最得老夫人喜欢的,若是到三少爷院里伶俐一些,也不差的。”聂慕兰在脑海里一一过滤后,最终提议道。 “三少爷?”秋月呢喃,三少爷乃是老夫人大儿子的三房妾室所出,虽然是妾室却是老夫人所赐的最喜爱的丫头,甚是得老夫人喜爱,和大老爷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这三少爷不是一直身体羸弱吗?终年在外府养着却也不知为人如何!”秋月对三少爷一直都是听说过并不熟悉。 聂慕兰拍拍秋月的肩膀安慰道:“这几日就回来了,身体也是好利索了,听说脾性温和待人大方,和云熙倒也年龄相仿,想来定是合适的。再说三少爷回府,定是要配丫头小厮的,这也有个由头啊。” 秋月低着头想了想,确实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让云熙做下人虽是委屈了她,可总比入了虎口的好。 “兰姐,非管家就给我三日,还得劳烦您帮我赶紧了点,您的大恩大德我和云熙没齿难忘,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您。”说着秋月又要跪下,聂慕兰赶紧托住了她,却也是满眼的心酸。 听到屋里的决议,云熙的双手不由的紧紧攥起,精致的小脸满是愤怒,哼,想染指娘亲,她绝对不允许! 必须想办法收拾那个老色鬼! 打定主意云熙便迅速的返回住处,尚且不能让娘亲发现她已知晓这件事。 思量了一夜云熙天不亮就醒了,昨夜她回来后许久娘亲才回来,估摸是害怕她看见伤口问起来,此刻竟然已经起床去上工了。 云熙因为有心事便也睡不着了,洗漱完了就往外跑。她从后门溜出来径直往练武场摸去。 她早就想好了,聂娘亲说大少爷就要去云都学院了,云都学院乃是他们净月帝国最高等的魔武学院,大少爷竟然通过了测试被录取了,说明大少爷的天赋定然十分出众,在已经没落了的陌家,大少爷必然是成了家族的希望。 她决定去练武场候着大少爷,她相信只要大少爷肯开口,娘亲定然可以化险为夷。 练武场乃是陌家的训练基地,她经常躲在墙角偷偷观摩陌家的人练武技,虽然学到的很少也看不懂,倒是将陌家所有的少爷武师都混了个脸熟,没有她不认识的人。 大少爷今年十岁,模样方正气质儒雅,他每天都会随武师强身健体,修炼陌家的家族武技。 云熙猫着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练武场,只是今日似乎偏不如她的愿,日上三竿了都没见大少爷的人影。练武场上人声鼎沸,唯不见自己要找的人,云熙急的要跳脚。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陌凌奕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小子,他早就发现他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忽的兴起想吓吓他。 闻声云熙吓一跳,回头见男孩大概自己一般大,高自己半个头的样子,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此刻正戏虐的看着自己,肖薄轻抿的唇扬起大大的弧度,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的身材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米色箭袖,外罩石青起花外褂,倒是一副好皮囊。 这小子是谁?模样倒是挺好看的,长大了绝对要迷死一片呀!云熙花痴的想,她把陌家少爷的信息都过了一遍,没有眼前这个人,虽然他气质出众衣衫亦不普通,又不是陌家的小少爷们,那定然是个随从了,了不起是个侍卫,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于是扬起小脸恶狠狠的问“你又是谁呀?我天天在这里你居然不认识我?” 嗤!陌凌奕轻嗤一声,居然不认识自己,顿时玩心大起。 栽赃嫁祸 “呀不好意思啊小的新来的,敢问兄台你尊姓大名啊?真是失敬失敬!” 陌凌奕满脸的讨好,小人姿态的拱起双手鞠躬一拜。 云熙心里那个得意呀,小样,还想吓唬我,我出来混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哼哼,被我唬住了吧。 “本少爷的名讳你就不用知晓了,就叫我云哥吧,新来的不懂事没关系,以后哥罩着你,这一带好玩的好吃的没有哥我不知道的。” 云熙用力的拍拍胸脯,尽量突显自己男孩子的气概,这古时候的人不管什么时空,对女子的蔑视都是一样的,她才喜爱男孩子打扮混迹于市,女子哪能那般随意。 陌凌奕咧着嘴笑呵呵的说:“云哥好,遇见你可真好,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不客气不客气,你叫什么啊?” “我啊?你就叫我小傻子好了!” 云熙闻言一愣,望着笑眯眯的陌凌奕,笑的人畜无害看上去也傻乎乎的,可她怎么浑身凉飕飕的,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你……你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啊?唬我了吧!” “怎么可能?”陌凌奕一本正经的回答,看上去很是着急生怕她不信一样的解释:“那我娘觉得我傻乎乎的,人又笨啥都不会,就给我取名小傻子,好养活嘛,云哥你可不能因为我傻就不带我玩啦,我长这么大都没人和我玩的,好可怜的。” 说完就耷拉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很是委屈,他实在憋不住了低着头偷偷笑起来。可他的样子在云熙看来就像在偷偷抽泣,好可怜呀,顿时同情心泛滥急忙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别伤心,我说了罩着你肯定会一直罩着你的,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我永远不会丢下你的。” 永远吗?哼,一个小屁孩,懂得什么是永远? 陌凌奕冷笑,曾经也有人说过永远保护他,还不是那么多年不闻不问任他在外,大人都言而无信,何论一个孩童,真是笑话! 或许他还小还不懂永远代表的是什么,自己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倒是许久没有这么无所顾忌的玩闹过了,莫不如就陪他游戏一场又何妨。 转念一想,陌凌奕又释然了,继续装的可怜兮兮的样子扁着嘴问:“云哥你说真的吗?你真的不嫌弃我笨,还认我当弟弟吗?” 云熙刚点头他就高兴的冲过去,眼泪鼻涕胡乱的往她身上蹭,真是一个小傻瓜。 好声安慰一番才想起今日自己不是来玩耍的,自己还有重要事情呢,常言道病急乱投医,云熙不自觉的就问出了口:“你说大少爷今日怎么没有来呢?” “他去祠堂拉,这几日都不会来,据说是接受家族洗练去了。”倒是歪打正着,陌凌奕恰巧知道这事,说完才察觉不对,他要是问他怎么知道的该怎么办。 好在云熙心思全在娘亲的事上,也没觉得不妥,听闻大少爷几日都不能出来更是着急,这可怎么办啊! 明日就是非管家设定的期限了,自己若还是没有办法的话,娘亲岂不是要遭罪了? 既然此路不通只能另寻出路了,她沿着墙角坐下,紧锁眉头嘟着嘴,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来又转去,该怎么办好呢。 陌凌奕见她突然就不搭理自己了,这家伙找大少爷好像有什么事情的样子,也不避讳的席地而坐。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呃,那就只能来阴的了!她是没有这样那样的特长,但她终究是21世纪的人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宫斗小说类她也是看的欢乐的,就给他来个,嫁祸! 古人饮食不甚讲究,且这个时空没有医生,生病什么都是去找牧师治疗的,以前貌似还有光系魔法师也可以治疗,后来据说八年前光系魔法师一夜时间就消失殆尽了,就只剩下牧师治疗。 牧师治疗病痛类似于医生,会给与药水或药丸服食治疗,然而上下五千年文化博大精深,食物的禁忌相生相克她也略有耳闻,在饮食上下手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恩,就这么办! 云熙重重的点点头,双手啪的拍了个巴掌。 “小傻瓜我还有事今天先回去了,明个,哦不,明个我有事,后天,后天你来这里等我,我带你去玩。”说完也不管陌凌奕的反应急匆匆的就往回跑。 陌凌奕冷冷的看着,嘴角哪里还有笑容,阴冷的盯着远去的背影,看吧,不管嘴上说的多么动听,还不是一有事就丢下自己。 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一次又一次的去相信,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厨房里的厨娘们正在忙碌着,各院的午饭都要一一安排妥当呈过去,云熙熟门熟路的摸到摆桌下面,每日她都要到厨房来混吃混喝,只是今日不能像以往一样被人看见,是以要加倍小心。 这么多的膳食到底哪一份才是大少爷的呢? “梅香,大少爷的食盒装好了没有?福顺来催了!” “在这里呢,按非管家的吩咐都准备好了,我这就送去。”梅香说罢就来取摆桌上的深红色食盒。 “你这丫头快放下,怎地这么不懂事,你就放那别管了,自然有人来取,你随我去送老夫人的食材,其余各府的也都送去吧!”厨房管事轻斥了梅香,到底年纪小不懂事,非管家何时过问过哪个少爷的吃食了,这会子问了又问自然是另有意思的。 大少爷今非昔比,非管家人精似得如何不知道要巴结这颗陌家的新贵,这吃食怕是他要自己亲自送去讨好的,梅香没头没脑的差点坏了事。 不一会厨房的人都被管家安排了差事,领着梅香给老夫人送食材去了。 云熙听着确实没了动静慢慢地从桌底爬了出来,东瞅瞅西瞧瞧确认没人了才把目光转向桌上唯一剩下的食盒。 打开一看,五道菜荷叶鸡、炒墨鱼丝、佛手金卷、莲蓬豆腐、宫廷小黄瓜搭配什锦羹,主食则有龙须面,看得人直流口水。 “到真真是十分丰盛呢,那我就再给你沏壶菊花茶,那就更丰盛了!” 手脚麻利的将菊花茶放置进托盘,又用抹布擦了擦摸过的地方,做完这些便听见脚步声云熙赶忙又躲回桌下。 “您请,都安排好了就在这里,小的给您提着吧!”福顺哈着腰一脸讨好。 “我看看,恩,都是上好的佳肴,就不劳烦你了,我亲自来,以表诚意!”非管家大手一挥,拒绝了福顺。 “是是是,小的愚笨!” “还有茶水,很是周全嘛!你且去忙吧,我这就给大少爷送去。”说罢非管家便提了食盒托盘就走,满脸的奸笑很是讨厌。 云熙吐吐舌头,老家伙,等着看好戏吧! 再出奇才 未时刚过祠堂那边就炸开了锅,主院的老夫人、老爷、夫人等等都得了消息赶过去,只看见陌凌垚口吐白沫、脸色发青、神志不清,明显就是中毒的迹象。 “垚儿垚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着祖母。”老夫人两腿一软,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陌凌垚这厢刚得了云都学院的名额,主家那边便送来了诸多赏赐,若是垚儿出了什么事,这可如何交代如何是好。 “请了牧师否?”陌羽千厉声喝道。 “都派出去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陌羽千等了半天没听到结果,气性更大了。 “老爷,小的去了祁牧师府上,家里人说他昨夜里去了金城,不知何时才回来,巴落小镇只有祁牧师一位牧师,要请牧师还得去金城呀!”非管家不时的用袖子擦汗,诚惶诚恐。 “胡闹,如此我垚儿可如何是好?还不赶紧的打发人去金城,要快。”夫人陌柳氏抹着眼泪有气无力的说。 “是是是,已经安排了牧二去了。”非管家赶忙应了,只是他额头上的汗珠怎么也擦不完。 哼!陌羽千板着脸孔重重的哼了声,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众人都听出弦外之音了,若是大少爷无事也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所有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非管家两腿一软,浑身一哆嗦差点吓出了恭。 “奶奶,父亲,可否让我看看大哥?”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贵公子一身冰蓝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若是云熙在此定能认出此人,换了一身衣衫却气质大不同越发的俊逸无双,此人正是陌凌奕。 “奕儿?你来此做甚?”老夫人招招手唤他过去,这孩子刚回府性子淡漠,除了去她那里请安甚少出门。 陌凌奕踱步至老夫人面前伸出双手扶住老夫人的胳膊,不慌不忙的答道“祖母,孩儿早年身体不好承蒙祁牧师一直照料,几载下来也算是学到些皮毛,有道是久病成医,若是祖母信我,先让我瞧瞧呢?” “不可,你一个九岁小童懂些什么,垚儿身体贵重岂是你可胡乱诊治的?”陌柳氏赶忙阻拦,笑话,她的垚儿如今是家族的希望,谁知道此番究竟是谁人下的黑手,说不定正是眼前这小子呢。 看到垚儿如今前途无量生了嫉妒,想害死垚儿,定不能让他靠近垚儿。 陌凌奕闻言低着头勾唇一笑并不言语,这里可轮不到她做主。 果不其然陌羽千瞪着陌柳氏许久警告她闭嘴,转过头来望着这个一直不甚关注的儿子皱着眉头问:“学些皮毛?你可知祁牧师虽然偏居于此,但他乃是隐居,以他的威望即便是皮毛确是有的人一辈子也望尘莫及的。” 啊?不止陌凌奕惊讶的抬起头,在场所有人都不解的望着陌羽千,不明白陌羽千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位祁牧师很厉害吗?他们一直都以为那位道骨仙风的老头只是外表像那么回事,巴落小镇上的牧师能有多厉害,不就是混口饭吃吗? “去给你大哥看看吧,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还是等祁牧师回来。”陌羽千没有理会众人的疑惑,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陌凌奕见父亲不愿多说也不追问,他若想知道日后自己问了祁牧师便是,况且他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示意桂嬷嬷搀扶住老夫人他便挽起袖口净手,坐到床沿观察陌凌垚的身体各处。 一炷香的时间还未到,他便起身吩咐道:“备白水一壶,切记是凉白开,不能是茶水,混合我的药丸半个时辰一次兑水给大哥喝,亥时便可无事,明日就可以恢复了!” 陌凌垚的贴身小厮青衣上前接过瓷瓶躬身后退,低着头用眼睛的余光去看陌羽千,没有他的指示他谁也不敢擅自行动。 陌凌奕挑挑眉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己的父亲,他也想知道他的父亲会如何选择,是相信他拿大儿子试药呢还是顾忌大儿子有闪失而将自己当个笑话。 他很是期待知晓呢! “奕儿你确信有把握吗?” 呵呵!陌凌奕笑了起来,他真是可笑,在他父亲的心里,他从来,从来都不会比大哥重要的。 “药我放在这里了,你们亦可以等祁牧师回来再做定夺,我先回去了!” 陌凌奕带着笑一如他来时一般突兀的走了,既然不被信任又何必多说,他从来都是弃子又怎敢奢望。 “羽千你……,哎,我不信你不知你伤了那孩子的心的,这药我做主了,马上给垚儿服用,若是有个差池,尽管拿我老婆子是问!”老夫人脸孔微怒,家里诸事都是大儿子做主,可只要她发了话的,他也不敢忤逆。 “婆婆这怎么使得,不能信那孩子,垚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陌柳氏大声嚷嚷,魔障般就要去青衣手中抢药瓶。 “住口,你和谁发疯呢,来人啊,给我拉住夫人,青衣你还冷着做甚,速去给垚儿服药!”陌羽千上前抓住陌柳氏。 陌柳氏见两名家婆将自己抓住,青衣正兑了药要往陌凌垚嘴里送更是颠赖了起来,用力的挣扎想挣脱束缚,嘴里还大喊:“不要让那小畜生害了垚儿,我垚儿出息了日后便是家主了,定是有人见不得我儿好想害他,你们不要碰我的垚儿。” 家婆干惯了粗活手上力气大,紧紧的箍住不放手陌柳氏几下便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流眼泪,看着陌凌垚已经服了药更是如失了魂魄般无力,嘴里低低的念叨:“你们会后悔的会后悔的,他们是要害垚儿啊,我的垚儿啊!祁牧师啊你快回来呀救救我的垚儿,祁牧师……对,没有牧师可以去找光系法师啊,光系法师……” 啪!啪! 陌柳氏呆呆的睁大眼睛,左手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脸庞,双颊火辣辣的疼,家婆也是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得一愣,竟然松开了手。 陌羽千打了陌柳氏两耳光。 一屋子人都禁了声,眼观鼻鼻观口的当自己不存在,笑话,老爷居然打了夫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夫人日后还有脸面在府里混,大家自然都当没看到不知道啦。 “我看你是中了邪了,头发长见识短,你不知道祸从口出吗?”陌羽千责备道,陌柳氏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后怕的捂住嘴,那可是净月帝国的禁忌。 “刚才的事你们都给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若是外面有一丝闲言碎语,你们是什么下场自己知道!”老夫人跺了跺手杖,敲打众人。 “行了也莫都杵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非管家留下。”众人得了令鱼贯而出,房内只剩下非管家、老夫人、青衣以及陌羽千夫妇。 “非弟垚儿的膳食可检查过?今日是谁送膳?”不管陌凌奕的药丸管不管用,原由是一定要追究的。 非管家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怯懦的跪在老夫人面前很是恭敬:“回老夫人今日膳食是我亲自送来的,都用银针查探过绝无问题,虽不知何处出了差错,定然是老奴管理不当都是老奴的错。” “如何怪得了你,我只是问问,还是要待祁牧师回来知晓原有才有方向查询嘛!” 非管家点点头,他知道这件事若是查出了凶手还好说,若是没有这替罪羔羊自己是逃不脱了。 戌时过后,祁阳峰被陌家家丁请了回来,仔细的探查了陌凌垚的情况,又将陌凌奕的药丸辨别了一番,笑眯眯的捋了捋胡须道:“陌家巴落分支兴旺指日可待啊!” “祁老您也听说了垚儿的天赋啊,此次前去检测垚儿竟然武技高等天赋,真是天佑我陌家!” “嗯?”陌羽千洋洋自得的模样祁阳峰装作没看见,“我说的可不是床上躺着的这个。” “呃?那是哪个?” “你家三子,陌凌奕。” “祁老您莫说笑了,那孩子刚捡回一条命,根本没有测试过天赋。”陌羽千摇摇头。 “谁人和你说他没有天赋了?这孩子天生就是牧师的料,仅仅观察我制药便能摸索出门道来自制药丸,将来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牧师!”祁阳峰的眼界之高别人不知晓,陌羽千恰巧是知晓的,他赞不绝口的人绝对是寥寥无几。 “祁老您可说真的?我家奕儿有牧师的天分?”老夫人最是疼爱陌凌奕,听到祁阳峰的话高兴的喜笑颜开。 “老夫人好福气,有两个如此出众的孙儿,大少爷此番乃中毒,老朽检查了吃食等都没有寻到是何毒物,源头又是哪里,但是奕儿完全是对症下药,他配制的药丸完全化解了毒性再过会大少爷便会醒来,真真是天赋异禀啊!” 不同于陌家其他子孙,陌凌奕自小由祁阳峰照料自然感情深厚,称呼上也唤的亲近,此番甚至比陌羽千都高兴。 “太好了太好了,我奕儿总算是出息了。”老夫人听了更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祁老是说垚儿是中毒,却又寻不到如何中毒的吗?”陌羽千丝毫没有因陌凌奕有牧师的天赋而高兴,他关注的依旧是陌凌垚。 在他眼里,一个牧师又如何?远不如拥有高等武师天赋的陌凌垚来的重要,就算陌凌奕将来有一天能够达到祁阳峰的境界,那也只是一个牧师,既不能名震江湖也不能光耀门楣。 三师阶别 牧师在很多人眼里都是鸡肋的存在,就是一个医师的职责,和武师法师的地位简直是天壤之别,在净月帝国牧师还稍有地位,在其他两国牧师的地位远远不如光系法师来的高崇。 当年若不是净月帝国的光系法师意外事件,天岚大陆都预备取消牧师与武师、法师并存的三师之位。 三师的职业阶别皆为一级至九级,再往上为圣级,只是已经上千年没有人能够到达了。 每一级又分为九阶,一到三阶为初级,三到六阶为中级,六到九阶为高级。 三师排位乃是法师为首,武师次之,牧师最低。 法师之所以为首,首先是因为拥有法师天赋的实在是很少,物以稀为贵。其次则是法师的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法师之中又分了五系,光系、水系、火系、风系及土系。 在成为三师职位之前通过天赋测试为有天赋的均称为三师学徒,而天赋测试又分为九级。 天岚大陆各学院都有一种类似于水晶球样的测试器,测试者将手放置在水晶球上,按颜色区分三师类别。 红色为法师火系,白色为法师光系,绿色为法师水系,黄色为法师土系,蓝色为法师风系。 橙色为牧师。 紫色为武师。 颜色色泽越深则表示天赋越强,天赋分为十阶,水晶颜色显示数字1-10乃一阶,11-20乃二阶,以此类推。一到三阶为初级天赋,三到六阶为中级天赋,六到九阶为高级天赋,十阶则是圣级天赋,十分的难得。 天岚大陆的孩童满十岁便会到各大学院开学季去测试天赋,有天赋的会被各大学院录取培养,在各大学院学习至十八岁毕业后将由各大学院推荐至圣学院进行甄别,圣学院每年只招收二十名学员,招收十分的严格。 但凡能够进入圣学院的学员,四年后都将是各国争相拉拢的对象,成就非凡。诸多人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常规流程,圣学院招生还有一条特殊招生条件,圣级天赋者即时录取。 当然,那也是多数人想都不敢想的。 祁阳峰岂会看不出陌羽千的心思,也不出语道破,老神在在的答话:“反正老朽是查探不出究竟是何物导致的,确定中毒不假,况老朽职责乃救人,你要查便自己去查吧,老朽告辞了。” “对了,回头让三小子得空去趟我那里,老头子最近有些闲,收个徒弟玩玩!”祁阳峰戏谑的说道,提起他的药箱转身离开。 陌羽千亲自送至门外,又嘱咐青衣送出府,脑海里满是祁阳峰最后一句话,难不成祁老真打算收陌凌奕为徒吗? “非弟,垚儿万幸无事,你自个去领二十板子罚一个月俸银,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陌羽千转身回来还未进屋便听见老夫人的声音。 “老夫人罚的应当,小的这就去领罚!” 非管家出了门遇见陌羽千深鞠躬才退出去,他心中知晓这是老夫人在救他,若是等到老爷回过神来,才不会顾忌他舅舅的身份,只怕是要丢了饭碗。 陌羽千老谋深算奈何不知母亲的意思,叹了口气,这个家母亲还是放心不下啊,今日陌柳氏的表现也实在难堪大任,掌家的权利还是在母亲手里稳当些。 这厢陌凌垚刚醒过来那边非管家领了罚的消息瞬间传遍陌府,云熙听到消息嘴一撇,“仅仅是领了二十板子吗?” “可不是吗?这若换了旁人估摸就要打死了,非管家是谁啊,二十板子也是出事的是大少爷才罚的,旁人比不得。”梅香嘟着嘴,她也不喜欢非管家,非管家讨了打陌府不知多少下人偷着乐呢。 “没有撤了他的管事吗?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嘘!梅香连忙伸出食指示意云熙莫要再说,暗暗的打量了四周确定没人在后才凑到云熙耳旁道:“你这妮子说话小心些,非管家睚眦必报被他知道你可得吃苦头了,这二十板子不得他躺个十天半个月了,真解气!” 十天半个月可不够,云熙想,本想一举解决掉非管家的,没想到老夫人如此袒护他,半个月后他照样为非作歹要来为难娘亲,娘亲的危机还是没有解决。 好在如此一来解了燃眉之急,时间宽裕多了,让她再想个法子彻底将非管家击垮。 “你听说了吗?三少爷回府了,今日多亏三少爷的医治大少爷才无事,我还听说三少爷身子已经健朗了,就是不知模样长得如何!”梅香虽然大云熙三岁,却也还是孩童心性,和云熙玩耍嬉闹惯了。 “那么多听说呀,梅香姐你若是有意就去瞧瞧呗,我一直以为你中意的是大少爷呢,难不成还是三少爷?” 云熙笑盈盈的打趣,三少爷啊,倒是个久仰大名的人了呢,日后说不定就是自己的主子呢。 “你这妮子真是野惯了也没个羞,哪有姑娘家家的成日里中意这个中意那个的,少爷们都是谪仙的人儿,哪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肖想的。”两人笑嘻嘻的又打闹起来。 聂慕兰与秋月听闻消息差点喜极而泣,今日府里的人乱成一锅粥自然也没和老夫人提安插云熙的事,又听到都是三少爷的功劳秋月更是决定要将云熙送去他院里。 次日聂慕兰给老夫人请安便提及了此事,老夫人坐在客堂主位的紫檀楠木椅子上,双眼紧闭嘴里默念佛经边转动手上的菩提子数珠,颇为慈祥。 老夫人不说话,聂慕兰也不敢追问,静静的伫立在一旁等待着。 约莫半盏茶后,老夫人缓缓抬起眼皮,不紧不慢的放下数珠又端起茶杯品了口茶,这才说话。“这府里人人都紧要垚儿,人人都往他那露脸如何到了你这儿,偏要往奕儿那儿求呢?” 聂慕兰鞠了一躬,轻笑道:“我也是有自个的心思的,不瞒老夫人,大少爷人中龙凤自然受人敬重,可我所求不过一世安稳,大少爷就要去云都哪里还需要丫头伺候,三少爷现在看来是比不得大少爷,未来谁又知道?况且,况且三少爷是老夫人心头肉,跟着三少爷自然也是极好的。” 呵呵呵,老夫人听着就乐呵起来,人年纪大了,不愿意听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就爱听实话,聂慕兰实话实说她自然高兴。 “这府里惯数你猴精似的,也数你看得清,不过你以为那些个人仅仅是想送丫头进去吗?垚儿十岁啦,即便日后有了婚约可如今送人去他身边到底是青梅竹马,日后也可谋个位置,你莫小瞧了那些人!” “还是老夫人眼尖,我可思量不出这些。” “奕儿刚回府身边确实需要人伺候着,秋月这些年在府里人也本分,你说的这事我应了,回头你好生的教导几天,带来我看看模样,便给奕儿院里送去吧!” 老夫人想的是她安排的不一定人家愿意,现在有现成的求了去怎么也会上心些,她也不会就配这一个丫头,还要寻了些机灵的丫头小厮送去给奕儿,他们眼里只有垚儿,她当然要多关照些。 “多谢老夫人,云熙定当好好伺候三少爷!” 两小无猜 非管家讨了打趴在床上呻吟,脑子里还想着秋月,到嘴的肥肉不能吃心里那个痒痒啊,好似几千只小虫在咬。 他在想他怎么那么倒霉呢,他怎么就正好今日亲自去送了膳食呢?越想越觉得不对,食物他全部用银针试过毒了,祁牧师也说食物没有毒,那么大少爷是如何中毒的呢? 到底是什么人要谋害大少爷呢?如果他能查出来谁是幕后黑手,大少爷定当对他另眼相看,还能弥补这次的过失,老爷和老夫人亦会重新器重他。 他得赶紧好起来了,还有秋月那个小娘皮,过几日再好好伺候你。这么想着非管家觉得也不是那么疼了,脑子里尽是些龌蹉画面。 云熙调整呼吸准备再跑一圈,这些年她每日都会跑步来强健身体,除了跑步她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好的身体是一切革命的本钱嘛! 呼哧呼哧…… “云哥云哥,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陌凌奕挎着一张小脸,就像个受气小媳妇。 云熙转头一看,这不是那个小傻子吗?她压根忘记还有这号人了,云熙不好意思的用双手捂住了脸,真丢人。 不到一秒云熙就笑嘻嘻的望向陌凌奕,“小傻子你来啦,我都等你半天了。” “是吗?我很早就来了呢,怎么没看见你!” “是啊,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定是你到处乱跑才没看见我,你啊,看你瘦的,男孩子身子骨这般单薄以后怎么自保,你,你明天跟我一起晨练。” “晨练是什么?”陌凌奕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说他单薄,居然说他不能自保,这是侮辱。 “晨练都不知道啊?就是像我这样,每天早上起来跑步锻炼身体啊!”云熙斜着眼睛白了他一眼,十分鄙视。 噗嗤!陌凌奕乐了,这小子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呀。 你以为你每天这样跑跑步身体就会强壮吗?这样就可以修习陌家武技了吗?想起第一次遇见他,便是他正在偷看陌家人修炼武技。陌凌奕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恭维道:“真的吗?每天和你一起晨练就可以强身健体吗?太好了,我也要,云哥,以后我每天都可以和你一起晨练吗?” 云熙扶额,额头三滴汗,她感觉一阵恶寒,这小子该不会真的是个傻子吧?亏他长了那么一副好皮囊,真可惜了。 “每日卯时你来这里找我,我们一起!” 小时候总想着快些长大,长大就能帮衬着娘亲,娘亲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可是如今她又开始贪恋以前的美好日子了,日后,恐怕是再也不能了。 聂娘亲今日便开始教她规矩,再然后就要被发配去当丫鬟了,以后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插诨打科,睡到日上三竿了。 云熙耷拉着头,为自己即将逝去的自由默默哀悼! 陌凌奕诧异他怎么蓦的不开心了,挥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示意他回神。“你怎么拉?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云熙打开他的手嘟着嘴呼了口气,振作起来,非管家的事还没有解决呢,她可不能泄气,要打起精神来,加油! “我怎么会有不开心的,我不知道有多开心,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fighting!” 小强是什么?什么停?陌凌奕一头雾水,虽然每次都有听不懂的词汇冒出来,他却觉得非常有意思,和这个小鬼在一起他总是感觉很轻松,让人不自觉的想靠近他,接触下来也越发现他总能给自己带来欣喜,第一次让他觉得,和人相处也是快乐的。 “小强是什么?” “蟑螂呀!” “……” “蟑螂也不知道吗?” “没听说过。” “就是一种虫子,很顽强,总是能够在别人以为已经击垮它的时候它又坚强的站了起来。” “是吗?那真的很厉害,很厉害的虫子,有机会想看看。” “……” 日子就这样平凡的过着,早上和陌凌奕一起晨跑打闹,然后去聂慕兰那里学一上午规矩,下午则跟着秋月学刺绣,刺绣真是门博大精深的手艺,云熙学来学去也没学出个名堂来,手指倒被刺的跟马蜂窝似得。 秋月实在是心疼也就没有勉强她,聂慕兰只得寻了师傅教导云熙识字,好歹也算脱离文盲了。 云熙鬼精灵一般长得又讨巧,收敛了性子略一打扮和平日里好似换了个人,看着倒像深闺小姐般娟秀。老夫人见了甚是欢喜,直夸她水灵,赏了一对碧玉月牙耳环吩咐三日后和其他人一起到浅云居。 因着年纪小管不了事,给了个二等丫鬟的差事,即不管事身份也不是太低,老夫人给足了聂慕兰面子。 秋月和云熙却高兴不起来,母女二人这些年从未分开过,云熙去浅云居是要住在那边的,虽是在一个府里却不能时常见到面了,二人都十分难过。 非管家那边的事也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背上喘不过气,这些日子非管家就快好利索了,谁知道哪天他就会过来抢人,云熙也是一筹莫展,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办法来。 “云熙,你性子倔,遇事不可随性凡事要忍,做事的时候要惊醒些莫要胡闹,说话亦要思量一番,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有,你晚上睡觉爱踢被褥,以后一个人睡要盖好,还有……” “娘亲,我知道我知道,你……你也要注意身体。”说着云熙就落了泪,秋月起先还是偷偷抹眼泪,云熙这一哭她也兜不住了,呜咽的哭了起来。 尽管再多不舍,云熙还是收拾了行囊搬到浅云居,浅云居位于陌府西北的角落里,位置虽然偏隅内饰却十分雅致,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袋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几步,平坦宽豁,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浅云居”匾额,甚是清雅。 大丫鬟安排了间偏房给云熙,同住的还有一个二等丫鬟,名叫灵芸,圆圆的脸庞小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缝,都快看不到眼睛了。 “三少爷去祁牧师那里了,午后回来会安排所有人见见主子,日后你们都是浅云居的人了,凡事要都讲规矩。”听雨大丫鬟的身份,也算得上浅云居的管事了,自然有资格说道她们。 云熙和灵芸自然恭敬的点头,听雨这才满意离去,她刚一出门,灵芸叽叽喳喳的念叨起来:“听雨姐姐真凶,都是丫鬟她以为她是谁啊,云熙,听说你是府里长大的,快给我说说少爷长什么样子啊?好不好看?” 除了听雨和茜茹两位大丫鬟,还有云熙和三少爷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小厮大初外,其余人都是外面新买的,对陌府自然十分好奇。 “我也没见过。”云熙摇头,她也对三少爷有些好奇,大少爷事件后这位三少爷便被祁阳峰收为徒弟,一时间风光无限。 灵芸啊了一声明显不信,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这片刻,云熙感觉到灵芸对自己已然没了刚才的那份热情,有些东西在这一句话间便变了。 晌午过后,茜茹召集大家集中在院子中央依次站好,云熙、灵芸与听雨、茜茹等站在第一排,不一会大初领着一身雪白袍服的男孩走了过来,他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灵芸顿时愣住了,好似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白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融化了她,停了呼吸,只为他。 云熙此时也是瞪大了双眼,是他!居然是他!小傻子? 怎么会是他? 云熙迅速的低下头,不能让他看见她的臉,可是,为什么小傻子,那个每天和她嬉笑打闹的小傻子,摇身一变成了三少爷? 不,不是变身,而是,是这家伙一直都在骗自己,耍自己玩! 这个混蛋,这个人渣,气死她了,竟然耍自己玩,她实在是太生气了,真的很想冲上去冲他白皙的脸上狠狠揍几拳。 装聋作哑 陌凌奕面无表情地随大初走近众人,淡淡的目光一扫而过,视线触及某个方向略微一顿快的没让任何人察觉。 “都退下吧,大初随我来。” 没有多一句话这场初次见面会就这样散场了,陌凌奕才不见身影这边就叽叽喳喳议论开来。 “天啊,少爷这般谪仙的人儿啊,便是远远看一眼也是亵渎呢!” “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啊!” “少爷刚才看我了,真的,真的看了!” “都给我闭嘴,进府前学的规矩都忘记了吗?再饶舌就拔了舌头,看你们怎么说!”听雨大声训斥,众人立即禁声低头不敢再说。 “今日我便再申明一次,你们入了浅云居便是少爷的人了,不管在外面还是在府里都代表了少爷的脸面,要多做事少论是非,主子们的事情岂是你们可以随意议论的,一时口舌之快丢了性命谁也救不了你们,可都知道?” “是!” “行了都去做事吧,云熙,你是府里老人多带着点她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真晦气!”听雨最后一句话将众人划分成了两类人,颇为看不起这些新进府的丫头小厮,这才第一天,浅云居内便已分了派系。 同样是仆人,众人不懂你听雨为什么就有如此的优越感,看不起她们,连带着茜茹、云熙都被众人排斥。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陌凌奕走过了拐角忽的拉过大初站在自己身后,他探身悄悄的勾头打量站在院里的人,在看清楚某人抬起的脸庞后愣是呆了好几秒,嘴里喃喃自语道:“女的?怎么是女的?” 大初二丈摸不着头脑,少爷没事吧,这丫头不是女的难不成都派些小厮伺候他吗? 陌凌奕想,原来她是女的啊,似乎,女的也挺好的,这么打扮,也挺漂亮的嘛!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真笨! 这么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道弧度,心里跟吃了蜜一般甜,很是高兴,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兴。 每日早晨与她一起晨练是他最轻松的时间,她的夸夸其谈还有数也数不完的笑话让他像傻子一样开怀大笑,毫无身份顾忌的嬉戏打闹缓解了他一天的疲劳压抑,生活因她而多姿多彩。 而如今,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无论白天黑夜,只要自己愿意就能见到她了,这让陌凌奕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可是,她又是怎么想的呢?刚才看她低着头的样子,明显是害怕自己认出她来,她应该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么刚才肯定也吓了一跳,现在她知道自己是陌府的三少爷了,以后,她还会和他一起晨练吗?还会和他嬉笑打闹,说那些好笑的笑话和故事给自己听吗? 陌凌奕没来由的恐慌了起来,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怒而威。 大初在一旁望着陌凌奕喜怒无常的样子暗自思讨,少爷这是怎么了?从未见过少爷这般样子,等下定然要禀告给祁牧师,让他给看看,少爷莫不是生病了? 如果她不想自己认出她来,那么自己就装作没认出来不就好了,明日早上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不就好了,恩,就这么办。 陌凌奕决定就这么办,打定主意后心情又好了起来,淡笑着叫唤大初出门,大初那个晕啊,少爷突然又高兴了,他肯定是病了病了! 静静地坐在了树下,向远方望去。约莫一刻钟,只见东方地平线上越来越红,一个耀眼的红点,慢慢地,吃力地从地平线上跳出来。 一瞬间半个太阳流出了地平线,好像半个光芒四射的光球在一个大盘子里跳动。 大地被涂上了一层艳丽的金色,天空被映的红彤彤的。 每日清晨,陌凌奕都坐在这里看日出,他喜欢黎明破晓的光芒,喜欢冲破黑夜迎接光明的感觉。 就像人,也终究会破茧为蝶,展翅高飞一般。 伴着朝霞的辉映一个影子由远而近,他以为她不会来了呢,比以往来的时辰晚上了很多,不过她还是来了。 “怎么睡过头了吗?” 云熙看着他,她都准备好了接受他的盘问,连说辞都想好了,没想到会是这一句。 “是啊!撒了点小谎被人发现了,诚惶诚恐了一夜,不想人家或许根本没放在心上。” 好哀怨的语气啊,陌凌奕抿嘴淡笑,亏他担心了半天,她根本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有所改变嘛! “我觉得应该彼此彼此吧,正好扯平了!” “真的吗?” “真的!”陌凌奕刚点头,云熙就整个人扑过来两只手揪起他的耳朵恶狠狠的说:“小傻子是不是?小傻子?” 陌凌奕哪肯吃亏,反手就去抓她的手不让她揪自己,男孩子到底力气大一只手就抓住云熙两只手,腾出一只手来捏捏云熙的脸颊,肉嘟嘟的,越捏手感越好,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放手!好痛!” 云熙可怜兮兮的挤出一滴眼泪来,陌凌奕慌了神以为自己真的捏痛她了立即松了手,跳到一旁关切的问:“很痛吗?对不起对不起我……” 哈哈哈哈哈哈 云熙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不管他是小傻子还是三少爷,终究还是个孩子嘛,自己一逗就上当了。 陌凌奕发觉自己上了当,扬起手又来抓云熙,云熙笑着跑着,他追着她转圈,二人又回到以前嬉笑打闹的日子。 玩累了两人席地而坐,云熙嘴里叼了根草屑手里编着草环,漫不经心地说:“你说我要是去求三少爷件事,他会答应吗?小傻子!” 最后那句小傻子陌凌奕听出云熙的意思来了,云熙是有事要找自己帮忙,又不想直接开这个口,她问的是小傻子而不是陌凌奕。 “我觉得只要你开口,他什么都会答应的,不是求,而是要求!” “为什么?”云熙偏过头吐掉嘴里的草屑,他们交情没那么好吧。 “他这个人从小就体弱多病不受人待见,爹不疼娘不爱,唯一疼爱他的只有祖母,在外府养病的时日里连祖母一年才见那么几次,下人们对他经常视而不见,更别提什么亲人朋友了,一直以为他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可是他现在不仅回府了,还拜了祁牧师为师,也是苦尽甘来啊!有许多的人上赶着和他做朋友呢!” “呵呵”陌凌奕自嘲地笑笑,“不过是些利益之徒,有几分真心呢?所以,他特别特别珍惜……,你知道吗?” 云熙听出他停顿处,是珍惜她这个朋友的意思,她又何尝不是呢?在这个时空里人人自危处处提防步步惊心。 “所以他珍惜的那个人,无论他要求什么,只要他可以做到,他绝对会去做。” 陌凌奕定定看着云熙,第一次交出了自己的真心。 “我也是!”仿佛有种魔力感染,云熙就是想回应他。 这种情感上的契合让两人再次拉进了距离,相视一笑,云熙也不扭捏直接说:“云熙的娘亲被你们府上的非管家盯上了,若是不从他便要把云熙卖到红街上去……”。 话还没说完旁边这个就炸毛地嚷嚷起来:“他敢!我的人他敢动了试试!” 云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够护短的。“所以聂师傅求了老夫人才将云熙送到三少爷院里,就是这个缘由呀!” “恩!眼光挺准,然后呢?” “云熙虽然送到了浅云居,可是秋月娘亲的事还是没完啊,非管家好利索了还是会强迫娘亲的呀!” 这倒是,非管家挨打也过去小半个月了,眼看着就要大好了,以他的性子必然还要来找秋月,蓦的陌凌奕想起一件事,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大少爷那次中毒,是你!”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那日他记得云熙在练武场等候大哥来着,如此说来他有出头之日还得亏这家伙了。 云熙打了个哈哈,不承认也不否认。 “可是,到底是哪里的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陌凌奕可算是找到正主了,心中的疑问也憋不住了,他和祁牧师研究了几日也没研究出所以然来,作为牧师的他们觉得十分失败。 云熙清清喉咙,坐直了身体满不在乎的回答:“鸡肉和菊花茶不能同食,许多食物本身没有毒性,但是同食就犹如剧毒。” 陌凌奕看鬼似得看着云熙,这,这,这是什么答案?就这么简单?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叹了口气说:“三少爷决定了,把云熙娘亲接到浅云居来居住。” “真的吗?那等下回去就可以去接吗?” 云熙一蹦三尺高,兴奋的像个猴子,陌凌奕点头,好似宠物似得宠着。 解救秋月 云熙回了浅云居换回了丫鬟装大初便领了人来唤她去接秋月,她孩子气般蹦蹦跳跳的跑在前面,一路上路过的风景都觉得比平时美。她迫不及待的跑进院子,还没进屋就喊道:“娘亲,娘亲,云儿来接你了!” 屋内一片狼藉,秋月不在里面,桌椅散乱的倒在地上,床柜倒是完好,屋内似乎有过争执,云熙的心紧紧揪起,出事了! “云熙,你回来了?”锦素趴在门边小声的问。 锦素是娘亲的徒弟,也是绣纺的绣娘,云熙急走几步拉住素锦的手问:“锦素姐姐,我娘亲呢?聂娘亲呢?” “刚刚……刚刚非管家带人来带走了师傅,聂师傅没有办法想去老夫人那里求求,云熙,我们……我们都不敢得罪非管家,对不起!” 带走了!自己来晚了! 云熙眼神空洞的望着锦素,不,不,她不能放弃,去抢,她要去非管家那里抢。云熙推开锦素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去。 “你们都先回去吧,我去找少爷!”大初并不知晓云熙与陌凌奕的私交,他不认为陌凌奕愿意管这事,事关非管家他们应该避开,故而吩咐小厮们回去而不是去帮忙,然云熙又是浅云居的丫头,去通报陌凌奕实属自己分内之事。 他不知道的是,只是因为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决定,差点铸成大错。 云熙心里慌乱脚下发虚,几次差点摔倒,跌跌撞撞一路奔跑,祈祷娘亲不要有事。 “啊!” “奥!” 云熙扶住被撞的额头痛的眼泪在眼眶直打转,就像撞了铁一样硬邦邦的,真疼。疼痛稍缓云熙顾不得弄清楚自己撞了什么一心继续往前走,她还要去救娘亲呢。 “哎,你去哪呢?”被撞的那人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 “你烦不烦啊,对不起行了吧,我还有事呢!”云熙不耐烦的说,右手想去推开那人,她心急如焚哪有心思注意对方是谁。 陌凌垚饶有兴致好似发现了新玩具,这丫头哪个院的,口气倒是不小,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吼过呢。 “有什么事啊?” “你谁啊?多管闲事?你给我放……手!”云熙那个怄火啊,这什么人啊这么没眼力,抬起头来想看看是哪个白痴,这一看便差点咬了舌头,话都不会说了。 陌凌垚! 真是倒霉到家了,竟然撞到了大少爷,还很横的顶撞了人家,她真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大少爷好!” “没见过你呢?哪个院的?”小小的云熙眉目精致,陌凌垚看着赏心悦目,刚被顶撞又感觉很新奇,这才问道。 “奴婢浅云居的!” 三弟院里的。陌凌垚眼珠子转了转,展开一个自以为亲切的笑容道:“你刚才那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云熙恭敬的站立在一旁背微躬,浑身急的直冒汗,还要在这里答话。 “回大少爷,没事。” 没事就退下吧,云熙心里默念,渴望陌凌垚大发慈悲让她走吧。 “明明那么着急,怎么会没事?我很好骗吗?”陌凌垚表示不信。 噗通,云熙把心一横,跪下磕了个响头说:“大少爷求求您救救我娘亲吧,我娘亲被非管家抓去了,他要强迫我娘亲,求求您了!” “非管家?”陌凌垚挑挑眉毛,方正的脸庞没有陌凌奕那般精致好看,看不出喜怒。 他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这非管家,上次害自己中毒的人就是他,若是没有这件事,三弟就没有表现的机会,亦不会在陌府和自己相提并论,真是晦气的人。 想到这里陌凌垚决定今天这事,自己还真想管一管。 “走,我随你去看看。” 呃?这就同意了?大少爷这么热心肠?云熙整个人晕乎乎的了,呆呆着跟着陌凌垚走。二人穿过长廊很快就到了非管家住处,平日为虎作伥惯了,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思,故也不害怕别人来坏自己的好事,非管家院门口竟然没有一人把守。 “小美人啊,爷我可是垂涎你好久了,过来让爷抱抱。”非管家色眯眯的靠近蜷缩在墙角的秋月,言语污秽。 非管家干瘦的脸皮黝黑黝黑的,贼笑起来叠在一起邹巴巴的,看起来很是恶心。秋月望着这张恶心的臉一步步朝自己靠近,屈辱感超越了害怕。 “你滚开滚开,不要过来,不要……” “现在说不要,等下就说要了,美人来吧!”非管家笑的更加放肆,恶狠狠的朝秋月扑过去,撕扯她的衣裳。 啊!不要,不要!救命!任凭秋月如何哭喊,非管家只感觉越发的刺激。 下人们也见惯了如此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了。 砰,哐当! 陌凌垚抬脚一踹,房门轰塌倒地,非管家衣衫凌乱的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怎么回事啊?” “这青天大白日的,非管家好兴致啊!”陌凌垚十岁的孩童,语气还颇为稚嫩,可非管家听闻此声顿时打了个机灵,连忙整了整衣衫,怒气不翼而飞,笑着就往陌凌奕身边走来:“哎呦我滴祖宗啊,是您大驾光临啊,怎么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您看,这……” 非管家这一动作,他身后的秋月便暴露在众人视线内,头发凌乱衣不蔽体,泪眼婆娑楚楚可怜,云熙飞奔过去从床上扯了被褥包裹住秋月,心疼地喊:“娘亲,娘亲不怕,云儿来了。” 秋月紧紧抓住被褥,刚才的一幕幕她还惊魂未定,浑身止不住的打颤连哭都忘记了,云熙抱紧了秋月,小小的臉愤怒的望着非管家,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非管家感受到云熙骇人的目光,直觉告诉他这孩子若是不除,日后定将报复自己。他又快速的票了眼陌凌垚,大少爷不知和她是什关系,竟然为她出头,她不是去了三少爷院里吗? “听闻非管家这里有热闹可看,便过来看一看,这是怎么回事,祖母知道吗?看样子人家是不愿意的呀,非管家经常如此行事吗?” 被一个孩童质问,非管家感到颜面扫地,却又无可奈何,这人是陌凌垚,再不爽也要装作没脾气,这十有八九就是未来的主子,哪里敢得罪。 “这……大少爷定然是误会了,下人不懂事我在教导呢,切莫污了您的眼,那就是罪过了!”说着便把陌凌垚往内堂领,可不能让他给捅到老夫人那里去。 陌凌垚本也没想怎么着,破坏了非管家的好事他很高兴,但也就如此便好了,准备顺着台阶下了此事也算了,奈何二人还未挪步,陌凌奕带着一群小厮闯了进来。 陌凌奕领头精致的脸庞微怒,大初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右边脸颊高高的肿起,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云熙呢?” 又来一个煞星!非管家都快哭了,和大少爷糊弄几句不同,眼前这个三少爷平日里性子古怪沉默寡言不好相与,想攀附的人大多吃了闭门羹,实在是一个煞星。 非管家屁都不敢放一个,用手指了指屋内。 陌凌奕抬腿上前,面无表情的与陌凌垚视线相对,虽然是亲兄弟,虽然是没有说一句话,但大家都感觉到了其中的刀光剑影,果然是一山不容二虎啊。 非管家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阴狠的露了个笑容,小娘皮,给我等着。 陌凌奕站在门口并未进去,望着满室的狼藉和秋月的惨状,他不知道事情有没有到了最坏的一步,他也不能询问,只是看着云熙倔强的小脸他的心,闷闷的。 “云熙,先回去吧!” 最终,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 秋月闻言也不哭了,挣扎着站起来,用眼神询问云熙,她真的可以离开了吗?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吗?可以吗? 云熙连忙扶住她,用力的点点头,母女两相互搀扶着出了门。 陌凌奕转身跟着走,凌厉的目光扫向非管家,非管家原本想制止的话立刻吞回了肚子。 “三弟,似乎很在意那丫头呢!”不知过了多久,陌凌垚呢喃了一句,也自顾自的走了。 非管家这才挺直了身子,目光毒辣的望着门外,陌凌奕、陌凌垚他动不了,云熙、秋月两个小娘皮,从来还没有人让他吃如此大的哑巴亏呢。 等着瞧,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朋自来 秋月被带回了浅云居,云熙陪着沐了浴,她躺在床上不哭不闹也不说话,眼睛睁着望着床顶发呆,她在想,若是小姐还在,谁人敢如此欺凌她?小姐最是护短,就是磕着碰着一点小伤她都要心疼许久。 云熙冲进来的那刻,她仿若看见了小姐,云熙长的越发像小姐了,性子也相似。以前她总以为,自己能够照顾好云熙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云熙过的好,可是她此刻不得不承认,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保护云熙。 她终究要辜负小姐临终所托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无奈,委屈,愧疚,思念……种种情绪排山倒海溃击而来,终是承受不住沉睡过去。 云熙紧紧握住秋月的手伏在床沿,暗自庆幸自己赶上了,给秋月沐浴时她偷偷查看了,身体上除了一些淤青外别无他伤,那处也未见血迹,想来没有得逞,她好歹也是成人的思想了,自然懂得那些东西。 与非管家的梁子算是结上了,日后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云熙第一次渴望,渴望自己能有力量,保护自己和秋月。 浅云居的人早已议论纷纷,谈论着云熙和陌凌奕的关系,甚至还有陌凌垚替她出头的段子,添油加醋的传着,不一会儿整个陌府都知晓了。 灵芸吐了口唾沫,满脸鄙夷道:“她就是狐媚子,不知怎的就迷了少爷,还把我赶出了房间给那狐媚子母女住,我看就是老的小的都惯会媚术,不要脸。” “听说大少爷也被她迷住了,还为了她去非管家那里闹腾了,三少爷气的打了大初,看大初的臉肿的,两位少爷差点打起来呢。” “胡说,大少爷会看上她?” “三少爷也看不上。” 云熙经此一役在陌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很快便传到了老夫人耳里,老夫人大发雷霆,唤非管家去问话。 “非弟,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都是自己的宝贝金孙,是陌府的希望,老夫人如何不着急,小小年纪就知道争风吃醋,兄弟不和的话,陌家岂不是完了。 靳非低着头露出个阴笑,他就等着这里呢。 “回……回老夫人,都是小的该死,被那狐媚子迷住了心神,小的知道错了,求老夫人原谅!” 老夫人气的顺手操起茶杯砸向靳非,她哪是问他这个,他的秉性她还不知道吗,平日里她装作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却卷入她的两个金孙,真是气死她了。 “我是问垚儿和奕儿,他们二人当真为了那小妖精不和?” “这个……这个小的确实不知,那日大少爷和三少爷并没有发生口角,都是下人们胡说八道以讹传讹罢了。”非管家知晓自己必须实话实说,他可以造谣让下人们嚼是非,自己却绝对不可以乱说一个字。 老夫人这才脸色好看些,放下心来点点头,“非弟啊,你也上了年纪,行事不可再如从前般无所顾忌,若是垚儿不负所望,我们很快便能离开这个地方了,你不能鼠目寸光只顾眼前,要放长远些,不可以再胡闹,听见了不?” “老夫人教训的是,小的记住了。”非管家目光微闪,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自己再放把火,定能收拾了那两小娘皮。 清晨,陌凌奕到内堂请早安,陌凌垚正坐在一旁喝茶,看见他进来便笑着招呼:“三弟每日都这个时辰来吗?难怪一直没遇到过,这个时辰我都快下早课了,还是牧师轻松自在啊。” 他话里的意思陌凌奕自然明白,不就是说牧师无足轻重,武师整日勤劳苦练吗?陌凌奕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双手合并作揖向老夫人请安。 “坐下喝喝茶,难得你们两兄弟凑一块,陪老婆子说说话。” 陌凌奕随口应了坐在陌凌垚下手,他不喜喝茶,听云熙讲解了诸多饮食禁忌后饮食里也诸多忌讳,只是静静坐着。 “垚儿过几日便去云都了,这几日便多来陪陪我,祖母舍不得你啊!” “这不还有三弟吗?三弟自小最得祖母宠爱,我尽惹祖母生气了,小时候不知道摔坏了多少稀罕物件,各个都是祖母的宝贝!”陌凌垚笑着说。 老夫人听着也笑了,陌凌垚小时候淘气,他是家中嫡长子,人人宠爱便惯坏了脾气到处惹祸,确实摔碎了不少她的珍藏,不想这孩子倒还记得。 “再宝贝也没你宝贝啊,祖母那是心疼你,怕你磕着碰着,哪里是心疼那些个物件,你这臭小子惯会吃味,还和你三弟计较!” “是是是,祖母最是疼我了!我哪里是和三弟计较啊,我这是想着过几日便离家去云都了,想向三弟讨样东西,不知三弟可否割爱?” 不知话题怎么绕到了自己这里,陌凌奕抿着嘴,看着陌凌垚挑衅的目光明白了今日他是故意在此等自己的。 “大哥说笑了,我还能有什么大哥没有的吗?” “巧了,还真有一样,我见着那孩子聪明伶俐怪是喜欢,三弟若是送给我,回头我院里的人你随便挑!”反正他就要去云都了,院里的丫头带不了几个,送他也无妨。 云熙!陌凌奕目光紧锁陌凌垚,他没有明说,但他知道他说的是云熙,自己这个大哥从小到大便是这样,只要他感兴趣的东西不管是谁的,都要抢去。 可云熙是人,她不是个物件,任人交换来交换去。 “除了她,我院里的你全带走也没关系!” “你……” 陌凌垚气呼呼的站起身来拍桌子,他居然拂自己的意,不过是一个丫头,真当什么稀罕物件了?不过是下人们谈论的多了,他不喜与他因着一个丫头被人比较,总要乘了上风才来讨要的。 “好了,成何体统,左右一个丫头,你们这是什么样子!”老夫人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下,下人们爱嚼舌根她没在意,可眼前真真的两人因着那丫头剑拔弩张,她如何不生气。 “祖母,我们二人闹着玩呢,您还当真了?”说着用手推了陌凌奕一把,力道之大差点把他推倒了,得亏陌凌奕每日晨练强身健体。 不动声色用眼神警告陌凌垚适可而止,嘴上附和道:“是的祖母,我们闹着玩呢!” 面上粉饰太平,暗地里的动作她都看见了,纵然这两个孙子天赋异禀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懂得掩饰。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陌府将来指着你二人呢,你们万万不能让旁人看笑话!”老夫人一生好胜,老太爷一脉没落被陌府发配至此她视为奇耻大辱,如今这两个孙子是她复兴的希望,谁敢坏事她必然不轻饶。 打发了兄弟二人老夫人就唤来了靳非,二人关上门私语了许久,靳非出来后荣光满面,心情十分好。 老夫人最后一句话,他连日来的阴霾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老夫人说:“那丫头甚得我意,倒是可惜了,处理的干净些,至于老的,你了了心愿便卖到红街上去吧!” ************************* 次日早饭时分,看门的小厮领着名青衫锦衣男子快步走来,神色焦急健步如飞。 “老夫人老夫人,云都来人了!” 老夫人闻言手里的筷子顺着手指滑落在地,颤颤巍巍的扶着崔婆的手迎上来探个究竟。 “陌老夫人安,我乃云都陌府护卫首领陌全安,此次跟随八小姐来巴落陌府叨扰数日,同行还有云都学院导师祁思威、慕族小少爷慕空、慕族二小姐慕月,请老夫人速速安排一番。”陌全安哗啦啦通报一堆,老夫人脑子嗡的一声断了弦,这些年云都陌府从未派过人过来。 陌全安这一张嘴,一个个响亮亮的名头,惊的老夫人半天不敢应话,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个人随便一个在云都都是贵人,他们来她陌府,到底所为何事呢? “陌老夫人,少爷小姐们已进巴落小镇,卑职先行前来通报,他们随后就到,还劳烦做好接待。”陌全安再次出声催促。 “快,快去通知老爷,还有厨房和非管家,安排好庭院及食材,全部都要最好的!”老夫人赶紧吩咐下去,因激动手都在发颤。 “还有陌凌垚、陌凌奕,请他们也前来相见,另外请拜帖祁牧师处,我们少不得要去叨扰,谢谢!”陌全安不卑不亢提示老夫人。 “好,好,快去请垚儿、奕儿过来!陌首领请上座!”老夫人转头吩咐道,陌全安是谁她不清楚,可是陌府护卫首领,最起码也要五级以上阶别,是她整个陌府都望尘莫及的存在。 陌全安,武师六级一阶,在云都只能算中等水平,可在巴落小镇绝对顶级的存在,跺一跺脚都要引起地震的人物,老夫人哪里敢怠慢。 家族联姻 陌府大大小小几十号人盛装站在府邸门口,不明情况的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为首的几人严阵以待,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如此多的大人物降临陌府,不管是何目的都是陌府的荣耀,陌羽千一袭深红色长袍,站在人群的最前端昂首而立,终是让他等到这一天了,陌府兴旺指日可待了。 霎时,前方践踏着的马蹄声娓娓而来,抬眸望去,为首的五匹骏马井然有序的奔跑着,后面一辆褐色马车紧随其后,马车后面散落着十几匹同样高大的骏马护卫在四周。 灰褐色的马车乍一看十分俗气,晌午的阳光初现垂落在这马车上时,金色的光芒刺痛着双目,顷刻马车四周在阳光的照影下雅气十足。 得……行进至众人面前十米处马上的人勒马停止奔跑,哒哒几步踱步至众人面前时方才停下,马上的少年干净利落的下马,随手将马绳交给一旁的护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骑了这么远的路,骨头都快散架了。 “姐姐到了,赶紧下来活动活动,早知道这般偏远我才不来呢!”少年边抱怨边走到马车旁冲马车里的人说话。 马车内飘出一股西域迷香像青云般轻柔,丝绸所织的精美帘子掀起,一双芊芊玉手撩开帘子,那双手,指尖微翘,修长如葱,指甲粉嫩如玉,肤色如雪。 “是你自己偷偷跟着来的,如今委屈的也是你,后悔你大可以回去嘛!”女子年芳十五,声音婉婉动听犹如清泉,她打趣的笑话少年,莞尔一笑的样子当真是倾国倾城。 “他是闯了祸才没脸没皮的跟着来的,你让他回去他哪里敢!”众人还未从眼前少女美丽的身影上回过神来,马车里又一清脆的女声响起。 少年搀扶着少女下了马车,白了一眼后面的小丫头,惯会拆自己的台,真讨厌。 小丫头长得也是娇俏可爱,娇小玲珑衣着华贵,个子较少女矮了一个头,应是比她年纪小些。 “这是慕族小少爷慕空。”陌全安指着少年向陌羽千介绍,随后又指向倾城少女道:“慕族二小姐,慕月。这位乃是陌府八小姐,陌心。” 天岚大陆三国一院总共有八大世家,统称八族。 净月帝国有火系法师家族慕族、光系法师家族上官族; 蒙罗帝国有水系法师家族水族、武师家族凤族、风系家族雪族; 禹丘王国有皇家法师家族单族、武师家族秦族、牧师家族萧族. 除却禹丘王国有牧师家族外,之前净月帝国的上官族与蒙罗帝国水族是联姻关系,光系法师两国共享,八年前一夜之间光系法师消失殆尽,上官族整族被灭,天岚大陆便再也没有光系法师,净月帝国牧师家族祁族替代上官族成为新的八大家族之一。 所以眼前的慕月及慕空真可谓名门贵族天之骄子,身份无比尊贵。 陌羽千连忙躬身上前招呼:“真是贵客临门,荣幸至极啊!一路舟车劳顿辛苦啦,快进府歇歇脚!” 慕空抬眸打量了下陌府,撇撇嘴,小门小院的府邸,连他家一个院子都不如,越发的觉得委屈,早知道宁可被爹暴打一顿也不来这里了。 慕月笑而不语,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便答话,慕空乃火族族长慕天最小的儿子,在家族里及其受宠,成日闯祸唯恐天下不乱。此番来巴落小镇,自己是受陌心邀请陪同她来的,慕空那日正巧练习法术时烧毁了慕天最喜欢的一棵罗汉松,听说当年慕天与他妻子便是在这棵树下定情的,慕空害怕被慕天知道少不了要惩戒一番,舔着脸跟他们一起出来避难。 这小子肯定是嫌弃陌府简陋偏僻,此番没有发作已是万幸。 “全安兄弟,可有拜帖祁老?”祁思威坐在马上双手握紧缰绳没有下马的意思,他都没拿正眼瞧陌羽千,云都陌府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这支没落的旁系。 陌羽千老脸一红,别提多尴尬,却又不能发作,求助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凌厉的睥了他一眼,示意他莫多话。 “已经递了拜帖,只是送帖的小厮还未回来,大人若是不嫌弃暂且府内小憩稍等片刻,可好?老身的孙儿正是祁老新收的徒儿,奕儿,还不过来见过大人!”老夫人堆着笑招呼陌凌奕上前来,既然是找祁老的,对祁老的徒弟自然要留几分薄面。 陌凌奕挺身上前冲着祁思威微微颔首,不卑不亢,也不打招呼,就那么站在那里,视线与祁思威对视着,好似在较劲。 陌羽千见陌凌奕如此态度,恨铁不成钢的就要开口训斥。 哈哈哈哈!祁思威放声大笑,赏识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双手虚撑抬腿便下了马,大步走至陌凌奕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道:“不愧祁老看上的,一身傲骨,走吧,就进去坐坐!” 慕空笑嘻嘻的跳到陌凌奕身旁围着他转了个圈,竖起大拇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敢跟祁导师比气势,你有种。 一行人跟着祁思威就进了府,陌羽千和老夫人交换了个眼神,算是明白了这些人里,祁思威才是决策者,自己刚才只顾着巴结慕族怕是得罪了这位大人物了。 陌凌垚看着陌凌奕大出风头双手紧紧握起,想着慕月绝美的脸孔,暗恨老夫人太过偏心,独独喊了三弟提都没提自己,否则此时扭转局势的就是自己,定能得美人青睐。 早饭过后众人在茶阁稍事休息,陌全安递上一封信给老夫人,老夫人知晓这便是要表明来意了,连忙接过展开看了起来。 细细的品味两边老夫人才将信递给陌羽千观看,她着实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真是天降喜事,桩桩难得。 信件乃陌府族长陌羽凡亲自书写,客套几句便交代了此行的目的,原是打算派名护卫前来接陌凌垚至云都入学的,不想祁阳峰向云都学院推荐陌凌奕,称赞此子天赋异禀百年不遇,请求云都学院遣人前来测试资质。 巴落陌府连出两位英才,陌羽凡与家族长老商议将在二人之中选一人与八小姐陌心定亲,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陌心百般不愿却又无可奈何,便提出要亲自前往挑选夫婿,邀请慕月作陪,慕空信中并未提及想来陌羽凡也不知他会前来。 祁思威便是代表云都学院前来测试陌凌奕资质的导师,信中万般叮嘱要好生招待不可怠慢云云。 陌心虽不是陌羽凡的嫡女,却也是族长之女,能与她联姻乃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恩典,不怪老夫人喜形于色喜出望外了。 芳心暗许 陌心局促不安的用双手绞着手帕,被老夫人看的羞红了脸,低着头偷偷往陌凌奕的方向看了一眼,哪个少女不怀春,陌凌奕俊朗的面孔,还有他刚才傲然的表现,瞬间俘获了她的芳心。 来的路上她更倾向于陌凌垚的,她想,高级武师资质将来必定成就非凡,至于陌凌奕,得了祁老赏识又如何,不过一介牧师而已,如何高攀得上她金贵的身份。 可事实是,再多的幻想也抵不过现实中真正遇见那个人时的怦然心动,没有理由没有征兆的,便对一个人,一见钟情。 “为了我家奕儿劳烦祁大人千里跋涉,真是惶恐,只是不知大人准备何时测试?奕儿今年才九岁,云都学院规定十岁才能入学,若是通过测试难道这就要去云都了吗?” 祁思威眼皮抬了抬,这老太太倒是分得清轻重,不过他只是个跑腿的,陌凌奕的事他可做不了主。 “此事,还得祁老定夺!” 正当此时门房来报,派去祁老那里的小厮回来了,只带回一个口讯:让祁家那小子前去拜见,其余人就不必过去了。 祁思威摸摸鼻子,这口气他不意外,祁阳峰愿意接见他已是不易,不敢奢望他态度有多亲切了。 “陌兄如此我便先去拜访祁老,告辞了!”祁思威径直和陌全安打了招呼便离去,与陌府的众人客套都没一句。 慕月这些小主子虽是身份尊贵,可他们都在云都学院修习,祁思威算得上他们的导师,虽然教授牧师课程与他们无关,所谓尊师重道,在祁思威面前她们也不敢有脾气。 祁思威离席老夫人的心思立刻落在另外一件事情上,陌心今年十一,较陌凌奕、陌凌垚都大上一、二岁,她倒是不在意这些,女子大些更明是非,有些甚至大五六岁都不足为奇。 她是更中意垚儿的,陌府本就是武师家族,陌凌垚资质高级若是再与陌心联姻,巴落陌府便真正可以扬眉吐气了。 “奕儿、垚儿,你们二人陪同八小姐、慕家少爷小姐去府外转转,这巴落小镇虽然偏隅但景色甚好,若是去海边还能乘船游海,湖面波澜壮阔海天一线,乃是云都见不到的风光!” 年轻人多接触自然培养出情感来,老夫人迫切的希望联姻一事尽早钉锤,故如此提议道。 陌心听闻陌凌奕陪同,心口犹如小兔乱撞,激动的不行,眼神希冀的乞求慕月快答应,一路的疲惫尽扫而空。 慕月不知她芳心大动,只当是她顽劣,被老夫人说的景色吸引了,也就顺着她点点头应了。 陌凌垚看到慕月点头高兴极了,他一向自持清高,心里认定慕月肯定是想多与自己亲近才答应的,脑袋里想入非非,甚为好笑。 众人各怀鬼胎结伴而去,老夫人乐呵呵的在身后叮嘱随从尽心伺候,转身便敛了笑容低声吩咐崔婆子,“去告诉非管家,下人们的嘴都给我封牢了,若是再有两位少爷的风言风语传出来,绝不轻饶!另外,以免夜长梦多,叫他这就动手吧!” 崔婆子应了声是赶忙去找非管家。 “母亲,您可是中意奕儿?”陌羽千小声的问,两个都是他儿子,可他并不想老夫人选陌凌奕。 那孩子太过桀骜,他始终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觉很是不好,所以他并不希望这个儿子有多大的出息。 老夫人抬起拐杖咚咚咚敲了地面三声,气呼呼的朝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喊:“奕儿不是你儿子吗?钟韵与你也算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我将她给了你还帮你生了儿子,虽是体弱多病但如今也是优秀出众,你何以如此厚此薄彼,以前你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现在又为什么还是这般?” 陌羽千低着头不说话,任凭老夫人数落。 “你的心里便只有垚儿吗?还是你以为我终究是老了,分不清孰轻孰重了?我是偏爱奕儿,可那也是你们对他太轻贱了,我若再不照顾着点,他如何在这府里立足?八小姐的婚事信中写的明白,自有她自己做主,我中意垚儿或奕儿又有何用,你怎的越发的糊涂了?” 关心则乱,陌羽千从未将陌凌奕放在心上,从未替他考虑过,有好事又怎会分他一杯羹。 “母亲,就算我有私心,可是从长远考虑,的确是垚儿联姻获得的利益更大,奕儿再优秀也只是牧师,还请母亲为陌府利益出发,替垚儿谋划一二。” 陌羽千此番话说到了重点,老夫人也哑口无言,她心里也是这般考虑的,但愿奕儿无意此桩婚事,那就皆大欢喜了。 “我自有安排,你回去叮嘱陌柳氏,她要是敢插手此事背地里耍手段,你便休了她!” 陌羽千连连答应,只要是对奕儿有利,相信陌柳氏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的。 云熙轻轻掩上门退出来,娘亲刚歇息,她端着食盒往厨房去还碗碟,一路上都听见大家在议论云都来的小姐多么多么美丽,马车多么华贵等等。 她嘴角上扬,她也是从云都来的呢,只是那时候她太小了,都没看过云都是什么模样,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去云都看看。 “抓住她!” 云熙听见喊声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看,头上就被人用麻布袋子套下来,几名护卫手脚麻利的将她整个人套进麻布袋子将袋口紧紧绑住,任她拼命挣扎也挣脱不开,四周的下人们见此情景吓得赶忙躲了起来。 “你们谁啊,这是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云熙大声喊着,非管家扬起手往下挥动,刘二立刻扬手对着她的后颈用力击打,云熙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非管家双手后扁走上前来用脚踢了踢云熙,这个死丫头,敢在他的嘴里拔牙,真是不怕死,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受过这般奇耻大辱,今日就让他送她去见阎王,看日后还有谁敢和他对着干。 “走,投到柴院那口井里去。” 刘二扛起麻布袋子放在自己肩头,跟着非管家往柴院走去,那口井不知有多少人命丧生,非管家最喜欢把人投进去看着他挣扎、求救,最后,香消玉殒。 命悬一线 柴院顾名思义乃是陌府堆放柴火杂物的地方,位于陌府最北面离厨房并不远,非管家带着刘二不一会就到了柴院,穿过前院堆满杂物的院子,后院倒是比较空旷,杂草丛生十分破败,靠墙角处有一口井。 井口的蜘蛛网上一只蜘蛛趴在上面呼呼大睡,这里向来安静,传言这里半夜闹鬼,经常有人啼哭,大家都害怕不敢靠近。 “小东西,收拾了你我就去找你娘亲,把上次的连本带利讨回来,看谁再来救你们!” 非管家吐了口唾沫,伸手从刘二肩膀上扯上麻布袋子,砰的一声云熙重重的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让她醒了过来,后颈处火辣辣的疼,头也还是晕乎乎的,转一下身子都动不了,她才记起之前她被人套进了袋子里还被打晕了。 左右打量了下自己还在袋子里,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敢掳走自己,定不是外人,陌府与她有过节的,只有一人。 “非管家,我知道是你,你想干什么?” 听到云熙问他想干什么,非管家和刘二都哈哈大笑,干什么,送你去见阎王爷。 “有什么好笑的,敢做还不敢当吗?你这个阴险小人把我装在袋子里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放我出去,难不成你还怕我不成?”云熙知晓自己被非管家掳来绝对没有好事,想将他激怒将自己放出去,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跑。 “你这个丫头骗子莫要拿话激我,在我面前耍心机你还嫩了些,我也不哄骗你,让你死的明白些,见了阎王莫要怪我,可不是我要取你性命,我也是听命行事,刘二,丢她下去! 刘二得令操起装着云熙的麻布袋子双手一掷,噗通一声就被丢下了水井。 水井多年未用,井水不多都快要干涸了,但是淹死一个被困在麻布袋子里的人还是很容易的,云熙拼命的挣扎,双手用力的撕扯布袋,呼吸越来越难她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死了吗? 自己莫名其妙到这个时空转一圈,就要这么被淹死了吗?她最牵挂的娘亲,会怎样的伤心难过,还有,陌凌奕,他会难过吗? 陌凌奕,你在哪?救我! 终究还是抵不住黑暗的侵蚀,云熙缓缓地闭上眼睛不再挣扎,对不起,她实在坚持不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 一条银色的皮鞭缠从天而降瞬间绕住布袋将它从井水里拉出,皮鞭的主人揪过布袋丢在地上,随意的收起皮鞭好奇的问:“这里面是什么啊?” 非管家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往刘二身后藏,说话也结巴起来:“慕……慕少爷!” “我问,这里面是什么?为什么丢井里?”慕空蹲下身子,伸手就去解袋口的绳子,他原本是要跟着慕月她们去游玩的,半路又觉得没意思,找了个借口返回了陌府,一个人东逛逛西瞧瞧好不自在。 后来在陌府竟然看见了一颗罗汉松,样子年份和他烧掉的那颗倒是十分相像,他兴致勃勃的想研究一番琢磨怎么向陌羽千讨要了移植回去赔给慕天,便坐到了树上游玩。 远远的看见两个人扛着个麻布袋子,丢在地上又扛起来丢进了井里,他好奇心重,不搞清楚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怕是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于是便屁颠屁颠的跑来捞起来看看。 靳非与刘二自然认得眼前的这个二世祖,哪里敢阻拦他,只是害怕的站在那里不知怎么解释。 “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慕空几下便解开了绳子,丢在一旁便打开了袋口,这一看愣是吓一跳,白净的小丫头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双眼紧闭,脸色铁青嘴唇发白,慕空伸手探了鼻息十分微弱,人已经快不行了。 “你们竟然草芥人命,该死的,火精灵啊,燃烧吧火球术!”慕空实在太生气了,丢了个火球瞬间就将牧二吞噬,非管家本来躲在刘二身后的,只看见一个火球飞过来转眼刘二就浑身起火被烧了个精光,他吓得尿湿了裤子,连滚带爬的转身就跑,生怕慕空再丢个火球将他也给烧没了。 慕空懒得理会非管家,他将云熙从布袋里抱出来躺在自己怀里,取出随身携带的一颗药丸塞进她口里,那是慕天给他的保命丸,十分珍贵就连慕月都没有,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拿如此珍贵的药丸给眼前素未谋面的女孩吃,他只知道,看着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女孩,他的脑海里竟然会浮现若干年前,一个小女婴安睡在摇篮里,粉嘟嘟的模样让人心都软化了。 那时候他也才五岁,娘亲说,她是他的小未婚妻,日后,他要照顾她一辈子,可是没过多久,小婴儿便随着她的亲人们离开了,他很生气,他说,他再也不要什么未婚妻了,不是说好一辈子的吗?怎么就这么丢下他了。 摇摇头甩去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想法,慕空抱起云熙往外跑去,穿过长廊路过水榭,他庆幸自己刚才乱转摸清了陌府地图,此刻才不至于迷路。 星辰远远的看着慕空抱着一个浑身湿透了无生气的女孩跑过来,他挎着脸都要哭了,“哎呀我的小祖宗爷,你又闯什么祸了?这……这怎么拉?” 慕空切了一声,他那有闯祸?“祁牧师住哪儿啊,快带我去!” 虽是服食了保命丸,可是那只是暂时吊住一口气,还得赶紧找牧师救治,慕空心急如焚,你吃了我最珍贵的药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不亏大发了。 “小的刚去查探过,您先上马,我领您去!”星辰牵过那匹汗血宝马,伸手来接慕空怀里的云熙。 “骑什么马啊,马车马车!”慕空轻轻避开,愣是没让星辰碰到云熙,星辰不明所以但是很快又驾着马车过来,几人迅速的上了马车就往祁阳峰那里赶。 星辰驾着马车心里暗嘀咕,少爷是得了失心疯了吧,以前打死他都不坐马车,如今要求坐马车;以前最是爱干净,衣服上沾染了灰尘都要换下来,如今抱着那样一个女孩不撒手,他想不明白了。 心急如焚 傍晚晚饭时候陌凌奕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回府,陌凌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陌心好几次偷瞄陌凌奕都被他发现,紧张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一路上陌凌奕话很少,除非主动和他说话他答一句,其他时候都面无表情。 慕月暗討这两兄弟性格南辕北辙,一个这么爱说,一个惜字如金。 众人刚进府,星宿就迎上来俯身贴着慕月的耳朵说了句什么,慕月闻言小脸一板,气呼呼的问:“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少爷下午在陌府用火球术烧死一名护卫,然后抱着一个浑身湿透也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去找祁牧师了,星辰跟着一起去了,卑职在这里等候小姐。”星宿头皮发麻,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啊,杀了人还是少爷离开后陌府传出来的。 陌府上上下下都当菩萨一般供着他们几个,根本不可能有人不长眼招惹他,这厮定是毛病又犯了,刚来就惹是生非。 慕月深呼吸平复怒气,仪态大方的向众人致歉:“万分抱歉,我就不随诸位用膳了,我这弟弟无法无天惯了,我得去看看他。” “无碍无碍,无非就是个奴才,无关紧要你犯不着为这个生气,我们陌府下人多的是,少两个不碍事。”陌凌垚满不在乎的说,想在佳人面前博得好感。 慕月眉头微微皱起,身体不着痕迹地避过陌凌垚退后两步保持距离,心底没来由的有些厌恶此人,为人处世太过浮夸,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她慕族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仗势欺人,“总要有个缘由,我自会给陌府一个交代,星宿备马!” 陌凌垚碰一鼻子灰奈何就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跟着慕月身后也要去祁府,颇像甩不掉的牛皮糖。 陌心白了陌凌垚一眼,即便没有陌凌奕,她也绝对不要与此人联姻,恬不知耻的样子甚是搞笑。 陌凌奕没理会他们,他向来不爱多管闲事,转身想回浅云居换身衣裳吃晚饭,还没走几步大初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少爷,慕小少爷带去祁府的丫头,是云熙。” 陌凌奕的臉顿时阴沉了下来,不怒自威的抓住大初焦急的问:“什么是云熙,云熙怎么了?” “我刚去栓马听马房的顺子说的,下午慕小少爷用火烧死了牧二,还抱着云熙去了祁府,云熙当时……当时浑身湿透,不知死活……”大初话还没说完就被陌凌奕推开,犹如一阵风般夺门而去。 慕月和陌凌垚牵着马还未出发,只见陌凌奕一把推开陌凌垚翻身上马就呼啸而去,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不见身影了,陌凌垚气的破口大骂:“你小子抽风呢?” 陌凌奕一路狂奔到祁府,将马随意丢在门口就冲了进去,不一会就来到听风苑,听风苑乃是祁阳峰研究药物的地方,平日里陌凌奕也是在这里学艺的。 “下午送来的姑娘在哪里?”逮着一名丫鬟他赶忙问道。 “在左厢房里,牧师也在那里呢!” 陌凌奕又向左厢房走去,丫鬟拍拍胸口后怕的想,陌三少爷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虽然板着脸不爱说话倒也不吓人,刚才那个样子仿佛要吃人一般凶狠,吓死她了。 左厢房门开着,里面有好几个人,陌凌奕站在门口向里面望去,慕空坐在桌旁时不时往床上观望,一旁还坐着祁思威在喝茶,祁牧师坐在床边的矮凳上,丫鬟坐在床沿不时换着毛巾替床上的人擦汗。 陌凌奕来的急匆匆,到了门前有踌躇了,她,不会有事吧。 “奕儿来了?快进来!”祁阳峰招呼站在门口的陌凌奕进来说话,神情和蔼。 看情形人还没清醒,不知道状况如何,陌凌奕一步一步走的很慢,急于知晓状况又害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走的近了,云熙白着一张脸双眼紧闭,浓密而卷翘的睫毛一动不动,头发早已梳洗干净擦干了,身上也擦洗过换了干净的衣裳,好似睡着了般。 “师傅,云熙,怎么样了?”他问的特别小声,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 祁阳峰有些意外,自己这个徒弟性情冷淡,待谁都那副死人脸,不想他对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竟有不同,有意思,有意思。 “你认识她?” “我院里的丫头,她无碍吧?” 祁阳峰啧啧两声嗒嗒嘴,这小子对他这般没信心吗?“多亏慕小少爷的保命丸吊着一口气,那可是稀世珍品啊,难得人家舍得。受了些风寒和惊吓,稍事休息便可醒来,你不用担忧!” 陌凌奕这才把提着的心吞回肚子里,方才愣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又抬眸看了眼云熙,这才径直走到慕空身旁,就那么站着不说话。 慕空大他四岁,已在云都学院修习三年,眼前这个不及自己高的小子就这么冷着脸站在自己面前,浑身散发着一股压力,愣是将自己震慑住了。 奇怪,他又没做错事,他干嘛这么盯着自己。 两人还没开口,慕月和陌凌垚就赶到了左厢房,星辰星宿几人跟着他们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房内的安静,祁牧师立刻不高兴了,站起来喝到:“都给我出去,这么多人凑热闹吗?” 慕月略停顿便转身往外走去,临走朝慕空扬了扬头,叫他出去问话,慕空站起来跟了出去,怎么都过来了,来找他的吗? “怎么回事?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到处惹祸?在云都你再如何惹是生非也没有伤人性命,在这里你无法无天了是吧?” 慕月一通臭骂,慕空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他姐发起彪来还挺吓人的嘛。小心的咽了口口水,弱弱的问:“谁说我惹祸了?” 慕月那个气啊,这个时候他不认错还问自己谁告的状。 “你为什么用火球杀人?里面那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陌凌奕和祁思威不知何时也出来了,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慕空手舞足蹈的给慕月演示当时的情况,还献宝似的提到了那颗罗汉松,最后说到自己用保命丸救云熙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下去,他怕慕月骂他。 慕月和祁思威都是大吃一惊,这小子竟然拿他的保命丸救不相干的人,他脑子进水了吗? “跑掉的人是谁?你见过吗?”陌凌奕开始还以为是慕空仗势欺人,不想却是慕空救了云熙,自己刚才差点就错怪好人。 “见过啊,迎接我们的时候还站在挺靠前的,大约五十上下,精瘦的身材,长脸。”慕空描述出那人的大致模样,陌凌奕已经知道是谁了,是他,便就不奇怪了。却没想到他这么大的胆子,乘自己不在下如此黑手,待他回去绝不会放过他。 “慕空,谢了!”抛下这一句,陌凌奕又回房去了,让他开口道谢已是极限,话说出口后浑身不自在。 “你啊你,你竟然把保命丸给用掉了,回去连我都要被爹爹责备了,你真是……哎!”慕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慕空耷拉着头,他也害怕啊,可是吃都吃了,难不成叫别人吐出来啊。 逆天资质 云熙醒来后叙述了大概情况,与慕空说的整合便理清楚了来龙去脉,非管家和牧二要谋害她,被慕空意外救了。 陌凌奕吩咐云熙暂且就在祁府歇息,虽是虚惊一场到底伤了身子,要好生的休养几日。 几人又策马回到陌府,门房远远见着来人就差人去禀告内堂的老夫人、老爷等人,至他们去祁府后他们便一直在内堂等候着。 “靳非人呢?”人还未进内堂,陌凌奕就看见靳非并没有在内堂。 “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少爷小姐想必已是累了,不如早点歇息,可好?” 家丑不可外扬,靳非为什么谋害云熙,靳非该如何处置,那都是陌府的家事,外人在场终究不妥,老夫人找借口支开他们无可厚非。 慕空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他才懒得听呢,回去睡大觉才是正道。 待客人全部离开,陌凌垚也被唤过来,陌家人才关上门说话。 “此事乃是我做的主,非弟只是听命行事。” 靳非毕竟见过些世面,起初被吓得魂飞魄散后来冷静下来,知晓此事败露三少爷定要找他兴师问罪,他赶忙禀告了老夫人,老夫人立刻安排人护送他出府避难去了。 本想着处理掉云熙,没想到弄巧成拙,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缓了口气问:“垚儿你看八小姐如何,若是向她提亲可好?” 陌柳氏闻言喜笑颜开,老夫人到底还是向着垚儿的。 “我不要,祖母,我要向慕月小姐提亲,孙儿甚为中意慕小姐!”陌凌垚听到要娶陌心一百个不愿意,那小丫头毛都没长齐,他才不要,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慕月。 老夫人和陌羽千愣住了,慕小姐?这孩子疯了不成?陌柳氏思量慕月更好,垚儿果然眼光高。 陌凌奕冷笑一声,他这大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笑什么?难不成你也倾慕慕月?告诉你,你不要和我抢,我乃嫡长子,凡事皆由我优先,你不要痴心妄想!” “不知是谁痴心妄想,你可知慕月是谁?慕族族长之女。慕族又是何许人家?八大家族你不知晓吗?而我们陌府又是什么?云都陌府都入不了慕族的眼,你一个分支的嫡长子,妄想娶他天之骄女,你认为可能吗?你这话在家里说说尚可,到外面去说了别人都要以为你得了失心疯了!” 陌凌奕第一次觉得这个大哥竟然如此可笑,看来被捧在手心里疼的,也不过如此嘛! “你……我……我天赋异禀,他日功成名就,慕族岂会不应?”陌凌垚还在以理据争。 “闭嘴,这话你给我就此忘了,不许再提起,仔细想想你弟弟说的话,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即便是八小姐你也是高攀了,若是让族长知晓你这混账话,我陌府将有灭顶之灾!” 陌凌垚哪被自己爹爹如此教训过,委屈的垮着脸嚷嚷:“我不要,我就不要,我就要娶月儿,陌凌奕你个坏小子,你想抢我月儿。” 陌羽千举起手臂还没打,陌柳氏护犊般挡在陌凌垚面前,气的他咬牙切齿的蹦出两个字:逆子! “祖母,为何要对云熙下杀手?” 老夫人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两个最喜爱的孙子,一个被惯得不谙世事自命清高,一个竟然为了一个丫鬟几次质问自己,他们这都是怎么了。 叹了口气,老夫人慢悠悠的开口了:“陌府的意思是在你们二人之中挑选一人与八小姐结亲,这是我们巴落陌府的天大荣耀,十分重要。前些日子你们二人为了那丫头争风吃醋闹得沸沸扬扬,我怎能让一个丫头坏了陌府的好事,清理掉又如何?” “祖母,哪有争风吃醋,您可冤枉我了,从小到大弟弟妹妹有什么稀罕玩意只要我喜欢都赠与我,我不过是见那丫头伶俐,才向三弟讨要的,怎么可能看上那等姿色。”陌凌垚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来不屑的说。 老夫人狠狠剐了眼陌柳氏,都是被这个女人宠溺坏了,如此性子日后在云都怕是大吃大亏的。 “祖母,丫头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了,要打要罚总得知会我吧,我浅云居的人,日后没经过我同意不管是谁,都不许动!”陌凌奕算是提醒,也算是警告。 “还有,联姻的事别算上我,我没有兴趣。”他不想当颗棋子,被众人摆布,祖母他不能责备,但是非管家,他是一定要找出来的。 老夫人眯了眯眼,垚儿已是成不了大器,她的奕儿不能再被毁了,那个叫云熙的丫头,一定要除掉。 净月帝国各大学院招生测试一般都是在学院内进行了,八大家族因他们超然的地位,家族子弟可不用到学院内测试,学院会派导师到家族内部测试。 家族内为了培养人才,经常会让一些没有达到十岁的子弟提前测试,根据他们的资质提早进行培养。 此次祁族邀请祁思威到巴落小镇为陌凌奕测试,算不上违规,更何况还是祁老的面子。 祁阳峰,八级九阶牧师,天岚大陆最高阶别的牧师,牧师中的顶级高手,八年前光系法师灭族后,祁族崛地而起,祁阳峰竭力反对祁族晋升八大家族之一,与家族长老意见不合,负气出走,隐居在巴落小镇。 家族多次派人前来规劝,都被他挡在门外避而不见,这次他主动修书给祁族,祁族族长祁天道欣喜万分,本想亲自登门拜访,又怕被拒丢了颜面,这才派祁思威前来探路。 家族给祁思威的任务是,尽量恳请祁老返回祁族,如若不行,至少留个好印象。 祁阳峰要求测试在祁府进行,闲杂人等不必到场。 饶是如此,还是来了许多不相干的人,例如陌凌垚。 祁思威小心翼翼的从檀木盒子里取出一枚包裹严实的球,褪去外层包裹的布只见它晶莹剔透,透明的几乎看不见灵体,清澈、璀璨。 水晶球!云熙站在陌凌奕身后,这小球不正是地球上的水晶球吗? “当年老夫第一次见此测试水晶也是这般挪不开眼,真是稀世珍品啊!奕儿你过来,将你的右手手心放置在球上,静心即可,想当年为师我资质85可是震惊了整个大陆啊,今日就让为师看看你能达到多少。” 祁阳峰话音刚落,陌凌垚便小声嘀咕一句“顶多就是个中级资质。”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他,鄙夷的、嘲笑的、不解的,他赶紧把头缩了回去,说那么小声也被听见? 陌凌奕自然也听到了,如此小肚鸡肠他懒得理会,大步流星的走到测试水晶面前,伸出手便放置在上面,只看见水晶球顿时橙光大盛,水晶上的数字节节攀升,一举冲破了八十还在攀升。 祁阳峰坐不住了,站起来目光紧紧盯着水晶的数字,他都如此激动,其余人早已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陌凌垚一向自诩高级资质,可是高级资质也分为高、中、低三等,他73的资质乃高级资质中最低等的。 祁思威手心紧张的直冒汗,高级中等资质乃是百年一遇的奇才,没想到这次竟然在他的见证下发现了。 86、87、88…… 当数字超过85的时候,在场半数人都倒抽一口气,竟然超越了祁阳峰,这小子,难不成还能到达90吗? 89、90、91…… 嘶!大家再也淡定不了了,看鬼似得看着陌凌奕,他的手依旧放置在水晶上,没有欣喜若狂,他注视着橙光之中的数字,只能这样了吗?不,还能更高,他屏住呼吸再次凝聚力量往水晶注去。 水晶再次橙光闪烁,数字亦再次飙升,92、93、94、95。 95,数字定格在水晶屏幕上,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安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哈哈哈哈,几百年拉,几百年拉,我天岚大陆上终于又出现了高等顶级资质,思威传消息回去,此子我要亲自教导,不日便和你们一起回云都!”祁阳峰不能不激动啊,高等顶级资质法师和武师几十年总会出一个,可是牧师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了,如此资质岂能交于别人教导,他要重新出山。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陌羽千惋惜的想,如此逆天资质,若是武师该多好,偏偏是牧师,真是可惜啊。 陌凌垚瞪着眼睛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的质疑:“该不会是测试水晶出问题了吧,怎么可能!” “给我轰出去,我祁府是你胡乱撒野的地方吗?今后不许再踏进祁府半步,滚!”祁阳峰不怒自威的下逐客令,陌凌垚一哆嗦赶忙跑了出去。 真是个二百五。 慕空饶有兴致的凑到陌凌奕面前献宝似得说:“你这是要逆天啊,看把你大哥给气的,为了打消他的疑虑,不然我也试试,看准不准呀?” 说罢便覆手上去,测试水晶红光大闪,一会便定了格,85。 “三年了,这玩意竟然还是那个分数,不给涨涨的吗?”慕空抓耳挠腮的样子让人捧腹大笑,这痞子又把气氛活跃了起来。 到底是八大家族的,没想到慕空竟然也如此强悍,陌羽千红着脸,前些日子他还为陌凌垚的成绩沾沾自喜,如今人比人气死人。 意料之外 现实面前认清事实的人叫识时务,只是有些伤害是弥补不了的,陌羽千如今即便悔恨也弥补不了他对陌凌奕的亏欠,父子二人早已相同陌路。 “你是无赖惯了,还指望测试水晶也耍无赖啊,这可是我们云都学院的宝贝,哪能胡乱质疑,凌奕你可真厉害,等回了云都我爹爹肯定会重点培养你的。”陌心看到心上人这般出众,心里甜蜜极了,也不遮遮掩掩算是表明心意了。 “八小姐客气了,奕运气好罢了!” “运气?奕哥哥你可真谦虚,你以为谁都有这运气吗?”陌心想讨好陌凌奕,证明他的出众,小手比了个兰花指,在人群中寻找一番指着云熙说:“你,你过来试试,让凌奕看看有些人可能连1点资质都达不到。” 云熙纳闷了,怎么又摊上事了。 “不用了!”陌凌奕拒绝。 “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干嘛呢?”陌心索性将云熙拉过来把她推到测试水晶面前,“把手放上去。” 云熙无奈,免得陌凌奕为难测试一下又能怎么样,闭着眼睛将右手放置在水晶之上,满意了吧? 陌凌奕制止的手已经伸出去了,还未碰触到云熙衣袖水晶球刷的一下绿光鼎盛,光芒万丈的照耀了整个房间内都是绿色,水晶上的数字上升的比陌凌奕刚才还要快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 一路飙升突破80还未减速,终于在破90的时候才略微缓下来,看着它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跳跃,每跳跃一下,他们的心跟着跳动一下,最后数字定格了,所有人都像经历了一场梦幻,难以置信。 如果此时有人像陌凌垚一般说一句测试水晶坏了,他们绝对会不约而同的点头,简直是匪夷所思嘛。 “她……她是什么人?”祁阳峰声音都在颤抖,她究竟是什么人?没想到自己随手救治的小丫头,竟有如此天分。 98,98啊,只差2分,便是圣级资质,圣级以下无敌手啊,此等天赋将来必登九级,而且她还是法师水系,这样一个人,放眼天岚大陆任何一个势力,都是极力争夺的对象。 “她是我……” 陌凌奕刚开口要回答,老夫人急忙打断他后面的话。 “她是我义女的女儿,是奕儿的妹妹,名叫陌云熙。” 老夫人先下手为强,把云熙冠上陌姓成为她陌家人,全然忘记自己先前还要对云熙下杀手。 老夫人这么说慕族与祁族便不好意思下手抢人,暗自思讨要将消息返回至本家,势必第一时间拉拢巴落陌府分支,前有陌凌奕后有陌云熙,这支分支怕是要东山再起了。 慕空一跳三丈窜到云熙面前拉着她的手那个乐呵啊,这下问题都解决了。 “云熙云熙,等回到云都你跟我回我家,我家老头子知道我拿救命丸救了你肯定夸我厉害!”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今日之后巴结拉拢云熙的人将如过江之鲫般涌来,而慕空之前的救命之恩,是在她毫无作用之时,乃是真正的大恩。 三日后,云都慕族和祁族族长亲自赶往巴落小镇,次日,陌云熙、陌凌奕之名响彻云都,陌府族长陌羽凡后知后觉前往巴落,明眼人都看得出,巴落陌府没有传递消息给陌羽凡。 巴落陌府,这是要自立门户的意思了。 老夫人回府后立刻将秋月从浅云居接了出来,吩咐打扫置办了奢华大气的福乐居给云熙母女居住,丫鬟小厮一应俱全,一口一个闺女,比亲闺女都亲昵。 靳非至死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老夫人突然对他痛下杀手,上次的投井事件他自然成了替罪羔羊。 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这是云熙唯一的感觉。 陌云熙,呵,她怎么突然就成陌家人了。 秋月得知她拥有水系法师天赋时,惊讶的不是她的天赋之高,她呢喃了一句怎么会是水系?后又跪地拜天感谢上苍,幸亏是水系。 慕天与祁天道都是携带大量贵重礼品登门拜访,巴落陌府车水马龙,蓬荜生辉。陌羽凡星夜追赶只慢了半日,陌羽千便已答应慕天、祁天道邀请迁徙云都,陌羽凡悔不当初。 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到老夫人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什么到底是一脉相连同气连枝,云都风云莫测虎狼之地,独自闯荡不如两府联手,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渴望落叶归根,权衡之下便应了。 就要离开长大的地方,陌云熙跪在马车的坐凳上,身体趴在窗口伸出头去望着窗外行走的人、热闹的街道,一切依旧。 巴落小镇,再见!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蛋蛋地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云都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肆意。 抬眼望去,车前车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云熙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副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这便是云都了吗? 云都主干道通储大道后队伍就分为三波分散开来,慕族祁族各自回府,陌家人随陌府回府,安置到陌府不远处巷子的一处私邸,连丫鬟家丁都配置齐全,一字排开站在府前迎接主人。 陌家遣散了许多家奴,带来云都的都是些聪明伶俐的自己人,陌羽凡真是安排的非常周到。 陌心对陌凌奕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成日里往这边跑,奈何陌凌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她不理不睬,陌羽凡实在不好意思提联姻之事。 和陌凌垚,陌心不肯,和陌凌奕,陌凌奕不肯,陷入了死循环。 慕族的慕空和慕月也是陌府的常客,隔三差五便来坐坐,慕空对云熙有救命之恩,陌凌奕待他们还算客气。 可那件事情之后,陌凌奕和慕空便结下了梁子,两看相厌,奇怪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他不顺眼。 话说那日晴天万里,碧朗无云,陌凌奕在祁族祁阳峰那里学习制药,祁思威神神秘秘的冲他道喜,他有什么喜事吗?他是懒得理会,祁老好奇的问什么喜事。 “慕族去陌府提亲拉,慕空求娶云熙啊!聘礼都送去啦!” 什么鬼?陌凌奕半饷才回过神来,臭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不一会,砰的一声他手中的药炉因火力太大炸炉了,灰头土脸的弄了一身黑灰。 该死的,慕空,云熙,成亲? 陌凌奕撇了撇嘴,瞅了眼正辛苦憋着笑的那两只,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笑什么笑,他要回家,换衣服! 禹丘皇子 慕天偕同夫人凤琴亲自登门,十二担聘礼尽是玲珑绸缎、翡翠珠宝,样样精品,惹羡众人。 刘媒婆乃云都有名的媒婆,巧言善辩八面玲珑,此时正红光满面的说着好听的话。 “老夫人您真有福气,家中子孙个个前途无量,只是这女娃娃啊,总是要有个归宿,自小定的亲事感情深厚,陌小姐与慕小少爷啊那就是天作之合,缘分天定啊!” 老夫人脸上淡淡的笑着,并没有很高兴,陌云熙对外宣称是她的外甥女,实际上与她实在毫无关系,慕族联姻本是天大的喜事,可这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云熙日后若是告知慕族实情,她陌府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云熙,她是准备留在陌府的,她与陌凌奕亲近,若是奕儿愿意二人结亲,云熙便真真正正的成了陌家人。 如何才能拒绝了这门亲事又不得罪慕族,老夫人暗自着急。 “回老夫人,秋月今日身子不爽,不便前来,她说一切听从老夫人安排!”聂慕兰领命去请秋月,秋月听到是慕族慕天夫妇先是大喜,走了几步又停下,神情恍惚的说她头晕,不便见客。 “哪里不舒坦?快去寻了奕儿为他姑姑看看。” “秋月?”凤琴重复这个名字,和她的侍女一样名字呢。 “是啊,是我义女,云熙的母亲,自小在我身边长大的比亲闺女都亲!”老夫人说谎都不用打草稿,信手拈来。 凤琴听闻从小养大的义女只当是名字一样,感叹一声也不再多想,思绪又回到慕空的事上来。 “老夫人做主亦是一样,我家小子虽是顽劣但品性纯正,定不会辜负云熙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慕小少爷应当有婚约在身的吧。” 老夫人左右为难之际,陌凌奕换了身干净的衣衫缓缓而入。 “呵呵,那桩婚事在八年前便已不复存在,女方如今已化骨成灰,我空儿难不成还为此婚约独身一辈子吗?”慕天口气已然不耐,带着微怒。 凤琴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劝他莫脑,不要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老夫人也打圆场,说孩子不懂事。 陌凌奕环顾四周,没看到云熙,慕空也不在,这是提的哪门子亲啊。 “慕小少爷呢?提亲他本人不来的吗?” 慕天放开气息一股强大的压力迎面而来,陌凌奕只感觉浑身被定住了一般,呼吸不畅动惮不得。 “慕天!”凤琴大喝一声,慕天便收敛了气息,陌凌奕这才周身一空,重获自由。 好强大的力量,只要再多一秒,他就会爆体而亡,他还是太过弱小了,天赋再强又如何,如今的他太弱了,力量,他要变得强大。 “你真是……”凤琴指着慕天欲言又止,“老夫人今日我们先告辞了,还望老夫人好好考虑,过几日我再携逆子登门拜访。” 好好的提亲闹得不欢而散,媒婆都不知道慕天怎么突然那么大火气,陌府这般天大的好事竟然没有一口答应,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啊。 陌凌奕没办法啊,慕空已经是三级火系法师了,打架他打不过,便只能动嘴皮子了,口头警告慕空不许再接近云熙,不许再来陌府玩耍。 慕空那二世祖,那天拒绝登门便是没结亲的意思,被陌凌奕一闹,他还就不服气了,你叫我不接近就不接近啊,听你的我慕空在这云都还混不混了。 于是陌府隔三差五的,鸡飞狗跳。 某日,某人翻墙而入,墙内群狗嗷叫追赶,他落荒而逃; 某日,某人飞檐走壁,屋顶瓦片破碎一片,他摔了个底朝天; 某日,某人穿着小厮的衣服,偷偷摸摸混进西厢阁,误闯了某个正在沐浴的丫鬟房内,吓得丫鬟放声大喊,被府内护卫追着跑了半条街。 …… 云熙觉得,他这是玩上瘾了。好在云都学院开学在即,慕空再爱胡闹也不得不收敛。 陌凌奕,陌云熙,因为逆天的天赋,被云都学院提前录取,由牧师祁阳峰和水系法师水玲珑亲自教导。 云都学院每年新生资质测试之后,会有新生考核,所有新生将统一安排进入幻境进行考核,内容千奇百怪因人而异,每年都会有通不过考核的学院被退回来,陌凌奕和陌云熙年龄较小,被担心控制不住心魔诱惑,通不过考核。 幻境考核无迹可寻,旁人也帮助不了,幻境会根据每个人的内心幻化出各种场景人物来迷惑他的心神,使之迷失在幻境中不肯醒来。 只要心志坚定,不被幻境迷惑便可闯关。 陌凌奕与云熙一起进入幻境,白光忽闪他们便变换了场景,一百多名学员零散的站在一座废墟里面,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个废旧的广场,古朴的地石铺在地面上,中间有一座高台,四根圆形的台柱围绕,台柱之上龙飞凤舞,雕刻的十分精致。 “别怕,我们先等等再说。”陌凌奕偏过头对着云熙说,等待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总有人按耐不住先行动,而他们就会是探路石。 “陌姑娘好,在下骆府骆家祺,早就听闻姑娘大名,今日终于见到了真是三生有幸啊,我也是水系法师。”骆家祺身着紫色长袍,袖箭上的紫荆花妖娆多姿,衬得他阴阳怪气的。 骆家祺话音刚落下,又有几名云都报的上名号的少爷小姐上来套近乎,陌凌奕风姿卓越的立在一旁,引得无数天之骄女偷偷驻足。 他不搭理人家,云熙只能傻笑着点头,我滴三少爷啊,你倒是帮帮我呀,这些人都是谁啊,怎么都和我好熟一样。 “他怎么在这里?难道他也被学院录取了吗?” “天啊,这废材竟然也来参加测试,真晦气!” “滚远点,别在这里,再让我看见你揍你!” 云熙不远处一阵喧哗,云熙抬眼望去只见众人推搡着一名身着黑色云布的孩童,将他排挤出他们的圈子,旁边的人见他靠近他们都嫌恶的往后退了退,他低着头站在那里,孤零零的。 “他是谁?” “别管他,就是一个废材而已!” “我问,他——是——谁!”云熙一字一顿再次问骆家祺,骆家祺脸色难看的说:“单羽彤,禹丘王国五皇子,有名的废材,被禹丘送至净月帝国当质子的。” “什么是质子?” “就是人质,三国为了和平互相制约,会送一名皇子到别国作为人质,单羽彤,因为没有任何资质,被禹丘视为废材皇子。”陌凌奕解释给云熙听,在这个武力为尊的世界,没有人替单羽彤抱不平,怪只怪他太过废材。 单羽彤闷不吭声默默忍受的样子,云熙可以想象,他平日里肯定遭受着比这更非人的对待,所以才习以为常,不会反抗也反抗不了。 胸口闷闷的很难受,云熙实在不能装作没看见,她走到单羽彤身旁伸手去拉他的手,还没碰到他,他就像受伤的小兽般用力推开了云熙,抬起他带着惊恐的脸庞,大喊道:“滚开,别碰我,别碰我!” 云熙被吓了一跳,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他一头暗红色长发,额头的碎发遮住了眼帘,好看的丹凤眼狭长瑰丽,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精致细密,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撩人风情。 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配上他此刻受伤防备的柔弱眼神,比女子更柔媚,俊美绝伦。 暗红色长发,禹丘单族的标志。 “没事吧?”陌凌奕忙将云熙拉倒自己身后防护住,邹着眉头问。 云熙摇摇头,开始有点吓到了,倒是没受伤。 “早就说了别管他,这家伙不知怎的混了进来,找死来了。” “就是,就是!” “这种人活着简直浪费食物,禹丘早就巴不得他死了,禹丘皇族的臉都被他丢尽了,真不知他怎么还恬不知耻的活着。”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恣意羞辱单羽彤,他恶狠狠的瞪着他们,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凶狠的猛兽,防备着。 “够了,你们这样羞辱别人有意思吗?仅仅是因为你们资质非凡吗?凡人就不是人吗?你们的身边就没有凡人吗?如果可以选择谁又不希望自己天赋异禀,他本身被家族所弃已是可怜,你们还这样对待他,太不公平了!” 云熙实在看不下去了,如果她不是拥有法师资质,怕是此刻也步步维艰,也不能将靳非置之死地,她不会因为自己摆脱了那种生活转而去嘲笑、欺凌那些人。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好吗?”云熙再次靠近,向单羽彤伸出手。 单羽彤望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刚才,她是在替自己抱不平吗? 她,可以信任吗? 不,不,不能,都是骗人的,他们又想到新的方法来骗自己上当了。 “吼!”单羽彤低吼一声猛的朝云熙扑了过来,抓住云熙伸着的手张开嘴恶狠狠的咬下去! 幻境测试 嘶,好疼!云熙感觉手臂上的那块肉都快要被咬掉了,疼的撕心裂肺,可她还是制止了陌凌奕过来帮助她,她紧紧咬着牙齿愣是不发出一点声音,任由单羽彤发泄。 没有尖叫声,没有人来将他推开暴打,单羽彤奇怪地望着云熙,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口,他咬的很用力,恐怖的牙齿印,鲜血顺着齿印滴滴答答地滴下来,他不明白,他把她咬成这样,她为什么不推开他。 云熙再次用眼神制止陌凌奕上前,她用最柔和的声音对单羽彤说:“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 人,无论受了多少伤害,依旧都是渴望被爱的。 单羽彤眨了眨他狭长的丹凤眼,迷离的望着云熙,还有她那只被自己咬伤的手,她还用她那只手,伸向了自己,满脸的温和,好像妈妈看他的眼神,慈爱、美丽。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渴望,甚至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渴望,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那只手,他都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怕她反悔。 “你应该比我大,可是你愿意叫我姐姐吗?我保证,我会保护你,以后,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好不好?” 单羽彤机械的点头,重重的,这个姐姐那般的美丽,他自惭形秽,空着的左手用力的衣服上蹭了又蹭,这样会干净点吧! “真好,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吧!”云熙满意的笑了,然后她就笑不出来了,手臂处火辣辣的疼,奇怪,刚才她是怎么忍住的? 陌凌奕抓过她的手,洒了些药粉在上面止血,又用纱布缠绕包扎好,气呼呼的将脸别到一边不理她。 “生气啦?”云熙贝齿轻咬下唇,眨巴着大眼睛装可爱逗他。 “疼死你算了,你白痴吗?你知不知道……”陌凌奕竖着眉头想教训一番,她知不知道他刚才多担心她,看着她的伤口他都想杀人。 一个烦人的慕空还不够,这又招惹了一个瘟神,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才说两句,广场内的台柱中央光芒万丈,水蓝色的光幕将中央团团围住,广场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声。 “各位学员,我乃云都学院副院长君白衣,欢迎大家来到云都学院,只要通过幻境测试,你们便可以进入到云都学院修习,没有通过的抱歉,你们只能去别的学院碰碰运气!” 在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仔细听着每一个字。 “幻境测试只是考验你们的心神,并不会有危险,你们只要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在幻境中,不要被它迷惑便可通过考核,通过考核者自动传送出幻境,考核时间为十二个时辰,过时没有出来即为失败。” “现在,考核正式开始,走到广场中央的光幕中,便开始考核。学员们,祝你们好运!” 君白衣至始至终都没有露面,他声音洪亮气息中足,光是听声音便让人有种压迫感。 君白衣没有再说话,学员们都相互谈论,一些胆大的立刻就往光幕中央走去,没有任何波动的便隐没在光幕之中。 还在观望的学员们见此都按捺不住了,陆续进入光幕中进行考核。云熙感叹,好神奇哦! “我们也去吧,云熙,记住你看到的都是假的,不要去管就好!” “恩,我知道,羽彤你也听见了吗?” 单羽彤点点头,小手捏着云熙衣袖的一角,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走吧!” 巴落陌府,陌凌奕站在门口驻足,怎么回到了这里? “少爷,您回来啦!老爷和夫人正等着您呢,快进屋!”大初站在门口远远看见他,高兴的迎上来。 “父亲,等我?”陌凌奕有些不敢相信,父亲从来都不喜欢他,怎么会等他? 古色古香的饭厅,桌子上摆满了佳肴,老夫人坐在首位,陌羽千与钟韵一左一右坐在她身旁,三人相谈甚欢,见陌凌奕进来,钟韵喜笑颜开走过来拉他的手。 “怎么才回来?你爹爹和祖母都等着急了,再不来你爹爹都要亲自出去迎你了!” 亲自? 陌凌奕神色古怪,陌羽千何时这般关心自己了。 “大娘和大哥呢?” “什么大娘大哥?你小子饿糊涂了?你爹就你娘亲一个妻子,只你一个独子呀!”老夫人嗔怪道。 “奕儿快坐过来,今日学堂夫子教导的可都会吗?若有不懂的,稍后到书房为父亲自教导你!”陌羽千慈爱的招呼他坐到自己身旁,亲自为他夹菜。 陌凌奕手指微颤,巴掌大的脸上波涛汹涌,父慈母爱,一家人其乐融融,他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竟然真的实现了。 大口的扒着饭,陌羽千又给他添了菜,满满的堆满了碗沿,他一口一口快速的吃着,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奕儿?可是噎着了,快喝口汤!” 接过钟韵递过来的汤碗,陌凌奕孩子气般的笑了,双手紧紧捧着小口小口的喝着,好似琼脂玉酿。 这样的日子,真幸福啊!幸福的让人沉醉。可是,就是太幸福了。陌凌奕喝完最后一口汤,闭上双眼三秒后睁开,放下汤碗苦笑一声,只可惜,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幻境果然厉害啊,用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来诱惑自己。 他毫不留恋的站起来转身离开,他陌凌奕不需要这虚幻的亲情,现实虽然残酷可是至少那是真的,他宁可要血淋淋的真相也不要虚幻。 对身后的挽留声陌凌奕充耳不闻,抬脚便出了饭厅,刚一出来眼前光芒刺目一阵眩晕,再次睁开眼已经又回到了广场之上。 通过考核了?陌凌奕环顾四周,仅有三四人与他一样通过考核传送出来的,没有云熙,看来云熙还没有出来。 寻了块干净的地面,席地而坐闭目养神等云熙。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陆陆续续出来了许多人,连骆家祺都出来了,云熙还没有出来,陌凌奕抿着嘴唇露出担忧的神色。 距离十二个时辰只有半个时辰了,此刻还没有出来的人基本没有希望了,以云熙的资质完全不可能,到底是什么样的幻境竟然让她深陷其中不愿出来? 唰!光幕再次微闪,众人都将目光投过去,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光幕中传送出来,暗红色长发黑色衣襟,是单羽彤。 “他……他居然通过了?” “怎么可能?走什么狗屎运了?” 众人差点惊掉了下巴,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单羽彤会通过考核。 陌凌奕失望的敛回目光,不是云熙,她在干什么? 单羽彤用眼神四处寻找着,他看到陌凌奕站在那里,两眼放光就要向他走去,再仔细一看没有云熙,他又顿住了脚步,仔仔细细的找了好几圈,没有,没有姐姐。 “姐姐呢?姐姐在哪里?” 他焦急的问陌凌奕,不是说要保护他的吗?她又要丢下他了吗? “她还在里面。” “最后的一炷香时间,云熙!”陌凌奕不知是和自己说,还是和站在他身旁的单羽彤说,陌云熙,你就这么失败了吗? 回到现代 话说云熙进了幻境之前,她告诉自己接下来不管看到什么都是假的,两世为人加起来都三十好几了,这点心里素质自己还是有的。 场景变幻,她便置身于一片繁花簇锦美轮美奂的花园中,亭台楼阁假山围绕,美不胜收。 这是哪里? 云熙伸手拂过身旁盛开的紫罗兰凑到鼻子下嗅了嗅,真香! “小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对花花草草也是一样珍惜爱护,不忍折断花朵。”秋月不知何时出现打趣到。 “娘亲?” 秋月听了吓一跳,这丫头又胡闹了。 “别胡闹,让别人听见奴才就麻烦了,小姐在亭子里摆了你最爱吃的水果,差我过来唤你呢!” 云熙吐了吐舌头,既然是幻境,就不多计较了,她倒要看看她的幻境能有多厉害。 凉亭内坐着一位温婉端庄的妇人正在抚琴,悦耳的琴音袅袅生烟婉转动听,云熙不由的开始打量她。 三十出头的年纪,身穿绣金水蓝缎旗服,乌黑浓密的秀发梳成一个妇人发髻,上面插几根珠钗。 鹅蛋脸,柳叶眉,大大的杏仁眼,嘴唇丰润,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云熙赞叹。 只是她,怎么感觉那么眼熟?她和自己,竟然长得很相似! “云熙,你来啦,过来让娘亲看看。”妇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目光温和充满了母爱。 娘亲?云熙看看秋月,又看看妇人,有没有搞错?她是娘亲,那秋月呢? “她是谁啊?”云熙指着妇人问秋月。 秋月凌乱了,小小姐今日又唱哪出戏,连自己娘亲都不认识了。 “她……她是你娘亲啊,上官府少夫人水冰月啊!小小姐,你就别再胡闹了,快给夫人道歉!” 水冰月?我代表月亮消灭你,那个水冰月?有没有搞错,这是来搞笑的吧!云熙实在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这幻境真没意思,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了好了,我不玩了,拜拜,你们继续!” 云熙的幻境测试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破解的也莫名其妙,她转身之后便又回到了广场,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是第一个出来的。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它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留在这里会扰乱这里的秩序,我现在送你回去!” 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头晕目眩昏迷过去,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颜色,白色。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套,还有穿着白色大褂,带着白色口罩的人。 医院,医生。 我回来了?我被送回来了? 云熙一骨碌坐起来,张开双手摊在眼前,大了,手变大了,不是小小的了。 她高兴的欢呼起来,哦耶耶哦啦啦,她终于回来了,回到她熟悉的地球了。 “小姐,请你安静,这里是医院,严禁喧哗!”戴着镜片的年轻医生严肃的制止她的欢呼,“还有,你已经昏迷了三个月了,你必须马上配合我做个全身的检查,看看还有哪里有问题。” 昏迷三个月?她吗?对哦,她摔下悬崖穿越了嘛,这边居然没有死只是昏迷了,真是太幸运了。 她冲医生比了个ok的手势,检查就检查,有什么比她终于又生活在有电视、手机、巧克力、薯片、冰激凌等等等等的世界更幸福的呢? 做完检查躺在床上休息,医生说结果出来没问题她就可以出院了。 “云熙,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接到电话就赶紧赶过来了,这段日子真是吓死我了,我真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辛燕异英俊的脸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他穿西装的样子更帅气了。 “师……兄……” 云熙话一出口眼泪就掉了下来,辛燕异,那个她小心翼翼暗恋了四年的学长,那个她以为今生今世都再也见不到的人。 辛燕异心疼地坐在床沿,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滴,仿若对待稀世珍宝般珍惜。 “别哭,我知道你一定会醒来的,这三个月来我每天都这样告诉自己,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亲口对你说,我喜欢你!云熙,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以前我总是不敢开口,想等我再好一点,就告诉你,可是你突然出事真的吓坏我了,我不想再等了,云熙,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幸福突如其来,云熙瞪大双眼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好痛,学长他,喜欢自己? 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云熙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辛燕异将她拥入怀中,再也不想分开。 他们开始像情侣一般约会,看电影、逛街、看肥皂剧,云熙沉浸在爱情的海洋里幸福极了。 辛燕异很快就向她求婚了,他将戒指藏在云熙的生日蛋糕中让她不小心吃到,说了许多动听的话,云熙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她当然答应了。 她完全忘记了,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两个固执的小家伙在光幕外静静的守候着,祈祷着。 婚礼那天,化妆师早早就赶到了,要给她画一个美美的新娘妆,安娜让她坐在梳妆台前,闭上眼睛为她敷上一片面膜补补水。 面膜揭下后,安娜又为她清洁了面部,这才让她睁开双眼,开始化妆。 云熙甜甜的笑着,她将迎来她人生中最美丽的瞬间,抬眸,望着镜中的自己,师兄也会喜欢她美丽的走向他吧。 突然,她惊恐的望着镜子中的人,她是谁?她为什么长着和水冰月极为相似的脸孔?这不是她,不是她? 她是谁?我又是谁? 云熙腾的站起来扑到镜子面前,双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双颊,一边看着镜子里的人,不,这不是她的脸,这不是。 这是陌云熙长大以后的脸,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脸。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云熙浑身酸软无力地顺着梳妆台滑落跌坐在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滴到嘴里,苦苦的咸咸的,她哭着哭着突然又笑了,比哭还难看的笑。 云都学院 云熙笑自己真傻啊,那么多的破绽,自己竟然傻傻的相信了。 她的本名叫花藤,从一开始,辛燕异叫她的名字便是云熙,所有人都叫她云熙,而她却没有发觉。 她平时不习惯化妆,仅仅是用护肤品而已,家里没有镜子,辛燕异说碎了过几天买,她也没放在心上,那么多天她丝毫没有怀疑,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是幻境。 幻境,呵呵,好个幻境啊,云熙笑的心好疼好疼,就那么坐在冰凉的地上,并拢双膝,弓着身子将脸埋在膝盖上放声痛哭。 陌凌奕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到了,云熙,你的幻境里究竟是什么场景,让你沉浸在里面不肯出来。 纵然天资卓越,依然躲不过自己的心魔,天才少女的路还没有起航便到头了吗? 所有人都认为,陌云熙过不了关了。 君白衣摇了摇了头,到底年纪小了。 “骗子!”单羽彤双目通红,双拳紧紧握着,冲光幕咬着牙喊:“骗子!骗子!骗子!出来!” “谁是骗子?你再喊一遍试试!”女孩笑盈盈的从光幕中走出来,芳华绝代,神采奕奕,说不清楚为什么,女孩看上去不一样了,像是经历了洗礼般,退去了铅华,涅槃重生。 陌凌奕望着她淡笑不语,心里却狠狠的送了一口气。 “喂,说你呢,刚才不是喊得很起劲吗?说谁骗子呢?”她抬高光洁的下巴,鼻孔朝天。 “姐姐,我……我……”单羽彤我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下文。 “我刚才在里面睡着了,怎么,你们还以为我出不来了吗?就这破玩意还想迷幻住我,笑话!”陌云熙冷哼一声。 八年来,她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她还能回去的。她把在这里的生活当做一场特殊的旅行,时间到了,她就会回去。 于是她一直在逃避着,不争不抢不喜不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过着。可是这一场幻境之旅,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能再逃避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已经成为这个时空的一员,已经成为陌云熙。 她应该珍惜这场际遇,活出属于她自己的精彩。 什么过去,什么将来,什么幻境,我命由我不由天,我,陌云熙,从现在开始,将让你们所有人仰视! 陌云熙亲自替秋月挑选了两个丫头伺候着,她入学后要住宿,不能随意出来,只要她还有利用价值,陌府的人都不会为难秋月,她尚可以放心。 云都学院招收的学员都是高级资质,其他资质的学员将由帝国其他学院收取,学院坐落在云都城郊的东宜山脉,幽静的山林,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宽阔的大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 竹子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城堡,城堡似乎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高高的灰色城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蔓藤。 古堡的城门上,四个大字熠熠生辉,字迹苍劲有力,大气磅礴。 云都学院。 城堡的门口,长长的队伍井然有序的排列成三排,队伍的最前端有八名守卫两边站岗,中间三张桌子横排排列着,三名导师分别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登记学员信息、分配学员班级、宿舍以及发放生活物资。 队伍行进缓慢,好半天才往前挪一步,云熙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抱怨这些人办事效率真低。 百无聊赖的向前张望,没看见陌凌奕和单羽彤,这两个人死哪去了? 突然感觉自己被后面的人紧贴着她后背往前推,她怕撞到前面的人用力的稳住身体推开了后面的人,转过头去看谁这么没素质。 没想到那人嬉皮笑脸的又贴了过来,嘴上还没个正经的说:“靠近点队伍动的快!” 云熙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混蛋,她懒得理他,换了个队伍继续排队。 没想到那人竟然也跟着她换了队伍,还站在她后面继续套近乎:“妹妹看上去好小哦,你这样可不行哦,太没料了,该长得都没长。” 陌云熙这下明白了,她这是被调戏了。 这厮什么怪癖啊,这么小的孩子也下手,真是可恶。 “你谁啊?” “在下姓萧单名一个邪字,妹妹们都称呼我,邪帝君!”萧邪自命不凡的双臂交叉。萧邪,云都学院四年级学生,牧师,为人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甚得女学员喜欢。只是他太多情,总爱沾花惹草喜新厌旧,一屁股风流债。 他今日返校,远远的看着队伍后面的小姑娘眉清目秀,精灵古怪的,鬼使神差的就想捉弄她。 我呸,还邪帝君,云熙白了他一眼,挥起小拳头狠狠往他脸上揍了一拳,叫你嘴贱。 邪帝君闷哼一声,用手捂住被打的那只眼睛,另一只手指着云熙说:“你个丫头怎么打人呢?你还打脸?毁容了毁容了!” “还不滚,小心我再给你一拳给你凑对熊猫眼!” 看见云熙又挥起拳头在自己眼前晃,邪帝君迅速的往后跳了一大步,还打?这妮子这么辣啊。 虽然害怕挨打,他还是憋不住心里的疑惑问云熙,“什么是熊猫眼?” “你想知道?” 邪帝君点头,云熙冲他招招手,他毫无防备的走过去,云熙给他另外一只眼睛又赏了一拳,然后搬开他捂着眼睛的手说:“看,这就是熊猫眼!” 他欲哭无泪啊,让你不长记性,挨一拳是意外,挨两拳就是你自己笨了。 陌云熙心里爽了,看着邪帝君两只乌青的熊猫眼,她实在憋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此刻的陌云熙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没正经的家伙,日后会成为陌凌奕麾下最信任的部下之一,当然这是后话了。 邪帝君双手捂着双眼低着头像受气的小媳妇一般落荒而逃,心里打定主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记住你了。 新生们有的认识邪帝君的便在那里起哄,场面好不热闹。 前方的导师这才注意到陌云熙,唤她到跟前告诉她,陌凌奕由祁阳峰带进去了,她不必等候可以先行进去寻找她的导师水玲珑。 水玲珑,水系法师七阶五级,蒙罗帝国水族人,由云都学院特聘来净月帝国教导水系魔法,传闻她身姿曼妙、卓越多姿,许多导师和学员都将她视为梦中情人。 陌云熙一路打听来到水苑,还未拜师便被吃了闭门羹,水玲珑人在屋内,屋门关闭着,上面贴了张字条:陌云熙学员,我才疏博浅教导不了你此等天资英才,还请另寻名师! 陌云熙扶额,这一早上怎么滴就这么倒霉呢?诸事不顺,出门没看黄历。 竟然被导师拒之门外,还要她另寻名师,这位水玲珑导师真是位奇葩啊,名不虚传。 你不收我,我还偏要赖着你。 陌云熙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不信你不出来。 中午过去了,晚饭时间也过了,太阳落山了,月亮慢悠悠的爬了上来,房内的人不出来,房外的人也不离开,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让步。 晚上山上还是很冷的,云熙感觉浑身冷的起着鸡皮疙瘩,她哈了口气在院子里小跑着驱寒,运动起来就不会感觉冷了。 “水精灵啊,雨露甘霖,暴雨降临!” 可怜的云熙刚刚感觉到身上有了热度,水玲珑便召唤了个二阶魔法将她从头到脚淋个透,活脱脱就像只落汤鸡,一阵风吹过来,她浑身直哆嗦牙齿冷的咯咯直响。 “他妈的水玲珑,你给老娘出来,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吗?” 水苑响起云熙的一声低吼,吓得林间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快速的飞走,出事啦,出大事拉,这里马上就要出大事啦,快跑! 过关拜师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水玲珑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嘴巴还打着哈欠,眼神刚睡醒般惺忪迷离,玲珑的曲线衬的她丰韵聘婷,头发打理成蓬松的大波浪卷披散在背后,妖艳的脸庞摄人心魂,真是个尤物。 “哈……,我一觉醒来想给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我院里晃悠,怪谁?”水玲珑边打哈欠边说。 陌云熙哆嗦的直打冷颤,环抱着自己往屋里跑去,这个时候谁还有力气理论,冷啊,她实在冷的不行啊,先暖和了再说。 她进了屋子毫不客气,先是从衣柜里取了衣服到屏风后面去换上,衣服长手长脚的她就扁起来穿,又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热茶咕噜噜喝了好几杯。 水玲珑嘴角夹着笑倚在门框上看着,这小丫头,比想象中有趣呢! “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再不客气一点。 水玲珑摇了摇头,她没记错的话,这里的主人是自己吧。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抛给陌云熙,打开一看,是一袋松子。 “你就吃这玩意?”云熙满脸嫌弃的丢在一边,那么小一颗,还要一颗一颗剥开。 水玲珑摊了摊手心,她也很饿好不好。 “你这里有厨房吗?” “出门右转最后一间,你要干嘛?煮饭吗?” “有米吗?” “没有……” “……” 两个人估计是都饿了,说着说着就一起到了厨房,陌云熙找遍整个屋子只找到一把面条、几个鸡蛋、些许焉了的青菜。 只能煮面条吃了,云熙又四处找了一遍,哭丧着脸说:“水都没有吗?没有水怎么煮?” “这个简单,看我的,我可以降雨。” 云熙听到了头皮发麻,她还才干呢,她又想把她淋成落汤鸡吗? “不要不要,你想把厨房淹了吗?我只要一点水,一点就好!” 水玲珑听懂了,原来不要很多水啊,一点的话,一个水球术就够了。她伸出手掌,嘴里默念:“水精灵啊,哗啦啦水球术!” 圆形的水球凭空而出落入灶台的锅里,云熙第一次看见法师施展法术,又是惊奇又是羡慕,太神奇了。 “不用魔法棒的吗?”她像好奇宝宝一样的问,小说里的魔法师都有魔法棒的呀。 “魔法棒是什么?” 云熙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怎么解释,难道说小说里看的?好奇害死猫,原来这个时空的法师施展魔法是不需要魔法棒的,手就是他们的魔法棒,类似于x战警里面的变种人,水火变种人能随手施展水火一样。 恩,就是这样的。 想明白的云熙两眼放光,她什么时候也能伸手就喷出水来,太炫酷啦。 “没什么,就是好奇,呵呵,我煮面,煮面!” 云熙用水洗了蔬菜和锅碗,又让水玲珑施展了一次水球术,倒是那个灶台让她吃了些苦头,生火很费劲她又没弄过,现代煤气灶转一下,火就出来了。 好容易煮熟了面条陌云熙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像只花猫,水玲珑笑的花枝烂坠,半天都直不起腰。 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云熙当没看见水玲珑盛了碗面径直蹲在一旁噗嗤噗嗤的吃了起来,水玲珑这才止住嘲笑,好看的丹凤眼扑闪扑闪了好几下,这丫头竟然不给她盛碗。 面条的香味迎面扑来,勾搭的她肚子里的馋虫直流口水,咕嘟,吞了口口水,水玲珑想吃又不好意思自己去盛。 “恩,好吃,吃完这碗我还要再吃一碗,饿死我了!” 陌云熙这句话还没说完,水玲珑再也不装矜持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过去将锅里的面条捞了个干净,连口汤都没给云熙剩下。 “你没放盐吧,没味道呢?” “你这里有盐吗?” “……” 待二人吃饱喝足满足的打着饱嗝,云熙先前被淋成落汤鸡的气愤已经消失殆净了,虽然油盐酱醋什么都没有,但是因为实在太饿了,竟然也觉得这面条十分美味。 “你刚才为什么捉弄我?” 水玲珑摇头,她没有,当然,有也不会承认。 云熙深呼吸,换了个问法:“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导师?” “这个我可以回答你,若是换成别的导师,可以教导你这样资质的学员早就欣喜若狂了,我也很高兴,可是,如果你不是陌家人的话,我会更高兴。” “陌家人怎么了?”云熙不解。 “陌家没怎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水系法师,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呵呵,竟然还有不知道的,姓水,当然是蒙罗帝国水族的,水冰月是我姐姐,也许你也没听说过水冰月,她是以前光系魔法家族上官族上官泽耀的妻子!” 水冰月?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陌云熙忍不住思考,她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上官族被灭以后,祁族替代了上官族,而陌凌奕正是祁阳峰的弟子,陌府与祁府同气连枝,水玲珑排斥自己就不难理解了。 “你认为祁族在上官族的事情上出手了?” 出手不一定,参与是肯定的,水玲珑这话不会和云熙明说,吃她一顿饭感觉是亲近了不少,可她还是很有原则的。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这就下逐客令了?可是,第一,她不知道宿舍在哪里,这个时间点问谁去;第二,貌似也没有给她安排宿舍。 等等,没有给她安排宿舍,为什么不给她安排宿舍呢?也就是说,不是没有安排,而是不安排。不安排的话她住哪里? 左右环顾了一番,她惨兮兮的问:“导师,你一个人住这个院子吗?” 水玲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警觉的问:“你想干什么?” 陌云熙立刻绽放了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这破学院明显就是把自己安排住在水玲珑这里了,她不收自己的话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你看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又冷清又无聊,最主要的是,你要吃饭吧。你看,我虽然厨艺并不是很好,可是我会煮啊,如果,我说如果哈,如果让我住在你这里,我可以每天给你煮饭吃。” 陌云熙循循善诱,水玲珑那个纠结啊,吃饭一直都是她的大难题,她实在不知道那些个东西怎么弄熟,又不愿意去食堂吃饭,每次去食堂都被盯得烦躁不堪。 这小丫头的建议,很不错,可是,自己就这样被搞定了,传出去也太没面子了。 她清清喉咙,很不自在的说:“你住下来可以,可是不代表我愿意接收你这个弟子了,你表现不错的话,我再考虑考虑。” 陌云熙自动忽略她后面的话,欢呼着跑过来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就去找房间去了,嘴里还喊着:“放心吧,你房间我是不会住的!” 水玲珑摸着自己被吃豆腐的脸颊,多个人一起生活,似乎也不错呢。 幸运的是,除去专业指导,陌云熙的基础课程是和大家一起上的,昨天折腾一天尽早起来她都感觉有些感冒了,老是想吸鼻子。 法师的基本课程是不分系别的,水、火、风、土四系一起上课,陌凌奕是牧师,所以他们并不在一个课堂,云熙没想到在课堂里,竟然看见了单羽彤。 单羽彤独自一人站在教室最后面的角落里,依如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所有人都排斥他。 云熙走过去,朝他挥挥手打招呼。 “你也是法师吗?”她听说他是没有任何资质的。 “姐姐!”单羽彤抬起头来不敢置信,昨天他问君白衣云熙在哪里,君白衣说今天就可以看见,没想到是真的。 他伸出手又收了回去,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哪里到处摆放着。 云熙拉过他的手就往中间最后一排课桌走去,这小子真别扭。 “你是什么系别的法师啊?” 单羽彤耷拉着头挨着云熙坐下,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系别啊,君师傅说他是法师,测试不到是因为他的系别不是常规系别,但是这件事严禁他告诉任何人。 他在想,任何人也包括云熙吗? “我不知道。” 好吧,云熙放弃追问,谁还没点小秘密呀。单羽彤纠结了半天,刚想开口解释,导师已经站在讲台前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好,我是风系法师阿庆,接下来将由我给大家讲解法师的基础课程,我强调一下,在我讲课的过程中,我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听讲,不要在课堂上捣蛋,否则的话,嗯哼,我不介意让他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 教室里哄堂大笑,飞翔是风系法师的专利,普通的风系法师仅仅只能施展漂浮术,只有高阶法师才能施展飞翔术,这让别的系别的法师很羡慕。 阿庆所说的飞翔肯定不是让你在天上飞,估计就只是一个漂浮术让你漂浮在空中下不来而已,大家都明白这是恶作剧似的惩罚。 “好的,下面我要开始上课了,记住,安静!” 帮助弱小 没有人想成为恶作剧的对象,课堂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阿庆满意的点点头,继续他的讲课。 “大家都应该知道,法师之所以在三师之中位列首位,不仅仅是因为稀少,而是因为强大,同一阶别的法师和武师,在足够准备的条件下,武师毫无还手之力,武师的近身攻击力极强,法师则需要时间来念咒语,所以成为法师学徒的你们,任何时候都要记住一点,在战斗中,不要让武师靠近你,绝对不能!” “接下来说点大家关心的,作为法师学徒,你们该做点什么呢?或者说,有什么是你们需要做的,那就是法师的入门课程,冥想!” “冥想,是法师要学的第一个技能,也是法师一辈子要修炼的技能,冥想不分系别,冥想是法师升阶、修炼最重要的因素,很多人都会以为学习法师咒语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你们要知道,犹如一杯水,你没有足够的水注入你怎么可能提升你的高度,没有到达一定的高度即使你知晓那个阶别的法师咒语,你能施展的出来吗?所以,冥想,是法师一生之中最为重要的修炼!” 阿庆说的一切,云熙包括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说过,他们听的入了迷。 “那么,我们要怎样冥想呢?冥想是不分任何时候的,只要你在冥想练习的时候,是在一个幽静的环境,不受外界干扰,集中你的注意力,放松身体感官,去感受你周围的元素,和他们建立连接,让属于你系别的元素精灵与你产生共鸣,愿意到你身体里去,元素精灵收集的越多,你的升阶才越快!” “下面,让我们一起闭上眼睛,注意力集中,放松,放松,去感受你周围的元素!” 大家不约而同的闭上眼睛,随着阿庆的指挥去做,由于是第一次修炼,他们都感受不到元素,一无所获。 阿庆笑着看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睁开眼睛,都很失望的样子,这很正常。 “姐姐感受到了吗?”单羽彤轻声的问云熙,云熙摇摇头,她根本就没有集中精神,这里这么多人她集中不了。 单羽彤抿嘴浅笑,他也没有,姐姐和他一样呢。 “第一次失败是正常的,等晚上的时候你们再去试验,我相信你们很多人都会有惊喜的发现!”阿庆安慰大家,至少他教导这么多届,没有见到过初次就能冥想成功的。 “冥想是个苦差事,需要不断的修炼,枯燥无味,但是只要你们坚持了,就会有收获!那么除了冥想,法师学徒还应该掌握哪些技能呢?” 啊庆顿了一顿,看着大家希冀的眼光,很是可恶的说:“抱歉,除了冥想你们别无他法,所有的法师咒语和修炼技巧都必须在你能够感知到元素精灵之后才能继续,魔法学徒们,我祝你们好运,我的课就上到这里,接下来,为了嘉奖你们认真听讲,我将奖赏你们——风精灵啊,漂浮之力漂浮术!”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阿庆的漂浮术就奏效了,一股巨大的浮力将他们托起使他们漂浮在半空中,胆子小的女孩子吓得哇哇大叫,最调皮的男孩子们也都喘喘不安,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大家心里都忍不住想问,不是说乖乖听讲就不漂浮吗?为什么他们还要被这样对待? 高年级的学员如果在这里,一定会告诉他们,阿庆导师,又名恶作剧导师,每一届的新生都会被这样捉弄,习惯就好! “风精灵啊,风之刃——解!” 砰砰砰,学员们一个个都做着自由落体从半空摔落,摔倒的姿势千奇百怪,有的差点把屁股摔的生疼,有的直接脸着地,好几个女生都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却又不敢哭出声。 阿庆恶作剧成功,心满意足的离去。他一走,教室里一片哀嚎,风系法师学徒更是欲哭无泪啊,如果是阿庆成为他们的导师,时不时来个漂浮术奖赏或惩罚一下,他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 云熙现在是寄人篱下啊,阿庆的漂浮术算什么啊,她家那位直接暴雨袭击,她下了课便直奔学院东面的交易市场,水玲珑说那里有食材购买。 单羽彤成了她的小尾巴,走到哪里便跟到哪里,交易市场顾名思义,是云都学院交换、购买物品的地方,云熙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下,竟然还有许多中阶的法师咒语或武师技能书在出售,可以同等交换或者用金币购买。 金币是天岚大陆流通货币,一枚金币等于一百枚银币,一百枚金币等于一枚紫金币,紫金币是富豪贵族身份的代表,普通人有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紫金币。 云熙当然也没有紫金币,就是手上的金币都是水玲珑给她的,那些好东西她也就看看的份。买了米和面,还有蔬菜和一大推佐料,这里的佐料真少,鸡精味精根本就没有,她只能祈祷煮出来的东西不至于太难吃。 单羽彤小跟班的作用这时候就大大发挥了,肩膀上扛着米,手上提满了各种东西,云熙买一样他就抢过来拿着,不让她费力。 骆家祺为首的几人早就看见了单羽彤和云熙,几人交头接耳的议论了一番,准备整一下单羽彤。 骆家祺故意走到单羽彤的前面,乘他没注意伸出一只脚绊了他一下,单羽彤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倒下去,怀里的面粉全洒了出来,洒到单羽彤满身都是,头发、脸和衣服都变成了白色,活像鬼差白无常。 骆家祺几人哈哈大笑,冲着单羽彤指指点点。 单羽彤看到面粉洒了,姐姐买了有用的,都怪这些人,他气呼呼的朝骆家祺冲过去抓住他指着他的手狠狠咬下去,骆家祺疼的嗷嗷直叫,其他人都害怕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波及自己,没人敢上前拉开单羽彤。 “放开,你他妈的给我放开,你个废物,我要打死你!”骆家祺抬脚就去踹单羽彤,单羽彤被他连踹了好几脚,也没放开他的嘴。 “单羽彤,你快放开,快松开他!”云熙一会没注意,单羽彤怎么就这样了,她赶紧上去拉开单羽彤。 单羽彤听话的松了口,眼睛却还是很恐怖的看着骆家祺,你欺负我没关系,可是你害得我洒了姐姐的面粉,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看好你家的疯狗,痛死我了,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进云都学院,我要去找导师开除他,不然他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其他人还活不活了!” 骆家祺一口一个疯狗,云熙被他激怒了,抬起头看着他高声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如果不是你欺负人在先,他岂会攻击你,人若自贱,人必贱之,是你自己犯贱,怪得了谁?” “还有,请你,还有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不许再欺负单羽彤,再有下次,我陌云熙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后果自负!你们自以为是,认为欺负一个落魄的皇子很有成就感,可是你们不要忘记了,他再落魄也是禹丘的皇子,为了稳定两国之间的和谐,我们的圣上是会为他出头呢还是会庇护你们,你们最好都想清楚了。” 云熙打了个巴掌给一个枣的软硬皆施,即给他们敲了警钟又分析了厉害关系,她相信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以后也不敢再明目张胆为难单羽彤。 “哼,谁愿意和一个废物计较!”骆家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尴尬极了,但他确实没再为难单羽彤,只是恨恨的看了他几眼,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骆家祺离去了众人没热闹可看也就散了,云熙好笑的看着浑身面粉的单羽彤说:“你,过来!下次不许咬人,知道了吗?” 单羽彤望着帮他拍掉身上面粉的陌云熙,粉嫩的面颊带着浅浅的笑,眉眼弯弯,嘴唇一张一合的对自己说着话,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的跳动起来,脸唰的红到了脖子根。 “听到了没有哦!” “你,还疼吗?” 云熙疑惑的望着他。 单羽彤指了指云熙的手腕,她才明白他是问她上次被咬的地方还疼不疼,抬起手腕那上面的牙齿印清晰可见,虽然已经结疤但是这个疤痕估计也消不了了,要跟随她一辈子了! 云熙故意板起小脸,可怜兮兮的说:“能不疼吗?可疼了呢!你看看,都留下疤了,怎么办?” “对……对不起!” 单羽彤生活的太卑微了,看不出云熙在和他开玩笑,愧疚的道歉。 “没关系,就当你给我特殊礼物好了,所以啊,以后不管是谁,你都不可以再咬人了,知道吗?咬人是很小家子气的行为,他们欺负你,那是他们心里变态,你要做的就是牢牢记住现在受到的耻辱,以后好好修炼,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强,只有你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被人欺负,才能打到所有欺负你的人!用实力打倒别人,不是咬人!” 冥想入门 云熙不知道,她今天的这一番话成为了激励单羽彤成长的座右铭,他日他权倾天下的时候,云熙才去思考,是不是自己的话影响了他。 单羽彤此刻还不能很好的理解这些话,但是他知道,姐姐说变强大了就不会被人欺负,那么,他就要变得强大,很强大,很强大。 他向云熙保证以后再也不咬人,而是用实力征服他们。 单羽彤帮云熙把东西送回水苑,云熙留他下来吃饭,他腼腆的说了句不了就离开了,一路走来他的回头率那个高啊,他得赶紧回去沐浴更衣。 云熙准备了几样家常小菜,盛了碗香喷喷的米饭端到水玲珑房外轻轻的敲敲房门,“导师,你在里面吗?开饭了!” 本以为水玲珑又要像昨天一样晾半天,没想到她刷的就开了门,两眼放光的看着云熙手上的饭菜,伸手就接了过去,谢谢都不说一声就关了门。 云熙摇摇头,革命尚未成功,还需继续努力,咱就和你打持久战,不怕你不妥协。 饱餐过后,云熙盘腿坐在床上,脑子里回忆阿庆上课时候说的冥想,导师说的很简单,看上去简单的东西其实一般都不简单,她必须好好的沉淀一下心境,让自己放空一切,以最佳的状态去摸索冥想这道门。 借鉴练习瑜伽时候的心境,云熙枯坐了半个多时辰,心境完全平和了下来,她才将注意力集中,放开身体里每一个细胞,畅快的呼吸,去感知周围的元素精灵。 如此这般过了大约一炷香,云熙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空气是那般的清新,耳边有潺潺的流水声,她的脑海里似乎长了双眼睛,它看到她的周围,围绕着许多跳跃的像水母一般的物体,有绿色有白色,它们围绕着自己快乐的舞蹈。 这就是元素精灵吗? 它们很调皮,有的竟然跑到她的肩膀上,有的靠近她又赶紧逃跑,她不敢碰触它们,怕吓着它们,她浅浅的笑着,散发出自己的善意,让他们不要害怕。 终于,一个胆大的白色元素精灵慢慢的钻进了她的身体,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欢快的唱起了歌,白色元素精灵的融入让她轻盈了许多,脑海里犹如死海引入了甘泉一般,波澜壮阔。 接下来,越来越多白色或绿色的元素精灵钻进了她的身体,它们汇聚在一起渐渐的凝聚成了两个小水滴,一个白色一个绿色,小小的晶莹剔透。 云熙没有想到,她的第一次冥想,就成功了。 她平和的心态和善意的接纳,使得元素精灵们很喜欢靠近她。而大多数人急于求成,越是急躁反而越达不到目的。 如此这般了一下午,云熙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了很多,虽然没有休息但是整个人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非常舒畅。 这种感觉直到她如厕之后,她才明白,这可能是元素精灵们在她的体内净化了杂质,提高了她的身体纯净度,因为她的大号,真的是乌七八黑、奇臭无比。 做好了晚饭给水玲珑送去,水玲珑和中午一样接了饭菜就关上了门,突然,云熙刚转身门又开了,水玲珑啧啧称奇的上下打量着她。 “元素精灵入体了?” 大部分人冥想入门需要几天,而元素精灵入体又需要几天,陌云熙好像是昨天刚入院,今天才开始修习法术吧,太逆天了。 “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有,没有,你走吧!”水玲珑挥挥手示意云熙可以走了,她当年冥想入门足足用了两天,元素精灵入体则用了五天,在他们水族年轻一代除了她姐姐水冰月,就属她最为快速了。 这个小丫头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她的天赋如此之高。 *********************************** 话分两头,陌凌奕那日一大早被祁阳峰从陌府抓到学院的药房,已经三天没有出去过了,祁阳峰炼起药来废寝忘食,连带着他也被关在里面。 祁阳峰对他甚为器重,炼药的时候会细细讲解给他听,亦会讲解各种病症症状及医治药方,他这个师傅比他的亲生父亲待他还要好。 可是,这也太好过了头,搞得他一点自由都没有了。例如现在,他蹲在药炉旁边看着祁阳峰炼制归化丸(一种治疗头痛的药),这种药根本不是他目前阶段能炼制出来的,他留在这里很无聊。 “师傅,我能不能出去一趟啊?” 祁阳峰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上的忙活着,嘴上调侃道:“怎么?想出去找那个叫云熙的丫头?” 陌凌奕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你们现在的这些孩子啊,小小年纪的,不思进取就知道勾搭小姑娘了?” “注意用词,什么叫勾搭?” “嘿,还与我说教了?”祁阳峰盖上药炉,这炉子药就要成了,他整了整衣襟,几天没洗漱了乌头垢面的,这才一本正经的继续说话。 “小子,我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有些话我今天必须提醒你,你最好不要对那丫头起什么心思,在天岚大陆,牧师是什么地位你应当知晓,即便你日后超越我的成就又如何,在有些人眼里依然无足轻重。而她呢,接近圣级资质的法师,将来的成就足够让你我仰视,即便她不在乎这些也倾慕于你,那么你呢?你愿意一辈子生活在她的光环之下,受人诟病吗?” 忠言逆耳利于行,祁阳峰的话没有半句虚言,如果他的资质是武师的话,尚还有一丝可能,俩人的差距太大,又是女强男弱的话,男人会被世人诟病耻笑的。 陌凌奕也不知听进去了没,还是那副表情,至少表面看起来没变化。 “我说师傅,我今年才九岁,十五岁才可以成亲,天岚大陆崇尚武力,大多二十七八才成婚,你是不是想多了?” 他是对云熙另眼相待,比旁人来的亲近关切,可是他确实没那方面的意思呀,大人的世界就是复杂。 祁阳峰气呼呼的吹着胡子,你小子是当局者迷,说了你不听自有你后悔的时候。 牧师的地位实在是太卑微了,如果有一天,牧师可以找到新的出路,将三师之位坐的名副其实,该多好啊! 祁阳峰想着,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孩子啊,不是师傅严厉,实在是这肩上的担子太重了,肩负着整个大陆牧师的未来,我必须好好教导你,将我所有的本事交于你,期待有一天,你能开辟出一条新的出路,为牧师挣得一席之地!” 他老了,许多事情已经无能为力了,未来是这些孩子的,他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身上了。 陌凌奕这次没有反驳他,只是不再嚷嚷着要出去了,蹲下身子认真的看着药炉。 天气渐渐寒冷了起来,云都学院在山上更加感觉到刺骨的冷,白天晚上温差极大,云熙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试图冥想了好几次,却再也进不了状态,她的好运气似乎下午用完了。 奇怪,怎么就是感受不到元素精灵了呢? 想的头皮都发麻了也毫无头绪,举起小拳头敲了敲脑门,到底怎么回事嘛! 这根本不是自己胡乱去摸索的东西,如果有个人指导就好了。指导?对啊,她不是有导师吗?水玲珑虽然拒绝当自己的导师,可云熙也算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纸老虎,只要自己脸皮厚一点,去请教她,她应当不会藏私的。 她裹了件衣服摸到水玲珑房门口,这里的冬天该有多冷啊,还没有羽绒服和空调,她好可怜啊! 轻轻的扣了扣门,贼兮兮的压低声音问:“导师,你休息了吗?” “有吃的吗?”里面传来水玲珑的声音。 “我马上去煮!”云熙打了鸡血似得飞奔去厨房,不一会便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龙须面过来,水玲珑大快朵颐直呼过瘾,揉了揉圆鼓鼓的肚皮,看着丫头狗腿的样子,是有事要求她吧。 “说吧,什么事?我先声明哈,拜师就不要说了。” 云熙眼睛一亮,有戏! “不是那个,我就是今天开始练习冥想,下午的时候我已经成功了,能够感受到元素精灵了,可是刚才无论我怎么去努力,就再也进入不了状态了,也感受不到元素精灵了。” 水玲珑心里暗暗吃惊,她晚饭时候看出她应该是入门了,入门冥想之后的确需要改变方法,可是,那是需要元素精灵凝体之后的事情,她,不可能吧! “元素精灵入体了吗?” 云熙点头,把情况描述给水玲珑听,“白色的元素精灵……” 她还没说完水玲珑在她头上赏了个暴利,“水系是绿色元素精灵,什么白色,说出去丢死人,那个元素精灵现在在你精神海是什么状态?” 绿色元素精灵,她有啊,可她还有白色的,难道,每个人只有一种元素精灵吗?那她的白色元素精灵是怎么回事,白色,光系!竟然是光系,云熙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我……我的元素精灵,成了一个水滴。” “什么?”水玲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人也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卖药神助 闻所未闻,简直匪夷所思,第一次冥想便成功了,第一次冥想竟然凝结实体了,至少她就从未听说过。 水玲珑双手交握,满脸严肃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数十个来回后,她在云熙面前站定,非常认真的对她说:“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收你为徒,我唯一的弟子。” 云熙不知道水玲珑刚才都想了些什么,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幸福来的有点突然,她张大嘴巴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云熙立刻给水玲珑施了拜师礼,开口唤她师傅。 “你一日便元素精灵入体凝结成水滴的事情,除了我不可再告知第二个人,记住了!”水玲珑既然决定收她,自然就会细心栽培她,她清楚的知道云熙已经被诸多势力关注,只是因为她还未成长起来才在观望,若是让外界知晓了这件事,势必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云熙点头,水玲珑才继续说:“阿庆肯定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快凝结实体,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法师学徒在凝结实体后,便正式步入法师行列,不再是学徒了,勉勉强强可以称之为一阶法师。以往,最快凝结实体的法师,是七天。” “凝结实体以后,修炼冥想不再是你集中注意力去吸引元素精灵入体,而是集中精神释放你精神海中的水滴,让它散发元素精灵特有的气息,吸引元素精灵汇聚,继续滋养壮大它。” 原来是这样,云熙恍然大悟,这有师傅指导就是不一样啊。 “等你的水滴成长到拇指大小的时候,就代表你可以学习法师咒语,施展一阶法术水球术了。” “真的吗?我这么快就可以施展水球术了?” 水玲珑又敲了云熙的脑壳,疼的她摩挲了半天。 “很快吗?你现在有拇指大了吗?就得意忘形了,还—差—的—很—远,好吧!”天才需要的不仅仅是好的引导,还有不断的打压,扼杀她的自我膨胀,这个世界上天才很多,但是不是所有的天才都能成功,他们大多数都被天才的光环照耀的失去了自我。 被抓住小辫子了,云熙心里偷着乐。 回到房间再次入定冥想,按照水玲珑说的方法释放水滴的气息,很快的,元素精灵再次环绕在她的身旁,白色的绿色的,一颗一颗钻进她的身体,融入精神海的水滴中。 她没看错啊,确实是白色的啊,云熙决定,下次要问问水玲珑是怎么回事。 云熙每日除了煮饭便是修炼,水玲珑经常不见人影,但是饭点必回,有好几次想开口问白色元素精灵的事,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她的水滴已经长成指甲盖大小,水玲珑告诉她不必要再去听课,该学的她自然会教她。整日里修炼修炼,云熙的热情也减了下来,今日想偷个闲,借口去交易市场买补给,出去溜达溜达。 市场上人很多,有很多人摆摊出售或交换物品,云熙逛着逛街走到了一个摊位面前,黑色的牛皮摊在地上,上面摆满了各种小瓷瓶,零零碎碎大约一百多瓶,都是些强身健体的药丸。 只是这摆摊的人,云熙实在的意外,竟然是陌凌奕。 陌凌奕坐在地上,一不吆喝二不理人,冷着一张脸像是在打坐。云熙看见刚才好几个人经过他的摊子询问了什么,他也不搭理人家,这样怎么做生意嘛。 “三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卖药啊?” 陌凌奕听出是云熙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她揶揄的笑着,竟然被这丫头撞见了,那个臭老头,让他干什么不好,竟然让他来摆摊,说什么经费不足,需要卖药凑钱给他买药材,他不知道这很丢人吗? “说了别再唤我少爷,我没名字吗?” 察觉到陌凌奕的不自在,想岔开话题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这家伙真是少爷当惯了,大男子主义的很。 云熙走到他身边坐下,指着摊子问:“你是不是一瓶都没卖出去?” 陌凌奕不说话,算是默认。 “哎,卖东西还有像你这样的,怎么可能卖的出去,你得这样,学着点。”云熙咳咳两声做好准备,吊起嗓子冲着人群大喊道:“来来来,看一看啦瞧一瞧,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错过就要再等下一次拉,祁老亲自炼制的药品,低价大甩卖啦,质量保证货比三家了啊,买的多还有优惠,多买打折多买多送,快来瞧一瞧拉!” 如此另类的吆喝顿时吸引了所有来往人群的目光,听说是祁老亲自炼制的药品,还低价大甩卖,许多人都围了过来。 陌凌奕看鬼似得看着云熙,然后悄悄捂脸,他可以说他绝对不认识她吗? “怎么证明这是祁老亲自炼制的药丸,祁老的药丸多么珍贵谁不知道。”有人质疑的问。 云熙一把拉下陌凌奕捂脸的手,指着他说:“这就是证明啊,祁老的亲传弟子陌凌奕,听说过吧,认识的吧,他人在这呢还能有假?” 人群中立刻有人说:“我认识他,他确实就是陌凌奕!” 陌凌奕彻底无语了,这丫头是专门来坑他的吗? “真是陌凌奕啊,那就不会有错了,这个清休丸多少金币一瓶,给我来两瓶!” “我也要我也要,我要虎虎生威丸,我老是便秘。” “还有我,给我来两瓶……” 云熙也不问陌凌奕,随便报价卖药,不一会功夫摊子上的药瓶都被一扫而空,云熙安慰那些来晚了的人别泄气,下次再售药她会提前出个告示,通知大家的,人群这才散了。 云熙乐呵呵的将金币都倒出来,一枚一枚的数着,总共一千二百枚金币,哇瑟,原来卖药这么赚钱啊,当牧师真有“钱”途。 “给,你看吧,今天幸亏有我帮忙,下次你就这么卖,很快就卖完了!” 陌凌奕接过钱袋放入怀里,下次?还有下次?下次砍他脑袋他都不干了,太丢人了。不过这丫头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啊,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 “你最近怎么样啊,法术修炼的还顺利吗?” “还行呗,就那样,你呢?” “我?刚才你卖的那些药丸,都是我炼制的。” 云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炼制的?刚才不是她故意说是祁老炼制的,而是她真的以为是祁老炼制的,陌凌奕虽然拜师早,但他怎么可能炼制出那些药丸来。 “怎么,你不相信?”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云熙默,她认输。 “这个给你!”陌凌奕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瓶药丸,药瓶要没有贴字,云熙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丸,她接过来打开瓶口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 “是美颜的,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个吗?”陌凌奕臭着一张脸,这是他特意炼制的,你要敢嫌弃了试试。 “这个我喜欢,这里的风太大了,又没有护肤品,我可不想变成黄脸婆。” 又来了,这丫头又开始冒出莫名其妙的词汇来了,不过她说她喜欢,陌凌奕的嘴角微微翘起,喜欢就好。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我要去买些食材回去。”云熙替陌凌奕将牛皮垫子卷起叠好交给他,自从进了学院她不但见不着秋月,连同在学院的陌凌奕也见得少了。 “你自己煮饭?”陌凌奕问。 云熙嘿嘿一笑,还不是她家师傅难伺候,必须自己煮饭吃。 “我要去买药材,过段时间就要新生竞技赛了,师傅让我多练习一下拔得头筹,你也要加油!” 新生竞技赛是云都学院每届新生入学一个月后的新生排位赛,法师、牧师和武师所有新生都会进行比试,抉择出前三名的新生可以得到本系职业的技能书(咒语书、药方)奖励,同时还拥有代表学院去参加学院联赛,学院联赛是除了圣学院以外天岚大陆上所有学院都参与的联谊比赛。 每一届的比赛队伍都由学院出两支队伍参加,一支是学院高阶队伍,一支是学院参观队伍,高阶队伍是由学院阶别最高的七名学员组成,观光队伍则是新生组成,完全是去开眼界的。 为什么是七名,而不是九名,因为牧师只有一个名额,牧师在比赛中完全就是鸡肋的存在,多了有什么意义。 云熙没听说过这些,她连她参加不参加比赛都不知道,也就没什么好加油的了。 “好,那你也加油,我会去看你比赛的!” “你有事就来药房找我,我先走了。”陌凌奕挥挥手,朝着卖药材的地方走去,云熙说了声再见,赶忙去买食材,她的赶紧回去煮饭了,她那师傅简直就是个吃货,没什么比吃更让她惦记的了。 云熙这次卖药的段子,不知道谁第一个开始沿用,后来被好事者渐渐传了出去,成了云岚大陆商贩们吆喝的范本,沿用千年。 一阶法师 第三周,陌云熙终于将水滴汇聚成拇指般大小,奇怪的是白色的水滴比绿色的略大一些,她都是同时修炼的,怎么会大小不同呢? 终于不再是在水苑里修炼了,水玲珑领着她去了云都学院法师修炼专属地——云天阁,云天阁内部有很多小房间,它整栋房子内部都被加持了法术,在里面练习法术施展出来的法术会被自动吸收掉,威力不外泄,不会破坏房子。 水玲珑随便选了间没人的房间走进去,关上门就不会被打扰也不会听到任何外界的声音,静音效果十分的好。 “我知道你的天赋很好,但是想成为一名真正的一阶法师,你至少能释放出一阶法术,修炼法术的时候,你首先要注意力集中,打开你的精神海,呼唤精神海中的元素精灵实体,与它产生共鸣后伸出你的手掌大声的喊出法术咒语:水精灵啊,哗啦啦水球术!” 硕大的水球落到地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丝水渍都没遗留下来。 云熙直呼神奇,水玲珑示意她来试试,她兴冲冲的站在中间,像水玲珑刚才一样伸出手,结结巴巴的喊:“水…水精灵…,哗啦啦…水球…术。” 结果可以预见,毫无反应。 云熙颤颤的收回手,师傅不会骂人吧。 “你是猪吗?刚才不是说了说了吗?要集中精神,和精神海中的元素精灵沟通,然后才能喊咒语,你看我做很简单,那是因为我的精神海和元素精灵已经十分的契合,不需要再去沟通,你这才哪到哪啊?” 云熙闭着眼睛听水玲珑噼里啪啦一阵数落,这火爆脾气,以后谁敢娶回家啊。 她第一次施展法术,心里难免激动嘛,要求这么高干什么嘛!云熙嘟着嘴无声反驳,她试着放松自己集中精神,慢慢的进入精神海,小心的呼唤绿色水滴,绿色水滴轻轻的颤动了一下,这算是共鸣了吗? 她再次伸出手,一气呵成的念咒语:水精灵啊,哗啦啦水球术。 等啊等啊,手掌里滴出一滴水,真的只有一滴。 水玲珑转过身去肩膀不停的颤抖着,她实在忍不住了,只能偷笑。 云熙冲她呶呶嘴巴,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这么过来的吗? 第三次,两滴水; 第四次,滴滴答答几滴水; 第五次,尿尿般喷洒出一道水; ………… 不记得多少次试验,陌云熙气的想哭,某人看的笑的肚子都疼了。 “好了,回去煮饭吃,我饿了!” 云熙恶狠狠的瞪着水玲珑,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几个洞来,她是她师傅吗?这是师傅该有的态度吗? 她的命真苦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便宜师傅,只能认命般的回去当大厨,她也感觉饿了呢。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下午水玲珑就不再陪着云熙过来修炼了,她一个人边走边思索。 慕空结束修炼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和云熙擦肩而过,走了几步停下来,挠挠头,刚才那个人好像是云熙呢。 她不是今年的新生吗?新生就进云天阁修炼了吗,他记得他是新生大赛过后才进来的吧。 转身追了上去,还真是云熙,高兴的打了招呼就问她:“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别告诉我你能施展法术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正愁着呢嘛,云熙没精打采的说:“哪能啊,烦着呢,怎么就那么难呢,就一个水球术我练习了一上午都没有成功。” “知足吧你,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这样的绝世英才在你这个时候不知道在哪捣蛋呢,让我爹知道了又要念叨半天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吧!”慕空瞬间炸毛,尼玛她才八岁,入学一个月还没到就可以修炼水球术了,别人还活不活了。 “……”云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得得得,好歹你将来也是我媳妇,我就陪你练会,指导指导你。”说罢慕空就拉着云熙进了修炼室,云熙听他嘴上没个正经赶紧挣脱他的手,“你别胡说八道,我又没同意你们家的提亲,谁是你媳妇了。”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我告诉你,你可得想好了,我可是很抢手的哦,你再不答应等到别人抢去了你可别哭鼻子。” 自恋狂! “谁要谁赶紧领走,我举双手双脚表示欢迎!” “为什么要举双手双脚?怎么举,这样吗?”说着他就举起自己的双手,然后抬起左腿放下又抬起右腿,这完全不可能做到嘛。 他滑稽的样子逗得云熙笑呵呵的,一下子就忘记了烦恼。 “哎呦,你这个姿势是错误的,根本不可能做到,你看我都摔倒了!”慕空蹦起来抬空双腿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傻啊,我有说站着吗?你坐在地上试试看。” 慕空坐在地上试了一下,果然双手双脚都举了起来,孩子气的笑呵呵的说:“还真是耶,这样是表示欢迎的意思吗?我还第一次听说呢。”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哪能什么都知晓。” 这话在理,慕空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想起自己跟进来的目的开口安慰道:“你别泄气,你们水系法师再怎么着也比我们火系好,我在云天阁里面还好,在外面想修炼一下经常没控制好就烧了衣服或别的东西,有一次我还烧光了头发,被他们嘲笑了很久。练习法术你把心态放平,自信点,多试验几次,总会成功的。” 道理云熙都懂,只是听慕空这么一说顿时好受了很多,被烧成光头,想象一下那画面还真是想笑呢。 “你再试一遍呢,我虽然不是水系,但是应该旁类触通理论一致吧。” “水精灵啊,哗啦啦水球术!” 一个鸡蛋大小的水球从云熙手掌里飞出,吧嗒一声落在地上,慕空和云熙面面相觑,虽然体积是小了点,可是这明显是,成功了。 “你你你,你召唤出了水球!”慕空指着云熙不敢置信。 云熙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张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这里面竟然可以召唤出水球来,多么不可思议啊,太神奇了。 “我,成功了!” “是啊,你成功了,小丫头!”慕空虽然羡慕,可也真心替她高兴。 “我是一阶法师了,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云熙高兴的忘乎所以,张开双臂跑过去抱着慕空兴奋的跳着。 慕空先是吓一跳,后来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她小小的个头正好抵着他的下巴,她高兴的蹦跳使得她光洁的额头一下一下的蹭到他的嘴唇,他僵着身体脸孔通红,再过两年他就成年了,他还没有和哪个女孩如此亲近过,就像触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谢谢你!”直到云熙放开他向他道谢,他才渐渐找回身体的知觉,紧张的说话声音都变了,连连说着没事没事。 “我知道了,师傅一定是发现了我紧绷着的精神,才会提出要吃饭想让我放松一下,刚才你又开导我,让我心境放空,所以才会成功的,真是谢谢你了,慕空。”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她吓到了留下了后遗症,听着她清脆的童音喊自己的名字,他又感觉到了酥麻,真是奇怪的感觉。 “恭喜你啊,正式成为一阶水系法师。那个,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慕空落荒而逃,他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一定是饿的,他要赶紧去吃点东西,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云熙沉浸在成为一阶法师的喜悦里,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丝毫没有察觉到慕空的不对劲,她和他道别又释放了几个水球术,虽然都还是鸡蛋大小,但是都成功了,她兴奋的不得了,立刻飞奔回水苑告诉水玲珑,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云都学院一年一度的新生竞技赛就要开始举办,各个新生都卯足了劲加紧修炼,想好好表现拿个好名次。 每一届的前三名都十分的出色,在以后的学业中也基本成绩优异,所以这不仅仅是名次的前后,更是对他们的一种肯定。 云熙目前已经能够施展正常的水球术,并且速度也提升了很多,与元素精灵的契合与日俱增,正当她满心期待新生竞技赛的到来时,水玲珑告诉她,她不参与比赛。 “为什么?我已经能够施展水球术了,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比赛?”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参加就不参加,你听我的就行。”水玲珑态度很坚定,云熙很优秀,可是正是因为太优秀了,才不能展露锋芒,引起过多的关注。 比赛所奖励的东西她都可以教给云熙,除去那看似耀眼的名头,云熙不需要参加新生竞技赛才得到肯定。 “可是我想参加这次的比赛啊,陌凌奕他们都参加。”云熙继续坚持。 “如果,如果你一定要参加这次新生竞技赛,那么,就请你搬出水苑,另谋高就!” 水玲珑的话决绝又自私,狠狠的伤害了云熙的心,她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水玲珑已经开始接纳她了,没想到,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新生竞技 水玲珑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真想甩自己两个耳刮子,她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出口就变成这样了,这些日子生活在一起她过得很开心,也是真心接纳了云熙,看她这暴脾气。 “师傅,您别生气,我听您的就是。”云熙小声的说,如果一定要一个人妥协的话,那么她愿意妥协。 云熙的妥协让水玲珑松了口气,这丫头看似好相处其实性子极为倔强,刚才真怕她脾气上来让事情陷入绝境。 水玲珑自知理亏,这丫头肯定伤心了,她不好意思的说:“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年纪小什么都不懂,那什么陌府哪有能力护你周全,即便是祁族,很多时候也是无能为力的,我看你还不如应了慕族的提亲,可免去很多麻烦。” 慕空那家伙?和她成亲过一辈子,云熙怎么想都觉得画风不对,她毕竟思想太成熟了,那小子风风火火的,没办法产生情感嘛。 “师傅,为什么牧师的地位如此之低?” “治疗不如光系,辅助不如法师,近身不如武师,他们称之为牧师,实则就是个医师,当年让牧师列入山师之位,是为了避免只有法师和武师的话,这两种职业会相互比较发展成敌对关系。” “人总会生老病死的,医师也很重要啊,不应该这么看轻他们。” “还有心思管那些,你要忙的事情还很多呢,一阶法术咒语才学了一个。” “那你倒是教我新的啊。” “我饿了,煮饭去,吃完再说。” “……” 新生大赛在万众期待中拉开了帷幕,首日便是牧师的比赛。 牧师的比赛枯燥无味,无非是炼制药材,谁的阶别高层次好谁就胜利,40名牧师同时比赛,一场定胜负,自行准备药材。 陌凌奕在5号位置,第一排中间,他先是取出一尊青色葫芦形药炉,再依次取出千里光、天南星、龙胆草、紫背天葵以及雪上一支蒿(备注:药材名请勿较真),主席台上导师惊叹道,这是炼制二阶药丸龙紫天葵的药材,此药有解毒功效,属于二阶药品中比较珍贵的药丸。 真不愧是祁老的高徒啊,小小年纪便能炼制这等药材。 不止主席台上的导师们讶异,观战的学员们亦感不可思议,都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这还比什么比,明显那陌凌奕要夺魁嘛。” “你不服气啊,人家天资聪颖,又得祁老亲自指点,和我们早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邪帝,和你当年比,谁更胜一筹?”天狼用手肘碰了一下他身边的萧邪,萧邪当年可是新生竞技赛的冠军。 “恐怕龙紫天葵还不是他的极限,若是在我那一年,我自然不如他。”萧邪一瞬不瞬的望着陌凌奕生火,将一株株药材丢进药炉,娴熟的控制着火候。 “那现在呢?” 萧邪回头闭了一眼天狼,什么破问题,云都学院牧师学员中,他有对手吗?谁能与他相提并论。 这小子再厉害,也是新生,和他能比较吗?不过,他有预感,这小子假以时日,定是他强有力对手,总有一天,他们会比试一场,看谁更胜一筹。 比赛开始一炷香的时间后,场上就开始有人炸炉,其他人见了一紧张,又跟着炸了好几个,陌凌奕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的药炉,看药材渐渐的融化成汁再融合到一起,接下来就是凝练,凝练完成后塑形,最后提纯,药就完成了。 龙紫天葵确实不是他的极限,只是一个新生比赛,正常发挥就可以了。 约莫两个时辰后,大部分学员都炼制完成,他们大多炼制的一阶药丸,看着场上还在炼制的三人都是摇摇头,此番他们估计是进不了前三甲了。 陌凌奕不用说,12号位置的女孩名叫祁飞雪,祁族长老祁月楼的孙女,资质82,差三点便赶上祁老的资质,若不是陌凌奕横空出世,她才应该是本届新生牧师最受关注的人。 她炼制的也是二阶药丸——踏雪无痕,是女子用来消除疤痕的一种药,没有龙紫天葵珍贵却也很受女孩子喜欢。 远远闻着她药炉里飘出来的药香,内行人知道这药,就快成了。 而另一人也是祁族人,并没有显赫的来头,据说是祁族旁支的人,名叫祁桑榆,他炼制的是一阶顶级药丸丹生娃,是妇女在生产时服用的一种药丸,提神固本增强体力用的,此药为一阶顶级,是因为它极难炼制,能够完成它,基本也就迈进了二阶牧师的门槛。 “祁族今年又出两名人才啊,恭喜恭喜啊!”一名导师冲祁思威恭维道,祁思威脸上带着笑,祁飞雪和祁桑榆都是家族非常重视的小辈,他们大放光彩他当然高兴。只是那陌凌奕,虽是祁老的弟子,可终究不是他祁家人。 不知飞雪对这小子有没有意思,若是将飞雪嫁与他,他就是祁族的人了。 祁思威打着他的小算盘,这边三人不约而同的都收火取药,完成了比赛,有些祈祷他们炸炉的学员哭丧着脸,差距这么大,比什么比。 祁思威和另外两名导师唤他们三人上前,先接过祁桑榆的丹生娃,拇指大的白色药丸晶莹剔透,药香清新,乃上乘品质,祁思威点点头,不错。 接着接过祁飞雪的踏雪无痕,也是白色的药丸,有股淡淡的雪莲花香,清雅幽香,也是上品。 最后才看陌凌奕的龙紫天葵,红色的药丸还带着热气,闻着它没有任何味道,龙紫天葵成品有药香的和没有药香的差别很大,没有药香的可解千毒,有药香的却只能解寻常的毒物而已。 即便如此,有药香的龙紫天葵也比踏雪无痕品阶高,如此一来,胜负已分,祁桑榆第三,祁飞雪第二,陌凌奕夺魁。 “祁老好福气啊,老来得你这样出色的弟子,真是可喜可贺!” 陌凌奕点头不语,他所有的赞誉,大多笼罩在祁老的光环之下,他有今天的成绩,人们大多归咎于祁老的栽培,没人在意他是否有努力。 “今日甘拜下风,不过你别得意,我祁飞雪不会轻易认输的,总有一天,我还要和你比试,并且赢了你!”祁飞雪屈居第二,她很不服气,所有人都拿她和陌凌奕作比较,连她爷爷都感叹若是她有陌凌奕的资质便好了,她才选择炼制踏雪无痕想证明她比陌凌奕强,没想到还是输了。 不过她不会放弃的,资质好便了不起吗?她祁飞雪会证明,她并不比他陌凌奕差。 面对祁飞雪的挑衅,陌凌奕没反驳一个字,好男不跟女斗,他实在懒得费口舌之争。 祁飞雪却认为他是不屑与自己说话,气呼呼的转身离去,祁桑榆腼腆的冲陌凌奕、祁思威他们拱拱手,追着祁飞雪劝解她去了。 祁思威自嘲一笑,还指望飞雪对这小子有意思呢,现在看来不成冤家就不错了。 牧师的比赛结束了,第二日便是法师的比赛,单羽彤、陌云熙弃权,剩余28名学员中只有两位可以施展一阶法术,这可愁坏了君白衣,前三甲都凑不齐,还比什么比。 每届新生竞技赛,法师是最无奈的,不能施展一阶法术的学员自动退赛,不会法术你还比什么比,站那里看谁先倒下吗? 单羽彤是绝对不能参赛的,那么就只剩下陌云熙了,他赶到水苑找水玲珑商议,水玲珑自然拒绝,君白衣指着她咬牙切齿:“水玲珑,学院聘请你来是来教导学员的,你说你除了安排的课程外,你可曾特别带过弟子?你从来都不服从学院安排,你还有没有一点责任心?” “谁说没有,陌云熙不就是我弟子吗?我怎么不听安排了,君白衣你说话给我小心一点。”水玲珑毫不示弱的反击回去,她和君白衣每次都争锋相对。 “我不管,为了学院的名誉,这次陌云熙必须参赛,这事我做主了。” “你凭什么做主,她是我弟子她的事我说了算,君白衣我告诉你,这事别人来求我我还能考虑考虑,可你君白衣就是给我磕一百个头我都不会答应。” “磕头,你脑子没事吧,我给你磕头?你没睡醒呢嘛。”君白衣嗤笑。 “谁脑子有问题,谁?水精灵啊,水幕天华雨为盾,瀑布飞泉!”水玲珑气急了,直接召唤六阶法术攻击君白衣。 “土精灵啊,大地之神尘土飞扬,飞沙走石!”君白衣赶紧施展土系法术抵挡她的攻击,自古土系克水,水玲珑和他打了大大小小几百场,每一次胜过他的,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水精灵啊,冰天雪地飞雪现,百里结冰!”水玲珑继续攻击,这是她新学的法术,施展之后方圆百里地面冰冻,天降大雪。 君白衣气的想骂娘,这疯婆子想把院长招来吗? 法师三强 “土精灵啊,山峰之巅覆盖大地,扭转乾坤!”君白衣直接施展七阶法术化解水玲珑的法术,但七阶法术威力之大,抵挡了水玲珑的百里结冰后还有很大的余威朝水玲珑攻击过去,君白衣发现后已经来不及撤销掉,整个人直直的就向水玲珑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承受攻击。 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推后了数米,水玲珑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君白衣,他一动不动昏迷了过去,她立刻紧张了起来,再也没有刚才和君白衣吵架时候的不讲理,她坐起来小心的将君白衣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满脸焦急的问:“君白衣,君白衣你醒醒,你没事吧,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她不是故意和他打架的,也不是每次都想和他吵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家伙她就忍不住和他对着干,这家伙一点风度都没有,从来都不让着她,久而久之两人就成了冤家,见面必吵,吵架必打,可是每次他们都是点到即止,今天是她冲动了,竟然使用高阶法术,这个笨蛋是为了救自己才变成这样的,她自责的不得了。 许是两人动静实在闹得有点大,竟然引得院长大人亲自前来查看,在他之后又陆续来了好几位导师。 院长慕清溪看到是这两人,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亏他还以为有人来学院闹事呢,这么大阵仗。 “他怎么了?” “我……我用了百里结冰,他用扭转乾坤来化解,最后为了救我被余波攻击昏迷了。” 慕清溪喉结动了动,这两人真不知是不是前世的冤家,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动起手来还跟孩子一样没个轻重。 “你们几个赶紧带白衣去祁老那里看看。” 阿庆和祁思威几人连忙上前扶起君白衣,让他趴在阿庆背上直接用飞翔术飞过去,谁知君白衣趴到了阿庆背上偷偷睁开眼朝祁思威狡黠的眨眨眼,祁思威被他吓一跳,差点就要喊他醒了,君白衣狠狠的掐了一把他扶着的手,制止他说出来。 君白衣用口型说了三遍“比赛”,祁思威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家伙哪里有一点副院长的样子,竟然耍无赖,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君白衣这才又装死由阿庆带往祁老那里。 “水玲珑,君院长也是为了云都学院的名声考虑,难道让外界知晓我们云都学院连法师前三甲都凑不齐吗?这传出去实在太丢人了,我们净月帝国本就较其他两国要弱,我们学院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学院联赛中取得好名次了,这次要是再出这样的笑话,只怕要被人笑掉大牙,你作为云都学院的导师,也脸上无光不是吗?你就同意云熙参加新生竞技吧。” 不得不说祁思威会说话,君白衣只知道吼,祁思威会分析利弊关系,姿态放的低些,给水玲珑考虑的空间,她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祁思威说的这么清楚,君白衣又受伤昏迷,水玲珑心里烦乱,哪里还会再拒绝,答应明日让云熙参加新生竞技。 “玲珑你也不是孩子了,和白衣两个人也没什么恩怨,平日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实在是过了,为了给其他导师和学员做警示,罚你们二人此次带队前去参加学院联赛,以后严禁在学院内私斗,否则一律严惩。” “是,院长!” 祁思威在心里大呼万岁,不知道装死的那家伙听见了这个消息,会不会气的真的晕过去。带队去学院联赛真的不是个好差事啊,轮到谁谁倒霉,每年他们都避之不及。 前去参加比赛的都是学院的天之骄子,个个都自命不凡谁也不服谁,比赛有一项团体赛,需要团队协同作战,可他们各自为战一盘散沙,能得到好名次吗? 名次不好,带队导师在外受别人嘲讽,回来被院子训斥,实在是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今年的学院联赛,其他导师都可以松口气了。 除去陌云熙,法师还有两位参赛学员,火系一阶法师慕听风和一阶风系法师梦诗诗,这梦诗诗来头可不小,她乃净月帝国皇帝梦伏羲的小女儿,皇室血统让她的身份地位不低于八大家族。 云熙思考了一番,慕听风并不难对付,倒是梦诗诗风系法师的身份让她很是忌惮,如果她的速度没有梦诗诗快的话,风系法术一旦施展自己被漂浮在半空中,重心不稳的她就无法再发动水球术,她就输定了。 唯一的取胜办法就是,她要比梦诗诗快,先一步发动水球术抢得先机。 三个人的比赛,每个人都会交手,不止是她,其余两人也都在研究对手。 法师的比赛场地设立在云天阁外面搭建的擂台上,擂台的四周总共有八名法师导师分为两组轮流联手建立防护罩,屏蔽掉法术的威力波及到前来观战的人。 法师的比赛观战人数比昨天牧师比赛多了不止一倍,有的是来凑热闹,有的是冲着梦诗诗的名头来看美女的,当然,也有来助威的。 三人轮流抽签决定比赛顺序,四根木签根部两红两蓝,抽到颜色一样的两人率先决赛,梦诗诗抽到了红签,云熙蓝签,慕听风伸手随意去了一根,众人定睛一看,红色。 第一场,梦诗诗对战慕听风。 梦诗诗穿着白色金丝绫罗纱裙,面容清丽气质出众,站在擂台一侧冲对手微微一笑,“还请慕家小哥手下留情。” “慕听风不会直接认输吧!” “梦公主这是用美人计了呢,这小子真有福气!” …… 观战人群借题发挥,互相调侃着。慕清溪轻咳了一声,无形的气势释放了出去,人群立即禁声,君白衣昨日受伤需要休息,今日由他亲自督战。 “开始吧!” 裁判一声令下,慕听风便行相见礼,说了声承认,摆开架势开始比赛召唤火球术。 “火精灵啊,燃烧吧火球术!” “风精灵啊,漂浮之力漂浮术!” 两人的咒语同时完成,火球术和漂浮术在半空碰撞到一起互相较量,第一波较量还未分高低,梦诗诗和慕听风都再次发出第二道袭击。 他们二人与多数学员不一样,他们的家族优势使得他们早早的就接受了教导,同样的一阶法术咒语,他们知道的就有好几个,而云熙他们这些人,除了在导师处才能学习到,别的地方是没有办法的。 “火精灵啊,星星之火,天女散花!”慕听风召唤出来的火球分散成无数的小点,犹如一颗颗小星星般散落下来。 “风精灵啊,春暖花开,微风阵阵!” 和煦的微风吹散了星火,完美化解了慕听风的攻击,梦诗诗没有停歇,紧接着又召唤了一个漂浮术攻击慕听风,这是她的最后一击了,她体内的法力已经用尽,浑身无力的站在那里看着慕听风,他能抵挡的住吗? “火精灵啊,燃烧吧火球术!”慕听风看的出来梦诗诗法力枯竭,可他自己也是强弩之末再无还手之力了。 因为慕听风的攻击慢了梦诗诗半拍,梦诗诗的漂浮术作用到了慕听风身上,使得他被漂浮起来,而梦诗诗也被火球术的余威波及到,当场昏迷了过去。 梦诗诗昏迷,慕听风毫无再战之力,两人平手告终。 这个结局也就意味着,陌云熙没有对手了,原本要和他们二人各战一场的规则,没想到这两个人都这么厉害,拼的这么狠。 “这慕听风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直接把梦公主打昏迷了。” “渔翁得利的还厉害吧,陌云熙才是最大的赢家,这是要不战而胜了。” “别胡说,可以等明天再比试嘛,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祁思威带着梦诗诗前去祁老那里查看,阿庆解除漂浮术放下慕听风,慕听风本就虚脱了,这么一折腾竟然也昏迷了过去,阿庆又赶忙背着他也去祁老处。 如果戏剧的一幕观众更是啼笑皆非了,今年的新生竞技就是昏迷大赛嘛。 “院长,您看怎么办?”裁判员问慕清溪。 “只能择日再赛了。” 裁判点点头,正要对外宣布,云都学院另外一位副院长凤宁止坐在一旁出声到:“慕院长这样决定不妥吧。” “哦,是吗?不知凤院长觉得哪里不妥?” 凤宁止说:“慕院长说择日再比,不知是何日?我记得没错的话,明日应当是我武师开始竞技,众所周知武师竞技最为繁琐,55名弟子首先抽号进行预赛,胜出的28名弟子决出14强,然后进行第三场比试选出7强,最后才角逐出前三强,一切顺利的话也需要三天,慕院长是觉得我武师比试不重要吗?还能分心再次进行法师的比赛,是吗?” 慕清溪面上有点挂不住,这凤宁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他的话,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凤院长说笑了吧,武师与法师何来轻重之说,你莫误导了学员们。那么,凤院长觉得,该如何是好?” “这很简单嘛,在上一届新生中找一名与那两位水平差不多的学员和陌云熙比试一场,不就可有定出胜负了!” 虽败犹荣 凤宁止这话一出,震惊的不止在座的导师,连观战的学员都为之一振,这凤宁止也太不要脸了吧,大家都知道陌云熙今年才八岁,同届中本来就年龄最小,他竟然提议由老生代表和她比试,这不是欺负人吗? 得亏水玲珑没在现场,不然她能和凤宁止打起来。 慕清溪看出来了,凤宁止是故意的,蒙罗帝国水族和凤族不和已久,陌云熙是水玲珑的弟子,他这是故意刁难,公报私仇。 可凤宁止先前给他扣了那么大一顶帽子,此时他若开口拒绝,定要被他数落,他也只能闭口不言。 “他疯了吗?竟然要云熙去和老生比试,法师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武师来干涉了?”慕空暴脾气上来了,指着凤宁止骂他多管闲事。 萧邪拍掉他的手以免被别人看到,“你才疯了,那是副院长,你横什么横,你给我安静点。” “不是,他们这么做还有理了?” “那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慕院长自然会有安排!”萧邪认出陌云熙就是那天给他打了两个熊猫眼的女孩,原来她就是慕空成天念叨的那个陌云熙啊。 “我三叔那人没得指望,他从来都是说什么大局为重,他才不会管云熙。”慕空还不知道慕清溪的为人啊。 “那你也没办法,你要相信那丫头,不是吗?”萧邪没办法了,只能哄着慕空,不让他闹开来。 慕空转念一想,也是,云熙那么厉害,不一定就会吃亏。 “这,这恐怕不公平吧,毕竟老生无论是在精神契合上还是法力施展上都要优胜于新生,这实在是有违公平。”裁判为难的说,他从没在新生竞技赛上这么操作过。 “哈哈哈,别人或许可以说不公平,可是这位选手,可是仅次于圣级资质的逆天资质啊,有什么不公平的呢?都说逆天资质的人将来非龙即凤,应当比常人更胜一筹的吧,慕院长说呢?”凤宁止咄咄逼人,逼着慕清溪表态。 慕清溪无奈的苦笑一声,点点头道:“那便这么决定吧,致远你去选一名和刚才两位差不多的学员来比试一下吧。” 慕清溪的认同那位叫致远的裁判也不能再反对,只能去寻找合适的人代替。不一会儿他就带回了一名男孩,黝黑的脸庞身材偏瘦。 “这是二年级一阶三级火系法师尹童木,就由他来参赛吧。” 尹童木鞠躬问好,慕清溪笑着问凤宁止:“凤院长认为可好?” “那便就是他吧。”凤宁止目的达到,也不再为难。 云熙狠狠深呼吸几口气,先前水玲珑不许她参加比赛,她也没实战演习过,昨晚临时接到消息参加比赛,她忙着打听研究对手的信息,现在好了,对手换人了。 她是真的好紧张啊,那么多人看着,她一点经验都没有,这次死定了,好在就算输了也是输给二年级的老生,只祈祷不要输的太难看就好。 “实在不好意思了学妹,我也是推脱不掉,不过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尹童木自然听说过陌云熙,天才法师嘛,云都学院的名人,只不过今日第一次见而已。 云熙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人还真有脸说,被拉来和新生比试还一脸兴奋,也不想想为什么找他来比试啊,肯定是他在二年级中实力垫底呗,这是对他的侮辱好吧,他完全没想到。 “那就谢谢啦!” 致远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云熙严阵以待,率先攻击,“水精灵啊,春风雨露,细雨绵绵。” 尹童木听完她的咒语脸都绿了,他看这么个小丫头,能有多大本事啊,毫不在意的释放了个火球术,信心满满的准备结束比赛。 可人家陌云熙根本没有使用水球术,而是使用了一阶二级法术细雨绵绵,她的实力可不像她外表那么弱小。 好在一阶三级法师的火球术威力有所加强,才正面抵挡住了云熙的水球术,但他的轻敌使得现在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该死的,这小丫头竟然扮猪吃老虎,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亏他还想着手下留情,太过分了,那么也别怪他接下来全力以赴,必须将面子挣回来。 “火精灵啊,星星之火,天女散花。” “火精灵啊,火山爆发,烈焰峰火。” 接连释放两个火系法术,一个一阶二级最后一个竟然是三级,他如此激进的做法引得全场惊呼,有人忍不住爆粗口骂他丢人。 云熙的大脑快速飞转着,他是一阶三级法师,最高也就可以施展三级法术,刚才他念的两个咒语应该就是二级和三级,他两咒齐发,自己必须还以两个同等级别的法术才能克制,三级水系法术水玲珑倒是教过她咒语,可是她从来没有施展过。 她的精神海元素实体还不够强大,负荷不了三级法术需要的法力,可此刻的情况不是她法力够不够的事,生死存亡之际唯有奋力一搏。 快速的喊出咒语:“水精灵啊,春风雨露,细雨绵绵。水精灵啊,排山倒海,水漫金山。” 也是双咒齐发,陌云熙的表现全场喝彩,更多的人敏锐的发现,她施展出了三级水系法术,也就是说这丫头,竟然也达到了一阶三级的境界。 不愧被誉为为天才法师少女啊,名不虚传! 擂台中央一片狼藉,中间的地方被攻击的破破烂烂,余波过后场上的两人都有些重心不稳,观战的人群鸦雀无声,静静的注视着他们,难道他们还有法力吗? 云熙体内的法力早已经透支了,如果不是她的白色元素精灵实体的帮助,她根本施展不出三级法术,她只感觉到头晕目眩,两眼发黑,一个支撑不住便倒了下去,昏迷了。 “云熙!”慕空急的大喊。 “天啊!她晕倒了。”观众们惊呼。 “陌云熙昏迷,尹童木胜!”凤宁止宣布道,什么天才少女,他看也不过如此嘛,胜负已分,他双手后扁大摇大摆的离去。 “快,送去祁老那里看看。”慕清溪吩咐致远,法师新生前三甲个个昏迷,真是有史以来最乌龙的一场新生竞技赛。 但是陌云熙,在所有人心里面,她虽败犹荣,云都学院法师的所有人,都以她为荣。 好在她只是法力透支引发的昏迷,稍事休息便醒了过来,不过因为这件事,尹童木被揍了好几次,都是夜黑风高的晚上,他连被谁打了都不知道,反正都是法术攻击。 后来尹童木晚上都不敢出门了,于是,单羽彤这个疯子,大白天的就找上了门。 “谁是尹童木?”单羽彤被君白衣关着闭关,出来后听说了这件事,二话不说就过来找尹童木算账。 “尼玛,你们都疯了是吧,他们大晚上的偷袭我也就算了,现在连你这个废物也来找我的霉头,老子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是吧!”尹童木一蹦三尺高,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别人他不知道,单羽彤这废物竟然也敢找他的事,不教训教训他,他在云都学院不要混了。 “火精灵啊,燃烧吧火球术!” 尹童木这个人,自负又能力不足,在云熙那里取得的教训还不够,他从来都当单羽彤是传说中的废物,对付他自然火球术就够了。 也该他倒霉,逮着软柿子就捏,没想到柿子也有铁板,单羽彤伸出左手熟练的喊出咒语:“土精灵啊,地龙动,土球术。” 一阶一级土系法术咒语。 左手咒语,他竟然用左手召唤咒语,禹丘皇族以土系法师居多,单羽彤不是废物,只是他不是常规的右手施咒,而是左手。 当废物不再是废物,他带着实力强势归来,证明的不仅仅是别人的愚昧,更多的是赤果果的打脸。 “你……你不是废物……吗?”尹童木完全惊呆了,忘记了继续攻击。 “你打伤了姐姐,我要还给你。”单羽彤根本不理会他的问题,一心想替云熙报仇,毫无顾忌的再次发动攻击,“土元素啊,尘飞扬,沙尘暴。”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学院宿舍,单羽彤竟然敢发动一阶二级土系法术,尹童木可没有他胆子大,学院内严禁私斗的,所以别人都只是夜袭他。 尹童木保守的回击一个一阶二级法术抵挡攻击,即便是这样,这间房间也已经被毁了,室内的物品不是被沙土覆盖就是被火烧着了。 死定了,这次要被单羽彤害死了。 “停停停,我认输还不行吗?别打了,你有君院长罩着不怕,我势单力薄谁也靠不了,要被学院处罚的。” “不行,要打败你!” 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尹童木快要抓狂了,谁来制止这煞星。 好像听见了他的呼唤,君白衣得了消息赶过来,触目房内的狼藉,他气的七窍生烟,这小子竟然暴露了他的实力,多少次嘱咐他不能展露他会法术的事情。 这下好了,禹丘那边要是得了消息,他的处境就危险了。 “单羽彤,你这是在干什么?” “打架!”单羽彤回答他两个字。 双系法师 这是要吐血的节奏啊,君白衣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他上次和水玲珑私斗已经被罚带队去参加学院联赛了,这次这小子又闯了这么大的祸,院长那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了。 “你给我回去,马上!” “我能打败他。”单羽彤一本正经的说,比女子还美艳的脸孔满是认真,他不理解为什么他有能力修理他要修理的人,君白衣还要制止他。 “如果你还想在云都学院待下去的话,就马上回去。” 君白衣只得使出杀手锏,这小家伙为了陌云熙过来找别人打架,肯定不愿意以后都见不到她,这么说他才会害怕。 果然,单羽彤急了,瞪着眼睛想了想,觉得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听君白衣的话,以后要收拾尹童木这家伙,机会多的是。 直到单羽彤走远了,尹童木才敢跟君白衣告状:“君院长,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就在这里休息,他自己跑来对我动手,我又不能不还手,君院长,还请您帮帮忙,不要惩罚我。”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到处去宣扬了,记住了。” 尹童木哪有不应的道理,只祈祷那个瘟神别再来找他麻烦了。 单羽彤左手法师的消息瞬间传遍了云都学院每个人都好奇自己的左手是否也有肯能拥有法师天赋,最后君白衣不得不出来声明: 所有的法师学员不必臆想,冥想修炼的时候每个人都能感悟到自己的元素精灵,如果有人感悟到了第二种元素精灵,才有可能拥有左手法师的能力,拥有双系法师身份,然而双系法师身份百年难得一遇。 这才平息了由此引发的全员大猜想,第二种元素精灵,怎么可能,有的话早就说出来了,谁还会藏着掖着。 没有人想到,云都学院还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拥有着两种元素精灵。 陌云熙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了许久,光系?以前她总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还有一种元素精灵,单羽彤的左手法师事件她明白了,她还拥有另一种法师天赋,也就是说,她就是他们说的——双系法师。 然而这并不是好事,光系法师,净月帝国的禁忌,当年上官族灭族,光系法师消失殆净,仅存的光系法师也被人悄悄追杀,现在大陆上还有没有光系法师都难说。 好巧不巧的,她的第二种法师天赋,竟然是光系。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经过,她只知道,如果现在被人知道了她光系法师的身份,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万般疑惑汇聚心头,她向水玲珑恳请休假一天回去看望娘亲,有些事情她必须当面问清楚。 秋意盎然的陌府里落叶缤纷,满池的莲花温水养注开的娇艳,秋月倚在凉亭悠闲的喂着池里的黄金鲤鱼,小鱼们汇聚到一起你争我夺抢着鱼食,好不热闹。 旁边立着两个丫头,如今她在陌府生活的十分如意,前几天云熙在学院内表现惊人,陌老夫人待她更是关切。 只是好些日子没见着云熙了,她还那么小,修习法术可辛苦,秋月时刻都在想念她。 云熙回府先去老夫人处请安,被拉着夸赞了一通,出来后问了下人知道秋月在荷塘,远远的就看见秋月坐在那里心不在焉的在喂鱼。 “娘亲也不怕把鱼被胀着,这样不停的喂。” 秋月的手微微一颤,不敢置信的转头,离自己几步远,俏生生的立在那里,眉眼弯弯唇红齿白,不是云熙又是谁。 丫头捂着嘴偷笑,想来她们早就看见那丫头了。 “呀,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到小年的吗?” 云熙走到秋月身旁坐下,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的说:“我想娘亲了嘛!” “好好好,想娘亲了,娘亲也想你啊,又不能去探望你,你看你都瘦了,可是修炼太辛苦了?” “没有,我现在长身体了嘛,瘦了好看。” “胖点好,瘦的都没几两肉,看你!”母女二人相视一笑,多年相依为命的感情,是最珍贵的。 “你们去拿点吃的来,我陪娘亲说说话!”云熙支开丫鬟,又环顾了四周以防有人偷听。 秋月看云熙的样子,想她刚才支开丫鬟,又突然回来,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她放低声音问云熙:“可是有什么事情?” “娘亲,我今日回来确实是有事情要向您询问,可是不管我怀疑的是不是真的,娘亲你永远都是我娘秦,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您知道吗?” 秋月的心一沉,她已经猜想到云熙要问什么了,她很多次想要告诉云熙,可是又总是劝自己云熙还小,再等等再等等再说。 不想这丫头,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所察觉了。 “我知道,你说。” 云熙握着秋月的手,凑到她耳边轻声的说:“娘亲,我除了水系法师,我还有光系法师的天赋,我想知道我和上官族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秋月的脸血色尽失,煞白一片,光系,云熙竟然还有光系法师的天赋。 “别人知道吗?还有谁知道?” “没有没有,您别着急,我除了您谁都没说,你放心吧!” 秋月暗自庆幸,别人不知道就好,不知道云熙就没有危险,她神色悲哀的望着云熙,缓缓开口:“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我并不是你的亲生娘亲,你的娘亲叫水冰月,是蒙罗帝国水族的小姐,我只是小姐的陪嫁丫头,我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情同姐妹,她远嫁云都我便随她前来,姑爷与小姐伉俪情深,你还有个哥哥,出事的时候已经五岁了,那时候你还未周岁,小姐把你我送到枯井中掩藏后回去找姑爷和小少爷,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 沉默了半饷,秋月才继续说:“你的父亲叫上官泽耀,当年的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那天姑爷说要宴请所有光系法师,却被人一网打尽,如今想来那根本就是个圈套,姑爷应该是被人蛊惑了,并且这个人和姑爷关系匪浅。云熙,这些年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还小,我不想你成日里被复仇蒙蔽了心智,活得不快乐!” 云熙忙安慰秋月,她没有怪她啊,她也不是想复仇,她只是想弄清楚自己的法术来由。 “娘亲你放心,我不会活在仇恨里面,我自小在您身边快乐的生活,您用您的爱养大了我,我怎么可能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呢,您放心吧!” 秋月含泪点头,云熙一直很懂事。 “云熙,光系的事情,千万千万要保密,任何人都不能告知。”秋月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云熙略一沉思,仰起头来问:“我的导师水玲珑也不行吗?” “玲珑小姐?”秋月沉吟,“玲珑小姐倒不是外人,只是她性子急躁,藏不住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的好,等你长大了,成长起来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水玲珑算起来是云熙的小姨,本来告诉她是应该的,可她的性子实在有些让人捉急,云熙点点头,她此时告诉水玲珑,水族为保她周全定然会要求她去蒙罗帝国,她暂时还不想离开云都。 “娘亲,你在这里过得可还好?” “一切都好,只是这里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娘亲只盼着日后云熙长大了,我们可以生活在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 “恩,会的,我保证!” 秋月抚摸着云熙的脑袋,心疼她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这般多,母女二人又依偎着说了许多贴己话,用过晚饭云熙才返回学院。 知晓自己的身世后,云熙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她根本就不是原本的陌云熙,她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秋月没有水冰月。 云熙比较关心的是,如果得到光系的法师咒语,她的光系元素精灵实体已经比水系的大许多,不用测试水晶她预计光系应该比水系的天赋还要高些。 她必须寻找一些光系的法师咒语来修炼,否则二者相差太多的话,她怕身体出现不适,在净月帝国找寻肯定不可能的,那么只有一个机会,一个月后在蒙罗帝国国都明珠城举办学院联赛,她新生竞赛法师前三甲的身份,将有资格入选观光队,到时候到了蒙罗帝国,她乔装一番溜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光系法师咒语书籍买。 学院联赛的名单很快就确定了下来,比赛虽然是一个月后举办,可是云都到明珠城路途遥远,慕清溪又打算让他们经过红崖山脉的时候,上山历练一番,以此加强队员之间的默契和团队协作能力,争取今年取得较好的名次。 参赛队伍的名单如下(除去新生外每一届一位): 八年级:五阶五级武师,凤井川; 七年级:五阶一级风系法师,雪镜花; 六年级:四阶五级火系法师,慕月; 五年级:四阶二级武师,天狼; 四年级:三阶八级火系法师,慕空; 三年级:四阶二级牧师,萧邪; 二年级:二阶九级武师,唐不甩; 新生代表:一阶三级水系法师,陌云熙;一阶三级风系法师,梦诗诗;一阶三级火系法师慕听风;二阶五级牧师,陌凌奕;一阶三级武师,苏小金;一阶三级武师,秦天南;一阶二级武师,车流年。 指点迷津 队伍简装上路,君白衣和水玲珑带队,阿庆无语望苍天跟着他们,他实在搞不懂,不是说好他两带队的吗?为什么临出发前,慕清溪告诉他,他也要一起去,他实在不放心那两个前世冤家。 你不放与我何干,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阿庆一步三回头,希望慕清溪良心发现改变主意,可是只到他们再也看不见送行的人群,也没等来奇迹,君白衣看多个人陪着受难,高兴的吹起了口哨,前些时候就阿庆和祁思威嘲笑他的多,如果自食其果,他别提多高兴了。 队伍之中除了阿庆这个突然加进来的家伙,还有一位编外人员——单羽彤,君白衣实在不敢把这家伙一个人留在学院,天知道这家伙乘他不在会不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于是云熙的身边场面很是搞笑,上蹿下跳活跃聒噪的慕空、沉默寡言冷酷有型的陌凌奕、美艳无方阴暗孤僻的单羽彤、唯恐天下不乱嬉皮笑脸的萧邪…… 云熙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这些家伙都凑到了一起,他们确定不会打起来吗? “媳妇,你看我们果然缘分天定啊,我第一次参加联赛就和你在一起呢!” “慕空你不要脸,人家又没答应的你,成天媳妇媳妇的。”萧邪见缝插针,他和慕空拌嘴惯了。 “不要脸!”单羽彤点头。 “我跟我媳妇说话你两差什么嘴?是吧陌凌奕!”慕空没听见陌凌奕说话,以为他没有意见。 陌凌奕嘴唇微启,轻轻说了三个字:“不要脸。” 萧邪噗哧一声没忍住,险些从马上摔下去,慕空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是他自己嘴欠,好端端的要问陌凌奕干什么。 “你看看,大家都意见一致,你就别狡辩了!” 慕空懒得理萧邪,继续找云熙说话,“媳妇,他们欺负我!” “欺负的好!”云熙回他一句,他怎么就那么爱说话呢,真想拿封条把他的嘴封起来。 慕空像打了鸡血般兴奋的大喊:“我媳妇说话了,这次你们没话说了吧!” 云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被他钻了空子,脑的大哼一声扭过头不看他,她发誓她再也不搭他的话茬了。 “闭嘴!”陌凌奕和单羽彤异口同声的说。 萧邪看热闹不怕事大,他是巴不得几人打起来才好的,煽风点火的朝慕空说:“他们叫你闭嘴耶,现在的新生都很厉害嘛!” “你也闭嘴!”这次巧了,云熙、陌凌奕、单羽彤和慕空四人同时开口,声音太大把他吓一跳,萧邪摸摸鼻子默默走开,蹭到天狼身边和他并肩,到天狼这里寻求安慰。 “他们凶我!” “你欠骂。”天狼说。 “连你也凶我!”萧邪可怜兮兮的吸着鼻子,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人家几个人谈情说爱,你凑过去干什么?” “多大一点的小屁孩啊,还谈情说爱,还有那慕空,那么小的小丫头,要什么没什么,他脑子没坏吧!有空我要找慕月谈谈,管管她弟弟,眼光有问题。”萧邪摇头晃脑,完全忘记自己曾经也舔着脸找云熙说过话的事情了。 “我看是你死性不改,又想多比风流债了吧,我告诉你,别人我不管,你别打慕月的主意。” 萧邪使劲盯着天狼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你……你不会吧?慕月?我怎么不知道?” “别嚷嚷,你想大家都听见吗?”天狼看看四周没人听他们说话,压低声音让萧邪小声点。 萧邪立刻竖起食指比在自己的唇上,眼睛咕噜噜的左看看右看看,定睛看着慕月打量了许久,才又偷偷的朝天狼比了个大拇指,兄弟你眼光不错。 因为秉着历练的目的,君白衣决定不住旅店,找了块有水塘的地方安营扎寨,大家分工而作,有的搭建帐篷,有的捡拾柴火,有的捕鱼打猎准备食材。 云熙意外的发现,萧邪竟然主动担起了厨师的工作,看他点起篝火架起炉子,熟练的杀鱼煮鱼汤,又将凤井川等人猎来的野味清理干净了串上树枝架在火上烤熟。 只见他取出几个小瓶,将里面的粉末均匀的洒在野味上,瞬间把烤肉的香味散发了出来,引得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打转。 “这里面是什么?”云熙指着小瓶问,她闻着味道有些像孜然和胡椒,她可是找这两样调料许久了。 “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制作的一些调料,我们牧师不像你们法师武师成日里修炼,反正阶别再高也就那样,闲暇的时候我就喜欢研究美食,来,尝尝味道。”萧邪递给她块烤好的兔子腿。 云熙不客气的接过兔腿放在鼻子面前嗅了嗅,就是孜然和胡椒粉,小心的撕了一小块兔肉吹吹才放进嘴里,肉嫩味美的兔肉好吃的恨不得连舌头都要吞下去,顾不着烫云熙又吃了好几口。 “其实你们牧师不用妄自菲薄,即便是医师也有它存在的必要,我觉得如果你们换个方向,或许会有别的发现。”吃的高兴了,云熙话也多了起来,看着萧邪也不觉得他那么讨厌了。 “别的发现?怎么说?”萧邪睥了一眼云熙身边的陌凌奕,见他也把目光投向云熙,好奇她会说出什么样的方法来。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的通,也是我以前书上看到的,牧师的话除了看病制药,你们还可以炼制特殊的药丸啊,例如帮助法师武师进阶的药丸,或者瞬间恢复法师武师法力值的药丸,这样法师和武师就会有求于你们,你们牧师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拉!” 制药?萧邪和陌凌奕对视一眼,千百年来牧师一直在寻求突破自身没有武力天赋的问题,从来都没有人考虑过从他们擅长的出发,进而达到一种突破。 云熙说的不失为一条新路,可是这条路到底对不对,能不能到达,他们谁也没有把握。 “你这个想法倒是特殊,只是这炼制帮助法师进阶的药丸,听都没听说过,如果真的炼制出来,牧师的确地位大增啊,可是这也好似天方夜谭,太难了。” 萧邪想都不敢想,老祖宗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他还能比老祖宗还厉害? 云熙笑笑继续大快朵颐,她也就是玄幻小说上看的炼药师,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她自己也就那么随意一说,纯当聊天而已。 陌凌奕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他的眼神复杂而又坚定,好似正在做着某种决定。 许多年后陌凌奕真的成为天下牧师心中的神之后,萧邪想起这个夜晚他们三人的谈话,不由的感叹道,原来不可能的东西只要你去努力了,还是有可能会梦想成真的。 猎杀魔兽 红崖山脉地处蒙罗与净月两国交界处,红崖山脉四面苍峰翠岳,两旁岗峦耸立,满山树木碧绿,仰望顶端,峰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 崖顶一块红色的峭石竖立悬崖,故而取名红崖。 红崖山脉是有名的魔兽山脉,越往深处的魔兽阶别越高,据说红崖山脉拥有着八阶魔兽,只是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 “还有大半个月学院联赛才开始,我们提前三日赶到便可,现在开始我们将要在红崖山脉历练,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我们三名导师轮流两两一组带领你们进入红崖山脉寻找适合的魔兽进行试炼,你们新生就在营地休息,或者也可以在外围找一些一阶的魔兽练练手。” 君白衣的话让大家都很兴奋,学院就是座象牙塔,除了修炼还是修炼,院内除了导师组织的竞技外,连相互挑战都不行,缺乏实战啊。 学员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连阿庆和水玲珑都带着些许期待,他们还不是一样,在学院里憋坏了。 “不要高兴的太早,魔兽可是非常凶狠,和他们战斗非常危险,你们都必须量力而为,不要招惹高于自己实力的魔兽,否则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还有,不要单独行动,特别是新生历练必须由导师陪同,我们三名导师每人都有一枚信号弹,有危险的时候就发信号求救,大家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切,历练好像和我们两个人没多大关系呢,还要为他们准备吃的,要不要这么欺负人啊?”萧邪垂头丧气将手搭在陌凌奕的肩膀上,同病相怜的两人。 “邪帝,你就给爷准备好了,爷给你猎头魔兽回来尝尝鲜,魔兽肉的味道可是美味无比呢!”慕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挤兑萧邪的机会。 “就你?你别魔兽没打着,把自己的头发烧光了吧!”挤兑人谁不会啊,萧邪毫不客气的损回去。 知道这茬的几人都笑了起来,慕月抿嘴浅笑,这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插诨打科,感情都增进了不少。 晚上大家轮流值班,萧邪在帐篷外围洒了驱兽粉,这里不比内陆,保不齐晚上会有魔兽出没袭击他们。 第一天由君白衣和阿庆带队前去寻找试炼地域,水玲珑在营地待不住,后脚就带着新生们进入红崖山脉外围,萧邪这个拖油瓶自然只能跟着新生队伍了。 队伍由水玲珑打头,苏小金和慕听风紧随其后,秦天南与车流年在队伍最后面防守,梦诗诗、陌云熙、单羽彤左右护卫,陌凌奕、萧邪中间跟随。 这样安排进可攻退可守,互相配合即便遇到危险也能发起有效的攻击。 大家都屏气凝神警惕的观察四周,脚下的步伐尽量的放轻,紧张而又激动的寻找着可能出没的魔兽,想到即将到来的战斗都热血沸腾起来。 深入红崖山脉两百米的地方,没有发现一只魔兽,水玲珑不敢再深入,只能调整方向横向搜索,如此又走了大约五百米,萧邪实在忍不住了,提出要方便,队伍只能暂时停歇下来。 萧邪跑到一棵大树后面,回过头去看看没人看向这边,吁了口气解开裤子方便,他就不该跟着他们发疯,走了这么远累死他了。 “吼!”萧邪左前方一百米处,一头土棕色的灰熊发现了他,朝他大吼一声,它的身高二尺,四肢粗壮,长长的獠牙锋利而又尖锐,此刻正朝着它的猎物狂奔而来。 “救命啊,有熊!”灰熊的速度有多快,只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萧邪还没反应过来它就在他几米开外的地方了,他吓得呆在那里只记得喊救命。 灰熊大吼的时候其他人都听见了,他们都只看见灰熊朝萧邪飞奔过来,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呆住了,唯有水玲珑反应灵敏,瞬间发动攻击。 “水精灵啊,春风雨露,细雨绵绵。” 好容易才发现的魔兽,水玲珑不想用高阶法术将它一下子击毙,只用一阶法术攻击它,阻止它攻击到萧邪,剩下来的她还是留给这些小家伙练手比较好。 果然,灰熊受到攻击停住了脚步,它看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勃然大怒,大胆的人类竟敢攻击它,它凶狠的望着水玲珑,低阶魔兽智力低下,只知道攻击而不知道估量敌人的实力是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 萧邪捡回一条命,乘灰熊的注意力被水玲珑吸引住了,他撒腿就往回跑,尼玛,差点就没命了,太恐怖了。 灰熊举起它的两只爪子,用两条后腿站立,只见它头上的黄色光芒微闪,一道土墙从它的前爪喷射而出,朝水玲珑攻击过来。 水玲珑一把拉过跑回来的萧邪退到一边,嘴里一边快速的朝云熙他们指挥:“法师法术攻击,武师保护法师不被攻击,击毙对手后武师上前收尾。” “水精灵啊,排山倒海,水漫金山。” “火精灵啊,火山爆发,烈焰烽火。” “土精灵啊,尘飞扬,沙尘暴。” 陌云熙、慕听风、单羽彤三咒齐发,灰熊不过一阶三级的魔兽,先前被水玲珑一击已经受伤,直接一命呜呼了。 苏小金和秦天南迅速的靠近灰熊,车流年挡在法师身前防备着,苏小金蹲下身子,秦天南调动武力站在一边随时准备攻击,以防魔兽诈死。 苏小金摸了灰熊的颈部确定没有危险了,朝秦天南点点头,秦天南这才放松警惕,招招手喊他们过去。 “梦诗诗,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攻击?”水玲珑对几人刚才的反应都很满意,特别是三名武师,唯有这位公主殿下。 “水导师,我刚才吓坏了,下次……下次一定攻击。”梦诗诗直到现在腿都是打哆嗦,她从来没有见过魔兽,它的样子太可怕了,她根本就发动不了攻击。 “团队合作中,每个人的力量都很重要,你第一次参加历练可以理解,以后会好的。”水玲珑对她要求也不能太严厉,只能这么安慰她。 “这次有口福了,熊身上可都是宝啊,熊掌、熊肉都是难得的美味,熊皮还可以卖个好价钱,快来帮我把它处理干净了!”萧邪眼睛亮晶晶的直冒星光,盯着灰熊的尸体直流口水,丝毫不记得自己刚才差点成了灰熊的食物。 “回去再处理吧,这里随时都有魔兽出没,浓厚的血腥味也会招来魔兽,今天的收获已经很丰厚了!” “那就拖回去吧!走咯,回家烤熊掌吃!” 车流年和苏小金抬着灰熊一路走回去,萧邪拿着刀在池塘边开膛破肚,单羽彤直接挖了个坑把内脏都埋进去,云熙在一旁看着不敢靠近,血腥味太重了,其余人早就远远的避开,云熙见萧邪一个人忙活过意不去,跟过来看看有没有她能帮忙的。 “还有这个,熊头也埋了吧,这荒郊野岭的,若是在云都,送到天香居大厨那里,这可是一道大菜!”萧邪啧啧嘴,可惜了。 “魔兽除了皮和肉,其他没有能用的吗?” “那要看什么阶别和种类了,一般低阶的都没有大用处,有些有药材的功效才会特别取下来,你问这个干吗?”萧邪看了一眼云熙,这丫头总是有许多奇怪的想法。 “就是好奇,你们先别埋,让我先看看。”云熙捏着鼻子走到沙坑前,拿根树枝扒拉着坑里的内脏,肚肠、心脏、胃……,确实都是些没用的。 怎么会没有呢?这明明是只土系魔兽,它为什么没有晶核,没有晶核它是怎么修炼的?云熙想不明白,她嘟起嘴巴拿着树枝对着那颗熊头挫挫挫,我挫,我再挫。 等等,熊头? 云熙灵光一闪,她的元素精灵实体是在她的精神海里的,也就是说是在她的脑袋里的,那么,天岚大陆的魔兽的晶核,会不会就在它的头颅里? “单羽彤,开头颅!”云熙指着熊头兴奋的说,看的萧邪浑身发毛,这丫头没事吧,开头颅干嘛? 单羽彤二话没说拿过萧邪手里的刀就切开了熊头,云熙此刻也顾不得脏了,接过头颅仔细的查看着,突然,她眼睛一亮,有了,一枚鸡蛋大小的椭圆形黄色晶体状物体在熊头里散发着淡淡的能量。 云熙把它小心的摘下来,它竟然还是温热的,外表光洁丝毫没有沾染到血迹,没错,就是它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晶核。 云熙把它握在手里试图吸收它的能量,试了半天也没有反应,难道是属性不对?让单羽彤试试,他不是土属性吗? 正打算递过去给单羽彤,陌凌奕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到云熙拿着晶核便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吗?应该是晶核吧,我从熊头里发现的。”云熙将晶核递给他。 陌凌奕接过把玩了一番,又还给云熙,“挺漂亮的,原来你也喜欢这类亮晶晶的东西。” 云熙想说他误会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自己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晶核,现在告诉他们如果发现不是,肯定又要被他们笑话,算了算了,还是以后遇见水系的魔兽自己确认过了再告诉他们吧。 魔兽奔袭 傍晚君白衣他们回营,远远的就闻到烧烤的香味袅袅缭绕,吃了一天干粮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个个都加快脚步回去看看萧邪又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天狼和凤井川身上也都挂着猎物,他们在红崖山脉中心地带以外的地方游荡着,遇见群居的魔兽他们连忙躲避,只敢袭击落单的魔兽,起初几人配合的不好,竟然连一只三阶风狼都没打过,还是君白衣出手的。 君白衣狠狠骂了他们一通,直接任命凤井川为队长,慕月为副队长,他们合力杀死了一头二阶五级的猿猴,后来配合越来越默契,可是却再也没遇见落单的魔兽。 慕空一回来就跑到云熙面前吹嘘他如何如何英勇,如何一举击杀了风狼,听的其他人都不好意思拆穿他。 “快看,天上一头牛在飞!”云熙指着天空说。 慕空抬头看了半天问:“哪呢?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云熙指指他憋着笑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不是有个人在吹牛吗?” 噗嗤,咕嘟,噗,嗝…… 场面瞬间凌乱了,没吃东西的噗嗤一声笑起来,喝汤的咕嘟一声整口吞了进去,还有道行低点的直接一口喷了出来,吃烤肉的差点被噎着呛的直打嗝…… 萧邪笑的在草地上打滚,慕空啊慕空,你也有今天。 “云熙云熙,还有什么好玩的,你说给我听听,让我下次也去整别人!”这下天狼也跑来凑热闹了。 云熙大笑,“这可多着呢,一时半会我想不起来,留着以后慢慢逗你们玩!” 陌凌奕看着云熙笑的像只小狐狸,想起以前他们晨练时候她给他说的那些故事、段子,他嘴角弯弯,那时候的云熙,只属于他一个人,多好啊! 萧邪清理风狼和猿猴的时候,云熙都剖开了头颅取走了晶核,一块风系一块土系,没有可以供她试验的晶核。 接下来的日子竞赛队伍的收获越来越丰厚,他们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君白衣放话说今年的学院联赛,他们一定一雪前耻。 距离学院联赛还有一周时间,君白衣决定今日最后历练一次,结束后就起程赶往明珠城,今日由君白衣和水玲珑带队历练,阿庆带领新生整顿行装。 大家把一切都整理完毕又煮好了午饭,太阳都高过头顶了君白衣他们还未回来,阿庆担忧的望着红崖山脉,怎么还没有回来? 突然,咻的一声一条火红色的信号冲天而起绽放出一个云字,阿庆望着那个信号变了脸色,出事了,以君白衣和水玲珑的实力,逼得他们发信号求救,绝对是很严重的事情。 “萧邪,这里交给你,务必看好所有新生不得靠近红崖山脉,天黑前若是我们还未归来,你们就先行离去返回学院,我的这颗信号弹给你,危急时刻可以发射,自有云都学院的人前来营救,切记切记,看好他们不允许进入红崖山脉。” 阿庆慎重的交代,萧邪接过信号弹,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郑重的点点头:“导师,我们等你们回来。” 阿庆给自己施了个飞翔术朝红崖山脉发射信号弹的方位飞去,萧邪等人待在原地忧心忡忡,梦诗诗害怕的哭泣起来。 “梦公主你别害怕,我们在这里绝对安全,我们会保护你的!”秦天南轻声安慰她,女孩子较弱一点也是正常。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水玲珑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云熙焦急的等待着,然而红崖山脉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申时过后,大家的内心都非常焦躁了,不好的预感笼罩着他们,谁都不敢开口。 “快看,有人出来了!”车流年指着红崖山脉的出口处,两个少年狼狈的往这边跑着。 所有人都站起来,往两个少年来的方向迎过去,走的近了看清楚两人正是慕空和天狼,两人的模样狼狈不堪,像是逃难一般。 “其他人呢?导师呢?”云熙抓住慕空的袖子着急的问。 “水……喝水……”慕空一屁股坐在地上要水喝,实在是太口渴了,接过水袋喝了好几口,他才继续说:“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我们都跑散了,不过这几天这里面的路我们都走遍了,大家都认识方位,只要没事等等他们应该都会出来的。” “跑散了?为什么啊,遇到高阶魔兽了吗?” 慕空神情古怪的看了眼云熙,还不是你的师傅,哎! “本来我们挺顺利的,解决完一头火云狮子后君院长决定返程,为了少绕路我们决定大胆的从中心区域横穿过来,只要不和魔兽动手应该没有问题。可是在经过一片山谷时,我们发现了一头七色鹿与一头风狼王正在搏斗,七色鹿已经到达了八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与七阶的风狼王打成了平手,君院长让我们赶紧走,不要招惹这两头厉害的魔兽,可是水导师不肯。”“你想要干什么?水玲珑,你疯了吗?那是头八阶魔兽!”君白衣小声的吼水玲珑。 水玲珑哪里肯搭理他,由着性子回呛他:“你胆小你可以先回去,我要这七色鹿的鹿茸,我父亲的病还差一味药,便是这七色鹿的鹿茸,我今日就是拼上性命也要搏一搏,你别管我!” 君白衣气的脸色发白,又深知水玲珑的性子,怕是十匹烈马也拉不回来,他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涉险,于是便将信号弹给了凤井川,让他们几个人先行撤离。 凤井川带着他们一路狂奔,他们已经走出中心地带眼看着就要接近外围了,不知君白衣和水玲珑到底捅了什么篓子,只听见一声高昂的嘶吼,红崖山脉的魔兽们顿时跟疯了一般到处乱窜,数不清的魔兽朝他们奔袭而来,凤井川连忙发射了信号弹求救。 还没有等到导师来救援,他们就被奔袭的魔兽冲散了,每个人只知道没命的狂奔,根本来不及互相帮助。 慕空和天狼也是之后遇见的,其他人在哪里,怎么样,他们确实一无所知。 意外收获 “我们先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梦诗诗顾不得其他人的安危,害怕的一刻也不想再这这里待下去。 真是公主病!云熙皱着眉头有些厌烦这位梦公主了,他们都担心的要死她还在这里添乱。 “梦公主殿下,如果您觉得害怕的话可以呆在营地不要出来,我们是在等待我们的同伴,请你不要干扰我们,可以吗?”萧邪也有些生气了,这梦诗诗也太自私了。 梦诗诗委屈极了,她真的很害怕呀,又不敢一个人回去,只能尴尬的站在这里,再也不敢说话。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阿庆导师进去找你们了,他可以飞翔,应该会找到其他人!”萧邪安慰众人,都是些孩子,谁又不害怕呢。 “啊呜……” 慕空刚才跑出来的方向,一头灰白色毛皮绿眼睛的狼出现在那里,慕空和天狼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不好,是风狼!” “天狼,带他们往回跑,彻底远离红崖山脉,我来断后!” “你他妈想死吗?我走了谁来防御,你一个法师扛得住风狼吗?萧邪,你带他们走!”天狼气疯了,慕空这个白痴竟然叫他走。 “他们都是一阶的新生,这头风狼至少有四级,既然它能跑出来,谁能保证是不是还有别的魔兽跑出来,如果他们遇上别的魔兽,即便只是一头二阶的他们也对付不了,你必须保护他们离开,天狼,走!” 天狼眼眶发红,慕空这家伙平时没个正经,这个时候却这么大义凛然,他说的没错,天狼憋着一口气咬牙转身:“所有人,跟我撤离!” “不行,慕空他一个人……” “闭嘴,跟你师傅一样想害死大家吗?立刻走!”慕空急的口不择言,朝云熙吼道。 云熙模糊了眼眶,伸出手背抹了把眼眶,转过头就往外跑去,其他人都陆续跟上,天狼和慕空对视一眼,说了声保重也随着他们离去。 “妈的,终于也让小爷我逞回英雄了,臭狼,看小爷我怎么把你烤成烤全狼!”慕空朝着正向他疾步赶来的风狼释放他最强的法术:“火精灵啊,山崩地裂火焰现,星火燎原。” 熊熊烈火沿着地面朝着风狼的方向蔓延开去,风狼停住脚步头顶绿光闪耀,飞流幕布般的流水熄灭了火焰,慕空的运气真差,这头风狼竟然是云熙这段时间一直期盼的水系魔兽,水克火,在战斗上慕空将被它有所压制,攻击力减弱不少。 “火精灵啊,烈焰岩浆之翻滚吧,千军万马!”无数的火石从天而降,灼热的温度好似火山内的岩浆一般烫人,落在地面上大地都被烫的焦黑。 风狼低吼着再次回击,它先召唤了一块光幕在自己面前抵挡火石,又释放出无数的水球来吞噬飞舞的火石,四阶的魔兽已经有一些意识,它看着眼前的人知道他不好对付,它并不主动攻击,这个人类只有一个人,他还是个法师,身体肯定不如魔兽强悍,只要防守住他的攻击等到他法力枯竭的时候,就是自己享受猎物的时候。 慕空没想到魔兽还有智慧,他只想着尽量的拖延时间,让他们跑的更远些,他又连续释放了两个三阶法术,终于法力枯竭的瘫坐在地,如果这都不能解决这头风狼的话,那么他也无能为力了。 风狼狂躁的嘶吼着,这个人类太厉害了,它最引以为傲的毛发此刻大片的烧焦了,血迹斑斑的满身伤痕,它被彻底的激怒了,它要撕裂他的身体。 没有感受到新的攻击,风狼知道它的机会到了,那个人类已经到了极限了,它凶狠的盯住他,一步一步不急不躁的朝他走去。 慕空看着风狼缓缓朝自己靠近,他笑了,这时候如果天狼那小子在,肯定能解决这头风狼,这头狼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它的法力应该也已经耗尽,真是功亏一篑啊,还要成为这畜生的晚餐,没想到他慕空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慕空的手悄悄探进鹿皮靴子里握住藏在里面的匕首,这是天狼送给他防身用的,风狼如果扑过来,自己绝不会坐以待毙,大不了同归于尽好了。 风狼渐渐靠近,它匍匐着身体后腿微微弯曲,做着进攻的姿势迅速的朝慕空扑过去,慕空拔出匕首紧紧握着,等待风狼撕咬自己的时候插进它的喉咙。 风狼跳跃而起,却没有向慕空扑过去,它的身体受到了攻击,本就是强弩之末的风狼被远处袭来的法术击中,它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有法术攻击它,就丧命了。 “慕空,慕空,你没事吧!”云熙跑过来扶住慕空的身体,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单羽彤、天狼、萧邪、陌凌奕。 刚才击毙风狼的正是云熙的水漫金山,远程攻击天狼不及云熙,他们本来只是想救慕空缓解一下风狼的攻击,没想到竟然一举击毙了风狼。 “我去,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还有萧邪你个傻缺,他们几个回来就回来,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个拖油瓶吗?你回来干嘛?” “闭嘴吧你,我不回来你看看你一身伤,谁给你包扎,谁给你疗伤!”萧邪此刻万分庆幸,他们赶了回来。 他们一路疾奔,不一会就远离了营地二三里,那里地势平坦一望无垠,四周没有树木想来魔兽也不会出现了,几人累的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你们休息一下继续赶路,到边境虎门关那里等我们,我回去找慕空。”天狼确定他们不会再遇见魔兽,决定自己返回红崖山脉。 “我也去,我师父还在那里,我不能走!”云熙倔强的要跟着,她刚才就不想走,后来她想明白了,慕空那是故意用难听的话骂走自己,她真笨。 “别胡闹,那里现在什么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你回去很可能会成为拖累,时间紧急我没空和你们分析厉害关系,我得赶回去。” 说完这句话天狼撒腿就跑,他实在担心慕空,只是他没想到云熙会跟着他回来,法师的体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等他发现云熙的时候,正是慕空被风狼袭击的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云熙清脆的声音召唤水漫金山,他才注意到云熙,然后他的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云熙的身后,还跟着单羽彤和陌凌奕,再往后一点,萧邪那个白痴气喘吁吁的在追赶他们。 一群疯子,白痴! “不要你给我治,你给我说清楚,你们疯了吗?天狼你脑子坏了吗?你带他们来干嘛?” “谁带他们来了?腿长他们身上我还管得住吗?” “我们不回来你tm早就喂狼了,还在这里叫嚣?”萧邪知道这次慕空和天狼两个人肯定气疯了,可他不后悔,牧师虽然百无一用,但是他们是兄弟,他不能一个人逃跑,他的良心不允许他那么自私。 慕空别过脸,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真丢人,他竟然哭了。 “你们走吧,我姐还在里面,我得进去找她。” 他们救了自己,自己本该为了他们的安全和他们一起离去,可是他真的做不到,慕月现在生死不明,他冷静下来实在放心不下,他要去找她。 “我和你一起,其他人回去!”天狼坚持,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了。 “你脑子真坏了是不是?”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云熙赶忙出声打岔:“咦,这头风狼是水系的吗?” “是啊,怎么了?要不是水系的我能这么惨吗?” 云熙两眼放光,终于等到水系的魔兽了,没等她开口,单羽彤就走过去切开风狼的脑袋取出晶核,四阶风狼的晶核已经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光泽更加瑰丽,像绿色的宝石般耀眼。 云熙握在手里,试着吸收晶核的能量,晶核先是抵触了一番,然后又顺从地一丝丝向云熙传输晶核内的水系力量,云熙感觉到自己精神海内的法力被填满了,刚才施展水漫金山消耗掉的法力,瞬间恢复了,她手里的晶核萎缩成一个拳头大小。 这真的是晶核,可以被吸收法力的晶核。 云熙止不住内心的兴奋,她实在太高兴了,翻出随身携带的布袋取出这段时间自己收集的晶核,把火系的三颗晶核都递给慕空。 “你吸收一颗这里面的能量试试!” 慕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接过她手里的晶核握在手心里闭上双眼,不一会的时间,他手里的三阶晶核完全消失了,他睁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云熙,喃喃开口:“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的法力恢复了大半?” 云熙又抛了颗给天狼,示意他也试试,法师是按照系别提取能量的,武师没有系别不知道能不能吸收。 天狼本身没有武力消耗,只是试一试效果,可就是这一试,他立刻明白了慕空说的意思,这东西竟然能恢复武力,这是什么东西? 天狼的表情说明他感受到了,他手上的是一颗火系晶核,云熙又给他一颗风系晶核。 “你再试试,是不是同样可以?” 红崖决议 天狼点头,这颗也可以,慕空看着他们试了两次,实在忍不住想知道这是什么。 “云熙,这是什么啊?” 云熙宝贝似的把剩余的晶核放好,这些可都是保命的东西呢,一定要放好。 “我给它取名叫做晶核,是这段时间从你们猎回来的魔兽脑袋里取的,晶核可以恢复法力和武力,法师要按照系别来吸收,武师就没有这个限制,本来我也不能确定的,刚才试验了一下确定了我的猜测。只可惜就这样吸收的话晶核的能量浪费的实在有点多,如果你们牧师能够提取出它的能量制作出药丸来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 “什么?魔兽脑袋里还有这种宝贝?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等等等等,云熙,你刚才说什么?提取能量制作药丸?什么意思?”萧邪和天狼慕空他们两个人的关注点不同,他满脑子都是云熙说的最后一句话。 “就是我上次和你们说的,能够让法师武师进阶或者恢复法力武力的药丸啊!” “太好了,有了它们我们就不怕法力枯竭了,我要进去找我姐姐了,云熙,再给我几颗火系的。” “我也要我也要,我随便几颗就行。” 天狼和慕空心思都在晶核上,也没在意云熙和萧邪说了些什么,云熙一脸肉疼的又取出几颗放在手心,都是宝贝啊宝贝。 “我也要去,你们不带我就不给你们!” 云熙耍赖,双手捂着晶核和他们谈条件,慕空望着她手里的晶核垂涎三尺,这要是别人他就动手抢了,偏偏是云熙,急的又是挠头又是跳脚的。 “带……带上她吧,她还有好多晶核呢!”天狼只纠结了几秒就决定了,带上云熙就等于有许多武力能量呢,还是带上她比较好。 “行,带上你,可是你们两绝对不行!”慕空指着萧邪和陌凌奕说,这是最后的底线了。 “我不去也可以,可我也不走,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万一你们谁受伤了我在这里也有个接应。” “你呢?”慕空又问陌凌奕。 陌凌奕知道慕空不是在羞辱他,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羞辱感,这种无用的感觉狠狠敲打他的自尊。 “我留在这里!” 这是陌凌奕的妥协,也是他的无奈,他不由的发誓,他再也不要有这种羞辱感,他一定要为牧师开辟一条新的光辉大道,让牧师不再成为拖累。 “好,单羽彤你留下保护他们两个,不要有意见,如果你想云熙安全的话,就不要跟去,我们两个保护她一个已经很为难,你跟着不一定是好事,可以吗?” 单羽彤幽幽的望着天狼,又把目光转向云熙,看着她朝他点头,他这才点头说好。 “我们走吧,你们自己注意了!” 三人转身正准备出发,陌凌奕喊住他们,他稚气的脸庞上写满了慎重,“等等,可不可以,请求你们一件事情?” “关于晶核的事情,除了今天在场的几个人,可不可以不再让别人知道?” 陌凌奕的要求很无理,这种关乎整个天岚大陆法师武师发展的事情,又岂是他们几个孩子可以决定的。 “萧邪,你也是牧师,无论在什么地方,我们牧师都是最低等的存在,千百年来人们只有在需要我们的时候才想起我们,我们牧师真的就那么可有可无吗?而今天,这小小的一枚晶核,很可能会成为改变我们牧师命运的关键,只要我们利用它研制出来可以恢复法力武力的药丸,甚至能够研制出云熙所说的进阶丸,那么所有的法师武师,他们将对我们另眼相待,我们牧师,会真正的成为三师之一,你觉得呢?” 萧邪第一次听陌凌奕说这么多话,甚至这段时间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他听得出他是真心的,是肺腑之言,是天岚大陆上每一个牧师的心声。 他清楚明白的知道,陌凌奕之所以询问他的意思,是想他开口要求天狼和慕空。萧邪内心是挣扎的,他想改变现状又不想为难兄弟。 “我给你十年的时间,如果十年之后你没有成功,我将不会再相信你!”萧邪明白的事情,天狼又怎会不明白,他不可能无止境的等陌凌奕去研究,谁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成功,十年,是他能给与的极限。 “十年!”陌凌奕肯定的说。 “好,就十年,我慕空保证,十年之内不会对外透露一个字。” “我发誓,我陌云熙绝不会让第七个人知晓。” “我什么,都不知道!”单羽彤简洁明了,云熙答应他就答应。 萧邪几度哽咽,十年,是兄弟们给他最珍贵的支持,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你这一辈子,注定欠他们的了。 后世称这次事件为牧师最重要的转折点,因为地点是在红崖山脉,记载命名为“红崖决议”,此次决议又称之为“帝之会晤”,它是“禹丘之乱”后天岚大陆除去元帝风楚央以外所有王国统治者汇集的地方,在这之后,没有一次这些人这么齐全的聚集在一起的。 “你们自己,注意安全,我们走了!”慕空三人再次出发,前往红崖山脉,此刻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陌凌奕他们三人就地架起帐篷,也不敢生火害怕把魔兽引过来,他们离的这么远仍旧能够听见山脉里面魔兽的嘶吼声。 “有情况!单羽彤快过来!”萧邪猫着腰闪到一颗树下,黑漆漆的视线不佳,隐约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响。 单羽彤警惕地靠近他,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模模糊糊有个影子晃晃悠悠的朝这边来,他举起左手准备发动攻击。 “土精灵啊……” “不对,是个人,不是魔兽!”陌凌奕夜间的视力极好,在巴落的时候他经常夜间活动,他看的并不清楚,根据身形判断是人类而不是魔兽。 萧邪听陌凌奕说是人类,想是同伴回来了,赶忙点亮火折子照亮,乘着亮光只看见窈窕的身影踉踉跄跄,衣衫被树枝剐蹭的破损了好几块,被血迹渲染了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她用手捂着受伤的胸口,因失血过多脸色煞白煞白的,才看清她的脸,她便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上了。 “是慕月,快,快过去看看!” 损伤惨重 三人走近了才看清确实是慕月,她脸色煞白嘴唇干裂,浑身的血迹身体冰凉,受伤非常严重“要赶紧止血,带回帐篷,快!” 陌凌奕和萧邪两人抬着慕月,单羽彤照亮,几人回到帐篷里将慕月放置在简单的床架上。 “单羽彤,生火!” “不是说不生火吗?引来魔兽怎么办?”萧邪侧着脸问陌凌奕。 “这么久没有魔兽出来,说明魔兽只是在山脉里面活动,不会轻易出山脉,那头风狼应该只是一个意外。我们现在生火,一方面是她需要清理伤口疗伤,二是如果再有同伴从红崖山脉逃出来,看到火光就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等他,有希望才会坚持。” 萧邪此刻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他以前从没有认真关注过他,对他的印象只不过是声名显赫、沉默寡言,可是今天他的表现让自己不得不佩服,先是大胆的誓言改革牧师,现在又考虑周全思虑清晰,小小年纪便有大将之风。 “血止住了,只是接下来……”萧邪用药粉替慕月止住了血,接下来的工作让他为难了起来。 “你不清理血迹和伤口,坐在那里干嘛?” “这里没有女牧师,她……她这样子,我没办法替她治疗!”他萧邪是花名在外,可那都是他开玩笑的,他从来没有真正看过女子的身体,更何况慕月还是慕空的姐姐,他实在下不去手。 陌凌奕一愣,慕月衣衫破损、血迹斑斑,身体各处都有擦伤,布料黏在伤口一起,如果不及时处理掉以后可能要连肉一起切除,她一个女孩子如何受得了那种痛苦? 可是如果现在就清理,他和萧邪都是男孩子,男女授受不亲,慕月这种情况还必须将她的衣衫褪尽,擦拭干净身体的污垢和血迹,再给所有伤口擦药,最后包扎好了再换上新的衣裙。 这样子的事情,就是救了慕月,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她一个女孩子被这样看光了身子,实在是奇耻大辱。 “你去准备热水和刀具消毒,然后去把她的包裹拿来。” “陌凌奕,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难道……难道你要娶她吗?”萧邪不得不提醒他,他看得出这家伙对云熙的特殊。 “我是牧师,救人是我的职责,其他的以后再说!”陌凌奕用药酒擦拭净手消毒,以后的事情他管不了,他只知道现在这样看慕月伤成这样,他有能力救治而不去救治的事情,他做不到。 “行,你厉害我萧邪服了你,以后,我就跟你混了!”萧邪一跺脚,出了帐篷去准备陌凌奕需要的东西。 陌凌奕挽起袖子,目不斜视的一层层脱去慕月的衣衫,到里面亵衣的时候,很多地方都黏在了皮肉上,尽管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了,还是疼的慕月在昏迷中都满头大汗呻吟出声。 “哎,我放在门口了,你……你自己出来拿。” 陌凌奕到门口取了热水和衣服,萧邪别扭的站在门口,看他出来又进去,表情比他都还要尴尬。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陌凌奕略显疲惫的走出来,手里拿着慕月换下的衣衫丢给萧邪,“去埋了,记住,不要多嘴,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我?”萧邪指着自己的鼻子,又看了看火堆旁的单羽彤问:“那他呢?他也知道,你为什么不叫他不要多嘴?” “没必要。”陌凌奕靠着火堆躺下闭目养神,“人家和你不一样,没你那么多事。” “我怎么多事了我,哎,我就不明白了,陌凌奕,论年龄论资历论阶别,我哪样都比你高,凭什么我就要听你的话啊?” “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说,以后跟我混了。” “我是说了,怎么了?”萧邪不自觉提高了音调,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那你还对我直呼其名,你不觉得你该改个称呼吗?” “改什么?” “叫老大吧,比较有诚意!” “老大?陌凌奕你还真敢想,我是说我服了你了,可是也就那么一点点佩服,想我认你做老大,现在你可没有那地位,等哪天你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我就改口叫你老大,怎么样?” “恩,好……”困意上来,陌凌奕说好的声音只有他自己听的见,暖洋洋的火光照耀在身上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后半夜里凤井川和雪镜花也相继出了红崖山脉,就着火光一路赶到营地,他两倒是没有受太大的伤,萧邪帮他们清理了伤口涂抹了药,稍事休息就可以了。 是阿庆在山脉中找到了他们将他们送出来的,阿庆又去找寻其他人了。 “你们没看见其他人吗?” “到处都是魔兽,我们被分散了以后都各自逃命哪里还顾得上别人,都自身难保了,多亏我机灵爬到树顶上去了才没受多大的伤,我滴个乖乖,前几天试炼的时候怎么就没见有这么多魔兽,太恐怖了!”凤井川拍拍胸脯,想起那个场面现在都脚软。 “你呢?你看见慕空他们了吗?” 雪镜花摇摇头,她的情况和凤井川差不多,她是风系法师,就施展漂浮术将自己漂浮在半空,魔兽不会飞翔,所以她也没有被攻击。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并不是所有的魔兽都会主动攻击人类,它们有的更多的是相互攻击,我在半空中看的很清楚,许多高阶的魔兽分成两派相互搏斗,只有一些低阶的魔兽才会去追着人类攻击,我估计它们是七色鹿和风狼王的手下,是在抢地盘或者别的什么。” “那你有看见君院长和水导师吗?他们怎么样了?” “白天的时候看见了,晚上就看不清楚了,我只会漂浮不会飞翔,不然就可以帮助阿庆导师救人了。魔兽爆发的时候我看见水导师和君院长正在和七色鹿打斗,那声嘶吼便是七色鹿发出的,风狼王那个时候已经倒在一边不动弹了,我想应该是死了,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来就只剩下唐不甩还是孤单一个人,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本来也是他阶别最低。”萧邪有些担忧,慕空和天狼云熙一起,还有晶核补充,君白衣和水玲珑实力强悍也不用担心。 天大亮了之后,慕月清醒了过来,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浑身无力,继续躺着休息,听到慕空他们进去找自己了,几次挣扎着要起身都被陌凌奕制止了。 萧邪随意找了些蘑菇和野菜给大家准备了早饭,早饭过后,天空中阿庆抱着一人御空而来,众人一拥而上迎接过去,阿庆一身白袍已经变成了黑袍,他怀里抱着的人双眼紧闭,胸口一条很深的口子直达肚脐,一条手臂已经不见,人也没有了呼吸。 这人正是萧邪最为担心的人,唐不甩。 众人都沉默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一般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从云都学院出发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朝气蓬勃的,现在呢,还没有抵达明珠城,他们就损失惨重,甚至有人失去了生命,这太沉重了。 “慕空和天狼呢?我看到他们出来了的?还有慕月呢,那丫头我昨晚就送出来了!”阿庆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那几个人。 “慕月在帐篷内休息,她没事您放心吧,慕空和天狼,还有云熙昨天下午又一起进入山脉了,他们说进去找慕月,我……我拦不住。”萧邪越说越心虚,他真后悔昨天没阻止慕空他们,不然现在他们就都安全了。 “胡闹,怎么陌云熙也进去了,她才一阶,你们都不要命了吗?还有那些新生呢?你们为什么在这里?”阿庆真的气的想揍人,这些人一个个的每一个让人省心的。 “新生我让他们前去虎门关等我们了,我和陌凌奕还有单羽彤三个人留在这里接应你们,怕你们有人受伤,所以……” 萧邪实在不敢继续说下去了,阿庆的表情实在太吓人了,他怕他一个想不通把他丢在半空中可怎么办? “你们所有人立刻返回最开始的营地,绝对不允许再有人私自离队,我进去找慕空他们!至于唐不甩,你们砍棵树简单的做口棺材,先让他安息吧!” 阿庆放下唐不甩的尸体,他此刻已经非常的疲惫,连夜的搜索已经耗尽了他的法力和体力,只不过是一股执念在支撑着他。 “导师,您休息一下吧,我给你拿点吃的,慕空他们不会有事的,他们有……”萧邪捂住嘴巴,差点就说出口了,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了,他偷偷瞟了陌凌奕一眼,看他没注意自己这边才放下心来,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在意那小子的想法了。 “他们有什么?我何尝不想休息,可是我怕我一休息,又有人遭遇不测,我实在不想再看到悲剧发生,等找到他们我再休息吧!”阿庆离去的背影逐渐变得渺小,可是他留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却无限的高大了起来。 奢华洞穴 红崖山脉中心地带以外的一处山洞里,云熙三人正在里面稍事休息,这个山洞原先是一头大地飞熊的地盘,昨天夜里他们三人发现了这处山洞,山洞的位置隐蔽在爬山虎藤的下面,是个躲藏的好地方,于是他们三人就联手收拾了那头飞熊,在里面休息了半夜。 早上起来又在外找了一上午,此时山脉内的魔兽都已经各自回窝,没有在外奔袭的了,他们没有遇见魔兽也没有看见人影,决定又返回山洞休息一番。 “你说会不会他们已经出去了?没有手机真麻烦,不然一个电话就知道在哪里了!”云熙又开始她的自言自语。 慕空和天狼面面相觑,默契的没有问什么是手机,什么是电话,反正他们已经对云熙嘴里的奇怪词汇免疫了。 “有可能,魔兽已经停止发狂,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他们只要没事现在应该都可以往外撤离。” “这样吧,你们两个在这里休息,我现在赶回营地查看一下他们是不是回去了,然后再回来找你们。”天狼觉得他一个人行动更快速些。 天狼的提议也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还在红崖山脉里面,他们这样到处乱窜实在有些麻烦。 “好,你一个人小心点,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 天狼离去后,洞里就只剩下云熙和慕空,不知道怎么的,慕空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不好意思,孤男寡女的两个人单独在这里,云熙那张精致的小脸在火光的映射下红彤彤的,就像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看的让人好想咬一口。 慕空口干舌燥的站起身来,往洞口挪了好几步,为了掩饰自己的反常他对云熙说:“我口渴了,我去取点水来,你在这里等我。” “你要出去吗?你口渴的话我这里还有点水,你先拿去喝吧。”云熙递过自己的水袋,她觉得这时候他们还是不要分开的好。 看着云熙递过来的水袋,脑海里闪过她仰头喝水的模样,那是她喝过的水袋,心里更发慌了,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他这个年纪很多人已经懂得情爱了,他只感觉到自己好龌蹉,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回来。” 慕空逃也似的跑出了山洞,云熙却发现他的水袋遗落在了一旁,这个冒失鬼,打水不带水袋还打什么水,她拿起水袋追了出去。 “慕空,慕空,你的水袋。” 出了洞口,却没见到慕空的人影,不知道他往哪方向去了,她一个人不敢乱跑,还是决定回山洞里面等着吧。 正要转身返回山洞,她的正前方闪过一个身影,身形穿着很像是水玲珑,陌云熙喊了声师傅,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追了一阵没再发现水玲珑的踪迹,她没道理看错啊,这里荒无人迹没有其他人和水玲珑相似,自己可以确定看到的就是水玲珑,她决定再往前找一找,没有发现立刻返回。 陌云熙一向都很路痴,没有方向感,再往前走了五百米左右,她想转身回到山洞去等慕空他们,却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糟糕,迷路了。 伸手拍了拍脑袋,暗咒自己真是笨死了,连路都记不住,这下好了吧,回去也回不了,真是笨死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晃悠,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一片郁郁葱翠的爬山虎藤蜿蜒而上,顺着蔓藤走了一百多米,一个洞口隐约出现在蔓藤的后面,和他们之前躲藏的那个山洞十分的相似。 “难道走回来了?”云熙眼睛一亮,她也不记得那个洞口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了,看着一个一样蔓藤遮掩的洞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进去看看再说。 沿着洞口走进去,里面一点也不黑,洞内的墙壁上依次镶嵌着一颗颗闪耀的宝石,闪闪发光的照耀着就像点了七彩的灯一样,脚下是泛着温热的鹅卵石,每一颗都圆润舒适,脚走在上面就好像在给脚底做着按摩一样舒适。 这不是之前的那个山洞,这个山洞实在是太奢华了太上档次了,她一个见惯了现代灯红酒绿霓虹的人都不由赞叹,简直是鬼斧神工啊,这样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人居住的地方啊。 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惊奇,云熙继续往里走着,里面的空间更大,整个洞顶都是各式各样发光的宝石,环视洞内景物,大都造型精美,洞内有泉水引入一方专门开辟的池子里,云熙用手一摸,温热的,竟然是温泉。 池子的内壁是一块极大的钟乳石,滴滴水源顺着钟乳石滑落下来,好像是白色玉带随风飘拂,散成千条万缕珍珠串链。 真是“赤壁千寻晴凝雨,明珠万颗垂画帘”啊! 云熙叹为观止,真真的水帘洞天啊,这肯定是哪个大能住在这里隐居的,太牛掰了。 看着那一颗颗的宝石,还有钟乳石上的石乳,云熙想她要是抠一块下来,能换多少金币啊?张开嘴牙齿咬着食指看着这一屋子宝贝,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抠不抠? 那是什么?水池的中央泉水的上端,一块巨大的贝壳托着一个椭圆形的圆球,比篮球都大了一倍,云熙挽起裤脚脱掉鞋袜,跨进池子里走到圆球旁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是什么?难道是个大宝贝? 云熙伸过手去摸了摸,表面光滑坚硬,还有温热的触感,云熙赶忙收回手,竟然是颗蛋?我滴天啊,这么大的蛋,是恐龙蛋吗? 不对,这个世界没有恐龙只有魔兽,那么眼前的这个,难道是颗魔兽蛋?这么大的魔兽蛋,还被保护的这么好,又在这么奢华的洞里,那么这个洞的主人,不是她想的什么隐士高人,而是一头魔兽,并且绝对是头很厉害的高阶魔兽。 想到这个可能云熙吓了一跳,背脊一阵发凉,她竟然跑到一头高阶魔兽的洞穴里来了,她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乘这头魔兽还没回来,自己赶紧离开,离的越远越好,对,就这么办,云熙这么想着,还是先逃命吧。 偷魔兽蛋 没走几步,她又停住了脚步,眼珠子转来又转去,回头看看那颗魔兽蛋,她想,连晶核都是真的存在的东西,那么如果她现在把这颗魔兽蛋偷走,并且亲自把它孵化出来的话,是不是这颗蛋蛋里面的魔兽,就会听她的话,成为她的魔兽呢?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撩的不要不要的,光想想都好兴奋啊,高阶魔兽伙伴耶,天岚大陆独此一家,带出去多拉风啊,如果这个想法得以实现了,她要给陌凌奕、萧邪他们每人配一头,看谁还再小看牧师。 云熙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去考虑这蛋蛋的母亲是什么魔兽,带走这颗蛋的后果是什么,她已经胆大包天了,异常兴奋的跑回去抱起那颗魔兽蛋,以最快的速度穿好鞋袜,紧紧抱住魔兽蛋就往外跑,这时候洞内的钟乳、宝石在她眼里,已经一钱不值了。 云熙跑啊跑,她也管方向对不对,反正只要离那个洞越远越好,等魔兽回来发现魔兽蛋不见了追来,她就死定了。 这颗魔兽蛋还真重,还要小心的抱紧它免得摔破了,云熙跑的气喘吁吁的,突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她吓得往后一跳,什么东西? “你往哪跑呢?你个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大啊,一个人也敢在红崖山脉里乱跑,你知不知道慕空他们几个都快急哭了?” 是阿庆! 云熙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愿意见到阿庆,救星来了,终于不用再没命似的逃跑了,真是天助我也! “阿庆导师,太好了见到你!” “好什么好?等回去我要扒了你们几个小东西的皮,真是胆大妄为,过来,我带你去和君院长那么汇合。” 被阿庆抱住飞翔在半空中,云熙抱着颗蛋满口灌风,原来飞翔的感觉也不怎么样嘛。 “导师,你知道我师傅他们在哪里吗?” “都找到了,现在在你们之前呆的那个山洞里,我找到慕空他带我回去找你,你却没在山洞里,那小子自责的要死,后来天狼回来了告诉他其他人都回到营地了,我就让他们两个在那里等你,之后我又找到了君白衣他们两个,现在还要出来找你,你们想累死我是不是?” 阿庆嘴上抱怨着,心里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除了唐不甩,其他人都安然无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再次抵达洞口,云熙一眼就看见水玲珑站在洞口焦急的等待着,撒娇的喊了声:“师傅!” “你跑去哪里了?你不知道外面到处都是魔兽很危险吗?” 听着水玲珑熟悉的骂声,陌云熙感觉特别特别亲切,如果不是怀里抱着蛋,她都想好好抱抱师傅了。 “陌云熙,我叫你在山洞等我你跑哪里去了?”慕空和天狼闻声也出来,看到云熙安然回来都松一口气。 “先别说了,我们赶紧走,赶紧离开这里,等安全了我随你们怎么处置!”云熙看着怀里的蛋,催促大家赶紧离开,时间紧迫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命。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慕空指着魔兽蛋问,那么大一个,他从没见过呢。 “走啦走啦,快快快!”云熙催促大家,手里的这颗炸弹随时可能爆炸,她实在没有时间和大家解释那么多。 先前的动乱大家心有余悸,也就没有多问,几人迅速的往外撤离,阿庆在空中指引方向,他们没有费力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红崖森林回到营地和大家汇合。 对于唐不甩的事情,大家都很痛心,水玲珑对这件事情应该负全责,不是她一意孤行,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日,君白衣和水玲珑潜伏在山石的后面,等待风狼王和七色鹿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坐享渔翁之力,只可惜七色鹿毕竟是八阶魔兽,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不是七阶风狼王可以对付的,风狼王最终还是不敌七色鹿被它杀了。 水玲珑眼见计划失败,七色鹿虽然杀了风狼王,但是也损耗严重,匍匐在地养精蓄锐不得动弹,这是个好机会,她悄声靠近七色鹿,她并没有打算杀掉七色鹿,高阶魔兽是非常稀少的,它们基本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人类和魔兽之间一直遵守着不成文的规定,不允许对高阶魔兽进行杀戮。 七色鹿实在太虚弱了,它感受到了水玲珑的靠近,却实在没有力气反抗,君白衣从另一方位靠近七色鹿,用匕首抵住它的脖颈挟持住它。 “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我并不想害你性命,我只是要割掉你的鹿茸,得罪了!”水玲珑向七色鹿表达自己的意思,手起刀落瞬间就取了它的鹿茸。 七色鹿暴跳如雷,这鹿茸不是一般的鹿茸,可是它修炼了几百年才有的挚宝,如今如落平阳被犬欺,这两个人类取走了自己的鹿茸,等下说不定还会杀掉自己,七色鹿怒了,发出一声怒吼,以它红崖山脉魔兽之王的身份召唤其他魔兽。 水玲珑东西得手,听见七色鹿在召唤同伴,和君白衣两人即刻撤离,等到其他魔兽赶到,看见风狼王的尸体和七色鹿悲惨的模样,自然以为是风狼王将七色鹿伤成那样的。 风狼王是红崖山脉的第二大高手,地位仅次于七色鹿,一直和七色鹿不对付,红崖山脉自然分成两派,一派支持七色鹿,一派跟着风狼王,这次风狼王乘着七色鹿生产完身体虚弱,想要一举击败七色鹿成为红崖山脉的王者,不想还是功亏于溃。 于是接下来便是大家所遭遇的兽潮,可怜的魔兽们不知道真正惹怒七色鹿的,是水玲珑。 “咦,云熙,你手里这个是蛋吗?好大的蛋啊,是拿来给我煮着吃的吗?”萧邪说着就要来拿她手里的蛋。 云熙赶忙躲避离这家伙远点,这可是她的宝贝,想煮来吃,想都别想。 “我告诉你,不许打这颗蛋的主意,如果你敢动它,我生吞活剥了你!”想了想这里离红崖山脉还是太近了,还是不太安全,“师傅我们赶紧走吧,还得再远点。” 魔兽之乱 “怎么了?等等,你这颗,不会是魔兽蛋吧?”突然想起来,这么大的蛋不可能是寻常的鸟蛋,君白衣有点不敢相信,这师徒两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胆大包天。 “应该,好像,还是一个高阶魔兽蛋,因为它的洞穴好大好多宝石。”云熙慢吞吞的说着,脖子悄悄的缩回衣领里面,真想有个龟壳可以躲起来。 “你……你……你们,哎,没一个省心的,快,收拾一下赶紧走。” 大家迅速的收拾完毕,以最快的速度往虎门关撤离,慕月伤势太重,由阿庆直接带回云都学院,唐不甩的尸体暂时埋葬了,等日后返回的时候再将他带回云都。 就在他们刚刚离去不就,红崖山脉再度响起一声恐怖的嘶吼,红崖山脉的再次爆发兽潮,只是这次比上次更加激烈,甚至魔兽都冲出了红崖山脉附近几百里地,周围的村庄都被夷为平地,后来虎门关的城主亲自带领军队前来围剿魔兽,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撞,三天后,魔兽被击退返回红崖山脉。 自此以后,红崖山脉的附近设置了关卡,由专门的护卫队把守,严禁平民进入红崖山脉。 云熙他们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在虎门关和梦诗诗他们汇合,听到自己因为这颗魔兽蛋而引发了这么严重的事件,导致大量平民无辜受难,云熙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两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绝对不会偷走魔兽蛋,她的过错让别人承担后果,她感觉到羞耻。 “怎么了?还是不肯开门吗?”水玲珑看着萧邪端着没动的饭菜走回来,就知道云熙又没给他开门。 “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明天一早立刻起程赶往明珠城。” “可是竞赛队伍人员不齐,唐不甩、慕月也不能参赛,我们只剩下五名队员了,还怎么比赛?”水玲珑说出自己的担忧,她看着眼前的君白衣,愁容满面眉头紧锁,这次出来他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和自己争锋相对。 有些时候即便和自己意见相左也会由着自己,特别是红崖山脉的事情,他完全可以不理会自己的,可是他却选择了和她一起。 然而他是他们的领队,这次事情的所有后果都需要他去承担,他现在一定很烦躁,他会讨厌自己吗? 想到他可能会因此讨厌自己,水玲珑竟然会感觉到一丝难过。 “我们先抵达明珠城再说,如果阿庆带新的参赛人员过来的话最好,如果没有,可能只有放弃比赛,或者,让新生暂时顶上了。” “新生?他们几个吗?不行不行,他们太小了,实在不行我回水族借调两个人过来吧。”水族大本营就在明珠城,年轻一辈的弟子优秀的有很多。 “不行,这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云都学院人员稀少,连参赛人员都凑不齐,绝对不可以!” “那好吧,我再去劝劝云熙,明早我们便出发!” 水玲珑告别君白衣来到云熙房前,轻叩了几声门,“云熙,是我,你若是不想开门,我就在这里说,你能听见的我知道。” “师傅这一生都很任性,做事不计较后果只由着自己的性子,于是总是在不断的闯祸,每次闯祸之后,我又都特别的后悔,告诉自己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可是下一次,我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以前我姐姐在,她还能管住我,后来她不在了,我就没人能够管得了。记得有一次,我和人打架用法术淹毁了百姓的万亩良田,那时候已经是丰收的季节了,稻田丰硕谷香阵阵,可就因为我的一场大水,把它们全部都淹了,赶来的百姓哭天抢地,有的甚至想不开寻了短见,那次我爹爹震怒,要大义灭亲给百姓一个交代。” “我姐姐挨家挨户的去求,给他们送去金币弥补损失,甚至在祠堂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才平息了爹爹的怒火。我姐姐和我说,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犯错,人都是在犯错中成长的,在错误中,你会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你应该积极勇敢的去面对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正,而不是一味的自责下次又犯同样的错误。” “云熙,师傅没能做到姐姐说的那样,我总是改不了自己的错误,可是我相信你可以,你还小,你只要认识到自己哪里错了,下次不要再犯,这就是你的成长!云熙,你虽然是事情的起因可是这也是我们谁都没有料到的啊,我们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情,我相信,如果你知道,你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对吗?” 水玲珑等了许久,终于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细小的声音问她:“她很善良,对吗?” 云熙问的没头没脑,水玲珑没明白她问的她是哪个,想了一下以为她在问她自己。 “恩,很善良。” 云熙抱着魔兽蛋坐在地上,听着水玲珑说她的姐姐,那么善良那么传奇的一个人,是自己的母亲,如果她知道这件事情,会责备自己吗? “恩,我知道了。”云熙像是在对水玲珑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她做不到水玲珑说的那么洒脱,可她也知道,成长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既然代价已经付出了,那么,她就必须成长起来,魔兽很厉害,那么她就要变得更厉害,比这颗蛋的母亲还要厉害,那么,她就再也不用害怕它的报复,也不用殃及到无辜的人。 想通了这点,云熙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站起身来走到床上准备睡觉,明天,她要活力满满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只是这颗蛋,魔兽把它放在温泉里,那么孵化它肯定需要温暖的幻境,云熙想了想,还是把它抱过来放在被窝里和自己一起睡觉,没办法她哪里去给它找温泉,只能用自己的体温给它取暖拉,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把它孵化了。 一人一蛋就这么进了被窝,开始休息。 明珠水族 接下来的路程大家都比较赶,学院联赛前两天才赶到明珠城,一到本次大赛的比赛地明珠学院,就被有些学院嘲笑,说以为他们输怕了不敢来了呢。 一路疲惫又心情不佳,君白衣懒得和他们理论,水玲珑倒是忍不住却被云熙拉住袖子不让她说话。 阿庆还没有赶过来,君白衣和水玲珑决定由云熙替代慕月、苏小金替代唐不甩参加比赛。原本信心满满的君白衣,此刻只希望不要输的太惨就好。 直到到达学院安排的旅店,水玲珑再也忍不住了,太过分了,这是赤果果的歧视,她自小在明珠城长大,这小翼客栈在明珠城臭名远扬,是出了名的脏、乱、差,这还不够,就给他们安排了两间房,他们男男女女加起来十四个人,就给两间房,明显是故意的。 君白衣不过多问了几句,店小二直接不耐烦的说:“明珠学院就给定了两间房,空房间还多的是,想住自己掏钱,净月帝国来的就这种待遇,爱住不住。” 水玲珑听到了也不理论了,她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事估计水族也参与了,故意针对净月帝国的,她乖乖的自掏腰包又要了五间房,两个人一间彼此也有个照应。 水玲珑这边刚刚安顿好,水族就派人来传话,族长水天之让她回去一趟。 水玲珑最是害怕自己的父亲了,听到他特意让人来传话让她回去,她直觉告诉她,绝对没有好事。 她可怜兮兮的双手合十朝云熙撒娇,“云熙好云熙,你陪我回去一趟好不好?拜托你啦!” “可是师傅,就算我陪你回去,族长大人发起彪来我有什么办法?你还不如让君院长陪你回去了,他那么厉害还能替你抵挡一阵。” “让他去?”水玲珑指着正在喝茶的君白衣,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众人好奇的问。 “带他回去,我爹会以为我带女婿上门了,他这个水准的我爹还不暴跳如雷,会把我大卸八块的。”水玲珑拍拍胸口,她爹发飙很可怕的好不好。 噗……君白衣一口水全部都喷了出来,她说什么?他这个水准,他是什么水准,他很差吗? “水玲珑,你最好跟我说清楚,我哪里配不上你了?” “什么说清楚,你本来就哪里都配不上我。” “配不上是吧,我还不屑配上呢!”…… 得,这两个人消停了一路,这又干上了,为的竟然是这种假设的问题,大家都捂嘴偷笑,看这架势,君院长似乎真的很想当水族的女婿登门拜访呢。 傍晚的时候,水玲珑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水族,为什么是一群人,因为是真的人很多啦,不但云熙过来了,君白衣来了,连其他人都一个不落的都来了。 水玲珑觉得她真的是英明神武啊,这么多人一起过来,水天之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水天之的确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他顿时明白了水玲珑打得什么算盘,吩咐管家再备一桌酒席招待客人。 他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双棕褐色的眼睛炯炯有神,长着一头灰白色的长发梳理的十分整齐,气息内敛而又中正,很是威严。 “拜见水族长,我乃云都学院副院长君白衣,没有事先通报一声就前来叨扰,实在抱歉,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君白衣彬彬有礼的奉上礼品,云熙看在眼里感觉真像是女婿上门,捂着嘴巴偷偷笑起来。 水天之的耳力极好,听见云熙的笑声便用眼睛余光望过去,待他看清云熙的长相后浑身一颤,脸上满是惊疑,这个小丫头竟和冰月长得极为相似。 “这位小丫头是?” “爹爹,这是我的徒儿,云熙,快来见过祖师爷!”水玲珑献宝似的双手扶着云熙的肩膀把她推到水天之面前。 云熙这下笑不出来了,她刚才偷笑肯定是被老爷子发现了,说起来这老爷子也算是自己的外祖父,看他满脸慈祥的望着自己,哪有水玲珑说的那么可怕。 “祖师爷爷好,我叫云熙,拜见祖师爷爷!” 望着自己面前跪下磕头的云熙,水天之心里更加震撼,刚才看着相似,走近了看简直就和水冰月小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连水玲珑都没有她这般相似,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相似的人,这个小丫头,她到底是谁? “快起来,你叫云熙,那你姓什么?今年多大了?父母是哪里人士?” 水天之问的有些迫切,和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判若两人,云熙不解的看了眼水玲珑,她也一脸不解,云熙心里有了计较,怕是她这外祖父从她的长相看出什么来了。 “我姓陌,今年八岁了,我母亲是陌府老夫人的养女,父亲早逝。”云熙故意说得大相径庭,她怕水天之一个激动,当众认亲,那就糟糕了。 八岁,他那外甥女今年也应该是八岁,只是她姓陌,还有父母,难道是他弄错了吗?不可能啊,这明明就是水冰月的缩小版嘛。 水天之心里虽然疑惑,可面上却恢复了平静,到底事实如何他自会亲自去查询,反正她是玲珑的徒儿,又跑不到哪里去。 “哦,原来你就是净月帝国那个水系的天之骄女陌云熙啊,看你长得很像老夫的一个故人,故而多问了几句,也别唤我祖师爷了,就称呼我爷爷吧,见面即是有缘,这串东海紫晶耀石是我多年佩戴之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这次不光众人觉得惊诧,就连水玲珑和水族管家也大吃一惊,这串耀石手链是水天之最珍贵的配饰,从不离身,竟然送给这个小丫头,这是有多看重她啊。 云熙本想推辞,又想着这是外祖父给她的,都是自家人不需要见外,也就不客气的接过手链,笑盈盈地道谢,“多谢爷爷赏赐,云熙定然随身佩戴。” 这一声爷爷喊到了水天之的心坎里,乐的哈哈大笑,开始的那些不爽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拉着云熙坐到他身边一起用膳,又提议他们在这里留宿一晚,小翼客栈的环境实在太糟糕了。 后来水玲珑偷偷问云熙以前见过老爷子吗?他怎么那么喜欢她啊。她捧着云熙手腕上的耀石手链看了又看,她以前连看看老爷子都不肯,太诡异了。 “没有啊,可能我真的长得很像他一位故人吧!”云熙说。 水玲珑歪着头想了半天,哪位故人这么重要,她为什么不认识呢?哎,算了,管它是谁,反正这回自己是又躲过一劫。 第二日君白衣携众小告辞,水天之此时已经摸清了这些人的身份,禹丘的皇子、慕族的慕空、同样声名远扬的陌凌奕,他客客气气的邀请君白衣索性住在水族,君白衣婉言相拒,免得叨扰。 水天之邀请众小去水族藏宝阁一层,可以各自挑选一样礼物,当做是水族给大家的见面礼。 水族的藏宝阁耶,听着就知道收藏的都是宝物,众小都兴奋的望着君白衣,等着他点头后都雀跃不已,跟着水玲珑便去了藏宝阁。 藏宝阁看门的是两名老者,看上去很普通的,普灰色的长衫头发灰白,众小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门口晒太阳打瞌睡,看到水玲珑也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又继续打盹,水玲珑十分恭敬的鞠了个躬,带着大家进入藏宝阁。 藏宝阁总共三层,每一层都有人看守,第三层唯有族长才可以进入,第二层收藏的都是绝世珍宝,第一层藏品最多,有书籍、首饰、药丸等等。 众小一走进里面,就被琳琅满目的东西看花了眼,根本管不住脚步这看看那看看,这里除了慕空和梦诗诗,其他人根本没有过这种待遇,自然有些瞠目结舌。 “我也去看看。”云熙也加入寻宝的行列,她看看这样又摸摸那样,都是好东西,可惜只能拿一样,真有点难以选择呢。 她边走边看,渐渐的走到了靠西北的角落里,这里的藏品有些稀少,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个木盒子,上面都沾满了灰尘,一看就是许久没人动过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大家都不翻阅。 算了,到别处去看看吧,云熙也没打算动那些盒子,她懂得很少,就是真看见了宝贝也不一定认得,还是找些有用的东西吧。 这么想着便将手上的书放回去,放的时候没放稳滑落了下来,云熙赶忙去捡动作太大了没注意一下子头撞到了架子上,咚的一声架子上的一个盒子掉下来砸到她的头上,疼的她捂着头揉了半天。 “我的天啊,真疼啊,什么玩意啊。”邹着眉头捡起这个罪魁祸首,一个很沉的檀香木盒,云熙伸手看了看自己手上乌七八黑的灰尘,哎,反正手都脏了,打开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宝贝。 扳了下盒盖,竟然扳不动。 “我还不信了,还打不开你。”云熙往手心吐了口唾沫,双手搓了搓准备大干一场,她还就和这玩意杠上了。 三本秘籍 云熙这样扳那样扳,两只手扳,折腾了半天还是打不开,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这玩意到底是谁发明的,根本打不开嘛,她又倒过来看看左右看看,没有哪里有机关呀,看来,她今天是别想打开这玩意了。 她用手磨蹭着木盒的边缘,手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木盒的斜角给刮了一下,手指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抬起来一看还有血滴到木盒上,云熙把手放进嘴里吸允了一下防止继续流血。 “什么嘛,什么破烂玩意,还能割破手,真是的。”云熙小声嘟囔着,垂下另一只手放在盒盖上,啪的一声突然木盒的盖子像是机关一般折叠成小片伸缩到木盒一侧,盒子开了。 我滴个乖乖,这是什么邪门玩意,竟然用血当钥匙,普通人谁没事往这上面滴血啊。 云熙不知道,这个木盒放置在水族已经上千年了,确实很多人都尝试着打开它,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打得开,后来渐渐的也就没谁理会它了。 云熙这才探头去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宝贝,要这么严密的保护,伸手取了出来,是三本书,云熙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上面写着:武师秘籍。 武师的秘籍,她没兴趣,放到最后面去以后再看,第二本:牧师秘籍。 这本书有用,可以给陌凌奕看,等会带出去给他。 云熙把这本书也放在了最下面,第三本是什么呢?难道是法师秘籍吗?她看着第三本书上的六个大字,有点不敢相信,她没看错吧,光系法师秘籍。 云熙瞪大了双眼,这这这也太好运气了吧,不但是法师秘籍,还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光系法师秘籍,云熙贼头贼脑的四周查看了下,发现没人看见,她偷偷翻开了书,光系一阶一级法师咒语——光元素啊,照耀大地吧光之韧! 真的是光系法师咒语耶,这趟水族之行真是赚大发了,云熙赶紧把书都装进盒子里,轻轻一按盒盖,盒盖又自动盖上了,她把盒子抱在怀里心里美滋滋的,太好了。 云熙不知道的是,她的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光系法师咒语书籍在天岚大陆,除了圣学院有外,也就只有水族有了,然而水族的书籍都被水天之收藏到藏宝阁三楼的暗道里面了,能得到这本遗漏的咒语书,她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 云熙抱着书走了几步,前方陌凌奕还在四处查看,陌凌奕见她手里捧着个木盒想她已经有了收获,嘴角浅笑的朝她伸出手说:“云熙,你已经找到合适的东西了吗,我看看是什么?” 本来这只是正常的好奇,可是云熙的动作让陌凌奕楞在那里,嘴角的笑也僵住了,眼神里写满了不解,还有着淡淡的受伤。 云熙听见陌凌奕要看自己的东西,条件反射的就把木盒往身后藏,她满脑子都是光系法师秘籍的事情,想着这东西自己绝对要藏好不能让别人看见,陌凌奕这一开口,她想都没想就先藏了东西。 等她反应过来这个人是陌凌奕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氛已经很尴尬了,她对陌凌奕一向坦诚,唯一有所隐瞒的事情便是这光系法师的事情,所以她现在想要解释,也张着嘴巴不知道怎么解释。 陌凌奕什么都没说,转过头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只是云熙知道,他肯定生气了。 以免再被人问她拿到的是什么,云熙干脆把木盒藏在衣襟里面,空着手就往外走,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跟陌凌奕解释清楚吧。 慕空拿的是一副火系加持的铠甲,套在身上就像是赶赴战场的小喽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天狼只是意思一下,一套珍贵的澄泥砚台,造型别致做工精致,十分精巧。 “云熙,你怎么什么都没拿啊?” “我?哈哈,我已经得了爷爷的串珠了,就不再挑了!” “哎呀我媳妇就是面皮薄,你看我就不客气,嘿嘿!” 不一会大家都挑好了心仪的物品,水玲珑带着他们前去和君白衣汇合,云熙试着走到陌凌奕身边,她才靠近陌凌奕就走到另一边去,都不拿正眼看她,她心里闷闷的,这小子真小气。 回到旅馆,君白衣和大家说一下明天学院联赛的规则,学院联赛第一场是各学院的团体联赛,由所有学院领队抽签决定对手。 团体赛七人全部上场,没有时间限制,七人全部出局的一方为失败方,胜利方不管剩下几名队员,都为胜利。 失败方直接淘汰出局,胜利方才有资格参与接下来的个人赛。 个人赛第一场是牧师的比赛,所有的牧师比试炼制药丸,越高阶品质越好的为胜利; 法师和武师都是各自抽签比赛,其中自然有一分运气存在,可是基本都很公平。 “我们因为临时换了参赛人员,原先的优势都不复存在,明天你们尽力而为,每个人都不要受伤,就当来长长见识的吧!” 君白衣自我放弃的想法让大家士气都很低落,水玲珑想到这都是她造成的,不好意思再待在这里,一个人走了出去,君白衣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 “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们得想想办法。”天狼叹了口气,他从没感觉这么窝囊过,在净月帝国在云都学院,他都是众人追捧的对象,没想到在外面,这般被人看不起。 “那也没有办法,我们的队伍里甚至有一阶的队员,怎么可能有胜算。”凤井川耷拉着头,他作为队长也实在对自己没有信心。 “或许,我们该换个思维。”云熙试着提出自己的看法,“团体作战的话,其实我们可以扬长避短,制定有效的战术去制敌,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战术?怎么说,我不懂。”凤井川挠挠头,从来还没听说过这个说法呢,其他人也都不解的望着云熙。 “怎么说呢,就是……”云熙发现自己一下子也形容不出来,歪着头想了一下才继续说,“这么说吧,我给你们讲个田忌赛马的故事,你们就会明白了。” “田忌赛马是什么东西?”慕空听的一头雾水。 云熙赏了个白眼给他,不懂就听,问什么问。她其实也并不记得田忌赛马具体的内容了,只是大概意思讲给大家听就好了,哎,谁让她上学时候不认真学习呢。 “田忌是一个人的名字,他是一个很有名的将军,有一天,军队里面要比试赛马,总共有三场比赛,而两个比赛队伍各自都有三种马,分别是上等马、中等马和下等马,田忌将军的马明显都比不上另外一位将军,他的上等马比不过他的上等马,中等马也比不过他的中等马,下等马更比不过他的下等马,那位将军就嘲笑他要连输三场。” “田忌并不和他理论,比赛开始后,对方牵来上等马,田忌就派出下等马,以自己的下等马对战别人的上等马,结局自然是输了。第二场对方派出中等马,田忌则派出他的上等马,以上等马对战中等马,田忌赢了第二场;第三场田忌以中等马对战下等马,三局两胜,田忌最终赢得了比赛,这便是田忌赛马的故事。” “这个田忌好聪明啊,真是好计谋,云熙,你哪里听来的故事,我怎么没听说过?”慕空兴致勃勃的望着云熙,一脸的崇拜。 陌凌奕用余光打量着云熙,她越来越出众,她正如早晨冉冉升起的太阳,光芒四射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时而善良,时而聪慧,时而温婉可亲,时而坚韧勇敢,她正在逐渐蜕变,蜕变得更加瑰丽夺目,她浑身都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吸人眼球。 这样的陌云熙,还是当初巴落小镇自己认识的那个陌云熙吗?祁阳峰说的差距,指的就是这个吗?此时此刻,陌凌奕深深的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他想起上午陌云熙在他面前藏东西,她也开始有对他都不能说的秘密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自己庇护的小女孩了,如果不想和她渐行渐远,自己就要开始努力,努力改变这种差距,让自己站到足以和她毗邻的高度。 “计谋是好计谋,可是和我们的比赛,还是没有共通点啊。”凤井川觉得云熙还是没有说出解决的办法来。 “我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想一个计谋,来发挥我们的长处,规避我们的短处,互相配合,这样胜算就会大了很多,比如萧邪作为牧师,他要么会被对手无视,要么就是第一个要清除的人,而我们,要利用他们的这种理所应当的心里,有效的发挥萧邪的作用,出奇制胜。” “你继续说,我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天狼已经放弃思考,完全把云熙当成军师了。 “明天我们上场以后,首先按照这个阵型站列。”云熙用手蘸了茶水在桌子上演示着,大家一拥而上围着桌子听她指挥。 “萧邪站在队伍的最中间,别人都会把这个位置给最重要的人以保证他的安全,而我们则是要保护我们最弱的人,凤井川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武师负责防御,你也是我们队伍里面最强的,由你打头阵最合适了,然后是天狼和慕空站在凤井川后面,萧邪的两侧,天狼协助凤井川防御,必要时候你们两个可以调换位置调息,第三列由我在慕空身后,与慕空互相配合切换调息,雪镜花在天狼后面卡位,苏小金在队伍最后端防守,整个队伍以椭圆形排列。” 041 皇家学院 “为什么这么排列,不是应该把最重要的放在队伍中间,一般都是最厉害的法师,萧邪的话,对战局影响不大,我不明白。” 凤井川的疑虑不无道理,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云熙摇摇头,原因她不能说,可是又要说服大家。 “可能我这么说你们会感觉到不服气,可是为了明天的比赛,请你们相信我,明天的战斗以我、慕空、天狼为主,其他人都是防御,萧邪的作用就是帮助我们三人最快的恢复战斗力,不要问为什么不能帮助你们,十分抱歉,这是需要长期以来的配合的。” 云熙一本正经的扯谎,知晓内情的几个人都忍俊不禁,云熙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他们几个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没错,他们有晶核,在战斗中萧邪负责给他们提供晶核补充法力和武力,这样无线的循环他们又防御得当的话,他们的胜算就大大提升了。 “云熙说的没错,萧邪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听云熙的明天我们绝对赢定了!”慕空拍拍胸脯,信心十足。 凤井川看看天狼又看看慕空,看他们都很有把握的样子,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云都学院的队服为统一为白色,法师是白色的长袍,武师和牧师都是骑士装,衣服的左胸口处,标记着他们的实力阶别。 云都学院的学员进入比赛席入座后,一些眼尖的学员看到他们胸口的标记,夸张的大喊:“这云都学院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参赛队伍里竟然还有两个一阶的队员,我看净月帝国第一学院的名头,还是让给桑松学院吧,否则真是丢尽了净月帝国的脸。” 说话的正是净月帝国桑松学院的新生,他没被云都学院录取一直耿耿于怀,后来知道云都学院在学院联赛中比赛成绩都不如桑松学院,他又感觉到很痛快,什么云都第一学院,那都是以前了,这些年云都学院早就名不符其实了。 “呵呵,我看也是,真不明白云都学院收取那么多高阶资质的学员都是怎么培养的,还不如放弃参赛资格免得丢人。”禹丘王国皇家学院队长北曜也出声附和,尤其是看到队伍里的单羽彤,没想到这个废物竟然是个左手法师,呵,那又怎样,废材就是废材。 听着比赛席内你一言我一语各学院的人对他们云都议论纷纷,大家都一言不发,来之前他们都做好了心里准备,他们之所以这么受人诟病,还不是他们云都学院净月帝国第一学院的名头,其他学院就算取得的名次不好,他们本身的名气也不是很大,自然不需要承受大家的责骂。 而云都学院,净月帝国的第一学院,近些年连连失利,把净月帝国的脸面都丢尽了,其他两国的学院嘲笑他们,净月帝国的学院因他们而被别人嘲笑,也把怒气撒向云都学院。 “你回来啦,结果出来了吗?” 君白衣抽签回来,水玲珑指了指身边的空位,君白衣顺着坐下,他早上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怎么好看,现在的他坐在自己身边,眉心邹成了山字型,嘴唇紧抿脸色更加难看了。 “是禹丘皇家学院。” 禹丘皇家学院那边也得了消息,传来一阵喧哗声,他们每个人都用不屑的眼神望着这边,这根本就是提前晋级的消息嘛。 “皇家学院?蝉联三年冠军的皇家学院吗?他们不仅实力强悍,而且禹丘皇家学院素来喜欢下狠手,他们会在团体战中尽量重伤对手,你们等会每个人都要注意,情况不对就主动认输,不要让他们伤害到你们。” 慕空新生的时候也来观战过,他记得皇家学院,那一次皇家学院对战的是禹丘的另外一所学院,虽然同属禹丘王国,可是皇家学院的人丝毫没有对他们留情,下手非常狠厉,轻则骨折重则昏迷,一场团体赛下来,没有人能够站着走下台的。 每一年的团体赛,没有学院愿意对阵皇家学院,抽签结果一出来,其他的学院都暗自庆幸,只能算云都学院倒霉了。 “等一下,凤井川你和天狼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和他们纠缠,尽量的拖延时间,记得,我们要尽量多的拖延时间,只要抵挡住他们开始的攻击耗尽他们的法力,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即便是这么强悍的对手,云熙依然没有放弃,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努力过了,即便还是失败了,也无怨无悔。 “苏小金你保证自己的安全,随时准备应付他们的突击,雪镜花,你开始不要做任何攻击,保护好你自己,等我们反击的时候你施展漂浮术困住他们最强的人,真希望他们没有风系法师,如果有,凤井川和天狼你们两个,尽量最早解决掉他。” “好,你也要注意安全。” “云都,加油!”云熙伸出手背,拉过慕空的手叠加在自己手背上,又示意大家都把手放上来,“我们一起喊,加油!” 云都,加油! 云都,加油! 云都,加油! 连着喊了三声后,不可思议的,大家都士气高涨,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恐慌,每个人都在心里对自己说,云都,加油。 前面的几场比赛大家都看的走马观花,根本没有心情去研究他们的战术和战斗力,第六场比试开始的时候,皇家学院那边动了,他们站起来往比赛场地走,下一场便是他们的比赛了。 君白衣回头看了一眼,恰巧和对方的领队萧桓视线相触,萧恒朝他笑了一下,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 萧恒,他以前不这样的。 “好了,我们也到下面准备吧,注意安全!” 几人走到另一处比赛入口处等待,那种紧张感又抑制不住的跑出来,心剧烈的跳着,还有些想上厕所。 “陌云熙,你来当队长吧,我们都听你指挥!” 042 团体战斗 凤井川实在是一筹莫展,他这么紧张怎么指挥队伍,一个团队好的领袖非常重要,云熙比他适合。 “我?我不行吧?” “哎,云熙,你就别谦虚了,你最适合了,井川说得对,我们听你指挥!” “那好吧,我只能尽量,主力还是你们!” “第六场,山河学院获胜,接下来让我们欢迎第七场的参赛队伍,云都学院对战皇家学院,请参赛队伍入场!”裁判宣布第六场比赛结束,接下来就是云熙他们了。 “云都学院真倒霉,实力不行运气还差,竟然遇见皇家学院。” “今年云都又是参与奖,呵呵。”……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君白衣看着依次走上擂台的几人,就算慕月和唐不甩在,他们也毫无胜算吧。 “双方队伍准备,比赛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众人立刻按照云熙说好的排列方式站好,皇家学院那边就比较悠闲,虽然也有他们的团队站位,但是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轻蔑的笑意,云都学院在他们面前,不配称之为对手。 “来吧,害怕的会可以求饶,我会手下留情的,哈哈哈哈!”北曜嚣张的笑着,十几岁的孩子便如此势利,真不知道禹丘这个国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国家。 “敌不动我不动,防守为主!”云熙发布命令。 “居然让一个一阶的小丫头指挥,你们云都学院是没有人了吗?”看到云熙指挥,众人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他们认为云都学院的人绝对都疯了。 “解决掉他们,一起上。”北曜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早点解决了他们早点出去明珠城逛逛。 “风闪云动傲天诀,擒拿霹雳手。” “火精灵啊,山崩地裂火焰流星。”…… 皇家学院连续释放他们的攻击,云熙这边慕空天狼和凤井川都召唤法术及武技防御,在他们释放攻击的时候,萧邪迅速的在天狼和慕空手里都塞了一枚晶石,他们两迅速恢复着法力和武力。 “居然抵挡住了,不要和他们客气了,一起出手。”北曜没想到这几人竟然抵挡住了他们的第一轮攻击,而且一个人都没倒下,但是他也看出来了,他们最强的三人就在队伍的最前端,只要解决掉了他们三个人,其他人都是摆设,不足为惧。 “傲天灵动闪,千影迷踪拳。” “火精灵啊,烈焰岩浆,翻滚吧流星焰。” “风精灵啊,飞扬的风啊自由飞翔,空中飞人。”…… 皇家学院的风系法师出手了,云熙暗叫一声不好,凤井川就被风系法术击中了,身体漂浮起来浮在半空中不得动弹。 幸好她的阶别不高,她的风系法术只能作用一个人,只要再有一个人被漂浮,他们绝对输定了。 “天狼补位,雪镜花对付他们的风系法师,解决了她,苏小金到天狼位置。”云熙迅速的调整队伍,必须解决了他们的风系法师,这绝对是个麻烦人物。 “风精灵啊,飞扬的风啊自由飞翔,空中飞人。”雪镜花快速的念着咒语,在对手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们的风系法师漂浮起来。 “凤井川,解决她。”同样在半空中漂浮,风系法师可以施咒解除咒语,而武师只能被漂浮,在风系法师没有解除咒语之前,让武师解决掉她,法师对战武师的近身攻击,法师毫无还手之力,皇家学院的风系法师就这样被凤井川打出擂台,出局了。 静,一片寂静,不管是擂台上还是擂台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可能吧,皇家学院的队员竟然被云都学院打出局了,虽然只有一位,但是这也是绝对震撼的事情,甚至连凤井川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解决了一个风系法师。 “该死的,不知道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是我小看了你们,接下来,准备接受我的怒火吧!”北曜怒了,简直是奇耻大辱,皇家学院还从来没有在团队赛里折损过队员。 “爆炎击,雷霆霹雳无敌掌。” “火精灵啊……” 看到皇家学院的人全部都发出最强攻击,云熙大喝:“防守,最多两轮,他们就耗尽了。” “噗”天狼因为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所有的攻击都是由他最先承受,皇家学院的实力又强,如果不是他一直在补充武力,他早就倒下了。 饶是如此,他此刻也受了重伤,萧邪赶忙递给他一颗药丸,这药丸是陌凌奕和他一起用晶核炼制的,疗伤效果特别好,自从知道晶核的秘密后,他们到处收集晶核。 “天狼你没事吧!”云熙担忧的问。 天狼摇摇头,将药丸吞了下去,“我没事,雪镜花,能解除凤井川的漂浮吗?如果他能和我两个人的话会好很多。” “好的,我来解除!”雪镜花伸出右手,再度施展法术。 “不好,他们的风系法师要出手了,不能让那个武师回到队伍,刘月,解决他。” 刘月领命迅速的动作起来,“极速风影,弹跳八级蹦。” 这个刘月有一个特殊的武技,八级蹦,施展出来能够跳起五丈多高,他突然对凤井川发作,凤井川没有防备被他一击打中,雪镜花的解除法咒解除了漂浮术,凤井川重力不稳跌落在地,受了重伤爬不起来了。 “他认输。”云熙大喊,她怕皇家学院的人再度出手,赶忙替凤井川认输。 “比赛继续。”裁判一边提示,一边示意君白衣他们把凤井川带下去。 “很好,算你们狠。”天狼用袖口擦拭干净嘴角的血渍,损失了凤井川这个最强的队友,他们的确很被动,但是这样就想打败他们吗?不可能。 “竟然还有这种武技,太失算了,他们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发动攻击,肯定是他们的牧师,雪镜花,漂浮术,我再给他来个水球术,送他出局。”云熙感觉还是她太仁慈了,他们刚才故意下手那么重,害得凤井川重伤,如果她再不下狠手,他们的实力是抵挡不了多久的。 雪镜花漂浮术刚出,云熙的水球术出击,轻松击落他们的牧师,牧师的出局皇家学院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庆幸,少了他碍手碍脚他们还轻松些。 “刘月,解决掉他们的风系法师。”北曜自然明白风系法师的棘手,自己这边损失了风系法师而他们那边有风系法师,必须解决掉。 “移形换影,瞬移。”刘月再次出击,他诡异的武技让人根本难以捉摸,仅一个瞬间便瞬移到了雪镜花面前,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对雪镜花发动攻击。 043 扬眉吐气 苏小金随时关注着雪镜花,刘月的突然袭击所有人包括雪镜花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苏小金反应过来了,他迅速的上前挡在雪镜花面前,替她承受刘月的攻击。 砰的一声苏小金摔倒在擂台上,一大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吐出来,这一击十分厉害,苏小金也失去了战斗力。 “不要让他跑了,天狼拖住他慕空防卫。”该死的,这个刘月的武技太厉害了,都是些诡异伤害极强的武技,苏小金牺牲自己保住了雪镜花,她绝对不能让刘月跑了。 天狼和慕空立刻呈包围状围住刘月,天狼施展武技和刘月对战,慕空警惕的防卫着对手,云熙再次召唤水球术攻击刘月,他们不是看不起一阶的法师吗?就让他败在一阶法术上。 刘月也如苏小金一般吐了鲜血,摔倒在苏小金的身边,刚才他还在偷袭别人,现在他被别人偷袭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皇家学院4人,云都学院5人。 这样打一损一的打法,皇家学院的人打的火冒山胀,刘月是他们的主要队员,这次没干掉对手的风系法师还折损了刘月,北曜气的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们的法力应该都耗尽了,不要再和他们纠缠了,最后一击吧。”北曜计算着法力值,他自己也最多只有两击,其他队员只有一击,云都学院的人一直都在防御,他们的实力也没有自己这边强,刚才恐怕就是最后的法力了。 所以,这应该就是结局了。 “鹰悟天道,凤琴琉璃印。”“火精灵啊,……”四人再次发动攻击,这次一定要一举歼灭对手。 “萧邪退后,所有人攻击!” “艺如明镜程万里,德似菩提满树香,菩提无心。”天狼使出他的最强武技,雪镜花、慕空、云熙都祭出最强攻击。 雪镜花没有晶核补充,现在已经法力枯竭,脸色惨白的看着双方的攻击在擂台中央碰撞开来。 “慕空天狼再来。”云熙当机立断,不管结果如何,再次发动攻击是他们目前最好的办法。 “什么?他们居然还有法力,这怎么可能?”北曜面色复杂,这不符合常理,不止他,所有人都惊呼没有可能。 “北曜,对不起,我没有武力了!”单羽枫眼睁睁看着对方再次发动攻击,自己无能为力,他往前跨越一步站在北曜的面前,就算他不能攻击了,可是他可以替北曜承受住对手的攻击,只要承受住了,他不相信他们还能发动攻击。 其他人见状,都靠拢过来把北曜死死的抵在后面,北曜双拳紧握,紧紧咬着牙关,看着伙伴们一个一个的倒下,他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好,很好,云都学院,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站着出去!”北曜已经极度暴走,这场战役已经超出他预计的太多,不过,也仅仅如此了,接下来,让他来结束战斗吧。 “鹰悟天道,凤琴琉璃印。” “艺如明镜程万里,德似菩提满树香,菩提无心。” “火元素啊,山崩地裂,火焰流星。” “水元素啊,排山倒海,水漫金山。” 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不管是观战的还是主席台上的人,他们知道,这场比试胜负已分,皇家学院输定了。他们关注的是,这场上的三人,他们到底是怎样打破法/武力耗尽的这个弊端的,为什么他们早该枯竭的法/武力,在战斗中一直没有耗尽呢。 “我居然败给了云都那帮家伙?”倒下去的前一秒,北曜都不愿意相信他们输了,输给了他们最看不起的云都学院。 “第七场比试结束,云都学院……胜利!”裁判说到云都学院的时候还顿了一下,云都学院胜利?多少年都没有啦。 “哦耶,我们赢啦!”梦诗诗他们在观战区欢呼着,这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他们竟然赢了,还赢得如此漂亮。 “我们赢了,云熙!”慕空欢呼着,忘乎所以的抱起云熙在场上转了好几个圈,云熙抗议的锤了他几拳他才放下她,转而又去抱天狼和萧邪,雪镜花吓得连忙后退,生怕这家伙也跑过来抱她。 “君院长,我们赢了!”云熙走下擂台,嘴角扬起可爱的微笑,孩子气的朝还没反应过来的君白衣邀功讨赏。 “是啊,君院长我们赢啦,这次回学院,你不用再怕被人嘲笑拉。” 慕空几人赢了比赛,心情大好也放开了,开君白衣的玩笑。 “是啊,这次我们云都学院,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君白衣乐滋滋的说,这些家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竟然赢了皇家学院,这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运气存在,这绝对可以狠狠的让那些嘲笑他们的人都闭嘴。 “对了,苏小金、凤井川他们伤势怎么样?” “你师傅带他们回去了,陌凌奕在替他们查看,明天是牧师的比赛,除了萧邪需要比赛外,我们其他人可以修整一天,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情了,不如我们回去看看他们吧!” “好。” 众人都很关心两人的伤势,无心再留在这里观战,决定一起回小翼客栈,路过出场口的时候,萧恒站在那里,他们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慢悠悠的开口:“君白衣,恭喜了!” “侥幸而已。”君白衣垂眸,并不打算停下来和他多说的样子。 “呵呵,原来你也知道是侥幸啊,若是真的侥幸也罢,就怕用了某些邪魔歪道的东西投机取巧,最后祸害的还是自己。”萧恒讥讽的翘起嘴角。 “萧恒,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请你自重。” “自重?君白衣,你也配说这句话?这些年到净月帝国去混的不错嘛,怕是忘记了当初在禹丘过街老鼠的日子了?恐怕,你早就忘记了,你是禹丘人吧?”萧恒丢下这句话,转过身就走了,他不过就是来羞辱君白衣的罢了。 君白衣牵了牵嘴角,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多说无益。 044 禹丘事变 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谈论着白天的盛况,萧邪也在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的时候,明珠学院派人传来消息,学院联赛比赛中止,禹丘王国全员退赛。 “禹丘为什么退赛?难道是皇家学院输了比赛就操控其他学院退赛吗?”水玲珑怄火啊,好容易今年学院联赛他们云都学院扬眉吐气了,结果中止比赛了,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玩耍了? “应该不至于,就算是这样,也不会中止比赛,肯定出了别的事情。” 君白衣想没那么简单,能够影响到学院联赛,必然是非常大的事情。 “君白衣,你在吗?”萧恒站在门外轻轻的扣门,店小二领着他来到君白衣的门外恭敬的退下,君白衣听见是萧恒的声音,迅速的开了门。 “萧恒,你怎么来了?” “进去再说。”萧恒抬腿进了房间,环视一周视线落在单羽彤身上,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他半晌,终于还是躬下身子朝单羽彤拜礼。 “彤皇子,接下来由臣下护送您回禹丘登基。” “什么?” “登基?” 一石激起千层浪,萧恒的一句话,把众人都给疑惑住了。 “萧恒,你什么意思?” 萧恒转身面朝君白衣,刚刚他们还水火不容,如今却要恳求他的帮助了,萧恒脸上始终有着几分不自在,“首席法师祥云阁下来报,禹丘皇族被不明势力灭族,皇室血脉全部被屠杀,唯一的幸存者,便是彤皇子,祥云阁下要我护送彤皇子回禹丘登基。” “灭族?谁干的都不知道吗?怎么可能?”君白衣呼吸沉重,这不可能,这么大的手笔怎么可能丝毫证据都没有。 “上官族当年不也是这样吗?现在禹丘内乱,彤皇子若是不赶回去登基的话,一些势力势必要揭竿而起,到时候百姓又要生灵涂炭了,白衣,我希望你也能够护送彤皇子回禹丘,毕竟,你也是禹丘人,不是吗?” 君白衣沿着椅子坐下,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脑海里一直在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单羽彤当年被送到净月做质子,他被皇家法师首席法师祥云阁下要求陪同照顾单羽彤同赴净月,但是只能暗中保护不能表明身份。 到了净月以后,他去云都学院毛遂自荐成为一名导师,这些年终于成为了副院长。 他一直都在暗中偷偷庇护单羽彤,为他解决许多麻烦,直到今年祥云才向他传达指令,培养单羽彤的左手法师天赋,否则他又怎么会知道单羽彤左手法师的天赋的。 如今单羽彤要返回禹丘,虽然祥云的命令还没有到,他知道他肯定是需要陪同单羽彤回去的,只是这么多年在云都学院已经有感情了,突然要离开了,心里自然不舍,况且这么多人是他带出来的,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必须把他们送回云都学院。 “萧恒,既然学院联赛已经终止,我必须把他们送回学院再回禹丘,彤皇子还要劳烦你们一路护卫了。” “我不回去。”一直没说话的单羽彤见他们根本没有问自己意见就安排一切,他根本没有打算回禹丘。 “彤皇子,禹丘需要你。” “不需要,我是废物。”单羽彤一直记得自己那么小的时候,被父王发配到净月,每个人都嘲笑他欺凌他,他不回去。 “彤皇子你说笑呢吧,你怎么可能是废物,你即将成为我们禹丘的王上,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我不要当。”单羽彤还是抵触,他不想当什么王上,他只想和姐姐在一起,说着他就往云熙身边躲,他们白天都好凶,现在就要带走他,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欺负他。 “彤皇子,你必须回去,我稍后便会去禹丘找你,祥云阁下也会辅佐你的,你不用担忧。”君白衣试着劝解。 单羽彤小脸偏向另一边,他不要听,谁要当王上谁当去好了,他不要。 “云熙,请你劝劝他吧,如果他不回去,禹丘必然兵乱。”君白衣只得向陌云熙求助,那孩子对云熙言听计从。 “我不要听。”单羽彤急了,如果连姐姐也要他回禹丘,他该怎么办,他害怕云熙说出口,他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只要不听见就不用回禹丘。 云熙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突然,一个被弃的皇子转眼成了禹丘皇室唯一的血脉,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我只能尽量劝劝他,不能保证他一定愿意回去。” 云熙摇摇头追了上去,从个人观点来说,她支持单羽彤的选择,毕竟那座皇城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冰冷的,要他从此付出一生为它而活,是不公平的。然而作为皇室唯一的血脉,他身上的担子很重,萧恒说的对,他不回去登基,别的势力势必为了这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遭殃的只能是老百姓。 出了客栈前不远处有条河,河岸边的柳树正在吐着新芽,净月帝国这个时候应该大雪纷飞了,明珠城却春意盎然,暖意绵绵的,单羽彤站在柳树边折了根柳条挥舞着鞭笞地上的小草。 “单羽彤,小草不说话,可是它也是有生命的。” 云熙笑盈盈的走近他,这个正在耍小孩子脾气的人,就要成为一国之君了,想想都觉得画面很跳戏。 “反正都一样,一样别无选择。” “是啊,小草是别无选择,可是小草它却一直都在努力啊,努力长得更好,努力更强大。” “它怎么强大了?”单羽彤丢下柳条,用脚蹿了几下地上的野草,语气略微不耐。 “有一首诗是这么形容小草的,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小草虽然渺小,可是它遍地都是,它到处发芽,生生不息。” “哦。” 单羽彤没有反驳,代表他认同自己的说法,云熙这才进入主题:“你也和小草一样啊,虽然一直被大家遗忘,可是你依旧活的很好,现在,你的国家需要你,你的百姓需要你,虽然他们曾经耻笑过你,可是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得你的好,那么你就要去向他们证明,他们错了,你可以支撑起他们的未来。” “我不想,离开你。”单羽彤顿了顿,才说出后半句。 045 主动和解 云熙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小子说什么呢,“我……我喜欢有担当有能力的人,你现在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不需要我庇护了,你应该走你自己的路,等以后,我会去禹丘看你的。” 云熙这话说的有点乱,因为她自己的思绪都是乱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就乱说一通,单羽彤低着头想了半天,他明白云熙的意思,她想他回去。 “姐姐,你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单羽彤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带云熙一起回去,不就可以不离开她了吗? “一起回去?”云熙双眼瞪的圆圆的,她暂时还不想离开云都呢,她还有娘亲,她走不了啊。 “我当然也想和你一起回去,可是我在云都还有很多亲人朋友啊,我走了他们怎么办?这样吧,你先回禹丘,等你成了王上,把禹丘建设的繁荣昌盛,我就去禹丘看你,怎么样?” 云熙笑眯眯的看着单羽彤,心里大骂自己卑鄙,你看,你又在哄小孩子啦,陌云熙你真不要脸。 单羽彤低着头,脚底下路过的蚂蚁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糟糕,都绕路走怕惹急了他一脚把它们踩死了,他不甘心的又问一句:“一定要回去吗?” 云熙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你不回去他们也会绑你回去的,真的。” 这点云熙倒是说对了,如果单羽彤真的不肯回去,萧恒他们真的打算把他绑回去的,单羽彤青着一张脸,来的时候绑着来的,回去要是再绑着回去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反正都要回去了,他没得选择了,还不如答应了算了。 “姐姐,你要来禹丘看我,不能说谎。” “恩,我一定去看你,你,回去了要照顾好自己,君院长也会回去找你的,他会保护好你的。” “姐姐,不许喜欢陌凌奕。” “……”云熙汗,这小鬼懂什么叫喜欢吗?再说,她哪有喜欢那家伙,说起来那家伙已经好几天没理自己了,还真是厉害了。 “也不许喜欢慕空。”单羽彤又补充一句,那两个家伙很讨厌的。 咕嘟,云熙吞了口口水,她想:幸亏这是在外面,如果当着大家的面单羽彤说这些,她一定找根面条自杀算了。 “哎呀我谁也不喜欢,我就喜欢你了好吧,小小年纪就罗里吧嗦的,真是的。” 云熙气呼呼的说,没想到单羽彤听见这句话瞬间高兴起来了,本就倾城瑰丽的脸庞因着这笑容更加的夺人眼球,绚烂如花般好看。 这家伙回禹丘要迷死多少小姑娘啊。 “姐姐说的,就喜欢我的,待你及笄,我便派人来提亲迎娶你做我的王后。”单羽彤说的眉飞色舞,云熙吓得什么都不敢说,多说多措,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她还是闭嘴吧。 单羽彤当下便和萧恒一起离开了,君白衣决定众人也即刻起程回云都,单羽彤这一去是福是祸尚不可知,祥云在禹丘虽然威名赫赫,可是单羽彤的登基之路肯定不会一帆风顺,各大家族如果蠢蠢欲动,还是会有动乱,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一路上云熙好几次主动找陌凌奕说话,这家伙臭着一张脸愣是当做没听见,云熙在嘴里吹气把腮帮子吹得鼓鼓的像只小青蛙,她不知道原来男孩子生起气来也这么小气的。 君白衣本来还要去和水天之道别,水玲珑实在害怕他抓住自己不让自己走,硬是催着君白衣赶紧离开。 一行人还未赶到云都,禹丘事变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传的沸沸扬扬,老百姓们都在传是不是鬼怪作祟,先是上官族,后是禹丘皇族,都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就被灭了族,一时间寺庙内香火鼎盛,人人前往祭拜请求佛祖庇护。 云熙才不信什么鬼怪作祟,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人吃人,为了利益有些人真是连鬼怪都不如,吃人不吐骨头的。 就这般一路回到云都学院,慕清溪亲自迎接了众人,表彰大家此次在学院联赛中取得的优异成绩,对红崖山脉的事情只字不提。 君白衣提出辞呈慕清溪知晓来龙去脉后也不便挽留,惋惜的拍拍他的肩膀,他还有意培养他接自己的位置呢,真是可惜了。 水玲珑那张白皙的脸上,愁眉紧锁,仿佛乌云密布,一双眼睛如小鹿,闪躲着带着些许期许,她以为君白衣会对她说些什么,可是他只是朝她露出一个愁苦惆怅的神色,便转身离去了。 水玲珑跺了跺脚,赌气似的回到水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生闷气。 云熙拿着那本檀木盒子里的牧师秘籍在走廊里踱步,指望陌凌奕那小子气消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还是她去找他的比较好,可是她去找他,该怎么说呢,拿着这本书给他,可这本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当他的面藏起来。 不行不行,她摇摇头,这个理由不行。 到底该怎么办呢?云熙觉得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实话实说,云熙觉得陌凌奕是值得信任的,他的人品她信得过,她不可能永远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现在告诉陌凌奕,只会更多一个人为他出谋划策。 这么打定主意云熙就去炼药房找陌凌奕,陌凌奕这次见着云熙没有再避开她,只是依然不说话,态度较前几天是好了很多了。 “陌凌奕,我有事和你说,很重要的事,你能和我出去下吗?”云熙满脸讨好,笑的像春天里娇艳的鲜花。 陌凌奕微征,他两眼乌黑有神,笔直的鼻子下边嘴角微微向上翘,他早就消气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云熙和解,前几天她还老缠着自己,后来她也不来找自己了,他又拉不下脸去找她,这次她来找自己,他准备顺竿而下了。 和解是准备和解了,可是面子得做足了,陌凌奕故意装得很忙,“我忙着呢,你有话快点说,就一会哈。” “就一会,我保证!”云熙举起手保证。 云熙带着陌凌奕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后山的一处偏僻的山脚,她才停下脚步又仔细的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人。 “这么冷的天谁有这个闲心跑这里来,放心吧。” 046 告知秘密 陌凌奕搓着冰冷的手,云熙的小心翼翼让他觉得有点好笑,这妮子谨慎过头了吧。 “这本书给你,这就是我上次藏的东西。”云熙递过那本牧师秘籍,陌凌奕接过去翻开粗略的扫了几眼,渐渐的他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这本书里写的东西和祁阳峰教给他的完全不同,它倒是和云熙说的那些恢复法力的说法极为契合,甚至还有一些药方,但是备注书籍的人也说明了,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设想,他一直没有研究成功,因为他到死都没有找到可以恢复法力的方法。 他没有找到,可是云熙找到了,就是魔兽的晶核。 所以这本书对于陌凌奕来说,真的就是雪中送炭,是他最为需要的。 “可是这本书你藏什么藏,你可以直接和我说啊。” 云熙鹅蛋形的脸庞,白里泛红的面色,像一朵桃花似得,一双清泉般透亮的眼睛,咕噜噜的转来又转去,她在想她该怎么说。 “是……这本书,可是,它还有另外一本书,我……我当时不是怕你看见,我是怕别人看见,真的。” “什么书?” “就是一本……,哎呀,这么着吧,我做给你看你就明白了。”云熙把心一横,伸出左手嘴里念道:“光元素啊,照耀大地吧光之韧。” 一道犹如烈阳般的光芒从她的手心飞跃而出,落在不远处的树木之上,树上的白雪顿时融化,树枝沐浴在光的笼罩之中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光……元素?你……你……光系法师?”镇定如陌凌奕,此刻也被云熙惊的结巴了起来,她不仅仅是水系法师,还是光系法师,她竟然是双系法师,怎么可能,这让他怎么相信。 “是的,我是光、水双系法师,我的本姓应该是上官,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我那天的木盒里,还有一本光系法师秘籍,所以我才……” “云熙,你是说,你是上官家族的人?那你娘亲?” “秋月是我娘亲,是她救了尚在襁褓的我,把我抚养长大,我的生母是水冰月。我也是最近才知晓的,以前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世。” “上官族,原来是这样,难怪你拥有如此逆天的天赋。”陌凌奕轻声呢喃,如此便解释得通为什么云熙会这般出众了,拥有上官族和水族最纯正的血脉,如何不优秀。 这么重要的秘密,云熙竟然毫不避讳的告诉了自己,这是莫大的信任,陌凌奕顿时两眼如电,咧开的嘴角挂着真挚的微笑,心里的一些话再也藏不住的说了出来。 “云熙,这些日子不是故意不理你,有时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自己,总是对你有太多的与众不同,也会有些与别人不同的要求,我介意你和慕空单羽彤亲近,我介意你有我不能碰触的秘密,我也介意你越来越优秀而我只能干着急。” “云熙我说这些或许你还不明白,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但是,我想说,云熙,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会绝对保密的。” 陌凌奕说了一大堆,说实话云熙没听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最后一句她听明白了,他会保密的,这样就够了。 “那你还生气不?你不是不理我吗?” 陌凌奕瞧云熙又嘚瑟起来了,宠溺的刮了下她秀挺的鼻子,“早就不生气了,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了,傻瓜。” “啊?那我不是亏大了?”云熙不干了,还是自己道行不够高啊。 “云熙,我很高兴,你这么信任我。” “恩,知道就好。” 化解了误会,两人都很高兴,不管以后的路有多远,他们都是彼此最初的朋友,是彼此最珍贵的人。 陌凌奕得了牧师秘籍接下来就和萧邪、祁阳峰闭关研究起来,祁阳峰在得知秘籍和晶核都是云熙给陌凌奕的时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奕儿,反正这云熙也是你家干妹妹,不若你娶了得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陌凌奕白了一眼他这老顽固的师傅,他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哦,他清楚的记得某人之前还劝他离云熙远点,莫要动别的心思。 “您老之前说的都忘记啦?” 祁阳峰老脸一红,两道眉毛往下弯了弯,像是圆规画出的两道弧,奸佞的像只老狐狸。 “那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吗?如今你若真把这些研究出来了,你就是所有牧师心中的神,就连法师武师都要求着你讨药丸,如何配不上那小丫头。” “您老是怕她把这些告诉别人吧,您啊,就放心吧,我们几个啊谁都不会往外说,云熙若是那种在意的人,就不会把这些告诉我们,我们都相信她。”萧邪明白祁老的顾虑。 “我可没这么说,反正那丫头也确实不错,当我徒儿的媳妇也不亏待她,日后多得是闺女肖想我徒儿呢,我这是为她好。” “呵呵,您啊,陌凌奕才多大啊您就着急找徒媳妇了,你怎么不替我考虑考虑,我可是都要成年了。” “你又不是我徒儿,还成日在我这里混吃混喝,还要我替你找媳妇,你想的美!”祁阳峰和萧邪你一句我一句的斗起嘴来,这些日子祁阳峰早就发现了萧邪的天赋也极其好,虽然没有收为徒弟,但是待他也如弟子一般亲厚了。 这边斗嘴逗趣,水苑却是一派冷清,水玲珑这两日连吃饭都提不起精神来,这不,云熙做好饭菜端到她房中,她哪里有往日里吃货的样子,没精打采的坐在凳子上托着腮,呆呆的望着前面发呆。 “师傅,您这是怎么拉?慕院长也没惩罚你什么啊,你怎么自明珠城回来就这样茶不思饭不想的。” 云熙伸出手在水玲珑的面前晃了晃,水玲珑一把打开她的手,她又没瞎,看得见。 云熙看她这样,有些怀念以前的水玲珑来了,那时候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比现在这样好啊,哎,她也不指导自己修炼法术了,幸好她最近在琢磨光系法术,她的光系法术已经追平水系了,都是一阶三级。 “你说,他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呢?” 047 揭发身份 云熙闻声看看周围没有别人啊,那说话的是谁?是水玲珑?她声音什么时候这般细声细语,还面带娇羞的啦。 “你说什么啊师傅?” “我说君白衣那个混蛋拉,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太过分了,他到底什么意思嘛,不行,我得去找他说明白。” 水玲珑突然大声的说话把云熙都吓了一跳,她说水玲珑这几天怎么像霜打的茄子焉焉的,原来是因为君白衣啊,一路上她就发现君白衣和水玲珑两个人乖乖的,有些暧昧又有些别扭,得,这还没修成正果呢,君白衣就回禹丘了,水玲珑能不焉吗? “对,去找他问个明白,我支持你!” “你也这么觉得?”水玲珑两眼放光,云熙都支持她,她就更打定主意了。 “那当然,喜欢就要勇敢去追求,虽然女追男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绝对不是我们退缩的理由,我们是新时代的女性,我们要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 看看,云熙说的每一个字,水玲珑都觉得对,都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她没想到一个小毛孩子也能说出这么真理的话来,她都要拍手叫好了。 “好,我决定了,现在就收拾东西,老娘我要千里追夫去。”水玲珑说风就是雨,立刻整理行装出发前往禹丘,去找君白衣去了。 云熙捂嘴偷笑,这对欢喜冤家真是够了,希望水玲珑这次追过去,两人能够修成正果。 水玲珑不知道,她的这个决定足以让她悔恨终身,她还没有到达禹丘,就得到了云熙的消息折返回来,却终究是晚了。 那日陌心提着许多糕点去找陌凌奕,看见云熙和陌凌奕两人往外走,她便悄悄地跟了上去,她一直都跟的很远,所以他们也没有察觉到她跟在后面。 他们之前说了什么她没有听见,她靠近他们的时候,云熙释放了一个光系法术,还说出了自己的身世,然后就是陌凌奕半告白似的话,陌心听的醋意大发,回去了便把这件事情告知了陌羽凡,陌羽凡害怕云熙身份败露牵连陌府,决定以陌凌奕的身份向祁族和慕族告发了此事。 慕天和祁天道会同陌羽凡三人在慕族书房密会,祁天道当然不希望光系法师死灰复燃,这会严重威胁到祁族八大家族的地位。 “我看暗地里处置了她便算了,以免后患。” 慕天的面孔十分严肃,简直像生铁铸成的,眼神里闪着一股无法言明的挣扎,慢慢的变成了坚定。 “她毕竟是水系逆天资质的法师,还是云都学院的学生,暗地里处置必然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还是想个更稳妥的方法吧。” “一个一阶法师,要处置她很简单,用得着这般小心翼翼吗?” “小心使得万年船,毕竟还有些光系余孽隐藏在暗处蠢蠢欲动,若是让他们知晓上官族还有人活着,必然倾巢而出拥护旧主遗孤,到时若是再有水族相助,难不成你祁族还愿意将八大家族之位拱手让出吗?” 祁天道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怒不可遏的说:“休想,我祁族走到今日付出了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谁都不要想挡我祁族,慕天,你莫忘记了,当年指引你我的那位高人,他也不会允许的。” “我自然知晓,不过,我倒是想到一计,或许可以将光系余孽一网打尽。” “哦?说来听听。” “我们一直都想着如何不曝光她光系法师的身份,可我刚刚突然想到,或许公开她的身份也未尝不可。”, 慕天老谋深算的继续说着他的计划,“我们向外散布她的身份,并向梦帝进谏她乃上官族回来复仇的,她认为是皇室灭了上官族,并把唐不甩之死慕月重伤之事都归责于她,让梦帝赐她斩首之刑,如此一来,上官族余孽得到消息必然前来营救,我们就——一网打尽!” 祁天道一听,乐得下嘴唇往上嘴唇包,脸蛋儿耸成个肉疙瘩,连那四方的紫膛脸上隐隐约约也泛着红光。 “真是好计谋,慕天兄真是我等的智谋啊,就这么办。” 祁天道和慕天两人一拍即合,陌羽凡站在一旁,邹着眉头,习惯性的把左手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思考着该怎么给陌府获得利益。 “二位族长,这陌云熙虽然是我陌府的人,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是上官族余孽啊,您看祁老高徒陌凌奕知晓这件事情后,第一时间就通报给二位,还请二位莫要以为我陌府有包庇之嫌,治罪我陌府呀!” “奕儿是祁老的高徒,此次又立了大功,哪里还会治罪,奖赏还来不及呢,陌族长莫要担忧,以后陌府与我祁族同气连枝,绝对不会亏待你们陌府的。”祁天道自然明白陌羽凡的意思,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大家皆大欢喜嘛。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得到了想要的答复,陌羽凡喜形于色,乐不可极。 “那么明日你我共同进宫向梦帝进谏,务必抢在水族人到来之前,把事情都解决了!” “好!” 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提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们心底倾泻了出来,再也无法隐藏住他们平日里的那份斯文了。 陌云熙对即将到来的阴谋全然不知,她正呆在被窝里认真的研究那颗魔兽蛋,这颗蛋跟着她已经许久了,受檀木盒子的影响,云熙想起来有小说写到魔兽蛋滴血认主的桥段,管它有用没用,云熙也尝试着给魔兽蛋滴了好几次血。 魔兽蛋倒是很给面子,将血滴都给吸收掉了,可是还是丝毫没有别的变化,也没有想象中的能和魔兽蛋进行心里对话,看来是闹了个大乌龙了。 但是今天云熙竟然发现,魔兽蛋变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小的,以前可能一点点的变化云熙没怎么注意,今天发现这颗蛋明显小了一圈啊,真是奇了怪了。 048 锒铛入狱 “为什么会变小呢?人家不是都是越长越大,你为什么越长越小了?难道是我养的有问题吗?”云熙撅起的小嘴能挂住一把小油壶。 “没有人养过魔兽蛋,没人可以问,你又不会说话,天啊,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啊,我不会把这颗蛋给养死了吧,那就真是罪过了。” “小蛋蛋啊,恩,不能总叫你蛋蛋吧,我给你起个名字吧,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你闯入我的世界也是如此悄无声息,那就叫你随风吧,随风宝宝,呵呵!” 云熙一个人自言自语,就这样给魔兽蛋取了名字,因为随风宝宝变小了,云熙就缝制了一个布袋把它放在里面,这样就可以随身携带了,看来变小还是有好处的嘛。 水玲珑不在,偌大的水苑就云熙一个人生活,幸亏有随风宝宝陪着她,修炼无聊了就和随风宝宝聊聊天,生活过的倒也惬意无比。 这日吃过午饭,云熙正打算出去找陌凌奕,水苑来了一批不速之客,他们都穿着铠甲,为首的还有两名法师和武师。 “你就是陌云熙?”简修离上前一步微微低下身子问眼前这个粉嫩的小女孩。 云熙不明所以,这些人来找自己的吗? “我是陌云熙,请问你们是?” “是就好,来人,绑起来带回大牢严加看管,记得不要松绑,这丫头可是法师,双系法师呢!”简修离背着手站在一旁,语气满是嘲讽。 双系法师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抓起来处死,怪只怪你什么系不好,非要是光系。 云熙凝神打量着简修离,他刚才说双系法师,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双系法师的?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吗?是谁暴露的? 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三个人,秋月是绝对不会说的,那么只有另外一个人,陌凌奕。 可是为什么,陌凌奕怎么会出卖她,他们明明一直都很要好啊,不可能,不可能是陌凌奕,她的脸像阴了的天,灰蒙蒙、黑沉沉的。 她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绑起来带走,她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不想顽隅抵抗,他们明显有备而来,水玲珑又不在,何必做无畏的抗争。 随着陌云熙的入狱,她身份的消息也开始在净月帝国疯传起来。 “上官族余孽上官灵奚竟然没死,还化名陌云熙回来复仇拉!” “不是吧,上官族不是都死光了吗?当年的一个小婴儿怎么就逃脱了?” “嘘,我听说梦帝陛下震怒了,要把她三日后在午门斩首示众!” 吃瓜群众是不会操心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的,他们只不过是在茶余饭后多了一个谈资罢了,而真正与云熙有关系的人,此刻还处在懵圈的状态。 “姐,你放我出去,爹爹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他们凭什么要杀云熙啊,娘亲呢?云熙可是我未婚妻啊,我们可是与上官族订了亲的,我不管,我要去找爹爹救云熙!” 慕月伤势痊愈,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下人们也是被慕空折腾的没辙了才去请的她,老爷和夫人为了这事已经大动肝火,他们不敢去触霉头。 “慕空,娘亲为了这事也被爹爹软禁了,你去找爹爹有什么用?你还不明白吗,这事就是爹爹和祁族的人一起做的,他们不可能放过云熙的。” “我不明白,姐,云熙她姓上官还是姓陌有那么大区别吗?上官族当初被灭族爹爹不是还要追查凶手的吗,为什么现在云熙没有死她回来了,还要置她于死地呢?她姓陌的时候爹爹不是还要把她许配给我的吗?” 慕空脸色焦黄,两腮微陷,尖尖的下巴向前探着,双手也被捆绑住了,他昨天就开始绝食抗议,可是这根本没有用。 “慕空,有些事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慕族和祁族,是容不得上官族再回来的,过几日爹爹就会放你出来的,你好自为之吧!”慕月言之已尽,其他的她也没办法。 “等等,姐,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外面都在传,这事是陌凌奕告发的,是不是真的?” 慕月嘴唇翕动着却没有说话,陌凌奕,那个比她小了许多的男孩,她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在红崖山脉的帐篷里,陌凌奕替自己宽衣解带悉心上药的画面,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她虽然昏迷了,可是意识还是清醒的,他们所有的动作和对话,自己都是知晓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无数次梦见那个声音说,我救。 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不停的出现在她的梦里,她不可思议的,竟然喜欢上了那个男孩,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次的事件,外界都说是陌凌奕大义灭亲,举报叛贼,陌云熙阴狠毒辣,在云都学院前去明珠城参加学院联赛的时候,在红崖山脉设计害死了学员唐不甩,慕月也因为重伤而退出比赛,她甚至惹怒了魔兽王引发了魔兽之乱,祸害了诸多百姓,她是回来替上官族报仇的,她要毁灭了净月帝国。 所有人都喊着杀死她,要亲眼看着她被斩首。 可是去参加学院联赛的人都知道,这是有心人的恶意造谣,是对云熙的诬陷,红崖山脉的事情怪不得她,甚至在后来的学院联赛比赛中,多亏了云熙他们才赢得了比赛。 只是他们人微言轻,慕空被软禁,听说陌凌奕也被陌府以谨防叛贼同党报复为名保护了起来,其他人没有势力没有办法帮助云熙。 慕月叹了口气,要怪就怪她为什么偏偏是上官家的人吧。 慕空还在嘶吼着,慕月已经不想理会他了,不管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慕族的选择、陌凌奕的选择,她都会支持。 云熙被反绑着手,狱卒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也没人给她送东西吃,在他们眼里,再过两日她就是个死人了,何必浪费粮食。 云熙坐在铺着稻草的地上,这里三面墙壁密不透风,连扇窗户都没有,这片区域关押的都是死刑犯,有人在不停的哀嚎,也有人沉默不语等待着被行刑。 049 小伙伴们 她一天未进食,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嘴唇干涸喉咙疼的像火烧,她不哭也不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她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陌凌奕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那么信任他,什么都告诉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置她于死地,他们说她是回来复仇的,呵呵,怎么可能,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官灵奚,她的家族被灭与自己何干,她从来没想过复仇,她只想凭自己的努力,让秋月和自己都过得更好些,这有错吗? 她不恨那些灭了上官族的人,也不恨这些对她恶语相向要将她抽筋扒皮的无知的人,她只恨那个辜负了她的信任的人,这才是真正伤害了她的心。 陌凌奕,如果我死了,你就真的那么开心吗?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可以轻易的相信任何人,是她自己太傻,傻傻的告诉他她的秘密,一滴泪从她的眼眶滑落,她死了没关系,不知道娘亲现在如何了,她是不是也牵连到她了。 慕族府外后门的拐角处,天狼和萧邪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不停的朝慕族这边张望。 “慕空不是说回去求慕族长吗?怎么这一去就没了消息了?” 天狼拍了一下萧邪的脑袋,暗骂这家伙真笨,“你傻不傻,这还明白,说明慕空被关起来了呗,慕院长不愿意出面,慕空也被关起来了,说明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慕族在后面捣鬼,别想指望慕族了。” “慕族?不会吧,当年上官族和慕族可是很好的关系啊,还结了姻亲,上官灵奚,哦不,就是云熙不是许配给慕空了吗?不至于吧!” 萧邪的小脸蛋微微抖着,这也太悬了吧,这样的关系也下得了手。 “谁知道呢,反正慕族不会帮忙就是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天狼苦着一张脸,他才不相信他们说的呢,他肯定要想办法救云熙的。 “先去找慕空吧,就我们两个人,我还手无缚鸡之力,你一个人什么都干不了啊!” 天狼想了一下,也决定先把慕空找出来再说,回头对萧邪说:“行,那我进去,你躲在这里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哎哎哎,你就这么进去?这慕族的护卫厉害着呢,你会不会有危险啊,还是算了吧,我们想别的办法吧。” “说你笨你还不信,你脑子炼药炼傻啦,我能那么进去吗?我们和慕空不是经常偷溜出来玩吗?那条密道你我都知道怎么走啊,我从那里偷偷混进去找慕空,不会被人发现的。” 萧邪两手一拍,高兴的说:“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这个,行行行,你赶紧进去吧,小心点哈。” 天狼猫着腰就往慕族密道入口摸过去,这条密道只有家族核心的几人才知道,慕天打死也不知道慕空竟然带着外人通过这条密道偷溜出去玩,也怪他实在太宠这个儿子了。 天狼对慕族府邸的幻境十分熟悉,驾熟就轻的就摸到了慕空院子里,院子里和房门口都有人把手,如果硬闯肯定要不小的动静,倒时府里其他侍卫赶过来就麻烦了,不能硬闯。 那就只能智取,可是该怎么智取呢?天狼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也浮出奸佞的微笑,他从怀里取出一包药粉,这是萧邪炼制的迷魂散,只要闻到一点点就足以昏睡好几个时辰,药效非常威猛。 天狼撕碎了一块衣角绑在自己脸上捂住口鼻,迅速的跑到院子中央,他这一动作立刻就被护卫发现了,几人围了上来想要抓住他,他乘着几人靠近的功夫打开迷魂散朝他们撒过去,几人呼吸了药粉咚咚咚的倒地昏迷了。 天狼得意的拍拍手,伸脚踢了踢倒下的侍卫,嘿,这萧邪的药还真好用啊,谁说牧师百无一用的,这不还多亏了牧师的药嘛。 他环顾了四周没有其他人了,这才走到慕空的房门面前,房门上落了锁,看来慕空真的被关押了起来。 运气打落了锁推开门,里面黑洞洞的没有掌灯,看不清慕空在不在里面。 “慕空,你在吗?” “谁?天狼?天狼,是你吗?”慕空坐在床沿,正用床柱的棱角磨着捆绑住他手的缰绳,天狼小声的呼喊他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嘘,别喊,你在哪呢?” “在这里在这里,天狼,快过来帮我解开,我被绑住了!”慕空急急的喊,他都快被憋死了。 天狼点亮了火折子,看见慕空被绑的跟个粽子似得,头发凌乱的披着,差点没笑出声。 “你这是怎么搞的,谁绑的啊?” 天狼刚帮他解开绳子,慕空赶紧把身上的绳子都绕开丢得远远的,手都被绑麻了,一肚子火烦的不得了,“还能有谁,我爹呗,我告诉你,他以为他绑住我就有用了,我这就出去找他算账去!” 天狼赶紧拉住这暴脾气,自己好容易混进来救了他,他还去找他爹,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得得得,你去了回头又被绑住了我可没有第二次机会救你,萧邪还在外面呢,我们先出去再说,行不?” “混进来?你不是我爹放进来的啊?你怎么进来的啊?” “密道啊,我来找你救云熙啊,你没事吧,竟然以为你爹会放我进来,后天云熙就要被斩首了,你要不想救她你就去找你爹算账去。” “别介,天狼,我不去了,我救云熙,我肯定救我媳妇啊,你说怎么救?”慕空不横了,他又不是真的傻。 “我也不知道,哎,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两人出了房门看见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的侍卫,慕空直夸萧邪这厮的药好用,下次他也要备点放身上,他们从密道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府,慕空想都没想慕天知道他逃跑后会怎样的雷霆震怒,那些他都管不着了。 “我的天啊,你们总算出来了,我在这里提心吊胆的,生怕天狼被人发现。”萧邪迎了上去压低声音说话。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走!” 050 众志成城 “我的天啊,你们总算出来了,我在这里提心吊胆的,生怕天狼被人发现。”萧邪迎了上去压低声音说话。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走!” 三人找了间僻静的客栈住了进去,学院他们也不敢回去,怕被慕清溪发现,慕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背着手在房里走过来走过去。 “哎呀,你别走了,晃的我头都晕了。”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不然我们劫罚场吧,到时候云熙肯定会被他们带过来,我们在那里动手。” 天狼猛的朝慕空丢了个茶杯,这两个草包,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东西。 “你能不能用脑子想想,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云熙,要把她的身份闹得满城皆知,还要大张旗鼓的宣扬哪天斩首,他们肯定是想利用云熙抓住什么人,所以那天的罚场绝对有很多高手埋伏在那里,绝对不能那天动手。” “啊?这个你都想到了,他们要抓的人还会想不到吗?还傻乎乎送上门给他们抓吗?” “一般人不会,除非他们对上官族忠心耿耿,那么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们也会前去!”天狼不得不佩服,想出这个计谋的人是多么的老谋深算,让那些想救云熙的人,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不能劫法场,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慕空耷拉着头,蓦的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双眼圆瞪地看着天狼。 “劫狱!”天狼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来。 “劫狱?你们想清楚了没有,我觉得劫狱不比劫法场容易多少啊,大牢守卫森严,有许多高手在那里镇守,而且你们根本进不去呀。”萧邪觉得他们太过冒险了,却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来。 “我们是进不去,可有一个人可以,只要找她拿到令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 “谁?你该不会说梦公主吧?” 天狼点头,萧邪说的没错,正是梦诗诗,只要拿到公主令牌,他们就可以乔装成侍卫的模样混进大牢救出云熙。 “可是,梦公主现在应该在学院里,我们现在回去找她,实在有些冒险,更何况她不一定会答应帮我们吧,毕竟我们和她也不是很熟悉。” “不管她答应不答应我们总得试试,明晚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我现在就回学院找梦公主,你们两在这里等我。” 天狼脚程快,天亮前就能赶回来,明天还要许多事情要准备,他们必须分秒必争。 天狼这厢正准备出门,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然后便是一个男声问:“天狼,你在里面吗?” “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慕空本能的躲到天狼后面,他怕是慕天派人来抓他了。 “不知道,你先躲起来,不要出声,我去看看是谁。”此处甚为偏僻,一般人不会居住在这里,来人知道他在这里,多半是尾随他们而来的。 天狼等慕空躲在了屏风后面,才前去打开门,门外站着几个人,都是熟悉的面孔,还有一个罩着斗篷看不清面孔的人。 “凤井川,雪镜花,还有你们,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天狼十分讶异,都是他们一起前去参加学院联赛的伙伴。 “进去再说吧。”凤井川抬脚走进去,朝屏风后面探头探脑的慕空说:“行了慕空你别躲了,都看见你了。” 慕空满心的气恼,他才跑出来没多久他们就找到了自己,看来老头子很快也要照过来了。 “你们别着急,除了我们没别人知道你们在这里,傍晚时候我去找天狼,看到他和萧邪两个人偷偷跑出学院,我便一直跟着他直到你们在这里落脚,我才返回学院带他们过来,你们在这里很安全。”凤井川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对他们的关切之情,脸上笑盈盈的。 “你跟踪我们干什么?” 雪镜花叹了口气,略带责备的说:“好歹我们也是共患难过的,云熙出了事情,你们竟然也不去找我们,没办法,我们只能来找你们了,虽然不一定能帮上忙,但多个人也多份力量呀!” 众人都点头称是,慕空羞愧难当,他还以为他们是来抓他们的呢,脸上露出尴尬的笑,两排白牙齐刷刷的露了出来。 “这个节骨眼,很多人都选择回避,我们又怎么好意思去找你们!”天狼感叹,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 慕空气呼呼的锤了下桌子,“都是那个陌凌奕,真没想到他是如此小人,以后别让我看见他,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萧邪听他这么说,立刻为陌凌奕抱不平,“慕空你别这么早下定论,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和陌凌奕在一起,他满脸惊讶明显是不知情的,再说我相信他的为人,他绝对不会是这种人,更何况这个人是云熙,他对云熙一向都是特别的。” “你闭嘴,你相信他,就怕是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云都城谁人不知是他陌凌奕告发了云熙,亏你还在这里替他申辩。”慕空咬牙切齿的说着,拳头在空中挥的呼呼之响。 “好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救云熙,至于究竟是不是陌凌奕做的,日后自然有对弈的时候。”天狼赶忙出来当和事佬,这两人争论起来绝对的没完没了。 慕空用鼻子哼了一声,倒真的没和萧邪再争论。 “你们的顾虑我们猜到了,所以我们几个偷偷碰头,然后才来找你们,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天狼感激的朝众人拱拱手,“我们刚才已经决定了,我们要去劫狱。” “劫狱,你们胆子真大!”雪镜花吐了吐舌头,这三个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不然怎么办,明晚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啦,我准备去找梦公主借令牌,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天狼摊了摊手,这也是被逼上梁山拉。 几人闻言相视一笑,指着他们身后那位穿斗篷的人笑嘻嘻的问天狼,“你猜这是谁?” 051 商量对策 天狼三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穿斗篷的人,只见她轻轻揭下罩在头上的斗篷,斗篷下面那圆圆的小脸蛋上嵌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嘴唇薄薄的,一笑小嘴一咧,眼睛一眯,还生出对小酒窝,着实可爱。 这可爱的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天狼他们要去寻找的人,梦诗诗。 天狼慕空顿时喜出望外,这真是你想睡觉了人家就给你送枕头来了。 “梦公主?你怎么会过来?”萧邪都有点不敢置信,这多少还有点意料之外。 梦诗诗的脸色像下蛋的母鸡,红一阵,白一阵,心里又羞又气,她知道他们对她印象都不怎么好,自私、胆小、怯懦…… 是,她一直都是这样,可这是本能,并不是她故意那样的,她的心也是肉长的,云熙一路上为他们付出那么多,她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 “我不来,你们如何进得了天牢,那里面的守卫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你们打算的劫狱是对的,但是不是凭借武力去劫,而是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怎么换?” “我们都商议好了,到时候由我和天狼陪同梦公主以送她最后一程为由一起到天牢探望云熙,然后想办法支走狱卒,将云熙和梦公主的衣衫调换,把云熙从天牢里光明正大的带出来,你们分别准备好四辆马车,在外接应我们,到时候四辆马车分别往四个城门外行驶,如果幸运的话等我们出了城,云熙就可以安全的离开了。” “不行,用梦公主换云熙,云熙不会答应的,她一走了之,梦公主怎么办,梦帝会雷霆震怒的。”天狼摇头,这个计策不行。 梦诗诗笑了,像一盘盛开的金葵花,天狼竟然为她着想,心里美滋滋的,“放心吧,到时候我就说是井川挟持了我,我是逼不得已的,父王很是疼爱我,必不会责骂我的。” “井川?那也不行,那到时候井川怎么交代?”天狼还是摇头。 凤井川伸手拍了拍天狼的肩膀,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面带揶揄的说:“没办法,反正我也正好要回凤族了,这净月帝国,我是不打算呆了!” “可是,到时候若是慕族和祁族追究起来,凤族也怕是要给个交代的吧,这样吧,不如就把责任落在我身上吧,我从小就是孤儿,无亲无故的,他们就算是要追究,也就只有我一个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陪云熙一起离开!” 天狼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慕空的头微微上仰,眼眶泛红,厚厚的嘴唇在颤动,竟吐不出半个字,真可谓患难当头见真情啊!好不容易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却又含糊不清,让人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慕空心里苦涩涩的,他口口声声讨伐陌凌奕负了云熙,可是在这紧要关头,他这个未婚夫却还没有天狼凤井川梦诗诗他们做的多,他如何不难受。 “让我去吧,我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慕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不能去,如果你去了,谁来拖住慕族的人,你只会引得慕族的人更加猛烈的追击,你留下牵制慕族的人才更对我们有利,天狼,那就用你的名义,但是你得和我一起走,我们先把云熙送回水族,然后你和我回凤族,以你的天赋,凤族一定会悉心栽培你的。” “行,那我以后就跟你混拉。呵呵!”天狼也是率性的人,好爽的就答应了。 “跟我混哪有前途,到时候我介绍你认识我兄弟风楚央,他可是我们凤族的天之骄子啊,到时候我们就跟着他混,哈哈!” “好啦,以后你们再说,我们还是来说说具体的计划吧!”雪镜花看着这两人称兄道弟的模样忍俊不禁。 凤井川一拍脑门,看他这记性,说着说着就跑题了,“等出了天牢,我和天狼骑马带着云熙走,路线就不计划了,到时候我们随机应变,也谨防我们当中有人被抓住泄露行踪,我这么说你们不要在意,防患未然总是需要的。” 大家一致点头,凤井川才接着说:“你们兵分四处朝四个城门走,天牢里一旦暴露就会有大量追兵前来追击,你们跑得越远越好,这样我们就越安全,但你们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好,我们现在就去准备马车和干粮,稍后在这里汇合,明晚寅时开始行动。” “等等,萧邪的迷魂散药效特别厉害,明天我们带点直接把狱卒迷晕了,更省事。”天狼掏出先前他在慕族用过的迷魂散,向众人描述自己是怎么用这个悄无声息的把慕空给救了出来。 房里笑声一片,压倒了众人心底紧张的神经,少年不知愁,孩子们的世界很纯净,没有那么多利益纠葛,此刻他们只是知道,云熙是他们的朋友,他们必须救她。 “各位,大恩不言谢,你们对云熙的恩情,我慕空谨记在心,来日只要有事需要帮助,我慕空绝对事必亲躬。”慕空拱手低头,朝众人作了一个大大的揖。 “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各自珍重!”凤井川也学着慕空的样子作揖,离别之愁汇聚心海,其实并不是那么熟悉的人,此刻竟然也会这般的不舍。 梦诗诗雪镜花两位女孩子早已在偷偷抹泪,此刻若是有酒,真想豪饮三杯,以诉离别殇。 “珍重。” “珍重。” 陌云熙已经被关在这里三日了,她的脸白得不成样子,紧闭的双眼淤青一片,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就像断了翅膀的蝴蝶,张不开来了,紧紧咬着的嘴唇也已渗出丝丝血痕。 她躺在腐烂的稻草上一动不动,在她的脚边还有只老鼠在那里乱窜觅食,牢房内的气息恶臭扑鼻,闻了都令人想要作呕,云熙想,这哪里需要明日午门斩首,只怕是今夜她都要挨不过去了。 “明天她就上路了,也没人来送上路饭,真是可怜。”巡逻的狱卒朝她看了一眼,跟同僚闲聊。 052 夜探天牢 “明天她就上路了,也没人来送上路饭,真是可怜。”巡逻的狱卒朝她看了一眼,跟同僚闲聊。 另一名狱卒撇了撇嘴,见怪不怪的说:“这种时候,谁敢给她送饭啊,圣上明摆着要用她抓她的同党,我听说明日可都安排好了,好多高手都埋伏在那里,这时候谁敢和她沾上关系,那就是找死。” 先前的狱卒同情的看着云熙,吧嗒着嘴叹息道:“就这么一个女娃娃,能有那么坏的心思?哎,也真是可怜,你看她的样子,怕也活不久了。” “反正都是死人了,你还同情她?我告诉你,这都是好的了,她进来了就这么绑着一没用刑二没拷打的,算幸运的啦!若是年龄再大些,就她那模样,啧啧,可要遭大罪喽,你刚来,以后见得多的就知道了,算啦算啦,喝酒去!”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云熙强撑着让自己坐起来,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强迫它们睁开来,她不能就这样等死,他们刚才说,那些人要利用自己明天抓人,抓什么人? 她根本就没有同党,他们抓什么人?可是不管他们要抓什么人,那些人都是无辜的,自己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她不能让他们得逞,她要振作起来,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天牢的门外,梦诗诗还穿着她那宽大的斗篷,天狼和凤井川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跟着梦诗诗一步步朝天牢靠近。 “站住,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天牢重地吗?”守门的侍卫大喝一声,上前拦住三人。 梦诗诗停下身来,将手中的食盒交给天狼拿着,慢慢放下她头上的帽子,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在侍卫面前晃了晃,高傲的说:“本公主都不认识了吗?” 侍卫立刻恭敬的赔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公主殿下大驾光临,真是该打,该打。”说罢他就扬起手在自己脸上虚打了两下。 “算了,不知者无畏,不怪你。” 侍卫忙点头哈腰的称是,梦诗诗身份一亮出来,侍卫队长也走过来向她行礼,毕恭毕敬的问:“不知公主殿下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梦诗诗早就想好了说辞,此刻丝毫不惊慌张口便回答:“哎,还不是那个陌云熙,明日她就要被斩首了,此等叛贼本来死有余辜,可是本公主想着,她如今这般下场只怕是也没人敢给她送上路饭,她与我好歹也患难过,这不,我求了父王给她来送饭,也算是送她一程。” 梦诗诗说的合情合理,侍卫队长知晓天牢内是有这个规矩,行行的前一天会有犯人的家人送来上路饭,又叫断头饭,让犯人吃个饱饭不要做饿死鬼的说法,可是这陌云熙乃要犯,没有听说要给她准备上路饭啊。 “公主殿下,这陌云熙是梦帝下令要严加看管的犯人,不允许人探望的。” “本公主都不允许吗?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公主也不信,难不成本公主还会骗你不成?”梦诗诗佯装大怒的样子。 先前的那名侍卫赶忙把侍卫队长拉到一旁劝解道:“队长,这可是梦公主,就让她进去送个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实在犯不着为了个将死之人让梦公主记恨你不是,就让她进去吧!” 侍卫队长想了一会,觉得这小子说的也对,就送顿饭只要他们不说出去,又没人会知道,他转过身朝梦诗诗行礼,犹豫不决的说:“既然这样,公主殿下还请快去快回,若让别人知道了对公主的声誉不好。” “那就太感谢你了,还为我着想,这些金币你拿去给弟兄们买点酒喝,谢谢大家了!”梦诗诗把食盒拿回来自己提着,凤井川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币放在侍卫队长的手上,三人继续朝里面走去。 “平胜,你给公主殿下带路,记得陪着公主殿下,免得牢里那些犯人戾气太重,冲撞了公主!”侍卫队长虽是同意梦诗诗他们进去,也收了金币,但还是不放心,派个人跟着才放心。 “公主殿下请!”平胜领命在前面带路,梦诗诗三人鱼贯跟上。 “这边,就是这里,来人,开门。”平胜领着他们一路往前,直到最里面才停下脚步,指着披头散发坐在稻草上的人对他们说。 闻着腥臭的空气,再看到平胜指着的人,天狼一个踉跄腿脚发软,他伸手扶住了牢房的木头圆柱才没摔倒,他在心里大呼,幸亏慕空没来,不然以他的脾气,见到这个样子的云熙,只怕顷刻就要火冒三丈了。 此刻的云熙蓬头垢面,衣裳上沾满了灰尘,手被捆在背后,牢房里阴暗潮湿脏乱无比,他没想到她会被关在这种地方,这三天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云……”天狼差点就喊出口了,凤井川用力的拽了一下他的手臂,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们必须处处小心。 “我进去看看她,你们把带来的酒拿去给狱卒大哥们解解闷,都辛苦啦。”梦诗诗吩咐道,提着食盒就走了进去,她用手捂着鼻子,心里极度厌恶这里,如果早知道这里这般模样,她真的没有勇气来替换陌云熙。 “走走走,几位大哥辛苦啦,这可是公主殿下特意带进来的,可是梦帝珍藏的女儿红哦!”天狼拎着酒坛子招呼几位狱卒到一旁去喝酒聊天去,凤井川则守在牢房门口,替她们把风。 “云熙,云熙。” 梦诗诗悄声唤着云熙的名字,云熙此刻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本能的开口呢喃着:“水,水……” “水?没有水,井川,有水吗?” “有,怎么了?”凤井川解下水袋送进来,梦诗诗接过水袋走到云熙的身旁,伸手抚开她额前的头发捋到背后,挨着她的身边半跪着扶着她的腰要给她喂水,云熙的脸这才露了出来,苍白的脸色干涸的嘴唇,奄奄一息的样子,两人看她这幅模样都是一愣。 “怎么回事,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他们打你了吗?” 053 偷梁换柱 终于喝到水的云熙像是在沙漠中艰行而久渴的人,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因为喝的太急被水呛到了,她剧烈的咳起来。 梦诗诗赶忙拍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井川,先帮她把绳子解开。” 凤井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到后面去替云熙解绳子,他解开缠绕紧实的绳子,云熙细小的手腕还是保持被绑的那个姿势不动,手臂上都是一道又一道的淤痕,还有擦破了皮肉而渗出血痕的伤口。 “帮……帮我把手……拿过来,绑的……久了,动不了了。”云熙有气无力的说着,不是她不想把手拿回来,是她动不了。 凤井川征了一下,才明白云熙的意思,他一个大男孩,都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她才八岁啊,一个八岁的孩子,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 他小心翼翼的扶住云熙的手臂,一点一点往前面挪过来,那只手冰凉冰凉的,瘦弱的都能看清里面的根根青经。 等把她的两条手臂都挪回来,凤井川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在这寒冷的冬季里能出这么多汗,他是有多紧张啊。 “好香,是吃的吗?”云熙实在是饿及了,鼻子用力的吸着饭菜的香味,此刻就是闻着香味都是一种满足。 凤井川又赶忙把食盒提过来,打开盒盖取出一碟桂花糕,捡了一块递给云熙,又看见云熙的手动了几次都没提起来,他又不好意思喂她,只得把糕点塞到梦诗诗手里。 梦诗诗掰一小块送进云熙的嘴里,云熙咬都没咬就吞了下去,梦诗诗赶忙把剩下的都给她,她囫囵吞枣的连着吃了好几块,可她吃的太急了,一不小心就被桂花糕噎着了,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又把刚吃下去的糕点给吐了出来。 “怎么回事,他们这几天根本没给东西你吃对吗?”凤井川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梦诗诗也像闸门挡不住洪水那样,泪水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咳咳……,没……没事,你们……你们怎么来了?”虽然是吐了不少,可也吃了点东西,云熙感觉恢复了些力气,只是手还是麻木的,提不上力气。 凤井川别开脸,不忍再看她这样子,“我去门口守着,你们赶紧把衣裳换了,天狼应该快回来了。” “对,云熙,我们把衣服换了,你跟井川他们快点出去,他们会护送你到蒙罗去找你外祖父,到了那里你就安全了。”梦诗诗边说边脱下自己的斗篷和外衣,把自己梳好的发髻也给拆了,双手在头发上使劲的捣鼓着,尽量把自己弄得蓬乱一些。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换衣服?” “哎呀,你明天就要被砍头了,我们决定用我来把你换出去,我替你待在这里你快跑。” 云熙想抬手制止她替自己换衣衫的动作,奈何真的提不上力气,她的表情十分痛苦,“不,不可以,这样你怎么办,你会被我连累的,还有凤井川。” “我没时间和你解释清楚了,反正我们都计划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梦诗诗替云熙换上自己的外衫,又替她把头发抓齐了挽成一个髻,再给她套上斗篷遮住面孔。 “诗诗,我不能让你这么做,而且,我一直都不是很喜欢你,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云熙惨白的脸极其认真,她记忆中的梦诗诗,从来都不讨喜,她们甚至连朋友都不是,而她却可以为她做这么多。 “我也不喜欢你啊,你可别坏了我名声,我可是还要嫁人的!”梦诗诗泰然自若的说着,倒是云熙被她这么一说给逗乐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种时候这位公主还能说笑,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好了没有,那些人我都解决了,是时候出去了!”天狼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嘴里还有些许酒味,刚才被那些狱卒起哄,也喝了几杯。 “好了好了,你们快走吧!”梦诗诗套上云熙那套脏兮兮的外衫,蓬着头形象全无的招呼他们过去扶云熙。 若不是时机不对,天狼和凤井川真想大笑一场,平日里珠光宝气的公主殿下,愣是变成了这蓬头垢面的样子,画风哪哪都不对啊。 “诗诗,这辈子,我陌云熙都欠你的,以后,我一定双倍奉还!”云熙那双明媚的眸子,亮晶晶的闪烁着,里面写满了真诚与感激。 “走吧,一路小心!”梦诗诗欢快的笑着,祈祷着他们能安全的离开。 天狼和凤井川一人一只手的扶着云熙往外走,与其说是扶着还不如说是架着,云熙的双腿虽然不像双手那样动惮不得,却也是虚软无力的,走不了路。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门口,刚才的侍卫队长看着他们三人走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偏头朝他们身后看了看,没有看见平胜,疑惑的问:“平胜呢?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公主殿下带着酒水,平胜正在和他们在里面饮酒呢,至于公主殿下,她……”天狼说着大手一挥,手里藏着的迷魂散立刻朝侍卫飞洒而去,他和凤井川赶忙捂住口鼻架着云熙就往外跑去。 “快,快上马!”苏小金牵着马把缰绳递给天狼,天狼摇摇头,看了一眼虚弱的云熙,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骑马。 “计划有变,我们要坐马车,云熙骑不了马。” “怎么会这个样子?”苏小金惊诧的问。 天狼连忙用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的手势,千万别让慕空听见,这时候让他看见云熙这个样子又要惹是生非。 “你去叫他们赶紧行动,我们从西门出城,绕路去明珠城,切记不要告诉慕空云熙的情况!” 苏小金点头,转过身朝其他人比了个手势,三辆马车分别朝着东、南、北的方向疾驰而去。 天狼扶着云熙坐进马车,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凤井川驾着马车朝西门行进,此时的云都街道上人很少,没有丝毫的阻碍他们就出了城,天狼和凤井川都松一口气。 054 被发现了 “太好了,云熙,我们出城了,接下来只要再出了净月的领地,我们就彻底安全了。”天狼出声安慰云熙,云熙苍白的两颊闪过一丝欢笑,随即又着急的挣扎起来。 “不行,我还不能走,我娘亲还在陌府呢。” “云熙你听我说,秋姨慕空他们会想办法救的,你现在回去也没有用,我听说你被抓的同时,秋姨也被囚禁了起来,关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要相信慕空他们,好吗?” 天狼紧紧箍着云熙怕她摔着自己,出了城的路不再平坦,马车有些颠簸,云熙只是摇头,脸上的泪滴像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滑落。 “好,我相信他,但是天狼,我得回趟水苑,我的魔兽蛋和檀木盒子还在那里,那对我非常重要,我必须回去取。”云熙一脸坚持,她舍不得随风宝宝,更何况檀木盒子里还有光系法师咒语,这对她非常重要。 “什么?回水苑?不行,你不能回去。”天狼一口拒绝,好不容易把她带出来了,天牢那边的情况随时可能被发现,现在回水苑等同于自投罗网。 “天狼,我是认真的,这两样东西我必须得带走,否则我死也不会走的。” 两人一阵沉默,各持己见的僵持着,驾车的凤井川调转方向,朝着云都学院的方向赶去,语气轻松的劝解两人:“算了算了,我也要回去拿点东西,这么晚了学院不会碰见谁的,放心吧。” “对不起,可是那对我真的非常非常重要,天狼!”云熙小声的道歉,人家豁出性命来救自己,她还和他闹小脾气,她自己都鄙视自己。 “行了,我知道了,你这人看似温和,其实脾气也死倔死倔的,和慕空倒是挺般配的。”天狼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云熙,故意调侃她和慕空,让她使小性子。 “慕空,他怎么样了?” “他啊,被他爹关了起来,我和萧邪把他救了出来,估计回头又要关起来了,呵呵,不过你别担心,他皮糙肉厚,早就习惯了!” 云熙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几天来的疲惫此刻终于可以放松神经了,天狼后来又说什么她都没听见,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沉睡过去。 天狼唤醒她的时候,她只感觉自己刚刚睡着,实际她已经睡了一路了,她腥眼朦胧的睁开眼睛,手上已经恢复了些知觉,感觉到阵阵的疼痛。 “云熙,我和井川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说的东西,只能叫醒你了。” 云熙莞尔,“你们当然找不到啦,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藏好了,我自己进去拿。” 天狼直接把她一把抱起,这样她也省力气,他们还能节约时间。 “床边放下就好。”云熙两腮红红的,有些羞怯被天狼抱着,慢慢的扶着床坐在床沿,伸手想掀开被子,天狼先她一步把被子掀开,没看见有什么东西偏过头问云熙:“在哪里?你说我来做就好。” “把褥子全部掀开,床板上有个暗格,你打开,都在那里面了,取蛋的时候小心些,把它装在我缝制的布袋子里就好了。” 天狼照做,果然发现床板中央有个暗格,打开就发现了一个檀木盒子和魔兽蛋,按照云熙说的天狼把魔兽蛋装进布袋,和檀木盒子一起包好了交给云熙,看她宝贝似得接过抱在怀里,脸上也愉悦了起来。 “走吧,这下可以安心啦?” 云熙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确实安心不少,只是还是很担忧秋月,还有水玲珑,不知她现在到了哪里,有没有找到君白衣,她如果听说了自己就是上官灵奚,会不会怨她没有告诉她,会不会怨自己竟然没有留在云都在她身边保护好她。 “走吧。” 这次云熙没有要天狼抱,她已经恢复了些力气,自己挺直了身子爬上了马车,天狼也正打算上马车的时候,水苑外亮起了许多的火把,有人朝他们这边过来了。 “不好,被发现了,一定是刚才我们进门的时候守卫故意放我们进来,然后去告密的。” “马车不能坐了,天狼,你带云熙从后山走,我驾着马车来引开他们,明天我们到东宜山脉东面的望月湖汇合,如果辰时我还没到,你们就先去蒙罗,我是凤族的人,即便被他们抓住了也没人敢动我的。” 天狼把云熙从马车上扶了下来,直接背到了背上,“你一定要来,我们等你。” 凤井川萧然一笑,“驾”的大喝一声驾着马车就往东南方向奔跑。 “快,他们往那边跑了。” “追上那辆马车,要活的。” 人群瞬间都追着马车奔袭而去,天狼看着马车后面飞扬的尘土咬了咬牙,转身朝着东宜山脉方向跑,没了马车云熙又没有力气,他们只有往山上跑利用满山的树木遮掩。 “天狼,你放下我吧,我不能连累你们。”云熙趴在他的肩头心里充满了愧疚,如果不是她非要回来取东西,他们就不会陷入这种局面。 天狼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多亏他是武师,体力好,若是慕空那家伙,他肯定背不动云熙跑这么远的路,等下次见着那家伙,自己肯定要跟他炫耀一番。 “你……别逗我……说话,累!” 云熙咬着嘴唇不再说话,梦诗诗,慕空,凤井川,天狼……,他们明明和自己并不是生死相依的关系,却每个人都愿意豁出命来救她,陌凌奕,可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其实云都学院的守卫并不知道陌云熙跟着天狼回到了学院,而是慕天那边白天发现了慕空不见了,便一直安排人在云都学院这边守着,他们倒是没料到慕空那么胆大妄为,敢去劫狱,也没料到梦诗诗会以身犯险。 天牢被劫的消息和云都学院的消息差不多是同时传到慕天那里的,他怒目圆睁,眉毛竖起,嘴里喷出雷霆般的声音,“这个逆子,气死我也!” “族长,小少爷没有和那陌云熙在一起,他们只有三个人,属下已经安排人前去缉拿了。”家丁哈着腰回话。 055 各奔东西 慕天越听越气,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憋着气,那小子没去学院那肯定就是在逃跑的马车里混肴视听去了,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用力地踢桌子,踢椅子,踢一切可踢的东西,最后,他怒吼道:“去吧陌云熙抓回来,我要亲自去找那混小子。” 慕天的心思天狼早就摸透了,所以当初才拒绝慕空带着云熙逃跑,而是让他拖住慕天的脚步,否则如果慕天亲自去抓云熙,他们哪里还有机会逃走。 慕族的人到处追捕着分散逃走的马车,很快的四辆马车都被他们追捕到,只是他们最终把所有人都汇聚到一起的时候,没有见到陌云熙。 慕天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严厉地瞪着慕空,那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只见他扬起手狠狠地扇了慕空一个耳光。 慕空被他打的眼冒金星,脸颊上火辣辣的,被打的地方瞬间肿得跟馒头似得,慕天是一直恨铁不成钢,对他也甚为严厉,可是慕天从来都没有打过他耳光,最多就是屁股挨板子,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慕天甩了他耳光。 慕空默默的转过身去,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肩膀的起伏来看,他现在肯定很生气,他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时候他不能发脾气,他紧咬牙关,眼神复杂的斜眼望着慕天,痛苦、愤怒和无奈不断的交织着,最终,他只是低下头不说话。 慕天打完就后悔了,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都犯了红,想也知道他刚才力道多么的大,再看到慕空没有像往常一样撒泼胡闹,他竟然为了陌云熙而收敛自己的脾气,这让慕天本来有了一丝愧疚的心又怒火中烧了起来。 “说,陌云熙呢?你们好大的胆子,现在说出陌云熙的下落,我一律既往不咎!” 众小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茫然,说什么说,他们真不知道。 “凤族的小子,有人看见陌云熙从你的马车里下来的,还有一个小子,他们人呢?” 凤井川没有说话,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问你的我就是不理你,你能奈我何? 慕天看凤井川那样,心里有火却又不能发,蒙罗凤族的人,这番动作定然已经与水族撕破了脸,若是再把凤族给得罪了,只怕梦帝要怪罪他,引发净月与蒙罗两国的不和了。 “你不说我自然会去寻找,来人,把他们都带回府严加看管,等候梦帝发落。”慕天挥挥手,下令将他们都带回慕族,自己又率领着众人回到云都学院去搜查。 天狼一路背着云熙翻山越岭,穿过整个东宜山脉,即使他体力再好,大冬天的背着云熙在雪地里走了几十公里,他也支持不住了,他一直咬着牙坚持着,累了就放慢速度,渴了就抓把雪含在嘴里,当初带的干粮都在马车上,他们此刻真的是山穷水尽。 慕天没想到他们竟然敢翻雪山,带着人一直都在云都学院内翻找,天狼却按照凤井川约好的来到了望月湖,刚到湖边他就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云熙也顺势滚落了下来。 一路上云熙一直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路,天狼实在没有力气和她争执,劈手就打昏了她,这样从他背上滚了下来,倒是把她给摔醒了。 “天狼,天狼,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虽然她此刻感觉到无比的寒冷,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可是她的手脚倒是恢复了力气,可以自由活动了。 伸手探了探天狼的鼻息,她放下心来,看了看眼前的湖泊,这应该就是凤井川说的望月湖了吧,天狼应该只是累的昏迷了,她捡了些干裂的树枝堆起来点着,又寻了些枯草铺在一起,费劲的把天狼拖过来放上去,让他靠着火堆取暖休息。 冬天的湖水太冰冷,不能下水捞鱼,云熙只能偷了些附近庄稼里面的红薯来烤着吃,这烤红薯的香味真是好闻,昏睡过去的天狼闻着这香味楞是被它吸引的醒了过来,看见云熙正用双手捧着一个红薯呼哧呼哧的吹着吃,他馋了直咽口水。 “哎,你就自己吃啊?” “恩?你醒啦?有啊,我烤了好几个,就是好烫,我本打算冷冷再叫你起来吃的,既然你醒了,喏,我这个已经吹冷了,给你!” 天狼丝毫不客气的接过烤红薯就往嘴里送,他还真不知道这玩意还能烤着吃,入口即化满齿留香,真是好东西。 “什么时辰了?” 和凤井川约好了辰时,他此刻还没有赶过来,天狼估计他是被抓住了,大口的吃完这个红薯,他褪下鞋袜放在火堆旁边烘干,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洒在脚上,云熙这才看见他的一双脚冻得通红,脚底有一些水泡和在雪里浸湿了鞋袜泡的发白的脚皮。 “你……” “什么都别说,我又不是慕空,不需要你感动的以身相许,你啊,不要一副欠了我的样子,当我是朋友就什么都别说!”天狼赶忙打断云熙就要道歉的话,他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的了。 “光元素啊,治愈吧圣光术!”云熙使劲把眼泪吞回去,伸出左手召唤了一个她唯一会的光系治疗术,天狼的脚立刻沐浴在一片柔和的光芒中,水泡消失了,光洁的肌肤犹如新生儿一般白皙。 “天啊,以前只听说过光系法术的厉害,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这比涂药好几百倍啊,哎,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要对你们光系法师赶尽杀绝!” 天狼说完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看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说这个干什么。 “我也就会这一个治疗的法术,倒是没试验过,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早知道昨晚给我自己施一个,也不用拖累你们了!”云熙自动忽略掉天狼刚才说的话。 “光元素啊,治愈吧圣光术!” 说罢云熙就给自己释放了个圣光术,亲自体验一把光系法术的治疗,之后果然手臂上的伤口都愈合了,身体也恢复了力气。 “井川估计不能和我们一起走了,现在既没有马车也没有马,我们的行动要慢了许多,吃完我们赶紧动身吧。” 火尾天狐 两人吃完烤红薯,把现场收拾完清理了痕迹,天狼辨别了一下方向,两人朝着西北处继续前进,因为云熙能够自己行走,虽然没有马匹,两人的速度还是快了很多。 慕天把云都学院翻了遍后,得到消息在东宜山脉发现脚印,立刻带着人跟随脚印一路追到了望月湖,此时已经午时了,原先安排的计划失败了,云熙逃脱的消息只怕上官族余孽早已知晓,他必须尽快的抓住陌云熙。 遥望着西北方向,慕天眯着眼出神,那里是蒙罗的方向,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去投奔水天之,他们逃不掉的。 追击的人立刻分成了十几个小队骑马追了过去,云熙和天狼脚程再快也跑不过马匹,好在他们也不敢走大路,一直都是挑选偏僻的山林穿越着,山林中还有野味可以成为他们的食物,一时半会倒也没有被追击的人找到。 “你那颗蛋怎么比之前小了那么多?”天狼指着魔兽蛋问,云熙每日都要把它拿出来给它清理蛋壳,还要给它烤火,他想想都好笑。 “它不叫蛋,我叫它随风,等以后你就会知道它会有多厉害了。” “行,反正我说不过你,你早点睡吧,我来守夜,这一带听说有魔兽,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的好。” 天狼洒了些药粉在洞口,平时他们都不敢点火的,只有找到可以躲藏的山洞才会生火取暖,还好这越接近蒙罗帝国,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不会像云都那么冷了。 “你先睡吧,我不困,再说这山洞这么隐蔽,应该没有关系的。” 一路上都是天狼在照顾云熙,云熙很是过意不去,身体好了以后什么都争着自己多做一点,弥补天狼之前受的罪。 “行,那我睡了,你下半夜再睡好了。” 天狼靠着火堆闭上眼睛休息,其实他也睡不着,只是云熙的好意他都知道,就那么躺着假寐了起来。 就在天狼昏昏欲睡的时候,洞口轰隆一声塌陷了,洞顶也剧烈的摇晃起来,泥土一块一块的往下掉,天狼打了个滚滚到云熙面前,拉着她躬身往洞外跑去。 还没出洞口,又是一阵轰隆声,整个洞都被塌落的泥土填满了,若不是他们跑的快,整个人都要被埋在里面了。 “不好,是魔兽,不止一头,我们不能和它们硬拼,走,快跑!” 天狼粗略的看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头火尾天狐,火尾天狐这种魔兽都是群居生存的,而且火尾天狐十分聪慧,看它们分布的方位就知道,它们是有备而来,已经把能够逃跑的路线都给堵住了。 “只有一头四阶,其余两头三阶和一头一阶的,云熙,一阶的你去收拾它,我先干掉这头四阶的,小心点!”天狼迅速的作出判断,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解决了那头四阶的火尾天狐,剩下的都不足为惧。 “水元素啊,春风雨露,细雨绵绵。”云熙迅速的朝最小的火尾天狐攻击,它只有一条尾巴,还没有进化成三尾,实力也最弱小,一直都被其他天狐保护着,遇到云熙的攻击都不知道闪躲,瞬间就被云熙重伤。 “吼!”旁边的两头三阶火尾天狐都已经进化出了两尾,看见小火尾天狐被云熙击伤,朝天怒吼一声都朝云熙奔过来。 “糟糕,打了小的,大的来帮忙了!”两头三阶火尾天狐,就是把云熙分成两半也对付不了啊,她灵机一动,闪到小火尾天狐身边一把抓起它,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抵着它的喉咙威胁那两头火尾天狐。 不是说这东西聪慧吗?自己这么做的意思很明显了吧,你敢靠近我就一刀结果了它,反正她只要拖延时间等到天狼解决了四阶的那头,他们就胜利了。 这火尾天狐倒真是有灵性,看着云熙的动作立刻停下了脚步,“啊呜啊呜”的哼哼几句云熙也听不懂它的意思,不过它们没有发动攻击,说明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它们十分在意这只小火尾天狐。 “你们别过来,我就不会伤害它的,你们最好现在就退走,不然等会我同伴回来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了。” 自从养了随风之后,云熙发现自己对魔兽开始亲近起来,在不威胁到生命的情况下她并不想猎杀魔兽,所以刚才她才没有连续发动攻击杀死小火尾天狐。 两只三阶火尾天狐自然听不懂云熙在说什么,它们就是再聪慧也是魔兽,如何能够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呢,它们只是担心小火尾天狐,看得出云熙在拿它要挟它们。 “光元素啊,治愈吧圣光术!”云熙为了让它们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对着小火尾天狐施展圣光术,温和圣洁的光芒笼罩在小火尾天狐的身上,治愈了它身上的伤痕,它也立刻从奄奄一息的样子变得有精神了起来。 它睁开双眼望着云熙,这个人类攻击了它又给它疗伤,她为什么不杀了它,它伸出舌头舔了舔云熙抱着它的手以示友好。 “小家伙,告诉你的家人,我们不打架了好不好?” 小火尾天狐听不懂云熙的话,它迷茫着抬着小脑袋,瞅了瞅不远处的两头火尾天狐,冲云熙摇摇尾巴,想要回到火尾天狐那里去。 云熙莞尔,摸摸它的小脑袋,松开手放它走,小火尾天狐三步一回头的走着,直到回到了火尾天狐的身边用它的小脑袋在它们身上蹭了蹭,那两只火尾天狐用爪子拍了拍小火尾天狐,好像在对它说:“知道了知道了,不会伤害她的。” “啊呜!”小火尾天狐朝云熙低声告别,三只火尾天狐放弃攻击她转身离去,云熙高兴的拍拍胸脯,这火尾天狐真是聪颖,若是再高阶一些的火尾天狐,绝对有可能和人类沟通的。 三只火尾天狐才走出几里路,它们的正前方天狼手里拎着那只死了的四阶火尾天狐朝它们这边跑过来,那两只三阶的火尾天狐顿时朝天怒吼,这个人类竟然杀死了它们的首领,它们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爆燃,同时向天狼发动攻击。 “啊呜……” “我靠,云熙你怎么没杀死那头小的啊?” “不要啊,天狼不要杀它们。” 天狼和云熙两人同时出声,天狼刚刚杀死这头四阶的火尾天狐,担心云熙的安危迅速的赶回来,没想到和这三头火尾天狐正好打了个照面。 火尾天狐非常记仇,天狼杀死了它们的首领,它们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艺如明镜程万里,德似菩提满树香,菩提无心。”天狼赶忙丢下那头火尾天狐,抵挡这两头火尾天狐的攻击,剧烈的碰撞后小火尾天狐本就没有痊愈的伤势,受到了天狼攻击的余波直接一命呜呼了。 四阶对三阶,即便是两头火尾天狐,天狼也绝对游刃有余。 啊呜……小火尾天狐的死让两头三阶火尾天狐的嚎叫都充满了绝望和悲伤,它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然和愤怒,它们惨烈的嗷叫了起来,身体迅速的暴涨,像吹气球一般膨胀了起来。 “不好,它们要自爆。”云熙的心里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压住,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只记得天狼那个雪夜里背着她在东宜山脉艰难的行走着,他脱下鞋袜双脚惨不忍睹的样子,她本能的向前冲着,本能的用自己的身躯推开天狼,她甚至都没有看清她把天狼推向的方向,正是一块悬崖。 天狼的身体从悬崖处跌落,垂直的落了下去,生死不明。 两头火尾天狐的自爆,威力相当于一头五阶的魔兽攻击,一股绝望得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云熙的心头,使她感到浑身冰凉。 她只感觉到头晕目眩,两眼直冒星星,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住身体的力量,眼皮沉重的压下来,脖颈歪向一旁,就那么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她怀里的随风在她倒下的瞬间,它坚硬的蛋壳发出了一道巨大的光芒将她笼罩在内,七色的光芒绚烂夺目,照耀在云熙的脸上,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 慕天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云熙,水玲珑在去禹丘的半路听说了云熙就是上官灵奚的事情后,快马加鞭的赶回云都,水天之亲自带领水族的人也来到了云都,甚至连单羽彤那边也派来了人,几方人马经过两个月的寻找,都没有找到云熙和天狼的身影。 云熙和天狼失踪了。 —第一卷完— 一个和尚 净月帝国映雪城外的赤崖峰下,是一片浩渺的江面,烟波荡漾着山形塔影。 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两岸景色犹如百里画廊。 江水穿山破壁,气势汹汹奔腾而下,奔腾叫嚣的江水,如瀑布般悬空,砰然万里。 朦胧的山脚下,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缥缈的云烟中有一抹身影,长身玉立,飘若惊鸿。 少女站在江边望着汹涌的江水流淌,满目的惆怅无线哀思,落寞寂寥的眼神让人触目伤怀,这般玲珑仙子为何如此悱恻。 小和尚远远的望着对岸的少女,取下腰间的碧玉笛子放在唇瓣吹奏了起来,笛声渐响,回旋婉转,小和尚一面吹一面慢慢朝少女走近,笛声清丽,忽高忽低,此起彼伏。 少女抬起头来,只见她冰肌玉骨,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犹如落入凡间的仙子般清丽脱俗,看的小和尚恍了神,竟一时停止了吹笛。 少女见状响起银铃般动听的笑声,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水遮雾绕地环绕在她身绊,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小和尚不由的看的痴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 “小和尚,你再看眼珠子都要落下来啦!” 少女的声音像她的笑声一般清脆好听,轻快调侃的语气只让人如沐春风。 “我……”小和尚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到底是他失礼了,平日里他绝不是这般模样的,若让那两个家伙看见,定然要笑话他许久。 “姑娘,在下失礼啦,还望姑娘见谅!”情急之下,小和尚只得道歉,以解尴尬。 “呵呵,你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啊?”少女倒是不甚在意,她容貌绝丽,平日里多的是男子对她多看几眼,早就习惯了。 “《碧涧流泉》是也,刚才见姑娘在这山水间宛若惊鸿,便想起了这首曲子,倒是十分应景!” 少女点头,朝高处悬崖处眺望了许久,面露哀伤的暗叹一声,慢慢的又恢复了刚才的平淡。 “小和尚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岭的来做甚?” 小和尚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淡然,他肤色白皙,脸如雕刻般俊秀,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微薄的唇瓣,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独特的光头造型称的他特别的空灵与俊秀。 “陪朋友来祭奠故友。” 少女这才看清小和尚的样貌,看他谦谦君子般温文尔雅,手握玉笛往那里一站,脑海里就自动飘过那句“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 “这么巧?”少女低喃并未多想,抬起右手放进嘴里朝着远处吹了声口哨,盈盈一笑和小和尚告别:“小和尚,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远处的山谷中一头七色的小鹿快速的向少女奔跑过来,它见到少女欢快的叫着,脑袋亲昵的蹭在她怀里撒娇,像极了家里养的可爱小宠物。 小和尚却再次对眼前的少女愣神,那分明是头魔兽,还是极为罕见的七色鹿,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与魔兽为伍。 “姑娘,这头魔兽尚且年幼,日后成年了怕是要恢复其凶残本性,姑娘还是及早远离它才是。”小和尚忍不住开口劝解道。 七色鹿听到了小和尚的话,它瑰丽的眼珠子狡黠的转了转,仰起头对着小和尚的方向喷了一道巨大的水柱,小和尚猝防不及被淋了个正着,脸上身上都滴着水好不狼狈。 他哪里知道,这是头成了精的七色鹿,能听懂人言能思考,十分的聪慧。 咯咯咯,谷间又想起了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她同情的望着小和尚,伸手拍了拍七色鹿的背,七色鹿不情愿的伏下身子,少女坐上去,倒着骑着七色鹿慢悠悠的离去,她悠闲的坐在鹿背上,心情愉悦的唱起了歌谣:“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走过了一村又一寨……” 歌声欢快动听,歌词诙谐幽默,小和尚呆呆望着少女远去的身影,心里怅然若失,竟然有些不舍。 小和尚生起火褪下外衫坐在一旁烘烤,悬崖方向走过来两个少年,大约二十上下的年纪,身高六尺气质出众,两人都面色沉重不苟言笑。 “凤楚央,你这是干嘛呢?你到水里摸鱼去了吗?”说完少年自己就乐不可支的笑起来,这可是君兰公子凤楚央啊,什么时候看过他这副狼狈的样子了? “说的也是,反正都湿透了,不如下去洗个澡,你两也一起来吧!”凤楚央放下衣衫身影微闪,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那两个少年就都被他踢进了江里。 “天狼,联手!”少年伸手抹去脸上的水,向身边的同伴求助,他一个人可打不过那家伙。 天狼摇摇头,得了吧,加上他,他们两个也还不是凤楚央的对手啊,三天就打一次,累不累啊。 “要打你打,我去摸鱼了,饿了!”说罢便一个鲤鱼打挺,潜入江水里去捞鱼去了。 “怎么样,凤井川,还打不打?”凤楚央站在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招牌式的淡笑吓得凤井川立刻认输,“不打不打了,我捞鱼,捞鱼!” 待烤鱼的香味萦绕山谷,凤井川和天狼的衣衫也烘干了,二人穿上衣衫盘腿坐下一人一条鱼的吃了起来,凤井川嘴里包着一口鱼口齿不清的说:“少主,刚才我在悬崖上好像听见你吹笛了,后来还有女子的歌声,这里哪来的女子啊?” “有吗?你听错了吧!”凤楚央面不改色的否认。 “不是吧,天狼你听见没?”凤井川不死心的拉着天狼问,他真的听见了。 天狼瞅了瞅两人,他确实也听见了,可是目前的状况是,一个矢口否认,一个追根究底,有意思吗?每次都是这样,他才不参和呢。 转眼就八年过去啦,那时云熙为了救他,在火尾天狐的自爆中丧生,他跌落悬崖后醒来已经不知过了几日,右腿骨折的他没办法离开这座山谷,便就在这里疗伤以鱼充饥,三个月后他伤好后去悬崖处取了一捧黄土随身携带,只身前往明珠城凤族找到凤井川,后来就在凤族生活了下来。 凤井川在得知云熙的死讯后,将消息传送给了水族和慕空他们,众人都十分悲痛,到头来还是这个结局,真是命运弄人。 天狼因为自责,整整两年不修炼整日酗酒,后被凤楚央不知用什么办法劝解开来,才解开心结重新习武,自那以后他和凤井川便追随着凤楚央身旁。 慕空萧邪倒是来过凤族两次,他都闭门不见,后来也就不再过来了,解开心结后的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和凤井川过来祭奠,这次因为有事在身,凤楚央才会随他们一起过来。 “天狼你每次都这样,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结果你每次都偏向他,不公平!” 凤楚央说:“是吗?” 凤楚央那张脸明明是笑着的,语气也是温和的,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特别温润如玉,可是凤井川跟着他这么多年,深深的知道他的这位少主,外表的一切都是假象,就像刚才他邪恶地把他们踢下河一样,他就是披着人皮的狼,腹黑的很。 “没有没有,很公平!”凤井川敢肯定,他如果敢说是,凤楚央绝对会再一次把他丢进河水里,绝对会。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该和如此阴险狡猾的人辨是非。 “这么晚了,我们也赶不到客栈了,干脆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吧!” 凤井川和天狼点头,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在赤崖峰根本用不着守卫,没有魔兽敢来惹他们的。 第二日天不亮他们就出发前往映雪城,随意的在街边的摊贩上坐下吃早餐,要了两屉小笼包三碗粥,外加一些打包的馒头。 “来来来,瞧一瞧拉看一看,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本店清仓大甩卖了啊,薄利多销……”对面的一个商贩正在卖力的吆喝,他面前的摊子上摆着许多的瓷器。 凤井川知道这是云熙的杰作,如今天岚大陆的商贩们叫卖都沿用这套说辞,并在原有的基础上添加了许多段子,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天狼,这家伙埋头喝粥,一碗粥很快的见了底,他放下碗筷不想再吃了,没有胃口了。 天狼站起身来想到吆喝的商贩那里去看看,却不想商贩那里来了一行人,正在询问价钱似乎有生意上门了。 天狼一屁股坐了回来,他那狭长的脸像一团揉皱了的纸,满脸的纠结与挣扎,他将手肘放在桌子上以手扶额遮住自己的脸,不想被那行人看见的样子。 凤井川张望了一番,认出了那行人,正是陌凌奕与萧邪,他们竟然也在这里,看天狼的样子就知道他并不想和他们打招呼,他也不想天狼为难,也调整坐姿背对着他们。 过了一会他们买了东西走远了,凤井川才敲敲桌子说:“好了都走远啦,打声招呼又能怎么样?” 天岚局势 天狼抬眸远远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当年的事情他们早已弄清楚了,陌凌奕是被陌心与陌府陷害了,他根本没有告密,一切都是陌心和陌府的栽赃。 如今的陌凌奕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弱小牧师了,陌凌奕这个名字在天岚大陆已经是声名远扬,三年前他研制出了可以补充法师法力和武师武力的凝晶丹,然后又相继研制出了能够提高人资质的资质丹、提高进阶几率的进阶丹等等一些列药丸,正式将牧师的医师身份转变成炼药师,成为了法师和武师修炼的有力助手。 自此,牧师的三师之名名副其实,陌凌奕成为天岚大陆所有牧师心中的神明,天下牧师唯他马首是瞻,他只要动动手指,多得是法师和武师为他卖命。 然而传言他的性子与以前却是大相径庭,以前他最多沉默寡言,现在他待人极为冷漠,身边除了萧邪以外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至于陌心,早就被陌凌奕以极端的手段杀死了,听说是尸骨无存。 这些年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云熙,他自己也从不说起,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陌云熙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没有人知道。 “他们此行,恐怕和我们一样啊!”凤楚央晃了晃手上的水杯,一口仰尽,眼神里充满了玩味,这个陌凌奕,真像传言中那么神奇吗? “哦,那就肯定避不掉了哦,天狼。” 连凤井川都开始期待起来,这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平凡了。 阳光照耀在陌凌奕的身上熠熠生辉,他身处的这间屋内摆设华贵,窗上都镶嵌着各式的宝石,一张华丽的床,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 陌凌奕正坐在桌子旁看书,桌子上还有一只白色的蜡烛,蜡烛上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萧邪走进来看见他拿着的那本书,他出去的时候他就翻到那一页,现在还在看那一页,这哪里是在看书,这本书是陌凌奕的贴身之物,从不离身,萧邪知道,那是云熙送给他的。 陌凌奕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成就,大部分功劳都是云熙的,只是佳人已逝,真是天妒红颜。 “怎么样了?派去的人回来了?” 萧邪没开口,陌凌奕先问了出来。 “是的,派去的人回来说,我们早上遇见的正是天狼和凤井川。” 陌凌奕点头,视线一直没离开书本,见他不再说话萧邪踌躇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要不要我过去见见他们?” 陌凌奕抬眸,冷冰冰的说:“为什么见他们?他们明显是想避开我们的。” “我还不是想问问天狼云……”萧邪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怎么,现在连你在我面前,都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吗?”陌凌奕叹息一声,如今的他连祁阳峰都对他颇为忌惮,陌府除了陌老夫人其余人与他本来就关系浅薄,他的身边只有萧邪才能说说知心话。 萧邪闻言略感忧伤,近些年陌凌奕对祁、慕二族丝毫不留情面,各方面的打压他们,云都又是这两大家族的根据地,传扬出去便都是陌凌奕的坏话,他在身边看的最清楚,陌凌奕虽然冷漠,但是绝对没有传说中阴狠。 “虽然传言不可尽信,但是有一点倒是说的没错,关于她,我确实不敢在你面前提起,老大,毕竟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相信吗?” 是的,陌凌奕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云熙,尽管天狼说她死了,可是他不愿相信,始终锲而不舍的寻找着。 萧邪想找凤井川他们问问云熙死亡的地点,也好有空去祭奠一下,只是这话陌凌奕若是听见了,只怕是要不高兴的。 萧邪言出必行,陌凌奕研制出凝晶丹的时候,他就改口唤他为老大了,当年的一句戏言,没过几年就成真了。 陌凌奕合上书本抚平了边角放进怀里,嘴角扬起一丝苦笑,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太过执着,陌府老夫几次要给他物色对象他都找借口推脱了,当年朦朦胧胧的情愫长大了才懂得,却又此情只待成追忆。 “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人,是谁?”说他逃避也好,他真的不想继续那个话题。 “还能有谁,凤楚央呗!” “凤楚央?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君兰公子啊!” 由不得陌凌奕感叹,如今天岚大陆的青年才俊最为出名的有三位,三国三师各占一席,净月帝国妙手药师陌凌奕,蒙罗帝国君兰公子凤楚央,禹丘王国玉面圣君单羽彤。 “这次只怕不是天狼想避开就能避开的,我看,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和我们一样,真是兜兜转转,还是碰到了一起!”萧邪嗤笑一声,想到这里他也不急着去找他们了。 “他怎么一副和尚打扮?”陌凌奕略感好奇的问。 萧邪欢腾的笑了,“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你肯定没耐心听这些,不过我觉得他这个打扮挺好的,多吸人眼球啊!” 陌凌奕挑挑眉,没再继续追问,算是默认了萧邪说的,他没兴趣听故事。 凤楚央坐在客栈的大厅靠窗的桌子上,等着小二上饭菜,那两个家伙说是追查昨夜探访他们的人去了,大半天都不见人影,他实在饿极了,就不等他们了。 “小二,结账!”邻桌的公子一身白衣,身型纤瘦,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只见他在身上到处搜寻着,到处都翻了个遍,就是不见钱袋的影子。 “糟糕,刚才在集市上遇到小偷了,钱袋被偷了!” 小二一听脸立刻就垮了下来,“偷了?我可不管是不被被偷了,你想在这里白吃白喝是不可能的,看你人模人样的,没钱可以,没钱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来,这身衣裳倒是不错,给我扒了!” 公子哪里肯让他们动手,拿起桌上的碗碟就往小二身上砸,不让他们靠近。 “算了,小二,他的饭钱我付了,别为难人家了!”凤楚央实在不想吃个饭都没个安静,就出口制止道。 “嘿客官,您可真是好人啊,可这位公子刚才还砸了本店的碗碟,这……” “这个金币拿去,够了吧,赶紧给我上饭菜。” “得了,小的马上就去!”小二看见金灿灿的金币眼睛都直了,点头哈腰的完全跟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判若两人,接过金币离去的时候还不忘朝公子吓到:“算你运气好,你走吧!” “切,小人嘴脸!”公子气呼呼的,钱袋丢了就够倒霉的了,还被一个小二数落,真是丢死人了,不过人家说的对,幸亏他运气好,有人愿意替他付账。 他转过身朝凤楚央拱拱手,不好意思的说:“多谢兄台拔刀相助,小弟我……是你!” 他的话在看清凤楚央的瞬间立刻变了,这不是那天在赤崖峰下碰见的小和尚吗? 凤楚央此时也认出了眼前的人,这哪里是什么公子啊,这分明就是那个宛若仙子的娇俏少女呀,没想到重逢来的如此快,凤楚央看她女扮男装的样子也是英姿飒爽别有风味,眼中闪过些许赞赏之意。 “遭了小偷了?” “是啊,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小贼,竟把注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你的那头七色鹿呢?”凤楚央对那家伙可是记忆犹新,他竟然在一头魔兽手里吃了亏。 少女大概也是想起了当日的情形,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眉开眼笑的朝凤楚央挥挥手道别:“你要是还想被它捉弄,我会转告它的,谢谢你请我吃饭啦,小和尚!” 凤楚央不知怎么的就心情大好,嘴咧得如同一朵绽放的荷花,久久地合不拢。 这是他们第二次巧遇了,如果还有第三次,凤楚央决定,一定要问她的芳名。 然而凤楚央期待的第三次偶遇没有发生,却在一个雨夜在一座破庙里,与陌凌奕一行人不期而遇,双方的人都是一愣,然后又当没看见对方似的各占一边休憩。 凤井川偷偷的朝天狼挤眉弄眼,天狼装作没看见径自烤着肉,凤井川又拿手肘使劲的捅他,他才不耐烦的抬头看他,凤井川向他晃了晃脑袋,示意他往前看。 天狼转过头去,萧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面前,手里还拿着几串烤好的肉串,想起以前总是吃萧邪烤的肉,不知怎么眼睛竟然有些酸。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伸手去接,低下头来继续烤肉,凤井川看不过去了一只手接过烤肉,另一只手拉过萧邪把他按下坐在天狼的身边。 “你俩准备怎么着?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了是吧?” 天狼烤肉的手一颤,那串肉差点掉了下去,他什么时候说要老死不相往来了,这凤井川,什么时候这么八婆了。 “你不想理我们,我们也都知道,所以后来也不再来打扰你,可是天狼,我们没人责怪你,你自我封闭的那几年,我们每个人都特别着急,看着你重新振作起来,我们还特意喝酒庆祝了一番,我想云熙,也会高兴的。” 暗魔毒蛛 天狼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他手上的烤肉焦糊了一片泄露了他的秘密,这串肉不能吃了。 “他就是什么都怪自己,有时候我都以为他对云熙是不是有意思,后来才知道他中意的是慕月,所以我没办法理解他,你们自己解决吧!”凤井川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干脆就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好好谈谈。 “你们也是去圣学院吧?”沉默了半饷,萧邪还是先开口。 天狼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别人不知道,我们几个却是都知道的,牧师今年能受邀参加圣学院新生选拔,都是她的功劳,她虽然和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是留下的却是我们延绵千年都获益的财富。” “别人又不知道,世人只知道陌凌奕和你萧邪。”天狼语气颇为讥讽,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年在红崖山脉的十年之约。 萧邪先是一愣,刚才是天狼在说话?确认后狂喜的看着天狼,只要他愿意和他说话,就是骂他一顿他都是高兴的。 “陌凌奕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看着风光无限其实也是举步维艰,他和慕祁两族不对付的事情你也应该听说了,慕族虽然当年做的过分但是到底还是慕空的家,我还是尽量去调和,至于祁族,他们害怕陌凌奕羽翼渐丰,总有一日陌府要取代祁族,对他甚为忌惮。” “慕空,还好吧?” “能好到哪里去,和他父亲算是彻底的决裂了,我因为跟着陌凌奕,他连我也疏远了,当年我们三个在一起多好啊,如今却……” 萧邪忍不住感叹,时光如梭,往日不可追。 “你回去吧,如今我们各为其主,不易走的太近,我从来没有想要和你们决裂,但是终究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人长大了,人考虑的自然就多了,如果云熙的事情发生在现在,天狼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还会有当年的那份魄力那么做。 哎,萧邪自然明白,天狼这是在避嫌,看来陌凌奕的名声真的挺不好的,“行,我再问最后一件事,云熙,是在哪里……那个的?” “你还是别知道了,她不想某个人过去的。” “嘿,都说了当年不是陌凌奕做的,你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怕就怕陌心就是个垫脚石,毕竟云熙,她太异于常人了,她的光环太耀眼,有人嫉妒也正常。” 天狼只知道,陌心死了,死无对证,陌凌奕说不是他就不是他了吗?晶核的事情是云熙发现的,丹药的初想是云熙提出的,陌凌奕为了出人头地出卖云熙,很正常,事后怕有损名誉,推脱给陌心然后把她杀了,他就功成名就了。 萧邪动了动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难怪慕空对陌凌奕也是厌恶至极,今日他总算明白他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了,他们都认定了是陌凌奕。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不信他总要信我,真相如何,日后自然会揭晓,我走了!”萧邪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回到陌凌奕身旁都还在生闷气。 “怎么了,他还是不愿意理你吗?” 萧邪白了他一眼,大口咬了口烤肉,心里徘腹到:人家都把你当成十恶不赦的恶人了,你还在这里关心别人。 “看我干吗,又不是我惹了你。” “得,你们都是大爷,就我一个人自作多情好了吧,睡了睡了,不想理你们!”丢下烤肉实在没胃口,萧邪带着一肚子闷气躺到草垛上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陌凌奕摇摇头,他自己去碰一鼻子灰回来冲他撒气,胆子肥了啊。 子夜破庙里鼾声阵阵,庙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守夜的护卫也都躲在屋檐下避雨,讨论着明日这雨若是不停的话,行程又该耽误了。 乾峰是陌凌奕的护卫,武师五阶三级,也算是中等高手了,他躺在破庙进门处的门板上睡的正香,只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伸手去挠被咬的地方,才抓了几下就感觉到手指处也开始疼了起来,伸到面前一看,除了大拇指以外的四只手指指尖乌青乌青的肿胀了起来,好像中毒了一般。 他看着指尖的乌青迅速的朝手心开始蔓延,脸色剧变,再把目光投向地面,看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爬着的暗红色的蜘蛛虫子时,他惊恐的大叫道:“暗魔毒蛛,是暗魔毒蛛,快起来!” 暗魔毒蛛,一种含有剧毒的蜘蛛,身体呈暗红色,它看上去大小是普通的蜘蛛的十倍,并且它只有六条蛛腿,很容易辨认。 暗魔毒蛛除了毒素厉害外,它还有一点令人十分头疼,它们都是群居的,它们一般都会有一只特别厉害的蛛王,其他的暗魔毒蛛都跟随着它一起生活,它们要么不出现,只要出现,绝对是成千上万只一起出现的。 乾峰的喊声立刻把所有人都惊醒了,躲在屋檐下躲雨的朱岩和夜林最先看到乾峰,他此刻已经脸色发青七窍流血了,毒素已经蔓延到他的心脏麻痹了他的神经,回天无力了。 朱岩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却再也回应不了了。 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暗魔毒蛛正朝着里面爬去,朱岩和夜林都是浑身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家小心了,暗魔毒蛛的毒液十分霸道,扩张也很快,绝对不能让它咬到,快,每人先服用一颗龙紫天葵预防一下。”陌凌奕迅速的给每人分配了一颗龙紫天葵,又取了一瓶递给萧邪,示意他送给凤楚央他们。 “井川,接着!”萧邪不确定天狼会不会接,性命攸关的时刻还是给凤井川保险一些。 凤井川毫不马虎,接过就给周围的人分发下去。 “老大,乾峰已经死了,我们怎么办?”朱岩站在门外与里面的人分成两个圈子,暗魔毒蛛还好只往屋内汇聚没有朝他和夜林这边爬过来,否则只有他们两个人实在抵挡不住。 “这暗魔毒蛛最是忌惮火系法师,我们这边没有,不知凤兄可还知晓别的抵御方法?”陌凌奕向凤楚央喊话,这是他们两位领导者的第一次对话。 “没有,我也只是听说唯火系法师才可以克制!” 真是个不好的消息,陌凌奕双眼微眯,暗魔毒蛛越来越多,屋顶的房梁上甚至都开始出现它们的身影,他们被困在里面根本没有出路。 “凤公子,只怕我们得联手了,否则谁都没办法独自对付这么多的暗魔毒蛛。” 陌凌奕的提议凤楚央极为赞同,朝凤井川他们微微点头,三人迅速的朝陌凌奕他们方向移动,陌凌奕取过地上的火把握在手上,此火把虽不及法师的火焰威力大,好歹也可以吓唬一下暗魔毒蛛吧。 “夜林,朱岩,你们二人速速去外面探寻下可有火系法师。” “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哪里会有人烟啊?” “那也总比你们两干站着好,快去!”萧邪能想到的只能是搬救兵,这么多暗魔毒蛛,他看着实在太恶心了,这破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暗魔毒蛛? “好,走!”朱岩带着夜林冒着大雨骑马往外奔去。 “啊!后面也有!”天海的小腿上不知何时爬上来一只暗魔毒蛛,它的毒针狠狠的刺在了他的腿上,天海蹦跳着把暗魔毒蛛甩了下去,却发现他们身后的佛像处,也爬满了暗魔毒蛛,他们被包围了! “把腿伸过来!”陌凌奕拿着刀的手一挥,天海那条被咬的小腿顿时掉落在地上,鲜血淋淋的半条腿疼的天海痛不欲生,躺在地上抱着他那条断腿左右打滚。 “上药,不砍掉的话你小命不保,虽然龙紫天葵可以解千毒,可是对于暗魔毒蛛的毒液只能起到缓解的功效,时间长了毒素还是会蔓延开来,丢掉一条腿总比丢掉命好!”陌凌奕刚才的一系列动作都是瞬间完成的,看的凤楚央都不由赞叹,他真是反应迅速。 陌凌奕的怒火在胸中翻腾,除了他和萧邪,就只带了八名武师和两名法师,这一瞬间就折损了两名武师,还有两位武师出去搬救兵了,他们如今剩下的人,怕是都逃不掉了。 “怎么办,少主?不能坐以待毙,我来掩护,你们冲出去!”凤井川看着屋内的情形,这些暗魔毒蛛根本不怕火把,他们若是再这样等在这里,他们都会死的。 “掩护什么,一起上!” “奔腾如江,浩瀚大地,排山倒海现!”凤楚央直接施展出他的最强攻击,七阶武技排山倒海,被他击中的那片区域顿时地面塌陷,上面的暗魔毒蛛都跌落下去,有的直接被击打成了肉泥,绿色的毒液喷洒出来,将地面侵蚀的滋滋响。 “死了还有毒,真是棘手!” “土元素啊,大地之神尘飞扬,飞沙走石。”陌凌奕方的土系法师也完成了他的咒语,他们面前的地面顿时山摇地动裂出一条巨大的裂缝,周围的暗魔毒蛛都如刚才般被震碎了身体流出了毒液,可是这一攻击非但没有缓解暗魔毒蛛的接近,甚至从裂开的地缝中,更多的暗魔毒蛛开始从里面爬出来。 “操,竟然轰开了它们的老巢,尼玛,这次死定了!” 相逢不识 看着这景象,每个人都心里都泛出了一丝绝望,陌凌奕方的一位武师害怕的发起了狂,哭喊着“我不要死在这里,我要出去。”就往外跑,他的脚刚踏进暗魔毒蛛的身上就被咬得跌倒在地,身旁的暗魔毒蛛迅速的朝他汇拢爬到他身上啃食他的皮肉,一瞬间的功夫,他就只剩下一具白骨,连一丝鲜血都没留下。 “我们完了!”天海坐在地上哀嚎,他们很快也会像那个人一样,化为森森白骨了。 嘶!破庙的门口,一道火光从天而降,火球迅速的落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的炙烤着触及的暗魔毒蛛,被火焰碰触到的暗魔毒蛛直接被烧成了灰烬,有的暗魔毒蛛只是溅到了一丝火星被烧掉了半边身子,它们剩下的半边身子就那么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奇怪的是,它们的身上没有流出那种绿色的毒液。 “火系法师!!”萧邪恍如隔世的看着一道又一道的火球朝屋内喷进来,他真有种劫后重生大难不死的感觉。 暗魔毒蛛损失惨重,一大半的暗魔毒蛛被火焰烧死,剩下的暗魔毒蛛不再想着攻击人类,而是迅速的往裂开的地面里面逃走。 “它们,退走了?”天海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颤抖的音调彰显着他现在还在害怕的身体。 “走啦,这东西也是很欺软怕硬的!”一个身着嫩黄色缎子的少女朝他们缓缓走来,语调轻快面若芙蓉。 “是你!”凤楚央满脸讶异,第三次遇见了,他不得不承认他和这位少女真的很有缘分。 “小和尚,上次你替我解围这次我救你性命,我们扯平啦!”少女明亮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笑盈盈的。 她出尘的容颜空灵的气质,让看清她面容的众人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好个玉洁冰清的女子啊,这般样貌,甚至比传说中倾国倾城的慕月都要美上几分。 “姑娘救命之恩哪敢轻易扯平,你我三次偶遇,实属缘分,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在下凤楚央是也!”凤楚央有些不淡定了,看着他们对她呆滞的表情,心里竟然生出几分不爽。 少女脸上笑意未减,偏着头打量起凤楚央来了,“你不是小和尚吗?小和尚应该都有法号的呀,你怎么还用俗世的名字?” “啊?”凤楚央大囧,这光头的事此刻还真是不好启齿,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他当初绝对不会把自己弄成个和尚样。 凤井川难得见凤楚央吃瘪,在一旁捂嘴偷笑,这姑娘到底是哪家小姐,竟让他这对女子素来退避三舍的少主,开口询问芳名。 人家虽然和凤楚央认识,可到底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陌凌奕朝着她拱手作揖,恭敬的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其余人也都学着陌凌奕的样子向少女道谢。 少女转身朝他们摆摆手说:“小事小事,不用这般拘谨,只是这里还有许多暗魔毒蛛,甚至还有一只蛛王,各位还是尽早离去的好。” “姑娘此去何处?若是同路,我等也可以一同前往!”凤井川开口搭话,难得少主动了凡心,他肯定要帮他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增加点相处的机会啊。 “不了,我这个人习惯了独来独往,还是不叨扰了,各位,告辞拉!”少女婉言拒绝道。 她如此洒脱的拒绝,让众人心头都没来由的一黯。 “那就后会有期拉,只是,姑娘还未告知你的尊姓大名,日后我等也好聊表心意,报答姑娘救命之恩!也不能每次见着你,都姑娘姑娘的唤吧!”凤楚央有些执拗,他就是特别想知道她的名字。 少女嘴角弯弯地挂着一抹笑容,眼神却是透着一股疏离,扭转过身体背对着他们离去,从她嘴里飘过来一句话:“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还是不劳公子烦记了!” “火系法师,应该不是慕族的人!”萧邪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猜测到。 “何以见得?”凤井川问。 “呵,这般姿色,若是慕族的人,我怎么会从来没听说过,哈哈!”萧邪本性显露,以他猎艳无数的眼光都甚为惊叹,在慕族怎么会默默无闻。 萧邪这话,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个道理。 “人家都说了喜欢独来独往,想来应该不会是大家族的人,哎,不过倒真是多亏了她出手我们才死里逃生,她说的对,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井川,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这一路上也有个照应。”萧邪想了想还是邀请他们一起上路的好。 凤井川做不了主,把目光投向凤楚央,凤楚央彬彬有礼的朝萧邪点点头,“实在抱歉,在下还有别的事情,可能与诸位并不同路,多谢妙手药师赠药,告辞!” “不客气,后会有期!”陌凌奕也带着剩余的人离开破庙,天海拖着一条断腿恨恨的头回看了眼破庙,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众人离去后半个时辰,刚才的那位少女去而复返了,身旁还跟着那头七色鹿,她站在门口望着里面低声呢喃:“凤楚央?难道是凤族的人?如果真是凤族的人,幸好刚才出手相助了,随风,谢谢你啦!” 七色鹿昂着头很是得意,刚才的火焰都是它喷出来的,少女根本不是火系法师,它啾啾的叫了两声,像是对少女说不客气。 少女伸手抚摸它的毛发,它最喜欢少女替它梳理毛发了,舒服的就像在挠痒痒。 “行了,那里面还有许多暗魔毒蛛,可能还有蛛王,这些东西对你可是大补啊,我们进去把这些害人的东西都给收拾了吧!” 少女带着七色鹿随风再次踏进那座破庙,站立在通往暗魔毒蛛巢穴的裂缝面前,她伸出右手嘴唇轻启:“水幕天华为盾,瀑布天华!” 漫天的水流灌入裂缝中,藏身在内的暗魔毒蛛巢穴被淹,它们也不再躲在里面了,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爬出来,数量是刚才围攻陌凌奕他们的三倍都不止。 少女杏眼微瞪,她也是沿途听说此处甚是邪门,凡是进入这座破庙的人都不见有出去的,她才过来探个究竟,若是真有邪物她便除了为民除害,却是误打误撞的救了凤楚央他们。 看来这些暗魔毒蛛是倾巢而出了,只可惜那只蛛王还没出来,这么多的暗魔毒蛛,一定要蛛王。 “随风,放火!把蛛王逼出来!” 随风闻言大口微张,里面喷出道道火焰,庙内再次响起霹雳啪啦的声响,暗魔毒蛛一片一片的被烧成灰烬。 “嗤嗤嗤!” 少女的身后一丈处,一头一人高的巨型暗魔毒蛛赫然出现,发出类似蛇一样吐信的声响,它的爪子长而尖锐,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毒辣的盯着少女。 “终于出来啦,我还以为你不想管你这些徒子徒孙的死活了呢!”少女娇笑道。 暗魔毒蛛王看着眼前的一人一兽,就是他们坏了它的好事,还差了它那么多子孙,它恨不得立刻把它们吞食了,只是这头魔兽的气息令它十分忌惮,这应该还是头幼年的魔兽,若是成年的话,不应该只有这点威力。 它不明白,魔兽什么时候竟然和人类为伍了。 “随风,交给你了,吃了它,你估计又可以进阶了!”少女可没打算亲自动手,她也不是这头暗魔毒蛛王的对手。 啾啾,随风欢腾的跳跃几下,吃了它就可以进阶,看它的样子这么恶心没想到功效那么大啊,那它就勉为其难亲自动手吧。 噗嗤,随风朝着蛛王喷出一道巨大的火龙,蛛王灵活的向一旁移动,尖锐的爪子在地面上画出三道划痕,它猩红的舌头席地一卷,十几只暗魔毒蛛被它卷在舌头里碾碎了身体流出绿色的毒液,那些毒液在它的舌头里储存着然后朝随风喷洒过去。 “随风小心,毒液!”少女大喝,这蛛王真是残忍,竟然自己杀死暗魔毒蛛利用它的毒液来对付随风。 “啾啾!”随风也是大怒,嘴里的火龙再次奔腾,把那些毒液烧的一滴不剩。 它的火焰可不是普通的兽火,它是少女历经千辛万苦在火山的熔岩中获取的火精魄淬炼的,随风本身是一头水系魔兽,少女为了让它多一种系别,听了某人的建议特意去寻找火精魄,然后陪着它在火山的熔岩里淬炼了整整一年,它才拥有了喷火的能力。 蛛王见状再次卷起数只暗魔毒蛛,不过这次它的目标不是随风,而是它身旁的少女,蛛王已经见识到随风的厉害,此刻不想再与它多做纠缠萌生了退意,便对着少女虚晃一招,乘着随风奔跑到少女面前抵挡毒液的空隙,它转身逃走了。 “不好,这家伙想跑,不能让它跑了,不然多少人要被它祸害。”少女着急的说,随风立刻提起蹄子,快速的追着蛛王。 砰,蛛王发现随风追过来,朝着地面晃动爪子,大地顿时剧烈地颤动起来,破面在晃动中土崩瓦解,轰然倒塌了。 “难怪能够悄无声息的躲在地底,原来是头土系魔兽,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跑了,哼!”少女举起左手,声音清脆的念着咒语:“光元素啊,光芒万丈净化空灵,净化之光!” 圣学殿堂 光系法术不仅有很好的治疗效果,同时对于黑暗的邪恶生物也有着致命的克制效果,暗魔毒蛛就属于邪恶的魔兽类别,少女的光系法术照耀在蛛王身上,蛛王仿佛遇见了克星一般动弹不得,一会儿工夫就被照射的失去了力气。 随风啾啾的叫着,举着蹄子踢了踢蛛王,见蛛王没有反应,它歪着头,嫌恶的望着蛛王比它还高大的身躯,丑陋恶心的要命。 这么丑的东西,真的要它吃下去吗?它想了想,决定还是勉为其难的吃了吧,毕竟吃了它能升级啊,它忍着心底的不适张开嘴一口咬掉了蛛王的一角。 “呸呸呸,你给我吐掉,恶不恶心啊你!”少女见状走上前来,又好笑又好气的用指尖指着它的脑袋说:“你怎么这么笨啊,我说吃了它你就这么吃啊,你也不嫌它恶心。” 随风生气了,叫我吃的是你,不让我吃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嘛! “笨鹿,撬开它的脑袋吃晶核啊,哎呀你真是笨死啦!”少女娇俏的笑着,宛若一朵清丽的夏日青莲。 随风听见不用吃这恶心的大怪物了,高兴的围着少女转了两圈,急不可耐的一脚踹开蛛王的脑袋,吞下那颗土黄色亮闪闪的晶核,满足的跳跃着。 “行了,战利品你也拿了,接下来那些暗魔毒蛛就交给你了,清理的干净点。” 随风听话的返回倒塌的破庙,像条火龙一般到处喷火,将破庙的断壁残垣和暗魔毒蛛一起烧成了灰。 少女欣慰的望着这一切,自己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这少女是左手光系,右手水系的双系法师,这一特征,放眼天下,除了那位天才法师少女陌云熙,还能是谁? 这是她第一次重回赤崖峰,以前她总是逃避着,然而八年过去了,她也成长了许多,她一直以为天狼掉落悬崖死了,当时她昏迷后醒来,曾到山崖下找了三天三夜,湍急的河水可能把他冲到了下河,云熙便沿着河流一路往下走。 走到了尽头,竟然是一片浩瀚大海,她绝望的望着海面,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嗡的一声断了,她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摔落在地。 再次醒来,她就被那个老头给救了,之后便一直在老头那过着隐居的生活,对外界的事情漠不关心,成日里只知道修炼法术。 云熙已经是水系七阶八级、光系七阶九级的双系法师了,若是让外界知晓了,她的名头绝对丝毫不逊于那三位青年才俊。 随风完成任务回到她身边,她摸摸它的脑袋,嘴角含笑的说:“好啦,我们也该起程回去了,还是在老头那里比较清静!” 圣学院之所以称之为圣学院,是因为它的创始人,真的是一位圣级强者,也是天岚大陆上如今仅存的一位圣级强者,圣学院在天岚大陆上无与伦比的地位,也正是拥有这位圣级强者的院长——东方抚。 圣学院地处三国交界的正中位置,院内分为内院和外院两个部分,外院可供人游玩观赏及切磋之用,内院只有圣学院学员及导师才能入内,东方抚在内院设立了法阵,没有圣学院身份牌的人进入了,立刻就会有警报发出。 擅闯圣学院内院者,杀无赦。 在圣学院的内院,有一处地方,是所有导师和学员都不能进入的,它就是东方抚居住的地方——碧澜阁。 碧澜阁是一片碧绿色的湖泊,湖泊中央有一座岛屿,岛屿之上桃花遍地,没有亭台楼阁只有三间简陋的竹屋,竹屋之外的搭建了一座竹亭,竹亭内的桌子板凳都是竹子编制的,简陋中又颇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清雅。 “老头,我回来了!”云熙熟门熟路的走近左边的那间竹屋,屋内窗明几净,她口中的老头并没有在里面。 她又转身出了竹屋,沿着鹅卵石铺垫的小路一直走,走到湖边的凉亭里,她要找的人正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支鱼竿,看他双眼紧闭好似睡着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云熙蹲到他面前,伸手拽了下他的胡子,“老头,我回来了!” 老头吃痛打掉她的手,不耐烦的说:“回来就回来了,没看见我在钓鱼吗?鱼都被你吓跑了。” “你这老头,我出门这么久,回来你就这态度,亏我还给你买了好酒好肉的,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吃,你就慢慢等着你的鱼上钩吧!” 云熙装模作样的就要回去吃,老头一听有好酒好肉的,哪里还坐得住,丢掉鱼竿就跑到云熙前面去了,嘴里还叨叨着:“有好吃的怎么不早说,老头我最喜欢好酒好肉了,嘿嘿!” 这敏捷的身手哪里像一个老人啊,云熙故意落在后面偷偷地笑,老头甚是贪酒,可是在外又极为律己,只有回到这岛上才会原形毕露,像是孩子般胡闹。 竹亭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的酒菜,老头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的满嘴流油,美酒配佳肴他吃的大呼过瘾。 “哎老头,往年不是开年才会招生的吗?今年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好多人,我看外院的客房可都住满了。”云熙回来的时候,看见外院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不解。 “嗯,嗯。”老头忙着吃,说话也含含糊糊的:“你这丫头素来不爱听外头的事,这次怎么关心起这事来了?” “什么叫关心啊,我也就是顺嘴一问,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嘿,你这丫头,这出去一趟回来脾气都变大了,这学院的事情老头我多少年没有管啦,我哪知道公仪那家伙为什么呢,你问他去!” 老头这甩手掌柜当的可真惬意,云熙摇了摇头,公仪玟洙,圣学院的副院长,头衔虽然是副院长,实际上学院的大小事宜都是他在处理,老头根本不管事。 老头是谁?呵呵,还能是谁,大名鼎鼎的圣君,东方抚呗。 “说了我就是随口一问,何必还去问他。” “说起来,丫头你今年也十六啦,法师水平也已经达到学院招生的要求了,不然你也参加这次的选拔吧,不要成天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多认识点年轻人,看看外面的世界。”东方抚放下酒坛子,颇为认真的建议。 云熙笑了笑,眸子里有些自嘲,多认识点人?算了吧,以她的身份,还是不要结交朋友的好,免得祸害了别人。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对了,随风吞了暗魔毒蛛王的晶核,估计要沉睡一段时间,你不要去打扰它!” “暗魔毒蛛王?你这趟收获不小啊,竟然连这东西都遇见了,嘿嘿,好东西,好东西喲!”东方抚两眼放光,暗魔毒蛛王极难对付,随风竟然吞食了它的晶核,看来它的修为又将突飞猛进了啊。 看来养头魔兽还真是挺有趣的,若是再年轻个几百年,他都想去偷个魔兽蛋回来养了,当年他出去游历,恰巧碰见了昏倒的云熙,就把她带了回来。 听她描述了她的事情之后,他断定是她怀里的魔兽蛋救了她,于是便与云熙一起照料这颗魔兽蛋,他学着云熙描述的山洞中的场景开辟了一个山洞,里面引入了温泉滋养魔兽蛋,整整养了三年,随风才破蛋而出。 随风出生的时候并不大,就像2、3个月的狗狗那般大,甚至都看不出鹿的样子,皮肤也是单一的白色,后来它慢慢的长大了,慢慢的像条鹿了,东方抚发现它应该是七色鹿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却没有七彩纹路。 云熙可不管那么多,随风的出现改变了她的生活,她渐渐的开始有了笑容,每日与随风嬉笑打闹,一人一兽感情好的不得了。 可是随风很弱,它的属性是水属性,它的资质应该是不平庸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非常的弱小,就算长大了也不会成为一头高阶魔兽。 云熙为此很是担忧,东方抚便提议去火山熔岩寻找火精魄,吞噬了火精魄在熔岩里炼体,以达到进阶的效果,云熙二话不说带着随风就去讯号火山熔岩,可是火山熔岩好找,火精魄却极其罕见,她们整整寻找了一年才找到火精魄,然后替随风炼体。 炼体的过程也是极其痛苦的,若不是随风本身的基因强大,也是挨不过去的,炼体成功后,随风不仅进阶成了七色鹿,还拥有了火系法师一样的喷火能力,瞬间变得强大了起来。 “丫头心里还是有个结啊,正好那些小子这次也来了,我一定要让丫头答应参加选拔,让她和这些混小子把这个结给解了!”东方抚暗下决定,他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了,岂止看上去那般简单,即使他什么事都不管,可是天岚大陆上的事情,他什么不知道。 圣学院的外院,陌凌奕与凤楚央两路人再次相遇,彼此早就猜测到对方的目的地,此刻见面也不是很惊讶,凤楚央还能坦然自若的向陌凌奕打招呼:“陌牧师真是巧啊,你也来参加圣学院今年的选拔啊!” 最后一届 陌凌奕连个笑脸都不露,平淡的道:“应圣学院的邀请,今年牧师也可以参与选拔。” “那可真是喜事一桩啊,恭喜恭喜!” “多谢,凤兄也收到了邀请吗?” “我想不止是我,这里到来的所有人,都应该是收到了邀请,毕竟这次招生比往年提前了半年多,而且并非由各大学院直接选送的。”凤楚央观察过了,这里的人有结伴而来的,也有独自一人,有他认识的也他从未谋面的,但是唯独没有学院的导师带队的各大学院的学员。 “听说慕空也收到了邀请,不过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过来。”萧邪低声的对陌凌奕说,今年圣学院的招生与往年处处相异,真不知道圣学院到底想干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圣学院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我们且听安排便是!”陌凌奕自然也看出了端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极为得体的说道。 凤楚央早就料到陌凌奕会这般说辞,自己的第一次试探就这样被陌凌奕不痛不痒的挡了回来,他笑意温和,只是这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那是自然,陌兄说的对。” 大家都想进入圣学院,在圣学院没有明确的表明态度之前,谁都可能是阻碍自己进入圣学院的绊脚石,都是自己潜在的对手。 晚饭过后,碧澜阁上来了访客,公仪玟洙驾着小舟翩翩而来,云熙收拾了碗筷就出去了,关上门让他们谈事情。 “院长,邀请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还有的,应该不会再来了!” 东方抚抚了抚胡须,“慕族的慕空来了吗?” 公仪玟洙摇摇头:“今日还没有到,还有,禹丘王国所有邀请在列的人,都没有前来。” “禹丘?这早在我意料之中了,估计祥云也猜到我大限将至,对我也不再虚与委蛇了。” “院长,祥云这么做,等于是公然与我圣学院对立了,他就不怕您大限之前,把他给收拾了吗?”公仪玟洙不解,他祥云再厉害,也终究不是东方抚的对手。 “只怕是他离到达圣级,也仅仅一步之遥了,所以不再忌惮于我,我若是对他动手的话,他虽然不能与我平分秋色,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了,而我呢,大限将至,若是再有大的战斗消耗,只会加速大限之日的到来,我且在一天,他祥云还有所顾忌,我若不在了,只怕天岚大陆将不再平静,所以我若是想多活几日,就不会与他发生争斗,他看的很通透啊!” 东方抚感叹到,他也只能祈求自己能够多活几日,多为天岚大陆多培养一些可用之才,将来为天岚大陆的和平,多做一分贡献。 “院长,那明日,我们是不是就开始试炼?”公仪玟洙问道。 东方抚神采奕奕的取过桌子上的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香醇的茶香,慢悠悠的说:“不急,再等两日,另外,这次试炼,把云熙那丫头也加上吧!” “云熙?她的性子,不会愿意吧?” “呵呵,不管愿意不愿意,事到如今,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放心吧,她会愿意的。” “可是院长,您明明知道她的朋友,那位天狼,此刻就在外院,为什么就是不告诉云熙,他还活着的事情呢?”公仪玟洙对这件事还是挺困惑的。 东方抚爽朗的大笑,睿智的眸子老谋深算,“起先是她不愿意听,如今是我不愿意说,有些事情,还是由她自己去发现比较好。” “院长您考虑的自然比我多,那您早些歇息吧,两日后我将正式开启试炼!” 公仪玟洙离去后许久,东方抚都坐在榻上,摆弄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天岚大陆的局势也犹如这盘棋,一切都在朝着命运安排的方向发展着,以后的路,究竟是如何发展,谁也不知道。 云熙百无聊赖的在桃树林里抓蝴蝶,随风不知道要睡多久,她一个人好无聊啊,她抿着嘴,弓着腰,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它。 靠近了,靠近了,只见她悄悄地将右手伸向蝴蝶,张开的两个手指一合,夹住了粉蝶的翅膀,她高兴的转起了圈。 “你这丫头,大清早的不在房内休息,跑到这里来抓蝴蝶。”东方抚慢慢朝她走近,见她红扑扑的小脸嘴角含笑,娇俏可人。 “老头,我是年轻好动,你呢?你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云熙毫不示弱的顶嘴,对东方抚用不着尊老,他也不是那种倚老卖老的人。 “来干什么?找你的啊,昨天公仪来找我,说外院来了许多新学生,里面还有叫陌凌奕的,我想来问问你,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陌凌奕啊?” 陌凌奕?好些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云熙只感觉心口丝丝的泛疼,她以为她早已忘却,却没料到自己仅仅只是听说了他的名字,记忆便排山倒海一样袭来,那些她以为已经好了的结痂了的伤口,再次的崩裂开来,痛之入骨。 “反正呢,人就在外院,当年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你逃避了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不想弄清楚吗?” 云熙的脸色煞白,两条柳叶细眉拧成疙瘩。 “怎么办呢?该不该去找陌凌奕对峙呢?”云熙在心里问自己,她紧张的两腿都有些颤抖,“去,一定得去,我要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枉费我的一番信任……”云熙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呼吸更急促了。 “不,我不要去,那些事情对我来说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云熙这么想着,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坚持要去弄个明白,一个鸵鸟的只想逃避。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两日后他们就要开始试炼,如果你想明白了,可以去找公仪,他会安排的,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奉劝你一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时候只要你勇敢的迈出一步,你会发现事情其实远比你认为的要简单的多!” 东方抚言尽于此,他相信云熙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云熙就像他的孙女般在他身边长大,她的个性他还是了解的。 三日后,公仪玟洙召集所有受邀请到来的人到外院的议事厅,他望着下面坐着的六十多人,这些人都是东方抚亲自挑选的,除却他们,此次将要去参加试炼的,还有圣学院内院的三十名学员。 “大家好,我是圣学院的副院长公仪玟洙,感谢大家对圣学院的支持与信任,这次特意邀请各位前来圣学院,是为了圣学院新一届的招生,此次招生,与往年不同的不仅仅是时间的差异,还有许多的不同,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将是圣学院招收的最后一届学员,圣学院自此以后,不再招收学员!” “怎么会,最后一届?不可能吧?” “圣学院要关闭了吗?为什么?” 公仪玟洙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撼人心了,千百年来圣学院一直都是大家心目中的圣之殿堂,现在他居然说圣学院以后不再招收学员,这将影响天岚大陆所有的人。 “大家不必惊慌,圣学院这么做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这次我们招收的学院不受人数限制,只要通过试炼便可以成为我圣学院的学员。” “试炼?请问是什么试炼?”郑锬问道,既然是最后一届了,他们所有人都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大家都知道迷雾森林吧,这次我们的试炼地点,就是迷雾森林!”公仪玟洙再次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迷雾森林,天岚大陆上最大的森林,它的面积有净月帝国和蒙罗帝国加起来那么大,它不仅是一片森林,它还是终年迷雾缠绕,里面沼泽、瘴气、有毒的植物,还有数也数不清的魔兽,乃是天岚大陆上最危险的地方。 探险家倒是很喜欢去迷雾森林探险,只是去过的人回来后,就再也不愿意再去,十个人过去通常都是九死一伤的结局。 “那里太危险了,我们没必要为了进圣学院而去送死吧!” “是啊是啊,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不进圣学院!” 大家议论纷纷,公仪玟洙看着这景象,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这个自然,有不愿意去的,圣学院也不会勉强大家,只是这个将试炼的地点选在迷雾森林,也是院长亲自决定的。” “大家只知道迷雾森林危险,可是你们却不知道,那里也是千年前圣战之前,天岚国的圣都,院长前段时间偶然经过迷雾森林,发现那里有道金光乍现,他便前去一探,却在迷雾森林里面发现了一座遗迹。” “遗迹?什么遗迹?” “难道有什么宝物吗?不可能吧!” “有宝物我也不去,只怕是有命去没命享用。” 公仪玟洙好似没听见大家的话,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神采,额头和嘴角两旁也蓄满了笑意,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笃定。 “院长亲自确认过了,那处遗迹不是什么宝藏,而是圣战中逝去的某位圣级强者的传承之地,传承之地当然也有着诸多的宝藏,但是和圣级强者的传承之力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粗犷男子 公仪玟洙一说完,众人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脖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圣级强者的传承,圣级强者呀,那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如果你幸运的得到了圣级强者的传承,你不仅仅能够得到圣级强者的技能财富,而是你很有可能借着传承之力,进阶成为圣级强者。 圣学院因为有圣级强者,所以它的地位千百年来驾临在所有国家、学院、家族之上,一个圣级强者,绝对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没有人再拒绝前往迷雾森林,是人就都会有欲望,期望爬的更高更强,谁会愿意拒绝一份天大的机遇呢? “圣级强者的传承,我肯定是要去的,如此大的机遇,有缘者得之!” “是啊是啊,我也要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万一我就是那个有缘人呢?” 每个人兴致勃勃的憧憬着,公仪玟洙望着面前这些年轻的面孔,这些人,又有几人能够回来呢? 迷雾森林有圣级强者传承的遗迹出现,这个消息迅速的在天岚大陆散播开来,各方势力都迅速做出反应,大批大批的强者朝着迷雾森林赶去。 还是上次的那间竹屋,公仪玟洙与东方抚两人各执一色棋子正在对弈,公仪玟洙眉头深锁手上执一颗黑色棋子,久久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放下,此局白棋大局已经,黑棋无路可走了。 “院长,在下有一事不解!” “说来听听!” “既然院长这般防备祥云,也知道他狼子野心,可是为什么还要把迷雾森林有圣级传承的事情传扬出去,若是让祥云得到这份传承,他就真正可以进阶为圣级强者啦!” 东方抚笑眯眯的,他料到公仪玟洙要问的就是这个,“祥云得到消息之后,肯定会亲自前往迷雾森林查探,可是他去看了就会明白,这传承之力他根本没办法接受,所以他知道了,也没有关系。” “可是如此一来,天岚大陆各方势力都会前去抢夺,这势必将影响到我们前去试炼的学员,您还不让我们有导师一起前往,若是遇到危险,他们必然损失惨重啊!” “水清则无鱼,不把这水搅混了,他们怎能浑水摸鱼,我早就料到禹丘不会有人前来,那么此次参加试炼的就是蒙罗和净月两国的青年才俊,此次历练不仅仅是一个考验,也是让这些人能够聚在一起团队作战,培养些感情和默契,日后禹丘来犯,只要蒙罗和净月两国联手,祥云的阴谋便不会那么容易得逞。” 公仪玟洙佩服的五体投地,院长真是睿智多谋,为以后的局势尽可能的安排一切。 两人又谈了许久,公仪玟洙离开后,云熙缓缓走了进去,她站在东方抚的面前,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难得的露出一副女儿家的难为情。 “想通啦?想通了明天就和他们一起出发!” “我……”云熙说话吞吞吐吐的,“我想换个样貌,你会不会易容术啊,把我的脸变得阳刚一点,这样我女扮男装才不会露馅。” 东方抚一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嘲讽的说:“你这丫头还怕了那小子不成,竟然不敢以真面目去相见。” “老头,你别胡说八道,我……我就是,哎呀,男子在外诸事都方便,你就说你有没有办法吧!”云熙有些恼了,东方抚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易容术我是不会,不过我倒是可以暂时改变你的容貌,不过这个办法是有时间限制的,只可以维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在那之后就会恢复到你本来的样子,你确定你要改变吗?”东方抚说的是一种类似于幻术的法术,把人的脸用幻术暂时改变,使别人看不到他本来的样貌。 “还有这种法术?你怎么不教我啊?”云熙觉得这比易容术还要厉害啊,改变容貌而不是披一张人皮面具,这样就不怕被人拆穿啦。 “你以为人人都可以施展啊,那不是别人都可以看出破绽啦,这天下也就我可以,怎么样?” 云熙听了小嘴一瘪,这么好玩的事情竟然只能圣级强者才可以,真是可惜了。 “行了行了,你给我变吧,我跟你说,你给我变得像男孩子一点,不要细皮嫩肉的!” 东方抚招招手,云熙把脸凑到他面前,他伸手在她面前转了两圈,云熙的脸就从一个妙龄少女变成了一个粗犷的男子模样,五官不仅难看还有络腮胡,就像杀猪卖肉的屠夫一般。 云熙兴冲冲的照了照镜子,看到自己的脸变成了这幅模样,气的瞪大了双眼,一连喊了三声:“好!好!好!” “老头,你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你给我重新变一个,快点!” 东方抚摆摆手,一脸的忍俊不禁,“是你自己要像男孩子一点的,我只是按你的要求做的。” “我要男子气概一些,可是也没要这幅丑陋的模样啊,我不管,你给我变回来!”云熙自己都不想看她的这张脸,这样去见陌凌奕,她真的没有勇气。 “这个,变不了了。” “什么叫变不了了,你给我说清楚!” “就是,这种法术,一旦施展了以后,只有等到你的脸半个月后恢复到原先的模样之后,才能再次施展改变,现在我也没办法了,你只能暂时顶着这张脸生活了!”东方抚两手一摊,乐滋滋的瞅着云熙丑陋的脸,脸上笑开了花。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我要杀了你,你个臭老头!”云熙伸出手就召唤法术朝东方抚攻击,东方抚不慌不忙的抵挡回去,两人这边的你追我打的闹了许久,动静大到内院外院都有察觉。 随风听到动静眼皮都不抬的,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内院的人都是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继续该干嘛还干嘛,明天碧澜阁的竹屋估计又要重建了,这院长大人一个月总有几次这种动静,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外院的人则如临大敌,个个都跑出了房间以为有人来袭,严阵以待的徘徊了半天,直到内院出来人告知他们,这是内院的人在切磋,他们才回房继续休息,心中不免徘腹:这圣学院的人可真变态啊,切磋打的地动山摇的,还在大半夜的打! 第二日由公仪玟洙带队前来试炼的六十余人及圣学院的三十余人一起出发前往迷雾森林,公仪玟洙只是负责把他们带到迷雾森林,他会在外面等他们回来。 公仪玟洙的身旁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中等个头身材纤瘦,只是这般柔弱的身子却长了一张极为粗犷的脸,让人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实在是太丑陋了。 “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人?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吃饭都没胃口了。”棠裳嫌恶地跟身边的陶络说,虽然那粗犷男子一直跟在公仪玟洙身旁,和她们并没有交集,可她们还是觉得与他同行极为难受。 陶络赞同的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就是,你看那君兰公子凤楚央和妙手药师陌凌奕,一个温润如玉一个俊逸不凡,若是玉面帝王单羽彤也能同行的话,就是没有遗迹我也觉得三生有幸。” 棠裳偷偷地朝凤楚央那里看了一眼,娇羞的说:“若是得到凤公子的青睐,自然要比遗迹还要珍贵的。” 陶络捂嘴偷笑:“原来姐姐喜欢凤公子啊,那我只能选陌牧师了,愿姐姐与凤公子早日结的良缘,比翼双飞!” 棠裳听的心里甜蜜蜜的,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她一定要好好表现,得到凤楚央的青睐。 七天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达了迷雾森林,此刻迷雾森林的外面,各路人马均已到达,人影绰绰极为热闹。 公仪玟洙召集大家最后叮嘱道:“遗迹的消息已经吸引各路强者都来探险,传承固然重要,但是生命只有一次,各位还要各自珍重,我再强调一遍,此次招生没有名额限制,你们之间不存在争夺的关系,你们是一个整体,应该多多团结合作,争取一起通过试炼,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还有,你们当中有人的家族好友或许都将前来,我们圣学院的人严禁与其他队伍一起进入迷雾森林,违抗者取消试炼资格,都清楚了吗?” “是!”众人齐声称是,公仪玟洙便转身离去,他只需要在暗处观察他们即可,接下来的路,要靠他们自己行走了。 公仪玟洙刚离开,试炼的队伍就分成了十几个小团体,在来的路上他们大多数已经商量好了,此刻都有了自己的小团体,只是令所有参加试炼的新学员都诧异的是,内院的三十名学员,他们不但没有各自为战,他们都围聚在那个一直跟着公仪玟洙身旁的丑陋男子身后,俨然以他为尊。 “请问兄台高姓大名?你是内院的领队吗?”萧邪为人豁达开朗,率先朝他打招呼。 丑陋男子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一众人,心里想着:怎么回事,我都改变了容貌,他们怎么都跟着我?哼,一定是公仪玟洙吩咐他们的,这下好了,他想低调都不行了。 毒雾瘴气 他有些生气的说:“我不是他们的领队,你不要问我。” 岂料他身后的宋彦龙立刻站出来拆台道:“可是,副院长说让我们听你指挥呀!” 他用眼神狠狠的剐了宋彦龙一眼,宋彦龙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乖乖,那张丑脸再配上那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比供水猛兽都可怕。 东方抚,公仪玟洙,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有我找你们算账的时候,云熙咬着牙恨恨的想,不情不愿的朝萧邪拱拱手道:“在下司徒很帅,勉强,算他们的领队好了。” 萧邪目光四处移动,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司徒很帅?什么鬼名字,再抬头看看司徒很帅的脸,赶紧又把头低下去,生怕被他看见自己脸上因克制而抖动的肌肉,他的十个手指头不停的搓来搓去,企图让自己快点恢复正常。 其实不止萧邪一个人失态,在场所有人都凌乱了,有的辛苦的憋着笑,有的咬着下嘴唇眉眼皆笑,有的干脆弯着腰偷笑…… “既然内院由司徒兄带领,我们这些试炼的,也暂时麻烦司徒兄一起带领下吧!”凤楚央提议道。 “这个恐怕恕难从命,你们是来参加试炼的,一切行动皆有你们自己决定,我带着内院的人自会跟着你们,有危险也会帮衬你们的,不必担心!”云熙开口拒绝,她没这个义务吧,虽然眼前的这个小和尚和她有过几面之缘,但她素来不爱多管闲事。 “副院长刚才叮嘱了,我们必须团队合作,既然你不愿意带领我们,我提议,我们新生也推荐一位领队,我推荐君兰公子凤楚央!”棠裳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说完这句话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凤楚央一眼。 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似的,她是个大家闺秀,如此大胆的提议等同于表明心迹般羞赧。 陶络看棠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按捺不住想要出出风头,大声的说:“君兰公子虽然武力高强,但是想要穿过迷雾森林寻找遗迹,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大智大慧的领队,而陌公子为牧师开创了新路,自然才思敏捷,我提议由陌公子担任领队。” “我看陌公子不错,能担此大任。”有人附和道。 “凤公子智勇双全,应该更胜一筹,我跟着凤公子!” 有人开了头,其余人都各自站队支持自己心中的人,等他们各自站好队,云熙发现,他们圣学院过来的九十余人,竟然平均的分为了三支队伍,她、凤楚央、陌凌奕各一队。 “快看,那些人都按耐不住开始行动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简单指着前方,那些先到的各方势力都不分先后的从各个方位进入迷雾森林。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的到来,他们已经不想再观望了,先一步进去,就有可能先找到遗迹。 “陌兄觉得,我们是不是再等等呢?”凤楚央并不想这么早就进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枪打出头鸟,先进去的未必就占得先机。 陌凌奕同样知晓这个道理,不吭不亢转身的朝身后选择跟随他的人说:“既然各位选择跟随我,我的建议是再等等。” 众人分为三队原地休息,吃过了带来的干粮休息了约莫两个时辰,迷雾森林外除了他们圣学院的人已经没有其他人了,陌凌奕与凤楚央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该是他们出发的时候了。 凤楚央带头,陌凌奕居中,云熙带着内院的人跟在最后,他们穿越外围茂密的森林一路往前前进。 森林里的大树参天,地面上杂草横生压倒了一片,应该是前面进入的人为了方便行走,把这些杂草踩倒的,看来他们倒是省了不少力。 “咳咳咳,咳咳咳。”凤楚央在队伍的前端往前走着,迎面跌跌撞撞跑过来几个人,他们的脸孔发青嘴唇乌紫,喉咙不停的咳着。 “怎么回事?”凤井川迎上去问,他不敢碰触他们,他们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中毒。 “咳咳咳,前……前面……根本走不通,有瘴气,整片整片的毒雾围绕在上空,风系法师也飞不过去。” 从这个方向过去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人,逃出来的就只有他们几个,他们也吸入了毒瘴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这么厉害的毒瘴气,我们不能继续往前了,调整方位从别的方向走。”凤井川提议道。 “好,带上他们几个,我们走!” “走不了了!”凤楚央看着树叶孱动的方向沉重的说,风向变了,毒瘴气正在快速的朝他们蔓延过来,无论他们从哪个方向走,都逃不掉了。 “不好,我们被瘴气包围了!” 大家都慌神了,赶忙撤下衣衫捂住自己的口鼻,灰蒙蒙的雾气慢慢的萦绕在他们周围。 “我的龙紫天葵带的不多,上次用掉了一些,剩下的不足够大家服用的,况且,龙紫天葵对毒瘴气,恐怕也只能缓解,不能克制毒性!”陌凌奕迅速的查看了龙紫天葵的数量,他们人数太多了。 “我们都是跟随你的,那些人就不用管他们的死活了,快,把龙紫天葵分给我们!”景浩跑到陌凌奕面前,伸手讨要龙紫天葵,他可不管龙紫天葵有效还是没效,有总比没有好,生死攸关的时刻,谁还顾得了别人。 “滚一边去,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多嘴,该怎么做老大自有分寸。”萧邪一把推开景浩,他这是动摇军心,其他人听到了为了活命若是自相残杀争夺龙紫天葵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这种人绝对没有资格进入圣学院,你被取消资格了。”云熙大步跨过来,眼里满是鄙夷,胆小怕事的鼠辈。 “不错,你也不需要跟随我了,我陌凌奕不需要这种队友。” 陌凌奕的话表达了两层意思,一层是将景浩踢出他的队伍,还有一层便是他不会只顾自己队伍里的人生死。 “请问,你手里有多少颗龙紫天葵?”站在陌凌奕面前与他说话,云熙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明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他根本不可能认出自己,她还是有些紧张。 “大约三十颗左右,早知道我就多备一些了!” “三十颗,我们差不多有九十人,不然这样吧,一颗药丸分成三份,每人三分之一颗,服食后全力往前走,争取冲出这片毒瘴气林,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云熙的提议很是公平,大家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看着有些体弱的法师和牧师已经有了中毒的迹象,陌凌奕赶紧把药分发出去,接过药丸的人有把药丸分成三份,每人一小粒的服食着。 陌凌奕拿着手上剩余的一小粒龙紫天葵,走到景浩的面前递给他,“拿去吧。” 景浩没想到陌凌奕还会分药丸给他,嘴唇微微抖动着,慢悠悠的伸手接过药丸说了声谢谢。 乘着药丸的药效,大家一鼓作气往前狂奔,企图穿越过这片毒瘴气林,风向既然往迷雾森林的外围吹着,说明前方的毒瘴气都往这边移动着,只有往前走才可以逃脱。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咳嗽呼吸困难,他们走到前面看见刚才那几个人说的之前进入迷雾森林的人,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的已经中毒身亡了,有的还剩一口气的苟延残喘着。 “我不要往前走了,我们出不去的,我们一定会死在这里的!”凝紫被那些人惨烈的样子吓哭了,她也开始咳嗽,想到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死在这里,她惊恐的大喊起来。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他们虽然没有像凝紫一般颠赖发狂,心里也是极度恐慌的,胆子小的女孩子都呜咽着小声的哭了起来,她们不想再跑了,没有希望的。 “我不行了!”云熙身后一位法师中毒颇深,法师的体质又弱,她坚持不住昏倒在地上,云熙见状跑过去蹲下身子,将她的脖子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伸手掐了掐她的人中,她翻了翻眼皮又清醒过来,云熙关切的问:“你怎么样了?坚持住啊!” “我恐怕……坚持不住了,别管……我了,你们……走吧。”林晓晓字不成句,说的断断续续的。 “你别放弃,我们不会丢下你的,会有办法的,坚持住。”云熙一边安慰林晓晓,一边观察所有人的状况,许多人都是相互搀扶着才能站立,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中毒了,他们都坚持不了太久了。 怎么办?难道他们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云熙不甘的想着,突然,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呼吸顺畅了许多,再看看林晓晓,她似乎也没有继续恶化的情况,云熙又看了眼躺在地上残喘的那些人,他们虽然都动弹不得,可是也没有人再死去。 按照毒瘴气的霸道毒性,他们早就应该毒发身亡了,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们没有再继续被毒瘴气侵蚀。 机智解毒 云熙垂眸,脑子飞速的运转着,为什么没有再中毒呢?为什么呢? 对了,就是这样! “立刻蹲下来,毒瘴气是漂浮在上面的,地面一尺的地方是一个缝隙,没有毒瘴气!” 所有人都蹲下来,果然感觉到呼吸顺畅了许多,中毒迹象也没有再加剧,没想到通过毒瘴气林的方法,竟然是沿着地表行走。 “太过分了,谁没事会在地上爬,什么鬼地方,等老子找到了遗迹,一把火烧了这里!”常欢是一位火系法师,似乎火系法师的脾气都有些暴躁。 “多谢司徒兄弟,多谢你啦,多亏你发现这个玄机,我们才保住一条命。”凤井川坐在地上向云熙道谢,其他人也都附和道。 “不用这样,我也是恰好发现,大家稍作休整,等下我们争取爬出这片瘴气林,再想办法解毒。” 大家纷纷允诺,大概是被云熙救了性命,大多数的人此刻看着云熙那张丑陋的络腮胡脸,觉得没有以前那般狰狞了。 林晓晓中毒颇深,此刻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往前行走,她有气无力的对云熙说:“师兄,我这般状况,这迷雾森林到处都是危险,跟着你们也是拖累,不若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说什么傻话呢?公仪那家伙既然把你们托付给我,我就会对你们每一个人负责到底,要走就大家一起走。” “咳咳,师兄,不怪你,你已经救了大家,是我自己命浅,你们走吧!” 林晓晓坚持的挣脱云熙的怀抱,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她不能成为大家的拖累。 “我也不走了,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危险,我就在这里听天由命。”另一位中毒严重的同伴也出声附和,渐渐的竟然有十几位同伴都不愿意继续前进了。 “你们不走我们走,司徒兄弟,他们这些人愿意在这里等死,我们有什么办法!”苏华齐怒不可遏的吼叫着,恨这些人这般没有气概。 林晓晓眼泪婆娑的哭泣了起来,谁想死,谁都不想死,可是她跟着他们,只会拖累他们。 “等等,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云熙轻轻地放下林晓晓,让她的身体依靠着树干坐着,她匍匐前进爬到不远处的一棵树旁,从树干上摘下几朵颜色鲜艳的蘑菇,她将蘑菇递到鼻子前闻了闻,又爬到一位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大汉面前。 “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大叔,对不住了!”云熙一把扳开他的嘴,塞了一朵蘑菇进去,又抓住他的嘴巴迫使他吞咽下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熙这样对待他。 “呕……噗……” 众人都不明白云熙为什么要去折磨一个将死之人,那位大汉却开始剧烈的呕吐了起来,他先是将胃里的食物都吐了出来,然后又连喷了三大口乌黑的鲜血之后才止住呕吐。 “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大汉断断续续的说话,他的脸色在吐掉了毒血后已经不再乌青,惨白惨白的好似重病的病人。 “我想,你的毒素应该已经解了,毕竟刚才你可没有力气说话。”云熙嘴角微微上翘,真给她蒙对了,这毒瘴气的解药,正是林子里的生长的蘑菇。 “大家赶紧摘些树干上的蘑菇解毒,切记不可多食,那也应该有毒的。” “解了?”大汉心头涌起一股热浪,眼里闪动着光,那是喜悦、激动的光!“我的毒解了,这些蘑菇,竟然就是毒瘴气的解药!” 大汉以身说法,原本还在发愣的人们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一个个快速的爬到树干上摘蘑菇。 “给那些动不了的人也都喂点吧,都是天岚大陆上的人,不能见死不救。”云熙认真的说着,脸上满是悲悯之色。 “对,举手之劳而已,大家解了毒的赶紧帮着救人。”萧邪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他实在是忍不住想笑,看看这场面,上百个“巨婴”,在地上爬来爬去,一个一个的都不走路就在地上爬,真的很搞笑。 那什么君兰公子,什么妙手药师,他们两再厉害,等会不也只能在地上爬,萧邪越想越乐,索性放声大笑捧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他该不会是疯了吧,什么这么好笑!” “你说萧邪啊,谁知道他呢,估计是不用死了,乐疯了!”云熙听到身边两人的谈话,指着萧邪问他们:“你是说,他是萧邪?净月帝国的萧邪?” “对啊,师兄,你连他都不认识啊,如今的牧师除了陌凌奕,便属他最为有名了!” 萧邪?他是萧邪?云熙莞尔,没想到萧邪竟然也来了,看样子这家伙如今混的不错嘛。 “那个陌凌奕,很厉害吗?” “师兄,你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啊,陌凌奕耶,那个改变所有牧师命运的妙手药师,你竟然不知道他的事迹?” “不好意思,平日里我都不关心这些事情,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云熙听着他叙述着陌凌奕这些年来的丰功伟绩,她举目望向他的方向,陌凌奕,八年不见,你已经是万人敬仰的人物了呢?难道,这就是你当年不惜出卖我,得到的东西吗? 如果你知道我没有死,你会不会恐慌?会不会惊讶?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陌凌奕坐在地上,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他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只看见司徒很帅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视线相交之际,他快速的挪开了目光。 陌凌奕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刚才他竟然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他的印象中,不曾见过这样一个人啊。 “多谢少侠相救,我等感激不尽,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等一定万死不辞!”刚才被云熙相救的大汉代表所有被救的人向云熙道谢。 云熙连忙摆摆手,一双细长粉嫩的手局促的交握在一起,“这并非我的功劳,大哥言重了。” “少侠,救命之恩哪里言重,既然毒已解,我等就先行告辞了,各位,后会有期!”大汉朝着众人挥手告别。 来这里的人都是奔着遗迹来的,此刻他们大难不死,自然还要前去探寻遗迹,云熙没有开口劝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之本性也,更何况,他们不是一样要继续前行吗? “后会有期!” 他们离去后不久,圣学院的众人也再次开拔,一个个井然有序的或爬行或匍匐前行,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出了毒瘴气林,沿途遇见中毒的人,也都被前面过去的人救治过了,陌凌奕和萧邪也采摘了许多毒蘑菇用布袋装好,日后好炼制毒瘴气解药。 终于可以站立行走了,每个人都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幸好毒瘴气林的地面十分干净,只有一些尘土沾染在衣服上。 萧邪一边整理衣裳一边歪着头问陌凌奕:“哎老大,你说我们明明都有解药了,为什么我们还要爬出来?” 陌凌奕面无表情的把他从头看到脚,然后装作没听见他的话,越过他走到前面去歇息了。 “哎?你那是什么表情?” 凤井川好笑的看着萧邪指着陌凌奕的背影一个人自言自语,他走上前拍了拍萧邪的肩膀,“你啊,真是后知后觉,这种问题怎么可以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呢?爬都爬了,难不成爬回去重新走出来吗?” “我……,我就是问问嘛,至于嘛!居然无视我!”萧邪忍不住和凤井川抱怨,也是彼此都很熟悉,他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云熙看见萧邪搞怪的样子,感叹这家伙倒是没什么变化,和以前一样爱胡闹,与遇见陌凌奕复杂的情绪不同,见到萧邪云熙的心情非常的好,就像是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有种亲切感。 她走上前主动解释:“自然是因为以免再次吸入毒气,虽然有解毒的蘑菇,可是那蘑菇也是有毒的,不宜过多的服食,对身体有损害的。” “司徒兄?”萧邪有些讶异司徒很帅会为他解释,一路走来这位司徒很帅待人都很疏离,除非事出有因,很少主动搭理别人。 “萧兄好,好久不见。”最后四个字,云熙是在心里说的。 “呵呵,好好,这次多亏了司徒兄,只是在下不才,不知兄台是如何得知地面没有毒气,而那毒蘑菇又是解药的呢?”萧邪这个问题憋在心里许久了,难得司徒很帅愿意搭理他,就问了出来。 “这个,真的是机缘巧合,林晓晓中毒跌倒后,我去搀扶她,我发现蹲下以后我的呼吸不在急促,也没有继续中毒的迹象,随后我又观察了林晓晓和其他瘫倒在地上的其他人,虽然都中毒颇深,却都尚存一口气,我便大胆猜测地面乃是毒瘴气林的盲区,确实是侥幸而已!” 云熙说的云淡风轻,众人却在这其中听出了她的机警与细心,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注意到这些细节,而她注意到了,足够证明她的与众不同。 再困迷林 “那么蘑菇呢?你又是怎么发现的?”萧邪赶紧追问,生怕她等下改变想法不愿意说了。 云熙看他猴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她脸上那粗犷的嘴脸笑的实在不好看,好在大家都已经接受她的样子了,不会觉得恶心了。 “至于解药,这个说来就惭愧了,我看大家都那么消极,也是有病乱投医,我看到毒瘴气林的地面十分光洁,连片枯黄的树叶都没有,更别提杂草和其他的植物了,说明因为毒瘴气的侵蚀,那些植物都不能生存下来,而偏偏那些树木生长的十分茂密。” “于是我就想到,万物相生相克,但凡剧烈的毒物身旁,应该也会有相应的克制它的东西存在,而大树能够不被毒瘴气侵蚀,要么是它们本身就是解药,要么就是解药生长在它们的身上,我在每颗大树上都发现了这种颜色鲜艳的蘑菇,一般的蘑菇都是颜色越鲜艳毒性越强。” “当时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便想着反正那个人没有解药也是死,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拿他试药,没想到误打误撞,这蘑菇真的就是毒瘴气的解药!”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众人却听的心惊动魄,这司徒很帅人长得丑陋无比,名字也很是搞笑,没想到竟然如此的聪慧,胆大心细堪比女人还谨慎。 大部分人都收起了自己最初对他外貌的嫌恶而产生的轻视之心,如此大智大慧的人,以后定能有一番成就。 “精彩,当真是精彩,司徒兄如此胆大心细,此次真是多亏了有你,大家才能化险为夷!”陌凌奕很是欣赏他,又因为那份莫名的熟悉感,他破天荒的走过来夸赞他。 云熙刚刚还兴致勃勃,陌凌奕一来,她立刻改变了态度,生疏而又冷漠的说:“是吗?休息够了,也该出发了。” 萧邪摸摸鼻子,假装没有看见,和凤井川两人互相拍着身上的灰尘。 陌凌奕讨了个没趣,自然也不会再厚着脸皮再说话,顺着司徒很帅的话吩咐萧邪,招呼大家继续前进。 “这位司徒很帅,非常不简单,少主,你怎么看?”凤井川回到凤楚央身畔,悄声对他说。 凤楚央赞同的点点头,他原本光洁的头上已经细细密密的长出不少发根,衣衫也不再是僧袍,看上去越发的英俊了。 “只怕这个名字,也不是他的真名,不过圣学院竟然让他号令内院,他就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反正路还长着呢,日后自然会慢慢揭晓的。”凤楚央神情自若,他虽然不懂以陌凌奕的性子,怎么会主动搭话司徒很帅,但是他知道,这司徒很帅到底是何方神圣,究竟有多大能耐,时间久了自然就都会揭晓。 “司徒很帅,呵呵,要是别人叫这个名字也就算了,偏偏他,哈哈,有趣!”凤井川乐呵呵的说。 大家在森林里一直往前穿梭着,这一路倒是十分平静,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也没有遇见其他人,就这么一路走着走着,突然,凤楚央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发现了问题。 “不对,我们根本没有在往前走,而是一直在转圈。”他说。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凤井川四处打量一番,没发现哪里有什么异常啊。 “你看,这棵树的树干处,其他的树木都是高高耸立的,而这颗树,它的树干在中间部位分成了两半,分叉着往上生长。一个时辰前我们路过这棵树,我还感叹过它怎么这般奇异,现在竟然又看见了它,所以,我们应该是又回到了这里。” 除了凤楚央,也有其他人注意过这棵树,此刻听他这般说,都再次看向那棵树,以确认是不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那棵。 “我们之前的确来过这里,先前我们路过这里的时候,我因为看那棵树没看路撞到了树上,受到大家的嘲笑我狠狠的打了一拳我撞到的树,它的树皮都被我打裂了,你们看,就是这里,这就是我打的。” 林梓霖指着被他打过的树给大家看,毫无疑问的,他们确实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邪门?” “太诡异了,我还以为我们一直在前进呢。” 大家议论纷纷,不过这种并不威胁生命的事情,没有造起大家的恐慌。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迷雾森林的迷林了,真没想到,今日能够亲身体验一番。”陌凌奕凉薄的嘴唇,透着机敏和灵气。 “不知道这迷林,司徒兄可有破解之策?” 云熙没想到陌凌奕竟然会问自己,这迷林她听都没听说过,又怎么会懂的破解之策,他把她当神仙了不成。 “闻所未闻,自然也不知如何破解!” 听到云熙这么说,大家都有些失望,她刚才表现的那么聪慧,自然有几分希望她能够想出破解迷林的办法。 “既然陌牧师看出这就是迷林,自然比我等懂得的多吧,不知陌牧师可知道如何破解?”云熙不动声色的把问题推回给陌凌奕。 陌凌奕凝眉沉思了半饷,打量这树木的排列,在脑海中不停的演练,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学过些奇门八卦,可是这迷林也只是听闻过,没有解决之策。” “我们都是闻所未闻,更不要提学习过奇门八卦了,这一关,怕是要靠陌牧师多费心了!”凤楚央略带恭维的说,其他人都点头附和。 “在下只能试一试,能不能通过,还要看运气的。”陌凌奕话说的谦虚,答应的倒也爽快。 他东南西北各走百米然后又退回来,伸出细长的手指掐指演算了一番,然后蹲下身来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萧邪和凤井川围着他看了一阵,实在看不懂干脆跑到一旁生火烤东西吃。 “之前走了一圈,并没有出现幻境,说明这不是迷魂阵,迷阵迷阵,既非迷魂阵,又该是什么阵呢?”陌凌奕把他所知道的阵法都演示了一遍,还是毫无头绪。 “怎么了?很难破解吗?”凤楚央看他一个人在这里研究了半天都没有结果,走过来询问。 陌凌奕抬头看见是凤楚央,照实把情况告知他:“实在是有些麻烦,可能需要些时间。” 凤楚央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画的符号,光看着就让人头痛欲裂了,这要破解恐怕还真的很难。 嗤……嗤……嗤…… 正当大家都在原地休息等待陌凌奕破解迷阵的时候,他们周围的树木就像活了一般开始移动起来,靠着树木休息的人失去了倚靠摔倒在地上。 所有的树木没有规律的移动着,它们的动作很快,仅仅一瞬间,它们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刚才他们看见的那棵双树干的大树,不见了。 “怎么回事?大树竟然会动?” “我们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些树,竟然是活的!” “天啊,这些树一直都在移动吗?难怪我们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陌凌奕和凤楚央自然也看见了大树的动作,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说出了三个字:“流连阵!” “凤兄也听说过此阵?”陌凌奕诧异凤楚央竟然也懂得。 凤楚央只是淡淡的说:“恰好猜到的。” “那凤兄可还能猜猜,该如何破解吗?”陌凌奕心里自然是不信他是猜的,也不出声道破。 “破解谈不上,倒是有些建议。”凤楚央看着地面大树根部的泥土平整的铺垫着,它们刚才移动的速度很快,几乎没有很大的动静,如果不是他们刚好停在这里,恐怕也发现不了。 “我们应该不是被困在原地,而是这些树木一直在移动,把我们困在其中走不出去而已。” 陌凌奕赞同的点点头,接着他的话往下分析:“流连阵,顾名思义,就是流连忘返的意思,此阵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危险,只是让人在里面徘徊,永远都走不出去而已。” “陌兄觉得,我们该如何出去?” “呵呵,本来没有头绪的,突然想起刚才司徒兄破解瘴气林时说过的话,万物相生相克,此阵既然设立在此,那么就一定会有阵眼,只要找到阵眼,就能破解掉此阵了!” “阵眼?不知阵眼可有什么特殊之处?我们可以大家一起寻找!”凤楚央提议道。 陌凌奕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不必劳师动众了,我想,我知道阵眼是什么了!” “哦?陌兄真是旷世奇才啊,这么快就知道阵眼在哪里了,我们赶紧去破阵吧!” “不急,阵眼其实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棵双树干的大树,只是,这个阵眼,与寻常的阵眼不同,想要破解它,危机与成功是并存的。” “危机?” “是的,一般的阵法只要找到阵眼将其破坏掉就可以了,可是这个阵眼,如此显眼,那么它就一定非比寻常的,而且它有两个树干,我们到底攻击它哪个树干才能破除阵法呢?况且这乃迷雾森林的迷阵,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被破解掉的。” “陌牧师,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听到两人的对话,大家都围了过来,凤井川听不懂陌凌奕说的那些弯弯绕绕,他只想知道他该怎么做。 阵中之阵 陌凌奕郑重的说:“此阵眼乃是传说中的生死关,我们需要攻击它的一根树干,选对了,我们便破解了此阵,选错了,迷阵变杀阵,会有未知的危及生命的事情发生。” 众人都是倒抽一口气,如此逆天的阵眼,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哪个是正确的。 “不能两处都攻击吗?”萧邪问。 “那就直接引发了杀阵!”陌凌奕直接告诉他答案。 “那怎么办,到底是谁发明了这种阵眼,让人怎么选嘛!” “各位,我们先去找到那棵树,然后再决定,到底选哪棵树干吧。”陌凌奕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便提议大家先去找到那棵树。 众人再度出发,因为害怕树木再次移动他们会迷路,不敢分散开来去寻找,只能慢慢地在树林中穿梭,只是这次,他们的运气实在是糟透了,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那棵双树干的大树再也没有出现。 “这么多大树中找一棵树,还是棵长了脚会到处跑的大树,犹如大海捞针嘛!”陶络走的气喘吁吁地,和棠裳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行走,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想想你的陌牧师,你就会有力气了,千万不能泄气,让他看见可是很丢人的哦!”棠裳给她加油打气,从圣学院出发开始,她们一路上都是在赶路,先前还有马匹互相调换了骑乘,进入迷雾森林后都是靠步行,女孩子都有些疲惫了。 “若不是陌牧师,我早就放弃了,棠裳,我真的走不动了,我们歇一歇吧。” 陶络感觉自己的脚都麻木了,一步都迈不开来了,她停下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粉拳在小腿处轻轻的按摩着。 “你疯了吗?你这样我们会掉队的,和他们分散开来的话我们就真的出不去了。”棠裳用力的拉她的手臂,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就算找到阵眼,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反正我就是走不动了,要走你走。” 陶络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打算,棠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正打算放弃她不管了的时候,她们周围的树木再次移动了起来。 “在那里,在那里,那棵树……”陶络指着一个方向大喊大叫起来,前面队伍的人听到她的喊声都回过头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棵他们遍寻不着的双树干树,正挺拔的竖立在那里。 “我去,它还会躲猫猫不成?”云熙在心里暗骂一声,大树都这般调皮。 “终于找到它了,真想一斧头劈了它当柴烧了,这么会跑。”萧邪恶狠狠的挥着手臂,装作砍柴的样子左右挥动着。 “砍了它你就彻底别想出去了,你去砍呀!”凤井川好笑的看着他。 “我就是说说嘛,再说我也没斧子呀,呵呵!”萧邪撇撇嘴,他又不是傻,真的去砍那棵树。 陌凌奕走到树前,细细的打量着,两棵树干粗细一样,生长的方向和树皮的纹路都一模一样,从外观上看不出任何不同,自然也不能从外观上来判断出哪棵会是破阵的关键。 “为了以防万一,所有人暂且休息半个时辰,然后按照职业做好防御,大家围成一个圈,牧师在最里面,法师在中间,武师围在外围,法师和武师准备好攻击,一旦发现异常即刻攻击抵挡,希望奇迹会发生吧!” 陌凌奕如此排列倒不是因为自己是牧师,便将牧师放在最中央安全一些,而是天岚大陆上战役中,通常都是这样排列的,所以大家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半个时辰后,大家按照职业围成一个圆形,陌凌奕站在最中央面朝生死门,心里还在纠结到底该选那一边。 “通常来说,左为生门,右为死门,设置这道阵法的人,到底会遵循常规还是反其道而行,我也不能猜测到,如今,诸位将性命系于我身,我便也信任一回这布阵之人,我选左边的。”陌凌奕终于下定决心,选择攻击左门。 “好,那就让我来看看,到底是生还是死吧!”凤井川大喝一声,凝聚全身的武力朝左边的树干发动攻击。 “旋龙幻杀!” 一道犹如巨龙一般的光芒呈螺旋状飞转着朝左树干攻击而去,树干遭受了凤井川的攻击后先是左边的树干咔嚓断裂开来,断裂的树干还未倒地,周围所有的树木都开始移动起来,眼花缭乱间那棵双树干的树又消失在眼前。 所有的树木均衡的排列成两排,一条笔直的大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破阵啦?我们选对啦!”大家都欢呼了起来,陌凌奕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还好他赌对了,真是生死一念之间啊。 “顺着这条路,我们应该就能出了这迷林了。” “多亏了陌牧师足智多谋,才高八斗,不然我们就要在这迷林中困死啦。” 陌凌奕对这些称赞只当没听到,他只是恰好选对了,没什么值得赞叹的。 众人沿着大道往前一直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看到前方的大道还是笔直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啊?”萧邪开始抱怨起来,这路走的没完没了了。 “看着样子,似乎还得走好久!”凤井川拿着水袋喝了口水,水袋干瘪了下来里面没有一滴睡了,如果再走不出这迷林补充水,就只能找水系法师了。 陌凌奕望着前方和后方都是望不到尽头的大道,两旁也都是耸入云霄的参天大树,他心里咯噔一声,不好。 “这迷阵果然名不虚传,竟然有着阵中阵,真是高明啊!” 陌凌奕说的阵中阵,是指一个阵法中还藏着另一个阵法的意思,而现在的他们,正是在破解了流连阵之后,又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另一个阵法。 “竟然这般诡异,我说迷雾森林到处都应该是树木啊,怎么会有康庄大道,还一眼望不到边际,没想到我们根本就没有出迷林。” “陌牧师,这又是什么阵,能不能破解?” 好不容易放下的心此刻又提了起来,这迷阵真是让人防不胜防,除了指望陌凌奕,其余人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陌凌奕仔细的观察周围,反复的推敲了一阵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如释重负的对大家说:“此阵并没有任何玄机,也甚为简单,它的奥妙之处便在于,寻常人在破解了流连阵后会放松警惕,不易发觉自己尚在阵中,而此阵,正是迷惑人心智的——幻阵。” “此幻阵并不会产生幻境,只是会迷惑人的眼睛,让人以为自己破解了流连阵就可以走出迷阵了,却不知幻阵迷惑了人的眼睛,让人产生幻觉找到了出路,并在这条出路上一直行走着,其实,他根本没有在往外走,还是在这迷阵之中。” 陌凌奕如此解释,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这个幻阵,又该如何破解呢?”陶络低声的问道。 “不难,如同幻境一样,只要你心智坚定,认定已看穿了此阵,阵法便会消失殆尽,就算破阵了!” 陌凌奕闭上双眼,嘴里大喊一声:破! 待他再睁开双眼,两旁的树木以及大道立刻消失了,周围还是一片森林,到处草木纵生的。 “啊!”林晓晓睁开双眼,看到了她脚下踩着一具白骨,头盖骨完好的立在地上,双眼只剩下两个窟窿,乍一看确实有点可怕。 林晓晓吓得跳到云熙身旁,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瑟瑟发抖,大家这才发现,这片森林的地上,到处都是一具具阴森森的白骨,看得人毛骨悚然。 “这些人,应该就是被困在迷林里,最后死在里面的前辈了!”凤楚央感叹到,他们能够看到这些白骨,说明他们是真的已经破解了迷阵了。 “那……那刚才我们救治的那些人,他们会不会,还被困在迷林里?”云熙想起那些向她道谢的大汉,他们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最后也将变成这些白骨吗? 陌凌奕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被困在迷林里面,此迷林变化万千,阵中有阵,他们只是很幸运的遇到了两个较为简单的迷阵,若是遇见了杀阵,也是要九死一生的。 “走吧,既然选择了前行,就有随时遇险的觉悟,我也无能为力!” 云熙回头看着地上的一具具白骨,眼睛涩涩的疼,她还是做不到冷情冷心,陌凌奕能够说得如此云淡风轻,是他本性如此吗? “师兄,我们也走吧!”林晓晓还抓着她的手臂,对她甚为依赖。 云熙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陌凌奕说的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她不是救世主,没有普救众生的能力。 “走吧!”云熙唇齿之间吐出两个字,两人跟着队伍,再次前行。 越过这片树林,前方竟然有一片平原,一望无垠的横在中间,将树林分割成上下两片。平原上还有一个巨大的水潭,水潭的水清澈无比,蹲在潭水边上用手掬一捧喝进去,甜甜的潭水清凉解渴。 “看,潭里还有鱼耶,我们下去捞些上来烤着吃吧!” 食人恶蛟 景浩一边说着一边褪下外衫,扑腾一声跳入潭中,溅起的水花引得蹲在潭边洗手喝水的人一阵尖叫。 “景浩,多捞几条,不然可不够吃啊,先是毒瘴气后是迷林的,真是太惊险了,必须吃点好的压压惊!”林梓霖站在岸上指手画脚的吩咐景浩。 景浩水性极好,一个猛子扎进去好几米深,潭水里的鱼虾都被吓得四处逃窜,景浩双手释放武力将鱼吸过来,哗啦啦的伴着水花,一条条硕大而又鲜活的鱼儿被他抛出来落在地上,鱼儿在地上欢腾的跳跃着,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好大的鱼啊,一条都够几个人吃了,景浩这抓鱼的功夫还真挺厉害的嘛!” 萧邪招呼几个人来处理鱼,这么多人的吃食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景浩因为开始鼓动陌凌奕抛弃大家而被大家厌弃,这次想好好表现一番获得大家的谅解,在抓了几十条肥鱼后,潭内已经看不见鱼的身影了。 景浩怕那些鱼儿不够大家食用,他决定潜入潭底去看看,还有没有鱼。 他往下游了大约十米的样子,巨大的水压压的他呼吸开始困难,不能再往下了,这潭水竟然有这么大的水压,看的潭底应该不会有鱼儿了。 景浩不得不放弃,调整姿势准备往上游去,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下方有一张血盆大口朝他张了过来,他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没发出来就被它吞噬进去了,只留下一股猩红的鲜血洒在潭水里。 “咦,这景浩下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上来?他水性再好也要上来透口气吧!” 林梓霖看着潭里半天没动静,觉得有些奇怪。 “这家伙该不会在潭底发现了什么宝藏了吧,一个人跑去探宝了,呵呵!”叶上青和林梓霖开起了玩笑,探着头往潭里面看。 咻的一声潭底冲起一个巨大的脑袋,一口就咬掉了叶上青的半个身子,鲜血淋漓的染红了一潭池水。 “啊!啊!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又太过血腥,女孩子们都吓得连滚带爬的远离潭水,男孩子们都警觉的站起身来把人都聚集起来。 “什么东西?”凤井川问林梓霖,他刚才和叶上青在一起说话来着。 林梓霖当然没有看见是什么东西,他就晃了一下神,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喊叫声。 “景浩还没上来吗?” 林梓霖摇摇头,心底涌上一股悲凉,景浩只怕已经被这东西给吃了。 “这东西应该是生活在潭底的,是水牺动物,我们在陆地上它不敢追出来的。”凤楚央示意大家不要恐慌。 他们安然度过了迷林和毒瘴气林,没想到在这里,损失了两名队友,看来在这迷雾森林中,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不能放松警惕。 “我们快走吧,太可怕了。”陶络说话声音都在抖,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万一那个怪物追出来了,她们就都死定了。 人们对未知的危险总是本能的抗拒着,陶络的想法大家都有,死了的已经死了,难道为了给他们报仇搭进去更多的人吗? “收拾一下马上离开,把那些鱼丢回去。”凤井川想着这些鱼都是景浩捞上来的,就没了胃口。 大家灭火的灭火,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几个人远远的把鱼往潭水里抛,他们不敢靠的太近,怕那怪物再次窜出来。 一条条鱼都被抛回潭子里,噗通噗通的。 抛完鱼收拾好一切,大家整装待发准备离开,潭底的怪物却再次窜了出来,只见它蛟首龙尾,三丈长的庞大身躯,身体上还有一片一片金黄色的龙鳞十分坚硬。 “潜龙恶蛟?是潜龙恶蛟,大家都小心些!”凤楚央认出这个怪物,就是传说中潜龙恶蛟,它是肉食魔兽,喜血腥。 潜龙恶蛟一般都生活在深海区,没想到在这样的潭水湖里,竟然也生长了一条。 “它……它……它出来了,会不会跑到岸上来?”陶络被潜龙恶蛟恐怖的样子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潜龙恶蛟连吞两人,尝到了新鲜血肉的滋味,它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新鲜的血肉了,天天吃这潭池里的鱼,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它刚才跃出水面的时候,看到岸上还有许多人,它不能离开水潭,可是他们已然有了警惕不会再下水来了,眼睁睁的放他们走它又不甘心,于是它赶紧跃出水面,想为了新鲜的血肉冒一次险。 “不好,它要出来了,牧师全部往后退,法师准备攻击,武师防御!”凤楚央快速的安排着,他的话音刚落,潜龙恶蛟的身子就离开了水潭,在陆地上它行动迟缓,没有水潭里灵活。 “水幕天华雨为盾,幕布天泉!” “山崩地裂,火焰流星!” “大地之神尘飞扬,飞沙走石!”…… 法师们的连续攻击色彩缤纷,潜龙恶蛟扬起它长长的尾巴横空一扫,它尾巴上的鳞片闪闪发亮,竟然把所有的法术攻击都吸收进了它的鳞片,只见它的尾巴又摇摆了一下,刚才他们发出的攻击被它弹射回来,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袭击过来。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技能?法术免疫吗?”凤井川手上忙着祭出武技抵御法术攻击,嘴里还在念叨着。 难怪这头潜龙恶蛟胆敢跑出水潭追击他们,它竟然拥有法术免疫的技能,法术对它的攻击它不但能够免疫还能弹射回来,法师们在它面前,完全没有用武之力嘛。 “法师和牧师都退后,武师全力出击,我就不信它还能武力也免疫!” 法师们只能和牧师一起后退好几里地,站在远处观望武师和潜龙恶蛟战斗,那潜龙恶蛟十分厉害,一条尾巴扫来扫去打的武师们人仰马翻,它的鳞片厚实而又尖锐,一时间武师们在它身上都讨不到好,有些还受了伤。 “它的鳞片太硬了,我们根本伤害不到它的身体,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凤井川捂着被潜龙恶蛟鳞片划伤的手臂,冲凤楚央喊话。 “天狼,井川,你们二人尽量吸引它的注意,当心不要被它的尾巴扫到,我来攻击它的头部,它全身上下只有头部没有鳞片,我想,那里应该就是它的命门了。” 凤楚央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潜龙恶蛟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它全身都是厚厚的鳞片,唯独那颗硕大的头颅暴露在外,两颗圆溜溜的眼睛贪婪的盯着众人,恨不得把他们都吞食下去。 “你只管去做,这里交给我们!” 三人深交多年,早已默契无比,一个眼神和手势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天狼和凤井川一左一右攻击潜龙恶蛟的身躯。 潜龙恶蛟的鳞片再厉害,但它在陆地上时间久了,身上的鳞片便开始软化了起来,没有水的滋润,它的皮肤很干燥,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这些人类都很厉害,再这样和他们纠缠下去,自己就要先受不住了,潜龙恶蛟决定不再保留,摆起它长长的尾巴狠狠朝着人最多的地方扫过去。 这一击蓄满了潜龙恶蛟百分之八十的力气,被它打到的几个人都往后飞起好几米远,无一不受伤的躺在地上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潜龙恶蛟一击得逞,毫不停缓地再发发动攻击,它张开那张恐怖的血盆大口,哗啦啦的喷出一道道水花,一部分水滋润着它的身体,一部分将方才受伤躺在地上的人冲刷着往水潭那边滑去。 潜龙恶蛟的目的很简单,全部留下这些人是不可能的,它也没打算和他们死磕到底,它只要再抓几个人回去饱餐一顿,就够了。 “不好,这恶蛟想要跑,你们快去救他们几个,不能让他们落入水潭,天狼、凤川,一起攻击它。” 凤楚央看穿了潜龙恶蛟的企图,这恶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跑出水潭来追击他们,这么可恶的东西,今日他定要杀了它,让它不能再作恶。 “陨石天降!” “悲情咒灭!” 天狼和凤井川一左一右的朝潜龙恶蛟的眼睛攻击过去,漫天的陨石从天而降,垂直的砸到潜龙恶蛟的身上,它的大尾巴不停的摇摆着,抵御着陨石。 悲情咒灭,天狼的自创武技,施展后可以让被攻击者情绪受到影响,悲由心生,泪如雨下,沉浸在伤痛中不能自拔,从而丧失抵抗能力。 潜龙恶蛟只顾着去抵御陨石了,天狼的武技没有形体,落在它身上,它都不知晓,蓦然地就觉得很伤感,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好机会,受死吧恶蛟!”凤楚央一跃而起,从半空中发动他的最强武技——万雷灭世,数万道雷霆闪电同时劈向潜龙恶蛟的头颅,它因沉浸在悲痛里完全忘记了抵抗,噼里啪啦一阵轰鸣之后,潜龙恶蛟的头颅被电成了焦炭一样。 它的身体还是覆盖在鳞片之下,失去了头颅的潜龙恶蛟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大尾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坑,满目苍夷的破坏着地上的一切。 “躲开,不要被它攻击到!” 开始起疑 潜龙恶蛟的破坏力实在太强了,即便是头颅尽毁的情况下,身躯也在恣意的扭动着,整整暴动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停歇下来,慢慢地终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那块地面已经不能称之为地面了,坑坑洼洼的。 苏华齐见潜龙恶蛟停止了扭动,走上前去想去探查一下潜龙恶蛟死了没有。 凤楚央连忙大声制止他,“不要靠近,以防有诈!” 他的话音刚落,潜龙恶蛟的尾巴朝着身旁再次横扫过去,扬起的灰尘土屑洒在苏华齐身上,将他掩埋在里面成了一个土堆。 潜龙恶蛟这一击之后,便再也没有动了,凤楚央舒了一口气,这家伙总算是油尽灯枯了,没想到死了的潜龙恶蛟,还能这般厉害。 “多亏你的自创武技,不然我们就是全军覆没都不可能对付的了这家伙!”凤楚央感激的拍拍天狼的肩膀。 苏华齐从土堆里爬出来,后怕的看着潜龙恶蛟的尸体,刚才若不是凤楚央制止他,他绝对会被潜龙恶蛟的尾巴砸成肉饼。 “这家伙身上的鳞片可是好东西,拔下来制成铠甲能不能法术免疫?”凤井川两眼放光的看着潜龙恶蛟身上的鳞片,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兴奋的把目光投向潜龙恶蛟的尸体,有几个大胆的直接冲过去开始拔鳞片,这绝对是宝贝啊。 “软的?我们刚才打的时候明明是非常坚硬的,怎么回事?”苏华齐的手摸上那些鳞片,竟然不再坚硬如铁,而是软趴趴的贴合在潜龙恶蛟的身体上。 “应该是它离开水潭太久了,拔的下来吗?”凤楚央也走过来伸手触摸鳞片,清凉的手感,鳞片虽然变得柔软了,可是依然很牢固,不仅扯不下来也掰不断。 他们这边在忙活着拔鳞片,远处观战的人此刻也回到了这边,看他们一个个费尽心思的拔龙鳞,自然也知道那是好东西,二话不说也加入其中。 云熙无语的摇摇头,也伸手试着拔了下龙鳞,龙鳞纹丝不动的长在潜龙恶蛟身上,她拍了拍手选择放弃。 她转头看到化为灰烬的龙头,颇为可惜的说:“你们也太浪费了,连它的晶核都轰成了灰。” 短短一句话,在场的人中有三个人听闻了都是为之一颤,他们先是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走到云熙面前将她围在中间。 陌凌奕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声音略带颤音的问她:“不知司徒兄何处得知了有关于晶核的事情?” 云熙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竟然如此疏忽大意了,这件事情知道的只有六个人,她怎么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陌凌奕的面。 “什么晶核?你们听错了吧,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云熙矢口否认,她暗自庆幸东方抚给她变幻了这样一张脸,如此落差他们绝对猜不到自己的身份的。 “呵,这里有三个人,即便我们其中一个人听错了,不可能三个人都听错了吧,司徒兄,我们无意为难你,只是想知道你从何处,或者何人那里听说来了晶核的事情?”萧邪十分笃定他刚才没有听错。 “我真的没有说,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抱歉,请让开。”云熙打死不承认,一脸怒气的望着陌凌奕,她不明白,他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抱歉!”这次说话的是天狼,他一直以来都是保持沉默,云熙只在凤楚央和凤井川身边看到过他,以为他也是凤家的人,看到他竟然和陌凌奕萧邪一起质问自己,她有些不解。 “知道这件事情的另外两个人,我敢肯定他们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所以,很抱歉我们的唐突,我们只是想知道,剩下的那一个人,是不是,有奇迹发生!” 云熙愣愣的看着天狼,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晶核的事情吗?可是慕空是火系,单羽彤是土系,而他,却是一名武师。 武师!难道?云熙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她张大嘴巴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谁?” “天狼!” 天狼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云熙只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似的,她说不出是悲是喜,只是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以为被她害死的人,现在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这么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天……狼?你没死?你怎么会没死?”云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一直都以为天狼跌下悬崖死了,她一直那么愧疚,一直逃避着,现在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告诉她,他是天狼,她觉得自己这些年活得就像一个笑话。 “你认识我吗?”天狼看他癫狂的样子,实在想不起他在哪里见过他。 “天狼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啊,你是净月帝国的人吗?” 萧邪看他好像认识天狼一般,心里就更加疑惑了,这么一个面目丑陋的人若是见过,一定会印象深刻的。 “不认识,怎么可能会认识,三位,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请让让。”云熙的失态也只是片刻而已,她很快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冷着一张脸不想再与他们多说。 “阁下若是不愿意多说,我们自然也不会强逼,不过,我希望阁下能够好好考虑一下,若是告诉你的是位女子,还请告知我们她的下落,她,对我,很重要!” 陌凌奕说的很诚恳,也很简单明了,他说的人,就是云熙。 云熙听他这么说,心里又会错了意,冷笑着讽刺他道:“重要?陌牧师如今名扬四海,什么人能得陌牧师这般看重?只可惜我真的不懂你们再说什么,告辞!” 云熙侧身从陌凌奕身旁走过,陌凌奕眯着眼眸看了他许久,刚才在他身旁,自己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如果是位女子,陌凌奕会去猜想她会不会就是云熙,虽然他不知道长大后的云熙究竟是什么模样。 可是他偏偏是位男子,他粗犷的长相满脸的络腮胡,这绝对不是女扮男装可以装扮的。 “难道,是易容术?” 天狼和萧邪闻言都把目光转向他,不解的问:“什么易容术?” “没什么,是我胡思乱想了。”陌凌奕不敢把心里的猜测与他们说,怕他们一激动打草惊蛇,他暗自思量,得找机会去接触到他的面部,看看有没有传说中可以改变容貌的人皮面具。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很奇怪,而且,他好像特别的排斥你,你有得罪过他吗?” 陌凌奕摆弄了一番潜龙恶蛟的鳞片,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若是她的话,似乎是的罪过的。” 这一插曲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除了凤楚央和凤井川,其余人都还不死心的研究着怎么把它的龙鳞取下来。 “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恶蛟死了都那么强悍,怕是没办法取它的龙鳞了。” “也算是替景浩和叶上青报仇了,他们两个死的实在是太冤枉了,连遗迹的影子都没见着。” “快看,那道光芒。”林梓霖指着天空中一道金光灿灿的光芒,那道光芒是从他们前方的森林中朝天空迸射开来的,光芒的形状好似一把扇子一样,底部微小慢慢的朝天空铺洒开来。 耀眼的光芒照耀在天际,晕染了一片,那里应该就是遗迹的所在了。 “是遗迹,应该是有人进入遗迹了,所以才会出现光芒。” “我们也快走吧,去晚了传承被别人得了去,我们就白跑一趟了。” 大家都不再关心龙鳞了,他们可是为了遗迹而来,所有人都朝着光芒的方向迅速的赶过去,遗迹就在眼前,这个时候没有人再愿意听从指挥或者结伴而行了,传承只有一份,谁都不愿意将机会拱手相让。 他们在接近遗迹的地方发现了许多人也都朝着那里赶过去,这些应该都是其他方位过来的人,里面甚至都有着九阶强者。 “嘿嘿,戚家英,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也过来了,难不成你还想临死前看着我踏入圣级吗?” 说话的老者正是禹丘王国的九阶二级土系法师荀天问,他满头白发,龟老的皮肤干瘦的叠满了褶皱,一双鼠目贼兮兮的不怀好意。 戚家英也是禹丘王国的,九阶二级武师,与荀天问宿怨已久,两人只要碰到一场,绝对竭尽全力的挖苦对方。 “哼,荀天问,只怕你化成了灰我还活得好好的,凭你也想进阶圣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戚家英此次为了遗迹特地赶来,本不想与他做口舌之争,奈何这荀天问说话太难听了。 “戚家英,你我也莫要在这些小辈面前争论了,今日不如我们就此打赌,若是我得了这传承,你戚家英有何惩罚?” 荀天问此次乃是信心十足,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来迷雾森林的,他与戚家英这么多年的纠葛,正好这次当着大陆所有英杰的面解决了。 诸葛东云 “荀天问,我戚家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获得传承,你倒好,这般自命不凡,我懒得与你赌注,你若得了传承自然不会容得下我,怕只怕,你没那个运气,你就在这里自吹自擂吧,我先进去了,告辞!” 戚家英懒得理会荀天问,继续朝遗迹的方向赶去,荀天问冷哼一声也追上去,这两位强者的争论在圣学院这边只是一个插曲,他们也仅仅是感慨一下此次遗迹的影响之大,连九阶强者都来分一杯羹。 公仪玟洙嘱咐他们要整体行动,可那是之前,如今越发的接近遗迹,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再次化成无数个小团体。 “司徒兄,凤兄,陌牧师,很感谢你们一路上的照顾,如今既然到达遗迹,请恕我直言,这圣级传承人人都想得之,我们若是再一起行动,只怕会有所不便,接下来我想独自前往探寻传承,还望三位见谅!” 说话的人一路上都很平庸,大家都报不出他的名字,不过他把大家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 “悉随尊便!”陌凌奕毫不在意的说,他本就不喜拖着一大帮人。 凤楚央与天狼、凤井川三人配合默契,也不是很想和别人一起行动,他将目光投向一直没有表态的司徒很帅,问道:“司徒兄代表圣学院,不知你觉得是否妥当?” “强扭的瓜不甜,大家不愿意一起自然也不能勉强,只是请诸位都多加小心,如今这里人龙混杂,有些人心险恶吃人不吐骨头,还望多加防范。” 司徒很帅说的是指那些冒险者,很有可能做出杀人越货的勾当,提醒众人防范危险,只是他说的时候,陌凌奕极其无奈的望了他一眼,好像司徒很帅是在说他一般。 “告辞!” “告辞!” 得到了允许,大部分人都道别分散的离去,云熙看人都走的差多了,陌凌奕和凤楚央站在她身旁没有动作。 “你们呢?怎么还不快去?” “我们牧师有今日的地位已经是极致,对于那什么传承并无太大的兴趣,再说前途险恶,我们也没有抵抗的能力,想跟着司徒兄一道前往,司徒兄不会拒绝吧?” 陌凌奕打定了注意要弄清楚司徒很帅的身份,顾不得自己有些厚脸皮了。 “司徒兄机智过人,我也正有此意,不知道可否有这个荣幸!”凤楚央狐狸似的笑着,他不晓得陌凌奕打的什么注意,他只是真心的想和司徒很帅一起同行。 云熙瞪大眼睛,嘴巴微微翘起,她有些生气了,嘴巴一会儿鼓,一会儿瘪,有节奏的吹着气,她搞不懂她都这幅鬼样子了,这两个人怎么还愿意和她一起的。 她气呼呼的抬腿就走,脚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跟就跟着呗,反正她就当没看见他们。 越发靠近金光的地方,人也越多,云熙挤入人群,细细的打量这赫赫有名的遗迹,金光是从一处巨大的府邸发出的,朝天空扩展开来。 府邸的大门敞开着,没有任何守护者,古朴而又厚重的两扇门朝外展开,不时的有人往里面走进去。 “只怕这里面也是凶险万分,机关重重啊!”凤楚央看着只进不出的门口,感叹道。 “若是没有危险,那岂不是人人都能获得传承了,奉劝兄台还是等等再进去的好,那些人正好为我们探探路。”说话的这个青年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两条玩玩的眉毛下有一双机灵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能干的人。 在一只挺标志的鼻子下面,却是一张大嘴,生得两片厚厚的嘴唇。人们常说:“厚嘴唇的人笨嘴拙舌。”可是他却能说会道,极为健谈。 他说完这句话,看到周围的人都在打量他,有的甚至极为鄙夷的离他远些,尽管他们心里的确是这般想的,可是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什么看,本公子实话实说还有错了?”青年讥讽道,他还不屑和他们为伍呢。 “实话实说没有错,不过公子的话实在不甚中听,容易让人误解!”云熙有些佩服他的直言不讳,就是不太会说话。 青年转头看看是谁在和他说话,云熙那张丑陋的脸庞映入眼帘,他又四处看了看,云熙的身旁,陌凌奕和凤楚央都长得极为俊逸,天狼与萧邪等人也是清秀的很,他皱起眉毛毫不客气的说:“我说你这个人哈,人家说长得丑没关系,可是你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而且你还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跟他们两在一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啧啧啧,真丑!” “你说什么呢?”萧邪听的火冒三丈的,这人的嘴怎么就这么臭呢。 “没事,萧邪!”云熙冲他摇摇头,她自己第一次看她的这张脸都有些惨不忍睹,也不怪别人嘛。 “你说话一直都这么直吗?你的朋友们不会觉得接受不了吗?” 青年哈哈大笑,好像云熙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本公子素来独来独往,朋友二字对我来说只听说过没见过,要来何用?” 云熙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语气颇为同情的说:“那倒也是,你这么毒舌,也没人愿意和你做朋友,想也知道。” 从来都只有他损别人的,今日他竟然也被别人损了,青年的脸气成了猪肝色,也不再关注遗迹了,转过身子恶狠狠的盯着云熙,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势。 “怎么?你不应该说多的是人想要和你做朋友,是你不屑吗?” 青年一口气提起来又咽了下去,他刚想说这句话呢,就被云熙抢了台词。 “你怎么了?看你气成这样,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可千万别放心上,你要知道气死是小,就怕气得个半死不活,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云熙充分发挥了她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青年被她气的不轻,只听见喉咙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胸口此起彼伏的喘着粗气,真怕他承受不住晕过去。 陌凌奕和凤楚央两个人见青年被司徒很帅气成这样,都忍不住摸摸鼻子,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彪悍,心里都暗自庆幸之前没有得罪这家伙。 “你……你……你……”青年指着司徒很帅你了半天也想不出说什么来回击他,可怜他一向自诩嘴上功夫天下第一,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今日就遇见一个厉害角色。 “不用你你你的了,好像谁不知道你结巴似的,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我了。”云熙推开他的手,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和这个人杠上了。 “好了,司徒兄,算了吧,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鼎鼎大名的鬼才毒一蜂——诸葛东云吧。”凤楚央听说过他,传闻诸葛东云精通五行八卦,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只可惜为人太过张扬,一张嘴极为毒舌,才高八斗却桀骜不驯,不合群。 “诸葛东云?”陌凌奕也听说过此人,只是眼前这个被司徒很帅说的哑口无言的人,和传说中的鬼才毒一蜂,有些大相径庭了吧。 诸葛东云下意识的捂脸,太丢人了,竟然有人认出他来了,他的一世英名啊,就要毁在这个丑八怪手上了。 捂完脸才想到,他完全可以否认的嘛,只要他不承认,谁能证明他是诸葛东云,他这一捂脸,等于承认了他就是诸葛东云,今天真是流年不利,一步错步步错啊。 “丑八怪,你到底是何妨妖孽,竟然道行这般高深?” 诸葛东云这一嗓子,吼的云熙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话说的好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打妖怪时候的经典台词,云熙真的很想回他一句:悟空,你又调皮了! “诸葛东云,别人都是为了圣级传承才拼着性命冒险一搏,你一个文弱书生,跑这里来做什么?” 诸葛东云名头很响亮,可惜他只是一个凡人,空有一身才华却没有修炼天赋,连牧师都不够格,在三师眼中实在难入大雅之堂。 “你们来这碰运气,我自然也有我所求,这遗迹除了圣级传承,还有许许多多前人遗留下来的东西,都是极为珍贵的,我怕你们这些武夫不懂得什么叫文化财富,白白糟蹋了老祖宗的心血。” 诸葛东云不被三师认可,他也瞧不上三师,只懂得争强斗狠的一群武夫。 “你也打算进去吗?就不怕还没见着你那些文化财富,就丢了小命。”云熙再次出言讽刺他,诸葛东云这次学乖了,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啊,你厉害,我不和你斗。 “诸葛兄,不如和我们一起进去吧,你才思敏捷,我等护你周全,可好?” 凤楚央如此提议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们这些人虽然也足智多谋,可是遗迹内什么危险都可能发生,诸葛东云久负盛名,又敢一个人前来,肯定对遗迹有过一番了解,带上他,只会百利而无一害。 进入遗迹 “我为什么要与你们同行?鄙人不愿意受别人约束,各走各的吧。” 诸葛东云断然拒绝,这几个人一看就是狠色,和他们在一起势必要受他们管制,自己对传承又没兴趣,还是自己一个人四处找寻下有没有前人遗留下来的珍贵书籍的好。 “呵,这人还真是特别啊,不过与这种人相处,也是极自在的,毕竟他不会阿谀奉承假意讨好,只是话难听些罢了。”萧邪对诸葛东云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这般厉害的人物,在司徒兄面前,硬是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今日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啊!”凤楚央觉得,越是和司徒很帅相处,越是被他的人格魅力征服,越发的真心想结交这个朋友了。 “哈哈哈哈,那是,司徒兄才是真正的高手啊,刚才真是精彩啊,我以前也认识一位嘴巴很厉害的朋友,只可惜……”萧邪想起在新生竞技赛的路上,云熙一张巧嘴妙语连珠,若是她也在这里,不知她和司徒很帅,谁更厉害些。 凤楚央本来还想问问谁这么厉害,看到天狼和凤井川都不甚好看的脸色,心里猜到了萧邪说的大概是谁,不动声色的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 “我看大家都动身进入遗迹了,我们也进去吧。” 刚才还在观望的人们,此刻都陆陆续续的进入遗迹之中,云熙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出发了。 脚步迈入那扇古朴的大门后,云熙感觉到周身的法力好似被冻结了一般,调动不出一丝法力,刚才在门外丝毫都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同,没想到刚进入这座府邸,就被冻结了法力,圣级遗迹,果然厉害。 “我的武力,消失了。”凤井川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赶忙问其他人的情况,得知所有人的法力、武力都被冻结了,他们明白了,为什么诸葛东云一个烦人敢来闯遗迹,他一定知道会是这样。 “这个诸葛东云,都不提示一句的,这下好了,所有人在这里面都用不了武力,真的是要看运气了!” “这样也好,最起码遇见比我们强的前辈,也不怕他们恃强凌弱了。” “对对对,这才公平嘛,不然我们牧师哪有便宜捡?”萧邪心里平衡了,这下他们都一样了,心里那个爽快呀。 几人越过长廊,这里不像一般的深门大户的府邸,有着一个又一个的院落,围墙里面都是破败的花草树木,一些零碎的房屋也都结满了蜘蛛网,破破烂烂的。 院内的正中央,有一座七层楼的高塔,它是由一个主塔和四个陪塔组成,都是用砖和木头建成的,塔顶好似一个大葫芦,远远看过去有些歪。 “看,就是那座塔在发光,我猜他们都到塔里面去了。” 原来发光源便是葫芦状的塔顶,此处看过去好似闪闪发光的佛像,熠熠生辉。 “进去了都小心点,不要分散开来,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诡异!” 他们由于进来的较晚,入塔的时候也没有其他人,一行人走近塔内,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的。 “第一层肯定没什么宝贝,不知道第二层的入口在哪里,应该是楼层越高,好东西越多啊!” “呵呵,就是有好东西也应该被人收刮光了,还轮到你吗?” 凤井川和萧邪两人斗着嘴,第一层的墙壁都是砖块堆砌的,墙面上还有一些古老的壁画,只是时间太久远了有些褪色,已经看不出画的样子。 围着墙壁走了一圈,第一层里空旷旷的,说话都能听见些许回声,只是不见第二层入口。 “他们都是怎么离开第一层的?”萧邪觉得很是奇怪,这就这么大的地方,还能有密道不成? 云熙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墙壁上的壁画,整个一层就是空的。 壁画?云熙思索着,她伸手摸了摸墙壁上模糊的画,她的手刚刚触摸到壁画,一道金光闪耀着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转眼又恢复了平静。 “司徒很帅!” 陌凌奕发现他被金光吞噬了,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想起刚才司徒很帅就是摸了墙壁才消失的,他也伸手去碰触墙壁,金光再次将他吸纳进去。 这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一层的关卡,就是这些墙壁上的壁画。 “我们也进去吧。” 几人同时碰触墙壁,几道金光闪过,一层的大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云熙被吸进画壁后落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她在原地等待了许久,陌凌奕他们都没有过来,她也就不再等待,从房间的出口出去,又进入另外一个房间,如此转来转去,云熙恍然大悟,她这是进入了一座迷宫了。 她郁闷啊,这不是故意刁难她吗?明知道她没有方向感,还让她走迷宫,她会被困在里面一辈子的。 “什么嘛,那几个人呢?看到我不见了都不跟进来的吗?” 云熙觉得,他们厚着脸皮跟着自己,现在她不见了,他们怎么都不找她呢?女人心啊海底针,嘴上极为不屑心里还是渴望被珍视的。 云熙气呼呼的左拐一下右走一圈,反正就是进了这个房间又到那个房间,走来走去都是在小房间里,她心里那个怄火啊,什么破迷宫,法力又被禁锢了,不然直接全部轰塌了直接走过去。 “神啊,这迷宫到底是谁发明的,这样走来走去有意思吗?”云熙垂头丧气的抱怨着,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以她的智商,是战胜不了这座迷宫的。 前方又一个出口,云熙走了出去,这次轮到往右走了,她就左右左右的轮着猜谜,右转之后走了几步,突然在她前方,出现一个她刚好认识的人。 “毒舌头!” “丑八怪!” 诸葛东云也发现了云熙,他的那张厉嘴毫不客气的喊云熙丑八怪,当然,云熙也没落了下风,她也叫他毒舌头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熙转悠了半天才发现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恰好算得上认识的,就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 “你怎么进来的我就怎么进来的呗,真倒霉,遇见谁不好偏偏遇见你,走开走开,不想看见你。”诸葛东云一脸嫌弃,他可没忘记这个丑八怪刚才怎么奚落他的。 云熙此刻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好容易遇见一个救星,哪有放开的道理。云熙这人吧,有些侠气却也有些痞气,懂得审时度势,绝对不会因为面子的事情而放过任何一个好机会,说白了就是能屈能伸的类型。 这时候自己想要出这座迷宫,就要倚靠诸葛东云这个人,她脑海里自动忽略掉诸葛东云难听的话,“笑颜如花”地讨好道:“别啊,你看我们两个刚分开又在这里遇到了,多有缘分啊,不如我们就搭个伴,一起走迷宫吧!” 诸葛东云看这丑八怪笑的瘆得慌,说话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感觉,不由的浑身一阵恶寒,像躲洪水猛兽一般往墙边上靠,“你……你……你想干什么?” 云熙狗腿子的谄笑,关切的扑上去扶住靠在墙壁上跌坐在地上的诸葛东云,只可惜云熙跑的太急了,脚下一崴整个身体重心不稳朝诸葛东云身上栽倒下去,云熙的身体覆盖在诸葛东云的身体之上,嘴唇也不小心的贴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诸葛东云愣了几秒后,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云熙捂住耳朵好容易等他喊完,这家伙竟然一边拼命的推开他,一边嘴里大喊着:“流氓,臭流氓,非礼啊!” 云熙汗,这是意外,意外好不好,而且两个大男人,谁非礼谁啊,一个大男人这么大惊小怪的,真娘! “停停停!我就是刚好摔倒而已,而且,你看我,我是男人耶,我怎么会非礼你?我又没有断袖之癖,你想多了吧!” 诸葛东云看了看云熙,又看了看自己,终于放下心来,左手拍拍胸口,刚才真是吓坏他了,但是想起自己的脸被眼前的这个丑八怪给亲了,他又哀嚎起来,为什么啊! 云熙摇摇头,这人不但毒舌,脑子估计也有问题,这么一惊一乍的,传言不可尽信啊,她真看不出这家伙哪里有过人之处。 诸葛东云哀嚎了一阵,眼泪都没有一颗,不知道他是不是想通了,他一会看看云熙一会歪着头思考了一番,最后一幅豁出去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云熙指了指自己,问:“你在问我?” “不然这里还有别人吗?” “哦,我叫司徒很帅。” “我呸,丑八怪你丑就丑了,还起个这么恶心的名字,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我看你还是改名吧,恩,就叫司徒丑帅好了。” 云熙被这家伙这么说也不恼,这本来就是假名,她也不在意别人怎样抨击她的样貌,只是与诸葛东云一般想法的人大有人在,像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还就只有他一个,他这张嘴毒是毒了些,但说的都是大实话,云熙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通关密语 云熙浅笑,“你啊,就是一张嘴不饶人,幸亏是个男的,若是女的,只怕要被人说是长舌妇了。” 诸葛东云听云熙这么说立刻不干了,回驳道:“女的怎么了?女的照样可以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女的照样可以保家卫国扬名立万,哼,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肤浅的人太多,女子才被世人瞧不起,只懂得什么三从四德以夫为天,不懂得发挥自己的价值。” 诸葛东云这番话震惊了云熙,他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没有经过现代男女平等熏陶的古代封建社会的男人,竟然能有这番觉悟和思想,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 云熙深以为然,在这里,女子的地位太过低贱,有修炼天赋的女子还好一些,但是终究没有男子受重视。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觉得你没有朋友一定是那些人都不够懂你,看不出你其实也有一颗火热的心,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当你的朋友吗?” “你?”诸葛东云狐疑的看着云熙,大概是云熙说的很真诚,他撇撇嘴说:“丑八怪你也挺有意思的,人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我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你既然这么想当我的朋友,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不过你可别得寸进尺,再和刚才一样,我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诸葛东云挥挥小拳头,说的煞有其事。 云熙抿嘴浅笑,这家伙倒是有些像她师傅水玲珑,一张嘴刻薄毒辣得理不饶人,可是心却很善良,天狼一直好端端的活着,不知道水玲珑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当时她去禹丘找君白衣不知结果如何,等回去了她一定要打听打听。 “对了,诸葛东云,我的朋友们跟我一起进来的,我碰触了墙上的壁画后就到了这里,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出现,他们应该也会跟着进来的啊!” 诸葛东云冷哼一声,这些人听到遗迹就往里面闯,根本不知道遗迹究竟是什么,里面有什么危险,他研究遗迹这么多年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们真是胆大妄为。 “这座塔的名字叫珠玑塔,看上去是一座七层宝塔,其实它里面包罗万象,变化万千,这第一层的壁画,就有九九八十一种不同的场景,每个人触碰的位置哪怕有一点点不同,传送进来的场景就会不同,我们所在的这座迷宫,只是壁画内的一种场景,那么多人进入壁画之内,却只有你我二人相遇,这便是珠玑塔的奥妙。” 珠玑塔的一层竟然就这般厉害,云熙不敢想象,这后面的几层,岂不是要难于上青天了。 “那怎样才能到达第二层呢?” “这个简单啊,破解了这座迷宫,就自然而然到达第二层啦。” “啊?若是破解不了呢?岂不是要困死在这迷宫啦。” 诸葛东云觉得云熙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不懂,问的他都有些不耐烦了,口气也烦躁起来,“珠玑塔若是要取人性命的话,这里面不知道要有多少冤魂死鬼了,时间到了破解不了的,就会被传送出去,不过,你也就再也进不了珠玑塔了,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进入珠玑塔的机会。”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走啦,再不出去我们就要落后许多了!” 诸葛东云站起身来,仔细的研究迷宫,云熙爱莫能助的摊摊手:“这个还真的只能靠你了,我一向路痴,没有半点方向感。” 诸葛东云赏了他一个白眼,示意他闭嘴,帮不了忙还这么多废话,吵死了。 云熙只能悻悻闭嘴,眼前这位是大爷,得罪不得。 诸葛东云沿着道路一直往前,不时的回头观望,查探着一切可以作为标记的地方心里暗暗记住,他们遇到死胡同就往回走,岔道口的时候诸葛东云会根据标记排除掉已经走过的路线,继而寻找出口。 如此这般走走停停,弯弯绕绕,竟然真的让他们找到了出口,在他们的前方的出口处,一道闪着金光的楼梯矗立在那里,绚烂夺目。 “找到了,你真是太厉害了。”云熙高兴的说。 诸葛东云看他高兴那样,嘴角也微微扬起一道弧度,这有什么厉害的,他会的东西还多着呢。 “走吧,越过这道楼梯应该就抵达第二层了,不知道这珠玑塔的第二层,又有什么玄机!”诸葛东云有些期待的说,他这个人还是很喜欢挑战的。 “看你懂这么多,我就不去劳神了,就跟着你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吧!” 云熙本来想吐舌头卖萌的,想起她现在的这张脸,还是不要做这个动作了,以免又被诸葛东云数落。 两人迈上楼梯,越过顶端的光芒,终于再次脚踏实地,进入了第二层。 第二层的布置也如第一层一般,空旷无垠,只是与第一层不同的是,第二层此刻正人满为患,先前进入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在这里聚集着,云熙都能看见许多圣学院的人。 “怎么这么多人?” “这些人应该都是通过了画壁内的关卡考核,顺利进入第二层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停滞在这里,早知道我们晚点上来了。” 诸葛东云和云熙在一旁悄声说话,凤井川眼尖的看到了她,招呼凤楚央和陌凌奕他们一起聚过来,他兴奋的望着云熙说:“司徒兄,你在画壁里遇见的是什么关卡啊?我们都是刚刚上来的,没想到我们每个人遇见的关卡都不一样耶,真是奥妙无穷啊!”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能过关算你运气好,看你高兴成那样,没见过世面。” 诸葛东云一说话,大家这才注意到这家伙竟然和司徒很帅在一起,“这家伙怎么和你在一起啊?” 云熙听了这话,拉过诸葛东云站在自己身边,指着他对大家解释道:“我在画壁里被迷宫困住了,多亏遇见了诸葛东云,才顺利通关到达第二层。” “你竟然遇见了迷宫,幸亏不是我,不然我一定困在里面找不到出路的,呵呵!”凤井川挠挠头,他也极度没有方向感。 “他们都在这里做什么呢?第二层是什么关卡啊?” “哎,别提了。”萧邪用力摇头,手指着正中央的那扇石门说:“看那,那就是第二层的关卡,不过要通过那道门,要说通关密语,听他们说之前已经很好些人试着说了一些词,结果都被那道门泛出的光芒给吸收了进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后来大家都不敢再去试探,都被卡在这里前进不得。” “应该不至于死,最多就是被传送出去,失去了继续闯关的资格,没你说的那般可怕。” 云熙看诸葛东云笃定的样子,就问他:“你对这珠玑塔这般了解,你可知道通关密语是什么?” 诸葛东云望了他一眼,吹了一声口哨,无奈的说:“你以为我是万事通啊,我也就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珠玑塔的介绍,知道些皮毛,至于每一层有什么关卡,怎样通关,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这家伙说不知道,那肯定就是不知道了,云熙看着密集的人群,谁都不愿意当那颗探路石,这样僵持下去,可不是好事。 果然,大家又僵持了大半个时辰后,这里最强的强者荀天问忍不住了,虽然在这里他被禁锢了法力,可是他的威名大家都有所耳闻,出去了怕被他报复,自然待他要礼让三分。 “你,过来,你去试试。”荀天问指着面前一名男子说,男子左右看了看,确认荀天问指的是不是他,他身旁的人都后退了几步,只剩下他一个人鹤立鸡群的站在那里。 “荀老,能不能换个人?我也是禹丘王国的人啊,我不想死啊!”男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荀天问胡须微翘,这人竟然是禹丘王国的,这倒是他失算了,不过既然已经选了他,此刻若是再改变,怕引起净月和蒙罗两国人的不满,他们联合起来抵制自己就麻烦了,也只能牺牲这家伙了。 “你什么意思?净月与蒙罗与我们同是天岚大陆上的人,老夫岂会偏袒禹丘王国的人,老夫选了你便是你,还不快去!” “我……,荀老,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啊!”男子哭丧着脸,使劲地磕着头。 “你们几个,给我去打,狠狠的打,打到他去为止,哼,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荀天问吹胡子瞪眼的,这也算杀鸡儆猴做给大家看,胆敢不听他的话,就是这等下场。 荀天问带来的几个人立刻将男子围在中间,一顿拳打脚踢,招招狠辣直击要害,打的那人口吐鲜血鼻青脸肿,许是知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左右不过一死,还不如博上一搏。 “我去,我去……” “住手,早这般不就不用吃这份苦头,快去吧。”荀天问挥挥手,打人的立刻停手退到他身后站好,他满脸得意的瞟了一眼不远处一言不发的戚家英,这一关他也束手无策吧。 芝麻开门 地上的男子用手拭去嘴角的血渍,捂住肚子费力的爬了起来,心里恨毒了荀天问,又不敢发作,只得乖乖的走到紧闭的石门前,颤巍巍的开口:“我……我真不知道啊!” 咻的一声,门前再次闪过一道金光,男子被吞噬了进去,石门依然紧闭着。 “没用的东西,还不如打死的好。”荀天问轻啐一声,目露凶光。 “荀老,这……这金光将他们吞噬了进去,会不会也如第一关一般,被传送到里面去通关了?”荀一小心翼翼的问。 荀天问抬手甩了他一记耳光,恨铁不成钢的说:“那么多人,说的通关密语都不一样,却都被吞噬了进去,怎么可能是通关了?一定都是错误的,你再去抓几个人来,叫他们去试试。” “是。”荀一耀武扬威的带着人到处抓人,转眼又是十几个人被迫走到石门面前,他们也不敢反抗,害怕和刚才那人一般遭受毒打,不情不愿的说一句话,没有意外的都被传送了出去。 靠近荀天问这边的人都害怕的往后面躲,生怕自己被荀天问点到,荀天问的周围立刻空荡荡的,荀天问冷哼一声,抬眸望去,看见了陌凌奕与凤楚央两人站立在角落里,这两个人都是久负盛名的青年才俊。 他自然不会得罪这两个人,不过他认为他们或许会知道通关密语,如何逼得他们出手呢?只能从他们身边的人着手了,萧邪凤井川天狼都是叫得上名号的人,也不能动,那位丑陋的大汉一看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他们不会在乎他的生死。 那么只剩下一个人,看上去平平淡淡的也很面生,就他了。 “去,把那位青衫厚嘴唇的公子带过来,让他试试。” 陌凌奕与凤楚央都是一袭白衣,云熙一身黑色,荀天问手指的方向,穿青衫的人,正是他们身旁的诸葛东云。 “我去,老子运气这么好?”诸葛东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哪里厚啦,明明薄厚正宜好不好。 “请吧!”荀一带着人走到诸葛东云身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呵,我也不知道啊,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诸葛东云边走边嘀咕,倒不像刚才那些人一般视死如归,只是遗憾自己的珠玑塔之行,到第二层就结束了,太可惜了。 “小子,知道怎么做吧,好好想想,不要白白送死啊!”荀天问故意装作善意的提醒,实际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凤楚央他们出手。 “想也想不出来啊,就是把这里所有人都给试完了,还不是一样打不开门。”诸葛东云依旧我行我素,管你是荀天问还是荀小子。 “你怎么说话呢?”荀一呵斥道,扬起手来准备教训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 “等一下!”云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可是诸葛东云这家伙的这张嘴,天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出来,本来只要随便说一句什么就可以传送出去的,这家伙的性子必然不会任人摆布。 天荀子这般狠厉,诸葛东云胆敢不听他使唤,他一定会下黑手的。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诸葛东云丢了性命,便挺身而出,看看能不能救下这家伙。 “你又是谁?你想做什么?”荀一恶狠狠的说,这人竟然敢命令他,找死。 “你们不过是想找个人试着解出这通关密语,而这位朋友,或许你们很多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以他的聪明才智,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一定能够解出通关密语的,如果让他就这么离开了,将会是我们所有人的损失!” “哦?他是谁?”荀天问来了兴致,只要能解出通关密语,一切都好说。 “鬼才毒一蜂。” “诸葛东云?” “竟然是诸葛东云,他怎么也来了?” “这下我们有救了,传闻诸葛东云最为擅长此类奇怪的机关阵法,有他在,何愁不能通关?” 众人议论纷纷,都将期待的眼神投向荀天问,期待他能法外开恩,放过诸葛东云,好让他解出通关密语。 荀天问有些意外,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竟然就是诸葛东云,难怪他能和凤楚央等人在一起呢,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素闻诸葛东云才高八斗,今日我等在此遇到这般难题,正好检验一下诸葛兄弟是否名过其实,也罢,就容许诸葛兄弟好好思量一番,只是,想要他不必赴险,则需要一个人来替换他,你们谁来?” 荀天问说着话锋一转,目光在众人身上搜索着,看看谁来替换诸葛东云好。 “荀老,不用找了,我来吧,在下不才,留下来也百无一用,我来替诸葛兄弟!”云熙向前一步,与那些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呈鲜明的对比。 “慢着!”陌凌奕出声打断,他还没弄清楚司徒很帅的身份,自然不能让他孤身犯险,“荀老,在下陌凌奕,可否卖个薄面,放过我这位兄弟和诸葛东云?” 陌凌奕出面了,荀天问的脸上有了笑意,脸上的褶皱一层层堆积在一起,像龟裂的老树皮。 “陌牧师竟然也在这里啊,老夫竟然没有注意到,真是眼拙啊,怎么,这两位都是陌牧师的朋友吗?” 荀天问摆明了装蒜,陌凌奕也不拆穿他,顺着他的话承认自己的确认识他们两个。 “是我的朋友,荀老盖世无双,在下在荀老面前自然要规避三尺,荀老才没看见我等,还请荀老见谅!” 云熙十分诧异陌凌奕竟然用这般恭维的词语夸赞荀天问,陌凌奕一向自持清高桀骜不驯,如今的他竟然也会阿谀奉承审时度势了。 原来,一直都是她没有真正看懂过他。 可是她不明白,自己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又因为什么,而出手相救呢? “哈哈哈,陌牧师过谦了,陌牧师的名头,这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既然陌牧师都开口了,老夫自然不会再为难二位,刚才真是多有得罪,还望二位见谅啊!” 荀天问嘴上说的客气,却没有一丝道歉的意思,他才不稀罕这两人的谅解呢,他只想陌凌奕念他的好,欠他一份人情罢了。 “多谢荀老大人大量!”陌凌奕拱手道谢。 云熙看他恭恭敬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她才不要他这样子卑躬屈膝的为自己求情,她欠谁的人情都好,就是不要欠陌凌奕的。 她一把拉过陌凌奕,满脸气愤的说:“陌凌奕,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才不需要你来求情,我和你没有那么深的交情,我也不屑欠你的人情,这道关卡,我还偏要闯一闯。” 说罢她快走几步,站在石门面前,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石门大声的说道:“通关密语,芝麻开门!” “他……疯了吧!”所有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他们认为他肯定是疯了。 然而他们心里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道紧紧关闭的石门,在云熙说完“芝麻开门”四个字之后,伴随着轰隆隆的开门声,缓缓打开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打开的石门,石门的后面是一道泛着金光的台阶,和他们之前从第一层进阶到第二层跨越的楼梯一模一样。 “哈哈哈,通关了,小兄弟,谢谢啦,老夫先走一步啦!”荀天问大喜,一刻也不愿耽搁地迈上阶梯,进入第三层去了。 荀天问前脚刚走,戚家英也紧随其后离开了这里,其他人自然也不愿意落后,纷纷动身前往第三层继续冒险。 诸葛东云绕到云熙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呢,怎么可能,这通关密语,竟然是芝麻开门,开什么国际玩笑。 “嘿,你傻啦,你怎么蒙对的啊?太搞笑了,芝麻开门,什么东西啊?”诸葛东云自认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屡次不如眼前这个丑八怪,心里也真的生出几分惺惺相惜来。 “我哪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的,谁知道竟然就这么误打误撞通关了。” 云熙这边解释的模棱两可,陌凌奕那边却是惊涛骇浪,他这些年阅人无数,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他云熙的感觉,可是眼前这个人,他和云熙一样的古灵精怪,一样的足智多谋,一样的语出惊人,除了长相,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他很像云熙,很像很像。 “你,真的不认识陌云熙吗?双系法师,陌—云—熙!” 陌凌奕问的极其认真,他决定了,只要司徒很帅敢说不认识,他就立刻冲上去撕掉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陌云熙否认的也很认真,她知道,陌凌奕对她极其熟悉,能够察觉到什么也很正常,她现在的这幅样子,只要她不承认,谁也不能肯定她就是陌云熙。 “不认识?好!陌云熙,我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陌凌奕冲上去,一手按住云熙的肩膀,一手就去剥她脸上的皮肉。 被撕的书 “他……他……他干什么啊!”诸葛东云被陌凌奕不由分说就动手的架势吓着了,这人使劲地捏司徒很帅的脸做什么啊,他两有仇吗? 其他人显然也被陌凌奕这架势被吓到了,尤其是萧邪,这人是陌凌奕吗?不是吧,是他产生幻觉了吧,一定是。 “陌凌奕,陌凌奕!”凤楚央到底是武师,力气也大,连喊两声陌凌奕的名字,把他的手扳开拉过来,牢牢的抓住他不让他继续到司徒很帅那边去。 “怎么样啦,你没事吧,这家伙得了失心疯了吗?陌云熙是谁啊?” 诸葛东云安抚着云熙,他脸上下颚处都泛红了,陌凌奕这家伙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啊,是想把他脸上的皮都撕下来吗? “没事。”云熙没好气的说,她也觉得陌凌奕是疯了,哪还有一点点平日里谨慎睿智的样子。 “老大,你干嘛呢?我听你的意思,你怀疑他是云熙?” 萧邪想笑又不敢笑,但是这个事情他还是越想越好笑,这司徒很帅一个大男人,陌凌奕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怀疑他是云熙。 陌凌奕不说话,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脸上没有人皮面具?自己不会感觉错的,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萧邪,你够了,刚才他说通关密语的时候,我也闪过一丝云熙的感觉,不怪陌凌奕也会有这种感觉,可是司徒兄确实没有带人皮面具,你也确认过了,现在可以死心了?” 天狼最后一句是对着陌凌奕说的,他若再这么疑神疑鬼的,他们很难再和司徒很帅相处下去了。 “老大,你怎么拉,云熙是女孩子呀,这司徒兄可是男人啊,你根据什么怀疑他是云熙的啊?” “什么?”诸葛东云听萧邪说云熙是女的,捂着嘴偷笑,“这这这,这司徒兄好端端一个大男人,竟然被误解成女人?哈哈,太好笑了,他长得那么丑,全身上下除了身子单薄了点像个女人,其他哪哪都不像啊!陌凌奕你白日做梦呢?” 陌凌奕一言不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司徒兄,真的很抱歉啊,我老大他估计是受了点刺激,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你别介意啊!”萧邪出面打着圆场。 云熙望着陌凌奕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丝不忍,可是要她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清了清喉咙,试着转移话题。 “那个……他们都上第三层了,不然我们也上去吧。” “不急不急,再等等。”诸葛东云满不在乎的说:“荀天问那个老匹夫,倚老卖老,你现在上去如果再遇到和刚才一样奇葩的问题,你能保证你还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诸葛东云不等云熙说话又接着说:“所以啊急什么呢,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下,等他们把问题解决了我们再上去,你们也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成大事者不一定是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将士,而是运筹帷幄的帝皇,我们没必要事事都亲自赴险,能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诸葛东云说的很现实,却也是事实,众人没有反驳,默认的就地而坐歇息起来,云熙为了躲避他们探究的目光,干脆走到角落里闭目养神小憩了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诸葛东云召集大家准备出发,云熙被他推醒了,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眸,她刚才竟然真的睡着了,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口齿不清的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差不多一个时辰,也不知道上面那些家伙走了没有,我们上去吧!” 云熙与诸葛东云一起走过来,她本能的离陌凌奕远一点,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让陌凌奕看出什么来了。 “走吧,上三层喽!” 一行人越过台阶抵达三层,诸葛东云看到三层里遍地狼藉的样子,心疼的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啊! “我滴个乖乖,这么多书架,三层竟然是个藏书阁,诸葛东云,看看都是你的歪理,现在这里的武技秘籍都被别人拿走了,亏大了亏大啦!” 凤井川蹲在地上,捡起一本书看了看,《治水之道》,什么玩意,抛到一边又捡起一本,《天岚野史》,也不是他要的,他哭丧着脸心里拔凉拔凉的,他来晚了呀,那些个绝世武技肯定都被那些家伙拿走了。 第三层放置了许多的书架,此刻上架上的书都被乱七八糟的扔在了地上,有的书架都被推到了,可想而知这里所有的书籍都被前面的人翻腾过了,丢下的都是些他们认为没用的。 “你轻点,知不知道这都是什么,这可都是宝贝,他们怎么能这么糟蹋这些瑰宝呢,太过分了!”诸葛东云宝贝似的捡起一本又一本,这些文学宝典在他眼里可都是至宝啊,他来这都就是为了这些。 他小心的把书皮上的脚印拍掉,又用袖子擦拭干净,蹲在地上一本一本的捡拾起来,摞在一起,不一会儿就堆的好高了。 “东云,你这么捡可不行,这么多书,少说也有上万本,你怎么拿走啊?你还是挑几本有用的带着吧。” “那怎么行,哪一本我都舍不得,司徒兄,你也帮我拿点好不好,拜托啦!”诸葛东云看着一本本自己梦寐以求的典籍,要他放弃哪一本那简直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云熙摇了摇头,也蹲下来帮诸葛东云捡书,无奈的道:“就算我们每个人都帮你拿,也拿不走这么多书啊,你就是再舍不得,也得有个取舍的。” “哈哈,我看啊,你就待在这里慢慢的看书吧,上面的几层也不用去闯了,等你看完了不就不用带走了。” 凤井川笑嘻嘻的开着玩笑,手上却也没有再把书到处抛,而是整齐的摞在一起堆放起来,方便诸葛东云翻阅。 “不去就不去,要是真带不走,我就留在这里看,哼!” “你还来劲了,看完这些书要多久啊,你在这里缺水少粮的,你想活活饿死啊!” “要你管,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上第四层去,万一又有什么好东西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你……” 诸葛东云和凤井川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退让,云熙仿佛看到了水玲珑和君白衣在斗嘴,人家那是欢喜冤家,这两人算什么啊,竟然也吵得不亦乐乎,云熙嘴角绽放出一丝微笑。 “诸葛兄,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凤楚央手里拿着一本书,递给诸葛东云,诸葛东云接过双目在书面上轻轻扫过,书面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珠玑塔玄机》。 “哪里发现的?” 凤井川指了指面前的书架,看上去也其他书架并无不同,“其他书都散落在地上,唯有这本书竖立在书架之上,素我孤陋寡闻,诸葛兄看看此书可有什么不同?” “珠玑塔,说的便是我们身在的这座塔了,至于它为什么会立在书架之上,大家看,眼前的这个书架看上去与其他书架并无不同,然而细心观察之下便会发现,它的这里有一处不明显的凹槽,我想,此处便是第三关的关卡了!” 诸葛东云将手上的书放置在凹槽之上,第三层的左边墙壁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通关阶梯。 “几万本书之中,只有这一本才可以通关,真是犹如大海捞针啊,他们刚才究竟是翻了多久才找到这个玄机的啊,这幸亏是人多啊,若是一个人,找上几年也找不到啊!” 这第三关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多少有点运气的成分。 “书里写的是什么啊?有没有介绍珠玑塔的内容?” 云熙关心的是这个,毕竟他们才到第三层,还有四层未知的关卡在等着自己,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诸葛东云翻开书籍查阅着,这还真是一本介绍珠玑塔每一层关卡的书籍,甚至都有着通关技巧的介绍。 “看看,第二层,通关密语,芝麻开门,哈哈,司徒兄,你是不是看过这本书啊,不然怎么会知道?”诸葛东云大咧咧的说完又赶紧捂住嘴巴,想起陌凌奕刚才吓人的表现,他怎么又提这茬啦。 “快看看,第四层是什么?”凤井川兴奋的问,有了这本书,他们岂不是可以披荆斩棘,连连破关了。 诸葛东云快速的翻阅着,当他翻过第三层的那一页后,惊诧的看着那空荡荡的地方,他又翻回来确定自己刚才翻过的那页是第三层啊,可是为什么第三层之后,就没有了? “没了,只记载到了第三层,后面没了。” “没了?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巧啊?”凤井川抢过书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 “等等,这书不是没了,而是被人撕掉了,而且你们看,这撕掉的接口处,颜色是白色的,可是这书因为存放的太久了,其他地方都已经泛黄,所以,这本书一定是刚才被发现它的那个人,给偷偷撕掉了。” 诸葛东云又把书抢回来,指着书的后面几页被撕毁的接缝处对大家解释道。 七星连珠 “什么人撕的?他为什么要把书撕掉,而不是直接把书拿走?”萧邪不解的问。 “谁撕的我不知道,也无从推断,不过此人一定心思缜密,他不把整本书拿走,是因为这本书一拿开,通往第四层的通道便会关闭。”陌凌奕指着刚才显现的台阶,现在已经消失了,只有这本书放置在凹槽的位置,通道才会打开。 “而他又迫切需要后面几关的通关技巧,所以他才撕掉后面的几关随身携带,可以随时查看。” “可是,他完全可以把内容记下来啊,没必要直接把书撕掉吧!” 凤楚央接过话题,回答道:“所以陌兄才说此人心思缜密啊,他撕掉书还有另外两个原因,第一,他不想其他人发现这个秘密,拥有通关技巧抵达第七层和他争夺传承之力;第二,他当时的处境并不安全,他没有时间翻阅通关技巧,只能撕掉待相对安全的时候再仔细查阅。” “好深的城府啊,此人绝对深藏不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在这里停留还是继续前进?” 凤楚央将书放回凹槽,阶梯再现,他目光如炬的望着那道阶梯道:“不能一味的躲避了,富贵险中求,管它前方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走吧。” “就是,到这里本就是来冒险的。” 大家都决定再次出发,只有诸葛东云东一摞西一捧的往怀里塞书,堆得太高一会掉落了这本一会又掉落了那本,他弯腰去捡,结果怀里的书哗啦啦的又滑落下来一大半。 “走啦,这些书放在这里没人和你抢,等通关了我陪你回来拿。”凤井川拖着诸葛东云往阶梯上走,诸葛东云的一只手被他紧紧拽住,使得他一本书都没有拿走。 他不甘的回头望着满屋的书籍,另一只手臂长长的伸着,恨不得能把手臂变长,随便拿一本也行啊。 只可惜他不是魔术师,手臂也不会变长,只能被凤井川拖着离开了三层,他恶狠狠的瞪着凤井川,小子,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到达第四层之后,先前在第二层遇见的人大多都在这里,只是人数上少了一小半,荀天问看到他们几个上来,笑容可掬的走过来打招呼:“几位怎么才过来啊,老夫在这里恭候多时啦!” 诸葛东云心里徘腹:“恭候?你是自己过不去,没办法才等着我们呢吧!凤井川你个白痴,上赶着上来给人家破解关卡呢。” “荀老客气了,是我们来晚了,怎么,这第四层,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吗?” 