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天下》 第1章 重生隋末 夜晚,在那柔和的灯光照射下,陈放骑着他那二手的电瓶车慢悠悠的行驶在街上,此时已快十点钟了,这条街道又比较偏僻,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一丝微风吹过,好像一张略带冰凉的大手,拂过陈放疲劳的脸颊,让有些垂头丧气陈放,重新恢复到:在每日朝阳初升时,李康迎着那柔和、暖暖的、明亮的阳光,轻快的行驶在道路上时所感受到的自由自在与神清气爽。 双眼微闭,让那一缕缕如强心剂般的略带一丝寒冷的微风从自己的身边急速而去,亦或者是自己在嬉闹的它们中穿行。 享受了一番风儿的恩施后,陈放呼出了一口气,“真累,一点到晚都要到快十点才结束,烦人呀!”他看着这寂寥的路景不禁埋怨道。 陈放是一个普通大学的毕业生,大学毕业后并没有找到自己理想的工作。大学毕业三年,他已经换了五次工作了。原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在毕业后很快熬出头。但是毕业后他怎么也没找到心仪的岗位,最后只好先在一个公司里混了下去,就这样干了一年,最后他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觉得不能再浪费生命,于是毅然辞职。 现实是残酷的,他辞职后工作依然没有起色,但他一直觉得不应该就这样消磨生命,接下来又是换了几份工作。 现在他在一家化肥工厂里作工人,每天八点上班,晚上九点半才结束。每天下班后,都要骑车二十分钟才能回到家。每次骑车经过这条寂寥的路,他都会内心倍感凄凉。 当然,每次在回家的路上,那飘过风,无论是轻柔的,还是狂暴的,亦或是如冰针般扎在他脸上的,应该对于他来说,都是他最好的安慰。 陈放路过一个将近九十度的转弯时,突然他看到一辆车从对面驶来。“我去”陈放大叫一声。这条路他天天走,还从来没有在这么晚还碰到过人别人,因此他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骑车。这次在这个九十度的转弯处,突然地,从对面冲出来一辆电瓶车,让他猝不防及,连忙控制车转向一边,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车头转也方向,并且他俩的方向还相同。 不出意外,他俩撞到了一起。陈放在被撞到在地后,立即起身怒气冲冲的冲向了对方。“你怎么回事?我向这边拐,你怎么还向这边拐?有病吧!” 借着路灯,陈放看清了对方。对方和他年龄差不多大,他从地上起身后走向陈放,喊道“是你长不长眼,眼瞎呀,看不到人呀,废话少说,赔钱,你今个要是不拿五千快出来,你试试看。” 陈放当场就火了,这件事两人都有责任,可对方的态度太嚣张了,上来就叫嚣让自己赔钱,也太不可理喻了。所以陈放立马吼道“这事你也有责任,还有你也把我撞了,走,去派出所,好好去理论理论。” “放屁,你少在这跟我扯,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钱,我让你爬着离开。” “你...”陈放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是故意来讹钱的,这条路现在根本没有人,发生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来管。 “王八蛋”陈放骂了一声,想想自己从毕业后处处碰壁,今天竟然碰上讹钱的,不由就火冒三丈,向对方喊到“来呀,混蛋,今天一分钱都没有,老子现在就报警。” 说完,陈放掏出手机,就要打110。对方一看,立即冲上前去抢手机,嘴里还喊到“小子,今天你必须得给我拿出钱,不然我打死你。” 陈放见他来抢手机,就和他扭打起来,陈放可是一个打架好手,在上学时一挑三都没问题,不一会就把对方打倒在地。 看着倒在地上,正在不停的喊疼的对方,陈放吹了吹口哨,把对方胖揍了一顿后,陈放感觉心里舒坦不少,“哎,暴利也是解决心情烦闷的一种方式呀!小子,你看,非逼我使用暴利,我可是向来喜爱和平解决问题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嘛,你这是何必呢!”李康又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陈放把车子扶起,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听到背后有劲风声响起,刚想扭头查看,就感到自己的大脑受到重击,一阵巨疼由神经传入大脑,并且身子摇摇晃晃、头晕眼花。 扑通一声,李康倒在地上,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涣散,张口想要说话,可嘴却动不了。模模糊糊的他看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个人,手中拿着一根不知什么材质的棍。同时他听到对方嘴里喊到:小瘪三,你不是挺能打的吗!起来,起来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快起来呀…… 那青年叫嚣了好久后,见陈放毫无反应,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等他俯身查看时发现:人死了。 青年惊慌失措的将凶器丢在一旁,慌忙离开了。 隋开皇十四年七月定州义丰县李家 义丰县李家是中山李氏的一个分枝,而中山李氏乃是赵郡李氏的一支,赵郡李氏为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世家之一,历史上出将入相者数不胜数,在当今朝廷为官者也是众多,赵郡李氏的创建者乃是战国时期赵国名将武安君李牧。 在义丰这个小县内,李家可以算得上是当地最有势力的豪强了。 李家在县城内拥有一处四进四出的宅子,此时,李家家主李均正在后院一处房屋前焦急的等待着,李均今年三十一岁,是义丰县丞,义丰县令要想做的安稳,也不得不对李家多多仰仗。在当今门阀世家鼎盛的时代,地方豪族可谓是掌握着当地绝大部分的权利,所以义丰县自从开皇年间设立后,历任县令都要任命李均为县丞。 今天对李家可是一个大日子,李均的正妻今天临产了,李均有一个正妻,两个小妾,他现在已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妾室所出。他与正妻成婚已多年,但一直无所出,今天他的嫡子终于要出世了。 “家主,您不必太担心,您放心吧,夫人不会有事的”李均身旁的一个中年人宽慰道。(注,在隋代夫人一词,只有王公、郡公等人的正妻可用,为了大家阅读方便,本书按习惯使用夫人一词) “哎,女子十月怀胎,现在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你让我如何放心的下。”李均一年担心的说道。 在谁也没有到的地方,一道透明的波动,从那天际之上直射而下,进入了屋内。 又等了好久后,突然一声嘹亮的哭声从屋内响起,这让李均精神一正,随后房门打开,一个丫鬟走了出来,道“恭喜家主,夫人生了一个男孩。” “好好好,我李均总算是后继有人了。”李均激动地说道。 …… 陈放看着眼前的一切,十分的彷徨,想要张嘴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都变成了哭声。这到底怎么了,怎么回事?看着抱着自己的妇人,听到旁边几人怪异的发音,不一会儿,又看到自己被一个穿着一身华丽布料的男子抱走,李康急切的想要说话,可是一到嘴边,就变成了哭声。 听了许久他们的对话,陈放才大概能听懂他们说什么,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那个妇人是自己的母亲,而这个男子是自己的父亲。他又回想起自己倒地的场景,大概猜到了,自己穿越了,以前他没少看各种小说,没想到自己既然会碰到这样传说中的事情。 他急的要大喊,可是到嘴边又变成了哭声。 李均看着怀中孩子大哭,笑着对其妻道“夫人,你看,我们的孩儿叫的多响亮呀,将来必大有出息” “夫君喜欢就好。”夫人躺在床上微笑着回答道。 “小薇,去把奶妈叫来。”李均向旁边的一个丫环吩咐道。 “夫人,不如就先叫他乐儿吧。”李均抱着孩子对妇人道。 妇人微笑答道“一切都听夫君的。” 第2章 祝寿 岁月如流光,转眼就到了仁寿四年二月。 此时的“陈放”已经长大了,不,应该说叫李康,这是在他满月时,其父李均为他起的名字。如今他已经十岁了,个头,有一米三左右。 在义丰县,所有人都听说过,这位李家的少年郎,他一岁就走路健步如飞,两岁可以流利的说话,和人交流起来很是流畅,三岁多一点就跟其父李均说:要去跟比他年长的那些李家子弟一起去李家专门开设的,教受李家子弟的诗书的书堂去学习,其父李均大感诡异,高兴的说他家儿子将来会大有成就,李家发扬光大的希望就在他身上了。 傍晚,太阳的余辉刚刚撒下最后一丝光芒,天上的月儿迫不及待的来到天空。天色还没有完全的暗下来,大地之上还有微弱的光亮,而月儿的光芒此时却无法让地上的芸芸众生感受的到。 李康坐在房中的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叹了一口气,他来到这个世上已经十年了,在最初时,他的心是惶恐的,后来,他想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他也没办法再回去,只能如此了。 这十年来,他已经摸清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他回到了过去,并且是那盛极了的隋朝,但是也是即将开始天下大乱的隋朝。 不知为何,这十年之中,有许多的夜晚,李康总是在睡梦之中梦到自己被一片金光环绕,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喃语,但每次当他想要听清楚是什么的时候,就会从睡梦之中醒过来。 久而久之,李康也就习惯了。 李康前世是一个理科生,大学时主要学习的就是化学专业。但他也是一位历史喜爱者,虽然他是理科生,但他经常翻阅历史书籍,对历史有着深刻的理解和喜爱。对于即将到来的隋末乱世既兴奋,又惶恐。 兴奋的是:在隋末风云将有许多的历史豪杰出现,他说不定到时也能抓住机会,史册留名。惶恐的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盗匪横行,一个意外性命就难保。隋末乱世中,各种起义军到处都是,有些起义军和盗匪根本就没有区别。 李康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去抱李唐的大腿,将来说不定也能捞一个爵位。 李康思考到:现在已经是仁寿四年了,隋文帝现在应该在仁寿宫养病,而朝政则是交给了太子杨广打理,等到七月分的时候,隋文帝也就要驾崩了,到时杨广就会继承皇位,自己能不能从中捞一些好处。 脚步声传来,李康抬头看到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对着他行礼过后道“阿郎,家主让我来催催你,赶快去大堂,家主他说马上就要启程了。” (注,公子在隋代只有地位极高的贵族子弟才可用,老爷、小姐、少爷此时还未出现)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父亲,我马上就好”李康用他那带着童音声的腔调回答道。 今天李均要带着李康去深泽县,三天后,是深泽崔家一位有名望的人物崔沛东的寿宴。李均和他是好友,这次李均要带着李康一起前去拜寿。 李康今天穿了一件合身的世家子弟服饰。这是一件主体以白色为主,其中又有黑色的丝线镶缀其中,穿在身上,既显得高贵,又显得庄重,在加上他腰间佩戴的美玉,真是堂堂贵公子,翩翩美少年。 来到大堂,李康对坐在上座的李均行了一礼,“父亲,孩儿已经准备好了。” “好,我儿气宇轩扬,不愧是我李家的子弟。三天后,去给你崔世伯拜寿,你可要好好表现呀!”李均看着李康满意的大笑道。 有什么好表现的,就是让自己去和那些十岁左右的小儿看看谁更优秀,李康在心中腹诽不已,自己若算上前世的年龄,那也有三十几岁了,凭借自己前世的知识,和这几年的学习,去欺负一下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是,父亲,孩儿一定不会在众人前弱了我李家的气势。”不管心中怎么想,但表面他依然恭敬地回答道。 “好我们出发吧,马车已经备好了。”说完李康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旁边之人递来一把配剑,李均把它佩戴在腰间。(说一下,这个时候,人们在正式的场所还是席地而坐,不过在北方已有一些人家开始使用胡椅) 李均带着李康还有几个仆人出发了,第二天就到了深泽县,到了后他们直接去了崔家。向下人表明身份后,不一会,崔家就出来了一个年轻男子,他对喊道“拜见李世叔,家父早就知道你要来,已经让下人将房间收拾好了,就等着您呢。” “世侄不用多礼,你父亲可还好?”李均一脸满意微笑的说道。 “家父一切都好,有劳世叔挂念了。” “康儿,这位是你崔世伯的公子,崔浩,还不快行礼”李均对李康说道。 “崔世兄,小弟有礼了。”李康连忙对那位崔浩行礼到。 “见过李世弟。李世叔,里面请吧,家父正在等候” “好,进去吧。” 李康随李均进去后,看见院子里有一群人正站在那里,为一人为一男子,腰系玉带,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那人看见李均后,连忙迎了上来。 “康德兄,别来无恙”男子对李均说道,康德是李均的字。 “崔兄大寿,老弟特地来给你祝寿了。” “哈哈,这次呀我们一定要好好的聚一聚” “那是当然,我还希望崔兄此次能指点一下犬子,让他和你学习一二。康儿,快来见过你崔世伯” “侄儿见过崔世伯”李康上前一步行礼道。 “哎,没想到当初的那个婴儿已经长这么大了,记得我十年前我去参加你的满月宴时,你还嗷嗷待哺,一转眼就长怎么大了。李兄,我们都老了呀!” “世伯与家父正当壮年,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何来年老之说?况魏武帝尚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之说,只要心不老,人就不会老”李康插嘴道。 “好啊,李家果然是后继有人呀”崔沛东听完李康的话后先是一愣,而后开怀大笑道。 “康德,我们进去吧” 崔沛东带着李均和李康等人进了大堂,大堂内的上首,有一人正席地而坐,见到李均一行人进来后起身迎接道“李兄弟来了,快,快请坐” “崔大哥,好久不见呀,你可一切安好?”李均向他行礼道。 “还好,这次李世弟远道而来,为老三贺寿,在下感激不尽呀!叔恒,你可要好好感谢一下李世弟才是。” 旁边的崔沛东连忙称是,随后李均和他们入了座。 这时李康仔细的大量了一下那位上首的崔大哥,他应该已有六十岁了,满头的头发大部分都已变成了灰白色,脸上也是皱纹密布,听刚才李均与他们的对话,他应该是崔家的老大,崔沛东的大哥。 第3章 寿宴 李康与李均当晚就在崔家的客房休息下了,第二天一大早,李康很准时的醒了过来,拿出随身所带的书看了起来。知识是改变命运的一把钥匙,这一点李康一直都记着,来到隋朝后,他一直都在刻苦的读书。 “康儿,起来了吗?”突然,门外传来了李均的声音,李康不敢怠慢,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就去打开了门。 “父亲” “嗯,到我房里去吃早饭吧。”李均早上看起来神色不错,昨天晚上他和崔沛东自晚宴散席后,就去叙旧和讨论诗书了,怎么着也有一个半时辰之久。 “好,孩儿也已经饿了。” 吃完早饭后,李均对李康道“一会儿我带你去向叔恒讨教,你一定要好好地跟你崔世伯好好学习,他可是一位大学者,虽不及当世大儒,但也是学识深博,比我们李家的夫子要强上太多,你有什么不懂得一定要问。今天是他大寿,再过一会儿崔家就会有客人来了,你可要抓紧时间。” “是,父亲,孩儿一定会好好向崔世伯请教。” 其实李康也挺珍惜这次机会的,一直听李均说崔沛东学识渊博,他也想要趁这次机会,跟崔沛东学习一下。 李均带着李康来到另一处院子,进去后,李康看到院子里的小路边种了一片竹林,穿过竹林的青石小路后,是一件简单的房子,与崔家的前院格格不入。 “父亲,我们好像已经出了崔府了?”李康向李均问道。 “差不多吧,叔恒的院子在崔家的最后边,他让人打开了崔府的后墙,这后墙之外是一片林子,再远一些,是一条小溪流过。”李康有些感慨的答道。 “父亲,这是为何?” “叔恒这是为了陶冶情操,也是为了自己不被世俗之气沾染。” 我去,可真能装呀,自己可不信这样就能让他的情操有多高洁。李康心中无聊的想到。 “叔恒,我带着小儿李康来向你请教了”李均对正拿着一本书在房间的门前晃悠的崔沛东喊道。 “小侄李康给世伯问早安”李康上前对崔培东行礼道。 “康德老弟来的够早的呀。”崔沛东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哈哈,谁让叔恒兄才富五车呢,我这不是迫不及待的要来讨教吗!” “世伯,父亲经常夸赞您,说您不但学识丰富,而且品行高雅,小侄今日只是略看你这居住的院子一二,就知道果然如此”李康上前用恭敬但又有些幼稚的语气向崔沛东说道。 “哦,你到是给我说说看,你看出什么了?”听了李康的话,崔沛东十分感谢趣的问道。 “世伯独居此处,颇有五柳先生之风,他在其《归去来兮》中写道: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这正是崔世伯与陶渊明相同之处。侄儿以为: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好呀,好呀,世侄果然天资聪慧,远超常人呀!”崔沛东听完李康的话后,激动地叫道。 李康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肯定是因为自己刚才盗用刘禹锡的《陋室铭》的开头的几句话,让他惊讶,李康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对刘禹锡说了句对不起了,没办法,为了给自己装上一装,不得不去盗用一两句呀。 “康德兄,你有个好儿子呀!”崔沛东对着也是一脸懵逼的李均感叹道。 李均刚才也被李康最后的一句给震惊到了,虽然李康平日在家表现的异常聪慧,但也从没有说过如此华美又有道理的句子。 听到崔沛东的话后,李均才回过神来,喜笑颜开的说道“叔恒,你廖赞了,康儿也就是比平常孩子聪慧了一点点罢了。” 崔沛东看着李均的样子心里狠狠地说了一句“还装” “好了,康德,你就先去其他地方逛逛吧,我还要为李世侄解惑。” “那好吧,我就先去逛一逛这崔府,看看有什么变化。” 李均走后,崔沛东把李康带进了屋内,让他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李康也趁此机会,问了许多自己一直还有些疑惑的地方。 李康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他才问了一丁点的问题,前面就来了个仆人,让这位崔三爷前去迎客。 哎,一但专注于某件事,是真的不会感到时间的流逝呀!这短短的时间内,让李康受益匪浅,以前李家夫子解释不出来的,或则解释的不清不楚的地方,今天崔沛东都给他讲解了一番,不得不说,自己这位世叔的学问还真是非同小可。 李康回到了下榻的地方,看见李均正在房中。 “康儿,你这位世伯的学识如何。”李均用手抚着胡子问道。 “父亲,世伯学识深厚,孩儿受益匪浅。” “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一下我就去大堂了,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饭菜的,记住,不要乱跑。”李均向李康叮嘱了一下后就去崔府大堂了。 李康见李均离开后,就离开了住处,这崔府自己还没逛一下呢,怎么着也要去看一看崔家的气势。博陵崔家可是当今最有名望的世家之一,虽然这深泽的崔家只是博陵崔家的一小支,但由一偶可窥全貌。 当然,像这崔府的后院,李康是不会去的,私闯内宅,可是十分不礼貌的。 这崔府也不算大,前堂昨天就去看过了,今天李康也就是去看看了看崔府的布局和建筑风格而已,一会儿就逛完了。 当他回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下人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鬼鬼祟祟的在一片树林中走着,最后他在一处院墙边停了下来。李康感到十分好奇,就找了个他看不见的地方躲了起来,想看看怎么回事。那人把包裹挖了个洞埋了起来,埋了起来后就整理了一下衣服离开了。 按照李康自己的估计,这人估计是个贼,应该是偷了东西但现在无法带走,所以埋在这里,等有机会在带走。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好事既然被自己碰上了,那就让自己再来个顺手牵羊吧。 李康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没人后,就跑去把那个包裹挖了出来,由于担心被人发现,也就没打开,立即回去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住处后,李康打开包裹,发现里面竟然只是几本书,这让他郁闷了,还以为是什么金银珠宝了。算了,先看看都是什么书吧。 一共有五本,分别是《庄子》、《道德经》、《易经》、《归元经》,《太上剑经》。 我靠呀,这一看就是道教的一些经书,自己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原来就是些经书,自己是白忙一场了。 不过前面三本书自己到是都听说过,后面两个是什么东西? 李康刚想打开看看,送饭的下人就来了,李康连忙将这几本书放了起来,等自己吃完饭后在研究。 第4章 秘籍 等李康吃完饭,叫来下人收拾一下,在下人离开后,李康去将房门关上,之后他立即拿出了经书。 打开《归元经》,第一页上写道:天道不可名,吾辈修道为自在。人体妙不可言,有大自在。故先辈观天道而创此经,望后人珍惜之。 李康接着翻到了第二页,但等到他看到第五页后,李康猛地合上经书,满脸震惊之色,一张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看了第二页和之后的几页后,他好像忽然明白了,这居然是那些武侠小说中才有的武功秘籍,这让他很吃惊。 对于前世生活在科学环境中的他,是从来不相信世上有什么武功的,认为那是人们幻想出来的东西。(虽然他也常常幻想自己那天碰到奇遇,得到一本武功秘籍,然后自己就照着秘籍修炼成为了武林高手,再之后吊打各种流氓恶霸,征服各种美女芳心,精彩人生就此开始。) 当今天他亲眼见到这些,这种他一直认为是虚幻的东西时,李康的惊讶可想而知。 李康压抑住心中的惊讶,把这几本书都收了起来。这种东西,肯定一般人可是接触不到的。李家虽然有教受剑术的剑术师,可那些所谓的剑术,在李康看来都是一些华丽的招式,要是真和人打斗,一点作用都没有。而且李康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过什么武林门派,或者武功高手。 因此李康认为,这些武功秘籍绝非常人能以接触。自己机缘巧合下得到这秘籍,可万不能被别人知晓,说不定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危险。 但是让李康现在把它还回去,他是绝不甘心的。这种事情,李康不信自己还能再碰到,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下个店了。 李康前世也没少看一些武侠片,对于他来说,对那些武林大侠,他还是很向往的。因此李康打定主意,这几本经书,自己非吞了不可。况且看刚才那个埋经书的人,也可以知道他肯定是碰上了麻烦,说不定,这经书就是他从别人那里偷来的,自己来个黑吃黑,也没人会知道。 刚才他取包裹的时候,认真的观察了周围,绝不会有人看见的。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经书的时候,看刚才那人的情形,估计有人在追他,说不定他现在还躲在崔府。若是万一被他发现经书在自己这里,可就不妙了。 随后李康把经书藏到自己来时随身所带的行李之中,把那包裹找了一个地方给埋了,经书只有等自己回义丰之后再研究了。 李康在房中又等了一会儿后,李均就回来了。 “康儿,你没乱跑吧?”李均回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李康有没有听他的吩咐。 “父亲既已嘱咐,孩儿自当听从父亲的吩咐,一直都待在自己房中。”李康语气很诚恳的回答道,不过他心中想的是:你儿子我不但出去溜达了一圈,还顺手牵羊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嗯,今晚你接着去叔恒那和他学习吧,我们明天一早动身回义丰。康儿,你崔世伯对《尚书》可是理解颇深,你可以让他教你一些《尚书》。” “好,孩儿一定照办。” 当晚李康又去崔沛东那里学习了一会儿,第二天一早,李均和李康就踏上了归程。 和来时一样,用了一天半才回到义丰。李康对现在的自然环境是深深的满意,现在不像后世,环境还没有遭受极大地破坏,空气很是清晰,李康很享受呼吸现在的空气。 回到李家后,李康先去向他的母亲孟氏问了声安。说实话,在自己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自己还不能接受这对父母,但李康最终还是想明白了,自己现在是李康,不是陈放,父母就是父母。 回到自己的房间,李康取出《归元经》和《太上剑经》,他只看了《归元经》,《太上剑经》他还没有看,因此李康先打开了《太上剑经》。 打开书以后,李康看到每页上都有一副图,是一个小人拿着一把剑,每页上画的小人,都拿剑摆出了不同的姿势,有些页面上还有一些小字。李康研究了许久,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套剑术。 这套剑术可和李家的剑术师教授的剑术不同,李康认为这套剑术明显很实用,不是花架势,至于威力到底有多强,那要练过后才知道。 相比《太上剑经》,李康更感兴趣的是《归元经》,因为《归元经》是一本内功心法。李康想看看所谓的内力到底是什么样的。 李康没有贸然修炼,自从那次拜寿回来后,李康除了去做日常需要完成的学业和其它的杂事,基本不出门,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在这期间李均找过李康,李康告诉李均,自己从崔沛东那里有大收获,所以自己最近在闭门巩固所学。李均听了后很欣慰,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好学的儿子感到骄傲,想自己其他的三个儿子,才能平平,将来继承家业没有问题,但是想要靠他们光大李家就不行了,因此李均对李康寄予了最大的希望。 事实上,李康这一个月来都在研究《归元经》,他把其从头到尾都认真的读了两遍,酌句酌字的理解。毕竟自己以前从未见过什么内功心法,要是贸然修炼,把自己炼出了什么毛病,就不好办了。 一个月下来,李康感觉已经理解差不多了,自己修炼,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李康还是没有立即就修炼,自己这一个月够累的,先放松放松再修炼。现在已经是三月上旬了,隋文帝现在应该每天在仁寿宫养病,在过四个月,大名鼎鼎的隋炀帝就要登基了。 对于隋炀帝这个人,后世评价不一。李康个人认为,应该说其人是非常雄才大略的,但是他太急功近利了,并且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这才会使隋朝二世而亡。 对于这些,李康现在就是想管,也管不了。现在李康的主意是,到时看准机会,给自己捞到足够的利益。。 李康休息了两天后,开始修炼《归元经》了。 这本功法上,主要就是阐明了运功的方法,李康只需要按照书上所说的做,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康第一次运转功完法后,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感受到,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对经书上所说有什么误解。他随后又研究了一遍,确定自己应该没有出错后,再次运功打坐。 就这样,直到第三天,李康运功时,察觉到自己的体内,在自己每次运功时,都好像有一股气流在随着自己的运功路线流动着,一收功,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李康觉得自己应该是成功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李康每日除了日常生活,就是自己偷偷地修炼《归元经》,对于这件事,他不敢告诉任何人。随着他每天的修炼,李康明显的感到,自己体内的那股气流正在慢慢的壮大。 第5章 仁寿宫风云 转眼到了六月天,夏日里,整个大地似被烈火烘烤一般,每日白天里缺少着生机,那最喜欢歌唱的鸟儿,也收起了它们优美的歌喉,原野上,偶见身影闪过。 而夜晚来临后,整个大地生机勃勃,忍受了一个白天,躲在阴凉地避暑的它们,早就已经不耐烦了,这会儿开始释放出它们的天性。草丛中,蝈蝈在呼朋引伴的歌唱、嬉闹。萤火虫在在月光的照耀下,翩翩起舞。 而李康这段时间过得也非常充实,每天都有满满的收获。 这日李康来到李均的书房。 “父亲,孩儿有事要与你商量。” 李均满脸祥和的看着李康,问道“康儿,怎么了?” “父亲,我想向你要一些钱。” “这是为何?”李均有些诡异的问道,不过李均刚问完,就立即接着说“不过没问题,我一会儿告诉账房,你要多少去拿就好了。”李均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李康听到李均的回答后,却不是很欣喜,反而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李均见此问道“康儿,怎么了” “父亲,我想到城外的庄园去住一段时间行吗?” 李康说完后,李均眉头皱成一团,疑惑的看着李康。 看到李均的神色,李康又说道“父亲,孩儿想找一个地方专心读书,不被人打搅。” “在这里不也一样吗?“ “父亲,孩儿以为城外庄园更安静,并且没事时可以欣赏郊外风景,孩儿打算闭门学习一段时间。” “胡闹,在家里一样是学习,而且还有夫子可以教你,你若是去城外庄园,学业该怎么办?”李均有些生气道。 “父亲,孩儿平时自己读书就可,再则,每月我会回来几次,把不懂之处向夫子请教就好了。” “不行,此事,我绝不答应。” …… 李康和李均说了半天,最后李均还是没有答应,迫不得应,他只能使用杀手锏了。 “父亲,孩儿要去城外庄园还有一个原因,您听后,一定会答应的。”李均信心满满的对李均说道。 “好呀!你个小兔崽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什么说辞。”这会李均被李康气得也顾不上文雅了,连脏话都说出了口。 “父亲,孩儿最近拜了一个高人为师,他传授了孩儿一套剑术,但是不准孩儿在李家修炼,以免被人学了去,要孩儿找一处僻静之处修习。” 李均听了勃然大怒,“荒谬,就因为区区一套剑术,你就要搬到城外庄园去。” “父亲,我这学的可是绝世剑术,当然要小心一些,不能被别人偷学了过去”李康大声地反驳道。 “什么绝世剑术,我李家的剑术师那也是很有名的,当初我李家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来的。”李均瞪着自己这个有些胡闹的孩儿说道。 听到李均的话后,李康脸上露出不以为然之色,“那算什么剑术,只能叫剑舞,跟本不是真正的剑术。”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我李家以文教传天下,不需要什么剑术高手,之所以学习剑术,因为这是我世家子弟必备的才能而已。” “父亲你要是不相信我,我舞一段剑给你看看。” 李康说完后,从李均的房中拿了一柄木剑,舞动了起来,想要证明自己所学的剑术高超。 可惜的是,李均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等到最后,李均还是不答应,李康只好使用小孩子的绝招了,那就是更李均又哭又闹,逼得李均最后只好答应了。 “父亲放心吧,孩儿已经长大了,我会照顾自己的。”李康拍着胸脯说道。 “那好吧,你多带两个下人去。” 李康满是欢喜的从李均的房中离开。他要一处庄园当然不是为了去读书,而是为了自己的计划。在李家有太多的人,他有许多的事情都没法去做,因此他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去开始自己的计划。 几天后,李康带着二个侍女,四个仆人离开了城内的李府,去了城外的一处庄园。 李康对于李均说的要多少钱拿多少钱,一点都没有客气,直接拿了五十贯钱,这让李均很是恼火。 来到城外的庄园后,李康看着这个庄园,内心澎湃。自己的辉煌就要从这里开始了,接下来就让自己来搅动这天下的风云吧。 李康来到此处后,先是熟悉了一下这个庄园的下人,随后他叫来此庄园的管事,这个管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叫李成,是李家的一个旁支,平时负责打理此处庄园,还有周围的六十余亩田地。 “李叔,劳烦你用这些钱去买些粮食回来。” “这……”李成有些为难的吱吱不语。 李康见此问道“李叔,你有话就直说吧。” “是,少主。我们买粮食干嘛,平且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秋收了,我们不需要买这些粮食吧?” “这我自有用处,你只需去买一些粮食就成了。” “那需不需要和家主说一声?” “不用,李叔,你就放心吧,这些钱我可以自由支配,不用跟我父亲说的。” 放心?我要是真的能放心才怪,万一出了事,家主肯定要找我的麻烦,李成心里嘀咕道,表面上他回答道“是,少主。” 接下来的几天,李康找了一间屋子,向仆人们要了一些器材后,就一直待在那里,也不让其他人进去。 十几天过去后,李康叫来李成,拿出一坛酒让他品尝。 李成喝了几口后,面带惊奇之色看向李康“少主,这酒可是真不错呀,比以往我喝过的酒味道更香醇,也更烈了一些。” “李叔觉得这酒和市面上的酒相比如何?”李康一脸笑意的说道。 “那自然是要好上许多呀!”李成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闻言,李康很满意的点了一下头,这酒是他这大半个月捣鼓出来的。和现在市面上的那些品质不一酒相比,多了一道简易蒸馏的程序,使酒的浓度更高了一些。 “李叔,我打算在义丰和义丰附近的一些地方,专卖此酒,你看如何?” “这个,少主,你看是不是应该跟家主说一声。” 李康沉吟了片刻后,就同意了,毕竟要想在义丰做生意,不可能会瞒过他老子,还是现在和李均说一声比较好。 “那好吧,我这两天要回去一趟,我会和父亲他说的。” 李康在六月底时回了县城,临走前他教了几个下人制酒的过程,让他们先练习着。七月份他不打算回来了,他要待在李家,和李均一起迎接这令人心惊的月份。 仁寿四年的七月是一个风云突变的月份,大隋朝的命运将就此转折。李康也是抱着既期、又有矛盾的心情来迎接着一切的到来。 李康回去后,很快就做通了李均的工作,李均答应会帮助他,同时李均问李康他是如何懂得制酒的,李康就告诉他,是自己那位师傅传授的制酒之法。 李康没有再回山庄,他留在李家,等待从长安传来的消息。 与此同时,仁寿宫。 卧病在床的隋文帝此时极为愤怒,今天他得到一封信,打开一看,是越国公杨素写给太子杨广的回信,信的大意内容是杨素为杨广提出的关于继承大位的谋划。 隋文帝杨坚看后大怒,打骂杨广狼子野心。就在这时,一名哭哭戚戚、穿戴华丽、容颜秀丽,脸上带着泪珠更显得楚楚动人、但却不由自主的透露着高贵气质的年轻妇女从殿外跑进来,哭诉自己被太子轻薄了。 这个年轻妇女正是隋文帝的宠妃宣华夫人,曾经的南陈公主。隋文帝听到宣华夫人的哭诉后,怒不可遏,派人去宣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入见,让他们去带来废太子杨勇。 柳述和元岩听到皇帝的旨意后大喜,他二人原本就和太子杨广不和,生怕杨广继位后对付他们。 可这一切都被杨坚寝宫内一个角落的小太监看在眼里,等柳述和元岩出去后,他也悄悄地溜走了。 柳述和元岩出了寝宫后,一直站在寝宫门外的宣华夫人和二人对视了一眼,三人的眼睛中闪过莫名的光彩。 第6章 文帝崩 “太子殿下,出大事了” 正因为批改奏折而大感头疼的太子杨广,忽然就听到了一声高呼,紧接着,便看见他安插在父皇身边的太监高公公跑了进来,满脸的焦急之色。 “高公公,出何事了?竟如此惊慌”杨广见是高公公后,连忙起身问道。这高公公可是自己安插在父皇身边的,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他认为父皇归天就在这几天内了,因此他特别的嘱咐高公公,一但父皇有任何的变故,要立即通知自己。 “太子殿下,陛下他今天意外得到了一张越国公写给你的信,陛下看完后,龙颜大怒。还有,就在刚才,宣华夫人跑到陛下面前告您轻薄了她,陛下听后,立即下诏让兵部尚书柳述,还有黄门侍郎元岩觐见,陛下命他们去接废太子杨勇,并且要下诏书重新立杨勇为太子。” 杨广听完大惊,“你是说越国公给我的回信落在了父皇的手里,这可大事不妙呀!对了,那宣华夫人为什么跟我父皇说我轻薄了她,绝无此事呀!”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你快拿个主意呀!” 杨广经过短暂的慌乱后,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这样,你先回父皇的身边继续盯着,看看还有什么其它事情发生。” 高公公走后,杨广喊道“来人,立刻去请越国公过来。” 此时,杨广住在宫内的大宝殿,越国公杨素在宫外,他俩不方便见面,所以杨广才写了一封信给杨素,问他关于自己继承大统之事,谁知却是惹出了天大的篓子。 杨广等了一刻钟后,杨素才来到。杨广连忙将今日之事告诉了杨素,请他出出主意。 杨素沉吟了片刻后道“殿下,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什么,你、你想干什么?”杨广大惊失色的问道。 “殿下,如今仁寿宫外都是东宫卫士,我们可以假传圣旨,调东宫的卫士进宫守卫,再令宇文述和郭衍把守宫门,再派一队卫士去追上柳述等人,把他们抓住。这样大势可定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父皇怎么办?“杨广有些担忧的问道。 “至于陛下,我们可以封锁外界的消息,不让陛下知道变故,等到陛下驾崩即可。”杨素满脸阴沉的回答道。 “好,就这样办,国公你赶快去安排吧,我再让张衡去探探父皇的病情如何了。”杨广也不是个犹虑的人,说做就做。随即二人开始行动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仁寿宫的甲士便开始出现了调动,虽然有许多的人有些怀疑,但是还是遵从旨意调动了。 刚出了仁寿宫,就立刻赶往大兴城(即长安城)的柳述和元岩二人,不久后就发现一队骑兵追了上来。两人大惊,立刻加快马速,但不一会儿,还是被追上了。 “陛下有旨,柳述、元岩二人犯上作乱,意图造反,着立刻捉拿,杀无赦。钦此”领头的一名甲士在将柳述一行人围住后,便拿出一道圣旨宣读。 柳述、元岩听后“胡说八道,你们是在假传圣旨,陛下命我二人前往大兴城迎接废太子杨勇,你们还不让开” 周围的甲士们听完柳述所说后,毫不为所动。领头的甲士大喝道“逆贼,死到临头还在口出狂言,还不快下马受死。” “放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本官和你们拼了。” 随即,两方拼杀了起来,不久后卫士就将柳述与元岩二人擒拿住,带回了仁寿宫。 仁寿宫内,文帝所居大殿内。 自从柳述二人走后,杨坚便在不停地咳嗽,这时他听到宫外一阵响声,随后叫来了贴身太监,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竟如此吵闹?” 那太监语气慌乱的答道“回禀陛下,是太子带着一群大臣来了。” 正说着,太子杨广和一干大臣进来了,“参见陛下”众人跪拜道。 “免礼”躺在床上的隋文帝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看着随杨广进来的大臣们,他感到不安。 “启奏陛下,我等有要事禀报。”尚书左仆射杨素率先开口道。 “爱卿有何事?” “回陛下,自陛下卧病以来,朝堂议论纷纷,人心不稳,各地也有乱象出现,急需一位有威望之人来统领大局。” “朕不是下诏让太子来主持朝政吗?” “回陛下,最近有不少的贼人,想要寻机挑事,各地藩王也是蠢蠢欲动,我等认为应该让太子殿下早登大统,以安国政。”杨素看着杨坚低声说道。 “请太子殿下早登大位,以安国政”在杨素说完后,其余大臣一齐喊道。 杨坚用他那涣散的眼神扫了一遍站在阶下的大臣们,又看向立在旁边的太子杨广,说道“太子,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太子杨广连忙跪地答道“回父皇,儿臣不敢,这都是众位大臣之意,儿臣绝无此心呀!” 文帝听完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先下去吧,容朕先考虑一二。” 大臣们随后鱼贯而出,留下了躺在龙塌上的隋文帝杨坚。 “哎,不知柳述他们何时才能返回”杨坚现在只盼望柳述二人赶快带回杨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撑不了几天了,一定要在自己归天前,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大儿子杨勇。 这时宣华夫人魂不守舍的走到龙塌前,喂杨坚喝水,突然她手里的茶杯掉落在了床上。 宣华夫人慌忙跪下,向杨坚请罪。“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妾不是有意的,还望陛下恕罪呀?” “你怎么回事,心不在焉”杨坚皱着眉头问道。 “呜呜、呜……”宣华夫人突然掩面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杨坚有些生气的问道。 “回陛下,就在刚才,太子东宫的卫士进了宫,将原来守卫在宫里的卫士都调出了宫,宫人们都说,太子他要造反呀!”宣华夫人哭泣的回答道。 “什么,宫内的卫士都被调走了”杨坚听到宣化夫人的话后,身体一震,将头抬了老高的叫道。 “逆子,逆子呀!完了,完了……”杨坚双眼无神的喃喃了一阵后,就双眼紧闭,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后,宣华夫人发现杨坚一动不动,连忙上前去察看,“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叫了几声后,杨坚还是一动不动,宣华夫人伸出手指,探向杨坚的鼻子。她浑身一震后,叫道“陛下驾崩了!”宫人们听到后,一片大乱,随后立即有人去通知大臣们和太子杨广了。 不久,太子杨广及众大臣入内,顿时一片哀嚎。 隋仁寿四年七月十三日,大隋的开国皇帝杨坚驾崩了。 义丰县 现在已经是八月了,李康一直在等待大兴城消息的传来。这日,皇帝驾崩的消息终于传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新帝登基,汉王杨凉造反的消息。 听到消息后,李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大隋的命运和历史上的一模一样,自己该开始准备了。” 随后李康返回了庄园,他要加快自己的计划。 对于汉王杨亮的造反,朝廷很快就会将其镇压,汉王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第7章 年关 李康返回庄园后,在庄园专门建立一个酒坊,他的老爹李均也请了聘请一些酿酒的大师来帮忙,很快酒坊就进入了正轨,李康计划等到来年就开始在各地卖酒,现在他已派人去各地挑选合适的地方建立酒楼。 而在这段时间,李康则是每日安心读书、练武。他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偶尔去检查一下酒坊的进程,核算一下账目就行了。这期间他母亲来了几次,每次都训斥了他一顿,然后他就跟着他母亲会回住几天,之后再溜回来。 他的大哥李峰也来看了他几次。李峰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六年前,娶了孟氏的一个女孩。孟氏是一个小士族,比李家稍弱一些,那姑娘倒是很秀丽,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书香气。孟氏也是李康母亲的母族。 当今的门阀士族掌握着寻常人家难以找到的书籍,也就是掌握了做官的途径,朝廷不得不依赖于士族,否则的话,谁来帮他治理天下,想靠普通人家的子女是根本不可能的。普通人家能以简单的识字就算不错了,就算家里有些书籍,也不会有什么珍贵的典籍,读了后也不会有大用。 隋文帝虽然开创了秀才、明经科,但依然开始还是世家子弟把持着名额。等到唐朝才算是开始扭转,但依然扭转不大,还是世家子弟占据上风,这一局面的真正改变要等到宋代才开始。 李峰现如今掌管着家族的生意,当然了,李峰是暗地里掌管,明面上是由李家的一个旁系子弟在管理,堂堂的士族嫡系子弟怎么能以去做商贾之辈。李均让李峰来看看有什么事是需要李峰帮忙的。 不过,目前来看李康没什么是需要他帮忙的,就算是有,李康也不会让他帮忙,因为自己后面还有许多的计划,让太多的人参合进来的话,很容易泄密。 他所需要的人手,家族已经给他派的差不多了,只需要等到年后开张就行了。等自己有了第一笔足够的资金,他就可以开启第二步商业计划了。 古代各朝各代都重农抑商,现在的世家子弟一般都不屑于经商,有些家族都是让外人出面,自己暗地里掌控。 李康的《归元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炼,已经初显效果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盈许多,听力在运功时更好。 这日,李康在一处庭院中拿着一把木剑在舞动,开始时的招式还中规中矩,后面开始出现了许多的刁钻的招式,有很多在常人看来违背了原理,更本就是不可能使出的招式。 李康在最初修炼《太上剑经》时,也感到这些招式是不可能使出来的,但他修炼以后发现,只要顺着前面的招式,那些看似不可能的招式都可以被使出来,但是,如果单独使用就使不出来了。对于这一点,李康很奇怪,也只能照着经书,按顺序一招一招的舞动。 李康现在都有些怀疑这《太上剑经》的威力了,平时按照招式练习时,看起来是很华美,招式也很实用,但只能按照剑招一式接一式的施展,这有什么用?若是对手使了一个可以克制自己剑招的招式,难道你还要用这招来对付他吗? 日子一天接一天的过去了,年关将近,这日李康坐着马车回了县城。 回到李家后,他先去拜见了李均,然后又去拜见了母亲李孟氏。 李均对于李康这几个月的功课还是很满意的,他每个月都会考核一次李康的功课,每次李康都回答的很好。在十月时,李康第一家在义丰的酒楼已经开业了,李家在义丰本就是地头蛇,许多人在酒楼开业后都去捧了场。喝过一次后,许多人都喜欢上了李家酒楼的酒,在这两个月,酒楼可是生意兴隆,李康也赚了不少的钱。 他已经想好了,等明年正式开业后,就开始在北方各地开设酒楼,也趁机招募一些武士,为下一步的商业打好基础。 农历初一很快就到了,李家这几天举行了几个重要的活动,等到上元节这一天过后,李康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庄园,开始他的商业计划。 炀帝下令该今年为大业元年,大业二字,显示了杨广的豪情壮志,但李康却叹息了一声,若是杨广是一个才能平庸,心无大志的皇帝,大隋就不会这么快就要玩完了。 在四月的时候,李康终于听到了从大兴城传来的关于炀帝下达营造东京的命令,他令尚书令杨素、纳言杨达、将作大匠宇文恺营建东京,迁徙豫州城下的居民来充实那里。 对于炀帝修建东都,许多的朝臣是不同意的,杨坚建立的隋朝,是从北周那里禅让来的,现在朝廷里的贵族,多是关陇世家,由此形成了现在错中繁杂的关陇贵族,杨广建立东都,就是想摆脱关陇贵族的影响力,离开了大兴城,就不在关陇贵族势力集中的地方,这样朝堂上的关陇大臣们就不会再像原来一样强势,语气也弱上几分。 再一个,他可以借助关东士族的力量来与关陇贵族对抗,自己也能更好地掌握朝政。 岁月流转,冬去春又来,花开花败,来来回回,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又是年关。 李康相比两年前长高不少,现在他的个子已经有一米五了,整个人也是更英俊。 “李叔,马队都准备好了吗?”李康披着一匹白袄,问道正站在他面前的李成。 “回少主,马队已经准备好了,这次一共有五十名护卫,带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生活用品,至于盐铁这类禁品一概没有,除此之外还有钱财五千贯。” “嗯,差不多够了,你再去准备一些马匹,一定要保证每个护卫都有马匹。” “少主,我们带的钱财是不是太多了,而且买那些羊毛干什么,这可是一点的用处都没有呀!”李成满脸不愿意的说道。 “谁说它们没有用处,到时你就知道了,还有,我让你联系的奚氏部落的卖家联系好了吗?” “都联系好了,他们听说我们愿意买他们的羊毛很高兴,但是吗,他们一直跟我们说,希望我们能卖些盐给他们。” “告诉他们,这一点绝不可能。”李康语气坚定地说道。 说实话,李康也想用盐来换一些上好的马匹,但是现在时机不成熟,一是对方的部落不大,二是朝廷禁止卖盐,现在大隋国力昌盛,还没有混乱出现,自己还没有实力可以瞒住朝廷,私下做这些买卖,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 对于这即将过去的一年,李康充满感慨,这一年东都建成了,杨广的大儿子,皇太子杨昭去世。权倾朝野,让皇帝深为忌惮的:上柱国、司徒、楚国公杨素去世。 杨广对于杨素可谓是盼着他死,在杨广还没登上皇位以前,他和杨素结盟,深深依靠于杨素,杨素帮他做了不少的事情,但等到杨广继位后,就一直忌惮杨素,盼着他死。杨素卧病在床的时候,杨广经常派一些有名的大夫前去诊治,并且赐他许多上好的药品,然而却总在暗地里问医生,总怕他不死去。 杨素听说后,就一直不肯吃药,最后病死。想来,后来杨素的儿子杨玄感造反,怕是就和这有关。 李康呼出一口气,看着天空,他知道,大业三年才是他事业的正式开始。 第8章 视察 大业三年二月 “喝”伴随着李康的一声大喝,身穿一身武士服,手拿一柄木剑的他停下了手中正在舞剑的动作。 旁边的丫环端过来一盆水,又递上一块布给李康。 李康接过布后,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自己修习这套剑法已经两年半了,虽然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用处,但自己还是坚持了下去,李康有一种预感,这套剑法绝对不是凡品。 “少主,成管事今早就率领商队出发了,他让小的来跟少主说一声。”院子里的一个护卫来到李康的身前说道。 “那就好,希望他们这次顺利一些”李康点点头说道。 “少主放心吧,这次成管事准备很充分,沿途早就安排好了接应,就算出事了,也绝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对了,我让你给我准备的剑准备好了吗?” “哎,少主,这种五斤的百炼剑也太重了,不合适你用呀,就算是军队作战用的长剑一般也不超过四斤呀” “好了,你赶快让人把它打造出来,我绝对可以使得动。”李康自信的说道。 “少主,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这种剑你绝对用不了的呀。”侍卫再次劝道。 “听说我大隋的开国猛将韩擒虎可以抡得动五十斤重的兵器,怎么我就连五斤重的铁剑都使不动吗?”李康极不高兴的反驳了一句。 “少主呀,这只是别人的传说而已,你可不能当真呀!” “好了,好了,你先去准备马车,一会去铁剑山庄。”李康不耐烦的打发了自己的贴身护卫李九。 对于自己能不能使得动五斤重的铁剑,李康心里还是有些底的,自从自己修炼了《归元经》后,自己的力量得到明显的增长,远超同龄人,现在应该可以使得动五斤的百炼剑了。 以前,李康对于隋唐演义上那些英雄好汉用的几百斤的武器是绝不相信的,现在嘛,也不相信。不过他相信,就算演义上是夸张了,但估计也在五十斤以上。因为李康他自己的变化,让他不得不相信。 按照自己的估计,那些人应该也是练过武功的人,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少主,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李九来禀告说。 “好,我们出发吧” 李康带着六名护卫离开了庄园,一路向西来到一座山前,李康一行人并没有进山,而是顺着山的周围转了起来,很快他们就到了一个地形隐蔽,不易有人到来的地方,这里有一处庄园,并且大门处有许多的侍卫把守。 “少主,我们到了。”李九在窗外喊道。 李康下了马车后,看着这个庄园满脸微笑。这个庄园是李康叫人建起来的,专门用来培养武士的地方。 “去,把姚护卫长叫来。”李康向站在大门处的侍卫吩咐了一声。 姚护卫是李康找来负责此处的,这个姚护卫,原先是汉王杨凉麾下的一名百夫长,自从三年前汉王反叛失败后,朝廷对这些乱党毫不手软,李康趁着汉王造反失败,派人去招揽了一些汉王麾下兵败后的士卒,一共有十三人,其中以这姚护卫的官职最高,武艺也最好。在盖好了这处庄园后,就让他担任此处的护卫长。 很快,庄园的大门里跑出了一个年轻人,二十七八岁左右,来到李康身前行了一礼,喊道“少主” “姚护卫长,怎么样,你们这都开始了吗?”见到此人后,李康迫不急待的问道。 “回少主,都已经开始了,自从去年,我们便开始寻找一些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孩子,全部都是十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孩子。进过几个月的修养,他们的身体都恢复的很好,还有,按照少主您的吩咐,我们找了个教他们读书的先生,教受他们读书认字。” “那就好,你们需要的东西都够吗?” “差不多,基本上已经都准备好了。”姚护卫恭敬地回答道。 对于眼前这个孩子,他真的不敢小瞧他,最初自己被人找上时,来人告诉他,他们可以庇护自己,但自己要为他家的主人效力,当时自己走投无路,便答应了。 最初发现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自己就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最后,自己被这个孩子一番威胁,再加上一番许诺好处,自己就乖乖的听他的话了。 这那里是一个小孩子,分明就是一个老狐狸。 “走,进去看看吧”李康说完,便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庄园分为五个部分,一部分是侍卫们休息的地方,一部分是收养的那些孩子住的地方,一部分是练武场,也就是平时孩子们训练的地方,一部分是库房,平常李康收集的兵器都会运来此处。还有一部分是厨房,下人居住的地方。 进去后便是练武场,此时正有一些孩子在场上训练,练武场占据了整个庄园一半的面积。经过练武场后,便是居住的地方,左边是侍卫们的居住之地,右边是孩子们的居住之地。再往后便是库房,这里有不少李康私下买来的兵器。库房边上就是厨房和下人的居住之地。 李康来到一处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向姚护卫询问庄园具体的情况。 “少主,我们庄园现在有侍卫六十四人,收养的孩子一百三十九人,已有六十名孩子参加了训练,库房里有有一百八十杆八斗弓,横刀有六十把,明光铠十二幅。这就是我们庄园现在大致的情况了。”姚护卫介绍到。 “嗯,还不错,你们对这些孩子的训练也不要太急了,慢慢来。还有,那些兵器一定要保养好,不要出现损坏了,将来有大用。”李康嘱咐了一下姚护卫,再检查了一下庄园后,就离开了。 “恭送少主”姚护卫带着几个人在门口送别李康。 回到他居住的庄园,李康很高兴,自己两年的努力成果,终于要开花结果了,在经过几年的发展,自己的手里就会有一支强大的力量了。不过一切都要小心,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李康住了几天后,又回了县城内,因为等到四月时,他的姐姐就要出嫁了,嫁给一个河东薛氏之人。李康要回去给姐姐准备一些礼物。 李康之姐并没有取名,平时大家都叫她阿星。没办法,在现在这个社会,家庭一般都不会给女子取名。李康曾经给他阿姐取了一个名字叫李星月,可是家里人并不认同。 李星月今年十六,大李康三岁,去年河东薛氏的人来提亲,李均就答应了。 对于河东薛氏,李康还是很有好感的,这可能是来源于前世经常看电视剧《薛仁贵》吧,不过,在真正了解河东薛氏后,李康对于其感觉还是不错的。 河东薛氏并不是河东一带的本土士族,而是后来才到的河东,因此一直受到河东本地士族的排挤。 河东薛氏比较崇尚武功。众所周知,士庶之分的一个明显标志就是为官有清浊之分,高门士族不愿意担任武职,视之为浊官,即便出任武职,也总觉得屈尊。然而薛氏情况却不一样,薛氏是从外地迁入的士族,遭受本地大族的排挤,因此清官一般不会由薛氏成员担任,因此,薛氏之人多出任武职。 第9章 发展 李家自从嫁女热闹了一阵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李康回到了庄园等待从草原奚族那里传来的消息。 在四月时,炀帝下令改革官制。 在文帝初期,设立了十二府。分别为左右卫、左右武卫府,左右武侯、左右领左右府、左右监门府、左右领军府,后来又增置左右备身府。 改左、右翊卫等为十六府,改左、右卫为左、右翊卫,左、右备身为左、右骁卫、左、右武卫仍为旧名,改领军为左、右屯卫,加置左、右御卫,改左、右武侯为左、右侯卫,改领左、右府为左、右备身府,左、右监门仍为旧名。总共有十二卫,四府。 且废伯、子、男爵,只留王、公、侯三等爵。改上柱国以下官为大夫,原上柱国以下至都督共十一等,现改为光禄、左、右光禄、金紫、银青光禄、正议、通议、朝请、朝散九大夫。 文帝时在地方上设立骠骑府,以骠骑将军为长官。军士开始编入户籍,从事生产。 现在隋炀帝下令府兵直接从民间征调,男子年满二十一岁即可参加府兵。改骠骑将军府为鹰扬府。长官为鹰扬郎将。军人称“卫士”,并取消将军、都督等名号。 除此之外,杨广还废除了文帝时的州、县二级制,改为郡、县二级制。现在义丰县属于博陵郡,而博陵郡的治所在鲜虞县。 在五月时,朝廷征调河北十余郡男丁凿太行山达于并州(今山西太原西北),用来贯通驰道。从榆林北境,向东到达蓟县(今北京市),路宽为百步、长三千里的驰道。 对于朝廷这次征调男丁修驰道,李康对此说不上反对,但也不支持。 这个工程如此巨大,需要消耗不少的国力。但朝廷修这个驰道,在李康看来,完全是杨广为了自己的北巡方便而已。 杨广此次北巡,完全是为了向少数民族炫耀武力,向他们展示当今大隋国力强盛。这在李康看来,完全没必要,可杨广一心想要建立丰功伟绩,想要边疆的少数民族都臣服于大隋,而且他这个人还比较好面子,把这次北巡搞得声势浩大。 李康清楚地记得,在六月杨广的车驾北巡进入突厥境内后,停驻榆林郡(今内蒙古准格尔旗东北十二连城),他又命令大匠宇文恺作大帐,帐内能以容纳数千人。当时启民可汗率其所属奚、霄,契丹等部落酋长到帐下朝见炀帝,这可使得杨广非常高兴。 李康记得之后杨广又让宇文恺做了一个观风行殿,上面空间极大,可以容纳数百名护卫。这个观风行殿其实就是一个大推车,当时一些边区少数民族之人看到了后非常惊奇,每次看见杨广的行殿后,十里外就跪伏叩头。 总之,杨广的这次北巡,给他挣得了足够的面子,杨广也比较满意。 在六月时,李成带着商队都回来。李康知道后,立即就叫来了李成,询问他关于这次和奚族人的交易情况。 “李叔,这次你们可还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回少主,我们一切都还顺利,除了在路上有一些马贼一直盯着我们以外,一切都好还,那些马贼见我们护卫众多,倒也不敢对我们动手。” “那就好,我们和奚族部落的交易如何?“ “他们没耍别的小心思,都按照当初约定好的交易了,价格非常的便宜,我们买了很多羊毛。” “太好了”李康满脸高兴的一边走,一边向李成问话。 “少主呀,我们买这么多没用的羊毛干什么,实在是亏大了呀!”李康是高兴了,但李成是高兴不起来,这次自己这位少主非要买这么多的羊毛,这些羊毛说实话根本就没什么大用,但李康非要买,自己也阻止不了,只能由他去了。没办法,谁让这些钱是人家的了,李康想怎么发,就怎么发。 之后,李康再次招募了一些人来,告诉他们什么是围巾,什么是羊毛衫,让这些人拿买来的羊毛开始做围巾和羊毛衫。 这次李成买了不少的羊毛,到时可以做出不少的围巾和羊毛衫,等到入冬后就把它们买了,到时可以大赚一笔。 现在的人还不使用羊毛制品,这在李康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李康决定,自己要带头来改变这一局面。 七月时,李康收到了庄园的姚护卫的邀请,说是他那里有一个武艺高强之人,请李康前去看看。李康闲来无事便答应了,他倒要去看看姚护卫在信中所说的武艺高强之人到底如何。 李康来到庄园时,姚护卫已带人在大门外等候。 “少主,您来了”姚护卫上前迎接道。 “姚护卫,你给我写信说你最近找到一个武功高强之人,让我来此见一见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少主,属下不久前外出办事,碰见了此人,他当时被一对官兵追杀,可是不一会儿,那十几名兵士全被他打到在地。后来我打听了一下此人,得知他是因为杀害了当地的县令,现在被官府通缉。” “哦,杀了县令,他为什么要杀害县令?”李康听了姚护卫的话后,就明白此人现在是个亡命之徒。 “据说是县令贪污,欺压百姓,这家伙被逼的家破人亡后,就一怒之下杀了县令。” “是这样” 说话间几人就来到了李康在此处的专用房间。 “你去把他叫来吧”李康对姚护卫吩咐道。 不久,姚护卫带着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此人个子不算高大,身材不胖不瘦,一双眼睛进来后就一直在东瞄西瞅,很明显的可以从中看到惊恐之色,但其步伐有力,走起路来脚下虎虎生风。 “辛召,这就是这个庄园的主人,你能否留在这里还看我们少主同不同意。”姚护卫指着李康对他说道。 “你就是姚护卫跟我说的武艺高强之人?”李康率先开口了。 “回少主,俺小时跟我父亲学过武功,武功还行。”这个叫辛召的人小心的回答道。 “跟你父亲学的武,那好,我安排十名护卫跟你比上一场,只要你赢了,我就留下你。” “谢少主”辛召高兴的回答道。 “姚护卫,你马上安排人吧” “是,少主”姚护卫说完就去安排人去了。 “走,去练武场吧”李康起身向练武场而去。 练武场上,辛召拿起一杆长枪,向对面的十人冲了过去。 在场上辛召很快就将第一个人打趴下,接着没一会儿,就将其余人都打倒在地,李康仔细的看了几人的比斗,发现辛召的招式没什么巧的,但力气特别大,很多时候都是靠自己的力气将对手打败。 第10章 养气练力 等到比试结束后,李康叫来辛召,对他说道“不错,我说法算数,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庄园吧。这样,我一会儿让姚护卫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你不必担心官府会来此捉拿你,你在这里没人会知道。” 辛召听后,连忙跪下磕头谢恩“多谢少主,多谢少主,俺一定为少主全心全意效力,绝不做对不起少主之事。” 李康满意的看着他“好了,你起来吧” 李康说完,姚护卫上前拉起了辛召。 “你们都先出去吧,辛召留下,我有话问他”李康让其他人先都出去,他有一件事要问辛召。 等几人出去后,李康向辛召问道“辛召,我看你力气很大呀,听说有些人天生神力,你是不是如此?” 辛召原本对李康将其他人都撵出去,独留自己还感到恐慌,听到李康的问题后总算安心了,回答道“回少主,小人并非如此,之所以力气如此大,是因为小人从小练习养气练力之法才会如此。” 李康听到后,眼前一亮。问道“养气练力之法?这是怎么回事?” “回少主,小人家里有祖传的一套修炼之法,小人从小每日都按照此法去练习,才有今天的力气。” “哦,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家传的养气练力之法?”李康开口问道。 “这个,这是小人家传之法,家父交代过,不能告诉外人”辛召低着头回答着。 李康略微有些失望后便接着往下问了,毕竟那是人家家传的东西,他不想说,自己也不能逼他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不过你能不能简单地跟我说一下养气练力之法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到李康的回答后,辛召出了一口气,他怕李康一怒之下将他赶了出去,虽然自己想要有个容身之所,但自己的家传之法是绝不能告诉外人的,这一点他父亲可是再三强调。 “能,少主,俺小的时候父亲就教给了我一套枪法,让我每日都练习,父亲还经常采一些草药,让俺每天晚上泡药汤浴,说是可以刺激身体的经脉,让经脉更牢固。还有俺父亲也偶尔去买些很贵的药材给我服用,因为练武就需要多吃点大补的东西,身体才能跟得上。后来就感受到身体内有一股气在流动,平时感受不到,但一和别人动手就可以感受到了。我的力气也是这样一点一点的慢慢增大的。” 李康低着头皱着眉在辛召说完后说了一句“是这样呀”。根据辛召的描述,他修炼的的绝不是自己修炼的内力,他应该是通过不断的练习,不断打破自己身体的极限,使自己的力量不断地增大,这好像就是外家功夫吧? 辛召见李康一直在那低头不语,他感到一阵不安,便开口叫道“少主、少主” 李康回过神回答了一声“怎么了?” “少主,是不是俺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辛召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对的地方?”李康听到辛召的问话后一愣,但随后他看辛召的样子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误会,我刚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李康安慰道。 “对了,你说你平常修炼的时候还需要药材,这样吧,以后你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跟姚护卫说,我让他都给你准备好”李康又开口道。 辛召听了李康的话后,满脸感激的说道“不用了少主,小人现在已经不需要药材了。” “你无须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一定都会帮你。” “回少主,小人真的不需要药材,俺自从四年前开始就停止用药材了。” “不用药材,那你练武怎么办?”李康皱眉问道。 “回少主,俺练这套家传之法是从小就开始练得,一但练了之后,就不能随便停止,要是你停止了就不能再练了。” 李康越听越糊涂,他有些听不懂了,什么叫做停下来后就不能再练了,“我还是不明白,你给我再说清楚一些。” “少主,俺这家传之法是要从小时候就开始修炼,然后中间不能停,你修炼的时间越长,最后就会力量越大,修炼的时间越短,力气也就越小。停止修炼之后就不能再修炼了,在修炼也不会有效果了。” 李康听明白了,就是说想要练这个法子,就要一直坚持下去,不能中途断断续续,必须要一鼓作气,一但停下来,以后就不可以在练了。 “辛召,你当初为什么要停止修炼呀?”李康有些奇怪既然明知如此,辛召为什么不一直练下去。 辛召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少主,不是俺不想练,而是家里实在是没钱再让小的练下去了。” “没钱?” “是呀,要练习这个法门还要大量的药材,偶尔还要买些贵重的药材补一补身子,父亲他经常去采些常见的草药,但是有许多的药他根本找不到,就只能以去买,最后家里实在是没钱再让我修炼了,我也就此停了下来。” 李康听完,感慨了一句“果然是穷文富武呀!要想练武没钱可不行呀!” “是呀,当初一直都舍不得买一些价格贵的药材,俺当初所用的药浴里面的药比配方要少了一小半,是用一些其他的药代替的,效果差远了!”辛召也感叹道。 接下来李康又问了一些关于辛召所说的身体里有一股气的事情,最后他肯定那绝不是和自己修炼《归元经》后产生的内力相同。 最后李康把姚护卫叫进来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居住的庄园,李康叫来李成,让他去打听义丰境内有没有练武之人。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对武功有更深的了解,不然像现在这样,对于武功的认知只有零星半点实在是太难受了。 八月转眼到来,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发生了一间大事。 杨广下诏征发男丁一百余万人修筑长城,西起榆林,东至紫河。尚书左仆射苏威劝阻,杨广不听,修筑了二十天完工,但是据说那些男丁死了五六层。这让李康仰天一叹,杨广本就和世家大族有摩擦,现在还不爱惜百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现在他还只是登基三年,就在不停地搞事情,等再过几年,出现农民大起义实属正常。 对于这些事情,李康管不了,也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反正照着杨广这样搞下去,隋朝灭亡是必然,自己也就不要瞎操心,操心也没用。 接下来,李康便安心的在家里读书、练武,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有一句话叫:功名只需马上取,李康打算再过几年就去参军,凭借自己的本领为自己打响名声。 李康在家每日读书练剑,生活很是充足,对于那套剑法他现在已经将其练得非常熟练了,并且随着不断地练习,他已经从中感受到了其蕴含的巨大威力,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使出来,不过李康相信,只要自己坚持练习,自己一定可以参透《太上剑经》的奥义。 第11章 出发 同样,在七月间大隋有名的大臣高颎被杨广杀害,想起高颎一生的经历让人有些叹息。 他是隋朝的开国元勋,为隋王朝立下了极大的功劳,深得隋文帝杨坚的信任,在平定尉迟迥叛乱、消灭南陈中出了大力。为隋朝举荐了不少的人才,如苏威、杨素、贺若弼等。杨坚对他最初是一点都不怀疑,好几次有人跟杨坚说高颎要作乱,但杨坚一点都不信,还杀了那些告状之人,可他最后还是栽了跟头。 杨坚想要废了太子杨勇,但他坚决不同意,因此得罪了独孤皇后。独孤皇后几次在杨坚面前说他的坏话,使得杨坚对他产生怀疑,很快他就被免官罢职。等到杨广登基后,他又被启用为太常,这次他因为对杨广款待突厥的启民可汗太过隆重,私下里发言议论,再加上杨广本就猜忌他,所以就将他杀害了。 纵观高颎的一生,他对隋王朝忠心耿耿,最后却还是因为当初站错了队伍,晚年下场凄惨。 很快就到了十月,李康让人开始销售做好的围巾和毛毯,价格非常的便宜,专门向普通的百姓销售,虽然每一件的利润不大,但积少为多,要是卖出去的数量多的话,那也是一笔巨大的利润。 还有一件让李康吐槽的事,隋炀帝在经过雁门时,雁门太守非常仔细的接待了杨广,给他准备了非常精美的食物,等到他到达马邑郡时马邑太守没有给他进献东西,这使得杨广有些恼怒。 杨广调原来的雁门太守丘和为博陵太守,让马邑太守去和他学习学习。从这过后,杨广所经过的地方,地方官都是很隆重的接待他。 李康觉得这不是逼着各地的官吏让他们的作风变坏吗?这样做会增加杨广巡游各地时各地百姓的负担,从上到下形成一股邪风,促使各地的官员变得贪污,加速隋王朝内部的腐败。 隋大业四年二月 李康如今的个头有一米六几了,他现在正在庄园外骑着一匹马来回奔跑,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少主,大家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李成向在一旁休息的李康说道。 “嗯,我们一会儿就出发,成叔,到时麻烦你跟父亲他说一声,让他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李康跟李成嘱咐道。 这次李康打算去草原逛上一逛,但他是偷偷去的,还没有跟李均说一声,他打算来一个先斩后奏,等自己去了之后再让李成通知自己的父亲李均。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先和李均说了,他一定不会同意,自己只有如此做才行。 为此他一直在偷偷的准备,连李成也没告诉,直到今天他就要出发了,这才告诉李成,之所以不事先跟他说,就是因为李成一旦知道后肯定会告诉李均,那时自己就去不了塞外了。 李康这次准备的很充足,他这次带了三十名侍卫,向导也准备两人,还带了一名大厨。 李康跟李成交代好了以后就带人扬长而去,他们一行人都骑了马,很快就消失在地平线上,留下待在原地满脸发愁的李成,“少主呀,你这次让我怎么和家主交代呀,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家主还不歹要了我的命呀!” 李成无奈的叹息了一会儿后,就奔向了县城内,去和李均禀报此事。 李康就怕父亲李均派人追了上来,他带着侍卫们一路不停,第三天就出了博陵郡。 出了博陵郡后,他们来到了河间郡,在河间郡休息了一天。 这天傍晚,李康正在客栈内休息,他的护卫头子李九端着饭菜进来了。 “少主,饭菜准备好了,您赶快吃完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李康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边,看着满桌的饭菜迫不及待的开始动筷子。这几天的赶路让他非常的劳累,因此食欲也特别的好,以前他一直感慨现在还有许多的的食材还没有传进中国,少了后世的一些食材和一些调料一直让他非常的不习惯。因此在吃饭时一直是总是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但这几天不停的赶路,路上也就吃白面馒头和一些杂菜,现在再吃东西没有那种不适的感觉了。 李康算是明白了,自己原来是心里面有疙瘩,所以才会有那种感觉,现在这种感觉消失了。 李家是一个富裕之家,李康从小到大没吃什么苦,这几天的白面馒头一啃,再吃现在的饭菜时,就感到现在的饭菜还是很可口的,再也没有之前那种不适应之感。 “少爷,我们这么做不合适吧”,李康正在嚼着嘴里面的饭菜,李九突然从旁边小声的来了一句。 “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有,我当初和你商量的时候你不是挺赞成的吗?还说你早就想来塞外看一看了。怎么,不会是现在反悔了吧?”李康听到李九的话后,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小的当时是没想这么多呀,现在一想觉得我们这么做,也太不合适了” “做都做了,你难道还想反悔不成,现在你反悔也晚了,还是乖乖的跟我去塞外吧,至于我父亲那边,你无需担心,到时回来后我去跟他认个错,再给他带一些礼物去,好好的跟他道歉就没事了。到时我会说是我逼你们和我一起去的,你不用担心。”李康看着李九有些无奈的说道。 李康看到李九还想再说什么,连忙先开口道“好了,你就先下去吧”。 接下来他们一路向北,几天后到达了上谷郡,这一路上人烟稀少,因为在年初的时候杨广下令征调黄河北部各郡上百万的男女去挖广济渠。 历史公认隋唐大运河在后代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可说是:过在当代,功在千秋。 开凿大运河可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工程,杨广在位不过十几年,就将其完成。这代价也是巨大的,不知有多少的人因为去修运河而累死在那里,使百姓对朝廷产生了巨大的怨恨。后来杨广讨伐高句丽失败,成为了农民起义导火线,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 后世一般认为,这项工程需要几代人才,五十年内才能完成。但杨广急功近利,不体恤百姓,渴望在位期间建立远超前人丰功伟业,成为千古一帝,因此一心急于求成,不能客观从现实思考,对于别人的意见也听不进去。所以才在极短的时间内修成了大运河。 这项工程给大隋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使百姓与朝廷离心离德,自己根本就没得到什么巨大好处,隋炀帝可以说是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 第12章 风行 李康等人经过将近七天的赶路后到达了涿郡,再往北就是奚族的领地了。 奚族是东北边疆的一个规模较小的少数民族,分为五个部落,分别是辱纥部、莫贺弗部、木昆部、室得部、契个部,每个部落的首领叫俟斤。按照史书的记载,奚族为东胡的一支,不仅会畜牧、狩猎,还会耕种。 在唐代时,契丹崛起后征服了奚人,奚人成为了契丹的一个部落,也是契丹人的打手。奚族后来在金人崛起时和契丹人站在一起,随着契丹人被金人打败,奚人也被消灭,有的和汉人融合了,有的成为了蒙古人。 边疆向来地广人稀,但也民风彪悍,特别是经历了五胡乱华,南北朝,当地胡汉杂居,百姓开放许多。 李康一行人经过将近二十天的赶路终于出了长城,抵达了奚族的地盘。 李康这次来塞外就是为了观察民风和地势,他打算游历奚族、契丹、和室韦等民族。回去时从燕郡、北平郡、渔阳郡、涿郡四郡回来。 塞外风光无限美好,特别是进入了奚族的势力范围后,这里天色碧蓝,原野广阔,鸟群不时在李康等人的头顶嘶鸣而过。 眺目远望,视野广阔,看不到天际的尽头。这里是一片草原,令从未来过草原的李康感到一股浩大的气势传来,扑面压到自己的身体上,李康当即仰天长啸一声,嘴里喊到“天地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 “少主,我们要小心一些,就是这一代经常有马贼出没。”刚出长城没多久,李九就来提醒道。 “我知道了,让大家都小心一些。再派两个人到前方两里地以外查看,一旦发现马贼或者大股的胡骑,立刻来报。”李康听了后立即指挥侍卫们行动。 “李九,我们先去莫贺弗部看一看吧” 李康一行人走了两天后忽然发现了一个小部落。 李九驱马上前,来到李康的身边,“少主,这就是刚才探子来报说的那个小部落,看样子不大,应该不超过一千人。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去看看,这个小部落应该没有危险,我们这么多人,他们要是想动手也要考虑一下” 李康觉得应该不会有事情,他们虽然只有三十余人,但个个都携带着武器,且手底下功夫也不弱,侍卫们个个身材高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因此李康才敢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直接前去。 李康说完后带头驾马奔了过去,其余人看见主子都已经行动了,自然也不敢耽搁,也骑马跟了上去。 “驾、驾”李九等人一拍马,他们坐下的马就飞奔了起来。 正在奚族部落的寨子前把守的两名哨兵,突然看到前面有一队人马袭来,其中一人跑进寨子里大声的在叫喊,很快从后面冲出了不少的人。 李康纵马来到寨子前,发现寨子的大门处有二十余名手持兵器的奚族男子堵在大门处。见此,李康大喊了一声“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喊玩后才回过神,自己说的是汉话,他们只怕是听不懂。 等到李九一干人来到后,李康问向李九“翻译呢?” 后面一个瘦弱的中年人上前回答了一声“少主,小的就是。” “你去告诉他们,我们是路过此处,想进去休息一下,没有恶意。” 中年人上前和他们说了一通后,回来向李康说道“少主,他们不让我们就去,说是部落这几天不接待外人。” 李康想了想后对中年人说道“你再去和他们说一说,我们只是休息一个晚上就走,绝不给他们惹什么麻烦,并且我们愿意付钱,不会亏了他们一丁点。” 中年人又去和对方说了半天,但最后依然无功而返。 “少主,看来他们这些胡人是打定主意不让我们进去,今天晚上我们还是随便找个地方扎营休息吧。”李九见双方谈了许久还是没有谈成,就上前来说道。 李康叹了一口气,这些奚人死活都不让他们进去,没办法,只能在野外找个地方先休息了。这是他们出了塞外后碰到的第一个奚人部落,他也想就去好好的看看,但人家就是不让进,他也没有办法了。 “走,找个地方去休息吧”李康说完调头离开了。 最后他们一行人在离那个小部落五里远的东边停了下来。 “少主,这里怎么样?” “不错就这了。” 随后几人开始搭建帐篷,生火烧水,他们还考了一只羊。 夜晚到来,李康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繁星,感觉特别舒坦,也别有韵味,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这都是自己第一次躺在草原上看星星,有一种独特的乐趣,可谓是令自己心旷神怡,怡然自得。 第二天一早,李康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太阳的柔和之光照耀着原野,露水在草尖上摇摇欲坠,微风轻轻拂过脸颊,这一切都令李康深深的沉醉。 但是总有些人不长眼色,在李康陶醉之时惊醒了他。 “少主,你醒了,我这就叫人熬汤”李九醒来后看见李康站在帐篷前一动不动,连忙上前来关心道。(古人所说的汤就是粥) 李康回过神看了一眼李九,然后就让他滚蛋,该干嘛干嘛去。这家伙真是一点的眼色都没有,自己正在感受大自然之美,他偏要来打断自己,真恨不得扁他一顿。 而那边的李九感到莫名其妙,自己的这位少主大清早的怎么就满脸煞气,谁又惹到他了? 李康他们补充了一下随身所带的水后就继续出发了。 他们并没有急于赶路,一路上不急不缓,李康此行就是为了了解东北边疆的一些少数民族的民风、习俗、兵力和这里的地形如何,因此他们一直走的很慢。几天后他们到达了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奚族莫贺弗部落。 李康来这个部落是有原因的,他们之前就是和这个部落在做生意。莫贺弗部落不是那种很大的部落,但他是奚族五大部落之一,根据对他们大营的初步观察,李康得出结论,应该有四千人左右。 这是他们的大营,在周围还有几个分出去的小营,每个小营应该有一千人左右,加起来莫贺弗部落差不多有八九千人。这对于奚族这个小族来说,可是占据了全部人口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 李康表明身份后,被人热情的迎接了进去。当然了,他表明的身份是:自己是商队派来和他们商议今年他们需要采购那些东西的负责人。 就这样,奚人很热烈的把他带了进去,将他当成了贵客。 当今朝廷虽然同意商人与边疆少数民族进行贸易,但是在边关附近一直有盗匪出没,因此很少有商队前来。再一个就是他们财力匮乏,买不起什么好东西。平常的商队卖给他们东西的价格一般都比较贵,而李成的商队价格较低一点。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平常来的商队很少从他们部落里买东西,一般买的都是一些珍贵的动物皮毛,而像李成这样大宗的买他们奚人看来无用的羊毛的商队,只此一份。因此对于李康非常的热情,显然今年还想再卖一次羊毛,好大赚一笔。 对于这些李康心里有数,也准备好了单子,不怕和他们问自己今年需要买多少的羊毛。去年依靠卖那些羊毛制品令李康赚了不少的钱,今年自然也要靠此再赚一笔。 第13章 夜骑 当天晚上,一个名为拔海古的奚族男子设宴邀请李康等人。 来到一处帐篷前,带他们来的人说道“这就是拔海古大人的帐篷,几位请进,拔海古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宴席款待诸位。” 李康进去后,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正高坐在大帐的最上方,身材高大,双臂粗壮,孔武有力,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李康等人进去后,那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大笑的迎了上来,好像是迎接多年的老朋友。 “欢迎诸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在下拔海古。”他边走边说道。“为了感谢各位朋友和我莫贺弗部落的友谊,今日特地设宴邀请几位前来,一会儿好好尝尝我奚族人的美食和好酒。” 李康听到他说的话后感到挺奇怪的,因为这个拔海古说的是汉语,并且很流利,看来他是对中原文化有些了解呀。 “见过拔海古大人,我们是受东家的派遣,和莫贺弗部落商讨关于今年你们部落采购的问题。”李九开口了,这次李康让李九出面和莫贺弗部落商议,自己的年龄有些小,要是自己出面难免会被对方看清,并且让对方觉得商队一方派一个孩子来和他们交涉是看不起他们奚人。 拔海古做出请的姿势,指着旁边的桌子道“各位请入座,吃完饭后我们在接着谈。” “多谢大人”李九客气的回答了一下,随后便带着几人入座了。 等到众人进入座位,拔海古端起一碗酒豪爽的对众人说道“来,各位,请。尝尝我莫贺弗部落独特的美酒如何?” “多谢大人”李九站起身,端起酒碗向拔海古道谢。 拔海古看着众人将酒喝下去后朗声道“几位觉得这酒如何?这可是我族的一名酿酒大师用了多年的时间才酿出的,他可是说了,这是天下最好的酒之一,就是比你们中原皇帝喝的最好的酒也不差,这几坛酒可是他用了十年多的时间才酿成。” 李康喝完这碗酒后,不得不承认这酒的确是好酒,是他来到这个世上后喝的最好的酒,度数也比自己酿的酒还要高很多,一般来说,古代的酒度数普遍不高,可以当饮料喝。 这酒其它的方面也很独特,有一股奇特的香味,闻着就令人眼前一清,喝上一口后很让人着迷,前世喝的酒也没几个比得上它。这令李康很诡异,没想到当世竟有如此好酒,那位酿酒大师技艺非凡呀! 李九喝完后,正在惊异此酒,听到拔海古的问话后,恭敬地回答了一声“拔海古大人,确实是好酒,要比我大隋一般的酒家出售的酒好上太多。” 拔海古听后大笑一声“那是当然,我族的这位酿酒大师可是天下间少有的高人,今天是为了招待你们这些贵客,才去他那要了两坛这酒。实话告诉你,这酒可是很难才能酿成,每年我也就才能得到一坛而已,不过今日托各位的福,又可以品尝上一番。” “多谢拔海古大人” “几位贵客,请用餐吧。” 接下来他们边吃边聊,气氛非常愉快。拔海古这人看起来非常四肢发达,有一副很老实的外表,几杯酒过后,就让人放下了戒备心,把他当成了一个性格豪爽的汉子。 等到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醉的时候,拔海古来个一句让气氛顿时冷下来的话。 正当大家喝的开心,坐在上首的拔海古突然说道“几位贵客,对你们来到这,我拔海古是真心的高兴。你们给我们莫贺弗部落带来了中原的一些贵重之物,包括很多我们缺少的东西。这让我们很是感激,我代表莫贺弗再次感谢你们。不过我今天还有个不情之请,我们奚族人一直都缺少盐,我希望你们能多少卖给我们一些,我们愿意出高价购买。” 李九此时已经有些喝多了,听到拔海古的话后还没有回过神,要不是坐在他旁边的李康用手狠狠地戳了他一下,他差点顺着拔海古的话答应了。 李九在被李康从背后戳了一下后,立时酒有些醒了,回忆了一下刚才拔海古的话后,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刚才大脑迷糊,听了拔海古的话本能的想说一声“好”,要不是后背痛了一下,险些就答应了。 “大人说笑了,这盐可是朝廷禁止出销的,我们就是一些普通的商人,哪敢做这些违背律法之事,更何况这是死罪,我们绝不敢呀!”李九拒绝道。 拔海古看着李九道“我莫贺弗部不要多,只要一些就好了,并且我们愿意出大价钱来买” “大人,此事绝对不可,我们一个小小的商队,实在是没有这个胆子呀。拔海古大人,除了朝廷禁止的东西,我们都可以商量,这件事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李九说完后,帐篷里的气氛冷了许多,许久后,拔海古笑了一声,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也就是顺嘴一提而已,诸位不必在意。” 接下来在拔海古的带动下,气氛又活跃了起来,他们谁也没有再提盐的事情。 晚宴结束后,李康他们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倒头就睡了,毕竟他们都喝了太多的酒,现在基本都醉了,不过李康是个意外,他今天也就喝了两碗酒,之后就没有再喝了,毕竟自己还是个孩子,还处于发育的阶段,酒喝多了对自己的身体不太好。 第二天,李九又去和拔海古商议这次他们莫贺弗部落需要采购物品的名单,李康则是无事在部落里转了转。 奚人和纯粹的草原游牧民族不同,他们虽然也以游牧为主,但还会耕种,并且擅长造车。李康在寨子里转了一圈后,发现了不少的车。 一直到第四天,李康一行人才离开莫贺弗部落。离开后,李康派两个人先回去将这次商议的采购名单交给李成,自己带着其余之人,继续北上。 沿途,碰到那些大部落,李康他们都绕道避开,若是一些小部落则前去看一看。 几天后他们到达了室韦的势力范围,李康也没深入,只是在最南边转了一下,接着就向东而去,然后再拐向了南,抵达了契丹。 说起来,契丹其实和室韦原来是一家,不过现在分开了。 契丹一共有十个部落,兵多的可以有三千人,兵少的也有一千人以上。这些李康在来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现在契丹归顺了突厥人,突厥派了一个叫吐屯潘垤来管理他们。 这日,天色已经快要暗了下来,一队人马缓慢的从远方出现。 “少主,这里距离契丹和高句丽的边界不远了,再走上一段路就是了。” “那我们就在这休息吧,李九你再去打些水来。” 李康从马上下来舒展了一下身体,这段时间天天骑马,真是快让他的骨头差点断了。 不过收获也挺大,除了达到了自己原来的目的,现在自己的马术也提升了不少。 李康休息了一会儿后,李九带人回来了。 李康拿起水好好地喝了一顿,等到李康喝完,李九向他说道“少主,我们刚才打水时发现了一个小部落” “哦”李康应了一声。 李九接着说道“这不是契丹人的部落,是奚族人” “奚族人?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奚人呢?不会是你看错了吧”李康怀疑的问向李九。 李九语气肯定的回答“绝不会错,一定是奚族人,而且这个部落我们还去过。” “真的?有意思,一个奚族部落跑到契丹的地界上,还来到了这,难道他们一直没被契丹人发现吗?”李康很奇怪,一个奚族部落居然安然无恙的跑到契丹的地界的深处,是契丹人没有发现,还是契丹人准许他们进来的。 “对了,你刚才说我们去过这个部落,哪到底是那个部落?” 李九神秘兮兮的说道“少主你还记得我们出了塞外后碰到的第一个奚人小部落吗?” “是那个部落呀,他们怎么跑到这来了?可真是奇怪” “这谁知道呢”李九回了一句。 最后李康无所谓的说了一句“不管他们了,他们又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来就来呗,你赶快去做饭吧,我的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 “是,少主,我这就去。对了,要不要我去打点猎物来?” “那就不用了,我们不是还有些肉干嘛,将就着吃就行了,不要再费力气去打猎了。”李康现在对于食物没有多么挑剔,只要不是太差就可以了。 等到吃完饭后,李康就开始休息了。不过没一会儿,他就感到大地在晃动,好像要地震一般。 李九从外面满脸焦急的冲了进来,大喊道“少主,不好了,听这声音怕是有大队的骑兵在我们附近呀!你赶快起来,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 李康也是一惊,这里居然出现了大队骑兵,这可不得了,万一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等人,丢了性命可就完了。 “李九,你确定这真的是有大规模的骑兵在附近?”李康一边问,一边也不敢耽搁,连忙穿上了自己衣服。 李九脸色着急的说道“千真万确,我问王青了,他说这绝对是大股骑兵在快速移动才有的现象。” “怎么这么倒霉”李康暗骂了一声,收拾好东西带着众人赶紧上马离开。 第14章 袭杀 侍卫王青问向李康“少主,我们往那边走?听声音,骑兵应该是从我们北面来的,现在向东是通往高句丽的方向,向南的话是燕郡。” 王青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原来是一名府兵,开皇十九年曾经随大军征讨高句丽,不过那次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大军还没到高句丽就折损大半,而高句丽的国王婴阳王高元上表称“辽东粪土臣元”,向隋王朝表示臣服,隋文帝也就此罢兵。 “去高句丽,我们本来就打算去那里”李康也没多想就决定前往高句丽,自己这次游历的目标本来就有高句丽,其他的地方也都去了,就还剩下它了。 “走,快走,驾,驾” 李康一行人向着东面没跑多远,走在前面的哨骑来报说,前方有大股的骑兵在边界处游弋,看服饰是契丹人。李康一惊,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阵势,不会是来对付自己等人的吧?再一想,也不对,契丹人对付他们干什么,况且他们也就三十余骑,就算是要对付他们,那也不用出动这么多的兵马吧! “少主现在该怎么办?”李九焦急的问道。“不然,我们还是往燕郡方向去吧,只要一两天的路程就到了。” 李康没办法,现在也只能往南跑了。 “去燕郡”李康一声令下,他们急忙赶向了燕郡方向。 但他们走了一段路后,他们再次停了下来。 看着前方的场景,李康他们都面如土色,前方又是一大队的契丹人。 “少主,现在怎么吧?“李九颤声说道。 李康也没了主意,现在的情形是陷入了绝境,几面都有伏兵,往哪里走都不行。 “可恶”李康骂了一声,他实在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契丹人将他们给围住了。突然,李康大叫一声“不对,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旁边几人被李康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李九凑上前问道“少主,你怎么了?” “李九,我明白了,这些契丹人不是来找我们的,他们是在对付去其他的人。”李康郁闷的说道。 李九听了后一呆“那少主,他们是来对付什么人的?” “你想呀,我们就这几个人,不说多了,只要来个一百多个骑兵,就可以将我们全部杀光,怎么会用得了这么多的人。他们一定是来对付其他人的” 这时李九还想再开口,但是王青此时大喊了一声“少主,你们快看呀,那是什么?” 李康抬眼望去,发现远方出现了一片的火光,并且正在向他们靠近。随着越来越近的火光,李康他们清楚地听见了喊杀声。 “王八蛋,少主,看来我们是被他们给连累了,这可怎么办?一会儿契丹人要是发现我们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李九愤怒的说道。 李康阴沉着脸,半响没有说话。现在自己等人处于契丹人的包围之中,等会儿契丹人一定会彻底的搜查这片地域,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李康喘了一口气后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吧,那边有一片树林,我们先进树林,看看情况如何之后,再做决定吧。” 李康他们躲进树林没多久,喊杀声和火光就来到了附近,原本埋伏在此的契丹人也冲入了战团,随后这个战团就再也没有移动了,停留在了附近。 “可恶,怎么偏偏就停在这,不能远些吗?”李九愤愤的说道。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你就少说几句吧!”李康对李九总是叨叨个不停感到头疼,开口让他别再说话了。 王青来到李康的身前“少主,我们现在就好好地躲在这里吧,一会儿说不定可以找到个机会冲出去,您也不用太担心,契丹人不算太多,加起来也就四千人左右,这里地势开阔,我们一会儿找一个人少的方向冲出去,有很大的机会可以逃脱,况且契丹人现在主要的精力都在那伙人身上,现在天色已黑,我们又是小股人马,有很大的机会不被他们察觉到就可以悄悄逃出去。” 李康听到王青这么说,仔细一想确实如此,现在天色已暗,自己又只是一小股人,到时一个不注意就可以跑出去。想到这,他顿时心安了不少,说实话刚才可是把他吓得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大脑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转动了。 随后他们都安静的躲在林子里面,等待机会逃脱出去。 在离他们不远处的那处战团中,契丹人将一撮人包围在了正中心,看他们的衣着打扮是奚人无疑。他们双方在外围展开了血战,奚人想往外冲出去,但是契丹人牢牢地将他们固定在了原地,无论奚族人怎么冲也出不出去。 在奚人的最中间处,是一些妇女还有孩子,一个身着特殊的年老之人正带着一些奚族男子守护在这里。看着眼前的战况,老人满脸焦急。最后,他对着身边的一个人吩咐道“你去将阿葛叶叫来,快点” 那人立即就冲向了外围,一会儿后他带着一个浑身是血、拿着一把大刀的男子来到了这里。 “长老,你叫我来有何事?现在契丹人进攻的很猛烈,我们怕是当不了多长的时间了。”男子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阿葛叶,现在我们是没有机会冲出去了,但我们一族决不能就此消失,一定要留下后人。”那位长老看着阿葛叶语气坚定地对他说,“现在那些铠甲也都无用了,你赶快带人将铠甲换上,然后带人冲出去,将这些孩子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总之无论如何要保住我族最后的血脉,将来我族才会有重新出现的一天。” 阿葛叶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在长老说完后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一声“明白了长老,我这就去带人换上铠甲。” 随后他带人来到另一边,这里有不少的马匹,并且每匹马身上都驮着两个大箱子。阿葛叶带人上前快速的将箱子解下,然后打开箱子,指着箱子里的东西对他带来的二十余人喊道“每人一件,给我赶快换上它们,然后到前边去替换一些兄弟下来,让他们也来领一套铠甲。” 随后他们快速的换上了箱子里的铠甲,若是李康他们在此,就会发现这些箱子里的铠甲都是大隋士兵的制式铠甲之一,也是在隋军中配备很少的、价格最贵的明光铠。 阿葛叶在换完铠甲后,来到那个长老旁边静站着,仿佛周围的喊杀声他一点都没有听到。 “阿葛叶,我们全族的希望就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长老看着像一根木杆一样站在他身旁的阿葛叶沉声对他说道。 “长老,我明白,你不用多说,我拼掉性命也会将他们安全的送出去。” “好。哎,这次都怪我呀,不然我族怎会遭此大难”那个老者悲伤地看着不远处正在拼杀的族人们,他后悔的说道。 在旁边的阿葛叶听到这就话后,眼睛动了一动,最后开口道“就算没有这回事,这样的一天用不了多久还是会来的。” “不管怎么说,今天出现的一切我还是应该负大半的责任。” 随后两人没有再说话,接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大约四十名身穿铠甲的奚族男子站到他们的身前,阿葛叶来到长老的正前方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嘴里念了一句话后起身带着人离开了。 阿葛叶带着的身穿铠甲的奚族人每个人抱一个孩子上马,跟自己同骑一骑,跟随阿葛叶冲了出去,其他的奚族人见到阿葛叶他们后,每个人更加奋力的杀向周围的契丹人,想要掩护他们离开。 回到李康这一边,李康他们在树林里躲了一段时间后,王青突然跟李康说“少主,机会来了,你看那边火光都移动向了战团,那边已经没有契丹人了,我们可以趁此机会离开。” 李康看了看确实如此,于是就同意了王青的意见,他们快速的准备好,出了树林后一路电掣风驰,迅速的冲向了缺口。 很顺利,他们并没有受到阻拦,眨眼间就到达了缺口,“加快速度冲出去”王青呼喊道。 第15章 反杀 李康等人冲出去一段路后,才有契丹人发现他们,随即便有一队契丹骑兵追了上来。 “少主,有人追了上来”李九发现后面有骑兵跟在他们的身后,立即通知了李康。 李康听到李九的呼喊后,扭过头看了看后方,发现确实是有契丹人追了上来,他们也没管这些契丹人,只是埋头继续驾马奔向南方。 李康现在也不想和这些契丹人起什么冲突,因此对于身后的追兵他不管不问,现在他只要跑到隋朝的地界面上就安全了,不过现在他们距离燕郡还有一两天的路程,当务之急就是摆脱追兵,然后休息一下继续赶路,一直到他们回到燕郡就万事大吉了。 就这样一追一赶,双方追逐了将近一刻钟后,李康发现后面的追兵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混蛋,本大爷早晚非找个机会好好地收拾收拾你们这帮王八蛋。”李康被他们追了这么久,见对方还要继续追下去,不由得大怒,自己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却非要盯着自己不放,实在是太可恨了,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找他们报仇。 李康又扭头朝后面仔细的看了看,突然发现对方的人数好像根本不太多,李康又观察了一阵后发现,对方应该不到十人,虽然是在夜里,但对方举着火把,自己依稀可以看见对方的身形。从那微弱的光芒下,李康将对方的人数大概数了清楚。 “停,所有人都停下。”李康喊道。 “怎么了少主,出什么事情了?”听见李康喊停,李九以为李康出了事情,连忙问道李康是否有什么事。他们为了隐蔽,并没有举火把,还好他们这群人没有夜盲症,不然还真的不敢这样做。 古代之人一般营养不良,很多的人都患有夜盲症,不过李康的这群护卫平常都吃的不错,倒是没有这种情况。 李康叫停之后,侍卫们都策马来到李康的周围。 “少主,你出什么事情了,严不严重?”李九焦急的在李康身边转来转去,想看看李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好了,别看了,我一点事情都没有。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追过来的契丹人到底有几个。”李康指着后方怒气冲冲的说道。 其他人见此,就把头扭向后方,仔细的看了看后面的场景。半晌后李九大叫一声“什么,这帮王八蛋就才几个人,混蛋,几个虾兵蟹将居然追了我们这么久。” 李康满脸怒容的骂道“你们这帮家伙还愣在着干什么,对方几个契丹人而已,追了我们这么久。他们就几个人,给我上把他们给我干掉。” “是”侍卫们应了一声后,拔刀冲了过去,李康也将自己的配剑取出,策马冲了上去。 “少主,你不能去呀”李九一直待在李康的身边,见李康冲了上去,顿时大急,也赶紧跟上去,怕李康出了意外。 “少主,快回来”李九喊道。 “别管我,我出不了事。”李康回了李九一声。 “少主,您乃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和家主交代呀!”李九不停地劝道,但是很快李康就冲了过去,李九无奈,只能跟着也冲了过去。 