荀天问被凤楚央问的老脸一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可是又不能发作,现在他是有求于他们,皮笑肉不笑的说:“第四层并非什么通关密语,应该是与阵法相关,我们之前也有人试探过,要从前面这些七色方块上走过去,若是踏错了地方,方块便会翻开,踏错的人就会掉落下去,老夫听说这位诸葛先生精通阵法,还请帮助老夫过关啊。” 荀天问形容之后,诸葛东云便看出这是七星连珠的阵法,七星连珠,实际上就是根据北斗七星的排列位置而演练出来的阵法,内行的人在破解之时都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外行的人根本无从下手,难怪这些人都被卡在这里束手无策了。 “荀老,这里有这么多人,有才之人比比皆是,总有人懂得破解的方法吧,怎么会劳您大驾在这里等我这个无名之辈呢。”诸葛东云这次说话还算客气了,可是言语之中满是讽刺,把这里所有人都给骂了。 “哼,我等在此处研究破解之道,殊不知戚家英那个老不死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懂得破解阵法的奥义的,竟然以雷霆之速闯了过去,他居心叵测,独自一人偷偷过关此刻已经到达第五层了,我等必须要快点通关赶上他,否则他率先到达了第七层,传承就被他夺得了!” 戚家英过去了?云熙几人面面相觑,既然戚家英过去了,那么百分之九十就是戚家英撕去了《珠玑塔玄机》的后面几页,他这种高手竟然也做这么下作的事情,真是有辱圣名。 “诸葛东云,你能不能过去啊?”凤井川惦着脚尖勾着头看了几眼那些七色方块,每一块都一样大小,每一列颜色都一样,这哪知道哪块会掉下去哪块不会掉下去啊。 诸葛东云走到七色方块的面前,将四周的墙壁都打量了一番,墙壁上并没有凿孔,这七星连珠的阵法并非最高阶别的七星连珠杀阵,七星连珠杀阵若是走错的话,触动了机关墙壁上的孔里会有木箭射出,被射中的人犹如蜂窝一般浑身中箭惨不忍睹。 没有杀阵,只是简单的跌落下去,珠玑塔内的关卡都是不伤人的,七星连珠阵也是简化了的,这般便简单了许多。 “跟着我走,不要踩错了,一个接一个的过来,否则我可不保证你会不会掉下去!”诸葛东云二话不说,信心满满的就准备开始破阵。 他的脚步还没有迈出,凤井川一把将他拉过来,严厉的指责他:“你傻不傻啊,万一你走错了掉下去了怎么办?你说,我走,安全了你们再跟上,你说你啊,大家都指着你闯关呢,你要是掉下去了,我们就都过不去了。” “对对对,这位小兄弟说的对,你说就好,让别人去闯关,你可不能出事!”荀天问点头附议,他一想到戚家英领先于他,他就急不可耐的想马上追上去。 “凤井川,你什么意思,你是不相信我能破解这七星连珠阵了?”诸葛东云觉得这是对他极大的侮辱,太过分了,这个凤井川,哪都有他。 “嘿,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凤井川是关心他怕他掉下去,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也是冤枉极了。 “这种阵法,我倒着走都能过去,要你假好心,一边去!”诸葛东云推开凤井川,一脚就踏在第一列的紫色方块上。 大家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人也太不识好歹了,有人替他试水还不领情,非要自己以身犯险,这要是一个没算好,掉下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也只能祈祷这家伙是真材实料,能够一举通过七星连珠阵。 诸葛东云站在紫色的方块上稳稳当当的,他心里计算着北斗七星的分布,北斗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的。 七星联系起来好似舀酒的斗形,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曰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曰杓。 七星在人为端,以他这里开始计算的话,他处的位置正是天枢,接下来便是天璇,第二行左边一格,就是天璇位了。 诸葛东云抬脚跳跃过去,再次稳当的落在橙色方块之上。 接着他又一气呵成的越过天玑、天权和玉衡位,荀天问紧随其后,每过一列他都无比兴奋,戚家英,你以为你偷偷闯过去了就赢定了吗? 斗柄的位置排列的比较复杂,诸葛东云计算着方位和数据,开阳位,右三列,这倒是个难题,中间空了两列,要准确的跳跃过去,对他来说有些困难。 见他半天没有动静,荀天问焦急的询问:“怎么了?可是遇到了困难?” “这有何难,不过是我……我不像你们习武之人,要跳到那个地方有些远而已。” “切,让你逞能,说了我来打前锋,这下好了吧,你要是没跳准掉了下去,可别怨我哈!”凤井川对刚刚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你给我闭嘴,我要是掉下去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诸葛东云说话间用力的往前一跃,双脚倒是准确的落入到他要到的位置,不过因为他太过用力了,整个人重心不稳身体竟然往旁边的方块摔过去。 诸葛东云的身体碰触到的那个方块,此刻正翻开了一个口子,他的身体惯性的往下倾斜,眼看着就要滑下去了。 “该死的,小心!”凤井川眼明手快的越过荀天问,灵活的连续跳跃三步跳到诸葛东云所在的地方,双手用力的抱住他的腰际,让他不再往下滑落。 “吓死我了,差点就掉下去了。”诸葛东云坐直了身体,后怕的拍拍胸口,刚才可真险啊,幸亏谁抱住了他。 等等,抱他?诸葛东云视线下滑,看到那双手还紧紧环在自己的腰间,再转过头看看是谁救了自己,凤井川的脸映入眼帘,诸葛东云好似见鬼一般闭上眼睛尖叫起来——啊!!! 凤井川被他的魔音穿耳吵得赶忙松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早知道就不救他了,救了他不但不感谢还要耳朵受罪。 “停,别叫了,吵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然你以为谁救的你,除了我还有谁这么好心。”凤井川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两眼望天的等着诸葛东云说些感谢的话。 讲讲故事 诸葛东云不但毫无表示,他拍拍手指着前面对凤井川说:“前两格左边黄色方格,你不是要当先锋吗?你跳过去吧。” 凤井川服了他了,转变如此之快,不过和诸葛东云是不能讲道理了,你讲道理也没用,他还是省省力气照他说的去做吧。 他腾空一跃,落在黄色方格之上的时候,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那家伙会不会看他不顺眼故意说一个错误的走位,让他掉下去吧。 脚踏在方块上没有丝毫的晃动,凤井川吁了一口气,幸亏刚才只是想想,没有说出来,不然那家伙下一次真有可能让他掉下去。 “前两格蓝色方格,如果这个没问题,我们就通过了。” 凤井川大跳跃一步,蓝色方格也安全,他再次往前行走,将不是七彩方格的地面都踩踏了试试,没有任何的机关设置,第四关就这么通过了。 诸葛东云也随之抵达地面,接下来便是荀天问,荀天问一通过北斗七星阵,客气都不客气一句,径直往前踏上通关阶梯,直奔第五层而去。 剩下的人依次排列好一个接一个的踩踏着方格走过来,在诸葛东云差点跌落下去的地方,也有几人没有站稳不幸跌落了下去,也只能感叹他们运气太差了。 “怎么样,还继续闯关吗?” 云熙知道诸葛东云的意思,他们辛苦破关,荀天问连声谢都不道,太气人了。 “让他们去吧,我们等等过去,我想,上面的三层,应该加倍困难了。” “那戚家英有通关技巧,此刻怕是已经登顶了吧,哎,我们是该等的没等,不该等的偏偏等了!”诸葛东云想起他那些书,就哪哪都不舒服。 诸葛东云说的没错,他们第三层和第四层的确进退错误,导致他们现在被动了许多。 “希望等下上去,不会再遇见那讨人厌的荀天问了。” “哎,反正也无聊,凤井川,经常听你们提起那个陌云熙,正好乘这个时间,你给我讲讲她的故事,我看看究竟和司徒兄像不像!”诸葛东云究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把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凤井川偷瞟了眼陌凌奕,萧邪在陌凌奕身边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别说。 “这些年一直都只听说了她的名字,其实我也很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如,你就说说吧!”凤楚央向来都不喜八卦,对别人的事也不甚关心,难得自家少主感兴趣,凤井川自动忽略掉萧邪的暗示,兴致勃勃的就开始讲起了故事。 “话说这陌云熙啊,其实我认识她的有点晚,新生竞赛听说过她的名字,真正见到她是我们从云都学院出发去明珠城的时候,她之前的事情也是我后来慢慢听来的,陌凌奕应该是知道的最多的。” “我听说,慕空在巴落小镇,是在一口井里把她捞出来的,为了她还第一次杀了人呢!” 提起这茬,萧邪完全忘了他之前的顾虑,插话道:“这事我知道,我告诉你们哈,慕空那家伙说给我听过,那天啊……” 凤井川和萧邪两个人,你一段我一段的从巴落小镇说到云都学院,从云都到红崖山脉再到学院联赛,讲到最后三尾火狐那里的时候,诸葛东云眼眶发红,虽然有关于陌云熙的事情只有那么几个月,可是每一件都让人赞叹不已。 “这样的奇女子,只可惜没能结识一番。”凤楚央同样惋惜,他从没欣赏过谁,陌云熙算是第一人。 “陌凌奕,你为什么要出卖她?”诸葛东云质问道。 云熙坐在诸葛东云身旁,听着他们细数自己的曾经,许多事情她自己都不是很记得了,没想到他们一直都记着,怕陌凌奕看到她的异样,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诸葛东云问出那句她心头萦绕多年的话后,她终于还是掩饰不了了,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陌凌奕,她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哎呀,看我,这个忘记说了,这件事情我们修炼界人人皆知,我忘了你不是我们修炼界的人了,不是陌凌奕出卖的云熙,是陌府的陌心,她偷听了云熙和陌凌奕的对话,看到了云熙施展光系法术,为了挑拨云熙和陌凌奕的关系,她告知了陌族长,陌族长害怕陌府被牵连,隧以陌凌奕的名义告发了云熙。” 萧邪拍拍脑袋,最重要的竟然差点忘记说了,他必须时刻为陌凌奕证明,他真的没有出卖云熙。 云熙脑袋嗡的一声,无数的星星在脑海里闪烁,不是陌凌奕?她一直都误会他了吗?她张了张嘴巴,想再确认一下,一直没有开口的天狼说话了。 “陌心已死,陌羽凡也下落不明,他就是将黑的说成白的,也都可以,到底做没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在红崖山脉关于……的事,我们六个人都知道,他陌凌奕有今天,都是云熙的功劳,谁知道他是不是害怕云熙太过聪慧,终有一日将威胁他的前途,而故意那么做的。” 天狼的话像是一桶冰水从头上扣下来,熄灭了云熙所有的热情,萧邪和天狼,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她分辨不了,她又陷入了一条死胡同,怎么努力都走不出去。 “天狼,你连我都不信任了吗?”萧邪气的站起来,上次两人不欢而散的话题再次引爆,两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我没有不信任你,我说了,我是不信任他!”天狼好不退让。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当事人不是在这里吗?喂,陌凌奕,到底是不是你?”诸葛东云将矛头指向陌凌奕。 陌凌奕还是一脸冷酷,自从刚才他失控之后,他就一直很沉默,沉默的好似不存在似的。 大家都眼巴巴的望着他,他却一直不发一言,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我没必要和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解释!” 诸葛东云顿时想骂娘,大哥,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而且还富有争议,那陌云熙都死了,你这是要把这事永远的归为悬疑了。 陌凌奕不知道,他的这句话落到云熙耳朵里,解释二字被无限地放大,她认为既然需要解释,那么说明,他就是承认那件事是他做的了。 “哼!”天狼冷哼一声,他的想法和云熙一样。 “呃!”诸葛东云看气氛这么紧张,晃着脑袋想说点什么转移一下话题,突然,他看到凤楚央头顶短到没有的头发,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着他的头问:“他是和尚吗?为什么他没有头发啊?” 诸葛东云这个问题问的好啊,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他这么一问瞬间改变了画风,知晓情况的都捂嘴偷笑,巧妙的化解了一场危机。 云熙的情绪虽然没有那么快的转化过来,但是她想起在赤崖峰下第一次见到凤楚央的时候,他不正是一副和尚打扮吗,她还以为他就是个小和尚呢,没想到竟然是凤族的人。 “笑什么笑?说出来大家一起笑。” 诸葛东云用手肘碰了碰凤井川,就属他和萧邪笑的最欢了。 “这事我知道,他不说我说,这蒙罗帝国的凤族少主凤楚央,人称君兰公子,貌似潘安俊逸无双,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天岚大陆无数闺阁少女都甚为仰慕凤公子的风采啊!” “蒙罗帝国的水族与凤族原本是水火不容的,因为云熙的事情,水族长特意登门拜访,与凤族化解了夙怨,两族恢复邦交其乐融融,大约一个月前,水族的十三小姐水梦微无意间撞见了凤少主,惊天为人一见倾心,水族自然乐见其成主动提起联姻,凤族也有意与水族将关系更进一层,自然欣然答应。”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诸葛东云听的津津有味。 “后来?后来自然是那水梦微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凤公子为了逃婚,也是下了狠招,竟然到寺庙剃度为僧来抗议与水梦微联姻!” “哇哦,凤公子,高明,你这招可真高明!”诸葛东云向凤楚央竖起大拇指,为了不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他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真心佩服。 “然后呢?联姻取消了吗?” “那当然啦,凤公子如此激烈的抗议,他可是凤族未来的希望,要真是出家了,凤族可就得不偿失了,为了挽回风少主,凤族婉拒了水族的联姻,重新选了其他子孙进行联姻。” “那水梦微呢?她甘心啊?”诸葛东云一点都不同情那位水族小姐,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人家不喜欢你,你还非要死皮赖脸的要嫁给人家,有意思吗? “哎,当然不甘心啊!之前凤少主得知联姻的事情,断然拒绝,可是那水梦微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得凤族不得不答应,可凤少主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不娶就是不娶,你寻死相逼是吧,那我就也来点狠的,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啊,我都剃度了,够表明决心了吧,这水梦微寻死都没用,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整日以泪洗面闭门不出,放言要等凤少主回心转意,此生宁可孤独终老,也要非君不嫁!” 火炼真金 诸葛东云拍手称好,对凤楚央的敬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果练,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这天岚大陆上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喜新厌旧,世族大家更是为了家族利益联姻,娶一些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女子回家,反正娶回家又不损失什么,倒真没听说过哪个男人像凤楚央这般。 云熙也甚为惊愕,她的想法和诸葛东云差不多,这凤楚央还真是个异类啊。 “可怜的水梦微,只怕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诸葛东云说的好像替水梦微惋惜,语气却十分的幸灾乐祸。 “我看也是!”凤井川颇为赞同,想那水梦微寻死觅活把少主差点逼疯,他也觉得她活该。 “咦,那水梦微为什么没看上你啊,我看你也不比他差多少啊!”诸葛东云话锋一转,绕到了凤井川身上。 凤井川吓得连连摆手,“我才不要咯,我虽然没有我们家少主这般惊艳才绝,可我也是翩翩君子啊,我和少主一样,此生非我意中人不娶,并且也和少主一样,为了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呵!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啊?毛还没长齐就学人家装情圣,凤楚央这么说我还有点相信,你就算了吧!” “哎?你还别不信,你等着吧,我一定做到给你看看!” “我等着,哼,就怕你做不到!” “你等着……” 这两个人又陷入这种无谓的循环中,斗的不亦乐乎。 “行了,也差不多了,我们该上去了!”云熙被这两个活宝给征服了,心里的对陌凌奕的怨结也压了下去,总有真相大白的那天,她不想再独自纠结了。 “也是,都这么久了,我们赶紧上去吧!” 几人快速的登上第五层,他们刚刚抵达,圣学院的林晓晓就哭哭啼啼地跑过来,扑到云熙怀里嘤嘤的哭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晓晓还没来得及回答云熙的问题,荀天问又厚着脸皮走了过来,和前两次一样笑容可掬的与他们打招呼:“几位真的让我们好等啊,你们当真不是故意滞后的吗?你们这样可不行哦,我们还等着你们想办法通关呢!” “到底怎么了?你先别哭了,告诉我怎么了?”云熙懒得理会荀天问,这人就是个小人嘴脸。 “师兄,我们圣学院的很多人,被他逼着走那片火海,他们……他们好可怜,都被活活烧死了!”林晓晓指着第五层中间的那片火海抹着眼泪,她到现在耳边还响起那些同伴被火炙烤发出惨烈的喊叫声。 诸葛东云走到火海面前查探,还未靠近火海就感受到热气腾腾的炙热,整片火海长约十米,宽度正好是塔内地面的宽度,长长的横在通往第六层阶梯的前面,使人跨越不得。 诸葛东云丢了一块金币到火海里,火海的熔岩迅速的熔炼着金币,金币的身上窜起一束火光,刀光剑影之间就将金币融化成金色的液体,消逝在熔岩里。 “不好,第五层与前四层不一样,通不了关不再是被传送出去,这里是真正的杀阵,如果不慎跌落火海,会真的丧命的!” 诸葛东云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他们仅有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那些被烈火炙烤成灰烬的人,是真正的尸骨无存了。 “我曾在火山的熔岩里生活过,如果法力尚在的话,这点火海根本算不上什么,荀老,请问戚家英过去了吗?” “哼,我们上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那家伙,我想他不是丧生在这火海之中就是已经过去了,只可惜没看到他到底死没死!” 荀天问巴不得戚家英死了,甚至想亲眼看着戚家英在火海里挣扎求饶最后殒命。 “既然戚家英可以过去,那么就一定有办法可以过去。”云熙眉头紧锁,仔细的观察着地势和周围的一切,以戚家英的谨慎,没有十足把握他才不会轻易涉险,他没在这里,肯定是通关了。 火海之中没有任何的台阶与桥段,熔岩的温度太高,拼速度没有胜算。火海的上方一片空旷,没有可以挂绳索的地方,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林晓晓,我想第五层开始,后面的关卡会越来越严峻,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我们还是不要继续前进了吧,我们返回到第四层,让珠玑塔将我们传送出去吧!”云熙向所有圣学院的人建议,他们没必要为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传承,而去白白送死。 “师兄,我不闯关了,我听你的,我回去!”林晓晓到底柔弱,她早就想放弃了。 “我也回去,都死了那么多人了,还不知道第六层是什么,我不闯了。”林梓霖也赞同的说。 圣学院大部分的人都萌生了退意,他们还年轻,还有大好前程,家中也有父母牵挂,这时候退出是最好的选择。 “好,那我们现在返回第四层,我们走!”云熙点头,率先转身朝第四层走去。 “等一下,这位小兄弟,他们要走我不反对,可是你和这位诸葛东云不能走,你们两个必须留下,否则,他们谁也别想离开!”荀天问挡住云熙的去路,口气霸道无比。 这荀天问真是厚颜无耻,逼死了那么多人还不够,现在还要威胁他们,太恬不知耻了。 “不要听他的,师兄,一路上都是你们在照顾我们,我们就是全部命丧于此,也不能连累你们,你们快走,我们留下!” 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干的出来,圣学院的人之前畏惧荀天问,是害怕他出去以后报复他们,但是现在反正都是一死,荀天问在珠玑塔内也没有法力,他们这么多人,根本不用惧怕他。 “对,我们和他们拼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都不想活了是吧!”荀天问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联合起来反抗他,他只是想留下诸葛东云二人替他想办法通关。 “都听我说,你们不要冲动,我留下来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只不过是想利用我们,况且,他若真是敢把我怎么样,我师傅东方抚圣君,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云熙故意搬出东方抚的名头,论后台,她可是天下第一,荀天问这般利益之徒,自然很怕死,断然不敢为难他,他让他们先出去,若是她有个万一,都要算到荀天问头上,荀天问不但不敢害他,还要竭尽全力保护他。 果然,荀天问一听眼前这丑陋的青年是东方抚的徒弟,脸上的皮肉都抖了起来,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故意让圣学院的人去送死。 “对对对,这位小兄弟说的对,我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你们若是不信,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闯关嘛!” 荀天问眼珠子转了转,他想只要把圣学院的人都留下来,等他得到了圣级传承之后,再把他们一网打尽,就没有人把这里的事情传扬出去了,待自己晋入圣级,就不惧怕东方抚了。 他的如意算盘云熙一眼就识破了,怎么可能让他的阴谋得逞,背对着他朝林晓晓他们使了个眼色。 “荀老,我刚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安全的度过这片火海,只是,你得让他们所有人都先行离开,我才将方法告诉你,他们之中,包括诸葛东云!” 云熙当然没有想到什么办法通过火海,她是在哄骗荀天问,为其他人争取时间离开这里。 “是吗?这么快就想到了?小兄弟你不是哄骗老夫吧!”荀天问也是老谋深算了,没那么好骗。 “你若是不信,就算了,不过这通关的方法,您还是自己想吧!”云熙不怕他不答应,拿起乔来。 诸葛东云不知道云熙是不是真的想到了办法,在第二层的时候,这丑八怪就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试水,现在又是这样,他才不要领他的情的。 “老头,不用考虑了,我也留下来,你放其他人走,总行了吧?” 诸葛东云大义凛然的样子,荀天问立刻笑逐颜开,也不介意诸葛东云言语上的冒犯,身子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开了路。 “你们走吧,老夫说话算话。” “诸葛东云,你的聪明劲呢?”云熙被诸葛东云气的直呼其名,恨得咬牙切齿的。 “咦,你是怕第六层的宝贝多我一个不够分吗?你放心,我不抢宝贝,我就是见识一下!”诸葛东云故意说的云熙很小气似的,反正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行行行,你就惦记着宝贝吧,你们,快走,谁不听就是不把我司徒很帅当朋友!” 林晓晓泪眼婆娑的告别了云熙,圣学院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甚至许多不认识的人也混在圣学院的队伍里离开了,荀天问巴不得人走的越多越好,省得与他争夺传承。 “怎么?凤公子与陌牧师,不走吗?” 荀天问意外的发现,凤楚央和陌凌奕几人,竟然没有跟随大家一起离去,他们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 攀越火海 凤楚央扬眉启唇声音不高不低的说:“我凤楚央还没有过丢下队友独自逃走的经历,司徒兄有些与我换位思考一下,你可以会丢下我?” 凤楚央一句话就把云熙嘴堵死了,任何时候,她都做不出撇下队友独自离去的事情,她也知道眼前的这几个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他们的,干脆就与他们并肩作战好了。 “够意思,我素来不喜欢你们修炼界的人,个个眼高绝顶目中无人,今日方知晓,不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哪里都有义薄云天的豪杰!” 诸葛东云拍手叫好,他们几个要是真的走了,他一定要每天都唾弃他们几百遍。 “几位侠肝义胆,真是让人佩服啊!小兄弟,你看他们都已经离开了,你刚才说的过关方法,可以告知我等了吧?” 云熙哄骗了荀天问,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圣学院的人已经离开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正打算据实以告,却在地面上发现了一个纸团,那里刚才正是圣学院的人站立的地方,他们离开了所以空旷了出来,才看到地上竟然有个纸团。 云熙走过去捡起来,纸团的颜色有些陈旧了,展开来双目扫过,她瞳孔紧缩,眉睫一颤不颤的看完纸上的内容,不动声色的叠好放进衣襟。 “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武师?” 剩下的人大约还有一百多人,武师自动站出来,差不多三、四十人的样子。 “小兄弟,怎么了?武师可有何不妥?” “当然没有,不过众所周知,武师身体强悍,每日炼体强身,即便没有武力,身体也比常人强壮灵巧得多,而这一关,正是需要灵巧、体力好才能通过。” “什么?那岂不是老夫不能过去了?这怎么行?”荀天问一听立刻急躁了起来,这不是断了他的路吗,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竟然因为不是武师就过不去了,太不公平了!” 所有的法师都心有不甘,甚至还暗骂云熙胡说八道。 “你们看,在火海的边侧,是这座塔的边侧,它的墙壁凹凸不平,但却有着可以存放手脚的凹槽,我们需要像壁虎一般,贴合在墙壁上,手脚并用好似攀岩一般,横向攀爬过去,这是唯一的办法,请问,除了武师,法师有这个体力和臂力,攀爬过去吗?” “竟然是这样,可是……可是……,这太不公平了!”荀天问嘴唇灰白,全无血色,就那样微微颤动着,急的话都说不完整。 法师体力孱弱,根本不可能攀爬过去,若是强行通过,不慎跌落,就要被烈火炙烤死无全尸。 “呵呵,荀老太过急躁了,我只是问法师有多少,并没有说只有法师可以通过啊!”云熙刚才是故意卖了个关子,戏弄一下荀天问。 荀天问听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大喜过望的说:“小兄弟,你别说话只说一半啊,老夫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嘿,还知道自己年纪大了,竟然还如此猖狂,折腾死你才好呢。诸葛东云放心里想。 “也不是我故意卖关子,这法师想要过去,完全要依赖于武师,武师的体力允许又愿意的话,可以背着法师一起攀爬过去,毕竟这种随时会丢性命的事情,也要看各位武师是否愿意帮助法师了。” 云熙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法师多武师少,就算所有武师都愿意背一位法师过去,还是有法师会落单,然而这种背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的事情,武师本身也不愿意接受。 “荀一,你背我过去!”荀天问管你三七二十一,直接命令荀一。 荀一点头哈腰的走过来,指着云熙他们说:“荀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如让他们先过去,我们在后面跟着,安全一些嘛!” 荀天问急于过关,都忘记了这点,荀一一提醒,他也颇为赞同,可又不能太过直接,他还不知道第六关是什么呢,这些人还有用处。 “小兄弟,不如请你们先过去,毕竟方法也是你们想出来的嘛!” 荀天问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他和荀一的意思是一样的。 “怎么样?你们三个背他们三个,没问题吧?”云熙问的是凤楚央、天狼和凤井川。 诸葛东云指了指他问:“你呢?你不是也是法师吗?你不过去吗?” “我无碍,我自小炼体,身体强悍不弱于武师,我自己可以过去。” “我也不用。”陌凌奕小时候跟着云熙学了许多强身炼体的方法,一直都有坚持锻炼,虽然身体强悍上不如武师,可是要攀爬过去,臂力体力还是可以承受的。 “天啊,你们俩一个法师一个牧师竟然炼体,我没听错吧!”诸葛东云夸张的张大嘴巴,这人和人的差距啊,天分很重要,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 “那好,天狼你带萧邪,井川带诸葛,我在前面带路,你们后面跟上。” 凤楚央定睛查看面前的墙壁,墙壁的凹槽刚够容纳脚尖,上端也仅仅只有几根手指抓扶,通过的难度十分大,每挪动一步必须经过精良的探查。 “你们小心了,看好我移动的位置。” 凤楚央轻盈一跃,双手牢牢抓住墙壁上的凹槽,双脚横放在狭窄的凸出的凹槽上,第一步跃出十分关键,找不准方位或者抓扶不到位,后面就不用攀爬了,直接掉下去了。 “千万小心,一定好控制好力道,等我往前挪动一步再动,若有变故我可以扶住你们。”凤楚央边嘱咐他们边小心翼翼的试着往前挪动,手脚都在探寻着合适的落脚点。 “我……我不去了,要你背是增加你的负担,这看上去好危险,我不去了。” 诸葛东云望着凤楚央举步维艰的挪动,他不怕死,可是他怕连累别人,提出退出。 “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干嘛,来上来,我们第二个!”凤井川不由分说站到诸葛东云身前,双手扣住他的手从后肩拉过来环住自己的脖颈,诸葛东云扭捏着不愿意,两人僵持不下。 云熙看他们二人又要斗起来了,赶忙上前劝解道:“先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啦,晚啦!你要不走我也不走,你要是不配合凤井川,只会让他行动受阻,加大他的危险,你若真是为了我们着想,你就牢牢的抓住他别放手,好吗?” “我……”诸葛东云还想说些什么,触及云熙认真的眼神,满口辩言都说不出口,叹息一声主动攀附在凤井川的后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 “抓住了。”凤井川深提一口气,屏气凝神问道:“少主,可以行动了吗?” “过来吧,小心些!”凤楚央双脚蓄力,腾出一只手来空悬在那里,准备随时接应凤井川。 凤井川学着凤楚央的样子腾空一跃,到底是基本功扎实,虽然背着诸葛东云,却还是稳稳当当的落在狭窄的凹槽上。 “好险,幸不辱命啊!”凤井川连吁几口大气,腿脖子微颤,自己是在鬼门关门口晃了一遭啊。 “你稳住,我继续了!”凤楚央又开始挪动,云熙陌凌奕他们也依次跟着攀爬,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安全的在墙壁上往前移动,荀天问吩咐荀一立刻跟上,其他人也陆续开始行动,有的法师没有和武师达成协商,只能悻悻然的看着他们前进。 有一名法师十分不甘心,自不量力的想攀爬过去,只可惜第一步就没有落到实处,直接掉下火海丧生了,他这种行径把其他相同想法的法师都震慑住了,再不甘心也比丢了性命强,只能转身离去了。 “最后一步了,注意重心。” 眼看着凤楚央渐渐靠近尽头,云熙出声提醒,她的手指微颤,幸好她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否则这时候指甲绝对会被岩石磨断,非常碍事。 她这边刚出声,队伍中间的一名武师脚底打滑,身体失去平衡,连带着他背上的法师一起跌落火海,瞬间响起两人的嘶吼声,毛骨悚然,片刻之后归于平寂,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太惨烈了,真是九死一生。”萧邪感叹道,手也不自觉的更加拽紧天狼的衣服,谁都不想死的这么惨烈好不好。 “你放心,你又不是陌凌奕,我不会丢你下去的。”天狼故意吓唬他,萧邪一听立马认怂,“对对对,那家伙太可恶了,我可是你的好兄弟啊,你要抓牢啦哈!” 陌凌奕在天狼的前面听到萧邪如此见利忘义,决定回去了一定要好好修理一番。 凤楚央没有因为刚才的变故而停下脚步,多延缓一分钟,就可能又有人体力不支而丧命,他必须稳中求快。 他伸手扣住墙壁的棱角,双脚微曲奋力弹跳,稳健的落到地面上,他的手指,根根指尖都磨破了皮,颜色通红泛着血丝。 他转过身站在烈焰边对凤井川伸出手,“这里跨越太大,背一个人甚难过来,你把他甩给我,然后自己过来。” 黄金古树 凤楚央已经计算过了,他使出全力才能安全的跨越,背负一个人的重量想要过来,根本不可能。 “啊?不要吧,我说了我不过来非要我过来,司徒很帅,你个丑八怪,小爷我要是掉下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丢我下去,娘亲呀,救命啊!!” 诸葛东云听见要把自己丢过去,立刻不干了,扯着喉咙一顿乱喊,连娘亲都喊出来了,估计他是真的害怕了。 凤井川忍俊不禁,这家伙真是个人才,嘴巴这么毒,胆子却比蚂蚁都小,“哎哎,闭嘴,在喊我直接丢你下去。” 诸葛东云赶忙用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紧紧的拽着凤井川的衣服,转头偷偷看了一眼下方的火焰,浑身都开始颤抖,哎呀妈呀,这要是掉下去被烧死了,该有多疼啊。 “你放心吧,我与少主几百斤的沙袋都能抛接自如,你这小身板,没问题的,你看,天上有头牛在飞!” 诸葛东云抬头去看,凤井川乘他不注意,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腰际的衣物,奋力往凤楚央那里投掷,在诸葛东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凤楚央就已经接住他的身体,将他安全的放置在地面上,他脚底发软,身体没有一处是自己的,虚软无力。 “哪有牛,凤井川,你骗我!” 凤井川此刻已经平安落地,拍拍手掌上的灰尘,他的指尖磨损的更厉害,他却毫不在乎的说:“不转移你的注意力,你哪肯乖乖过来?” 紧接着云熙陌凌奕都过来了,天狼与萧邪也学着凤井川那样抛扶过来,后面跟着的是荀一和荀天问。 “小兄弟,还请接住老夫啊!”荀天问腆着老脸说。 诸葛东云真想叫大家伙不要管这老家伙了,让他掉下去算了,可到底是两条人命,于心何忍。 “过来吧。” 荀一奋力地将荀天问投掷向凤楚央,荀天问刚刚脱离他的手心,他的另一只手脱力也松开了凹槽,双手脱离的他整个人身体往后仰,眼睁睁望着一步之遥的地面,跌入火海。 荀天问脸皮抖了抖,心里想着:幸亏他先一步过来了,否则他也要随他一起丧生火海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死有余辜。 “后面的都小心一些,承受不住就缓缓,莫要着急。”云熙实在忍不住,一个又一个这样无畏的丢了性命,她于心不忍。 荀天问本来不想管后面的人,想催促着云熙他们赶紧进入第六层,奈何他们非要管那些人,他也只能站在一旁等候着。 除却又跌落的两人,他们整整有六十几人攀爬过了火海,众人不禁欷吁,几百号人同时进来,最后却只有六十几人能够进入第六层。 “那个……我们还是快点到第六层吧!”荀天问两次等他们几个,这次学乖了,以免他们再次故意拖沓,催促着他们一起前进。 诸葛东云赏了他一个白眼,他的属下死了,他一点都不难过,这种人居然还有人愿意给他卖命。 “走吧,我倒要看看这珠玑塔的第六层,到底有多厉害!” 走入第六层,戚家英坐在入口处几米远的地方休憩,荀天问看到戚家英竟然没死十分惊诧,自己一路上千辛万苦,这家伙是如何一一克服的? “戚家英,这竟然没掉进火海里?怎么,坐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跑的挺快吗?这里怎么不跑了?再上去可就是第七层了,圣级传承就是那里呢!” 荀天问满脸的嘲讽,也是满心的不甘,他见不得戚家英比自己强。 “若不是我,恐怕你们也到不了这里,荀天问,我们现在需要合作,而不是自相残杀。”戚家英睁开紧闭的双眼,同样是九阶强者,他的身躯健壮而匀称,两条漆黑、细长的眉毛,有力地向上扬,将到顶端时,才弯成形。 他的双手,苍劲有力,指尖丝毫不见磨损,他攀爬过火海的时候,并没有费多大力气。 云熙上前一步,取出怀里的皱巴巴的纸张递给戚家英,“前辈故意留着这张通关技巧,是为了让我等顺利上来第六层吧,至于为什么要我们上来,我想,这第六层,一定是前辈都克服不了的难关吧!” 戚家英接过纸张,老神在在的说:“小友果然聪慧,我相信就算我不留下此物,小友也会想到办法的。” “黄金古树,是黄金古树!” 人群中有人大声惊呼,他只在传说中听说过黄金古树,黄金古树浑身上下都是金黄色,树叶好似金叶子一般闪耀,黄金古树最标志的地方,是它的树根。 它的树根不像别的树木扎根在泥土里,它的树根长在地面上,一条条像蛇一样盘在一起,还能到处行走。 黄金古树最珍贵的是它的果实,传闻一颗黄金果,可以延寿一百年,每次黄金古树的出现,在大陆上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竟然是黄金古树,怎么没有果实?”荀天问情绪激动,他都二百多岁了,如果不能迈入圣级,不过几年他就要油尽灯枯,如果能够拥有一颗黄金果,他就能多活一百年了,这是多么大的吸引啊。 “这黄金果是我的,谁都不要抢。”一个魁梧的汉子两眼呆滞,好似被蛊惑了一般朝着黄金古树跑过去,话语颇为癫狂。 “快,谁抢到就是谁的。”其余人见状,也都冲过去,相互争抢着寻找黄金古树上的黄金果。 戚家英依然坐在地上没有动作,他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黄金古树,荀天问对其极为了解,他不可能对黄金果丝毫不在意,他如此异常的举动必有端疑,莫非这黄金树是假的不成? 云熙几人有的甚至都没听说过黄金古树,况且他们年少气盛,对这黄金果并没有太大的渴望,也不愿与这么多人争夺。 黄金古树的周围,那些人用力的拉扯着树丫,遍寻不着黄金果后,有人恼羞成怒的摇晃树干,摇的树叶碰撞到一起叮里当啷的响。 嘶! 黄金古树的树根开始动了,一条条树根都活动了起来,渐渐的从树底分离开来,变成数千条毒蛇蔓延开来,先前摇晃树干的人被一口咬住脖颈,双手卡住喉咙呜呜的叫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树根会变成毒蛇。 “快跑,这些都是含有剧毒的毒蛇。” 人们再也不觊觎黄金果了,没命的逃窜,然而毒蛇实在太多了,它们灵活的缠绕在他们的身上,任凭他们怎么喊叫撕扯。 有人用匕首砍断了蛇身,两截蛇身落在地面上扭动着变成了两条蛇,它们根本就是不死的,人们惊恐了,绝望了,大声的喊着救命。 “能不能,救救他们?”云熙看着眼前恐怖的场面,十分后悔带他们来到第六层,若是她不带领他们过来,他们就不用承受这种折磨了。 “救不了他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救自己吧,这些蛇很快就会游到这里来。” 戚家英不再枯坐,双手交握在后背,鞠偻着腰冷眼看那些人垂死挣扎。 云熙回过头,切齿痛恨的对他说:“你早知会有次变故却不提醒他们,任由他们触怒黄金古树,你究竟居心何在?” “无用之人,死了便就死了,有什么好惋惜的,荀天问,你说呢?” 荀天问目露寒光,戚家英故意不说,是想自己中招,借黄金古树之手除掉自己吧!幸好自己没有麻痹大意。 “戚家英,有什么办法,你还不说出来,难道真的想与我同归于尽吗?” “怎么会呢?这些毒蛇十分棘手,旁人对它们毫无还手之力,可是凤少主,却有能力击退它们。” 戚家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家不知道,不过他说凤楚央有办法对付毒蛇,这时候,他不至于会胡说八道。 “我?戚老,在下实在不知晓,怎么抵御住这些毒蛇,还望戚老明示。” “凤族每一代的接任者,都会得到凤族传世曲谱——驭兽谱,若是旁的凤族子弟在这里,还真的毫无办法,恰好凤少主乃是下一任的凤族族长,自然应该学过此曲,只要凤少主吹奏驭兽曲,毒蛇自然会被催眠,我等就可以越过黄金古树,到达第七层了。” 戚家英在这里等待,正是在等凤楚央,他知晓自己闯不过毒蛇这关,所以才会在第五层留下纸团,以免凤楚央想不到通关办法,自己也没有办法抵达第七层。 荀天问看似阴险毒辣,实则远不如戚家英城府深厚。 “竟然早就知道,却到现在才说,你若早些道明,那些人也不至于无辜惨死。”诸葛东云双拳紧握,他浑身都冒着火气。 他们修炼界的人寿命延长,对别人的性命视若草芥,而他们凡人只有短短几十年光阴,每个人都分外珍惜生命的可贵。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如此跟老夫说话,不想活了是不是?”戚家英恼羞成怒,这小子竟敢质问他,他做何决定都是他的事,轮不到一个后辈来指手画脚,戚家英一把抓过诸葛东云的脖颈,单手卡住他的喉咙高高举起,要将诸葛东云活活掐死。 诡异尸骨 诸葛东云被戚家英苍劲有力的手钳住,双脚胡乱的蹬着,双手本能的去推开戚家英的手,他感觉到呼吸困难,脖颈快断掉了。 “前辈这是做什么?快放手,他是我们的朋友。” 凤楚央没料到戚家英一言不合就动手,不能与他动手,他只得出言相劝。 “哎你这脾气啊,毒蛇都快过来了,放下他。”荀天问上前扯过戚家英的手。 诸葛东云获得自由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脖颈一条红色的印记,喉咙剧烈的咳嗽着。 “你没事吧!”云熙掌心在他背上拍打着,这家伙迟早死在这张嘴上。 “凤少主,还请吹奏驭兽曲。” 毒蛇蜿蜒而来,离他们只不过几步之遥,凤楚央当即取出玉笛,悦耳的笛声绕梁三尺,地上的毒蛇们仿佛听着吹眠曲一般,渐渐的沉睡过去。 戚家英与荀天问见状大喜,正打算乘此机会夺路而去,进入第七层,突然,原本沉睡的毒蛇被一股吸力吸引,急剧的退回至黄金古树的身边,重新盘桓成树根的模样。 黄金古树摇晃着树干,树枝幻化成一根根藤绳,将先前那些抢夺黄金果的人,死了的没死的,一起扫至旁边。 它树干上的树皮,竟然生长出一副人的嘴脸来,有眉有眼还有嘴巴,慈眉善目的好似弥勒佛一般,它那张嘴巴一张一合的,居然能够口吐人言。 “哪个小子扰我好梦啊?” 这是成了精的黄金古树,戚家英与荀天问生怕惹怒了它,纷纷用手指向凤楚央。 “在下凤楚央,惊扰老……前辈休憩,实在抱歉!”凤楚央将玉笛别在腰间,拱手施礼。 黄金古树乐呵呵的笑了,好奇的问:“凤家小子,你头发呢?怎么这幅模样,不好看不好看。” 黄金古树在这里几千年了,此刻就像个老顽童,好容易有人进来跟它说说话,它与他开起了玩笑。 “这个……说来话长,老前辈如何知晓晚辈乃凤家人?” 黄金古树嗤笑道:“吹驭兽曲的不是凤家人,又能是谁?不过你这驭兽曲怎么变了味了,这若是厉害些的魔兽,你可驾驭不了。” “老前辈真厉害,我们凤家有愧先祖,驭兽曲的曲谱后半部分遗失了,如今我们只能驾驭普通的兽类,魔兽是无能为力的。” “啧啧,该打该打!”黄金古树扬起藤条在凤楚央身上鞭笞了三下,力道不轻不重,略施惩戒而已。 “是!”凤楚央心想,这千年古树可没道理可讲,它说什么都应着便是。 “行了,你过去吧,即是凤家人来了,我也不为难了。”黄金古树竖起它盘起的树根,走路般走到一边让开了通往第七层的入口。 “只可惜我这黄金果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千年成熟,这还刚结果没成熟呢,就不送给你一颗了,去吧,上去找那老家伙要好东西去!” 黄金古树似乎对凤家人甚为通融,应该是认识凤族的先辈,凤楚央壮着胆子说:“前辈,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能不能也一起过去?” 黄金古树闭着眼睛好像又要睡着了一般,迷迷糊糊的应了。 凤楚央得令招呼小伙伴们前进,其实他所说的朋友,并不包含戚家英和荀天问两人,谁知这两人竟然脸比城墙还厚,迅速的越过凤楚央就往第七层去。 人都过去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几人蹑手蹑脚的走着,生怕吵醒了黄金古树的瞌睡,它老人家若是改变主意,可是很恐怖的。 “等等,这些人怎么办?”云熙见有几人虽然中了蛇毒却还没死,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走吧走吧,生死有命,过于贪婪的人总要付出代价的!”黄金古树懒洋洋的嘀咕了一句,若不是那些人太过分,它是不会主动伤人的。 云熙叹了口气,踏上台阶往前行,人生旅途有苦有甜,别人都只是旁观者,我们只有对自己负责了,人生才会安详。 话说戚家英与荀天问二人进入第七层,与前六层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到处都是金晃晃的金币和珠宝,还有一块黑土药田,里面种植了诸多稀世药材。 这巨大的落差把两个人都弄懵了,传承呢?他们对这些财物自然是来者不拒,但最重要的圣级传承却没有发现,他们不敢胡乱的动这里的摆设,害怕有机关,小心翼翼的寻找着传承之力。 凤楚央他们上来时,他们依然毫无所获。 “哇哦,黑土药田耶,我这是第一次见啊,这个可以带回去吗?我别的不要,就要这个!”萧邪眼馋的盯着黑土药田,牧师最宝贝的就是药材了,有了黑土药田,可以培育稀有的药材。 “这么多宝贝啊,凤井川这次你别拦着我,我要找个东西,多装点宝贝。”诸葛东云也是两眼冒星星,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得到传承,自然眼里只有这些财宝。 这对活宝一个围着黑土药田打转,挖空心思的想把黑土药田带走,诸葛东云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件旧衣服,摊在地上开始装珠宝和金币。 云熙摇摇头,对他们已经无语了。 她围着墙壁走了一圈,四处打量着这座宝藏,东方抚不会感应错误,那么传承会在哪里呢? “啐!什么人死在这里,真是晦气!”荀天问脚底踩到一截白骨,低下头来,触目地上一具完整的尸骨横躺在那里,光泽莹润白的发亮。 荀天问抬脚将尸骨往右侧墙角踢了过去,尸骨不知道存放在这里多久了,被他这么一踢,竟然也没破碎,很快尸骨完好整齐的移至边侧。 荀天问自然不会注意这些,继续往前寻找他需要的东西,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以后,那具尸骨竟然诡异的滑回了原位,继续横躺在那里。 “嘿,这里有个衣冠冢,会不会是圣级前辈的!”凤井川在一处略显空旷的地方发现一座衣冠冢,衣冠冢前还放置了块无字牌位。 戚家英与荀天问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激动的望着这座衣冠冢,都是双膝下跪,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前辈,我乃禹丘王国九阶法师荀天问,晚辈诚心诚意来此,希望得到前辈的认可,成为前辈的传人!” 相较于荀天问的急不可耐,戚家英就虔诚了许多,跪拜在那里恭恭敬敬,什么都不说,诚意十足。 云熙远远的站着,这两人头都磕了,怎么半天都没动静?传闻不是很多强者死后,喜欢将秘籍藏在隐蔽的地方,后人若是对他恭敬,磕三个响头之后,自会得到。 难不成,这位强者是在斟酌,选他们哪一个比较好吗? 她觉得还是走开比较好,以免被那两个人误会自己也想争夺传承。 她随意的转悠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刚才荀天问踩到尸骨的地方,脚底的触感让她也发现了地上的尸骨,她蹲下身子好奇的盯着这具尸骨。 在迷林的时候,她看到的那些尸骨,风吹日晒之下尸骨早已风干,除了头骨较为完整其余的躯干都是零碎的,并且颜色沉暗,一碰就碎。 云熙用手触摸了一下尸骨,触感光滑,质地十分的坚硬,她眉心微皱,这具尸骨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 “哼,我看这根本就不是圣级强者的衣冠冢,害得老夫跪在这里这么久,什么玩意。”荀天问等待许久都没有动静,认为自己被愚弄了,怒不可揭的站起来骂道。 荀天问拂袖而去,只有戚家英仍然坚定的跪拜在那里。 “该不会这尸骸,是衣冠冢里的吧,那衣冠冢—是空的?”云熙在心里大胆揣测,这尸骸不像一般的尸骸,又保存完好莹润光滑。 “司徒兄,你在这里做什么?”凤楚央从拐角处走过来,云熙蹲在地上埋头思考,似乎遇见了什么难题。 云熙抬手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招招手唤他过去,指了指面前的尸骸轻声的说:“我觉得这具尸骸实在太诡异了,怎么会随意的放置在这里,我怀疑这具尸骸,该是那座衣冠冢里面的。” 凤楚央站在云熙身畔,眉头紧锁,双目凝视,久久地望着尸骸,过了很久,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环顾四周,欠欠身子跪了下去,心情甚是激动。 “前辈还请海涵,我这就将您送回衣冠冢,不得已冒犯前辈尸骸,望见谅!”凤楚央磕了三个响头,小心翼翼的双手托住尸骸,慢悠悠的朝衣冠冢走去。 看到凤楚央捧着一具尸骸走过来,众人差点惊掉了下巴,这地方哪来的尸骸啊。 “你把这具尸骨带到这里来作甚?”荀天问满肚子怨气,看到尸骸更是来气,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他上前两步劈手打在尸骸的骨盆处。 意想中的断裂没有出现,尸骸的完好无损的在凤楚央的手上,荀天问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暗青色从他的手掌开始蔓延,渐渐的他的整条手臂都变成了暗青色。 “尸毒,这是尸毒!” 大变活人 荀天问惊恐的望着手臂上的尸毒蔓延,明明凤楚央也碰触了尸骸,为什么他没有被尸毒侵蚀。 所有人都聚集过来,不明所以的望着荀天问整个人都变成了暗青色,他发疯似得再次过来抢夺尸骸,一定是这尸骸在作怪,他要毁了它。 荀天问靠过来之前,尸骸的身上散出金色的光芒,整个尸身慢慢的漂浮起来,升到半空中的时候呈大字型悬浮,金光鼎盛的缠绕着尸骨,从下至上一点一点的长出鲜活的血肉来,头发都有,衣冠冢的衣服自动飞起,套在他身上,片刻之后,先前的尸骸完全变成了活人。 那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却又不似老人般老态龙钟,鹤发童颜的像是返老还童,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他的头发梳理的很整齐,眼神温和,闪烁着慈祥的光芒。 他慢慢地落在地面上,笑容可掬的望着凤楚央,问他:“你是如何知晓我是这衣冠冢的主人的?” 凤楚央再愚钝,也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位老人,明显就是那位圣级强者了。 他恭敬的鞠了一躬,不敢有所隐瞒的说:“并非我发现的,是这位司徒兄弟察觉的,我只是想把尸…送回去。” “兄弟?”老者锐利的目光扫过云熙,一眼便望穿了她的伪装,这分明是娇俏的女孩儿,非要整一张如此丑陋不堪的脸庞。 他莞尔一笑,也不道破,和蔼的问:“东方抚还活着呢?他是你什么人啊?” “回前辈,勉强算是师傅。”云熙浑身冷汗淋漓,刚才被他打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了,她暗讨这次死定了,身份要被揭穿了。 “嗯,上次他来的时候,也不进来与我打个招呼,你回去带话给他,多活几年,全靠他了!” 老者模棱两可的话云熙听不明白,很是恭敬的诺了。 “前辈,前辈我知道错了,请求您给我一次机会,给我解了这毒吧。”荀天问哆嗦着身体,怯懦的恳求着老者。 “你在这珠玑塔的所作所为我皆知晓,如此心肠毒辣之人,不配存活于世,滚出去,莫要在此脏了我的地方!”老夫抬手一挥,荀天问便被他移出珠玑塔,随意的丢至在迷雾森林的某处,任他毒发身亡。 “前辈,晚辈戚家英,见过前辈!” 老者这才将目光投向戚家英,此人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城府极深,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倒是个人物。 “你想得到老夫的传承吗?” 戚家英闻之浑身一颤,心口剧烈的狂跳起来,面上却极力掩饰,清朗的回答:“晚辈自然想得到前辈的传承,还望前辈能给晚辈这个机会,晚辈定当将前辈的衣钵传扬下去。” 戚家英说的冠冕堂皇,老者眯着眼睛背着手心,在戚家英的面前走过来又走过去,好半晌才听见他说:“以你的资质与悟性,确实十分适合接受我的传承。” 戚家英喜出望外,嘴角的笑意遮也遮不住,立刻双膝跪下就要行跪拜礼,他俯首却怎么也拜不下去,一股无形的力道托扶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叩拜。 “老夫还未说完呢。”老者话锋一转,说出的话让戚家英彻底的绝望了,“只可惜你是祥云手下的人,你认为我会将传承交于此等狼子野心之人的下属吗?况且,你私自撕毁《珠玑塔玄机》,早已在老夫这里失去了传承资格,老夫也不为难你,挑选几样珍宝,便出去吧。” 戚家英气愤无比,竟然以这种理由拒绝自己,他着实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此刻竟然高风亮节了起来。 “既然无法得到前辈的青睐,晚辈也不要甚珍宝作为补偿,请前辈送我出去吧!” 如此惺惺作态,老者厌恶的睥了他一眼,大手一挥,戚家英就消失在第七层了。 “小丫……子,你想不要老夫的传承啊?”老者笑眯眯的对云熙说,他刚才差点唤她小丫头了,也许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云熙左右看了看旁人的神色,这老人家要把传承给她吗? 她拘谨的上前两步,大义凛然的说:“我对传承这东西……其实并不感兴趣。” 言下之意是拒绝了,云熙有些担忧老者会因此动怒,没料到老者爽朗的笑声劈头而下,少了那些烦人的苍蝇,老者显得更加平易近人了。 “我想传给你也传不了啊,我是武师你是法师,文不对路啊!”老者明显是在捉弄云熙,辛亏她没有贪欲,否则就闹笑话了。 “前辈好兴致,尽爱捉弄我们。” 老者闻言笑意更浓了,这丫头娇嗔的样子很是可爱(他看到的是云熙本来的样子),他先是诓戚家英而后又捉弄她,难为她有胆色反过来打趣他,不愧为东方抚亲自教导的人。 “东方抚的传承不给你还能给谁,你自然不必强求。”老者又将目光投向陌凌奕,此子气质绝然,成就非凡,他开创了牧师炼制辅助修炼丹药的先河,真是后生可畏。 “小子,你怀里的那本书,可否给老夫看看?” 陌凌奕抬手覆在自己的胸前,那里的确有本书,那是当初云熙给他的那本《牧师秘籍》,他一直随身携带着,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陌凌奕吞了口口水,圣级强者这般厉害,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都能知道,手指在胸前摩挲了半天他还是伸手探入衣襟,拿出那本被他用绸缎包裹悉心保管的书,十分不舍的递了出去。 这老者会还给他的吧? 老者虚手一抓,书就落入手心,解开绸缎翻阅书籍,潦扫几页后就合上书本,原封不动的包裹好,抬手递给陌凌奕。 “此套书在老夫那个时代可是引起过一场腥风血雨啊,不过最为出名的不是这本,另外两本都是绝世孤品,你从何处得到此书?另外两本又在何处?” 陌凌奕将书放入怀里贴身藏好,用余光偷偷看了云熙一眼,牙齿轻咬了下下唇,回答道:“这本书乃是我一位好友赠予我的,另外两本,应该都在她那里。” “哦?那她现在在何处?” 陌凌奕情绪上涌,云熙给他书的那次,竟然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会面,心里五味杂陈的很难受,语调也显得略微悲戚:“她……应该不在人世了吧。” 老者点点头,看来那两本书,又失去了踪迹了。 “除了他们三人,你们都并不符合接受我的传承,这里面看重什么东西,稍后向得到我传承的人讨要就是,这座塔里所有的东西,我都将赠送给他。” 老者指的三人,正是凤楚央、凤井川和天狼,老者的职业,是武师。 “真的吗?三层的那些书,我都能带走吗?”诸葛东云最为兴奋,他日思夜想那些书,不能阅读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你这小家伙聪明有余,情商不足,要改!” 老者毫不客气的教训诸葛东云,他耷拉着脑袋一点脾气都没有,绝对碾压下你就是条龙,也得卧着。 凤井川看他乖乖儿样,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真想拍手叫好。 “小子,过来!”凤井川乐极生悲,老者指着他,点名要他过去,他可怜兮兮地苦着一张脸,屁颠屁颠地凑到老者身旁,也学诸葛东云耷拉着头,准备挨训。 “凤家的?怎么一代不如一代了?站好,男孩子气概哪里去了?”老者劈手对着他的后背拍下去,他立刻挺直了身体。 老者抬脚踹他的腘窝,他就感觉重如千斤般的东西压住了他,毫无招架之力就跪了下去,腿上的肌肉酸胀的疼。 “没用,基本功一点都不扎实,到那边蹲马步去,丢人!” 凤井川揉揉发虚的小腿,二话不说乖乖到老者指定的地方,两腿平行开立,两脚间距三个脚掌的距离,然后下蹲,脚尖平行向前,规规矩矩的扎马步。 老者这一会雷厉风行一会和蔼可亲的样子,唬的大家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再嬉皮笑脸,天狼预感下一个倒霉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果然,老者又露出笑容,朝他颔首,他摸摸鼻子走过去,抬首挺胸的站好。 “嗯,不错!”老者给出评价,天狼不敢放松警惕,老者最喜欢说话分两截,前半句能让你飘上天,下半句就让你跌落尘埃,打击死你。 “这本书你拿去,上面有极为适合你的几种武技,勤加修炼有所小成的话,你就会知晓它的威力了。” 天狼恭敬的接过书,跪拜了老者,嘴里轻声道谢,不卑不吭的老者甚为满意 老者这种区别对待,凤井川敢看着怒不敢言,他和天狼不分伯仲,凭什么自己受罚那家伙获得武技,偏心。 他不是嫉妒天狼得了好处,只是小小的抱怨一下! “你可知我为何罚你?” 凤井川挎着脸,怎么又到我这来了,他姿势不变开口答道:“前辈,我错了,您是前辈,您说该罚就该罚。” “我罚你,因为你是凤家子孙,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吗?” 凤家先祖 老者此言一出,惊寂四座,一时间拿捏不准,他是与凤族颇有渊源还有素有恩怨。 “尽是一群不肖子孙,你们两个小子,还不过来跪拜,我乃凤族第一任族长—凤言归!” 凤族历史上也只有一位圣级强者,就是他创造了凤族,凤言归之牌位,立在凤族祠堂最尊贵的位置,所有凤族人都要祭拜他。 凤言归,凤族的神话,不想今日在这珠玑塔内,竟然看到本尊,凤楚央与凤井川对自家先祖的丰功伟绩神往已久,激动之情衍至面部,崇拜而又自豪的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还有些样子,你看看你,你是凤家第几代子孙啊,除了和那小子斗嘴你说说你,你还会干什么?” 凤言归恨铁不成钢啊,若放在他那时候,肯定要好好修理一番。 “回先祖,小子乃四十七代子孙,小子自然不如少主,闲散惯了,但也绝对没有丢先祖的脸啊,我还是很努力的修炼的!” 凤言归扬起手又落下,都四十七代啦,到底是自己的后代,哪舍得真打下去。 “传你三本秘籍,分别是虚空斩、残月斩和旋风斩,此三套武技实则为一整套,修炼完全后三斩齐发,堪比九阶低级武技,是不可多得的套系武技,希望日后能成为你的成名绝技!” 凤井川喜形于色,刚才那点郁闷顿时飞到九霄云外,八颗牙齿晒着太阳,笑得合不拢嘴,激动的连道谢都忘记了。 “去吧!”凤言归让凤井川站到一边,欣慰的望着跪在面前的凤楚央,这小子颇有他当年的风范嘛,没想到到头来,他的传承,还是传给了自家人,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此子与自己有缘。 “你是下一代家主吗?” 凤楚央抬眸,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暂时如此,日后有更合适的人选,我定当让贤,我志不在此,只想做个闲云野鹤,云游四海而已。” “闲云野鹤?”凤言归哼了一声,“早出生个一百年,你还有机会,如今,你想置身事外,怕是不可能的了,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情还不是你们该知晓的时候,老夫只想告诉你们,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尔等不扛起此等重任,谁人能扛?” “你也莫要异想天开了,如今不管你愿是不愿,凤族指着你,天下指着你,我的传承,也非你莫属,我已没有多少时间了,将传承给你之后,便会烟消云散,这也是我为天岚大陆,能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 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传承,凤言归就这么决定了,要传给一个才七阶的后辈,他是孤注一掷还是独具慧眼,谁也不知道,只是这传承,非凤楚央莫属了。 “先祖,若是传承给我,您就要消逝,为何还要传承,您这样活着,不也是挺好的。” 凤言归感到欣慰,旁人若是能够得到传承,哪里会考虑他消逝不消逝的事,这小子还有颗博大的心啊。 “我早在千年前便已身死,那具尸骸便是真正的我,现在你们看到的我,不过是我的一缕残念幻化出来的血肉,我在这里等待了千年,都没有合适的传承之人,我已经等待的太久,若是再没有人来接受我的传承,我的残念也要消逝了!” “不过,老天还是怜悯于我的,不仅送来了合适的传承之人,还是我凤族的后代,也不枉我在此等候千年,小子,你不要我的传承,就是要我这一身的武学,彻底在消散在这片土地之上,让我九泉之下,也不能含笑啊!” 凤楚央瞳孔放大,双目微润,男儿有泪不轻弹,先祖的遗愿,他怎忍拒绝,双手扣在冰冷的地面上,慢慢的紧握成拳,重重的磕了九个大头,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落入尘埃,好似没有存在过。 “先祖在上,不肖子孙凤楚央,愿意传您衣钵,护卫凤族,绝不辱您一世英名。” 凤言归站在那里,足足受了他九拜,这九拜,包含的太多,他受得起。 “传承结束后,这座塔也会化为塔顶的葫芦形状,你将他带在身上,珠玑塔乃我的储放物品的东西,可随意调整大小,与储物戒指差不多功效,待我消散后你滴血在它上面,它便会认你为主,里面所有的物品也都归你所有,任你分配。” “前辈!”云熙刚才听到他说储物戒指,她实在忍不住想问,虽然此刻插话实在有点不礼貌,“您说的储物戒指,是不是指内有乾坤,实则只有一般戒指大小的东西?” “这东西不是到处都有的卖吗?你问这作甚?” 云熙额头三滴汗,她就是没有发现这东西啊,小说里写的空间戒指之类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里面装,多方便啊,她垂涎已久,可是在这里,所有人都还是用布匹包裹东西,听都没听说过储物袋。 “前辈恕我无礼,如今天岚大陆早已没有储物戒指,所以听到您说储物戒指,才会鲁莽多嘴。” “没有?怎么可能?储物戒指虽然珍贵,但是小一点空间的储物戒指,还是人人都有的,空间越大的越稀有,我这珠玑塔乃是顶级的,这倒是奇怪了,东方抚那小子也没告诉你原因吗?” 云熙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忘记问他了。” “左边第三排架子,第五层的中间那个抽屉,里面还有几只储物戒指,应该够你们每人一个了,便赠送给你们吧!” 凤言归话音刚落,诸葛东云与陌云熙两个人,第一时间冲到那里,打开抽屉,几只样子普普通通的戒指赫然在列,诸葛东云伸手摸走一只,捏在只见细细的端详,这么小小一枚戒指,里面可以存放东西? “笨蛋,滴滴血才有用。”凤井川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虽然他也很好奇,可是在凤言归面前,他不敢再冒冒失失的了。 云熙数了一下,除去诸葛东云拿去的那只,还有五只,他们却有七个人,她一下子犯了难,不够分啊。 “司徒兄,我家少主都有顶级珠玑塔了,不会要这戒指了,我们六个人正好一人一个,快拿来我试试,还有这种稀罕物件?” 凤井川也不客气的取走一只,伸出食指放在齿间用力一咬,拇指和中指夹住朝戒指上轻轻挤压,一滴鲜血滴在戒指上没入戒身,凤楚央立刻就感觉这戒指与自己血脉相连,套在食指上,探入精神力,戒指内的世界清楚的印入他的精神海。 好大的空间,整整有十几平方,这可以装多少东西啊,以后再也不用为携带太多东西而发愁了。 “天啊,这太神奇了,丑八怪,你哪里知道的这东西啊?”诸葛东云显然也发现了戒指的玄奥,两眼冒精光,三层的那些书全部装进去,还有好多空余呢。 云熙又将剩余的戒指分发给其他人,陌凌奕接过他手上的戒指时,指尖微触,云熙纤细的手指小巧玲珑,男人的手哪有这般秀气的。 他原本打消的疑虑,在看到他的手之后,再次萦绕心头,又是那种说不清的熟悉感,储物戒指的事情,司徒很帅也像云熙一般,未卜先知的懂得他们不懂的东西。 他先前是太过冲动了,这个司徒很帅,即便不是陌云熙,也一定与云熙有着特殊的关系,他绝对会查出来的。 “干嘛,你不要给我,我不嫌多。”云熙装作要去抢他的,诸葛东云赶忙跑开,这么宝贝又实用的东西,不要是傻子。 “好了,我们开始吧!”凤言归很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有时候无聊了,就去找黄金古树聊天,可那老家伙整日里睡觉,现在看着这些后辈朝气蓬勃的打闹,他对这个世界,生出一丝留恋来。 “先祖,您,可还有什么遗愿?”凤楚央始终跪着,坚毅的挺直了背脊,作为凤家子孙,他想以最好的一面送别先祖。 “遗愿吗?”凤言归沉咛,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当初死的时候大义凛然,自己的父母妻儿肯定悲痛万分,可现如今,他们早已不在,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愿了。 “我没有什么遗愿了,嘱咐倒是有两个,第一,我的尸骨就存放在这珠玑塔内,不得遗留在人世,以后若是发现了其他的圣级强者的遗骸,也都要存放进来,圣级强者的遗骸,太过强大,遗落在外日后被那些人找到,绝对会被加以利用导致生灵涂炭;” “第二,传承结束后,我会用最后一丝武力将你们传送出迷雾森林,离开后马上返回圣学院找东方抚,你的阶别太低了,想要完全领悟我的传承,还需要漫长的时间,戚家英就这样被我赶走,定然怀恨在心,我怕他会在塔外堵截你们,回到圣学院有东方抚的庇护,他不敢前去,可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 “好,传承需要三日的时间,其他人切记不要打扰我们,我们开始吧!” 半路追截 凤言归醍醐灌顶似的将自己的传承传送给凤楚央,所有的传承慢慢地凝结成一个实体圆珠,最后浸入他的眉心,融进精神海,随着他实力的提升,一点一滴的吸收着圆珠里的能量,并从中获取相应阶别的武技。 三天的时间,云熙他们都是靠陌凌奕炼制的辟谷丹解决温饱,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两人,第三日的时候,传承终于结束,凤言归的身躯呈透明状,体内的尸骸若隐若现。 “各位,老夫就此告别了,天岚大陆,就交给你们了!老夫这就送你们出去。” 说完这句话,凤言归的身躯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四周,那具莹润的尸骸再次恢复了原样,这次它没有再横躺在别处,而是完整的落入衣冠冢内,正式入土为安。 凤楚央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股巨大的漩涡将他们席卷进去,片刻之后,他们从漩涡里滚落,滚落的地点,正是迷雾森林以外的地方。 凤楚央的手心,握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小葫芦,大约手心般大小,看起来更像是一件玩品,他张开手心望着小葫芦,这应该就是凤言归说的珠玑塔了吧。 滴血之后,珠玑塔立刻闪过一道金光,凤楚央的精神海与它紧扣相连,能够控制它的大小以及看清塔内的一切。 “多谢先祖!”凤楚央将小葫芦放入衣襟贴身藏好,朝着珠玑塔原先的方向跪拜了三次,然后站起身来对诸葛东云说:“诸葛兄一直视若珍宝的书籍,现在也有了戒指储藏,我这就取出来交于你,放在你那里比我这里有用的多。” “如此,便不客气了!”诸葛东云却之不恭,坦然接受,“等我看完了,有机会我会还给你的。” “戚家英发现珠玑塔不见了,定会前来追击我们,我们该怎么办,立刻返回圣学院吗?” 云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此去圣学院路途遥远,他们恐怕根本逃不过戚家英的追击,想了想说:“先去找公仪玟洙,他的实力在戚家英之上,圣学院远水解不了近渴。” “对啊,我们还有公仪前辈呢,何必怕了那厮!” 云熙按照圣学院内的特殊标记,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公仪玟洙,将事情的始末告知公仪玟洙后,公仪玟洙甚为气愤,荀天问被凤言归施了毒怕是也活不成了,剩下一个戚家英,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你们先出发,我去找戚家英,顺便接应一下其他学员,若是遇到变故,你手上有圣学院的信号弹,我会尽快赶过来。” 公仪玟洙考虑的也没错,戚家英从里面出来,他过去应该正好能堵截住,云熙他们也有些担忧其他学院的安危,于是兵分两路,各自出发。 “各位,此次迷雾森林之行,收益良多,最难能可贵的是,结识了你们这些好友,只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与各位的缘分,怕是也只能到此了,我想就此拜别,若是有缘,日后终能再见!” 诸葛东云提出告辞,他一介凡人,圣学院不是他该去的地方,他只想回家,悉心钻研戒指中的各类书籍,博览群书博古通今,做好学问,报效国家。 从开始的争锋相对,到如今的惺惺相惜,诸葛东云已成为他们这个小团体的一份子,他要离开,大家心里都有些失落,连最喜欢与他争辩的凤井川,都有些失落。 “我懂你的心思,我也相信,总有一日,我们还能像现在一般,团结一致并肩作战,只不过,诸葛东云,我真心的奉劝你一句,你的这张嘴,能不能改改,说话之前考虑下别人的感受,不然,你迟早要吃大亏。” 诸葛东云锤了云熙一拳,笑道:“丑八怪,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这幅鬼样子将来哪有女子愿意嫁给你啊,哈哈,告辞!” 诸葛东云朝西而去,他没有说他是哪里人,云熙也没有问,他们都相信缘分到了,自会再次相见。 “哎,这家伙若是可以修炼,绝对也是个人物!”凤井川感叹道。 “走了走了,可别忘了,我们如今可不是在游山玩水,逃命啊!” 萧邪搭上凤井川的肩膀,诸葛东云走了,体力最差的就是他了,未来的路途,他可惨了哟。 一路急行军,好在大家的法力武力都恢复了,猎食方面完全不成问题,陌凌奕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云熙的一举一动,不料这些举动都被凤楚央察觉到了。 凤楚央是没有八卦之心,凤井川一次无意间发现他盯着陌凌奕看,顺着陌凌奕的目光,发现了他在偷看司徒很帅,于是有一次他和萧邪凑到一起,就开起了玩笑。 “你家陌牧师,不会这里有问题了吧?”凤井川指着太阳穴悄悄对他说。 萧邪转头看见陌凌奕坐在一旁休息没哪里不对劲啊,推了凤井川一把,警告他:“你别胡说,你才脑子有问题。” “我告诉你,我发现很多次了,他老是偷瞄司徒兄,他若不是脑子有问题,难道他有断袖之癖,看上司徒兄了?” 萧邪抬手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气呼呼的道:“说什么呢?我家老大正常的很,怎么可能有断袖之癖,况且,司徒很帅长那样,你也太能瞎想了。” “也是,他要是个小白脸还有点可能,现在这样,嗯,是不可能。” 凤井川本来就是开玩笑,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发生,不过他还是脑补了一些画面,自己越想越好笑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啊,陌凌奕他要真看上司徒很帅了,又求而不得的话,不知道司徒很帅有没有妹妹,长得像不像司徒兄,若是相像,陌凌奕就可以娶回家以解相思。” 萧邪嗤笑一声,他原本也是爱胡闹的个性,顺着凤井川的话也想到了一件事,他一本正经的问凤井川:“井川啊,你说,如果司徒很帅真的有个妹妹,她会叫什么名字啊,会不会,叫做司徒很美啊?” 哈哈哈哈…… 莫名的两人就被撮中了笑点,笑的七倒八歪的,半饷都停不下来。 从迷雾森林出发后第三天的下午,戚家英出现了,拦在他们的前方,来者不善。 “几位小友脚程倒是很快呀,老夫差点就追不上几位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离开,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这家伙说的好听,几人早已看清他的真面目,他费尽心机追赶他们,一定是为了传承。 “前辈走错了方向吧,我记得回禹丘的路可不是往这边走。” “凤少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传承应该是给予你了吧,老夫看你也是年轻有为,只是这传承之力太过霸道,你修为尚浅,若是驾驭不了必遭反噬,不如你给老夫,老夫用无上武技与你交换,可好?” 戚家英如此惺惺作态,他以为在哄三岁孩童呢,只怕三岁孩童都能识破他的计谋,更何况,这传承之力又岂是想给谁就给谁的吗? “前辈莫要白费心机了,就此退去我们自当没见过前辈,若是前辈非要步步相逼,圣学院以及凤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夫与凤少主商讨,有你插嘴的地方吗?”戚家英板起面孔,朝着凤井川就是一击,强大的差距凤井川被击出好几米远,一击之下便已重伤,戚家英下手极狠。 “凤川,你怎么样了?”几人连忙跑过去扶起凤井川,萧邪一连喂了好几颗药丸下去,他的气息才好些。 “没事,到底是九阶,太厉害了!” “前辈真的要大打出手了?” 戚家英认识这个丑陋大汉,据说是东方抚的徒弟,想到祥云阁下多年来因为东方抚一直蛰伏,对云熙也是恨由心来,若是不能和平解决,这几个人,一个都不能留,个个都是祸害,只有将他们全部杀了,谁知道是他戚家英动的手。 “凤少主,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非要冥顽不灵,莫要怪我不客气了!实话告诉你们,不要妄想公仪玟洙会赶过来救你们,他和圣学院的那帮废物早就被我派去的人拖住了,想要脱身可不容易。” 公仪玟洙的路断了,他们只能靠自己了,实力面前,他们毫无胜算,凤井川重伤,能战斗的只有凤楚央、天狼和云熙三人,根本是以卵击石。 “你们两,带着井川先走,我们抵抗一阵,尽量追上你们。” 云熙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逃脱不了,也不能全军覆没,能拖一时算一时吧。 “水精灵啊,冰天雪地飞雪现,百里结冰!” “悲情咒灭!” “九幽烈焰斩!” 陌凌奕三人撤退的时候,云熙他们同时发动攻击,只是这点攻击,戚家英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他双手缠绕几周,一道十字印记从他手心凝结而出,无限的放大成弥天大印,悬在三人上方砸下来,正是戚家英的武技归灵秘印。 “顶住!”天狼大喝一声,三人凝聚法、武力抵御归灵秘印的攻击,全力输出之下,竟然毫无作用,被归灵秘印震的五脏俱伤,口吐鲜血。 原形毕露 “哪里逃,今日,你们一个都休想逃脱!” 噗噗噗,根本没逃多远的三人被戚家英抓回来,丢在云熙他们身旁,六个人被戚家英当作丧家之犬一般随意地丢在地上,他指着凤井川问凤楚央:“凤少主,这传承之力,你交是不交?想好了再回答,你拒绝一次,我就杀一个人,这次,是他。” “你……少主,我死不足惜,你不要答应他。” 凤井川的话再次激怒的戚家英,眼看他动怒就要再次动手,云熙赶忙出声阻止他。 “前辈,请您不要动怒,给我一点时间,我来说服凤少主,让他将传承之力给您,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可好?” 戚家英收回手,总算有个识时务的了,他也不怕他们耍花招,赞许的指了指云熙,“还是这位小友识时务,那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好好劝劝他,我只要传承,得到了传承自然不会伤害你们。” “好,前辈,您先回避一下,可好,我们都受了伤,绝对跑不了的,我保证肯定能给您一个惊喜的。” “好,老夫就在那里等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说服不了,第一个拿你开刀!”戚家英威胁道,一点也不担忧的踱到一旁歇息,这几只小崽子,犹如瓮中之鳖,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的。 戚家英一走,凤井川就恨恨的看着云熙,“司徒很帅,我一直都很敬重你的为人,没想到这次你竟然如此贪生怕死,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你。” “得了吧你,若不是我,你刚才就死了,就你高尚我小人,行了吧!”云熙故意提高声音,回击凤井川,让戚家英以为他们起了内讧。 “呸,我要你救,你个胆小鬼,小人……” 凤井川在那里骂骂咧咧,云熙小声的对凤楚央说:“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成与不成我也没有把握,只能瞎猫碰上死耗子,赌一把。” 凤井川瞪着眼珠子看着她,她刚才是装的吗? 云熙朝他使了个眼色,催促他:“你继续骂啊,大声点!” 凤井川立刻明白了过来,扯着喉咙继续骂人,心里憋着笑。 云熙继续低声说:“珠玑塔现在认你为主,你应该可以控制它的大小,你将它放大了,我们都躲进去,在珠玑塔内武力是被禁锢的,戚家英就是进去了也奈何不了我们,况且他也不一定敢进去,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暂时的安全了。” 萧邪一拍脑袋,妙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珠玑塔还可以这么用,好宝贝啊。 “好,我试试,大家都准备好,若是可行,都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 凤楚央取出小葫芦,释放出精神海与之联系,传递自己的意念过去,很幸运的,小葫芦立刻随他所愿,开始变成珠玑塔的原身竖立在他面前。 天狼与凤楚央抬起凤井川,几人以迅而不及之速进入到塔内,戚家英始料未及,消失的珠玑塔竟然在这里凭空出现,呆愣之下已错失良机,让他们逃进塔内。 “小兔崽子,竟敢诓老夫,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 戚家英说着便准备进入塔内,想起塔内的诡异,还有黄金古树与那圣级强者的神识,他又停住脚步,权衡之下竟然不敢追进去,就在塔前坐定,守株待兔起来。 云熙他们进入珠玑塔内,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好在如今珠玑塔认凤楚央为主,他心念一动,他们便出现在第六层,有黄金古树的庇护,就算戚家英追进来,他们也不惧怕他。 “好险啊,司徒兄弟,刚才我误会你了,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凤井川脸像煮熟的虾子,通红通红的,自己刚才太冲动了。 云熙拭去嘴角的血渍,服了颗药丸,五脏剧烈的疼痛着,她这次真的受伤蛮重的,她摇摇头,无所谓凤井川的误解,是她欠了他的,当年在云都,他舍命相救,如今莫要说谩骂几句,就是替他去死,也是自己应该做的。 “哎呀,司徒兄哪会争怪于你,你伤的那么重,怕是伤及了根本,还是躺下来好好疗伤吧!”萧邪扶着他躺下,药丸已经服食了,身体上的伤也要擦些药剂的。 萧邪剥去凤井川的衣物为其上药,云熙调转身子背对着他们,避免看到些什么,陌凌奕看她这一动作,心里更加起疑,这里都是男子,萧邪才无所顾忌的为凤井川涂抹药剂,他为何如此避嫌,这其中定有玄机。 “司徒兄,在下有一事不解,先祖去之前,并未告知我珠玑塔还有次妙用,为何司徒兄能够知晓呢?” 事出紧急,云熙也是突然想到,哪里会准备好说辞,被凤楚央一问,她也脑袋空空,想不出说什么了。 “我……我也是随便猜的,猜的。” “司徒兄每次都能在危急关头,灵机一动,想出绝妙计策,我实在是佩服至极,我这一生,最为佩服的人,除了先祖以外,就是司徒兄你了!” 云熙谄笑,好大一定帽子啊,她受不起啊。 “司徒兄也是我最佩服的人了,当然,云熙是我最佩服的人,只可惜你们两个没机会在一起比比看,谁更厉害些!” 萧邪已经替凤井川擦好了药,收拾着瓶瓶罐罐往云熙这边来,他看云熙受伤也挺重的,准备给他也擦点药。 凤楚央听到云熙的名字,接着萧邪的话往下说:“陌云熙,她与司徒兄不同,对女子我向来不会佩服,只有欣赏,听过了她的事情,她也是我唯一欣赏的女子。” “少主,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云熙是你唯一欣赏的女子,那你那天画的女子,又是你什么人啊?” 凤井川是疼的钻了心,也不忘调侃自己的少主,难得他会开口说这些。 “就你多嘴,好好休息,不许多问!”凤楚央没料到凤井川竟然看过他的画,第一次显现出了些许的不自在,活像做错了事被抓住了小辫子似的。 “好好好,我休息,我不问。” 凤井川嘴上消停了,心里的八卦无限延伸,有猫腻啊有猫腻。 萧邪蹲在云熙身旁,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对他说:“来,我先给你上药。” 云熙条件反射般的一把扯开他的手,双手拉住衣襟环在胸前,整个身子后退了两步才停住,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动起手来了,她可是女孩子,哪能让他上药。 “怎么了?碰到你伤口了?” 好在萧邪神经大条,完全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连忙道歉。 云熙摇了摇头,慌乱的说:“没关系,我没事的,不用上药,你给他们去上吧。” 她所有的反应落在陌凌奕眼中,更加说明他有问题,陌凌奕想,或许,离揭晓真相的那天,已经不远了吧。 “哦,没事就好,那……那我去给他们上药了。”萧邪显然是被他刚才的反应给吓到了,也不敢强求,害怕自己又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 几人在珠玑塔内躲了三日,因为看不到塔外的情况,也不敢出去,不知道戚家英是不是走了,第四天的时候,大家终于忍不住了,凤楚央决定一个人出去看看情况。 他在珠玑塔的四周转了一圈,又等待了许久,并没有发现戚家英的身影,戚家英在塔外守了三日,他们可以一直躲在塔内,自己却又渴又饿,已经三日过去了,公仪玟洙恐怕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在死守下去,也是无果,只能无奈的离去。 凤楚央将大家唤出来,重新收取了珠玑塔,这珠玑塔还是有弊端的,竟然不可以让活人在里面变小,不然他就可以让他们呆在里面,他带着珠玑塔赶路了,毕竟大家都受了伤,行动不便。 傍晚时分,他们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居住,凤楚央猎了些野味,天狼和萧邪两人处理了准备烧烤,两只野兔一只野鸡,还有几条鲜鱼,可以煮汤。 “司徒兄出去捡柴,怎么还没回来?” 他们这里都处理好了,就等着柴生火了,云熙一个人出去捡柴,好半天了都没见回来。 “急什么,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你看,这不回来……了嘛!”萧邪话说到一半,最后两个字卡在喉咙里,说的模模糊糊。 云熙捧着一摞柴从洞外走进来,她径直走到驾着炉子的地方,放下柴,拍拍身上的灰尘,抬起来发现他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 “你们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云熙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手心触摸到自己的脸庞,温润光洁的肌肤弹性十足,她脸上的络腮胡呢? 糟糕!云熙的心咯噔一下,算算时日,差不多正好半个月了,她怎么就那么粗心大意,完全忘记了这茬,这下好了,当着他们的面原形毕露,这下是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哎,这不是在那座破庙,救我们的姑娘吗?”凤井川原本躺着的,他坐直了身体仔细打量云熙,衣服还是那身衣服,脸却是两个极端。 真相大白 “这,这怎么玩的啊,大变活人吗?姑娘,司徒兄呢?” 萧邪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完全没意识到这两人根本就是一个人。 凤井川抚额,嘴角抽了抽,萧邪你脑子呢,脑子呢? 凤楚央早已从最初的惊愕转换成欣喜了,再见这位姑娘,还与她一起度过那么多难关,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浪花,他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样欢腾。 “姑娘,原来是你!” 云熙的心,无法安宁,它在那里跳跃着,颤抖着,悬在嗓子边怦怦直跳。眼睛不敢去看陌凌奕,全身每个毛孔都紧绷开来,身体僵直着充满了警觉。 陌凌奕激动的站起身来,俊逸的脸上情绪晦暗不明,起伏的胸膛说不清是欢欣还是气愤,他的心情异常的紧张,他生怕自己的猜想再次出错,他生怕,一切不过是他产生了幻觉,他紧张他害怕,此时此刻,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的走到云熙的面前。 “陌云熙,是你吗?” 云熙吸了吸鼻子,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抬起头露出一个不是笑容的笑,轻声说:“陌牧师这是怎么了,在你眼里,谁都是陌云熙吗?我再说一次,你认错人了。” “是吗?那你能解释,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吗?” 陌凌奕咄咄逼人,云熙后退两步,不是应该她来讨伐他的吗?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怯弱。 云熙冷笑一声,扬起头眼神不屑的望着陌凌奕,说:“在外行事,女扮男装方便一些,至于改变样貌,自然也是为了像男子一些,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比如,陌牧师现在这样,无理取闹。” 陌凌奕气结,不怒反笑,她是打算抵死不认了是吧。 “陌凌奕,你为什么非要一口咬定她就是云熙,当初在破庙,她施展的明明是火系法术,不可能会是云熙吧!” 天狼也记得这女子,暗魔毒蛛那次如不是她出手相救,他们早就死了。 “戚家英堵截我们的时候,她用的可是水系法术,我看的清清楚楚。” 天狼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看着云熙,手抬起来又放下,他斟酌着用词,试探道:“请问姑娘,真的不是云熙吗?” 对陌凌奕,云熙可以抵死不认,可天狼她做不到,那个夜里如兄长般温暖的背脊她现在都记得,还有那双冻得通红的脚,她眼泪湿润了眼眶,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其实,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陌云熙,只要看看她的右手腕,就可以知道了。” 陌凌奕愉快的笑了,像是抓住了调皮捣蛋的坏孩子,眼神里迸射出坚定的光芒,他伸手抓起云熙的右手腕紧紧握住,太阳穴上青筋暴起,谈笑自若的说:“陌云熙的右手腕,在云都学院幻境测试的时候,被单羽彤咬伤过,当时为了警示单羽彤不让他再咬人,她没有及时处理掉伤疤,于是她的右手腕,会有一个牙印。” 陌凌奕说罢,另一只手便撩开了云熙的袖口,她的右手腕上,果然有牙齿印,虽然颜色浅了许多,但是还是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那是人的牙印。 云熙闭上了双眼,事到如今,她想否认也否认不了了,没想到陌凌奕竟然还会记得这个牙印,凭这个将自己认了出来。 天狼看到牙印的时候,身体晃了晃,脚下的泥土仿佛松软了一般,将他陷了进去,动弹不得,他结舌失措的不知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 “我看看,我看看!”萧邪将信将疑的跑过来,凑到云熙面前,看到那个牙印,他迟疑不决的问云熙:“你你你……你真的是……云熙?” “是,是我!抱歉,我一直以为天狼被我害死了,所以才一直躲起来没有去面对,这些年让你们白白担心,都是我的错!” 云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迟早都要面对的,她也不是八年前那个小女孩了,敢作敢当本就是她的本性。 “能不能给我一下,我是不是做梦呢?天狼!”萧邪自言自语的说。 天狼直接拿起萧邪的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火燎燎的疼痛从脸颊传来,他才渐渐有了点真实感,他才明白,战胜潜龙恶蛟的时候,云熙为什么听到他是天狼会情绪失控。 “在迷雾森林,你知道是我以后,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一直都是祸星,说出来,继续连累你们吗?更何况……” 云熙说到一半停住了,陌凌奕却明白她的意思,替她说了出来,“她是不想让我知道她就是陌云熙。” “停停停,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第一,为什么在破庙的时候,你用的是火系法术;第二,你的脸,陌凌奕不是撕扯过吗,没有人皮面具啊,云熙,我头都大了,你给我解释解释好不好?” 萧邪猴急的模样真让人忍俊不禁,不把这些搞清楚,他上蹿下跳的安静不下来。 “火系法术不是我,当时我身边还有一位朋友,是它出的手,只不过它没有在你们面前现身而已,至于我之前的脸,是东方院长帮我变幻的,除了圣级强者,其他人都看不出端疑,不过,它只能维持半个月的时间,这不,时间到了,我就恢复原貌了。” “云熙,云熙,真的是你呀,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萧邪直到现在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他双手抓着云熙的肩膀就那么晃啊晃啊的,语无伦次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云熙被他晃的七晕八素的,真想一脚踹开这家伙,他要晃到什么时候呀。 天狼看不过去了,扯着这家伙的腰带往后拖,事情差不多都弄清楚了,有些细节他们可以以后再说,现在,他们应该留出点空间,让那两个人,好好的把事情说清楚。 “我没有出卖你,那件事情是陌心偷听了我们的谈话,陌羽凡私自以我的名义去告发的你,你信吗?” 这么多年,陌凌奕对任何人都没有只言片语的为自己辩解过,正如他自己说的,除了陌云熙,他不会和任何不相干的人解释半个字。 他目光如炬,嘴里苦涩的感觉犹如吃了黄莲,云熙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了,他之前演练过的所有言语,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她若不信,又有什么意义。 云熙始终都不看他一眼,听到他的解释,她的心其实就土崩瓦解了,女人有时候其实很容易哄,她们所有的坚强与任性,不过是害怕受伤而表现出来的保护色,她们的内心,比谁都柔软。 她依然披着她那坚硬的外壳,装作从容不迫的问:“那好,我问你,我娘亲呢?事后我好几次潜回过陌府,为什么我娘亲会失踪了?” “秋姨的事我一直都在打探,你出事以后,秋姨就被陌羽凡转移走了,后来我问过陌羽凡,他说他也不知道秋姨的下落,他只是把人交了出去,对方是什么人他也不知道,不过,他说那些人大多数,都有着暗红色的头发。” 暗红色的头发,禹丘王国的人,云熙一直以为秋月被陌府或者慕族的人囚禁了起来,没想到她根本就不在净月帝国了。 她凝眉沉思,禹丘王国的人带走秋月,目的何在? “你放心吧,我这些年除了到处找寻你的消息,我也一直在派人去禹丘王国寻找秋姨的线索,如果有消息了,我会马山告诉你的。” 陌凌奕语带愧疚,神色怜惜的看着云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现在,她回来了,他一定会加倍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以后,他一定要时刻都守护在她身旁,不让任何人再有机会伤害到她。 云熙疏离的偏开头,装作没看见他炙热的眼神,她说过,她不要再轻易的相信别人。 “陌凌奕,我不管事情真相到底怎么样,我只希望以后,你我之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不要再有任何的牵扯。” 她的每一个字,落在陌凌奕的心间,犹如刀割一般,生生的疼,有多久了,他以为他都麻木了,不会再感觉到疼痛了,此刻他终于明白,能让他感到痛的,只有那个他真正在意的人。 陌凌奕鼻子一酸,两行泪滴滚下脸颊,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云熙讶异他怎么沉默了,转过头来看到他落泪的一幕,说不清是种怎样的复杂情绪,堵在心里闷闷的,她低下头越过他的身畔,走到另一边坐下不再看他。 陌凌奕怅然若失的站着,云熙还是不肯相信他吗?没关系,他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的重新打开她的心扉, 云熙感觉到一道目光的注视,她抬头,眼光接触到凤楚央的脸庞,他嘴角弯弯地牵挂着一抹笑容,眼中浓浓的是一层笑意,传给她一股春天般温暖的感觉。 萧邪见陌凌奕就这样被云熙晾在那里,连忙跑过去安慰他去了,天狼恰巧将凤楚央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神思恍惚的问凤井川:“井川,你说我们少主,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他动心?” 赏花节上 凤井川大惑不解,这家伙怎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这里来了,满不在乎的道:“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他,反正到时候他娶了谁,就是谁呗,你说你,云熙回来了,你总算可以真正的走出来了,还有闲心操心少主的事了。” “你记不记得,少主画中的少女,不正是云熙吗?” 天狼这么一说,凤井川立刻想起来了,脸上的表情也丰富了起来,眉飞色舞的说:“你是说,少主可能,对云熙动心了?” 说完他又自顾自的摇摇头,“不可能的,你多心了,就凭一幅画,下不了定论。” 天狼唉声叹气的继续说:“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没有足够的把握,就下过结论吗?他画的人是云熙,而他曾经在珠玑塔内说过,最佩服的人是司徒很帅,最欣赏的人是陌云熙,如今这三个让他另眼相待的人,恰好正是一个人,你说,他会不会上心。” 凤井川坐直了身体,嘴巴张大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眼睛也瞪得比铜铃都大,连续的点了十几下头,才拉着天狼小心翼翼的说:“这下真的完蛋了,少主要是和陌凌奕抢人,我们帮谁?” “你问我,我问谁?”天狼用鼻孔哼了一句,希望他猜错了。 后半夜的时候,公仪玟洙带着圣学院的人赶到了,云熙一路上都有留标记,公仪玟洙与禹丘的人纠缠了三日,终于突围而出,他没有堵截到戚家英,猜想戚家英肯定去追击他们了,心里实在太过担忧,一路上他们不敢停歇,直到看到他们几个安然无恙,公仪玟洙才放下心来。 圣学院来时一百多号人,回去却只有八十多人,折损了二十有余,恐怕这个数字,也是东方抚始料未及的吧。 山洞不大,不够容纳所有人,大家就将就着依偎在一起休息,林晓晓到处张望着,始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踱至云熙面前问她:“姑娘,你是谁啊,你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呀,还有,你知道我师兄去哪里了吗?” 凤井川听到了,恶作剧的念头就冒了出来,先是冲云熙挤眉弄眼示意她别说破,然后双手捂住眼睛,蒙着脸嚎啕大哭,肩膀还配合着有节奏的一抽一抽的。 他其实就是干嚎,一滴眼泪都没有,还透过指缝偷偷的看林晓晓的反应。 林晓晓看他哭的这么肝肠寸断的,云熙又一言不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师兄难道死了吗?她小嘴一瘪,眼泪好似扭开的水龙头一样涌出来,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一边说:“师兄啊,你死的好惨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呀!” 林晓晓哭了,凤井川恶作剧成功,放下双手嬉皮笑脸的哈哈大笑,云熙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爱胡闹。 云熙将林晓晓拉到自己身旁,伸手在她后背轻轻的安抚着,语气温和的说:“傻丫头别哭了,他逗你呢,你好好看看,除了这张脸,我像谁呀?” 林晓晓好半晌才停止哭泣,眼泪鼻涕的抽泣着,这穿着打扮以及身形声音,还有挽住手臂的感觉,都像是师兄呢,她泪眼婆娑的吸着鼻子,可她的师兄是个男子啊,眼前这个漂亮的令人移不开眼眸的少女,和她师兄的长相也是云泥之别。 “我不明白,你是女子,我师兄是男子,可你身上有他的感觉。” “哪来的师兄哦,从来就是小师妹,哈哈,她先前女扮男装又改变了容貌,我们都被她戏耍啦!” 林晓晓瞪着凤井川,这家伙刚才分明就是故意误导自己,现在又假好心的解释给她听,谁要听他解释,她嘟着嘴问云熙:“他说的是真的吗?” “除了最后一句,大体上没错,我并不是戏耍你们,实在是为了方便行事,还请各位见谅!”云熙这也算是向所有人解惑。 众人窃窃私语,谈论着天差之别的两张脸,有人不解她女扮男装便女扮男装,为何要弄那样一张丑陋的脸。 “还能为什么,别人有颜,自然不在意假脸的丑陋,先前那些嘲笑人家丑陋的人,现在打脸了吧!” “咱们圣学院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位清水佳丽了,我从来没见过啊!” “没听见说是师妹吗,不是内院的。” “不对不对,她说过她是院长的徒弟,难道她就是那位一直住在碧澜阁上的?” …… “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你啊,我一直都特崇拜你,没想到,你竟然是女儿身!”林晓晓怪不好意思的,她甚至有些喜欢上了男装的云熙,脸上的两朵红云娇俏的漂浮着。 云熙尴尬的搓了搓手,这误会大了,这林晓晓倒是个妙人,那般丑陋的脸庞都能产生好感,是个能看到别人内在美的好姑娘。 “你就唤我名字吧,我叫云熙。” “哦,云熙,他们说你住在碧澜阁,是吗?” 云熙点点头表示默认。 “那你应该是师姐啊,院长凶不凶啊?” 林晓晓像个好奇宝宝,一个又一个问题的接着问,她问一个云熙答一个,渐渐的都进入了梦乡。 众人汇合之后,行程就放缓慢了许多,除了凤井川还是不能自己行走外,其余人的伤势都好了许多,从圣学院出来后大家就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也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抵达花雨镇后,包下一间客栈,准备好好休憩一番。 花雨镇隶属蒙罗帝国,古老的小镇,青石板铺成的路古色古香,客栈对面不远便是一条小河,石板铺成的桥别有韵味,河边有正在浣纱的少女,互相泼水嬉闹。 傍晚,晚饭过后,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声鼎沸,少女们一个个打扮的娇艳欲滴,手捧一盆含苞怒放的鲜花,姹紫嫣红的花团锦簇。 林晓晓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好奇的问店家:“店家,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店家热情洋溢的给她解释:“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今天可是我们花雨镇一年一度的赏花节,所有的未出阁的姑娘,都会带一盆自己精心培育的鲜花出来供大家鉴赏,并且会选出一盆美丽的花,视为花王。” “真的吗?这么巧啊,那今天这里肯定特别热闹吧!” 店家摆摆手,笑容可掬的道:“姑娘,岂止是热闹啊,每年这个时候,其余乡镇的人也都会涌入花雨镇,若不是你们包下我们客栈,我们这里早就热闹起来了。” “赏花节选花王只是其一,赏花节中,评赏的不仅仅是花,还有各位姑娘的才艺,未出阁的姑娘们都会在这一天,展现自己的才艺,若是有心仪的男子,便可以将自己培育的花朵赠送于他,他接受了便是对姑娘也有意,来日便会上门提亲拉!” 店家的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没想到这花雨镇的赏花节,竟然还有如此一层意思,婚姻大事素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样的男女相互定情的方式,在他们看来是很新奇的。 “店家,若是男子看中了女子呢?”林梓霖咧着嘴问,该不会只有女子可以向男子表白吧。 店家哈哈大笑,耐心的继续说:“男子若是看中了女子,只要赠送女子一样自己的随身物件,换取姑娘的花,姑娘愿意置换,自然就有情人终成眷属喽!” “这个好,有点意思,稍后我也去凑凑热闹!” “对,我也去,便是只赏花看美女,也是值得的。” 都是些年轻人,如此盛况既然遇见了,自然要去看看的,众人都雀跃不已,回房打扮一番也准备去看热闹。 林晓晓抓住云熙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云熙,我们也去看看吧,应该会很好玩吧!” 云熙此刻已经置换了衣衫,恢复了女儿装,一套葱绿织锦的劲装,头发高高的束起扎成马尾,英姿飒爽,美目眇兮。 “那就去看看,反正也闲来无事。” 得到云熙的赞同,林晓晓雀跃不已,兴高采烈的拉着云熙回房梳洗一番,云熙坐在床沿看她欢快的往脸上涂抹胭脂,浅笑着摇摇头,这妮子性格活泼,无奈太过单纯,在这个世界,单纯可不是好事。 “云熙,你不打扮一下吗?” “我就这样吧,不就是看热闹嘛,看你,打扮的这么娇俏动人的,怕是要引来无数的蜂蜜了!” 林晓晓娇羞的低下头,牵着云熙的手不好意思的说:“和你在一起,若是不打扮一番,旁人眼里哪还有我的存在。” 林晓晓确实如云熙想的一般,单纯可爱,对司徒很帅的那点情愫,闹了个乌龙后很快的就释怀了,如今与云熙,亲密的宛若一对姐妹花。 二人手挽手穿梭在热闹的人群里,花雨镇的街上,一盆盆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花映入眼帘,红的似火、黄的似金、白的像雪……色彩斑斓,五彩缤纷。 “云熙你看,那边有人在跳舞!”林晓晓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高台,那里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台下观众拍手称赞,台上一位蒙面女子绫罗绸衣,步调曼妙,宛如轻盈的蝴蝶在水面翩翩起舞。 赏花节下 云熙望着那里那么多人并不想过去,奈何林晓晓喜欢热闹,拉着她就往那边挤。 “你慢点,小心别撞到了别人。” “你说她为什么蒙着面啊,看身段婀娜多姿的,不知道长得漂不漂亮!”林晓晓挤了几层人群,实在挤不动了,两人就在人群的中间,欣赏着台上的舞蹈。 身旁的一位男子听到了,颇为自豪的说:“自然是花容月貌了,这可是我们花雨镇镇长的掌上明珠,上官菲儿,她可是我们花雨镇的第一才女,你们这些外乡人不懂莫要胡乱猜测。” 林晓晓唏嘘不已,调皮的眨眨眼,更加想看看上官菲儿的真容了。 “李信,素闻你仰慕上官小姐已久,今日她在此处献技,你可是打算赢得美人归啊?”柳承夜识得说话的男子,他本一笑置之的,却不想目光触到云熙的脸时,心里大为惊叹,都说上官菲儿花容月貌,可与此女子一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他故意说话挤兑李信,想借机引起云熙的注意,只可惜云熙至始至终只看着台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李信被柳承夜说中心思,大窘之余也颇为坦荡,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李信就是爱慕上官菲儿,有何不敢承认的。 “我自然是仰慕上官小姐的,若是上官小姐愿意,我当然愿意娶她为妻。” 柳承夜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周围人络绎不绝的叫好声淹没在喉咙里,上官菲儿一曲舞毕,整了整衣衫并未退场,而是站立在台中央,舞台的后方走上来一位中年男子,中等身材,四方脸庞,身体微微发胖,小腹渐渐凸起,衣服也穿得有些肥大。 他站定在上官菲儿的身旁,精神抖擞的望着台下的众人,声音洪亮的说:“感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捧场,小女菲儿年芳二八,还未定亲,今日恰逢赏花节,小女打算在各位还未婚配的男子中,选一位德才兼备之人托付终身,还请各位有才之士给捧个场。” 说话的正是花雨镇的镇长上官文离,上官文离的话刚说完,台下就哄然一片沸腾了起来,上官菲儿的芳名是远近闻名,只不过一直拒绝所有上门提亲的人,现在公然对外寻找如意郎君,那些对她仰慕已久的人都是蠢蠢欲动,激动万分。 “镇长,不知这德才兼备之人,可有什么要求,我等又如何表现呢?” 上官文离抬起双手往下扇了扇,示意大家安静,他双目透着精光,脸上笑意连连的说:“大家稍安勿躁,只要有意又是尚未婚配的男子,皆可上台表演才艺,小女若是有意,便会起身与之同台,最后为他揭下面纱。” “我来,笔墨伺候!”李信第一个自告奋勇的上台,看热闹的人寻声为他让开了道,他顺着缝隙往前走上了台,林晓晓拉着云熙也跟着李信来到了看台的最前端。 上官府的仆人们快速的搬来桌台,摆好笔墨纸砚,还有人挽起袖口开始磨墨,李信信心满满的走上前,右手提起毛颖,左手拂袖,大笔一挥,白纸上笔走龙蛇,纸墨飘香。 半柱香的时间未到,李信收笔搁置在笔搁上,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迹,上官府的仆人立刻上前接过墨宝,两人各执一端面朝大家展示开来。 李信写的是一首名曲《凤求凰》,“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这李信其貌不扬,说话也有些狂妄自大,没想到字却极其出彩,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框,刚柔并济行云流水,颇显功底。 看客们都点头称赞,仆人又将笔墨送到上官文离和上官菲儿面前,上官菲儿从上一扫而过,波澜不惊的敛眸,丝毫不为所动。 “这位公子的字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只可惜,小女似乎对公子并无情谊,老夫甚感遗憾啊!” 李信大失所望,垂头丧气地走下了台,他甚至连再去看一眼上官菲儿的勇气都没有,黯然神伤的离去了。 李信失败了,接着又上去了好几个人,可惜都是铩羽而归,上官菲儿始终都没有动心。 “这里好热闹啊,我也来凑个热闹,鄙人才疏博浅,恰巧懂得音律,就抚琴一曲博佳人一笑吧!” 云熙哑然失笑,萧邪这家伙,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改掉这招蜂引蝶的毛病,这上官菲儿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也敢上台去。 萧邪让人取了台古琴,他像跳梁小丑般挥舞着双手,绕着舞台转了两圈与下面的人打招呼,众人都以为他是来哗众取宠的,纷纷喊着叫他下去。 “他干嘛呢?他一直都这样吗?” 凤井川由天狼扶着靠过来,一脸的坏笑,“这家伙,又来这招,你们等着看吧,好戏还在后面呢。” 他们的身后,凤楚央和陌凌奕也赫然在列。 萧邪耍宝完毕,一本正经的坐到古琴面前,很有礼貌的朝上官菲儿点头示意,然后双手优雅的覆上琴弦,十指微动,动听的琴音娓娓而来。 曲调悦耳,弹的中规中矩并不算上乘,想要打动上官菲儿的芳心,估计是没有希望了。 上官菲儿转过头,眼神与上官文离交错而过,她点点头准备起身之时,异象出现了,舞台的四周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群蝴蝶,它们围绕在萧邪的周围飞舞着,这景象引得台下阵阵欢呼。 蝴蝶越来越多,色彩斑斓的蝴蝶围绕在四周,惟妙惟肖的好似一副画。 上官菲儿动了,她婀娜多姿的步入舞台中央,随着萧邪的琴音再次舞动,清雅灵动,飘逸的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步步生莲。 随着她的舞动,蝴蝶也围绕在她身畔,随着她翩翩起舞,美妙的琴音、五彩的蝴蝶、曼妙的少女、惊鸿的舞姿,这一切的一切都美的让人仿佛身临仙境,美轮美奂。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演奏完毕,上官菲儿也收住了身形,跳完了这支舞,蝴蝶依然围绕在两人周围飞舞着,台下一片寂静,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美景中无法自拔。 上官菲儿美目微敛,朝着萧邪轻盈的欠了欠身,抬手将挂在左耳处的面纱揭下,面纱缓缓的落下,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脸白如玉,颜若朝华,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妆玉琢一般。 蝴蝶围绕在她四周,她娇羞地低下头,萧邪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上官菲儿,脚底就像生了根一般挪不动半步,他一动不动的就那么站着。 “哈哈,公子的琴音竟然能引来蝴蝶飞舞,当真是一大奇观,也难怪小女对公子另眼相看,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住在何处,何时到我上官府提亲啊!” 上官文离腆着肚子大步走过来,笑容满面的打量萧邪,大有岳丈看女婿的审视之意。 萧邪回过神来,红了脸,低下头,只管弄衣服,局促不安的张惶起来,心跳如雷,他说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那种震赫人心的感觉,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根本没打算获得上官菲儿的青睐,就和每次一样,他就是嘴上说说,凑个热闹,这下玩大了,人家姑娘为了他揭了面纱,人家爹还问他何时上门提亲。 萧邪脸上的皮崩的紧紧的,双手放在胸前不停的摇着,颤巍巍的解释道:“您……您听我说,我就是……就是来凑个热闹的,这……这不算数,不算数的哈!” 说完他就落荒而逃,他没有从台阶处下去,而是直接跑到舞台的前端,嘴里喊着“天狼,接着我。” 天狼把凤井川交给凤楚央,伸手接住从舞台上垂直跳下来的萧邪,这家伙哪还有平日里的仪态,落了地就一把推开他,撒腿就跑。 “追上去,把他带回来,岂有此理,竟然拿我上官府开玩笑,不收拾你我上官府还如何在花雨镇立足!”上官文离雷霆震怒,下令缉拿萧邪。 云熙几人迅速的活动开来,拦住上官府护卫的去路,不让他们过去追击萧邪。 “让开,否则莫要怪我们不客气。”护卫恼怒的呵斥他们。 上官文离也跟了过来,指着他们问:“你们是不是与刚才那人是一伙的,你们是何人?今日之事是他自己上台献技,然后又公然羞辱小女以及上官府的脸面,我劝各位还是莫要插手,我上官府只要那小子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位老伯,我们的那位朋友平日胡闹惯了,今日鲁莽冲撞了令千金,实在抱歉,还请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们一点时间,容我们回去规劝一下,让他一定亲自前来负荆请罪!” 上官文离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投向云熙,他吃惊的望着她,原先的怒气也抛之脑后了,语气急切的问:“你是何人?” 凤楚央以为上官文离要对云熙发难,向前跨越一步身体挡在她面前,回头轻声的对她说:“云熙,你先带陌凌奕和井川回去,我和天狼足矣。” 夜半起火 凤楚央是怕一旦起了冲突,凤井川受伤会被波及。 上官文离却改变了注意,没有再继续紧逼,只是依然还是很生气的说:“哼,好,免得别人说我上官府仗势欺人,你们回去告诉那小子,现在即便他想上门提亲,我都不会允,但是他必须给我上官府个说法。” “这是自然,多谢镇长宽容。” 凤楚央不明白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上官文离,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愿意给他们一点时间了。 几人回到客栈,萧邪六神无主的在房间里踱步,看到他们几个走进来,连忙凑过来焦急的问:“怎么样了?我是不是闯祸了?” “你也知道你闯祸啦?你说你没事去招惹人家干吗,这下好了,人家姑娘颜面尽失,怕是不会放过你了。” “我……,我就是凑个热闹,我哪里知道她会选我啊!” 萧邪哭丧着脸,两只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没意思你好好说明白就是,你跑什么?我们都在下面,难不成还怕他们为难你不成?”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看见她我就紧张的说不出话,心跳的七上八下的,腿也软了,没办法,这太吓人了,我除了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萧邪这样确实有点反常了,以往他并没少这么做,事后都是哄骗几句然后躲一阵,人家姑娘就放弃了,这次,逃的竟然是自己。 “萧邪,你这次过了,赏花节人这么多,你这么闹,人家姑娘家的名声都被你毁尽了,以后她可怎么做人,你明早诚心诚意的去给人家道歉。” “道歉?我不要!”萧邪一口拒绝,他此刻想起那姑娘,还很紧张。 “可是,那些蝴蝶是怎么来的啊,好美啊,是个女孩子都会心动啊!” 林晓晓到底天真,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些美丽的蝴蝶,凤井川乐不可支的说:“这都是陈年烂梗了,以前在云都学院,这家伙就来过这招,把人家小姑娘哄的欢天喜地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会有好戏看的嘛!” “真的吗?他真的会招蝴蝶吗?” “蝴蝶确实是他招来的,不过,蝴蝶不是因为他来的,而是他洒出去的药粉,不然你们以为他为什么上场后跟耍猴一样到处跑,那是在洒药粉,这种药粉无色无味,是他特意调配的,但是却对蝴蝶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林晓晓捂住嘴巴,大呼萧邪卑鄙,女孩子都喜欢这般浪漫的事情,他投机取巧,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们连夜出发吧,以我们的实力,我们要离开他们是抵挡不住的。” 在场的人都凌厉的瞪了一眼萧邪,闯了祸还想一走了之,你走了清静了,人家姑娘可怎么办,万一想不开要轻生,你萧邪可就白白祸害了人家。 “明日我陪你上门,好好赔罪,实在不行,你就娶了那姑娘吧!”陌凌奕沉着脸,不容拒绝的下结论,萧邪不情不愿却也不敢反驳,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云熙与林晓晓回房后,林晓晓倒头就睡了,云熙盘腿坐在毡子上聚精会神的冥想,她晚上很少睡觉,大部分都是在冥想中顺便就休息了,公仪玟洙夸赞她天赋异禀,其实,她有今日的成就,大多都是靠她坚持不懈的修炼。 未时刚过,外面传来打更的敲打声,还有打更人的吆喝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离开没多久,客栈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迅速的蔓延着,赤红的火焰仿佛一片狂妄的火海,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起火啦,起火啦!” 人们在喧闹中醒来,打开房门一看,客栈的一楼已经是一片火海,炽烈的火光和浓烈的黑烟呛的人直咳嗽,这么大的火势,只怕是有人故意纵火,加了煤油的。 “咳咳,云熙,怎么了?”林晓晓捂住口鼻,脑子还没清醒,好好的怎么就起火了。 “走,回房间,从窗户跳下去,窗户后面是街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云熙拉着林晓晓,用力的推开窗户,伸头看了一下楼下,二层楼的距离,地上是青石板,她跳下去是没事,林晓晓就不行了,她转身从床上撸起被褥从窗口丢下去,一把抱住林晓晓的腰际就往下跳。 “啊!”林晓晓魔音穿耳的尖叫刚开始,她们就已经落在了被褥上,林晓晓安然无恙的摸摸腿脚,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都是好好的。 “咦,云熙,你们也跳下来啦!”萧邪也被陌凌奕带着跳了下来,看到云熙和林晓晓,开口打招呼。 云熙气咻咻地看着萧邪,满肚子火气,鼻子尖上辍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气冲冲的向上挑着。 “萧邪,看看你干的好事,人家报复来了吧!” 萧邪谄笑,陌凌奕刚才也这么凶他来着,他也不想的啊,哪有后悔药可吃啊。 “快,那边有人,过去看看。” 有人举着火把朝他们这边靠过来,远远的还没看清来人是谁,无数的鸡蛋和烂菜叶就砸了过来,蛋液和烂菜叶砸在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四个人被砸的狼狈不堪。 “太过分了,风元素啊……” “晓晓,不要!”云熙一把拉下林晓晓的手,对她摇摇头,“这些都是普通的百姓,你不能出手,会伤害他们的。” “可是,他们这样对待我们,他们想烧死我们啊!” “怕是有人指使的,这些人不过是为了上官姑娘抱不平罢了,不宜与他们较真,我们还是暂且离开这里,稍后再和大家汇合吧!” 都是些普通人,不能动手也只能听陌凌奕的暂时躲避起来,四人朝着另一头奔跑而去,客栈的四周到处都是举着火把讨伐他们的百姓,他们只能四处乱窜,逃出小镇的时候,四人走散了,只剩下了陌凌奕和云熙在一起。 云熙一言不发地别过脸,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块在城墙上做着标记,身份揭穿之后,大家伙一直在一起,觉得没什么,这突然的就剩他们两单独相处,云熙觉得连呼吸都不自在。 “云熙,我们还是找个可以遮蔽的地方等他们吧,你戒指里有换洗的衣裳吗?如果没有,我有一些你可以暂时换上。” 陌凌奕摸不准云熙的心思,说话的时候带着十二分的小心,说完以后又急急的补充了一句:“是新购置的,我没穿过。” 云熙做完标记,没理会陌凌奕的搭讪,随意的观测了方位,右边是座高山,左边地势平坦,她朝着左边慢慢的往前走,陌凌奕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的态度他早有心里准备。 两人默默的走了许久,一直都没有破旧的房子或者湖泊可以换洗衣裳,陌凌奕在后面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陌云熙,她的身上还沾着菜叶,头发上稀稀拉拉的蛋液黏在一起,他看着看着就扬起了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真好,即使不说一句话,只要那个人在你的看得到的地方,就是一种满足和快乐。 再往前是一片沼泽地,没想到花雨镇外竟然会有沼泽,云熙垂头丧气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她路痴的毛病是真的改不了了,随便走个方向都能走到沼泽地来,又要往回走了。 陌凌奕隔了几步站立着,主动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能让她更加的厌烦自己是他要做的第一步,握在手心的帕子几次动作又收了回来。 他何曾这般无可奈何过?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静静的望着她,岁月静好,心安然,花开无声,静默温情。遥望,是千年注定,也是永恒的美丽。 如此美好的时光,在陌凌奕看到云熙后方的沼泽里,窜起一条两米多长的沼泥巨鳄后消失了,他身手矫健的扑腾过去,抱着云熙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住。 云熙怒火中烧,愤怒的推开他爬了起来,瞪着陌凌奕生气的说:“你疯了是不是?” 陌凌奕的脸变成青白,又渐渐转作绯红,刚才只想救她没想那么多,现在才想起自己竟然情急之下唐突了她。 “吼!”沼泥巨鳄伏击不成,恼怒的大吼,云熙先前坐的石块被它一爪拍的粉碎,它长长的身躯爬上岸来,背脊上三条剑齿锋利而又尖锐。 云熙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他,特别的难为情,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沼泥巨鳄发现有人闯进了自己的地盘,匍匐在沼泽里慢慢的运作着,它靠近云熙正要行动,却被陌凌奕搅黄了,自然也就不再隐藏,光明正大的猎食。 “陌凌奕,你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别在这里。” 云熙单手凝结水系法术,水系变幻冰系,一根根冰锥袭向沼泥巨鳄,沼泥巨鳄的剑齿摇晃了几下,化成无数的小剑脱离了它的背脊,抵挡着云熙的冰锥。 陌凌奕往后退了几米,注视着云熙与沼泥巨鳄的战斗,他感到了不可容忍的羞辱,作为一个男人,每一次,他都只能站在她的身后,无能为力的靠她保护着,满脸火辣辣的。 上官菲儿 她回来之前,他认为他如今的成就已经足够好了,无数的人恭维着他,被他们保护他也觉得是天经地义的,可是现在在她身边自己的这份无力,深深的刺痛了他,不够,还不够,他必须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能自保,才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沼泥巨鳄身体庞大,除了身上的剑齿颇为厉害外,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稀奇,云熙几招之下沼泥巨鳄便抵挡不住了,低吼一声,脚步悄悄的往后挪动着,它想跑。 “嘿,打不过就跑,这里离花雨镇这么近,不能留着你祸害人,对不起啦!”云熙双手齐发,光水两系交相攻击,沼泥巨鳄剑齿耗尽,粗厚的皮肤被灼的血肉模糊,庞大的身躯挣扎了几下便彻底地死去了。 云熙上前几步,熟练的取出晶核放入戒指,凝眸观察了一阵这片沼泽,沼泽地不大不小,寻常水塘大小,不知其中是否还有其他沼泥巨鳄,既然出手了,索性就收拾干净了。 “水精灵啊,冰天雪地飞雪现,百里结冰!” 沼泽地里的淤泥被震起了几尺高,结了冰的沼泽地已经不再是沼泽地了,坑坑洼洼的一片狼藉,这么大动静也没有沼泥巨鳄出来,估计也就这么一头了。 云熙拍了拍手心,轻呼一口气,总算放心了。 “这是什么?” 云熙的身后,陌凌奕指着远处一块坑洼塌陷处,那里有一个草垒起的窝,窝里躺着四五颗足球大小的蛋。 “沼泥巨鳄的蛋,竟然有这么多,幸亏查看了一下,不然这么多沼泥巨鳄孵出来,怕是还害死不少人。” “怎么办,把蛋砸碎了吗?” 云熙皱了皱眉,有些犹豫不决,怎么说都是些小生命,自己就这么砸碎了,好像也太残忍了,她看陌凌奕小心翼翼的跟着自己,这家伙还是这么弱,要是他一个人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啊。 “陌凌奕,你去那里选一颗蛋,然后把它孵出来,记得每天用血滋养它,其他的就都砸碎了吧,这东西太丑了,养着不美观。” 陌凌奕先是喜上眉梢,云熙开口唤他的名字与他说话了,听她让自己孵蛋,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想着大概是云熙故意捉弄他呢,他想着捉弄他也好,总比冷冰冰的对自己好,他从草窝里挑挑拣拣,选了一颗与其他蛋都不同的蛋放进了戒指,那颗蛋细长细长的,其他蛋都是椭圆形的,看上去好像不是一类似的。 敲碎了其他蛋,他便回到云熙身畔,低声的询问道:“我们现在还往回走吗?” “走吧,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现在天都要大亮了,回去找他们正好。” 陌凌奕点点头,两人再次和来时一样,一前一后的往回走。 花雨镇在这个晚上,注定了是不平静的,没有人去帮助客栈灭火,而是对圣学院的人围追堵截,公仪玟洙下令不许攻击,众人只能落荒而逃,有的顺着标记与云熙汇合了,有的走反了方向,直到晨曦的太阳高高挂起了,他们才在一处废弃的农庄院子里聚集起来。 大多数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里的百姓那么敌视他们,萧邪哪里敢说是因为他闷闷的呆在一旁不敢说话。 “好了,大家修整一下立刻出发,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要赶回学院了。” 公仪玟洙威严颇深,一声令下大家片刻便整装完毕,再次踏上归途。 一路疲惫地回到圣学院,萧邪还未来得及歇息,就被一位不速之客给吓得躲了起来。 上官菲儿先他们一步抵达圣学院,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站在台阶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走上来。 “她怎么追到这里来了,老大,救我!”萧邪躲在陌凌奕的后面,可怜兮兮的求救。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下好了,人家姑娘都追到这来了。” 凤井川伤势大好,感叹上官菲儿为什么非要锲而不舍的追这个负心汉呢,他也很出色的好不好。 “出来,好好跟人家姑娘说清楚。” 陌凌奕开口了,萧邪迫于他的淫威,不情不愿的走出来,一步三回头的挪到上官菲儿面前,眼睛望着地面,两只手紧张的搓来搓去。 “怎么了?不躲了?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上官菲儿和那天晚上的温婉完全不同,此刻的她盛气凌人,如梅花般孤傲清冷。 “你不会打我一顿吧?”萧邪憋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上官菲儿杏眼圆瞪,这小子竟然这般无用? “打你?我恨不得将你抽筋扒皮,大卸八块,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上官菲儿扬起手作势动手,萧邪弹地而起,闪到离他最近的云熙身后扯着她的衣襟求救道:“云熙,救我,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云熙苦笑一声,向前迈了几步,在上官菲儿面前站定,晶亮的眸子亮闪闪的,启齿劝解道:“上官姑娘容颜绝丽,气质出众,实乃绝世佳人,只是我这位朋友素来爱胡闹,那日唐突了姑娘,实在是抱歉,还请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与他计较。” 上官菲儿眉目上扬,趾高气扬的说:“你又是谁?他是你男人吗?” 大约是没料到这上官菲儿如此彪悍,言辞如此开放,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望着上官菲儿,此女真豪杰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还是你认为你我打一架,谁输了谁放弃?”云熙的回答更加霸气,萧邪直接闭上双眼,这都哪来的姑奶奶唷,陌凌奕会灭了他的。 “好,我和你单挑,谁输了谁放弃,但是,不是在这里,找个僻静的地方就你我二人,怎样,敢不敢?” “好,你跟我走。”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为什么云熙要和上官菲儿去决斗?他和云熙很纯洁啊,为什么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是艳羡不已的感觉,而他觉得,他死定了。 云熙领着上官菲儿来到外院的角斗场,这里现在空无一人,除非有人相约决斗,否则就只有晚上的时候这里才会有人过来切磋。 “你是真的想打架,还是有别的目的?” 上官菲儿闻言挑了挑眉,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你对萧邪并无情义,你能追到这里来,肯定是有别的目的的,原本我还并不十分确定,你不找萧邪哭闹反而盛气凌人,这应该才是你的本性吧。” “好吧,我也不与你兜圈子,八年前,云都传出上官族尚有一脉尚存,然后又被人害死了的陌云熙,与你是什么关系?” 云熙猜想过很多种可能,只是没料到,上官菲儿竟然是为她而来。 “正是我,怎么,来缉拿余孽吗?”云熙口气很不善,她没什么好隐瞒的,也不会对想取她性命的人心慈手软。 上官菲儿很是讶异,她就这样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的,不过在听到她就是那个陌云熙后,上官菲儿再无一丝嚣张之意,她神情激动的望着云熙,恭敬的单膝下跪,右手贴合在自己的胸口,对云熙施礼。 “小姐,我们总算找到您了!” 云熙往后退了两步,粉唇微张,这人态度大变,还称呼她为小姐,太匪夷所思了。 “小姐,我也是上官族的人啊,我父亲上官文离,正是您父亲的亲信宇文离啊,当年上官族被灭,我父亲恰好在外述职并未回云都,才得以逃生,后来我们在蒙罗帝国生存了下来,父亲以为上官族再无后世,就改姓上官,以此继承上官族的香火。” 管他上官文离还是宇文离,云熙都不认识,她说这些和她都没有关系。 “然后呢?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小姐,当年梦帝要杀你,我们上官族的一些旧部都联合起来,准备拼死营救您的,可是后来您失踪了,许多人都误以为您死了,他们心灰意冷认为上官族复兴无望,都解甲归田归隐山林了,只要他们知道您还活着,他们都会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的。” “你先起来吧。”云熙不为所动,她说的那些复兴于她都无太大的意义,她并不想谁为她卖命。 “我还活着的事,应该很快就会传扬开来,不过你们又是如何知晓的?” 上官菲儿站起身来,眉目之间依然英气十足,言语中却恭敬了许多,她说:“我们得到消息,陌凌奕参加圣学院的试炼,所以我父亲决定在赏花节那天让我招亲,引萧邪上台,那天不管萧邪表现如何,我都会选他,借此接近陌凌奕,杀了他为小姐报仇。” “没想到萧邪竟然会悔婚,本想强行掳走他要挟陌凌奕,父亲又看到小姐您的面容,因为您长得实在太像夫人了,父亲又听到他们唤您云熙,于是便派人去打探您的身份。” 云熙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一切都那么巧合,原来都是上官文离精心安排的计谋。 “那么,客栈的火,也是你们放的咯?” 内院积分 上官菲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可真冤枉他们了,“父亲怀疑您的身份,哪能那般胡作非为,况且我们是知晓客栈里面住的都是圣学院的人,我们的目标只是陌凌奕,怎么可能伤及无辜,这是……是我的仰慕者,为我抱不平,发动了镇上的乡亲们做的。” 上官菲儿再不拘小节,此刻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是你们便好,这样的事太过偏激,客栈老板无辜受累,我这有些金币,你带回去给他作为赔偿吧。” 云熙装作从袖口里取金币,实则是从戒指里取出了一袋金币,递给上官菲儿。 上官菲儿两手拎空,躲避了塞过来的金币袋子,理直气壮的说:“我又不回去,父亲查明了您的身份,特派我来这里保护小姐您的,以后,您去哪我就去哪,我就是你的贴身侍女。” 云熙算是明白了,打着追萧邪的幌子,这丫头其实就是赖上她了,亏她还挺身而出为萧邪挡灾。 “圣学院不是你想入就入的,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上官菲儿见她赶自己走,火急火燎的说:“我也是光系法师,我都六阶一级了,很厉害的,我不会拖累你的。” 这么多年了,倒是第一次遇到光系法师,云熙有些惊奇也有些亲切,毕竟光系在天岚大陆被视为异类,如今她有了同类,多少会引起共鸣。 “你们陌府,有很多光系吗?” “没有,连我在内也就三个,另一个是我大哥,我和他都是由父亲亲自教导,平日里不敢展示法力便甚少出门,这次可以来圣学院,还多亏了小姐是女孩,若是男孩,就轮不到我了!” “你们,都是偷偷修炼的吧?” “还好,在蒙罗帝国不比净月帝国,只是不能光明正大的修炼而已。” 云熙点点头,她深有体会,她拍拍上官菲儿的肩膀说:“好吧,你留下,但是我有两个要求。” 上官菲儿不住的点头,满口答应道:“行,别说两个,两百个我也答应,只要别让我再回花雨镇。” 云熙浅笑,看来这些年她在花雨镇装千金大小姐,真的憋坏了。 “第一,不许再找萧邪的麻烦,还有陌凌奕;” “陌凌奕那混球,为什么……好,没问题。”上官菲儿本想好好骂骂陌凌奕的,看到云熙就要开口说话,连忙改了口,先答应了再说。 云熙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第二,我光系法师光明磊落,凭什么要掩着藏着,以后,你不必再遮掩你光系法师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施展光系法术,扬我光系之威!” 上官菲儿不可置信的望着云熙,她想笑又想哭的表情汇聚在脸上,激动的难以言表,只是重重的点头,再点头。 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她是一名光系法师,光系法师的存在,没什么可耻的。 上官菲儿被云熙安置在外院住下,对她和云熙怎么谈判的过程,萧邪再三询问,云熙都没有搭理他,只是告诉他,以后不要招惹上官菲儿就是。 这段插曲如此便算告一段落了,修整之后的新生们,终于迎来了入驻内院的时刻,公仪玟洙分发给他们每人一块令牌,令牌之上各有一个10字。 圣学院并非以往那些学院般的象牙塔,圣学院提倡武力自由,只要别人同意,你可以挑战任何人,角斗场就是决斗的地方,不过每次决斗,都必须缴纳2点积分,由输的一方缴纳,至于决斗的积分输赢,由决斗双方自己协商,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拥有10点积分。 积分可以用来做什么?在圣学院里,没有积分,你寸步难行,积分可以用来吃饭,用来租高级的单人卧室,当然,还可以买高级的秘籍以及药丸。 陌凌奕的药丸在圣学院内院一直都是十分的畅销,如今本人来了,只怕是要更加火热了。 积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用途,便是用来修炼,在圣学院,有一座聚灵堂,聚灵堂是由阵法大师布置的,里面的精灵元素十分浓郁,在里面冥想修炼的效果是外界的两倍不止,只是每天需要缴纳1点积分才可以入内。 积分怎么来? 积分除去原始的10点积分,可以到学院导师处申请扫地等之类的任务获得积分,也可以通过挑战别人赢取别人的积分,甚至还可以贩卖书籍和丹药获得积分。 除去这些,圣学院还有每月的固定积分奖励,在圣学院内院入口的正前方,有一块石碑矗立在那,石碑的上面刻着金光闪闪的十行名字。 这是圣学院内院的圣学榜,榜上的是圣学院排名前十位的学员名字,排列在这上面的人,每月可以领取100点积分。 只要你有实力,任何时候,都能向榜上的人发起挑战,胜利了,你就可以取而代之,占据他的排名。 这些积分制,或许就是圣学院能够在天岚大陆独领风骚的原因,它逼的所有学员不得不去刻苦修炼,不得不去争夺。 第一名:八阶九级风系法师:豆包。 所有的新生都不约而同记住了这个名字,圣学院学员中的第一高手,离九阶,只有一步之遥。 “好了,在你们的右边,那座刻着奇怪图案的房子,进去购买你们要居住的地方,记住了,你们可是只有10点积分哦!” 谁想到圣学院这么变态,住宿都要分三六九等,还要购买,没实力的人在这里,岂不是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持? 走进公仪玟洙指给他们的那座院子,进门便看到又一座石碑矗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字,大概就是房屋的标价。 普通群居房屋,每月1积分,六个人居住;中等群居房屋,每月3积分,4人居住;高等群居房屋,每月6积分,2人居住;单人普通房屋,每月10积分;中等单人房屋,每月20积分;豪华单人房屋,每月50积分。 “少主,没有三个人的,我们怎么办啊?”凤井川觉得风中凌乱了,10积分,还要用来修炼吃饭,还没开始就感觉不够用。 “选一间10积分的单人房屋,我们三人住。” 10积分?他们三个人才30积分,一下子就去了三分之一,这是挖他的肉呢,可是没办法,他家少主肯定不愿意与别人同住,只能忍痛购买了。 相较于他们三人的纠结,陌凌奕与萧邪两人直接选择了高等群居房屋,花了12积分,他两对积分的赚取并不担忧,大不了卖药嘛。 当然除了他们,大多数人都还是保守的选择了1积分的普通群居房屋,笑话,花光了饭都吃不上了,总不能真的去打扫院子吧。 购卖的导师划去了积分后,告知他们房屋的方位,他们才各自离去,开始圣学院内院第一天的生活。 陌凌奕与萧邪的豪爽之举,很快替他们招来了麻烦。 秦景竣这个月早已山穷水尽,若不是手下的人接济,他都要饿好几顿了,听到林启明来报,说新生中来了个冤大头,出手特别阔绰,两个人选了最豪华的双人房屋。 秦景竣一拍大腿,瞪直了眼睛竖着眉毛说:“嘿,好阔绰的手笔啊,这么豪爽,什么来头?” 林启明哈着腰狗腿的道:“没什么来头,估计就是两二愣子,我问了,他们一个姓萧,一个姓毛,听说是两个牧师,头,牧师可肥了呢,我们只要让他两做你的小弟,以后你也可以住豪华单人了。” “姓毛?姓萧的还听说过,怎么还有个姓毛的,哎呀管他呢,牧师好啊,牧师肥又弱,走,我们这就过去会会他们。” 秦景竣哪里想到,林启明问人恰好也是听说来的,错将陌听成了毛,传给他也就传错了姓氏,使得他没反应过来,自己准备宰的对象,竟然是妙手药师陌凌奕。 陌凌奕和萧邪在宿舍内被秦景竣带人堵住了,秦景竣吊儿郎当地打量着屋内,不请自坐地半躺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抖啊抖啊的。 “你们两个,还不过来见过我们萧老大,我们萧老大在内院可是名声赫赫,算你们两个走运,我们萧老大今个心情好,决定收你们两个做小弟,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还有丹药全部拿出来,孝敬老大。” 陌凌奕怒极反笑,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打劫打到他头上来了,他唇瓣讥笑一声,抬高了音调反问:“哦,若是不交呢?” 林启明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癫笑起来,夸张的指着陌凌奕对秦景竣说:“老大,这小子不识抬举,给点颜色他看看。” 秦景竣还是那副样子,鼻子里哼了哼,算是默认了,林启明与另外几个人奸笑着围了过去,挥舞着拳头就往陌凌奕身上打。 “住手,你们怎么打人呢?住手,你们太过分了……”萧邪扑过去用力的推搡着,奈何他力气太小,被他们推倒在地,他们的拳头落在陌凌奕身上他一声不吭,萧邪暗自着急又无计可施,硬着头皮冲过去环住陌凌奕,用自己的背脊替他挡住殴打。 新老对决 不知道打了多久,萧邪只感觉自己身上都麻木了,感受不到疼痛了,他们才停手,秦景竣这才慢悠悠的从椅子上起身,颇为同情的看着他们两,露出一副不忍心的样子。 “看看,你们下手那么重干什么?这都是自己人,自己人懂吗?” 林启明他们被秦景竣训斥惯了,点头哈腰的洗耳恭听,狗腿子样十足。 “两位,他们不懂事,你看,我都骂了他们了,你们若是还不解气,我也把他们打成这样替你们解气,好不好?” 秦景竣这点小伎俩,萧邪都不屑为之,陌凌奕又岂会看不出来,他冷冷的看着秦景竣,脸色铁青,像毒蛇一般可怕,噬人心魂。 秦景竣不由的浑身一寒,这小子的眼神也太可怕了,圣学院虽然不限制斗殴,可是以前学院里从未有过牧师,打架都是各凭本事,现在他们单方面殴打这两人,不知道学院会不会处罚他们。 这么想着秦景竣也是有些后怕,但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两个臭小子拂了面子,故意恶狠狠地踹了一脚陌凌奕,撩下一句狠话:“小子,没有本事就不要来圣学院,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我还来,你乖乖准备好100积分,否则我打的你娘都不认识,哼,我们走!” 萧邪单手撑着背脊半跪着直起腰,他的伤都在后背上,骨头都断了几根,陌凌奕和他不同,脸上身上都是伤痕,鼻青脸肿的甚是骇人。 陌凌奕的拳头握的紧紧的,修的整齐的指甲硬生生的插进手心,鲜血淋漓。 冷峻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格外的恐怖,如同优雅的猫突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可是不论他多么的生气,周围的空气都惊人的安静,这种安静让空气怒吼着撕扯人的心跳。 沼泥巨鳄那里的无力感,再次席卷了他的,他渴望力量,能够自保的力量,他的牙齿咬的紧紧的,额头上的青筋爆裂开来,他的所有冷静在这份屈辱之下,爆发了。 “老大,你没事吧,快敷点药。” “没事,我先给你上药吧,你刚才扑过来干嘛,连累你也挨打。” “你是我老大,我能看着你一个人挨打啊,这帮龟孙子,回头我告诉天狼他们,好好收拾他们。” 萧邪忿忿不平的抱怨,陌凌奕欲言又止,他是不打算弄的人尽皆知的,可是不说出去,明日这些人再来,他和萧邪依然无法抵挡啊。 为什么他是牧师,而不是武师或者法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不公平? 两人上完药还没有去找天狼,他们几人还有一些一起闯迷雾森林的同伴们便先过来看他们了,秦景竣的那帮人,打了人也不知道收敛,还到处炫耀,消息传到他们耳里,购买了豪华房屋的牧师,只有陌凌奕和萧邪两个人。 “怎么回事,那些人真的动手了?我还以为他们是吹嘘炫耀呢!” 凤井川腾的一下站起,脸色涨红,死死地盯着他两脸上的伤痕,彻底被激怒了,“我去找他们算账,凭什么打人?” “井川,你先别冲动。”凤楚央制止了凤井川,转身礼貌的询问一位老生:“师兄,请问这种情况,在内院里可算正常?” 容止点头称是,脑海里思索了一番又说:“此事甚为棘手,秦景竣此人并不足为惧,为人也不算磊落,只是,他的哥哥秦景烨,十分麻烦,而且他还是圣学榜上排名第八的高手,我们实在招惹不起。” 凤楚央脸上一直都带着笑意,不刻意不张扬的恰到好处,谢过了容止,他又问道:“这秦景烨,实力怎么样?” 容止面露崇拜地说:“秦景烨屈居第八,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只有第八,排上他前面第七的是佳佳师姐,他仰慕佳佳师姐已久,自然不会挑战她。上一次第九位的沐辰师兄挑战他,是两个月前,他的阶别是八阶一级,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进阶。” 八阶一级,自己七阶九级,相差两级,跨越了一个阶别,这其中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这圣学院当真是卧虎藏龙,他凤楚央在外也是声名赫赫,到了这里,连前十都排不上,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可这种差距对于凤楚央来说,是无差别的,大家不要忘记了,他是获得凤言归圣级传承的人,传承之力在他的精神海中,那股恐怖的力量他只需要借用一点点,足以越阶挑战秦景烨了。 凤楚央垂眸闪着晶莹的白光,刚入内院第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他们新生若是不反击,只会让更多的人以为新生好欺负,都有样学样欺凌打劫新生,他们新生还怎么生存。 “井川,你和天狼奇找秦景竣,提出100积分的挑战,若是他不应战,你们就也揍他一顿,不用惧怕秦景烨,他若出手,自有我来应付!” “好,我这就去,不就是比谁的拳头厉害嘛,哼!” 凤井川和天狼风风火火的离去,闻讯而来的新生们都跟着去壮势,凤楚央没有开口说一句安慰的话,他知道,以陌凌奕的性子,他不需要。 秦景竣的方位很快由新生传递过来,他们几人正在饭堂吃饭呢,凤井川毫不避讳的冲进饭堂,众目睽睽之下站在秦景竣的面前,仰起头桀骜的问:“哪个是秦景竣?” 秦景竣丢下筷子,吊儿郎当地站起来,一条腿习惯的抖着,眼睛看着天上痞痞地说:“爷爷我就是,怎么着,找爷爷有事啊?” 这个秦景竣,嘴欠的可以啊,凤楚央想,在他面前称爷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 “听说你最近手头紧啊,我来给你送积分来了,100积分,比试一场,怎么样?” 秦景竣是蛮横惯了,可是他也不是傻,还有送上门来的好事?看这一个个生面孔,都是新生吧,看样子是替那两个牧师抱不平来了。 “你有100积分吗?就敢找我比斗,万一输了你赖账,我不是亏大了?” 凤楚央这被下问住了,他们三合起来也只有20积分了,一时半会去哪里赚积分呢? “我还有8积分。” “我也有。”…… 旁观的新生们慷慨解囊,纷纷贡献出自己的积分,生死患难过的朋友,这点积分他们都愿意拿出来。 秦景竣的那点谨慎,在看到新生们积攒起来的积分后,荡然无存了,100积分啊,他若赢了,可以潇洒好些时候了。 他贪婪的望着凤楚央令牌上的积分,一心想着占为己有,一个新生而已,能有多厉害,看他怎么打的他满地找牙。 “好,比就比,爷爷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在座的各位可都做个见证啊,我敬重师兄是老生,说话自然一言九鼎,就不需要查探你的积分了,到时候输了,可莫要赖账啊!” 天狼故意给秦景竣戴了一顶高帽,让他无法反悔赖账。 秦景竣没有积分,他不担心这个,他又不会输,新生进来哪个不是自命不凡的,打到他服了,以后就知道收敛了。 “今晚酉时,爷爷在角斗场等你,乖孙你可要来啊,哈哈!” 战书已下,无畏的口舌之争没有必要,天狼和凤井川向大家道谢。 新生约战秦景竣的消息不径而飞,不到酉时,角斗场的观众席已经座无虚席,得到消息的新老学员都兴致勃勃,以前新学员入内院,都是被老学员打压的头都抬不起来,今年倒好,新生主动挑衅老生,有意思。 秦景竣在林启明等人的簇拥下走进角斗场,他双臂张开伸展了几下,装腔作势的活动着筋骨,实际上是在打量四周,来的人真多啊,这么多人,他等下一定要使出全力来,好好让那些牛犊子们看看。 “秦景竣,你可悠着点啊,输了可就丢人了啊!” “秦景竣,给他们些颜色看看,圣学院还没有这么嚣张的新生!” 老生们的叫嚣让秦景竣更加不可一世,得意洋洋的笑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打败了凤井川,获得全场欢呼道贺的画面。 老学员中,去过迷雾森林的人,他们默默不语的观望着,这些人用以往的标准来衡量这届新生,是极其愚蠢的,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明白,他们自以为傲的东西,在这些人面前,不堪一击。 “那些犊子们呢,不会不敢来了吧?” 林启明狐假虎威的喊,脸上洋溢着不可一世的谄笑。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不在这吗?谁家的狗不在家看门,跑这来撒野。” 凤楚央从观众席内站起,他的身旁,凤楚央、天狼、陌凌奕等人一字排开,早就坐在那里,陌凌奕的脸上已看不见伤痕,只是还有些淡淡的淤青,不仔细看,看不出。 “你……哼,嘴倒是挺利索的,希望你不要只有嘴皮子功夫厉害,等我老大好好收拾你。” “起开,好狗不挡道,你也说是你老大收拾我了,你在这里蹦跶什么,滚!” 凤井川一把推开林启明,目不斜视的越过他径直走上擂台,他站在擂台的前方,挑衅的冲着秦景竣勾勾食指。 “揍他!” “好好收拾他!” 你斗我赌 老学员们群起激昂,怒斥着凤井川的嚣张,谁不是从新学员过来的,凭什么你们就要例外,他们暗自决定,如果秦景竣输了,他们就亲自上场,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小子。 秦景竣看这么多人支持自己,更加不可一世了,他慢悠悠的踱上擂台,在凤井川对面站定,假装好心的规劝道:“师弟啊,这做人呢还是不要那么张狂,低调一点比较好,若是你现在给我道歉,并把100积分奉送给我当做赔礼,我也不会与你计较的。” “是吗?”凤井川嗤笑一声,这秦景竣未免也太托大了吧,他输了最多就是输掉了积分,若是秦景竣输了,就面子里子都输干净了,偏他还丝毫没有觉悟。 “那就请师兄,手下留情啦!” 双方话尽于此,也没有其他可再说的了,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 角斗场的擂台由东方抚亲自设置的屏障,圣级以下在这座擂台内比斗,威力都不会外泄,除了擂台上比斗的人以外,观看的人不会感受到丝毫的武力。 擂台上的战斗一触即发,擂台下萧邪也在卖力的忙活着,他在擂台的前方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铺了一张纸,上面左边写着萧,右边写着凤。 “下注啦,下注啦,光看比赛有什么乐趣,我们给它增加点彩头,大家都来赌一把,看看是嚣张的凤井川能够后浪催前浪,还是他自不量力自取其辱。我是不看好那臭小子,刚来就敢叫板师兄,我押10积分萧师兄赢。” 看比赛还可以下注赚积分?这事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谁这么干过,这届新生怎么什么人都有啊,不过这倒是个好点子,这么轻松的赚取积分,谁都想参与。 “我押20积分,赌萧师兄赢。” “我也押萧师兄,30积分,这可都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啊!” 观众席的人纷纷下注,大部分的人都是押秦景竣赢,很快的双方赌注赔率变成了1:10,萧邪坏笑着把自己刚刚下注的10积分又押到凤井川身上。 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极力的压制着,凤井川啊,你可一定要赢了,这下我们可要发大财了。 凤井川跨步下蹲呈马步姿势,双手凝结变幻着手势,复杂的勾勒出一道又一道残影,残影横七竖八的交叠在一起,叠成一个十字的印记,正是凤言归交给凤井川的三套武技中的第一套,虚空斩。 凤井川第一招便如此气势汹汹,秦景竣能进圣学院,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收敛心神双手交握,调动武力凝聚在手心渐渐的化成一道长龙,翱翔在擂台的上空咆哮着蓄势待发,秦景竣大喝一声:“旋龙幻杀!” 猛龙对阵熠熠生辉的虚空大印,碰撞之中火花四射,擂台的屏障剧烈的晃动着,见证着战斗的激烈。 “不好,这小子起码七阶以上,阶别上不会逊色于秦景竣,我们小看他了。” 第一招祭出,明眼人就看出来了,凤井川敢挑战秦景竣,是因为他确实有此实力,这场比斗,已经不是他们以为的那般毫无悬念了。 “好小子,倒有几分真本事,不过这样就想挑衅我,你太天真了,看我的陨石天降。” “水龙咆哮!”凤井川不慌不忙的调整姿势,挺直的站立身体,双手打太极般回旋着,也和秦景竣一般幻化出一条巨龙,巨龙回旋着呼啸而去,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将落下的陨石悉数吞噬。 凤井川一击完毕,再次出手,老调长谈的再次施展出虚空斩,娴熟的武力调配,在秦景竣还未从第二招中回过神来之际,虚空斩虚空压顶,打的秦景竣口吐鲜血,衣衫尽碎。 三招,仅仅三招,凤井川就击败了秦景竣,即便是押了凤井川赢的人,都沉浸在这巨大的震撼之中,现场一片寂静,片刻之后,新生们欢呼着跳跃起来,凤井川赢了! “那小子叫什么名字?” “好像姓凤,该不会是凤族的人吧?” “妈呀,我这次赔老本了,秦景竣这个滚犊子的,把老子害惨了,接下来吃饭的积分都要没有了!”…… 秦景竣这次不仅把面子输了,还把圣学院的老学员彻底的得罪了,一赔十啊,他们都输的底朝天了,心里都把秦景竣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凤族人又如何,秦景竣还不是秦族的,这小子让秦景竣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你们认为秦景烨会放过他吗?等着看吧,秦景烨会收拾他的。” 人的心里总是这样,自己吃了亏,总是把希望寄予别人,希望别人为自己出气,仿佛那样,他就胜利了一般。 秦景竣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迹,头发飞散在后脑,狼狈不堪的还要放狠话:“凤井川是吧,你给我等着,敢这么羞辱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要去搬救兵吗?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不就是圣学榜第八吗,我倒还真想见识见识,他这第八的名头,到底有多少水分。” 凤井川这话有故意激他的成分,事急从权,能今天一次性解决的事情,没必要拖到明天。 “这种大话也敢吹嘘,也不大风大闪了舌头,好,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我哥来,看你还嚣张。”秦景竣吃了大亏,自然想要报复,慌张的跑下擂台,骂骂咧咧的去找秦景烨去了。 还有热闹可看,看台的人不仅没有散去,还越来越多,看台的一角,一个全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倚靠在墙角,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帘,只露出半张面孔。 他身旁的碧玉女子笑吟吟的问他:“他绝对不是秦景烨的对手,还有看下去的必要吗?” 仇天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擂台,双眼微眯,冷冰冰地说:“他不是,自有人是。” “仇天,你从来对修炼以外的事都漠不关心,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也有闲心来看热闹了?” “尤纱,我的事,与你无关!”仇天依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尤纱俏脸微怒,三年了,不管她如何软硬皆施,仇天始终对她无动于衷,毫不动心。 “仇天……”尤纱还想再说,却被仇天冰冷的眼神制止了,仇天无视她的失落,视线越过她飘向角斗场入口处,她顺着仇天的目光看过去,他竟然在看别的女子,那女子超凡脱俗,娇俏玲珑,身后还跟着一个束着简发身着劲装的女子。 她是谁?也是今年的新生吗? 仇天冰冷的眸子在看到陌云熙的那一刹那,迸射出一丝温柔,只不过转瞬即逝,他又恢复了冷酷的模样,暗藏的汹涌在身体里到处乱窜,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 云熙带着上官菲儿径直走到陌凌奕面前,看着他脸上的淤青,面色不善的问:“谁打萧邪了?” 陌凌奕别过脸,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挨打是他的事,他还不需要一个女人来为他出头。 “那家伙呢?”云熙这次问的是凤楚央,凤井川还在擂台上,萧邪和天狼在算积分,除去双倍还给那些借给他们积分的人以外,他们竟然整整赚了900多积分。 凤楚央温和的说:“去搬救兵了。” 云熙挑眉,这两人一个不愿意说一个不愿意多说,问了也白问,她挨着陌凌奕坐下,既然不愿意告诉她,那她就当个看客好了。 秦景竣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秦景烨就随他来到了角斗场,秦景烨大约二十五六,高个子,方脸盘,长得很魁梧,下巴上有一颗黑痣,那双眼睛闪着光亮,使人觉得粗犷又精明。 秦景烨打量着在场的人,目光触到仇天的时候,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圣学榜排名第五的仇天,竟然也在这里。 “就是你大言不惭,想要挑战我吗?”秦景烨霸气十足,单刀直入的问凤井川。 正主来了,凤井川嬉笑着跳下擂台,指着凤楚央坐的方向说:“我才不和你打,你的对手,在那里!” 凤楚央站起身来,鹤立鸡群的伫在观看席里,双目炯炯有神,温文尔雅的淡笑着,让人如沐春风。 “我当是谁,原来是君兰公子凤楚央,不过想要挑战我圣学榜第八的位置,你徒有虚名可不行,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样,还是莫要自取其辱了。” 秦景烨为人直爽,说话也直来直去,他觉得凤楚央长得过于秀气了,哪里经得起他打,倒没有嘲笑他的样子。 倒是秦景竣林启明等人,哄堂大笑,嘲笑凤楚央小白脸。 “今日之事,本就不是我们主动挑起,大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诸位可知道,我身边的这位,又是谁?” 大家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陌凌奕,牧师界里,陌凌奕的画像人手一张,被当作神明一般膜拜着,只可惜圣学院老学员里,并没有牧师的存在,所以也没人认得他。 陌凌奕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他缓缓站起身来,眸光锐利,语调冷冽的说:“我陌凌奕今日在这里宣布,日后凡是牧师所属,不得给萧族提供任何的丹药辅助,没有缘由!” 新人倍出 “陌凌奕?竟然是妙手药师陌凌奕,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秦族啊?” “哼,你们还不知道吧,秦景竣这个废物,为了获得积分跑去打了陌凌奕和萧邪,这次我看秦族可怎么收场!”知晓内幕的人讥讽的说道。 秦景烨大眼圆瞪,怒气冲冲地质问秦景竣:“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秦景竣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他的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脸上布满黑一道白一道的泪痕,他的两片嘴唇刚刚还像一架呱呱叫的机关枪,眼下如同机枪卡壳,默无一声了。 那人竟然是陌凌奕,不是说姓毛吗?他用眼神询问着林启明,林启明此刻哪还有一丝嚣张的气焰,他站立不安地要活动,却颓唐的使不出劲来,好比杨花在春风里飘荡,终飞不远。 “哥,我不知道他是陌牧师啊,启明说他姓毛,我要知道这是陌牧师,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秦景烨顿觉一阵疲乏从脚跟开始,往他的小腿肚子,以及大腿两各内侧往上爬,如果天下牧师真的联手抵制秦族,那后果是无比严重的,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景竣竟然招惹到陌凌奕头上去了。 “陌牧师,这个混账东西冲撞了您,我替您收拾他,保证让您满意,只是,这与我们秦族其他人并无干系,还请陌牧师大人不记小人过,卖秦族一个面子!” “面子?”陌凌奕抬起头,他的那对眼睛,灵敏粳稻地复活了几分,咄咄逼人似的看着秦景烨,秦景烨只感觉到他的目光,已经穿越了他的皮肉,一直看到了他的心里。 “我陌凌奕的面子,都被他践踏的一文不值了,你认为,你们秦族,还有面子可以保存吗?” 秦景烨本就是个粗人,他都服软了陌凌奕还不领情,自然也是怒气上涌,好像全身都燃烧烈火,每根毛发上闪着火星,他把双拳捏的咯咯作响。 秦景竣自知闯下弥天大祸,噗通一声跪在萧邪的面前,声泪俱下的求饶,双手交替着在自己脸上拍打着:“是我瞎了狗眼,是我混蛋,是我被猪油蒙了心……” 萧邪尚未说话,秦景烨一把拉起秦景竣,脸色吓人的说:“不过就是一个突然发了迹的牧师,真当自己多么了不起了,给脸不要脸,莫要求他们,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其实秦景竣之所以这般胆大包天,与秦景烨一直以来的护犊脱不了干系,只要不是圣学榜上的人物,他没有不敢招惹的,反正闯了祸不管他对不对,秦景烨都会维护他包庇他,使得他越来越变本加厉。 凤楚央的声音轻的像随风飘下的一片树叶,安静的悄无声息的,只是他的话,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凤楚央说:“我看你圣学榜第八的位置也坐腻了,不如,换个人来坐坐,可好?” 赤果果的鄙视,赤果果的挑衅。 秦景烨好战,本就气结,凤楚央还如此大言不惭,秦景烨洪钟一般的声音在角斗场响起,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放马过来!”秦景烨纵身一跃,双手抓住擂台边缘,像敏捷的猴子,迅速地爬了上去。 凤楚央右脚抬起,双臂张开,凌空跃起,好似轻盈的燕子一般从众人头顶飞跃过去,直达擂台,他这招,正式飞行武技——御燕诀。 飞行武技,大多数都是闻所未闻,凤楚央竟然能够施展出来,真是让人羡慕。 秦景烨铁拳轰出,磅礴的武力仿佛化为噬天巨蟒,杀气腾腾地当头就对着凤楚央碾压而来。 凤楚央俊脸微寒,双手结印,磅礴的武力爆发开来,竟然在其身后化成了一只庞大无比的九天雄鹰,九天雄鹰垂云之翼扇动,仿佛是一道嘶天裂地的刀锋横扫下来,与那噬天巨蟒硬撼在一起。 秦景烨和凤楚央的身形都是被震得倒飞了出去,然后各自爆发武力,稳住身形,彼此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倒是有些真本事,不过,这样就想打败我,可还远远不够!”秦景烨盯着凤楚央,大笑道。 面对强悍的秦景烨,凤楚央虽然有些落得下风,不过他俊脸之上依然没有丝毫惧色,只是不愠不火的说:“是吗?那就让你看看,你是怎么落败的。” 凤楚央掌心凝聚武力,一波波强悍的武力,扩散开来。 武力奔涌的低沉之声响起,奔腾着陡然暴掠而出,犹如狂风一般对着秦景烨冲去,那一道道凌厉的武力攻势,仿佛暴雨一般,将秦景烨笼罩,那种仗势,极为的惊人。 凤楚央的实力,还不足以施展出这招狂风骤雨,可是他借用了凤言归的传承之力,那种威力,岂是八阶实力的秦景烨可以抵挡的。 秦景烨寸步未退,他傲立挺拔,黑色眸子之中,倒映着那些暴雨般袭来的武力攻势。 一团白色的雾气从他的手掌喷出,秦景烨一步跨出,五指成拳,燃烧着煞白的武力,犹如一轮曜日,出现在其拳下。 曜日照耀着狂风骤雨,巨大的光晕照耀在擂台的中央,轰的一声,两股力量碰撞到一起,渐渐的,曜日重新升起,吞噬了所有的狂风骤雨。 “秦景烨又进级了,他的曜日之辉已经施展出了吞噬之力,他的实力,到达了八阶二级,凤楚央这次输定了!” 秦景烨听到观看台上的话,他的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只可惜他还未得意多久,下一秒,生气的曜日之中,迸射出成千上万道狂风骤雨,秦景烨的面色浮现苍白,一声闷哼,身形直接被轰的震飞了出去,在地面上搓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一口鲜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 “怎么可能?”秦景烨不甘心的说,他明明都已经打败他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反败为胜。 所有人都是屏息静气,望着台上那道傲然矗立的身影,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萧邪一拍脑袋,他这驴脑袋,刚才怎么忘记设赌局了呢? “还真以为新生就该被你们欺负,任你们揉捏不成。”凤楚央貌似温和,话语中却极为桀骜。 “哼,我输了,圣学榜第八的位置,归你了,不过,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重新从你手里拿回来的。”秦景烨抚着受伤的胸口,带着不甘与难堪,落寞的离去。 一众看客都是唏嘘不已,圣学榜第八啊,就这样惨败在一位新生手中,今年的新生,可真是后生可畏啊。 热闹看完了,自然是准备散场了,不料,一直默默站立在仇天身旁的尤纱,尖着嗓子高声的喊道:“既然今日这般热闹,就这样散场了,未免也太扫兴了,不若,我也来讨教讨教,看看这届新生,到底有多了不起。” 圣学榜排名第十,尤纱,火系法师七阶九级。 “尤师姐今天也有兴趣来比试了?难道尤师姐也想挑战凤楚央吗?这法师和武师比试,可不讨好哦!” 宋彦龙的话实实在在,入情入理,富有着人情味,又委婉地劝解尤纱。 尤纱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容在唇边,淡雅地带着几分清冷。 “自然不会去挑战如今排位第八的凤楚央,我要挑战的人,是她!” 顺着尤纱的手指望过去,她所指的人,正是陌凌奕身旁的陌云熙。 “尤纱,你最好适可而止。”仇天见她竟然约战陌云熙,冰冷的眸子中闪动着愠色。 尤纱笑意敛去,俏脸微怒,她不过是故意试探一番,仇天竟然真的为了那丫头动怒,一股恨意如同潮水一般在胸中汹涌起伏。 “怎么,就云熙新生挑战我们老生,我们就不能邀请新生出来切磋一番吗?”尤纱嫉妒的快要发狂,脸上冷冷的笑着。 陌云熙亭亭玉立的站起身来,尖尖的下巴,一双有大又亮的眼眸似笑非笑的望向尤纱,豪爽大方的道:“既然姐姐想要让出圣学榜第十的位置,那妹妹我就不客气了。” 这般狂傲自大,原本准备离去的人再次落座,今日这角斗场中,竟然好戏连连,一场比一场精彩啊。 “倒是一点都不知道谦虚。” 尤纱显然没料到云熙会如此霸气的应战,还想出言讽刺几句,云熙直接打断她的话,“废话少说,要打就打,奉陪到底!” 莫名其妙的被抢了主动权,尤纱恨的牙龈紧咬,两脚一跺,气冲冲的朝擂台走去。 两位美女俏丽地站在擂台之上,台下人声鼎沸,讨论着今日的这第三场比斗,陌云熙的出尘,尤纱的娇俏,谁胜谁负他们都无所谓,光是欣赏两位的风姿,就已经是赏心悦目了。 尤纱嘴唇蠕动,她的手掌上,一团火焰爆炸出来,化为了火焰佛手,凌空袭击而来,瞬息之间,居然把云熙全身上上下下所有的地方都笼罩住。 尤纱上来二话不说就出手,云熙也不是吃素的,随意伸出手掌,轻飘飘的拍了过去,顿时水漫金山,那火焰佛手直接瓦解,好像寒冰遇到烈日,全部融化。 意外和解 “哼,原来是水系法师,虽然系别上有些克制我,可是不过一介新生,我倒不信,除了凤楚央,还能有人可以再出佳绩。”尤纱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吗?那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螳臂挡车,什么叫做,绝—对—碾—压!” 没有丝毫犹豫的,陌云熙双手一挥,光水两系同时爆发, 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但是瞬息之间,就感觉眼前一花,她的身畔,两道光芒交相辉映,那阵势仿佛苍穹塌陷,涡旋宇宙,地动山摇,心神摇曳。 “双系法师?” “光系?她就是双系法师陌云熙!” 台下的议论传到尤纱的耳朵里,她俏脸一寒,眼神里迸射出骇人的光芒,双系?双系又如何,术业有专攻,小小年纪双系兼修,只怕哪样都没学好吧。 她脸上狞笑连连,单手祭出,嘴里快速的吟唱着,爆发的法力庞大的气息吹起她的秀发飘扬起来,炙热的火焰升腾而起,迅速的蔓延在擂台上的每一寸地方。 “净化之光!”云熙的全身毛孔之中,渗透出一股神圣的光芒,这光芒好像满月之华,纯正、透明,缠绕全身,最后游动着,化为万道光芒,净化着一切。 火焰被光芒净化完毕,尤纱呆愣地看着自己的火焰毫无招架之力,没料到云熙的修为竟然到了与她比肩的地步,实际上,已经超越了她太多。 云熙的光系净化之光大放光芒,水系游龙戏珠也是蓄势待发,如潮汐淹没一切般朝尤纱涌过去,天地狂潮滚滚而来。 “糟了,用力过猛,没想到她这么弱。”云熙大吃一惊,她以为尤纱主动约战她,定然有几分本事,才出手这般不留情面,没想到仅仅第二回合,尤纱就被自己攻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说话之间,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一个炸雷似的声音爆发了,仇天不知什么时候跃上了擂台,大手盈盈一握,环着尤纱的腰肢凌空一跃,当空就是一掌,顿时气吞山河,河岳震荡,以迅而不及之速化解了陌云熙的游龙戏珠。 “你是谁?比试台上,还可以出手相助的吗?” 仇天深邃的眸子中,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开口依然冰冷无情:“我出手,只是避免她受伤,你赢了,圣学榜第十的位置,归你了!” 说完这句话,仇天就抱着尤纱走下擂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尤纱被仇天揽在怀里,内心的和谐安详与兴奋,充满了她柔美的眉梢,她不再是寂寞的,被冷落的,她有危险的时候,仇天还是会出手相救,这个发现让她眼睑低垂,唇角微闭,红红的脸颊火辣辣的。 陌云熙对圣学榜第十的位置并不感兴趣,只是人家欺上门来,她自然要应战。 “既然得了这个位置,我也就不推辞了,还有一件事,也顺便在这里宣布了,我上官族后裔陌云熙,回来了,我光系法师一脉,上没有伤天害理下没有欺凌无辜,何以就要苟延残喘,从今日开始,天下光系所属,尽可以来圣学院找我,光系法师,将重新屹立在天岚大陆之上,重塑辉煌!” 陌云熙借此机会,正式向那些容不下光系法师的人宣战,也正式将自己,推至了风口浪尖。 “这陌云熙,真有胆识啊!” “怎么,不服气啊,人家有实力,有魄力,给我我也这么硬气!” 新生入院的第一天,就这般热热闹闹,如今好戏散场,大家都议论纷纷的离去,留下几位当事人。 陌云熙走下擂台,上官菲儿迎了上去,关切的询问她有没有受伤,她只是摇头,眸光投向陌凌奕,不咸不淡的说:“能借一步说话吗?” 陌凌奕此时的情绪是复杂的,自己面对秦景竣的恶意挑衅,除了默默承受,也只能动用牧师的权利去抵抗,而她陌云熙,却可以光芒万丈的站在那里,无懈可击的击败挑衅她的人。 他以为这些年自己的努力,已经足够与她同辉而喻,然而现实的残酷,粉碎了他所有的骄傲。 他不发一言,径直的往外走去,陌云熙示意上官菲儿留下,独自跟上去。 萧邪看到上官菲儿就发憷,站在她身后捂着脸想偷偷开溜,上官菲儿一把抓过他的衣领,拉了回来,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指着他问:“你跑什么?怎么,我这般见不得人吗?” 萧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哪能啊,我尿急,尿急!” 竟然想尿遁,萧邪也是够了,这种招数都说的出口。 上官菲儿竖眉瞪眼地放开萧邪,“你莫要再自作多情了,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上官族的人,来这里是为了找小姐,你只不过是我找的借口,既然你尿急,那就赶紧去吧!” 尿遁本就是借口,如今被上官菲儿这么一说,萧邪脚底生风,跑的更加快了,打脸啊,这是赤果果的打脸啊,太丢人了。 陌凌奕与云熙一直走到起塔桥,两人静默了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太阳正在落下去,在落日的余晖里,倒映出少男少女的身影,在桥下的河水里并肩而立,相互依偎着。 “那颗魔兽蛋,你有好好照顾吗?” “陌云熙,那日你说,我们以后各不相干,那么我想问,现在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陌云熙打破宁静的询问,并没有得到陌凌奕的回答,而是被他带着怒气的质问,云熙无言以对,又恢复了沉默。 “明明在你的心里,已经相信了我,为什么还要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明明你还在关心我,担忧我的安慰,为什么还要装作陌生人一样?” 积蓄已经的话,此刻终于爆发,他不想在陌云熙面前,还要佯装冷静与沉稳,他也不想每每见到陌云熙,两人都要这样别扭着,互相折磨着。 陌云熙还是沉默,她也不想这样,对待别人她可以黑白分明,有怨报怨,可对陌凌奕,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她心里发酵着,纠结着,陌凌奕说的没错,她明明在心里已经相信了他,却还要口是心非的与他划清界限。 这界限,划的清吗? “是不是非要把我这颗心剖出来,让你看清楚,你才愿意相信我?” 陌凌奕抓住云熙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他用清湛的眼睛看着她,透入心底宣泄自己的情感,云熙只感觉血液似乎增加了什么力量,跳动的特别快,特别强,一种微妙的感觉主宰着她,使她近乎醉迷的眼,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我……” “我们不置气了,好不好?”陌凌奕叹了口气,语气魅惑地说,似妥协,似无奈,也带着些许宠溺。 云熙本也不是扭捏的人,俏脸微红,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声嗯,轻不可闻,却又如雷贯耳,陌凌奕欣喜若狂,调转头颅看到陌云熙娇羞的模样,心里躁动不安,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快乐的细胞。 “你还没回答我呢,魔兽蛋呢?”被陌凌奕看的很不好意思,气氛一下子就爱昧起来,陌云熙故意转移话题。 心情大好的陌凌奕,小心翼翼的取出那颗细长的魔兽蛋,蛋壳莹润着碧绿色的光芒,这家伙不仅用血滋养它,甚至还用了诸多草药浸泡,云熙给他的东西,他哪里会不用心照料。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沼泥巨鳄的蛋怎么看上去倒像是蛇蛋一样?” 陌凌奕这才想起,当初取蛋的时候,这颗蛋确实与其他蛋颇为不同,难道,它不是沼泥巨鳄的蛋? “哎,不管了,反正有总比没有的好,你好好把它孵出来,日后等它长大了,就能够随时随地的在身边保护你了,魔兽虽然凶猛,但是由你亲自孵化出来的魔兽,会将你当做它的亲人,无比忠诚的保护着你,会是你最好的伙伴!” 她的随风,不就是吗?随风,是她最亲密无间的伙伴。 “你是说,人类也可以豢养魔兽吗?” “是的,可是这件事情,我并不想大肆宣扬出去,毕竟魔兽也是有生命的,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人类疯狂的猎杀魔兽,取走它们的魔兽蛋,来成就自己,那样,太残忍了。” 随风的事情,云熙早就知道了人类可以豢养魔兽的事情,她就是有所顾忌,才一直没有对外透露,若不是陌凌奕需要自保的能力,她也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陌云熙对他再次毫无保留的信任,陌凌奕满心欢喜,百感交集,也在心里默默起誓,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嗯,云熙,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谢谢你,信任我!” 千言万语,尽在其中,两人心领神会,又恢复了沉默,只是这沉默之中,洋溢着无限的喜悦。 一天之内,圣学榜两位易主,内院之中,茶余饭后讨论的都是角斗场中的这三场比试,秦景竣虽然不是圣学榜上的人,可好歹也是老学员,这届新生初来乍到,就连胜三场,气势恢宏,来势汹汹啊。 下毒之人 两人再回来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出了变化,萧邪偷偷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陌凌奕,悄声问:“老大,和解了?” 陌凌奕淡笑不语,冷峻的脸上却是柔和了许多,他这样子,哪里还用明说。 萧邪长长的喔了一声,戏虐的做了个鬼脸,表现的竟然比陌凌奕还要兴奋。 陌云熙和陌凌奕和解了,天狼偷偷看了凤楚央一眼,他虽然还是笑眯眯的,看上去和平时并无不同,可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天狼却清楚的看见,凤楚央清明的眼中,闪过忧愁的暗影。 终于还是应了他的话了吗? “走,去吃饭去,今儿个我请客!”萧邪兴高采烈的招呼众人去饭堂,他今天可是最大的赢家,那么多积分,内院如果有积分财富榜的话,这家伙现在绝对位居榜首。 “肯定要你请客,我在台上累死累活,你倒好,赚了个满堂彩,接下来一个月都要你养我了!” “没问题!” 萧邪和凤井川互相调侃着走在前面,众人朝饭堂开拔。 “我等下要大吃一顿,刚才可真险啊,要不是先祖的绝技,我赢也不会赢的如此轻松。”凤井川还在和萧邪吹嘘着自己的虚空斩如何如何的厉害,手舞足蹈的边走边说迈入饭堂。 这个时辰,还未到达吃饭的时辰,可是因为角斗场的三场比斗,内院的大多数人都集聚在饭堂,讨论着各自的看法。 陈文仴觉得闷热,觉得烦躁,觉得心惊肉跳,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扬起手将桌子上的吃食全部扫落在地,他还嫌不够,双手抓住桌子的边角奋力一掀,整张桌子都被他掀翻了,碗碟霹雳啪啦的摔碎了,满地狼藉。 做完这一切,陈文仴并没有停歇,他好似发狂似得继续摧毁着身边的一切,渐渐的,他行动缓慢起来,他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喉咙,神情痛苦的呜咽几声,然后从他的嘴里吐出一股白色的泡沫,紧接着,他的双眼、口鼻等七窍,尽数流出乌黑的血液,片刻不到,陈文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七窍流血而亡。 “他死了,啊!死人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陈文仴的死状实在是太过恐怖,所有人都还懵圈着,他就已经毙命,太骇人了。 “是毒,有人下毒,所有人都不许出去,萧邪,立刻分发龙紫天葵!” 陌凌奕这厢刚有动作,饭堂之内再次有人和陈文仴一般癫狂起来,此毒霸道而又快速,不等陌凌奕靠近,那人也如陈文仴一般毙命。 这次没有人再尖叫了,他们惊恐地看着死去人的惨状,因害怕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萧邪和天狼等人迅速的将龙紫天葵分发下去,陌凌奕这次炼制的龙紫天葵,已经提高了品级,任何霸道至极的毒,都能压制得住。 “是什么毒,这般霸道?” 陌凌奕摇了摇头,没有查验尸身之前,他也不知道是何毒。 “任何人都不要碰触尸身,萧邪,验毒。” 萧邪取出瓷瓶和银针,小心翼翼的插到陈文仴推到的碗碟之中,银针的那端,迅速的变成了乌黑,他又踱至饭堂的厨房处,在还未售出的饭菜之中,并未发现毒素,很显然的,毒并没有下在厨房处,而是在售出以后,被人不知不觉的下了毒。 陈文仴和另一名中毒之人,所处位置离的十分的近,下毒之人,很可能就在他们周围。 圣学院的内院之中,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有人的心,都绷的紧紧的,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矢。 公仪玟洙很快闻讯而来,询问完事情的经过后,下令在场所有人都必须登记在册,配合检查,一定要揪出下毒之人。 两具尸身都被带走,陌凌奕和萧邪二人将对尸身做进一步查验,势必查出究竟是什么毒。 这边紧锣密布的排查着,那厢公仪玟洙亲自登上碧澜阁,向东方抚报告此事。 东方抚依旧盘腿坐在棋盘前自己和自己对弈,公仪玟洙的叙述,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动容,他依旧那么坐着,手执一颗白子放在太阳穴的位置,好似在思考该落在何处。 “院长,内院之中,恐怕是混入了奸细。” “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公仪玟洙沉吟了一番,终是开口道:“以前内院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有人推断,下毒之人,应该是在这届新生之中,可是这届新生,都是院长大人您亲自挑选的,在下认为,不会有奸细存在。” 公仪玟洙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东方抚朗声大笑,“不是还有一人,并非是我挑选,却能够自由的在内院行走吗?” 公仪玟洙略一思索,讶异的问:“院长是指,上官菲儿?” “按照常理推断,她来历不明,虽然是光系法师,可是又凭什么证明,她真的是上官族旧人,她不请自来,自然让人起疑的嘛!” 公仪玟洙摇了摇头,不是很赞同的说:“她这么做目的何在?她若动机不纯,应该小心地将自己隐藏起来,等到以后时机成熟了再有所动作,不会这么快就下手的,更何况,她来这里是为了追随云熙,那丫头不可能没有派人去核实她的身份。” 东方抚老谋深算的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公仪是真的成熟了呢,也学会了质疑我了,不错,不错。” “这件事情,恐怕并非什么奸细所为,而是有人,故意针对丫头而布的局,丫头的身份昭然若揭,当初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那些人,又岂会甘心任她继续成长,这般下手若是可以嫁祸给上官菲儿,不但可以离间丫头和上官族旧部的关系,若是加以操作,甚至还可以诬陷丫头,说她才是幕后主使。” “好深的心机,院长是说,此人还有后续动作?” 东方抚目露精光,手中的棋子重重的落下,“想在我内院尔虞我诈,真当我东方抚死了不成,公仪,去告诉丫头,这件事情,她自己去查清楚,你不得帮她。” 公仪玟洙点头允诺,院长这是要云熙自己揪出凶手,与幕后之人斗智斗勇了。 云熙唇畔绽放出一朵瑰丽的弧形,想对她身边的人动手,她会让那些人知道,既然她敢公然回归,就不惧他们耍手段。 “菲儿,明天,可要委屈你了哦!” 上官菲儿觉得云熙怎么笑的那么碜人呢,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二日,下毒的凶手已经缉拿,上官菲儿冒充上官族后裔,企图下毒杀害圣学院学员,目前已被陌云熙亲自拿下,关押在静思阁内,待查出幕后主使,一并处置。 内院之中众说纷纭,很快就有消息传出来,说陌云熙当年在云都,是如何害得云都学院的人丧生红崖山脉,又是如何被净月帝国通缉,上官菲儿只是替罪羔羊,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陌云熙。 一切都如东方抚所料,这场阴谋,最终的导向,就是陌云熙。 静思阁内,众人正襟危坐,等待着陌凌奕尸检后的结论。 陌凌奕出言吐语并不带任何喜怒的感情,始终用一种平直的语调,“凶手绝对不是上官菲儿,这个人,就隐藏在内院之中。” “何以见得?” “这人也是极其愚钝,自以为高明,殊不知百密一疏,他用的毒物,正是迷雾森林瘴气林中,我们用来解毒的毒蘑菇,所以此人,就是我们一起前去迷雾森林当中的一位。” “嘿,难怪毒性如此霸道,真是好狠的心啊,下手没有一丝顾虑。”凤井川咋舌,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云熙,你把上官菲儿关了起来,可是有什么计策?” 陌云熙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淡笑不语,她倒也不是有什么计策,只是设了一个局,请君入瓮而已。 “他们想要诬陷我是幕后主使,肯定要有人证,最好的人证,莫过于菲儿,若是他们能够说动菲儿指正我,我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今晚,他们绝对会潜入静思阁。” 萧邪眼眸放光,今晚就可以抓住那人了吗? “可是,他们又凭什么认为,就一定说服不了上官菲儿。” 云熙毫不在意的说道:“说服不了,那就杀人灭口呗,正好把这条罪名也安置在我头上,死无对证,我百口莫辩。”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鹿死谁手,还看谁能沉得住气。 入夜,上官菲儿被困住手脚,绑在房柱子上,身上脸上到处都是鞭痕,地上还放着一根沾满了血迹的鞭子。 来人一身黑衣,蒙着面罩,站立在房梁之上,小心的观察着四周,谨防埋伏,大约静止了一炷香的时间,黑衣人终于按捺不住了,悄声跳下房梁,闪至墙壁的拐角,再次确认安全后,才走到上官菲儿的面前。 “还真下得去手,啧啧,看看,这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女子,她阴冷的望着昏睡过去的上官菲儿,提起地上的那桶水朝上官菲儿脸上泼过去。 蝴蝶捉鬼 哗啦啦,彻骨冰冷的水结结实实地泼在上官菲儿的脸上,她愤怒的睁开双眼骂道:“你疯了吗?” 那人不怒反笑,开心的望着上官菲儿狼狈的样子,“怎么,还想再来一桶?” 上官菲儿手里的缰绳根本没有打结,手心紧紧地握住端口,还没到时候,她不可以冲动,强忍着怒气,“你是谁?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是谁你不用管,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可以救你出去,你看看,你那什么小姐,这般不信任你,还把你打成这样,怎么下得去手哦!” 上官菲儿俏脸一寒,还真挑拨离间来了,她身上的伤痕可都是云熙画上去的,就是用来迷惑对手的, “哼,不要和我提她,怪我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黑衣人一听这话,心里更加高兴了,看来她的计划,十有八九就要成了,她装作和善的诱导上官菲儿:“她是想让你替她背黑锅,想让你替她去死,可真狠啊。” “只可惜,他们都被她的外表迷惑了,看不到她如蛇蝎般狠毒的心,菲儿,你应该站出来,指正她,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洗脱嫌疑,才不被她利用了。” 上官菲儿一脸迷惑,“可是我现在被关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会相信我。” 黑衣人此刻已经认为上官菲儿被自己说动了,她急促的呼吸着,她心里仿佛有许多的话要说出来,五官也因此而扭曲着,“我可以救你出去,只要你愿意指正她,让大家知道她的恶行。” “你是谁?你也和她有仇吗?”上官菲儿终于问出了关键的问题,黑衣人警醒的望着她,眸光微闪,迅速的跳上房梁,毫不犹豫的循着来的地方快速离开。 云熙等人一涌而出,天狼等几名武师追击上去,一路追了数里地,终于还是追丢了人。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被发现了?”上官菲儿撤掉身上的缰绳,两只眼睛竖起来,像一个倒写的八字。 功亏于溃,他们本是想套出黑衣人幕后之人,没想到被她看出了端疑,逃脱了,早知道一开始就抓住她,慢慢的审问的。 “你没问题,是地面上的水,倒映出了我们的影子,让她察觉了异样,不过无碍,好歹总算知道了,确实是有人要诬陷我,而且,还是个女的。” 云熙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向陌凌奕,戏谑的看了他一眼,上一次,陌心因为妒忌出卖了自己,这一次,希望不是因为他,打翻了某人的醋坛子。 陌凌奕心领神会,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他从未招惹过谁,怎么又算到他头上来了。 “怎么办,这次被识破了,下次再想让她现身,只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云熙神秘一笑,大大的杏眼里满是笃定,自信满满的说:“等着看吧!” 既然是瓮中捉鳖,又岂会让她如此简单的就逃脱了呢,云熙早就在上官菲儿面前的地上,洒了药粉,这药粉不是别的药粉,正是萧邪用来讨女孩子欢心招蝴蝶的药粉,黑衣人脚底沾染了药粉,稍后只要看看哪处有蝴蝶飞舞,自然就知道她在哪里了。 陶络刚刚换下衣衫,便有成群的蝴蝶飞进来,然后,就是凤楚央等人追了进来,她自知已然暴露,倨傲的望着他们说:“内院之中,男子还能擅闯女子住所了吗?” 陶络临危不乱,还能镇定如斯的质问他们,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她还有这份胆色。 “凤川,搜!” 俗话说的好,捉贼捉脏,收出毒物才是铁证,陶络看他们要动手搜自己的东西,凝聚武力就朝凤井川攻击,阻止他搜寻。 陶络所居住的房屋,立刻成为充满硝烟的战场,凤楚央并未出手,天狼迎击而上,与陶络打斗起来,凤井川呼吸之间,就在陶络的衣柜里,搜寻出剩余的毒蘑菇,还有些许被磨成粉末装在瓷瓶里。 天狼下手毫不留情,几招之下,陶络尽落下风,不敌之下被天狼重伤,擒拿起来。 再次回到静思阁,上官菲儿和陶络的位置对调,陶络绑在柱子上,上官菲儿拿着鞭子在一旁空抽几下,啪啪几声后劲十足,她故意这样吓唬陶络。 “怎么样,说吧,为什么诬陷小姐?” 陶络头一扬,闭上双眼不看她,依旧很倨傲,完全不将上官菲儿放在眼里。 “我这有包药,你洒在她身上,这次可不是招蝴蝶的,而是蜜蜂哦,蜜蜂会把她当做花蜜一般蛰咬,到时候她就会全身肿胀,面目全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的死状,比陈文仴都惨一百倍哦。” 萧邪递过来一瓶药粉,神情浮夸,一看就知道他在胡说八道。 上官菲儿接过药瓶,拿在手心端详着,她伸到陶络面前晃了一下,吓唬道:“这么厉害啊,不然,就试试看吧。” “不要!”陶络惊恐的躲避着,她不怕严刑拷打,也不怕穿肠毒药,可是她害怕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是女子,谁人不爱美的。 “你说不要就不要啊,来,洒一些试下效果!” 上官菲儿作势打开瓶盖,就要往陶络身上倒药粉,陶络害怕的闭上双眼大喊道:“我说,我说!” 上官菲儿扬起嘴角,盖上瓶盖将瓷瓶还给萧邪,凑近陶络捏着她的下巴,“说吧,细细说来。” 陶络冷着一张脸,愤恨的将目光投向陌云熙,不甘的开口:“那天陈文仴他们中毒之前,我看见陌牧师和陌云熙两人举止亲密,一时心里愤慨不已,恰好有人下毒,又有人传言毒是上官菲儿下的,于是我就借题发挥,刻意造谣陌云熙才是幕后主使。” “就这样?下毒呢?你为什么要下毒?” 陶络大眼圆瞪,“不是我下的毒,我就是散播了谣言。” “那怎么会在你的房间,搜出了毒药?”萧邪捏着那瓶毒粉问她。 陶络笑了,露出晶莹润泽的牙,笑的相当放肆,眼神里满是怨念,“谁下的毒我不知道,为什么毒会在我房内我也不知道,但是她,她凭什么得到陌牧师的青睐,凭什么?” 站在暗处的云熙明眸皓齿,大大的眼睛狠狠的剐了一眼陌凌奕,还真是他招来的,真是只会招花的花蝴蝶。 陌凌奕无辜的眨眨眼,干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熙一跺脚,转身就往外走,陌凌奕涨红了脸,他从未哄过女孩子,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云熙……”陌凌奕大步流星,跟着云熙后面喊她。 “干嘛?” “你在生气吗?” 云熙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他说:“生什么气,陶络不是下毒的人,我要去找公仪副院长,商量对策。” 陌凌奕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云熙的脸,小心翼翼的说:“原来你不是生气了呀,我还以为……” “以为我为你争风吃醋啊?”云熙替他说完,她的两片小嘴唇上下一碰,清脆的说:“我还没那么无聊!” 陌凌奕呆在原地,默默的嚅念着:“我从未招惹过除你以外的女子。” 陶络和盘托出,除了可以制造谣言和想利用上官菲儿陷害云熙以外,其余事情真与她毫无关系,药粉的事情,她也确实不知为什么会到她那里。 她并非下毒之人,便也不必再为难她,天亮之前,上官菲儿替她解开绳索,放她离去了。 陶络折腾了一晚上,此刻已是筋疲力尽,事情败露,陌凌奕怕是对她已经厌恶至极,她踉跄着身子一步步往前走,眼神迷离空洞无神,没有聚焦,神情恍惚。 突然,她的心脏处,一把匕首从她的后背插入,贯穿了她的身体,匕首上的剧毒,迅速的麻痹了她的神经,她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就那么不甘心的瞪大着双眼,缓缓地滑落在地上。 出手的人利落的拔出匕首,握着刀柄将刀身在陶络的尸体上蹭了蹭,擦干了血迹,不慌不忙的放回刀鞘,踩过陶络的手掌,毫无顾忌的离去。 内院的第三条人命,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无比的压抑。 如果陈文仴的事还是在暗处下手的话,陶络的事,就是光明正大的暗杀,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内院,接二连三的制造命案,此人绝对可谓胆大包天。 “一点头绪都没有吗?”东方抚看着面前两个耷拉着脑袋的人,先前意气风发的要捉鬼,现在就像两只泄气的皮球,瘪瘪的。 “下毒的人和造谣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且现在陶络也死了,事情进入了僵局,原先我们为了揪出鬼而任由谣言纷飞,如今倒越演越烈,几乎被大家认为是真的了。” 东方抚温和的笑笑,对云熙说:“丫头,还记得你给我说过的三十六计吗?” 云熙撇撇嘴,“我也记不得几个,根本没把三十六计记全嘛,像我这种人,读书就是混日子,呵呵!” “所谓三十六计,也要对症下药,犹如钓鱼之人,愿者上钩,否则就算你的计谋再高明,别人也不见得会上当,此事源头在你,所以想要引出背后之人,还是要靠你自己。” 重回红崖 “哎呀,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啊!”云熙嘟着嘴卖萌撒娇。 “没别的办法了,只有一招,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怎么引?” 东方抚笑意不减,眼眸里确是杀意盎然,敢在他圣学院内搅动乾坤,是那人在试探他吧,凤楚央得了圣级传承,如今也在内院,只怕那人早已视他圣学院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敢公然挑衅,便背地里耍阴谋。 “随风进阶失败了。” 云熙眉头凸凸的跳起,怎么话题突然跳到随风这里了,不过这些日子她确实忽略了随风,乍闻随风进阶失败,她便心乱如麻,什么都顾不得的冲出去,想亲眼看到随风。 随风无精打采的匍匐在铺着兽皮的地上,狡黠的两只小眼睛也没了身材,萎靡地样子看的云熙心疼不已,她蹲下来抱着随风的脑袋,手在它的毛发上轻轻的梳理着。 “小家伙,你怎么啦?你生病了吗?” 随风的小脑袋在云熙怀里蹭了蹭,呜咽着哼了哼,不复往日的神采飞扬嬉皮可爱,好像真的是生病了一样。 “你等等,我去问老头,一会就好!”云熙又再次风风火火的跑进竹屋,气喘吁吁的问:“老头,随风到底怎么了啊,怎么变成这样?” “它本就体弱,若不是你悉心照料,万不能进阶成七彩,这次吞噬了暗魔毒蛛的晶核,它竟然想强行突破成为九彩鹿,它如此鲁莽行径,不仅突破失败还伤了根基,能保住小命已是万幸。” “突破九彩?谁让它那么急功近利了,它才七阶啊,这家伙。”云熙真想打一阵它的小屁屁,这家伙肯定是想偷偷晋级,给自己一个惊喜,现在好了。 “老头,我该怎么做?” 东方抚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手指有节奏的在竹椅上敲啊敲,敲的云熙的心也在跟着一跳一跳的,他才慢悠悠的说:“随风自小跟着你,它本就是高阶魔兽,高阶魔兽之中,是有着本命传承的,然而随风根本没有得到过这份传承,加之它先天不足,即使你后天再怎么努力,也终是有所欠缺,为今之计,只有把它送回当初你得到它的地方,让它的父母,将本名传承传给它,然后再以血脉之力,唤醒它的觉醒之力,或许,它就真的可以进阶成九色鹿!” “传承?血脉?一定要回红崖山脉吗?”云熙提到红崖山脉,还是有些发憷,那头七色鹿,现在应该已经接近九级了吧,她现在送随风回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东方抚不说话,沉默代表着默认。 云熙沉着脸,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回去就回去,为了随风,就是刀山火海她也敢下,更何况只是送随风回家。 “我马上启程,抓鬼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云熙这就开始往戒指里装东西,一边还交代公仪玟洙,内院的命案,她暂时不能管了。 东方抚哈哈大笑,指着她和公仪玟洙开玩笑:“看这丫头风风火火的,出去一趟,回来性子也变急躁了许多。” “丫头,听我把话说完,这抓鬼之事,还非你不可了,刚才不是还问我,怎么引蛇出洞了吗,现在不想听了?” 云熙叹了口气,歪着头投降似的看着东方抚。 “你此去红崖山脉,便就是引,蛇自然会因为你的移动而移动,失去了圣学院的庇护,我想鬼,便会无所顾忌,自己暴露身份的。” 云熙赞同的点点头,“若是对手比我厉害,我岂不是自投罗网,老头,你就这么放心我啊!” “其他人不必跟随,有一个人,也必须跟你一起去。” 云熙挑了挑眉,高手吗? “凤楚央,他的圣级传承,也是让人垂涎三尺啊,你们两个一起前往,一则引蛇出洞,二则,随风体弱,不宜长途跋涉,将它放置在珠玑塔内,就可以免去行动不便之忧。” “珠玑塔内部有人不能变小。”云熙提醒道。 “黄金古树可是一直在珠玑塔内,珠玑塔不能存放活人,魔兽是无碍的,这点我比你清楚,真是的,连我都不信了!”东方抚装作受伤的样子,陌云熙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出了门。 论熟悉程度,云熙和凤楚央其实并不如和其他人热络,蓦然开口让他陪自己去红崖山脉,云熙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她倒也不算扭捏,踌躇了几秒,便表明了来意,“我的伙伴,就是你见过的七色鹿,它现在遇到点困难,可能需要麻烦你,将它放置在珠玑塔内,和我一起去一趟红崖山脉吗?” “那头七色鹿?很严重吗?需要立刻起程吗?” 凤楚央倒是十分直爽,答应的干净利落。 “立刻,不过,你得和我去一趟碧澜阁,随风现在不能随意挪动,麻烦你了!” 云熙话音刚落,天狼就忍不住开口:“就你们两个人去吗?我也一起去吧。” 云熙摇了摇头,“此去红崖山脉还有别的目的,天狼,你就安心呆在内院里。” “云熙,那头七色鹿,就是当年的魔兽蛋吧,你就这样回到红崖山脉,岂不是告诉当年的那头七色鹿,就是你偷走了魔兽蛋?你现在,还不是它的对手,我怎么能放心就你们两个人前去呢?”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加不能连累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七色鹿若是发怒,自有我一人承担,再说,凤楚央不是还有珠玑塔了吗,我们打不过,大不了就躲起来呗,你别担心了!” 天狼还想再说些什么,凤楚央却用眼神示意他,不必再多说。 是夜,陌云熙甚至都来不及知会一声陌凌奕,便和凤楚央二人起程,前往红崖山脉。 圣学院前往红崖山脉,途径云都城,东方抚提示他们,路上千万小心,当心埋伏。 这次陌云熙坚决拒绝了东方抚要给她易容的提议,这老家伙指不定又想把她变成什么鬼样子。 两个人的旅程,本就不甚熟悉的两人,略显得有些尴尬,除了必要的交流,一路都沉默不语。 储物戒指中储存了足够多的食物和生活必需品,二人为了尽快抵达红崖山脉,并没有寻找可以住宿的地方,而是在沿途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架起帐篷就地休息。 今日刚刚架好篝火,准备煮食物之时,一队骑着马的轻骑队伍在他们身旁停下,为首的男子二十上下,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彩花结长穗宫绦,面容俊朗,不怒自威。 “请问,这条路是通往圣学院的吗?”男子询问道。 凤楚央蹙了蹙眉,朗声道:“是的。” 男子拱了拱手,谢过准备继续前进,不料队伍中一名绝色佳人,牵着马缓缓走来,朱唇轻启道:“慕空,不如我们也歇息一下,再继续赶路吧,你看,天都好黑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嘛。” 慕空头似拨浪鼓一般左右乱瞧,看到不远处的山崖,这里有块平壤的土地,倒是也可以扎营,朝凤楚央略一点头,吩咐随从开始扎寨,算是应了女子的话。 云熙听到那声慕空,抬眸仔细的打量他,眉目之间,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这性子,好似改变了许多呢,以前的他,可是动不动就炸毛的。 他是慕空,那这位绝色美人,应该就是慕月了吧,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熟人,他们此去圣学院,不知道又有何事。 “不打个招呼吗?”凤楚央见她一直观望着那边,递给她一串烤肉。 云熙低下头,理了理情绪道:“何必让他为难呢,慕族是容不得我的,他终究是慕族的少爷。” 凤楚央不以为然,用树枝扒拉着炭火,又添了些新的树枝进去,“只怕他这次赶去圣学院,就是为了去找你的。”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开,就躲得掉的。 云熙默默吃肉,这个话题她不想继续,慕族与上官族的恩怨,又岂是她说不追究就不追究的。 慕空那边很快也安顿下来,他们也没有再过来叨扰,两边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晚,第二日清晨,众人还在睡梦之中,巨大的轰鸣声传来,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路边的山峭上,巨石滚滚而下,瞬息之间,他们的必经之路,被山石堵住了。 “是地龙,天啊,幸好并未在山洞里过夜,也未在树林里。” 众人都从睡梦中被吵醒,忪眼腥离的望着被巨石堵住的去路,傻了眼,这么大这么多的碎石,凭他们的能力,也甚难推开啊。 这下好了,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时间紧迫,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云熙焦急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换个方向走,只是需要绕一些路,不过,地龙出没,一般都还会有后续,我们应该再等等出发。” 凤楚央的话音刚落,地面再次摇晃起来,云熙重心不稳,脚底一个踉跄整个人都跌落到凤楚央怀里,凤楚央大手一挥,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 双生花殇 大地剧烈的晃动着,山顶的巨石轰隆隆的滚下来,原先堵在路口的碎石,也开始到处乱窜,飞石乱溅,甚至有几块都溅到了云熙这边,凤楚央暗运武力,悄然击碎了石块。 飞石不足为惧,可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开来,一道道裂缝就像被撕裂开来的巨大口子,极速的蔓延开来,直到云熙他们的脚下,也撕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凤楚央环着她垂直的掉落下去。 风在耳旁呼呼的而过,凤楚央的背脊擦着裂缝的边沿疾驰而下,背脊处被磨的鲜血淋漓,他丝毫不敢放松,在接近谷底的瞬间,他凝聚武力缓解冲力,两个人惯性的跌落在地,咔擦一声,凤楚央的脚腕处崴了一下,疼的他眉峰紧皱,嘴里嘶的喊了一声。 “你没事吧?” 云熙甩了甩头,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裂缝的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洞岩,岩石的形状千奇百怪,长长的蔓延在洞岩里,此起彼伏的连成一片。 噗通噗通,云熙与凤楚央的的另一边,慕月和慕空等人也都跌落下来,这场地洞,再次把本来要分道扬镳的人,聚集到了一起。 “我没事,你呢?你后背怎么了?”云熙收回目光,却看见凤楚央的后背,衣衫尽碎腥红一片。 翻过他的身躯,云熙看见,他的后背,已经是被剐蹭的极其严重,她连忙从戒指内取出药粉,均匀的涂抹在他的背脊之上。 “还有衣衫吗?这件不能穿了。” “嗯。”凤楚央轻轻嗯了一声,略微不自在的转过身,取出一件外衫套在身上,并没有换下破损的衣衫。 “两位,现在我们都跌落到这洞岩里,这洞岩如此深邃,想要攀越上去实属不易,请问,二位可有人是风系法师?”慕月周全礼貌的过来打招呼,绝丽的容颜摄人心魂。 凤楚央睥了她一眼,不为所动的调转眼眸,对方是女子,他实在不便多言。 “抱歉,没有。” 云熙语气清淡,既不热络也不冰冷,倒是慕月,这才仔细看清云熙的长相,暗暗在心里吃惊,再看凤楚央,误以为这两人是情侣,外貌上倒真是颇为般配。 “那就糟糕了,不知道如何才能离开洞岩。”慕月轻叹一声,美目之中,也透出几分焦急来。 慕空缓缓而来,站立在慕月的身后,抬头仰望了一番,“天灾人祸,姐,既来之则安之吧,两位,在下净月帝国慕族慕空,如今我们都被困在这洞岩,若是不嫌弃的话,不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吧。” “我叫花藤,这位是楚公子,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要互相协助,脱离困境的。”云熙抢在凤楚央开口之前,将二人的身份隐瞒了下来,歉意的朝凤楚央眨眨眼。 “二位好,我是慕月,只是这洞岩深不见底,又绵延不绝,不知何处才是尽头。” 云熙站直了身体,伸手在岩壁上摸了摸,干燥的没有丝毫温度,她又往前走了数米,照例伸手探查洞岩的温度和湿润度,如此这般了十几次,终于在地势最高的地方,触摸到那块岩壁上有温润的触感,岩壁之上还有湿润的感觉,云熙将耳朵贴上岩壁上,有微弱的水流声。 “这里有水流,沿着这边往前走,应该可以找到出口,我没有方向感,通常都是靠这些来辨认方向的。”云熙朝他们大喊,并解释道。 慕空和慕月闻言都是欣喜万分,连忙迎了过去。 凤楚央抬脚走了一步,脚腕处的痛楚再次袭来,他蹲下身子,手握住自己的脚踝,用力一扳,骨头咔擦一声,错位的骨骼倒是接好了,可是受伤的地方,更加疼痛了,他踮起脚尖迅速的朝云熙靠拢,对脚伤的事只字不提。 “太好了,花姑娘,如此全仰仗你了。”慕月喜悦之情衍至仪表。 云熙听的满头黑线,花姑娘?我还花骨朵呢,早知道就不说自己在现代的名字了,“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是按照常理推断而已。” “那就走吧,有希望总比没有的好。” 云熙在前面引路,一路摸索,岩壁之上也越来越湿润,贴在岩壁上,听见的水流声也越来越清晰。 岩洞的路越来越陡峭,地面开始打滑,大家开始搀扶着走路,黑漆漆的岩洞实在难以前进,凤楚央只得点燃火折子照耀着前行。 “好漂亮的花啊!” 就着火光,慕空看见岩洞的角落里,一朵耀眼的橘红色花傲立在那,一片花叶的衬托都没有,长长的花径之上,花大的骇人,像一碗红曲酒,酌在粗陶碗里,火烈烈的,有着一种不讲理的架势,却很美。 慕空伸手去摘,云熙见状连忙扑过去挡开他的手,自己的手却不小心的碰触到花径,被花径上的尖锐的刺刺伤了手指,定睛一看,乌黑的鲜血从她的指端流了出来。 云熙还未来得及说话,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身体摇摇欲坠的被凤楚央接住揽在怀里,“云……花藤,你怎么了?” “不好,是双生花,没想到这洞岩之中,竟然会有双生花!”慕月仔细的打量着那朵花,她在一本古籍上阅览过,样子和书里描述的一模一样,此花花径上的刺,是含有剧毒的。 “什么是双生花,姐,什么办法可以解毒,若不是她,现在中毒的就是我了,都怪我,是我鲁莽了。”慕空深深的自责着,他实在是看那朵花太过漂亮了,想采摘下来,好送给云熙做见面礼。 慕月紧促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绽放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双生花的毒极其霸道,旁人若是中此毒,恐怕真的很棘手,可是我看二位伉俪情深,不知二位可是情侣关系?” 凤楚央不知慕月是何意思,他与云熙,只是普通的朋友,不过他并不想解释,“还请小姐告知,该如何解毒?” “这双生花,名为双生,却只有一朵花,其实它还有一个名字,情花。双生花的花径含有剧毒,可解药,恰好正是它的花朵,中了双生花毒的人,唯有对她深情似海之人服食了花朵,然后以血为药,给中毒之人服食,便可解毒。” 凤楚央听完,立刻放下云熙,伸手便去将双生花的花朵采摘了下来,张口便要吃下去,慕月却出言制止了他。 “楚公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如此的确可以解毒,可是,却还有一个弊端。” “姑娘但说无妨!” “情花之毒,以此解毒是其一,可是解毒的同时,你也中了毒,其实也不是中毒,你替花姑娘解毒,自然证明你对她有情,相反的,若是花姑娘对你也有意,你自然不会中毒,可若她对你并无情感,公子,你便中了这情花之毒,虽然不至于毙命,可以后每逢月圆之时,你就会毒发,全身痉挛疼痛,血液倒流生不如死。” “所以,楚公子,还请三思!” 慕月说完这些,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凤楚央,想知道,他到底会如何选择。 岂料凤楚央毫不迟疑的将双生花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便吞咽了进去,片刻之后,他划开手心,将自己的血液对着云熙的樱桃小口,尽数喂了进去。 做完这些,凤楚央一言不发的让云熙躺在他的手臂上,只是在划开的伤口上随意的洒了些止血散,连包扎都没去包扎。 小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云熙睁开了双眼,朦朦胧胧地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中了花毒,现在已经解了,多亏慕姑娘识得此花,还携带了解药,现在无碍了。” 凤楚央轻描淡写的解释,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绝口不提。 慕空欲言又止,被慕月以眼神示意莫要多话,他们与此二人并不熟悉,别人的事情,旁人还是莫要妄加评论的好,楚公子不愿意告诉花姑娘,自然有他的用意,他们还是不要出言道破的好。 “真是多谢慕姐姐了!”云熙俯首作揖。 慕月连忙推辞道:“哪里哪里,还多亏了姑娘呢,不然中毒的,可就是我这鲁莽的弟弟了,不过,姑娘不认识那朵花吗?” 云熙摇头,“不曾见过!” “那姑娘又是如何得知,那朵花有毒呢?” 云熙虚弱的笑笑,“此等阴暗潮湿的地方,竟然还能生长了这样妖艳夺目的花朵,不管有没有毒,都是不该去碰触的。” 原来是这样,慕月心里想到,感激之情发自肺腑,若是慕空中了毒,这里可没有人能够替他解毒,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云熙能够挺身而出救慕空,正是因为这个人是慕空,是她难以报答却又深深珍惜的朋友。 “听到了没有,以后可得多长长心,这些年刚沉稳了些,这又沉不住气了!” 慕空低着头听慕月教训,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好多了,我们继续赶路吧!”云熙开口说道,也算是为慕空解了围,慕族的侍卫举着火折子,凤楚央扶着云熙,几人再次开始在岩洞里摸索。 043 抓水精魄 因着云熙的救命之恩,慕空和慕月对云熙两人感觉亲近了许多,一路沿着水声往前走着,通道的前方,一丝光亮照耀进来,众人都是心神一振,找到出口了吗? 加快脚步走出洞口,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空旷挑高的洞岩,清澈见底的碧潭,冲天而降的瀑布沿着岩壁飞流直下,水天连成一线,心旷神怡。 “好美的景致啊!”慕月忍不住感叹。 云熙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血色,她示意凤楚央不必再搀扶自己,凤楚央叮嘱她小心,低下头眉峰紧紧的皱起,蹲下身子触摸了一下脚腕处,那里已经肿胀起来,用手一碰,火辣辣的疼。 “水精魄!这里竟然有水精魄!”云熙目光触及之处,快速的闪过一条晶莹剔透的好似毛虫般的水精魄,水精魄沿着岩壁蠕动着身躯,除了颜色属性不同,样貌和云熙以前在火山熔岩里发现的火精魄一模一样。 “水精魄是什么?”慕空好奇的问。 云熙抿嘴回到:“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宝,水系法师得到它的话,炼化了可以增进法力,我若是炼化了这条水精魄,就可以进阶八阶了。” “这般厉害,姑娘是水系法师吗?那真是可喜可贺啊,只是这水精魄,该如何抓取呢,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在下就去替姑娘取了这水精魄。” “慕空,多谢了,只是这水精魄实在难以抓取,而且刚才它现身也是恰好,想要再次等它现身,只怕又要等得数日,着急不得的。” 云熙好笑的看着慕空,他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到底还是改不了的。 慕月闻言,眉头紧促,好看的凤眼透出几分焦虑,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慕空,花姑娘抓取水精魄也不知要耽搁几日,我们却还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不如,我们就此分道扬镳,自行前去寻找出路吧。” “姐姐!”慕空重重的唤了一声,见慕月注意已定,无奈的叹了口气,拱手向云熙二人道别:“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这条路一直都是蜿蜒向上的,我想你们沿着它走,应该就会找到出口的,实在的抱歉,不能和你们同行了!” 云熙说抱歉,慕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虎着一张脸点了点头,随着慕月率先离去,走过数里之后,慕空雷鸣般的爆发了,“姐,别人对我乃是救命之恩,为了陌凌奕,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你说什么呢?”慕月也是口气不善。 “哼!”慕空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云熙出现在圣学院,我去找她那是我的事,你又是去作甚?这些年你谁都看不上,唯独对陌凌奕另眼相待,别人看不出来,你认为我也看不出来吗?姐,云熙回来了,你慌了对不对,你害怕了,对不对?” 慕空的话,字字落在她的心上,如同雷击一般,闷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姐,你怎么就如此糊涂,陌凌奕是谁,即便没有云熙,你认为你有机会吗?且不谈你大他六岁之多,便是慕族当年对他的诬陷,他也是对我们恨之入骨,他岂会对你有情感,你乘早死了这份心吧!” “你懂什么?”慕月形象全无的大吼,声泪俱下的样子我见犹怜,“我何尝不想放手,我何尝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可是,我根本做不到啊,除了他,我根本没办法对任何人动心啊!” 慕空到底不忍见她这模样,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劝解道:“我本也没有资格指责你,我自己还不是一样做不到,只是你应该明白,陌凌奕绝对他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他的成就也绝非就此而已,你与他,实在是没有半点可能。” 慕月的眼泪还挂在脸庞,自我嘲笑的一笑,“有与没有,我总要博一搏,慕空,最后一次,我再努力最后一次,好不好?” 慕空的心沉闷的像梅雨天气一样,他自己也变得忧郁了,似乎走进了一条窄巷,找不到一个出口。 “走吧,希望你说到做到,真的是最后一次!” 慕空的妥协,慕月的苦闷,就像一片乌云,阴沉沉的笼罩在头上。 二人的争吵云熙自然不知晓,她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水潭,计量着水精魄可能出没的地方,慕空他们离去了,凤楚央便也没了顾忌,找个地方换了衣衫,又取出一些食物,准备着吃食。 “你煮什么呢,这么香?”清晨便被地龙搅合醒了,到现在也没进食,云熙的肚子早就咕咕直叫了,闻到食物的香味,自然被吸引了过来,她那样子活像一只小馋猫。 “没有柴火,幸好珠玑塔内还有剩余,就将就着煮了些汤,趁热喝吧!” 云熙接过汤碗,呼哧呼哧的吹了几下,抿嘴喝了一口下肚,顿时浑身暖洋洋的,真好喝。 凤楚央宠溺的看着云熙满足的样子,脸上的迷迭之情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知道双生花的解毒方法之后,他想都没想的反应,聪慧如他,自然想明白了自己为何这样。 云熙与陌凌奕之间的牵绊,是他拒绝告诉云熙双生花秘密的原因,高傲如他,又岂会用这件事,来动摇云熙的选择,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日后,只要守护好她,就足够了。 “我能帮上忙吗?” 云熙楞了一下,想了想才明白,凤楚央是说抓水精魄的事,她笑颜逐开,“当然要你帮忙啦,其实这水精魄对你,也应该有用的,不如我们各凭本事,谁抓到就是谁的?” 云熙俏皮可爱的样子,让他的心狂乱的跳了起来,他垂下眼眸,平息了一下情绪才道:“好啊,我可不会让你!” “谁要你让,小看人!”云熙说罢,放下汤碗,神采飞扬的跳到水潭旁,认真的查探起每一处,她可是抓过火精魄的,才不会输给凤楚央。 这种骤然亲近自然的感觉,凤楚央雀跃不已,嘴角轻扬,站起身随着云熙一起,仔细的寻找着水精魄的踪迹。 瀑布的下游,一条晶莹剔透的虫卵,趴在岩石之上一动不动,它身体的颜色与水流相似,静止在那里,就好像水滴一般。 突然,它立起身体的中端,快速的蠕动起来,好像蚕宝宝一样往前爬着。 “幕布天涯!” “狂风骤雨!” 凤楚央与云熙同时出手,他们竟然同时发现了这条水精魄,水精魄极其灵活,双击之下它竟然将身体化成无数的小水滴,迅速的融入水流之中,待确认安全之后,再次在水流中凝聚成型,再次隐匿起来。 “不见了,这东西这么狡猾。”凤楚央没想到水精魄竟然如此奸诈。 云熙莹莹笑道:“我以前抓过火精魄,那才更厉害,还会操纵岩浆攻击你呢。” 话音刚落,她再也笑不出来了,碧潭之中的水剧烈的颤动起来,刮起一道龙卷风似的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随着水流的窜高越来越大,席卷着朝云熙奔腾而来。 “好霸道的水精魄,吃我一击,狂风骤雨!” 巨大的漩涡与狂风骤雨碰撞到一起,漫天的水花剧烈的吼叫着,水花四溅的落回了碧潭,原先的瀑布停止了流动,片刻的功夫,水还是那水,只是听不见任何的水流声了。 “小心点。” 两人相互点头,这水精魄既然主动攻击他们,就绝对不会继续隐匿,以防它再次发动攻击,他们必须全神贯注的注意四周的动静。 云熙和凤楚央的背脊相靠,凤楚央背上还未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幸好衣衫的颜色晦暗,不至于看到血迹。 水精魄一击不成,它的身躯隐匿在水波之中,静静的狩猎着,它不敢蠕动身躯,只是随着水波慢慢地荡漾着,待飘到岩石的缝隙处时,它快速扭动着身躯,整个身体都钻进了裂缝中,待云熙他们发现它,它已经逃之夭夭了。 “嘿,这家伙就这么跑了?”云熙好笑的看着逃走的水精魄,这家伙太滑溜了,打不过就跑了。 “想要再次等它出来,只怕要比登天还难了,不若,我们轰开这裂缝吧!” “不行,这毕竟是在地底,若是轰开了,导致地面轰塌,慕空他们应该还没有出去,砸到他们就糟糕了。” 凤楚央的提议不行,云熙仰着脑袋想了半天,忽地抿嘴浅笑,一丝邪恶的计谋在她心底衍生,她双手一拍,开口道:“它不出来,我就逼它出来,我的光系可以有曜日之力,对着缝隙烘干了它的水分,我看它还不出来。” 凤楚央仿若又看到珠玑塔中,她足智多谋的样子,这样子的云熙,是最耀眼的。 “曜日之光!” 灼热的曜日照耀在缝隙的四周,连碧潭之中的水都被曜日之光照耀的蒸腾起来,潭面上烟雾袅袅,蒸发的水气形成水雾,笼罩四周。 片刻之后,碧潭之中的水被蒸发了三分之二时,缝隙之中,水精魄从里面钻了出来,它的身后,竟然又爬出一条体积比它更为庞大的水精魄,没想到这碧潭之中,竟然有两条水精魄。 “好机会,我小你大,抓住它们!” 云熙和凤楚央身形一闪,以迅而不及之速抓住了滑溜溜的水精魄,由于被曜日之光照耀的太久,水潭之中的水也蒸发掉了,它们毫无抵抗之力,就被二人捉住了。 “运气真好,竟然有两条水精魄。”云熙高兴的说。 凤楚央温和的笑笑,“你先炼化了它吧,我给你护法,若是不够,这条也归你。” “那怎么行,那条是你的,我这条应该足够了。” “你先炼化吧,这里如此诡异,说不定还有别的危险,我替你护法,谨慎些好。” 凤楚央坚持让她先炼化,云熙也不扭捏,找一处干涸的地方盘腿坐下,平心静气了一番,双手凝聚法力将那条水精魄的能量,系数吸收进体内,闭上双眼开始炼化。 凤楚央坐在她的不远处,静心观察着每一处的动静,生怕有变故,打扰了云熙的修炼。 大约三四个时辰后,云熙还未有停下的意思,平静的岩洞中,响起了人的脚步声,凤楚央警觉的站起身子,目光如炬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警惕的凝聚武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楚公子,我们又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慕空高扬着嗓门,远远的喊话。 察觉云熙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凤楚央赶忙移形换影,运力闪到慕空身前,伸手放在唇瓣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解释道:“刚刚抓取了水精魄,她正在炼化,还望各位放轻脚步,莫要喧哗。” 慕空和慕月都明白的点点头,踮起脚尖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实在抱歉,我们出去寻找了一番,对出口还是毫无头绪,只能再次返回,叨扰二位了。”慕空说的很小声,也算是给凤楚央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去而复返。 即便他不说,凤楚央也能大致猜想得到,这慕空和云熙、天狼他们都是朋友,他自然不会觉得是打扰。 “花姑娘需要炼化多久?”慕月一开口,慕空的脸色又变了变,她还嫌不够丢人吗,去而复返还要催促他们,有那么焦急吗。 “三个多时辰,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时间。”凤楚央显然也有些微怒,态度已不如之前那般和善。 慕月抿了抿嘴唇,踱至一旁静候起来,除了等,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又等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云熙那边终于开始有了动静,她身边的水雾缭绕,浓郁的水精灵气息围绕着她,朦朦胧胧地仿佛仙境,她的头上白烟袅袅,像是冒烟的烟囱。 大家屏气凝神,因为他们知道,关键的一刻来了,这种情形,正是进阶之兆。 云熙眉头紧锁,神情痛苦,精神海之中的硕大圆珠,渐渐的膨胀起来,砰的一声,圆珠爆裂开来,化成无数的圆点在云熙的身体里四处乱窜着,然后,它们又回到精神海之中,一粒一粒地堆积在一起,渐渐地,云熙的精神海之中,堆积起了一个绿色的小人儿。 化圆未体,正是七阶进阶八阶之后才有的变化,有的人终其一生,也达不到凝体的境界,刚刚十六岁的陌云熙,竟然已经跨入此列,真是天资卓越啊。 整整一炷香之后,云熙身旁的水雾才渐渐散去,一切归寂于平静,她双目打开,晶亮的眸子大放精光,迈入八阶之后,身体感觉空灵了许多,感官也更加的敏锐了。 她双目触及到慕空等人时,疑惑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大致猜到了缘由,柔和的笑了一下,对凤楚央道:“谢谢你为我护法,接下来我替你护法,你把那条水精魄也炼化了吧。” 慕月听闻凤楚央还要炼化水精魄,脸色难看了起来,对她足够了解的慕空伸手按住她的胳膊,冲她摇了摇头,刚才花藤进阶的景象,足以看出她的实力超群,此时发小姐脾气,别人未必就会迁就你,若是惹怒了他们二人,只怕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他两的对手。 慕月脸色愠怒,却又发作不得,怒气冲冲的别过脸,对着岩壁生闷气。 “他们找不到出路,不如我以后再炼化。”凤楚央走近云熙,小声的说着。 云熙早已将慕月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对她和颜悦色是因为慕空,先前要走的是她,如今找不到路又返回来,还摆脸色,她还偏不如她的意。 “去吧,这里是水精魄的诞生之地,在这里炼化效果甚好,没必要为了迁就别人而委屈自己。” 云熙都这般说了,凤楚央自然也就不在推辞,坐在云熙刚才坐过的地方,也开始闭目静心,炼化起水精魄来。 原本因为双生花亲近的两队人,再次生疏了起来,互不干扰地休憩着。 云熙的水系本来就是七阶八级,连跨越两阶,用时自然长些,而凤楚央七阶九级的武力,进阶八阶就水到渠成了许多,耗时也不多,一个多时辰便轻轻松松的进阶完成。 这次地底之旅,两人竟然双双进阶八阶,真是可喜可贺,此去红崖山脉,也多了一份保障。 “恭喜恭喜,二位深藏不漏,看刚才的情形,二位都是进阶成功,真是让我等羡慕不已啊!”慕空故意说着恭维的话,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慕月发脾气,云熙冷落她是肯定的,慕空来搭话,云熙哪里还会与他置气,淡笑着回应他:“哪里,运气好罢了,你们赶时间吗?那我们赶紧走吧,你们刚才沿着这条道上去,可有遇见什么危险?” “危险倒是没有,不过顺着这条小道往上,确实有看见接近地表,只可惜还是太高了,我们又没有绳子,攀越不上去。” “哦?已经接近地表了吗?大约多高?” 本以为还要找寻出路,没想到他们折返,不是没有找到出口,而是找到了,上不去而已。 “七八丈的样子吧,若是有风系法师,就好办了许多。”慕空感叹到,走的匆忙,根本没有带多少护卫。 “若是这样,大可不必担忧,楚公子恰好习得一套飞行武技,这个高度,他还是可以飞上去的。” 云熙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大喜过望,终于可以不用困在这里了,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再次来到慕空他们刚刚折返的地方,抬头望去,的确七八丈的高度,若是有人在上面绑住绳索,费一番力气还是可以攀爬上去的。 只可惜,上面并没有人接应他们,况且,上面现在是什么状况,谁也不知道。 “楚公子,你竟然还修习了飞行武技,请问你是那座学院的,这般厉害的人物我想绝对不是无名之辈吧!” 慕空问的无心,云熙却如临大敌,忙打断道:“你们谁先上去?你们赶时间,我最后吧。” “呃,好,姐,你先上吧。”慕空大约也意识到了他们并不想表露身份,也便没有再追问。 慕月先上,凤楚央望着玲珑娇躯的慕月犯了难,男女授受不清,他要带她飞上去,还要环住她的腰际,这可如何是好。 慕月的脸也是娇羞极了,她也是想到了这点,颇为不好意思。 “得罪了。”凤楚央一抬手,抓住慕月的腰带,凌空一跃,就那么横抓着她飞了上去,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云熙看他这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小和尚还真有意思,江湖儿女,抱一下又如何,不过,他等会不会也像拎小鸡一样把自己拎起来吧。 待凤楚央将其余人都送上去了之后,他走到云熙身旁,伸手揽过她的腰肢,紧紧的抱入怀中,在云熙还在懵懂之时,二人腾空而起,画面美不胜收,好似神仙眷侣一般,遨游天际。 “你……”直到落在了地面上,云熙才指着他说话,本来她想问为什么要抱她的,可这话实在难以启齿,你字之后,她竟然没了话语,卡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多谢楚公子,多谢花姑娘救命之恩,若无二位,我们只怕要困在谷底,出不来了。”慕空再次道谢,发自内心的感激二人。 “不必记挂在心,相遇便是有缘,我们也要赶路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原先的去路被巨石挡住了,双方只能各自绕路而行,马匹早就被地龙惊扰的不知去向,接下来,只能徒步行走了。 云熙回头望了眼慕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们两个人,终究是孽缘一场,希望他能早日警醒,不要过分执着。 没有马匹徒步行走,速度慢了不止一倍,绕了路又没有方向,两人天快黑了才远远的看见一处村庄,凤楚央决定过去借宿一晚,顺便买两匹马,问问路。 走进村庄,凤楚央和云熙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的,云熙拉住一位老伯询问道:“老伯,这里怎么了?有魔兽侵袭吗?” 到处残垣断壁,到处都是受伤的人,还有尸体,孩子们哭喊着,鸡鸭等家禽到处乱窜,老伯抹了把眼泪唉声叹气的道:“我们这穷山沟哪里来的魔兽啊,都是那地龙闹的,你看看,大家住的房子都倒塌了,还有人被埋在里面不知死活,老天爷啊,您开开眼吧,我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为什么要惩罚我们啊。” 重建家园 云熙鼻头微酸,古人愚昧,不知道地震乃是自然灾害,还以为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奈何她也没办法和他们解释清楚,在现代有大型机械还能够快速的救援,古代却只能徒手挖掘,真是看得让人于心不忍。 她吸了吸鼻子,也开始加入到救援之中,好在古代的房屋不是钢筋混凝土,凝聚一点法力的话,还是很容易就推开了重物。 有了云熙和凤楚央的加入,救援工作快了很多,还有许多的幸存者被救了出来,当然也有已经失去生命的人,家家户户露宿在外,基本上每家都有亲人离去,到处充满了哀嚎声。 云熙坐在一块草垛之上,望着倒塌的房屋,想想自己真是没用,什么都不会,不懂得砖瓦怎么烧制,也不懂得水泥怎么做出来的,不然,她就可以帮他们重建建造家园了。 托着脑袋懊恼着,时不时还哀叹几声,凤楚央在将珠玑塔内的食物给大家分发来了下去之后,回来看到的,便是云熙这幅模样。 “怎么了,这么愁眉不展的。” “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笨呢,成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玩,成天的做梦爱幻想,结果现在好了,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帮不了他们,哎!” 凤楚央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云熙的意思,只是坐在她身边,听着她好似自言自语的碎碎念,做个聆听者,似乎也不错。 “对了,我真是笨,用不了砖块,我们可以造木头房子啊,这周围树木这么多,我们砍伐一些来建造房屋,树木造的又快,而且就算再有地龙,也不怕会伤及性命了。”云熙一拍脑袋,忽然就想起木屋的创意来。 凤楚央还未答话,云熙又泄气了,木屋也不行啊,木屋经受不起风吹雨淋,况且,她也不会画设计图,哎呀,她真的是一事无成。 “怎么了?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云熙耷拉着脑袋,眼神无光的望着前方,喃喃的说:“我想帮他们建造一座木头搭建的房屋,我告诉你,我以前见过的木头房屋,建造的可美了,上下两层应有尽有,只可惜,我不会画图。” “你说,我来画,不对的地方你来告诉我,好吗?” 云熙大喜过望,小脸洋溢着热情,凤楚央从珠玑塔内取出纸币,磨了些墨,转头望向她,等待着她的描述。 云熙开始回忆现代看到的那些木屋的形状,手舞足蹈的给凤楚央描述着,起初凤楚央怎么也画不对,云熙从他手里抢过毛笔,自己画了几笔,比凤楚央画的还四不像,两人忍俊不禁,互相调侃了起来。 最后,凤楚央终于画出了云熙描述的那种感觉,尽管还差的有些远,但是雏形大致出来了,还有云熙描述的那些木头做的橱柜、床、架子等,这些东西款式新颖,美观大方,比凤族里面的那些摆设都要好看许多,关键是还很实用。 难怪凤井川那家伙总是吹嘘云熙是多么多么的异于常人,他如今总算是亲自领教到了,心底的爱慕之意,更加的深厚了几分。 “可是这些东西,百姓们可能一开始还难以接受,云熙,不如我们先建造一幢出来,百姓们看到了实样,就会愿意建造了,否则光凭这些图纸,实在是还有悬。” 云熙赞同的点点头,两人开始分工,凤楚央去山上砍伐一些树木过来,云熙去寻找可以用的工具,因为凤楚央和云熙对村民的帮助,有些壮实的青年们看他两叮叮当当的忙活着,也过来帮忙。 众人拾柴火焰高,更何况村民中还有一些木匠瓦匠的,他们得知云熙他们要建造房屋后,都过来帮忙,忙活了两天之后,一幢造型奇特却很美观的两层木屋就建造好了,木块铺垫的庭院里还有躺椅和茶几,这些都是竹条编制的,是云熙以前向东方抚学的。 木屋的外围,是用木桩围起的栅栏,村民们望着建造好的漂亮小楼,都露出了真诚的微笑,刘大婶羡慕地说:“这房子可真漂亮,那里面的摆设啊,可都没见过,你们小两口可真心灵手巧,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大家乡里乡亲的,有事就招呼一声。” 云熙一听大家误会了,用手捅了捅凤楚央,岂料凤楚央只是笑,一句话也不解释。 “大娘,我们不住下来,这房子是我为你们构建的,这种木屋建造简单又实用,若是再有地龙,也不怕房梁会打伤人,明个我们再帮你们把房子建起来,这座房子,你们哪家先搬进来吧。” 大家听说他们两竟然是为大家才琢磨建造了这座房屋,再看看房屋漂亮的样子,都重新燃起了希望,若是可以住进这么漂亮的房屋内,该多么幸福啊。 “不成,这座房屋啊,我们谁都不住,就留着给你们两,将来若是厌倦了俗世,这里还有个地方,永远等你们回来。”村长坚持不让任何人居住这套房屋,并且声明这套房屋,是属于云熙和凤楚央的。 云熙大窘,凤楚央却是却之不恭的接受了,他也很喜欢这幢小屋,这里面,满满的都是他和云熙的心血。 接下来便是大家紧罗密布齐心协力的重建建造家园,凤楚央武力深厚,砍伐树木快速而又精准,男女老少齐齐登场,一座又一座的房屋被建造起来,失去了亲人的村民脸上,再次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逝者已矣,活人还需要生活下去。 村长望着眼前过来辞行的二人,老泪纵横的哽咽着,“知道二位都是高人,为我们这些穷苦的人逗留这么久,已是大发慈悲,无奈我们实在也不知该如何报答二位的大恩大德。” “村长,哪里高人不高人的,我们都是平等的人类,您不用这样的。” “二位,我们这这村庄一直以来都穷乡僻壤,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我想等房屋都建造好了以后,在村口搭一个牌楼,还请二位给我们的村落,起个名字吧,日后二位只要看到牌楼上的名字,就知道回来了。” 凤楚央和云熙双目对视,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三个字:“和平村。” 和平,乃是最质朴的祝福,也是村民们最向往的生活,村长连连称好,声泪俱下的感激二人,云熙他们走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并且将他们所有的金币,都平均的分成若干份,放置在各家各户的桌子上。 依依不舍的离开那幢自己亲手搭建的小屋,云熙甚为不舍,若是找到了娘亲,她真的愿意和娘亲两人隐居在这里,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多么的惬意啊。 “你若是喜欢,我们从红崖回来,可以再来住一些时日的。” 云熙自嘲的笑笑,挑了挑眉,“别忘记了,或许蛇已经出动,我们还是别再回到这里了,以免给村民们带来麻烦。” 他们的世界,注定了安逸不了,牵绊少一点,对他们也好。 没有买到马匹,还耽搁了好几日,接下来两人都是快速的赶路,好在村长告知了他们方位,往北走二十几里地,会有一个集市,那里应该可以买到马匹。 然而当两人紧赶慢赶,终于感到了集市,也选中了心仪的马匹后,悲催的发现,他们忘记了留一些金币给自己,现在的他们,身无分文。 “哪怕就是留一个金币,也买得起了呀。” 云熙小女人似得抱怨,凤楚央想起第二次见她,她女扮男装吃饭没钱,好像她真的没什么金钱观念,看来以后,理财方面是不能指望她了,他还是要自留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当铺。”珠玑塔内的好东西不少,随便取出一样当了,也可以换取很多金币。 云熙坐在马厩旁边,百无聊赖的晒着太阳,眯着眼睛望着天空,没有空气污染的蓝天白云可真美啊,被阳光刺的眼睛好疼,她低下头来,用手揉了揉眼皮,再次睁开,眼前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她警觉的跳起来,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可疑的人。 她绝对没有看错,刚才那个身影,绝对不是这集市上的普通百姓,她收敛了气息,朝着那个方向追过去,避过熙攘的人群,七拐八拐的拐过了好几个弯后,再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影子,回过头来,云熙悲催的发现,自己一路上都没有留记号,又迷路了。 这里已经相当的偏僻,没有行人路过可以询问,她转了几圈后还是没找到回马厩的路,正懊恼之际,一粒小石子打在她面前几米的地方,她走了过去,又一粒小石子打来,她跟着石子一路走,没一会功夫,又回到了马厩。 云熙嘴角崩着笑意,故意装作头晕的样子,双眼紧闭昏倒在地,果不其然,刚才看见的那个黑影又出现了,他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扶起云熙,焦急的问:“云熙,云熙,你怎么了?” 云都埋伏 云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翻身坐起来,眉眼皆怒的说:“好你个天狼,不让你来,你还偷偷跟来,怎么着,人家慕月都去圣学院了,你不赶紧去追美人,跑我这来掺和什么?” 天狼翻了个白眼,这妮子真是的,自己好心好意给她指路,她倒好,装晕倒哄自己现身,还拿话挤兑自己,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没看见她,怎么,你们遇见了?” 云熙拍拍身上的尘土,围着天狼转了一圈,风尘仆仆的样子,难道他不是一路尾随他们过来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大路被巨石截断了,我只能从这边绕路,我的马也丢了,想到这里买匹马的,恰好看见你也在这里,我原本以为你们已经抵达云都了呢。” 按照脚程,云熙他们确实应该抵达云都了,和平村耽搁了几天,才落了下来,没想到和天狼不期而遇。 “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人吗?” “不然呢,我这偷偷跑出来都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你和我家少主这么私奔,陌凌奕可是脸都绿了,哈哈!”单独和云熙在一起,天狼也还能够开几句玩笑的。 云熙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开什么国际玩笑,还私奔,那他这是干什么来了,抓奸啊? 他两这边闹腾着,凤楚央当掉了一块玉佩,换了一袋银币过来了,看到天狼也是一怔,不过他也没多问,只是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有些失落起来。 三匹枣红色的大马,花去了六十银币,三人又去置办了些食物及生活品,便再次骑马上路,赶赴云都。 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云熙和凤楚央之间,再次开始生疏了起来,前几天的那份小爱昧,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越发的靠近云都,三人的心情也越发的沉重起来,八年前云熙从云都逃走,九死一生,如今再次回来,物是人非,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遭遇到伏击,平静的表面,恐怕正酝酿着一场大的阴谋,只怕这云都城,他们进去容易,想要离开,依然要和八年前一样,费一番力气了。 云熙他们猜想的不错,慕族和祁族得知云熙还活着的事情,内心焦躁不安,又得到消息她们正朝云都而来,立刻开始布局,先是支开慕空,告知他云熙在圣学院,让他远离云都,陌凌奕也不在云都,这次,他们绝对要保证万无一失。 “云都城是必经之路,除非绕道明珠城,只是那样,就太遥远了。” “龙潭虎穴又如何,更何况我也想问问慕天,他到底把我娘亲送到哪里去了。”云熙挑高了眉头,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 “好,我们就一起,再闯一番。” 三人策马奔腾,尘土飞扬的瞬间,他们已经入了城,云都城还是云都城,那楼那城依旧,只是,和云熙初次到云都不同,城内没有人来人往的人们,街道上萧索寂寥,他们的身后,城门缓缓关起。 军队排列整齐的在城墙上架着弓箭,另一端,慕天带着人,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去,还以为空城计呢,这下好了,关起门来打狗了。” 听见云熙把自己比喻成狗,天狼嘴角抽了抽,有这么比喻的吗? “怎么,不服气啊,那就准备好了,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狗。” 二话不说,双方夙怨已久,也没必要装模作样了,云熙凝聚法力就是一招暴雨袭击,漫天的雨水涌现在街道上,这可怪不得她,是他们将战场,选在这云都城的。 慕天方的法师立刻回击,剧烈的火焰抵挡着雨水,天狼挡在云熙身前防卫着,警惕着城墙上的箭矢和敌方武师的偷袭。 凤楚央也迅速的加入战局,这场战役,敌众我寡,没必要纠缠,速战速决为上。 慕天方完全没有顾忌周围的房屋商铺,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武师的近身攻击大多都被凤楚央抵挡住了,只是他尚不敢大意,慕天还未出手,以慕天八阶五级的伸手,凤楚央想要在他手里讨得好,极其不易。 “放箭!”城墙上的军官得到慕天的手势,下令放箭,数千只箭矢密密麻麻的如暴风雨一般的袭来,天狼调换位置,移形换影至云熙的身后,暗运武力,吸住了箭矢让它们散落在地上,他不愿伤及无辜,故没有用箭矢回击士兵们。 箭矢对于他们来说,完全就是鸡肋的存在,毫无用武之地。 慕天见自己这边完全奈他们三人不得,也是怒从心来,短短几年,这丫头竟然已成长成这样,若是再让她成长下去,日后他们慕族,岂不是要任她拿捏了,今日即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她扼杀掉。 慕空凌空一跃,大掌一挥,浓郁的火元素铺天盖地的袭来,一掌袭来,他身躯高大伟岸,踏着波浪,脚下的空间,化为了滚滚火海,汹涌澎湃,烈火熊熊。 “烈火雄心。” 一掌之间,似乎火山爆发,生生不息,将周围的房屋尽数点燃。 凤楚央看也不看,直接上去,反手一掌,掌心的武力浑厚汹涌,他再次借用了传承之力,原本晋级八阶的实力此刻更是暴涨至八阶三级,他这一掌,好像定海神针,一捣而下,使得慕天的烈火雄心被他的武力层层包裹住,定住了它的奔腾。 他大踏一步,全身如张弓射虎,掌心犹如大龙出水,一招之间,蕴含天地奥妙,翻江倒海。 慕天认出这是凤族的绝技翻江倒海,此子不但能够压制住自己的烈火雄心,还能使出翻江倒海攻击自己,小小年纪,修为已经接近自己,顿时大胆猜测对方的身份。 他屏气凝神,全力接下凤楚央的翻江倒海,但是,蹬蹬蹬……连续的后退,他只顾着应付凤楚央,没料到陌云熙还有余力朝自己攻击,他脚下的波涛纷纷爆炸,这波浪不似普通的波浪,而是云熙进阶八阶以后,刚刚领悟的八阶水系法术——海神怒潮。 可惜的是,这海神怒潮被慕天稍微一震,全部破碎,根本造不成实质的威胁。 “对方可是凤族少主凤楚央?凤族与我慕族并无夙怨,还望凤少主莫要继续插手,我等乃是缉拿余孽,并不妨碍凤少主和这位小兄弟前行。” 慕天说的冠冕堂皇,天狼轻嗤一声,八年前便是如此正义凛然的样子,如今还是这幅嘴脸,自以为是的很。 凤楚央也是冷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我途径云都,慕族伏击在此,不是专门为了我吗?” 慕天心一沉,只怕这凤楚央与那陌云熙是一伙的了,水族已经和凤族结盟,凤楚央帮助陌云熙,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击杀陌云熙是小,若是伤了凤楚央,他要如何向凤琴交代,凤楚央可是凤琴的子侄,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的。 他开始懊悔自己不该猜测他的身份,若是就这样装蒜,日后还可以说不知他身份,如今他真是进退两难。 放陌云熙走,他不甘心;继续击杀,凤楚央掺和其中。 “慕天,我问你,我娘亲呢?”乘此空隙,云熙朗声问道。 慕天听她直呼其名,更是气结,没好气的说:“你娘亲不是早死了吗?” 云熙不怒反笑,笑盈盈地继续说:“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我秋月娘亲,哼,你堂堂慕族族长,竟然还敢做不敢当了,那我再问你,我上官一族,可是尽灭你手?” 慕天喉结鼓动了一下,没有刚才那般盛气凌人,而是略带暗沉的说:“上官族并非我所灭,我慕天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好抵赖的,当年你父亲召集上官族一脉聚集,确实是我提议的,但是那夜的事,我没有参与。” 慕天没有必要抵赖,事到如今,不管是不是他下的手,他都脱不了干系,只是当年,确实不是他下的手,他也没料到那人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做出灭族的事情来。 “那到底是何人?” “哼,我劝你还是莫要知道那么多,恐怕你穷极一生,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今留着你,不过是他正在闭关,无暇顾及于你。” 云熙见慕天都如此忌惮此人,心里疑虑重重,上官族当年究竟是得罪了谁,对方为什么要如此残忍,“还是那个问题,我秋月娘亲呢?” 慕天摇了摇头,据实以告:“我不知晓,凤琴知晓她是秋月以后,也派人找寻过她,陌羽凡只说被人接走了,至于是什么人,他并没有说。” 慕天都不知道的事,在这净月帝国之内,恐怕也没有人能够知晓了吧,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掳走秋月呢? 云熙的双眉紧紧的蹙在一起,小脸纠结在一起,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忧愁和无奈,转瞬之间,她又双眸迸射 精光,“慕天,我行踪是何人透露给你的?你在圣学院中安插了奸细?” “这个,恕我不能直言了,陌云熙,今日,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过去的,你若是不想连累你的那两位朋友,还是劝他们离去吧。” 月圆独殇 短暂的停火之后,慕天再次回到正题,他企图让陌云熙劝解凤楚央和天狼不要参与进来。 “我陌云熙脑子可没问题,也不喜欢强迫任何人,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劝与不劝,他们都会站在我身旁,我又何必说那些没用的话,故作姿态。”云熙寥寥数语,不仅粉碎了慕天的阴谋,还暗地里骂慕天脑子有问题。 “那就把命都留下吧!”慕天连续攻击,狂风暴雨一般,大地都颤抖着化为了焦炭,他没打算再留手了,只要击杀了陌云熙,凤楚央自然就会罢手的。 他所有的攻击都冲着陌云熙而去,其他人都出手牵绊住凤楚央,天狼抵挡着武师的攻击,云熙与慕天对击着,她双系之下,也只能相当于八阶三级的攻击力,与慕天相差了两级,在晶核的补充之下,也渐渐的有些支撑不住了。 “天狼,带云熙退,我断后!”凤楚央也是体力不支,硬拼下去他们绝对讨不了好。 天狼默契的朝他比了个手势,低声朝云熙说:“走。” “哪里逃,休要走!”他们的后方,慕清溪站在那里,断了他们的后路。 没想到他们一直都留有后手,慕清溪竟然一直都在他们身后等着他们,让他们退无可退,凤楚央移形换影,与云熙二人汇合,三人背靠背形成铁三角的站姿。 “怎么办,慕院长竟然也来了,我们想要从他手里退出去,很难。” 云熙看天狼愁眉苦脸的样子,勾唇一笑,“你急什么?你可别忘了,你少主可是还有一样法宝,百试不爽,打不过,我们就躲起来呗。” 天狼和凤楚央都是相视一笑,他们都忘记了这茬,还是云熙古灵精怪的记得这事,如此一来,紧张的气氛悄然散去,再不济就祭出珠玑塔,反正性命无忧了。 “清溪,你拖住那个武师,其余人对付凤少主,切莫伤了他,陌云熙,就交给我吧!”慕清溪八阶三级的修为,拖住天狼毫无问题,慕天自信满满可以一举拿下陌云熙。 双方再次暴动,各项神通尽数祭出,汇聚在一起,都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狂暴之力,稍微一震,天地狂潮乍现。 云熙三人节节败退,根本无法招架住如此密集的攻势,凤楚央略一点头,准备祭出珠玑塔暂时躲避起来,这千钧一发之时,慕天的身后,凤琴神色了然,手紧紧握住一把匕首抵住自己的脖颈,决然的冲慕天说:“慕天,你若是伤她分毫,我便自尽于此。” 慕天讶异的回头,他已经派人护送凤琴回凤族了,她怎么会出现在此,还以死相逼威胁他。 “凤琴,你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何苦如此逼迫于我,你也知晓,我是断然不能放她离去的,否则,我慕族堪忧啊。” 凤琴双眼含泪,全身颤抖着说:“你也知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为何就非要对她赶尽杀绝,我与冰月姐妹二十余年,这是她唯一的骨血,我如何能眼睁睁看你将她扼杀,慕天,算我求求你了,放下吧!” 云熙复杂的望着凤琴,她与她母亲是姐妹?难怪自己刚刚出生,水冰月便将自己许配给了慕空,两家竟然是如此渊源。 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妹,现如今斯人已逝,自己的丈夫却不肯放过她最后的骨血,也难怪她如此激烈的行为,以死捍卫云熙。 凤琴性情温和,能将她逼到此步,慕天知道,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了,他双拳紧握,脸上的青筋爆裂,恨恨的看了云熙一眼,十分不甘心的吼道:“滚!” 云熙眸光锐利,刀刻一般将慕天的脸狠狠的剐了个遍,牙关紧咬,他竟然说滚,她双眼眯了眯,下一次,下一次相见,她一定将今日之辱,双倍还给他。 “我们走!” 三人极速的离去,离去之时,云熙面无表情的看着凤琴,两人擦肩而过之时,凤琴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别再回来了。” 云熙的手心攥的发红,别再回来了?她如何能不再回来,她不仅还要回来,还要绝对强势的回归,让那些深深忌惮她的人,亲眼看着她,是如何摧毁他们最后一丝侥幸的。 凤琴直到很久以后,才放下匕首,匕首落地清脆的哐当声,敲打在慕天和她的心上,久久的回荡着,慕天没有再如以前一般第一时间冲到她的身畔,关切的询问她,两人相视无言,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在这一刻,崩裂开一条永远都无法愈合的裂缝。 横穿过云都城,三人直奔红崖山脉而去,中途他们查探过一次随风的状况,较上一次见它,它的情况更加危机了,于是他们日夜赶路,丝毫不敢停歇。 月,明净纯洁,带着一股羞涩,挂在深蓝色的天空,翘首仰望,月色是那么的皎洁、那样的明亮,散发出的光是那样的柔和、那样的清幽,使人感到格外的舒畅。 凤楚央的脸色越来越白,浑身上下的血液极速的崩腾着,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着,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的那轮明月,圆圆的好似画好的圆弧,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了,他的情花之毒发作了,他快速的瞟了一眼云熙,见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天狼,你和云熙先走一步,我突然想起,先祖留给我传承里,这附近还有一处宝藏,我想过去探寻一下,明日肯定能追上你们。” “什么宝藏,从红崖回来再去好了。”天狼疑惑道,凤楚央不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啊,这时候他怎么会提什么宝藏的事情。 “在哪呢,若是不远,我们一起前去吧,今夜是满月,夜色不错,速度快的话也不会耽搁多久的。”云熙也提议道。 凤楚央本就是找了个借口,想避开二人,他身上的血液逆流,慕月说的噬心之痛,他已经深有体会,那种骨骼尽碎全身痉挛的疼痛,即便隐忍如他也难以承受,他此刻不过是强忍着痛楚。 “不用了,那里除了先祖的传人,其他人不得入内,我速去速回,你们先走吧!”凤楚央调转马身,狠狠的扬鞭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狂奔起来。 两人欲言又止的望着凤楚央御马而去,他都那么明显的拒绝了,二人也不好意思追上去,只是策马慢悠悠的继续前行,放慢速度等凤楚央追上来。 凤楚央其实并未远离他们,马儿狂奔了一阵,他就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翻滚了几下便躺在树林里动弹不得,他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呻吟。 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血液倒流到他的头部,俊逸的脸庞像煮熟的虾子,涨的通红通红,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是他从未承受过的,慕月说的一点都没有夸大,真的是痛彻心扉。 起初还能忍住不喊出声,后来是痛的麻木了,连喊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衣裳早已像是水淋过一般,湿漉漉的,他的指尖,因为疼痛而胡乱抓取刮蹭得鲜血淋漓,他后背的伤口本已结痂,此刻也是再次崩裂开来,脚踝的肿胀倒是消了不少。 凤楚央醒来的时候,足足躺了大半个时辰才能活动一下手指,那种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知觉的感觉,犹如瘫痪了的废人。 他强撑着一股力气,让自己坐起来,取出伤药自己敷上,又换了身衣裳,昨夜疼的没了知觉,马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没有马,他怎么追上云熙他们。 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补充了点水分,又吃了些吃食,浑身终于感觉到了些力气,他扶着树木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了一番,喜出望外的发现,他的马,竟然没有跑走,而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悠闲的吃着草。 快步走过去,牵过缰绳翻身一跃,重新骑上马背,拍拍马的脑袋柔声的说:“幸好你没有跑远,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圆谎,她那么聪慧,若是被她看出端疑来,就麻烦了。” 经历过那样噬心的痛楚之后,他竟然丝毫没有想过,要让云熙知道这件事,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云熙他们赶了半夜的路,天快亮了还不见凤楚央追上来,两人停歇下来,一边准备食物一边等候他,沿途他们都留下了标记,想要找到他们应该不难。 待他们灭掉篝火准备启程之时,凤楚央笑呵呵的赶来了,还调侃道:“我是错过了什么美食了吗?” 云熙看他衣衫换了,脸色也不甚好看,走过他的身旁翻过他的手心,本来是准备替他把脉的,恰好看到他手指的伤痕,指着那些伤痕问:“怎么,宝藏还要你徒手扒不成。” “你还有千里眼不成,你怎知我挖了坑,哎告诉你们,我挖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有,还把衣服给弄脏了,没办法,只能换了过来找你们了!” 云熙放下他的手,觉得他今天说话没个正经,白了他一眼,只当他是每月的那几天,抽风了,她不知道的是,以后的每个月,他还真有那么一天,得抽风。 “走吧,离红崖不远了,今日便可以抵达了。” 再战九阶 红崖山脉的外围,依然有着官兵把守,这些年红崖山脉风平浪静,把守的官兵也就少了许多,只是例行公事地派了一队人守在那里,摆摆样子。 三人没有从关卡走,而是由凤楚央分别带着二人飞跃进去的,上一次来,步步小心生怕惊扰了魔兽,这次是魔兽避着他们,凭气息那些低阶魔兽也知道,这三人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 三人长驱直入,穿过外围直达中心地带,云熙大致的描述着山洞的位置,具体方位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记得成片的藤蔓。 大约是心灵感应,云熙竟然感应到随风在呼唤自己,凤楚央连忙祭出珠玑塔,将随风带了出来,魔兽有着特殊的气味感知能力,随风颤颤巍巍地挺起身子,随着气味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不一会儿,云熙记忆中的那个山洞,再次出现在眼前。 “就是这,就是这个山洞。” 云熙话音刚落,洞里想起一声嘶吼,庞大的气息由内至外,凤楚央脸色微变,怕什么来什么,这头七色鹿,竟然已经进阶成九阶了。 七色鹿奔腾而出,它亦是感应到了随风的气息,惊喜万分的跃出洞口,映入眼帘的首先便是小它一号的随风,七色鹿情绪激昂,眼眶湿润,昂着头嘶昂嘶昂的叫了两声,撒开脚蹄子欢快的靠近随风,头颅靠近随风的头颅亲昵的磨蹭着。 那是母亲对孩子的思念,宠溺,和爱。 随风萎靡不振的耷拉着头,小眼睛眯啊眯的,气若游丝的,七色鹿最初的喜悦过后,显然也发现了这情形,它又是一声嘶吼,震荡的红崖山脉剧烈的颤动着,所有的魔兽都蜷缩起来,不敢动弹。 云熙三人都是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七色鹿怒气冲冲地将目光投向三人,它认为是这三人将它的孩子掳走,并伤害了它的。 它头上的鹿角银光微闪,好似一道闪电劈过来,三人凌空一跃,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顿时草木尽毁,焦黑了一片。 云熙自知理亏,只是躲避不还手,好在七色鹿因心思都在随风身上,下手并不狠厉,否则以七色鹿九阶的实力,云熙他们三人绝对毫不还手之力。 “唧唧!”随风小声的呻吟着,七色鹿停下攻击,低着头听随风哼哼唧唧的说着,然后它也回了几句,两头七色鹿似乎在交流着什么,人、兽言语不通,不过云熙知道,随风一定在为自己解释,它都伤成这样了还在关心自己,她真的希望七色鹿能够将本命传承传给它,让它恢复以往的神采。 七色鹿与随风交流完毕,大致的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它仍然对云熙带走随风的事耿耿于怀,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救随风,它低吼一声,鹿角稍微一拱,随风就落在它的背脊上,七色鹿驮着随风直奔洞府,进洞之前,它回头看了一眼云熙他们。 云熙立刻高声说道:“我会为你护法的,你放心吧。” 七色鹿貌似听懂了云熙的话,快速的进入洞穴,它俯卧下身子,将随风放置在暖玉之上,它张开嘴,从它的嘴里吐出一颗浑圆发光的圆珠,圆珠定在随风的额头处,丝丝法力从圆珠之内源源不断的运输出来,传送给随风。 随风的身体萦绕着白色的雾气,蒸腾着洞内的水雾,七色鹿并未停歇,它的鹿角发出阵阵的闪电,一道道袭向随风,随风的身体好像徜徉在羊水之中一样,渐渐地好像成茧的蚕蛹,雾气一丝丝的缠绕在它周围,将它包裹进去,等待着破蛹而出的蜕变。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的,云熙焦急的在洞外走来走去,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自己的手心,这种时刻,自己却丝毫帮不上忙。 随风身体周围的雾气已经凝结成了实体,七色鹿也老僧入定般坐在它的身旁,水乳、交融的相互传递着能量。 整整过去了三天,洞内没有丝毫消息传递出来,云熙三人除却修炼便就是等待,晌午的时候,红崖山脉的中心地带,响起了一阵阵魔兽嘶吼的声音,云熙他们站立起来,遥望远方,这几日魔兽们一直都很安静,能引发这么大的暴动,肯定是有外人入侵了。 这时候,无论对方是谁,都不能让他打扰到随风和七色鹿,三人严阵以待的排列在洞口,片刻之后,有人来了。 来人三人都认识,不是别人,正是戚家英。 又是这个老匹夫,迷雾森林一别,并未间隔许久,再次见他,他依然那副令人讨厌的样子,为老不尊的丑陋嘴脸。 “哈哈,又见面啦,凤少主。” 原本他并不想亲自前来的,可是凤楚央竟然也出来了,他对他的传承之力,自然垂涎三尺,另外,对他那可大可小的珠玑塔,也是好奇的紧。 “前辈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我们前脚刚到,你后脚就来了。” 戚家英环顾四周,探寻的目光投向他们身后的山洞,“传闻这里有一头七色鹿,怎么,它竟然允许你们在它的地盘上自由活动吗?” 云熙的心突突的跳着,冥冥之中的那种感应,让她感应到随风在里面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这时候他们绝对不能躲进珠玑塔,他们必须守卫在这里,不能让戚家英进去打扰它们。 “有些魔兽虽然没有智慧,却也分得清善恶,可是有些人,却是连兽类都不如,忘恩负义。”云熙说的正是戚家英,黄金古树那里,凤楚央救了他,他却不知感恩,对凤楚央穷追猛打,不达目的不罢休。 戚家英并不生气,他看出来了,七色鹿不知何缘由,反正是不会出来帮他们的,他唯一忌惮的七色鹿已经不足为惧了,自然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了。 “小丫头,伶牙俐齿的没有教养,就让我替东方抚好好教训一番你。”戚家英再次祭出归灵秘印,十字印记凝结成弥天大印,劈天盖地的砸下来。 三人依旧行程铁三角的阵势,云熙站立在最后,天狼和凤楚央对立而矗,三人联手抵御,竟然硬生生的接下了戚家英的归灵秘印。 “传承果然是好东西,这才几日不见,凤少主就晋级八阶,若是我得到这份传承,岂不是步入圣级,指日可待。” 戚家英面容狰狞,双眼尽是贪婪之色,凤楚央出手之后,便看出他的修为,竟然已经进阶八阶了,这让他如何不癫狂,他误以为凤楚央能够这么快的进阶,完全是因为圣级传承。 “我们只能死守,我感应到随风那边,正进入了关键时刻,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会,它们就会完成本命传承的,二位,拜托了!” “呵呵,我发现每次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有打不完的架,真是前世欠你的。” 天狼笑呵呵的说,他的话把云熙都给逗乐了,想想确实是,估计她前世肯定是拯救了地球,现在才得到这些难能可贵的友谊。 这时,空中传来一个雷霆般的声音,滚滚而来,震得山洞上的宝石都脱落了几块,从戚家英那处飞来一条犹如大鸟一般的身影,非常快速,快达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戚家英又是一掌,浑厚的武力奔涌而出,两掌风暴叠加在一起,排山倒海一般攻击向三人。 三人隧防不及,连忙各自祭出自己的最强招数,无奈阶别差异太大,抵挡住第一波的攻击后,都是被第二波攻击击中,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五脏俱震,这才刚开始,竟然又受伤了。 “让我来,翻山倒海!” 凤楚央实力暴涨,竟是比对付慕天时候还要再涨了一个级别,强制的借取传承之力将自己提升至八阶五级的实力,他的翻山倒海威力也比云都的强悍了不止一成,雷霆滚滚树木摇曳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天地剧变。 戚家英大吃一惊,全身都在震荡,凤楚央借用的传承之力之中,渗透出一丝圣级之力的气息,威严之下竟然让戚家英也是一怔,不过这丝圣级之力并没让他知难而退,而是更加坚定了要抢夺传承之力的决心。 他双手缠绕,随着他的动作,空中盘绕出一条长蛇一般的蛇形,猎猎发威,咬向凤楚央。 凤楚央掌变拳,飞行斗技施展御空而起,拳头幻出大大的拳身,无限的涨大之后,一拳就将蛇影击碎,虚空一抓,一股蛮横的气息,冲戚家英席卷而去。 上一次,这帮小子面对自己,毫无招架之力,这一次,光凤楚央一个人,就能与他几战之下,丝毫不落下风,戚家英是真的动怒了。 他又何尝知道,凤楚央月圆之夜的伤痕还未修复,刚才又受他一击,他的体内已经千疮百孔,强忍着痛楚借用传承之力使出的那一拳,已经是他最后的攻击。 戚家英一掌推过来,强劲的武力滚滚而来,天狼迎击而上,身形微闪,挡在凤楚央面前替他承受了这一掌,一个强弩之末,一个身受重伤,二人都是如飘零的落叶,跌坐在地上,再无力气爬起来。 一吻芳泽 云熙左右齐发,曜日之光升腾而起,排山倒海水漫金山,戚家英闷哼一声,一个八阶的法师,竟然也敢朝他攻击,他头也不回的又是一掌,武力凝聚成阵阵凛风,贯穿大地,冲地而起,轰碎了云熙的曜日和海水。 戚家英的手掌幻出千道掌风,一层层叠加在一起,呼啸着长驱直入,朝云熙奔腾而来。 云熙瞪大双眼,大脑迅速的反应着,双手再次爆发出法力凝聚成型,只见她双手掌心相向,奋力的往中间合拢,光、水两系互相排斥着,却又互相吸引着。 “不要,危险!”凤楚央意识到云熙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慌了,心里打了个扑棱,地上像长满了钉子,再也坐不住了,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没错,凤楚央猜的没错,云熙是疯了,她竟然企图将光、水两系的法力融合在一起,这种威力庞大的能量,融合在一起,是极其危险的,自古以来,两种能量碰撞到一起,只有相互攻击,绝对没有互相融合的情况。 云熙的头发飞扬起来,一白一绿两种能量渐渐的靠拢在一起,恐怖的能量引起天地剧变,电闪雷鸣,它们互相排斥着,却又因为一直存在在云熙的精神海之内,而相互熟悉着,最终,它们渐渐的靠拢了。 在云熙强烈的意念之下,它们慢慢地融合在一起,白色与绿色交相辉映,白绿相间的两种能量融合之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攻击力,云熙双手轻轻的往前推送,两手一松,这股恐怖的能量朝着戚家英奔腾而去,所到之处,无不摧毁。 “不!”戚家英惊恐地望着朝自己奔腾而来的恐怖白绿球,这种恐怖的能量,足以威胁到他的安全,它不仅震碎了自己的掌力,还无比恐怖的朝自己攻击而来。 他调转武力,此刻的他已经不想与这股力量对撞了,他将武力化为一层层屏障围绕在自己身前,形成一道道光幕,抵挡着白绿球的威力。 白绿球层层碾压,与戚家英的光幕碰撞到一起时,终于爆发出它最为恐怖的实力,爆炸开来,山摇地动,树木尽毁。 云熙双眼朦胧,眼皮沉重的合上又睁开,重复几次之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地倒下去,昏迷了过去。 “云熙!” 天狼和凤楚央都是一惊,担忧地望向云熙,不知她是重伤昏迷了还是有生命之忧。 然而他们还未挪到云熙身畔,爆炸后的地方,戚家英狼狈的身影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立起来,他竟然没事。 “咳咳咳。” 戚家英衣衫尽毁,头发也焦黑一片,根根竖立好像雷电劈过一样,黑漆漆的脸盘上顶着一个爆炸头,活像一头金毛狮王。 戚家英狼狈不堪,多少年了,即便是和荀天问,他也从未如此狼狈过,就这么一个小丫头,竟然可以把他整成这样,他怒火中烧,愤怒极了。 “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去,凤少主,你们三个都无再战之力了,你最好想清楚了,珠玑塔和传承之力,交是不交,若是不交,这丫头,就让她先去见阎王去吧。” 戚家英抬起手掌,朝着云熙的方向,眼看就要再次爆发攻击。 凤楚央脸色阴郁,眉心隆起,心像波涛中的小船,起伏不定,最后,他双眼一眯,扬声到:“你若想要,拿去便是。” 凤楚央从怀里取出小葫芦,朝戚家英投掷过去,身外之物而已,哪有云熙的性命重要。 戚家英弯腰捡起珠玑塔,放在手心端详了一番,倒真的好像珠玑塔顶层的那个小葫芦,想到这样的法宝竟然让自己得到了,心里颇为欣喜,看着凤楚央等人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凤少主,还有圣级传承呢,你若不愿,还是我自己来取吧!” 人为鱼肉,我为刀俎。 戚家英此刻,已经吃定了三人,任自己有任何要求,他们只能任他索取,没有反抗之力。 他一步步靠近凤楚央,凤楚央倒是未有任何的恐惧,这传承之力,又岂是他想取走就取走的,就算是杀了他,传承之力,他也用不了,凤家的精神烙印,他戚家英一碰即碎,凤言归早就在传承之中设置了精神烙印,别人休想染指。 “哼,传承就在我的精神海之中,有本事,就来取走。”凤楚央故意出言激怒戚家英,他却悄悄地在精神海之中牵引着传承之力,只要戚家英强行夺取他精神海中的传承之力,他就会引爆精神海,与之同归于尽。 他死了,天狼和云熙,就安全了。 果不其然,戚家英的心神全部放在了传承之力上,他紧紧盯着凤楚央的眉心,他的精神海之中,释放出丝丝武力,慢慢的连成一道直线,直逼凤楚央的精神海而去。 “吼!” 在他就要碰触到凤楚央眉心的时候,他们身后的山洞里,响起一道惊天动地的吼叫,七色鹿鹿角雷霆一击,斩断了戚家英的武力,轰的他连连后退数米才稳住身形。 “七色鹿!九阶魔兽!” 戚家英望着眼前的七色鹿,这就是传闻中红崖山脉的主宰,九阶七色鹿了吧,若是他全盛之时,尚有一丝力气与之拼斗一番,只是刚才他被陌云熙那莫名其妙的一击,轰炸的七荤八素的,此刻又冒出一头九阶的七色鹿。 本已毫无悬念的战斗,再次发生了逆转,他此刻,恐怕绝对不是这头七色鹿的对手,来日方长,他们总要离开红崖山脉,他在外围守着,没了七色鹿的庇护,他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戚家英如此想到,身形微闪,迅速的离开了此地,寻找地方疗伤去了。 他一走,七色鹿佯装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其实若是戚家英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七色鹿此刻也是气若游丝,身体虚弱极了。 它将自己的本命传承传授给了随风,自己的修为大幅度下降,已经跌落了九阶,在八阶五级之间徘徊,刚才那一击,已是它的最强攻击。 “吼!”七色鹿朝着凤楚央低声的吼了一声,声音低沉却十分柔和,刚才他们三个拼死守护洞口,它都看见了,随风现在还未破茧而出,它在招呼他们三个也进洞去疗伤。 凤楚央这才爬到云熙身边,用手探了一下她的脖颈,强有力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跳动着,他那颗不安的心仿佛也得到了救赎,重新恢复了生机,规律地跳动了起来。 七色鹿叹了口气,这三人都伤的太重了,它伏下身体,示意凤楚央将云熙放置在它的背上,它好将她驮进去。 凤楚央将云熙抱到七色鹿的背上,然后又扶起天狼,两人互相搀扶着跟着七色鹿进入了洞内,两人走进洞内一看,也如云熙第一次进入洞府之中一样惊诧,这头七色鹿也太会享受了吧,极尽奢华啊。 看了看尚在蚕茧之中的随风,凤楚央将天狼靠着洞壁坐下,取出疗伤药丸喂他服下,转过身子,他又坐在云熙身旁,握在手心的药丸试了几次,实在不知道如何喂昏迷的她吃下去。 他回头看了看天狼,天狼与他视线相对,楞了一下,随即别开脸不看他,心里想着:少主啊,你不会吧,你想做就做呗,你看我干嘛。 凤楚央抿了抿嘴唇,犹豫不决的左看右看,天狼不看他,七色鹿也屁股对着他,他想了想,将药丸含进嘴里,俯下身子,右手轻轻的扶住云熙的下颚,闭上双眼,双唇贴合,柔软的触感好似蜜一般甜蜜。 他蠕动口舌,灵巧的将药丸推送入云熙的口中,抬起头,喝了口水,再次覆上云熙的唇畔,口中的水如数倒入云熙口中,咕嘟一声,连着药丸和清水,都被云熙吞咽了下去。 凤楚央俊脸微红,不自在的后退了几步,做贼般又抬头去看天狼,天狼正震惊的看到了他所有的动作,猝不及防地与凤楚央四目相对,两人都是浑身一震,别扭的移开了双眼,凤楚央尴尬的额头直冒汗,天狼则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憋着。 你亲都亲了,还怕我看见,天狼嘴角抽了抽,心里忍不住徘腹。 凤楚央慢慢地倚靠在他身旁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他被看的不自在极了,张口就道:“你看我干嘛,我又没看见你亲她……” 天狼直骂自己蠢,此地无银三百两,他闭上双眼直接装死,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好奇地去看呢,这下好了,看到不该看到的了吧。 凤楚央也是脸孔红一阵白一阵的,他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喂药嘛,真的是喂药,他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可他的脑海里,总是闪过她唇畔的颜色,柔软的触感,腥甜的滋味…… 凤楚央懊恼的抚额,当时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那么做了吗?若是云熙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他亵渎了她,会不会因此,而讨厌他。 复杂的情绪,悲喜交加地在他脑海里浮现着,他陷入了无线的循环之中。 进阶八色 是夜,云熙就醒了过来,因为白天的事情,凤楚央别扭了半天,天狼硬是装作没看见,他只得靠过去,询问她好些没,还有没有哪里不适。 云熙靠着他坐了起来,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问:“戚家英呢?被我杀了吗?” “没有,后来是七色鹿将他吓走了,你刚才真是太鲁莽了,哪有两属性法力相融合的,你如此冒进,万一伤到了自己,可怎么办?” 云熙浅浅的笑着,“可是我赌赢了不是吗?实力悬殊之下,我们毫无胜诉,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博上一搏。” “为什么每次,你都是这么拼尽全力,你是女孩子,理应被好好保护着的。”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不成为别人的拖累,有什么不对。”云熙牵动了伤口,嘶地一声从她嘴里溢出,法力融合尽管威力巨大,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还是要少用。 “随风怎么样了?” “还在蚕茧里,我想,等它从那里面出来,就会恢复从前的神采的,你不用担心,还是好好疗伤吧。” “对了,你那个法力融合的技能,是你自创的技能吧,应该给它取个名字。” 凤楚央一提醒,云熙歪着脑袋,想了想确实应该想个名字,这么恐怖的技能,得取个炫酷的名字才行。 “就叫它——双色球吧!” 云熙自己说完,莫名的就开始大笑,怎么都憋不住,笑得幅度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地她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了起来,可是还是忍不住想笑,双色球,哈哈哈,她还福利彩票呢。 天狼和凤楚央看她笑得莫名其妙,双色球就双色球呗,有那么好笑吗? 凤楚央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啊,怎么感觉有时候,她的想法和做事风格,是他永远都无法理解的呢。 云熙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厢随风也开始有了动作,围绕在它身旁的层层蚕茧,开始发出淡淡的荧光,一闪一闪地闪烁着。 七色鹿站立起来,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蚕茧,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荧光闪烁地越来越频繁,渐渐的,荧光大作,笼罩着整片洞府都如白昼一般光亮,红、橙、黄、绿、蓝、靛、紫七色交替闪烁着,绚烂如霓虹一般瑰丽。 突然,七色交相辉映,白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喷洒在洞顶又消散下来,白色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消散在蚕茧之上,蚕茧随着白色光芒的蚕食,慢慢的消融着,随风的身躯渐渐的显露出来,它浑身雪白,不似以往的七彩颜色,它双眼紧闭,如同睡着的孩子一般安详。 蚕茧尽数褪去之后,随风还是那么站立在那里,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片刻之后,随风的小眼睛蓦然睁开,圆溜溜地转了两下,慵懒的张开嘴好像人类一样打着哈欠,目光触及到七色鹿之时,它欢快地奔向它,两个脑袋互相蹭了蹭,母女情深的样子让云熙突然难过起来,或许她当初就不该偷走她,让它们母女分离。 “主人,你别难过,没有你有可能早就死了,也不可能蜕变成八色,谢谢你!” 云熙的脑海中,清晰地传来一个软糯糯地童声,她瞪大双眼,震惊的望着随风,不可置信的问:“随风,是你在和我交流吗?” 随风点点小脑袋,又有声音传过来:“是呢主人,这次我虽然没有进阶九色鹿,但是八色也是我们七色鹿家族之中少之又少的存在,你一直用血液滋养我,我与你早就心灵相通,现在我得了七色鹿的本命传承,不但学会了很多魔兽技能,还能懂得和你秘语传音了,以后,我就能和你交流了。” “真的吗?太好了,随风,你是我的伙伴,不要唤我主人。”云熙特别特别的高兴,随风这些年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看到它进阶八色鹿,她自然很高兴。 “吼!”七色鹿好似在对随风说着什么,随风叽叽地回答着,两头魔兽,交流了许久,七色鹿落寞地低下头,心里是无尽的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它希望随风能够留下来陪在它身旁,可是随风坚持要跟着云熙,并且它告诉它,只有跟着云熙,它才有可能进阶九色鹿,当它进阶九色鹿之时,就可以化为人形,那是魔兽的最高境界,七色鹿家族,还未有达到那个高度的鹿,七色鹿虽然不舍,却也不能阻止随风,只能要求它能够多留几天,多陪陪它。 七色鹿对云熙虽然仍有怨念,奈何随风对她亲密无间,它对她发作不得,也始终不刻意亲近,除了随风,它对三个人类,都并不理睬。 随风好了以后,神采飞扬地驰骋在红崖山脉的每一处,它强大的气息吓得低阶魔兽大小失禁,中高阶魔兽无一不诚服于它的,它还嫌不够,它始终都记得第一次见凤楚央,那家伙还提醒云熙远离自己的事。 它瑰丽的眼珠子转了转,狡黠地朝云熙传递了个信号,云熙心领神会,宠溺的笑笑,小心的挪开脚步,朝旁边靠过去。 凤楚央一直都关注着云熙的一举一动,发现了她与随风的互动,他偷偷运转武力,凌空飞跃起来,施展飞行武技御在半空。 和他并肩在一起的天狼,正讶异凤楚央的动作,一道巨大的水柱从天而降,将他淋了个透,他的鼻子里呛进了水,啊嚏啊嚏,他接连打了两个喷涕,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滴,睁开眼睛想询问这怎么回事。 云熙捂着肚子笑着,凤楚央落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显然也是在笑他,随风欢腾的撒开脚丫,恶作剧得逞的它无比欢快地昂着头,啾啾地叫着,好像在唱歌一样。 我去,一头成精的八色鹿,两个坏透了的家伙,就这样联手捉弄了他,天狼没好气的看着他们三个,佯装生气地凌空一跃,骑上随风的背脊,双手搂着它的脖子,任它怎么甩都甩不下来,一人一兽就这么各自较劲,玩得不亦乐乎。 自那以后,随风不再记仇凤楚央,而是和天狼杠上了,时不时地就想捉弄他,天狼吃一鉴长一智,时刻提防着随风,双方斗智斗勇,却也在这种嬉闹中熟悉了起来,天狼看它如此聪慧,喜爱之情日益增加。 如此几天之后,大家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云熙伤好了之后,竟然惊喜的发现,她的光系也进阶到八阶了,她不知道这是她融合了双色球后的因祸得福,还是和随风的本命感应,随着它的进阶,自己也获益,又或者,两者皆有,才让她连跳两级。 这个发现,才让天狼想起来,一直以来有个问题,他都萦绕心头,没问过云熙。 “云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光系的资质,是多少啊?” 云熙撇了撇嘴角,神色自如地说:“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天狼偏偏还不信了,“说嘛,大不了又是逆天资质,反正我都习惯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云熙挑了挑眉,嘴唇轻启,蹦出两个字,把凤楚央和天狼两个人都震赫住了,半天都动作不了。 她说:圣级。 尽管有着最高的打算,却还是没料到,竟然是圣级,这若是让外界知晓了,只怕更加引起那些仇视她的人的忌惮。 “这事,你以后对别人,还是不要说了。” 云熙点点头,那灿烂的笑容,比花儿都清雅。 “那当然,也就是天狼非要问的。” 她这点又深得凤楚央的欣赏,外人若是有此等天赋,只怕早就宣扬得到处都知道,她却只字不提,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明日就该起程了,只是那戚家英,绝对守在外面等着我们呢,你可有什么好计策?” 凤楚央抬头望了望天空,眼光由阴暗变得光亮,睫毛接着动了几下,他的睫毛可真长,比女孩子还要浓密些,扑闪扑闪地好像一把微型的扇子。 “硬拼肯定是打不过的,不过有一个办法,我保证戚家英一路上都不敢对我们动手。” 云熙好奇地问:“什么办法?” “随风啊,戚家英又没见过随风,只要随风把颜色变成七彩,又故意散发出七色鹿的气息,戚家英自然就会误以为它是它的母亲,他对七色鹿颇为忌惮,随风一路跟着我们,他当然就不敢下手啦。” 云熙怔怔地看着他,腮帮子动了两下,什么也没说,蹒跚退去,不停的摇头。 太阴险了,这凤楚央,实在是太阴险了,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不过,她也赞同,呵呵。 第二日,七色鹿将自己的气息附注到随风身上,随风又化去白色,全身呈七色状,大摇大摆地跟着云熙身后,往红崖山脉的外围走去。 七色鹿恋恋不舍的送别他们,因为害怕被戚家英发现,它没有送远,它圆溜溜的眼睛里,泪光闪动,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了,即使不在身边,只要知道它过的很好,那就足够了。 遭雷劈死 依如来时一般,他们在红崖山脉之内畅通无阻,各个魔兽看见随风这只魔头终于要离开了,都是流泪欢送啊,快走吧快走吧,千万别再回来了。 在红崖山脉的外围,果然又遇见了戚家英,戚家英看到随风先是一愣,想当然的认为这就是那头九阶七色鹿,轻啐了一声便离开了,想着还是路上再阻击他们好了。 天狼望着退走的戚家英,想了想说:“这样的确可以快速的回到圣学院,可是,少主的珠玑塔被戚家英拿去了,我们得拿回来。” 云熙抬眸望向凤楚央,不解的问:“什么时候的事,你的珠玑塔怎么到戚家英那里去了?” “就是那天你昏迷了之后……” “没什么!”凤楚央扬声说道,打断了天狼原本要说的话,“珠玑塔已经认我为主,戚家英拿去也无用,待我们日后有实力了,再拿回来也不迟。” “那怎么行,且不说珠玑塔是我们的保命法宝,它里面可是还有着凤家先祖的遗骸,怎能让它落到戚家英的手中。” 