李康加入战团后,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目标,李康策马冲向他,同时举起自己手中的百炼剑,在他们交叉而过时,瞬间向下挥去,那名契丹男子以弯刀向上相迎,但一击之下,契丹人手中的刀就断为两截飞了出去。契丹男子大惊,调转马头就想逃跑。 可惜旁边之人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他调转马头的时候,一柄大刀刺穿了他的身体,随后他便从马上栽了下来。 李康对于自己刚才的一剑很是满意,对于刚才的一剑,自己用上了内力附着在自己的手掌上,使自己的力气瞬间增大了很多,再加上自己原本在修炼《归元经》后,自己身体的力量本就增大很多,及百炼剑自身的重量,才会达到刚才的效果。 接下来李康又找上一个契丹人,同样是一击就将对方的武器砍断。没过多久,这几个追来的契丹人就被李康他们消灭了。 李康看着地上的尸体和闻着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他感到非常的难受。简单的吩咐了一句后,就先离开了。 这是李康第一次看见活人的尸体,他感到极度的不适。在以前他没见过尸体时,认为也就那样,现在他身临其境,发现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过了一会儿后,李九他们打扫完毕来到李康周围,李九向他汇报这次的战况。 “少主,这次追来的契丹人一共就八个,已经全被我们干掉了。我们的兄弟没有发生折损,不过有几个受了轻伤,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王青接着李九说道“少主,我们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随时都有可能会有契丹人追上来,需要赶快离开此地才行。” 李康知道,现在他们还很危险,于是就立刻带着人离开了。 李康一行人一直跑到天明才停下来,这一夜的急行军使得原本要一两天才能到达燕郡的他们,现在已经距离燕郡不远了,再用不了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跑到这里,令李康他们都松了口气,现在可以说他们已经脱离危险了。赶了一夜的路,他们是人困马乏,急需休息,因此便停在此处休息一会儿。 李康回想起昨天的经历,感觉格外的刺激,好几次都将他吓的不行,还好最后有惊无险,他们都平安的逃了出来,不过自己也不是没有收获。想着想着,李康躺在地上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毕竟一夜没睡,他可是够疲劳的。 正在睡梦中的李康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微微睁开那双眼睛,李九和王青等人的身影出现在他模糊的视野之中,最后李康昏着头从地上慢慢爬起。看见他们正焦急的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是自己就是听不清,大脑混沌,什么也听不见。许久之后,李康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李康清醒后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少主,契丹人又追过来了。”李九大声的叫喊道。 “契丹人,契丹人怎么会又追上来了,我们不是将追兵解决了吗,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李康听到契丹人又追了过来,感到不可思议,自己把原先追赶来的契丹人杀了后,又跑了大半夜,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将他们摆脱了,契丹人怎么会又找到他们呢? “少主,你听我说,这些契丹人不是来追我们的。”李九解释道。 李康一愣,随后明白了又像昨天一样,自己等人又被连累了,这让李康恨不得现在就大骂‘贼老天’他可真是和自己过不去呀,非要给自己带来麻烦。 李康问向其他人“契丹人在那呢?” “在那边”王青指用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李康看过去发现,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有许多的人马,其中一方很明显是契丹人。再看另一方,他们都穿着铠甲,大约有二十余人,且每个人的马上都坐着一个孩子。 李康皱着眉问王青“王青,他们穿的是不是明光铠?“ “确实是明光铠,好像是我大隋的士兵。”王青此刻也是皱着眉,看眼前的样子,好像是契丹人在围攻隋朝士兵,可是那些隋朝士兵的马上怎么都带一个孩子,而且看那些孩子的打扮,他们分明不是汉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青一点也想不明白。 这时战场情形发生转变,那些穿明光铠的人冲出了包围,一路向西逃走了,契丹人也追着他们离开了此处。 看到这,众人出了一口气,没有将他们卷进去就好。 “走,我们去那看看”离开指着刚才激战的战场说道。 他们来到现场,李康对王青吩咐道“王青,你去看看,那些穿明光铠的人是不是我大隋之人?” 王青策马上前检查一番后,来到李康前禀告说“少主,这些穿铠甲的人并不是中原人,他们应该是奚族之人。” “奚族人,那这些铠甲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看这些铠甲的样式,必是我大隋的打造的明光铠无疑,而且这些铠甲应该都是新的,奚族人是怎么得到的?”李康对于这些人是奚族之人大感诡异,他们居然能得到这么多的明光铠,就是李康这几年的积累,武库内明光铠也还不到五十副,更何况是这些奚人。 “不管他们了,我们赶快走吧,从这到燕郡已经没有多远了,我们赶快回去才对。”李康不想在这多做无谓的猜测,现在他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回燕郡。 之后李康他们就离开了,留下这满地的尸体。 一个时辰后,李康他们来到一处小型山坡之上。 “少主,你看再过了前面的一片地方,就是燕郡了。”王青兴奋的指着前面对李康说道。 “太好了,总算是离开胡人的地域,回到咋们汉人的地方了”李九也是很高兴,他们差不多在塞外漂泊了一个半月的时间,现在总算是到家了。 “咦,那里地上有个人”忽然一个侍卫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草地说道。 李康定眼一看,发现确实如此“走,去看看” 他们来到近处,发现是一个身穿明光铠的大隋士兵躺在这里。 第16章 回归 “李九,你去看看他有没有事。”李康让李九去查看对方到底有没有事。 李九检查了一番后说道“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李康下马来到那人身边,仔细的看了看他。那人三十岁左右,脸上棱角分明,皮肤黝黑,一个标准的北方汉子。李康仔细的在他身上看了看,突然他的眼角余光瞄到在这名甲士的腰边有一个木牌。李康伸手从对方腰间解下木牌,拿到眼前瞅了瞅。 木牌分为两面,其中一面刻着一个隋字,另一面刻着:刘成章、燕郡卫士。 “原来是燕郡的兵马,王青,你快将他唤醒。”李康看后明白了,这人是燕郡的府兵,按他的推测这人应该是外出的时候遇到了意外。 “醒醒,兄弟快醒醒”王青边喊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但是那人还是毫无反应,王青见此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水壶,喂他喝了几口。这样确实有效果,那人喝了几口后,咳嗽了一声就醒过来了。 刘成章睁开眼发现自己的的周围都是一些陌生之人,他们正在好奇的看着自己,连忙从地上挣扎的做了起来,戒备的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王青笑着道“这位兄弟,我们是过路的商客,刚才路过于此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地上,于是我们就将你弄醒了。” 刘成章看了看这些人,他们的衣服和打扮明显都是中原人,且个个腰间都佩戴武器,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而且他们中间有一个衣着上等,腰间佩戴一把剑的少年,其他人的服饰却是基本相同,瞬间他明白了大概。 中间的少年应该是一个世家子弟,而其他的人应该是他的护卫,不过他一个人竟然有这么多的侍卫,排场够大的,想来是一个大士族的子弟。 “多谢各位相救”刘成章向李康他们道谢一声。 “这没什么,我们恰巧路过于此,碰见你昏倒在这里,救你是应该的。”王青笑着答道。 “在下乃是燕郡派出的斥候,途中发生了一点意外,我有紧急的军情要回去禀报,但是现在受了伤,我希望诸位能送我前去燕郡。”刘成章喘着气,一字一句的和他们说道。 “你既然是我大隋的卫士,我们自然会送你回燕郡的”李康开口了,自己等人碰见的了这样的事,自然有责任要带他回燕郡去。 刘成章见李康他们答应,脸上露出一缕微笑喘着气说道“多谢,我叫刘成章,各位的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在心。” “不知你出了何事,怎么会昏倒在这里?”李康好奇的问了一下刘成章。 刘成章听到李康的问话后并没有回答,他脸色严肃的拒绝了“这是军机要务,几位不要多问。” 李康见此也就没有再问了,“这样呀,是我不对。那我们现在就带你回燕郡,你还能动弹吗?” “勉强还行,但是骑马的话估计是不行了。” 李康略微思索以后就想好了“那这样吧,李九你让他坐你的马,你把马牵着。” “什么,我来牵马”李九惊愕的指着自己。 “看什么看,就你了”李康不客气的用手指着他,对着他摇了摇手掌。示意李九将刘成章扶到马上去,李九只能郁闷的将刘成章扶起来到自己的马边,将他扶到马背上去。 “多谢这位兄弟”刘成章双手抱在一起向李九道谢一声。 “算了,你就好好地在马上坐着吧,这距燕郡也不远了,再走一段路就到了。”李九垂头丧气的说道。 随后他们一行人就接着向燕郡的方向走去,不过他们这次因为又添了一个人且李九步行的原因,并没有全力赶路,而是就比步行快一点点而已。 李康看着坐在马上一脸虚弱的的刘成章有些好奇,他对刘成章这个人还是很感兴趣的,从他的军服来看,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不过李康也没想去问关于他的身份。 他们一行人就在路上悄无声息的赶向燕郡,李康他们都没有进行闲聊,也没有再和刘成章说话。 走了半天后,王青突然指着前边兴奋地说道“前边就是我大隋的地界了。” 李康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看了看前边“终于到家了,太好了” “走,我们加快速度,一会儿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又走了一段路后,他们碰到了一个村子。李康微笑的看着村子,心里倍感亲切“李九,你去问问这是什么地方。” “是,少主”李九答应一声就要前去。 “各位不用去问了,在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怀远县治下的村庄,从这到怀远已经不远了,我们还是直接到怀远县城吧。”这时刘成章开口了。 李康想了想后就同意了,“既然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先去怀远吧。” 第17章 傍晚时分,在怀远县城的城墙前,一个骑着马的人指着城墙喊道“怀远县城,怀远县城到了。” 眼前的城墙并不算高大,也就三丈左右,并且破破烂烂,墙上有明显的刀剑印记。这面城墙整体的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在过去的岁月中饱经风霜,虽不能和那些数一数二的大城的城墙的宏伟相比,但它却显得厚重、结实,令人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给人从心底里涌上来的勇气。 “这就是县城吗?”李康自语,他看着眼前的这座城池,这座屹立在边疆的城池,它站在大隋东北边疆的最前线,抵抗着少数民族的入侵,曾经不少年轻的生命在此奋战,不知多少的热血男儿在这广大的土地上埋骨他乡。 边疆永远是汉人抵抗外族入侵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战争爆发最多,血战最激烈的之处。李康看着这座刀剑留下痕迹的城墙,内心波涛汹涌,他知道就在不久后会有不少的隋军将士经由此处到达高句丽,与敌人展开血与火的战争,也知道将会有大批的将士因为隋军高层指挥的失误,将令人悲愤和叹惋的战死于高句丽那边土地,而高句丽更是为了炫耀他们的战绩竟做出了令无数汉人儿女痛心疾首且蒙羞之事:高句丽人将数万战死的隋军将士的头颅割下,筑成长达数里的京观。 “走,我们进城吧”李康从感慨中回过神来,招呼了一声就带人进城了。 进入城内后,李康扫了一遍城内的建筑。城内多是一些低矮的土房,没有什么高大华美的建筑。街上的百姓也是不太多,比李家所在的义丰县里的人气差上许多,不过这也是边疆之处应有之景。 “刘兄弟,我们已经到了怀远县,接下来我们就此分手吧。”李康对着刘成章说道。 “这是应该的,多谢几位的救命之恩,以后有机会一定报达诸位。对了还要劳烦一下这位兄弟把我送到鹰扬府去。”刘成章先是对众人道谢一声,又是带着歉意对给他牵着马的李九说道。 李九也没生气,很轻松的就答应了下来“这道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多走两步而已。” 李康见此吩咐了李九一声“那这样,李九,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你一会儿送完刘兄弟后再来找我们吧” “我们先走吧,刘兄弟,我们以后有缘再见” 李康和李九两人分开后,他带人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客栈,他直接将这个客栈包了下来,这个客栈也不大,容纳他们刚刚好而已。 李康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后,将王青叫进自己的房间内。 “王青,我们这次北行收获还算不错,虽然有一些小危险,但都平安无事,不知对这次的北行你有什么收获没有?” 王青想了一下后答道“少主,现在边塞看起来还是安定,不过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我们这次在契丹碰见了大规模的厮杀,这说明塞外的各族也是不安稳。还有回来的时候我们碰见的斥候,少主您不知道,这斥候一般都是成队的派出,而我们碰见刘成章时就他一人,看他的样子像是和人打斗了一番,小的怀疑跟他一起出去的斥候怕是都已经死了。” “都已经死了?”李康听到王青的猜测后脸上皱着眉,右手不停的指敲着桌面。 “少主,按照我隋军的军规,凡是一起出去执行任务遇到敌人时,全队之人要行动统一,如果碰见大敌,要么就全都战死,要么领队之人下令撤退,全都一起撤走。如果有人不听号令,临阵退缩的话是死罪。像刘成章这样独自一人回来,很可能会被人认为他是临阵脱逃,一般碰到这样的情况,卫士们都会选择当逃兵,这样还有活的机会。” “既然这样的话,刘成章还敢回来” “这种情况嘛,要么就是他有非常重要的情况需要上报,而上面的人得到情报后不会怪罪于他。要么就是他的身份贵重,一般没人敢动他,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做斥候可是非常危险的,那些贵族子弟和世家子弟从不会去当斥候。” “这样说来的话,那刘成章一定是有重要的情报上报。”李康看着王青说道。 “应该就是这样。”王青点了点头。 “是这样”李康沉思一会儿后,对王青道“你先下去吧” 李康在自己的房间沉思了一会儿,他觉得现在边疆的局势可真的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安稳,在自己的记忆中,在大业四年间,隋王朝东北地区是没有发生战争的,环境还是很和谐的,但自己这走一遭才发现事情完全不是和表面上一样,这表面上安然无恙,但实际上是血雨腥风。 对于这些,自己不知道很正常,毕竟史书不可能将这些小事都记下来,史书主要记载的是王侯将相和大臣们的事迹,史官们对于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怎么会去了解。 不过这样也使李康明白,自己不能完全的以自己读过的史书为根据,去主观的对隋朝进行判断。有些事情不是史书上记载的这么简单,史书只是记载了表面,却无法将一件事情的始末和细节记载清楚。至于这些事情的细节有多么的复杂,只有自己亲身经历后才能搞清楚。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少主,少主”他听到李九在门外边敲门,边喊道。 李康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喊道“别敲了,进来吧”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李九从外面走进来对李康说道“少主,我已经把他送回鹰扬府了。” “嗯,你先去休息吧,一会儿用晚膳。” “对了,我们在这里多停留两日,好好休息一下。” “明白,少主。” 当晚李康用过膳后就去休息了,这两天可是特别的惊险,他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第二天早上,在第一缕阳光射进房间没多久后,李康就醒来了。他先是修炼了一遍《归元经》,等到天色大亮时,他就修炼完了,随后来到院子里,舞了一遍剑,算是锻炼身体外加练习剑法了。 “少主,给,您擦擦汗吧”李九端了一盆水来到李康的身边献殷勤道。 李康擦了一下浑身的汗后,又去换了一身衣服,才和李九来到大堂准备用早饭。 吃完饭后,李康对李九说道“一会儿我们出去转一转这怀远县城。” “好,少主,我这就去叫两个兄弟来。”说完,李九去喊了两个侍卫来。 怀远县城内为两条十字交叉的大道,一条路沿着南北,另一条沿着东西方向。大道是宽为三米的青石路,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过,南北大道较短,也就一里长,东西大道比南北大道略长一些,沿着道路两旁是居住的百姓。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县城,比义丰差远了,更不要说是大兴城和洛阳城了。而且此地百姓也比较稀少,人丁不旺。不过这里地处边疆,县城里有不少的胡人商人来此,也有中原内地的商贾之人带着货物来到此地,因此这的商业氛围还是很重的,城里有不少的契丹人,奚人等。 怀远县的原住民处了汉人还有胡人,经过五胡乱华和南北朝,隋朝现在的边疆百姓都是如此。有些胡人已经被汉化,已经看不出胡人的样子了。也正因此,怀远县民风特别的开放,李康走在大街上,可以看到女子的行为和男子没什么区别,没有中原女子的羞涩。 虽然现在的封建礼教还没有明清时那么严重,但中原女子还是会遵从一些礼教之数,不像边塞女子那样豪放。 第18章 认错 李康带着李九和两名侍卫在街道上慢悠悠的闲逛,欣赏边塞土城的独特风情。 “李九,那有卖人参的,我们去看看。”李康突然看见前面有个摊子上摆放着人参,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带着李九他们过去了。 摊子的老板是两个胡人,看他们的着装应该是鞑靼人,也就是满清人的先祖,鞑靼人一直活动在长白山区域,他们的摊子上摆放了十几根大小不一的人参,想来就是大名鼎鼎的长白山人参了。 李康在摊子上看了看后说道“摊主,你们的这些人参品质都不怎么好呀。” 其中一个鞑靼人用听着有些憋耳的汉话回答道“客人,您别误会,我这的好人参早都已经卖的差不多了,这些是剩下的,不过他们的效果也非常的不错,我可以便宜一些卖给你。” 李康笑了笑,指着两个比较小的人参问道“这两个每根多少钱?” “哦,这个只需要每根三贯钱就够了。”那胡人笑眯眯的回答一声。 “三贯钱,这么贵,我看一贯就够了吧” “那不行,它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它的药效绝对不差。”胡人听了李康的问话连连摇头,不同意。 “老板,就一贯钱,你要是卖的话,我就在多买一些,不卖的话就算了。你们的这些人参真的不怎么样。看看吧,我估计是时间久了,你们又没有保存好它们的药性,这些人参的价值怕是连原来的一半都没有了。你们在这卖人参,应该都是一些商队来买吧,这些都是商队挑剩下的,其他的商队是不会来买的,至于普通的百姓哪有闲钱来买它们,这次我是恰巧急需一些人参,才来你们这里买一些,不然我平常可才不会买这种人参。” 李康说完后,就不在言语,等着这两个胡人下决定。一会儿后,李康看他们还是没同意,拔腿就要走人。 那胡商见此连忙拦住了李康,“既然这位客人这么说,那我们就同意了,您再挑挑其它的人参。” 李康随便的又点了几根人参,他也没认真去挑选,因为这些人参的品质基本一样,除了有两根比较好以外,其它的都差不多。 最后李康花了十贯钱买了九根人参,基本上是把摊子上的人参都买完了。 付钱时,李康不由的觉得,现在出门带钱实在是太麻烦了,这十贯钱李康让人回客栈去取,结果要足足一个包裹才装的下。 现在的金银都还是元宝,无法直接用,虽然可以用碎银子,但是李康平常都舍不得用,因为他觉得这些碎银子还是等有机会自己一个人出门时带在身上用,毕竟若是一个人出门,也没法带这么多的五铢钱,还是带银子比较方便。 说实话,对于这些人参是瞧不上眼的,他平常用的人参要比这好太多了,但是刚才他看见了一个特殊的人参。在李康修炼的《归元经》上记载了几种药物,按照书上所说,这些药物对于练习《归元经》是重要之物。没有这些药材练习《归元经》倒也可以,但是会进展缓慢,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练到大成。 李康刚才在地摊上看到了一个经书上记载的名为‘紫纹参’的特殊人参,这种人参的表面会有几层淡淡的紫色纹印,要是不仔细的看是注意不到的。李康刚才要不是对于地摊上的卖的人参比较感兴趣,略微仔细的看了一眼的话,也不会注意到的。 “李九,你将这些人参送回去客栈。” 李九憋了瘪嘴嚷嚷道“少主呀,你要是想买人参的话,我们可以去那些大药铺给你买一些好的人参来,你怎么非要买这些东西呢,这些人参一看就不行呀,你说我们李家府库里的那些人参,那个不比这些好,买这些东西也太浪费钱了,虽然我们有钱,可也不能这样发吧……” 李康听李九唠叨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个李九的嘴怎么就这么啰嗦,真恨不得把他的嘴给封住,“好了,你赶快将这些东西送回去,不要在这啰嗦了。” 李九叹了口气说道“少主,我这不是啰嗦,我是在劝诫你呀。” “你先把东西送回去再说。“李康忍着怒气说道。 说完,李康就带人走了,李九原地叹了一口气后,带着人参回客栈去了。 李康现在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李九的婆婆嘴,他实在是太能啰嗦了,特别是自从李康他们出了塞外,李九可是将他的嘴巴发威到了极致,没有一天不啰嗦几句的。以前他也就是没事来几句,现在是每天都要啰嗦很长的时间。这让李康的耳朵有些不堪忍受。李康现在就等回去后,找个机会将自己的贴身护卫李九给换掉,重新再挑一位侍卫头领。 李康摆掉李九之后,又在街上接着继续逛了起来,不过他再也没有发现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事物,于是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客栈,李康让人将那些人参送到他的屋子当中,随后关闭房门,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李康拿起那根‘紫纹参’放在眼前仔细的瞅了瞅,又看了一下其它的人参,发现两者其实没什么大的区别,它们唯一的区别就是‘紫纹参’上有几条紫色的纹印,至于其它的地方,李康没找到有什么不一样之处。 “算了,看也看不出来,还是等自己吃了以后再说吧”李康盯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先放下了。这‘紫纹参’的神奇之处,等以后自己会知道的。 过了两天后,李康他们离开怀远县,向北平郡去了。 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李康他们终于回到了义丰县。看着熟悉的土地,李康倍感高兴。 李康他们先是回庄园安顿一下,之后李康带着一些他收集的塞外的独有的特产回到了县城,去拜见父母。这一次自己私自外出,肯定让一家人比较恼火,自己一会儿怕是要被好好地训斥一番,不过李康早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而且准备好怎么让他们消气了。 来到李家的大门前,门前的下人看见李康连忙跑着迎了上来,“少主,你回来了。”一个年轻的下人一边从李康的手中接过马绳,一边笑着说道。 “怎么样,我出去的这段时间,家里没出什么事吧”李康问道。 “少主呀,您是不知道,家主都快急死了,而且还派了大郎去找你。” “我大哥去找我了?”李康惊讶的问道。 “是呀,家主得到你离开的消息后,就立即让大郎去找你,道现在大郎还没有回来。”另一个下人插嘴道。 “这样呀,我父亲可还好?” “少主。家主知道你走了的消息后非常生气,气得两天没吃饭,还有,夫人也是非常的生气。” 李康听完后,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不过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狂风暴雨般的责备,李康也就将这歉意抛到脑后,猜测接下来自己要面临怎样的责备。 李康来到李均的书房,敲了敲房门就进去了。进来后便看到李均正端坐在自己的书桌上,板着一张严肃脸。 李康上前见礼“参见父亲大人,孩儿回来了。” 李均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你好大的胆子,尽然敢自己带人跑到塞外去,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就擅自做主,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塞外多么的危险,你竟然就只带了这么一点护卫前去,万一出了意外该怎么办?你身为我李均的儿子,出门却不向我禀告,这是大罪……” 接下来基本上就是李均说什么,李康就回答一声‘是’,绝不否认,一直让李均在那说了下去。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李均终于停住了,他在那说的是口干舌燥,最后有些喘不过气来才停止,李康连忙上前将茶水端给他,李均喝了几口水后,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康。 李康这时连忙去向李均认错,“父亲大人,孩儿知道错了,在我那天独自离开后就后悔了,想要来向您认错,可是我已经走远了,再回来太辛苦了,因此我每天都在心里向父亲大人您认错,每天我都会在早上起来后向着家乡的方向给你鞠躬,表达自己的内疚……这趟孩儿去塞外是为了开阔自己的眼界,增长自己的知识,使自己将来变成一个对家族有用之人,将家族发扬光大……,而且,孩儿这次带回了不少了好东西,父亲一定喜欢,我一会儿就叫人给您拿来” 李康啰嗦了半天,最后李均实在受不了了,说道“好了,你停下来别在那说了,这次我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你。 李康连忙喜笑颜开的道“多谢父亲大人,孩儿以后绝不再犯,一定谨遵父亲大人的教诲,出门前一定向父亲禀告一声,不让父亲大人有所担心……” “好了,你赶快去看看你母亲吧”面对李康又要滔滔不绝的演讲,李均无奈的将他打发走了。 第19章 阴云 李康从李均的书房中出来后松了口气,原来还担心李均会怎么处罚自己呢,结果就是数落了自己一顿,没什么大麻烦。 随后李康又去看望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孟氏见到李康后大哭一场,李康费了很大的口舌才将孟氏安慰好,随后孟氏又骂了李康一顿,接着又提出了不少的条件,李康将这些条件统统答应了下来,并向孟氏再三保证后,他才脱身而出。 从他正午后回家,到他安慰好母亲孟氏,现在已是傍晚,李均对李康回来很高兴,今晚他准备了一个宴席,邀请一些血缘关系特别近的亲属来聚一聚,庆祝李康安然回归。作为主角的李康自然是宴席上必不可少的人物,但是他是真的不想去。结果如他所料,这个宴席快成了一个批斗大会,每个亲属好友少不得对李康教育个几句,李康来者不拒,他们说什么自己都应承下,一副深刻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样子。 不过在宴席上,也有人赞赏李康几句,说他是勇气惊人、朝气蓬勃、后生可畏。这些人是发自内心的称赞,因为有那个士族少年敢带人跑到塞外去,虽然李康带有侍卫,但李康的勇气确实值得称赞。 晚宴结束之后,李康就在李家休息了,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离开,一直陪伴着他的父母,和他们讲述一些自己在塞外的经历和见闻,当然了后面那一段危险的经过他没有说,他也吩咐了跟他一起去的侍卫不要向别人透露自己等人在契丹时的惊险之事。 几天后,李康回了城外的庄园。 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了,在李康回到庄园后,略微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生活就进入了正轨。 这天,李康在准备一番后,令人将‘紫纹参’混合其它几种药物做成了一碗药汤,随后服用了下去。 喝完药汤,李康仔细的感受自己身体内的情况,让他失望了,感觉和平常吃了人参一样,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接着,李康运转功法,想试一试会有什么不一样之处。 坐在床上,李康先是闭目凝神一会儿,才开始修炼《归元经》,运转完第一个大周天后,李康感觉还是没有变化,稍作休息后李康接着开始修炼。整整一天,李康都在不停地修炼,但是让他失望了,自己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效果。 李康拿出《归元经》,翻到后面记载药物的地方,重新的读了一遍。看完后,李康皱着眉头将书给合上,他并没有从书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书中就是只记载了几种药物,其他的一概没有,李康翻遍了整个书,也没找到这几种药物服用后的效果和作用。 “看来要自己去摸索才行呀!但愿这些药材是真的有作用,不是作者在坑人。”李康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接下来李康每日都是在修炼和读书。在六月底时,在李康等人去塞外后不久也出发去塞外的李成带领的商队回来了。 “少主呀!你没事就好呀,我可是一直担心你出现了意外,安全回来就好。”李成见到李康激动地说道。 “李叔,你就放心吧,不就是去一趟塞外吗,这怎么可能会难得住我”李康轻松的微笑道。 “在我到了塞外后,四处派人打探你的消息,最后才知道你好像去了契丹,这可是吓死我了呀!”李成略带后怕的说道。 李康听了李成的话后,有些疑惑“怎么了?李叔” 李成苦着脸回答道“少主,你不会不知道高句丽现在和契丹剑拔弩张,双方随时都要开战吧?我自从得到这个消息后,可谓是日日忧心,生怕你出意外。” 李康听后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契丹人要和高句丽开战了” “是呀,少主,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这个,我离开的时候,那里还算风平浪静,没听说什么要开战的事情。” 李成听后高兴的道“那看来,是少主离开的够及时呀!不然就要被卷入其中了。” “李叔你能和我详细的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李康问向李成。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突厥人让契丹人劫了一批高句丽的物质,最后高句丽便要对契丹人动手。” 劫了批物质?听到李成所说,李康突然想到他们在契丹与高句丽的边界处看到的那场大厮杀,那不会就是契丹人在劫高句丽的物质吧?很有可能。 李康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子,那次的厮杀,契丹人可是出动了不少的兵马。在此之前,可从未听说契丹人和高句丽有什么大规模的冲突。 “少主,我听说这次奚人也卷入了进去,我回来时听说突厥派人来向奚族问罪,问罪的原因就是有部分奚族人和高句丽勾结在了一起,帮高句丽运送物资,而且还想加入高句丽”李成接着又来了一句。随后感慨道“现在塞外的情形实在是太复杂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开战呀,看来商路怕是要断了!” 对于会不会开战,李康心里还是有数的,他知道一定不会出现大战,因为在史书上并没有记载隋朝东北边疆这几年出现战争,虽然史书不能将一切记载上,但若是有战争出现的的话,史书多少会描上几笔,不会一点的痕迹都没有。 不过李成所说的有部分奚族人投靠了高句丽,这倒是让他有些惊奇,随后他想到那日傍晚,他们一行人停下来休息,他让李九去找水,而李九回来时说他看见了一个奚族部落,而且这个部落还是他们出了塞外后,碰见的第一个奚族小部落。 记得他们那次想要进去那个部落,而部落之人却死活不让他们进去。现在再想这些事情,李康感觉自已面前有一层薄雾被拨开,自己得见清明。那时那个部落不让他们进去,其中怕是有高句丽的物资,这才不让他们进去,怕被他们发现泄露了消息。随后他们一点点的往高句丽方向而去,结果在边界时再次被李康等人遇见,还连累了李康他们。 “原来是这样”李康一拍桌子说道。 在李康身旁的李九被李康突然拍桌子吓了一跳,问道“少主,你怎么了?什么是原来是这样?” “哦,李叔,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其它的事情,有所感悟而已。”李康解释道。 “哎,李叔,你最近辛苦了,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那我就这就去将一些事情安排一下,安排好后我在去休息,少主,我先告退了。”李成拱着手告退。 “好,李叔呀,这次实在是有劳你了,还让你为我担心,这样吧,我给你放十天假,让你好好休息一阵子。”李康觉得自己当初也不和李成说一声就跑去塞外,然后让他去告诉自己的父亲李均,虽然他没说,但李康知道估计因为这事,李成少不了被李均臭骂一顿,李成就是李均派去照顾李康的,但是李康却私自跑去了塞外,李成怎么会不挨骂?因此李康自己心里有些歉意,所以打算给他放一次长假,让他休息一下。 “多谢少主了” “好了,李叔,你赶快去休息吧。” 在李成走后,李康又想了一会儿塞外发生的事情,最后他摇了摇头,“算了,只要他们大打不起来就好。” 时间转眼而是,又到了年底了。 李康的商业发展的不错,出了最开始的卖酒,现在主要的产业是饭馆,李康一直把民以食为天记在心上,将来什么产业都有可能会垮掉,但人们需要吃饭是不会变的,饭馆是最不容易垮的。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的产业,但李康一直以饭馆为主要的目标。他要将自己的饭馆开遍全国各地,为此他一直都在招募手艺高超的厨子,还在培养自己厨子。 第20章 准备 大业四年间倒也有发生几件有趣之事。 在三月时,倭王多利思比孤派人来朝贡,给炀帝的书信上说:“日出处的天子致书信给日没处的天子,您可好吗?”炀帝看后很不高兴,对鸿胪卿说:“蛮夷人的书信凡无礼的,就不要再给我看了。” 还有屯田主事常骏等人请求出使赤土,炀帝非常高兴。命令常骏携带着财物五千段,用来赏赐赤土国王。赤土国,是南海中一个很遥远的国家。 杨广比较爱建造宫殿,而且是没多长时间就对刚建造的宫殿会感到厌烦。从杨广登基至今,他先是建造了华美的洛阳城,并且还在不停的修建宫殿,在两京以及江都,都建有他的宫殿。 江都虽不是都城,但它对杨广来说很不一般。杨广这个人特别的喜爱江都,这应该和他还没被立为太子时有关,以前他在这待了很长的时间,估计对江都有很深的感情,因此他经常巡幸江都。 还有一件大事,裴矩游说铁勒诸部,让铁勒攻击吐谷浑,大败吐谷浑。吐谷浑的可汗伏允向东边逃跑,最后跑进西平境内,派遣使臣向隋朝请求投降要求救援。 杨广派安德王杨雄率兵出浇河郡,许国公宇文述到西平去迎接伏允可汗。宇文述到达临羌城后,吐谷浑人畏惧宇文述兵势强盛,不敢投降,伏允可汗就率众向西逃跑。宇文述于是引兵追杀,攻下曼头、赤水二座城池,斩获首级三千余,俘获吐谷浑王公以下贵族二百人,俘虏男女百姓四千人返回。 吐浑谷可汗伏允向南逃到雪山,他原来统辖的地域都丧失了,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都为隋朝所有。隋朝在此设置州、县、镇、戍,将所有犯轻罪的人迁到此居住。 击败伏允后,隋朝扩土近二千里之广,这次可以说是大大的扬了隋朝的国威。 吐浑谷这次可以说是引狼入室,铁勒攻击他们,就是隋朝鼓动的,而它们却还向隋朝求救,让隋朝得到理由出兵。隋朝出兵后,他们又改了主意,不肯向隋军投降,这下子隋军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进攻他们了。到最后,吐浑谷可汗伏允只带了几千个骑兵跑到党项那去避难。 杨广为了庆祝胜利,还专门跑去恒山去祭祀,而且裴矩还带着十几个西域国家的使者来助威。 在后来,杨广又向西域出了一次兵。在冬季的时候,杨广以右翊卫将军薛世雄为玉门道行军大将,与突厥启民可汗一起带兵进攻伊吾国。隋朝的军队出了玉门后,启民可汗没有来。薛世雄带孤军越过沙漠,伊吾国的人最初认为有沙漠挡在中间,隋军不能到达他们那里,就都不设防备,最后听说薛世雄的军队已经越过沙漠,将他们吓的不轻,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直接请求投降。 薛世雄在攻下伊吾国后,在汉代的故伊吾城东边筑了一座新城,留下银青光禄大夫王威带领甲卒千余人戍守在这,他自己带着其他的人先回去了。从此大隋又多了个伊吾郡。 隋朝这一年的对外战争可以说是取得了极大地胜利。但按照李康的估计,这也使得杨广这会儿早就得意忘形了,让他认为所有的边疆小国都要彻底的向他臣服,所以后来高句丽不向隋朝彻底的称臣,使杨广感觉丢了面子,无论如何非要灭了它,最后还御驾亲征,召集全国上百万的军队去攻打高句丽。 在第一次失败后,更让他愤怒,还要接着去攻打高句丽。说实话,确实有必要消灭掉高句丽这个边疆的大患,但也不用一下子非要派上百万的部队去,唐代消灭高句丽的方法,就是派几员大将领兵,隔几年打他一次,慢慢的就将它消灭了。 部队太多,补给很困难,像隋炀帝每次派上百万军队去,每次需要征召的民夫是军队的好几倍,那么多的民夫在运粮食的时候,粮食还没运到地方,路上就被民夫给吃光了。 这还引发了其他的问题,因为粮食不能运到,导致不少运粮士兵和民夫因为无法完成任务,怕到时难逃一死,就纷纷落草为寇。 年底到来,李家很是热闹,许多平常都不待在李家的子弟都回到了义丰,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很快就是上元节这一天,义丰当天很是热闹,李康也在晚上出去转了一圈。 上元节过后,李康回了庄园,命人准备一些红包,除了分给这个庄园的人,还有那个李康的秘密基地的侍卫们都有一份。要想让这么多的手下忠心的效忠于你,必要的恩赐是必不可少的,李康准备的红包也比较丰厚。 年关过去后,李康开始筹划建立自己的情报组织。情报可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能为自己抢到不少的先机,这一点后世已经证明了。 三月时,李康再次来到训练武士的庄园。 来到一处房间后,李康问向姚护卫“姚护卫,这些孩子你们训练的怎么样了?” 姚护卫拱手答道“回禀少主,经过这两年的训练,我们已经训练了两批武士,一共二百人。他们除了平常练武,也一直都还跟随夫子学习典籍,可谓是文武都行。” 李康点点头“那就好,光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武人可不行,还是要学些文字才可。” 姚护卫接着道“少主,我认为咋们的这个庄园有些小了,还需要再建一个才行呀!” “怎么了?”李康问向姚护卫。 “少主,这两年多以来,我们又收养了不少的孩子,现在无论是练武场,还是学堂及住宿之所都非常的拥挤。受此限制,我们前不久就没有再招收新人了。” “你们说的也对,我也意思到的这一点,因此我已经为你们另建造一个训练场所,不过它不在义丰附近”李康轻声慢慢的说道。 “哦”姚护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那不知少主,这个庄园再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嘛,比较隐蔽,也非常的大”李康用右手顶着下巴眯着眼睛说道。 “少主,到底是什么地方呀?”姚护卫急切的问道,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新地方安置人手,原来他还是单独住一个房间,现在他是和两位副统领一起挤在一个房间,非常难受。 “在北平郡” “什么,北平郡,这也太远了吧!”姚护卫惊叫道。 “远是远了些,不过,在那里我们可以偷偷地养些战马”李康眯着眼睛说道。 听了李康的话,姚护卫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位少主竟然起了私养战马的念头,朝廷有规定,每家若是养了马,都需要跟当地官府报备,而且是决不能养战马,私养战马可是死罪。“少主。这不妥呀,我们怎么可以去养战马呢?一旦被人发现,这可是死罪呀!” 李康瞄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道“边疆地广人稀,接近塞外,从古至今都是养马的好地方。我们不养多,只养几十匹,小心一些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在庄园周围挑一个偏僻之处,建立一个小型的养马场,只要严加防备是可以的。” “那万一要是出了意外呢?”姚护卫不肯罢休的问道。 “你放心,我挑选的那处庄园周围五里都没有人,原来在那周边的百姓已被我用重金将他们全部迁徙走了,到时候你们每天派一些人在周围巡逻,将闯入者撵走就可以了。” “少主呀,你说的到时很轻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姚护卫愁眉苦脸的说道。 李康无奈叹气一声,接着道“你放心,这一点,我已经考虑到了,只是一道保险当然容易出现意外,所以我已经又加了两道措施。第一,我已派人前去将当地的一些重要官员进行拉拢和收买,万一有当地的百姓向官府告状,他们会将其压下来。第二,我让人联系了一处朝廷的养马场的管事人员,如果当地官府压不住,他们就出面说我们养的马是他们寄养在那的。” “少主的安排真是高明,属下佩服。”听完李康的话后,姚护卫恭维道。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当然放心,有少主您的安排,那就安全多了,就算是我们让当地百姓看到我们养战马,那也没事呀” 李康听到姚护卫的话后直皱眉,向他说道“到时尽量别让当地百姓发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让太多的人知道的话,迟早会被人查出我们是私养战马,当时一定要严家防守,别让人发现。” “是,是,少主教训的是,到时我一定会严加防守。” 李康笑着说道“我说让你去了吗?” 姚护卫点头哈腰的说道“少主,不让我去的话,还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吗?” “没有,我确实是打算让你前去,不过你还要挑选一名副统领留下来代替你的位置。” “我明白。” “这样吧,到时将此处的人带走七层,留下三层,这你要赶快的安排,五月的时候,你们就过去。那些训练出的武士年纪还太小,但也要趁着靠近边塞,想办法让他们去真刀真枪的厮杀几番。” “我明白了,少主,不知您打算让林大还是秦风留下来?” 李康思索一下后“嗯,我觉得还是让林大留下来吧” “那好,一会儿我就告诉他们。” “我来这里该和你交代的都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具体的以后我再让人告诉你。”李康起身道。 “恭送少主。”姚护卫弯腰双手抱拳向他一礼。 第21章 郊游 北平郡的那处庄园,是李康在去年回来后叫人前去修建的,现在已经将各方面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可以派人前去了。他已经让人联系了奚族的一些部落,从他们那里聘请了一些善于养马的胡人,还够买了一些上等的小马驹。现在只要姚护卫他们一到,就可以开工了。 这天天朗气清,春光明媚,李康带人在郊外游玩。他骑着一匹马,带着四个护卫,在乡间小道上慢悠悠的晃悠着。现在已是三月,虽有些春意阑珊,但是乡间道路两旁还是春意盎然,未见即将逝去之势,两旁各种花草还在旺盛的绽放,空气中混合着各种花的香味及泥土特有之清晰之气息,让人闻着感到桂馥兰香。 李康在此种环境下倍感舒坦,一路边走,一边欣赏着田野间的景色。来到一处小溪旁,李康停了下来,下马来到小溪边,用双手捧起一团溪水擦了一把脸,倍感清爽,今天的天气有些略微的炎热,用溪水在脸上流过真是很舒坦。 “少主,你喝些水”旁边李九从马上拿下水袋递给了李康。 李康接过水袋后,大口的喝了几口,适到自己体内的火气很快就好像开始不断地降低,最后再也没有一点的炽热之感。 “李九,这快正午了吧?”李康问向在一旁把整个脸都贴向水面的李九。 李九抬起头,抹了一把满脸的水珠后,答道“少主,确实快正午了,前面有一个村庄,我们李家在那有些田地,那里有一个专供我们李家之人偶尔去落脚之处,我们一会儿就去那休息。” “嗯,我让你带的食材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一会儿我请你们吃绝世无双的烤肉。” “少主,你就别一直说一会儿你要亲自下厨了,我跟你这么长的时间,也没见你做过饭呀,一会儿还是我来动手吧。”李九一听李康说他要亲自去烤肉,连忙苦笑着劝道。 “好了,你别不信,一会儿我就让你好好地瞧上一瞧。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接着走吧。” 李康说完起身直接向前走去,李九见此喊道“少主,你不骑马了?” “不骑了,你把它牵着吧。”李康头也没回的回答了一声。 李康走了一段路后,便见到前方有一片的屋子坐落于此,在这片村落的中间有一处面积较大的池塘。现在正当正午时分,李康于远处观望可见一些人家有炊烟缭绕,显然这些农家百姓们正在做饭。 “少主,我们进去吧。”李九牵着马来到李康的身旁催促道。 李康点点头道“走” 这处村庄不小,李康进去后发现这里估计要有一百多户人间,而且这里除了他们李家的俑户,还有一个义丰的小豪强也在这里,占据了村子里大半的土地。还有一些是有自己的土地的农民,但不多,李康问了一下,就十几户而已。李家在此的俑户有二十三户,其余的都是本地豪强钱家之人。 这里原来的人家都是姓钱,后来在动乱时有些钱家之人离开了,也有些外来之人到了这里,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李康他们来到李家在这里的暂时停留之处,这是一处小院子,里面也就四间房,平常都是让一户俑户在这里暂住,李家之人平常是不来的。 在这里住的那家俑户,李家指定他平常负责管理这处村庄中李家所有俑户,算是李家之人吧,不过并不姓李,但和李家的关系密切。 李九先进去,告知里面的人李家的少主来这里了,让他们出来迎接。 很快,从里面出来了几个人,当先的是一个老者,他带着家人向李康行礼。 “好了,免礼吧,我今天来只是在这里歇一下脚而已,一会儿就离开。” “是,少主,您请进。”老者说道。 李康进去后打量了一下他们一家人。除了那个老者,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和两个中年妇女,还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最大的孩子是一个男孩大约十一二岁,接着是一个女孩十岁左右,最小的男孩五六岁。 那个老者端一碗水来到李康身前,低着头说道“少主,小的家境贫寒,没有茶水可以用来招待你,只有用此清水来招待您,还望您不要怪罪。” 李康接过水碗,微笑着道“没事,我也就爱喝清水,不喜茶水。”说完,李康将碗中的水一饮而下。 “少主,这边请,这间房间是平常李家来人时用的。”老者带着李康来到一间房子,李康打开房门,里面非常整齐,毫不杂乱,也没有什么灰尘。李康微微点点头,看来平常他们一家确实有认真打理这里。 “很好”李康说了一句。 那老者低头说道“多谢少主夸赞。” “老丈,一会儿你去弄些木材来。”李康吩咐道。 “是,我这就让我家老二去拿些来。”老者但答应道。 说完他就走向了那个年轻男子,和他说了两声后,那男子就出门去了,没一会儿,扛着一捆木材跑进来。 老者问向李康“少主,木材来了,您看放哪?” “放院子里就可以了。” 李九他们见柴火来了以后,不等李康的吩咐,很自觉的开始搭建一个烤架。 李康这和老者聊了起来“老丈,您们家几口人呀?” “回少主,我们一家原本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妇,还有就是三个孩子了。” “哦。我看少了一个人呀” 听到李康的问话,那老者顿时两眼模糊,一脸的悲切,语气忧伤的答道“我家老大,在去年服徭役修长城时,死在了那里。” 李康听后,叹息一声说道“对不起,老丈,我不该问起此事。” “无妨,少主。”老者答道,接着悲伤地说道“这几年,朝廷徭役泼重,我家的两个儿子已经接连服役很长的时间了,我家老二今年一月时刚服徭役结束,官府又通知说,下个月还要去服役,我实在是担心他也出了意外呀!” 李康听了后不语,炀帝继位以后,徭役不断,而且还很繁重,这几年因为服徭役而死的百姓不少,但杨广他是皇帝他说的算呀,平常百姓又有什么办法,就是他们李家这几年也有一些人因服徭役而死。 “少主,火生好了,可以开始烤肉了。”这时李九来此打破了他们沉默不语的画面。 李康回答了一声好后,就过去了。 李康他们带了一只今早宰杀好的羊来,作为他们的午餐。 这次是李康亲自动手烤肉,他来时准备了自己制作的一些调料,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考出来的烤肉味道鲜美了。现在很多的食材都还没有传入中原,但李康还是用一些其它的材料制作了一些调料出来。 李康忙活了快半个时辰后,终于快烤的差不多了,整个院子里都飘着诱人的香味,随后他将调料仔细的撒好后,再烤了一会儿后,用刀切下一个羊腿品尝了一口后,说道“李九,好了,你们都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听到李康的话后,早就饿的不行,并且闻了大半天香味的四人都跑了上来割下一块羊肉吃了起来。 “李九,这味道如何?”李康看着正大快朵颐的李九问道。 “嘿嘿,少主,还真没想到你真的会烤肉,说实话,我本来都做好不能下咽的想法了,没想到您烤出来的烤肉竟然是如此美味。” 李康一笑,自己前世可是和别人学过烤肉,在加上自己准备的调料,要是还能烤出来的烤肉没法下咽那才有鬼。 随后李康就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自己烤的烤肉,自己的劳动结果,吃起来感到特别的香。 正当李康在大口的吃肉时,忽然看见一个房间门前伸出头,正在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吃肉的三个孩子时,李康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们的样子,一看就知道那是有多久没闻到肉味了。再一想现在的时代,李康微微一叹,叫住李九,让他割一些肉送给这家的人。 第22章 强夺 李康他们酒足饭饱后,就开始休息一会儿。 李康来到屋内找了把椅子坐下,闭目凝神休息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听到喊骂声不停的传来,让他十分的心烦。起身来到房外,吩咐向李九“你去看看,发生何事了,怎么这么嘈杂。” 李九得到吩咐后,连忙出去查看。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他回来了,向李康禀告说“少主,是有人在讨债,欠债的一方不肯给,讨债之人现在带人围在对方家里,逼他还债。” 李康皱眉道“原来是这样。” 这时,那位了老人来到李康身前说道“少主,这是钱家在向我们村的胡家在要债,说起来,这胡家可是真冤呀!” 李康来了兴趣问道“老丈,你为何说胡家冤枉?” 老头哀叹着说“这胡家原来并不是这里的村民,是二十年前来到此处的,他家家财充足,在此地够买了八十多亩田地,这在本村算是一个富裕之家了,可惜呀,他家老二是一个败家子,在几年前他爹去世后,就将他家败的是一干二净,只还剩他家老大还有些田地。” “这和钱家有什么关系?”李康问道。 “胡家老二将家财败光后,胡家老大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他也就此改邪归正,安心的和他大哥务农,向钱家租了一些地种。过了一段时间后,胡家两个兄弟觉得一直租钱家的田地不是办法,他们想再买些自己的田地,而且此时钱家说愿意卖田地给他们,两兄弟很高兴的去和钱家商议卖土地之事。” 李康饶有兴趣的问道“之后是不是钱家耍诈,骗了他们的钱,还不卖田地给他们。” 老头想了一下回答道“倒也不是完全如此。” “哦。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家为了买田地,将他家祖上最后传下来的一幅画拿出来卖,买这幅画的人就是当今钱家的少家主:钱之道,原本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胡家兄弟对钱之道开出的价钱也比较满意,可是最后还是被钱之道给算计了,把那副画给白白赔了进去。” “被算计了,怎么被算计的,还请老丈和我详细的说一下。” “是这样的,在他们将价格谈拢之后,钱家少主摆了一桌酒席请他们兄弟,酒席上将他们兄弟二人灌醉之后,让他们兄弟二人签了一份买卖文书。” “那这份文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李康一听契约,就知道了肯定是那份契约出了问题。 “确实如此呀,当时胡家兄弟二人大醉伶仃,钱家将文书拿出时,他们就稀里糊涂的签字画押。等到第二天钱之道拿着文书来向他们要画时,他们大惊失色,才知道自己签了一张文书。兄弟二人当场就说这是钱家在耍诈,但是文书确是他们亲手签的,想反悔也不行呀,不过他们俩一直都不肯交出那幅画,钱家则是一直在逼他们交画,每天都带人到胡家闹事。” “原来是这样,那胡家就没向县令讼告钱家吗?“ 老头苦笑“胡家兄弟怎么告他们,那可是他们自己亲手签的,有谁可以为他们证明是钱家算计他们,最后只能这样子。” 李康沉默了片刻,对李九道“走,我们去看一看吧” “是,少主。” 李康跟着李九来到一处院子前,这里有不少的人围在门外。李康挤到门前,看向院子内的场景。 院子里此时有两个男子趟在地上,旁边几个人正对他们拳打脚踢,一个一身青衣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他们。 “我打死你,竟然敢骗我们钱家。” “今天不把东西交出来,就没完” “两个贱民,连我们钱家都敢惹,今天打死你们” …… 那些打人者,一边打一边嚷嚷道。 这时,那个青衣男子喊道“停”,随后那几人才停了下来。 “胡家兄弟,你们还是赶快将画交给我,不然下次可就不是教训你们一顿这么简单了。”青年男子语气冰冷的说道。 “我们绝对不会将它交给你这个卑鄙小人的,你休想得到他。”地上的两个男子挣扎着爬起来后,其中一人说道。 “胡家老大,给不给由不得你们,文书你们早就签了,要是再不给我,那我就只好将你们二人送到县衙去,到时画还是我钱家的,你们就等着牢狱之灾吧。” “你无耻,那份契约明明就是你逼我们签的。”另一个男子喊道。 青年男子轻藐的笑了一声道“我逼你们,我何时逼过你们,当时我好酒好肉的招待你们,怎么逼你们了?我让下人动手打你们了吗?还是我让下人按着你们的手签的?当时你们有反对吗?当时我们可是交谈的很愉快,你们不是说喝酒喝得很高兴吗?怎么,难道你们还想说是我逼你们签的,那天在酒楼,许多的人都看见我们相谈甚欢,毫无争吵,不行地话,我们可以去请酒楼的老板来,让他来作证。” “你,你卑鄙无耻,明明是你将我们灌醉后,骗我们签的文书。”其中一个男子怒声大叫道。 “哼,你说你们是在喝醉酒后签的文书,谁能证明。我还说这明明是你们在酒宴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签的。”说到这,穿青衣的年轻男子停顿了一下。 接着他摇了一下头,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我不想再在这和你们争论,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再来找你们,到时要是还没有结果,我们就公堂上见了。我好心的劝你们一句,现在你们要是答应的话,你们家从我钱家租的二十几亩田地按照契约上所说,从今往后就是你们家的了。要是不答应,最后你们胡家什么也别想得到。” “真是够嚣张的。”李康皱着眉说了一句。 这个钱家真是够卑鄙的,李康暗骂道,他现在就想上去狠狠地暴打那个青衣男子一顿,对这种卑鄙小人,李康一向都很痛恨,再一看这个男子嚣张的面孔,更是怒火丛生。 不过他还有些理智,没有真的从上去大打出手。吸了一口气后,他缓步走了进去,对青衣男子说道“阁下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青衣男子听到李康的话后,扭头看了李康几眼,见李康衣着华丽,举止中透露出一种富贵,心里猜测道:看样子不是普通人,应该是哪家的少年郎。看了几眼后他开口说道“少年郎,你是哪家的?为什么管起我钱家的事来?这不关你的事,赶快离开吧。” 李康回答道“这确实不关我的事,但是在下实在是为这两人感到不平,忍不住开口了。” “哦,为他们二人感到不平,为他们感到什么不平?少年郎,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赶紧离开吧,我也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李康笑了,他不和自己一般见识,自己还没真的开口呢,他倒是说的好像自己冒犯了他似的。“那可不行,我这个人一向喜欢打抱不平,最见不得欺负人之事,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好好和你说道一番。” 青衣男子听后,并未动怒,而是摇头微笑道“年轻人就是太冲动了,喜欢打抱不平正常的很,好了,赶快回家吧,去问问你家的大人这件事你该不该管,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李康皱眉道“此时和我家大人有何关系,这是我的事,和他们无关,我若认为这件事该管,那我就会管,我若是觉得这件事不该管,那我自然不会管。” 第23章 画卷 青衣男子神色不变,微微一叹“哎,怎么你就不听呢,我这都是为你好。算了,不和你多说了,你还是先回家好好地问问你家大人吧,我们走。” 说完,他就带人离开了,李康本想阻拦,但是想了想后,还是没有动手。毕竟自己的行为确实是干涉他们钱家之事,从法理上来说,自己无权对此事插手,钱家也是本地豪强之一,自己没有充足的把握轻易惹不得。还有就是,自己想和他们理论钱家是强卖胡家兄弟的画之事也需要有证据,现在自己毫无根据,如何理论。 如果自己今天强行拦下他们的话,最后无外乎两种结果。一种是最后大打出手,第二种是自己没有证据,最后反被他们给咬上一口,说自己强行插手钱家之事,自己变成理亏的一方。 李康吸了口气,转身离开,回到老人家里后,李康叫来李九和老者。 “老丈,一会儿你去将胡家兄弟叫过来,告诉他们,若是他们还想保住那幅画,就过来见我。” “是,少主,我这就去。”老者答应一声后就离开了。 “少主,你还真要管钱家的事呀,那可不行,钱家是本地豪强之一,我们李家虽然势大,但也绝不可随意的招惹本地其他豪强,要知道,我李家原来是后来到义丰的,本地的豪强虽然没有排斥我们,并且经过几代人努力,我李家已经成为本地豪强中最大的势力,但也因此其他豪强已经默默地结成了同盟,抵抗我李家势力的扩大。”李九劝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牵一发而动全身对不对,你放心吧,这件事情牵扯不到家族的利益,只能说是私下两个人的恩怨,钱家绝不会因此就和我李家爆发冲突。对于尺寸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不然今天我也不会站出去,若是真的关系重大,我就暗地里出手了,绝不会给他们留下把柄。” “那就好,只要不会牵扯到家族,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李九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怕引起两个家族的矛盾。 李康对于义丰的形势也是清楚地,现在义丰境内,李家一家独大,其他豪强都敬李家三分,但他们也默默地联合,不想李家的势力再进一步的扩大了,不然到时,他们在义丰县就没有一点话语权了。 对于钱之道强抢胡家兄弟的画这件事,李康如果插手,只能算是李康和钱之道的一场较量。这在世家中也是常有之事,长辈们反而还会鼓励,这样做可以锻炼家族子弟的能力,也可以在气势上打压其他家族,不会产生实质性的利益冲突,家族长辈们何乐而不为。 李康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正大光明的跳了出来,不然的话,暗地里收拾钱之道,他有很多的办法。 等了一会儿后,胡家兄弟跟着老人来了。 老人指着李康说道“这位就是李家的少主,就是他答应帮你们的,你们还不谢谢贵人。” 那胡家兄弟二人听后,连忙向李康下跪磕头,李康将他们扶了起来,问道“你们将这件事仔细的和我说一说。” “是,贵人。” 胡家老大开口道“我们小时和家父来到这里,之后家父买了一些田产,我们一家就此定居于此。” 说到这,李康开口打断了他们“说重点,这些我都知道。” “是,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时日,我服徭役回来,觉得我们家现在的处境实在是艰难,还有就是最近徭役频繁,而且经常会有人死去,因此我们都不想再去了。于是我们兄弟二人商量,把家父身前最后留下来的一幅画卖掉,卖些钱财,一来买些田地,二来拿些钱给负责我们村徭役的官吏,让他通融一下,我们就不用接着还去服徭役了。” “这倒也是,破财消灾,花些钱比丢了命好。”李康赞成道。 胡家老大接着说道“在我们刚想卖画不久,钱之道就得到了消息,找上我们兄弟俩,经过一番商谈后,他愿意出五百贯钱来这幅画。我们兄弟二人也很高兴,决定将画卖给他,那天谈拢后,他带我们兄弟二人去了趟县城,说是我们兄弟二人愿意将画卖给他,他非常高兴到时在钱家老爷子过寿时有不错的礼物送给钱家老爷子,要感谢我们,他摆了一桌的酒席答谢我们。于是我们就和他去了。” “之后是不是他们把你们灌醉,让你们画了呀?” “没错,就是如此呀。”胡家兄弟哭着回答道。 听完他们的话,李康的脚不停的拍打着地面,过会儿后开口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了。” “真的,多谢贵人。”胡家兄弟听说李康有办法后激动地跪地谢道。 “明天你们先将那幅画拿来让我看一看,到时我再跟你们仔细的说一下办法。”李康吩咐道。 “这……”胡家兄弟听到李康要画,有些迟疑。 李九开口了,呵斥他们俩“怎么,你们不会觉得是我家少主想要你们的画吧?” “不敢,不敢” “你们去好好地打听一下,我们李家在义丰可是首屈一指,家财万贯,想要什么没有,岂会贪图你们的一张破画。” 胡家兄弟慌忙的答道“知道,知道,我们来义丰这么久了,自然清楚。” “那就好,现在还怀疑我们有企图吗?” “不敢,不敢” 李康见此开口道“你们放心,我没有任何恶意,明天来不来随你们。你们若是来,我就帮你们,不来就算了,反正对我没什么害处。” 胡家兄弟俩对望两眼后,答道“多谢贵人,我们一定来。” “好了,你们走吧。” “是,是”随后,胡家两兄弟就离开了。 李康见他们离开后,对李九说道“我们也走吧,明天再来。” 老者见李康要走,连忙行礼道“少主慢走。” 当天晚上,李康的庄园内。 李康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李九则在旁边端了杯茶候着。 看着李康镇定的面容,好像他一点都不为今天的事着急,李九可有些急了,今天回来的路上和回来后,李康只字不提关于帮胡家兄弟的事,也不知道李康到底有没有想到办法,他忍不住开口了。 “少主,不知您有没有想好解决的办法?” 李康看了李九一眼,回答道“如果你是我,你有解决的办法吗?” “额,没有,钱之道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是在公堂上对质,怕是也奈何不了他呀。” “是呀,钱之道虽然是趁胡家兄弟醉酒时,诱骗他们在文书上画的呀,但他毕竟没有任何强迫之举,而且还别说钱之道诱骗胡家兄弟俩在文书上签的字,这件事我们也没有证据呀。” “那不知少主您到底打算怎么办?” “别急,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李康自信的说道。 “那好吧,希望是真的和少主你说的那样。”李九还是对李康没有什么信心。 第二天,李康让李九去城内找了个技艺不错的画师,在出发时将这位画师也一起带上。 来到地方后,李康看见那老者的儿子正在门口等候自己。对方看到李康到了以后,他连忙迎上去,给李康行了一礼。 “胡家兄弟来了吗?”李康问道。 “来了,他们一大早就过来了,正等着少主您呢。” “好,我们走吧,乐大师,我们进去吧。”李康向身旁一个身穿儒装的四旬中年男子说道。 这个男子是义丰城内的一名比较有名的画师,经常帮别人作些画。 “少主先请”乐大师摆手示意道。 李康没客气,率先进去了。胡家的兄弟两人此时就在院内,见到李康连忙上前来到他身边,满脸带着希翼的目光。 “贵人,我们已经将画带来了。” “很好,你们跟我进屋吧。”李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李康带着几人到了屋内,对胡家兄弟说道“你们把画拿出来,让乐大师看看。”李康指着身旁的乐画师说道。 胡家兄弟听到李康的吩咐后,连忙将画打开,乐画师走上前去近距离观看。 “什么,这是梁元帝萧绎的画,不会是真迹吧?”突然,乐画师惊讶的大喊道。 李康听到乐画师所说,看了一眼画的左下角,再作画之人的署名,突然想起来确实如此。这幅画是一副山水画,虽然李康看不出画的好坏,但凭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幅好画。刚才看作画者的署名时,李康虽然感觉有些耳熟,他并没有想到是竟然是梁元帝萧绎。 听到乐画师的话后,他才恍然大悟,又仔细的看了看这幅画,可惜他对画是一窍不通,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李康问向胡家兄弟“这真的是梁元帝萧绎的画吗?” 胡家兄弟面露难色,为难的回答道“小的也不知。” “乐画师,你能看出真假吗?” 正在仔细的的观察画的乐画师,头也不抬的回答道“还不确定,我还要再看一看。” 许久后,乐画师抬起头对李康说道“虽然不能确定,但我觉得有八成的可能是真的。” 第24章 失火 李康又看了看这幅画,抬头对乐画师道“不管真假,乐画师,我想让你照此图再画一张一样画的,你能否办到?” “这个……”乐画师为难的看着李康,说道“依在下的画艺,想要画一张相同的画还不被别人看出来是真假,实在是有些难。” 李康微微一笑道“乐画师别误会,我只是让你简单的照此图画一张相同的画,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平常人看第一眼分不出真假就行了,我想这对乐画师不难吧。” 听了李康的话后,乐画师展开眉头,微笑道“这倒是不难,我可以很轻松的做到。” “那好,就麻烦乐大师了,假画完成后我一定会有厚报。” “多谢少主,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成的。” “乐大师,时间有限,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李康催促道。 “好,这没问题,在下现在就开始作画。”乐画师当即就答应。 随后乐画师一番准备后,就在屋内开始作画,李康则来到外面等候。 “少主,你该不会是想拿一幅假画给胡家兄弟,让他们到时交给钱家吧?”李九疑惑地问道,他见李康让乐画师画一幅相同的画便觉得李康是想以假冒真,以此来蒙混过关。这让他担心无比,假的就是假的,到时钱家之人仔细一看,就看出来了,这个方法绝对行不通,他想不明白,平常多么精明地少主,怎么会想出这种烂主意来。 李康瘪了他一眼,看他一副担心的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李九,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就放心好了,我什么时候出过馊主意,把你的心好好的放进肚子里,别在那瞎担心。” 李九把脸扭到一旁,暗自瘪了瘪嘴,他是不相信李康会有什么好主意,现在只能希望到时李康别把脸丢大了就行。 旁边的胡家兄弟二人此刻也是满脸忧心忡忡,他们不傻,刚才李康让人作假画,他们心里也有了猜测,怀疑李康是想用假画代替真画,可是这样真的行吗?他们知道,这样做是绝对瞒不住钱之道的,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只怕他们还要多一个以假乱真的罪名。 李康等到快正午时,乐画师终于出来了。李康起身迎上去,说道“乐画师,如何了?” 乐画师微笑的答道“幸不辱命,在下已经将画画好了,只要在加上梁元帝萧绎的署名和印章就可以了。” 李康大笑道“很好,小子在这里多谢乐大师了。”一边说着,一边给乐大师鞠了一躬。 乐大师连忙拦下了李康,一边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如此大礼。” “无论如何,都要多谢乐大师。乐大师辛苦了这么久,先来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多谢少主了。”乐画师道一声谢。 李康进到屋内,看到有两幅画正展开在桌面上,其中一张墨还没干,散发出浓烈的墨香,这张正是乐画师画的那一张。李康来到近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两幅画,李康边看边点了点头,乐画师的技艺还是很不错的,这两张画基本一模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只有仔细的观看,才能在细微处发现不同。 李康认为这两幅画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的意境不同,李康初看两幅画时,便感觉出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梁元帝萧绎的画让他感到眼前一清,有种海阔天空之感,而乐画师的画这没有这种意境,看起来有种非常僵硬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大师和普通画师的区别吧,李康在心里感叹道。明明是相同一幅景色,人们的感受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结果,真的是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李九你去将胡家兄弟叫进来,我有事情要找他们。”李康对李九吩咐一声。 “是,少主。”随后李九来到屋外,将胡家的兄弟俩带了进来。 胡家老大开口问向正在赏画的李康“贵人,不知你叫我们兄弟俩来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说想卖画,现在还卖吗?”李康问向他俩。 “这个吗”胡家老大想了一下后,小心翼翼的答道“卖,当然卖,可是要等到两天后才能卖。” “你们还是担心两天后我会没有办法,到时你们需要将此画交出去对吗?”李康问向他们。 “额,我们兄弟两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到时万一出了意外,我们俩就必须要拿出真的画呀,不然的话,我们兄弟俩到时怕是要死定了呀。”胡家老二哭丧着脸开口道。 李康看着他们的样子,颇感无奈,说道“我既已说会有办法,就自然不会骗你们,你们不用再担心了。” 胡家兄弟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绝不会答应将画卖给李康的。 李康看他们坚定地表情,只好作罢了,最后开口道“你们现在不卖也行,不过我一会儿要将这幅画带走一用。” 胡家老大慌忙开口道“贵人,这真的是不行呀,你就饶了我们吧。” 李康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今天我必须要带走才行,你们看,乐大师的画上面,还缺少作画人的署名及印章,我一会儿要带回县城找人按原画将他们补上,如果不把画带去,怎么将它们补上。嗯,这样吧,你们兄弟俩来一个人和我一起去,总行了吧?” 听到李康的话后,胡家兄弟俩商量了一会儿后,最终同意了,最后决定让胡家老大和李康他们一起回去。 等李康他们商量完,乐画师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随后他们就一起离开了。 回到县城以后,李康让李九带着胡家老大和两幅画,找人将画上需要补全的东西都补全上。拿回来后,李康看了看,感到很满意,两幅画乍一看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只有仔细的看才能分辨出。 现在李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两天以后了。 两天后,李康准时的来到胡家,胡家兄弟俩正一直在等待着李康。见到李康,胡家兄弟连忙冲出门迎接他到屋内。 李康进屋后,看了看屋内的环境,让胡家兄弟将自己带来的几根蜡烛点燃,就静等钱家之人上门了。李康的举动让众人摸不这头脑,但也都没开口想相问,就这样和李康一起等候着。 没让李康久等,他们坐下一会儿后,三天前那个穿青衣的年轻男子带着几个仆人上门了。对于这个年轻男子是谁,李康已经问清楚了,他就是钱家家主的大儿子,钱家的少主钱之道。 钱之道进来后便大喊道“胡家兄弟,赶紧给我出来吧,再不把画交出来,我可就要你们公堂上见。” 屋内胡家兄弟一听,忍不住全身一颤,李康开口道“去把他们叫进来吧,放心,不会有事的。” 胡家兄弟壮着胆出去了,钱之道一看,呵斥道“你们想好了吗,到底交不交画,我可告诉你们,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要是不好好的珍惜,那就怨不得我了。” 胡家老大颤声回答道“我们想好了,愿意将画交出来。” 钱之道听后喜笑颜开,说道“算你们还识像,不然有你们好受的,赶紧把画拿出来。” “画在屋子里,你们进来取吧。” 钱之道跟着胡家兄弟来到屋子的门前,才看到三天前多管闲事的那个小子也在这里,不由得一笑。 钱之道开口向李康说道“少年郎,你怎么还在这,不会还是想要打抱不平,阻止胡家兄弟将画交给我吧?” 李康冷笑一声道“你猜错了,我今天来是做一个见证。” “作见证?你想作什么见证呀”钱之道语气带着惊奇的问道。 “胡家兄弟答应将画交给你,我不阻拦他们,但是我要在这里看着你们将地契亲手交给他们,不然,我怕你们又要耍诈。”李康语气冰冷的说道。 钱之道莞尔一笑,问道“你就为了这件事?” “不错” “放心好了,我钱家说到做到,既然在文书上答应给他们的二十几亩田地,自然就会答应他们。好了,胡家兄弟,你们还不将画给我拿出来。” 胡家老大拿出一个矩形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副画卷。见到画后,钱之道顿时两眼放光,伸手就要来拿。 “慢”李康大喝道。 钱之道停下身形,皱着眉头问道“你还有何事?” 李康不紧不慢的说道“胡家兄弟已经将画拿出来了,你也应该把地契拿出来吧” “好吧”钱之道答应了一声后,伸手从衣袖中掏出几张纸来,拿着它们让李康看了看,接着说道“现在可以了吧?” 李康看了看,确实是真的后,点了点头道“是真的,可以了。” 钱之道哼了一声后,就要拿画,这时李康又喊了一声“慢”,钱之道冷冷地盯着李康说道“少年郎,你还有何事?” 李康对于钱之道的目光并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这从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还没给胡家兄弟地契,就要拿他们的画不合适吧。” “怎么,你难道还担心我钱家会赖账不成。”钱之道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些怒意。 “那可不好说,万一你们想拿到画后,却不给胡家兄弟地契呢?” “哼,我钱家可不会做有损家族声誉之事,说吧,到底怎样,你才满意?” 李康眼里闪过一丝精芒,心里道:鱼儿上钩了。开口说道“很简单,你们先将东西放在桌面上,然后同时去拿,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遵守诺言。”说完后,李康还特地朝门外钱之道带来的下人看了一眼。 “好吧”钱之道无奈之下答应了。 随后他们双方就将自己的物品分别摆放在一张桌子的两头,然后去另一头拿对方的东西。 钱之道来到装画卷的盒子前,打开盒子,迫不及待的展开画卷,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小腿一疼,跌倒在地,并且一下子碰到了桌子旁边摆放祭品,供奉祖先的的供桌,上面的一根蜡烛无巧不巧的掉落在画卷上,顿时整个画卷快速的都燃烧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钱之道看见画卷起了火,撕心裂肺的大喊道“我的画” 第25章 离去 钱之道见画卷烧起来后,满脸焦急,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后,想要扑灭画卷上的火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从蜡烛掉落到画卷上,再到钱之道从地上起来,这短短的时间内,整张画都烧了起来,钱之道想救也来不及了。 钱之道呆呆的看着正在燃烧的画卷,满腔都是愤怒,到手的肥羊居然就这么没了。他的大脑有些蒙,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明明上一刻就要拿到手中了,结果下一刻画卷被烧了。 对于胡家的这张画,在他和胡家兄弟商量关于价格时,已经仔细的鉴定过了,确定这是梁元帝萧绎的真迹,为了得到这幅画,他可是下了一番大功夫,现在胡家兄弟终于答应将画交给自己,可是现在这张画却在自己的眼前被烧毁了。 如果现在用一个词来形容钱之道现在的 表情的话,那非是‘脸红筋涨’无疑。 等到画卷彻底的被烧成灰烬,钱之道才出声大吼一声。接着,他抬起头盯着胡家兄弟,胡家兄弟被他那充血的双眼吓的没敢去拿桌子上放的地契。 钱之道阴沉着脸,扫视了一边屋内的众人,胡家兄弟一脸彷徨,李康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站在李康旁边的李九表面上没有什表情,但是嘴角明显有些抽搐,一双眼睛在不停地闪动,透露出一股兴奋之色。 就在刚才,他的小腿突然巨疼一下,可以清楚地感到,是有东西伴随着大的力道打在了他的身上,这才让他刚才站立不稳,跌倒在地,碰到了旁边的供桌,随后蜡烛掉落。 想到这,他突然想到了不对之处,再一看这屋里,除了刚才他碰到的两根蜡烛,屋内还摆放乐好几根,分布在不同的位子。钱之道想到,胡家一个普通的百姓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蜡烛,现在虽然已经普遍的使用蜡烛,但也主要是在上层社会,而不是一般的百姓家照明用的。 胡家怎么可能会用的蜡烛?而且还大白天的点这么多,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他们家的东西。至于是谁的东西,已经显而易见了。 钱之道看着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的李康,真想现在上去踹他两脚。 李康很是惬意的做在椅子上,刚才的一切,就是他做的。原本他是想等钱之道拿到画后,随便打掉一个蜡烛烧了那幅画,在那幅画上李康涂了一层易燃的物质,碰到一点点的火心就会然燃烧起来,不过他实在看这个钱之道不怎么爽,就在他打开画卷的的时候,偷偷拿一颗小石子,给了他一下。不要小看这一下,李康修炼《归元经》快五年之久了,他体内的的内力已经很庞大,有许多的用途,刚才在掷出石子时,他用上了些许的内力,打在钱之道身上的力道还是相当大的。 看到钱之道最后把目光定在自己的身上,并且双目喷火。李康拍打了一下身上衣服的灰尘,好整以暇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吃惊的大叫道“钱兄,你怎么会这样,多好的一副画呀,我可是老喜欢了,刚才我还想从胡家兄弟那里买下它,可惜你已经捷足先登了,我也就只好忍痛割爱了。可是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居然将这幅绝世珍宝给烧了呀,可惜,太可惜了!” 李康站起来后,满腔的哀叹,为这幅画可惜。他又看了一眼钱之道,钱之道现在是咬牙切齿,看刚才起火时李康很是镇定的坐在那里,对于画卷起了火一点都不惊讶地样子,好像那是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了。瞬间,钱之道便有了猜测,怀疑刚才的事情是李康搞得鬼。 李康看他还是盯着自己,接着道“哎,钱兄,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呀,此画如若不毁,必是千古名画呀!钱兄,你是不了解呀,我原本就打算等着你拿到画后,出高价从你手中买下它,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呀。” 李康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钱兄,你不要这么大动怒气,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可不要因为这幅画气坏了身子,不然岂不是还要再出钱治病。你看呀,你为了买到这幅画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要是再一病,那岂不是又一笔钱要从你的手上溜走了,不值呀!” 站在一旁的李康,指着桌面上画卷留下来的灰烬,用带着有些调戏的语气向钱之道说着,好像丝毫没有没有看见他眼中即将喷出的火焰。 “好了”钱之道忍不住大喝一声。 “咦,钱兄,看来我对你的开导很有效果嘛,这么快就从悲痛中爬了起来。各位,你们看,钱家的少家主果然不凡,视钱财如粪土,这么宝贵的一幅画毁了后,短短的时间就恢复常色,对此毫不在意,本来我还担心他会有些想不开,我这才刚劝了他两句,他就说‘好了’。看,钱兄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说到这,李康略微停顿一下,吸了一口气,下面更加慷慨激扬说道“钱兄真是我等的榜样,在钱财面前毫不动心,尽显了我文人儒士的气节,可谓是熟通儒家奥义之精神……” 钱之道听见李康在那大放厥词,恨不得现在踩死他,他敢肯定,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李康搞得鬼,现在他说这些话分明是在嘲讽自己,最终开口打断了李康道“确实是有些可惜,毁了就毁了吧,虽然此画千金难求,不过这对我钱家来说算不上什么。” 李康没有罢手,接着道“是呀,这对钱家来说确实是算不上什么,当初钱兄花了大价钱,足足用了二十几亩地才买下这幅画来,但是钱家家产丰富,区区二十几亩地对钱家来说不过小菜一碟,这真是令小弟羡慕呀。钱兄,以后我一定去拜访你,顺道看看钱家的惊世财力。” 钱之道冷着脸说道“说笑了,我钱家向来以诗书传家,可没有什么万贯家财。既然此画已毁,我就不多留了,告辞。” “钱兄别走呀,既然没有得到画,这地契你是不是应该带回去呀?” 钱之道一听这话,更加的气愤,转身就走,同时口中说道“既然画是胡家兄弟的,而画是在我手中毁掉的,这地契就当是我钱家给他们的补偿吧。” “钱兄,你可真是大度呀,改日我一定要去拜访你。”李康对这钱之道的背景大喊道。 李九等到钱之道走了以后,来到李康身旁嘿嘿直笑道“少主,看刚才姓钱的那副模样,估计这次把他气了个半死呀。” “不错。不过我原本还以为他会忍不住要动手呢,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一动手,立即教训他一顿呢,没想到这家伙也没我想的那么不堪。”李康评价道。 “虽然没动手,估计也差不多了,再激他一下他恐怕就忍不住了。”李九兴奋地说道。 “不过这样也好,动手打人可不是我这种有修养之人会做的是”李康奸笑道。 接着,李康正了正神色,道“他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们两个算是结下仇怨了,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了,接下来,干正事。” 第26章 林大 “干正事”李九一愣,接着问道“干什么正事?” “你说呢”李康瞪了李九一眼后,来到胡家兄弟的面前,看着他们手足无措的样子,轻轻一笑道“好了,赶快将这些地契收起来吧,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们的了。” 听到李康的话后,胡家兄弟才收起桌子上的地契,向李康道谢道“多谢贵人。” 李康微笑道“没什么,小事一桩,不用道谢。对了,我上次跟你们说的将画卖给我之事,现在行了吧?” 胡家老大连连点头道“行,当然行。” “好,你们的那幅画确实珍贵,我也不太占你们的便宜,钱之道当初和你们商议的是五百贯,说实话,这个价格太低了,我愿意出一千五百贯买下这幅画,你们看如何?” “一……一千五百贯!”听到李康说出的价钱后,胡家兄弟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原本钱之道当初说的五百贯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笔巨款了,而现在李康直接加了一千贯钱,实在是有些惊人。 “如何,你们卖还是不卖?”李康问向吃惊的两人。 胡家老二最先开口,“卖,我们愿意卖,大哥,你快说句话呀。” “贵人,我也愿意卖。”胡家老大在他兄弟的吹促下回过神来,连忙答应了李康。 “好,一会儿你们带着画,跟我去取钱。对了,我给你们一个忠告,这次你们算是得罪钱家了,以后要是还住在这里的话,怕是麻烦不断呀。” “小人明白。” “嗯,钱之道这会儿肯定已经回过神来了,估计他也猜到刚才的那幅画是假的,回头找你们算账是肯定的。这里你们不能待了,这样吧,这几张地契我和你们交换一下。” “交换?”胡家兄弟大眼瞪小眼,不明白李康是什么意思。 “我拿我李家的田地和你们交换这的土地,你们觉得可还行?”李康解释道。 弄明白李康的意思后,胡家兄弟大喜,急忙答应了下来。 “嗯,好,我们走吧。”见一切都谈妥,李康也是比较满意的,随后带着众人回去了。 回到庄园后,李康将对胡家兄弟承诺的事情都一一兑现,他也得到了那幅画。对于此画的真伪,李康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乐画师说此画十有八九是真的,想来此画是真的可能性很大,就算是假的,对李康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用一千五百贯买下此画,其实这个价格还是比较低,真正的价钱要比这高多了。如果此画是真的,那他就赚大了,假的也无所谓。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五月天。 这一天,是最后一批李康秘密训练的武士前往北平郡的日子,姚护卫也在这批人中。李康一早就来到了此处,为姚护卫他们送行。 这批人中除了姚护卫,还有十几余名护卫,二十几名训练出来的武士,还有七名孩子。他们将由姚护卫带领,前往北平郡。 “姚护卫,到了那里以后,所有人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严加管理,千万不要出了什么问题。”李康正坐在马上与他身旁同样骑在马上,且一身戎装的姚护卫嘱咐道。 “少主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绝不让他们出现什么意外。” “还有,边塞较苦寒,你们要是有什么困难,不必顾忌,直接写信给我,我会想办法给你们解决的。” “多谢少主。” “哎,你们此去怕是一别经年,我们最少需要两三年才能才能再见面呀,多多保重。”李康向他们道别道。 “少主你也保重。”姚护卫沉声向李康说道。 “嗯。培养武士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做好这件事。” “明白。” “好了,你们出发吧。” “是。” 姚护卫最后对李康行了一礼后,驾马带人离开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李康对身边的林大说道“你和我进去,我有要是要嘱咐你。” 林大听到李康的话后,连忙应了一声,跟随李康进入庄园。林大原本是这处庄园两名副统领之一,原先李康和姚护卫商议在姚护卫离开后,谁来继续负责这处庄园时,最后决定让林大留下。 林大跟随李康进入一间屋内后,见李康严肃对他说道“将门关上,门口的侍卫都撤走。” 林大看李康认真的样子,知道李康一定是有什么要是要和自己交代,连忙将门外的侍卫打发走,并且将门给关上。来到堂下拱手说道“少主” 李康“嗯”了一声后,说道“林大,我要交给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认真地去做,千万马虎不得。” 林大神色一正,答道“请少主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做好。” 李康接着开口道“我们现在这里还有多少人?” 林大想了一下回答道“护卫有四十余人,已经训练出的武士有五十人整。” “好,从今天开始,你们这里严进严出,每一个人都不得擅自外出。包括请来的夫子等人,都要严格的控制他们外出。 “是”林大答应一声。 “你去将现在整个庄园里每个人的名字、祖籍,过往经历等都给我找人把他们详细的记录下来,记录后整理好,我给你十天的时间,十天后我再来查看,到时再告诉你接下来的事情。” “小人明白,十天之内,我一定将这件事完成。” 李康来到林大的身边说道“这件事情你若是能认真地将它做完,我保证你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 林大一听,连连激动地点头说“是”。 随后李康就离开了,这个任务是李康对林大的考验,如果他能做的很好,就让他接下来去执行一个非常重大的任务,如果不能的话,那李康就另选他人。 当初李康选择林大留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林大这个人在原来的三个护卫头子中算是学识最高的,他幼年时出生于北齐的一户小贵族之家,得到过几年的贵族教育,后来随着北齐被北周消灭,他家也在那场战争中破败了。和姚护卫及另一名护卫头子秦风相比,他的头脑灵活,很有自己的见解,遇事冷静沉着。 林大现年三十余岁,虽然这些年在李康的麾下做事,但看得出来,他一直想要有一番作为,想要重振林家。因此李康选择将他留下,想将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办。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十天。 李康又来到了位于大山周边的秘密庄园,而林大也已经早就在那里等候着李康的到来。 来到李康的专属房间,不等李康开口,林大主动的开口了,“少主,上次你让我做的事已经办好了,在你的桌子上面放的就是记载有所有人的资料的本子。” “很好。”李康夸赞他一声后,目光移到自己身前桌子上放的厚厚一本书上面。 李康打开书,仔细的翻看了起来。这一看就是一刻钟之久,当然李康也没全看完,只是挑了其中几个人的资料看。总的来说,还算不错,李康翻看的这几个人的资料还算是记录的不错,虽然达不到像后世那样的详细,但以现在的条件和需求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对于刚刚经历过很长战乱的中原,许多年纪大一点的人,甚至会连自己是那年那月出生都记不清楚,过往的经历书上记载的更是糊里糊涂,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自己那年那月经历了什么对自己比较重要的事情。 李康看完这几个人的资料,感觉头晕眼花。其实这也怪他,他没有跟林大说清楚到底要记录关于这些人的什么事情,结果这上面出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其中一个人的上面写着他几岁时开始下河抓鱼,还有一个上面写道他某年和乡里之人因为说不清的田地界限之事的发生冲突,他被别人揍了一顿的一件无关要紧之事。 不过总的来看还是不错的,虽然有些乱七八糟,但是一些比较重要的部分记载的还行。 看完后李康对林大道“还不错,不过有些地方需要改进,我算你过关吧。” 林大大喜,道“多谢少主。” 林大这些年来投靠李家,就是希望得到李家的赏识,借助李家的力量来建功立业。林大明白,他要想出人头地,唯一的办法就是投靠豪门世家,不然的话,靠他自己,他一辈子也很难熬出头。 现在李家的少主说要交给自己一件重要的事去办,他倍感兴奋,下决心要抓住这个机会,不然,再想等到下一个机会不知是猴年马月了。这几天,林大忙来忙去,让会写字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问其他人,记录下他们的资料,并且他自己还对每一个人的资料都再仔细的翻看,发现让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就让他们拿去重新修改。 现在看来,少家主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总算是没有辜负自己的一番努力。林大觉得,自己的好运就要来了。 李康虽然觉的林大做的达不到自己想像的标准,那也是由于林大缺乏经验所致,只要以后再历练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第27章 开始布局 李康对林大道“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你要记清楚了。” 林大激动道“属下明白。” “我李家虽然在义丰境内算的上是顶尖的士族,但放眼天下,就算不得什么了。不过本少主决意将我李家发扬光大,但这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当今天下的世家大族,基本上都是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才走到现在这一步,其中的艰险自不必多说,我想你也能够想象得到。”李康正襟危坐的道。 “属下明白。” “因此我要进一步壮大我李家其中需要的努力是巨大的,但本少主有这个信心能将我李家带向辉煌。” “那是当然,少主天资聪颖,自然可以做到。”林大奉承道。 “要想将李家壮大,不是易事,需要许多的准备。之前我为家族训练武士就是为了此事,现在训练武士基本进入正轨,接着就可以就行我的第二步计划了。” 林大问道“不知少主的第二步计划是?” “你可知我为何让你收集众人的资料?” “这个,属下不知,难道是于少主你的第二部计划有关?” 李康点点头道“正是他如此。” “还请少主详细的为属下解说。”林大拱手向李康说道。 “嗯,这件事就是要考验你的一些能力,就是考验你的组织能力和挑选能力。这是我要交给你做的那件事,你必须要有的能力。” “还请少主解惑” “这是自然,你记好接下来我所说的话。”李康顿了一下后接着道“我李家要想崛起,有一样东西最为重要。” 林大疑惑地问道“是什么东西?” “情报”李康重重的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看着林大不解的样子,李康解释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凡是讲究一个‘快’字,只有永远比别人快,我们才能在一些事上取得先机,取得先机就意味着我们做事要比别人有更大的把握取得成功。我们若是想取得先机,就要时刻关注天下的一切事物,这样我们就可以最先得到任何事情的消息,也就意味着我们得到了先机。” “属下明白,若果真如此,那我们就可以经常赶在别人的前面,这样一来就可以处处占有优势。” “没错,那你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吗?”李康问向林大。 “这个,我听说以前有世家大族在他的敌对家族中安插眼线,也就是密谍,以此来监督对方。少主莫不是想效仿他们,培养密谍?” 李康微微一笑,说道“光是这样的话,远远不行。” “那到底该怎么做?”林大疑惑地问道。 “天下之大,任何地方都可能会有惊天之事发生,因此我们需要罗织一张覆盖整个天下的大网。”李康豪气的对林大说道。 林大听见李康说‘覆盖整个天下’这几个字时吓了一大跳。他是没想到李康竟然会有这种惊人的想法。天下有多大,想要将整个天下事都随时了解,这在林大看来是不可能之事,就算是朝廷,也不一定能够随时将整个天下之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你听我说,这件事听起来确实是很庞大,但我相信只要慢慢的去做,绝对可以完成。” “是,少主” “安排眼线进入别的家族是远远不足的,在许多的地方我们都需要安插进自己的人。” “还请少主赐教。” “嗯,我一点一点的跟你说,今天先跟你说一小部分,这也是你接下两年里的任务。” 林大兴奋的说道“少主尽管说,我一定仔细的记下。” “东都洛阳乃是我大隋的重地,自迁都以来,许多的贵族人家都迁移到了这里,因此洛阳和大兴城可谓说是我大隋的诸多豪门贵族都集中在这两个地方,那里每天有许多的消息在流动,要是将我们能够抓住这些消息,好处不言而喻。” “是啊!”林大感慨道。 李康正了正语气说道“我要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安排我们训练的武士,潜伏进当朝官员的家里,监督他们的举动,从他们那里尽可能的得到消息。” 林大大惊道“少主不可呀,这太危险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呀。” 李康大吼一声“我当然知道。”随后接着道“富贵险中求,这样做虽然危险,但却有价值极高的回报。若不如此,想要靠自己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走,其中的艰难你是知道的。我李家是中山李家的分支,尽管有极高的声望,但也发费了上百年的时间才在义丰走到今天的地步。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李康盯着林大说道,林大想了想,张口说道“话虽如此,可实在是太危险了。” “放心吧,既然要这样做,自然要做一些准备,避免出现意外。”李康冷静的说道。 “那到底该怎么做?” “在让他们潜伏进洛阳之前,我们需要对他们进行一些特殊的训练。” “特殊的训练?”林大喃喃自语到。 “就是针对他们的任务,给他们一些联系。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建立一套有效的消息传递方法。”李康说到这,让李九将一本薄薄的小书拿了出来,递给林大。接着说道“这上面是我经过认真的思考后,想到的一些传递消息的方法和一些注意事项,以及他们安插后需要遵守的事情。” 林大恭敬地接过小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本书你先仔细的看,有什么疑问再来找我,一个月后,我们就开始进行一些练习,两个月后要训练完毕。你可听明白了?” “属下知道了。” “这件事开始以后,光靠你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我会再派两个人来帮助你。还有,你要是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和我说,我会进一步的改进。” “是” “我要特别叮嘱你一件事,你一定要仔细的看关于传递消息这一片,这是最重要的地方,也是我认为最容易出现问题之处,比如得到消息无法及时传递出来,传递消息时不够隐秘被人发现,这些都会带来致命的影响。我虽然在书上写了这么多,但每个人毕竟不是实际经历过,在实际情况下很可能会出现偏差,因此你不光要读,还要仔细思考。” “请少主放心,属下一定照办。”林大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李康觉得该交代他的都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随后就离开了。 一切都等一个月后初见分晓,到时看林大的表现,若是他不能达到自己的标准,那自己还是要另挑一个人来代替他执行自己的计划。 第28章 猎鹿 一个月后,李康来到庄园,考察了一下林大的情况,林大没让李康失望,考察结果还行。 接下的一个月内,庄园中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训练,林大打定主意要将这件事办好,因此他特别的卖力。 转眼时间到了七月中旬,李康在过去的一个月内挺忙的,他也亲自去和林大训练武士。说实话,书上的那些东西都是他根据前世看的谍战片写的,到底适不适用他心里也没底,因此只有亲自去观看实际效果,然后自己再总结。 在七月初训练完成后,李康就开始了实际行动,他让林大开始将训练的武士安插进义丰的各个豪强中,及客栈、酒肆、县衙中。同时派人前往其它各地,寻找一些流利失所的儿童,开始训练下一批武士。 七月是三秋中的第一秋,也是一个不错的打猎时节。李康忙了一个多月,觉得是时候合适的休息一下,因此在七月下旬他带着李九和几个护卫,来到与秘密庄园相挨的山中来狩猎。 进入山中后,李康带着李九等人在大山周边地带开始打猎,他们没有深入。将近半天的时间下来,李康对他们的收获还算是比较满意,所猎者大多是野兔和山鸡之内。 李康半天打了两只兔和三只山鸡,这个结果算不上是好。正午时分,他们一行人来到一个有溪水流过的地方开始就餐,李康看了看其他人的猎物,叹息了一声道“看来要好好地练习一下骑射才行。” 自己过去的几年间,虽然是一直在练武,但是对于骑射这一方面还真的是没有好好练习过,自己的骑射水平实在不怎么行。 骑兵在古代战场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李康本来就打定主意将来要参军,现在骑射是一个短板,一定要好好地练习一下。 “少主,看哪里,那边有一些猎户。”李九突然对李康说道。 顺着李九手指的方向,李康看到在这条小溪的对面,有几个人影出现,其中几个人的手中拿着一些小动物的尸体。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和佩戴的东西来看,和一般的猎户没有什么不同。 “李九,你去把他们叫过来。”李康看了看后,吩咐道。 李九起身,来到小溪旁喊道“哎,对面的,我家少主叫你们过来,赶快过来。” 谁知,对面之人听见他们的叫喊之后,非但没有过来,反而冲着其它的的方向跑了。 “奇怪,他们跑什么呢?”李九看见那群人在自己喊他们之后,居然一溜烟的跑了后,有些奇怪的自语道。 李康看见这种情况皱了皱眉,听见自己等人喊他们转身就跑,这算是怎么回事,从自己等人的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盗匪之类的,他们跑那么快干什么,难道是那些人有什么见不得光秘密,才会见到自己等人转身就跑。 突然,李康想了起来,前段时间有一些不愿意服徭役的猎户躲进了大山深处,不会就是他们吧。杨广当政后,徭役繁重,而且许多的人因为服徭役而死,特别以修建大运河为重。许多的人都想办法逃避服徭役,其中在各地出现了“福人”,所谓的“福人”,就是一些人为了逃避徭役,自己用刀砍掉自己的手或者胳膊或者其他的地方,这样残疾后就不用再去服徭役了,他们还兴高采烈的称呼自己为“福人”。 对于这种惨剧,没人能以阻止的了,对那些平头百姓来说,残废毕竟是比丢了性命要强。 除此之外,一些人不愿意服徭役,那就只能去躲开官府,流亡异地,许多的人最后都落草为寇。像躲进山中也是比较常见的事情。 “李九,算了,不要管他们了,估计是一些为了躲避灾祸躲进山里的人,不愿意被别人看到,我们就不要多管他们了。” “是,少主。”吃过饭后,他们又休息了一阵,随后李康带人在山中转悠了起来,没有再打猎了。打了一上午的猎,他也有些疲惫,下午就用来好好地休息吧。 转悠了一个时辰后,他们已经不知不觉的接近大山深处了,李康突然看到远处的草丛间在晃动,定眼仔细的观察之下发现,居然是一头鹿,这在这座山中可算是比较稀奇的动物了,李康当时手就痒了,拈弓搭箭,就要射向它,这时也许是那头鹿发现了李康他们,快速的奔跑起来,李康立刻集中注意力,全力瞄准它。 还没等李康放箭,在一次那头鹿跳跃的瞬间,一道破空声传来,随后便见那头鹿被一支箭射穿,被钉死在一棵树上。李康见此“咦”了一声后,策马来到那棵树的近前,李九上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箭拔出来。 “嘶,了不得呀!”李九看着手中的箭说道。 “少主,您瞧瞧”李九将箭递给李康,让李康看看。 李康一看,大吃一惊,这根箭足足有三分之一的身子钻进了树中,可想而知,射箭之人是有多么大的力气呀。 这时,旁边草丛中突然窜出一个男子,侍卫们连忙拔出刀,大喝道“什么人。” 李康扭头看去,看见一个年约二十,一身粗布麻衣,手中拿着一把弓箭的男子,其身材瘦小,皮肤黝黑。李康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小心翼翼的答道“我是住在这山的猎户,我来是拿我的猎物。” “你的猎物?”李康听他说完一怔,再看了他一眼,又瞄了瞄手中的箭,惊奇的问道“这只鹿是你打的?” “是我的。”他回答道。 “小子,没说错吧?”旁边李九喝到。 听到李九的话,那人有些恼怒道“这真的是我的,莫非你们还想强抢不成?” “嘿嘿,我说,看看你的身材,再去看看刚才的那支箭,你能做到吗?”李九明显不相信刚才的那支箭是对方射的。 “什么能不能,赶快把我的猎物还给我。”说着说着,他就走上了前。 “站住。”侍卫们大喝道。 那人根本不听,接着往前去,顿时两个侍卫跳下马向他冲去,其中一人刚到他的身前,双腿一叉,伸出拳头就要向他打去,那人右手上前接住了侍卫的拳头,左手一伸,拽住了侍卫的衣领,随后就将这名侍卫猛地举起,摔了出去。 这时另一名侍卫来到他的身前,伸出手狠狠地打到他的胸上,那人后退了几步后,立稳身形,侍卫也紧跟着来到,伸出腿,就是一个飞踹,把对方一脚撂倒在地。那人立刻爬了起来,冲了上去,侍卫见此,在他冲到身前来的一刹那,弯下身子,双手抱住对方,想将他举起,可是未能如愿。在侍卫抱住对方的同时,那人也一把抓住侍卫的腰,将他甩飞了出去。 其他几名侍卫也连忙冲上前,一起将他围住,同时动手,缠在他的身边。有接连三名护卫被他甩了出去,但其他侍卫也趁机制服了他,他的左右两只胳膊各被一名侍卫拽住,腰间被一名侍卫双手抱住,两个腿被侍卫用他们的腿将其别住,让他动弹不得。 “小子,你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对我们对手,今天非给你点教训不可。”李九在一旁大喝道,这个深山里的刁民,胆子也忒大了,说话不到两句,就开始动手,今天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说完,李九就上前给了他几拳。李康在李九打了两三拳后,制止了他,喊道“好了,别打了,把他带过来。” “是,少主,带过去。”李九答应一声后,将对方带了过来。 李康瞧了瞧对方,问道“你这人,我们不过才说了两句,你就动手打人。你说这鹿是你打的,我的手下只是说了一句他不相信而已,你就动手打人。我问你,这鹿真的是你打的吗?” 那人抬头叫道“那本来就是我打的鹿。” “好,就算是你打的鹿,那你刚才凭什么就认定我们是要抢夺你的鹿了?”李康呵斥道。 “我,我……”那人还想还嘴,可最后也没找到理由。 李康接着开口道”而且,我也有些不相信这只鹿是你射的。“ 那人怒道“那就是我射的。” 李康笑道“口说无凭,你要拿出证据来才行。” “什么证据?” “你看,这支箭有三分之一的箭身射进了树中,你要是能以做到,就可以证明这只鹿是你的。”李康微笑道。 “好,我答应你。”那男子愤声说道。 “放开他,让他射一箭给我看看。”李康吩咐道。 “小子,你要是敢蒙骗我们,后果你知道。”李九向男子恐吓道。 侍卫放开男子以后,他从背上取下自己的弓,看了李康一眼后,突然举起弓,拿出箭羽弯弓搭箭,对着李九的方向射了出去。 李九见他举箭射向自己,吓的大叫一声,闭上了双眼,等到好久过后,一头冷汗的李九这才张开双眼,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情况后,才出了一口大气。接着大怒着冲向了男子,他俩动起手来。 最后,李康制止了他俩,让人将他们分开。李九的武艺还是不差的,而那男子的力气也特大,他俩斗了个半斤八两,谁也没奈何谁。 “好了,李九,你去看一看,将箭取回来。”李康对李九吩咐道。 李九瞪了男子一眼后才去将箭取回。 等到李九回来,李康拿起箭看了看后,对着男子说道“不错,这支箭足足有二分之一的箭身贯穿了进去,确实可以证明鹿是你射的。” “现在,我可以将我的鹿拿走了吧?”男子冷冷地说道。 李康微笑道“这鹿是你射的,你自然可以拿走,我绝不会想霸占你的鹿。” 听了李康的话后,男子上前扛起自己的鹿,转身就要走。李康喊道“这位壮士,别着急走,我们还没认识一下呢。” 男子听到后,停下身皱着眉说道“我才不稀罕认识你们。” 李九当即喝到“臭小子,我家少主看的起你,才问你的名字,你不要太不知好歹了。” “好了,李九,你就别插嘴了。”李康连忙制止了因为刚才的事情,对男子有很大恼怒的李九。 第29章 拉拢 “这位大哥,你别误会,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李康对男子说道。 男子想了半天后开口道“吴枫” “吴大哥,你别着急走,我们一起狩猎如何?” “不用”吴枫拒绝道。 李康对于他的拒绝不以为意,下马来到他身旁,道“我看吴大哥一手好箭法,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打猎练成的?” 吴枫皱眉低头不语,转身就要走。 “吴大哥别忙着走,小弟今天对于能结识到吴大哥非常的高兴,想要邀请吴大哥一起狩猎,再一起吃顿饭,你看如何?”李康开口笑眯眯的说道。 “我家里还有事,不去。”吴枫拒绝道。 “没关系,今天确实是有些不合适。这样,明天早上我在这里等你,然后一起去打猎,明日我再带一些美酒和其它的一些菜肴来,明日正午,我请吴大哥喝酒。”李康听到吴枫的拒绝后,没有再邀请让他接下来和自己一起狩猎。他知道刚才吴枫所说的是吴枫的借口,他不愿意和李康他们一起。于是提出明天再进行,就是为了让吴枫不好拒绝。 在吴枫还想开口说话前,李康开口道“吴大哥,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小弟明日就在这里等你,明日不见不散。” 李康说完,就招呼侍卫们上马离开,不给吴枫开口的机会。 李康在马上喊道“吴大哥,明日你一定要来。”接着,就带着侍卫们离开了。原地留下了不知该怎么办的吴枫。 走在回去的路上,李九还是一脸的不愤,在那里小声的骂着吴枫。对此李康也没法出言安慰,因为他还想拉拢吴枫为他效力,现在还是让李九慢慢的把肚子里的气撒出去,之后就会好受一些了。 对于吴枫,李康是真的很想拉拢,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够有那么巨大的力气,一箭能把树射穿。以前,他觉得辛召的力气就够大了,但是辛召绝做不到向吴枫那样一箭能射穿一棵树。就算是他自己,也没有这个实力。李康现在已经可以拉开一石弓,而且可以连续的射出五箭,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了不起的,但是刚才看吴枫使用的弓怕是有比两石还多。 刚才李康观察了一下,那吴枫应该没有修炼过什么武功,所以他真正可以算是天生神力了。 “少主,您明天为什么还要去见那个臭小子?他这个人不识好歹,你对他也太客气了。”旁边的李九对李康嚷嚷道。 李康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你就不要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你不也是揍了他几拳吗?你也没吃亏。” 对于李九这个人,李康觉得他就是话有些太多了,明明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却像一个老婆婆一样,没事就喜欢在那不停的唠叨。 听了李康的话后,李九急道“这怎么能算是一样呢,我不过是当着他的面揍了他几拳而已,没有要他命的意思。再看看他,居然拿箭指着我,还射了过来,这一不小心,不就要了我的命吗,他分明是对我有杀意。” “他不过是想给你点教训而已,报复一下你刚才施加在他身上的拳脚。他的箭法可是很不错的,刚才绝不会要了你的命。” “可是他也太嚣张了。”李九叫道。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而且他只是脾气太暴躁了一些,这才做出了刚才的举动,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多担待一些吧。”李康苦口婆心的劝道。 一路回到庄园后,李康就叫人赶快去准备一些好酒来,还叫人从去城里,将酒楼里最好的大厨请来,让他在明日早上做一些容易携带的好菜。 对于吴枫李康是真心想要将他拉拢过来,不说他的箭法如何,单是凭他的力气,将来修习一些简单的武功招式,在战场上就是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 第二天,李康起了个大早,亲自督促下人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这次他足足带了二十几个下人一起前往,让他们将酒菜带上,一路走的很慢,就是怕弄乱了携带的酒菜。 “我说少主,你这架势也太大了,真是太瞧得起他的。”李康旁边,李九嫉妒的说道。 李康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李九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哎……”李康想起来这个成语还没有出现,就知道给他解释了一下“以前有个饥饿的狐狸,看见葡萄架上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口水直流,想要摘下来吃,但又摘不到。看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地走了,他边走边自己安慰自己说‘这葡萄没有熟,肯定是酸的。’现在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吧?” “少主,你太冤枉我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这么隆重的对待那个小子而已。” “好了,到底是不是那样,我不想和你再讨论了,反正你肯定不会承认的,对不对?”李康有些无奈的和他说道,接着李康又道“今天呀,你只需做好一件事,那就是不要乱开口,好好地说话,即使吴枫说的话有些不合你意,你也不要太激动的反驳他,你要心平气和的好好跟他讲,我也会给你俩调解一下,你呢就不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可是少主,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教训他一顿,我心里实在不舒服。” “好了好了,到时我见机行事,要是能以有机会调解,你也不要太犟了,到时候,就顺势答应下来。”李康不耐烦的说道,对于这件事,他也是有些头疼,李九毕竟跟了自己好几年了,要是不为他出口气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可是自己现在又想拉拢吴枫,也不能将他抓来给李九出口气。 最后,对于这件为难的事情,李康决定现在不想了,留待以后再说,以后要是有很好的机会为他们二人和解,那时候再为他们好好地调解一番。 李康他们出发的较早,但由于他们路上走得比较慢,所以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到达昨天他们约定的地方。 来到那里后,李康看见吴枫已经在那里等候自己了,他连忙策马上前,来到近前后急忙下马,对吴枫赔礼到“吴大哥,原来你早就到了,小弟因为在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下,让吴大哥久等了,还请吴大哥不要怪罪。” 吴枫见李康上来就给自己赔礼,他也不好像原来打算的那样,一直板个脸来对待李康他们。吴枫原本打算,今天来到之后还是拒绝李康他们,不和李康待在一起。 “没有,我也就刚来没多久。”吴枫语气平稳的回答道。 “那就好,要是让吴大哥久等,小弟的心里多过不去。”李康顺势说道。 等李康说完后,吴枫开口道“少家主,我还是不和你们一起了吧,我还有事情。” 李康说道“吴大哥,我们昨天就已经说好了今天一起狩猎,你怎么能以反悔了。还有,吴大哥,你有何事去做,我可以一起去帮你,你看,今天我带了很多的下人,你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我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李康指着他后面的一长排队伍说道,就是不肯让吴枫离去。 吴枫顺着李康指的方向望去,见李康带了这么多的人,他的嘴裙动了动,但是最终没有开口。等到李九他们到来后,吴枫对李康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太好了,吴大哥,一会儿我要好好地向你请教一下狩猎的经验。还有,你看那里,我带了几坛好酒还有一些美味佳肴,今天我们要好好地品尝一下它们。”李康高兴的说道。 “李九,你带人守在这里。王青,你带两个侍卫和我一起前去。”李康向李九他们吩咐道。 接着,李康又看向吴枫,问道“吴大哥,你要不要骑匹马?” 吴枫摇头拒绝道“我不需要,大山深处道路林密,不适合骑马,你还是不要再骑马了。” “多谢吴大哥的提醒,这样,一会儿我们都步行吧。”李康欣然答应了。 接下来,李康就和吴枫及王青还有两名侍卫,一区进入大山的深处去狩猎,留下了在那昂首挺胸、神色不善的李九。 吴枫不愧是常年住在大山里面的猎人,对于整座大山他非常熟悉,那里不能去,哪里可以去,那里猎物多,那里猎物少,他都一清二楚。而且再和吴枫一起狩猎的过程中,李康见识到了吴枫非凡的箭法,三箭齐射,他都能每支箭射中射中目标。 第30章 东都 快到正午时分,李康对吴枫说道“吴大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嗯,多谢李少主。”吴枫平静的回答道。 对于李少主这个称呼,是在李康对吴枫说出自己的身份后,吴枫就一直这样称呼自己,李康原本是想和吴枫以兄弟相称,但是吴枫不肯,而李康想了想现在这个社会礼教还是比较深严的,他俩兄弟相称确实不合适,其他人知道了怕是要大嚼口舌。 李康和吴枫回到营地,营地内早已将饭菜收拾好了。 李康和吴枫入座后,见吴枫自从入座后,眼神就一直在摆放的菜肴上扫来扫去,李康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缕微笑。李康举起酒杯对吴枫说道“吴大哥,我敬你一杯酒。” 听到李康的话后,吴枫回过神来,见李康举着酒杯在等自己,他连忙也端起自己身前的酒杯向李康示意,李康等他举起酒杯后道“吴大哥,干。” 随后他们俩将酒杯内的酒一饮而尽,李康喝过后将酒杯向下倾斜,示意自己已经一饮而尽。 旁边服侍之人在他俩喝完后,自动上前端起酒壶,为他们二人斟酒。李康接着举起酒杯道“吴大哥,我们在喝一杯。”吴枫于是也和李康饮下了第二杯酒。 “吴大哥,我们先吃菜吧,他们已经去将我们打的猎物拿去烤了,我们先喝些酒吃一些简单的菜。” “好”吴枫答应道, 李康接着说道“吴大哥,开始动筷子吧,我还有些话和你谈,我们边吃边聊。” 随后李康就和吴枫边吃边聊了起来,当然主要是李康在开口,吴枫被动的回答一两句话。吴枫他是本来就不想开口的,所以他在宴席上不主动说话,而李康是想拉拢吴枫,所以他一直对吴枫问来问去,或者谈天谈地,就是为了和吴枫多笼络笼络一下。 “吴大哥,你的力气可真是大,不知你的那张弓到底是几石的?”谈着谈着,李康就聊到了他想要问的问题上面。 吴枫想了一下后答道“二石又三斗。” “嘶,这可真是了不得呀,当今之世,还从未听说谁能使用如此强弓。” 李康说完后,吴枫依旧是沉默不语。李康接着说道“这等强弓非一般人可能造,不知吴大哥从何处得来?” 对于这一点,李康一直都想问他,此等良弓让民间的匠作去打造是不大可能完成的,不说其它,光是弓的材质就很难寻到,更重要的是打造弓箭之人的技艺,没有绝对高超的技艺,是打造不出来的。李康觉得,此弓一定出于某个政权匠作局之手。 对于此,吴枫开口说道“祖传之物,已有好几代了。” “这样呀。”李康听后点了点头。 “吴大哥,你每日在山中打猎,不知收成如何?” “还行,我孤身一人,靠卖些打猎打的猎物赚些钱,平日里倒也什么不缺。”吴枫难得多说了一句。 “那倒是,以吴大哥的身手,怎么也不会饿到自己的,而且孤身一人在此山中,不必理会世俗烦恼,可谓是逍遥自在之极。真是颇有隐士之风范,独居幽处,笑看风云,任红尘百态,独恋初心。”李康随口胡扯道,向吴枫这样的山中猎户,不用多想就知道,他平日里的生活肯定是比较艰难的。 山中山民,处在大山中,平日与外界接触困难,他们的生活比农民更没有保障,一切衣食用品都要从外界购买,他们平常打猎也是赚不到几个钱,生活出现困难是常有之事。 “吴大哥,你平日打猎练就了一副好身手,一直待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实在是太可惜了,凭你的本领,若是将来入伍,在战场上立下一些功劳,必可谋得一官半职,那可比你待在这深山老林中强多了。”李康试探性的说道。 吴枫听后不语,李康接着试探道“这山中虽自在,可毕竟有诸多的不方便,吴大哥难道打算一直在山中做猎户不成?吴大哥你听我说,若是你能出山的话,在下可以帮你从官府那里讨来一些田地,种田虽然不比做猎户逍遥,但是生活绝对要好一些,这山里缺衣少食,若是生病了,怕是找个疾医都难,更是其它地方我就不再一一列举了。” 听了李康的话后,吴枫明显有些意动,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李康接着问道“吴大哥可是担心其它的?” “山外世界虽有不错之处,但最近两年来,许多的山外之人都逃进了山中。我认识的一些居住在大山周围的猎户还有一些以普通的农民,他们都逃进了山中,说:朝廷徭役繁重,他们不堪忍受,迫不得已只能进入山中,躲避官吏。” “原来吴大哥是担心这一点呀”李康大笑着说道“吴大哥不必担心,我李家在义丰颇有势力,你下山编册入籍后,到时保证帮你从官府那里多讨一些田,至于徭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在下可以帮你解决它。至少可以保证你十年之内不用服徭役。” 李康一直注意着吴枫,他发现自己说完后吴枫有些安奈不住了,神色有些兴奋,嘴裙几次动了动,想要对李康说话。李康见此,知道这件事情差不多成了。 接着,李康加把火道“如果吴大哥愿意下山,不愿种地,我也可以让人帮你去找些其它的事情去做,或者加入我博陵郡的卫府,成为一名卫士也可以,当然了,我大隋的府兵也是被朝廷授予土地的,平日闲暇里可以种种地,而且不需要缴纳赋税。吴大哥,在下都已经跟你说这么多了,不知你愿不愿意出山?” 吴枫咬咬牙,回答道“那就多谢李少主了。” “哦,吴大哥是愿意出山了,那真是太好了,来吴大哥,我们再喝一杯,庆祝你出山。”李康高兴的说道 吴枫答应下山这件事搞定,李康心里特别舒坦,接下来他和吴枫大喝起来。当然李康还是很节制的,并没有喝太多。 对于吴枫答应下山,李康特地留下几个人去帮吴枫收拾东西,让他今天就下山。 李康回到庄园后,就让人给吴枫整理一个房间出来,等候吴枫的到来。 可是,还没等到吴枫到来,李康先收到了一封来自东都洛阳的信,看完信后,李康叫来李九,吩咐道“李九,你叫人准被准备,多带些钱财,后天我们出发去洛阳。” “去洛阳!”李九惊讶的喊道“少主,您又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又想到跑去洛阳了。” “好了,你就别问了,赶快去准备准备。”李康阻止了李九的疑问,让他立刻前去准备。 而李康自己则是等待着吴枫的到来,还有就是嘱咐一些其他的人,关于他走后,帮吴枫的事情。 傍晚吴枫到来后,李康向他解释了一下自己即将前往洛阳,接下来无法亲自接待他之事,并将他引见了一下庄园的管家李成,让他有什么事就去和李成说,李成会帮他解决问题。 第二天,李康回到县城,来到李府,和他父母说一下自己即将的洛阳之行。 进去后,李康被告知李均现在正在府衙内办公,离开了就只好先和母亲孟氏告别。孟听说李康要去洛阳,又是一顿大闹,不同意李康前往,李康只能慢慢的劝了孟氏许久。并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出现问题,自己会多带侍卫。且说洛阳地处中原,安定繁华,沿途不会由任何的危险后,孟氏最终才答应下来。 接着李康又去了趟府衙,见到李均后,他说明来意,李均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洛阳乃天子脚下,规矩深严,你去后要严格律己,不要惹出事端,否者,我也没有办法。你可记住了。” 李康弯腰回答道“多谢父亲大人答应,孩儿谨记在心,一定小心行事。” “嗯,去吧” 李均很痛快的答应了李康,没有为难他,随后为他准备好了路引等东西。 李康回到庄园后,好好准备了一下,第二天他们就出发了。 东都洛阳城,是炀帝继位后,命杨素为总管,和纳言杨达及将作大匠宇文恺为副使营建的。实际上,真正负责修建洛阳城的是当世大匠宇文恺。 宇文恺的祖先是鲜卑族,西魏以来汉化。父亲宇文贵,是西魏十二大将军之一,仕周,位至大司徒。次兄宇文忻,周、隋时名将,隋时官至右领军大将军。宇文恺出生武将世家,父兄皆以弓马显名,他独好学,擅长工艺,尤善建筑。隋代着名工程,他大多都参加了。 隋朝的另一都城:大兴城。它也是出自宇文恺之手。开皇二年时(582年),隋文帝下诏营建新都大兴城(今陕西西安),以宇文恺为营新都副监,高颎为大监,不过总领大纲,规模计划皆出自宇文恺。 东都洛阳的营建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据《隋书·食货志》记载:“始建东都,以尚书令杨素为营作大监,每月役丁二百万人。《大业杂记》中记载:“初卫尉刘权、秘书丞韦万顷总监筑宫城,一时布兵夫,周匝四面,有七十万人。城周匝两重,延袤三十余里,高四十六尺。六十日成。其内诸殿基及诸墙院,又役十余万人。直东都土工监常役八十万人,其木工、瓦工、金工、石工又役十余万人。 炀帝大业元年三月,下诏营建东都,宇文恺揣测杨广心里面想将洛阳城建造的宏侈些,于是东都制度穷极壮丽。炀帝事后非常高兴,于是将宇文恺进位开府,拜工部尚书。 第31章 威严 李康对于宇文恺是了解比较多的,毕竟在古代王朝中一向儒家为尊,人们都已读书为第一选择,特别是在世家大族中更是如此。 宇文恺出身贵族家庭,他的父兄都是走的武将道路,而他却既不选择以读书为主,也不走武将的道路,唯独对建筑、工程管理感兴趣,最后他在历史上大放光彩,更是官至六部尚书中的工部尚书,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也是因此让李康牢牢地记住了他。 隋代大兴城后来在唐代时改名为长安,是中国古代有名的都城,而洛阳更是不逞多让,自隋代至北宋,一直作为都城,成为一个政治、经济和交通的中心。 大兴城的兴建,是重新选址,不是在旧有基础上进行改建、扩建而成的城市,而是在短时间内按周密规划兴建而成的崭新城市。全城由宫城、皇城和郭城组成,先建宫城,后建皇城,最后建郭城, 在开皇二年六月时,宇文恺开始兴建大兴城,十二月基本竣工,因隋文帝杨坚在北周时被封为大兴公,所以新都城被命名大兴城,次年三月即正式迁入使用,前后仅九个月,其建设速度之快实在令人惊叹。 宇文恺在整个工程的规划、设计、人力、物力的组织和管理都应是相当精细和严谨的。他将地形、水源、交通、军事防御、环境美化、城市管理、市场供需等都考虑到了,以及都城作为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等问题所需要的配备的设施也都想好了。因此大兴城的兴建标志着当时的中国所达到的经济和科学技术水平。 宇文恺是一个运气一向比较不错的家伙,当初杨坚篡位后,诛杀宇文氏,宇文恺最初亦在诛杀之列中,后来因为他们一支和北周皇族的宇文氏有根本的区别,他的二哥宇文忻有功于隋朝,杨坚使人驰赦之,仅而得免。后来,杨坚要营建宗庙,让宇文恺担任副监、太子左庶子,等到宗庙建成后,他被封为甑山县公,邑千户。 接着他又营建了大兴城和广通渠,官位更进一步,好景不长,他二哥宇文忻参与到梁士彦的叛乱中,事情泄露后宇文忻被杀,他也被牵连,罢免了官职。 可是上天都有些照顾他,开皇十三年二月,隋文帝令杨素在岐州(今陕西凤翔)北营造仁寿宫。杨素认为宇文恺有巧思,给杨坚上奏“奏前莱州刺史宇文恺检校将作大匠”,于是杨坚让宇文恺负责仁寿宫工程的筹划和设计。在开皇十五年三月,仁寿宫建成后,宇文恺被任命为仁寿宫监,授仪同三司,接着又被任命为将作少监。 仁寿宫是杨坚最喜爱的宫殿,最后他去世时,也是在那里。 在隋文帝皇后独孤氏去世后,闰十月,杨素和宇文恺受命营造皇陵太陵。独孤皇后下葬后,宇文恺恢复了安平郡公的爵位,邑千户。 他的运气就是这么的好,两次差点杀头,最后都化险为夷。之后等杨广即位后,他更是步步高升。 运气这东西,有时候就是厉害,宇文恺终其一生运气都比较不错,这让人想到了一个和他完全相反的例子。汉代的飞将军李广,明明战功显赫,却始终连封不了侯。后世人留下了“李广难封”这个感叹。 李康他们经过一个月的赶路,这一天清晨他们抵达了洛阳的郭城正南门,名为“建国门”,也叫作“天门”。 “少主,这洛阳城真是雄伟呀!”看着眼前的洛阳城,李九感叹道。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大隋的工部尚书‘宇文恺’的顶峰之作。”李康眯着眼睛说道。亲眼看见洛阳城,李康陷入了对于它城墙的宏伟高大的震撼之中,义丰县城和它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据记载,洛阳城南宽北窄,略近方形。城墙全部用夯土筑成,基址宽约15~20米。南墙长约7290米,东墙长约7312米,北墙长约6138米,西墙南端长约6776米。稍呈弧形。东西两墙下面发现有石板砌的下水道。 洛阳城中有109坊3市,即洛河南为81坊2市(西市、南市),洛河北为28坊1市(北市)。三市是当时全国着名的贸易市场,以南市最为繁华,市内纵横街道各有3条,四面各辟有3门,交通十分的便利。坊的平面呈正方形,边长500~580米不等,每坊的四周都筑有围墙,墙的正中辟有门,坊的正中设有十字街。 宇文恺将隋唐洛阳城的规划设计完美的和洛阳的山川地貌结合在了一起,真正的达到了天人合一的规划理念。在设计此城时,宇文恺改变了中国传统方式左右对称的城市布局,使这座城市别具风韵,把城市的各部分与天子联系在一起。 以洛水的流水喻天上的天汉银河,把京城看成天帝的皇居“紫微宫”,架在洛水上的最大的桥和宫城的南边正门相连,叫“天津桥”。天津意思是天上疆界上的港,在这儿停、发驶往银河的船。“引洛水贯都,以象天汉(银河),横桥南渡(天津桥),以法牵牛”。而洛阳的建国门(后来的定鼎门)大街,连接宫城正门和郭城正南门“定鼎门”的御道,宽110米,“天街”有天子之街的意思,对应于天上的“天街”星座。 李康他们从建国门进去之后,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惊了,只有李康还能保持镇静。眼前的街道实在太宽了,就是十个义丰县城内的街道宽度加起来也还比不上它。李九他们这会的表情活生生像是乡下人进城,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李九这会儿的眼睛都快看直了,眼前的街道之宽阔,超出了他的想象,人之多,让他眼花缭乱。见他们的如此表现,旁边的李康只能摇摇头,感慨道“视野限制了你的想象!” 李康见李九他们自从进来后,眼睛就定不下来,无奈催促道“好了,不要再看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办完了事情,我带你们在这里好好地转一转。” 李康他们进城之后,李康先是带着他们在洛阳城的主要街道上转了一圈,没有急于去找客栈。 等到快中午时分,李康才带着人来到一个名为“福源”的客栈住了下来,他们包了一间小院子,租了半个月的时间。付完钱后,李九跟李康抱怨道“这个黑心老板,只不过是这么小的一个院子,租半个月就跟我们要足足两贯钱,价钱贵的离谱呀。” “那是当然,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寸土寸金,价钱自然如此。”李康在一旁说道。“好了,李九,你去前面看看酒菜准备好了没有,让他们赶快做好。” “哎”李九回应了一下后,就去前面了。 李康坐在椅子上回想了一下刚才游览时的所见,不由得感慨洛阳城真的是气势磅礴,宏伟至极,将大隋国富民强的气势展现的一览无余,它的设计实在是精巧,一条洛水从中穿过,地势由南到北越来越高。 街道上繁华至极,许多人的衣着都比较昂贵,街道上有许多的胡人来往,他们大多是商贩,天街上车马不息,人来人往,真是一个富贵之乡。而李康他们今天所见,只不过是洛阳的九牛一毛,还有许多他们没有见识到的,这让李康更是暗自感慨万千。 第32章 缘来 李康在抵达洛阳后先是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李康带着李九来到了位于天街之上的一个名为万通的酒楼。该酒楼位于天街的北端,再向北走一段路就是宫门的正门。 李康他们进入后,看到此酒楼有三层,第一层为普通的大堂,此时有许多的人在这里喝酒吃饭,或者是在闲聊,不过这些人没有一个衣着破烂,一眼望去都是中上层阶级之人。第二楼是一些包间,此时有的包间里还有人,并且,一些包间外还站着一些侍卫,想来里面的人身份不凡。 至于第三层,李康他们在一楼也瞧不见,不过嘛,第三层上面毫无声音传下来,想来现在没有人在。 李康进来后,一个伙计上前问道“不知几位是要在大堂还是要一个包间?” “来一个包间。”李康回答道。 伙计点点头道“好,几位这边请。”接着伙计把李康领到二楼的一个包间之中。 等到李康入座后,伙计问道“不知几位除了八珍,还要点些什么菜?” “八珍?什么八珍呀,我们不是还没有点菜吗?”站在李康身边的李九皱着眉问道。 伙计听到李九的话后一愣,接着微笑着说道“几位是刚才外乡到京城的?” “不错。” “那就对了,几位听我慢慢的和你们说。”伙计笑着道。 “哦,你说吧。”李康颇感兴趣的对伙计说道。 “几位不知,我万通酒楼在洛阳那可是非常有名的,一般的平民百姓可进不来,只有那些大富商和家境殷厚之人才会来此喝酒吃饭,一般人可在我们这里吃不起,并且,我们酒楼每天都有许多的达官贵人来此。我们万通酒楼有八道非常有名的菜,也就是所谓的八珍,这八道菜每道都价格昂贵,想进我们酒楼吃饭,坐在大堂的客人,他们最少要点八珍中的两道菜才行,而想要在我们包间里喝酒吃饭,就必须将八道菜都点了才行。至于第三层,那可是有些时候,京城里的贵族子弟和文人墨士举办宴席时才用的。” “还有这样的事?”李九惊讶的说道,他对于酒楼的必须点菜的规定非常吃惊,他还从未见过有那个酒楼有这样的规矩。 “确实如此,我们万通酒楼从一开始就打算只接待有身份地位之人和有钱之人。”伙计有些骄傲的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除了八珍,你自己再看着帮我们配五到六个其它的菜把。”李康开口道。 “那好,小的这就去。”伙计高兴的答应一声后,就去了。 这是,李康开口说道“等一下。” “不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伙计听见李康的话后,停下身来问道。 “我有一件东西要麻烦你交给你们掌柜的。”李康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伙计。 “这个”伙计迟疑的说道。 “李九”李康喊了一下李九,李九会意,掏出一些钱来给了伙计,伙计得到后,爽快的说道“客官请放心,这就包在我身上了。一会儿我就送过去。” “多谢了。” 接下来,过了一会儿后,就有伙计开始上菜了,见到所谓的八珍,李康点点头道“不错,这都是当今少有的珍贵菜肴。”这些菜肴,即便是在后世,那也是比较昂贵的菜,当今更是比较昂贵。 不过,李康看酒楼里的生意还比较不错,他不得不认同这样一个道理:有些东西明明比较贵重,甚至是无用,但依然有许多的人去追捧它,不为别的,就因为它可能代表这身份和面子,你若不去追捧,好像就使自己比别人低了一大截。 在李康他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这个酒楼的掌柜来到了这里来。 掌柜是一个有些富态的中年人,脸上明显带有商人的奸诈之色。 他进来后,对李康说道“少主,您终于来了。” 李康点点头,问道“你就是张风贵?” “是,我就是李成管家派来负责经营这座酒楼的人。”中年人点头哈腰的说道。 “张风贵,我问你,你给李成写的信里面所说之事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这是有一次,齐王府的侍卫们和几个达官显贵的子弟来此饮酒,伙计亲耳听到他们说的。”张风贵连连点头说道。 “那好,你仔细的和我说一说是怎么回事。” “好嘞,少主,事情要从三个月之前说起。那天几个贵族子弟来到酒楼要了一个包间,随后,齐王府的侍卫头子越恒带着几个人来此,他们直接进了那几个贵族子弟的房间中。过了不久后,他们就都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内,又发生了相同的事情,虽然不再是他们那几个人,但每次都有齐王府的侍卫和一两个贵族子弟。这引起了小的注意。于是,有一次,我安排人在他们的隔壁偷听他们的对话,就听到了这件事。” “那你在给李成送信之后,有没有接着打探?” “有,我又安排人偷听了好几次。” “不过嘛,自从一个半月多前,他们就没有来过这了。”张贵吞吞吐吐的说道。 “这样的话,那怎么办。”李康低头皱眉说道。 “少主放心,我一直都找人在盯着他们,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旁边的张风贵连忙伸头说道。 “那就好,我们还有机会。”李康振奋的说道。 他问向张风贵“你可知那些贵族子弟都有些什么人?” “有一个蒲山公李密,还有一个名为侯君集、还有老将军韩擒虎的儿子寿光县公韩世谔,还有一些其他之人,我也叫不出名字来,不过我这有他们的一份名单。”说完,张风贵拿出一页纸递给了李康。 李康接过纸后说道“那好,你就继续监视他们吧,要是有什么消息再来告诉我。” “是,少主。” “嗯,你先下去吧,到时我有事再来找你,你若是有事找我,可派人来一个叫‘福源’的客栈找我。” “小的明白了,我这就先下去了。”张风贵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等张风贵走后,李九惊奇的说道“少主,没想到这家酒楼,原来是我们李家的呀,可是为什么这家叫‘万通’,我们的酒楼不是都叫‘乐食’吗?” “这是为了让这家酒楼不引起其他之人的注意,所以单独取了一个名字。不然很容易被人注意到。”李康回答道。 “好了,都别问了,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回去后,我还有事情交给你们去做。” 从酒楼出来后,李康他们径直回去了客栈,李康叫来李九和四名侍卫来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李九,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带着他们给我守在齐王府的周围,跟人打听一下齐王府的侍卫越恒这个人。带着这些钱,等越恒出来后,你想办法结交他,这些钱任你发配。你就跟越恒说,你是想要结交一下他,其余的什么也不要说,记住也不要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要问起你,你就说自己是博陵郡人,其它的都不要说。你明白没有。” “知道了,少主。不过我们到底为什么要结交他,少主,我们来京城到底要干什么呀?”李九先是应了李康一声,随后又开始好奇的问道。 “这你就不用多管了,到时候,我会和你仔细的说的。你赶快去吧。” “是”李九答应一声后,带着人离开了。 第33章 诡变 接下来的几天,李康一直待在客栈之中,等待消息。而李九则每天带人守在齐王府附近,找机会结识越恒这个人。 五天后,这日,李九兴奋的找到李康说他已经和越恒认识了一下,并且约他今晚出来一聚。对于越恒此人,李九已经打听清楚了。 此人只是一个小者色,是齐王府里的:长兼行参军,一个从八品的不入流小官。 接下来几日里,李九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和越恒多联系,每日都找机会邀请越恒出去吃喝玩乐。几日下来,他们已经打成了一片,不过双方是不是真心,就不好说了。 时间转眼已经到了九月初,李康他们来到洛阳已经十余天了。这日,李康觉得是时候该让李九跟越恒稍微露一点牌了。 这次李康来京城,是因为万通酒楼的掌柜前些日子来信说,齐王杨澜最近很不老实,在搞一些小动作。杨澜是杨广的第二个儿子,现在任河南尹,但他已经在炀帝面前失宠了,所以他现在十分不甘心,暗地里在搞一些事情。 今年正月时,皇帝下令:民间铁叉、搭钩、槊刃之类,皆禁绝之。要知,当今天下经历了几百年的乱世,许多的百姓家中都藏有武器,皇帝这次下令后,各地官员从民间收集了不少的除了铁叉一类之外的军用器械。最后挑选了其中一些保存完好的兵器送进东都中。 而杨澜则趁此机会,从中偷偷截留了一小批,并且派人向各大官僚贵族之人,销售这些武器,他联络了很多的买家,将这些武器,以每份不超过三十件卖给不同的买家。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多妙,只派了手下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官吏来办这件事。 杨澜也还不算糊涂,没将这些器械单独卖给一个大卖家,怕最后出乱子,有人依靠这些东西兴风作浪。他限制每个买家的购买数量,不让某个人全部得到他们。 说实话,区区三十副兵器,李康还是看不上的,但是,这其中有一部分比较不错的铠甲,李康是为了他们才来到这里。横刀这种东西比较好得到,但是铠甲就比较难弄了,而且还是明光铠。至于弩箭之内的,杨澜也没有弄到,这种东西更加珍贵,杀伤力比较惊人,齐王也不敢动手脚。 这天晚上,李九回来后,李康将他叫来,仔细的跟他说了一下这件事情的缘由,说完后,李康问向李九,“我跟你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吗?” 李九想了想,回答道“少主,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拿下这些铠甲,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买下了他。” 李康点点头“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明天你稍微跟越恒透露一些你也要买那些武器的意思,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明白了。不过,想要不泄露身份,这有些难办,我们在京城这么久,他们要是有心一查,不就查出来了吗。”李九为难的说道。 “没错,到时你就说是替别人问一下,然后什么也别说,他要是漏口风说可以,你就跟他说会介绍买家给他认识,然后我们就出城。要是说不行,你就别再问了。” “出城,为什么要出城,如果他们答应卖的话,我们还出城干什么?”李九疑惑地问道。 “这你别管,对了,明天你只说想要些器械,可别跟越恒说是要铠甲,记住了。”李康嘱咐李九一声道,他怕上来就要铠甲,引起了齐王的怀疑。 第二天早上,李康起来后,忽然听见客栈外面开始吵杂起来,来到大堂一问,原来是洛阳令派人在缉拿一个贼子,一些兵士在客栈内搜查。 李康走到掌柜身边,问向正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官兵搜查的掌柜,“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掌柜扭过头,心不在焉的回答说“听说是发生了命案,昨天南市的一个商人在烟柳阁吃酒后,出来没多远,被一个人拿刀当街杀死了,现在县令下令要全城缉捕凶手。” “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当街行凶?” 掌柜憋了一眼,语气幽幽的说道“天子脚下又如何,你以为这里发生刑案事情还少吗?这里可是权贵云集,他们平常可没少干一些龌龊之事,只是有几个人会去管他们。洛阳县令平日里也就敢管一些平民百姓触犯律法之事,所以这京城表面上看起来到是太平的很,私下吗,可就不一定了。” “这到也是。”李康认同的点点头。 “额,在下也就私下里多说了两句,客官可不要再跟别人乱说了。” “明白” 兵士搜查了许久后才离开,将客栈内搞得乱七八糟,掌柜黑着脸,让伙计去将一切都从新整理好。 晚上,李九回来了,他带来了消息。 “越恒是怎么说的?”李康问道。 “他说不清楚地告知身份,齐王是不会卖的。” “也对,这个齐王还是很小心呀。”李康嘀咕道,齐王杨澜这个人虽然很骄横,无法无天,但是他也并不傻,不将东西卖给来历不明之人,这样将来一旦出事,他就可以提前有所准备,并且,他卖的都是贵族之人,这样一来就可以和他们扯上关系,稳固自己的地位。双方也相当于互相握住对方的把柄,将他们绑上齐王的战车。 不过,齐王怕是注定要失败了,因为李康看了一下前去买器械之人,基本都是属于开始没落的贵族之家,在朝堂上一点的话语权都没有。有权势之人,齐王现在也和他们搭不上话,他也不敢跟那些人透露自己贩卖器械之事,因为现如今朝堂上的大臣们都知道皇帝不喜齐王,他们都顺着杨广的意思,一块在找齐王的过错。 而且那些买兵器之人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敢从齐王那里购买器械,肯定也想到过后果,到时候他们会不会真的跟齐王站在一起,那还不一定呢。 “好了,你先下去吧,明日照常,不过不要再跟越恒谈起关于购买兵器之事了。”李康向李九吩咐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李九疑惑地问道,他实在不明白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既然现在齐王方面都已经拒绝了他们,他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作用,反正已经买不到器械了,还不如现在就返回义丰得了。 “什么都不用做,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本少主来到洛阳这么久,也该活动一下筋骨了。” “不知少主您有什么打算?”李九问道。 李康想了想后,说道“你明日去打探一下关于蒲山公李密这个人的消息,我要从此人入手。” “是。” “去休息吧。” 李康对李九摆摆手道。 李九走后,李康盘坐在床上,开始修炼《归元经》,不知为何。自己这几日,每日练功时都会感到体内的内力波韬澎湃,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之感。李康对于这种情况也比较担忧,他以前可从未修炼过什么武功,现在他机缘巧合下得到《归元经》,就自己稀里糊涂的修炼了起来,也没有人指导。 出现现在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就这样练下去了。对于这到底是好是坏,他也无法判断,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今晚修炼时,李康觉得体内的内力特别的震动,他有些控制不住。客栈内的房间中,李康盘坐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头满皱,身体在不停的晃动。突然李康睁开双眼,一脸的惊慌失措,口中念道“怎么回事,这下子惨了。” 现在李康体内的内力已经彻底不受其控制了,在四处的流动,撞击他的身体,现在李康感到体内的一些地方巨疼。屋内,李康一脸惨相的哭喊道“果真是饭不能乱吃呀,想不到自己居然又要挂了,自从来到这里后,老子做了这么多的努力,还有很多的愿望都还没实现,现在居然要死在这里,这回可真是把自己给玩死了呀。” “可恶的老天爷,你又给我开了一个大玩笑,先把我送到隋代来,让我以为自己是有大运气的人,然后可谓一路顺风。搞得我自己都快以为自己是得到你眷顾的人了,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你真是可恨呀。” 床上的李康,这时疼痛难忍的倒在了床上,李康咒骂道“有机会,我也要请你个贼老天喝杯茶,在你的茶里,狠狠地下一些泻药,让你天天上吐上泄,每天都来个‘飞流直下三千尺’,让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李康在床上骂了半天后,感到疼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消失了,他爬起身,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全身的衣服都已经汗湿了,穿在身上特别难受,他赶紧叫来人,为自己准备一些洗澡水。 屋内,李康舒服的躺在浴桶里,泡着热水澡,感到全身特别的舒服。半响后。李康开口自语道“你个贼老天,算你还识相,没把大爷我惹火,不然有你好看的。不过,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你要是不将后福给我,我和你没完,还有,这次让我遭了这么大的罪,你还不歹给我些东西道歉。哎,算了,想来你也是穷光蛋一个,除了会刮风下雨,你还可以干些什么。咦,刮风下雨也还有些作用,不如你现在去倭国好好地下上几个月,就当是对我的赔礼了。” 洗完澡后,李康有休息了一会儿,就睡觉了。对于《归元经》,他是不敢再练了,等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李康很晚才起床,由于昨晚的经历,让他全身都很酸痛,今早死活不想起来。最后是到了早上就餐的时间,李九在门外敲了很久,才把他敲起来,不由得骂道“大清早的,敲鬼呀敲个不停,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真是的。”打开门后,将李九狠狠地痛骂了一顿,他也太不长眼色了,自己都说了很困,他还是在那敲个不停,非要自己起来。 李九也很委屈,这是李康以前对他说的,说以后无论如何,早上如果李康起来晚了,他都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将他叫醒,平日里李康都是卯时三刻左右就起来了,今天自己在辰时时,见李康还没有起来,自己才去敲门的,结果敲了半个多时辰,李康才起来。 敲门喊李康起来这件事,明明是李康让的,结果最后却怪罪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让李九很无奈,以前李康起来晚了,他敲门喊李康起来直到李康起来,这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不知道李康今日是怎么了,过去要是这样,李康还会夸他做得很好,今天居然发起脾气来了。 李康用过早膳后,在院子内又练了一边剑法。练完剑法后,李康站在原地直皱眉,这次他比平常练完一遍剑法的用的时间短上一些,而且,他还察觉到自己平日里有些使的不顺的剑招,今日很灵活的将它们使用了出来,要说是他对剑法的熟练程度更进一步,李康觉得不可能。 对于练剑之人来说,熟练使出剑招是一点一点的达到的,练剑的人平日里是感觉不出来的,只有长时间后和原来对比,才能发现。就好像一个人面对自己家的孩子,一年过去,在他的眼里孩子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若是一个外人时隔一年再见,就会觉得孩子变化很大。比如和一年前相比,个子长了不少,但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就不会发现。根温水煮青蛙一个道理。 站在院子中的李康,突然舞动了手中的剑,只见院中忽的一道银光闪过,李康迅猛的使出了《太上剑经》中的第六式。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以前李康只能按照剑招一招接一招挥出,从来不可单独的使出某一招。 李康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李康缓缓收回手中的百炼剑,双手托在手中仔细的瞧了一瞧。自语道“难道是我的身体有问题?” 接着,李康将剑放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缓缓的转动自己的手掌,只见一个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他的手掌竟然向右转动了接近六十度,而他没有任何的痛苦感。平常人是不可能单独将手掌转动如此大的幅度,若非要如此的话,只怕那个人的手骨头就要出现问题了,而现在李康却是很轻易的就做到了这些。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李康看着眼前的景象大惊失色道,他对于自己居然能够做到这般现象非常吃惊,甚至是有些恐惧,这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打死他也不行相信有人可以做到这样,这简直太可怕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能以将手掌转动这么大,可别吓我呀,难道自己的身体出现变异了不成。”李康喃喃自语道,既然连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李康相信出现科幻中的人体变异也是有可能的。 “我靠,这不会就是贼老天你给我的赔礼吧!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也不要太当真了呀!”李康哀嚎道。 “少主,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这时李九带着几个侍卫从院外跑了进来,李九刚才在院子外面一直听见李康在叫喊,以为李康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跑进院子之中,看见李康正在满脸凄惨的哀嚎。 “少主,发生什么事情了?”李九焦急的问道。 李康定了定心,摇摇手回到道“没什么,你们下去吧。” 李九焦急的说道“可是,我们刚刚听到你在院子里大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康抬起头,神色自然地回答道“放心吧,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你们先下去,我还要再来练会儿剑。” “是,少主。”李九带着狐疑之色离开了。 李九走后,李康看了看自己的手,喝了杯水,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正在闭目养神的李康,突然听到了李九的声音,睁眼一看,李九并不在院内,可是他依然还是听到了李九和侍卫们的声音“你们都没有听见少主刚才在院内的喊声?”“确实是听到了一些”“是呀,我可是听见少主喊了一句‘贼老天’“是呀,我也听到了” 院内的李康缩了缩眼孔,这绝对是李九他们的声音,而他们现在在院外,自己居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虽然有些模糊,但确实是听到了。 “咦,怎么又听不到了。”李康突然发现听不到李九他们的声音了,这时,李康忽然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在快速的下降,已经不到五层真气了。 见此情景,李康忽然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李康现在怀疑自己之所以会有现在的变化,和昨晚的事情必然有关系,不然刚才自己听到李九他们谈话时,自己体内的真气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减少了。 想到这里,李康连忙打坐恢复真气,半个时辰后,他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接着他再次平心静气,不久他果然再次听见了院子,外面路过之人的谈话之声。 李康睁开眼,满脸的喜色,这可真是一个大招呀,他的猜测果然是真的。 第34章 李法主 李康现在已经基本肯定自己出现的变化,是由于昨天晚上自己修炼时所致,昨天他的真气不受控制,在体内四处乱串,而且他昨天感到自己身体内的许多地方都疼痛难耐,最后不知为何,又恢复了过来。他昨天没有仔细的查看,洗了个澡后就睡去了。 接下来,李康再次试着单独使用《太上剑经》里的剑法,果然有许多的招数他都可以单独使用出来,只有一些剑招他还无法使出。李康他有些怀疑,这《太上剑经》和《归元经》是不是配套使用的,不然的话,为何李康之前一直使不出单独的招数,而现在,李康怀疑自己的内功得到了突破,进入了更高的层次之中,所以使身体出现了变化,才能以随心所欲的使用《太上剑经》的剑法。 李康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变化,之后,他试了很多身体其它的部位,却没有再发现有任何的不同。 李康折腾了半天后,终于停了下来,确信自己没有什么不同了。他叫来李九,让他赶快去带人打听关于李密的消息。而他自己,收拾收拾后,去了万通酒楼。 来到酒楼后,这次李康刚进去,就有一个伙计迎了过来,道“这位客官,您来了,掌柜的有吩咐,如果是您来了,就让小的直接带您去见他,请跟我来。” 伙计将李康带到了一个房间之中,李康看见张风贵现在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拿个账本看的入神。 “掌柜的,上次的那位贵客来了。”伙计出声喊道。 张风贵抬起头,看见李康后,起身笑着说道“原来是李贵人,快请进,快请进。”李康回了句“张掌柜,在下前来打扰,还望不要怪罪。” “无妨,无妨,请入座吧。”张风贵笑道,然后对伙计说道“你去沏一壶茶来。” 等伙计出去,李康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后,张风贵开口道“少主,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我让你监视齐王府和那些人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李康问道。 “目前他们还没有动静,不过应该快了,就是这个月内的事情。因为皇上马上就要带文武百官回京了,所以齐王肯定要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内出手。”张风贵歪着眼睛说道。 “那是如此,不然等到皇上回京后,齐王杨澜再想出手这些东西就有些困难了。”李康赞同道,接着李康疑惑地问道“当初各地收缴的器械在五月时就运到了京城,现在已经是九月了,为何齐王到现在都还没有将这些器械出手?” “这个,小人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张风贵为难的回答道。 “算了,不必再追究原因了,只要齐王是真的想将那些东西卖出去就行了。” “是,少主。” 这时‘吱呀“一声,伙计推门而入,双手托着茶盘进来了,李康他们立即回复了正常,张风贵笑着对李康说道“多谢李贵人的美意了,请放心,到时我让人将东西送到您的府上去,保您满意。” 李康正襟危坐“嗯”了一声,表示答应了。 等到伙计走后,李康说道“你让人调查一下蒲山公李密的消息,然后送给我。” “没问题,我一会儿就让人去办。”张风贵点头答应道。 “这个酒楼,里面有多少人是我们自己人?”李康问向张风贵。 张风贵想了想后回答道“酒楼里共二十一个伙计,只有四人不是我们自己人。此外城内有一个院子,里面住了六个我们安排在此的武士。” “嗯,我先走了。你收集好消息后,派人给我送过去。”说完,李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就离开了。 “少主慢走。”张风贵弯腰行礼道。 当晚,夜色朦胧,整个洛阳城基本已经宵禁,只有个别坊内还有一些在寻花问柳的达官贵人在街面上走动。此时,齐王府内,大堂灯火通明,其余各处偶尔还有微弱的光芒在闪耀。 此时,齐王的书房内,一个身穿亲王袍的年轻男子正端坐在主位上,他就是当今皇帝的二皇子:齐王杨澜。在他的右下方一排坐垫上,右上角坐着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此人身穿一身皂袍,头发用一根木簪盘起,瓜子脸上留有短短的胡须。 “方先生,我们真的可以将天乾盟引出来吗”杨澜皱着眉问向下方之人。 下方的人微微一笑,面带自信的说道“大王尽管放心,在下有确实的消息,保证到时可以将他们引出来。” 杨澜摇摇头道“方先生,这次本殿下可是下了大本钱,万一天乾盟的人不上钩,那寡人可就亏大了。”(注:寡人在唐代以前,皇帝和王爷都可用,唐代开始,变为皇帝专用) “殿下不必担忧,这次一定可以将他们引出来,到时消灭了他们,王爷可是大功一件,必能重新再在陛下面前得到赏识,东山再起之日不远矣!到时就是太子之位,对殿下您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齐王杨澜哼了一声,说道“万一没有将他们引出来,那我最重要的一张牌可就没有了。” “哈哈,殿下何出此言,谁道我们就一点的收获都没有,就算天乾盟的人没有出现,我们也拉拢了这么多的权贵,到时他们一样还是大王您的助力。” 杨澜没有接口,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自从本王去年失宠以来,我齐王府每况愈下,一天不比一天,现在本王府上的人大不如原来,许多都是随意抽调过来的,只是为了填补王府的空缺而已。这次本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得到了那批器械,原本想秘密的组建一支私军,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为了那些贼人,本王将它们都拿了出来。最后要是一无所获,那本王不知以后还有没有出头之日。” “殿下何必如此灰心,在下愿意用性命担保,这次一定可以抓住他们。”堂下的中年人起身弯腰向齐王杨澜担保道。 “方先生快起来吧,本王还是很相信你的能力的,相信这次,你一定不会让本王失望的。”杨澜伸出双手,虚手示意将中年人扶起来。 “多谢大王。”中年人向齐王拜谢道,不过他的眼睛却在不停闪耀,好像在想其它的事情。 八天后,客栈内,李九将他打探到的关于李密的消息正在详细的告诉李康。 “李密,字玄邃,一字法主,京兆长安人,祖籍辽东襄平。李密的曾祖父李弼为西魏八柱国之一、司徒,赐姓徒何氏,北周时为太师、魏国公。他的祖父李曜,为北周的太保、邢国公。父其李宽为隋朝的上柱国,封蒲山郡公。开皇年间,李密袭父爵蒲山公。其人散发家产,救济亲朋好友,收养门客,礼遇贤才,从不吝惜资财。他家里现在有许多的门客,在贵族少年中交友广泛,特别是和原楚国公杨素之子杨玄感为生死之交。” 听到这,李康点点头,这些和他记忆中的差不多,记得后来杨玄感造反时,李密就帮助了他,还为杨玄感提出了着名的上中下三策,而最后杨玄感却用了三策中的下策。 “大业初年,李密凭借其父荫任左亲卫府大都督、东宫千牛备身,后来他辞去官职,专心学习,跟随国子助教包恺学习,在包恺的所有弟子中,数他成绩最好。李密在洛阳城中,名声很好,和许多的贵族子弟都有交情。” “不错,和张风贵所说相差无几。”李康肯定到。 李九跟李康说道“少主,这李密的名声很大呀,所有人都说他交友广泛,喜爱结交他人。” “嗯,确实如此,李密这个人一向比较擅长交友,在洛阳权贵子弟中,他有很高的声望,不过,这也是我选他作为突破口原因。”李康眯着眼说道,他从后世中得到的了解,和现在得到的关于李密的了解相差无几。 不过,让李康来评价李密,他认为李密这个人比较擅长蛊惑人心,拉拢他人,其实也是一个面善心黑的家伙,在后来,李密加入瓦岗军后,他凭借自己的才智,很快就崭露头角,进入了瓦岗军的核心领导层,一步一步的从翟让那里接过大权,削弱翟让的威望,最后迫使翟让将大权交给自己。 “好,我们明天就去拜访他,你带人去准备一些贵重的礼品,这个李密,值得我们下大工夫结交。”李康拍板决定道。 “是,少主。不过他真的值得我们去结交吗,虽然此人名声是不错,但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空挂着爵位的白身而已,我们简单的结交他一下不就可以了吗?”李九疑惑地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康这么看重李密,说实话,这个李密现在不过是一个头顶着爵位的普通权贵子弟,根本没有什么显眼之处。 “哎,你不要小瞧这个李密,虽然他现在名声不显,可是此人有大才,将来若是有机会,一定会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呀!”李康感慨的说道。 李康知道李密将来的成就,所以现在才会下大资本来结交他,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空挂爵位的小子,将来竟然会是隋末诸路农民起义军中,势力最强的瓦岗军的首领,只差那么一丁点,他就可以力压群雄,一统天下。 “他有没有大才,我们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个庸才呢!”李九嘀咕道。 “好了,你赶快按我说的去做,别想其它的了。”李康催促道。 第二天,李康带着李九和几个侍卫,带着珍贵的礼品来到了李密的府上。 蒲山公府坐落于远离宫城的一个坊中,这里住的大多是平民百姓,不是富贵人家的居住之所。李密自从继承爵位后,一向喜欢收养门客,接济他人,钱财消耗的很快,到洛阳后,他已经没有足够的财力在靠近宫城的地方置办一处房子,只能于此居住。 让下人向李密通报一声,得到李密的准许后,下人带他们进入了蒲山公府。 从大门进去,李康看见院内下人们已经聚集在一起,在他们的前面站着的,是一个身材矮小,肤色显黑,年龄在三寻左右的男子,其人身穿绸缎,颜色淡薄,到是不将显得他比较黑。 李康他们进去后,那人迎了上来,一脸笑容的说道“在下李密,字法主,想必这位就是李世弟吧?” 李康一愣,原来他就是李密,居然在院子里迎接自己,真是够热情的。他俩以前素不相识,照理来说,李密只需在大堂内迎接李康就行了,现在却在院内迎接自己,可真是够热情的,也难怪他交友广泛,善于笼络人心了。 他对李密拱手行礼道“在下李康,见过李世兄。” “哈哈,贤弟果然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将来必是朝廷栋梁之柱。”李密满脸笑容的夸赞道。 我要是朝廷栋梁之柱,现在就把你抓起来,李康心里嘀咕道。对于李密的夸赞,他全当成了浮云。 “承蒙世兄赞赏,小弟感激不尽。” “贤弟,我们到大堂来谈。”李密拉着李康的手向大堂走去。 “多谢世兄了。”李康道谢一声。 第35章 逼李密 李密带着李康进入大堂后,他们依次入座。 李密坐在正堂之上,一脸微笑的对李康说道“世弟远道而来,光临鄙府,令此蓬荜生辉,我也倍感荣幸。” “世兄说笑,小弟不过一介顽童,那里称得上世兄的夸赞,反而应该是小弟来到世兄的高门大屋,沾染世兄的盛辉之气,使小弟倍感光荣。”李康跟李密他俩客气话道。 “世弟谬赞了,法主不过一个萌袭祖上余辉,终日懒散在家,靠着祖上的功勋,虚度时光之人罢了。” “世兄谦虚了,小弟在博陵时就听闻世兄学识无双,远胜当今之人,在国子学国子助教包恺包大师的门下学习,包大师对世兄赞叹不已,其之道将来还依靠世兄来发扬。”李康夸赞道。 听了李康的夸赞后,李密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外面的一些传闻而已,当不得真,到是法主听闻,世弟自小聪慧,人言将来必为当世大才。” “那不过是一些风闻,世兄不必当真。” “世弟,你我祖上同出一宗,我为陇西李氏一支,你为赵郡李氏一支,说起来,我们还是一家人。” “确实如此。”李康点点头道。 “那以后,我们当多走动走动。”李密笑道。 “那是自然。” “对了,李九,将我准备的礼品都带上来。”李康扭头对李九说道,李九听后,挥了挥手,李康的侍卫们将礼品呈了上来。 “世弟,你太见外了,何须如此。”李密摇着头,客气的说道。 “那可不行,小弟初次登门拜访,礼数可不能失了。”李康拱手道。 “那好吧,不过以后世弟就不要如此的破费了。” “既然世兄如此说,小弟自当遵从。”李康答应道。 接下来,两人相谈甚欢,他们谈天说地,讨论一些经书,两人甚是相谈愉快,最后李密留李康在他府里吃了顿便饭,之后李康就告辞了。 回到客栈,李康回想了一下今天他和李密的交谈,不得不感慨道,李密真是一个谈话高手,言谈之间透露出亲善,语言合理有趣,让人如浴春风,倍感亲切,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谈话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李康叹道“不愧是一代枭雄!” 今天李康上门只是去露一个脸,简单的互相认识一下,也是对李密这个人的试探,不过他今天什么也没试探的出来,李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翩翩君子,让人认同他,要不是李康了解历史,估计也会认为李密是一个正人君子。 接下来的几天,李康又上门拜访了一下李密几次,每次都和李密相谈甚欢,看上去,他俩的关系比较不错。又等了几天后,李康觉得是时候该和李密说正事了。 这天,李康让人将一封邀请函送到李密的府上,邀请李密今日晌午在万通酒楼一聚。 正午时分,万通酒楼大门前,李康带着李九站在这里,等候李密的到来。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场景,李康感叹道“都城之华美,人民之富庶,不是他地可比拟。”当初洛阳城建立后,有不少的富户人家被迁移到了这里,所以洛阳城内真是特别的繁华。 等了半天后,李康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连忙迎了上去,因为他认的那是李密的马车。 马车停下,从中下来一个身材较短小的男子,正是李密,李康上前道“世兄,你总算来了。” 李密对李康拱手道“哈哈,我没有迟到吧?” “在下可是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要是再不来,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呢。”李康笑道。 “那怎么可能,世弟今日宴请我李密,我怎能不来呢?只是出发时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下而已。”李密向李康解释道。 “原来如此,世兄,我们进去吧。” 来到二楼,他们入座后,李康对伙计道“开始上菜。” 接着李康和李密交谈了起来,酒席到一半时,李康开口说道“世兄,小弟这次来洛阳后,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真假。世兄在洛阳交友广泛,想来是知道这个消息,它的真假世兄应该也有一些把握吧,所以小弟现在想要问一问世兄。” “不知是何事?”李密举着酒杯漫不经心的问道。 李康换了一口气,说道“近日京城里传闻,齐王殿下有一批军械在暗地里贩卖,不知这件事是真是假?” “世弟,这个消息你是从那里听到的?”李密皱着眉问道。 “嘿嘿,世兄呀,听说齐王的这批军械数量巨大,所以他找了很多的买家。这人多嘴杂,自然有人不经意间向外面透露了一两句,现在京城的许多地方都有这个消息在流传,在下也是在不经意间听到别人说起了这件事情。”李康嬉皮笑脸的回答道。 “这样呀。”李密说了这一句话后,举起酒杯,小口抿着酒,许久才放下。 “不知世兄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李康表现的急切的问道。 “知道一些,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李密点点头回答道,他现在已经有些摸清李康找上自己的意图了,原先他俩半分的交集都没有,素不相识。 原先一个在博陵郡,另一个原居长安,现在居住在洛阳,他们相隔千万里之远,谁也不知道谁,反正李密是肯定是没听说过李康,而且李密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会傻傻的以为自己的名声已经传扬到了千里之外,自己顶多也就是在贵族子弟中有些名声而已。 现在李康向他打听关于齐王倒卖军械一事,他已经猜出了李康的意图了,李康找上自己,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哦,那还请世兄为我说一说这件事情。”李康追问道。 “好,既然世弟有此兴趣,为兄就给你简单的说上一二。”李密微笑的回答道,虽然已经知道了李康的意图,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对待李康依旧是一副很亲热的样子。 “这件事情,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时齐王府突然放出消息说是有一批军械要贩卖,并且有人向齐王府的人亲自打听过了,确有其事。之后许多的人都找上了齐王府,想要买下这些军械,不过齐王府却又放出消息来,说是这些东西不能大宗出卖,每个买家只能买三十副一下。” “这一点,小弟听说过。” “嗯,在这个消息被放出后,又有许多人找上了齐王府,想要买一些。” 李康插嘴问道“齐王真的有卖这些军械给他人吗?” “有,这段时间以来,确实有些人从齐王那里得到了东西。”李密肯定道,忽然,他一笑道“世弟不会也对此有兴趣,想要弄上一些吧?” “确实如此。”李康大方的回答道。 听到李康的回答,李密一愣,通过他俩这几天的交流,他觉得李康是一个比较狡诈的家伙。可是没想到,李康现在居然直接就承认自己想要购买军械,要知道私藏军械和贩卖军械,这可都是死罪,虽然现在京城里齐王在贩卖军械,但是也一直很小心,只有极少数之人才知道,像李康刚才说的,齐王倒卖军械之事已经流传了出去,他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倒卖军械是大事,有那个人会跑出去胡说,稍微走漏一点的风声,那就是死罪,没人会这么不小心。 “世弟可不要开这种玩笑。”李密微笑着说道。 “在下确实没有开玩笑,这次就是想请世兄出面帮忙,为世弟买上一些。”李康看着李密坚决的说道,其实李康也不想这样,但是他知道李密是一个比较狡诈的任务,你要是和他拐弯抹角,他就会与你虚与委蛇,还不如现在自己直接一点,开门见山,先从气势上压倒李密,为接下来的谈话赢得主动权。 李康从张风贵那里得到的名单上,就有李密,他也向齐王府去购买军械了,自己既然不想暴露身份,那就只能找个人顶在前面,所以李康决定,将李密的那批军械给吃掉。 至于李康为什么选中李密这个难对付的角色,一是想要结识一下李密,二是想要探明李密要这些军械的意图,他怀疑,这些东西应该是李密为杨玄感购买的,不然李密要这些东西是没有用途的。史书上记载杨玄感这个人,一直都想要造反,有一次,他随杨广西巡,在途中他想要袭击皇帝的大营,最后被他叔父阻止了,他叔父跟他说杨广还没有失去人心,不是动手的机会,杨玄感才作罢。 “世弟不会是真的想要这些东西吧。”李密神色凝重的问道 “那是当然。小弟这次想请世兄出手,帮小弟买上一些。” 李密摇摇头道“此事实在是有些危险,世弟就不要再提了。” 李康大笑道“世兄是聪明人,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些风险,但是以世兄的才智,是可以知道此事绝没有那么的危险,这次购买军械的人这么多,涉及到了许多的权贵之家,就算是有人知道了,他们也绝不敢得罪这么多的人,要是有人想要告密,那就是将许多的豪门世家都得罪了,以后他也别想再活下去。” “涉及到这么多的贵族,朝堂里面自然有人会替他们隐瞒,所以说,这件事看起来风险大,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风险。此事中的厉害牵扯甚大,没有人会有胆子敢来参合这趟浑水。不知世兄现在是否愿意帮小弟这个忙了?”李康看向李密微笑的问道。 听到李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密现在是对李康特别吃惊了,他没有想到,李康一个半大的少年竟然将此事其中的关系看的这么透彻,真是不简单。 呼了口气,李密说道“妙,妙呀,没想到世弟竟能将此事分析的如此透彻,令密佩服。” 李康回了句“那里,在下怎能和世兄相比,我想这些东西只要世兄肯去想,自然可以想得到,只是世兄意不在此,所以才会有些看不开罢了。李九,你去将我特地为世兄准备的珍宝拿来。” 李康对李九吩咐道,他来之前,为李密准备了一份礼物,毕竟那有请人办事不送礼的道理,李康也是想趁这次机会结交李密,自然不能让李密有亏损。 今日,李康也是想在面前露上一手,这样才能得到李密的重视,以后才能和李密有更深厚一些的交情,所以今天才对李密说这么多的话,显示一下自己的才能。 不过,李康也不打算和李密走的太近,不然,等以后李密参加杨玄感的造反后,说不定也会对自己有所牵连,而且再后来,李密杀了翟让后,他的名声就不多好,还是不要沾染的好,但前期他还是有很大的威望,自己将来说不定也要有求于他,因此现在要结交一下。 李九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李密。李密接在手中,感到有一股冰凉之意传来,打开一看,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珍珠,李密合上盒子,推到李康的身前道“此物太过珍贵,恕密不能收下。” 李康将盒子再次推到李密的身前道“世兄不要客气,这只是一颗海底冰珠,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还请世兄笑纳。” “不行,不行,密决不能收下。”李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无论李康说什么,他都不肯收下这件东西,他知道,要是自己真的收下这颗冰珠,那自己就要替他办事了。 最后李康和李密推脱了半天,李密还是不肯收下,李康拍板道“李九,你现在就将这颗珠子送到世兄的府上去,不得有误。” “是,少主。”李九答应一声后,就拿起李康面前的盒子走了出去。 “哎,哎”李密起身叫了两声,他还真的没有见过像李康这样送礼的家伙,别人不肯要,他竟然直接叫人强行送到别人府里。 “师兄,稍坐,他一会儿就可以送到您的府中,你不必担心。”李康用面带春风般的微笑向李密说道。 我担心什么,这东西我可没有答应要,是你非要送来的。李密心中腹诽道,这个李康,实在是一个难缠的家伙,自己都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许多遍,他还是非要将这件东西送到自己的手上才肯罢休,真是难对付,看来是不帮他都不行了,李密心中感叹道。 事已至此,李密对李康“好吧,那就多谢贤弟的美意了。” “世兄这么说那是肯收下了,这真是太好了,来,我敬世兄一杯。”李康见李密不得已松了口,心中嘀咕道,小样,我还制不住你了,表面上端起酒杯,和李密喝了起来。 李密听到李康的话,暗自苦笑,你都已经硬将东西塞给我了,还说什么我肯答应,明明是你逼着我收下的。 接下来,李康问向李密“世兄,不知我刚才说的那件事情,你是否可以帮一下忙?” 李密无奈的回答道“那好吧,密就试试看,争取为世弟抢到一些。” “如此,真是要多谢世兄了,世兄放心,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这几天,你送给我的礼物已经足够珍贵,可千万不要再送东西了。”李密推迟到,他是不敢再收李康的任何东西了,怕李康又提出什么要他帮忙的,而且你要想拒绝他的要求,那可真的是太困难了。 李康爽快的答应道“那好,小弟就不再给世兄送任何的礼物了。”李密不叫他送东西,他还真不想再送了,这送出去的都是钱呀,送了李密这么多的东西,他可是已经开始心疼了,也就借坡下驴,答应了下来。 不过李密又有些郁闷了,这个李康可真是太那个了,自己说完后,他也不客气两下,上去就答应不再给他送礼了。 第36章 密谈 宴席结束之后,李康和李密都没有走,他们又单独谈了一会儿。 “世弟,你为何不肯自己出面去找到齐王府的人,非要我来为你出面?”李密端着茶杯,抿了一小口后问道。 “在下乃一介布衣,如何能去做这种事情,而世兄则不同,您有爵位。这件事情以后被人知道后,您尚可保全自己,而在下难免会被朝廷的官吏作为替罪羊,拿出去充数。所以此时不得不麻烦世兄了,还望世兄见谅。”李康语气诚恳的对李密讲到,对于这一点,李康说了七分的真话,要是由他出面,难免会留下把柄,以后会被人拿出来制约自己。 第二点,他不想让人注意到自己,要是自己出面从齐王那里弄这种敏感东西,有心人会注意到义丰李家,稍有不慎,就是灭族之祸。 不要说李康胆小,而是他明白,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自己在没有实力保护自己之前,万事都要谨慎。 李密对于李康的回答不可置否,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是李康为什么要那些东西,依靠义丰李家的势力,李康何须要这些东西。 “对了,世兄,我刚才有件事情忘了和您说了。”李康对李密说道。 “还有何事?” “世兄,我希望这些东西都是铠甲。”李康伸出头,对着李密小声的说道。 李密听完,眉头紧锁,李康全要铠甲,他想干嘛,是想造反不成,铠甲这东西可真不是那么好办的。 “哦,对了,这些铠甲都要明光铠。”李康补充道。 李密皱着眉颇感不悦的对李康说道“这可太难办了,都要明光铠的话,只怕是齐王府的人绝不会同意的,你要知道,我大隋军中有两档铠和明光铠,还有一些比较差劲的皮甲等,其中明光铠最为宝贵,只有一些精锐之师才会装备的较多一些。我要这么多的铠甲,只怕到时必会有人怀疑密有谋反之心呀!密可承担不起别人的这种猜测呀。” 李康微笑道“这些小弟自然明白,我怎么可能会让世兄冒此风险,请世兄听在下说完,小弟一定包您满意。” “贤弟请讲。”李密头对着李康,伸出手示意李康讲下去。 “世兄,我们要想从齐王那里弄到的军械全是铠甲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可以从他人那里得到铠甲。” 李密神色一动,“贤弟是说,我们等到其他人从齐王那里得到铠甲后,我们从他们那里再想方设法得到些铠甲。” 李康点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说到这,李康面带微笑的对李密道“世兄在洛阳交友广泛,我想世兄做到小弟刚才所说之事并不是太难吧?” 李密嘴角露出笑容,指着李康说道“贤弟可真是深谋远略,怕是你一直都在打我李密主意吧?” “世兄不要误会,小弟这次确实是想要借助世兄的力量,但之所以会想要借助世兄的力量,就是因为洛阳城内除了世兄以外,怕是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件事情了,小弟不来找世兄,又能去找谁呢?”李康恭维道。 “哈哈哈,世弟真是有一张巧嘴呀。”李密笑着说道,他现在对于李康的认识,是绝不能轻视了李康,此人也是一个大智慧之人。 “那好,世弟就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我到时一定不会让世弟失望的。”李密答应道。 “那太好了,有世兄出马,此事定当手到擒来。” 接下来,李康和李密又聊了一些其它的,李密喜爱兵书,刚才给李康说了一段,让李康受益良多,觉得李密真的是在兵法上很有造诣。 聊着聊着,李康不由的想将话题引到朝政上去,他想听听李密对于现在时局的看法,看看他现在是不是就已经有了大逆不道的想法。 “世兄,对于如今的天下形势,你有什么看法没有?”李康端着茶杯喝茶,放下茶杯时装作好像在不经意间问道李密。 李密听到后,眼神闪耀了几下后,回答道“我朝乃是高祖代周而来,后又灭南陈,一统四海,先帝谋略过人,使天下百姓富足,民心所向,国力昌盛。当今陛下继位,其文韬武略,更胜先帝,建东都,而避关中之弊端,更稳固河北之地。我大隋几次用军,大获全胜,扩土千里,立下了不世功勋,如今四海升平,朝政算的上是清明。” “嗯,当今陛下,有雄心壮志,欲建立超越先人之功绩。”李康顺着李密的话肯定道,他然后接着说道“陛下自登记以来,先后修东都,修长城,挖运河,沟通南北,几次出征都取得了胜利,可谓是大杨国威。然过去几年徭役颇为繁重,河北之地最甚,小弟以为此法甚为不妥呀!不知世兄对此有何看法?”李康将话题引到了徭役之上,想要借此引出李密的真实看法。 李密沉思了一下后,说道“徭役颇重乃无可避免之事,我朝欲建此工程,必需大量人力物力,徭役自然有所加重,这在历朝历代都是同样之事,无有他法。” “世兄所言固然有理,然,为君者,当爱惜民力,过犹不及。依在下看,如今的徭役已经超过了我朝百姓之力,应当速速有所休息才可,不然,将来必埋下祸端。”李康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 “世弟此话倒也不假,君主自当顺应天时,体恤百姓,按时与民休憩。朝堂有识之士众多,他们必然可以看出,自会提醒陛下,贤弟不用担心。”虽然李密这样说,但李康看得出李密有些心不在焉,对于此事的看法,分明心口不一。 李康接着试探道“话虽如此,可在下听闻,当今陛下不喜臣子们的谏言,继位之初,就下旨废除言官,并且很多向陛下进言的大臣都遭到了陛下的处罚,如今,很少有人敢向陛下直言不讳呀!” “确实如此,陛下确实不喜别人的谏言,对于挖掘运河之事非常坚定,无人可以改变他的注意。”李密点头道。 对于杨广这个人,他确实不喜欢别人对他的劝谏,当初在他要迁都时,许多的关陇集团的官员在朝堂上执意反对,最后有不少人都丢了性命,吓的其他人再也不敢反对,这才顺利迁都。他提出修建运河时,也有大批官员反对,但反对者大多丢官罢爵。导致后来整个朝堂之上,杨广说一不二,没有一个大臣会有反对意见。 现在的杨广在朝廷中,因为迁都等一系列的动作严重的损害了关陇集团的既得利益,已经和关陇贵族离心离德,对于杨广所有的作死行为,他们不出一言,还顺着杨广。其他的官员面对杨广喜怒无常的脾气,也是不敢直言劝谏,就任由杨广一直闹下去。 “所以小弟才会对此有所忧心,不知世兄觉得这样下去,会有何后果?”李康接着接着问道。 李密听道李康的话后,沉默不语,在李康的催促之下,他才开口道“长此以往,河北之地必会动荡不安,不过,要是朝廷能够悉心治理,还是可以很快恢复稳定的。” “世兄所说甚是。但世兄,小弟想问,如果河北之地真的彻底混乱,百姓跟朝廷离心离德,不知会有什么后果?还有,自陛下继位,用兵不断,而且我听闻陛下对于高句丽之王甚为不满,有征讨高句丽之意。”李康见李密还是没有吐露一点的真实心意,便将话题直接放到明面上,开始逼迫李密说真话。 “河北之地若是不稳,那必将极大地影响我朝的稳定,至于征讨高句丽之事,贤弟从何处听来,高句丽这些年来确实对我朝颇为不敬,但朝廷之内并没有任何的想要对其用兵之意,贤弟怕是道听途说,误信他人之言。”李密看着李康不太相信的说道。 “世兄,在下原意和你打个赌,我料定三年之内,陛下必然会对高句丽用兵,而且还是调动举国之力来攻伐高句丽。”李康自信的说道。 对于李康这么自信杨广会征讨高句丽,李密有些奇怪,不知他那来的信心。“贤弟为何这么肯定?”李密问道。 李康正了正语气道“自陛下继位,周邦藩国里数高句丽最为不敬,其余之国,已经尽皆臣服,不敬者皆遭到攻伐,如吐浑谷,和伊吾国,现在就还只有高句丽依旧如此,陛下怎能不征伐它。” “那倒也是,陛下断然不会允许一个弹丸小国继续冒犯天威,可是你怎知陛下一定会御驾亲征呢?”李密先是肯定了杨广会进攻高句丽,但依然不相信杨广会御驾亲征。 “世兄,我们陛下登基以前,少年时就带兵打仗,在平陈之役时立下了大功勋。自从陛下登基后,就再也没有领兵征战过,他可是一个喜欢动兵之人,这征伐高句丽应该是最后一场大战了,陛下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的机会,他一定会亲自领兵,一来满足一下他的兴致,二来向天下人展示他的威严。所以征讨高句丽陛下必然会亲自带兵。”李康夸夸而谈道。 “那有何以知道,这将是一场国战呢?”李密紧追不舍的问道。 “哦,这个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需要世兄自己来领悟了。”李康摇着头慢悠悠的回答道,样子有些像那些算命的‘老神仙’在最后关头,别人问他该怎样消灾解祸之时,他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第37章 密动 对于李康的这种回答,李密不太满意,不过也不想深究。 这时,李康接着向李密说道“世兄以为到时我朝征讨高句丽有多大的胜算?” 李密沉吟了一下后“高句丽在诸国中国力最为强盛,先帝时,就曾派兵征讨过,可惜天不助我,没有成功,而高句丽王高元畏惧我朝之力,就乘机上表请降,先帝也就答应了。若这次出征,能以占据天时,依我国力必然可大获全胜。” “世兄所说甚是,不过世兄有没有发现这里面有一个天大的隐患。”李康神秘的说道。 “隐患,什么隐患?”李密皱着眉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李康所谓的隐患在那里。 “如果这次顷我朝大半国力之战若是失败了会如何?”李康面容严肃的说道。 “失败?”听到李康的话后,李密一愣,接着大笑道“贤弟,那怎么可能,我朝国力强盛,带甲之事有百万之多,而高句丽的士卒倾国而战,也不会超过三十万人,况且我朝猛将如云,要是真的带领大军攻伐岂会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高句丽。”李密不以为然的说道,对于李康竟然会有隋军战败的想法,他感到不可思议,依靠隋军的百战之师,怎么可能会打不下一个弹丸之国。 “世兄,绝不可小觑高句丽,高句丽虽为小国,然士卒彪悍,军力颇盛。我大隋虽然兵强马壮,但若是在攻伐之中的部署不当,极易被高句丽抓住时机,进行反攻。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兵败。” 李密皱着眉,对李康说道“我朝不缺大将,他们个个都久经战阵,乃当时名将,对于行军打仗之事,他们岂会不通,怎么会出现问题,就算稍有失误也无大碍,如果是如你所说那样,我朝动用大气力来攻伐它,自然会调集诸多的名将,哪怕其中有人出现了问题,也还有其他的将军,自会在协调之下,将漏洞补尽。” “那好,世兄,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我说假使到时征讨失败,而河北之地又一片混乱,世兄你说会怎样?”李康见李密坚信隋军会取胜,他也没法辩驳,就避开了这个问题,其实在后来征讨高句丽时,隋朝上下也都是信心满满,确信隋军会胜利,但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李康现在主要是想试探李密的底细,想要看看他现在的野心和气魄如何,就提出上面的问题。而李密见李康这样问,面色严肃的思考一番后,眼睛里带着光彩说道“若是果真如此,天下百姓必将对朝廷生怨,河北之地必然混乱不堪,到时将天下不稳。”李密重重的将最后几个字吐出口。 “嗯,到时正是英雄建功之时。”旁边的李康这时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康的话把李密吓了一跳,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建功’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不知李康到底是为朝廷建功,还是趁此时机,密谋叛乱,从而建功。 李密刚才就在想,若果真出现隋军战败的局面,那就是一个天下反贼蜂拥而起的大好时机,李康刚才的话,让他以为李康有什么想法,而且他也恰恰有点想法在萌生,李康刚才的话一出,使得李密一惊,连忙抬头看了看周围。 李康见到李密的反应,心中有了些底,挺直了腰身说道“那时为朝廷效力的时机就到了,在下定然不会放过此大好时机。” 听到李康的话,李密有内心些失望,不过表面上却道“贤弟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此事绝不会发生。” 李康突然大笑道“世兄,小弟刚才只是胡思乱想,以后还请世兄不要跟外人说起,不然小弟怕是要有大灾呀!” “哦,那是自然,刚才的玩笑话,你我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李密点头微笑道。 当晚,李康在客栈内津津有味的看着从李密那里得来的兵书,将和帅的最大区别就是:帅可以统领将,而将统领的则是士卒。帅负责的是全局谋划,而将负责的是具体实施。李康也不期望自己以后能够在兵法上有多大的造诣,但怎么也应该能以赶得上当世的一些名将七八,不然自己以后要是想在群雄混战中立稳跟脚就比较困难了。 李康已经想好了,他决定在明年就去参加府兵,想法设法为自己某得一官半职,在军队里站稳跟脚,因此自己现在怎么也歹好好地学习一下简单的兵法,以及行军布阵,安营扎寨之术,当然后面的这两种是那些将军需要掌握的,李康现在主要需要做是学习兵法。 李密确实一个对兵法谋略很有造诣的家伙,这几天里,他一直在跟李密讨论兵法,从他那里学的不少有用的东西,受益良多。以前,李康在李家虽然也学习兵书,但那都是书上的死知识,战场之上,风云变化,兵书上不可能什么都会提及道。 而现在则不同,李密虽然也没上过战场,但他在洛阳交友广泛,和许多的名将之后都有交情,那些名将之后虽然不一定上都过战场,但他们其中一些人的确实实在在的打过仗,而且他们还可以从祖辈那里听到许多沙场上的实际情况,李密平时也和他们在一起讨论,因此李密的实际水平是非常不错的。李康和他学习,自然也是有极大地收获。 今日白天,他和李密已经将一切都谈好了,接下来他只要在这里静等就行了。这几天在洛阳,李密本来打算为李康引见一下其他的洛阳子弟,但李康拒绝了,那些人都是有爵位和官身的人,自己去和他们在一起,实在不方便,身份和地位相差太大,虽然李康在名义属于赵郡李氏一支,但义丰的李家实际上都已经脱离他们的上家:赵郡李氏分支的中山李氏。 现在义丰李氏算是一个本地豪强,他去和李密的那些贵族子弟朋友比起来,身份地位相差较大。要是李康去和李密一起和那些人待在一起,难免会被受到轻视和排挤,所以李康不太愿意接受李密的好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康过得倒也挺悠闲,每日读读书,再有就是去李密府上和他讨论讨论,每日里都过得十分的充足。 有李密的帮忙,一切都很顺利,在大约一个月后,齐王就开始向人出手军械,等到十月下旬,李密就将李康要的东西都收集齐了。之后,李康让人将东西直接运回博陵郡,他自己则是留了下来。杨广很快就要回洛阳了,这次他带着很多的藩国使节来到洛阳,为了显示隋朝的国富民安,也为了杨广他自己的面子,接下来洛阳城内会非常的热闹。 李康记得,炀帝召集天下艺人,在洛阳城内表演,表演摔跤杂技在端门街,天下奇特怪异的技艺全部汇集,演了整整一个月才结束。对于这种难得的盛事,李康自然也要凑一凑热闹。 不过他已经离开李家快四个月之久了,和上次他去塞外的时间都差不多了,接下来他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自己要写几封家书回去才行,不然家里的人又该担心了。 洛阳是隋朝的经济中心,洛阳三市繁华无比,李康来到洛阳城后,他已经带着李九他们转了一遍。绕是以李康有前世的经历,在那个网络发达的年代,他从网上见识过不少的东西,但在三市上的所见,依旧让他震惊非凡,各种异域的奇珍异宝和特产,依旧让他大开眼见。 在三市中,李康买到了不少心仪的物品,其中一件李康特别的喜欢,那是一个做工精良的夜光杯,采用的是真正的上等玉制作而成,价格不菲。还有一种名贵药材,按照胡商所说,其效果和人参类似,但又有一个很奇特的功效,服用此药,可以疏通经络,增强耳目之力。 今日,李康再去,他要到南市走上一遭,他得到消息,昨天有一大批西域商贾来到了此地,带来了很多西域特产,他准备前去看一看有什么好东西。 就在李康去往南市的时候,齐王府内开始动了起来。 这日,齐王杨澜一大早就被侍卫唤醒,说是方先生来了,杨澜一听,顿时打了鸡血,立刻就来了精神,穿戴整齐后来到书房,那里一个身穿皂袍之人正在端着茶杯,仔细的品茶。 那人见到杨澜后,连忙起身行礼道“拜见齐王殿下。” “免礼,方先生快请坐。”齐王杨澜边走边说道。 “谢殿下。” “方先生,事情可有眉目了?”杨澜急切的问道。 方先生微微一笑道“殿下,经过这段时间的打探,我们已经打听到了天乾盟的准确消息,就在今日,他们会调集大批人手,有所行动,殿下,您的建功之日来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不枉费本王发费了那么多的精力,总算是有所收获。”杨澜欣慰的说道。 “殿下,在下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还请殿下让我带上一队人,让在下今日为殿下献上一份大礼。” 杨澜搓了搓手,来回走了几趟后,说道“那好,方先生,一会儿我给你调拨二百名卫士,他们任凭你调遣,你今日一定要给我把他们全部俘获。” “殿下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方先生拱手回答道。 第38章 生乱 李康一路慢悠悠的来到南市,沿途欣赏着住在洛阳的百姓的美好的生活,大隋现在各地已经开始有硝烟在燃起,各地百姓的生活已经急速在下降,小股盗贼丛生。 普天之下,只有少数的一些地方还十分的稳定,百姓富足。看着洛阳城内的百姓们,李康想到了几年后的隋末大混战,那时洛阳可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战乱不断,这些洛阳城内的百姓到时就苦了。 现在洛阳城内的粮食是由回洛仓提供,百姓们不缺少粮食,丰衣足食,生活美满,在这里没有一点的乱象,明明在一个国家,但和河北等地有着天壤之别,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隋朝很强大,国家很富足,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这个富裕是指朝廷富裕,而百姓现在很穷苦。经过开皇之治,隋朝很多的官府粮仓都贮存的满满的,根据史料记载,这些粮食经过隋炀帝挥霍,以及天下大乱时,各路诸侯的消耗,还有唐朝初期的使用,在唐太宗贞观十一年时还有剩余,可见隋代粮仓的储粮之多。 但这些粮食,隋炀帝却并没有用来救济百姓,安抚民心,反而在灾荒时不肯开仓放粮,最后都便宜了各路反王。 来到南市,李康兴致冲冲的逛了起来,寻找自己喜欢的东西。逛了许久以后,李康看见前面不远处靠近角落的地方,有咒骂声传来,那里有许多的人围在哪里。 “走,去看看。”李康招呼一声后,就向那里跑去。 他们从人群中挤到前面,看到一个老者正跪在地上,向他面前的两个男子哀求。这两个男子一个身材高大,体型魁梧,一脸的凶相,看起来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像恶霸。另一个身材中等,面貌普通,是一个三旬男子。看他们的穿着,都是破布破衣,显眼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 李康见到他们的样子后,皱了皱眉,看着他们,观察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鬼,你还想怎么样,当初你说一个月后就会还我们的钱,现在已经是第三个月了,之前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们已经宽容你两个月了,现在你还想拖下去呀?”那个体型魁梧的男子喊道,他的声音极大,而且说话还挺快,在加上他的凶相,看起来特别的吓人。 “就是呀,老鬼,我们好心的凑了些钱借给你,但你也不能不还呀,我们还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这样吧老鬼,我们也知道你不容易,我的三十三文钱呢,你就只还我三十文吧,那三文我也就不要了,但是你必须赶快将钱还给我。”旁边的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男子接着说道“老鬼,大家都不容易,我一个卖草鞋的,每天能挣多少钱,也就勉强让一家子糊口罢了,当初实在看你可怜,这才掏了一些钱借给你,那可是我一家人半个月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的呀,就算我求求你了,你把钱还给我好不好?” “二位,你们就再宽恕我几天好不好,眼下,我实在没有钱呀。”跪在地上的老人带着哭腔说道。 “老家伙,那你想怎么样,要把我们逼死呀,原先看在你我两家关系不错的份上,我娘让我带些钱给你,帮一帮你,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一直欠下去吧。我告诉你,我可是个暴脾气,惹火了老子,我一把火烧了你们家。”提醒魁梧的男子在旁边恐吓道。 “哎,阿黄,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吓到了这个老鬼。”魁梧男子那凶恶的声音落下,旁边的三旬男子拍了拍他道。 “三哥呀,这个老家伙他是不知好歹,我们对他可是够客气,够宽容的了,可你看他,到现在一文钱都没有还给我们,我看他是分明不想还了。”那个叫‘阿黄’的魁梧男子气愤的说道。 “哎,这老鬼平日里也就是靠上山砍些火柴为生,再说他家里还有一个刚刚病好没多久的孙女,可能现在确实没钱,想要他一下子将钱还上来确实不容易。这样吧,我有一个提议,以后每个月,让这个老鬼还我俩每人五文钱,一直到他还清,你看如何?”三旬男子劝道,并且提出了一个方案。 尽管阿黄不太愿意,但他也知道,现在这个老鬼确实没有钱,‘哼’了一声后,点了点头。 三旬男子见状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老人,说道“老鬼,刚才我们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老人更小鸡点头一样,不停地在点头。 “那你觉得我的这个方法怎么样?” 老人并没有回话,反而那张老脸瘪了起来,哭的更大了。 “我说,你这个老鬼,到底是什么意思?”三旬男子见到那个老鬼的样子,有些生气的说道。 “哈哈,什么意思,没钱还呗。”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嬉笑道。 “就是呀,我说三哥,当初我就跟你说了,这老家伙家里穷的什么都没有,劝你别将钱借给他,你非要借,现在没钱还了呗。”一个穿着有三成新的布衣的男子接腔道。 听到那些人的话,场中的三旬男子面色有些发黑,他现在是十分的后悔当初将钱借给这个老鬼了,当初想着什么这个老鬼是为了借钱给他孙女治病,这是好事一件,就拿了些钱给了这个老鬼,觉得他以后应该可以还的上来,但现在看来,这老家伙十有八九是拿不出钱来了,不由得十分的懊悔。 没等他再开口说话,旁边的阿黄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只见他来到跪在地上的老人身前,抬手将人拽起,对着老人大声的吼道“老鬼,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钱还我们?” 被阿黄拽起来的老人,看着在自己近跟前的凶恶面孔,他颤声开口说道“还,还,我一定还。” “到底什么时候还?”阿黄再次吼道。 “一年,一年内我一定全部还清。”老者哭丧着说道。 听到老者的回答,气得大黄在原地狠狠地跺了跺脚,气急的喊道“你什么意思?” 被他拽着的老人颤声的道“我、我、我保证,一年内,我一定将欠你们的钱全部还给你们。” “一年,你开玩笑吧,我可等不了一年,最多再给你三个月,要是再还不上钱,可别怪我不客气。”啊黄大声吼道。 这时,李康注意到南市开始有些混乱起来,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处南市入口方向,那里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不断传来惊呼声。 这时他旁边的人也开始注意到不远处的情况,纷纷扭头看过去,只有阿黄还在拽着老者不肯放手。 很快,混乱就朝着他们这边而来,李康看见一队身穿铠甲的卫士向着他们这边的方向跑了过来。“怎么回事?”李康皱着眉自语道。 “散开,散开,所有无关人等一律靠边。”领头的卫士口中不停的喊道。 街道上所有的人都赶紧散到两边,为卫士让出一条道路出来,在拥挤之中,站在人群最内层李康,身体碰到了还将老者拽着的阿黄,随后李康便感觉到阿黄伸手往外使劲推自己,而李康的身体另一边是正在往里层挤得其他人,李康感到后面在推自己的那张手,皱着眉头,感到非常不适,甩手就是一个手刀,打在阿黄的手肘处。 阿黄突然试到自己的胳膊被狠狠地重击了一下,疼的他大叫一声,另一只手松开了他手中的老者,捂着另一只胳膊痛苦的呻吟。再加上拥挤的他人,一下把他挤到了旁边的一面墙上。 再说另一边,那些卫士经过他们后不远,来到一处房子之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处布料店。那些卫士围住街道和店面后,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纶巾,身材略显高大的中年人在几个卫士的拥簇下,来到了布店的大门处,眯着眼睛,嘴里微声念叨几句谁也听不见的话后。右手一挥,喊道“冲进去,一个不留。” 