云熙这句话节奏紧凑,音位很高,好像铁锅上炒蚕豆,都是一个一个蹦出来的。 “可是目前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云熙狡黠的眨眨眼,“谁说要硬碰硬了,或许,我们可以吓唬吓唬他,再说了,之前我们三个尚能和他拼斗一番,如今再加上随风,不一定就会落得下乘,这只烦人的苍蝇,老是盯着我们,解决了他也好。” “院长不是说鬼会出动吗?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未见其现身。” 云熙笑眯眯的,好看的鹅蛋脸神采飞扬,“是没现身,可是却一直都动作不断啊,先是通知慕天云都阻击我们,然后再让戚家英知道你也来了,这一路之上,他一直都在将我们的消息外泄,如果他尚在圣学院,怎么会对我们的行踪如此了解,所以,他一定一直都跟在我们身后,而且,他的修为,绝对不低于我们。” 凤楚央和天狼都是赞同的点点头,看来,他们的回程,想要一帆风顺,是不可能的。 一直到离开红崖山脉,戚家英都不远不近的跟着,他甚为疑惑,为什么七色鹿会跟着他们离开红崖山脉,难不成,他们收服了这头魔兽。 回程不赶时间,云熙想去趟水族,看一下自己的外祖父和水玲珑,于是他们绕道往明珠城方向走,戚家英好几次想下手,都因为忌惮七色鹿而放弃。 新野城外十几里的地方,云熙三人凿开山谷,开辟了一个刚好容纳三人一兽的小洞,暴风雨的夜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只能开山了。 电闪雷鸣,雷雨哗哗,像天上河决了口子,凶猛地往下浇,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洞里钻,洞口的位置都钻进了雨水,闪电一亮一亮的,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一个暴雷猛地在洞外炸开,险些吓到了云熙。 “救命啊!” 隐隐约约的,三人好似听到洞外有人在呼救,雷声实在是太响了,雨也太大了,他们不知道声音的具体方位,又或许,是自己幻听了。 那雨下得更密了,遮天盖地的卷过来,一阵比一阵猛烈。 “这雨下的突然,若是有人在外面,很可能有危险,我过去看看。” 云熙脚还没迈出去,凤楚央就把她拉了回来,他脱下外衫套在头上,朝着外面冲出去,云熙还想跟上,天狼拉住她摇摇头,“云熙,有时候你很聪慧,有时候又迟钝的让人生气。” “什么意思?” 天狼望着外面没再说话,你叫他怎么说,凤楚央的心思,说出来了,只会让两人变得尴尬起来,有句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凤楚央套在头上的衣衫其实并不能遮挡半点雨水,刚出洞口就浑身被淋的净湿,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唰唰的往下淌,他闭上眼睛,屏气凝神的用耳朵去听,右耳动了动,依然还是隐约的声响,但他已知晓大致方位,右转往前跑了几步,地上躺着一个人,嘴里微弱地呢喃着,救命,救命。 雨打在脸上眼睛都睁不开,根本不能分辨这人是男是女,他两手用力一拉,将那人放置在自己背上,凭着敏锐的耳力往回跑去。 远远的看见凤楚央背着个人回来了,云熙和天狼都大声的喊他的名字。 凤楚央回到山洞,气喘吁吁的放下背上的人,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幸好他的头发是板寸,若是长发,此刻湿漉漉的肯定凌乱的很。 “不行,这洞太小了,需要再开辟得大一点,原本就挤,再加上这个人,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更别提生火了。” 天狼转过身体到洞外,运转武力在这个洞口的旁边,再次开凿山洞,几次运转,一个硕大的洞府就凿好了,他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直接打通了两个洞口,天狼冷的牙齿都打颤,说话都是哆哆嗦嗦的,“我生了火,少主,我们先换了衣衫。” 两人去腿换衣衫,云熙这才有空去打量趴在地上的人,他的背部有一道猩红的口子,焦黑焦黑的,还有他的头发,被烧毁了大半,云熙想,大概是他躲在树林里,被雷电劈着了。 哎,想起来以前她们上学的时候,口头禅经常说:莫装逼,装逼遭雷劈,看看,这真的有人被雷劈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 她伸手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正准备取一颗药丸喂他服食,却透过眼帘看到了他的脸,云熙讶异的张大了嘴巴,竟然是他。 那人的脸上也是焦黑的,意识模糊地说这些什么,云熙听不太清,她用手抚上他心口的位置,心跳的很微弱,她又从他身上摸索着,从他的衣襟里取出一个小葫芦,云熙抿嘴一笑,正惦记这东西呢,戚家英这老匹夫,自己送上门来了。 难怪天雷都要劈他,这种人,坏事做尽,活该。 云熙抬脚踢了他两脚,他这样子,明显是被雷劈中了心脏,就算她不杀他,他也绝对活不长了。 凤楚央换好了衣衫走过来,恰好看见云熙满脸戏弄的踢人,他嘴角抽了抽,她这是干嘛呢,人是她要救的。 “死了?” 云熙抬头,笑颜如花地跳了过来,献宝似地张开手掌,手心之中,正是凤楚央无比熟悉的珠玑塔。 “这……这怎么在你这里的?难道?” 凤楚央转头打量着地上的人,那人,不是戚家英又是谁。 “好心啊总是有好报的,看看他,坏事做尽,堂堂一个九阶高手,放眼天岚大陆,都是顶尖的存在啊,竟然被雷给劈死了,说出去真是要贻笑大方。” 云熙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凤楚央觉得这并没什么错,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呢。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天谴的。” 云熙蹲下身子,继续在戚家英的衣襟里摸索着,除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药以外,只有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墨纸。 墨纸是一幅画,画上有一个“海”字,画上的图案也大多是海岛的样子,云熙实在看不懂这些,就递给凤楚央,凤楚央仔细的端详了一阵,也是摇了摇头。 “这张图是残缺的,应该是一张大图,被分成了几分,这只是其中一份,当然看不出这是什么。” 云熙将左手插在腰间,右手上下挥着,有节奏的扭了扭腰,小脑袋歪着,嘟着一张樱桃小口,“这绝对是什么藏宝图,能让戚家英这家伙贴身珍藏的东西,一定非常珍贵。” 凤楚央微微一笑,宠溺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小精灵鬼,“至少现在,我们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先放起来吧,日后若是有缘得到其他的几份,自然就可以知晓了。” “那他怎么办?”云熙指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戚家英问。 “生死由命吧,他这种人,杀他脏了我们的手,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快过来,我都煮好了汤,烤肉等等就好了。”天狼在火堆前忙活着,随风围着他直打转,哈喇子不停的留着,它早就饥肠辘辘了,闻到烤肉的香味,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来了!” “丫,天狼你说你脾气又好,身手又好,还做的一手好饭,以后谁要是嫁给你,可真是有福了。” 天狼的手一抖,拜托,你这夸我就夸我,能不能别当着凤楚央的面用这么崇拜的眼光看我好吧,误会大了那只腹黑的狐狸,会把他生吞活剥了的。 凤楚央果然在听到云熙这么说以后,连着打量了天狼好几眼,他们两之前单独相处的时候,的确都是云熙张罗着吃食,原来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啊,他随手拿起一串天狼搁置在一旁的肉串,学着天狼的样子也开始烤起来。 天狼眼角跳了跳,差点没惊的把手上的肉串掉到火里去,不是吧,他家少主,什么时候竟然食起了人间烟火了。 云熙被俘 出了这一茬事,天狼哪还敢将烤好的肉递给云熙,都便宜了随风,随风坐在天狼身边,举起小爪子一串又一串地咀嚼着美味的烤肉,大快朵颐的吃了一堆。 天狼不给她,凤楚央的烤肉功夫真的是不行,不是烤糊了就是生的,云熙只能自己动手,心里还忍不住数落天狼:小气鬼。 三人一兽各怀鬼胎的吃饱喝足后,惬意的休息起来,戚家英那个坏蛋对他们的威胁终于解除了,天狼听云熙说那人是戚家英,连忙跑过去查看一番,岂料,他过去之后,只看见空空如也的山洞。 “人呢?难不成跑了?” “应该是有人带走了吧,看来我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啊,还有人在跟着我们。” 云熙看着外面的雨,虽然已经不打雷了,可雨还是很大,这种环境之下,来人带着戚家英的尸体,能到哪里去呢。 “他们走不远,今晚不要睡熟了,小心夜袭。” 三人再次回到火堆旁,随风那家伙早就躺在那进入了梦乡,云熙靠着它坐下,眸光宠溺地望着它。 凤楚央沿着洞壁细细观摩着,他在岩石之上,发现了一些异常,用手触摸之下,竟然还有温热的感觉,用鼻子贴上去嗅了嗅。 “这座山脉,蕴藏着铁矿,并且数量应该还很庞大,我们只不过挖掘了一点,就能触摸到铁矿的痕迹。” 铁矿?这东西对他们修炼之人来说,毫无用武之地,可是在国家里,军队的装备,可全靠铁矿打造,这座山脉隶属净月帝国,三人对净月帝国可没有什么好印象,自然也没准备将此事告知别人。 “要是金矿还差不多,挖出来都是金晃晃的金子,多值钱啊!”云熙表现得一副财迷的样子,双眼亮晶晶的别提多可爱了。 “你很缺钱吗?这么财迷。” 面对天狼的调侃,云熙可还记得他刚才莫名不给我吃食的事,小脸一扳,瞪大眼睛恶狠狠的说:“是啊是啊,你可得当心了,小心哪天我把你卖了换金币。” 天狼啧啧两声,“我卖你还差不多吧,这般凶悍,只怕卖给人家也不敢要,将来恐怕也没人敢娶你,算了算了,不如我家少主吃点亏,收了你得了。” 凤楚央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的,怎么突然说到他这里来了,他故作镇定的眯着眼,全当没有听见。 云熙看他好似睡着了一样,才挥起小拳头往天狼身上打,这个坏家伙,竟然开她玩笑。 三人一直警惕着外面的动静,奈何天都快亮了,依然没有动静。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泥土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伸展了下四肢,云熙站在洞口往外张望,泥土因雨水的冲刷显得很泥泞,杂乱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洞口的位置。 他们是从隔壁洞口直接过来的,并没有从这个洞口出去过,天狼的脚印是由外朝内的,而这些脚印中,还有着由内朝外走出去的脚印。 有人来过,并且靠近过洞口,然后悄然的离去了。 是谁?谁能够悄无声息的靠近他们,然后又离去,此人的修为,一定高于他们三个。 云熙不动声色的退回来,朝凤楚央和天狼使了个眼色,三人快速的反应着,站在洞内就朝洞外释放了一个法术攻击。 “你们真正的对手,此刻正在朝这里赶过来,我只是来知会你们一声,速速离去。” 一个清冷的男音并未现身,而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移形换影的离去了,他的速度之快,是凤楚央和天狼从未见过的,并且他十分擅长隐藏,若不是下雨后留下的脚印,只怕他们未必能发现洞口以外,还有人隐藏在那里。 “你是谁?” 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了。 “他走了,不过,他应该没有恶意,相反的,他在帮我们。” 三人暗自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这人是谁,倒是他刚才说的话,似乎是在警示他们。 “赶紧走,这里不安全了。” 三人将铁矿的地方简单遮挡了一下,迅速的撤离着,走了几米远,云熙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了下。 “怎么了?” “也许,机会来了。”云熙双手紧握,“反正珠玑塔已经回来了,若是有危险,大不了我们躲起来好了,现在,我们该去会会那些人,或许,就知道了到底是谁,一直在跟着我们了。” 与其一直被追击,不如反过来埋伏。 此处是去明珠城的必经之路,三人埋伏在树木之上,警惕的望着远处,一队轻骑快速的奔腾而来,大约十几个人的样子。 “来了,小心。” 马儿呼啸而过,藏在大树之间的细丝绊倒了马,马上的人随着马摔落在地,凤楚央和天狼迅速跳下树来,反应灵敏地解决掉摔倒的人。 “吁!”队伍后面的人勒住马绳,停下来看着前方的变故,“竟然不跑了。” 队伍之中,有两人大家都认识,正是秦景竣和秦景烨,他们的中间,一个高个子青年人坐在马背上,大约二十五六,脸色苍白,像没有睡好觉似的皮泡脸肿,他的眉头一直都紧紧的皱着,笑纹在他脸上是绝了迹似的,他穿着一件蓝色大褂,清瘦的下巴壳,亮耸的肩膀,显得很没生气。 “萧一程,圣学榜排名第三,八阶七级土系法师。” 凤楚央嘴唇轻启,就报出了来人的身份,只是没料到,他竟然会和秦景烨一起出现。 “呵呵,凤楚央,又见面了,我说过,当初在角斗场你拿走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等解决完你们,我再回去收拾陌凌奕,让他抵制我们秦族。” “慕天和戚家英都没在我们手里讨了好去,就凭你们,也想解决我们吗?” “你们杀死了戚护法,我们魔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魔苑?什么组织,没听说过。 “退下。”一直都没说话的萧一程开口了,他还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可他身体周围雄厚的气息让人不敢小觑。 “阁下只要她,其他的两人,你们拖住了。”萧一程话音刚落,右手祭出,树木尽倒,山崩地裂,飞沙走石,八方尽动。 秦景竣和秦景烨分别对上凤楚央和天狼,其余人呈包围状将二人团团围住,云熙单独对阵萧一程。 “曜日之光!”水系在土系的攻势下讨不了好,云熙直接祭出光系曜日之光,曜日升腾而起,吞噬着沸腾的沙石。 “哼,螳臂挡车。” 萧一程苍白的脸纹丝不动,嘴唇快速的蠕动着,一串又一串的咒语从他嘴里快速的蹦出来,他这个人从不托大,下手也绝对丝毫不留情,干净利落,他不会像戚家英一样自高自大,在他眼里,任何一个人,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这也是他最被祥云看中的地方。 飞舞的尘土渐渐形成龙卷风的形势,呈漩涡一般冲天而起,云熙又一道曜日之光抵挡着龙卷风,她的脚底,尘土像活了一般开始颤动,摇晃着裂出一条条巨缝。 “萧一程,那天的地龙并不是地龙,而是你!”云熙想到,和平村外的山崖,地裂的情形和这次一模一样。 “是我,又如何?”萧一程半点没有抵赖,那次的确是他引发的地龙,没料到他们竟然没死。 “可恶,滥用法术导致天灾,你与那戚家英简直一丘之貉,都是烂人。” 云熙气愤的瞪大双眼,牙关紧咬的双手祭出,水、光两系再次从她的左右手奔腾而出,她目光凛冽的注视着前方,掌心相对,双手逐渐的向中间靠拢。 “又来这招,哼。”萧一程明显看到了云熙与戚家英的对战,也了解到这融合法术威力的巨大,又怎会让她完成双系融合。 萧一程虚空一抓,一块飞石朝着云熙的头部击打过去,正中太阳穴的位置,云熙头部被重重一击,手上的动作一滞,双系的余力朝着四周崩腾而去,激荡起层层飞沙,阵阵轰响。 “带走。”萧一程一身令下,他身旁的武师快速接过云熙的身躯,横放置在马背之上,二人调转方向,扬长而去。 凤楚央和天狼没料到萧一程如此激进,不按常理出牌,奈何他们二人本就实力与秦家兄弟不相上下,还有其余人刻意围堵住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萧一程掳走云熙而无可奈何。 凤楚央俊脸微狞,调转武力爆发出最强攻击,强烈的武力轰碎了萧景烨的攻击,凛冽的飓风直击萧景烨的眉心,凤楚央丝毫没有手软,双手凝结,巨大的印记迎头而下,轰在萧景烨身上,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双眼不甘的望着凤楚央。 角斗场之中,他还有一战之力,这才多久,自己竟然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命丧他手。 云熙被掳走的事情,显然激怒了两人,两人都各自爆发出自己最强的攻击,半盏茶之后,二人击退了所有围堵的人,虽然也是各自挂彩,却没有任何耽搁的,骑上马匹开始追击萧一程。 再见羽彤 接连的胜利,原本就桀骜的两人,在心里生长出一丝侥幸,可是萧一程不是慕天,也不是戚家英,他为人谨慎,出手狠辣,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出手不按常理出牌。 所以这次的失利,是谁都始料未及的,凤楚央在心里无尽的自责着,他不该听云熙的想阻截对手,也不该让自己和天狼都离开云熙的身边,这些,都是造成云熙被萧一程掳走的因素。 随风快速的奔腾而来,他们刚才将随风隐藏在暗处,想让随风伺机而动,乘对手麻痹大意之时再出手抓住内鬼的,岂料变故丛生,随风秘语传音呼唤着云熙,奈何云熙没有一丝的回应。 “能感应到他们离去的方位吗?”两条岔路口的位置,凤楚央勒马停住脚步,询问随风。 随风听得懂人语,小脑袋摇啊摇的,地上被撒了药粉,混淆了气味,这个萧一程,还真是谨慎细微,病态的外表下,心思极其缜密。 凤楚央双手捏紧了缰绳,沉着一张脸,脸上乌云密布,“往禹丘方向走,天狼,你赶回圣学院找院长,将情况告知他,随风,你随天狼一起回去,你是魔兽,不易与我去禹丘,人类对魔兽都很忌惮。” “啾啾!”随风发出一连串的声音。 “听话,云熙不会有事的,若是你被人类围捕,出了事云熙会更加担心的。” 随风极其聪慧,云熙平时也甚少让它出现在人类面前,人类对魔兽天生就有着猎杀的习惯,它明白凤楚央是为了它好,尽管心里很担心云熙的安慰,可是彼此间的心灵感应,它知道云熙是安全的。 它的小脑袋晃啊晃啊的,举起小爪子在地上画了个葫芦的样子,凤楚央明白它的意思了,它是说它就呆在珠玑塔里,想了想它能感应到云熙,或许带在身边还能帮助到他,也就默许了。 “你要小心,留下记号,我们很快会赶过来,切忌急躁!”天狼叮嘱道,凤楚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天狼还不放心,又喊住他:“少主,关心则乱,你……莫要出手,等我们来。” “放心吧。” 兵分两路各自赶路,凤楚央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天狼说的没错,关心则乱,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可惜萧一程这个人,实在是一个奇才,他一直以来都不出手,却是一直都在部署着,一路上他都有留好了退路,包括撤退的路线,以及事先留在接应地点的风系法师。 风系法师带着他们直接朝禹丘飞去,奈何凤楚央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是追不上的。 萧一程带着云熙,抵达禹丘王国的王城空素城之后,直奔皇宫而去,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色的宫殿像巍峨的山峰,层层叠叠地矗立在宫墙之内,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屋檐上的两条金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腾空飞去一样。 湛蓝色的天空下,皇城显得格外的辉煌,禹丘人的头发是暗红色的,所以特别的推崇红色的物件,宫墙之上,都是刷满了红色。 “萧护卫,您回来了。”轩宇殿的门口,林涛拦住萧一程,口中喊着您,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敬重的意思。 “我要见祥云阁下,林护卫通报一声吧。” 林涛目光投向他的身后,云熙还昏迷着,他挑了挑眉,“抱歉,祥云阁下刚刚歇息,萧护卫来的真不巧。” “林涛,这次任务阁下交给我你很不服气,认为是我抢了你的风头,可是你莫要忘记了,若不是我,你或许连逃离内院的机会都没有,你以为你杀了陶络,他们就没办法查出你来了吗?” 林涛不以为然,“我混在他们其中,身份是蒙罗帝国的人,如何能够查到?” “以你急功近利的性格,一路上早就下手了,被他们引蛇出洞了还不自知,实话告诉你,戚护法已经死了,你认为,你比戚护法还要厉害些吗?” “哼,萧一程,莫要以为你圣学榜第三的名头就很厉害,我林涛若不是为了潜伏在新生之中,又岂会让你得意。” “吵什么吵,一程回来啦。”轩宇殿的门由内而外的打开了,说话的人年近中年,中等身材,四方脸庞,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 他看人时,十分注意,微笑时,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手指修长莹润,右手无名指之上,墨绿色的戒指古朴实华。 萧一程与林涛立刻停止了争吵,恭敬的朝那人鞠了一躬,“祥云阁下!” “就是那丫头吗?” 萧一程点头,“只可惜我们在内院的人手,都被尽数拔了出来,还有,戚护法……” 祥云不在意的越过萧一程,视线落在云熙的身上,抬手微光一闪,云熙身上的法力都被他禁锢住了。 “羽彤可是惦记她许久了,先送她过去,与他叙叙旧吧。” 萧一程不解,费尽心机将她掳来,竟然只是为了送去给小皇帝叙旧,祥云阁下到底怎么想的,他们甚至为此折损了一名九阶高手。 可是祥云在禹丘,那便是天神一般的人物,任何人,都不会忤逆他的命令。 云熙就这样被送至了单羽彤那边,单羽彤黄袍加身,头戴皇冠,他的脸妖艳动人,明亮的眼,雪白的牙,光泽香润的头发,细嫩白皙的皮肤,长大以后的单羽彤,越发的摄人心魄,美的不可方物。 他脸上高傲的浅笑,在触及陌云熙右手手腕处的牙印后,褪去了伪装,真真实实的笑了。 “姐姐,终于,又见到你了。” “陛下,是祥云阁下派人送过来的。”君白衣恭敬的立在一旁,出言提醒道。 单羽彤声音清冷的说:“哦,他什么时候这么有闲心了,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的?” 君白衣张了张嘴,单羽彤回禹丘登基后,皇位实际上名存实亡,王国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祥云做主,单羽彤其实只是一个傀儡皇帝而已。 单羽彤渐渐长大,桀骜的性子日益凸显出来,他暗中培养着自己的势力,企图与祥云对抗,祥云在禹丘积威已久,有支持的当然也有反抗的,反抗的人们渐渐地都站到了单羽彤那一边,两股势力在朝堂之上,争锋相对。 这时候祥云送来云熙,难免不让人猜测,他又在打什么注意。 君白衣一直跟随着单羽彤,可他对祥云,也是极其忠心,夹在二人之间,左右为难。 “你先出去吧,等会姐姐起来,我要和她好好说说话。” 单羽彤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君白衣那些年的知遇之恩,他铭记在心,可他在他和祥云之间相互摇摆不定,这也是他最为忌惮的。 君白衣默默退了出去,温和的眼眸,脸上一片未刮干净的白胡渣,站的笔挺,八年的时间,他竟苍老了这么多,丝毫没有云都学院时那般气宇轩昂,意气风发的模样。 单羽彤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云熙的脸上,顺着她的轮廓描绘着,原来姐姐长大了,是这幅模样啊,他在心里想了千万遍,在画上画了千万遍,都勾勒不出她的样子,此刻亲眼所见了,果然,他想的画的那些,都不及她本人的万分之一美。 “你是谁?” 云熙蓦然睁开双眸,伸手推开单羽彤的手,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奢华大气的摆设,还有眼前这个皇帝打扮的人。 “姐姐,你醒了。” 单羽彤勾唇邪魅一笑,摄人心魄的吸引住人的目光,闪躲不开。 云熙愣愣的看着他,唤她姐姐,又头戴皇冠,难不成,“你是单羽彤?我在哪里,我到禹丘了吗?” 单羽彤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是我,姐姐,你说你回来看我的,然后我就一直等一直等,可最后,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要去找你,师傅拦住我,他也说你死了。” “我和师傅说,我要变得强大,我要无上的权利,我要毁灭了净月帝国,替你报仇,可是姐姐,现在你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好。” 云熙没听懂他的意思,印象中是萧一程在和她打斗,“萧一程呢?是你让他去伏击我的吗?” 单羽彤受伤的收缩了瞳孔,他怎么会派人去伏击她呢,她的话,伤到他了,这些年如履薄冰的活着,陌云熙是他心底唯一的温暖,和她在一起的时日,是他这辈子最为幸福的时光。 “姐姐认为,我会对付姐姐吗?” 云熙一时口误,脑子里的想法直接就说了出来,“不是的,我是在问你,不是认为。” 单羽彤立刻笑靥逐开,姐姐不是在怀疑他,“不是我,是祥云把你送过来的,那个萧一程,他可有伤了你?” 云熙活动了下四肢,没有受伤,她又运转了一下法力,竟然调动不出一丝法力,她的法力,被禁锢住了。 “他禁锢住了我的法力,他想做什么?” “祥云狼子野心,企图控制我独霸禹丘,我怀疑当年皇族被灭,就是他下的手。” 夺舍活体 单羽彤双拳紧握,虽然他对皇族的人没有一丝好感,可是祥云却企图控制他的人生,这点是他绝对不能容许的。 “羽彤,祥云的野心,恐怕还不仅仅如此,你要时刻提防他,我现在法力被禁锢住了,你能不能送我出去,我要立刻赶回圣学院,否则他们都要急坏了的。” 单羽彤美目颤了颤,他的呼吸很急促,胸隔间似乎有一股气尽往上涌,致使他心里没有刚才那般的尽情舒畅了。 “你才来,就想着走吗?姐姐,我很寂寞,你陪陪我,留下来陪我说说话也好啊!” 云熙语塞,她的确忽略了单羽彤的感受,“羽彤,我知道你很希望我留下来,可是我突然被萧一程掳来这里,我的朋友们一定很焦急,我必须尽快通知他们我的消息。” “不就是传递消息嘛,你告诉我,我帮你传消息给他们。” 云熙眼珠子动了动,想到祥云竟然敢将她送到单羽彤这里,就一定不担心她会逃走,传递消息出去,的确是唯一的办法了。 “好,你拿纸笔来,我画给你看,你派人在空素城的显眼位置,留下这个印记,羽彤,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 单羽彤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接过云熙画好的符号,吹干了墨迹折叠好放入衣襟,走出去寻找自己的心腹去置办。 云熙之后又询问了有关于魔苑的事情,原来魔苑是一个组织的名称,组织内,祥云为阁主,尊称祥云阁下,在他以下有四大长老,还有十二位护法,之后再是护卫。 以戚家英的修为,也仅仅只是护法之位,那四大长老,岂不是更加厉害。 单羽彤自云熙过来了以后,心情大好,带着她在宫内四处游玩,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都拿来讨好云熙,只可惜云熙心里有事,总是闷闷不乐。 “陛下,祥云阁下有请。”君白衣站在门外,恭敬的通报。 单羽彤脸上的笑容立刻褪去,不悦的睥了一眼君白衣,口气不好的说:“我没空。” “陛下,祥云阁下吩咐了,您若是不去,云熙小姐,他就要带走了。” 很好,知道用什么来要挟他了,单羽彤怒气冲冲的捏碎了手心的瓷杯,深呼吸了一口气对云熙说:“我去一趟,你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羽彤,小心些。”云熙叮嘱道。 单羽彤露出了一个微笑,示意云熙放心,祥云对他虽然不满,但是还尚不会对他下手的,两人争锋相对这么久,不知道什么原因,祥云对他,总是能够一忍再忍,似乎有着特殊的纵容。 君白衣带着单羽彤坐上轿撵,一直往皇宫的最西北方向走去,这不是是轩宇殿的路,单羽彤坐直了身子,右手扶住轿撵的扶手,左手暗自蓄力,准备随时应付袭击。 几人一路走到一座偏僻的宫殿处,轿撵停下,君白衣搀扶着单羽彤下来,萧一程站在门口拦住君白衣,“阁下说了,让陛下一个人进去。” “一程,阁下为什么选在这里啊?” 萧一程闭口不言,他向来话少,君白衣的问题,他当做没听见,单羽彤左手握成全,那凸起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依次关节渐响,这些人,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我进去了,你在这里等着。” 单羽彤单独一人往里走去,破旧的宫殿内打扫的一层不然,主殿的门虚掩着,他伸手一推,门吱呀着开了,抬脚跨过门栏,屋内黑漆漆的一片。 单羽彤向前走了两步,身后的门自动的关闭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关闭的门,从鼻子里轻哼一声。 “陛下来了,我可是恭候多时了。” 祥云站立在一座雕像之前,说话时,左手不自觉的转动着右手无名指之上的碧玉色戒指,单羽彤瞳孔微缩,这是祥云的习惯,凡是有重大决定的时候,他就会做这个动作。 “选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阁下这是要,取而代之了吗?” 祥云哈哈大笑,他不似荀天问的张狂,也不似戚家英的阴狠,他给人的印象,是一种很平和的感觉,权利、金钱似乎都不在他眼里,或许是因为,这些都是他所拥有的吧。 “陛下,今日过后,我将真正的诚服于你了,我们禹丘,将一统天下,再创昨日辉煌。”祥云的声音激昂,情绪亢奋,丝毫不见往日的沉稳。 “诚服于我?祥云阁下这是喝多了说胡话,还是走火入魔以至于颠赖了?” 单羽彤不客气的嘲笑道,要他相信祥云会诚服于他,还不如让他相信这世上有鬼来的好。 “小家伙,他说的是真的。”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仿佛从地狱而来的使者一般冰冷无情,让人瑟瑟发抖。 祥云恭敬的站好,“圣君,人我带来了。”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毛骨悚然地咯咯笑声,单羽彤发现,声音的来源,竟然是那座雕像。 “我等待了千年啊,终于等到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单羽彤的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镇定的道:“你是谁?” “我是谁?时间过得太久了,我也不记得我是谁了,不过以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会成为这天下的主宰,所向披靡。” 单羽彤后退了两步,今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他将目光投向祥云,:“他是谁?你找我来这里,你们想做什么?” “当初我让白衣送你去净月,便就是为了今日,我的陛下,整个皇室之中,只有你可以,我告诉过白衣,你的右手,不是没有法力,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我便告诉你,你其实,也是一个双系法师。” 单羽彤不能的抓扶住墙壁,心跳的厉害,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了,可是他,根本不想知道这些。 “你的左手是土系,而你的右手,你想知道,你的右手,是什么系吗?哈哈哈!是上天眷顾我们,等了几百年,终于等到了一个黑暗系的你,除了你,没有人能让圣君重生,今日,圣君终于集聚好一切力量,他就要重生了,我禹丘王国,就要恢复往日的辉煌,一统天下了。” “你们想做什么?” 单羽彤吼叫着,他的眼睛看到,雕像之上,升腾出一股黑色的浓雾,浓雾渐渐幻化成一个人形,它慢慢的朝自己靠近着,一步,两步,单羽彤的左手,土系魔法奔袭而来,黑色的浓雾分离出一团雾气,吞噬了他的法力。 单羽彤睁大双眼,他发现他动弹不得地站立在那里,想喊喊不出,想跑跑不掉,眼睁睁地看着黑雾渐渐的钻入他的体内,延伸到他的四肢、心脏、脑海。 单羽彤妖艳的脸庞扭曲着,他的肚子像是被万虫啃咬,又像是万颗陨石刺破他的胃粘膜,翻江倒海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疼的死去活来,却又一句都喊不出来,身体被抽空了一般的疼。 为了解除痛苦,他甚至想去咬舌自尽,奈何黑色的浓雾再次控制了他,他的脸色由黄变红,红变紫再变白,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的颤抖着。 火辣辣的感觉窜上他的身体每一处,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吐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他以为他就要死去了,可是却又在死亡的边界上游荡着,渐渐地,他失去了意识,意识不到疼痛,意识不到挣扎。 他闭上了双眼,黑色的浓雾在他身体里侵蚀着,一点一点的,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双眸再次睁开,他邪魅的挑唇浅笑,冰冷地眸光扫向祥云,祥云立刻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俯首叩拜道:“圣君成功了!” 单羽彤冷冷的收回目光,低头打量了自己的手脚,声音也甚为冰冷的说:“当然成功了。” “那他的灵魂,都消失殆尽了吗?” “灵魂?呵,本来已经放弃抵抗了,不知最后为什么,竟然又奋起反抗了,本圣君将之压制在精神海之中,慢慢的销蚀掉他,这么点残存这里,不足为惧。” 祥云立刻点头,“圣君自然高明,这幅肉身,圣君可还满意?” 单羽彤飘逸的旋一转身,随即抚爱似的摸摸手,摸摸脸,有肉身的感觉,可真好啊。 “以后不要再称呼我为圣君,以后,我就是他了,我刚刚夺舍成功,还需要几年的时间来彻底适应肉身,达到以前的境界,禹丘国的诸多事宜,还需你多费心,还有,东方抚那边,不必再动作,他便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知晓我会复活,哈哈哈!” 祥云哪有不应的,望着夺舍成功的单羽彤,他眸光锐利,等待了那么久,布置了那么久,这一天终于来了。 “那个上官族后裔,该如何处置?” 放了她!这个念头像铁钩似得勾住了他的心,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会有这种念头,那臭小子的心神,还在影响着他,看来,刚刚夺舍成功,还是有很多后遗症的呀。 发觉异样 “传消息给东方抚,拿他手上的那副图来换!” 祥云欲言又止,挣扎了一番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拿她交换吗?圣君,她可是光系啊,光系乃是黑暗系的克星,我们好容易覆灭了光系,现在这些余孽又蠢蠢欲动,一定要斩草除根。” 单羽彤沉静的目光中,倒映出祥云狰狞的面庞,“无碍,只要我恢复到巅峰,普通的光系是奈何不了我的,就那个小丫头,才不过八阶,便是给她一百年,也达不到圣阶,何必惧怕于她,目前而言,宝图对我,更重要,生命之水,我势在必得。” 祥云不敢多言,他的脑筋简直像个侦察兵似的,急速周密的转动着。 “走吧,让我去呼吸一下天岚大陆的空气,晒晒太阳,体验一下,再次为人的感觉吧!” 单羽彤迈开脚步,祥云替他打开门,阳光透过屋檐照射进来,他享受般地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接受阳光的洗礼,多舒服啊,从今天开始,他终于不用躲在那间屋子里,终于不再惧怕阳光,终于开始有了肉身,有了感觉,他,重生了。 “陛下!”君白衣看着单羽彤走出来,祥云跟在他身后,微微鞠偻着身子,正如臣子跟随着君王的态度,他讶异的看着两人,怎么会这样? “祥云阁下!”萧一程自动忽略掉单羽彤,朝祥云拱手施礼。 “还不跪下,以后,陛下乃是我禹丘的唯一主宰,我祥云,今日起,唯陛下马首是瞻!”说罢,祥云双膝下跪,对着单羽彤叩首。 萧一程和君白衣都是惊呆了,下颚微微张着半天都合不拢,单羽彤就那么站在那里,目光像上午的阳光,触及之处,让人感到火辣辣的压迫感。 君白衣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是单羽彤,却又好像不是单羽彤,人还是那个人,气息脾气却都变了。 在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祥云,会突然臣服于单羽彤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让人准备些好吃的,本王,好饿啊!” 单羽彤的傲天殿,长长的台案之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精致的吃食,单羽彤吃相极其优雅,每一样食物被他慢慢地送进口中,细嚼慢咽地品尝着,就连单羽彤平时碰都不碰的榴莲酥,他都吃下去一块。 君白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这人绝对不是单羽彤,他故意让人准备了榴莲酥,想试探一番,他却照单全收了。 单羽彤几百年未食过食物,味蕾的美味,鼻端的香气,所有的一切他都尽情的享受着,哪还注意单羽彤不能吃什么。 “让我进去。”云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门口的侍卫拦着不让她入内。 君白衣走到门口,制止了侍卫,带着云熙走了进来,他想云熙过来了也好,让她看看,这个单羽彤究竟是不是以前的单羽彤。 “羽彤,祥云没把你怎么样吧,你回来了也不去给我报个平安,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云熙自说自话的说了一大堆,单羽彤抬头看了她一眼,埋头继续吃东西,那眼神之中,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云熙心惊肉跳了一下,单羽彤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怎么回事。 “你几天没吃饭了吗?这么多食物,吃不完多浪费。” “那,你就一起吃呗。”单羽彤声音不高不低地说着。 云熙转头用眼神询问君白衣,他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吗? 君白衣低下头,他已明白,这个人,绝对不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单羽彤,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必须呆在他身边,把事情弄清楚,真正的单羽彤,到哪里去了。 得不到君白衣的回应,云熙又细细打量着单羽彤,怎么就是感觉到不对劲呢,只不过出去了一趟,为什么前后变化这么大呢。 “单羽彤,你,没事吧?” 单羽彤起先不开口,用满不在乎的眼光看着云熙,好像有魔法一样,经他这么一看,所有的疑虑和躁动都被镇住了,一个人再怎么变化,他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那是直达心灵的窗户。 他,不是单羽彤。 “你是谁?你根本不是单羽彤!”云熙肯定的说,君白衣心里大喊一声不好,嘴上立刻大声的喝道:“大胆,陛下也是你直呼其名的,不过一介俘虏,敢在傲天殿撒野,来人,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 单羽彤眯起眼睛,透过眼帘看了一眼云熙,嘴角轻蔑的一笑,不带一丝情绪的说:“关起来,等东方抚送东西来换。” “你……”云熙终究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知道,她不宜激怒他。 重新送她回到偏殿以内,侍卫退至门外,只剩下她和君白衣两人的时候,她才悄声的问:“怎么回事?那个人根本不是羽彤,羽彤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晓,我带陛下去见祥云阁下,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再出来之时,陛下就变了性情,并且,祥云阁下竟然愿意臣服于陛下了,这一切都匪夷所思,云熙,此地不宜久留,如果找到机会,我放你走。” “君院长,我师傅她,来找过你吧。” 云熙顿了顿,当年水玲珑不是说要来找君白衣吗,怎么后来,又回到了水族。 君白衣身形顿了顿,冰如凄然地望着云熙,无边的悲哀与寂灭,“没有,我与她,终究是有缘无份。” 云熙望着君白衣大步流星的离去,她看得出,君白衣与水玲珑,明明互相有情,奈何立场不同,确实如他所说,有缘无份,造化弄人啊。 她在房内来回踱着,时或抬起眸子望着房顶发呆沉思,时或摇摇头否认自己的推断,这实在是太奇怪了,难不成,这世界上,还有人长得和单羽彤一模一样吗? 还有,他说让老头送东西来换她,是什么东西,让他这般看中。 这厢云熙被软禁起来,一个人挖空心思想答案,那厢,凤楚央也赶到了空素城,并在商铺的墙壁上,发现了云熙拜托单羽彤留下的印记。 云熙说:皇宫,禁锢,安全。 凤楚央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客栈的窗口,正对着皇宫的一角,虽然看不清楚内里的构造,好歹,这样他会感觉离云熙近了些。 禹丘人的外貌与净月帝国蒙罗帝国的人不大一样,他们大多高鼻梁大眼睛,长相俊美的多,并且头发暗红,凤楚央俊逸的面容,另类的发型,他即便不做任何动作,在禹丘,他也属于另类,这种区别让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静静等待了三日之后,天狼带着凤井川以及公仪玟洙与他汇合,公仪玟洙告知他,已经递交了拜帖,若是顺利的话,他们明日就会进宫。 “单羽彤能够做主吗?确定传递消息的,是单羽彤,而不是祥云吗?” 对于凤楚央的疑问,公仪玟洙和东方抚也讨论过,禹丘的形势,一直都是祥云独大,单羽彤在夹缝中逆向生长,什么时候,轮到单羽彤做主了。 “而且据我所知,单羽彤对云熙,绝对不会加以利用的,我看,应该是祥云借用单羽彤的名义向院长提交的消息。”凤井川笃定的说。 “云熙在空素城留了暗号,她不可能有机会出来,帮她留暗号的人,一定是单羽彤!” 凤楚央这么一说,大家更加肯定,消息是祥云借单羽彤的名义送的,凤楚央接着说:“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们如此大动干戈,不惜出动一直隐藏在内院的萧一程,也要得到。” 公仪玟洙摇了摇头,取出一个锦囊,“院长将它交给我,并没有说里面是什么。” “不能打开看看吗?” “不能。”公仪玟洙直接拒绝凤井川,院长没有告诉他们,他们就没有知道的必要。 “可是我们凭什么相信,给了他们东西,他们就会放我们离去。” 天狼道出了问题的关键,祥云此人,绝对不是一言九鼎的君子,他的话,不可尽信。 心里十分烦乱,一切尽有变数,凤楚央后悔自己的大意,这次的事件,全部都是他的责任。 “放心吧,院长自有安排,明日我单独进宫,你们三个在外接应,如果一个时辰我们还未出来,就打开这个锦囊,里面有院长的指示。” “副院长,让我也去吧。”凤楚央认为,两个人进去,互相照料。 公仪玟洙笑了笑,指着他说:“你去做什么,院长特别吩咐了,别救了一个搭了另一个,你不知道你在有些人眼里,可是块肥肉,还有送上门的道理?” 凤楚央语塞,这传承,哎! “放心吧,既然我们敢来,就必然有把握离去,祥云再嚣张,还是要顾及院长的,这次他们的人被院长系数拔出,内院之中,他们再也翻不出浪花来了。” 云熙他们离开以后,东方抚以雷霆的手段,揪出了林涛、萧一程秦家兄弟等十几个潜伏在内院之中的禹丘奸细,他们不仅将云熙前去红崖山脉的消息泄露出去,萧一程等人还大胆的尾随云熙,随时泄露她的行踪。 圣级威力 料想之中的接见并没有到来,几人在客栈内等了三日,宫内才传来消息,宣他们入宫。 是的,他们。 来人正是萧一程,要求他们几个,都必须入宫,看来这三日,对方将他们的情况摸的很清楚了,包括还有没有其他外援。 “萧一程,云熙呢?” “陛下那里。”萧一程回答的很简短,若不是问的人是公仪玟洙,恐怕他根本不会理会,在内院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有感情的。 “计划有变,你们等会随机应变,见到云熙再做打算。”公仪玟洙悄声吩咐凤楚央他们,然后跟着萧一程进宫。 宣政殿上,单羽彤坐在龙椅上假寐着,祥云站立在他身旁,垂眉颔首满身的恭敬,君白衣等人都一字排开,站立在大厅两旁。 萧一程领着几人走进殿,望着殿上的祥云略一停顿,然后还是恭敬的朝单羽彤施礼,“陛下,人带到了。” 单羽彤还在假寐,祥云挥了挥手,示意萧一程起身,他的眸子落到公仪玟洙身上,目露精光,“几位见到我禹丘陛下,为何不施礼?” “祥云,你混迹于皇权之中多年,受俗世纷扰注重这些,可我等向来只懂得修炼不懂这些,不可相提并论。” 笑话,想让他们几个给单羽彤下跪,怎么可能。 “你……” 单羽彤睁开双眼,祥云自动咽下就要说出口的话,继续伏低做小地往后退了一步,单羽彤眸光微转,不动声色的将几人打量个遍,目光在凤楚央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其余的都是一闪而过。 “东西带来了吗?”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看现在的情形,禹丘倒真像是单羽彤在做主,他们是在故意演戏吗,为什么和传言大相径庭?不过这些与他们都无关,他们此来的目的,是云熙。 “云熙呢,既然是交换,我们也该见到人吧。” “你们,有选择的余地吗?”单羽彤邪魅的勾起唇角,冷冷地看着公仪玟洙,大厅之内的温度,骤然低了十几度。 单羽彤,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公仪玟洙警觉的运转法力,“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锦囊内,不过,院长在上面设置了禁制,我们安然离去以后,他便会解开禁制。” 单羽彤虚空一招,锦囊便出现在他的手心,公仪玟洙心里大骇,他的修为,竟然在他之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还如此年轻,怎么可能。 单羽彤将手探入锦囊之中,竟然真的设有禁制,蓄力之下,竟然丝毫破解不了这禁锢,他翻手一握,锦囊被他收入衣襟,“我又怎么知道,你们离开后,这禁制就会解开。” “东方圣君一言九鼎,岂会食言?” 单羽彤抬起头,眸光与公仪玟洙对视,双方暗自较劲,体内的法力积蓄磅礴,虽没有打斗,却在瞬息之间,两人便已经交上手,一番较量之后,单羽彤撤去了法力,他还未恢复全盛时期,双方的实力相当,不分上下。 “去把陌云熙带来。” 君白衣出列,领命前去。 天狼暗自徘腹,单羽彤以前唤云熙姐姐的,刚刚他直呼其名,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他原先最多是冷漠,待云熙却是特别的,看来此趟,想要借单羽彤的手搭救云熙,是不可能的了。 片刻之后,君白衣慌慌张张地闯进来,“陛下,陌云熙她,逃跑了。” 祥云厉声吓道:“她法力被我禁锢,如果逃的了,看守的人呢?” 君白衣低着头,语速极快:“属下不知,属下过去的时候,看守的人昏倒在地,房门大开,屋内不见她的身影。” “废物,还不派人去寻,她跑不远,一定还在皇城。” 祥云一声令下,两旁站立的人迅速的分散出去,禁卫军出动,皇城内戒严,各宫各殿都有人搜索。 公仪玟洙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几个都在这里,不可能还有别人营救云熙啊。 单羽彤面沉如水地起身,公仪玟洙立刻喊住他,“你们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奉上,难不成各位还要反悔不成,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戏。” 单羽彤站在大殿的上端,居高临下的望着公仪玟洙,唇畔绽放出一朵玫瑰般冷艳的冷笑,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公仪玟洙几人前进的数步,祥云霸气外泄,强大的气息席卷而来,阻扰了他们的步伐,雷霆般的话语劈头而下:“放肆,找死。” 祥云九阶九级的气息,仅仅只是威压,就已经让包括公仪玟洙在内的几人都膝盖微曲,呼吸急促,运转不出一丝武力。 祥云强势的镇压之后,并没有收敛气息,而是继续释放着体内的法力,他根本用不着出手,就能让几人瞬息之间毙命。 “祥云,好厉害的气息啊!”东方抚的身影蓦然出现在大厅,他说话间,阵阵强风从身旁扫过,祥云的气势威压瞬间被击碎,声波中蕴含着强大的法力,粉碎了祥云的的气息后,迅猛的朝着祥云袭去。 祥云神色凝重,调转气息,正面出击,第一次实力硬撼东方抚。 奈何圣级就是圣级,岂是祥云可以抵御的,东方抚都不用出手,唇间大喝一声:破,破字如风,疾风阵阵,席卷着地上所有的一切,直捣黄龙,摧毁了大殿内的所有物品,单羽彤刚刚坐过的龙椅,也在这道声袭下,应声破碎。 祥云闷哼一声,眼中尽是不甘,一级之差,天壤之别。 “祥云,不要与之硬拼,这不过他的一缕分身,我刚刚夺舍成功,决不能让他发现,放他们走。” 单羽彤的秘语传音在祥云脑海中响起,他恨恨地盯着东方抚,一缕分身,竟然只是分身而已,圣级以下,皆为蝼蚁,原来并非虚言,仅仅他一个分身,就将自己击败,这便是差距。 “哼,算你厉害。”祥云冷哼一声,“东方抚,等着瞧。” 东方抚偏过头颅,吩咐公仪玟洙退下,凤楚央小声的提醒:“院长,云熙……” 东方抚摆摆手,“我去的时候,丫头已经不在那里了,你们先行离去,再做商议。” 有东方抚坐镇,没人阻拦,几人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皇宫,事情朝着未知的方向行进着,陌云熙,到哪里去了呢? 皇宫内被翻的天翻地覆,陌云熙身穿小太监的衣服,坐在朝华殿内好整无暇地打量眼前这个小姑娘,她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小小的窄条脸儿,看上去很秀丽,高高的鼻梁,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只是眼泡微肿,好似哭过一样,额前留着齐刘海,直罩在眉毛上,脑后蓬着一大把暗红色的卷发,好像现代理发店里烫染过的瓷娃娃。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小姑娘委屈的鼓起双腮,小声的说:“你别大声说话,外面的人到处找你。” “那你还把我带到这里来,他们不会搜过来吗?” 小姑娘不高兴了,觉得自己受到了质疑,嘟着嘴咕囔:“虽然羽彤哥哥变得好冷漠,可是他之前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他们不敢来的。” “你是单羽彤的妹妹?可是皇室,不是全灭了吗?” “你不好,羽彤哥哥那么喜欢你,他给我讲了好多好多你的事情,他的书房里,到处都是你的画像,我是说,小时候的。”小姑娘顿了一下,想了想继续说:“可是你没死,你也不来找他,害得他伤心了那么久,你也不关心他,他身边有哪些人,你通通不知道。” 云熙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虽然吧,她好像比自己大了那么一两岁,可是心里年龄来说,云熙被一个小姑娘教训,还是觉得有些难堪的。 “可是,你到底是谁啊?” 小姑娘生气了,气呼呼的说:“我是萧骁,我说了啊,你知道吗?听说过吗?认识吗?” 云熙郁闷地看着萧骁,就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丫头,言辞怎么这么犀利呢,她和她是不是有仇,她很讨厌自己的样子。 “问问问,问了有意思吗,还不是不知道,哼!” 云熙只能闭上嘴巴不说话,碰上故意找茬的,你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果然,萧骁一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发现云熙不再搭理她,她睁大了眼睛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云熙把嘴巴紧紧的并在一起,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从左到右好像拉拉链似的一拉,然后双手不停的摇摆着,表示她说不了话了,萧骁看着她逗趣的模样,咯咯地笑了起来,全然忘记了她告诉自己要佯装讨厌她的事。 小姑娘嘛,逗逗就乐呵了,云熙笑嘻嘻的望着她,“谁让你去救我的?” “没有谁啊,是自己想去的。” 云熙点点头,脑海里迅速的思考着,她以为是君白衣拜托萧骁,没想到竟然不是,她仔细的思量着她的话,眸光微闪,心里咯噔一下,她说他们不会搜她这里,是因为单羽彤关照过,可是单羽彤已经变了,如果宫内遍寻不着的话,那么,他会不会想到,自己在这里? 萧骁殿下 她才想到这点,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禁卫军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外,将房屋团团围住,砰的一声,门被拆个稀巴烂,单羽彤一身黑色龙袍,上面用金丝线绣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称得他更加的面如冠玉。 “羽彤哥哥!”萧骁喜笑颜开,蹦蹦跳跳地朝单羽彤扑过去。 单羽彤神情冷冽,冰冷的眸光拒人于千里之外,身子往一旁侧了侧,萧骁扑了个空,对上他的眸子,满腔的热情都化为虚有,前两天她去找他,他也是这么对待她的,她以为是因为云熙,来了,羽彤哥哥才冷落她的。 所以她就悄悄把云熙带到她这里来,果然,羽彤哥哥就过来了,可是,为什么他对她,还是那么冷漠呢,她好伤心啊。 “谁让你把她放了的?” 他释放出来的冰冷气息让萧骁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可怜兮兮的瘪着小嘴,委屈的不得了。 云熙默默无言地站立在那里,从未有过的迟疑、忧虑、不安,像一条越拉越长、扭拧不断地尼龙绳缠绕着她。 “带走!”单羽彤不带一丝情感的下命令,临走之前,说了一句话,让原本就娇弱的萧骁,彻底哭出声来。 他说:“萧骁殿下,该回萧族去了。” 他尽然赶自己走,他明明对她说过,他会保护她的。 萧骁是萧族的人,可她也是皇室的人,她的母亲,皇室的枫叶公主,下嫁到萧族。 “一定是陌云熙,她一来,羽彤哥哥就变了,都怪她,她要把她赶走,哼!”萧骁自小到大一直骄纵惯了,没什么她不敢的事情。 后世的人谈论起这次营救行动,都一致认为,没有萧骁,即便成功营救陌云熙,也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云熙被单羽彤带回傲天殿,屏退左右,两个人一坐一站,谁也没有主动说话,云熙警惕的站着,单羽彤坐在长案前,自斟自饮的品着茶。 “你到底是谁?” 单羽彤斟茶的手一顿,他以为她还能撑许久呢,“姐姐认为,我还能是谁?” 云熙迟疑了一会,才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抬手在他的下颚处摩挲着,冰冷的触感、光洁柔嫩的肌肤,这是他自己的脸。 不同,还是不同,同样是唤她姐姐,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一丝情感。 单羽彤转过头,两人的面孔相隔的很近,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四目相对,一个冰冷彻骨,一个满是探究。 单羽彤大手一挥,抓住云熙的后脑勺使她动弹不得,心里的渴望,原始的意念不可抑制地控制着他,身体想要靠近她,那是属于单羽彤的本能。 他闭上了双眼,一转念便抑制住了,让欲望沉埋在心底,终于消灭。就在刚才,一句话几乎吐了出来,单羽彤残存在他脑海里的意识,突然蓬勃了起来,眼睛一顿就此缩住,又被他威逼了回去。 必须远离这个女孩,只要看见她,那股意识就会勃发,他的情绪就会失控。 放开陌云熙,单羽彤毒蛇似的盯着她,必须杀了她,必须。 “来人,带回偏殿,这次,可要看好了!” 云熙安静的随侍卫离去,她离开之前,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刚刚,他的眼神里,透出了熟悉的感觉,转瞬即逝的,又变了样,什么东西凝聚在她心头,像要呼之欲出,又像摸不着头绪。 单羽彤已经不记得他原本要带云熙回傲天殿干什么的了,这种突然就被人影响心神的事情,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判断力,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必须彻底地解决掉那个麻烦,彻底地掌控这具身体。 他凝聚心神,奋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奈何那一缕意识如同滑溜的泥鳅,任他如何追赶,它都能闪躲开来,到底是他自己的身躯,尽管不甘,可他不得不承认,他奈何不了它。 陌云熙被侍卫押解着回偏殿,快要到偏殿拐角的位置,强劲地飓风吹过来,越过她的身旁,朝两侧的侍卫席卷而去,她的身体呈后仰的形状,拐角处的黑影,伸出一只纤细的手,牵住她的手奋力一拉,挽救了她。 “走。” 黑影拉着她,快速的在皇宫内穿越着,她似乎十分熟悉皇宫内的守卫,能够灵巧地规避巡查的禁卫军,两人就着夜色一路潜行,很快地就接近了宫墙。 “你走,不许再回来。” 从她出现,云熙就猜到了她的身份,那个精灵古怪的小家伙,萧骁,“你和我一起走,不然你会有危险的。” “我不走,只要你走了,羽彤哥哥就会变成以前的样子的。”萧骁依旧天真的认为。 云熙知道与她解释不清楚,浅笑着对她说:“可是我法力被禁锢了,你若不送我出去,我根本出不去,如果他们有人发现了我,我又要被抓回去了。” 萧骁抿着嘴,心里斗争了一番,把头一扬,“好,我送你走。” 计谋得逞,云熙嘴角溢出一丝微笑,悄声跟着萧骁身后,萧骁手心捏着令牌,大摇大摆地走到天华门门口,朝守卫晃了晃令牌说:“陛下让我回萧族,开门。” 单羽彤宠溺萧骁是人尽皆知的,如今单羽彤又得到了祥云的拥护,彻底地掌控了皇权,守卫自然不敢阻扰,连询问都没有问一声,直接打开了宫门。 萧骁带着云熙,光明正大地出了宫门,云熙听着身后宫门关闭地声音,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她想过一万种离开的办法,却从未想过,萧骁竟然会明目张胆地带她走出来。 单羽彤和祥云,在各处都安插了暗哨,唯独忽略了四大宫门,毕竟若是逃走的话,谁会蠢到去走宫门,萧骁如此不走寻常路,任谁都没料想到。 云熙一出宫门,便发现了凤楚央他们留下的记号,只可惜她担心萧骁回去被单羽彤责罚,得哄骗她与自己一起回圣学院。 云熙快速地留下标记,赶上萧骁,装作傻不愣登地问她:“我们没有马车吗?” 萧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是临时兴起,哪里有准备马车,她又没有出过远门,什么都不懂。 云熙无语望苍天,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和这个傻姑娘到处乱窜了吧,她伸手拉过她,“跟我走,我知道哪里有马车。” 萧骁跟着她七拐八拐,一路走到客栈,看着云熙直接走进客栈,她惊呼:“你不是要偷吧?” 她的音量不大不小,却恰好被店小二听到,店小二警惕的望着两人,来偷东西的,他手里抡起一根木棍横在面前,结结巴巴地喊:“老板,来小偷了。” 呼了呼啦,后院冲出一群人,个个手上都抡着一根大铁棍,为首的店家衣衫都未穿整齐,萧骁捂住双眼大声的尖叫着。 “小偷,给我打!”店家一声令下,问了没问,家丁们就抡着铁棍劈头盖脸地追着两人乎过去。 “你啊你,麻烦精。”云熙拉着还不在状态的萧骁,往楼上逃窜过去,后面跟着一群家丁,个个凶神恶煞的追赶着她们。 “凤楚央,凤楚央,救命啊!”下意识地,云熙喊出了凤楚央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到,他一定在这里。 凤楚央盘腿坐在蒲团上修炼,猛地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睁开双目,弹地而起,冲到门口打开房门,云熙拉着萧骁从他面前呼啸而过,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确确实实是云熙,身形微闪,运转武力掌心微凝,那些家丁一个个都被威慑的或摔倒或跌下楼梯的。 “怎么了?” “是云熙,云熙出来了,我们快走。” 凤楚央招呼天狼等人,追上云熙讶异的问:“你怎么出来的,她是谁?” “没空说那么多,我们快走。”云熙的话音刚落,皇宫内燃起一道信号弹,照亮了整个夜空,单羽彤那边,赫然发现了云熙不见了。 “你都找到你的朋友了,我要回宫了。”萧骁嘟囔着。 “打晕她!” 天狼利落的在萧骁的后颈拍了一下,她就被击晕了。 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几人配合默契的上马,凤井川驾着马车,迅速的朝着既定的路线开拔,皇宫内反应再迅速,也是追悔莫及。 禹丘一行,有惊无险,最为诡异的是单羽彤的变化,云熙坐在马车里,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她在皇宫中三次见到单羽彤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她却仍然抓不住那一点点光亮,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不知是他们已经得了想要的东西,还是忌惮东方抚,追兵并未追来,他们在出了禹丘境界的山谷之内停歇下来,萧骁醒来后一直敌视着云熙,她竟然掳走自己,哼。 “傻丫头,我是为了你好,你若回去,只怕小命不保。”云熙递过水袋,萧骁别过脸不理她,云熙叹了口气。 “她是谁啊?”凤井川指着萧骁问。 天狼好笑地看着萧骁,他还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对待云熙,“萧族的公主,还能有谁,萧骁殿下呗,单羽彤登基后,亲封的。” 三眼瞳花 萧骁看看天狼,又瞅瞅凤井川,小脸一扳,“我尿急,我去方便一下。” 云熙站起身来说:“走吧,我陪你去。” “我不要你陪,不想看到你!” 云熙好脾气地说:“可是,这是只有我是女孩子啊,难不成,你还让他们陪你去?” 萧骁满不在乎的说:“反正就是不要你!” 天狼和凤楚央都是一致看着凤井川,凤井川指着自己的鼻子闻:“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云熙忍俊不禁地笑了,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就陪她去吧,那边有树林,小心点哈。” 凤井川不情不愿地跟着萧骁往树林那边走去,萧骁都进树林回头唬住他:“你就站那里,还有,回过头去,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偷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凤井川撇着嘴巴,闭上眼睛转过身子,背对着萧骁,什么嘛,怕他偷看还非不要云熙陪她过来,女人真麻烦。 “你好了没有啊?”等了半饷,身后没有半点动静,凤井川又不敢回头,只能扯着喉咙问,身后没有半点回应,凤井川睁开眼睛回过头来,后面哪里还有半点萧骁的影子。 凤井川钻进树林四处张望着,她竟然跑了。 “云熙,那丫头跑了!” “难怪她不要我陪她去,她是故意的,不过,这么会功夫她一个法师跑不远的,我们四处找一下。” 几人分散开来找了一圈,凤楚央他们几位武师的体力好,都追出几里地了,都没有追到她,重新回到聚集地点,几人都是摇了摇头。 云熙无奈的说:“本来想把她带离那个是非之地的,既然她一心想走,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走吧。” 凤井川娴熟地跳上马车,挑开珠帘准备让云熙进去,不料挑开的那一瞬,车内一个熟悉的身影吓了他一跳,“你怎么躲在这里?” 萧骁横鼻子竖眼睛地回道:“不躲这里躲哪里,不然你告诉我,我重新躲一次!” 凤井川被她呛的干咳了好几声,转过头喊道:“陌云熙。” 云熙一脸不解,他突然连名带姓喊自己干嘛。 “你确定,真是她救你出来的吗?” 云熙跃上马车,顺着凤井川的手指望过去,马车内的毡子上,萧骁正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双手不停在放在面前绞啊绞地。 “确实是她啊,怎么了?” 凤井川无语,不可置信地说:“就她这智商,居然能把你从戒卫森严的皇宫里把你救出来,我……” 大家也都是莞尔一笑,他们四处找寻不得的人,竟然就躲藏在马车之上,这种自投罗网的逃跑,的确也真是醉了。 一路之上,萧骁总共出逃了九次,除却躲在马车上的那一次,其他都是还没跑几步就给追了回来,下一次,她还是锲而不舍的想跑。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到达圣学院后,她突然就不逃了,还嚷嚷着要到内院去找萧邪,云熙就问她:“萧邪是你什么人啊?你们都姓萧,难道,他也是萧族的?” 倒是从未听萧邪说过他的家世,在净月帝国的时候,他也总是孤身一个人。 “他那一支早就没落了,后来他和陌凌奕名望渐起的时候,萧族来找过他,不过他拒绝认祖归宗,说起来,他和她,还真是一家人呢。”凤井川解释道。 “那萧一程呢?” 萧骁这回回答地可快了,“是我堂哥,怎么样,他很厉害吧。” 云熙含着下嘴唇轻咬了几下,这都什么破烂子亲戚关系啊,好的坏的最后到头来,还是一家人。 这厢云熙将萧骁安置在上官菲儿那里,那厢萧邪得了云熙回来的消息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看到云熙后他夸张地手舞足蹈,“云熙,好云熙,你总算回来了。” 云熙一头雾水,当初她承认身份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激动啊,他这是怎么了。 “云熙啊,我日也盼夜也盼,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回来了,我这想你啊,想的茶不思饭不想,你瞅瞅,瞅瞅,我都瘦了呢!”说着,萧邪就指着自己的脸往云熙面前凑。 上官菲儿将手一抬,眼看着就要落下来,萧邪立刻缩回脑袋往后退了两步,可怜兮兮的望着云熙,幸亏他跑得快,不然又要被上官菲儿打了。 “说人话,你想要干嘛?”云熙翻了个白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邪咧开嘴巴,八颗牙齿亮闪闪地露出出来,满脸的奸笑,狗腿子似的跑到云熙面前,双手握成拳头小心地在她手臂上敲啊敲地,“云熙啊,以我们的交情,你真的不能厚此薄彼啊。” “停!”云熙拉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说:“说重点,再东拉西扯的就不要说了。” 萧邪双脚并拢,站直了身子,嘴里的话跟机关枪一样地倒出来:“你偏心,你为什么送给老大防身的魔兽,我就没有,我不管,你也给我弄一条蛇玩玩,老大的那条蛇好厉害啊,就那么缠绕在手上,唰唰唰,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攻击就发出来了,还有它嘴里的毒素,伤人于无形啊,太厉害了。” “蛇?不是沼泥巨鳄吗?”云熙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陌凌奕的魔兽蛋孵出来了,可是,为什么会是一条蛇,他们当初拿的明明是沼泥巨鳄的魔兽蛋啊。 “是蛇啊,碧绿色的,哦,对了,院长说它叫三眼瞳花碧玉蛇,是非常珍贵的高阶魔兽。” 云熙不淡定了,吩咐上官菲儿看好了萧骁,招呼萧邪,“走,我们看看去。” 刚刚越过内院的门栏,陌凌奕就迎面而来,很显然,他是出来找云熙的,云熙快走几步到他面前,“你的那个孵出来了吗?萧邪说是条蛇,他不会哄我的吧。” 陌凌奕抬手左手手臂,撩开外衫的衣袖,一条碧绿色的小蛇缠绕在他的手腕上,见到云熙,它抬起它的小脑袋,张开嘴巴舌头朝外吐着腥子。 “小玉,不可以调皮,这是云熙,是我的朋友。”陌凌奕赶忙制止它,害怕它一不小心就吐出了毒素,那可就麻烦了。 小玉嘶嘶地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去,伏在陌凌奕的手腕上继续睡觉。 “怎么会是一条蛇,不应该是……,而且,随风当年我可是孵化了好几年,你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这么快?” 陌凌奕先是将她从头到底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毫发无伤才放下心来,“你走后,院长找过我,他发现了小玉,就让我将它放置在活水温泉上滋养,再加上我平日里的药草润补,或者这些都是它这么快出来的原因吧。” “至于它为什么是条蛇,我也是不清楚,不过,当初取走它的时候,它就与其他的蛋形状颜色都不相同,到底是为什么,我想,等它以后长大了,或许就会解开疑团了。” 云熙想伸手摸一下小玉,岂料它感知到陌生的气息,小脑袋一下子就跳起来,舌芯吐出一道闪电似的攻击,站在一旁的凤楚央快速地拉过云熙,使她躲避过小玉的攻击,不过用力过猛,云熙顺势便落入他的怀里,两人过分亲密的碰撞在一起。 陌凌奕如玉的面色立刻变了,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他的心像被一弹子酸醋浸透,觉得火烧火燎的,难以忍耐,望向凤楚央的目光,也多了一份探究。 “谢谢,那小家伙真是警觉,不过是想摸一下它,就那么厉害。”云熙后怕地看着地上被腐蚀的黑色尘土,那毒素若是喷到她的身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陌凌奕兴致缺缺,所有的激情都被刚才的那一幕熄灭了,想到这段时间,云熙一直和凤楚央在一起,强烈地嫉妒像蛇一样咬着他的心。 “我会慢慢驯服它的,你在禹丘,没事吧。” “没事,对了,我的法力还被禁锢着呢,得去找老头解除掉禁锢,萧邪说你这条蛇叫什么三眼瞳花碧玉蛇,它有什么厉害的啊?” 三眼瞳花碧玉蛇,蛇身娇小细长,全身呈碧绿色,它的蛇头之上有三只眼睛,不过现在第三只眼睛尚未开启,它的第三只眼睛眼珠有三块白色珠球,看上去就像一朵花似得,所以得名三眼瞳花碧玉蛇。 三眼瞳花碧玉蛇不仅有法术攻击的能力,自身的毒素也让人不敢小觑,而它最厉害的便是它的第三只眼睛,具有摄人心魂的能力,能够短暂的控制人的心神,让他为自己所用。 “云熙,老大得了这条蛇,以后谁敢招惹他啊,你就行行好吧,给我也弄一条,就一条!”萧邪那猴急的样子,大有不给他他就决不罢休的意思。 云熙一个头两个大,这条是怎么来的她都不知道,她哪给他再弄一条去,把她剁了也变不出来啊。 “萧邪,这个魔兽呢,是可遇不可求的对不对,如果那么容易得到,那不是人人都可以豢养魔兽了,现在我真的无能为力,以后,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也弄一头魔兽,好不好?”云熙无奈极了,只能这么和他解释。 寒号双鹰 萧邪哭丧着脸,依旧不依不饶地,他好容易等到她回来,哪可能就那么被她打发了。 云熙扭不过他,想想如今唯独他一人没有自保的能力,难怪他这般无赖泼皮的样子,于心不忍,确实改帮他找头魔兽了,可是魔兽蛋哪有那般容易得,还要在不伤害魔兽的情况下获得,这可得费一番心思。 “好好好,我给你去找,不过现在我得先去找老头,先让我解除了这禁锢,然后再好好想想,给你找一头什么样的魔兽,行了吧?” 目的达到,萧邪喜笑颜开,高兴的像个孩子,得意洋洋地冲陌凌奕扬起下巴,好像在说:让你显摆,很快我也有魔兽了。 云熙无奈的笑笑,这家伙,明明是自己爱显摆吧,“好了,我先回碧波潭了,明天见,凤楚央,你找机会把随风放出来,它在珠玑塔内,可要憋坏了。” “好的。”凤楚央目光温和的望着云熙远去的背影,一转头,视线再次与陌凌奕碰撞到一起,陌凌奕目光凌厉,面色阴暗得可以拧出水来,很久都没有这般阴沉过了。 萧邪欲言又止,目光游离在陌凌奕与凤楚央之间,这两个人,怎么有一股火药味在升腾啊。 有句话说的好啊,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大约,就是指这个吧。 霞青谷位于圣学院几十里以外,那里一片荫绿,百鸟啁啾,乳白的晨雾,像轻纱似的飘荡在山谷之间,火红的攀枝花,仿佛一片殷红的朝霞游荡在山谷里。 走进峡谷,谷内一片阴森,那哗哗啦啦地水声,以及盘旋在水边的水鸟嘎嘎地长叫,让人更加感觉到瑟瑟发抖。 “云熙,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霞青谷除了鸟,根本就没有魔兽啊。” 云熙举起手在萧邪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废话,她当然知道这里没有魔兽,她能想到这里,还多亏东方抚的指点。 昨天,云熙回到碧波潭,被东方抚狠狠的训斥了一番,她也自知自己托大了,任由他数落,末了,她好奇的问东方抚,“老头,他们问你要了什么东西去换我啊。” “那东西可比你值钱多了,老头我也是气糊涂了,就不该真的拿去换你了。” 云熙讶异的说:“呀,你真的拿去换我了?你傻啊,随便糊弄一下他们的了,到底是什么啊?” 东方抚却笑眯眯地摇摇头,可不是嘛,他因为担心丫头,拿出去的可是真的宝图啊,“是什么以后再告诉你,反正他们拿了也无用,我不解开禁制,他们也看不到内容,日后,你再取回来就是。” 东方抚不愿意说的事情,你便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别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丝一毫来,云熙索性放弃了,“老头,你说,我该给萧邪,弄一头什么样的魔兽啊?” 东方抚想了想,朗声道:“论防身护卫,三眼瞳花碧玉蛇乃是牧师最好的选择,奈何它本就是百年一遇的奇兽,陌凌奕能够获得,实属运气,其他的魔兽,高阶魔兽的魔兽蛋,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那可怎么办,我都答应他了。” “学院以外,有一座山谷,叫做霞青谷,谷内鸟类众多,其中也不乏高阶珍奇的鸟禽,不如,你们去那里碰碰运气。” 云熙啊了一声,两只眼睛圆溜溜的转啊转,鸟,鸟有什么用? “你个丫头,辅助系牧师来说,攻击类魔兽不一定就是好的选择,你能保证魔兽强大以后不噬主吗?所以我建议,萧邪需要的,是一头能够保证他安全的魔兽,飞禽能够飞翔,反应灵敏日行千里,如果萧邪能够得到一头飞禽魔兽,打不过就跑,还不行吗?” 东方抚一说完,云熙两眼直冒星星,姜还是老的辣啊,一语惊醒梦中人,的确,还能有比飞禽更适合萧邪的了吗? 于是第二天,她带着随风,与其他人汇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霞青谷而来。 飞禽之中,秃鹰矫健,身躯庞大又力大无穷,两只爪子锋利无比,翱翔在天空之中便能精准地瞄准目标,一击而就。 不过秃鹰过于桀骜,想要驯服它,颇费功夫,更别说在它的眼皮子底下取其蛋卵了。 将东方抚的原话告知萧邪后,这家伙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叽叽喳喳地说了个没完,一会说想要一头厉害的飞禽,一会又说如果给他一条巨龙才会更称他,大家都被他逗的合不拢嘴。 在场的人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过命的朋友,没什么不能说的,云熙四处打量了一番,“老头说这里有一种秃鹰,叫寒号双鹰,非常的厉害,通常都是雌雄双鹰生活在一起的,而且它们的鸟蛋,也都是雌雄双生,如果能够找到它,就太好了。” “我听说过这种鹰,它们反应灵敏,攻击凶猛,而且体积大小正好足够容纳一个人骑乘,的确十分适合萧邪。” “那还等什么,我们分散开来,去找一下吧。” 凤楚央和善的说:“等等,寒号双鹰非常难捕捉,你们即便找到了它,也绝对在它手里讨不了好,况且它们还能飞翔,最好,我们要先找到它们的巢穴,然后用计谋把它们困住,再去它们的巢穴取走鸟蛋。” “好,那我们就先去找它们的巢穴!” 两两一组的分散开来,将霞青谷搜索了个遍,凤楚央和天狼终于在悬崖的峭壁上发现了寒号双鹰,它们将巢穴搭建在悬崖处的一块峭壁之上,除去风系法师,没人能够接近那里。 “你的飞行斗技,能接近那里吗?”云熙趴在悬崖边计量着距离,他们没有风系法师,唯一能够飞行的,便只有凤楚央了。 “没问题,这点距离,还是可以的。” 云熙站起来拍拍手掌,寒号双鹰找到了,那么又一个难题来了,他们怎样才能困住它们呢。 “有没有可能,引诱它们飞上来?”陌凌奕提议道。 “怎么说?” 陌凌奕观察着四周的情形继续说:“首先,要准备一个网,网的下面,我们去猎取一些野鸡来,只要它们出来猎食,看到这么多的野鸡,肯定会过来捕捉,这时候,只要我们用网将它们罩住,就可以去取蛋了。” 这个计谋好,守株待兔,又能不伤害寒号双鹰。 于是大家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去寻找野鸡,一部分人开始用藤条织网,藤条柔韧性好,一时半会不会被寒号双鹰的利爪扯断,而他们需要的,就是这一时半会。 凤楚央那队人很快的带着十几只野鸡回来了,凤楚央的手上,还托着一只嫩黄色的小鸡仔,粉嫩的嘴角还有小爪子,要多可爱就多可爱。 云熙惊奇地看着那只小鸡仔,向凤楚央讨来捧在手心端详,岂料那小家伙竟然不干,扑腾着翅膀又飞回了凤楚央手上,这小不点竟然还嫌弃她,云熙憨笑。 “我在一个树洞里发现它的,小家伙开始特别怕生,后来喂了好多的鱼干给它吃,它才慢慢靠近我。” 原来是只贪吃的小家伙,云熙也拿了条鱼干逗它,它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似乎经历过激烈的思想争斗,它将小脑袋一缩,竟然将整个头颅缩进了身体里面,它是一只有骨气的鸡,不是谁喂东西都会吃的。 “它……它还会这招?” 凤楚央显然也不知道,他起初只是以为这是一只野鸡的小鸡仔,现在看来,这只小鸡仔,很可能并不是普通的鸡仔。 “好了,布置完成,我们都隐匿起来吧。”陌凌奕走过来,站在两人中间,隔开了两人。 天色尚早,大家都隐匿在树林间,用藤蔓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天狼和凤井川一人抓住藤网的一端,匍匐在两旁等待着寒号双鹰。 约莫晌午时分,天空传来一阵嚎叫,一只巨大的鹰腾空而来,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周后,迅速的朝地面俯冲下来,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它又拔地而起,返回了天际继续盘旋。 不得不说,它十分的警惕,竟然还懂得虚晃一招试探看看是否有陷阱,片刻之后,它再次俯冲下来,朝着地面上的野鸡扑过去,就在凤井川和天狼互打眼色准备动手之时,它再次放弃猎食,又飞回了天空。 “好强烈的侦查意识啊!”大家心里忍不住赞叹道。 寒号双鹰第三次俯冲下来的时候,众人的心都不自觉的腾了起来,这一次,它没有再试探,而是张开它锋利的爪子,一左一右的抓住两只野鸡,灵敏地准备起身之际,凤楚央手上的那只小鸡仔嘴里嗷叫一声,吓得它双爪一松,翅膀不停地扑腾着飞起来。 它刚飞到半空中,小鸡仔又嗷叫了一声,声音较之前更加尖锐,寒号双鹰受惊般地扑腾着翅膀,扑腾扑腾几下后翅膀不听使唤了,它的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朝地上落下来,噗通一声砸在地面上,挣扎都没挣扎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生了变故。 泣血凤凰 他们的思绪还处在呆滞的时候,悬崖处另一只寒号双鹰飞了上来,它锐利的眸子碰触到死去的雌鸟时,迸射出了无限的哀伤,它在天空中盘旋,嘴里嘶昂嘶昂地叫着,好像在为雌鸟在唱哀歌,延伸出几份哀伤。 “小心它会攻击我们!” 雄鸟的哀歌唱完了,它迅速的朝天空上飞去,它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终于它停止了飞翔,它将自己的翅膀收拢,任由自己极速的朝下坠落,咻地一声,好像刚才雌鸟死亡时候一样,雄鸟的身体重重的摔落在雌鸟的身旁,以这种激烈的方式,为雌鸟殉情。 砰的那一声,仿佛落在每个人的心上,重重地锤击着他们的心脏,女孩子湿润了眼眶,谁也没料到,雄鸟会如此烈性,寒号双鹰雌雄鸟有一只死亡,另一只也绝不独活,这种专挚的感情,有时候连人类都自叹不如。 “以后,我再也不抓这种鸟了。”上官菲儿难得的露出女儿家的优柔,她愤恨地剐了萧邪一眼,都是他,若不是他非要什么魔兽,寒号双鹰就不会死了。 “以后,除非魔兽主动攻击,否则我绝不会猎杀魔兽和猎取魔兽蛋,我发誓!”陌云熙郑重的起誓,生态平衡是一种文明,人类不该恶意屠杀魔兽。 “这也不是我们的本意,挖个坑把他们埋了吧,我去看看巢穴里有没有鸟蛋。”凤楚央凌空一跃,武力化翼,朝悬崖处飞去。 云熙和上官菲儿两个人一人抱起一只寒号双鹰,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挖坑,想将它们合葬在一起,大家也都帮忙挖坑,不一会儿,凤楚央回来了。 “运气不算好,很不巧,这对寒号双鹰的鸟巢里,没有鸟蛋。” 折腾了一场,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了,大家的心里都特别难受,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了起来,谁都不想说话。 坑挖好了,上官菲儿和云熙小心翼翼地抱起寒号双鹰,上官菲儿用手将雌鹰的羽毛理顺,拨开它硕大的翅膀好好地替它折好,她的手摸到雌鹰的腹部的时候,那里隆起了一个大包,手探上去还有温热的气息。 “小姐,你快来看看。” 云熙闻声靠过来,上官菲儿继续说:“看它的腹部,好像里面有东西。” 云熙探手摸了摸,圆滚滚地好像还会动,这,好像是怀了孕的雌鹰,狠了狠心,她从戒指里取出一把匕首,小心地剖开雌鹰的腹部,两颗足球般大小的鸟蛋映入眼帘。 难怪雌鹰死后,雄鹰也生无可恋了,它的心里,肯定认为自己的宝宝,也随着雌鹰的死亡而死亡了。 将鸟蛋取了出来,云熙又用线小心地将雌鹰的腹部缝合了起来,两只寒号双鹰合葬在一起,不高的小土堆前围绕着一圈他们特地采来的火红色的攀枝花。 云熙蹲在土堆面前喃喃地说:“你们安心的去吧,你们的宝宝,我们会照料好的,还有,对不起!” 站起身来,上官菲儿怀里抱着两颗鸟蛋,云熙取过一只递给萧邪,“拿去吧,怎么孵化你就问陌凌奕吧,以后,你要把它当伙伴,要对它如亲人一般,好吗?” 萧邪的手抬了抬,略显尴尬的想接又不敢接的,他也觉得都是他的错。 “给你就拿着,扭扭捏捏的,还是不是男人!” 上官菲儿一嗓子喊出来,萧邪立刻上前接过鸟蛋,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小姐,那这颗呢?”上官菲儿问。 云熙浅笑着抚摸着鸟蛋,开口道:“是你发现了它们,那便是你的缘分,这颗鸟蛋,你养着吧。” 上官菲儿大喜,不可置信的问:“真的吗?小姐,我真的可以养这颗蛋吗?” 云熙笑着点点头,她相信,寒号双鹰若是泉下有知,也会愿意让菲儿养它们的宝宝的。 上官菲儿紧紧地包着鸟蛋,亲昵地将脸靠在上面,发自内心的珍视它。 解决好这一切,云熙才将目光转向凤楚央,当然,她不是在看凤楚央,而是看凤楚央肩膀上的那只小鸡仔,她清楚的记得,一切的变故,都是由这只鸡仔的叫声引发的。 它,究竟是什么类别的鸟?为什么寒号双鹰的雌鹰,在听到它的叫声后,会那么惊慌失措,最后竟然会失去了飞翔的能力直接坠落而亡。 “你在哪里发现的它,能带我们去看看吗?我的直觉告诉我,它绝对不普通。” 小鸡仔一直都在凤楚央的身边,它的一举一动他自然都清楚,寒号双鹰的确是因为它而死的,凤楚央自己也对它的身份很疑惑。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越过山谷直达最里端,那里的攀枝花开的更旺盛了,四处围绕着迷雾,空旷的山谷中间,矗立着一颗参天大树,它的树干很大,比珠玑塔中的黄金古树都要大,需要最起码十个人手拉手围绕,才能围住它。 凤楚央指着那棵树说:“就是在这棵树的树洞里发现它的。” 大树的颜色呈火红色,在攀枝花的萦绕下越发的夺目,它的枝叶好似红枫一样,绚烂鲜艳,它的树底,有一个很大的树洞,足够容纳一个人弯腰走进去。 “是火榕树,传说中,只有泣血凤凰才会居住的树,难道,这只小鸡仔,是泣血凤凰?”陌凌奕说着自己的猜测。 泣血凤凰,传说中的神兽,什么七色鹿、三眼瞳花碧玉蛇在它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且,泣血凤凰拥有着不死之身,它的眼泪,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这些都是传说,没有人真正的见过泣血凤凰,也没有人知道,泣血凤凰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大家都好奇地盯着凤楚央肩膀上的小鸡仔,泣血凤凰,它?不可能吧,就这小不点,能是那传说中的神兽? “的确是火榕树,可是它,不一定就会是泣血凤凰,大约,它只是碰巧在这里歇息而已。”凤楚央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运气,随随便便就遇见了传说中的神兽泣血凤凰。 “是与不是,进去探究一番,或许就会知道了。” 云熙率先弯腰进入火榕树,一进入树洞,云熙真的觉得,好似冰火两重天的感受,树洞以外还是正常的温度,树洞以内温度高的好像置身于火山之中。 洞内的温度这么高,寻常鸟类自然生存不了,也只有泣血凤凰这类火系神兽才会喜欢居住在这里。 待大家都进入树洞之中,依然没有拥挤的感觉,小鸡仔回到了家,欢快地从凤楚央的肩膀上跳了下来,啾啾地叫着,在树洞里转了两圈之后,它跑到树洞的内壁上,嫩黄地小嘴巴在上面啄了啄,它身旁的土地顿时松动了。 土地朝两面伸缩过去,露出一截长长的阶梯,小鸡仔跑下去,蹦蹦跳跳地一阶一阶跳下去,大家对视一眼,抱着探险的心态跟着小鸡仔也往下去。 到达了树洞的下面,温度越发的高亢了起来,洞府也更加宽阔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洞府之内,琳琅满目的满满地堆积着各种珠宝、金币……,还有大块大块地凤血石,最大的一块甚至有床榻那么一大块。 萧邪捧起一块放在手心里端详,这血玉的成色极好,莹润光泽还透着温热的气息,凤血石,佩戴在身上能够滋养人体,莹润气色,平时就是指甲盖一点大小就异常珍贵,这里竟然有这么多,而且还都是极品的成色。 这是要发财啊! 萧邪咧开嘴傻笑着,就想把这块凤血石装进戒指,他还未动作,手上的凤血石就被一道影子叼走了,定睛一看,小鸡仔站在他的不远处,嘴角还叼着那块凤血石,嫩黄的小嘴巴咔擦一咬,就咬掉了凤血石的一角,它将咬掉的那小块含在嘴里,咕咚一声,喉咙微动,凤血石就被它当做好吃的一样吞进了肚子里。 “它……它……吃凤血石?” 像是回应萧邪的疑问,小鸡仔又咬掉一块凤血石吞了进去,伸直了脖子好像在享受美食。 “这本来就是它的食物吧,看来,它就算不是泣血凤凰,也绝对是一只了不起的神鸟。” 萧邪撇了撇嘴,忿忿不平地说:“别人费尽心机才得了一个蛋,你倒好,随随便便就带回一只神鸟,既然这些凤血石都是它的食物,你就都收起来吧,反正它就也只跟着你,不过这些宝石金币,见者有份,我要哪一些带走。” 这次小鸡仔显然没有丝毫的意见,只要不动它的凤血石,其他他们爱怎么拿就怎么拿。 很快的,洞里的宝物都被大家洗劫一空,若不是有珠玑塔和戒指,他们就算想要带走这些宝藏,也要费一番心思了 “好了,宝藏也搬空了,我们回去吧。” “啾啾!”小鸡仔听他们要走,连忙尖叫了几声,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它继续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去,难不成,还有宝藏? 跟着小鸡仔继续往下走去,走了一会,萧邪和陌凌奕实在不行继续往下了,里面的温度越来越高,没有法力护体,他们承受不了这种高温的炙烤。 玄阳伽芝 “你们下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萧邪气喘吁吁地说,太热了,他都要虚脱了 “那好,你们往外走点,就在外围等我们,反正随风还在洞外,不会有危险的,我们下去看看,很快就上来。”云熙安抚道,她用眼神询问陌凌奕,陌凌奕朝她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她才继续前进。 待他们走远了,萧邪一屁股坐在地上取出水袋喝了好几口水,喃喃自语道:“我看这只小鸡仔,多半就是泣血凤凰了,连凤血石都吃,老大,你说这人和人真的没法比,我们好容易得到了魔兽的辅助,有了自保的能力,你看云熙和凤楚央,他们的魔兽那么强大,太让人羡慕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自从察觉到凤楚央对云熙的心意后,陌凌奕在心里将自己和凤楚央做了比较,除却相识的比较早以外,似乎任何一点,他都比不上凤楚央,他的自尊心,受到了煎熬,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他前进了一步,他们就再次迈出了一步,他们之间的差距,他永远都无法追赶上吗? 他的掌心弯曲握成拳,他,渴望变强,更强大。 云熙和凤楚央、凤井川、天狼、上官菲儿五人一路跟着小鸡仔走到地底的最深处才停住脚步,他们的前端,确实有着一处熔岩,熔岩扑腾着热气,难怪火榕树以内温度会这么高。 熔岩里面,长着一棵小树,形状好似圣诞树一般,郁郁葱葱的,定睛望去,树上结满了一颗一颗的小果实,青色的外壳包裹着,还有一股浓郁的香味 “那是什么?” 云熙摇摇头,她也没见过,不知道那是什么树,竟然能生长在熔岩之中。 凤楚央思索了半晌,突然想起来他看到过这种植物,脱口而出:“玄阳伽芝!” 玄阳伽芝,灵药级别的天才地宝,本身生长在熔岩之中,果实中蕴含的是熔岩的精气,能量十分强烈,传说中玄阳伽芝的一颗果实,食之可提升整整一阶的修为,非常逆天。 不认识不代表没听过,听到玄阳伽芝的名字,几人都热血沸腾了,一阶啊,这样的好事,谁不想轮到自己身上啊。 “那我们去摘那果实吗?可那些都是青色的,好像没有熟一样。”上官菲儿指着青色的果实,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不会这么倒霉吧,遇见了传说中的天材地宝,竟然没成熟岂不是太亏了。 凤楚央不说话,武力微凝透过掌心激荡在岩浆之上,岩浆溅起洒在玄阳伽芝的树枝上,树上的果实青色的外壳被炙热的岩浆浇灌过后,外壳渐渐褪去,里面馨香的果肉露了出来,就像荔枝剥去外壳一样,晶莹剔透。 “成熟了,一、二、三……八,八颗果实,我们一人一颗都有余。” 大家都很高兴,云熙接着说:“还有陌凌奕和萧邪呢,剩余的一颗正好给随风。” 她刚盘算好,一直安静呆着的小黄鸡再次行动了,只见它扑腾着小翅膀朝玄阳伽芝飞了过去,嫩黄的小嘴轻轻一啄,一颗玄阳伽芝的果肉就被它啄了下来,几口就吃完了,然后还满足的砸吧嘴,真好吃。 这小家伙,总是出其不意的就做坏事,这样一颗玄阳伽芝的果实,就被它吃完了,太暴殄天物了。 凤楚央也是忍俊不禁,“它吃掉的那颗算我的,它既然愿意跟着我,就是我的伙伴了。” “那怎么行,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它的地盘,就是它全部都吃了,也是应该的,萧邪那家伙得了这果实也没用,不给他就是了。”上官菲儿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她觉得萧邪一个牧师,不能修炼,吃了也没用。 上官菲儿说的实在,云熙想了想也确实如此,本来只想着大家平均分配,如今被小鸡仔横插一杠子,平均不了了,也只能不分配给陌凌奕和萧邪了。 “可是那些果实,除了少主,我们根本没办法过去采摘嘛!”凤井川抱怨道。 凤楚央无奈的笑笑,他还真有风系法师的作用,哪都有用得上的地方,身影微闪,他便使用飞行斗技飞跃过去,瞬息之间,七颗玄阳伽芝果实都被他采摘回来。 凤井川这家伙,接过果实就吞咽了下去,他见小鸡仔吃得那么欢乐,自然也没当回事,谁知果肉落入腹中,犹如火球一般爆裂开来,他浑身都燥热无比,张着嘴巴大口的哈着气,脸上也憋的通红通红的。 “快打坐,调转武力消化掉它的能量,你也太鲁莽了,哪有这样整颗吞食了下去的。”云熙一边责怪他,一边指导他如何疏导,这家伙的莽撞,真的和慕空有的一拼,云熙神情一凛,说到慕空,他不是来圣学院了吗,自己回来怎么没看见他。 收敛心神,待有机会,她还是问问萧邪吧。 凤井川吃了苦头,浑身似火烤一般炙热,武力根本压制不住那股热潮,它在体内横冲直撞着,全身的经脉都被它梳理了一遍,如此一个周天后,玄阳伽芝的药力才稍微退去一些,可是依然有残余的药力在体内蔓延着。 凤井川的浑身都汗湿了,嘴唇干裂的起了水泡,神色萎靡起来,他不知道玄阳伽芝还有多少残存的药力,他只感觉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凤楚央运转武力,掌心贴在凤井川的后背,将自己的武力源源不断的传输给他,他们本同源,如此协助不会出现危险。 小鸡仔好奇地看着凤楚央出手帮助凤井川,它的小脑袋缩进身体里又出来,眨了眨小眼睛,它跳到凤楚央的肩膀上,犹豫不决的想了想,最后还是奋力地从它的眼角,挤出一滴泪滴出来,那泪滴是红色的,好似血液一般。 泪滴滴在凤井川的身上,他顿时浑身一震,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一片汪,洋之中,徜徉在海水里,清凉而又舒坦,他的精神海之内,磅礴的气息一股脑的袭来,盘踞在他的精神海之内,点点滴滴化为武力,融入圆球之中。 叮的一声,圆球光芒四射,他之前所有的煎熬都有了收获,原来只能提升一级的玄阳伽芝,竟然整整提升了两阶的修为。 他睁开双目,欣喜之情无法抑制,回过身抓着凤楚央的肩膀激动的说:“我升了两阶,两阶啊,天啊!” 他这番折腾,结果是好的,可是过程也实在太痛苦了吧,最后若不是小鸡仔的帮忙,恐怕他还得受不少痛苦。 他们还是慢慢的消化玄阳伽芝吧,才不要和他一样囫囵吞枣,浑身冒火呢。 “它刚才眼睛里滴出来的血珠,我看的清清楚楚,我想,它十之八九,就是泣血凤凰了。” 没想到,这样一只不起眼的小鸡仔,竟然真的是传说中的神兽,泣血凤凰。 “给它起个名字吧,总不能一直叫它小鸡仔,呵呵。”云熙提议道。 凤楚央想了想,云熙的八色鹿叫随风,随风逐月远,那他的这只凤凰,就叫逐月吧。 “逐月,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不好?” 逐月歪着小脑袋看了半天,恋恋不舍的在岩浆外打转,转悠了几圈之后,它终于下定了决心,扑腾地飞到凤楚央的肩膀上立好,将小脑袋缩回身体里不看外面,好像在说,走吧走吧,我不看,不看就不会想念。 云熙好笑地看着这家伙,和随风一样机灵可爱,不知道它长大了以后,会不会更可爱一些。 从地底回来,半路上和陌凌奕萧邪汇合,此行收获颇丰,除了寒号双鹰的事情外,确实是令人高兴的探险,大约也是彼此太熟悉,玄阳伽芝的事情云熙就没和他们两人提。 回程的路上,云熙拉住萧邪落在队伍的最后端,她低声问萧邪:“慕空不是来圣学院了吗,他人呢?” 萧邪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他来圣学院了?” “路上碰到他和慕月了,不过我没表明身份,他不知道是我。” 萧邪哦了一声,抬起眼睛看了看前面,见没人注意他们两,他才转头和云熙说:“是来了,不过就呆了一天,第二天听说了慕天在云都阻击你,就匆匆赶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本来慕月不想回去的,那天慕月来找老大,在屋子里和老大单独说了一会话,也不知道老大说了什么,她出来的时候是哭着的,哎,幸亏天狼不在,你说这叫什么事。” 云熙停住脚步,不明所以的问:“为什么幸亏天狼不在,还有,慕月和陌凌奕,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邪被她的话问的一愣,傻不愣登的说:“你不知道天狼喜欢慕月啊?还有,慕月喜欢老大的事,你也不知道?” 云熙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萧邪甩了自己一个耳刮子,看他这张破嘴,这下闯祸了吧,云熙居然不知道,他还傻傻地给抖了出来,陌凌奕要是知道了,还不要扒了他的皮啊。 表明心迹 云熙看他懊悔的样子,叹了口气,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陌凌奕成天和萧邪混在一起,这招花的体质,出奇的一致啊。 “云熙啊,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不然我可死定了。” 云熙望了一眼前面陌凌奕的背影,陌心和陶络她都可以不在意,可是慕月,到底和她们不同,有这种情感牵扯,总是像一根鱼骨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算了算了,反正都说了,也不怕多说点了,这个,你拿去,是慕空叫我交给你的。”萧邪从戒指里取出一块雕刻细致质地上乘的凤佩,递给云熙。 “什么意思?” “慕空说这是他当年找人打磨的,是一对凤龙佩,原本准备在你周岁礼上将凤佩送给你的,后来你们上官族就出事了,于是这对玉佩就一直在他手上,他让我转交给你,并且说……”萧邪顿了一顿,慕族这姐弟两,在感情上还真是一样的死心眼。 “他说,不管你认不认,他都认定了你,你是他未过门的娘子,这辈子都是!” 萧邪这句话说的像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云熙没想到时至今日,慕空依然对她这样执着,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她没有拿那块玉佩,她回应不了这份感情,自然也不能接受别人的信物,让萧邪有机会还给他。 两人快速的追上陌凌奕他们,快到圣学院的时候,陌凌奕不动声色地问萧邪:“你和云熙刚才说了什么?” 做贼心虚的萧邪立刻求饶:“老大,我以为云熙知道慕月的事呢,我错了!” 陌凌奕眼角跳了跳,他就预感这家伙会说这事,想提醒他一番的,这下好了,他在云熙那里的“风流债”,又添了一笔。 陌凌奕靠近云熙身畔,轻声地对她说:“云熙,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药堂吧,那里的摆设是仿照你跟我提过的药房建造的,去看看吧!” 陌凌奕是以看药堂为借口,制造和云熙单独相处的机会,大家心知肚明,一个个都散了去,云熙这才开口问道:“什么药堂,你在内院还设立了药堂?” “是啊,外院中这段时间增加了许多牧师,院长原来邀请我来内院,并非是作为学员,而是聘请我作为牧师的导师,在外院开辟了一座药房和讲堂,由我和萧邪主要负责,将我们的炼药技能更广阔的传播出去。” 原来如此,云熙还纳闷老头招陌凌奕和萧邪来内院做什么呢,“可是,晶核的事情,你公布于众了吗?” 陌凌奕摇摇头,解释道:“晶核是大部分丹药的必需品,是隐瞒不了的,可是我没有将它的功效告知别人,只是说明了它有辅助的功效,这样一来,晶核的作用大家不知道,就不会有人大规模地去屠杀魔兽。” 云熙松了一口气,她就是担心这个,说着两人就靠近了药房,药房的摆设真的和云熙现代的中药房差不多,柜台后面一排整齐的柜子,柜子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小抽屉,抽屉上还贴着草药的名字。 看到陌凌奕进来,里面的牧师们都朝他打招呼,态度恭敬,目光崇拜,“陌药王好!” 云熙用眼神询问陌凌奕,陌凌奕的神情温和了许多,每次回到药房,他都会特别心情愉悦,那种被人敬仰被人尊崇的感觉,让他身心愉悦,这种内心的祥和与兴奋,是他在外界,享受不到的。 “都是他们封的,其实,你知道的,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牧师。” “以你现在的地位,药王的称号,也算实至名归,何必谦虚。”云熙倒没觉得他需要谦虚,毕竟,这是他该得的。 陌凌奕萧然一笑,拉着云熙直奔药房后院而去,后院的院落里,仿造碧潭阁编织了竹椅和茶几,两旁还琳琅满目的种植了鲜红的玫瑰花,一盆盆的鲜艳夺目。 云熙惊奇的望着盆栽里的玫瑰,“怎么可能,你哪里寻来的?” 陌凌奕笑眯眯地说:“还不是你以前提起过,男子若是爱慕女子的话,就会送给女子这样的花朵,花雨镇的赏花节后,我特地找人去寻找了这种花的种子,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找到了,精心培育后,也算给你一个惊喜了。” 云熙蹲下身子,靠近玫瑰闭上眼睛用鼻子嗅了嗅,淡雅的馨香扑鼻而来,真的是玫瑰啊。 “云熙,我和慕月,真的没什么。”气氛如此好,陌凌奕抓住机会,坦白从宽嘛。 云熙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我又没说什么,你不用和我解释。” 陌凌奕听云熙如此事不关己,急切地道:“不和你解释和谁解释,别人怎么误会我都没关系,唯独你不行,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思吗?你不知道,我……” 呼之欲出的答案,云熙听的心惊肉跳,她连忙后退了两步,拉开与陌凌奕的距离,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陌凌奕的话因她的动作而停住了,他失神的望着云熙,她是在和自己保持距离吗?她对自己,终究还是没有那份心意吗? 云熙下意识的逃避,让两人的之间,弥漫了一股尴尬的气氛,陌凌奕面色沉重,目光中满是探究,他思索了一番,终于还是继续说道:“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的心里,始终都只有你一人,是你闯进了我的生命里,你说过,永远都不会丢弃我的,陌云熙,我仰慕你已久,这些话,我在心里演练了许久,我以为,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和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现在看来,可能未必。” 云熙欲言又止,可能在陌凌奕看来,他说这些话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可是对她来说,她尚还没有准备好,她的心里年龄大他那么多,生理年龄又才只有16岁,在现代,正值花季,这时候谈情说爱属于早恋,她会有一种罪恶感。 她对陌凌奕并非无情,而是她觉得,再过几年,待她再长大些,再谈这些事情,或许就没有这么别扭了。 但是这些话,她不知道怎么和陌凌奕说,说她来自现代吗?这种鬼神之说,陌凌奕会相信吗?他会认为,自己是在编造故事,在找托词吧。 解释不了又接受不了,云熙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逃避,生活中她可以大义凛然无所顾忌,失败了大不了重头再来,可情感上她太过谨慎,太过珍重,她无法承受失败。 云熙的落荒而逃在陌凌奕看来,是对他无声的拒绝,他五脏六腑都剧烈的收缩着,心脏那里急剧的疼痛,仿佛停止了呼吸,云熙是不是觉得,他还不够强大,不能与她比肩而邻,经过这么多的努力,还是不行吗? 痛到极致,他发出阵阵笑声,满院的玫瑰鲜红的颜色,好像对他的讽刺,亏他费尽心机讨她欢心,终究还是抵不住世俗的眼光,祁阳峰说的没错,这就是所谓的差距,是他穷极一生都不可能跨越的沟渠。 接下来许久,两人都没有再有交集,身旁的人再迟钝,也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不过没人敢问,这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旁人干涉不了。 云熙现在除了修炼还是修炼,玄阳伽芝的果实被她炼化之后,光水两系再次上升了一阶,迈入八阶二级。 日子平淡无奇,可麻烦,却总是自动找上门来,之前被云熙打败了的尤纱,再次对她发起了挑战。 “怎么,不敢应战吗?还是,舍不得圣学榜第十的位置啊?”尤纱娇俏地挑衅。 云熙觉得她似乎真的没什么女人缘,除了林晓晓和上官菲儿,好像她还真的没什么女性朋友,萧骁每次看见她都是横鼻子竖眼睛的,难道,她真和他们犯冲? “如果你的层次并没有提升很多的话,我认为,我们根本没有比试的必要!”云熙说的很直接,毕竟这段时间,她可是连升了三阶,加上她本身双系的原因,尤纱就是所有进阶,依然不是她的对手。 尤纱这段时间专心修炼,的确有所进阶,已经正式迈入八阶的境界,她在角斗场中败给了陌云熙,被她视为奇耻大辱,不找陌云熙讨回来,她如何甘心,她如何在内院之中生存,如何在仇天面前,抬得起头来。 只是骄傲如她,却忘记了,你在进步的同时,别人也不会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啊,天才的成功之路,也缺少不了勤奋。 “陌云熙,你不敢应战就不敢应战,何必如此盛气凌人,院长的高徒又如何,我尤纱可不会因为这点,就怕了你。” 云熙好笑地看着她,说她就说她,还扯上老头了,这女的一直这么执拗吗? “真要打的话,你可不够格,对了,上次救你的那家伙呢,你让他来,如果是他的话,我倒是愿意比试一下。” 尤纱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一丝冷笑,“想和仇天比,你也配?怎么,有了陌凌奕和凤楚央那些人围绕在你身边,还不够吗,还想勾搭仇天吗?” 云熙重伤 尤纱这话说的恶毒至极,如此粗俗不堪的话竟然会从这样一个娇俏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云熙脾气再好也要动了怒了,抬手便是一巴掌打过去,力气之大,打的尤纱的右边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尤纱捂住脸颊,眸光狠厉,像是想要将云熙生吞活剥了,“你竟敢打我?不过是上官族没死了的一个臭丫头,还当自己是八大家族的千金大小姐呢?” 云熙反手一挥又是一耳光,这次是蕴含了法力在里面的,尤纱的左脸颊火辣辣地疼,肿的跟馒头似的还看见了血丝,若是不赶紧处理了,恐怕要毁容了。 尤纱向来骄傲地像只孔雀,这两巴掌,简直就在将她最后一丝理智都打没了,她恨恨地盯着云熙,“陌云熙,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云熙毫不在乎的说。 尤纱愤恨的离去,云熙还以为她要去找仇天来收拾自己呢,好整无暇的等待了许久,来人却不是仇天,这人,她好像并不认识。 他长得很结实,有对浓黑的眉毛,有棱角的脸孔,带点儿野性的眼睛,倔强而又自负的嘴,留着齐腰的长发却并不束起,就那么披散在肩膀上,满身的放浪不羁,一脸的狂热与任性。 “是你打了尤纱?”他的语气轻佻,言语间颇为轻浮。 云熙挑了挑眉,尤纱没找仇天来,而是找来了这么一个人,以她的性子,受了那般屈辱,是肯定要报复的,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物。 仇天排名第五,第五之上,第三的萧一程走了,第一的豆包她认识,那么就只有第二和第四,他,会是这两位中的哪一位呢? “你是谁?她没告诉你,我为什么打她吗?” 他依然那副轻浮的模样,并不回答云熙的话,只是喃喃地说:“是你打的就行,没找错人。” 他说完这句话,晃了晃脑袋,右手微凛,强劲地飓风狂卷而来,铺天盖地地刮起周围的物品,噼里啪啦的朝云熙砸过来。 云熙瞬间知道了他的身份,圣学榜第二名,八阶七级风系法师,柳杰良。 风系法师,最难对付的法师,他们能够飞翔,凌空战斗让你毫无招架的能力,和他们对打,没有特殊情况,一般只能被他们吊打。 这尤纱好深的心机啊,找来了柳杰良,云熙没有丝毫准备,哪里是他的对手。 柳杰良心仪尤纱已久,奈何佳人心中只有仇天,今日她哭哭啼啼地来找他,脸上惨不忍睹的模样让他怒火中烧,二话不说就来找云熙算账。 云熙双手齐聚,左右挥舞着抵挡着飞扬过来的物品,曜日之光吞噬着飓风,企图寻找着一丝机会发动反击。 “这种实力,也想在我手中讨巧?”柳杰良大吼一声,四方回荡着他的声音,风声回旋,声音阵阵激荡,传入云熙的耳膜之中,重重地敲击着,一声一声,云熙面色痛苦,双手捂住耳朵,耳膜之中渗出丝丝鲜血,透过指缝流了出来。 “啊!”云熙耳中的激荡声从耳膜中传入精神海内,震荡着她的脑神经,她根本没有丝毫力气抵抗这种魔音穿耳的攻击,只觉得头痛欲裂,耳朵内好像失聪了一般难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将云熙伤成这样,柳杰良并没有就此罢手,他浑身催动着法力,瞬息之间,原本就没有了抵抗之力的陌云熙,被他送到半空之中,他大手一挥,法力撤去,云熙失去了法力的支撑,直直地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 柳杰良嘴唇轻启,无形的风浪在离地面五尺的地方,托了一把云熙的身体,然后砰的一声,她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如果不是柳杰良不想闹出人命而托了一把,估计这一下子,陌云熙直接就摔死了。 看着云熙摔在地上半天不动,柳杰良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他走到陌云熙的身旁,伸脚踢了一下她的腰际,原本趴在地上的陌云熙翻了个身,四脚朝天的躺着。 柳杰良拨开她额头的碎发,露出她的脸庞,她双眼紧闭气若游丝,柳杰良轻嗤一声,倒是长得不错,难怪尤纱担心仇天会对她动心,她把尤纱打成那样子,他也要让她也尝尝被人甩耳光的滋味。 啪啪两声,柳杰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动手,狠狠地给了云熙两个耳光,男人的手劲本来就大,柳杰良还是有意为之,云熙的这两耳光,比尤纱的还要重。 完成了这件事,柳杰良才算罢休,拍了拍手掌,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上官菲儿和萧骁发现云熙的时候,她的状况已经很危急了,萧骁跑去找陌凌奕和萧邪,只知道哭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云熙的样子。 陌凌奕双腿一软,哪里还记得之前和云熙置气的事情,疯了似的往云熙那里赶,看到云熙的那一霎那,他手都在发抖,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谁将她打成了这样,他在心里愤怒的嘶吼着,他要杀了他,杀了他。 大大咧咧的上官菲儿此刻都站在床榻前默默抹着眼泪,更别提陌凌奕心里的感受了,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了自己的心境,这个时候,云熙需要他,他不能乱,不能乱。 镇定下来后,他快速的吩咐下去:“菲儿,去烧些热水来,准备好换洗的衣衫,稍后你给她换上;萧邪,过来打下手,先治外伤;萧骁,去门口守着,任何人过来都暂时别让他进来,我需要安静。” 三人迅速的按照陌凌奕的吩咐去做,萧邪看到他捏着银针依然有些颤抖的手,抿了抿嘴唇,他也想帮他,可是他做不到啊,他的手,一样在发抖。 如陌凌奕所料,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外来了许多人,连东方抚都亲自过来了,此刻都被萧骁挡在门外,等待着消息。 陌凌奕一根银针一根银针地扎在云熙的头部,萧邪在她的脸上涂抹了药油,又喂她服食了些药丸,身上的伤痕他们不便查探,又让上官菲儿去寻了一位女牧师来,忙活了一下午,总算将云熙身上的伤都医治了。 “菲儿,施展一个治疗魔法,她会好受很多,至少,缓解一下疼痛!” 上官菲儿一愣,看她,都给急糊涂了,关心则乱,她的光系魔法治愈能力那么强,怎么就笨到去找陌凌奕了呢,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刚刚想起来似的,毕竟,大家都习惯了找牧师医治疗伤。 “光之愈,治愈之光!”上官菲儿右手一挥,磅礴地光元素好似星光一般围绕在云熙的身体之上,一点点没入她的身躯,神奇地好似魔咒一般,她脸上的红肿和身体上的伤痕,都一点点地褪去。 “太神奇了,原来光系法术的治愈能力这么强悍!”萧邪不由赞叹道。 上官菲儿也很震惊,以前总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施展光系法术,后来一直在内院之中安逸的生活着,从未施展过光系治疗术,没想到,治愈效果这般惊人。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治愈术治疗过之后,云熙果然好了很多,人也清醒了过来,睁开双眼迷离的望着站在床沿的陌凌奕,他的嘴唇不停的蠕动着,可她为什么一点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眼皮厚重的犹如千金重,她合上又睁开,睁开又合上了几回,嘴里溢出一句话:“我好像,听不见你们说话了。” 陌凌奕赶忙用手探查她的耳朵,先前耳蜗出的血丝,他以为是受伤后蹭到的,现在看来,受伤最严重的地方,是耳膜。 “我再施展一个治愈术吧,说不定就好了。”上官菲儿焦急地说。 陌凌奕摇摇头,光系有强烈的治愈功能,对于外伤的愈合非常有效,可是对于内伤却功效浅薄,耳膜受伤,需要长时间的针灸治疗,汤药辅助。 需要长时间,因为陌凌奕也不知道,云熙的耳膜,究竟伤到何种程度,他只能选择保守治疗,这个过程,肯定是漫长的。 “究竟是谁,下手这么狠厉,他这根本就是故意的。”萧邪忿忿地说,身上的伤痕可以说是打斗所致,可脸上的呢,明明显显地手指印,就是故意打的。 陌凌奕那双眼睛凶光闪闪,竟充满了怨毒,好像一只护犊的小母亲准备和偷了它鸡蛋的人拼命似的,可是,他除了愤恨,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云熙都打不过的人,他能怎么样,到底是他无用啊。 他把仇恨咽下肚子去,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洁白的牙齿执拗地咬着薄薄的下嘴唇,我要变强,我要变得更强,等我也有了战斗力之后,我必定要报今日之仇,替云熙讨回公道。 然而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照料好云熙,为她医治好耳朵,忍,他要忍! 上官菲儿将云熙的状况转告给众人,她暂时失聪的事,让大家都很难过,凤楚央怒极反笑,一言未发地转身离去,一股无法控制的悲怅情绪,在他心里翻腾,是愤恨,是心疼,还是自责?他说不清,他只知道,他要找出那个人,即便他不是他的对手,他也依然要让他付出代价! 上官灵珏 这世界上的事情,本就没有秘密可言,柳杰良此人如此嚣张,尤纱又恨不得天下皆知云熙被柳杰良打败的事情,没过多久,内院就都知道了,这毕竟只是学员之间的事,公仪玟洙和东方抚就是心有不满,也不便插手。 凤楚央找到打探消息回来的凤井川,凤井川第一次见凤楚央这幅模样,哪里还有平日里温润的样子,“在角斗场,仇天在挑战他。” “仇天?说清楚点!”凤楚央转身快步往角斗场走去,凤井川跟在他半步的距离继续说着:“不清楚,只知道是仇天主动发起的挑战,赌约不是积分,而是十个耳光。” 凤楚央脚步一顿,沉默了几秒又继续往前,不赌积分而毒耳光,怎么感觉仇天,是为了云熙才去挑战柳杰良的呢。 两人走进角斗场,里面人声鼎沸,场面不输凤井川挑战秦景竣的那场,毕竟,这可是圣学榜第五和第二的战斗,即便只是观摩一下,也是受益无穷的,更何况,受萧邪的影响,角斗场的挑战赛,每次都会有人开设赌局,人们就更加热衷于来观赛了。 擂台中央,仇天与柳杰良正在对战,柳杰良依然那副披头散发放浪不羁的模样,风吹的他的头发四处飞散,远看去就像一个魔头。 “哼,仇天,你不是找死吗?一个武师,靠近不了我,还如何击败我?”柳杰良长啸一声,之前他就是用这种声波武技伤了云熙,如今又想故技重施,说话间掺和声波攻击,让对手没有防备的就中招。 只可惜云熙不知道柳杰良,仇天却是十分了解他的,在他说话间就已运气堵住了自己的双耳,双目凶光微闪,突然爆发扑杀过来,对准了柳杰良便是一掌,掌心磅礴的武力浑然天成。 “风云闪,散!”柳杰良只是嘴唇轻启,念动咒语,一阵狂风吹过,他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仇天。 近不了身,攻击无效,实力差距拉的更大,仇天深呼吸三口气,后退了三步,一股强烈的武力从他身体之内迸射出来,顷刻之间,他的面前,出现了五道虚影,掌心微凝,层层叠加,五道身影化为一道,凝聚成一道巨大的石门。 石门无限的放大,呈天门形状往前推送着,毁天灭地地气息笼罩在天地之间,飞翔在半空中的柳杰良脸色微变,神色凝重的看着仇天,这就是他的最强攻击,重天门。 “重天门,天地无门!”仇天喊道:“柳杰良,抵挡得住我这一击,你便赢了,不过,想要赢我,你也要付出代价!” 擂台下方的尤纱惊骇地道:“重天门,他竟然练成了!” 重天门,天门、地门、生门、死门、鬼门,五门齐封,上天入地都无路可去,仇天为了修炼重天门,不知道受了多少磨难,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可以五门齐聚。 “哼,那又如何?”柳杰良如墨的长发随风飘扬,全身散发着绝强的气势,如一尊神明般,冷冷地轻喝一声:“去吧!千影旋风!” 右手一挥,大片大片的飓风旋转着如同海啸一般凝结成形,化成霞光灿灿的海市蜃楼硬撼上重天门,轰隆一声,角斗场都为之一颤,擂台上的屏障闪了闪,才终于抵御住这份攻击。 仇天脸色一变,闷哼一声,硬生生吞下喉咙的那口鲜血,他的全身毛孔之中,都激昂着光华,仅仅一瞬间,他身上的伤势就已经全部复原。 “继续!”他的声音响起,柳杰良大吃一惊,他是疯了不成,还打? “莫说我还没输,即便输了,我也继续战斗,柳杰良,这场战斗的赌注,你必须给。”仇天一字一顿的说,每个字都透着无比的认真。 “就为了那个丫头,你竟然可以做到这样,那我算什么?”尤纱愤恨地望着仇天,她不甘心,原本内心的一丝愧疚也烟消云散了,她现在恨不得云熙去死。 仇天嘴角冷冷一笑,自动忽略掉她的话,径直地对柳杰良说:“继续吧!” 柳杰良却退缩了,仇天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他心悸,可是那个赌注,他是绝对不愿意的,神情一凛,狂风大作,“既然你非要找死,我成全你!” 强大的法力,震撼全场,连凤楚央都脸色一变,他虽然不知道仇天刚才用什么方法愈合了伤口,但他肯定受伤了,这一击,他根本承受不住。 仇天虚手一抓,无尽的武力化为一道巨大的手掌,当空便是一掌,气吞山河之势朝柳杰良奔腾过去,柳杰良丝毫不惧,大喝一声:“风起苍苍,雷闪动!” 擂台之上的再次碰撞,如火山爆发般剧烈,仇天在这击过后,果然如凤楚央预料的那般,败了,再无再战之力。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神智涣散地望向柳杰良,柳杰良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啊晃啊,一个变两个,两个变三个,他摇摇头,牙齿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继续!” 全场寂静无声,尤纱呜呜的哭着,仇天,他真的疯了吗? 柳杰良刚想开口,凤楚央抢先一步说话了:“仇天,你下来,那十耳光,我来讨!” “又来一个,呵呵,那丫头的护花使者可真多啊,难怪尤纱那么讨厌他,不过,就你,也想挑战我?抱歉,素不奉陪!” 柳杰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笑话,他和仇天拼的两败俱伤,凤楚央现在想和他动手,不是捡便宜吗?傻子才会答应,不过他不能说的那么直白,就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不和他打,难不成想和我打?”角斗场的入口处,豆包百无聊赖地站在那里,双手环胸颇为自在。 圣学榜第一位,豆包!神龙不见首尾的大师兄,内院第一人,豆包! 可以说,很多老学员对豆包都是只听说过名字,没见过真人的,他常年在外历练不在内院,今个可好,竟然在角斗场看到了传奇中的人物啊,哪个不激动。 柳杰良顿时焉了,和豆包打?那他不是要被他打成豆包? “师兄,我刚才和仇天打了一场,实在没有力气再和他打了。” 豆包半眯着眼,不紧不慢地说:“那你可以不还手的呀,挨打就行了。” 柳杰良都快哭了,哪还有半点桀骜的痞子样,逼上梁山走投无路的境地了,横竖都躲不过了,把心一横,“我和他打!” “哎,早这样不就行了!”豆包径直坐在观众席上,“你们打,没事,打不过我上!” 柳杰良这下彻底懵了,合着即便他和凤楚央打一场,如果凤楚央输了,豆包还是要和他打的啊,所以说,如果他不想被豆包揍,只有一条路可走,输给凤楚央! 输了,就意味着他要被扇十个耳光,众目睽睽之下,他颜面何存! 柳杰良狠狠的剐了尤纱一眼,他没想到,不过打了那丫头一顿,会有这么多人替她出头,他想的很清楚,凤楚央这一战,根本没有悬念,他的修为都没有仇天高,关键是豆包,稍后他赢了凤楚央之后,直接就逃跑。 “小心他的声波武技,他说话的时候,记得用武力堵住耳朵!”仇天在经过凤楚央身畔的时候,轻声的叮嘱他,凤楚央点点头,难怪云熙的耳膜会失聪,原来是柳杰良的声波武技。 “仇天,你怎么样了?”尤纱连忙上前搀扶仇天,仇天避开她的手,冰冷无情的对尤纱说:“尤纱,其实我并非不喜欢你,相反的,我对你如何不动心,只可惜,你太自负,太自以为是。” “你什么意思?”尤纱愣住了,他说,他对她也是动了心的吗?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尤纱慌了,急急的追问:“仇天,就因为陌云熙,你就要和我恩断义绝吗?” “尤纱,你不会懂,如果是她认可的人,即便我不喜欢,我也会去接受,相反,只要伤害过她的人,即使我再喜欢,我也会将她,彻底的摒除在我的心门之外,很不巧,你恰恰就是后者!” 仇天的这番话,彻底地击碎了尤纱的希望,她双手紧紧的抓紧仇天的臂膀,慌张地问:“为什么?她凭什么?” 仇天眼神冰冷,锐利的眸子像看死人一般看着尤纱,头颅靠近她的耳畔,无情地说道:“因为我也是上官族的余孽,陌云熙的哥哥,上官灵珏!” 尤纱面若死灰,眼神呆滞地望着仇天,上官灵珏,陌云熙的哥哥,呵呵,他是多么的残忍,他可以什么都不说的,偏偏,他告诉了她,这个时候,他告诉了她,仇天,你究竟是多有残忍? 仇天仇天,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吗? 可是这一切,与她何干?她只是喜欢他,只是见不得他对其他女孩另眼相待,这是一个人爱另一个人都会有的表现,她也不知道他是陌云熙的哥哥呀,如果他早告诉她,她又怎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说到底,还是她在仇天的心里,不够重要吧,他告诉她真想,只是为了打击她,让她难受。 禁忌法咒 尤纱呆滞的喊住仇天,“仇天,其实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吧,你之所以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难受,让我后悔,让我痛苦,对吗?” 仇天面无表情,冷峻的脸庞上连个讥笑都不愿意给她,越过她走到豆包身边,静静地坐下观看战斗。 他是奢侈到,连最后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说了。 “奉劝一句,自不量力的出头,只会凭加笑话!”柳杰良眼里学员中除了豆包,其余皆为蝼蚁,不以为惧。 凤楚央面带寒气,磅礴的武力爆发开来,双手在胸前快速的凝结着,一道、两道、三道,三道金光大刀脱掌而出。 “凝!”凤楚央大喝一声,三道虚空大刀轰隆隆地叠加在一起,正是凤言归的成套武技,虚空斩、残月斩、旋风斩。 三斩齐发,威风凛凛,大刀的尾翼,燃烧着紫炎的光芒横贯虚空,朝柳杰良袭去。 柳杰良凌空而起,飞翔在半空中躲避着,凤楚央武力微凝,飞行武技施展,也升空与柳杰良对峙,柳杰良大惊失色:“飞行武技!” 凤楚央冰冷的望着他说:“你以为的优势,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受死吧!” 弥天大刀迎头而下,柳杰良满脸凝重,原本的笃定也变得谨慎起来,嘴唇快速的蠕动着,一长串的咒语从他嘴里念出来,顿时狂风大作,金色的大刀轰到狂风之上,金光开始渐渐消散,金光变成白色的大刀,继续前进。 “竟然只消融了一道!”柳杰良大惊,说话间,也是蕴含了声波武技在内,幸好仇天提醒过凤楚央,凤楚央武力微凝,堵塞住耳膜,根本不被他的声波武技所侵袭。 “第二斩,残月斩!” 白色的大刀在离柳杰良两米处的位置,被他召唤出来的飓风抵挡住了,擂台再次晃荡了一阵,爆炸的余威激荡在柳杰良身上,他脑海中嗡的一声,糟糕,还有一斩,他的声波武技和飞翔能力在凤楚央面前毫无优势,这一战,很悬。 “万恶之风,毁天灭地!”柳杰良情急之下,竟然召唤出了带有毁灭气息的禁忌法咒,毁天灭地,也不知他从何处习得如此邪恶的法咒,这种法咒,在法师界是被明令禁止的。 黑色的飓风虚空而来,恐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暗黑色,凤楚央的第三斩旋风斩,湛蓝色的大刀迎面而上,蓝色与暗黑色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暗黑色迎风暴涨,犹如妖龙一般在天地间肆虐,令的天崩地裂。 蓝色渐渐被黑色吞噬,擂台之上的屏障也是层层崩碎,擂台上暗黑色的飓风还在肆虐,无数人看的心惊肉跳,终于,咔擦一声,擂台上的屏障也被侵蚀了,轰,失去了屏障,暗黑色的飓风像魔鬼逃出了禁锢般,任意的肆虐着,恐怖的气息朝着看台处席卷而来。 “该死的,竟然使用禁忌法咒,找死!”豆包拍案而起,凌空飞跃,他望着那股到处肆虐的暗黑色飓风,眼神越发的凝重,他的眼睛缓缓闭上,然后他单手祭出,他的身后,一道金色的佛光升腾而起,古老的金色符文在佛光周围闪动。 疯狂地旋转着,那佛光朝着黑色飓风而去,所到之处,点点粉碎,金光旋转,天地间的暗黑色飓风顿时被金光渐渐吞噬,这一霎,仿佛空气都开始变成了金光。 “不……”柳杰良惊恐地望着倒卷而来的黑色飓风,毁灭的气息将他整个人都席卷住,他身上的肌肉好像被千刀万剐一般被片片撕裂,暗黑色的飓风在他身上肆虐着,他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待金光拂过他的身体,消逝掉最后一丝暗黑色的飓风时,众人看到他的模样,都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怎样的模样呢?森森白骨,血肉全无,仿佛恶鬼啃食过一般! “这就是你擅用禁忌法咒的下场,自作孽不可活,哼!”豆包冷哼一声,话语中没有半丝的怜悯,这种下场,是他自己作的。 凤楚央呆滞地望着那具白骨,太可怕了,刚才那一刻,他精神海中的传承之力,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抵御住了黑色飓风的侵蚀,若不是先祖的传承之力,恐怕他现在,也成了一具白骨了吧。 “怎么回事?”公仪玟洙匆匆赶来,他感受到了禁制法咒的气息,内院之中,竟然有人使用禁忌法咒,这是绝对不能容许的事情。 “是柳杰良,不过,他也付出代价了!”豆包简短的解释,刚才若不是他在这里,只怕这些学员,大部分要被暗黑色的飓风给伤到了。 公仪玟洙面色凝重,上千年来,天岚大陆都没有人再使用禁忌法咒,柳杰良是如何得到咒语的,难道,暗黑系的人,又死灰复燃了吗? “彻查此事,豆包,执法队由你领队,在内院之中,必须彻查此事,所有可能修习禁忌魔咒的人,绝不放过!” 公仪玟洙这是下狠手了,禁忌法咒,绝对不能出现在天岚大陆之上,有一就有二,这种禁忌法咒的威力,大家都已经看见了,敌我不分,毁灭性强,是整个天岚大陆都必须联手抵制的东西。 禁忌法咒的事情不仅仅在内院之中掀起了一股风暴,在净月帝国和蒙罗帝国也一样经历了一番洗礼,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并没有发现关于禁忌法咒的书籍。 至于禹丘王国,那已经不在东方抚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了,那里,很可能已经成为天岚大陆的一颗毒瘤。 大半个月后,云熙在陌凌奕的治疗下,终于有所起色,耳朵已经可以听到声响,不过不能太过喧闹,需要静养。 陌凌奕坐在床榻前的一张矮凳上,悉心的给云熙喂药,这段时间,他都是自己亲手照料云熙,上次不欢而散的表白,二人心照不宣,谁都不主动提起。 “我什么时候才能正常的生活?” 陌凌奕放在药碗,和气的说:“最多半个月吧,你还是多静养一些时日为好。” “那家伙,我得亲自去找他算账去,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云熙忿忿的说,她还不知道柳杰良已死的事情,大家都想让她静养,外界的事情都没有告知她。 陌凌奕沉默着,他不想和云熙说,凤楚央是如何逼的柳杰良使用禁忌法咒的事情,沉默,是最好的过度。 “哎,这段时日,多谢你了!” “真要谢,不如以身相许算了。”陌凌奕颇为爱昧地说,听着他好像在开玩笑,脸上却又一本正经的,吓得云熙呆呆地看着他半晌都没敢接话。 陌凌奕咧开嘴淡淡的笑了,用手刮了下她秀挺的鼻梁说:“逗你呢,看把你吓得,这样就要以身相许的话,我得有多少仰慕者啊!” “你仰慕者本来就挺多的。”云熙弱弱的回了一句。 陌凌奕靠着床沿蹲下,伸手抓住她放在棉被上的手,握在手心里紧紧的攥住,“我们不闹了好不好,不管什么时候,我总会等到你愿意的时候。” 云熙大窘,口干舌燥的燥热起来,被他握住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这些时日陌凌奕天天守在她身旁,她早就想通了,定了定心神小声的说:“那天,我不是在拒绝你,而是我觉得,我们都还小,再过几年,彼此都再成熟一些,再谈感情的事,也未尝不可啊。” 她这是在给陌凌奕一颗定心丸吃,陌凌奕唇角微扬,心头的郁结烟消云散,语气也轻快了许多:“那可不行,你这样耀眼,我得早点把你娶回家,好让那些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这样的余孽,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云熙自嘲地笑笑,“陌凌奕,或许你不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以前我之所以封闭自己不愿意去探究云都的事情,多半,还是因为你。” “因为你是我第一个信任的人,是我放在心底的人,所以,我容不得你有半点的背叛,别人怎么对待我,怎么欺凌我,我都可以狠狠地回击过去,可是唯独我放在心底的人不行,那种被人背叛的感觉,真的比死了都难受,你懂吗?” 云熙如此透彻心扉的话,听的陌凌奕浑身一颤,这是重逢以后她第一次主动提起云都的那件事,陌凌奕没料到,那件事竟然一直都隐藏在她的心里,走进她的心里不容易,从她的心里走出去,却十分容易,她,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叛。 “云熙,以前的我不会,以后的我也不会,你相信我!”陌凌奕另一只手覆在云熙的手,双手紧紧地握住云熙的手掌,好像捧在手心的挚宝一般。 云熙抿嘴浅笑,抬起她的另一只手,放进陌凌奕的手心,四手交握,双目对视,火花四溅,情意绵绵,千言万语,不用说出来,二人心领神会,这一刻,他们终于摒弃掉一切,交出自己的真心。 异火一事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心意相通的两人,相处的愈发的甜蜜,陌凌奕提起当初在破庙被暗魔毒蛛围攻之时,若是她用的是光系法术,或许,他能更早的认出她来。 她便笑着与他说随风的火系法术并不是拥有着火系资质,而是炼化了足够数量的火精魄,如此说法,陌凌奕在心里计量了一番,“云熙,随风能够炼化火精髓而拥有施展火系法术的能力,那么如果我也去炼化火精魄,会不会也拥有能够施展火系法术的能力?” 云熙想了想,凤楚央也炼化了水精魄,但是并没有拥有水系法术的能力啊,难道是因为数量没有达到吗? “我也不知道,随风去炼化火精魄,是老头指点的,不如,我去问问老头?” 陌凌奕突然就沉浸在一份突发的喜悦里,感到一种新生,一种取代,一种希望的转移…… “不着急,等你休养好了再说。” 云熙心里溢出一丝感动,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料还有迁就,令她觉得有些亏欠于他,连忙说:“无碍的,碰巧今天老头也要过来看我,估计一会就来了。” “好!但你记得,若是不行的话,莫要强求,毕竟,这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强求,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限的憧憬,眼睛里就像熊熊燃烧的灶火,窜动着团团火苗。 东方抚隔两日便会过来探望一下云熙,今日来的比往常早了一些,望着云熙气色不错,小脸红晕晕的,娇羞地与那小子眉目传情,看得他都是艳羡不已。 “丫头,好了就搬回碧澜阁住吧,老头我一个人住在那里,好无聊啊!”东方抚故意调侃云熙。 云熙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嘟着嘴回道:“随风呢,随风不是陪着你了嘛!” “那家伙,自从红崖山脉回来后,成天的不着家,跟你一个样。” “它没在碧澜阁啊,可它也没在我这里啊!”云熙不解的说,这一个月她都没怎么看见那家伙,一直以为它在碧澜阁上呢。 陌凌奕好笑地说:“随风最近都是粘着天狼,再不然就找逐月玩,忙的很。” 云熙指了指他袖子里的三眼瞳花碧玉蛇问:“没有和你家小玉一起玩吗?” 陌凌奕一愣,小玉都是与他形影不离,它不像随风和逐月,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到处乱窜,估计,它很难和随风玩到一起吧。 云熙话出口了才想到不妥,立刻转移了话题,“老头,随风当初炼化了火精魄而拥有了喷火的能力,那有没有可能,人类炼化一定数量的火精魄,也可以拥有使用火焰的能力?” 东方抚想都没想就否定了:“没有可能,兽类之中也是极其稀少的才可以,魔兽有属于自己的兽火,炼化火精魄是增强兽火的威力,为什么一定是火精魄而非水精魄、风精魄呢,就是这个原因,然而人类,就没有这份机遇了。” 陌凌奕模模糊糊的希望被彻底粉碎了,他失落地望着地面,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自己的不快,是啊,原本就是他的奢望而已。 云熙察觉到陌凌奕的异样,欲言又止,想安慰几句,又怕伤了他的自尊。 东方抚将两人的反应都尽收眼底,睿智的笑笑,接着说:“不过,如果是牧师的话,或许还有一种方法,可以一试。” 一语激起起千层浪,陌凌奕的表情转瞬即变,好似航行在海上的人迷失了方向,最后终于发现了大陆一般。 云熙激动地说:“老头,不带你这样的,故意拿我们寻开心,你快说啊,别吊胃口了。” 东方抚无奈地摇摇头,女大不中留啊,“其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个方法,曾经也只有一人成功过,那个人,就是你那本牧师秘籍的撰写人,欧阳柏。” “欧阳柏并没有发现晶核的秘密,所以书籍之中的药方,大多是他的臆想,不过,他确实是个天才,在他的那个时代,他在牧师心中的地位,与你现在是一样的,他同样开创了一个先河,可惜他的运气没你好,除了他,其余人都失败了。” “欧阳柏在天地间寻找着一种极为罕见的火焰,他将之称为异火,异火的生长环境极其苛刻,没有规律可言,寻找到之后,直接将异火吞食腹中加以炼化,异火的火焰极其霸道,想要炼化它需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之煎熬,当年,除了欧阳柏,其余人都被异火焚为灰烬了。” “能够有资格炼化异火的,自然都是天岚大陆算得上名号的牧师,可惜他们都就这样死了,世人将此都归责于欧阳柏,忘却了他之前的功绩,于是欧阳柏就被世人讨伐,关于他的事迹,后世也没有记载,没有人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总之,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面前,真是可惜了啊!” 欧阳柏此人,是东方抚最为佩服的人之一,对他的事迹,他也是颇为惋惜的。 “异火?那位欧阳柏前辈,他炼化成功以后,有怎样的能力?”陌凌奕怀着飞跃的雄心,希冀的问。 东方抚沉咛了一番,“欧阳柏起初炼化异火,并非是想拥有战斗力,而是他认为,或许异火的能量,能帮助他在炼药上有所突破,炼化以后,他的双手,可以随心所欲的召唤出火焰,火焰所到之处,无不化为灰烬,异火之强,强过火系法师千倍不止。” 陌凌奕的心像着了火,眼圈发红了,但他狠狠地克制着自己,他必须十分冷静十分理智,静下心来,“院长,那您可知道,哪里有异火?” 云熙震惊地望着陌凌奕,他是怎么了?东方抚都说的那么明白了,除了欧阳柏,没有人成功过,他有必要非要去冒险吗? 东方抚细细地打量着他,此子雄心壮志,野心勃勃,恐怕他所求,还远不止牧师巅峰之位吧,丫头和他在一起,真的合适吗? 心里是这般想的,嘴上却是知无不言,“别处有没有异火我不知道,当初,欧阳柏带其余牧师去的那个地方,那份异火,应该还存在在那里吧,毕竟千百年来,没听说谁人还能炼化异火的了。” “何处?”陌凌奕问的十分焦急,与他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判若两人。 “天岚大陆以北的那片沙漠,蛇人族的老巢,库卡拉漠!” 东方抚的话清晰的印在陌凌奕的心上,库卡拉漠,那里气候干燥,环境恶劣,而且路途遥远,危险程度不亚于迷雾森林,靠他自己,是绝对没有可能到达的。 陌凌奕偷偷地瞟了一眼云熙,见她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竟然有些彷徨,若是云熙不愿意陪他走这一遭,他岂不是要去聘请护卫,然而,那些护卫,关键时候,哪有云熙待他真心。 “好了,老头我有些困了,回去了,丫头,你这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早些回碧澜阁去,潜心修炼,才是正途!” 东方抚语带双关,一方面找了个借口离开,让他们两有什么话可以放开了说,另一方面,催促云熙回碧澜阁安心修炼,是在提醒她莫要犯傻,库卡拉漠是什么地方,没有必要走这一遭。 东方抚离去之后,陌凌奕好几次想要开口,又都将话吞回了独自,沉默了许久,还是云熙率先开口:“有关于异火的事情,你就当没听过吧,我不想你去冒险。” “可是,欧阳柏前辈,至少他,成功了不是吗?云熙,你一直拥有着天才法师的光环笼罩,你不会明白作为一个牧师,有多无奈,有多渴望拥有能力来证明自己,更何况,我之所以想要变得更强,只是因为,我想我能够配得上你,你理解吗?” 第一次陌凌奕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埋藏在他心里十几年的心声。 云熙楞在那里,半晌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是错,只是陌凌奕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她陌云熙喜欢一个人,从来不是要求他有多强的能力,多厉害的本事,她在意的是这个人。 半个多月的爱昧在这一瞬间,裂开了一条裂缝,延伸到两人的心里,都觉得对方不懂自己,没有真正的为自己考虑。 “你好好休养吧,我先回去了。”陌凌奕干脆直接离去,他不想他们之间,刚刚来之不易的感情,因为这件事情而争吵,冷静一下,对彼此都好。 云熙别过脸,微怒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余温尚在,他们却再次产生了分歧,她不明白,异火的事,九死一生,陌凌奕何必非要去赌那百分之一的几率,他有了小玉,寻常人在他那里根本讨不了好,他还非要得到异火干什么? 接下来两人又开始了冷战,云熙等了两天,陌凌奕都没有来,她气的把心一横,搬回了碧澜阁,这下,就是你愿意服软来找我,都找不到了。 陌凌奕此人,决定了事情,绝对没有回转的余地,陌云熙不愿意陪他前去,那天便自己想办法,他在内院之中,以各类顶级丹药招募了一批人,护卫他前去库卡拉漠。 罪恶之城 云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陌凌奕已然起程,萧邪可怜兮兮地向云熙抱怨:“他都不让我跟去,说药房的事情,需要我打理,碧澜阁又是禁地,我上不去,云熙,你快追上去吧!” 云熙紧紧咬着下嘴唇,赌气的说:“他想去送死,我可管不着。” 萧邪讨好地舔着笑脸,“你不管谁管啊,老大可是吩咐我了,让我干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萧邪绘声绘色地给云熙描述陌凌奕的原话,陌凌奕临出发前,不但交代了药房的事情,还悄声吩咐他:“你传消息回陌府,让他们去接洽一下慕族,说我愿意不计前嫌,与他们结盟,只要他们愿意劝说祁族退位,将八大家族之位让我给陌族。” 萧邪听的心惊肉跳,原先这个计划是准备等到祁老归西后再行动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可是祁老,祁老毕竟是祁族的人啊,祁老对你的知遇之恩,还是再等等吧。” 陌凌奕神色一凛,“祁老年事已高,更何况他如此通透之人,自然知晓,迟早都会有这样一天的,你尽管去做就是了。” “老大,这,这,你怎么就突然着急起来了,不是说好过几年的吗,再说,过几年的话,我们也更加强大一些。”萧邪总觉得这样不妥。 “不行,不能等了,待我去沙漠回来,我想去一趟水族,正式向水族长提亲,迎娶云熙。” 萧邪惊愕的望着陌凌奕,“迎娶云熙?老大,你们两个,都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啦?不过,这和迎娶云熙,又有什么关系?” 陌凌奕喃喃地道:“至少,我在提亲的时候,也要有与之匹配的身家背景,不是吗?” 萧邪被堵的哑口无言,只是问:“慕族若是提出要求,怎么办?” “只要不是特别苛刻的条件,我都会接受的,你只管去做就是!” 云熙听的皱起了眉头,陌凌奕他竟然不顾祁老的知遇之恩,强行逼迫祁族退位,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认识的陌凌奕,虽然表面冷酷,可是内心却十分的友善,乐于助人。 “他走了多久了?” 萧邪算了算,“大约一个时辰,怎么,你到底去不去啊?” “能不去吗?你就看着你的药店吧,我回去收拾下东西。” 云熙收拾完东西带着随风准备出发的时候,在外院的长廊上,凤楚央天狼等人早已等候在那里,她怒目瞪着躲在天狼身后的萧邪,这家伙,谁让他去通知他们的。 “成天待在内院,实在无聊,出去历练一番,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你别怪他,是我们自己要跟着来的,你就带着我们一起去吧!”凤楚央的话软绵绵的,像春风和煦的吹拂在人身上,无比舒坦。 云熙轻笑出声,清脆的嗓音悦耳动听,“腿长在你们身上,你们要跟着,我还能不让你们跟不成?” “哎!我还不是担心你一个人,你说你重伤刚刚痊愈,有他们跟着我比较放心!”萧邪见她笑了,这才探出头来说话。 “也是啊,那不然我还是不去了吧!”云熙故意装作转身回去的样子,萧邪拔腿跑过来伸手拦在她面前,“好啦好啦,是我错了,我错了。” 云熙憋着笑意,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嗯,不和你计较,你呀,在家好好看家,还有,认真孵蛋,等我回来的时候,想看见小寒号双鹰破壳而出的样子哦。” 萧邪郑重的点点头,云熙又指着上官菲儿说:“菲儿,你也是,你留下,萧邪和萧骁,就拜托你照料了。” 上官菲儿将头一扬,“小姐,我怎么能不去呢,我得保护你啊!” “你可答应过我,都听我安排的,我们都走了,他们两怎么办?”云熙苦口婆心地劝,上官菲儿苦着脸,狠狠的瞪了一眼萧邪,都是这家伙,要不是他,她就可以跟着小姐一起去了。 上官菲儿转头望着凤楚央,真诚地说:“凤少主,小姐就拜托给你了,这一路上,您多费心了。” 凤楚央却之不恭地点点头,云熙看的一头雾水,这是闹哪出呢,上官菲儿竟然将她托付给凤楚央。 天狼和凤井川都是相视一笑,上官菲儿看似大大咧咧,没想到倒是个通透的人儿。 云熙气归气,终归还是不放心陌凌奕,一行人快速的骑马上路,企图追上陌凌奕,无奈的是,陌凌奕沿途都没有留下标记,他们根本不知道他究竟走的哪条路,只希望在边境小镇能够堵截住他,毕竟想要去库卡拉漠,边境小镇是必经之地,陌凌奕也必须在边境小镇购买骆驼,才能进入库卡拉漠。 边境小镇又名罪恶之城,那里远离陆地,靠近沙漠,气候干燥生活不便,少有人愿意生活在那里,于是就成了那些作奸犯科、十恶不赦之人的天堂,他们在内陆混不下去了,便齐聚在罪恶之城,罪恶之城没有国家管制,没有法度,视人命为草芥。 所有人罪恶之城,可以任意的打劫别人,谋财害命、强抢妇女的事时时都会发生,他们不会因为这些而唾弃打劫者,反而以此为尊,越是厉害的人越不讲道理,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谁就是城主。 这种环境下,能生存下来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人,罪恶之城污秽、肮脏、腐烂,若非必要,没有人愿意进入这里。 云熙他们刚刚入城,就被一群人围住了,他们个个能说会道,口若悬河地夸赞着自己。 “你们是想去沙漠的吧,几位,相信我,沙漠的路我塔什最熟悉了,无论你们要去哪里,由我带路,我肯定能将你们安全的送达,而且我和骆驼商店的老板很熟,由我带你们去买骆驼,可以省下很大一笔钱呢!” 凤楚央牵着马,将缰绳交给凤井川,问塔什:“那么请你当向导,需要多少钱?” 塔什一看有戏,激动地道:“不贵不贵,五个金币就可以,你问问他们,五个金币,谁敢接这活,我实在是家里揭不开锅了,一家老小张着嘴要吃饭呢。” 五个金币?云熙讶异地望着塔什,五个金币那么多,五个金币都够寻常人家生活几年了。 她不知道的是,罪恶之城物资紧缺,粮食之类卖的十分的贵,五个金币在这里,实在算不上什么。 “我们要去库卡拉漠,你对那里熟悉吗?” 塔什听凤楚央说要去库卡拉漠,顿时楞了一愣,好半天才继续说:“库卡拉漠五个金币不行,必须十个金币。” 嘿,他这涨价是成倍的涨的呀,抢钱的吗? 原本围在周围的那些人一听说塔什去库卡拉漠只要十个金币,纷纷摇摇头离去了,一个与他交好的朋友说:“塔什,你疯了吧,你不知道库卡拉漠最近不太平吗?十个金币也敢去,你这个疯子,算了算了,这单生意让给你了!” “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最近来的商队又少,我不接这单生意,全家老小都要饿死了!”塔什无奈的说,若非实在没有办法,谁愿意用这么低的价钱去冒险,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讨生活。 “行了行了,你自己小心些吧,再多的金币也没有命重要!”塔什的朋友晃着脑袋离去了,蹲在一旁继续等待生意上门,塔什希冀的望着凤楚央,渴望他能聘用自己。 “这样吧,我给你二十个金币,从现在开始,你就开始工作,多给你的金币,我们是想在这里找一个人,你多费费心!” 塔什喜出望外地说:“找谁,叫什么名字,只要在罪恶之城,没有我塔什不知道的人。” 凤楚央摇摇头,“不是罪恶之城的人,而是和我们一样,是外面来的,要去库卡拉漠,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大约七八个人,你注意一下,若是有相似的人,就来告诉我,另外,先带我们找间干净的客栈。” “得了,几位放心,保管满意!”塔什想了想,叮嘱道:“这位姑娘最好还是用面纱遮挡一下容貌,这里比较混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意外。” 云熙低下头来,看来她还是换身男装比较好。 “多谢提醒,走吧!”凤楚央并不多言,只叫塔什带路,塔什带着他们穿越街道,径直往城西的悦来客栈,路过前斐街道之时,迎面而来一群人,为首的魁梧雄壮,脸上有着一道刀疤像条蜈蚣一样。 塔什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怎么就这么巧,遇见风四郎了,这家伙活脱脱的一个色鬼,罪恶之城稍有姿色的女子,都被他霸凌了,而且这家伙口味颇重,男女通吃,偏偏他的这批客人,个个都英俊非凡,风四郎见了,岂有不挑起事端的道理。 果然,风四郎看着迎面过来的云熙等人,眼睛都直了,哈喇子顺着嘴角就往下淌,满脸的奸笑,咯咯咯地飘荡在街道之上。 “好俊的小妞啊,今天我可有福了,这等姿色,销魂啊!” 击杀恶霸 风四郎大手一挥,跟在他左右的护卫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地分散开来,将云熙一行人团团围住。 塔什小心翼翼地上前,试着劝解风四郎,“四当家的,这是我新接洽的客人,我是塔什啊,每个月风堡的保护费我可是都交了的,四当家的,您就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风堡乃是罪恶之城最大的势力了,风四郎排行第四,人称四当家的,罪恶之城大部分的人每月都缴纳保护费给风堡,才能够在罪恶之城内找事情做,不缴纳保护费的,风堡就会无休止的找他的麻烦。 风四郎小眼睛瞅了瞅塔什,露出一口大金牙满不在乎的说:“塔什啊,这里没你什么事,你走吧。” 塔什回头看了看云熙他们几人,都是些没长大的孩子,落到风四郎的手里,岂不是生不如死,壮着胆子继续说:“四当家的,规矩可不是这样的,若是大当家的知道了,只怕您也要遭训斥的。” 风四郎双眼圆瞪,怒气冲冲地指着塔什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大哥若是知道,哼,那就不让大哥知道好了。” 风四郎杀机顿起,抬起手来就要往塔什的天灵盖上拍下去,塔什吓得浑身直哆嗦,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然而,他臆想之中的痛楚并没有传来,他眯着眼睛偷偷往头上看去,一只手横在自己的头上,抓住了风四郎的手腕,救了自己。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吓死他了,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他就要死了。 风四郎的小眼睛瞅着凤楚央如玉的面庞,又黑又短的头发,称的他更加俊逸不凡,那份挺拔,那份英爽,那份豪气,他站在那儿玉树临风。 风四郎邪恶的笑了,脑子里尽是一些肮脏的画面,刚刚只注意到云熙,没想到她的身旁,竟然还有如此俊逸不凡的小子,他按捺不住小腹处的勃发,身子不住的扭捏起来,嘴里的话更是粗俗不堪。 “竟然还有如此绝顶的人儿,做我的男宠吧,爷我肯定好好疼惜你,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风四郎竟然还有这样的嗜好,云熙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好像能够透过鞋子看见自己的脚趾头一样,认真的数着,凤井川轻咳了好几声憋着笑,他家少主,是被【调】戏了吗? 凤楚央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视线触及自己的手还抓着风四郎的手腕,连忙放开,掏出汗巾擦拭了好几下,嫌恶的丢掉。 “识相的,就滚开!”碰到一个这样的人,凤楚央连说话都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风四郎难得遇见两个这样让自己心痒难耐的人,岂有放过的道理,既然他们不愿意配合,那就只有强抢了。 “小的们,这两个人,都给我抬回堡里去,只要把他们带回去了,爷房里的那些个美人,都赏你们了!” 护卫们都知道,风四郎房里的个个都是绝色美人啊,能让他割爱,谁不想拔得头筹,一时间都兴奋异常,对着凤楚央和云熙靠拢过来,想要捉住二人。 凤井川摸摸鼻子,目光从凤楚央身上转移到云熙身上,再低下头来将自己打量了一遍,奇怪地说:“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凭什么就要他们两个啊,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哪点不如他们啊!” 天狼皱了皱眉,这家伙,这时候了还在纠结这个,有意思吗? “那就让他们看看,你究竟怎么风流倜傥的,这些人,你一个人摆平了吧!”云熙忍俊不禁,干脆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得了,没问题!”凤井川得令之后,放开手脚,站在人群中央,单手祭出,磅礴的武力应声而出,气势威武,英气外露。 风四郎一看,对方竟然是武师,好像品阶还不低,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他虽然在风堡排行第四,可是他一贯喜好男女之事,修炼上消极怠慢,实则是个不学无术的流氓,他的地位,完全是因为他姐姐的面子,风堡的二当家,风芊芊。 自己的这些护卫,最高的也只不过六阶,罪恶之城的人,都是作奸犯科之人,高手也就那么几个,其余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恶人,不过心狠手辣而已。 想想也是,真正的高手,又岂会沦落到这里来。 凤井川狂暴的武力爆裂开来,空间都碎裂了一道道裂痕,风四郎的那些护卫都被他震碎地倒飞了出去,一个个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接下来,轮到你了!” 风四郎左顾右盼了一回,看见塔什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想起这个人是受他们风堡庇护的人,连忙出声讨好他:“塔什,我……你告诉他们我是谁,我们风堡在罪恶之城可是老大,不……不要杀我,放过我吧!” 凤井川双手交握,打开了手心往下压了压,然后又打开活动了一下十指,两眼戏虐的望着风四郎,这家伙刚才那么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他还以为他很厉害呢,这还没开打呢,就孬种啦。 “各位大侠,不然算了吧,他可是风堡的人,风堡的其他三位当家的很厉害的。”塔什对风堡的畏惧早已深入骨髓,他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劝解道。 凤楚央他们在外摸滚打爬多年,对风四郎这种欺善怕恶之徒早就见怪不怪了,这种人,就算你放过他,他还是会像条毒蛇一样盯着你,反咬你一口的。 “来来来,叫声爷爷,再好好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凤井川痞味十足地朝风四郎招招手。 风四郎见风使舵惯了,性命攸关,面子又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服个软嘛,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住性命,然后回风堡去找姐姐来给他出头,这两个人,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哼! 他嬉笑着跑到凤井川的面前,双膝跪在地上,“爷爷,各位爷爷奶奶,都是我的错,我混蛋,我猪头,我不是人,求求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次吧!” 凤井川原本也就是戏耍他一番,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没有骨节,他抬起头用眼神询问凤楚央,凤楚央怔怔地看着他,腮帮子干抽动了两下,什么也没说,抬手对着风四郎的天灵盖便是一掌,浓郁的武力透过掌心击打在风四郎的头上,他双眼圆瞪,死不瞑目,临死的那一刻,他都在幻想着,自己回去搬救兵来收拾他们的画面。 “这种人,欺善怕恶,强抢妇女,留着也是个祸害,死了,倒还干净些!”凤楚央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他竟然将主意打到云熙头上去了,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云熙对于凤楚央的做法十分赞同,若是他不下手,她也准备下手的,这样的人多活一天,只会让更多的人遭受磨难。 唯一觉得不该杀死风四郎的恐怕就只有塔什了吧,他惊恐地望着死去的风四郎,只感觉悬在头顶的天,塌了,自己的客人,竟然杀了风四郎,风芊芊若是知道了,他也会被迁怒的,这罪恶之城,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你们为什么要杀了他啊?你们杀了他,风堡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我,我全家,我们都死定了!” “这些金币你先拿去,让你的家人离开这里,直接去蒙罗的明珠城找凤族的管事,就说是凤楚央让他们去的,他会安顿好你的家人的,至于你,我希望你还是能够继续担任我们的向导。” 塔什面若死灰地接过金币,沉甸甸的,他有特别的感知能力,金币一入手,他便知道这里面足足有一百枚金币,他讶异地望着凤楚央,不明白他为什么给他这么多金币,难道,他不怕自己带着金币跑了吗? “快去吧,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候,你的家人就走不了了!”凤楚央提醒道。 塔什捧着金币,朝凤楚央弯腰鞠了一躬,他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可是没有足够的钱财,没有生存的本事,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外面的世界,他没有接触过,他害怕到处都是和罪恶之城一样的生存法则。 如今,希望就在眼前,这些人对风堡似乎毫不畏惧,自己的家人若是得到他们的庇护,应该可以生活的很好,只要他们生活的好了,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大不了就是舍命陪君子。 “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们先去悦来客栈等我!”塔什说完这句话,就赶忙往家赶去,他买了马车和吃食,除了生活的必备品,其余的东西都舍弃了,叮嘱着家人不要担心他,在风堡得到消息之前,逃离了罪恶之城。 凤楚央四人在悦来客栈定了四间房,叫了一桌酒席,坐在大厅里吃着,那些护卫带着风四郎的尸体回来风堡,风芊芊看着弟弟的尸体,勃然大怒,在罪恶之城,竟然还有人敢不卖她风堡的面子。 “什么人干的?”三当家沈庸拍案而起,公然击杀他风堡之人,这是在向风堡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风堡出动 风芊芊怒目瞪视着廖路,廖路瑟瑟发抖,他跟着风四郎为虎作伥惯了,只要报出风堡的名头,别人都敢怒不敢言,谁知今日偏偏就遇见了块铁板。 “人不是罪恶之城的,看上去年龄都不大,就一个人出了手,他太厉害了,哦,对了,塔什,当时塔什也在,他说他们是他的客人。” 沈庸吹鼻子瞪眼睛地撂下茶盅,吩咐下去:“去把塔什带来,廖路,那些人呢,现在在哪里?” 廖路指着门外道:“我看清楚了,就在越来客栈呢。” 风芊芊望着风四郎的尸体,满脸寒霜,“四郎,你放心,姐姐我这就去把他们抓来,让他们给你殉葬。” 风芊芊放下风四郎的尸体,转头就要去悦来客栈,一直坐在大堂中央的祝玮开口了:“等一下。” “大哥,难道,你要亲自出马?”风芊芊希冀地望着祝玮,毕竟这事关风堡的颜面,祝玮出面也无可厚非。 祝玮垂眸,冷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用刀剐蹭着自己的手指甲,直到磨到满意了,才用嘴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再伸到自己眼帘前方认真的打量一番。 半饷,他终于说话了,那声音很是粗犷,难听至极,公鸭一般的嗓音刺动着耳膜,“别人无缘无故的,就要找你们麻烦吗?老四,是不是去招惹别人了?” 廖路吞了口唾沫,垂着头颅,大当家的真是厉害,不用问也知道。 风芊芊自然知道自己弟弟是什么脾性,她没想到要约束他,现在出了事,她也不觉得是风四郎的错,“大哥,不管怎么说,四弟都是风堡的人,若是不为他讨回公道,外人会怎么说我们风堡?” 祝玮皮笑肉不笑地说:“难不成,为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东西,搭上我整个风堡吗?来人是谁,实力如何,背景又如何,你了解过了吗?” 风芊芊涨红了脸,她的声音里带着泪,带着焦灼,她的弟弟,自小与她相依为命,就算他再不济,也是她的弟弟,大当家的这么说他,她怎么接受得了:“大哥这是让我吞了这个哑巴亏了?” “先派人去查探一下,再做打算。”祝玮说。 风芊芊冷冷一笑,不屑的说:“大哥若是怕事,小妹我自己去,任何后果由我一人承担,与风堡无关!” 祝玮怒目瞪来,“你这是要脱离风堡了?还是,提醒我风堡本就是你的,我不过是你禅位的老大。” 二人之间剑拔弩张,气氛一下子僵持了起来。 沈庸腆着笑脸出来打圆场,这风堡,当初的确是风芊芊为大当家的,祝玮来了以后,实力计谋方面都碾压风芊芊,风芊芊主动让位,这才有了风堡的四大当家。 “芊芊,好了,大哥不过是为了我们风堡不得不谨慎,你啊,就是太冲动了,大哥又没说不去报仇是不是?” “哼,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般胆小怕事,若是查出来对方背景显赫,你能保证他不会因为怕事而让我吃了这哑巴亏?” 风芊芊打定了主意,就算豁出这条命去,她也要替弟弟报仇。 祝玮言尽于此,风芊芊非要一意孤行,他也无可奈何。 沈庸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还是听大哥的吧。” 风芊芊一听更来气了,气呼呼的说:“知道为什么我从头到尾都看不上你吗?就你这破烂胆子,十个你我也看不上。” 沈庸张着嘴巴,他爱慕风芊芊多年,一直被她拒绝,今日才知晓,自己在她心中,竟然如此不堪。 廖路见三位当家的各持己见,眼看着就要离心离德了,眼珠子鼓溜溜地转了转,抿了抿嘴唇插话道:“其实,四当家的这次可不是为了自个而去招惹的那些人。” “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明白了!”风芊芊训斥道。 廖路壮了壮胆子,扯谎道:“最近库卡拉漠不太平,蛇人族正在推选新的蛇王,美杜莎和契莫耶两人的呼声最高,两派为了争夺地盘已经多次争斗,四当家的为了我们风堡,想给美杜莎和契莫耶两人都送一份大礼,蛇人族最好美色,对人类颇为垂涎,四当家的也是看他们当中的那对男女,长得真是惊天为人,想着掳来送给美杜莎和契莫耶,将来他们两人无论谁当上蛇王,我们风堡都能讨个好不是。” 祝玮这才正声问道:“当真姿色出众,国色天香?” 廖路心中大喜,自己这回总算押对了宝,恭敬地说:“四当家猎艳无数,都被他二人震撼了,反正,小的是从未看过那般好看的人儿。” 祝玮心中计量一番,他也正盘算着这事呢,若是真的可以讨得未来蛇王的欢心,他风堡在罪恶之城的地位,又可以上一个台阶了,最近乌兰堡崛起,风头正劲,也该是时候,显示他风堡之威的时候了。 “如此,那便去会会他们吧!” 风芊芊轻嗤一声,祝玮此人,说一套做一套,表里不一,没有利益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去做,待替弟弟报了仇,她一定要将他逐出风堡,这等小人,不配统领风堡。 话说陌云熙他们酒足饭饱,塔什都回来了,也没有等到风堡的人来寻仇,凤井川夸张地炫耀着:“大概是被我横扫千军的威力给震赫住了,不敢来了。” “你们当中,难道他最厉害?”塔什崇拜地望着凤井川,只可惜他不能修炼。 云熙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说:“是最厉害,吹牛最厉害。” 凤楚央浅笑不语,天狼装作没听到,凤井川撇了撇嘴,两只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云熙,能不能不要这样直白的损他。 塔什想笑又不敢笑,刚刚和他们相识,到处都显着拘谨。 “没事,我们经常这样开玩笑的,你莫要拘谨,放开些就好,我们都不是讲究的人。”天狼拍拍塔什的肩膀,和善的和他说。 塔什勉强挤出个笑容,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家里人一路上可安全,风堡的人什么时候来,他们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似的。 “别担心,等会人来了,你只管躲好,看我怎么打得他满地找牙!”凤井川依然自信满满,他的话音刚落,悦来客栈之中一群人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客栈之中就挤满了人,客栈以内的食客和老板小二,一看来人是风堡之人,都避到了后台,唯恐波及到了自己。 “大当家的,就是他们!”廖路指着云熙他们那一桌,向祝玮报告。 祝玮的手心,攥着两颗银色的弹珠,他无论站立在那里还是走动着,右手都不停的转动着弹珠,咔擦咔擦的声响极为细微,弹珠的表面都被磨的圆滑了。 祝玮粗目略过,视线从云熙和凤楚央的脸上划过,这样貌、这气质、这身段,真是上上乘的品质,这样的货色,送到蛇人族去,绝对是顶级的贺品。 只一瞬间,祝玮就下定决心了,无论如何,都要将二人拿下,不过,他可不是那等糊涂之人,随随便便就动手。 “几位,在下风堡大当家的,祝玮,敢问几位,尊姓大名?” 凤楚央站起身来,一马当先地挡在云熙面前,朗声道:“初来乍到,名不经传,堡主应当没有听说过。” 开口便拂了祝玮的面子,祝玮心里颇为不爽,耐着性子继续套话:“几位到罪恶之城来,不知所为何事,可有亲朋好友在此?” 祝玮这个问题问的高明,万一他们投奔的是个人物,他就不宜动手,需要好好筹划一番了。 凤楚央这次答的倒是颇为爽快,“确实来寻找好友的。” 祝玮两次试探都被他不痛不痒地挡了回来,早已怒不可揭,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几位杀了我风堡的人,也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绕来绕去,总算绕到正题了,凤楚央毫不畏惧地答道:“的确该讨个说法,你的人无缘无故挑衅我们,我的这位向导,是受你们风堡庇护的吧,可惜他再三言明,你的人仍然要对我们动手,我们无奈之下才予以还击,堡主,请问,你们风堡收了保护费却依然对别人的商客打劫,你们对所有缴纳保护费的城民都这样吗?” 祝玮怒气上涌,脸庞上也不加掩饰了,他这样质问自己,传扬出去,哪还有人相信风堡的信誉,“你不要在这里巧舌雌黄,我风堡岂会做这等龌蹉事。” 凤楚央看他恼羞成怒了,还堡主呢,这般沉不住气,“是与不是,你们心里自然清楚。” 风芊芊大手一挥,凤楚央面前的桌子应声而碎,“不要和他们废话,偿命吧。” 天狼迎面而上,随手一凛,磅礴的武力汹涌奔腾而来,风芊芊纤手微抬,她的身后巨大的蓝色大鸟升腾起来,大鸟发出一声鸟鸣,扑腾着翅膀就往天狼这边来。 天狼面色不变,自创武技悲情灭咒发动攻击,风芊芊因为风四郎的死,本就悲痛,在悲情灭咒的影响下,心神俱碎泪如雨下,沉浸在悲痛里不能自拔。 乌兰可可 天狼一击奏效,反手一掌,武力奔涌的低沉地声音响起,嗡嗡嗡地颤动着奔袭向风芊芊,等风芊芊反应过来,已来不及对应。 沈庸大惊失色,一波强悍的土系元素从他掌心涌出来,扩散开来,直接震碎了客栈铺设在地上的大理石块。 “小子,在这罪恶之城,还没有敢对我风堡下死手的人。” 天狼的攻击被沈庸堵截住了,风芊芊顷刻便恢复了清明,望向天狼的眸子充满了狠厉,差一点,她就驾鹤西去了。 “沈庸,让开,这人,我自己对付!”风芊芊推开沈庸,上前一步,气势十足,誓与天狼不死不休。 沈庸也不与她争辩,对方还有三人,若是动起手来,他也顾不上她了。 天狼和风芊芊再次大打出手,沈庸和祝玮与云熙和凤楚央对峙,凤井川警惕着那些喽喽,可以说祝玮是故意不出手的,风芊芊的身手在罪恶之城那是名列前茅啊,却在那小子手里险些丧命,自己若是想真正的统领风堡,或许,可以利用这些人,杀了风芊芊。 沈庸焦灼地望着风芊芊和祝玮,慢慢地,他似乎明白了祝玮的用意,“大哥,动手吧!” 祝玮冷漠地扫视了一眼沈庸,自知拖延不得了,一声令下:“活捉他们。” 凤楚央第一时间对上祝玮,他是风堡最厉害的人,还是自己对付他比较好。 凤楚央庞大的气劲奔腾而来,祝玮恰巧也是武师,强大的气息席卷而来,与凤楚央的气劲碰撞到一起,巨大的轰鸣声震荡的客栈的砖瓦都晃荡的跌落了下来。 客栈老板捂住胸口撕心裂肺地喊:“别打啦,我的客栈啊,可都毁啦!” 这种时候,谁还听见他的嘶吼,客栈内到处都是打斗声,凤井川一人独挡风堡的喽喽们,出手毫不留情,打的不亦乐乎。 云熙对战沈庸,沈庸虽然排行第三,可实力却是很强,云熙几个回合下来,竟然不相上下。 好好的一间客栈,转眼就毁于一旦,房梁塌陷,砖瓦横飞,外面的只看到房子塌陷进去了,慢慢地里面打斗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 “是风堡的人,风堡又开始造孽了。” “好小子,年纪轻轻就如此修为,不过,就这点本事,可不够!”祝玮难听的嗓音再次传来,一声震动天地的爆炸声,两团光芒从废墟中爆发而出,强大的能量波动令四周的瓦砾全部震碎了。 扑腾一声,天狼被风芊芊一击而就,原本僵持的战局竟然被风芊芊反败为胜,风芊芊反手为握,抬手之间竟然是想下杀招。 “啾啾!”说时迟那时快,随风高昂一声,磅礴的水元素夹杂着火光,凶猛地朝风芊芊奔涌过去,风芊芊大惊失色,竟然有一头魔兽。 随风的鹿角间,逐月蹲在上面正在睡觉,外面的嘈杂声丝毫影响不了它。 “竟然还有魔兽,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沈庸此时此刻,是真的知道这帮人,绝对不简单了。 祝玮的表情也是一变,八色鹿,这种绝顶的魔兽竟然也会与人类为伍,最初打的如意算盘,他已经不抱幻想,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一定有着深厚的背景,双方已经撕破脸皮,为了谨防他们日后报复,今日,一定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去。 “芊芊、沈庸,此战不胜,风堡忧矣!” 祝玮大喝一声,风芊芊与沈庸都是神情凝重,下手也不再有所保留,这三个人倒是有些真本事的,况且他们人多势众,云熙他们只有四人一兽,再强悍也抵不住人多的围攻。 渐渐地云熙他们便凸显出了劣势,尤其是凤井川那边,他一个人抵挡那么多人,体力早已不支,天狼那边有了随风的支援缓解了很多,凤井川苦不堪言。 “少主,不宜恋战,退吧!” “想退,痴心妄想!”祝玮右手一番,一股浩浩荡荡地武力陡然爆发,化为一道道淡淡的身影,这家伙竟然还留了后手。 凤楚央闷哼一声,凝聚心神调用传承之力,迎击而上,两人面前再次爆发一阵强烈的撞击,震的两人往后疾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死吧!”祝玮毫不退让,磅礴的气息再次凝聚起来,大有鱼死网破的打算。 “祝堡主,这里好热闹啊,怎么,拆房子啊?” 双方的战斗都进入白热化之际,外围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中年男子,留着小胡子,胖的不笨,眼神很灵活,穿得很是尊贵,说话很有架子。 “哼,乌兰可可,怎么,你也来凑热闹吗?”祝玮的心一沉,乌兰堡的人竟然闻讯赶来了,不管他们来意如何,今日之事,他都讨不了好了。 “祝堡主好大的火性啊,若是没打过瘾,我倒是不介意奉陪一番。”乌兰可可伸手掏着耳蜗,风堡的对手,就是他的朋友。 祝玮退后几步,与风芊芊沈庸汇合在一起,原本的优势因乌兰堡的介入已不复存在,乌兰堡的人此时若是动手,完全可以将他们风堡的人一网打尽。 “乌兰堡主说笑了,不过是和小朋友们切磋一番,后生可畏啊,怎么,乌兰堡主识得他们?” 乌兰可可自然不认识凤楚央,他是得了消息,有人公然挑衅风堡杀了风四郎,风堡倾巢而出寻仇来了,这种热闹岂有错过的道理,若是能够渔翁得利那就更好了。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祝堡主既然切磋完了,我就接他们回堡里去了。” 乌兰可可顺竿而下,巴不得祝玮主动挑起事端,如此,城主追究起来,他也有理。 祝玮双拳紧握,愤怒的不得了,却又不得不压下火气,语气僵硬地说:“原来是乌兰堡主的朋友,之前得罪了,风堡所属,回去了。” 风芊芊见祝玮如此见风使舵,气的直跺脚,僵在原地不肯走,沈庸拉住她的胳膊拼命的拉拽,最后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才气呼呼的离去。 风堡的人就这样撤离了,乌兰可可打量了四周,啧啧,他们整个乌兰堡都不敢和风堡硬拼,眼前的这四个人,竟然将风堡逼成了这样,真厉害啊,若是将他们收至麾下,还愁拿不下风堡第一堡的位置? “几位小友,在下乌兰可可,我们乌兰堡广结天下好友,几位初来乍到,这间客栈尽毁,不如先到我乌兰堡落脚。” 乌兰可可热情的邀请,凤楚央本想拒绝的,他们只是来寻人的,没必要和罪恶之城的诸多势力有所牵扯,只是他们刚刚得罪了风堡,如今若是再拂了乌兰堡的面子,只怕在这罪恶之城,他们会寸步难行,不如就应邀前往,也可以借乌兰堡之手,打探一下陌凌奕的消息。 “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乌兰堡主了!”凤楚央拱手作揖,乌兰可可笑逐颜开,热情的招呼四人前往乌兰堡。 客栈老板哭丧着脸看着他们离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起来,这些个人,他哪个也得罪不起啊。 乌兰堡不像风堡那般各怀鬼胎,他们的三位当家都是亲兄弟,堡主乌兰可可,二当家乌兰拉拉,三当家乌兰年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乌兰堡发展迅速,没几年便仅次于风堡,成为罪恶之城的第二大势力。 “几位,在我乌兰堡千万别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是这里穷乡僻壤,照顾不周,还望见谅!” 乌兰可可过分的热心,几人心中都是警铃大响,凤楚央笑道:“哪里哪里,多亏今日乌兰堡主搭救,否则,我们还真要不敌了。” “这是我二弟乌兰拉拉,三弟乌兰年年,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凤楚央这次倒是没有再隐瞒,指着云熙介绍:“陌姑娘,这位凤井川,天狼,在下凤楚央!” “凤少主?”乌兰可可自然听过凤楚央之名,君兰公子之名,最近又得了圣级传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凤少主可不像我等,即便做了恶事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罪恶之城来,你们这是来此有事吧。” “实不相瞒,我们来找人,他的名号你也应该听过,妙手药师陌凌奕,他应该这几日也会到达这里,乌兰堡主,可否帮帮忙,打探一下他的消息。” “陌牧师也来了?罪恶之城有什么事吗,需要劳几位大驾,都来在这里。”乌兰可可担忧的说,罪恶之城最怕什么,最怕内陆的高手们集结起来,前来覆灭他们。 “乌兰堡主莫要误会,我们只是途径这里,我们的目的地是库卡拉漠,陌牧师本来与我们一起出发的,只是路上走散了,还望乌兰堡主帮帮忙。”凤楚央故意说谎,透露出他们与陌凌奕是朋友的讯息,以防对方误会。 “哪里哪里,拉拉,你吩咐下去,注意一下陌牧师的行踪。”乌兰可可立刻吩咐下去,“不过,凤少主,库卡拉漠最近可不太平,正在竞选新的蛇王,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惹怒蛇人族,我劝你们还是过段时间再去。” 风芊芊死 凤楚央只是笑笑,去与不去,还要与陌凌奕碰头以后再做打算,别人一番好意告诫自己,他不吭不亢地道谢。 乌兰可可想要知道的讯息都知道了,当下也不继续寒暄,提出告辞:“几位先休息吧,稍后晚宴好好招待你们。” 乌兰可可一离去,凤井川就低下头小心的问:“真要住在这里?这可是罪恶之城,除了塔什那样讨生活的人,都是些十恶不赦的恶人,这乌兰堡主,能够建立这么大的势力,岂是善类?” 云熙和天狼相视一笑,凤井川满脸不解的问:“笑什么啊?” 云熙眉眼皆笑,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难得你这里也开窍了,你都能想到,你家少主岂会不知。” 凤井川讨了个没趣,不爽地坐在凳子上倒茶喝。 “至少我们和乌兰堡没有深仇大恨,他们也想利用我们对付风堡,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放心吧,只要风堡不倒,乌兰堡是不会与我们为难的。” “也不知道陌凌奕究竟到哪里了,早日和他汇合,我们也可以早点离开这里。” 乌兰可可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他一转身立刻变了嘴脸,凤少主,那就是难以为他所用了?他与祝玮僵持已久,好容易出现了这几个人可以影响局势,岂有放过的道理。 “拉拉,将他们寻找陌牧师的消息送给风堡,让风堡的人去找他,待他们挟持了他,我就可以教唆他们前去营救,如此便可……”乌兰可可面目狰狞,右手横放在自己的喉结处,比了一个杀的手势。 乌兰拉拉心领神会,领着人就去运作,风堡的人貌合神离,三位当家各怀鬼胎,风芊芊得了乌兰拉拉的消息,问都没问祝玮,带着人就会罪恶之城的城门口堵截陌凌奕。 陌凌奕与内院的人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罪恶之城,刚进城门就被风芊芊堵了个正着,风芊芊冷着一张脸,“抓他回去,其余人,杀了!” 陌凌奕后退数步,他一个牧师,谁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前去抓他的是一个喽喽,只见他的手伸向陌凌奕,还未碰触到他的衣衫,一道闪电般的蛇星从他的袖口喷吐出来,溅到身上,剧烈的蛇毒迅速的在他身上蔓延,转眼间就毙命了。 “有毒,他身上有毒!”没有人再敢靠近陌凌奕,未知的危险总是最可怕的。 “废物!”风芊芊咒骂一声,一个牧师也让他们如临大敌,真是废物,她掌心微凝,大约三成的力道朝陌凌奕攻击过去。 陌凌奕的心砰砰直跳,第一次战斗,他的手心都是颤抖着的,他抬起左手,袖子里的三眼瞳花碧玉蛇舌芯暗吐,它敏锐的洞察力感知到了危险的靠近,舌芯微凝,强大的气息从陌凌奕的袖口奔涌而出。 那股气息吞噬了风芊芊的武力,直直地朝着她的命门而去,风芊芊纤手再凝,扑腾着抵挡住三眼瞳花碧玉蛇的攻击。 “你不是牧师陌凌奕吗?牧师怎么会有攻击力?” 陌凌奕眼神凛冽,“既然知道我是谁,诸位是什么意思?” 风芊芊冷笑一声,无所畏惧的说:“找的便是你,若是别人,老娘还不抓呢。” 陌凌奕没想到云熙他们会追上来,只当是这些人是想抓住他讨要丹药,大方的取出若干瓶丹药,“这些丹药你们拿去,我也只有这么多了,你们抓了我也没用。” 风芊芊嗤笑一声,丹药于她很重要,可是依然没有为弟弟复仇来的重要,她冰冷的眸子盯着陌凌奕,再次出手,这次,她毫无保留。 陌凌奕的三眼瞳花碧玉蛇到底还是幼年状态,风芊芊这样的高手真要动手,陌凌奕也是不敌的,而他带来的那些人,有几个被俘虏了,有几个,干脆直接逃跑了。 “小玉,且看看他们目的何在!”陌凌奕吩咐小玉停止抵抗,“我跟你们走,不过,我似乎并不识得你们,你们掳走我,目的何在?” 风芊芊俏脸微凝,劈手一掌,敲晕了陌凌奕,将他直接带回了风堡看管了起来,祝玮见她回来,勃然大怒道:“现在你也知晓他们的身份了,看你那好弟弟做的好事,如今你又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乌兰可可故意将消息泄露给我们,让我们与凤楚央动手,他好享渔翁之利吗?” 风芊芊怒目圆瞪,分毫不让的回击道:“祝玮,等算完了这笔账,再和你好好清算清算我们之间的事,哼,让他们都看清楚你道貌岸然的样子,还有,你爬上我床的急不可耐的丑陋嘴脸。” 祝玮呼吸急促,怒火中烧,风芊芊这个贱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他和她的丑事抖了出来,为了让沈庸死心塌地的呆在风堡,他与风芊芊两人暗度陈仓了许久,这下倒好,她竟然不知羞耻的说了出来。 “风—芊—芊!” 祝玮咬牙切齿的喊她的名字,沈庸被风芊芊的话给吓住了,半晌回不了神,他一直不明白,当初为什么风芊芊会把堡主之位让给一个外人,原来,他们两个,早就背着他搞到了一起,这些年,他一直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好!祝玮,风芊芊,你们两个,很好,你们当我沈庸二百五是不是,好唬弄是不是?”沈庸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从来都是把他当猴耍,他仰天长啸一声,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沈庸!”风芊芊后悔了,她不该那般冲动的,沈庸的离去,让她彻底的失去了依仗,望着祝玮的脸,觉得更加可恶了,“你满意了?沈庸走了,你现在可以独霸风堡了。” 祝玮讥笑地说:“舍不得了?我爬上你的床?风芊芊,你还在这里装什么烈女啊,你一边勾搭我一边还紧紧拽着沈庸不放手,你这种女人,根本不配统领风堡,今日我就宣布,撤销风芊芊二当家的位置。” 风芊芊双目如炬,指着祝玮说:“你总算露出你的真面目了,祝玮,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为了这一天,你等了很久了是吧,想赶我走,除非我死。” 风芊芊气势勃发,挥手间便对祝玮大打出手,祝玮觉得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反手便是一掌,掌心的武力源源不绝,震的风芊芊连退数步,口吐鲜血。 “负心汉!”风芊芊大约也没想到,祝玮对她,竟然一丝情感都没有,下手如此之重,她怒骂一声,再次凝聚武力,心里对祝玮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祝玮厚积薄发,山雨俱来,呼吸间便调动了毁天灭地的气息,毫不留情的朝着风芊芊袭去,风芊芊的实力他最清楚,这一击,她绝对抵挡不住,然而,祝玮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又是一击朝着风芊芊席卷而去。 风芊芊接连应战,体力早已不支,受伤之下再接祝玮两击,身子像羽毛一般轻轻落下,她神情痛苦的望着祝玮,口里鲜血一口一口的吐出来,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她就那么瞪大着双眼,直直地望着祝玮,死不瞑目。 祝玮被她看的头皮发麻,转过头,吩咐下去:“抬出去,葬了吧!” 到底是他的女人,他做不到风光大葬,却也没想过要暴尸荒野,还是入土为安的好。 “堡主,那二……她抓回来的那个人,怎么办?” 风堡接连损失了两员大将,元气大伤,此时不宜与乌兰堡、凤楚央等人发生冲突,祝玮思索了一番,“明日我亲自送他去乌兰堡,另外,风芊芊已死的消息,不许往外泄露。” 祝玮决定延缓一下风芊芊的死讯,自己再修书到内陆,招募一些以前的狐朋狗友来在罪恶之城,风堡还能起死回生,坐稳第一之位。 他没料到的是,沈庸会去而复返,当他看到风芊芊尸体的时候,对祝玮的恨意早已深入了骨髓,你弃之如敝履之人,却是我的心头挚宝,此仇不报,我沈庸誓不为人。 沈庸亲手安葬了风芊芊之后,只身前往乌兰堡,点名要见凤楚央等人,乌兰可可的人早就回来汇报消息了,风芊芊抓走了陌凌奕,乌兰可可正想通知凤楚央,沈庸就到了。 乌兰可可转念一想,这沈庸难道不想屈居人下,不管怎么说,形势都朝着他有利的方向而去,他何乐而不为呢。 沈庸一见到凤楚央,开口就道:“你们要找的人,现在祝玮手上,风堡现在除了他,其余人都不是你们的对手。” 乌兰可可激动的问:“沈老弟,你可说明白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除了祝玮没别人了,你和二当家的,脱离风堡了?” “祝玮杀了风芊芊,我要为风芊芊报仇,可我打不过他,乌兰堡主若是不嫌弃,我愿意投奔乌兰堡,只要乌兰堡助我灭了风堡即可!”沈庸此人还算实在,说话也不打弯弯肠子,直接表明了来意。 风堡覆灭 乌兰可可大喜,这下便是没有凤楚央等人相助,自己解决风堡也绰绰有余,他刚要开口,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浑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太渴望覆灭了风堡了,竟然相信了沈庸的话,若是他假装投诚,哄骗他们风芊芊已死,再引他们前去风堡,风堡设好了埋伏,反而将他乌兰堡一网打尽,也无不可能啊。 太惊险了,他差点就轻敌了,祝玮怎么会杀风芊芊呢,不可能。 “沈老弟,我乌兰堡虽然与风堡素不对盘,可是乘火打劫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你若是愿意在我乌兰堡,我们盛情欢迎,至于风堡,我们乌兰堡可不敢打它的注意。” 乌兰可可的拒绝让沈庸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凤楚央几人的身上,如果他们也不愿意出手,那么他就单枪匹马的杀回去。 “你怎么确定那人就是陌凌奕?”云熙朗声问道。 沈庸答道:“他自己承认了的,我来之时,祝玮还说要将他杀了泄愤,你们白天一役让风堡颜面尽失。” 云熙脸都急红了,头上的汗水豆子一样滚动,“你带路,我们这就去风堡。” 沈庸目的达成,带着云熙就往外走去,凤楚央等人立刻跟上,乌兰拉拉凑近乌兰可可说:“大哥,我们怎么办?” “年年和一半人留下守住乌兰堡,其余人,跟我去风堡看热闹去!” 乌兰拉拉满脸奸笑,芝麻大的小眼睛里尽是坏主意,他们乌兰堡,总算可以再上一个台阶了。 沈庸带着云熙等人,一路光明正大的进了风堡,风堡的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几位当家已经反目的事情,也就没有人阻挡沈庸进入风堡。 “陌凌奕被关在哪里?” 沈庸满心自由复仇,救不救陌凌奕于他来说,又有什么关系,祝玮,陌凌奕,还有这几个人,最好都死了才好,就让他们狗咬狗,斗得你死我活才好。 “这边,他们把他关在这里!”沈庸带着云熙等人来到一幢修葺的十分富贵的房子面前,沈庸眼明手快的敲晕了看守的两人,指着里面的那扇门说:“就在那里面。” 云熙抬起的脚步又落下,小脸满是怒气的问:“这般富丽堂皇的房间,会用来关押人吗?你故意引我们至此,这里面的人,是祝玮吧!” 云熙是心急如焚,可是也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这样明显的计谋,又岂会哄骗的住她,沈庸哈哈大笑,挑衅的大喊:“祝玮,拿命来。” 祝玮听到外面的动静,鱼挺而起,利落地套了件外衣就仓惶出来,见着沈庸和陌云熙他们,心里大喊一声不好,“沈庸,你个叛徒,竟然带着外人进入我风堡,你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我还没问你是何居心呢,你已经得到了风堡,也得到了芊芊,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祝玮见沈庸竟然知道风芊芊已死,知道自己哄骗不了他了,难免一战,可是那几个人,他深深忌惮着,“几位深夜到访不知何事,陌牧师尚在风堡做客,我原本打算明日将他送到乌兰堡的!” 沈庸跳起来叫道:“你说的好听,你之前可是说要杀了他的。” 祝玮被沈庸如此挑拨,勃然大怒,抬手间便是一击,沈庸当仁不让,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够为风芊芊报仇,他死又何惧。 “井川、天狼,你们两赶紧去找陌凌奕,这里我和云熙守着!” 天狼和凤井川立刻去寻找陌凌奕,云熙和凤楚央看着沈庸和祝玮两人对战,招招狠厉,不留余地,看来,沈庸说的都是实情,他和祝玮确实反目成仇。 “我们怎么办?”云熙下意识的问凤楚央。 “我们只为了救出陌凌奕,没有必要参与到他们的争斗之中去,若是我所料无错的话,乌兰堡的人,已经来了!” 外面传来阵阵厮杀声,就着火光依稀可以看见人影在逃窜,果然都是一群穷恶之徒,乘火打劫,没一个好的。 “沈庸,你竟然引狼入室,背叛风堡?” 沈庸洋洋得意地说:“风堡风堡,芊芊都死了,风堡很快就要变成祝堡了,何来背叛之说。” “风芊芊那个贱人,你对她一往情深,可她呢,她连正眼都没看过你,沈庸,只要你愿意放下,二当家的位置就归你了,以后我们两兄弟团结一致,一定能将风堡变得更加强大!” 沈庸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他沈庸若是贪恋权势之人,又岂会愿意屈居三当家的位置,祝玮也太小看他了,“祝玮,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沈老弟,哥哥我来了,你且支撑一阵,我一会就来助你!”乌兰可可带着人在外驰骋着,故意拖延时间不正面对击祝玮。 祝玮眼见大势已去,自然无心恋战,还是保住性命重要,心里萌出了退意,他引着沈庸且战且退,待靠近房屋之时,他调转方向,朝着内堂疾步跑去,沈庸被他虚晃一招,迟疑了半刻,追击进去的时候,祝玮已然没了身影。 “人呢?出来!”沈庸大肆破坏着房屋内的一切,当他将衣柜掀倒后,才发现在衣柜的后面,竟然有着一道暗门,推开暗门,里面是一条暗道。 “该死的,竟然跑了!”沈庸抬脚进入暗道,一路追击过去,跑了大约两百多米到了暗道的出口,这出口,竟然就在风堡内的假山林中,沈庸穿梭在假山之中,绝对不能让祝玮跑了。 沈庸将要出假山林之时,祝玮埋伏在一旁,乘其不备便是当头一击,沈庸根本没有防备,被其一记贯穿了脑膜,死状和风四郎一模一样。 祝玮拍拍手心,嫌恶地望着沈庸的尸体,这些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然还想置他于死地,若是早知今日,他就该早了结了他们。 轻啐了一声,祝玮回头望了望火光鼎盛的地方,风堡,他一定会再夺回来的。 乌兰可可追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了沈庸的尸体,大脚一跺,竟然让祝玮给跑了,真是百密一疏啊。 凤楚央和云熙眼看着这场战役毫无悬念,也加入寻找陌凌奕的队伍,几人在风堡内搜索了一阵,终于在西厢房之中,找到了陌凌奕,原本看守他的两人,早就趁乱逃跑了。 “云熙,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陌凌奕喜出望外地望着云熙,一路上慢悠悠的行进,就是在等云熙追上来,却忘记了一开始他没留下标记,两人行进的方向根本不同。 云熙心里的担忧在看到他以后总算消散了,她站在原地表情严肃,他一声不吭的就这么跑了,这笔账还没和他算呢,他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和她笑。 “云熙!”陌凌奕又唤了一声。 云熙装作没看见他,只是回头和凤楚央说话,“稍后和塔什汇合后,早点离开这里吧,这里的人都不是善类,再呆下去,恐防有变。” 凤楚央也正是此意,他与云熙之间默契十足的模样落到陌凌奕的眼里,将他乍见云熙的那份喜悦全部都冲散了,云熙【来】找他,他为什么也会跟着来。 陌凌奕的神情冷了下来,望着云熙的目光也带上些探究,凤井川和天狼又将其他的几位内院学员解救了出来,他们一出来,就向陌凌奕嚷嚷着不干了,要回去。 陌凌奕并未吭声,云熙抿了抿唇,“没人勉强你们,若是想走,回去便是!” 几人撒开脚丫子就跑了,凤井川摇了摇头,丫的他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内院的人了,这么孬种。 “就这群人,你也指着他们带你去找异火?陌凌奕,你的沉着冷静呢,我怎么感觉你跟变了似的。”天狼直接开呛,他平时很少这么咄咄逼人,这次也是气结了。 陌凌奕被天狼堵的哑口无言,倚靠别人终究是不可靠的,人无论任何时候,靠自己才是最牢靠的,这异火,他必须得到。 “好了,我们回去吧!”凤楚央带着陌凌奕回到乌兰堡,乌兰可可经过一晚上的奋战,彻底将风堡洗劫一空,截获了风堡的所有物资,一大清早便听见乌兰堡内张灯结彩的热闹声,还有罪恶之城其他势力派人来恭贺的鞭炮声。 罪恶之城中,乌兰堡跃为第一势力,风堡,已经是过去式了。 凤楚央等人来辞行,乌兰可可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客气的挽留了几句,就放他们离去了,待他们走远了,乌兰可可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了起来,他唤来乌兰拉拉吩咐道:“写两封信,分别送给美杜莎和契莫耶,给美杜莎的就写,祝玮送给契莫耶一位美人,恭贺他获得蛇王之位;而给契莫耶的,就说送了位美男给美杜莎,恭贺她获得蛇王之位。” 乌兰拉拉竖起大拇指,奸笑道:“大哥真是高明啊,如此一来,祝玮彻底得罪了他们两位,而凤少主他们,契莫耶和美杜莎,绝对不会让对方得到这份大礼,尽其一切也要毁了,真是高!” 乌兰可可如毒蛇般的目光望着前方,不心狠手辣,他早就死了。 沙蚁围堵 能活着从罪恶之城出来,塔什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一样,风堡那样的庞然大物,竟然说倒就倒了,他望着面前的几人,心里的敬佩之情那是如滔滔江水般奔流不息啊! 陌凌奕骑着骆驼跟在云熙身后,看云熙还在生气中,不愿意搭理自己,他想起那时候在明珠水族,他因为秘籍的事情和云熙置气不理她,就和现在的她一模一样。 想着他便轻笑出声,催促着骆驼快走几步赶上云熙,他叹了口气,嬉笑着对云熙说:“还生气呢?女孩子老是生气,就不漂亮了哦!” 云熙偏头瞪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我们第一次闹别扭的时候,你找各种机会和我套近乎,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就是觉得你那样讨好我的感觉很好,想多享受享受,云熙,其实你能追来,就代表你也不生气了,对不对?” 云熙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倒是默认了,哪有那么多气好生,她又不是小气包。 陌凌奕见云熙并未反驳,心中好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大定,继续说着他们以前小时候的事情哄着云熙,两人并肩行走在队伍的前端。 凤井川皱着眉头摇摇头,颇为遗憾地对天狼说:“你看看,人家这是两小无猜,我们少主,估计真的打一辈子光棍了!” 天狼回头瞟了一眼凤楚央,他正在和塔什研究着路线,表面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 “谁?”凤井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乍一想才明白天狼说的是凤楚央,“哪里不好了?就没有比我们家少主更完美的人了好不好?” “嘴太笨,什么东西都放在心里,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的心思,只知道默默为云熙做这做那,到头来,云熙什么都不知道。” 凤井川挤眉弄眼,竖着手指比划了半天,最后都表达不出自己想说的意思,只能双手拍了个巴掌,天狼说的太对了,凤楚央就是没有陌凌奕会哄嘛。 “你动静小点,别给他给听到了!” 凤井川神秘的笑笑,凑近天狼悄声说:“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看着陌凌奕那小子得逞,我们得帮帮少主。” 天狼一把推开他,“胡扯,这也是你我能帮的?别胡闹!” 凤井川撇撇嘴,天狼这小子正经惯了,他是指望不上了,看来,要撮合少主和云熙,还得靠他出马啊,嗯,就这么办。 他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思前想后,觉得现在他首要要做的,就是不让陌凌奕那小子靠近云熙,他猛拍了骆驼屁股两下,骆驼脖子上的铃铛滴滴答答地响着,他驾着骆驼硬生生的挤进云熙和陌凌奕中间。 “嘿,云熙,你说这蛇人族的人,是人身蛇尾呢还是蛇头人身啊?” 云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哪里会知道,看见了不就知道了。” 陌凌奕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排除在外,破坏掉他和云熙的单独相处,这凤井川,绝对是故意的。 凤井川像听到陌凌奕的徘腹,转过脸对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以后,我要时时刻刻看着你,不让你靠近云熙。 陌凌奕轻吁了一口气,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沙漠之中水和食物的获取是个大难题,不过这个问题对于云熙几人来说,完全不成问题,他们在戒指中存储了足够多的水和食物,唯一惧怕的,就是沙尘暴或者龙卷风了。 “塔什,蛇人族的蛇王推选,是怎样的情况?” 塔什思索了一番,不是很肯定的说:“我只听我爷爷说起过,蛇王的推选几百年才一次,只有老蛇王去世之后,由蛇人族的长老会推举出两个人选,然后由所有的族人推选出最适合的那个人成为新一届的蛇王,统领蛇人族。” 凤楚央点点头,看来他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两位候选人为了能够当上蛇王,背后肯定诸多动作,他们这些外人的到来,很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忌惮。 “那美杜莎和契莫耶两个人,各自的情况又是如何的?” 塔什不好意思的笑了,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这个我原本是不知道的,在乌兰堡的时候,我特意去询问了乌兰年年,他告诉我,美杜莎和契莫耶乃是蛇人族里年轻一辈最优秀的两个人。” 契莫耶,蛇人族最勇猛的勇士,也是最得长老会青睐的蛇王人选,他在蛇人族内极为推崇种族阶级,蛇人族中,最低等的奴役是人类,再往上则是蛇人族和人类的杂】交后代,他们称他们为半蛇人,然后才是低等的蛇人族,最高等的乃是黄金蛇族,契莫耶,就是黄金蛇族的人。 “那美杜莎呢?”凤楚央问道。 塔什摇摇头,“这个美杜莎,乌兰年年说对她了解的很少,是最近才崛起的新势力,只说她是一个女子,并且,她就是半蛇人。” “半蛇人?不是说半蛇人地位低下,怎么蛇王的竞选者中,竟然有她?” 塔什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凤楚央认真的看着一望无垠的沙漠,炙热的日头悬挂在头顶,最单薄的衣衫还是感觉到燥热,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蛇人族,一定有着它们特殊的本领,希望此次寻找异火的途中,不要和蛇人族起冲突。 沙漠的昼夜悬殊极大,夜晚较白天长了许多,太阳降落以后,塔什就催促着大家安营扎寨,沙漠里的夜间不宜赶路,谁也不知道哪里就会有突然的危险冒出来。 塔什看着天狼像变戏法一样拿出来柴火、锅、肉等等,出发之前我不止一次要求他们携带充足的食物和水,他们只说都带了,他却在骆驼的身上什么都没看见,现在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些人,他真的十分好奇,他们究竟将东西藏在哪里了。 有着塔什打下手,天狼很快就烤好了肉,还煮了汤,烤肉的香味随着沙漠上的风,被吹得老远都能闻到。 塔什觉得,他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的肉,一口气吃下一个大猪腿还想吃,他嘴角流油脸上却洋溢着笑容,以前他给那些商队做向导,他们都只是让他自己准备干粮,小气的很,这些人就完全不同,他庆幸接了这趟差,这简直就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了。 “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凤楚央竖起耳朵,示意他们安静,他刚才好像听见了沙沙沙的声响。 大家安静下来,果然有声音,沙沙沙的,好像什么东西在沙子上移动,正朝他们靠近。 塔什一咕噜的爬了起来,抡起一个烧着的木棍子往声音的方向照射过去,这一看,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毛骨悚然的感觉,“是沙蚁,好多好多的沙蚁。” 沙蚁是沙漠中特有的一种蚂蚁,它们体型高大,耐热,喜好啃食腐尸,沙漠之中只要遇到沙蚁,没有特殊情况的,基本就像蝗虫过境,尸骨全无。 随风大吼一声,张口便是喷出一道烈火,火焰所到之处,那一片的沙蚁都被烧死了,只可惜沙蚁耐热,随风的火焰竟然没有将它们化成灰烬。 死去的沙蚁并未让其他沙蚁退却,而是有更多的沙蚁朝这边爬过来,沙蚁们路过沙蚁尸体的时候,竟然纷纷抢夺着啃食同伴的尸体,浓烈的血腥味招惹的沙蚁大动。 “不好,不能用火,天狼,把剩下的肉都丢过去,井川,收拾东西,云熙你防御,我祭出珠玑塔,得保住那几头骆驼!”凤楚央快速的安排着,骆驼是他们的坐骑,如果没有骆驼,他们就要徒步行走,决不能让骆驼被沙蚁啃食掉了。 “塔什和陌凌奕,赶骆驼进塔!” 塔什望着蓦然出现的一座高塔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去将骆驼牵进珠玑塔。 凤楚央吩咐塔什就待在塔内不要乱动,出来后却发现陌凌奕竟然站在云熙身旁,并没有躲避到塔内,他欲言又止,还是任由他去吧。 “怎么样?沙蚁退了吗?” 凤井川摇摇头,他本是回头和凤楚央说话的,却看见他们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出现了数不清的沙蚁,环顾四周,沙蚁正四面八方的朝他们靠拢,他们被包围了。 “回塔里去!”凤楚央赶紧招呼大家,他的话音刚落,却看见沙蚁正越过珠玑塔,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来不及了,硬拼吧!”天狼摆开架势,他们已经错过躲进珠玑塔的时机,只能和这些沙蚁拼斗了。 “不能鲁莽,它们喜腐尸,你杀的越多,只会招来越多的沙蚁,我估计它们是被肉香招来的,这样吧,我飞过去,在外围放一些肉食,它们也许就会调转方向了。” 凤楚央话还没说完,云熙伸手按住他的手臂,冲他摇了摇头,“你根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沙蚁,盲目的飞跃过去,或许根本找不到落脚点,我们根本没有时间,还是让我试试吧!” 心算天才 火烧不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用水淹。 “水漫金山!”云熙释放了一个简单的水系法术试试水,洪水浇灌在沙子上,小范围地淹没了一群沙蚁,大部分的水流都渗透进沙子里面,被地表所吸收了。 “不行,水系也不行!” “我来,轰死一片算一片!”凤井川祭出武力,轰隆隆一声巨响,轰碎了万千沙蚁,地上的沙子也被激荡的飞扬了起来,大风吹过,大片大片的沙土筛到了他们的身上,还溅着沙蚁血腥的沙土将他们弄的灰头土脸的。 “我去,火烧不行,水淹不了,轰死了一片,还他妈搞的老子一身沙子,这些破玩意,究竟怎么办。” 四人背靠背地防御,陌凌奕站在中间,各自抵御着一个方向的沙蚁,这种杀之不尽的东西最是头疼,天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数量。 凤井川想了想,笑着说:“还记得云熙救我们那次,一下子轰开了暗魔毒蛛的老巢,你们说,这次我们会不会也把人家老巢给轰出来。” “你快闭嘴吧,大爷!”天狼笑骂道。 “还好我恰好路过,那里面可是还有着蛛王呢,你们走后,我又回去把他们都给收拾了!”云熙当然记得,那时候她可不知道,破庙里面的人,就是他们。 说到蛛王,云熙顿时想起来了,水系不行,她还有光系啊,当初暗魔毒蛛的蛛王,就是被她用净化之光消灭掉的。 她嘴唇轻启:“净化之光!” 浓郁的光元素就着月光从天泻下,普照在云熙面前的沙地上,光芒照耀着大地,侵蚀着地上密密麻麻的沙蚁的身体,光芒闪过,沙蚁群畏惧的往后缩了几步,死去的沙蚁被光芒蒸腾的尸骨无存。 “有用!”凤井川大喜,与云熙对调了个方向,他这边是通往珠玑塔的方向,他们没必要和沙蚁硬拼,他们只要清扫掉这边的沙蚁,顺利的回到珠玑塔内,就可以暂时安全了。 净化之光的光芒是沙蚁无比畏惧的,云熙他们不知道,沙蚁从来都是晚上出来活动的,它们惧怕阳光,光系是它们的天敌。 “好了,我们走!”云熙清扫完毕,招呼大家返回珠玑塔。 塔什躲在珠玑塔内动也不敢动,看到他们回来,都是呆滞的,沙蚁啊,那些可都是沙蚁啊,沙漠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沙蚁群,他们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当他们躲进珠玑塔内后,原本围攻他们的沙蚁群,竟然如潮水般退了,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这场围攻,竟然是有人有意为之。 也是凤楚央没有反应过来,其实他本身也有着御兽的能力,事发突然,否则他倒是可以和那人比试一下,谁的御兽能力更强一些。 “这里离库卡拉漠,还有多远?” 塔什扳动手指计算了一下,精准的说出了一串数字,“到蛇人族的大本营,还有650公里,按照我们今天的行进速度,到达那里是在七天以后。” 云熙看他说的这般准确,想起之前买骆驼的时候,他将金币放在手心一掂量就能说出准确的数量,数都不用数,他好像对数字有着特殊的能力。 “你如何能够计算的如此精准的?你学过算术吗?” 塔什腼腆的笑笑,他知道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和他们呆在一起,你生出了一种距离感,说话也不像以前那般随意了,“算术是什么?我们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能学什么啊,大字我都不认得几个,也就是我会数数,我在沙漠中跑的次数多了,自己数的。” “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就是算数字的,你用你最快的速度回答我就好,99+23+78-24+44-12+57-77是多少?”云熙随意的报出几个数字。 “188。”塔什立刻就答了出来。 云熙继续问,并且语速都快了很多,“1134-566+2235-999+256+765-2456呢?” “369!”塔什仅仅是比上一次迟了一秒答出了答案,云熙对他说:“你等着。” 说着她取出纸笔,自己在纸上一列一列的演算,最后的答案,真的还就是369,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先有诸葛东云那样的旷世奇才,再有塔什这样天生的数字天才,若是在现代,好好的教导一番,这塔什绝对可以去参加最强大脑了。 “真厉害!” 塔什被云熙夸得不自在极了,这有什么,这些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哪有他们厉害啊。 “云熙,你这画的是什么啊,为什么要用这样一行一行的排列数字,用算盘计算不是更好吗?”陌凌奕看不懂云熙的进位算法,不解的问。 云熙转过来头刚要回答,凤井川飘过来,从陌凌奕手中抢走了那张稿纸,递到凤楚央面前问他:“你看看,你看得懂吗?” 天狼满头的黑线,你个二百五,能不能不要做得那么明显啊。 凤楚央接过稿子看了半天,又递回给凤井川,他也太看得起他了吧,还是故意拿来让他难堪的,他真的看不懂。 云熙也是无语啊,她还没加上乘法除法根号二呢,这就看不懂了啊,凤井川本来是想让凤楚央说出个所以然来压陌凌奕一头的,这下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心办了坏事。 他将纸递给塔什,“你看看,你能看的懂吗?” 塔什目光扫视了一番,露出了个笑脸,“你这个算法好,比算盘快多了,不过比起我在心里算,还是慢了许多。” “那当然啦,你的心算能力是一种天赋,旁人是比不得的。” 凤井川这下真的不明白了,又从塔什手里抢过稿纸,拉着云熙非要她给他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熙无奈,只能一步一步的计算给他听,陌凌奕与凤楚央、天狼也是凑过来听她讲解,听她一步步解释,凤井川恍然大悟,眼睛盯着稿子上的数字,两眼直冒精光,这样计算的话,的确比算盘块多了。 陌凌奕与凤楚央心中的震赫,的确十分大,陌云熙就像是一本书,越往后面看,你会发现,你之前所了解的她,不过是冰山一角,她就像个巨大的谜团。 “姑娘,你还有什么算法吗?能不能教教我?”塔什对数学的兴趣,那是相当的浓厚,说到他感兴趣的东西,胆子也大了些。 云熙自己懂的也不多,乘法口诀如今也是背的结结巴巴,谁叫她读书的时候偏科严重,有成天躲在课桌里看小说,不过她那点学问,唬唬这里的人,那是绰绰有余啊。 “行啊,不过你要学的话,就要先跟我学一套口诀,等会会背了这套口诀,你的心算能力,会更强的。” 塔什认真的跟云熙背起了乘法口诀,云熙没想到,他不仅心算能力好,速记能力也不错,她只不过教了他两遍,他就记住了,自己又和他说了一些算法和应用,塔什完全沉浸在里面,颇有入迷的感觉。 “云熙,你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怎么我感觉,你和我们生活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凤井川抓着脑袋,那些熟悉密密麻麻的,他看着比沙蚁还恐怖。 云熙扬起嘴角笑笑在心里悄悄地说:不好意思,你真相了。 天亮以后,云熙他们从珠玑塔出来,外面坑坑洼洼地沙坑,证明昨夜不是一场梦,“我们赶紧上路吧,免得那些沙蚁卷土重来,我看这一路上我们都别生火了,就吃些干粮吧。” 骑着骆驼再次上路,塔什辨别方向的能力十分的强,头顶的太阳,远处的树,仙人掌生长的方向,都是他辨别方向的依据。 “再往前就正式进入库卡拉漠了,不过离你们要去的蛇人族还很远,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一定要去蛇人族吗?” 陌凌奕漫无目的地望着远方,思绪又像飞滚的车轮转动了起来,“塔什,在库卡拉漠,哪里的温度最高?” “蛇人族啊,蛇人族就居住在最炎热的地带!” “那就避免不了,必须去蛇人族了。”异火乃是天地之火,温度奇高,它所在的地方,一定是最炎热的地方。 塔什的目光投向了凤楚央和云熙,他们两都没有出声反对,他知道此行在所难免,也不再多说什么,带头领着他们继续朝蛇人族的方向走去。 他们又往前走了两天,远远的看见前方,竟然出现了一片绿洲,满是黄沙的地方,竖立着一幢幢残垣断壁,在那之上,爬满了绿油油的藤蔓,地底依旧是黄沙,没有人知道那些藤蔓是怎么生长出来的,那里竟然还有着蛇人在守卫。 “那里是什么地方?” 塔什跳下骆驼,恭敬的跪下,朝着绿洲的方向拜了三下,匍匐下身子行了个大礼,然后又往前走了三步,依然行了大礼,如此叩拜了九次,他才站起身子,“这是库卡拉漠的圣地,这里四季都葱郁,保佑着库卡拉漠的人们!” “可是这地上都是沙子,怎么可能长出绿植来?”凤井川想不通。 塔什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莫要亵渎圣地,我们走吧!” 沙漠的人对圣地都特别尊崇,不许旁人议论,凤井川无所谓的笑笑,几人悄声经过圣地,他们走在过与圣地平行的地方之时,圣地上绿油油的藤蔓顿时都变了颜色,叶子都枯萎成了黄色。 圣地大殿 塔什大惊失色,立刻朝着圣地跪下重重的磕着头,他以为是凤井川刚刚的话亵渎了圣地的神灵,神灵要惩罚他们。 “怎么回事?怎么都,枯萎了?” 他们这里还在震惊之中,看守圣地的守卫们发现了圣地的变化,呼喊着聚集了起来,他们透过残壁看到了云熙他们,呱唧呱唧的说了些什么,一个蛇人扭着蛇身快速的离去了,剩余的蛇人朝他们靠拢了过来。 “呱唧呱唧!”蛇人说的话,云熙他们听不懂,塔什连忙解释道:“他们认为是我们亵渎了神灵,要将我们抓起来焚寂,平息神灵的怒火,还他们圣地绿色。” “我……,我们就是路过一下,这里枯萎了关我们什么事啊,真是倒霉,还没进蛇人族领地呢,就惹麻烦了。” “塔什,解释一下!”凤楚央的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他可不想现在就和蛇人族起冲突。 “呱唧呱唧!”塔什用蛇人的语言和守卫们沟通着,守卫们有时也回以几句,口气听上去极为不善,塔什沟通了一会之后,脸色难看地朝凤楚央摇摇头,“没办法,他们一定要将我们焚寂了,而且,很快就会有大批的蛇人前来抓捕我们。” “这些蛇人都是吃屎长大的吗?猪脑子啊!”凤井川破口大骂,可是,猪也不是吃屎长大的啊,这家伙骂个人都骂的没水准。 “怎么办?不然,我们杀了这些蛇人,赶紧跑路吧!”塔什建议到,若是等蛇人大部队来了,他们想跑都跑不了了。 “不能走,异火就在蛇人族!”陌凌奕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他都已经如此靠近蛇人族了。 天狼诧异地看着陌凌奕,这种时候了,他还在想着异火。 “呱唧呱唧!”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蛇人族的人竟然这么快就赶来了,云熙焦急地看着将他们围在中间的蛇人护卫,“塔什,圣地之中,他们可以进去吗?” 塔什大声回答:“圣地就是禁地,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你没看见它们也只敢在外围守卫着吗?”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动手,一旦动手,和蛇人族的冲突就彻底爆发了,以蛇人族的愚昧来看,就算他们躲进珠玑塔,他们也不会罢休的。 “我们进圣地里面去!”云熙下定注意,一把推开面前的蛇人,朝着圣地以内逃窜过去,塔什本来还在犹豫,被天狼一把提起来带进了圣地,他看着他们疯狂的举动,想死的心都有了,圣地啊,他们竟然闯进了圣地,这下,蛇人不光要将他们焚寂,恐怕抽筋扒皮的心都有了。 “呱唧呱唧!”蛇人们在圣地外叫嚣着,却又不敢踏入圣地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入圣地,只能愤恨地在外面咒骂。 “几位爷,哦不,祖宗,几位祖宗耶,我们出去吧,你们再进入蛇人会发怒的,到时候会波及整个罪恶之城的人的,这里面,真的去不得啊!”塔什被天狼拖着往前走。 圣地非常之大,越往深处越空旷,甚至还有完好的房屋,只是被风沙侵蚀的看不出原貌,土黄色的墙壁上到处都是裂痕,仿佛一推就会倒一样。 “这里以前,应该是座皇宫,你们看,这么巨大的宫殿,还有它面前的台阶,像不像皇宫里的建筑?”云熙指着前方,一座宏伟高大的房屋说。 那座宫殿的四周空旷旷的,没有其他建筑物,或许,还真的是座宫殿也说不定。 “塔什,你们就没有人进来看过吗?” 塔什看鬼似的看着他们,“除了你们几个疯子,谁没事往这里面跑,这是圣地,圣地知道吗?” 凤井川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肩膀,“知道是圣地,可是我们现在有别的选择吗?要么和蛇人族硬拼,要么被他们抓去焚寂,这两样都不选的话,你说,除了躲进来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塔什算是知道了,这个世上,还就没有这几个人不敢去的地方,“神灵啊,莫要怪罪,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保佑,保佑!” 塔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云熙看他虔诚的模样劝到:“你换个思维,如果我们进来,找到了绿植枯萎的原因,让那些藤蔓重新生长起来,或许,蛇人族就不会为难我们了。” 塔什果然被她说动了,也不念叨了,希冀的望着云熙,“可以吗?不是我们触怒了神灵,神灵故意惩罚我们吗?” “我们也就路过一下,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神灵为什么要惩罚我们啊!” 塔什还是有些害怕,颤巍巍地跟着天狼后面,生怕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 凤楚央踩着黄沙吱嘎吱嘎地往前走着,踏上台阶的时候,他感觉到脚底在打滑,他蹲下身子伸手拨开了那些沙子,青色的砖块映入眼帘,他又迅速的拨开上一层的台阶,依然是青色的砖块。 “你们快过来!” “怎么了?”众人围上去,看到那些青色的砖块后,塔什喃喃地说:“不可能,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被腐蚀了,怎么会还有保存这么完好的台阶?” “我们上去看看!”云熙踏着台阶走上去,拨开圆柱外层的沙子,露出里面的大理石柱,石柱之上飞舞的龙纹鲜艳夺目。 “我去,保存的这么好,这里很诡异啊!” 凤井川转身打量着宫殿,宫殿的门窗都关闭着,他用力的推了一下大门,门晃动了一下,没有打开,里面像是被东西抵住了,他用了很大的劲都没推开。 “给我开!”凤井川直接一掌,用武力将门给轰开了,啪啦啦地一声巨响,半边铁门就那么倒在地上,门上的沙子落的满地都是。 “你疯了吗?你们还要干什么啊!”塔什犹如惊弓之鸟,一点点响动都让他心悸。 “天啊,这里面竟然一粒沙子都没有!”凤井川瞠目结舌的望着大殿之内,那里面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所有的物品都是黄金铸造的。 大殿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白骨,走进去一看,那些白骨的喉结处一直到躯干,都是呈乌黑色的,这些人都是被毒死的。 他们走进大殿,这座大殿内的陈设都一尘不染,一点都不像尘封了几百年的样子,外面的建筑不但倒塌了,还到处被风沙侵蚀,而这里,竟然一粒沙子都没有灌进来,的确如凤井川所说,这里透着一股诡异。 “看,龙椅上的尸骨,他的身上还插着一把宝剑!” 定睛望去,那具尸骨坐在大殿中央的龙椅上,腹部的骨骼中插着一把剑,环视四周,在大殿的周围,也有着同样腹部插着剑的尸骨。 “那些呈黑色的,是被毒死的,这些人,都是自杀的,他们将门从里面拴牢,还用物品抵住,很明显是为了不让外面的人进来,也不让里面的人逃出去。” 云熙大概地分析着,“塔什,沙漠之中,以前有什么王国吗?” 塔什大约是和他们呆的久了,承受能力也变强了,看见这么多的尸骨也没觉得害怕,“没听说过,我不知道,不是说找恢复绿洲的方法吗?这里这么多死人,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走吧!” “啊,鬼啊!”凤井川大叫一声,朝着塔什扑了过来,塔什吓得蹲在地上捂住双眼大喊救命,凤井川哈哈大笑起来,他是故意吓唬塔什的,哪有什么鬼怪。 他笑的不亦乐乎,天狼过来扶起塔什安慰道:“他就爱胡闹,你别害怕,我们都在呢。” 塔什害怕的四处张望着,他总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可是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他紧紧拽着天狼的衣服,浑身止不住的打着哆嗦。 凤楚央责怪的看了凤井川一眼,这家伙胡闹也不看时候,若是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凤井川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不住的给塔什道歉赔不是,他上前拦住塔什,刚想和他说话,抬头间看到大殿的前方,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他吓得赶忙大喊:“鬼啊!鬼啊!” 塔什以为他又骗他,气的扬起手就往他身上打,边打还边喊:“叫你吓我,叫你骗人!” 凤井川用手挡他,嘴里大喊着:“真的没骗你,我真的看见了!” 塔什哪里肯相信,只管追着他打,打了几拳后似乎解气了,他指着凤井川说:“看你还吓唬……我。” 我字卡在喉咙里,他就看见凤井川的身后,飘过一个身影,他愣愣地指着凤井川喊:“你后面,后面!” 凤井川回过头去,什么也没看见,他瞪大眼睛问塔什:“你真的看见了?不是故意吓唬我?” 天狼好笑的摇摇头,“塔什,你这么快就跟他学坏啦。” 塔什欲哭无泪的说:“是真的,我没骗人!” 一旁的凤井川也不停的点头,后来他真的没骗人,天狼和凤楚央等人这才正色打量着四周,难不成这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哐当当,龙椅之上的尸骨身上的宝剑滑落下来掉在地上,这一变故让众人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警惕的望着四周,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孔雀王国 塔什的心里防线彻底奔溃了,他跪在地上闭着眼睛祈祷:“各位祖宗莫生气,我们并非故意冒犯,实在是事出有因,不要过来找我啊!” 仿佛是在回应他,大殿响起阵阵毛骨悚然的笑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夹在一起,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辨不清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只感觉头皮都发麻了。 这次连凤井川都慌了神,神色慌张手心冒汗,结结巴巴的说:“不……不会真有……鬼吧!” 云熙俏脸绷的紧紧的,“装神弄鬼的逞什么英雄,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咯咯咯……”的笑声又从四周响起,渐渐地声音在东南方向处汇拢,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小丫头好胆量,若是别的小丫头,早就哭鼻子了。” 云熙自然不怕,鬼神之说在现代早已不是那么浓厚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些人又不是我害死的,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就算要报仇,也不会来找我,怕什么?” “不错,有意思的小丫头!” “前辈还不打算现身吗?”云熙心中大定,其实她也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大家的目光紧紧盯着东南方向,只见那里显现出一个虚幻的身影,他是一个高而瘦的老者,须发都花白了,两只深邃的灰色大眼睛抠了下去,双的很深的双眼皮耷拉着眼皮,还有很大的眼袋,鼻子稍稍偏向一边,长了胡子的双唇微微张着。 “残识?”云熙看清老者,这种能量体的身躯,和珠玑塔内凤言归差不多,“难道,前辈也是圣级强者?” 老者伸手捋了一下胡须,乐呵呵的道:“小丫头好眼力,是因为见过凤言归了吧,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圣级强者,最多,算个半圣吧!” 半圣,就是半只脚踏入了圣级,实力没有达到圣级,却又超越九阶九级很多的境界。 对于他们几个来说,半圣也是顶天的存在啊,没想到在这圣地之中,竟然还有一位半圣的残识在这里,只可惜,半圣是没有传承的。 “拜见前辈!”几人都是恭敬的朝老者施礼。 “那么,这里能够常青,也是因为前辈的操控了?只是不知,前辈故意阻拦我们的去路,意欲何为?”云熙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那些绿植的枯萎,是老者有意为之,是为了引他们进来。 塔什低着头不敢看老者,合着,这就是他们圣地的活菩萨啊! “好聪慧的小丫头,不错,的确是老夫故意为之,若是不这样,你们哪里会进来呢!” 凤井川拍拍胸口,他就说凭他一句话,杀伤力没那么强悍啊,“前辈,那您赶紧把那些藤蔓恢复绿色吧,您是不知道,那些蛇人族要把我们给焚寂了啊!” 老者笑眯眯的望着凤井川,“现在还不行。” 什么叫现在还不行?凤井川求救凤楚央,这位前辈该不会觉得无聊,想把他们留下来陪他聊天吧。 许多的想法在凤楚央的脑子里像火花似的一个个爆发,然后又一个个熄灭,他实在想不到,老者引他们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前辈,请问您的尊号是?” 老者落寞的表情,他回忆起他的一生,起起落落,他的名字,曾经无比辉煌,后来又无比罪恶,后世的人,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号了,“欧阳柏!” 欧阳柏,凤楚央他们的确没有听说过,可是云熙和陌凌奕对这个名字,那是如雷贯耳啊,特别是陌凌奕,听闻他就是欧阳柏之后,神情甚为激动。 “欧阳前辈,在下陌凌奕,也是牧师!” 欧阳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我的那本书,此刻正在你身上吧,天岚大陆如今,还有牧师生存的位置吗?” 陌凌奕恭敬的答道:“在下不才,已经按照前辈书上所著,将牧师转成炼药师,如今,牧师已经真正崛起。” 欧阳柏大喜,激动的问:“如何成功的,可是找到了何种天材地宝?” 陌凌奕便将晶核一事告知欧阳柏,欧阳柏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寻找的天材地宝,一直都很常见,只是没人发现它的功效,魔兽的晶核,当年若是他知晓了这个秘密,他何至于沦落至此。 “我替天下牧师,感谢你了!”欧阳柏竟然以我相称,他对陌凌奕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陌凌奕连忙摆手,愧不敢当,“前辈,您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欧阳柏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这里本是孔雀王国,是沙漠中的一个小国,名不经传,当年异火一事我被世人厌弃,我不服输,独自返回沙漠想要研究出炼化异火的办法,岂料半路上被人伏击身受重伤,被当时的孔雀王国国王所救,我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便一直在孔雀王国居住了下来。” “后来,黑暗系的人挑起圣战,为了保护孔雀王国我战死了,我死后,孔雀王国沦陷,国王不想被俘,于是便将皇室的人都关在这里自尽而亡,除了这里,我也没地方可去,于是我的残魂便留在了这里,守护着他们。” “当然,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为了完成国王最后的遗愿,你们看,大殿的上方,孔雀王国的图案。” 顺着欧阳柏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殿的上方,雕刻着一只凤凰的图案,五彩凤凰展翅昂想,栩栩如生。 “那是泣血凤凰!” 凤楚央心下一紧,泣血凤凰?那不就是逐月吗?难道,欧阳柏是因为逐月,才引他们进来的吗? “这座宫殿的下面,有一座遗失之城,遗失之城里,有着泣血凤凰的本命传承,我之所以保存着这座宫殿的原貌,也正是因为这个,泣血凤凰乃是孔雀王国的神兽,他们的图腾也是泣血凤凰。” “小友,你是在哪里发现的泣血凤凰?”欧阳柏突然话锋一转,向凤楚央发问。 凤楚央不敢隐瞒,“在一处山峰里,当时它是在火榕树之中。” 欧阳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了然的说:“原来是找到了火榕树,我道它怎么一直不归来,那它是不是除了你,对其他人并不亲近。” 凤楚央张大的眼眶,晶亮的眸子缓慢地移动着,还真是,逐月除了他,就是比较黏随风,连云熙讨好它,它都不愿意搭理。 随风和小玉都是因为云熙和陌凌奕孵化了它们,可是逐月,他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存在了,细想之下,的确匪夷所思,逐月到底为什么会愿意跟着他呢。 欧阳柏吹动着胡须,替他解开疑惑:“泣血凤凰当年是孔雀王国的神兽,但是有一个人的到来,带走了它,那个人就是凤言归,泣血凤凰是不死鸟,它浴火重生后其实还是之前的那只凤凰,你接受了凤言归的传承,身上有他的气息,它才会愿意离开火榕树,跟着你。” 原来如此,凤楚央神色哀伤,沉痛地、伤感地回忆起凤言归的样貌,先祖,原来是你,得了他的传承之后,凤楚央受益良多,多少次化险为夷。 “那么前辈所说的本命传承,我应该怎么去帮助逐月获得?” 欧阳柏口齿伶俐清楚,眼睛闪闪发亮,激动的脸色发红,“遗失之城,不仅仅有着泣血凤凰的本命传承,也是有着诸多以前的文明,孔雀王国这样一个小国,本不至于受到黑暗系的攻击,只是因为它是当时人类最后的堡垒了,当时的圣者们,将他们所有的珍藏和财宝,都藏到了遗失之城,义无反顾的与黑暗系决一死战,最后黑暗系被销毁,圣级强者也陨落殆尽,只剩下一个东方抚。” “前辈,黑暗系是什么?圣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后世,都没有记载呢?”云熙好奇的问。 “那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时期,而现在的你们,还不是知道的时候,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东方抚会告知你们的,至于黑暗系,你们就更加没必要知道了。”不同于之前的侃侃而谈,欧阳柏这次,和东方抚、凤言归一样,不愿意说出有关圣战的事情。 “那么,我们要进入到遗失之城中吗?” 欧阳柏点头又摇头,“进入是肯定要进入,但是,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闯遗失之城,你们带着那小家伙进去,不要碰触别的地方,只管跟着老夫去传承之地,接受本命传承就好,等日后你们都达到九阶了,再来探这遗失之城,也不迟。” 凤楚央这厢了解了,陌凌奕赶紧追问:“欧阳前辈,请问这异火,现在所在何处,你可知晓?” 欧阳柏诧异地望着陌凌奕,“怎么,你是专程来找异火的?” “是的,我在东方前辈处听闻了您炼化异火的事情,所以,我也想试试。” “试试?你就不怕一个不小心,被异火吞噬了?”欧阳柏倒不是吓唬他,这本来就是事实,“而且这处的异火,已经存在了上千年,早已成了气候,比当年更加难以驯化,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凤凰初现 欧阳柏的话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浇灌而下,熄灭了陌凌奕的满腔热血,他心心念念的异火,竟然是一场空念吗,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欧阳前辈,真的,毫无希望吗?”陌凌奕沉默了半晌,依旧不死心的询问。 欧阳柏据实以告,“这里的异火,我们将之取名为玄灵圣火,在几百年前,被蛇人族的蛇王发现了,便将蛇人族迁徙到那里,他们将玄灵圣火供奉起来,视之为蛇族圣宝,由蛇人族长老轮流看守,你说,且不说炼化的风险,你如何有办法在蛇人族手里,抢的玄灵圣火?” 一个又一个问题摆在眼前,不要说陌凌奕,就是东方抚亲自前来,也不敢保证绝对能从蛇人族手里抢夺玄灵圣火,他陌凌奕,又有什么能耐。 陌凌奕面若死灰,或许,他真的没有那份运气,也没有那个命。 看着陌凌奕的样子,云熙于心不忍,试着询问欧阳柏:“欧阳前辈,那您知道不知道,天岚大陆是否还有别的异火?” 欧阳柏叹了口气,“若是你们早个几百年来,我的紫熠炫火就可以传承给你了,它在遗失之城陪了我几百年,我不想它继续在这晦暗无光的地方呆下去,将它放逐了,现在它在哪里,我也不知晓。” 早几百年他们还没出生呢,这种好事,是轮不到他们了,看来,想要得到异火,只有蛇人族一条路了。 陌凌奕一直都很沉稳,这次为了异火分寸大失,云熙想,陌凌奕此刻,一定非常难过吧。 “前辈,炼化异火的时候,应当注意些什么呢?”云熙想,好容易遇到了欧阳柏,总得一次性问个清楚,万一以后,有机会遇见异火呢。 “原本我也是不知他们为什么失败的,后来归西以后,我常常一个人沉思,终于让我想明白了,我之所以能够炼化成功,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意志力坚强,最为重要的是,当时我得到了一样东西,是它的帮助,我才能死里逃生。” “什么?”陌凌奕下意识的问道。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个大难题,可是对于你来说,应该算不上难事,就是泣血凤凰的眼泪,泣血凤凰一生中有三滴眼泪,每一滴,都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功效,第一滴,是在它浴火重生之后就与生俱来的,第二滴,是在它获得本命传承之后,第三滴,是在它成年以后,你们的朋友恰好拥有着泣血凤凰,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三滴?”凤井川惊呼,不是吧,那么珍贵,他记得没错的话,上一次他吞食玄阳伽芝的时候,逐月就给他滴了一滴。 欧阳柏不明所以,云熙便给他解释,他满脸肉痛地望着凤井川,“太浪费了,简直就是浪费至极,你们这些毛孩子啊,真是……真是气煞我也!” “这般珍贵的东西,就这样被你糟蹋了,你以为泣血凤凰是什么啊?穷极一生,也只有三滴啊,起死回生的功效啊,你以为大白菜呢?” 望着欧阳柏极其肉痛的样子,凤井川往后缩了缩,他哪知道啊,再说了,也不是他要用的啊,是逐月自己给他用的,他如果知道这么珍贵,打死他也不敢浪费啊。 第一滴眼泪已经用掉了,就算他们现在得到异火,也没办法炼化了,只有等逐月接受了本命传承之后,再做打算了。 反观陌凌奕,逐月是凤楚央的,要他向凤楚央开口,他实在有些为难,尽管心中极为不甘,这趟沙漠之行,也只能铩羽而归了。 “等逐月完成了传承,我们便回去吧!”陌凌奕终于开口,不知为何,云熙的心中骤然轻松了很多,她还真怕陌凌奕一意孤行。 “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还年轻,日后若是与异火有缘,自然会遇见,不要为了不可为的事情而去犯险,我们牧师,可都还指望着你呢!”欧阳柏也颇为满意陌凌奕的选择,能屈能伸进退有度,才会走得更高,不要学他好高骛远刚愎自用。 陌凌奕神色萎靡,显然还沉浸在失落之中。 凤楚央走出大殿,招呼逐月进去,逐月懒洋洋地睡在随风的背上晒太阳,这里的温度它很喜欢,还有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随风驮着逐月走进来,欧阳柏见着随风又是一阵惊叹,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还能驯化魔兽了,“好了,小子你带着泣血凤凰和我下来,其余人就在这里等待吧!” 凤楚央从随风背上抱过逐月,跟着欧阳柏往大殿后方走去,云熙看着大殿之上的尸骨,想他们也是先祖了,就这样躺在这里终究太可怜了,可外面都是荒漠,没有泥土,即使掩埋,恐怕也只能埋在黄沙之中了。 “我们将他们的尸骨,都埋了吧,死人都讲究入土为安,这里只有黄沙,就将他们掩埋在黄沙之中吧!” 塔什也都觉得理该如此,逐月的传承不知需要多久,整日和这些尸骨在一起,总也觉得瘆得慌,埋了好。 大家齐心合力,黄沙又容易挖开,他们将几人合葬的方式在大殿以外的广场上堆砌了十几座坟墓,陌凌奕在搬动龙椅上的国王遗骸的时候,手心不小心碰触到了龙椅扶手上的机关,从扶手处掉落一块玉佩,玉佩的表面也是泣血凤凰,与孔雀王国的图腾一模一样。 陌凌奕将玉佩收入戒指中,只当它是一枚普通的玉佩。 处理了所有的尸骸,塔什总算缓和过来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天不怕地不怕的,还在他们不去蛇人族了,等出去了,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整整等待了大半个月,逐月才完成传承,逐月再次回到众人视线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小鸡仔的样子,一只火红色的鸟翱翔在半空,炫丽的火红色尾羽,它还没有蜕变成图腾上泣血凤凰的样子,可是体积却是以前的几十倍了,完美的体态,看上去十分的美丽。 嘹亮的凤鸣声从它口中传出来,悦耳动听。 “小友,凤言归应该告诉过你,圣级的遗骸,你要收好!”欧阳柏一路走一路和凤楚央说,凤楚央点点头,“前辈的遗骸,难不成也要放进珠玑塔?” “暂时不用,等你们下次来遗失之城,便是时候了,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早日归来!” 逐月完成了传承,这趟沙漠之旅,也算是有所收获了,塔什壮着胆子和欧阳柏说话:“前……前辈,那个,那个圣地的绿色生机,您可恢复了?” 他可一直都惦记着这事呢,以他对蛇人族的了解,它们肯定还守在外面呢,他们出去后,首当其冲的就是要面对蛇人族,道理是讲不通的,只希望圣地恢复绿机后,蛇人族能放过他们。 “哈哈!”欧阳柏爽朗大笑,“自然没问题,你们只管放心出去吧!” “前辈,能否告知蛇人族,我们不是故意闯圣地的,让他们不要为难我们?”塔什幻想着能够借助欧阳柏的手,避免和蛇人族冲突。 欧阳柏摇摇手,颇为睿智的说:“年轻人多经受些磨难,才能成长的快嘛,这个,老夫就加以干涉了,老夫相信,以你们的能力,这点困难,可难不住你们!小友们,不送!” 说罢,欧阳柏的虚影便消散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他会一直守护着这里的。 “嗨,还是要面对蛇人族啊,虽然绿机恢复了,可是我们擅闯圣地,蛇人族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还有我们的骆驼,估计全没了。”塔什垂头丧气的,仿佛一出去,就得面临刀山火海一样。 凤井川笑嘻嘻地说:“怕什么,反正我们也要回去了,打不过,大不了就跑嘛!” 的确,反正不去蛇人族了,打翻了他们就跑就是了,塔什这么想着,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几人慢慢地朝着外围走去,在那些残壁上的藤蔓,果然又恢复了绿色,从内往外看去,美不胜收。 穿过断壁,远远的就可以看见蛇人族的人依然围在外面,人数上竟然比他们进去之前还多了一倍,他们正在呱唧呱唧的讨论着什么,大约是在谈论为什么圣地又恢复了绿色吧。 有人发现了他们,指着他们大声的呱唧呱唧的叫着,很快的,所有的蛇人都汇聚了过来,他们有的人手上还拿着长矛,看到他们正面走来,都向前举着长矛随时准备向他们发动攻击。 “呱唧呱唧!”塔什大声的喊着,他在向蛇人族解释:我们在里面见到了神灵,神灵说我们没有冒犯神灵,你们不应该抓我们,你们看,绿机都已经恢复了! 不得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塔什才和凤井川在一起不到一个月,扯谎的本事竟然进步如此之快,脸不红气不喘的,甚为老练。 蛇人族的人听到塔什如此之说,恭敬地朝塔什鞠了个躬,在一位年长的蛇人族身后,走出一位女蛇人,她和那些蛇尾人身的蛇人不一样,她的外貌看上去和人类一样,只是她的头发,竟然全部都是一条条小蛇,她的双眼紧紧的闭着,即使不睁开眼睛走路,她依然能看清一样。 求你哭吧 撇开她头上那些恐怖的发蛇以外,其实她长得十分美丽,长眉弱肩,身材窈窕,那水蛇似的腰肢走起路来分外的妖娆,挺傲的胸部丰满有型,精致的脸庞好像精心雕刻的一般立体,娟秀的眉,妖媚的眼,挺翘的鼻子,丰润的唇,每一样都是那么的完美,令人赞叹。 “你们擅自闯入圣地,乃是对我蛇人族的亵渎,我奉命前来请几位,到我蛇人族去好好解释一番!”女子开口竟然说人类的语言,不再是那些听不懂的蛇语。 说是请,可看这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喂,你们蛇人族还懂不懂礼貌,我们已经将你们的圣地恢复原貌了,而且你们的神灵也说了不追究了,你们这样是违抗神灵的命令,小心神灵惩罚你们!” 凤井川说话一贯如此,岂料他的最后一句话犯了大忌,蛇人少女勃然大怒,睁开眼睛朝着凤井川射出一道白光,凤井川下意识去阻挡,他刚伸出手掌,他就呈那个姿势整个人从头到脚的石化了。 没错,就是石化了,整个人都变成了雕像一样的石头。 “井川!”凤楚央连忙过来抚摸凤井川变成的石头,触感和石头一模一样,敲击还会发出咚咚的声响,“怎么回事,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出言不逊,理应受到惩罚!”蛇人少女语气冰冷,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不要想着反抗,如果你们动手,我不介意将你们都变成石头带回去。” “好,我跟你们回去,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放其他人走,第二,将我的朋友变回来。”凤井川跟着他这么多年,眼睁睁看着他变成了石头,凤楚央告诉自己,一定要救他。 蛇人少女立刻回答:“你认为,你们现在有谈条件的权利吗?一个不落,全部跟我回去。” “我们跟你回去,你快将他恢复原貌!”云熙觉得他们现在的确没有别的选择,谁能料想到这个蛇人少女还能有这个能力,这下,他们不想去蛇人族也要去了。 “抱歉,解除的话,暂时没有办法。”蛇族少女语气耿直,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什么叫没办法?” 云熙的问题蛇族少女没有再回答,只是招呼蛇人族的人将凤井川抬起来,“请吧,几位。” 没有办法,凤井川变成了这样,他们根本不能反抗,这就样跟着蛇人族的人回去,这里原本就是蛇人族的地盘,两天后,他们到达了蛇人族的大本营。 “他这样不吃不喝两天,真的没有关系吗?”凤楚央再次询问蛇人少女,“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请求你将他变回来好吗?我们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不会跑掉的。” 少女将手一摊,指着面前的一堆石像对他说:“你看见了吗?这些,还有那些,都是被我的目光射中,变成了石像的,有的甚至是我的族人,可是,我的确没有办法将他们变回来。” 凤楚央的心突突的跳着,难道,凤井川一辈子都要成为石像了吗? “需要什么,我去找。” “不用找,我的眼泪就可以。”少女说的很轻巧,她闭着眼睛望向凤楚央,脸上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可我哭不出来,没有办法可以让我流泪。” 凤楚央怔住了,她的眼睛具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所以她不能正常的睁开双眼,或许,她曾经睁开过,可是她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石像,可能是她的玩具,她的朋友,甚至,她的亲人,渐渐地,人们开始惧怕她,她也不再随便睁开眼睛,她习惯了闭着眼睛生活,这世界上任何的美丽风景,她都欣赏不了。 因为欣赏不了,于是便不知道什么是感动,什么是伤心,她没有喜怒,没有眼泪。 凤楚央突然就想明白了她是谁,她应该就是传说中蛇王的竞争者,美杜莎吧。 “美杜莎,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救回我的朋友,至于你把我们带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在我的朋友恢复原样以前,我们绝对不会配合的,所以,我希望你也能竭尽全力配合我们,将他恢复原貌。” 同情归同情,凤楚央并未对美杜莎表露出丝毫的友善,她没有能力解除却私自将凤井川变成这样,这是绝对不可原谅的,如果凤井川真的变不回来了,就算屠尽整个蛇人族,他也在所不惜。 少女的确就是美杜莎,她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被蛇族视为上天的恩赐,她也从小就被蛇族长老悉心教导,期望她能为蛇人族的未来,带来新的辉煌。 美杜莎一言不发,这个人类很沉稳,懂得审时度势,说话分寸把握的极好,“我回去和长老商议一下,不过,让我流泪,我真的没办法做到。” 不光是凤楚央着急,云熙他们也围着凤井川研究来研究去,想要寻找解救他的办法,看他回来天狼赶忙迎上去,“怎么样,那蛇女怎么说?” “她就是美杜莎,要解除这种石化,需要她的眼泪,但是,她不会哭泣,所以她也没办法。” “啊,不是吧,那井川怎么办?” “我已经要求她尽量配合我们了,她看不见美丑,不懂得善恶,哭不出来,我们需要想办法让她哭。”凤楚央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打到她哭!”塔什想也没想就说出口,他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打美杜莎,活腻歪了吧。 “她从未流过泪吗?”陌凌奕问,或许,他可以研制出一种让人落泪的药丸,不过,这需要时间。 凤楚央摇了摇头,将希望落到云熙身上,她一向注意多。 “那我去试试吧!”云熙站起身来,她刚准备去找美杜莎,美杜莎自己过来了,她依然那副冰冷的口气说:“好,我可以配合你们,不过能不能成功我不保证,长老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一天后,不管成功与否,你们都要去见他们。” 美杜莎能够配合他们,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云熙牵着她的手坐在一旁,手指碰触到她的手臂的时候,她头上蛇发竟然都动了起来,一条条蛇张开嘴巴朝她吐着舌芯子,光看着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需要我怎么做?” “你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就静静听我讲故事就好了。”云熙深呼吸一口气,使出浑身解数,“先给你讲一个小美人鱼的故事吧,从前有一条小美人鱼……” 云熙讲完了,美杜莎没有反应,“这个不感人吗?那换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云熙讲了一个又一个感人的童话故事,自己哭的稀里哗啦,连带着塔什都躲着擦眼泪,美杜莎一个女孩子,竟然一点点反应都没有,云熙投降了,讲故事,失败。 塔什用鬼来吓她,她也根本没有反应,还问他鬼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她恐怖,好,塔什也投降了,失败。 天狼恶狠狠的用刀割断了她的蛇发,惹的其余的蛇都向它攻击,也没看见美杜莎痛的哭或心疼的哭,天狼也失败了。 “我求求你了,你就哭吧哭吧,大姐啊!”塔什哭丧着脸,我替你哭行吧,要多少眼泪就有多少眼泪。 云熙哗啦一声站起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她走到天狼面前伸出手,“把你用来烤肉的胡椒粉末、辣椒粉末等等所有的调料,都给我!” 天狼一股脑的全部掏了出来递给云熙,云熙取出一张纸,将他那些瓶瓶罐罐的调料都混合在一起,那种呛人的气味熏的她直咳嗽,眼睛也酸的想流泪。 “我去,还能这样?” 云熙两只手端着纸走到美杜莎的面前,将纸在她眼前放平,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口的对着纸上的粉末呼出去,粉末落在美杜莎的眼睛上和头发上,她被呛的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睛火辣辣的疼,她用手去揉眼睛,却越揉越难受,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往下落。 “眼泪啊,接,快去接住!”云熙兴奋的跳起来,天狼眼明手快的用碗去接美杜莎的眼泪,美杜莎此时根本停不住流泪,不一会儿就接满了一碗。 “你去救井川,我给她洗眼睛。”云熙取出水袋倒在美杜莎的手上,让她清洗手和眼睛,只可惜那些粉末实在太呛人了,清洗之后还是很难受。 “试试涂抹一下这种药膏,会缓解不少。”陌凌奕递过来一种药膏,云熙打开将药膏涂抹在美杜莎的眼睛上,清凉的药膏很快就发挥了药效,美杜莎的眼睛终于不难受了。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美杜莎大怒,美目大睁,她那双眼睛所到之处,五一不变成了石像,可怜的凤井川,刚刚被解救出来,又被美杜莎变回了石像,其余人都迅速的趴下躲了起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美杜莎,如果你不想再来一次粉末催泪的话,最好赶紧闭上你的眼睛!”凤楚央大声的制止美杜莎继续发威,那一碗眼泪,谁知道可以用几次。 嫁给我吧 美杜莎的怒气十分的鼎盛,并没有因为凤楚央的警告而停止,她从不受任何人胁迫,这次为了蛇人族配合他们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他们竟然不知死活的对她的眼睛动手脚,太过分了。 美杜莎由着自己的性子发泄了一通才停歇,她的眼睛重新闭上,放眼望去,这间屋子里的所有物品,除了人以外竟然都成了石像,显然美杜莎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毕竟,她也不想再来一次辣椒粉。 众人心有余悸的观望着,这女人太恐怖了,比机关枪都要来的厉害些,天狼端着那一碗眼泪躲在凤井川的雕像下面,感受到美杜莎不再发怒之后,他赶忙再滴了一滴眼泪在凤井川身上,凤井川立刻从石化中解脱了出来。 大约是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好惹,恢复过来后的他竟然没有对着美杜莎破口大骂,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他好男不跟女斗。 “把剩余的眼泪给我!”美杜莎伸出手,讨要她的眼泪,天狼将碗递出去又拿了回来,向陌凌奕讨要了几个空瓶,将眼泪倒进去盖好瓶盖,自己留下一瓶,剩余的还给了美杜莎,笑话,这眼泪这么难得,万一这女魔头哪天又发疯把他们变成了石头,还是留一瓶备用为好。 “明日我会过来找你们,现在开始你们最好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否则遇到了什么危险,后果自负,还有,不要想着去找契莫耶,祝玮那家伙我迟早找他算账!”美杜莎最后一句话说的大家莫名其妙,他们为什么要去找契莫耶,还有祝玮,他不是逃跑了吗? “现在怎么办?这些蛇人族非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还要我们去见他们的长老,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云熙那双大大的眼睛,闪烁着聪慧的光辉,像两颗郎朗的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看他们对我们态度虽然不算恭敬,但是也没有敌意,他们,应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的帮忙,否则今天美杜莎不会这般好说话的。” 众人都是赞同的点点头,不管是什么事情,明天见了长老自然就会知晓了,傍晚时候蛇人族的仆人给他们送来了晚饭,蛇人族的食物大多都是生冷的,他们不吃熟食,望着那些血淋淋的肉,几人实在是没有食欲,赶忙叫他们将那些东西拿走,自己架起火炉开始烤肉。 “就剩下一些盐巴,你们将就着吃吧,还要再想办法弄一些调料,不然回程的时候每天都要吃这种没味道的东西了。” 塔什捧着一块魔兽肉在啃,口齿不清的说:“很美味啊,这可是魔兽肉,有钱都买不到的,你就是盐巴都不放我也觉得美味。” 塔什的味蕾显然没有他们刁,容易满足的很,大家都是笑着摇摇头,吃惯了放调料的烤肉,这样的烤肉味道就淡了很多,食欲也没有以前那般好了。 “你们不吃那我剩余的也不烤了,收起来了。”天狼伸手去取放在一旁串号的肉,魔兽肉从盘子里拿起来的时候,竟然从上面掉落下来一只沙蚁。 “沙蚁!”天狼将手一松,魔兽肉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它的上面还有几只沙蚁,天狼等人迅速的合拢,朝屋子的四周望过去,庆幸的是,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沙蚁。 “这里是蛇人族的大本营,怎么还会有沙蚁?” “就几只,应该是闻到肉香爬过来的。”塔什安慰道。 陌凌奕摇摇头,神情凝重的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我们当初在沙漠中受到沙蚁的攻击,是人为的。” “不可能,沙蚁从不受人控制!”塔什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过什么人能够控制沙蚁的。 “我也只是推断,希望不是吧!” 陌凌奕话音刚落,他们所在房屋的窗户、门、房顶,无数的沙蚁从那里爬进来,他们在无形中,又被沙蚁包围了。 “净化之光!”云熙一马当先,率先发动攻击,可她一个人,哪里可能对付得了那么多的沙蚁,其他人的攻击只能缓解一下,不能有效的制止。 “这里没办法祭出珠玑塔,云熙,你清扫出一条出路来,剑形队列,我们防御!”不能被困死在这里,凤楚央做出最快的判断。 “净化之光!”云熙再次施展净化之光,光芒闪过面前的沙蚁被消灭了一大片,他们保持着剑形的队列往门口挪动了数步。 “继续!” 云熙这边找到了突破的办法,眼看着就要逃出房间了,外面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随着笛声的起伏,那些沙蚁变得躁动起来,它们分离出一部分迅速的移动着,填补了之前被云熙消灭掉的空缺地带。 “怎么办?突破不出去,好像真有人在控制这些沙蚁。”云熙他们不得不又退了回去,那人故意选择将他们困在屋内,可以一网打尽。 “这笛声,好熟悉!”凤楚央思索道,突然他灵光一闪,这分明就是驭兽曲,他的驭兽曲是残缺的,而这人的驭兽曲,是残缺中的残缺,难怪一开始他只是觉得熟悉。 “这下,可有他好看了!”凤井川露出阴险的笑容,浑身上下尽是心眼,他的少主出马,那家伙要倒霉了。 凤楚央取出他的玉笛放在唇畔,熟练的吹奏出驭兽曲,他的曲调一出,那些沙蚁果然随着他的指挥开始撤离。 吹笛之人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也能够驱动沙蚁,他显然不甘心,竟然笛音一转,悠扬的乐声变得激昂,节奏明快犹如千军万马奔袭而来,原本开始撤退的沙蚁听到笛声又卷土从来,并且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斗笛!凤楚央轻嗤一声,此人好大的胆性,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还敢与他斗笛,真当他是泥做的吗?凤楚央也调转了音调,速度上比那人竟然还要快上许多,两种笛声交相辉映,沙蚁被笛声弄的晕头转向,有的开始乱爬,有的不住竟然身体直接爆裂开来。 凤楚央极速的吹奏着,他开始往前行进,沙蚁们自动在他面前让开,他一边控制着沙蚁一边朝着对方的方向走去。 “噗!”申屠会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手中的玉笛也随着落到了地上,他俯着身子捂住心口的位置,很明显,他输了,斗笛伤了心脉。 “驭兽曲,他的驭兽曲比我的高明多了,他是凤族的人,契莫耶!”申屠会积的身旁,站着一位蛇身人首的男蛇人,他身材十分魁伟,身体像蒙古武士一般健壮,他的脸四四方方,一看就是一位勇猛之人。 契莫耶望着凤楚央越来越近的身影,丝毫没有退走的意思,他静静地站立在那里等待着他们走过来,凤族的人怎么会被祝玮送给美杜莎? “上一次,也是你们操纵的这些沙蚁攻击我们!”还未走进,凤井川就开口说道,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申屠会积毫无惧色,张口便道:“不错,不过我没想到,你们竟然有凤族的人。” “为什么?那时候我们根本还没有进入蛇人族的领地,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冲突。” 契莫耶雄厚的声音传来:“无需多问,你们是美杜莎那娘们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契莫耶这话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也是出了圣地才见到的美杜莎,然后就被美杜莎挟持到了这里,他们什么时候成了美杜莎的人了。 美杜莎警告他们不要找契莫耶,契莫耶说他们是美杜莎的人,这其中,一定有着他们不知道的误会,而这误会,竟然让契莫耶不惜对他们痛下杀手。 “我们只是被美杜莎强行带回来的人,不管是你还是美杜莎,我们之前都不认识,你们之间的争斗也与我们无关,至于这其中是不是有人故意捣鬼,我们也迟早会弄清楚的。” 云熙不卑不吭的说道,契莫耶这才注意到他们之中唯一的女孩,在蛇人族,对美丽的事物总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契莫耶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云熙难以移开,这个人类女孩简直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了,他是未来的蛇王,只有他才配拥有这样的美人。 “美丽的姑娘,我是契莫耶,未来的蛇王,你愿意做我的妻子,成为我的王后吗?” 蛇人族思想开放,喜欢就会立刻说出来,它们甚至都会毫无顾忌的就进行交】合,像契莫耶这样大胆直白的请求,在蛇人族也极为常见,女蛇人甚至会因为对方是契莫耶这样的勇士而喜极而泣,立刻与他回去。 云熙显然没想到契莫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也太开放了吧。 凤楚央和陌凌奕都是向前一步挡在云熙面前,这契莫耶也太不要脸了,还没当上蛇王呢就以蛇王自居。 “你们是谁,让开,不要阻挡我向那位美丽的姑娘求爱!”契莫耶被他们二人挡住了视线,颇为不爽,呵斥他们让开。 小玉偷袭 陌凌奕怒了,这家伙简直就是得寸进尺,人不人蛇不蛇的怪物,也想染指云熙,“她是我的未过门的娘子,你莫要胡言乱语。” 契莫耶一听,毫不在乎的说:“未过门的,即便过了门的又如何,我愿意和你比试一场,若我赢了,她就归我,我们蛇人族都是这样抢夺自己喜欢的东西的。” 云熙无语了,我又不是东西,你抢到就是你的啊。 打架,陌凌奕哪里是契莫耶的对手,至于凤楚央,他完全被陌凌奕刚才的话惊呆了,未过门的娘子,云熙和他,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 “你们让开,让我自己来。”云熙拨开两人,重新出现在契莫耶的面前,“喂,如果你非要打的话,我陪你打,你若是连我都打不过,应该就没脸跟我说什么嫁不嫁的了吧?” 云熙这话是说给契莫耶听的,希望打消他的想法,毕竟此人在蛇人族地位尊崇,不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他们别想安全离去,岂料陌凌奕听到这句话,只感觉浑身冰凉,他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不是连契莫耶都不如? 契莫耶放声大笑,不仅美丽还如此有胆色,真是比美杜莎都不逊色,一想到这样的女子就要被他带回家,他浑身激动的不行,言语间也颇为兴奋,“那是自然,不过,我可是蛇人族最勇猛的勇士,这里的姑娘都想嫁给我,你和我比试,伤着你可就不好了。” “云熙,还是让我和他打吧。”凤楚央担忧的道,对蛇人族他们并不了解,先有美杜莎那样的奇葩,保不齐这契莫耶也有着什么特殊的能力,还是他应战比较好。 “凤族吹笛的那小子?你不是祝玮那混蛋送给美杜莎的男宠吗?” 契莫耶一句话说的几人身受内伤,男宠,凤楚央?凤井川笑的腰都直不起来,连天狼的嘴角都止不住的抽搐着。 “我自己来吧,只有我亲自打败了他,他才服气!”云熙了解契莫耶这种人,十足十的大男子主义,不彻底摧毁他的自尊心,他是不会罢休的。 “契莫耶,希望你说话算话,如果你输了,不要再纠缠我!” 契莫耶傻傻的笑着,“美人你放心,我不会输的。” 云熙庆幸这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知道反过来拿话套住她,正因为这样,她才敢应战。 云熙一上来就下狠招,双手同时出动,光水两系的能量都集聚出来,她双手凝聚着能量逐渐的合拢,她又要动用那一招了,契莫耶的实力她不清楚,唯有一开始就下狠招,才有必胜的把握。 契莫耶起初并未在意,当云熙的手心渐渐靠拢,光水两系逐渐融合之后,那股恐怖的力量让他都开始心悸,他一把推开申屠会积,他的蛇尾处亮起阵阵金光,黄金族的蛇尾特别的强悍,他的手上举着两把黄金铸造的大锤子。 “去吧,双色球!” 双色球那股恐怖的气息传过来的时候,契莫耶毫无畏惧的举起大锤,双手凝聚的能量传递到大锤子之上,发出一道道闪电一样的黄金色光芒。 “来啊!”契莫耶能够与美杜莎齐名,自然有着他不可忽视的本领,他的黄金大锤有千斤重,旁人根本都拿不起,在他手里就跟玩具似得。 双色球与黄金大锤上的闪电碰撞到一起,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契莫耶挥舞着黄金大锤击碎了双色球的余波,他每挥舞一下,黄金大锤便会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这么厉害,云熙会是他的对手吗?” 凤楚央没有回答凤井川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就算是他本人对战契莫耶,也不一定要胜利的把握。 “哈哈哈,好厉害的美人啊,我更喜欢了!”契莫耶没脸没皮的说,他还没用全力呢,看他的样子,更像是在陪美人戏耍。 “净化之光!水漫金山!”又是双咒齐发,云熙的法术控制能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脑海里闪过咒语就能发出攻击。 契莫耶依然挥舞着他的黄金大锤,不紧不慢地化解着云熙的攻击,他这样只防守不攻击的打法,让云熙也是无可奈何,不攻击就找不到破绽,找不到破绽就不可能胜利。 “怎么样美人,我是不是很勇猛?”契莫耶嬉笑着炫耀自己,他一心想表现自己的强悍,没注意到地上一条碧玉色的小蛇正在朝他靠近。 小蛇吐着舌芯子小心的靠近契莫耶,绕过他的身体直达他的后面,乘着没人注意,它一口咬在契莫耶黄金色的蛇尾上,牙齿上的毒液也透过咬开的皮肉渗透进契莫耶的身体。 “什么东西!”契莫耶吃痛,黄金尾巴一扫,手中的黄金大锤也用力的锤了下去,索性小玉躲的快,身子又小巧灵活,咻的一声直接飞回了陌凌奕的怀里,钻进他的袖口里去了。 “卑鄙的人类,竟然偷袭,我要杀了你!”契莫耶大怒,他可以对美人有足够的耐心,可并不代表他的脾气就好,胆敢偷袭他的人,他绝对要他付出代价。 云熙这边显然也没料到小玉会偷袭契莫耶,原本就有误会的契莫耶,此刻更是勃然大怒,呼啸一声吆喝出来了许多的蛇人族侍卫,“给我拿下他们!” 陌凌奕察觉到小玉的异动也是一愣,他并没有指示小玉前去偷袭契莫耶,小玉在他身边一直很慵懒,除非察觉到危险才会出击,从来都没有过它主动离开他身边去袭击别人的事情。 契莫耶身体再强悍,可是三眼瞳花碧玉蛇的毒液极其霸道,契莫耶的神志渐渐涣散了,毒素渐渐的麻痹了他的神经,他强悍的身体直直的晕倒下去。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申屠会积扶住契莫耶的身体,大声的质问。 蛇人族误以为契莫耶与云熙他们起了冲突,都叫嚣着朝他们发动攻击,这些蛇人族臂力都十分强悍,有的直接拿着东西朝他们砸过来。 “住手,怎么回事!”美杜莎妖娆多姿的走过来,蛇人族对契莫耶是尊敬,对她则是惧怕,她一来,蛇人族的人立刻停止了攻击,申屠会积用蛇语和她说了些什么,她神情凝重的望着凤楚央他们,“将解药拿出来。” 陌凌奕的指尖微凉,小玉的毒素极其霸道,目前还没有研制出解药来。 美杜莎又说了一句,“解药!” “没有,这是我的伙伴的毒,我并没有解药,这一瓶是我炼制的龙紫天葵,具有压制毒性的作用。”陌凌奕取出龙紫天葵递过去,申屠会积接过药丸就给契莫耶服下。 “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不是叮嘱过你们不要到处乱跑!”美杜莎再次发问,她以为是他们想要逃跑去找契莫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契莫耶下毒。 “美杜莎大人,长老有令,带他们和契莫耶去内堂。”一名和美杜莎一样是人形的少女过来传命令,美杜莎点点头,朝着凤楚央的方向一挥手,“几位,走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只能走一趟了,穿过一片土堆房子,他们走到了一座像祭坛一样的地方,弄堂的大门处,正对着一座蛇身人首的雕像,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美杜莎的杰作。 走进弄堂,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走了一段路后,到了蛇人所说的内堂,内堂之上摆着许多的排位,上面的字云熙并不认得,应该是蛇人的先祖吧。 内堂的两侧整齐的排列着四张椅子,除却左边首位的位置空着以外,其余的位置都坐着人,哦不,是蛇人,七位长老之中只有一位是人形的,五男两女。 “长老,快救救契莫耶,他被这些人下了毒。”申屠会积放下契莫耶,急急的朝众长老求救。 “怎么回事?”公冶敏链也是黄金蛇族的,对契莫耶极为拥护,看到他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立刻神色大变。 确定了他还活着后,她朝美杜莎凶狠的说:“解药呢,这些人是你带回来的,你是成心想要害死契莫耶,好稳坐蛇王的位置是吧。” 美杜莎早就习以为常公冶敏链的这种态度,闭着眼睛假装没有听见她的话。 滕溶究满是皱纹的脸上慢慢地绽开了笑容,宽厚的肩膀和契莫耶一样魁梧,说起话来声音像洪钟一样响亮,“你哪天不数落她几句,你就活不下去是吧。” 公冶敏链脸上的皮皱的一堆一堆的,笑起来就好像干尸复活一样恐怖,“滕溶究,若是契莫耶有个好歹,我要这死丫头偿命。” 滕溶究摇了摇头,与她没办法讲道理,他的蛇尾在地面上扫过,还算和善的说:“几位都是我让美杜莎请回来的朋友,不知你们究竟给契莫耶下了什么毒?” 陌凌奕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们下的毒,当时契莫耶和我的朋友正在比斗,而我的伙伴不知道为什么偷偷潜了过去咬了他一口,并非我们故意下毒。” 制作眼镜 滕溶究依然保持着他的笑意,乾坤朗朗地问:“哦,什么伙伴,可否让老夫看看?” 陌凌奕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掀开了袖口,小玉大约也知道闯了祸,这次竟然乖乖的伏着头,没有做出攻击挑衅的动作。 “三眼瞳花碧玉蛇!”滕溶究大骇,声音较之前也高了一个音调,他颤颤巍巍地指着小玉问:“小友何处得到的此蛇?” “这个……说来也甚是稀奇,我是在沼泥巨鳄那里发现的它。”陌凌奕避重就轻的说,没提蛇蛋的事情。 “什么,竟然是那东西?快打死它!”公冶敏链站在那里扯着喉咙喊道,身子却是往后退了些,明显很是惧怕小玉。 云熙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每个人的细微动作,黄金蛇族的人在听到三眼瞳花碧玉蛇的时候,都颇为震惊,他们对它好像尤为忌惮,至于其他人,好像没多大反应。 她在心里偷笑一声,公冶敏链这个跟灭绝师太有的一拼的老妪,竟然也有惧怕的东西啊。 “好啦,总也是我们蛇族一类,何必赶尽杀绝,竺眠笃,你去将三眼瞳花碧玉蛇的解药拿一颗来给契莫耶服下!”滕溶究单手扶着拐杖,又嘶嘶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好啦,这下清楚啦,不要凡事都喜欢责怪美杜莎。” 滕溶究这话显然是对公冶敏链说的,他见云熙他们还是懵懂的样子,耐心的解释道:“你们莫要担忧,我相信不是你们下毒的,这三眼瞳花碧玉蛇啊,其实也是我们蛇人族的一类,只是它们是蛇的形态而已,它之所以对契莫耶下手,那是因为三眼瞳花碧玉蛇和黄金蛇族乃是天敌,只要遇见了,就会主动攻击的,那是它们的天性!” “单单对黄金蛇族吗?之前并未见它攻击别的蛇人族啊!” 滕溶究点点头,看着竺眠笃将解药喂食给契莫耶后,他叹了一口气,“三眼瞳花碧玉蛇,没想到还能看见它,小友能得到它的青睐,必定不是凡人,难怪蛇神会告知我们,你们就是我们蛇人族的有缘人。” “这里也没有外人,原本打算明日再接见你们的,今日既然大家都在,便提前告知你们吧,我们蛇人族遇到了一个大难题,若是解决不了的话,恐怕我们整个蛇人族都要迁徙别处,或者,灭族。” 滕溶究的话透着几分无奈,只是云熙他们不明白,蛇人族的危难,为什么要把他们抓来。 “我们蛇人族是有蛇神的,我们的占卜大师,也就是我们的二长老之前占卜,蛇身指引我们,能够帮助我们化解这场危机的人,就是你们,后来美杜莎告诉我,你们进入了圣地不仅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还恢复了绿机,就更加印证了蛇神的语言。” “那么请问,蛇人族的危机,又是什么呢?”凤楚央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因为那什么占卜就盲目的答应帮忙吧。 滕溶究神秘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婉转的说:“几位先在这里歇息几日,过几日后,我会让美杜莎还有契莫耶和你们一起前去禁地,到了那里,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这些蛇人长老要他们帮忙,又不告诉他们是什么,也没问他们愿不愿意帮忙,这些人还真是自以为是的很。 不一会儿契莫耶转醒了,知道陌凌奕手上竟然有一条三眼瞳花碧玉蛇之后,对他深深的忌惮了起来,他原本还奇怪来着,他们黄金蛇族身上的鳞片十分坚硬,而且百毒不侵,怎么会就被他们给偷袭了呢。 他这一醒,又记起了之前的事,色心不改的朝云熙望过去,烛光照耀下她的一颦一笑越发的美丽了,真是越看越喜欢,“美人,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不然,我们接着打?” 云熙无语的望着契莫耶,这家伙还没完了是吧,他那两个黄金大锤她也无可奈何,再打也分不出胜负,“我累了,改天在打。” “好,美人说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契莫耶只当是云熙意识到了自己的厉害,不好意思了,那双眼睛不断的泛着桃花。 契莫耶的这些表现在蛇人族看来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勇士嘛,就应该得到最美丽的姑娘,那些长老并没有因为这个而训斥契莫耶,相反出了内堂之后,美杜莎一把揪过契莫耶的衣服领子,“是你让申屠会积引来沙蚁的,你想做什么?告诉你,我不管那个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在完成长老们的任务之前,你不许再招惹他们。” 契莫耶扯开美杜莎的手,不屑地开口:“美杜莎,像你这种低等的杂】交种类,除了会讨好那几个疯了的老头以外,还会干什么?任务我自然会去完成,你还是滚回你的屋子里去,瞎子怪物!” 美杜莎怒气上涌,没错,他们都称呼她为怪物,不仅长得奇怪,本领奇怪,眼睛也奇怪,她是他们蛇人族的异类,就像三眼瞳花碧玉蛇一样,永远都是被排斥的。 “契莫耶,等这次任务回来,蛇神就会告诉我们,谁才是真正的蛇王,到时候,我希望你还能如此口吐狂言!” 美杜莎亲自护送他们回到了之前所在的屋子,这一次,她干脆就留了下来,以防契莫耶那家伙又捅什么篓子出来。 云熙睡不着,坐在一旁仔细的打量着美杜莎,先是公冶敏链,再是契莫耶,还有那些蛇人族的人对她的畏惧,她在这里生活的一定很孤独吧,她的眼睛看不到,连哭泣都做不到,这样的人生,该有多痛苦。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同情。”美杜莎感知能力特别强,能够感受到云熙的目光和情绪。 “你,想不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比如花是什么颜色,你长什么样子。” “不想。”美杜莎干脆利落的说。 “怎么可能不想,你肯定想过的,可是后来,你发现你睁开眼睛,除了能让他们都变成雕像外,你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美杜莎习惯了别人对她的冷漠,云熙突然的亲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竖起浑身的尖刺将自己包裹起来。 云熙这次没有再说话,沉默了许久之后,美杜莎以为她不会再说话了,没想到她突然说了一句:“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能够看到这个世界。” 美杜莎冷冷一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只当云熙在开玩笑,岂料第二天,云熙便兴致勃勃的拉着陌凌奕等人,认真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不可能吧,你就是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也不一定有效。”凤井川直接否决,他是真的怕了那个女魔头,万一再被她变成石头可怎么办,眼泪总有用完的时候。 “我们可以做一个眼镜,就是这样子的。”云熙取出纸,把她画的眼镜的图案给他们看,她想了一夜,不能用铁做镜框,那样会被美杜莎的眼睛直接照射的变成石头的。 “把这个戴在眼睛上,这两边是套在耳朵上的,只要带着这个眼镜,她眼睛里的那种光芒就发射不出去,她眼前的东西就不会变成石头了,那样,她就可以看见东西了。” 云熙双手不停的比划着,她说的其实就是墨镜,带着墨镜虽然看东西颜色会变,但是至少能看见啊,总比当个瞎子好。 “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找能够承受住她光芒的那种东西呢,寻常的东西,应该抵挡不住吧。” 云熙想了想,从戒指里掏出各种的宝石啊,水晶啊,她指着它们说:“必须用这种透明的,可以看见外面的,就先用这两种试试看吧。” 凤楚央和凤井川他们按照云熙描述的将宝石和水晶打磨成镜片和镜框,用武力凝合在一起组成一个眼镜的样子,云熙接过来戴上,透过水晶看到外面的一切都是有色的,嗯,很好,和太阳镜差不多,她也可以弄一副戴戴。 “美杜莎,我们走,找个空旷的地方试验一下!”云熙挽着美杜莎的手臂就想往外走,脖颈处被美杜莎头上的发蛇亲吻了一下,她顿时浑身打了个寒颤,好肉麻啊,为什么要长这样一头发蛇啊。 强忍着不适,她还是挽着美杜莎的手臂,美杜莎其实是故意让发蛇去亲她的,若是她放开了手,那便是嫌恶她,她绝对不会配合她去进行什么实验,然而云熙并没有放开她,这让她觉得,或许云熙是真的想帮她。 走到一处空旷的沙漠地,云熙先是在美杜莎的前面摆了一个坛子,她取出水晶的眼镜给她戴上,“你就这样睁开眼睛看看。” 美杜莎依言睁开了眼睛,咔擦一声,她的水晶眼睛和面前的坛子,都变成了石头。 “没事没事,我这还有宝石的呢,来换这个。”云熙害怕美杜莎灰心,连忙劝解道,“我们多试几个,总有合适你的,实在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反正,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一眼万年 美杜莎根本就没抱希望,只是难得有人愿意亲近她,她才耐着性子陪她试验,直到云熙手上的眼镜都试验完了,云熙捧着小脸满脸纠结的思考着,耐高温的防爆镜片,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呢,她咋就什么都不知道呢。 “怎么了,都失败了?”凤楚央由远及近的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副血红色的眼镜,看云熙那样子大概就可以猜到之前的那些都失败了。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凤楚央的脸在阳光里笑的十分生动,脸上的光泽欢快的流动着,里面镶满了阳光,就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浑身舒坦。 “我刚刚想起逐月还有很多凤血石在我这里,我取了一块做了一个这个,你拿去试试看。” “你去,我都累得不想动了。”云熙懒洋洋地坐在沙地上不想动,凤楚央微笑着摇摇头,他绕过云熙走到美杜莎面前,抬手将凤血石眼镜给她戴上,然后往一旁退了一步,“试试看呢。” 美杜莎不耐烦的睁开双眼,他们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她蓦然睁开双眼的那一霎那,她以为结果依然,能有什么奇迹呢。 射线在照耀在凤血石镜片之上时,没有被反弹回来,也没有将之变成石块,美杜莎只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彻底的改变了,透过镜片看到了地上的沙子,头顶的天空,天空上飘荡着的云,虽然那一切都是红色的,可是,她终于还是看见了。 她的视线旁移,凤楚央站在她右侧的位置,淡淡的笑脸,俊逸神朗的翩翩模样,只一眼,美杜莎便觉得自己再也移不开目光,她在想,魔兽对于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事物,总有着先入为主的臆断,认为它是自己最亲近的,那么是不是因为她身上有着蛇族的血脉,所以她也如此。 深情一眼挚爱万年,几顿轮回恋恋不灭。 “怎么样怎么样?”云熙的声音传来,她拍拍衣服上的沙子跑过来,看到美杜莎脸上的眼睛完好无损的戴着,她激动的伸手在美杜莎眼前晃了晃,“你能看见我吗?” 美杜莎回过神来,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又重新睁开,声音依如以前一般清冷,“看见了!” “真的吗?太好了,凤楚央,还是你厉害,没想到凤血石这般厉害。” 云熙微笑着,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纯白色的蔷薇花,凤楚央望着她笑,脸上也不自觉的溢出笑容,美杜莎瞬间看懂了他眼中的宠溺,冰冷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默默的后退,转身离开。 有些人,是你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奢望,无关先来后到,无关美丑,只是一开始就注定了,你只是他生命里的过客,所以,不用遗憾,不用不甘,将那份感情好好的埋藏在心底,就足够了。 “她怎么好像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 凤楚央的心很乱,哪有心思去注意美杜莎,“给她一些时间适应吧,毕竟,她还需要时间去感知这个世界。” “云熙,你和陌凌奕……”想问又不敢问的纠结缠绕在他的心头,最后他还是决定算了,问了又如何,“你和陌凌奕讨论过蛇人族的危机了吗?有没有可能以此为条件,为他争取一下玄灵圣火?” “我倒是想过,不过你也看见了,蛇人族似乎根本没有询问我们意见的意思,况且他们所说的危机,到底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毕竟,我们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帮助他们。” “不管他们的危机是什么,他们不愿意告知我们,我始终觉得这其中透着诡异,到时候你一定要小心些,保护好自己!”凤楚央叮嘱道,他害怕自己到时候保护不了他,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比较担忧,过几天又是满月了,他身上的毒若是发作的很不凑巧就糟糕了。 云熙笑颜如花的回道:“你也一样!” 凤楚央的担忧很快变成了现实,满月的那天,滕溶究吩咐美杜莎和契莫耶带着几位蛇人族的年轻翘楚,通知云熙他们可以行动了。 “一定要今天出发吗?”凤楚央希望能够商量一下,契莫耶粗着嗓子吼:“蛇神说今天就是今天,你敢违抗蛇神的命令吗?” “蛇神的指引我们不可以违背,走吧!”美杜莎的语气相对于契莫耶缓和多了,但是语气里的不容拒绝也是十分明显,凤楚央只得放弃协商,希望晚上找个机会自己单独带着吧。 再次随着美杜莎来到内堂,七位长老依旧在里面等待着,滕溶究笑容可掬的说:“蛇人族的未来,还要仰仗各位了,我们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等一下,长老,这位塔什只是我们的向导,能否让他留下?” 滕溶究的目光无意识的转了一个角度,沉浸的微笑着,“抱歉,蛇神并没有告诉我们你们当中,谁才是那个可以帮助我们的人,你们必须全部下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蛇人族这哪里是在求他们帮助,简直就是逼迫,塔什跟着他们下去,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几人心里都起了火气,面色微愠。 “如果各位帮助我们蛇人族化解了这次危机,我们蛇人族可以答应你们一个条件,不过,这个条件需要你们化解了危机之后才有效。” 滕溶究这只老狐狸,看出了他们动了怒,立刻抛下一个诱人的条件,这群人不会无缘无故到蛇人族的地盘来,他们来这里一定有所求,他利用这一点来引】诱他们,不愁他们会不努力。 果然,他这话一出来,几人的心思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玄灵圣火,云熙郑重其事的问:“长老所言非虚,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只要不违背天道,不涉及我蛇人族根基,都可以!”滕溶究笑的像只狐狸,打蛇打七寸,拿捏住了他们的七寸,自然就不愁了。 “一言为定!” “诸位,祝你们马到成功!” 滕溶究目送他们走到内堂的供放牌位的面前,七位长老联手爆发出七道金光,光芒照射在排位最前端的蛇形图案之上,那牌位好像机关一样从中间向两端移开,露出了里面的一条暗道,美杜莎率先走进暗道,契莫耶走在最后。 暗道是从上至下的蜿蜒盘旋的,就好像是一个巨坑,他们从上面往下面绕着圈圈一层一层的外下走,十几圈以后,暗道里面的温度越来越高,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范围,塔什面色潮红,显然支撑不住了。 “还有多远,他没有武力护体,根本坚持不住。” 契莫耶一把提起塔什扛在肩膀上,他单手就可以提起千金,扛着塔什根本就感觉不到重量,他身体的表现泛起一道金光,金光慢慢地传递到塔什的身上,塔什感觉好多了,没有那种身体要爆炸的感觉了。 这契莫耶竟然还有着这样的本领,他除了脑子不好使以外,的确是美杜莎的劲敌。 “陌凌奕,你怎么样?”塔什的问题解决了,那么就只剩下陌凌奕了,陌凌奕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不同于火榕树中的不适,在这暗道之中,他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热量,手腕处的清凉一阵阵传来,大约是小玉在发挥作用。 “不用担忧,大约小玉也是蛇人族的一类,它的能量将我护住了。” 又走了十几圈以后,这里的温度已经高出火榕树的几十倍了,难道这下面也是一处熔岩吗?蛇人族为什么要将大本营建立在熔岩之上,若是熔岩爆发了,他们岂不是自取灭亡吗? “到底还有多远?” 美杜莎在前面领路,“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蛇族圣宝,除了七位长老和蛇王以外,我们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蛇族圣宝?欧阳柏说过,玄灵圣火就是蛇人族的圣宝,只是不知这里面的圣宝,和玄灵圣火,又有着这样的关系。 如此又下了十几圈,云熙感觉自己都快往下走了几百米了,地势才逐渐的平缓下来,热浪扑面而来,奇怪的是,真正的到达了底层,热气围绕在身上并没有让人感觉到难以承受,反而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贪婪地吸收着每一丝的热气。 云熙和凤楚央他们都觉得,自己的修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稳步上升着,难不成这热气,竟然还有修炼的作用? “长老说过,蛇人族的大难就在这里,现在你们已经进来了,也没必要隐瞒你们了,我们蛇人族这些年迅速发展的原因其实就在这里,这里供奉着我们蛇人族的圣宝——玄灵圣火!”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千里迢迢来寻找玄灵圣火,原本已经放弃的情况下,竟然误打误撞来到了供奉玄灵圣火的地方,老天爷还真是喜欢捉弄人。 “难道你们所说的蛇人族大难,就是指玄灵圣火?”云熙猜测道,毕竟这也太过巧合了。 想替你痛 “不错,玄灵圣火在我们蛇人族已经几百年了,可是它诞生了却有千年之久,它的能量越来越恐怖,起初我们蛇人族在它的能量熏陶下,一个个都受益匪浅,这些年来,它的能量突然开始暴虐,族人们再也不能吸收它的能量,否则就会爆体而亡,而我们的蛇王为了压制它的能量,牺牲了生命。”美杜莎缓缓道来。 原来蛇王的死是意外啊,难怪没有选定谁是继承者,蛇人族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有大乱,也算是幸运的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将玄灵圣火覆灭掉吗?” “当然不,我们需要玄灵圣火,长老希望你们能够化解掉玄灵圣火暴虐的能量,让它恢复以前可以供我们修炼的能量。” 这蛇人族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这可是异火,哪有那么容易控制。 凤楚央不动声色的招呼云熙和陌凌奕到一旁,悄悄的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玄灵圣火,现在它就在眼前,陌凌奕,有没有信心搏上一搏,炼化了它然后我们逃走。” 凤楚央的提议十分大胆,他想的很清楚,美杜莎说的削弱玄灵圣火的要求根本难以达到,如此还不如成全了陌凌奕,这样一来他得到了异火,蛇人族化解了危机,一举两得,唯一美中不足的无非就是蛇人族彻底失去了玄灵圣火。 “且不说炼化玄灵圣火有多大的危险,只说这些蛇人族的人,他们可不是那么好唬弄的,炼化异火容不得半点分心,我们如何和美杜莎他们说?” 凤楚央没理会云熙的问题,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陌凌奕问:“你有没有信心?” 陌凌奕神色凛然,毫无畏惧的说:“天命如此,死不足惜!” 原本放弃玄灵圣火就有些许的不甘心,如今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摆在面前,他又怎会拒绝。 凤楚央这才对云熙说:“我们先不要提出炼化异火,就让他们去想办法,这里的能量这么丰厚,我们先吸收一番提升一下修为,我们不像那些蛇人族长年累月生活在这里,吸收的太多所以才会承受不住。” “等到他们毫无办法的时候,我们再出手,随便用一些方法失败以后,在最后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提出让陌凌奕试一试,我相信他们会同意的。” 釜底抽薪,容不得他们不答应。 “好,只能如此了。” 三人商议完毕,云熙不动声色的走过来对美杜莎和契莫耶说:“我们研究过了,首先我们要吸收一些能量,体验一下它的暴虐程度,然后再想办法削弱它的能量,不过,我们并不保证一定能成功。” 