那些卫士接到命令后,一拥而上,冲了进去,外面只留下了一些少许的卫士,一会儿后,一个卫士从中出来,向中年人禀告道“大人,里面只有几个人,并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中年人眼孔一缩,“没有找到,这不肯能,他们一定就在这里,给我把这里封锁住,不许进,不许出,把这的任何地方和每个人都给我检查一遍。” “是。”卫士答应一声后,带着人开始行动起来。 李康看着这一切,知道有戏看了,就是怕万一牵扯到自己几人,那就有些不妙了。 卫士们分成几队,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这些是什么人?”周围的百姓开口议论道。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齐王府的人。” “齐王的卫士?”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那有谁知道,看他们一副煞气的样子,我们还是小心些,千万别惹上麻烦就行。” 李九急挤到李康的身边,对李康说道“少主,这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们也被困在这里,该怎么办?” “急什么,他们又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一会儿什么都不用做,好好看着就行了。”李康喝道。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突然有卫士喊道“快来人,他们在这。” 中年人听到后,连忙带着人赶了过去。李康伸头看去,只见一些卫士和几个身穿白衣的人在一处拱桥旁边打斗了起来。 第39章 蒙面剑客 李康细看了一下,被围住的白衣人有六个,此六人武艺不赖,对付卫士们,基本上以一敌二没有问题。 中年人带人过去后,南市几个入口处的卫士也过去了一部分,市内的百姓有一部分乘机跑了出去,但大部分都没有离开,许多人反而兴致勃勃的看着正在打斗的双方,比如李康。商贾们更是没有走,留在原地护住自己的货物。 中年人过去后,他并没有让身边的卫士们加入打斗之中,反而皱着眉看着场中的几人。突然有一个手持短刃的白衣男子,摆脱了跟他斗在一起的卫士,向中年人冲了过去,旁边的卫士见其冲了过来,连忙上前拦住,并且没几下,那人就被卫士们擒拿住。 中年人上前,大声喝问道“其他人呢?” 男子不答,反而出声骂道“你们这些伪朝鹰犬,罪该万死,终有一天,必遭天谴。” 旁边的卫士见状,顿时上前,对被制住的他拳脚相加,中年人见他不说,也就不在管他,下令道“上” “是”众卫士齐齐答应一声,随后加入了战团,很快就有一个白衣人被斩杀,接着第二个人也被卫士斩杀。 这时在旁边的围观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身穿灰衣,用一块黑布将整个脸都包裹住,右手提着三尺长的青锋之人。他从几个百姓的肩旁上一跃而出,加入战团,卫士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无人可挡他一剑。 有一个卫士见灰衣人冲来,握着大刀,大吼一声就直直冲了上去,结果,灰衣人的剑尖轻轻一挑,卫士手中的大刀砍的方向,就被带到一旁,而灰衣人则是将剑尖再稍微一往前,就割到了卫士的手腕。卫士手腕之上,顿时开始流血,手中的大刀掉落在地上,这个卫士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这时,那个中年人终于也坐不住了,只见他随手从一个身边的卫士腰间拔出一把刀,竟然冲进了战团。 中年人虽然表面看起来和普通的文生没有区别,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众人大吃一惊。他进入战团后,尽然和灰衣人打斗了起来,那个令卫士们无一人可以抵挡的灰衣人,竟被中年人抵挡了下来,只见场中两者刀剑互相往来,斗得相当激烈,一点也看不出文人的柔弱。 中年人入场后,手持大刀,不停地攻向灰衣人,而灰衣人则处于防守之中,偶尔才会主动地攻击中年人两招,表面上看,中年人取得了优势,压着灰衣人打,但李康发现,实际上两者谁也没有伤到谁,他俩只是打了一个平手而已。 李康通关观察发现,那个持剑的灰衣人在使剑的技巧上很高明,往往可以在不经意间卸掉中年人大刀上传来的力量,而中年人对于使刀则是主要依靠蛮力,招式方面非常差劲。 就在灰衣人加入场中后,到中年人亲自上阵,那些白衣人乘机向其它方向逃跑,但是令他们失望了,最后还是没有冲出去,被反应过来的卫士重新围住。 李康觉得照现在的局势发展下去,中年人不会是灰衣人的对手,毕竟他一直都是主动进攻的一方,这对于自身的消耗是很大的。 事实并不是跟李康所想的那样,在另一边,那些白衣人被卫士们全部斩杀后,中年人的左手袖子里突然冒出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剑,向正激斗正酣的灰衣人刺去,灰衣人猝不防及之下,险些被刺中胸口,虽然及时躲了过去,但是他的右臂胳膊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中年人趁机压了上去,并且将右手中地大刀也丢到一旁,他的右手也中出现一个和左手里一模一样的短剑。由于刚才被中年人强了先机,而且灰衣人的右臂也受了伤,接下来灰衣人根本不是中年人的对手。 李康依靠他超越常人的视力,可以从灰衣人面部仅漏出来的眼睛里看出,他面对现在的局面并没有一丝的慌张,一直很冷静,那怕是刚才最后一个白衣人被杀,他的牟子里面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反观中年人,他现在是一脸的狰狞,有几分疯狂之色。 李康一眼不眨的盯着打斗的两人,现在灰衣人败势很明显,相信用不了多久,中年人就可以拿下灰衣人。突然,灰衣人的左手弹出一个看不清什么东西的小玩意,射向中年人。李康不得不佩服中年人的反应,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当中,他居然身体一闪,将那东西躲了过去,这个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中年人躲了过去,但是旁边的一名卫士遭了殃,被那个不知为何物的小东西打中,当场被打中后,向后飞了出去,其他人去察看掉落在地上的他,发现他嘴角在吐血沫,眼见是活不成了。 这时灰衣人又是接连几个小黑影射出,中年人不得不退到一旁,暂避风头。而灰衣人却趁机从一个方向逃跑了,中年人连忙和卫士们追了上去。 齐王府的卫士们一走,南市内的人群开始恢复了过来,各忙各的。 这时有一只手拽住了李康,大喊道“王八蛋,是你,一定是你。” 李康皱着眉扭过了头,原来拽在自己衣服上的手的主人是那个原先那个身材魁梧,满脸凶相的男子,也就是刚才一直拽着老者不放,不断逼着老者还钱的蛮横男子。刚才他推李康,被李康给了他一记手刀。 对于此人,李康实在是不喜欢,他觉得这人跟地痞流氓无异,就算不是地痞流氓,也是一个比较喜欢仗着自己身材高大,欺负他人的人。 刚才的事情李康已经听明白了,那个老者向他和另一个三旬男子借了一些钱,但是现在没有能力还给他们钱。而这个人却是咄咄逼人,逼着老者还钱。虽然他当初愿意借给老者钱,那可不是因为他有爱心,而是他母亲看在他们两家原先交情不错的份上,逼男子借钱的,不是男子主动借钱。 现在这个老者无力还钱,他就逼着他,恐吓他。对此,李康有些看不下去。刚才在人群拥挤之时,李康被外面的人挤到了里面,而且恰巧挨着他,这个男子却用手把李康往外推,和正在向里层退的人群挤在一起。李康本来就对他印象不好,在加上他刚才的动作,让李康很生气,就偷偷地给了男子一记手刀,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李九看见一个男子把李康拽住了,顿时大怒,上去将男子的手一把打开,站在李康身前,对魁梧男子恶狠狠的说道“臭小子,你是不想活了是吧,竟敢对我家少主动手,来人,把他给我按住,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让他长些认识。” 李康开口道“李九,算了。”在大庭广众下动粗,传出去对李康的名声有些不好。而且还是在周围人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背景下,很容易让人以为李康是一个纨绔子弟,当街无故殴打他人。 李康上前对着男子问道“这位兄弟,你刚才为什么拽着我不放?不知在下那里得罪你了。”李康是趁乱给了男子一记手刀,没有其他人看到,而现在,李康就不打算承认有那回事。 一脸凶像的男子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他刚才是头脑一热,看见李康是刚才动手的那个人后,立即火冒三丈,当时就没忍住,冲了上去。现在冷静下来,再看李康的衣着,就知道那不是他可以惹的起的人,现在再加上李康身边的李九和其他一看就是李康的护卫之人,顿时将他有些吓破了胆。 听到李康的问话后,他第一时间没有回过神,这时李九不耐烦的喊道“说话呀,我们少主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男子回过神,看了一眼面前的李康和他身后的李九等人,壮了壮胆,开口道“小人、小人……” 李康见他墨迹了半天,也没有吐出一句话,他嘴角露出一缕笑容,开口道“这位兄弟,刚才不知你为何把在下拽住,可是在下那里冒犯了你,你尽管说出来。” 男子在那站了半天,还是不敢回话,李九催促道“赶快说,不然一会儿把你送到府衙去,有你好看。” 男子哭丧着脸回答道“刚才拥挤之下,小人的这条胳膊被人给伤到了,刚才没有看清,以为您是刚才把我胳膊弄伤之人,所以,所以就拽住了您。” “原来是这样,算了,我也就不怪你了,下次你可要看清楚才行。”李康听到男子前面的解释后,点了点头,随后大气的表示这件事就算了。 “是、是,小的以后一定注意。”男子弯腰点头回答道,其实在内心里,他一直在咒骂李康,恨不得把李康大卸八块,不过一看到那些侍卫,他顿时腿软了。 “你的胳膊受伤了,那需要治疗才行呀。这样吧,我刚才听说,这位老伯欠了你的钱还没有归还,我就替他把钱还给你,你赶紧拿钱去找个疾医好好地治疗一下。你看如何?”李康笑眯眯的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男子点头答应道。 李九踢了魁梧男子一脚,说道“还不快谢谢我家少主。” “是,谢谢。谢谢” 李康扫视了一圈,找到那个原先跪在地上的老者,将他带到身边,问道“你欠此人多少钱,说出来,今日我替你还给他。”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老者跪地感谢道。 李康将其扶起,“老人家不必如此,你到底欠了他多少钱?” 老者颤抖的回答道“四十文。” “嗯,李九,取四十文给他。”李康吩咐道。 “是,少主。”李九答应一声,取出钱来递到魁梧男子的手上。 “好好看看,有没有少一文。”李九冷声对男子道。 魁梧男子结果钱,捧在手中,笑着说道“不会,不会,你们怎么可能会少了再下的钱呢。” “还是数一数吧。” 在李九的要求下,男子将钱数了一下确定无误后,让他离开了。 “你,过来。”李康指着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中一个三旬男子说道,他正是老者另一个债主。 那人看到李康指向自己,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两步,他不知李康找自己有何事,自己可没有得罪他。当然,他也怀疑是李康想要像刚才那样,给那个老鬼还钱,所以才叫住自己。 李康向三旬男子开口道“刚才我听说这位老者还有三十三文钱没有还你,我代他还给你吧。” 听到李康的话后,三旬男子大喜。 那老者见此,又是跪在地上,大哭出声,连声说道李康是好人。 李康将其扶起,让李九将钱三旬男子,随后李康在那个老者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 第40章 炀帝回京 就在李康他们回到客栈时,那个在南市带领卫士出现的中年人也回到了齐王府内。 齐王府书房内,齐王杨澜坐立不安的待在主位之上,对于方先生,杨澜给予了厚望,他将翻身的机会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现在已经快彻底的失宠了,这次能不能翻身,就看方先生的了。 在他大哥元德太子去世后,他觉得太子之位非自己莫属,朝廷上下也是如此认为,炀帝为他精心地挑选僚属,原先元德太子手下的两万官吏兵卒也都调到了杨澜的麾下。后来杨广还任命杨澜为河南尹、开府仪同三司,这是把他定位继承者的前奏。 可是这个家伙是得志便猖狂,开始了他的花样作死之路,结果没两年,他就失宠了。 当时不仅杨广非常宠爱他,朝廷的百官都争着去巴结他,他也因此越来越骄横,自大。王府内有一大帮的小人,杨澜成天让这些人去给他找乐子,胡作非为。 他派身边的乔令则、库狄仲、陈智伟去寻找歌舞女色。乔令则等人因此就更加放纵,打听到人家有美女,立即就假借杨澜的命令招来,装上车子送入齐王府第,奸淫后再放走。 库狄仲、陈智伟到陇西去,对各部落胡人进行拷打烧烙,责令他们交出宝马,得到几匹好马后便进献给杨澜,杨澜命令他们把马还给主人,库狄仲等人诈称是齐王所赐,将马牵回家里,杨澜却不知道这些事情。 可以说,杨澜被这些人给坑的不浅,后来这些事情被揭露的时候,全部都算到了他的头上。这些事情还不是主要让他失宠的原因,接下来才是他的巅峰之作,给他老子也彻底的得罪了。 第一件事情是:乐平公主曾经奏报炀帝说柳家的女儿很美,炀帝当时没有说什么,其实他已经动心了。后来,公主又把柳氏女送给了杨澜,杨澜就收纳了。之后,炀帝问乐平公主:“柳氏女在哪里呢?”公主说:“在齐王杨澜府里。” 第二件事情:杨澜跟随炀帝到汾阳宫,参加大规模的狩猎活动。炀帝命令杨澜率领一千骑兵进入围猎圈,杨澜猎获了很多麋鹿进献给炀帝,而炀帝什么也没有猎到,就向跟从的官员发怒。官员们都说因为杨澜身边人的阻挡,野兽不能到跟前来。于是炀帝发怒,派人搜罗杨澜的罪过。 这次,杨澜真是摸到老虎的屁股上去了,居然强了他爹的威风,要知道他是皇子,而他爹是皇帝,皇帝的威风是谁都能抢的吗?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杨澜去抢皇帝的威风,不是让人觉得他不将皇帝眼里面吗?怎么不让杨广心生芥蒂。 杨广下令去察齐王,这一察,更不得了,查出来一个更厉害的事。杨澜的妃子韦氏早死,杨澜与妃姐元氏妇私通,生了一个女儿。杨澜召来一个看相的人,让他看遍府内的姬妾,看相者指着妃姐说:“这个生孩子的应当成为皇后。” 看相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分明是说杨澜将来一定当皇帝,而元氏妇有做皇后的面相,这件事情查出后,彻底把炀帝给惹毛了。还有一件事杨澜认为元德太子有三个儿子,恐怕自已不能被立为太子,暗中倚靠左道妖术作咒诅以求胜,这件事后来也被揭发出来。 从此以后,杨澜彻底失宠。 不过,杨澜也不甘心,一直想找机会东山再起,正好这个方先生来到齐王府投靠他,并且给他带来了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消息。 这个方先生告诉他说,在民间,有一个组织一直在和朝廷作对,想要颠覆隋朝,这个组织非常庞大,他是由一些普通百姓和一些前朝的破落贵族、和一些前朝皇室组建而成,势力非常庞大。 杨澜最开始是不信的,但是经过那位方先生努力,杨澜也产生了一些怀疑,就让人跟着方先生去查看,结果发现方先生说的都是实话,确实有一个叫‘天乾盟’的组织暗地里招兵买马,训练武士,势力非常的庞大,他们也只能查到一点点。 这让杨澜非常高兴,觉得只要他能将这个‘天乾盟’攻破,那他咸鱼翻身的机会就来了,因此非常的信任方先生,把他当成心腹来对待。 几个月之前,方先生告诉杨澜。天乾盟想要在东都有一场大动作,派了不少好手混进了洛阳。杨澜一听,当场打了鸡血,让方先生想办法,无论如何,要将进入洛阳的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抓获,他好拿到炀帝面前去邀功,摆脱自己目前的困境。 方先生跟他说,这些乱臣贼子必然无法携带大量的兵器进城,他们进入洛阳后一定缺少兵器,让齐王将他偷偷截获的军械拿出来卖掉,当然这件事不是齐王出面,而是让王府的一些低级侍卫出面去办,让他们对外宣称齐王府内有一批淘汰掉的军械,被遗弃到了府库中,王府中的铠曹和一些管理人合伙起来,想要将它们贩卖掉,到时天乾盟的人必然闻风而动。 后来确实有用,真的有一些居心不良之人找上了门。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军械的来源还是被透露了出去,并且有消息透露,卖这些军械是齐王的意思。这下子洛阳城内的一些贵族世家也跑来买军械,杨澜无奈,也就只好所有人都卖一些。 还好,总算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天乾盟的人最终还是上钩了,现在只要将他们抓获,自己就立下了大功,那些卖出去的军械就只能算是一些毛毛雨,对他没有任何损伤。 正在坐立不安的杨澜,见到一个侍从从屋外快步走进,杨澜急忙开口问道“方先生可传回消息?” “启禀殿下,方先生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门外。”侍从恭敬地回答道。 “快,快让他进来。” “是” 侍从出去后,一身白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就是刚才在南市的那个中年人,也就是方先生。 “方先生,你可回来了,情况如何?那些贼子可都擒拿到了?”杨澜眼睛睁得大大的,语气中带着颤抖和焦虑问向方先生。 听到杨澜的问话,方先生跪在地上,将额头紧贴地面,回答道“请殿下恕罪,我们去晚了一步,只打死了几个无关要紧之人,让他们的主要人手都溜走了。” “混蛋,怎么会这样,怎么就让他们给跑了”听到方先生的回话,顿时他的脸沉了下去,脸色发黑的怒斥道。 “大王恕罪,这次是我们的行动慢了一拍,这才会让他们逃走。”方先生保持原样回到道。 “方先生,你可是知道的,为了抓住他们,本王可是下了血本,结果现在却毫无所获,你说该怎么办?”杨澜怒吼道。 方先生抬起身子,语气平静的说道“大王此言差矣,谁说我们没有收获。而且,这次虽然让他们跑了,可是他们真的摆脱大王你的监视了吗?并没有,我们现在随时都有机会去消灭天乾盟。” 听到方先生的话,杨澜一愣,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疑惑地问道“你此话何意,给我解释清楚。” “大王,天乾盟之人现在必然还在城中,根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这次他们在洛阳城内集结了许多的人马,对于这次行动,他们志在必得,不达成目标他们是不会离开的,还有上次他们派了好几股人来求军械,怎么会没有被我们抓住尾巴?这次他们虽然逃了,但是只要他们稍稍一露头,我保证王府立刻就会得到消息,到是就又是消灭他们的机会。” 方先生语气平稳的将话讲完后,便盯着齐王,等待杨澜的回答。 杨澜听完方先生的话后,他的理智也恢复了平静,仔细的品味刚才方先生的话。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后。杨澜来到方先生的身前,弯腰将其扶起“方先生,你快起来吧,我可是一直都非常的看中你,刚才一时激动,就让你在次跪了半天,实在是让本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先起来说话。” 方先生也不矫情,立时就起来了。 “方先生请坐,我们再好好地聊一聊。”杨澜指着座位轻声说道。 杨澜回到主位,双手抱拳向方先生道歉道“方先生,还请海涵,本王刚才听说那些乱臣贼子跑了,有些气急攻心,还请方先生理解。” “殿下不必如此,在下理解殿下的心情。”方先生回应道。 “自从本王失宠一来,就一直在想办法重新得到父皇的信任,可到现在还是没有结果,所以十分焦虑,有时难免控制不住自己。特别是这件事,这几个月以来,我可是一直其时刻放在心头上,聚然听到失败,让本王实在伤神。” “在下明白”方先生点了点头。 “对了,不知方先生刚才所说之话,到底是何意,还请先生为本王详细道来。” “是,殿下。自从天乾盟派人找上王府,我们就一直在追查他们的痕迹,在下已经在天乾盟之中留下了一道标记,等到他们一有所行动,在下就可以立刻得到消息,到时殿下自然可以将他们剿灭掉。” 杨澜听到方先生的话后,顿时提起了精神,问道“标记,什么标记,莫非先生在其中安插了我们眼线不成?” 方先生摇了摇头,开口道“关于是何标记,殿下就不要问了,到时就可以揭晓。” “好,本王拭目以待。” 再说李康那边,李康回到客栈后,就安心的住了下来,继续自己平日里的生活。 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特别对于东都这个地方来说更是如此。 仅仅几日后,李康的平静被打破,不,应该说整个洛阳的平静都被打破了,全城陷入了沸腾之中。因为皇帝的车架还要两日就回来了,到时候会伴随着三十余国的使团到来,朝廷已经下了命令,要求到时全城百姓都要穿着华丽,去迎接皇帝的车架回都。 大业十一月十五日,皇上车驾莅临东都,炀帝的这次西巡结束了。 站在人群之中,李康也是满怀激动的等待皇帝车驾的到来,对于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隋炀帝杨广,他马上就要见到他的真实面目了,这可是见到历史名人,怎能不让李康激动,虽然杨广在后来被人为的抹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加暴君,但是对于历史有些深入了解的人,都知道那是假的,杨广是暴君不假,但他也是一位很有雄心壮志,文韬武略的君主。 对于杨广,李康是非常期待可以见到他的真人。 第41章 暗流 没有让人群等的太久,很快,大队的旗帜开始从远处的道路上出现。 前面是一队队身着崭新明光铠的卫士,高举着旗帜,然后是一排宫人手持各种皇家仪仗,皇帝的车架紧随其后,其后,是皇后的车架,接下来为文武百官,依次而行。 随着整个队伍的前行,很快皇帝车架就到了距离李康所在位置不远之处,这时,李康已经可以看到了辇车之上,那个身着黄色冕服,头戴通天冠,冕服的双肩之上,分别绣着日与月之人。 其人瓜子脸,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面孔之上,略带皱纹,看起来年岁在四旬上下,但李康知道,此时杨广是五十余岁,可是平日里保养极佳,看起来更加的年轻。 杨广嘴角带着微笑,不是挥手向百姓示意,到了近处,李康可以看到辇车上的杨广,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意气风发。从他的面容中,不难看出其年轻时必是一个绝世美男子。 “少主,少主。”正在仔细的观看杨广的李康,突然察觉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角,扭头一看原来是李九,此时李九正跪在地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看着自己。 李康看到李九的神色一愣,随后明白了过来。此时,李康周围之人几乎都已跪下,只还有寥寥数人还在那里站着。见此场景,李康犹豫了片刻,这才像众人一样跪下。 对于这个跪礼,李康是极不情愿的,但是没办法,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此,自己要是不跪的话,保准有人找上自己,无奈之下,也就只好跟着众人下跪,迎接皇帝的车架。 跪在地上的李康心里咒骂道“去你的,逼着老子给你行跪礼,你受的起吗?小心让你的国运再下降一大节,更早完蛋。还有这个跪礼,等那天,我非把它给废了。” 对于自己向别人下跪这件事情,李康是极为拒绝地,这会儿更是在心里道:要废了这个跪礼。但是,李康虽然现在是这样想的,可等到以后他变成被别人前拥后簇的时候,就感觉挺爽的,那时,早就把现在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了。 李康微微抬起头,扫描着经过的车驾,皇帝的车驾过后,是皇后的车驾,其为并驾四马的御安车。由于窗帘紧闭,李康并没有见到萧皇后的面貌。 随后王公大臣的车驾依次经过,李康也将这些人仔细的看了看。 等了许久之后,整个队伍才完全进入洛阳城之中,李康看了看经过的队伍后,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带着李九他们回去了客栈。 今天想见识的都已经见识到了,杨广的出巡确实排场挺大的,并且一切看起来都很奢侈,让李康大开眼见。 回到客栈的李康,回想了一下今天见到的杨广。就今天所见的杨广而言,留给李康的影响是比较深刻的。坐在辇车里的杨广看起来满面春风,得意自满,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对于此,李康是知道为什么的。自从杨广继位后,一直到现在,隋朝的对外战争节节胜利,开疆扩土几千里,西域诸国,还有北面的突厥等少数民族纷纷也对其毕恭毕敬,重修长城,开挖运河,等等一切,他想要做的都做到了。现在可谓是其功绩正盛,达到顶峰的时候,怎能不令他志得意满。 现在,正是杨广统治下最辉煌的时刻,他做到了其最初登基时的目标:超越历代,建立不朽的丰功功绩。 客栈内,正在沉思的李康摇了摇头,现在的隋朝,表面上看起来繁荣昌盛,可实际上却是已经糜烂,现在只需要一跟导火索,就可以引爆这一切。自己还是按照自己原先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先壮大己身,其它的等以后再说。 接下来的日子,李康又恢复了平静,但洛阳城却是越来越热闹,随着各国使团的到来,洛阳陷入了及其火热的局面。炀帝下令,凡是那些邦国使团之人,洛阳城的各个行业的各个店铺,都要对他们免费,不得收取他们的费用。这个政策,害苦了许多商人,他们有的根本就承受不起,想要关门,朝廷又不让,只能掏出血本来招待那些邦国之人。 对于杨广这一死要面子的事情,李康都有些气愤,这样下去,歹要将多少百姓搞垮,而且还不是洛阳一地,在那些使团来东都经过的地方都是如此。 李康对于这些,他也没有办法,这几天他就待在客栈内,没有迈出客栈半步。 十二月初三 在洛阳城东的一处小宅子,这几天每天都会有一些穿着奇怪的人进进出出,但是管理此坊的官吏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对此不闻不问。 此时,在这个小院子中的一间房子里面,有几个人正在商量这些什么。 屋内的摆放很简单,处了一张小木床,就是一张破桌子了,周围还有两条椅櫈,此时屋内有三个人,皆为男子,他们都用黑布将自己的嘴脸蒙住,且衣服也一样。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其中一人身材矮小,远不及常人,只有四尺多高,还不到五尺。另两人身高相差不多,体型也都偏瘦。 “杨广刚刚回东都,现在洛阳城内聚集了许多的藩国使者,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个大好的时机。”其中一个人开口了。 “确实如此,我们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又有一人开口道。 “只要我们可以将在洛阳的这些使者杀上几个,到时再将洛阳城搅个天翻地覆,那么我们就很有可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现在动手,确实合适,但我们的力量恐怕是薄弱了些,无法进行这么大的行动。” “这个问题,到时候自然可以解决。不过真的动手,我们还缺少合适的时机呀。” “现在洛阳守卫森严,那些使团之人都有卫士紧密的保护,而且如果到时我们杀的人不够分量,恐怕也没有什么效果呀,我们还是要好好的计划一番才行。” “不错,这件事还需要仔细的商酌,今天先商议到这里,各自回去后抓紧准备,剩下的我们以后再商量。” “好” 随后几人鱼贯而出,离开了这个小院子,就在几人离开后没多久,一道身披白袍的身影从那件屋子的屋顶上一闪而过,一块小瓦片在人影消失的时候从屋顶之上掉落而下。 那个矮小的蒙面人离开院子后,摘掉了自己的面巾,露出一个面色灰暗,双眼无神,皮肤白净的样貌,看其年龄,应该是一个中年人。他离开这里以后,来到了一处颇为阔气的宅院,从侧门进了进去。 矮小中年人避开府内的下人,来到一间房间,这是一间普通的客房,屋内有些凌乱,看起来已经好久没有收拾过了。矮小中年人进去后,来到床边,将床上的东西都移开,对着一个地方按了一下,随后床上的一块木板,由右到左自己打开了,露出了一个一米长的正方形开口,开口下面是一处暗道。矮小中年人跳到床上,进入了暗道之中。 他顺着暗道口的木梯下去后,地下是一间密室,此时密室内有一道人影,见到矮小中年人进来后,欢喜的说道“明富,你回来了,怎么样,可将他们的行动都探查清楚了。” “六哥,放心吧,我已经将天乾盟大致的计划搞清了。” “那就好,嘿嘿,就让他们先在前面忙活吧,到时他们就会发现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第42章 找乐子 借着暗室内微弱的灯光,总算可以让人看清整个暗室的布局及说话之人的面貌。 暗室不大,四面墙是用石板筑成,里面比较空荡,只有一面靠墙的地方摆放了一个书架,有三层,但是只有上面两层个放了很少的几本书。还有一个专门摆放剑的架子,那上面有一把剑鞘为白色的四尺剑,剑柄为金色,上面雕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纹。 说话之人为一个充满儒雅气质的中年人,此时他显得很激动,因为他们的机会要到了。 “六哥,我们要抓紧时间准备,天乾盟的人怕是一个月内就会有动作,不然我们准备不充足,怕是到时我们不能控制大局。”矮小中年人道。 “天乾盟的人这么着急。”六哥皱眉道。 “不错,他们那些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六哥低头来回走了几步,开口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一会儿去禀告家主,你先回去盯着天乾盟的那些人。” “是。”矮小中年人回到道,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在原地欲言又止。 六哥看到他的情况后,开口问道“明富,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矮小中年人带着担忧的眼神看向六哥,小心翼翼的问道“六哥,我母亲她可还好?” 六哥叹了一口气,他回答道“放心,你母亲没有任何事情,有我杨家的庇护,她不会有任何事情的。我知道你的担心,放心吧,况且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来了。”六哥轻声的安慰到矮小中年人,他理解矮小中年人的担忧,自从他被派去做暗卫,已经有八年没有回过家了,矮小中年人的家中还有一个年事已高的老母亲,他岂能不会担忧。 “但愿吧。”矮小中年人点了点头,算是表示同意中年人的话,“希望这次一切顺利。” “好了,这次只要借助天乾盟的人,完成我杨家的大业,到时你也就不必继续隐姓埋名,可以回来待在伯母的身边照顾她。”六哥乐观的说道。 “那好,我先回去了,六哥,还请你一定要帮我照顾一下家母。”矮小中年人向六哥请求道。 “去吧,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到我杨家的。” 随后,矮小中年人离开了这里,而六哥在矮小中年人离开后,他也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与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客栈内,李康站在院子里慷慨激昂的朗读着诗仙李白的‘将进酒’,今天一大早李康醒来,觉得特别兴奋,看着初升的朝阳,他突然想到了李白的‘将进酒’,忍不住引喉高歌。 旁边的李九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康,没想到李康他一大早起来居然作了一首诗,虽然李九不知道诗的好坏,但是听起来到是挺顺口的,见李康背完了,他急忙上前一脸讨好的说道“少主,你的诗太好了,听得我慷慨激昂,热血沸腾,少主,要不要我现在去那壶酒来好好地喝上几杯。哦,对了,我这就去将纸笔拿来,一会儿少主将那首诗写下来,我拿给其他人去让他们好好的看看少主的文采。” 听到李九的话,李康干咳一声,没有接话,刚才他兴致不错,就随口将李白的这首诗给背了一遍。 李九不等李康的回答,进屋就将文房四宝拿了出来。 李康有些尴尬的在那里站着没动,说实话,他对李白是挺敬仰的,让他摽窃李白的诗歌,他是真的不好意思去做,现在李九将纸笔都准备好了,让他很尴尬。 “少主,你赶快写呀,不然一会儿就记不住了。”李九用殷切的眼神看向李康。 “这个嘛,还是不用记了吧,这只是随口说出来的,文采低劣的很,就不要拿它出去丢人了。”李康憋了半天,才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唉,少主,怎么不行?我觉得挺好的呀,听起来很有气势。再说,不管好坏,既然是少主您写的,那您就应该将它记下来才对。“ “还是算了吧。”李康为难的说道。 “那不行。”李九在那拼命地摇着头,“少主,既然你不写,那我来写,我还记得好几句。”见李康不动手,李九就亲自动起手来。 旁边的李康见李九在那写了起来,忍不住凑过头去瞄了两眼,但是这一瞄,让李康直皱眉。李九已经写了几句,但是已经错误连篇。只见李九在纸上写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流,奔腾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回来。 与君歌一曲,与请君为我倾耳听。 烹羊宰牛且为乐,必须一饮三百杯。 里面的错误让李康不停地皱眉,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好好地一篇传世佳作,被李九搞得完全乱了套,让李康忍不住了,他可不想让这首诗被李九改的面目全非,最后变得惨不忍睹。这可是一篇千古佳作,要是被破坏成了这样,那还了得,再说,这要是传了出去,那岂不是太丢李康的脸了。 李康抬手将李九手中的笔抢了过来,“到一边去,什么记性,好好地诗居然被你改的乱七八糟。” 李康拿出一张新的宣纸,挽起袖子动笔写了起来。两盏茶的功夫后,李康停下笔来,斜了李九一眼,说道“你过来,好好地看清楚,这才是我刚才写的诗。” 李九伸过头来,看了看后道“少主,你果然是文采斐然,我看那些当世大家都比不上你。” “别胡说,我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你可不要跑到外面去胡说八道。”李康呵斥道,他肚子里就那么一丁点的墨水,背些后代名家的诗词倒还可以去充一下门面,但是要是要是对对子,或者去写赋文那就完蛋了,自己的肚子里可就没有那么多的存货,而且要是不对题还是照样不行。 “少主,要不要我将它拿出去给别人看一看,到时为少主提升一下名望。”李九咧着嘴问道。 李康一惊,“别给我胡来,还拿出去给其他人看,有什么好看的,再说我一向都不在乎什么名声,这诗你自己看看就行了。” 李九点了点头,对于李康写的到底好不好,他也没底,不过他觉得应该很不错。刚才他和李康说要将诗拿给别人看,其实就是试探着说一下,没有真的想去做,万一李康的这首诗比较糟糕,那拿出去可就被别人嗤笑了。 “少主,那这诗放在那里,要不我给你挂在墙上面。” “不用了,等会儿墨迹干了以后,你就把他收起来吧。”李康摇摇头道。 对于名声这种东西,在现在这个时代确实挺重要的,李康也明白名声的重要性,但是他还不想现在就出风头。 古人对于名声可是很看中的,没有名声,天底下有谁会去多看你一眼,那些在社会的上层的达官贵人怎么会去结交你?没有声望,怎么让自己走入那些世家贵族,当朝显贵之人的眼睛里面。 三国时,刘备为自己赚了一个好名声,有许多的人都去支持他,好几次变成丧家之犬,但他最后还是做大了。在南北朝以前,选拔人才主要靠的就是名望,哪怕是魏晋的九品中正制也不例外,主不过是选拔范围变小了而已。 再说后来的隋末农民大起义,及杨玄感的叛乱。杨玄感叛乱时,有许多的贵族子弟都去支持他,还有一些地方官吏也都支持他,一是因为杨玄感在世家贵族中的名声极大,二是依靠着当时杨家在朝野的声望。 在隋末农民起义军中,数瓦岗寨的势力最强盛,为什么?瓦岗寨最初的领导人是翟让,但是此时瓦岗寨还只是众多起义军中普通的一只,但是李密到来后就不一样了。李密有极高的谋略,只是他成功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是靠他的声望,有一次翟让派他去招安那些小股义军,很顺利,许多的人都投靠到了李密的麾下,后来李密成为瓦岗军的首领后,更是如此,有许多的大股义军也去投靠了他。 声望的作用极大,如果你想做官,没有声望肯定不多行,但若是有声望,自然就会有人邀请你去做官,而且是比较不错的官位,不是那种非常差劲的低级官吏。 李康看着被李九收起来的诗,心里默默地对李白说了声对不起,不过李康转念一想,以后等自己需要声望的时候,没事背两首,倒也挺不错的,一点都不费劲。 不要和李康说什么羞耻,他现在觉得盗用诗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盗版就盗版。 “少主,我们这几天一直待在客栈里实在是有些无聊呀,不如出去逛一逛。”李九对李康说道,这几天一直待在客栈内,可把他给闷死了。 “也好,那我们就出去逛一逛,顺便买一些家具。”李康点头同意到,成天的待在客栈让他也感到有些烦闷,出去走一走也好,再顺道去买一些他需要的家具。 李康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客栈,感到不太方便,前几天去让人在洛阳坊内买下一处院子,他们打算这几天就搬过去,不过那里有些东西欠缺,还需要采购一下,这次正好去看看,也顺道去散一散心。 第43章 纨绔 李康他们这次去了西市,西市为洛阳三市之一,是最为繁华的市集。 一路走走买买,他们很快就买了不少的东西,时间也过得快得很,转眼就是正午时分。 “少主,我们去吃些东西吧?”李九穿着厚厚的衣服,额头有汗珠在往下冒,现在是十二月时分。半个月之前,洛阳刚刚下了一场不小的风雪,按李康的估计,现在的气温应该在二三度左右,就算是现在正午,天上太阳正当空,那也不超过五度左右,夜晚更是寒冷无比。 “去前面的那家酒楼吧。”李康看了看,找到了一个酒楼,就带他们就去了。 他们就去后,站在酒楼门前的伙计立刻迎了上来,“几位,里边请。”伙计略微弯着腰,一手拿着一条白色的抹布,另一只手伸出,向李康他们引路道。 进入酒楼后,李康觉得气温陡然上升了不少,温暖许多。酒楼里面坐了许多的客人,各色各样之人都有。 李康搓了搓手,呼了一口气,扭头对伙计说道“有没有单独的房间,我想要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 “这怕是不行,我们的包间都已经满了,只还有大堂有些位置,各位就将就一下吧。”伙计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李康听到没有单独的包间后,他也就没有再强求。 “好,几位这边请。”伙计欣喜的说道。 伙计把他们带到一处酒楼西面靠墙的位子,李康他们入座后,李九抬头对伙计说道“来几壶温酒,在上几个热菜。” “好嘞”伙计点了一下头,就去忙活了。他最喜欢像李康他们这样的客人了,点菜不亲自点,让伙计自己看着点,这种人都是比较有钱的,自己一会儿可以给他们多点一两个菜。 李康跪坐在桌子之前,观察这酒楼里面的情况,酒楼内比较嘈杂,许多人都在大口的饮酒。这个客栈内既有胡桌胡椅(就是后来普遍使用的桌子),也有汉家传统的案(就是先秦两汉传下来的桌子,人们席地而坐),李康选择的就是案,他们几人坐在相连的几个案上。 这个酒楼的设计是这样的,在靠墙的边上,布置的都是案,并且用屏风将这些空间划分为好几块,每块内有三到四个案不等,李康他们就是单独占据了一个用屏风划分的空间,在对着大堂的方向没有布置东西,是用来让人进出的。 李康朝大堂望去,大堂里用的都是胡桌胡椅,此时大堂里很是热闹,许多人都在那里一边喝酒吃饭,一边大声的聊着天,坐在那的有的是胡人,有的是平头百姓,有些身份的人是不会去待在那里的。 北周以胡人为正统,他的核心关陇贵族们都都在一定的程度上胡化,许多人都有一个胡人的名字。隋是代周而来,但隋朝以汉为正统,礼仪方面自然是遵循古代汉礼,而那些江南士族本来就是坚持汉家礼仪,在加上一些北方的世家也是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坚持汉家的礼仪,所以在隋朝上层,人们还是以汉家礼仪为主。 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中原大地上胡汉杂居,先是有五胡乱华,许多的胡人进入中原,与北方的百姓混居在一起,后来北方的北魏,及北周和北齐,他们都是以胡化为主的王朝,在北方民间许多的百姓经过长时间与胡人的交融,他们已经接受了许多胡人的东西,胡桌胡椅就是其中一项,而许多的胡人也汉化成为汉人。 李康从小接受的就是正宗的汉家教育,他们自然是不会去做那些桌椅。 “几位,酒来了,请先慢用,饭菜马上就送到。”正在观看大堂的李康,突然被伙计的声音打断,只见刚才出去的伙计用托盘端着几壶酒走了进来,他在每个案上放一壶酒,再在每个人的身前放了一个精致的木制酒杯,忙完这一切后,伙计弯腰点头道“几位请慢用。” 李康倒了一杯酒品尝起来,酒略微温热,喝进肚子里暖暖的,让李康觉得很舒服,接着他又连续倒了几杯喝下,反正酒的度数也不高,多喝几杯也没有什么大事。过了这个年,李康就是十六周岁了,可以多喝一些酒了,不会在对身体有太大的影响。不过李康向来不爱喝酒,也就偶尔喝上几杯而已。 “少主,这鬼天气,实在让人难受。我们在洛阳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到底什么时候回去呀?”李九开口向李康问道。 “再过一个半月,我们就回去。”李康边喝酒,边随意的回答道,他要等明年正月的那场盛事过后在回去,不然错过了那场极为盛大的表演就太可惜了,以后绝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明年正月各个胡人部落的酋长会全都聚集东都,炀帝会下令让全天下的艺人汇聚洛阳,让他们在东都表演一个月,这可是难有的事情,李康敢说,以后绝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现在要是做过了,那他不歹后悔终生呀。 “这样,那太好了,我早就在这洛阳呆腻了,一直想回义丰去。”李九欢喜的说道, “怎么,这繁华的东都不好吗?” “好什么好,在这规矩太多,束手束脚,远没有在义丰放的开手脚。”李九抱怨道。 “这是天子脚下,自然规矩要多一些,不然可怎么能行。” 接下来,他们就闲聊了起来。 突然,李康看见他们的隔壁一个小空间内来了几个人。李康本来是没注意他们的,可是刚才他听见一阵猖狂的笑声从外面传来,接着就看见一个伙计引着几个穿着华丽,身穿上等锦缎的男子来到了他们的隔壁。 他们刚坐下,李康就听到一个带些猥琐的声音传来,“柔哥,怎么样,今天你的收获不小吧,嘿嘿,我就说嘛,那些老东西还不是任我们拿捏,看看,今天的收获就很不错吧。” “嗯,不错,不错。算他们那些人有些眼色,乖乖的将东西交了出来,不然有他们好看。”另一个带着兴奋的男声出来,想来他就是柔哥了。 “那是当然,凭两位的身份,他们敢不给我们面子。”又是一个人接话道。 “不错,虞兄还有裴兄的父亲都是当朝大臣,深的陛下的信任,参与军政大事,他们哪敢违逆虞兄和裴兄呀,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就歹干什么,不然有他们好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传来。 “虞兄,今天我们去大理寺正刘克家里可是收获不小呀,不知虞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们还要不要走去他家走一走,跟他好好地讲一讲道理呀?”这道声音极度猥琐,一听这句话,就让李康觉得接下来准没什么好事。 “嗯,看看情况,我们刚才临走的时候可是说了给他一天的考虑时间,明天他要是真的不识相,那我就要和他好好地唠叨一下了。”这个人回答的人和刚在柔哥的声音一样,柔哥和这个虞兄应该是用一个人,听其声音清朗,应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 原先那个猥琐的声音又传来“也好,也好,反正虞兄最后肯定会抱得美人归,我先在这恭喜虞兄了” “那里,那里。大理寺正刘大人不也还没有答应吗,此事还要几天才能下定论。”那位‘虞兄’欢快的说道。 “何须这么麻烦,要我说我们刚才就应该直接将那刘家的小娘子带走,说不定这会儿,虞兄已经入洞房了。”又有一个男子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好歹刘克是一个正六品的朝廷官员,多少还是给他一些面子,不然虞兄以后可不好和他老丈人见面呀。”又是那个猥琐的声音。 “不错,刘克毕竟是大理寺正,我们虽然不怕他,可要是搞得面子太过不去,就不太好了,万一他跑到圣上那里去告状,我们回去后难免会有些麻烦。放心好了,明天就让他乖乖的将他女儿送到虞兄的府上。” “是,裴兄说的不错,我们不能太着急了。” “虞兄,我听说你已经有婚约了,明年及冠时就成亲吧,那这个刘家小娘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当妾室,还是做平妻。”有人问想那位‘虞兄’。‘裴兄’问道。 “自然是妾室了,我没有任何的官职在身,取什么平妻?” “那到也是呀,这平妻是只有地位极高之人才能取的人,不过我相信,再过几年虞兄一定可以有取平妻的资格。”有人向‘虞兄’恭维道。在他话落之后,其余之人也出声迎合。 “各位妙赞了,这件事情还早着呢。”‘虞兄’谦虚的说道,不过他的声音里面透露着一股高傲,显然他也和刚才说话之人想的一样。 那位‘裴兄’开口了“虞兄,我可是听说那刘家小娘子性子烈的很,只怕到时候她不肯委身于你呀。” “那又如何,此事由不得她,到时她没有反抗的余地。”‘虞兄自信的说道。 第44章 冲突 “那是当然,难道一个小小的大理寺正,还能和我们作对不成。” “不错不错,虞兄就等着抱得美人归吧。”其余之人起声附和道。 一帮官二代,李康摇了摇头,这又是一群无法无天的的贵族子弟,不过说他们是官二代可能也不太准确,说不定有的祖上都当官好几代了。 “哎,我说这个刘家的小娘子长得真的是美若天仙,闭月羞花呀,可惜被虞兄给预定了,真是让我痛心呀,各位,你们说是不是呀?”有人起哄道。 “不错,不错,虞兄这次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虞兄和那刘家小娘子才子佳人,甚是匹配呀,那刘家小娘子是二八佳人,千娇百媚,而虞兄才高八斗,貌比潘安,他俩不是在合适不过了吗?各位说,他们合不合适。” “当然呀” “太合适不过了。” “洛阳城内,能以配得上刘家小娘子的非虞兄不可呀!” 听到隔壁传来的大声喧哗,李康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了,这帮纨绔子弟仗着先人的功绩来胡作非为,实在可恨。前世,李康就特别痛恨这类人,他们借着父辈的官威,跑到外面去胡作非为,而且还没有人敢去管他们,一些人还主动的去巴结他们。他们被人抓住时也不怕,正如那名喊出‘我爸是李刚’的官二代,简直是太可恨了。 李九凑到李康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少主,你不太高兴呀,要不我们现在就离开吧?”李九早就注意到了,自从那些人进来以后,李康脸上就不太高兴,知道他不喜欢这些人,所以提出他们现在就走。 李康摇了摇头“等会儿吃完再走,我还没怎么动筷子呢。” “那好吧。”李九无奈的点了点头答应道。 “裴兄,裴大人位高权重,深的陛下的欢心,这点众所周知。再加上前段时间裴大人又为朝廷立下新功,现在在朝廷内可是风头无双呀,裴兄打算何时入朝为官?”隔壁又有声音传来。 “此事不急,家父还没有打算让我现在就进入朝廷。”‘裴兄’无惊无喜的回答道。 “裴大人可还是真的坐的住呀,裴兄你是不知道,我们可是巴不得及冠后就立即入朝为官,而裴兄你今年及冠后却是一点都不着急,让小弟佩服呀。” “入朝为官岂是件简单的事情,家父说我的历练还不够,不合适去做官。”‘裴兄’语气平和的说道。 “管这么多事干嘛,我们还是想一下一会儿去那家逛一逛吧。” “就是,就是,再找一找,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像刘家小娘子那般的天仙姑娘,说不定我们也有福了。” 李康又吃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的时候,起身对李九喊道“走了。” 说完后,李康最先起身离开,走到与隔壁相隔的屏风口时,李康低头随手拍了拍有些粘上饭菜的袖子,刚才吃饭时掉落到袖子上的,他没有注意到,起身后才发现。 可是就在李康低头的这一小会儿,一个跑得很急,端着饭菜的伙计从他身边经过。突然,正在擦拭衣袖的李康看到一个人脚在跨步的时候后正好碰到了自己微微前伸的右脚,接着即使一声“哎呦”,李康便看到一个伙计,身子往下跌倒,他连忙伸出右手拽住了他,连带着伙计手中的托盘也一起往自己的身上带了过来。 李康见到托盘飞向了自己,就抬起脚,用脚尖轻轻一踢,就把它踢到往其它的方向飞了去。 李康拽着的伙计稳住身子后,正要扭头朝李康看来,可是一声愤怒的大吼却吓得他赶紧朝声音的来源看去,李康也扭头看去,发现那个被自己踢飞的托盘掉落到了隔壁那群纨绔子弟的房间去了,并且其中有一人身前到处都是撒出去的饭菜,他的衣服上粘的满身都是,此时正一脸的愤怒,有种想要把别人吃了的样子。 那伙计一看,顿时吓坏了,连忙跑了过去,“客官你没事吧,小的来给你擦一擦。”伙计边说,边拿出一块布,就要上前去给那人擦拭。 那个衣服上被沾到东西的男子在伙计来到他身前时,突然伸出右手,狠狠地给了伙计一巴掌,一把将伙计扇的歪倒在地上。 “混账东西,你是不想活了吧。”旁边一个男子大声怒斥道。 “去,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来,今天要是不让我们满意,和你们没完。”另一名男子说道。 “好,好。”伙计见他们穿着不凡,自然知道他们非富即贵,自己闯下大祸了,连忙去找掌柜的。 “还有你,赶紧给我滚过来。”那名身上被弄脏的男子脸色阴沉,双眼冒火的指着李康喊道。 李康看到那人指向自己,皱了皱眉,随后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还没等李康开口,那个坐在最里面,身上被弄脏的男子就大声说道“给我跪下。” 李康眉筋一挑,怒意上头,此人实在太嚣张了,上来就让自己跪下,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虞柔双目充火的看着站在他身前的这个少年,刚才他看的清楚,就是此人将托盘踢到了自己的面前,害的自己现在十分的狼狈。“给我跪下。”他再次大声的吼道。 旁边几人也站了起来,就要对李康动手,外面的李九见此连忙带着几个侍卫冲了进来。 那几人嚣张的叫道“还有帮手,来呀,小爷倒要看看谁敢动手。” “李九,把他们给我按到地上跪着。”李康冷声说道。 李康一声令下,侍卫们顿时动起手来,没两下,那些人就都被制住,被侍卫们按着跪在地上。这群纨绔子弟,平时欺负欺负平民百姓倒还可以,可那里是李康这些侍卫们的对手,没几下就被制服,有人还想要张嘴大喊什么威胁李康,可一句话还没说完,李康就一巴掌甩了过去,顿时就闭嘴了。 “你”虞柔见到其他的人都被制服了,顿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什么你,喊你小爷有什么事呀?”李康一瞪眼,恶狠狠的对他说道。 “大胆,好一个贱民,竟敢对我们动手,我一会儿非要好好地收拾你们。”虞柔见李康竟然这么嚣张的对自己叫喊,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就将狠话放了出来。 “哦,要收拾我们,我现在就好好的收拾你。”李康眉毛一挑说道,说完,上去就是一脚,踹的他立即飞到了墙上,与墙壁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虞柔捂着被李康刚才踹到的胸口,艰难的爬了起来。他瞪着眼,用手指指着李康,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好大的…好大的狗胆,我…我是……” 没等他说完,李康就来到他身前,慢悠悠的说道“你,你是谁呀?” 虞柔喘着气道“我是…我是内史侍郎虞世基的儿子……”没等他说下去,李康就握住他伸出地手指,狠狠地向上掰去,疼的虞柔大叫,李康又伸出脚并且动用了一些内力,踹向他的左腿,虞柔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刚才李康一听到虞世基这个名字就感到不妙,赶紧制止了对方的话,怕他接着往下说去,对于虞世基是谁,李康很清楚,他是深的杨广宠幸的大臣,虽然官职只是内史侍郎,但他的权势可不是一般的大,杨广很重视他的才干,对他很亲近很礼遇,让他专管机密,与纳言苏威、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黄门侍郎裴矩、御史大夫裴蕴等掌管朝政。 因此,李康知道自己这次惹上大麻烦了。 脑筋急转,李康在将对方踹倒之后大笑道“哈哈哈哈,就你,也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齐王,我呸,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齐王乃是天潢贵胄,那是当今圣明天子的儿子,岂是你这个鄙陋小人可以冒充的。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居然敢和我说什么你是齐王,看我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李康边说边说变踹,“你好大的胆子,敢冒充齐王。” “我让你在这招摇撞便,敢为皇室抹黑。” “这一脚是为了当今陛下踹的,你竟敢冒充皇室。” “这一脚是为齐王踹的,你竟敢顶着齐王的名声胡作非为,简直罪该万死。” “这一脚是为了你家人踹的,冒充皇室,可是全家杀头的死罪,就因为你,害的你全家都被你牵连。” “给我说,你还干了什么坏事。” …… 旁边的众人看的目瞪口呆,看着那里一个少年,不停地对着躺在地上人踹来踹去,踹一句还说一句。 听到李康边打边说的话,让客栈内一片沸腾,尽然有人在冒充齐王,这可是大罪,让人们议论纷纷。当然,这里也不是没有人认出来李康在打的是谁,但是都没有出声,他们也不知道李康说的是真是假,万一说的是真的,那可就引火烧身了。 李康边踹,边回过头大喊道“来人呀,快去报官,就说这里抓到一个冒充皇室,招摇撞便的骗子。” 接着李康有扭头对李九喊道“李九,你快去到街上去,让更多的人来看了看这个假冒皇室的骗子。”说完,李康还对他眨了两下眼。 倒在地上的虞柔好几次想要开口,都被李康一脚踹到他的脸上,让把他的门牙都给踹掉了两颗,让他的话憋了回去。。 李康跟李九说完,见他还站在那里,连忙喊道“快去。” 李九刚才见到李康将那个家伙踢倒在地,一脚接一脚的踹来踹去,而且嘴里还喊着什么那家伙冒充齐王,把他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他离李康比较近,明明听道那人说什么‘内史侍郎虞世基’,怎么李康在那里喊他冒充齐王什么的。 李康对李九喊话时,他还没有回过神,被李康一声呵斥,立即回过神来。哦的答应一声就跑出了客栈。 此时还在那里坐着的一个人,也是目瞪口呆,看着李康在那不停地踢虞柔,一直反应不过来,他就是被一群纨绔子弟‘裴兄’的裴愔,他是京兆赞治裴蕴的儿子。 裴愔此刻的嘴巴合不上来,看着躺在地上的虞柔嘴角直抽,没想到他们今日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半年来,平日里他们纵横东都,有谁敢反抗他们,就是洛阳令也不敢管他们的事情,今天居然有人把他们按在地上揍,让他傻了眼。 刚想起身说话,最后还是止住了自己的身形,那个正在拼命地踢打虞柔的少年,一看就身手及为不错,自己上去跟本不是对手,那时难免也会像虞柔那样被暴打一顿,他可不想去步虞柔的后尘,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看着躺在地上的虞柔被暴打。 正在打人的李康估算了一下时间,这会儿差不多该有巡查的士兵赶来了,就加大了脚上的力度,嘴里喊得更欢了。 “这一脚是为了被你坑害的百姓踹的,你害的他们家破人亡。” “这一脚为了被你欺负的人踹的,仗着自己假冒的皇室身份,你就肆意的欺负他人。” “这一脚是为了被你玷污的姑娘们踹的,让你毁了人家的清白。” “什么,你还打死过人。那我今天非要踹死你,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李康一边打,一边给他按上各种罪名,翁管李康根本就不认识他,但是先给他按上这些罪名再说。现在有这么多的人都围观在这里,李康胡乱扯的话肯定都被他们听了过去,他们也看不到地下躺着的那个人的样子,李康将虞柔堵得外人根本就看不到,而他自己则是在那里卖力的喊着虞柔向他承认了的‘罪名’,让所有的人都听见。 忽然,李康看到有一队兵士挤了进来,鼓足力气,猛踹一脚,同时喊道“这一脚是为我自己踹的,让你欺负我。” “住手” 躺在地上的虞柔,在自己昏迷前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有人大喊“住手”,接下来,他就昏迷过去了。 李康看着昏迷的虞柔,惊奇的说道“咦,这个狗胆包天的家伙怎么昏过去了,我可没用力呀,一定是在装昏,看我再给你一脚。” 第45章 柳县正 就在李康这一脚刚要踢下去的时候,又是一声大吼“住手”,李康扭头看到那些兵士中领头的兵士已经冲到了近前,李康瘪了瘪嘴,只好收回了自己的腿。 随着一阵铠甲的碰撞声,大约有二十个甲士冲了进来,将李康他们给围了起来。 “大胆,你们竟敢在私相斗殴,来人,全部带走。”领头卫士大声呵斥道。 “等等,这位大人,此人冒充皇室,欺压百姓,被我识破,我是来制服他,想要将他押送到官府,这可不是斗殴。”李康大声的说道。 “胡说八道,此人一派胡言。”旁边的裴愔终于坐不住了,见李康上来就给他们栽赃罪名,立刻出声反驳道。 带头卫士看了一眼裴愔,眉头一挑,这是谁他当然知道,再一看那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的几个人,顿时吓了一跳。这可是几个他惹不起的活祖宗,县令大人亲自交代过不许招惹他们几个,平日里他们一行人在洛阳城里胡作非为,被自己碰见了好几次,可他们见到自己这些官兵一点都不当回事,有一次碰见他,还叫他去给他们做打手。 “原来是裴家阿郎,不知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带头卫士拱拱手,神色严肃的开口问道。 “此人……”裴愔刚开口说话,李康就抢着开口了“大人,此人伙同他人冒充皇室,欺压良善,由以此人为甚,竟宣称自己为齐王殿下,让在下给他行跪礼。”,李康指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被他打的看不出一点原来的模样,就是他爹来了也认不出这是谁的虞柔说道。 “此乃污蔑之言,绝无此事,分明是其栽赃陷害。”裴愔赶紧反驳道。 领头卫士听罢裴愔的话后,大手一挥,开口喊道“来人,将这几人给我带走。”,他指着李康他们喊道。 李康冷笑一身,这个卫士看来是要偏向对方了,想来是早就认识他们。不等那些兵士上前,李康大喊道“此人已经承认自己冒充齐王,且这里所有的围观之人都亲耳听到了,怎么你想包庇他吗,我告诉你,那是死罪,你最好要想清楚再动手,不然以后追究责任时你难逃一死。” 听到李康的话,领头甲士一怔,不知李康说的是真是假,要是裴愔他们这些人真的在大庭广众下说他自己是齐王,那他还真不敢偏袒裴愔他们,因为这可是大罪。 “别听他胡说,赶快将他给我抓起来。”裴愔焦急的说道。 李康悠然的对着脸色为难的领头卫士道“大人,就是我脚下的这个人刚才宣称自己就是齐王,还让我给他行礼,这些人都是他的同伙,应该把他们抓起来,交给朝廷问罪。”说到这,李康停顿一下接着道“大人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酒楼里的人,他们可是亲耳听到此人亲口说自己就是齐王,此乃谋逆之罪,当父兄子弟皆斩,在下刚才已经让人去向洛阳令报官了。” 听到李康的话后,领头卫士眉头瞬间舒展,按照那个少年所说,这件事一会儿会有洛阳令亲自来接管,那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自己只需要在这里看着他们,不叫他们离开就行了。 裴愔在旁阴着脸对领头卫士道“还不给我动手,赶快给我拿下他们。” 领头卫士皱了皱眉回答道“此事需交由上面之人处理,你等先在这里等着。”说完就不在管裴愔,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你”裴愔瞪着眼看着领头卫士,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说出来,他知道,今天怕是遇上大麻烦了,那个少年胡说什么虞柔冒充皇室,这可以算是谋逆之罪了。而且现在客栈内围观了许多的人,他们都目睹了刚才之事。怕是到时刚才发生的事情会传遍整个东都,要知道三人成虎,到时不明真相的愚昧百姓,会有很多的人都会听信谣言。 像这种假冒皇室的惹眼的事情,不用想,一定很快就会传遍洛阳,要知道人们对于这种有趣的消息可是很来劲的,再一不小心传到天子的耳朵里去,那可就完蛋了,自己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会儿,酒楼里的客人还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多,对着李康和裴愔他们指指点点,一个个都在兴高采烈的看热闹,互相之间在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又是一队卫士来到酒楼之中。领头之人是一个文吏,身着单衣,头戴介帻,腰间系着黄绶。李康一看这打扮,就知道这应该是洛阳县正。文吏为一年轻男子,皮肤白净,双目有神,个头适中,又略微有些偏瘦。 文吏来到后,原先的领头卫士急忙过去给他行了一礼,开口喊道“柳大人。” 文吏对其点了一下头后就不在理会,开始打量现场的李康几人。 看了一会儿后,这位柳大人开口轻声细语的慢慢说道“我乃是洛阳县正,刚才有人到洛阳县府衙去报案,说时有人在洛阳城内假冒皇室,欺压百姓,县令大人特地命我前来查看。” “启禀大人,刚才是小人派人去报的案。”李康上前回答道。 洛阳县正看了一眼李康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博陵郡义丰县人,名为李康。” “嗯”县正听到李康的话后点了点头,他又看了裴愔等人一眼后,向李康说道“报官之人说有人冒充皇室,既然是你派去报官的,那本县正有些话要先和你说到。” “大人请讲。”李康恭敬地拱手道。 “好,你派人报官说有人冒充皇室,这很好,勇于为朝廷揪出奸逆,值得赞赏。不过若是此事为假,那本官可要严惩你。”柳县正语气缓慢的说到。 “在下明白。”李康点了点头。 “那好,我再问你一遍,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李康看了一眼这个柳县正,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虞柔和他的那些损友们,思虑了片刻后,张口就要回答。 “慢”这时那个柳县正抬起了他的一只手,制止了想要开口的李康,他开口了“你想要告的是这几个人吧?”柳县正指着刚才被李康他们狠狠教训的几人说道。 “不错。”李康点了点头道。 “这几人我都认识,刚才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要告的是何人了。你脚下的那位是内史侍郎虞世基虞大人家的三郎,而你旁边这位是京兆赞治裴蕴裴大人的儿子,这两位大人都是天子的肱骨之臣,深的天子的厚爱。” 说到这,柳县正看着李康道“我希望你能据实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如果这是一场误会就算了,我也就免去你的责罚。县令大人也会同意我的做法的。” 说到这,他停下摇摇头接着轻声继续讲道“我刚才说的不对,不只是县令大人,河南尹也会同意的。” 混蛋,敢威胁我。李康在心里面大骂道,从这个柳县正进来后,他就知道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原以为以自己编的这个罪名已经够大的了,这些底层官吏也不敢轻易了事,到时候会有更高级的官吏来处理,同时自己再派人在洛阳城内造谣,到时声势一大,肯定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去。 依着李康对杨广的理解,他这个人戒心极大,要是有人向他说谁谁大逆不道,他就会立马对谁产生怀疑,就像高炯还有贺若弼等人那样,只是私下里抱怨了一下不满当前的朝政,就立马被杨广下诏处死。 杨广这个人有些神经不太正常,特别是到了他统治的后期,猜疑之心非常严重,动不动就要杀人,现在虽然还没有达到那个地步,但他也是非常敏感,要是听到有人冒充皇室,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再加上李康派人在洛阳城内去造谣,这几个人肯定要完蛋,就是他们老子再厉害也不管不用,说不定连他们的老子也一块去阴曹地府跟阎王爷报道。 看着眼前的柳县正,李康眉头紧皱,此人一个小县正,就偏袒他们,自己想要一口咬定那个什么虞柔假冒皇室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县正还有他的上司也敢明目张胆的要偏袒几人,可想裴蕴和虞世基在朝廷的根基有多深厚,自己想要告去告这些被自己打成猪头的虞柔和其他几个纨绔子弟,朝廷内怕是根本就没人会理会自己。 原本就熟悉历史的李康,他知道裴蕴和虞世基是炀帝的宠臣,他们在朝廷内无人敢惹,可李康以为那是到了大业末期他们才会在朝廷内的势力达到顶峰,可现在看来,这两个人现在就已经成为朝廷内数一数二的大臣了。 李康忽然对那个狗屁的柳县正笑了一笑,对他说道“县正大人放心,在下一定据实禀告。” 柳县正听到李康的话后,来带李康的身边,用微小到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少年郎,不是我想要偏袒他们,就算有你自己和其他的人一起作证,那也没有用,这几人的家世太大了,最后这件事情也只是会被强压下来,最终你还要吃大亏。” 李康同样小声的对他说道“如果当今圣明天子听到这件事,你说会怎样。” 柳县正板着脸小声的回答道“少年郎,别傻了,你以为这件事情可以传到陛下那里吗,你太不清楚他们几家在朝廷内的力量了。” 听到这个柳县正的话,李康的脸一下垮了下来,自己确实想的有些简单了,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会如自己想的那样简单传到杨广的耳朵里,只要有人从中作梗,自己的想法就失败了。 第46章 开罪 “好了,我和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不要胡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柳县正转身对着众人喊道“刚才这位小兄弟已将事情的始末详细的告诉了本官,此事是一件误会……” 李康愤怒的看着这个柳县正,自己还没说什么呢,他就立即宣布结果。 见此,李康赶紧开口抢着喊道“柳大人说的不错,但此事并非完全是误会,柳大人说此人确实是来自齐王府,但刚才这人要说自己是齐王殿下的什么时候,我没有继续听他说下去,在他说道‘我是齐王殿下’这六个字后,我就立即动手了,没有听他接下来的话,所以此人的话没有说完,因而在下以为此人诈称自己为齐王。当时我就火冒三丈,天子之家,岂容这等鄙陋之人侮辱,立即就动手要制住他,想要将他送到府衙去。” 李康换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此人刚才在我的拳脚之下所招供的罪状确实是他亲口所说,必定是真的无疑,例如,他们今天去大理寺正刘克大人家里,要强娶刘家小娘子之事。刚才县正大人已经说了,要将他送到河南尹去问罪,绝不让他在逍遥法外,到时河南尹必会严惩此人,请诸位拭目以待。” 说完,李康向这位柳县正鞠了一躬,神色庄重的说道“多谢大人为民除害,今日将这等恶徒绳之以法。” “你”这回换成这个柳县正愤怒的盯着李康了,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阴。 自己刚才故意走到他身边,小声的说话不让其他人听见,就是为了让围观的百姓以为自己正在向李康询问,然后自己突然大声的宣布这件事情是个误会,就是想将这件事情简单的解决好,没想到这个少年郎居然反应这么迅速,用自己刚才对付他的方法来对付自己。 李康抬起头,看着柳县正发红的双眼,笑着说道“柳大人,您现在就可以带走此人了,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他招供的罪状,都是此人亲口所说,并且在下以为此人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交代,还请大人您带回去后在仔细的审查一遍,一定要还那些无辜百姓一个公道。” “既然这样,你就和我一起走一趟吧,做一个证人。”柳县正恢复了神色,平静的对李康说道。敢和自己作对,今天把你带回去好好教训一下。 “嗨嗨,柳大人,此人招供的罪状极多,加起来可谓罪恶滔天,我刚才只记住了几件,不过我的这些侍卫们还有其他的人肯定都记住了一些,既然大人要我去作证人,那好我就带着这些人还有几位围观的百姓一起去作证人,保证将此人刚才招供的罪状都聚齐,一定让大人满意。”李康慷慨激昂的说道。 李康的这番话说的柳县正都快要跳起来了,对于虞柔这几人的德行他很清楚,也不知道刚才李康说的什么虞柔在李康的拳脚下,向他招供了许多的罪状这件事情是否属实,万一真的把他带回去,他和其他人在那里胡说八道可就坏事了。 对于李康的话,柳县正相信了七八分,这几个纨绔子弟平日里无恶不作,根本就没什么本事,再看那个虞柔现在的凄惨模样,说不定在李康刚才的暴打之下,真的将他所做的恶事都给说了出来。 现在要是带人回去,他们在公堂上一顿说,到时,怕是这个虞柔身上真的多出了许多的罪名,那就不太好办了。 柳县正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就不用你去了,你写一张此人招供的罪状下来,回去后我们会一一核实。” “那好,在下这就将此人刚才招供的罪状一一写下。”李康微笑的答道。在心里,李康狠狠地骂道‘你个王八蛋,老子记住你了,非收拾你不可。’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那个柳县正没有再为难李康,李康也很配合他,将一些必要的步骤按照柳县正的要求完成后,他就哼着小曲离开了。 离开酒楼,李九凑到李康的身边,问道“少主,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不然还能怎样,我到是想狠狠地教训他们,可是现在没那个能力呀。” “这倒是,没想到那几人的来头还挺大的,这帮子洛阳的官吏明显的偏向他们,本来我以为这件事情应该很大才对,没想到居然就这么大事化小,不过少主您居然想到给那个家伙按上一个冒充皇室的罪名,这可实在是太绝了,不过您为什么要编造这个罪名呢?”李九疑惑地问道。 “我哪里知道我的运气这么背,那个人居然是内史侍郎虞世基的儿子,虞世基你知道是谁吗?他是当今天子最宠信的朝臣之一,我刚才一听是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就想硬给那小子带上一个大罪名,这样他就自身难保,没空来对付自己了。” 叹了口气,李康接着说道“哎,没想到这虞世基和裴蕴他俩的势力这么大,这些官吏帮着他们一起对付我们。” “少主,你刚才为什么跟那个柳县正说是误会,刚才您要是咬定那个虞什么什么的说过自己是齐王,一定可以让那个家伙没法翻身,他不就可以被除掉了吗?怎么能以被那个柳县正威胁一下就松口了呢?”李九惋惜的说道。 听到李九说到这,李康就来火了,“什么我改口了,我什么都还没跟他说,那个姓柳的就和你们说我承认是误会。”李康怒吼道。 对于这个柳县正,李康真想现在就把他丢到茅坑里去,让他好好尝尝那种臭气熏天的滋味,让他和自己作对。 其实李康后来顺着那个柳县正的话改口还有另外的原因。依刚才的形势来看,李康想要栽赃虞柔根本不可能成功,从那个柳县正的话里,李康明白了,自己要是硬要栽赃虞柔,结果就是自己没好果子吃。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东都的官吏肯定都会站在虞家一边,自己想的什么利用造势来对付虞家根本行不通。 李康原先想着这件事情要是传到炀帝的耳朵里,那自己肯定能赢,现在细想,这件事传到杨广的耳朵里可能性不大,就算最终能传到杨广的耳朵里,那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到时那些以虞世基、裴蕴为主的官吏,早就把自己给大卸八块了。 时间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要是自己咬着虞柔他们不放,接下来肯定会被柳县正带回去,他们肯定又要审讯,在审讯的过程里,虞柔那些人肯定能翻身,而自己就惨了。 虞世基和裴蕴,还有那些纨绔子弟的父辈肯定会因为这件事对自己出手,凭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客居东都的外地少年,怎么可能有能力反抗他们。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等着去上帝那里领盒饭。 “那个姓柳的真不是个东西。”李九咬着牙说道。 “算了,等以后咋们有权有势了,我好好地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看他有多后的皮让我们扒。”李康挥挥手说道。 听到李康的话,李九点点头说道“那是,那是,凭少主的才智,将来定能做个万户侯。” 李康摇了摇头,今天可是得罪了朝廷的不少人,还有一些世家,将来自己在隋朝廷的日子可不好混了。不用想,李康就知道,虞柔那些人肯定是记恨上自己了,这也就相当于间接地得罪了他们背后的势力。 李康咬咬牙,心里说道:去你的隋朝,要不了多久你就快完蛋了,到时候,老子也去放把火,让你们完蛋的更惨些。 第47章 密谋 回到客栈,李康又回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后,就不再继续想了,至于虞柔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李康不用想就知道,他们现在肯定没事了,这件事情已经大致可以宣告结束了。不是李康想结束,而是他没有能力再搞下去了。 “看来东都是待不下去了!”李康叹了口气,自己今天将那群纨绔子弟都得罪了,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再留在洛阳城内肯定会有麻烦。 李康打算过两天就离开,至于他原先期盼的那场在洛阳持续一个月的表演,他是没有眼福去观看了。 等回了义丰,仅凭那些纨绔子弟,他们可把手伸不到义丰去,别说义丰,就是出了东都,他们也立马没什么能量了,在洛阳,这些人主要借助的就是他们祖辈的官势,才敢如此嚣张。要是到了地方上面,那些士族豪强才是最厉害的,他们算个屁,也就是在洛阳城里作威作福。 要是那些人还敢跑出东都,李康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李康让李九去盯着虞柔那些人,事情最后的结果很正常,那天虞柔他们被带回府衙后,过了两天就被放了回来。他们被判了一个和扰乱治安差不多的罪名,交了些赎金就被放出来了。 不过这两天东都内的一些地方还有人在讨论这件事情,主要讨论的是关于那天李康临走前,在大庭广众下宣扬的:虞柔等纨绔子弟要强娶大理寺正刘克的女儿。 人们永远不缺八卦之心,那天有人听到李康的话后,像猫闻到腥味一样,纷纷去打听这件事情的真假,有人更是直接上门去打听。 这两天,东都内流传着许多关于虞柔强抢大理寺正刘克女儿的不同版本的传言。有人说那天虞柔他们直接上门,虞柔当着刘家人的面,强上了刘家小娘子。 也有人在坊间说,是那些纨绔自己一起轮奸了刘家小娘子,并且还把大理寺正刘克给殴打的吐血,人们听到这个版本的传言后,纷纷大骂虞柔他们是畜生。 另有版本说,刘家想要攀富贵,是刘克主动将自己女儿献给内史侍郎虞世基的儿子虞柔的。 还有一个版本说,那天刘家小娘子不从虞柔,那剪刀伤了虞柔的下体,虞柔大怒之下,用剑捅了刘家小娘子一剑,使其受了重伤,现在,那刘家小娘子还昏迷不醒。 至于刘家人倒是出面澄清了一些事情,说他家小娘子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其他人不许在造谣,侮辱刘家小娘子的名声。(隋代对少女都叫小娘子,跟后来的小姐称呼一样) 不过东都内还是各传各的,对于刘家毫不理会,完全是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件八卦笑料来看待,当成一件娱乐的事情。 李康对于外界乱七八糟的传闻到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惊讶,像后世,这类的娱乐八卦新闻从不缺少,人们往往从那些明星网红的一个小细节之中,就可以爆发出无限的想象,制造满天飞的新闻。因此对于洛阳城内的这些消息,李康丝毫不感到意外,毕竟人类就是如此的喜欢八卦新闻。 不过李康这几天为了避一避风头,也就没有再出客栈,虽然那处李康在洛阳坊内买的院子已经装饰好了,但李康没有再搬过去,他打算过几天就离开,也没必要再搬过去了。 夜晚,屋外天空之上乌云笼罩,今天是小年,也是距那天李康在酒楼暴打纨绔子弟过后的第五天,本来李康是想早就离开的,可是毕竟没几天就是年关。要是现在离开的话,他们就没法好好地过年了,说不定除夕夜里他们可能在荒郊野岭里过夜,这一点不说李康,就是李九和那些侍卫们都不同意,坚持要等正月初一或初二离开。 对于李九他们不肯在荒郊野外过除夕夜,李康是知道为什么,这个年代的人比较迷信,认为那天要是待在野外不太吉利。 李康也觉得那样不太好,所以他们就多等几天再出发。 小年这一天,洛阳城内的人家已经在不断地忙碌之中,李康也在这天去了自己的宅子,让人去找了一个厨艺精湛的的大厨,为他们做了一桌子非常精美的菜,李康带着这些侍卫好好地吃了一顿。 说实话,李康觉得自己这个少主和别人比起来,对待下人的态度实在太好了。现在的社会也是比较等级森严,像李康这样对待下人,有些逾越了等级。 不过,李康可是经受多年文明社会熏陶的人,虽然来到了隋朝十几年了,但他心中后世的价值观念已经根深蒂固,虽然李康已经改变了一些,但是有些东西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头,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改变。 就像对待这些侍卫,李康还是将他们当做一个花钱雇佣的来的侍卫看待,他们只是受雇于自己,没有卖身给自己。所以,李康对待他们就像老板对待员工,而且他还是一个非常开明的老板。 年关到来,洛阳城一片喜庆,可是在某些角落里,却是杀气沉沉,一些人正在擦拭手中的兵刃,磨刀霍霍。 还是那件屋子,三个黑衣人又聚在了一起。不过在院子里,还有二十余个普通百姓模样打扮的男子,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大刀。 屋内,三个黑衣人正在窃窃私语,不时有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传出来。 齐王府内,在齐王的书房之中,除了齐王和那个方先生,还有两个身穿武将服的人也坐在下方。 “方先生,你将你打探到的消息和他们二人仔细的说一遍把。”坐在上方的齐王面带微笑的跟方先生说道。 “是,殿下。”方先生拱手答道 接着,他转身面相那两个身穿武将服之人,开口说道“两位参军,根据探子来报,天乾盟的贼人这两天又开始活动了起来,并且不停的和城外潜伏的同党联系,要有大动作了。” 对面那两个身着武将服的人,相互的对看了一眼,一个满脸长满大胡子的人开口说道“不知可打探清楚贼人想要干什么?” 方先生抚了抚他的三寸短须,微笑着说道“这一点已将打探清楚了。” 大胡子旁边另一个身体清瘦的人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天,乾盟的贼人聚集大量人手来到洛阳,就是想在东都内进行制造一次惊天血案,好让朝廷陷入混乱,这也是上次他们明明知道我们已经注意到他们后,他们却不肯离开东都的原因。”方先生缓声讲到。 “不错,这群贼人当真歹毒,竟想让东都内血流成河,好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书房的正座上齐王杨澜咬牙切齿的说道。 “方先生,你将得到的消息详细的再跟他们二人说一遍。”杨澜吩咐道。 “是,殿下,二位,我这就将事情的原原本本和你们讲一遍。” “方先生请讲。” 方先生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贼人入洛阳,是因为现在洛阳城内有许多的使团,还有一些部落酋长。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他们要对这些人下手,以此来制造混乱。” 大胡子长大嘴巴,惊讶的说道“您的意思是他们要对这些使者和部落酋长下杀手,将他们杀死在东都。” “这可了不得,要真是这样的话,只怕会出大事情呀。”旁边的清瘦男子接着喊道。 “不错,他们打算杀死这些人,引起我隋朝和周边小国及那些部落的战争,让我大隋陷入混乱之中,他们好浑水摸鱼,从中得利。”方先生点头道。 “方先生,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对面的清瘦男子皱着眉问道。 方先生笑了笑道“此事确凿无疑,这是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听出来的,并且再三确认,错不了。” “这样说来,要出大事了,殿下,我们应该怎么做?”清瘦男子站起身,向齐王杨澜问道。 不等杨澜回答,方先生厉声说道“还能怎样,自然是要阻止他们,并且借着这个机会,重创他们。” “不错,本王就是这个意思,这一次要让他们有来无回。”在方先生的话音落后,齐王杨澜也是恶狠狠的赞同道。 接着,齐王扭头看向大胡子两人,张口说道“此乃天赐良机,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这也是本王翻身的良机。若是能以消灭他们,我保证各位将来前途一片明朗,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愿为殿下效力。”下面的三人一齐起身答道。 “好,方先生,你现在和两位参军商议一个计划出来,一定不能让一个贼子跑掉。”齐王振奋的说道。 接下来,他们又重新做好,方先生开口道“两位参军,我们已经摸清了他们的人手和布置,我来仔细的和你们说一遍。“ “这些天乾盟的贼人是如此计划的,他们现在在城内已经埋伏了不下两百余人,在城外还有其他的贼人在聚集,根据我们的观察,大约不下五百余人,现在就潜伏在洛阳的周边。他们打算里应外合,冲进东都内。” “那他们具体是如何布置?” “他们打算在初一上午,乘着守卫松懈,派人夺门。我已经想好了,那日我们率先控制进入城内隐藏起来的人,然后等待着外面的人来夺门,到时齐王殿下会亲自带兵去剿灭他们。现在我们就可以准备准备一下了,除夕那夜,二位参军集合甲士,等到天微亮,就从齐王府的大门出发,埋伏在进入城内的贼人藏身地点的周围,等到坊门打开的时候,先不要去捉拿他们,等到他们派人出城联系城外的贼人后,立即进去将他们拿下。”方先生一口气说道。 (解释一下,古代洛阳城分为很多的坊,每个坊都是独立的,到了天黑就会关闭坊门,百姓不得进出。而那些达官贵族,他们可以在向着坊外的大街上开一个门。) “到时二位分别带领一只人马,因为进入洛阳城内的贼子分别藏在两个坊内,需同时派人捉拿。”方先生补充道。 大胡子和清瘦男子向方先生拱手道“明白” 第48章 等待 方先生起身,对齐王道“殿下,不知您对于在下的安排可还满意?” 齐王杨澜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本王相信方先生的安排,就依照你的计划来办,不过我希望你们回去后再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漏洞,总之一定要将那些贼人彻底剿灭。” “属下明白。”大胡子和清瘦男子齐声答道。 暗流汹涌之处又岂止这些地方,没有人注意到,在这几天有许多相同打扮的信使从洛阳城内驶出,不知都到了何处。 隋大业六年正月初一,这一天,天上飘着微弱的雪花,一大早,各家各户都忙碌起来,孩童们聚在一起,在梦幻般的雪花世界中嬉戏。 这一天李康也很早就起来了,精神振奋的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对于这一年,将是李康人生新的起点,他很期待这一年的到来,就让自己从这一年开始改写历史的书章。 “李九,我们出去走一走。”李康洗漱完毕后,对李九喊道。 李九面带兴奋的回答了一声“好” 新的一年到来,人们总是对此充满希望与憧憬,因为新的一年代表着又一个开始,人们渴望在这一年里能以有收获和幸福。 李康愉快的走在天街之上,欣赏着他百看不厌的洛阳风光,他喜爱的不是美景,而是这些安稳生活在洛阳的百姓,看着他们,李康觉得特别的安心。洛阳自修建以来,已经成为隋王朝的经济中心,虽然今天现在时间尚早,可是天街之上车流不息,依然是一片繁华。 李康突然想到了晏殊的一首词中“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他觉得和这洛阳甚是般配。 看到万通酒楼就在不远处,李康带着李九他们进去了,要了一个二楼的包间,再让伙计沏上一壶热价,就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天街风景。 同时,李康叫来了万通酒楼的掌柜:张风贵。让他按照自己说的那样,去弄一个简易版火锅来,虽然缺少许多配料,但李康身上还带有以前自己调配的火锅配料,做一个简易火锅不成问题。 很快,伙计就送来了李康需要的东西,还有一些食材。李康自己动手,调制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 大约一刻钟以后,李康见锅内的东西差不多煮熟了,就动手用筷子夹起一些菜,微微用嘴吹了一下后,张开嘴吃了下去。“爽啊!”李康满意的边嚼边说道,在这大冷天里吃火锅就是痛快。菜咽下去后,李康呼出了一口气,瞬间一口白雾从李康的嘴中喷出。 “不错,不错,李九,我这还有配料,你去让伙计再弄一个锅上来,你们也弄一个火锅尝尝。” 听到李康的话后,李九喜笑颜开,立即就跑了出去,刚才闻着满屋的香味,他早就嘴馋了,一听李康的话后,就立即开始行动。 “怎么搞得?”李康看着窗外,皱着眉头自语道。 “少主,怎么了?”在李康的旁边,侍卫王青听到李康的话音后,急忙问道。 “没什么。”李康从窗户边收回脖子,对着王青摇了摇头,又扭头看了一下李九,发现他才将锅架都弄好,这会儿正在往锅里倒配料,加食材。 没管他们,李康又伸出头,看着下面的天街,天街是洛阳城最宽阔,最大气的主要街道,连接着洛阳城郭南边的建国门和宫门,平日里最为繁华。 这会儿,李康看见许多的卫士聚集在距离酒楼不远处的街面之上,各个神情庄重,紧握兵刃,李康感觉好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他看见那些卫士在领头的卫士号令下,牢牢地待在原地,不再动弹,李康粗略一数,发现有两百人左右。 看了一会儿后,李康就失去了兴趣,接着品尝自己的火锅。 巳时准,在洛阳城外,在距离建国门不到两里的地方,一群人小心的躲在那里,路过那里的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身旁有人正在悄悄地看着他们。 在一处小丘陵之上,有几人骑在马背上,他们的前面有一人恭敬地站在那里,只是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马背上的一人,突然向他们面前的男子喊道“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了,高凡怎么还没有动静?” 男子闻言,艰难的抬起头看着这几个人,额头上有汗珠在滚动,“可能他们还没有开始行动,我们再等一小会儿就好了。”男子小声的回答道。 “再等一会儿?我们约定的时间可是现在,他们居然没有准时行动,我们在此多等时一刻钟,就多一分的危险,你知不知道?”马背上一个男子大声的训斥男子。 “是是是,属下明白,可是我们现在必须要等着他们动手才行呀,他们不动手我也没办法呀。”男子眉头微皱,为难的回答一声。 “再等一会儿吧。”又一个人开口劝道。 时间慢慢流逝,他们又等了两炷香的时间后,所有人都着急起来,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可是依然毫无动静,让他们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会不会出现意外了?”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知道呀” “应该不会,我想他们应该是有事耽搁了,你们看,要是他们出现了意外,洛阳城的守军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有个男子指着远处城门前几个懒散的守门卫士说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女子,说话之人全身黑装,并且还用面巾将脸也围了起来。光从身姿来看,她的身材要比其他人瘦弱很多,体型消瘦,应该是女子无疑。 “我看还是静观其变吧,我们再等一等,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有人开口建议道。 “不妥,这么久没有动静,我看他们八成是碰到大麻烦了,我们还是先撤为妙,我们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要是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反对,有人支持。 “撤什么撤,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里面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是一会儿他们动起手来,发现咋们已经溜了,到时该怎么办?”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我看这次十有八九是计划出现了变故,里面之人肯定无法动手,我们再待在这里,被人发现后,想走都走不掉了。” “现在就这么下定论也太早了些,我看还是再观察观察为好,等一等里面的人。” “是呀,要是我们现在撤了,到时候他们再动手了,我们回去后怎么和盟主交代。” “不错,为了这个计划,我们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岂能因为行动时间延误了就放弃,这可不行。” “哼,你们好好的看看,现在我们有将近一千人马聚集在这里,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必然会被人报告官府,那时我们的计划还是照样失败,而且我们自己都会有危险。” “再等一会儿不行吗?说不定就这一小会儿的时间,他们就行动了。我们要是离开,那前段时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总的来说,大多数人都不同意撤走,坚持等下去,要离开的就两三人。 “好了,大家都再静心等待片刻,我相信高凡他们不会出现纰漏,你们几个也就不要再说现在撤走的话,好好想一想,就这么回去,是什么后果。”一个中年人大声呵斥几人,让他们停下了争吵,在中年人的话语落后,所有人都闭住了嘴巴。 接着中年人指着他们面前站着的男子说道“你现在立刻进城,好好地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回来向我禀告。” “是,属下这就进城。” 在那男子走后没多久,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到几人身前,焦急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边喊边跑,在快到近前时,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啃屎。 “发生什么事了?”中年人策马来到他的身前,面带严肃的问道。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后,大喊道“不好了,我们被发现了。” 听到此话,顿时所有人都变了色。那名女子厉声问道“被发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讲清楚。” 男子捂着胸口道“刚才在我们的藏身之处,忽然有人发现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三四个人在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当时大家伙就知道事情不妙,赶紧去抓他们,那几人知道我们注意到他们后,就立即逃跑,我们的弟兄虽然立即就去追他们,可还是跑了一人,我们审问了一下被我们抓住的三人,据他们交代,他们是附近的村民,刚才他们村子里有人发现了我们,就去报告了里正。” 说到这,男子歇了一口气,接着讲道“里正就派人来查看,估计这会儿,刚才那个跑掉的人应该已经逃回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旁边,刚才一个坚持撤走的男子脸色难看的说道。 “现在赶快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又有人说道。 “不行,不能撤,你们要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个男子激动地叫喊道。 “好啊,那你现在就带人去呀,没人拦着你,就让你去做你的英雄吧。” “你”那个说不走的男子当时就怒了,拿起手中的长枪就要动手。 还好其他人赶紧将他们拦了下来,没有让他俩真的打起来。 “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回去后必然要受到惩戒,对于盟里的规矩你们都清楚,应该知道我们这样撤退的后果。”这时那个中年人开口了。 其他人听后,都没有再吭声,那个坚持不能走的男子听到中年人的话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敢再说话。 不一会儿,那名女子开口了“赶快做决定吧,我们最多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再这么僵持下去我们都有危险。” “这样”那个中年人在女子话音落后,开口道“我们现在也不知城内到底发生了何事,贸然夺门怕是会有危险,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试探一下,且不会影响我们的撤离,还可以试探城内的情况,到时要是没有危险,我们就去夺取城门,杀入城内。要是到时试探结果发现有问题,我们也可以及时撤离。姜海,你过来。” 中年男子叫来他身边的一个人,低声说了几句后,那个人就立即离开了。 “你有什么计划?”女子看着中年人疑惑地问道。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现在就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中年人看着远处的进进出出的洛阳城门,头也不回的说道。 第49章 厮杀 洛阳城内,就在距离万通酒楼不远的一个宅子里,那位方先生,还有齐王府的大胡子及清瘦男子这两位参军,都站在院子里不停的来回走动。 不过,方先生更像是在悠闲地散步,而那两位参军却是一脸的急像,步伐迈的很大,双手来回摆动,一会儿又狠狠的搓在一起,一会儿又去按住自己随身佩戴的军刀。 方先生看着他俩的样子,很隐晦的在嘴角露出轻蔑一笑。 大胡子和清瘦男子此时确实很着急,今天最初的一切都按照方先生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他们各带一支王府卫队,剿灭了不少的贼子,而且俘获也不少。可是现在到了最后一步,城外的贼子却迟迟没有动静,让他俩很是着急。 可能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次只是一个普通的剿灭乱臣贼子的军事行动,但对于他两人却不是这样。 大胡子和清瘦男子原先都是普通百姓出身,靠着他们自己每次打仗时,奋不顾身,勇猛杀敌,在加上比其他人又多懂一些武艺,和他们善于察言观色,拍上司的马屁。十几年或二十几年的努力拼搏下来,才有了现在这个低级参军的官职。 和那些一同入伍得世家贵族子弟相比,他俩可是要比他们拼命,辛劳的太多太多,可出生不同,注定了他们的官宦之路各不相同。那些世家贵族子弟,来到军队以后,根本不需要多勤劳和勇敢,很快就会有功劳到他们的头上。 而大胡子他们则是苦活累活,危险的任务都是他们顶在最前面,到头来却根本得不到多少的功劳,那些功劳都记在贵族子弟的头上。 现在他们花费了几十年的功夫才升到参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俩的官职是升到头了,接下来是别想再往上爬了。 所以在把他们分配时,才会分配到失宠的齐王府来做一个小小的参军。因为齐王已经惹恼了天子,所以被派到齐王府的官吏,根本就是随便挑选出的,用来填补齐王府的空缺而已,这些人也都是基本没有前途之人。 任谁知道自己的前途已经无路,那都不会甘心,大胡子和清瘦男子自然也是如此。他们不甘心自己豁出性命奋斗了几十年,到头来却是这个结局,所以迫切的想要改变这一切。 他们虽然有这个想法,可是机会却不会像他们想的那样轻易的到来。苦苦等待之后,终于让他俩看到了曙光,那就是这次剿灭天乾盟叛匪。 谋反之罪永远是最大的,他俩知道,要是可以趁这次机会消灭乱匪,那他俩就立下了大功,这官位怎么都应该挪一挪,要是运气再好一些,得到某个大人物的赏识,那自己就前途有望了。 因此他们二人现在才会是现在的模样,对于城外还没有现身的敌人,生怕他们跑了,自己的功劳没有了。 …… 就在天街之上,靠近城门的不远处,也有几人现在是万分的焦急,他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却一个天乾盟之人的鬼影都没有看着,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消息的准确性。 “万硕,暗卫的消息是不是有假?”一个年约三旬以下的年轻男子开口问向另一个比他更年轻一些的男子。 被问话的男子听到他人的问话后,略微沉思一下后,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杨家暗卫的忠心这一点还是可以确定的,他们的家人都还在我们的手里,暗卫是不会轻易叛变的,而且传回这个消息的暗卫,很早以前就进入了天乾盟,他传回来的消息从没有出现过误差。” “不好说,万一他是被人发现了真实身份,利用他或者胁迫他,让他给我们带回来一个假消息,那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故意透漏这个假消息想干什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也许暗卫还没有暴露,只是对他有些怀疑,故意透露这个消息想来试探他一下。” “不可能。”那个叫万硕的男子使劲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有假,我已经派人去查看过了,天乾盟确实有许多的人都潜入了东都,要是这个消息是假的,那他们还把这些人都送入东都干什么。要知道,如果这是个假消息,那天乾盟的人应该想到,他们试探过后,我们知道暗卫的消息有假,到时必然会对城内的贼子动手。他们又不傻,为什么让这么多人来白白送死。” “不错。” “再看一看吧。” …… 建国门 守卫在此的一队卫士各个欢声笑语,两两聊着闲话,脸上一片喜庆之色,对于进进出出的行人毫不在意,虽然没有离开自己必须守在的位子,但也都是将自己的任务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会只顾着闲扯了。 站在城墙上的队正钱三,看着自己手下卫士的样子一点也不在意,今天大过年的,这么欢喜的日子,也就不用像平时那样了,松懈一下倒也没什么。 要是自己再去管他们,那就显得自己有些苛刻了。况且今天确实很值得高兴,今日一大早,上面就有人送来了许多的羊肉,对于自己这些许久没有沾过荤腥的大头兵来说,这些羊肉把他们馋的不行,当时就恨不得去咬上几口。所以现在一个二个都很兴奋,急等着到了晚上去喝热热乎乎的羊肉汤,再吃上几块可口的羊肉,那真是快活似神仙。 别看他现在表面上还一副很淡然的样子,其实钱三现在就恨不得到后厨去偷偷的尝几口肉,这会儿实在是馋死他了。对于那些手下军士的态度,他也懒得去说上他们几句,反正又不会有什么事情,谁敢在天子脚下生事。 “队正,队正,你看看,你看那。”突然,钱三的旁边一名卫士指着城门外的一个地方,对着钱三大喊道。 听到卫士的叫喊,钱三从自己的脑海中醒过来,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叫喊什么呢?又出什么事了,没事别乱叫。”边说边看向军士手指的方向,发现根本就没什么状况。 “不是,队正,你再仔细的看一下。”军士又指了指那个方向,有些焦急的说道。 钱三又瞄了几眼,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转过身,瞪着眼,对着军士的屁股来了一脚,“你小子戏弄我呢是不是?看看看,看什么看,屁都没有。” 军士委屈的说道“队正,你看那,就是那些穿白衣服的人。” 钱三回头瞄了一眼,说道“那些怎么了?” 军士愕然的看了一眼队正,回答道“队正,那些人您不去检查一下吗?” “检查,有什么好检查的,老子今日好不容易打算来个忙里偷闲一下,你就非要让我不能安生一下呀?你要是想检查,那就自己去,我在这休息一会儿。”钱三瞪着军士说道。今日大过年的,没必要像平时那样认真对于稍微有些人多或者不对劲的就去一一检查。 军士听到钱三的话后,把头缩回去,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些素冠练衣的都是什么鬼?”钱三扭过头,看着远处一群素冠练衣,焚香持华的人,喃喃自语道。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那些人就来到了城门前。 守在建国门前的卫士,见到一群打扮奇怪的人来到城门前,一个卫士上前拦住了他们。 “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卫士来回在他们身上扫视了几遍后问道,他发现这些人都戴着白帽,穿着白衣,点着香拿着花。 “阿弥陀佛,贫僧乃是佛陀部众,此次奉我佛之命,前来东都传教,弘扬佛法,普度众生,解救佛民,往生极乐。”这群人中的最前方,一个男子面容庄重,一字一句的跟卫士说道。 卫士一听,露出狐疑之色,僧人他也见了不少,可像他们这样打扮的还真没见过几个,要说他们是俗家弟子,可他们怎么看也不怎么像。 这时,从后面又上前来一名卫士,看了一下他们,问道“您们的佛像呢?既然是来传教,怎么一个佛像都没有看到,经书呢,怎么也不带经书?” 他的话音落下后,原先的那名卫士用手戳了戳他,示意其说话语气要平婉一些。对于佛教,朝廷可是很尊重的,这些僧人的地位比较高,许多的百姓都信奉他,就是当今天子,当初在镇守扬州的时候,也拜了一位佛教大师为师,并且朝廷下令要对全国的佛寺严格保护,不得破坏佛像。 后来的那名卫士,在被原先的卫士捅了一下后,也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太好,急忙又开口道“各位师傅,不知你们拜的是哪位菩萨,我也是佛门信徒,可否和在下说一下?” 领头的僧人,还是那个表情,在听到卫士的话后,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说道“吾等皆乃弥勒佛座下,为弥勒佛转世,万千经书都在心中,此来洛阳,就是为了吾之佛法,可传扬千世,渡世间苦难着往生极乐世界,不再受七情六欲之苦。” 听到此人的话后,城门前的卫士们都面露尊敬和虔诚之色,向这群人行了一礼。 “原来是这样,恕小的不能识得佛祖金身,还请佛祖宽恕。”后来的卫士双掌伸开,合在一起,恭敬地对着那人说道。 “无妨,此乃转世之身,寻常凡人凭肉眼当然无法识得。” “是,是”侍卫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城门之前的其余之人喊道“都让开,此乃佛陀转世,为了解救众生而来,赶紧为佛祖让路。” 城门前的其他卫士,听到他们刚才的话后,急忙排成两排,分别站在两侧。 “佛祖这边请。”卫士指着那条让出来的路,弯着腰对这群人道。 “阿弥陀佛”领头之人念了句口头禅,又对卫士们行了一礼后,带着人就开始上前走去。 那两旁的卫士们都弯下腰,对着他们行礼。 “阿弥陀佛”这些人边走边念佛号,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前。 这时一名弯着腰的卫士,眼角余光看到有人快速的向自己撞了过来,大吃一惊,连忙抬头,可对方已将来到了近前,狠狠地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颊之上。 接着他又欺身来到近前,把自己按到在地,对着自己的脸颊开始不停的攻击,同时他感到地方的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要去拔自己的刀。顾不得其它,连忙伸手去阻止对方拔刀的手。 还好自己的动作快,两只手一个去拉住对方拔刀的手,另一只手去拔刀,右手成功的先对方一步将刀柄握在手中,大喝一声,一把把刀拔了出来,就要向对方砍去,那人也手疾眼快,在看到卫士用刀砍向自己时,依靠他两粘在一起,双方之间的距离较短,双手及时伸出,握住了卫士拿刀的右手,卫士趁此时伸出左手,对着那人的眼睛就是一拳。 那人见卫士袭来,连忙一歪头,躲了过去。而卫士则全身一用力,一个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并趁对方无法及时的回过神,狠狠地两拳打在那人双腋下,剧烈的疼痛,使得那人的两手一松,卫士彻底的夺过刀,狠狠地刺向对方。 接着,卫士的满脸都沾满了从对方身体上喷出的鲜血。 卫士松了一口气,看向周围,只见刚才那些自称佛陀转世的人和其他守门的卫士都厮打在了一起,想要抢夺他们的兵器。 原本正待在城墙上钱三,在下方的事情发生后,立即傻了眼,慌了神,招呼一声,就带着城墙上的卫士赶紧下去。 在钱三刚刚下到地面上后,忽然看见一群甲士从天街之上快速的冲了过来,这把钱三更是吓的半死,以为是有叛军要里应外合,夺取城门。要是那样,今天自己和这些兄弟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钱三双手紧紧地握住刀柄,只等那些人到了近前,就要冲上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甲士,钱三冷汗直冒,心跳在不停地加速,说实话,他现在是真的想跑,不愿意将命丢在这里,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跑了,最后还是会难逃一死,并且还要牵连家人,所以绝对不能跑。 钱三的眼睛就直直的盯着奔跑过来的甲士,其它的他也懒得去管了,依照现在的形势看,自己的和手下卫士是死定了。 忽然,钱三听见那个跑在最前边,身材高大,脸上有着大胡子的家伙喊道“冲啊,消灭贼人,齐王殿下重重有赏。” 钱三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一愣,接着便看到那些甲士直直的冲出了建国门,和贼人厮杀在了一起。很快,在这群甲士的尽头,钱三看到了一个骑在马上身穿亲王服饰的年轻男子,在他的周围,还有一群骑在马上,身披明光铠的卫士围绕在他周围。 钱三看到那个男子后,就立即认了出来,那个是齐王杨澜,顿时精神振奋,知道自己这回没事了,大吼一声,就带人冲向了战在一起乱团之中。 “啊”钱三大吼一声,上来就将一名拿着从卫士手里抢到的长枪,刺向自己的贼人给由头部到腹部划出一道刀痕,接着一脚踹向正在和一名卫士打斗在一起的贼人,把他踢倒在地,跳上前去将刀狠狠地扎进贼人的身体里,鲜血溅了他一脸。 接下来,钱三又大吼着冲向了其他的贼人。 第50章 尾声 建国门前,一场激烈的厮杀正在进行,不时有人在倒下。 齐王杨澜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了战场的边缘,他看了看激斗的双方,眉头深皱,扭头对其旁边的方先生讲道“怎么回事?这些贼人的数量和我们眼线传来的人数相差也太大了。方先生,探子呢?把他带来。” 方先生闻言,眉头皱了一下,扭头跟身边的卫士嘀咕了几句,随后卫士就离开了。 卫士离开没多久,带着一个百姓打扮的人来到了齐王身前。 杨澜问道“你就是派往城外的探子?” “回殿下,正是小人。” “那好,我问你,为何来夺门的贼子只有这么一点点,你不是上报说最少有六百余人吗?” 那人转过身,看了一眼场中的情况,回答道“殿下,小人所言确实属实呀,今早,小人还带着几个卫士专门去查看了一下,发现他们都已经埋伏在城外密林之中,人数只多不少。” 闻言,杨澜的脸立即垮了下来,方先生这时向齐王道“殿下,这些人应该只是贼人的先锋,他们的大队人马还在城外。此刻应该已经让他们知道城门有埋伏,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逃串了。我们应该立刻派人前去追击,不然的话,可就晚了,那些贼人就都跑了。” 齐王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一个卫士说道,“去,通知赵参军,告诉他,就说城外还有大批的贼人,让他立刻带领大队卫士前去捉拿他们。” “是”卫士答应一声,立即策马而去。不一会儿,场中的卫士有一半向着城外而去。 李康原本正在享受自己的美食,突然看到许多的百姓从城门方向混乱的沿着天街跑来,嘴里也在大叫着,并且李康隐约间听到有人喊着“杀人了,强盗来了。” 还没等李康听清,只见大批的卫士在宫门方向出现,和原来就在天街上的卫士一起向城门方向而去,粗略一数,怕是有上千人之多。 接着,李康看到许多的骑士出现,将中间的一个人紧紧地围在一起,也是朝城门而去。 这下李康的兴趣来了,对着李九喊道“别吃了,出事了,赶紧和我去瞅瞅。” 李九听见李康的话后,又夹了一口菜进入口中,嚼了几口后说道“少主,怎么了?” “吃吃吃,那天非噎死你。”李康看见李九的反应,不由得来火,骂了他一句。 “赶紧的,好像出大事了,我们去瞧一瞧吧。”骂完后,李康有回答了一句。 这是王青拦住李康,说道“少主,不妥呀,我们还是不去为妙。您想想这里是东都,这的水要多深有多深,要是一不小心可就会沾染大麻烦,一但牵扯进去,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一听王青的话,李康顿时哑火了,刚才是习惯性的,那有热闹他就往那里钻。现在才想到只是洛阳,天子脚下,行事不能太任性。 刚才的架势一看就不小,要是被无缘无故的牵扯其中,那可就太不妙了。 李康摆了摆手,让侍卫们都坐下,接着吃他们的火锅。他自己则是在窗边伸出头,想看看可不可以从这看到城门的方向。 …… 这会儿着急的不止他们,另有一伙人更加的着急,那就是其中有一个叫万硕的那伙人,他们发现事情完全不是他们得到的消息那样,刚才在贼人来夺门的时候,他们确实高兴了一阵,但很快就发现来的人太少了,而据他们得到的消息,城内还会有一伙来接应的贼人,更是毛都没又看见,反而看到大批的卫士到来。 “完了,看来天乾盟的行动早就被朝廷知道了,朝廷这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一个男子说道。 “哎,可惜了,多好的机会呀。害的我们白高兴的一场,大哥可是为了这个消息,派了不少的人去联络我杨家的门生故吏,就等着混乱一起,趁势接杆而起,废了杨广这个昏君,改立秦王杨浩为帝,为父亲报仇呀!” “是呀,我们杨家谋划了这么久,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个男子悲愤的说道。 “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不然被外面的卫士发现我们几人,那我杨家可就不妙了。”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男子说道。 其他人也知道他们的谋划破产了,就都一溜烟的离开了这里。他们出了院子以后,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来到一处大气、宏伟的朱漆大门前,这个大门面向大街,在大门的两侧,各有一个在这个时代只有尊贵至极的人家门前才能摆放的石狮子。 大门的门匾之上,写着“楚国公府”四个大字。 这几人将马栓好之后,来到大门旁的侧门,敲了几下后,侧门打开,他们快速的进去了。 …… 再说城门那一边,那些贼人在卫士的围攻之下,并没有撑多久,很快就全部都被杀死。此时那个大胡子参军正在齐王的身边禀告着。 “赵参军,你说什么,城外没有发现一个贼人。”杨澜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胡子参军低着头,回答道“殿下,属下已将城外五里都检查可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可恶!”杨澜吼道。 旁边的方先生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对齐王杨澜道“大王,看来贼人已经跑了,你也就不要动气了,我们今日的收获还是很不错的。” 齐王杨澜黑着脸,回答道“这次跑了这么多的贼人,以后要留下多大的祸患。不行,来人,给我向洛阳周边各县传令,让他们仔细的盘查最近来往之人。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们肯定还没有跑远,一定还在洛阳附近,必须给我把他们全部抓住。” “殿下不可。“齐王话音刚落,方先生就出言反对道。 “有何不可”杨澜斜着眼睛呵斥道。 “殿下,你别忘了,自从你失宠以后,除了王府可以自己支配,任何其它的事情都不能擅自做主呀,你要是现在向洛阳周边发令,必然会受到弹劾。” “可本王是是为了捉拿贼人!”杨澜吼道。 方先生摇摇头道“那也不可,这样做只会惹恼陛下,要知道陛下的猜疑之心可是很重的。” “况且殿下,我们这次捉拿贼子的事情还没有事先告诉陛下,之后您去禀告陛下的时候还不知他是何反应,说不定……“方先生迟疑的说道。 “说不定会如何?”杨澜皱着眉头问道。 “说不定陛下反而会怀疑这是殿下你搞得鬼,一切都是您自己自编自导的。” “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有大量关于天乾盟贼人证据的,到时拿给父皇看一下不就可以了吗,这还能有什么假的。”齐王杨澜不在意的说道。 方先生正了一下神色,严肃的对齐王道“殿下,当今天子对您的猜疑到了什么程度您还不清楚吗?我可是打探到,天子好几次派人在调查你,想要找到你谋反的证据。” 齐王杨澜一听,顿时扭过身子,抓住方先生问道“果真如此?不可能,父皇他怎么会怀疑我有谋反之心呢?一定是有小人在诬陷本王!” 方先生摇了摇头“不管如何,殿下千万不可做出任何不在你权利范围之事,不然的话必然,会遭到陛下的猜忌。” 齐王杨澜脸色阴晴不定,半晌之后终于开口道“算了。” …… 就在城外,还是那个小丘陵之上,还是那几个骑马之人,他们正在眺望着洛阳城,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开口。 许久之后,那个蒙面女子微微叹息一声,用柔软的声音说道“看来高凡他们已经暴露了。” 中年人接着道“事已至此,我们各自散去吧,到约定的地点集合。至于其他之人,就靠他们自己了,能逃出一些是一些吧。“ “那高凡他们怎么办?”有人问道。 中年人沉默片刻,用极弱小的声音说道“若是死了,自然一了百了,若是被擒了…,自会有人去处理他们,总之,盟内的秘密决不能泄露的太多。 说完,中年人调转马头,驾马离开了。其余之人相互看了两眼,就接着离去了。 …… 这场骚乱并没有持续太久,李康在酒楼内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就看见城门的卫士开始撤走了,同时后来赶到的一些其他官吏也都离开了。 在大部分卫士离开后,天街之上又开始出现大量的人影,城门处也恢复了通行。 正在酒楼内等待李九去打探消息的李康,这会儿在仔细的回忆自己脑海里的记忆,想找出关于这次骚乱的记载。按理来说,这次地骚乱还是比较大的,来来往往的官吏很多,各种品级都有,而出动的卫士也不在少数,又在东都。 所以史料上应该会有只言片语的记载才对。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李康喘着粗气走了进来,喝了一口水后,说道“少主,打听清楚了。是一群强盗在城门处和守门卫士打斗。” “一群强盗?”李康听到李九的话后皱着眉,他不敢相信一群强盗竟然敢跑到天子脚下闹事。 “再说清楚一些。” “是这样的,我从几个亲眼目睹全程的百姓那里了解到,他们说是一群假扮佛陀的强盗,在入城时抢夺卫士的兵器,幸亏齐王殿下带人赶来,已经将那群强盗全部都杀了。” 第51章 青锋山 李康沉默片刻,他想起了史料上记载:在大业六年正月初一,一群强盗自称弥勒佛,在进入东都城门时抢夺守军的兵器,恰巧遇见齐王杨澜,最后他们全部被齐王杀死。 “原来是这件事。”李康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手说道。 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李康又回到座位坐了下来。对于他来说,这件事和他没有关联,自己就不要去瞎操心了。 接下来,李康就安心的在这大冷天里享受自己暖人的火锅。 回去后,李康让李九他们开始收拾东西,等到初三早上他们就离开。下午时,他去拜访了一下李密,去和他道个别。 寒风呼啸,马蹄声阵阵,一群人由远及近。 “太好了,总算到了博陵郡了。”李康看着前方的界碑,知道他们已经来到了博陵郡,欣慰的说了一句。经过半个多月的赶路,总算是到了家乡,李康不由得感到欣喜。 “少主,我们再有四天左右就到义丰了。”李九在旁也是欢喜的说道。 “是呀,走,天色快暗了,我们去找一户人家投宿。”李康喘了口气说道,骑了大半天的马,自己也是感到很劳累,最重要的是,这都快一月低了,天气还是比较冷。 一路上,他嘴里喝了不少的冷气,让李康这两天有些要感冒的症状。他可不想感冒,每次感冒那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还有那药,吃起来也是要人命。 沿着官路李康他们又行了一段时间,发现了一个靠近官路的村庄,而且还在官道旁有一个客栈,当即李康就带着李九他们去了客栈。 “伙计。”进来后,李九对着客栈内几个正在收拾东西的伙计喊道。 一个年纪有些大的,身材微胖,脸上显得有些肉团的伙计听到有人喊话后,立即迎了上来,笑着练道“几位,可是要住店?” “嗯。”李九点点头。 伙计看了看李康他们,说道“还好,几位的人数不多,不然可就容不下了。” “怎么,你们这里的生意很不错吗?刚才我们从外面看,这客栈不小呀。”李康微笑着向伙计道。 “那当然了,我们这个客栈可是修在官道上,而且顺着这条路,前后十余里都是荒郊野岭,也就是这里周围有三个村子,可以供路人歇歇脚。那些往来的商贾呀,还有路人大半都是需要在这里歇歇脚的。不过客栈虽然挺大,其实呀根本没有多少的房间。”说道后面,伙计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李康敢兴趣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这位阿郎你不知道,来我们这里落脚的一般都是一些商贾之人人和他们的伙计还有货物。那些路人呀都是到里面的村子去借宿,这样可以省些钱。来我们这的商贾一般都是有货物带着的,所以客栈里面都是一些小院子,专门为那些带着货物的商队准备的,院子里的空地比较大,好让他们存放自己的货物。所以嘛,房间呀就比较少。” “是这样。”李康听完伙计的话后点了点头。 伙计伸出手,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几位请进,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 走过客栈的前堂,后面果然像伙计说的那样,有几个很小的院子,旁边还有一个栋两层阁楼,是用来给路人住的。 伙计带着他们来到阁楼,让他们自己选房间,李康他们一共挑选了四间房间,当然了,李康是单独住一间。 “各位早些歇着吧!”伙计对李康和李九说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李康喊住了伙计“等等,额,我们还要些饭菜,麻烦给我们准备一下。” “好勒,我一会儿就给几位送过来。”伙计点点头答应道。 李康在屋内喝了几口水后,就来到院子里转了起来。没多会儿,他就观察出那几个专供商队的院子是交错建在一起的,就是在最中间建造几个供人居住的小房间,只是各个房间的门开的方向不一样,就形成了每个大空间内有三个单独的小院子,总共有九个小院子。 溜达一圈,李康看了一下,这几个小院子有七个都住了商队,他们的院子里摆放的货物有的多,有的少。其中李康发现有一个商队租了两个院子,院子里一共停放了七车的的货物,至于货物具体是什么,李康没有看见。 不过想来很是珍贵,因为李康看见两个院子里都各有一个拿着刀的护卫守在院子里面,而其他的院子里面的商贾根本就不派人去守在院子里货物的旁边。 溜达两圈后,李康感觉全身的筋骨都活动的差不多了,就回去了客房。 回来没多久,伙计就将饭菜送了上来。李康也不矫情,虽然饭菜不多好,但李康大口大口往嘴里塞,没一会儿,李康就将饭菜吃光了。 打了个饱嗝,李康躺在床上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躺了一会后,李康叫来伙计将碗和盘都收走,再去要了些热水,泡了一下脚后,就倒在床上休息了。 客房还算不错,李康睡起来没有不适之感,夜里,李康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怕自己感冒了。 夜晚安安静静,客栈内的所有人都休息了,除了马厩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的微弱响声,再也没有其他的杂音。 模模糊糊间,李康听到一片嘈杂之声传来。突然,李康听到一声惨叫,立刻惊醒了过来,看到窗户外面火光闪耀,听到还有吆喝声及哭泣声传来。 见此,李康连忙起身穿好衣服,就在他将鞋子套在脚上时,房间的们被人“砰”一脚踹开,一个一手拿着木叉,另一只手拿着火把的人闯了进来。 那人进来后举起木叉,嘴里喊道“别动,不想死的给我到下边去站好。” 李康愣了一下,随后将鞋子快速的穿好,也没去管自己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百炼剑,乖乖的走了出去。对于现在的情况他还不清楚,所以就没有贸然动手,不过这个人是强盗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 出门后,李康向下面看了一眼,发现有不少拿着各式武器,穿着怪异的人涌入了客栈之内。 经过旁边的房间,李康看到李九正拿着兵器和人对峙。 李康对李九他们喊道“李九”,李九听到李康的声音后,扭过头看向李康,他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李康在摇头,瞬间李康明白了李康的意思。 李九吐了口口水,将兵器放到地上,让其他的侍卫也将兵器丢在一旁,按照那些歹人的意思乖乖出了客房。 来到李康身边,李九小声的说道“少主,我们恐怕是遇到强盗了。” “嗯,不过这些强盗人多势众,不要硬拼,先看看再说。”李康看着下面的那些举着火把,拿着兵器的人说道。 “快走”一名歹人呵斥向李康他们。 见状,李康和李九他们就随着歹人下了楼,然后被带到一处空地,这里已经聚集了四五十人,包括客栈的老板,还有他的那些伙计。 等了一会儿,又有几人被带到这里后,一个拿着刀的强盗来到他们面前喊道“都听好了,我们是青锋山上路天王的手下,这次来着借些钱财用一用,只要你们配合,我们绝不会伤害你们的性命。我们只要钱财,放心,不会都给你们拿完,我们只要一小部分,保证你们最后一定还有足够的盘缠。” 说着说着,李康突然又听见一声带着痛苦的惨叫,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在那边专供商队的住的小院子那里有不少的贼人围绕在那,李康也看不清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康又看了一下周围被强盗捉来的人,发现今天自己在溜达时观察到的那些人差不多都聚集在这里了,只剩下那个租了两间院子的商队之人没有在这里。 “该死的,没想到周家之人这么难对付!”那名给他们训话的强盗,看着那边的情况后愤怒的骂了一声,然后跑了过去。 那名强盗一走,这里顿时炸开了锅,哀嚎声一片,有人不停地骂道自己运气差,也有人正在为自己的钱财哭的不行。对于此,李康没有什么感觉,反正自己身上带的东西加起来也不是很贵重,都是一些小玩意,如果可以破财免灾,避免一场杀戮倒也还是很划算。 这是,李康看见客栈的老板叹了口气,满脸带着奇怪之色说道“青锋山的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们不是从来都不会到这的吗,怎么今天就跑这来了?” 李康凑过去,来到客栈老板的身边说道“掌柜的,这个青锋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好像知道许多。” 那掌柜扭头看了李康一眼。点着头说道“确实是知道不少。” “那可以请您给我说说吗?” 掌柜摆摆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在这居住的百姓都很清楚,跟你说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停顿了一下后,掌柜开口道“在离这里西边大约一百四十多里的地方有个青锋山,在五年前呀,那里出现了一伙强盗,都是周围活不下去的百姓组成的,青锋山地势险要,而且山高林密,官府几次派人去围剿他们都无功而返,听说连那些强盗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最后官府见他们不在本地祸害,就没有再管他们。” “不在本地祸害?”李康疑惑地看着掌柜,等着他给自己解答。 “不错,这些强盗大多都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他们呀从不在本地劫掠,都是跑到外县拦路抢劫,在本县就出手了两回,一次是因为山上的一个强盗因为他家人被仇家欺负,就带着人去杀了仇人全家。还有一次是有人向官府高密,使他们的几个人被抓了,他们下山寻仇。” “除此之外,他们就再也没有在本县生过事端?”李康问道。 “没有,一次都没有。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居然跑这来了。”掌柜面带疑惑地说道。 第52章 周夫人 “哦,掌柜的,这么说来,我们算是碰上大运了,这么巧青锋山的强盗今天来这里抢劫。”李康语带着调笑说道。 “是呀,怎么这些强盗就来了这里?”客栈的掌柜苦笑道。 李康正了正神色,看着那边强盗围起来的院子,对掌柜的问道“照你所说,这些青锋山的强盗在本地劫掠都是有原因的,既然今天他们来你的客栈,看起来是有人招惹了他们了。” “恐怕是如此,不过也说不准,说不定是他们改了规矩,以后也在本县劫掠了。”掌柜面带愁容的叹气道。 突然,李康听见吼叫声和兵刃相击发出的声音,李康连忙扭头向那边看去。只见那些围在一起的强盗不停后退,散了开来。很快,李康就看清了他们的具体情况。 在那些强盗退出的空间内,有几个人在打斗,其中四人应该是强盗,还有六人是李康傍晚时见到的护卫相同打扮,都是那个租了两个院子的商队的护卫。 双方之人六对四,一方有人数优势,可是却和强盗成了平手。场中刀剑乱舞,斗的很是激烈。李康看的出来,那四个强盗悍不畏死,招招都很拼命,而商队的护卫们却是显得有些畏手畏脚,面对强盗们不要命的打法,他们被压的无法反击,只能被动的防御。 这时,商队那里又冲出了三个护卫加入战团,强盗一方见此,顿时破口大骂,也是几个人加入打斗之中。 李康看着那些商队之人摇了摇头,这些强盗人多势众,李康大致数了一下,怎么也有两百余人,他们硬和强盗拼,根本就没有胜算。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一个护卫在打斗中一个不慎,他的右胳膊被砍了下来,顿时鲜血从他的断臂出四处喷射,倒在地上不停地哀嚎,嘴里凄惨的喊道“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啊!” 看着倒在地上的护卫,李康不忍直视,将头扭到一边。按照现在的医疗水平,不出意外,这个侍卫有九成的几率是活不下来了,要是现在立刻救治,还有极小的概率能以保住他的性命。 古代的士兵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后能以活下来的几率很小,就算是伤的比较轻也是如此,这都是因为伤口溃烂导致的。受了伤之后,伤口就容易被细菌感染,而在古代可没有抗生素,因此一但某个人受了重伤,那活下来的几率就是万分之一,除非他可以很快得到很好的治疗。 所以李康看见那个断臂的男子,就知道他应该是活不下来了。看现在的形势,双方已经动刀子了,商队其余之人自身难保,谁有那个闲工夫会去给他找医生治疗? 在那个护卫的胳膊被砍断后,其余的护卫也没有心思在打斗,而是舍弃了强盗,围在了倒在地上在吼叫的受伤护卫周围,强盗一方见此没有再接着不放,随后他们各自分了开来。 商队一方将在地上不停哀嚎的护卫拽了回去,他们围上去看了一眼后,一个护卫红着眼,举起刀,吼道“我跟你们拼了。” 各个侍卫冲出后,强盗们顿时迎了上去,没两下,侍卫就被一柄钢刀穿透了心窝,嘴角吐着血沫倒在了地上。 商队一方见此各个都很愤怒,但没有人再往前冲,那些护卫举着自己的兵器,紧紧地围成一圈,防备强盗杀过去。这时一名强盗站了出来,用手中的大刀,指着商队之人说道“周家的王八蛋们,今天你们落到我们的手里,就别想离开,今个就拿你们的命祭奠我们山寨上被你们害死的兄弟。” “不错,为咋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杀了他们!” “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 那名强盗的话音一落,立刻得到了其余强盗的支持,各个都喊着要将商队的人全部杀光。 李康看着这一幕,顿时知道这些强盗是来找这个商队寻仇的,好像是这个商队是什么周家的,而这个周家杀死了这伙强盗里面的人,所以今天这些强盗就是专门为了他们来的。 想明白后,李康也只能在心里埋怨自己倒霉了。不过当下他更关注这个周家商队的情况,不知他们能不能活下来。至于让李康去救人,李康也想,可是他带的护卫就只有六七个,再看客栈内的这些人中,估计还找不到十个敢于拿起刀和强盗拼的人。 强盗乱了一阵后,一个看起来挺年轻,长得也很英俊的强盗站了出来,挥手制止了强盗们激愤言语,对着商队的人说道“你们周家表面上装的跟善人一样,脸软心慈。可暗地里呢?我呗!你们根本就是无恶不作,官商勾结,残虐不仁,毒茶百姓。不过,我青锋山恩怨分明,不会滥杀无辜。” 说到这,他又对着商队里的人仔细的扫了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只杀周正鸣一家和他手下的几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其余之人绝不伤害。周夫人,你赶紧出来吧,我们知道你就在这里。”他对着商队护卫后面的房子里大喊道。 “出来,出来”强盗们挥着兵刃,嘴里都大喊道。 强盗们喊了半晌,院子里还是没有动静。那个强盗也怒了,喊道“来人呀,给我把火箭准备好。周夫人,你要是在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死你。” 此话一出,顿时那些侍卫乱了起来,一个个都叫着不许强盗这样做,可惜强盗们直接就把他们给无视了,很快就将火箭给准备好了。 见到强盗们做出要射箭的姿势,突然一声女子的轻呼从院子了出来,接着李康看到两个身影走了出来。 借着火光和李康他优秀的视力,李康大约将两人的身形看清了。只见前面的一个人头发盘成九贞髻,脸颊略微有些圆,具体面貌看的不太清楚,但毫无疑问是个妇人无疑。想来她应该就是那个周夫人。 她穿着一件好像是米黄色的裙子,肩上披着小袖衣,最外面是一个白色的袍子。身形不高,但是对于这个年代里来说就很高了,大约一米六五到一米七。相对于现在,她的身高在女子里算是非常高的了。 紧跟她后面的一个也是一个女子,一副标准丫环的的打扮,应该是这位周夫人的贴身侍女。 妇人来到侍卫前,看了看强盗们,颤抖着轻声说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周夫人,既然你们说过是和我周家结怨,今天是来抓我的,好我跟你们走。” 李康听到周夫人的话音后,感觉其声音非常的柔和,悦耳,清脆,软绵绵的,让人听起来就很舒服,不过就是声音明显带着害怕的语调,有些破坏音调的美感。 在这位周夫人话音落下后,那些护卫急忙大喊不可,一颗侍卫上前来到周夫人的身前护住她,说道“夫人不可呀。” 周夫人抿了抿嘴,对着护卫说道“老周,这些贼人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把我交出去,你们就没事了。” 护卫咬着牙道“不行呀夫人,我们这些护卫的职责就是保护你的安全,只要有我们在,就绝不会让您出事,否则您让我有何颜面回去。” “这不关你们的事,他们既然是和我周家结仇,自然应该由我解决。”说到这,周夫人对着强盗说道“你们刚才可是说了不会滥杀无辜,这话可还算数?” “这是自然,我们青锋山一向恩怨分明,今天我们只是来捉拿你的,绝不会牵扯其他人。” 周夫人点点头道“我跟你们走,但你们不能杀害我的这些随从,他们和我们的恩怨没有关系。” “哼,我们本来就没打算杀了他们,至于这个人,是他自己找死。”一个强盗指着那个断了胳膊的护卫,还有倒在血泊中的护卫道。 “那好”周夫人颤抖着身子,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李康看着周夫人,可以明显看到她面容的惊恐之色,那双腿自从出来后,就一直在颤抖,两手也是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显然她内心害怕极了,面对这群和周家有仇的强盗,已经将她吓的不行。虽然刚才的语气还算平稳,但分明就是装出来的。 对于这个周夫人的表现,李康还是很赞赏的,面对这危险的困局她能勇敢的站出来,避免更多人的死伤,可以说她比绝大部分的女子和男子都要有胆识,也很善良。 要是其她的女子,这会只怕是吓的手足无措,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暗暗的哭泣去了。要是将她硬拉出来,面对凶狠的强盗,这会儿说不定就跪在地上哭泣着求饶了。 见周夫人就范,几个强盗立即上前,拿出绳子就要将他捆绑起来。在周夫人面前的侍卫自然不肯答应,见强盗上来,挥动兵刃就要进攻,可是,一个强盗动作很快,从旁一脚就将他踹倒在地,并上前一枪刺了过去。 李康看着那个侍卫,为他默哀了两秒钟,很不幸,那个强盗一枪结果了他的生命。 周夫人见此腿脚发软的一下栽倒在地,嘴里惊恐的大叫着“啊!” 几个强盗见碍事的人解决,不由分说上前将周夫人捆绑了起来,一点也不顾周夫人的此时的感受。 周夫人被绑起来后,对着强盗怒骂道“你们这群畜生,刚才明明说了不会伤害其他人,可是现在就出尔反尔,杀了我的侍卫。” “哼,这是他自己找死,可不能怨我们。” 后面的护卫见状也想上前,可是当那些强盗将兵刃对着他们,护卫们相互看了几眼立即不敢再动弹了,只能乖乖的待在原地。 “你们这群歹徒,官府不会放过你们的。”旁边的周夫人语调带着哭腔喊道,配合着她的迷人的嗓音,倍加打动人心,听起来就好像其遭受了很大的屈辱,让人心头不觉有一团怒火在升起。 第53章 意外 听到周夫人动人的话音,李康也是感觉心中一颤,不过他并没有跑去来个脑袋一热,英雄救美。其余人和李康的反应都差不多,虽然想要帮助那个周夫人,可没有那个家伙真的傻傻的冲出去。 等到强盗们拿一块破布将周夫人的嘴堵上后,一个强盗又来到了李康他们这些被控制的旅客面前,粗鲁的说道“肥羊们,碰到老子算你们运气不好,不过嘛我这个人一向很守规矩,既然说了不杀你们,那就一定会办到。至于那些钱财货物,就算孝敬我们青锋山了。看在这些财物的份上,以后我们青锋山就是你们的靠山,有事尽管来找我们。” 靠,你还来给我们做靠山,自己的日子过得估计都够呛,还跑到这说这种大话。李康看着这个面前的这个强盗心中腹诽道。对于他们居然说什么给这些人当靠山,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一群强盗,成天躲在大山里面,还在这装大爷。 “盐,是盐!”突然,一个的激动的声音叫喊道,所有人听到了他的话语,都扭头看去。 只见周家那个商队的装货物的车都被赶了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激动的站在一辆车旁,一只手正插在嘴里。周围的强盗听到他的叫喊之后,立即将他围住了。 “小五,你说什么?” “你刚才是不是说盐了?” “盐,哪呢?快给我看看。” “小五,真的是盐吗?快给我瞧瞧!” 强盗们各个兴奋的围在少年的身边,激动的叫喊道。 “盐,好多盐,就在这底下,就是这车货物的下层,我刚才看了一下这车货物,这上面放的是布,下面全都是用麻袋装的盐。”少年一边蹦跳着,一边指着装有货物的车大喊道。 “真的,快打开看看!”一些强盗立刻将车表面的东西搬开,露出了下面放的麻袋,一个强盗拿着刀对着一个麻袋扎了一刀,然后伸出手指在扎开的口子上面抹了两下,之后将手指放进嘴里舔了舔。 顿时,那名强盗激动了,“是盐,是盐!”他拼命地大喊道。 “快,检查一下去其它的麻袋,看看其中放的都是什么。”一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强盗指挥着其余的人将每一个麻袋都检查了一边。 “是盐!” “我这也是” “这袋也是。” 一共是四个麻袋,经过查看,确定里面所装的都是盐。 “王八蛋,这个周家果然不是个东西,暗地里在贩卖私盐,怪不得他发家这么快。”一个强盗骂骂咧咧道。 “嘿,这个周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勾结官府,无恶不作。咋好几个兄弟们都被他们给害死了,还有周正鸣这个无耻小人,表面里乐善好施,实际上净些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些私盐就当是咋们先从周家那里先拿些利息,等以后有机会非把周正鸣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好了,都别在这瞎叫喊了,还有其他的车,都给我看一遍。”一个还算冷静的中年人说道。 “妈的,差点忘了,还有好几车的好东西呢,都赶快查看一遍。”听到中年人的提醒,强盗们立即兴奋起来,来了干劲,将每一车货物都给检查了一下。不出所料,其余的都跟这辆一样,上面放的是普通货物,下面全是用麻袋装的私盐。 “发财了!咋们发财了!” “就是,这些盐歹值多少的钱呀,干这无本的买卖这么久了,今日还是第一次收获这么大,不行,等有机会,老子一定要去趟县城潇洒一下,好好的过一把瘾。” “盐啊,盐……”一个强盗拼命地将一袋盐抱在怀里,目光死死地盯着麻袋,脸上带着泪花喃喃自语道。 李康听到麻袋中是什么东西后也是大吃一惊,要知道盐可是在历朝历代基本都是由官府来管理,它带来的是惊天的暴利,朝廷一直将它紧紧的抓在手里。盐带来的不仅金钱,它还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 各朝一般都采用盐铁专卖,就是因为它们有丰厚的利润,还有一点是因为为了国家需要,这些东西都是禁止与敌对方买卖。日常生活中,每个人都是需要摄入一定量的盐,不然就会浑身无力,时间久了会全身浮肿,因此盐是人们绝对离不开的生活用品。 所以,盐的作用不可估量,朝廷都是一直把它捏在手里。 隋朝的关于卖盐的政策是允许商人买卖,但还是要交税的,不过盐有这么大的利益,谁不眼红,每个人都想咬伤两口,因此一些人就偷偷地贩卖私盐,这样就不用再交税了。 听到这些强盗们所说的话,很明显,李康听出来了这个周家是在偷偷摸摸的贩私盐,要不然用不着还用其它的货物来掩藏一下。 “看来这个周家确实不是什么正经的商人。”李康低头说道。现在贩私盐的人确实很多,但是他们也都是只能每回搞到一丁点盐来赚些小钱,像刚才从商队里搜出那么多私盐,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起码这个周家的势力绝对小不了,不是寻常人家,必定有着很强的势力和关系。 “走了,赶紧将这些东西都装上车,连夜赶回山寨。”那个中年人吆喝道,对于这么多的盐,看的他的心脏不停的跳动,这些盐转手就是钱呀!咽了一下口水,中年人在心里狠狠地骂道“狗屁的周家,一帮衣冠禽兽,那天杀上门去,将你们的狗头都砍下来,把那些不义之财都抢回山寨,杀富济贫。” 其余的强盗这会儿也从最初的震惊中醒的差不多了,总算是想起来了他们今日来此的目的,赶快的收拾了一下,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他们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山寨。不然被官府得到消息,那就麻烦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有人跑去县城报官了。 至于那位被捆绑起来的周夫人,被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狠狠地扔进了一辆车中。然后就被强盗们带着离开了。等到强盗彻底出了客栈大门,客栈内的人立即热闹了起来,赶紧去查看自己包裹里财物的损失。有的人比较幸运,钱财藏的好,没有被强盗们找到,立即笑开颜,至于那些损失比较重的人,这会儿该哭丧了,特别是那些商贾,他们的货物基本都被拿的一干二净,损失惨重。 那些周家商队的护卫,在强盗走后立即就离开了客栈,李康想来应该是去报官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内,李康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东西丢失。看着手中的百炼剑,李康舒了一口气,只要剑还在就好,那些钱财对他实在算不上什么。 又去问了一下李九他们,李九告诉李康,那群不识货的强盗,只拿了他们所剩不多的一些钱,再有就是从李康在洛阳买的一些东西里拿走了几件,李康的那个还没捂热的夜光杯也被拿走了,剩余大半的货物都安然无恙。 这时李九苦着脸跟李康说道“少主,我刚才去马厩看了一下,咋们的马都没有了。” “马没有了?”李康听到这话也傻了眼,要是没有了马,那他们接下来的路可就要步行了,在这个道路差劲的年代,李康估计他们要是步行的话,恐怕是要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能走回义丰。 “我们还有多少钱?”李康问向李九。 “这个,不多了,想要买匹马肯定是不够。”李九为难的说道。 “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带了很多钱吗?” 李九搓了搓手,“少主,我们去洛阳的时候是带了很多的钱,可是,我们的花费也不小啊,你看除去住宿和吃喝以外,您在李密身上花的钱还少吗?再有就是各种打理关系的费用,及买铠甲的钱。最重要的是您非要在东都买一套宅子,所以我就挑了一个比较不错的,这可是花钱最多的地方了。” 李康摸了一下鼻子,确实,他们在洛阳的花费远超出临出发前李康的估算,幸亏李九担心钱不够,又多带了一点。不过现在他们剩下的钱,够他们吃一个月到是还没什么问题,要是买马的话,就不够了。别说六七匹,一匹都够呛。 “不过少主您别担心,既然已经进入博陵了,那这附近的县城肯定有我李家开的酒楼,到时我们去拿一些钱就可以了。”就在李康考虑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的时候,李九又笑着脸来了这么一句。 “对呀!”李康一拍手,自己怎么就把自己在博陵各县开的酒楼给忘了,那可是自己的产业。可以说进入博陵后,就是到了自己家了,还用担心钱的事吗? “李九呀,你要是不说酒楼,我都忘了自己在义丰各县还有酒楼了。哎,钱太多了,自己都记不住清楚了。”李康笑眯眯的摇着头说道。 把自己的产业开到各地就是好呀,到哪都不缺钱花。李康美滋滋的想到。 既然事情解决了,李康就放宽了心,回自己的屋里接着睡觉去了。不过因为强盗的事情,整个客栈的人都是乱哄哄的,吵得李康死活睡不着。李康躺在床上叹了一声气,随后爬了起来,外面实在太乱了,让他没法睡觉。不过还好,那些强盗来的时间大约是凌晨两到三点,而李康昨晚又谁的比较早,这会儿到是不感到困。 出了房间,李康看着聚集在外面谈话的人,倍感无聊,这会儿想练剑不行,看书也不造,只能在这里趴着了。 客栈内的那些客人,除了周家商队的人离开了以外,其余的人都没有离开,毕竟现在黑灯瞎火,周围又都是荒郊野岭,出门的话实在很危险,说不定就碰到贼人,当然李康觉得在荒郊野外碰见豺狼虎豹的可能性更大。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有些微亮,李康跟掌柜问了一下路后,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李九他们出发了。 第54章 路遇 自从天色微亮李康就带着人离开客栈以后,现在已经是快正午时分了。 李康看着道路两旁周围的杂草,及稍远的地方茂密的树林,感到口干舌燥,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水后,扭头看向他旁边的李九,“李九,我怎么觉得我们走的路好像不太对呀?” 李九这会儿也是觉得他们好像走错了路,因为按照客栈掌柜的说法,他们从客栈出发,到达县城应该只需要半天的时间才对,可他们却走了大半天,这会儿在这条僻静的路上什么都没有看到,原先在路上还能遇到一些百姓,这会儿鬼影都瞧不到了。 “少主,咋们应该是走错路了,您还记得一个时辰前我们经过的岔路吗!”李九脸色难看的对着李康说道。 听到李九的话,李康郁闷的叹了口气,大约一个时辰前,他们在沿着官道向新乐县城而去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岔路口,有两条路,当时他们也不知道该走那条,恰巧看见他们旁边有两个人经过,那两人走了左边的一条路,于是李康他们就跟着一起走了左边的那条路。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结果,至于走在他们前边的两个人,在大半个时辰前经过一个村落时就拐了进去。 “看来还真是走错了!”李康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看着这会儿天上正毒辣的阳光,李康也没力气现在就掉转头回去了,打算在这歇息一段时间在回去。 来到一棵树干旁,李康靠着树干休息了起来,走了一上午,这会儿他也没多少力气了,靠着树干平静了一下心神后,李康接着就开始闭目养神,恢复体力。 …… 不知不觉间,李康的困意上了心头,大脑开始迷糊起来。 树干下,李康的双目微睁,嘴角露出一条缝,两手随意的放在地上,头也歪向了一边,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救命!救命呀……来人……你们放开……” 迷迷糊糊间,李康觉得自己开始做梦了,在梦里他正在吃着烤鸡,突然间一声若有若无的呼救声仿佛从远处传来,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喊救命…… 不对。猛地,坐在树下的李康突然全身一震,惊醒了过来,使劲的摇了摇头。 自己还没有睡着,是真的听到了有人在呼救。李康清醒过来后,确定自己刚才确实听到了有人呼救,于是集中精力,仔细的听四周传来的声音。 果然,自己又听到了一丝女人的呼救。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以后,他急忙叫醒了李九几人。 李九刚才也是找了个地方趟下来休息,并且很快就睡着了,见到李康一脸严肃的将他们叫醒,立刻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拿起自己的配剑,东张西望的问向李康“少主,出了什么事情了?” 李康将所有人叫醒后,带着他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李九见李康没有回答,就又焦急的问了一遍“少主,到底怎么了?” “有人在呼救。” 李九听到李康的话后感到愕然,有人呼救,这怎么可能,在荒郊野岭的地方,能有什么人,而且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李九还想说话,被李康制止了,李康指着耳朵示意所有人都仔细的听一听。很快,几个侍卫都点了一下头,表示已经听到了呼救声。接下来李康带着几人小心的往声源摸去。 没多久,李康来到一片草丛之中,看到了前方的二十几米的几棵树下,有四五个人影在闪动,而那个呼救声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李康伸出头仔细的看了一下其中的情况,只见树下有三个男子正拿着刀站在一旁,各个嘻嘻哈哈的看着其中一棵树下发生的情景,只见树下有两个人正扭打一起,其中一个女子被上面的一个男子给压在身下,女子在不停的挣扎,拼命地反抗着那个男子。 看到这,李康瞪大眼,狠狠地从嘴里吐出了“靠”,原来自己是碰上了歹徒在强暴女子。不过看起来歹徒好像还没有成功,那个女子正拼死反抗,将自己所有能当做武器的东西都使用了上去,两双手拼命地暴徒身上舞动,那个暴徒应该被惹火了,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女子的脸上。 顿时,李康清楚地看到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出现在女子的脸上。 李康看到这,眉头一皱,再仔细的看了一下周围,确定只有四个暴徒之后,招呼了一下侍卫,立即拔出自己的百炼剑冲了上去。 …… 这会儿王老二挺开心的,因为他正在看一场好戏,只见那个好色的乔二狗这会儿正趴在一个女子的身上,他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将女子的衣服脱下,可是那个女子却抵死不从,疯狂的反抗他,这已经好一会儿了,乔二狗还是没有取得进展。 看着笨拙的乔二狗,王老二不停地大笑,对着身边同样在围观的同伴嬉笑着说道“这个乔二狗,平日里在山寨里跟我们吹的他好像多厉害是的,说什么他以前和这个什么的,那个什么的有奸情,成天说他的得意事,依他现在的表现,我看八成都是瞎扯的。” “就是,以前在山寨听他跟大伙说,对付女人他多有经验,我看他屁的经验都没有,根本就是他瞎掰的,还说什么他最擅长用强的了。”同伴大笑着点着头说道。 “乔二狗,你到底能不能把这妇人解决,再不行,我们可就要回山寨了,可别说哥几个不给你尝鲜的机会。”王老二在旁耻笑的喊道。 那个正在女子身上,试图将她衣服解除的乔二狗一听到这话,立即着急了,看着不停反抗的女子,怒意涌上心头,抬起手对着女子的脸就是一个狠狠地巴掌。 见到乔二狗的行为,那三个围观的歹人笑的更大声了,王老二正笑的开心,突然感到一股劲风从身后袭来,刚想要扭头去看,却听到噗的一声出来,低头向自己的胸口看去,只见一柄剑尖刺头了自己的身体,那个漏出来的剑尖之上粘的全是自己的鲜血。 李康冷着眼将自己的剑刺进了一个正在哈哈大笑的匪徒的身体之中,接着,见得了手,立即又是一用力,一把将剑拔出。在王老二倒地的一刹那,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少年郎手中拿着一把剑身沾满血的剑,狠狠地挥向了自己身旁的同伴,接着他就彻底没有了自己的意识。 站在王老二身旁的歹人,在王老二身体被刺穿的一刹那,感到自己的脸上突然粘上了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楞了一下后,伸出手指在那液体上蘸了一下,接着将手指放到眼前,他愣愣的自语道“血?” 接着,这个歹人猛地回过神,扭头一看,只见站在自己旁边的王老二被一柄剑刺穿了身体,再稍微扭一下头,看到那柄剑的剑柄被一个身着白袍的少年握在手中,少年见到自己望向他,那个少年郎也扭过头看向了他,顿时,那少年郎冰冷的双眼吓了他一跳。 然后,他看到少年郎从王老二的身体里拔出剑刺向了自己,浑身一个机灵,他立刻挥动手中的大刀迎了上去,兵刃相接,两人各自收回兵器以后,他看到自己那把传了七八代的破刀的刀身出现了一个豁口。 “混蛋”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接着他再次两手握刀,劈向了李康。 可惜他不是李康的对手,几招下来,他的身上就被划了一剑,接着又是一剑从他的喉咙划过,他就失去了生命。 李康杀死这个贼人以后,见李九他们已将另外两个贼人斩杀,呼了一口气,李康向那个缩在一旁,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身子的女子走去。 来到女子身边,只见那个女子在一棵树下缩成一团,其头上的秀发胡乱的披散着,遮住了她的面庞,身上的衣物也是在刚才的拉扯中有许多的破开之处,并且沾满了灰尘。 李康蹲下声,轻声的对着小声哭泣的女子说道“姑娘,已经没事了,那些歹人已经被我的侍卫除掉了。” 女子听到李康的话后,哭的更大声了,李康见此有喊了几句“姑娘,姑娘……” 许久后,女子才在李康的安慰下回复了平静,微微抬起头看向李康,若若的说了一句“多谢义士出手相救,妾身感激不尽。” 听到女子的话后,李康皱了一下眉,对于这个女子的声音他总是感到有些熟悉,于是李康将头又往前伸了伸,想要看清女子的面容。不过他这一举动,却是将女子吓的不轻,一声惊呼之下,女子将头紧紧地埋在双腿之间。 见到女子的举动,李康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我只是想要看看你长什么样子而已。” 不说还好,李康这话一说,女子将头埋得更紧了,见状,李康一拍脑袋,察觉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有些不合适,说什么看她长得什么样,不是让人家觉得自己不怀好意吗? 李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言语,向女子说道“姑娘,我们不是歹人,哪些歹人已经被我们杀了,你安全了,你家在那?这荒郊野岭的不太安全,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李康的话音落下一会儿后,过了一会儿,女子才鼓起勇气,重新抬起了头,看向李康。 见到是一个少年,加上李康善意的微笑,女子微微喘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义士是?” “哦,我们是路人,走错了路,刚巧经过这里,就看到刚才歹人想要欺负姑娘的一幕,所以就出手就下了姑娘。”李康面带和蔼的微笑,轻声跟女子讲道。 听到李康的话后,女子抬头向周围望去,当她看到那些倒在地上,流着鲜血的匪徒尸体时,吓的又是一声尖叫,全身颤抖的将身体缩在一起。李康见到女子的反应,也颇感无奈,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安慰着女子,帮她稳定住情绪。 看着身旁不肯说话得到女子,李康感到头痛,最后挥了挥手,让李九他们将这些尸体都抬到一旁的草丛之中,又等到女子好些后,将她扶了起来。 “妾身多谢几位义士相救,日后定当重重的酬谢几位义士。”女子平静下来后,向李康他们弯腰答谢道。 这下子李康算是看清了女子的打扮,再看他刚才标准的行礼的姿势,知道这个女子应该是出生富贵之家。不过李康还是觉得她的声音在那里听到过,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女子,猛然发觉她好像是昨天夜里被强盗掳走的周夫人。 李康试探着叫了一声“周夫人?” 女子听到后,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了李康。看到女子的反应,李康确定她就是周夫人。 周夫人问向李康“阁下怎么识得妾身,妾身不记得有阁下这位故友?” “嘿嘿,周夫人自然不识得在下,是这样的,在下昨晚与周夫人同在一个客栈投宿,因而在强盗来时见到了周夫人。” “原来是这样。”周夫人微微点头轻声说道。 “夫人,你怎么在这里,昨天强盗不是将您带走了吗?怎么又发生了刚才的事情?”李康疑惑地问向周夫人。 周夫人听到李康提起刚才的事情,顿时就是一阵慌乱,她拍着胸口,用其清脆、悦耳的嗓音回答道“这位义士不知,昨夜那些强盗将我带走以后,他们到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将那些马车抛弃改为步行,让人将那些……些盐袋都抗回去,在今日天色即将亮时,他们在一片树林之中停下来休息。” 说到这,李康好像看到周夫人的脸上露出后怕之色“他们休息时,那些强盗中的一个人就提议要将妾身杀了,当时妾身听到后害怕不已,这时两个强盗将妾身带到一旁就要杀了妾身,还好,我周家的护卫这时冲了出来,将我救下,并且给妾身弄来一匹马来,将妾身扶上马后,那些护卫,他们、他们……” 周夫人说到最后哭泣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他们为了挡住强盗,就转身和强盗搏斗。而妾身在上马后,就……就被马带着离开了,我想那些护卫们……他们现在应该……应该不在人世了。” 看着周夫人一副可怜的模样,李康叹气一声后,接着问道“既然如此,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周夫人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妾身并不会骑马,后来不慎从马上摔落了下来,所以后来又被刚才的那四个强盗给追了上来。” “是这样。额,周夫人,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我们要去附近的新乐县城,你看,现在你身边又没有下人,独自一人的话恐怕会出意外,不如你先和我们一起去新乐县城吧,到时再做打算。”听了周夫人的话后,李康想了一下后,向周夫人说道。 其实李康也不想带着她,他感觉这个周家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不想和他们发生交集。可是既然让李康碰上了这个周夫人,要是现在将她一人扔在这里也说不过去,只好提出让周夫人先与他们同行。 第55章 新乐县 对于李康的提议,周夫人想了想后答应了下来。她知道现在自己孤身一人,确实需要得到别人的帮助。 周夫人对着李康一礼,答谢道“多谢义士相助,妾身日后定会厚报。” 李康摆摆手“这没什么,出门在外碰到有人落难,自然应当出手相助。对了,夫人,您就别老是叫我义士、义士的,小子姓李、名康,尚未及冠,因此也就没有字。” “那好,妾身就叫你李小哥吧!”周夫人轻语道。 李康点点头“如此甚好。对了,周夫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人,他们都是我的护卫,这个是在下的贴身护卫:李九”,李康对于周夫人的称呼表示了一下满意后,首先指着李九介绍了一下。 “周夫人。”李九在李康的介绍的时候,双手抱拳向周夫人行礼道。 “额,其余几人在下就不一一介绍了。夫人,要是现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出发去县城吧。”李康对周夫人说道,他感觉这里不怎么安全,说不定还会有强盗追上来,所以催促周夫人离开。 听到李康的话,周夫人点点头表示答应了,不过就在李康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却看见周夫人还待在原地。“怎么了,周夫人?为何您还不动身?” 站在原地的周夫人抿了一下嘴,咬着嘴裙说道“李小哥,不知可还有衣物能否借给妾身,让妾身遮掩一下……不然有些不雅。” 李康听到周夫人的话后,立即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由于刚才她和歹人的争斗,使得其全身上下衣服的好多地方都被弄破开了,虽然她里面还穿的有其它衣物遮住了外套被撕开的地方,但从表面看非常不雅,确实不能这个样子就出去了,不然走到大街上,肯定惹来人们的围观,猜测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康从包裹中挑了一件合适周夫人的外套,递给了他,带着歉意的说道“夫人,还望你不要介意,我们这里只有男人,因此,也就只有这些外套了,虽然不适合您,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周夫人接过外套,向李康谢道“多谢李小哥,妾身自然知道目前的情况,能有一件衣物遮身就行,不敢再奢求其它。” 之后,周夫人来到一棵树后,躲着李康他们,将自己原来已经损坏的外套脱下,换上了李康递给她的新外套。 李康等了周夫人好一会儿后,周夫人才从树后走了出来,李康听到脚步扭头看去,顿时就看傻了眼,只见一个神色楚楚动人,脸上雪白的肌肤白璧无暇,眸含秋水,螓首蛾眉的的女子出现在李康眼前。其如出水芙蓉办惊艳,似莲花仙子般高洁。 李康真的是被这个女子的绝世容颜给惊住了,看了半天没有说话,按照李康的估计,这个女子的年岁大约也就二十余岁,不,说不定更小一些。这时,那个女子有些羞涩的喊了李康一声“李小哥。” 听到女子的话后,李康总算是回过神来,这人是谁他当然清楚,不过真的没有想到周夫人会如此美貌。昨天夜里见到她的时候,因为光线太暗而没有看清楚周夫人的长相。而刚才把她从歹人那里救下时,因为她头发披散,脸上也尽是灰烬,所以没有看到周夫人的真实面貌。 刚才在周夫人树后换衣那会儿,周夫人在换外套的时候将脸上的灰烬已经擦了干净,一头秀发也重新梳理了一下,使得她真实的面貌露了出来,李康在刚才转身见到周夫人时,光看她的外表是一点都没有认出来,要不是因为那树后是周夫人在那里换外套,他还真的没把这个天仙般的女子认出来。 “咳咳,夫人,您换好了,我们出发吧!”李康在听到周夫人的叫喊后,立即回过神来,正了正一下神色后说道。 “好”周夫人点了点头。 “李九,我们走。”李康吆喝了李九一声后,就带头出发了。 他们又是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回到那个岔路口,拐到右边的那条路上,这次只走了半个时辰就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城池。 看着面前低矮的城墙,和它那破旧的城门,李康喘着气,心里嘀咕道“好你个新乐县城,总算是到了。老子先是在这碰到了强盗,接着又是走错了路,然后又碰到了强盗,可真是厄运连连,我看你这就不是什么福地。” 李康扭头看向旁边的周夫人,只见她因为一个半多时辰劳累的赶路,这会儿正俏脸通红,满头大汗,不停喘气,双腿明显的在不停颤抖,显然她是非常的受不了。这倒也是,这位周夫人一看就是娇生惯养,没有吃过什么大苦。跟着李康他们跋涉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路,怎能不累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让李康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这要是换了其她的那些金贵的女子,别说三个小时,李康估计半个小时的布行她就该坚持不住,要哭天喊地的叫停了。 李康看见周夫人的情况,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欠考虑。李康他们为了赶路,所以中途没有休息,还走的有些快,将周夫人的情况忽略掉了。 李康向周夫人道歉道“夫人,是在下疏忽了你的情况,刚才赶路的时候太快了,也没有休息,您没有事吧?” 周夫人用她那张彤红的脸,咬着嘴边的红裙,挤出一张笑脸道“没事,李小哥不用担心。” “夫人,您不必硬坚持着,刚才在下是真的欠考虑了,我给您陪个不是,还请您原谅”李康说着向周夫人行了一礼。 “无妨无妨,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虽然有些累,但还是可以坚持住的。”周夫人见李康给她行礼,连忙语气急切的说道。 李康见周夫人没有怪罪的的意思,也就点点头道“那好,夫人,一会儿进了县城里,我们找个客栈先休息一下。” 新乐县也是一个小县城,跟义丰县没什么差别,整个县也就是只有两条相对来说较为宽阔的主要街道。 李康他们进了城门后,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休息,然后李九就被派去酒楼取钱,而李康则是在客栈里歇歇脚。 按照李康的估计,这会儿已经是酉时左右,也就是下午五点左右。由于现在是一月下旬,天色暗的比较早,这会儿客栈内已经有不少人在大堂内吃饭,李康他们几人也占了一个桌子,要了几碟小菜。 正在吃饭的李康,忽然被邻桌的几个人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他的邻座坐着三个男子,看起来穿着还算不错,当然这是和最普通的老百姓相比,此刻他们正在谈论着关于青锋山强盗昨晚下山劫掠一事。 “你们是不知道,今天我刚到府衙,就看见大门外面围了许多人,都是来报案的,他们全部都是被青锋山的强盗给抢了。”一个男子一手拿着筷子往盘子里夹豆子,一边说道。 “这么说来,这个消息是真的了,那可不得了,以后要是那些山上的强盗下山来,我们新乐县不还歹乱了套呀!” “就是呀,在这新乐县附近的贼人中,数那青锋山的强盗势力最大,以往他们不在本县劫掠,本县的治安倒还勉强能以维持下去,其他的几伙小股盗贼偶尔才敢出来作乱。要是青锋山的强盗也参合了进来,只怕咋们的日子不好过了。” “张哥呀,我听说这次青锋山劫了不少的路人,抢了一大批的财物是不是呀?”附近的一个桌子上,一个男子出声问道。 “嗯,这次他们劫了几个过路的商贾,还有不少的路人,想来得到的财物少不了。”张哥就是那个最先说话的人,听他的言语,应该是在县衙做事的人。 这时,一个男子凑到张哥三人的那张桌子上,小心翼翼的问道“张哥,我呀听人说,那伙被抢的商贾里面有人贩私盐,是不是真的呀?” 张哥闻言,压低声音说道“你从哪听来的,别跟人乱说。” “哎呦,张哥,我这不就是问一下吗,你这么紧张干嘛!” 张哥咽了一口口水,小声的说道“贩私盐可是大罪,没事别瞎说。不过你说的这个消息好像是真的,今早我去到的时候,看到县衙里有两具尸体,听那些来报案的人说,这两人是一个商队地护卫,昨晚被强盗杀死的,他们主家的手里有私盐。” “那看来是真的了?”问话的男子兴奋的问道。 “真的,真你个头呀!我告诉你,上面已经传下话来了,不许下面的人再讨论这件事情,总之,以后你别没事就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听到没有?”张哥瞪着男子说道。 男子毫不在意,嬉皮笑脸的说道“明白,明白。那些人不让说,分明就是表明他们也从中沾了不少嘛!” “你个臭小子,还说” “好好好,不说了!张哥,别生气嘛。”男子见到张哥有要翻脸的表现,识趣的不在谈论这个话题。 “不过,张哥呀,这次县衙准备怎么处理这次青锋山的事情呀?”男子转而问道强盗的事情。 此话一出,其余的人也都来了兴趣,纷纷张嘴问道。“是呀,县衙打算怎么处理强盗呀,要是不把他们铲除了,我们县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就是,这几年,贼人越来越多,上次我出了趟城还不到八里,就碰到了一伙强盗,将我全身上下带的一丁点的钱都给搜刮走了。” “话说回来,原先青锋山的强盗们不是不在我们新乐县内抢劫吗,怎么这次,他们就跑到本县内劫掠百姓了?” “对呀!以前他们只在本县内寻仇,可是从不抢劫的呀!” …… 随着男子的问话,其余之人也开始插嘴,大伙最关心的还是怎么处理青锋山强盗的事情,不然等到以后强盗肆掠,他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李康在旁边听了半晌,他也都听明白了。看来昨天那些在客栈遭到抢劫的人基本都来官府报案了,只是,新乐县衙似乎有意隐瞒周家商队贩私盐的事,还有周夫人被强盗劫走的事情。 第56章 袭城 李康看向坐在一旁的周夫人,想要看看她对刚才几人的谈话有什么反应。 扭头看去,只见周夫人在那里低着头,小口的慢慢嚼着嘴里的菜,仿佛对于刚才的谈话没有听到一般。 李康试着说道“夫人,你看既然您已经脱险了,要不我们现在送您到县衙报官如何?” 周夫人闻言,停下筷子,微微摇了摇头道“多谢李小哥,不过报官就不必了。” “可是不报官的话,只怕官府之人还以为你在强盗手中,到时县衙肯定还要去联络您的家人,如果你的家人听到您落难的消息,只怕该着急了呀!” 周夫人摇摇头,依旧低着头轻语道“李小哥,你不用担心,昨晚我的护卫在救我的时候告诉我,新乐县城内有一家我周家开的杂货店,他们让我脱险后就来找这间店铺,到时他们自然会将妾身安然无恙的消息传回去的,而且……而且报官的话有些……有些不便之处。” 李康点点头,没想到这个周家的生意做得够大的,当然了,他知道周夫人所说的不便之处指的是私盐的事情,这种事确实不能去报官。不然,去了只怕是自投罗网,到时去了之后就被县衙的人给抓了起来。 刚才李康说报官,就是想试试这个周夫人对于县衙知道他们商队贩私盐之事有何反应,不过看她脸上好像并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知道这个新乐县衙肯定和周家有些关联,不然的话,这会儿这位周夫人可就不是是一副安若泰山的样子了。 “那周夫人,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后,就带你去找这家商铺如何?”李康又问道。 这次,周夫人总算抬起头,对着李康说道“不用,现在天色已暗,一会儿就该宵禁了,还是明天再去吧。” “那好,吃完饭后,夫人就先去好好休息一下,想来昨夜和今天发生的事情将夫人吓的不轻,您就先安心的在客栈内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就送您去找商铺。” 等到他们吃的差不多后,李九大汗淋漓的跑了过来。看着李九的样子,李康皱着眉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还有,钱拿到没有?” 李九擦了把汗,气喘吁吁的说道“少主,你是不知道,那店里的伙计根本不认识你的腰牌,我跟他们说了半天,最后,还是酒楼的掌柜从外面回来后,我给他看了一下你的腰牌。结果那个掌柜又怀疑是不是我偷来的,把我问了好一会儿,我这才从那里拿到了钱。” 李康皱了一下眉“怎么,他不认得你吗?我记得这几县酒楼的掌柜不都来见过我吗?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认得你就是我的贴身护卫才对呀。” 李九摆摆手道“不是,少主你不知道,这个酒楼的掌柜已经换人了,他是李成管家新派来的,不认识我们。” “是这样。”李康听到李九的话后,微皱的眉头散开,点了一下头。 “好了,钱拿到手就行了。这还有一些剩菜,等会儿我再叫伙计给你加两个新菜,你就先将就一下吃吧,没办法,谁让你回来的太晚了。”李康对李九说道, “没问题。”李九答了一声后,就立即迫不及待的开始动筷子,今天可是把他累的够呛,这会儿已经饿得不行了。看着李九狼吞虎咽的样子,李康又叫来伙计,让他赶紧再上两盘菜来。 夜晚,在吃完饭后,他们就去休息了,不过李康睡前又叫伙计端来一盆热水,泡了一下脚。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在睡觉前一定要泡一会儿脚才行。 李康泡完脚后,看到周夫人房间的灯光还亮着,想起周夫人今天也是跟着他们赶了很长时间的路,想来她的嫩脚也是受不了。于是就又叫来伙计,让他再准备一盆热水来。 李康端着热水,来到周夫人的房间前,敲了一下门,然后从里面传出了周夫人的话音“谁呀?” “周夫人,我是李康,今天看您跟着我们走了那么长的路,想来脚底一定不好受,所以我给您准备了一盆热水,供你泡脚用。这水我就放在您门前了,一会儿您就自己把它端进去把,在下先告辞了。”说完,李康就离开了。 不要说李康是好心,他之所以热心的给周夫人送热水,是看在她是一个绝世美女,可以赏心悦目的份上才这么做的,不然他才没这个闲工夫。 夜晚,客栈内非常的安静,除了打更人的声音以外,整座县城内也就没有多少地方还有声音发出了。李康今天是累的比较狠,倒床就睡着了。 …… “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李康坐在床上愤怒的叫喊道,听着外边敲锣打鼓的声音,让他非常的愤怒,又跟昨夜一样,谁的好好的又被人吵醒了。 李康不爽的穿好衣物,起身来到门前,就在他刚想打开门的时候,那门猛地被人从外面给推开,李康来不及后退,一下子他的脸就撞到了门上去了。 “哎呀!”李康捂着鼻子叫道,这一下的撞击,撞到了他的鼻子上,鼻子上传来的疼痛,也让李康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少主,土匪来了!”李九推开李康的房门大喊道,结果推开门后看到李康正捂着鼻子,上前说道“少主,强盗来了。” 看着李九的模样,李康恨不得狠狠地给他一拳,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向着李九喊道“以后,无论什么情况,进我的房间之前,必须给我敲一下门。” “是。少主,不好了,强盗来了!”李九边答应着,边大喊道,对于李康的表情,在这光线黑暗的屋子里,他完全没有看到。 李康也没再这件事情上多做计较,听到李九喊强盗来了,他也不敢大意,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刚才城内一片乱叫,我听到有人在外面喊强盗进城了,所以这就赶紧来找您了。”李九焦急的说道。 “强盗进城了,这是怎么回事?快,赶紧去把兵器都准备好了,还有,再派一个人去外面打探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李九说的强盗进城了,李康并不多相信,不过也没有不信,万一强盗真的进入了县城呢?所以,他立即冷静的指挥道。 “我已经派了一个侍卫去查看了。”李九回答道。 听到李九已经他派人去查看,李康点了点头。 不过听着客栈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李康的心这会儿也是直跳,他走到周夫人的房间前,敲了敲门喊道“周夫人,周夫人?” 李康喊了几声之后,房间的门就打开了,只见周夫人已经穿戴打扮好了。 房门打开,李康看见周夫人红润的脸上带着惊慌,她害怕的问向李康“李小哥,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外面这么乱?” 李康摇摇头,说道“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我来喊您,就是要您准备好,万一有什么不对,一会儿你要跟紧我们。” 看着李康严肃的面孔,周夫人害怕的点了点头。 “夫人,你无须太担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看到周夫人惶恐的神色,李康不忍的安慰道。 “嗯” “那好,夫人,你就先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有事我会来叫你的。”离开最后叮嘱道。 跟周夫人交代了一下后,李康会到自己的屋子里,等待派出去的侍卫们传回的消息。 屋内,李康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自言自语道“真是倒霉透了,这两天怎么这么不顺。”这时,李康的屋内走进来一个侍卫,李九立刻问道“外面到底怎么呢?” 侍卫摇了摇头道“不太清楚,我去附近的城门那里看了一下,那里并没有强盗进城,不过,城外似乎真的有强盗,在城门处的城墙上有不少的兵丁。至于城内,现在街道上到处都是卫士巡逻,还有一些人在敲锣打鼓。并且有几个诡异之人一直在街道上大喊着强盗进城了。” “嗯,少主,你看我们该怎么办?”李九听完后问向李康。 李康想了一下后问向侍卫“你可看见街道之上,是否有歹徒拿着兵刃?“ 侍卫摇了摇头,说道“附近我都看了,并没有拿着兵刃的不明身份之人。” 李康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了,看来没有强盗进入城内,刚才在大街上乱喊的人,应该是个别混入城中的强盗,不足为惧。” “少主,你怎么知道?“李九问道。 李康呼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好惊讶的,你看,既然街上还有卫士在巡查,而且也没有拿着兵刃的歹人,就说明城内一切都安好。要是强盗真的进入了城中,那现在那些卫士哪能还在巡逻?早就去和贼盗们厮杀了。” 李康又想了一下,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以太大意,城内肯定有强盗派来的奸细,不然的话,刚才哪能让县城乱成一团。你们要小心防备。” “是,少主。” 过了一会儿后,李康察觉到街上的骚乱之声弱了许多,李康对李九说道“你们听,现在外面已经恢复了安静,说明县衙已经掌握住了城内形势,至于城外的强盗,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就凭他们,还打不进城内来。” “那少主,我们现在只需要待在客栈内就行了吧?” “没错,什么都不要管,任何人也不要出客栈,安心等待就可。”李康点点头道。 新乐县城内的骚乱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只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又安定了下来,随后新乐县衙派出官吏,在街道上喊着让大家放心,县衙已经派人在城内巡逻,不会有歹人进入城内,同时县内百姓都要待在屋内,不得外出,否者严惩不贷。 李康在分析确定县城没事后,招呼了周夫人一声让她安心,随后就接着去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李康起来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就出了客栈,这会儿县城内的禁令已经解除,县城内也恢复到了昨日原样。只不过,因为昨夜之事,李康可以看到大街上的百姓们的脸上都还带着心有余孛之色,各个都在讨论着昨夜之事。 李康也派人去打听清楚了,昨晚确实是在城外有几百个贼人围住了县城,之后徘徊了许久才离开,不过他们并没有攻打县城。并且,昨夜县衙的兵丁们在街上抓了好多的人,都关入了大牢之中,现在正在一一审问。 等再过一段时间,结果就出来了。 第57章 动兵 现在整个县城已经恢复了秩序,一大早,县衙就贴出了安民告示。 不过昨晚的余波依旧未平,城内的百姓们还是提心吊胆,不敢再出县城。县衙现在也已经派人去请本县的乡绅豪强前来议事,到底该如何处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商讨出结果了。 李九悄悄地来到李康身边说道“少主,打听清楚了。” “如何?”李康问道。 李九回答道“听昨夜的一个守卫城墙的卫士说,他昨夜看见了好几个被县衙通缉的强盗,既有青锋山的,也有其它几股强盗的人。” 李康惊讶道“这么说,昨夜围住县城的真的是强盗了?还是本地的那几股强盗了?乖乖,他们想干什么?”李康咂了咂舌,对于这几股强盗的行为感到震惊,他们平日里打劫一下过往商客和本地百姓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胆大包天的跑到县城来闹事,不是自己在作死吗? 现在隋朝各地是强盗出没不假,但是朝廷现在还是很有威信的,对于各地的掌控力度都很高,还没到后来的农民大起义时期,那时才会出现起义军攻城略地的情景。现在像这种强盗围困县城之事,必然会惹恼朝廷,到时新乐县和博陵郡必然要派兵追剿。 原先新乐县不能剿灭他们,只不过是新乐县实力不够的问题,但是要是博陵郡派出兵马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之后,李康回了客栈,见到周夫人正站在自己的屋子前。见此,李康上前问道“夫人,你可是有事找我?” 周夫人见到李康回来后,便迎了上去微微一礼,在听到李康的问话后周夫人讲道“李小哥,妾身是前来道别的。” “哦,好,我这就安排人送夫人一下。现在县城内人心惶惶,不多稳定,您自己出去不太安全,我让侍卫们将您送到地方吧。”李康明白周夫人的意思后,点点头说道。 “外面很乱吗?妾身听说昨夜有一些强盗在县城外停留,但他们早已经离开了,这回儿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周夫人疑惑地问道。 李康点点头道“确实,那些强盗昨夜在县城外徘徊了一阵就离开了,但是现在城内百姓都很惊恐,因此有些混乱。难免的会有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寻机生事,您一个人出去我怕会被歹人盯上,还是我派侍卫送您一趟比较安全。” 周夫人听完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她就带着两个李康派去的侍卫离开了。 李康在周夫人离去之后就一直待在客栈内,等待被他派去采购马匹的李九回来。 “少主,少主。”突然,李康听到了李九带着兴奋的叫声喊道,抬头一看,便看到他一脸喜色的跑了进来。 “少主”李九行礼道。 “嗯。”李康点点头。 李九兴奋的跟李康说道“少主,刚才我去集市的时候,碰见大郎君了。” 李康听到后,当即一愣,随后问道“你是说我大哥现在也在新乐?” “是呀!”李九点点头。 “那大哥他现在在哪呢?”李康起身问道。 “来了来了,就在我后面。” 闻言,李康赶紧把自己给整理了一下,出门前去迎接他大哥李峰。 李康平日里和自己的几个兄弟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不过由于年龄的原因,他和这个大他十四岁的大哥平时交流不算太多,感情不是很深厚。这是由于最近几年李康平时喜欢呆在城外的庄园,不经常回去,且李峰也是经常的不在家中,平日里都是经常外出去打理李家在各地的产业,他俩见面的机会很少。 李峰今年三十岁,正是而立之年,现在一直都在负责打理李家的一些产业。不过随着李均年龄的增大,李均已经开始在培养李峰,打算让他几年后接替自己的义丰县丞之位。 李均现在已经四十七岁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均寿命不到五十的年代,他已经算是有些老了,再有三年就到了五十岁的知天命之年,到时李均就该让李家的年轻一代来掌握李家了。 不过由于李均平日里吃得好,保养得不错,他的身体也非常健康,现在也就是两鬓微白而已,只要不是得了什么重病,活到六十岁肯定没有问题。 李康出门后就看到他得大哥李峰已经进入了院内。“大哥”李康开口喊道。 李峰个头中等,身材有些微胖,下巴上带着浓密的乌黑胡须,穿着一身上等绸缎做成的华服。听到李康的喊声后,他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平和的喊了一声“康弟”。 来到近前,李康向李峰先是行了一下礼后问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父亲让我来和一些我李家在新乐的密友走动走动,联络一下两家的感情。”李峰微笑的回答道,说完后,他板着脸对李康说道“康弟,这次你怎么去洛阳那么长的时间,知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最近两个月可是非常担心你,一直都害怕你出什么事情,要不是你还不时的寄回家书,只怕母亲大人就要上东都去找你了。” “嘿嘿!”李康干笑两声,确实,自己这次离家都已经有五个多月了,实在是有些久了,要不是这回他在洛阳惹了事,按照他原本的打算还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李康随后正了一下神色说道“让父亲和母亲大人担心了。” 李峰见状摇了摇头道“回去以后不要再乱跑了,好好地陪他们一段时间。” “是,大哥。”李康点点头道。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到时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想来你也已经都准备好了对策了吧!“李峰语气放缓的说道。 “是呀,小弟确实已经想好了一些办法,保证能以应对好他们。”李康自信的说道。 “嗯。”李峰点点头,随后接着说道“你给我说说这次你去洛阳的经历吧,我对东都可是久仰大名了,一直都想要去看看,可就是没有机会。” “那好,大哥,我们先到屋里坐下吧,我给你好好地讲一讲这次洛阳之行的经历。”李康微笑着说道。 对于自己这位大哥,李康还是知道的,刚才他并没有要责备自己的意思,只是表面的装作对自己有些严肃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很好说话的,并不是那种高要求,做事认真,非常严格要求他人的人。 李峰在李康这里一直待到了正午才离开,说是要去参加一个宴会,本来李峰还想带着李康一起去的,不过被李康拒绝了。说实话,李康对于这种宴会一类是不多喜爱的,不想跑去听那些人说一些废话。 临走时,李峰告诉他,他会在后天回义丰,让李康后天和自己一起回去。对于此,李康当然是答应了下来。 当日傍晚,李九找到李康,告诉李康说:经过县衙的商议,新乐县令决定要对新乐境内的强盗用兵,现在已经招贴告示了。 “哎!好好地当你的强盗不行吗?非要挑衅朝廷,这下子招来了祸端吧!”在李九说完后,李康摇头说道。 李康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强盗是怎么想的,包围了城池,他们可就不是简单的盗匪性质了,已经转变为反贼了。对于这个路人皆知的道理,他们居然就敢去尝试,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第59章 鹰扬府 两日后,李康和李峰一起回了义丰,算是结束了他的这次东都之行。 回到家后,李康安分的在李家待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这也是为参军在做准备。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内,他先是和其父母大概的说了一下东都之行的经历,接着拜访了其他的一些族亲,拿出自己在洛阳采购的一些奇异珍贵之物当做礼物分给了众人。 宗族是一个人最大的依靠,这一点李康清醒的知道,特别是现在这个极看中宗族血缘年代,和本家搞好关系是必须的,不然将来就没有人会去帮助你。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之中,李康除了去做这些事情,也派人去将博陵郡的鹰扬府仔细的打探一下。 隋王朝的军制为府兵制,军人被称为“卫士”。开皇初,隋王朝沿袭北周旧制,在皇帝直接统辖下,全国府兵由12卫分领,设立12卫府。每卫府统1军,置大将军1人,将军2人;下辖骠骑府、或车骑府,分置骠骑将军、或车骑将军;再下设大都督、帅都督、都督。 炀帝即位后,又新增加了四个府,全国形成了四府、十二卫统领天下兵马的制度。 隋王朝是隋文帝杨坚接受北周的禅让而来。北周也采用了府兵制,但制度还很不健全。等到杨坚建立隋朝后,为加强中央的掌控力,杨坚在代周前后曾下令将府兵将领赐胡姓的恢复本姓(北周以胡人为正统,许多汉人的重要权贵都被赐给了一个胡人姓氏),且军人也不再随从将领的姓氏。 还有重新整理乡兵,将私家部曲收编为国家军队,减弱地方豪强的力量。后来乡兵也全部编入了府兵。 隋文帝开皇十年(590),又颁布诏书,规定“凡是军人,可悉属州县,垦田籍帐,一同编户。军府统领,宜依旧式。”(《北史·隋本纪》)军户编入民户,改属州县管辖,不再存在。但军人仍有军籍——“军名”,无论在军、在役或在家,凡军役范围内的事宜,均属军府管理。军人依均田令受田,免纳租庸调,平日生产,每年有一定时间轮番宿卫,战时出征,资装自备。在乡为农,在军为兵,兵农合一。 以上就是隋代府兵制的大致内容。 炀帝即位后,改原先的骠骑府、车骑府为鹰扬府。骠骑将军、车骑将军改为鹰扬郎将,还有鹰扬副郎将,分别为正五品和从五品,并且取消了将军、大都督、帅都督、都督等称号。后来鹰扬副朗郎又改名为鹰击郎将。 十二卫中的每一个卫分别统领各地的不同的鹰扬府,其数目各不相同,而每一个鹰扬府的兵力也是不一,有多有少。 经过仔细的打探,李康已经弄清了博陵郡鹰扬府的具体情况。 朝廷在博陵郡只设置了一个鹰扬府,其人数有一千三百余人。鹰扬郎将是由一个博陵郡的豪强周家的人担任。周家是博陵郡内一个势力很大的豪强,在这要说明豪强和世家还是有些区别的,就像李家和博陵崔家他们是世族,而那些本地豪强大多应该叫庶族,周家也就是一个庶族。 士族和庶族是两个不同的阶层,士族是经过祖上许多代人积累而成的世家大族,是一个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上占据了特殊地位的阶层,特别以东晋最为强盛,出现了“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 而庶族则不同,他们许多是中小地主,政治和文化地位较低,不像那些士族之人,从小接受极好的文化教育,长大了肯定有个官做。庶族的地位较低,朝廷的重要官职一般都是有士族之人担任,而庶族则是只能担任一些低级官职。 在门阀制度之下,士族和庶族他们是对立的。 当然,庶族也不是非常弱,他们还是有一定的权利和地位的。因为世家大族无法包揽整个封建王朝的政务,使作为统治阶级一部分的庶族士人一直在庞大的政权系统中占据着一席之地。 不过一般庶族之人都是去担任武职,那些文职还轮不到他们。这主要是因为世族鄙薄武事,以文雅自傲,认为“屈志戎旅”有损门第,所以他们不乐武事,只愿做文职官。因此,各地的武职大多是由一些本地豪强担任。 博陵郡的这个鹰扬府叫做廉台府,周家凭借着其在博陵郡内极强的势力,将博陵郡鹰扬府的鹰扬郎将一职拿到了手中。而鹰击郎将则是由博陵的另一个世家夏家之人担任。 整个鹰扬府除了两位主将之外,还有司马一人,校尉四人,兵、仓两司。 陪伴了家人足够的时间后,李康觉得是时候去跟李均提出自己参军的事情了。不过,李康知道怕是很不顺利,李均答应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一。 不要多问为什么,原因在那明摆着,李家属于世家,世家之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对他们来说,当官很简单,但做官当然要当文官,对于武官这样的浊官,没几个人瞧得起它,虽不能说厌恶,但轻视是一定的。这种心态是世家的通病,十个人里面有八个是这种想法。 因此,李康已经准备好了长篇大论,到时和李均好好说教说教一番。只要能得到李均的支持,从军后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除此之外,李康要入伍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年龄问题。隋朝以二十一岁为丁,那时才能参军,不过这对于李康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大麻烦,解决它不成问题。 总的来说,只要过了李均这一关,一切就ok了。 在准备好了后,李康在大业六年二月十一日找上了李均。 “父亲”李康喊到。 听到李康的声音,正坐在院内闭着眼睛,享受婢女伺候的李均睁开眼,对着婢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坐吧”李均指着他对面的位置说道。 “谢父亲”李康答谢一声后,来到李均的对面的那个桌案旁席地而坐。 “难得你这阵子没有离开府里,不错。”李均看着李康眼里带着欣慰之色说道。 “前番离家甚久,有劳父母大人挂念,使亲人担心,是孩儿的过错。”李康回答道。 “嗯,不过东都乃天下繁胜之地,此一行还是值得赞赏的,不知我儿可有何所得?”李均微笑着问道。 李康想了一下后,说道“洛阳之地,聚天下之灵,地势奇伟,龙气汇聚,朝廷以洛阳为新都,确实乃不二之选。新都即成,天子召天下富庶之家居住洛阳,其后朝廷诸公共聚,使得洛阳城内繁华远超前代,天下商贾云集,名士汇聚。一国之都之大气,自不必言论,临其境自可知之。” 顿了一下后,李康接着说道“孩儿此次洛阳之行,略有所得。其一:识东都知天下之广阔,见高门知前路之遥远。其二:孩儿此次洛阳之行结识了几位青年才俊,从他们那里受益匪浅,也使得孩儿更加视野开阔。如蒲山公李密,字法主,其人谋略过人,学识深厚,极善兵书。又如卫尉卿李渊之嫡长子李建成,也是谈吐不凡,见识独特。” 对于李建成这个人,李康这次去洛阳确实见过他,不过并没有谈过话,只是一次和李密一起去参加一个宴会的时候,碰到过他,远远地听过他和其他人的交谈。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李建成确实是很有学识和见识。 李均听完李康的话后,抚着胡须大笑道“好!不枉离家半年之久,能以有此所得已然不错。” “父亲大人所说甚是,能以有这么多的收获确实令孩儿欣喜,东都实乃聚集天下之人杰,虽是短短暂住,可收获依然惊人。” “嗯,好了,不说这些了,康儿呀,你今天来的正是时候,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听到李均的话,李康一愣,不知他要和自己说什么事情,接着开口道“父亲大人有事要找我?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和您商量。” 说完,李康看向李均,发现他这会儿脸上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好像是有什么大好事,心情不错的样子。听到李康的话后,李均点点头道“哦!你有何事?先说吧。” 看李均心情不错的样子,李康也就壮着胆子开口了“父亲,自当今天子继位后,朝廷用兵不断,接连取胜。还有,这几年朝廷徭役颇重,使得大批百姓逃亡,天下盗匪从生,四海不宁,乱象已生。若长此以往,必将生乱。我河北之地,这几年来徭役最重,可谓已经片地不宁,将来必首当其冲。” 说到这,李康看向李均。李均见李康看来,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大业年间以来,河北之徭役之数远超其余各地,且徭役繁重无比,服役者死伤无数。为躲避朝廷的徭役,百姓流亡无数。为父身为本县县城,自知义丰之现状。如今,本县逃亡之百姓已有千人之多,周边盗匪无数。” 第60章 亲事 李均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虽如此,可现在朝廷诸公也都并不理会,天子也……,哎!”最后一句李均还是没有说出来,千般愁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是呀,父亲,如今天下已然有乱象出现,再过不久,只怕会有更加巨大的骚乱出现,当是用兵之时,我们要早做准备才行。”李康接话道。 李均听后疑惑地看向李康,说道“准备,什么准备?” 李康咬咬牙,小声的说道“父亲,我看现在百姓对朝廷已然生怨,要是天子还不抚慰民心,必然将酿成一场大祸。到时怕是有陈胜、吴广之流揭竿而起呀!” 李均闻言勃然变色,向李康呵斥道“住嘴,此话怎可乱讲。” 李均是绝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出现的,当今天子功业正盛,威临四海,讨伐诸国,接连取胜,内政也算清明,虽盗贼众多,滋扰地方,但他们就如蜉蝣撼树,对于朝廷来讲根本算不了什么。 李康脸色严肃的说道“父亲,此非虚言,若朝廷依旧如此对待百姓,将来必有此祸端。” 李均闻言,脸上的眉头深皱,说道“朝廷如今威严正盛,小股强盗无伤大雅,你何来危言损听之说?” 闻言,李康苦笑,现在虽然整个天下依旧稳定,但其实已经在底层千疮百孔,只是不被上层人士看到,且意思到重要性,后来杨玄感造反时,可是有许多人赢粮景从,支持他。 老百姓的心里早就在积累火焰,只是碍于朝廷的威势,不敢爆发出来而已。李均只看到了这表面的太平盛世,感受到了炀帝的功绩,却不能知道百姓内心里的怨恨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这才不相信李康的话。 李康深呼了口气,然后道“父亲,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孩儿只是依据当今的天下形势做了一番推测,好确定我李家接下来的走向该如何。不过,不管如何,我们都应该做一些准备。”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做?”听见李康刚才的说辞后,李均虽然不信,但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争辩,而是往下问道李康,毕竟讨论关于天子这种事,是大忌,虽然在自己家里,李均也不想多说。 李康闻言眼睛一亮,说道“父亲,这可是一个壮大我李家的大好时机。” “此话怎讲?” “父亲,若果真出现那般情形,我李家有三个选着,一是如大多世家那般坐看风云,待到局势明朗时在出手。二是出手辅助朝廷,三是乱中取利。” “你说的这些为父自然清楚,不过这是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大事,到时需要我李家上下一起来做决定。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就不要再多说了。”李均摆摆手道。 李康见李均明显是不多敢兴趣的样子,知道今天说再多也没用,他明白不能再接着讨论这件事了,不然就会惹得李均恼火。本来李康是想趁现在劝说李均早做布置,将来可以捞到更大的好处,但李均听不进去,也就只好作罢,开始和李均讲自己今天来时最初的目的。 李康接着道“是,父亲,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多言。其实孩儿今天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一件事,刚才和父亲您说到其它事情上去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 “说吧,你到底有何事?”李均见李康不在纠缠刚才的话题,他见此很满意,刚才那些东西都不是李康应该考虑的,并且对于李康的说法,李均很不认同,心里有些不满,不知道李康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李康小心翼翼的说道“父亲,孩儿想去从军。” 果然不出李康所料,李均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李康接着说道“父亲,我想去军中历练几年,锻炼一下自己。” “不可,我李家一向以诗书礼教传家,做官对于我李家之人来说倒是不难,可是岂能去为那低劣的浊官,岂不是让人耻笑。”李均带着怒色说道。 “父亲,孩儿文武兼修,当今天下,天子在不停的讨伐诸藩,正是武将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所谓功名只需马上取,我大好男儿自当趁此时搏得一番功与名。对于文官之道,孩儿不喜,因此想要靠武将之路,为自己赢得一个爵位。” “放肆,你也太将一切看得简单了,沙场之险,岂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我大隋当世名将,他们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这才有了现在功绩。”李均呵斥道。 “对于沙场之艰险,孩儿心里很清楚,可战场之上,焉能没有危险,要不然又怎么叫做战场?父亲您不用担心,孩儿一直都在练习武艺,已经颇有成就。战场之上,只要小心一些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李康说道。 李均摇摇头,“靠匹夫之勇焉能长久,项羽有举鼎之力,最后不还是乌江自刎。你对自身武艺有信心这是一件好事,虽然不知你从何处习得的功夫,但为父见了之后也觉得不错。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武艺高强又如何,一个不慎,就要血洒疆场,你知不知道?” “孩儿明白,可无论做何事都有风险,怎能因为一些风险就放弃。”李康语气坚定地说道,“况且我李氏也有不少以军工起家之人,他们最后不也一样拜爵封侯。” 李均有些生气道“话虽如此,可他们大多都是迫不得已才走武将之路,况且你以为他们是靠个人勇武,取得爵位的吗?他们那一个不是熟读兵书,深知兵法,这些你学习过吗。” “孩儿虽然没有学过精妙的兵书,可以后自当慢慢学习。父亲,孩儿之意已决。不日,我就前往廉台府投军。”李康站起身说道。 “你……”李均被气得指着李康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康见此,来到李均的背后,拍了拍他的后背,让李均缓了口气。李康见李均如此的态度,接着劝说道“父亲,孩儿知道,你不同意我入伍,重要原因之一是看不起武官。其实无论文官还是武将,这两者原先是没有高低之分的,魏晋以来,士族占据朝廷的重要位置,久而久之,士族之人便变的懒散了,他们对于武职这一累活不愿去担任,并且变的有些歧视,可孩儿并没有那种看法。” “哼,这不是你有没有看法的问题,我李家自来到义丰以后,就一直用诗书传家,还从没有人进入军伍,况且你是嫡子,将来要继承家主之位,怎能进入军中。” “孩儿知道父亲是为了我好,可孩儿以为,男儿当如霍去病,班固班仲升之流,还望父亲成全。”说完,李康对着李均跪了下来。 李均半天没有出声,许久后说道“先起来吧,我有另一件事要和你商议,从军之事稍后再议。” “是父亲。”李康答应一声后,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康儿,你今年已经年方十六,是时候考虑婚事了。”李均看着李康说道。 闻言,李康有些惊愕,没想到,李均已经开始为自己操心起婚事来了,他原先可是一点都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毕竟在前世,男女普遍二十岁以上才结婚,这个观念可是已经深入李康的心中,所以他现在一直都没有想起过这件事。 古代之人成婚年龄都很早,这一点李康知道,普通百姓人家的男女一般十三四岁就可以谈婚论嫁了。现在李均跟李康说起这种事,让李康不知该如何的回答,对于这么早成婚,李康心里有个疙瘩。 但这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李康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很好的理由来拒绝。 “父亲,我觉得现在就说这件事,是不是有些早了。”半晌后,李康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李均又是眉毛一挑,“早,怎么早了?现在刚刚好,我和你母亲已经为你物色好了几个人选。” “可我现在还不想成家,如今功名未立,正该努力奋进时,岂能将精力耽搁在儿女私情之上。还请父母宽恕两年,让我专心建功立业,两年后,孩儿一定娶亲成家。李康拱手说道。 “这件事情岂由得你商量,我和你母亲已经商议好了,今年必须完婚。”李均不由分说的讲道。 “是,孩儿知道您们是为了我好,可是现在孩儿确实无心于婚事,只欲功业有所建树,等孩儿有成之日,何患无妻。”李康分辨道。 李均无奈的说道“你到是想的简单,可建功之事那是那么容易,霍去病能二十三岁为冠军侯,那是气运加身使然,试问后来能有几人做得到?似冯唐那般,老来得志之人又岂在少数?” 李康闻言苦笑,说道“父亲,孩儿可没讲,以后要建立如冠军侯那般的功绩才成婚。功业有大小,孩儿只需建立一定的功名后,就自会如父母愿,到时一定安心成亲。” “哼,我这不是要在和你商量,什么等到你建功立业,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姑娘你母亲已经挑选好了几个,现在就等着你来决定那一个,到时我就会派人去提亲。”李均见李康将话题扯到别处,就又赶紧拉了回来。 第61章 班底 李康见此,说道“父亲,此事可否缓一缓,以后再说不迟,只要你能给我两年的时间,孩儿保证,到时一定会成亲。” “不可能,入伍之事,你就不要想了,为父绝不同意。” “孩儿心意已决,过几日我就会去鹰扬府,望父亲你不要阻拦,不然我就离开博陵,前往其它地方,改换身份入伍。”离开斩钉截铁道。 闻言,李均甩手对着桌子愤怒一拍,起身拂袖而去。 李康无奈,也只能先回去了。 今天的交谈实在是不怎么愉快,他俩说的事情,对方都不能以接受,只能改日再说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李康觉得想靠自己说服李均实在是有些难,去找母亲孟氏帮忙更是不行,孟氏是绝不会同意的。至于李家的其他人,也是没有指望。 “该怎么办呢?”李康自语道。看今天李均的样子就知道,想让他答应,实在是太困难了,实在不行,就只有一点一点的去做李均的工作了,他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来帮忙。 关于李康从军和成亲这两件事,接下来几天里李均父子俩谁都没有再提。李康是在想对策,至于李均为什么也不提成亲的事情,李康也不清楚。不过这样也好,给李康留下了应对时间。 对于这种包办婚姻李康是拒绝的,不对,也不能说是包办婚姻,毕竟这不是像那种双方父母见见面,他们独自商量一下就完事的那种,李均好歹给了李康一个选择的机会,没有指定那家姑娘就让他去娶。不过这连面都没见着,就随便挑选,李康觉得这和不给自己选择差不多呀! 虽然李均说他派人去看过,李康也相信这个便宜老爹不会坑自己,但李康就是非常的抗拒,觉得不那么靠谱,毕竟自己没有亲眼见识过,对于对方也是一点都不了解,这让李康怎么能以接受,万一对方是一个表面漂亮贤淑,但实际上是一个母老虎怎么办? 最后想来想去,李康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答应,要想办法将这件事情解决。 这日,李康让李九带来了一个让他有些遗忘的人物,提起这个人,李康也是很尴尬,当初自己离开的太紧张了,都没有好好地安置对方。 这个人就是李康在去洛阳之前想方设法拉拢的猎户“吴枫”,当初在吴枫同意自己提出的让他下山的意见后,李康将他带出山后,就因为洛阳的来信离开了。 