契莫耶对云熙完全没有一丝的暴脾气,堆着笑脸附和道:“那是自然,不过我相信蛇神的指引,也相信美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契莫耶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他不存在,云熙几人盘腿坐下开始修炼,就连逐月都欢呼着飞翔,越是高的温度,它越是喜欢。 相较于这几个人疯狂的吸收着玄灵圣火的能量,美杜莎他们则要运转能力抵抗这些能量,不让它们进入自己的身体。 “呱唧呱唧!”蛇人族的人用蛇语交流着,大致就是谈论他们几个来到这里不去查看玄灵圣火,反而闭关修炼,会不会有炸,它们必须盯紧了他们,只可惜塔什此时早已昏睡过去,不能翻译给云熙他们听。 正当凤楚央隐隐感觉到自己触碰到八阶三级的门槛的时候,他的心脏传来一丝疼痛,他蓦然睁开双眼,美杜莎正透过凤血石专注看他,被他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幸亏凤血石遮挡住了她的目光,才没有被凤楚央察觉。 凤楚央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往旁边走了几步,契莫耶看到他的动作大声喊道:“你去哪里?” 凤楚央唯恐他惊醒了云熙他们,抬眸扫视了一眼,见他们依然在修炼才放下心来,经历过几次满月之痛后他早已熟悉那种感觉,刚才的一丝微痛便是一个信号,他知道时间到了。 “我想四处查探一下,熟悉一下环境,顺便看看玄灵圣火。” “为什么是你一个人去,你是不是想逃跑?”契莫耶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并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想法,凤楚央又感到一丝疼痛,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你们可以派个人跟着我。” “好,你们两个,跟着他,注意别让他跑了!”契莫耶像看犯人似得,并且因为乌兰可可的信,他以为凤楚央就是祝玮送给美杜莎的男宠,对他有着强烈的敌意。 “我陪他去,长老告诉过我玄灵圣火的方位,由我跟着,你还不放心吗?”美杜莎扭动着腰肢,婀娜多姿的站在凤楚央面前,没有等契莫耶回答就领着他往一旁走去。 契莫耶嗤笑一声,美杜莎这娘们从来都没这么主动过,她和这小白脸绝对有奸情,看来乌兰可可信上说的一点都没错,不过有这娘们跟着,他也懒得管他们去干什么。 凤楚央跟着美杜莎往前走了一段路,双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他的毒发作了,那种疼痛记忆犹新,每每感觉仿佛就发生在昨日,然而新的一个月的满月,又准时的来到,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又或者有没有彻底摆脱它的那一天,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从未后悔过。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美杜莎发现了他的异样,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站着,“你是中毒了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顽疾而已,拜托你在前方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过来!”凤楚央的牙齿都在打颤,透过牙缝蹦出这句话,说话的时候,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 “你的朋友也不可以吗?”美杜莎看着他骇人的样子,想帮忙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凤楚央紧紧咬着牙关已然说不出话来,美杜莎看着他好像摇了一下头连忙说道:“我知道了,任何人!” 美杜莎在第一个拐角处站立着,她不时的回头去看凤楚央,看他痛楚的样子,此刻,她竟然希望自己如果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看不见该多好。 她眼角滑落下来了什么,用手一抹,温热的,湿润的,是眼泪吗? 多好笑啊,她只不过才看见几天,她竟然懂得了哭泣了吗? 原来,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最好!有一种痛,叫做不能替你痛,我想替你痛,可是我连替你痛的资格都没有。 云熙成功突破八阶三级以后,发现了凤楚央和美杜莎不见了,契莫耶说他们去查探玄灵圣火了,云熙疑惑,他们之前并没有说这一茬啊,“去了多久了?” “有两三个时辰了,这小子不会跑了吧,我去看看。”契莫耶这一嗓子,直接把大家都给惊醒了。 “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吧,你们继续。”云熙害怕凤楚央有什么打算,并不想契莫耶也跟着过去,“你如果走了,你的那些族人可不是我朋友的对手,再说了,这里应该只有一个出口吧,我们要逃跑这里是必经之路,你在这里守着就可以。” 契莫耶想了想确实如此,露出笑脸对云熙时候:“美人真聪明,你去,你去。” 申屠会积望着契莫耶这幅完全被美人所惑的表情,这契莫耶糊涂啊,他不是最讨厌美杜莎那样的人类和蛇人族的混血吗,现在他这样迷恋云熙,日后的孩子就没有了黄金蛇族的尊贵血脉,他还怎么统领蛇人族,以后找机会他要好好说道说道他。 凤楚央原本就走的不远,云熙没走几步就看见了美杜莎,她在这里,那凤楚央呢? “美杜莎,你在这里,那凤楚央呢?” “在里面,不过你不能过去,他在里面修炼,不能有人打扰。”美杜莎早就想好了说辞,如果有必要,她甚至都准备摘下眼镜,决不让任何一个人过去。 “美杜莎,你不擅长说谎,他也不是那么鲁莽的人,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怎么的,云熙就是有一种直觉,想要越过美杜莎过去看看,美杜莎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不让过去就是不让过去,伸手便是一推,将云熙推后了数步。 “我说过了,不能有人打扰,你再往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美杜莎越是这样,云熙就越是不放心,心里的担忧就越发的重,“美杜莎,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不要阻拦我!”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意思,美杜莎冷艳的盯着云熙,如果她再往前一步,她绝对会动手。 陌云熙愤怒的祭出手,手心的法力微凝,她冷着一张脸,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过去探个究竟,随着她的动作,美杜莎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握住眼镜的手柄,只要云熙发动攻击,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等一下!” 玄灵圣火 凤楚央惨白着一张脸,倚靠在墙壁上,脸上的笑容若有若无,语气带着些说笑的意思,“你们两这是准备在这里比试一下谁更厉害吗?只可惜这里玄灵圣火的气息太过暴虐,你们若是引爆了它,小心它提前爆发。”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云熙看到他安然无恙顿时放下心来,只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强烈在隐忍着一样,脸色卡白卡白的。 “强行突破,受了点伤,需要疗伤,美杜莎,在替我守卫,没事,你回去吧,我继续了!”凤楚央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话,将身子挪到拐角的这边,靠着墙壁直直的滑落了下去,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刚才听到云熙和美杜莎的声音,他强撑着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没事。 他了解云熙,以她的性格,她不看到自己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而若是让她看到自己那个样子,不探出个究竟,她也不会罢休。 一个拐角的距离,一个转身的秘密,陌云熙站在这头,凤楚央坐在那头,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云熙动了动唇,不好意思的向美杜莎道歉:“对不起啊,我错怪你了。” 美杜莎没有说话,她只是那么站着,大大的眼眸盯着云熙看,好像在对比着,气氛再次安静下来,大家都好像停止了呼吸一样。 “回去吧。” 过了很久,美杜莎才说话,云熙看不到她的眼睛,猜不到刚才那段时间里,她究竟在看什么,在想什么,不过她出来的够久,为了让大家不担心,她确实该回去了,她与美杜莎之间的关系,在这一刻微妙的发生了变化,或许,她们原本就成不了朋友。 “那就拜托你了,我回去了。”云熙叹了口气,她估计上辈子特别坏,不然为什么这么没有女人缘,连一个蛇女,也莫名的不喜欢她。 许多年后,陌云熙知道了双生花的事情之后,她不由的想,若是当时她再坚持一下下,会不会早一点发现凤楚央对自己的情感。 当然,世界上本就没有如果,如果的事,谁知道。 一夜的时间,是短暂的,又是漫长的,凤楚央缓和过来之后,敏感如他,感觉到了美杜莎的变化,看上去还是那般冷漠,只是这种冷漠这下,多了一份他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多谢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凤楚央一愣,“只不过顽疾而已,习惯了,没必要告诉他们。” “我是说,你喜欢她的事。” 没想到美杜莎的嘴里,竟然会说出喜欢这个词,凤楚央淡淡一笑,“喜欢,不一定要让她知道,嗯,你这进不可真快啊,走吧,回去吧!” 美杜莎跟在凤楚央的后面,脑海里闪过他说的那句:喜欢,不一定要让她知道。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吧,她这一生,注定了要为蛇人族奉献,大长老一直告诫自己断七情六欲,以前她不懂,现在她懂了,七情六欲,都是痛苦的,还是绝情绝心来的好。 “哎哟,少主你终于回来了,若不是云熙拦着,我都要去找你了,云熙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了啊?”凤井川迎了上去,上下打量着凤楚央,他像螳螂一样伸着脖子到处张望, 凤楚央拉开他的手,“没事没事,这不已经好了嘛,你们呢,看样子都有收获啊!” “那是,我整整提升了一级呢!”凤井川高兴的说。 “好了好了,都下来一整天了什么都没做,你们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美杜莎你带路,带我们去玄灵圣火那里去。”契莫耶有些不耐烦了,眼看着他们一个个修炼进阶,自己却要抵御玄灵圣火的能量,烦躁的很。 “玄灵圣火极为暴虐,你们进去了以后千万要注意,大长老推断,很有可能它已经产生了灵智,不要随意激怒它,若是实在不可为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美杜莎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说,一路上果然如美杜莎所说,玄灵圣火的气息十分的暴躁,远远的都可以感受它暴虐的吼叫声。 直到真正的见到了玄灵圣火,他们才体会到那种恐怖的气息,难怪欧阳柏一个牧师,都能够达到半圣的境界,这异火果然强悍,蛇人族在地心的莲池中央供奉着玄灵圣火,它像火焰又不像火焰,纯白色的火焰矗立在一块莲台上,底部是火红色的,它一会形状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着,一会又化为一道带着火的火球到处乱窜,轰打着蛇人族囚禁它的屏障。 它被困在里面不得出来,脾气越发的暴躁,时不时的就要冲击一次屏障,那屏障似乎渐渐承受不住它的冲撞,就要破碎开来。 “这么厉害,竟然想要逃走,我看,它是真的有了灵智了。” 原先并没有想到玄灵圣火这般厉害,有了灵智的玄灵圣火想要炼化,恐怕更加困难,云熙担忧的望了一眼陌凌奕,想告诉他,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陌凌奕并没有退却,这有这般凶猛的异火,才能彻底改变他的命运,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他用什么来配得上云熙。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了然的不发表任何意见,美杜莎和契莫耶见玄灵圣火如此暴虐,觉得这比滕溶究大长老所说的还要严峻的多,若是玄灵圣火逃出了禁锢,只怕首先报复的就是蛇人族,他们囚禁了它几百年,它一旦获得自由,又岂会放过他们。 “我去通知大长老,必须加固禁锢,否则它一旦逃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契莫耶收起了他的臭脾气,震惊的望着玄灵圣火。 “这种时候,还加固有什么用,赶紧通知他们迁徙吧。”凤井川忍不住嘀咕,享受了几百年的便利,如今人家都要来报复了,还不走还想着压制,这群蛇人族真是胆大包天。 “你说什么!”契莫耶吼道。 美杜莎摇了摇头,神色严峻的对契莫耶说:“他说的没错,若是可以加固,蛇王就不会耗尽他的生命,长老们就不会让人类进入这里,这是蛇王用生命替我们延缓的时间,我们不该再固执了,为了蛇人族的未来,我回去找大长老,必须劝说他迁徙。” 美杜莎说完这句话便真的转身离去,契莫耶骂骂咧咧地嚷:“女人就是麻烦,这般胆小怕事,如何带领我们蛇人族,我劝你还是早些退出蛇王之位的角逐。” 云熙在心里叹了口气,契莫耶这话完全说反了,她认为,蛇人族的未来,全靠美杜莎了。 “你们不要搭理她,蛇神说了,你们可以帮助我们化解这次危机,蛇神是不会骗我们的,我相信你们!” 契莫耶的这种对蛇神的信仰,云熙表示理解,鬼神之说在现代依旧是科学都没办法解释的现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一种准则,可是完全依赖这种预言却又是盲目的,她无法和契莫耶解释这些,他们根深蒂固的信仰,是她撼动不了的。 “如果你相信我们,那么现在开始,你不要发表任何意见,完全的相信我们,让我们来解决,好吗?” 原本打算拖上几天的计划因着玄灵圣火的暴虐不得不提前,若是它冲出禁锢,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他们几个,陌凌奕必须提前想办法抓住它,炼化它。 “可……”契莫耶还是有些犹豫,他嘴上说着信任,可心里却是不信他们的,不是不信他们解决不了危机,而是不信任他们会真心为蛇人族解决危机,“好,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去吧。” “陌凌奕,准备好,逐月,你也准备好,关键时候祭出你的眼泪,现在开始,你就跟着陌凌奕,云熙、天狼、井川,我们将它放出来,堵住它的去路,让它除了陌凌奕那里没别的路可逃。” 凤楚央快速的安排着,“契莫耶,带领你们蛇人族守在外围,如果我们没守住,你们就要拼死守住它,否则它一旦冲出去,你们蛇人族完矣。” “你们疯了吗?为什么要把它放出来?我……”契莫耶没想到他们会选择这么疯狂的举动,他如何能同意如此冒险的行为,只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暴虐的玄灵圣火再次撞击着禁锢,咔擦一声,禁锢应声而碎,玄灵圣火,出来了。 “我去,这么巧!” “挡住它!”凤楚央大喝一声,磅礴的武力凌空而来,抵挡着玄灵圣火的气息,玄灵圣火好容易才逃脱禁锢,自然也惧怕再次被抓回去,并不拼尽全力与凤楚央颤抖,它调转了个方向,朝着看起来气息较弱的陌凌奕那里袭去。 它不知道的是,陌凌奕正等着它呢,它一过来,陌凌奕调整呼吸,双手奋力一抓,紧紧的拽住它炙热的火焰,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开嘴巴就将之吞噬了进去。 凭陌凌奕的实力,其实并不足以吞噬玄灵圣火,可是玄灵圣火桀骜啊,它自然记得以前多少人吞噬过它,它都将他们烧成了灰烬,眼前的这个小子竟然也想吞噬它,它呼啸着任他吞噬掉自己,待它进入他的五脏六腑,它就要开始肆虐了,它要将他烧的灰飞烟灭,竟然想吞噬自己,必须让他得到惩罚。 生死之间 玄灵圣火入体以后,灼热的气流由上而下蔓延到四肢百骸,犹如千万只小虫在啃咬的蚀骨的疼,陌凌奕五官扭曲着,青筋爆裂浑身通红,透过面孔隐约能看见火光印在其中。 “啊!”陌凌奕发出一声长啸,啸声震碎了衣衫,他整个人就犹如一团火焰一般,他的发、他的眉,通通都被火焰焚尽。 小玉缠绕在他的手腕处,见状狠狠的在他的手臂咬了一口,透过那个伤口它将头钻了进去,眨眼的功夫它竟然整个身子都钻进了陌凌奕的身体里面去了。 “逐月,快!”凤楚央焦急的喊,陌凌奕即便再炼体,身体的强悍度也依然不如他们可以修炼的人,承受能力也相对弱了很多,如果换成是他,他应该还可以再坚持一会,但陌凌奕不行,这时候必须用泣血凤凰的眼泪替他重塑血肉。 “啾!”逐月发出一声凤鸣,呼啸着飞翔到陌凌奕的上空,它将爪子停落在陌凌奕的肩膀之上,眼角处滑落一滴血红色的眼泪,眼泪顺着滴到陌凌奕光洁的头上,映入头骨,慢慢地沁入他身体每一处,他的血肉渐渐的被重塑着。 他体内被玄灵圣火焚烧的五脏六腑也都恢复了生机,身体之上的红光也渐渐褪去,就当所有人都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却再次发生了变化。 玄灵圣火再次反击,它被激怒了,它竟然没有焚烧掉这个人的身体,它再次被禁锢住了,这个人竟然想炼化它,它非常愤怒,它叫嚣着在陌凌奕身体里到处乱窜着,只可惜他每次损毁一处之后,泣血凤凰的修复能力发挥效力,再次恢复了。 它怒不可解,开始疯狂的攻击,陌凌奕的身体就像在照哈哈镜一样,一会儿这里凸出一块,一会儿那里凸出一块,红色与白色交相辉映不停的变化着。 “啾!”逐月扑腾着翅膀想要飞翔,却怎么也飞不起来,一股巨大的吸力让它的爪子紧紧的黏在陌凌奕的肩膀上,它挣脱不得,那是玄灵圣火的力量,它感应到是逐月帮助了陌凌奕,它将怒火迁怒到逐月的身上,逐月和陌凌奕,它一个都不想放过。 逐月挣脱不得,凄烈的鸣叫声震耳欲聋,这一变故将众人的心都紧紧揪了起来,连随风都低吼着要上前去救逐月,它与逐月的感情一向最好,听着它凄惨的叫声也是无比难受。 天狼紧紧的抱住随风的脖颈,玄灵圣火竟然如此霸道,逐月和陌凌奕能不能脱线尚不可知,又怎能让随风也搭进去。 逐月的爪子磨破了,丝丝血液顺着流淌下来,一滴一滴都没入陌凌奕的身体,也是玄灵圣火傻,这可是泣血凤凰啊,人家是不死鸟,你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可人家是不死的啊,大不了浴火重生就是了,可是偏偏是玄灵圣火的这一举动,反而救了陌凌奕。 泣血凤凰的血液也是具有修复的能力的,泣血凤凰的眼泪这时能量已经耗尽,原本玄灵圣火完全可以焚烧了陌凌奕,恰恰是这些血液,再次修复了陌凌奕的身体。 逐月挣脱不得,渐渐的它也不在挣扎,而是反过来攻击玄灵圣火,它本就是至阳之体,它从陌凌奕的身体之中抽取着玄灵圣火的能量吸收着,玄灵圣火纵然强大,可是上有逐月,下有小玉,它们两头魔兽疯狂的吸收着它的能量,恰恰将陌凌奕承受不住的那些多余的能量都分享了。 玄灵圣火存在上千年,这些能量即便陌凌奕能够炼化,最后也会承受不住而爆体而亡,在逐月和小玉的帮助下,玄灵圣火的能量分成了三份,他们三个平均分配着,恰恰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所以说,玄灵圣火聪明反被聪明误,它不让逐月逃脱,反而早就了自己的灭亡。 这种平衡的吞噬下,玄灵圣火渐渐的变得虚弱起来,它不甘心啊,它怎能就这样被人类炼化了,它倒戈一击,爆发出它最强的力量。 噗的一声,陌凌奕的身上升腾出巨大的火焰,火焰包裹住了他和逐月的身体,火焰犹如烟花一样绚烂过后,又消失殆尽,火焰消失后,就像美杜莎的石化那样,从逐月的头上开始,卡擦卡擦的一点一点开始从上而下的结痂,最后陌凌奕和逐月都变成了一座石像。 “怎么回事?”云熙骇然的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石像。 “别动他们,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就像虫儿化蛹最后破茧成蝶,或许他们也是,他们这应该是在将自己封闭起来,毕竟玄灵圣火这么强大的能量,炼化也是需要时间的。”凤楚央拉住云熙,不让她去碰触陌凌奕,这种时候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世界沉寂了,契莫耶也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他指着陌凌奕问:“他把玄灵圣火怎么了?他为什么将玄灵圣火吞噬了?” 他们救了蛇人族,这个契莫耶竟然还不知道好歹的嚷嚷,若不是陌凌奕吞噬了玄灵圣火,恐怕此刻蛇人族的大本营早就是一片灰烬了。 “你最好搞清楚,我们的朋友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非但不感激还要在这里吵闹,刚才玄灵圣火冲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冲上去?” 契莫耶被凤井川堵得哑口无言,他又不是疯了,刚才一系列变化他都看见了,换作是他,恐怕早就被玄灵圣火吞噬了。 “其他的我不管,我只知道他不能把玄灵圣火带走,如果最后他炼化了玄灵圣火,他就要留在蛇人族。”契莫耶不管过程如何,他只要结果,他又要解决危机,又要玄灵圣火。 凤井川他们都懒得再搭理契莫耶,这样的人,就该让他尝尝玄灵圣火的滋味,现在他们只有守护着陌凌奕和逐月,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们。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蛇人族的族人早就暂时迁徙到别处去了,美杜莎恭敬的站在滕溶究身侧,“大长老,族人大多已经撤离,还有一些老弱病残,他们不愿意迁徙,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愿拖累大家。” 滕溶究神色哀伤的看着空旷旷的大本营,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没有人愿意迁徙,如果不是美杜莎强烈的要求和后来他感受到玄灵圣火冲出禁锢的话,他依旧不愿做出这个决定。 美杜莎后来返回过暗道,将陌凌奕吞噬了玄灵圣火的事情告知了他,他不知道陌凌奕是不是真的能够炼化玄灵圣火,在他的内心也是矛盾的,即希望陌凌奕炼化了它,又希望陌凌奕没有炼化成功,只是削弱了它的能量,这样他就可以重新禁锢玄灵圣火。 他等在这里,不仅仅是在等一个结果,也是在思考,如果蛇人族彻底失去了玄灵圣火,他们的未来,又该如何。 转眼,大半年又过去了,蛇人族的人渐渐不再看守在那里,只是留下一两个人守卫着,而云熙他们也是轮流看守着,这段时间里,大家的修为都有所提升,云熙和凤楚央稳固在八阶五级,天狼跃进八阶,凤井川徘徊在七阶九级上,就差突破进入八阶了。 而陌凌奕,仿佛真的被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云熙每天都会和他说话,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 这天风和日丽,云熙像往常一样坐在陌凌奕的对面,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其实这样也好,没有结果,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再过几个月,我们来沙漠都快满一年了,你说萧邪那家伙会不会成天都在骂我们,因为我每天都要打好几个喷嚏,陌凌奕,你这样不吃不喝,不觉得饿吗?” “我们那里把你这种情况叫做植物人,可是植物人虽然躺在那里,他也需要营养,别人和他说话他也能听见,我在这里说话,你听不听得到呢?” “陌凌奕,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可不等你了,我要回去了,你信不信?” 云熙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半天,其实最后一句话,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每次都没有奇迹的发生,她也渐渐习惯了。 “不是传了消息回去给萧邪吗?”凤楚央在一旁说,“你就放心吧,回去早点休息吧。” 云熙挤出个笑容,站起身来,再看一眼那座雕像,“嗯,那我先回去了。” 凤楚央回她一个笑容,两人之间的互动还未结束,只听到咔擦一声,陌凌奕身上的石块裂开了一条缝,定睛看去,又有无数道缝隙裂开来,咔擦咔擦的,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哗啦啦,石块从陌凌奕的身上脱落下来砸到了地上。 陌凌奕紧闭着双眼,全身赤】裸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浑身的血肉犹如新生儿一般细腻柔滑,明明被玄灵圣火烧毁的头发和眉毛,竟然也全部都长了出来。 他的面色红润,丝毫不像大半年没有进食的人。 “啊!”云熙尖叫一声捂着眼睛转过身体,背对着陌凌奕。 再起冲突 她的脸火辣辣的红到了脖子根,谁会料想到陌凌奕竟然没穿衣服,幸好他没有睁开眼睛,不然刚才她真的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凤楚央也是傻了眼,赶忙取出一件外衫罩在陌凌奕身上,他的衣服之前应该是被玄灵圣火给烧毁了,偏偏他“醒”来的如此凑巧,让大家措手不及。 逐月凤眼微睁,扑腾着翅膀就往凤楚央这里飞来,它倒是没变化,羽毛和漂亮的凤尾都在,它“啾”的敞开了嗓子鸣叫着,声音传出去老远,整个蛇人族都是为之一震,凤井川和天狼对视一眼,是逐月的鸣声,难道,他们醒了? 滕溶究、美杜莎等人同样一惊,然后狂喜,等了这么久,他们终于醒了。 “不对,玄灵圣火的气息,怎么消失了?”滕溶究欣喜过后,面色又变得严峻了起来,难不成,那小子真的将玄灵圣火炼化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朝这里赶来,至于陌凌奕,在逐月发出鸣叫之后,他也睁开了眼睛,他的样貌还是那般俊逸,不过气质却截然不同了,一种内敛的气息蕴藏在他的身体中,双眸之中,也闪耀着精光。 朴素简单,含蓄内敛,不张扬不热烈,举手投足间都是强者的气息。 他伸出手,随心而动,一簇红白相间的火焰出现在他的手心,恐怖的气息毁天灭地,他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终于,还是将你炼化了。” 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战斗,他渴望战斗,真真正正的凭自己的力量,战斗一场。 “咳,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你还是先将衣服穿好吧!”凤楚央轻咳一声,提醒道。 陌凌奕反手一覆,手心的火焰随着熄灭,他站起身来冲凤楚央点点头,转身到角落里去换衣衫,凤言归的储物戒指真是好东西啊,玄灵圣火竟然没有将它熔炼了,否则陌凌奕还真的麻烦了,毕竟他的东西可都在里面呢。 这厢刚换好衣衫,那厢他们就赶了过来,凤井川是直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少主,是逐月在鸣叫吗?” 他的身后,长长的跟着一群人,美杜莎、契莫耶,还有蛇人族的七位长老和勇士,他们都是留下驻守在这里的。 “是的,他们醒过来了。” 陌凌奕换好衣衫重新站过来,他的身旁,多了一条两米高的碧玉色蛇,蛇身虽然长大了,可是还是细细长长的,这是成年了的三眼瞳花碧玉蛇。 小玉在炼化了三分之一的玄灵圣火以后,毫无意外的进阶了,它昂着头站立在陌凌奕的身边,俨然忠心的护卫。 “请问小友,玄灵圣火,现在何处?”滕溶究一来便直奔主题,慰问一声都没有。 陌凌奕摊开手掌,缩小版的玄灵圣火在他手心燃烧着,“十分抱歉,当时情况危急,玄灵圣火,已经被我炼化了。” 尽管早就想到这个结果,滕溶究还是往后退了一步,终究还是没有保住玄灵圣火啊,玄灵圣火在他的手里丢失了,他如何有颜面去面对蛇人族的族人们,死去的蛇王,还有蛇神。 他老泪纵横,内心再不甘,也不得不面对事实,若不是陌凌奕,他们根本不会拥有时间让族人们迁徙,他们蛇人族恐怕早已毁于一旦。 “既然小友是玄灵圣火的有缘人,也救了我们蛇人一族,我蛇人族自然遵守承诺,答应你们一个条件,日后,你们永远都是我们蛇人族的贵宾。” 滕溶究是个顾念恩情的人,然而并非人人都和他一般通情达理,公冶敏链老脸狠厉,恨恨地盯着陌凌奕,“我看你就是冲着玄灵圣火来的,否则你如何能够炼化成功,今日,要么你交出玄灵圣火,要么留下命来。” 公冶敏链出手狠厉,丝毫没有留一点余地,刀光剑影之间就已经攻向陌凌奕,陌凌奕面色不变,双手一凛,两团火焰出现在他的手心,他双手交叉,手心的火焰腾的窜出几米高,呼啸着变成了无数的火球迎向公冶敏链。 火焰之中蕴含着玄灵圣火的气息,却少了那份暴虐,玄灵圣火的灵智早已被陌凌奕抹去,此刻的玄灵圣火完全由他掌控,他本就是炼药师,对火的控制能力极强,如今火由心生,运用的更加出神入化。 难怪欧阳柏说,炼化异火,非牧师不可。 公冶敏链这个老刁妪,平时嚣张惯了,还以为陌凌奕能够任她拿捏,岂料玄灵圣火虽然背炼化了,威力却丝毫不减,强悍的吞噬了她的攻击后,恐怖的朝她袭来。 她大惊失色,出手抵御的同时更是叫嚣道:“臭小子,你是想与我整个蛇人族为敌吗?还不住手!” 大约公冶敏链也没有想到,陌凌奕不但变厉害了,更是敢对她痛下杀手,她以为这里是蛇人族的地盘,她就可以得到庇护,有恃无恐的认为别人就该让她三分。 或许换个人,无论是陌云熙还是凤楚央,的确会有所顾忌而不敢杀她,但是恰巧那人是陌凌奕,一直都渴望力量的陌凌奕,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示他威力的陌凌奕,面对这样的他,她只有死路一条。 玄灵圣火沾染上公冶敏链的身体,轰的一声火焰迅速的在她全身上下蔓延开来,眨眼的功夫,她便化为了灰烬,陌凌奕此时的实力相当于九阶的存在,再加上玄灵圣火的威力,公冶敏链岂是他的对手。 富贵险中求,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陌凌奕承受了非常人能够忍受的痛苦之后,他的人生瞬间逆转,从别人的不屑转眼逆袭到让所有人仰望的位置。 “你……你竟然杀了六长老!”契莫耶挥舞着黄金大锤向陌凌奕砸过来,只见陌凌奕再次祭出玄灵圣火,眼看着他又要将玄灵圣火袭向契莫耶,美杜莎出动了,她摘下眼镜,恐怖的射线从她的眼眸中迸射出来。 陌凌奕连忙调转方向,抛出玄灵圣火抵挡美杜莎的射线,他灵活的跳跃到一旁,躲避着射线的光芒。 公冶敏链很讨厌美杜莎,美杜莎也不喜欢她,可是她们都是蛇人族的人,蛇人族的强大不仅仅是玄灵圣火,更多的是因为蛇人族团结一致,任何时候,她们都能用生命抵御外敌,这次也一样,美杜莎毫无私心的就出手帮助契莫耶。 陌凌奕再厉害,他也惧怕美杜莎的射线;美杜莎再厉害,她的射线到不了要攻击的人身上,也是无效;这个世界上就是如此,没有绝对无敌的人。 “住手,都住手!”云熙急的大喊,如此下去,死的就不是公冶敏链一个人了,他们和蛇人族谁都讨不了好。 “美杜莎,停下!”滕溶究大喝道,美杜莎和契莫耶都是蛇人族未来的希望,他不能再让他们出事了,美杜莎闭上了眼眸,重新戴上凤血石眼镜,只是她的目光时刻警惕着陌凌奕,现在,他是这里最危险的人。 “小友,玄灵圣火一事我可以不追究,奈何你杀我蛇人族长老,这件事情,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否则我怎么向我的族人交代?”滕溶究语气坚决,不容拒绝,击杀长老,这在他们蛇人族是天大的事情,可以倾全族之力复仇的大事。 陌凌奕现在想来,的确是他激进了,他并非鲁莽之人,刚才他的心神好像被操控了一般,十分的暴虐,大约是受玄灵圣火的影响,使得他变得暴躁了吧。 然而这个理由显然无法让蛇人族满意,他目光微敛,沉咛的道:“在下得了贵族圣宝玄灵圣火,本来感激至极,只是六长老她主动出击,我也只是防卫而已,我刚刚炼化了玄灵圣火,不知道它的威力这般强大,实在是抱歉,不知大长老认为,我该如何弥补我的过错。” 陌凌奕这番言论滕溶究十分满意,他拄着拐杖的手在地上咚咚地敲了两下,“玄灵圣火已经被你炼化,让你取出来肯定也不可能,这样吧,你就留在我蛇人族,等美杜莎继位蛇王之后,你便与她成亲,六长老之位也由你替代,如何?” 滕溶究的这个提议,两位当事人都是一惊,他这种主观臆断的意识真是让人不敢苟同,短短一句话就决定了好几个人的人生。 甚至契莫耶都难以同意,他目光灼灼的望着滕溶究,激动的说:“大长老,为什么说美杜莎继位蛇王,那我呢?我怎么办?” “美杜莎比你更适合,契莫耶,你是我们蛇人族最勇猛的勇士,可是你并不适合当蛇王,蛇王需要引领我们整个蛇人族,美杜莎之前眼睛看不见的弊端已经解决了,包括这次大胆建议蛇人族迁徙的事情,她都做得比你好,我希望你能尽心的辅佐她。” 从大局出发,滕溶究的决策是正确的,可是契莫耶最为骄傲的是他黄金蛇族的纯正血脉,偏偏美杜莎没有,还是一个半蛇人,“我可以不当蛇王,可是也不该是她,她的血脉不纯正,我不同意!” 新的转机 契莫耶的不满,滕溶究没有将之放在眼里,族内抗拒的声音必然存在,所以他才希望陌凌奕和美杜莎结合,陌凌奕拥有着玄灵圣火,唯有如此,族人才会接纳美杜莎。 “小友,如何?” 陌凌奕根本就不会考虑他的提议,“恕难从命,大长老,还是换一个方式吧。” 滕溶究拐杖奋力一掷,怒气上涌,“那就将玄灵圣火留下,你得了我蛇人族至宝,留在我蛇人族合情合理,难不成,你们得了至宝又杀了人后,还想安然离去?” “大长老,玄灵圣火一事并非我们刻意为之,我想你们的蛇神预言我们之中能化解这次危机,或许就是指陌凌奕炼化了玄灵圣火的意思,除此以外我们别无他法,至于六长老的事情,您之前承诺我们,可以答应我们一个要求,现在我们解决了玄灵圣火的危机,该是你们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云熙用蛇神来说服他们,他们不会违背蛇神的意愿,“我们的要求就是,放我们走,一个不少。” 滕溶究犹豫了,云熙说的在情在理,他再为难就是强人所难了,可是为了美杜莎能够坐稳蛇王之位,他唯有牵绊住陌凌奕。 “你们走可以,他不行!” 不管之前多么和谐,这一刻,双方的火药味再次升腾起来,滕溶究不肯退让,陌凌奕绝不会退让,唯一能解决的,就是看谁拳头硬了。 “长老,我不愿意嫁他,我早就蛇神面前发誓,终身侍奉蛇神!”美杜莎清冷的声音传来,这个人类接受不了她,她也接受不了他,何必强求呢。 “你们走吧!”滕溶究突然说道,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震惊的望着他,三秒钟后,滕溶究面色剧变,他震惊地望着小玉,果然,在小玉的蛇头之上,脑门上的第三只眼睛正在缓缓的闭上。 三眼开,可控制人的心神,刚才,小玉竟然开启了第三只眼睛,控制了他的心神让他说出了那句话,虽然三眼瞳花碧玉蛇刚刚成年,能控制的时间只有几秒,但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竟然被它得逞了。 “他走也可以,将三眼瞳花碧玉蛇留下,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滕溶究双眼透出一股狠厉,成年的三眼瞳花碧玉蛇,他从未见过,在蛇族的历史上,也仅仅出现过两条而已,三眼瞳花碧玉蛇想要进阶成年,十分的困难,犹如逆天的存在。 小玉见这老匹夫竟然打起了自己的注意,舌芯子微吐,一道闪电就朝滕溶究闪过去,滕溶究举起拐杖挥舞几下,磅礴的武力与小玉激荡在一起。 美杜莎警惕着陌凌奕,契莫耶与蛇族其余人见状都是纷纷出手,虽然众人都不明白大长老为什么先说了让他们走,然后又反悔了,但是现在都开始动手了,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狭小的暗道之中刀光剑影,无数道光影四处乱窜,美杜莎和陌凌奕互相防备的警惕着,他们静静站立在那里,鹤立鸡群。 扑腾一声,云熙将一名蛇人族长老击落,他的身体飞奔进入玄灵圣火之前被禁锢的那处,云熙乘胜追击,“净化之光!” 净化之光的光芒照耀在他身上,他闪身一跃,躲避至一旁,净化之光轰在他原先在的地方,那处的莲台恰巧是之前光玄灵圣火的储存处,莲台之上被云熙的净化之光销蚀的磨去了表面,里面露出了一串火苗,红色的底白色的火光。 那道火光很小很微弱,仿佛点燃的蜡烛一样的微光,不小心一吹就会熄灭一样,云熙望着那串火苗大声的喊道:“住手,都住手!玄灵圣火在这里!” 大家都被玄灵圣火四个人给震惊了,他们各自停手,目光灼灼地望着云熙这里,有探究、有不解、有欣喜…… “玄灵圣火,不是已经被他炼化了吗?”契莫耶喃喃的道。 “这的确是玄灵圣火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是就是它没错。”滕容究靠近那串火苗,双眼冒出一阵精光。 “这应该是玄灵圣火孕育出来的新的玄灵圣火,或许,就连玄灵圣火自己都不知道,这里竟然被它孕育出了新的玄灵圣火,否则,它应该会吞噬了它来强大自己。”云熙分析着说。 “新的玄灵圣火?”滕容究双目湿润的跪在地上,朝着上方跪拜了三下,“感谢蛇神,赐予我们新的玄灵圣火,我们蛇人族又可以绵延千年了。” 相较于滕容究的老泪纵横,云熙他们则都是松了一口气,新的玄灵圣火的出现,化解了一场危机,他们总算可以就玄灵圣火之事有所交代了。 “感谢蛇神!” 美杜莎和蛇人族的勇士们都卑躬屈膝的行蛇神礼,滕容究与其余的几位长老联手重新设置了禁锢,只要加以培养,新的玄灵圣火很快的就会发挥能量,供蛇人族修炼所用,迁徙的蛇人族也终于可以回来了。 傍晚时分,蛇人族举行了大型的篝火晚会,蛇人族的族人们歌颂着蛇神的伟大,感谢蛇神为他们指引光明,当然,对于陌凌奕他们,他们虽然不再敌视,却丝毫没有觉得应该感谢他们,甚至黄金蛇族的人因为公冶敏链的死,对他们颇为挑衅。 “明天一早,我们还是乘早离开这里吧,免得再生变故。” 凤井川挠挠头,陌凌奕这家伙,干脆就留在蛇人族得了,这样他家少主就可以和云熙在一起了。 “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弄清楚,你们千万不要忘记了,起初美杜莎和契莫耶对我们都有着敌意,申屠会积三番两次操控沙蚁袭击我们,这其中一定还有着我们不知道的缘由。” 云熙分析的很有道理,申屠会积不会无缘无故袭击他们,必然是有什么人说了些什么,契莫耶那个二百五被别人撺掇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对,肯定什么人在背后捅刀子了,必须查清楚。” “这样吧,我去问契莫耶,凤楚央你去问美杜莎,稍后我们碰一下,看看是不是一个人。” 那日与美杜莎僵持过后,两人面上没什么,心里其实都有了一份隔阂,美杜莎天性冷漠,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而云熙,她是察觉出了美杜莎对凤楚央的特别,对自己的躲避,所以她才会提议由凤楚央去找美杜莎。 契莫耶显然还对云熙抱有幻想,见云熙过来他兴奋的不能自已,“美人,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不如我们再比试一场,我定要让你心服口服。” 云熙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倒是挺执着,“我有事问你,开始的时候,申屠会积为什么会在沙漠伏击我们?” 契莫耶倒是爽快,直接将乌兰可可的事情告知了云熙,云熙回来和凤楚央一碰头,自然就理清楚了来龙去脉,这个乌兰可可,真是黑透了心,难怪当初他们提出离开乌兰堡的时候,他丝毫没有为难,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立刻回去,将乌兰堡一锅端了,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凤井川义愤填膺的说,幸亏他们命大,不然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而且还死的不明不白。 “罪恶之城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先是风堡,再是乌兰堡,实在没有一个好人,这些人作威作福,导致了原住民们苦不堪言,我看我们这次不光要将乌兰堡彻底铲除,还必须好好将罪恶之城的那些恶人们给收拾了,还边境小镇一个安宁。” 凤楚央一番话直接说到了塔什心坎里去了啊,他神情激动的说:“对对对,凤少主,我们原住民真是没有活路了,本来是贫寒,现在还被这些恶人压迫,你们如果真的能替我们把这些恶人都收拾了,我替所有人都感激你们!”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返回的时候,就让罪恶之城这个名字,彻底的变成历史。” “塔什,罪恶之城除了乌兰堡,还有哪些厉害的势力,或者人物吗?”陌凌奕询问道,毕竟知己知彼,动起手来也有个分寸。 塔什张口就来,这些年在罪恶之城混迹,早就如数家珍了,“最厉害了是城主后刀暂,他可是九阶强者,在罪恶之城是最顶尖的存在,其次就是风堡,可风堡已经被你们灭了,现在就是乌兰堡了,乌兰堡一下,就都是一些三流势力,你们连风堡都不惧怕,那些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所以说,要彻底清理了这些人渣,必须将那个后刀暂给解决了!”云熙点点头,九阶强者,他们不止一次和九阶强者对战过了,也没什么好忌惮的,不过,罪恶之城的那些人恶名昭彰,对付他们,不能光凭武力,还得循序渐进的解决掉。 免得对方人多势众,联合起来抵御他们就麻烦了,目前来说,城主要放到最后,大[boss]嘛,最后解决,他们此番回去,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乌兰堡! 公平竞争 对于他们提出离去,滕溶究并无意外,他老谋深算的脸上满是笃定,似笑非笑的看着陌凌奕说:“契莫耶和美杜莎都告诉我了,竟然有人胆敢借我蛇人族之手来借刀杀人,真当我蛇人族好欺负吗?” 陌凌奕总觉得眼前这个大长老还在打着某种注意,以他之前的做事手段来判断,他绝对不达目的不罢休。 “所以,美杜莎和契莫耶将和你们同行,一起去罪恶之城,会会那个乌兰可可。” “他们……,也要去?”凤楚央迟疑的问,“我们此行本就存在着风险,二位同行的话,恐怕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所忌惮。” “哈哈哈,我蛇人族难不成还怕他一个小小的罪恶之城?想要覆灭它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配合你们,我们蛇人族不会受人恩惠而不自知,之前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此了结吧,我宣布自此以后,你们将是我们蛇人族最好的朋友,未来,如果有需要我们蛇人族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滕溶究这一番话说的大家都是受宠若惊,毕竟大家都做好了决裂的打算了,岂料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着实有些难以消化。 滕溶究自然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之前欠你们的那个条件,永远有效,至于为什么我做这个改变,也是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啊!重点来了,大家都会心一笑,这才对吗,滕溶究这个老狐狸,岂会做赔本的买卖。 “你们先是从圣地安然出来,后来又受蛇神的指引化解了蛇人族的危机,蛇人族的族人们对你们颇为信服,我想借你们之口,传扬出圣地的神明和蛇神,都意属美杜莎为下一任的蛇王,不知各位可否帮我这个忙?” 原来如此,滕溶究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抓住这一点,坐实了美杜莎是受神明指引来当蛇王的,那些反对的声音顿时都会失去依仗,的确好计谋。 “当然没问题,美杜莎和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举手之劳而已!”云熙满口答应,这不仅仅是帮助了美杜莎,也可以杜绝蛇人族为了蛇王之争而引起的纷争。 “如此,便谢谢各位了!还请各位参加完美杜莎的蛇王加冕仪式,再起程,可否?” “那是当然!” 滕溶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笑眯眯的离开了,在有意的操纵下,美杜莎受蛇神和神明的认可的消息也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扬开来,蛇人族对蛇神非常的敬仰,深信不疑他的决定,他们虔诚的感谢蛇神为他们指引新的蛇王。 美杜莎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都恭敬的朝她施礼,称她为蛇王,并且有人将她的天赋编造了一个故事,传说这是蛇神赋予她的神技,为了让她更好的统领蛇人族。 总之,美杜莎就这样获得了蛇人族的认可,正式的成为了新的蛇王,她的加冕仪式举行的十分隆重,并且由玄灵圣火的拥有者陌凌奕亲自为她加冕,后世称之为美杜莎女王。 美杜莎的继位,造就了蛇人族新的辉煌,也带领蛇人族为后来的平叛禹丘之乱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终于要回去了,这一来一去,就差不多快一年了,我想萧邪那家伙了!”凤井川伸了个懒腰,坐在骆驼上一摇一晃的,又要开始大半个月的沙漠之行了,风沙侵蚀的他皮肤都干燥了许多。 塔什也很高兴,他更高兴的是,罪恶之城的那些恶人们,马上就要接受惩治了。 “如果收拾了罪恶之城的那些坏人,我要把我的家人重新接回来,这里毕竟是我们长大的地方,是我们的根!” “干脆就让你当城主好了,有了美杜莎女王的支持,谁敢不听你号令。” 凤井川本来就是开个玩笑,可云熙和凤楚央都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塔什其实不仅仅在数字上天赋异禀,其他方面其实也很不错,至少和他们这一路上,常人可能早就奔溃了,他却越挫越勇,最后在蛇人族竟然也能极好的适应下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我看可以,美杜莎女王觉得呢?” 美杜莎冷艳的望着前方,朱唇轻启:“边境小镇很重要,就算你们不出手,我也是要打算整顿一番的,毕竟和内陆的许多物资的交易,都是通过边境小镇的,这些年来边境小镇变成了罪恶之城,来往贸易以及商队受他们影响不再来这里交易,我们蛇人族也深受其影响。” “谁做城主我没有意见,我需要的边境小镇,是一个繁荣的、平等的、多样化的交易市场,在那里,我们蛇人族可以买到任何需要的东西,我们蛇人族也可以出产我们的特产,例如蛇果、龙诞香等等。” 美杜莎的这些设想,说的塔什两眼只放精光,罪恶之城的原住民们都是穷苦的老百姓,为了生存常常都是在刀口上生活,如果真的像美杜莎描绘的那样,边境小镇变得繁荣起来,他们的生活就都会富裕起来。 可是转眼,他又目光晦暗起来,是啊,他们穷啊,任何城市的崛起都离不开钱,没有钱,根本不可能成功。 “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解决了罪恶之城这个麻烦,把那些恶人都给赶走了,才能恢复边境小镇的名称啊!” “好,就让我们给那些恶人迎头痛击!” 大家聊的兴致昂扬,来时一路惆怅,回去时一路高歌,云熙浅笑着拉紧了骆驼的缰绳,让自己慢慢的落到队伍的最后,与凤楚央并驾齐驱。 她递给凤楚央一本书,凤楚央用眼神询问她什么意思,她笑而不答,凤楚央接过来一看,书上赫然四个大字《武师秘籍》。 这四个大字敲击在他心上,激荡的他片刻都不能自已,应该问些什么,应该道谢,又或者,应该表达一些情绪的,只是最后,他拼命的压制着,不让自己失控。 “本来想给天狼的,可是我觉得或许你更适合,再说,你们三个形影不离的,给你就等于给了他们两个。”云熙见他什么都没说,就找了些话说,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 凤楚央原本激荡不安的心在她开口的瞬间,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的唇角飞扬,凤井川这些日子做的事,和天狼说的话,他都知道。 他的心思,除了陌云熙,或许天下皆知,他不说,不是他不敢说,或者是不知道怎么说,而是在他心里,他不想让任何因素影响了云熙对他的感觉,他需要的是,最为纯粹最为真切的感情。 他愿意就这样默默守护着,等到有一天,云熙自己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进驻到她的生活,乃至生命里。 现在,不正证明了,他已经向成功迈进了一大步了吗? 在他发现了司徒很帅就是陌云熙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本《武师秘籍》在她手上,他也知道当初云熙毫无保留的就将《牧师秘籍》给了陌凌奕,陌凌奕在她心中的地位昭然若揭,于是他便一直在等,等有一天,陌云熙会将这本《武师秘籍》给自己。 如今,她终于将这本书给了他,或许她解释的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是凤楚央更愿意相信,这起码是一个开始,至少,现在开始,他和陌凌奕在云熙的心里,是同样被信任的,他与陌凌奕的位置在拉进。 “你总算把它给我了,我以为,还需要很久,很久呢!”凤楚央语带双关,颇为哀怨的撒娇,云熙倒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睁大了双眼看看他又看看凤井川,说:“这话,我怎么总觉得像是凤井川的风格一样。” 凤楚央眉开眼笑,唇瓣的笑容扩到最大,一颗颗洁白的牙齿都整齐的排列着晒太阳,这是他笑的最开心的一次,和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笑容不一样,这笑,透过眼底直达心里。 “你既然想要,为什么不向我讨要?”云熙不解的问。 凤楚央收起笑容,满脸认真的望着云熙,语气坚决的说:“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云熙被他看的满脸通红,再听他说的那句诗,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就是再没有学文,也知道这句诗的意思,那是形容恋人的,这凤楚央怎么用这句诗回答她。 她尴尬极了,低下头假装没听见,快速的催促骆驼快走,再呆下去她感觉都要窒息了,她这番女儿家的娇羞,凤楚央看得心花怒放。 他鼓足了勇气说出了那句话试探她,以她的聪慧,她岂会不懂,如果她生气了,就代表自己毫无希望,会错了意。 云熙的这种女儿家的表现,恰恰证明了凤楚央的猜测,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到了可以和陌凌奕公平竞争的时候了,他一直以来的隐忍,终于换来了想要的结果。 陌凌奕,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正式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回乌兰堡 接下来的行程里,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凤楚央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云熙开始直接大胆的表示关心,凤井川赫然的望着凤楚央,他家少主莫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就突然开窍了。 当然也有人对此非常的不高兴,比如陌凌奕,比如契莫耶,当然还有没有表现出来不满的美杜莎。 毕竟凤楚央之前那种闷声不吭的性子,谁也不知道他突然哪根筋不对了,转变如此之快。 “嘿,你怎么打算的啊?”天狼找了个机会,偷偷问云熙。 “什么,打算?” 天狼眨巴一下嘴,她明白他意思的,“他们两,你到底中意谁?你可别忘了,陌凌奕现在有异火,赶哪天他们两打起来了,那可要命了。”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凤楚央他,他怎么会对我……”云熙表达不出那种意思,她自己都还云里雾里呢。 “就你自己不知道,其他人谁不知道?你以为井川前段时间为什么老往你和陌凌奕中间凑,还不是为了捣乱。” 云熙恍然大悟,用手指着天空说:“我就说那家伙是成心的吧,可是又想不明白原因,只当是他不喜欢陌凌奕,谁能想到这个。” 天狼撇撇嘴,翻动了一下烤肉,肉香顿时香气怡人,“你别给我打岔,回到我刚才的问题,到底哪个,别和我说你不知道,少主对你的好,你自己好好想想,从珠玑塔出来,你身份揭开之后,他对你哪一样不是竭心尽力,之前你被柳杰良重伤,他为了给你报仇差点把命搭上。” “怎么回事?陌凌奕没和我说过啊。”云熙哑然,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陌凌奕能把这事告诉你?他又不是傻,那段时间少主去看你,陌凌奕都以不能打扰你为由拒绝了,这事他做的有点过分了。”天狼忿忿的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云熙,他一直都让自己保持中立,不过这事,他真的有些不认同。 云熙听完后许久都没说话,若说之前她真的没想过凤楚央喜欢的的事,经天狼这么一说,她细细想来,无论是去红崖山脉,还是禹丘,再然后就是这趟沙漠之行,凤楚央一路追随,他或许从未表达,却一直都用行动表示着。 她便是情商再低,此刻也不能继续装糊涂了。 “你也别太强迫自己,我今天这样问你,这是在提醒你,他们两人之中,你总是要选一个的,或许你现在已经有了选择,也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是既然少主他一改以往隐忍的态度,就代表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在心里想清楚。” 云熙沉默许久的脸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她感激的望着天狼,八岁那年认识他,中间空白的那八年,丝毫影响不了自己对他的感激,他平时很少说话,可是只要他开口,对她都绝对是刻骨良言,他就像个哥哥,一直包容、指引着她。 “你说如果我有个哥哥,会不会就像你一样?” 天狼大笑,“哥哥应该比我称职的多,我这么告诫你也是有私心的,陌凌奕那家伙,总感觉他变了,我不是说对你,他对你的情感是认真的,可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感觉他并非良人。” “这话我就当没听见,你之前说的,我会好好想清楚的。”云熙摆弄了一下天狼烤熟的肉,端起来分发给大家,她没有和天狼说的是,她要想清楚的是怎么和凤楚央说清楚,她已经和陌凌奕情意相投,又岂会轻易动摇? 眼看着离罪恶之城越来越近,云熙打算将罪恶之城的事情了了之后,再和凤楚央摊牌。 进城之前,云熙提议美杜莎和契莫耶先驻扎在城外,他们先进城去端了乌兰堡,然后再和他们里应外合。 “我们不进去,乌兰可可赖账怎么办?”契莫耶睚眦必报的性子,真想亲自找乌兰可可算账,将他撕成碎片。 “你们一进城,他可就立刻得了消息,城主府也会如临大敌,到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有了防备逃跑了可怎么办?” 凤井川附和,“再说了,他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是要端了他们,哈哈!” “那行,不过你们可别全部杀光了,留点给我们啊!”契莫耶摩拳擦掌,他跑了这一路,若是不能放开手脚的打一场,岂不是亏大发了。 “好,你们注意隐蔽,解决了乌兰堡我们就发信号,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动手了,切记,不要伤了百姓!”云熙再次叮嘱道。 乌兰堡的路他们识得,塔什自然不用为他们引路,留下来和契莫耶他们一起等待信号,云熙他们径自抵达乌兰堡,甚至还非常礼貌的请驻守的人通报给乌兰可可,他们又来叨扰了。 蛇人族的事情还没有传到内陆来,美杜莎当女王的消息他们也都还不知道,乍闻凤楚央他们又回来了,乌兰年年慌乱的说:“大哥,他们是不是知道了?” 乌兰可可训斥道:“不要胡言乱语,他们若是知晓了,便不会让人通传了,得会你们见机行事,实在不行的话,给他们酒水里面下毒。” 乌兰拉拉摇了摇头,“下毒行不通,陌凌奕可是牧师,什么毒能逃过他的法眼,我看还是通知城主吧。” “且不要自乱阵脚,或许,他们真的是返程,来我乌兰堡落脚的,先迎他们进来,稍后再议!”乌兰可可带着乌兰年年、乌兰拉拉亲自到堡前迎接,他们脸上那些虚伪的笑,落在云熙他们眼里,如同跳梁小丑。 “凤少主,陌牧师,几位再次大驾光临,真乃我乌兰堡之幸啊!” “乌兰堡主,几个月不见,你这乌兰堡如今更是今非昔比啊!”凤楚央也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恭维道。 乌兰可可自豪的环视四周,的确,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们乌兰堡接管了风堡的残余势力,又吞食了诸多小势力,如今他们乌兰堡在罪恶之城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庞然大物,连城主后刀暂都要礼让三分。 “哪里哪里,都是托了几位的洪福啊,来来来,里面请,几位这趟沙漠之行,可是收获颇丰啊?” 这才寒暄几句,就开始试探他们了,凤楚央不动声色的说:“哪有什么收获啊,真是九死一生啊,差点就见不到乌兰堡主了。” “哦,怎么说?”乌兰可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面上还要装作热络自然样。 凤楚央故作神秘的表示不想细说,只是说他们能回来,真的是上天保佑了。 乌兰可可放下心来,看来他们是被蛇人族袭击了,命大没死,如今回来的确是路过而已,“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大难之后必有后福,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凤楚央他们只是笑,乌兰可可领着他们在厅堂坐下,丰盛的酒席很快就一一摆好,云熙他们也不客气,落落大方的入座享用美食,乌兰可可看他们丝毫没有防备的样子,最后一丝戒备也卸下了。 酒过三巡后,陌凌奕执起酒杯朝乌兰可可敬酒,“多谢乌兰堡主对我们的照拂,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乌兰可可大笑,豪爽的一干而尽,“陌牧师说笑了,若不是各位,我乌兰堡岂有今天,这些年一直被风堡压制,日子过得可窝囊啊!” 凤楚央讥笑一声,酒足饭饱,是时候摊牌了,他站起身来也是执了一杯酒,“我也敬乌兰堡主一杯酒,多谢乌兰堡主盛情款待!” 乌兰可可二话不说立刻斟满了酒杯,仰头一口干了,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凤楚央接下来的话给堵的哑口无言。 “感谢的话便言尽于此,那么接下来,就该算算账了,乌兰堡主可还记得这两封信?” 信件含着武力飘荡过来,落在乌兰可可的面前,乌兰可可笑意僵在脸上,眸子里尽是杀机,内心的狠厉也浮沉上来,这几个臭小子还真沉得住气,后生可畏啊。 “不懂凤少主在说什么。” “此次回来,也给乌兰堡主带回来了一个消息,美杜莎女王正式继位蛇王,不知乌兰堡主可选对了?”云熙冷冷的说道,据她所知,乌兰可可暗地里支持的,是契莫耶。 果然,乌兰可可被这个消息刺激的往后退了半步,身子踉跄了一下,契莫耶黄金蛇族的血脉,怎么会输给一个半蛇人呢? “美杜莎女王?呵呵,姑娘说笑了,不管谁当蛇王,我乌兰堡都一样支持啊!” “乌兰堡主不必再惺惺作态了,这两封信正是美杜莎女王和契莫耶给我们的,你所希望的事情,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们不仅安然回来了,而且,还知晓了谁在背后捅刀子!”云熙字字清晰,语速极快,犹如击鼓一般在他们的心上猛烈的敲打着,一下一下的,犹如千军万马奔袭而过。 乌兰可可冷笑一声,他混迹到如此地位,又有什么敢做不敢当的,况且现在是在他乌兰堡,他的地盘,他怕什么。 “哼,不能为我所用者,必当除之,既然你们已经知晓,现在便是来寻仇的了?” 城主后刀 被拆穿了真面目就原形毕露了,乌兰可可这个人还真是沉不住气,或许也和他这大半年来的自我膨胀有关。 “大哥,里里外外我都安排好了,保准一只老鼠都跑不出去。”乌兰年年和乌兰拉拉一左一右的站在乌兰可可身边,他们原本也没打算让凤楚央他们安然离去。 “哼,一群乌合之众,看我不把你们乌兰堡烧成灰烬!”陌凌奕双手微扬,两团火焰落在茶案之上,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陌凌奕这一招将乌兰拉拉吓得够呛,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不是牧师吗?” “牧师,便不可以有战斗力了吗?今日我陌凌奕,将要改写历史!”陌凌奕并未停止动作,说话间,又是几团火焰飞射而出,整个大殿都燃烧了起来。 “陌凌奕,拿命来!”乌兰可可怒不可解,陌凌奕竟然敢当着他的面烧毁他乌兰堡,他迎击而上,一个小小的牧师,还改写历史,今日,他就要让他成为历史。 陌凌奕和乌兰可可对上,两人一触即发,打的难舍难分,云熙和凤楚央分别对战乌兰年年和乌兰拉拉,天狼和凤井川则是对付那些乌合之众。 这本就是一场绝对压制的战役,甚至都不用小玉、随风、逐月出手,战局就呈一边倒,云熙他们来的突然,乌兰堡的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向其他势力求救,或许,他们也根本想不到,他们在这几个人面前,竟然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玄灵圣火的火焰,霸道,毁灭性极强,一旦沾染上,尸骨无存,它燃烧过后的房梁根本没有留下一点点残渣,整个一个干干净净。 乌兰可可内心的震惊是无法言喻的,陌凌奕,一个牧师,大半年没见,竟然变得如此厉害,连他全力之下竟然落得下风,他贼眉鼠眼的左右打探着,眼看着乌兰堡上上下下被消亡,他无心再战。 但凡穷凶极恶之人,都是分外怕死的,乌兰可可亦不例外,他此刻已经萌生退意,纠缠下去对他没有丝毫好处,他故意虚晃一招,引得陌凌奕上当,然后他闪身后退,逃命去了。 陌凌奕战斗经验少,又没有实质的武技和法咒,只知道单一的控制火焰攻击,时间久了,难免会力不从心,乌兰可可这一逃,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待他反应过来,乌兰可可早就跑没影了。 “该死的,竟然跑了!”陌凌奕气急败坏的吼道。 乌兰可可这一逃,很有可能去召集其他势力,甚至会去找城主,云熙没有丝毫犹豫的释放了信号弹,告知美杜莎他们可以动手了,而他们这里也要加快速度了。 乌兰堡的这群乌合之众,看到乌兰可可逃了,顿时像一盘散沙一样人心涣散,死的死降的降了,乌兰拉拉和乌兰年年临死之前,都不愿意相信乌兰可可竟然丢下他们自己逃了。 “接下来怎么办?” 凤楚央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乌兰堡,“井川和天狼,你们去和美杜莎他们汇合,彻底清理其他势力,注意保护民众,我们三个去城主府,会会那位后刀暂。” 城主府离乌兰堡并不远,城主府的面积比乌兰堡还要大,亭台楼阁造就的更是奢华,“陌凌奕,稍后你可别一把火把这里也烧了,这城主府留着还能用,而且这里面应该有着许多收刮来的民脂民膏,我们应该将他们还给这里的百姓们。” 凤楚央说教似的话,陌凌奕听着字字刺耳,“就算你不说,难不成我就不知道吗?” 陌凌奕这么一回呛,两人之间箭弩拔张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了,陌凌奕也是憋着一股气,这家伙对云熙居心叵测,心思昭然若揭,他是当他不存在了吗?云熙是他陌凌奕的,这一点,他必须提醒凤楚央。 “那个……,我先进去了!”云熙本是想劝几句,想了半天,觉得这时候她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干脆打个岔算了。 陌凌奕冷哼一声,紧跟着云熙也走了,凤楚央落在最后淡淡的笑了,陌凌奕,现在就沉不住气了吗? 后刀暂独自一人自斟自饮,舞姬们随着丝竹声在他面前翩翩起舞,她们美艳的妆容,暴露的穿着,魅惑的眼神,无一不在向他发出邀请。 他的生活并不算荒诞,女人对其来说,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不过一旦成为他的女人,他绝对不会亏待于她,锦衣玉食人上之人的生活,哪个女人不想要。 他讥笑一声,挥挥手,命令她们退下,那些舞姬们立刻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机会只有一次,只要没被城主看上,以后便不会再有机会来向他献舞了。 “城主,不好了!”解红冲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后刀暂双眉皱起,酒杯重重地掷在茶案上,“什么事情,如此惊慌?” 解红冲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乌兰可可来了,他说乌兰堡被人灭了,那些人现在已经到了门外,正在攻打我们城主府呢。” 后刀暂一掌拍在茶案上,茶案被拍成了几段,他忽的站起身子来,“什么人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公然挑衅城主府,当我后刀暂死了吗?” “乌兰可可说,就是之前灭了风堡的那群人,他们又回来了。”解红冲解释道。 后刀暂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罪恶之城里的争斗他向来懒得插手,风堡被灭,他也乐观其成,毕竟乌兰可可承诺给他的好处,可比风堡多多了,只是外人若是胆敢在罪恶之城撒野,他后刀暂是绝对不允许的,更何况,这群人还嚣张到他城主府来了。 “去会会吧!”后刀暂一马当先,背着手就往外走去,解红冲跟在后面。 “怎么还有魔兽的声音?”后刀暂停住脚步,敏锐的听觉让他远远的就听见魔兽的吼叫声,解红冲驻足勾着脖子往前看了半天,他也不知道啊,刚才并没有魔兽啊。 “城主,会不会,您听错了?” “哼!”后刀暂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去,他听错了?绝对不可能,他听的很清楚,并且还不止一头。 后刀暂听的没错,现在到处肆虐的,可不就是那三头魔兽,小玉和随风到处破坏着,逐月则半高不低的盘旋着,警惕着一些潜在的危险。 人们对高阶魔兽本就极为畏惧,眼前这三头都是高阶中的极品,它们的破坏力极强,根本用不着云熙三人出手,那些城主府的护卫们都被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了。 “乖乖,真的是魔兽,那……那是七色鹿!”解红冲吓得腿脖子直打哆嗦。 后刀暂一眼便看出来了,这三头魔兽,就是那三个年轻人带过来的,“乌兰可可,就是那几个楞小子吗?” 乌兰可可赶忙迎过来,害怕的躲到后刀暂的后面,“就……就是他们,城主大人,这几个人非常的厉害,我乌兰堡,被他们给毁了!” 后刀暂抬手一抓,卡住乌兰可可的脖颈,狠狠地将他扔出去,这个酒囊饭袋,乌兰堡被毁就被毁了,这个蠢货,竟然把人引到这里来了。 “几位在我城主府肆意妄为,意欲何为啊?” 单凭气势,云熙他们就肯定,说话的这个人,就是后刀暂。 凤楚央朗声道:“乌兰堡主,你说呢,你故意引我们来城主府,意欲何为啊?” 刚才后刀暂对乌兰可可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能够让他们自己狗咬狗,也是很不错的啊。 后刀暂哈哈大笑,这小子,心思倒是活络,只可惜还是嫩了点,他后刀暂出来混的时候,这小子还在奶娘怀里喝奶呢。 乌兰可可,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惹他。 “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故意来我城主府捣乱的,不过,想要进我城主府,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后刀暂话音刚落,随风和小玉都是动作一滞,它们眼前就像竖立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陌凌奕上前一步,伸手触摸了一番,“是阵法,城主府以内,开启了阵法,我们进不去。” 难怪后刀暂如此胸有成竹,外面的这些不过是一些牺牲品,真正城主府的核心主力,都在阵法以内。 “什么阵法,能破解吗?” 陌凌奕四处打量着,这种可随时关闭开启的阵法,他根本闻所未闻,想要破解这种阵法,恐怕以他的能力有些困难,这时候,如果诸葛东云在就好了。 “恐怕,不行。” 云熙凌目望着后刀暂,与其目光相触,无形的火光在半路碰撞迸射出无数道火光,“城主大人难不成还怕我们几个晚辈不成,竟然躲在里面不敢应战。” “激将法对我可没用,论心机,你们玩不过我的,莫要白费心机了!”后刀暂再次识破了他们的用意,能当上城主,果然是有几分能耐。 “除了破阵,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陌凌奕双拳紧握,齿缝里蹦出来几个字:“实在不行,我用玄灵圣火吓唬一下他们,如果他们不出来,我就放火烧了这里?” 彻底消亡 云熙陷入了沉思中,她想起了天狼说的话,似乎并非臆断,而是事实,陌凌奕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以前的他沉着冷静,内敛自持,是绝对不会这般沉不住气的。 陌凌奕是极其聪慧的,也非常的自律、勤勉,纵然他的成功伴随着很多机遇,可是与他自身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云熙不在的那八年,他冷心冷情,对任何事情都可以有独特的视角和犀利的判断。 可是云熙回来之后,他就慢慢开始变了,他渴望变强,渴望能够与其比肩,人最可怕的是什么,就是欲望,然而人们常常分不清渴望与欲望的区别,渐渐的,一个人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就更多。 陌凌奕终于得到了他所渴望的一切,所以他忘却了以前的那个沉着冷静的自己,他在自我膨胀着,他得到了玄灵圣火,他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于是他像个孩子一样,努力的炫耀着,恨不得人尽皆知,他喜欢被人追捧、崇拜、认可…… 这种心理,是极其幼稚的,以陌凌奕的理智,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云熙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她从未真正的走进过陌凌奕的心,她不懂他在想什么,需要的又是什么。 她以为他还是八年前的他,可是八年了,她自己都改变了那么多,他又如何不会变,他们两个都还是用八年前的感觉去判断对方,是自欺欺人,还是可笑? 罪恶之城的事情了了之后,她必须和陌凌奕谈谈,当然,还有凤楚央,她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感情上面,她也不会做那种左顾右盼之事,早一点说清楚,对彼此都好。 “陌凌奕,这时候还开玩笑,快想想办法啊!” 云熙故意语气缓和了许多,还带着点女儿家的撒娇意思,陌凌奕立刻受用,笑容可掬的应道:“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好,云熙,我仔细研究一下!” 后刀暂嗤笑一声,老神在在的挥了挥手,“红冲,去召集其他势力汇集起来,胆敢挑衅我城主府。” 这帮臭小子想破解他的乾坤轩辕门阵,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的这个乾坤轩辕门阵,是他特意邀请的禹丘的阵法大师轩辕策何为他设立的,这是轩辕策何自创的守护法阵,除了他本人恐怕无人能破此阵,他身为罪恶之城的城主,没有防护法阵护身,万一被歹人暗算了可怎么办。 认真说起来,他这个乾坤轩辕门阵自从设立后,十几年来还从未开启过,这次竟然被三个后辈给逼的开启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陌凌奕研究了许久,依然还是无可奈何,完全无迹可寻,“云熙,这次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这种阵法,应该是自创的,以我这种皮毛之学根本难以破解。” “凤楚央,你有什么办法吗?” 凤楚央一直也都没有闲着,他探查了城主府的地理位置和星象所在,这座城主府建立的位置也颇为讲究,是极佳的风水宝地,这个后刀暂设置法阵,恐怕并不是仅仅为了自身的安危啊。 “上面进不去,不如挖个坑,我们从下面进去!” 这倒是个办法,云熙点点头,半饷她问:“谁挖?” 三人面面相觑,挖坑啊,这可是个技术活,他们谁都干不了啊。 好在等了一会之后,凤井川和美杜莎他们过来与他们汇合了,他们一来,挖坑可就有人了,契莫耶那个莽夫,两只黄金大锤墩在地上,顿时就是一个大坑啊。 “怎么样了你们那里,都解决了吗?” 天狼摇了摇头,“原本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将那些人都带走了,我们一路跟随,看到他们都进了城主府。” “城主府,他们从哪里进去的?” 天狼指着一个方位说:“那边,不过我们跟过去,却进不去,邪门的很。” “是阵法,所以才要挖洞啊!”云熙凑过来说,“不过后刀暂将这些人都汇聚起来,对我们来说就不是好消息了。” “没有关系,解决了后刀暂,那些人不足为惧,不过这个后刀暂油盐不进,老奸巨猾,我们千万要注意了。” 这边如火如荼的挖坑,那边后刀暂集结着罪恶之城的乌合之众们,“各位,如今罪恶之城已经不是以前的罪恶之城了,我们在这里,也将没有生存下去的希望了,外面那些小辈们带着蛇人族的人,来势汹汹,蛇人族已经选定了美杜莎为蛇王,她是不会允许我们再在这里生存下去了。” “那我们怎么办?这里是我们最后的退路了,我们不在这里,根本无处可去了。” 后刀暂不急不慢的说:“承蒙各位信赖,这些年来一直信任在下,若是各位不弃,不如就与我一起,前去禹丘王国,开启我们新的征程!” “禹丘王国?” “禹丘会接纳我们吗?我们可都是些恶人啊!” “大家稍安勿躁,禹丘现在广纳贤才,我的朋友来信邀请我们前去共谋大业,原本我还在犹豫不决,如今,也算是个退路,禹丘王国的玉面圣君单羽彤,他是一位贤明的君王,未来,他将带领我们征南闯北,一统天下,待踏平了净月和蒙罗,我们可都是有功之臣,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再也不用被逼迫的躲避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来。” 后刀暂的话如同一块石子落入了湖中,激荡起阵阵涟漪,罪恶之城是他们的天堂,可是也同样是地狱,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也时刻准备毙命,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他们个个都不敢置信,禹丘,真的会接纳他们吗? “城主大人,反正都是拿命去拼,跟着您还有出头之日,在这里却只有死路一条,我跟着您!” “我也是!” “俺啥都不懂,管酒管饭还让杀人,俺就去!”…… 有一个人响应,其余的人便一个个都人云亦云,这些人都是猴精,禹丘想要一统天下,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力,到时候他们有了战功,美女金银还不是囊中之物,比窝在这里好多了。 后刀暂满意的看着下面一呼百应的人群,哼,带他们走,他可没那么笨,这些人不过是他故意召集起来迷惑云熙他们的。 “红冲,将我们的财物都准备好,命令老四他们,今夜就走!” 解红冲不解的指着下面的那些人问:“那他们呢?” 后刀暂邪恶的笑了,嗜血残忍的说:“他们,他们就留下来,为我们拖住那些人吧!” “各位,去禹丘之前,我们首先要把外面的那些人都给收拾了,只要解决了他们,我们的未来,就再也没有阻挡,现在,就跟着我一起去将那些企图覆灭我们的人,都彻底解决了吧!”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传来,定睛望去,城主府以内,那些恶人们叫嚣着朝他们冲过来,凤楚央立刻大喊:“别挖了,防御,他们杀出来了!” “好家伙,这是得了失心疯了吧!”凤井川望着呼啸而来的人群,喃喃的道。 罪恶之城的恶人们很快的就呈包围状将他们围困在中间,已经不知道是谁先发起了第一道攻击,战斗一触即发,喊叫声、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究竟谁是谁。 后刀暂眯着眼睛,远远地望着焦灼的混战圈,他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因感受到这血腥味而叫嚣着,他想大叫,又想大笑几声,“再见了。”他轻轻地咀嚼着这三个字,像是品尝着一杯醇酒。 他的眼眸漾起一层光,那是心灵之光的折射,罪恶之城,别了。 “走!”扬起马鞭,他没有一丝留恋,狠狠地抽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嘶叫着快速的奔跑着,后刀暂跑了,带着他的亲信们。 “不好,后刀暂根本没有出现,有情况!”凤楚央大喊,“逐月,快去侦查!” 逐月升空而起,盘旋而去,它呼啸而过,很快的就在罪恶之城城外发现了后刀暂,它张开嘴巴,一道凤凰之火从天而下,后刀暂没想到此鸟竟然胆敢阻拦自己,微愠之下掌心凝聚磅礴的气息,猛烈地朝逐月攻过去。 逐月翻腾几下,躲避开来,它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没必要与其纠缠,还是回去告诉凤楚央为好,它又朝下方吐了一口真火,发出两声凤鸣,嚣张的飞走了。 后刀暂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吼道:“连只畜生都敢与我叫嚣,待我下次遇见,烤了你吃!” 后刀暂致力想跑,还留下这么多的人当垫脚石,即便凤楚央追击过去,也不一定能留下那家伙,况且他们的本意就是整顿罪恶之城,何必一定要追击后刀暂呢。 经过一夜的奋战,那些被后刀暂抛弃的人,全部被消灭掉了,城主府外围简直就是堆尸如山血流成河,云熙他们身上都是血迹斑斑,蛇人族损失了三名勇士,凤井川他们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些伤。 矛盾升级 后刀暂将所有的金银都带走了,索性那些个大件的物品他都没带走,他可没有云熙他们有的储物戒指,收刮不走这些东西,云熙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将这些东西都分发给大家。 后刀暂走的时候,竟然将乾坤轩辕门阵给破坏了,大约他也不想将这个留给他们吧,百姓们在塔什的解释下都明白了怎么回事,许多百姓都是嚎啕大哭,他们被这些恶人们剥削的苦不堪言,如今,边境小镇终于赶走了他们。 他们感激云熙他们,虽然对蛇人族依然还是很惧怕,但是却试着去接近他们,有些百姓甚至给蛇人族的勇士们送去了自家的吃食。 无论是边境小镇的百姓,还是美杜莎他们,都提议塔什担任新的城主,只有他自己犹犹豫豫的,认为自己何德何能,怎么能胜任城主的职责呢。 “我会派蛇人族的勇士常驻在这里,保证你的安慰,你需要做的就是和我们配合,把这里变成我心目中的那样,就好!” “可是……”塔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云熙笑嘻嘻的打断了,“好啦,你要相信你自己,别的地方的城主,你或许不能胜任,可是美杜莎说的交易中心,你完全有可能胜任,你这头脑不干这个,别人还真做不来!” “那……那我就试试吧!” “放心,你肯定合适!” 边境小镇的重建需要很长的时间,这趟沙漠之行已经花去了快一年的时间,他们也该起程了回去了,不知道萧邪怎么样,还有上官菲儿、萧骁,还有寒号双鹰的鸟蛋是不是孵出来了。 云熙在出发之前,特意约凤楚央出来谈谈,凤楚央颇为意外,这倒是第一次云熙主动找他,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 “呃,凤楚央,我有话跟你说。” 凤楚央嘴角那道弧度表示着他心情很愉悦,就着月光飘洒下来的光芒,朦胧之中,将他们两个的身影笼罩在其中,如同梦境。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吗?我在河的这头,你在那头,朦胧的雾气遮掩住视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云熙张了张嘴,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凤楚央怎么就先说起了这些了,“我想,是不是我有些地方让你误会了,所以你才会……” “云熙,你在这里啊!”陌凌奕装作无意间闯了进来,浅笑着介入凤楚央和云熙之间,“怎么,你们在谈论什么吗?” 凤楚央脸上的笑意顿时敛了下去,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陌凌奕是故意的,“云熙,我们下次再聊,我先去看看井川他们准备好了没有。” “好!”陌云熙礼貌的说道,她回过头来看着陌凌奕,“陌凌奕,你这是什么意思?” 陌凌奕也敛了笑容,他像一尊铁人似得立着不动,浓黑的眉毛下的双眸冷峻而又深邃,好像有锋利的锐气一闪而过,“没什么意思。” “好,那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陌凌奕冷笑一声,“是又怎么样,云熙,凤楚央对你的心思现在已经那么明显了,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再有任何的牵扯,这次回去,我就会去水族提亲。” “有什么牵扯?陌凌奕,在你的心里,就那么不信任我吗?”云熙觉得她失望极了,她找凤楚央出来,就是想和他说明白,结果陌凌奕莫名其妙的横插一杠子,摆明了就是对她的不信任。 云熙的话刺痛了陌凌奕,“这与信任不信任有什么区别吗?云熙你看不出来吗,凤楚央他心机有多深,之前他费尽心机在你身边获得你的好感,现在眼看着你和我在一起了,他着急了,就出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停!我不想和你吵,我只是问你,你信任我吗?”云熙深呼吸一口气,她悲哀的发现,陌凌奕的变化,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我当然信任你!” 云熙喉咙哽咽着,她一直以为她和陌凌奕之间的那种青梅绕竹的情感,是无坚不摧的,可是现在她突然想明白了,追溯到很久之前,他们就存在着信任的问题。 水族的藏书阁之内,他们第一次闹别扭,是陌凌奕不信任她; 云都的生死逃亡,开启了他们长达八年的离别,八年之中,是她对他的不信任; 他与她之间,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的走进过彼此的心,可笑的是,她到今天才发现。 “提亲的事情,暂时缓一缓吧,很多事情,或许我们都应该好好的想清楚!” “你说什么?”陌凌奕的脸色变得骇人起来,他伸手拽住云熙的手腕,“因为凤楚央吗?” “陌凌奕,你想要的,你都得到了,可是你扪心自问,你还是以前的你吗?以前的你多么的纯粹,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哪里还有当初我认识的影子,我们之间的事情从来都和别人没有关系,你到今天都不够了解我吗?” 云熙伸手去推开他的手,可是她越是挣扎却越是挣脱不了,两人之间不知道怎么的就变得这么歇斯底里起来,云熙突然就放弃了挣扎,她就那么看着他,茫然的看着。 “云熙,等我回云都解决好了一切,你和我回云都好吗?”陌凌奕被她的眼神吓住了,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他紧紧抓住了手,心里却慌的更厉害了。 “还是那句话,我们好好冷静一下,你想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么。”云熙叹了口气,两世为人,她最难以理清楚的便是感情了,剪不断理还乱。 两个人之间的低电压,从起程开始就一直蔓延着,再加上凤楚央的异样,凤井川和天狼两个人就更加战战兢兢了,难不成,这三个人摊牌了? 凤楚央何其敏感,昨夜若不是陌凌奕突然的出现,云熙要说的话,他其实大致已经猜出来了,他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就做出了抉择,原来,他终究还是输了吗? 这一路的低气压一直都存在,好在圣学院就在眼前了,凤井川被憋的实在透不过气来了,偷偷的问:“少主,你们三这是怎么拉,该不会你们两,云熙都不要吧?” 凤楚央苦笑一声,亏他能憋这么久才问,他还以为他准备憋一辈子了呢,“他们两怎么了我不知道,至于我,原本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如此。” “也就是说,你被拒绝了?”凤井川八卦心里作怪,穷追不舍的问。 “咳咳!”天狼假装咳嗽,这个凤井川,八少主的卦有意思吗? 果然,凤楚央不再说话,拒绝回答他的问题,至于陌凌奕和云熙,两人之间的确是真的出了问题,云熙希望彼此冷静一下。 再次回到圣学院,内院的学员们却零散了许多,这一年内,有的毕业了,有的是公仪玟洙遣散了,偌大的内院,此刻只零零星星的有着几个人。 “你们看天空,寒号双鹰!”凤井川指着天空喊,天空之上盘旋着两只小号的寒号双鹰,它们“嘶昂嘶昂”地叫着,你追我赶的像两个调皮的孩子。 “啾!”逐月发出一声凤鸣,扑腾着翅膀就要上去追赶它们,凤楚央立刻喊道:“逐月,回来,你会吓着它们的。”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它还是小鸡仔的时候,寒号双鹰就是被它被吓得直接摔死的,逐月不情不愿的飞了回来,落到随风的背上继续睡觉,还是随风好,难得看到飞的鸟类,想过去打个招呼都不行。 小寒号双鹰被这声凤鸣给惊的四处乱窜,它们和它们的父母不同,它们在萧邪和上官菲儿的调教下,抗风险能力那是强悍了许多啊,只是这百鸟之王的血脉威压,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它们扑腾扑腾的飞回内院,落在萧邪和上官菲儿的身边凄惨的叫着,好像在告状,上官菲儿那个爆脾气,看它们这样子还以为有人欺负了它们,咋咋呼呼的冲了出来,在外院之中与进来的云熙等人不期而遇。 “看我不好好收拾那个不长眼的,胆敢欺负我家的圆圆圈圈!” “嘿,这风风火火的,干嘛去呢!”凤井川一嗓子喊出来,把上官菲儿楞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光,顿时喜笑颜开的扑过来,抱住云熙狠狠的捏了几下脸,“小姐,你都瘦了,你还知道回来啊!我都想死你了!” “回来了,我也想你啊!要是知道这趟去要这么久,我说什么都要带着你一起去了!”云熙也多愁善感起来,被人惦记的感觉可真好啊,就像回家了一样温暖。 “嗯嗯嗯,要不是萧邪那家伙拦着我,我早就去找你了,小姐,你快来看,寒号双鹰的鸟儿都孵出来了,一雄一雌,我和萧邪给它们起了圈圈圆圆的名字,哦对了,刚才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竟然欺负了它们,它们两个吓得叫的好凄惨啊,我正要找它算账去呢!” “不用找了,不就这呢嘛!”凤井川指了指逐月。 上官菲儿一抬头,好漂亮的鸟啊,火红的羽毛活灵活现的,“不对啊,它是哪来的啊?” “怎么,就许你家圆圆圈圈长大,就不许逐月长大了啊!” 上官菲儿讶异的惊叹,“逐月都长这么大了啊,它这都吃了些什么啊,回头我也要给圆圆圈圈吃点!” 法师七系 “那恐怕你家圆圆圈圈无福消受了,这家伙什么都吃,玄灵圣火都吞!” 他们这一嚷嚷,内院的人都发现了他们回来了,萧邪跑出来看见他们的时候,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你们都太坏了,一去就去那么久,要不是有消息传回来,我都要以为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回来的感觉,可真好啊!云熙深呼吸一口气,“我去看看老头,稍后再和你们叙旧。” “对对对,你快去看看院长,晚上我们要好好的醉一场,把你们这一路上的事迹都一件一件说给我听听。” 萧邪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本也就是洒脱的人,上官菲儿听他这般说一把揪起他的耳朵教训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喝醉一个我看看!” 萧邪立刻焉了,乖乖求饶:“我就说说嘛,菲儿你快松手,你这样拧着我手不累吗,我心疼啊!” “什么……什么情况啊,你们两个!” 上官菲儿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这都拧习惯了,一下子改不了了。 萧邪揉了揉发烫的耳朵,伸手拉过上官菲儿极为自豪的说:“正式介绍一下,我未过门的媳妇儿。” “你小子……”天狼哭笑不得,这才一年,萧邪这家伙就抱得美人归了,他可记得在花雨镇之时,他逃婚时的迫切,看来这一年不止他们过得水深火热,这里也有很多故事嘛! 原来他们走后,上官菲儿为了刚好的孵化寒号双鹰,经常和萧邪在一起讨论,两人有了共同话题,也就没有了之前的争锋相对,慢慢的萧邪就认识到自己的内心了,他对上官菲儿的那份与众不同,两人便自然而然的就心灵相通了。 云熙泛舟湖上,碧澜阁上依旧葱葱郁郁,竹屋青翠优雅,还是这里好啊,宁静自然,心旷神怡,她漾着笑意远远的便喊:“老头,我回来了。” 东方抚坐在棋盘前的手微微一滞,接着又继续落子,云熙兴高采烈的冲进来,看他坐在那里对弈,这老头,都一年了没见了,她回来都没见他怎么高兴。 “老头,我告诉你……”云熙的话在她看到东方抚脸的时候顿住了,“你怎么了?老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东方抚抬起的脸,满脸皱纹,苍老的如迟暮的老人,鞠偻的身子瘦弱的肩膀,与之前那个鹤发童颜的圣君判若两人啊。 “年纪大了不都这样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都活了上千年了,再不老当老怪物啊!”东方抚挥挥手,他自己都不介意。 “不是,我走之前,你不是这样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老头,你别吓我!”云熙莫名的感觉到心慌,东方抚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她平时没礼貌的和他嬉笑打闹,那是因为他是天岚大陆的神,是她永远的支柱,在她面前,她可以任性。 然而现在的东方抚,苍老虚弱,她的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伏在东方抚的身前,悄声的说:“老头,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东方抚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头,目光也闪烁着,“丫头啊,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要开始面对了,原本我以为我还能坚持几年,如今看来,怕是离大限不远了。” 云熙捂着嘴,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传出来,东方抚的话好像晴天霹雳一样悬在她的头顶,他不是老怪物吗,他不是存活了千年吗。 “院长之前出去了一趟,为了抢回之前换你的那样东西,被祥云和单羽彤联手重伤,他原本就是大限已到,是他一直都强烈的压制着,这一伤就像打开了匣子一发不可收拾了,这是院长让我转交给你的,他怕他万一坚持不到你回来。”公仪玟洙从怀里掏出一块用手帕包裹的物品,云熙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份残图。 她仔细的辨别了一下,然后从戒指里取出之前戚家英那里得到的宝图拼在一起,恰好拼出了图的上半部分。 “你这份是上官族的吗?”东方抚问。 云熙摇了摇头,“这是戚家英那里得来的,上官族也有吗,这到底是什么图?” 东方抚将背靠在藤椅上,半眯着眼睛,“看来终是天命所归,你能得到那份残图,便是你的机缘,此图总共有四份,当年上官族一份,我一份,凤族一份,还有一份一直都是遗失的,否则圣战开启时,我们也不用损伤这么严重了。” “云熙,你可知道,原本法师并非只有五系,而是七系!” 云熙认真的望着东方抚,静静听他慢慢的叙述。 天岚大陆最开始的时候,法师的确是七系的,风、火、土、光、水、黑暗和木系,木系代表生命系,是精灵族特有的天赋,然而精灵族爱好和平,不愿意参与人世的纷争,她们跨越海域在遥远的地方找到了生命之水,为了守护生命之水,精灵女王便带领着精灵族隐居了起来,她将她们的隐居的地方绘制了一份地图,分割成了四份,承诺在天岚大陆需要精灵族之时可以去寻找她们。 然而黑暗系的人挑起圣战的时候,我们却怎么也找不到第四份残图,没有木系的生命之力,大地被黑暗侵蚀,万物枯萎,黑暗系的实力实在太过强大,我们其余五系联合起来都无法与之抗衡,索性,最后我们还是将之镇压了。 “古时的文明在那场圣战之中,遗失了许多,于是便有了后来的遗失之城,如果想要恢复天岚大陆的古文明,云熙,你们要找到遗失之城。” “我们已经找到了,就在卡库拉漠,而且,欧阳柏前辈守护在那里呢,他说必须等到我们九阶以后,才可以去探索。”云熙赶忙回答道。 “哦,那家伙也还活着?不可能啊,他若活着,我如何感应不到!” “欧阳柏前辈圣战之时便陨落了,现在是残识而已!” 东方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圣战之后就只剩下他了,如今,他也要离开了,那些个老朋友可都还记得他。 “他说的没错,我之前不与你说这些,也是你还没有达到要求,可是如今,我不得不提前告诉你这些了,遗失之城和精灵族,都必须依靠你们去寻找了,云熙,你拥有着天地间最逆天的资质,这便是命运的安排,无论如何,你都逃脱不了的。” 云熙低着头几度哽咽,“别说了,你会好好的,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我就陪着你。” “傻丫头,我一个老头子,要你陪着做什么,丫头,你要小心黑暗系卷土重来,这次我去禹丘,在单羽彤那小子身上,竟然感受到了黑暗系的气息,虽然他极力收敛可是我还是察觉到了,恐怕,黑暗系已经死灰复燃了。” “我想起来了,上一次我在禹丘,祥云请羽彤出去了一下,回来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说说不清楚为什么,除了样子,性情喜好完全就判若两人。”东方抚这么一说,云熙也想起来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谜团。 “只怕,他已经不是他了,黑暗系有一种邪恶的能力,死灵能够夺舍活人的躯体来达到重生的能力,不过,这种力量需要极高的能力才能达成,除了被我们镇压的魔帝以外,别人根本不可能,难道……” 东方抚面色剧变,如果魔帝复活,天岚大陆面临的将又是一场浩劫,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魔帝竟然能够冲破封印逃出生天,否则即便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与其同归于尽。 只是现在,恐怕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云熙,在我大限之前,我要将我的传承之力给你,没有时间了,你必须快速的成长起来,等我一去,禹丘必挑起战争,天岚大陆,风云再起。” 云熙慌乱的后退了几步,“说什么呢,我不要你的传承,你就是大限了,不是也可以和凤言归前辈一样,神识依然存在,可以在我身边指导我。” 东方抚叹了口气,“丫头,他们都是鼎盛时期陨落的,而我不同,我已经活了上千年,是大限之期,我不会和他们一样拥有着千年的神识存在,更何况我的传承,你继承了便是个念想,难道你要我带它烟消云散吗?” “公仪叔叔,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这是云熙第一次称呼公仪玟洙叔叔,语气里的真诚和迫切,透露着她的绝望。 公仪玟洙摇了摇头,若是有办法,他何尝不愿意去尝试。 “又不是明天就要死了,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听,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你啊就是没有人照料,看我给你改善改善伙食,保证又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对,你就是饿的。”云熙自言自语的走了出去,她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她不想听他们说的那些大道理,她又不是救世主,她拯救不了世界,她只想她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就够了。 “给她一些时间,她会接受的,公仪,开始着手遣散学员吧,等我一倒,祥云第一个铲除的,必然就是我圣学院!”东方抚的声音犹如从远处飘荡过来一般,幽幽的。 再谈联姻 天岚大陆的局势,不管暗地里如何的波涛汹涌,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欢迎晚宴云熙没有过来,陌凌奕与凤楚央之间的暗流强劲的好像冷气流,原本准备好好欢庆一番的,也不得不提早结束了。 萧邪倒是将药房大力的井井有条的,陌凌奕一直也都比较相信他的能力,“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慕族提出了什么条件?” 萧邪挠了挠头,犹豫不决的说:“他们传来消息说,只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慕族和陌族共进退。” 陌凌奕挑了挑眉,一个条件,这可不像慕天的风格,“什么条件?” “呃……”萧邪缩了缩脖子,僵着舌头快速的说道:“你答应与慕族联姻,娶慕月。” 陌凌奕冷冷一笑,这才是慕天嘛,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好,联姻,如此,便彻底将陌族与慕族捆绑在一起,不过,只可惜他竟然将注意打到他的头上,他可不会让他如愿。 “哎,你不会真的会答应吧!”萧邪急了,陌凌奕不说话,他怎么觉得瘆得慌。 “放心吧,除了陌云熙,我可不会娶任何人。” 陌凌奕笃定的语气,萧邪顿时活络了过来,以他对云熙的了解,她绝对不会与别人分享的,他刚才真的担心陌凌奕会答应娶慕月。 “看你的样子,没有了慕族的帮助,我们可能多费许多心思,可是也未必不能成,他慕族今日不与我合作,来日,莫要后悔!” 萧邪紧皱着眉头,他总觉得哪里不妥,毕竟祁族上位以来,根基比陌族稳当多了。 “准备一下,明日返回云都,我亲自解决完这一切后,再去水族提亲。”陌凌奕心心念念的还是提亲的事情,毕竟在古代人的心里,根深蒂固的认为,有了婚约便是吃了定心丸一样。 “不是,你回云都,那云熙呢?”萧邪又不是傻,他自然看出来了陌凌奕和云熙之间的不对劲,这时候回云都,合适吗? “她不是说要冷静一段时间吗,正好,我回云熙处理好一切,她也该冷静好了!” 萧邪原本不便多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你上次就那么走了,你知道云熙多担心吗?老大,还记得当初我们都以为云熙死了,你心如死灰的感受吗?怎么现在她回来了,你反而更加患得患失了,有什么比在她身边更好的事情的吗?” “你若是舍不得上官菲儿,你就留在这里吧,萧邪,你也好,云熙也好,请都不要再用以前的标准来衡量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现在的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不再需要别人的庇护!” “老大,你……”萧邪还想再说些什么,陌凌奕却不再听了,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萧邪神色复杂的望着关上的门,心里五味杂陈,陌凌奕还是如传说中一般,绝心绝情了。 陌凌奕再次没有通知云熙一声就离去了,依如来时一般,身边陪伴的只有萧邪,在云熙最无助、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不声不响的走了,云熙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想清楚,他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陌族的府邸如今坐落在云都最繁华的地段,高门候院简谱奢华,陌羽千神清气爽的翻阅着面前的账本,今年的收益比以往都高,简直都翻了几倍,陌族现在在云都,声望比祁族和慕族都要强烈些。 “奕儿真是我陌族的福音啊,若是没有他,哪有我陌族今日的风光。”陌老夫人坐在首位,手里不停的转动着佛珠,身旁的嬷嬷倒还是原先的几个,用惯了旧人,换些新的丫头婆子,她还不习惯。 “祖母,三弟他是厉害,可是您也不可以忘记了我呀,我可是家里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等我们陌族替代了祁族成为八大家族,父亲是族长,我就是少主。”陌凌垚不依不饶,祖母就知道偏心,家里人也都是,处处都有陌凌奕的好,他陌凌垚就跟不存在似得。 老夫人一愣,这混小子,少主的位置,何时轮到他来当了。 “大哥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好啊,少主?呵,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陌凌奕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冷峻的脸庞锐利的盯着陌凌垚,气势勃发。 陌凌垚恨恨的看着他走进来,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一解他心头之恨,自从来了云都,他的光芒就完全被陌凌奕遮挡住了,所有人眼里只有陌凌奕。 “难不成,你认为我不够资格?” 陌凌奕嗤笑一声,“再说了,谁告诉你,族长的位置,是由父亲来担任?” 陌羽千闻言一愣,收起手上的账本,“奕儿,除了为父,还有谁能胜任?” 陌羽千探究的眼光打探着陌凌奕,这个儿子,人中龙凤,陌族有今日全是倚靠他,可是也是他,与自己争锋相对,即便这些年来他极力的讨好,却始终缓和不了父子关系。 “你何德何能,胜任族长一职,陌族的人对你服气吗?祁族甘愿为你退位吗?父亲,您年事已高,好好养老即可,族长的位置,将由我亲自担任,不劳您费心了!”陌凌奕一句话堵死了陌羽千的希冀。 “陌凌奕,你真当你翅膀硬了,奈何不了你了是吗?你一个牧师,若是没有我们的庇护,何以保证自己的安危,族长,你个庶出的小子,不配。” 陌凌垚的话敲击在陌凌奕的心上,他冷冷的咧开嘴角,残忍的话就这样从他嘴里说了出来,“你一直引以为傲的,不就是你嫡长子的身份吗?今天,我就让你彻底的失去它,父亲,若是由您来担任族长也无不可,我只有一个要求,废了陌柳氏,八抬大轿重新迎娶我娘亲入府,夫人位” “你……你敢!”陌凌垚气急败坏,单手一凛,武力便从他的掌心喷勃而出,朝着陌凌奕攻击过去,陌凌奕不慌不忙,翻手之间,一团火焰出现在他的手心,他朱唇轻启:“去!” 火焰便极其霸道的吞噬了陌凌垚的攻势,嚣张的奔腾而去,扑腾一声砸在陌凌垚的身上,直到此刻,陌凌垚都不敢相信,陌凌奕,竟然能召唤火焰,难道他是火系法师? 陌凌奕没想下杀手,他只不过吓唬了一下陌凌垚,也顺便告知一下天下,他陌凌奕,不再是简单的牧师,他并不比武师、法师弱。 “以后,再敢招惹我,我不介意将你烧成灰烬!” 陌凌垚这次真的不敢再吭声了,眼前的陌凌奕,他绝对说到做到,以前他不如他,现在,他更是连最后一点希望都幻灭了。 “奕儿,他再不济,也毕竟是你大哥,你们两兄弟不得反目,垚儿,还不快向你三弟道歉!”老夫人出来当和事佬,家和万事兴啊,他们陌族本就势单力薄,家底不必慕族和祁族,此刻若是再不团结,谈何晋升八大家族之事。 陌凌奕心有不甘,却又彻底的被陌凌奕折服了,他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被刚才陌凌奕那一下烧掉一个大洞,狼狈不堪的说:“三弟,对不起。” 陌凌奕嗯了一声,没有表现出喜怒,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陌凌垚退下,待他走了之后,老夫人这才关切的问:“奕儿,传闻云熙那丫头没有死啊,你可遇见了她?她没有为难你吧!” 陌凌奕露出一个笑容,祖母永远都是最疼他的人,这个家里,他也最和祖母亲了,“没有,我和她解释清楚了,我这趟回来解决完了祁族的事情,就会去水族提亲,祖母,到时候您就准备喝孙儿的喜酒吧!” “你这孩子,也不害臊!”老夫人打趣道,“不过,慕月那丫头,倒是三番两头就来府里陪我老婆子说话,很是贴心,人家姑娘家的意思那么明了,你是如何打算的啊。” “祖母,我和慕月没什么,我这辈子就娶云熙一个。” 老夫人拉下脸来,不乐意的说:“男人三妻四妾又没错,可是云熙不让你多娶?回头我说她,我啊早就想好了,慕月和云熙啊,你都娶,平妻相处,谁也不亏待!” “祖母!”陌凌奕也不高兴了,言语中也颇为无奈,“和云熙无关,孙儿确实对慕月,毫无情感!” “奕儿,祖母不相信你没有我看的通透,娶了慕月,咱们陌族才算真正的在这云都站稳脚跟啊,只有与慕族联姻,祁族才会知难而退,主动让位,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你如何不明白?” 老夫人所考虑的确确实实是最好的方法,可是陌凌奕知道,云熙是绝对不会接受慕月的,他自己也接受不了,陌羽千左拥右抱冷落他娘亲多年,他也受尽欺凌,他不想将来他的孩子,也和他一样,需要与别人争宠来获得父爱。 “祖母,祁族的事情,孙儿会好好的解决的,您就放心的颐养天年吧!”陌凌奕不愿与老夫人起冲突,模棱两可的叉过话题,老夫人看的通透,明白他的意思。 年轻人,容易冲动,感情用事,可她不能眼看着他走弯路,于是,她便悄悄的吩咐下人送了贴子给慕月,邀请她来府里叙旧。 慕陌联姻 慕月得知陌凌奕回来了,欣然欢喜的梳妆打扮,备好了薄礼赶往陌族,她今年二十六了,云都的姑娘们在她这个年纪,都是做母亲的人了,唯有她还亲事未定,惹得众说纷纭的。 老夫人设了宴席,席上只有她和陌凌奕、慕月三人,慕月许久未见陌凌奕,心里的喜悦映的脸颊通红通红的,想起上次陌凌奕绝情的话,她娇羞的不知如何开口。 陌凌奕只管埋头吃菜,老夫人这招乱点鸳鸯,弄的他食欲全无,却又不得不给老夫人面子坐在这里食髓无味的装样子。 “月儿啊,奕儿今日刚回来,就求着我把你叫来,他这是许久不见你,想你了!”老夫人这颠倒黑白的话把两个人都给吓了一跳,陌凌奕一口菜噎在喉咙口,哽的他直打嗝,喝了好几口水都停不下来。 “祖母,嗝……,莫要拿孙儿开心了,慕小姐会误会的,嗝……”陌凌奕这样一句话打两个嗝的囧样,看得慕月忍俊不禁,平日里哪里看得到陌凌奕这幅模样。 老夫人看慕月那样子就知道这丫头确实对她家三小子有意思,不然以她的样貌家世,何至于一直没有出嫁,合着原来一直都等着这小子呢。 “哎呀,老了,吃着吃着就饱了,我得出去走走消消食,你们两个慢慢吃啊!”老夫人乐呵呵的找了个借口故意离席,留下陌凌奕和慕月两人单独相处。 老夫人一走,陌凌奕也没必要装模作样了,他站起身来礼貌的告别:“慕小姐慢用,在下先告辞了!” 慕月好容易才盼到他回来,祖母又有意撮合他们,她怎么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陌凌奕,你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陌凌奕站在那里,眼神就是不落在她身上,十分的避嫌,慕月的笑僵在脸上,他就那么讨厌她吗? “有话就快点说吧!”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为了陌族晋升八大家族一事?” 陌凌奕挑眉,“是又如何?” “那……”慕月鼓足了勇气,才问出了这句话,“那我们慕族的条件,你可答应?” 陌凌奕又打了个嗝,恼怒的说:“上一次我就说的很清楚了,这辈子我陌凌奕心里只有云熙一人,实话与你说了,我之所以如此着急晋升八大家族,也是有身份为了去水族提亲。” 慕月的脸白了几分,尽管已经猜测到几分,但是听从他口中清楚的说了出来,还是感觉到伤心,无比的绝望。 她绝美的脸庞浮起一丝冷笑,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你想娶陌云熙,可是你别忘记了,她与慕空,还有着婚约呢。” 陌凌奕低垂的眼眸瞬间抬起,紧紧盯着慕月,两只拳头紧紧的攥着,那烦人的打嗝声也停止了,“以慕族与上官族的恩怨,这桩婚约早就做不得数了,水天之前辈,也必然不会认的。” “只要我慕族一天没有同意退婚,她陌云熙就是我慕族未过门的人,这桩婚事天下皆知,水族长不认也得认,除非你想陌云熙被天下人指指点点,说她水性杨花,枉顾婚约红杏出墙。” 砰的一声,陌凌奕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的一角应声而碎,好好的饭桌硬是被他劈成了两半,他怒不可解的望着慕月,恨不得撕裂她的嘴,竟然敢那样诋毁云熙。 “你生气也没有用,现在我一个人这么说,你便受不了了,将来全天下的人都会这样辱骂她,你想将她置于那种地步吗?”慕月胸有成竹的望着陌凌奕,她在赌,陌凌奕不会,她思虑许久,想要陌凌奕心甘情愿的娶她,根本不可能。 那么,唯有逼迫他答应,陌凌奕的软肋,就是陌云熙啊! 这场赌局,她赢定了。 “怎样,你们慕族才会解除婚约?” 慕月露出胜利的微笑,“别指望慕空了,他和你一样,死心塌地的喜欢着云熙,他是绝对不会退婚的。凌奕,我要的并不多,我愿意和云熙一起分享你的爱,况且,陌族如果和慕族联姻所带来的的好处,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只要你愿意联姻,父亲便会主动向水族退婚。” 陌凌奕思讨半饷,他俊逸的脸庞淡淡的笑了,第一次用柔和的声音与慕月说话,“你说的是,只要慕族和陌族联姻,对吗?” 慕月用力的点点头,“对!” “好,明日我会让人送生辰八字与聘礼去慕族,退婚的事情,还请你尽快落实!” 慕月呆呆地望着陌凌奕,他就这么答应了吗?为什么他答应了,她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心里的感觉越发的空虚了。 “怎么,有何不妥吗?” 慕月机械似的摇摇头,算了,只要陌凌奕愿意娶她,日后她便会慢慢的进入他的心的,“好,那我回去了。” “我送你。”陌凌奕出其不意的说,慕月受宠若惊的不能自已,直到出了陌族的大门,她都没有缓过神来,陌凌奕竟然主动提出送她。 第二日,陌族的聘礼以及媒婆由陌羽千亲自领着前去慕族下聘,慕天喜不胜收的与陌羽千讨论着迎娶的吉日,双方将新人的生辰八字放在一起,请大师卜八字合婚,陌羽千看到媒婆展开的的生辰八字时楞了一下,这……怎么好像不对啊! “陌兄,怎么了?” 陌羽凡回了神,笑着说:“没有没有,我看啊这八字肯定契合,百年好合啊!” “那是自然,小女天下无双,容貌艳压群芳,与奕儿乃天作之合啊!” 哈哈哈!两人都是爽朗的大笑,不一会儿媒婆回来了,展开大师的批示:百年好合,儿孙满堂! 这下大家都乐不可支了,立刻给所有人都打了赏,这合婚不过是个形式,哪有人会愿意毁人婚事,自然挑拣好的说。 婚期定在二个月后,慕族和陌族都害怕迟则生变,二个月的时间准备,恰恰好。 两家的联姻立刻在云都传扬开来,慕空竟然还是从下人的嘴里得知的消息,他对于此事只是冷漠的笑笑,他的好姐姐总算如愿以偿了,陌凌奕,不过尔尔。 他哪里知道,他的好姐姐是用了什么手段得来的这场婚事,至于他,不过是她为了达到目的的垫脚石。 慕族的退婚书到了水族,水天之二话不说就准许了,慕族竟然还有脸来退婚,他水族从未承认过这场婚事,不过如此也好,省得以后云熙要嫁人了,还要找慕族退婚。 慕空一直都视若珍宝的婚约,就这样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解除了,或许,这就是他身为慕族人的悲哀吧。 妙手药师陌凌奕的婚事,乃是天下大事,圣学院很快也得知了消息,上官菲儿直接将陌凌奕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之前还对我家小姐献殷勤,转头就和别人要成亲了,真是混账!” “得了,你少说两句吧,反正云熙天天在碧澜阁上,她也不知道,回头就算知道了,人家都成双成对了,伤心个几天就没事了!”萧骁看的倒是开,反正那个陌凌奕她也不认识。 “对,不要告诉小姐,她若知道了,还指不定多伤心呢!”上官菲儿恨恨的说。 萧骁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摆弄着那些玫瑰,“这些花还留着干什么,不如我们都给它摘了做糕点吃。” 上官菲儿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打这些花的注意多久了啊,还没有放弃啊,不过,这次我可不会再拦着你,摘了,我帮你,全部摘了。” 萧骁贼贼的笑着,看上官菲儿辣手摧花的那股子爽劲,她也迅速的加入其中,做糕点,酿酒,还有泡澡,哈哈哈! 上官菲儿一边摘着,一边嘴里继续骂骂咧咧,连带着萧邪那家伙都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可是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内院的人没人敢告诉云熙,可是随风那家伙,它在内院晃荡着听说了这个消息,屁颠屁颠的就回到碧澜阁用秘语传音告诉了云熙,人类有七情六欲,可是魔兽没有啊,随风再聪慧她也不懂的人类的感情,况且她还生气呢,陌凌奕那个大混蛋,竟然背着她的小主人娶别人,太过分了。 “这样啊,那恭喜他了!”云熙眨了眨眼睛,好像被风沙迷了眼呢,怎么感觉眼睛那么痛,只是她忘记了,这里可是岛上,哪有风沙。 “那个大坏蛋,我要一把火烧了喜堂,让他成不了亲!”感受到云熙的落寞,随风义愤填膺的说。 “随风,别这样,男婚女爱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愿意娶谁,那是他的选择,强求不得,再说我与他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他并未承诺过我什么,我也未许诺过他什么,他成婚,我自然该祝福他的。” “丫头,不如,去看看吧!”东方抚将她的话都听见了,她啊,就是嘴硬,若真是不在意,她又怎会说这些,心里明明难受的很,却还要装作无所谓。 咫尺天涯 “我哪儿都不去,我就陪着你。” 东方抚无奈的笑笑,“老头我又不是这几天就死了,要你随时陪着,傻丫头,骑着那只凤凰来回只要两天,你去问个清楚,难道你还要像八年前一样再有设么误会吗?” 云熙顿住了,手指颤动间,有着些许的动摇,或许,真的是再次误解了他呢,这段时间她静下来仔细的想了很多,她和陌凌奕之间,不仅仅是陌凌奕的问题,她自己也有,如果她信任他,就根本不会有长达八年的空白。 是她先不信任他,然后才会造成他的不自信,患得患失,是她让他失望了,陌云熙,勇敢一点,就像老头说的,勇敢一次,必须要亲眼见到。 “好,我去,老头,谢谢你!” “傻丫头!还是喜欢你和我没大没小,哈哈哈!” 云熙向凤楚央借了逐月直奔云都而去,风呼啸着在耳旁略过,还是坐飞机舒坦啊,这凤凰骑的倒是很拉风,就是冷啊,发型都要被吹得跟疯子一样。 毕竟是云都,云熙不能太随意,进城之前还是改变了装束,束起了发髻穿了男儿装,她小心翼翼的进城,云都城内今日分外热闹,百姓们像赶集一样都簇拥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的走路都需要在人海里穿越。 “请问,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云熙所在的这条街道,正是前往陌族的路,可是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她根本寸步难行的被堵在这里。 “这位小兄弟你不是吧,连这个都不知道啊,今天可是陌族和慕族的大喜之日啊,我们净月帝国的妙手药师陌凌奕迎娶云都第一美人慕月啊!” “今天?”云熙楞在原地,就是今天了吗? “那是,你没看见我们在这里等花轿了吗,你快看,来了来了,那不就是陌牧师吗?” 云熙机械似的随着他的手看过去,震耳欲聋的锣鼓声,鲜艳夺目的红色,还有陌凌奕,云熙的眼中渐渐只剩下他,他一袭白衣,就那么俊朗的坐在绑着大红花的枣红色大马上,他后面的花轿之中,慕月是他的新娘。 “陌牧师怎么穿一身白衣,成亲不是应该穿大红嫁衣嘛!” “哎呀,谁规定成亲就一定要穿红色,我看陌牧师这样更帅,只可惜他娶的人不是我!” “快看,多么丰厚的嫁妆啊,不愧是云都第一美女啊!”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云熙却都充耳不闻,她的眼睛被迷雾蒙住了一样,朦胧之中看到陌凌奕越走越近,他在马背上,她在人群中,他骑着马,慢慢地从她眼前走过,渐行渐远。 人群随着花轿的移动而移动着,云熙一个人站在原地。 果然的,还是眼见为实啊,这下亲眼看见了,陌云熙,该死心了吧。 在迷雾森林的时候,即使我变得面目全非,你依然可以准确的认出我来,而现在,我就站在你的眼前,你却没有发现人群之中的我,我们之间,或许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云熙转过身慢慢的离去,一边人影绰绰,一边落寞萧索,一边喜气洋洋,一边面如死灰! 一份爱情,所谓的开花结果,不过就是情意相通,待我长发及腰时,为你披上凤冠霞帔,与你执手偕老。 而现在,与他执手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不管怎么样,我都祝福你! 云熙悄悄的走过云都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想与过去的回忆道别,却怎么也记不起,他们之间的回忆,好像在这云都之中,也没有属于他们的回忆吧! 云熙在心里默默的说,陌凌奕,再见! 缘起缘灭,都是缘。 陌族今日格外的热闹,不仅仅是陌族与慕族的婚事,也是因为陌族正是替代了祁族,成为了八大家族,来贺喜的人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恭喜恭喜啊!” 陌凌奕利落的下马,面无表情的越过人群,他的目光和陌凌垚交汇在一起,陌凌垚一身大红嫁衣,与陌凌奕擦肩而过,喜气洋洋的跨越过轿撵,伸手接过媒婆递过来的红绸,牵引着慕月朝着喜堂内走去。 拜堂的人变成了陌凌垚,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陌羽千和老夫人坐在首席那里,气氛一下子僵到了极点。 陌凌奕站在那里,冷漠的提醒道:“行礼啊!” 礼官这才反应过来,大户人家的事,他还是不用管那么多,既然陌凌奕本人都没意见,他自然不会说什么,他立刻满脸笑意的开口:“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一对新人完成了仪式,原本尴尬的喜堂又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贺喜声,直到慕月被送回了洞房,陌羽千才起身质问陌凌奕:“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是失信于人!” 陌凌奕冷笑一声,“他们慕族要求的,不过就是与陌族联姻,又没有说一定要是我,何来失信之说,合婚八字也是大哥的,大哥心心念念的人儿,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不好吗?” 陌羽千呆滞的望着陌凌奕,原来从头到尾,他从来都没有打算迎娶慕月,他是故意的。 喜房之内,慕月娇羞地端坐在喜床上,任凭喜婆念叨着一系列吉利的话,做完所有的程序以后,喜婆将喜称递给陌凌垚,陌凌垚摇了摇头,用嘴型说了一个酒。 喜婆立刻明白了,命人端来喜酒,陌凌垚喜滋滋的端过酒杯,小心的放在慕月的手心,慕月以为是陌凌奕,顿时娇羞的将酒杯攥在手心。 喜婆笑逐颜开的说:“喝了这杯交杯酒,夫妻恩爱到白头!” 陌凌垚的手腕绕过慕月,两人仰头喝尽了杯中酒,喜婆这才又将喜称递给陌凌垚,这次陌凌垚没有推辞,接过喜称挑起慕月的头盖,她那张本就倾国倾城的脸装扮的更加美丽,陌凌垚感觉到手心都在颤抖,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娘子!” 慕月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了陌凌奕,她此刻的内心无比的雀跃,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美丽的眸子缓缓抬起,想看看他今日的模样。 视线上移,满腔的欢喜在看到陌凌垚的那张脸之后,彻底的褪去了,“陌凌垚,怎么是你,你好大的胆子,陌凌奕呢?” 陌凌垚早料到她的反应,不急不慌的说:“月儿,今日是你我大婚之喜,你找三弟做什么?” 慕月一把揭掉头上的花翎,焦急的四处寻找着,喜婆此刻早已带着丫鬟们退下了,陌凌垚一身喜服红的耀眼,“你满口胡言,我何时要与你成亲了,你说,你把陌凌奕弄到哪里去了?” “哎哟喂,月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成亲之前你心仪三弟我没有意见,可是今日我们堂也拜了,交杯酒也喝了,你便就是我陌凌垚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后你和三弟就是嫂子与叔弟的关系,玩不得再有越界之举了!” 慕月嗤笑一声,“陌凌垚,就你也配娶我?不要白日做梦了,我要去找陌凌奕。” 慕月抬脚才走了两步,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浑身乏力的瘫软在地上,再也走不动一步,她恨恨的问陌凌垚:“你……你在酒里下药?” 陌凌垚走过来将慕月揽在怀里,她想挣脱却使不出半点力气,“下药?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月儿啊,我心仪你那么多年,却换不来你一个正眼瞧我的机会,你满心的都是三弟,三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 “哈哈,今日我不妨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心心念念的三弟策划的,你酒里的药也是他亲自调配的,今夜,你将彻彻底底的属于我!” 陌凌垚一把抱起慕月,快速的走向床榻,将慕月扔上去,他干净利落的褪下自己的衣衫,放下床幔,吹灭了蜡烛,他看到了慕月的眼泪,感受到了她的不甘,他气极了,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只在意陌凌奕。 慕月已经嫁给了他,她就是他的人了,他不许她再想着陌凌奕,他愤怒的撕扯着慕月身上的衣衫,粗暴蛮横的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记,毫不怜惜的占有了她。 慕月任凭他为所欲为着,她空洞的睁大双眼看着红色的床幔,眼泪早已经流干了,她的脑海之中始终回荡着陌凌垚的话,这一切,都是陌凌奕安排的吗? 她不信,她死也不愿意相信,陌凌奕会这般对待她! 极尽不堪的一夜过去了,慕月如同破碎娃娃一般呆滞的,任凭丫鬟麽麽们为她梳洗换妆,丫鬟们看着她身上遍体鳞伤的青紫也不敢多言,都装作没看见似得。 “大少夫人,该去敬茶了!” 慕月好像没听见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侍女只得又提醒了一遍,“大少夫人,老夫人那里还等着您去敬茶呢!” “什么大少夫人,我是三少爷夫人,你,还有你,你们都给我出去,给我滚!”慕月发疯似的将梳妆台上的东西都往下砸,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呢,就算不是陌凌奕,她慕月也不至于轮到陌凌垚这种人。 借酒消愁 慕月尽情的砸着,她将喜房内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她把大红色的喜字撕下来撕得粉碎,她望着那满目的红就好像鲜血一般刺眼,她拧起手心,直接放了一把大火,看着火焰熊熊燃烧着,把这里的一切都烧毁的时候,她笑了。 她仰天大笑,只是她的脸上却满是泪痕,烧吧,烧吧,都烧了。 “起火啦!快救火啊!” 外面的丫鬟们喊叫着,烦乱的脚步声,她都好像听不见一般,她不知道是谁拉住自己的手将她拽了出去,难道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啪”的一声,陌凌奕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慕月的脸上,慕月呆呆地望着他,陌凌奕,是陌凌奕,她的心顿时好像活了过来一样,她欣喜的望着他,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袖口,急迫的问:“陌凌奕,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是来告诉我,这都是陌凌垚逼迫你做的对吗?” 陌凌奕扯下她的手,仿若陌生人一般的望着她,“大哥不是应该都告诉你了吗,大嫂!” 大嫂,他唤她大嫂,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的说出这两个字。 慕月昨夜没有流出来的眼泪,此刻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宣泄了出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你是骗我的对吗?我不信,怎么可能,我要嫁的人,从来都只有你啊,陌凌奕,你怎么可以,可以这么残忍!” “陌凌奕,只要你说不是你,我就愿意相信!好不好,你说!” 陌凌奕面无表情的望着慕月疯癫,他的唇瓣轻启,开口却是更加伤人的话语,“大嫂,是你自己说的,只要慕族和陌族联姻,现在,不正是我们两族联姻了吗?” “陌凌奕!”慕月吼叫道,他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卑鄙,你利用我!” 陌凌奕笑了,“我卑鄙?那么大嫂,你呢?你可以利用慕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利用你?你这样一个心如蛇蝎,连自己弟弟都可以利用的人,凭什么来指责我,是你费尽心机要嫁进陌族来的,至少陌凌垚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这点你就知足吧!” 慕月彻底的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是啊,陌凌奕说的对,她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她竟然卑鄙的利用慕空,她沦落到今日的地步,都是她咎由自取。 “陌凌奕,除了陌云熙,其他人在你眼里,就如此的一文不值吗?” 慕月绝望地望着陌凌奕,这是她最后的问题,她只是想知道,她究竟是输给了陌云熙,还是陌凌奕。 陌凌奕却没有再理会慕月,他救她,只是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她死了,慕族和陌族自然决裂,就像老夫人所说的,有了慕族的帮助,他的确少了很多羁绊。 慕月却在这一刻,竟然看懂了陌凌奕,也相信来了陌凌垚的话,亏她还像一个傻子一样替他辩解,其实,他们就是一类人,那天就算没有自己的主动下套,陌凌奕还是一样会算计她和陌凌垚,从头到尾,他都没打算过要娶她。 “陌凌奕,你好狠啊,你为了不让慕族的人有所察觉,你竟然亲自迎亲,你让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个笑话,哈哈哈!” 她疯狂的大笑,她笑她的傻,她笑慕空竟然有她这样的姐姐,她还笑陌凌奕,他这样机关算尽费尽心机,却忽略了一点,全天下人知道的,是他陌凌奕要娶她,而陌云熙她也会那样以为,以陌云熙的性情,此时此刻,怕是在心里彻底断了对他的念想。 陌凌奕,今日你负了我,他日,我也要看你痛失所爱的那天,我等着。 有关于陌族和慕族拜堂的不是陌凌奕而是陌凌垚的事情,第二天便在云都传的沸沸扬扬,陌族的人这才出来澄清,他们从未宣扬过是陌凌奕要娶亲,从最初的合婚八字开始,要娶亲的一直都是陌凌垚。 慕族为此特意登门拜访,凤琴在得知他们都被算计了之后,慕天差点就要大发雷霆,凤琴极力的劝说之下才没有动手,事情已然这样了,慕月已经是陌凌垚的妻子,他们还能如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若是和陌族撕破了脸,难堪的只能是慕月,为了慕月以后的生活,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以慕空的个性这件事情他肯定要找陌凌奕理论的,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慕空竟然毫无动作,他对慕族最后的血脉之情,也在收到水族退婚书的那一刻,彻底的消亡了,这样一个只有利益没有亲情的家,他早就受够了,慕月结婚那天,他便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云熙回到内院后,表面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变化,“天狼,喝一个啊,不醉不归!” 天狼看她那样就知道,传言恐怕是真的了,他的手微微一颤,心里闪过苦涩的滋味,他对慕月的情感一直都隐藏的很深,除了要好的几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他从未想过要与慕月有结局,以他的身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所以他从未对她表露过一分自己的心意,如今佳人终于觅得良婿,他也唯有一声祝福。 “好,不醉不归!” 云熙从戒指里掏出几十坛女儿红,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捧过一坛子酒仰头往嘴里灌,辛辣的酒味呛到鼻子里,引得她剧烈的咳了起来。 “少主,你快过去劝劝啊!”凤井川推搡着凤楚央,凤楚央闪身避过,他望着云熙落寞的样子,心里无比的疼惜,可是这时候他过去又有什么用呢,正如她现在正在做的,她需要的是好好的醉一场,然后醒来,慢慢的用时间去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人和事。 “哎呀,我就不明白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得得得,你不去我去!” 凤楚央一把将他拉回来,“去什么去,你去干嘛?” “我嘴笨,可是我可以陪着他们喝啊,那么多酒,他两全喝了不得醉死啊,我得去陪着!” 凤楚央被他气笑了,这家伙,“那你去吧,记得别多嘴,不该说的别说,该说的也别说,知道了不?” 凤井川朝他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反正我就是喝酒,不说话!” 凤楚央哑然失笑,这家伙,估计是酒瘾上来了吧,亏他还以为他开窍了呢,他看着凤井川加入那两人之间,一人捧着一坛子酒不要命的灌着,叹了口气,干脆,他也过去陪他们一起喝得了! 酒啊,是个好东西,又不是个好东西,为什么呢,好是因为它可以解千愁,不好是因为借酒消愁愁更愁啊,更何况酒喝多了,话就多了,什么话都不经过大脑就说出来了。 就比如现在,云熙扯着喉咙嚎着歌,那曲调和歌词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嘛! “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最后一次想你,因为明天,我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我会找到比你更好的……” 云熙就那么不知疲倦的一首一首的吼着,幸亏此时的内院除了他们几个,也没有别人的,不然这传扬出去,恐怕她就要变成别人口中爱而不得继而疯狂的痴情人了。 也难怪云熙唱歌那般欢快,她在那里吼着,天狼和凤井川两人在这边又是鼓掌又是叫好的,还砸的满地的金币、银币打赏,连凤楚央都微醉的耷拉着头,痴迷的望着云熙,这样的陌云熙是他从未见过的。 初遇时的俏皮,迷雾森林中的睿智,偶尔的迷糊,对朋友的真诚……,好像他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她又会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不过,不管哪一个她,都是那么的摄人心魂,使人迷醉其中,不得自拔! 陌云熙,我究竟要如何,才能走进你的心里?看到你难受,那种痛竟然比双生花之痛还要痛,仿佛在心里深深的剖开了一道口子,心如刀割。 或许,接下来你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心情,那么我,就负责做守护你的影子,永远守护着你吧!不给你负担,不给你困扰,只要静静的守候着,就足够了。 宿醉的结果当然是很严重的,云熙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碧澜阁的,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她只感觉到她的头,像要爆炸了一般,连抬头都做不到。 随风在她身边转了圈,“让你喝,这下喝高兴了吧。” “臭随风,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再提起那个人,有关那个人所有的事,我都不要再听到!”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随风气鼓鼓的转过头,小脑袋晃荡着,真搞不懂他们人类,明明喜欢又不去追寻,还是他们魔兽简单啊,喜欢就直接掳走,哈哈! 东方抚的情况每况愈下,凤楚央和公仪玟洙他们都搬到了碧澜阁上,有关于黑暗系和精灵族的事情,云熙也告诉了他们,大家都有着一种山雨俱来的感觉,没有人可以想象的到,东方抚死后,天岚大陆究竟会变成怎样。 圣君陨落 东方抚站在碧澜阁上,微风习习,空气潮潮的,带着点水草的青涩腥味儿,湖面上随风泛起阵阵涟漪,波光流转,宛若美人的眸子般引人遐想。 云熙轻步靠近,将手上的毛皮毡子轻轻为他披上,他回过神来,抓紧毡子将自己裹好,和蔼的说:“怎么,如今我连这点风都承受不住啦?” 云熙挤出一个笑容,“嗯,嗯,是我多事。” 东方抚望着海天一线的夜色,以前总是觉得时间还很多,很多想做的事情,都会说以后再做吧,如今,迟暮的日子在倒计时,才觉得这世界上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美,那么让人留恋。 “丫头,我的时间不多啦,恐怕已经等不到你整理好情绪的那天了,明天,我们就开始传承吧!” 云熙的脸孔骤然煞白,嘴唇瘪了瘪,眼睛里有了水雾,那小嘴唇却抿的紧紧的,倔强的忍住泪水。 “老头,我去拿鱼竿,这次我一定能钓到鱼,等晚上我给你煮鱼汤。” 东方抚笑而不答,回忆起过去,每次他钓鱼丫头都没有耐性的晃动着鱼竿,还嚷嚷着这湖里的鱼都被他钓光了,不然为什么她从来都钓不到鱼。 “好,老头我可从来没吃过你钓的鱼呢!” 云熙骤然转身,佯装回去取鱼竿,她只感觉到有两股热浪直冲进眼眶里,视线在一刹那就变得模糊一片。 待到她进了竹屋,她无力的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脸,努力地抑着哭声,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搐动。 许久以后,她才慌乱的站起身来,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痕,快速的跑去取了鱼竿与桶,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到东方抚身旁。 她那红肿的像桃子似的眼睛,东方抚一看就知道她偷偷哭过了,他装作不知的开玩笑:“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差,连鱼竿放哪都记不清啦,害我等这么久!” “对啊,找了好久呢!”云熙苦笑,利索的替东方抚把鱼饵挂好,鱼线飘洒在湖面上,东方抚接过鱼竿坐在藤椅上,那画面和以前一模一样,却为什么又回不去了呢。 云熙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鱼线也抛洒出去,她坐在东方抚身旁安静的等待着,两个身影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被拉的很长很长。 “我的鱼线动了,动了,鱼儿上钩了!”云熙惊喜的发现自己的鱼线往下沉了下去,她高兴的跳了起来,像个讨到了糖果的孩子。 “快拉啊,你再嚷嚷鱼就跑了。” 云熙闻言赶忙拉起鱼竿,一尾两斤多的大黑鱼随着鱼竿的升起而跃出水面,“我钓到鱼了,快看,好大一条!” “看到了,看到了!”东方抚大笑,看她,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碧澜阁上到处都充斥着爷孙两的笑声,众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去打扰她们两个,那晚,云熙给东方抚做了丰盛的全鱼宴,她变着法的给他说笑话,扭捏的陪着他说了一夜的话。 晨曦的光芒照耀在大地之上,日出而作的人们又开始他们新的一天的生活,没有人知道,天岚大陆的命运,在今日起,将彻底的改变了。 尽管那么多的不舍,那么多的不愿,可是云熙还是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必须接受东方抚的传承。 “丫头,以后的路,全靠你自己了,虽然你什么都不说,可我能感受得到你的与众不同,命运既然安排你来到这里,必然有属于你的使命,千年前我们未能解决的事情,如今便全靠你了!” 她把身子一扭,又渐渐呜呜的哭了起来。 “傻丫头,哭什么哭,凡人只有百年的寿命,老头我都活成老怪物了,如今去了,也是活够了本了,以后可千万别这么爱哭,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你了!” “爷爷,我舍不得你!”云熙拼命的忍住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抽泣着,她知道这段时间她的确变得不像她,又渐渐的变回了八年前那个胆小懦弱,只知道躲起来舔伤的笨蛋。 可是她也是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会伤心,会难过,会痛,她可不可以不勇敢,可不可以放任一回,可不可以不要离别…… “能够相遇,便是你我的缘分,可是也正因为有了你,我才能走的如此的安心,云熙,老头相信你,也唯有你,才可以拯救苍生!好了,开始吧!” 东方抚坐在蒲团之上,慈爱地望着云熙,云熙只感觉方寸大乱,脑海里一片空白,任由东方抚的气息沁入她的精神海,她的水、光系之间的缝隙里,渐渐的注入一股蓝色的晶体。 东方抚是风系法师,他竟然没有将自己的能量转化成元素精灵供云熙炼化,而是直接剥离了自己的元素精灵,将之强行加注在云熙身上。 云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震惊的望着东方抚,脸上写满了乞求,她乞求东方抚不要这么做,这样会加剧他的消亡的,奈何东方抚只是静静的望着她,那种良师益友又超越亲人的爱,是云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支柱啊! 云熙看懂了他眼中的执着,她心中一热,串串泪水,泉涌般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四目相对,传递着复杂而又厚重的寄托,是长辈对后辈的爱,是师傅对徒儿的爱,是使命的托付…… 万般情绪交汇在一起,云熙突然懂了凤楚央在接受凤言归传承之时的那种痛苦,这种拒绝不了的传承,超越了血脉的融合。 人活着,总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羁绊,人生不可能完全随性,在命运的齿轮之中,我们顺着它流动,却又要在这之中寻找了自己的轨迹,活出自己的精彩。 东方抚将自己的元素精灵完全剥离,铸造了云熙的第三种系别,风系法师,这场传承整整花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凤楚央他们也在碧澜阁守护了一个月。 这天,天地异象,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却不见一丝雨滴,似乎老天爷也知道了将有大事发生,禹丘皇城之中的单羽彤站在宣政殿面前,抬首观测着天空的异象,天象异动,圣人陨落,东方抚,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吗? 最后一丝元素剥离身体,汇入云熙的眉心,东方抚睁开了双眼,萎靡的连眼皮都感觉到沉重不堪,他的身体极速的衰竭着,好像坐了时光机一般,瞬间白发苍苍。 “爷爷,为什么要这样?” “丫头……时间无几,我长话短说,我的尸骨不必费心保存了,我已无一丝法力,我的身体也必将灰飞烟灭,千万要当心黑暗系,还有,凤家……凤家那小子,我放心……”东方抚气若游丝的说着,他的身体之上慢慢的幻化出点点星光,好像调皮的萤火虫一般飞舞起来。 他依如从前那般慈爱的笑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亡着,那些星光渐渐的萦绕在屋子里旋转着,慢慢地,它们飞舞到半空,然后一点一点的印入虚空,终于,消失不见。 青天白日的天空,此刻也阴沉的仿佛黑夜,天空之中竟然也现出了点点星光,一颗一颗闪耀着光芒,紧接着,那些星光好像从天空中掉落下来一般,下起了流星雨,绚烂的照亮了整个夜空。 云熙伸出手,那抹星光在她的手心中慢慢的消散,原先东方抚坐的地方,此刻已经没有了半点身影,他好像消失了一般,又好像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她的精神海之中,蓝色的晶体熠熠生辉,这是他留给她的。 老头,一路走好! 天岚大陆之上最后一位圣君,就这样陨落了,所有九阶以上的强者们,都感受到了这份气息的消亡,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望着天空上飘洒而下的流星雨,共同由心的祭奠这位守护了他们千年的圣君。 凤楚央担忧地望着云熙,柔肠百转,她看似坚强的为东方抚布置灵堂,建造衣冠冢,好像之前将眼泪都流干了一般,传承结束之后,她没有落一滴泪。 凤楚央只是静静的跟着她,她想做什么他都一言不发的陪着她,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空白的,这段时间,云熙承受的太多了。 陌凌奕和东方抚的离开,对她的打击,甚至比八年前还要严重几百倍,凤楚央看她什么都憋在心里,他宁可她大哭一场,或者干脆好好的发泄一番,偏偏她什么都不做,他才更担忧。 这日,碧澜阁之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凤楚央这才离开了云熙身边,现在他又来这里做什么。 “云熙呢?”陌凌奕站在竹屋以外,凤井川和天狼、上官菲儿拦着他不让他前进。 “你还有脸来,滚!”上官菲儿不敢吼的太大声,怕惊扰了云熙。 陌凌奕得了东方抚陨落的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我的事我自会和云熙解释,你们让开!” “陌凌奕,你和云熙的事情,确实应该你们自己解决,可是云熙现在的情绪,我不说你也应该想到,这个时候,你不该打扰她。” “凤楚央?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自然应该是我,如果你们在阻拦,我不介意动手解决!”陌凌奕一意孤行,态度十分坚决。 凤井川和上官菲儿说着就要动手,凤楚央和天狼拉住他们两个,凤楚央的拳头紧紧的攥起,“这里是东方圣君和云熙的故居,不宜动手,让他进去。” 陌凌奕冷哼一声,推开凤井川就往里走去,凤井川盯着他的背影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这个混蛋,等出了碧澜阁,他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他这么想着,刚想和凤楚央抱怨怎么就让这家伙这么进去了,却看见陌凌奕脸色大变的从里面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嘴里喃喃的道:“云熙走了!” 第二卷圣学院篇 —完— 血洗之夜 天岚传记1335年,禹丘王国正式改国号为魔苑帝国,单羽彤自封魔帝,正式开启天岚大陆继圣战之后的第一次大战,以一统天下的口号向净月帝国征伐。 净月帝国与魔苑帝国,正式开战。 净月帝国梦帝梦伏羲亲自领兵与魔苑帝国在边境的第一次大战中铩羽而归,梦帝被魔帝重伤,回到云都后便不治身亡,净月帝国群龙无首,诸子争位,国乱。 净月帝国的一处山坳之中,朴实的人们并没有受战乱的纷扰,依然过着他们简朴的生活,男耕女作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里的人们都住着一模一样的木屋,造型别致,简单温馨。 陌云熙打开门,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空气真新鲜啊,又是美好的一天,她揉了揉咕咕直叫的肚子,昨天的小鸡炖蘑菇还有些剩下,她要去热了好好美餐一顿。 她的脚步刚挪动,目光却在院落之中看到一个身影,他傲然挺立,身旁还站立着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它正在低着头用嘴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云熙的嘴唇动了动,她收回目光,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径自走进厨房,点火热面,然后取出两只碗碟,两副筷子,将锅里的面平均的分成两份,然后一手端一碗走了出来,搁置在庭院上的竹藤桌子上,把一双筷子放在碗沿上,然后坐下端起自己的那份噗嗤噗嗤的吃了起来。 凤楚央也没客气,在她对面坐下,端起另一碗面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的碗都见了底,凤楚央那边是连汤都喝了干净,云熙好笑的说:“我以为你昨天就会到呢。” “昨天满月!”凤楚央下意识里说,终于找到了她,心里的那一根弦终于不再紧绷了。 “嗯?满月怎么了?” 云熙不解的问,凤楚央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笑了笑说:“没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云熙望着他身后的逐月,随风此刻也已经发现了它,亲昵的在和逐月撒娇,这两头魔兽的感情都这么好,她又怎么会没有感觉呢,那日听到了陌凌奕的声音,她突然就很烦乱的不想见到他,她便留下了一签纸书,上面写着:我走了,勿扰! 多亏了东方抚的风系传承,让她可以振翅高飞,随心所欲的离开。 她离开后,突然想到天大地大,她竟然无处可去,以前碧澜阁就是她的家,她在外面玩够了疯够了,就可以回家,可是现在,她唯一的家也没有了。 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这里,和平村,那个她和凤楚央一起建造的小屋,她打开门,走进去,入眼尽是他们之间的回忆,她突然就不想走了,倦了,也累了,于是她便留在了这里,留下的那天,她好像就在等待,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所以当他真的来了,她没有意外,没有询问,冥冥之中仿佛注定了一般。 她斜着身子半倚靠着藤椅的扶手,娇憨的孩子似的用下颚贴着扶手,淡淡的可是极有光彩的笑意浮上她的眉眼唇颊之间,“你会不来吗?” 被她的那抹笑意蛊惑,凤楚央半晌都找不回自己的呼吸,他的心在颤抖,热泪盈眶的那种喜悦充盈着他的脑海,他只听见自己不假思索的回答:“不会!” 云熙也是笑着笑着,就落泪了,懂得,永远是尘世最慈悲的字眼,遇见,永远是唇边最温暖的话题,遇见一个人,就好像走进了一座心城,没有岁月之殇,没有焚心的痛,没有泪染天明,只有如禅的想念。 思念蔓延,度日如年,在等待的日子里不断的受着煎熬,她不敢去设想,他若不来,她该如何,她心里无比的笃定,却还是依然彷徨,望穿秋水,等君来! “凤楚央,我无处可去了!” “没关系,你去哪,我就去哪!” “凤楚央,我好像没人要了!” “没关系,我要就够了!” “凤楚央,我好像还需要一些时间!” “没关系,我不急!”…… 云熙破涕而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厚脸皮,他的长发重新又长了回来,束成一个发髻,上面用白玉簪子点缀着,眉目之间的的俊朗好像梦中见过一般,她坐直了身子,伸手在他脸上勾勒着。 这是他的眉,这是他的眼,这是他的唇,她一样一样的铭记在心里,“凤楚央,你若是在现代,肯定可以去当明星了。” 凤楚央闭上双眼叹了口气,多好的气氛啊,她怎么一开口就变了味,他听不懂的那些新鲜词汇,“当明星有什么好处?” 云熙收回了手,她若是再慢上半拍,就要被他抓住了手心了,“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哈,反正我是不追星的。” “你追谁?明星到底是谁?”凤楚央心中警铃大作,她刚才说什么,追星,拜托,刚走了一个陌凌奕,什么时候又冒出个明星了,刚刚她不是才说需要时间的吗,现在是要怎样,他不管,这一次不管是谁,他都绝对不允许别人来跟他抢了。 云熙愣了一下,看到凤楚央满是吃味的表情,她哈哈大笑,捶胸顿足的怎么也停不下来,天啊,他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笑什么,你还没说明白呢!” 云熙咯咯的笑着,依如他第一次见她之时,她笑颜如花般翩若惊鸿,落花雨里飘摇的美丽,他迷醉其中忘记了刚才的问题,只在心里轻轻的对自己说:凤楚央,记得她此刻的笑,以后,你要让她一直这么笑,只陪她翻岁月的涟漪。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就蜗居在这和平镇之中,不去想凡尘的纷扰,不去理会外界的动荡,只是两个人静静的,不恋红尘的与世隔绝。 凤楚央抚琴,云熙就歌唱,凤楚央习武,云熙就陪着,云熙渐渐能够体味到那句不羡鸳鸯不羡仙的意思了。 若是可以一直这么下去,云熙愿意用所有来换,只是凡事没有如果,命运的齿轮,也不会放任他们就这样幸福着,魔苑的大军已经攻陷了净月帝国三分之一的版图,净月之危已迫在眉睫,更何况,单羽彤会放过陌云熙吗? 陌云熙得到了东方抚的传承之后,单羽彤便天罗地网的寻找着她,一切可能的隐患都应该消灭在萌芽之中,况且他认定了东方抚一定会将宝图交给她,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后刀暂带着先遣队潜伏在和平村以外的地方,斥候来报,陌云熙就在那里,他冷冷一笑,嗜血的眸子残忍的盯着和平村的方向,那里家家户户袅袅升烟的生活气息,丝毫没有动摇他冷漠冰冷的心,和平村,注定了不和平的一夜。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月色朦胧的笼罩着大地,邪恶的鬼魅们开始了他们的杀戮,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们,在睡梦之中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眸,就被无情的抹杀了,没有人会去想他们是否无辜,没有人会去在意他们之中甚至还有着襁褓中的婴孩。 到处都是血红色的,到处都是看不见的刽子手,他们赶紧利落的屠杀着,最后,他们终于杀尽了最后一个人,他们才朝着这座院落靠近,这里面的人才是他们的目标。 “天火流星!” 绚烂的火光迅速的将院落燃烧了起来,云熙警觉的出了房间,与赶过来的凤楚央汇合在一起,云熙单手一击,漫天细雨熄灭了火焰,他们和随风、逐月一起出来查探情况,后刀暂站在人群之中,他手上的刀口还是往下滴淌着鲜血。 “不好!”云熙脸色煞白,心中响起不好的预感,她惊恐的望着凤楚央,凤楚央的脸上同样也是血色全无,是后刀暂,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你们做了什么?后刀暂,有什么冲着我们来就是,不要伤及无辜!” 后刀暂嗜血的舔了舔嘴唇,无比残忍的说:“什么叫伤及无辜,这一切不过是你们带给他们的,他们都是因为你们,而死的,哈哈哈!” 云熙的脸像被混凝土铸住了,她傻呆呆地站着,惨惨的死盯着后刀暂,如同木偶一般,泪水在眼窝里盈含,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陌云熙,收起你的眼泪,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后刀暂,血债血偿,上次让你逃脱了是我不够心狠,现在开始,我陌云熙绝不再心慈手软,放过一个恶人。 “死吧,如果有地狱,我们就一起下吧!”云熙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法力全开的朝后刀暂攻击过去,今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刽子手,都要死! 后刀暂他们一百多人,围攻着云熙和凤楚央,还有随风和逐月,如果云熙他们要逃,他们绝对奈何不了她,所以他故意屠尽了和平村的村民,激起她的愤怒,逼的她与他们生死对决,战场之中没有妇人之仁,只有比谁更狠。 一个又一个人倒下,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雨水冲刷着满地的血迹到处流淌着,血流成河的染红了和平村的土地,云熙和凤楚央只感觉到杀红了眼,一股意念支撑着他们,必须要杀光了他们。 兄妹相认 “今夜,注定了结了你,魔帝说了,将宝图交出来,留你全尸!”后刀暂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浑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已。 云熙和凤楚央对视一眼,背靠背的呈防备的姿势,她递给他几颗晶核,“补充一下武力,直接吸收!” 药丸早已耗尽,如今只能依靠晶核来补充能量,很显然后刀暂也在乘这个罅隙恢复着武力,此次修整以后,今夜这场战役,就要分出胜负了吧。 随风和逐月毕竟都还没有成年,此刻早已疲惫不堪,它们俯卧在雨地里喘息着,恐怕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 “我去对付后刀暂,其余的人交给你!”凤楚央明白,这些人之中后刀暂最难对付,只要解决了他,其余人不足为惧,他迎难而上,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 “你小心些,我解决完他们就来助你!”云熙点头,法师的法咒的攻击面比较广,属于群攻技能,她来解决那些群也是最好的安排。 两人默契十足的对视一眼,顿时迅速的朝着既定的目标攻击而去,后刀暂见凤楚央竟然胆敢独战自己,震惊之余也是颇为佩服,他像他这般大的时候,可没有这份胆识。 不过欣赏归欣赏,他绝不会因此而心慈手软,也好,解决了他,陌云熙孤掌难鸣,还不是他囊中之物。 “小子,受死吧!” 一掌袭来,他身躯高大伟岸,掌心滚滚海潮,汹涌澎湃的袭向凤楚央,凤楚央临危不乱,看也不看,直接上去与他对击,掌心磅礴的武力好似奔腾的龙啸,呼啸着直捣而下,他大踏步,再次一掌挥出,全身如张弓射虎,猛烈的气势排山倒海的崩腾而出。 “有些本事,不过你这暴涨的实力,恐怕就是那传承之力了吧,废物小子,得了圣级传承也只不过还是如此没用,想要越阶击败我,简直痴心妄想!” 八阶五级想要对战九阶,这在后刀暂看来就是天方夜谭,他极为不屑的嗤笑着,他浑身的法力大增,凝聚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狂暴大力,震碎了空间。 凤楚央被他一击之下连续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好霸道的力道,这一击直接震碎了他的数道经脉,他喉咙处涌起一股血腥硬生生的被他咽下。 后刀暂说的没错,他太废材了,得了先祖的传承这么久了,竟然还在八阶之中徘徊,他仰天长啸一声,浑身的气息瞬间敛入体内,他血红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后刀暂,在那一声长啸之中,他精神海之中的传承之力竟然瞬间爆裂开来,凤言归庞大的传承之力瞬间如奔腾的潮水般奔流不息,徜徉在他的身体每一处,冲刷着他的经络。 一直被凤言归封印着的传承之力,竟然在这一刻解开了封印,以极其霸道的方式开启它的洗礼,改造着凤楚央的体质。 竟然在这种时候开启洗礼,凤楚央不得不停止了战斗,盘腿坐下静心炼化传承之力,他的这般变化落在后刀暂眼里,他嗜血的眸子露出一道精光。 “天赐良机啊,天要亡你,莫要怪我无情!” “你当我死的不成!”云熙移形换影,瞬间移动到凤楚央的面前。 “风系,你竟然拥有了第三系法术,难怪魔帝说,绝对容你不得!”后刀暂震惊的望着云熙,眼中杀机更甚,眼前的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能留,否则日后后患无穷。 他连续攻击,狂风暴雨一般,一招接着一招,招招狠厉,步步杀机。 “随风逐月,替他护法!”云熙迅速的闪躲着,风系使她的速度快上了几百倍,后刀暂这样的攻击在她看来丝毫不足为惧,她担心的是凤楚央,所以命令随风和逐月为他护法,这样她便可以专心的对付后刀暂。 “该死的,一起上,杀了她!”后刀暂大怒,凶狠的叫嚣着,顿时剩余的十几人与他成合围之势一起向云熙发动攻击。 如此一来,云熙的优势顿时被限制,她被渐渐的逼的没有后退之路,“不过如此,想要取我性命,你们一个也别想逃,即便我死,也必将拉你们一起。” “废话少说,她已是强弩之末,最后一击!” “现在就下结论,未免也太早了些吧!” 就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冷漠至极的声音,一道人影极速的略来,非常快速,到达数十丈的地方,他的掌心爆发出一道猛烈的掌风,“大力无影印!” 巨大的金刚印记狠狠的砸了下来,猛烈的撞击在大地之上,瞬间便解决了数名敌人。 “仇天!”云熙大吃一惊,竟然是他,沙漠之行回来后便再也没见过他,没想到今日这样的困境之中,竟然是他出手相助,她好像和他,并不熟悉吧。 “又来一个送死的,就让我送你们一起去阎罗殿!”后刀暂大怒,眼看着就要收尾了,却又冒出来一个高手,他如何不怒。 “废话少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仇天冷冷地道,他突围进入包围圈,冲着云熙微微点点头,脸上还是那般的冷漠。 “杀!”哭天抢地的喊声震耳欲聋,双方已经进入不死不休的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局,没有人再有任何的懈怠,都爆发出自己最强的攻击。 仇天将所有的攻击都攻向后刀暂,强大的爆发力让后刀暂都心神一震,这小子好强悍啊,武技极其霸道狠厉。 后刀暂佯装与仇天对战,只见他虚晃一招,便移形换影的转换了方位,突然,他掌心的武力幻化出万道掌影,铺天盖地的朝着云熙袭去。 “不好!”仇天脸色巨变,他一掌推过去,十成十的武力丝毫没有保留,武力凝聚成一道冰冷的冰锥,直直的插入后刀暂心脏的位置。 后刀暂满脸讶异的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心脏之处的血窟窿,里面咕咕朝外流着血,心脏被击的粉碎,他再也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再也喊不出一句话,他也再提不起他那双充满了鲜血的手。 他的双膝咚的跪倒在地上,庞大的身躯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眼神里还写满了不甘,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死在一个后辈的手上吧。 这一切不过刀光剑影之间,他死去的瞬间,嘴角还带着那丝冷笑,他在笑,谁都没有赢,因为他看到云熙的身后,仇天冲过去替她挡住他攻击的身影,那身影也如他一般破碎不堪,硬生生的往后仰下去。 他死,也拉了一个垫背。 “仇天!”云熙大声的喊着,她回头的瞬间,只看见他倒下去的身躯,她最后发出一道净化之光,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杀尽了最后一个敌人。 她回转过身体,伸手将仇天揽在怀里,那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仇天,仇天,你怎么样了?” 仇天的嘴角溢出一丝微笑,不似以往的那种冷漠,淡淡的温柔,淡淡的宠溺,淡淡的思念,他抬起手,伸手触及云熙脸庞的那一刻,他发自内心的笑了。 “灵熙,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云熙只感觉到浑身忍不住的开始发颤,她的手甚至都使不出一丝力气,心里无尽的恐慌,东方抚离去那天的悲伤的感觉再次袭来。 “你出生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团,软软的,我连碰触一下都会觉得害怕,母亲说,灵珏,这是妹妹,你的妹妹,你……你要用一生去守护的人,不让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如今……我终于……保护……你了!妹妹!” 仇天断断续续的说着,他脑海之中想象着母亲怀抱着云熙小时候的场景,那时候,他总以为他们会陪着他一辈子的,他总以为他可以看着她慢慢长大的。 感于那份似海般的深情,云熙怔怔地跪在那儿,眼泪不知不觉就溢出了眼眶,夹杂着雨水滚落到衣襟之上。 哥哥,她之前还和天狼开玩笑,若是她有哥哥的话,会不会就如天狼一样。 虽然她并不是仇天所说的上官灵熙,可是她却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抹关切,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 在这之前,她还觉得她再无亲人,转眼间,却有他豁出性命的相救,她紧咬自己的嘴唇,好像一切的哀愁、痛苦、无力……都可以在这一咬里发泄了,或者说,因这一咬而被控制住了。 可是,泪雾升腾起来了,她看不清眼前任何的人和物,她感受到仇天的生命在流逝,他微弱的呼吸在一点一点的消逝! “你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你是哥哥对不对?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哥哥,你不要这么残忍,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云熙撕心裂肺的喊叫着,仇天却不再回应她,她泪洒天际的摇晃着他,她抱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大声的哭着。 “逐月,逐月,你不是泣血凤凰吗?你救救他好不好?” 天下已任 逐月发出一阵凤鸣,嘶哑地一点都不嘹亮,似乎它也能感受到那份悲哀,可是它也无能为力呀,它的眼泪早已用尽。 “不……”云熙抱着仇天的头颅不甘的发出一声长啸,冰冷的雨水冰冷的身体,她觉得地狱一般的寒冷。 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亲情,就这样再次失去了吗? “云熙,让开!”凤楚央的声音传来,他扳开她牢牢箍着仇天的手,使劲的将仇天在她怀里抱了过来,他颤抖着手将救命丸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用手捏着他的下颚,就着雨水让药丸在他的嘴里融化。 然后他抱起仇天快速的返回木屋,虽然木屋被火烧毁了大半,可是依然还可以遮风挡雨,他将仇天放置在地板之上,又掏出数粒药丸,一股脑的都塞进仇天的嘴里。 “逐月,逐月,能借点你的血液给我吗?” 逐月立刻举起它的爪子,凤楚央小心的用匕首划开一道口子,引出几滴凤血,尽数都喂入仇天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他仿若脱离一般跌坐在地上,瞬间他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他猛烈的站起身往外走,却看见云熙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站在门口,他赶忙取出一件衣服包裹在她的身上,柔声的劝解道:“没事了,他不会有事的。” 云熙的心不停的颤抖着,她浑身冰凉,指尖透彻着寒气,她脸颊上的惨白渐渐的褪去,她徐徐抬起双手,掩着眼睛,用力的抱住凤楚央,紧紧地,无力的,她幽咽着,她秀削的双肩,在凤楚央的怀里翕翕的颤动。 凤楚央庆幸自己及时的清醒,他不敢想象,如果仇天就这样因为她死了,她这一生该如何过下去,她一定会将这一切都归咎在自己身上,无尽的自责和愧疚,痛不欲生。 “没事了,他会好起来的!”凤楚央不停的安慰着,手心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抚慰着,像是在哄受了惊的孩子般,无比的耐心。 许久以后,云熙才渐渐平复了心境,她将头靠在凤楚央的肩膀上,无比的心安,仿佛有他在,一切都有了依靠一样。 她一直都在寻找的港湾,不正是这样一个让人心安的臂膀吗? 她贪婪的依恋着他,放纵自己彻底的沦陷,一刻钟后,她深呼吸几口气,然后抬起头望着凤楚央说:“放心吧,我没事了,我先去换身衣服,你也赶紧换一下,浑身都湿透了,接下来我还要照顾哥哥呢,还有那些村民,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没错,她没有时间继续依恋下去了,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待着她去做,她必须振作起来,有那么多人在爱着她,她有什么理由自我颓废! 仇天的命简直就是在阎王殿拉回来的,只要再慢上一点点,恐怕就是回天无力了,也多亏了泣血凤凰逆天的修复之力,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昏迷了大半个月才醒来,身体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和平村的村民,笼统一百多号人,云熙和凤楚央两个人,将他们一一安葬,望着那一座座堆砌而起的土堆,云熙的眼里蕴含了泪,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那些朴实的村民们,热情真诚的笑脸还停留在昨日。 是他们的到来,造就了他们的悲剧,是那些残恶的刽子手,丧心病狂的禽兽不如。 “你们放心吧,为了更多的和你们一样的朴实的人们,我陌云熙对天发誓,将以维护天下和平为己任,还百姓和平的生活,彻底粉碎魔苑的战争!” 不管是凤言归还是东方抚,都将这份责任寄托给了他们,他们无论如何都必须肩负起这份重担。 仇天能简单活动之后,他们便离开了和平村,一方面是谨防单羽彤的人再次来袭,另一方面也是生活在那里,总有着无尽的压抑。 那一年注定是风雨飘摇的一年,净月帝国在诸子争夺之中迎来了更加沉重的一击,慕族倒戈魔苑帝国,不仅举族叛变还诛灭了净月帝国皇室一族,本就摇摇欲坠的净月帝国失去了慕族就更加雪上加霜。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有的紧随着慕族的脚步加入了叛变的队伍之中,有的揭竿而起自立为王,净月帝国顿时如同一盘散沙。 祁阳峰端坐在药炉之前,枉若没有看见站立在他面前的陌凌奕,他熟练的投药、控火,将近九十高寿的他依然老当益壮。 “师傅!”陌凌奕无奈的又唤了一声。 祁阳峰挑了挑眉,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再大的气也抵不过那份师徒情分,“如今想起我这个师傅来了?” 陌凌奕不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若非情非得已,他也不愿再来叨扰祁阳峰,只是如今净月帝国的形势,实在是刻不容缓。 “慕族已经叛变,原本处在劣势的我们,更加的举步维艰了,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家破国王了!” “那你打算如何呢?慕族虽然早就与魔苑勾结,当年上官族被灭一事,慕天便掺和其中,可是真正让慕族背弃净月帝国的原因,恐怕还是你吧!”祁阳峰一针见血的说道。 没错,陌凌奕算计慕月,逼走慕空,断掉了慕天最后的希望,这才使得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叛变。 陌凌奕怎么也没料到,东方抚一死,单羽彤便会发动战争,令整个天岚大陆的局势瞬间变化,此时的陌族,就像架在炉子上炙烤的肉,动一发而牵全身。 “早知你有如此野心,我便不会引狼入室,让祁族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如今净月危难,你便想起我这个师傅,想动用祁族的力量,如何,难道你还想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吗?” 祁阳峰本来也就是那么一说,岂料陌凌奕竟然真的有此打算,“不错,既然净月已亡,禹丘也换了国号,为何我就不能登上那个位置,开创一个新的局面!” 祁阳峰张大了嘴巴,震惊的望着陌凌奕,当初那样一个弃子,今日竟然能说出这般豪言壮语,他沉默了,他在思考,他该如何抉择。 “以我如今的威望,如果再有祁族的簇拥,号令天下必将有众多有志之士与我合谋,然后再借兵蒙罗,目前的局势,若是净月覆灭,魔苑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蒙罗,蒙罗不会见死不救的。” 祁阳峰沉咛不语,他很清楚,摆在他面前的根本就没有选择,只有支持陌凌奕的这一条路,可是陌凌奕的心机太深了,野心也太大了,将来事成之后,保不齐他会再次一脚踢开祁族,到时候他若不在了,祁族又当如何? “想要祁族簇拥你,也不是不可,飞雪那丫头自从云都学院败给你之后,一直耿耿于怀,后来你功成名就,她便彻底的对你拜服,这样吧,你娶了飞雪,我们祁族便为你所用,如何?” 祁飞雪?陌凌奕毫无印象了,他的眉心紧紧的锁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用联姻来捆绑着家族的利益,除了联姻,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不愿意妥协,他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可是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他的内心,始终坚信着,那是属于云熙的。 “师傅,除了这个,其他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陌凌奕竟然拒绝了,祁阳峰颇为意外,转而他又想明白了,至少他没有再像对慕族一样诓骗他不是吗? “我会想办法说服月楼的,至于飞雪,你什么时候愿意了,随时恭候你来提亲。” 祁阳峰终于还是答应了帮助他,国将不国,他还有什么不能让步的,刚刚若是陌凌奕直接答应了,他才会觉得悲哀,至少现在说明了,陌凌奕还没有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陌凌奕这边为了皇位而步步筹划着,云熙和凤楚央、仇天三人在山林间惬意的休养着,仇天的伤势还未见好,但是生活已经能够自理了,云熙却紧张兮兮的什么都不让他做,恨不得吃饭都想喂他。 “我都大好了,你不要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仇天习惯了独来独往,蓦然这样被人照料着,特别的不习惯。 “那怎么行,现在不好好养着,以后落下病根,受罪的可是你。”云熙不依不饶,强制性喂饭,仇天求助的望着凤楚央,凤楚央两手一摊,他可拿她没有办法,别指望他。 没有办法,仇天只能任由云熙摆布,“也不知道现在外面局势如何了,之前我潜伏在禹丘,哦不是,是魔苑,得到了消息他们正大肆寻找你的下落,我是跟着那些人才赶到这里,没想到这次伤的这么严重。” “我都想好了,等你的伤养好了,我们就狠狠的回击过去,我们一起深入敌营,直接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看他们饿着肚子如何再挑起战争。” “烧粮草?不好吧,粮食都是上天的恩赐,会糟天谴的。” 云熙清了清喉咙,“自古兵家常识,粮草乃是最重要的,不烧他们粮草,怎么让他们退兵,怎么保证百姓的安危,什么天谴不天谴的,能平息战事就是王道。” 云熙越说越激动,歪着小脑袋,“我们三个这是替天行道,得起个响当当的名头,叫什么好呢?” 解救奴隶 三剑客?不行不行,又不是武侠。 凤凰传奇?我还神雕侠侣咯,云熙晃荡着她的小脑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名头。 “对了,这个给你,祥云抓走秋姨和阻击你估计都是为了这个,只是他们不知道上官族的这份宝图,一直都在我这里。”仇天从怀里掏出一份和云熙身上那两份一模一样的图来,这些日子他发现云熙和凤楚央总是能层出不穷的拿出各种各样需要的物品,或许宝图放在她那里会更安全些。 云熙接过宝图,又从戒指里取出另外两份,三份宝图拼凑在一起,唯独右下方的那块缺失了,仇天吃惊的望着拼凑的宝图,他真没想到,另外两份宝图竟然都在云熙身上。 “从位置上来看,精灵族的具体位置恰好就在缺失的那张宝图上,难怪院长说无法寻找到精灵族。” “第四张宝图,究竟会在哪里呢?”云熙呢喃道,没有完整的宝图,根本不能准确的探索出精灵族的位置,她小心的将三张宝图收起来,“缘分到了,第四章宝图自然就会出现了。” “也对,顺其自然!”凤楚央很赞同云熙的说法,很多事情,太过刻意的强求,反而欲速则不达。 陌凌奕拒绝了祁族的联姻,转而用别的方法补偿祁族,他对外宣布魔兽晶核的秘密,并且将这个功劳全部都归结于祁族。 一时间大陆上的魔兽被大规模的猎杀,魔兽晶核的售价变得奇高,一些珍贵的魔兽晶核甚至都出现在了拍卖场上。 单羽彤站在院落之中,见皓月已经西升,院中的一株古槐,投影在地上,森森然更加浓了阴郁的心,祥云恭敬的在他身后候着,前线来报,他们几处营地都受到了莫名势力的攻击,对方不伤人,只是烧毁粮草,此刻他们的大军已经没有了粮食,运送新的粮草补给是十万火急刻不容缓的大事。 “大规模征粮,每家每户按人头缴纳粮食,不交者充军!” 祥云的心情沉闷的像梅雨天气一样,“陛下,如此,会激起民愤的,天岚大陆上千年的和平,百姓已经习惯了安居乐业的生活,我们这次发动战争已经令民心震荡了,如果再强制征粮征兵,只怕会适得其反啊。” “不过是一些蝼蚁罢了,待我一统天下,这些人都将划为奴隶,哪容得他们来指手画脚。”单羽彤极为不屑,他从不在意民心,这些无用的平民百姓,他从未放在眼里。 “吩咐下去,让萧一程亲自前去营地,务必抓住偷袭者,杀无赦!” “是!臣这就去办!”祥云只得允诺,躬身退下去准备征粮事宜。 单羽彤独自留在原地,他伸手自己的右手,目光阴冷而又可怕,为什么,为什么一年多了,他还是不能很好的融合这具躯体,他的右手,还是无法施展出黑暗系的法咒。 他已经等待了千年,为什么还是不行,他等待的够久了,他已经不想再等待了。 左手一掌拍出,那棵槐树立刻应声倒塌,轰隆的一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着。 云熙得意洋洋的炫耀着,他们这些日子采用游击战的方式摧毁了魔苑数个营地,烧毁了他们的粮草,顺利的拖住了他们征战的步伐。 “接下来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引得他们的防备,以后再想偷袭,恐怕要难上许多。”凤楚央分析道。 说实在的,他和仇天并不赞同这么做,只是云熙高兴,他们便陪着她胡闹一番,如今初始效果已经达到,就没有再接下去的必要了。 “反正都已经来了,逐月已经探测到前方五百里有魔苑的一处军营,那里守卫也不是很多,我们再干一票,就撤回蒙罗,怎么样?” 凤楚央无奈的摇摇头,仇天依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他好像天生不会笑一样,面瘫。 “好,再不回去,天狼他们该着急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云熙他们摸到了军营以外几里地的山丘上,居高临下的观测着营地内的一切,远处山腰间闪闪的火光,像星星一样时隐时现,这是士兵们在点起篝火,准备晚饭了。 “还能生火,就是没有断粮了,你说,这里的守卫人数这么少,该不会是送粮草的吧!” 凤楚央摇摇头,“绝对不会,现在魔苑的军队最紧缺的便是粮草,他们的粮草护卫队绝对非常慎重,这里守卫如此少,可是帐篷却很多,倒是十分的诡异。” “等会我们都要谨慎一些!” 夜深人静之时,三个身影悄悄的摸进军营,此刻除了巡逻的士兵以外,其他人都进入了梦乡,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魔苑和净月好像约定好了一般,投入战争之中的除了普通的士兵以外,修炼界的人并未投入战争。 现在只是拉锯战,通常都是到了关键的时候,真正的主力才会上场,所以云熙他们几个在这些士兵中简直就是如同无人之境一般。 他们摸索到最大的一个帐篷外,里面依稀还听到人说话的声音,是看守的小队长半夜醒了,命令士兵去给他拿吃的。 “队长,这样不好吧,那些粮食可都是这些奴隶的口粮,现在我们这样克扣了他们的粮食,他们会被饿死的。”士兵着实不忍心看着那些奴隶饥肠辘辘渴望的眼神。 队长抬手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你可怜他们,那你就不要吃,饿死算了,这些人反正都是净月的俘虏,将来终身都是奴隶,你看到他们脸上的烙印了吗?这样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帐篷之内用铁链拴住了一百多名奴隶,他们衣衫破烂,光着一双脚,脚踝之上都用一根铁链牢牢的栓着,沉重而又牢固,他们的左半边脸庞,都用烙铁烙了一个“奴”字。 他们已经被饿了整整两天了,每天还要走很多的路,有时候甚至连口水都不给喝,他们若是胆敢反抗或逃跑,回敬他们的将是一顿毒打。 以前每天还能吃上一顿稀薄的粥,现在连这也没有可能了,他们每个人都失去了反抗的力气,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他们都是净月帝国的士兵,被魔苑的人俘虏后,被惨无人道的虐待着,还将他们沦落为奴隶,他们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给……给我口……水喝吧,求求你!”奴隶之中发出一声微弱的乞讨声,那是一位身高八尺的年轻汉子,他魁梧的身躯上瘦的只剩下了骷髅一样的躯干,干瘦的皮肤干巴巴的贴在上面,好像一具活着的木乃伊。 “还想喝水?你是不是还想吃屎啊,水没有,本大爷正好有一泡尿要撒,不如就给你喝了吧,哈哈哈!”队长狂妄的笑着,他肆无忌惮的解下腰带,露出下体,直接对着那个讨水的奴隶小解。 奴隶屈辱的任由他将尿液滴洒在自己的脸上,他嚣张的大笑着,邪恶的脸庞彻底的激怒了奴隶,奴隶奋力的往前一跃,一口咬住他的那处,牙齿紧紧的咬着,尽管恶心至极,但是内心的愤怒超越了一切。 队长猝防不及被奴隶咬住了,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他想要推开奴隶,却实在痛的不能自己,他跳着叫着,“杀了他,杀了他!” 身后的士兵们都被这场变故给吓得愣住了,他们反映过来后手忙脚乱的跑过来,一脚踢在奴隶的身上,将他狠狠的踢倒在地上。 “啊!”队长的那处直接被奴隶凶狠的咬断了,他双手蒙住断裂的地方身子不住的在地上打滚,痛不欲生的切肤之痛让他龇牙咧嘴。 “妈的,杀光了他们,为队长报仇!” 士兵抽出剑鞘中的长剑,挥舞着就砍下了一名奴隶的头颅,其余的士兵都纷纷效仿,开始他们单方面的屠杀。 “太过分了,住手!”仇天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掌拍出去,直接震碎了那名率先杀人的士兵的身躯,他的四肢就那么散落在地上,吓坏了其余的士兵。 他们惊恐的望着仇天,因害怕而忘记了思考,只是本能的举起剑朝仇天冲过来,仇天目露冷光,这些畜生,死一千一万都不嫌多,抬手间便将他们解决了。 队长还在地上挣扎着,他惨烈的叫声很大,云熙怕他引来其他人,再说这种人活着也是祸害,便也没有丝毫怜悯的结果了他。 浓烈的血腥味在帐篷里弥漫着,有士兵也有奴隶的,对于这一切奴隶们表现的似乎都很平静,没有为死去的同伴悲哀,也没有为士兵的死去而欢呼,他们更像没有灵魂的木偶,麻木的任由处置。 “你们是净月的士兵?”仇天问。 奴隶们不知道他们三个是谁,问这些做什么,他们本能的抗拒着,更是害怕一旦他们回答了,这三个人会不会杀了他们,尽管沦落到这种地步,人们还是会本能的求生。 “你们别害怕,我们是净月帝国的人,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哥,快给他们解开脚镣。”云熙轻声的解释着,既然遇见了,她肯定是要救他们的。 生死追随 仇天和凤楚央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开了他们的脚镣,只是他们面面相觑的望着他们,身体还是蜷缩在一起不敢挪动半分。 他们已经被魔苑俘虏了,净月还会派人来营救他们吗?不可能,这肯定又是魔苑的把戏,故意放了他们,然后他们会架起弓箭,以人为猎物的射杀他们,这是他们的游戏,他们以前就看见魔苑的士兵这么做过。 他们恐惧的靠拢着,没有人想死。 “他们在害怕,他们不相信我们!”仇天看懂了他们的恐惧,依如以前的他,他在那场屠杀中侥幸的逃亡之后,他隐性瞒名,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不敢接触到人群,他觉得他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来杀他的敌人,他极尽恐惧着,排斥着。 他蹲下身子,平行的与他们对视着,他的语气十分的平和,却十分的激荡人心,“你们这群懦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们堂堂七尺男儿,便是连这点信心也没有吗?即便是骗局又如何,左右不过一死,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你们都不敢博一搏吗?” 他转而冲着刚才袭击队长的大名大汉说:“你刚才的愤怒呢?凶猛呢?你怕了吗?” 大汉吐了一口尚存在口中的鲜血,他一咬牙站起身来,“反正是死,我不要像狗一样死,我要像个男人,我要出去!”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只感觉到浑身充满了斗志,不顾一切的想要逃出这个牢笼,即使要死去,也要死在广阔的天地间。 他第一个冲了出去,凤楚央立刻跟了出去,他在他身侧的位置,浑身释放着强大的气息,将那些想要阻截他的士兵们都震慑住了,他们一个个都站在原地,忘记了反抗,任由大汉就这么逃出营地。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接下来的奴隶们都渐渐起身往外逃着,他们有的相互搀扶着,有的干脆背起了不能行走的同伴,凤楚央在前,云熙跟在中间,仇天断尾,他们就那样光明正大的离开了营地。 直到他们离去了好久,营地的士兵都不敢有所动作,那种气息的威压是他们从未领教过的,他们之中有的甚至都被吓得大小失禁。 凤楚央他们带着一百多名奴隶走出了一百多里地才停歇下来,奴隶们终于逃出生天了,他们一个个都精疲力竭的瘫倒在地上,用力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云熙和凤楚央从戒指内取出一些水和干粮,三人默默无语的分发下去,那些奴隶们颤抖着接过食物,怯懦而又卑微的连道谢都说不出口,他们呜咽着将干粮送进嘴里,仿佛那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认真的咀嚼着。 有几个年轻较小的奴隶开始轻声的呜咽着,渐渐地,奴隶们抱头痛哭,有感激,有宣泄,也有着对未来生活的恐惧。 “恩人,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就算我逃了出来,我也回不去了,我是俘虏,我是奴隶,你看我的脸上,这个烙印将伴随我的余生,我没脸回去面对我的家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一名奴隶跪在地上乞求着仇天,脸上的那个烙印,他会为他的家人带来屈辱,还不如让他死了,他们还会以他为荣,以为他死在了战场上。 沉重的气息笼罩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他们和那个奴隶一样的想法,还不如死了,如此屈辱的活着,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归根结底,你们还是懦夫,只不过这样一个烙印,你们就活不下去了,那么我这样呢,我岂不是早就该去死了?”仇天撩起他左半边脸上的碎发,他的眼角处直至额头,那里一直都被他用碎发遮住了。 那里一片焦黑的疤痕,是他在上官府覆灭的那个晚上被火烧的,那时候他才五岁,小小的年纪也想过去死,可是他的血海深仇容不得他懦弱,他坚强的活了下来,他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他的疤痕,云熙和凤楚央在他重伤之际看到了他的伤痕,也都默契的没有询问。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他的伤痕,他这鬼样子,比那些奴隶脸上的烙印可要恐怖的多了,奴隶们沉默了,他们从未想过,眼前这个举手就能覆灭那些欺凌他们的士兵的人,竟然也有着如此恐怖的面容。 那名先前袭击队长的大汉噗通一声跪在仇天的面前,他声泪俱下的说:“恩公,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肯定是不会回去了,就让家里当我死了好了,我愿意誓死追随恩公,为恩公做牛做马,还请恩公不要嫌弃我!” 仇天手足无措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素来不喜与人相处,云熙是他妹妹,他才愿意去迁就,可是眼前的这个大汉,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岂料大汉这一表决,其余人纷纷效仿,一个个都跪倒在仇天面前,发自肺腑的乞求道:“恩公,就让我们跟着你吧,鞍前马后,我们唯您所令。” 他们整齐划一的乞求声震耳欲聋,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也是他们最真挚的想要报答仇天救命之恩的方式。 云熙感动于他们的点滴之恩涌泉相报的决心,不由的开口:“哥哥,他们恐怕真的无处可去了,不如,你就收下他们吧。” “可是我,我要他们做什么?”仇天实在是有些为难。 云熙笑了,这个笨哥哥,“天岚大陆的未来,势必开始无休止的战争,你一个人再厉害也是徒劳,你想要光复上官族,光你一个人又怎么能行,你需要招兵买马,拥有着属于你自己的势力,菲儿那边的上官族旧部固然厉害,可是时间就矣,不一定就会对你心服口服。” “而他们,他们对你有着绝对的衷心,只要你加以培养,有效的操练,他们将是你最铁血的部下,未来,一定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 凤楚央望着云熙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她总能以点概面的考虑到方方面面,她总能在迷途中为迷失的人指点迷津。 “云熙,这太难了,他们都不是修炼界的人,就算再费心的操练,依然不可能成为铁血之师!”仇天摇了摇头,从古至今,军队都是战场上的炮灰。 “有志者事竟成,不试过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不行,天岚大陆上最厉害的军团是什么军团?” 凤楚央不假思索的就答道:“蒙罗帝国的风之韧骑士团,全团一万铁骑,每一个团员都装备精良,用雪域最高等的汗血宝马作为坐骑,我曾经在明珠城见到过他们,以一战团的话,我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的意念之力十分的强烈。” “风之韧骑士团之中,有着一千多位的武师和法师,结合其余九千士兵混编而成,他们从十几岁便开始作为见习骑士入团训练,并且入团的要求十分的严格,想要成为他们那样的铁血之师,没有几十年根本不可能达到!” 风之韧骑士团,天岚大陆所有士兵心目中神灵般的存在,也是蒙罗帝国最为尖锐的守护力量,别的军队对其甚至到了闻风丧胆的地步。 云熙仔细的思索了一番,看他们这点出息,不就是一个风之韧骑士团吗,有那么不可超越吗?她决定了,她一定要打造一个全新的铁血之师,比风之韧更为厉害的骑士团。 汗血宝马?哼,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马,她的骑士团才不要用这么low的坐骑呢。 “天岚大陆上,什么魔兽的速度最快?我是说可以作为坐骑的。” 凤楚央和仇天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不会大胆到要去找魔兽作为坐骑吧? “风狼的话速度倒是不错,只可惜太过孱弱,而且灵智不高,根本不可能被驯化,嗯,风狼不行!” 云熙暗自嘀咕着,她要找一种可以大规模驯化的,又强悍的魔兽,并且十分拉风的,只要他们一出场,普通的坐骑都闻风丧胆,没有对战之力的才好。 “在雪域之中,倒是有一种魔兽,可能符合你的要求,只是它们极其难以捕捉,也不会那么容易被驯化,我劝你还是算了吧!”仇天并非有意打击,这实在是天方夜谭。 凤楚央和云熙被仇天这么一提醒,顿悟道:“雪狼!” 没错,雪狼,它们凶狠猛烈,速度极快,奔驰起来的速度简直可以用日行千里来形容,它们生活在雪域,广阔燎原的雪域上有着数也数不清的雪狼。 “雪狼骑士团,不错不错!”云熙自我陶醉道,瞬息之间,她连称谓都想好了,“我决定了,我要去雪域,抓—捕—雪—狼!” 凤楚央和仇天对视一眼,有一种当她疯了的默契,都没有再理会她,仇天对着那些奴隶说:“你们都听到了吧,雪狼,你们有那个胆识去雪域吗?如果没有,就请你们离开吧!” 仇天的本意是让他们知难而退,并没有真的去雪域的意思,岂料那些奴隶竟然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们去,大不了就是一死!” 铸造面具 仇天一滞,看见云熙在一旁捂嘴偷笑,他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看见了吧,他们死都不怕,你怕什么?” 凤楚央见状,也开口劝解道:“反正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你就不妨试一试,或许,真的能为他们开创一条新的生路。” 所有人都巴巴的望着他,仇天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他不想有所牵绊,可是云熙说的没错,想要复仇,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可是他救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奢望过他们回报自己,就这样将他们拖入自己复仇的使命中,是对他们的不公平。 “主人,今日你若是不应,我们就也没活下去的必要了!” “对,不若死了。” 奴隶们吼叫着,自己宛若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生死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那好,我便与你们一起博上一搏,不过,你们不必称呼我为主人,我救你们,并非要你们为我卖命,日后,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是我战场之上的臂膀!” 仇天短短几句话,却令所有人都热血沸腾,这样的明主,他们誓将生死追随,忠心不二。 “不称呼主人,那我们如何称呼你呢?” 云熙笑嘻嘻的说:“干脆就叫团长吧!” “团长好!” 原本就是士兵的奴隶们训练有素的朝仇天行军礼,整齐划一的称呼他为团长,仇天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感受到他们的敬畏,内心有了一种归属感,这是属于他的力量,他的兄弟! “好,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得想想以后的归化!” 仇天的眉头紧紧的锁着,成立自己的团队,财力物力都必不可少,可他什么都没有,简直是一筹莫展啊。 云熙凑过来,在他眼前晃了晃,“别担心,我既然敢那么提议,就肯定已经想好了对策,看你愁的哦,都快成老头了!” “恐怕接下来,我们又要劳燕分飞了,是吧?”凤楚央似乎能够猜测到云熙的部署一样,依依不舍的望着她,好容易两人之间的关系近了不少,就又要分开了吧。 云熙龇牙咧嘴,冲着凤楚央扬了扬手,注意用词好吧,什么劳燕分飞,她和他是那种关系吗?可是奇怪的是,她竟然也没有出言否认,仇天自然是看明白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在他对凤楚央还是比较满意的,便也没有多加干涉。 “咳咳。”云熙轻咳两声,“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发现的铁矿了吧,你带着他们先去开采铁矿,然后找铸造师铸造铠甲和兵器,还有面具。” “面具?要面具做什么?” “这个面具,并不是遮住整个脸庞的,而是半部面具,用来遮住左半边脸颊的,必须设计的很新颖,它不仅仅能够遮住他们脸上的奴隶标志,更是用来作为一种标志的,雪狼骑士团的所有人,都必须佩带面具,这是你们的标志,未来,只要有人看到骑着雪狼带着半部面具的你们,就可以准确的认出你们的身份,这是一种荣耀!” 瞬息之间,云熙便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真可谓是心细如发。 “好,我会将开采的石矿全部带到云都找铸造大师庄根来铸造。” 云熙接着说:“我和哥哥则去其他营地,看看还有没有被囚禁的奴隶,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们的人数虽然不可能达到万人,但是最起码要有千人,等我们把人数凑齐了,便去云都与你汇合,然后出发去雪域。” “你要小心,不要受伤,不要逞强,不要……”凤楚央一开口就是各种担心,云熙连忙打断他,“知道了知道了!” 仇天看他们两人的样子,“不然,开采铁矿的事情,让我去吧,免得你们分开。” 凤楚央叹了口气,拍了拍仇天的肩膀,“一来你不知道铁矿在哪里,二来,这雪狼骑士团既然是有你统领,自然要让所有的团员都对你无比忠诚,所以接下来的解救,非你莫属,再说了,分别只是短暂的,很快我们就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正好他也可以通知天狼他们在云都与我们汇合,带着一千多士兵去雪域,光凭我们三个可没有那个本事保证他们的安全。”云熙补充道。 他们已经分析的如此透彻了,仇天自然也清楚其中利弊,唯有坦然接受着,“好,我们云都汇合!” 天岚大陆后世最为神秘的铁血之师——雪狼骑士团便就这么成立了,谁也没料到,这样一个被后世歌颂的神奇军队,成立之初,竟然是由一百多名奴隶组成的。 更没有知道,他们脸上那最为标志性的银色面具,竟然只是为了遮掩奴隶标志而设计的。 凡事无绝对,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谁又规定,平凡的人们就不能成为曜日。 凤楚央带着雪狼骑士团的一百多名团员直奔铁矿而去,他们日夜开采,又有凤楚央配合,很快的便开采出相应数量的铁矿,天狼和凤井川、上官菲儿来了之后,凤楚央便将开采的事宜转交给他们,他带着铁矿赶往云都,请铸造大师庄根铸造铠甲。 庄根此人,久负盛名,已经很久不再亲自铸造兵器,除非是特别上乘的材料,他才会亲自出手,凤楚央拜求了三次,都没有见到庄根本人。 “师傅说了,你这寻常的铠甲和兵器,我们就可以铸造,你为什么非见他老人家不可呢!”庄银弄不明白,他们的手艺并不比师傅差,就个人为什么就那么固执,宁可花大价钱也非要师傅出山不可。 “铠甲和兵器你们当然没问题,可是我还要铸造一副面具,这幅面具我想动用特殊的材料,并且我朋友的设计的很奇特,恕晚辈鲁莽,还是请庄老前辈亲自出山!” 凤楚央诚恳而又真挚的态度,让庄银他们颇为为难,庄银的目光偷偷的漂了一眼墙角处,那里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头,他花白的头发,满手的老茧,此刻他正在墙角处眯着眼睛晒太阳。 凤楚央第一次来,就见过这个老头,他好像每次都无所事事的在那里闭目养神,然而庄银这一眼,凤楚央瞬间便明白了,他是在征求老头的意见,这个老头,恐怕就是铸造大师,庄根吧。 凤楚央装作不知他的身份,继续和庄银说道:“我所用的这份材料,正是东方圣君陨落之时,天空中掉落的陨石,这些陨石呈银色,质地坚硬,触摸着还有温热的感觉,这种绝世罕见的材料,我不相信庄老前辈,会没有兴趣。” “陨石?拿来我看看。” 果然,凤楚央抛出的引路石得到了回应,老头睁开了双眼,满脸好奇的朝他伸出了手,凤楚央将一块拳头大小的陨石放在他的手心,这是他在碧澜阁收集的,当时只是为了纪念东方抚,后来才听云熙说这是陨石,十分的罕见。 为了引庄根出山,他故意说的十分神秘,开始他是根本没有想到用陨石制作半部面具的。 “有多少这样的石头?” “很多,但也不是特别多。”凤楚央老老实实的说。 “设计图。” 凤楚央又赶忙将云熙绘制的图递过去,那是一副小巧的半部面具,面具的形状好像一片树叶,树叶之上露出一直眼睛的缝隙,整个呈飘逸的形状遮住了眼帘四周,树叶之上甚至都有着细微的纹路,小巧精致。 “打造多少?” 凤楚央显然没有跟上老头的思路,愣了一下,才说:“一千副。” 老头头也没抬,“材料留下,总共一千紫金币,一个月后取。” 一千个紫金币?也就是说,一副面具光造价,就是一个紫金币,这是明抢啊,凤楚央再财大气粗也被老头的狮子大开口给唬住了。 “怎么,没有?” “没有。” 老头将陨石丢给他,双手背在身后,“没有就免谈,爱找谁就找谁去!” 嘿,这老头还真是倔啊,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凤楚央无奈,一千紫金币,他是真的没有,他想了想,又取出一块碗口大小的凤血石,“这块石头庄老可认识?” 庄根抬头瞟了一眼,“什么破石头,一块破石头就想哄骗老夫……等等,凤血石!” 庄根这下可淡定不了了,神情竟然比刚才看见陨石还要激动几分,他一把夺过凤楚央手中的凤血石仔细端详着,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又跑到墙角他刚才晒太阳的地方,将凤血石举过头顶,就着阳光观察。 “极品凤血石啊,极品啊,小子,你还有这种品级的凤血石吗?”庄根这变脸比翻书都快,刚才还爱理不理,现在又主动询问。 这老家伙精明而又古板,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拥有那么多极品凤血石,恐怕又要狮子大开口了,凤楚央这么想着,便就没说实话,“不多,也就三、五块。” “三、五块?”庄根的眼睛里直冒精光,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小兄弟,我不要紫金币了,你把极品凤血石都给我,我无偿为你制作面具,如何?” 金矿山脉 凤楚央淡淡一笑,虚手一抓,庄根手上的凤血石又被他夺了回来,“庄老前辈当我三岁孩童呢,一块这样的凤血石都是无价之宝,您还无偿,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另寻高人去了。” 凤楚央佯装转身离去,庄根连忙拉住他,他是铸造大师,也是收藏大师,生平最喜好的就是收藏珍贵的铸造材料,这种品质的凤血石,是他一辈子都未曾见过的,既然见到了,哪有任其溜走的道理。 “三块,如何?” 凤楚央计谋得逞,庄根果然上当了,开始主动减少数量。 “不行,这是我仅有的,这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这样品质的凤血石了。” 庄根的心好像有猫在挠,痒痒的,他把心一横,豁出去了,“两块,最少两块,不能再少了。” “不另外增收费用?” “不收!” “成交!”凤楚央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了,顺手就将两块凤血石递给庄根,庄根宝贝似的揽在怀里,唯恐他反悔。 庄银将铠甲和兵器的铸造交给了其他铸造师,他协助庄根专心打造陨石面具,铸造兵器分别需要制范、浇铸、脱范、打磨等几个工序,庄家铸造铺的铁匠们将铁矿反复加热折叠锻打,将钢铁铸造成百炼钢的程度,他们铸造出来的铠甲坚硬而又轻便,十分的牢固。 凤楚央揣摩着铁匠们的锻造手法,突发奇想的,也想亲手制作一样东西送给云熙,他反复思量,终于决定用凤血石给云熙打造一副手镯。 奈何首饰不像兵器,他失败了几次以后,不得不请教庄根,“庄大师,这手镯的雕琢,您可会?” “原理差不多,你问这个做甚?要我帮你打造手镯,那简单,再拿一块凤血石来!”庄根毫不客气的敲竹杠。 “让你做的话,还不若去找首饰铺了,我要亲手打磨。” 庄根撇了撇嘴,“如此费心,是送给心上人的?臭小子,人家手腕的尺寸你可知晓?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还有,你得去买一副专门雕琢的工具,我这铁匠铺里哪有那样细致的器具,傻小子,看着精明,还不是一样笨。” “多谢前辈指点!”凤楚央一点即通,他这个笨蛋,去别人首饰铺里观摩一番,不就尽得精髓了吗,以后再偷偷量一下云熙手腕,就可以锻造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凤楚央便三天两头的往首饰铺跑,起初别人以为他是去买首饰的,后来发现他只是对锻造首饰感兴趣,二话没说就开始赶人,凤楚央倒是第一次被人扫地出门,为了给云熙制作礼物,他也是拼了。 话分两头,凤楚央这边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云熙和仇天却没有进展,一连突袭几个营地,都没有再发现奴隶的身影,连俘虏都没见。 “不可能啊,仇一说了,他们当时被俘虏的还有好几千人呢,到底被关押在哪里了!” 仇一是雪狼骑士团的成员们冠仇天的姓氏,按照数字给自己新起的名字,仇一便是那个袭击队长的大汉。 仇天面无表情,冷酷的望着天际,“大约都被屠杀了吧,毕竟他们粮草短缺,带着这些人根本无法提供供给。” “不可能,大规模的屠杀绝对不会如此悄无声息,至少也会留下尸体。”云熙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她想起凤楚央之前分析的,恐怕魔苑真的已经有所防备,而他们抓了这么多的战俘,将他们都变成奴隶,难道有什么大的举动吗?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都被集中到了一个地方,并且那个地方,十分的隐蔽。” 云熙赞同的点点头,“回之前的那个军营,他们之前想把仇一他们送去哪里,那里应该就是俘虏们汇集的地点。” “对。”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重新返回之前解救仇一他们的那个军营,只可惜他们回去的时候,营地早已拆除,他们在原先的营地之上,发现了几十具尸体,他们都穿着魔苑的军服,很显然,他们就是之前驻守在这里的士兵。 “死亡时间不久,应该是昨天,我们来晚了。”仇天探测着尸体的表面,推算出大致的死亡时间。 云熙仔细的观察着四周,并且看了士兵死亡的位置,他们集中在一起,尸体都是一字排列开来的,说明他们并非与人争斗死亡的,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被人押解排列在一起,被集体杀戮的。 “应该是他们自己人动的手,他们丢失了俘虏,所以他们遭到了处决。” 云熙皱着眉头,魔苑的这些人,真是太残忍了,对自己人都能下得去狠手,如果真的让他们并吞了净月帝国,净月帝国的老百姓恐怕真的要陷入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了。 “云熙,你看,这里重车的轱辘印,他们应该是押解了很重的东西,车轮才在地面留下这么深的印记。” 云熙蹲下身子,嘴角上扬,天无绝人之路啊,跟着这车轮印,应该就能找到他们的目的地了吧。 两人一路沿着车轮印前进,行走到一处山谷时,车轮印消失了,云熙和仇天对视一眼,警惕的往前摸索着,此处的山谷特别的狭隘,谷中两面山崖对峙如夹板,只能容下一人宽的缝隙从中挤出去。 山谷的那头,一队士兵守在入口处戒备森严,隐隐约约传来山谷内士兵的操练声,仇天和云熙打着手势,他们退出了山谷。 “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常人根本无法混进去,而且听他们这阵势,恐怕这是魔苑的一个大部队,里面恐怕还有着重要人物。”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误打误撞竟然找到了他们的大本营,只要烧毁了他们的粮草,何愁他们不退兵。” “净月如此对你,如此对我们上官族,你却依然还是愿意守卫它,或许别人根本不屑我们的这些举动吧!”仇天叹息道,他是无比纠结的,他是净月帝国的人,却被净月所不容,说到底,他没有义务为了净月而犯险。 “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何必在意那么多,我们做这些,只不过是为了净月的普通百姓。”云熙没有仇天的那种国恨家仇的感觉,她只是遵从本心。 山谷的月夜神秘而又渺茫,轻薄的雾气在人们的头顶静静的漂流着,守卫们刚刚换班结束,精神抖擞的站列在峡谷端口上,突然,他们只感觉眼前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仔细的去寻找,又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只当是自己眼花了。 其实他们并没有眼花,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正是云熙和仇天,云熙现在的风系移形换影术娴熟的很,利用夜间能见度低,轻而易举的混进了军营。 峡谷之内非常的空旷,没有帐篷,峡谷内时不时还有着列队的士兵在巡逻着,云熙悄悄的摸索着,这座山谷之中,竟然有着许多的山洞,看上去更像是人为开凿的。 两人屏住呼吸潜了进去,山洞内无比的广阔,就像是地下工厂一般设立的非常考究,并且在这山洞之中,每隔几米便有着一名士兵把手着。 仇天干净利落的挟持一名士兵,将他拖到拐角的位置,他用手卡住他的脖颈厉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净月帝国的那些俘虏被关在哪里?” 士兵显得很惊慌,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混进来的,他的脖颈被卡的恰到好处,若是他胆敢反抗,仇天立刻就会拧断了他的脖子。 “大侠,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再问一次,被关在哪里?” 士兵害怕了,颤颤巍巍的说:“在里面,这里发现了金矿,萧大人便将他们抓到这里来当矿工,开采黄金。” “哪个萧大人?”云熙警惕的问。 士兵都快被吓哭了,“我不知道哪个萧大人,大家都唤他萧大人。” “那你们的粮草呢,粮草在哪里?” 士兵这回是真的绝望了,粮草是他们的命根子,这趟运送粮草出来,他们都立了军令状的,若是粮草有个闪失,他们不但死无葬身之地,还要牵连家人的。 他绝对不会说粮草藏在哪里的,他心一狠,用力的咬断了自己的舌根,鲜血从他的唇角溢了出来,他竟然咬舌自尽了。 仇天松开手,他本没有打算杀他的,没想到为了粮草,他竟然不惜自尽。 “把他衣服扒下来换上,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座金矿山脉,我们正需要大量的金钱,此行非虚啊!”云熙有些兴奋,红润的脸上乐的像初开的迎春花。 仇天也颇为高兴,二话不说便褪下士兵身上的军服套在身上,“我进去探查一下金矿,你去打探粮草的消息,千万要注意安全。” 云熙笑嘻嘻的说:“应该是你注意安全才是。” 仇天接触之后,才了解到他这个妹妹,鬼精灵的可以,她是不会随意吃亏的,便也放下心来,大摇大摆的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战萧一程 云熙转过身,来去自如的在山谷内寻找着,只可惜任凭她找遍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粮草的踪迹。 难道,粮草也在洞穴之内? 她敲晕了一名士兵将他的衣衫自己换上,假装成士兵的模样往里走去,她往里走了十几米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两个入口,她想了一下,朝着左边的入口走过去。 入口处的守卫发现了她,“口令!” 云熙暗自心惊,竟然还有口令,她哪里知道什么鬼口令。 “今天天气不错啊!你看……”云熙开始鬼扯,哪知道她这随意的鬼扯,竟然误打误撞说对了口令,守卫打开了闸门,“放行!” 云熙见鬼似的望着守卫,我的天,这样也行,什么人设置的口令,真是傻到姥姥家了。 云熙进入了内里,外面守卫那么严实,里面竟然也丝毫不懈怠,每一处都有着专人把手,她行走到内里深处的时候,再次被人拦住了身影。 “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回去!” 云熙的侥幸心理结束了,这里根本就严禁任何人进入,她灵机一动,“萧大人让我来巡查一下,你们好大的胆子,萧大人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守卫一听萧大人,立刻恭敬的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见谅,请问您有令牌吗?” 我去,云熙在心里骂了一声,什么鬼地方,又是口令又是令牌的,守卫这般森严,里面肯定有猫腻。 “令牌我忘记带了,我就是进去巡查一下,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进去!”反正她只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守卫十分为难,没有令牌谁都不允许进入的,正当这个时候,远处一行人朝着这里走过来,守卫恭敬的行军礼,“萧大人好!” 云熙一听,这还了得,她正借着他的名头忽悠守卫呢,这下好了,正主来了,她就要露陷了。 她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子,侧身站在一旁,学着守卫的样子恭敬的行军礼,她用眼睛的余光去观测这个萧大人时,顿时发现,这人也是她的老熟人了嘛,不就是上次将她掳走的萧一程吗? 若是没有他将自己掳走,东方抚便也不会用宝图去置换自己,最后为了抢夺宝图而加速陨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云熙的手心紧紧的握起来,萧一程,你等着。 萧一程旁若无人的略过云熙,直直的走了进去,突然,他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指着云熙问:“他为何在此?” 守卫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不假思索的就要回答,云熙自知身份败露,可是仇天那里尚不知情况如何,为了不引起他们的警觉,她立刻跪在地上,“萧大人,我正要向您汇报呢,这里的守卫很尽职!” 她故意回答的模棱两可,听起来会让守卫误以为自己和萧一程很熟悉,而萧一程只当他是巡查的士兵。 果然,萧一程没有再深究下去,而是继续朝着里面行进,云熙赶忙跟随在他们的身后进入,往内走了不久,果然看到了一石石粮草堆的整整齐齐。 云熙移形换影,让自己躲藏起来,萧一程带着侍卫巡查了一周后,确认粮草安全,就带着众人离去了。 云熙在等仇天那边的消息,仇天如果解救了俘虏,必将引起大规模的震荡,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放火离开了。 仇天这边就显得平淡了许多,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到岩洞的最里面,那里面有着数千名奴隶在开采着金矿,他们的身后,士兵们手里执着长长的皮鞭,谁只要偷一下懒,就会被鞭笞。 “惨无人道的畜生,找死!” 仇天冷冷的大喝一声,毫不留情的开启他的屠杀模式,这些人简直不配活着。 有人突袭矿洞,里面的士兵都开始朝仇天扑过来,只可惜仇天就如同天神一般将他们震碎开来,他身上的气息丝毫不弱于他们深深忌惮的萧大人,于是他们胆怯了,纷纷丢盔卸甲的逃离开来。 “所有人,跟我走,我是来救你们的!” 仇天的这一嗓子,奴隶们都纷纷丢下了手中的铁锹,他们不敢置信的跪倒在地上,感恩戴德的朝仇天磕头,他们之中每天都有人死去,他们每天都在这金矿之中不停的劳动着,身体早就不堪重负了。 “你们跟着我出去。” 仇天一马当先带头往外走去,先前逃走的那些士兵们大声的喊叫着:“有人袭营,快来人啊!” 所有的士兵都迅速的做出反应,潮水般的朝这边涌过来,萧一程得了消息,也亲自赶过来,这么大的动静早就传到了云熙那边,她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就放了一把火,粮草一点就燃,冲天的火光燃起浓浓的浓烟。 “起火了,救火啊!”云熙捂着口鼻跑出来,守卫们听到她喊失火了,都没命的往里面跑去,她淡定的与他们擦肩而过,她要去接应仇天,仇天不是萧一程的对手,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仇天!”萧一程望着对面的人,准确的喊出他的名字,内院之中他们交过手,“手下败将,今日撞到我手里,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仇天这才知道,士兵口中的萧大人,竟然是萧一程,事情变得棘手起来,有萧一程坐镇这里,他今日想要带着这些奴隶出去,恐怕要付出一些代价了。 “萧一程,废话少说,放马过来!” 萧一程右手微凝,土系法术天崩地裂的将仇天面前的土地震裂开条条裂缝,仇天极速的往前掠过,企图近身攻击萧一程。 萧一程立刻往后闪躲着,法师与武师战斗,绝对不能让武师近身,他没有风系法师的速度,他只能借助于大地的力量阻截仇天的脚步。 “天崩地裂!” 仇天的脸上弥漫着寒气,他的掌心凝聚着一条黑色的巨大的剑,武力化剑威势逼人,气势汹汹的朝着萧一程攻击过去。 他们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失去了仇天的庇护,俘虏们顿时被士兵们阻截住去路,他们手无寸铁又精疲力竭,而士兵的手上却都有着兵器。 “想跑,做梦,滚回去!” 士兵粗鲁的恐吓着,俘虏们不甘心的望着战斗中的仇天,他是他们的希望,他们不可以就这样认命,即使只有一丝希望,他们也要逃出去。 他们奋起反抗着,他们用双手紧紧握住士兵们刺过来的刀剑,用血肉之躯顽强的拼斗着,前排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填补上去,一时之间,士兵们竟然被他们逼的节节败退。 “不好了,粮仓起火了,快去救火啊!”云熙的喊叫声传来,尚在拼斗中的士兵和萧一程听到粮仓起火了,都是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粮仓可是比金矿都更为重要啊。 “该死的,仇天,今日我要取你狗命!” “哼,就凭你,痴心妄想!”仇天冷笑道,云熙那边得手了,她很快就会赶过来,自己只要缠斗住萧一程,俘虏们就可以解救出去了。 粮仓起火的消息迅速的在营地内蔓延着,那些抵御俘虏们的士兵此刻完全顾不上俘虏了,都无比紧张的跑去加入灭火的队伍之中,毕竟俘虏们逃跑了,他们还可以再抓回来,粮草毁了,他们的身家性命就没了。 “快跑啊!”俘虏们没有了阻拦,他们快速的朝外涌去,云熙恰好迎面而来,她身上穿着的士兵服饰吓得俘虏们都停下了脚步。 “我和刚才救你们的人是一伙的,现在你们跟着我走!”云熙转身带着俘虏们朝着营地外走去,营地内一片混乱,凡是胆敢上前阻拦的都被云熙用铁血的手段击成了重伤,上千名的俘虏就这样跟着云熙跑出了营地。 “你们跟着这头鹿一路往前,我去接应救你们的人,它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云熙带着俘虏们出了峡谷,与随风汇合之后,立刻返回营地接应仇天。 还有,找萧一程报仇! “萧一程,你可还记得我?”此时的云熙,已经褪去了士兵的服饰,露出了本来的样貌。 “陌云熙,你竟然在这里,我若是将你的项上人头带回去,魔帝必有重赏!” 云熙嗤笑一声,朗声道:“后刀暂都奈何不了我,就凭你,痴人说梦,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停滞不前吗?现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云熙的话落入萧一程的耳里,只觉得无比的刺耳,这一年里他的确毫无进步,不过他有自信,擒住陌云熙和仇天。 “哥,让我来,他的命,我要亲自取!” 仇天点点头,迅速的后退,不得不说,他依然不是萧一程的对手,可是云熙,一定没问题。 “净化之光!”云熙一上来,便施展了光系法咒,惊人的法力呼啸而来,一个照面,萧一程便知道陌云熙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陌云熙,她的成长速度太惊人了。 萧一程盯着云熙,满脸的凝重,病态的脸上更显得煞白,他们二人都非常的强悍,想要扭转局势,恐怕极为不易。 恐怕,唯有动用那招了,魔帝传授给他的禁忌法咒——灰暗之域! 再次增员 萧一程双眼微眯,他心中一动,满脸的凝重,那灰暗之域的法咒在他唇间一字一字的蹦出,整片天地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一道道数千丈的龙卷风在碰撞中成型,灰蒙蒙的雾气从他的四周蔓延开来。 不好,仇天脸色巨变,这场景似曾相似,当初凤楚央挑战柳杰良之时,柳杰良最后施展出的禁忌之咒,不正是这样灰蒙蒙的雾气吗? “云熙,退!” 云熙不明白仇天为什么突然如此的恐慌,可她相信仇天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退,她百分百的信赖仇天,她极速的往后退着,待她退到仇天身旁之时,萧一程已经完成了施咒。 犹如妖龙一般的灰色雾气在四周游荡着,令的天崩地裂,它所到之处,都被掠夺了颜色,变得白茫茫一片。 “禁忌法咒,他竟然也会禁忌法咒!” 这还是云熙第一次听说禁忌法咒,关于柳杰良真正的死因,东方抚一直对外隐瞒着的,仇天倒是亲眼所见了禁忌法咒的残虐,此刻又一次见到,心中颇为忌惮。 “去吧,吞噬了他们!” 灰色的洪流冲击直奔云熙而来,云熙临危不乱,抬手间便是一记杀招,“圣洁之翼!” 纯白色的羽翼犹如蝴蝶一般蒲扇着翅膀,慢慢的越来越大,好像圣洁的翅膀一样翱翔在半空,羽翼升在半空中的时候,化作片片羽毛,一点一点的蚕食着灰色的雾气。 “净化之光,升级!”云熙不敢怠慢,紧接着又是一记净化之光,不过这是升级版的净化之光,那光芒万丈的仿佛曜日一般,猛烈的消散着萧一程的余威。 萧一程大骇,他忘记了,魔帝说过,灰暗之域在光系法师面前,是无效的,难怪光系如此令魔帝忌惮,原来真的可以克制住他们的攻击。 “本事见长,哼,后会有期!”萧一程极为谨慎,一击不敌,便没有了再战之意,他从来都懂得审时度势,不会做无畏的挑衅。 偏巧云熙还就不想放过他,她急掠而来,挡在萧一程的前面,“想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萧一程冷冷一笑,“萧骁在你那里吧,我是她哥哥!” 提及萧骁,云熙顿时手上一缓,心中也出现了复杂的情绪,萧骁与她相处甚欢,她还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便是这转瞬之间,萧一程便从她身边逃离了去。 “云熙,算了。” 仇天轻声说道,刚才若不是云熙的圣洁之翼蚕食掉了萧一程的灰暗之域,恐怕萧一程就会像柳杰良一般遭到反噬尸骨无存了,他不由的开始担忧,魔苑之中,究竟有多少人会这种禁忌之咒。 “这次让他逃逸了,下次再想遇见他,不知要何时了!”云熙忿忿不平的说,“哥你赶紧去接应那些俘虏,我去金矿里面查探下,顺便装一些金矿石。” 矿洞里面,很多已经开采好了的金矿石堆砌在一起,云熙没费多少力气就将戒指装的满满当当,这戒指空间还是小了啊,如果是凤楚央的珠玑塔,肯定能把这里所有的金矿石都装下。 仇天很快的就追上了俘虏,俘虏们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感恩戴德的朝他磕头,仇天虽然这次是有目的的营救,可是对于他们的去留,仇天觉得还是应该让他们自己选择。 “我们之前解救了一批和你们一样的俘虏,他们决定和我一起组建一个骑士团,现在这个机会同样摆在你们面前,凡是愿意与我一起闯天涯的,我极尽欢迎,当然,想回家的,一人在我这里领一枚金币,赶紧回家和家人团聚吧。” 俘虏们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刚刚逃出生天,根本还没来得及思考以后的打算,仇天这么一说,一些俘虏顿时心生涟漪。 “恩公,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一辈子都追随恩公!” “我也是!”大家情绪激昂的响应着,这是,一个极小的声音传来:“我……我想回家!” 人们安静了下来,他们将目光投向那个说话的人,他看上去年龄还小,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身子都没有发育健全,个子小小的面黄肌瘦的。 “你个臭小子,恩公救了你的命,你竟然不知感激,臭小子!”尚信抬手就朝那孩子头上拍了一下,孩子本能的蜷缩了身体,惊恐地望着尚信。 “住手,你怎么能打人,我说过了,允许你们自由来去,我救你们不是为了奴役你们!”仇天厉声制止了尚信,他想要靠近那孩子,他却害怕的往后躲闪。 “我……我也想回家!” “恩公,我真的可以回家吗?” 人群中又有几个人壮着胆子询问,经历了这样的生死摧残后,他们身心疲惫,他们不想再奔波了,他们想念家人,想要回家。 “回家?我们这个样子如何回家,你看看你的脸上,这样子回家,那是耻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我不回去!”尚信愤怒的说着,魔苑的那帮人,将他们的脸上烙下奴隶的烙印,他们没脸再回去了。 尚信的一番话,惹得这些男子汉们都偷偷的抹着眼泪,若不是这个缘故,他们谁不想回家与家人团聚呢。 “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日子是你自己在过,你们的家人也一定不会嫌弃你们,只要你们活着,就比什么都好!”云熙一回来,就看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情绪低落的样子。 “随你们怎么选择,反正我是要跟着恩公的,我本来就是士兵,现在到处都是战争,回去了也一样要被征去当兵,还不如跟着恩公,至少不会再被抓取当奴隶!”尚信破罐子破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他是抵死都不愿意回去的。 不同于上一次那一百多名奴隶的齐心合力,这些俘虏除了高负荷的劳作和鞭打以外,并没有受到极尽的虐待,他们没有那种垂死挣扎的感觉,于是他们的心境可以理解,没有谁一定要回报谁的。 “这些金币我放在这里,愿意和我走的,现在跟着我走,不愿意的请自己取了金币回家吧,我们绝对不会强人所难!” 仇天放下一堆金币,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尚信轻啐了口吐沫,二话不说的就跟了上去,在他之后,陆陆续续跟上了大批的人,剩下的人之中,有人还在犹豫不决,有人跪在地上,朝着仇天离去的方向不住的磕着头。 机会来临的时候,紧紧抓住的人才会有可能成功,而那些只想安逸的人们,只会一次又一次的与成功失之交臂。 犹豫不决的人们零零落落的又跑出几人去追仇天他们,云熙见状便知道,剩下的人之中,恐怕都已经做了选择了。 “各位,保重!”说完这句话,云熙正要转身离去,先前那个孩子竟然站了起来朝她喊道:“姐姐,我跟着你们走,可是能不能给我的家人,也带去一个金币?” “可以,你有人替你捎回去吗?” 孩子迅速的跑起来,轻轻的取过一枚金币,然后又跑回来,将金币递给自己身边看起来比他大几岁的青年,“二桂,你替我把金币带回去,就说我在军营好好的,拜托了!” “姬空影,你不回去了吗?”二桂不解的问,刚才他不是还嚷嚷着要回家的吗。 姬空影脸上挤出了个笑容,将金币塞进二桂的手里,“我想回家,可是我更渴望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家人,保护净月。” 说完这句话,姬空影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稚嫩的脸孔上挂满了泪水,他瘦弱的肩膀不停的抖动着,他不知道他的选择对不对,他只是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受姬空影的影响,又有一百多名俘虏改变了决定,他们学着姬空影的做法,都取了一枚金币请求同伴带回去,然后他们快速的去追仇天他们。 云熙咬着下嘴唇,这些平凡的人们,再一次的感动了她,有些人虽然渺小,可是他们懂得感恩,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些人是值得让人尊敬的,而相反的,有些人只懂得予取予求。 这次整编以后,加之之前的一百多名团员,雪狼骑士团的首批团员,一千一百三十一人,正式组编完成。 “该去云都和凤楚央汇合了吧!” 云熙低着头,脸红红的,双手交握在一起不停的拍打着,“这么多人,不宜全部带去云都,我建议在云都城外找一个地方扎营,你正好可以操练他们一番,我去找他。” “找谁?”仇天顺嘴就问了出来,听着却像他故意笑话云熙一样。 云熙的脸更红了,以前总和凤楚央一起出行没觉得什么,这次突然分开了,竟然会有些想念,当然这话她是不会和仇天说的,她这个哥哥,冷的像一块冰块,和他说了他也不会理解。 “我在想,以后我们雪狼骑士团的团员,是不是也应该有俸禄,每个月俸禄两个金币你看怎么样?” 那些故人 仇天深思熟虑一番,“俸禄是必须的,只是我没有那么多金币,总靠你们帮助也不行。” 云熙打了个哈哈,“当然啦,以后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的嘛!” 仇天埋下头,答的很轻,云熙却听了个真实,他说:“谢谢你,云熙!” 魔苑的粮草再次被烧毁,天气又逐渐寒冷,单羽彤不得不暂停征战,他们据守在净月帝国的坡野城,以那里为分割线,正式划分了净月帝国三分之一的版图。 坡野城外的百姓们都朝着净月帝国的新边境,白沙城涌来,他们被净月驻守的官兵们关在城门外,拒绝他们进入白沙城。 暂缓的战事让净月帝国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然而他们都不敢松懈,害怕魔苑在难民中安插奸细,混入白沙城中。 白沙城外的百姓们苦苦哀求着,他们怨声哀道的坐在地上,严寒的冬天就要来到了,他们若是不能进城,就要被活活冻死了。 没有人怜悯他们,守卫们仿若没有看见城外的百姓。 “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城门以内,一个锦衣女子在与守卫们争论,她身后的侍女们紧紧的拉着她,生怕她会和守卫们动起手来。 “哟,这不是梦公主殿下吗?怎么,公主殿下不在皇宫内享福,跑来这白沙城来体验民生来了?”都长风阴阳怪气的说,都长风乃是白沙城大将军之子,任职兵部,以前追求过梦诗诗。 如今皇室凋零,几位皇子早就被屠杀干净了,剩下的几位公主,早已不成气候,想起以前被梦诗诗拒绝,还被部下好一通嘲笑,如今再见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都长风,若不是我恰好经过,才知道你们竟然将百姓拒之门外,他们都是我们净月帝国的百姓,你们凭什么不让他们进来?” 都长风挑了挑眉,不屑的望着梦诗诗,“公主殿下,若是他们其中有奸细混进来,我这白沙城,可就保不住了呀!” 梦诗诗俏脸寒霜,这个都长风,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害怕担责任,同时也害怕大量的百姓涌进来,扰乱了白沙城的生活,更何况这些百姓需要不少的粮草补给,恐怕他们都家,是不想拿出粮草来吧。 “既然你还称呼我一声公主殿下,那么我就有权利命令你们开城门,所有的后果,我来负责!” 都长风满脸的怒气,她听不出来他是在嘲讽她吗,竟然还拿身份压他,“哼,称呼你一声公主殿下,那是抬举你,谁不知道你们梦氏一族,早已名存实亡了,禹丘都改朝换代了,我们净月,也该换一换龙椅上的人了,到时候你们这些先朝的皇亲贵胄,看你们怎么苟且偷生。” 梦诗诗好像全身都燃烧着烈火,每根毛发上都点着火星,她把拳头捏的死死的,这些狼子野心的家伙,个个恨不得立刻取而代之,她梦氏虽亡,却也绝对不会轻易的将江山托付给小人。 “不管谁来坐那个位置,也轮不到你,你不必如此忘乎所以,今日我不想与你争论这些,我现在要求你们开城门,否则,就休要怪我不客气!” 都长风气结,真动起手来,他可不是梦诗诗的对手,“不许开城门!” “那就不要怪我了!”梦诗诗娇嗔一声,抬手间便是一阵飓风,将门口的守卫们都席卷至半空中,她手指微动,城门便应声而开了。 百姓们看着大开的城门,蜂拥而至,如潮水一般簇拥着涌进了城,都长风满脸的怒容,毫不客气的就朝梦诗诗出手,梦诗诗担心伤到百姓,冲天而起凌在半空。 “我说了,有什么后果,我来负责,小樱,你去找都将军,就说百姓进城后所有的费用,我一力承当了!” 都长风的脸这才好看些,他刚才担忧的正是这个,父亲若是知道他没有拦住梦诗诗,还不要扒了他的皮。 “这次饶了你,滚回云都去,这里轮不到你指手画脚!”都长风气急败坏的吼道,在这么多部下面前打不过一个女人,他的脸面都丢尽了,放下一个狠话找回场子。 “都长风,你就是等着你们都家能够倚靠军部的力量,争夺一下那个位置嘛,只可惜,很快的,你就会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说完这句话,梦诗诗懒得与其争辩,径自返回云都而去。 或许,她是该认命了,为了净月帝国,为了梦氏一族,牺牲她的一生,又有何不可。 仇天带着人驻扎在云都城外十几里地的一块山坳里,云熙乘着罅隙到铁矿开采地去了一趟,粗略计算了一下数量,估摸着差不多足够他们所需要的了,便下令停止了开采,她让天狼他们带着团员朝云都行进,争取早日和仇天汇合。 她则只身来到了云熙,按照凤楚央留下的标记,往庄家铁匠铺走去,穿巷走街,庄家铁匠铺原本就是坐落在繁华的街道上,周围的茶楼、首饰铺、钱庄相互围绕,好不热闹。 云熙路过首饰铺门口的时候,里面走出一位少妇,她衣着华丽,头上整齐的梳着妇人髻,珠钗绫罗,漂亮的脸蛋上顾盼生烟。 “花姑娘!” 熟悉的声音,云熙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喊她的正是慕月。 慕月莲步轻移,此时她已有身孕,还未过头三个月,走路都颇为小心,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她满脸哀愁的望着云熙,“哦不,应该是云熙。” 云熙一愣,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就是云熙的。 “有时间陪我到对面茶楼,坐下来喝杯茶吗?” “好!”云熙倒也没有推辞,她心里都放开了,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两人要了一间包房,丫鬟们都被慕月赶到门外去了,她们两人对面而坐,精致的糕点和小食很快就布置齐全,小二退下之后,房内十分的安静。 “好奇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那次偶遇,你之所以隐瞒身份,是不想耽误了慕空吧!”慕月请了云熙过来,也不是有什么话要与她说,只是慕族走了以后,她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蓦然看到云熙,她也不知怎的,就想和她说说话。 云熙浅浅的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明显的不想多说。 慕月叹了口气,落寞的望着窗外,“慕空走了,我连和他说声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了,对了,我是在陌凌奕书房里看到了你的画像,能让他牵肠挂肚的,除了你,还能是谁。” 云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肢体也显得不自在的起来,“那个……恭喜你们啊!” 慕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尽是讥讽,那是一种自我嘲笑,“恭喜?呵呵,云熙,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嫁的人,是陌凌垚。” 云熙吃惊的望着慕月,那日她亲眼所见,是陌凌奕去迎亲的啊。 云熙的表情说明了她的震惊,慕月也颇为意外,陌凌奕没去找她解释吗? “陌凌奕算计了我,他根本就没打算娶我。” 慕月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云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奇怪的是,她听到陌凌奕并没有娶慕月的时候,竟然没有感觉到欣喜,突然之间,听到他的事情,就好像听别人的事一样平静,这个人,再也不能在她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你是回来找他的吗?”慕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云熙摇了摇头,“我和他,没必要再见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云熙,是因为上次那位楚公子吗?”不知怎么了,慕月心里划过一丝快感,或许她拦住云熙,为的就是这句话吧,陌凌奕,终究还是失去了云熙。 提到凤楚央,云熙的脸上才自在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上次为了避嫌,也隐瞒了他的身份,他叫凤楚央,真是抱歉。” 女人的心,女人最懂,云熙这些细微的区别,慕月都看在了眼里,她的唇畔扬起一抹浅笑,原来是凤少主啊,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璧人呢。 “这样看来,凤少主上次在崖底中的……”毒字还未出口,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来,陌凌垚怒气冲冲的冲进来,在看到房内只有两个女子的时候,他楞了一下。 他在房内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别人的踪迹,但他还是气急败坏的朝慕月吼道:“肚子里怀着孩子就不要到处乱跑,好好在府里安胎不行吗?” 慕月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刚才那架势,分明是来捉奸的,倘若刚才这里面的是位男子,恐怕陌凌垚绝对会闹得满城风雨,他成日里的不放心她,不但派人看着她,时刻汇报她的行踪,哪怕她只是和别的男子说一句话,他也会醋意横生大发雷霆。 他这样草木皆兵的防范着她,她生活的没有半点自由。 “陌凌垚,你究竟想要怎样?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难道你就不可以对我有半分的信赖吗?”慕月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情绪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 讨要人情 陌凌垚激动的喘着气,慕月情绪的爆发刺激着他的神经,终于忍受不了了吗?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每次他回到房中,她要么独自坐在一旁修炼,要么就是背对着他不理会他,他是男人,有着他的自尊,被慕月这样无视着,他深深的害怕着。 他怕慕月还对陌凌奕念念不忘,怕她哪天和慕族的人接上头跑了,所以他才紧紧的看着她。 可是他不会表达,他只会凶狠的羞辱她,“女子出嫁,以夫为天,你竟然还敢朝我吼,给我滚回去,滚!” 她们这边动静这般大,外面早就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慕月这样被陌凌垚训斥,觉得颜面尽失,她用手放在自己的额头遮住脸,就往外走去,家丑不可外扬,再大的怒气也要回去再发,在外面争吵只会为别人徒增笑谈。 慕月一走,陌凌垚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云熙,这人是谁,他怎么没见过,不过管她是谁,他得赶紧去追慕月去。 主角都走了,人群自然也散了开去,云熙从头到脚都没有说一句话,毕竟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倒是看今日这架势,恐怕慕月过的并不好吧,她想起天狼,若是慕月当初看上的人是天狼,她绝对会是最幸福的人儿吧。 不过她刚才说凤楚央在崖底什么来着,还没说完就被陌凌垚打断了,难道在崖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等会见了凤楚央她问问不就知道了,这样想着,她欢快的步出了茶楼,朝着铁匠铺快速的走去,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个人了。 凤楚央的手上,在拿着一副小巧玲珑的银色面具,他不得不赞叹庄根大师的水平高超,面具之上的树叶纹路清晰可见却又淡若流水,不突兀不张扬,恰到好处的点缀,个性十足。 他将面具戴在脸上,只露出的半边脸上流光溢彩,让人忍不住探究他面具之下的那半边脸究竟是何模样。 云熙进来之时,见到的便是这样子的凤楚央,她轻步向前,稳稳的在他面前站定,伸出手去抓住他脸上的面具,轻轻的揭下来,露出他那张俊逸不凡的脸庞。 他晶亮的眸子之中,有着些许的惊喜,那黑色的眸子里,是小小的自己,这么看过去,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她。 这么想着,云熙的脸上就绽着一抹怡然的微笑,那笑容给凤楚央一种极平和、可依赖的感觉,她那只还握着面具的左手,小巧纤细,看起来很美,很可爱。 凤楚央不动声色的用手握住她的手腕,就这么盈盈一握,他就估算出了她手腕的尺寸,然后他又将手滑到她手掌的地方,准确的测量出她手掌的尺寸。 原本他就是准备偷偷测量一下的,哪里知道手心覆上她手的那一刻,温润而又柔腻的触感,让他不可自拔的留恋着,舍不得放开。 云熙突然被他握住手心,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握着自己的手做什么,她用力的将手抽回来,藏在身后,想了想又放了回来,举着那面具递给他,“你是想拿面具吧,给你。” 凤楚央接过面具,声音不自觉的哑了几分,“你什么时候来的,事情进行的顺利吗?有没有受伤?”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很顺利,哥哥正带着他们在城外扎营操练呢,天狼也朝这边汇合,很快我们就能出发去雪域了!” “我这边可没那么快,所有的东西锻造完成,还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呢。” 时间上他们倒是不是很着急,主要是天狼他们赶过来也需要几日的时间,这段时间正好修整一下,只是待在这云都,总有着不自在的感觉,特别是刚才遇见了慕月,云熙总感觉,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人的第六感总是莫名的准确,云熙到达云都的第二天下午,又有人找上了门。 “找我?难道又是慕月?”云熙暗自思索,知晓她来云都的,只有她了啊。 “我陪你过去吧。”凤楚央不是很放心,来传话的人只留下一句话,天香楼天字号包厢,故人一聚! 云熙没有拒绝,轻声说了句好,两人一起来到天香楼,奇怪的是原本络绎不绝的天香楼,今日竟然门庭冷落,她和凤楚央一来,就有人迎过来,领着他们直奔天字号包厢。 包厢之内,一名少女临窗而立,看到他们进来,少女微微一笑,“云熙,好久未见啦!” 云熙实在是有些懵圈,听她的口气,好像和自己很是熟悉,偏偏她对她,毫无印象啊。 “请问你是?” 少女俏皮的笑了,走到云熙的面前将脸凑过来,“怎么说我也替你蹲过大牢,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梦公主殿下?”云熙恍然大悟,这辈子就蹲过一次大牢,梦诗诗为了救她偷梁换柱,她自然记得。 梦诗诗甜腻腻的笑了,“还好你还记得,不然我可真要伤心了,这位是凤少主吧?” 凤楚央微笑着点点头,既然是云熙的故友,她们肯定有许多话要说,自己再在这里就有点不合时宜了,“云熙,我在外面等你。” “好!” 梦诗诗打趣的望着凤楚央离去,她指着重新关上的门问:“他倒是放心,也不怕我将你给拐走了。” 云熙只是笑,同样是旧友,在她心里梦诗诗却比慕月要重要的多,凤楚央能这样信任自己,留出空间给她和梦诗诗单独说说话,她为他的这份心所感动着。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虽然皇族已灭,可是到底还是有些势力的,不止我,恐怕陌凌奕也知道你来了。”梦诗诗毫不忌讳的提起陌凌奕。 “这些年,你过的可好?” 梦诗诗转变太大了,那时候的她刁蛮任性,现在却如此落落大方,她一定经历了很多吧。 “活着,便是最好的了,云熙,人长大之后,就会有那么多的烦恼,那么多的责任,说起来,当初你被迫离开云都,也是我父皇所迫,我们梦氏一族,有愧你们上官族。”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若是深究起来,净月的各大家族似乎都逃不了干系,云熙本也没打算计较那么多,更何况上一代的恩怨,与下一代无关。 “其他人,都还好吗?” “都很不错吧,雪镜花如今已经是六阶八级的风系法师了,当然我们和你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云熙浅笑,六阶已经很厉害了。 “云熙。”梦诗诗唤她的名字,脸上写满了凝重,寒暄了半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云熙直直的看着她,似乎在给她鼓劲。 “这次找你来,其实是有原因的,当然,我也是真的想见你!”梦诗诗解释道。 “你有话就直说好了。” 梦诗诗定了定神,言语间有些尴尬,“云熙,你还记得当初在大牢内,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吗?如今,如果我向你讨要这个人情,你愿意兑现吗?” 云熙自然记得,她欠梦诗诗的,何止一份人情,没有梦诗诗,或许她早就死了,“梦公主殿下,请恕我直言,只要你的要求是我力所能及的,不管是几个,我都竭力办到。” 梦诗诗眼睛一酸,皇室灭亡以后,她受尽了白眼,以前对她恭恭敬敬的人们,转眼都变了样,云熙这样顾念旧情的话,令她十分的感激。 “不,只有一个要求,或许你会觉得很过分,可是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并且这件事情,唯有你才可以办到,云熙,能不能请你说服陌凌奕,让他娶我。” 云熙震惊的望着梦诗诗,她完全没料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难道她也喜欢陌凌奕? “这个,恐怕我办不到。” “云熙,我知道陌凌奕心里的那个人是你,我也不介意他将来迎娶你,我所要求的不过是他和我有一场形式上的联姻,他想登上皇位,而我,需要为我们梦氏一族争取最后的机会,只要他娶我,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 陌凌奕想要当皇帝?云熙倒是第一次听说,原来他的野心,这么大啊,不过很显然梦诗诗误会了她,她并不是介意陌凌奕娶她,而是她办不到可以说服陌凌奕,以陌凌奕的个性,如何会听她的话。 “你凭什么断定,他一定会听我的呢?” 梦诗诗嘴角微微上扬,“不能断定,但是你去的话,至少还有可能的机会,况且我认为只有你同意了,他才会愿意联姻。” 这真是一个大笑话,若不是对方是梦诗诗,云熙都想大笑几声,“公主殿下,请问你喜欢陌凌奕吗?” 梦诗诗有些意外,云熙怎么会想到问这个问题,“喜欢算不上,云熙,我并非对他有男女之情才想要嫁给他的,我只是为了得到王后的身份来庇护梦氏一族,这是我的使命。” “为了那些所谓的使命,你宁可牺牲你一辈子的幸福吗?梦公主,那么你自己呢,将来若是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你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情比贞坚 云熙发自肺腑的质问,堵得梦诗诗哑口无言,她不知道将来会不会遇见那个她悸动的那个人,她只知道,现在的梦氏一族,如果不能在皇室的交替中寻找到出路的话,她没有未来。 她生在皇族,从小就受人尊敬,养尊处优的过着,如今皇室危难,需要她舍身忘记的为梦族付出,她又怎能只顾自己呢。 “云熙,没有未来,我这一生就注定了为皇室而生,净月唯有交到陌凌奕的手上,才有可能得到保全,而我,也只有嫁给他,才能巩固我们梦族的地位,我与他之间只不过各取所需而已,云熙,算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好不好?” 曾经养尊处优无比高傲的八公主,现在竟然这般乞求着云熙,云熙只感觉到天旋地转,为什么就一定要是她呢,如果可以,她根本就不想再见陌凌奕。 “云熙……”梦诗诗寄全部的希望在云熙的身上,她看到了慕月的下场,也知道陌凌奕拒绝祁飞雪联姻的事情,她知道,如果有一丝希望,那就是陌云熙。 云熙叹息着,她的嘴,微带着凄楚,唇角有些下牵的嘴,像是两叶淡红色的花瓣微微合在一起,只从嘴角透出一股笑意,而那种笑意,不是娇笑,不是苦笑,不是轻佻的笑,也不是强颜的笑,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笑,有妥协,也有惋惜。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够说服他!” 云熙答应了,梦诗诗脑海中一直紧绷的弦顿时松开了,她惨白着一张脸,她已经如此不要脸的利用云熙了,如果还不能拯救皇室,她也无能为力了。 她神色复杂的望着云熙,她会不会觉得她卑鄙,竟然用以前的恩情来胁迫她,她当初救她,是真心的,没有任何利益的心里,如今,这份纯粹的伙伴情谊,被她亲手毁了。 或许,她的将来,会连慕月都不如吧,不过她无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谢谢你,云熙!谢谢!” 梦诗诗不停的道谢,云熙拉住她的手心,将她轻轻的揽入怀中,手心轻轻的在她的肩膀上拍打着,她懂,她都懂。 从天香居出来,云熙的心情是沉重的,虽然答应了梦诗诗,可是她的心里,对于去见陌凌奕这件事,还是非常的抵触的。 她望着迎面而来的凤楚央,欲言又止的不知如何开口。 凤楚央看出了她的异样,看她为难成那样,那位公主殿下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难道,是有关于陌凌奕的事情吗? “不想说就不要说,别为难自己。” 云熙咯咯的笑了起来,看他纠结那样,明明想知道的很,却依然什么都不问,他倒真是心大,不由的想逗逗他,“我要去找陌凌奕。” 凤楚央的心咯噔一下,仿佛停止了跳动,他安静的望着她,贪婪的望着,目光戚戚然又仿若陷入了一阵死灰之中,生机全无。 云熙本来就是想吓吓他,却发现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后,慌乱无比,她连忙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去找他,是梦诗诗拜托我找他有事商量,你……” 云熙喋喋不休的说着,她的话仿佛将凤楚央从地狱的边缘拉了回来,他丢失的魂魄也在这一刻回归本体,刚才他真的感觉到魂魄尽失。 凤楚央将云熙狠狠的抱进怀里,紧紧的揽着,用力之大仿若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面,“云熙,你吓坏我了!” 声音轻如蝉,气息若游丝,云熙的耳朵贴在他心脏的地方,听着那一下下强有力的咚咚的声音,她的心跳也开始跟随着他的心跳而跳动,一样的心跳,一样的律动,两个人的心在这瞬间,无比的贴近。 “好啦,好多人看着呢!” 看着周围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云熙羞红了脸,娇羞的推开了凤楚央,凤楚央哪里肯放手,抓住她的手腕,顺着手腕滑到手心的位置,紧紧的牵住她的手,与她并肩走在一起。 若不是地点不对,刚刚那种气氛,凤楚央觉得他都有可能把持不住自己,对云熙做出越矩的事情来。 “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云熙主动开口邀请道。 凤楚央那颗飘摇的心早已落回了原处,他对陌凌奕的那种恐惧,彻底的消失无疑,“云熙,不用考虑我,我相信你,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对你有所怀疑,如果你的选择不是我,只要你告诉我,我尊重你的选择。” 云熙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总是有本事让她悸动不已,“凤楚央,你去水族提亲吧。” 刚才的那一瞬间,云熙突然觉得,或许她并不一定要去找陌凌奕,一样可以解决问题,陌凌奕那样聪慧的人,任何时候都会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选择对自己最有好处的办法。 如果她和凤楚央联姻的消息传出来,陌凌奕或许就会对她彻底的死心吧,这样,他就会选择梦诗诗与她联姻了。 今天的惊吓真是一个接一个的砸过来,凤楚央感觉到自己又陷入了无法呼吸的境地,她刚才说什么?提亲? “云熙,你是认真的吗?” “嗯,比珍珠都真!” 凤楚央被她一本正经的回答给逗笑了,“云熙,提亲这种事,应该由我主动,知道了吗?” 云熙诧异的望着他,他竟然也有如此大男子主义的时候,不禁问道:“难道你也和他们一样,认为女子无才便是的吗?” 凤楚央大笑,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我才没那么迂腐,只不过提亲这事,我是坚决不会让你插手的,这是我应该去做的。” 云熙嘴上没说,心里却是甜甜的,浓浓的,她将梦诗诗的事毫无保留的复述给他听,凤楚央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想用婚讯让陌凌奕放弃她。 “云熙,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陌凌奕那里,我可以去找他,只是我不能让你这样委屈自己,我们的婚事,还是等到将来有一天,我真正的走进你的心里的时候再说,到那时,十里红妆,千里相迎!” 云熙垂下眼帘,觉得自己在凤楚央面前,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他随便的一句话,自己都脸红心跳加速。 “对了,慕月上次和我说你在崖底的事来着,只是后来陌凌垚来了,她没说完,当时在崖底,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凤楚央的眉心突突的跳着,他在纠结,是告诉她还是不告诉她,以前他不说,是不想云熙因为这个原因对他产生同情心理,现在他们终于开始慢慢契合了,这时候说出来,似乎也不是恰当的时机。 “没什么事,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不过,陌凌奕那里还是我自己去吧,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我自己去面对的,不是吗?” 至少曾经,她和陌凌奕,是真的互相倾慕过,如今,她也应该亲手斩断这份牵扯。 当晚,就如梦诗诗所说,陌凌奕确实早已知晓云熙到了云都,他借着夜色和萧邪两个人亲自过来找云熙,凤楚央用眼神鼓励着云熙,他留下来招呼着萧邪,给陌凌奕和云熙两人充分的空间。 陌凌奕已察觉到云熙和凤楚央之间的暗涌,云熙这些日子,一直都和他在一起吗?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许久,谁都不知道如何打破这相视无言的局面。 “云熙,我去碧澜阁找你,可你离开了。” 云熙转身望着他,“我知道,我是不想见你,才走的。” 陌凌奕觉得心慌,脸上的线条也僵住了,脑子顿时轰的一阵像要爆炸一样,全身僵直了,麻木了,僵僵的瞪着两眼呆了半晌,肚子里像吞下了一包钢针,他感受到从来不曾感到过的痛苦。 她怎么可以那么残忍,残忍的说出这句话,即便是九年前听闻她死讯的那一刻,他都不曾这样绝望过。 “你……,是因为凤楚央吗?” “那时候不是。”既然打算说明白,云熙没觉得自己残忍,长痛不如短痛,早日断了他们之间的牵连,让他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方才是对他的不残忍。 “那时候只是单纯的不想见到你,想要逃避,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们总以为相遇便是缘分,相互的吸引就是感情,我也承认,在很早的时候,我就把你放在我心里很重要的位置,或许,我也是真的喜欢过你的吧。” “可是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存在,我会误会你,你会不信任我,这样的我们,谈何在一起?” “那是以前,现在不会了,我已经得到了玄灵圣火,我有足够的能力与你比肩,任何事情都再也阻碍不了我们了。”陌凌奕面色焦急,眼看着他就要坐拥天下了,如果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云熙,他将遗憾终身。 情断天涯 “这与你能力强弱毫无关系,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所追求的,是权势,是地位,而我所追求的,只不过是恋恋红尘中,有一个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你明白吗?” “我可以为你光复上官族,我可以为你复仇,这一切,没有权势没有地位如何能够做到?他凤楚央之所以肆无忌惮的围绕在你身边,不过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家族,他一出生便什么都拥有,而我呢,不去努力不去争取,我就什么都不可能得到。” 陌凌奕一直纠结于心的话,他终于吐了出来。 云熙看着这个男人,她的心里还是抽痛着。 可是那些痛只不过是在哀悼他们以前的美好过去,但是现在开始,他们之间必将没有没有未来。 时至今日,他竟然还在与凤楚央比较着,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谁高谁低,没有谁丑谁美,只有最合适的那个人。 “我从未想过要复仇,也没有想过要光复上官族,即使现在为了哥哥,我愿意去尝试,那也是靠着我们自己的力量去创造,陌凌奕,你是想要登上皇位吗?” 陌凌奕没有吭声,态度说明了一切,至少他没有否认。 “那你应该知道梦公主找过我,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希望你能好好对她。”云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虽然没有挑明了说。 陌凌奕气的额上青筋突暴,心都哆嗦了,“陌云熙,你何必要如此残忍,即便你不选择我,你又有什么权利来干涉我娶谁?” 云熙自嘲的笑笑,梦诗诗到底还是高看了她啊。 “没有干涉,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梦公主想要后位,你若娶了她,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而我,只是传达她的想法而已,你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走了。” 云熙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陌凌奕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呆呆的说:“如果我放弃皇位,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云熙头也没回的就说:“不会。” 陌凌奕的手松了松,却依然还是没有放开,他又如何甘心,就这样放开她的手。 “我不会,你也不会,不要用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来考验我的真心,陌凌奕,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会放弃皇位吗?更何况,以净月帝国如今的形势,我也认为,唯有你登基才能够为净月争得一线生机,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答应梦公主的原因。” 一个好的帝王,才能守住一片疆土,以陌凌奕的地位和声望,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团辛辣的怒气从他胸间爆发,震撼着他的全身,他的眼光直射在云熙的脸上,像两股利剑,“我们之间,非要如此的生疏吗?” 云熙鼻头微酸,的确,他们之间就算不能相爱,也没必要非要如此,她故意装作冷情的模样,不过是为了能够彻底让他死心,她了解陌凌奕,如果不能在一起,他们也退不到朋友的位置上。 “我们,始终都是朋友!”千言万语,最终都只汇成一句话,终究他们之间,最后的牵连,竟然只是朋友。 陌凌奕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无比认真的说道:“云熙,不管你信不信,你永远都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能将你取代。” 云熙此时已经转过身来,她不敢去看陌凌奕的眼睛,她背对着陌凌奕往回走着,陌凌奕静静的跟在她身后,就像花雨镇那次一样,她在前面走着,他在后面跟着,他看着她的背影。 那时的他,还踌躇满志,发誓要守护她一辈子。 如今的他,已千疮百孔,自己终究还是失去了她! 陌凌奕有一点说的很对,他和凤楚央不同,凤楚央显赫的家世,傲然的地位,惊人的天赋,每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的,于是他可以尽情的去追寻自己的爱情。 可是他不同,他从小就是弃子,受尽欺凌,身为牧师却还是被人看不起,他只有不断的努力,不断的争取,才能拥有想要的东西。 他没错,云熙也没有错,他们之间,只不过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一个洗尽铅华呈素姿,一个费尽心机往上爬。 他们只是在自己的追求中渐行渐远,没有谁对谁错,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不合适了,于是就只能各安天涯了。 这段路很长很长,长到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这段路又很短很短,短到还没有走,就到达了终点。 凤楚央在那头静静的等待着,云熙慢慢的走过去,陌凌奕站在原地,目送她一步一步走向他,他想伸出手,却又握成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终,一笑而泯。 陌凌奕不知不觉就笑了,他笑虽则在笑,但是他那两颗黑而亮的瞳,终是阴气森森的放射怕人的冷光,并且在他笑容的周围,看起来也像是有一层莫名其妙的凄寂味笼罩在那里。 忘不知何时,一切如旧,爱不知所依,至死不渝。 陌云熙,无论你做出了任何的选择,我对你的心,都不会改变。 念不知所由,覆水难收,爱不知所终,生生世世。 望着她站在另一人的身旁,他心痛的无法呼吸,忘却,谈何容易? 爱不知所然,而不释手,情不知所消,一念全灭。 他终究还是放手了,他笑的凄然,笑的冷清,他一步步往后退着,他一步步远离着这里,既然你让我娶,我便娶了,只要是你所愿,我都依了! 哈哈哈! 那比哭声还毛骨悚然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街道,萧邪不远不近的跟着,想要劝慰几句,终究无言,只能任其发泄着。 第二日,陌凌奕亲自登门提亲,正式向梦公主提出联姻,另外,他同时求娶祁族祁飞雪,反正是要娶,多一个少一个,对他来说,都一样。 云熙再次为这场联姻津津乐道,有人甚至猜测,陌凌奕会不会故技重施,再度诓了皇族和祁族,当然,懂得其中利弊的自然不会这样妄断,他们知道,净月帝国的天,彻底变啦。 有了皇族和祁族的支持,陌凌奕在迎娶了梦诗诗和祁飞雪之后,第二年正式登记为帝,史称炫帝,炫字,取自陌凌奕的玄灵圣火。 炫帝陌凌奕,只是他登基以后,令后世所不解的是,他一生都没有册立皇后,梦诗诗与祁飞雪都只是封了贵妃。 有人说他是为了平衡皇室和祁族,也有人说,他的皇后之位,是为一个人保留着的,当然,这只是后话了。 早在陌凌奕大婚之前,云熙他们便离开了云都,带着雪狼骑士团的团员们集体往雪域行进,他们出发前,队伍中又增加了一名高手。 云熙记得那日,他们整装待发,因为一路上也不需要驼运物品,顺便还想训练一下团员的身体,他们没有购置一匹马,全部徒步行军。 所以当陌落来的时候,显得特别的鹤立鸡群。 这姑娘长得极为标志,弯眉大眼,对眼看人,眼里有一种迷人的光芒,身子发育的丰满,脸像十五的月亮,圆而细致。 她很瘦,然而并不是弱不禁风的那种,用现代人的眼光来评断的话,那就是干练,十分的干练的一个女子。 她牵着马由远及近,不苟言笑的问:“哪位是陌云熙?” 云熙浅笑着打量她,心里估摸着难道这又是她的旧友?哎呀,这人小时候和长大了,真是变化太大了,“我是,请问你是?” “陌族,陌落!” 她毫不避讳的道出自己的身份,她是陌凌奕专门派来跟着陌云熙的,保护她的安危,只是以她的身手,说保护陌云熙,怕是牵强了,主要还不是因为陌凌奕最终还是放心不下,派她来跟在陌云熙身边,随时可以向他汇报她的消息。 这绝不是监视,只是一种牵挂而已! 她自报身份,云熙和凤楚央都想到了她为何而来了,既然来了,也没道理把人赶回去,他们又没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 “我们正准备出发,你一起吧!” 这么多人一起出发,光是御寒的衣物就快堆满了一层珠玑塔,再加上食物等东西,几人的储物戒指都被装了个满满当当。 严寒的冬季,一千多名大汉光着个膀子在路上跑着,到哪里都特别的惹人注目,越往雪域走就越冷,到了后来有了雪,他们干脆用雪洗澡,吃雪御寒。 虽然训练非常艰苦,可是效果却是惊人的,在不使用武力的前提下,一百名团员已经能够和仇天打了个平手了,团员的整体身体素质提高了不少。 天狼和凤井川后来又研究出了几套拳法和剑法,团员们每日除了炼体,也会渐渐的开始练习拳法,他们所铸造的剑是一种大剑,十分的厚重,如放在以前,他们连提起的力气都没有,而现在,他们能够手持大剑做出各种动作了。 这是凤楚央想出来的大剑士武器,既然要用雪狼做坐骑,雪狼的速度非常的快,寻常的兵器在快速的移动中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唯有厚重的大剑,才可以在飞速的移动中发挥攻击。 冰雪巨熊 冰天雪地,白雪皑皑,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吹着,这种恶劣的环境,团员们已经套上了厚厚的棉服,每天负重奔跑,身体消耗十分的大。 幸亏凤楚央有无敌杀手锏——珠玑塔,夜晚的时候,他便祭出珠玑塔,所有人都躲进珠玑塔休息,丝毫不受严寒的侵蚀,而随风、逐月和圆圆这三头魔兽,根本就是日夜都赖在珠玑塔内不肯出来。 “还有多远到雪域,这里不仅寒冷,还属于高原地带,空气稀薄,很多团员已经出现了反应,若是再往前的话,只怕很多人都承受不住了。”仇天担忧的说道。 “看,那里就是雪山,再坚持一天,应该可以到了!”云熙指着远处耸入天际的雪峰说,她去探测过,按他们的脚程,一天足矣。 “呼,这趟雪域之行,就是不能找到雪狼,也是不虚此行,他们的体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在战场上,他们现在以一敌十,完全没有问题。” 天狼俨然副团长一般的存在,每天尽心尽力的训练着他们,仇天的话不多,冷着一张脸,让人不敢靠近,反之天狼和凤井川两人在雪狼骑士团中就混的比较好,和大家嬉笑打闹混成了一团。 凤井川以前总是抱怨天狼话少,可是现在他觉得和仇天相比,天狼简直是可爱多了,仇天那座万年冰山,一尺之外就能将人冻死。 “好,那就加快速度吧!” 整个团队两两排列的往前行进着,他们一脚深一脚浅的踏在雪地上,这里的雪很深,差不多有半人高,行进起来十分的困难。 天狼和仇天在前面领头,天狼的脚往前踏着,突然,他感觉到了异样,这一脚下去,没有了深不见底的积雪,雪很浅,鞋底还有些湿滑。 “是冰层!”仇天也察觉到了,并且十分肯定的说。 天狼蹲下身子,提剑扒拉开来冰层上的积雪,厚厚的冰层在重剑的敲击下没有丝毫的动静,这里常年积雪,恐怕这冰层已经存在了上千年,应该十分的厚实。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们不知道这冰层到底有多厚,面积又有多广,还有湖的中央,是不是也一样如此的厚实。 “我先去探探路。”天狼提议道。 凤楚央制止了天狼,“我去,若有危险,我还有飞行武技。” “我跟着你,没问题的。”天狼坚持,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前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好在冰层足够厚实,湖面也不是很广,大约几百米的距离。 “小心些,都将大剑提起来,不要在冰面上拖,我们人数众多,不知道冰层能不能有这么大的承重能力。” 团员们不敢靠的太近,前后间隔五六米的距离一个接一个的往前走着,冰面上并不比雪地里好走,一不小心就会摔了个底朝天。 “走吧,我们断后!”云熙和凤楚央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叮嘱着最后一位团员小心,陌落一路上都跟在云熙左右,她去哪,她就去哪。 这女孩当真是女中豪杰,她看到大家没有骑马,二话不说就将马放生了,硬生生跟着他们徒步行进,一路上都没有喊过一句累。 “我们也走吧!”三人踏上冰层,脚尖轻点略过冰面,他们走的虽然缓慢,但是很快的就越过了湖中心的位置,队伍的最前面的人已经到达了对岸。 “吼!”的一声,他们的后面,传来一声巨吼,转头望去,一头通体雪白的大熊正朝他们追赶而来,大熊身高三丈,肥大的身躯粗壮的大腿,它壮实的身体踏在冰层的瞬间,整个湖面的冰层都晃荡了一下。 “不好,是冰雪巨熊,大家加快速度过湖,冰层要碎了。” 凤楚央焦急的大喊,现在湖面的冰层尚未破碎,可是大熊那千斤重的庞大身躯在冰面在一下一下的行进,就好像一下一下在敲击冰层,他们必须争分夺秒的度过湖。 冰雪巨熊身体笨重,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可是它身躯高大,每踏出一步,就震荡一下湖面。 团员们这时已经顾不得队形了,一个个没命的往前跑去,有的脚下没站稳滑到在地,好像溜冰一样在湖面滑翔,撞到了一大片,场面混乱不堪。 “陌落,你也走!” 陌落尚在犹豫,冰雪巨熊又一脚踏来,脚下的冰面顿时晃动了一下,丝丝裂缝在冰面上龟裂开来,好像冰面上盛开的花朵,极速的蔓延着。 “快啊!”云熙朝着她吼了一嗓子,陌落这才迅速的朝队伍那边奔跑过去。 “翱翔之翼,飓风降临!”云熙不敢施展光系和水系,这两系只会加剧冰层的溶解,唯有风系,阻挡着冰雪巨熊的速度。 只可惜冰雪巨熊身躯庞大,而且在这冰天雪地中生活已经,完全懂得怎么规避飓风,只见它双脚直直的立着,抬起两只爪子捧在胸前,狠狠的朝自己的胸口猛锤两下,张开那张血盆大口,发出一阵嗷叫。 它的嗷叫声中传荡出阵阵的声波,无声息的化解了飓风,它愤怒的跺了跺脚,原本就已经有了裂缝的冰层此刻更是直接碎裂开来,从它脚下的位置卡嚓嚓的一片片朝这边蔓延开来。 云熙和凤楚央凌空一跃,凌在半空中,担忧的往他们的身后望过去。 冰裂的速度是极快的,然而他们的团员们,还在冰面上极速的奔跑着,脚底刚刚踏过的地方,下一秒就碎裂开来,变成了冰湖。 “快,快点过来!” 湖那边的人焦急的喊着,湖上的人奋力的跑着,眼看着就要到岸上的时候,最后一位团员再次摔倒了,陌落的脚刚踏上岸,就听到大家的惊呼声,她回过身子想要去抓他的时候,碎裂的冰面砰的一声全部迸射开来。 她眼睁睁的望着那人的身体掉落冰冷的湖水里,一直都关注着这里的凤楚央,极速的掠过来,武力包裹住身体跳下了湖里,将掉落湖里的人救了上来。 这只不过几秒的功夫,如果是寻常的湖水,根本不会对人体造成危害,可是这是雪域,这里的湖水透彻冰凉,人只要掉进去,就没有了生还的希望。 凤楚央虽然没有丝毫的耽搁,可是他救上来的,只是一具尸体,尸体之上的肌肉整个坏死了,被冻的卡白卡白的,血色全无。 所有人都沉默了,还未抵达雪域,他们之中就已经有人开始死亡了,没有人恐惧,但是每个人的心,都是沉重无比的。 冰雪巨熊的身子大半都没入湖水之中,那么刺骨的冰水,它泡在里面竟然没有丝毫的影响,它依旧不断的朝云熙发出阵阵的怒吼。 “该死的畜生,都是因为你!”云熙怒了,他们好端端的过湖,这家伙跑出来叫嚣,真是太气人了。 “冰天雪地!” 漫天的雪簌簌的朝下落着,本就寒冷的温度骤然又寒冷了几分,凤楚央没有时间哀悼,他快速的祭出珠玑塔,“仇天带他们全部都进去,天狼井川防御,我去帮云熙。” 没办法,只有他和云熙两个人可以凌空作战,冰雪巨熊皮糙肉厚,又占尽了地势,想要对付它,恐怕要费一番力气。 果然,云熙的冰天雪地对于冰雪巨熊来说,简直就是无差别攻击,它前进的步伐丝毫没有缓慢下来,碎裂的冰块沉到了湖底,被它的脚踏的咔擦咔擦直响。 “净化之光!” 光芒万丈的曜日在冰雪巨熊的头上升腾而起,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冰雪巨熊的眼睛,曜日照耀在白雪之上,折射出刺目的光线,一时之间,冰雪巨熊适应不了这种光线,它闭上眼睛,愤怒的四处震荡着。 湖水被它激荡而起,飘洒的到处都是,一块一块厚厚的冰块随处飞扬,砸在雪地上变成一个又一个窟窿。 “吼!”冰雪巨熊不停的吼叫着,它的叫声震动了雪山,雪山开始晃动,一个个巨大的雪球从山顶滚落下来,轰隆隆的好像雪山爆发一样。 “我靠,拦住雪球,不能让它砸到珠玑塔上,他们都在里面呢!” 天狼、陌落、凤井川、上官菲儿四人一条直线揽在珠玑塔的面前,远远的看着雪球越滚越近,地面也开始震动着,珠玑塔都开始摇晃了。 “那么多雪球,为什么都朝这里滚过来了?难道它还能长了眼睛不成?” 凤井川简直想要骂娘,那边冰雪巨熊还在叫嚣,这边这么多的雪球,他们这是腹背受敌啊。 “来了,别废话,联手!” 四人调转生息,四道猛烈的攻击毫不客气的朝雪球轰过去,前面的雪球被震碎了球体,雪花飞扬在半空,落到后面滚过来的雪球上,雪球变得更大了。 “疯了吧,这球!” 雪球源源不断的朝着他们滚来,他们击碎了一个,又来了一个,他们只能两两交替的轮流抵御,然而雪球却像没完了一样继续袭来,这样下去可不行,等到他们耗尽了武力,就完蛋了。 冰熊退走 冰雪巨熊激荡起的冰水和冰块,被云熙和凤楚央击落在地,它非常的愤怒,这块区域是它的领地,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挑战它,它要将他们一个个都撕碎了丢进湖水里面冰冻起来,这样它就不需要每日都出来觅食了。 冰雪巨熊不再嘶吼,它看到了雪球从雪山上滚下来,它害怕雪山上的雪狼发现这些人类,雪狼数量众多,它们以这座湖为界限互不侵犯,如今它已经越界,它必须在雪狼到来之前,将这些人类解决掉。 它的毛发根根竖立起来,纯白的光芒在它的身上照耀开来,周围的雪地渐渐汇拢着,形成一道道巨大的冰幕,朝着云熙和凤楚央砸过来。 冰雪巨熊能够利用周围的一切作为自己的武器发动攻击,而云熙和凤楚央,只能竭尽全力的抵挡着,雪地作战,他们天时地利上就差了冰雪巨熊一大截。 这边竭力的抵挡冰雪巨熊,天狼那边也是应接不暇,四个人面对着数也数不清的雪球,每个人的脸上都分外的凝重,凤井川开始有还会咒骂几句,现在他来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雪球还是源源不断的袭来,他们的武力却所剩无几了,陌落掏出几瓶药丸,随手抛掷给他们,她自己打开一瓶,像倒豆子一样尽数吞了,枯竭的武力才恢复了大半。 “拼了!”凤井川大吼一声,发疯似的往前攻击着,他这样无差别的胡乱攻击一通,好家伙,雪球竟然像是有所感应一样,不再一个接一个的滚下来了,十几个雪球竟然同时朝他们滚了过来。 “跑!”天狼大声的喊着,凤井川这下傻了眼了,肠子都要悔青了,让你嘚瑟,这下好了,他拔腿就跑,一边跑着还一边喊着:“妈呀,救命啊!” 说起来也奇怪,凤井川跑着跑着就跑歪了,他身后的雪球原本都是呈直线滚落下来的,他跑歪了路线,雪球竟然紧追不舍,跟着他后面改变了路线。 这还是雪球吗? 凤井川不停的回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雪球,轰隆隆的,看一次,雪球跟着他,再看一次,雪球还在跟着他。 雪球尽追着他跑,天狼和上官菲儿、陌落那边反而平静了下来。 上官菲儿喘着粗气,指着凤井川狼狈的样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这家伙中邪了吧,雪球追着他跑。”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的话,天狼还真想好好笑话他一番,“井川,往冰雪巨熊那边引!” 凤井川一点就通,借力打力,借用雪球来攻打冰雪巨熊,好一招祸水东流,他用余光观察着冰雪巨熊的位置,然后奋力的往那边跑去。 他跑着跑着,身后却没有了轰隆隆的震动声,他回头一看,那些雪球竟然停止了追击他,它们分散开来,呈扇子型同时向珠玑塔那边滚过去。 “又来了!”上官菲儿使劲咽了口口水,刚才还觉得凤井川好笑,现世报啊,转眼就轮到自己了。 “雪球不可能有判断力,难道是有人操控?” 不管是不是有人操控,如今迫在眉睫的是解决掉这些雪球,三人再次防御起来,绚烂的法力、武力激荡的雪花四处飞舞。 坚硬的积雪在战斗中逐渐的融化开来,溅起的雪水冰冷而又刺骨,地面上湿滑了许多,人站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摔的满身都是雪水。 “最后一波!”凤井川此时已经回归了队伍,四人看着面前的五个雪球,各自发出自己的最后一击,砰的一声,四个雪球应声而碎,被击碎的雪花落到地面上化成了雪水。 轰隆!最后的一个雪球极速的滚过来。 雪球已经近在眼前了,所有人都瞳孔一缩,只见到就要将他们碾压的雪球,砰的一声被轰碎了,冰冷的雪水激荡在他们身上,他们只感觉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湿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身后,仇天站在那里还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原来是他救了他们啊。 “谢天谢地,你再晚来一步,我们都要被雪球压成饼了!” 凤井川说完这句话,浑身无力的躺在雪地里,实在是太累了,也顾不及地上的冰水了,其余的三人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若不是仇天及时出现,他们真的要被雪球压死了。 “云熙他们呢?”仇天凝望着半空,云熙和凤楚央还在与冰雪巨熊搏斗着,冰雪巨熊强悍的朝他们这里步步逼近着。 “你们留在这里,我去接应他们!” 仇天奔驰过去,站在湖水的岸边朝着冰雪巨熊就是一击,冰雪巨熊本就非常愤怒了,又来了一个人来袭击它,它的熊掌狠狠的朝湖水上拍了一掌,湖水被击打的旋转起来,形成飓风一样的漩涡,将整片湖水都汇聚在一起,疯狂的朝仇天奔涌而去。 “退!”仇天屏气凝神,武力微凝,极速的往后退去。 云熙见冰雪巨熊如此强悍的攻击仇天,心中对冰雪巨熊的忌惮更深了几分,这大家伙真是难对付啊。 “净化之光!” 除了净化之光的照耀之力,能够对冰雪巨熊造成威胁以外,其余攻击似乎对它无差别,冰雪巨熊的眼睛再次受到强烈的照耀,它怒吼着大步踏前,轰隆隆的就上了岸。 暗金色的光芒从它的头顶冒出来,金光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将地面上的雪水都变成了金黄色,金黄色的雪水顿时好像沸腾的滚水,咕噜噜的冒着气泡,气泡上蒸腾起丝丝烟雾,烟雾渐渐升腾,热气上涌,一股热浪从脚底奔涌上来。 “不好,它的本命技能,黄金热浪,快退!”凤楚央大喝一声,带着云熙就往另一边略去,企图飞离黄金热浪的范围。 他们刚才逃离了黄金热浪的范围,却发现,地面上一头通体雪白的小狗,正朝着黄金热浪里跑去。 “哪来的小狗!”云熙新奇的说,难道是雪橇狗?看上去毛茸茸的,小小的,好可爱啊。 女生都对可爱的东西有莫名的好感,她实在不忍心看那么可爱的小东西被黄金热浪给蒸发了,她又调头回转过去,轻轻一掠,抱起那只小狗狗将它救起。 冰雪巨熊自出现以来,一直都很凶悍,奇怪的是,它在施展了黄金热浪之后不再攻击他们,竟然转过身子,往后退走了。 变化来的太快,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冰雪巨熊就已经走远了,似乎深深忌惮着什么东西。 云熙和凤楚央落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冰雪巨熊退走了,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他们刚踏入雪域,没必要非要杀了冰雪巨熊。 “咦,这哪来的?”凤井川指着云熙怀里的小狗问。 “应该是这里的生物吧,刚才差点就跑进黄金热浪里面了。”云熙怜爱的抚摸着它的毛发,柔顺的,热乎乎的,云熙双手捧着它放在自己眼前,柔声的说:“小狗狗,你的父母呢,怎么自己乱跑?” 小狗慵懒的眯着小眼睛,小屁股一扭,四肢用力的挣脱了云熙的手,啪嗒的落到了雪地里,它欢快的打了个滚,然后嫌恶的朝云熙吐了吐舌头,屁颠屁颠的跑到仇天面前望着他,摇尾乞怜的讨好他。 仇天颇为意外,它怎么就跑到自己这里来了,他蹲下身子将它抱了起来,这条小狗阴谋得逞,慵懒的在仇天的怀里蹭了蹭,而后又用它的舌头在仇天的脸上舔了舔,酥酥麻麻的吓得仇天差点把它给丢在地上。 “嘿,这家伙,它竟然嫌弃我,好歹我也是它的救命恩人好不好!”云熙简直就是服了,之前逐月嫌弃她,现在连这条小狗也这样,难道她就那么不得魔兽的喜欢吗? 凤楚央大笑,调侃的说:“逐月是凤凰,凤凰是雌鸟,对你免疫很正常,所以,这条狗一定是母的,不被你吸引很正常,不用伤心。” 云熙杏眼圆瞪,哭笑不得的说:“你这是骂我呢,还是骂我哥?” 大家都笑的前仰后翻的,凤楚央这个比喻十分的不恰当,他这是把他自己都给骂进去了,仇天还煞有其事的举起小狗往那个部位看了一眼。 “是公的,别胡说!” 哈哈哈!他这一开口,大家又是哄堂大笑,刚才一阵混乱,此刻笑一笑,心里也缓解了许多,回到珠玑塔内吃了些热食,大家都好好的休憩一下。 初到雪域,就遇到了这么多危险,他们的雪域之行,很可能要比想象中艰难的多。 小狗到了珠玑塔内十分的顽皮,遇到随风和逐月它们之后,它就玩的更欢了,好像遇到了好玩的玩伴一样。 “现在已经到达了雪域了,我们似乎应该讨论一下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怎样才能驯服雪狼,要知道,我们几个想要驯服雪狼很简单,但是困难的是,他们如何驯服?” 的确,这是他们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今天和冰雪巨熊的对战,大家都体会到了,在雪域,魔兽们都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人类在这里只能发挥出一半的攻击力,而它们,却可以发挥出双倍的攻击。 雪狼来袭 雪狼的很迅猛,而且雪狼是群居动物,只要出现,必然是成群结队的,凭借雪狼骑士团的团员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驯服雪狼。 “明天,我们要深处去探寻一下,只能个个击破了,抓一头就关到珠玑塔内,在珠玑塔内它们没有攻击力,单凭力量战斗,还可以提高团员们的作战能力,迟早都会驯化了它们的。” 凤楚央这个想法不错,妙用珠玑塔的免疫功能,的确能够解决掉团员能力不够的问题,并且能够使雪狼和团员在战斗中慢慢的契合起来。 “可是那头退走的冰雪巨熊,我总感觉到很奇怪,它为什么突然就退走了,它还会不会再回来?”天狼觉得奇怪,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还有那些雪球,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我们要小心为妙!”凤井川不住的点头,想起那些雪球,他还心有余悸。 “那好,我们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一早,你们驻守在这里,我和云熙到处探测一番。”凤楚央说。 有珠玑塔的庇护,大家才可以安然的歇息,尽管塔内的温度也受外面的影响冷了几分,但是已经十分暖和了。 雪域的夜晚十分的长,占一天里的三分之二的时间,外面大亮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了中午了,一夜的平静好像暴风雨的前奏,总让人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午饭过后,云熙和凤楚央按照计划出去探测地形和雪狼出没的地点,其他人驻守在原地,组织团员在珠玑塔内进行操练。 雪地里十分的寂静,天狼和凤井川站在雪地里遥望着远方,远方的地平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的朝他们这边移动着,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直到感觉到了大地在震动的声音,天狼才警觉的望过去,这一看可不得了,狼群已经将他们包围在内,那狼浑身雪白,头顶上的两只耳朵朝天竖立着,眼珠子是墨绿色的,它们的身躯比红枣大马都要大上一些,一个个朝外露着獠牙,长长的舌头耷拉在外面。 “天……天狼,我腿软了!”凤井川哭丧着脸,双手死死的拽着天狼的衣服,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狼,大约有几千头。 “你别掐我,疼!”天狼心里也发毛啊,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害怕的。 “怎么办,怎么办?”凤井川完全没有了注意,只能不停的问天狼,天狼的心也砰砰跳的厉害,“别喊,别把它们给着过来了,我们慢慢往后退,回塔里就安全了。” 天狼往后退了一步,狼群就往前跨了一步,他停住,它们也停住,他再退一步,狼群又动了,凤井川欲哭无泪的说:“天狼啊,它们吃定我们了。” “你别说了,安静点。” 至少它们没有直接扑过来,这还是值得庆幸的。 “你让我说吧,不说我害怕,说说话我还好点。” 凤井川是真的没法形容现在的感觉,雪白的空间里几千双墨绿色的眼睛盯着他们两个,虎视眈眈整装待发的盯着,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的样子。 打,没有胜算,想都不要想; 退,无处可退,可能激怒它们。 当他们两人处在这进退不得的境界之时,凤楚央回来了,他一个人御空而来,他不像云熙,可以长时间飞行,只能提前回来。 他望着地面上的狼群时,也是头皮发麻,当他落在天狼和凤井川面前的时候,凤井川才镇定了许多,少主回来了,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怎么回事?” “不知道,突然就来了,我们退一步它们就进一步,根本不能退!” “这就是雪狼,亏我们还到处找它们呢,你们两再退了试试,我不动。” 天狼和凤井川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次,狼群没有再移动了。 “你们两先回去。” 凤楚央的这个命令他们两实在没办法执行,这么多雪狼,留他一个人在这,怎么对付得了。 这时,狼群向两侧让开了一条道,一条高大的雪狼缓缓走出,它走到狼群的前端,傲然的朝天吼叫一声,“啊呜!” “啊呜!”其余的狼顿时都朝天吼道,纷纷响应它的呼唤。 狼群的吼叫震动天地,珠玑塔内都听见了响动,上官菲儿他们走出来一看,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回去!”凤楚央不容拒绝的喊,这个时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这群雪狼,分明就是针对他们而来的。 那头雪狼,很明显就是它们的首领,从气息上判断,这头狼已经到达了九阶五级左右,再结合雪域的自然条件,凤楚央不是它的对手。 “怎么办,我们被狼群包围了!”上官菲儿喃喃的道,大家都被这架势给弄的六神无主。 “你们两个回去,我来对付!”凤楚央不容拒绝的说,他这口气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天狼和凤井川都是一愣,他们都忘记了以前那个外表温文尔雅实则极其腹黑的少主,乍闻他这语气,两人都是条件反射的就往后跑。 