李康也是最近这两天才想起来吴枫,且自己还没有彻底的拉拢他。去年七月,吴枫答应跟自己下山,自己简单的安排了他一下。让人帮他从官府那里弄来了一些土地,又从李家这里拿出了一些良田给他。然后就把他丢在那了。 吴枫可是一个人才,他的那张两石又三斗的强弓,天下可没几个人能以使得动。至少李康现在在修炼了《归元经》以后,依然用不了,勉强拉满弓弦一次还行,再多一下就拉不动了。 各位可千万不要傻傻的以为一个人可以随便的将弓箭的弦拉来拉去的,事实上,对于那些真正的弓箭,每将弓弦拉满一次都是很要力气的,次数多了的话,胳膊上的肌肉可是会酸痛的。吴枫这个人天生神力,并且有这么好的箭术,因此他实在是一个顶级人才,不容错过。 这次李康将吴枫叫过来,就是要再拉拢他一下。自己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去从军,那就需要带上几个帮手才行。吴枫有这么好的资质,加入行伍之后定是个好手。李康希望他将来能以成为自己手下的左膀右臂,为自己效力。因此,李康打算把吴枫当做心腹来培养。 说实话,吴枫虽然错过了练武的年龄,但李康觉得要是能以给他找到一杆合适的兵器,再加以训练使用技巧,将来在战场上必然是一员猛将。 现在李康的任务是要说服吴枫跟随自己去参军,不过李康觉得要费一番口舌才行,通过短暂的接触,李康知道吴枫这个人是一个比较向往更优越生活的人,但同时他也是一个没有多大抱负的人,和一般百姓无二。 这也很正常,他本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猎户,在山间过着穷苦的日子,有想要改变生活环境很正常。至于志向,那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他的东西,他一个猎户,有个屁的远大理想呀。现在出山之后,日子应该过得比以前好一些吧,估计是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条件。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一个安稳、能以填饱肚子的生活是他们最大的渴望,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历朝历代,统治者只要能满足这些淳朴百姓的这个小小愿望,那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吴枫就是这些淳朴百姓中的普通一员,只不过从他遇见李康起,他的命运就注定被改变了,因为李康是不会放过他这个人才的。 “一会儿要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不然依照吴枫的性格肯定不会答应。”李康在心中想到,关于吴枫这个人,接下来劝说他跟随自己的时候,要从两方面下手。一个是自己对他的恩情,打打感情牌。 另一方面是给他灌输一些积极的思想,给他描绘一下美好的将来,这算是利诱他吧。不然,没有好处,谁会去和你出生入死。除非是至亲,和关系非常紧密的人才会没有报酬的跟着你。 当初汉光武帝刘秀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他的手下大臣们几次向他进言,劝他称帝,他开始就是磨磨蹭蹭的不肯答应,后来邓禹和他明说了,你要是不称帝,那大家伙就没有好处拿了,那还跟着你干什么,该散伙散伙。刘秀一听,也不墨迹了,立马称帝了。 李康接下来去参军,需要带上自己的班底,吴枫必不可少。除了吴枫,李康还打算再带三个人,一个是他的贴身侍卫李九,一个是及善于拉拢关系,名字叫李涛的侍卫,这个李涛和李九一样,原先并不姓李,后来进入李家后改的姓氏。再一个叫丁凡,也是李康的侍卫,不过这个人是从秘密庄园中训练出来的死士。 这几个人就是李康这次入伍的基本班底了。 第62章 拒绝 李康正想着自己的打算,这时李九带着吴枫进入到了李康的房间之中,他们的脚步声传入李康的耳里,李康于是抬头望去。 见到吴枫来了,李康站起身,脸上带着欣喜之色喊道“吴大哥,你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快入座。”李康指着自己身前右边的位子说道。 吴枫见到李康后,依然是先向李康拱手行礼,嘴里说道“李少主。”然后抬起头,用带着有些疑惑地眼神看向李康,他不明白李康为什么又找到了自己。 自从上次过后,吴枫就安稳的在义丰县内生活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像其他百姓一样耕种,从不招惹任何人,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也早就将李康抛在脑后,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从下山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李康,以为李康已经忘了他了,这样也好,他也不想和李康再有其它的接触,这是因为他怕李康要求自己成为李康身边那些,像李九那样的下人。 李康帮助了他,对于这一点吴枫很感激,自己绝不会忘记李康的恩情。但人情债岂是这么好还的,吴枫就怕李康趁机要求自己加入李家,万一李康提出了这个要求,吴枫还真的不好拒接,毕竟自己下山后的一切都是李康帮他弄到的,吴枫不怀疑,要是李康想将这些东西收回,那自己绝对反抗不了。 山外的生活确实比自己在大山里面当猎户强太多了,原先山里的日子真的是很苦,虽然自己打猎是一个好手,可那又如何,山里面缺衣少食,大夫和药品都没有,基本上普通的猎户都是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要是生病了,连个疾医都早不到,只能拿那些自己采的草药来用。 可以说,山民的生活是很苦的,死亡率也较高。因此,吴枫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今天李九找到自己的时候,说李康要见自己,顿时,吴枫觉得很可能是到了自己为李康出力报答的时候了。吴枫虽然是个山里人,但也知道无缘无故接受了别人的恩惠,以后肯定还要还的。 李康说完后,见吴枫还是站在那里,“吴大哥,请入座吧。” 吴枫摆摆手,说道“不敢,小人身上肮脏,怕弄脏了这里。” 听得吴枫的话,李康嘴角露出一缕笑容,微笑着说道“吴大哥不必拘礼,随意坐就是,还谈什么脏不脏的事情,这算什么,请坐。” “嗯”吴枫嗯了一声后,打了打自己的衣服,然后小心的坐了下来。 等吴枫坐下后,李康问道“吴大哥,上次带你离开山里后,我因为有急事离开了,因此没有来的及好好地安顿你,还望你不要见怪。” “李少主严重了,不敢劳烦您大驾。成管家将在下安排的很好,我非常满意。”吴枫脸上的神色从进来后就保持不变,听到李康的问话,他把头微低,微微的张开口说道。 “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你不太满意,可是我因为有事耽搁,所以一直都无法抽出时间去看望你,还望你见谅。” “不敢,怎能让您去看望我这个鄙陋之人。” 李康又说道“吴大哥,这段时间在山下的生活可还适应?” 吴枫嘴唇微动的说道“一切都还好,有李家的照顾,在下日子过得很安稳,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且我和左邻右舍也都相处的不错。这都要多谢少主您帮忙,在下感激不尽。”吴枫说道最后,微微转身,对着李康又是一礼。 李康脸上带着笑意,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原本我还担心你会碰到其它什么的麻烦,现在听你这么说,我也很高兴。” 吴枫这个人话不多,在李康说完后他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吴大哥,我对你可是很敬佩的,你的那手箭法可真是出神入化,当初吕布辕门射箭,天下人纷纷为其箭术震惊,依我看,吴大哥也不逞多让,就算不及,那也相差不远了,有时间我一定要向你讨教一下。” 闻言,吴枫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 李康咂咂嘴,接着道“吴大哥,你看,从你下山后,我就没有招待过你。我心里一直感到有些惭愧,所以今日特地准备了一个宴席,请你过来品尝一下,聊表在下的心意。” “李少主对在下厚爱了,令我惶诚惶恐,不敢接受。”吴枫起身说道。 “哎,吴大哥,你何必说这样的话,我是真心的敬佩你的箭术,想要和你学习。可是自从你下山,我却一直没有来看望你,应该是我对你失敬了,这次宴席算是我的歉礼,那有什么厚爱的。”李康正了一下神色后讲道。 “吴大哥,你坐下吧,你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这就让人开始宴席吧。”李康说完,扭头看向李九,李九会意,出门去叫下人将饭菜都端上来。 等东西准备好以后,李康伸手示意吴枫可以开始用餐了。 宴席上气氛有些冷清,基本是李康在说,而吴枫很少开口,这搞得李康都有些难受。最后,李康也觉得没话可以讲了以后,就只能开始进入正题了。 “吴大哥,当今天下正是用人之际,我大隋天子年年派人征战四方,不少人因此扶摇直上,加官进爵不再话下,这可让我眼馋。我有意入伍,藉军功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为我隋朝开疆扩土,立下不世功勋,以此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功绩,也为自己挣的一场富贵。” 李康望向吴枫,接着说道“吴大哥,你觉得如何?” 听到李康的话,吴枫脸上动了动,最后说道“这是李少主的事,在下没有什么看法。” “吴大哥,男儿一世,当建功立业,不可虚度光阴。要是像一个常人一般过完一生,那就枉费自己的生命了,封侯拜相才是最好的目标。” 见吴枫不为所动,李康继续道“吴大哥,我李康出生于李家这等人家,衣食无忧,将来也可富贵一生,可这终不是我喜爱的生活。我以为铁马金戈,沙场鏖战才能尽显男儿本色。” “我自幼就练习武艺,学习经书,现在虽不能说是大材,但也算是小有所成,若是继续现在的生活,那我的这一身本领可就无用武之地了。然有志当在万里,既然练就了武艺,就绝不能让它埋没掉,所以我决意投身行伍,让自己的本领得到发挥。” “投身行伍既是在下为了让自己的才华得到施展,也是想赢得一番富贵与功名,汉光武曾有言:仕宦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在下也想风光一场,希翼将来能拜将,富贵归乡。” “常人之日虽甚为安稳,但在我看来如浮游一般生命短暂,毫不知天地之雄伟,只能麻木的结束一生。既然人来到世间走这一遭,就应该让自己大放光彩,立下功绩,为人敬仰。挣得千古名,赢得一世富贵,以后能以威风的回归故里。若能如此,那我就满意了。” 李康说完,看向吴枫,发现他也进入了沉思,嘴角抿了起来,显然对于李康说的这些他有些意动,李康问道“吴大哥,你觉得我说的怎样?” 李康刚才说这些,就是想要刺激一下他的血性,毕竟吴枫是一个男子,也就二十上下,心底里肯定是血性的,现在正是最有活力和勇气的时候,李康不信,他不想建功立业,给自己赢得富贵,改变自己的身份地位,成为人上人。 吴枫在听完李康的话后,内心也在颤动,对于功名和富贵他怎么不想得到?谁不想活的更好?不过吴枫虽然有些意动,但他还是很理智的,知道要是想靠从军打仗获得官职是有很大危险,并且非常困难。古来征战几人回?这一点吴枫清楚。 听到李康的问话后,他点点头道“不错。” 李康接着问到“吴大哥,你有如此了得的箭术,不知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投军?到时我们可以相互照应,而且我李家在博陵郡也有些关系,我保证,待我们进入军中后,一定为你某得一个不错的差事,你看如何?” 吴枫立即摇摇头,他对于自己现在的生活已经比较满意了,不想再轻易的改变。当兵那么的危险,他不想去。 李康有些失望,没想到说了这么多了,吴风却是连考虑都不用,立即就拒绝了自己。 这时吴枫开口了“李少主,小人就是一个本分的百姓,您说的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小人从没想过,也不敢去想。” “先人在世时,叮嘱我安安分分的当自己的猎户,不让小人下山。我先前已经违背先人的嘱托下了山,但我绝不能以再去从军,我家祖上就是武将,可好些人都死在战场上,后来先祖为了躲避战乱,带着我们进入了山林里,战场上的凶险我都知道,小人实在是不想如此。”吴枫平静的说道。 李康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可富贵险中求,试想当年汉高祖不也是铤而走险,揭竿而起反抗秦的暴政,后来夺得天下,当初跟随他的那些人各个显贵无比,他们原来不都是普通百姓吗?吴大哥,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那你也不希望你的后辈人也跟你一样吧,拼一拼,为子孙留下富贵不好吗?” 李康喘口气接着道“吴大哥,你有一身的好本领,要是埋没于此,真的是太可惜了。况且,现如今又没有太大的战事,天下安稳,我大隋讨伐诸国接连取胜,战事并不是太危险。要是你肯和我一起去投军,我保证会让你有机会立下功劳。” 第63章 出发 李康起身来到吴枫的身前,看着他郑重讲道“吴大哥,若你愿意前去,小弟敢担保你将来必能封侯进爵。” 开玩笑,李康就不信凭借自己的先知先觉,到时候即使混的最差,但一个爵位还弄不到手吗? 李康弯下腰,小声的对吴枫讲道“天子不爱民,四海之内百姓哀嚎声一片,将来必有大动乱爆发,说不得如汉末那般,天下混战一片,百姓再也没有安宁日子可过,你想安生的过自己的日子,到时是绝不成,跟我从军拿起武器,到时方有自保之力。” 说完,李康站直腰,讲道“这是小弟的肺腑之言,正因为在下敬重吴大哥您,这才冒险和你说这些话。去与不去,还请吴大哥作决定,在下就只说这最后一句,决不再多言。”说完,李康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发。 吴枫见李康将话说到这种程度,脸上也漏出了一丝慌乱,显得手足无措。 是,吴枫承认,李康说了这么多,自己要是说一点都不动心那是假的,但他更坚定地想法是:好好地过自己现在的生活。现在,吴枫的内心是矛盾的、纠结的,两种想法在交战,一会儿觉得李康说的不错,一会儿又否定李康的说法,总之,就是做不出决定来。 天人交战的感觉很难受,吴枫在纠结了许久后,感到内心一阵的烦闷,双手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握成了拳头,并且还在使劲的握紧。面容上,他的两个剑眉也是紧皱在一起。 李康见到吴枫的表现,知道自己还需要加一把火才行,沉思了一下后,李康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吴大哥不愿意,那就算了。来呀,李九,送客。”李康挥挥袖子喊道。 站在大门处的李九听到李康的话后立即走了进来,刚才李康对吴枫所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觉得这个吴枫是真的太不识抬举了,少主为了拉拢他,特地请他来吃饭,又在他身上费了这么多的口舌,可这小子甚是可恶,一直都不肯答应,让李九想扁他一顿。 吴枫听到李康的话后,就是一惊,抬头看了看李康,又看了看向自己走来的李九,脸色的神色在不停地变化,阴晴不定,一会儿眉头舒展,一会又皱成一团。 李九来到吴枫的面前,伸出右手朝着大门的方向说道“吴老弟,请吧!” 吴枫看着李九,猛地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对着李康拱手说道“在下愿意为李少主效犬马之劳。” 李康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真的怕吴枫万一选择离开,那就不好办了。 “好!”李康双手一拍,站起身来,大笑道“吴大哥愿意和在下一起前去建功,那真是太好了。我李康今天立誓,若将来有飞黄腾达之日,绝不亏待吴大哥您。” “多谢少主。”吴枫拱手说道。 听见吴枫对自己称呼的变化,李康很满意的点点头,原先他一直叫自己“李少主”就是为了和自己保持一些距离,现在叫自己“少主”,就表明他俩是一家人了。 “来,吴大哥,请坐,我们继续品尝美味。李九,你再去拿一坛好酒来。”李康高兴的说道。 吴枫依着李康的话坐了下来,李九则是哼唧了一声后,才不太情愿的离去。对于吴枫,李九很是没有好感,当初吴枫射的一箭,贴着李九的耳朵而过,那次可把李九吓了个半死,因为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对吴枫怀恨在心,可偏偏李康看上了吴枫,他也就没法明目张胆的报仇了。 接下来的宴席气氛就好多了,李康对于吴枫的决定很是高兴,而吴枫既已做出了决定,原先压在他心头的包裹算是拿掉了,没有了顾忌,吴枫也放开许多,他俩一杯接一杯的在喝酒。 李康解决了吴枫的事情,让李康很是欢喜,接下来就还剩李均那里没有解决了。 第二日,李康再次去见了李均,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赶快解决李均,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说不得李均现在都已经做好了堵死自己道路的安排。 “父亲”李康行礼道。 “来了”,正在拿着一本书翻看的李均,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 “今日又有何事呀?” 李康心里叹息一声,自己找你能有什么事情,不还是那件事情吗!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想掌握谈话的主动权。 “父亲,孩儿今日来此,依旧为了从军之事,还望您成全。”李康说完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等待李均的话语。 屋内很安静,只有李均翻动书页的声音,李均好像没有听到李康的话语一般,自顾自的看自己的书。良久,李均这才站起身,幽幽的说道“我儿心意已决,为父思来想去,觉得不应该阻拦你,那好,我准了。” 李康很奇怪,原先李均可是坚决的不同意,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有古怪,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谢父亲。” 李均来到李康的身边,微笑着讲道“难得你不畏艰险,愿意委身浊吏,这很好。” 什么浊吏,低级武官就是浊吏,但那些大将军有那个人敢去轻视他分毫,只是他们看不起这些底层武职,觉得这种活又脏又累,不远去做而已。 士族对于武将的偏见和后来宋朝时文官看不起武将不同,士族只是嫌弃那些低级武将,但对于中上级的武将,他们可不会去有丝毫的偏见,两者的地位是相等的。 而宋朝不同,宋朝时,由于皇帝对于武将不放心,便重用文官,抬高文官的地位,使得天下读书人对于那些士兵和武将都看不起。无论武将的职务有多高,在朝廷上是一样的被那些文官轻视。 现在怎么说呢,明明都是武将,如果你是低级武将,那就被士族看不起,你要是高级武将,那你就是大爷。就好比后世那些学习技术的人一样,当学徒时即便成绩不错也还是学徒,没人看重。但等以后要是搞到了技术证明,那你就是大师,大家争着抢你。 李康现在也摸不清李均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李均说完后,他只能说道“让父亲为难了。” 李均摆摆手,“你有自己的想法很不错,既然我也阻拦不了你,那也就只能帮一帮你了,这几日,我已派人去廉台府走了一遭,和周朗将打了一声招呼,到时他会尽量的提携你。” 闻言,李康心里比较欢喜,有李均出马,到时自己进入军中后的一些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可惜,李均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李康知道,为什么李均的态度会发生转变了,也让他知道,李均已经设好了一个套等着自己往里面钻。 李均接着讲道“我已派人去安平向裴家提亲,此女所在为崔家嫡系一支,其父崔浪平在博陵崔家也算举足轻重,这次我特地托人去了深泽,请你崔世伯出面为你保媒,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该有消息传回来了。” “什么!”李康一惊,没想到李均居然派人去给自己提亲了,可是自己这几天里却是一点的风声都没有听到。 “父亲,这……”李康没说完,就被李均打断了。 李均大声的说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容不得你胡闹。” 见李均已经拍板决定了,李康也没法再说什么了。现在是隋朝,不是后世,周礼已经使用了上千年,深入人心,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由父母决定,既然他们拍了板,那作为儿女的就只能顺从。 李均见李康苦着脸,安慰的说道“好了,你放心,我知道你现在不想成婚,所以婚期会定在明年。你不是要从军吗?现在赶快去准备吧!” 李康无奈的回答道“是,父亲。” “好了,你下去吧。”李均对着李康摆摆手道。 从李均那里回来后,李康仰天叹息一声,自己的终身大事居然就这样决定了,以后要是碰到其它漂亮,且自己喜欢的妹子该怎么办? 不过还好,这个时代准许三妻四妾,这对李康来说算是最大的安慰了。不过纳妾?这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纳为妾室还行,可要是有些地位的人家的女子,想要她们去做妾室肯定是不行。 哎,算了,不想这些麻烦事了。李康想了良久,决定这种事还是不要再想了。 李康叫来李九,让他准备好东西,过两日就出发。不过出发前还有一堆麻烦事要解决,先是亲戚好友去通知一声,道个别,虽然还是在博陵,但李康知道自己半年内应该不会再回家,所以又是很长的时间不见,道个别也是应该的。 接下来李康又去为自己挑选了一副铠甲,其他几人也是各自准备一套装备。一般来说,隋军之中普通士兵都采用横刀等制式装备,但是像这铠甲,如果你有更好的,那当然还是用自己的,有些地位的士兵也可以用自己感觉顺手的兵器。 准备好了之后,在二月末的这天,李康带着几人出发了。 第64章 旅帅 博陵郡的鹰扬府:廉台府位于新乐县的东边,从廉台往南和往东南是毋极县。距离义丰的路程不远,一个半日后李康就快马赶到了这里。 廉台府位于廉台的边上,战国时期,赵国与中山国大战,赵国军队与中山国军队隔着村北的河各自驻兵,赵国大将廉颇带兵在此驻扎,筑有一台,曰:廉颇点将台,地名因此得名为“廉台”。 廉台府也就是一个军营,占地不大,他的旁边有一条河水流过。隋朝府兵制和均田制结合,兵农合一,平日里士兵们就在家里耕种,或者是聚集到军营之中训练,他们每年有一定时间轮番宿卫,战时出征,资装自备,也就是打仗的时候,吃的和用的都要自己准备。 当然,打仗时想要完全的靠军士们自己带的粮食肯定不行,特别是持续时间比较长的那种,在军士自己准备的粮食消耗的差不多以后,还是要朝廷出粮。这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每次军人都需要背着一小袋粮食,再加上身上的铠甲和兵器,比较消耗体力,有些卫士背不动,就在路上把它找个地方给埋了,等以后再来取。 李康他们到达廉台府,向守卫在大门处的卫士通报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后,守在大门处的卫士立即带着他们进去,直奔鹰扬郎将周源的办公地点,显然早就有人和他打好了招呼。 军府也叫军坊,里面是军人的居住之地,而周边则是他们耕种的田地。当然,李康他们现在来的这个军府是廉台府的主体,主要是用来训练和将领办公的地方。在周边还有几个单独的坊,那里才主要是卫士一家的居住地。 李康几人被带到了这个军营之中一个比较其它地方,看着上档次一些的房间前。这里应该就是鹰扬郎将平日里的办公地点了。 卫士将他们带到这里后,跟守卫在房间前的一个侍卫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侍卫让李康他们先在门前等一下,自己先进去通报一声。 不多久,侍卫就出来了,来到李康的身前说道“李郎君,郎将大人邀请。” “嗯。”李康点点头,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就迈开脚步进去了。至于其他人,很自觉的待在原地。 古人对于礼仪可是很看重的,在历史上,不知有多少人因为礼仪上的事情得罪别人,或者一些官吏被罢官免职,因此李康一会儿见到鹰扬郎将周源这个人时,一定不能让自己失了礼。不然,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好,接下来就不好混了。 李康跟着侍卫进去后,先是经过大堂,然后进入大堂旁边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里的摆设和一般的书房无二,在书房的主位上,有一个头戴平巾帻,穿着一身乌色武将服,腰配剑的三旬男子正端坐在那里。其人方脸大眼,有一对剑眉,鼻梁高跷。坐在那里,显得很有气势。 “义丰李康拜见明公。”李康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鹰扬郎将周源了,也就是自己以后在廉台府的最高上司。 “嗯,你就是李康?”那人问道。 “正是。”李康昂首挺胸答道。 那人点点头,然后对着卫兵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等到卫兵出去后,那人说道“吾乃廉台府鹰扬郎将,前些日子,我已经收到了李家主的来信,知道你此行的目标。” “是的,小子自幼就练习武艺,决心在沙场之上建功,报效朝廷。”李康看着他说道。 “嗯,不错,年轻人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事情不会像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建功立业可不容易,如今四海升平,虽然当今天子年年用兵,但我朝雄兵百万,每次出征都用不了多少的兵马,我廉台府已经有三年没有再经历战阵了。况且沙场之上,极其凶险,到时要是丢了性命,那可就没办法了。”周源看着李康平静的说道。 “小子明白,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绝不畏死。”李康拱手道。 周源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李康,你是义丰李家的嫡子,将来还要掌管义丰李家。你们李家也是家财雄厚,何不安安稳稳的待在义丰,要是想建功立业,倒不如专研经书,来日做个文官,到时也能有你施展才华的机会。” “男儿在世当如冠军侯,岂能去做柔弱书生,在我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 听见李康这样的回答,周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也罢,既然你有如此想法,那我就随了你的心愿。” “谢明公。”李康弯腰谢道。 “嗯……”周源坐在那沉思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我麾下的步兵校尉秦校尉麾下还有一个旅帅空缺,不如你就暂时担任这个旅帅如何?” 听到周源的话,李康心花怒放,没想到自己初来乍到,居然就得到了旅帅的职位,当即又是弯腰一楫,“多谢明公。” 鹰扬府地武职从上到下分为:鹰扬郎将,鹰击郎将,步兵校尉和骑士校尉,一个掌管步兵,一个掌管骑兵,接着往下就是旅帅、队正、队副。 一个队正手下有五十人,一个旅帅手下有两个队,几个旅帅分别由两个校尉统领。 而李康可谓刚入伍进来后,手下就有了一百多人了,怎能让李康不欢喜。 “看来老爹他的活动还是很有效果的嘛!”李康心里暗暗欣喜的想到,这个旅帅的位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李均前些日子给周源写信的结果,不然的话,就算自己是士族子弟,也不可能上来就得到这个官职,毕竟自己年龄太小,而且还是第一次从军。 李康觉得,就算是自己出生士族,可依自己的情况,怎么也要先去底层历练个几个月吧,不然到时实在有些镇不住底下的士兵。现在虽然得到了旅帅一职,可李康心里,依旧是有些不安,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妥。 很快,事实证明是李康瞎担心了,也让他更进一步见识到了士族在这个时代的力量。 心里喜忧参半的李康,被周源接下来的话拉回了现实,“好,既然你也无异议,那就这样吧。你远道而来,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会让人带你去见秦校尉,从今以后,你就在他的麾下。” 李康恭敬地回答道“是,大人。” “好了,你先下去。”周源说道。 “属下告退。” 从周源那里出来后的李康一直很兴奋,对于自己上来就得到旅帅这个职位,李康真想仰天大笑两声。兴奋了一阵后,李康才镇定下来,觉得自己也太失态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职位居然让自己激动了老半天。 其实这很正常,前世的时候,李康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出来工作后,他都是渣渣的存在,一直被别人领导,好不容易现在到了自己可以领导别人的时候,你叫他怎么能以不激动。 在李康出来后,李九等人见他这么面带春风,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应该是有好事,李九上去问了几次,结果李康就只顾着自己乐呵去了,没有回答李九他们。 镇静下来的李康这时才发现,自己等人被卫兵带到了一个简陋,有些杂乱的房间之中,带他们来的卫士说道“几位就先在这里休息吧,等秦校尉回来后,他就会来让人召见你们的。” “嗯,有劳了。”李康点点头,微笑着道谢一声。 等卫士离开后,李九再次迫不及待的问道“少主,到底如何呀?” “还不错。”李康平静的说道。 “那我们是怎样被安排的?”李九接着问道,这个问题是所有人都关注的,想要知道他们进入军中之后的待遇如何。 李康扭过头,看着李九几人微笑着说道“放心,在我们来之前,家父已经给周郎将写过信,所以周郎将对于我们也是特别的照顾。刚才周郎将委任我了一个旅帅一职。” “旅帅?”李九听后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家少主居然得到了这样一个官职。要知道,一般的士族子弟做官,那也歹先从底层做起,然后再升迁,只不过他们的升迁速度比较快,远超那些寒门之人,有可能士族子弟都接连升了三级,而寒门之人却还是呆在原地不动。 旅帅一职在低级武将职中,算是较高的了,再往上升,可就是中级武将职了。因此,李九才感到震惊,他原本以为,就算是李康有着李家嫡系的身份,能以当一个队正就可以了。 李康看见李九的样子,感觉特别的舒心,或许这应该是李康的虚荣心在作怪吧,每办法,这是所有人的通病。就好比一个男子在交到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时,看的他身边其他人都羡慕,而他自己就感到特别的得意。现在李康就是这种心态,在他刚才说出“旅帅”后,李九接人的脸上,或多或少的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恭喜少主!”旁边的几人在李九的带头下,齐声向李康道贺道。 李康虽然高兴,但他清楚,这个职位是李均托关系弄来的,之后在往上,怕是他也帮不了自己了,接下来能以走多远,就要看自己的了。 李康是绝不甘心就只当一个小小的旅帅的,不然,那就太对不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了,按照他的打算,怎么着也要三征高句丽后,混到一个鹰扬郎将的位子,这样在接下来的隋末大混战之中,才能有自保之力。 第65章 势力 李康他们在这里等了许久之后,才有一个卫士来到这里,带着他们去见那个步兵校尉:秦校尉。 卫士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应该是演武场的地方,带着他们进入了演武场周围的一个屋子之中。 这间屋子的空间不大不小,里面主要是摆放了许多的军械,那些架子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兵器,刀枪剑戟,骑兵的枪和马槊,弓箭等等。有几个卫士正在擦拭它们。 带着李康他们过来的卫士进来后,对着一个正在拿着一把大刀擦拭的男子喊道“大人,他们来了。” 听到卫士的话语,那个男子转过身来,看向李康他们。这个男子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肤色很黑,脸上的皮肤看起来也很粗糙,个子中等,头发有些散乱,眼神看起来带着灵光,年龄应该有四十了吧。 “你们就是新来的?”他把手中的刀放回架子上,来到李康几人身前,面容宽和的问道。 “是,在下姓李名康,暂未取字。”李康上前拱手说道。 “你就是李康?嗯,原来是个少年郎呀。”男子边说,边看了看李康,又点了两下头。 “想必您就是郎将大人口中的秦校尉吧,见过秦校尉。”李康拱手道。 秦校尉微笑着伸出手,示意李康不用多礼,然后说道“不错,鄙人就是郎将大人麾下的步兵校尉之一,我姓秦,叫秦寒。你既然被郎将大人分配到我的麾下,希望你以后能认真做事,不要出现纰漏,也不要惹是生非,不然军法无情。” “属下明白,一定谨遵大人的教诲。”李康认真的说道。 “那就好。”秦寒听到李康的回答后点点头。 “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我会让人带你在这里转一转,了解一下我们廉台府的情况,你也先熟悉熟悉。”秦校尉看着李康,脸色平静的讲道。 “是,大人。” “这几天,卫士们都还在忙于耕种,过几日就会聚集操练,你这几日就在这里住下等待。既然你被郎将大人委任为旅帅,那么有些东西你都需要知道,趁这几天都好好地了解一下。过几日,等操练的时候,我带你去见你手下的两个队的卫士。”秦校尉看着李康想了一下后说道。 “是,属下遵令。” “好了,我让人先带你们去找一个地方住下,他会将你需要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的,我还有事,你先下去吧。” 听到逐客令,李康也就离开了。 在李康离开后,秦寒看着李康的身影叹了一口气,郎将大人已经和他说了关于李康的来历,让他小心对待。对于这种来军队混功劳和资历的士族子弟及贵族子弟,在他过去的二十几年的军旅生涯中,已经见过不少,知道这群人来到军中,就是为了功劳,等捞到功劳以候,他们就可以得到晋升了,再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这些人一般是没有几个有真实才能的,他们来到了这里,自己这些人就要小心接待,就怕他们出了问题,或者是这些人在军中闹事,那么不好过的就是秦寒这些人了。不过还好,那些人大多数来到军中后,都是安稳的待在这里,不会去惹事。他们也知道,自己来军中,只是要混一些功劳,所以都比较老实。 但也有个别的纨绔子弟,来了之后就爱惹是生非,对于军中的生活叫苦连天,自己这些人还要去伺服他们。或者是觉得军队之中没意思,就擅自离开军府,在外面游玩,而自己这些人还说不得,只要他们不是犯下什么大事,也就没人去管他们。 秦寒派了一个卫士给李康带路,他们先是找了一个居住的房间,由于这里主要是办公和训练的场所,所以能以居住的房间比较少,他们五人分到了两个房间,这还是因为李康是旅帅,不然,那他们几个就要挤一个房间了。 “大人,那小的先告退了。”给他们带路的那名卫士,见李康他们都安排好了之后,就上前告退了。 “嗯,你先下去吧。”李康点点头同意了。 不过,那名卫士才刚出门,就又拐了回来。 李康见此,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卫士问向李康“大人,不知你们可准备好了炉灶和干粮?” 李康闻言点点头。 “那就好,在下告退。”卫士见李康已经准备好了,就转身离开了。 李康知道卫士是什么意思,由于采用了均田制,所以他们这些士兵是没有军饷的,一切吃的用的都需要自己来承担,像平常他们离开家里,去打仗或者执行其它的任务什么的,都需要自己准备干粮,军营里不提供伙食。 所以李康来了这里后,到了吃饭的时间,军营也不会给他们准备吃的。一会儿吃什么都要自己来弄。卫士是怕李康没有准备,到时被饿着了。这一点李康早有准备,该带的都带好了。不过还好,李康的官职虽低,但也是个官,所以不和普通士兵一样,武将还是有朝廷发放的俸禄。 安定下来以后,李康就带着人将这座军营逛了一遍,熟悉一下环境。同时派出李九和李涛,去结交一些普通的卫士,搞好关系,拉拢人心,同时打听关于廉台府内的各种信息。 这件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在充足的钱财支持下,李康很快就拉拢到了一些戍位军府的卫士,从他们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看到短短两日就搞定了自己需要的一切,让李康不得不赞同那就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两天,李九和李涛拿着他们带来的钱,和卫士们很快就打成了一片,许多人都聚集到了李康的身边。 李九和李涛在这两天里,在他们和卫士们的鬼混的时候,也和卫士们宣扬了一下李康这位新来的旅帅,他俩告诉卫士们关于了李康的出身,及李康多么多么和善,多么多么慷慨,武艺如何如何等等,塑造了一个平易近人,慷慨大方,武艺超群的贵公子形象。 说白了,这是在为李康营造一个好形象,也是为了将李康的名声尽快传到卫士们的耳朵之中。 李康来到廉台府的目的就是:立功、升官、让自己的手里有一只队伍,所以很有必要建立自己的声望。这次李九和李涛的行为就是李康授意的,首先要依靠自己的身世来拉拢一些人,让自己尽快在军中站稳脚跟。 “李九,将这两天你们打探到的都和我仔细的说一说。”在屋内,李康几人都聚集在这里,这会儿李九和李涛正在向李康汇报关于他们两个这两天内打探到的消息。 “少主,我这两天已经去将整个廉台府都转了一遍,咋们想知道的都打听的差不多了。”李九说道。 “嗯”李康点点头,示意李九接着讲下去。 “廉台府现在有卫士一千三百余人,鹰扬郎将是周源,鹰击郎将叫夏卫,出生于上谷郡已经破败的世家夏家,两个步兵校尉一个是那日我们见到的秦寒,另一个叫周文,是周郎将的族弟。两个骑兵校尉一个是郭轩,另一个为高涵。这两人都是我们博陵郡的豪强出身。对了,秦校尉原先是个普通的卫士,后来因为战功被周郎将看重,提拔他当了校尉。” “这么说来,这位秦校尉,应该算是周家的人了。”李康若有所思的说道。 “确实如此,听卫士们说,秦校尉自从被周郎将提拔后,基本对周郎将唯命是从。”李九带头到。 “夏郎将呢?”李康问道。 “夏郎将在军府内基本不管事,听说他的这个鹰击郎将是靠自己的战功升上去的。” “其余人呢?” “骑兵校尉高涵和周郎将一直不和,他俩具体有什么矛盾没有打探出来。”李九有些懊恼的说道。 “你再讲一讲其它的情况,司马和那两位兵曹的情况又是怎么样的?” …… 通过李九他们的叙述,李康对于廉台府现状有了个具体的认知。现在整个廉台府的卫士一共是一千三百余人,其中骑兵只有一百余人,剩下的都是步卒。那些骑兵编成了两个队,和一个斥候小队。步卒则是有二十三个队,除了李康外,加上骑兵一共有十二个旅帅,两个是骑兵的,剩下十个加上李康都是步兵旅帅。 廉台府在众多的军府里面,算是一个规模较大的军府,主要驻地就在这廉台的周围。博陵郡在这几年里还算安稳,朝廷也没抽调过他们去打仗,所以军府的军队已经几年没有打过仗了,士卒们平常除了耕种自己的田地外,就是定时聚在一起操练。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军队也不例外,如今周家在军府里的势力最大,然后就是几个由本地豪强之人担任官职的家族了。这些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和睦,都在争权夺利。至于那位夏郎将,则是安心的做自己的鹰击郎将,对于军府内的事情一点都不插手。 这些人的冲突中,以高家和周家最为激烈,基本摆在了明面上。至于其他人,李康还不是很清楚,需要等以后才能知道。 李康来到这,算是代表着又一股势力参合了进来。 当然,军府之中一些人的恩怨,并不能代表着他们家族的恩怨,他们有的大多是私人恩怨。 第66章 操练 几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日早上,不断地有军士汇聚到了军府之中,秦校尉也派人来通知了李康,今天就是操练的日子,让李康也准备好,一会儿李康他们也要加入到操练之中。 这几日里,李康也将自己等人需要准备的都搞得差不多了,兵器方面李康打算以后主要还是用自己的百炼剑,但是现在军中主要用横刀,所以李康也去库房领了一把横刀,盔甲穿的是自己带的明光铠,如今李康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完全可以穿的上铠甲。穿上铠甲以后,非常合身,看上去显得英武逼人。 李九几人也和李康的打扮差不多,都是一副明光铠,外加横刀,再加上自己擅长的兵器。 来到演武场,只见在那高台之上,周郎将已经站在了那里,在他的身旁,是一个年岁大他一些的男子,应该是那个鹰击郎将夏卫了,高台之下,站在场中所有卫士正前方的是秦寒和其余三人,想来那三人应该是其他三个校尉。 李康他们到来时,整个演武场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卫士。李康来到后,走到高台之下,向周源拱手行礼道“大人。”然后又扭转过头对着秦寒道“秦校尉。” “嗯”周源看着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少年,感到很是满意,对于李康,他原先在接到李均的书信时,也以为李康又是一个来混日子的人,但见过以后,就觉得李康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和以前他见过的那些贵族子弟相比,李康明显的不一样。从他的话语之中,不难感受到李康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参军,想要建功立业。 那日在他和李康的谈话时,李康语气很坚定,整个人也是表现出了不同凡响的气势。而那些以前来混日子的人,他们的态度都比较随意,没有一丝一毫的真诚,甚至是抱着游玩的心思而来。 周源知道,十个来到这里的贵族子弟或那些士族子弟之中,里面有九个都不把军营当回事,所以周源对于李康的印象比较好。周源自己之所以能做到鹰扬郎将这个职位,很大的因素不是靠着周家的势力,而是因为他自己的真实才干和在战场上立下的功劳。因此,他对于那些混日子的人没什么好感。 “李康,今天是你第一次参加操练,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不要让我失望。”周源开口道。 “属下明白,自当竭尽全力。”李康带着自信和坚定说道。 “那就好,军队不是其它地方,容不得懒散的态度。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先看看你的表现。”周源严肃的讲道。 “绝不叫大人失望。” 周源指着他旁边的男子道“这位是本府鹰击郎将夏卫,夏郎将。” “见过夏郎将。”李康见礼道。 “夏郎将,这位是新上任的旅帅李康。”周源又指着李康说道。 夏卫张开嘴,微微一笑道“原来你就是周郎将这两天和我说的李康,不错,英雄少年,好好努力,将来定能加官进爵。” “谢大人教诲。”李康拱手向这位夏郎将道谢道。 “嗯。”夏卫面带微笑的嗯了一声后,就后退一步,不在多说。 接着,周源又指向高台之下秦校尉他们四人中一个比较年轻的人说道“这位是步兵校尉周文。” 李康对着此人见礼道“见过周大人。” 周文脸上露出微笑,对着李康点了一下头。 接着,周源指着一个年约三旬,脸颊上胡须茂密的粗壮男子道“这位是骑兵校尉郭轩。” “见过郭大人。”李康对着他见礼道。 最后,周源指着一个也是三旬左右的高瘦男子说道“这位是骑兵校尉高涵。” “见过高大人。”李康边说边瞄了他一眼,这位可是整个军府内唯一一个正大光明,和鹰扬郎将周源对抗的人,让李康不得不多看一眼。 高涵对着李康也是微笑着回了一下礼,表达了自己的友好。 在将几个重要人物和李康介绍了一下后,周郎将对着李康道“好了,一会儿你跟秦校尉去自己的队伍之中,熟悉一下手下的卫士后,参加操练。” “是,大人。”李康回答道。 秦寒在周源说完后,对着李康道“跟我走吧。”说完,就向着一个方向迈开步子走了,见状,李康赶紧跟了上去。 秦校尉带着李康来到来到了演武场靠西边的一处地方,对着他们面前一群正在列队的卫士喊道“王吉、牛三出列。” 顿时,两个身穿铠甲的军士从李康他们身前的那群卫士中走了出来,两人皆为孔武有力的年轻男子,年岁也是在三旬上下。二人对着秦寒拱手见礼,同时说道“见过校尉大人。” 秦寒看见二人的表现点点头,指着李康道“从今天起,这位是你们新的旅帅了,明白吗?” 二人闻言,微微转身,对着李康道“参见大人。” “好了,李旅帅,我先走了。”秦寒对李康说道。 “恭送大人。”李康对着秦校尉道。 随后,秦校尉就离开了,在秦校尉离开后,李康看了看身前的二人,说道“你二人姓甚名谁,现居何职,给我一一道来。” 那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上前对着李康拱手道“卑职王吉(卑职牛三),任队正一职。” “嗯。”李康听后点点头,这两人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就是自己在军中的主要手下了。 “我名李康,承蒙周郎将厚爱,委以旅帅之职,今日起,我就是你们这两队的旅帅,还望以后两位能与吾齐心协力,报效朝廷,建功立业。”李康对着二人道。 “是,大人。”两人回答道。 李康继续说道“你二人既已到了我的手下,好教你们知道,我为人宽和,只要你们以后能以恪守军规,战场之上奋勇杀敌,不违军纪,我也绝不会为难你们任何一人。” 李康说的这些话,并不只是对着他们两个队正讲得,也是讲给二人手下的其他卫士们听得。 李康接着讲道“然,若有人以后不听军令,藐视上官,破坏军规,我也绝不会手软,严惩不贷,望你等牢牢记住,都听到了没有。”说道最后一句,李康是带着寒气对着二人身后的卫士们大声喊道的。 王吉和牛三二人在李康说完后,立即带头向李康说道“明白了,属下等谨记大人教诲。” 其余卫士也是一齐喊道“谨遵大人教诲。” 见到这些卫士们都很配合,李康也很满意,自己新官上任,必须要树立自己的威严才行,今天第一次见面,就简单的来个下马威,想要真正的建立自己的威信,还需要以后慢慢来才行。今日的下马威,主要是为了接下来自己可以更好地掌控军队,不然,那些军士觉得你这个上官看起来不怎么样,那他们就会轻视自己,到时怕是自己下的军令不通,那些卫士们不买自己的帐。 见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想要的效果,李康本还想再对王吉和牛三问一些话,可操练开始了,李康也只好作罢。 操练很简单,主要就是练一些使用兵器的动作,如劈砍之类。整个操练持续三天,今天是第一天,在上午操练完后,卫士们立即离开了军府,回去位于附近军坊的家中吃饭,这个休息的时间没有多长,不到半个时辰,那些卫士们就都陆续的回来了。 操练很枯燥,但也很劳累,这是李康在第一天操练过后的感觉。练了一天的基本招式,李康在结束下午的操练后,感到浑身都有些酸疼,这比自己以前练剑难受多了。想想也是,自己以前练剑,那都是每天自己在固定的时间练一会儿,哪像今日,搞了一整天。 一天下来,李康只想好好休息,他原本还打算将那两个队正王吉和牛三叫来问些事情,可是如今也没有这个心思了。 在操练结束后,王吉还特地的跑到李康身前和李康说“大人,可否感到有什么不适?”而李康则是说自己没有,毕竟李康不想在手下的面前丢了面子,那王吉听到李康说没有,他就跟李康说“看大人是第一次入伍,难免的有些东西不适应,过两天就好。” 李康知道王吉说的很对,自己确实是有些不适应今天的训练,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一个普通人突然接受这样的训练,肯定不适应,但习惯了就好。李康对于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很清楚的,这些训练对他完全是毛毛雨,可以承受的了,过两天就好了。 操练的第一天结束后,李康和李九他们都是累的不行,就吴枫还好些,他以前在山里打猎,成天的在林子里面乱串,那不比这个的辛苦差,所以李康是几人当中表现最好的那个。不对,这样说有些不正确,他们中表现最好的应该是那个死士丁凡,他以前可是接受过训练,所以今天一点事都没有。 在李康他们回到自己的住处后,生火做饭的责任就落到了吴枫和丁凡的头上。等到饭做好后,李康他们就着自己带来的腌菜,吃的不亦乐乎。 吃完饭后,李九突然有些抱怨的说道“成天练这些东西干什么,我看练这东西也没什么大用呀!” 李康闻言,说道“怎么没用,是你不知道罢了。” 第67章 开动 “战场之上,比拼的不是个人勇武,而主要是靠主将们的策略,及排兵对战时的方阵。个人的勇武虽然可以帮助士兵单独与敌厮杀,但在这整个战场之中的作用就比较小了,毕竟主要还是依靠排兵对战。对于双方列阵对战来说,那些军士们可以有效杀敌的招式不多,靠的就是这些劈砍之类,所以说训练这些东西作用大着呢。” 李康见李九还不清楚训练这些基本招式的作用,就给他讲了一下,免得以后他不好好的练习。 在大规模的军团作战中,一个人的武艺再高,起的作用也不大。任你武艺再高,也挡不住群殴。因此,双方短兵相接时,讲的就是士兵们的配合,及将领们对战阵的灵活使用。 也不是说个人的武艺完全没有作用,在双方沙场对垒时,肯定有大把的机会进行单对单,或一挑二,一挑三的单兵对决,这时靠的就是个人的勇武了。 听完李康的话后,李九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了,安静的躺在床上休息。 接下来的两日,李康咬了咬牙,坚持了过来。通过这几日的训练,李康觉得自己的体力还是有些不行,需要加强锻炼才行。虽然自己的身体素质不错,但平日里还是锻炼少了,李康决定以后要给自己制定一个计划,来让自己按照计划来训练。 在第三日的傍晚操练结束之后,李康叫下了王吉和牛三。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王吉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要了解一下你们两个小队的情况。”李康微笑着说道。 “大人请讲。” 李康沉思了一下后,说道“把你们每个队的人数、武器装备和我说一下。” “是,大人。”王吉抢先讲道“大人,我这个队里没有空额,五十人整。” 牛三也不甘落后,说道“大人,我这个队里暂缺一个人,有四十又九人。” “为何缺了一个?”李康问向牛三。 “回大人,前些日子,一个卫士不愿再当兵,就脱了军籍,带着家人离开了。”牛三拱手讲道。 “嗯,接着说其它的吧。” 牛三接着说道“我们队里穿铠甲之人有二十五人,其中四套皮甲,二十套两裆铠,一套明光铠。每人横刀一把,有十人佩戴八斗弓,盾牌二十副。” 旁边王吉道“大人,我们队里披甲之士有三十人,其中五套皮甲,二十四套两裆铠,一套明光甲。每人横刀一柄,也是十人佩戴八斗弓,盾牌二十副。” 李康听完想了一下后,问道“我们廉台府其它队的铠甲情况如何?”李康对于铠甲可是很看中的,想学人打架,就要先学会挨打,战场之上双方厮杀,这个时候,对于战士们的防护是很重要的,不然要是挨上了敌人的一两刀,受的伤再重一些,那可能就会要了一个人的命,没办法,谁让现在的医疗条件这么差呢! 所以说,伤不起呀。要是不给防护弄好,到时不知要死多少的人,实在是承受不了。 古代本就人口较少,要是在战场之上大量的兵丁战死,那么一个国家基本就要快完蛋了。你想呀,要是所有的男子都上了前线,那谁来耕种田地,还有一些其他的体力活。所以呀,真的是伤不起。 听到李康的问话后,王吉答道“大人,本府其他的队和我们两个队相差不多,基本一样,除了周郎将的卫队里的亲兵是全部披甲之外,还有骑兵都披甲,其余的步兵队和我们一样。” “这么说,披甲之士还不到六层了。”李康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概率李康觉得有些低了,毕竟一副铠甲对战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铠甲少了绝对不行。李康记得以前他从某个网站上看到过,在唐朝,军队里铠甲的覆盖率普遍有六层。 听到李康的话,再看李康的样子,王吉苦笑着说道“大人,莫非你觉得这低了吗?” 李康点点头道“确实是有些低了。” “不少了,大人。”牛三说道,“大人,这已经够高的了。” “就是呀!” 听见王吉和牛三的说法,李康有些疑惑,像这种铠甲覆盖率刚刚超过五层,怎么就不低了? 见到李康望向他们两个,王吉说道“大人,我们军中主要使用两裆铠,它和明光铠都是铁甲。您应该是知道的,朝廷每年也就只能弄到那些铁,所以每年制造出的铠甲也就那些。我大隋国力鼎盛,和前代相比,我隋军的披甲之士已经增多了许多。” 牛三接话道“是呀,和周朝相比,我军的铠甲数多了不少,而且还有不少的卫士都穿戴了明光铠,这种铠甲的防护力更强,而且造价也更高。” 李康想想也觉得是,自己原先的想法有些不对,仔细的对比古代的几个朝代,隋军已经是比较不错的了,能玩的起重装步兵的没几个,也就唐朝有这个能力使得士兵们穿戴大量的铁甲。 李康又问向二人“你们各队中的卫士,他们的战斗力如何,从军几年了,年龄又是如何?” 这个问题问的两人都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王吉和牛三相互看了好几眼,也没人开始回答。既然都不答话,那李康也就只好点名了。 “王吉,你先说。” 被点到名字的王吉,看着李康,吞吞吐吐的说道“我队的卫士,他们基本都从军有五年之久了,年岁都在三旬上下,至于战斗力吗,这个不好说呀,他们中只有几个人上过战场,实在无法评判。” “我的队也是。”牛三点头道。 “博陵郡的府兵到底多久没有打过仗了?”李康疑惑地问向两人。 “回大人,自从六年前我们军府被调集参与平叛汉王的那场叛乱后,就再也没有打过任何的仗了。”牛三说道。 “这样。”李康想了一下后,问道“本府内其中有多少的人打过仗?” “有六层。” “六层也不低了。”李康自语道。确实,能以有六层的士兵打过仗,实在是不低了。不过由于几年没打仗,他们现在和那些从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士兵相比,战斗力估计也是一样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吧。”李康对着二人摆摆手,打发他们离开。 “是,大人。若是您还有什么需要问属下的,尽管派人去叫我。”王吉临走时说道。 对于这个王吉,李康看的出,他有些讨好自己,为人比较圆滑,而那个牛三就显得迟钝许多了。 等到二人离开后,李康也回去了自己住所。他现在对于博陵郡的这些府兵心里也有底了,知道他们大概在什么水平。隋代的府兵制与均田制结合使用有好有坏,好处就是国家可以减轻负担,不用在军队上发销太多。 但坏处就是军队的战斗力大大减弱,均田制实施以后,士兵们有了自己的田地,他们也不需要再交赋税了,但是平常在军队里的吃用,及打仗时都需要自己准备粮食。这使得他们更加依赖田地,因此,这些卫士们都快变成农夫了。 并且,还有一层,一但打仗,他们就种不了地,那他们今年吃什么,所以就产生了一种厌战情绪,使得战斗力出现下降。 这种缺陷在和平时期还看不出来什么,但一到了大规模,持续性比较长的战争的时候,就会明显的表现出来。在开皇年间,天下还是很太平的,基本没有什么大战,除了伐陈以外,基本都是小打小闹。唯一一次出动三十万大军攻打高句丽,却因为天气原因,不得已而中途作罢。 炀帝继位的初期,也看不出来什么缺陷,但在后来的征讨高句丽的时候,卫士们战斗力底下的缺陷就明显的表现了出来。逼不得已,在炀帝也明白了这件事后,随后下诏,在二京招募士兵,组建了新的骁果军。 三天的操练过后,卫士们也又散去了,回去继续进行耕种。 在结束操练的第二天,秦校尉找到了李康,询问他有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 李康自然是说没有,现在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困难。秦校尉见此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一句话。李康听到这句,略微思索过后,就来了劲。 秦校尉在离开前,跟李康说“尽快熟悉你手下的军士,要不了多久,说不得会抽调你手下的卫士。” 抽调卫士?干什么?估计是有行动呀。李康觉得八成是要用兵。 廉台府的卫士并不全是都居住在附近的军坊之中,他们有些人的居住地要离这里有些远,李康在那日秦寒和他说了那些话后,就一边对自己加强训练,一边也是去找了王吉和牛三一趟,告诉他们最近军府可能会用兵,让他俩做好准备。 现在李康也是很兴奋,没想到自己才来没多久,居然就有任务出现了,他觉得,老天是在照顾自己呀,或许,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也说不定。 在操练结束后的第五天,周郎将派人来找到李康,叫他去大堂议事。李康知道,重头戏来了,简单的打扮一下后,立即就去了。 李康来到上次他去见周郎将时的屋子,也就是周源的办公地点,等他进去后,看到周郎将正坐在大堂的正上方,秦校尉站在右下方,在左下方还依次站了三人。这三人李康认识,和他一样,都是旅帅。 “参见郎将大人。”李康进来后对着周源行礼道。 “嗯。”周源点点头。 李康在见过礼后,自觉的站到左边的那三人一列。 在李康来了之后,周源站起身,对着几人点了点头,说道“很好,人都来齐了,那就开始说正事吧。” 顿了顿,周郎将说道“前些日子派人去洛阳向卫府递交了一份公函,朝廷已经批准了,昨日卫府的回文已经送到了我的手中。” 第68章 胡县令 “我博陵郡近几年以来,盗匪颇多,滋扰百姓,阻断道路,拦路抢劫路人和商贾,各地都不得安宁。前些时日,新乐县附近的青锋山和其余众多的强盗公然围堵县城,新乐县令向博陵郡郡守上了公文,说新乐县贼众势大,他们难以剿灭,希望朝廷出兵。” 听到周郎将的话,李康一愣,没有想到会和新乐县有关,自己前不久在新乐县刚刚经历了匪盗猖獗之事,这会儿到了军中的第一个目标居然就是他们。 “郡守大人在接到公文后,就立即向朝廷上了书,同时也派人带了份书信给我,希望我一同向朝廷上书。本将思量一二后,就也给朝廷上了一份公文,叙述了目前博陵郡的情况。几天前,卫府的回文已到,他们也同意了本府出兵的计划。”周源讲道。 说到这,周源对着秦校尉喊道“秦寒何在。” 秦寒立即站到大堂正***手回答道“末将在此。” 周郎将大声的说道“经本将思虑再三,决定由步兵校尉秦寒,带卫士四百前往新乐县剿灭乱匪。秦寒接令。” “属下在。”秦校尉用仿佛雷声一般的声音喊道。 “秦校尉,本将令你率高正、胡峰、铁成,李康四人带卫士四百,五日后出兵新乐县,务必一举剿灭乱匪。”周郎将发令道。 “末将领命” “好”周郎将点点头,说道“尔等需竭尽全力,将匪患铲除,还我博陵郡百姓一个安稳日子。” “是”李康等四人也一起拱手道。 “具体的细节,你们先自己商量,需要什么尽管去库房里拿,总之务必要成功。”周源看着几人讲道。 …… 在周郎将那里待了半天后,李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于这次剿灭新乐县周围盗匪的事情,李康需要好好地想一想。刚才在大堂上,李康和秦寒他们已经商量一下,可是都商量的是关于卫士们的配备,需要准备什么什么东西,还有到时去了新乐县后第一步该怎么办。 李康现在想的是:到时应该怎样去对付那些强盗贼匪,他知道这次的任务绝对不会顺利。那些躲在林子里和山里的强盗,都不是什么善茬,要不然早就被新乐县给剿灭了。 别的不说,就说青锋山上的强盗,他们就不是好对付的,上次那个客栈的掌柜不是说了吗,新乐县派兵进山了好几次,可却连他们的踪迹都找不到,既然那些人找不到,难道自己这些人就可以找到了吗?所以李康心里带着凝重,在思考到了新乐县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李康在这干想也没想出什么,自己可以说是对那新乐县的形势一点都不了解,怎么去想对策。 距离出兵还有五日,李康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他要做的就是,通知手下的卫士们五日后集合,整理好自己的盔甲和兵刃,让他们每人带足五日的干粮。 按照秦寒和周源的估计,他们认为最长五天内就可以将这些强盗剿灭。而廉台府就在新乐县附近,从这里到新乐县,步行也就半日的时间。 周源认为,秦寒他们到了新乐县以后,就要立即开始剿匪,只要能以消灭掉大半的贼人就可以了,剩下的小虾小米,就交给新乐县的守军去处理,五日的时间足够秦寒他们去找到盗匪,并剿灭他们。 李康觉得,这位周郎将的想法到是挺不错,可就怕到时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的了。这个年代,一片树林可是很广的,藏点人轻而易举,在加上许多的贼人是躲在山中,那可真不好找。五日内想要消灭贼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李康是那些强盗,到时就带着人分散找些隐蔽地方一藏,保证秦寒他们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把他们都给找到。 五日后的早上,李康站在那个演武场上面,在他的身边站着的是那几个旅帅,在他的前方站着的是步兵校尉秦寒。 台下,卫士们正在汇聚,已经来到的卫士,也在打理自己带的东西。 今日是三月二十日,是李康来到廉台府的第二十天,也是他第一次带兵出战的日子。虽然对手只是几个上不了台面的贼人,但对于李康来说,这还是很值得高兴的日子。毕竟是自己入伍后的第一个任务。 等到人都到齐了之后,在秦校尉的一声命令下,大军就出动了。 李康带来的李九等人,在和李康一起入伍后,就成为了李康身边的亲兵,虽然按理来说,一个小小的旅帅身边是不会有亲兵这个单位的,但李康把李九他们带在自己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有开口过问过。所以,李康身边就有了属于自己的亲兵了。 这次出兵,本来李康还想骑马的,但其余三个旅帅都是步行,只有秦校尉是骑着马,李康也就没办法去搞特殊了。 秦寒他们从早上出发,在正午时分就到达了新乐县。 在离城门二里地外,李康他们碰到了新乐县派来迎接的人,此人是新乐县的一个小吏,被县令派来迎接他们一下。那人对秦寒说道“校尉大人,我已派人去通知县令大人了,一会儿县令大人会在城门外迎接各位。” “有劳了”秦寒对着那人点点头道。 来到城门外之后,就看到一个身着红绿相间之衣,腰系黑色腰带,头戴官帽的人站在城门之下,其后还站有许多身着青色衣袍的吏员。这人一个的瓜子脸,体型修长,年龄应该在二十出头,从其衣着来看,应该是新乐县令。(隋书:五品已上,通着紫袍,六品已下,兼用绯绿,胥吏以青,庶人以白,屠商以皁,士卒以黄。) 秦寒他们在距离城门还有十几米远处停了下来,那个县令好整以暇的在秦寒他们停下来后,从容不迫的走了过来。对着秦寒拱手道“下官新乐县令胡岳见过校尉大人。”(隋代,下县县令为正八品,中县县令为从七品,上县县令为从六品,步兵校尉为正六品) “胡县令不必多礼。”秦寒道。 “有劳校尉带领王师前来,助本县剿灭盗贼。”胡县令拱手道。 “责任所在,义不容辞。” “校尉大人,众军劳累,可在城外歇息,我已命人备好营地及牛羊酒肉,让众军士享用。” “有劳胡大人了。”秦寒道谢一声。 “校尉大人客气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胡县令谦恭的回答道。 “那好,来人,传令下去,众军准备安营扎寨。”秦寒对着身旁的一个卫士下令道。 在几名吏员的带领下,卫士们很快就在新乐县给他们准备好的营地扎好了寨,一切都差不多的时候,胡县令对着秦寒说道“校尉大人,在下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酒菜,还请您务必赏光。” 秦寒拱手道“多谢胡县令,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在下自然不会辜负你的好意。” 接着,秦寒带着李康四人和一些卫士跟着胡县令进城了。 在进入城中后,李康想到:这位胡县令一看就是年轻有为,居然能以这么年轻就做到县令的位子。对于这个叫胡岳的,李康真的不敢有任何小视之心,就算是士族,那也不可能在二十岁出头就当上县令,所以李康怀疑,这人很可能是个贵族子弟。 不过这次李康想错了,在宴席的时候,当李康知道了真相了以后,让李康很尴尬。因为……因为宴会上这位胡县令称自己已过而立之年。而立之年,也就是三十岁,照胡县令的说法,他其实已经三十余岁了。 李康前世也不是没见过很多人明明岁数已经很大了,可看起来却很年轻。可这是在隋代,他还真没见过谁会表面上年轻这么多。 来到县衙,在胡县令和县丞的招待下,秦寒和李康几人入了酒席的坐位,看着这一大桌子的酒菜,李康当场食指大动,自己这半个多月,可是没吃到什么好的,现在见到这些东西,让李康立即就恨不得冲上去大快朵颐一顿。 入座后,秦寒对胡县令谢道“县令大人破费了,竟为我们准备了这么一桌的珍馐美馔,在下感激不尽。” “哎,秦校尉,您来为我们扫除匪患,这是对新乐百姓天大的恩情,区区一座饭菜又算得了什么。”胡县令道。 “县令大人夸大了……” …… 接下来的酒席之上,双方谈的很高兴。没办法,华夏人一向都是喜欢在酒桌上面谈事情,古人亦是如此。 等到酒席结束后,几人来到县衙里平时县衙官吏们议事的厅里,分别入座。 酒席之上,虽然准备了酒,可几人知道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都只是小抿两口而已,不敢喝的太多。 议事厅内,胡县令先开口了“秦校尉,我已得到消息,明天都尉大人就来了,到时还需你我二人共同去迎接呀。” 秦寒点点头,“那是当然,明日在下定会和县令一起出城迎接。” “不知秦校尉对于我们新乐县周边的匪患有多少了解?”胡县令问道。 “来之前,我找人询问过了,郡守大人写给郎将大人的书信我也看了一遍,对于新乐县周围的歹人分布和实力都有一些了解。” 胡县令点点头,“既是这样,那就好。” “胡县令,新乐县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多的强盗出没?我记得这里不是一直比较安稳的吗。”秦校尉说道。 胡县令叹了一口气,讲道“新乐县地处要道,南北的商贾有大半都会在这里经过,因此朝廷将新乐县设为中县。且本县的守军也是较其它各县都要多一些,有两百余人,在加上县衙内一些其他的人手,就有了三百余人了。可即使如此,也挡不住盗匪的来势汹汹呀!” “到底是为何?”见胡县令还是没有回答出自己想知道的,秦寒皱着眉又是问了一遍。 第69章 匪患 旁边的县丞回答道“我新乐县在仁寿年间也还是很安稳的,虽偶有贼人出没,可也难逃追捕。但大业三年以后,贼人就越来越多,县衙也是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不只是本县的几股强盗,还有周边各县的一些强盗也涌入了本县,这就使得本县匪患颇为严重,且贼人凶狠狡诈,到了现在,我们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是呀”旁边,胡县令脸上带着愁容点了一下头。“ 县正接着道“如今强盗遍布周围,相互勾结,互相呼应,城内也有人和他们勾结,以前我们派兵去围剿一股强盗,可周围的强盗却一拥而上,将官兵给围了起来。如此几次以后,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也就只好放任他们了。实在是剿而无法,苦无良策。” “这么猖獗。”旅帅铁成惊讶的说道 “谁说不是?”胡县令苦笑道。这些强盗简直就是不将官府放在眼里,十分的嚣张。他叹了一口气道“从去年九月开始就变成这样了,这些强盗主要在我新乐县的几个要道之上打劫过路商旅,如今原先从我新乐经过的商旅已经十不足一了。” 县正讲道“年前还好,我们可以派出人手在各地加强巡逻,而且也说服了本地豪强派出庄丁帮助我们,因此也使得本县的稳定维持了下去。可就在今年年后,情况是每况愈下。” “那是为何?”李康问道。 听到李康的问话,几人又是叹气了几声,最后胡县令说道“原本这些强盗的规模都不大,小则十几人,多则八九十人,他们根本无法和本县对抗,因此他们以往行事都比较谨慎、小心,从不敢明目张胆的为祸百姓,怕惹下大事,引得本县全力围剿,若是本县用尽全力对付一股强盗,那还是可以的。可问题是随着青锋山歹人也加入进来后,那些强盗是再也不害怕本县了。” “胡县令,郡守大人在写给郎将大人的书信上面再三提到青锋山,也说了一下他们的大概情况,可我觉得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秦校尉讲道,最后的话,他看着胡县令,并没有说出口。 “哎,秦校尉,可能你觉得没有什么,可对我们来说就承受不住了。我还是再给你仔细的说一下这个青锋山吧,上次在信中所说不全,让你没有彻底了解青锋山,我给你详细的讲一讲。”胡县令说道。 “有劳胡大人了。”秦寒拱手谢道。 “青锋山位于本县西南方向,占地极广,山上道路崎岖,树林茂密,有许多的隐蔽的藏身之处。那里的强盗原本是由本县的一些歹人组成,后来也有其它各县的一些歹人加入了其中。原本,这些人并不在本县劫掠,他们只在周边的各县打打秋风,可就在年初,他们也开始在本县附近劫掠,使得本县治安恶化。”胡县令讲道 旅帅高正插嘴问道“胡县令是说这些强盗以前并不在新乐县活动,这是为何?” “哎,这个,这个,应该是他们顾恋乡友之情,所以,就没有祸害本地百姓吧!”胡县令迟疑的说道。 “嗯,还请胡县令接着刚才说的往下将。”秦寒说道。 “好”胡县令点点头,接着说道“青锋山盗贼是在大业元年就出现的,那时候上任县令也派人去围剿了他们,基本将他们一网打尽,当时青锋山的实力并不强,只有三十余人左右,那次进剿抓获贼人二十余人,其余之人因为青锋山山高林密,地势崎岖,实在是找不到,所以就没有抓到。等到本县前年接任县令的时候,青锋山又开始壮大,本县继任县令没多久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兵围剿青锋山贼人。” 胡县令说到这,脸上露出无可奈何之色,接着讲道“这次出兵,也将他们重创,据抓获的贼人交代,那次打死、抓获了将近一半的贼人。严重的打击了他们,可是没多久,他们再次壮大,我又接连派人去了几次,但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初的一两次,还能抓到一些贼人,可后来几次进山,却连他们的人都找不到。” 县丞插嘴道“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不是我们不想剿灭掉他们,还百姓们一个安稳环境,实在是对于青锋山的强盗束手无策。” 县丞接着说道“当初,见实在拿他们没有办法,而他们虽然主要盘踞在我新乐县内,可却从不扰民,我们也就听之任之了,没有再管他们的事情。当然了,不是我们不想管,而是这个时候,新乐县内开始出现了其他的歹人,我们已经顾头不顾尾,只能先去对付那些比较容易对付的贼人。” “不错,就是这样,我们和青锋山互不侵犯,转而掉头安心的对付其余贼人,使得新乐县内其余歹人不敢猖狂,本县的治安维持了稳定。”县正说道。 “嗯,县令大人,我想知道青锋山贼人的具体情况,不如他们有多少人,武器又如何。”秦寒不想听他们讲什么青锋山的过往,他现在想知道的是目前青锋山的情况。 “好,好。我这就讲,根据我们派出的探子回报说,目前青锋山里的贼人大约有五百余人,其中的两百人是他们以前在新乐周围各县劫掠时,加入他们的亡命之徒,还有三百余人是本县土生土长之人。他们的武器也比较强,有将近一半的人手里有刀枪,其余人主要拿的是锄头,铲子之内。”胡县令说道。 “还有,这些强盗基本上都是壮丁。”县正补充道。 “是、是,这些人都是一些年轻有力的男子。”胡县令点头道。 “嗯,看来要对付他们确实要费些功夫。”秦寒点头道。 闻言,新乐县正苦笑着对秦寒讲道“校尉大人,你不可轻视他们呀,对付这群人岂是要下些功夫这么简单,我以前和他们交过手,还请你听我慢慢跟你道来。” “请讲”秦寒点头说道。 “青锋山的强盗,极善于躲藏,并且在山林里面他们非常的灵活,他们会埋伏在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或者设下陷阱,时不时的偷袭我们,我们的人进入了山林以后,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听你这么说,这些强盗还真的是很棘手呀。”旅帅高正闻言叹息一声后讲道。 “是呀,而且我刚说的是以往的情况,现在的情况更加严重呀。”县正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 “现在怎么个严重法?”李康问道。 “是这样的,年初的时候,青锋山开始和本地其他贼人联合了,不,或者说,本县境内的贼人联合就是他们在推波助澜,这才让强盗们联合到了一起。自从强盗联合后,贼势日加壮大,青锋山也是越来越气焰嚣张,因为本县内的好几股贼人都已经暗暗的投靠了他们,其余的贼人也是和青锋山互相呼应。” “这就让青锋山的实力大增,而我们已经没有实力再对付他们了。在不久前,他们甚至聚集贼人,包围了县城,并且派人潜入了县城之中给他们做内应,想要攻进城内,还好县令大人反应及时,将进入城内的贼人快速的都抓了起来。而城外的强盗因为没有攻城器械,就只能退走了。”县丞带着后怕的脸色说道。 听到这,李康心里嘀咕道“嚣张的越厉害,将来死的越难看。” “没想到匪患竟变得如此严重!”秦寒满脸凝重的说道。 “嗯,那次强盗围城,也就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在他们退走后,本县召集了县内的所有豪强乡绅,想要聚集力量再次对青锋山进行围剿。”胡县令说道。 “结果如何?”李康好奇的问道,当初自己离开新乐县的时候,新乐县还没有开始出兵,后来李康也没有再关注这件事情。 “哎,不成呀,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出兵,就被那些强盗给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在他们得到我们要出兵的消息后,青锋山就派人围攻了一个本地豪强的庄园,杀了不少了的人,更是留下话来,若是那些豪强胆敢派人支持我们,他们以后就必将那家之人全部杀光,如此一来,大半的豪强都打了退堂鼓。”胡县令幽幽的说道。 在胡县令说完这些后,县丞和县正,还有法曹和户曹几人脸上都有些不自然,李康明白,这几人肯定就是本地豪强出身。 “所以后来,本县逼不得已,就只能以向郡守大人求援。郡守大人说他也没有办法,凭借郡兵想要清楚匪患力不从心,郡守大人接着就向朝廷上了公文,然后就有了今天的局面。”胡县令接着讲道。 “县令大人不必太过担心,你请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会将这些贼人一往打尽的。”秦校尉宽慰道。 胡县令点点头,“本县自然放心,有秦校尉和众卫士出马,相信这次一定可以剿灭他们,还我新乐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那是当然,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完成朝廷的任务。为了新乐的百姓,我们义不容辞。”秦寒站起身拱手大声的说道。 “好,就有劳秦校尉和众将士了,时间已经不早,秦校尉,你们还是赶快去休息吧,明日一早,都尉大人就应该来了,到时我们一起去迎接都都尉大人。” “县令大人所言甚是,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李康四人也站起身,拱手表示告辞。 出了县衙,秦寒对胡县令拱手道“县令大人还请留步。” “秦校尉慢走。”胡县令说道。 一路无话,几人回到了城外的军营。回到军营后,李康因为喝了些酒,感到头有些晕,回去后就倒床休息了。 第70章 对策 第二日一大早,李康起来后依旧是照常的练了一遍剑,然后去吃早膳。 接着又叫来王吉和牛三二人,给他们布置一下日常任务,然后就去了秦校尉那里。今天,博陵郡的都尉要到了,一会儿秦寒还有新乐县的官吏要一起去迎接他。 炀帝继位后,改州县制为郡县制,设置了郡守和都尉。原先文帝时,是由本州刺史总览地方上的大权,没有都尉一职,而是有一个兵处,归刺史节制,改为郡县制以后,炀帝又设置了都尉,负责统领郡兵,不接受郡守的管辖。都尉的品级为正四品。 这次朝廷下诏,由鹰扬府、都尉、新乐县联合剿灭强盗,总指挥就是博陵都尉。 李康去了秦校尉那里后,其余三人也都到了,这让李康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太懒了,昨天在鹰扬府集结的时候,自己就是四人中最后一个到的,今天居然又是最后一个到。 “校尉大人,还有三位都起的好早呀!”李康进入营帐后,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神色说道。 “我们也都刚来而已。”高正微笑着对李康说道。 闻言,李康点了点头,知道高正这是不想让自己觉得尴尬,才这样说的。 “秦校尉,不知你可有对策,打算怎么对付这些盗匪?”李康问向秦寒。 “暂时还没有想好,等都尉到来以后我再和他商议一下。”秦寒微微摇头道。 李康讲道“大人,据昨日胡县令所说,整个新乐县周围的大大小小的贼人加起来怕是有近千人,而且还分散在各个地方,想要一举剿灭他们,这不是一般的困难呀。” “李旅帅说的不错,要想剿灭他们,我们需要好好布置一番才行呀。”铁成赞同的点点头说道。 “目前来看,还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诸位可细细思量,看看能不能以想出什么良策。”秦寒对着几人说道。 …… 李康他们在军营内商量了一会儿,但都没有想出什么较好的方法去剿灭贼人,敌人大多是盘踞在隐蔽,且利于躲藏和逃跑的地方。官军不要说去将他们包围在一个小范围之内,就是想将他们全部找到就很困难,他们只要分散开来一躲,官军就只能抓到一些小虾米,等官军走后,他们又聚集在一起,啸聚山林。 朝廷这次是想将匪患彻底的清楚,所以必须要将贼人都一网打尽才行。昨天秦寒他们没有来这里时,觉得任务很轻松,认为他们一群职业士兵,对付几个强盗是手到擒来之事。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是,如何在开始出兵以后,将这些贼人都找到,或则是包围他们,然后再消灭贼人。 胡峰提出,先将那些容易消灭的小股的贼人一一清处,这样青锋山的贼人就独木难支,到时再去进剿青锋山,就可以至少将贼人扫除大半。 对于这个建议,秦寒摇了摇头,说“如此,尚不能根除祸端,不可行。” 高正建议可以包围青锋山,只要过一段的时间,就可以把青锋山贼人困死在里面,然后其他的贼人就不足为惧了。秦寒对于这个建议没有表态,如果这样办,花费的时间怕是要有一个月之久,时间太长了,不符合他们速战速决的思想。 李康也提了个建议,对于青锋山的地形,李康已经做过了了解,在青锋山山脚下,有一条河水经过,贼人平里日的饮水,肯定要从这里取,而他们可以派人守在那里,不让山上的人来取水,这就可以逼着他们要不了几天就要乖乖的下山投降。要知道,人体要是三天没有进水,那就歹完蛋,李康觉得这样做,一定可以逼着他们投降。 李康的建议遭到秦校尉的反驳,他说,这山上肯定会有几处水源,虽然小点,但肯定会有几处,要是山上有上万人,那这些水可能不够他们用,但是区区几百人,是完全的足够了。 听到这,李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知道自己想问题还是太简单了,居然连一些东西的常识都没有。 商量了许久,军营门外的卫士来报说,胡县令带着县衙的一班官吏来了,秦寒带着几人出门去迎接。 “县令大人”秦寒见礼道。 “秦校尉,你准备准备,都尉大人已经到了城外五里地了,马上就要到了。”胡县令讲道。 听到都尉已到,秦寒点点头,然后他们一起去城门处准备迎接。 站在城门处,李康远远地看到一队人马出现,首先映入眼睛的,是在队伍的最前列,那一张张飘扬在空中的黄色旗帜,上面绣着一个用黑色丝线绣成的大大的“黄”字,数了数,有足足十张旗,然后当先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披黑色盔甲,骑着一匹毛色为黄色的高头大马之人。 “排场够大的!”李康在心里暗暗说道,这架势可真是大呀,一个都尉至于吗? 等到距离再近些,李康看清了那个走在最前面,骑着骏马、穿着铠甲的那个家伙的面孔。此人仰着头,对着道路两旁左看一眼,右瞄一眼,不时用手扶着下巴上的胡须,点点头。 这人怎么看,都透露着儒雅之气,看起来是一个文人墨客,但穿着盔甲,看上去又带着一丝的威严,像一个儒将。其面容虽算不上是美男子,但也挺耐看,年龄更是在三旬上下,这个时候正是男子最有魅力的时候。 等他快到了城门后,胡县令和秦校尉迎了上去,等二人到了他的马前不足五尺后,他才下了马。 胡县令和秦校尉同时说道“下官新乐县令胡岳(鹰扬府步兵校尉秦寒)参见大人。” “嗯,免礼吧”那人依旧是自顾自的,随意的对着二人摆了一下手说道。 “谢大人。”秦寒和胡县令回答道。 那人下了马后,在周围来回走了几步后,看向秦校尉和胡县令,说道“本将乃博陵郡都尉黄冉,这次奉令前来捉拿贼人,还望两位多多配合一下。” “是”胡县令点点头。 “都尉大人,请入城吧!”胡县令伸手邀道。 “好,对了,胡县令,还劳烦你派人安置一下本都尉带来的这些兵马。”黄冉指着身后的士兵说道。 “都尉大人放心,下官这就让人去安排。” 叫黄冉的都尉点点头,然后越过秦寒和胡县令二人,大步向城门而去。胡县令二人立即紧跟其后。 等到他们到了城门,众官吏见了一下礼后,就自觉地站到两旁,为这位都尉大人让出一条道路。 在胡县令的带领下,他们到了县衙,胡县令先是带着新乐县的官吏去跟这位都尉大人去扯一些官面上的话,可惜这位都尉大人却并不多想听他们废话,只是简单地聊了两句后,就直奔主题。 黄冉不客气的对胡县令说道“胡大人,如今新乐县境内匪盗猖獗,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胡县令尴尬的回答道“是、是,下官未能在匪患出现之后,及时的将他们剿灭,这才导致了今日为难之境,上有负朝廷,下愧对百姓,下官一定深刻检讨自己。” “不必了,我看你今年的考核是过不了,朝廷给郡守大人的回文上,也是表达了对你的不满,你就等着被罢官吧!”黄冉哼了一下后,看也不看胡县令的说道。 闻言,胡县令更是将头低的差点到了自己的大腿之上,没有出声说话。 “不过,你也还是有机会的,只要你这次能以把新乐县周围的盗匪全部清除,郡守大人会在朝廷之上,为你辩解一二,毕竟,现在天下各地都是强盗蜂起,许多的地方匪患不比你这差。只是新乐县的贼人也太胆大包天,竟敢公然挑衅朝廷的威严,所以朝廷才会对你极为不满。”黄冉语气一转的讲道。 “是,下官此次定当竭尽全力,配合都尉大人剿灭贼匪。”胡县令急忙说道。 现如今整个天下的许多地方都不安宁,公然造反者也有,但是像这些普通的强盗也跑来挑衅朝廷,确实不能以让朝廷之人忍受,必须要狠狠地打击他们。而胡县令作为新乐县的地方官,肯定也是要受到责罚的。丢了官帽都算是轻的,要是天子一怒之下,杀了自己也是很有可能。 胡县令知道,自己将来的前途如何,就看这次的表现了。 “嗯,胡县令,郡守大人也是理解你的,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全怪你,附近各县有不少的流寇都流窜到了这里,这才使得新乐境内匪患严重。只要我们顺利的剿灭贼人,郡守大人就会在朝廷好好地为你解释一番。”黄冉有讲道。 胡县令站起身,对着北方一拜,同时说道“多谢郡守大人。” “好了胡县令,我们该商议如何剿灭贼人的事了,你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在跟郡守大人当面讲吧。”黄冉摆摆手说道。 “是,是,这是当前的第一要事,我们要抓紧行动才是。”胡县令重新坐好后,头点的像小鸡啄食一样赞同的说道。 “胡县令,你赶快给我讲一讲目前贼人的情况。” “好,目前是这样的……”胡县令开始一点一点的说了一下,昨天他们跟秦寒讲的内容。 第71章 反对 听完胡县令的叙述,这位都尉大人也收起了最初的不在意之色,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看来确实很棘手呀!”良久,黄冉站起身说道,这些贼人还真不好对付,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贼人闹的再凶又如何,他们终究还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贼人,再能躲、再能打又如何,依旧难逃去自己的手掌心。 搓了搓手,黄冉在大堂内围绕众人走了一圈,看着这些人脸上的表现,他心里十分的不屑。一群莽撞的武夫,还有一群酒囊饭袋、尸位素餐的蛀虫,连这一点的困难都解决不了,朝廷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黄冉的心里面,对于新乐县的一干官吏,还有秦寒几人是一点的都看不上。他有属于自己傲慢,有着自己的骄傲,也有着自认为惊天动地的学识,对于那些平日里和他一起共事的官吏,他从不会去正眼多瞧他们一眼,也就是在刚见面时他才会提起精神去看一看对方。 之后若是觉得这个人入不了自己的法眼,那就不会再去理会他们。 黄冉一向以已经故去的前楚国公杨素为榜样,他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杨素,朝堂之上能以辅助圣明君主治天下,披上铠甲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以外的万军统帅,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耀。 杨素不但是一个治世能臣,也是一个善于统帅军队征战的元帅,他治军严谨,谋略过人,曾经为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黄冉的心中,一直把杨素当做自己目标。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惶恐的胡岳,他开口了“胡县令不要着急,本都尉已经有了对策了,你就安心的看着吧!” 听到黄冉这样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不知都尉大人的对策是?”胡县令看着黄冉,小声的问道。 “嘿,既然新乐县的匪患只要是在这青锋山上面,那就先灭了青锋山吧!”黄冉语气轻松的说道。 “额,不知都尉大人打算怎样剿灭他们?” 黄冉的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他对于这些新乐县的官吏们,连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没想到,感到十分的鄙夷,他的嘴角露出月牙型,冰冷的话语传到屋内每个人的耳朵里“把那些当了贼人的亲属都给我抓起来,派人去散布消息这个消息:凡本县为歹人者,连坐亲戚,三日后全部发配边疆。” 听到此话,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想到黄冉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胡县令当即出声反对“都尉大人,这不合国法,下官没有权利这样做,若如此,只怕朝廷必会降罪我们所有人呀!” 李康这会也是眉头直皱,他觉得这个黄都尉根本就是个疯子,这样做跟本就是违背律法,更是让百姓寒心,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只怕整个新乐县的百姓还不歹造反呀!“神经病!”李康心里暗骂。 不只胡县令出言反对,其余之人这会儿都是七嘴八舌的向黄冉反对道,可那黄冉依旧嘴角带着笑容,端坐在那里。 最后,他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其余之人立安静了下来,看向了他。 “这只是本都尉地引蛇出洞之计,你们好好地想一想,那些贼人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他们还坐得住吗?到时就会乖乖的自投罗网。”黄冉指着众人,脸上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容讲道。 “不可,绝对不可。”胡县令跺了跺脚,脸上带着气愤之色,整张脸都因为太过激动的情绪变的通红。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黄都尉竟然提出这么一个残忍,又无脑的建议,真要这样做,那就让新乐的百姓对朝廷寒了心,到时就算剿灭了现在的贼人,但仇恨的种子就会在百姓的心中种下,这是在自毁朝廷的根基,以后就会有更大的祸患出现。 对于黄冉这个人,胡岳听说过,知道这个人一向很骄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依靠着祖辈传下来的爵位,及先人留下的人脉,在这么年轻就混到了博陵郡都尉这个职位。也听说过这个人一向自诩读书万卷,有惊天动地之才,平日里眼界很高,看不起任何人。 可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让人一听,就想把他五马分尸的策略。 这时,秦寒走上前,严肃的说道“都尉大人,对于您的这条策略,下官不敢苟同,我绝不同意。还望你思量再三,好好地想一想这样做的后果。” “后果,什么后果?”黄冉双眼阴沉的看着秦寒,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恨了,自己的谋略很完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消灭贼人,他们却一个个都在这里反对,实在是该死。 在以往,碰到需要他和博陵郡守一起商议的事情时,博陵郡的郡守经常出言反对自己。这就让他很不满意了,可今天,一群不入流的小吏也敢反对自己,让黄冉很恼火,为什么总是有人反对自己? 自己的策略很对,黄冉一向这样认为,事实也证明自己很对,以往朝廷下发下来的任务,自己总是可以轻松的完成,从未出现一点的纰漏,可就是总有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不够他并没有理会,而那些议论自己的人也管不着自己。 看着眼前这些反对自己的人,黄冉暗暗地将他们记在心里,等到以后自己进入朝廷,对于这些出言反对自己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秦寒毫不畏惧黄冉的眼神,大声的说道“都尉大人,朝廷有朝廷的法度,绝不可随意冒犯,至于后果,在座的每一位都应该清楚。” “好了”黄冉陡然提高自己的嗓音,看着所有人,“本都尉是这次朝廷指定的指挥之人,该怎么做由我说的算,你们只管去做就行了。” 秦寒抬头挺腰,看着黄冉,用雄壮的话音说道“都尉大人虽然负责这次的行动,但你应该明白,都尉是无权插手地方上的政务的,大人你刚才的命令已经越界了。而且,下官也绝不会同意你的法子,若你执意如此,那下官这就带兵会军府。” “放肆,我是主将,你必须听从命令,要是你胆敢私自带兵擅离,那本都尉立刻就向朝廷上一道公文,治你之罪。”黄冉站起身,他的右手按着自己腰间的配剑,就这样看着秦寒。 “该遵从的军令在下自然会遵从,但有的军令,哼,请恕在下万死不从。”秦寒将头扭向一边,毫不畏惧的争锋相对道。 “胡县令,你呢?”黄冉扭过头,看向了一边的胡岳。 胡岳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以答应黄冉的,不然,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该完蛋了。听到黄冉的问话,胡岳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头扭向了另一侧。 李康看到秦寒和胡县令的态度后,松了一口气,他们不同意就好。现在,李康看着这个都尉黄冉,感到无比的厌恶,这个人居然能以当上都尉,真不知道朝廷里的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李康觉得,黄冉分明就是一个毫无才能,一个精神有毛病的人。亏他能以想出这样的馊主意,也不知在这儿虚我诈、明争暗斗的官海之中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黄冉见到胡县令的态度,整张脸彻底的黑了下来。他渴望功劳,他需要功劳,在以前自己刚踏入仕途的时候,一直都在做一些毫无轻重的小官,或者说,是什么都干不了的一个摆设,他不甘心,动用自己家族的所有关系,搭上了一位朝廷的大员,并向他证明自己的才能后,这位达官显贵才给了自己博陵郡都尉的位子。 可是当了都尉这么久,办的都是一些无关要紧的小差事,让黄冉有些无法忍受,他需要功劳,急切的需要立下大功,他要升官,他要封侯拜相。 这次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朝廷比较重视的任务,自己一定要漂亮的完成,谁都不能以妨碍自己。 屋内的气氛已经降到了极点,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炉子里的熏香飘的满屋都是,一股有些提神的香味往每个人的鼻孔中钻去,敞开的大门处,不时有清风吹来,太阳高照,阳光从屋外透过窗户照射在几人的身上,但却驱不走屋内的寒气。 李康这会儿感到很压抑,局面就这样僵持了下去了。黄冉的主意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除了他带来的那两个军官。没有胡县令和秦寒的支持,黄冉的计划也就无法实行,而且,秦寒和胡岳算是和黄冉闹崩了。 李康是真的没想到,这个黄都尉一来,这才没聊几句话,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良久以后,李康看到那个黄都尉的目光定在了自己的身上,顿时,李康有种不好的感觉。 黄都尉打破了冰冷的据面,他开口了“也罢,既然诸位都不同意,那就算了,我们重新再议。”黄冉的语气很随意,这让其他人都扭头朝黄冉望去。 但他话音一转,“这位小将军是谁?”黄冉指着李康说道。 李康暗暗皱眉,知道自己有麻烦了。 第72章 比斗 李康主动上前答道“下官廉台府旅帅李康。” “哦,我看这位小兄弟年龄并不大呀,居然就是旅帅了,了不得呀,了不得呀!”黄冉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看着其他人说道,并且还拍了拍手。 秦寒皱着眉头说道“都尉大人太妙赞李康了,没什么了不得的。” “哎!”黄冉拖着长音,摆了摆手,“秦校尉,这位李康一看就是少年英雄呀,看来我大隋人才济济,真是可喜可贺,国运昌盛呀,诸位,你们说是不是呀?” 黄冉放大嗓音,看着众人问道。 一帮子人互相看了看,不知这个黄都尉又想干什么,只能应付这说“是”。 黄冉对于那些人的态度并不放在眼里,而是对秦寒讲道“秦校尉,你们军府看来是人才济济呀,这位少年郎看起来年岁不大,居然都有已经是旅帅了,这真是令在下都自感惭愧呀,不知其年岁几何?” “回都尉大人,在下年方十六。”李康答道。 “嗯!不错不错。”黄冉露出夸张的表情,点了点头。 冷眼看着黄冉表演的样子,李康在想:姓黄的,别不睁眼的惹我,不然要你好看。都尉又如何,要是其想招惹自己,自己也不怕。 接着,李康听黄冉在那里说“这次为了剿灭贼人,本都尉特地从各地一共集结了八百郡兵,希望毕功于一役。” 黄冉停顿一下,看着秦寒和李康接着说道“本都尉带来的手下中有不少的好手,各个都是从小就习武,武艺都不赖。我手下也有一名少年英雄,年方十九,由于年岁颇小,且他的功夫和几员将领比起来差的太多,所以他现在在给本都尉做亲兵。” “此人认为自己武艺高强,做亲兵有些委屈了自己。可是碍于资历,本官虽然想提拔他,但一直遭到众人的反对。可今日见到秦校尉手下的这位少年郎,本官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于我的这名亲兵没有好好思量,是不是有些屈才了?”黄冉憋着嘴、皱着眉、用手托着下巴说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知道都尉大人是什么意思了,而李康更是皱了皱眉,冰冷冷的看着黄冉。 秦寒闻言,立即明白了这个黄冉是什么意思了,“都尉大人,这位李康旅帅是前些时日刚到我们军府来的,他是……” 没等秦寒讲完,黄冉打断了他“这样吧!本官打算让李康和我的亲兵比试上一场,看看我的这位亲兵本领到底如何,秦校尉,你的意见呢?” 见到自己的话被黄冉给打断,再听黄冉刚才说的话,秦寒脸色难看,知道他这是要发难了。不由得,秦寒心里十分的恼火,刚才他想略微的指点一下李康的来历,可黄冉分明就是铁了心要找麻烦,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秦寒不信,这个黄冉猜不出李康有些来历,毕竟年纪轻轻,却已经做了不错的低级武将之职,是个人都明白,李康出生不错。可黄冉却一点的面子都不给,就去找李康的麻烦,这说明什么,他这是要给自己等人难堪。 “大人说笑了,都尉大人的亲兵,想来必是不凡,李康虽然是一个小小的旅帅,但怎么也不能以和大人您的亲兵相比呀!这件事还是算了吧。”秦寒拱手说道。 秦寒之所以开口拒绝,那就是因为他也不知道李康的武艺如何,要是黄冉派出的人武功不错,而李康更本没有什么武艺,或是很差劲,那可就不妙了。他可不想李康在自己的手下出什么事情。 “秦校尉怎么这么说自己的下属,李康既然能以成为旅帅,那就一定是有真本事的,让我身边的这个亲兵和他比划一二有怎么了?”黄冉打定主意要敲打一下这些军府的人,让他们知道顶撞自己的后果。 至于他选定李康,也是明白一些士族或贵族子弟经常来军中混日子,他们没什么真本事。至于说得罪别人,黄冉可不怕,他自己可是有爵位在身,出身于关陇集团,不怕什么人。 就算这个李康出生士族有如何,真正的大士族会有人跑来这吗,估计就是一个小士族之人,而那些有名望的贵族子弟,也不会跑到博陵郡来,他们就算是从军,那也是在天子脚下,或者就在天子的身边,来到远离二京的地方之人,肯定是不入流的小贵族。 “如何,秦校尉?”黄冉紧逼着秦寒。 秦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个黄冉是吃定自己等人了。 胡县令说道“都尉大人,李康不过是一个小小旅帅,怎么会比得上您的亲兵,下官觉得。这场比试,还是不要进行了,免得一会儿有人在比斗之中受了伤可不太好。” 胡岳见黄冉挑事,而秦寒明显的不想答应,可黄冉却非要追着不放,连忙开口劝解。 “都尉大人,下官愿意进行这场比斗。”突然,李康站出身,昂首挺胸,看着黄冉,毫不示弱的说道。 是人碰到这事就有火气,况且李康现在正是在最热血奔腾的年龄。虽然他的实际年龄要大的多,可现在是少年身,体内的血气正旺,火气正大。尽管李康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可这个黄冉却让他怒火中烧,非常的看他不顺眼,觉得不揍他一顿就不舒坦。 见到李康站了出来,秦寒还有高正、胡峰、铁成三人都是担心的看着他。秦寒更是皱着眉呵斥了一声“李康” 李康向秦寒递去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表示自己有把握。 “好,不愧是少年英雄呀!”听到李康的话后,黄冉高兴的拍拍手。 黄冉,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那现在就开始比试吧。武明,你进来。”黄冉向门口喊道。 接着一个人影立即从屋外走了进来,这是一个气宇轩扬年轻的男子,抬手投足见表现出了非凡的气势,坚毅的面孔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透露出着一股自信。 男子进来后,向黄冉行了一礼,“大人。” 看到这个男子,黄冉微微点点头,说道“刚才我和诸位大人的谈话,你可都听到了?” “听到了。”男子大声的回答道。 “那好,一会儿你就和这位李康李旅帅切磋一下,记着点到为止,不要让人难堪。”黄冉指着李康,悠然的说道。 “是,属下尊令。” 听到黄冉的话,胡县令还有秦寒几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什么叫‘不要让人难堪’,好像吃定了李康一样。 然后,这个武明对着李康拱手道“见过上官。” 李康朝他“嗯”了一声,算是回他一礼。看着这个男子,李康觉得一会儿要好好地教训他一下。 “好,胡县令,你这里可有可以施展的开的地方。”黄冉问向胡岳。 胡岳皱着眉,说道“有” “那好,赶快带我们去吧,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见识这位少年郎李康的功夫。” 随后,他们一行人,在胡县令的带领下,来到一处院子里。院子的周围放了几个摆放武器的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兵器。 “李康,你真的有把握吗?”在李康的身边,秦寒担心的问道。 闻言,李康微笑着回答道“大人,你就放心吧,下官自幼就在练习武艺,如今也是小有所成,虽不能说以一当百,但以一当十,或者二十那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秦寒摇摇头,“你虽然练习过武艺,可是我担心你缺少打斗经验,不是对方的对手。” 秦寒说的倒是实话,自己确实缺少打斗的经验,平常他也和护卫们比斗过,但是护卫们根本不敢下狠手,而李康和别人打斗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并且都不太危险,实在说不上有可取之处。 不过,李康对于自己的功夫还是有信心的,拳脚功夫他也学了一些,当然,主要还是自己的剑法练得最不错。 虽然以前刚得到《太上剑经》后,一直看不出这套《太上剑经》的剑法有什么出众之处,但在上次在洛阳的时候,一次自己修炼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自己的身体出现莫名的改变。从那次以后,这套剑法自己再使用的时候,就流利的多了,原先只能按照招式的顺序一一施展,可那次之后,自己就可以灵活的将招式拆开来用。 从那以后,自己再施展剑招后,威力大了许多,且自己的身体可以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动作,最为明显的是,自己只要运转内力,那自己的听力变的非常强。 (忘了这一点情节的朋友,可以再看一下第三十三章) 李康一直怀疑这是因为自己吃了紫纹参后产生的变化,因为《太上剑经》和《归元经》本来就是配套使用的,而想要练成《归元经》就必须要用几味特殊的药材辅助修炼,紫纹参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李康现在对于自己的功夫是很有信心的,自己的拳脚功夫虽然不行,那还可以用内力来弥补,至于比试兵器的话,李康就更不怕了。 众人来到后,李康和武明立即走到院子的中间,相互的用眼神来交战,其余人则是在四周围成一圈观看。 黄冉的讨厌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比试就由我们诸位一起来作裁判,看一看秦校尉手下的少年英雄功夫到底如何。武明,只要你赢了这场比试,我就任命你为火长。” 李康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个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黄冉,心中冷笑,一会儿有你难受的时候。 第73章 上架感言 本书已经写了两个月了,终于算是上架了! 我知道这本书写的比较差劲,其中有许多的地方有错误,比如说前面的一些章节之中,出现的错别字比较多,还有一些句子比较混乱,还有一些其他的,我就不再一一列举。