跑了一阵又反应过来转头来看他,凤楚央冷着脸哼了一声,好家伙,这两人立刻脚底抹油,头也不回的跑回了珠玑塔。 搞得仇天和上官菲儿一直盯着他们看,意思是说,你们两个就这样把他一个人丢在外面了? 仇天就要往外走,凤井川一把拉过他,后怕的说:“你没看见刚才他那样吗?我的妈呀,我以为他再也不会这幅样子了,你别去,这时候他绝对六亲不认的。” “怎么没有,上次云熙被萧一程掳走,他就是这幅样子的,只不过你没见而已。”天狼轻吁了一口气。 凤楚央这个人,在云熙面前一直都低到尘埃了,安静的守护着,也从来都没有自己的脾气,时间久了,大家都习惯了他温文尔雅的样子。 凤楚央冷眼环视着群狼,因为天狼和凤井川的撤退,狼群开始涌动了起来,头狼嗷嗷的叫着,狼群迅猛的朝他扑了过来。 凤楚央没打算和它们死磕,唬走天狼他们,也是为了不与雪狼发生冲突,他们是来驯化雪狼的,雪狼这种群居动物,只要他们伤害了其中一头雪狼,其他的雪狼必然将他们视为仇敌。 他凌空一跃,脚尖轻点落在狼群以外的地方,狼群围攻不成,愤怒的爪子在雪地上抛出一道又一道痕迹。 头狼又吼了一声,一半的雪狼跟着它开始追捕凤楚央,另外一半的雪狼依然围着珠玑塔却不动作。 此时,珠玑塔内闪出来一个雪白的身影,正是那头白天他们救的雪白小狗,小狗的速度极快,驰骋在雪地上咻的一声便越过狼群。 它一出来,珠玑塔外的狼群都激愤了,一头一头的昂着脖子不停的吼叫着,然后它们便分散开来,呼啸着追逐着小狗而去。 头狼一直追逐着凤楚央,凤楚央本来就打着将它们引离珠玑塔的注意,如今看着狼群竟然跟着自己移动着,他催动武力,更加卖力的往里跑去。 到处都是雪白的雪狼,使得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狼群中的那头小小的小白狗,它此刻正骑在一头雪狼的脖子上。 它们根本不是在追逐凤楚央,只不过凤楚央逃跑的方向,正好是它们回巢的方向而已。 狼群们的嗷叫,是在传递信息,告诉所有的雪狼,它们已经找到了小白狗,不过这一切凤楚央可不知道,还傻傻的拼命的往前跑着。 云熙回来的时候,自然没有看见狼群,她很自然的回了珠玑塔,一进门就看见满脸焦急的众人,“怎么了,你们这是?” “云熙,你回来啦?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什么都没有啊!” “没有?”凤楚央越过云熙,直接跑了出去,其他人也赶忙跑出去,珠玑塔以外,雪狼和凤楚央一起不见了。 “糟了,我家少主该不会被雪狼给吃的骨头都不剩了吧!” 上官菲儿抬脚狠狠踢了一下凤井川的小腿,“呸呸呸,不要乌鸦嘴。” 云熙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啊,凤楚央呢?” “刚才我们这里被雪狼群给围住了,好家伙,那个多啊,一双双墨绿色的眼睛看的人心里直发毛啊,然后少主就让我们回来,然后,然后就不见啦!” 凤井川这描述的实在是有些粗糙,但是好在重点表达了出来了,云熙面色一沉,大拇指不自觉的摩挲着食指,“雪狼为什么会围攻我们,你们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倒没有围攻,就是围住了,并没有发动攻击,当然,最后少主有没有和它们打起来我也不知道。”凤井川这下后悔起来了,他刚才就不该听凤楚央的回来,就是被他扒了皮,也该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不怪你,别自责,你们好好待在这里,做好防御,我去找他。”云熙心急如焚,她有些不敢去细想,毕竟那么多雪狼,凤楚央他一个人。 顽童怪人 “云熙,我陪你去。” “我也去。” 仇天和陌落同时说道,仇天是不放心,陌落则是敬守陌凌奕的嘱托,时刻守护在她身旁。 云熙抿了抿唇,露出一丝微笑,“不用,你们别忘记他可是会飞行武技,不会有事的,有空你们也要把这个飞行武技学了,至少安全有保障了,好了,我去了。” 云熙虽然这么安慰着大家,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偌大的雪域,凤楚央到底去了哪里,雪狼又在哪里,她真的一筹莫展。 雪地之上,雪狼奔袭过的印记早已被新的风雪覆盖住了,四周寂静的悄无声息,云熙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着,小脸在风霜中被冻的都僵硬了,若不是法力护体,她早就承受不住了。 在她几乎寻遍了整片雪域的时候,竟然在雪域的最深处,发现了一片世外桃源,云熙在高空中俯瞰下去,那里和雪域一片冰雪的样子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那里气候温暖,遍地姹紫嫣红的种植着各种鲜花,鸟语花香、洞庭流水,它处在雪域最深处的雪峰之巅。 云熙揉了揉眼睛,她不敢相信,在雪域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竟然还能有着这样的一片祥和之地,这是在做梦吧。 可是当她落了下来,脚步踏进那个地方,实实在在的温暖席卷全身的时候,她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 凤楚央,会在这里吗? 云熙不知道的是,凤楚央确实就在这里。 几个时辰前,他一路奔驰到了这里,起初他也和云熙一样,以为自己是眼花缭乱了,雪域怎么可能有白色以外的颜色,但是很奇特的,他踏入这里以后,雪狼都不再追逐他了,它们敬畏的退去。 这时,他才发现那条小白狗,它竟然也在这里。 小白狗懒洋洋的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欢快的蹦到凤楚央的身上,小爪子不停的挥舞着,好像向他说着什么,只是他实在听不明白它的意思。 小白狗着急了,它跳下来,也不管凤楚央,自顾自的就往里跑去,凤楚央本想离去,害怕惊扰了这里面的魔兽,可又不放心小白狗,好像云熙还蛮喜欢它的。 他驱步跟上,若是小白狗被这里面的魔兽给发现了,怕是要丢了小命的。 他追着小白狗一路向前,无心观赏四周的美景,却在一处瀑布前停住了脚步,那条小白狗正在朝一个人摇尾乞怜,那模样和昨天讨好仇天的样子一模一样。 瀑布很美,那融化的雪水,从高悬的山涧,从峭壁断崖上飞泻下来,像千百条闪耀的银链,这飞泻下来的雪水,在山脚汇成冲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抛洒,形成千万朵盛开的白莲。 那人白衣白发,背对着他站立着,对小白狗的卖力讨好视而不见,凤楚央惊觉不已,想着这小白狗大约是找到了主人了吧,他怕惊扰了高人,隧轻声的往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那人转过身来,他的脸作紫褐色,额角、颊腮、眼眶、耳朵,都叫人感觉到异常的饱满,说实话,这长相十分的不和谐,拼凑在一起,总感觉到别扭,而他的眼珠子,竟然是墨绿色的。 能在雪域之巅开辟这样一个世外桃源隐居的人,绝对是一个绝世高手,凤楚央心里盘算着自己全身而退的几率,几乎为零。 “前辈,实在抱歉,误闯了此地,还请前辈见谅!” 那人嘻嘻一笑,看着中年的面容,性子却像个孩子,“前辈?我也成了前辈了?” 摸不准对方的脾气,凤楚央觉得自己还是少说为妙,保不齐那句话惹怒了他,自己就没好果子吃了,这人身上那种内敛的感觉,他只在东方抚身上感受到过,难道,天岚大陆上还有隐世的圣级高手? “臭小子,你哑巴啦,过来过来,陪我说说话,这里都没人能陪我说话。” 凤楚央垂了垂眸,颇为大方的往前走了几步,在那人半步的位置站定,“前辈如何称呼?” “没趣没趣,不要叫前辈,烦人,好好说话,最讨厌没趣的人了,不陪我说话我丢你到狼窟里去。”那人劣性十足,整个就是一个老顽童,成天就想着好玩的事情。 凤楚央一个头两个大,反正都已经如此了,也就放开了许多,用正常的交流方式问他:“那我该叫你什么?” “咦,臭小子开窍啦,好玩好玩。”那人大喜,围绕着凤楚央转了一圈,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不知道打着什么注意,“我没有名字,不然,你给我起一个好不好?” 凤楚央认真的打量着他,没有名字,这样的高手竟然没有名字,他该不会摔坏了脑子失忆了吧,所以才如此疯疯癫癫的。 “快点快点,给我起个名字。” “你今年多大啦?” 他举着双手点头计算了半晌,歪着头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好像几百岁了吧。” “你来自哪里?” 他指了指地面,“就是这里。” 凤楚央实在是想不出,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了,看他白衣白发,似乎很喜欢白色,“不若你便姓白,名灵风。” “白灵风?不错不错,这名字我喜欢,臭小子甚得我心。”白灵风伸手抓过凤楚央,他的手冷的好像冰块一样,他触碰到凤楚央的身上之后,凤楚央整个人就像触电一样浑身抽搐,动惮不得。 陌云熙闯进来看到的,正是这幅景象,白灵风抓着凤楚央,凤楚央抵挡不住被他擒拿住了,云熙俏脸微怒,单手祭出就是一记飓风朝着白灵风袭过来。 凤楚央眼睁睁看着云熙冲白灵风发动攻击,喉咙被卡住了一句话都喊不出来,他只感觉到一股热流从白灵风那双冰冷的死人手上传递过来,他精神海之中八阶九级巅峰的那层隔膜在他源源不断的传输下,竟然隐隐有着松动的迹象。 难不成,白灵风是在朝他传输功力? 可是这一切云熙不知道,云熙只看到他痛苦不已的表情,误以为是白灵风在攻击他,她焦急的交替变幻着攻击,只可惜,她这点道行在白灵风面前,根本不够看。 白灵风举手间,就化解了云熙的攻势,他瞧着这女娃娃焦急的样子,也不解释,存心逗着她玩。 叮咚一声,凤楚央精神海之中的那层隔膜应声而碎,破而后立的球晶体再次爆裂开来,直接化作了一个缩小版的他坐立在他的精神海之中,他身上的气息放而后敛,这一刻,他正式破八入九,迈入顶级高手的行列之中了。 九阶一级,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到达了。 白灵风放开他的手,他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盘腿闭眼,静心炼化这进阶以后带来的力量,他这么大的变化,云熙自然也察觉到了,她这才反应过来,白灵风似乎不是敌人。 她不好意思的看着白灵风,又担忧的望着凤楚央,这时,那条小白狗似乎也在笑话她,抓耳挠腮的上蹿下跳,就差大笑出声了。 云熙被羞红了脸,两只手不知道放哪里才合适。 白灵风笑嘻嘻的开玩笑:“女娃娃,这下不脑了,哎,不分青红皂白就冲我出手?” 云熙敛了敛神,目不斜视的望着瀑布,“前辈故意戏耍人,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云熙刚才是被急糊涂了,细细思量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人举手抬足之间,就能重伤自己,然而他却没对自己动手,只是化解了她的攻击。 而且凤楚央的进阶,完全是他出手相助的,别看就这一步之遥,有的人卡在这不几十年,也不一定能够跨越过去的。 “哎,我叫白灵风,我很老吗?很老吗?一个个的都把我当老头,不好玩!” 云熙谄笑,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和东方抚脾性很是相似,和这种人相处,你就是不要和他客气,你越自然,他就越高兴。 “白灵风,你是谁啊?” 白灵风吹胡子瞪眼睛的说:“我是白灵风啊!” 云熙翻了个白眼,她算是败给他了,好吧,她换个方式问:“你怎么会生活在这里啊?” 白灵风扯了扯自己的胡须,“我一直都生活在这里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你怎么那么笨呢,我是说你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你和雪域又有着什么关联?” 白灵风紧紧的皱着眉头,他还是没听明白云熙的意思,他把脸凑近了云熙,看她脸上纠结的模样,他也很着急,可是他真的听不懂她到底想知道什么嘛。 “女娃娃,你问简单点,我听不懂。” 云熙觉得她就要投降了,沟通不了啊,努力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他才明白。 白灵风挠了挠头,蹲在地上用手画着圈圈,然后他突然顿悟一般问云熙:“女娃娃,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啊?” 云熙用双手捂脸,谢天谢地啊,他终于是明白了,她点点头,眼巴巴的望着白灵风,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母老虎说 白灵风摇头晃脑的摆摆手,佯装生气的说:“女娃娃太精明,不和你玩。” 这等了半天,原来是被他摆了一道,云熙也不脑,取出纸和笔,径自坐在石墩上将纸笔摊在石桌上,然后轻轻的研磨,提笔在纸上横一笔竖一笔的画起来。 她这变戏法的将东西取出来,白灵风来了兴致,好奇的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一会挠挠头,一会抓抓手,实在想不明白,她把东西藏哪里了。 还有她画的格子,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看到他暗自着急的模样,云熙心里偷笑,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画着,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白灵风好奇,他好奇心起来了,就会问她,而她,偏偏不告诉他。 果然,白灵风的好奇心太重了,根本没有坚持一会就忍不住问出口了,“女娃娃,你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拿出来的,你藏哪里了,还有什么好玩的不?” 云熙装作没听见,继续摆弄她的画,画好了以后,她的手微微拂过,清风吹干了墨迹,她又从戒指里取出两瓷罐子棋子,这两只瓷罐子里的棋子,都是东方抚生前使用的,她全部都带在身上珍藏着。 看到这些棋子,云熙又想起了和东方抚嬉笑打闹的时候,他让她静心学下棋,陪他对弈,可是她都没耐心花心思去学。 现在想来,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她虽然不会下棋,可是她可以去学啊,再不济,她还是有会下的棋的嘛,正如她现在画的五子棋谱。 “这个又是什么?好吃的吗?”白灵风拿起一只白棋放入口中,咔擦一声就咬碎了棋子,他呸呸两声将碎棋都吐了出来,还嚷嚷着说不好吃,不就是石头吗? 云熙赶忙去捡,看着手心里被咬碎了的棋子,云熙别提多难受了,早知道就不拿出来了,不过她突然想起来,这些棋子都是东方抚用上好的白玉石、黑曜石锻造的,十分的坚硬,即便是她想要弄碎它们都不容易。 可是这个白灵风轻轻一咬,竟然咬碎了,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这是棋子,你以后别再弄碎了它们,等以后我重新锻造一副送给你,这套棋子对我来说非常珍贵,可以吗?” 白灵风满不在乎的说:“我要它干嘛,又不能吃。” “你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吧,我教你下棋好不好?” “不学不学,不好玩!”白灵风一口拒绝,还要学,费劲。 云熙执白子放在一处格子的交汇处,然后又取了一枚黑子卡在白子的斜一格的位置,“这叫五子棋,只要同一个颜色的五个棋子排列成一条直线,不管是横着的还是竖着的,斜着的也行,只要五个棋子连成线了,你就赢了,怎么样,我们下一盘,只要你赢了,我就告诉你我东西藏哪里了,不过如果你输了,你要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 白灵风紧紧的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一下,他将手握成拳头,只余下两只食指,并且将两只食指的指尖碰在一起玩着碰碰飞,他显然不想下棋,可是他又想知道云熙的秘密。 “下就下,输了也不许耍赖!” 云熙哭笑不得,“放心吧,我不耍赖,你先下。” 白灵风取过一枚白色棋子随便放下,云熙执黑子紧挨着他走,白灵风又走一步,他就是随意而为,根本没有半点章法,于是云熙很轻松的就四子一线,四个棋子的两端都是空位,所以不管白灵风要堵哪头,他都输定了。 白灵风捏着白棋放在这头又拿起来放在那头,放在那头又拿起来放在这头,举起不定的不知该如何阻止云熙赢,索性,他两只手上前将棋子胡乱的打散了,然后开心的指着棋说:“你看,棋乱了,不算不算,再来一盘。” 他竟然耍赖,这家伙真是没脸没皮,几百岁的人了还和十几岁的女娃娃耍赖。 云熙实在是无语啊,可是想着他第一次玩,可能真的还没有摸索到规律,让他一盘也可以,于是她又将棋子收了起来,“那好,再下一盘,这次你如果耍赖,就算你输了。” “谁耍赖了,不耍赖!” 白灵风答应的倒是挺好,不过这家伙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保不齐等会他又耍赖,云熙警惕的防范着他。 这次还是白灵风先走,只可惜结果还是一样,还没有开始厮杀,就已经比出了结局,云熙又四子一线,就差最后一步了。 白灵风坐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棋局,云熙还担心他又要悔棋,结果这家伙倒好,直接把手上的白子往桌上一丢,“不好玩,我不玩了,没意思。” 云熙被他气笑了,怎么就是跟个孩子一样,这回倒是没耍赖,人家是直接不玩了。 好吧,云熙觉得或许五子棋对他来说,确实是有点枯燥无味,不过她的人生中,象棋、围棋都是只听说过,它们认识她,她不认识她,她平生就只会下两种棋,一种是五子棋,另外一种,就是飞行棋了。 云熙又取出一张纸,这回的纸比刚才大多了,白灵风看着她又开始坐在那里写写画画,忍不住好奇又凑过去看,密密麻麻的小格子,中间一个大格子,反正就是看不懂。 “女娃娃不好玩,咦,臭小子要醒了,找他玩去。” 凤楚央的确已经完成了进阶,并且将武力巩固在了九阶一级的境界上,他炼化完了最后一丝武力,轻吁了一口气,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他一睁开眼睛,顿时被吓了一跳,白灵风的脸近在咫尺,贴的太近了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见着白灵风,却没有见到云熙,他记得刚才他们两个还在打斗的。 他一骨碌爬起来,直到看到云熙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他才放下心来,他与白灵风素未平生,他却助他成功进阶,感激之情衍之以表,拱起双手对白灵风致谢:“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怎么又叫前辈,你给我起名字,我就帮帮你,不谢不谢!”说完这句话,白灵风突然又想起来自己一直都好奇的事情,随即就问凤楚央:“臭小子,女娃娃身上有古怪,她那些东西都藏在哪里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凤楚央张嘴就要答,云熙头也没抬的咳嗽了两声,凤楚央立刻明白了,云熙这是不让他说,虽然他不知道其中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云熙不让说,他就肯定不会说了。 白灵风这下不干了,臭小子也不告诉他,他跳了起来,指着凤楚央的鼻子就开骂:“臭小子不知羞,竟然怕女娃娃,丢人,丢人。” 凤楚央被白灵风说的羞红了脸,这哪是怕,这是尊重,尊重好吧,偏偏他还真反驳不了,碰上陌云熙,他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你要是不怕她,你就告诉我。”绕来绕去,白灵风还是想要套话嘛。 “不要用激将法,对我没用。” “……”白灵风气鼓鼓的望着凤楚央,抬起了手又放下,不能打,打跑了他,就没人和他玩了。 这时,云熙已经完成了构画,她取了四颗白子,四颗黑子,然后又取出四颗颗粒小一点的宝石,最后取出一粒骰子,这骰子还是凤井川那家伙的。 “白灵风,这个飞行棋可是非常好玩的哦,我们没人四颗棋子,然后轮流投掷骰子,投到六就可以从这个家里开出一颗棋子,然后再投掷一下,投掷到数字几,你就可以走几步。” 云熙做了个示范,然后她又继续解释:“这里有标注,有的是可以前进,有的就要倒退,当然,如果你的棋子正好落在我的棋子所在的位置上,我就被你赶回家了。” “这里是家,谁的四颗棋子先到家,就是谁赢,注意,是四颗棋子全部到家哦,白灵风,你玩不玩,你不会又耍赖吧?” 白灵风摩拳擦掌无比的兴奋,这个好玩,比什么五子棋好玩多了,他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抓过骰子就开始投掷,只可惜,他只投了一个三。 他的眼珠子转啊转的,云熙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了,一把抢过桌子上的骰子,“不许偷偷用武力控制,否则不带你玩。” 一听不带他玩,白灵风急了,连忙高举着双手保证道:“不用不用,不耍赖,带我玩,带我玩嘛!” “好,输了就要回答我的问题,知道了吗?” 白灵风不住的点头,然后凑到凤楚央耳边悄声的说道:“女娃娃好凶,臭小子不要把她娶回家,小心变成母老虎!” 可他这点距离,即便很小声,云熙也听了个清清楚楚,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她哪有。 凤楚央听到母老虎这个词的时候,忍不住就笑出了声,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云熙的时候,她哼的歌谣可就是把女人比作老虎的。 这下好了,他这个小和尚,可真的要被她这只老虎,吃的死死的了。 魔兽化形 白灵风看他们两个都没动作,催促道:“发什么呆啊,快点玩。” 云熙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手中的骰子投掷出去,以掩饰自己的慌乱,骰子圆滚滚的转着,它慢慢的停下来,定睛望去,六点。 骰子上的六个圆点,落到云熙眼里,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和尚头顶的那六个戒疤,她抬起眼帘往凤楚央的头上望过去,这个假和尚,那时候他头上就没有戒疤的,只是她没注意到。 “女娃娃耍赖,肯定耍赖了。”白灵风大呼小叫的,生怕云熙领了先。 云熙撇了撇嘴,双眼狠狠的瞪了回去,“谁和你一样啊,明明就是看我手气好,想搅局,我告诉你,这也是耍赖的行为。” “那……那……那你快点,别浪费时间。” 一盘游戏里,云熙和白灵风都是斗嘴,两人各不相让,想尽办法让对方的棋子出局重头再来,每当得逞之时,被踢回家的人都会气的直跳脚,赢的则是哈哈大笑。 两人虽然一直都在互相作对,但是感情却在这斗智斗勇中好了起来,白灵风也不再称呼云熙女娃娃,直接就喊母老虎。 他喊她母老虎,她就喊凤楚央小和尚,小和尚和母老虎,到底是母老虎吃定了小和尚,还是小和尚搞定了母老虎,傻傻分不清楚。 游戏的最后,当然也是凤楚央暗中相助,云熙率先将四颗棋子都走进了城堡,她赢了,她得意洋洋的望着白灵风,极为挑衅的说:“怎么样,愿赌服输,你不会再耍赖了吧?” 白灵风气呼呼的等着棋局,想要伸手撕碎了棋纸,又舍不得,毕竟他是真的很喜欢玩这个飞行棋,他小眼睛东张西望的闪躲着,半饷,他站起身来极为无赖的说:“我饿了,我要去吃东西。” 早就料到了他不会乖乖就范,云熙也不和他废话,直接从戒指里取出各种好吃的,一一摆在面前,“嗯,说起来我也饿了,我也吃点东西。” 白灵风双眼直冒精光,光闻着就让人只吞口水了,他嬉皮笑脸的跑了过来,讨好的说:“母老虎,那我就不客气了。” 云熙双手一抱,整个人凌空趴在吃食上,不让白灵风拿到,她嘴里还叼着一块鱼干,鱼干的香味馋的白灵风急的直跳脚。 这次,他是真的没辙了,太想吃那些东西了,他的口水啪嗒啪嗒的留着,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的乞求着云熙,偏偏云熙对他视而不见。 凤楚央看他们两个人如此幼稚的行径,心情大好,好看的笑容这遮也遮不住,白灵风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他,他双手一摊,珠玑塔不在身边,他身上什么都没带,爱莫能助。 白灵风眨巴着嘴巴,肚子里的馋虫都快把他折磨疯了,算了算了,他认输,不就是想知道他的来历吗,他先前不是听不懂云熙的意思,他就是故意捉弄她,不想告诉她。 “你,过来!”白灵风冲那只在瀑布中戏耍的小白狗喊道,小白狗呼哧呼哧的跑过来,钻进他的怀里亲昵的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着。 白灵风指着它说:“我是它爹,懂了吧?” 云熙一块鱼干卡在喉咙里,嚼都没咀嚼整个吞了下去,卡的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眼泪都被逼出来了,凤楚央连忙在她后背轻轻的拍打着,给她顺顺气。 云熙痛苦的咽下鱼干,瞪着眼睛朝白灵风吼道:“你又在捉弄我,你再生一条出来我看看。” “我是公的,生不出来。”白灵风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他又不是它妈。 云熙气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她忍,“那好,那它妈呢?” “狼窟里啊,只可惜现在我变成人了,不能和母狼交】配了,再也生不出小狼崽了,这辈子恐怕就只有它一头狼崽了。” 云熙的大脑卡壳了,当机了,彻底停止了运转了,她呆呆的望着凤楚央,他显然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白灵风,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他……他……竟然不是人,哦不,不对,是他本身不是人,而是一头狼,而他们救的那条小白狗,也不是狗,而是狼崽? 世界玄幻了吧,比穿越还可笑的事情出现了,陌云熙觉得,她穿越的事情已经变得很普通了,毕竟狼都能变成人了! “编,你接着编。”她才不信咯。 白灵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骂咧咧的就开口了,“说实话你们又不信,魔兽修炼到圣阶,是可以变成人形的,老子就是一头狼,怎么着了!” 魔兽进阶圣阶,闻所未闻啊,不过看他的样子,特别是他的眼睛,真的是和雪狼的眼眸一模一样,难道魔兽到了圣阶,真的可以蜕变成人形? 云熙的脑海里不禁yy开来,也就是说她的随风,还有凤楚央的逐月,都是有希望变成人形的咯! 这个发现让她莫名的就很兴奋,太好了,如果能让随风变成人类,她就可以带着她吃遍山珍海味,玩遍万里江山。 “那怎样才可以修炼到圣级啊?” 白灵风眼睛直挺挺的盯着云熙面前的食物,云熙这下毫不吝啬的全部朝他推了过去,他立刻双手开动,不停的往嘴里塞着,满嘴的食物都还像吃不够一样。 “嗯,嗯,好吃,好吃,这修炼到圣级哪有什么办法,就和你们人类一样啊,千万分之一的几率,可遇不可求,莫要强求。” 白灵风正正经经的说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云熙点了点头,也对,船到桥头自然直,至少她现在知道了,就会努力的帮助随风的。 看白灵风狼吞虎咽的样子,云熙算是相信了这家伙,估计人家的美味,他都没有品尝过吧,这干巴巴的食物,也吃的这么开心。 凤楚央思索了半天,恍然大悟的说:“白灵风,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攻击我们的那些雪球,是不是你捣的鬼?” 雪球不可能长了眼睛,还会追着凤井川跑,只能是有人操控的,这下可让他找到正主了。 白灵风哈哈大笑,那天冰雪巨熊的吼叫声把他给吵醒了,他意念一扫,就看到了雪域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于是便起了戏耍他们的念头,一个又一个雪球的扔下去。 “那雪狼围攻我们,是不是你干的?”凤楚央接着问,这一桩又一桩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总要寻个解释吧。 白灵风摇了摇头,嘴里还在不停的咀嚼着,他大大咧咧的说:“小狼崽不见了,当然要去找啊,再说了,它们只围了,又没攻,你说错了。” 切,云熙轻嗤一声,“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小狼崽被我们救了的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狼群去围住我们,引我们到这里来的。” 被识破了计谋,白灵风也不抵赖,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我在这里太无聊了,找你们上来陪我玩玩,你看,你们多有意思啊。” 凤楚央有些无奈,“那么,你就是狼王了?” 白灵风警觉的停下了吃东西,这些人千里迢迢赶到雪域,肯定有什么打算,他小眼睛闪了闪,问:“你们想干嘛?” “我们想组建一支骑士团,坐骑的话,想用雪域的雪狼,既然你是狼王,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千头雪狼?” 白灵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倒也没生气,依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口气却十分的坚定,“那可不行,你们打哪来的,还回哪去,不要打我雪狼的注意。” 尽管有着心里准备,白灵风真的拒绝了,凤楚央和云熙还是有些难过的,圣级的狼王,他们可不是他的对手,况且他还有那么多的狼族部下。 若不是刚才他们相处的不错的话,只怕现在,白灵风已经一掌把他们给拍死了,毕竟他们竟然打他雪狼的注意。 “我们不是要把它们怎么样,我们会善待它们的,它们会成为我们最好的伙伴,我们会用生命来守护它的。”云熙试图表达自己的想法。 无奈,白灵风根本不想听这些,他们雪狼在雪域,是独一无二的霸主,他没有必要让他的族人们去犯险,况且离开了雪域,他不知道他们雪狼,是不是还能生存下去。 “云熙,算了!”凤楚央劝解道,白灵风和他们非亲非故,那日即便他们不出手,小狼崽也不会出事吧,况且,他已经在白灵风的帮助下进阶了九阶,人不能太过贪心,没有了雪狼,他们还可以去寻找其他的办法。 云熙自然清楚凤楚央的想法,不过他们跋涉千里,眼看着机会就在眼前,她不想仇天他们败兴而归。 “多谢前辈,那我们告辞了!” 白灵风看他们要走,心里又开始不舍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可是挽留的话卡在喉咙口,实在是说不出来,他们打他雪狼族的主意,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小狼崽的爪子在他手上划出了一道口子,朝着他龇牙咧嘴的,仿佛也在表达着它的不满。 退无可退 并非他不近人情,实在是他们所求,他真的无法做到,他虽为狼王,可是自从他进阶圣级以来,群狼便对他产生了畏惧,他开辟的这片天地,它们根本不敢进来,就连他以前最要好的兄弟,他的狼后,都渐渐的远离他了。 这种情况下,他如果再强行命令雪狼背井离乡的跟着人类走,只怕会更加被它们远离,他甚至都后悔幻化成人形了,以前多好,和兄弟们一起猎食,一起与冰雪巨熊战斗。 他好怀念啊!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白灵风又开始陷入深深的孤寂之中,其实他完全可以离开雪域,去天岚大陆遨游一番,可是他舍不得,也放心不下,他要守护在这里,至少他在,冰雪巨熊一族,就永远不可能主宰雪域。 小狼崽呜呜的叫着,它想再次跑出去,却被白灵风紧紧的抱在怀里,“他们终究是要走的,你若有了感情,就会放不下的。” 他不希望小狼崽对他们产生了情感,等他们离去后,小狼崽就会开始怀念,就如他现在这样,短暂的快乐之后,更加的空虚了。 云熙和凤楚央回到珠玑塔时,大家都快急疯了,又不敢出去找,怕走岔了,只是在附近小范围的寻找了一番。 “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真的等不了了。”凤井川看到他们回来,才感觉到自己又活了过来,他不止一次的骂自己,怎么能让凤楚央一个人对付雪狼。 “没事,虚惊一场,只不过,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 “你们受伤了吗?”仇天问。 云熙摆摆手,“是有关雪狼的事情,很可能我们必须要放弃抓捕雪狼的打算了,退而求其次的话,风狼也是不错的。” 风狼?若是没有见过雪狼,风狼的确还不错,不过在见过雪狼的凶悍与勇猛之后,谁不想驾驭一头,这个退而求其次,实在退的有点多。 “怎么了,你们被雪狼袭击了吗?” 凤楚央看他们总是在胡乱猜测着,便开口给他们解释道:“在这雪域之中,有着一位圣级高手,他守护着雪狼一族,如果我们一意孤行要抓捕雪狼的话,很可能会触怒他。” 凤楚央并没有详尽的叙述他们的奇遇,毕竟魔兽化人这件事,他们觉得还是暂且保密的好,因为陌凌奕,魔兽已经在遭到大规模的屠杀,如果魔兽蛋和魔兽可以化人的事情泄露出去,只怕人们会疯狂的猎取魔兽。 云熙甚至都暗自庆幸过,至少陌凌奕,没有将魔兽蛋的事情也宣扬出去。 圣级?大家都是倒抽一口气,有的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过白灵风的圣级,与人类圣级不同,实力也大打折扣,再加上他雪域中的加持,估计他到了内陆,实力大概和祥云差不多吧。 “也好,今晚修整一下,明日我们便返程吧!” 仇天立刻下了决定,他是团长,他代表了整个团队,他不能让云熙他们去犯险,没有雪狼,还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如果他犹豫不决,就会造成云熙他们的困扰。 “哥哥,谢谢你!” 仇天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团员们喊:“全体休息,明天返回。” 回应他的是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一个字,好。 这段时间团员们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副银色的半部面具,面具遮住了奴隶烙印,银晃晃的戴在脸上,神秘而又精巧,衬托的每一张脸庞都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哪里还有之前的那股垂死之气。 待到大家都歇息了,仇天和天狼他们才摸到云熙这边来,他们几个上了七层,这才敢问道:“圣级强者,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遇到圣级强者,你们没动手吧!” “动手啦,不光动手了,还差点回不来了呢。” 云熙憋住笑,故意吓唬他们。 “真动手啦?”凤井川不死心的追问。 “真的!”云熙点头,是真的动手了啊,动手攻击了,还动手玩飞行棋了,“他说他成日里一个人呆在这雪域,实在太无聊了,让我们下来随便抓个人上去陪他解闷,这才放我们回来的。” 凤井川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毛毛的,他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劲啊,“那……那你不早说,还休息个屁啊,赶紧走啊,万一他追下来了可怎么办啊?” 云熙继续胡扯,“这个不用担心,他说那天看着你被雪球追,觉得你应该很好玩,所以,我们决定了,明天把你交给他,我们就可以安然离去了。” “别介啊,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少主夫人,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经不住你这么玩,哎等等,雪球,雪球是他搞来的?”最后一句话,凤井川的声音明显拔高了好几分贝。 凤楚央和云熙都点头默认。 “我就说有诡异吧,你们还不信,不行,我得走,我现在就得走了,你们随便哈!”凤井川叨叨着就要往下走,云熙这才哈哈大笑,这家伙也太好骗了。 凤井川听到云熙笑,他也立刻上蹿下跳了起来,他哪有那么好骗,再说,他怎么也不相信,云熙和少主会丢下他不管。 所以他刚才是故意配合云熙,还装傻卖萌的喊她少主夫人,看到云熙没有否认,他偷偷朝凤楚央使了个眼色,凤楚央的脸上也尽是喜色。 “哈哈哈,被我反将一军了吧!” “好了,别闹了,明天我们真的要撤离吗?”天狼犹犹豫豫的,显然不甘心。 凤楚央郑重的说,“前辈助我迈入了九阶,我们不可以忘恩负义,不要惊扰了雪狼一族的生活。” “少主,你九阶了?” 凤楚央笑而不答,云熙也愉悦的笑着,众人都非常高兴,也统一了意见,彻底放弃雪狼。 然而,他们这一耽搁,事情却再次发生了变化,第二日一早,他们还未出发,便感觉到大地震动的声音。 大家跑出来一看,好家伙,又是上次攻击他们的冰雪巨熊,它的身后,跟着数百头大大小小的冰雪巨熊,它们所到之处,积雪被踩的粉碎。 “快,所有人往山上跑,速度快点,云熙,你带路,往白灵风那里跑!”凤楚央顾不及冰雪巨熊越来越近的身影,和天狼、凤井川等人留在最后面防御者,待到所有人都出来了,他赶忙收了珠玑塔。 “它们这是要做什么?” 天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反正若是被它们追上,他们全部都要完蛋了。 他们几个跟着队伍的后面开始往山上跑去,这种仗势,除了白灵风那里,凤楚央实在不知道,他们还能躲到哪里。 越往山上呼吸越困难,地面也更加难以行进,尽管他们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却依然还是太慢了,幸亏冰雪巨熊的身躯庞大,每踏一步,都要缓和几秒,所以暂时的情况是,他们还不会被冰雪巨熊追到,但是长此以往,他们体力耗尽,就真的完蛋了。 冰雪巨熊像是特意来追击他们的一样,一路上穷追不舍,轰隆隆的震动天地,团员们已经支撑不住了,可是他们还在半山腰上,手脚并爬的往前爬着,却还是爬不动了。 “你们走吧,放弃我们吧,我们实在跑不动了!” “我也爬不动了,让我们和它们拼了。”仇一抽出腰间的大剑,双手握住剑柄,回过身来朝着冰雪巨熊来的方向,就要冲过去。 仇天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的拖拽回来,往前一掷,吼道:“想死的话,战场上去死,至少死得其所,这样死了,你对得起谁?” 仇天的这一嗓子,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本来绝望的心又坚强了起来,对,不能死在这里,跑,快跑! 可是再大的意志力依然抵抗不住现实的残酷,他们真的一步也挪不动了,他们喘着粗气,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流淌着汗水,没有力气了,真的尽力了。 他们一个个都抽出大剑,静静等待着近在咫尺的冰雪巨熊,即便是死,也要赚够本,即便只是在它身上捅了个窟窿,他们也没白死。 “不行了,只能放手一搏了!”天狼眯着眼睛,冷静的说道,陌落,凤井川,上官菲儿,仇天,凤楚央,他们几个一字排开,抵挡在团员的下方,面对着冰雪巨熊,准备发出攻击。 “你们走!” “我们不走,我们留下来,你们走!”姬空影带着哭腔,为了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人,他们不值得。 “废话少说,你们跑快些,我们才能走!” 小家伙用冰凉的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眼泪流出眼眶就结了冰,用手一抹,冰碎沫子刺的眼睛更加疼了,但是他们都像浑身充满了力量一样,一个个都爬了起来,奋力的往上爬着,力气大的拉着力气小的,还有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的。 这一刻,他们无比的团结。 下面的战斗一触即发,然后他们的上端,竟然也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什么东西正成群结队的朝这里奔袭过来,前后夹击,他们进退无路了。 再入雪顶 上端打头的是云熙,她一个人在前面领路,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前后夹击的局面,凤楚央此刻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武力运转,霎时就要飞过去支援云熙。 云熙起初也是一愣,随即定睛看去,由远及近的白色狼群朝她奔袭而来,雪狼的速度非常快,呼吸之间,它们就已经在她两里开外的地方了。 云熙就那么看着,她没有出手,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就是有一种笃定,笃定狼群不会袭击她的,而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凤楚央看见。 狼群已经近在咫尺了,凤楚央此刻根本顾不及抵御狼群,只记得要保护云熙,他纵身一跃,将云熙紧紧抱住跌落在地,整个身体呈弓字型将她包裹在内,用自己的身躯护卫着她。 然后,他料想之中的万狼践踏的场景并没有发生,狼群从他们的面前分成两路,绕过他们直直的朝着冰雪巨熊奔袭而去,那呼啸而过的呼呼声,震惊的每个人都仿佛梦中一般。 雪狼群很快的就和冰雪巨熊撕咬在一起,冰雪巨熊强悍而又高大,但是雪狼数量多,十几条围攻一个冰雪巨熊,双方陷入混战。 而劫后重生的人们,都像瘫痪了一样,一个个跌坐在地上,刚才真的是千钧一发啊,还好这些雪狼的目标不是他们,不然他们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快,所有人,立刻继续往上走!”凤楚央没有时间让他们歇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乘着雪狼和冰雪巨熊对战的时间,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到达山顶。 “走,快走!”大家又都起身,艰难的往上爬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了那种迫切感,心里不再慌乱,大家的行进速度竟然提升了许多。 然而凤楚央和先前负责防御的仇天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们依然警惕的望着战圈,“雪狼救了我们,要不要帮帮它们。” “这些可都是狼,它们哪里分得清好坏,万一它回过头来攻击我们怎么办?” “……” “瞎担心,雪狼十分聪慧,不过冰雪巨熊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会引发这么大规模的战斗,这恐怕是两个种族之间的火拼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凤楚央一来,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他,他现在冷静下来,心里也和云熙一样的想法,有白灵风在,雪狼是不会攻击他们的。 “愣着做什么,打啊!” 他这一声令下,大家都放开了手脚,之前和冰雪巨熊就不对盘,刚才又被它们追的落荒而逃,现在不报仇,更待何时。 不得不说,有了他们的加入,战局就呈一边倒了,冰雪巨熊逐渐的呈现出了劣势,冰雪巨熊的血液是淡蓝色的,留在雪地之上,汇成一片冰蓝色的海洋。 即便如此,冰雪巨熊也没有撤退的迹象,它们一个个好像魔障了一般,拼命的还要继续往前跃进。 “拿走,滚回去!”天空传来一个声音,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团白色的物体,那个白色的物体像小雪球一样从天空滑翔而过,直直的落到最大的那头冰雪巨熊面前,冰雪巨熊伸出双臂,牢牢的接住小雪球。 那团小雪球这才舒展开身体,小巧玲珑的好像一只橱窗里的小玩具熊,它看起来十分的开心,双手抓住冰雪巨熊的毛发,爬到它的肩膀上一屁股做好,两条小腿还晃荡晃荡的,很是可爱。 “吼!”冰雪巨熊又发出一道巨吼,然后它庞大的身躯慢慢的转过身子,带领着冰雪巨熊的大军,往后撤退而去。 “啊呜!”雪狼们发出一道道吼叫,庆祝它们的胜利。 “怎么回事?莫非,我们又无缘无故遭了殃?”凤井川实在有些无语,自从他们来了雪域之后,每天都跌宕起伏的,没有一天安稳日子可过,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走吧。” “去哪?” “……”凤楚央懒得理他,直接回头往雪山上走去,想要知道来龙去脉,唯有问白灵风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尽管已经听凤楚央说过,但是真的踏进这处世外桃源的时候,大家还是惊呆了,怎么可能啊,雪山之巅,却有着这样一块四季如春的地方。 他们回来的时候,狼群也跟在他们身后回来了,只是快到雪顶的时候,它们都停在那里不再往前了。 云熙看见他们来了,便迎了上来,“怎么样啊,你们都没事吧?” 凤楚央摇了摇头,他们倒是没事,不过死了几十头雪狼,还有许多雪狼都受了伤,“白灵风呢?他没有出来吗?” “我带着这么多人突然闯进来,也不知道他高兴不高兴,就没有敢进去,只在这里歇息一下,顺便等等你们。” 这么一说也的确是,他们不打招呼就闯进人家的地方,若是再到处乱跑,就真的没有礼貌了。 “我们两去拜见一下他吧,刚才若不是他出手,我们恐怕还得一番苦斗。”转头又朝仇天他们说道:“你们也休息一下吧,我们去去就回。” 驾熟就轻的往瀑布那边走去,白灵风果然在那里,只是这画风,实在是有些搞笑,小狼崽被定住了身形,倒挂在半空,白灵风拿着一颗颗小棋子朝它身上投掷着,每投一颗,都打的小狼崽嗷嗷叫。 “你这是干什么呢,虐待啊?” 白灵风歪头看了云熙一眼,没理她,继续砸着小狼崽。 “叫你调皮,叫你不听话!” “啊呜!”小狼崽惨兮兮的吼着,求救似的望着云熙,云熙记得,它之前是怎么嫌弃她的,哼,现在知道讨好她了。 “哎,白灵风,你给我带了好吃的,你吃不吃?” “不吃!” 咦,他竟然也有这么有骨气的时候,只可惜云熙这句话还没说出来,白灵风的下一句话,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这不好吃,你们在那什么里面烤的,好香你去给我烤一份来。” 这口气,二大爷似的,还倒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云熙浅笑着取出食材来,架起火堆就要开烤,奈何这大爷又不乐意了,他指着云熙说:“不要你烤,要那小子。” 看来他们在珠玑塔内的一切言谈举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点名的不是别人,正是天狼,凤楚央摇了摇头,只得出去找天狼。 “你还真是,那你还不把它给放下来。”云熙凶巴巴的说,白灵风这才手指轻轻一点,解了小狼崽的禁锢,小狼崽得了自由,却没有向云熙表示感谢,而是迅速的朝外跑去。 嘿,大的小的,都是白眼狼! “母老虎,看见了吧,不收拾它不行。” 云熙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知道大笨熊为什么追你们不?” 咦,白灵风竟然主动提起这茬,云熙撇了撇嘴,没搭话。 她不问,白灵风便自顾自的说了,“还不是那只小狼崽,它昨晚半夜摸到冰雪巨熊的冰窟里,把人家的小熊给偷回来了。” 什么?感情他们这一路死里逃生,都是拜那小家伙所赐啊,早知道的话,她刚才也该砸它几粒小棋子。 云熙走上前,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小棋子,五颜六色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但是都很精巧,圆圆的一颗,用来玩飞行棋正好。 “这是什么?” 白灵风老脸一红,大手一挥,地上的、云熙手上的都被他收了回去,他才不会承认是他太无聊了,专门制作了这些小棋子,一个人玩飞行棋。 云熙偷偷的笑着,明目张胆的笑话白灵风,这时凤楚央和天狼回来了,后面还跟着被小狼崽叼着衣服一路拖拽过来的仇天。 也不知道仇天上辈子是干了什么好事,这只小狼崽对他情有独钟的很。 “你这狼崽是母的?” 白灵风:“公的,是儿子,儿子!” 云熙大笑,仇天的脸阴郁的可以拧出水来,天狼和凤楚央幸亏都不是那种无聊的人,所以白灵风也没觉得这有啥不对劲的。 云熙想,公的,公的为什么独独就喜欢缠着她哥哥呢? 好吧,越想越邪恶了,都怪凤楚央,上次打的什么比喻,弄的她都开始想入非非了。 “拜见前辈!”天狼和仇天都是恭敬的行礼,云熙以为白灵风又要念叨了,殊不知他竟然受了这礼,还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十分正经的说道:“不必多礼。” 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天狼熟稔的生火烤肉,小狼崽子拖着仇天不知道往哪里去了,估计是有着什么宝贝要带他去看,白灵风吹胡子瞪眼的望着小狼崽子,跟他都没这么亲,他记住那小子了。 “母老虎,小和尚,下盘棋呗!” 天狼快速的瞟了一眼云熙,手上洒胡椒的手抖了一下,佐料全部落入了炭火之中,引燃的炭火火苗呼哧呼哧的窜的好高,将烤肉的底端烧焦了一片。 母老虎?云熙吗? 云熙闭上眼睛,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没人的时候被白灵风这么喊没觉得什么,现在当着别人的面也这么喊,难不成她的这个称谓,要流芳百世了吗? 缔结契约 “好香好香,可以吃了没有?”白灵风闻着烤肉的香味,用力的吸着鼻子,凑到天狼面前眼巴巴的望着烤肉。 天狼被他这个样子吓一跳,不解的盯着他看,白灵风察觉到他的目光,赶忙收敛了样子,又装成绝世高人的那种清冷风范。 只是不到一秒,他瞬间破功了,他不停的抿了嘴唇,一把抢过天狼手上的烤肉就往嘴里塞,舌头都被烫的发麻了他也不管不顾,太美味了。 “这……这还没熟呢!” 白灵风满嘴的烤肉,口齿不清的说:“生的我都吃,管你熟没熟。” 他这吃相,简直就是囫囵吞枣,不一会儿一条野猪腿被他啃食了大半,天狼看他吃的满嘴流油,想了想,取出一坛酒递过去,“前辈,吃肉喝酒,这样更好。” 白灵风哪里见过酒,只听到是喝的,正好他也口渴了,拎着坛子就往嘴里倒,辛辣的酒水呛的他鼻子都冒烟了,哗啦啦,他把嘴里的酒水全部都吐了出来。 “呸,呸,什么玩意,辣死我了,不好喝!”说罢就把酒坛子往旁边一扔,得亏没有摔破,那可是上好的杏花香。 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勾的人肚子里的馋虫不停的翻滚着,白灵风吸了吸鼻子,什么东西这么香,他顺着香味跑到酒坛子面前,竟然是这玩意的香味。 骗人,好辣,不好喝! “前辈,第一次喝要一点点喝,喝太猛了您~!” 白灵风孩子气的不理会天狼,别过脸去不看酒坛子,半晌,他又转过头来了,太香了,越闻越想喝,他抬起小眼睛瞄了一眼,凤楚央他们三个立刻装作不看他,他偷偷一笑,拎着酒坛子就往嘴里倒了一口。 啊!浓浓的,香香的,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爽劲,这东西可真好喝啊,他这下也不偷着喝了,将酒坛子抱在怀里,一口酒一口肉的吃的不亦乐乎,当然,还要和云熙他们下飞行棋。 “老顽童,吃了人家的,你总不能白吃白喝吧,怎么样,表示表示呗!” 云熙半开玩笑的替天狼讨福利,天狼受宠若惊的摆摆手,连忙推辞道:“不用不用,举手之劳。” 逍遥不过一会,白灵风突然就顿住了,他丢下酒坛子和烤肉,脸色大变,气急败坏的说:“嘿,这小兔崽子,胆大包天啊!” 说罢便朝着一个方向急掠而去,仔细一想,这个方向,不正是小狼崽子拖着仇天去的方向吗?三人赶忙跟上,莫不是仇天闯了什么祸了吗?不过以仇天的性子,他绝对不会随意乱动别人东西的。 雪峰的最西侧,靠近着雪崖,山崖之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冰川,长长的冰锥尖锐而又锋利,而山崖的另一面,有着一座冰窟。 冰窟里面的温度并不低,只是有着一座座冰雕,栩栩如生的宛若真的,在最里面的正堂处,有一座巨大的冰雕像,这里其余的冰雕都是形态各异的雪狼,只有这一座,是一个人形,外貌特征看起来,不是白灵风。 冰雕的面前,仇天和小狼崽对立而坐,他们之间,有着一道淡蓝色的光芒在流动,仿佛正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白灵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奈何还是晚了一步,看着面前的景象,他悔不当初啊,这小狼崽子,根本就是有预谋的,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狼崽故意偷来了冰雪巨熊的小熊仔子,引发冰雪巨熊的怒火,逼迫仇天他们无路可逃,唯有往这里来避难,如此一来,它就可以偷偷带着仇天进入冰窟之中,进行契约,它简直是太狡猾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契约仪式已经开始了,他也没办法阻止了,此刻阻止,只会让仇天和小狼崽都受到巨大的反噬,相反的,若是他们完成了契约,他们的实力还可以得到飞涨。 这种人类和魔兽之间的契约,在天岚大陆已经失传了,就连圣战时期的人类,都不知道原来人类和魔兽,是可以缔结契约的。 契约分为两类,平等契约和主仆契约,平等契约是指契约双方地位平等,主仆契约则分为两种,一种是指人类主导,魔兽为仆的契约,另一种是魔兽主导,人类为辅的契约。 除去平等契约,其余两种,都是不平等契约。 平等契约中的双方,一方死亡,另一方不受影响,而主仆契约中,主导地位的死亡,辅助的也将死亡,反之,辅助的死亡,对主导的不构成影响。 不管是人类还是魔兽,一生只能缔造一次契约。 小狼崽现在和仇天在进行的,就是平等契约。 白灵风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这个臭狼崽子,是想气死他吗,他就这么一个崽,狼族的宝贝疙瘩啊,将来是要继承狼族狼王位置的,现在好了,被人类的小子给拐跑了(拜托,人家仇天可别拐它)。 “白灵风,这是怎么了?” 白灵风知道这是在缔结契约,可是云熙他们不知道啊。 “别问我,烦着呢!”白灵风不装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脚在那蹬啊蹬的,发泄着心里的怒火,臭狼崽,等你完成了契约,我要狠狠的揍你一顿。 大约半个时辰后,契约才完成,仇天莫名其妙的被小狼崽拉来这里,又莫名其妙的被它咬伤了手指,然后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他动惮不得。 当然,他现在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了,还有他的实力,整整跨越了一阶。 “哥,你没事吧!”云熙走过去询问。 白灵风撇了撇嘴,斜着眼睛说:“有什么屁事,都是好事,他赚大发了,我亏大了,亏大了!” 说着白灵风跳了起来,气呼呼的就要来抓住小狼崽子,小狼崽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忽的一下就闪到仇天的身后,两只墨绿色的眼珠子转啊转的,然后又跳到云熙身上。 它想的很清楚,仇天现在不安全,还是这个人这里安全,她不怕它老爹。 云熙哭笑不得,这小白眼狼比随风小时候都要精灵些。 “嘿,你给我过来!”白灵风伸手就要来抓它,云熙往旁边微闪,娇笑着说:“它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你不说,我就不给你。” “哼!”白灵风生着闷气,倒也没有强抢,不过他才不会说呢。 “云熙……”仇天开口想要解释,白灵风就呱呱大叫,“不许说,不许说!” 仇天冰冷的脸庞的肌肉动了动,算了,他忍。 “不说我也知道。”云熙说。 白灵风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头发上都要冒烟了,“你怎么会知道缔造契约的事情?” 原来是契约啊,云熙笑了,白灵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他就说这女娃娃太聪明了,不好玩。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外宣扬的,你也看到了我也有一头魔兽,那是我的伙伴。” “你那可不是契约,你那是血脉豢养,不同的。”白灵风当然知道啊,也正因为如此,对他们才会那么网开一面,任由他们出入自己的领地。 “那他呢,他和逐月不是血脉豢养,也不是契约。”云熙忍不住想要知道,凤楚央和逐月之间,关联是凤言归,那么这种关联,是否可靠,会不会反噬? 白灵风认真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从未见过或听说过,不过,高阶魔兽的智慧和人类也差不多,你对它好,它自然知晓,感情培养起来了,就无碍了。” “那现在怎么办,让它跟我们走?”云熙望着躲在自己怀中的小狼崽,怎么看怎么嫌弃,这么小的一只,看上去像条小狗,仇天和它缔造了契约,这要何年何月才能骑他啊,亏他还是团长呢,就带着一头只能看不能骑的小狗,丢人。 白灵风愁的就是这个,看这小家伙的样子,怕是要跟着这小子走了,可他舍不得啊,这么小的一只,在外面若是遇到了危险,他狼族可怎么办。 平时再怎么严加管教,怎么嫌弃,怎么欺负,那也是他的崽啊,真要离开身边了,他当然还是舍不得的。 “不管了,他想去,就去吧,反正我一个人习惯了!”白灵风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直愣愣的盯着小狼崽,眼里的眷恋、不舍,浓浓的。 “呜呜……”小狼崽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做,要面对什么后果,它只是很喜欢仇天,在他身上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吸引着它,才让它一次又一次的跑下雪山去找他。 它当然也舍不得离开雪域,离开白灵风,它呜咽着。 “行了,别装了,你到哪都是个祸害,现在好了,祸害这小子去吧!”白灵风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你去跟你狼叔,还有你母亲,去道个别吧!” 小狼崽的眼睛里,蕴含着泪水,它耷拉着脑袋,这次它真的闯大祸了,它突然不敢去狼窟了,它不敢和母狼,还有上次的那条头狼告别。 “它一定要跟着我走吗?它也可以留在雪域的。”仇天觉得,即使缔造了契约,分别也很正常。 驯服雪狼 小狼崽为难的望望白灵风,又望望仇天,它不想离开雪域,可是它也不想离开仇天。 白灵风叹了口气,“还是去闯一闯吧,等我老了,守护不了这块雪域了,就该你回来了,至少不要像我一样,一辈子只能守护在这里,连一点轰轰烈烈的回忆,都没有。” 这一刻,云熙对白灵风,是真心的佩服,他和七色鹿一样,虽然心中极尽不舍,却还是愿意让孩子去闯一闯,体验一下人世的酸甜苦辣,在艰难困苦中成长起来。 小狼崽呜呜的叫着,耷拉着头从云熙身上跳下来,慢悠悠的朝外走去,去狼窟和狼群告别。 白灵风此时已经完全没有食欲,也没有心思玩了,尽管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对仇天,就是有一种看不顺眼的感觉,这小子到底哪里好了。 不多时,狼窟那边传来一阵阵狼嗷声,悲哀的,不舍的,然后便是群狼激昂的叫声此起彼伏,听着令人心酸不已。 团员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狼的嗷叫声,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互相谈论猜测着原因,该不会冰雪巨熊又来了吧。 然后,他们就看见十几头高大的狼跟着那条小狼崽子往这边走来,在进入这片区域的时候,那些狼顿了一顿,迟缓了一下,终于还是迈了进来。 这是它们第一次进入这里,虽然此刻进来了,却依然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它们静悄悄的从团员身边走过,团员们个个都站直了身子,炙热的目光看着它们。 多雄壮的雪狼啊,高大勇猛,威风凛凛,只可惜,这样的魔兽,不是他们这样的人配拥有的。 “等一下!”姬空影大喊一声,他看到其中一头雪狼的腿上,血淋淋的被撕扯下了一块皮肉,血液被冻住了,看上去十分的醒目。 姬空影向凤井川讨要了纱布和药酒,他走到雪狼的身边,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它的毛发,似乎在安抚它,他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他一边小心翼翼的给雪狼上药包扎,一边轻声的说着:“你受伤了,涂上了药,就不疼了,忍忍啊!” 说来也奇怪,那头雪狼在他的安抚下,竟然真的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任其为它包扎伤口,待到包扎好了之后,姬空影这才站直了身子,满意的望着包扎好的地方,少年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又伸手摸了摸雪狼的毛发,“好了,这样就不疼了!” 雪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记住了他的样貌,然后又提步向前。 雪狼们跟着小狼崽来到了瀑布,白灵风在看到雪狼们的身影的时候,惊讶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它们,它们怎么愿意进来了。 “啊呜!”头狼朝白灵风吼叫着,它说:狼王,真的要让狼王子跟着人类离开吗? 白灵风用密语传音的方式与它对话,他说:是的,这是它的选择,也是它成长的必经之路。 头狼接着说:没有我们的守护,您真的放心吗? 白灵风:相信它,也相信这几个人类。 头狼:既然您已经决定了,我也无话可说了,我回去了。 白灵风露出焦急的表情,也有丝丝落寞:难道你们真的永远都不打算再与我有所交集吗?这是你们第一次踏进这里吧,我就真的让他们那么畏惧吗? 头狼:我的王,您说什么呢,我们对您没有畏惧,只有深深的敬畏,我们不进来,是因为这里是属于您的,我们视之为狼族的圣地,只有您和狼王子,才配进入这里。 白灵风愣住了,他一直都以为,是他的兄弟们远离了他,殊不知,它们只是在以它们的方式对他表示敬意,他是狼族的王,是它们的守护神。 多年来的郁结,在这一刻解开了,白灵风无比的兴奋,他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大笑。 “啊呜!”那只被姬空影包扎伤口的雪狼说话了,那是一头母狼,地位十分的高,它说:既然狼王子要去人类世界,那我们就派出一些狼追随着狼王子一起前去,我愿意前去。 头狼:对啊,我们可以派出一些狼守护狼王子。 白灵风热泪盈眶,它们竟然愿意背井离乡,离开它们一直生长的雪域,陪着狼王子一起前去内陆,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白灵风:这些人类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能够与我们雪狼缔结契约的,既然你们愿意前去,我也不阻拦,但是由谁去,你们必须听我的安排。 “啊呜!”雪狼们嗷叫着表示同意。 白灵风这才用人语和云熙他们说:“我的族人们愿意与你们缔结契约,同你们一同前去外面的世界,可是,我有一个要求。” 如此转机,天狼他们都是一愣,原本都不抱任何希望了。 云熙赶紧问:“什么要求?” “我们雪狼一族有几万头数量,魔兽与人类缔造契约,必须是平等契约,不能存在主仆契约的事情,你们人类必须善待它们,要将它们当成自己最好的伙伴。” 天狼和仇天不约而同的保证,绝对能够做到。 “你们的那些人类,太弱了,首先,他们必须在雪域中训练一番,然后,他们可以各凭本事,在我的狼群中寻找自己的伙伴,能够得到雪狼认可的人,自然可以和其前去冰窟中缔造契约,如果不能得到雪狼的认可,十分抱歉,他只能空手而回!” 白灵风的这个要求,是十分合理的,如果连雪狼的认可都做不到,谈何与其一起作战,只有双方都认可了彼此,未来在战场上,他们才会配合默契。 “多谢了!”云熙欣喜的道谢,这下,他们的雪狼骑士团,真的是有希望了。 接来下的日子,便轻松惬意了许多,当然,这只是指云熙和凤楚央几个,至于天狼和仇天还有那些团员们,日子过得可真是没法用词语形容。 除了日常训练以外,他们还要负责和雪狼培养感情,白灵风只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如果他们没有得到雪狼的认可,就算失败。 团员们都很争气,不怕苦不怕累,有的甚至冰天雪地的,就睡在狼窟里面,只是令大家都意外的是,第一对缔结契约的,竟然不是天狼和凤井川他们,而是姬空影,并且他结约的,还是一头高阶雪狼。 没错,与他缔结契约的,正是那头被他包扎了伤口的雪狼,他的一个无心之举,竟然得到了雪狼的认可,看到这傻小子乐呵呵的样子,大家如同打了鸡血,表现的更加卖力了。 然后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团员得到了雪狼的认可,雪狼骑士团,真正的名副其实了。 云熙不由的问陪在她身边的陌落,“你为什么不也去找一头雪狼,以你的身手,想要得到认可,很简单吧。” 陌落面色如常,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想要雪狼。” “那你想要什么类型的魔兽,倾向于。”相处的久了,也共患难过了,这丫头虽然话不多,对谁都淡淡的,但是人却是非常的正直,她给陌凌奕的信笺,都事先给她过目,耿直的可以。 陌落毫不忌讳的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可以,飞行魔兽,我想要一头。” “那你为什么不先驯服一头雪狼,然后再豢养一头飞行魔兽,毕竟你和我们一起这么久了,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云熙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实实在在的问,没有试探她的意思。 “我只想有一头,就够了,好好对它!” 陌落说的很真诚,云熙浅笑不语,心里对她的喜欢又加深了几分,派她过来,估计是陌凌奕精挑细选的吧,没想到陌族,竟然还有着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不过姑娘家家的,成天冷着一张脸,就差和仇天比比,他们两个谁更冰冷了,只不过不知道,若是两座冰山在一起,究竟谁更厉害些。 陌落的想法倒是提醒了云熙,她接下来又问了天狼和凤井川他们,果然,他们的想法和陌落一样,并不想驯服雪狼。 云熙垂下眼眸,脸不自然的扭向一边,他们几个,还真是…… “你们哪里是不想要雪狼,你们是怕驯服了雪狼,抢了我哥的风头吧,雪狼骑士团是他的,偏偏他的那头狼,跟条狗似的,想要骑着它上战场,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其实,你们不用在意这些的,雪狼骑士团也有你们的心血,谁带领,都是一样的。” 被看穿了意图,天狼和凤井川都是相视一笑,没错,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你可别告诉仇天,免得他心里自责,我们真的是没有关系,天下魔兽那么多,肯定有和我们有缘的,你看你和随风,少主和逐月,仇天和小狼崽,不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嘛,我相信我们的,很快就会来到的。” “好,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拥有更强大的魔兽的,一定!”云熙衷心的说道,并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她一定要给他们寻找到最为适合他们的魔兽伙伴。 争分夺秒 不得不说,这片冰天雪地的雪域,锻造人的毅力和体力,是最好的地方,累了,就跳进雪山池子里泡一晚,那里面的水就像温泉一样,千年冰山的泉水,不仅锻造人的经络,还能去除疲劳,两个月后,团员们赤膊也敢在雪域里行走了。 他们和雪狼的配合越越来越默契,在这期间,他们甚至骑乘着去挑衅过冰雪巨熊,团队作战下,雪狼骑士团能够抗衡单个的一头冰雪巨熊。 当然,这只是团员们的力量,并不计算雪狼的。 和雪狼的磨合已经完成了,尽管再不舍,他们也该离开了,两个月过去了,净月帝国的冬季已经快要过去了,新的一年,魔苑会不会卷土重来,他们必须赶回去了。 1336年,天岚大陆上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冬去春来之际,蒙罗帝国调遣了风之韧骑士团相助净月帝国,净月帝国的边境防线上,净月和蒙罗正式联盟,共同抵御魔苑。 说是共同抵御,但是净月帝国元气大伤,陌凌奕铁血手段强行整编,也只不过百万大军,况且净月帝国除去祁族、陌族两个牧师家族,连一个强力输出的大家族都拿不出来,反观魔苑,萧族、秦族、慕族、皇家法师团,实在是太强悍了。 蒙罗帝国只能在武力上支援净月帝国,保留住净月帝国,蒙罗帝国才能保证和平。 这种大环境的局势下,雪狼骑士团开启了它历史上的第一篇章。 雪狼骑士团从雪域返回内陆,原本是要返回净月帝国支援他们的,云熙突然想起了,水天之的生辰快要到了,如今她和仇天都安然无恙,也该去一趟水族,向他老人家报个平安了。 于是他们就改变了行程,绕道蒙罗帝国到明珠城,然后再返回净月帝国。 雪狼们离开了雪域,大约是水土不服,或多或少的都出现了些反应,有的病怏怏的什么都吃不下,有的干脆是连路都走不动了。 大家没办法,只能在蒙罗帝国的边境上扎营,想等雪狼们都好了再出发。 黑漆漆的夜里,一支军队正在乘夜前行,十万人的大军,训练有素步伐整齐,连运着粮草的马儿都十分的配合,他们日夜行军,若是仔细分辨,能够看到他们暗红色的头发。 圆圆每日清晨都要翱翔一番,清脆的鸟鸣声就是雪狼骑士团的号角声,它一嗷叫,所有人都知道起床的时间到了。 此时的寒号双鹰圆圆已经可以让上官菲儿骑乘了,上官菲儿骑着它陪它翱翔一番,陪自己的伙伴做喜欢的事情。 上官菲儿骑着圆圆飞行了大约十几公里以后,就开始回旋,上官菲儿喜欢这种飞翔的感觉,她拍了拍圆圆的脑袋,往它嘴里喂了一块儿蜥蜴干,算是奖励它的。 她低下头来,却在地面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因为人数实在太多来了,她心里起了疑心,“圆圆,飞低些!” 圆圆应声往下降低了些,这回上官菲儿看清楚了,是军队,他们的旗帜上鲜明的写着“魔”字,是魔苑打军队。 魔苑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蒙罗帝国的边境上,这个发现让她坐立不安,“圆圆,回去!” 圆圆发出一声清脆的鸟鸣,回旋了一周后就开始往回飞去,只是它的鸣叫声惊到了魔苑的大军,他们抬起头来,看到了寒号双鹰背上还有着一个人。 “萧大人,林大人,鹰上有人。” 林涛冷哼一声,抬掌便是一道攻击朝着天空迸射而去,奈何寒号双鹰的速度极快,早已飞离了他们的攻击范围。 “不好,恐怕我们的行踪,怕是要暴露了。”萧一程的神色晦暗不明,病态的脸上更加的孱弱,好似大病初愈的病人。 林涛不屑的睥了他一眼,这个废物,上次搞砸了金矿和粮草的事情,回去后被祥云阁下狠狠的训斥了一番,关了禁闭,这次突袭蒙罗帝国,自己竟然要和他搭档,想想都晦气。 “怕什么,反正我们已经到了蒙罗的边境,他们的风之韧骑士团远在白沙城,就算立刻调兵过来,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我们早就攻下了大半个蒙罗城池。” 萧一程冷笑,“你以为蒙罗是净月吗?蒙罗国的水族、雪族、凤族,哪一个不是实力强悍的家族,即便没有风之韧骑士团,他们也是一块硬骨头,否则,魔帝又怎么会让我们突袭呢。” 林涛哈哈大笑,他就是看不惯萧一程,有他这样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的人吗?这样的人还统领全军,说出去只会贻笑大方。 “哼,上位者永远只会和上位者对战,只要我们不出手,蒙罗的修炼界人也不得出手,破坏了这个平衡,正好以此为借口,让我们也参与到战斗中去,论单兵作战的话,蒙罗帝国除了风之韧骑士团,其他根本不足为惧。” 林涛狂妄自大,却也着自大的资本,他们的士兵,都是千锤百炼了的,他有信心。 “大家加快速度,在蒙罗帝国得到消息调兵遣将之前,争取攻入边境。”萧一程大手一挥,号令全军加快行进。 上官菲儿心里着急,一回到营地,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云熙等人,“魔苑的军部正朝着我们这里过来,好多人。” 凤楚央沉着脸庞,朗声问:“大约多少人?” “粗略计算,十万多。” 所有人都面色沉重起来,十万,他们只有一千,实力太过悬殊了。 “赶紧收拾东西,撤走吧!”上官菲儿催促道。 “不能走!”凤楚央轻声的说了一句,然后他抬起眼眸,目光从大家身上一一闪过,目光灼灼。 “对,我们不能走,我们走了,边境垂危,百姓们就要遭殃了。”云熙明白凤楚央的意思,替他将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他没有说,大概是不想将自己的想法加注在大家身上,毕竟战争就是要死人的,而且还是如此悬殊的兵力情况下。 “我们为什么成立雪狼骑士团,不正是为了保家卫国吗?如今魔苑来袭,很明显是偷偷绕到蒙罗帝国的边境上准备偷袭的,如果我们再撤走了,他们的阴谋就真的得逞了,或许,检验我们雪狼骑士团实力的时候,到了!” 天狼的一番话,慷慨激昂,让每个人都热血沸腾。 “战!”仇天就一个字,简单明了。 “菲儿,你马上乘着圆圆飞到明珠城,告知我爷爷这里的情况,务必让他们尽快抽调出兵力来支援我们,我们必将在这里死守到底!”云熙坚定的说道,这个时候他们退了,就是蒙罗的罪人。 上官菲儿眉毛一竖就要说话,张了张嘴,还是将话憋了回去,“我这就回去,我一定会带着大军尽快赶过来的。” 上官菲儿走了,他们的战斗正要打响,他们必须争分夺秒的安排下去,准备一切防御措施。 “有地图吗?”凤楚央问,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找一处有利的地理位置展开伏击,是他们首要要决定的。 凤井川连忙将地图取出来,摊到他面前,几人围着地图上面的标注寻找自己的位置,十分可惜的是,他们四周,并没有可以驻守的城墙。 仇天和天狼此刻正在集结雪狼骑士团的团员们,团员们一听魔苑来袭,都非常坚定的表示要与其血战到底,必将守卫在这片土地上。 “平原作战,我们根本抵挡不住十万大军。” 云熙焦急的望着地图上的位置,越是着急,越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海中的那些战争的计谋,就像和她捉迷藏一般躲了起来。 “没有办法,布置陷阱时间根本不够,我们只能一战之后,往这里退,这里的城墙虽然不高,却足够抵御一阵,雪狼们的速度极快,半天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到达这里,但是关键的还是今天的首站,我们该如何拖住他们行进的脚步。” “火!”云熙突然说道,水火无情,火,是最无情的武器。 火攻,在他们再往前的必经之路上,有一片树林,浓密茂盛的树枝经过了冬季的干燥,此若是点燃了火,肯定会连绵不绝,烧上个几天几夜。 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退到城墙之中,并且有足够的时间布置防御。 “可是这样一来,这片森林,就完蛋了。” 凤井川白了凤楚央一眼,“哎呀,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这些,森林烧毁了,我们还可以重新栽种。” “好,那就用火攻,走,全员开拔!” 魔苑在急行军,雪狼骑士团也在急行军,只不过魔苑不知道雪狼骑士团,雪狼骑士团却是知道魔苑大军,毕竟,谁也没料到,一个仅仅有着一千多人的小兵团,竟然和十万大军公开叫板。 魔苑在潜意识里认为,蒙罗帝国即便调兵前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哪里想到,本身就是有着这样一支队伍恰好正在这里呢。 部署准备 采取火攻,就不需要大量的人力,所以团员们只留下几人,其他的便都乘着雪狼迅速的往前赶去,魔苑大军进入森林之时,完全没有丝毫的防备,谨慎如萧一程,也没有察觉到异常,所以当他们中路大军都进入森林以后,漫天的火光冲天而起。 干燥的森林徜徉在火海里,噼里啪啦的烧的震天响,那浓烟几十里地以外的地方,都可以看见。 浓烟在森林里弥漫着,有人剧烈的咳嗽着,有人迷失了方向到处乱窜,有人身上着了火惨烈的喊叫着。 “退!所有人往后退!” 可是此时,又有谁管你是林涛还是萧一程,他们是军队,平时训练有素,才没有在现在发生踩踏事件,他们小范围的慌乱,是对于火的恐惧还有事情发生的突然性。 当他们完全撤离出来的时候,十万大军竟然损耗了一千多人,真是出师不利啊。 “萧一程,派出去的斥候兵呢,怎么回事,怎么会起火?” “闭嘴!”萧一程气的什么都不想说,这林涛还在把责任往他这里推,真不知道祥云阁下是怎么想的,一军统帅,一人足矣,现在他和林涛两个不对付的人在一起,成日里吵吵,烦透了。 望着森林的熊熊大火,除非降雨,否则根本不可能熄灭,看着样子,估摸着要烧个三四天的样子,三四天,他们可耽搁不起,三四天足矣让那个鹰背上的女孩子到达了明珠城,将消息传递出去了。 如此一来,他们的先机,他们的优势,又不复存在了。 他气的一脚跺在地面上,地面被跺出了一个大坑,如果这次这样的机会他都没有把握好的话,他真的没脸再回魔苑帝国了。 他们的阻碍,恰恰正是雪狼骑士团的时机,雪狼骑士团到达了那个地图上都没有名字的破烂小城,到达那里一看,这比想象中还要差啊,破旧的城墙,连城门都没有,城内还有着几百名百姓,他们被突如其来的雪狼给吓得鸡飞狗跳,人人都躲避在家里关上门窗,不敢出来。 “怎么办,就这破城,哪里能够防御啊,还有这些老百姓,通知他们快撤吧!” 凤井川瞪着两只眼睛,这里若不是有这么多百姓,他宁可再跋涉一些,寻找一座坚固的城墙。 “陌落,你带一百名团员,去动员百姓撤走。”云熙没有时间耽搁,飞快的说道,“天狼,你组织五百民团员,拆了房子修葺城墙,能修多少修多少!” “楚央,你和逐月负责侦查,菲儿不在,能够高空飞翔巡查敌情的,只有你了。” “井川,你安排五十人铸造一扇铁门,铁矿天狼那里都有,要厚,铁门造好了以后,剩余的铁矿尽可能多的制造一些箭矢和铁钉。” “哥哥,你带着剩余的团员,负责制造陷阱,尽可能的阻扰和消耗敌军。” 瞬息的功夫,云熙数道命令安排了下去,她不懂战争,也不懂得兵法,可是这个时候,就是谁有注意谁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陌落带着团员挨家挨户的解释着,奈何只有少数的百姓相信她的话,呜咽着整理行装开始逃亡,大部分的百姓只是关着门,不听劝阻。 陌落话少,又冷着一张脸,眼看着天狼带着人就要来拆房子上的材料去修葺城墙,她索性采取了强行突入的办法,吓得那些百姓哭爹喊娘骂骂咧咧。 “想死的就继续在这里待着,不想死的,赶紧收拾东西给我滚!” 陌落这一吼,那家的人都吓得像个乖孙子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乖乖的开始打包行李,不时的还偷偷看陌落,生怕这女煞神真的发火把他们给杀了。 小队长郁阀景暗地里给陌落竖起了大拇指,敬酒不吃吃罚酒,没办法,欺软怕硬,好好听不说,非要发火,怪谁呢。 只是所有人不能都吓唬啊,所以撤退就变成了一种折磨,年轻的还好,年纪大的根本就懒得理会他们,直言大不了死在这里,还落叶归根呢。 陌落也是无奈了,年轻的还能吓唬吓唬,年纪大的长辈们,她是真的不好意思那样做,她又没地方求助,其他几个人都乱做一锅粥了,谁都有谁的事情在忙。 仇天从一旁路过,其实他也是从农户的家里寻找工具,什么铁锹啊,见到陌落这边乱七八糟的景象,便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陌落皱着眉头说:“老人们都不愿意背井离乡。” “各位乡亲们,你们不愿意离开,你们的孩子们就不能离开,马上就会有魔苑的大军过境,你们留在这里,我们实在腾不开手照料你们,我们如果抵御不住,就会有更多和你们一样的人必须背井离乡,离开他们生长的地方,所以,我们是要誓死守卫住这里的,我们多守护一天,蒙罗的大军就多一点时间赶过来,蒙罗帝国的百姓们,才可以守住自己的家园,希望你们配合一下,好吗?” 仇天的一番话,说的百姓们垂头丧气的,他们什么都没说,可是他们却不再坚持,一个个的都默默地转身去收拾行囊。 “爹,你带孩子们走,我留下,我年轻力壮,还可以帮他们铸城墙,再不济也能当个火头军,给他们劈柴烧饭。” “俺也留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俺能削木头,俺削的木头箭打猎,一射一个准。” 城里的年轻人们纷纷响应,不等陌落和仇天他们答话,他们就撸起袖子,开始拆房子上的土块,老人们见状也不阻止,只是抹了把眼泪,带着妇女和孩子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是不想回头,而是不敢回头,无尽的不舍,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一天。 “谢谢!”仇天说完这两个字,风风火火的离去了。 陌落望着他冷酷的背影,心里颇为不自在,这人看着冷冷的,没想到关键时候,他竟然可以一口气说出那么多的话,替她解了围。 郁阀景瞠目结舌的看着仇天,凑近陌落的身旁小声的说:“团长真帅!” 陌落冰冷的脸上,不知道怎么的就飞上了两团红云,她哼了一声,“你带一小队人去护送一下百姓,务必将他们送到绿福城内。” 郁阀景瘪着嘴,极不情愿的带领一小队人员去护卫撤退的百姓们了,他不是不情愿去护送,而是不情愿自己不能和其他人一起并肩作战。 城内的土屋全部都被拆卸了,连房梁都被拆了下来削成了箭矢,铁铸造的大门固定在城门处,一切都在金罗密布的准备着。 云熙跟着仇天在城外挖着各种陷阱和沟渠,凤楚央每一个时辰侦查一次,他们完全有时间在城外挖一条沟渠,在沟渠之上架一座吊桥,敌人来袭时,升起吊桥,他们就跨越不了沟渠。 陷阱之中布满了铁钉和荆棘,上面铺满了稻草和黄沙,看上去和平地一样。 “不够,这些陷阱,不足以大规模的阻拦十万大军,还有什么办法呢?”云熙满脸的凝重,她紧紧咬着嘴唇,走来走去的思讨办法。 行军打仗,排兵布阵这种事,她真的是不擅长,这时候,若是诸葛东云那个毒嘴巴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很多好办法。 只是这家伙迷雾森林一别,就再也没有音讯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还真有些想念他了。 “防御做好了,接下来,我们不该再坐以待毙了,或许,我们应该——夜袭!” 没错,不光要防御,还要偷袭,并且偷袭的时间,选在晚上。 “以迂回战的方式,我们留守一半的兵力,其余人并分四路,由楚央侦查敌情,只要他们休息了,我们就出击,不用引发战斗,我们的目的只是不让他们休息,休息不好,他们就没有办法正常行军,另外,如果有可能,摧毁他们的粮草。” 化被动为主动,才能抢占先机。 他们有雪狼,进可攻,退可守,现在的战局,除了数量上的悬殊,其他都在朝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我同意云熙的办法,干扰他们,让他们疲惫不堪!” “那还等什么,选好出站的人,抓紧时间休息!” 云熙的这个提议,大家都争抢着做先锋,每个人都跃跃欲试的和魔苑大军战斗一场,以前他们受他们奴役,让他们成为见不得光的面具人。 魔苑的大军在等待火灾结束之后,行军的速度更快了,萧一程恨不得全程都不再休息,奈何林涛对他的这种行为十分的恼火,“萧一程,你想累死我吗?老子不走了,老子要休息!” 说完他便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整整一天半夜了,吃干粮都是边走边吃的,所有人都负荷不了了,林涛一歇,所有人都歇了下来,打死也不肯再走了。 萧一程眼冒精光,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休息,“林涛,给我起来。” “老子就不起来,怎么着了,想动手吗?”林涛毫不示弱,凶狠的吼回去。 一战成名 后世分析此次战役,最为肯定的便是飞行魔兽在敌情侦查方面的不可或缺的能力,因为飞行魔兽,他们才能事先得知敌情,因为飞行魔兽,他们才可以随时掌控敌情,因为飞行魔兽,他们才可以在最有利的时间,夜袭魔苑大军。 当然,雪狼骑士团本身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忽视的,这场经典的以少胜多的战役,被后世不断的研究演练,只是除了雪狼骑士团,再也没有一支军队,能在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战中,以绝对压制性的胜利惨败魔苑大军。 后世成此役为雪狼成名战,雪狼骑士团,一战成名。 萧一程这一刻,有一种想杀了他的冲动,这个林涛,胸无点墨,也配领军,不过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动摇军心,他怒极反笑,硬生生的将怒火憋了回去。 林涛冷哼一声,他就知道萧一程没那个胆量与他动手,他才不惧怕他,“休息休息,休息好了才能赶路嘛!” 相较于林涛的这种侥幸心理,萧一程怎么也不敢放松警惕,无缘无故的大火阻拦了他们的行军,虽然事后巡查没有查到任何人为的踪迹,但是他始终觉得一切都太过巧合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是太过疲倦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军都进入了梦乡,而此刻他们的上方,逐月正盘旋在那里,凤楚央露出了一个浅笑,想睡觉,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他返回仇天他们那里,“都睡着了,该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仇天比了个手势,团员们立刻蹲下身子,将身体紧紧的贴在雪狼的身侧,他们并没有骑在雪狼身上,而是以这种半隐蔽的方式,指挥着雪狼朝魔苑大军的地方行进着。 黑夜里,雪白的狼群,墨绿色的眼眸,它们横冲直撞的闯进了魔苑的队伍中,“啊呜!”一声声狼嗷声响彻天地,疲倦的魔苑大军在睡梦中被惊醒了,睡眼惺忪的看到狼群在他们面前驰骋,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大声的喊叫起来:“有狼群,有狼群啊!” “哪来的狼群?”林涛气急败坏的吼,他正做着美梦呢,哪个龟孙子,扰人好梦。 “林大人,好多狼,好吓人,我们快跑吧。” 对于狼群的恐惧压倒了一切,所有的人都四处乱窜,萧一程眉心直跳,抬起手掌便是一道飓风,只可惜雪狼们一击得逞,并未留恋,直接扬长而去,他的攻击只砸到雪狼的屁股后面,轰隆隆的席卷了一片地皮。 “龟孙子,幸亏爷爷我跑的快!”雪狼身旁的仇一兴奋的咒骂,以后他可有的吹牛了,他可是在魔苑十万大军中旁若无人的来去自如,想想都觉得爽。 “林涛,怎么回事?”萧一程真的怒了,他说不休息,林涛偏要休息,这下好了,被狼群袭击了。 他们并未看见狼群身旁的人,只以为是狼群呼啸而过而已。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不过就是一群野狼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睡觉睡觉,一天到晚担心这担心那的,累不累啊。” 林涛也生气啊,但他和萧一程气的不同,他是生气被惊扰了美梦,“赶紧都睡觉,就是一群野狼,没什么的。” 萧一程病态的脸上满是怒气,他愤怒的望着林涛又躺了下去,他已经睡意全无,心里的那种不安越发的强烈了。 士兵们骂骂咧咧的又陆陆续续睡下了,毕竟狼群又没有攻击他们,林大人都说没事了,他们也就放下心来。 雪狼骑士团的人来去无影,一击成功,第二次就不宜再来这招了,于是,第二波的扰乱,便由逐月去完成。 逐月飞翔在魔苑军队的上空,张开嘴,一道道火焰从它的嘴里喷吐而下,瞬间就点燃了地上的枯草。 火,又是火,先前已经被火烧过了,大家对火有着本能的畏惧,这次的火焰,直接是天上砸下来的,所有人都十分的惊慌,甚至有的人开始喊:“老天爷惩罚我们了,我们不该远征的。” “快跑啊!” 先是狼群,再是天降火团,这次林涛也不嚷嚷了,他再笨,也知道这是人为的了,只不过,什么人,竟然可以操控狼群。 “这个时候,黑夜里对我们不利,我们不应该继续前进,难道蒙罗已经派遣了军队出来了吗?” 这个时候知道着急了,萧一程冷着脸,尽管十分的不愿意搭理林涛,却还是开了口,“不会,应该是那个寒号双鹰背上的女孩搞的,只不过我们不知道对手究竟是谁,多少人,实力又如何,接下来我们的行程一定要多加小心。” “哼,即便是蒙罗的大军来了又如何,我看放火的事情多半是他们所为,至于狼群,不过是巧合而已。” “但愿是巧合!” 萧一程也祈祷着,狼群真的是巧合就好了,否则,他们恐怕就要遇到棘手的对手了。 士兵们不敢再睡觉,实在困极了,也是眯了眯眼睛,不敢放开了睡,天一亮,他们又像逃命似得往前赶路。 他们休憩的地方,本就离落城不远了(落城,云熙他们守卫的破城),中午的时候,他们远远的看到一座城池矗立在那里,每个人都精疲力竭的加快了脚步,进了城,他们应该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疲惫不堪的士兵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陷阱,只听见啊的尖叫声,就有几百名士兵落入了陷阱,发出鬼哭狼嗷一般的喊叫声,铁钉子和箭矢刺的他们浑身鲜血直流,有的被刺穿了喉咙,直接毙命。 “有陷阱,退!” 可是他们退下去的地方,无数的黄金色的蛇蠕动着身躯,缠绕着他们的身体,毛骨悚然的滑进他们的衣襟,那滑溜溜的感觉硬生生的吓疯了他们。 有人使劲的蹦跳着,企图将蛇从身上跳下来,有的被蛇咬的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更有些挥刀斩断了蛇身,而蛇断裂的地方,会重新长出新的蛇头蛇尾,他们惊恐的叫着,喊着。 “放吊桥,雪狼骑士团,冲啊!” 仇天一马当先,带领着雪狼骑士团的团员们,骑着雪狼整齐划一的从城内放下的吊桥上呼啸而过,朝着魔苑的大军奔袭而来,他们脚下的沟渠内,密密麻麻的都铺满了铁钉。 “狼群又来了!”魔苑的士兵们彻底的慌乱了,他们毫无章法的乱窜,所有的队列,阵型,此刻已经完全没办法组织,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望着狼群来的方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该死的,一群畜生,也敢出手!”萧一程怒吼道,他的十万大军啊,溃不成军,他的心在滴血啊,他如何回去交代。 仇天带着半部面具,所以萧一程并未第一时间认出他来,眼看着萧一程就要出手,仇天大喊道:“萧一程,你的对手是我!” “仇天!”萧一程恨的牙咯咯的响,竟然是他,又是他,屡次坏他好事,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得逞。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仇天和萧一程废话不多说,手底下见真章,仇天原先弱于萧一程的那部分,在雪狼的配合下,已经完全弥补回来了,当然,他所乘坐的,并非自己的那头小狼崽,而是团员的坐骑。 “你们这群混蛋,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吃我一招!”林涛此刻也是被激怒了,眼看着雪狼骑士团的团员们对他们的十万大军如砍菜般为所欲为,他眼睛都发红了。 来找茬的 林涛这一嗓子,立刻引起了凤楚央的注意,凤楚央翻身一跃,驾着逐月居高临下,对上林涛,除了仇天,本来他们几个都没有出手的,一来没有坐骑,而来,修炼者不便主动参战,现在林涛出手了,凤楚央出战,也是为了谨防雪狼骑士团的人不敌林涛。 林涛见到逐月凌在半空,这根本不是那只鹰,一瞬间,他便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泣血凤凰,不是凤楚央有是谁。 “凤少主,来的可真快啊!” 凤楚央温和一笑,悠闲的望着林涛,“不是来的快,是你们运气不好。” 打脸啊,凤楚央的话,就像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他们自以为来的不知不觉,偏偏凤楚央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他们早就知道了。 “哼,素闻凤少主惊艳才绝,今日一见,不过尔尔,躲在一头畜生背上,胜之不武,有本事,与我单战一场!” “莫要激我,与你,我还不屑出手。” 凤楚央始终保持着他的微笑,眼眸中满是戏虐,林涛,哪里用得着他出手。 林涛还未想明白凤楚央的意思,逐月便吞吐了数道火焰,狠狠的砸在林涛的四周,不消一会儿,他便被火焰包围了。 “昨夜,是你们!”林涛指着他们吼,不过,逐月的这些火焰,可都是本命真火,与昨晚吓唬他们的火焰不同,这种火焰温度极高,沾染上一点便会钻入骨髓,由内而外摧毁人的神经,十分的霸道。 林涛被围困在火焰之中,他连挥几掌,奈何他的攻击完全没有效力,不仅没有熄灭了火苗,反而助长了火势。 “萧一程,救我!”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其他了,唯有求救萧一程,只是萧一程也是苦不堪言啊,他的对手仇天因为雪狼的速度,根本无视于他的攻击。 他自身都难保了,谈何救他。 林涛见萧一程没有搭理自己,以为是他故意见死不救,顿时火气上涌,嘴里也开始咒骂道:“萧一程,你个废物,和你一起就没好事!” 萧一程那个怄火啊,这个草包,但他又不能真的不管他,他闷哼一声,他知道,凤楚央和仇天在这里,那么陌云熙也在这里,有陌云熙在,他就不能施展禁忌法咒。 他虚晃一招,身子倾斜着往一旁一掠,抬手间便是一道飓风席卷而来,把林涛整个人包裹住席卷到半空,然后任其摔落在地。 林涛逃离了火圈,摔的头昏脑涨,爬起来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逃跑。 逐月收回了本命真火,发出一道清脆的凤鸣,拍打着翅膀在半空中盘旋,原本就恐慌的大军看到凤凰,更是吓的魂不守舍,根本顾不得反抗,都有样学样的跟着林涛逃跑了。 萧一程被眼前的景象气的硬生生吐出一口鲜血,这个林涛,这种时候竟然选择了逃跑,早知道,他刚才就不救他了,太过分了。 十万大军,溃不成军,除了死去的,零零散散的都在逃跑,没有章法,没有纪律,完全被雪狼吓破了胆。 “仇天,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下一次,我一定要取你项上人头!”萧一程极其识时务,就像他上一次二话不说就逃跑一样,这一次,他依然没有和仇天决一死战的打算,既然大家都跑了,他也没必要死缠到底。 况且,这一战,他差不多已经摸清了仇天他们的情况,除了他们几个,并没有很多人,看上去吓唬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只要他重新集合军队,然后有规划有序的来攻城,他们是守不住的。 说时迟那时快,萧一程说完这句话,身形便急掠而去。 敌军主帅都退了,此战便正式结束了,仇天勒令雪狼停下脚步,高呼道:“穷寇莫追,整合队伍,回城!” 这边的情景,城内都看的一清二楚,那些留守的团员们和百姓,都欢呼了起来,“我们胜利了,我们守住了!” 他们放下桥廊,热情的迎接凯旋的雪狼骑士团的团员们回城,团员们也很兴奋,这是第一次,他们正面与魔苑的大军开战,并且还重创了他们。 相较于他们的高兴,云熙却显得很惆怅,首战告捷,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们大获全胜,士气大增,忧的是他们的陷阱,还有人员数量,都已经被对方识破,接下来的战役,恐怕要艰难了许多。 黄金蛇倒是个好武器,不过黄金蛇也有它的弊端,每次出击之后,一周内再也发不动第二次攻击。 接下来的战局,他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萧一程退走以后,在落城以外的十里地之处设立了营帐,整合队伍之后,得到的数字让他又喷吐了一口鲜血,除去死亡和重伤的人数,他们的十万大军,整整损失了一万人。 一万人啊,还没有交手,就损失了一万,他哪里还坐得住。 “喂,你现在可别死啊,你死了,我一个人可怎么办!”林涛的脑子,就像进了水一样,这个时候,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涛,你赶回去,去请阵法大师轩辕策划前来,此城不攻,我们进军蒙罗的计划,根本不可能实现,另外,告知魔帝,陌云熙就在这里,请求派遣高手支援,这一战,决不能退!” 林涛一听,顿时跳了起来,他巴不得回去呢,但是转念一想,又指着萧一程的鼻子大骂道:“好你个萧一程,你好深的心机啊,你让我回去,现在这种情况,我回去岂不是要被魔帝惩罚,我不回去。” “你不回,好,我回!” 林涛连忙摆手,“我回,我回,我这就走!” 林涛此人,前怕狼后怕虎,为人还嚣张的不可一世,让他领军,他才不会放心呢,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整顿军纪,鼓舞士气。 他们撤走的干净利落,那散乱在城外的尸体,还得靠着雪狼骑士团的人来掩埋,否则时间久了,尸体腐烂,恐怕会引发瘟疫,这么多的尸身,唯有堆积在一起以火焚烧。 还有那些陷阱里面的尸体,实在是不像样子,干脆就直接那么燃烧了,他们在这里打扫战场,云熙坐在城内忧心忡忡,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护送百姓撤离的小分队回来了,郁阀景一回来,就直奔议事厅,看到云熙的时候,他满脸的苦涩,“姑娘,你快去看看吧,我们这趟回来,遇到一个怪人,他非要跟着我们回来,一路上我们每个人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这不,他正在城外骂骂咧咧呢!” 云熙头胀的厉害,既然是怪人,就打发走了算了,他们这里已经很乱了,再来个添乱的,还要不要过了。 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却是开始往外走去,随着郁阀景的带领,她来到了城外,城外此刻正在焚烧尸体,重新布置了各种陷阱。 而一个青布衫的男子,正站在那里,对着正在忙活的人们不停的说着些什么,走的近了,方才听到他是在骂人,“这种破陷阱,防得住谁啊,笨蛋,一群笨蛋。” “你是谁啊,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青衫男子眨巴一下嘴巴,毫不示弱的回击回去,“我好心好意劝解你们,还嫌我碍手碍脚,等哪天缺胳膊少腿了,就真的碍手碍脚了!” 听见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眼睛里有火苗在乱窜,这人会不会说话。 “看什么看,你当我愿意管你们啊,叫你们主帅出来,我要好好见识见识,究竟是哪个笨蛋,一千多个人也敢在这破地方开战,还不赶紧撤离了算了!” 诸葛军师 云熙听这声音颇为熟悉,再细细的打量他的身形样貌,突然就笑了,她双手环胸的走上前去,“我就是主帅,你有意见吗?” 男子转过身来,眼眸里掠过一丝惊艳,然后又是满脸的嫌恶,“胸大无脑,空有其妙,大约说的就是你这类人。” 云熙的脸刷的一下就绿了,这人还是这么毒舌啊,“诸葛东云,你的嘴巴还能再毒些。” 诸葛东云楞了一下,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位美女啊,怎么听她的口气,有这股熟悉的气味,“我家家徒四壁,早有妻儿,你莫要装作认识我。” 云熙被诸葛东云给弄的哭笑不得,这时候看见他,不知怎么的,心里的那块石头,便落了地了,她也不道破自己的身份,任由他胡闹。 “不用装,就你,光听你说话,这世界上就没第二个人。” “嘿,我可没工夫和你废话,我是来这里帮你们的,要知道,平时就是别人请我出山,我都懒得动,你们这是走了狗屎运了,快叫你们主帅出来。”诸葛东云颇为不耐烦。 他自从得了珠玑塔内的书籍后,一直都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在家里阅读书籍,却不想这一出来,天岚大陆的天都变了大半,他想着去明珠城晃晃,看看能不能有他效力的地方,却突然听到魔苑大军攻打蒙罗帝国的消息。 于是他便死来白咧的跟着郁阀景他们到了落城,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落城会是如此的破败,而且守军只有一千多人。 再看看他们的攻防手段,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他才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就是我们的主帅,陌云熙!”郁阀景忍不住提醒道。 “难怪你们这么胆大妄为,竟然让一个女子当主帅,陌……陌什么来着?”诸葛东云怎么感觉这名字这么熟悉来着,细细思量,亏他记忆力惊人,他记得凤井川那帮人一直提起的一位姑娘,不正是陌云熙吗? 可是那个陌云熙不是已经死了吗?眼前的这个陌云熙,难道是同名同姓?长得倒是挺漂亮的。 “陌云熙,当然,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不知道兄台是不是听说过,司徒——很帅!”云熙最后一句话,是拼命的憋着笑说出来的,她注视着诸葛东云,看着他脸上精彩的表情,一会惊讶,一会不解,一会又有这些不自在。 “诸葛东云,你来了,真好!”云熙说着便上前想要给他一个拥抱,吓得诸葛东云连连后退,嘴里还叨叨着:“你到底是谁,丑八怪是男的,你怎么就变成女的了,你看我老实好骗是吧?” “你要是老实好骗,这世界上就没有老实的人了!”凤井川从背后步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凤楚央和天狼他们。 这下诸葛东云才算放下心来,都是他熟悉的人了啊,他闪到凤井川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问:“这小妞说他是丑八怪,丑八怪呢?” “我的天啊,几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样,司徒就是云熙,云熙就是司徒,这么明白,你不明白?” 诸葛东云伸手狠狠地拧着凤井川的耳朵,这手法,一点都不像阔别了两三年没见的朋友,舒念的很,他咬着牙齿恶狠狠的说:“谁问你这个了,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你放手,我跟你说,也就是你了,要是别人,我早就不客气了,回回都拧我耳朵!”凤井川憋屈啊,这小子弱不禁风的,两三年没见,个头一点都没见长,和他站在一起,才抵到他下巴的位置,身子也还是瘦弱的很,没几两肉。 诸葛东云这才放了手,然后又不客气的说:“我说哪个没脑子的敢在这里对战十万大军,看见你们,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谁没脑子呢?我们首战告捷,大获全胜,打的魔苑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诸葛东云摇了摇头,“那接下来呢,如果对方强行攻城,你们怎么办?据我所知,魔苑的军队十分的厉害,你们之所以能够获胜,完全是因为你们出其不意,而且还有着雪狼的帮助,可是你们的这些伎俩,对方已经知道,如果是我,我必然派人返回魔苑,派更多的高手前来。” “这也正是我烦恼的地方,你可有什么好办法?”云熙虚心求教,“我们回议事厅,好好商议商议吧!” 诸葛东云回到议事厅,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将他戒指中的书籍,都还给了凤楚央,并对其表示感谢,“这些书真是博大精深,令人迷恋其中不得自拔。” “我有许多的疑惑,都在书中找到了答案。”诸葛东云叹息道,若是可以,他真想一辈子只做一个读书人,“我在书中看到,黑暗系法术的可怕,以及很多很多事情,这一切,或许在将来,会影响我们整个天岚大陆的生存。” “哪用将来,现在,已经开始了。”凤井川撇撇嘴,感叹到。 “那些以后再说,现在,可有什么好的方法来提高我们的防御!” 诸葛东云笑了,自信满满的说:“快把你们的那些陷阱撤了吧,按照我说的,布置一些法阵,只要他们敢来攻城,我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嘿,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说,我去安排,还有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位是仇天,雪狼骑士团团长,这位,陌落,还有这位,上官菲儿!”凤井川拉着诸葛东云,一一给他介绍到。 “诸葛东云,行军布阵,我实在是不行,不如,现在开始,由你担任我们的军师,如何?”云熙真诚的说道,一支军队,一个优秀的军师,就是整个军队的灵魂所在。 诸葛东云,便是最好的人选。 “你不要和我说话,丑八怪什么都是假的,我还不想理你!”诸葛东云嫌弃的望着云熙,心里想着,骗了他那么久,他哪有那么容易原谅她。 云熙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凤井川说:“井川,我们军师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全权负责他的安全,做他的贴身侍卫!” 凤井川倒是没意见,诸葛东云却不乐意了,“我才不要他保护,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两位美女了嘛,我要她们护卫。” 凤井川一个后脑勺打过去,眼睛瞪得铜铃大,“嘿,我愿意你就烧高香了吧,还挑三拣四,你以为菜市场的青菜萝卜呢,任你挑选,我告诉你,菲儿是萧邪的,你别惦记了,至于陌落,人家是陌凌奕派来的,才看不上你呢。” 对,说到陌凌奕和萧邪,他们怎么不在这里了,诸葛东云毫不避讳的打量起了上官菲儿,萧邪那家伙竟然也找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真是好福气啊。 “这么说,云熙是陌凌奕的了?” 这个诸葛东云,不但嘴毒,还没眼力劲,他哪只眼睛看到云熙和陌凌奕有瓜葛了,人家凤楚央这么大一个大活人,他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嘛! 凤井川一胳膊搭在诸葛东云的肩膀上,半胁迫的带着他往外走去,他得和他聊聊了,不然就他那张破嘴,时不时的蹦出一句惊人之语,大家都很尴尬的好不好。 诸葛东云被他搂着脖子,被他推着往前走,他用力的去扳他的手,奈何力气太小,一点用都没有,“哎,哎,放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怕什么,都是大男人,搭个肩膀怎么了,哎,你不会个子没长,胆子还变小了吧,还和以前一样,扭扭捏捏,像个娘们!” 诸葛东云挺起胸脯,粗着嗓子吼道:“谁像个娘们了,我堂堂男儿,你再胡说,当心我不客气!” 诸葛东云的狠话放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凤井川一向都大大咧咧,这次见到诸葛东云,大约是同患难过,心里只觉得十分亲近,说话便更没个正经了。 没正经是没正经,他拉诸葛东云出来的正事他可没忘,于是他便和诸葛东云慢慢的说起了他们分别之后的一些事情,包括了为什么司徒很帅就是陌云熙,还有云熙和陌凌奕凤楚央三人之间的纠葛。 真是世事无常啊,当初在迷雾森林,谁能想到,云熙最后会和陌凌奕走到今天这一步呢,他刚才还真是口无遮拦。 “你呢?”诸葛东云问。 凤井川愣住了,没明白诸葛东云什么意思。 诸葛东云颇为不自在的说:“我是问你怎么样,他们一个个的都有了归宿,你呢,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凤井川哈哈大笑,“我一个人逍遥自在,才不要什么儿女情长呢,再说了,天狼不是也还孤身一人了嘛。” 诸葛东云哦了一声,竟然有些失落。 凤井川丝毫没有察觉到,反而反过来问他:“我听到你好像是说你有妻儿老小了,改天带来我们看看啊,真是的,成亲也不知会一声,大家都是兄弟,也讨杯喜酒喝嘛!” 诸葛东云惊慌失措的否认道:“我那是唬人玩的,我才没有成亲,你莫要胡说八道。” 二次攻城 凤井川嬉笑着说:“成亲就成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再说了,你都没成亲,我们几个正好难兄难弟嘛!” 诸葛东云嫌恶的拨开他的手,“行了,带我去四周查探一下,我得布置一套法阵。” “得咯,走!” 诸葛东云从戒指里取出零零碎碎一些东西,埋在东南西北四处,然后又布置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他回到正中央的位置,埋藏了阵眼,做完这些,他长吁一口气,总算完成了。 说来也奇怪,阵眼一完成,整个大阵开始发挥效力,四周的景色顿时发生了变化,平地变成了一片树林,树林中甚至都有鸟鸣声。 “你这是什么阵啊?我们现在怎么走出去啊?” 诸葛东云用手中的木棒敲了敲地面,“你这不废话吗?我自己都走不出去,那不是半吊子都不如,走走走,回去了,我累了,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找什么找,住我那里去,正好和我作伴,云熙不是让我做你的贴身侍卫嘛!”凤井川理所当然的说,都是男孩子,住一起也没关系,城内的其他房屋都被拆卸了,还真找不出可以住人的地方了。 诸葛东云一听,啊的大叫了一声,往后跳了一大步,“那怎么行,天狼呢,你和天狼住,我住你那里。” “天狼和仇天住啊,你总不能让我去和少主挤一间吧。”凤井川不明白他在别扭什么,“你放心,我睡觉很老实,再说了,我很少睡觉,不会和你睡一起的。” 诸葛东云黝黑的脸庞黑里透红,满脸的不情愿,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往城内走去,憋了半天,他回过头来恶狠狠的说:“我不习惯和别人睡一起,你打地铺。” “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啊,我好心好意邀请你和我同屋,你还要霸占我的床,我不管,要么一起睡,要么你打地铺!”凤井川此刻也耍起了无赖。 诸葛东云无奈,气呼呼的走了,他的拳头紧紧的捏着,这该死的凤井川,太过分了。 落城的首站告捷,上官菲儿也到达了明珠城,她带着云熙给她的那串手链,请求见水天之,水天之一看到那串手链,脸色大变,连忙亲自到大门处迎接,在看到上官菲儿的时候,他明显的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还以为是云熙回来了呢。 “水族长,我是上官菲儿!” 水天之在听到上官姓氏的时候,抬眼多看了她几眼,“这手链,你从何处来?” 上官菲儿恭敬的道:“水族长,是小姐叫我带着它来找您的,我们在蒙罗的边境处,侦查到了魔苑的十万大军,正在朝我们的边境处袭来,请您速速调兵前去支援。” “你家小姐是?”水天之声音震天响,神色有些激动。 “陌云熙就是我家小姐,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上官灵珏少爷!” “什么?”水天之这次更加震惊了,她说谁,灵珏吗?难道,灵珏那小子,也活着?他一时间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上官菲儿,上官菲儿不住的点头,水天之这才老泪纵横的哀道:“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玲珑,云熙和灵珏,都活着呢!” 水玲珑也是热泪盈眶,颇为激动,“爹,是的,我听见了。” “等等,你刚才是说,魔苑偷袭我蒙罗边境,那云熙他们,现在在哪里啊?”激动过后,水天之意识到了重点。 “他们带着一千雪狼骑士团的团员,守在落城,抵御大军,我是专程回来报告消息的。” 水天之重重的哼了一声,魔苑好大的胃口啊,还没有吞下净月呢,就急着向蒙罗宣战了吗,“一千人,一千人如何抵御住十万大军,胡闹,还有,雪狼骑士团是什么,素未听闻过,不行,我得去进谏蒙帝。” 水天之说罢便转身进府去换衣衫,路上详尽的听着上官菲儿给他解释雪狼骑士团的事情,在听到雪狼骑士团是上官灵珏统领之后,他欣慰的点点头,不愧是冰月的孩子啊。 “玲珑,速速去一趟凤族,告知凤沉尧边境的情况,还有凤家那两孩子也在那里的事情。” 水玲珑道了声知道了,驾着马就赶去了凤族。 蒙帝听闻此消息,也是大为震动,为了不在蒙罗帝国引起恐慌,他决定暂且不将此消息泄露出去,暗地里调兵遣将,发配五万大军前往落城。 最近的一支军队,是在落城以外几千公里的遐迩城,徒步行走最快也要十天才能到达落城,再加上上官菲儿赶过去,也需要一天的时间,也就是说,面对着十万大军,云熙他们一千多个人,要整整坚持半个月的时间。 然而,半个月的时间能坚持与否,还不得知,他们的粮草,已经不够了,绿福城中早已知晓了战斗的消息,粮食早就一售而空,逐月要负责高空侦查,买粮的事情,就需要靠雪狼骑士团的人了。 与此同时,萧一程那边,第一次攻城失败后,足足两天的时间,都没有再次发动攻击,如此安静的气氛,透着不寻常的气息,云熙他们在等,萧一程也在等。 终于在第三天傍晚,萧一程等的人,来了。 轩辕策何年纪不大,大约三十多岁,看上去像一个儒雅的书生,行囊之中也尽是各类书籍,走路的时候,还捧着书看。 “轩辕大师,您终于来了!”萧一程迎了上去,在轩辕策何的身后,他没有看见林涛,跟随着轩辕策何前来的,都是魔苑的高阶法师、武师,足足十多位。 这一次,对付陌云熙他们,完全没问题了啊。 “萧一程,你和林涛两人竟然如此的废物,十万大军,竟然奈何不了一个破落小镇,林涛已经接受了惩罚了,而你,就等着回去后承受魔帝的怒火吧!”杭敬城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张颁布令,随手往萧一程身上一扔。 萧一程双手接住那张颁布令,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剥夺了他的大军统御权,责令其配合杭敬城完成此次突袭的任务。 “这是统帅印章,还有兵符。”萧一程一一交纳出来给杭敬城,魔帝向来赏罚分明,他早就料到了自己此次失败,会惹怒魔帝,只是他没想到,魔帝竟然一丝情面都不将,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夺了自己的权,他的颜面何在。 “行了,全军整修,明日一早,准备攻城。” 萧一程迟疑着说:“对方的坐骑为雪狼,我们不宜乘坐马匹前去,马儿在雪狼面前毫无抵御之力。” “用得着你废话,现在我是统帅,更何况,我们有军师轩辕策何,雪狼又如何,你就等着明日看我们如何攻进那座破城的吧!”杭敬城极为不屑的训斥萧一程,萧一程冷着一张脸,青筋爆裂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他在心里冷笑,我废物,明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废物,反正我已经尽到我的义务,提醒了你们,你们不当一回事,明日吃了亏,便怪不得我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魔苑这边擂鼓震天,三轮过后,魔苑大军开拔,正式向落城进军,轩辕策何坐在轿撵之中昏昏欲睡,大清早的就把他挖了起来。 “轩辕军师,你看,前面有片树林,我记得之前,这里是没有树林的。”萧一程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这片树林,虽然他巴不得杭敬城吃亏,可是这片诡异的树林,让他不得不再次提醒道。 阵法对阵 轩辕策何半眯着眼睛,神色之中有着几分懈怠,当他的目光触到那片森林之时,半眯着的眼睛蓦然睁开,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四周,目光之中渐渐起了兴趣,他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 “停!”轩辕策何大手一挥,大军随即停止了前进,轩辕策何利落跳下轿撵,饶有兴趣的研究着,“敬城,东北方向五十步。” 杭敬城依他所说往东北方向走了五十步,他刚停下脚步,他面前的树木立刻快速的移动着,前面的树木又移形换位,变幻了排列顺序。 “精妙,金木水火土,金为门,土为盾,水为生,木为困,火为灭,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布阵之人设置的看似好像简单至极,实际上环环相扣,阵中有阵,真是高手啊。”轩辕策何惊叹的说。 轩辕策何此人桀骜不驯,阵法上造诣高超,眼高绝顶,从不夸赞于人,今日能得他如此赞叹,想必对方也是一位阵法大师了。 轩辕策何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着,目露精光,认真的打量和计算着如何破解此阵,“北方,后退五步,西方,进一步。” 杭敬城依旧照他所说的做,做完这一切,树木再次变幻方向,只是这一变化,轩辕策何笃定的脸上,笑意就那么僵在了脸上。 “怎么可能!” 是的,事实和他所料的完全不同,按照他的推断,走完这两步,树林之中会出现第三个大阵,金光阵。 可是眼前的景象是,树木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也就是说,他非但没有破解掉第二阵,又退回了第一阵的位置。 正当轩辕策何惊叹这一切的时候,树林之中再次变幻了,他在这里破阵,那厢诸葛东云自然感应到了,诸葛东云感知到这是一个高手,所以迅速的改变了阵法,使之更加迷幻了起来。 “嘿嘿,对手出现了,有点意思。”轩辕策何十分的兴奋,摩拳擦掌的就要大干一场,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在阵法上和他有的一拼的人了。 “敬城,中路大军西北方向长驱直入,一程,左路大军东南方向,百步一转换,其余人跟着我,闯阵。” 轩辕策何大胆的兵分三路,直接闯入阵中,迂回和突击并存,扰乱了诸葛东云的部署,同时破他三阵。 诸葛东云一交手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心中不由的暗自庆幸,今日是自己来了这里,否则,云熙他们要吃了一个大亏了。 “仇天,中路,长蛇阵转天罡阵,带着雪狼骑士团的人进去冲杀一番,记住,出发开始大约五百息的时间,速战速决,不要恋战,我的阵法,困不住他们的。” 仇天二话没说就带着雪狼骑士团的人奔袭进去,中路大军恰好是杭敬城的领域,他们顺着直线往前快速的行进着,迎面而来的狼群,让他们本能的开始害怕起来。 “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由远及近。 “迎敌,此战不胜,尔等也不必回去了。”杭敬城无情的吼,不战,死路一条,战,还有着生的希望,士兵们举起长矛和盾牌,奋勇的抵挡着雪狼骑士团的大剑。 大剑厚重,一剑过来,打的他们人仰马翻,雪狼一跃而起,蹄子践踏在胸肋处,咔擦的一声,只看见血肉横飞的景象。 “破!”轩辕策何神色无比的凝重,他嘴唇轻启,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树木顿时土崩瓦解,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兵分三路,恰好是中路大军路过阵眼的位置,五百息,诸葛东云也知道,他不过只有五百息的时间,他的大阵就会被轩辕策何破解,果然,分秒不差的,五百息刚刚到,轩辕策何便破解了大阵。 树林撤去,雪狼骑士团回旋而归,落城那矮矮的土墙暴露在魔苑大军的面前,轩辕策何和诸葛东云的视线相对,不用介绍,不用言语,他们就知道,他们的对手在哪里,是谁。 “攻城,今日必将拿下此城,先遣军,攻城门,弓箭手,无差别射箭!”轩辕策何面无表情的安排着,他对于对手的尊重,就是在战场上见真章,既然对手那么强劲,他突然感觉到此次出行,比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轩辕策何,正好拿你练手!”诸葛东云认出了对面的轩辕策何,“草人借箭!” 土墙的里面,顿时竖立起了无数个稻草人,魔苑大军的箭矢落在稻草人的身上,一支支箭矢像下筛子雨一样插在稻草上。 “该死的,停止射箭。”轩辕策何看到自己这边的箭矢都白白奉送给了对方,心里大怒,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人来,鬼才毒一蜂,难道,对面的那小子,就是鬼才毒一蜂——诸葛东云? 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战略,除了诸葛东云,他还真想不出来还能有谁。 然而他停止射箭的命令刚停止,诸葛东云那边又开始动作了,攻打城门的士兵们走到城门口时,根本没有注意到地上满满的铺着一层铁钉,他们的脚踩在铁钉上,顿时鲜血直流,他们顾不得手上的攻城木桩,跳着脚就要去拔脚底的钉子,奈何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被扎了个满身窟窿。 “雪狼骑士团,准备出击,弓箭手,准备!” 诸葛东云占尽优势,安排骑兵冲锋陷阵,引诱敌人,弓箭手伺机而动,待对方进入射程之后,就是一场大规模的屠杀。 “城门放弃,退。”轩辕策何命令所有人往后退,雪狼骑士团在仇天的带领下迂回了一圈后,无功而返,他们本来就是出来诱敌的,奈何他们竟然退了。 “步兵冲锋,骑兵太极阵迂回包围,土系法师开路,攻城!”轩辕策何放弃了城门,而是选择了城门都不如的土墙,步兵有盾,还有梯子,再说,战场上步兵本来就是用来消耗的。 他们有步兵,而对方没有,他们除了骑士团,其他根本没有防御能力。 步兵们冲锋陷阵的开始攻城,落城的城墙都是土砖堆砌的,连城楼都没有,更不要说在城楼上往下丢石块和火球,那样一层薄薄的土墙,土墙内是落城留下来的年轻的百姓们,如果让步兵靠近城墙,他们就真的要被攻陷了。 而他们之前挖的沟渠,被土系法师一震之下,踏成了平地,步兵畅通无阻的奔袭而来。 “弓箭手,射箭!” 一波又一波的箭矢被射出去,倒下了一批,又一批大军冲上来,人力,是诸葛东云最无可奈何的地方,骑士团不能动,对方也有骑兵,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攻入城墙吗? 诸葛东云脸上露出彷徨的表情,轩辕策何则是挑眉浅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两极阵!”诸葛东云嘴唇轻启,他的脸上露出了笃定的笑容,挑衅的望了一眼轩辕策何,仿佛在说,上当了吧,这么薄弱的城墙,我又怎会不布置阵法。 果然,步兵们进入了两极阵的范围之后,身影顿时隐没在众人的视线里,城墙还是城墙,只是它面前的人儿,消失了。 “诸葛东云,名不虚传!”轩辕策何咬碎了一口银牙,脸上却是讽刺的笑着,只不过是步兵而已,就算全部都消耗掉了,此战,他也不能输。 “骑兵,冲锋!” “骑士团,杀!” 两方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再次蒸腾而起,骑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狠狠的砍向对方的头颅,一刀过去,被砍掉的头颅飞起几十米远,鲜血渲染了一片。 “仇天,这里!”萧一程坐在一匹棕色的大马之上,挑衅十足的望着仇天,仇天也不多话,手上的大剑应声落下,一跃而起,半飞跃的朝着萧一程袭来。 杭敬城和其余的法师武师们也立刻展开身形,加入了战斗圈,他们此刻已经完全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拿下落城,是他们唯一的目的。 “注意一下陌云熙,魔帝说了,全尸。” 杭敬城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对方的人都听到,他们倒是好足的胆识,还没开打呢,就如此大言不惭。 “井川,保护东云,其余人,该轮到我们出手了。” 一道道身影急掠而去,战场上顿时分成了两个战圈,一个,是骑兵之间的对抗,另一个,则是这场战役胜败的关键所在。 可以说,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想到,这场攻城战,会成为一场如此激烈的对战,一开始可能只是想抢占先机,后来,大家都杀红了眼,机械的砍杀着,杀到后来,都分不清身上的血迹,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有时间还是要给你找头魔兽,我不能每次都守着你吧,他们那么多人,偏偏我不能去帮忙。”凤井川懊恼的望着战局中的众人,手痒的不行。 诸葛东云白了他一眼,搞得好像是他不让他去似得,“你要去就去好了,我不需要你保护。” 凤井川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嘿,我又没嫌弃你,我跟你说,这几天我天天睡地板,腰酸背痛的,今天说什么我都要睡床,算是补偿我。” 声东击西 诸葛东云眉毛一竖,高声道:“想都别想。”说完他便别过头,专注的望着战场上的局势,不给凤井川反驳的机会。 凤井川摸摸鼻子,他不就开个玩笑嘛! 战场上的两个战圈,明显是两极分化的,雪狼骑士团所向披靡,勇者无敌,以勇猛诸城的魔苑大军,在他们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然而云熙他们,就有些束手束脚了,若不是随风和逐月的帮助,他们很可能已经落入了劣势。 “陌云熙,便是你杀了后刀暂吧,今日,我要替他报仇!”杭敬城双目凸出,愤恨的盯着云熙,后刀暂是他的兄弟,也是他邀请他来到魔苑帝国共谋大业的,没想到被这样一个小丫头给杀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云熙俏脸微凝,双手一摊,一水一光,双系同时奔涌而出,她手心相向,朝着中间合拢起来,顿时,她面前那股恐怖的气息令刚才还嚣张不已的杭敬城变了颜色。 “风之回旋,去!”双色球恐怖的融合法术,再加上风系的加速,仅仅只是眨眼之间,双色球便已经来到了面前,那股恐怖的威力在杭敬城的耳旁擦肩而过,迅猛的朝着他们的一名风系法师飞过去。 嘭的一声,双色球爆裂开来,那股威力震荡在风系法师的身上,奈何他速度再快,也逃脱不掉,被炸个粉碎。 解决了对方的风系法师,云熙这才正色望向杭敬城,“能和那样的恶人抱不平,看来你也并非善类,如此,便留下来吧,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杭敬城大怒,拳头捏的咯咯直响,震碎了周围的空气,“伶牙俐齿,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将我留下来的。” 九阶对九阶,实力不相上下,可是不要忘记了,陌云熙可是三系法师,想要对付杭敬城,全力之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她不能尽全力,她时刻都在关注着其他人的情况,以便谁有危险的时候,她才可以支援。 然而这时,地面之上的轩辕策何等不了了,他看到我方士兵伤亡如此的惨重,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等他们分出胜负,士兵便已经消耗完毕了。 “擂鼓,退兵!” 轩辕策何退的十分的小心,甚至故意拖延着时间,在引诱雪狼骑士团追击他们,诸葛东云见状只得大喊:“退!” 他们没有锣鼓,不能像正规军队一样擂鼓,命令都是靠喉咙去喊,他这一嗓子,战场上的人根本听不见,还是凤井川凝结了内力,大声的喊了一句,雪狼骑士团的人才没有继续追击。 轩辕策何回首恨恨的看了一眼诸葛东云,朝他点点头,下次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和他对战一场,只是这次突袭蒙罗,不光行踪泄露了,就连十万大军,都在雪狼骑士团面前,毫无办法。 硬拼下去已无用,这个时候,还不如退走,等待下次机会,来的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无意义的消耗战,才是真正的浪费。 军队虽然都退走了,可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并未停歇,绚烂的色彩不停的交汇在天空,爆发出一道又一道巨响,魔苑的人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怎么回事,军队都退走了,他们怎么还不走呢?” 诸葛东云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啊,正当此时,清脆的鸟鸣声传来,萧一程记得这声鸟鸣,当初他们正是被这只鹰发现了行踪,才开始一系列的袭击的。 他抬头望去,果然,鹰背上坐着的那个女孩,不正是那天看到的嘛。 “是菲儿,菲儿回来了。”凤井川指着天空兴奋的说道。 “不好,他们的援兵到了,不宜再战,我们退!”杭敬城听林涛说起过,他看到上官菲儿回来,便误以为蒙罗的大军已经到来,惊慌失措的就开始撤退。 他一吼,所有人都不再恋战,一个个都极速的往后退着,随着他们的退走,落城这边寂静万分,这一战,他们也胜利了呢。 只是和第一战的胜利不同,所有人都欢呼不出来,因为雪狼骑士团,开始有了伤亡,一千多名骑士团员,死一百一十人,重伤两百多人,损耗两头雪狼,所有雪狼和团员都不同程度的受伤。 望着周围堆积如山的尸体,密密麻麻的,空气中还透着股鲜血的腥臭味,十分之一的伤亡,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的,虽然他们胜利了,相较于魔苑大军,他们的损耗十分的小,可是,这种损耗,哪怕只是一个人,也是他们难以承受的。 所有人都默默无语的将死去的团员的尸体扛进落城去,他们在落城内,寻找了一片土地,将他们一一埋葬,还有那两头雪狼,也以团员的规格进行了埋葬,其余的雪狼啊呜的嚎叫着,为死去的同伴悲鸣。 这才刚开始,他们就损耗了十分之一的人,他们付出的代价,是难以估量的,最初从雪域回来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的投入战斗之中。 如果魔苑再次来袭,难道他们,还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不是雪狼骑士团不够勇猛,不是诸葛东云指挥不当,是战争,就会有死亡,只是这死亡,来的太快了一点,他们都开始担心,下一次,他们是不是还能抵御住魔苑。 “菲儿,怎么样,援军到了吗?”云熙焦急的迎了上去,目前这种状况,唯有援军到了,他们才有继续支撑下去的希望。 然而上官菲儿的话,让所有人的心,再次跌入谷底,“援军最快,也还需要七到八天,他们让我们再支撑十天。” 十天,说的容易,可是他们现在,恐怕一天都坚持不了,如果明天魔苑大军再次来犯的话,他们可能真的抵御不住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战绩,都是辉煌的,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或许还有一场恶战。” “如果不是轩辕策何,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过来,是我轻敌了,没有料到轩辕策何会来。”诸葛东云颇为自责,假如他多重视一点,多布置几道法阵,或许就可以拖延住他们了。 “我们谁都没料到,轩辕策何会在这里,东云,若不是你,今天很可能我们就全军覆没了,不要自责。” “我现在再出去布置几道法阵,明日,一定狠狠的和轩辕策何斗一斗。” “别去城外了,就在城内设置吧,那么多的死尸,他们也不管。”云熙想到魔苑撤走的时候,根本不顾死去的同伴的尸体,对魔苑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她甚至想不明白,单羽彤怎么会统御出了这样一个国家。 几人在议事厅内研究着明日的准备工作,斥候兵却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深入后方五百里地,都没有看见魔苑大营。 “怎么回事,昨天大营不是还在的吗?” “我们的人摸过去,没有看见大营,以为他们改变了驻扎地点,可是我们全方位都探查过了,魔苑大军,毫无踪迹。” “会不会,他们绕到我们后方去了?”天狼大胆的猜测到。 “楚央,菲儿,你们两赶紧空中侦查一下,如果他们真的绕到我们后方了,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这里是必经之路,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啊!”云熙颇为疑惑,但是好端端的大军,不可能说消失了就消失了。 然而凤楚央和上官菲儿侦查回来的结果,让大家大惊失色,魔苑大军,竟然撤军了。 “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要撤军,只要他们再一次攻城,我们没有希望守住的。” 凤楚央淡淡一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们知道我们守不住,可不代表他们也知道,你们别忘记了,他们之前撤走,是为了什么,是上官菲儿回来了,我想,很有可能他们是以为我们的援军到了,所以才匆匆忙忙的撤走了。” “不可能,轩辕策何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他不是那种华而不实的草包,在没有确认我们的援军是否真的到了之前,他不可能下令撤军。”诸葛东云很是笃定的说,他不相信轩辕策何会如此的激进胆小。 “哎我说你什么好,撤军就撤军了,不是好事吗,你管他是不是脑子少根筋呢。”凤井川大大咧咧的说,既然是好事,何必去纠结缘由。 “哎,和你说你也不懂,我是担心,撤军有诈,又或者,魔苑那边有了什么新的指令,而这指令,会不会是针对净月帝国的。” “他们突袭蒙罗帝国,蒙帝如果将风之韧骑士团调回来的话,净月帝国的边境就空虚了,好一招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啊!”诸葛东云喃喃的道。 诸葛东云这么一分析,还真的有可能,云熙忍不住问上官菲儿,蒙帝究竟有没有调遣风之韧骑士团回蒙罗帝国,只可惜上官菲儿一心挂着这里,根本没有留意这些消息。 “不行,我们得赶快回云都城。” “也不行。”诸葛东云打断云熙的话,“我只是猜测,如果我猜测的不对,我们这里撤了,魔苑卷土从来,我们之前所做的牺牲,就白费了。” 比翼双飞 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只要一点点疏忽,很可能就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不是诸葛东云畏首畏尾,而是在消息闭塞的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电报,凡事都靠猜测和分析,自然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这样,雪狼骑士团继续驻扎在这里,还是要麻烦菲儿再辛苦一趟,去侦查一下风之韧骑士团的情况,如果,风之韧调动了,雪狼马上开拔净月,如果没有,在援军到来之后,全员开拔明珠城。” “回明珠城做什么?”凤井川不解的问。 “首先,此次战役的消耗,你们也看见了,乘着雪狼骑士团这次的功勋,大肆招募新团员,扩大骑士团的规模,这是当务之急,而招募新团员,雪狼骑士团就需要一处领地,同样是这次的功勋,蒙罗帝国必将奖赏你们,借此机会,要求一处领地,真正属于你们的领地,作为雪狼骑士团的根据地。” 诸葛东云不愧是诸葛东云,云熙和凤楚央都没考虑到的事情,他都考虑到了,的确,他们雪狼骑士团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拥有自己的领地和招募。 “有一件事情我不解,既然是讨要封地和扩兵,为什么不去净月帝国,而是选择蒙罗帝国。”陌落作为净月帝国的人,当然希望这样一支强悍的骑士团,能够属于净月帝国。 诸葛东云将眉毛一挑,毫不忌讳的就答道:“净月新皇登基,各方势力争相抢夺地盘,更何况,陌凌奕……的话,还是不宜有过多的牵扯。” 诸葛东云省去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确,陌凌奕根基不稳,整合朝政需要一些时间,雪狼骑士团和云熙关系密切,若是回到净月,有些人恐怕又要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毕竟后位可是一直都悬空着。 如此一来,再加上他们此次在蒙罗帝国立了大功,当然还是选择蒙罗帝国好一些。 “另外,我将布置几套法阵在这里,接下来,不管是哪只队伍接手这里,都必须重新铸造新的城墙,天岚大陆不再和平,边境的防御措施,必须完善起来了。” 在魔苑大军撤退的第六天下午,接应部队才姗姗来迟,不过相较于蒙罗帝国援军到来的这个好消息,上官菲儿带回来的消息,就有些让人失望了。 风之韧骑士团,撤了。 也就是说,蒙罗帝国对净月帝国的支援,全线撤退了,净月帝国,又像一块刀板上的肥肉,等待着被人切割。 “没有其他办法了,队伍开拔白沙城,原先所有的计划都要改变了,这个时候,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不管净月帝国,真的做不到。” 云熙的脸十分的凝重,她知道,诸葛东云考虑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她,不愿意她被世人所诟病,所以,唯有她主动提出。 “仇天帅兵去白沙城,我和他一起去,负责招募事宜,另外陌凌奕,哦不,炫帝那里,也由我去负责接洽,除了云熙和凤楚央,我们都去白沙城。” “为什么他两不去。” 诸葛东云诡异的笑了笑,却是不再言语,而是神秘兮兮的将双手环抱着后脑勺,优哉游哉的离去了,事后陌云熙专程跑去问了他,他却只是说:“战事再急,也急不过你回水族去看看水族长,不是吗?” 这个理由,云熙可没办法拒绝,她也十分的想念水天之和水玲珑,每次打算回去看看,都有事情耽搁了,这次听到上官菲儿说了水天之的嘱咐,她也觉得,是时候回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于是接下来便是兵分两路,一路赶往白沙城,一路前去明珠城,云熙和凤楚央两人有逐月,到明珠城不过一两天的时间便可以到达。 当然,两人为了怎么去明珠城也是好好的“争论”了一番,凤楚央想着逐月现在已经非常庞大了,两人骑乘的话正好,于是便邀请云熙一起骑乘。 云熙闻言,突然就红了脸,感觉别扭极了,两人共乘一骑,那不是要靠的很近,想到自己坐在他怀里两人贴身相靠的画面,她实在羞赧极了。 “我……我还是自己飞翔吧。”憋了半天,云熙只憋出这样一句话。 凤楚央看她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两人虽然差不多挑明了关系,但是彼此间一直都很自律,也没有任何肢体上的越矩,他想起在红崖山脉之中自己的那个偷吻,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不行,这种事情,必须得他主动,云熙是女儿家,脸皮薄,若是他再不愠不火,两人要到何时才能更近一步呢。 于是,他故意说道:“怎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难不成,你害怕我啊?” 云熙的脸更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我……哪有,逐月……它……,我怕它累。” 凤楚央大手一挥,将她揽入怀中,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下颚处,少女的馨香扑鼻而来,柔软的胴体柔若无骨,触手的那种眷恋萦绕心头,再也不愿放开。 “你怕它累,就不怕我难过啊,别人都说身无彩凤双飞翼,这比翼双飞,不就是指你我二人共骑一乘,遨游四海吗?” 云熙靠在他的心口处,他的心跳声砰砰的响彻在自己耳畔,他蛊惑般的话语从头顶灌输而下,徜徉心海,凤楚央从未说过甜言蜜语,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诱惑的她忘却了东南西北,只是喃喃的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和你,真的能达到那个境界吗?” “心之所向,尔之所往,心心念念,卿之佳人,我心卿心,心心相印。” 凤楚央静静的环抱着云熙,默默地说着自己心里的感觉,从无到有,从毫无希望到如愿所偿,这之中,他经历了太多,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对于云熙的这份感情,他一直都信奉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想法。 他没有那么多的患得患失,也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甚至直到现在,他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双生花之毒还是会发作,他始终都知道,云熙虽然接受了他,却还是没有让他走进他的心底,所以他才会拒绝了云熙让他去水族提亲的建议,不是不想,而是他还在等,他不想在她完完全全的恋上自己之前,用别的方式束缚住她。 陌云熙对陌凌奕是失望,是断情,也是一种妥协,更是一种成全。 云熙仰头望向凤楚央,他的目光炙热而又专注,轻轻踮起脚尖,她头脑发热仿佛中邪了一般在凤楚央的唇畔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在她正想退回来逃离时,凤楚央已经从震惊之中醒了过来,他大手撑住云熙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扳了回来。 是她主动的,那么,她就别想这么轻易的就逃了,他化被动为主动,霸道的含住云熙的朱唇,加深了这个吻。 云熙的脑袋一片空白,唇齿之前清凉的薄荷味充斥了整个心海,只一瞬间,便记住了他的味道,她闭上双眸,任由凤楚央肆意的索取着。 云熙想起在现代时,她的闺蜜和她开过一个玩笑,她说:情感测试,如果给你一个面包,你觉得你可以吃多久? 面包?几口就吃掉了啊,她颇不以为然的回答。 闺蜜哈哈大笑,补充道,很长很大啊的面包,你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好不好。 她不假思索的说:吃一天吧! 闺蜜笑的更欢了,好半天才指着书刊上的一行字对她说:这个题目是测试你的初吻时间的,一天,哈哈哈,你这是有多大的勇气啊,嘴唇都要磨破了吧。 云熙大窘,这个吻,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可是在她感觉,仿佛吻了一世纪之久,凤楚央叩开她的唇齿,舌尖闪入她的口舌之中,俘获着她的每一寸呼吸,直到她感觉到就要窒息之时,凤楚央才放开她。 云熙的脸绯红绯红的,他,他怎么能这样,她只是想轻轻的吻一下,她只感觉到灼热的气息还停留在唇瓣之上,唇齿之间都是他的味道,就连呼吸,都充满了他的味道。 “好不好,嗯?” 云熙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仿佛那上面有着什么好看的图案,值得她好好的研究一番,凤楚央突如其来的问题,她想都没想就说了一个好字,话说出口,才明白凤楚央这是乘她意乱情迷之时,故意诓她的话呢。 凤楚央计谋得逞,又偷得美人香吻,脸上的笑容比阳光都灿烂,八颗牙齿排列整齐的晒着太阳,“你答应了呢,可别反悔啊!” 于是这场“争论”,很显然以凤楚央大获全胜为终。 蒙罗帝国的半空中,一只火红色的凤凰慢悠悠的飞翔着,凤楚央充分的将他的腹黑本性暴露无遗,他竟然故意教唆逐月不要飞的那么快,能有多慢就飞多慢,逐月心里将他鄙视了个透底。 凤楚央美人在怀,美景在侧,逐月的那点小心思,他完全忽略不计了,他将头倚靠在云熙的肩膀上,望着脚下的大好河山,“云熙,待平息了战事,我们就每日这样比翼双飞,云游四海。” 情敌来了 云熙笑而不语,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种意境不是每对恋人都会感受到的,她静静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细语绵绵。 如果不是记挂仇天那边,他们真想一路游山玩水,好好的观赏一下这美丽的风景。 几次回到云都城,明珠城却还是新生竞技赛的时候来过一趟,云熙这个路痴,根本不记得去水族该怎么走,幸亏凤楚央是明珠城长大的,闭着眼睛也能认识路。 真的到达水族门口的时候,云熙又感觉到有些胆怯,水玲珑那个暴脾气,她都怀疑自己要被她暴打一顿,还有水天之,现在想来,估计那时他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起起落落这么些年,他老人家肯定承受了许多的悲喜。 “麻烦通报一声,凤族凤楚央求见水族长。”凤楚央感受到云熙的情绪,主动用他的名头通报,以免水天之过于激动。 门童一听凤家少主来了,自然立刻前去通报,不一会儿,整个水族府邸内的人都知晓了凤少主亲自登门拜访,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对他情有独钟的水梦微。 且说这凤楚央自从拒绝了水族的联姻剃度之后,就没有回过明珠城,算起来也有将近三年的时光了,水梦微对他那是日思夜想,相思成灾啊,乍闻凤少主回来了,而且还亲自登门拜访水族长,顿时也顾不得女儿家的娇羞,立刻梳妆打扮想要见一见情郎,以解她的相思之苦。 “小姐,凤族可没有凤少主回来的消息,难不成,凤少主一回来就来我们水族了吗?” 水梦微的丫鬟玉琪在一旁伺候着,嘴里也不停的叨叨着,水梦微听她如此一说,心里也不住的活络了起来,凤楚央从未来过水族,这次前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难不成,他后悔了,这趟回来是专程来找她的吗? “玉琪,快点,拿我那件绿水湖的罗裳来,还有还有,那对麒麟玉簪……”水梦微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就更加的着急了,一颗心噗通噗通跳的不停,恨不得马上飞到凤楚央那边去。 “哎哟,小姐,你别着急,玉琪保证让您漂漂亮亮的去见凤少主。” 水梦微娇嫩的脸上流光溢彩,消瘦的颧骨此刻也点缀了胭脂,看起来娇俏动人。 凤族少主来访,作为族长和长辈的水天之,并没有亲自出门迎接,因为水梦微的事情,凤少主的行径,多少还是有损水族的名声的,这次他主动来访,他当然要拿出长者的威严来,给他一下下马威。 管家领着凤楚央和云熙两人穿过长长的长廊,直达茶室的外厅之中,水天之连接待厅都不愿意占用,便是给凤楚央点颜色看看了,他倒要看看,闻名天下的凤楚央究竟有多风华绝代,这也不怪他,毕竟小厮可没告诉他,凤少主身边还跟着一名少女。 凤楚央见着水天之坐在蒲团之上,恭敬的行礼:“水爷爷好,晚辈凤楚央前来叨扰了。” 水天之头也没回,冷着一张脸回道:“知道叨扰便好,不过我可不记得,我何时成你爷爷了,胡乱攀亲。” 凤楚央讨了个没趣,偷偷看了一眼云熙,云熙果然正在偷笑,他是跟着云熙喊,显得亲近了些,倒没想到会被他老人家给嫌弃了。 “爷爷,您这是摆哪门子谱呢,按照辈分而言,他唤你一声爷爷,也是没错的呀。”云熙甜甜一笑,糯糯的语音酥化了一池春水。 水天之疑惑着抬头,哪家闺女这般自来熟的唤他爷爷,这声音听来竟然并不是那么讨厌,目光触及云熙的脸庞之时,顿时楞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反应。 虽然云熙长大了,脸庞也和小时候不是很像了,长大以后的云熙,也没有小时候那般像水冰月了,可是光看轮廓和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就让他笃定,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陌云熙。 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直愣愣地盯着云熙,仔仔细细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洪亮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伸出了还在颤抖的手,想要触摸又不敢触摸的站在原地。 还是云熙主动走上前,双手紧紧的握住水天之的手,哽咽的又喊了一声:“爷爷!” 水天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他的另一只手覆上云熙的手背,睿智的眼眸中有着泪光在闪烁,缓和了许久之后,他才从喉咙处卡出来几个字,“回来就好。” “抱歉,一直都没回来看您,让您担心了。”云熙很是难过,看到一个垂暮的老人这般牵挂自己,顿时后悔没有早些回来看他。 老人永远都不会对孩子有所抱怨,在他们的眼里,还是再大都还是孩子,孩子犯了错,他们总是很轻易的就无条件的原谅了,更何况如他所说,只要活着,他就满足了。 水天之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遍,除了凤楚央和云熙,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他疑惑的问:“灵珏呢,不是说那孩子也……” 云熙赶忙说道:“风之韧骑士团调遣回来了,净月空虚,哥哥心急如焚,带着雪狼骑士团前去白沙城支援去了。” “雪狼骑士团,一战成名,声名显赫啊,灵珏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你和灵珏都如此出息,若是他们泉下有知,也该含笑九泉了。” “爷爷,等战事告捷,我一定带哥哥回来看您!” “怎么,你还要走?”水天之听她这意思,似乎还要去找上官灵珏一样,好容易盼到她回来,他十二分的不愿意再分别,再看看她身旁的凤楚央,水天之面色十分不愠,“你回来怎么不自己通传,还要麻烦凤少主,凤少主这趟回来应该还尚未回凤族吧,既然云熙已然到了我水族,凤少主还是早些回凤族去吧,免得你爹挂念。” 这人啊,果然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这一生,也就唯有水梦微这件事情上做的过激了些,现在好了,报应来了吧,偏偏云熙就是水族的人,水天之对其颇有微词,也是正常嘛! “水族长,晚辈是专程送云熙回来的,稍后便会返回凤族,多谢关心。” 水天之冷着脸朝他哼了一声,然后又和蔼的望向云熙,“云熙啊,这里就是你自己的家,你回家还要外人陪着做什么,而且还是这小子,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凤楚央的额头细细密密的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如果早知有今日,水梦微的事情,他一定用其他更好的办法去处理,现在好了,自己在水天之眼里,成了一个玩弄别人感情的坏人了,这还没提亲呢,就被这样嫌弃,若是让水天之知晓自己还想把云熙从他这里抢走,那不是连门都不让他进了。 他求救似的望向云熙,云熙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他真是欲哭无泪,悔不当初啊,偏巧这个时候,他最想躲着的那个人,正在疾步往这里赶来。 无巧不成书,无事不生非,偏偏今天的这里,就差摆个戏台,好好唱一出大戏了。 水梦微远远的就望见了凤楚央挺拔的身姿,她亭亭玉立面若含羞的走了过来,先是朝水天之福了福身子,恭敬的唤了一声爷爷,若是在平日,她一定能察觉到水天之此刻少了许多平日里的威严,还有他身旁那翩若惊鸿的女子。 只可惜,她此刻一颗心全部都放在了凤楚央的身上,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情郎,那种欲说还休的惊喜之情,通通的涌上心头,只盼着情郎能给她一个眼神,她也觉得无比的开心。 “凤少主,你可回来了。” 一开口,便是琳琅满目的思念,这心思,丝毫没有任何的遮掩。 凤楚央垂着眼帘,始终不抬眼望她一眼,他这人确实是如此,对待那些他回应不了的情感之时,他冷漠的可怕。 “微儿,你来此作甚?” 水天之看到水梦微如此不顾颜面的赶过来,而凤楚央却只字不答,心里那个气啊,真是有辱门风,言语间便多了几分严厉。 水梦微被他一吼,眼泪便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她满腔的希望在看到凤楚央依然冷漠的脸后,瞬间被粉碎了,到底是她自作多情了,他当初那般义无反顾,如今,又怎会突然回头呢。 云熙张了张嘴,本来这次回来,是想和水天之表明她和凤楚央的关系的,却不料水梦微对凤楚央还这般情深意切,水天之又因为水梦微对凤楚央不假辞色,这看起来一团乱的关系,还是不宜此刻说出来啊。 “爷爷,我……”水梦微抽泣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泪眼婆娑的望着凤楚央,戚戚然的说:“凤少主,梦微还以为,您回心转意了呢,是我痴心妄想了,只是凤少主,梦微还有一句话想亲口告知你,梦微愿意为奴为妾,只要能跟在你身边,梦微什么都愿意。” 如何开口 水梦微这话一出,震惊四座,水天之气的喘着粗气,憋着一股劲又碍着云熙在场发作不得,凤楚央则是头破发麻,他真的没有招惹过水梦微,为什么她就要如此的不依不饶,当着云熙的面说这些,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云熙悄悄的打量着水梦微,人美家世好的她,竟然会为了凤楚央,这样的低贱自己,大约,她真的是爱惨了凤楚央吧。 她自然也看到了凤楚央的难看的脸色,想笑又不能笑,他应该是着急给自己解释吧,真是傻的可爱,她是谁,别说她知晓他和水梦微没有什么,就算不知道,她也要信任他,毕竟闻名天下的君兰公子凤楚央,又岂会没有一两个仰慕者。 “小姐刚才怕是魔障了,有空找位大师驱驱魔。” 对于水梦微的一片痴心,凤楚央也真是够绝情的,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飘飘一句,你中邪了,就拒绝了人家姑娘家。 “哼,还愣着作甚,带小姐回房,好好请大师来看看。”水天之竟然附和道,毕竟对于已经失去了声誉的水梦微来说,中邪之说,才能更好的替她保留一点颜面。 玉琪与管家拉扯着水梦微就要把她带回去,水梦微哭哭啼啼地望着凤楚央,期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真心,奈何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望她一眼。 水梦微这场闹剧过去,水天之对凤楚央的态度更不耐了,竟是直接下起了逐客令,“多谢凤少主将云熙送回来,天色也不早了,凤少主贵人事多,老夫也不留你做客了,早些回去吧。” 如此明显的赶人,凤楚央摸了摸鼻子,目光投向云熙问询她的意思,云熙冲他摇了摇头,嘴巴往门外的方向努了努,很明显在告诉他,先回去吧,这边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水族长,晚辈先告辞了!”凤楚央恭敬的退后,本来还想说一句改日再来叨扰,又怕水天之不留情面的拒绝,硬生生的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可怜的凤少主,就这样被云熙的外祖父给扫地出门了,造孽啊。 凤楚央一离开,水天之便拉着云熙说了许多家常,细细的问询了她这些年的生活点滴,不止一次的叹息这丫头太不信任他了,只要她回来,水族就是拼尽全族之力,也将保她无虞啊。 云熙笑而不答,她不想说的是,一个大家族,不可能没有异样的声音,水天之作为族长,也有着他的许多无可奈何,不然以他的脾气,又怎么会放任慕族这么多年而不去为水冰月报仇,家族中,永远都是以家族的利益为先的,正是因为她懂,仇天也懂,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来找水天之。 到了晚饭时分,陌云熙归来和水梦微再次被凤楚央拒绝的消息在水族之内传得沸沸扬扬,原本准备好好替云熙举办一个接风宴的水天之,实在被那些个心思活络的人烦的一肚子火,于是家宴,就只有他和云熙、水玲珑三人。 水玲珑见着云熙,倒是真如云熙所料,二话不说扬起手来就给她一个暴利,云熙吃痛的捂着头,可怜兮兮的喊:“师傅,你这手法娴熟的,这些年没少练手吧。” 水玲珑刚要开口教训她,水天之便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力道和声响比刚才她敲云熙的还要响,水玲珑眼泪都被疼出来了,瞪着眼睛冲水天之说:“爹,你偏心,有你这样的吗,哦,她是你外甥女,那我还是你亲生女儿呢,有你这么厚此薄彼的吗?” 云熙咯咯直笑,也不感觉到疼了,真奇怪,虽然讨了打,可是她的心里却比吃了蜜还要甜,大约,这就是血脉亲情吧。 “小兔崽子,打的就是你,你看看,云熙都这般大了,你还赖在水族啃老,有本事你给我赶紧嫁出去,生个一儿半女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水天之恨啊,不管是哪家来提亲,水玲珑都看都不看人就拒绝,问她为什么,她只说不想嫁人,想要一辈子陪着他,他一个糟老头子,要她陪着作甚,这姑娘啊,留来留去留成仇啊,还是嫁出去的好。 得,这又来了,水玲珑朝云熙挤眉弄眼的,她天天都被念叨啊,有时候把心一横,干脆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但是最后,她都又还是下不了那个狠心,心若不愿,情何以堪。 这世界上,最最难懂的,莫过于一个情字。 云熙呵呵的笑着,心里偷偷在思量,难不成师傅还是挂念着君白衣吗,只是如今,魔苑和净月、蒙罗已成死局,他们两,应该更加不可能了吧。 找机会,还是要开解开解她。 “怎么了,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反驳我一大堆,如今当着云熙的面,你不好意思再胡扯了吧!” 水玲珑笑道:“是是是,您老人家说的都在理,都是为我好,我心里都记着呢。” “是记得我刚才怎么打你的吧!”水天之哼哼,云熙和水玲珑都是哈哈大笑,私底下,水天之竟然是如此的接地气啊。 “那你呢,云熙,慕族和你的婚约已经退了,炫帝也已经成亲,你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心仪的人儿?” 一半真心,一半也算转移话题,水玲珑关心起了云熙的终身大事,云熙腆着脸只是笑,想起水天之对待凤楚央的态度,这时候她若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气着他老人家。 “哎呀,我才多大啊,师傅,还是你比较着急,我不急。” 云熙打了个哈哈,水天之也立刻附和道:“就是,自己都管不好,还管云熙,先把你自己整明白吧,云熙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我一定会为云熙寻一门最好的亲事。” 云熙这下可笑不出来了,说了个半天,还是把自己给绕了进去了,为了以防水天之乱点鸳鸯谱,看来她还是尽快要把凤楚央和她的事情告知水天之。 晚饭过后,云熙歇在了水玲珑的房中,思量了半天,她还是决定问了出来,“师傅,你对君院长,还抱有希望呢?” 水玲珑仰面睡在床榻之上,伸手替云熙掩了掩被角,许久,她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幽幽的说:“以前不可能,现在,就更不可能了,索性,我如今一个人也挺好的。” 早就料到了是这样,云熙并不意外,她没有打算劝解水玲珑,她在感情上的执着说白了,和她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其将就,不如一个人来的自在。 强求而来的感情,有几个是过的舒心的,折磨自己也折磨对方,何必呢。 “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们还是有可能的,只要你们的心里,始终有着彼此。” 云熙只能这样说道,开解不如顺其自然,水玲珑欣慰的笑了笑,回转过身子与云熙四目相对,“还是小云熙懂我,不像那些个三姑六婆,成日里就会说着这样那样的大道理,耳朵被都念叨出茧子来了,不过,小丫头如此开窍,难不成,是有心上人了?是谁啊,这么好福气,快说给师傅听听。” “哪有,别胡说。” 水玲珑说着伸手去挠云熙的痒痒,云熙用手一边挡着一边闪躲着,实在避不过被水玲珑挠的咯咯直笑。 “说不说?”水玲珑大有她不说就不停手的打算,云熙只能连连求饶道:“说,我说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来来来,快说,和你外祖父不能说,和我还害羞啊,快说说,是哪家的青年才俊,让我来猜一猜啊,当今天下,谁才能配得上我家云熙呢。”水玲珑绞尽脑汁的一一盘算着,陌凌奕,不对,那家伙成亲了,云熙才不会和别人分享一个人呢。 单羽彤,也不对,那小子以前倒是特别喜欢粘着云熙,可是现在的他,据说好几次对云熙痛下杀手,哪有一点点喜欢的样子。 难道,是他? 水玲珑张大了嘴巴,心里徘腹了很久,听说云熙回来的时候,是凤楚央送他回来的,这两人之间难道有情况。 她眨巴着大眼睛和云熙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该不会是凤家那小子吧?” 云熙红扑扑的脸蛋上很明显的写着两个大字,是的。 水玲珑哗的坐起身来,不可思议的说:“真的是凤家那小子啊?” 云熙也坐了起来,双手放在被褥上把玩着,“有这么惊奇吗?” 水玲珑皱着眉毛,抓住云熙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那他知道你的心思吗?云熙啊,这凤家少主,可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啊,想我们家的梦微,为了他都要终身不嫁了,他竟然无动于衷,你若是心仪他的话,师傅劝你还是早日回头是岸吧,免得到时候和梦微一样,落得了个凄凉的下场。” 云熙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纠结着该如何和水玲珑说明白,这说凤楚央也心仪她吧,这个事情由她来说,也不知道水玲珑会不会信。 姐妹开打 如果她说了,水玲珑不信,还认为她走火入魔,自以为是就糟了,不过话说回来,听水玲珑话的意思,她是怕自己单相思,难道在水玲珑眼里,自己就那么差吗? “师傅啊,我觉得不管怎么样,我都暂时不急,还是你,你比较急!” 云熙又将皮球踢了回来,水玲珑佯装生气的又去胳她的痒,两个人嬉笑打闹成一团,好不热闹。 云熙和凤楚央回到了明珠城,彼此见不着面,都有些不习惯,毕竟一直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回来之前,任谁也没想到,两人之间竟然还有着这么多的阻碍。 云熙正发愁如何和水天之提这件事,有一个人却不请自来,她满脸憔悴的模样与昨日判若两人。 “云熙,我……我能和你说会话吗?”水梦微站在房门口,眼巴巴的望着里面,云熙在想,即便她说不能,她也一样会进来的吧。 “进来说话吧。” 水梦微虚晃着身体探了进来,进门的时候险些摔倒,她昨天到现在米水未进,身体孱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到。 “云熙,听闻你今年十八了吧,我比你大些,我以后能唤你表妹吗?” 云熙摸不准水梦微来找她做什么,若说为了凤楚央来找她,她和凤楚央的事情并未挑明,水梦微也不可能知道。 “当然可以。” “昨日的情形,你都看见了吧,至于我和凤少主之前的事,你也应该听说了吧。”水梦微自嘲的笑笑,才继续说:“我来找你,是听说你和他在圣学院就相识了,你又是自家人,我……我想问问,凤少主他……他可有心仪的姑娘?” 水梦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轻不可闻,幸亏云熙耳力好,才停了个明白,不过此刻,她是真的希望她没听到,或者,她是不是可以装作没听见。 “这个……”云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说吧,这不是摆明了刺激别人嘛,不说吧,这水梦微和她也算是表亲,看着人家这样为情所困,也实在是有些不道德。 “表妹,无碍的,你就直说好了,我就是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得到他的青睐,或许,我能得她的几分,是不是他也会愿意多看上我几眼。” 水梦微说的话实在是太卑微了,她非但不会因为凤楚央有了心仪的人而放弃痴恋,竟然还要为了凤楚央,不惜放弃自我而去做别人的影子,云熙不能理解她这样的做法,她静静的望着她。 慕月是这样,梦诗诗是这样,水梦微也是这样,她们一个个的,明明可以寻找到更好的幸福,可是她们都因为自己的执念,将自己束缚起来,白白的浪费了宝贵的一生。 “表姐,不管凤楚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都和你没有关系,他既然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你,你就应该醒悟过来,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苦为了他这样为难自己呢?” 水梦微惨白的脸盈盈一笑,“我没有为难我自己啊,我的眼里心里乃至梦里,都只容得下他,一见凤主误终身,其实又何止是我,在这明珠城之中,究竟有多少名门闺秀为了凤少主宁可孤老一生,你又可知晓?” 云熙不能理解的事情,她们却都趋之若鹜,这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也是时代的差异,这个时代的女子,根深蒂固的以夫为天的观念,不是她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了解的凤楚央,他是绝对不会三妻四妾见异思迁的,他从未给过你们承诺,不是他无情,而是感情上,若是无法给予希望,还不如彻底的斩断的好,他是用他的方式让你们死心,你们这样蹉跎自己,最后还要将理由归结于他身上,这是你们自怨自艾的结果,两情相悦的至死不渝,那是情深似海,自以为是的死缠烂打,就是痴心妄想了。” 云熙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带着情绪的,水梦微听到她说的这样的义愤填膺,脸庞征在那里半晌都回不过神来,许久之后,她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表妹如此激动,难不成表妹,也心仪凤少主?” 女人的心女人最了解,水梦微能够察觉到云熙的心思,其实并不困难,凡是真心相恋的两个人,言谈举止都会让人有迹可循。 云熙挑了挑眉,直言道:“是又如何?” 水梦微的脸放了下来,她已经不去维持刻意的微笑了,她还真是天真啊,凤少主那样的人,她凭什么认为陌云熙会不对他动心呢。 她还真是可笑啊,还指望从陌云熙这里得到一些帮助。 “就算有爷爷给你撑腰,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别以为我会顾念着姐妹之情而让着你,陌云熙,你最好早点醒悟,凭你,一个被灭了族的遗孤,如何配得上他尊贵的身份,在水族,你只是一个外人,不要指望用水族来当你的靠山,我说怎么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现在突然跑了回来,真不要脸,你若是还有点礼义廉耻的话,就早点滚蛋,不要赖在水族。” 水梦微一扫刚才的颓废,恶狠狠的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云熙见她如此盛气凌人,心中反而坦荡了许多,她好心好意劝解她不要痴心错付,她倒好,狗咬吕洞宾不吃好人心,反过来教训她起来了。 她陌云熙平生最不怕的,就是恶人了,对付这种人,她毫无心理负担,这水梦微,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难怪当初为了逼迫凤楚央娶她,各种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大约水族的人对凤楚央的坏印象,都是拜她所赐吧。 “我离不离开水族,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说好听点你是水族的小姐,说难听点,不过是嫁不出去赖在水族的米虫,哦,似乎说弃妇更贴切一点,对了,你刚才不是问我,凤楚央有没有心仪的人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他不但有了心仪的人,而且那个人,刚好就是我。” 比放狠话,她陌云熙还真的没怕过谁,连毒舌诸葛东云都对她甘拜下风,区区一个水梦微,她还真不放在眼里,不就是气死人不偿命嘛,她就是故意的,现在想来,这凤楚央当初还真是睿智啊,这样一个变脸如翻书的女人,若是真的娶回家了,家宅难安啊。 水梦微闻言气的脸都绿了,手中的茶杯硬生生的被她捏碎了,她满脸扭曲的指着云熙喊:“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凤少主怎么会看上你,你是在骗我!” 这样就受不了了,还真是没意思呢,云熙不屑的望着她,慢悠悠的说道:“怎么不可能,不然,你认为他又为什么特意陪我回水族,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向爷爷提亲呢。” 水梦微整个人都暴走了,浑身止不住的在颤抖着,她觉得自己快疯了,她的双手捂住耳朵,她再也不想从云熙的嘴里听到一个字了,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她是骗我的,她是骗我的,可是,她的心里总是冒出来云熙说的话。 “啊!我要撕烂你的嘴,我让你胡说,让你胡说,我要杀了你!”水梦微说着便凝起法力,右手往外一推,磅礴的水元素从她的手中奔袭而出,朝着云熙奔涌而来。 还真是气急败坏了啊,竟然动起手来了,云熙头也不抬的虚手一挥,轻轻松松的化解了水梦微的攻击,以水梦微七阶三级的实力,在她眼前还真不够看的。 她还想再警告几句水梦微不要再以卵击石时,水玲珑和水天之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而水梦微看到他们来了,立刻收敛起了她狠厉的表情,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跌坐在地上,还声泪俱下的对她说:“表妹,对不起,是我不该问你凤少主的事情,是我错了,可是,你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啊。” 我去,这个臭不要脸的,云熙在心里骂道,给她玩阴的是吧,好,本姑娘就陪你玩。 “表姐,你当然错了,你若是不先动手,我又怎么会出手。” 水天之看着面前的两人,梦微一直都很柔弱,她会来找云熙询问凤楚央的事情,他并不意外,只是两人为什么会动起手来,他还是有些不解的。 他虽然不了解云熙,但是也看得出,这丫头不会撒谎,事情的真相如何,他自然会弄清楚,不过现在是让这两姐妹停止争吵。 “有什么事情,先起来再说。” 水梦微见没有人来扶她,就自己爬了起来,她故意装作伤的很严重似得一瘸一拐的走到水天之面前,瘪着嘴巴也不说话,只是她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着,看着委屈极了。 还真是会装,这么会演,若是去演戏,都可以得奥斯卡了。 “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自家姐妹,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是,你这个样子若是外人看见了,还以为云熙欺负了你呢!”水玲珑忍不住训斥道,她最讨厌别人哭了,看着就烦。 谁都不信 云熙嗤笑一声,水玲珑还真说对了,水梦微这么做,就是希望大家都误会她欺负了她,为自己博同情的同时也丑化了她。 “小姑,我……是我的错,是我先动的手,可是,我是知道表妹她实力超群,我那点攻击力在她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也实在是气不过才,总之都是我的错。” 水梦微倒是个厉害的,避重就轻的说些对自己有利的话,将矛头都指向陌云熙,而且这时候已经有其他人过来了,她那委屈的样子,好似真的像被陌云熙欺负了一般。 “好了,别哭了,成日里就知道哭,你表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又是姐姐,理应照顾礼让一下她,现在这样跑到她这里哭哭啼啼简直就是胡闹,给我回去待着,罚一个月禁闭不许出来。” 水天之吧问都不问,二话没说就下了结论,明显的偏爱袒护云熙些,殊不知他这样做,更加让水梦微心里愤恨了,她的爷爷,凭什么对这个陌云熙如此疼爱。 “爷爷,我觉得还是把事情说清楚的比较好,免得别人还真以为我欺负了表姐呢,当然了,比起掉眼泪的速度,我可真是望尘莫及。” 水天之诧异的望着云熙,他就是害怕事情搞清楚了,有损云熙的名声才选择了和稀泥,现在云熙主动提出来对峙,看来她并没有哪里做错了。 “好,梦微,你给我把眼泪憋住,云熙,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啊!我心口好痛,我……我要回房!”水梦微佯装身体不适,企图离开这里,只要今日的事情不清不楚,她就可以在背地里做文章,让陌云熙身败名裂,她又怎么会配合云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呢。 “生病啦,那的确该还好休息!”云熙沉咛道,接下来她的话锋一转:“不过没关系,我是光系法师,我治疗一下,虽不至于医治好你的心口痛,但是缓解痛苦让你和我把事情说清楚的能力还是有的,治疗之术,愈合!” 一道白光闪过,水梦微整个人徜徉在一片暖阳之中,暖阳阳的笼罩在她四周,光芒消逝,水梦微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 水梦微目光微微闪躲着,这下糟了,装病不成,看来只有等会对峙的时候,见机行事了。 “多谢表妹,我好多了。” “是吗?”云熙嗤笑,“那么表姐应该记得刚才是你主动来到我房间找我,问我凤少主的一些事情,还有凤少主心仪谁吧?” 水梦微低着头不说话,她心仪凤楚央的事情人尽皆知,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反正她都已经这样了,也不怕别人笑话她了,反而陌云熙,哼,她竟然说凤少主心仪她,怕她也是做梦吧。 水梦微抬起头来,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是啊,然后表妹就很凶的告诫我,不要痴心妄想凤少主了,因为凤少主心仪的人是你,还让我以后不要再对凤少主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这水梦微可真是能言善辩,明明是云熙劝诫她不要再痴恋一个不喜欢她的人,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却被她说成这样,好像自己有多强霸一样。 若是早知道水梦微是这样的人,她真的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说,不过,水梦微以为这样她就没有办法了吗? “表姐一定是刚才心口疼的忘记了,中间可是少了一段呢,我记得是我劝解表姐不要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蹉跎一生,表姐就生气了,辱骂了一些难听的话,大概就是一些遗孤啊之类的,当然,还有让我滚出水族这些。” 水梦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这个陌云熙,看着年纪小小的,倒是一点都不好唬弄,竟然以理据争,她省略掉的部分被她这么一补充,就显得完全是她不懂事了。 “那还不是因为表妹说凤少主心仪你,我完全是为了担心你,凤少主是什么样的人儿,岂会喜欢你,你这话若是传出去,不光你自己名声受损,我们水族,又要再次成为天下的笑柄了。” 水梦微巧言善辩,再次扭转了乾坤,完全显得她深明大义,顾全大局,而且还是为了云熙在考虑,不想自己身上的遭遇,再次落到云熙的身上。 果然,她这话一出,水天之和水玲珑都是一怔,特别是水玲珑,昨夜云熙可是亲口承认了的,她喜欢凤楚央,今日出了这样一档子事,还真有可能。 云熙冷冷一笑,这里没有录音机或者监控,否则真应该把刚才水梦微的那副丑陋嘴脸录下来,如今直接给他们看。 “云熙,凤少主的确人中龙凤,只是此人之前对梦微的所作所为,你也应该知晓了,实在不是良配啊,梦微,云熙肯定不是那个意思,是你误解了她的意思。” 水天之语气缓和的说,今日这件事情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云熙不会真的对凤家那小子动了心吧,还有她说的凤楚央心仪她的话,若是传扬了出去,她的名声,可是要比水梦微还要不如啊。 一个女儿家,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只要凤楚央不回应,她就真的名声尽毁。 “梦微回去吧,今日的事情,任何人不得传扬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都散了吧!” 支走了众人,水天之关上门来,正声询问道:“云熙,梦微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看上凤家少主了?” 云熙这时候已经没了刚才的那份气势,双手绞在一起,脸上也洋溢着几分不好意思,刚才头脑一热,为了刺激水梦微故意气她,现在好了,她该怎么和水天之说呢。 “爹,这事您就没多问了,还是我来和她谈谈吧,您看您都吓得她话都不敢说了。”水玲珑朝水天之使了个眼色,女儿家脸皮薄,还是她来开导比较好。 “好,你们谈谈,这天下好男儿那么多,没必要为了一个如此寡情之人耽误了你大好的一生,我水族前有梦微,我不想现在你也……哎!”水天之叹了口气,慢悠悠的离去了,他那一声叹息之中,有着无尽的优思。 水玲珑抬手就在云熙头上敲了一下,恶狠狠的说:“昨晚和你说的话你全部都没听进去是不是,我都告诉你了,趁早忘了这个人,不要和他有什么瓜葛,你看看,你今天干的事,你怎么能说出他心仪你的事情来呢,那如果传扬出去了,凤少主直接否认了,你这脸可是真真的见不得人了。” 云熙吐了吐舌头,看吧,果然他们是不信的,她长得也很漂亮啊,也天资聪颖人见人爱啊,凭什么就不能得到凤楚央的青睐了? “师傅,我没说谎,这次回来,原本就是准备和你们谈论我们两个的婚事的,却没想到爷爷对他颇有微词,我们才没有说出来的。” “啊!?”水玲珑傻傻的楞在原地,完全被云熙的话给吓住了,她说什么,婚事,难不成,她和凤少主还真是两情相悦? “你……你没发烧吧?这孩子,怎么净说胡话呢,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以后也莫要再胡说,被别人听去了,就真的遮不住了!”水玲珑摇了摇头,她还是不信,毕竟那么多的天之骄女,一个个都在凤楚央面前铩羽而归,云熙又怎么可能得到他的青睐呢。 他们都认为,凤楚央此人,多半是真的要孤独一生的。 云熙翻了个白眼,偶滴神啊,为什么他们就是不信呢,好吧,反正她怎么说他们都是不会信的,凤楚央,你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给大家的印象这么高冷呢? 来提亲了 尽管水天之严令众人不得将晚上的事情传扬出去,只可惜,水梦微那么有心机的一个人,又如何会让这件事情息事宁人呢,她打定主意要毁了云熙的名声,让凤楚央知晓云熙的心思,之后再唾弃她,疏远她。 于是乎第二日一大早,明珠城内就传得沸沸扬扬,说水族的外女陌云熙自吹自擂,大言不惭的说凤少主青睐于她,这水族的女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大家都耻笑道。 凤楚央还是在茶楼听到的这个消息,他到茶楼赴约,以前相熟的朋友,雪族的雪阳调侃他道:“凤兄还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啊,这为你着迷的女子一个个前赴后继,无所畏惧啊。” 凤楚央面无表情的将茶杯掷在桌子上,打趣道:“雪兄又在笑话我了吧,这些年我一直都未曾回过明珠城,大家怕是早已淡忘了我,倒是雪兄的风流韵事,我一回来就有所耳闻啊。” “嘿,所以才说你风采不减当年啊,这你刚回来,就有姐妹为了你大打出手,那妹妹可是还口口声声说你心仪于她呢。” 雪阳嗤笑着摇摇头,如今的女子,还真是胆大妄为呢,连这种话也说的出口,怕是得了妄想症了吧。 凤楚央也是笑,只是这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对于这些道听途说的事情,他通常都是置之不理,传言多了,他不可能每条都去否认吧,不理会,这传言便就都不攻自破了。 偏巧雪阳对这件事情还就兴趣满满意犹未尽啊,谁让这件事情的主角,是水族的水梦微和闻名天下的双系法师陌云熙呢。 “哎,要说这水梦微,对你可真是痴心一片啊,你都那样对待人家了,她还是对你一往情深。” 凤楚央倒茶的手顿时停住了,雪阳刚才不是在说打架的姐妹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就转到水梦微这里来了,难不成,他说的人是水梦微? “雪阳,你刚才说的事情,是哪里传扬出来的?”凤楚央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焦急。 雪阳倒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愣愣的说:“到处都在说啊,我哪里知道哪里传扬出来的,不过你,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你刚才所说的那对姐妹,可是水族的人?”凤楚央站起身来,焦急的问。 雪阳被他的样子吓住了,“是啊,就是水族的水梦微和陌云熙啊!” 陌云熙三个字,敲击在凤楚央的心上,就像是五雷轰顶般,他抿了抿唇,正色道:“雪阳,我告诉你,这世界上任何人的玩笑你都可以开,唯有陌云熙,是你绝对不能触及的,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这句话,凤楚央便转身离去了,望着凤楚央离去的背影,雪阳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乖乖,刚才凤楚央那副冷冽的样子,好像要吃人一般,陌云熙,难不成,陌云熙根本没有胡说八道,这凤楚央还真把她放在心上了? 这个发现简直比魔苑大军攻打蒙罗帝国还要震惊,他连忙起身去追凤楚央,首先,他想去看看那个闻名天下的陌云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凤楚央动心,其次,他也想看看凤楚央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反正就是,看热闹去。 话说凤楚央离开了茶楼,径自回了凤族,找到了凤沉尧,“爹,给我备一些厚礼,还有,找个媒婆,我要去水族提亲。” 凤沉尧全身都被凤楚央的这句话炸的外焦里嫩,他的宝贝儿子刚才说什么,提亲?水族?请原谅他的心脏实在太过弱小,暂时还是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水族?我没听错吧,我记得我当初死活不肯娶水梦微的啊,甚至还不惜剃度,现在你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主动要去提亲了?” 凤楚央眉头微皱,“谁说要娶水梦微了,多事,快点,你到底办不办,不办我去找娘亲去办。” 凤沉尧立马拦住他,讨好的说:“别别别,我办,我办,我家宝贝儿子终于要娶亲了,为父肯定瞻前马后包揽一切啊,说,你看上水族哪个小姐了?哦不,不管是谁,就是一个刷马桶的丫头,只要你说娶,为父立刻就去提亲。” 凤楚央目光如炬的盯着凤沉尧,他嘴里能不能说出一句正经的话来,听听,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他的眼光有那么差吗? 他是不知道啊,凤沉尧是真心的高兴啊,他一直以为他这宝贝儿子这辈子是估计没什么人能入他的眼了,所以只要他愿意娶,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都阿弥陀佛谢谢佛祖,烧高香感恩戴德了。 “水族长的外甥女,上官灵奚,也就是陌云熙。” “原来是她啊,我说你怎么一直也都不回来,总是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转,果然没安好心!” 凤楚央头上几道黑线,有这么形容自己的儿子的吗? “你再磨磨蹭蹭,我就自己去了。” 凤沉尧立刻笑魇如花,“可别,我这就去,很快很快。” 凤楚央这边大张旗鼓的准备着聘礼,云熙那边则是静悄悄的研究着应对之策,消息没捂住,宣扬的人尽皆知的地步,水族的人都感觉到脸上无光,丢尽了脸,本来这几年凤楚央一直不在明珠城,人们已经淡忘了水梦微的事情。 现在因为陌云熙,旧事新事一起被人们津津乐道,甚至还有好事者在谈论,这水族的两位小姐,究竟谁更出彩一些。 云熙面对着众人的指指点点,实在是不想出去承受大家异样的眼光,索性就窝在房间里修炼,只是这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心浮气躁的难以入定。 水梦微听着玉琪给她描绘的外面人的反应,她的嘴角绽放出一朵娇艳的笑容来,陌云熙,我得不到的,你也不要想得到,从今以后,凤少主也会如厌恶我一样厌恶你,看你还趾高气昂的教训我。 水天之气的大发雷霆,下令要严加盘查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他那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简直都要把房顶给震塌了。 此时,守门的小厮战战兢兢的在门外往里面探头,满脸的纠结又不敢进去触霉头。 水玲珑看见了他,朝他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不管有什么事情现在可别来禀告,水天之正在气头上,逮谁骂谁,别人都躲得远远的,这家伙还撞上来。 水天之看到水玲珑的表情,他抬头往门外一看,吼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有什么事情,进来说。” 小厮进来了颤颤巍巍的瞟了一眼水玲珑,见她满脸的忧愁,也知道自己这时候过来,肯定要挨训了,不过,他也是不得不来啊。 “族长,门外……” “门外什么事非要找我来说,管家人呢,其他人呢,都死了吗?没看我现在正烦着呢!” 水玲珑闭上了眼睛,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其实她的性子多半就是遗传了水天之的,火爆的很。 “不是……不是,是凤族,凤族来人了。”小厮硬着头皮说。 水天之一听凤族,气性更大了,暴跳如雷的吼:“别跟我提凤族,那臭小子又来打我水族的脸了是吧,叫他滚,滚的越远越好。” “不……”小厮试着解释,岂料他才说一个字,水天之就朝他继续吼:“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啊!” 小厮真是有苦难言啊,又不敢挑战水天之的权威,只得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哎,他就知道这个时候去找族长大人,准要被训斥一顿,奈何凤族族长凤沉尧非要他去通报,这下好了吧,谁让他倒霉呢,哎! 凤沉尧和凤楚央等着小厮回来,连忙抬脚要进入水族的大门,小厮看见他们的动作赶紧喊道:“且慢,风族长,我家族长说了,今日实在不便见客,还请几位下次再来。” 定亲不婚 凤沉尧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道:“如何不便了,我不在意的呀,也不用通报了,我们就这样进去吧。” 对方可是凤沉尧,小厮哪里敢阻挡,于是凤族的人就大摇大摆的迈进了水族的大门,队伍之中琳琅满目的珍宝,晃的人眼前发慌。 一路上,看到凤族队伍的水族的人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看这架势,还有媒婆,难不成凤族又要和水族联姻了吗? 凤沉尧直达议事厅,身子还未探入大厅便爽朗的开口道:“水族长这不是很方便嘛,如何就见不得客了。” 水天之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虽然他比凤沉尧长一辈,可是论职位和能力来说,凤沉尧和他不相上下,心里再不愿,也要对其有礼数。 “哎呀,原来是风族长大驾光临啊,这通报的小厮也没说清楚,回头要领罚。” 凤沉尧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今日来这里可不是和水天之话家常的,他宝贝儿子终于开窍了,他还不趁热打铁把亲事定下来,这样他才有宝贝金孙抱啊。 “水族长啊,我今日来可是有重要的大事相商,你看我连明珠城内最有名的王媒婆都请来了,虽然仓促了一些,可是犬子的这些礼品是夫人早就备下的,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哦。” 水天之面色晦暗不明,凤沉尧就凤楚央一个儿子,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来提亲的? 不过,心里是这么想的,他可不能说出来,如果说错了,水族可又多了一个笑话。 “你这是何意啊?” “提亲啊!这都看不出来吗?”凤沉尧开门见山的说。 “哦,提亲,谁提亲,向谁提亲,我们两家族不是联过姻了吗?”此刻的水天之,必须摆足了架子,才能挽回水族的颜面。 凤楚央此时上前一步,恭敬的朝水天之行礼,“是晚辈提亲,向您的外孙女陌云熙提亲,爷爷。” 凤楚央对外界的传闻只字不提,只说自己前来提亲,免得别人猜测自己是为了外界的传言迫于压力而前来提亲的。 “云熙?凤少主什么意思?”水玲珑大喜过望,如果此时凤楚央来提亲,那便是对传言最好的辟谣,所有对云熙不好的传言都会不攻自破。 “水师傅,我与云熙在圣学院相识后颇为投缘,这几年同甘共苦历经磨难,我们两个心意相通两情相悦,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向水族提亲,还望爷爷和师傅能够允诺,因为你们是云熙最亲的人了。” 凤楚央的一番话,让水天之和水玲珑听着颇为舒坦,这段话一传出去,别人自然而然的就闭嘴了,谣言止于智者,对谣言最好的回击,便是用事实说话。 “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虽然我是云熙的外祖父,可是她的终身大事,我还是要问问她的意思,她若是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她。”水天之话说的滴水不漏,又顾全了云熙的感觉,光听这几句话,也能感受到水天之对云熙的疼爱。 水玲珑去请云熙过来,水天之则招呼凤沉尧等人入座,王媒婆更是一张巧嘴说的天花乱坠,将水天之和凤沉尧都哄的哈哈大笑。 王媒婆人精一样的人儿,自然也知道凤楚央的亲事,是多少人抢着去说的,之前多少人为各家小姐都去凤族说过亲啊,连她自己也都去过好几回,奈何都是无功而返,如今凤族自己找上门来,若是这场亲事结成了,她的名声,怕是又要涨好几阶啊。 这说出去多有面啊,凤家少主的亲事啊! 不一会儿,这边围满了围观的人群,云熙被水玲珑带过来的时候,水族的那些人看着她的目光又变了,之前的指指点点嫌恶的嘴脸都变成了恭维和道贺声,虽然没有几分真心,但是这种转变,给谁谁都会舒服一些的。 “云熙,你……”凤楚央是想说,你受委屈了,可是这话卡在喉咙处硬是说不出来,他只是上前伸手牵住云熙的手,仔细的观察她,怎么感觉才几天没见,她像是瘦了一样。 “云熙,凤少主说你和他两情相悦,所以今日特地前来提亲,我的意思呢,是要问问你自己的意思,虽然说儿女亲事,父母所命媒妁之言,可是你自小没有了双亲,一直漂泊在外,与寻常个子女不同,这婚姻大事攸关一生,马虎不得。” 云熙被凤楚央握着的手感觉到他的手紧了紧,在这件事情上面,即便他是凤楚央,他也会紧张,云熙浅笑着并不言语,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水玲珑和水天之都是欣慰的笑笑,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现场最高兴的人竟然是凤沉尧,别人都是乐呵呵的笑着,只有凤沉尧,他竟然是喜极而泣,夸张的嚎啕大哭。 “你个臭小子,我还以为我凤家要断后了呢,我这真是烧了高香了哦,幸亏祖宗保佑,哦不,是我家儿媳魅力无边,否则我可真的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啊!” 凤沉尧感恩戴德的说着,云熙却是想起来秋月,娘亲从小对她视如己出,如今娘亲依然下落不明,忽然心里的喜悦便淡了许多。 “爷爷,凤族长,云熙有一事相求,还望你们能够见谅!” “哎,叫爹爹,再不济也是伯伯,你这么称呼也太生疏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如果是臭小子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凤楚央无语望苍天,他这爹是不把他卖出去就绝对不甘心的。 云熙敛了敛神,吞吞吐吐的说:“亲事先定下来,不过婚事的话,可能还要再等等,首先现在天下大乱,我哥哥还在白沙城抵御魔苑大军,我们稍后也要赶过去支援的,然后便是我上官族的大仇还未得报,我的娘亲秋月也还下落不明,如果要成亲的话,至少娘亲和哥哥都应该能够出席,我才能出嫁。” 水天之脸上的笑容也卸下了,是啊,上官族的大仇,还没有报呢,这个时候,云熙又怎会安心出嫁,都怪他无用啊,顾忌这顾忌那的,一直都没有给自己的女儿报仇。 “这是自然,云熙,即使你不说,我也不会要求你立刻成亲的,以后,这些事情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我会和你一起分担的。”云熙和凤楚央两人相视一笑。 水天之直到这一刻,心里才对凤楚央是真正的接纳,之前他愿意让云熙过来谈这场婚事,也是有打算的,凤楚央能亲自前来提亲,外界对云熙的诟病自然能不攻自破,而云熙若是答应了,那是随了她的心,若是拒绝了,那便是云熙看不上凤楚央,而不是她不要脸的肖想凤楚央。 然而一个人待另一个人真心与否,从言谈举止还有担当上,是可以看出来的,凤楚央愿意分担云熙的责任,便是对她真心以待。 “是是是,先定下亲事,你们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就算不成亲也没关系,到时候给我生个孙子孙女,我们都无所谓的。”凤沉尧又开始叨叨,这说出来的话前半段听着还算顺耳,后面的实在是有些不堪入耳了。 果然,水玲珑闻言一把拉过云熙,将她和凤楚央两人隔离开来,笑话,不成亲生什么孩子,当她家云熙是什么人了,有那么随便吗? “我告诉你,就算定亲了,你也离他远点,万万不可以被他蛊惑了,知道了没?”水玲珑在云熙的耳边轻声的叮嘱着,云熙无奈的撇了撇嘴,这些人,越说越没边了。 空中队伍 凤族和水族再次联姻的消息不径走飞,又因为这次联姻的对象竟然是凤家少主凤楚央,这传播的速度更是广阔,谁都要讨论一番,大家更是好奇这上官族被灭族的小姐,究竟是怎样的国色天香,竟让凤少主动了凡心。 这事自然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悲,那些个爱恋着凤少主的小姐闺秀们,听闻了这个消息都是伤心欲绝不愿意相信啊,有人哭闹过一场后彻底死了心,有人则是索性入了佛堂当起了姑子,当然,还有人仍然不甘心,还抱着期望默默等待着,毕竟陌云熙能让凤楚央动心,谁又能保证,有一天,凤少主不会对她动心呢。 再说了,只是定亲而已。 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水梦微,初闻凤楚央亲自前来向陌云熙提亲之时,她悲愤不已,砸毁了房内所有的物品,一心想要去杀了陌云熙那个贱人,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得不到的她都能得到,她不过是一个被灭族的遗孤,有什么了不起的。 凤楚央才不会真的喜欢她呢,一定是陌云熙使了狐媚子手段,让凤楚央着了她的道,又或者根本就是水天之为了陌云熙的名声,用了什么手段威逼凤族前来提亲的,哼,看来爷爷真的是老了,不袒护自己的亲孙女竟然袒护一个外人,真是太过分了。 水梦微恨的牙直痒,却又奈何不得陌云熙,她又打不过她,不过,她不要太得意,总有一天,她会把凤少主从她手里抢回来的,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不是吗? 陌云熙不是说要把她的娘亲找回来才成亲吗,那么,她一定要让她找不回来,还有,她要去打探关于陌云熙的所有事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是嘛,了解她,才能找到击垮她的办法。 水梦微的这些事情,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因为定下亲事后不久,云熙和凤楚央就再次启程赶往白沙城,他们实在太过挂念那边的情况了。 话说魔苑大军重新整合之后,汇编二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呈合围的方式向白沙城行进而去,同时,这一次大军之中,不仅仅有轩辕策何担任军师,还有魔苑的骑士团——魔骑士团的一万精锐铁骑,另外一百多名高阶修炼者。 这些其实还尚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次的统帅,是魔帝单羽彤本人,魔帝亲自领兵,看来这一次,他是有很大的把握,能够一举拿下净月帝国的。 相同的,净月帝国这边也没有闲着,雪狼骑士团在净月帝国很快就招募扩编五千多人,这还是他们精挑细选之后的数字,毕竟他们要求的都是精锐,并且,目前而言,他们只有一千多头雪狼,扩编之后如果人数众多,根本不可能补充到足够数量的雪狼。 白灵风那里不可能再给他们支援,他们接下来的雪狼补足,全靠这一千多头雪狼配种后产下的小狼崽,经过培育之后才能投入使用,这是他们的劣势。 陌凌奕整合了净月帝国所有的兵力,除去守防的二十万大军以外,其余的三十万大军全部拨往白沙城,白沙城内人满为患。 雪狼骑士团并不属于净月帝国旗下,所以他们在陌凌奕的三十万大军到来了之后,就被赶到了西城,那里城墙破败又都是伤员,雪狼骑士团的团员们都愤慨不已,若不是他们守在这里,只怕白沙城早已不保,结果他们过河拆桥,实在让人心寒。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招募告示一贴出来,不管是军队里的还是平民百姓,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报名参加,其他的军队自然对他们颇有微词,这次也是故意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咯老子的,这帮混蛋,真想带着他们回蒙罗去,也比在这里活受气强!”凤井川气不过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诸葛东云每日与他们协商,给他们出谋划策却不被采纳,他就火冒三丈。 诸葛东云是谁啊,什么时候见过他好声好气和别人说话啊,可是这些日子,看到他嘴上都急出了水泡来了。 眼看着魔帝就要领军前来了,他们那里还有一个不弱于他的轩辕策何,他们白沙城却还没有做好守卫工作,实在是火燎三丈啊。 “行了,团员们可都是净月帝国的人,现在让他们撇下净月帝国不管,他们心里该有多难过,他们之所以跟着我们,不正是为了保家卫国吗?”天狼开解到,“算算时间,云熙他们也该过来了,这次领军的是皇室的人,如果云熙回来了,应该能够说上几句话吧。” “此一时彼一时,梦庭昌又不是梦公主,当初梦公主找云熙说情的事情,又没有多少人会知道,难不成你还指望梦族的人会卖多少面子给云熙的啊?” “陌落,你给炫帝通个气呗,我们还不是为他打江山,你看看,他那些人都干的什么事,城门外也不布防,连个陷阱都没有,这不是等着别人来攻城吗?” 陌落一本正经的说:“汇报上去了。” “那结果呢?” “暂时没有。”陌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说去管别人怎么做,梦庭昌又不是傻子,他以前就是大将军,如今炫帝让他领军,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而我们现在急需要解决的就是雪狼的问题,差不多四千多个人没有坐骑,这和没有招募之前有什么区别?” 诸葛东云说的在理,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上官菲儿直着性子说:“实在不行,就再去一趟雪域吧。” “远水解不了近渴,雪域一趟,最起码半年的时间,我们等得起吗?白沙城等得起吗?净月帝国等得起吗?” 是的,等不起,毕竟谁也没料到,魔苑大军会如此的来势汹汹,根本没有留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诸葛东云盯着上官菲儿看,直到上官菲儿都被她看的不自在了,直接跳起来问:“诸葛东云,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你有病啊?” 凤井川暗自吞了口口水,他刚才也发现了,难道,诸葛东云喜欢上上官菲儿了?不是吧,上官菲儿可是萧邪那家伙的啊! 诸葛东云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无奈的说:“至于吗你,就你那火爆脾气,也就萧邪受得了你,我要喜欢也喜欢陌落这种啊,脾气又好话又少,乖巧听话多懂事啊!” 诸葛东云本来也就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大家都当了真,陌落本就冷冰冰的脸上寒霜更甚了,凤井川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转到她的脸上,思考着这种可能性究竟有多少,毕竟,想要听到诸葛东云夸一个人,可是比天下红雨都要难得啊。 难不成,这家伙真的心仪陌落? 一直都面无表情的仇天,听到诸葛东云的话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陌落,见她没有任何波动后才又垂下了眼帘,几人各怀心思的思量着。 “去去去,一个个都脑子里装了些什么,我看上官菲儿,是因为我在想,落城一役,我们都知道了空中的重要性,然而风系法师稀少而又珍贵,不可能大规模用于侦查,而我们现在雪狼不足,我在想,能不能成立一支大规模的空中军队,就是和上官菲儿一样的拥有飞行坐骑的军队。” 诸葛东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既然他们能成立骑士团,为什么他们不可以再成立一支队伍呢,一支前所未有的空中飞行队伍。 乌龟咬人 大胆想象,小心求证,所有的惊天动地的成功都是从一开始的凭空想象而完成的,更何况,具有飞行坐骑的他们知道的就有三个人,上官菲儿、萧邪和凤楚央,所以说大规模的组建一支飞行队伍,完全是可行的。 诸葛东云的这个提议顿时让大家都热血沸腾,连冰冷如陌落都为之动容,脸上露出了希冀的神色。 “可是,我们不是一头两头飞行坐骑,这么大规模的,根本不可能,我们可没有那个运气,再遇见一个白灵风。” “魔兽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是提议,并且,这支队伍的人数也不需要太多,有五百人就可以了,其余的人还是作为雪狼骑士团的后备力量。” 诸葛东云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具体选用什么魔兽,怎么实施,都是他们需要去考虑的。 “一个个都愁眉不展的,做什么呢?”云熙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众人震惊之余,都是十分的高兴,这可真是心里想着谁,谁就来了啊。 “云熙,你可回来了,我们在这里到处都被限制,实在展不开手脚。”凤井川赶忙抱怨道。 云熙笑着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她和凤楚央刚开始降落在白沙城主城门那里的,结果询问后才知晓,雪狼骑士团被发配到了西城。 “雪狼的事情你们不要着急,凤楚央已经乘坐逐月前去雪域了,他的珠玑塔可以直接带几千头雪狼过来,以逐月的速度,最多三四天就可以回来了,你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做好操练工作。” 云熙的话音刚落,大家都是轻吁了一口气啊,还是他们回来了好啊,一直都纠结于心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不过,直接带回来,就不能缔结契约了,这样对战斗有没有影响?” “契约并非只有在雪域才可以缔结,只要我们的团员真心对待雪狼,将它当成自己的伙伴,得到它的认可,那么即使在这里,也一样可以缔结契约的。”云熙解释道,这点白灵风早就告诉过她了,所以不成问题。 “云熙,刚才我提议我们组建一支五百人的飞行队伍,你怎么看?”诸葛东云觉得某些方面,他和云熙的想法比较契合。 云熙的眼睛一亮,笑嘻嘻的夸赞道:“原来你也想到了啊,我也正有此意呢,而且这只队伍,就由上官菲儿做队长。” “嘿,那我们之中不是又要出一位名人了?” 云熙不解的望向凤井川,什么意思,好像她才几天不在,就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说起这个事情,还真是有些新奇,他们雪狼骑士团总共才组建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却是声名显赫战功震天,仇天作为雪狼骑士团的团长,更是获得了一个称号——冷面阎王。 冷面阎王的意思很简单,冷面,指的是仇天成天冷着一张脸,阎王,是指他所统御的雪狼骑士团,犹如地狱的骑士一般,取人首级如囊中取物般所向披靡。 除了仇天,另外一个获得称号的自然是诸葛东云,人们已经不再满足于鬼才毒一蜂的这个称号了,而是给他起了一个新的称号——神算军师。 所以说如果上官菲儿也将统御一支飞行队伍的话,那么她很快就会被人们奉送一个专属于她的称号了吧。 “看来你们都混的不错啊,菲儿,你觉得如果选择飞行魔兽的话,哪种魔兽最为合适?” 上官菲儿和寒号双鹰圆圆配合默契,又有一定的飞行经验,她的意见很重要。 上官菲儿歪着头想了想,其实她对于飞行魔兽也不是很了解,如果说问她的意见,她觉得寒号双鹰最好,毕竟就体积还有习性来说,寒号双鹰比较稳定和温顺,可是经历过圆圆父母的事情之后,她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去捕捉寒号双鹰。 当然,还有一点,寒号双鹰从数量上来说,想要凑齐几百头,实在是不可能。 “大地飞鹰怎么样?大地飞鹰从外形来看,其实和寒号双鹰差不多,它们的生活习性都很类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大地飞鹰的速度没有寒号双鹰快,可是大地飞鹰的飞翔高度,却是优胜于寒号双鹰的,而且大地飞鹰数量庞多,只要找到它们的据点,几百头肯定没问题。” 云熙满意的点点头,上官菲儿当真是去了解过一番的,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比较中意大地飞鹰的。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应该有着大量的大地飞鹰,并且,离这里也不远。”这回说话的是陌落,她对于净月帝国境内的情况了如指掌。 “哦,那样便最好了,距离魔苑大军抵达白沙城外也最多只有六七天的时间了,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赶回来。” 陌落笃定的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白沙城在这里,在它西北处的这里,归源崖,如果我们从西门直接出发的话,脚程快一点,一天就可以到达了。” 诸葛东云估量着两点的距离,顺利的话一天的确足够了,只是他们如此仓促的决定,等同于一场冒险,他们不知道归源崖那里究竟有没有大地飞鹰,即便有,如何捕获,如何驯服,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连人选都没有选定。 “天狼,仇天,你们两个立刻去从新招募的团员中选六百人出来,注意,一定要身体素质好,不恐高的,你们对他们的基本情况比较熟悉,记住,其中一百人是备选。” 神算军师诸葛东云的命令一下,天狼和仇天立刻就去执行,他仔细的观测着地图上归源崖的四周,尽量在脑海里部署着可行的捕捉计划。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仇天和天狼便完成了任务,被挑选中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即将去做什么,只是都很兴奋自己能够被挑选中。 归源崖其实并非一个山崖,而是一个类似于鸟巢一般的大型山谷,四面环山,唯有山谷中是一片林地,树林里长着挺拔的苍松,绿油油的生机勃勃。 归源崖内没有其他鸟类,甚至都听不见鸟鸣声,四处都静寂的可怕,仇天和天狼凤井川驻守在白沙城,只有云熙、上官菲儿、陌落和诸葛东云一起过来。 诸葛东云一路上都调侃道,自己是掉进了美人堆里面,艳福不浅啊,看他一脸欠揍的样子,三女都颇为鄙视他,只有他一人觉得舒适。 “这里到底有没有大地飞鹰啊,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我看连只麻雀都没有。” 上官菲儿轻嗤一声,“你最好祈祷这里有大地飞鹰,不然我们可没时间去别的地方找大地飞鹰了。” 诸葛东云立刻闭上了嘴巴,他这张嘴虽然说有时候特别灵验,可是他绝地不是传说中的乌鸦嘴哦。 带领着队伍在归源崖内寻了个遍,依旧没有发现半只鸟的踪迹,奈何天色渐晚,大家只能暂且歇息,难道真的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吗? 陌落十分肯定这里有大地飞鹰,她记得以前她经过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大地飞鹰成群结队的到处都是,现在是怎么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她心不在焉的拨弄着柴火,架子上的菜汤已经煮熟了,她娴熟的取下来给云熙他们各倒一碗,诸葛东云接过碗喝了一口放在地上,“明天若是还没有大地飞鹰的踪迹,我们只能打道回府了。” “不,这里一定是大地飞鹰的据点,我观察过了,树林里还有些许大地飞鹰的鸟巢和掉落的羽毛,并且在树干上,我发现了许多的鹰爪的痕迹,这种痕迹,只能是大地飞鹰或者寒号双鹰这种巨型鹰类才会留下的痕迹,所以我断定,这里一定有大地飞鹰,或者说,之前有。” “怎么说?难不成,有什么原因,导致了它们迁徙了吗?” 云熙乘着夜色打量了一下四周,如果大地飞鹰还在这里,不可能如此寂静,那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地飞鹰才会离开了这里呢? “仓促之中肯定事事难全,不可能每次我们都运气那么好,你们也不要泄气,这次不行,说不定下次……啊,什么东西!” 诸葛东云说着话伸手去端汤碗,殊不知碗旁边有个什么东西咬了他的手指一口,他吓得跳了起来,手也不停的挥舞着,奈何任凭他怎么甩,手指上的那东西就是不松口。 “怎么了?”大家都被他吓了一跳,刚才还好好的在说话,怎么突然间就跳了起来,直到他停止了跳动,还是不停的甩着手上的东西时,大家才发现他的手指上有着一个什么东西。 “好了,别甩了,看看是什么再说。”云熙拉住诸葛东云的手腕,将他的手凑到火光下面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一只小乌龟,这只乌龟四肢都缩在龟壳里面,唯有头长长的伸在外面,死死的咬着诸葛东云的手不放。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一只乌龟吗?你至于吗?一个大男人,搞得大家都以为什么东西呢。”上官菲儿不屑的说道,再看看那只都没她手掌大的小乌龟,实在觉得没有什么可怕之处。 玄武神龟 诸葛东云一脸的纠结,他实在是纳闷啊,这么小的一直乌龟,为什么就甩不掉呢,还有那么多人,它为什么都不去咬,偏偏要咬他呢。 “你松口啊,你要是不松口,我就把你丢火里烤了,吃烤全龟。”诸葛东云吓唬道,没想到他这么一吓唬,那只乌龟竟然真的松开了口,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诸葛东云刚要嘲笑它,岂料它伸出四肢用力一挺,竟然翻了过来,然后它迈开它的小脚丫,卖力的向旁边爬了几步。 接着,这只小乌龟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展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它,它竟然变大了,而且,不止一点点大,它那小小的身体就那样像变魔术一样看着大起来,直到它变得有一人高三次大的时候才停止下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它极具挑战的伸出脑袋,居高临下的望着诸葛东云,好似在说:你不是要烤我吗,现在烤了试试。 很明显的,大家都有些吓到了,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么大的一只乌龟,肯定不是寻常的乌龟了,难道大地飞鹰的消失,和这只龟有着什么关系吗? “你……你别过来啊,我可不怕你,我们人多,你就是再变大一倍也没用。”诸葛东云心里害怕的要命,嘴上还要逞英雄。 “诸葛东云,闭嘴!”云熙大声的喊道,奈何,她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乌龟再次变大,这一次,它像一个巨人一样耸立在那里,光它的一个脚蹄子,就可以踩死几百人了。 “妈呀,你变回去吧,我求求你了!”诸葛东云往自己脸上抽了一个耳光,他这张乌鸦嘴,叫他嘴欠,现在好了吧。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神兽,玄武神龟。”陌落护在诸葛东云的身前,以防玄武神龟发威,伤害到诸葛东云。 “管它什么龟,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啊,它不会攻击我们吧!”诸葛东云关心的是这一点。 “谁知道呢,不过据我所知,玄武神龟的脾性十分温和,在神兽中属于最为保守的一类魔兽,只要别人不主动攻击它,一般它都不会主动攻击别人的。” 陌落如是说道,诸葛东云稍稍放下心来,却不料云熙又补充道:“可是一旦别人惹了它,它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熙说完还特别看了一眼诸葛东云,这一眼看的诸葛东云浑身发毛,他刚刚只说了要把它烤了吃,可没有攻击它啊。 “陌落,带着诸葛东云退,我和菲儿善后。” 陌落点头领命,护着诸葛东云往后退了一步,岂料他们这一退,玄武神龟一脚跺下,直接震得所有人都七倒八歪的,它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巨吼,好像山河在咆哮一样。 “你别气,我们不动了,不动了!”诸葛东云连声道,这只玄武神龟好像是针对他而来的,这时候,他应该主动承担起责任来,“云熙,你们走吧,它的目标应该是我!” “胡说什么呢,你的嘴里一天到晚能不能说些经过大脑的话,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你觉得我会放下你自己逃跑吗?” 诸葛东云无奈的回头看了看四周的团员们,他们没有抵御的能力,此刻玄武神龟只是一个跺脚,他们就都摔倒在地上,如果玄武神龟发起了攻击,恐怕他们一个人都逃不掉。 “云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别忘记了,还有六百多个人需要你们护卫,一直以来我都需要你们的保护,难道,就不可以让我也勇敢一回吗?” 云熙自然清楚诸葛东云的心思,随即吩咐道:“陌落,菲儿,带着所有人退,我和东云留下。” 此时已经没有了争辩的必要,陌落和上官菲儿忍着心里的担心,迅速的往后退着,组织着众人往后退去,这一次,玄武神龟竟然丝毫没有阻拦,众人庆幸的同时也不由的担忧,看来玄武神龟的目标,还真是诸葛东云了。 玄武神龟似乎颇通人情,一直等到众人都退出了好远,它才一尾巴扫过来,强烈的劲风扫在云熙身上,将她往后震退了好几步。 “好家伙,这般厉害!”云熙迈入九阶以来,还未真正和魔兽战斗过,眼前的这头玄武神龟,恰好也是九阶以上,她正好好好的练练手,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净化之光!” 玄武神龟是一头土系魔兽,吐息之间便凝结出了一道土墙,抵御住了云熙的净化之光,它的尾巴再次奋力一扫,只是这一次,它没有扫向云熙,而是将诸葛东云整个人都席卷了起来,然后将其滚落在自己的龟壳上。 诸葛东云摔倒在硬邦邦的龟壳之上,五脏都被摔的发疼,身上的骨头更是被咯的发红,只是他这厢还没缓过来,玄武神龟的身体整个的往前倾倒着,他的身体就像滚皮球一般滚到了玄武神龟的前端,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玄武神龟的大口一张,直接将诸葛东云的身体吞食了下去。 陌云熙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在瞬息之间发生,她担忧着诸葛东云现在的情况,当下便不再留后手,全力朝玄武神龟出手,奈何玄武神龟本就皮糙肉厚,又有土系法术护体,许多攻击落到它身上根本就像挠痒痒一样。 玄武神龟吞食了诸葛东云之后并没有再次攻击其他人,而是只防御着云熙的攻击,几招之下,它扫起一阵风沙席卷着地上的走石和树叶,迅猛的朝云熙刮过去。 云熙抬手一记飓风回转,硬生生的逼停了面前的攻势,蓄力抵御之间,玄武神龟竟然迈开了它那巨大的腿,庞大的身躯快速的朝远处移动而去。 “往哪走!”云熙大喝一声,诸葛东云还在它肚子里呢,绝对不能放它走。 陌云熙正化解了面前的攻击,准备去追击玄武神龟之时,她眼前的玄武神龟竟然在它面前消失了,其实也并不是消失,而是再次变小了,它那庞大的身躯再次变成了手掌大小的小乌龟。 那么小的一只乌龟,在夜色之下根本难以察觉行踪,肉眼观测之下,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该死的,诸葛东云还在它肚子里呢,它是怎么变小的!”云熙暗咒一声,焦急的举着火把四处寻找着玄武神龟,只是那么小的玄武神龟,哪里还能找得到。 陌落和上官菲儿安顿好了团员之后返回来,就看到云熙一个人到处寻找着,不见了玄武神龟和诸葛东云的身影。 “诸葛军师呢?” 云熙正不知如何是好,再不找到玄武神龟,恐怕诸葛东云就危险了,她急的团团转,恨不得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了,将玄武神龟给逼出来。 “你们来得正好,诸葛东云被玄武神龟给吞进肚子里去了,然后它就变小了,我也不知道它去哪里了,你们快帮我找找,快点!” 上官菲儿和陌落都是一惊,被玄武神龟给吃了?那诸葛东云现在岂不是凶多吉少,她们都俯下身子开始寻找着玄武神龟的踪迹。 最后六百多位团员全员参与的寻找,直到天亮了,依然不见玄武神龟的身影,这时,已经过去了七八个时辰了,众人心里很清楚,即便找到了玄武神龟,诸葛东云也已经被消化的差不多了。 云熙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诸葛东云虽然嘴厉,但是他这个人从来都是实实在在,待人接物从来不虚假,了解他的人自然喜欢他,不了解的人他也不会在乎。 这趟出来,不但大地飞鹰没有找到,还丢了诸葛东云,实在是得不偿失,亏大发了。 “云熙,怎么办,根本不知道那只死龟躲哪里去了。”上官菲儿急的直跳脚,她恶狠狠的盯着前方,现在如果让她再遇见那只乌龟,她一定把它丢火里烤了。 “菲儿,你回城找天狼他们,加派人手,不管诸葛东云怎么样了,我一定要找到玄武神龟。”云熙双拳紧握,即使是最坏的结果,她也要找到他。 归源崖内,到处都是人影孱动,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出声,怕玄武神龟发觉,只是此时此刻,她们连玄武神龟究竟还在不在这归源崖之中都不知道,这样大海捞针的找寻,实在是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白沙成内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都特别的惊讶,除了仇天和一千雪狼骑士驻守西城以外,凤井川和天狼率其余众部赶往归源崖。 且说这边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搜索,那边诸葛东云被玄武神龟吞食进身体之后,从它的食道滑入了它的肚子里,新奇的是不管玄武神龟的外表是大还是小,它的身体以内竟然像是拥有着一个巨大的乾坤空间一样。 诸葛东云在里面站起身来,完全没有看见令人恶心的五脏六腑,在玄武神龟的身体之内,就好像一个人类居住的家一样,布置的简单而又大方,甚至在角落里,还能看见各类金银财宝堆积在那里,大约是平日里玄武神龟收刮来的吧。 哄骗神龟 尽管没有臆想之中的恐怖场景,但诸葛东云丝毫不敢松懈啊,他四处打量着,用手去触摸空间的内壁,竟然还有一种实实在在碰触到墙壁的感觉。 “什么鬼,我要怎么才能出去?”诸葛东云使劲的踹了一脚墙壁,嘴里也是大声的咒骂着:“哎,缩头乌龟,你倒是出来啊,你把我关这里面算什么本事,” “你不就是报复我吗,我告诉你,你不放我出去,我这就把你给烤了,由内到外窜烤。” 诸葛东云一个人在那里骂骂咧咧,他从戒指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准备真的把玄武神龟烤了,他的脚底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被绊倒在地。 “我去,什么鬼东西!”诸葛东云正在气头上呢,被着东西一绊就更火大了,他低下头想看清楚罪魁祸首,却看到一只大乌龟站在他的身后,不同于最初的小,也没有后来的大,现在的玄武神龟,大约正常的海龟大小。 “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里面不是你的身体里面吗?” 一直喊别人出来是一回事,现在人家真的出来了,诸葛东云又有些胆怯了,平日里他是胆大妄为,可是那是对人,现在他面对的可是魔兽,魔兽的心境谁也了解不了,而且他和魔兽可交流不了。 “既然是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想进来就进来啊!” “不是,你怎么可以进入自己的身体里面嘛,这不是很奇怪吗?”诸葛东云听到有人和他说话,当然本能的回话,一句话说完了才想起来,这里除了他和那只乌龟,可没有别人。 没有别人,那么刚刚和他说话的,难道是那只乌龟吗? 诸葛东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给惊呆了,他虽然听说过白灵风化成人形口吐人言,也知道随风和云熙能够心灵交流,可是现在他面前的这只乌龟竟然开口说话了,叫他如何不震惊。 诸葛东云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身子退到了靠着墙壁,他指着玄武神龟问:“刚才,刚才是你在说话?” 玄武神龟鼻子里呼出一道重气,这回诸葛东云清清楚楚的看见它的嘴巴一张一合之间,清晰的话语再次从它口中吐了出来。 “不然你以为呢?” 诸葛东云经历过最初的惊愕之后,也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他阅读过的古籍之中,比这还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 “能口吐人言,那你最起码是一只千年老龟了,难怪能变那么大。” 玄武神龟对诸葛东云如此强烈的适应能力颇为震惊,以前它也不是没和人类说过话,不过那些人类要么直接被吓死了,要么就是得了失心疯,最好的情况便是昏厥了过去,事后只当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你不怕我?”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以前还见过大树说话呢,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玄武神龟活了五千多年了,自然知道诸葛东云说的是黄金古树圣战之前还时不时的有一些黄金古树的传言,近一千年来,根本就没有它的消息,眼前的这个小娃娃,二十多上下的年纪,难不成他还见过? “看你这样子,在人类之中很有名吧,不过和你那些朋友比起来,真是逊色多了!” 诸葛东云也不在意玄武神龟怎么说,反正他们都是各有各的长处,他从未想过要和他们一较高低,老天爷给了每个人不同的人生,让我们去体验自己的路,何必要去别人争长短,走出自己的风采来也不畏一种精彩。 “那是,他们的领域我望尘莫及,我的世界他们也抵达不了,人各有志,处处都去比较的话,人生多累!” 玄武神龟发出咯咯的笑声,苍老的声线中透出了几分赞赏,它最初可没看上这家伙,云熙和上官菲儿都有魔兽,它最初的选择是陌落,只是它还没有挪到陌落身旁,这家伙就把手放在了它的面前,它被阻拦了去路,于是便张口咬了他一口。 岂料就是这一口,它便再也松不开了,那时候诸葛东云使劲的想要把它甩下去,不是它不松口,而是它松不开啊。 它咬到诸葛东云手指的瞬间,诸葛东云的血液渗进它的嘴里,引发了血契,这种血契也是契约的一种,只不过血契中,通常都是人类作为主导地位的。 也就是说,莫名其妙的玄武神龟竟然和诸葛东云缔结了契约,而且还是诸葛东云为主,玄武神龟为仆的主仆契约。 玄武神龟当然愤怒不已啊,一个普通的人类,竟然成了它的主人,于是它在契约完成的瞬间,立刻变大了身躯,想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诸葛东云。 只是收拾一下,它可不敢要了诸葛东云的性命,血契之后,如果人类死亡了,魔兽也会没命的,所以说现在的诸葛东云,完全没必要害怕玄武神龟。 当然,有关这一切,玄武神龟可没打算告诉他,这小子若知道了真相,还不知道要做怎样奴役自己呢,想想可真是亏大了,玄武神龟是这个世界上最长寿的种类,一般情况下几千年寿命完全没有问题,像它这样的,活上万年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类,他又不能修炼,最多百年的寿命,等到他驾鹤西去之时,难不成自己还要给他陪葬不成? 不行,玄武神龟在心里盘算着,它一定要想个办法,既不让诸葛东云知道他们缔结了契约,又要让诸葛东云主动提出放弃契约,主仆契约之中,主人是可以主动解除契约的。 “你是不是很想从这里出去啊?” 诸葛东云闻言当然猛烈的点头。 玄武神龟龟面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你只要跟着我说一句话,然后滴一滴血出来,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诸葛东云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脑海里面警铃大作,他那猴精似的脑盘迅速的运转着,这玄武神龟这般厉害,它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的放自己走,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玄武神龟出现的蹊跷,它的话自己肯定不能尽信。 诸葛东云故意装作很兴奋的样子,眼巴巴的望着玄武神龟,“前辈,你真的会放我走吗?” 玄武神龟一脸正色的说:“我可是玄武神兽,我们神兽都是有尊严的,岂会哄骗于你!” 诸葛东云心里鄙夷的说了句:魔兽还有尊严?鬼才信呢! 他面上还是装作很兴奋的样子,手舞足蹈的四处乱窜着,然而他就是不问玄武神龟要他说什么话,只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套玄武神龟的话。 “前辈,请问这归源崖之中的大地飞鹰呢?以前我可是听说这里有好多大地飞鹰的,现在怎么一头都没有了?” 玄武神龟大抵也没有想到诸葛东云这家伙,胆大包天的敢套自己的话,于是也就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那些小家伙,竟然想要把我当做食物给吃了,我一气之下,把它们都给吞了进来。” 诸葛东云大喜,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问玄武神龟的,岂料还真是这家伙捣的鬼,他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和玄武神龟说话。 “那么多的大地飞鹰啊,你全部给吞了啊,难道它们都被你消化光啦,这里没看见它们的影子啊。” “怎么可能,我又不吃肉食的,我这里面可是有着许多的空间,它们都被我关在别的地方了。” 诸葛东云这下是彻底的放下心来了,玄武神龟竟然不吃肉食,看来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至少他不会被当做食物被玄武神龟吃掉了。 “哎,我和你做个交易,你把我给放了,然后把被你关起来的大地飞鹰全部都送给我,我就答应你的那个要求,怎么样?” 玄武神龟倒是无所谓,毕竟大地飞鹰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只要它能够和诸葛东云解除了契约,这些要求根本不算什么。 “好,我答应你,现在你开始跟我说……” “哎哎哎!”诸葛东云打断它的话,“你别以为我好哄骗,我现在跟你说了,万一你反悔不放我出去怎么办。” “怎么可能,你这是对我们神兽的侮辱!” 诸葛东云才不管什么神兽的尊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全的从这里逃出去,还有解救大地飞鹰,至于玄武神龟要求他说的话,他又不傻,才不会傻呆呆的跟它说,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可怎么办。 所以说,他现在就是在哄骗玄武神龟,“我不管,现在是你厉害,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你先带我去看看大地飞鹰,然后把我们都给放了,我再说你那什么话,反正我又跑不掉,这点你不用担心的是不是?” 玄武神龟听着这话是有一定的道理,自己的确不怕诸葛东云逃跑,可是它总觉得这家伙没安好心,可是它又没有办法,保命重要啊。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地飞鹰,你可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虽然我不食肉,可是大地飞鹰可是喜好肉食,你若是敢诓骗我,我就拿你喂它们。”玄武神龟故意恐吓道。 两年保镖 诸葛东云闻言并未放在心里,反正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只玄武神龟似乎对他特别的纵容,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它都会一忍再忍,答应他的要求。 明白了这一点,他并非需要知道缘由,他只要知道,自己可以借着它的这个弱点利用它,就足够了。 “那是自然,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啊,我哪里敢啊。” 随着诸葛东云话音落下,他们的面前场景变幻,也不知道玄武神龟如何操作的,他们就由一个空间换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就丰盈了很多,到处都是树木和鸟巢,成群结队的大地飞鹰在这里生活着,诸葛东云以为玄武神龟将它们关起来,是囚禁了它们,没想到它竟然在这片空间之内开辟了另外一块天地,让它们生活在内。 “你这只缩头乌龟还挺人性化的嘛,我还以为你会凶残的把它们都给关在笼子里呢。” 玄武神龟提起脚蹄子扫起一阵风,将诸葛东云打翻在地,这家伙的嘴还真臭。 “再让我听到这个词,就别怪我不客气。” 诸葛东云满不在乎的爬了起来,斜着眼睛白了玄武神龟一眼,心里不停的念叨着:缩头乌龟,缩头乌龟,我就说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玄武神龟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在心里骂自己,不过他没说出来,它就当不知道。 “大地飞鹰就在这里,现在你可以按照我说的去做了吧?” 诸葛东云没有理会玄武神龟,他径自走到一只大地飞鹰的面前,伸手想要触摸一下大地飞鹰,岂料大地飞鹰察觉到有生人靠近,迅速的用它那长长的鹰椽啄了一口诸葛东云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诸葛东云连忙用手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从戒指中取出伤药撒上止血,回头间却发现玄武神龟的左边前腿也受了伤,和他一样鲜血直流。 诸葛东云十分的纳闷,那天云熙那么猛烈的攻击,玄武神龟都没有受一点点的伤,现在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受伤呢,事情有点蹊跷啊。 他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右手取出纱布缠绕了几圈固定包扎好伤口,脑海里却是一一的回忆着从遇见玄武神龟开始之后的每一个画面,虽然他心里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似乎一个什么关键的东西就包裹着一层膜,只要戳破那层膜,他就能理清楚所有的事情。 “嗨,我这是被大地飞鹰给啄的,你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玄武神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心里嘀咕着,还不是你这个臭小子惹的祸,看看,只要他受伤,自己就会连带着受伤,想它是多厚的表皮啊,竟然会受伤,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个家伙,一点用都没有,自己一定要尽快和他解除契约。 “不要你管,你不是要这些大地飞鹰吗,我现在就放你们出去,出去了之后赶紧按照我说的做。” 诸葛东云嘿嘿一笑,懒洋洋的说:“我现在不想出去了,你看这些大地飞鹰在这里生活的也挺好的,不如你也按照我描绘的给我也创造一个世外桃源,我就生活在这里算了。” 也该玄武神龟运气不好,偏巧遇见了最为鬼才的诸葛东云,若是换了别人,估计也就真的可以得偿所愿了。 “你……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我如何不算数了,我说了你放我们出去我就按你说的去做,现在还没有放,我就是反悔也是可以的嘛!” 玄武神龟气结,奈何打又打不得,万一再把他给打伤了,自己也要跟着受伤,让他看出了端疑来了,自己就被动了。 “你究竟要如何才会按照我说的去做?” “不如何,我就是不想出去了,外面到处都是纷争,我在这里安逸又舒适,算了,我就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你想要怎样都行,但是你得先按照我说的去做,行吗?” 诸葛东云心里偷笑,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反正自己就是坚持不让它达成所愿就是了,这只玄武神龟就拿他没有办法。 “我又不想出去了,干嘛还要按你说的做啊。” 玄武神龟毕竟也存活了五千多年,这时候也是察觉到了诸葛东云可能感知到什么了,它不能再这么紧紧缠着这个话题一直说了,这家伙脑子似乎十分的聪慧,还是慢慢来的好。 “既然你不愿意出去了,那就算了吧,不过我这里面可没有吃食,你若是在这里被活活饿死了可不怪我哈。” 嘿,这只死龟,威胁他,不过没用,他有储物戒指里面装了吃食,顶个十天半个月的完全没有问题。 “放心吧,饿不死,你以为就你有空间的神通啊,我也有储物戒指,里面有吃食。” 玄武神龟恐吓不成,有些烦躁,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还懂得空间神通,也拥有着早已经失传的空间储物戒指,心里对他的轻视也收敛起了几分,看来想要哄骗他自己接触契约是不可能行通的了。 那么就只有待在他身边,获得了他的信任,然后诱拐他解除契约,嗯,就这么办。 “那你也不能在这里面住一辈子是不是,这样吧,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但会放你出去,还无偿在你身边保护你一年,一年之后,你若是觉得信任我老龟,就再答应我那件事情,好不好?” 诸葛东云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虽然不知道玄武神龟究竟让他做什么事情,但是这么厉害的神兽,如果可以在他身边保护他的话,他的安全就有保障了,这样凤井川那小子就不用成天抱怨因为要保护自己而不能投身到战斗中去了。 一年的时间,似乎真的是个不错的提议,一年之后,他也可以拒绝玄武神龟的要求啊,反正现在玄武神龟放他回去,他就能回到云熙他们身边,到时候他反悔了,有云熙他们在身边保护自己,这玄武神龟也奈他不何吧。 真是一举多得,好处都被他给占了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诸葛东云忍不住的偷笑一声,“真的?” “真的!”玄武神龟憋屈啊,谁让它倒霉呢。 “那行,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不过一年的时间太少了,两年,两年怎么样?” 玄武神龟大口的喘着气,实在是被诸葛东云气的半死,他真是得寸进尺啊,它已经做出了这么多的让步了,他竟然还要再加一年,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过它真是没办法啊,两年,用两年的时间来换取几千年的自由,还是很划算的,忍,它们玄龟一族最擅长的事情,不就是忍吗,没关系,两年就两年,等两年过后解除了契约,它一定好狠狠的扁他一顿。 “好,这次可是说定了啊,不能再变卦了。” 诸葛东云愣了一下,他刚才是故意的,故意得寸进尺的试探玄武神龟的底线的,岂料它竟然真的答应了,难不成这家伙有什么把柄在自己手上吗? 真是奇了怪了,他以前从来没见过它啊,能有它什么把柄啊。 “说定了,不变卦,不过……” 诸葛东云的不过一出来,玄武神龟就一个脑袋两个大,连忙打断他的话,怕他又提出什么要求来,“没有不过了,你再过分我就要拿你喂鹰了。” “放心我不是又提要求,我是想问你这些大地飞鹰这么厉害,我一靠近就攻击我,你有没有办法能够驯服它们啊?” 玄武神龟老神在在的说:“这有什么难的,我把它们关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它们在这里早已经厌烦了,你只要给它们一些肉,它们就不会攻击你们了。” “我是说驯服!这里不是你的空间吗?你的空间,应该由你主宰,类似于领域一样的存在。” “咦,你竟然还知道领域,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东西这么多已经失传的东西?”从最初的轻视到现在的认可,玄武神龟已经慢慢的开始对诸葛东云产生了好奇心。 “你管我呢,我现在要驯服它们,你出个主意。” 玄武神龟将头和四肢都缩进了龟壳,好半晌才又重新出来,“想要驯服大地飞鹰非常的困难,它们凶猛而又矫健,一般情况下根本难以捕获,更不要说驯服了。” “大地飞鹰和我们龟类可以说是天敌的存在,普通的龟类在遇见大地飞鹰时,根本没有抵御成立,会成为它们的美食,我们龟类肉嫩鲜美,是大地飞鹰最喜欢的食物,所以我对它们也没有好印象。” 这些情况诸葛东云都知道,他沉咛着点点头,“难道,就没有办法驯服它们吗?” 玄武神龟嘿嘿的笑着,脸孔上满是笃定,“都说了我们是天敌,这个世界上,最互为了解的人不是朋友,而是你的敌人,所以说大地飞鹰的弱点,恐怕只有我们玄武神龟知道了。” “那你倒是快说啊,不要吊胃口啊,快点快点,这对我很重要,你快告诉我。”诸葛东云略显焦急,外面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他必须争分夺秒,争取早点驯服大地飞鹰。 空间移动 外面此刻已经又过了一天一夜,几千人将归源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玄武神龟的踪迹,大家的心里其实已经都不抱希望了,只是一股执念让他们始终都在坚持着。 “回去吧,你们带着他们先赶回去,凤楚央那边也差不多就要回来了,不要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魔苑的大军也快要抵达了。”云熙灰心丧气,像只泄气的皮球,不断的摇头惋惜。 四周笼罩着地沉沉的气压,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这些新兵都是诸葛东云亲自招募进来的,一个一个的都由他亲自检验,他虽然总是在骂人,可是他总能准确的指出每个人的优缺点,帮助他们改正。 如今这样尸骨无存,谁都有些难以接受。 “那你呢?”天狼在她身旁坐下,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又觉得多余,云熙一直都是他们之中最为冷静的一个人,任何事情,她都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 每一次,当大家都以为她就要被击垮的时候,她总是以最完美的身姿重新回到大家的面前。 所以诸葛东云的事情,尽管她难过,可是还不至于能够将她击垮,只是失去了诸葛东云,整个战局来说,他们犹如失去了领头羊,更何况对方还有轩辕策何,除了诸葛东云,谁是他的对手。 “我再留下来巡视一番,放心吧,等你们到达白沙城的时候,我也会赶到的。” 天狼点点头,起身召集各部准备打道回府,凤井川平日里最喜欢和诸葛东云对着干了,现在诸葛东云出事了,他的心里竟然无比的焦急,那种心里好像空缺了一块的感觉,大约是这些时日两人相处的久了,比较担心他的安危吧。 “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万一他没死怎么办?” 天狼拉住质问云熙的凤井川,云熙并没有放弃,只是这种时候通常要以大局为重,她一个人留下来,就证明她并未死心。 “行了,你这样也没用,我们只能期望诸葛东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凤井川暗恨自己这次怎么这么大意,没有跟着他一起过来,否则他一定会护卫在他身边,现在他就不会出事了。 只是再怎么懊恼,也于事无补,为今之计也只有期盼奇迹的发生了。 待大家都撤走以后,云熙一个人在这归源崖内四处游荡着,最后,她在诸葛东云被玄武神龟抓走的地方,挖了一个坟坑,将一副半部面具埋葬在里面,然后又一点一点的用黄土将其埋葬,堆砌了一座高高的坟堆。 她没有诸葛东云的遗物,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给他竖立一个衣冠冢,她没有雕刻墓碑,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认为诸葛东云或许还活着。 玄武神龟面对诸葛东云的询问,回答的倒是很爽快,大约它的心里面,此刻已经开始逐渐的认可这家伙了,“想要驯服大地飞鹰,其实并不困难,大地飞鹰作为鸟禽,又喜好肉食,平日里非常的桀骜不驯,也是你运气好,如今大地飞鹰被我囚禁了起来,只要你用一点肉食来喂它,然后亲手解救了它,它自然就会对你亲近,然后渐渐的驯养它,就可以驯化它了。” 嘿,还真是一个好办法啊,若是没有玄武神龟,想要囚禁住大地飞鹰,恐怕十分的困难,大地飞鹰被玄武神龟囚禁了这么久,肯定特别的渴望自由,现在谁若解救了它们,的确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它们的信任。 如果是这样,他现在只要出去,将那些团员带进来,然后就可以实施计划了,“那好,那你现在放我出去吧,我的朋友们应该还在外面呢。” “不巧,他们刚刚离开了。” “离开了?我进来几天了?”诸葛东云感觉他在这里面才一会儿的功夫啊,依照他对云熙他们的了解,他们是绝对不会放下他不管的,除非,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 果然,玄武神龟解释道:“我这里面的空间的时间是可以任意改变的,比如你,你才进来一会儿的功夫,可是外界已经过去四五天了,而这些大地飞鹰,其实它们才进来几天,可是它们却感觉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一样。” 这么神奇,难怪古典书籍上说,所有的法术之中,最为玄奥的便就是空间法术,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谁能够拥有空间法术,如今竟然一只魔兽拥有这种天赋领域,实在是太让人羡慕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一定都以为我凶多吉少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诸葛东云焦急的说道,“神龟,赶紧送我出去吧,我得立刻赶回去。” 玄武神龟这次没有再拖延,而是立刻施展法术,将诸葛东云移至外面,这个位置正好是云熙给他设置了衣冠冢的位置,诸葛东云望着那座坟墓喃喃的道:“原来真以为我死了啊,哎,真是的,太不信任我了,俗话说的好,好人不长命祸害留万年,像我这样的祸害,怎么的也得活上个几万年。” 玄武神龟不屑的睥了他一眼,万年,几十年都是运气好了。 “你看看,都怪你,现在他们都已经我死了,下次让他们看见你,肯定还海扁你一顿。” “以我的速度现在出发的话,还能在他们之前到达你们要去的地方。”玄武神龟颇为不屑,海扁它,怎么可能。 “真的吗?乌龟不是以速度慢为著称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能那么快。” 玄武神龟不再多话,而是放大了自己的身躯,大约刚好容纳一人席坐的大小,伏低了身子让诸葛东云爬上来,诸葛东云只感觉到面前的空间微微扭曲,就像掉入了时空隧道一般晃荡了几秒,再次睁开眼睛,面前的场景已经完全变了。 只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他竟然回到了白沙城,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玄武神龟早就料到了诸葛东云的惊讶,空间法术,所向披靡。 空间法术不但可以缔造空间,还可以穿越空间,瞬间到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这种技能它称之为咫尺天涯,咫尺天涯的这个技能,是它最近才悟出来的,空间法术没有规律可循,完全靠它自己日夜累积的去摸索,探讨。 所以那天云熙自然找不到它,只要它想跑,还没有谁能够抓住它。 “乖乖隆滴咚啊,你这也太逆天了吧,走走走,我们去西门口等他们回来,这次可以让凤井川那家伙大开眼界了,看他每次都笑话我手无缚鸡之力,有了你的护卫,没人可以奈何我了。” 诸葛东云那个得意啊,可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了。 他骑着玄武神龟迈到西门口,守卫的士兵见到一只大龟,上面还坐着诸葛东云,立刻恭敬的说:“诸葛军师你怎么在这里啊,不是说您失踪了吗,他们可都出城去找您去啦。” 诸葛东云面皮厚,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回答道:“是啊,被一只乌龟给抓了,然后,你看到啦,我收服了这只龟。” 士兵羡慕的望着眼前的大龟,这么大一只龟啊,这得多少年才可以长这么大啊,他是见都没见过,诸葛军师却能收服了它,实在是太厉害了。 “诸葛军师威武,诸葛军师威武!” 他这么一呼喊,其余的士兵都开始呼喊,顿时西门的城墙上下都是整齐划一的呼喊声:“诸葛军师威武!” 仇天听闻了立刻赶了过来,身旁还跟着那条小狗一样的雪狼王子,初看到那么大一只玄龟他立刻警觉了起来,细看之下才看到诸葛东云正骑坐在上面,远远的就大声的唤道:“诸葛军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云熙他们呢?” 诸葛东云的脸变了变,对着下属胡说八道他做得出来,可是仇天面前,他实在扯不出来,只是尴尬的笑笑,并不打算把他和玄武神龟的约定告诉仇天。 “就是我的脚程快,就先回来了。” “这只龟怎么回事,你的伙伴吗?” 诸葛东云面不红心不跳的应了,“是啊,我的伙伴,帅气吧,这么大的体积。” 仇天的嘴角抽了抽,脚边雪狼王子不停的用它的小脑袋蹭自己,连诸葛东云都有坐骑了,他堂堂雪狼骑士团的团长,却没有自己的坐骑,啊不,是有了,只不过还没有长大。 “云熙他们呢?” “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这不,我正要到城门口去迎他们去。” 仇天不疑有他,反正人已经回来了,于是也没多问,点了点头就领着小雪狼去其他地方巡查去了,诸葛东云则是骑着玄武神龟招摇过市,直接驶到城门外,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站在城门口,等待着云熙他们回来。 话说云熙一路疾驰,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队伍,此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还失去了诸葛东云,整个队伍都笼罩着低气压,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的不说话。 快要抵达白沙城的时候,大家就更憋屈了,脚步也不由的放慢了,就这样回去,让他们怎么向大家交代嘛。 霹雳凤凰 他们由远及近的靠近城门,远远的看见一只大龟盘踞在城门口,毕竟还是有很多人见过玄武神龟的,虽然大小不一样,可是外形上却颇为一致。 “快看,那只乌龟,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只?” “嘿,好家伙,我们到处找它,它倒好,自己跑到白沙城来了,看我怎么收拾它。”凤井川不管三七二十一,管它是不是那只乌龟,反正现在所有乌龟在他眼里都是一样,先收拾了再说。 说着凤楚央便一跃而起,凌空一掌奔跃而下,直直的朝着玄武神龟攻击过去。 玄武神龟远远地便看见有人在朝它攻击,它喷吐出一道土墙,硬生生的抵御住了凤井川的虚空斩。 “别攻击他,都是自己人。”诸葛东云赶忙对玄武神龟说,免得它伤着凤井川他们。 玄武神龟用鼻子哼哼一声,没好气的说:“我皮糙肉厚,即便被他击中也不见得受伤,可你就不同了,只要波及到一点点,你就小命不保了。” 玄武神龟的言外之意便是自己出手完全是为了保护他,还被他误解,真是好心没好报。 诸葛东云嬉笑着说:“你皮糙肉厚,那刚才是谁的蹄子受伤了,切,吹牛也不看看对象。” 玄武神龟被他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索性不理他。 凤井川一击不成,正要发起第二道攻击,云熙和天狼连忙制止他,“不要打了,你快看,那只乌龟上面好像有人。” 凤井川这才停止了攻击,定睛望过去,还真的坐了一个人,凤井川快跑几步,临近玄武神龟十米远的地方才看清楚了那个人,不正是他们遍寻不着的诸葛东云吗? “嘿,你怎么在这里?你不知道我们到处找你吗?”凤井川顿时火冒三丈,他们找他找的底朝天,甚至都以为他死了个个都难过的要命,这家伙不但没事,还大摇大摆的堵在城门口,他这是在示威是吧。 “这个……实在是说来话长。”诸葛东云打了个哈哈,又想起了什么低声对玄武神龟说:“老龟,奉劝你一句,在他们面前你最好不要说话,免得让普通人类知道你能开口说话,把别人给吓出病来。” 玄武神龟奋力的甩了甩尾巴,激荡的大地都颤了颤,它原本就没打算开口,现在这样被诸葛东云警告,它心里更生气了,为什么它觉得它越来越像一个仆人了。 “什么说来话长,你给我下来,解释清楚,还有这只乌龟,它为什么也在这里,云熙说你不是被它给吞了吗?”凤井川这个人,迷糊的时候比谁都迷糊,较真的时候比谁都较真,这个时候诸葛东云想唬弄过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诸葛东云拍拍玄武神龟的头,示意它放自己下去,玄武神龟会意便缩小了身子,待到其变成了普通的犬大小时候,诸葛东云很轻松的就从它的背上下来了。 “真的说来话长,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主要是,我找到大地飞鹰了。” 云熙和上官菲儿他们几个刚一靠近,就听见了最后这句话,上官菲儿急切的问:“大地飞鹰?你找到了吗?在哪里啊?” “不管在哪里,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出去寻找了,先回城再说吧,大家也都疲惫了,还有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是和我们大家说清楚吧,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还看见了你给我竖立的衣冠冢了,云熙,谢谢你!”诸葛东云抢着说完,换位而处,他做的未必就会比云熙好。 本来想着先说大地飞鹰的事情,现在看来在他们的心里,自己的安危比寻找大地飞鹰重要多了,况且说到大地飞鹰,肯定也要解释清楚他和玄武神龟的事情,干脆就细细的给他们说清楚了吧。 于是他们便一边走一边说,诸葛东云倒是也没有隐瞒玄武神龟会说话的事实,毕竟这件事情在普通人看来或许太过诡异,在他们这些人来说,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 顿时大家对于玄武神龟的这种空间技能都赞叹不已,乘着玄龟慢腾腾的落在后面,云熙靠近诸葛东云悄声的问了一句:“它为什么会愿意护卫你两年,你是不是抓住它什么把柄了?” 诸葛东云悄悄的回头望了一眼玄武神龟,神秘兮兮的答道:“我是这么想的,可是我确实没有它的把柄啊。” “那就奇了怪了,凭什么啊,这事值得深究。” 两人窃窃私语着,凤井川从他们中间挤了进去,夸张的很大声的说:“诸葛东云,我终于可以不用护卫你了,老子终于解放了。” 诸葛东云看他这幅终于解脱的样子,心里很是不爽,保护他难道就那么让他憋屈吗,闲杂终于摆脱他了,看他高兴那样。 诸葛东云拉下脸来,闷闷的说了句:“是我终于摆脱你了,如今正好,我都有自己的伙伴了,你看看你,连我都不如。” 明明刚才还难过的要死,看到诸葛东云完好无损的刹那也是喜悦无比,现在听到诸葛东云这么说,凤井川知道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嘴上却是毫不客气的回到:“你这算伙伴吗?也就是两年免费护卫,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你连狗屎运都没有呢?” “没有就没有,我不稀罕!”…… 两人说着说着就吵的面红耳赤,大家都惊奇的看着争吵中的两个人,平时这两个人不这样啊,特别是凤井川,他的嘴虽然碎可是不缺德啊,如今倒是吵的和诸葛东云都不相上下了。 “好了,都少说一句,之前是谁着急的要命,现在这是怎么了!”天狼拉住凤井川,制止他继续胡扯。 凤井川拿手一甩,满脸愤慨的说:“谁着急了,我懒得和他废话,哼。” 诸葛东云看着凤井川气呼呼的离去,他也是极其愤慨,吃错药了吗,这么呛,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等会就把东西搬出来另外找一个住处,以后他再也不要和那家伙说话了。 “好了,天狼,你和陌落去准备一些肉食,菲儿,你去召集先前的那六百名团员,接下来我们抓紧时间进入玄武神龟的空间内驯化大地飞鹰。” 云熙心里不住的盘算着,按照诸葛东云所说的,玄武神龟的空间之内,可以按照它的想法调整时间的话,他们就有着足够的时间来驯化大地飞鹰,这样一来,他们时间紧迫的问题,就解决了。 “陌落,以前你不是想要一头飞行魔兽吗,你看大地飞鹰怎么样?” 陌落轻轻的掀开眼皮看向云熙,平静的丝毫没有半分的波纹,“大地飞鹰很不错,但是不是我的缘分。” 云熙抿嘴浅笑,抬手搭在陌落的肩膀上搂着她,“你们一个个的啊,天狼他们不愿意和仇天争,你现在是也不愿意和菲儿争吧,毕竟一个队伍中有了两个领袖,就会有所比较。” “没有,连诸葛东云都遇到了他的缘分,我自然也会有我的。” 陌落起初被陌凌奕派来守护云熙,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使命所在,可是与他们相处的久了,不知不觉就被他们所影响了,和他们在一起,不自然的就会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渐渐的,她逐渐的忘却了自己的身份,慢慢的融入其中。 “行了,我都知道的,我也相信,你们都会有属于你们的缘分的。”云熙赞同的说道。 “诸葛军师,现在我们的空中队伍已经有了眉目,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好名字呢?可要起的响亮一点哦。” 诸葛东云笑眯眯的把袖子一卷,右手取过台案上的毛笔蘸了些许的墨,在雪白的宣纸上写着,他的字飘逸潇洒,不似男儿的苍劲,却也游龙四海,字体娟秀小巧,乍一看还以为是女子的作品。 霹雳飞鹰飞行团。 赫然七个大字,旁边还附赠了几个小字:上官菲儿,霹雳凤凰。 他和仇天的称号都是别人起的,这一次上官菲儿的称号,索性就由他起好了朝外宣扬算了。 这个名字好,霸气,威武,有个性。 团员们带着新鲜的肉食,他们一个个闭上眼睛,只见变大了的玄武神龟朝他们微微一扫,众人便转换了位置,出现在了诸葛东云之前到过的那块空间,无数的大地飞鹰依旧生活在那里。 看到如此硕大的大地飞鹰,他们都既兴奋又害怕,开始都有些胆怯不敢上前,毕竟诸葛东云可是叮嘱过他们,如果一不小心被大地飞鹰啄到了,可是会鲜血直流的。 “有得必有失,想要得到大地飞鹰的认可,必须要勇敢无畏,我去了。”王三石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打气,伸手操起一块瘦肉就朝最近的一只大地飞鹰走过去。 快要靠近大地飞鹰的时候,他时刻警惕着大地飞鹰的动作,脚步慢慢的往前滑行着,近了,慢慢的他到了大地飞鹰的面前,在大地飞鹰转过头颅的瞬间,他将手上的瘦肉甩了出去,啪的一声落在大地飞鹰的面前。 驯服飞鹰 大地飞鹰被这一声响给惊的飞了起来,扑腾着翅膀便往高处飞去,飞至两人高的距离时它的鹰眼锐利的盯着王三石,整个身体呈直线似的往下俯冲,王三石被吓得跌坐在地,只感觉到一股强风猛的扫了下来,直直的朝他袭来。 完了,他想。 他闭上眼眸,等待着大地飞鹰啄破他的脑袋,刀光剑影之间,那道强风从他的身畔扫过,他半眯着眼睛偷偷的看了一眼,他看到大地飞鹰正落在自己身旁啄食那块肉,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都被吓出了一身汗,他伸手用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刚才他以为自己就要葬身在这里了呢。 王三石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手都在不自觉的发抖,他咬着下嘴唇,就那么颤抖着手慢慢的朝大地飞鹰探去,触摸到大地飞鹰的那一霎那,大地飞鹰正在啄食的鹰嘴停了下来,回转过身子来,看到是王三石之后,它眨了眨它那双锐利的眼睛。 王三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这个距离,只要大地飞鹰一口叼过来,他必死无疑。 大地飞鹰的身躯是人类的两倍,王三石站在它的面前,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动都不敢动,好在大地飞鹰在看到是他之后,并未发怒,而是继续回转过身子叼啄它的食物。 浓郁的肉香招惹的其他大地飞鹰都扑腾着翅膀要往这里靠近,云熙看准了这个时间说:“就是现在,所有人行动,千万记得不要急躁。” 顿时六百人都纷纷出动,各自寻找着中意的大地飞鹰,也是玄武神龟提前告知过这些大地飞鹰,提醒它们若是想要出去,只有一条路,就是成为别人的魔兽。 虽然成为人类的魔兽有些憋屈,但是也比永远待在这里来的好,所以它们才没有那么烈性,攻击他们。 云熙欣慰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的霹雳飞鹰总算是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慢慢融合的时间了。 于此同时,凤楚央也回来了,这一次,他直接带回来了五千多头雪狼,这大大补充了雪狼骑士团的空缺,如今不但正式扩编至五千,而且这一次的扩编之中,不像最初都是由奴隶组成的,现在的雪狼骑士团,其中不仅仅有年轻的士兵,还有着低阶的武师和法师,甚至还有一位高阶的火系法师。 只是这位火系法师的身份十分的神秘,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诸葛东云在招募的时候,他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应征的队伍之中,衣衫破烂活像一个乞丐。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他是来混吃混喝的,诸葛东云甚至都婉言劝阻他:“雪狼骑士团是随时都要冲锋在战场之上的,你若是实在想加入我们,也可以加入我们的火头军,不必要高强度的训练,也没有性命之忧。” “给我一副面具,我会是合格的骑士的。”他的声音沙哑,好像沙漠之中饥渴了几天的人一样,可是他的手却异常的白皙,圆润而又修长的手指,一看就是没有吃过苦头的人。 诸葛东云压下心底的疑问,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来捣乱的,看他的手,绝对不是一般人,难道,是奸细? “抱歉,我们的骑士现在不招收普通士兵了,我们需要高阶的武师或者法师。” 诸葛东云故意刁难他,想要他知难而退,岂料他的手端在诸葛东云的面前,心思微动,一团火焰便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火系法师,诸葛东云更加的起疑了,一个火系法师,到哪里都会有着极好的待遇,为什么非要屈尊到雪狼骑士团当一名普通的骑士呢。 “这样,可以了吧。” 诸葛东云眼看着四周都引起了骚动,假如他拒绝了这个人,传言出去,别的法师肯定会误解他们不需要招募法师,所以他只能暂时先收容下他。 “名字。” “名字?啊,就叫忘生吧。” 诸葛东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假的,一个连自己样貌和名字都不愿意告知的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火系法师几阶?” “七阶五级。” 高级法师?周围顿时炸开了锅,起初大家只以为这是一位普通的火系法师,没想到他竟然是高阶法师,高阶法师当骑士,这是他疯了还是他们听错了? “对不起,这位法师先生,我们雪狼骑士团恐怕并没有适合您的职位。” “没关系,我只是想当一名普通的骑士,难道,这也不可以吗?还是说,你们雪狼骑士团,没有这个能力接受一名高阶法师?” 诸葛东云知道他是在激自己,可是只要他拒绝,以后可能就真的没有其他高阶法师敢来入征,所以此刻尽管他不愿意,却还是要挤出一丝笑容来说:“怎么可能,欢迎忘生加入我们雪狼骑士团。” 忘生入团以后,诸葛东云只给他普通团员的身份,他多次注意忘生的行踪,却发现他在入团以后,改变了他不修边幅的习惯,他带上了面具,束起了发髻,穿上了铠甲,打扮的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他很少说话,也不合群,大多数时候,他只是静静一个人待着。 他没有关心的事,没有关心的人,渐渐的,诸葛冬雨对他的防备渐渐减弱了,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应该不会是奸细,于是云熙他们回来,他也没提起过忘生。 凤楚央带着逐月回来,岂料逐月和玄武神龟这两头神兽,竟然一点也没有同样都是神兽惺惺相惜的觉悟,竟然还彼此互看不顺眼,总是打斗在一起,后来大地飞鹰被霹雳飞鹰的队员们解救出来之后,大地飞鹰们都以逐月为首。 大家这才知道,泣血凤凰乃是百禽之首,大地飞鹰与玄武神龟是天敌,泣血凤凰为了维护自己的部下和玄武神龟不和,也是正常的嘛。 凤楚央几日风尘仆仆的赶路,到了白沙城后也是非常的疲惫,尽管这样,他还是想先看看云熙,他将雪狼交付给仇天之后,一转身,便看见云熙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等着他。 以前总是他站在她的身后,等待她回眸的瞬间,如今竟然也能一回头,便发现她的身影,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喜悦啊。 “怎么来了,大地飞鹰那边都解决了?” 云熙浅浅的笑着,就那么站在原地等待着凤楚央越走越近,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她怎么感觉几天不见,他就瘦了一样。 “菲儿在那里呢,陌落也陪着她,我在不在都无所谓。” 凤楚央点头,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本来想伸手牵住云熙的手的,到底是没好意思,云熙的唇角溢出绚烂的微笑,都定亲了,这家伙还是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咦,凤少主回来啦。”诸葛东云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旁人都故意远远的绕开,让这小两口叙叙旧,他倒好,硬生生的插了进来。 云熙和凤楚央都是尴尬的笑笑,凤楚央礼貌的答道:“是啊,刚回来。” “这次多亏了凤少主,雪狼骑士团才终于名副其实了。”诸葛东云仿若没察觉到自己做了强光电灯泡,依然滔滔不绝的说着。 “……”凤楚央直接无语。 奈何凤楚央和云熙不搭话,诸葛东云也能继续说的下去,“哎,凤少主若是早一天回来的话,就可以一起赏月了,昨天晚上的月亮多圆啊,昨天可是满月啊。” “昨天是满月?”凤楚央惊讶的问道,他最近忙的忘乎所以了,竟然连哪天满月都没有注意到。 娘亲秋月 诸葛东云望着天空,半天半才说了一句:“是啊,满月啊!”说完这句话,他就迈开了步子离开了。 “满月,可是为什么……?”凤楚央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他的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热乎乎的,就像喝了一杯浓酒一样,血涌上了脑袋。 诸葛东云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击在他的心上,一种感动的、激动的,近乎喜悦的情绪掠过了他。 满月啊,昨天竟然是满月啊,满月之夜,他的双生花之毒,竟然没有发作,这是不是就说明,陌云熙的心中,已经有了他。 他满心的话语就要脱口而出,却又拼命的忍住了,只是一把抱过云熙,幸福的热泪止不住的涌出来,他的脸埋在陌云熙的脖颈处,一颗一颗滚烫的泪水灼热了她。 她不知所措的被他拥着,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间,右手在他的后背轻轻的拍打着,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让凤楚央情绪变幻如此之大的,肯定是很大的事情。 凤楚央的情绪很快的便收敛住了,他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陌云熙会爱上他,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在这样的不经意之间出现。 “抱歉,是我没控制住。” 云熙的手依旧有节奏的拍打着,小脸像一只小猫一样在凤楚央的胸口蹭了蹭,她聪明的没有询问,既然现在他还不想说,她就不问。 “是好事,我是太高兴了,所以……”凤楚央想要开口解释,云熙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抬起头来浅笑地望着凤楚央摇了摇头,“不需要解释的,你高兴就好。” 凤楚央不想说,是因为他足够了解陌云熙,如果现在让她知道双生花的事情,她肯定会极尽自责,他们之间的相处,不需要这些负罪感,他希望云熙永远是那个自由洒脱的陌云熙。 云熙和凤楚央的你依我浓,就显得一边欢喜一边忧愁了,诸葛东云和凤井川自从那日吵了架之后,两人就好像彼此真的记了仇一样,谁也不搭理谁。 有了玄武神龟的护卫,凤井川也不用担任诸葛东云的护卫了,两人现在这样倒也没有什么不便利的,倒是其他人看他们两个这样,都有些奇怪。 只是时间不等人,他们的矛盾还没有化解,魔苑大军便已经抵达白沙城外,单羽彤亲自挂帅在主城外叫阵,梦庭昌托大直接开门应战,梦庭昌的先骑营全军覆没,五万步兵凭空消失,首战之后,净月帝国惨败。 梦庭昌难辞其咎,因为害怕炫帝陌凌奕追责,弃甲而逃,白沙城顿时犹如一盘散沙,群龙无首。 梦庭昌嫡系部队顿时散乱成一团,三十万大军一瞬之间缩水了十万,白沙城内人心惶惶,所有人都觉得,白沙城守不住了,净月帝国完了。 这个时候,人们才想起被他们赶到了西城的雪狼骑士团,想到了诸葛东云,于是他们又腆着脸去请诸葛东云和雪狼骑士团回到主城。 事关整个战局和几十万人的性命,诸葛东云顾不得和他们算旧账,立刻赶往主城坐镇,他和云熙他们赶到城墙上之时,魔苑的第二波攻击到了,他们正在攻城,城门被撞的轰隆隆的直响。 “玄武神龟,你快去城门口布置土墙,城门绝对要守住。” 玄武神龟的抗性强,一夫可挡千人勇,由它负责城门口的守卫,城门那块便是固若金汤,可是玄武神龟一走,诸葛东云就没有了护卫。 “凤井川,老规矩。”凤楚央直接下命令,凤井川这一次倒是没有回嘴,面上看上去好像还是极其不情愿,但是行动倒是很迅猛,立刻移到诸葛东云的身边,甚至还用眼角的余光瞟了诸葛东云一眼。 殊不知诸葛东云也在偷看他,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互相瞪了一眼后又迅速的移开了目光,不过好在两人都没有出声,也算是默认了这个安排。 “菲儿,霹雳飞鹰随时待命,架好弓箭,随时准备空中俯射。” “仇天,雪狼骑士团分为三路,从东、南、西三面突袭出去,扫荡一圈后由东路抱团返回,记得不要恋战。” “云熙,按我说的准备破阵,那五万步兵,应该是被轩辕策何困住了,看我如何破了他这潜龙乾坤阵。” 五万步兵,怎么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呢,他们不过是中了轩辕策何的潜龙乾坤阵了,潜龙乾坤阵是一种隐性的屏障性阵法,只要人走进去就会迷失在其中,而外面的人则会看不到走进去的人,看上去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你说,我做。”云熙干净利落的说道,这时候,军师乃是最高指挥官,战场上的一切,诸葛东云说了算。 诸葛东云迅速的指着方位,云熙朝那里攻击,如此之下很快的潜龙乾坤阵的阵眼便被诸葛东云找到了,他嬉笑着看到云熙这一击之后,五万步兵的身影再次落回视线之中。 正在这时,雪狼骑士团的三路骑兵也出现在战场之中,魔苑的战马在雪狼的气势威压中都伏倒在地,吓得屁滚尿流,任凭它的主人如何抽打愣是起不了身。 雪狼骑士团三路汇编,五千骑兵呈大剑形状往前俯冲着,直接冲散了魔苑的阵营,扰乱了他们围攻显露出来的五万大军的攻势,为五万大军杀出一条回城的血路来。 轩辕策何站在轱辘之上,锐利的剑眉叠在一起,雪狼骑士团,诸葛东云,没想到离开了落城,他们竟然在白沙城再次对阵上了。 看来这场战役,就要发生逆转了。 “轩辕大师,看来你的对手出现了呢,而且还很厉害呢。”单羽彤那张妖孽的脸庞似笑非笑,原本压倒性的战局瞬间就发生了变化,对方不仅仅在阵法上有所造诣,军事上也是很有天赋。 从这一点上来说,轩辕策何就输给了诸葛东云,毕竟轩辕策何也仅仅是阵法上比较厉害而已。 “看来陌云熙是真的在这里了,也不枉我亲自跑一趟了。” 轩辕策何没有回话,单羽彤如今的脾性没有人胆敢违抗,就连祥云对他也只有言听计从,他在单羽彤面前,也要处处谨慎。 “魔帝,今日我们是讨不了好了,不如,撤兵吧。” 单羽彤抿着嘴唇,星眸挑动,他眼睁睁的看着被轩辕策何围困住的五万步兵正逐渐突围出去,而自己的士兵在雪狼骑士团的暴虐下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单羽彤会派出魔骑士团出击对抗雪狼骑士团,但是单羽彤却丝毫没有这个打算,他任由雪狼骑士团驰骋在战场上,宰割着魔苑帝国的人。 “魔帝……”轩辕策划还想再说一句,单羽彤抬起手掌,制止了他的话,他的唇角溢出一丝冷笑,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定睛望着城墙之上的陌云熙,运用法力扩扬自己的话,“陌云熙,好好看看,我身边的人是谁?” 他的声音犹如混龙一般在天空响彻而起,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这时候魔帝单羽彤喊话陌云熙,肯定有着十分重要的事情。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的朝魔帝单羽彤身旁看过去,只看见他的身旁站着一位妇人,大约四十左右的年纪,风姿尚存,除了神情略显憔悴以外,看上去很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一样的打扮。 云熙长大了嘴巴,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名妇人,尽管十年未见,可是那容貌那气质,一直都深深的镌刻在她的心头,那人不是别人,不正是云熙心心念念想要寻找的娘亲,秋月吗? 赴约谈判 当初陌凌奕说秋月是被禹丘的人抓走了,后来慕族又倒戈魔苑,秋月在单羽彤的手上似乎也并不令人意外,只是这个时候,单羽彤将秋月带到两军对垒的阵前,不知又打的什么主意。 “是娘亲,是我娘亲。”云熙激动不已,远远的望着秋月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凤楚央牵住她的手心,给她支撑的力量。 “别担心,既然已经知道秋姨在单羽彤手上,我们就一定会救出她来的。” 云熙点了点头,深呼吸几口气调整一下情绪,然后屏气凝神的用法力回话:“单羽彤,我在这里,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吧。” 单羽彤邪魅一笑,嘴角勾勒的弧度太过完美,恍惚了周围人的眼,“也没别的事,只是想和你叙叙旧。” “这种情况下,似乎并不适合叙旧吧。” “如此,那我便在营帐内等候姐姐大驾光临,姐姐若是不来,那便是我找错了人,这个妇人便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还有,我不想见别人,姐姐一个人来就好。” 单羽彤说完这句话,就用眼神示意轩辕策何退兵,他瑰宝似的眸子里满是戏弄之色,他不怕陌云熙不来。 陌云熙站在城墙之上,定定的望着单羽彤坐在轱辘上往后退去,他身旁的秋月从头至尾一言不发,连表情也是没有丝毫变化,云熙的眉心紧紧的皱着,紧紧捏起的拳头捏的咯咯直响。 为什么秋月听到她说话会没有半点反应,这不应该啊,难道她是假的吗? 难道是单羽彤为了哄骗她过去特意找来了相似的人,又或者根本就是忍易容假扮的,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得不去赴约,万一,万一真的是秋月呢。 “云熙,这摆明就是一个坑,等着你往里面跳呢,他应该是为了你身上的宝图。” 陌云熙沉默着,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可是圈套之中,却还是有着许多不得不去解析的事情,不仅仅是秋月,还有单羽彤本身,陌云熙和单羽彤之间过去的牵绊,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正的单羽彤又到哪里去了,这些她都必须要去弄清楚。 “我必须去。”云熙说,“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处处小心谨慎的,现在的单羽彤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单羽彤了,我会小心他。” 凤井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熙,见她注意已定又转头看向凤楚央,期望他能劝劝云熙,让她改变注意。 凤楚央心里怎么可能不担忧,云熙一个人赴约,如果有什么情况,她孤掌难鸣,只是他了解云熙,明白这一趟,她是飞去不可的了。 凤楚央从珠玑塔中取出一只通体血红的凤镯,那镯子雕琢的十分的圆润光滑,镯子上温润的触感散发出阵阵暖意。 凤血石玉镯,凤楚央亲手打磨的,原本是准备新婚之夜再送给陌云熙的,那日惊觉自己的双生花之毒已解之后,他有过冲动想要拿出来送给她,可是他依旧忍住了。 这一刻,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要送给她。 凤楚央执起云熙的手腕,她的右手腕上那排单羽彤留下的牙齿印还清晰可见,他一手执手一手缓缓的将玉镯套入她的手腕,凤血石玉镯滑入手腕,正好掩盖住了牙齿印,温润的气息透过她的脉络滋养着她的经络。 “你去吧,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陪着你去的,现在只能让它陪着你去了,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逞强,这次不行,我们还有下次。” 云熙端起手腕,用手抚摸着玉镯,那纹理清晰可见,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温养过的,“凤血石,你自己雕琢的?” “嗯,雕的不好,开始浪费了好几块凤血石,还被逐月嫌弃了很久。” 云熙噗嗤一笑,仰着头看凤楚央别扭的模样,“我很喜欢,你放心吧,我会把随风留下,你别忘记了我和随风可是能够秘语传音的,我若是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们的。” “还是让随风陪你去吧,至少,有个照应。” “不了。”云熙不能让随风陪她去涉险,此去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何必还要随风陪她去涉险呢,“好了,我这就过去了,以免他们以为我不会赴约了,对娘亲不利。” 云熙凝聚法力,直接从城墙之上飞跃了过去,众人都是担忧的望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凤楚央此刻竟然是有些能够体会到陌凌奕当初的感受了,浓浓的无力感。 东方抚圣君陨落,天下大乱,单羽彤狼子野心,将天岚大陆搅得天翻地覆,魔帝之所以这么无所顾忌,还不是因为天岚大陆之上,再也没有圣级高手了吗? 以前的凤楚央,从未觉得修炼是为了得到些什么,此刻,他开始觉得,如果想要保护好云熙,想要保护天岚大陆,完成东方抚、凤言归等先辈的遗嘱,唯有突破圣级,才能再次还天岚大陆安宁。 圣级,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他自小天赋异禀,后又得到了凤言归的圣级传承,可也正是这个时候,他遇见了陌云熙,在修炼上他虽然从未懈怠过,可是却也没有刻苦过,更没有说好好的参悟一下凤言归的圣级传承,他们都走进了一个误区,想用自己的力量去维护和平,却忘记了真正的和平,是强者的威慑之力。 凤楚央这一刻顿悟了,脑海之中凤言归的心法口诀排山倒海的袭来,不同于那次和平村血洗之夜的强行突破,这一次的顿悟,是将凤楚央拉入凤言归的回忆之中,清晰的观摩凤言归平时的修炼,体会武技的钻研。 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好像他自己就是凤言归一样,一一体验着他的过去。 陌云熙不知道她的这次赴险,竟然会让凤楚央顿悟,她如约前来魔苑的大营外,高声呼喊着:“魔帝,我来了。” 我来了三个字,就像回声一样不停的萦绕在魔苑大营的上空,一道土黄色的光芒袭来,击破了云熙的声波萦绕,若不是单羽彤出手的快,他营内的士兵都要被这道声波刺激的耳膜出血。 即便是这样,他们也都感觉到耳蜗里嗡嗡作响。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单羽彤说话间,身影便闪至陌云熙的面前,陌云熙半眯着眼睛,现在的单羽彤,竟然丝毫都让人看不透。 “我娘亲呢?”陌云熙开门见山,没打算和他多加纠缠。 “在里面等着你呢,走吧。”单羽彤转身往内走去,走了几步发现陌云熙根本没有跟过来,“怎么,不敢进去?” “的确不敢,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在等着我。”陌云熙毫不客气的回击道,“你怎样才能放了我娘亲?” “你应该很清楚的,不是吗?”单羽彤邪魅的笑着,他没有再邀请陌云熙,而是自顾自的往里走着。 陌云熙提步上前,缓缓的跟在他的身后,没错,她知道,单羽彤感兴趣的,无非就是东方抚留给自己的宝图。 她的身上,有着三张宝图,她不知道单羽彤知道多少。 第四章宝图,又究竟在哪里,单羽彤心心念念要得到宝图,仅仅是为了找到精灵族吗?还是说精灵族之中,有着什么东西是他一定要得到的。 走进大帐并没有看见秋月,单羽彤独自一人走上首案的席位坐下,指着他下首的左边席案对云熙说:“坐吧。” “魔帝陛下,你该不会真的请我来叙旧的吧,你应该知道我所求是什么,现在我人就在这里,你可以说说你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拉拢云熙 单羽彤似乎为没有打算直入主题,而是执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他端起酒杯放在自己的唇瓣轻抿了一口,烈酒入喉,唇齿留香,五脏之内暖意盎然。 “单羽彤…”云熙再次出声。 “多年未见,为什么就不能与我好好叙叙旧呢?”单羽彤语气哀怨,瑰丽的眼眸中透出丝丝悲伤,云熙被他这副模样给唬住了,恍然间分不清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单羽彤本人。 “你…” “怎么,觉得陌生吗?看来你们还是习惯了冷漠无情的我啊,你们所有人不是都觉得我变了吗?” 单羽彤这番以假乱真的话,将陌云熙引入了进退两难之间,他是单羽彤,一切都好商量,他若不是,两人便没有商量的余地。 陌云熙认真的打量着单羽彤,尽管他装的很像,可是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以前的单羽彤眼神之中满是清澈,并无功利之心,也无狠戾之意。 眼前的这个人,他的眼神里没有清澈,只有浓浓的算计和防备。 “即使你装的再像,你也不是他,你究竟是谁?” 单羽彤被陌云熙拆穿了身份,妖艳的脸上露出流光溢彩的淡笑,身体半倚靠着身后的椅子,慵懒的说:“便知道瞒不了你,不过,你应当是早就起疑了,以前为何不问?” “以前还不确定,而且那时候的我,在你们面前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虽然现在,也只不过是勉强入眼,可是现在的我,你们若是想要对付我也势必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云熙的目光直直的与单羽彤对视,互不相让的对视了半晌,单羽彤才率先收回目光,他的唇角绽放出一朵曼陀罗般妖炙的笑容。 “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不该放任你成长,却还是任你成长了起来了吗?” 云熙压下心底的焦急,秋月的事虽然重要,可是单羽彤不愿意谈,她焦急也没有办法,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是谁的心思都是我愿意去揣测的,你的想法,和我没有关系!” 云熙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是魔帝,你不是单羽彤,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怎么想的,关我什么事,你爱说不说。 魔帝今日倒真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没有端着架子,没有动怒,没有因为陌云熙的态度而大发雷霆,他又斟了一杯酒一口闷下,任何时候酒都是最好的知己,以解千愁。 “起初我是因为那个家伙下不去手,后来我又劝自己,是因为宝图,现在事实证明,你一次又一次的成为了我的阻碍,甚至隐约之间,将来你还会成为我最大的敌人,可是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还是不想杀你,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单羽彤说的这些,云熙有的理解,有的就理解不了了,“那你先告诉我,单羽彤去哪里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恐怕是除了祥云意外所有人都埋藏在心里的问题,特别是君白衣,他甚至将整个皇宫都翻了个底朝天,企图能找到真正的单羽彤,这一切他都知道,诺大的一个皇宫,没有一个人真正的与他同心同德,复活了之后,他能感觉到的是无尽的孤寂。 祥云对他是有所祈求,他能够达到今日的境界,都是他帮助他得到的;其余人对他乃是畏惧,在他的强势威压中不得不屈服,以前的单羽彤虽然步步维艰,却依然有着对他真心以待的人,也有着自己牵挂的人。 而他呢,他什么都没有,他连自己的身躯都没有,只能像个寄生虫一样躲在别人的身体里重生。 单羽彤留存在他精神海中的残存意念,并没有如他所想的一般渐渐的消融,而是逐渐的印入他的脑海,成为他的一部分,他的心神也因为被单羽彤影响,开始对陌云熙有了特殊的情感。 这种情感日益增长,滋扰的他心神不宁,他再也狠不下心来对陌云熙出手,他甚至渴望靠近她,于是他才用秋月引她过来。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就是单羽彤,单羽彤就是我,我曾经想要替代他,如今,我和他已经融为一体。” 不知道为何,云熙相信这一刻单羽彤所说的话,虽然匪夷所思,虽然不可理喻,可是她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单羽彤点头,云熙迟疑了一下,认真的问他:“魔帝之称,乃是千年前圣战之中黑暗系圣君的称谓,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知道这个,是因为东方抚曾经告知过她。 “我就是他!”魔帝没有任何意外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重生之前他渴望有自己的皮囊,拥有了皮囊之后他就又开始怀念真正的自己,他不想做单羽彤,他想做自己。 “所以说,是你占据了单羽彤的身躯,你成为了他,对吗?” “是的,我占据了他的躯体,不过我没有成为他,他并没有消亡,只是这幅躯体现在由我主导,我和他是并存的。”魔帝解释道。 这种夺舍大法在任何时空都是大逆不道的巫术,是万民唾弃的邪术,魔帝竟然会对她承认了,云熙用指甲刮蹭着手心的肌肤,这种情况通常就只有一个解释,对方如此肆无忌惮的表露自己的秘密,他是没打算让自己活着出去了吧,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现在,可以谈谈我娘亲的事情了吧?”