我承认,这都是我犯下的错。 由于作者是第一次写书,所以出现的纰漏比较大。就向上面举出的两个问题吧,由于第一次写书,所以呀,在每一章写完后没有检查,就出现了这种错误。不过大家放心,我已经修改过了,以后尽量不会再犯,当然,偶尔有一两个错误希望大家不要太在意,这是正常的。 还有一点,第一次写书,经验不足,使得前面的章节内容不是太好,及作者的文笔也不是多好,可能使得大家看的不是多愉快,希望大家原谅一下,我会进步的,保证在后面让大家比较满意。 对于我的错误,希望大家可以积极的指出来,书友群已经建好了,大家可以在那里和我说,或者在书评区和我说,我会吸取教训,后面的章节让大家满意。 关于情节方面,及对于一些历史人物的描写,都是按照作者对于他们了解而写的,为了这个呀,我也在查资料,看一些网上的评论之类的。但可能还是不多完善,我的看法也会和一些读者的观点不相同。这一点,我可能无法让读者们都满意,希望大家原谅。 最后,表达一下自己对于上架的欣喜。 写书两个月,期间作者也想放弃过,多次丧失动力,但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这多亏了一些书友们的支持。我在这里谢谢大家! 对于本书上架,首先要感谢起点网站,给了作者一个发表的平台,然后感谢作者的责编:徐徐,最后,也是最要感谢的是各位书友们,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书将在11月1日,凌晨0:00正式上架,明天五更,以前每天的更新都比较少,作者保证,若无其它情况,每天保持连两更,偶尔会给大家爆发一下。 就说到这,其它的话我也就不再多讲了,以后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在群里面和我说一下。 第74章 拳脚功夫 武明听到自家都尉的话后,露出兴奋地神色,看着李康,他的嘴角露出了冷酷的笑意。向黄冉回答道“谢都尉大人,属下。不负所望。” 李康不屑的瘪了瘪嘴,一个火长而已,自己的手下里面都有十个。按照隋军编制,十人为一火,设火长一名,是最低级的军官了。 “上官,还请恕罪,一会儿若是在下伤到了你,可不要怪罪我,比斗之中,这都是难免的。”武明看着对面的那个比自己的年龄还小的少年说道。 看着李康,武明就觉得十分的不忿,凭什么一个毛头小子可以当上旅帅,而自己入伍后虽然被都尉大人看重,却只能去当一个亲兵。不就是他的家世比自己好吗。 武明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靠着真本领打出一片天地,“现在,就让你来成为我的第一快垫脚石吧。”武明心中暗暗想到。 李康微笑着脸,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显现出少年无害的笑容,看着武明“无妨,一会儿你尽管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和我痛快的打上一场,谁要是出现了什么受伤之类的,只能说明是自己的武艺不精,怨不得任何人,一会儿输了之后,可不能再埋怨任何人。当然了,若是一会儿谁下手重了些,这是难免的。” “请”武明双手抱拳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礼貌。 李康也用相同的方式回了他一礼。 两人谁也没有动用兵器的意思,在行完礼后,各自摆出了打斗开始时的准备姿势。 李康双腿微弓,一个拳头略微伸向前,另一个拳头则是微张,几根手指伸向掌心。对面的武明也是将身体的重心略微的往下移了移,两个拳头握的紧紧地,分别摆放在自己身体的胯部两侧。 武明准备了一番,突然脚尖一动,快速地向李康冲了过来,右拳击打向李康的两肋,李康见状,他的左拳快速的击打过去,同时右手从上到下横扫过去。使得武明不得不后退一步,在武明后退的同时,他的左手抓向了李康的右肩。 李康摆手迎击过去,将武明伸过来的左手打飞,紧接着李康直逼而上,一腿踢向了武明的一条腿。 武明反应迅速,当即就是双腿向上一跳,同时两手抓住了李康的肩旁。由于两者之间的距离太短,武明躲不过李康踢来的脚,同样李康也无法闪过身子,躲避武明的双手。 李康的攻击自然而然的落空了,而武明此时的身子在一跳之后,向上飞了九十度,与李康的身子形成了一个垂直的角度。李康在武明的双手抓来的时候,立即伸出自己的双手,握住了武明的两个手腕,刚想用力的掐住,可武明此时的身子已经落在了地上。 武明看到李康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在落地之后,立即用膝盖撞向李康的腹部,李康无奈,只能松开武明的手腕,并且向后再退了一步,躲过武明的攻击。 武明趁机再次用右脚踢向了李康的胸部,李康赶紧的把双手放在胸前,一把把武明的踢过来的右腿给抓住了,固定在了自己的身前,阻挡了它继续踢向自己胸口的架势。同时,李康身子后退,带着手中被自己抓住的武明的右腿后退。 武明拽不出自己的脚,被李康一拽,立即身子不稳,就要倒在地上。 可武明也不是泛泛之辈,很快的做出了反应。在身子倒向地面的同时,他立即伸出了右手,按住了地面。同时,那条左腿乘势袭向李康的腹部。 李康不得已只能松开武明的腿,同时快速的向后退一步,免得自己被武明踢中。 有了李康后退这个时间空隙,武明快速地站起身子,而李康则是再次袭来,一把拽住武明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则是以手刀的形状劈向了武明肩旁下面的腋下。 李康的速度已将经够快了,但武明的反应也很快,他的左手立即挡了过去,接住了李康的攻击。 这一击过后,两人拉开了距离,略微的喘了一口气,很快,武明再次攻过来。李康暗暗运转内力,在武明的冲到自己的身前时,他快速出手,两只手分别的先是挡住武明的攻击,然后立即按在了武明的两个肩膀之上。用力的一按,在内力的作用下,李康的力气大了不少,当下把武明身子按得不由自主的向下弯曲。 武明咬着牙使劲往上顶,同时又有些诡异的看了看李康,不知这个少年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但无可奈何,李康的力气不是盖的,武明根本就反抗不了。僵持了一两秒后,武明猛然大吼一声,就地弯倒,然后右拳向上猛地袭向李康的大腿部。 事出突然,李康也没有反应过来,被武明一拳将自己的右大腿打的巨疼,李康随后立即向后退,而武明也是乘势拉开了和李康的距离。 两人的第一回合交锋算是结束了。 武明皱着眉看了看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然后将注意力再次放到李康的身上。 拉开距离之后,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这时,李康双手握成拳,快速地冲向武明,做出了要狠狠的一拳击出的样子。突然,在李康到达武明的附近的时候,李康猛地停了下来,略微的弓下身子,李康伸出自己的有腿,脚尖着地,向武明的下盘扫了过去,来了一个横扫千军。 事出突然,武明虽然立即的做出了反应,想要后退自己的身子,可是两脚向后退,那也是要顺序的。在武明刚将自己的右脚向后跨了一大步,李康的攻击已经到达,武明的左腿被击中。顿时,武明便以劈叉的方式坐倒在地。 这个时候,武明急切的需要反应时间,可李康怎么会给他呢。李康自然明白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当即,李康抬起腿,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武明见到眼前一条黑影袭来,他的双腿立即转动,用时弯腰就地一滚,躲过了李康的攻击。 而李康再次紧逼上去,又是一脚飞了过去,武明无奈,他刚刚才做起身子,但李康地攻击就再次的来了,只能又是就地一滚,这才躲避了过去。 此时,在围观的一群人之中,秦寒看到李康的表现,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而他旁边的黄冉则是脸色阴沉,有些难看。黄冉没想到武明这会儿居然被李康给压制住了,让他觉得很丢面子。再一看周围人的议论,黄冉更是脸色难看。 不过,黄冉对于武明还是很有信心的,对于武明的武功黄冉心里有数,他相信李康不会是武明的对手。刚才,黄冉在众人面前说武明的武艺要比自己手下的几员武将的武艺要低,其实是假的。武明的武艺在黄冉自己的手下之中是最强的,所有人都比不了他,所以自己才会让武明做自己的贴身亲兵,保护自己的安全。 场中,刚才虽然李康占据了优势,但武明也不是泛泛之辈,在李康的第二次攻击落下之后,武明就摆脱了李康的追击,重新反击了起来。 刚才,武明在李康的那一脚落下后,双手猛地对着地面一拍,借助反震的力量迅速的站起身。 李康当然不会放纵他,在武明刚要起身的时候,李康来到近前,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武明的胸口,由于武明刚刚站起,全身上下还没反应过来,所以当即就被击中,使得武明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李康欺身而上,一拳打向了武明的右脸的腮。 武明立即侧转身子,躲了过去。在转身的同时,他也一拳打向了李康身体所在的方向。 对于武明的这一拳,由于距离太近,李康没有躲过去,自己的胸口处被打中,还好,这是武明随意打出的一拳,没有经过蓄力。所以拳头上面的力量并不大,李康挨上之后,除了有些疼痛感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这时,武明也回过身,一把抓住了李康身前的衣服,右腿插进李康的双腿之间,缠住李康的左腿,就想将李康甩出去。 李康则是一掌打向了武明的胸口。 最后,武明后退了一步,而李康这是被他甩出去了一米多远。他俩在这招过后,就又停了下来,算是第二回合的pk结束了。 李康再次露出少年那看着无害的笑容,微笑着对武明说道“你的武艺到是不赖嘛?” 武明回答道“上官夸奖了。” “我们的拳脚功夫比试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比试一下兵刃吧。”李康说道。 随后,两人各自去排放兵器的地上挑选合手的兵刃。 围观的胡县令加到要动用兵器,连忙用带着忧愁的语气和黄冉说道“都尉大人,我看比试就到这里吧,就算他们一个平手如何?再接着打下去,可就有些危险了呀。” 旁边,秦寒也是转过身,对着黄冉说道“都尉大人,我看可以结束了。” “哦?”黄冉看了看两人,“结束,结束什么?这比试才刚开始,就要结束吗?这还没分出个胜负来呢。” 胡县令劝说道“大人,兵者,凶器也。即是比较武艺,拳脚就行,怎能动用兵刃呢?这要是两人有个闪失,那又该如何?” “不错”秦寒应和一声。 “是吗?秦校尉。”黄冉写着眼睛看向秦寒,“秦校尉是怕武明一会儿出手重了一些,伤到你手下的那个少年英雄李康吧?这你不用担心,必要的时候,本都尉会喊停的。” 闻言,秦寒露出怒色,将头扭向一旁。 第75章 怒火 不说黄冉他们,李康从架子上面挑了一把看起来还不错的大刀,然后重新回到场中,而对面的武明也是将兵刃选好了,是一杆七尺长枪。 这个武明的武艺确实很不错,李康在刚才的拳脚功夫会中差点就栽了。接下来的比试李康是不会在有所保留了,要这小子知道一下自己的厉害。 “上官,我劝你还是认输吧,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武明冷眼看着李康讲道。 “嘿嘿,年轻人就是爱说大话,这样可不太好呀!想当年我也是和你一样的不可一世,不过现在我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年轻人,我看还是你赶快认输吧,不然一会儿伤了你,我可不好向都尉大人交代呀!”李康说道最后,向武明眨了眨眼。 听到李康的话后,武明顿时就火了起来,这个少年郎也太可恨了,居然和自己说这种话,瞧他的调疏的语气,分明是在挑逗自己,实在可恨。 忍着心中的怒火,武明眯着眼睛说道“上官,现在我们可以开始继续比试了。” “哎!”李康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后,也罢,一会儿我就教教你怎么恭敬的对待长辈。” 听到李康这话,周围的人都是皱了皱眉头,这个李康怎么给人一种地痞无奈的感觉。 “好了,废话少说!”武明忍不住吼道。 李康冷下脸来,呵斥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士卒,竟敢这么和上官说话,该当何罪?” “你……”武明怒上心头,脸上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可是,最后他还是只能用眼睛瞪着李康,没有说出来什么。 黄冉的脸色这会儿巨降,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个小小的旅帅,虽然是在挑衅武明,可实际上,他根本就是在挑衅自己,让自己难看。 武明是自己的亲兵,被自己派出去和李康比武,他就代表着自己的面子和威严,打武明的脸就是打自己的脸,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打自己的脸,实在可恶至极。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而李康这是在自己这个主人还在的面前,就打自己的狗,光明正大的挑衅自己。 一个小小的旅帅而已,竟敢挑战自己这个都尉的威严,黄冉知道,要是不好好的收拾一下李康,那自己的威严何在? 念及至此,黄黄冉阴着脸,对着场中喊道“李康,继续进行比斗吧,武明,本都尉改主意了,这次你要是赢得漂亮,那我就任命你为队正,听到没有。” 听到黄冉的话,李康扭头看了看黄冉和秦校尉他们,嘴角露出一缕的微笑,看着黄冉的面孔,李康不知为何,上去就想打他,特别是这个黄冉主动的来找自己麻烦后,李康更是对其厌恶到了极点,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的那张令自己厌恶的面孔。 武明听到黄冉的话后,看向李康的眼睛之中,凶光更甚,仿佛要把李康给吃了一样。 对于武明的渗人的眼光,李康不屑的嗤笑一声。然后,猛地端起大刀,就向武明冲了过去。 由于李康突然暴起袭击,武明吓了一跳,刚才只顾着幻想等自己晋升队正之后的事情,有些走了神,面对李康的袭击,他根本就还没有做好准备。当李康的大刀劈到武明的身前时,武明只能仓皇的迎击,把手中的枪横档在自己的身前。 李康这一刀一下去,一下就将那木制的枪杆给劈为了两节,也因此,产生了一个短暂的停顿时间,而就是这个极短的停顿时间,让武明来的及后退了一下,下一刻,刀尖贴着他的鼻子划了下去,差一点就要了武明的命。并且,李康在劈到枪身后,从上面传来了巨大的力气,使得武明接连的退后几步。 在这一击过后,李康站在原地向武明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再次的欺身而上。 武明看着李康,怒吼一声“卑鄙”,然后赶紧转身跑向摆放武器架子的地方,武明刚随手拿出一柄短叉,就感到一股劲风袭来,连忙的扭转身子,在扭过身子的一刹那,他看到一股刺眼的白光闪耀,接着,只听一声巨响,武明眼角的余光看到整个摆放兵器的架子,被一刀劈为了两半,然后“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险而又险的躲过李康的这一刀,武明一个鱼打滚,摆脱了李康,然后试了试手中的叉子,向挥刀攻过来的李康迎击而去。 李康之所以选则用刀,是因为摆放兵器的院子里并没有剑,李康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刀了。虽然李康没有练过什么刀法,但并不妨碍李康的使用,一些《太上剑经》的剑招,拿刀来施展也是可以的。 至于李康还有武明本身携带的兵刃,已经在最开始比斗的时候,就被人拿走了。这是因为他们的兵刃太锋利,容易伤到人,所以就不准使用,而院子里的这些兵刃,则是差的很多,轻微的挨上一下,也不可能会受太重的伤。 接下来两人的比斗还是很精彩的,你来我往,你攻一次,我攻一次,斗的很激烈。 李康因为刚刚使刀,还有些别扭,有些施展不开。至于武明,李康就不知道了,反正李康觉得这个武明使叉的本领倒也挺不错的。 几番交手后,李康越来越得心应手,开始不停地对武明主动发起进攻。李康的剑招可是非常精妙的,就算是用刀使也很不错,在最初的交手之中,李康因为要适应,所以就来来回回的只用了开头的几招。等到双方交手二十余招过后,李康开始加大进攻,不停地使用后面的招式。 几招下来,武明就有些接不住了。一次,李康的刀尖差点要了他的命。 见到自己已经取得优势,李康并不着急这么快的击败他,而是想要耍一耍他,来一个“斗牛”。 场中打的挺热闹的,周围围观的人议论的也是挺热闹的。伴随着“锵锵”的兵器的撞击声响起,一群人指着场中的二人议论纷纷,各个的神色都很兴奋,好像是在看表演一样。 俗话说,外门看热闹,内门看行道。那些不懂的人看不出来什么,可秦寒还有高正三人,及黄冉身边的两个武将却是看的一清二楚,知道现在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寒几人露出微笑,知道李康赢定了,而黄冉身边的两个武将却是面带焦急之色,他们看出武明的情况不妙。而黄冉则是屁都没瞧出来,依旧在那紧瞅着看个不停。他根本就没有练习过什么真正的武艺,惹人眼的花架子到是练过不少。所以一点的武功都看不懂。 场中,李康面带微笑,他已经不再进攻了,进攻比较消耗力气,转而凭借着自己精妙的剑法,对于武明所有的进攻都一一接下。等到六十招的时候,武明已经满头大汗,李康也觉得差不多了,现在武明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可以结束比斗了。 其实两人全力打斗起来,李康并不是太占优势,他的武艺也不是多好。但现在武明已经不支,自己就可以乘势拿下他。 正在打斗中的李康,突然加大力气,对着武明狠狠的打了过去,并且,李康已经运转内力,在自己的手心之中,这就使得李康现在非常勇猛,几次打的武明手中的兵刃差点飞了出去。 对于自己的内力,李康也有些苦恼,它只能在自己的身体里,并不能一些电视剧之中的那样,可以将内力在体外显化,或者什么将内力用到手上,可以打出什么带着内力的招式。李康现在的内力只是能够在体内流动,像现在这样,也就是增加李康手上的力气,还有就是一些其它的妙用。 又是十招过后,李康一刀挑飞了武明手中的叉,趁着他失神的一刹那,李康一脚将他踹到在地,觉得不过瘾,李康又是上去补了一脚。 随后,李康就没有再动手了,毕竟传出去对于自己的名声不太好。要是名声不好,那以后就不好混了。 武明爬起来后,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就要冲了过来。 李康再次一脚将他踹飞,对着武明说道“住手,武明你可真是一点的武德都没有,还在这丢人现眼,不就是一场比武输了吗,居然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唾弃。” 接着,李康“哎”的叹气一声,一副忧愁的样子说道“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后辈不修武德,此道浸微呀!” 这把武明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再次栽倒在地。 李康来到黄冉和秦寒等人的身前,对着黄冉那张快要黑到极致的脸色说道“都尉大人比武结束了,下官侥幸获胜。” 黄冉没有答话,而是冷哼一声。李康也不在意,转而向秦寒行了一礼。 秦寒微笑着说道“李康,不错,你的武艺实在是不错呀。” “多谢大人夸奖。” 胡县令也是说道“李旅帅不愧是少年英雄呀,将来必是我朝的中流砥柱。” “多谢胡大人夸奖,李康自知学微才浅,以后还需多多磨砺,才能够报效朝廷。”李康微笑着说道。 “嗯,不错!”胡县令点点头说道。 “都尉大人,李康已经赢了比武,不知你是否有什么想对李康说的?”胡县令问道。 “天下英雄不在此,致使竖子成名。”黄冉语气冰冷的说道。 此言一出,整个院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有些可怕…… 第76章 君子不受莫名之辱 黄冉此话一出,使得院内众人不敢再多言一语,因为大家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古人对于名誉一向看的很高,甚至高过生命。为人者,岂可轻受他人侮辱。在春秋战国,讲究士不可辱,一但侮辱他人,就是结下了死仇。 虽到今世,然犹如此。黄冉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骂李康“竖子”,这是什么,这是极度的对李康的侮辱,怎么能忍。 所有人都看向黄冉,可黄冉毫不在意,依旧只是冷哼一声。 李康眼神直直的盯着黄冉,其中透漏出来的冷意不言而喻。李康现在心中的怒火在沸腾,在燃烧,在咆哮,在怒吼。李康太清楚黄冉对于自己的侮辱了,这是不能容忍的侮辱。 来到隋代之后,李康已经深深的融入了其中,虽然还有许多的思想依旧以前世为主,可有些东西却必须要以古代人的观念为标准,列如名誉,羞耻、荣耀等。这些东西必须要遵守,不然别人就会不认可你,认为你是异类。每个群体都有自己的法则,李康既然来到了隋末,就要遵循这里的法则。 黄冉当着自己的面,还有许多人的面侮辱自己,这是已经超越了底线的事情。若是说,李康做了什么错事,你轻微的指责一二倒也无妨,因为那是正常的,可想黄冉这样的,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对李康的羞辱,绝不可原谅。 李康知道,今天若是不能扳回一局,那自己以后的名声就完了。 秦寒也是愤怒,这个黄冉根本就是不可理喻,他先是出什么馊主意,一个坏到极点的馊主意,一个想害死所有人的馊主意。被拒绝之后,就要报复自己等人,可是他出的招被打败后,竟然公然的就要撕破脸皮,一点点的情面都不留,还一撕到底。 自古以来,就算是因为一些事情使得人们决裂,可也不会像这样彻底的不给对方情面,况且自己等人只是因为不同意他的意见而已,又不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等不共戴天之仇,就因为这样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黄冉就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和自己等人撕破脸皮。 秦寒现在很生气,这个黄冉对于李康的侮辱太重了,对自己等人的侮辱也太重了。 这时,李康的声音在这空寂的院子里响起,让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听过去。 “黄都尉,我李康堂堂五尺男儿,不知你为何这样侮辱我?”李康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士可杀,不可辱。若您今天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此事没完。”说完,李康一把将手中的刀插进地下。 “放肆,你一个旅帅,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和本官堂堂的四品都尉这样说话,信不信本都尉现在就令人将你斩首示众。”黄冉瞪大眼睛,脸上带着冷笑对李康说道。 李康也不怕他,无所畏惧的讲道,“孟子有云: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都尉大人无缘无故的侮辱在下,李康自然要问个明白。” “不错,都尉大人,你这么无缘无故的侮辱李康,今日你必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秦寒力呵道。 “放肆”黄冉大喝一声,然后拔出了自己的配剑,指着秦寒和李康,“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顶撞上官,本都尉现在就按军法处置了你二人。” 胡县令站到几人中间,对着黄冉说道“都尉大人,还请息怒。都尉大人你刚才大骂李旅帅,不知您是何意。有道是:怒发冲冠,秦校尉和李康顶撞了您也是正常的,怎么能以随便的就按军法处置。若如此,传出去,天下人皆不服。李康说得对,还请都尉大人您为众人解释一番,不然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胡说八道,李康此人藐视本官,罪当问死。秦寒不尊军令,本都尉先前已经开恩饶了他一死,现在再犯,两罪何一,就当问斩。”黄冉对着胡县令怒吼道。 “笑话,都尉大人说在下藐视于您,不知李康在何处藐视于你,还请大人指出来。”李康义正言辞的喝问向黄冉。 “于何处藐视本官?”黄冉冷笑道“你三番五次的顶撞于我,难道还不知在何处藐视了本都尉?” “那就还请大人你一一指出,不然李康不服,在场的所有人不服,整个天下不服。”说到最后,李康伸出手指,指着天空说到。 “你……,来人,把他给我拿下。”黄冉大喊道。 “谁敢”秦寒站出,对着几个黄冉带过来的卫士喊道,然后,他又对着黄冉说道“都尉大人,李康乃是我军府之人,由不得外人来处置,你只是博陵都尉,还管不到我们军府头上来。 都尉大人,若是你今日执意胡来,那本校尉现在就带兵回军府,到时我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向郎将大人禀告,郎将大人自会上书,向朝廷说明一切。” 黄冉狠狠的咬了咬牙,让卫士们退了下去。 李康上前逼迫道“还请都尉大人为在下说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黄冉冷着眼睛,右手紧紧的握住剑柄说道。 “都尉大人,在下奉你之令,和你的亲兵武明进行了一场比武,在下侥幸赢得胜利,可不知都尉大人你为何说:天下英雄不在此,致使竖子成名。还请都尉大人给在下一个解释。不然,李康绝不服气,在下的家人也不会服气,我李家虽小,可也由不得别人欺辱。君子不可受不明不白的羞辱和污蔑。” 听到李康威胁的话语,黄冉大怒,恨不得现在一剑杀了李康,然后再杀了秦寒他们所有人。 这些鄙陋的小人,好大的胆子,我黄冉将来定叫你们痛不欲生。黄冉在心里暗暗地咒骂道。 最后,黄冉“哼”了一声,一把将剑插进剑鞘之中,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了。 李康没有追上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对方,追上去又能怎么样。不过,李康记住这个黄冉了,此人将来必杀之。 在黄冉离开之后,秦寒向胡县令说了一声告辞,就带着李康几人离开了。临走时,胡县令对李康劝解道“郎君不必为小人所心忧,此人不能长久。” 李康感激的对着胡县令道了声谢,然后表示自己绝不会将此等人放在心头,将来必将亲自挽回今日黄冉对自己的侮辱。 回到军营后,李康几人跟着秦寒来到他的大帐,由于刚才黄冉之事,使得众人皆不开心,账内的气氛很压抑,李康几人自从进来后,谁都没有开口讲话。 良久,铁成不忿的说道“黄冉也太过分了,今天完全是在羞辱我们。” 胡峰附和道“黄冉气量狭小,且昏庸无比,刚愎自用,不爱百姓,竟能想出此等天怒人怨的主意,若是真的按照他的主意去办,必将闯下大祸,可笑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没有看出来,我们若是同意他的主意,尸首分离不远矣。” “今日不过是没有同意他的意见,黄冉就要下此狠手,先是看重李康年少,觉得李康的武艺不精,就派出高手去和李康不比武,分明就是要置李康于死地,然,他没有料到李康武艺精湛,反而打败了对方,恼羞成怒下,竟然公然的出言侮辱于李康,实在可恨。 他的那员亲兵武艺高强,我们几人,没有一人会是此人的对手,幸好呀,李康居然会有这么好的武艺,实在是让我们大吃一惊,若是他点到了我们三人,今日只怕是不死也要残废。”高正有些庆幸的说道。 “确实如此,黄冉真是用心险恶。” “分明就是小人之流。” …… 高正三人七嘴八舌的说道,每个脸上都带着愤恨之色,咒骂着黄冉。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私议上官可是大罪,还不闭嘴。”一直坐在大帐正上方,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的秦寒呵斥道。 在秦寒呵斥之后,几人闭上了嘴巴。秦寒扭头对李康说道“李康,今日之事你不要太在意,这个黄冉一个龌龊小人,你不要受到他的影响,你也不要怕,此人奈何不了你。说起来,今日你被黄冉针对,却是因为我的原因,要不是我不同意他的意见,你今天也就不会遭遇这种事情了。” “大人,这不关你的事,黄冉气量狭小,愚不可及,却自诩聪明。若是今日大人不阻止他的话,来日,我等必遭祸患。”李康拱手对着秦寒恭敬的说道。他明白今日自己突遭横祸,不能以怪到秦寒的头上,谁也没有料到这个黄冉的秉性竟如此低劣。 “哎!李康呀,回去后我会和郎将大人说明此事,到时看朝廷如何处置吧,虽然我也不忿,可我们拿他没有办法呀,只能依靠朝廷来处置了。”秦寒苦着脸说道。 李康抬起头,大声的说“校尉大人,属下明白,您放心,我并没有将这个黄冉放在眼里,依照他的性格,在这官海之中,早晚死无葬身之地。至于他今日加给我的侮辱,等来日,必有机会奉还。” “好,你能这么想就好。”秦寒欣慰的看着李康。 “好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估计今日你们也都够累的,先好好地休息一下,一会儿我还要再去胡县令那里一趟,和他商议一下今日之事。”秦寒摆摆手说道。 李康几人行了一礼后,就出了营帐。 第77章 铁头 回到自己的营帐,李康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见到李康回来,李九几人连忙跑了过来,今天他们并没有跟去,而是留在营地之内。所以,李九和吴枫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到李康的脸色不好,李九面带忧色问道“少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李康点点头,然后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李九等人讲了一遍。李九他们听完后,都是脸色不太好。 李九恨恨的说道“少主,这个黄冉未免也太可恨了吧?” 李康神色平静,语气轻柔的说道“小人而已,无足挂齿。” “可是,他毕竟是博陵郡的都尉,以后会不会对少主您不利?”李涛担心的问道。 “不会”李康摇摇头,“他奈何不了我,博陵都尉只负责管理郡兵,我们军府是由朝廷的卫府管理,且廉台府的高层之人都是博陵郡的豪强组成,他的手还伸不过来,你们无需担心。” “那就好。”闻言,李九松了口气,他可不想李康刚入伍,就被人踢了出来,到时可就不好跟家主交代了,且李康的军旅之梦也就不得不结束了。 既然李康不会有事,李九也就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个黄冉的身上,李九悄悄地问道“少主,我们该如何对付黄冉这个人?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 李康斜瞅了他一眼,用淡淡的语气说道“不必把他放在心上,以后我们有的是法子整他。” 对于李九话里的意思,李康很明白,就是调动培养的武士来对付黄冉。不过,李康觉得这个黄冉还不够资格让自己出动暗卫去对付他,一个暂时得意的小人而已,不值得自己花大力气来对付,等到以后自己的官位上升后,要对付他那还不简单,到时就光明正大的教训他。 不过,李康已经将黄冉纳入了自己的必杀名单,李康以后是不会放过他的。 既然李康说不用,李九也就不再提了。随后,吴枫问向李康“接下来,少主你打算怎么办?” “嗯……”李康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该如何,不过肯定还是要剿匪的,先等等秦校尉的消息吧。” …… 第二天,李康来到秦校尉这里,想要问问他和胡县令商量的怎么样了。 “大人”李康行礼道。 “嗯,李康你来了,有什么事情吗?”秦寒点点头说道。 李康问道“大人,属下想知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听从黄冉的指挥剿匪?” “不错,我们必须还要留在这里,协助黄冉剿灭贼人。”秦寒眉头微皱的说道。 “那……大人,我们已经与黄冉翻了脸,他会不会……”李康迟疑的说道。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放心吧,到时我们只在旁边协助,剿灭贼人的事情就交给黄冉的郡兵。”秦寒说道。 “那些郡兵真的可靠吗?” 秦寒笑着说道“他们能不能完成,管我们什么事情?黄冉昨日就已经派人来说了,不许我们插手剿灭青锋山盗匪的事情,让我们去围剿一些周围的小股盗匪。” “哼,不自量力。这个黄冉是希望拿到剿灭贼人的头功,昨日与我们决裂后,他也就没有顾忌了,这就把我们排除在青锋山之外了。可是,秦校尉,这些贼人强悍,黄冉的郡兵不一定他们的对手,保守起见,我觉的还是用计消灭他们最好,也不知这个黄冉会怎么做。” “说的不错。”秦寒点点头,“他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操心了,不过是剿灭一群贼人的功劳,我们军府还看不上,到时要是黄冉出了什么问题,有他受的。” “嗯” “李康,通知下去,让卫士们准备准备,我们下午就开始行动。”秦寒吩咐道。 “是,大人。” “哦,对了,一会儿你去将高正三人也叫过来,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行事。” …… 当日吃过午餐后,李康、高正四个旅帅,各自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出发了。秦寒给他们每人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们各自带人去剿灭一股贼人。 李康的目标是一股躲在一处密林之中的贼人,这伙贼人大约有四十余人,他们的寨子建立在一处山脚下面的林子里面,往日新乐县每次派兵去围剿他们,这伙贼人就立即躲到山上面去。几次下来,都没有消灭他们。 李康带人来到距离贼人那处寨子的不远处,让所有人停了下来,然后派人去侦察情况。 ……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山龙寨内,就在李康他们刚出兵没多久,正在带着手下痛快饮酒的山寨首领铁头,喝的正高兴的时候,突然,一个贼眉鼠盐的矮瘦男子,急匆匆的跑进了山寨的大堂之中,跑到正在喝酒的山寨首领铁头身边大喊道“大哥,不好了!” 铁头看着矮瘦男子问道“怎么了,猴子,出什么事了?” 叫做猴子的男子用带着一丝焦急,却不慌乱的语气说道“大哥,不好了,官军又来了。” 闻言,铁头一拍桌子,大骂道“该死的官府,老子刚消停一下,他们又跑过来了。” “大哥,我们赶快走吧!”铁头旁边的一个男子说道。 “也只好这样了,老二,你赶紧通知弟兄们准备撤。”铁头说道。 “好咧,我这就去。”一个看起来比较精壮的男子回答一声后,立即出了大厅。 “猴子,你再去盯着他们,等到他们快到的时候赶紧回来告诉我。”铁头对着猴子吩咐道。 猴子应了一声,就离开了。等到猴子离开后,铁头骂骂咧咧道“这该死的官府,明知道抓不住我们,还非要来,害的老子还要带着弟兄们往山里跑。对了,上次抢到的东西还在山寨里面,不行,要赶快把他们它们收拾一下带走才行。” 说完,铁头立即带着俩人去收拾自己的财产去了。 山寨之中除了这些强盗,也有一些他们的家人,加起来估计要有一百余人左右,随着铁头的一声令下,整个山寨都忙活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山寨内除了铁头还有几个男子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人了。 …… 回到李康这边,等到斥候侦察了一番后,李康带着人进入了林子里面。这个林子里面布满了强盗设下的陷阱,李康他们都是很小心的前进,并且李康还命人找到了几个善于布置陷阱的人在前面带路,让他们帮忙发现机关,并拆除它们。 不过,照着李康这么做,他们的前进速度变得非常的慢,牛三来到李康的身边,面带焦急的说道“大人,我们这么做,也太浪费了时间了,这会儿功夫过去,只怕那些贼人现在都已经跑光了。” 李康脸上很镇定,没有一点点的焦急。对着牛三说道“你不必着急,我自有算计。” “可是大人,一但他们跑进了山里,我们可就无法找到他们了,校尉给我们的任务,可是要剿灭他们呀,要是他们都躲了起来,到时我们怎么办?”牛三焦急的说道。 “放心好了,他们跑不了。”李康面带淡淡的微笑说道。 见李康这个态度,牛三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面带愁容的站在李康身边,望向密林深处。 由于李康命人清理掉了在密林里的陷阱,所以到达山寨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李康看看了天色,估计这会儿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到达山寨以后,不出所料,整个山寨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王吉和牛三二人都是面带苦恼之色,牛二忍不住对李康抱怨道“大人,你看看,这些人都跑了吧。我们回去了该怎么和秦校尉交代呀!” 李康面不改色,看着寨子,陷入了沉思。 许久以后,李康下令道“让卫士们就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吧,再派几个人负责警戒,防备那群贼人突然杀了回来。” 之后,叫来李九和李涛,对着二人暗自吩咐一番,随后又叫来王吉,让他调过来两火卫士。 休息了将近半个时辰后,李康下令所有军士返回新乐县。 …… 正在山里的一块大石头上枯坐着的铁头,正在回想着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他原本是新乐县的一个普通农夫,每日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日子,生活虽然艰苦,可一切都还是很好的。直到大业四年,那是一个朝阳初升的早晨,阳光刚刚照耀在村落里,鸟儿正在欢快的唱着歌,享受着自己的美食,家里唯一的一只鸡在不停的打鸣。 铁头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过来,收拾了一下工具后,他和自己的年迈的父亲说了一声后,就去田里干活了。 等到日头完全升起,铁头就回去了家中,去吃早饭。可刚到自家的房子前,就听到了自己老父的哀嚎,铁头一惊,赶快跑回了家中。 回到家门前,他一看,自己的父亲正坐在地上哭泣,而屋子里还有一个县衙的官吏,及四个卫士在。 铁头的父亲看到铁头后,立即对着他喊道“快走呀,官府抓徭役了!” 闻言,铁头立即就想跑,可看到自己的父亲,他最终还是没有挪开自己的脚步。最后他跟着县衙里的官吏走了。 这次的徭役,进行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期间,铁头看到身边有不少的徭役都死在了那里。幸运的是,他完好无损。徭役结束后,铁头立刻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家中。 可是噩耗降临了…… 第78章 围杀 在铁头满心欢喜的回到家后,一个如晴天霹雳的消息让他伤感不已,他不敢相信,竟然会这样。 回到乡里,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他看到自家屋子里面落满了灰尘,整个房间一片混乱,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在屋子里的供桌上,他看到了一个新增的牌位。虽然铁头不识字,但对于自己父亲的名字还是认得的。 牌位上那个用暗红色朱砂写着的名字赫然就是自己父亲的名字,铁头无法相信,自己不过是离开了两个月而已,父亲怎么就去世了,父亲他虽年迈。可是身体一向都是很好的呀,这几年从未患过病,可是……可是为什么父亲他就这么去世了? 铁头伤心不已,他早年丧母,就靠父亲将他抚育成人,因此自己对于父亲的感情深厚无比。在父亲年迈后,铁头暗暗发誓,一定要照顾好父亲。没想到呀!没想到呀!短短两个月的分别,他俩就已经是天人永隔。 铁头抱着牌位狠狠地痛哭了一场,哭了许久许久,直到有人发现他,他才停止了哭泣。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在邻居的帮助下将屋里屋外重新的整理了一遍。从邻居的口中得知,父亲的丧事,已经在乡邻的帮助下办好了,埋葬在村外的一处树林之中。 第二天,去祭拜了一番后,铁头疑惑地问向了自己的邻居家,关于家父的去世的始末。 听完之后,铁头满腔激愤,怒火中烧,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被气死的! 原来,在那一日,自己被官府带走之后,父亲担心自己在服徭役的时候出意外,就想要脱人把自己从这次服役的名单上划去。 这由不得铁头的父亲不担心,因为今年铁头这是第三次要去服徭役,按照律法,一个成丁每年服役二十日,可前两次加起来,已经有了一个月半。且有一次,铁头的腿还受了伤,所以铁头的父亲实在是害怕自己的儿子出现了什么意外。 他更害怕的是,铁头因为徭役死在了那里,这一点,他十分害怕,因为就在今年,他们村里就有四个人因为在服徭役的时候死了。所以,铁头的父亲起了贿赂官吏的心思,让铁头免去这次徭役。 随后,铁头的父亲就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卖了,并且还向乡邻借了不少的钱。他之后就去找了本乡的一个比较有声望的人物,托他帮忙,去县衙将铁头给弄回来。 那人答应的倒也干脆,告诉他有自己出面,要回他儿子完全没有问题,叫他安心回家等待。 铁头的父亲等了几日后,还不见铁头回家,于是又找到了那人,想向其询问,为何还不见自己的儿子回来。可那人却说,徭役之事,自己也无法说情,然后就让人打发走了铁头的父亲。 听得这样的回答,顿时使得铁头的父亲又气又怒,破口大骂那人为骗子,让他把自己的钱还回来。不过,吃到嘴的肥肉,那人又怎么可能会吐出来呢?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把钱送到了自己的手中,想要回去,门都没有。 回到家后,铁头的父亲大哭一阵,他心疼的不是那些钱,而是没有了那些钱,自己怎么去找别人办事,怎么把自己的儿子弄回来。 一场大哭之后,铁头家里再也没有了动静,第二天一个邻居来串门的时候,发现铁头的父亲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家中。经过众人的查看,得出了他是被气死的结论,然后,乡里乡邻的就凑了些钱,安葬了他。 知道事情始末的铁头,当即大怒,父亲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还有一个弟弟在几岁的时候就夭折了。所以,铁头对于父亲无比的看重,现在父亲因为被别人欺骗,而被活活气死,这让铁头怎么能忍。 当天,铁头就准备了一把破刀,在夜晚的时候,冲到了那人的家里,杀了那人。杀了那人之后,铁头总算是出了胸中的那口恶气。 不过接下来,官府就派人来抓他了。铁头虽然知道杀人偿命这个道理,可是,有几人可以做到心甘情愿的去送命。当即,铁头就躲了起来,在官府的追赶下,铁头东躲西藏。然后嘛……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正在心中狠狠的咒骂官府的铁头,忽然见到猴子跑来到了自己这边,知道猴子肯定又是带回了什么消息,连忙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猴子喘喘气,然后面带欢喜说道“大哥,官兵都走了。” “走了”铁头一脸奇怪之色,“他们没有进山搜查吗?” “没有,那群官兵就在咋们的寨子里面待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走了。” 铁头看了看天色,估计现在已经有酉时了,太阳的阳光虽然依旧还很强盛,但日头已经偏西了。再过半个时辰,天色就该暗淡下来了。 往日,那群官兵虽然抓不到自己,但每次都还要进山搜查一下,可今天居然没有跟来。念及至此,铁头问向猴子“官兵真的走了?” “千真万确呀。”猴子使劲的甩甩下巴回答道。 铁头又小心的问道“你亲眼看到他们离开的?还有,他们走了多远了?” “大哥,就放心吧,我是在他们后面跟了许久才回来的,我回来的时候,他们至少都离我们的寨子有五里远了。”猴子瘪瘪嘴说道,自己办事什么时候出现过差错,大哥也真是的,就这个还问来问去。 “嗯,这样也好,他们不来找咋们的麻烦,咋们也安生一些。”沉思一会儿后,铁头点点头说道。 “对了,大哥,还有一个好消息呀!”猴子兴奋的讲道。 铁头闻言,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好消息?” 猴子眉飞色舞的说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呀,这些官兵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像往常以往,放火把咋们的寨子给烧了。” “什么,那太好了,老子这几天就不用住在这深山野林里面了。”闻言,铁头拍拍手,带着兴奋之色。以往,那些官兵抓不住他们,就喜欢拿山寨出气,来一次烧一次,害的自己这些人,每回都要在官兵来了之后,在这深山深处,荒郊野岭的地方住上好一阵子,要等到山寨重新建好之后,才能回去。 山里的破地方,虫子什么的玩意多得是,没谁喜欢待在这里。 “大哥,我们现在就回去吧!”猴子说道。 铁头搓搓手,然后说道“好,你赶快通知下去,让弟兄们准备准备,我们争取在天黑之前下山。” “好咧”猴子答应一声,就用他那灵巧的身躯,在这荆棘满地的树林里快速的离开了。 铁头也带着几个小弟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带着所有人下了山。 远远地望见山寨,铁头十分的高兴,山寨对于自己这些人来说,就是自己的家,现在见到它完好无损,怎么不令人高兴。 回到山寨之后,所有人都各自回去了自己的地方,扫视了一眼整个山寨,铁头总是感到有些不安,于是他就找来老二,也就是山寨的二当家,让他再带人出去看一看,检查一下山寨的周围是否还有官兵埋伏在附近。 大约一刻钟之后,老二回来了,告诉他,周围五里地,没有任何官兵存在。 “那就好!”铁头松了一口气。 “不过大哥,我们布置在前面林子里面的那些陷阱都被官兵给拆除了。”老二苦着脸说道。 铁成摇摇头,说道“明天叫人赶紧再将它们都布置上,现在天色已晚,就不忙着这个。不过,老二,你今晚再派几个弟兄去林子里面盯着,免得官兵杀了个回马枪。这没了陷阱给咋们示警,也就只能派几个弟兄去守着了。” “大哥,我这就去安排。”老二说了一声,立即就离开了。 山寨里,由于今天官兵来袭,他们所有人都是带着许多的东西往山里面跑,然后又下山,这使得他们都很疲惫,接着回来后,又是许多的事情要忙活,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后,寨子里才安静下来。 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寨子里面除了大堂还有微弱的光亮之外,其余的地上再也没有任何的光亮。油灯也是挺贵的,除了什么特殊的事情,没几个人回去点着油灯。 夜色一片寂静,微亮的月光像一只大手在轻柔的抚摸大地,给与这黑暗的夜晚一丝的微光,青草在仰着头,吸收月亮的光华,乌云在游走,想要取代月亮,成为天空中最耀眼的存在。 所有人都已经休息了,在天色彻底暗下去的那一刻,每个人都是带着无奈与彷徨躺在床上休息。 将近戌时时,几声带着慌乱的声音从山寨外面传来,打破了山寨的宁静。 “不好了,官兵来了,官兵来了,都快起来呀,他们还有两里地就要来了,都快起来呀……” 又是一个人大喊道“快起来收拾收拾,准备进山,快呀!” …… 因为今天白天的事情,心里一直有些不安的铁头,躺在床上之后,就一直都没有睡着觉。但因为他在床上躺了许久,所以已经有些困顿了,大脑一直模模糊糊的,就快彻底的睡着了。 突然,外面的声音传来,立即让铁头丢掉了所有的瞌睡,赶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外面,只见山寨之中一片的混乱,一个手下来到他的身边说道“老大,不好了,那些官军又回来了,他们速度太快了,现在已经距离我们还不到两里地了。” 铁头阴沉着脸,说道“赶紧让所有人上山,带上一些粮食,其余什么的都不要带了,不然,我们可就跑不了。快去!” “是,是”男子慌忙的离开了。 “我就知道,这些官兵不是什么好东西。”铁头吐了口吐沫,恶狠狠的说道。然后,他自己也赶紧的回到屋里,去收拾一些东西。 刚进去屋子收拾东西的铁头,忽然听见寨子里传来了更大的呼喊声和惊叫声,顿时一惊,难道官兵已经杀来了! …… 就在寨子里的人都歇息之后,大地寂寥无声之际,也不知是何时,山寨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之中,这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地面之上,横七乱八的堆集着一些杂草,突然,这些草开始晃动,接着一只手从草中伸出,然后一个戴着盔甲的头从草地下伸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光亮,其小心的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任何的人之后,他用手拨开了杂草,然后,整个身子一跃而出,落到了地面之上。这时,借着微亮的月光,可以看到地面上有一个洞口。 那人上来后,将手伸进洞口,又拽出一个人来,之后,又是有将近二十余人从那洞口处跳了出去。这些人各个都身穿铠甲,手里拿着兵器。 “好了,都准备行动吧!“一个人说道。 “是。”其余人小声应了一声。 …… 就在寨子里传来了官兵来了这个消息之后,所有的人都是非常的慌乱,都在惊恐的忙活着收拾东西。 刘大正在屋子里面拿东西,忽然听到自己的隔壁屋子里面传来几声惨叫,吓的刘大把手里的包裹丢在了地上,回过神后,刘大产生疑惑,于是想去看了一看。刚走到门口,就见一阵银亮的刀光闪过,然后刘大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之人。 那人身穿铠甲,手中的刀尖上正在滴着鲜血,刘大惊恐的想要叫喊,可是他却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官兵!”这是刘大在倒在地上的前一刻,大脑里最后的念头。 第79章 逃脱 铁头听见外面的呼叫,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出去查看。 到了外面一看,他大吃一惊,只见小小的寨子里面乱成了一团,借着寨子里面点起的许多火把,铁头可以清楚地看到,寨子里的人们惊慌失措,尖叫声此起彼伏。一群官兵居然已经杀到了寨子里面,自己手下的喽啰们正在拿着武器和他们打斗在一起。 铁头看了一下,发现这些官兵各个身穿铠甲,勇猛非常,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些官兵各个手持横刀,身披铁甲,而自己这方,则是衣衫褴褛,武器也是一些刀枪棍棒叉之内,五花八门,各种破烂的东西都有,至于防护用的道具,更是一点也没有,也就是自己有一件皮甲,是一次杀了一个官兵后得来的。 眼看自己的手下像是被切西瓜一样,一个一个倒下,铁头慌了神,正要去屋子里拿自己的宝贝,结果又看见寨子的外面一片火光出现,喊杀声一阵阵的传来。 这下子,铁头再也不敢耽搁,赶紧的进了屋,拿起东西就要从寨子的后面逃跑,可惜他还没跑多远,就看见一个官兵从后面在追自己。铁头咬咬牙,使出更大的力气,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将那名官兵甩在了身后。 不过山寨本来就建立在山脚下,道路崎岖,铁头想跑快也不行,一会儿那名官兵再次的追了上来。眼凑着对方已经追到了近前,铁头一咬牙,将怀里的包裹丢了出去,同时,他的脸上露出一片心痛之色,扭头喊道“我的钱呀,那里面都装的是我的钱呀。” 在后面追赶他的那名卫士,在听到铁头的话后,身形一顿,看了看不远处的包裹,再看了看前面那个被自己追赶的家伙,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去先拿包裹,还是先去追赶前面的那人,然后回来时再去拿那个包裹。 可就是在卫士短短犹豫不决的功夫里,铁成就跑出了好远,等到卫士下了决定后,发现已经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并且由于这是黑夜,视线本就不好,在加上树木林立,野草丛生,放眼望去,漆黑一片。无奈之下,卫士只得放弃追赶,转过身去捡起包裹。 就在卫士转身的时候,他没有看到,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赫然就是铁成。 铁成并没有跑多远,而是在附近藏了起来,看到那卫士走向了自己刚才丢掉的包裹,他的心在滴血。那个包裹里面装着的是自己全部的财产,特别是前段时间,自己抢劫了一个富裕的商队,得到了不少的钱财。可这些钱财都在那个包裹里面。为了摆脱卫士的追赶,他不得不丢掉包裹。 卫士打开包裹一看,只见包裹里装的全都是铜钱,还有一些银团子,和一些其它的值钱玩意。看到这些,这名卫士顿时精神一正,双眼放光,想了一会儿,他从包裹里面取出一块较小的银团子,再拿出一块看着卖相很不错的美玉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收拾好包裹,就顺着刚才来的路回去了。 等到卫士的身影消失后,铁成也在原地消失了。 …… 李康看着眼前的一切,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旁边李九说道“少主,这次咋们突袭,可是把他们都给堵在了寨子里面,一网打尽了。” “是呀,少主,你的妙计果然厉害,这群贼人以前官兵一来打他们,他们就跑,可这次,看他们还怎么跑!”李涛指着面前这些被抓起来的贼人,兴奋的说道。 “大人的确是智谋无双呀,先是将他们寨子外面的陷阱都给清理掉,再埋伏一队人手留在寨子里面,我们晚上再来攻打他们,这些贼人没有了外面阻挡我们的陷阱,他们也就没法拖延时间。我们一举冲了进来,就算是有人放哨,回来报信也来不及了。”王吉面带喜色,用恭维的语气对李康说道。 李康点点头,对于这些赞美他都接受了。说好话没有谁不爱听,李康也不例外。虽然人们常说不要听信别人的拍马屁,大家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一但真的有人对你拍马屁,有几个人会拒绝。 对于自己出道打的第一场仗,李康很是满意,自己这次可是一把将这个山寨给端了,里面的人也被自己杀的杀、抓的抓,没有几个跑出去的。 先前来的时候,李康就是有意的将林子里面的陷阱清除掉,为的是自己再来的时候畅通无阻,可以快速的进入山寨之中,免得因为这些陷阱碍手碍脚,拖延了时间。 在原先进入到寨子里面后,李康又让李九去寨子里面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结果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地窖,于是李康就派了二十名军士躲在地窖里面,等到晚上和他们来个里应外合。 “好了,赶紧去清点一下战场和人数,审问一下这些贼人,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或者其它什么重要的地方我们还没顾忌到的。”李康对王吉说道。 “是,大人”王吉行了一礼后,就赶紧去办李康交代下来的任务去了。 “李九”李康喊向正在那里傻乐的李九。 李九听见李康的喊声,急忙跑了过来“少主,怎么了?” “你带着几个人,去将这个寨子再好好的给我翻上一遍,我担心会不会有什么隐蔽的地方还藏有人,你务必仔细的检查一遍。”李康严肃的和李九说道。 “是”李九领命而去。 经过半个时辰的清理,基本上已经将战果清点了出来。王吉跟李康汇报道“此战,我军只有五人轻伤,无任何的人死亡,我们击毙了贼人二十余人,俘获七十三人。这里面是贼人的有二十六人,其余的都是一些贼人的家人。” “不错”李康点点头。 王吉接着说道“我们还缴获了一批财物,大约值二百多贯钱。” 李康想了一下,说道“拿出四十贯,给卫士们分了,这些钱就不计入我们的缴获之中了。” “是,大人”王吉欣喜的点点头。四十贯钱,每人可以分到不少。 “对了大人,据我们活捉的贼人交代,一共有五名贼人跑了,其中还包括这伙贼人的首领铁头。”王吉轻微的皱着眉讲道。 李康摆摆手,“无妨,我们已经将这些贼人几乎全部抓住,跑掉一两个漏网的小鱼小虾没什么,就凭他们,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跑了几个人无伤大雅,反正这些贼人已经被打尽了,只是跑掉了贼头显得有些美中不足,不过李康对于这些也不在意。 收拾了一番后,李康他们压着抓获的贼人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李康看着那些哀嚎的贼匪家眷感到不忍,这些人并不是贼人,只是他们的家人而已,李康清楚,这些人压回去之后,肯定都是按照贼人来处理,到时他们的下场恐怕也是比较凄凉。 不过李康也没有办法,谁让它们在贼人的寨子里面被抓到了,这样来看,他们就是贼人。虽然有些不忍他们的哀嚎,可李康也只能狠下心来。既然他们明明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贼匪,可他们却还跑去寨子,这下子被抓,谁也没有办法。 一路回到新乐县城外的大营,李康看到高正正站在大营的门口,他的身后有许多的卫士。 高正见到李康,连忙欣喜的迎了上来,说道“李康,你总算回来了,我正要带人去找你呢。” 李康听后一愣,不知出了何事,高正要去找自己。 见到李康脸上一片的迷茫之色,高正摇摇头说道“我们四路兵马,其余三路最晚的也在戌时回来了,只有你还没有回来,让校尉大人很着急,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就让我带一队人去找你。 闻言,李康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让校尉大人和几位担心呢,我没有事,只是为了剿灭这些贼人花费的时间有些长,所以才回来这么晚,是在下的不对,我思虑不周,应该提前派人回来禀告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才对。” 说完,李康双手抱拳,向高正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让高旅帅为在下于深夜奔波,李康惭愧,请接受李康的这一礼。” 高正连忙的扶起李康,说道“李旅帅,你也太客气了,身为同僚,你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为你跑一趟,这都是应该的,哪用得着如此多礼。” 李康站直身子,郑重的说道“高旅帅,你我虽为同僚,但我们都是军人,小弟看的出来,你是真的担心我。李康觉得,高旅帅能以这么的关心自己,那就是值得信奈之人。高旅帅能以深夜亲自去寻李康,那就值得李康信奈。” 高正摆摆手,面带无可奈何之色说道“李康,不过是去找你一趟而已,怎么就扯到这些了。” “高旅帅,你若不弃,以后你我二人就已兄弟相称如何?” 高正苦笑着说道“李康,你还是先随我去见校尉大人吧,他可是一直都在担心你。” 李康见高正这么说,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刚才他之所以说要和高正兄弟相称,那是因为李康觉得高正这个人挺厚道的,而自己初入军中,需要拉拢一些人在自己身边才行,所以才这样说。 既然高正不回应,李康也就没有继续纠缠,以后有的是机会。 进入大营之后,李康先是将自己手下的军士安排了一下,随后就急忙去见秦寒,知道秦寒一直担心自己,李康不敢耽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立即来到了秦寒的账外。 秦寒的大帐,此时还在开着,里面有微弱的光亮。李康来到不远处,就可以看见在烛光照射下,秦寒修长的影子在来回走动。 第80章 严明 站在帐外,李康喊道“校尉大人,李康求见。” “进来吧”一声带着欣喜的声音自帐内传出。 李康走进帐内,先是向秦寒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参见校尉大人,属下李康,幸不辱命,已于今日将铁头一伙贼人全部剿灭。” 秦寒闻言,本来还有些愁苦的脸上,立即改变了神色,大喜道“李康,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康点点头,“千真万确。” “那就好。”秦寒拍拍手,来回的走动了几次后,终于停了下来,“太好了,李康,你知道吗,铁成他们三人今日所获甚微,实在令我生气。没有想到这些贼人竟然如此的难以对付,我昨日还跟胡县令说,今日我们出马,一定可以将那些小股贼人全部剿灭。可是刚才高正三人他们回来后,我一番询问,实在让我吃惊,他们三人竟然没有一个能以把目标给彻底剿灭。” 李康看的出来,秦寒听得这个消息后很是高兴,看来今日高正三人出兵,确实是成绩很差。不然,秦寒也不至于因为自己剿灭了一伙微不足道的贼匪这么开心。 “对了,李康,你们为何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秦寒看向李康说道。 “回禀大人,贼人狡猾,所以我一直伺机而动,许久之后,属下这才找到机会,把他们一举歼灭。” “嗯”秦寒点点头,接着语气严肃的说道“虽然你是为了消灭贼人,不过李康,你知不知道,我这边很是担心你,你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是出现了什么意外,让我心急如焚。” 李康抱拳道“是属下的失误,没有考虑到及时和大人您汇报情况。” 秦寒挥挥手说道“无妨,你是第一次领兵,难免的有疏漏出现,不过,念你第一次,我也就不会怪罪与你,以后需记得严格按照计划行事,今日我们本来商议的是,最晚,各路兵马也要在天黑之后不久全部撤回,可你呢?现在都已经快子时了,居然才回来。” 李康连忙说道“大人,属下是因为一心想要了剿灭贼人,这才耽搁了时间,还请大人恕罪。属下保证,绝不再犯”李康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康,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但是,我希望以后能以严格的遵守军令,记住了,军令如山,任何人不得违背,以后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那我就只能按照军法处置你了,听到没有。” 李康抬头看了看秦寒,发现他一脸的郑重之色,知道秦寒不是跟自己开玩笑,急忙说道“属下明白,如若再犯,李康当自领军法。”确实,在军队之中,军纪森严,对于军令,下级必须要遵守,今天自己临性发挥,没有遵守军令,是极大地不妥。 见到李康的态度诚恳,秦寒放缓语气说道“李康,你初入军营,犯下一些小错,我也不会在意,但你要知道,从你进入军府以后,你就是一个卫士,必须严格的遵守军规。我希望你能尽快的适应军营,现在你不在是李家,你既然选则从军,就必须严格的遵守军队里的一切。” 听到秦寒说这些,李康也有些感动,秦寒能以这么说,代表着他是真的在认真的对待自己这个下属。若是他只当自己是来混资历的,那就不会和自己说这些了。 李康大声的喊道“校尉大人你放心,李康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绝不叫你失望。” “那就好。”秦寒见到李康把自己说的都听进去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这件事就此揭过,你和我仔细的说一遍你们今天的情况。” “是,大人。”李康答应一声,然后徐徐讲起了今天自己剿灭贼人的全部过程。 许久之后,秦寒听完李康的叙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并且他的右手还在桌子上敲来敲去。 最后,秦寒说道“不错,虽然跑了贼人首领,但你已经把他们剿灭的差不多了,也算是消除了这伙强盗,已经达到了我们的目的。” “李康,你能以想出这等计谋,让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多谋。回去后,我会向郎将大人禀明你的功劳。不过,你虽然依靠自己的才智消灭了贼人,但是切记,不可骄傲自大,这些人你能用计消灭他们,其实只能算是你有些小聪明,算不得什么。” 听到秦寒的话后,立刻立即放严肃自己的神色,收到“李康明白,这些计策对付一下这些人还有用,但遇到强大敌人时,可能就没有用了。” 秦寒点点头,又说道“不过,你能以想到这种办法,说明你还是很有军事天赋的,以后需在战场之上多多学习,相信将来一定大有作为,成为当世名将也说不定。” 当世名将算的了什么,将来怎么着最低的话,也要混一个开国功臣,或者出将入相。李康心里嘀咕道。 不过,李康还是很谦虚的说道“大人谬赞了。” “好了,不要谦虚了。你今日也是够劳累的,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明日我们在说其它的一些事情。”秦寒微笑着说道。 李康立即答应了下来,然后就出了营帐,来到营地前的那一片空地上。这里压放着李康带回来的贼人,每个人都绑住了双手,用一根较长的绳子,每十人绑在一起。 正在这里看管他们的牛三见到秦寒过来,连忙上去说道“大人。” “嗯”李康点点头,回应了一下,看了一会儿这些贼人,然后对牛三说道“夜里风寒,去给他们每人烧一碗热汤(滚烫开水)喝,免得他们生了什么病。” “是,大人。”牛三应了一声,然后对着旁边的卫士吩咐了一声,那卫士立即去办了。 牛三对李康说道“大人,你可真是宅心仁厚,对待这些贼人可真是宽厚。” “哎!”李康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些人明日送到县衙之后,应该会被问斩吧?想想看他们也是可怜,大多都是迫不得已的这才做了强盗歹人,可是今日被我抓了,算是我也有害死他们的一份,这碗热汤,算是我对他们的赔罪吧。” 牛三急道“大人怎么能以这么想,他们既然当了歹人,那就是罪有应得,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李康叹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回去了自己的营帐。眼不见,心不烦,李康不想再看见那些人。 回去以后,李康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就赶紧去休息了,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呢。 第二日一大早,李康再次来到了秦寒这里。 等到几人都到齐后,秦寒说道“昨日,我军四路出击,可所得却并不理想,除了李康一部还算不错意外,其余三部,都远不及原本所料。高正,由你开始,先各自说一下自己的情况。” “是,大人。”高正应了一声后,开始说道“昨日,我部出兵之后,抵达了那伙贼人藏身之地外,本想一鼓作气消灭他们,可那些贼人并不与我交战,待得我军到达后,贼匪立即四散而逃,我命人分兵一路追杀,可等到所有人聚集之后,一番询问才知,共斩的贼人首级收集尚不到十个,其余之人尽皆逃跑……” 接下来铁成、胡峰二人也是将他们昨日的遭遇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等到三人说完后,李康又把自己昨日的经过给叙述了一遍,听完李康所说以后,高正三人对李康夸奖了几句,李康谦虚的回应了一下,表现的不骄不躁,没有丝毫的自得之色。 李康明白,自己作为一个新人,如果因为这点功劳就露出狂傲自大之色,只会惹得众人厌恶。 同时,李康很明确的表示,自己这是侥幸才立得此功,和高正几人相比,自己还很嫩。昨日,高正三人是不太了解这些贼人,才会使得他们没有消灭贼人,只要高正三人重新调整一下部署,一定可以剿灭所有的贼人。 这番话,说的几人都很舒服,高正、胡峰、铁成三人看向李康的神色和蔼了许多。 李康不想表现的大出风头,不然就会使得他人嫉妒,因为这一点的功劳就和其他人有了隔阂,这买卖实在划不来。对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一点李康还是很清楚的,现在自己需要好好的经营自己在军府里面的关系。当然,该出手时,李康也绝不会含糊。 第81章 鹰击长空 秦寒对于李康的表现也是很满意,年轻人向来都是意气风发,志比天高,往往因为自己做出了一点的小功劳就自得意满,骄傲不已。 年轻的少年人往往都是热血的,高傲的,觉得自己做任何事一定可以成功的,他们可以为了目标拼尽全力的去努力,他们有着自己的信念,有着气吞牛斗的气魄,那便是少年,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同时,他们是骄傲的,心比天高的,也是容易惹人厌的,也是极易失败的。但他们有朝气,有活力,可以为信念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可以撑起未来的天空。 秦寒是看好李康的,见到李康能以这般成熟稳重,他很满意。 “李康,你的功劳我会给你记下的,望你再接再厉。”秦寒看着李康说道。 “李康明白。”李康拱手回答道。 今天叫李康他们来是有正事的,秦寒不想在李康这多耽误时间,于是讲道“高正、胡峰、铁成三人听令,今日尔等再次出兵,务必要剿灭贼人,不得有误。至于李康,今日你部就先留在营地休息,吩咐下去,让卫士们不得松懈,随时听后命令。 “是”李康几人一起拱手大声的答道。 “各自去准备吧!”秦寒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用像鹰一样的目光扫视着几人。 “得令”李康几人回答一声后,退出了营帐。 退出营帐之后,四人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了。高正几人带着兵马离开了,李康则是没有什么事情,先是去看了看昨天自己手下受伤的卫士,然后又巡查了一遍营地,接下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李康于是找了几个卫士和自己进行陪练。 李康现在的拳脚功夫还是比较差,他打算好好地练一练拳脚功夫。 一挑四,这是李康第一场比斗的选择。他觉得以自己的身手,对付四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场中,李康脱去了铠甲,只穿着一声黄色的军服。而对面几人也是如此。看见李康要动手,许多的卫士在周围围观。 李康看着四人,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开始吧” 对面的四名卫士顿时就冲出了一人,这名侍卫上来就是一拳狠狠的轰向了李康的脸颊,对于这种毫无技巧性的招式,李康立即躲闪了过去,同时抬起一脚,踢在那人身上,使得卫士立即向后退了几步。 卫士再“呀”的嘶吼一声,冲了过来,不到十秒,李康就将他摔在地上,周围围观的将士们立即兴奋的拍手叫好。李康好歹在李家接受过正规的拳脚功夫训练,学过个一招半式,而这名卫士不同,完全靠的就是蛮力,怎么能以是李康的对手,所以三下五除二就被李康撂倒在地。 接着,又是一名身材彪悍的卫士向李康冲了过来,他俩先是狠狠的对了一拳,一拳过后,李康吸了口凉气,还真的是疼呀,李康看看了自己的右拳,上面已经红了一片。 接下来,二人再次展开较量,经过一盏茶的功夫后,李康这才打败那名精壮的卫士。 随后,剩下的两名卫士相互的看了一眼,然后一起向李康冲了过来。两人一起上,李康也不惧,不过对付两个人,确实比较麻烦,虽然他们也都不懂拳脚功夫,可两人夹攻,让李康感到比较麻烦。但幸好,最后李康还是将他们给一一撂倒在地,赢了他们。 看到二人倒在地上,卫士们举着拳头,欢呼起来,庆祝李康赢得胜利。 看着周围人的欢呼,李康也是很高兴,一时兴奋,李康对着对面的四个卫士说道,“你们四个一起上一行。” 四名卫士也不含糊,立即就一起冲了上来。 刚开始,李康就有些后悔了,这四个家伙配合起来,自己几次交锋都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是有一次差点被一人给牢牢的抱住,其余几人趁机打了过来,还好李康及时摆脱了抱住自己的那名卫士,不然可就要输了。 扫视了一眼围住自己的四人,李康知道自己要一一击破他们,不然四个人自己对付不了。 接下来的争斗之中,李康一直在找机会,很快,他就找到机会,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将一名卫士打倒在地,不过这名卫士立即又爬了起来,加入了战团。 这场打斗看的围观的卫士们连连叫好,李康五人的打斗看着还是很精彩的。李康最终用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这才把四名卫士给干趴下了。不过李康也不好受,他自己身上也被打中了好几下,疼的要命。 在李康胜利之后,围观的卫士们在李九的带领下,挥着拳头,兴奋的使劲喊着“李康”二字,李康看见卫士们的呼喊,感到很满意,举起拳头狠狠的向上挥去,表达自己取得胜利的喜悦。 用喜悦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李康微笑着穿起了自己的铠甲,然后回去了自己的营帐。 会到营帐,李康面带淡淡的微笑,一把坐在用布铺满的地上,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男人都是崇拜力量的,军队里面更是如此,李康知道,通过自己刚才的那场打斗,肯定赢得了卫士们的尊敬。这让李康特别的舒坦。也算是自己在卫士面前立了个威吧! 像这种比斗在军中很正常,时常就有发生,李康就已经在军府内见过了好几次。今天,李康原本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的拳脚功夫的,赢得卫士们尊敬的眼光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 待得傍晚时分,铁成最先带着人回来了,李康连忙走到营地的辕门处,看向铁成身后的收获。 “铁成的收获也不错呀”李康看到铁成身后压着将近四十余人,知道他今天一定是想到了对付贼人的办法。 “铁旅帅,今日收获不少呀!”李康在辕门处面带微笑的说道。 “哈哈!”铁成咧嘴一笑,“还行吧,今日这群贼人被我痛打了一顿。” “铁旅帅,今日你们的收获如何”李康和铁成边走边说笑道。 “哈哈,老弟呀,不瞒你说,今日我足足抓到了四十几个贼人,而且呀,我不光是剿灭了本来按照计划应该剿灭的那伙强盗,还顺手把周围的两伙小股贼人也给一起剿灭了。”铁成喜笑颜开的说道。 李康闻言,也比较感兴趣,便问道“这话如何说起?” 铁成又是笑了两声,然后说道“老弟你是不知,今天我再次到达强盗的寨子的时候,他们居然没有没有躲,还嚷嚷着说要取我的狗命,当时我就纳了闷,不知今天这些贼人的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我正想着的时候,有五六十名贼人突然从我后面冒了出来。 看见我被围住,那些贼人立即跟我喊什么:我们中了他们的埋伏,叫我投降之类的话,还说,今日我要是不投降,就让我们死在他们的刀下。” 说完,铁成又是大笑了几声。李康闻言,也是无语了,没想到一些强盗而已,胆子居然这么的大,也真是太嚣张了。 “然后呢?”李康饶有兴趣的问道。 “然后?”铁成脸上的笑意更是制不住,“我当时就怒了,一群贼人也威胁我们,二话不说,我就下令进攻。那些贼人跟本就是乌合之众,他们还想着把我们包围了,叫我们投降,不过一厮杀起来,嘿嘿,那些贼人那是我们这些卫士的对手,他们人多又如何,一打起来就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 “也是,这些贼人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怎么可能会是我们军府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的对手,他们可真是不自量力。”李康点点头,微笑着附和了一声。 “我将这些贼人打败后,一番审问得知,那些从我们后面围住我们的贼人,是附近的几伙小股贼人联合到一起组成的,于是我就乘势又去把两股贼人的老窝给捣毁了。”铁成接着说道。 听完后,李康也是无语了,这新乐县的贼人还真是不一般,居然敢于正面和官军对抗,真是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如此巨大的勇气。还有,他们还实行了联合,跟胡县令和他们说的一样,这些贼人已经组建了联盟。 又等了许久,高正和胡峰二人也都回来了,不过他们的收获不大,李康问过后得知,这些贼人,你一去打他们,他们却老早的就得到消息跑路了,不知躲在了何处,他们二人虽然也抓到了几个跑得慢的小虾米,但无济于事呀。 他们四人一起去大帐见了一下秦寒,秦寒对于三人的收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铁成点点头,赞杨了一下。李康四人看的出来,秦寒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于是四人就退了出去。 高正问向李康“秦校尉怎么了?为何这幅模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康困惑的摇摇头,他也不知秦寒这是为何,今天也没见什么让他恼火的事情呀? 见李康也不知道,高正也就没有再问。 李康对着三人说道“三位旅帅,你们今天也是劳累一天,走,到我那里,我请你们吃顿好东西。” 高正说道“不知李旅帅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哈哈,实不相瞒,今日我让李九去买了一只鸡,由我亲自烧烤,来来,让你们尝一尝我的手艺如何。” “哦!你还会烤鸡?”铁成惊讶的说道。其余二人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康,李康可是一个士族子弟,居然会做这些事情,实在不可思议。 要知道,有句话叫“君子远庖厨”,隐含的意思是:在庖厨里忙活的人不应该是君子。因为厨师大多是屠夫,要杀鸡杀鸭的,不是文明人应该做的。君子应该衣冠楚楚,面含情、眼含笑,手里拿的是书,嘴里说的是诗书,不是屠夫那样粗衣油垢,眼有凶光,手里拿着刀子。 李康还是一个士族,要知道,士族更是对于自己严格要求。高正三人实在想不到,李康竟然会做这等君子不耻之事。更别说,李康还是出生于娇生惯养的富贵之家,他居然会亲自下厨房,实在让人觉得不敢置信。 看着几人震惊的目光,李康轻笑一声,说道“三位旅帅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李康?” “李康,你没有跟我们开玩笑吧?”高正用怀疑的语气问道。 “我开什么玩笑?”李康反问道。 高正迟疑一下说道“李康,你说你亲手烤了鸡?” “不错,正是如此,我邀请几位去尝一尝在下亲手做的烤鸡味道的如何。”李康面带平静的说道。 “可……”铁成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铁旅帅,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李康对着铁成讲道。 胡峰叹了一口气,看着李康“李旅帅,我们都知道你出生于义丰李家,义丰李家可是属于赵郡李氏的一部分,李旅帅可是出生于当今天下名望极大的世家之一呀,世家对于自家的子弟一向都有严格的要求了,厨房乃血腥污秽之地,你怎么能以去呢?” 李康大笑一声,然后说道“几位,大家都是行伍之人,何必居于这些凡俗礼仪。我李康虽出生于世家,但在在下却并不认同那些说法。人们每日都食五谷杂粮,对于那些身份尊贵之人,每日食肉更是常事,他们不肯进入厨房这等地方,我看才不是因为什么“君子远庖厨”,而是这些人养尊处优,已经变得懒惰无比,对于这些脏活累活他们不肯干罢了! 要是真的什么因为厨房乃污秽之地的话,那他们为何每天还食用着从厨房里面做出的饭菜。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荒!既然人要吃饭,那下厨就是不可避免的。 我李康自幼就不信那些什么哄人的说法,对于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偏见。” 听完李康的话,高正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高正劝说道“李康,你毕竟是士族子弟,这种事还是不要再做了,传出去会让天下人对你有看法的。” “高大哥,我李康现在已经加入了行伍,以后必然手上沾有敌人的鲜血,而天下人对于下厨一事的看法不久在与他们认为君子不应该向屠夫那样粗衣油垢,眼有凶光,手里拿着刀子吗?可在下既然入了伍,手中怎么会不握着屠刀?就让那些迂腐之人去说吧。”李康豪壮的讲道。 “好了,三位请吧!”李康伸出手邀请道。 高正三人这次没有再说什么,跟着李康到了他的营帐。 李康早已让李九将烤好的鸡准备好了,四人入座后,立即开吃了起来。 尝了几口后,几人对李康赞不绝口,夸奖这鸡的味道不错。李康微微一笑,这味道怎么可能不好,这可是加入了李康特地调制的作料。 李康前世学的就是化学,对于他来讲,制造这些调料并不困难。 配着烤肉,再加上两个馒头,几人吃的都很开心。 高正说道“李康呀,你为何要来军府,将来依靠李家的关系,去做一个文官不是挺好的吗?” 其余三人闻言也是看向李康。 李康微笑着说道“大丈夫当世,岂能做文弱书生。当鹰击长空,封万户侯。” 高正三人听后苦笑道“李康呀,这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哎!以后你就知道了。” 李康微笑不语。 第82章 勾结 第二日早上,正在用早膳的李康接到了秦寒的命令,让他立即前去议事。 李康快步的来到之后,便看到秦寒一直眉头紧皱。 等几人一到齐后,秦寒就端正了一下坐姿,然后说道“昨日,胡县令派人给我送来了一个消息。消息上说,就在昨天,黄冉带兵进剿青锋山失败了,损失了一百余名的郡兵。” 铁成“哼”了一下,“黄冉该有此败,我看他就是一个酒囊饭袋,没什么真本事。” “此话有理,那黄冉一看就是一个无才小人,他能有什么本事。”胡峰赞成道。 秦寒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然后用带着忧愁的语气说道“黄冉这一败,就更加助长了强盗们的士气,且我担心的是,黄冉到底能不能剿灭那些贼人。” “我看行”高正说道“黄冉虽然气量狭小,为人阴险狠辣,但他既然可以做到博陵都尉这个位置上来,想来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强盗说到底不过是一群不成气候的贼人,黄冉只要肯下力气,最后一定可以剿灭青锋山强盗。” 高正说完,秦寒点点头,然后讲道“言之有理,黄冉的麾下到底还是有八百多的郡兵,再加上新乐县的守军,就有上千人,就算昨日损失了些人手,但他麾下还是兵马众多。且,他的手下也有不少的敢战之士,昨日虽然失利了,但再好好地谋划一番,想来再去围剿青锋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李康觉得很对,黄冉手下那么多的兵马,发起狠来,不可能对付不了青锋山的强盗。” 这时,秦寒接着说道“昨日,黄冉调动军队,下令直接进攻青锋山,据胡县令送来的消息说,青锋山的强盗们直接迎击了黄冉的郡兵,青锋山地势曲折,山高林密,野草丛生,强盗们利用这一点,和郡兵展开了厮杀。不过郡兵却不是强盗们的对手,这些强盗往往都是在林子里面埋伏好,出其不意的对郡兵发动袭击。 最后黄冉下令,每十人一组,展开搜索,不过还是被强盗给找到了机会,牺牲了不少的郡兵,一天下来,就损失了一百余人。 而郡兵也没有找到防御的办法,只能被动的挨打,且他们所斩获的也是甚微,只杀了十几个贼人而已。” 听完后,李康说道“山高林密之地,本就不适宜大军展开,强攻绝非上策,还是需要用计破之才行。” “这一点黄冉当然清楚,我们就先看看他接下来如何行动吧!”秦寒敲了敲身前的案子说道。 “那大人,我们该做什么?”铁成问道。 秦寒不假思索的说道“先把咋们还没有剿灭的小股强盗给我剿灭再说,其余的就什么都不要管了。至于铁成和李康,你俩就留在营地,趁着这个时间,再操练一下军士。” “是”几人一起回答道。 当日午后,高正和胡峰二人就回来了,他俩带回了好消息。经过昨日一番详细的准备,今日总算是把那些贼人给消灭了。 秦寒知道后,也是非常的高兴,这样一来,分配到他们头上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新乐县周围除了青锋山那一股贼人外,其余规模较大的都已经被消灭,剩下的一些规模较小的,就留给新乐县以后自己去剿灭了。 当晚,秦寒再去了趟新乐县城,和胡县令一起谈论一下关于他们接下来地任务。 秦寒和胡县令提出,他们明日就要回军府,因为自己等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有就是口粮不足,他们只带了五天的粮食,而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虽然他们来到新乐县的时候,得到了一些乡绅豪强送的粮食,可那也只够一日半的,最晚大后天,自己等人务必要离开。 胡县令则是坚决的反对,要求等到黄冉将青锋山的强盗剿灭后,军府的卫士再离开。 对于胡县令的要求,秦寒没有答应,因为粮草确实不足了,要是他们留下来,新乐县就必须要提供足够的粮草。胡县令听后,为难的说,这一点他办不到,不过可以动员一下乡绅,让他们再拿一点粮食出来。 秦寒回来后,和几人说了一遍他和胡县令的交谈的情况,表示他同意了胡县令的要求。 秦寒同意,李康几人自然不会有什么的意见。不过他们同意了,底下的卫士却不太愿意,因为他们原本说定的时间是五天,可现在要延长时间,而且他们还等着回去干农活呢,不愿意还延长时间待在这里,不过他们说的不算,秦寒说的才算,卫士们顶多埋怨两句而已。 …… 就在秦寒回来告诉李康他们,自己今日去见胡县令事,他俩商谈的情况的时候,距离新乐县城将近五十来里外的青锋山,山脚下火光通明,营帐接连,一队队的卫士在营地内不停的巡逻,这里就是黄冉郡兵的驻地了。 黄冉自从两日前的清晨带兵来到青锋山后,就将营地建立在了这山脚之下。在黄冉的第一次围攻青锋山失败后,他不甘心,昨日又派兵去试探了一下,结果还是失败了,今日他就没有再出兵,而是待在营地内,和手下的将领们商议计策。 与此同时,就在青锋山上,一处隐蔽的山洞外,一些手持兵刃,举着火把,衣衫褴褛的人在洞外巡视,洞内,也有一些人正在休息。 在山洞的深处,一件狭小的洞**,有三个人影在火光的映衬下不停地晃动。 这三人之中,有俩人也是衣衫褴褛但要比外面的那些人好的多,而且其中一人的身上还穿着一副铁甲,另一人也是穿着一副皮甲。 他们俩坐在一起,在两人的对面,有一个身着白色的劲服,腰间垮剑的年轻男子坐在那里。 只听这个年轻男正对二人说道“二位首领,这两日来和朝廷的军队交战,相比两位也已经摸清了他们的虚实,其实这些朝廷的军队没有什么厉害的,他们已经被二位打怕了,今日都不敢进攻。怎么样,二位首领现在觉得归附了高家如何,有我高家的支持,你们不会有事的。” 那个穿皮甲的男子连忙用笑脸说道“那是当然,有高家的相助,我们青锋山自然不会再怕什么官军了。请这位小哥给高先生传个话,以后,我们青锋山必定为高先生马首是瞻,愿为高先生效死命。” 年轻男子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如此就好,二位,现在山下被官军围住了,我们也无法将你们需要的东西再送上来,毕竟现在我们不能被朝廷发现,不然的话,我们高家可就要暴露了,为今之势,我们需要暗中蓄力,待到时机成熟,那时我们高家就会接杆而起。” 穿皮甲的男子说道“到时青锋山一定响应高家的壮举。” 年轻那男子点点头说道“只要二位能以助我高家一臂之力,将来荣华富贵措手可得,封侯赐爵,那也不在话下。现如今官军围山,我们无法明着相助,只能为你们及时通报一下官军的消息。 目前,山脚下的是博陵都尉黄冉率领的博陵郡兵,在新乐县城周围,还有一只军府的卫士待在那里,目前还不知道这些军府的卫士有何打算,不过通过这几日来看,这些卫士不太好对付,他们已经接连剿灭了好几伙的人马了,高先生担心,万一要是他们也来围剿你们,怕你们不是对手。” 这时,那个穿铁甲的大汉,用十分瓮里翁气的话音说道“我们青锋山有何之惧,不就是多了一些官军吗,咋们也不怕他,到时只要他们敢来,看我熊老大怎么教训他们。” 年轻男子听后,眼中露出不悦之色,不过很快就隐了下去,郑重地说道“这些军府的卫士和博陵郡的郡兵不相同,他们可都是接受过良好训练的正规军队,不像那些郡兵一样,郡兵缺少训练,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战斗力,你们能以轻易的就击败他们很正常,但换了军府的卫士就不一样了。” 穿铁甲的大汉脸上露出不信之色,刚想反驳,旁边的穿着皮甲的男子抢先说道“言之有理,我们一定会小心对付那些军府的卫士的。” “嗯!”年轻男子点点头说道“不知二位可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回去告诉高先生,好及时的帮助你们。” “哦!”皮甲男子当即兴奋的说道“不知可否再给我们青锋山送一些铠甲来,我们实在是很缺少防护用的铠甲。” 年轻男子摇摇头,“这个不行,防护用的铠甲本来就不好找,就算是我们高家也没有多少,上次给你们的三副铁甲,和十副皮甲,还是高先生力排众议,和其他几位大人好不容易才争抢到的。” 皮甲男子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然后讲道“那可否再给我们弄一些弓箭来,你是知道的,我们自己做的弓箭威力太小,不堪重用呀!” 年轻男子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弓箭也是得来不易,不能再给你们了。” “那好吧,我想请高先生帮帮忙,帮我们弄一个大夫来。”皮甲男子只能提出了目前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年轻男子犹豫了一下后说道“这个嘛,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我高家培养的有一些大夫,有高先生出面,找来一个不是太困难。” “那就多谢高先生了!“ “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就需要下山,二位明日等着在下传来的消息吧!” “多谢!”皮甲男子拱手说道,旁边的穿着铁甲的大汉也是拱手答谢道。 “既如此,在下告辞。”穿着劲装的年轻男子站起身说道。 皮甲男子急忙起身“在下送一送你。” …… 第83章 暗窥 年轻男子身手敏捷,飞快的就下了山,避开山下的巡逻的兵马,快速的就来到了新乐县城不远处。这会儿县城已经关闭了城门,城墙之上,有一队卫士在把守着。 年轻男子小心翼翼的来到城墙之下,听了听城墙上的动静,发现这会儿没有人在他头顶处的这处城墙上面,双脚对着地面一登,只见他立即飞跃而起,同时在他向上飞起的过程之中,他的双手也是对着城墙的墙面上面拍了几下,然后便见他到了城墙之上。 若是李康在此,必然要大呼出声“轻功”,李康虽然得到了两部和武功有关的经书,可是对于轻功他一点还没有见过。 那人飞上城墙之后,左右瞅瞅,然后立即身子一跃,向着城内跳了下去。 进入城内之后,这人小心潜伏,一路躲躲藏藏,最后在一处民居的门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之后只见里面一个童子打开了门,对着他说道“你来了,先生叫我一直在这等着你呢,快跟我去见先生吧!” 年轻男子微笑着说道“让先生久等了,路上多有不便,所以浪费了些时间,这才赶了过来。” 童子带着他来到一间土房前,用他那脆脆的嗓音喊道“先生,他来了。” “叫他进来。”一声温和的声音传出。 年轻男子推开门恭敬的走了进去,然后轻轻地将门关上。屋内很简陋,触目所见只有一个屏风。 年轻男子对着一个屏风后面说道“先生,我回来了。” 透过屏风,可以看见一个人影,正席地而坐,他的身前是一个桌案,此刻,这人手中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在青年男子的话音落后,那人将书放下,幽幽的声音从屏风之后传出“如何了?” 年轻男子低着头,双手抱拳说道“青锋山已经挡住了黄冉的进攻,他们的损失并不大。” “嗯”那人先是点了一下头,然后讲道“如此就好,不枉我看重他们,将来可以成为我高家的一把利刃。” “是”年轻男子说道“这些青锋山的强盗,彪悍无比,实乃亡命之徒,远非一般强盗所能及,我们要是将他们掌控在手中,就可以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来他们会成为我们手中有力的长矛,对我们的大计极有帮助。” 年轻男子说完,那屏风后的人没有回话,等了许久之后,才说道“他们现在还算不上是有力的长矛,还需要好好的磨炼和积累。如今,这伙人的实力还是太小了,在整个天下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对我们而言,作用不大,只能算是我们埋下的一颗钉子,至于他们最后能以有多大的作为,还要看机遇如何。” “是,先生所言不虚。机缘这东西,向来重要。先生,对于青锋山的这些人,我们到底该如何处置,真的要扶持他们吗?” “这是当然,我高家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暗中发展力量,不敢在世人的面前出现分毫,如今是时候开始扶持外界的力量,到最后,将他们变成我们手里的刀。” 年轻男子微微抬头,看向屏风的后面,说道“先生,如今青锋山正在被官府围剿,虽然目前他们还无事,但我觉得他们最后不一定会挺得过去。” “嗯”一声带着迷人磁性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们这些人不知收检,朝廷怎么会放过他们。” 年轻男子皱了皱眉,问道“先生,既然这样,那我们为何还要帮他们?他们已经被官府盯上了,朝廷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就算是我们想尽全力帮他,恐怕也帮不了他们呀。” “谁说帮不了他们,我自有办法。”屏后之人用淡淡的语气说道。 年轻男子闻言,眼睛一亮,急忙问道“不知先生有何办法?” 屏后之人没有回答,而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右手拿起笔来,左手挽着宽大的袖子,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 年轻男子不敢出声打扰,紧紧地候在一旁。半柱香的时间过后,那人才放下手中的笔,拿起一张纸,起身走到屏风之后,将那张纸递了出来,年轻男子赶紧上前接住拿到手中。 这是屏风后的人开口了,依旧是极为平淡的语气“你就照着这上面写的去做,不得有误。” “是”穿着劲装的年轻男子急忙回答一声。然后,他将目光投向自己手中的纸张,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完后,年轻男子皱皱眉说道“先生,这样做不太好吧?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屏风之后的人轻笑一声,说道“不必担心,我已经仔细的算过了,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虽然屏风后面的人语气是那样的风轻云淡,但年轻男子还是再次问道“先生,这个黄冉真的会听从我们的摆布吗?” “由不得他不听从,放心吧,对于这个人,我很清楚,他会乖乖的跟着我们走的。” 见到屏风之后的人似乎对于这件事很有把握的样子,年轻男子也就放心了,“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准备一下,明日就行动。” “嗯,你下去吧。” “是,年轻男子恭敬的一礼后,慢慢的退了出去,不敢发出稍微巨大一点的响声。 带的年轻男子走后,屏风之后的那人回到座位坐下后,叹了口气说道“江山如画,豪杰万千,最后都还是陷了进来呀!” …… 天地平衡,有白天,又有黑夜,给人温暖,也给人冰冷。黑夜很快的就过去,光明重新回到世界,照亮了大地,散发着光与热,让万物奋发生长。 做完每日清早必须完成的任务后,李康来到秦寒这里。一会儿他们要去县衙一趟,秦寒让李康和高正随行,因此李康早早地来到这,等候着和秦寒一起出发。 “哈哈!李康,你来的到时够早的呀,我不是还没叫人去喊你吗?怎么现在就来了。”看到李康来了后,秦寒笑着说道。 “早期的鸟儿有虫吃,李康自然要来的早些。”李康嬉笑着说道。 “嗯,先坐会儿吧,一会儿我们再去县城,看看这个胡县令把我们的粮食弄到了没有。”秦寒点点头,对于李康他还是很满意的,因此他对待李康,自然的态度就比较和蔼了。 半个时辰过后,秦寒带着李康、高正还有两名亲兵离开了军营,直奔县衙而去。 昨天胡县令说给他们再筹集一些粮草,要他们等到黄冉剿灭青锋山的贼人之后再离开,不过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秦寒觉得要等黄冉剿灭青锋山,恐怕还需要不少的时间,因此他们要是还待在这里,粮草就极为重要了。今天秦寒之所以一大早就去早胡县令,就是想逼着胡县令尽快的把粮草给他们筹集到。 来到县衙之后,胡县令很快就跑出来迎接秦寒他们,胡县令脸上带着疑惑之色走出了县衙的大门,来到秦寒的身边,看着一脸笑意的秦寒,胡县令问道“不知秦校尉一大早来此,可是有什么贵干?” 秦寒说道“胡县令,在下不得不来此呀,昨日胡县令不是说要给我筹集粮草吗?我今日就是来领粮草的呀。” 胡县令听完,先是满脸的惊愕,然后变为了苦笑,说道“秦校尉,我们不是昨日才说起的这件事吗,你怎么也要给我时间才行呀,不然,我现在上哪去给你拿出来粮草呀?” 秦寒摆摆手,“胡县令,这个不急,我今天可以在你这里等着吗,等你把粮草拿来。” 胡县令闻言,不知该怎么回答,而秦寒则是不顾胡县令,直接大刀阔斧的走了进去,李康几人立即跟着走了进去,胡县令回过神来后,连忙跟了进去。 秦寒进去后,也不客气,就当县衙是自己的地盘,自顾自的逛了起来。胡县令无奈,只能带着他们去客厅休息,胡县令和秦寒说了半天,表示自己一但筹集到粮草,就立即给他们送过去。不过秦寒不松口,无奈,他只能去找人筹集粮食去了。 胡县令想从本地豪强那里弄到粮食,可是这些豪强本来就吝啬,胡县令先后去拜访了两个豪强。而那些豪强听见胡县令让他们掏出够四百人一天之用的粮食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开始推脱,开始哭穷。 最后,胡县令只得到了一点点的粮食回去了县衙。回去后,胡县令把他刚才的遭遇和秦寒说了一遍,表示他自己需要些时间,去说动那些乡绅豪强,保证明天一定给他们送去足够的粮草。 秦寒对于胡县令说的并不在意,事实上,他对于胡县令的这个结果早就料到了,一点都不惊讶,其实正是因为秦寒猜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他才一大早的就来催促胡县令,免得到时候自己没粮了,而胡县令却交不出粮食来。 看到胡县令尴尬的样子,高正在旁边及时的说道“秦校尉,我看胡县令已经尽了力,不如就明天再来看看吧?” 李康也是说道“是呀,校尉,我们先走好了,相信胡县令一定说到做到” 秦寒沉思了片刻后,这才松了口,答应离开。当即,胡县令露出喜色,将秦寒他们送出了县衙。 危险总是在不知不觉间降临,就在秦寒出了县衙的时候,一双眼睛盯上了他。 第84章 第八十二张 刺杀 离开县衙后,秦寒和李康、高正三人慢步的走在街上,秦寒和二人说着今日的收获. “刚才我去逼了逼胡县令,让他把我们的事情上上心,这样,他也就不会在到我们下次来要粮食的时候拖拉了。对于这种事情,我以前也经历过,别看胡县令和我们说他会筹集粮食提供给我们,但我明白,他想要筹集粮草很不容易,县衙的粮食他是动不了的,就只能以去从乡绅豪强那里找了。 那些豪强大多是惜财的紧,想要他们无缘无故的拿出粮食来,这些人是绝不会答应的,因此,我们只有给胡县令施加一些压力,逼着他赶快尽力去办。”秦寒摇着头说道。 高正点点头道“大人说的是,那些人手里的粮食怎么会肯轻易地就交给胡县令,哪怕是一点也不行。胡县令虽是一县之长,但也不能强制他们他们交出粮食,这件事情还是需要经过所有的乡绅和豪强一起商量过后才行,不然胡县令是绝不会筹到粮食的。” 旁边李康暗自的在心里说了声“是”,这不是很正常嘛,谁也不想无缘无故的被别人给割去了肉,凭什么他们要提供粮食给军队,胡县令要他们提供粮食,就是在损害豪强们自己的利益,换做谁也不会高高兴兴的被人宰。 胡县令要是想弄到粮食,他就必须的把所有的乡绅还有豪强给聚集起来商议一下,说服他们。 新乐县城的街道之上,道路还算宽阔,街道两排的房子之间大约有五米宽,道路的两侧是一些摆摊的商贩,这会儿正在对着行人吆喝着。秦寒三人就这样慢慢的向着城门处走去,沿途也看了一看下新乐县百姓的生活如何。 沿途之中,秦寒三人一直在交谈着,这时李康笑着跟秦寒说道“校尉大人,可否说一说,我隋朝当今的大将军之中,有哪些人物。” “这当然没问题,我朝获得大将军称号的有不少的人,如今,要是说最受天子喜爱,深得天子欢心的,那就必须当推许国公、左卫大将军宇文述了,朝野之中,谁人不知宇文大将军深的圣心,明白天子的喜好,平日里的一举一动的都很符合陛下的心意,得到陛下的赞赏,宫中的卫士们也都效仿他的举止……” 几人路过一个摊子之前时,李康偶然的回过头望了一下,忽然间,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之处,具体是为何,他也说不上来,就是回了一下头之后,李康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奇怪,怎么了我?”李康低下头,皱了皱眉头自语道。 接下来的一路上,李康因为心里一直感到不安宁,就好几次走着走着,突然把头扭到后面,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搞清楚自己为何总是心里感到心里不安。 李康觉得一定是自己后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然为何自己会有这样古怪的感觉。几次扭头查看,但李康什么都没有发现,反而因为自己频繁的扭头,引起了其余几人的注意,高正喊道“李康,你怎么了?为何这一会儿总是在往后看?” 李康向秦寒说道“大人,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咱们后面有些不对劲,好像……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咋们似的。” 秦寒和高正闻言,就转过身子往后看了半天,然后高正率先回过身,对着李康说道“那有什么人跟着我们,我没发现任何问题,李康,你是不是昨日没有休息好,所以产生了错觉,有了刚才的感觉。” 秦寒也是扭过身子看着李康说道“是呀,我们后面没有什么问题呀。李康,我看应该是你多疑了,走吧!” 李康再次扭过头,看了看后面的行人,确实,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对之处。不过,萦绕在心头的那缕不舒服的感觉,却是更加的强烈了,但自己确实没有看出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最后,李康摇摇头,觉得是自己有些神经错乱,才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怪异之感。 将那些奇怪的感觉压下心头之后,李康跟上了秦寒几人的脚步。 “李康。我再给你说一说我大隋已经过世的名将韩擒虎吧,他可是先帝朝时的一员大将,在平陈之战中立下了大功,当时无一人能和他相提并论……”秦寒接着说道,给李康讲起了名将韩擒虎的事迹。 