云熙绕回了主题,魔帝要杀她,她要存了逃跑的心,他也奈何不的她,只是她来这里是为了秋月,她一定要救走她。 “我还以为你会问,单羽彤如何了呢,原来在你心里,他一点也不重要啊,亏的他对你一往情深,垂死挣扎之际也还惦念着你!” 云熙把玩着手腕上的凤血石玉镯,她已经知道了单羽彤被魔帝夺舍了身体,也知道了他的意念尚存,这样便足够了,没有足够的把握将魔帝逼出来之前,她不应该轻举妄动。 “如果你还不想谈,恕我不奉陪了!” 魔帝挑了挑眉,他难得如此想和一个人平心静气的聊聊天,对方却如此的不耐烦,他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就窜了出来,语气也没了之前的平和。 “你若想走,门在那里,请便!” 两人再次陷入了对视之中,只是彼此目光中都多了几分不耐,突然的,魔帝的眼眸中褪去了情绪,变得清澈无比,那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席卷了陌云熙。 “姐姐。”单羽彤怯怯的唤道。 陌云熙浑身一颤,这感觉,分明就是真正的单羽彤。 “羽彤,是你?” 单羽彤唇角含笑,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眷恋,“姐姐,是我,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羽彤,你好不好,你…”陌云熙还想再说些什么,单羽彤眼中的清明再次变回了精芒,魔帝的意识刚刚被单羽彤压制住了,他拼命的反抗,终于再次回到主导位置来。 “没想到这家伙强横起来,竟然还可以如此厉害,也难怪他可以影响到我的心神了。”魔帝神色复杂似乎在担忧着什么,转瞬之间又恢复了平静。 “你为什么要占据他的身体,你这样掠夺别人的躯体,未免也太过残忍了,他的心神就这样被你压制在体内,眼睁睁的看着你用他的身份做尽坏事,你就是一个恶魔。” 陌云熙亲眼所见到单羽彤出现之后,内心的愤怒更加鼎盛了。 “怎么,终于愤怒了吗?觉得他可怜了吗?那谁又来可怜我,我被你们所谓的正义封押了上千年,凭什么我们黑暗系的就要被你们所唾弃,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凭什么就不可以得到认可,我们黑暗系法师在大陆上就犹如过街老鼠,没有一点安宁日子可过。” 魔帝的面目狰狞,他回忆起过去,情绪也变的激昂起来,“人人只知道责怪我们黑暗系发起了圣战,可是我们为什么发起圣战,你又知道吗?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你也应该感同身受啊,你们上官族被灭族之后,他们对上官族的余孽赶尽杀绝,对你无情诬陷,你们上官族又做错了什么?他们总是这样,利益需要的时候,他们可以牺牲掉任何人,不管你到底有没有错。” 云熙沉默着,她不知道圣战的事,也不知道上官族的事,无法评断谁对谁错,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与对错无关,人们所站的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当然也不相同。 “以一己之私,剥夺别人的躯体,扰乱整个大陆的和平,这就是对的吗?” 陌云熙只知道,现在魔帝的所作所为,她不能认同。 魔帝目露凶光,极具诱惑力的说道:“云熙,我们都是被他们遗弃的人,我们不应该成为对手,我们应该联起手来,摧毁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只要我们一统天下了,我们便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不管是光系还是黑暗系,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些不能容忍我们存在的人,我们就杀光他们,你也可以为你们上官族死去的亲人们报仇雪恨。” 如果陌云熙不是异世界穿越而来的灵魂,魔帝的这一番话很可能真的能够说服她,只可惜,自己并不是上官灵奚,她可以接受她的身份,承受她的使命,可是她没有她本身应该具有的仇恨心里,魔帝所描绘的一切,她都不在意,不动心。 “如果你的要求只是这样的话,以你现在的地位和能力,完全可以做到,为什么就一定要发动战争,让百姓流离失所,血流成河,他们何错之有?”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千秋万代,你以为我不这样做,别人就不会这样做了吗?炫帝陌凌奕,他会甘心统御一个弱国吗?你们在蒙罗帝国落城的功绩何其丰硕,蒙帝可有嘉奖你们?蒙帝对水族和凤族的忌惮之意早已达到了顶峰,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水族和凤族以前一直有夙愿,如今你们二族再次联姻,蒙帝还能安心入梦吗?恐怕他的睡梦之中,不止一次的梦见凤楚央取而代之的画面吧!” 互相对弈 云熙的身体往后琅呛了一下,陌凌奕的心思她能猜到几分,可是蒙帝那里,她从未去想过,固若金汤的蒙罗帝国,难道也并不像它表面看起来那般平和吗? “你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危言耸听,水族和凤族乃是蒙罗帝国的脊柱,他们没有不臣之心,蒙帝也不会无端怀疑他们,一切不过是你的臆想而已,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魔帝哄堂大笑,妖艳的脸上有如地狱的彼岸花一般摄人心魂,“是与不是,日后自然便会揭晓,你以为你选择了凤楚央,就可以逃开帝王的束缚吗?世人曾经将我们三个捧到极致,当初的三大英杰,我和陌凌奕相继称帝,唯独还有一位君兰公子没有大展宏图,即使他不争,别人便不会对他设防吗?如今是因为我挑起了战事,否则蒙帝恐怕早已经要采取手段了!” 云熙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可能,心里却逐渐的被魔帝说服,哪一位帝王不生性多疑,那是一种本能,梦帝当初对她赶尽杀绝,不正是受了慕天和祁天道等人的蛊惑嘛。 只要一点点风吹草动,他们便草木皆兵,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这就是帝王本性。 “那又怎样,我们现在说的是你,更何况蒙帝又不傻,现在这种情况,除非他是想自取灭亡,否则他是绝对不会猜忌水族和凤族的。”这一点陌云熙倒是可以肯定。 魔帝的笑容更甚了,他极近疯狂的靠近陌云熙,在她面前举起双手绘声绘色的说道:“所以我醒悟了,想要达到目的,不一定要运用武力的手段,要用这里。” 魔帝的手指点在他的脑穴之上,眼神之中的阴谋诡计表露无遗。 “白沙城不过是我的装腔作势之举,虽然大张旗鼓,其实只是虚张声势,如果没有你的雪狼骑士团,或许我真的会一路高歌猛进,直捣云都,只是现在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耗了,我需要立刻找到精灵族,云熙,我知道宝图在你的身上,只要你将它给我,我不但立刻退兵,而且我还将秋月还给你,好不好?” 魔帝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去适应单羽彤的身体,也只能达到二者共存的境界,而他预期的回归巅峰却怎么也回不去了,不能重新回到圣阶,那些和他一样被封印住的黑暗系的族人们就永远都冲破不了封印,得不到自由。 他们已经被封印了上千年,灵魂早已被销蚀的所剩无几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烟消云散彻底的消逝,所以他必须立刻找到精灵族,得到精灵圣泉的生命之水,从而达到圣阶把他们都解救出来。 陌云熙的手不自觉的交握着,指尖摩挲着手指上的空间戒指,那里面放着三张宝图,只要她现在将它们交给魔帝,就可以将娘亲带回去,还可以停止战斗,这一切听起来是多么的具有诱惑力啊,几乎下意识的云熙就要点头答应了。 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东方抚曾经为了夺回宝图付出了生命,魔帝如今为了宝图又愿意作出这么大的让步,精灵族当初选择避世一定有着特殊的原因,自己绝对不能凭借一己之私就给精灵族带去灾祸。 “我确实拥有宝图,是东方圣君给我的,据我所知一张宝图根本找不到精灵族的位置,我交给你,你能兑现你刚才承诺的吗?” 魔帝双手抓住云熙的肩膀,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似的紧紧抓住,“不可能,上官族的那张不是也应该在你身上吗?上官族只有你活了下来,它不在秋月身上,自然应该在你身上了!” 云熙恍然大悟,原来当初他们抓走秋月,就是为了宝图,当年自己年纪还小后来又下落不明,他们便将注意打到了秋月身上,以为宝图在她身上,谁也没料到她并不是上官族唯一存活下来的后人,宝图一直都在仇天身上。 “当年上官族灭族一事,是不是也是你主导的,为了宝图?”云熙乘着魔帝此刻情绪不稳,问出了埋藏在心里的问题。 魔帝一颗心全部都扑在宝图上,没注意自己被陌云熙套了话,“没错,是我让祥云抓了凤琴,以此来威胁慕天,让他提议你父亲召集所有族人,然后由祥云亲自领人前去屠杀的,最后的那把大火,还是慕天放的呢,哈哈啊哈!” 陌云熙一把推开双手还握住她肩膀的魔帝,愤怒不已的指责他:“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一样,现在你终于承认了吧,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阴谋,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残忍至极,如果你们黑暗系的人都和你一样脾性的话,我只能说,受到世人的唾弃,是你们咎由自取。” 魔帝往后退了数步,继而癫狂的跌坐在地上,嘴里重复着那句咎由自取,脑海里也都是世人险恶的眼光,他们黑暗系的人被屠杀的时候,那些人也是这样评价他们的,咎由自取。 魔帝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滚烫的落在手背之上,灼热了肌肤,他的目光触及手背上湿润的泪珠时,钢铁般的内心也出现了一丝柔软,他竟然也会流泪! “好一个咎由自取啊,那么你们光系的也是咎由自取,就是你们带头抵御我们黑暗系的人,你们视我们为异类,为魔族,你们带着世人对我们赶尽杀绝,你们容忍不了我们的存在,既然光明和黑暗不能共存,那么我覆灭了你们,又有何错?” “我便化身为魔,回来找你们索命,要你们为千年前的作为付出代价,自古以来就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黑暗系被历史所遗忘不过是因为当初胜利的是你们,以后若是我胜利了,世人便会称赞我黑暗系的高岸伟大,你们光系便会成为历史的洪流,逐渐的被人忘却,直到再也没有人记得!” 终于知道了上官族覆灭的缘由,陌云熙不知道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仇天和水天之,自己可以平心而对,而他们不会,他们肯定会为了复仇而和魔帝不死不休。 “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讨论孰是孰非的,宝图我只有一张,你若是答应停战和放了我娘亲,我便交给你!” 陌云熙拥有三张宝图都找不到精灵族的位置,只是一张宝图,魔帝即使得到了也没有用,暂时用它置换秋月和平息战事,也算是物尽所值。 魔帝显然并不满足于一张宝图,在他的心里,认定了陌云熙身上至少有着两张宝图的,“一张宝图只能选择一件事情,是置换秋月还是平息战事,你自己选择!” “魔帝,你不觉得你说的话自相矛盾了吗?你刚刚才说你要停战,用智谋扰的天下大乱,现在又用战事来威胁我,你要我如何选择!” 云熙并没有因为救母心切而乱了阵脚,反而找出了魔帝话语中的破绽,为自己争取到一定的主动权。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要沉得住气,绝对不能太过被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智谋是针对蒙罗帝国的,对付净月帝国,还用得着智谋吗?”魔帝恢复了冷静,眼眸之中一扫刚才的颓废之色,多了几分戏虐,他就是要为难陌云熙,要她抉择。 陌云熙冷冷一笑,“你别忘记了,我也可以两者都不选。” “你不会的,你若不选,我便杀了她!”魔帝逼迫道。 “你若敢轻举妄动,即便玉石俱焚你也别想得到我手上的宝图,更何况,你手上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娘亲我还不得知,你是不是应该让我先见见她再说!” “陌云熙,你没有谈判的资格。” “那便等你想清楚了再谈!”云熙越过茶案,佯装就要离去,魔帝面色一沉,厉声喝道:“站住!” “陌云熙,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她吗?” 陌云熙回过头来,不屑的望向他,嘴唇轻启:“那你又凭什么一定认为我会在意她的生死?她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在杀父仇人面前,为了一个养母一样的人,我就没有我的底线了吗?” 云熙嘴上说着无情的话,心里却是十分慌乱的,她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魔帝的脸,只要他有一点发怒的痕迹,她就会先败下阵来,她的赌注只有那么多,不敢再加一点点砝码。 魔帝面色微愠,嘴唇抿的死死的,目光之中满是杀气,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胆敢在他面前这样反驳他,从来没有。 “来人,带秋月!” 终于,魔帝还是妥协了,他高声吩咐帐篷外的士兵去请秋月,他没有发现,就在他开口的瞬间,陌云熙紧绷的身子顿时松懈了下来,只这么一句话,就让她浑身汗湿了。 她赌赢了,她必须先确认秋月是真是假,然后再蓄力和魔帝周璇,他们之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呢。 大约一刻钟的时候,帐篷的一角被撩起,云熙之前在城楼上看见的那名妇人正缓步走了进来,她的视线呆滞,仿若没有看见陌云熙一般,径直走到魔帝面前,恭敬的朝他施礼:“参见魔帝陛下!” 这口气,像极了魔帝麾下的人,她的娘亲怎么可能对魔帝俯首称臣呢,难不成这个人真的是魔帝找来假扮她娘亲的? “人来了,要如何辨别,那就是你的事情了!”魔帝的口吻十分的戏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陌云熙睁大了双眼,不住的打量着妇人,身型样貌和秋月一摸一样,只是这陌生而又呆滞的眼神,云熙实在不敢上前相认。 “娘亲,我是云熙啊!” 听到云熙唤她,秋月这才回转过身子面朝着云熙,眼神还是那般呆滞,动作也很是僵硬,她像一个机器人一般回话:“云熙是谁,我不认识!” 陌云熙手握成拳,目光灼灼的望向魔帝,如果眼前的这个秋月是假的,她一定会和自己套近乎,说些让自己相信她的话,可是她非但没有,还完全不记得她是谁了,这样一来,云熙反而觉得她十有八九就是真的秋月了。 未知命运 “魔帝,你把我娘亲怎么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魔帝挑了挑眉,好看的眸子戏谑的盯着陌云熙,优哉游哉的开口:“你只管确认这是不是你的娘亲,其余的事情,我没有义务告知你。” 陌云熙无言以对,自己竟然被他摆了一道,这个样子的秋月,即便她将他她领了回去,估计也没有办法让秋月恢复正常,看秋月的样子,很像是被人控制住了心神。 “卑鄙,你用这样的手段控制我娘亲,根本就是不讲信用,你这样的行径让我怀疑,不管我做任何选择,你都不会依言兑现的。” 魔帝的脸上绽开了大大的弧度,那是一种恶作剧得逞之后胜利的微笑,没错,不管陌云熙怎么选择,他都不会兑现的,承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 云熙愤怒极了,从始至终,魔帝对她说的恐怕就没有一句真话,他是在戏耍她。 “大胆,竟然敢如此对魔帝陛下说话,该死!”秋月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声音却带着一丝愤怒,望着云熙的眼神中也迸射出点点凶光。 陌云熙神色复杂的望着秋月,她竟然维护魔帝,这个混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完全失去了自我。 “魔帝,你究竟想要怎样?” 魔帝收敛了笑意,微微皱起眉头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他知道陌云熙对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她现在肯定认定了,他的假话是假的,真话也是假的。 不怪云熙怀疑,有时候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要怎样,他开始反复无常,他快要被这种感觉折磨疯了,他把这种情况归咎于单羽彤残存的意识对自己的影响。 “不如,你嫁给我,如何?” 陌云熙被他的话给气笑了,他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也会有人类的情感吗?他又开始戏耍自己了吧。 “我不想再和你浪费时间,宝图给你,三个条件。” 魔帝不等云熙说出三个条件是什么,便打断了她的话,“没有条件,两个选择,选一个。” 魔帝的口气坚决,不容拒绝,陌云熙将头一扬朗声道:“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两人第三次对视,针锋相对的毫不退让,前两次都是魔帝妥协了,然而这一次,魔帝却异常的坚持,许久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秋月,退下。” “等一下。”陌云熙移步阻拦住秋月的去路,“你真的不想要宝图了吗?” “三个条件,两张宝图,陌云熙,你哄骗不了我,你的身上绝对有着两张宝图,绝对错不了。” 魔帝缓步上前,将秋月拉到自己的身后,自己与陌云熙面对面的对视着,他眼中的笃定之色清晰可见,云熙在他强大的威慑之下,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九阶九级巅峰,魔帝的境界竟然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云熙之前感受过祥云的气势,魔帝的境界显然比祥云还要高上一些,都说祥云离圣阶只一步之遥了,可是魔帝,他完全有蛇族圣地之中他们见到的半圣欧阳柏的实力。 半圣,没有想到魔苑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一位半圣,一位九级巅峰,难怪他们有着称霸天下的野心了。 “没有。”云熙使劲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之中挤出了这两个字,她的话音刚落下,魔帝的威压也收了回去。 魔帝这回是真的相信了陌云熙的话,他转过身来喃喃自语道:“那上官族的宝图,究竟在哪里呢?” 云熙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突然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承认第二张宝图在自己的身上了,魔帝对宝图势在必得的性子,他会用尽一切手段去寻找宝图,水天之、上官文离、仇天,他们一个个的,恐怕都要承受他的摧残。 “我也想知道,可是我把可能存在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它。”云熙的弦外之音便是,他能想到的人,她都问询过了,他没必要再去一一过滤了。 “是吗?万一他们故意欺瞒你呢,云熙,我可以暂时不要宝图,但是你必须答应我,集齐宝图和我一起去精灵族,你若是能做到,我便帮她解除了控制,如何?” 魔帝再次改变主意,陌云熙只感觉到头皮发麻,跟他谈判,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与他博弈,她深深的呼了口气。 “我不能让她继续待在你身边,她这个样子,你完全不用担忧我会赖账,这样吧,一张宝图,你休战,并且让我将娘亲带回去,等我找到第二张宝图交给你的时候,你将她的控制解除,如何?” 这是云熙所能想到最为折中的办法了,除非魔帝真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否则这种条件,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魔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伸出手掌端住云熙的下颚,使之仰面朝着自己,他咨询的端详着她的眉眼,嘴角溢出一丝微笑,“好,我等你。” 陌云熙抬手去推他的手,奈何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根本推不动。 “好一张娇俏的脸庞,难怪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你说若是用你作威胁,他会不会彻底的消散,将这副躯体完整的让给我?” 陌云熙两只手都去扳他的手,他却自动的松开了,他刚才端住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印记,“哼,他每日看着你出尔反尔,你以为他会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你的话吗?” “更何况,你才不敢杀我呢,杀了我,你到哪里去找宝图去。” 魔帝邪魅的眼眸满是欣赏,“真聪明,不过女人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在你的光辉之下,哪里还能凸显出男人的魅力,陌凌奕离开了你,才开始他的辉煌,而你,又想牵绊住凤楚央多久?” 陌云熙楞在那里,想要从魔帝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真实的情绪来,他说这样的话,是在离间自己和凤楚央吗? 凭什么她和凤楚央在一起,就是对他的牵绊呢? “以凤楚央的资质,他比陌凌奕和单羽彤都优秀的太多,可是为什么我和陌凌奕都开始逐鹿天下了,他却还窝在白沙城这样打弹丸之地,若不是因为你,他完全可以拥有更远大的抱负,我也一直都将他视为对手,我期待着有朝一日,可以与他一较高下。” “你不用说这样离间的话,凤楚央他从来都没有这份野心,我比你了解他!” 魔帝抬头望向帐篷的顶端,他能感受到不远处的地方,有一股气息正在逐渐的强大起来,他知道那是谁,今日之中,他说了太多的肺腑之言,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风起了,天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之轮,都开始转动了,有些使命不是你想逃脱就能逃脱的,风起云涌,一切自有定数。” 这些话,风言归说过,欧阳柏说过,东方抚说过,如今魔帝也这样说,云熙不由的开始想,难道她的穿越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吗? 让她来到异世界,让她拥有上官灵犀这样的身份,只是因为让她来完成她的使命吗? 陌云熙从戒指中取出一张宝图,伸手递给魔帝,“希望这一次,你能说话算话,娘亲,我们走。” 陌云熙绕过魔帝伸手去牵他身后的秋月,秋月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闪躲着,“我不认识你,我不要和你走。” “秋月,这是你的新主人,你跟她回去,过一段时间再和她一起回来。” 魔帝的命令,秋月不敢有丝毫的违抗,她呆滞的望着云熙,死板的答道:“是的,魔帝陛下。” 陌云熙伸手牵过秋月,疾色瞪了魔帝一眼,这笔账她会好好的记着,总有一日她会在他身上讨要回来。 “我们走。”陌云熙扶着秋月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她甚至都没有和魔帝道别,与他虚伪与蛇了许久,内心满是疲惫,她不敢寄多少希望于魔帝身上,以防他再变卦,她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你还会回来的。”魔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他展开了那张陌云熙给他的宝图,精灵族,等着我,我很快就会来了。 陌云熙带着秋月回来的时候,凤楚央还在顿悟之中,秋月虽然被控制了心神,行为和言语呆滞缓慢,却好在她十分安静,大部分的时候她只是静静的跟在陌云熙身边,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一样。 “他这样多久了?”陌云熙的心里不停的打鼓,魔帝的话不停的在她脑海中影响着她,她甚至也开始问自己,究竟是不是她阻碍了凤楚央的未来,如果没有她,凤楚央是不是也会开始他的逐鹿天下之路。 凤井川和天狼一直都是守护在凤楚央身边,凤井川扳了扳手指计算了下,他也不记得具体的时间了,只得开口答道:“从你去魔苑那边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呢。” “没事,他这是顿悟了,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我们轮流守护就好了,等他醒来,他的修为应该会再上一个台阶的。”云熙解释道。 九阶五级 陌云熙并没有告诉所有人她和魔帝的约定,她不确定魔帝是否会遵守诺言,万一魔帝言而无信,大家空欢喜一场。 第二日果然如陌云熙担忧的那样,魔苑不但没有退兵,而且还时不时的就出兵佯攻一下,他们并不恋战,一击便退,接连好几天的时间,对方都采取了这样的攻势,既不退兵也不进攻,只是不停的骚扰他们,让他们不敢松懈。 诸葛东云下令大家抓紧时间休憩,他们净月帝国后续空虚,不可能再有援兵,此战若是守不住,他们将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然而霹雳飞鹰侦查的消息传来,所有人都再次惊呆了,偌大的魔苑大军,此刻只剩下不到两千人的老弱残兵,之前也正是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佯装前来攻城,让大家产生错觉,以为魔苑的大军一直都在,岂料他们竟然留下这些老弱残兵吸引他们的视线,大部队早已撤离。 魔帝即便是履行诺言,也要做的滴水不漏,否则若是云熙一回来他便大肆退兵,世人不由的会猜测,他是受陌云熙威胁才退兵的。 不管怎么说,魔苑退兵了,净月帝国暂且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然而陌云熙望着尚在顿悟之中的凤楚央,心里辗转反侧。 魔帝放弃了垂手可得的净月帝国,不是因为他守承诺,他是懂得了一个道理,他并吞了净月帝国,只是让蒙罗帝国的人心更为团结,天下大乱当为乱,天下和平难起事。 这一次攻打白沙城,魔帝说的没错,他是虚晃一招,目的就是为了接触到陌云熙,得到她手上的宝图。 大家都以为他攻打蒙罗帝国边境是声东击西,其实他们都错了,魔帝真正想要攻打的,恰恰正是蒙罗帝国,吞并了蒙罗帝国,蒙罗和魔苑两面夹击,净月帝国不攻自破。 只可惜他的阴谋被雪狼骑士团误打误撞给粉碎了,于是他便制造出一种假象调兵前往白沙城。 他这样东西调动,在无形之中破了蒙罗帝国和净月帝国的两国联盟,让炫帝看清楚了形势,一旦蒙罗帝国有难,蒙帝是绝对不会支援净月帝国的,这样的情况下,接下来魔帝去扰乱蒙罗帝国,炫帝就不会出以援手。 更重要的是,魔帝知道,如果他用凤楚央来扰乱蒙罗帝国,炫帝陌凌奕是绝对不会帮助他的,陌凌奕和凤楚央因为陌云熙,绝对不会成为朋友。 魔帝好狠毒的心思,好长远的计划,他步步为营,处心积虑。 “陌落,你去一趟云都,将这封信亲自交给陌凌奕。”陌云熙将宣纸折好递给陌落,她将自己的建议和分析通通都告知了他,提醒他务必要堤防魔帝。 陌落接过信揣进怀里,她站在那里并未马上离去,目光闪烁不定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 “上官菲儿有飞行魔兽,她的速度可以比我快的多,为什么不让她去送信,你让我去,是想让我回到炫帝身边,不必要再回来了是吗?” 陌云熙闻言一怔,她真没那个意思,她之所以让陌落去而不是上官菲儿,是因为陌落是陌族的人,是陌凌奕的部下,这封信无比的重要,必须由陌落亲自交给陌凌奕。 上官菲儿速度快,可是她未必就能见到陌凌奕本人,信件由别人转交,就多了几分风险。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是,最开始你是陌凌奕硬塞过来的,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早就成为了一个团体,我们都真心的把你当朋友对待,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陌落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她不是感性的人,也从来对任何人不留恋,任务完成后,她会潇洒的离去,不带一丝情感。 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变得不像她了,她会留恋,会舍不得,会难过,她甚至希望这个任务永远都不要结束,和陌云熙他们在一起,她不再是一个外人,一个工具,而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刚才陌云熙让她返回云都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她要将她还给陌凌奕,她不再需要她了,毕竟战事已经平息。 “我这就去。”陌落的脸上铁青一片,尴尬的抛下这句话就落荒而逃,陌云熙倒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可爱的陌落,她勾唇一笑,真可爱。 各路大军相继撤去,一个月之后,陌落都已经返回白沙城了,凤楚央还是没有醒来,他就像老僧入定一般站在那里,但是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庞大了,浓郁的武力笼罩的四周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一样。 只有雪狼骑士团的人还留驻在白沙城,奇怪的是,雪狼骑士团在白沙城和落城的功绩无与伦比,响彻云霄,可是不管蒙帝还是炫帝,都对雪狼骑士团的功绩熟视无睹,一不封赏二不嘉奖,这其中的心思耐人寻味。 外界对二帝的心思议论纷纷,也有好事者认为,雪狼骑士团的归属问题是二帝纠结的主要原因,一方面,雪狼骑士团的团员都是净月帝国招募的,而另一方面,它的领导者却大多都是蒙罗帝国的人(仇天的身份并未对外揭晓)。 于是雪狼骑士团到底是属于净月帝国还是蒙罗帝国,这个问题一直都争论不休。 上位者的心思永远都是最难琢磨的,陌云熙他们对于这些外在的东西也并不在意,倒是诸葛东云,他始终认为,还是拥有自己的领地才是最好的。 关于这一点,陌云熙和诸葛东云讨论过,出乎意料的,他们中意的地方竟然是同一个地方,圣学院原址。 东方抚去世之后,圣学院便彻底荒废了,它的地理位置处在三国中央,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不被别人统御,这种情况恰恰正好是他们所需要的。 初步如此商议之后,大家决定仇天先带着雪狼骑士团前往圣学院,其余人留在白沙城等待凤楚央。 两个月之后,凤楚央身体周围的浓郁的雾气已经消融殆尽,全身上次感受不到一丝武力气息,他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般,将全身的力量都收敛了起来,真正做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他在这两个月之中,化身成为凤言归,体验了他的一生,领悟了他所有的绝学,将其的传承之力彻底的转化成自己的力量,实力在不知不觉中突飞猛进,一举突破了九阶五级的大关。 凤楚央醒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就像他只是发了一会呆一样,突然就睁开了双眼,只是他整个人的感觉,瞬间空灵了许多。 “云熙,你回来了?”凤楚央睁开双眼的瞬间便看到了他面前的陌云熙,他记得云熙不是前去赴约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早就回来啦,倒是你让我们好等啊,不过你这次顿悟,修为精进不少吧?” 凤楚央走过去牵住她的手,目光触及她手腕上的凤血石玉镯,颇有一种归属感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进入了顿悟之中,云熙,你没事吧,秋姨她…” 陌云熙点了点头,这两个月里,她用过无数次的办法,都没有办法让秋月恢复过来,看她那个样子她真的很痛心。 “娘亲回来了,不过魔帝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控制住了她的心神,她不记得我了。” “控制心神?魔帝现在的修为,你能看出到达了什么境界吗?” “两个月之前,他的修为应该是已经到达了半圣的境界。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卡在半圣之上已经很久了,他想尽办法寻找精灵族,应该是和他突破到圣阶有很大的关系!”陌云熙猜测。 凤楚央猜到了自己这次顿悟时间肯定不短,但他没想到尽然用了两个月,他连忙问:“那现在战局如何?我们可守住了白沙城?” “你就别担心了,魔帝已经退兵了,我们接下来准备回圣学院了,大家都在等着你醒来呢。”陌云熙拉着凤楚央往外走去,凤井川他们每天都在担心他。 “怎么要回圣学院了?”凤楚央显然还跟不上节奏,陌云熙便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告知他,他听到云熙说魔帝对他的评判后,心里忍不住的开始猜测,他的话有几分真。 “云熙,我们不能回圣学院,魔帝说的虽然不一定对,但是他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雪狼骑士团和凤凰飞鹰的成立,在天岚大陆上开创了先河,蒙帝对我有所忌惮是肯定的,这个时候我不能再去圣学院,圣学院的位置特殊,如果我前去了,很可能会让蒙帝以为我有自立为王之心。” “而且现在战事已平,我认为我们应该将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寻找第四张宝图上,在魔帝之前找到精灵族,我有一种预感,天岚大陆上千百年来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圣阶,这其中必然有着什么原因,而这个原因,十有八九和精灵族有关!想要真正的维护天岚大陆的和平,便是拥有新的圣阶强者,只有圣阶强者,才可以真正的平衡世界!” 陌云熙愣愣的望着凤楚央,一语惊醒梦中人,魔帝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个原因,所以不顾一切的寻找宝图,企图找到精灵族。 “可是,为了救出娘亲,我交给了魔帝一张宝图。” “哪一张?东方院长的那一张吗?” 云熙点点头,她怕魔帝看过那一张宝图,以免魔帝起疑,只敢拿那张宝图。 凤楚央宠溺的笑了,“别担心,我早就临摹了那张宝图,只可惜第四张宝图究竟在哪里,我们并不得而知!” 陌云熙不知道这家伙竟然临摹了一份,这宝图的画工极其细腻,十分难以临摹,不然别人早就临摹了。 宝图之谜 凤楚央醒来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每个角落,众人再次汇聚在一起,陌云熙将三份宝图取出拼凑在一起,并且详尽的阐述了目前的形势以及凤楚央担忧的事情。 陌云熙说完以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诸葛东云才站起身来,仔细的观察着那拼凑在一起的残图。 地图上绘制的地点很明显是在海域之中,天岚大陆上的海域,传说中是有着恶魔统治的,海妖非常反感人类,从来不允许人类进入海域的范围。 在海域之中,各类海妖占据着各大海岛,它们会因为领地而相互争斗,可是一旦有人类进入他们的领地,他们就会摒弃所有的恩怨一致对外。 诸葛东云用手指轻轻的随着宝图的勾线描绘着,他的眉心紧紧的皱起,“残图?” 陌云熙目光掠过残图,幽幽的开口:“圣战之时,先祖们也只找到了这三张宝图,第四张宝图究竟在哪里,根本没有人知道。” 凤井川用手抹了一把脸,“先祖都找不到第四张宝图,我们怎么可能找到,再说了,或许根本就没有第四张宝图,精灵族既然选择了避世,她们就不想再被俗世所打扰,先祖们都被精灵族摆了一道了。” “井川,别胡乱猜测!”凤楚央制止他继续乱说,如果是这样,魔帝肯定会彻底把天岚大陆给灭了的。 诸葛东云抬起头来,神情凝重的说:“他说的没错,的确没有第四张宝图!” 众人面面相觑,诸葛东云从来不开玩笑,也不会没有足够的把握就乱下结论,没有第四张宝图,他们就不可能找到精灵族,难道真的是精灵族的人故意没有绘制第四张宝图,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 “我就说吧!精灵族就是故意的……” 诸葛东云朝正在说话的凤井川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看他得瑟的那样,还真当自己不得了了,他说没有第四张宝图,又没说找不到精灵族了。 “你打我干嘛,诸葛东云你疯啦?” “闭嘴吧你,不懂就不要胡乱叨叨,我说没有第四张宝图,我有说精灵族骗人了吗?” 凤井川被诸葛东云吼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第一他确实不懂,第二上一次和诸葛东云吵架之后,和诸葛东云冷战的那几天他寝食难安,却又拉不下脸来服软,所以这一次,被他吼了就吼了吧! “诸葛军师,能不能详尽的解释一下?” 诸葛东云指着空缺的第四张宝图的位置解释道:“精灵族的人十分聪慧,他们是天生的法师,他们一出生就会拥有着不俗的法力,而且他们寿命悠长,成年的精灵通常都已经几百岁了,这时的他们才相当于我们人类十八九岁的样子。” “而且精灵族的人都很俊美,随便一位精灵的容貌都可以和我们人类倾国倾城的那些人儿媲美,当初精灵族选择避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精灵族的美貌,一些邪恶的人类偷偷的捕捉普通精灵,将她们囚禁起来,然后用药物控制她们,使她们失去法术,因为精灵是最纯净的生物,被污浊的精灵就会失去拥有的法术,最后她们会被贩卖给人类的贵族,沦为他们的性】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怎么不知道?” 诸葛东云说的这些,他们根本闻所未闻,他却好像如数家珍。 诸葛东云白了凤井川一眼,废话,他当然不知道啊,他也是这些年在家中研习珠玑塔中的书籍才懂得的。 “井川你别插话,让东云继续说!” 凤井川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也不是故意插话,而是他听的都快睡着了。 “精灵族寿命悠长,所以精灵族繁衍后代便十分的困难,每一位精灵的诞生都被视为精灵族的瑰宝,但是越来越多的精灵被贩卖,精灵族的族人越来越稀少,后来黑暗系与光系发生了冲突,精灵女王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族人再受到伤害,于是便带着族人选择了避世。” “东云,那你为什么说没有第四张宝图?” 诸葛东云叹了口气,有些感叹精灵族的悲哀,上天给予他们那么多的优厚,同时也赋予了他们许多的无奈。 “精灵族的人都很善良,他们不会随意杀生,他们爱好和平,而且他们从不撒谎,撒谎的精灵会受到惩罚的,所以当初精灵族讲宝图交给各大家族,说凑齐宝图就能够找到他们,那便是一定就能找到他们。” “精灵族并没有说宝图是四分,也没有告知第四份宝图交给了谁,所以,根本就没有第四张宝图,从来就只有三份宝图,只是因为空缺了一块,所以人们都进入了一个误区,以为精灵族的避世之处就在第四张宝图之上。” 陌云熙听着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还是不能解释,怎样才能找到精灵族。 “难道精灵族就在这三张宝图之上?” 诸葛东云摇了摇头,开口道:“不,在第四张宝图上!” 大家都用眼珠子瞪了诸葛东云一眼,他就不能说明白一点吗?一会儿说没有第四张宝图,一会儿又说就在第四张宝图之上,这样自相矛盾,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去思考了。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我们都快急死了。” 诸葛东云指着残图空缺的地方,“你们看,这三张宝图交汇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块岛屿,这座岛屿很大很广阔,就算不特别标注,它也足够拥有一张宝图的大小,所以精灵族当初根本就不用绘制第四张宝图,这空缺的地方,就是他们隐居的地方,而这三张宝图,其实根本不用拼凑在一起,任何一张单个的残图都可以到达这座岛屿,精灵族是用他们的智慧迷惑了那些居心不良的人,让他们误以为只有凑齐了四张宝图才能寻找到精灵族!” 可是精灵族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布下的谜疑,不仅迷惑了恶人,也让真正想要寻找他们的人也陷入了误区。 今日若不是诸葛东云慧眼识珠,看破了这个玄机,只怕这个谜团还将要一直延续下去,甚至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原来是这样,真是造化弄人,圣战中的先祖们也没有参透这其中的玄机。” “那我们现在是怎样,准备去海域寻找精灵族了吗?” 诸葛东云默默的将宝图收起来交给云熙,“想要去海域,实力很重要,我就不去拖你们的后腿了。” 陌云熙接过宝图,现在他们破解了宝图的秘密,寻找精灵族便是势在必行的,可是海域之中危险重重,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诸葛东云也说了,海妖不比陆地上的魔兽,他们对人类有着特殊的敌意。 诸葛东云没有法力,遇到困难的时候的确可能会拖后腿,可是他们是朋友,朋友怎么可以丢弃对方。 “诸葛东云,你想去就去,我保护你!”凤井川拍拍胸脯,反正他也习惯当他的护卫了,自从那只龟来了之后,他的地位就不保了。 得亏玄武神龟不在这里,它若是在这里,只要轻轻回呛一句:有我在还轮得到你吗?凤井川就得瑟不起来。 “东云,一起去吧,精灵族那么美好,你就不想去看看吗?而且你不是也说了,精灵族的少女都很漂亮,万一有你看对眼的,正好娶一个回家!” 后面的话是陌云熙故意调侃诸葛东云的,诸葛东云脸皮厚,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张口就去接她的话茬:“有云熙你这么美,我就娶回家!” 陌云熙无语了,凤楚央拉过她护犊似的藏在身后,云熙是他的,诸葛东云要是敢肖想她,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也去找一个!”凤井川嬉皮笑脸的插话,他还要找一个比云熙还漂亮的,看他家少主还得瑟。 凤井川脸上还笑的无比灿烂,诸葛东云冷着一张脸狠狠的在他腿肚子上踢了一脚,他吃痛的抱起腿来嚎叫:“诸葛东云,你有病是不是?” “我是有病啊,怎么了,你有药啊?” 诸葛东云挑衅的望着凤井川,娶精灵族的人,就他也配?哼,本来他不想去的,现在他决定了,他也要去精灵族,他倒要看看凤井川这家伙,能找个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时候出发,通知我一声!”诸葛东云望着凤井川咬牙切齿的说,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我有玄武神龟,才不需要某些人假好心呢!” 凤井川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又哪里得罪了这祖宗了,估计真是前世欠了他的了。 他苦着一张脸,心里嘀咕道:幸亏这家伙是个男的,若是女的,别人还以为我上辈子欠了她多少情债呢,这辈子要这样来还。 诸葛东云气呼呼的离开了,陌云熙和凤楚央相视一笑,这两个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种乐趣,他们就要出发去海域了,路线图,食物,租船,一大堆事情等着他们去忙呢。 夜晚的时候,陌云熙一个人在房间内冥想,如今冥想对于她来说已经效果甚微,但是她还是每日刻苦修炼,滴水可以穿石,持之以恒的修炼才能精进。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陌云熙睁开双眼,平息了一下内力,“谁呀?” 门外的诸葛东云满脸的纠结,他敲了三声门之后又垂下了手,转过身背对着房门,云熙若是再晚一点出声,他都准备离去了。 陌云熙起身打开房门,见诸葛东云深跟半夜的来找她,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怎么不进来?不然我们出去谈?”陌云熙以为诸葛东云不进来,是怕男女有别,不方便进来。 诸葛东云回过身来越过陌云熙就往房间内走去,他哪里是纠结男女有别啊,他是烦躁不安啊,睡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实在是憋的难受,想找个人说说话,好好的倾诉一番。 别人他又不能去找,下意识里的他认为陌云熙一定能解答他的疑惑。 “怎嘛啦,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诸葛东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的低着头。 我是女的 “云熙,你能不能告诉我,当你对一个人,见不到的时候就不停的想念,见到了又觉得他很讨厌,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患得患失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什么感觉吗?” 陌云熙惊讶的望着诸葛东云,他说的这种情况,完全是喜欢一个人才会有的啊,他们这群人里面,单身的女子只有陌落,可是平时她没看见陌落和诸葛东云有所接触啊! “那个人是谁啊?” 诸葛东云指尖插入头发内,烦躁不已,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难道是菲儿?”陌云熙在他对面坐下,看他这般纠结,估摸着不是陌落,不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诸葛东云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陌云熙,脑海里两个声音在天人交战,一个让他说,一个让他不要说。 陌云熙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头皮发麻的用手指了指自己,问:“难不成是我?” 别怪她自恋,实在是诸葛东云的眼神太过骇人了。 诸葛东云闻言,手掌在桌子上奋力一拍,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认认真真的从嘴里蹦出三个字:“凤井川!” 陌云熙看鬼似的看着他,她害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谁?” “凤井川!”诸葛东云把头埋在桌子上,颓废的把他的额头一下一下的往桌沿上磕,丢人啊,实在是太丢人了。 陌云熙这次是真的不淡定了,以她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说,断袖之癖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可是这是在古代啊,在这里这种感情是伤风败俗的,要被世人唾弃的。 难怪诸葛东云如此颓废,难以启齿,任谁也料想不到,他竟然会喜欢凤井川,这两人自相识以来一直都不对盘,彼此针锋相对,可是因为是两个大男人,所以大家谁也没往那方面去想,谁能想到诸葛东云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陌云熙轻咳两声,斟了一杯茶一口闷下压压惊,“东云啊,这个事情呢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不可饶恕,毕竟人的情感是不受控制的,你也别觉得自己可耻,世界上还有许多和你一样的人,他们不喜欢异性而喜欢同性,甚至有些人还会去接受变性手术呢,你这真的没有什么的,真的。” 陌云熙是想开导开导诸葛东云,不能让他因为这个而成日里胡思乱想,郁结于心,况且这种事在她心里真的觉得没什么,在现代同性恋虽然不合法,可是大多数人也不会特别的去歧视他们。 诸葛东云猛的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陌云熙的思想可真是惊世骇俗啊,就她刚才的那番话,若是别人听见还不要被她吓得跳起来。 喜欢同性?他什么时候喜欢同性啦? “陌云熙,收起你那惊世骇俗违背伦理的想法,我才没那么龌龊呢,我的取向很正常!” “我没说你不正常啊,都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诸葛东云用手捶了捶桌子,压低声音喊:“陌云熙,我没有断袖之癖!” 陌云熙闭上眼睛又睁开,“是你自己大半夜的跑来和我说你喜欢凤井川,我又没说你有断袖之癖,再说了,就算有也没什么,你不要逃避现实嘛,你这样逃避我怎么帮你呢?” 诸葛东云气的跳脚,他站起来绕着房间走过来又走过去的绕了几圈,最后停在陌云熙的面前,他现在是用嘴说不清楚了,于是他伸出右手,将自己头上发髻之上的玉簪拔了下来握在手上,一头秀发飘散下来,长长的头发直达腰际。 陌云熙看他的动作也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乖乖,他这事秘密被人识破了,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了吗? “疯了吧你诸葛东云,一支破簪子也想对付我,你忘记我是法师啦?” 诸葛东云将手上的玉簪往桌子上一掷,双手将发丝捋到耳畔,指着自己的脸问:“你仔细看看我的脸,仔细看看。” 陌云熙很仔细的打量着,脸上没东西啊,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大家都有啊,看什么看。 诸葛东云希冀的望着陌云熙,期待她给点反应,陌云熙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诸葛东云看她摇头,想死的心都有了,难道她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这样,我把衣服脱了你就明白了!”说着诸葛东云就去解腰带,好像真的要当着陌云熙的面宽衣解带。 陌云熙赶忙捂住双眼,羞愤的道:“诸葛东云,你别以为你是同性恋就可以没有男女之别,你这样成何体统,快住手,你给我立刻出去!” 诸葛东云当作没听见似的只管将他身上的外衫褪去,他走到陌云熙的面前,两只手去抓陌云熙的手,强迫她放下捂住眼睛的手。 “诸葛东云,你再这样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真的要发火了!” 诸葛东云与她相持不下,两眼一闭喊出一句话来:“我是女的!” 陌云熙也不挣扎了,睁开了眼睛傻傻的望着诸葛东云,只见地上扔了一圈白色的纱布,而诸葛东云原本平坦的胸口,竟然山峦叠起,傲然挺立。 陌云熙伸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怎么可能,诸葛东云中怎么可能是女的,他们一起相处了那么久,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你…你是女的?”陌云熙还是忍不住问道。 诸葛东云一把拉过她的手,让她咸猪手了一把,柔软的触感吓得陌云熙赶忙缩回了手,诸葛东云这家伙还真是奇葩,她可没有特殊爱好,竟然抓她的手去摸,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哦不,是她。 诸葛东云,确确实实是个女的。 “这回相信了吧?不过这事我只告诉你,你得给我保密。” “你怎么可以隐藏的那么好,瞒过了我们所有人,从来都没有人怀疑过你是个女的!”陌云熙也经常女扮男装,而且最初相遇的时候,他们两都是以男儿身相识的。 说起这个,陌云熙才后知后觉,迷宫之中她趴在诸葛东云身上,她大喊非礼,还有之后很多次,她就表现出了女儿家的本性,奈何他们谁也没往那上面去想。 归根结底还是她的那张脸,黝黑黝黑的,实在是不像女孩子家,刚才她让陌云熙看她的脸,陌云熙愣是没觉得头发盘起和放下的诸葛东云,有什么区别。 他长得还真像男孩子,只是身体单薄了些。 “因为我一生下来,我娘就把我当男孩子去养,我是遗腹子,我尚在娘的肚子里的时候,我爹便得了重病卧床不起了,在我前面还有两个姐姐,我娘生下我的时候,发现又是一个女孩,可是我爹奄奄一息的卧在床榻上,等着我娘的消息,为了让我爹走的安心,我娘便含泪欺骗他说我是个男孩,我爹终于了却心愿,含笑而去。” “可是我娘也没料到,家里人会将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毕竟好不容易继承了香火,祖母他们自然想要人尽皆知,这样别人便不会再笑话我们家绝了后了,可怜我娘害怕说出了真相要被人指着脊梁骨咒骂,也怕我们三姐妹被祖母赶出去,只能真的把我当男孩子养了,小时候我皮肤太白,于是娘便天天让我晒太阳,还用锅灰涂我的脸,时间久了我就真的黑了。” 诸葛东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嘴角却是苦涩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竟然被这样对待,其中的艰辛谁又能体会。 古时的人愚昧,重男轻女思想极其严重,诸葛东云说的陌云熙都能够理解,她抓住诸葛东云的手紧了紧,传递一份温暖给他。 “现在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你完全没有必要强迫自己了,你为什么不恢复女儿身呢?” 诸葛东云苦笑一声,叹息道:“因为是男儿身,所以祖母送我上学堂,学的越多我便懂得的越多,我深深知道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想要活的精彩,我就必须继续以男子的身份生活下去,在世人的眼里,女子无才便是德,太过聪慧的女子会被视为不详之人。” “假若我是女子,他们可还会愿意遵奉我为军师,任我差遣吗?假若我是女子,他们还会评价我才高八斗,举世无双吗?不会,他们只会认为凭什么要一介女流之辈来号令他们,于是我习惯了用男儿的身份生活。” 陌云熙反驳不了她的话,在这里,男女没有公平可言。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不说出你女儿身的事情,你和凤井川怎么在一起,难不成你要世人都误会你们两有断袖之癖吗?” 诸葛东云紧紧抿着唇,她如果知道,就不用如此纠结了,更何况她现在苦恼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凤井川的心里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 “云熙,凤井川他,一直把我当男子来看的,在他心里,只当我是好兄弟。” 这的确是个问题,她都没看出来端疑,凤井川那个二百五,又怎么可能发现,诸葛东云知道自己是女子,所以对凤井川产生情愫很正常,可是凤井川的眼里,诸葛东云是男子啊,他当然不会对他产生情愫啦。 “不如,你跟他摊牌吧!” 诸葛东云连忙摆手,不能摊牌,万一那家伙对他没感觉,日后两人相处将会有多么的尴尬啊。 “不行,肯定不行。” 陌云熙牙齿咬着食指卖力的思考,不能明说,那就只能暗示啦。 “不如你去试探一下他的心意啊?” 诸葛东云拉着云熙一起坐下,眼巴巴的问:“怎么试探?” 陌云熙乐呵呵的笑话她,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遇到了感情上的事情,还不是一样变的很白痴,“你们的这种情况啊,和我们那里流传的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很像,当时啊那个女子叫做祝英台,她呢为了去书院读书,便女扮男装,在书院里啊她遇见了同窗,叫做梁山伯,他们两个人还居住在同一个寝室…” 陌云熙开始滔滔不绝的给诸葛东云讲起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诸葛东云也渐渐被故事吸引,听的津津有味。 你是黑炭 诸葛东云听到化蝶飞的片段的时候,终于露出了女儿家的姿态来,双眼含泪颇为感动的说:“虽然最后化蝶双飞,可是他们的结局实在是太惨了,为什么要让他们承受这种磨难呢?” 陌云熙也觉得梁祝的结局虽然完美,但是那只是人们臆想出来的,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之所以感人,正是因为它的结局是以悲剧收场,再美丽的臆想也只是臆想,也不能改变男女主角双双殉情的事实。 “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必须受尽磨难,也并不是所有受尽磨难的感情都会得到美好的结局,所以我们要学会且行且珍惜,珍惜眼前人。” 诸葛东云感触良多,她不要这种看着美好却千疮百孔的感情,她不是祝英台,凤井川也不是梁山伯,他们的开头相似,但是结局一定会不一样的,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自己的感情的。 “云熙,说了半天,我到底该怎么去试探凤井川啊?” 陌云熙一副败给她的样子,合着她说了半天,她完全当听故事了,一点精髓都没有学到啊。 “祝英台不是用小九妹去试探梁山伯了吗?你也学她呗。” 诸葛东云双手一拍,拍了个巴掌,对啊,她可以用祝英台的那个办法去试探凤井川,“云熙,我就知道这件事找你,你一定有办法的。” “好啦,你就别恭维我啦,虽然我少了一个好兄弟,可是我也多了一个好姐妹啊,看他们谁以后还说我女性朋友少,我这不是挺有女人缘的嘛!” “不然今晚我就睡这里了,我们大被同眠,好好聊聊天啊!”诸葛东云提议道。 陌云熙连忙摆手,笑话,她现在可是“男人”,若是让她在她房里过夜,传扬出去成什么了,陌云熙板起面孔开始赶人,“行了行了,天都快亮了,你快回去睡觉吧,我也要休息了!” “不要嘛,奴家衣衫不整,不要赶奴家出去嘛!”诸葛东云尖着嗓子与云熙笑闹,陌云熙懒得理她,捡起地上的外衫和玉簪塞到她手里。 “赶紧收拾利落了给我滚出去。” 诸葛东云慢悠悠的套上外衫,盘好发髻,又对着镜子左照一下右照一下,最后嫌弃的摸着自己的脸说:“真的一点都不像女孩子吗,这张脸。” 陌云熙打了个哈欠,催促道:“姐姐啊,你利索点吧,再等等天就亮了,你真想被别人看见是吧?” 诸葛东云嬉皮笑脸的走到陌云熙身旁,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油嘴滑舌的说:“小妞,哥哥下次再来找你哈!” 陌云熙抬脚踹过去,诸葛东云闪的快,跳跃了一下跑到房门口打开了门,她本来还想再回头说点什么调戏一下陌云熙,哪知打开门后看到了长廊上的凤楚央,他正浑身散发着寒气,阴寒的望着这边。 诸葛东云浑身打了个寒战,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凤楚央,此时也顾不得调戏陌云熙了,门也没关,灰溜溜的低着头溜之大吉,心里喊着:陌云熙,我先跑了,你自求多福吧! 陌云熙看她没有关门,想着这家伙真是不可爱,她走到门口双手扶住门框准备把门掩上,看到门口的地上竟然有一双靴子。 顺着靴子的底端慢慢往上看,陌云熙总算是知道了诸葛东云那家伙为什么脚底抹油跑的那么快了,这可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还来的这么巧。 “早啊!”陌云熙笑脸相迎的打招呼,凤楚央面对陌云熙,身上的寒气倒是散去了大半,只是这脸臭臭的,确实不怎么好看。 他倒不是怀疑陌云熙,只是这大清早的,诸葛东云一个男子从她的闺房里走出来,还好被撞见的是他,若是别人还不知道该怎么误会她了呢。 凤楚央假装生气的样子,“早什么早,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陌云熙眼神闪躲,恨的牙只痒,这个诸葛东云,自己捅了篓子溜之大吉,把问题留给她,还不能说出她是女儿身的事情,这可让她如何解释嘛! “这个…她是来找我聊天的。” “聊什么天要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聊到清晨,夫人不如和我也聊聊啊!”说话间,凤楚央就抬腿走了进去,似乎真的打算和陌云熙好好聊聊天。 陌云熙拎起两只粉拳紧紧握住跳了两下脚,真想爆揍一顿那个罪魁祸首。 凤楚央恰巧看到了她这些小动作,嘴角扬起一道大大的弧度,刚才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待陌云熙关上门回过身来之时,他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真的就是聊聊天,你看我被子都是叠好的没有动过,再说了,你就是不相信诸葛东云也该相信我啊,我怎么会…” 陌云熙后面的话淹没在唇齿之间,凤楚央的吻来的太突然,她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开来,她的齿关便被他叩开,满口之间都是他的味道。 陌云熙因震惊而微张的眼睛也缓缓闭上,全身心的投入到与凤楚央的热吻之中,彼此谁也没在意对方有没有刷牙。 至于后来陌云熙是怎么解释诸葛东云的事情的无人得知,反正那天天亮以后,凤楚央从陌云熙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被大家都看见了,众人看向两人的目光充满了暧】昧,诸葛东云替自己捏了把汗,难不成陌云熙为了守住她的秘密,竟然不惜色诱凤楚央? 她真是大为感动,陌云熙,你可真够意思。 陌云熙捂脸,拜托,你们的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这样会带坏小朋友的,他们只是接了个吻,接了个吻而已。 反正这个事情在众人的心里已经自动脑补了,陌云熙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诸葛东云受了陌云熙的启发,找了个机会主动和凤井川聊天,她假装不经意的问他:“凤井川,作为兄弟,你和我说句实话,你真的没有心仪的姑娘吗?” 凤井川觉得他今天怎么这么多事,竟然还关心起了他的终生大事了,“没有啊,怎么了?” 诸葛东云心里既高兴又失落,高兴他还没有心仪的人,失落他没有心仪自己,还真是矛盾的很。 他清了清嗓子,极其不自在地说:“你看我们兄弟这么久了,同生共死过好几次,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了,你的人品我也知道,不如我给你说一门亲事,怎么样?” 凤井川好奇的打量着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突然间对他这般好了,“算了吧,你认识的人我也基本都认识,不是有主的就是没感觉的,你有好的还不自己出手了,哪里轮到我。” 诸葛东云眨巴眨巴眼睛,本能的就要抬手去打他,想着自己的目的又缩回了手去,继续说到:“我说真的,我有一个双生妹妹,名叫小九妹。” 凤井川当下心里便不怎么痛快了,他还真的准备给他说姻缘啊,还要和他攀亲,于是便不耐的说:“从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孪生妹妹啊,长得怎么样啊,性情如何?” 诸葛东云兴奋的描述:“都说了是孪生妹妹了,长相自然和我一样,性情也随我,反正什么都和我一样,就是性别不一样,你觉得怎样?” 凤井川认真的盯着她使劲的看,他咬着下嘴唇认真的说:“你这样我没办法想象,不如你把头发放下来,换个女装给我看看,我才好下决定啊!” 诸葛东云直勾勾的看着他,心里纠结着是不是真的要去换装,就在他要答应的时候,凤井川突然哈哈大笑,他笑弯了腰,指着诸葛东云嬉笑道:“逗你呢,就你这样黑的像块黑炭一样,再怎么装扮也是那样,你这小九妹若是长得和你不一样我还能考虑考虑,长得和你一摸一样我可不敢要,半夜睡觉都要把我给吓着。” 凤井川其实就是说了个玩笑话,平日里呗诸葛东云欺负惯了,所以就故意拿乔用话挤兑他,他最后一句话并不是说诸葛东云丑把他吓着,而是想着小九妹长得和诸葛东云一样,这晚上睡在一起不注意,他还会以为睡在他身边的是诸葛东云呢。 他哪里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小九妹,这只是诸葛东云用来试探他的话,他这么一说,深深伤害了诸葛东云的心,诸葛东云那点刚刚升腾起来的小火苗,瞬间被浇灭的渣都不剩。 诸葛东云满眼受伤的垂下头,泪腺不住的发酵,充盈了她的眼眶,她怕被凤井川看到笑话她,让她丢失了她最后的尊严,她狼狈的低着头落荒而逃。 凤井川看她不高兴了,也没有和往常一样打他,甚至都没有用恶毒的话反击他,只是不再理他,他觉得笑不出来了,也没有占得上风后该有的喜悦之情,反而心里慌的厉害。 自己就是开个玩笑,难道他就那么宝贝他的妹妹吗?他又不知道,早知道的话他就不开小九妹的玩笑啦。 诸葛东云受了委屈,气的直接回到了房间趴在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呜咽着,什么梁山伯,什么祝英台嘛,她又不是祝英台,是她痴心妄想了,人家祝英台长得好看,她长得丑,就是一块黑炭,怎么可能让别人喜欢嘛! 幸亏她借用了小九妹的名头去试探凤井川,否则这脸可真的丢大了,她算是知道了凤井川心里的想法了,她在他心里就是一个丑八怪。 问也问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总算可以死心了吧,诸葛东云这样劝自己,以后,离他远一点,人家是要去找貌美如花的精灵少女为妻的。 凤井川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这回捅了马蜂窝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主动去找诸葛东云道歉,遍寻不到诸葛东云,凤井川磨磨蹭蹭的来到诸葛东云的房门前,轻叩几声门,门内没有任何响动。 “咳咳,诸葛东云,你在里面吗?” 诸葛东云听到凤井川的声音,刚才劝自己要忘记他,他又来招惹自己了,她才不要理他。 “我…我是来道歉的,你要是在里面就开门让我进去,你要是不想看见我你就应个声,我就在这里说!” 白衣玲珑 诸葛东云正在气头上,管你态度如何诚恳,她都不予理睬。 凤井川站在房门口喊道:“你再不出声我就闯进去啦,我数到三。” “一。” 凤井川喊完停顿了好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可是他用武力探听,知晓诸葛东云就在里面。 “二。” 诸葛东云把头从被子里面探出来,两只眼睛肿的像两颗桃子一样,她端坐在床沿,等着凤井川继续往下数。 “三。”凤井川深呼吸一口气,真的准备破门而入,他朝里面喊道:“我破门啦。” “你敢!”诸葛东云终于出声,她出声的瞬间,凤井川松了口气,她总算是理他了,诸葛东云若是抵死不愿意搭理他,他也是不会破门而入的,他不过是吓唬她的。 “我是来道歉的,你就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还有,你那个小九妹,只要她愿意,我娶就是了,你诸葛东云的妹妹肯定独而无偶,能看上我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了,我哪能不愿意啊。” 诸葛东云气呼呼的喊:“谁要嫁给你了,你去娶精灵族的美女去,我妹妹黑炭一块,配不上你。” 听听这口气,气还没消呢,凤井川倚在门口说:“我说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再说精灵族的人都几百岁了,我可没有啃老牛的爱好。” 诸葛东云吸了吸鼻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不但当真了,还要牢牢记在心里一辈子,嘴上不依不饶的讽刺道:“哼,人家不但貌美如花,还如花似玉呢,几百岁怎么了,人家寿命悠长,你娶一个回家正好啊,等你寿终正寝的时候,人家还是那般年轻美貌呢。” 凤井川简直都无语了,这人生气的时候,说话尽挑一些最刻薄,最恶毒的话来说,仿佛把对方气到了,自己就赢了一样。 其实吵架的人啊,无论最后谁赢谁输,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谁都不会好过。 “好好好,你怎么说都对,你要是觉得精灵族的姑娘好,回头你看上哪个,我都给你抢来,你就消消气,原谅我刚才的玩笑话吧。” 哐当一声,诸葛东云走到桌子旁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往门口砸过去,茶杯被砸碎了,碎片落的满地都是。 凤井川这个二百五,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你砸了什么啊,没伤着手吧,快开门让我看看。” 诸葛东云有苦难言,他对她好,只是因为把她当兄弟,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他肯定会对她避之不及吧。 与其这样,还不如趁早断了这份念想,彼此都不要再多接触,慢慢的就可以忘却的。 “我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凤井川,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说了那样的话以后又假惺惺的来赔礼道歉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这件事彻底没完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和你绝交,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给我滚。” 凤井川也有脾气啊,他理亏所以他来道歉,可是他好话说尽,这家伙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火气也上来了,人家女孩子生气哄两句就好了,诸葛东云比女孩子还要难搞。 “行,我滚,绝交就绝交,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滚远了可就滚不回来了。” 凤井川嘴上逞能,身体还是站在原地等了半晌,愣是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反应,气呼呼的真的转身离去了。 什么人嘛,一个大男人还气性这么大,每次都这样,一次比一次会生气,这一次,他绝对不要先低头,一定要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行。 直到凤井川都远了,诸葛东云才委屈的撅起嘴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淌,她走到房门口蹲下去用手去捡地上的碎片,眼泪模糊了视线一个不小心,指尖被碎片扎破了,钻心的疼从指尖直达到心口。 诸葛东云疼的嘶的喊了一声,连忙将受伤的手指放在嘴里吸允着,地上还滴了几滴鲜血,诸葛东云的眼泪掉的更多了,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祭奠她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的感情。 诸葛东云这里一受伤,玄武神龟那里立刻感同身受,它的乌龟蹄子上也破开了一道口子,流出了丝丝鲜血,玄武神龟还以为诸葛东云遇到了什么麻烦呢,立刻瞬移到她面前,看到她那副痛哭流涕的样子,它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年,它竟然要跟着这样一个哭鼻子的家伙两年,还要陪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受伤,这人生也是太悲哀了。 一连好几天,凤井川和诸葛东云都尽量不碰面,碰面了也互相不搭理,大家对他们两个时不时的闹别扭已经习以为常,陌云熙看他们这情况,难不成诸葛东云出师不利? 她偷偷的询问过诸葛东云好几次,诸葛冬云愣是不说,只是说她想清楚了,准备放弃这段不可能的感情。 感情的事情,陌云熙也不可以过多的干涉,只能等他们自己想明白,转眼便到了他们出发的日子,上官菲儿因为霹雳凤凰飞行团不能前往,仇天也留守圣学院,这一次一同前往海域的人便只有陌云熙、凤楚央、天狼、凤井川、陌落、诸葛东云六个人,外加逐月、随风和玄武神龟三头魔兽。 随风这家伙已经将近成年,现在的它已经完全不像一头魔兽,也根本不像是陌云熙的魔兽,而是成天跟着天狼混,反正天狼也没有坐骑,大部分时候这一人一兽都是一同出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随风是天狼的魔兽呢。 他们购买了一艘两层的海船,白色的船帆扬帆起航,船头的地方他们自己铸造了铁甲包裹在上面,看上去无坚不摧,船舱之中一应俱全,加上二层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房间,他们没有雇佣船员,而是轮流用内力驾驶着海船前行。 他们选择的路线跨越了两张地图,由白沙城不远处的海湾入海,绕道魔苑帝国,然后再垂直航行,直达亚戈噢海域,正式进去海域范围。 诸葛东云有玄武神龟护卫,除了必要的事情,她都一个人待在房间内闭门不出,凤井川为了自己的尊严,坚决不服软,两人真的绝交了一样。 他们出发后的第二天,白沙城中的魔苑眼线便将消息传递给了魔帝,魔帝嗜血的眸子目露精光,手中的宣纸被那目光灼的燃烧了起来,瞬间燃成了灰烬。 魔帝自嘲似的自言自语,“这就是你相信她的结果,她竟然出海了,原来她早就集齐了四张宝图。” 君白衣站立在他身侧,佝偻的身子苍老了许多,丝毫不见当初云都学院中的副院长风采,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一般。 “备船,朕也要出海。” 朝堂之下的众人以祥云为首都跪了下来,朗声道:“陛下三思。” 魔帝龙颜大怒,掌心用力的拍在龙椅的扶手之上,啪的一声那边的扶手应声而碎,“祥云你监国,君总管辅助,另外出几名九阶强者与我一起出海即可。” 祥云越来越琢磨不透魔帝的心思了,好好的征战说不打就不打了,现在又要出海,难不成他也和单羽彤一样,被陌云熙那个妖女迷惑了心神。 “陛下,水玲珑已经掳来了,该如何处置?” 魔帝见祥云没有继续反驳自己,怒气消了大半,又听闻他完成了他吩咐下去的事情,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轻轻的嗯了一声。 魔帝的眼角睥到刚才祥云说到水玲珑的时候,君白衣的身子微微颤了颤,他邪魅的笑了一下,调侃的说道:“怎么,君总管做了太监之后,还对旧情人念念不忘呢。” 君白衣低着头说了一声不敢。 是不敢,不是没有。 君白衣在魔帝上位以后,想方设法找寻真正的单羽彤,他的所作所为魔帝都看在眼里,他丧心病狂的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净身留在他身边当太监总管,要么彻底离开皇宫,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眼前。 君白衣为了继续留在魔帝的身边,打探单羽彤的消息,选择了净身,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和水玲珑这一生,是真的再无半点可能了。 可是他没想到,他和水玲珑的事情,魔帝竟然也知道,他这个人阴狠毒辣,如果君白衣胆敢欺骗他,他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来折磨水玲珑来试探他的心意,所以君白衣不敢赌,只能回答的似真似假。 魔帝极其讽刺的朝君白衣裤裆处瞟了一眼,不屑的说:“有也没办法,谁让你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呢,你说如果让她知道了,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君白衣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额头抵在地上,语气悲哀的祈求道:“魔帝陛下,恳求你放过她吧,我与她从未有过什么牵扯。” 魔帝哈哈大笑,他就喜欢看君白衣如此战战兢兢的样子,他不是对单羽彤忠心不二吗,现在他倒要看看,在单羽彤和水玲珑之间,他到底会选择谁。 “你别太高看了你自己,想法设法把水玲珑掳来,不过是因为她是陌云熙的小姨,是她的师傅,你以为你有那么重要吗,在我的眼里。” 真是你吗 君白衣依旧伏在地上,他自然知道自己在魔帝眼里算不上什么东西,最多就是一个跳梁小丑,魔帝时不时的就拿他消遣一下,这种屈辱之下,他忍辱负重,只为找到单羽彤。 “哼,自作孽不可活,将水玲珑严加看管,谨防有些人给放跑了,准备好船只,让她和我一起出海。” 祥云恭敬的作揖,算是应了。 魔帝复活后也有三年多的时间了,在这三年里,魔帝的性情和以前灵魂状态的完全不同,对他也没有那般和善,答应他要将其跨越圣阶的事情也迟迟没有答复,包括他自己都回不到圣阶了。 如果是这样,祥云想,还不如当初不帮助魔帝复活,他一人独霸着禹丘皇朝,怎么着也比现在这样受魔帝的奴役好。 当然如今的他,根本不是魔帝的对手,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而已,魔帝执意去海域,祥云略一阻拦之后便随其去了,他当然不会真的阻拦魔帝,他还巴不得魔帝在海域出点事情,再也回不来了,这样他便可以天下唯他独尊了。 君白衣知道水玲珑被魔帝抓来之后,寝食难安,但他的身边到处都是魔帝的眼线,只要他有一点轻举妄动,魔帝必然立刻知晓。 魔帝要带着水玲珑去海域,最大的可能就是用水玲珑来威胁陌云熙,想要其带他去精灵族,以水玲珑的性子,必然不会让自己成为陌云熙的软肋,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在出海之前,将她救出去。 好在他在宫中多年,还是有着自己的亲信的,他不能动,却可以吩咐亲信去办,入夜里亲信传来消息,水玲珑被关押在祥云的住处,且有多人看守。 上一次陌云熙被萧晓放走之后,宫内的守卫便严谨了许多,但凡重要的人质,都会派几名护卫贴身看管,再也没有发生逃跑的事件。 君白衣的手搭在窗台之上,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的惆怅,宫内是没有办法了,看来他得想办法加入出海的队伍之中,在路上找机会放走水玲珑。 魔帝多疑成性,如何才能够加入出海的队伍又不引起魔帝的注意,这是个难题。 第二日,君白衣故意装病不朝,然而又没有做出生病的样子,只是一个人躲在房内写写画画,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魔帝派来牧师要为其医治,君白衣嘴角含笑,鱼儿上钩了。 他打开门,热情的欢迎牧师进来,然后假装慌乱的把自己正在书写的纸张都用法力震碎了,“多谢魔帝陛下关怀,我已经好多了,用不着劳烦萧牧师了。” 毁尸灭迹,又拒绝诊断,宦官满脸算计的盯着君白衣,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一次,他一定要扳倒君白衣,这样总管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心里如是想着,脸上却是满脸笑意,“总管大人,您好萧牧师都已经来了,您就让他看看吧,否则魔帝陛下那里实在没法交代啊,您可行行好,救救我两吧。” 萧牧师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总管大人还是让老夫看看吧。” 君白衣推辞不下,便真的让萧牧师查看一下,宦官讥讽的看着君白衣,装病,等下萧牧师诊断出来没有病,我看你怎么解释。 萧牧师仔细的观测着君白衣的身体,愁眉不展的又问询了几个问题,“总管大人可是夜夜都难以入眠,入眠之后不消许久便会醒来,然后就再也入不了眠了?” 君白衣点点头,他的确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一个好觉了,日日夜夜的忧心,哪里能安心睡一个好觉。 “那总管大人是不是胃口也不好,除了简单的流食以外,闻不得荤腥和油腻的食物?” 君白衣又点头,“多数时候的确如此,偶尔也能吃些清淡的小菜。” “哎,君总管这些都是忧思成病啊,应该放松心情,好好的休息一番,否则长此以往,内里空虚,大罗金仙也回天无术啊!”萧牧师感叹道,他心里也惋惜啊,好好的一个人,就突然成了废人了,任谁也会成病啊。 宦官惊讶的道:“怎么,还真的生病了?” 萧牧师冷眼瞪了一眼宦官,君白衣虽然也是宦官,可是他身份摆在那里,还是法师,众人对其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他和君白衣说话,何时轮到他这样一个阉人来插话了。 “滚出去,在外候着。” 宦官一愣,怒火攻心却又发作不得,恨恨的低下头来拘偻着身子退了出去。 “萧牧师不必要为了我而去得罪这些人,虽然他们上不了台面,可是在这宫中,诸多流言蜚语都是这些个人传扬出来的,还是不要和他们撕破脸皮的好。” 萧牧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问道:“白衣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突然就这样了,我们都替你惋惜啊。” 君白衣喉咙哽住了,很多事情,他都不能向外诉说,他不能让别人被他牵连,“萧叔,没事,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现在的魔帝陛下,实在是太恐怖了,他对我们这般防备和冷漠,实属正常,毕竟当初我们负了他,可是你不同啊,你陪着他去净月,又为他放弃一切陪他回来,现如今,他竟然这样对你,我们都看着寒心啊。” 君白衣微微发怔,眼眶也开始发红,世人都不理解,都骂单羽彤忘恩负义,罪大恶极,那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魔帝是魔帝,单羽彤是单羽彤,魔帝不是单羽彤,君白衣对魔帝没有恩情,还知道他不是单羽彤的事情,魔帝当然要处处针对他了。 “萧叔,陛下不是那样的人,你们要相信他,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的。” 君白衣说的是陛下,不是魔帝陛下,他坚信总有一天,单羽彤会回来的,到时候,所有人就知道,他们都被魔帝蒙蔽了。 “哎,我们都有眼睛,会自己看,白衣啊,你可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你看看你,那里还有一点点意气风发的样子,你这个样子,苍老的都快赶上我了,既然他容不得你,天高海阔,你就离开他,好好的自己去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萧牧师算是看着君白衣长大的,现在没有旁人,他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君白衣,何苦呢。 君白衣满心的苦涩,他这一生,再也没有天高海阔的那一天了。 “萧叔,我心里都知道,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我一定会离开的,现在你得帮我萧叔,如果魔帝陛下问询我的病情,你能不能提议让我静心修养。” 萧牧师脸一板,嗔怪的说:“本来就该静养,正好他不是要出海了吗,他不在,这宫中就少了许多晦气,你也正好修养修养。” “那便多谢萧叔了。”君白衣惨白的脸,笑起来脸上的皮肉都揪在一起,瘦的让人心疼。 “行了,记住少优思,多休息,我回头给你开几服药,你一定按时服用。”萧牧师叹着气摇了摇头,他嘱咐归嘱咐,君白衣不听的话,他也没有办法。 萧牧师告辞之后,君白衣茫然的望着窗外,傲梅挺立,树上的红梅冉冉绽开,满目的红好像一滩滩鲜红的血液,花开半夜,又是一场博弈。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赌对了,魔帝试探他是不是真的生病,多半是揣测他又在策划着什么事情,萧牧师提议让他修养,魔帝肯定会反其道而行,不让他修养。 如此一来,魔帝担心他乘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整出什么事情来,势必要将他带在身边,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看着。 这样一来,君白衣的目的,便达到了。 果然如君白衣所料,魔帝的命令很快便传达了过来,责令君白衣三日后和其一起出海。 三日之后,差不多正好在陌云熙他们的航船之后的地方,魔帝算好了时间出海,尾随陌云熙他们,跟着他们一路前行,找到精灵族。 出行的那天,君白衣和水玲珑时隔十年之后,再次相见,彼此只是远远的对视了一眼,君白衣便垂下眸子,恭敬的立在魔帝的身后。 水玲珑满眼的震惊,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看见的那个人,会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那么的颓废,那么的苍老。 押解她的人催促着她快走,甚至在她身后推了一把,她踉跄着往前走着,目光却始终紧紧的盯着君白衣,她期望他能再望她一眼,让她看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君白衣。 君白衣感受到那目光,心绞在一起痛的他将腰弯的更低了,他不敢抬头,不敢再望一眼,她还是那般美丽,令他自惭形秽。 魔帝嘴角含笑,戏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故意大声的呼喊君白衣的名字,“君白衣总管,去问问水玲珑小姐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准备的吗?” 君白衣蓦然抬头,目光闪躲的看到水玲珑一脸的不可置信,他面如死灰的望向她,他早该知晓的,魔帝怎么会让他躲开呢。 “君白衣,真是你吗?”水玲珑一字一顿的说,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如何下手 君白衣怯懦着不敢上前,嘴唇微微的颤抖着,他的情绪眼看着就要失控,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的举步走过去,疏离而又礼貌的问:“水姑娘可有什么特别需要准备的吗?在下乃大内总管君白衣,姑娘这一路上但凡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差人告知我。” 水玲珑泪眼婆娑,紧紧的咬着下唇才不至于哭出声音来,她万万没想到,再次相见,君白衣竟然会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水玲珑都心都快碎了,片片飘落在地上,泣不成声,她音色颤抖的说:“水姑娘?十年不见,你我都疏离至此了吗?” 君白衣面对水玲珑的控诉,他低着头一言不发,魔帝摆明了在看好戏,他闭口不言,没有好戏看,魔帝自然会没了兴致。 君白衣不说话,水玲珑以为他不愿意搭理自己,一个人若是对你无情,你说再多也是徒劳,她挤出一个笑容,直愣愣的望着君白衣,将满心的不解吞回肚子里,她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在君白衣面前转过身往前走去。 “呵,原本还以为有一场好戏呢,君总管还真是冷血无情呢,这样的美人垂青竟然还无动于衷。”魔帝勾起唇角,慢悠悠的踱至君白衣的身旁,恍然大悟的说道:“啊,我忘记了,君总管现在可是阉人,就算美人在怀,也是无能为力呢,哈哈哈!” 魔帝一笑,四周的人都跟着笑,君白衣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站在那里尴尬极了,这种羞辱他早已习以为常了,可今天不同,因为水玲珑,他该死的在意极了。 魔帝笑了一会敛了笑容,目光微转,脑海中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然君总管无福消受,这次出行为了给大家缓解寂寞,不如从今夜开始,让水玲珑轮流服侍各位,以解旅途乏味!” 魔帝他们可没有空间戒指,他们的船虽然大,可是除了他和那些强者,还有开船的船员,船舱之中也堆满了各种食物和日用品,满满当当的都塞满了。 所以船上根本容纳不下多余的人了,整艘船之中唯独有水玲珑一个女子。 魔帝的这个决定,大家不知道是真是假,瞬间都沉默了,偷偷打量魔帝的表情,默默在心里揣测真假。 他们都看的出来,魔帝是故意在借水玲珑羞辱君白衣,现在这般决断,估计也是为了激怒君白衣,可是他们心里又忍不住在想,万一是真的呢,毕竟刚才他们可是都看见水玲珑长什么样子了。 面容娇俏,魔鬼身材,那小蛮腰,还有那丰挺的胸部只要看上一眼,就让人欲罢不能,恨不得揽在怀里好好的揉捏一番。 这样的美人,平日里都会勾走人的心魂,更何况在这样一艘没有其他雌性生物的船上,谁能不心动。 君白衣所有的伪装在一刻瓦崩图解,他露出慌乱的神情,激动的跪在魔帝的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衣襟恳求道:“魔帝陛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恳请您放过她吧。” 魔帝冷哼了一声,君白衣啊君白衣,你总算还开求我了,我魔帝两世为人,还没有驯服不了的人,他就喜欢看那些反抗他的人,最后都哭着喊着求他的样子。 “怎么,君总管这是怎么了?美人你不要,我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呀,还是说君总管改变主意了,想要留给自己了?” 君白衣抬头看见魔帝戏虐的笑脸,心底冰冷一片,今日这一劫,怕是躲不过了,“魔帝陛下开恩!” 君白衣连喊三声,每一声都伴随着一声重重的磕头声,这是君白衣唯一能做到的了。 魔帝终于让君白衣对自己服软了,他突然觉得无趣极了,自己精神海之中单羽彤的灵魂又开始作祟了,这个单羽彤,遇见陌云熙他会反抗,看见君白衣这样他竟然也会这么大的反应,这家伙在意的人还真多啊。 魔帝烦躁的一脚踢开跪在面前的君白衣,气急败坏的说:“既然君总管这般在意那个美人,今夜就将她赐给你,我看她还是一个处子,明日她从你房中出来若还是处子,呵呵,就别怪我让其他人替你疼惜她了。” 魔帝拂袖离去,其他人都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他一个阉人,又不能人道,看他今夜如何将水玲珑给办了。 人群都散了去,君白衣从甲板上爬起来,颓废的坐在那里,满身的无力,满心的悲伤,魔帝够狠,他这是想要将他彻底的逼疯。 君白衣失魂落魄的回到房内,浑身犹如跌落了冰窖一般透彻冰凉,他是为了救水玲珑而来,如今,他竟然要亲手毁了她吗? 水玲珑这里水深火热,陌云熙那边却是一无所知,他们的船其实就在魔帝前面十几里的地方,只是海上雾气重,彼此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 陌云熙将秋月托付给上官菲儿照料,打算找到精灵族后,再去和魔帝谈判,让他解除对秋月的控制。 他们分配房间的时候,大家因为上次遇见凤楚央从陌云熙的房间内出来,于是便将他们两个分在了一个房间,这事是诸葛东云提议的,陌落执行的。 陌云熙气结,诸葛东云这个白痴,自己碰了个大钉子,于是就见不得她好过,故意教唆陌落给她使坏。 “那么多房间,一人一间足以。” “一人一间是够了,可是你看逐月要一间吧,玄武神龟也要一间吧,随风倒是可以和天狼一间,还得留一间作为饭厅,还有洗澡两间,男女各一间是吧,这样算起来就不够了,只能委屈你了。” 诸葛东云两手一摊,表示她也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凤井川和天狼是绝对不会发表意见的,凤楚央不说话,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他们若是开口说错了话,那只狐狸绝对会深深的记在心里,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们迎头一击的。 “那为什么不可以我和陌落一间,我们两个女孩子正好做个伴。” 陌落正要点头,诸葛东云连忙跳过去,凑到陌落面前压低声音说:“她这是在害羞,你可不能点头,你这是在破坏他们小两口你依我侬的机会,这是不道德的。” 陌落果然被诸葛东云唬住了,别过脸去认真的看风景,陌云熙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诸葛东云,你给我等着。 “这样吧,干脆你和凤井川一间,反正你们又不是没有同榻而眠过。” 诸葛东云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被呛的直咳嗽,凤井川站在一旁,与诸葛东云之间隔了一个天狼,他见诸葛东云那样,脚步都迈了出去又收了回来,他才不要关心他呢。 “咳咳,我宁可睡甲板都不要和他一间,陌云熙,你要是真不想和风少主一间,那我就委屈一下,我和他一间好了。”诸葛东云挑衅的望着陌云熙,你敢吗? “不行。”这一次,大家的意见倒是分外的统一,凤井川、陌云熙、凤楚央都异口同声的反对,诸葛东云往后退了一步。 诸葛东云单单冲着凤井川瞪了一眼,你有什么资格反对,我和你很熟吗? “所以,到底你们两行不行?” 陌云熙满脸的无可奈何,凤楚央这才替她解围:“行了,别闹了,房间和被褥都准备的很齐全,今夜我来航行,你们都去休息吧。” 诸葛东云哼了一声,无趣。 天狼摸摸鼻子,这可是他自己不忍心的啊,怪不得别人搅黄了的哈。 凤井川满脸的纠结,想要和解,又拉不下脸来,叹了口气也回了房,看诸葛东云那样,估计是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了,不就是一个小九妹吗,他至于这样吗? 我做恶人 众人都散了,只留下陌云熙和凤楚央留在原地,凤楚央温和的笑着,目光宠溺,无伤大雅的玩笑只要和陌云熙有关,他便觉得心情特别的好。 “看他们那么欺负我,你很开心啊!” 凤楚央大手一挥,将云熙拦在怀中,好整无暇的望着她那娇俏的脸庞,“不是开心,是很开心。” 陌云熙唇角一扬,流光溢彩的脸上光韵十足,抬手便去推他,岂料他紧紧的箍着她的腰肢,四目相对间,凤楚央的唇就要落了下来。 陌云熙羞赧极了,这可是在甲板上呢,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若是瞧见了,更加要胡闹了,她刚要伸手去推凤楚央,船舱之中传来诸葛东云的尖叫声。 “怎么了?”陌云熙问。 凤楚央放下她,他也不知道啊,“走,去看看。” 说起来,这船航行已经有一日的功夫了,如果船上有什么东西的话,他们早就察觉到了,诸葛东云不是大惊小怪的人,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了。 大家都循声而去,凤井川一马当先,第一个赶到诸葛东云的房门口,二话不说就破门而入,凤井川满脸焦急的寻找诸葛东云的身影,看到她安然无恙之后,一颗心才吞回了肚子里。 目光上移,诸葛东云的面前,竟然站着一个人,此人着黑色铁甲,面带银色半部面具,这装束分明就是雪狼骑士团成员的打扮。 雪狼骑士团不是早就随仇天去圣学院了吗,他们的船上怎么会有雪狼骑士团的人,难不成是坏人伪装的吗? “大胆,你是何人,尽然冒充我雪狼骑士团的人。” 诸葛东云回过身来,此时其他人也已经都赶到了,对于面前的这个人,都是满脸的惊奇。 天狼指着那人说:“这不是雪狼骑士团的火系法师忘生吗?你怎么在这里?” 忘生带着半部面具,露在外面的面张脸孔丝毫不见任何慌乱,他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嘴上还打了一个哈欠口齿不清的说:“就是在这里睡了一觉,醒来就看见诸葛军师了。” 诸葛东云嘴角抽了抽,她自出发来就没有回过房间,根本不知道忘生是怎么出现在他的房间的,以前对忘生的身份就充满了疑惑,如今他又不请自来的跟随他们一起出海,她对他的疑惑就更深了。 “你难不成没有跟仇天回圣学院吗?”凤井川自然也是听说过忘生了,不过一直没有交集。 忘生一脸无辜的说:“贪酒喝,宿醉醒来,他们走了没带上我,我一直都在白沙城中啊。” 这种说辞,实在是不是合理的解释,大家满脸防备的警惕着忘生,莫名其妙的跟着他们出海,肯定是有目的的。 陌云熙缓步上前,仔细的盯着忘生的脸看着,这人她倒是第一次见,他的身上总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火系法师,难道是他? 陌云熙虽然心里起了疑,嘴上却不道破,如果真的是他,还是不要道破他的身份来的好。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一起出海吧,东云,给他再安排一间房间。” 诸葛东云张了张嘴,狐疑的打量着忘生,云熙那般谨慎的人,问都不问一句,就把人留下了,互相的默契使得她知道,云熙肯定有着她的打算。 “这可是你说的,不过,这样一来就真的少了一床被褥了,不如,你还是和风少主共寝好了。” 又来了,诸葛东云逮着机会就调侃自己。 “不用了,我皮糙肉厚,用不着被褥,况且我多数时间都用来修炼,无暇休息。”忘生快速的扫了一眼陌云熙,有些慌乱的拒绝。 “嘿,喝酒有时间,休息反而没时间了,你这人,真是个怪人!”诸葛东云摇了摇头,懒得理会他,“那这间房间就给你用吧,正好房门都被某个白痴给破坏了,我换一间睡去。” “多谢。”忘生也没推辞。 陌云熙走上前去,熟稔的与他打招呼,“我是陌云熙,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不必客气,找我们任何人都是可以的。” 忘生的喉咙颤了颤,再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她,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他手足无措的望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他却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他呆呆的看着她说完,看着她转身离开,也看到了她身旁的凤楚央,他苦涩一笑,也只有凤楚央这样的人才配与她站在一起吧,而他,只能隐姓埋名默默跟随在她的左右,即便如此,他也很满足了。 他这样做,不仅仅是自己对她的牵挂,也是对她的一种补偿心理,他是代替那些伤害了她的人来赎罪的。 从忘生那里出来,陌云熙一直沉默不语,默默的走到甲板上眺望着远方,有些回忆涌上心头,初见那个如玉的少年,那时的他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可是如今,他却可以将自己低到尘埃,只为了伴随她左右。 可是这份情,她永远都回应不了,也承受不起。 “是他吧!”凤楚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陌云熙转过玉颈,垂下眼眸思量了一下,才幽幽的说道:“是他,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表明身份,我们就随他吧。” 凤楚央将手覆上她的蒹葭,和她并肩一起眺望远方,云熙所想他都知晓,他只叹自己何其幸运。 陌凌奕想要的太多,于是他便失去了他最重要的; 慕空背负的太多,于是他也没有办法得到他最珍贵的。 唯有他,没有那么多的牵绊,没有那么多的背负,他是幸运的,所以他告诉自己,穷极一生也要守护好他心里的那个人。 魔帝的命令,没有人胆敢违抗,是夜,水玲珑就被押送到君白衣的房内,君白衣端坐在内,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进来又出去,一个个的都抱着看好戏的样子。 水玲珑原本以为是魔帝要见自己,没想到他们竟然把她送到了君白衣这里,先前他对她那边疏离,她也故作冷清的别开目光不看他。 “玲珑,坐吧。” 水玲珑抬眸,冷冷一笑,“君总管真是贵人多忘事,刚刚不还称呼我为水姑娘了吗?” 君白衣轻叹一口气,想要上前扶她一把,又想起自己现在这样,唯恐玷污了她,“魔帝多疑,我若与你太过熟稔,怕他为难你。”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们把我掳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君白衣斟酌着回答,“为了云熙,魔帝陛下应该是想要用你要挟云熙什么事情。” 水玲珑冷哼一声,魔帝还真看得起她,用她来要挟云熙,他以为她会乖乖就范了吗? “你还没有回答,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君白衣晦涩的流转目光,原因实在是难以启齿,这不仅仅要剖开他鲜血淋漓的伤口,还要深深的伤害水玲珑,他如何才能说得出口。 君白衣佯装成薄情寡义的人一样,用轻薄的口气说道:“能做什么,当初在云都的时候,感受到姑娘对我似乎种了情根,后又听说姑娘至今未嫁,今日便想问问,你可是因为对我念念不忘而不愿意嫁人的吗?” 水玲珑目光如炬,目露精光的瞪着君白衣,他那是什么表情,他觉得她的一片痴心,是拿来炫耀的吗? “君白衣,你也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君白衣无所谓的笑笑,残忍的继续说道:“只可惜,姑娘可能还不知道,多年前我便净身为宦,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娶姑娘了。” 我带你走 水玲珑张大了嘴巴,嘴唇蠕动着潺潺说不出话来,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心里面冰凉一片,君白衣这样究竟是想要羞辱她还是羞辱他自己。 “君白衣,我对你的情感那是我的事情,它从未对你有过困扰,你为了羞辱我而这样说,你不觉得可笑吗?” 君白衣苦涩一笑,怎么可能没有困扰,明明卿心我心,明明牵肠挂肚,却终究陌路。 狠狠心,君白衣觉得,既然不能让她幸福,那就让她彻底的对自己失望,让她忘了自己,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吧。 “有什么可笑的,我的事魔苑帝国的人人尽皆知。” 水玲珑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着,她在君白衣身前站定,不同于刚才的遥遥相望,近在咫尺间,他的眉他的眼,和镌刻在她记忆里的样子一摸一样,他的皮肤更白皙了,只是鬓角之间的白发,怎么也遮掩不住了。 他才四十出头啊,怎么就如此的苍老了,为了单羽彤,他竟然什么都可以去做吗?那么她呢,她在他心里,究竟有没有一点点位置。 “君白衣,我只问你,你可曾有对我动过心?” 宦人又如何,只要两相情悦,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君白衣喉结一口鲜血涌上来,郁结在心多年的情结在他心里早已根深蒂固,哪怕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它就可以翻江倒海。 硬生生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他嬉笑的扬起下颚,“自然是动过心的,你这样的美人是男人都会动心,你在我喜欢过的女人中可算是出类拔萃的呢!” 水玲珑的身体抖了抖,无尽的悲哀席卷了她的心脏,疼的她忍不住弯下腰来,胃里分泌出一种酸涩的味道,喉咙一阵不适,从她的嘴里吐出一滩酸水,苦苦地涩涩的。 君白衣心疼不已,快速的上前去扶她,指尖快要碰触到她的那一刻,他顿住了,伸着的手停在那里好半晌,他才慢慢的收回来。 水玲珑只觉得满心的恶心,一口一口的往外吐着,只是这几日根本没有好好进食,吐出来的都是黄黄的酸水。 “这样就受不了了?你先前不是问我今日找你来做甚吗?还能做什么,毕竟曾经对你钦慕过,却从未品尝过你的滋味,现在你沦为阶下囚,我找你来以偿夙愿啊!” 水玲珑抬起脸庞,身体后退了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满眼戒备的盯着他,然后,她冷着脸回击道:“君白衣,我看你是不但身残,脑子也残了吧,你如今这样,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无能为力吧!” 水玲珑本就性子火爆,多么难听的话她都说的出来,被君白衣如此践踏感情之后,她当然本能的保护自己,本能的用恶毒的话回击。 君白衣笑的更欢了,心里却好像在滴血,他要的效果达到了,不但伤害了她也刺穿了自己,只可惜,这还只是刚开始,接下来他要做的事,绝对会让水玲珑恨他入骨。 “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我府里的美女,个个都水灵灵的,哪个没被我滋润过,今日我便让你体验一下,看我是如何滋润她们的。” 君白衣说着,脸上还露出邪恶的微笑,水玲珑惊恐的望着他一步步靠近,她的法力被祥云禁锢住了,她想要往后退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双腿无力的颤抖着,心里对君白衣最后的一点奢望都荡然无存了。 她面若死灰,无比绝望的盯着君白衣,身体跌倒在地,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在自己面前越靠越近,他俯下身子贴近她,他伸出臂膀将她揽在怀里,动作轻柔的恍若梦境,彷佛刚才的那个他只是幻境。 君白衣的身体在碰触到她身体的那一刻,所有的伪装都荡然无存,言语可以狠毒,表情可以伪装,身体却很诚实,触手的柔软,他真的狠不下心来残暴的对待。 君白衣将她从地上抱起,温柔的将之放在床榻上,他感受到她的颤抖,看到她眼角滑下的泪水滴落,他伸手抚去,滚烫的温度灼热了他的肌肤。 水玲珑已从最初的惊愕中缓了过来,她的身体依旧在发颤,只是终于在他怀里的那种温暖的感觉,要命的啃食着她,是她犯贱吗?他都这样践踏她的自尊了,她的心却还是对他有感觉,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自己的不争气,所以她才哭。 “别哭!”君白衣的唇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声音温柔的好似春水,他颤抖着一颗心,放任着一颗心,不管不顾的吻着她。 不管原因是什么,不管过程怎么样,不管结局是什么,君白衣在这一刻,只想放纵自己的情感,好好的爱一回。 水玲珑闭上了双眼,任其的唇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着,一寸一寸的攻略城池,最后,伴随着那丝疼痛,自己终究还是成了他的人了。 虽然不是正常的交融,可是这一场鸳鸯之合却是两厢情愿的,只是过后,两人又实在找不到一句话可说,彼此再怎么情投意合,相互间存在的伤害,是怎么也相融不了的。 “穿好衣服,我送你离开!” 水玲珑一怔,经过这样的肌肤之亲之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她狠狠的咬着下唇,一丝血腥淌入口中才让她清醒一些,她咬着牙狠狠地说:“君白衣,这便是你为你的无耻行径为做出的补偿吗?我告诉你,我不稀罕,就当被毒蛇咬了一口!” 君白衣却没有时间解释了,房门外的守卫在他事成的时候才撤了去,估计是魔帝目的达到了,也懒得理会他们了吧,乘着这个罅隙,他必须立刻送她离开。 “算是吧,你要怎么想都可以,不过,如果你真想让自己成为魔帝用来要挟云熙的工具的话,你就留下好了。” 水玲珑迟疑了一秒,一言不发的开始穿衣,整理好了行装,探出去的脚步微微一顿,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你放我走了,你怎么办?” 君白衣轻嘘了一口气,他这样对待她,她却还是关心自己的安危,这一生,终究是他负了她。 “我可是总管,魔帝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还是说,你舍不得我啊!” 水玲珑被他这么一嘲笑,火气瞬间冒了上来,“我巴不得你死,君白衣,你最好活的好好的,因为总有一天,我要亲自取你狗命!” “好,我等着,现在,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君白衣领着水玲珑走出房间,规避了旁人一路闪躲才到甲板之上,此时他们航行在浅海之中,虽然没有抵达海域,却也是极其宽阔的,水玲珑没有法力,想要游上岸也是非常困难的。 君白衣拉过她抱在怀里,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半运力半划水的带着她破水而去,他们入水的瞬间,魔帝的人知道他们逃了,魔帝从里面走出来站在甲板上,看着他们越游越远。 “魔帝陛下,怎么办?” 魔帝敛回了目光,朝他们挥了挥手,听不出喜怒的说:“既然他想跑,就让他跑吧!” 他手下的人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相信魔帝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一个是他想尽办法羞辱的人,一个是他用来威胁陌云熙的人。 但是魔帝都下命令了,他们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各自散了去。 魔帝一个人站在船头看着那越来越小的身影,嘴角溢出一丝玩味,想要玩是吧,那他就陪他们玩玩。 且说君白衣带着水玲珑上了岸,身疲力竭的被水玲珑一把推开,“别碰我!” 君白衣喘着粗气,强撑着爬了起来,一把拉起水玲珑吼道:“留着力气快点走吧,等会魔帝追上来,就真的逃不掉了!” “魔帝魔帝,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既然你那么对他忠心耿耿,又何苦救我,你走吧,回到魔帝哪里去,我自己有手有脚,会自己走。” 水玲珑也是火气上涌,她又没求他。 君白衣自知自己此番放走了水玲珑,回去之后肯定没有性命了,乘着魔帝还没有追来,他得再送她一程,待她安全了,他就要和她分道扬镳了,以免拖累她。 “你这个女人,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笨,这边,快点!” “你说什么呢?你放开!” 水玲珑使劲的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君白衣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快速的往前跑着。 他们就这样跑了大半夜,此刻已经分不清在哪里,只是天边的肚皮渐渐泛着红光,天就要亮了! 生死契阔 君白衣望着朝阳逐渐升起,心里顿时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们已经逃了大半夜了,魔帝不可能还不知晓他们逃了,可是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追过来,反常必有妖,他阴沉着一张脸,此番,他算是与魔帝彻底撕破脸皮了。 “好了,你在此处只管往西北方向而去,就会到蒙罗境内,你我就此别过吧。” 水玲珑惨白着一张脸,衣衫单薄,落水之后浑身湿漉漉的,清晨的寒风吹过,她冷的牙齿都打着寒战。 “但愿我从未认识过你,但愿,今生再也不相见。” 说完这句话,水玲珑心如刀割,没有去注意君白衣的神情,头也不回的朝着西北方向而去。君白衣面色苍白,遥遥望着水玲珑渐渐的远离他的视线,他才喃喃的道:“今日一别,纵然想要再见,恐也无望,玲珑,但愿你寻得一人心,幸福一生!” 语罢,君白衣转过身体,朝着反方向急速的离去,他一边行进,一边留下自己的气息,意图吸引追兵的视线,为水玲珑争取更多的时间。 君白衣不知道,他转身离去后不久,魔帝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们分别的地方,魔帝一脸玩味的盯着他的那个方向,邪魅的唇瓣飘出一句话:“倒是个痴情人呢。” 魔帝身影微闪,略过丛林之巅,不肖一刻钟,便已拦截在水玲珑的身前,“水导师逃跑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这君总管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初尝雨露的女人,身体哪里事宜长途跋涉啊,况且还这样浑身狼狈的样子,不如和我回去修整一番,下次再逃。” 水玲珑警惕的离他五米远停住,好看的眉心邹成了川字形,“单羽彤,你休要利用我来威胁云熙,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仅仅是云熙吗?如果是那样,多的是人可以绑,何必要是你,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君总管豁出性命的来救你,你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呢!” 水玲珑冷哼一声,“在他的心里,你从来都是最重要的吧,豁出性命,呵呵,倒真是说的冠冕堂皇,他是你的授业恩师,你对他怎么可能下杀手。” “不不不,不是我,我是魔帝,他的主子是单羽彤,所以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否则,你以为如果是单羽彤,又怎么会让他去净身。” 水玲珑不明白魔帝说的什么意思,他分明就是单羽彤啊,但是他的最后一句话她听明白了,她哑声问:“你说什么?是你让他去净身的,为什么?” 魔帝哈哈大笑,“能为了什么,逗趣呗,想看看他究竟能为单羽彤做到哪一步呗,让一切不臣服我的人受到惩罚呗。” “你不是单羽彤,那真正的单羽彤呢?”水玲珑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眼前的这个人,他对君白衣有着浓厚的恨意,君白衣放了自己,他绝对不会善终的。 魔帝沉下脸来,晦暗的眸子喷出了一丝火光,气急败坏的吼道:“你知道的够多了,现在,该带你去看看君白衣的下场了。” 不待水玲珑反应过来,一道强烈的束缚束将她捆绑起来,连带着喉咙处也被封住了,眼下她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整个人被魔帝横夹在臂膀之间,迅速的追着君白衣而去。 君白衣的速度倒是不慢,此刻已经在百里之外,不过他这点距离,在魔帝眼里根本不够看,不一会儿魔帝便凌空而跃,阴沉沉的凌在半空中俯瞰着他。 心念微动,一丝黑气形成一道屏障,将水玲珑隐藏了起来,君白衣并未看见她已被魔帝再次掳来。 “魔帝,你终于来了。” 魔帝但笑不语,目光戏虐的瞅着水玲珑,看她拼命挣扎想要给君白衣提示,奈何君白衣根本看不到她,她急的两行清泪簌簌滑落。 “今日被你阻截,便没想着要活命,只是我有一事必须要问上一问,否则,我死不瞑目。” 魔帝笑不露齿,阴寒地说:“可是单羽彤的事?” “不错,他现在究竟在哪里,是死是活,而你,你究竟是谁?” 魔帝难得的没有再用戏虐的眼神望着他,略一沉思过后,他才道:“我是谁?千年前,他们便称我魔帝,现如今,我还是魔帝,至于单羽彤,今日你终于是问出来了,你到底还是在他们两个之中,选择了那个女人。” “你对单羽彤倒也是真的好,这些年来,我虽然对你厌恶至极却始终没有将你杀掉,终究还是因为他的身体之中,念着你的好,不忍对你下手,你可知道,你一直都遍寻不着的单羽彤,根本不是你想的那般被我杀了或调换了,而是我占据了他的身躯,我和他融为了一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这样,你可满意了?” 君白衣的脸色又白上了一分,魔帝没必要骗他,他震惊的望着魔帝,想到他占据了单羽彤的身体,等同于杀了单羽彤,君白衣的怒火便涌上心头,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实力魔帝半圣之间的差距,抬手间便是对魔帝使出一记天崩地裂,顿时大地颤动,飞沙走石席卷而来。 “螳臂当车,找死。” 魔帝大手一挥,黑色的雾气销蚀了君白衣所有的攻击,黑暗系法术,君白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刀光剑影之间就被他逼退了数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水玲珑见状挣扎的更厉害了,心里不住的喊着他的名字,奈何他一个字都听不到。 “你若是不为了那个女人,我亦不会对你起杀心,纵然你万般讨厌,可是你对单羽彤的那份心,便是你的保命符,君白衣啊君白衣,我只不过小小的试探你一下,你就方寸大失,你以为你昨夜不那样对她,我就真的会把她交给那些人凌辱吗?你太傻了,她于我来说,可还有这大用呢!” 水玲珑听到这里,方才明白昨天夜里,君白衣为何突然那般对待自己,纵然是她愿意的,可是知晓缘由之后,她的心里更加的波涛汹涌。 她便知道,君白衣不可能对她无情的,他昨夜虽然强迫于她,但是他的吻,他的动作,都是温柔至极的,她感受的到。 “魔帝,既然你占据了单羽彤的身体,那么能不能请求你,在我临死之前,了却我一个心愿?” “且说来听听。” 君白衣的膝盖弯了弯,明确的知道魔帝不是单羽彤之后,他实在勉强不了自己再对他行跪拜礼,他紧紧抿着唇,慢吞吞的说道:“求—你—放—过—她!” 五个字,他说的极慢,一字一字的落在魔帝和水玲珑的心上,荡起了无限的涟漪,水玲珑祈求的望向魔帝,她不停的摇着头,希望他能放过君白衣。 魔帝杀机毕现,临死之前,君白衣要维护的人,还是水玲珑,他怒气冲天的朝着君白衣便是一掌,叠加的黑色大掌轰在君白衣身上,将他轰倒在地,他的四周,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天坑,君白衣就置身于那个天坑之中,七窍流血。 “看来你是真的找死了,即便你不说,我也不会杀她的,你为何你为你自己求求情?” 君白衣捂着胸口,嘴里又喷出一道鲜血,他的五脏俱碎,哪怕魔帝不再动手,他也活不久了,“不,我是希望你放过她,不要再去把她掳来,我用我这条命,换她自由,可行?” “好,好,好。”魔帝连道三声好,脸色已经不能用发怒来形容了,或许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在这些年的相处之中,他虽然极尽的羞辱君白衣,可是他对他,同样还是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情感存在的,他此刻只是希望君白衣说一句:魔帝陛下,不管你是魔帝还是单羽彤,以后我都将以你马首是瞻。 偏巧君白衣为了水玲珑,以死相逼,彻底将他内心深处的魔障激荡了出来,他狠戾的祭出左手,黑色的迷雾犹如一道长蛇一般游荡出去,它飘荡在君白衣的面前,从下至上的缠绕在他的身上。 水玲珑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黑雾席卷过后,君白衣的身体之上血肉全无,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矗立在那里,她张大了嘴巴,恐惧震慑了她,她喊不出来,动不了,就那么看着变成一具白骨的君白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落入尘埃之中。 “不……”水玲珑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君白衣已死,魔帝便撤了她的束缚,她的身体跌落在地上,因为恐惧而不能找回感觉的她,就那么趴在地上,用手拽着地上的草屑,一步一步的往前爬去。 她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有和他说,她还没有告诉他不管他变成怎样,她都不在乎,她还没有告诉他,昨夜的一切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她还没有告诉她,没有他的日子,她根本不可能独活…… 君白衣,你怎么就这样丢下了我,你怎么可以在我知道真相以后,就这样与我天人永隔,你怎么忍心? 死后同穴 水玲珑万念俱灰,机械似的往前爬着,在靠近天坑的边缘的时候,身子因为惯性整个的往下滚了下去,一阵翻腾之后,她躺在了君白衣的不远处。 “君白衣,君白衣……”水玲珑声声的喊,沙哑的声音、迷迭的泪水,她的手已经被泥土磨出了血,她想要站起来,只是那双腿就像废了一样,不住的颤抖着,根本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她只能侧坐着身体,用手扒拉着地上,卖力的往前挪动。 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已经是咫尺天涯。 伸手间,已经触摸到君白衣的骨节,温润的触感好像还有余温一样,水玲珑顿时感觉到一阵后劲,全身升腾起一股力量,使得她一下子便到达了君白衣尸骨的旁边。 她颤抖着一双手,半坐在地上,怯懦的想碰触又不敢触摸,眼泪模糊了双眼,一滴一滴的落在那白骨上,只是那个人再也不会心疼了。 “你怎么那么傻,你这是何苦呢?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了吗?” 水玲珑的手慢慢的覆上头骨上,手指划过颧骨之上的眉眼,他的唇,他的脸,他们之间除了昨夜,从未这样亲密过,如果早知今日是这结局,她便不会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那样的狠厉决绝了。 “哭够了没有,哭够了,我们该启程了。” 魔帝对于他这样顷刻间便让人尸骨无存的手段早已习以为常,纵然这人是君白衣,他也没觉得自己有多残忍,该死的死了,该走的也该走了。 水玲珑双目喷火,愤怒的瞪着魔帝,这个人是魔鬼的化身,他冷心冷情,他杀人于无形,半点怜悯良知都没有,是他杀了君白衣,现在,他又想利用她来要挟陌云熙了吗? 她,不会让她得逞的。 水玲珑露出悲戚的模样,喃喃的道:“让我再抱抱他吧,生未同衾,死亦不能同穴,就让我好好与他道个别吧!” 魔帝冷哼一声,竟然应允了,他背对着他们,眼眸之中毫无怜悯之色,他所笃定的,不过是他有那个自信,水玲珑跑不了。 水玲珑止住了哭泣,伸手细细的抹去脸上的眼泪,而后又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最后她拔下头顶的朱钗,放下满头的青丝披在身后。 水玲珑目光戚戚然地瞅着白骨,唇角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芙蓉花,她靠着白骨斜躺而下,右手环住君白衣的身体,握住他的手掌,紧紧的依偎在他的身旁。 “生前诸多顾忌,诸多牵挂,死后了无牵挂,只想与你相依相伴,黄泉路上,你且慢些走,奈何桥上等等我,来世只愿有缘再续,男耕女织,与君到老!” 水玲珑低低的呢喃着,说着说着,她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来,她的身下,咕咕的鲜红色的血液,浸湿了一片荒地,她的左手之上的朱钗,不知何时竟已深深的埋入心脏的位置。 何以为情,君生我生,君死我随。 不过殉情二字,何来忧愁,一腔真心情深似海间。 浓郁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魔帝终于察觉到了一样,此刻,水玲珑已经气若游丝,只是吊着一口气,静静的凝望着他。 “你竟然……” “同……穴……”水玲珑最后吐出的两个字,竟然是同穴,她说出这两个字,并非是祈求魔帝将她与君白衣能够同穴而葬,这只不过是她最后的夙愿而已。 她说完这两个字,便轻转过头颅,温柔的望向君白衣,脑海中蓦然回忆起以前与他逗闹打架的日子,真好,他们又回到过去了。 魔帝就那么看着她死去,咽下最后一口气,临死之前,她是笑着的,那笑脸刺的他眼睛发痛,一个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好笑的。 “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你们想要做一对亡命鸳鸯,本帝就成全你们!”魔帝再次将手一挥,黑色的雾气点点星星的缠绕着水玲珑的躯体,将她也变成了一具白骨。 天坑之中,两具白骨相拥相偎,红色血迹也被黑雾蚕食干净,空留满地的黄土,远远望去,倒真像是沉睡已久的一对夫妻。 魔帝怒火中烧,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狂叫三声,他的身后,尘土飞扬间山川被震的山崩地裂,他猩红的眸子露出一道凶光,想要死后同穴,你们做梦。 他要毁了他们的尸骨,他要他们尸骨无存,他要他们生前不能相依死后亦不能同偎,他抬起双手引法力入心,黑色与黄色同时升腾而出,眼看着就要袭向天坑。 蓦然,那两道力量偏离了方向,砸向了天坑的一旁,震得山河欲碎,山洪爆发,飞沙走石剧烈的颤抖着,天坑之中逐渐的飞落震碎的泥土和砂石,一点一点的没入天坑,竟然将其掩埋了起来。 “单羽彤,你胆敢与我抢夺身体!”魔帝大吼,刚才,正是单羽彤干扰了他,所以才让他偏离了方向,没有将君白衣和水玲珑的尸骨轰碎。 单羽彤一击之后,再次和上一次他窜出来见陌云熙一样,再次销声匿迹了,他不会和他争吵,他只静静的隐藏在他身体之中,看着他气急败坏,看着他发怒。 “单羽彤,你给我出来,出来,三番两次坏我大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魔帝已经凶性大发,不管不顾的祭出杀招来朝自己身上砸,他恨透了单羽彤,却又对他无计可施,他就这样自我伤害着,直到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处完好,直到他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瘫倒在地上。 索性,君白衣和水玲珑,终究得了死后同穴的这个结局。 此次的山河,早已狼藉一片,他们被掩埋在黄土之下,没有墓碑,没有棺木,没有人知晓,没有人祭奠,但是他们有彼此,便已足够。 魔帝在此处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才醒,醒来之后的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追究君白衣和水玲珑的事情,他凌空一跃,撇弃了自己先前的那艘船,直直的奔向陌云熙他们那里而去。 陌云熙哪里知晓,自己的师傅水玲珑,已经与君白衣双双殉情,待魔帝落在他们的船上之时,她也只是略感惊奇,质问一句:“魔帝这样不请自来,未免也太不礼貌了吧!” 魔帝心情不好,懒得与其斗嘴,强势的回驳道:“想撇下我去精灵族,做梦。” 于是不管众人接受不接受,他们的船只上又多了一位不速之客,魔帝和忘生不同,他不会顾念别人的感受,还要一切按照他的心意来执行,搞得大家战战兢兢的。 他们称之为瘟神。 瘟神要酒,偏巧他们这些个人,无人喜好饮酒,为了他硬是要乘着逐月去给他买些酒来。 瘟神好肉,无肉不欢,而且味道还要一等一的好,达不到他的心意他便利用自己的淫威逼迫天狼他们一次次重做,大家苦不堪言。 不过瘟神也有作用,譬如他们刚一进入海域,便遇到了第一波来自海域的攻击,攻击他们的是一群沙丁游鱼,这些沙丁游鱼个头都有两三米长,它们尖尖的獠牙特别的锋利,咔擦咔擦的围着他们的船就开始啃咬。 船头包着铁皮,尚且无虞,船身和船尾都是木质的,被沙丁游鱼一啃咬,立刻破碎开一个又一个的小洞,咕噜噜的往船舱里进水,不一会儿船舱便被淹了大半,船身往下沉默了几分。 大家这才知道沙丁游鱼潜伏在海水里攻击他们,只是还未待他们作出反应,魔帝便凌在半空,对着海水里面一顿猛攻,不一会儿,一条条鱼骨漂浮上来,看的人毛骨悚然。 北海妖王 “这样子,看来他已经达到半圣的境界了!”凤井川按耐不住,趴在船栏上往下眺望,若不是魔帝的身份与他们是敌对的,他真的会去膜拜一番。 “圣战之后,除了圣战遗留下来的东方圣君,凭借一己之力修炼突破九阶的,唯有他一个,的确令人向往,不过现在我们最应该关心的不是魔帝如何,而是我们的船已经毁了,海域千里之内都难寻一处岛屿,接下来我们恐怕就要泡在海里了!” 泡在海里海水冰凉倒是不足为惧,只是海里还有许多的沙丁游鱼,刚才魔帝的那一手,杀戮了它们的同伴,此刻那些沙丁游鱼非但没有退走,反而变本加厉的啃咬他们的船身。 罪魁祸首魔帝凌空一跃,凌在半空冷艳旁观,仿佛他们的死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趁这个机会,甩掉他,大家不要反抗,一起进入玄武神龟的空间之内!”诸葛东云和玄武神龟商讨过了,玄武神龟在海里也能施展与海龟一般的潜水技能。 不得不说,玄武神龟这家伙真是活脱脱的逃生神器,比珠玑塔还要实用,珠玑塔不能承载活人,玄武神龟正好弥补了这个缺憾,再多的人在它的空间之内,它都可以带着跑,还是瞬间变小。 大家心领神会,的确,此刻正是摆脱掉魔帝的契机,魔帝凌在半空杀气腾腾盯着海域,蜂拥而上的沙丁游鱼很快的就将船身咬了好大的洞,海水咕噜噜的冒进来,大半个船身没入海中。 一晃神,魔帝不敢置信的望着空无一人的船板,他落下来站在船甲板上巡视了一周,没有,他冷着脸手掌握成拳,气急败坏的一拳轰在船帆上,整个船身应声而碎了,噼里啪啦的破碎成一块一块的木头。 魔帝没有看见,海水之中,一只小小的乌龟慢悠悠的划水而去,它的四周,沙丁游鱼都神奇的眩晕着让出一条路来。 船碎了,依然没有找到陌云熙他们的身影,魔帝勃然大怒,双手激荡起一片翻江倒海之势,以他为中心的一片海域之中,沙丁游鱼被焚杀了个遍。 如此泄愤之后,魔帝阴霾密布的盯着海面,良久之后才转身离去,回到自己之前的船上继续前进,寻找陌云熙他们。 且说沙丁游鱼只是海域之中最不起眼的小海妖,它们的死活是不会引起海域的注意的,偏偏沙丁游鱼一族最近出了一名极其厉害的勇士,他效力的正是海域内北海王幽楼,幽楼极为护短,凡是他所属的族类被欺凌,他必然为其讨回公道。 海域之中最为厉害的乃是海域妖皇琼碧韵,妖王之下便是四海妖王,东南西北四王,四王之下便是海域的各族,四王最厉害的当然就是东海妖王,南海妖王次之,北海妖王最弱。。 是以北海妖王的领地最小,属于海域的最外围,四王每过一百年便举行一次比试,除了四海王之外,四王还将携带四名勇士参加比试,然后以最终的比试结果重新划分四海王的头衔和领地。 这一次的百年大比,幽楼打算携带的四名勇士之中,恰恰正有沙丁游鱼族的那名勇士—游惊,游惊原本也不是很在意那些沙丁游鱼的死活,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自己潜心修炼而来的。 海妖最初的形态都是鱼型,并且所有的海妖在海里都可以现出原形来,然而在陆地上,修炼阶别越高的海妖,幻化出的形态就越像人类。 如此多的沙丁游鱼被屠杀,沙丁游鱼族自然悲痛万分,他们找到了游惊,只说是有人嫉妒游惊在幽楼这里获得重用,所以才肆意屠杀沙丁游鱼一族,对其挑衅。 事关自己的颜面,游惊不得不出面,率领沙丁游鱼一族在北海域内搜寻了大半个月,却丝毫没有半点踪迹,最后还是幽楼出面,发现了人类的船只,于是那条船上的人,理所应当的被当作罪魁祸首,被北海域群起而攻之。 说来也巧,那船上的人,还真是罪魁祸首,魔帝与他手下的人会和后,御船航向内海,幽楼为了给游惊一个交代,又免于与其他海妖族发生冲突,便想着嫁祸给人类。 幽楼自然不知道,此人不但是罪魁祸首,还是人类之中凤毛菱角的存在,惹上他,他这北海王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初战,幽楼没当一回事,只派了一千精兵由游惊统帅,浩浩荡荡的将船围了起来。 “船上的人听着,立刻出来受死,胆敢闯我北海域者,杀无赦!” 坐在房中自斟自饮的魔帝闻言,头都不抬一下,他手底下的人立刻列队站在一起,答话的是司空业,九阶五级水系法师。 司空业讥笑的看着海中形态各异的鱼妖,有沙丁游鱼,也有八条爪子的八抓鱼妖,还有庞大体积的暗夜虎鲸、游头白鲨、翼尾鲛人、北海妖豚…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乌合之众,也不看看这船上的人是谁,你们惹不惹得起,就来叫嚣,今日我便让你们有来无回。” 说话间,司空业翻手为云,一招排山倒海,海域之中的海水顿时像是煮沸了一般翻腾,震荡的整片海域都为之一颤。 海妖们平日里欺凌惯了误闯至此的人类,见得多了便以为人类都是那般软弱无能,他们哪里知道,这次过来的这些人,都是人类之中的佼佼者,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单司空业一个人,就可以将他们全军覆没。 翻江倒海的激流回旋,将一个又一个的海妖卷入其中,他们的身躯碰撞在一起,撞的他们七荤八素的还没分清楚东南西北,就一命呜呼了。 剩存的海妖见状,都像见了鬼一样纷纷逃窜,连那游惊都瞪大了他的鱼眼,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去。 “抓住那条鱼妖!” 魔帝的声音传来,他缓缓而来,众人皆对其行礼。 司空业单手一祭,风系法师路文学一阵风刮过去,席卷着游惊回旋而来,将其重重的摔落在甲板之上,只见他翻滚了一下身子,就变成了人形。 只是这人形,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依照游惊七阶三级的修为,能幻出头型和双腿来已是不易,虽然丑陋,但至少说话和走路是没有问题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掳我过来,北海妖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魔帝嗤笑一声,陆地上他天下无敌,这小小海域,还能厉害到哪里去,他没有兴致与其争论,他掳游惊回来,不过是想借用海妖的力量,追寻陌云熙他们的下落。 “你那北海妖王,又是何修为?” 游惊闻言,极为自豪的露出一丝笑容,“哼,我们北海妖王的实力,岂是你们这些人类可以企及的,说出来也不怕吓死你们,我们北海妖王今年终于跃进了九阶,今年的百年大比,我们一定能够跃居第三,得到西海的统治权。” 游惊洋洋自得的说着,他以为他的话会将这些人类吓得屁滚尿流,殊不知他一说完,面前的人们都是哈哈大笑,望着他的眼神极为戏虐。 他们当然笑啦,他们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九阶之上,所以那什么北海妖王在他们的眼里,都是笑话。 “带我们去北海妖王的府邸!” 魔帝一锤定音,知晓了北海妖王幽楼的实力,要拿捏住他十分容易,他们虽然厉害,到底对这海域不了解,想要在海域中找人,或者是找到精灵族,还是需要借助于海妖的力量。 游惊极为诧异,这人听说了北海妖王的实力,非但没有萌生退意,反而还要他带领他们前去北海妖府,他静下心来在心中思量,刚开始他并未细看,这些人一出手便如此大大的阵势,恐怕实力都不俗,具体到达了什么阶段,他看不出来。 可是他们每一个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都比幽楼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心咯噔一声,吓出一身冷汗,浑身一个激灵,知道自己这是踢到了铁板了,幽楼对其有提携之恩,他绝不能忘恩负义,带着这些人去寻幽楼的麻烦。 “哼,想要让我为你们带路,痴人说梦,我横竖便是这一条性命,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游惊将头一扬,耿直着脖子作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来。 喜欢天狼 魔帝并未作声,此处尚不需他亲自出面,司空业等人自然会按他心意,办好事情,他且悠哉悠哉的回到房中继续饮酒,司空业他们则是用了些惯用的伎俩,逼迫游惊就范,只可惜这海妖皮糙肉厚,索性现出本体来,硬是让众人奈何不得其半分。 到底是魔帝高看了他们,唯是司空业扭扭捏捏的来报说其无能为力之时,魔帝抬眸瞟了他一眼,就在司空业低着头颅准备接受魔帝的怒火之时,魔帝竟然露出了一丝讥笑,看来他还是得亲自出马啊! “烤了没?”魔帝见着躺在那里的沙丁游鱼本体,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司空业哈着腰,头上大滴的汗珠顺着滚下来,“烤了,无用!” 魔帝居高临下的瞅着游惊,“你若是想我亲自动手,我不介意尝尝海妖的味道!” 海妖和魔兽一般,都是可以食用的,经常会有人类偷偷潜入海域捕捉海妖回到内陆高价出售给食楼,做出佳肴售卖,不过那统统都是低阶海妖,高阶海妖皮肉敦实,也根本捕捉不到。 游惊忌惮地盯着魔帝,这人太危险了,其不想真的被烤成熟鱼,又幻成人形站立在魔帝面前,只是依然倔强的不吭声。 “倒是衷心,不过我这个人,最看不惯的便是衷心耿耿,特别是对我以外的人衷心,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是不去?” 司空业等人均是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先前魔帝去追君白衣和水玲珑,后来他一人归来,大家便心知肚明,这世界上哪里会有魔帝追寻不到的人,只怕那两人已是凶多吉少了,想想君白衣乃他授业恩师,陪他历经磨难,最后都落了个如此下场,他们谁还敢对其不忠。 游惊大惊失色,眼眸里闪过一死决绝,把心一横便要自尽,魔帝眼明手快的扇过一巴掌,游惊那半人半鱼的身体哐当一声摔落在地上,半天不的动弹。 “找死,真当除了你,我便找不出其他人来带路了吗?” 游惊睁着眼睛,愤怒的盯着魔帝,宁死不屈的模样彻底激怒了他,他怒不可竭,“你若再不识好歹,我现在便开始大开杀戒,管你沙丁游鱼族还是其他族类,我必屠尽你北海域所有苍生!” 游惊被惊的耳膜出血,脑海里闪过魔帝大开杀戒的画面,北海域万里海域被血染,到处都飘浮着他们族人的尸体,他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他闭上了双眸,尽管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我带你去!” 游惊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他只说了这四个字,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底气和魔帝讨价还价,这个人喜怒无常,全凭自己的一念之间。 “按他所说,尽快赶到北海妖王府!” 北海妖王的府邸坐落在北海域最中心的一座叫做安海湾的岛屿之上,这座岛屿的四周,连着大大小小三百多座岛屿,环绕着安海湾,倒也繁华气派。 且说着玄武神龟带着诸葛东云等人在海域之中游啊游,终于游到了一座小岛屿,上了岸以后她们一个个从空间内出来,本想着了解一下这里的人文风貌,却不想入岛之后,被岛民们群起而攻之,逼得落荒而逃。 这也活该他们傻,海妖们只有进入九阶以后才能幻化出和人类一样的身形来,整个北海域除了幽楼,其余都是不伦不类的半人半妖,他们这一群人难得俊逸女的娇俏,一出场便毫无悬念的昭然若揭了他们的身份—人类,海妖有多仇视人类,以为他们又来捕捉海妖了,当然群起而攻之啦。 “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海域的人都是半人半妖的?”凤井川气喘吁吁的回望那些还在追逐他们的海妖,他们不知道的是。 海域以前也和陆地上一样,有着众多的高手,并且海妖们在海里能幻成本体,在陆地上可以幻成人形,本体再加上在海里的优势,战斗力比同阶的人类要高上一倍不止。 所以那个时候,内陆上所有的高手都不敢到海域来撒野,人类谨记先辈遗留下来的训诫,不敢轻易踏入海域,他们哪里知道,海妖和他们人类一样也会发生内斗,和他们的圣战一样,海妖因为妖皇之争,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高手消失殆尽,余下的尽是些还未成长起来的后辈。 有些人类偷偷潜入海域捕捉海妖,要么被海妖杀了,要么就是只懂得商人利益的愚昧之人,根本没有深入了解海域如今的真实情况。 “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要伪装成他们那样才能在海域自由行走吗?” 船没了,想要去精灵族那里,唯有在海域内购买他们的航海用品皮筏艇,这种皮筏艇是海妖们自己制作的,有的海妖身躯庞大,所以一艘皮筏艇比人类的船只小不了多少,皮筏艇的材料都是海妖们用特殊的海岛材料制作出来的。 “现在的我们,不但没有航行工具,还不懂的海域的情况,这样子想要找到精灵族,是根本不可能的!” 凤井川嘀咕:“他们那么排外,根本沟通不了!” 诸葛东云转动着眼珠子,食指在鼻子上敲了敲,把注意打到了玄武神龟的身上,“玄武,你看你不但会说话,而且还会游泳,不如,你就再装一回海龟,帮我们打探一下消息啦!” 玄武神龟心里苦啊,它明明是头神兽,如今却要扮海龟,掉价有没有?自毁身份有么有? “玄武神龟威武啊,上的了陆地,下的了海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古一龟啊,我看行!”陌云熙昧着良心说着恭维的话,没办法,如今也就只有这头会说话的龟,能救他们了。 诸葛东云捧腹大笑,其他人皆是忍俊不禁,倒是随风心里不爽了,蜜语传音给陌云熙:主人,你这是嫌弃我了吗? 陌云熙俯下身子,把它从天狼身旁拽了回来,双手捧着它的鹿脑袋亲切的说:“哟,你还知道吃醋啊,那我问你,你这家伙成天跟在天狼身边,吃住都和他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他的魔兽呢,现在想起我来啦,的亏你是一头鹿,不然我会以为你看上天狼了呢!” 天狼摸了摸鼻子,陌云熙这揶揄的好没道理。 随风的鹿眼睛晶亮晶亮的瞅着天狼,嘴里不停的流着哈喇子,真的有种看美男的花痴样,陌云熙摇了摇头,她在开玩笑,随风是头鹿,怎么可能。 随风一颗鹿心跳啊跳的,极为害羞的低下了鹿头,贴着陌云熙的脸蹭啊蹭啊的,它那是害羞了,偏巧大家都误会成了它这是在向陌云熙撒娇。 陌云熙神色古怪的望了一眼天狼,随风和她心意相通,刚才的一通玩笑竟然让她感受到了随风的心意,她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什么随风之前一直喜欢跟着天狼,这,这,这该怎么说呢? 她实在笑不出来,若是早察觉到她的魔兽竟然起了这心思,她就该好好看住她,不让她和天狼日益增长情感。 哎,世界玄幻了吗?她家的小随风,竟然对人类动心了。 “以后你还是多多呆在我身边吧,天狼也该拥有一头自己的魔兽了!” 随风一听,小嘴巴瘪瘪的,耷拉着脑袋像只泻了气的皮球,小主人是坏人,天狼有了魔兽就不会和她这么亲近了,她不要天狼有魔兽。 “小主人你歧视我,难道魔兽就不该喜欢人类了吗?” 陌云熙抚额,正待回话,天狼这拎不清的还二百五的插话:“没关系的,魔兽这事得随缘,随风一直都在我身边,若是突然不和她在一起,恐怕我还会不习惯的!” 随风屁颠屁颠的奔了过去,亲昵的蹭着他的手,陌云熙哑然失笑,随风装傻充愣,天狼不懂真相,她原本是想着这违背天理的感情,应当及时禁止。 偏巧天狼这一打岔,让她心中注入一道清明,反正天狼暂时也没有喜欢的女子,索性就随了他们吧,倒是他们这群人,还真没几个正常的。 以假乱真的女扮男装的诸葛东云,生为魔兽却有着独特觉悟对人类动心的随风,云里雾里不知情感是何物的凤井川,哎,剪不断理还乱啊,反正她是没有办法了,还不如顺其自然来的好。 “行,不过天狼我得提醒你,随风可是头雌鹿,以后可还要找头雄鹿嫁出去的!” 陌云熙在心里默哀,天狼啊天狼,你可别犯傻,我只能提醒你到这里了。 天狼哪里知道云熙的心思,还理所应当的接话:“实在不行我就去找一头雌性七色鹿当魔兽,这样就好了!” 陌云熙哈哈大笑,随风一只鹿头垂到了地上,天啊,让它死了算了吧。 北海结盟 当真是成了精的,所思所想真乃魔兽的楷模啊,不想和人类谈恋爱的魔兽,不是好魔兽! 玄武神龟领了任务,将自己的外形变成了海龟的大小,伪装成一头低阶的不会幻形,光明正大的蹓跶在叶檀岛上,不但买到了皮筏艇,还买了许多海妖的特产食品,当然,还打听到了许多消息。 譬如游惊率北海妖王属下数千名勇士去袭击一艘人类的船只,被人类打的落荒而逃,游惊也下落不明。 再譬如这一次的百年大比就要启程了,失去了游惊,北海妖王幽楼一方面在到处打听游惊的消息,一方面也在招募勇士,将要在北海府内比试一场,想要寻找一名能够替代游惊参加百年大比的勇士。 玄武神龟本不是多事的人,也是诸葛东云最近闲的淡出鸟来了,凤井川这货还真的就不搭理她了,于是乎玄武神龟回来了,她纠缠着他问这一路上可有什么趣事。 玄武神龟便将这两件事情说与她听了。 诸葛东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立刻跑去找陌云熙,撺掇着提议他们也去那什么安海岛,只要他们去参加比赛,肯定能获得北海妖王的赏识,如此一来,他们在海域便有靠山啦。 “这想法不错,不过我觉得不妥!”陌云熙说不上为什么,冥冥之中就是感觉到他们不该去北海妖王的府邸。 “如何不妥?” “你莫要忽略了一点,游惊是攻击了人类的船只后才失踪的,一千多名海妖,就算实力再不济也是一千多人啊,竟然被打的落荒而逃,领将失踪,说是失踪肯定是被俘了。如此这般实力,普通的人类是绝对做不到的,不过有一个人,他肯定没问题!” 大家不约而同在心底涌上一个名字,魔帝。 好不容易才逃脱他的魔爪,哪有再眼巴巴送去的道理,再说他们是人类,幽楼能不能接纳他们都不一定。 “看地图的话,我们从北海域出发,跨越西海、南海,然后从东海绕过去,直达这里,就到达了精灵族的领地了!” 魔帝虎视眈眈,他们寻找精灵族的事情已经被其知晓,他们必须在魔帝找到他们之前到达精灵族。 “如此,我们就准备出发去西海吧!” 西海域比北海域大了一倍不止,物产丰富且高阶海妖很多,按照地图上所勾勒的,他们以常规的上北下南为根本,一路向北上行,这本没有错,只是这海域的分布和千年前精灵族给予他们的早已不同,他们想去西海,却不知他们所行进的方向,恰恰正好是北海妖王的府邸,安海岛。 不是冤家不聚头,魔帝有游惊的领路,一路上又一直释放着他强大的气息,海里的生物都退避三舍,不敢阻碍他的路,没有三日,他们便抵达了安海岛。 安海岛到底是北海妖王的府邸所在,重兵把守,守卫森严,这厢他们带着游惊刚下船,那边已经有人去禀告幽楼,游惊回来了,且是被人类挟持着回来的。 幽楼大动肝火,率领各部出府迎接游惊,顺带着讨伐一下看看何人如此大逆不道,打了他的人还敢挟持他的勇士来安海岛撒野。 在来的路上,幽楼想啊,游惊对他的衷心天地可鉴,他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那么为什么他会带着人类来到安海岛呢? 这么想着,他的火气消散了不少,突然,他顿住了脚步,对着身后的一众将士说道:“你们且退下,玄冥、夜西随我前去!” “王,听说那人类奸诈狡猾,能言善辩擅长蛊惑人心,属下们随您过去,以免他们对您不利!” 幽楼回头凝望了一眼说话的费卢西亚,那是一头蓝海鲸鱼,蓝色的肤色貌似阿凡达里面的人物,长长的鲸鱼尾巴在地上一扫一扫的。 “原地待命,不得跟随!” 幽楼心里想的通透,来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实力,却还敢前来,只有一个原因,他比自己厉害,想通了这点,他毅然决定不让众部跟随着他。 对方是敌是友尚不清楚,怎么能让大家和他一起去送死。 幽楼携玄冥二人走出百米以外,便与魔帝等人相遇,游惊夹在他们中间和他们一起朝这边走来。 幽楼便是再拖大,也未料到来人实力竟然如此强悍,他们每一个人都比自己厉害,还有那走在最前端的黑衣男子,那气息较之妖皇,都不遑多让。 压下的震惊,幽楼表现出北海妖王的气势来,然口气却缓和了许多,“各位内陆的高手,不知各位大驾光临我北海妖府,有何贵干!” 幽楼说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游惊,企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讯息,游惊闪躲着不敢对上他的视线,自己到底背叛了他。 “原本只是路过,想在海域游玩一番,奈何北海妖王所属部下群起而围攻我等船只,这才前来叨扰一番,不知北海妖王是否欢迎?” 幽楼的脸火烧般疼,的确是他先去招惹他们的,可他如何知道,这船上的人会是这般厉害,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强颜欢笑地堆起笑脸,客气的道:“欢迎欢迎当然欢迎,这乃我北海之幸事啊,欢迎至极啊!” “如此甚好!”司空业完全当起了发言人,一干人随着幽楼大摇大摆的朝北海府走去,一路之上那些女海妖都沉醉于魔帝那美艳绝伦的脸庞,大胆的将随身的信物丢到他身上,只可惜没一样能够近的了他的身的,无不例外都在快要靠到他身边的时候掉落在地上。 海妖生性开放,光天化日也有行苟且之事的,此刻只是大胆的表白,幽楼都没有办法制止。 魔帝这棵万年铁树,在陆地上的时候人人生畏,哪个女子敢对其动心,却不想到了海域,竟然如此受欢迎。 北海府建造的富丽堂皇,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珊瑚礁和夜明珠,魔帝到了此处,毫不客气的座在首位,一点面子都没给幽楼留,幽楼不敢怒也不敢言,谄笑着坐在了下首,心里极为不安。 “北海妖王勿要多心,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有几位朋友在北海失去了踪迹,想拜托北海妖王帮忙寻找一番!” 魔帝开门见山。 幽楼腮帮子抽搐了几下,“那是自然,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您的朋友们又有何特征?” “你便如他们一般称呼我为魔帝吧,至于特征,呵呵,这海域之中要找几个人类,还是比较容易的吧!” 幽楼点头,立刻吩咐下去,下令北海域如若发现人类的行踪不可攻击,立刻来报。幽楼这心里实在是悲苦啊,海域最厉害的就是妖皇了,那她也是一个皇啊,面前的这个竟然以帝自居,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然惹上这么一个人。 “另外…” 魔帝又说话了,幽楼被他这两个字吓得魂飞魄散,以为魔帝这是要追究自己袭击他们海船的事情了,声音都发抖了,“魔帝大人还有何吩咐?” 魔帝颇为满意幽楼这种战战兢兢的表现,“另外,听闻你正在招募勇士参加海域的百年大比,我也不能白让你出力,你看我这些属下,可有资格为你北海出战,助你一臂之力啊?” 幽楼满眼震惊的抬着头,激动的半天都不知该说些什么,魔帝属下的这些人,随便哪一个能够为他北海出战,莫说西海,便是南海、东海,他也有信心去争夺一番。 幽楼的膝盖弯了弯,到底没跪下去,他可是北海妖王,万不能失了风骨。 “如此,如此真是我北海之万幸,魔帝大人如此恩情,我幽楼实在是粉身碎骨都无以为报啊,只是妖皇那里,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人类参与比赛的!” 魔帝将手心放在面前端详着,半晌,他才握起拳头幽幽然地说:“她妖皇之所以能够制定游戏规则,不过是她的拳头比较硬而已,在我面前,她没有资格谈什么允许不允许!” 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规定都可以改变。 幽楼甚喜,有魔帝出面,妖皇又如何,凭什么他幽楼就要屈居北海域,从今以后,他也要体验一把统御东海,成为四王之首的滋味。 “多谢魔帝大人,现在开始您就是这北海域真正的主人,您要找的人,我一定竭尽全力,尽快为您找到!” 魔帝不费吹灰之力便与北海妖王幽楼结盟了,陌云熙他们却还一无所知的正朝着这里而来,大有自投罗网的意思。 强抢民男 乘着皮筏艇,陌云熙他们在海上总算是畅通无阻,晚魔帝他们半日也抵达了安海岛,索性他们因为先前被海妖围攻,此番没有立刻登岸,而是一个个都乔装打扮了一番,待夜幕降临之后才借着夜色混进了岛。 先前在蛇人族之时,觉得蛇人族的人长得很是奇怪,如今见识了海妖们千奇百怪的幻型,才知晓那根本是小巫见大巫,蛇人族算正常的了。 女海妖们的打扮都颇为暴露,一个个的都特别的妖艳,魅惑的很。 凤楚央和天狼几个男子都目不斜视的路过,偏巧诸葛东云这个伪君子着实没见过这种打扮,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盯着一位比目鱼妖姬看了半晌。 诸葛东云黑是黑,可五官长得不错啊,乍一看去还是很风度翩翩的,海妖里蓝脸的红脸的比比皆是,她这样的算是极为出众的了,比目鱼妖姬误以为诸葛东云沉醉于她的美色了,娇羞的与她说话。 “公子这样盯着奴家看,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诸葛东云的脸立刻黑里透红,窘的手足无措的往陌云熙身后闪躲着,她就是觉得女子如此作风开放,衣不蔽体,实在是有辱斯文,便多看了几眼。 比目鱼妖姬扫了陌云熙一眼,见其长得清新靓丽,心里鄙夷了一声,海妖不喜这种面相,她们越妖艳才越受欢迎,她一把推开云熙,娇笑着对诸葛东云开撩:“公子如此便害羞了?不若和我回府,我让公子好好看个够!” 晕菜啊,这比目鱼妖姬倒是真可以去和那些个红楼里的姑娘比比看,谁更厚颜无耻、直截了当了! “不了,不了!”诸葛东云连忙摆手,急中生智的拉过陌云熙指着她说:“我惧内,惧内!” 陌云熙翻了个白眼,当真应了白灵风给她起的外号,她这母老虎的称号,怕是要扬名海域了。 比目鱼妖姬俏脸不屑的望向陌云熙,难怪先前这位公子要躲在她的身后呢,原来她是他的老婆啊。 “喂,丑女,长得丑呢就要懂得谦让,我看上你家相公了,你们和离了吧!” 乖乖隆滴咚,这妖姬眼睛长头顶上呢吧,竟然说陌云熙丑,这陌云熙能忍,某些男性同胞可忍不了,凤楚央和忘生微皱着眉头正要发作,陌云熙朝他们使了个眼色,诸葛东云这个惯会惹事的,不如就成全了那妖姬得了。 “哪里用得着和离,这还没成亲呢,姑娘若是喜欢,就带走吧!” 诸葛东云欲哭无泪啊,紧紧的拽着云熙的袖口可怜兮兮的说:“夫人啊,你可不能就这么丢下我啊,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看别的女人了。” 陌云熙憋着笑,让你拉我下水,好好整治你。 “你眼瞎啊,没看见这姑娘貌美如花,神女下凡啊,我这等蒲柳之姿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看你先前也对这姑娘一见倾心,不若就成全了你们吧!” 比目鱼妖姬听的欢畅,伸手就要来拉诸葛东云,却被一双手硬生生截断了,视线上移,凤井川的脸映入眼眸,这比目鱼妖姬楞了两秒,惊讶的很,方才没有细看,没注意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位俊俏公子。 她顾不得诸葛东云了,顾盼生烟的对凤井川眨了眨眼眸,自以为美的半启朱唇,“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那位公子已然婚配,我也不能强求,不知眼前的这位公子可有婚配?” 诸葛东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也不演戏了,松开云熙的衣袖一把拉过凤井川将其挡在自己身后,霸道的宣誓:“自然有婚配了,他与我家小九妹已有婚约,还请姑娘自重!” 凤井川默,我何时与你家小九妹有婚约了? 比目鱼妖姬也不气馁,张扬的说:“无妨,有婚约便有婚约吧,公子大可以娶其做小,我不介意的。” “不好意思,你不介意,我家小九妹介意,即便你愿意做小,我家小九妹也不会让你进门!”诸葛东云这是打翻了一缸子醋,酸的很,看着妖姬长得如此妖艳,又没脸没皮的贴上来,她还真担心凤井川这家伙,还没到精灵族呢,就找了个比目鱼妖姬做老婆。 这人吃起醋来,是不分青红皂白,东南西北的,诸葛东云枉称鬼才了,此刻钻进那牛角尖了横竖出不来了,比目鱼妖姬除了那张脸长得好看,其他地方都还是鱼身,凤井川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看上她。 比目鱼妖姬有些生气了,亏她先前还差点讨了他去,“我与公子说话,用不着你多管闲事,况且你又不是你家小九妹,起开!” “嘿!”诸葛东云双手叉腰,指着比目鱼妖姬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还真以为自己长得多好看了,我看你不是因为觉得你好看,是觉得新奇,人妖啊,便多看了几眼,再看看你的脸,一张大饼脸,鼻子塌的,嘴歪的,眼睛一副死鱼眼,难看死了!” 比目鱼妖姬气的直瞪眼,不知道是不是被诸葛东云气的,她的脸上还真的鼻子塌了,嘴也歪了,眼睛瞪着跟个死鱼眼一样,半点都看不出先前的美艳来了。 众人都是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诸葛东云当了军师之后,甚少骂人,没想到这骂人的功力丝毫没有退步。 “你……” “我怎么着?说实话也有错吗?” “我……” “你人妖,丑八怪,不要脸!” 比目鱼妖姬瘪着嘴,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憋了半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的不行。 诸葛东云站在那里,神气极了,这比目鱼妖姬的战斗力太弱了,才骂一句就受不了了,没意思。 “行了,赶紧走吧,东云你也是,把人家小姑娘气成那样,作孽啊!” 陌云熙眼看着比目鱼妖姬嘤嘤的哭声引得越来越多的还要驻足观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劝诸葛东云离开。 诸葛东云拍拍手,胜利的旗帜在摇晃,此刻离开也不丢人,奈何,还未待他们离开,麻烦便来了。 且说这比目鱼一族在安海岛上也是闻名遐迩,比目鱼妖姬的哥哥虬牙实力超群,乃北海妖王幽楼旗下排名第二的高手,是以比目鱼妖姬才会如此持宠而娇,个性张扬。 “虬秋,怎么了,告诉二哥,何人欺负了你!” 虬牙身后跟着一众海妖兵将,他正领命在安海岛上寻找人类的消息,远远的便望见这里人声鼎沸,凑过来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小妹虬秋在此哭泣。 虬秋是他家唯一的女娃,从小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宠得没有边际,这安海岛上,还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欺负他的妹妹。 虬秋泪眼婆娑,自己的救兵来了,底气也足了几分,抬起头来撅着嘴指着凤井川说:“阿哥,我看上那小子了,我不管,我要把他绑回家和他成亲!” 妖姬不告诸葛东云的状,只惦记这美男,难道是真爱? 虬牙厉目望来,眼前的几人实力他都看不透,讶异这下再仔细分辨了一下他们的装束,他们身上没有半分的海妖的气息,难不成,他们是人类? “好啦,府上都有上百名男宠了,这小白脸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没有你那些男宠来的好看呢,我们回去吧!” 虬牙不能明说,若是这几人真是魔帝要找的人,他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决不能让虬秋任性而为。 虬秋一听二哥竟然不帮她,蹬鼻子挎着脸不干了,“我不要,我就要他,府里的男宠都遣散了吧!” 诸葛东云的嘴角抽啊抽,上百名男宠,合着这比目鱼妖姬还真是风流啊,凤井川的魅力何时这般大了,竟然能让比目鱼妖姬为了他,要遣散后宫。 幸灾乐祸的调笑着凤井川,这艳遇,他一点都不羡慕嫉妒恨呢! 虬牙见虬秋不依不饶,耐着性子劝到:“别闹了,回头哥哥帮你物色十几个美男给你送去,这个就算了吧,我们回去了!” 虬秋嘴一瘪,又要开始哭嚎,人群中又一个人说话了,“他不帮你,大哥帮你,不就是一小子嘛,大哥给你绑回去!” “大哥!”虬秋眼睛一亮,望着人群中走出来的虬亮,喜滋滋的迎了上去,还不忘狠狠地瞪了虬牙一眼,撒娇道:“还是大哥好,不像二哥,一点都不疼我!” 虬牙头疼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虬亮此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在幽楼面前素来喜欢与自己争宠,在家里也是总是摆着一副长子的姿态凡事压他一头,敬着他是自己的大哥,他一直都谦让着。 可今日不行啊,眼前的这几个人类,撇开魔帝不说,以他们的实力,虬亮绝对讨不了好,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大哥,小妹,有什么我们回府再说,这样在这里大吵大闹,有失体统!” “体统?何为体统,你如今也失去了百年大比的资格,在我面前还摆什么架子,阿妹都哭的这样伤心了,不就是一个男宠吗,你抓回去便是了。” 解开看看 虬亮二话不说便动手,朝着凤井川风劲袭来,竟然是一头风系比目鱼,他这点实力在凤井川的眼里,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奈何此刻他们乔装登岛,万不能随意出手暴露了身份,应战间便有了诸多顾忌,实力大打折扣,竟与虬亮打了个平手。 虬秋两眼直冒桃花,看他行云流水间丝毫不落下乘,一颗芳心红鸾大动,被勾魂似的紧盯着凤井川,觉得他举手抬足之间都是风度,原本只是想抓了回去当男宠的心思,此刻竟然真心的想嫁给他了。 “大哥,莫要伤了他!” 虬亮交了手才知道对手如此厉害,再看其他人气定神闲的模样,怕都不是好惹的,北海之中比他厉害的他都认识,这些人眼生的很,隧未细细打量,难怪虬牙不出手。 “虬牙,你此刻不出手,可是心里没有半分疼爱阿妹?” 如何也要拉他下水,耍猴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表演呀。 一顶帽子扣下来,虬牙若是再不出手,怕是要被父母责骂,外人诟病,思量之下,那黑瘦的小子没有半点修为,只要不伤害他,魔帝亦不会责怪下来吧。 诸葛东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便已被虬牙挟持在手上了,玄武神龟此刻不知在哪处打盹呢,主人被掳都不知道。 “住手,打便打了,怎么还偷袭起来了?”陌云熙道,是她大意了。 虬秋看二哥掳了先前的那小子来,颇不情愿,腆着脸推搡了一把诸葛东云,手上的力道倒是不大,不过她推的方向,恰巧是虬亮那里,凤井川袭来的余波还未散尽,便被诸葛东云撞了个正着。 诸葛东云的身子只那么一晃,惨叫都发出一声来,便跌倒了下去,衣襟山一片血红,内外皆伤,她的身子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也不知死活。 “诸葛东云!” 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伪装,云熙窜了出去,眨眼之间便抱着诸葛东云的身体急掠回来,“你们防御,我先为她治疗。” 她是光系,治疗上她一人足够,其余人则要与那比目鱼兄妹,讨个公道来。 “阿妹,你惹大祸了!”虬牙牙齿发颤,头皮发麻,总觉得要出事,那人若是死了,他便是有十个人头也不够北海妖王砍啊。 “他们……他们是人类……”虬秋惊呼,单手捂着唇瓣,全身的血液都冰凉了,那位让北海妖王都颇为忌惮的人类要找的人,该不会就是眼前的这群人吧。 “是你们,自己打伤他的,与我们,无关!”虬亮也慌了,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求救般的望向虬牙,期望他能救自己。 虬牙自身难保,或许还要殃及比目鱼全族,心里对其一通咒骂,都是这个莽夫。 “都是本人鲁莽了,害得那位小兄弟受伤,本应立刻自尽谢罪,奈何家中父母年事已高,膝下只有我们这三个不肖子孙,还请几位大人有大量,且先不要和我计较,还是带上小兄弟到我虬府上疗伤吧!”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啦,况且虬牙出现后,除了掳走诸葛东云这一邪恶行径以外,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 况且他说的有道理,诸葛东云身受重伤,急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疗伤,安海岛上他们初来乍到,没有落脚的地方。 虬府离的并不远,虬牙将自己的院落让出来给他们使用,回头便不动声色的派心腹去北海府禀告幽楼,人可能找到了,此刻正在虬府。 幽楼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他害怕魔帝找到了想要寻找的人便会立刻离去,之前应允他帮助他大比的事情便泡汤了,便命令下去,令虬牙好生招呼他们,不得将已经寻到人的事情报告给魔帝,并且让其他人继续佯装寻找。 幽楼的小九九误打误撞的为陌云熙他们化解了一场危机,至少拖延了一些时间。 诸葛东云躺在床榻上,光系法术治疗了外伤,内伤却还是需要汤药慢慢的休养,且她满身的鲜血还需要擦拭换衣,云熙开口轰他们出去。 “为什么我们要出去?” 陌云熙睥了凤井川一眼,“你没看见吗?我要给她换衣衫,还有清理血迹。” 凤井川万分别扭的挑眉,“你……你……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够为他换衣衫,还是你出去我来吧!” 他这么一说,凤楚央还真的不乐意了,他介意啊,他未过门的娘子去看其他男子的身子,怎么可能不介意。 “云熙,还是让井川来吧,他们之前还同寝过,无碍!” 无碍,怎么滴无碍,诸葛东云可是女的,若是让凤井川去照料,这麻烦大了去了。 “不行,我和陌落两人一起总行了吧,我不看!”陌落嘴严实,知道了也不会乱说,左右先诓了他们出去再说。 偏巧凤井川这个死心眼,将这笔账算在了自己的头上,非要自己亲身照料才能安心,横竖不肯出去,争抢着自己来照料。 “没有这个道理,少主,你快管管吧,你家夫人对别的男人这般上心,大约是你身材不够健壮吗?” 天狼轻笑,斜眼看见凤楚央一本正经的低头打量了自己的身材,末了还问云熙:“不然你还是看我的吧!” 陌云熙笑喷了,哭笑不得的说:“凤井川,我最后再说一遍,你不能照料她,这个后果很严重,我怕你承担不起。” 凤井川直了脖子吼:“如何承担不起,大不了等他醒了被他狠狠臭骂一顿,再暴打一顿就是。” 陌云熙心里计较了一番,看这个样子,怕是非要说出真相来,凤井川才会放弃争执了,不过就这样说了出来,也不知道诸葛东云愿意不愿意。 再看凤井川如此紧张诸葛东云,也不知其对她究竟是何心意,活该凤井川这家伙非要撞上去,不如便成全了诸葛东云,帮她一把吧。 “井川,你若非要去照料东云,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几句话还是要告诫你,你千万要想好了。” “不就是小心些,莫要出手重了嘛,我都知晓了!”凤井川满脸的不在乎。 陌云熙憋着笑,想着凤井川等会知道真相后悔不当初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做的确是做了一桩大好事。 清了清喉咙,陌云熙文绉绉的道:“我是左右不让你去的,是你自己非要去的,你要知道并非我作怪,实在是有着难以言明的理由,我再最后告诫你一次,今日你若执意留下了,稍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为你的行为而负责,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云熙的一番话说的颇为严重,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又想不通到底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凤井川被唬住了几秒,大致上理解为是他照料的不好,导致诸葛东云伤情加重的这回事,于是满口答应道:“行行行,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陌云熙忍俊不禁,便等着看他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如此不在乎。 “那你留下吧,我们都出去!” 陌云熙嘴角夹着笑,轻轻的掩上房门,莲步微抬,驻足在房门外不远处的长廊处,静静等待着里面惊天动地的慌乱。 凤楚央极为了解她,见她这幅模样,大约猜到稍后会有一出好戏,他什么都不问,只矗立在她身旁,陪着她。 且说凤井川端着一盆热水,挤干了毛巾小心翼翼的为诸葛东云擦拭了脸,嘴角边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用力了擦了几下都泛了红。 “从认识你起,也就此时的你,最为安静了,每次与你置气,都是我主动认错,这一次你气的莫名其妙,到底何时,你才会和和气气的冲我让一次错?” 絮絮叨叨着,他叹了口气,便伸手开始解她身上的盘扣,脖颈处的那颗扣子极紧,两只手上前才解了开来,指尖碰触到她的下颚处,柔嫩的肌肤一点都不像男子般粗糙。 “你这黑炭竟然皮肤还这般好,真不知你怎么长的,平日里就属你吃的最多,个子也不见长,浑身上下也没几两肉,估摸着就是你成日里与我置气,给气没了。” 凤井川还在嘀嘀咕咕,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没几下便褪去了外衫,略一停顿又开始脱里面的衣衫,凤井川也是迟钝,待其慢条斯理的脱光了诸葛东云的衣服,还奇怪诸葛东云胸前怎么还裹了厚厚的一层白布。 “嘿你这家伙,没事裹这个做甚,还有你这脸这般黑,怎么身上的皮肤这般白皙,难怪平日里从不见你与我们一起沐浴,是怕我耻笑你太过娘娘腔吧!” 凤井川咯咯地笑着,倒也么立刻去扯那裹胸布,而是怕他着凉,悉心的为其擦拭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便为其套上一件干净的衣衫。 本来想着就这么穿上衣衫便算了,眼角瞅到裹胸布的右下角也沾染了丝丝血迹,他皱着眉头嘀咕道:“这布下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还是解开来看看的好。” 逃避现实 不知者无畏,看凤井川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尽管那裹胸布缠绕的紧又厚,到底也没多为难到他,三下五除二的一溜烟扯了下来,长长的裹胸布被他团了起来丢在地上,顺手从木盆内取了毛巾,转身便要去擦拭诸葛东云的胸部。 这一转身可不得了,伸出去的手差一点就要碰触到那处,奈何视线触及诸葛东云胸前高耸的两座山峦时,凤井川呆住了,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好似炸开了锅又好似一团浆糊。 一秒,两秒,三秒……十几秒过去了。 啪嗒一声,凤井川受伤的毛巾掉落到地上,他像是受惊般的伸手撩过被子就往诸葛东云的身上丢,哪里还顾得上被子丢到诸葛东云的头上,将她整个人都盖到了里面。 凤井川手脚发虚,本能的往后退去,退了几步,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摔了个结实。 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的喃喃自语:“怎么,怎么会是女的?” 着实有一种冲动,是不是他眼花了。 着实有一种冲动,想去掀开被褥再确定一番。 凤井川半晌都动弹不得,他一直称兄道弟的人,怎么就变成了个女人了,再想起之前陌云熙的叮嘱,凤井川只感觉到心里那个悔恨啊,这下好了。 一骨碌爬起来,没有半点信心再去看一眼床上的人,凤井川跌跌撞撞的就往门外走,对,找陌云熙问清楚去。 陌云熙算着时间,正常情况下,凤井川早就该发现真相了,他是属乌龟的吗,这么慢。 难不成这家伙没发现? 不可能,他眼瞎吗? 还有一种可能,凤井川发现了真想,奈何他不想负责,所以装作不知道,自欺欺人的想唬弄过去。 想到这点,陌云熙贝齿紧紧咬着下嘴唇,目光灼灼地望着紧闭的房门,若是这样,她是不是要装作不知道,免得他们二人日后相处尴尬。 房门开了,凤井川失魂落魄的从里面走出来,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装作若无其事,陌云熙想,这又是什么情况。 慢悠悠的走过来,凤楚央见他这幅模样大惊,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诸葛东云伤势加重了?” 凤井川微微抬眸,身体倚靠在廊柱子上支撑着自己,眼神闪躲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觉得当着凤楚央的面,他确实难以启齿。 “你若是没有想好,可以暂时不说,待你想好了再说,我先进去了。”陌云熙于心不忍,给他一个台阶下。 “等等!”凤井川有气无力的唤住她,低头想了一瞬,这事迟早要个说法,况且,在发现诸葛东云是女子之后,第一反应是震惊,难以置信,然此刻,他在心里计较了一番之后,之前许多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反而能够说得通了。 譬如她娇小的身板,不肯与他同榻而眠的别扭,甚至于,关于小九妹与他置气。 “只怕,从来都没有什么小九妹吧?” 陌云熙咦了一声,轻笑出声,凤井川此人智商不高,情商倒是蛮高的嘛,这么快就理清了思绪。 “谁说没有小九妹,她就是小九妹啊!” “你从一开始便知晓的吗?” “那倒没有,也就是上次她半夜到我房中找我闲聊,告知我的,倒是你,成日里与她厮混在一起,还同住了那么久,怎么就半点端疑都看不出来?” 凤井川默,他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二人说了半天,凤楚央听的一头雾水,趁着凤井川沉默的瞬间问:“怎么了?” 凤井川抬头望了他一眼,默默然的整个人趴过来,伏在凤楚央的肩头哭丧着脸说:“少主,这下我是真的惹麻烦了!” 这事呢,说不得,不能说,盘桓在心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自个想想清楚吧,左右她是不知道这事的,若是有意,你便想个办法与她说了,若是为难,等会嘱咐大家一声,就说是我照料的她,莫让她看出来了。” 陌云熙叹了口气,看凤井川这样子,没有半分的欣喜,这场成全只怕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摇了摇头,她举步朝屋内走去,这事怪不得凤井川。 凤楚央心领神会,字里行间揣摩出了事情的大概,他也叹了口气,把凤井川从自己的肩膀上推开,“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是你自己拼了命的要撞上去的,现在知道闯祸了,总不能一直逃避吧。” 凤井川无语望苍天,双手捂脸使劲的搓了搓,随后放下手来深呼吸一口气,好似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郑重的说:“我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凤楚央觉得自己和陌云熙都太高看他了,这个没种的,真该好好揍他一顿。闭上双眸压了压脾气,问道:“发现她其实是女儿身,你扪心自问,有没有一丝窃喜?” 凤井川想了想,两手一摊,“慌乱,不知所措,后悔,这些情绪都有,我又不是疯了,为什么要高兴。” “你不觉得你平日里,对待诸葛东云和其他人,是有区别的,之前,你不也答应了要娶他家小九妹来着吗?” 挠了挠头,凤井川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明白少主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吼道:“我那是哄她的,哪里真的会娶,对他诸多照料是因为我们之中,唯有她没有自保的能力,自然要多照看一番。” 有一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刻与他争论,怕他总有道理来为自己辩解,凤楚央索性不开导他了,日久见人心,总有一日,他会看清楚自己的心的。 若是旁人如他一般发现了这个秘密,绝对不会如他一般从容不迫的从房内走出来,恐怕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潜意识里,是认同这件事情的。 “再说她那个臭脾气,除了我,还有谁忍受的了她啊,当然,以后我也不忍受了,她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吧!” 凤井川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企图欲盖弥彰,凤楚央早已如如来佛祖一般看穿了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任其如何辩解,只待将来有一日,他自己打脸。 诸葛东云一个凡人,身受凤井川余威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多亏了她的契约魔兽玄武神龟为其分担了一半的伤害,再加上陌云熙救治及时,睡上了两日,人便清醒了过来,只是内伤极重,不能下床行走,吃食也要靠人喂食。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契约了这么一个凡人,看看我这一身伤,一刻不在你身边你就受伤。”玄武神龟趴在地上小声的嘀咕。 它说的声音不小,床上的两个人都听了个真切,陌云熙放下粥碗,“你刚才说什么,契约?难不成,你是东云的契约魔兽?” 玄武神龟第一反应是将乌龟头缩回龟壳里面去躲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它又觉得,它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吗? 它又慢悠悠的将头探了出来,悠然自得地说:“刚才打了个盹,现在该出去晒太阳了。” “东云,你手上怎么裂开了个口子?” 玄武神龟下意识去看自己的爪子,看完左边看右边,没有啊,没有口子啊,抬头看到陌云熙满脸的戏虐,心里呜呼哀哉,栽了栽了,这次真的栽了。 陌云熙知道了契约的事情,它的两年之约,变得毫无意义了。 “玄武前辈,你是说实话呢,还是说实话?” 这有区别吗?玄武神龟再次把头缩回龟壳里,顺带着将四肢都缩了进去,任凭陌云熙在它的龟壳上使劲的敲着。 陌云熙古怪的看了一眼诸葛东云,嘿,这丫头点可真背,看上男人和契约的魔兽都一个德行,遇到事情便会躲起来,缩头乌龟。 那日之后,凤井川便再也没有踏进这里半步,陌云熙进来看见诸葛东云整个人都盖在被褥里面,掀开一角才看见她寸着未缕,又好气好好笑,凤井川在那种情况下还记得帮诸葛东云把被子给盖上,也算是乱中无错了。 凤井川用行动表示,他是不想负这个责了,好在诸葛东云醒来后也并未问起过他,之前他们二人就在冷战,此刻这般也不显得突兀,不过云熙看得出来,每每门外有动静,诸葛东云都会翘首以盼的望着门口,待到看清来人后又怅然若失的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失落。 感情这档子事,外人实在不好掺和,但是玄武神龟这个万年老龟,竟然想规避过去,陌云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糊弄过去的。 “你躲在里面也没用,左右你也躲不了不一辈子,我就说天上还真有馅饼掉下来呢,平白无故的你就给东云当两年保镖,原来是契约啊,你想就这样诓骗着东云和你解除契约,你说你是不是坏透了。” 玄武神龟:“……” 云熙的手使劲在龟壳上敲着,将对凤井川的气一并撒在了玄武神龟的身上,他们这一人一兽,也太小瞧了诸葛东云了。 “还以为多了不起呢,你真是愧对东云对你的好,如此不光明磊落,有辱斯文,你未免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是你实话和东云说了,东云还会强迫你不成,她只会大大方方的与你解除了契约,放你自由。” 用美男计 陌云熙说这番话颇有一番指桑骂槐之意,大抵上还是埋怨凤井川那小子敢做不敢当,孙子也。 诸葛东云漠然,恍然大悟地开口:“我什么时候与你有了契约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是说当时你掳走我,诓我答应你的那桩子事,便是解除契约?” 玄武神龟还是不说话。 “哎,我这人一向缘浅,和谁都相处不来,后来遇到云熙,便知道缘分终归是有的,不属于你的,不必强求,你这样的神兽,估摸着普天下也就这么一头,至少我博览全书也未听闻,还有哪种魔兽未化形便能口吐人言的,你说说你,当初你何必诓我呢,你实话与我说了,我岂会死皮赖脸的强留你在身边呢,你过来吧,该如何解除契约,你教与我,我即刻便解除了去。” 玄武神龟这下也不躲了,四肢和头颅都伸了出来,悻悻然地瞅了一眼蹲在它面前的陌云熙,它的龟壳多厚实啊,被她敲打的现在都有些发麻,她当真下得了手。 “起初哪里知道你为人到底如何,我与你签订的又是主仆契约,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自然不敢告诉你事情,这也怪不得我是吧。” 玄武神龟顿了顿,接着道:“老龟我一言九鼎,说了两年便是两年,断不会食言。” “之前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哪里还有这般占你便宜的事情,这次还连累你受伤,你看我这没用的身体,指不定哪天便一命呜呼了,难不成还要害你也丧命吗?今天就解除了吧。”诸葛东云坚持解除契约。 玄武神龟一颗脑袋青紫青紫的,被诸葛东云的一番话弄的颇为难受,还有些下不来台,索性身子一顿,凭空遁进了土地里,逃跑了。 “土遁?”陌云熙哑然,抬脚在玄武神龟之前逃跑的那处狠狠地踹了两脚,又蹲下身子端详了半晌,羡慕地道:“想不到玄武神龟还有这个神技,太实用了,我是神往已久了,改天定要向它讨教一番。” 学会了这一招,以后再遇到尴尬的恨不得钻地洞的时候,她就真的能够钻进去了。 “我便说我这人福薄,人生也活得像是偷来的,诸事都不得随心所欲,所以才养成了这般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就是想随性洒脱一点,冲破命运的束缚,可是到头来,始终还是逃不脱命运给我定下的命格,连玄武神龟都是我偷来的缘分。” 诸葛东云何时这般自怨自艾了,得亏她还不知道她女儿身的事情已经暴露,想到这里陌云熙由不得又在心里问候了几遍凤井川,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得劲呢。 “看看,你这都说的什么话,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诸葛军师啊,我们雪狼骑士团里的那些个勇士是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否则你就头疼吧。”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当初在珠玑塔内,他便说过这样一句,现如今,我也只是想取他这一瓢爱了解,奈何就是如此艰难呢。” 陌云熙心里一紧,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假意说道:“不是说了吗,那是他不知道你是女儿身。” 诸葛东云落寞的垂着眸子,蓦然抬起头啦,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陌云熙,说:“不然我扮一回女装,让他看看。” 陌云熙想甩自己两个耳刮子,放在以前,她一定附和着帮她整顿,只是现如今,着实没有必要了。 “你先安心养伤吧,等从精灵族回去,我们再从长计议。” 别无他法,能缓一阵是一阵吧,诸葛东云这厢多愁善感,自艾自怜,凤井川那处也是水深火热啊,他倒也不是完全为了躲着诸葛东云,人家受了伤下不了床,他没必要窝在房呢闭门不出。 都是那比目鱼妖姬,贼心不死,总是候在凤井川的门外,期望与朗相会生出几分情愫来。 他是不知道诸葛东云对自己的心思,总觉得有关小九妹的那一茬,完全是诸葛东云是为了捉弄自己,是以他不知道自己最近命犯桃花。 夜晚躺在床榻上,闭上双眸,总会不自觉的想起诸葛东云裹胸布下的情景来,说来也奇了怪了,一来他如何就那般迟钝了,当时为何就没动动脑子,想想人家为什么哪里都不裹,非裹了那处;二来他为诸葛东云擦拭了身体,怎么地回忆起来唯独就记得那处,别处半点都没有印象了。 难不成,他是见着他们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自己也开始春心荡漾了? 嗯,算算年龄,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是时候找个娘子了,此番去精灵族,当真要好好看一看,娶个媳妇回家。 回到正题,比目鱼妖姬回来后被爹娘训斥了一番,到底疼爱多些,虬亮被罚了禁闭,她只训斥了几句,这姑娘倒真是个妙人,转头便真的遣散了府里上百名男宠,一心一意的盼着能嫁给凤井川。 谁说人类凶残,本性邪恶的,她看那凤井川哪里都好,人长得俊俏,实力出众,实乃她夫婿的不二人选。 如今他住在她府上,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怎么着也要把他拿下了再说,奈何凤井川紧闭着房门就是不出来,空留她一人唱独角戏。 “公子,你两日都不曾用膳,修炼也不用如此废寝忘食啊,我给你端来了食物,你且开开门,让我给你送进去。” 凤井川大腿迈二腿的躺在床榻上,他戒指中有食物,便是再窝几天也饿不着他,光听着比目鱼妖姬那甜腻腻的声音,他便觉得倒胃口,哪有那个兴致吃她送来的饭菜。 凤井川不搭理她,比目鱼妖姬也不气馁,今日她是打定主意要见着心上人的,“公子还不知道吧,先前受伤的那位公子已经醒了。” 醒了?凤井川愣了愣,这几天怕被天狼他们几个笑话,连带着他们自己都不敢见,此番听说诸葛东云醒了,提着的一颗心不自觉的便落了地,觉得比目鱼妖姬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她……的伤,可还严重?” 比目鱼妖姬听着他回话了,喜滋滋的抿了抿唇,道:“伤势大好了,只是身子还是很虚,需要静养几日,方能下床行走。” “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比目鱼妖姬慌忙继续说道:“我听我二哥和我爹爹说,北海妖王府上的那位大人,也就是你们的朋友,此刻也正在寻找你们呢,你们来此处,是不是也正是来寻他们的,你们是走散了吗?” 虬牙哪里会料到,虬秋会偷听自己和父亲的谈话,还献殷勤般的告知给了凤井川,凤井川听她这话一开始没往心里去,再一细想,他便躺不住了,心里直觉得要出大事了。 唰的一声开了门,凤井川双手按在比目鱼妖姬的鱼身上,焦急的问:“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朋友,除了我们以外,这座岛上难道还有别的人类吗?” 比目鱼妖姬娇羞的望着凤井川,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温润的手指像是火烧般,灼热灼热的。 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不是……不是你们……的朋友吗?” “我问你答,可以吗?” 虬秋点头,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犯着花痴。 “是不是也有人类到了安海岛上?” 虬秋再点头。 “那人叫什么,你可知道?” 虬秋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模棱两可的说:“好像,好像是称呼他为魔帝大人。” 坏了,魔帝来了,凤井川的脸阴云密布,诸葛东云受了伤,不宜移动,魔帝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踪。 “你们可是将我们的消息告诉了他?” 虬秋摇了摇头,实话说道:“这个我不知晓,没有听到他们说起,不如,我去问二哥。” “不,不用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凤井川此话是发自内心了,对其的态度又好上了几分,比目鱼妖姬得了他的道歉,雀跃不已,越发的以为只要自己再加一把劲,就要手到擒来了。 凤井川心里着急,顾不得与比目鱼妖姬周旋,与之告别后急速的去寻凤楚央等人,将他听说的事情悉数告知了他们。 “魔帝这是打算瓮中捉鳖吗?” 凤楚央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以魔帝的心性,他有什么顾忌,估摸着魔帝是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的消息的。 “且再等两日,等诸葛东云能动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井川,这几日劳烦你配合一下,多与那比目鱼妖姬亲近,从她那里多套些消息。” “啊!”凤井川惊呼,指着自己不情不愿的嘀咕:竟然让我用美男计,那可是海妖啊! 天狼适时插了一句,他说:“诸葛东云说,那是人妖!” 陌落冷冰冰的脸上纹丝不动,眼神却出卖了她的情绪,里面明显闪过一丝笑意,大约也是笑话凤井川难得当一回主角施展美男计,竟然是对海妖。 “不然你去。” 天狼不慌不忙的回答:“可是人家看上的是你啊,这海妖的品味,真是与众不同,独树一帜!” 逮上门来 天狼说了句实在话,凤井川遂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翻江倒海的就要将先前吃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天狼的嘴竟是这样毒辣呢,交友不慎啊。 万般委屈却又求救无门,罢了,他便牺牲一回,忍了。 凤井川这辈子还未如此强迫过自己,愣是昧着良心陪那比目鱼妖姬四处闲逛,赏花喝茶,插诨打科,看上去惬意无比。 好在打探来的消息倒是挺多,虽然虬牙闪闪躲躲,不肯告知他魔帝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此的消息,他们也琢磨出来,魔帝多半是不知道的。 倒是有一回陌云熙出来替诸葛东云取吃食,远远的看见花团锦簇的花园里,凤井川和比目鱼妖姬相谈甚欢,笑的春光灿烂,她不耻的讽刺了他一句:“你这品味也是绝了,天上地下独此一家。” 凤井川摸摸鼻子无从反驳,他也觉得他这品味,的确有些重。 索性诸葛东云大好,大家商议着明日趁夜色偷偷离开这里,凤井川心里大呼万岁,再有一日,他终可解脱了。 偏巧也是那一日,魔帝突发兴致,召了幽楼询问起这事来,幽楼有心隐瞒,奈何魔帝问起来了,他不能撒谎欺瞒,况且魔帝问的那个意思,他也不得不说实话。 魔帝是这样问的,“偌大的一个北海,只不过寻找几个人类而已,便是这般困难吗?” 北海妖王幽楼用袖口拭去额头上豆大的两个汗珠,不紧不慢的道:“正要禀告魔帝大人呢,刚才属下来报,人找着了。” “哦?”魔帝将信将疑,问:“现在所在何处?” “因为他们之中有人受了伤,现下正在我属下虬牙府上休养。”北海妖王摸不准受伤那人与魔帝交情深不深,说起话来模棱两可,心里有些担忧魔帝追问。 “受伤了?”魔帝拔高了音量,随即又缓了下来继续问,“是男是女?” 北海妖王幽楼的心随魔帝说话的音调上去了又下来,犹如坐过山车一样,惊险万分,他心里想着,难不成那行人里面有魔帝大人的相好的不成,顿时头上又冒出两颗豆大的汗珠。 “是……是名男子。” 幽楼瘆得慌,大致上是因为海妖喜欢妖艳的长相,有些长得雌雄莫辩的海妖,便经常被珍藏起来,无关于性别。 他看魔帝长得如此妖艳,怕其口味与众不同,一时也拿捏不住,他那心上人,到底是男是女。 女的,那便与他无关了,魔帝如是想到,除了陌云熙,其他人死活他当真不放在心上,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豁然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魔帝两只手交握在背后,轻飘飘地说:“那便去看看吧。” 安海岛上到处都是珊瑚礁,红的粉的交相辉映,绚烂夺目,大约此处是北海妖王府邸所在,除了北海内的大家族,其余家族都没有资格在此处落府。 偌大的街道上,没有摆货的小贩,只有沿街两旁繁古复杂的商铺,看着十分的冷清。 魔帝目不斜视的走过街道,他的身后半寸处跟着北海妖王幽楼时不时为其指路,再后面,浩浩荡荡地跟着许多的海妖侍卫和女仆,大约幽楼事先清过路了。 抵达虬府的时候,魔帝神色轻松,他一到这里,便用神识扫荡了一番,当真寻着了陌云熙的身影,到底是被他找到了哈。 虬府得了通报,比目鱼一族上上下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来迎接,虽说之前北海妖王幽楼也来过虬府,可这次是比幽楼更厉害的人物,他们半点不敢怠慢。 虬秋这两日被凤井川的美男计攻克,此刻得了这个消息,一刻也耽搁不下去,转头便偷溜了去寻找凤井川,想要讨好他。 晚上就要离开了,凤井川放松了神经,找了借口躲着虬秋,左右不过半日,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公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虬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凤井川打了个哆嗦,头疼不已的盯着门外的身影,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推辞道:“哎呀,我今天实在有些疲惫了,先歇息一会,明日再陪你游玩。” “公子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寻一位牧师前来看看。” 虬秋此时颇有几分真心,听到他不利索,担忧的不得了。 凤井川暗骂自己扯谎都扯得如此没有水准,若是让虬秋这番折腾,保不齐晚上还要影响了他们的计划,如此想着便想岔开话题,刚才好似听见她说有好消息,张嘴就道:“没事没事,我就是累了,歇会就好,刚才听你说有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啊。” 虬秋见他开了门,赶忙迎了上去上下打量着他,嘴里倒是没有闲着:“不就是北海妖王府里的那个魔帝大人,他此刻正在我虬府做客,估摸着稍后便回来寻你们了,朋友相见,可不就是一桩好事。” 凤井川心里咯噔了一声,魔帝来了,魔帝竟然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急的像一只炕上的蚂蚁,焦躁的不行,一拍脑袋,还想个屁啊,还不赶紧去找大家,赶在魔帝抓住他们之前跑啊。 “好消息,确实好消息,我这就去通知大家!” 一件事情,不管好坏,都有它的两面性,譬如虬秋的这番殷勤,对凤井川等人来说,自然就是好事,但是对于虬府来说,可能就是坏事了。 虬牙带着幽楼和魔帝回到院子里,此刻院里哪里还有陌云熙他们的踪影,便是整个虬府,都不见半个人影。 “怎么可能,明明没人看见他们出府啊,怎么会凭空不见了。” 魔帝神识一扫,当真无半点踪迹,他倒是不意外,之前在海里,他们也是如此凭空消失了去,他的食指与拇指不自觉的摩挲着,嘴角微微翘起,看不出喜怒。 幽楼大怒,害怕魔帝责怪他办事不利,或者干脆以为他哄骗了他,当即冲着虬府的人发了脾气,“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几个人都看不住,我要你们何用,若是真的寻不到他们了,你们便提头来见吧。” 虬府一众人等怯懦的跪了满地,均不知那几个人到底是如何悄然离去的,虬秋跪在外围,低着头怎么想不通凤井川他们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当然,她提都不敢提是自己提前告知了他们,她在想,难不成,凤井川与这魔帝并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如果是这样,她岂不是成了家族的罪人了,这样想着,身子一软,险些昏了过去。 魔帝不说话,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半晌,魔帝运足了气息,轰然一声,他的话语便传遍了整个安海岛,他说:“云熙,我知晓你还未走远,我等你半盏茶的时间,若是你不回来,你那位小姨和君白衣的死活,我可就顾忌不了了。” 这魔帝也是真真的无耻,水玲珑和君白衣早已化为白骨,埋葬在黄土之下,他竟然还厚颜无耻的用死去的人威胁陌云熙。 原本这些话陌云熙是听不见的,他们躲在玄武神龟的身体里,外面便是天翻地覆他们也感知不到半分,魔帝猜测他们是用了什么法阵躲藏了起来,使他们看不到他们躲藏在何处,所以便想出这个法子来逼迫他们现身。 索性玄武神龟智慧超群,便将魔帝的话复述给他们听,这话一出,大家便知晓,此番他们是不能就这样离去了。 “师傅和君院长在他手上,魔帝要找的人是我,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但是你们不能回去,魔帝这个人脾性怪异,我怕他会对你们不利。” 今日撞邪 陌云熙是一番好意,无关于义气,至少她回去,魔帝指望她找精灵族,断然不会将她怎么着,相反的,其他人若是被魔帝擒住,她才是真的要任其捏扁搓圆了。 其他人好劝啊,陌云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能说服他们,但是凤楚央便不行了,无论如何,他都是要陪着她的。 无奈,两人便从玄武神龟的空间内移了出来,光明正大的迈入虬府,出现在魔帝的面前,魔帝老神在在,陌云熙的软肋,他一拿一个准。 “我倒是好奇,你们究竟是怎么脱身的。” 再次见面,魔帝最好奇的竟然是这个,他活了几千年,委实没听说过这种技能,早若他能得了这个技能,圣战之中他也不会被上官风范压制住,搞得肉身被毁,灵魂囚禁了千年。 “我小姨和君院长呢。”陌云熙懒得与其废话,开门见山。 魔帝侧影而立,就着艳阳的照射,目光下视,睫毛像米色的蛾翅,歇落在他瑰丽的脸庞之上,看起来好似一幅画卷,透析出一股子温柔怜惜之情。 少了些戾气围绕的魔帝,借助单羽彤的好皮囊,硬生生为自己添彩几分,再看他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从容,青袭一身之幽幽。 仿佛每次见他,他都是身着青色衣衫,不张扬,不露出,不优柔,恰似一种风情。 他这般模样尚还没让陌云熙回神,只一开口,和刚才便是判若两人,他说:“该见时自然让你见着,不过云熙,你该不会真的忘记了,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你就不怕我一生气,秋月那里会出什么乱子吗?” 他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只是在聊天而已。 凤楚央的眉毛微微皱着,鼻子带着倔强的神气,高贵的嘴唇略微下垂,不怒自威的气势便是在魔帝这样强势的气息下也不落的下乘。 “怕是根本没有君院长和水姨在此吧!”凤楚央顿了一顿,环视了一眼四周那些战战兢兢的海妖,讥笑道:“你在天岚大陆兴风作浪,搅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此番到了海域,倒还是一如既往地霸权主义。” 魔帝听着这话也不脑,权当是他恭维自己了,对待凤楚央,他还是有几分耐心的,毕竟日后回了内陆,蒙罗的那趟浑水,还要借他的名声用用的。 “凤少主此话差已,他们二人的确在我这里,信与不信,那便是你们的事情了。” 他笑眯眯的抿了抿唇,接着说:“倒是后面的这段话,凤少主还真说对了,以前不晓得海域里竟然还有着这么多兵将骁勇善战,此番出海,倒真是起了征服这片领地的心思。” 北海妖王幽楼听闻此言,心里五味杂陈,有欣喜也有失落,魔帝若是当真成了海域的主人,自己作为第一个臣服于他的妖王,日后肯定可以得到重要。 但是千百年来,海域对人类忌惮极深,若真的就这样被一个人类所统御,心底到底是有几分不甘的。 凤楚央想,魔帝究竟是什么人,这般野心这般手段,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似得。 “你说在你这里便在你这里吗?你这人向来没有什么诚信,今日若是见不到我小姨,对不起,我会让你再见识一回,我是怎么从你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陌云熙有恃无恐,诸葛东云答应了她不跟她一起回来,但是他们也并未离开,而是让玄武神龟躲藏在地底之下,随时准备接应他们。 “你身上的谜团倒是挺多的,比如那些魔兽,还有雪狼、大地飞鹰,我倒是颇为好奇,你究竟是如何驯服了他们的,这样吧,你将这些告知我,我便让你见见他们。” 陌云熙冷哼一声,霸气地找了处圆台旁的石凳径直坐下,这些可都是秘辛,便是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屈服的。 “你越是遮掩,便越是可疑,如果你想说的只有这些的话,那恕我概不奉陪,告辞了!” 陌云熙这招欲擒故纵,本是对着魔帝出的,奈何有人实在按捺不住了,跑到陌云熙的跟前凄惨惨的问:“姑娘,你能告诉我那位公子去哪里了吗?他是要走了吗,他要去哪里,怎么也不带上我。” 陌云熙默,以前总是听说美人鱼美,美人鱼漂亮,她不知道这海域里到底有没有美人鱼,这比目鱼妖姬,勉强算得上一条人鱼了,她这一片痴心瞧着也不像假的,凤井川那家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跺了跺脚,她知道地下的凤井川定然也听到了,玄武神龟开启了视听,他们的所有谈话内容,他们在里面都能听见。 “呃,他啊,大约是情债欠的太多,还债去了吧,你跟着我可没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陌云熙的话音刚落下,魔帝手起刀落,只见一阵地动山摇,瓦烁横飞,他硬是从地下揪出个什么东西丢在了地上,定睛看去,不是那巴掌大的玄武神龟,又是谁。 玄武神龟憋屈啊,它好端端的躲藏在地底下,突然一下就被揪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遁走,便被魔帝定在那里不得动弹。 它是厉害,可它还能厉害过魔帝去? 陌云熙傻不愣登的瞅着地上的玄武神龟,眨了眨眼,它还在那里,她纳闷它为啥还不逃跑,这只笨龟。 玄武神龟也纳闷,它到底是怎么被魔帝发现的。 魔帝阴测测的冲陌云熙笑,“你说你好端端的跺什么脚啊,你一跺脚,我便想看看你脚下有什么东西,原来是只乌龟啊,尽然我还不知道这只龟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现在,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在我面前玩戏法,你倒是玩个凭空消失给我看看呢。” 玄武神龟想要将头和四肢缩回龟壳里面,它实在觉得外面不安全啊,可是它动不了,它哀怨地盯着陌云熙,你没事跺什么脚啊。 陌云熙笑不出来了,她又不是魔术师,变毛线的戏法。 “哪来的乌龟,魔帝你还有养宠物的癖好吗?” 急中生智,陌云熙与玄武神龟撇清关系,装作不认识它,言下之意也是提醒那只笨龟,千万不要说话,也不要变大变小,就装作一只普通的小乌龟,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玄武神龟呜呼,它倒是想变化咯。 魔帝并不着急,他笃定这龟肯定不寻常,否则他刚才那一下,别说是只乌龟了,便是七八阶的高手,也要受伤的,它却完好无损,半点不见伤痕。 “也是,看这模样倒是有几分讨喜,素闻乌龟好养活,不如我就养了这只乌龟吧!”魔帝从地上将玄武神龟捡起来,放在手心了仔细端详着。 玄武神龟都懒得看陌云熙了,你少说一句话,能死吗? 陌云熙也觉得,今日她的脑袋定是被驴踢了,或是撞邪了,怎么处处被魔帝拿捏住了呢。 “我……”比目鱼妖姬委屈极了,也害怕极了,刚才魔兽的那一下子,若不是陌云熙护住了她,以她现在的位置,非死即伤,再看看她的族人们,都或多或少了受了点伤。 她到底还是猜对了,魔帝和凤井川他们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说来也怪,便是到了此时,她的心里竟然还挂念着凤井川,觉着多亏了她通风报信,让他逃走了,否则魔帝这般厉害,他如何能够脱身。 她没有思量自己的安危,也没有思量比目鱼全族。 或许,她是动了真情了吧! “你不就是想要与我们一同去那个地方吗,依了你便是,乌龟还我!”凤楚央抬手讨要玄武神龟,诸葛东云他们都在里面,若是魔帝真的拿走了玄武神龟,可就麻烦了。 夜珈旧事 如果你特别在意某样东西,一般来说得到它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表现的对它的不在意,然后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合适的价位得到它。 正如现在,凤楚央不卑不吭,既没有表现出不在意,又没有显得很在意,反倒让魔帝一时拿捏不准,这龟到底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魔帝这个人,多疑又自负,遥记得几千年前,他还小,大约二十上下的年纪,天赋异禀又少年得志,便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有一次,那日他喝了的有些多,加之狐朋狗友的起哄,哄骗着他和他们打赌,指着酒楼里角落里那白衣女子说:“你若是能让她对你一见倾心,便算你赢。” 赌注乃是今日的酒钱。 魔帝自己的容貌也是颇为出众的,皇城内的女子对其甚为追捧,区区一女子,他若出马,还不手到擒来。 酒钱谁结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子。 “看着吧,今日这酒水钱,你们付定了。” 魔帝乘着酒兴晃荡到那女子面前,坐在了她对面,朦朦胧胧的看见,那女子骨肉均匀,大眼睛,长睫毛,很白的牙齿,淡棕色的皮肤,长得十分美丽。 魔帝也不记得她具体的长相了,反正就是很美丽,她蹙眉望向他娇嗔的模样,令的他方寸大失,瞠目结舌地忘记了自己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大约那一次,是他唯一的一次心动吧。 女子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加之周围的那些起哄声,她从身上摸出两枚银币摆在桌子上,起身准备离去,只是她还未挪动脚步,魔帝的长臂便揽了过来,问她:“你可知道我是谁?” 他这一动作,酒楼上上下下都对他们指指点点的。 女子骂道:“我管你是谁,不过就是一登徒子,你若再不放开,莫要怪我不客气!” “说,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去讨要了来,当个妾室。”想娶她的心是真的,说当妾室,不过是她辱骂了自己,为了讨回面子,故意说出来气她的。 女子性子烈,回首便是给了他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四周都静了下来,鸦雀无声的,此刻若是一根针落在地上,怕是也听得见的。 “无耻。” 随着女子的又一声咒骂,安静的人群又沸腾了起来,女子是谁他们不知道,被打的男子他们却是都识得的,黑暗系法师夜族的长公子——夜珈,对了,那时候他不叫魔帝,而是姓夜名珈。 夜珈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却被当成登徒子给打了,皇城的百姓们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谈资了。 “夜珈,今日你算是栽了吧,算了算了,这酒钱我付了就是,你快回来吧!”能看见夜珈吃瘪,还被人甩了一个耳刮子,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若是在平时,夜珈便也顺着这个台阶下了,但他明显的察觉到自己心里的感觉,不想就这样与她失之交臂,若是她就这样消失不见,他去哪里寻她。 年少轻狂,表达感情的办法,除了耍横和用强,他想不到别的办法。 “站住,打了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大跨一步,夜珈拦在女子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女子嫌恶的蹙了蹙眉,权当遇见无赖了,无奈的道:“那你想如何,还你一耳光,还是比试上一场,手底下见真章!” 夜珈见过的女子,要么娇滴滴,要么羞答答,如她一般豁然大方的着实少见,他的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了个不停,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来,手足无措的酒也醒了大半,脸上红了一大片,竟是有些害臊起来。 倒是这要面子和不会说话,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夜珈都一样笨拙。 “比试,就凭你,还不够资格,还是先前所说,随我回家当个暖床的,这事姑且就算过了。” 夜珈是一心想要将她带回家啊,女子更是生气了,讥讽的说:“抱歉,我已有夫君,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嘛?已经嫁人了,夜珈楞在那里,半晌都回不了神,女子趁其愣神的空隙离去了,夜珈满嘴的苦涩,好容易出现一个他看得上的人,竟然被他们捷足先登了。 恼火的很,他夜珈看上的东西,还从未有到不了手的。 一股脑的,夜珈便追了出去,追了几条街后终于又见了那名女子,他再次拦住她的去路,霸道无比的说:“我不管你是不是已经嫁了人,今日我就要把你带回去给我暖床。” 女子懒得与他再废口舌之争,刚才在酒楼不便出手,现在这处倒是空旷,该是好好教训她一番。 “烈阳曜日!”光芒万丈的耀眼之光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将夜珈包围在内,此女竟然是一名光系法师。 夜珈恍惚间,酒劲又上了头,他气急败坏的看着女子,心里一阵烦躁,不知怎的就冒出了一个念头,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我得不到的东西,干脆就毁了去。 他的浑身散发出丝丝黑气,缠绕成型将曜日蚕食殆尽,以破竹之势迅速的朝女子蔓延过去,女子到底弱些,哪里是夜珈的对手,几番较量下来已然落到下乘。 此刻,夜珈最后又问了她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女子刚烈,誓死不从。 夜珈气极,下手间便也没了顾忌,当真出了杀招,黑雾缠绕着女子钻入她的五脏六腑,瞬间便夺了其性命。 那个时候,夜珈还不会瞬息之间便让人化为白骨的本领。 女子死去,夜珈抱着她的尸体,心里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反倒淡笑地拂过她的面颊,轻松的说了一句话,他说:“现在,我便可以带你回去了。” 死去的女子,正是上官族的人,后来夜珈得知,其实她并未婚配,当然这只是后话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上官族和夜族间的梁子便是结下了,以至于后来光系和黑暗系为主导,爆发了圣战。 所以此时此刻,不管玄武神龟有没有用,魔帝都不会还给凤楚央的,他将玄武神龟握在手心里,定神凝视着凤楚央,淡淡的说:“左右你们是走不了了,看看这比目鱼一族吧,若是你们再消失了,我便开始屠杀他们。”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身边的那几人,也该让他们回来了,过几日,我们一起赶往西海,去会会那西海妖王。” 虬亮和虬秋之前刻意刁难,但是后来他们住在虬府上,比目鱼一族上上下下对他们都颇为上心,累及他们,也实在于心不忍。 看来,他们是真的走不了了。 诸葛东云在玄武神龟的空间里自然也看见了比目鱼妖姬的所有举动,双眼冒着火,阴阳怪气的讽刺凤井川:“我看那比目鱼妖姬当真是对你痴心一片,不如你就从了她得了。” 凤井川的嘴唇转成了白色,他的眼珠发出冷冷地玻璃一样的光辉,那双眼睛向前瞪着,看上去有些可怕。 “那是自然,难不成我还会娶你那什子小九妹不成?” 小九妹是谁,有关小九妹的篇章,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来龙去脉,不过是小九妹不知道,小九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你……”诸葛东云气的牵引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还不忘刻薄的回击道:“我家小九妹可没有百位男宠,恭喜恭喜,你胜任了新一任的男宠。” “你这辈子男宠都当不了!”凤井川吼回了一嗓子,他的意思其实就是就事论事,诸葛东云作为一个女孩子,如何当男宠。 仗义兄弟 这世界上的男男女女,在白发苍苍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起他这一生过去的时光,总会不约而同地觉得有一个时间段,不论任何时候,想起来总是觉得浓情蜜意。 那段时间便是在恋爱之前,动心之后,人们称之为暧、昧期。 那个时候的男女,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但我却不知道,你也喜欢我。 也是这个时候的男女,行事说话,总是用幼稚来形容。 诸葛东云理所应当的认为,凤井川是在嘲笑她,嘲笑她长得黑,连比目鱼妖姬都弃她而选择了他。 虽然她喜欢他,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让着他,不就是讽刺人吗,她诸葛东云最擅长的便就是这个了,于是她半点情面也没给他留的就开始讽刺道:“之前我所理解的人妖二字,大抵上是说你是人她是妖的意思,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个词还有两种解法。” “第一,一人一妖结合在一起,便可称他们为人妖,就像你和那比目鱼妖姬一样;第二,人和妖结合在一起生下来的后代,也可以称为人妖,说的就是你以后的孩子。” 这大抵是诸葛东云骂人骂的最毒辣的一次了,看看周围天狼他们的反应,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更别说凤井川已然变成猪肝色的脸庞。 “诸—葛—东—云!” “怎样,或者你还有别的解释,你也可以说来听听。” 凤井川咬牙切齿,两只拳头捏的咯咯直响,双目通红,硬是被逼的他一拳打过去,贴着诸葛东云的脸轰的一声锤到了她背后的墙壁上。 诸葛东云胆色惊人,半点没有惧怕,目不斜视的盯着面前凤井川放大了的脸,这姿势,咋就那么像是在壁咚呢。 他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脸上,痒痒的,让人想要用手去挠。 “诸葛东云,看你是……,我才没打你的。”女人二字,凤井川说的含糊不清,诸葛东云也没往那方面想。 “有种你就打,不打你是孙子!” 眼看着这两人越说越离谱,天狼和陌落他们赶忙过来将两人拉开,天狼拉着凤井川远远的走开,小声的劝道:“何必呢,以前你们斗嘴,权当兄弟情深的表现,现在都知道她是女的了,你也不让着点。” 凤井川越过天狼指着诸葛东云道:“她哪里有半点女子的样子了,刚刚她说了什么,你又不是没听见,难不成我还装聋作哑,任其骑到我头上来啊。” “好男不跟女斗!” “我说了她就不算个女的。” 天狼又劝,“事实上她就是。” “不是,你做什么处处维护她?” 天狼默,以前也不是没劝过架,被这样质疑倒是头一遭。 从暧、昧期到恋爱期的过度,通常都需要一味药,催化催化,凤井川那里,虬秋已经就位,但是剂药下错了地方,诸葛东云能用小九妹来试探凤井川,其意味不言而喻,她知道自己是动了心的。 只有凤井川这个榆木疙瘩,还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所以,诸葛东云那里,还得下一副猛药,刺激一下凤井川。 所谓兄弟,不就是兄弟需要的时候,为他两勒插刀,在所不辞吗? 此时此刻,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天狼诧异地看着凤井川,过了一会,眼光便移到诸葛东云那处去了,于是凤井川便见着他情不自禁的道:“井川,我觉得,自从我知道诸葛东云是女子之后,好像有些喜欢上她了。” 凤井川被雷的外焦里嫩,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脑子好像有千万道肠子在里面打了结,没办法正常的思考了。 好半天,他才轻声应了一句,“哦,你喜欢她呀!”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好比一份冰激凌蛋糕,它放在你的面前,你因为各种理由便说服自己不去吃它,但是你又不想把它送给别人,于是你便一直把它珍藏在冰箱里,既不吃它也不让它融化掉。 突然有一天,它被你的好朋友发现,并且吃了,你突然又觉得,冰点算什么,吃了会胖又算什么,毕竟它是那么的美味,你不吃,别人当然就会吃掉它。 追悔莫及的感觉大约指的就是这个,可是因为那人是你的好朋友,你再不甘也发作不得,于是你又开始劝自己,不就是一个冰激凌蛋糕吗,吃了就吃了,大不了再买一个就是了。 凤井川此刻就是这种心理,他是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的不爽快,反而笑嘻嘻的用拳头敲敲天狼的肩胛,说:“她和慕月两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这喜好未免也变得太快了点吧!” 天狼挑了挑眉,这话他先记下了,日后再找他算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的产生了那种感觉,其实撇开其他不说,你看诸葛东云其实长得也算清秀,无非就是黑了一些,再说她那般聪慧,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与其匹敌,我估摸着若是轩辕策何知道了诸葛东云是女子,也会对其动心的,常言道惺惺相惜,适逢知己也。” 先是列举了诸葛东云的有点,然后又拉出一个假想情敌,增加凤井川的危机感,天狼这番话说的忒有水准。 凤井川果然不淡定了,慌乱地瞅了一眼天狼,然后道:“那怎么办,若是这样的话你岂不是要和他一较高下了,不行不行,我看你啊,还是趁着这些日子,轩辕策何不在这里,赶紧将其拿下,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帮你搞定她。” 天狼又默,他真想劈开凤井川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怎么地就这么的与众不同呢,他突然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谁帮谁。 好吧,总之天狼助人为乐不成,反而将自己绕了进去,并且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凤井川那货,还真的把这件事情上了心,天狼见着他所做的那些事,只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首先,凤井川充分发挥了他传话筒的功效,殷勤的告诉每一个人天狼喜欢诸葛东云的事情,他还语重心长地和他们说,天狼之前所托非人,鱼目混珠,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现在总算悔悟了,忘记了那个令他伤透了心的那个人,他们必须竭尽所能的帮助他,让他得偿所愿。 其次,他严令所有人有关诸葛东云的事情,必须都交给天狼去做,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机会,以便滋出爱情的火苗来。 想想之前凤楚央和陌云熙修成正果以前,也没见他如此费心费力,忙前忙后啊,总总情况都说明,这很反常,反常必有妖。 只是他们在里面还未将这只妖揪出来,魔帝和幽楼他们携带者两百多名护卫,连同陌云熙和凤井川一起走进了赤炎蓝鲸的身体。 又是一头空间魔兽,不对,是空间海妖,幽楼告诉他们,赤炎蓝鲸倒是多见,但是拥有着空间能力的赤炎蓝鲸,整个海域不过五头,除了四海妖王各一头外,剩余的一头,也就唯独妖皇有资格拥有了。 赤炎蓝鲸是水属性,空间构造上不如玄武神龟来的厉害,它的身体里面只是空旷旷的一片,许多的隔间都是人工建造的,就更别提玄武神龟的时间功效了。 赤炎蓝鲸拥有的,不过就是一处可以容纳人的空间而已。 一进入赤炎蓝鲸的躯体内,陌云熙和凤楚央便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知道,玄武神龟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都是缘分 魔帝见多识广,触类旁通,借着赤炎蓝鲸想明白玄武神龟的事情,大有可能。 魔帝没有说话,就像默算一道数学题那样费神的思考着,思绪像浪花飞溅的流水一般活跃,玄武神龟还在他的手上,他将其放置在石桌上,俯下身子凑近玄武神龟的面前,“他们的保命符,便就是你了吧,你说若是我现在一巴掌把你给拍死了,他们躲藏在你的空间之内,会不会也顺道结果了。” 玄武神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不是嘛,有个词语是这么形容的:一网打尽。 憋了两天的玄武神龟,华丽丽的开口了,它老态龙钟的语调一点都没有将魔帝吓着,“你一巴掌是拍不死我的。” 魔帝赞赏它的自信,单羽彤本身也拥有土系法力,土系法师的抗击能力的确厉害,玄武神龟的年岁比他都大,别的不说,一巴掌拍死它,还真没有可能。 “会说话,嗯,还有什么本领,都祭出来看看。” 玄武神龟发现,魔帝竟然解了它的禁制,它发现了这个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头和四肢缩回了龟壳,这两天可把它憋坏了,缩回去了果然浑身都舒畅了。 “我又不是耍猴的,为什么要表演给你看。” 魔帝微微点头,招呼陌云熙和凤楚央过来一起围着石桌坐下,悠悠地道:“禁制我是解除了,不过随时我都可以再次禁锢你,现在,要不要把其他人放出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于是乎,凤井川还没有把天狼和诸葛东云凑成一对,他们便被玄武神龟移出了空间,这一出来,凤井川不由的扶额,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虬秋也在这里。 虬秋是自己要求跟着来的,谁也没想到她这次不但动了真心,还动的这般深刻,她看到凤井川凭空出现,惊讶之余一个箭步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环着他的腰际哭哭啼啼地呢喃:“公子,你去哪里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诸葛东云的鼻子哼了哼,演的倒挺像一对落难的鸳鸯的。 “云熙,玄武,你们没事吧!”玄武神龟被禁锢之后,他们便再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了。 玄武神龟依旧缩在龟壳里面,它绝对不会再轻易出来了。 “没关系,你们呢,你的伤可好了?” “要叙旧,找个地方远远呆着去,不要在我跟前叽叽喳喳的。” 不知怎么的,看到他们相处融洽,其乐融融的画面,魔帝觉得烦躁,他冷清惯了,见不得热闹,“至于这只龟,暂时就留在我这里了,权当养了一只宠物了吧。” 玄武神龟觉得自己真是英明神武啊,看看他多么的未卜先知,魔帝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它。 爱莫能助的与玄武神龟告别,一众人找了一处还算大的隔间歇息叙旧,虬秋不知趣的也跟了进来。 诸葛东云不高兴了,甩了脸子赶人:“你进来做什么,你两个人要浓情蜜意便找一处地方去就是了。” 虬秋楚楚可怜的咬着唇瓣,一声不吭,委屈的瞅着凤井川,凤井川怕她哭出来,便想着还是和她单独出去说清楚的好,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他利用她而已。 “走吧,我出去说。” 凤井川带着虬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诸葛东云气的脸都绿了,他还真的出去了,气死他了。 老是这般吵闹也不行啊,天狼好心的过来解释道:“我看他肯定是去与那比目鱼妖姬说清楚去了。” “什么说清楚啊,我看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与那小妖精私会去了!” 天狼汗颜,他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嘴皮子不利索,和诸葛东云这样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的人,还真是不是一个档次的。 “天狼。”诸葛东云喊他的名字,“难不成你有断袖之癖?” 陌云熙走近了陌落,低声询问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诸葛东云竟然说出了这番吓死人不偿命的话语。 随风“啾啾”地叫了两声,表示抗议,天狼才不会呢。 “何以见得?”天狼一本正经的问她。 诸葛东云想了想,认真的说道:“这几日里你实在反常,没事总喜欢围着我打转,我就是吃个饭你都在跟前陪着,很不正常。” “那之前你和井川比我这可亲密多了,你怎么不说他有断袖之癖,或者你有断袖之癖?”天狼反问。 因为她不是男的啊!诸葛东云在心里答道。 可是在天狼眼里,她是男人啊,难道还是说,他知道自己是个女的了? “我……你……”纠结了半天,诸葛东云也词穷了,这话她又不好直接问出来。 “大约,我是真的有断袖之癖了,也不知怎的,突然就觉得东云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我的心,既然你发现了,我也不装了,我好像的确是喜欢上你了!” 咕咚,咕咚,一片暗吞口水的声音,讲真,凤井川先前宣扬天狼喜欢诸葛东云的这件事情,他们多半是不信的,此刻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甚至为了照顾诸葛东云的情绪,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他们都觉得,难不成天狼在知道了诸葛东云是女的之后,真的喜欢上她了? 那么,凤井川怎么办?原本就剪不断理还乱的两个人,再加上天狼这横插一杠子,岂不是更乱了。 天狼瞧着他们的表情,心里暗爽不已,他这样牺牲自己,着实把他们都给唬住了吧。 “我……可我不喜欢你啊!”诸葛东云着急忙慌的拒绝,她就是激他一激,想要让他以后离她远些。 随风晃荡着一颗脑袋,站在他们中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哗啦啦一声,从它的嘴里喷出一道水柱子,将天狼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本宝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待遇当初凤楚央也享受过,其中滋味难以言喻,只可亲自体会。 天狼莫名其妙,他怎么了,他如何得罪随风了,它要这般对他,平日里那般温顺可爱。 “啾啾!”随风浇完这一通,鼻子里发出两声哼哼,颓废地走回了云熙身边,鹿头在她身上蹭啊蹭的,还是云熙好。 陌云熙知道,她的七色鹿宝宝,吃醋了。 不过它可真争气,知道气要往天狼头上撒,与诸葛东云没有半分钱关系,摸摸它的头,安抚一番它受伤的心灵。 “我……我去换身衣服。”天狼的心拔凉拔凉的,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他出去的时候,与凤井川擦肩而过,凤井川瞠目结舌的望着他满身湿透。 “他怎么了?掉海里给捞上来了吗?” 陌云熙的嘴角抽了抽,你这是错过了一场大戏啊,没见比目鱼妖姬随了来,估摸这那边也是一出戏,“你这是安抚好了,还是快刀斩乱麻,负了人家啊?” “少主,你就眼看着云熙这般误会我吗?当初可是你们让我用美男计哄骗那比目鱼妖姬,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 凤楚央觉得他有必要说一句公道话,“的确是我让你用美男计,从虬秋那里套取魔帝的消息。” 凤井川乐呵呵的笑,总算洗白白了。 奈何,凤楚央话锋一转,接着也是一句实话:“不过,你与她究竟清不清白,我确实不知道!” 少主,不带你这样坑人的啊! 哗啦啦,随风又一道水柱子喷出来,它是在用行动回答凤井川,天狼那一身水到底是怎么来的。 陌云熙忍俊不禁,这下好了,凤楚央主仆三人,都领略过这凉爽的滋味了,也是缘分啊! 公主小七 诚然人心隔肚皮,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除了一张嘴,能表达内心想法的也只有实际行动了。 大部分人偏巧还就喜欢用做的,不喜欢表达。 天狼想当一枚神助攻,奈何道行不够深,不但把自己绕了进去,还闹了个大笑话。 也不知那日凤井川究竟和比目鱼妖姬说了什么,自那以后,比目鱼妖姬便再也没有来纠缠过,按理说比目鱼妖姬来之前被家里人极力阻扰过,不惜与他们断绝关系,她也要来寻爱,如今怎么会轻易就放弃了呢。 比起比目鱼妖姬,更值得让人八卦的自然是天狼、凤井川和诸葛东云的三角恋,陌云熙在心里偷偷喊话随风,明明是四角恋,偏生他们都不把当一回事,我觉得改天你可以给他们每人都洗个冷水澡。 随风点头,深以为然。 也不知魔帝究竟如何想的,他们过来了之后,他全然当他们不存在,既不为难也不热络,大约他是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吧。 北海与西海的交界处,生长着一类海妖,它们不属于四海统御,擅长歌唱,它们的歌声能让人迷醉其中不能自拔,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 妖皇曾大肆举兵围剿过它们,想要将它们招安,所派出的将是无一不是有去无回,几次三番下来,妖皇也无可奈何,只得随它们去了。 它们便是人鱼族。 人鱼族天生半人半鱼,稍加修炼便可以整个幻化成人形在陆地上,他们算是海妖中最贴近人类的了。 人鱼族生活在海域,却不属于四海一皇,他们与世无争,生活的安逸而又神秘。 赤炎蓝鲸一路畅通无阻的游着,眼看着就要游出了北海进入西海境界,却不知哪里传来一阵悠扬地歌声,它便魔障般地循着歌声的方向游了过去。 游的近了,那歌声也听的更清楚了,歌声时而婉转动人,如山涧中的潺潺流水;歌声时而激情澎湃,如大海的滚滚浪花;歌声时而忧郁背上,如林黛玉望月伤悲,看花坠泪。 赤炎蓝鲸凝神静听,缓缓地闭上双眼,在歌声中逐渐的静下心来,进入了梦乡。 赤炎蓝鲸体内的众人,也纷纷被这歌声迷住了心神,昏睡了去。 最后,能屏住心神的,便只有魔帝、陌云熙和凤楚央三人。 云楚二人有圣级传承,魔帝拥有半圣实力,他们三人虽然不至于一点都没受影响,但是保持清醒却还是做得到的。 赤炎蓝鲸陷入沉睡之后,歌声便停止了,海里跃进来一条条美人鱼,个个都人身鱼尾,不管男女老少,他们都拥有着一头海藻蓝色的及尾长发。 若是光是这些,他们顶多就是一条人鱼,既然称之为美人鱼,顾名思义,他们的族人都长得十分的貌美。 美人鱼们伸出双手,有序地排列在赤炎蓝鲸的周围,均匀地游动着鱼尾,将其拖拽到一片漩涡之中,随着漩涡旋转,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们便移形换影,转换了地方。 赤炎蓝鲸呼呼大睡,怎么叫都叫不醒,陌云熙他们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魔帝怒不可解,正要单手劈开它的肚皮,他袖口中的玄武神龟说话了:“不就是一个空间小法术嘛,用得着将它开膛破肚吗?” 原来除了三人,还有一兽是清醒的呢。 “你没晕竟然还装死这么久,诚心的吧!” 玄武神龟冤枉地说:“刚巧醒来,幸亏老龟我道行深。” “废话少说,带我们出去!”魔帝吼了一嗓子,玄武神龟一哆嗦,他们一群人全部都从赤炎蓝鲸中移了出来。 陌云熙出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捂眼,不过她不是捂自己的眼,而是捂凤楚央的。 此种风情其实她在现代也见过,在国外的海滩上,比基尼美女们大胆地晒着自己的好身材,她还颇有一番见地的对她们评论一番。 现如今,入眼之处尽是只遮了紧要部位的男男女女,她恍然觉得,她是不是又穿回去了。 美人鱼们对他们这群或站或倒的凭空出现的人们也很是震惊,很快地,许许多多的美人鱼都围了过来,将他们围绕在里面。 “竟然还有人类可以抵御住我族的迷幻魔音,当真是大开眼界。”说话的是一名男子,且见他光着膀子,腰间围了一圈树藤,赤身果体的站立在那里,头发披散在背后。 凤楚央刚拉下陌云熙的手,见此光景,二话不说便转过陌云熙的身子将其面朝自己,不让她看见。 “我又没看,你也不许看。” 凤楚央宠溺的望了她一眼,回道:“我也没看。” “你没看怎么知道他们未着寸缕,还不让我看。”陌云熙强词夺理,穿越来此界将近二十载,她是有多久没有看过杂质上那些美男的六块腹肌了,好容易让她大开眼界一回,某人霸道地不让她看,呜呼痛哉! 诸事都可以纵容,唯独此处,凤楚央觉得他必定要大男子一回,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要看,找个机会看我的。” 陌云熙被他一句话封了口,没有再以理据争,凤楚央还以为自己的话堵住了她的口,殊不知就算转过身来,后面风光也一样大好。 凤楚央终于觉得她脸上的表情太过于高深莫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老天,让他们都晕了算了。 说实在的,凤楚央是真没看,他拉下陌云熙的手第一个瞧见的正是站在他们面前说话的那个男子,他还真没看见四周的人群,不管男女,都是这般的豪放。 “闭上眼睛还是我一掌劈昏了你,你自己选。” 本来看两眼就算了,那种意境完全是在欣赏,并无他意,但被凤楚央这般吃味要挟,陌云熙的胆子也肥了起来,两眼一瞪,抬高了鼻孔冲他挑衅:“我哪样都不选,如何?” “二位此刻打情骂俏,似乎选错了时候吧,还是先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再说吧!”魔帝适时的阻止了他们的打情骂俏,倨傲地朝说话的美人鱼道:“我们好好地在海里游着,你们便是要请人来做客,也得讲个你情我愿吧!” 陌云熙心里徘腹:魔帝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至少她就从未见他讲究过你情我愿这四个字。 这就叫做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这种人,善恶好坏的评判,全凭他个人的臆断。 美人鱼男子笑道:“我们可没有那个闲心,不过你们自己撞了进来,此刻竟然还怪起我们来了。” “月沛,来者皆是客,不得无礼!”娇嗔的责怪声从月沛的后脑勺处传来,他回头向她恭敬的鞠了一躬,光听声音,他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那是一名女子,窈窕娉婷,冷艳无方,陌云熙转身一看,她倒是在身上罩了一层薄纱,只是那轻若蚕尘的半透明的薄纱,穿在身上使得她的身躯在那薄纱中若隐若现,引人入胜。 陌云熙想,幸亏他们都晕了,不然这么清尘的妖姬若是再看上个谁,恐怕那人多半是不会拒绝了吧。 “七公主,您来了!” 美人鱼一族幽居在此处已自成一国,他们有自己的国王和王后,王后生了七胎皆是公主,这便是七公主月小七。 月小七生下来的时候,因为又是女胎,国王很是失望,于是取名字上便懒得费神,想她排行老七,又是七月初七出生的,干脆就起了这样一个好记的名字。 “嗯。”月小七轻轻应了一声,越过月沛的身旁走近了些,方才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三人。 必有猫腻 一见钟情这档子事,其实并非只出现在梦幻里,人和人之间的擦肩而过每日都在上演,谁也说不准在你转角的瞬间,恰好遇见一个人,他就那么直直地闯入你的心里。 所以说,一见钟情,还是有一定的概率的。 譬如现在,天岚大陆上两个凤毛麟角般存在的人立在月小七的面前,她如何能躲得过这天赐的情劫,动心,不过也就是在一念之间而已。 月小七并不受宠爱,自小便会察言观色,懂得揣摩人心,她十分的聪慧,或许也有几分手段,才在这些年中逐渐的从众姐妹中脱颖而出,获得了一些威望。 所以她这样的人,既然心动了,也不会衍至以表,让人看出分毫来。 美人鱼歌唱的好,说话的声音自然也好听,月小七的嗓音婉婉葱脆,听得人如沐春风。 “大约是我族人的歌声将这赤炎蓝鲸引了过来,通常中了我族迷幻魔音的人,都要昏睡上至少三天,我族人也是不忍见它就这样漂浮在海里,万一遇上凶兽被啃食了,白白葬送了一条性命,才将它带回来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哪里知道,这竟然是那五头之一,里面还承载了这么多人。” 无巧不成书,月小七的话九分真,确实是他们自己闯了进来。 “原来如此,倒是我们错怪了各位,实在汗颜!”陌云熙软绵绵的回应,她本是不想说话的,奈何月小七的话音都落下许久了,她身边的两位都不出声,抬眸望去,他两都是低着头紧盯着地上,仿佛那上面有什么稀奇玩意值得探究。 凤楚央这样,她能理解,这是向她表示诚意呢,然,魔帝也是如此,其意味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月小七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他们的穿着,再瞧瞧自己的打扮,心里琢磨是不是她穿的与他们不同,入不了他的眼。 “无碍,大约这就是我们的缘分,不知几位如何称呼,我叫月小七。” “陌云熙!”云熙说完自己的,左顾右盼了一番,指着凤楚央继续介绍道:“凤楚央。” 最后,她的手指向魔帝,还未开口,魔帝却已抬起头来,自我介绍道:“夜珈。” 夜珈?夜珈是哪个? 魔帝竟然舍他那牛哄哄的称号不用,道出另一个名字来(陌云熙并不知道夜珈是魔帝的真名,以为他胡掐的),大大的猫腻啊。 满脸戏虐的瞅瞅魔帝,又瞅瞅月小七,陌云熙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刚才她不还意外魔帝怎么突然知道害羞为何物了,想想也是,这般美人,魔帝又不是圣人。 月小七的唇畔始终都黠着笑,狡黠地眸子流光溢彩,半分没有透露出自己的心意来,盈盈地说:“若是各位不嫌弃的话,暂且居住在我府邸上吧。” 月沛讶然,以前也有迷了途误闯了此处的人,都不曾见月小七对他们这般热络,还要带他们去自己府上居住。 转念一想,追究起根源,也就释然了。 此桩事情自然不是赤炎蓝鲸误闯了这里,哪里有这般巧合的事情,都如赤炎蓝鲸一般,那岂不是每日都有许多海妖都要被迷幻魔音给迷晕了。 美人鱼族是故意用歌声诱了赤炎蓝鲸过来,然后趁其沉睡了,他们将它掳到此岛来的,若是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自然有其的目的。 陌云熙实在是看不惯美人鱼们衣不蔽体的着装,从戒指里取出墨镜给自己和凤楚央戴上,虽然还是看得见一个个哧溜溜的人在眼前晃,但总算不怕眼睛长东西了。 魔帝看着新奇,向她讨要,索性在蛇人族为了给美杜莎制眼镜,她戒指里还有许多,毫不吝啬的取出一副给了他,这厮戴上之后真是帅了一脸,让人移不开眼。 月小七虽然说需要三日才会醒来,借鉴玄武神龟只晕了一会就醒了过来,估摸着迷幻魔音的效力也是因人而异的,根据他们实力的高低陆续醒来。 有一桩子事有些意外,月小七竟然向她讨要一套行头,说是觉得她的衣衫很是漂亮,陌云熙求之不得啊,她是恨不得能让所有的美人鱼都改变他们的习惯,正常的穿上衣服,她便也不用成日里戴了副墨镜晃荡了。 衣衫给了她,月小七清冷的面庞有几分不自然,终是没忍住,说:“姑娘脸上戴的这东西,可否也给我一个,我用夜明珠与你置换。” 是了,月小七作为一个公主,是不会平白得了人家的东西的。 “夜明珠倒是稀罕,我也没见过,我这都是寻常的物件,你不必太在意,小小的一颗意思意思就够了。” 月小七递过来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耀眼夺目当真明亮的很,陌云熙也不客气,人家求个心安,她何必扭捏。 “姑娘远道而来,不知你们是想要赶往何处啊?” “原本是没有目的的,就是想领略一番海域的风光,后来遇着魔……夜珈,他大约是要去东海的。” 月小七哦了一声,毫不避讳的当着陌云熙的面开始穿戴讨要来的衣裳,不懂的地方还询问了她如何操作,还别说,月小七正经打扮了起来,反倒没有她披着薄纱那般引人入胜了。 “你们的鱼尾化为了双腿,走路会疼吗?”陌云熙想起小美人鱼的故事,她的鱼尾化为了双腿走路,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一样疼痛不已,突然看见真的美人鱼,脑袋一热就给问了出来。 月小七尴尬极了,却还是礼貌地答道:“怎么会,虽然我们是海妖,可是和你们人类还是一样的。” “今日过来还有一事,需要麻烦你们。”月小七又道。 陌云熙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明日我父王母后在王宫里设了宴席,听闻了你们竟然不受迷幻魔音所惑,起了些兴趣,命我邀请你们明日前去赴宴。” 到了别人的地盘,自然入乡随俗,别人的国王邀请你去赴宴,哪里还有推辞的道理,陌云熙一口便应了下来,回头和魔帝凤楚央说起来,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魔帝手指孱动,大拇指与中指打了个响指,道:“来的蹊跷,住的蹊跷,请的也蹊跷。” 不管他们之前有多大的仇怨,以后又有多少的阻碍,此刻他们同时到了这不知名的地方,姑且联手一回,共同商议如何脱身。 先是公主亲自接见了他们,然后又将他们带回了公主府,最后国王竟然邀请他们入宴,这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事情的不简单。 只可惜幽楼昏睡着,无人能够告知他们有关于美人鱼族的事情。 美人鱼一族偏隅于此地,等于是在海域之中另辟了一处空间居住,当初他们能够开辟出此块空间,并非他们自己的能力,而是一位长着翅膀的女子为他们开辟的。 如今几千年过去了,这片空间早已不稳,出口处的漩涡也多次出现异象,国王推算最多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漩涡便会爆发洪流,彻底的将这片空间给摧毁了。 并非没有想过重新找一处地域居住,只是先前与妖皇撕破了脸皮,若是离开了漩涡的庇护,妖皇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的栖息地,他们美人鱼族便再也没有安宁之日。 况,美人鱼一族的人都貌美,他们这样的样貌,最是容易引得旁的妖族的觊觎,王国想尽了办法,终于让他想出来了一个办法。 七位公主 国王别的没有,女儿多啊,上至大公主下至七公主都未婚配,听闻四海妖王除了东海妖王有正妻以外,其余三王都没有娶妻。 国王想,若是能够将自己的女儿们嫁给四海妖王,这海域之中还有谁能够对他们美人鱼一族起歹念。 便是妖皇,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了吧。 算算日子,北海妖王也该出发前去东海参加百年大比了,国王便专门派人候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诱着赤炎蓝鲸将他们“请”到了这里。 国王打的一手好算盘,自信满满地认为凭他七个女儿的容貌,北海妖王还不手到擒来,然后再由北海妖王携带着他们前去东海,自然便可以愿望达成。 人算不如天算,偏生就出现了异数,与北海妖王同行的不仅有人类,而且他们还能不受迷幻魔音的侵扰。 国王暗讨,难不成他们的修为,比北海妖王还要厉害一些吗? 次日,陌云熙三人随月小七入宫,到了才发现,这哪里是摆宴,分明就是专程为他们而设的宴席,席上除了国王夫妇和七位公主以外,并无旁人。 辣眼睛啊,除了月小七,其余几人皆是披了一层薄纱,十分惹人注目地站在席间迎接他们,此番若是佩戴墨镜怕是不妥,陌云熙倒还是好,大不了她多欣赏欣赏几位公主曼妙地身姿就是,至于魔帝和凤楚央,他两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参见王上,这便是随着赤炎蓝鲸误入此处的几位。”月小七恭敬地朝国王施礼,她称呼王国王上,而非父王,感情确实淡薄。 “妹妹这身上穿的都是什么啊,上天给了我们如此美丽的身躯,你怎么将它遮掩了起来,不好看。”说话的是三公主月盈盈,她扭动了腰肢,刚数落完七妹,抬首间见着面前气宇轩昂的两人,不由的有些失神。 “这位公子可真是俊俏啊,都说我美人鱼一族容貌无双,今日一见公子的尊容,方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月盈盈夸赞的,是魔帝。 “三姐,你这样莫要吓坏了人家,矜持些!”五公主月清秋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几位公主一拥而上,评头论足的讨论了一番,若不是国王轻咳两声示意她们适可而止,陌云熙三人只怕是要被当做动物园的动物一般观赏了。 当然,陌云熙只是陪衬的那只,主角是那两只。 “好啦,贵客到了,你们一个个这样子成何体统,来,快请入席。” 美人鱼族的厅堂布置的十分的简洁,只是其中大有考究,譬如他们用来当做案台的白色玉石,乃是极为珍贵的月光宝石,铺在地上的淡绿色的毡子,都是用深海处的万年海藻编织而成的,低调而又奢华。 “本来打算等北海妖王醒了以后,一起为你们举办一个接风宴的,如此又怕怠慢了几位,遂今日就只是一个家宴,三位随意,莫要拘谨。” 三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三人的案台在国王王后的右下首,三人一字排开落座,陌云熙坐在中间,魔帝首,凤楚央末。 他们从未说过他们的身份,也没有透露过北海妖王的身份,国王的话语中却透露出他早就知晓他们的身份一样。 月小七坐在凤楚央的对面,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端起酒盅站起来大大方方地向他们敬酒,“小七从来都只听过人类的传闻,并未见过真人,如今天降奇缘,让向来只有四海妖王和妖皇才配拥有的空间妖兽赤炎蓝鲸带着你们来到我美人鱼族,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月小七一饮而尽,脸上还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她不动声色地就在三言两语之间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北海妖王也来了此处,当真是聪慧的很。 “七公主好气度,这杯酒我喝了!”陌云熙回应,仰头干了酒,此酒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酿造的,有一股子鱼腥味,入口倒是极为清淡,入喉之后方觉得一阵暖意席卷了全身,让人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这是我们美人鱼族特有的女儿醉,我们这里四季如春,温度适宜,原本就不畏寒,再加上常饮这女儿醉,身子就越发的感觉不到寒冷,是以我们美人鱼一族都果露着身子,不用穿衣。” 月小七今日话语有些多,看似像是在唠家常,实则句句都在为美人鱼族解释。 月盈盈素来无脑,此番自然以为月小七是故意出堂,在那两位公子面前展示自己。 她也学着月小七的样子端起酒盅,站起来笑盈盈地走到魔帝面前向他举杯,“我敬公子!” 魔帝端坐在那既不起身也不言语,手端着酒盅的底端就是不端起来,月盈盈的笑僵在脸上,皮肉抖了抖的,以为自己就这样要被拂了面子之时,魔帝方才端起酒盅说了句客套话:“在下不胜酒力,刚才竟然有些晕了。” 月盈盈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悻悻然地就要回去,便又听见魔帝说:“也不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是几位公主花容月色让人迷醉,我这是误入了桃花林,仿若仙境了。” 月盈盈大喜,收了脚步羞赧地道:“公子可真会逗趣。” “我一人在此自斟自饮确实有些落寞,不如公主屈尊与我同坐,对饮几杯吧!” 魔帝邪魅地笑着,眼神迷离中带着些许柔情,惹的月盈盈方寸大失,恍若失魂,眼看着她低着头走到魔帝的身侧就要落座,魔帝又说话了。 魔帝指着五公主月清秋道:“怎么,五公主不知道在下实在邀请你吗?” 月盈盈风中凌乱了,脚底一滑险些摔倒,这样被魔帝当众打脸,她只觉得脸上的肉抖啊抖啊的,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半晌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我?”月清秋性子淡漠,不喜纷争,从来都是和事佬的角色,她三姐姐被人如此戏弄,她茫然无措,想不出她该如何回应。 接受吧,会让月盈盈记恨她,不接受吧,貌似会得罪这位贵客。 国王眼皮子跳了跳,他的联姻大计还没施行呢,他的几个宝贝的女人就因为一个人类争风吃醋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五,速去夜公子那里为他斟酒,小三,你来替为父斟酒。” 国王这算是给月盈盈找了个台阶下,奈何他这声“小三”,陌云熙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排行是个硬伤。 月盈盈大抵以为陌云熙在笑话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暗地里瞪了她一眼,心里牢牢记住她今天给自己的耻辱。 “有什么好笑的,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乐乐?”魔帝倒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奚落她的机会。 陌云熙轻咳了两声,目光在魔帝和月小七之间游离了一番,说:“之前看夜珈你对七公主颇为上心,以为你此番必然动了凡尘,却不料这回你又是闹哪出,难不成你当真有些醉了?” 陌云熙避而不答,反倒祸水东流,又迁出月小七来,让魔帝头疼去。 魔帝远远地望了一眼月小七,见她颇为震惊地盯着自己,他唇角微扬,道:“凤少主,你这未婚妻可真是冤枉我了,我素来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人,奈何她既已选择了你,我这满心的伤痕此刻又被她狠狠地捅上了一刀,当真是狠啊!” 陌云熙微锤了一下台案,再看看席上的公主们都紧盯着她,她头皮发麻,夜珈,算你狠。 “夜公子可真会开玩笑,连你姐姐的玩笑也敢开,小心她回头生气了,修理你!” 七女夺夫 凤楚央倒是没有说谎,单羽彤本就叫云熙姐姐,既然魔帝用了他的身份,自然要吃了这哑巴亏,魔帝想让云熙成为众矢之的,由他解围好些。 魔帝解开了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膛,妖娆至极的半倚在月清秋的肩上,落寞无言地喝起了酒,此时无声胜有声,活脱脱一副求而不得的模样。 拜他所赐,今日这场宴席,陌云熙当之无愧的如坐针毡。 正当众人各怀鬼胎的各自思量之时,他们面前的杯盏晃动了起来,眨眼的功夫,整个王宫都开始摇晃,月光宝石铸造的台案哐当一声晃倒在地上,到处都是乒乒乓乓器物的落地声。 “怎么回事?”陌云熙和凤楚央快速的汇合,背对背呈防御地姿态,“他们都还在七公主府,我们得赶快赶回去。” “我速度不及你,你先走我随后就来,小心些。”凤楚央的话音刚刚落下,这突如其来的晃动如来时一般毫无征兆的停歇了。 “这是怎么回事?”满目狼藉的宴厅,东倒西歪的装饰,还有四处逃窜的人,魔帝带着怒气大声地咒骂了一声。 相较于他们的茫然,美人鱼国王和几位公主就显得没那么慌乱了,这种暴动以前也有过,只是最近频繁了一些罢了。 “应当是海啸,我们此处是开辟在深海以内的,如果有强烈的海啸经过,这里也会晃动一番,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让几位受惊了!”月小七面不改色心跳,不假思索地便想出了说辞。 先前没有见过其他公主无从比较,可一场宴席下来,大家也算是看出来了,七公主之中唯有月小七堪以大任,言谈举止行事作风颇有大将之风。 “如此倒是我们大惊小怪了,不过我们的朋友们尚在七公主府,此番也不知怎样了,请恕我们先行告辞,等他们都醒来了再一起前来觐见。”凤楚央提出告辞,不等国王做出反应便携带着陌云熙走了出去。 国王张着嘴立在那里,往后搀扶着他,他脸色铁青。 凤楚央是故意的,故意给美人鱼国王一个下马威,强势地告诉他们:虽然这是你们的地盘,但是我们丝毫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不要以为你们满嘴的谎话别人看不出来,别人只是不愿意戳穿而已。 “看来宴席是没办法继续了,如此,我也走了!”魔帝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美人鱼国王铁青的脸升华为绿色,他听的很清楚,凤楚央好歹是告辞,魔帝直接说走了,合着他在这三人的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威严。 “小七,这三人的来历,可打探清楚了?” 月小七答道:“派去北海的人已经回了消息,他们的具体身份并不清楚,只是说北海妖王在夜珈面前伏低做小,为他所号令。” 美人鱼国王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些,憧憬地说:“当年你们曾祖父在海域救了那族的人,才得他们女王报恩,为我们开辟了此处,听闻他们也是从内陆来的,难道内陆的人,都是这般的厉害吗?” “王上!”月小七拱手作揖,“如果是这样,有没有可能,夜珈也有能力稳固我们的这片空间?” 王国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那族人拥有着生命的能力,唯有他们才可以修补这里,奈何我们寻找了几百年,仍然没有半点音讯,否则我又怎么会舍得离开这里。” “小七,你也速速回府吧,一方面尽量获取北海妖王的赏识,另一方面,倘若你能讨得夜珈的欢喜,也是不错的,我如今也四百多岁了,我们美人鱼最长也活不过五百岁,等我百年以后,我族大任唯有交到你手上方能延绵下去,你若寻得一能辅佐你的夫婿,万事都能帮衬你一些,你也可轻松点。” 除了月清秋,其余公主都讶然地望着国王,这是他第一次言及王位继承的事情,月小七,她不过才五十多岁,稚嫩的很,如何能够担当大任。 “父王,当初不是说谁能够嫁给四海妖王,然后第一个诞下男儿的继承王位吗,如今怎么就定了小七了?”大公主气不过,她亦三百多岁了,年老珠黄尚未出嫁,难道不都是为了美人鱼一族吗? 美人鱼国王一双锐目逼得大公主不敢直视,仓惶地低下头跪在地上。 月盈盈讽刺道:“大姐难不成还想嫁给四海妖王吗?依我之见,不如赶紧在族内找一个同族,安安生生过日子的好。” “三儿说的不错,小七,你费心寻一寻,为你大姐物色一位夫婿。” 大公主脸色尽失,双手攥着美人鱼国王的薄纱下摆戚戚然恳求道:“父王,您不能这样对我,您忘记了吗,您一直教导我,说我是您王位的继承人,不能随心所欲,不能随意定亲,凡事都要听您安排,如今,您是要弃了我了吗?” 美人鱼国王不语,任其哭嚎。 月小七暗中给了月盈盈一个警告的眼神,她这三姐唯恐天下不乱,若是可以,她倒是想第一个将她嫁了出去。 “王上,大姐的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是我族长公主殿下,万不可随意婚配了,不过我倒是知道西海夜叉族的小王子,一直对三姐颇为心仪。” 月小七点到为止,剩下的话不用她说出来。 月盈盈惊慌失措,嚷嚷起来,“什么夜叉族,我才不要嫁给那般丑陋的夜叉族,左右你看我不顺眼的话,就将我嫁给夜珈公子,我倒是愿意的。” 月小七冷冷一笑,“还嫌不够丢人,人家宁可选五姐也不选你,你还想着嫁给他。” 这时,美人鱼国王开口了,“想嫁谁便自己去争取,只要是位高权重,有实力的拯救我美人鱼一族的,我都会应允,若是被挑剩下的,也莫要怪我随意将她婚配了出去。” 众人默了,因为至始至终都没有为国王产下王子,王后在国王面前从来都没有话语权,如今七个女儿被如此对待,她也爱莫能助。 月小七唇角微颤,方才还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终于得了父王的赏识了,此刻看来,自己不过是被他推出来的箭矢,用来激励她们姐妹几个争夺的工具。 美人鱼王国的一番晃动,使得司空业他们这些魔帝的手下率先醒来,又过了半日,北海妖王幽楼和天狼、凤井川他们也陆续醒了过来。 最后,大家都醒了过来,唯有诸葛东云还在呼呼大睡,凤井川说她有猪的潜质,却没有猪的觉悟。 当然,美人鱼一族奇怪的衣着风范,不出意外的雷倒了一片。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魔帝的手下们兴致勃勃地观赏着这难得的风景,陌云熙这边的人都唯恐而避之不及。 偏偏因为美人鱼国王的那番言论,他的几位公主索性都搬到了七公主府,每时每刻都在他们眼前晃着,连凤井川、天狼、忘生他们几个平日里从来都不受关注的人,都不堪其扰,成日里只敢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 “刚走了一个比目鱼妖姬,又来了一群美人鱼公主,大约,此番实在不该出海!”诸葛东云醒来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说了这样一句至理名言。 凤井川颇为奇怪,她这才醒来,怎么就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某人继续感叹,“这两天虽然睡得昏昏沉沉,但是身边的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还是大约知晓的!” 说完,她还不忘看了他一眼。 脑子抽了 凤井川的手抖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说:“那天我听着天狼说你像猪来着。” 天狼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还能不能再幼稚点。 诸葛东云翻了个白眼,暗自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她龇牙咧嘴方觉得她确实醒了,没有在睡梦中了,不过,凤井川怎么主动和她说起话来了。 说实在的,她确实听到有人在她跟前说她像猪,不过是谁说的她倒真没听清,再联想到之前天狼对她表露心意,她心下一紧着急撇清:“我听着像是个女子,应该不是天狼。” 凤井川的脸黑了,他堂堂七尺男儿,声音宏亮而又高昂,哪里像女孩子了。 “也有可能是人妖!”天狼神补充。 他们两这一搭一唱的,到有些许妇唱夫随的样子,凤井川神色微惆,落寞地道了声不打扰你们便转身离了去。 他一走,房内只余下他们二人,诸葛东云浑身不自在,想要闭上眼睛装睡,天狼调侃她:“难道你睡了这么几天都还没睡好?” 诸葛东云头一缩,约莫和玄武神龟处的久了,竟然也学会了它的这招。 “难得只有我们两个,有些话现在说正好。” 诸葛东云瞪大了眼睛,连忙道:“别别别,还是不说的好。” “不说?”天狼问。 诸葛东云不住的点头,天狼又说:“不说的话,这误会可要深了。” 诸葛东云哭笑不得,天狼这是真的中了邪了吧。 “前几日说喜欢你,那是故意骗井川的,那小子不狠狠的激他一回,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自己的心意,你啊你,非但不配合我,还信以为真疏远我,真是枉做小人。” 诸葛东云啊了一声,惊讶地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上次你受伤,我们便都知道你是女儿身的事情了,按云熙的意思是怕你不自在,便让我们都装作不知道,可是这事一日不说破,怎么能让井川正视自己的内心呢?” 顿了顿,天狼又道:“我看井川那小子对你也不是没有感觉,一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二是拉不下面子,你要多给点时间他。” “我对他没那个意思。”诸葛东云红着脸否认,也不好意思继续躺着,半坐了起来说话。 天狼嗤了一声,道:“就你那点心思,除了井川,谁看不出来啊。” “我……” 天狼觉得,本来这个事情应该由云熙前来和她说的,不过他思讨,为了逼真,这事还是瞒着云熙的好,“那家伙情商太低,你就假装和我两情相悦,刺激一下他,让他看清楚他的内心。” “他都有比目鱼妖姬了,我看他对她就挺上心。” “你可知道那日凤井川是怎么让那比目鱼妖姬知难而退,再也没有来寻他了吗?”天狼难得笑嘻嘻的,这事也是后来虬牙告知他的。 那日凤井川和虬秋出去后,凤井川这厮,难得的这般不拖泥带水,直接对虬秋让她莫要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了,他们是没有结果的。 虬秋两眼一瞪,眼泪就出来了,哭哭啼啼地好不可怜。 凤井川便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大致上就解释了他之前为了打探魔帝的消息,不得已和她亲近,但是他真的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比目鱼妖姬仍旧不死心,说自己愿意用真心来等待他。 凤井川被逼无奈,语出惊人,告诉比目鱼妖姬,这辈子他都不会对她动心的,因为他喜欢的人是诸葛东云,他乃断袖之癖。 比目鱼妖姬身为女儿身,半点希望也摸不着了,绝望离去,再也不抱丝毫希望。 天狼觉得,凤井川此举颇有凤少主的真传,和他剃度出家那招实在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时他又从中提取了精髓,以他和凤井川的交情,凤井川要找个人当挡箭牌,大可以用他的名号啊,偏偏凤井川说的人是诸葛东云,这不是更加说明,潜意识里,凤井川是不排斥自己和诸葛东云有所瓜葛的。 诸葛东云一下子听得这么多的秘辛,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诚然天狼说了这么多,不过都是他的猜想,凤井川心里究竟如何想的,谁也不知道。 好在她现在满脑子浆糊,想不到询问她是女儿身的事,到底是如何暴露的,否则以天狼的人品,估摸着就要实话实说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便说如何你也不能看上我啊!” 天狼语噎,慕月那份情感他尚未完全淡化,着实没有心境再陷入另外一段感情中来,冷眼旁观已是不易,身临其境该有多难,恋人之间诸多磨合皆需用心,这万丈红尘他还是不入的好。 “你究竟是放手一搏,还是如何,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诸葛东云闭上眼睛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脸庞,两眼空洞无神地盯着前方,喃喃地道:“这么做,不好吧!” 天狼的眼光在注视着诸葛东云,她的头偏向左边,眼光就跟随到左边,她的头偏向右边,眼光就跟随到右边,狭蹙而又狡黠,慈祥而又亲切。 诸葛东云的那双灰色的眼眸,翻着白眼瞪着天狼,两人谁也肯妥协暗自较着劲。 这是一个极尽复杂的选择题,左右为难,充斥着人性和欲望地纠结,这些杂乱无章的问题,像一团乱麻一样堆在她的脑海里,纠结在一起,理不出个头绪来。 双手抱头理了理思绪,一副豁出去的感觉,她的两片嘴唇一碰,清脆地说:“横竖拼它一回,大不了死了还有你当垫背。” 天狼浑身汗毛竖起,这个垫背我可不可以拒绝。 二人达成了共识,当真演出了一份伉俪情深的戏码,并且诸葛东云还祭出了杀手锏,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穿起了女装。 羞嗒嗒滴玫瑰羞嗒嗒滴开,俊俏的男儿换上女儿衫,瑶光霞帔梳妆一抹红,娇俏女儿落花丛。 遥遥娉婷淑女来,冰肌若谷印中现,红衣映得红霞升,方知何为小九妹。 陌云熙牵着女儿装的诸葛东云遥遥而来,凤井川脑海里只忆得她冰肌若谷的寸缕窈窕,大红色的衣裙称的她傲然清理,那颜色映照在他脸上升腾起团团红云,这一刻,他方才知道小九妹原来竟然也是如此的出挑。 凤井川楞在那里不知所措,天狼故意越过他迎了上去夸赞道:“东云你这么穿真是好看,鲜有人能驾驭得住这大红色的艳丽,而你却如同那巾帼须眉一般,衬托得英勇无比,天下无双啊!” 天狼说完就被自己恶心到了,这词是他和诸葛东云共同探讨了,四周一片滑倒地声音,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陌云熙默默翘起大拇指,天狼,本姑娘膜拜你,殊不知你还有这等才华。 这才刚爬了起来呢,众人又听见诸葛东云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只要你喜欢,我天天都这么穿。” 噗通,众人再次滑到,诸葛东云的话倒是不出格很正常,但是她那声音实在是让人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就要吐了出来。 “你们两是被鬼神附了身还是咋地,脑子搭错了弦,抽筋啊?”陌云熙拧着眉头,这画风转变的太快,恕她一时之间不能适应。 诡异,处处都透着诡异。 先是诸葛东云主动来找她,说是要换回女装,并且选了一套大红色的红裙,扭扭捏捏打扮了半天,惊艳十足的出场。 再是天狼一反常态,文绉绉地说起了肉麻的话,以陌云熙对他们二人的了解,料定其中必有猫腻。 茅厕告白 天狼斜着眼观察凤井川的反应,不管其他人是摔倒还是到抽几口气,或者是恶心,唯有他,一双眼眸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诸葛东云,惊愕有之,惊艳有之,惊喜有之,惊吓亦有之。 “云熙,你有所不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两人相互钦慕,产生了情感,所以东云没必要再扮作男装了,你们祝福我们吧!” 天狼一口气说完,心里偷乐,看不吓一吓你们! 凤楚央和陌云熙面面相觑,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陌云熙马上眉开眼笑,语气夸张地说:“肯定要祝福啊,不但要祝福,我觉得既然你们这么郎情妾意,干脆就趁热打铁,拜天地吧!” 陌云熙自然看出来了天狼和诸葛东云两个人打的什么主意,主意倒是不错,药也下的够猛,可是他们两个居然不提前知会一下他们,这就有点不厚道了。 既然如此,她就给他们的药里再添些佐料,让药力来的更迅猛些吧! “拜……拜堂?”千呼万唤始出来,凤井川总算是开口了,总共两个字都能说得结结巴巴,这是得受了多大的打击啊。 “怎么,你觉得哪里不妥吗,还是你有什么更好的意见?” “我……我没有。”凤井川紧张极了,舌头打了结,脑子也一团糟,数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很慌乱的感觉。 他知道诸葛东云是女儿身,那是一回事,真的见她扮作女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人靠衣装马靠鞍,精心装扮之后的诸葛东云与之前判若两人,他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认出来是她,是她又不是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他这还没缓过来,天狼和诸葛东云两人出乎意料的打情骂俏,再然后就是陌云熙的釜底抽薪,他就像掉进了万丈深渊,彻底埋在里边了。 “成亲!”诸葛东云显然也被惊到了,音调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几个调,看到陌云熙给她打眼色她才把心吞回肚子里,心不在焉地说:“成亲早了点吧,还是要互相了解一下,多了解一下。” 凤井川连忙附和:“对对对,多了解一下的好!” 诸葛东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关你什么事情。” 天狼腮帮子鼓鼓的,装作失望地说:“井川,不带你这么不厚道的,虽然我也觉得现在就成亲有些仓促,可是你作为我的好兄弟,竟然拆我的台,我真的有点难过。” 凤井川尴尬的举足无措,站在那里想笑也笑不出来,一张破嘴平日里能说会道地此刻硬生生数不出半个字来。 他这番表现,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了,有戏! “算了算了,我逗你呢,看你紧张的,我知道你是把我当兄弟处处为了着想嘛!”天狼适可而止,开口为他解围,凤井川僵着一张脸除了点头便什么都不会了。 “真好,我们当中又成了一对!”陌云熙说。 凤井川又点头。 “真没想到天狼和东云会成一对呢!”陌云熙又说。 凤井川继续点头。 陌云熙加快了语速,快速地说道:“我还没想清楚呢,就被天狼那小子捷足先登了!” 凤井川不但点了头,还飞快地附和:“就是,他……”,他字出口,他恍然发现自己着了道,懊悔地低下头,急急解释:“那个……那个……” 那个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怎么解释,灵光一现脱口而出一句:“我去趟茅厕。” 尿遁,亏他想的出来。 凤井川落荒而逃,陌云熙笑弯了腰,许久没有这番放声大笑了,现代时总是无忧无虑,生活的随心所欲,自从来了这里,日子再也没有安逸,神经总是紧绷着,伤痛总是如影随形。 视线与凤楚央相对,他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笑颜,这种感觉让她心安,风雨飘摇的日子里,她知道他便是她的港湾。 “都被逼到这份上了还死撑着,这小子怎么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孺子不可教也!” 诸葛东云不懂天狼究竟从哪里看出他们的计策起了作用了,以她的视角来看,凤井川是没有半分被激怒的样子,大抵他是真的对她没有感觉吧。 她鼓起了勇气,梳妆打扮换做女儿装,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在他眼里,自己是男是女,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没有分别。 “我都下大招配合你们了,临了东云舍不得虐他,有什么办法。” 凤楚央面带笑意,轻声地说道:“井川重情义,如果这个人不是天狼,大约还好些,此刻即便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因为这个人是天狼,他也只会打落牙齿和血吞,把一切都埋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保不齐还会乐呵呵的祝福你们也是有可能的。” 凤楚央从小和他一起长大,除了凤井川去云都学院的那几年,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知他莫若他,凤楚央分析的还是有一定可能的。 “坏了,好心办了坏事,现在可怎么办?” 原本这个事呢顺其自然,也未必就没有结果,天狼添了把柴,云熙加了把火,硬生生地把凤井川架在火炉子上烤。 感情这回事其实和冒险一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悸动了,可是你没有行动,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你除了幡然懊悔也只能怪自己太过优柔寡断,因为你胆子大些去努力了,即便你失败了,你也努力过,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诸葛东云杏眼圆瞪,横眉竖目一跺脚,涌起一番气吞山河之势,道:“万水千山总是要越过去的,刀山火海总是要闯过去的,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我今日肯定是要和他说个明白的。” 只见她风风火火地迈着小碎步,风风火火地就往茅厕的方向去,众人一看,乖乖,这是一出大戏啊,岂有错过的道理,一个个猫着腰驱步跟上,看热闹去也。 到底是诸葛东云,行事行云流水,铿锵有力。 你若是问我,凤井川不在茅厕怎么办,我答,绑来! 凤井川失魂落魄啊,凤楚央料事如神,他现在脑子里的想法真如凤楚央所料想的一般,看到诸葛东云和天狼在一起你依我侬的模样,他深深的妒忌啊。 珠玑塔中,他便对她是特别的,那时,他以为是朋友之情; 再次相逢,他对她诸事皆上心,那时,他以为是兄弟之谊; 她生气时,他竭尽全力讨欢心;她高兴时,他满心欢喜瞎欢腾;她受伤了,他心急如焚忙照料; 她幸福了,他却怎么也说不出祝福的话语来。 他明白了,诸多的与众不同,皆因为他动了情,诸多的纠缠不清,皆因为他用了心。 可是他明白的太晚了,她和天狼有情人终成眷属,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幸福。 如果那个人是别人,他会不管不顾地与之争一争,可他是天狼,他还能怎么办,他除了躲在茅厕里一个人自怨自艾,他还能做什么? 诸葛东云提着裙摆走到茅厕门口,气喘吁吁地还面带焦色,穿惯了男装,女装穿上身上还真是不习惯,裙摆太大了走路都碍事。 “凤井川,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陌云熙捂脸,诸葛东云,你能不能矜持点,委婉点,你没看见这是什么地方吗?你要表白我支持你,可是你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吗? 茅厕,那是能表白的地方吗? 诸葛东云一鼓作气,也不管凤井川出不出来,在不在里面,一股脑地将话倒了出来:“凤井川,我不管你是装傻充愣还是真的不懂,我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从来都没有什么小九妹,我用小九妹试探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要嫁给你,你这个笨蛋!” 掉茅厕了 我们总是在青葱岁月之后的许多年,回忆起当初你放在心底的那个人,才知道当初或许你们是情义相通的,彼此只不过错过了一个告白而已。 世界上最动人的告白,莫过于我喜欢你,而你也恰好喜欢我。 若非如此,纵然你再真心,再努力,再占尽天时地利,也无可奈何。 否则,你看,诸葛东云选择告白的地方,此处哪有半点浪漫可言,哪有半分情趣可言,偏生茅厕里的某人,还感动的一塌糊涂,一个激动就要拔腿出去与佳人会合,哪知动作起伏太大,硬生生地整个人滑落到粪坑里面。 之前是谁说他像茅坑里的石头来着,一语成戳,如今他真的在茅坑里泡着了。 凤井川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坏事做尽,才会遭了这样的报应。 诸葛东云等了半晌,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委屈的眼眶蓄满了泪水,情缘去难留,她抬头望天空,落寞地转身,来时匆忙去时萧索,心中藏着的爱和愁,一切的一切,万事随风走,让泪往心里流。 既然这是他的选择,都随他。 陌云熙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于心不忍,问凤楚央:“会不会井川根本不在里面?” 凤楚央早就探寻过了,里面有他的气息,难不成是他们会错意了,凤井川对诸葛东云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众人疑惑间,茅厕里面跑出来一个人,狼狈不堪还臭气熏天,长衫的衣角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臭水,让人不忍直视。 “东云,你等一等!” 这个声音,诸葛东云无比熟悉,是他,是凤井川。 诸葛东云不敢置信,站在原地不敢转身,怕是自己听错了;不敢离开,怕自己错过了。 “我……,我这人素来笨拙,脑子没有你们灵活,总是反应慢半拍,还总是惹你生气,可是,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了,大约很久之前,我便思慕于你了。” 凤井川一边说着,一边慢腾腾的往前,他在诸葛东云身后一米处站定,自己这一身污秽,他是真的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了。 诸葛东云颤抖着双肩,泪眼婆娑,萧索的身姿微微孱动,耳边似乎出现了幻听,她听见他说,他思慕她。 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一定是她听错了。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都怪我傻,我笨,我没早点想明白,最起码,我应该在看到你身体的那时候对你负责任的……” 凤井川这个脑子缺根弦的,此时提起这茬来做什么,天狼骂道。 果然,诸葛东云听到了这句话,什么伤感、情动都化为乌有,她骤然转身,吓得凤井川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傻呆呆地盯着她看。 诸葛东云转身的时候,是带着怒气的,准备质问他说的那句“看到你身体”是什么个意思的,转过身来看到他全身都挂着污秽,狼狈不堪的模样,嘴里的话莫名就变成了:“你这是怎么了?” 凤井川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呢,那么倒霉呢! “说啊?你该不会掉茅坑里了吧?”诸葛东云第一句是这么问的,转念一想,又问了第二句:“难道你是为了躲我,故意掉下去的?” 陌落神补刀:“也有可能是万念俱灰,寻死来着。” 凤井川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连忙解释道:“我听见你在外面说喜欢我来着,我想出来见你,脚一滑,就掉了进去!” “你没事吧,你还是赶紧回去沐浴,换身衣衫吧!” “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了,还被你看见了,也不怕被别人笑话了,我还是和你说完了再去洗,你若是嫌弃我,离我远些便是。” 诸葛东云皱了皱眉,恶臭味扑鼻而来,确实让人难以忍受,她满脸泰然地往前走了两步,反而更靠近了他。 凤井川连忙后退了两步,这味道他自己都难以忍受,他不忍心让她闻着这恶臭。 “你若实在觉得没面子,我也掉下去一回,如此我们便谁也不嫌弃谁了。” 凤井川被她吓住了,以她雷厉风行的作态,保不齐她真的会跳了下去再爬起来,他哭笑不得地求道:“别,千万别。” “那你还觉得我会嫌弃你吗?” 凤井川立马摇头,矢口否认道:“哪能呢,我没这个意思,真没有。” 诸葛东云这才作罢,板着一张脸秋后算账,“方才你说什么负责任,怎么回事,你且说说?” 凤井川如霜打的茄子,焉焉的。 “我觉得我还是回去洗干净了再来细说的比较好,你看这里毕竟是七公主府上,人来人往的,若是被别人看见,我可真没脸见人了!” 诸葛东云笑了,“也好,那我还是跳下去看看吧!” 一物降一物,从来都是被拿捏住的那一方,凤井川这辈子是都翻不了身了,“姑奶奶耶,我错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他这一声姑奶奶,诸葛东云和躲在一旁看戏的陌云熙等人都笑出了声。 “上次你受伤了,云熙要去照料你,我……我怕她一个女孩子不方便,便非要抢着自己去照料你,我……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你是女的,我发誓。” “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然后你就躲着我,怕我要你负责是吗?” 凤井川举起双手,投降一样地解释:“没有,我就是有点吓着了,不敢面对你,怕你知道了我看了你的身体会想不开,另外,我也是想好好的想一想,想清楚我对你究竟是什么感觉。” 诸葛东云鼻子一哼,脸上冒出了两朵红云,问:“想明白了吗?” 凤井川落寞地说:“还没想明白呢,就看见你和天狼两个人……,天狼是我的好兄弟,既然他也喜欢你,我真的不好伤他的心,我……” “哦,你是要把我让给天狼咯?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他,怎么办?”诸葛东云面带着笑,想要逗一逗这个傻瓜。 凤井川哭丧着脸,茫然失措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诸葛东云话问到这份上,也没有继续逼迫他的必要了,不要妄图霸占男人所有的情感,他还有至血亲情、袍泽兄弟情、国家道义情,和儿女情长比起来,它们一样的重要,不能将那些情义覆在肩上的男人,他们也担不起女人的深情。 “哎,虽然我是真的很感动你心中我那么重要,可是你也太小看了我了吧,你不想伤我的心,我又怎么会伤你的心,井川,我和东云什么都没有,就是合起来演一出戏逼你面对而已!”天狼适时走出来,真诚而又感动的目光中包涵了太多。 年少轻狂时,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凭着一腔热血放弃了继续在云都学院学习的机会,可是命运在关上一扇窗的同时也为他打开了另一道门,他到了凤族,认识了凤楚央,开始了他人生新的篇章,他感谢命运,感谢他们每一个人,因为有了他们,他才这般有血有肉。 凤井川几度哽咽,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再看着天狼的身后,凤楚央他们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凤井川觉得,什么感动那都是浮云啊,合着他们是躲在一边看完了热闹才出现的啊。 “天狼,兄弟之间,最讲究的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看我这一身污秽,你也分享点吧!”说时迟那时快,天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凤井川抱了个满怀,令人作呕的臭味熏得他眼睛都流出眼泪来了,真不晓得诸葛东云是怎么忍受了这么久的,到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旁人理解不到。 西海妖王 天狼没有防备中招,其他人见状都迅速的散开,这种“福分”还是不要同享的好。 听说凤井川那货后来用熏香沐浴,泡了一夜的熏香浴,都没能将他身上那股子臭味给洗掉,而且自那以后,他见不得黄色的菜肴和汤羹,每每见着便会呕吐不止。 美人鱼国王在王宫内举办了盛大的宴会,美人鱼族所有的皇室、王宫大臣和其女眷都出席,郑重的欢迎北海妖王和他的朋友们。 幽楼若是换个时候来此处,必然会被奉为上宾,并且姿态十足。 魔帝这群人在这里,他甚至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唯一让人敬畏的不过就是他北海妖王的身份。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们的影响,美人鱼一族此番出席宴会,竟然没有再衣不蔽体,一个个都正常的穿起了衣物,只是他们没有外界的布匹,能制成衣裳的也只有那些白色的薄纱。 层层白纱裹装,素锦衣袂飘飘,竟然是别有一番风情。 这般正常人的装束,少了些辣眼睛的画面,倒是让人神清气爽了许多,不用一场宴席期间闪闪躲躲,到处都是尴尬。 凤楚央有了陌云熙,倒是少了许多叨饶,至于天狼和忘生几人,几位公主根本未将他们看在眼里,自然也是逍遥自在的。 最受欢迎的自然是魔帝,其次便是幽楼,几位公主中除了五公主月清秋和七公主月小七,剩余的五位公主都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讨好两人。 “看这情形,我们到此处来的巧合之说,颇有几分牵强了。” 凤楚央甚为赞同,“若是玄武神鬼没有在魔帝那里,或许此番倒是我们离开的契机。” “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分明是要去西海的,却误打误撞到了安海岛,有了几分自投罗网的意思。我想,是不是时光久远了,当初精灵族留下的海线图已然发生了变故。” 这些日子陌云熙总是在想,到底何处出了差错,思来想去,宝图不可能有假,他们也没有看错,结合以前学习地理的时候书本上说的地壳说,海上的岛屿在时光中很可能因为地势的变化或沉没或显现,千年的时光,海域上的一切都可能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了。 如果是这样,原本的一切笃定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有宝图又如何,在这片陌生的海域,想要寻找精灵族,无疑又增加了许多的难度。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美人鱼族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而我们又如何在这复杂的局面里面顺利脱身,这才是首先要考虑的。”诸葛东云仍旧一身男装,英气逼人。 俗话说的好,趁你病要你命,如果美人鱼族真有什么轻举妄动,反而是他们的机会。 席间除了开始美人鱼国王客套的寒暄了几句以外,倒没有上次宴会上的波涛汹涌,看似平和的表象下面装满了阴谋。 美人鱼国王看到自己的女儿们如此贴着脸面讨好魔帝和幽楼,没有觉得颜面尽失反而甚为欣慰,看向另外两个端坐在那里的两个女儿,目光中带着几分微愠。 “报!”门外的侍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双手交握在一起抵着自己的前额,单膝下跪行礼,道:“禀王上,急报,夜叉族来访,此刻就在漩涡外等候。” 满堂寂然,纷纷注视着侍卫,听到他的话后方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美人鱼一族虽然在此处开辟了空间,生活的与世隔绝,可是他们生活的地方,实则却是夜叉族的领地,所以一直以来夜叉族和他们一直都有来往,夜叉族此时来访,不知意欲何为。 “来的是夜叉族哪位?” “夜叉族小王子沙里瓦。” 国王笑道:“既然是小王子,估摸着是来游玩的,你且去告诉他,今日多有不便,请他见谅,明日本王派人前去接驾,请他先回去吧。” 那侍卫抬起头来为难地看着国王,思虑着该怎么说。 “还不退下?”三公主月盈盈斥责道,沙里瓦最是烦人了,黝黑的肤色好似裹了一层黑漆,油亮亮的,她不想见到他。 “属下……”侍卫被她一训斥,更加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美人鱼族的侍卫们大多都是月小七提拔任命的,每一个人她都深刻的了解他们的性格,此人是国王的宫殿守卫,平日里极为机灵,国王都下令了他还犹豫不决好似还有话要说,于是她便问他:“可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侍卫点头答道:“属下是想禀告王上,与夜叉族小王子一起来的,还有西海妖王百里坤。” 什么叫做万籁俱静,什么叫做一语激起千层浪,什么叫做目瞪口呆,现在也唯有这些词才可以形容目前的情形。 莫说美人鱼族王国愣住了,便是北海妖王幽楼也被惊呆了。 “快,小七,快去迎接西海妖王进来。”国王连忙说道,然后又假意嗔怪道:“你怎么能不禀报清楚呢,如此岂非怠慢了西海妖王,若是怪罪下来,你可莫要怪我保不住你。” 美人鱼族的元老们都轻叹一口气,遥想当初老国王是多么的英明神武,果断阀绝,即便妖皇讨伐,依然临危不惧,战无不胜,可如今这位国王,只会哗众取宠趋炎附势,丢尽了美人鱼一族的颜面。 一个北海妖王,就让自己的女儿们争相讨好,再来一个西海妖王,不知他又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有热闹看了。”诸葛东云悠然自得地饮酒,大家纷纷揣测西海妖王来访,究竟是所为何事,她却只当一场好戏来看。 “何以见得?” “看美人鱼国王的这样子,是打算让北海妖王幽楼当自己的乘龙快婿来着,依他这些女儿的容貌来看,倒也不算高攀,只是这西海妖王一来,恐怕他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陌云熙重复那句:“何以见得?” 诸葛东云凑近她的耳畔,悄声让她看幽楼的脸色,从听到百里坤的名字后就变得不苟言笑,不但正襟危坐在那里,目光还时不时地眺望入口处,显然,百里坤与他的关系定然算不上友好。 “关系不好,也碍不着人家找乘龙快婿啊,反正美人鱼族公主众多,若是百里坤也想当人家女婿,各挑一个便是!”凤井川说。 诸葛东云和陌云熙并不回答,留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让他自己揣测去吧。 凤井川还想追问,国王已携众臣起身迎接正走进宴席的西海妖王百里坤和夜叉族小王子沙里瓦,他们也礼貌地站起身来表示尊重,连幽楼都起身了,整场宴席上也唯有魔帝一个人端坐在那里,特别显眼。 “不知西海妖王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失礼!”王国客套的说。 百里坤也客套地回:“哪里哪里,是我蓦然来访,叨扰了各位才是。” 他的步伐、举止、气度和大方,竟似一个王子一般出众抢眼,说话有礼温和,反应极快,玄色的镶金外衫,显得他低调而又内敛,眼神专注尖锐又带了几分温和,容貌很是英俊。 他的额头上有两只龙的犄角,看上去像是童年歌谣里的小龙人,他是海蛟龙的后代,身体里有些许龙的气息。 难怪幽楼不高兴呢,这样一个英俊的王子,两人放在一起不用比较便能分得出谁高谁低,自己本还可以有口汤喝,百里坤一来,他连汤都喝不着了。 “快,请上座。” 腾出来的位置恰好是幽楼的对面,百里坤经过他面前的时候,视线直接越过他去看向魔帝,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魔帝的位置,比他们要高上一等,百里坤这边坐的正是七公主月小七和五公主月盈盈。 百里坤唇角上翘,大方落座,没有计较为何这般安排,他是何等的狡猾,如何看不出魔帝的厉害。 “往常这个时候,你都已经在我西海府上做客,敬献上你北海的水产珠宝,昨日我还念叨你怎么还未前来,难不成是要放弃了今年的百年大比了,却不料你竟然在美人鱼族做客。” 同是妖王,西海却比北海富庶强悍的多,幽楼少不得要对百里坤巴结一番,百里坤这般口气与他说话也是正常,可是如今不同了,幽楼有了魔帝这座靠山,再听百里坤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他气的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台案上,嚷道:“百里坤,你我同是四海妖王,到哪里都是平起平坐,你注意你的言辞,莫要以为我怕了你。” 百里坤长着一双紫葡萄般的眼睛,眼珠深黑,看人的时候能让人莫名的紧张,他就那么看着幽楼,看的他心里发毛,他才开口,“如今的你自然是不怕,便是妖皇此刻前来,你也不一定要惧怕她了吧。” 幽楼泄了气势,惶恐地去看魔帝,他的所有底气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没有他,自己只配给百里坤提鞋。 “坐下。”魔帝头也不抬的说,“来者皆是客,总不能搅了人家的宴席,时间嘛,还多的是,慢慢说便是。” 何处芳草 百里坤较幽楼,不管是实力还是气度上,都甩他好几条街,魔帝想要称霸海域,自然不会因为要帮幽楼出头而去打压百里坤,他的想法很简单,两人他都要收服。 魔帝都如此说了,幽楼自然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坐了下来。 两人一见面便争锋相对,这是美人鱼国王始料未及的,他张了张嘴想要调和,又怕说的不当得罪了其中一方,愣是半天都没放出一个屁来。 月小七见状,举杯向百里坤和沙里瓦敬酒,并打趣道:“许是小王子闻到了酒香味,知道我们这里有宴会,便带了西海妖王过来吧!” 沙里瓦开口一笑,洁白的牙齿称地他和黑人一般,他与月小七熟埝,开惯了玩笑,顺着她往下说道:“还是小七懂我,哈哈。” 客套话说完,杯中酒也饮了,月小七才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你若再不来,我家三姐姐可就要被别人抢去啦。” 沙里瓦眺望了一眼坐在魔帝身边的月盈盈,双手放在台案下做了个揖,感激地说:“多亏了小七你给我书信,感激不尽。” 沙里瓦自然不是平白无故前来的,是月小七修了书信给他,告诉他幽楼在这里,她的父王要将月盈盈嫁与幽楼,让他赶紧寻找对策,前来提亲。 沙里瓦接信后愁眉不展,他爱慕月盈盈已久,奈何月盈盈一直都看不上他,他虽贵为夜叉族小王子,与幽楼北海妖王的身份比起来实在差的太多。一筹莫展之际,西海妖王竟然来到了夜叉族,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央求着西海妖王为他提亲,哪知西海妖王一听对方是幽楼,立刻就答应了他。 这才有了二人的突然造访。 “那人是谁?你信上怎么没有提及?”沙里瓦嘴巴向魔帝那里努了努,月小七道:“几个人类,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只是幽楼颇为忌惮他,你小心些,莫要招惹他。” 他们的谈话自然一字不落地落入了百里坤的耳朵里,他的脸上挂着微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好似十分开心一样。 “美人鱼一族虽然一直都在我西海的边陲处,我却从未来过,今日一见,果真与众不同,特别是国王您的女儿们,个个都美若天仙,难怪沙里瓦央着我前来为他提亲呢!” 月盈盈厌恶的皱皱眉头,仿佛一只瘌蛤蟆爬到了她的身上,胸膛里像塞满了一团脏东西似的恶心和难受,奈何这说话的人是百里坤,她发作不得。 百里坤并没有说沙里瓦求娶的是谁,可是美人鱼一族都知道沙里瓦一直心仪月盈盈。 “呃!这……”王国有些为难,沙里瓦的事他本是打算等月盈盈被各妖王挑剩下后再说的,如今百里坤亲自前来为他提亲,他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怎么?三公主已经婚配了吗?”看国王这般为难,百里坤问道。 “呃……”国王又是一顿,求救般地看向月小七,月小七张口便道:“那倒没有,不过我这三姐姐却不是很喜欢小王子,怕是会不愿意嫁啊!” “哦?”百里坤并不识得那个是月盈盈,可他的话像一瓢凉水,向月盈盈劈头泼来,他说:“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沙里瓦与你家三姐倒是般配的很,感情嘛,在一起久了自然就培养出来了,我看今日是个好日子,不如便这般定下来吧。” 月盈盈长长的指甲插入掌心遂不觉疼,她不甘心啊,哪怕百里坤是为自己求娶,她亦觉得欢喜,偏偏就是那个最丑陋的,她最讨厌的沙里瓦,她如何甘心。 沙里瓦坐在席上,在座的哪一个不比他好看,凭什么她就要嫁给一个最丑陋的,如此想来,胆子也大了许多,她尖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喊:“我不要嫁给他,他那么丑,如何配得上我,沙里瓦,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那副德行,我便是死也不愿意嫁给你的。” 如此恶毒的话说出来她还不够,继续疯言疯语:“你趁早死了那份心吧,再有,我有钦慕的人了,夜珈公子,自从那日初见你,我这心里便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我此生非你不嫁,求求你,向我父王要了我吧!” 月盈盈的辱骂和轻蔑,像烧红的烙铁打在沙里瓦的心上,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心像被撕碎了一样,疼的难以忍受。 魔帝看月盈盈深情凝望着自己,他看不入眼,心里感到腻歪,这番没有情趣且又恶毒的女子,他连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姑娘在我眼里,也如同那瘌蛤蟆是一类的,如此看来,你与小王子倒是十分般配的。” 陌云熙一口茶水喷出来,她深以为对魔帝的恶毒是颇为了解的,但是她没料到,他竟然可以恶毒成这样。 百里坤笑而不语,现世报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当你用恶毒的语言攻击别人的时候,你可能觉得没什么,自己只是逞了口舌之快,可是当别人用恶毒的言语攻击你的时候,你方才能体会,那是怎样的伤人。 月盈盈怎么也没有想到,魔帝会这样说她,她如同一只破碎娃娃一般,不知道哭也不知道笑,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想她之前说的话,这也是她咎由自取。 魔帝大可以用委婉一点的方式拒绝她,如此不留情面又伤人至深,也只有魔帝做的出来。 百里坤问:“你可还愿意娶她?” 这里面学问可大了,百里坤是问沙里瓦可还愿娶月盈盈否,而不是问月盈盈还愿不愿意意嫁沙里瓦,瞬间这个选择权便落在了沙里瓦的手中,沙里瓦愿意娶,那是你月盈盈的福分,你该好生珍惜,沙里瓦不愿意娶,即便你月盈盈此刻后悔了也没有用,你只能当一个万人唾弃的恶毒女人,孤独一生了。 月盈盈像是没有听见百里坤的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里回过神来。 沙里瓦冷笑了一声,面上一派正义之色,“父亲非常希望我能与美人鱼族结亲,大哥娶妻传承家业,而我则可以入赘到美人鱼一族,偿了伯父无子的遗憾,只是没料到三公主如此嫌弃于我,我若再强求,岂不是厚颜无耻,罢了,罢了!” 沙里瓦这番干净利落放手的话,让众人刮目相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月盈盈的话都说的那般难听的,但凡是个男儿,都应该有点血性,这才让人看得起。 一个人,首先要自己尊重自己,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 月盈盈听到沙里瓦的回答,身子一软便瘫软在地上,昏了过去,她知道,她这一生怕是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国王激动地看着沙里瓦,他从来都不知晓沙里瓦是抱着这个打算的,没有儿子是他一生的遗憾,如果他早知道,七个女儿任他选他都愿意。 “贤侄,我与你父亲兄弟之交,是我的女儿不懂事,你莫要放在心里,是她没那个福气,你且看看我还有六个女儿,只要你说你看上了哪个,我立刻指给你!” 王国的言下之意便是,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拒绝,另外,还有一层意思,沙里瓦入赘的话,等于便是延续了美人鱼一族王族的血脉,相应的,他娶的那个人,也将相应的成为下一任国王。 月小七垂下了目光,她想继承王位,她也不讨厌沙里瓦,若是放在认识那个人之前,或许她就会顺势而下,传递给沙里瓦她愿意的信号,可是见过那人之后,她勉强不了自己的心。 沙里瓦的确将目光投向了月小七,她的野心他都知晓,他们私底下关系也很好,如果她愿意,他便会成全了她,看大她垂下的眸子,沙里瓦明白,她不愿意。 两王争抢 连素来与他交好的月小七都不愿意,他也不必勉强了,双手拱起半作揖道:“我求娶三公主乃是真心欢喜,她拒绝了我,我若是再选了别人,岂不是对她的不公,伯父若是不嫌弃,可以认我当个义子,以全了我们的这份父子情谊。” 沙里瓦进退得宜,张弛有度,短短两段话,便让所有人对他赞赏有加,百里坤看向他的目光颇有几分欣赏,这个沙里瓦,或许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至少现在看起来,月盈盈是配不上他的。 美人鱼国王失落极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白白错过了,义子哪有入赘来的好,那个死丫头真是气死他了。 “怎么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呢,从今以后,小王子就是我美人鱼族的王子,是我唯一的儿子,来,大家都举杯,为我们庆祝!” 沙里瓦双膝下跪,规规矩矩地向国王行了一个大礼,当即便改了称呼,“父王!” 国王看起来很高兴,所有人都举杯庆贺,完全忘却了那刚刚被侍卫带下去的月盈盈,月清秋瞅了一眼身旁的月小七,半垂下眸子轻声地说:“我以为你是愿意的,这样的机会,你竟然无动于衷?” “五姐,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从未将王位放在眼里,自然不屑与她们争抢,你的野心是外面的世界,如今你的机会也来了,你不是一样无动于衷地坐在这里嘛!” 王位继承的这个问题上,月小七知晓自己这个五姐从来都不屑与她争夺,她不是不争,而是不屑,这片王土根本就没被她放在眼里,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她想走出去看看。 月清秋嘴角挂着淡笑,她便知道自己的心思逃不过小七的眼睛,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将自己低到尘埃,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就是希望被国王厌弃,进而获得自由。 “我想要的是广阔的天空,自由的呼吸,而不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 月小七感叹道:“可是五姐,你又可曾知道,你越是这样便越是显得与众不同,反而更易引得别人的注意。” 月清秋不明所以,抬首间便见百里坤对她微微一笑,她的心立刻跳漏了一拍,慌乱地低下头来。 “我看他当我的五姐夫,倒是不错的,我提醒你是想让你好好想想,切莫与三姐一样落了个那般下场。” 月清秋端坐了回去,脸上一贯的清冷也变得有些浮躁,有一点或许月小七也没有想到,国王刚刚被月盈盈拂了面子,若是此番再有谁向他提起婚事,只怕他会立刻点头应允,他不会再给她们拒绝的机会。 “恭喜国王喜得义子,今日此行甚是值得啊!”百里坤先是道贺,然后话锋一转,便提出告辞:“原本早该启程前往东海,因为一直候着北王,耽搁了许久,现在看来北王是不会去我西海做客了,我也该回去尽早启辰了,各位,告辞!” 幽楼冷哼一声,你告辞便告辞,非要扯那么多做什么。 国王站起身来,眼前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西海妖王就在这里,他的计划不正是要将他变成自己的乘龙快婿嘛,哪能让他就这样走了啊。 “西海妖王且留步,今日这宴席本是为了给北海妖王接风而设,刚才小女冒失,白白让大家看了笑话,这事给了老朽当头一棒啊,老朽有七个女儿,却一个都未婚配,本想着是让她们多陪我些年,如今看来女大不中留,还是早些为他们寻得婆家,将她们嫁出去的好。” 百里坤有些不明白国王话里的意思,你要嫁女儿便嫁好了,与我何干? 他不说话,国王的话接不下去,硬着头皮一个人往下说:“听闻西海妖王和北海妖王都尚未娶亲,二位看看我这一众女儿之中,可有你们看的上眼的?” 月清秋的头低的更低了,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选她。 百里坤和幽楼同时看向国王,看的他腿脖子直打颤,结结巴巴地继续说:“当然,在座的若是也有看的上眼的,都可以提亲,提亲。” 幽楼倨傲地盯着百里坤,说:“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整片海域谁不知晓,美人鱼一族的女儿都是顶尖的美人,既然国王如此说了,那我便选一个吧,就五公主吧。” 月清秋身子一颤,闭上了双眼,为什么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呢? 百里坤淡笑地看着至始至终都冲着自己说这番话的幽楼,他知道,幽楼是故意的,他方才一定是看到自己多看了两眼月清秋,才故意提出来要她的。 他若对月清秋有意,断然不会让月楼得逞,便是无意,他也不会在月楼面前弱了气势,这便是一开始诸葛东云说的,这乘龙快婿当不成了。 他们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肯定都会选择一个人争夺,给了谁都吃力不讨好,王国一开始就不该提这件事,偏生他还非要提。 百里坤讥讽地说:“巧了,我看上的也是五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凤井川感叹:我家小九妹真乃神算也!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太过于执着的追寻某样东西反而会适得其反。 幽楼毫不退让,挑了挑眉间到:“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百里坤你初来乍到,可分得清哪位是五公主?你这样从中作梗,破坏别人姻缘,实乃小人行径。” 百里坤本来的确是不知晓哪个是五公主,可是方才他恰好听到月小七称呼她身旁的女子为五姐,无巧不成书,幽楼想要诓他,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小人?呵呵,五公主身姿清丽,气若幽兰,方才我一眼便看见了她,如此轻尘脱俗的女子,我自然是心动的,只是不知五公主觉得本王可配的上你?”百里坤走到月清秋面前,视线牢牢锁定在她身上,用行动告诉幽楼,他究竟认不认识五公主。 国王一口血闷在心里,拜月盈盈所赐,他的女儿们怕是以后都要被别人诟病眼高于顶了。 月清秋浑身一颤,艰难地抬起头颅与百里坤四目相对,拒绝,她绝对没有好下场,势必还要牵连美人鱼一族,答应,她的心不愿。 “百里坤,你这样子问五公主岂不是在强迫她,五公主,本王说要求娶你,是真的对你仰慕,并非儿戏,你莫要为难,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本王亦不会强求,来日方长,总能让你了解本王的为人。” 月清秋诧异地望向幽楼,他能说出这番话来颇让人意外,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这样一说倒是正好替自己解了围,月清秋左右为难地说:“承蒙二位垂怜,小女不才,实在当不得二王为我有所间隙,再者,小女上面还有五位姐姐,长姐未嫁,小五万不能越过了去。” 百里坤了解幽楼,他粗枝大叶不拘小节,方才的那番话若非真心,他是决然说不出来的,千算万算,没料到他们两个竟然真的看上了同一人,或许,这也是他们的孽缘吧。 “如此倒是本王考虑不周了,本王对五公主一见倾心,并未考虑那么多,既然五公主如此说了,本王也必当尊重你的选择,等你的姐姐们都婚配了本王再来提亲。” 月清秋头皮发麻,这个麻烦还是如同定时炸弹一样在自己的身旁,再看看对面她的四个姐妹羡慕的目光,幸亏月盈盈没在这里,否则她肯定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 “岳丈大人,等我从东海回来再来叨扰,告辞!”百里坤再次提出告辞,沙里瓦跟着他一起离去,国王满头大汗地目送他们离去,懊悔极了,刚才他就不该开口挽留百里坤,这下好了,北王和西王都看上了小五,可小五只有一个,这可如何是好。 提前崩塌 两场宴席看了两场戏,这美人鱼一族还真是多事之秋,百里坤临走时唤的那声岳父,使得国王不敢将月清秋许给幽楼,幽楼也并不为难,只说待他东海回来后再来提亲,言下之意自然是他也要告辞了。 国王白忙活一场,弄巧成拙,自然也不好意思再阻拦,嘱咐月小七一定要好生送别。 次日,风和日丽,月小七携月沛等为魔帝他们送行,赤炎蓝鲸徜徉在海水里,等待着众人进入它的腹内。 “七公主,多谢这几日的款待,就此别过!”凤楚央礼貌的道别,幽楼见月清秋没来送别心情有些不佳,魔帝从不在意这些礼节,唯有他当个代表。 月小七神情一滞,略有几分不自然地答道:“客气了!” 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凤楚央第一次与她说话吧。 “后会有期!”陌云熙也过来道别,月小七微微点头,轻声吩咐月沛:“引他们出漩涡,送他们到西海境内再回来。” 月沛领命,月小七望着为首的魔帝抬脚就要迈入赤炎蓝鲸里,内心里有几分伤感,人生中匆匆那么多的过客,许多不经意的一个回首便是永恒,下一次相见,很可能便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哐当一声巨响,月小七脚下一个酿跄险些摔倒,再抬首便看见天空一片暗红,湛蓝的海水如同煮沸了一般开始沸腾,四周狂风大作。 “报!”远处跑来的侍卫被风吹的跌跌撞撞,用尽全身力气也穿越不过来,只能高喊着:“漩涡门崩塌了,崩塌了!” 漩涡门是他们出入的必经之地,开创这片空间的人曾经说过,如果漩涡门塌了,这片空间便也将随着不复存在,而空间内的一切都将随着而被毁灭。 月小七神色巨变,王上推断过,至少还有半年的时间才会到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提前这么多时间,但是很显然的,现在这些已然不重要了,漩涡门塌了他们出不去了,他们所有人唯有等死这一个选择了。 “怎么回事?”陌云熙大声的询问。 月小七眼角滑落一颗泪滴,挤出一个笑道:“晚了,你们出不去了。” 黑色的迷雾从魔帝的身上延伸出来蔓延在半空中,遮蔽了暗红的血色,大地黑了下来,狂风停止了肆虐,这片空间暂时平静了下来,却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片空间是圣级强者开辟的,以我的实力也只能压制住一个时辰,不想死的话,你最好把这一切解释清楚。”魔帝不容置疑的说,如此生死关头,他根本没有半分顾忌了。 “不错,此处的确是一位圣级强者开辟了,但是我们并不知晓她是谁,按照推算爆发的时间应该是在半年后,我们也正准备撤离这里了,没想到竟然还连累了你们!” 月小七说的不卑不吭,她们的确是用了计谋把他们骗来,可是她们是真的没有想让他们陷入这种境地之中来。 “七公主,是你们主动引赤炎蓝鲸来此处的吧,不知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现在还不能说吗?” 月小七听到凤楚央的质问,连忙解释道:“的确是我们引你们来这里的,可是我们并没有恶意,王上只是想和北海妖王结亲,以便我们撤离这里之后,能在四海之中拥有一个栖息之所,如此而已。” “那么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这片空间已经有一千多年了,那位圣级强者的气息已经消失殆尽,空间没有力量支撑所以就要崩塌,如果崩塌的话,空间内所有的一切东西都将随着化为虚有。” 魔帝绣袍一扫,月小七便被他甩出去几米远,嘴角的血渍说明她受伤了,“如何出去,快说。” 他还才刚刚复活,还有大好河山天下大业等着他去做,如何能死在这里。 月小七摇了摇头,“漩涡门已崩塌,出不去了。” 魔帝怒气上涌,抬手便要动杀手,陌云熙大声的制止:“夜珈!” “怎么,你想死在这里吗?” “你杀了她,你也一样出不去,你有这个力气,不如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出去!” 魔帝笑的癫狂,他在正常的情况下基本上还算正常,一旦他受环境或者别人刺激的时候,就会特别的偏激,从王宫内逃出来的众人围绕在月小七身边。 月清秋扶起月小七,月盈盈不可置信的看着魔帝,这和他之前表现出来谦谦君子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还有什么办法,你没听见她说吗?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呵,即便我死,我也要让她们死在我前面,为我陪葬,陌云熙,你还没见过我亲手杀人吧,只要我的手一挥,他们便都会化成一具白骨,就像水玲珑和君白衣一样,他们……” 陌云熙的心咯噔了一下,慌乱地打断他问:“你刚才说什么,魔帝,你不是说我师傅和君院长在你手上吗?” 魔帝显然有些癫狂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死了,早死了,被我杀了,君白衣这个阉人,还想从我手上放走那个女人,活该,我早就想杀了他了。” 陌云熙身子晃荡了一下,凤楚央眼明手快地接住她,她死死地盯着魔帝双目通红,满眼的恨意。 “水玲珑不是我杀的,我没想杀她,是她自己要陪着君白衣去死的,云熙,我只是想用她来威胁你带我去找精灵族,真的。”魔帝似乎恢复了些清明,开始解释。 “他们死后,可合葬在一起了?”陌云熙咬着牙问。 魔帝嗤笑了一声,那口气好似有嘲笑,也有羡慕,“只不过是两个死去的人而已,难道我还得费心将他们分开来吗?” 陌云熙面色缓和了一些,在心里说道,还好,还好,他们两个生前有诸多顾忌没能在一起,死后能够在一起,也算是如愿以偿。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死,君生我生,君死我随,生不同衾死后同穴,他们总算还是在一起了,师傅她是生无可恋了,才用自尽的方式追随而去的吧。 “魔帝,你我之间的债又填上了一笔,屠我全族,害我流离失所,掳我娘亲,逼死我师傅,夺了单羽彤的身体,杀光了和平村那些无辜的村民……,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在心上,总有一天我会一笔笔的讨回来。” 魔帝知道他和陌云熙正式决裂了,以前,虽然他们一直都是敌对的,可是相见的时候,总还是能够心平气和的说话,带着面具互相恭维着,可是现在起,陌云熙说这番话起,他知道,他们再也不会有佯装是朋友的时候了。 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冷冷地说道:“我等着!” 或许根本不用等,不用那一天,他们之间的账便可以了结了,毕竟一个时辰后,这里就会消失,他们也将随之死去,到时候尘归尘土归土,哪还来那么多的恩怨情仇。 “魔帝陛下,以您的实力一定可以突破出去,我等死不足惜,请您不用管我们,立刻想办法出去吧。”司空业恭敬地劝解魔帝,他相信既然他有办法压住住一个时辰,想要全身而退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魔帝摊开手心,望着手掌的纹路,这双本是单羽彤的手,掌心的纹路不像自己原先的那般,只有一条单一的横线,他的一生无情无义,了无牵挂。 而这只手的掌心,长长的一条感情线深而又清晰,那是对一个人从始至终的深爱,慢慢地弯曲手指握成拳,那是单羽彤的爱,不是他的,他怎么可能再次动心呢。 “在那之前,至少在现在,可能我们还得最后连一次手,或许你想和我一起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但是,他们呢,你的那些朋友,你想他们也死在这里吗?” 光之圣珏 没错,魔帝说得对,如果此刻只有她和魔帝两个人,她一定会选择和他一起同归于尽,但是现在她不能,这里不仅仅有她的朋友们,还有美人鱼一族成千上万的子民,她不能那么自私。 “或许我该和你联手,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我不屑,怕脏了我的手,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即便没有你,我也会找到办法带他们出去的。”陌云熙霸气无双地拒绝了魔帝,她向来爱憎分明,魔帝杀了君白衣和水玲珑,彻底地触犯了她的底线,她是决然不会再对他有半分好脸色看的。 “这个还给你们,既然如此,你们自求多福吧!”魔帝将玄武神龟抛了出来,然后再也没有去看陌云熙,而是带着幽楼和他的人走到另一边去想办法怎样出去。 “小丫头有骨气,可是这骨气你气势也可以缓缓再要的。”玄武神龟感叹道,细小的身子变到半人高,免得太小被人没看见给踩死了。 “您老见识广,快想想办法吧,你不是空间神龟吗,你有办法出去吗?” 玄武神龟摇头晃脑地趴在那里,“我这空间只是我自己的身体,这处空间是独立的,我也无能为力啊,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你该去问问那个国王和公主,那位圣级强者既然开创了此处,不可能没有留下解决隐患的办法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陌云熙顿悟,玄武神龟说得对,一定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王国您能否好好想想,当初那位圣级强者可有留下什么话吗?或许我们可以从中得到启示,帮助大家出去。” 国王沉咛道:“本王继承王位的时候,父王叮嘱过我,当初那位圣级强者确实留下一些话,不过那是一个机缘,和如何离开这片空间没有任何关系。” “王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知道那是王上才可以知晓的秘密,可是万一其中另有玄机呢?您就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吧。”月小七劝解国王莫要固守什么秘密了。 “好吧,生死攸关之际,我便也不再执着了。前辈为我们开辟了这片空间时,留下了一块玉珏,她说此玉珏乃一份机缘,将来若是有一天,人类之中有光系法师来到这里,我们就将此玉珏交给他,告诉他,玉珏上有他们独特的气息,怀揣此玉珏,玉珏会指引他找到他们,玉珏能够感应方位,越是越近它的温度便会越高。” 国王一说完,陌云熙和凤楚央便觉得他所说的那个留下玉珏的人,一定是精灵族的人。 “她可是木系的?” 国王大吃一惊,他并没有提到这个,她是如何知晓的。 陌云熙抬起左手,微微的释放了一个简单的治疗术在月小七身上,月小七的伤口便主动愈合了,月小七眯着眼睛对她说:“你……是光系法师,你就是我们要等得那个有缘人?” “我们美人鱼族驻守在这里上千年了,每一代都将这份责任放在心头,没想到,今日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竟然等到了你,你们是来寻找他们的吗?”国王感叹,他的祖父临终前嘱咐,务必完成这个使命,没想到造化弄人,今日总算可以完成使命,可是却已是末日。 陌云熙伸手接过玉珏,玉珏之上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递过来,没想到这一趟美人鱼族之行,竟然还可以找寻到精灵族的信物。 “看来我分析的还是有所偏差,第四份宝图并非宝图,而是一个信物,精灵族既然能为美人鱼族开创了这样一个避世的空间,他们也可以为自己也创造一个,没有这个玉珏,我们便是将海域翻了天,怕是也找不到精灵族的所在。”诸葛东云感叹精灵族的睿智,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指引他们。 “目前最主要的,还是想办法怎么从这里出去吧,你快动动脑子啊!” 诸葛东云眼珠子狠狠地瞪着凤井川,示意他闭嘴,他这样一直在那里叨叨,打扰的她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或许,办法已经告诉我们了。”陌云熙突然说道。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定了定神猜测道:“虽然光系和木系的确关系亲近些,但是也没必要强调一定要是光系的人才能找到他们吧,可是他们留给美人鱼族的话中,特别强调了玉珏是留给光系的人类的,这个特别的强调,会不会另有玄机?” “有一定的道理,也有一半的猜测,毕竟万一来人是黑暗系的人,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得到玉珏的。” 凤楚央将手覆在陌云熙的肩头,柔声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这么想对不对,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姑且一试吧,好像每一次我的运气都还不错,希望这一次也能好运吧。”说完,陌云熙凝聚起浑身的法力开始往玉珏里面灌注,浓厚的光系元素徜徉在空气之中,在漫天了黑色中照亮了一片光团。 陌云熙在赌,她相信精灵族的人留下这块玉珏,一定不仅仅是为了指引他们找到精灵族,它一定还有其他特别的功效。 于是她便往玉珏里注入自己的光系法力,玉珏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可是它因为光系元素的注入变得越发的明亮起来,开始只是萤火之光,慢慢的变成了一盏灯火,再然后,直到它照耀了整片天际。 以陌云熙为中心的,这片光亮直达天际,一点点的晕染开来,一点点的吞噬黑暗之光,耀眼的明珠醒目的光明,还有那温暖的气息,仿佛正在回到从前。 “那是什么?”司空业指着那片朝着他们变幻过来的光亮,心里起了膜拜的冲动。 魔帝转过身来,锐利的锋芒紧紧盯着白光渐渐蚕食殆尽黑茫,他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半晌才听见他轻声的呢喃:“光之圣珏!” 光之圣珏,精灵族的圣物,传说中只有圣级资质的人才可以催动它,使之发挥效果。 陌云熙她的光系资质,竟然是圣级吗? 可是,精灵族的光之圣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美人鱼一族还和精灵族有着什么联系不成? 精灵族,谜一样的精灵族,终于开始有消息了吗? “好像,好像恢复了平静了!” “快,快去看看漩涡门是否修复了?”国王激动不已,忙吩咐人去查探。 陌云熙耗尽了所有的法力,身子瘫软在凤楚央的怀里,大大的杏仁眼格外的晶亮,“我感觉到,我应该是蒙对了。” “报!王上,漩涡门……漩涡门修复了!”月沛单膝跪拜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汇报,脸上喜悦难以自抑,还有几分激动,望向陌云熙等人的目光也炽热了许多。 国王先是大喜,然后又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真的……真的修复了?” “禀王上,千真万确!” 国王喜不胜收,这才想起来向陌云熙道谢:“多谢姑娘救我族民,从今往后,姑娘就是我美人鱼一族的恩人,但凡有所需要,我族必将倾巢而出,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陌云熙有些发愣,她不过是为自己寻条出路,连带着救了他们的姓名,实在当不得他们如此。 “呵,此举不光修复了漩涡门,更是平稳了这片空间,这里应该又可以维持上千年的平稳。”魔帝不知何时竟然走了过来,他看到陌云熙手上的碧玉色的玉珏时,说:“当真是光之玉珏啊,只是这精灵族的圣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谁又能给我解释一下?” 痛下杀手 陌云熙不自觉的捏紧了玉珏,他竟然识得这玉珏,玉珏能够感应到精灵族的事情绝不能让他知晓,她抿了抿唇瓣道:“国王给我的,说是当初开辟这里的那位圣级强者留下的,怎么,你认识它?” “陌云熙,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光系资质竟然是圣级,圣级资质,这样大的隐患,绝不能再留你了。”魔帝一步步靠近,凤楚央揽着陌云熙一步步后退,看魔帝那样子,好像真的打算下杀手了。 圣级资质,圣级传承,这样的陌云熙,一定会成为他的绊脚石,他早该杀了她的,却一次次被单羽彤影响,自从上次杀了君白衣之后,单羽彤便进入了沉睡,再也没有影响过他,现在,便是他最好的机会了吧。 “陌云熙,你我之间诚如你所说,势不两立,如果在千年以前遇见你,或许我还会对你红鸾心动,只可惜没有如果,谢谢你为我化解了一场危机,现在,就让我送你去和水玲珑他们见面吧!” 魔帝杀机毕现,出手间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圣级资质刺激了他,令他不能再容忍陌云熙继续成长下去,右手间的黑雾缠绕而出,汇聚成一把黑色的大剑,直逼陌云熙而去。 凤楚央单手怀抱陌云熙,另一只手快速的凝结武力,以讯而不及之速凝结了一道幕墙抵住魔帝的攻击,“随风,逐月!” 随风一跃而起,接住了凤楚央抛过来的陌云熙,她浑身无力的躺在它的脊背上,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凤楚央,魔帝竟然此时出手,奈何她刚才耗尽了法力,此刻动弹不得,非但不能帮他们,还要成为他们的拖累。 “快,保护恩人!”国王并没有忘恩负义,而是当机立断地下令保护陌云熙。 “风少主,一个女人而已,犯得着为她赔上性命吗?她是被炫帝抛弃了才退而求其次选的你,你这又是何苦呢,让开,让我结果了她,你们其他人我绝不为难,如何?” 魔帝要陌云熙死,可他并不想杀凤楚央,陌云熙一死,寻找精灵族的希望便落在了凤楚央这些人的身上,他有必须杀了陌云熙的原因,至于他们,暂时还不能死。 离间,魔帝极为阴险的挑拨离间,恋人之间最忌讳的是什么,便是对方的心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陌凌奕和陌云熙的事情天下皆知,他们之间不可能没有过曾经,只要他挑起了凤楚央的嫉妒之心,他便可以趁机杀了陌云熙。 凤楚央面色冷峻,也不与他多费唇舌,回手便是一记日月斩,日月星辰之辉劈下来,犹如斩断了星河一般在他和魔帝之间划出一道裂缝出来,犹如银河一般,你在这头,我在那头,你我之间,势不两立。 凤楚央用行动来回答魔帝,他的阴谋不可能得逞的。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司空业,他们交给你们了。” 司空业领命,魔帝带他们来,自然不是吃素的,对付尔等小辈,自然绰绰有余。 瞬息之间,司空业等人和凤楚央他们便交上了手,打的天昏地暗难舍难分,魔帝一人径直向被美人鱼一族围在其中的陌云熙缓缓走来。 “不想死的,滚!”魔帝怒道,声音如同滚滚天雷迎面而来,激荡的美人鱼一族的护卫们一个个都重心不稳跌倒在地,有的甚至直接受了伤。 “你们走,这样你们会死的。”陌云熙的声音轻不可闻,她挣扎着要从随风的背脊上下来,奈何就是使不出一丝力气,心念一动,一颗药丸出现在手心,她艰难的抬起手将之送至自己口中,努力的吞咽了下去。 “誓死保护恩人,誓死保卫!”美人鱼族的勇士们再次站了起来,犹如钢铁一般驻扎在陌云熙的面前,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视死如归。 “既然找死,那便死吧!”魔帝面目狰狞,挥袖间便是一团迷雾恐怖的窜出来,它所到之处草木皆枯,陌云熙只看见她面前的那些美人鱼勇士们依然还是那么站着,可他们的身躯却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她听到了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哭泣。 魔帝说,君白衣和水玲珑已化为白骨,他们曾经是不是也就是这样,突然的就从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变成了森森白骨。 陌云熙的眼眶湿润了,她只不过是顺带救了他们,他们却为了保护她而被人生生剐去血肉,瞬间成为一具具白骨,她如何承受的起。 “魔鬼,他是魔鬼!”月盈盈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她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是魔鬼的化身。 魔帝回首看了她一眼,她立刻被吓得噤声,她身边的人都惧怕的后退了几步,本能的害怕他,魔帝嗤笑一声,转头专注地盯着陌云熙,“很多次我都想杀了你,可是单羽彤一直都在影响着我,今天,他终于再也阻止不了我了,我本来也不该奢望,光系会和黑暗系有和解的那一天。” 说着,魔帝的手心窜出一道土黄色的土坯,看死人一样看着陌云熙,随着他手中的土坯抛出,他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还未达眼底便僵住了,因为他看见他的那一击并未结果了陌云熙,那只凤凰挡在了她面前。 逐月还未成年,它和随风二只魔兽集全身的力量也只勉强挡下魔帝的一击,逐月在前,它身上的伤势明显更为重一些,跌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着。 随风也匍匐在地上喘着粗气,小眼睛悲哀地望着从它背上滑落下来的陌云熙,它没有能力保护她。 陌云熙服食了药丸恢复了些力气,撑着自己半坐在地上,担忧地看着随风逐月,奈何她却使不出半点法力,不能替它们疗伤。 “结束了!”魔帝残忍的蹦出这两个字,这一次,他用了五成法力,对付此刻的陌云熙绰绰有余,他垂下了眼眸,不得不承认他对陌云熙的欣赏,若她不是光系,又或者不是圣级资质,或许他还下不了这个决心吧。 “砰”的一声,魔帝后退了半步,闷哼一声,抬首看见凤楚央站在自己面前,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明显受了重伤,刚才他竟然突破了司空业的包围赶来替陌云熙受了一击,同时他也还给魔帝一击,让他 一时不觉被击中退后了半步。 “楚央,你……”陌云熙拳头紧紧的攥起,倔强的想要站起来,想要站在他身边,想要与他并肩作战,却怎么也没办法做到。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魔帝说出血淋林的八个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祭出双手,黑色的迷雾再次蹦腾而出,缠绕着朝凤楚央袭过去。 凤楚央临危不乱,调整内息双手缔结一个又一个印结,虚空斩大大的金色印记劈头盖下,神圣而又威严。 金色与黑雾碰撞到一起,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碰撞声,空间几乎都被扭曲了,所有人迷醉了双眼,只看到金色之中渗透了黑色,丝丝黑色的光线缠绕着金色绽放出刺眼的万丈光芒,光芒渐渐弥散,金色光芒消失不见,黑色的雾气汹涌地朝凤楚央袭来。 凤楚央面色严峻,又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手心祭起,十字的暗金色垒起道道屏障,他回首望向身后不远处的陌云熙,此刻她已经凭借着自己的执念站了起来,她好看的眉峰紧紧的皱着,大大的双眼蓄满了泪光,从他这里看过去晶莹剔透。 他露出一个微笑,这一眼,或许就是最后一眼了吧。 这一击,十有八九他是接不下的,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再也没有时间了,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冲撞出去,他只看见自己的身体与她擦肩而过,越过她的身旁往后飞了出去,她的手长长的伸着想要抓住自己,却只能空空的掠过他的衣角,他与她同时落在地面,她泪如雨下,他闭目长眠。 各现其形 不知是如何起来的,也不知是如何倒下的,仰面倒下的时候,泪珠划过眼角浸湿了鬓角,这种感觉有多久没有体会过了呢? 那一年,天狼从悬崖坠落,火尾天狐自爆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倒下,那时候山穷水尽万念俱灰,她也没觉得有多么的悲哀,不过就是一个死字,又有何惧? 此刻她躺在这里,浑身瑟瑟发抖,极尽的恐惧席卷了她,她才恍然发现内心的真实感受,她与凤楚央之间是水到渠成,两两守望的情分,若说情爱有多少,便也是浅浅的爱淡淡的喜欢。 她从不知晓,她也会痛彻心扉,也会害怕失去。 陌凌奕娶慕月的时候,她难过过,失望过,痛过,哭过,可是她还能够呼吸,能够有活下去的希望,此时此刻,她心心念念的是如果这便是结局,她和他也算是生死与共了吧。 慢慢的闭上双眼,声音清冷的说:“魔帝,你动手吧。” 她这是在求死,如果凤楚央死了,她也便生无可恋了。 “哼,这一次,我看谁还能再救你!”魔帝冷冷地说,下手没有一丝手软,那黑色的迷雾犹如夺命锁一般缠绕过去,忘生面具下的眼血丝密布,声撕裂肺的喊道:“云熙……” 陌云熙没有听见这声呼唤,她万念俱灰,已经没有半丝生气,黑雾弥漫到她身畔,缠绕到她身上之时,她袖口处的光之圣珏突然玉光大胜,从那玉光之中迸射出一蓝一红两道光芒,直直地逼向魔帝,所到之处黑色雾气被消殆个精光。 “这是什么?”刀光剑影之间,这两道光芒冲击到魔帝的身上,将之击倒在地,硬生生的吐了一口鲜血,若说他没有防备才会受伤,之前凤楚央也攻击了他,他却半点不受其影响。 这两道光芒极为厉害。 魔帝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定睛望去,陌云熙的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两头麒麟,它们一蓝一红,龇牙咧嘴地警惕着他,“冰火双麒麟!” 怎么可能,怎么会出现冰火双麒麟,这不是以前光系的守护神兽吗? 魔帝认得它们,它们不是该早已在圣战中死去了吗?冰火双麒麟十分的厉害,两头合体,实力堪比半圣,若是此番和它们缠上,他也讨不得好去。 一咬牙,魔帝疾退了数步,大呼:“退!” 魔帝说退,司空业和幽楼他们自然立刻便退了,国王巴不得他们走,便也没有阻拦他们,陌云熙和凤楚央生死不明,天狼他们哪有再战之心。 忘生一个箭步冲向陌云熙,他自己的身上大大小小数道伤口却恍然无视,眼里心里只有陌云熙,他跌坐在地上伸手揽起陌云熙,一只手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沙哑着声音喊:“云熙,云熙,你醒醒啊,你没事吧,你睁开眼看看,我是慕空啊,慕空,你还记得吗?” “慕空?”天狼震惊地望着他,他没想到,忘生竟然是慕空,他本还想问问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那厢便传来了凤井川的喊声:“少主,少主你不要死啊!” “小七,七公主殿下!”凤楚央的身边,月小七也躺在那里,原来凤楚央回眸凝望陌云熙的时候,月小七看到魔帝释放出了黑色的雾气,以为他又祭出了能使人变成白骨的那招,本能的,她便挺身而出挡在了凤楚央的面前,替他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天狼过去探她脉搏,已经没有了气息,他摇了摇头,没想到月小七竟然会为了救凤楚央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少主怎么样?” 凤井川哭丧着脸抱着凤楚央的头颅说:“我……我不知道啊!” 哎,叹了口气,天狼又去探凤楚央的脉搏,虽然微弱却也稳固,没有性命之忧。 月小七死了,天狼便知道,凤楚央应该只是受了重伤,不会有性命之虞,“少主只是昏迷了,你别嚎了,赶紧背回去好生照料着吧。” “小七啊!我的小七啊!”王后在那里哭喊,美人鱼一族的人都围在那里哭哭啼啼,国王叹了口气,他这一众女儿中,唯有小七最是出色,如今美人鱼一族得到了安虞,她却与世长辞了,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月清秋跪在月小七的尸体胖暗自流泪,直到这一刻她方才知道她这七妹竟然是对凤楚央动了情,难怪那日她不愿嫁给沙里瓦,她这傻妹妹,竟爱上了一个心有所属的人。 一时间,悲伤替代了喜悦,这一场变故,死的死,伤的伤,美人鱼族最受爱戴的七公主殁了,美人鱼族到处都挂白帘,戴白花,以祭奠这位公主。 魔帝被冰火双麒麟吓走之后,那对威风凛凛的麒麟便如同软脚虾一样瘫在了地上,气势全无,众人当然知道是这两头魔兽吓走魔帝救了他们,但是哪有人敢靠近它们啊,等天狼安排好一切抱着随风正要回宫的时候才看见了它们。 “你们,把那两头麒麟也抬回宫。” 这才有人战战兢兢地将它们抬回去,蓝色的那头麒麟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天狼又合上,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一声。 它是郁闷啊,它与那红色的麒麟那是上古神兽冰火双麒麟,连那小子都被它俩的气息给吓跑了,这小子怎么不来伺候它,反而抱着一只未成年的七色鹿,真是没眼界啊没眼界。 话说它和焰当年被封印在这光之圣珏里面,因为沉睡的太久所以才特别的虚弱,刚才它们能够清醒也是因为吸收了玉珏上的纯净的光系元素。 只是还没等它们恢复好,这光系元素的主人竟然受到了生命之优,它们这才破玉而出使出了竭尽全力的一击,一击过后,它们也是虚张声势强装镇定,那人一走,它们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它们本来想着,它们如此威风的救了他们,他们本该感恩戴德的将它们供奉起来,岂料他们一个个的忙东忙西,硬是没有人来管它们。 这般被忽视的感觉,它们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这一役,凤楚央、逐月和随风都是重伤,其余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小伤,诸葛东云和陌落照料陌云熙,她只是力竭,服食了丹药之后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睁开仿若有千斤重的眼皮,她呆呆地望着床顶,不说话也不动,陌落担忧地唤她:“云熙,你怎么样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死吗?”声音轻飘飘地,不像是从嘴巴里说出来的,倒像是飘出来的。 “说什么傻话呢,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诸葛东云连忙打断她,这妮子该不会还在说胡话吧,她赶忙探手在云熙额头上试了试,不烫啊。 “让我死了吧!” “难不成傻了?” “别闹!”陌落道,她望着云熙面色不对,略一思量便相通了其中玄机,这妮子怕是以为凤楚央死了吧,才会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凤少主没事,只是伤的重了些。” 诸葛东云抚额,陌落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诚实? “你说什么?”显然,陌云熙的重点是前一句,而非后一句,“你说他没事?真的吗?莫不是哄我的吧?” 说着她就要挣扎着起身,诸葛东云连忙上前按住她,“若是我说,你大可觉得我会哄骗你,可是陌落那丫头,你觉得她会吗?他那边有人照料着呢,你且好好养养,养好了再去看他。” 陌云熙哪里听得进去,一心只想亲眼看看,她掀开被褥就要下床,诸葛东云拉着她就是不让,两人僵持不下之时门外传来了慕空的声音,“云熙,你醒了吗?” 情花真相 陌云熙一个激灵,立刻坐了回去,诸葛东云替她掩了被子,二人回过头来便看见慕空站在房间内,踌躇不安地不敢上前。 “慕空,你来啦。”陌云熙说。 慕空点头,他脸上没有面具,见到陌云熙朝他看来,他露出了一个苦笑,心里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与她不期而遇的那次,那时她说她叫花藤,她是认出他来了,故意不让他知晓她便是她吧。 那时他迟钝,不知为何她会救他,后来知道是她之后,他更觉得他欠她的,可能这一生都还不清了。 看到他略显木讷的尴尬表情,陌云熙也是感触良多,曾经他最是活泼,天不怕地不怕的四处闯祸,如今却连说一句话都如此艰难,真是往世不可追啊。 两人相视无言的尴尬犹如一道寒流,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度,诸葛东云站起身来拉了拉陌落的袖子,递了个眼神给陌云熙,假假地找了个借口:“啊,我去看看有没有东西吃,我饿了!” 她俩一走,慕空更显得手足无措了。 “过来坐吧,你没受伤吧?” “没,没事。”慕空结结巴巴的回答,扭扭捏捏的蹭到陌云熙面前,坐到了床榻前的一方矮凳上,他低着头,浑身不自在。 陌云熙抿了抿唇,他这性子,不知是何时变的。 “你什么时候加入雪狼骑士团的?” “白沙城的时候,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和雪狼骑士团的关系,后来才知道。” “为什么隐姓埋名,不和我们相认?” 慕空苦笑一声,说:“我们慕族终究是净月帝国的叛臣,慕姓的人早已被万民唾弃,我又有什么颜面和你们相认,有什么颜面面对你?” 说完,慕空的头垂的更低了,满嘴的苦涩。 “那又不是你的错,你何必要这样妄自菲薄,世人从来都是人云亦云,你的人生是为你自己而活的,慕空,我们这些人从来没有轻视过你,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 慕空抬起头,希冀的望着她,然后他又自嘲一笑,道:“朋友?云熙,我以为你是讨厌我的,若非如此,当初在崖底,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不与我相认?” 那时不言明身份,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纠葛,没想到会给慕空造成误会,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愿与他相见的。 “我只是……” “云熙,若是说你和陌凌奕是彼此错过,那我们呢?明明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命运是紧紧相连的,为什么后来就背道而驰相形渐远了呢?” 陌云熙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她不是那个与他有婚约的上官灵熙,不知道若是一切从来后,慕空和上官灵犀究竟会不会在一起,她只知道就她而言,她从始至终都未曾对慕空有过男女之间的情感,所以不管慕族做不做那些事,他们之间还是不可能。 “我知道,这是我的执念,你莫要放在心上,看到你和凤少主如此情深意切,我便知道你我是绝无可能的了,更何况,输给凤少主,我确实心服口服。” 慕空自顾自的又说了一堆,云熙觉得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其实在我知道楚公子就是凤少主的时候,我就死心了,毕竟他为了救你可以毫不犹豫的剐血救你,在我眼里,他和陌凌奕我自然是更愿意输给他的。” 陌云熙一头雾水,问:“他何时剐血救我了?” 慕空征在那里,心里翻腾了起来,“怎了,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陌云熙反问。 “凤少主没告诉你双生花的事情吗?” “双生花?什么事?他没有说起过。” 慕空喉咙好似被卡住了一样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那时他知道她便是陌云熙,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救她的,那么是不是就有可能得到她的心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至始至终凤楚央都没有告诉过陌云熙双生花的事情。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可笑,可却没想过这么可笑,他以为是因为双生花,陌云熙才选择的凤楚央,他着实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云熙,你还记的那时在崖底,你为了救我中了双生花之毒的事情吗?” 陌云熙自然记的,点点头说:“那时还多亏了你和慕月救了我。” 慕空颤抖着声音说:“哪里是我和姐姐救了你,那双生花的毒是没有解药的,那时你中毒昏迷了,姐姐告诉凤少主,双生花又名情花,是没有药石可解的,想要救你,唯有取深爱你之人的鲜血为你解毒,凤少主二话没说就要救你。” “我清楚的记得,姐姐拦住了他,要他考虑清楚,如果他打算救你,而你又没有爱上他的话,那么他之后每一个月圆之日就要承受噬骨之疼,那种疼痛非常人能以忍受,犹如万虫啃咬,生死不能,而他听了之后,竟然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剐了自己的血去救你。” “那时我和姐姐以为,你与他是情义相通的,他怕你担忧便没有告诉你,现在想来,其实那时你心里的人应该还是陌凌奕,凤少主他……” 慕空叹了口气,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输给这样一个可以为心爱的人做尽一切却不说一个字的人,他真的觉得心服口服。 陌云熙的脸骤然雪白,嘴唇怯懦着,眼睛里的泪珠不停的滚下来,她的头和肩膀开始颤动,两只手紧紧的互扣着,手也在抖。最后她抬起湿糊的脸,两只血红的、汪着泪水的眼睛盯着慕空,定定的说:“原来是这样!” 是的,从前不知道,许多事情便犹如雾里看花,看不真切,如今知道了仔细一想,便相通了其中的关键,似乎每一个月圆之夜,凤楚央的确会消失,陌云熙记得最清楚的有两次。 一次是红崖山脉,她和天狼等了他一夜,他回来的时候明明是那么虚弱,却还是装作如无其事的模样,那是他第一次毒发吧。 还有一次是在蛇人族,那一次美杜莎拦在那里,她明明就和他只隔了一个转角,她却依旧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忍不住问自己:陌云熙,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明明那么明显,为什么你就没有早点发觉。 凤楚央,你是有多傻啊,你这样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你让我情何以堪。 双手抹去脸上的泪痕,陌云熙露出一个笑脸,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头发,问道:“我这样可以吗?我要去看他,不能让他看出来我哭过了。” 说着她便掀开了被褥下了床,慕空眼明手快的扶住她,“他还没醒呢,你现在去也只能看看他,你先躺着养好了再去。” “我怎么能不去,怎么能,若不是你告诉我,到今天我都被蒙在鼓里,他究竟为我做了多少,为我承受了多少,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要去看他,哪怕只是看着他,我这里也会觉得安心一点,慕空,你带我去看他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陌云熙声泪俱下,话说的语无伦次,满心的就只有一个要求,她要去看凤楚央。 慕空艰难的点头,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陌云熙往凤楚央那边走去,这份他执着了大半生的感情,直到这一刻,他终于决定要放下了。 凤楚央对陌云熙的爱,他自叹不如。 凤楚央躺在那里,好似睡着了一般,他伤的极重,美人鱼族的牧师能力不足,只能靠药石慢慢护理。 陌云熙看他安静的睡着,眼泪又扑簌簌地往下淌,伸手触摸他的脸庞,她甚至能够想象,那么多个满月的日子里,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痛楚,是多么的心酸。 冰火麒麟 岁月的长河里,我们总是在不断的牵扯着,谁欠了我多少,我又欠了谁多少,感情本来就是一本糊涂账,从不讲究对与错,利与弊,多与少。 细数与他相识的过往,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细水长流,云熙觉得,这应该就是平淡如水的感情了吧,可是这只是从她的角度来看的。 凤楚央与她相识的晚,彼此的情谊和默契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维护,于是他便总是守护在她的身旁,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开天辟地。 她中毒了,他不顾性命也要相救;她被萧一程掳走,他千里追击涉险相救;她被柳杰良打成重伤,他不声不吭与他殊死搏斗;她与陌凌奕情断义绝,他默默守护静心陪伴左右…… 回忆太多,相知太短,与其说他们的爱情来的太过于顺其自然,不如说是凤楚央苦尽甘来,用一颗真心换来的。 只要她需要,他就一定在她身旁,不求回报,不言悲喜。 她所有的伤痛,都有他为她抚平,可是她却从来都不知道,他也会受伤,在那些日夜追逐的日子里,他是不是也会难过,也会心伤? “傻瓜,你说你那么好,怎么就会喜欢上我呢?用我们那里的话来说,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地球,所以才能得到你的爱。” “我也是傻瓜,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看起来我们两个傻瓜倒是十分的般配的。”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那时候我便想,这是哪里来的小和尚,竟然如此的好看,比所有的电视明星都好看,你若是去当明星,一定能星光四射,我一定会是你的头号粉丝。” “凤楚央,你要快点好起来,我知道你听得见的,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还没有为你做些什么呢,等你醒来了,我一定把这些年亏欠你的都补偿给你,你还要陪着我一起白头到老呢,知道吗?” 陌云熙握着凤楚央的手踝,让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她的泪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流到他的手心里,滴滴答答地好像在下着小雨。 如此依偎了他半天,没人敢来劝她,只得依着她的性子让她陪在凤楚央的身旁,正当众人在门外商量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陌云熙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云熙,你……” 陌云熙淡淡一笑,道:“有吃的吗?我要尽快恢复起来,这样才能施展光系法术,替他疗伤。”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是想通了,诸葛东云赶忙转身去拿吃食,陌云熙望着外面到处挂着白帘问:“这是怎么了?” “七公主殿下殁了。” 陌云熙有些吃惊,月小七,那个明媚而又聪慧的女孩,“她……?” “多亏了她替少主挡了一下,否则少主……” 天狼小小的推搡了一下说话的凤井川,这小子说话依旧不过脑,他故意没说明白的,这小子真是。 “这样的话,她什么时候葬礼,我们也应该去送行的。”陌云熙并不介意,别人喜欢凤楚央那是他们的自由,更何况月小七为了凤楚央而丧命,她应该感谢她。 “美人鱼一族并没有殡葬仪式,死去的人也都是将他们放在贝壳里沉入海底,让其回归海洋,昨日已将七公主送走了,我们都去了。” “哦,那便好,等楚央醒来,我们再一起去拜谢国王吧,不过,那天我昏迷了,我们是怎么打败魔帝的?” 天狼解释道:“也不知是哪里跑出来两头麒麟,它们一蓝一红,攻击了一下魔帝,然后魔帝就带着人撤走了。” 麒麟? “是美人鱼族的吗?” “不是,倒像是从你身上的那块玉珏里面跑出来的,因为它们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你那块玉发光了。”当时所有人都在打斗,唯有被玄武神龟护住的诸葛东云关注着陌云熙这边,她看的最清楚。 玉珏?魔帝称它为光之圣珏。 “传闻光之圣珏最初是你们光系上官族所拥有的,后来便送给了精灵族,我只知道光之圣珏给了精灵族之后,你们光系的守护圣兽冰火双麒麟也一并消失了,大约,从那时候起,冰火双麒麟便被封印在这玉珏之内吧。” 诸葛东云阅览过的古籍多,懂得也自然多,推测它们便是冰火双麒麟。 “我滴个乖乖,冰火双麒麟,那可是成年的神兽,比随风逐月可厉害了百倍都不止啊,我要去贿赂它们。”凤井川两眼放光,赶忙去找那两头没人管的麒麟去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 说起这冰火双麒麟,它们真的是呕火啊,那些美人鱼将它们抬进来丢在这里,除了好吃好喝的供养着,竟然没人管它们的死活。 两只庞然大物卧在那里,光看着就吓人,谁敢靠近他们啊。 “麒麟神兽,我来了,你们看看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实在是万年一遇的良人啊,不如,你们就从了我吧。” 冰睁开了眼眸不屑的看了一眼凤井川,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凤井川见状又靠近了些,满脸讨好地说:“神兽啊神兽,快和我缔结契约吧。” 话刚说完,焰便伸出它那锋利的爪子往外一扫,凤井川的身体便像坐了云霄飞车一样朝外飞了出去,做自由落体运动去了。 冰撇撇嘴,焰,你太暴力了。 “二位可是冰火双麒麟?”陌云熙站在一丈开外的位置问。 这个人的气息很熟悉,就是她唤醒了它们的,冰和焰同时睁开眼眸,“你是光系的?” 玄武神龟都能口吐人言了,冰火双麒麟能说话也没什么奇怪的,陌云熙点点头,“二位可是从玉珏中出来的?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总算来了个懂得感恩的人了,焰的怒气收敛了些,又缓缓闭上眼睛休憩去了,冰懒洋洋地说:“也不知在这玉珏中沉睡了多少年,怎么一出来就发现夜珈那小子在对你下杀手?” 醒过来之后,冰想起来了,那个被它们吓跑的小子,不就是黑暗系的夜珈嘛! “大约有一千多年了吧,或许更长。” “什么?一千多年?”这一次说话的是焰,它的说话声音轰隆隆的特别的响亮。 “都一千多年啦,难怪世人都不认识你我了,小丫头,我且问你,如今上官族和夜族掌事的各是谁?” 冰这么一问,当真是把陌云熙给问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听见她答:“夜族确实没听说过,至于上官族,大约不是我哥便是我了吧。” 冰哈哈大笑,翘起爪子指着陌云熙说:“你才多大的女娃娃,修为也只有这么一点点,你当我上官族没人啊,竟然轮到你掌事,怎么着也是一个圣级强者啊!” 面对这两头一睡就是上千年的两头老祖宗来说,要解释清楚这其中每一件事,实在是一个艰巨而又困难的事情,陌云熙两眼一闭,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张嘴便说:“如今天下哪里还有圣级强者,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夜珈了,至于我们上官族,早在二十多年前被夜珈的人灭了,只剩下我和哥哥两人了。” “你说什么?灭了?”焰火冒三丈,一跃而起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奈何只支撑了三秒便两腿一软,跌倒了下去。 陌云熙这才发现它们一直都是卧着的,而且气息十分紊乱,一点威力也没有。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虚弱?” 焰喘着粗气,一双眼睛都快要气的冒出火来,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那么强大的上官族,竟然被人灭了门,只剩下两个小娃娃。 “好了焰,是我们沉睡的太久了,许多事情都变了,你还是省省力气的,万一又睡过去可就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了。” 再得神兽 很显然的,这两头麒麟火麒麟的脾气火爆些,冰麒麟性子沉稳些。 “丫头,原本你是不需要往光之圣珏里面注入那么多的光元素的,是我们两个吸收了你的能量,当年我们两个被封印在这里面,也是因为主人预料到大难来临,不想让我们白白丧命,同时也想有朝一日,能有一个圣级资质的光系后代来唤醒我们,让我们继续庇护上官族。” “无奈我们沉睡了千年,才等到了苏醒的那一天,本来我们要在光之圣珏里面好好休养一番再出来的,奈何察觉到你有危险,我们拼尽全力的一击吓走了夜珈,可是我们也因此而受到反噬,导致浑身虚弱使不出半分力气,稍有差池便又要陷入沉睡。” 陌云熙忙问:“如何才能帮助你们?” “我看你也虚弱的很,这里可还有其他光系的法师?” 陌云熙摇头,直言道:“没有了。” 冰叹气道:“哎,如此说来,也是别无他法了。” “冰,你想背叛主人吗?我绝不答应。” “焰,主人将我们封印的时候便已经解除了和我们的契约。” “我此生只有主人一个主人。” 不知为何,冰与焰突然吵了起来,焰看起来特别的激动,冰无奈的摇摇头,道:“我们此番想要恢复力气,需要有人将他们的法力传送给我们。” “有什么要求吗?” “若是光系的话,任何人都可以传输,因为我们本就是光系的守护神兽,可是若是其他系别,则需要缔结契约才可以。” 原来如此,难怪焰会如此抵触,它一觉醒来就让它换主人,它是衷心的神兽,如何能够接受。 “不缔结盟约便不可以吗?” “不可以,若非如此,我们又怎会如此纠结,哎,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再沉睡一次吧。” 陌云熙蹙眉,思量了一番问:“契约的话不是分为三种嘛,你们看,不签订主仆契约,而是平等契约,这样行不行,平等契约的话那个人算不得你们的主人,这样一来你们也不算背叛你们之前的主人了。” 焰猛地睁开了眼眸,庞大的头颅居高临下地看着陌云熙,“你知道如何缔结平等契约?” “恰好知道。”白灵风的雪狼都是缔结的平等契约,她自然是知道的,“人选上,你们可有什么要求?” “有没有火系的?”焰率先说道,全然忘记了刚才是谁坚决不肯的。 陌云熙浅笑着回头示意慕空过来,慕空犹豫了一下,缓步上前。 “没办法,现在这里只有这么一位火系法师,您看看行不行?” 陌云熙好笑地看焰不满地皱起了眉毛,这炸毛麒麟倒是和慕空以前的脾气一模一样,看它那满脸嫌弃又纠结的样子,真和慕空配一脸。 “本神兽就姑且将就一下吧!”焰终于做了决定,语气臭屁的很。 “可是我……”慕空觉得自己不够资格,严重的缺乏自信。 “你小子难道是觉得本神兽不配与你缔结契约吗?”焰怒了,它堂堂一个神兽,自降身份与他缔结契约,他若是敢拒绝,它一定会一巴掌乎死他的。 “不敢……”慕空为难的说。 “那还费什么话,过来,滴一滴血出来。”焰一副废话少说的意思,直接唤了慕空过去,慕空逼出一滴鲜血在它的爪子上,便听见焰嘀嘀咕咕地念着什么,然后他的精神海中便多了一道联系,那是焰。 “好了,臭小子,把你的法力传八成给我。”焰毫不客气地使唤慕空,这家伙如此强盗,大有它才是主人的感觉。 “你呢?你需要什么系的?” 冰将面前的人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你的水系倒是可以,只可惜你已经有魔兽了。” 确实尴尬了,剩下的人之中,凤井川、天狼、陌落都是武师,谁都不是很适合,焰那个家伙把唯一的法师给挑走了,下手可真快。 “武师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属性本就是变异的属性,冰系与水系倒属同源,武师的话,即便他们三个都将无力传递给我都不够,纯净度不够,哎!”这下可为难了。 “如果再加上水精魄呢?” 冰激动地问:“水精魄,哪里有水精魄,若是有水精魄,他们任一一人将武力传给我五成便可以了。” “很久以前我见过水精魄,可是已经被我炼化了,不过我想此处在海底上千年,一定会有水精魄。” 冰翻了个白眼,说了等于白说,它只有半天的时间了,半天之后若是再没有元素补充,它就要陷入沉睡了,水精魄这种天财地宝可遇不可求,它还是不奢望了吧。 “我们这便去找,你且在这里等着。”天狼二话没说,立刻和凤井川他们去寻找水精魄的踪影,美人鱼族的人也帮助他们竭力寻找。 水精魄这东西对生长的环境要求特别的高,湿润度和舒适度都很重要,美人鱼一族在这里另成一个世界,自然也是一块风水宝地。 大家成群结队的在四处寻找着,眼看着两个多时辰都过去了,就是没有半点收获,他们这么大的阵仗自然也惊动了宫里,月小七死后,一直闲散避世的月清秋突然站了出来,挑起了小七撂下的重担。 “公子这是在寻什么?说出来或许我们见过。” 天狼也并未见过水精魄,只听云熙说是晶莹剔透,像虫子一般会偷偷蠕动。 月清秋低头凝思,睫毛下垂几乎淹没整个眼球,鼻梁端正,侧面看过去,竟然十分的像月小七。 她盈盈一笑,灵动的眸子摄人心魂,难怪幽楼和百里坤都会对其倾心呢。 “我想起来了,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但是在我们这里还真有一处地方可能会有,你随我来。” 天狼立刻驱步跟上,月清秋一直带着他往外走着,他感觉到浓郁的水元素扑面而来,这感觉,很可能真的会有水精魄。 “这里便是我们此处空间和外界的出入口,漩涡门,此处湿润度十分的大,你看那些水珠,一个个都晶莹剔透,不知道是不是你要寻找的东西。” 天狼连忙道谢,上前几步靠近一些仔细的观察那些水珠,那水珠一串串的垂着,远远看去倒真有几分像水精魄,只是走近了一看,便知道其实不是,那只是寻常的水珠而已。 “不是吗?”月清秋看他并不行动。 天狼转过身来,虽然不是,但还是谢了月清秋,此处湿润度大,他想留下来再寻找一番,月清秋先行离去了。 手贴在那些水珠之上,莹润的犹如软软的糯米团,手指一撮,化成了滴滴水滴滑落下去。 “若是此处没有,怕是也没有别的地方有了,我且看你还不现身?”天狼凝起一道月斩劈在那光幕之上,轰隆隆地震起了大片的水雾,挂在壁上的水珠串滴滴滑落,全部都被震了下来。 就在此时,有一条珠串在万千水珠中脱颖而出,拖着长长的尾巴四处逃窜着,天狼无声的露齿而笑,找到了,看你往哪里逃。 前后左右四道光斩砸过去,硬生生地截断了水精魄的去路,它犹如一只小兽一般奋力的往光幕上撞。 “小家伙,倒是狡猾的很,知道躲藏在这些水珠之中,只可惜,现在露出了原型了吧,无路可逃了吧,跟我回去吧!” 水精魄奋力的蠕动着,被天狼一把抓在手心里还想着逃窜。 天狼带着水精魄回来的时候,焰已经活蹦乱跳的在冰身旁,远远地便听见它怒吼的声音,“怎么还不来,不就是找一条水精魄吗,怎么就那么慢!” 你可还疼 陌云熙默,合着它当水精魄是地里的大白菜,随便捡捡的是吧,这么想着便看到天狼回来了,她赶忙迎上去问:“可有收获?” “幸不辱命!”天狼摊开手心,一条晶莹剔透的水精魄躺在那里,胖胖的身子还在不停的蠕动。 “太好了,这下有救了。” 天狼站到冰的面前将水精魄递了过去,冰想起来他便是那日吩咐照料它们的那小子,偏偏是他找到了水精魄,难道是他们有缘? “你可愿意和我缔结契约?” 天狼受宠若惊,麒麟神兽,多么厉害的伙伴啊,他当然愿意,只是眼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有了魔兽,只剩下他和凤井川、陌落三人,陌落又是女子,说什么也该谦让给她的。 “神兽可否将机会赐给我的一位朋友?她脾性纯良,一定会成为您的好伙伴的。” “你小子也是奇葩,这样的机会竟然还拱手让人,你可知道天地之间神兽多么的稀少,而我们麒麟又是神兽中的四方神兽之一,你脑子有问题吧!”焰扯着喉咙喊。 冰自认为自己的脾气是非常好的,轻易不动怒,它和焰不同,焰时刻都在炸毛,可是却是只纸老虎,最多是过过嘴瘾,一般轻易不动手,但是它一旦动怒,那绝对是大灾难。 此刻,它是真的动了怒了,若不是它动弹不得,它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这小子,竟然敢拒绝它。 凤井川以为天狼是要将机会让给自己,连忙说:“哎天狼,我记得你说过,魔兽这事讲究缘分,可遇不可求,你看明明是你找到的水精魄,就说明这是你的缘分,你可别想让给我,我不会领你情的。” 诸葛东云在他头上敲了一个暴利,他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水准,只可惜天狼说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天狼说的是陌落,你起什么劲?” 陌落指了指自己,怎么突然就说到自己了。 “如今只有我们三个没有魔兽,你是女孩子,应当你优先的。” 凤井川念了一声老天,好吧,他又丢人了。 陌落大受感动,她与他们相识的晚,虽共患难过几回,到底还是感觉不如他们感情好,她没想到天狼在这样的利益面前,竟然还大义凌然的让给自己,她怎能不感动。 “谢谢你了天狼,不过井川说得对,这是你的缘分,旁人强求不得,更何况我也有我的执着,我以前便就和云熙说过,我想要一头飞行魔兽,你的好意请恕我不能领情了。” 他们这让来让去的尽显真情,看的两头麒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它们是神兽,四方神兽啊,竟然被他们让来让去的,太丢人了。 “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去,我不要你们救,大不了再睡一觉。”冰怒了,它的尊严被践踏的一文不值。 天狼的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神兽也是要脸皮的啊,他和随风相处了那么久,怎么就从来没感觉它要脸呢,它从来都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呀,成日里窝在他那里混吃混喝,有时候还要蹭他的半张床。 天狼神游太空,陌云熙赶紧踢了他一脚,帮腔道:“他这是觉得自己资历尚浅,修为浅薄,当不起您伟大的神兽的契约伙伴,绝对不是嫌弃你。” 冰哼了哼,这解释也太牵强了,那女孩子的修为和资质还不如天狼呢。 “对,对,就是这样的。”天狼厚着脸皮顺着往下编,暗自吞了一口口水,这麒麟一点也不温柔,他理想中的魔兽可是像随风那样的。 天地良心,如果早知道今日要和这样一头麒麟缔结契约,他还不如当初找一头雪狼呢,看看慕空被火麒麟使唤的样子,他深表同情,一想到从今以后他和慕空同是天涯沦落人了,满脸委屈的瞟向慕空求安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台阶都给了,冰也不好再发作,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它傲慢地说:“既然选了你,便是不会嫌弃你的,你我缔结盟约吧,然后待我吞下这水精魄,你便传你的五成武力给我!” 如此,冰火麒麟便都有了新的伙伴,恢复了力量,只可惜由于它们沉睡的太久,即便恢复了力量,实力也只有九阶巅峰,如果再遇到夜珈,它们不是他的对手。 话说魔帝从美人鱼族逃走后,因为忌惮冰火双麒麟,便没有准备再对陌云熙下手,他带着幽楼他们直奔东海,准备在百年大比上大展拳脚,一统海域,然后再寻找精灵族,他认为只要他统御了海域,精灵族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陌云熙恢复了法力之后施展了几次治愈术后,凤楚央也醒了过来,他们又在美人鱼族休息了几日,便也提出了告辞。 月小七之死,每个人都以为她是大义,为了报答陌云熙他们救了美人鱼一族的恩情,只有月清秋知道,那只不过是因为她动了情罢了。 美人鱼族一行,陌云熙他们收获良多,不但得到了光之玉珏能够感应精灵族的位置,慕空和天狼还得到了冰火双麒麟作为魔兽,更重要的是,他们摆脱了魔帝的控制。 他们结合美人鱼族绘制的海图,规划出了一条新的路线,绕开东海直达精灵族海域,玄武神龟作为出行工具十分的不情愿,它都那么大年纪了,他们一个个的都躲在里面让它成日里在海里游着,一点也不尊老。 凤楚央醒过来之后,可没逃过陌云熙的“严刑拷打”,这一下,他算是在她面前彻底的原形毕露了。 陌云熙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问他:“凤楚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啊,我从未骗过你。” 凤楚央委屈极了,哪个不开眼的趁他受伤告他的状了,天地可鉴啊,他真的没有欺瞒过云熙什么。 陌云熙的手往床沿上一锤,瞪着两只铜铃大的眼珠子凶狠的问:“是吗?给你一个机会,你再好好想想。” 凤楚央想,再想,再再想,还是想不出他哪里哄骗过她了。 “云熙,你肯定是误会了,你是知道我的,我从不惹桃花,也不花言巧语,更不会坑蒙拐骗,我向天发誓,我凤楚央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陌云熙的事情,否则……” 凤楚央还未将毒誓说出口,陌云熙赶忙伸手堵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她本来就是吓唬一下他,看他会不会说双生花的事情,哪知他竟然起誓。 “可是有人和你说了些什么?” 凤楚央悬着一颗心,心里徘腹着哪个家伙说了他的坏话,可真是大大的冤枉啊。 “嗯,说了!”陌云熙点头,“若不是别人告诉我,只怕你是永远都不打算让我知道了吧,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你是不是特别坏?” 凤楚央的头皮发麻,他有预感,陌云熙只怕是知道双生花的事情了吧,毕竟当初那事慕空可是知道来龙去脉的,他垂着眸不说话。 “你……,月圆之夜,你可还疼?” 凤楚央抓过陌云熙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目光灼灼地陇住她,期盼的说:“若是你知道了,你便知我如何才能不疼,你说,我可还会疼?” 陌云熙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本是她在讨伐他,怎得就变成他问她了,他们虽然已经定亲,可是却极少儿女情长,更未说过半句情话,凤楚央这是想她亲口说些什么。 女儿家脸皮薄,光是被他这样看着也能羞得满脸通红,手心传来他强有力的心跳,好似一团火一样在手心燃烧着。 留个印记 “你明明都知道了,还要我说吗?” 凤楚央看她红润的脸庞撩人心魂,难得一见她害羞的模样,哪里肯放过她,耍无赖般地说:“你不说,我如何知道,也不知是不是双生花的毒还遗留了些,满月的时候大约还有些疼的。” “哪里疼?怎么会还疼呢?明明我都已经喜欢上你了啊!”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凤楚央抓着云熙的手紧了紧,刚刚他听见她说喜欢他,虽然他早就猜到了,可是亲耳听陌云熙说出口,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陌云熙赶忙缩回手,窘迫地低头不敢与他四目相对,真是羞死人了,她怎么就在他面前说出来了呢,两世为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表白呢。 爱情这回事,通常都是爱在心里口难开,但是只要你大胆的说了出来,也就像开了窍一般,再说起来就会娴熟了许多。 万事开头难嘛! 或者说,凡事都有第一次,只要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便也就水到渠成了。 作为一个21世纪的新新人类,陌云熙觉得她可不能辱没了她新时代女性的特长,无非就是将心里话说出来给自己的爱人听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陌云熙突然就淡定了,面不红心不跳地就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来,把凤楚央震得半天回不了神,她说:“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幸福来的太快,凤楚央觉着这是不是在做梦,他闭上了双眼默念一遍清心咒,再次睁开双眸,陌云熙俏生生的坐在她床沿,看戏似的看着他。 “不是做梦!” “不是。” “太好了,云熙,虽然我的满月之殇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可是我总觉得是不是我的错觉,是不是我误食了什么恰好解了毒,我不敢相信你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陌云熙笑,抬起他的手腕用力的咬了一口,看他眦牙咧嘴的模样,感觉到疼了吧,这回不会觉得还在做梦了吧。 “你咬我做什么?”口子倒是不深,大约她也没舍得用力。 陌云熙从戒指内取出一瓶药撒了些在他的伤口上,白色的药粉一沾染到破皮处便渗进去了,原先不明显的牙齿印立刻变得清晰可见。 “凝固粉?这是做什么?” 陌云熙神秘的笑,那笑容有几分恶作剧,也有几分甜蜜,“曾经我看过一个故事,故事的女主角很喜欢男主角,于是便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作为印记,我便想着有一天我也要学着她在我喜欢的人手上也咬一个印记。” 凤楚央宠溺地望着她俏皮精灵的样子,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让她洒凝固粉了,而是应该让她用力些咬,那才是她留给他的印记。 凤楚央换了一只手横在她面前,冲她努努嘴。 “做什么?” “这次不要药粉,你用力的咬,我要一个完完全全你留给我的印记。” 陌云熙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他的手臂还横在自己面前,他不是开玩笑的啊。 “你有受虐倾向吗?不疼啊,傻不傻啊你。”陌云熙将他的手臂推了回去,他又送了过来,认真的道:“你咬吧,刚才那个不作数,再说了,一边一个凑一对,多般配啊!” 陌云熙扑哧一声笑出声,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般的可爱,既然他都这样盛情邀请了,她也就却之不恭了,大咧咧地抓过他的手真的用力的咬下去,她是没看见凤楚央疼的青筋都暴起了。 松开口,这个印记够深够清晰,她伸手抚摸着那个伤口,纠结地问:“是不是太用力了?” “没有,没有。”凤楚央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恋爱中的人啊,疼也是心甘情愿的嘛。 陌云熙哦了一声,抬起手又换了一只,学着刚才凤楚央那样横在他面前,也冲他努了努嘴。 “干嘛?” “你说干嘛,换你咬我了啊!” 凤楚央无奈极了,他怎么舍得咬她,刚才头脑一热,就做了那么傻的举动,现在好了,陌云熙马上就回敬回来了,他该如何下台。 这件事情,他是坚决拒绝的。 他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说:“那个,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容易,咬完睡!” “陌云熙,你幼稚不?” 陌云熙邪笑,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刚才谁先幼稚来着的,你不咬,就是不爱我!” “谁说我不爱你,我自然是……” “是什么?” 凤楚央的额头细细密密的出了许多汗,造孽啊,自己挖下的坑,怨不得别人啊,刚才逼陌云熙说情话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轮到他自己,却是真的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现世报,来的可真快。 “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 陌云熙懒洋洋地回:“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嗯,这句话听着怪耳熟的,凤楚央,是不是你刚才说过的?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自然敢当,有什么不敢说的,我爱你!” 陌云熙抿嘴偷笑,横着的手却是依旧没有收回来,她学着他的口气附和道:“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做的,你咬啊?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你若是不咬,便是不爱我的。” 陌云熙今日是诚心无赖到底了,凤楚央的手指摩挲着,暗自思讨如何才能让她放弃这个要求。 “女孩子手腕上留疤不好看。” 陌云熙抬起另外一只手,指着上面的牙齿印说:“怕什么,反正我这只手上已经有一个了。” 凤楚央抓住她的手端详着,这个压印他记得,那时陌凌奕便是凭借这个让她承认身份的,陌凌奕说那是单羽彤咬的。 单羽彤那家伙,竟然在云熙手腕上留下这样一个印记,再想到云熙刚才说的话,他感受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他的女人,只有他才能够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好,既然你要我咬,就咬这里吧!”凤楚央这个醋坛子,照着旧压印一口便咬了下去,生生地将那个印记变成自己的,真的是霸道无耻的可以。 “你还真咬?”陌云熙疼啊,她没想到这家伙真的会咬她,这男人吃起醋来,还真是一样的不讲理。 凤楚央望着那个印子,心满意足的道:“那是自然,你不是说这是爱的印记吗,那怎么能让单羽彤那家伙在你手腕上留,从今以后,你可是被我盖章认领了的。” 这血淋林的爱的记号,还真是很特别呢。 “那我再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就是那时候啊!”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 “就是喜欢上你的时候啊!” 陌云熙怒了,凶巴巴的说:“凤楚央,你能不能好好回答,究竟什么时候?” 凤楚央可怜兮兮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众人笑得七仰八歪,偷墙角这个事情虽然有点不道德,可是它其乐无穷啊。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大约是珠玑塔的时候,大约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再一次启程,大家的心情却是无比沉重的,魔帝的实力他们都领教过了,如今他又打算收服海域,如果真的让他得逞的话,日后回到内陆,只怕他更是要无法无天。 他们每一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努力的修炼着,虽然差距还很大,可是只要他们持之以恒,他们相信他们终有能赶上他的那一天。 玄武神龟沿着海线图日夜兼程,终于到了空缺的第四张宝图的接壤处,陌云熙和凤楚央凌空了一看,那里一望无垠,没有半座岛屿。 “光之玉珏可有什么反应?” 陌云熙赶忙掏出来放在手心里感应了一番,玉珏始终冰凉不见有半分异样,这倒是稀奇了,精灵族难不成真的隐藏在海底世界中了? 吃饭被拒 碧波荡漾海天一线,一望无垠荡气回肠。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将这片海域搜寻了个遍,光之玉珏始终没有半分异样。 他们的心情从开始的迷茫到现在焦灼不安,犹如大海捞针的事情,无可奈何的一筹莫展。 “难不成真要潜入海底一点点的寻找?” 眼看着他们的存粮就要耗尽了,若是再找不到精灵族,恐怕得先找个地方补充一下粮食再返回来继续寻找了。 “不对。”诸葛东云用手端着下巴认真的思索了一番,自顾自的点头,双手用力一拍恍然大悟道:“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精灵族也需要补给啊,他们虽然避世但是一定不会完全和外界断了联系的,他们必定吃喝拉撒,我们只要守着这附近的岛屿,我们找不到,却可以等他们出来呀。” 凤井川吐了嘴里的鱼干,他是真的咽不下去了,因为玄武神龟的空间里面是不能生火的,这些日子他们一直都是吃干粮度日,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诸葛东云的这个提议简直就是太让人向往了,热乎乎的包子啊、香喷喷的鸡腿啊……,他做梦都想吃。 顾不上擦掉嘴角流出来的哈喇子,凤井川眼巴巴地瞅着凤楚央,“少主,这个主意好,我们先上岛上去吃一顿好的,你看我都瘦的皮包骨头了。” 陌云熙捏着他的脸笑嘻嘻的拆台:“明明还是很肉的嘛!” “怎么可能,自从冰和焰来着之后,它们两个一顿就可以吃掉我们十天的量,我每天都吃不饱,我要肉,肉啊,肉!” 焰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人畜无害地晃着它的大脑袋,“哪里有肉,哪里?” 凤井川抬起双手比了一个倒八,表示鄙视它,以后他的魔兽一定不能像这两头麒麟兽一样那么能吃,活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我记得精灵族是素食的吧,万一他们自给自足,根本不用出来采购物资呢?” 凤楚央这话一出来,凤井川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伸出两只食指在凤楚央的背后悄悄地搓着,我搓,我搓,叫你乱说话。 “这也确实有可能,但是我还是感觉精灵族不可能完全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大家各抒己见,陌云熙坐在一旁看焰一把接一把的吞着鱼干,它吃的不亦乐乎,陌云熙看的胃里一阵反胃,凤井川说得对,她也再也不想吃这些了。 这么想着,不知怎么的就干呕了一声,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拍了拍胸口,下定决心必须登岛,她也想吃好吃的。 正打算将这个决定告诉大家,抬起头来却看他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看看凤楚央,最后又将视线落回了她的肚子上。 肚子? 为什么看肚子? 难道?陌云熙脸都绿了,连忙站起来解释:“你们别误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就是……” “我们想哪样啊?” “哎,你就别解释了,我们知道你害羞!” “少主,你动作可真快,我才脱单,你又往前迈了一步。” 陌云熙汗,凤楚央汗…… “我看,我们还是登岛吧,云熙需要营养。” “还应该准备一些小衣服,小宝宝的玩具,小床……” “还有产婆,得找个产婆,奶娘,这些都要,不然到时候我们可不会帮她生产。”……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陌云熙真相一头撞死算了,她和凤楚央根本就没有那个,怎么会怀孕呢,她不过就是因为吃太久了鱼干所以反胃了,他们就当她怀孕了。 好吧,就算她真的怀孕了,也不用现在就讨论产婆奶娘的事情吧,他们还能不能再无聊点。 “都给我闭嘴,谁再胡说!”陌云熙吼。 她这一声吼,大家倒是安静下来了,只是听他们接下来的话陌云熙真的觉得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诸葛东云说:“孕妇需要安静,你们太吵了。” 凤井川说:“怀孕的女人脾气不大好,我们应该让着她。” 天狼说:“她是害羞了,你们小声点。” 陌落:“……” 凤楚央:“……” 陌云熙两手叉腰,一张脸涨的通红,气急败坏的朝他们喊:“你才怀孕了呢,你们都怀孕了,你全家都怀孕了,老娘还是黄花大闺女,怀个狗屁孕!” 众人愣着那里,没想到陌云熙说起脏话来,竟然也这么的惊世骇俗,她骂完气呼呼的离开了,凤井川愣了半晌,傻不愣登地问凤楚央:“少主,原来你还没得逞啊!” 凤楚央:“……” “哎,我们集体鄙视你!”几人异口同声的说,凤楚央冷着一张脸,一句话没说就朝着陌云熙离开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又听见他们几个在那里喊:“少主,我们支持你现在就去办了她!” 凤楚央脚底一滑差一点摔倒,回了一句他平生第一句粗语:“我靠!” 不管那日后来如何,终归他们还是统一了决策,登岛。 此处最近的一座岛屿名叫大昶岛,大昶岛面积不大也不小,中等大小,岛上的居民都很淳朴,令人意外的是,大昶岛上竟然有人类生活,这让大家有点奇怪。 海域不是一直都很排斥人来吗?怎么会有人类在这里安居乐业,看上去这里的海妖和人类还相处的十分融洽,所以当他们上了岛之后,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是人类,而且还是普通人类,并非海妖幻化的,看来这座岛很是与众不同呢。” “管它呢,先去吃点好东西吧,我都饿的走不动路了。”凤井川已经闻到了饭菜香,径直走进了一间酒楼,那酒楼装潢的十分的古色古香,颇有几分简朴的意味,吃饭的饭桌竟然是用石头堆砌的,边角也并未打磨圆滑,倒像是直接搬过来的大石头。 “不好意思,今日已经客满,客官若是用膳请去别家。” 凤井川刚踏进去,就被守门的小厮拉住了,凤井川大笑,开酒楼做生意自然是客越多越好,竟然还有客满了不让他们进去的道理。 “什么客满了,我看见里面还有几桌空位,你们是不是狗眼看人低,怕我们付不起钱啊?” 小厮刚正不阿的重复道:“今日客满,你们难道不懂我们晋陵楼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这开门做生意,我吃饭付账,这就是规矩,我不管,今天我偏就要进去吃饭,你若再拦了试试。” “哼,你且闯了试试。”小厮当仁不让,他招呼一声,店堂里面又出来了七八个同他一样打扮的小厮,他们拦在门口虎视眈眈,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算了,井川。”凤楚央扣住凤井川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鲁莽,他们初来乍到,确实不知这晋陵楼有什么规矩,但是他们如此强横,背后一定有后台,他们没必要和他们起冲突。 “抱歉,我们告辞!” “哼,少主,若不是你拦住我,我一定把它那什么酒楼给拆了,什么破地方,吃个饭都这么多事。”凤井川呕火啊,好容易到了一个吃饭的地方,竟然不让他进去。 “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些小厮一个个都很俊逸,而且气度非凡,根本不像寻常的小厮,那家店很不同寻常。” 凤井川不赞同云熙说的,“哪里俊逸了,那里不寻常了,那样的店子,东西一定十分的难吃,所以才不敢开门做生意。” “行了行了,这家酒楼很气派,一定可以让你好好饱餐一顿,我们进去吧!”诸葛东云揪着他的衣领子不让他再废话,唠唠叨叨比女人还啰嗦。 幸亏这家酒楼没有再将他们拒之门外,否则凤井川真的会拆了它,酒足饭饱之际,凤井川还是不死心,招来小厮问:“你们这的那什子晋陵楼的,为什么不让人进去吃饭啊?” 诡异树林 凤井川这句话一问出口,他们便感觉四周的人看他们的眼光都变了,他们就好像土包子一样,瞬间暴露了他们不是本地人。 “这晋陵楼啊,可是我们大昶岛的第一食府,他们的掌厨乃是鼎鼎有名的凤仙花赵娜芷姑娘,她做的菜色那是天下一绝,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还有奇效,常人食之可以通五脏去疾病,修炼之人常食之甚至可以增进实力,这般美食自然人人向往,所以赵姑娘定下规矩,每日只接待十桌食客,其他概不接待,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还有吃食增进实力的,难怪晋陵楼如此强横呢。 “十桌,那岂不是要一大早就去排队?” 小厮笑着摇了摇手,颇为神往地说:“此言差矣,晋陵楼往后一年的订单都已经订出去了,排队有什么用,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早些去预约一年后的位置。” 一年?乖乖隆地隆,这还得了,想吃晋陵楼的一顿饭,竟然要等上一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多谢告知,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规矩,请问此岛上可还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陌云熙大方的赏了小厮一个金币,见她出手如此阔绰,小厮立刻收起了轻视之心,点头哈腰的道:“我们这座岛屿上甚是和平,并没有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唯有一个地方,你们千万不可靠近,否则定然有去无回。” “哦?什么地方?” 小厮将金币放在齿间咬了一下,货真价实的金子,他喜滋滋的将金币揣进怀里,哪个地方的人都一样,有钱能使鬼推磨,“传闻在岛上的西北角落里有一片树林,树林里鸟语花香,四季常春,原本这么美的景致应该供人观赏,只可惜那里美则美矣,却是块凶地。” “不管是人还是牲畜,只要进入到那片树林之中,便再也没有出来过,老一辈的人说啊,树林里有吃人的怪物,只要进去了就会被它吃掉,所以久而久之啊,那里就成了禁地了。” 说的倒是挺玄乎的,可是又说不通,若是真有吃人的怪物,为什么它不出来,它在里面没有食物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小厮自然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事本来就是道听涂说,是老一辈的人传下来的,传着传着就成了事实,没有人去追究事情的真假。 入住了客栈之后,诸葛东云越想越好奇,好奇害死猫啊,这好奇心一上来,怎么都睡不着,她扯了扯陌落的衣袖,“落落,不如我们去小树林吧!” “什么小树林?” “就是刚才店小二说的有怪物的小树林啊!” “哦。”陌落转了个身,“不去。” 诸葛东云撇了撇嘴,行,你不去,我去找我家川川去。 凤井川对那树林的怪物也好奇啊,诸葛东云和他一拍即合,两人趁着夜色就往西北角摸,大约是传闻太过吓人,离树林好远的地方便已经荒无人烟,没有人敢居住在这里。 “应该把玄武带过来的,等会要是有危险,它还可以保护你。” 诸葛东云拉着他的手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又不一定真的有怪物,再说了,若是真的有怪物,你也可以保护我啊。” 凤井川瞬间飘飘然了,自从他两在一起之后,还未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过,此番手牵手出来倒像是在约会。 “看,就是那片树林吧!” 遥遥望去,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就在眼前,清风拂来,花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 “走,进去看看。” 树林的外围是几排参天大树,往里一些便看见一大片桃林,桃树上正盛开着朵朵桃花,刚才那股子花香便是这桃花的香味了吧。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诸葛东云跑过去撩了一支放在鼻尖,人印桃花别样红,此刻竟然也觉得诸葛东云的脸比那桃花还要娇俏。 “那边还有红梅,栀子花,竟然还有凤仙花……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多的花儿都会齐绽放?” 越往里面,看见的种类越多,不仅有各类果树盛开着,还有许多品种的鲜花,宛若闯入了一片花海之中。 “此处必有诡异,东云你跟紧我,小心些。”凤井川拉紧诸葛东云的手,谨慎的观察四周,这般景致必定有人精心培育。 四周一片寂静,耳旁是清风微拂,鼻尖是花香扑鼻,脚下是松软的泥土,这一切看似平静,却又不是那么的平静。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地方怪吓人的。”诸葛东云小声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感觉头皮发麻,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凤井川立刻说:“好,我们走。”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他面前一晃而过,凤井川立刻把诸葛东云护在自己的身后往后退了两步,“谁?出来,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爷爷我鬼都不怕,还怕你不成。” 没有人回应他,四周依旧静悄悄的。 “你……你不怕,我怕啊,我最怕鬼了。”诸葛东云弱弱的嘀咕。 “你别害怕,我保护你呢,再说了哪里有鬼啊,肯定是我们刚才看错了,我们回去吧。”凤井川一边想办法安抚她,一边警惕着四周,刚才那个影子他绝对没看错,这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 “东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等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了,你别管我,只管往外跑,跑回去找少主他们来救我,我抵挡个一时半会没有问题的。” 诸葛东云抓着他腰间的手紧了紧,都怪她好奇心太重,非要过来一探究竟,她知道凤井川的意思,若是真的有危险,她留下来只会拖累他。 “吼!”一声巨吼,白色的影子又窜了出来,这一次它没有再虚晃一招,而是直接朝着凤井川这里扑了过来。 “不好,是猛虎,东云,快走。”凤井川一把拉过诸葛东云,暗自运力将她往外送,她跌落在桃花林里顾不得疼赶忙爬起来就往外跑,心里想着凤井川,你要坚持住。 她穿过桃花林眼看着就要到树林了,她面前的桃花树竟然开始移动了起来,一棵棵树好似长了腿一般连成一排,硬生生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阵法?”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仔细看了一番,这根本就不是阵法,而是确确实实的树木有了生命力,先是逆季节的繁花盛开,再是仿若有生命力的树木,诸葛东云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只是还未待她细想,她的身子便一软,跌倒在了一个女子的怀里。 凤井川闪躲着猛虎的攻击,它的爪子十分锋利,刚才被它扑了个正着,胸口被抓的皮开肉绽,湛蓝色的星空斩袭过去,竟然被它轻轻松松的就避了过去。 “什么品阶,竟然这么厉害?幸亏把东云给送出去了。” “吼!”抓不到凤井川,猛虎也十分的恼怒,凶猛地眼睛里满是凶光。 “嘿,你便是这树林里的怪物了吧,一个畜生也敢霸占着这么美丽的地方,今日我便为民除害,除了你这个害人精。” 凤井川汇聚武力,借风力席卷起满地的枯叶汇成一柄刀刃,威风凛凛地朝猛虎直逼而去。 猛虎往后退了两步,大约他也没料到眼前这下子竟然这般厉害,只是它守护在这里,万不能让陌生人闯进来,眼中的凌厉又胜了几分,看来,它不该再留手了呀。 “吼……”雷霆狮吼,一道道声波犹如破竹之势袭来,生生冲散了凤井川汇聚的枯叶刀,后劲十足的袭向凤井川。 凤井川闪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击中,一女子厉声喝止道:“阿虎,切莫伤人。” 无理取闹 说时迟那时快,凤井川只感觉自己的头一轻便陷入了昏迷,接住他身体的依然是一名女子,猛虎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停止了嘶吼,乖巧的凑过来讨巧卖乖。 “阿虎,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伤人的吗?”女子责怪道。 猛虎摇着尾巴像一只哈趴狗似的完全没脾气,和刚才那凶猛的模样判若两虎。 “你啊你,就会装可爱,阿奶嘱咐过,不可以伤人的,我们把他们带回去交给阿奶,让阿奶消除了他们的记忆,就放他们回去吧。”女子摸了摸猛虎的头,将凤井川和诸葛东云都放在它的背上,带着它往花海深处走去。 直到下半夜里,陌落发现诸葛东云没在屋里,跑去敲凤井川的房门,天狼说他也没在,两人才意识到可能出了事。 “东云之前让我陪她去树林来着,他们会不会去那里了?” 诸葛东云不是如此胡闹的人,大约也是最近憋坏了,想放松放松,可是如今天都快亮了,两人还没有回来,这可绝对不是他们二人的行事风格。 “不行,我们得过去看看。” “玄武神龟呢?它可跟着去了?”凤楚央想若是玄武神龟也去了,那便没什么好担忧的,即便遇到危险他们也可以全身而退。 玄武神龟懒洋洋地将头从龟壳里面探出来,“真是不好意思,他们没带我去呀。” “这下完了,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那个半吊子再加上没半点自保能力的诸葛东云,这不是羊入虎口嘛!”这回说话的是火麒麟焰,他还没说完,慕空赶忙捂住它的嘴巴,魔兽能说话真的是一件非常让人苦恼的事情,尤其是不分任何时间场合都喜欢胡言乱语的。 “希望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吧,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此时天还未大亮,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赶到树林,灰蒙蒙的天空视线并不是很好,步入树林后只能边喊凤井川和诸葛东云的名字边寻找。 “会不会不在这里?”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若是在这里的话早该回应他们了。 凤楚央踏着脚底下松软的泥土,徜徉在花海之中,花开的娇艳,只是这地上的树叶却有些奇怪,全部堆积在一处,其他地方光秃秃的。 蹲下来仔细的查看,松软的泥土密密麻麻的都是脚印,还有动物的爪痕,很明显这里不但来过人,还有一番打斗。 “看来此处有怪物,倒也不是道听途书,我敢肯定他们确实来过这里,并且和魔兽有过厮杀。” 陌云熙环顾四周,这里实在太反常了,确实如同传说的一般四季如春,任何季节的花和果树都能盛开着,这绝非一般人可以办到的。 “快看,那不是凤仙花吗?”陌落指着最远处的一簇花海说,不知怎的,看到这簇凤仙花,她便联想到晋陵楼的凤仙花赵娜芷姑娘,这其中不知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看这岛上的一切都奇奇怪怪的,人和海妖和平相处,能够让人增进功力的菜肴,还有这违反四季的花林,我觉得这背后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天狼急切的道:“不管有没有关联,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找到他们两个,这里已经搜寻完了,他们会去哪里呢?” “不管了,先去晋陵楼看看,昨天井川和他们起了冲突,说不定是他们把人掳走了呢。” 这也并不是不可能,总之现在他们也没有头绪,干脆就去晋陵楼要人,把事情闹大,让真正的背后之人知晓,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此无礼取闹的事情,他们还真是第一次干,站在晋陵楼面前犹豫不决,这时候如果凤井川在,一定会特别厚颜无耻的上前去胡闹一番。 关键时候觉得这家伙其实还怪有用处的嘛! “婆婆妈妈的,看我的。”焰迈着大步子,大大咧咧地就往晋陵楼走去,一点都没有身为一头魔兽的自觉,陌云熙赶忙闪到它面前拦住它,“焰大人,您还是哪凉快哪歇着去吧,您是不知道魔兽能开口说话时一件很惊世骇孰的事情吗?您这是要把他们都吓疯啊。” “魔兽能说话很奇怪吗?冰也能说话,玄武也能说话啊,再说了我看你们不都很正常吗?” 慕空拖着这二世祖往后走,奉献了大把的蜥蜴干、牛肉干才让它放弃去找茬。 “这事慕空以前常干,不如你再情景再现一下?”天狼嗤笑打趣道。 慕空摇了摇头,好汉不提当年勇啊,这天狼还真会给他安排任务,“合着你是拐着弯骂我从前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了?” “行了,你就赶紧去吧!”天狼笑道。 慕空无奈地摊了摊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冲到晋陵楼的面前喊:“你们这黑心酒楼,快把我朋友放出来,我告诉你们,小爷我可不是好惹的,小心我一把火烧了你们酒楼。” 焰瞪大了双眼,嘴里的蜥蜴干塞的满满的,冰瞅着慕空吊儿郎当的样子喃喃地道:“我先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伙伴的品性和你确实是如出一辙的!” 本性这东西,它是骨子里的东西,即使你再怎么改变,也会根深蒂固地表露出来。 晋陵楼开业至今,已经几十年了,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人会过来挑衅找麻烦,可是每一次都被晋陵楼的人狠狠暴扁一顿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来挑事。 慕空一通叫嚣,立刻引得了许多人的注目,大家指指点点地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这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敢来找晋陵楼的麻烦。 “哪来的小子,嘴巴放干净点,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清楚这是哪里,这里也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说话的还是昨日里的那个小厮,他记得慕空,昨日里他们一群人过来吃饭被他拦住了。 “若是想吃饭,登记预约等候安排,如此这般无理取闹可不是好办法。” 慕空见来人是他,继续嚷嚷:“哼,我今天来不是来吃饭的,我朋友昨日不懂你们这的规矩与你争吵了几句,昨日夜里就被你们掳走了,至今不见踪影。” “胡说八道,你有何证据可证明是我们掳走的,我们晋陵楼向来光明磊落,岂会做出如此勾当。”小厮据理以争,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要脸树要皮,他绝对不能让别人往他们身上泼脏水。 慕空哈哈大笑,“我们昨日刚刚抵达这里,除了和你有冲突以外,我兄弟和旁人都是恕不相识,不是你们又是谁?” 小厮抬起手来指着慕空,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们晋陵楼信誉在此,绝对不会掳走你朋友,你有这功夫在此胡闹,还不如快些去别处找找。” 慕空俊脸微红,他都如此强词夺理了,这小厮居然还是好言相劝,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再胡闹下去了。 “什么事?何人在此喧哗?” 此时,由内而外走出来一名少女,她生的肌肤润泽,雪白的脖颈,脸若银盆,眼同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颇有一番异域风情,特别是她的耳朵,尖尖地特别的显眼。 “是赵姑娘。” “赵姑娘出来了。”……人群之中议论纷纷,显然都识得眼前的这名少女。 “掌厨,你怎么出来了?” 赵娜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慕空,顺带着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陌云熙等人,“我听说有人来闹事,自然要出来看看的。” 小厮为难地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赵娜芷冷笑一声,耻笑道:“又不是三岁孩童,丢了还要来这里耍无赖,今日这事既然是你们起的头,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都要给我们晋陵楼一个交代。” 姐妹二人 晋陵楼的声誉重于一切,她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慕空已经气势全无,刚才他还能耍无赖蛮横无礼,赵娜芷出来后,他是如何也拉不下脸来和一个女孩子耍横的。 “姑娘此言差矣,什么叫不管结果如何,都要给你们一个交代?在场的各位都是明事理的人,且都做个见证,今日之日,若是我们无理取闹诬陷了他们,我们自然应该赔礼道歉给个交代,只是,若是确实是他们掳走了我的朋友,难不成还要我们给交代吗?这是哪条子霸王条款,姑娘给我解释解释呢?” 陌云熙缓缓步出,风姿卓越地在赵娜芷面前站定,两人无声的视线相对,顿时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你当我们晋陵楼是什么地方,阿猫阿狗都可以来这里叫嚣吗?” “有理不怕水深,怎么,心虚了?” 赵娜芷把脚一横,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那好,那便与我赌一回,诚如你刚才所说的,若是我们诬赖了你们,我们不但当众赔礼道歉,还附加一个任你们处置的赌注,怎么,敢不敢赌?” 陌云熙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她这般信心满满的言辞让周围的人都以为她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的确是晋陵楼掳走了人,顿时舆论都倒向了他们,路人纷纷指责起晋陵楼起来。 “我看啊,就是晋陵楼将人给掳走了,否则这几个小娃娃怎么敢上门挑衅?” “晋陵楼店大欺人啊,你们说说,这开酒楼做生意,竟然每日只接待十桌,想去吃一顿饭等的头发都白了,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对,我也如此觉得。”…… 一时间众口烁词,纷纷将矛头对向晋陵楼,人心是最容易蛊惑的,陌云熙只不过放了一个烟雾弹,就收买了人心,或许,这也与晋陵楼长久以来的经营方针脱不开关系,他们如此经营,普通的百姓自然没有那个机会和财力去享受,长久下来,便会造成这种不平等的心理。 “你们……你们休要胡说!”赵娜芷究竟是阅历浅了,此刻已经方寸大乱。 “怎么样,赌是不赌?”陌云熙眼里的光彩和嘴角的笑意刺痛了赵娜芷的眼,她从未见过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一股傲气油然而生,张口便道:“赌。” 凤楚央懒洋洋的闭起双目,惬意的享受初升的太阳带来的暖洋洋的感觉,天狼和陌落各自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了磕起了瓜子,好戏开始了。 “赌?既然赌,那么我就要问了,你们这赌注又是什么呢?” 赵娜芷捏着拳头,满脸通红地道:“要什么赌注,我们晋陵楼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不需要赌注。” 陌云熙了然的点点头,无奈地冲围观的百姓说:“便是三岁孩童也知道打赌必有赌注,吃饭必须付账的这个道理,赵姑娘不愿意说赌注,是怕输了兑现不了呢,还是根本就是心里有鬼不敢赌?” 陌云熙尾音一出,赵娜芷便再也绷不住了,抬手便是一个刀刃飞过来,说不过便动手,倒也是一个好办法。 陌云熙身影一闪,赵娜芷还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她便已经闪到她的身后去了,回过头来,陌云熙面相着她盈盈而笑,双手背在后面悠哉游哉,刚才若是她想动手,此刻赵娜芷早就受伤了。 “你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以你的身手,整个大昶岛都不是对手,又何苦为难我们呢?”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刚一动手,赵娜芷便看出来她不是陌云熙的对手。 陌云熙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直言不讳道:“哪里来的为难,姑娘身上满满的凤仙花香,裙子的底部还有凤仙花粉沾染在上面,再则,姑娘的脚底的泥土和我们脚上的是来自同一处的,我们的朋友去了哪里不问姑娘又该问谁?” 一开始的时候让慕空去胡闹,本是无奈之举,可是赵娜芷出来后,陌云熙便发现了她身上的异样,这个季节并不是凤仙花开的季节,除了树林里的凤仙花以外,别处根本不可能沾染到凤仙花粉,另外,赵娜芷鞋底的泥土和他们脚底的一模一样,昨夜没有下雨,外面干燥的很,除了树林里湿润的泥土以外,哪里还有泥坑可以沾染到鞋底。 所以陌云熙才笃定,凤井川和诸葛东云的失踪,十有八九和赵娜芷脱不了干系。 慕空方才以为陌云熙在炸赵娜芷,却不想她早已掌握了确切的证据。 赵娜芷神色慌乱,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昨日夜里她的确去过树林,可是她只是从那里回家,真的没有掳走过任何人。 “不对,你朋友是在树林丢失的吗?他没事为什么去树林,难道他不知道那里有怪物会食人吗?”赵娜芷突然找到了突破口。 “姑娘,树林里可去不得啊,去了那里的人可都没有回来的。” “哎,如此看来,应该是错怪了晋陵楼了。”…… 陌云熙临危不乱,继续说道:“怎么没有回来的,赵姑娘不就回来了吗?” “我想问赵姑娘,你又为什么去树林呢?昨夜是你第一次去呢,还是你经常就会过去,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传闻说树林里有怪物,而赵姑娘却还是敢去,你不害怕吗?” 赵娜芷脸色煞白,脚步凌乱的往后退了几步,陌云熙驱步跟上,她进一步,她便退一步,转眼赵娜芷便被逼到了墙角,她惊恐地望着陌云熙,那样子快哭了一样。 “若是再胆大一点的猜测,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怪物,否则它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一直呆在树林里,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编出来吓唬人的,这样她便可以独霸那片美景。” 赵娜芷两眼一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天抢地地大喊:“姐姐,救命啊!” 这厢好,打不过也说不过,便搬了救兵来了。 她这通喊还真喊出来一个人,她身穿粗布麻衣,满身的油烟味,一头剪短了的碎发娇俏可人,那摸样和赵娜芷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得一模一样。 如此干净利落的短发,陌云熙只在现代看过,这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一头飘逸的长发,乍一见她,陌云熙就对她产生了几分好感。 姐姐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她正在炒菜呢,被赵娜芷的喊声给喊出来的。 “怎么了?你怎么哭啦?” “姐姐!”赵娜芷一把扑过去,眼泪鼻涕地就往她身上蹭,蹭完了才嘟着嘴指着陌云熙告状,“姐姐,她凶我,他们要把晋陵楼拆了。” “好了,别胡闹了。”她安抚完赵娜芷,转身抱歉的朝陌云熙笑笑,开口道:“来着是客,几位里面请,有事我们先坐下来慢慢说,不必大动干戈。” 陌云熙赞许地点点头,赵娜芷若是有这分气度,他们也不用在外面闹得人尽皆知了。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本店不受限制,欢迎各位一起到店内坐下喝口茶,一起见证事情的结果,所有消费免单。” 众人正当懊恼不能继续旁听,看看他们是如何解决这场纷争的,女子便邀请他们入内,一个个都挤破了头的往里钻。 陌云熙佩服至极,如此一来,外界就不会胡乱传闻,她还真是八面玲珑的人呢。 “树林的传闻已经几百年了,而我们晋陵楼只不过几十年的光景,我和小妹也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如何能够散播谣言,姑娘如此臆断,是否太过于随意了?” 好家伙,一上来,她便平息了陌云熙丢下的疑问,粉碎了这种可能性。 莫名失忆 “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略一沉咛,扫了一眼赵娜芷,道:“我叫赵小娜。” “哦?”陌云熙望着她手上的锅铲,嘴边溢出一丝笑意,“听闻晋陵楼的掌厨是赵娜芷姑娘,今日一见,我有一事不解,为什么这掌厨穿的是绫罗绸缎,身上满是香味,而姑娘却一身厨师打扮,身上也有着常年在厨房里呆着才会有的油烟味?” 赵娜芷一蹴而起,指着陌云熙的鼻子嚷嚷:“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 陌云熙淡笑不语,她的意思很明显,她怀疑她根本就不是赵娜芷,她姐姐才是。 “小妹!”赵小娜嗔怪一声,示意她莫要激动,也莫要开口,她自有办法,“这有何稀奇,我妹妹悟性高,厨艺精湛,自然不用每日在厨房里研究,而我愚钝,只得每日钻研,争取早日赶上妹妹的手艺。” 赵娜芷红润的小脸上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挑衅地冲陌云熙昂起了头。 陌云熙心里偷笑,这话用来哄三岁孩子差不多,在她面前就显得有些劣质了,不过这事人家你情我愿,与她何干,她来此的目的可是寻找凤井川他们。 “原来如此,赵姑娘别多心,我们言归正传,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我的朋友?” 赵小娜将锅铲放置在桌子上,对着陌云熙坐了下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几位不像是丢了朋友,而是故意来我晋陵楼来找茬来了。” “姑娘何出此言?” “若是真的丢了朋友,应当四处去寻找,即便没找到,也应该回去看看,或许他们已经回来了呢?可是几位呢,几位一不去寻找而不回家等着,而是在我晋陵楼叫嚣,着实令人不解。” 陌云熙一愣,方才一心想着来晋陵楼,忘记了派人回去查看,经赵小娜这么一说,或许真的有可能诸葛东云回来了。 陌云熙给天狼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去查探一下,赵小娜看在眼里抿嘴一笑,道:“几位不用回去了,我已经派了人前去你们住的客栈,稍后便可知晓到底是你们存心为难,还是我们居心叵测。” 陌云熙的手一紧,她的这一疏忽,成了赵小娜翻牌的关键,也就是说,不管凤井川和诸葛东云有没有回客栈,他们都会被带过来,然后堂而皇之地说人是他们在客栈发现的。 如此一来,话任由他们怎么说,自己这方满盘皆输。 可是有一点陌云熙想不明白,他们凭什么让凤井川和诸葛东云为他们说话? 不过总算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凤井川他们的失踪和晋陵楼真的脱不了干系。 “我们只为找人,只要人回来了,其他都不重要。” 赵小娜只笑不语,一双美目越过人群望向门外,那里,有两个人正朝这边走来。 “是井川和东云。”天狼小声地在陌云熙耳边说道,陌云熙回头望去,他们二人已经迈进大堂,看上去毫发无损。 “我见过他,他就是昨日与我争吵几句的那小子,刚才你们不是说他丢失了吗?这……这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小厮指着凤井川快速的说道。 “井川,你们去哪里了啊?昨个半夜就不见人,可急死我们了。”天狼迎了上去,不停地冲诸葛东云使眼色,凤井川是没有指望了,只希望诸葛东云能和他们打配合。 凤井川看不懂眼色,话还多,还爱说,诸葛东云还未反应过来天狼是什么个意思,凤井川便抢先道:“还能去哪里,我们刚刚从客栈出来啊,倒是你们,一大早的出来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陌云熙无奈的闭上双眼,她真的有种冲动把他的嘴缝起来。 “哈哈哈!”赵娜芷叉着腰狂笑不已,“你们的人在床上睡大觉,你们竟然跑到我们这里来大吵大闹,要恶意栽赃也做的像一点好不好,真是做事情一点脑子都没有。” 凤楚央道:“事情究竟如何,彼此心知肚明,原本我们也只是姑且一试,没想到还真是……” “楚央。”陌云熙制止凤楚央继续说下去,起身恭敬的朝赵小娜一鞠躬,然后又朝进来看热闹的众人鞠了一躬,“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们鲁莽了,既然我的朋友已经回来了,那么先前的赌注我们便输了,愿赌服输,我们任凭晋陵楼处置。” “云熙……” 赵小娜目的达到,话语间便也没有咄咄逼人,略缓了缓:“我们晋陵楼信誉在这里,我们无意为难各位,实在容不得任何人对我们有所污蔑,处置倒是算不上,几位当着众位乡邻的面对我们道个歉,这件事便就此揭过吧。” “不过,日后若是再有这样污蔑我们晋陵楼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轻饶!” 短短几句话,晋陵楼恩威并施,显得既仁义又不失气节,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陌云熙当真在众人面前向晋陵楼道歉,随后人群便随着消散,如此一闹,晋陵楼今日的食客皆取消了,显得格外的宁静。 陌云熙他们选择来晋陵楼要人,本就是无理取闹的,却不想晋陵楼真的将人送了回来,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们二人平安回来,便是失了些面子当众道歉也无碍,如今事情解决了,陌云熙他们也没有准备继续深究下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在别人的地头上,还是万事小心一些好。 正准备离开之时,诸葛东云怔怔地望着赵小娜,在看到她那尖尖的耳朵之时,方才恍然大悟道:“她是精灵族的人。” 陌云熙他们立刻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东云,方才你说什么?” 诸葛东云的说话声不大也不小,陌云熙听到了,赵小娜自然也听到了,晋陵楼的人纷纷警惕地望着诸葛东云。 “她的耳朵,那是精灵族特有的特征,我不会记错的。” 诸葛东云说的很肯定,她见多识广,如此场合之下,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绝对不会妄下定论。 “什么精灵族?不知各位到底想做什么?”赵小娜明显变了气势,冷冽的气息从晋陵楼的众人身上散发出来。 “东云,你又古籍看多了成天爱幻想,走了,一天到晚追寻这些书里的东西,难怪你总会走丢了,快点,回去了。”陌云熙拖着诸葛东云就往外走去。 “姐姐!”赵娜芷跺着脚极为不甘心,“为什么不拦住他们,他们分明就是为了找……而来的。” 赵小娜目送陌云熙他们出了门,这才用极其无奈的口吻道:“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方才若不是我出面,你要如何解围?” “是他们欺上门来的,又不是我去招惹的,再说了,人确实是姐姐你带走的,自然要你自己来收拾这烂摊子。” “如今我被他们认了出来,尚且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来意,究竟为何来此处,对我族又有何企图,即日起,暂闭晋陵楼,你们都随我回去,听阿奶吩咐再行事。” 晋陵楼匆匆闭门,一应人等皆休整歇息。 诸葛东云一回到客栈便问陌云熙,为何不让她追问赵小娜的身份。 “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陌云熙把精灵族的事情先放一旁,“你们昨晚可是去了树林?” 凤井川道:“没有啊,我一直都在房中睡觉,早上醒来除了东云并不见你们,后来晋陵楼的小厮过来说你们去了那里,我们才赶过去的。” 诸葛东云点头附和。 怎么可能,他们两个分明不在房内,却说自己一直都在房内,而且还完全否认昨晚他们出去过的事情,这真是稀奇了。 “你们昨夜出去了,我们很确定。”天狼道,“仔细想想,会不会你们早上回来后忘记了?” 诸葛东云用手掌心拍了拍额头,“确实没有出去啊,我记得我昨晚很早就睡了,陌落,对不对?” 奇穷白虎 陌落茫然地说:“要么是你在做梦,要么就是我在做梦。” 冰噗嗤一声,这回答可真够绝的。 “难道,我记错了吗?”诸葛东云比陌落还茫然,她一向自诩记忆力惊人,怎么会连自己出没出去过都不记得了呢,况且她醒来时确确实实是在客栈内啊。 “不对!”诸葛东云说,“我醒来的时候,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那间房间应该是——云熙的。” 难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是被晋陵楼的小厮嘈杂的喊叫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门便被那小厮拉扯着去了晋陵楼,现在回想起来,她怎么可能睡在云熙的房内呢? 凤井川看他们都将目光投向自己,手足无措地道:“你们看我做什么?当时一片混乱,我醒了就跑出来了,根本不记得我在哪个房间的了。” “哎,你若靠得住,母猪都上树了!” 凤井川敢怒不敢言,反正他是被诸葛东云吃的死死的了。 明明出去了,却不记得自己出去了,醒来后居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陌云熙蹙眉沉思,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可是问题在哪里,他们又想不通。 “东云,那个赵小娜,光凭她的耳朵你便可以断定她是精灵族的人吗?” “这个还尚且不能,不过那是精灵族特有的特征,我觉得应该不会错的。” 陌云熙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看似杂乱无章的事情,千丝万缕的有着莫名的关联,此处离宝图上勾画的精灵族区域十分的近,岛风如此奇特,它到底和精灵族有着什么关系呢? 陌云熙坐不住了,她必须去证实一下,“我还得去找赵小娜,如果她真的就是精灵族的人,或许我们就不用再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了。” “我陪你一起去。” “好。”凤楚央要去,她就让他去,“你们收拾好行装在这里等我们,待我们回来后再去探一探那个树林,看看它里面到底有什么怪物。” 陌云熙也算是当机立断了,只可惜赵小娜赵娜芷她们早已人去楼空,门口悬挂着一个停业的木牌,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她一定是精灵族的人,不然她们不会立刻消失不见。”陌云熙懊悔极了,方才她不该如此谨慎,若是直接当赵小娜的面询问清楚,也不至于又陷入了困境。 凤楚央拍拍她的肩膀,精灵族有意躲避,即便他们当时就追问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相反,凤井川和诸葛东云的奇怪遭遇悬在心头,她是想先弄清楚这件事情后再去处理精灵族的事。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此处不行,大不了我们多费些心思,只要我们持之以恒,终归会找到的。” 凤楚央安慰的话语飘入耳畔,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是与魔帝分离已经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海域的百年大比已经结束,由于消息闭塞,他们尚且不知道魔帝是不是已经击败了妖皇,统御了海域,一旦他统御了海域,很快的他就会寻找到他们的踪迹,进而找到这里来,她如何不担忧。 “总觉得东云他们的失踪和晋陵楼也有着直接的关系,我们先去树林。” 午后的时光总是让人倦怠,太阳暖洋洋的一照,更是眼睛都睁不开来,提不起半分力气。他们一群人再次来到树林,这里的一切和清晨一模一样。 诸葛东云骑坐在玄武神龟背上,她昨晚真的来过这片树林吗?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次靠近那片花海,浓郁的花香依旧扑鼻,周围也安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突然,焰和冰警惕的跳到队伍的前面,半匍匐地呈防御的姿态警戒着。 “大家都小心些!” “什么东西?”此刻大家已经都能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息徘徊在前方,只是对方没有现身,谁也摸不准对方是什么。 “呼!”白色的大型猛兽张牙舞爪地朝焰扑了过来,它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抓过,在焰身上的鳞片上刮起了片片火光。 “乖乖,这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我要是被它抓一下不死也得脱成皮了。”凤井川后怕地望着焰,身上的鸡皮疙瘩直起,那东西一晃而过,大家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它是什么,“我肯定没来过这里,不然我还有命在?” “那可未必,今天早上我们过来可没遇见这玩意。” 这东西力大无穷,反应灵敏速度极快,除了冰、焰和玄武能够抗衡住它的袭击,其他人还真的没有把握能够应付住它的偷袭。 “不管它了,我们退!” 谁也没料到此处竟然真的有怪物,而且还如此厉害,他们没必要和它硬碰硬,只要他们退了出去,想必它也不会追出来。 大家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后退,还未退出几米远,陌云熙鬼使神差的取出戒指内的光之玉珏放在手心,从入手一直冰凉的玉珏,此刻竟然泛着温润的感觉。 “等等。”陌云熙被这一发现惊呆了,换了一只手重新感受一番,确实是温热的,这个发现让她喜出望外,“光之玉珏,有反应了。” “什么?给我看看。”诸葛东云接过玉珏,确认无误后大喜,“我便说赵小娜是精灵族的吧,看来此处便是精灵族的隐世之地,岛上的传闻大约就是为了不让外人进入这里,发觉了精灵族所在。” 以此为根基,其他的便也不难想通,这里违反四季的花海如若是精灵族在培育,自然算不上难事,他们拥有木系生命之力的能力,让鲜花常年盛开并不困难。 “精灵族在这里,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们,只是这个怪物,恐怕我们要苦战一场了。” 想要更深入的进去,必然要过了那怪物的那一关,方才的一击似乎也是它在给他们警告,假若他们再敢深入,它就要不客气了。 “既然精灵族在这里,那么这个怪物就是守护在这里的魔兽,我们不能伤害它,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与它起冲突!” 此时,冰开口了,它沉睡的太久了,许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所以它才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那是什么东西,方才陌云熙一提精灵族,它蓦然想起那根本不是什么怪物,说起来那还是它和焰曾经的好朋友啊,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它的气息如此之弱。 “那是奇穷白虎,是精灵族的守护神兽,不过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我们当初的那位老朋友了。” 焰挑了挑眉,原来是那只臭白虎啊,千年不见,胆子肥了,竟然敢冲它挑战了,“我们是睡了一觉实力大打折扣了,它这是做了什么,变得这么弱了。” 奇穷白虎力气大,速度快,即便对战冰火双麒麟两只麒麟也不落下风,可是刚才一战,仔细分析下来,它的实力远不如冰和焰任何一只,方才是它突然袭击才显得惊险万分,若是一对一的战斗,它不是对手。 “焰,别这么说,也许它也遇到了什么难关吧!” 冰说完这句话便迈着它庞大的身躯独自往里走去,往前走了大约五步之后,一头通体雪白的猛虎出现在它面前,赤牙咧嘴的朝它怒吼一声,似乎在警告它莫要再向前了。 冰笃定的神色微微一滞,这只猛虎虽然也是奇穷白虎,可是却不是它认识的那只,而且它的血统也并不纯正,实力就更别说了。 “你……你不是奇穷,你是谁?” 猛虎显然听得懂人言,可是它却不能言语,只能大吼几声表示回应,没人听得懂它在说什么。 “你应该是奇穷的后代,你且让开,我们不会为难你,我们只是要去寻找精灵族!” 拒绝相见 猛虎寸步不让据守在那里,两眼凶猛地盯着冰,爪子在地上耙着,想要从它这里过去,除非把它打趴下。 “哎呀费什么话,揍它一顿,还不愁奇穷不出来?”焰一下子扑了过来,一团浓烈的火焰就朝猛虎扑过去,猛虎闪避开来,恼怒地朝焰大吼,它被激怒了。 “焰!”冰着急了,猛虎不是焰的对手,焰下手向来没个轻重,万一伤着它,它们怎么向奇穷交代,“小心些,别伤了它。” 猛虎左跃一下,又跃一下,灵巧地避过焰的攻击,只是它身旁的那些花花草草实在被摧残的不成样子,树木上的花瓣和树叶呈落叶缤纷之势轻舞飞扬。 “嘿,实力不怎么样,逃跑的本领倒是和奇穷不相上下!”焰怒了,以前和奇穷打架,它就从来伤不到奇穷分毫,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反倒是自己,只要被它一爪子抓到,必伤。 “吼!”猛虎显然也被激怒了,这只麒麟实在是欺人太甚,仗着比自己厉害追着它打,它不躲难道还任它打吗? 两只魔兽你追我躲扑腾在花海里,一串串火苗到处飞,冰只得吐息将火苗熄灭,一会儿功夫,花海便被践踏的惨不忍睹。 “差不多就行了,别打了!” 冰累的够呛,它两打架,累的却是它,真不知道哪门子道理。 焰打了半天,下手也算是手下留情了,纯粹就是闹腾一下,玩够了便就没有再胡闹,几丝吐息便将猛虎缠绕住使之不得动弹。 “好了,这回可以进去了。” 猛虎刚被困住,众人的心刚放回肚子里,焰还没来得及炫耀一句,它庞大的身躯便飞奔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吼!”焰先前的位置,站着一只比猛虎大了一倍的白色大虎,它望着满地的狼藉还有被火丝线缠绕住的猛虎,怒不可揭的道:“冰,焰,你们找死!”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只白色大虎正是奇穷白虎,它才赶过来,便看见自己的儿子被焰捆住,漂亮的园子摧毁了大半,再好的脾气也要被气个半死。 “奇穷?”焰兴奋的两眼直放光,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往后退了几步,笑话,以前它和冰联手才和奇穷打了个平手,如今它和冰的实力退化了这么多,岂不是要被奇穷暴打啊。 “我看你刚才打的不亦乐乎,以为你还想和它再打一架呢。”冰小声地打趣,再见老朋友,它心情甚好。 “焰,你给我过来,这里可是被你捣鼓的?”奇穷一看便知道这是焰的火焰,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看,这烂摊子它可怎么收拾,焰的火焰侵蚀过的地方,神仙在世也没办法继续再在上面种植东西了。 “方才见着这只小的,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如今看见你在这里我便放心了,快些带我们去精灵族吧。”冰岔开话题,直接道明了来意,又叙了旧。 焰躲在冰后面悄悄解开了猛虎身上的火丝线,还暗地里冲它扮了个鬼脸,猛虎大吼一声又要发作,被奇穷一嗓子给吼了回去,它回去后站在奇穷身边还忿忿不平地冲焰瞪眼。 奇穷说:“精灵族早已遁世,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你们就此离去,我自当没看见过你们。” “奇穷,你这是什么意思?精灵族遁世千年,如今天岚有难,你们又岂能袖手旁观?” 奇穷将头一昂,满不在乎地道:“当初精灵一族为何遁世你们自然清楚,不管天岚大陆上发生了什么,都与我们无关,我们生活在这里很安逸,不想再问世事。” 冰顿时有些怒了,它这些日子听着陌云熙他们说起天岚大陆这千年来的变化,还有那场谜一样的圣战,它感叹良多,它终于能够体会当年主人将它和焰封印在光之玉珏之中的用意了。 那些故人,一个个都去了,然而天岚大陆的危机却依然没有解决,夜珈回来了,天岚大陆的未来究竟会是怎样的境地,谁都不知道,这种时候了,精灵族竟然还只想着他们的现世安稳,它如何不脑。 “我不与你说,你且让你们精灵女王出来。” 奇穷不为所动,摆出一副随时可能发动进攻的姿态来。眼看着冰和焰就要发动攻击,陌云熙赶忙站出来当和事老,她将光之玉珏亮给奇穷看,“前辈,您可识得这个?” “光之玉珏!”奇穷道,它自然认得,不过它不知道冰和焰被封印在里面,也不知道当初精灵女王将光之玉珏交给了美人鱼族,“这是光系的圣物,它们俩又跟着你,小丫头是光系上官族的人?” 陌云熙点了点头,道:“晚辈确实是光系上官族幸存者!” 陌云熙说的极为讨巧,既回答了问题,又留下了悬念,果然,奇穷连忙问道:“什么叫幸存者?” 焰极为不耐烦地抢在陌云熙前头说:“还能是什么?上官族就剩下她几个了呗。” 奇穷顿了一下,垂下眼皮思索了一番,却依然还是没有松口,“小丫头不必多说,你上官族是死是活,那是你们自己的命数,我们精灵族既然已经遁世,就没有再管俗世的道理。” 陌云熙十分不解,宝图和光之玉珏都是精灵族留下的,自然是允诺她们是可以来寻找他们的,可是为什么他们真的找来了,又是这番态度。 她又取出宝图,质问道:“那前辈可曾记得这个,如果精灵族真的准备不谙世事,为何又留下这个,给我们来寻找你们的希望?” 奇穷不自然的闪躲着陌云熙的目光,它当然知道这是精灵女王留下的宝图,从它看见他们开始,它就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了,可是,这份承诺是千年以前的了,现在的精灵族,已经不能帮助他们任何事情了。 “你们回去吧,就当是我们精灵族背信弃义,不要再来了。”奇穷说完这句话,捞起猛虎身形一闪便没了踪迹。 陌云熙冷笑一声,她之所以来寻找精灵族,那是东方抚的遗愿,除此以外,她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必须要寻找到精灵族的,如今被人拒之门外,她也了无遗憾,总之她确实是找到了,别人不愿意相见,她又有何办法。 “呵呵,这就是你说的爱好和平,心地善良的精灵族?哎,纸上得来终觉浅啊!看看,看看,我看千年前她们便是胆小怕事躲了起来,哪里是什么爱好和平,借口,都是借口!”凤井川忿忿不平地嚷,满脸的唾弃。 冰垂着头,它想不明白,为什么奇穷会如此抵触它们,它甚至都不问问他们为何而来,即便不能相帮,千年未见了,迎他们进去叙叙旧又能如何,这不是精灵族的待客之道啊! “算了,走吧,明日我们便启程回陆地吧!”陌云熙完成了使命,心里了无遗憾,也没有什么觉得应该责怪精灵族的。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们终究是应了这句话。 返回客栈休息一晚,第二日整理好行装准备吃了早饭便启程,殊不料在大堂上碰见了熟人,他们赶忙返回了二楼,他怎么来了? “不好,现如今根本就不是我们放弃不放弃的事,魔帝来了,他对精灵族志在必得,且不知他如此执着的寻找精灵族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管他为了什么,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凤井川鸵鸟地说:“他们来这里也不一定就是为了精灵族吧,我们不是误打误撞的才找到的吗,他们一没有宝图二没有光之玉珏,怎么可能找到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魔帝此人心思缜密,自持清高做事很绝,保不齐他用了什么极端的办法打听到了精灵族的消息,那就糟了。 一百多岁 魔帝此番到大昶岛,确实是得到了精灵族的消息,他在百年大比之上打败了妖皇,以及其强硬的手段逼迫妖皇掸位给他,短短两个月便一统四海,称霸整个海域。 精灵族隐匿在海域之内,却又不能完全的与外界断了联系,总有一些蛛丝马迹让外人察觉,这不,魔帝就查到了精灵族曾经在大昶岛出没过,他便带着部署敢来查探一番。 他们原本是要去晋陵楼的,可是晋陵楼关门歇业,只得到客栈来打尖休憩,顺便打探一下晋陵楼为何突然歇业。 “大人,打听到了!” 魔帝纹丝不动地坐着,等他继续往下说。 “昨日有人去晋陵楼闹事了,说是晋陵楼掳走了他们的朋友,然后晋陵楼证明那群人是无理取闹,之后便关了门。” 魔帝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这说巧也巧,说不巧也不巧,怎么他们今日才抵达,昨日便就关了门,难道是他们的行踪被精灵族察觉了? “闹事的人呢?去问问他们是否知晓晋陵楼的人去了哪里。” 杨乐一拱手道:“听说他们也住在这里,我这就去询问一番。” 魔帝停止了敲击,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鬼魅一笑,“哦,这么巧,既然这样,就把人带过来我亲自问问。” 无巧不成书,偏偏就是这么凑巧,杨乐在客栈小二的带领下来到房门口,小二礼貌性地敲门询问:“几位客官可在,我是店小二,烦劳几位开开门,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下忙。” 杨乐不耐烦的推开店小二,叽叽歪歪磨磨唧唧的真烦人,他一脚踹开了门,走进去一看,里面半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 店小二畏惧地缩着肩膀,“还……还有几间房,也许……也许在别的房。” 杨乐一脚踹过去,带个路都带不好,魔帝还在下面等着呢,“愣着做什么,还有哪几间房,快带我去。” 一间间房找过去,整栋楼都被杨乐拆的轰隆直响,愣是没见半个人影。 “还有吗?” 店小二哭丧着脸摇了摇头,看那一扇扇房门被杨乐踹的稀巴烂,他害怕啊,这大爷要是找不到人,把他也当门一样拆了也是有可能的。 “人呢?”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刚……刚才还……看见他们的,没……没退房!” 店小二哆哆嗦嗦地话也说不通顺了,杨乐揪起他的后领直接把他提到魔帝面前一丢,“大人,人不见了。” 刚才动静那么大,魔帝自然什么都知晓了,他轻轻抬起店小二的下颚问道:“他们可是七个人,二女五男?” 店小二惊恐万分,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扭断了自己的脖子,颤颤巍巍地答:“是……是七个人,可……可是,是三女四男,三个女的。” “三个女的?”魔帝复述道,琢磨着陌云熙他们明明是两个女子,何处来的第三个女子,若说是后来加入的也不对,怎么会少了一个男子? 难道,是凤楚央死了?他记得他那一下,凤楚央是必死无疑的。 “你最后看见他们是什么时候?” “就是……是几位进来时,在楼上看见的。” 如此说来便是没错了,看到他们进来了,他们立刻逃走了,那只乌龟还真是不该还给他们呀,每次都能遁走。 “大人说的可是陌云熙他们?”司空业揣测道。 魔帝松开店小二,一拳头捶碎了身旁的桌子,命令道:“立刻封锁全岛,不要让他们跑了!” 陌云熙在这里,说明他的消息是准确的,这里一定就是精灵族的所在,陌云熙,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们要怎么逃。 说实在的,陌云熙他们若是想逃,魔帝还真的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是见到魔帝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他们走不了了,为了逼精灵族现身,魔帝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而找到精灵族以后,魔帝究竟要做什么,这些他们都不知晓。 精灵族可以无视于他们的到来,可是他们却不可以坐视不管精灵族近在咫尺的灾难。 玄武神龟从客栈出来再次回到了树林,一夜的时间,树林的树木已然发生了变化,那些花海全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整片的树木。 “怎么回事?” 只身于树林中,感觉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这不是迷阵,而是有人在操控着这些树木,不让我们找到入口。” 诸葛东云仔细的研究着这些树木的排列顺序,她的造诣只是在阵法排列上,这种自然生物的生长实在不是她的领域,她破解不了。 “前辈,我们有要事相告,请前辈出来一见!”陌云熙无奈之下只得大声的喊话,希望能快点将消息传递给精灵族的人。 “并非我们故意叨饶,实在是黑暗系的人也找到了这里,他们来者不善,还望前辈早做防备。” 这时树林里传出来一个女声,听上去像个孩子,她咯咯笑道:“你们还真没个羞,害怕大白就想出个这种办法来哄骗我们。” 这也真是醉了,先是奇穷白虎,再是一个女娃娃,这精灵族是没人了吗?就没有一个正常的能交流的人和他们说话吗? “小娃娃,快回家找你们家大人来,你还小不懂事,我们说了你也不明白。” 凤井川的意思是这事很重要,小孩子不懂利弊,得找个大人把话说清楚,只可惜这个娃娃不是寻常的娃娃,她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什么叫小孩子,她是小孩子吗? “说我是孩子,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孩子。”女娃娃闭上双眼,手指挥动,青色的光点散落在树林各处,树林里的大树开始“走动”起来,它们晃动着自己的枝丫抽打陌云熙他们,逼的他们被追赶的四处逃窜,惊叫连连。 女娃娃的挥动着背上的小翅膀凌在半空,嬉笑地看着下面一团糟的场面,肉嘟嘟的笑脸上半点愧疚也没有。 陌云熙一跃而起,架着御空术飞翔起来,战力在她的对面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好精致的女娃娃,像是店里的摆着地洋娃娃,一举一动都透着可爱,让人心疼到骨子里。 “小妹妹,你这样可就太调皮了,快点停止吧,姐姐等下给你糖吃。” 女娃娃小嘴一嘟,粉嫩的脸颊嫩的出水,肉嘟嘟的手指指着陌云熙道:“谁是小妹妹,我今年都一百零一岁了,你才多大。” 陌云熙一个酿跄差点摔了下去,一百零一岁?开玩笑吧,怎么看她都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这孩子真会说笑。 “行,行,行,你不是小妹妹,你能让那些大树都停下来吗?” 女娃偏头想了想,问:“那也行,不过等会你要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这女娃娃古灵精怪的,一会儿一个主意,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她帮什么忙,不过为了能够让她先停下来,陌云熙也别无选择,只得答应了她。 她的小手像跳舞一般晃动了几下,树木立刻停止了攻击,一棵棵排列整齐地驻扎进泥土里,看上去和寻常的树木并无差异,没想到它们发起威来那么恐怖,看他们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样子。 “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你的家人呢?” 女娃娃不在乎的说:“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玩啊!我好不容易才……”,她说着说着就停住了,两颗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警惕地望着远方,嘀咕道:“不是吧,这么快就追来了。” 陌云熙不解地望着她,她慌张地冲她说:“刚才不是答应了要帮我一个忙吗?快,有人追我来了,帮我引开他们,不要告诉他们看见过我。” 女娃娃说着就往下俯冲下去,随手操作着一片草丛茂密地生长起来,她的小身体迅速地躲藏到里面。 终于得见 凤井川的嘴角抽了抽,就这么一个小屁孩,刚才愣是把他们搞得灰头土脸,这个熊孩子居然还有害怕的啊,看他等会怎么拆她台。 天空急速掠过来一队长着翅膀的人,说来也巧,这其中还有他们认识的人。 赵小娜落了下来,俏脸带着几分焦急,见面便询问道:“你们可有看见过一个女孩,大约这么高!长得很漂亮。” 陌云熙淡笑不语,凤井川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去看旁边那一簇突兀生长的茂密草丛,她心领神会,回头朝她身后的人一点头,他们呈合围之势将草丛围在中间,慢慢地靠近。 “公主殿下,我们都看见你了,你出来吧!” 女娃娃气呼呼的从草丛中窜了出来,一脸不爽地指着陌云熙道:“你不守信用,我不是让你帮我引开他们吗?你怎么可以出卖我,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我可没告诉他们。” “那他们怎么会知道?”女娃娃不依不饶,似乎认定了一定是陌云熙告的状。 陌云熙猜这丫头肯定是偷偷跑出来的,这么大的孩子最是闹腾的时候,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没少给娘亲惹祸,“第一,这里这么多人,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会说对不对?第二,你躲的地方实在是不怎么高明,你看看除了这处草丛,其他地方可有这么茂密的草丛,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女娃娃回头一看,还真是这样,刚才情急之下她根本没注意这些,不过她还是不甘心,继续朝陌云熙耍无赖,“我不管,你答应了我要帮助我的,现在我就要被抓回去了,你要救我,他们都是恶人,我要是被他们抓回去了要被剁手跺脚的。” 赵小娜无奈地闭上双眼,她的公主殿下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这么幼稚的话也说得出口。 “多谢诸位,既然我们已经找到公主殿下,就此告辞,诸位也早点离开此处吧,该说的奇穷神兽已经说了,诸位没必要强求。” 说着,她便伸手去抓公主,小公主哪肯乖乖就范,灵巧地避过她就要往外跑,赵小娜手心飞出一条绿色的长藤,长藤灵活地像一条长蛇,绕过小公主的脚一圈圈地往上缠绕,将她结结实实地捆绑了起来。 小公主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赵娜芷,本公主命令你,快把我放开,不然有你好看。” 等等,小公主刚才叫她赵娜芷,她不是赵小娜吗? “公主殿下,回去了任凭你怎么处置,得罪了!”赵娜芷根本不惧怕小公主的威胁,说什么都要把她带回去,她这一跑,族里为了找她都快翻了天了。 眼看着他们又要离去,陌云熙赶忙说道:“还请留步,我有要事相告。” 赵娜芷目光袭来,平静地道:“姑娘,并非我们不愿意相助,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们还是请回吧,不必多说了!” 她怀抱着依旧哭着的小公主,背后的翅膀跃然而出。 “精灵族即将大祸临头,你们也不想听吗?” 此言一出,小公主停止了哭泣,赵娜芷收起了翅膀厉声问喝道:“姑娘何出此言,如此危言耸听的言论,不管是真是假,你们都应该解释清楚。” 刚才看他们就要振翅离去,陌云熙情急之下将话语说的严重了些,不过却非她危言耸听,魔帝生性凶残,天知道他到底会在精灵族做出什么事情来。 “昨日在此见了奇穷神兽后,我们今日便准备离去的,可是临走之前我们遇见了一人,此人正是黑暗系的人,他此行亦是来寻找你们的,且他应该是有目的的,此人在天岚大陆上杀伐果决、出手狠戾,我担心他会对精灵族不利,特来告知你们的。” 赵娜芷思索了一番,她不确定陌云熙说的是真是假,但是阿奶说过,光系的人应该不是坏人,他们没必要哄骗自己,遂道:“我并不知黑暗系是什么,不如你且和我回去,将你所说的在我阿奶面前再说一遍。” “好,我们这就随你们去。” 赵娜芷伸手阻拦,道:“不,就你一个人前去。” 陌云熙转头询问凤楚央的意思,见其也举棋不定,便试着和赵娜芷商量:“我们是一个整体,能否让我们一起前去。” 赵娜芷颇为为难,她怀里的小公主软蠕蠕地说:“就让他们一起去得了,反正也不怕他们干坏事,他们那两个不是也去过嘛,大不了和往常一样消除了他们的记忆就是!” 她这两瓣小嘴唇上下一碰,便说出了一个大秘密,赵娜芷头疼地望着小公主,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 小公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里的人都是人精,略一思量便知道她说的那两个人正是诸葛东云和凤井川,好端端的失踪,好端端的失忆,原来他们是被抹去了记忆啊。 赵娜芷俏脸一寒,道:“什么叫掳走,是他们自己闯入了这里,不请自来即为贼,我们只是将他们的记忆消除便送了回去,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么隐瞒身份的事情呢?姑娘明明就是赵娜芷,为何要说自己是赵小娜?” 小公主哈哈大笑,只可惜手被绑着动弹不得,否则她肯定要欢腾的跳起来,“小娜姐姐又借用你的身份耀武扬威啦,我怎么就没有一个双胞胎姐姐陪我玩呢?” 原来赵小娜时常跑去岛上借用赵娜芷的身份,赵娜芷心疼这个妹妹,每每皆由着她。 陌云熙叹了口气,这才是嘛,那个赵小娜怎么看都不像一位名满天下的厨子,“原来如此,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姑娘还是快些带我们去见你们族中管事的吧。” “如此,你们便随我们来吧,你们不会飞翔,且让我族中人携带着你们。”赵娜芷终于松口,虽然两次见他们都有些不愉快,可是莫名地对他们有着一丝好感。 终于可以进入精灵族了,大家都有些激动,凤井川郁闷地想,算起来他这也是第二次进去了,可是第一次他还真没有印象。 精灵族的人带着他们飞越林海,到达海岛边际的地方又再次落了下去,只见她们在海面上虚画了几道印记,海水便如同被分隔开来一样空出一片沙地,沙地的尽头有一道漩涡门,看上去倒是和美人鱼族的那道漩涡门差不多,只是这可比那个高明了许多。 “各位,请!” 越过漩涡门走了进去,放一进去,便感觉到眼前的一切都豁然开朗了起来,他们也算是见过各种美景,却没有一处有此处来的震撼,漫天飞舞的花瓣,一眼望不到头地绿地,郁郁葱葱地花花草草,美轮美奂的让人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哇,太美了!” “不止是美,这里,到处都充斥着生命的气息,光是闻着这气息便让人心旷神怡。”诸葛东云一介凡人也能感觉到这里与外界的区别,仿若光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也能让人神清气爽。 小公主得了自由,满脸哀怨地抱怨:“这里哪里美了,天天看早就看腻了,我要出去玩,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大家不约而同的笑了,她孩子心性,生在福中不知福,难怪精灵族族人的生命悠长,生长在这么美丽富饶的地方,能不长寿吗? “啊生,你带公主回去,我带他们去见阿奶!” 小公主回来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族,她淘气惯了,大家都宠着她,这一次也不知怎么的就让她逃了出去。 赵娜芷的阿奶是精灵族的大长老,名叫童里雪,如今已经一千五百多岁了,依旧风韵犹存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精灵之难 精灵族的人还真是得天独厚,美丽的容貌、悠长的寿命、平静的生活,这是人人向往的事情,却都汇聚在他们身上,着实让人羡慕不已。 童里雪并非装扮的雍容华贵,而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打扮,只是却依然遮掩不住她骨子里的优雅,她特别和蔼地冲赵娜芷点点头,声音犹如天山上的淙淙流水,婉转动听。 “小豆芽找到了?” 赵娜芷笑道:“找到了,这丫头鬼精灵的,幻做我的模样哄骗了守门的护卫,偷偷溜了出去,幸好及时找了回来。” “我道她最近怎么如此勤奋,成日里勤学苦练,原来是打的这般注意。”童里雪掩嘴偷笑,话语里不知为何带着几分怜惜,那小公主刁蛮的很,又得这么多人喜爱,哪里需要怜惜的。 “这几位是?” 终于问到了他们,陌云熙几人上前一步,恭敬地向其行礼,礼毕,陌云熙自报家门,“晚辈上官灵熙,乃上官族后人,这些皆是我的朋友。” 童里雪讶然,当日精灵女王许下的承诺她是知晓的,时隔千年,再见故人后人,她还是颇为激动的,她快走几步走到陌云熙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方才道:“好,好,上官麒是你爷爷还是太爷爷呀?” 陌云熙两眼茫然,上官麒是谁,她还真不知道。 “怎么,你难道不是直系?可是如此重要之事,岂会交给旁系来做?” 陌云熙彻底地懵了,她爷爷叫什么,她还真不知道,这让她如何回答。 “前辈所说的上官麒前辈,在千年前便已经陨落了,云熙算起来应该是曾孙辈吧,还请前辈见谅,云熙尚在襁褓之时,上官族便被灭族,许多事情她都不知晓。”凤楚央代云熙回答道。 “陨落了?”童里雪惊呼,后退了一步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说:“他居然陨落了,居然陨落了。”连说了三声之后,童里雪的情绪才算是缓和了些,她的神情看上去很是伤心,好半晌,她的脑海里才闪过凤楚央后面的话。 此时,她的情绪显得特别的激动,“你方才说什么,灭族?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她们和奇穷白虎也说起过,赵娜芷也知晓,怎么好像童里雪一点也不知道一样,赵娜芷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望着激动不已的童里雪,她从未见过阿奶这种神情过。 “阿奶,他们昨日里寻来被奇穷神兽拦在了外面,我们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宜插手外界的事宜,所以我们决定此事暂且不告诉您的。” 童里雪双眼泛红,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去了一般,是啊,以他们如今现在这种状况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为上官族讨回公道。 “好孩子,不怪你们,你们都是为了精灵族。”童里雪慢悠悠地踱回首位,沿着查案端坐了下来,整个人好似瞬间老了几岁,“你们都坐吧,一千多年啦,我以为不会有人再寻来了,也就没有告诉小辈们我族和你族的渊源,有所怠慢还请见谅。” 众人落座后,她又接着道:“上官麒是怎么陨落的,上官族又是怎么被灭族的,你们能详尽的与我说说吗?” 圣战的事情陌云熙知晓的也不多,倒是诸葛东云知道的多些,他们两再加上凤楚央三人配合着将精灵族离开后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叙述出来,圣战的具体情况没人能够说的清楚,只说了一个大概。 他们整整说了一下午才大致说完,也将魔帝抵达大昶岛的事情告知了童里雪,他们说完以后,童里雪沉默了许久许久,她端着茶盅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做梦也没想到精灵族离开后,天岚大陆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说他叫夜珈吗?” “他是这么说的。” 童里雪倚靠在椅子上,思绪飘的很远,夜珈,这个名字在他们那个时代,是恶魔的代名词。 夜珈杀了上官瑶之后,夜族和上官族便彻底对立,大小摩擦不断,夜珈跋扈的性格在这种局势之下没有半分的收敛,反倒变本加厉,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他心情不好就会上去肆虐一番,各大家族被他打死打残的不计其数。 各大家族联名上夜族讨伐他,夜族不仅不讲道理,还颠倒黑白污蔑是他们咎由自取,那是,夜族便已经不将各大家族放在眼里了。 那次讨伐过后,夜珈便越发没有顾忌,佷戾之心日益增加。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竟然能够复活,而且还来到了大昶岛,童里雪从骨子里对他忌惮。 “他应该是为了生命之水来的。”她笃定的说。 “生命之水?” 生命之水,精灵族的使命。 千年前,精灵族遁世,对外宣称是爱好和平,厌倦了俗世的纷扰,实际上他们隐世的原因正是生命之水。 那时候,生命之水的源头莫名的枯竭,他们不得不寻找一处世外桃源,重新培育生命之水,因为生命之水乃是圣泉,没有生命之水,修炼之人便没有办法进阶到圣阶,这也是为什么近千年来天岚大陆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圣级强者的原因。 精灵女王寻遍了天岚大陆的每一处地方,都没有适宜生命之水生长的地方,万般无奈之下前来海域碰碰运气,岂料在此处的海底发现了这块地方,于是他们便迁徙到此处。 夜珈找寻精灵族,是为了得到生命之水,重回圣阶。 “这可如何是好,他现在已经这般厉害了,若是再进阶圣阶,岂不是要生灵涂炭,暗无天日了吗?” 童里雪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道:“只怕他是不能得逞了,生命之水,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魔帝对生命之水志在必得,若是他知道生命之水没有了,发起疯来大开杀戒也是有可能的。 “不瞒你们,有关于生命之水,我族也是付出了沉痛的代价!”童里雪方才起头,赵娜芷便连忙出声制止,“阿奶!” 童里雪摆摆手,笑道:“无妨,他们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生命之水是生长在生命之树下面的,生命之水是从生命之树的树根处衍生出来的圣水,生命之树移植到此处之后,起初并没有什么异样,生命之树长得茂密而又葱郁,生命之水也重新恢复了生机,然而,三百年前,生命之水再次枯竭了。 精灵女王究其原因,竟然是生命之树失去了生机,这一发现让她大惊失色,生命之树如果枯死,那么这个世界上便不可能拥有第二棵生命之树。 精灵女王决定用她的生命来拯救生命之树,精灵女王的法力十分的厉害,生命力也很强盛,用她的生命力挽救生命之树,这是可行的。 精灵女王交代后精灵族以后的事务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拯救生命之树,可是小豆芽尚且年幼,她不明白她的母亲为什么要离开她,在精灵女王献祭的最后关头,她闯了进去,打扰了精灵女王。 精灵女王的献祭被打断,她的生命力和生命之树迅速的枯竭着,万般无奈之下,长老们决定联手使用时间之轴,冻结住时间,使精灵女王和生命之树都陷入冻结之中。 时间之轴,暂停时间的流逝,这样便可以阻止精灵女王和生命之树死亡。 可是这种禁咒的威力十分的强大,施展起来也十分的困难,精灵女王倒是可以单独施展此术,而长老们却需要十位长老同时献祭,才能施展出此咒。 与此同时,此咒还有一个后遗症,施展此咒之后方圆千里地方的生物都将陷入沉睡。 四方神兽 为了暂时挽留住精灵女王和生命之树的生命,十位长老透支自己的生命力完成了时间之轴,冻结住了时间,童里雪在最后关头带着小豆芽逃了出来,然而,精灵族大半的区域都被封印,大半的精灵族族人陷入了沉睡。 精灵族的十二大长老,也仅仅只剩下童里雪一人,精灵族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童里雪肩负着辅佐小公主的责任,还有寻找能够解除时间之轴封印和挽救精灵女王的办法。 三百年过去了,童里雪竭尽所能,寻遍了所有的古籍,虽然确实找到了办法,但是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况且,这个办法并非万全之策,它只能够解除时间之轴,并不能挽救精灵女王和生命之树。 以现在精灵族的状况,若是魔帝来袭,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正是因为这样,奇穷白虎和赵娜芷才拒绝见他们,确实是他们爱莫能助。 陌云熙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东方抚为何一定要她来寻找精灵族,大约也是为了生命之水吧,否则就算她和凤楚央到达了九阶巅峰,也不可能进阶到圣阶。 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帮助精灵族度过这次的难关。 “各位,这应该就是我精灵族应当承受的大难,千年前我们避过了圣战,弃各族盟友之不顾,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如今,也该是我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童里雪站起身来,上前走了几步,突然跪了下来,恳求道:“我死不足惜,只是这些年轻人,还有小公主,他们是我们精灵族的未来啊,我请求诸位能够帮帮我们精灵族,带他们离开这里吧,为我们精灵族留得一丝血脉!” 陌云熙他们连忙站起来扶住她,盛极必衰,这是哪个家族都不可避免的宿命,天道轮回,总有昌盛和落败,这是一种定数,人力强求不得。 “前辈您严重了,抵御住魔帝或许我们做不到,可是带你们离开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做到的,你们一起随我们离开吧!” 童里雪扶着陌云熙的手起身,只要能保留住精灵族的血脉,她便死而无憾了,“不,我不走,我誓与精灵族共存亡!” 转过头来,她招呼赵娜芷过来,她的手怜惜的抚摸着赵娜芷的头,眼里是满满的不舍,“娜芷,去带小公主,还有所有未成年的精灵,你们随云熙他们赶快离开,你要照顾好小公主。” 赵娜芷哪里肯依,抓着童里雪的手哀求道:“不,阿奶,我不走,我也是精灵族的族人,我也要和精灵族共存亡!” 童里雪两眼一瞪,训斥道:“难道你想我们精灵族被灭族吗?照顾小公主是你的使命,你任重而道远啊!” 赵娜芷声泪俱下,双膝扑通一声跪在童里雪的面前,倔强的不肯妥协。 童里雪被气得浑身发抖,抬起手掌眼看着就要一巴掌扇下去,扬到一半时终是舍不得打下去,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婆婆,小豆芽也不走,小豆芽走了,母亲醒来就看不见小豆芽啦。”小公主从窗户处钻了进来,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的,究竟听到了多少。 “公主殿下!” “小豆芽!” 童里雪和赵娜芷都是一愣,这丫头看着古灵精怪调皮捣蛋,其实内心一直很柔软,尤其是对精灵女王,她坚信精灵女王一定会醒过来的。童里雪原本是打算哄骗说带她出去玩,让她跟着陌云熙离开的,现如今被她听了个正着,怕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肯离去的了。 “难道是天要亡我精灵一族吗?小豆芽可是精灵王族唯一的血脉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去啊!”童里雪仰望着上面,哀恸万分。 “婆婆不哭,小豆芽再也不调皮了,再也不想着跑出去玩了,婆婆不要赶小豆芽走,呜……”小豆芽哭着喊着撒娇,看着让人怪心疼的,童里雪抱着她小小的身子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道:“好,婆婆不赶小豆芽走,我们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 眼前的一幕触动了陌云熙,她在想,上官族被灭的那天晚上,她的母亲是不是也这样,极尽的不舍,却又拼尽全力的掩护自己,将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 “早知道那日,我们便与魔帝同归于尽了,也免得让他再祸害人间。” 童里雪将小公主揽在怀里,反过来安慰道:“这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有的劫难,你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几位,多谢你们来告知我们这些,如今乘夜珈还没有找到这里,你们快快离去吧,” 几次与魔帝交锋,他们都没让他占到多大的便宜,所以说对于魔帝,陌云熙他们并没有那么畏惧,与其让他回到内陆再与他一较高下的话,还不如在这里就将一切恩怨都解决了。 “我与魔帝有不共戴天之仇,早晚要和他清算,所以没必要离开了,索性就在这里和他清算了吧。” 陌云熙的态度就是他们大家伙的态度,他们素来都是生死与共的伙伴,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表达,也不需要询问,他们都知道,他们愿意共同面对。 “看你们一个个的,魔帝是到了大昶岛,可是他未必寻得到这里啊,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风格,我们还有许多时间呢,现在开始就让我们行动起来吧,我要布置一个生死阵,大不了我们一起赴黄泉。”诸葛东云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这一次,魔帝没有带轩辕策何过来,阵法上他应该要吃亏的。 童里雪讶然,生死攸关之际,这些年轻人竟然没有一个畏惧的,还要留下来与他们一起共赴难关,着实让她感动。 “前辈,不知道你所说的解除时间之轴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办法?” 童里雪思讨一番,说道:“就算解除了时间之轴,我们精灵族也没有办法抵御住夜珈,也没有办法挽救得了精灵女王和生命之树。” 陌云熙笑道,“前辈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挽救生命之树,魔帝对生命之水志在必得,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得到生命之水,如果我们愿意放弃生命之水,有没有可能在解除时间之轴的同时,救下精灵女王呢?” 童里雪此番真可谓用震惊来形容了,万事不能两全,一直以来,她寻求的都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是她太过于贪心了,生命之水本就是逆天的东西,她们一族拼尽全力想要挽留住它,为之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却依然没有醒悟。 或许,是时候放弃生命之水了。 可是,即便放弃生命之水,想要解除时间之轴,也是不可能完成的。 古籍上记载,解除时间之轴需要集齐七系法师、七位武师以及四方神兽之力才能化解,七系法师和七位武师或许想想办法还可以达成,可是这四方神兽,便是在千年前也没有全部出世过。 最富盛名的无非就是奇穷白虎和泣血凤凰,玄武神龟和傲天神龙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让他们到哪里去寻找。 “一定要四方神兽吗?冰火双麒麟应该也算是神兽了吧,不可以替代吗?” 童里雪淡笑着摇摇头,若是可以替代,她早就开始四处寻找了。 “其实,也并非人力不可达,算起来,我们也只差了傲天神龙了,不是吗?”凤楚央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震的童里雪半天回不了神。 或许,这也是老天爷的安排吧,否则,为什么偏偏就是他们几个来到了这里呢。 诸葛东云将玄武神龟放在地上,只见它身子一抖,七色鹿随风、冰火双麒麟冰、焰、泣血凤凰逐月五头神兽一字排开,华丽丽地出现在厅堂之内。 生命之叶 这么多的神兽凭空出现,一个个都是威风凛凛的模样,要多震撼就有多震撼。 童里雪放下小公主,满目震惊地看着这五头神兽,玄武神龟、泣血凤凰,再加上精灵族的奇穷白虎,四方神兽就只差傲天神龙了。 “果真是老天开眼啊!” 喜悦过后,童里雪又是满目的哀伤,傲天神龙,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它从来只是在传说中出现过的,世人又何曾见过真正的神龙呢?只此一个,便是他们穷其一生也不可能寻找到的,更何况七系法师,七系自然包括黑暗系,现如今黑暗系法师除了夜珈没有第二个人,难不成,还要请他来帮助他们吗? 小孩子是没有烦恼的,她在这里一筹莫展,小公主却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她从未见过除了穷奇白虎意外的其他魔兽,乍一见这么多神兽,欢腾着跑过去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开心的不得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能让这么多的神兽认你们为主,我相信你们一定前途不可限量,我不能这么自私让你们在这里有所闪失,你们还是走吧!” “即使我们现在离开了,魔帝依然不会放过我们,前辈不必再多说了。”陌云熙当仁不让,开口拒绝了童里雪继续往下说,“其实,找寻傲天神龙的事情,或许也是一个契机。” 魔帝想要得到生命之水,而生命之水被封印在时间之轴里面,他想要得到它,就必须解除时间之轴,如此一来,他非但不能对他们动手,还要帮助他们找寻傲天神龙的消息,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利用魔帝达到目的。 “可是,解除了时间之轴以后呢?万一,让魔帝得到了生命之水呢?”赵娜芷觉得此番有些冒险。 诸葛东云和陌云熙相视一笑,接口道:“你们可以不告诉他生命之水即将枯竭的事情,他不知道生命之水即将枯竭,就不会第一时间去抢夺剩下的生命之水,而我们只要派人暗中将生命之水收集起来,不就可以了吗!” “到那时,他恼羞成怒,要大开杀戒怎么办?” “如此,便是要赌了,我们有生命之水在手,胁迫他不得胡来,只希望他为了生命之水会有所顾忌,然后由我们将其引到我布置的生死阵里面,将其困死在里面,这样,不但解除了精灵族的危机,还能一举歼灭魔帝。” 这个赌局,赌赢了,永绝后患,赌输了,最多也就是一开始的结局,背水一战。 “可是,精灵女王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救她?”赵娜芷问出最后的疑问,总不能临了,他们付出了这般惨痛的代价,生命之树和精灵女王一个也没能挽救吧。 小公主一听立刻撇下逐月跑了过来,扑在童里雪的怀里软糯糯地问:“婆婆,婆婆,救母亲!” 童里雪拉着她的小手视线越过她直朝陌云熙而来,她说:“时间之轴解除后的第一时间,如果有一位九阶巅峰的光系法师施展生命之光,便可以拯救精灵女王,不过,如此一来,精灵女王虽然留住了性命,却失去了她无上的法力,她将和普通的精灵一样了。” “小豆芽不要女王,只要母亲。”小公主的眼眶泛着红光,她只是一个孩子,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她所求的不过是能够承欢膝下,有母亲的陪伴而已,旁人再多的宠爱,也抵不过母爱。 陌云熙是光系,可是她只不过九阶二级,离九阶巅峰相差甚远,这个距离,有可能她穷极一生都不可能达到,更何况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呢。 “前辈,我……” 童里雪了然的笑了,抬手示意她不必为难,她当然看出来她的实力,甚至其余人的实力她都看出来了,方才她所说的七位法师和七位武师,那也是有所要求的,这些人的实力必须都在九阶之上。 而这些孩子,除了陌云熙和凤楚央,其余的都达不到要求。 她们精灵族隐世千年,也并非一点底蕴都没有,生命之树除却生命之水以外,还有生命之果和生命之叶,这些都是不外传的天财地宝,是他们精灵族特有的。 生命之果最为难得,整个精灵族也只剩下三颗,此果服用后因人而异,有人甚至可以直接跨越一个阶别,这都和此人的资质以及承受能力有关。 而生命之叶较之生命之果就容易获取的多了,生命之叶其实就是生命之树上的树叶,但是它并不是你随意去采摘一片便就是生命之叶了,生命之叶生长在生命之树上吸收着生命力,饱和之后便会自己脱落下来,精灵族的人便将其收集起来。 生命之叶之上蕴涵了生命力,修炼之人食之便可以功力大增,而普通人食之,则可以增加生命力,赵娜芷在晋陵楼做的食物之中,便是参入了生命之叶。 当然,那只是一点点的生命之叶,一整片的生命之叶的力量,寻常之人可没那个能力承受的了。 童里雪准备让陌云熙和凤楚央服用生命之果,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进阶不少,依照他们的资质,想要到达九阶巅峰,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三颗生命之果,拿出两颗来,童里雪也是有她的考量的,陌云熙需要靠它来提升实力,而凤楚央呢?凤楚央为什么也可以分得一颗? 试想,解开时间之轴以后,他们抢走了生命之水,而陌云熙则需要第一时间施展生命之光,他们便没有人去抵御魔帝,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就需要凤楚央来挟制魔帝,凤楚央现在的修为根本不是魔帝的对手,所以他也必须达到九阶巅峰。 至于凤井川、陌落、天狼、慕空四人,只要提供给他们足够数量的生命之叶,到底九阶并不是难事,只是,这种逆天的进阶也会有后遗症,他们四人进阶到九阶以后,一生都将停止在九阶一级之上,不可能再有所进阶了。 童里雪将其中利弊一一叙述给众人听,她自己本身是九阶二级,木系之中,她可以算一个。 “以我的资质,本来就不可能达到九阶,所以我没问题,我还得多谢前辈的。”慕空第一个站出来,这种后遗症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所谓,陌落也随后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天狼和凤井川两人若是脚踏实地的修炼,将来未必不可能达到更高的阶别,做此牺牲,终归还是有点可惜的。 “天下将大乱,哪里还有个人得失,我连死都不怕,又何惧这个,算我一个。”天狼刚说完,凤井川立马附和,“也算我一个。” 说完后,他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前辈,可否也给诸葛东云一点点生命之叶,她不能修炼,至多只有百年之寿,与我们相比实在是有些短,我……” 说着说着,他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诸葛东云却是明白,他是想要和她长长久久的相伴下去,没想到一直粗枝大叶的他,此刻竟然也会如此心细的为她着想。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凡人切不可过量,需要循序渐进慢慢的累积,每一年只可以食用婴儿指甲盖那般大小的一点点,便可以延年益寿。” 也是因为此理,晋陵楼才会有每日只有十桌,且需要预约登记的缘由,凡人服食多了,受不了药效必将爆体而亡。 凤井川立刻喜滋滋的朝诸葛东云傻笑,他们谁也没发觉,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头魔兽也很高兴,玄武神龟一直以来最为担心的就是诸葛东云阳寿的问题,如今终于解决了,它竟然也觉得无比的喜悦。 请君入瓮 众人齐心协力,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了的,在魔帝找到这里之前,他们的首要任务便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幸亏他们有玄武神龟的时间空间可以利用,在得到了生命之果和生命之叶后,他们分秒必争的进入玄武神龟的空间内开始闭关。 他们在这里争分夺秒,魔帝也没有闲着,他只差把大昶岛整个给拆了,晋陵楼被他掘地三尺,大昶岛上的岛民们每一个都被严加审问,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综合了所有信息之后,魔帝自然也听说了树林之事,当他带着人来到树林之后,他立刻就肯定此处便是精灵族的藏身之所。 魔帝知道陌云熙他们一定通风报信去了,他没有犹豫的就下令防火焚烧树林,熊熊大火燃烧着整片树林,魔帝是想以此将精灵族的人逼出来,精灵族的人珍重生命,爱护花草树木,这些树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只可惜,精灵族根本就不知道他如此恶劣的行径,烈火燃烧了三天三夜,葱郁的树林化为一片焦土,入目尽是黑乎乎的一片的时候,魔帝怒了。 “给我挖,他们一定是躲在哪里了。” 岛民们日以继夜的挖掘着,直到将这里挖到与海水齐平,海水蔓延到岛上,魔帝才放弃他这中极端的压榨方式。 “开始屠杀,每隔一个时辰,便杀一个,直到精灵族出现为止!” 这是魔帝用来逼迫精灵族现身的最后手段,他相信这个办法一定可以逼的精灵族现身。 精灵族上上下下正按照诸葛东云的安排在布置生死阵,这个阵一定得在魔帝进入精灵族之前布好,这样才能在最后关头将他引入其中。 直到生死阵布置完成,陌云熙他们闭关出来,童里雪方才派人去外面查探情况,准备不着痕迹的引魔帝入瓮。 此时,距魔帝下屠杀令已经过去了七天,这片海水都被猩红的血浸的通红,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大半的岛民被屠杀,剩下的人绝望地守望着天空,奢望老天爷会怜悯他们,从恶魔的手中救下他们。 人在绝望之中,能够奋起反抗的毕竟只是少数,有人会选择默默承受,一切听天由命,有人则会为了苟且偷生,而背信弃义。 赵娜芷他们尽管已经万分小心,可是总有疏漏,齐老三在海上捕鱼的时候便看到过赵娜芷他们从海里出来,当时他并未细想,毕竟海妖也会从海里出来,如今一寻思,觉得这里头只怕是大有文章。 他将这一消息禀告给魔帝,魔帝随即想起美人鱼族的事情,两两结合,他恍然大悟,原来这片树林只是障眼法,精灵族真正的隐匿之地,是在海中。 魔帝身形微闪,转眼便站在海岛的边缘处,祭出双手猛然一挥,海水便呈合开之势朝两旁褪去,精灵族的漩涡门便呈现在他的面前。 “原来在这里!” 魔帝的话音刚落下,童里雪派出来打探消息的人恰好打开漩涡门,双方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毕竟谁也没料到彼此会这样打照面,还是魔帝率先反应过来,他担心精灵族的人发现了危险将漩涡门关闭,抬手便是一道土刃飞过去,将那个精灵族的人击晕了去。 “走,随我进去!” 魔帝带着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闯了进去,尽管童里雪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魔帝竟然这么快就进来了,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生命之水在哪里?”魔帝卡着一名精灵的脖颈逼问道,只要他的手轻轻一扭,他的性命便终结了。 精灵翻着白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倒是想说话啊,他卡的那么紧,根本就是不让他说嘛! 索性现在的精灵族就这么大块地方,消息传的快,童里雪和陌云熙他们闻讯而来,童里雪见他如此对待自己的族人连忙制止道:“夜珈,快住手!” 魔帝的手一松,精灵落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只要再一秒,一秒之后他就没命了。 “你认得我?” 童里雪道:“自然认得,想当年你夜珈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过我这种无名小卒,你肯定是没有印象的。” 魔帝不在意她是谁,他在意的只有生命之水,“生命之水呢?快带我去,既然你认识我,自然知道我的脾气,不想死的,赶快带我过去。” “你稍安勿躁,即便你杀光了这里所有人,都不可能得到生命之水,你仔细看看这里,若是以前,外人闯入我们精灵族,又岂会只有这点阵仗!” “休要和我说那么多,我只要生命圣水,其余的与我何干?” 陌云熙看他如此急不可耐,竟然没有注意到站在童里雪身后的他们,看来生命之水对于他来说,真的非常的重要。 “生命之水被封印了,恐怕你暂时得不到了。” “陌云熙?”魔帝风闪过,强劲的暗劲扫过去,陌云熙单手出击,凛冽的强风席卷而过,将那道暗劲反弹了回去。 嘣的一声,暗劲被魔帝在半空引爆,这道暗劲的威力并不是很大,只是他的试探之举,没想到这么一试,还真的试出来陌云熙的修为大涨,竟然已经达到了九阶巅峰。 “你……你的实力,怎么会精进的如此之快?” 任何人的实力他都不放在眼里,唯有陌云熙,他绝对不能让她过快的成长,看来上一次没能将她杀死,确实是一个遗憾。 “哼,即便如此,你在我眼里,依旧是一只蝼蚁,去死吧!”魔帝杀机毕露,下手再也没有一丝顾忌,只想快些解决了陌云熙,免得日后麻烦。 童里雪见状连忙大喊:“夜珈,你若是杀了她,就真的得不到生命之水了。” “为什么?”魔帝收敛了气息,但是还是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准备时刻发起攻击。 “因为她若死了,就解除不了时间之轴了,毕竟除了她,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九阶的光系法师了吧?”童里雪此时根本不惧怕魔帝,慢悠悠地将解除时间之轴的要求告诉他,只是隐瞒了生命之水的事情,只是说是为了保护生命之水才发动的时间之轴。 “时间之轴?傲天神龙?”魔帝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他已经寻到了精灵族,却依旧拿不到生命之水。 “傲天神龙,哼,哪里去找得到傲天神龙,若是找不到,岂不是我永远都得不到生命之水了?” “虽然我恨你入骨,但是这一次,我却不得不再次和你合作,你想要得到生命之水,而我想解救精灵族,魔帝,这是唯一的办法,你愿意不愿意,都得这么做。” 魔帝用拳头抵住自己的额头,他的头很痛,他根本没有设想过会是这种情况,可是陌云熙说的对,除了依照童里雪所说的去寻找傲天神龙,他真的别无他法。 “好,姑且信你们一回,若是你们胆敢骗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陌云熙见其果然就范,心里暂时放下心来,大约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和魔帝和平的说话了吧,关于娘亲的事情,她还得问一问。 “魔帝,我娘亲身上的控制,如何才能解除?” 魔帝露出一抹讥笑,秋月,是啊,死了一个水玲珑,他还控制着秋月呢,陌云熙再怎么着,也不能罔顾秋月的生死于不顾。 “这个简单,等我得到了生命之水,我便解除了去,陌云熙,接下来你可得认真的去寻找傲天神龙,你不是一向与这些魔兽特别的有缘嘛!” 凤凰玉佩 说是寻找傲天神龙,其实不过是陌云熙他们的缓兵之计,毕竟这种大海捞针的事情,谁又能知道究竟有没有希望找到,时间之轴一日不解,魔帝便不敢轻举妄动,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不能唤醒精灵族的族人而已。 他们不上心,自然有人上心,魔帝手底下的人尽数出动,整个海域和魔苑帝国的人都开始行动起来,寻找傲天神龙的踪迹。 陌云熙他们为了不引起魔帝的疑心,也多次外出寻找,私下里的时候,大家都是潜心修炼,商讨着如若找不到傲天神龙他们应该怎样对付魔帝。 如此一晃三个月过去了,他们上天入地,将整个天岚大陆搅得天翻地覆,依然没有半点傲天神龙的消息。 童里雪得报魔帝在大昶岛上的恶行后,震惊的久久不能言语,以前夜珈虽然做事佷戾,但好在并不伤及平民,现在的他,心里已经没有一丝善恶,她简直都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陌云熙他们的出谋划策,此时此刻,她们精灵族是不是已经遭受了灭顶之灾。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三个月的时间,魔帝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再耽搁下去,他开始急躁,几次尝试着去冲撞时间之轴,试图用蛮力解开封印。 “夜珈,如果这样的用的话,我们早就这么做了,你别忘记了,我们的精灵女王也在里面。” 童里雪出面制止过一次后,夜珈倒是消停了几天,几天之后,他又开始急躁起来,他麾下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惹怒了他受皮肉之苦。 万般无奈之下,魔帝将最后的赌注押在陌云熙身上,他认为她一定有办法的。 陌云熙觉得,他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魔帝给她们一个月的期限,一个月后,他便开始强势破封印。 他们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到头来,自己挖下的坑,还是要自己来填啊! 说实在的,即便魔帝要拿刀砍他们的头,他们也还是没有办法啊,那是神龙啊,神龙啊! 若说待遇最好的,无非就是那几头魔兽了,特别是玄武神龟、泣血凤凰和奇穷白虎,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要多舒适就有多舒适。 奇穷白虎脸皮特别厚,丝毫没有因为当初阻拦过陌云熙他们而有所内疚,反而“恩将仇报”的每日一虐冰火双麒麟,谁让它们现在弱爆了。 凤井川最近有一个打算,为了这个打算,他每日都特别殷勤的往奇穷白虎那里跑,看看这样貌,气势,威猛有力,又智慧超群,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嘛! 他想诸葛东云都有玄武神龟做伙伴了,他怎么着也不能比她弱吧,至少也的是四方神兽之一吧,于是他便将注意打到了奇穷白虎的身上。 奇穷白虎不需要琢磨,就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它暗中观察过他,这小子在这群人中虽然并不出众,可是他的人品心性倒是好的。 它呢,是精灵族的守护魔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精灵族的,况且,它实在是不肯屈尊,做这小子的魔兽。 可是它儿子,那头猛虎,却是可以的呀! 奇穷白虎打算让猛虎和凤井川缔结契约,但他拉不下脸来去和凤井川说,于是它便想出一个注意,给凤井川下套。 “小子,你是不是也想有一头魔兽啊?” 凤井川激动的直点头,希冀地望着奇穷白虎。 “那你觉得我们奇穷白虎怎么样啊?” 凤井川更激动了,傻里巴叽的笑着,“好,自然是好的。” “既然这样,那你便滴一滴血出来吧!” 凤井川一蹦而起,满心欢喜地滴出一滴血来,血液飘荡在半空,奇穷白虎将之引入猛虎的身体,念叨着:“以吾之名,以血为契,血脉相连,呈生命于你,缔结主仆契约,契成!” 凤井川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印记分别打入他和猛虎的脑海之中,他的精神海里传出来一道声音:“哈哈哈,今日开始,我便是你的主人了!” 这是什么鬼?凤井川大吃一惊,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和奇穷白虎签订的契约吗?可是为什么他精神海中的声音却像是猛虎的,还有,它说它是他的主人了。 不,不应该是平等契约吗? “好了,小子,现在开始,你便与我的孩儿签订了契约,以后它便是你的主人了,你凡事都要听它的,要好好待它,知道了吗?” 阴谋,全都是阴谋,凤井川跨着脸,想哭,哭不出来,这下好了,乐极生悲了吧! 欲哭无泪啊,简直没有比他更悲催的了,别人拥有了魔兽都是欢欢喜喜的,为什么他就这么倒霉呢,稀里糊涂的被哄骗着签了约,竟然还是以魔兽为主的契约,还真是开了先河了。 他们一个个的都是平等契约,诸葛东云还是以她为主的主仆契约,而他倒好,他成了仆了,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他没脸见人了。 哀怨地瞅着奇穷白虎,都是它,老奸巨猾的坏蛋。 “呜……我不活了啦,我活不下去了!” 诸葛东云最后对此事总结了一句,虽然是一头小奇穷白虎,但它总归还是四方神兽啊,况且它也是壮硕无比,可骑可战,比仇天的那条小狗比起来,简直好太多了。 凤井川这么一想,确实没那么丢人了,反正也不是他第一个上魔兽的当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有魔兽伙伴了,这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 他们之中,只有陌落没有魔兽伙伴了,陌云熙怕她难过,特地过来陪她说说话,这些年一路走来,伙伴们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魔兽,云熙觉得这都是每个人的缘分。 不知道仇天的小狗有没有长大,萧邪和上官菲儿的团团圆圆是不是相聚在一起了,还有陌凌奕,他的小玉,现在摄人心魂的能力应该很厉害了吧。 “炫帝他,他其实并不容易。”陌落从未开口替陌凌奕辩解过什么,甚至都没有主动提起过他,这一次有感而发,说了一句她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从一个边陲小镇的不受宠的少爷,坐到万人之上的金銮宝座之上,没有人能体会他的内心,了解他这些年究竟付出了多少。 这一点,陌云熙并不否认,每一个人,不管是贫贱还是富贵,成功还是失败,他们都不容易,人生本来就是在经历过一次次苦难之后,才能体味到幸福的滋味。 每一个人,都不容易。 “这块玉佩,是我来之前,炫帝交给我的,他原本是想送给你的,可是我一直不知道怎么交给你,便一直都放在我这里了。” 陌云熙摇了摇头,她和陌凌奕已经过去了,她不该再收取他的东西,没有必要再有所牵绊。 陌落拿着玉佩放在手心里,找个机会,还是将它还回去吧。 她还未将玉佩收起来,那玉佩便脱离她的手心,快速的朝一旁飞了过去,她转头望去,魔帝站在他们身侧的不远处,那块玉佩此刻正被其捏在手心,翻来覆去的看着。 “泣血凤凰?”玉佩的表面,正是泣血凤凰的图案,这块玉佩正是陌凌奕在孔雀王国龙椅之上的那具尸骨上得到的那块。 “你这算什么,明抢吗?一块玉佩而已,魔帝大人连这个也感兴趣吗?”陌云熙讥讽道。 魔帝没有理会她,他的视线都落在玉佩之上,他的眉心紧紧皱在一起,遥远的记忆犹如尘封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他记起来了,这块玉佩,应该就是孔雀王国的凤凰珏佩了。 傲天神龙 “这块玉佩,你哪里得来的?” 陌落十分的惊讶,这是陌凌奕给她的,她也不知道她哪里得来的。 魔帝捏着玉佩,好看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抬高了玉佩,将其放在阳光下照耀,透过阳光看到玉佩上的泣血凤凰竟然像是活了过来一样,特别的威武。 “取一滴泣血凤凰的血滴在上面,便可以读取到玉佩里的信息,真是天助我也,你们可曾知道,这块玉佩之中,应该记载着傲天神龙的消息。” 玉佩一直在陌落身上,她却不知道,这块玉佩竟然隐藏着傲天神龙的消息。 “是吗?”陌云熙暗道一声不好,“玉佩还来!” 魔帝将凤凰珏佩扔了回来,不屑地说:“左右不过一块破玉佩,你真当我稀罕不成?” 陌云熙接过玉佩还给了陌落,毫不示弱地道:“那你倒是也拿出一块这样的玉佩来我看看。” “陌云熙,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等到解除了时间之轴,就是你的死期,还不快去看一下里面到底记载着什么。” 陌云熙扬起嘴角,哼,死期,不知道是谁的死期。 凤凰珏佩被凤凰之血洗礼之后,玉佩上的凤凰开始变幻起来,它的羽翼一片片地飞起,整个身体以肉眼不能察觉之速迅速的变换成一条白色的巨龙。 巨龙活灵活现的跃在玉佩之上,随后,它像是活了过来一般,整个的从玉佩上脱落了下来,小小的身体变得异常的庞大,一条真正的巨龙翱翔在天际,发出一道道巨吼。 说实在的,就连魔帝本人,都没料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只是以为凤凰珏佩上会有傲天神龙的消息,却没想到傲天神龙竟然直接从玉佩上飞了出来,这景象实在是太过骇人,那么庞大的一条巨龙。 “是神龙,快看,真的神龙!” 所有人的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上的那条巨龙,再多的神兽,也比不得神龙。 “怎么会这样?”凤井川喃喃自语,冰和焰从光之玉珏中出来就已经很奇怪了,傲天神龙竟然直接化身在一块玉佩上,这些神兽都是怎么了。 “哈哈哈哈,傲天神龙,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得到生命之水了!”魔帝哈哈大笑,身体凭空而起,朝着傲天神龙追逐而去,这条神龙,他垂延已久,生命之水他要,傲天神龙,他也要。 “不好,他想收服傲天神龙。”凤楚央连忙武力化翼,也加入到抢夺傲天神龙的队伍之中,他和逐月没有契约,他是有资格契约一头魔兽的,本来他有逐月就已经够了,可是魔帝想要得到傲天神龙,他为了不让他得到,必须与他争抢一番。 凤楚央的飞行武技毕竟有一定的局限性,高度和速度上都没有魔帝和傲天神龙厉害,他很被动,陌云熙见状也要加入抢夺,行动之前,她看见陌落焦急的仰望着天空,她不是一直都很想有一头飞行魔兽吗?如此天赐良机,不若也让她试试看。 “陌落,乘逐月上去!” 陌落不知道陌云熙的打算,只当是要她去帮助她和凤楚央,二话没说就跑到逐月面前,乘坐在它身上飞翔了起来。 天空之上,魔帝和傲天神龙激烈的战斗着,魔帝想以武力征服这头神龙,他自信,只有他才能驾驭傲天神龙。 傲天神龙的龙息很厉害,吐出来的火焰犹如地狱之火一般炙热,魔帝为了不伤害到傲天神龙,使用的是单羽彤的土系法术,黄色的土屑包裹着火焰变成一个个圆球,滑落下去掉到地上,震荡起一道道惊天的响雷。 “魔帝,住手!”陌云熙迎难而上,在魔帝的背后发起攻击,扰乱他对傲天神龙的攻击。 “找死!” 魔帝二话没说回身便是给陌云熙一道厉掌,他这一掌倒是颇有分寸,既不会伤害到陌云熙,又能让她不得不想办法应付。 九阶巅峰对战半圣,半步之遥,天壤之别。 魔帝的一掌,陌云熙全力接下,却依然被他震的往下坠落而去,凤楚央连忙飞过去接住她,二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时至今日,他们依然不是魔帝的对手。 “陌落在上面,她有危险,快,我们成合围之势上去,接应她!” 陌路乘着逐月直奔傲天神龙而去,本身她是准备掩护陌云熙的,可是逐月一上来便不听她的指挥了,傲天神龙和泣血凤凰之间的渊源很深,常言道龙凤呈祥,龙和凤本身就是相互吸引的,更何况傲天神龙本就是逐月的鲜血唤醒的。 逐月飞上来之后,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一股吸力吸引着朝傲天神龙那里去,与此同时,傲天神龙也一样,莫名其妙的就被泣血凤凰的牵引着。 魔帝一掌击退陌云熙,很快的回转身子继续准备对傲天神龙下手,他睥见傲天神龙和泣血凤凰越来越近,再看见坐在逐月上面的陌落,嗤笑道:“你也配肖想傲天神龙,滚!” 一个九阶武师,影响不了全局,杀了便杀了,他不在乎。 魔帝释放出一个土刃,土刃之中浓烈的黑丝缠绕着飞过去,那丝线极细,稍不注意便没有发觉,陌落自然也没有注意到。 然而魔兽的警觉性是最高的,逐月察觉到了,随即喷出一道火焰来抵御,奈何这丝线腐蚀性极强,泣血凤凰的火焰也没办法将它净化,它直奔陌落而去。 此时,陌云熙也发觉了异样,大喊:“陌落,小心!” 陌落刚刚买入九阶,实力提升太过快,许多武技都没来得及修习,对战魔帝这样的高手,她纵然心志坚定,也做不到临危不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傻呆呆地呆在那里任凭黑丝袭来。 “退!”傲天神龙开口了,它一个神龙摆尾,将逐月摔落到几丈以外,只见陌落原先所在的地方,一片龙鳞飘荡在那里,黑丝碰到龙陵之后,白色的龙鳞被整片的腐化掉了。 龙之鳞,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了,一道黑丝竟然将其整个都腐蚀掉了,这是有多逆天啊,所有人都后怕着,刚才若不是傲天神龙出手,只怕陌落连同逐月,都要被这道黑丝给腐蚀掉。 “魔帝,你出手未免也太狠了吧!” 魔帝满不在乎的说:“有胆子和我抢傲天神龙,就有准备付出代价!” 傲天神龙翱翔了一周后竟然幻做一名男子凌在半空,他听着魔帝的话放声大笑,道:“我傲天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大言不馋!” 到底是神兽之首位的傲天神龙,霸气无双,丝毫不畏惧魔帝。 “竟然已经可以化为人形了,那便简单多了,你乖乖的为我所用,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日后,你便是我的魔兽,如何?” 傲天神龙双眉倒扬,眉眼皆怒,反问道:“我傲天如今重新出世,手底下还缺一名听话的奴仆,我看你倒是很适合,你觉得如何?” 魔帝做梦也没料到自己会被一头魔兽如此戏弄,他是看得起它,才让它当自己的魔兽,虽然它可以化为人形了,到底还是一头畜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哼,那就让我打的你乖乖听话!” 傲天神龙用鼻孔哼了一声,“打就打,还怕你不成!” 傲天神龙以实力来说,并非魔帝的对手,可是它很清楚,魔帝是想要收服它,而不是要灭了它,所以它不惧怕魔帝,便是大战三百回合,它也不见得会吃亏。 “你们放心吧,它伤不了我,你们且下去,让我好好的活动活动筋骨!” 解除封印 傲天神龙都这般说了,陌云熙他们便放下心来,都落回了地面观战,陌落一回来,大家都关切的上前询问她有没有受伤,她只道受伤倒是没有,后怕多少还是有点的。 看来,他们几个这种揠苗助长的九阶,确实还是有着很多的水份的。 傲天神龙以人形对战魔帝身影上更加灵巧了,鬼魅灵活的出现在魔帝的身旁,时不时地发动着强烈的攻击,一时之间,竟然让魔帝奈何不得他。 “傲天的实力,在你我之上!”陌云熙对凤楚央说道,这个傲天神龙,离半圣也已经很近了吧,这样的高手如果愿意配合他们,他们的胜算应该会更大一些吧。 “放心吧,但凡神兽,都懂得善恶,更何况他还是四方神兽,神兽之首的傲天神龙呢,就算他不一定愿意帮助我们,却也绝对不会站在魔帝的那一边。” 高手对决,观之震撼,举手投足之间的一个动作,都能让人受益匪浅,魔帝和傲天神龙打了数百招以后,他便知道,如果不使用杀手锏,他是奈何不了它的。 “看我这招,缠卷风云!” 土黄色的黄沙漫天而来,黑压压地像是一群黑乌鸦飞过,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傲天神龙摇身一变,恢复成巨龙的模样迎着黄沙飞过去,那些黄沙被它踩在脚底,汇聚成一团返向魔帝。 “不打了,再打三天三夜,你也讨不得便宜。”傲天神龙留下一句话,又恢复成了人身,直接落到逐月的面前,也不管魔帝在天空上如何发怒,他拍了拍逐月的小脑袋问:“便是你这个小家伙将我唤醒的?” 逐月讨厌他离它那么近,小脑袋不停的闪躲着,它觉得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如今四方神兽齐聚,玄武神龟能说话,奇穷白虎能说话,傲天神龙不但能说话,还能化成人形,唯独只有它不但不会说话,甚至都没有成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它鄙视它们,早知如此,它就不要唤醒傲天神龙了,偏偏这家伙一点觉悟都没有,非要离它那么近,还和它说话,它能回答吗?能吗? 逐月别扭地往旁边挪了挪,以行动表示它对这个家伙是厌恶的。 傲天神龙的手空在那里,他竟然被嫌弃了。 “前辈,逐月还未成年,并不能说话。”凤楚央解释道,逐月到底是最亲近他的,他自然明白逐月在别扭什么。 傲天神龙了然地点点头,道:“如此,便谢谢你将我唤醒了,那家伙很厉害,你们要小心他,我沉睡了这么久,也该四处去看看了,各位,告辞!” 凤楚央连忙道:“前辈,你这就要离去吗?” “怎么,你要留我下来吃饭吗?” 凤楚央哑然,是不是魔兽化为人形后都这般没正经,白灵风是这样,傲天神龙也是这样,童里雪见状笑着走出来,“若是神龙大人不嫌弃,便留下来尝尝我精灵族的食物吧,看看可不可口。” 傲天神龙本就是开个玩笑,被童里雪这么一说,他腹中还真的饥饿起来,味蕾也有些馋了,他便顺着往下说道:“好啊,正巧我确实也饿了。” 蹭吃蹭喝哪家强,魔苑帝国找魔帝。 童里雪又没有邀请他,跟他也不是很熟,他们吃个饭,他竟然也好意思跟了过来,时不时的还要摆一张臭脸,白瞎了那么妖娆的一张脸,硬是让人倒足了胃口。 “神龙大人,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能够帮忙!” 童里雪憋了整整一顿饭的时间,直到桌子上的所有盘子都见了底,她才开口。 “说说看,不一定能相帮!” 傲天神龙绝对不会因为他吃了精灵族一顿饭,就觉得自己有义务答应童里雪的要求,他自由懒散惯了,又被困在凤凰珏佩之中这么多年,心性更加慵懒,不愿意受人控制。 童里雪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傲天神龙会拒绝,“如今四方神兽齐聚,只要神龙大人肯出手相助,便可以解开时间之轴,解救我族人和精灵女王,还请大人能够答应我这个请求,我精灵族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四方神兽啊,能相聚确实也不容易。”傲天神龙感叹道,接着,他话锋一转,“即便你不求得我出手,有人也会逼我出手的吧,这般邪恶之人,解开时间之轴之后,必是有所图的吧,这样,你要的那样东西让给我,我便出手,如何?” 后面的话,明显是对魔帝说的,傲天神龙清楚的很,这人显然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他们之所以合作,必定是为了一样东西。 魔帝将桌子一掀,桌子上的碗碟乒乒乓乓的摔的震天响,所有人都站起来向后退着,傲天神龙的这句话可真是触及了魔帝的底线了,他怎会不发怒。 “哎,哎,吃完了就掀桌子啊,下顿不吃啦?” 傲天神龙自出现以来,一直以他特有的高冷的风格表现的,可是他说出这么幼稚的一句话的时候,所有人的内心是崩溃的,说好的高冷呢? “罢了,你非要要的话,便给你一小瓶就是了。”魔帝最终还是让步了,毕竟他可不知道生命之水即将枯竭,他认为给一瓶生命之水给傲天神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傲天神龙这才罢休,高举着双手伸了个懒腰,“哎,吃饱喝足,找个地方睡觉去了,你们准备好了叫我一声就是。” 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一抽,睡觉,他睡了那么久,还没有睡够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童里雪准备好一切之后,便开始详细地告知所有人具体的程序以及四方神兽的方位排列,魔帝土系、黑暗系,陌云熙风、光、水三系,慕空火系,童里雪木系,陌落、天狼、凤井川以及魔帝麾下的四位九阶法师,十一人和四头魔兽开始准备开启时间之轴的封印。 成败在此一举,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安排逐月和随风在开启封印的第一时间之内去抢夺生命之水,务必不给魔帝留一滴生命之水。 沉睡了三百年的半片精灵族,总算要在今日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四方神兽以血为引,分别注入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里,四道霞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天际,场面十分的壮观。 “注力!” 童里雪主导着进程,他们分别间隔着围城一个圆形,将法力和武力注入封印之中,一时之间,七彩之光大盛,时间之轴的封印开始颤动起来。 三百年前,十位九阶的精灵族长老施展时间之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三百年后,即便有四方神兽的血液为引,十一位高手也颇为艰难,他们都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毕竟童里雪也没有施展过此术,这一开始,他们才开始感觉到,想要解除掉封印,只怕是好耗尽他们所有的法力和武力了。 这种情况之下,有利有弊,利在于他们都法力枯竭了,随风和逐月抢夺生命之水之时,就不怕魔帝会抢在它们前头得逞。 其弊就在于,陌云熙如何解救精灵女王,还有凤楚央要如何将魔帝引入生死阵之中。 很明显的,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处境变得被动起来,魔帝和陌云熙、凤楚央三人不约而同的开始有所保留了起来,他们这样做之后,进程就变得缓慢了许多。 奇穷白虎心系精灵族,原本它只要付出一点血液便可以了,眼看着如此缓慢的解封,它忍不住也开始加入到注入法力的队伍之中。 有了奇穷白虎的补充,封印终于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缝,封印就要解开了。 魔兽之谊 尽管陌云熙他们做了完全的准备,可是魔帝也不是傻子,迟则生变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他虽然猜不到陌云熙他们的打算,但是他知道,他们一定那么轻易的让他得到生命之水的。 所以,封印解开后,他必须立刻去抢夺生命之水。 七彩的光芒照耀天际,突然,七彩之光蜕变成了一道白光,那道白光刺人眼球,使之不能直视,白光闪耀之后,浓烈的生命气息随着袭来,沉睡的精灵们一个个都苏醒了过来,封印,解除了。 说时迟那时快,陌云熙和魔帝、凤楚央三人连忙动作,凤楚央一个闪身挡在魔帝面前,陌云熙从他身边掠过直奔精灵女王而去。 魔帝误会陌云熙要去抢夺生命之水,大喝一声:“让开!” “急什么,接我一招!” 凤楚央一记虚空斩劈下来,他并没有打算和魔帝硬拼,他的任务,不过是拖住魔帝一时,魔帝也没打算和他纠缠,狂风砂石甩过去,逼退了凤楚央。 “哼!”他一击得逞,连忙去搜索陌云熙的位置,看到她站在精灵女王的身畔正在施展生命之光时,他才松了一口气,算她识相。 岂料下一秒,他便看见那头七色鹿和泣血凤凰站在生命之树的下面,爪子里分别拿着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该死的,原来如此。” 他游身而上,顺便移到生命之树那里,正准备也去取生命之水,却看见生命之树根部那个碗口大的凹槽里,一滴生命之水也没有了。 他上当了,生命之水枯竭了,原本他就一直奇怪精灵族为什么要使用时间之轴,现在想来,是为了保存生命之水吧。 他的目光触及到正在往一旁逃走的那两只畜生,它们的手里,是仅剩下的两瓶生命之水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其抢过来。 “逐月,往东南方向!”凤楚央喊道,东南方向有诸葛东云布置的生死阵,他是没有实力将魔帝引过去了,可是为了生命之水,魔帝一定会追击随风和逐月,如今,只能靠它们两个了。 此时,随风和逐月都在往生死阵那里疾速而去,魔帝在后面追击而来,所有人的心都卡在了嗓子眼,只可惜,他们刚才因为开启封印已经耗尽了法力和武力,他们爱莫能助。 玄武神龟和奇穷白虎对视一眼,它们两个又不会飞,逐月那里是没办法了,它们只能去帮帮随风了。 逐月正在飞翔,突然,它的眼前闪过一道人影,它暗道一声不好,魔帝追来了? 定睛一看,哪里是魔帝,拦在它面前的分明就是傲天神龙,这家伙要做什么? “原来是生命之水,我倒是什么东西呢,能让那家伙如此看重,这一瓶就给我吧,这可是他答应我的。”傲天神龙虚手一探,逐月爪子里的翠绿小瓶就被他握在了手心里,逐月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奈何它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啾啾,啾啾”地叫着。 “酬劳我拿了,后会无期,走了!”傲天神龙带着那瓶生命之水化身为龙,盘旋在天空转了一圈后,便冲破空间离开了去。 傲天神龙竟然也会抢夺生命之水,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事情,魔帝眼睁睁地看着傲天神龙离去,眼下,唯一的那瓶生命之水,他必须要拿到。 “吼!”玄武神龟和奇穷白虎乘着傲天神龙抢夺生命之水的空隙,追上了随风,与此同时,逐月也落了下来,它们立在生死阵的前方,静静等待着魔帝靠近。 一入生死阵,必死无疑。 此阵本就是绝杀之阵,诸葛东云布置的时候,就没有留生门,所以她千叮咛万嘱咐,他们自己人千万不得入内,否则,她也没办法挽救。 “拿来,将生命之水给我,我一切都既往不咎。” 魔帝的话,或许连他自己都不信,又更何况这几头神兽,绝对不能让他得到生命之水,彼时,天岚大陆一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好,那便去死吧!” 魔帝已经不想再忍耐了,即便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他也要得到生命之水,他不再有所保留,右手之中浓烈的黑色雾气喷薄而出,恐怖的气息摄取心魂。 “不好,他又要使出那一招了!” 噬血化骨,他又要使出精灵族的那一招了。 没有傲天神龙的鳞片,没有任务器物可以抵挡得住他的这一招,随风的小眼睛湿润了,它看了一眼尚在施展法术的陌云熙,然后又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天狼的那个方向,它的小主人,这是它最后可以为他们做的了。 它的方位,恰好和逐月、玄武以及奇穷呈三角之势,玄武和奇穷挡在它和逐月的面前,逐月站在它的身旁,此时,它只要奋力朝逐月攻击,逐月必然要朝玄武和奇穷那里倒去,如此,便可以将它们俩撞击出去。 这样一来,它们三个就都会脱离魔帝的攻击范围,不会被黑雾所侵蚀。 接下来,就是它和魔帝的对决了,以实力而言,它绝对不是魔帝的对手,可是它的身后,就是生死阵,它手上有生命之水,左右都是一死,它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要它带着生命之水进入到生死阵里面,魔帝一定会追进去的。 它死了,陌云熙他们就安全了。 它死了,有魔帝陪葬,它死而无憾。 它终究只是一头魔兽,它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它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甚至都没有时间让自己和他们道一声别,它便做出了行动。 逐月如何也料想不到随风会对它出手,没有丝毫防备之下,它的身体因为惯性的向奇穷白虎撞过去,它们三个就这样与黑雾擦肩而过,黑雾朝着随风袭去。 随风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过身去,决然的朝着生死阵里面奔跑进去,它的身后,诸葛东云大声的喊着:“不要……不要进去!” 正是因为这声呼喊,魔帝在离生死阵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他茫然地回头,看到所有人惊慌的表情,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好一头不怕死的魔兽,竟然想引他入阵,只可惜那瓶生命之水,他只能放弃了。 “哼,等我找到傲天神龙,进阶了圣级,再回来好好收拾你们!” 傲天神龙刚刚离开不久,魔帝必须马上去追击他,抢夺他手上那一瓶仅存的生命之水,待他圣级了,这些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也没有预料到,魔帝没有进入生死阵,反倒是随风走了进去,诸葛东云懊悔不已,为什么她就没有留生门呢? “这个傻孩子!”玄武神龟惋惜地立在生死阵前,随风是伴随他们最久的魔兽了,特别是陌云熙,这要让她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逐月!” 玄武神龟的身旁,一道火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在它的眼前跃入生死阵之中,那是逐月,逐月竟然也进了生死阵,它和随风最为要好,它还是一只嫩黄色的小鸡仔的时候,就喜欢腻歪在随风身边,方才,随风也是为了救它,才陷入了绝地,它要进去找它,不管生死,它都要与它一起。 不光人类有感人肺腑的友谊,其实魔兽也有。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快想想办法啊,东云,你快想想,还能不能补救,能不能破了这个生死阵!”天狼急得语无伦次,一个劲的让诸葛东云想办法。 奇穷白虎晃荡着它的虎头,道:“逐月倒是问题不大,它是泣血凤凰,大不了再重生一回,主要还是那头七色鹿,我这条命,算是欠了它的。” 两个美女 当陌云熙救完了精灵女王赶过来知晓一切的时候,她不顾一切的也要冲进去,凤楚央紧紧的抱着她阻止她的疯狂举动,一个劲的安慰道:“东云在想办法了,她一定会想出来办法的,我们要相信她!” 随风和逐月,是他们最亲密的伙伴,它们两个现在是生是死,谁都不知道,他们比任何人都担心,都难过,可是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越是要冷静,冲动不能解决问题。 诸葛东云不停的在纸上演示着,她的手都在颤抖着的,越是急躁,脑海里便越是空空的一片,什么都想不出来,她不停的说要冷静要冷静,可是她就是冷静不下来,因为她知道,她布置这个生死阵的时候,真的是半点退路都没留。 人算不如天算,谁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精灵女王保住了一条性命,法力却是退化不少,她十分感谢陌云熙他们救了她们精灵族,当初是她非要行逆天之举,才造成了今日的这种局面。 生命之树依然没有逃过它的宿命,枯萎了,精灵女王在枯萎的生命之树的根芽处,发现了一颗绿豆芽一样的小苗,她蓦然惊喜,上天在关上一道门的时候,势必也会开启一道窗,她执着的想要强行挽留住生命之树,却没想到,生命之树已经履行完了它的使命,而新的使命,也将会有新的寄托。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新的生命之树,会再度开启它的篇章。 然而这一切,对于陌云熙他们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随风和逐月被困在生死阵里面,已经半个月的时间了,诸葛东云曾经断言,以魔帝的修为,必然也挨不过半个月,现在,他们几乎绝望了。 “东云,别费心思了,即便你现在破解出来,恐怕也没有用了,此阵留在这里终究也是祸害,不如,毁了它去吧,免得日后精灵族的人不小心误入了此阵,白白葬送了性命。” 人在困境之中,有时候会进入一个死胡同里,怎么都走不出来,而旁人的一句话,很可能就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人彻底的清醒。 诸葛东云这半个月以来,一直都在想如何破解生死阵,如何将生门加进去,给随风它们开辟一条生路出来,可是她忘记了,要救随风它们,她不一定要破阵,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她却一直都忽略了,那就是毁阵。 阵毁了,自然就破了。 她双手放在头顶用力的拍自己的脑门,她怎么就那么笨,那么笨呢? “快,云熙,快随我去,我想到办法了,希望还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她拽着陌云熙的手,快速地朝着生死阵走去。 此阵本来就是她布的,毁阵,自然豪不费功夫,她带着陌云熙到阵脚前,此处是最为关键的一处阵眼,只要将其毁之,生死阵便毁了。 这个阵眼只有阵外的人才能破,阵里面的人,怎样都没办法毁掉的,所以说,此阵她布置的天衣无缝,只要魔帝进去了,他就必死无疑。 陌云熙对着阵眼连续出了两招,那处的阵脚便轰塌了去,肉眼可视阵脚以内的飓风、刀剑也随着消失不见,此阵,毁了。 “太好了,我进去找它们。” 陌云熙探入阵中,虽然阵已毁,但是里面依然还残留着恐怖的气息,她一边寻着,一边喊随风和逐月的名字,只是她找了一圈之后,却半点影子也没有见着。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闭上眼睛将手覆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想用心去感应随风,他们之间有感应的,只要它还活着,她一定可以感应到它的。 可是,没有,没有半点随风的气息,难道,它就这么离自己而去了吗? 其他人都闻讯而来,他们看到蹲在地上抽噎的陌云熙,不好的预感涌上来,终究还是太晚了吗? “是我笨,是我太笨了,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都怪我,都怪我!” 诸葛东云不停的自责着,她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放佛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些。 “怎么能够怪你,若说责任,我们都有责任!”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难辞其咎的责任,他们那么多人,为什么要将那么危险的事情交给一头魔兽去做,他们明明知道魔帝是那么心狠手辣,还让随风去抢生命之水,这不是将它往火坑里送吗? 他们都是凶手,都有责任。 “是我,我不该偷魔兽蛋,不该把它从它母亲那里偷走它,不然,它现在一定无忧无虑的活着,每天盘桓在红崖山脉上,做它的山大王!” 一切的源头,都是她开始的,归根结底,都是她不好。 正当众人都沉浸在悲哀之中,争相讨伐自己的错误时,一个悦耳的女声传了过来,听声音大约十七八岁少女的样子,她说:“山大王有什么好的,除了每天要巡山以外,还能干什么?” 抬眼望去,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两个娇俏的少女正笑盈盈地站在不远处,一个红衣红发,眉心还有一枚火莲花的胎记,而说话的那名少女,他们都识得,正是慕月。 “慕月?” “姐姐?” 慕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让他们如何不震惊,特别是慕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 慕月没理会他们的震惊,欢快地跑到天狼面前转了一圈,说:“怎么样,我漂亮吗?” 天狼觉得,他是不是在做梦啊? 慕空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确实不对劲,首先,慕月绝对不会这样对天狼说话,性情也没有这般活泼,再则,慕月如今的年龄也快三十了吧,而眼前的这个慕月,分明就是豆蔻年华,她绝对不是慕月。 可是,她怎么会和慕月长得一模一样呢?她是谁? “你不是我姐姐,你究竟是谁?你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慕空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看着和慕月一样的脸,他觉得哪里都不自在。 慕月和那个火红色衣服的少女咯咯直笑,她们银铃般的笑声特别的好听,宛如树上的黄鹂鸟在歌唱一般。 “你还没告诉我,我这样好看不好看?” 天狼对慕月的心早就放下了,此刻对着与她一般面容的少女,心里也没有半分涟漪,他别开头道:“我与姑娘并不熟埝,姑娘还是去问别人吧!” 假慕月立刻不高兴了,嘟囔着嘴,一脸不高兴的说:“你不是爱慕她的吗?那为什么我变成她的样子,你又不喜欢了呢?” 天狼满脸的尴尬,这事都已经是坛子里的陈年老酸菜了,他没想到还会被人提起。 火红衣服少女看不下去了,“好啦随风,别胡闹了,你看你把大家都给弄糊涂了。” 天狼一下子就结巴了,“随……随……随风?你说她叫随风?哪个随风?” “还能哪个随风,天底下除了我,还有人敢叫随风这个名字吗?这可是云熙给我取的,随风细入夜,我很喜欢!” 这真是比浆糊还糊的一团乱麻,陌云熙两颗眼睛红的像两个桃子一样,沙哑着声音问:“你,是我的随风?” 随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扑腾过去抱住陌云熙,撒娇道:“当然是你的随风啦,不管我是魔兽还是化成了人形,我都是你的随风。” “那你?你是……?”凤楚央略显激动的望着红衣少女,如果那个是随风,那么眼前的这个,就是逐月了吗? 红衣少女上前两步,腼腆的点了点头,她正是逐月。 原来,逐月进入生死阵之后,很快就找到了随风,它们处在一个飓风阵内,强烈的飓风摧残的它们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浑身伤痕累累。 完败被收 两头不会说话的魔兽,幸亏平时感情好,即使不能交流,也能懂得彼此是什么意思。 随风责备它怎么也进来了,还问魔帝有没有上当,都这种时候了,它最关心的竟然还是魔帝那个大魔头有没有上当。 逐月展开羽翼护着它,它到底是四方神兽,血脉之力强盛,伤口也能自行愈合,可是,它也并非铁打的,如此过了五天之后,它也渐渐的开始支撑不住了。 每过一天,生死阵里面的杀阵便越发的厉害,飓风化为利刃,他们在里面每一分钟都要承受千刀万剐的炼狱,它不仅摧残它们的身体,同时也在摧毁它们的意志,那种情况下,便是神也要绝望。 第六天的时候,逐月倒下了,随风虽然一直都在逐月的保护下,但是也并非没有受伤,逐月一倒下,它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啾啾!”随风绝望的喊着。 逐月的眼皮翻了翻,睁开的力气都没有。 随风伸出它的小爪子,想要去触摸逐月,不能让它睡过去,得叫醒它,奈何,它这一出手,爪子里的翠绿色小瓶便被一道刀刃划破了,瓶子里面的生命之水随之滴了出来。 水滴顺着它的爪子流淌着,一半浸入了它的爪子,一半滴在了逐月的身上,仅存的一瓶生命之水,就这样被它们两个分了。 随风十分惋惜,这么珍贵的东西,竟然被它这么浪费掉了,有了这瓶生命之水,至少还能拿捏住魔帝。 只是随风也没有想到,生命之水进入它们俩的身体之后,它们的伤口竟然很快的自动愈合了,一股庞大的生命力笼罩着它们。 起初,它们还是重复着受伤又愈合,愈合又受伤的循环中,后来,逐月的血液与它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竟然形成了一道保护罩,使它们不再受到飓风刀刃的伤害。 它们便在浑浑噩噩之中在这片保护罩下修炼着,生命之水的威力强大,逐月是四方神兽,受之自然无碍,可是随风,它到底比不得逐月,幸亏它的身体里混合着逐月的血液,才勉强支撑过了这断骨换血之痛。 半瓶生命之水,足够使两头魔兽突破到成年的状态,而随风,它不仅仅成年了,而且还突破了八色鹿的状态,正式成为天岚大陆独一无二的九色鹿。 陌云熙他们毁掉阵脚的时候,它们才刚刚突破,它们看见陌云熙和诸葛东云从它们身旁走过,但是围绕在它们周围的那道屏障实在太厉害了,并且还有着隐形的效果,使陌云熙她们根本看不到它们。 成年之后的神兽,一般是不能化为人形的,但是生命之水的效力太过厉害了,突破之后,它们的筋骨便开始隐隐作痛,这是幻形的征兆。 逐月任凭身体自然的变幻着,它对外表并不是很在意,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随风则不然,它平时心思就活络,这一生只能一次的化形,它怎么能任凭它自己变化呢?那一刻,它的脑海之中灵光一现,就照着慕月的模样变幻了。 再然后,便是她们合力凿开了一道口子,从那道屏障里钻了出来,出来以后,随风第一时间就去天狼面前调【戏他。 说起来简单,可她们在这半个月之中,每一分钟都是煎熬,虽然最后她们因祸得福,可是这其中的磨难,也并非常人可以忍受的。 她们两个死里逃生,大家都很高兴,但是天狼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随风这家伙甚是黏他,不管他去哪里她都要跟着他,而且她还顶着慕月的皮囊,他浑身都别扭。 天狼:“随风,你现在已经是人了,不能老是跟着我,男女有别!” 随风:“我不介意啊!” 天狼:“我介意!” 随风:“哦,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了!” 第一回合,天狼败。 随风:“天狼,我美吗?” 她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无声地说着快夸我,快夸我。 天狼默然,他该怎么回答呢,美,别人会说他对慕月旧情难忘,不美,随风肯定是要生气的,“随风,你能不能变成你自己的样子,你这样,我真的很不习惯!” 随风双手插着小蛮腰,委屈的不要不要的,人家特意长成这副样子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子说,“变不了了。” 天狼:“为什么?” 随风:“魔兽幻形,一生只有一次,我已经是这个模样了,这辈子都是这个模样了,你不习惯也要习惯!” 第二回合,天狼败。 某天晚上,天狼睡梦中迷迷糊糊碰触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用手摸了一把,柔腻光滑且带着一丝温润,他凑近了将它往怀里揽了揽,嗯,还有一股清香,抱着睡特别的舒适。 天亮之后,天狼是被自己的惊叫声吓醒的,看看他怀里抱着的“东西”,他连忙将这个“东西”从怀里推了出去,慌乱无比的跳下床,闭着眼睛往那个一丝不挂的“东西”身上盖被子。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天狼欲哭无泪啊,完了完了,他的一世英名啊,就这样毁了。 随风眯眼惺忪地抬起眼皮,看到天狼的瞬间甜甜一笑,道:“亲爱的,你怎么不继续睡啦?” 天狼的腿抖了抖,浑身鸡皮疙瘩直起,“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随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口齿不清地说:“玄武神龟送我进来的,他们说把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你就跑不掉了,可是,床上怎么煮饭,你懂吗?” 天狼一个酿跄,差点滑倒,他们,他们是谁,也就是说不止玄武神龟咯,哈,好样的,他们一个个的,“那……那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天狼说完脸就红了,倒是随风无所谓的掀开被子,无比镇定的说:“我以前也不穿衣服睡觉啊,习惯了!” 好吧,第三回合,天狼完败。 总之,在有些人的神助攻下,随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天狼收至麾下,或许,他也知道,就算他拼死反抗也是没有用的,更何况,这应该本身就是他也期待的结局吧。 精灵族的危机解决了,他们也该离开这里返回内陆了,魔帝那日离去之后,他麾下的人也都随之离去了,如今海域都是他的天下,好在精灵族并不惧怕他们。 也不知道魔帝是不是追到了傲天神龙,得到了生命之水,如果真的进阶了圣阶,他们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不管怎么说,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即便要和魔帝决一死战,他们也必须回去了。 傲天神龙毕竟是傲天神龙,他若是诚心隐匿,即便你是圣阶,也不可能找到他的踪迹,魔帝上天入地的追寻了他一个月之后,终于放弃了继续大海捞针般的寻找。 他没有时间了,他没有时间再这么耗下去了。 没有生命之水,他的一切计划都必须搁浅,他变得更加的阴沉了,甚至连祥云在他面前都不敢忤逆他,他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顺应天道的这条路走不通,那么,他只有那一条路可走了,陌云熙,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便是毁天灭地,也别想阻止他的路。 魔苑帝国短暂的平静过后,随着魔帝的回来,百姓凄苦的生活又回来了。 魔帝下令,凡是年满十四岁的男子即为劳力,都必须到桂京建造祭台,桂京城的所有老弱妇孺,不管贫贱还是富庶,都将举家迁徙,胆敢违抗者,杀无赦。 魔帝要修祭台,祭台跨越了整个一个桂京城,它是由东南西北四个巨大的池子为地基,然后在四个池子交汇的地方,筑九九八十一阶台阶,台阶之上,有一个巨大的祭台。 万人血祭 祭台之上的凹槽与四个巨大的池子融会贯通着,这么庞大的工程,魔帝下令他们必须在两个月以内完成,否则,所有监工和工匠全部祭天。 没有人知道魔帝筑造这座祭台是为了什么。 陌云熙他们回来之后,先去了一趟明珠城,确认了水玲珑确实不在水族之后,她才肯相信魔帝说的都是真的。她没有敢把这个消息告诉水天之,他膝下总共两个女儿,如今都走在了他前面,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她怎么能让他再承受第二次。 陌云熙撒了个谎,她告诉水天之,说水玲珑和君白衣两个人害怕他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就找了一个地方隐居了起来,水天之听了之后,很是生气的痛骂了她一顿,骂她是个不孝女,但是陌云熙看得出来,水天之还是很为水玲珑能够得到幸福而高兴的。 愿这个谎言,能瞒他一辈子吧。 告别了水天之,拜访了凤族,他们这才赶往圣学院,过去和仇天他们会合。 精灵女王告诉给她一个秘术,可以解除掉魔帝对秋月的控制,这个精灵女王活了这么久,又对黑暗系法师比较了解,自然知道魔帝给秋月下的是什么。 秋月解除了禁制之后,得知仇天便是上官灵珏后,三人抱头痛哭,回忆起过往的心酸,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他们没想到的是,萧邪竟然离开了云都,到圣学院与上官菲儿团团圆圆的相守在一起了。 然而,他们还没有体会在相聚的喜悦,便传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蛇人族美杜莎女王派塔什亲自送来的,圣地之中的欧阳柏要求他们过去一趟; 另一个则是上官菲儿的大地飞鹰侦察团传递过来的消息,桂京城祭台完工,魔帝血祭万人于祭台,一时间桂京城怨气冲天,魔苑帝国的百姓都往净月帝国和蒙罗帝国逃窜。 因为,魔帝还在命人在到处抓人,他的血祭台的鲜血还没有注满,他需要抓更多的人,来完成他的血祭。 “他这是要做什么?”如此人神公愤的事情,他竟然也做的出来,凤楚央气愤极了,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便是千刀万剐下十八层地狱都是便宜他的了。 “我们必须要去阻止他,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他如此灭绝人性,我们怎么能够坐视不理。” 陌云熙的提议大家都赞同,魔帝如此残暴,毫无人性可言,等他杀光了魔苑帝国的人,他将会将他的魔爪伸向净月帝国和蒙罗帝国的,到时候,真的是人间地狱了。 “对,一定要阻止他。” 塔什见他们如此坚定,想起美杜莎的嘱咐,连忙道:“不行,你们不能去,即使你们都去了,你们也不是魔帝的对手。”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一直以来,我们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我们却依然竭尽全力的和他在抗衡,如果我们的死能够换来天岚大陆的和平,我们死得其所。” 美杜莎料定就是如此,所以才派他亲自前来,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带着陌云熙和凤楚央回到圣地。 “实话和你们说了吧,欧阳柏前辈就是感应到这股冲天的怨念,才召唤美杜莎女王过来寻你们的,他说,这是一个秘术,以血祭之术汇集强大的生灵之息,以此来强行突破圣阶,此术乃是黑暗系秘术。” “美杜莎女王料到你们不会袖手旁观,才让我来的,她说,无论如何,云熙小姐和凤少主还有逐月必须得过去,那里有可以帮助你们打败魔帝的东西。” 陌云熙犹豫不决,塔什说得对,他们这样子去找魔帝,的确是逞匹夫之勇,可是她和凤楚央离去了,其余人更不是魔帝的对手,舍他们而去她做不到,罔顾万千民众的死活,她也做不到。 “云熙,你们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我们会坚持到你们回来的。”仇天坚定的说,现如今,他的雪狼骑士团已经突破了万员,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强势力量。 “可是……” 诸葛东云拉起她的手,“云熙,这一趟,你们必须的去,仇天说的对,我们一定会坚持住,等你们回来。再说了,我们不一定要和魔帝硬碰硬,我们可以化整为零,阻扰魔帝手下的人抓人,他得不到血祭的生灵之息,他就没办法进阶。” “对啊,还是我娘子聪明。”凤井川颇为自豪,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 “我觉得……”萧邪顿了一顿,接着说:“一个这么聪明的人,摊上你这么一个智商和情商都欠缺的人,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到底是随你呢,还是随她呢,又或者是,被你拖了后腿?” “我……你……”凤井川真是服了这个实力损友,说他智商不高,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 “好了,别闹了,没想到魔帝为了成圣,竟然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你们一切都听诸葛军师指挥,切不可和魔帝发生正面冲突,以破坏他的血祭为主,你们,一个都不能有所损伤,好吗?” “少主,你放心吧!”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等到你们回来的。” 短暂的相聚,不得不又再次分离,逐月化成凤凰,载着陌云熙、凤楚央和塔什立刻动身赶往沙漠,诸葛东云连夜部署下去,他们所有人分批潜入魔苑帝国,帮助魔苑帝国的百姓逃离苦难,阻止魔帝的爪牙继续祸害人间。 若是没记错的话,欧阳柏当初确实嘱咐过他们,待他们九阶的时候,一定要回到圣地,去闯一闯圣地底下的遗失之城。 希望他们能在魔帝成圣之前达到半圣的境界,回来与魔帝决一死战。 遗失之城,即便是在千年以前,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它只在传说中听过,据说,那里面有远古的遗迹,远古的圣人们多半都将尸骨葬在那里。 再次迈入圣地,那里依然生机勃勃,绿意盎然,那座阴森的大殿没有了满殿的尸骨,也少了几许阴沉,欧阳柏的身影较之上一次又淡薄了许多,他笑吟吟地看着缓缓进来的三人,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这才几年没见,你们二人竟然已经到达了九阶巅峰,连这只小凤凰,也成年啦,好,太好了。” “见过欧阳前辈!” “来,你们过来,我这里有一个人,介绍给你们认识,你们等会要一起闯遗失之城。” 此时,他们才发现,欧阳柏的脚下竟然还盘着一条白色的巨龙,看它的外形,和傲天神龙倒是极为相似。 “这是?” 那条龙睁开了双眼,见到化为人形的逐月,他立刻兴奋起来,摇身一变也幻做了人形,这不是傲天神龙又是谁。 “是你,你这个坏家伙,竟然抢我的生命之水。”逐月一见是他,恨得牙直痒,这家伙,自己唤醒了他,他不但不感恩,竟然还敢抢她的东西。 傲天神龙取出翠绿色小瓶子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满不在乎的说:“都说生命之水功效难得,我便想抢来看看能不能救了这小子,哪知道这玩意对灵魂无效,你要,还给你就是了。” 说罢,他真的将翠绿色的小瓶子抛了过来,逐月立刻上前接住,这么珍贵的东西他竟然这样随意的抛过来,万一摔破了怎么办。 没想到傲天神龙抢生命之水,竟然是为了救欧阳柏,他们倒是错怪他了,不过,那日也幸亏他抢了生命之水,否则以随风和逐月的实力,怕是真的会被魔帝抢了去。 方寸世界 “原来傲天神龙和前辈您是旧识啊!” 欧阳柏解释道:“我陨落前,与傲天算是莫逆之交,我陨落之后他便被封印在了凤凰珏佩上,他把你们在精灵族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他抢生命之水确实是以为它可以救我,你们便莫与他计较了。” “魔帝使用血祭,是因为他没有得到生命之水吧!” 逐月像做错事的孩子,抵着头说:“被我和随风不小心打碎了,然后我们就……” 傲天神龙贱贱的接口,“然后你们就把它给用掉了,嘿,我就说嘛,那时候你还是一只哑巴凤凰,这才几天没见,变成大美女了。” 逐月白了他一眼,有这么夸人的吗?龙是不是和凤犯冲啊,怎么一见着他,自己的冷静风度都不见了,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好想扁他。 “这么说,这是仅存的一瓶生命之水了?” 陌云熙点头,道:“魔帝应该是找不到傲天神龙,才兵行险招,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来的。” “不,你们错了,他本性如此,不管得不得到生命之水,血祭之事,他迟早还是会做的,不管是凤言归还是东方抚,他们都嘱咐你们一定要将他们的尸骨存放在珠玑塔内,也正是因为这个。” 黑暗系的秘术,剐万人血骨造生灵之息,一方面可以用这股邪恶的圣灵之息替代生命之水,强行突破圣阶,另一方面,那些死去的生灵的骨骸,将会被黑暗系所控制,形成一支强大的生灵大军,祸害四方。 死去的人有多厉害,复活的生灵便有多厉害,所以,圣级强者的骨骸一定要保存完好,不能让黑暗系的人得到。 竟然这么恐怖,光是想象他们与万千生灵大军战斗的场景,就让人不寒而栗,更何况,生灵大军原本就是死物,倒下了会再度站起来,他们是打不死的。 而他们身边的战友,只有有人死去了,就会变成他们的敌人,这简直太可怕了。 “必须要阻止他!” “美杜莎女王已经带领着蛇人族的精锐,赶去助你们一臂之力了,傲天也通知了精灵族,他们也开始往内陆行动,这是一场所有人的战争,夜珈那是要毁了这个世界,想让一切黑暗系以外的势力都覆灭。” “我时间不多了,带你们进入遗失之城之后,我便也要消散在这里了,如今只剩下一瓶生命之水,云熙,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你必须在遗失之城中将实力提升到半圣,然后借助生命之水的力量,突破到圣阶,到那时,你便可以和夜珈抗衡了。” “前辈,成不成圣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反正只是需要一个圣级强者与魔帝抗衡,我觉得楚央更合适些。” 强大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是与此同时她也明白,如果她一直强过凤楚央,一些流言蜚语就会流传出来,就像当初陌凌奕一样,他会觉得有压力,喘不过气来,她不想失去凤楚央,也不想让他承受任何的流言,这个机会,她愿意放弃。 “云熙,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在意的。”凤楚央秒懂陌云熙话里的意思,是的,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出发,他的女人如果强过他,是会被外人所诟病,这是一个尊严的问题,可是他不在意,他是真心爱她,不管她是高高在上还是低入尘埃,他爱的是她这个人,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欧阳柏看出了门道,不由在心里感叹,上一次来,他还以为这丫头和那个承他衣钵的那小子是一对呢,到底,还是面前的这个小子心态好啊,爱,可以包容一切。 “丫头,这个圣,还必须是你,因为我不敢保证等你们出去的时候,夜珈是不是已经成圣了,如果他成圣了,那么只有光系的圣阶才可以与之抗衡,况且,那些生灵大军还有被他血祭的怨灵们,也需要你去净化它们。” 逃不开的宿命,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吧,陌云熙突然觉得,或许她能从地球穿越到这个异世界来,就是因为要来完成这个使命吧。 “前辈,你放心,定不辱命!” “好,如此,你们便随我来吧!”守护在这里千余载,终究一切还是尘归尘,土归土,新的世界即将要开启,他也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不用说再见,不必道离别,将他们送进遗失之城的入口后,欧阳柏的身影渐渐透明了,他就那么静悄悄的消散了。 迈入遗失之城,里面一片黑暗,只是依稀的看到一排排的东西矗立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地下的缘故,让人感觉到有些凉丝丝的。 奇怪,此处不是沙漠吗,怎么会这么冷? “前辈,我们要找什么东西吗?”陌云熙下意识里的问道,一回头,并没有看到欧阳柏的身影,傲天神龙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话,他说:“他走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结束了一个传奇的人生,欧阳柏是牧师界的传奇,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的事迹,将来若是还有机会,他们一定要将他的伟大事迹记载于册,让更多的人知道牧师的崛起,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走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点亮火折子,他们才看清那一排排矗立的是什么,那些居然是一座座墓碑,墓碑之上一个字都没有,墓碑的后面,是一座座光秃秃的坟。 “难怪阴森森的呢,竟然是坟场。” 四处转悠了一番,发现所谓的遗失之城,其实就是一座坟场,只是这墓碑上又没有留下文字,他们也不知道埋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 “难不成,还要我们掘坟?”陌云熙往后退了两步,这么缺德的事情她可做不出来,而且她害怕啊,她胆子不小,可是,她唯独最怕看鬼故事和鬼片,看的时候总感觉自己背后有什么东西一样,吓得好几天都不敢睡觉。 掘坟?她坚决不要。 “不一定要掘坟吧,你别胡思乱想,我们再找找看。” 傲天神龙凑到逐月的身旁笑道:“凤凰妹妹,你怕不怕啊?” 逐月一阵恶寒,这人怎么这么没正经,她懒得搭理他,身子往云熙那边挪了挪。 “别怕,我保护你,来,叫声龙哥哥听听。” “龙哥哥”三个字算是真的把逐月恶心到了,她脚底一个打滑,身子向下滑倒了下去,她眼明手快的一伸手,扶助了面前一座墓碑的边缘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她气急败坏的朝傲天神龙望过来,喊道:“你给我闭嘴!” 傲天神龙哈哈大笑逐月狼狈的样子,突然,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见逐月扶助的那块墓碑之上,竟然显现出了字迹。 “快看,那上面有字。”他指着墓碑说。 逐月以为他又拿她寻开心,偏着头不理他,陌云熙和凤楚央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碑上真的出现了字,他们走近了一看,那上面写着:一方一世界,一寸一光阴。 “这是什么意思?”陌云熙不解的问。 傲天神龙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你问我,我问谁去。 凤楚央叹了口气,道:“恐怕,我们真的要掘坟了。” “啊?” 凤楚央看陌云熙哭丧着的一张笑脸,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们都被误导了,看见墓碑便以为这是墓穴,看到那些字他才明白,这其实并不是墓穴,而是一个个独立的小世界,小世界中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光阴似箭,他们不可能每一个小世界都去体验,所以一寸一光阴的意思其实就是说,他们只能选择一个小世界进去体验。 血祭祥云 傲天神龙磨搓着手贱兮兮地去摸旁边的一块墓碑,满怀希望的以为也能出现什么字来,结果他把墓碑上的灰尘都蹭干净了,也没有显示半个字来。 “凭什么啊?凭什么她摸就有,我摸就没有?”傲天神龙表示不服气,走到逐月的面前打掉她的手,等到墓碑上的字迹消失了之后他才把手放上去,“哼,一定是因为只有这块墓碑才有字。” 幼稚,他怎么会这么幼稚呢? 这个幼稚鬼接下来便看见逐月的手搭在他先前碰的那块石碑之上,石碑立刻显现出了字迹,再看看自己的这块,半个字都么有。 “这大概就是欧阳前辈特地嘱咐要逐月也过来的原因吧!” 逐月实在懒得理会那个傲慢又幼稚的傲天,认真的问凤楚央:“少主,我们进哪个好呢?” “凡事皆有缘,有缘才有果,既然第一块墓碑给了我们启示,我觉得不如就随缘好了!” “那云熙呢?她选第几块?” 陌云熙和凤楚央相视一笑,虽然没有互相商量过,但是他们两个已经十分的默契,没有人知道往下的路他们该怎么走,但是从现在起,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要陪伴在对方的身边,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们一起下去。” 逐月心领神会,决定不随他们下去,打扰他们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光,偏生傲天神龙那个没眼色的凑过来插话道:“如此,我们都一起吧,免得下面有危险。” 你不说话会死吗?和你很熟吗?你能不乌鸦嘴吗?…… 逐月真的觉得,她是不是遇见了一头假神龙。 于是,傲天神龙便这么很愉快的决定了,他一掌劈开了那块坟墓,坟墓打开的瞬间,万道金光冲天而起,直接将他和旁边的三人一起席卷了下去,傲天神龙后来想,决不决定还重要吗? 一方一世界,倒是形容的无比贴切,上面阴森昏暗,下面恍如另一个世界,那是一块方形的封闭空间,犹如一间密室,密室里面亮如白昼。 傲天神龙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连扇门都没有,怎样才能出去啊? “喂,有没有人啊,快开门啊!”傲天神龙奋力的敲打着墙壁,卖力的嘶喊着,要多二就有多二。 陌云熙此刻深刻体会到逐月的心情了,她深以为然的觉得,一个傲天神龙再加上凤井川和萧邪那两只,正好凑成一个组合,逗逼三人组。 傲天神龙尚未消停,密室里面便出现了四道身影,毫无防备的吓了他们一大跳,更加诡异的是,这四个身影正好是另外四个他们。 “什么鬼?哪里冒出来的,本龙这么帅,竟然敢和我长得一样,讨打!”说着,傲天神龙便对着另一个他发动了攻击,那人立刻迎击而上,几招下来,傲天神龙发现他竟然会自己的招数,真是奇了怪了。 他们这一对开打以后,另外三个身影也发动了攻击,凤楚央让他们各自对战自己的那个身影,或许一开始他还不明白,几十回合以后他们都明白了,这便是这个密室的玄机,影子人。 只要你进入到这里,密室里面就会出现另一个你,他会你所有的技能,你必须要战胜自己的影子,才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考验。 自己与自己对战,这真是一个复杂的考验,虽然你足够了解自己,但是正是因为了解,才会猝防不及的产生一种错觉,仿佛那才是真正的自己,自己才是别人。 每个人的心中,自己都是无法战胜的,此关,则是要挑战自己,战胜自己。 魔苑帝国,桂京城,魔帝盘腿坐在祭坛之上,双眼紧闭眉眼乌青,嘴唇是鲜红的紫色,有种半身入魔的视觉感,祥云站在八十一台阶之上,恭敬的向魔帝禀报着最近他们的行动到处受阻,魔苑帝国的平民们都已经逃亡了。 魔帝的说话声都变了腔调,朗朗的男音也变得不男不女,“哼,平民跑了,不是还有贵族吗?统统给我抓来!” 祥云惊讶的抬起头来,他是有野心,也素来心狠手辣,可是他只不过是渴望站在人生的巅峰,渴望被万人敬仰,渴望无上的权利,可是,他从未有过要毁了这个世界的想法。 魔帝,他是想要毁了天岚大陆啊! “魔帝陛下,请恕属下无礼,万万不可再这样下去了啊,如果我们再失去这些贵族的支持,到时候我们魔苑帝国只剩下一个空壳,国将不国啊!” 魔帝佷戾的睁开双眼,锐利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地说:“怎么,你是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祥云以理据争道:“魔帝陛下,属下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给予的,属下是一心为了陛下着想啊,即使成不了圣又如何,天岚大陆上根本就没有人是您的对手,您何必非要完成这血祭,失了万千民心啊!” “闭嘴,给我滚出去!” 祥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些话他不说,更没有人敢说了,他对魔帝忠心耿耿,实在不想看着他就这么入魔,“陛下,属下愿意为了陛下赴汤蹈火,完成陛下所有的命令,只是这件事,属下不能去做,属下必须劝解陛下,万万不可再如此下去了。” 魔帝面目狰狞地狂啸一声,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执念,成圣,谁敢阻止他,他绝不会放过他,那些坏他大事的人,等他成事之后出去了,一个都别想好过。 现在,跪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他一手造就出来的这个人,竟然妄图阻止他的大事,他一样不会放过他。 “既然如此,你便为我再做最后一件事吧,权当报答了我这些年对你的恩赐吧!”说罢,只见他大手一挥,祥云的身体便飞了起来,直直的落到一个血池之中,浸泡在咕噜噜冒着泡泡的血海之中。 “陛下,您这是要将我也血祭了吗?” 祥云声撕裂肺的质问魔帝,他不明白,为什么忠心耿耿的他,会遭受这样的待遇,是,当年是魔帝提点了他,一步一步的教导他成为顶级的高手,可是,也正是因为他,魔帝才能重生,才能拥有单羽彤的身躯,魔帝他,真的一点心都没有吗? 魔帝没有回答他,他浑身的血液被瞬间抽空,身上的皮肤干瘪的贴在骨骸上,无声的消逝在血海之中,只剩下一具白骨,慢慢地沉淀到池底,沦为万千骨骸中的一具。 一个九阶巅峰强者的献祭,他的血脉之力是非常的深厚的,魔帝在吸食了这份生灵之息之后,感觉体内的力量雄厚了许多,单凭祥云一个人,便抵过他之前吸收的大半。 原来,吸收修炼之人的血脉之力比普通人的效果更好,他太急功近利了,竟然忘记了这个,祥云,你果真是最后都帮了他一个大忙啊,现在开始,他不用再等待着他们四处去抓人了,他只需要把他麾下的那些高手们一个个都血祭了,他的成圣之路,便通顺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魔帝麾下的高手们,一个个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们都是被魔帝召唤到桂京祭坛之中,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的。 桂京的黑暗之气越发的浓厚了,黑压压的雾气笼罩着整个桂京,天空上乌云密闭,雷鸣闪电的山雨俱来,魔帝将司空业也推入了血池之中后,他的脸孔已经变成了乌黑色,嘴唇暗紫的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将有大事发生。 约战白沙 遗失之城中,自成的小世界中,其实就是一个封闭的修炼基地,那幻化出来的影子人,在你拼斗的没有一丝力气之际停止攻击,然后自顾自的演练远古时期的一些武技和咒语,以供他们参考学习,待他们体力恢复之后,那影子人毫不客气地再度攻击。 如此不断的循环,人的潜力被无限的激发了出来,筋疲力竭之际去学习新的技能,人的接受能力也强,难怪欧阳柏叮嘱他们务必到了九阶再来此处,没有九阶的实力,实在承受不住这种高强度的训练。 此处没有白日,他们计算不得时日,也不知他们进来了多久,总之他们的食物快要耗尽之时,陌云熙和凤楚央总算是突破了半圣之阶。 半圣,勉强和以前的魔帝打了个平手。 “如果想要突破圣阶,生命之水是必须品,但是天地之灵气也非常重要,此处已经不宜你继续修炼,我们且先出去再说吧。” 高度紧绷的精神总算得到了舒缓,傲天神龙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满脸倦怠地说:“不管了,我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再说。” 逐月眉毛一挑,形神俱怒,这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心情睡觉,真是让人无语。 当然,这本就不是可以强求的事情,天下苍生的安危,并非每个人都愿意去承担,没人有权利去苛责谁。 “我看此处便不错,灵力充沛,接天壤地,是个闭关的好地方。” 凤楚央抬眸凝望着头顶的炙阳,这番纯净的天空,不知道还能看多久,这块蛇人族的圣地,即便失去了欧阳柏的庇护,依旧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我们还是先回圣学院吧,我担心他们。”陌云熙不知怎么地,心里十分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或许你也感应到了,魔帝,就要功成了,现在赶回去于事无补,云熙,你且在这里闭关冲击圣阶,逐月和傲天神龙为你护法,我赶回去,如果魔帝真的为祸人间,我一定会以命相搏。” 凤楚央的眉宇间隐藏着无限的哀愁,他这一去,九死一生。 他或许也可以留在这里,等待着陌云熙冲关而出,但是他不能那么做,不管是凤言归的托付,还是他作为一个男儿该有的担当,他都必须责无旁贷。 更何况,魔帝一旦成圣,世人谁能奈他何? 或许他不是魔帝的对手,可是至少,他还能拖住他一时,多为天下拖一时,多为云熙拖一时,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 陌云熙良久未言,清冷的眸子中迸射出一股倔强,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然后,她什么都没说的转过身去,向逐月讨要了生命之水,便进入大殿之中开始闭关。 她不说,是因为她害怕这些话会成为临别之言; 她不说,是因为她有那么多的千言万语,只想在岁月的长河里与他细诉; 她不说,是因为她要他知道,她在等着他回来。 “少主,还是你留下吧!” 凤楚央目送陌云熙进入大殿,直到她关闭了门,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敛了目光,俊朗的面容上浮沉着无尽的不舍,“保护好她!” 撂下这一句,他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如果他那里守不住,至少还有逐月和傲天神龙这最后一道关卡,便是舍去他性命,他也一定要保她无虞。 “我在她在,她亡我亡!”逐月的眼雾气重重,她素来不是感性的人,却依然在此刻难以自抑,不着痕迹的抹去眼泪,回身却看见方才傲天神龙睡的地方竟然空无一物,这家伙又去哪里了? 陌云熙闭关的第三日,桂京城黑色的雾气弥漫了整个天际,一道暗红的光芒冲天而起直破天际,山川五岳都为之颤动,血红色的池水汇聚成一道道圣灵之息被魔帝吸食殆尽,露出了池子里的万千骸骨。 突然,血色代替了黑色,冲破了黑雾,渲染了天边的颜色,浩浩荡荡的昭告着世人,魔成。 祭台的上方,魔帝盘腿坐在那里,他全身上下都是骇人的黑紫色,瑰丽的眸子摄人心魂,使人望而生畏,他的气息整个都变了,变得虚无,变得邪恶,他已经化身成魔了。 “哈哈哈!我成功了,成功了,从此以后,我将是天下之主宰!” “我的孩儿们,复活吧!”说罢,魔苑帝国的皇宫之中,一道道黑色的烟雾状的东西飘荡而起,朝着桂京城而来,那些烟雾状的东西覆在祭台池子里的骨骸之上,很快的,那些骨骸就像活过来了一般,从尸骨中爬了起来,行动自如的跳上祭台。 “好,好,现在开始,去毁灭吧,让那些不屑我们的人都变成和我们一样的人,哈哈哈!” 魔帝本就魔性十足,再加之他以如此毁灭人道的禁术强行突破圣阶,更加加注了他身上的魔性,此时此刻,他彻头彻尾的都变成一个魔头了。 魔既出,国必乱。 魔苑帝国从强盛到衰落,只用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曾经那么鼎盛的一个国家,如今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了,所到之处,有的也只是那些鬼魅的骨骸在窜动。 慕天率慕族的残存拼死逃回净月帝国,在将族人门都送入白沙城后,慕天自尽于白沙城外,留下一封血书言:无颜回故土,以死泯恩仇。 最后,慕空携其尸体葬在白沙城内,也算是落叶归根,死在了故土上了。 彼时,再也不分魔苑帝国,净月帝国和蒙罗帝国了,天岚大陆上的人开始团结一致,齐心合力的抵抗生灵大军,光系法师开始驻守战场,一旦有发现被生灵大军夺去生命的友军,他们便立刻释放净化术,净化他们的躯体,使之不会成为新的生灵大军。 然而,这一切都不过是顽抗,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一旦魔帝亲自出手,他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们在等,魔帝也在等。 魔帝的心性高傲,这些小打小闹,他向来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还有强大的海妖军团没有出呢,最后的战役打响之前,他是不会出手的。 他等的起,可是他们等不起。 如此的消耗,即便他们撑到陌云熙回来,到时候天下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凤楚央决定,向魔帝发出挑战书,一战定胜负。 魔帝看都没看那封挑战书,挑战他,他还不够格。 然而,凤楚央昭告天下的是,魔帝接受了他的挑战。 魔帝向来桀骜,即使他再不屑,他也会顾忌自己的颜面,接受他的挑战。 那日,晴空万里,以白沙城为界,一边死气沉沉,阴森森的白骨耸立在那里,一边排山倒海,所有的精锐都汇聚于此,准备着最后的战役。 凤楚央立在队伍的最前端,他的身后,天狼、凤井川、诸葛东云、随风、仇天、陌落、陌凌奕等等九阶高手都纷纷就位,目光灼灼地警视着前方,等待着魔帝的到来。 午时,魔帝踏空而来,缓缓落在凤楚央对面十丈远的地方,戏谑的道:“千年前的圣战,可是都没有你这阵仗呢!” 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在说反话,诸葛东云毫不客气地回击道:“千年前邪不胜正,千年后的结局依然不会改变,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魔帝黑紫的脸上已然看不出情绪,他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问道:“陌云熙呢?怎么,吓得躲起来了?” 凤楚央的心一紧,云熙此刻正是关键时刻,万万不能让魔帝知晓了她正在冲击圣阶,面上却不露声色的道:“对付你,尚且用不着她出手!” 决一死战 “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魔帝冷哼一声,他可没有耐心在这里和他们废话,“既然你们找死,那便成全了你们!” 陌凌奕忿忿地怒诉:“魔帝,今日之事,乃是一个了解,无论结果如何,都与那些无辜的人无关,请你善待他们,不要再让你身后的那些魔鬼到处肆虐了!” 凭心而言,陌凌奕称帝之后,净月帝国的民风纯净,一切都蒸蒸日上,他确实是一个好皇帝,心系万民。 魔帝哈哈大笑,自古成王败寇,他想如何便如何,何时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 “想挑战我,你们都太弱了,这样吧,你们一起上!”说罢,魔帝的左右手齐攻,两道黑色的光芒从他的手心之中迸射而出。 “大家小心!”凤楚央御空而起,接下其中一道光芒,半圣之力顽抗其华,倒也勉强抵御的住。 “让我来!”玄武神龟将自己放大的十几倍,倒立着将龟壳当盾牌用,它强悍的防御能力便是圣级,也可以抵挡一二。 哼,魔帝的眸子血红血红的,身躯一颤,他的周身飘荡出烟雾一般的黑色气体,弥漫在四周腐蚀了一片。 “不好,玄武,躲开!”凤楚央一把推开玄武神龟,调转全身的武力汇聚于身前,星城一道弧形的屏障,那青色的屏障与黑色的雾气形成两道强烈的光芒,互相较量着。 扑哧,凤楚央一口鲜血从嘴里涌出来,半圣对圣阶,还是远远不够啊,这才半盏茶不到的时间,他竟然就快支撑不住了。 天狼一马当先,立在凤楚央的身后,右手抵在他的后背之上,精纯的武力源源不断的朝他传输而去,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那么集众人之力呢? “所有武师,上!”凤井川大喝一声,在场的武师们自发的上前,一层层的叠在凤楚央的身后,雄浑的武力透过他们传输到凤楚央的身上,顿时,青色的光芒大作,渐渐的将黑色光芒往后逼退了去。 “好!”观战的人都在心里捏了把汗,这才是真正的众志成城! 魔帝见此情景,唇角微微上扬,这样就以为胜利了吗?他只不过是在逗逗他们呢。 “去吧!” 魔帝的手微微一推,一股力量强势的袭来,加注在黑色光芒之上,疾速地往前推进了,硬生生的将他们这组叠罗汉往后推了数里地。 这一退,他们的气势便弱了一半,从后往前不约而同的喷出一口鲜血来,只此一招,他们便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这便是圣级之力啊! “起,再来!” 暗淡了许多的青色光芒再次强盛起来,他们调转着浑身所有的武力往前凝聚着,万万不能让魔帝破了这道屏障,那黑色的雾气,能够噬人血肉,一旦沾染上,必死无疑。 “强弩之末,死吧!” 魔帝再加一道力,黑光大震,压制的青光节节败退,最后,众人终是抵御不住这道力量,被震倒在地,筋疲力竭的起不了身。 “不好,破了!” 凤楚央一骨碌地爬起来,强行再召出一道青光来,只是这道青光较先前的明显弱了许多,勉勉强强抵御住黑光的侵蚀,如果魔帝再加一道力,彼时,他绝对抵挡不住了。 “半圣之力,你这倒也确实令我刮目相看,不过,也就如此了!”魔帝话音刚落,两道力一齐加注,他已经不想再耗下去了。 黑光立刻变得耀眼起来,瞬间吞噬了青光,嚣张无比的往前掠来,凤楚央大惊失色,终是守不住了吗?就在他彷徨之际,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天而降,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响彻天地,定睛望去,一条白色的巨龙盘旋在凤楚央的面前,那黑色的迷雾在他的身上碰出嗤嗤地火花,他身上的龙鳞一片片的化为须有,露出里面的血肉。 正当人们震惊之际,它摇身一变,幻做人形站立在凤楚央的身侧,眉宇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化鳞之痛犹如钻心,那么多块鳞片,他是强忍住才没有喊叫出声的。 “你怎么来了?”凤楚央十分震惊,不是让他在圣地护卫云熙的吗? 傲天神龙倨傲的昂着头,不可一世的斜望着魔帝,道:“你来的,我如何来不得,你看看我来的多及时啊!” 他才不会告诉他,他一直都跟着他的。 陌云熙那边有什么好守护的,千年前他便错过了圣战,千年之后,他岂能不来凑这个热闹呢? “傲天神龙!”魔帝咬牙切齿的喊他的名字,就是他抢走了生命之水,否则,他也不用变得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把生命之水交出来!” 傲天神龙直着脖子喊:“那玩意啊,我早就喝了,你这人好没趣,是你自己答应给我的,如今又来讨要!” 魔帝红着眼眶,阴郁的快要滴出血来,他仔细的探查了傲天神龙身上的气息,没有半丝生命之水的味道,这下子在说谎。 再一细想,他神色微变,不好,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傲天神龙竟然是和他们一伙的,如此说来,陌云熙没有在这里,一定是使用了生命之水在冲击圣阶。 方才这么想着,天空之上便出现了一片祥瑞,五彩的云端色彩斑斓,一道惊天之息油然而生,这,这是圣者的气息。 “成圣了又如何,一样抵挡不住我的路!”魔帝目光恻恻,阴霾满天的望着面前的人们,心中再也没有一丝感情,他的大手一挥,生灵大军卡擦卡擦的开始往前行进着,开始了这最后的战役。 “去死吧,都去死吧!” 魔帝已经癫狂,魔性大发,张牙舞爪的朝四处狂暴的肆虐着,凡是被他击中的人和畜,瞬间化为乌有,傲天神龙与凤楚央对视一眼,联手向前向魔帝发起攻击,他们必须牵制住他。 凤楚央攻,傲天神龙守,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与疯癫了的魔帝竟然也是斗得不相上下,如此一百多回合下来,魔帝眼中恢复了些许的清明,他恨恨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暗骂自己妇人之仁,竟然一次次的放任陌云熙成长。 终于,她还是要成为自己的阻碍了吗? 哼,如果非要入地狱,那么谁也别想好过,就让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他张狂大笑了,血色飞扬的长发飞舞,“就让我带你们下地狱吧!” “不好,快闪!”傲天神龙化为本体,庞大的身躯横在魔帝的面前,一记神龙摆尾将凤楚央甩了出去,他将剩下的那些鳞片被他硬生生的剥离下来,形成一道屏障横在魔帝的面前,抵挡了他的毁灭之光。 常言道,最毒之言便是要抽筋扒皮,傲天神龙这一身的鳞片,每一片都是他的血肉,如此拔光了鳞片,当真是比抽筋扒皮还要痛上万倍,他光溜溜的龙体上鲜血淋漓,他甚至都不能维持本体,庞大的身躯化成一条小蛇的模样从天空上栽了下去,昏迷之前,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一次,他算是英雄了吧,看那只小凤凰还敢不敢笑话他。 他不知道的是,接住他身体的,正是逐月,刚才的那一幕,都被御空而来的陌云熙和逐月看见了,她这才知道,这家伙不声不响的消失了,竟然是来这里当英雄来了。 “魔帝,你的对手,是我!”陌云熙站在他的对立面,气质芳华,耀眼夺目。 魔帝不屑的嗤笑一声,“方才成圣,就敢过来叫板,圣战之中陨落的圣阶比比皆是,今日,我便再斩一圣!” “废话少说,你这种毁天灭地才成的伪圣,绝不会被天道所容,邪不压正,你终将自食恶果!” 双圣出世,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隐士而居(结局) 陌云熙身上的白色光芒升腾而起,犹如耀日一般照耀在大地之上,滋润着万民,方才受伤的人们沐浴在这片光芒之下,感觉到浑身都舒畅极了! 而魔帝的生灵大军,在那道光芒之下爆裂开来,化为灰烬。 魔帝本能的避开那道光芒,光系克制黑暗系,这是一种宿命,魔帝的脸色越加的难看了,但凡这个人换做其他任何人,他都不会如此被动。 陌云熙,为什么当初没有将你斩草除根,到底,你还是成了我最大的阻碍。 既然,终究还是功亏于溃,那么,他又何必仁慈,这个世界容不得他,他便毁了去,又如何,他的脸上溢出一丝微笑,诡异的盯着陌云熙。 “我死,你也别想活!”魔帝的全身的法力都在暴涨着,他的青筋爆裂,血液沸腾的燃烧着,嚣张无比的大笑着。 “不好,他要自爆!” “云熙!” 魔帝存了心的要让陌云熙陪葬,陌云熙又怎能轻易逃脱,她的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恐怖的气息从魔帝的身上传来,她的心一颤,终究还是这样了吗? 她垂目望着下方,目光迷离之中看见那个人正在声嘶裂肺的喊着什么,只可惜,她什么都听不见。 别了!凤楚央! 她闭上了双眼,坦然的面对即将来临的那一瞬。 “姐姐,姐姐!”蓦然,熟悉的声音从魔帝嘴里发出,她睁开双眸,惊恐的望着魔帝,只见他面目狰狞的挣扎着,仿佛在与自己在做着什么搏斗。 “你是?你是单羽彤?” “姐姐,快,我只能控制住他瞬间,快,杀了他!” 在这最后关头,几乎被魔帝遗忘的单羽彤竟然冒了出来,抢夺了身体的控制权。 陌云熙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才是她熟识的单羽彤,他竟然还活着。 “不行,羽彤,我不能,他既是你,你既是他,我杀了他,你怎么办?” 单羽彤挤出一个笑容,悲哀的说:“我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何区别,姐姐,快,我快控制不住他了,快动手!” 单羽彤说的对,被人夺舍了,他生不如死,更何况,魔帝借用他的躯体为祸四海,他死不足惜,陌云熙颤抖着双手,狠了狠心,任凭眼泪滑落脸庞,一道光刃直达单羽彤的胸膛,穿透了他的心脏。 光刃穿透他的心脏之时,一团团的黑气沿着光刃流逝出来,魔帝那讨厌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消散在这天地之间,终于将这个恶魔赶出了身体,单羽彤的皮肤重新变成了白色,他的嘴角绽放出一丝微笑,他终于摆脱他了。 “羽彤!”陌云熙接住他的身体,将他的头倚靠在自己的臂膀之上,“你怎么样了?我这就给你治疗!” “没用的,穿心之伤,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力回天了!”精灵女王叹息道,惋惜的摇了摇头。 “姐姐,我死……而……无憾!”单羽彤断断续续地说道,气若游丝地命悬一线。 陌云熙止不住的颤抖着,不刺穿心脏,便无法彻底地将魔帝消灭,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要由她来做,“羽彤,对不起,对不起!” 凤楚央站在她的身侧,方才若不是单羽彤最后牵制住了魔帝,只怕此刻,陌云熙已经魂飞魄散,而他们,也将埋葬在这场双圣的陨落之地。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他大喊道:“逐月,快,逐月!” 逐月心领神会,没错,试问这天底下还能有什么能够挽救单羽彤的性命,恐怕也只有泣血凤凰的眼泪了,逐月成年之后,她的第三滴眼泪尚且还在,此时,用来挽救单羽彤的性命再合适不过了。 逐月的血红色的眼泪落入单羽彤的心脏,那处的伤口神奇的自动愈合了,陌云熙赶忙再去探他的脉搏,虽然微弱,但是他的性命却是保住了。 此一役,他们终究是胜利了! 单羽彤昏睡了一个月才清醒过来,他之前的身体太虚弱了,全靠萧邪悉心的调药,萧骁无微不至的照料,只是奇怪的是,单羽彤醒来之后,全然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包括陌云熙,他通通都不记得了。 陌云熙觉得如此也好,有些伤痛,忘记了比记得好,总归到最后,他成了萧骁的羽彤哥哥,如此,甚好! 单羽彤回来之后,改国号为御尊,与净月、蒙罗修千年之好,承诺再不起战事! 一切都归之于平静之后,仇天光复了上官族,正式以上官灵珏的身份任上官族族长,雪狼骑士团集体改姓氏上官,上官族再次荣耀之至。 慕空接任慕族族长,代父向上官族负荆请罪,两族恢复邦交。 上官族、水族以及凤族打算给陌云熙和凤楚央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预备婚礼之后,由凤楚央正式接任凤族族长的位置,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凤楚央和陌云熙连夜逃匿,只留下一封书信。 书信上大致言明,如今天下太平,他们再无牵挂,婚不婚礼无关紧要,他们只想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至于族长之位,他们觉得有诸葛东云辅佐的凤井川,得以胜任! 凤井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少主他们竟然逃跑也不带他,还丢下一个包袱给他,他恨他! 至于那条伟大的傲天神龙,听说他竟然也有了主人,而且是他死皮赖脸求来的,茶楼的说书先生是这么说的,傲天神龙养好伤之后,便屁颠屁颠的跟在逐月身后,成了她的甩不掉的黏皮糖,跟着跟着,他发现他身边的那些个魔兽都有伙伴,唯独他没有,于是伟大的傲天神龙觉得自己落伍了,所以他决定也要找一个人缔结契约。 他一脸臭屁的跑到元帝面前(哦,白沙一役之后,世人尊称他为元帝,陌云熙为圣君),冲着他老神在在地摆起了架子,“哎,小子,看你也是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倒是便宜了你,本神龙就勉为其难的和你缔结契约,当你的伙伴吧!” 元帝的眉毛挑了挑,两手一摊,“不好意思,一山不容二虎,你可以问问逐月答应不答应!” 傲天神龙摸摸鼻子悻悻然离开,问逐月,她不扒了他的皮。 于是他又晃荡到了圣君那里,态度倒是好上了许多,谄媚的说道:“上官圣君,你看你身为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圣君,随风那家伙也忒弱了些,不如换个威武的神兽,才称得上您的身份嘛!” 上官云熙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笑道:“偏偏我就喜欢随风啊,没办法,除了她,哪里去给我找九彩的神兽去,不然,把你给染成九彩的?” 傲天神龙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却是半个字也不提契约的事情了。 他后来又去诓了陌凌奕、仇天等人,就连诸葛东云都去找了,偏偏他们一个个的都表示自己有魔兽了,实在驾驭不了他这头神龙。 最后,还是天狼厚道的给他值了一条明路,他们之中,还真有一人没有魔兽。 这一次,傲天神龙不敢摆架子了,可怜兮兮的到:“陌族的小姑娘,你就可怜可怜老龙吧!” 他好歹也是四方神兽之首,竟然没有人愿意和他缔结契约,这说出去太丢人了。 陌落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傲天神龙啊,傲天神龙要和她缔结契约,她是不是在做梦?虽然她觉得自己至少也应该矜持一下,可是,这做梦也没料到的好事,她真的做不到啊! 自傲天神龙也与人类缔结盟约之后,圣君上官云熙颁布天令:不得强行契约魔兽,人类和魔兽平等相处,签订契约必须魔兽自愿! 自此,天岚大陆上的修炼者们都以有契约魔兽为荣! 赤崖峰下,江面依然浩渺,烟波依旧荡漾着山形塔影。 朦胧的山脚下,两抹身影悄然而立,遥望江对面,过往的记忆一一浮现,这匆匆数年,恍若隔世。 “遥记得那日,我在这头,你在那头,隔江而望,我竟以为你是天上的仙子,误入了凡尘!” 上官云熙眉眼皆喜,怎得不记得,他们的相识,正是那惊鸿一睥的相见,才注定了她恍如重生的半世人生,她俏生生的依偎在他的肩头,道:“如何不记得,我当时以为你是四大皆空的小和尚呢,哈哈!” “便是真的遁入了空门,见了你,也要再入红尘的。”凤楚央定定的望着她,口吻坚定,上官云熙小脸一红,啐骂了一声不知羞。 “我们便隐居在此处,你看可好?” “我早就说过,你在哪,我便在哪!”说完这一句,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曾几何时,他们在那个地方也这样安逸的生活着,只是,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凤楚央的手揽住上官云熙,悠悠然地道:“云熙,你可否再给我唱一次初见之时,你唱的那首歌,那日你倒骑在随风身上唱曲的模样,如刀镌刻在我的脑海里,可是那曲调,我却一个字也不记得了!” 上官云熙咯咯直笑,仿若初见之时的那般灵动,“那又何难,我会唱的歌可多了,日后,我每天都唱给你听!” “好!” 银铃的笑声回荡在古间,女子灵动如兔,男子俊逸无双,还有那悠扬的歌声,飘荡在云间……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全书完— 完结后语 书,完结了。 很多读者问我,是否有番外,我说,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番外也就没有必要了。 至于文中没有交代的陌凌奕、慕月、梦诗诗等人的结局,我只想说,人的一生,不管富贵还是贫贱,命运都在掌控在自己的手上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放过自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他们的人生,自有他们自己决定。 原本,是不该特地的开一个章节说这些废话的,可是,我真的想特别特别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所有读者,这个文开始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守住本心,只写你自己想写的故事,即使没有一个读者,你做到了,就足够了。 可是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这本书,我受宠若惊! 再一次的,谢谢每一位读者,你们是我最好的动力! 我会把好的珍重,坏的放空,珍惜每一份你们的祝福! 本文完结之后,会短暂的上一篇新文,青春校园类别的,和此文风格完全不同,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关注一下,篇幅不会太长,主要我这个人写文慢,借这篇短文的时间去多多码新文,这样,就可以让大家看过瘾了! 欢迎大家支持陌水月短篇新文《青葱岁月的海角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