一行人走到距离城门不远处时,这时,本来被李康压住的心中不安,猛然的再次放大。顿时,李康停下了脚步,猛地扭过身子,目光尖锐的扫视着自己后面的街道。 街道上的行人是如此的正常,李康看不出有何问题,突然,李康看见一只箭矢,猛地从自己脚下街道右边的房顶上飞了过来,箭势凶猛,飞快的就串了过来。 李康瞪大眼睛,眼中的那个黑点越来越近,下意识的,李康大喊了一声“小心!”然后就是用力推了一把站在自己身旁的秦寒。秦寒听到李康的喊声,下意识的就想要转过身子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猝不防及之下被李康一推,顿时向他身旁那一边的高正倒去。 就在李康推了秦寒一把后,那个箭矢就射过了秦寒刚刚站着的地方,而且还一把洞穿了秦寒的衣袖,不过由于李康推得及时,箭矢并没有射伤秦寒。 李康推了秦寒一把后,自己也是下意识的往一旁去了两步,之后这才去关注秦寒的情况,见到秦寒没有任何的事情后,李康出了一口气。他刚才凭借着箭矢的射出的方向,判断出箭矢的方向应该是射向秦寒的,要是秦寒不躲的话,可能就会被射伤。 李康又把头看向刚才箭矢射过来的方向,顿时再次眼孔放大,脸色凝重,双腿在原地一跳,将身子挪到旁边的一个摊子后面,而接着,李康便看到,一只箭射在了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 微微伸出头,李康看向刚才的那个箭矢射来的方向,然后,立即对着还站在街面上的高正、秦寒喊道“快躲起来。” 不用李康提醒,秦寒他们这会儿也看到了又是一个箭矢设向了他们,于是几人赶紧的找了个位置躲了起来。 李康起身,挨着墙面急速的向那个箭矢射来的方向而去,那个射箭之人,就在李康这边挨着的这排民居的屋顶上,而民居旁边正是箭矢的死角处,箭矢无法射到。 来到射箭之处房顶之下的墙边,李康看了看墙,觉得有些高,而且周围也没有利于自己攀爬之处,扫了一眼周围,李康从墙角处捡起几块碎石子,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李康对准那个还在不停射箭的位子,动用内力覆盖在右手之上,将一颗石子射了出去。 由于那人隐蔽的好,石子只是打中了他身前的房顶的瓦砖,几块瓦砖的碎片顺着房顶掉落在地上。李康当然不会放弃,又是几颗石子射了过去,终于逼出了射箭之人的身形。 此人是一个穿着微蓝色衣服,用一块黑布蒙住口鼻的家伙,一副标准的刺客打扮。 在李康将此人逼出身形后,那人立即从房顶上站起身,然后沿着房顶向着李康刚才过来的方向跑了过去,并且一边跑,还一边拈弓射箭,李康上不去屋顶,只能在街面上跟着那人同步跑去,伺机出手。 这时,李康看到秦寒等人那里也是不知从何处又冒出来了两个身穿黑衣,蒙着面的刺客,和秦寒他们打了起来。 那个射箭的人在来到秦寒他们这边的战场后,在两边的屋顶之上停了下来,又是拈弓搭箭往秦寒那里射去,李康见此,在那人的箭还没有射来时,快步的来到秦寒附近,拔出自己的百炼剑,对着箭矢飞来的方向一挥,及时的把一只射向秦汉的箭矢挡了下来。 射箭之人见一击不中,就想再次射箭,不过李康自然不会在给他机会射箭,随手捡起自己身边地下散落的东西,运足力量,手腕一抖,就向那人扔了过去。 射箭之人见到有东西向自己飞来,自然不愿意被打中,身子立即就是轻轻一斜,躲了过去。之后调转好身子,那人刚打算继续射箭,却见一人踩着倒在街面上地上的柜子,借势爬到了屋顶之上,并且一剑挥向了自己。 李康挥动宝剑,一把刺向射箭之人,由于他俩的距离很短,且屋顶不好随意移动,射箭之人自然也就无法躲闪。 电闪火急之下,射箭之人一把将手中的弓向前挡向了刺来的剑尖,可整个弓身却一下子从最中被剑尖刺穿,断为了两截,剑尖去势不减的刺向自己的脖子。李康可以看到那人的眼睛当即就是一缩,接着他赶紧将身子向后倾斜,同时右手快速的从背后背着的箭筒里拿出一根箭,将箭尖向下,当的一声,箭尖扎在了身后房顶的一片瓦片之上。 李康的剑虽然刺空了,不过他当即右手一转,剑刃向下挥了过去。 蒙面的射箭之人,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和自己对阵的穿着铠甲的卫士改变了招式后,他立即身子一扭,把自己原先像弯弓一样,正在李康剑身下方的身子双脚临空抬起,右手握住扎在瓦片上的箭后端,整个身子轻轻向右一转,使得李康的剑劈了个空,随后,立即稳住身子,反手将自己右手握住的箭甩向了李康。 李康被那箭撞在自己胸口上面,不过还好,因为自己穿了铠甲,所以并没有使得李康受到伤害,但由于这么轻微的一撞,使得本就感到身子不多平衡的李康身子不稳,脚下的一片瓦片没有踩紧,一下子从房顶上掉落了下去,摔得那一个叫疼。 这时,李康扭过头,看向秦寒他们,发现那两个刺客还没有被秦寒、高正及两个侍卫拿下,这两个刺客的武艺不赖,虽然人少,可却压着秦寒四人打,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击败秦寒四人。 同时,守卫在城墙出的卫士,从混乱出现以后,总算是赶到了这里。那个站在房顶之上的黑衣蒙面人喊道“风太大了,先走。” 随后,那两个和秦寒四人纠结在一起的两个黑衣人,迅速的摆脱秦寒他们,对着地面一登,也是灵敏地翻到了墙顶之上,和那和射箭的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三人立即就转身消失了。 李康来到秦寒身边问道“秦校尉,你没有事吧?” 秦寒望了望街道两边的屋顶,然后说道“没什么事。” 李康看了一眼街道,现在这里就剩下了李康五人,原本街道上的行人,在刚才的打斗之中,已经在一片惊叫之声中全部逃离了,留下了一片混乱的现场。 一队卫士来到之后,把秦寒几人围了起来,其中一人喊道“什么人,竟敢在城内公然械斗。” “放肆!”高正怒吼一声,说道“这位是秦校尉,我们刚从县衙出来,就在城内遇到刺客的袭击,你们还不赶快去捉拿刺客,既然在这耽搁,要是刺客跑了,看如何治你们的罪。” 那些卫士听后不敢动弹,这时一个卫士从城门处跑了过来,来到秦寒身前恭敬的说道“秦校尉。” 秦寒“嗯”了一声后,阴沉着脸说道“本校尉刚才遭到一些歹人的袭击,你赶快带人去追赶,务必将他们抓住。” “是,小的这就让人去追。”这名卫士说完,挥了挥手,立即一队卫士向城内跑去。然后对秦寒说道“秦校尉,不知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会儿还要请你跟我们去县衙走一趟,跟县正大人说清楚,然后你们才能以离开。” “放肆,我们校尉在县城遇到袭击,还没有向你们问罪,你们倒好,竟然还要先扣留我们。”高正呵斥道。 高正呵斥过后,那卫士将原本就低下的头低的更低了,然后小声的说道“秦校尉,还请恕罪,在下也是按照章程办事,如若不然,我没法和县正大人交代。” 秦寒开口道“嗯,我会跟你去一趟县衙的。” 卫士闻言,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大人你请。” 秦寒也没耽搁,再次带着李康他们回去了刚刚才离开的县衙。 第85章 暗流迷离 就在秦寒带着李康他们再次来到县衙的时候,青锋山上也迎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 此刻,昨日离开青锋山的那个年轻劲装男子再次来到了山上,依旧还是在那个昏暗的山洞里,三人再次在这里交谈。 “我说的二位可听明白了?”一番交谈过后,年轻男子眯着眼睛看向对面那二人。这二人依旧是是昨晚的那两人,一个身穿皮甲、一个身穿铁甲的威武大汉。此刻,二人均是面带疑惑的看向年轻男子。 随后,皮甲男子开口说道“不知为何要这样做?现如今我们完全可以抵得住官军的进攻,为何还要将那些人聚集到上山来。要知道,他们一旦来了之后,到时我们可就要为他们提供粮食,事后还要出一大笔钱给他们后当报酬。依在下之见,完全没有必要花费这笔粮食和钱财。 要知道,我们青锋山本来人就够多的了,这些围山的官军又不知何时才能以退去,现在自己的粮食都不够,还要浪费在他人身上,还有,居然要我们下重金送给他们,我们的兵刃也要挑一部分给他们,这么做的话,我们青锋山可承受不起呀!” 皮甲男子颇为不悦的看着年轻劲装男子说道,他的话里也暗暗地指责年轻男子不应该给他们出这样一个主意。 年轻男子带着笑意看着两人,把二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皮甲男子只是皱了皱眉,而他旁边的穿着铁甲的魁梧大汉则是已经面色难看的看着自己。 对于二人的表情,年轻男子不以为意,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心态,不就是因为损耗了他们一些东西嘛,于是这才自己刚才所说的感到不高兴。 “两位,这样做是为了青锋山好,你们要是还想活下来,就必须听我的,并且,实话告诉你们,这个想法就是高先生提出来的。至于你们的这些损失,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以后照样可以补充回来,有我高家的支持,你们担心什么。”年轻男子微笑着说道。 “既然是高先生的意见,我们自然会执行,可在下觉得,我们青锋山完全可以抵挡得官军的进攻,为什么还要召集那些人来帮助我们抵抗官军,难道高先生以为我们青锋山挡不住官军吗?这几日你也看到了,山下的官军不是我们的对手,可高先生为什么会以为我们挡不住官军的进攻?”皮甲男子语气不怎么好的说道。 皮甲男子虽然不高兴,不过他也算是答应了年轻男子的要求,毕竟这是高先生的意思。自己等人的靠山就是高先生,以后还需要很多的地方依赖他。 青锋山之所以能以走到今天,靠的就是高先生的支持,以及他为自己等人出的计策,要是没有这位高先生,青锋山也就不会有今天,因此对于高先生的要求,自己不答应也歹答应。 年轻男子对于皮甲男子的话嗤笑一声,引得对面的铁甲男子立即大“哼”一声,年轻男子瘪了一眼,不以为意。 接着,他摇摇头说道“两位首领,你们以为青锋山真的可以抵挡的住朝廷吗,哼!要知道,现在青锋山已经被朝廷盯住了,就算你们你们打败了山下的官军,朝廷还会再派人来围剿你们,而且到时可就不是山下的这帮子无能之辈,你们以为就凭着青锋山的这些人能以挡住吗?朝廷不把你们彻底的剿灭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有什么,不就是官军吗,谁怕谁,他们尽管来就是了,来多少我们都接下,到时叫他们看看我们青锋山的厉害。”铁甲大汉对着身下的石头一拍,大声的吼道。 年轻男子地脸色迅速的降了下去,然后说道“熊首领说的倒是厉害,二位对于自己的手下应该很清楚,他们不过是由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组成,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你们觉得要是朝廷派来精锐之师,他们是对手吗?现在不过是凭借着地地形,稍稍击败了黄冉的郡兵,熊当家的还真以为你们是朝廷的对手了,可笑!还是看看你们到底能不能先打败这些郡兵吧!” 对于这些自大的家伙,年轻男子心里十分的看不起,一两场小胜,就狂妄起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面对年轻男子的呵斥,铁甲男子怒火冲天,可也没有反驳,他不是傻子,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皮甲男子适时地说道“阁下说的有道理,是我们兄弟二人刚才冒犯了,还请你不要见怪。” “没有什么见不见怪的,我们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只是请二位赶快按照我刚才所说的去办吧,时间有限,两天内,务必把他们全部都召集过来,然后我会再告诉你们接下来的计划。” “好,我们这就去办。”皮甲男子点点头道,然后面带迟疑之色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年轻男子挑了挑眉毛,问向皮甲男子。 皮甲男子面带难色的说道“在下担心他们不肯上青锋山呀。” 原来,年轻男子刚才让他们派人去联络新乐县境内的全部贼人,让自己把他们都召集到青锋山上来。不久前,新乐县内的贼人已经在青锋山的主导之下建立了一个联盟,他们立誓要在危难之际相互帮助,可现在官军围住了青锋山,那些人敢来吗?就算是拿出大量的钱财给他们,只怕那些人也不会来的。 毕竟现在青锋山被官军给围住了,官军人多势众,再加上官军代表的是朝廷,是大义的一方,而自己等人是匪,面对官军,先天的就有一股之怯怕。再加上青锋山被围,具体的情况不明之下,那些人在也不清楚青锋山现在情况到底如何,怎么会来趟这趟浑水。 自己要是派人去召集他们集结到青锋山,他们肯定会觉得青锋山扛不住了,到时怎么会来?就算是告诉他们:现在青锋山占据着优势,打败了官军的进剿,那些人会相信派过去的人所说的话吗? 那些人绝对会猜想:万一要是青锋山处于劣势,快被官军消灭了,自己怎么可以去冒着生命的危险,过去支援他们呢?八成有去无回。 联盟虽然建立了,可当涉及到自己的安危时有几个还会去顾忌什么联盟。 年轻男子知道皮甲男子的担心是什么,微笑着说道“你放心吧,那些人只要接到了你的传信,他们会过来的。” 皮甲男子眼睛一亮,然后问道“为何?” 年轻男子轻轻一笑,“两位这几日被困在山上,现在还不清楚山下的情况,我来给二位说一下吧。” “阁下请讲?” “就在你们被围的几日里,那一部分军府的卫士已经接连剿灭了好几股强盗,使得余下之人人人自危,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且,我已派人在新乐县内散播了关于这几日青锋山面对官军围剿的情况,把二位大败黄冉一千郡兵的事迹好好宣扬了一番,现在整个新乐县的人都知道,青锋山以少胜多,大败官军。你们说,要是现在派人去召集他们,那些人会不来吗?” 听完年轻男子的话,皮甲男子喜半参忧,喜的是自己要是召集众人肯定没有问题,忧的是现在已经有不少的人被官军消灭了,要是到时军府的兵马和山下的兵马合兵一处,到时青锋山抵抗起来肯定会比较艰难。 皮甲男子虽然心里有事,但还是立即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青锋山召集他们,他们必然不会拒绝,这样就好办了。” “二位,赶快去办吧。你们要是想这次过后朝廷不在围剿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去做,高先生保证,只要二位按照他说的去做,你们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且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实力会有任何的削弱。”年轻男子笑眯眯的说道。 皮甲男子露出和善的笑脸,对着年轻男子拱手道“请高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按照他们说的去做。” “那就好。”年轻男子点点头,随后看着皮甲男子说道“还有一点,现在青锋山已经被官军围住了,不过由于他们的兵力不够,还是有许多的空隙,召集那些人上山的时候,要尽量在晚上悄悄潜入青锋山,不要被发现了。当然,被发现了也无妨,到时不要和官军纠缠,赶紧的带着他们上山。” “没问题。”皮甲男子点点头。 之后,年轻男子站起身,对着两人拱了一下,然后说“二位,我这就下山向高先生复命去,明日夜里我会再过来,到时能召集多少人就召集多少人,然后,我们就开始下一步的行动。所以,望二位把握时间,赶快行动。” “一定,一定,我们会立即就派人去的,保证多聚集一些人来。”披肩男子站起身说道。 “告辞了”年轻男子双手抱拳,行了一下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等到年轻男子的脚步声消失以后,那个穿着铁甲的大汉起身说道“高先生这是何意,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我们明明取得了优势,就算下次朝廷派来的人厉害了些,咋们打不过,跑不就行了忙吗?” 皮甲男子的眼睛闪烁了几下后,说道“我们青锋山之所以现在能以发展到五百余人,成为新乐县周围最大的强盗,完全是依靠着高先生的计策,你还没看出来吗,现在我们已经沦为高家的手下了,虽说以前咋们迫不得已之下答应投靠高家,可是也没想成为高家的手下,只是想和他们合作而已。可现在咋们已经离不开高家的支持了!” 铁甲大汉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带着怒意说道“我就知道这个姓高的没有怀什么好意,当初他找上咋们,说什么他愿意帮助我们,而我们要给他们做一些事情作为报酬,可现在呢?只要是他说的,我们就歹去做,完全成了他的家奴了。” “哎!”皮甲男子脸上带着无奈之色,叹息一声,说道“当初咋们要是拒绝了高先生,那早就被官府给抓住了,这会儿坟头上已经长满杂草了,能不答应吗?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是想要借着咋们的手,培养一支听从他的命令的人手。” “哼,要我说,咋们现在拿着钱财就散了,一溜烟跑了得了,反正咋们手里也已经有了不少的钱财,到时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好好地过日子。” “你说的到是简单,你去呀!”皮甲男子扭过头对着铁甲大汉吼道。 铁甲大汉哼了一下,没有出声。 皮甲男子见到铁甲大汉没有回答,叹了一口气后,说道“算了,赶紧去办高先生交代下来的事情吧,其实这样也还不错,至少咋们现在的日子好过了不少。”说完,皮甲男子离开了山洞。 …… 再说秦寒这边,秦寒被带到县衙以后,把胡县令又是吓了一跳,正在县衙议事厅伤脑筋的胡县令,看到秦寒几人和县正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说道“秦校尉,你怎么又回来?这件事情,你是需要给我一些时间呀,我保证到时一定把五天的粮草准时的给你送过去,绝不会少的。” 秦寒笑了笑说道“胡县令,这你可猜错了,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胡县令露出奇怪之色,想不明白秦寒找自己还有什么事情。他说道“不知秦校尉还有何事?” 带着他们来的县正刚想对胡县令说话,李康便抢着说道“胡县令,我们校尉大人刚刚在县城之内遇到刺客的袭击,刺客差点伤到了秦校尉。在你的治下之内,贼人竟如此的猖獗,光天化日之下在县城内公然行凶,胡县令你可知你该当何罪,要是秦校尉出了事情,有你好看。” 李康说完,胡县令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的说道“刺……刺客,秦校尉遇到……刺客了,这、这怎么可能?” “胡县令,这件事就发生在刚才,众目睽睽之下,许多人亲眼所见,还请胡县令尽快的查明凶手,给我们一个交代。”高正右手握着刀柄,很有气势的说道。 县正来到胡县令的旁边,小声的说道“大人,确有此事,就在刚才,秦校尉被三个刺客当街袭击了。” 闻言,胡县令的脸上变得难看无比,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等事情,这可是一件大事,必须要严肃处理才行。行刺朝廷命官,按律来论,是死罪。 碰到这种事情,胡县令马虎不得,必须要谨慎的处置,稍有不慎,自己必然要被治罪。胡县令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自己流年不利,事事不顺,怎么就会碰到这样的事情,要是刺客刺杀的是普通官吏,那就很好处置,可现在竟然刺杀的的是军府的武官,这让他感到麻烦棘手。 胡县令赔罪道“秦校尉,这是下官管理不严,这才会有这等之事,请你放心,下关一定尽快的捉拿到贼人,给你一个交带……” 胡县令啰嗦了半天,最后秦寒摆手道“那好,就有劳县令大人了,我希望你尽快的抓到凶手,审问清楚这些人为何要行刺于我。” “是、是。” 秦寒点点头,“胡县令,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胡县令一愣,随后明白过来,说道“当然,只要几位将这件事情的始末和县正叙述一遍,几位就可以离开了。 “嗯”秦寒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秦寒转身大步一迈,就离开了。 胡县令急忙喊道“秦校尉慢走。” 等到秦寒几人离去,胡县令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对着旁边的县正说道“旬大人,这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清楚。” 县正“嗯”了一声,然后开始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第86章 悔过 李康几人回到城外的军营后,秦寒的脸色当即暗了下来,来到营帐,李康和高正跟了进去,秦寒进入营帐之后,一直低沉着脸,来回的踱步。 高正和李康见此,自然也是没有啃声。 良久之后,秦寒说道“今天的事有些蹊跷,这些刺客为什么要行刺我?而且这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经过训练的,寻常贼人可没有他们这个身手。你们有什么看法?” 高正率先说道“大人,这几个刺客明显的不一般,训练有素,配合严密,和那些军中严格训练过的军士很像,我怀疑,这三个人会不会是黄冉派来的,毕竟此人心胸狭隘,且我们之前有得罪过他。” 秦寒摇摇头“不大可能,要知道黄冉也是朝廷官员,对于这种事情的后果他应该很清楚,他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要是他动用郡兵之中的人来行刺与我,那我们就可以在今天刺客们使用的兵刃方面找到线索。今天那几个刺客使用的兵刃与我朝的制式装备明显不符,且做工精良,这一点从那几只箭矢上可以看得出来。而且我们前几天刚得罪他,他今天就派刺客的话,追查起来第一个就要查他。” “大人,我看那些刺客很特别,以我之见,他们是接受过专门的刺杀训练。您看,单说他们跟了我们一路,我们都没有分毫的察觉,我虽然感到有人在跟踪我们,可是,我几次扭头观察,也是一无所获,这说明他们接受过伪装的训练。 然后是他们的行动很默契,从他们撤离时可以看得出来一二。这一定是长时间的磨合过后才能以达到的。不然的话,没几人可以做到他们这么的训练有素,就算是精锐的步卒,也做不到这一点。”李康讲道。 秦寒听后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说道“确实如此,要是这样的话,就可以排除黄冉了。” 然后,秦寒眉头紧皱的说道“那会是什么人?我们刚刚来到这里,除了黄冉,也没有得罪其他人呀。他们刺杀我干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李康是没有什么头绪,他找不到一点相关联的线索。高正和秦寒苦思了半天,也是什么没有想出来。 高正突然说道“大人,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和黄冉脱不了干系。” 秦寒眉毛一挑,问道“为何?” “大人你想,我们最近可曾和那些人有冲突?除了黄冉,也就没有别人了。而且这种手段有几个人屑于用,我看也就只有宵小之人才使得出来,黄冉他就是这种人。” 秦寒摇摇头,“不会是他,他什么朝廷的官吏,自然知道官场上的规矩,你见过有几人用这种手段除掉敌人,而且我们和他也不算是太大的仇恨,还不到忍不住要取对方性命的地步。” 接着秦寒说道“高正,一会儿你去趟县衙,给我盯着他们的办案过程,一有什么情况马上派人回来禀告我。” “是大人。” …… 对于秦寒被刺这件事,秦寒几人是没一点的头绪,找不到任何的行刺理由和刺客的动机。于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到新乐县衙之上。 新乐县衙的官吏对于这件事情还是非常重视的,在秦寒遇刺后不久,就立即关闭了城门,派出县衙的吏员,带着人手挨家挨户的排查。检查了整个县城之人的身份,及外来人的路引等,把整个县城闹了个鸡飞狗跳。 经过一个下午的搜查,但没有找到任何的可疑之人,县衙的官吏仔细的勘察了一下秦寒遇刺的现场,也是毫无任何的收获。 胡县令虽然心急,但没有一点点的线索,而搜遍了整个县城也是一个可疑之人都没有找到,无奈之下,第二天下令重新开启城门,恢复了县城的秩序。 第二天晚上,胡县令送来了他答应秦寒的粮食,然后向秦寒赔罪一番,表示自己会尽快的捉到凶手。 秦寒对于胡县令的态度也不算好,这件事情既然发生在新乐县城内,那胡县令就负有重大的责任。在没有捉拿道凶手以前,秦寒是不会给胡县令好脸色的。 至于胡县令,这两天确实使足了劲,但他实在是抓不到凶手,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对于秦汉的责怪都一一接了下来。并且,胡县令知道,要是他抓不到凶手,朝廷肯定会对自己撤职查办。 …… 青锋山,此时天色已经到了彻底灰暗的地步,今日乌云蔽月,使得大地更加显得黑暗,在整个青锋山及其附近,只有两处火光通明的地方,一个就是山脚下的黄冉军营,还有一个就是青锋山之上了。 青锋山上,此时热闹非凡,一片火光闪耀,人声鼎沸,惊呼声此起彼伏。 皮甲男子此刻正在喜笑着和几个人推杯换盏,大口的饮酒吃肉。山洞的入口处,在一张八仙桌前,七个人热闹的喝喝着酒,其中一人就是皮甲男子。 一个精壮男子举起酒杯,猛呵道“来,让我们再敬路当家的一碗酒,感谢路当家的收留。” 其余几人立即应和着,举起酒杯,纷纷说道“敬路当家的一碗” “路当家在我们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路当家义薄云天,在下佩服不已。” “这次辛得路当家的收留,在下才能有一个容身之所……” …… 恭维之声不断,几人纷纷的在拍皮甲男子的马屁。皮甲男子喜笑颜开,脸上的笑意更甚,对于几人的恭维之言都一一的接受了。 等到几人的话音落了以后,皮甲男子站起身,举起酒杯,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几人,说道“各位,如今官军四处追剿我们,大家都处境艰难,不幸的是,已经有好几路的兄弟都命丧官军之手,实在让在下感到痛心,当初我们结盟时曾发誓,要团结互助,一方有难,其余之人不得坐视不理。哎!可惜,官军动作迅速,这几路的兄弟们都还没来得及得到救援,就被官军杀害了,在下听闻之后,伤感不已。 各位,我们在此危难之际,当团结一心,同舟共济。对于那几路兄弟的遭遇,我们决不能让它再在其他兄弟们的身上上演。在下苦思良久,终于拿出了一个办法。现如今,官军势大,我们力量薄弱,没有一路人马是官军的对手,想要和官军正面对抗,那是完全行不通的。 要想度过这次的危机,大家唯有上下一心,才能以走出困境。” 皮甲男子说完后,当即有人响应道“不错,路当家的说得对,我同意路当家的,咋们要想度过这次官军的围剿,那就必须要合力一处,共同的应对来犯的朝廷兵马,这样才能打败他们,不然,大家以后要过朝不保夕的逃亡日子是小,被官军抓住砍头是大呀!” “是呀” “必须打败朝廷的那些鹰犬才行……” “不错” …… 皮甲男子说完,下面的人交头接耳的赞成道。 皮甲男子看到他们的表态,微微的点点头,“各个英雄好汉,大家听我说。”皮甲男子喊道,压下了地面嘈杂的议论声,还有山洞外面那一桌桌胡吃海喝的普通贼人们,也将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来。 就在昨日和今日有将近二百余人在收到青锋山的信使送出去的邀请后,上了青锋山,为了接待他们,皮甲男子今晚特意举办了一场宴席,款待他们一番,也为了安抚他们一下,让他们安心的待在青锋山上。 看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皮甲男子带着笑脸,“嗯”了几声,点了一下头后,扯着嗓子喊道“诸位英雄好汉,绿林豪杰们,大家都是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这才落草为寇,咋们大家平日里杀富济贫,过的好不快活,现如今官军压境,要来要我们的命,大家答不答应?” 皮甲男子右手举着酒碗大声的对着下面的人喊道。 底下的人听后,各个面孛耳赤,趁着酒精的作用,纷纷喊道“不答应!” “官军敢来,老子要了他们的狗命!”一个喊得最欢的跳到桌子上面喊道。 “杀了他们!” …… 看到地底上的人反应的这么激烈,皮甲男子“哈哈”大笑几声,然后说道“好!今天把大家召集到我青锋山上来,就是为了聚集所有英雄好汉的力量,一起对付这些朝廷的走狗。实话告诉大家,我们青锋山地势复杂,山下的官军几次进攻我们,都已经被我青锋山打败,并且杀了不少的官军。 各位,你们来到青锋山就安心的待下,我们一起对付那些可恶的官军,他们绝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路当家的说的好,官军们绝对不会是我们的对手!”皮甲男子那一桌的一个人喊道。 “不错,官军算什么,等打败他们以后,咋们接着过杀富济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逍遥日子。” …… 皮甲男子将酒碗放到身前,“来,各位,咋们满干了这碗酒!” “好,干了它。” 几人一起将面前的一碗酒一口喝光,然后将碗底向下,表示一滴都不剩。旁边捧着酒坛的人,迅速的上前去将几人的酒碗倒满。 …… 在山洞的深处,穿着铁甲的大汉正和那个劲装的年轻男子站在一起,看着外面的那场盛大的酒席。 年轻男子边看边点头,“不错,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然后,年轻男子看向旁边的铁甲大汉“你们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铁甲大汉“哼”了一声,然后语气僵硬的说道“都照你说的办了。” “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吗?”年轻男子看着铁剂大汉,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铁甲大汉看也不看对方,说道“相信你?那你告诉我,他们现在是在干什么,找他们上山是来吃喝玩乐的的吗?本来我们的粮食就没有多少了,今天再这么的消耗,我们还能坚持几天?”铁甲大汉带着怒意吼道。 年轻男子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说道“只需一天就够了,到时这些官军就会退去了。” 听道年轻男子的话,铁甲大汉狠狠的“哼”一声,然后什么也没说,走进了山洞的深处。 年轻男子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前面那些正在畅饮的那些贼人们,嘴角露出冷冷的微笑。 …… 于此同时,青锋山下,距离黄冉军营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之中,忽然有两个微亮光芒闪动,并且伴随着微弱地行走声。仔细的一看,原来是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在往树林外移动。那所谓的亮光,不过是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显示出来的罢了! 这人小心的来到树林的最外围,观察了一下军营的情况,军营的大门距离这边树林大约有两百米远,辕门处站着四个卫兵,在进入辕门后,是一个了望台,一个举着火把的军士在上面走来走去,军营的四角都有几名卫士在守卫。 此人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走出了树林,向辕门处而去。他走出没有几步,就被卫士发现,“什么人?”守在辕门处的卫士将手放在刀柄上,大声的喝问道。 原本一脸平静的自树林出来的那人,在军士喝问后,脸上立即露出一副惶恐害怕的样子,举起说来,颤声喊道“别……别动手,我是来自首的,我是从青锋山上下来自首的。” 接着此人一点一点的向辕门处走去,而守卫在辕门处的军士,在听到那人的话后,脸上露出疑惑地神色,纷纷的将刀拔了出来,小心的戒备着。 等到那人来到近前后,立即跪倒在地上,害怕的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是来自首的,我有重要的消息要禀告大人。” 军士们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军士说道“你们把他压起来,我去禀告都尉大人。”说完立即向军营里面而去,两个卫士上前,将刀架在跪在地上的那人的脖子上面。 许久后,先前进去的那名卫士回来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几个穿着精良铠甲的军士。 其中一个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问道“就是此人吗?” “就是此人。”带着他们来的军士说道。 “好,把他压进去。”刚才出声的那名军士对着后面几个军士一挥手,跟在他后面的人中,迅速的有两人上前,把跪在地上的这人压了起来。这人不是别人,真是和李康比武的武明。 来到一处比其它营帐都要大的营帐外,武明对着那人呵斥道“进去” 那人连忙向里面走去,在进入营帐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哎呦!……”那人在地上哀嚎着。 武明上前就是一脚,那人赶紧停下了叫喊,爬了起来。 “你是来自首的?”这时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 那人扭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一个满脸阴沉的人,正在用及其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 武明在旁边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这是我们都尉大人,你还不赶紧的回话,想死吗?” 此人听后,一脸慌张的跪在地上,说“回都尉大人,在下……在下是偷偷的从青锋山上溜下来的,特地来自首的,我不想当贼人呀,我是被他们逼迫的。哦!对了,我有重要的情况要报告给大人您……” …… 第87章 月夜血风 深夜来临,青锋山上的酒宴也早就结束了,此刻,在山洞附近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的人,一个个正在呼呼大睡,呼噜声此起彼伏。 由于这是初夏,春天也就刚刚的结束,所以夜里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不过对于这群喝醉酒的人来说,就试不到了,只有少数的几人还盖了些东西在自己的身上。 山洞周围此刻已经没有什么火光了,只剩下一两个巡查之人还在举着火把来回的走动。 魏富此刻正在和两个伙伴一起守夜,防备有官军摸了上来。看了看那些烂醉如泥,倒在地上的家伙们,魏富不由得羡慕,今晚这么多的好酒好菜,自己都没怎么吃到,由于今天轮到自己守夜,所以路当家的没让自己参加宴席,只是送了些吃食给自己。 不过,今天也挺奇怪的,魏富心里这会儿一直对路当家在埋怨着,今天这么好的几桌酒肉,就用来给那些外来人吃了,自家五百来人的兄弟里面,只有一百来人参加了这个宴席。对于这个安排,魏富心里一直很不忿,就今天的这些东西,他以前也就吃过一回而已,是在一回山寨的庆功宴上,除此以外,自己从小到大,就再也没吃过。 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场酒宴,自己的兄弟却不能吃,反而让这些外来的“同道们”给享用了。 而且,不知为何,今天他们山寨有大半的人手都不在,据说是去了山上另一个住的地方去了,给这些新来的腾出空间。 打了一声哈切,魏富感到困意已经不可抑制,实在有些忍不住,于是魏富就背靠着身旁的一颗树干,眯起了眼睛。 山洞内,年轻男子和皮甲男子(也就是路当家)及铁甲大汉正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焦急的坐着,他们的周围有十几人都拿着兵刃,严阵以待。 铁甲大汉满脸的不耐烦,对着年轻男子低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半夜三更的不休息,把我们叫到这里,问你话也不回答,就这么枯坐着,老子等了这么久,已经忍不住了,快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铁甲大汉身旁的皮甲男子这会儿也是快撑不住了,刚才他和那些人一起喝了不少的酒,虽然年轻男子叮嘱过要少喝一些,可是酒宴之上那么多的人,不时的向自己举酒杯,自己虽然尽量的少喝了,可依旧还是喝了不少。这会儿脑袋膨胀不已,头晕眼花,只想倒床就睡,可是这个年轻男子却把自己给拽到了这里,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的僵持着。 皮甲男子浑身无劲的说道“哎!你有什么的就赶快说呀,我实在太困了。” 年轻男子睁开闭着的双眼,仿佛一道闪电从他的眼睛里射出,射向了皮甲男子。年轻男子厉声说道“给我坚持住,不许睡,一会儿你要是想把命丢在这,那你就好好的睡。” 闻言,皮甲男子大怒“什么意思,怎么,你难道还想杀了我不成?” 年轻男子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没什么意思,不是我想杀你,而是官军想要杀你。” 对于年轻男子的话,皮甲男子听得糊里糊涂,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拍了一下有些昏沉的大脑,皮甲男子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错,你最好给我们解释清楚,不然,你熊爷爷非教训你一顿不可”铁甲大汉在一旁指着年轻男子,眼里闪过厉芒说道。 年轻男子冷着眼瞧了瞧二人,然后说道“二位,我这是为了你们好,一会儿你们最好跟紧我,不然要是丢掉了性命,那可就不要怪我了。还有,你们的人召集的怎么样了?” 铁甲大汉忍着怒意说道“除了几个放哨的兄弟,还有二十几人都喝醉了以外,剩下的一百来人都在这里了。” “那就好!”年轻男子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说道“走吧,二位当家的,算了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皮甲男子问道。 “前次我不是说了吗,高先生已经想出了帮你们摆脱官兵的对策。现在我们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计划了。二位,我们到洞外去吧!” 青锋山的这两个首领,也不知道年轻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见他已经出去了,也就只好跟着离开了。来到洞口,看着附近躺着的这些人,铁甲大汉“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小子,接下来呢?” “等”年轻男子说完,就再次的闭着眼睛,站在了原地。对于今天的计划,他很是清楚,不过没有必要再跟这两人说了,接下来由自己主持这个计划就可以了。 看到年轻男子的这个样子,皮甲男子无奈的叹息一声,伸手按在了想要爆发的铁甲大汉的肩旁上,制止了他的行动。然后,几人默默无声,各自的找了个地上坐了起来。 …… 山林一片寂静,偶有夜莺啼叫,今夜本就乌云遮日,茂密的山林之中更是一片漆黑。 不过,总是会有人将这些打破,不知在何时,原本漆黑寂静的山腰处,开始出现了火光,且沙沙的脚步声开始响起。 黄冉小心翼翼的走在这丛林里面,眼睛不断地瞄向周围,带着戒备的神色。 突然,跟在他旁边,被一个军士拿着刀架在脖子上的家伙说道“大人,我们已经到半山腰了,前面不远处就是那些贼人的老巢。” “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我就把你五马分尸。”黄冉看着那人说道,这个人是刚才的时候,自己跑到他的军营来,说是以前被贼人裹挟,逼不得已的当了强盗,现在要自首。 黄冉最初对于这个人说的话并不相信,而是让人先将他烤打一番,然后再拖到自己面前问话,再三思量后,觉得此人应该没有说假话。 当然了,黄冉可不会轻易的相信他,此人自称是新乐之人,于是他就问出此人的乡籍,再问出了他的家在那后,派人把他家人给带了过来,确定此人身份后,这才相信了他。 “武明”黄冉对身边的武明喊道。 “大人有何吩咐?”武明立即双手抱拳道。 黄冉指着那人说道“一会儿你带着他悄悄地摸上去,给我看一看情况如何。” “是,大人”武明回答后,立即带着来到那人身边,一把拽住他,带着两个军士往山上走去。 一行四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快一刻钟后,终于,被武明压着的那人开口了“就在前面了,他们的巢穴就在前面。” 武明听后,将手里的火把递给另一名军士,让他们看住这个人,然后独自一人小心的往前摸去。 武明一步一步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的向前而去。过了片刻之后,他扒开身前的灌木枝叶,警惕的向前望去。 “果然在这!”武明心里默念道。仔细的观察了片刻后,武明悄悄退去。 “走”武明挥了挥手带着几人沿着原路返回。 来到正焦急等待的黄冉身边,还没等武明开口说话,黄冉就立即问道“如何?” “大人,确在前处。” “那好。”黄冉边说边把拔出刀,指着前方说道“览见,你立即带三百人悄悄潜伏过去,等我的信号再一起行动。” “是”黄冉身旁的一员武将立即回答道。说完,他拔出刀,带着一队军士就向前悄悄而去。 等到览见的人影消失后,黄冉身边的武明急切的说道“大人,你让我也去吧!” 黄冉扭过头看着武明,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一会儿会有机会的,至于你能以立下多大的功劳,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武明疑惑地看着黄冉,不知黄冉说的机会是什么。 黄冉再看了一眼览见离开的方向,说道“跟我来。”说完后,带着剩余的兵马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 正靠在树干上眯着眼睛的魏富,他的眼皮实在是有些睁不开了,尽管他尽力的去睁开眼睛,可是反而越来越困,再也没有力气去打开眼皮。 就这样,魏富越来越迷糊,他的身体在轻微的晃动,魏富的意识在消失,他知道,自己下一刻就要睡着了。 尽管他努力的去睁开眼睛,可却丝毫的效果都无。“要睡着了……好困……”魏富心里无意识的想到。 突然,一声剧烈的响声传来,顿时魏富再也没有了睡意,赶紧的站起了身,左顾右盼。 “火把……官军……是官军……”魏富看着不远处突然冒出来的许许多多的火光,结结巴巴的说道。咽了一口口水后,他立即惊慌的大喊道“官军来了,官军来了。” 魏富刚喊了两声,他就再也叫不出了声,因为他的后背不知何时被一只箭矢射中,接着魏富就倒在了地上。 除了魏富,其余的两个守卫也是大喊了起来,然后就是一片喊杀声响起。 正在山洞口处的皮甲男子几人,听到叫喊声后,都立即慌张了起来。 “怎么回事?”铁甲大汉怒吼道。接着,他看向年轻男子,冲上去,抓起他胸前的衣服,愤怒的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刚才你说官军要杀我们,你是不是指现在这样?王八蛋!肯定是你告的密,官军从来都没有找到这里,现在他们怎么会找到这的?你说!” 年轻男子一把将铁甲大汉拽住自己衣服的手给掐住,将其甩到一边,语气冰冷的说道“够了,这是高先生的计策,这都是为了使得你们摆脱朝廷的围剿,接下来听我的指挥,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事。” 皮甲男子的脸色也是不好看,说道“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要想不再被朝廷注意,就需要来一个金蝉脱壳,让官军以为已经剿灭了你们。好了,多余的我就不再多讲,以后再和你们慢慢说。”年轻男子说完,拔出配剑,冲了出去。 其后,皮甲男子和铁甲大汉一起带着山洞内剩余的一百多“自己人”跟着冲了出去。 山洞外已经变成了一片修罗血场,原本这里躺着许多的醉酒之人,也就是那些应邀而来的绿林强盗们,现在已经有许多人成了刀下鬼。在今晚的宴席之上,大部分的人都喝的烂醉如泥,只有少部分之人在听到叫喊之后,立即醒来拿起兵刃和突入天降般的官军搏斗。 洞外,喊杀声一片,许多的人都在相互厮杀着,不停地有人在倒下。 年轻男子带着皮甲男子冲出来后,当即面对色就是要厮杀。 刚刚出来后,一个军士就杀向了年轻男子,年轻男子轻轻的抬起手中的剑,在军士将要来到自己的身前时,猛地冲了过去。这一去,可不了的,只见短短片刻,就是几个军士倒在了年轻男子的剑下,皮甲男子等人见此,十分的不敢置信,没想到会有这么勇猛的人。 年轻男子再次将剑从一个军士的脖子间划过,那个军士当即倒在地上。他看向后面的皮甲男子等人,大喊道“跟紧我!” …… 第88章 解释 铁甲大汉一斧子将一个郡兵劈死了,郡兵身上的溢出的鲜血溅满了铁甲大汉胸前的铠甲,斧子上面的血滴在不停地往地下滴,好像如雨点打在地面般一样,扑通扑通的在响。铁甲大汉随意的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只见整个手心都因为刚才用手擦拭自己的沾满血滴的脸颊而变成了一张血淋淋的手掌。 怪叫一声,铁甲大汉再次举起自己的斧头,向不远处的一个郡兵冲去。咔嚓一声,对面郡兵手中的长矛断为了两截,接着,铁甲大汉跃起身,将斧头高高举起,向面前的那个有些惊愕的郡兵劈去。 郡兵转身就想逃,可晚了,在他刚转过身子的时候,铁甲大汉已经一斧子劈到了他的背上,随后,这名郡兵带着不甘心的眼神倒在地上。 “熊当家的,别再打了,快走!”一声喊声传来,铁甲大汉停下了刚刚要再次举起斧头的动作,然后扭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皮甲男子面带焦急的呼喊道。 “奶奶的,以后再和你们算账。”铁甲男子看了看正在厮杀的众人,恶狠狠的大喊道,然后向着皮甲男子那里跑去。他知道,现在还是保命要紧才对,提着斧子,赶紧跑去和皮甲男子会和。 看到铁甲大汉终于跟了过来,皮甲男子松了一口气,说道“别和官军纠缠,我们赶快走。”接着,他拉着铁甲大汉的一只胳膊,拽着他向刚才年轻男子一路杀出的方向而去。 话说这边,年轻男子神色冷峻,手持一把滴血之剑,像是地狱的使者行走在人间。他每次出剑,像是在挥出剑舞,姿势优雅,剑光飞舞,如一道道的闪现的银河之光闪耀在大地之上,令人痴迷,引人注目。可惜,当每一次剑光停下,就是一道血浪沸腾,令人呕吐的血腥味在蔓延。 他不像是在杀人,或者说他就是在杀人,因为那些郡兵在他的剑下毫无抵抗之力,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敌人对他来说只是用于彰显自己剑法高超的工具,真的,在旁人看来,如果除去其它的东西,那他们就是欣赏到了一场精彩的剑舞,而不是一场血腥的杀戮。 年轻男子杀出了一条染血的路,铸就这条路的是一具具鲜活的尸体。 皮甲男子对于年轻男子展示的武功感到深深的惊愕,虽然他知道这位高先生派来和他们联系的信使武艺高强,可到底如何个高强,他还真的不知道。对于年轻男子的表现,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真的不能以相信,会有人勇猛到这种地步,居然一个人就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打杀了十几个全副武装军士。 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感到有疼意传来,皮甲男子这才拽着铁甲大汉使劲的追着年轻男子的身后而去。 一路跑出好远,他们这行人才停下,见到后方没有贼兵追来,皮甲男子喊了一声“停,别跑了,官军没有追来。” 在皮甲男子的呼声下,一众人这才停下,皮甲男子数了一下,发现他们带出来的人还不到一百人,也就八九十人左右。 他嘴角露出苦涩之意,今天白天的时候,在年轻男子的命令下,他们青锋山将大半的人手另外找了个地方隐藏了起来,留下了一百来人留在这里,刚才准备冲出来的时候,他的身边有一百四十余人,而且都是青锋山自己的兄弟。 现在再一看,估计有五十余人没有冲出官军的包围,虽然有年轻男子在前面开路,但是他们这么多的人引起了官军的注意,使得许多的郡兵向他们包围,一番厮杀之后,就有这么多的人留在了那里。 还有哪些被召集到山上来的绿林豪强们,皮甲男子可是很清楚,他们许多的人在宴席上都喝的伶仃大醉,这会儿官军杀来,恐怕是毫无还手之力。 皮甲男子看向那个年轻人,到现在,他怎么着也明白了,年轻男子早就知道官军会来,这才把他们半夜三更都聚集到一起,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突围,并且在宴席的时候只让自己这边少量的人去参加,防止更多的人醉酒。 对于那些绿林豪强,皮甲男子知道,他们这回肯定是死定了。他很想问皮甲男子这是为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因为现在看来年轻男子确实没想害自己青锋山的这些人。且,刚才的时候,年轻男子已经说了,这是高先生的计策,是为了帮助他们摆脱朝廷的注意。 皮甲男子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说,铁甲大汉熊当家的这时怒气冲冲,现在明眼人都知道年轻男子肯定知道官军会来偷袭,可他居然不告诉自己,害的自己等人遭到了官军的包围,死了这么多的兄弟。 “小子,你是不是早就得到了官军要来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看你就是官府派来的奸细,一定是你给他们通风报信,他们这才找到的我们。王八蛋,爷爷我宰了你这个叛徒。”铁甲大汉对年轻男子怒火道。 皮甲男子赶紧的来到二人中间,制止了铁甲大汉,他大喊道“住手” “让开,俺要一斧子劈死他,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铁甲大汉瞪着皮甲男子,咬牙切齿道,同时,手中高举的斧子停在了半空中。 “等等,你不要冲动,现在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清楚,不要这么轻易地下结论。”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之意,皮甲男子看着铁甲大汉无奈的说道。 “你给我让开,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他早就知道了官军来偷袭我们的事情,却不告诉我们,我看他分明就是官府派来的奸细,就是他把官军引来的。你让开,我要为兄弟们报仇雪恨!”铁甲大汉恼火的喊道。 皮甲男子重重呼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先听我说,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根本就不太清楚,你让我问一问他不行吗?等问清楚以后我们再处置他不好吗?” “有什么好问的,现在一切都清楚的很,他要不是奸细,那谁还是?” “哼,别不识好人心,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年轻男子目光冰冷的说道。 铁甲男子怒极反笑,强忍着现在就把斧子劈下去的冲动,“小子,你在这胡说什么呢?今夜的官军绝对就是你引来的,现在你敢不敢承认,还忽悠我们说为了我们好,我杀了你!” 皮甲男子路当家的焦急的看着年轻男子“这位兄弟,还请你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也怀疑这些官军是你吸引来的。请你告诉大家:今夜的官军是不是你引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是不说清楚,可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就算你是高先生派来的,我也照杀不误?” 表明了一下自己的立场后,皮甲男子又向铁甲大汉劝解道“熊当家的,你不要冲动,死了这么多的兄弟,我也痛心不已,可是你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怀疑他,他既然是高先生派来的,难道对于高先生你还信不过吗?我们先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皮甲男子特意的提起高先生,就是不让铁甲大汉轻举妄动,因为他们离不开高先生的帮助。 铁甲大汉在刚才虽然整个脑子里面都充斥着怒意,经过皮甲男子的劝说后,总算是稍微冷静了下来,用带着怒意的眼神看着年轻男子不再说话。 见到铁甲大汉熄了火,他扭过头皱着眉看向年轻男子,黑着脸说道“不知阁下可否为刚才的事情解释一番。” 刚才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双方都很明白,也就是皮甲男子半夜的叫起了所有人,然后再等待在洞口处,在官军到来时立即就冲了出去。 年轻男子平淡的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们说清楚。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这是高先生的帮助你们摆脱朝廷围剿的计谋,现在我就把高先生的谋划给你们讲一遍。” “少在这糊弄老子,狗崽子你就是官府派来的奸细,你和官府已经谋划好了,就是想要把我们我们这些人一网打尽,不然,你为什么让我们将附近的绿林好汉们聚集到一起,还让他们喝的大醉,这样做分明是为了好对付我们。我们这个山洞这么隐蔽,从来没有外人进来过。今天一看就知道,那些官军是有备而来,他们一定是知道了山洞的位置,这才找到了这里。” 年轻男子冷笑着看着铁甲大汉,不屑的说道“熊当家的,你平日里一向以英雄自居,可依在下看来,你这个英雄名不其实呀!” “休得放肆,赶紧交代你的罪行,不然现在就把你的狗头砍下来。”铁甲大汉身旁的一个喽啰叫嚣着,然后其余之人开口对着年轻男子指责道。 皮甲男子大喊一声“够了。”然后阴沉着脸看向年轻男子“还请你赶快将事情给大家说清楚。” “可以”皮甲男子抬了一下下鄂,“不过具体的计策,我只能以和你们两位当家的说,其余之人不便告知。” 皮甲男子松了一口气,他就担心年轻男子不肯说,双方僵持下去。 “请讲” 年轻男子扫了一眼周围,然后看向皮甲男子。 见到年轻男子望向自己,他拽着铁甲大汉向一处稍微离众人远点的地方而去,年轻男子紧随其后。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皮甲男子脸色难堪的看向年轻男子。 “嗯”年轻男子微微点点头,“前番已经讲了,你们必须从官府重点围剿的对象中消失,这样以后朝廷才不会再次派军来剿灭你们。高先生的办法就是,给你们安排一些替死鬼,让官府以为你们已经被剿灭了,然后再潜伏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销声匿迹,等风头过了以后,你们再出来,而那些替死鬼嘛……就是刚才的那些人。” 等到年轻男子说完,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出现,皮甲男子忍不住全身发抖,而铁甲大汉则是立即双眼冒火,重重的“哼”了一声。 “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了吧?不错,那些官军就是我派人引来的,今天之所以让你们把大半的人手调到另一个原先准备好的藏身点,就是为了保全他们的性命,至于为什么还要留一部分人在这里,这自然是为了造成一种假象,让官军以为我们只有少数的人逃跑了,这样官府就不会再关注你们了!” 年轻男子面带冰霜,看着二人说道“二位对于这个解释可还满意?” 皮甲男子低头沉默不语,而铁甲大汉则是愤怒的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死他们,爷爷我从来都不怕官军,他们敢来,老子就敢杀,你们可真是狠毒!” “哦,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呀!没有人拦你。” “去就去。”斧子一甩,铁甲大汉转身就要离去。皮甲男子赶紧的挡在他的身前,拦住了他说道“熊当家的,不要冲动呀!现在你要是去了,那就是有去无回呀!” “那俺也不能以看着那么兄弟就这样死在官军的刀下。”胸口闷急了,铁甲大汉感到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个高先生可恶至极,竟然白白的害死了这么多的绿林好汉,不算自己一方的人,那也是两百多条汉子呀!就这样被人给害死了,他不甘,他想要杀人,杀了那些官军。 “你们不要辜负了高先生的一番好意,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熊当家的,难道你想把你现在还活着的兄弟都害死吗?要是这样,那你尽管去。”年轻男子眼里闪着寒光说道。 皮甲男子一样苦着脸劝道“是呀,咋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来这些绿林兄弟的仇,咋们会给他们报的,你冷静一些,不要冲动呀,而且,我们青锋山的兄弟并没有死多少,以后还需要你来带领大家呀!” 铁甲大汉暴怒一番后,泛红的双眼已经平静了下来,刚才是一时对于年轻男子的话太过愤怒,才会如此,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 对于那些替死鬼,他和他们并没有什么的交情,大家都是强盗,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谁也不是好人,自己犯不着为了他们,而搭上自己的命。但对于高先生的做法,他实在感到愤怒。 第89章 渔网 铁甲大汉的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的变换了许久后,突然怪叫一声,一斧子横劈向了身旁的一颗树干,然后赌气地一把将手中的斧子仍在地上,用带着愤怒、厌恶、不甘、害怕等等复杂的眼神看向了年轻男子。 这个计划太恶毒了,简直就是不把那些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他对于这种做法十分的厌恶、不满、恼火。同时一股恐惧的情绪在他的心头萦绕,看看那些死去的人,他们死的很冤枉,很无辜,他们的命就这样的被别人卖了。 这种冷血的做法,怎能不令人感到恐惧,要不是自己等人对于高先生有利用的价值,恐怕这位高先生也就不会救自己一干人了。且,今天死的是他们,等到以后自己对于高先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那自己等人的下场怕是也不多么的好。 皮甲男子见到铁甲大汉冷静了下来,总算是松了口气。对于自己这位搭档的脾气,可是很清楚的,属于那种暴躁冲动之人,要是爆发起来,谁都拦不住。 尴尬的对着年轻男子笑了笑,皮甲男子说道“高先生的好意,我们青锋山上下感激不尽,这次高先生地这个计谋确实是高呀!还请阁下回去之后,将我们的感激之意向高先生转达一下。” “哦!怎么,路当家的对于这个计谋没有意见吗?”年轻男子玩味的看向皮甲男子。 虽然天色漆黑一片,但光从年轻男子的语气之中,路当家的可以想象出此刻年轻男子脸上的神色是什么样的,咬了咬牙,最后他用一种轻快的语气回答道“高先生谋略过人,此番为了我们青锋山的一干兄弟不辞辛苦,费尽心神,想出此等妙计来,在下实在是感激万分,恨不能现在就见到高先生向他当面道谢。他如此的帮助于我们,我们自然是心存感激。且此记如此的完美,我又何来什么意见呢?” “哈哈!如此就好。”年轻男子先是满意的笑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路当家的,还望你能理解高先生的苦心,只要几位保全了自身,以后定当还有东山再起之日,对于那些死在朝廷手里的好汉们,我也是深感痛心,但他们的死都是为了你们呀!” 皮甲男子听到这,心里愤怒的说道:为了我们?他们明明就是被你们害死的,现在把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好不知廉耻,实在可恶。 接着听年轻男子讲道“路当家的一定要珍惜己身,来日方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还请你们暂避风头,等风声弱了一些后在露面,至于你们这段时间需要的粮食什么就交给我们高家好了。” “如此,真是太好了,我们一定依照高先生的意思去办。”皮甲男子欢喜的说道,原本他在年轻男子说了高先生的计策后,还有些担心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补给问题,现在有了高家的支持,他就不担心什么了。 “哼,只怕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心!”一旁铁甲大汉冷冷的说道,对于高家的这些帮助,从来都不是白拿的,高家以后肯定会要求自己等人去给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一点以前就已经验证了。 年轻男子轻蔑的笑了一声,讲道“不若如此,那不知熊当家的以为该如何?” “哼”铁甲大汉捡起地上的斧头,走向了一旁。 “阁下不要在意,熊当家的天性如此,还望见谅。”皮甲男子弯弓道歉道。 …… 接下来,两人有聊了几句,便回去了。 皮甲男子对着众人喊道“兄弟们,今晚官军突袭了我们,诸多的英雄好汉们命丧于此,让人痛心不已,但大家不要担忧,我们青锋山还有另外的藏身之处,官军定找不到我们。且,就在今日白天,我们青锋山的大半弟兄就已经去了那里,他们现在安然无恙。 我和熊当家的商议了,一会儿到了之后,我们会打开钱库,每个兄弟都有一份子的钱财拿,让兄弟们好好地歇息一下,算是犒劳大家刚才和官军作战了。” 皮甲男子说完后,底下原本一片垂头丧气,唉声叹气的残兵败将们,顿时有了活力,开始有些兴奋的议论了起来。 见到这些人的表现,皮甲男子满意的点点头,经过刚才的一番厮杀,人心已经涣散,必需要振奋一下他们的精神才行,而最好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给他们一些甜头,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讲,这种办法是安抚人心的最佳之策。 接下来一行人快速的准备了一下后,他们赶紧的离开了这里,怕官军再次追来。 …… 不说那一处正在厮杀的地方,将目光移到黄冉这边。 话说黄冉的兵马一分为二,在黄冉派出一路兵马去围剿拿出山洞后,他的身边还有许多的军士,原本武明想要请求跟着那一支围剿山洞的兵马而去,可黄冉没有同意,反而带着剩下的兵马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他们这些人正静悄悄的躲在一处丛林之中,火把已经全部熄灭,每个军士都是已经准备好了手中的兵刃,神色郑重,全军严阵以待。 在黄冉的身边,武明焦急的看着对着周围瞅来瞅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武明,你不必着急,这里绝对不会有错,这两天本都尉一直派人悄悄的在山上搜查,他们的消息是不会有错的。”黄冉皱着眉头说道。 他皱眉是有两个原因,一是武明太沉不住气,总是望来望去。二是待在这山里面实在难受,他以前何事受过这种罪,这次要不是为了能够准确的消灭贼人,他才不会来到这里受这个罪。 “大人,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为何我们还不动手?”武明不解的问道。 黄冉嘴角露出一缕冷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里面的贼人不是全部,他们应该只是青锋山的上贼人的一小部分而已。” 武明愣了愣,不解的说道“大人,刚才我们不是又发现了一处贼人的巢穴吗?既然如此,这里肯定是青锋山上面贼人的一部分呀!” “嘿嘿!”黄冉摇摇头,“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里的贼人和刚才那里的贼人他们不是一伙的,而这里的贼人只是这伙贼人的一小股而已。” 武明想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都尉你的意思是,这处贼人和刚才的那一处贼人他们并不相识,也就是说他们是互不相干的两伙人,且这里的贼人,是另外一伙贼人的一部分。”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黄冉点点头说道。 武明不明白为何黄冉会这样想,按照他们的消息,整个青锋山上面,不就是只有一伙强盗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了两伙人了。 “大人,属下还是有些不太清楚之处,还请大人解惑。”武明抱拳说道。 黄冉微笑着说道“好,我就给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听到黄冉的话,他身旁的几个武官也是把耳朵凑了过来,想要听清楚黄冉的话。刚才武明和黄冉的对话他们也听到了,可是他们也和武明一样是满脑子的糊涂,搞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稀里糊涂。 “最近几日,本都尉一直派人悄悄地进山打探地形和贼人们的位置。不过。你们可知最近两日有不少的人躲过了我们的巡查,从山外悄悄潜入山中。”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武明十分的惊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其余之人也是很震惊,居然有人会在官军围剿青锋山的时候进入青锋山,这不是找死吗?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他们要是被官军发现了,那肯定要按照强盗处置,怎么会有人这么傻? 几人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几眼,然后一人说道“大人,这对我们既然剿灭贼人怕是不利呀!” 黄冉冷笑一声,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过不必担心。这两天来,已经陆续有不少的人潜入了山中,其实本都尉早已经发现了他们,不过我并没有派人阻拦。! “这……这又是为何?” “哼!我已打探清楚,这些潜入山中的都是一些强盗贼人,想来是因为我们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剿灭青锋山的贼人,而秦寒他们这几日接连消灭了不少的贼人,所以剩下的贼人就觉得我们容易对付一些,就打算也躲入山中,躲避秦寒和胡县令他们的围剿。”黄冉咬着牙,不悦的说道。 武明及机缘武将不敢啃声接话,赶紧的底下了头,生怕黄冉将怨气泼及到自己身上。自那日以后,黄冉一直都对于秦寒几人耿耿于怀,似乎他们不从世上消失,黄冉就不会解气的样子。 黄冉咬牙切齿一会儿后,接着说道“所以现在青锋山之上已经有了两伙强盗贼人,今日派上山的探子回报说,他们跟踪发现了一处贼人的躲藏之地,也就是此处。而刚才自投军营的那个贼子称自己是青锋山上的贼人,那么这里应该就是一处这两日刚刚上山的贼人的躲藏之地了。现在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明白了”几人答道。 “虽然不知这两日潜入山内的贼人到底有多少,但至少也有百余人。今日本都尉之所以亲自上山,就是为了把这些贼人全部消灭。现在我们既已找到了两处贼子地躲藏之地,那就绝不能放过他们。”缓了缓脸色,黄冉看着几人讲道。 “大人,那我们何时动手?”武明问道。 黄冉摇摇头,看了看不远处飘扬的火光,说道“先不着急,刚才我们已经发出了信号,让那一边先行动手,就是为了制造出动静,敲山震虎,看一看这边的反应如何,再观察一会儿,说不得会有大收获。” “是”几人应声道。 第90章 得胜 月色照在大地,似水般轻柔,带着一丝温暖,给夜间行走的万物们一丝丝的光亮,不知何时,天上乌云尽散,月光通明。 青锋山一众贼人狼狈的行走在山林之间,脸上带着劫后还生的欣喜之色,不过也有人的心情就不是这么的美了。 “还有多远?”年轻男子不耐烦的问向身边的皮甲男子。 “就快了,还有一小段路,不过山路难赶,再加上是夜里,大家走不快呀!”皮甲男子气喘吁吁的说道,这夜里的山路走起来实在是太艰难了,即便是自己在山里面待了好几年,也依旧不能像白天一样在夜里走山路。 一行人再次走了一段时间后,皮甲男子松了口气,对着身后的众人喊道“弟兄们都快些,我们已经到了,前面就是。” 看到不远处的火光,皮甲男子感到特别的亲切,今晚可真是够有意思的,差点没把自己给折腾个半死,在心中暗暗想到“王八蛋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老子歹想些办法对付他们,这个高先生心思歹毒,不是什么好鸟,万万不可为这等人卖命。爷爷的!你虽然帮了我们不少,可这恩情也早就该还光了,我青锋山为你做的事情也不少了,今后要想办法摆脱他才可。 露出笑脸,用带着一丝欢喜的语气和年轻男子讲道“阁下,前面就是我们备用的一个藏身之处。” “嗯”年轻男子点点头。 贼众们见到了歇息的地方,各个欢欣鼓舞,迫不及待的跑去。 这是一个依靠着山壁建立的营地,营地的后方是一块陡峭的山壁,其余三面则是全部都是及其茂密的树木丛林,就在他们一行人快速的接近那里的时候,突然从前面冲出些人,将他们围了起来。 “什么人,速速离开,否者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对面一人叫喊道。 “是我和熊当家的,赶快让我们过去。”皮甲男子朝对面喊道。 “前面可是路当家的?”对面那人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错,是我还有其他的兄弟们。”路当家喘着气回答道。 对面之人先是去拿来了火把,然后这才上前,借着火光,他们也看清了皮甲男子一行人的样貌。 其中一人面带惊讶,“两位首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知有何事?” 皮甲男子苦笑着摇摇头,无奈的说道“确实是发生了些事情,先让我们进去再说。” “是”那人不敢多问,立即带着他们去了营寨。 “太好了,两位首领真是英明,没想到咋们居然还有一个寨子,他娘的,老子还以为今天要睡在深山野林里面呢?”一个提着大刀,身上沾满了血迹的贼人带着兴奋之色看着眼前的山寨讲道。 “嘿嘿,那是当然了,咋们首领是谁?我看就是诸葛孔明都比上咱们首领,官军想要剿灭咋们,我看是痴人说梦。”又是一个贼人欣喜的嚷嚷。 “奶奶的,一会儿我要好好地喝一顿酒,喝个痛快,怎么样?有没有一起的?” “陈麻子,喝酒算什么,明日敢不敢和我去山下做一票,那个旺家可真是有钱呀,老子一直都想去他家逛上一逛,可惜一直没有机会。陈麻子,要不要明日咋俩去吃他一顿?捞些值钱的玩意回来!你是不知道呀,我可听说他家一个屏风就要十贯钱,想想就知道这他娘的是多么有钱了。” 陈麻子斜着眼,用怪怪的语气说“他爷爷的,陈家家大业大,家里的家丁护卫多了去了,要去你去,老子还想活呢!” …… 这伙贼人很快的就从刚才沮丧的情绪之中缓了过来,开始说说笑笑,见到众人的状态,皮甲男子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底下的人被刚才官军的一顿打给吓破了胆,彻底的没有了斗志,要是那样的话,可就不妙了。 进入到寨子之中,皮夹男子看着底下的众人,张开嘴,刚说到“都给……”这时,“咻”的一声传来,然后这位路当家的一下子向后仰倒在地,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见一支黑色的利箭正插在自己的胸口,胸前的那副皮甲毫无阻挡的作用的被利箭射穿。 突变发生,让寨子里面正欣喜的众贼子目瞪口呆,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铁甲大汉见到皮甲男子中了箭,大吃一惊,刚想跑去,可就在这时,又是接连不断的“咻咻”之声传来,接着一个贼人发出“啊!”的一声惨叫,随后,各种尖叫不断响起。 铁甲大汉顾不得去管皮甲男子,抬起头只见一支支的火箭射来,慌忙躲在一片木板之后,“怎么回事?”铁甲大汉用集结着愤怒、吃惊、害怕等等的复杂神色,望着正不断射来的火箭,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几轮箭雨过后,他听到有人大喊一声“杀!”,然后就是许多的人跟着喊起,一时间气势磅礴,许多的贼人被吓的手足无措,拿着手中的兵刃惊恐的东张西望,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名躲在寨子大门处的贼人,刚刚探出身子,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如何,接着他瞪大眼睛,全身发抖的转身就向寨子里面跑去,想要躲到人多的地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带给他内心的安抚。可惜没等他跑两步,就是一支箭矢从他的后背穿过,然后他就嘴角流血的倒在了地上。 铁甲大汉不敢置信的看着山寨外面的丛林里,只见一个又一个官兵从那里冲了出来,各个士气如虹,并且箭雨也是不断的射出。 他看向躲在一棵柱子后面的年轻男子,愤怒的喊道“王八蛋,这都是你害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年轻男子此刻也是脸色难,听到铁甲大汉的喊声,他的眼里满是阴翳,向铁甲大汉喊道“熊当家的,我们刚才来的时候明明已经甩掉了追兵,这里怎么会有官军埋伏?我看他们早就埋伏再次了,这里早就已经暴露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故,年轻男子也是措手不久,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已经和他们说了,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皮甲男子信心满满的和自己保证,他们早的地方绝对安全,可现在刚到这,就被官军逮个正着,屁的安全。 铁甲大汉用喷火的眼神望向年轻男子,要不是这个该死的家伙,自己等人怎么会出现现在这种危急情况,完全就是他害了他们。 望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皮甲男子,铁甲大汉“啊!”的猛叫一声,提起斧头就向冲出去,可是刚走没几步,就被箭雨逼了回来,只能怒不可遏的看着官军冲进了寨子里面。 第91章 暗害于人 一脸冷峻神色的黄冉,冷眼看着眼前的火光,一边指挥着身边的将领们,当看到大局已定的时候,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武明,现在本都尉给你一次机会,如今贼人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住了,你带一队人马给我冲进去。”黄冉对着身旁蠢蠢欲动,一脸兴奋之色的武明说道。 “大人,您放心吧!”武明向黄冉抱拳一礼,然后拔出腰间的佩刀,嘶吼一声,虽后带着一队郡兵冲了出去。 等武明冲出丛林以后,黄冉对着身后喊道“停止放箭。” 随即,只见漫天的箭雨消失了。 武明一把跨过挡路的杂物,然后冲向了一个龟缩在板凳下面的贼人,那贼人见到一个官兵从来,咬咬牙,然后站起身,拿着自己自制的长矛冲向了对方。 到了现在,他们这些贼子都已经明白自己等人被官军包围了,想逃出去,那是比登天还难。对于自己落到官府的下场,他们心底也都有数,因此也有些比较有血性、不怕死的强盗们已经有了拼死一搏的想法。 短兵相接最是凄惨,不时的有人倒在血泊之中,也有不少的贼子跪在地上,扔掉兵刃束手待擒。 年轻男子看到四处冲出来的官兵,脸色越来越难看,“该死的混蛋,被你们害惨了”他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皮甲男子他们。说好了要找一个安全之地,结果却找了个送死之地,那些官军明显的早有埋伏,现在自己等人就是待宰的羔羊。 “熊当家的,一会儿我们合力冲出去。”年轻男子对着满脸悲愤填膺的铁甲大汉喊道。现在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硬冲出去。 可是处于暴怒状态的铁甲大汉完全听不进去年轻男子的话,年轻男子的声音对于他来说那就是火上浇油,只会让他更加愤怒。 在铁甲大汉看来,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完全就在于“高先生”身上,要不是他插手青锋山的事物,也就不会如此了。从最初遇到这位“高先生”,他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现在果然应验了。 怒气冲冲的回了句“放你娘的狗屁,等打退了官军老子再和你算账。” “粗人儿,难与之谋!”年轻男子对着自己的大腿猛地一拍,然后恨恨的讲道。 青峰山对于高家来说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他们已经秘密的扶持了好几年,就是希望在以后能以派上作用,现在决不能全部的都损失在这里。想到这,年轻男子继续对铁甲大汉喊话“熊首领,目前情况危急,我们要赶快冲出去,一会儿留下一些人手给我,我负责殿后,你们先撤。” 铁甲大汉不予理会,而是见到箭雨停下后,带着身后的一些贼人们冲了出去与官军搏斗。 年轻男子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是劝不了铁甲大汉的,这个熊当家的一直对于自己等人有意见,平日里他们的合作主要靠的是皮甲男子来维系,可现在……,年轻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皮甲男子,他已经咽气了。 “不行,现在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我要马上离开才行。可是就这样看着他们折在这里,回去后该如何解释呢?”眼里闪着精光的年轻男子冷眼看着外面厮杀的众人,在思量权衡利弊,对于他来说,现在还真的不好做决定。 青锋山作为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他是高家在博陵郡内扶持的唯一一股力量,也是高家在天下范围内扶持的少数几股力量之一,本想使得其以后慢慢的壮大发挥巨大作用,要是现在就舍弃的话,那他们高家的损失倒还不是太大,只是高先生到时就无法向家族交代了。 青锋山就是由高先生负责的,要是出了事高先生免不了被别人刁难。 “不行,再帮他们一把,要是这个熊当家的还不实抬举,那自己就一走了之,不管他们的事了,到时高先生也不会怪罪自己。”年轻男子喃喃自语道。 想清楚以后,他不再犹豫,拔剑冲了出去。 铁甲大汉这会儿正杀得痛快,凭借着他手里的大斧子,单对单没有军士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他就斩杀了五个军士。不过这也引起了其余军士的注意,顿时就是三个军士冲向了他,其中两人拿的是刀,一人使得是长矛,三名军士相互配合,没几下就打的他没有了还手之力,只能拼命地防守。 “爷爷的!”铁甲大汉边打,边喘着气说道,他已经快招架不住几人的围攻了。 关键时刻,旁边冲来了两名手下的贼人,帮他挡住了贼人的攻击。他也缓过劲来,几招后,劈死了一个军士。 武明正杀的起劲,寻常之人那里是他的对手,可突然一个贼人把他给缠住了,对方是一个年轻人,武艺不错,他俩打了许久都还没有分出胜负,不知是不是错觉,武明总感觉对方好像还没有使用全力。 和武明打斗的年轻男子看了看情况,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这会儿贼人们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了,是时候离开了,再晚就没机会了。 抓着一个空隙,他转身就跑,不在和对面的军士缠斗。 “站住!”见到自己的对手跑了,武明怒喝一声就追了过去。 见到对方追了过来,年轻男子眉头微皱,然后从袖中甩手扔出一样东西。 山寨内火光隆隆,虽是夜间,但在火光的照耀下,却如白昼一般明亮,武明正在追赶那人,眼角忽然憋道一道银光射来,他刚想扭身躲开,可是依然被打中了胸口。接着感到胸口一闷,不得已停下了身子,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身上的铠甲上面钉着一把半尺长的弯型小刀,刀尖正插在自己的铠甲里面,还好没有穿透铠甲。 武明胸脯起伏,后怕的看着胸口,自己差点就完了,要不是一身的铁甲,只怕这只小刀就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再抬头去看对方,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 年轻男子找到铁甲大汉时,铁甲大汉的肩旁上已经中了一刀,不过他还是咬着牙举起斧子厮杀。 年轻男子拦在他的身前,“熊当家的,赶快和我离开,我带你们冲出去。” “放屁,爷爷我就是死也不需要你们的施舍,给我让开。”铁甲大汉怒目圆瞪的吼道。 “熊当家的,在下知道你对于我们有些不满之处,可这并不妨碍我们合作,要知道,我们从来都是在善意的帮助你们,并未有任何损害你们之处。正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两弊,还请你三思呀!”年轻男子尽量用比较宽厚的语气说道。 “我呸!亏得你说的出口,当初你们帮助我们,我们青锋山上下也是感激不尽,可最后我们不也是再三的帮你们完成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你我双方早就两清。弟兄们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们害的,要不是路兄弟执意听从你们的,他怎么会死在这里?还有那么多的绿林好汉们怎么会死的不明不白?” 铁甲大汉对于皮甲男子的话感到万分愤怒,要不是他们,怎么会发生今天的事情,明明就是他们在坑害自己等人,却还和自己这样说,实在可恶至极。 年轻男子沉下脸,威胁的说道“熊当家的,青锋山能以有现在的势力,离不开我们高家的支持。我知道你对于今天之事悲伤难过,可这完全是个意外,要不是你们自己粗心大意,怎会有此事。希望你明白,此事怨不得别人,错在你们自己身上,和我高家没有任何的关系,要是再胡乱咬人,高家的清誉容不得你侮辱。” “嘿嘿!好呀,我倒要看看怎么你们会怎么对付我,爷爷我今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和官军拼到底。至于你们高家,随意吧。” “你……”年轻男子怒目而视,这时一个军士从他的后面刺了过来,听到劲风声,他顾不得答理铁甲大汉,转身几剑杀了那名军士。 再一看周围的情形,他知道自己不能耽搁了,就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已经又是不少的贼人倒下,郡兵快把三面都给堵死了,他必须立即冲出去。 再看了一眼正在和官军拼斗的铁甲大汉,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随后,右手低下一挽,一道悄无声息的寒光射向了铁甲大汉,然后看也不看,转身就朝一个方向离开。 “别怪我,你知道的太多了,我高家还不能暴露。”年轻男子心里默念道。 几个闪身之后,年轻男子冲出了官军的包围,随即消失早丛林之中。 又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整个战场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黄冉在丛林里一脸微笑的看着这一切,至于为何不上前去,那是因为黄冉觉得那里是血腥之地,怕自己去了后会沾染恶鬼冤魂。 对于战果黄冉很是满意,自己的判断果然没有错,这两天来不停的有贼人涌进青锋山,他没有阻止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想把他们和青锋山原有的强盗一起剿灭,这样自己的功劳就大了一些,不枉费自己这些天的辛苦。 对于这些后进入山里的贼人,他最初也觉得有些难办,可是运气来的时候,真是挡也挡不住,先是自己手下的探子禀告说跟踪贼人发现了一个强盗的贼窝,然后又是有贼人来投案,自己在得到探子的消息后本就想动手,恰逢又是一个贼子投案,于是他就让这个贼子给他带路。 结果却发现这个贼子带着他们找到的贼窝和自己手下探子找到的贼窝并不是同一个,最初他有些怀疑这个投案的贼子是骗自己的,所以他让武明去查看了一番,结果还真的是又一个。 当即黄冉就欣喜若狂,既然这个也是真的,那他就是找到了两个贼窝,于是他决定将这两个贼窝一起打掉。 于是兵分两路,而他自己带人来到这里后,又觉得这里的贼人不一定是全部的贼人,于是就让那一边先行进攻,来个敲山震虎,看看这些人有什么反应。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些贼人却没有什么反应,反而等来了其它的贼人,于是黄冉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可以收网了。 “大人,已经全部都检查过了,无一活口。”一个军士来到他的身前说道。 黄冉点点头,“传令下去,割下这些人的首级,带回新乐县,好好地镇一下那些心怀不轨的刁民。” “是,大人。” “还有,清理完毕后,给我一把火烧了这里。” “是” 黄冉吩咐完毕后,径直带着身边的亲兵离开了这里,他不想再闻这弥漫着血腥之气的空气。 武明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每一个死去的贼人的尸首,及被抓住的贼人,可却一直都无法找到那个向自己拯刀的男子,最后神色复杂的说道“看来,他是逃走了。” 收拾了一番,在一片火光之中,所有的官军离开了这里。 第92章 顶罪 新乐县城内,这几日的气氛很是紧张,秦寒遇刺的凶手还是没有抓到,尽管胡县令已经尽力了,可是没有抓到凶手他就无法向朝廷交代,最终朝廷还会治他的罪。因此胡县令很是焦急动怒,但都无济于事。 此刻,刚刚传来的一个消息更是让他焦急万分,这个消息对于别人来说是好消息,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个极为不妙的消息。 就在今日凌晨,他收到黄冉派人传回的捷报,黄冉来信说,他已经彻底的消灭了所有的青锋山强盗,并且还剿灭了其余一些附近的贼人,今日午后就会回到县城,让自己召集全城的百姓,他要将贼人的首级拿来示众。 剿灭了强盗确实是一好事,可是黄冉在这个紧张的环境下回来,胡县令担心难免的会和秦寒等人的矛盾发生激化。关于秦寒遇刺的消息,他还一直没有派人告诉黄冉,因为对于黄冉他也有些怀疑,目前凶手未还抓到,在不知道真凶是谁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有嫌疑,胡县令对于黄冉的怀疑更是剧烈的。 秦寒和黄冉的冲突他是亲眼看在眼里,要说现在谁最可能是真凶,胡县令觉得那非黄冉无疑。 胡县令在秦寒遇刺之后,已经登门向秦寒询问过他的一些情况,经过分析,最有动机的非黄冉无疑。按照秦寒所说,他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今次来到这里后,就遭到了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的袭击,且这些杀手不是普通杀手。 胡县令明白秦寒的意思,他是说这些杀手大有来头,背后之人不一般。 经过和秦寒的谈论之后,胡县令心里对黄冉的怀疑直线上升,因此对于他的回来是极度不安的。黄冉一回来,军府那帮子人肯定又会和他发生冲突,自己夹在中间也是难受,到时万一要是打了起来,那可该怎么办? 这种可能是极大的,上次他去秦寒的军营,发现经过秦寒遇刺这件事情,那些卫士们纷纷在议论凶手是谁,不少人说是黄冉。 目前,胡县令面临这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没有查到刺客是谁。他要是再不能以找到凶手,就会面临以下几个窘迫的处境。 一是军府之人可能会和郡兵发生冲突,一但发生械斗,那罪责可就大了。 二是拿不到凶手,这几日全城人心惶惶,这两日秦寒以官府捉拿不利为由,而他知道凶手的大体面容为借口,派兵进入城内四处搜查,搞得百姓惶恐不安。 三是如果在秦寒他们离开前,自己抓不到刺客,到时这件事情就必须上报朝廷了,现在秦寒还没有离开,自己还可以与他商量一二。如果县衙可以在短时间内抓住刺客,那这件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秦寒一离开,到时上报郡守是必然的,一但上报,朝廷必定会追究自己治下不安的责任。 “这可如何是好呀?”胡县令抿了一口茶,唉声叹气道。秦寒和黄冉都不是好相处的人,现在自己十分的担心的就是军府一方能不能克制一下,不要和得胜而归的黄冉起冲突。 对于黄冉此人的秉性,他也大致的摸清了,这次取胜后,一定会骄傲至极,要是秦寒一方不能够给他面子的话,必然要恼羞成怒。 “县令大人不必如此的担忧!会有办法的。”旁边的县丞用带着狡诈的笑脸说道。 “办法?有何办法呀,要是再不能以抓到刺客,那我的这个官职怕是就保不住了。”胡县令郁闷的说道。 县丞起身来到胡县令的身旁,弯下腰说道“大人呀!这有何难处,您不是忧虑不能抓住刺客吗,这简单,我们可以送一个刺客给秦校尉他们!” “这是何意?” “监牢里有不少的死囚,我们找两个人送给秦寒不就行了吗?” “胡说!”胡县令一拍桌子,生气的说道“你以为这等欺骗之法能以骗的过秦寒?要是胡乱的找两个人顶罪的话,他们必然会怀疑。深究起来可不经查,必然露馅,到时罪加一等呀!” 对于胡县令的怒意县丞并不在意,继续谈道“哎!大人呀,你听我说完。这些贼人竟敢行刺朝廷官员,来头必然不小,我们这两天仔细的查了这么久,却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您以为您真的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刺客人吗?” 胡县令摇摇头,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抓到人是没有什么希望的,这些刺客从行刺之后就无影无踪了。 “所以大人呀,用死囚顶罪是我们眼下唯一的办法了。”县丞笑着说道,看见胡县令又要动怒,他赶紧的接着开口了“当然,下官知道此法很是拙劣,不禁推敲。不过您放心,我们这样做绝不会有事情,因为这是秦校尉默许我们可以这样做的。” “胡言乱语,秦校尉何事默许过。”胡岳张大眼睛瞪着眼前的县丞,不知他从那里知道得来的这种鬼消息。 “下官绝非胡言乱语,容在下慢慢给大人道来。”县丞将身子弯的更低,脸色认真的说道。 胡县令迟疑了一下,然后摆摆手道“你讲吧!” “是。”县丞双手抱拳一礼,然后站直身子说道“县令大人,由这几日的追查可知,这些刺客乃非常人也。昨日我们前去秦寒那里时,他不是说过‘贼非易而,当谨慎图之,不可急’,这说明秦寒也是知道刺客难捕的道理,再者他又言‘县令大人不必勉强,非寻常之贼当用非寻常之策”,这说明秦寒没有指望我们来抓住刺客。” 胡县令点点头,“言之有理呀,所以秦寒那日才强烈的提出要让他的军士入城搜查,本县拦也拦不住。” “大人你看,秦寒既已不对我们县衙给予希望,说明要是我们抓不到刺客,他是不会怪罪于我们。昨日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不是讲‘来时方长,县令不必太过费神,还是待在下回去以后由军府再行追查。’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县丞嘴角露出神秘的笑意问道。 “什么意思?”胡县令露出沉思之色,站起身来都踱步了几圈,突然一拍手,欣喜的说道“我知道了,他说日后由军府再行追查,而不是由朝廷追查,这是表明他不打算再继续纠缠此事,不,应该是这件事情以后由军府私下来查。” “大人所言甚是呀,这种事情要是查下去那也应该是由朝廷派人来调查,而他却说由军府来追查,秦寒不就是他说不打算让大人您为难,让你想办法在明面上赶快的了结此事,而他也会配合大人您的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可是太好了。”胡县令兴奋的来回走了两圈,然后停下,抬起右手,伸出食指,低着头兴高采烈的讲道“那好,你一会儿就去办这件事,然后我就去秦寒那里告诉他已经抓到了刺客。” “大人不急,想要了结这件事那有这么简单,我们还需在准备一二才可。”县丞劝阻道。 “还有何事?”胡县令心急的问向县丞。 “大人呀,虽然秦寒愿意平息事端,可毕竟他是在新乐县城内遭遇到的刺客,我们不得不对他多多赔礼才是。” 胡县令先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你说的是呀,不过嘛,我们该如何做为好呢?”说完,他瞄了瞄县丞几眼。 “奸诈之徒”县丞看见胡县令瞄向自己,立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心里骂了一句后,先是“咳咳”的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大人,依下官只见,我们不妨送一份厚重的赔礼给他,算是表示一下我们县衙所有官吏对他的赔礼了。当然了,这个礼绝不能以薄了,需要丰厚一二才可。” “嗯!”胡县令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交由你来办吧,记住了,礼物一定要丰厚一些。” 县丞讪笑着讲道“大人不行呀,下官手头上还有许多的事务要解决,您还是另派人前去做这件事情吧?” “不必了,这件事就交给县丞你来做,县丞你的办事能力还是很让我放心的,交给其他人来办本县不太放心。至于你手中其余的事务先放一放,将这件事情办好了以后再说吧!”胡县令不由分说的拍板决定了。 “既如此,那好吧!”县丞无奈之下答应了下来。 对于这件事情他是不想做的,“送一份厚礼”这个厚礼肯定薄不了,一会儿自己要找人和自己一起分担一下才行。再有,这份礼有贿赂之嫌,他敢肯定,这份礼胡县令是不会亲手送出的,到时还要自己去送才行。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他自有合适的送礼理由。 …… 接近正午之时,胡县令一班官吏及秦寒几人等候在城门之外,等候黄冉率领的郡兵归来。 即便秦寒几人不想来,可是黄冉毕竟是上官,且还是他下令让众人来的,所以不得不来此处等待。 黄冉派人通知说,他要在全城百姓的面前展示一下贼人的首级,以展示朝廷的威严,震慑一下宵小之徒,并且将还要将这些首级挂在城门外三天。 对于他的这个想法,李康嗤之以鼻,觉得这样做极为不妥。 站在秦寒身边的李康,忽然发现胡县令在慢慢的凑到这边来。这几日来,刺客一点的线索都没有找到,让李康很是感到头疼,无论怎么追查都找不到人。 李康这两日奉秦寒的命令,一直带着一小队人在城中四处搜查,想要看看能不能再次碰到那天的刺客。虽然没人看清刺客的长相,但李康毕竟的见过他们,碰到感觉相似的人就检查。 新乐县城就是这么一块地方,李康这几日也是逛了好几遍了,但是一点点的收获都没有。 第93章 威胁 胡县令来到秦寒的身前,放低身段说道“秦校尉,下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不知县令大人有何消息要告诉我?”秦寒平淡的问道。 “实不相瞒,刺客已经抓到了。”胡县令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闻言,秦寒精神振奋,“已经抓到刺客了?这真是太好了,如此,有劳县令大人了。” “哪里哪里,校尉大人于下官治下遭到刺客的袭击,下官惭愧不已,捉拿贼子本就是下官的分内之事。”胡县令点点头说道。 “鄙人遇刺,惊动了诸位吏员,使得各位吏员为在下之事奔波劳累,在下深感愧疚呀!”秦寒客气了一番后,说道“县令大人,不知刺客现在何处?我想亲自审问一下。” 胡县令闻言,立即心中打鼓“额,这个嘛,他们现在就在县衙的大牢之内。” “嗯,一会儿劳烦县令大人派人将刺客送到我那里去,对于刺客为何要行刺在下我有些疑惑,需要亲自审问,解开这个疑惑才行。” “是,秦校尉请放心,我一定将人送去。”胡县令虽然心中不是太安,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答应了下来。 李康听到胡县令的话,顿感惊奇,没有想到县衙居然不声不响的抓到了刺客,他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县城之内,关于这一点却一点的消息都没有得到。 “没道理呀,这些刺客各个有武艺傍身,还有兵刃,想要抓住他们定颇需费一番功夫,必然要闹出一些动静来。要是县衙找到了他们,我也应该会得到风声才对。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李康眉头微皱着想到。 这时,新乐县丞上前微笑着说道“秦校尉剿灭贼人有功,肃清一方治安,使得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我新乐县上上下下感激不尽呀!这样,秦校尉,一会儿下官让押送刺客的人给你带一些本县的独有之物,算是表达一下百姓们的感激之情,还请秦校尉你务必收下才行。” 秦寒推迟道“守土安民乃是在下的分内之事,看到贼人肆掠境内,在下也是颇感忧心,剿灭贼人也让我心深感欣慰,谈不上什么功劳,至于东西就不必送来了。” “不可,不可呀!秦大人,这是百姓们的一些心意,你不能不收下呀。”县丞满脸诚恳的讲道。 “大人,你就收下吧,百姓们的心意就不要拒绝了。”李康劝道。 至于县丞讲的什么新乐县独有之物,李康认为应该是一些土特产,所以就劝秦寒接下。 “那好吧,在下却之不恭了。”秦寒点头同意道。 “这就好呀!秦校尉要是不接受的话,在下没能将全县的百姓感激之意送出,那还不歹寝食不安呀!”县丞欢喜的说道。 接下来几人又是一通官话的客气了几句,一直到黄冉的到来。 整个城门处已经有不少的百姓聚集,他们都是在官府的通知之下来的,黄冉想要炫耀军威,胡县令自己不会去没事阻拦什么的,就命人配合了一下。 胡县令现在心里的担忧已经放下了一半,说起来,对于一个步兵校尉他还真的不怕什么,但是毕竟现在有求于人,只好对其客气一些。 他也是出生于豪强之家,背依家族,有着自己的关系网,可这次自己有把柄被对方抓住,只能接受对方的勒索。 黄冉心情不错,一路轻快地带着大军回到了县城外,受到了胡县令热烈的欢迎,一番溢美之词过后,他们开始进入主题。 “胡县令,怎么只有这些百姓前来?”黄冉不悦的指着城门外的百姓们说道。 “都尉大人息怒,本县乃是小县,百姓本就不多,本来我已通知了每户人家的百姓,可是其中一些人生性怯弱胆小,他们听闻要展示贼人首级,便不敢前来。”胡县令低下头,强忍着不适之色说道。 对于他一个文士来说,见到那么多的贼人首级,也是很不适应,有一种呕吐致死的感觉,不过被他强忍下去了。比他不堪的人多得多,他身旁的几个官吏在远远的见到郡兵回来时,就被他们携带的首级吓的全身发软的倒在了地上,不少人极度的不适应。他是比较不错的了。 “算了,这也算震慑刁民的效果已经达到,胡县令,这些首级就留在这里了,你命人整理好,给我挂在城墙之上三天三夜。对了,还要严加的防守,免得还有余党来抢夺这些首级。”黄冉无所谓的说道。 “这个嘛……”胡县令很为难,对于黄冉的这种做法他很反对,不过他知道自己反对是没有效果的,“都尉大人,这些首级也太多了,都挂在城墙之上未免有些不太好呀,不如只将那些匪首的首级挂上去好了。” “这是为何?现如今新乐境内贼匪横行,县衙负有重大的责任,值此纷乱之际,本都尉欲以贼首震慑乱民不法之心,你却推三阻四,到底是何居心?”黄冉大声的呵斥道,一点不给胡县令留些颜面。 胡县令也很是脸色难看,不过他呼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恼怒及不适后说道“都尉大人,新乐县的乱象确实是下官治下不严所致,都尉大人欲威慑群贼之计确实不错。 不过,我朝倡导仁义治天下,如今大人你大胜群贼,保一方之治,可民心焉能用武来威压,还需仁政呀!要是将所有的贼人首级挂上,必显得残暴之意,与仁政相违,不易于民心,还请大人三思呀!” 胡县令硬着头皮说完后,其余的一些官吏急忙的跟着开口劝说道。 黄冉颇为不悦,对于这群迂腐之人的看法难以认同,不过见到这么多的人反对,他也只好答应最后挑选几个贼人的匪首挂上去。 一番安营扎寨过后,秦寒和胡县令等人进入了黄冉的军营之中,待得众人各自在黄冉的营帐内站好,黄冉突然间脸色沉了下去,猛的一拍桌案,“碰”的一声巨响,账下一干人惊吓不已。 黄冉语气不善的说道“秦寒何在?” 秦寒眉头一皱,这是又要来找麻烦了,不知这次的理由是什么。 一步站出,秦寒拱手强硬说道“秦寒在此,不知大人有何吩咐?”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他也就不需要客气了,自己倒要看看这个黄冉是怎么找自己的麻烦的。 黄冉冷笑,“秦寒,你可知罪?” “不知下官何罪之有?”秦寒抬起头问道。 “何罪之有?秦寒,本都尉前些时日令你清剿各处强盗,可本都尉围剿青锋山的时候,居然有大股的强盗从山下涌入青锋山,为我大军剿灭贼人带去诸多困难,好在将士用命,这才短短几天内剿灭了他们。那些流窜进入青锋山的强盗从何处来?分明就是你剿贼不利,这才使得其余贼子躲藏到了青锋山。” “都尉大人此言差矣,下官连日来出兵剿贼,已经捣毁贼穴若干,杀贼之数更是不低,怎能是剿贼不利?还请大人明鉴。”秦寒反驳道。 “你若是真的铲除了恶根,那何来的贼子涌入了青锋山?”黄冉凶恶的说道。 “贼子狡诈,难免有几人的漏网之鱼,再加上你向给我部下达的军令是剿灭几股大贼匪,其余之少许贼人并未让我部围剿,不知大人是怎么就断定那些贼人是下官手下的漏网之鱼?依下官看来,当是其余贼人无疑。本部兵马剿贼必尽,除恶必诛恶首,还请大人明察,还我部将士一个清白。” “秦校尉认为本都尉是冤枉你了?你是在质疑上官的威严吗?”黄冉冷眼瞪着秦寒说道。 秦寒双手抱拳低下头,“都尉大人言重了,在下怎敢质疑上官威严,这是大人您理解错了。下官认为都尉大人应当仔细的再审查一下,本部兵马确实已将所属贼人全部剿灭,那些涌入青锋山的贼人必是其余几股贼人,这一点请大人你明察。还有,就算是有一两个漏网之鱼逃出也实属正常,不能因此就认为本部兵马剿贼不利。” 胡县令适时的声援道“都尉大人,秦校尉所言在理,还请大人您明鉴呀!对了,大人你是不知呀,几日前,秦校尉遭到了刺客的袭击,险些丧命,依下官来看,这必是一些贼子对秦校尉剿灭诸多贼人的报复行为。秦校尉如此功高劳苦,理应奖赏,何罪之有呀?” “哦,秦校尉遭到刺客的袭击?这倒是一桩趣闻呀!”黄冉咧嘴微笑着说道。 闻言,底下众人纷纷皱眉,李康更是在心中骂了起来,这个黄冉未免也太嚣张、太不近人情了一些。 不过这时,黄冉转换语气讲道“不知秦校尉可否受伤?这些贼子未免太过猖狂,还需加大力度围剿才行呀!” “是呀,都尉大人所言甚是。”胡县令赞同一声。 “不过,秦校尉,你之所以遇刺,这就是你们剿贼不尽的结果,若是你们可以竭尽全力剿贼,又怎会发生这样的恶果?说到底,还是你们没有尽全力剿贼,不仅使得秦校尉遇刺,也给本都尉剿贼带来巨大的麻烦。”黄冉说到最后,又是一拍案子。 秦寒挺直了腰说道“大人怎知这些刺客就是贼人派来的?依下官看,另有他人也未可知。” 黄冉眼中精光一闪,说道“不是贼人还能是谁人?” “启禀大人,这些贼人已经被胡县令抓住,刚刚才押送到下官那里去,还没有来得及审问,结果到底如何还不可知呀!下官以往不通人情事故,得罪了诸多的故人,或许是这其中一人也说不定。刺客到底是受谁人指使,还需一会儿下官一番审问才知。” 秦寒说完,李康心里暗暗叫好,秦寒讲现在刺客的指使者是谁还没有审问出来,否定了刺客一定是新乐县的强盗贼人。这是在威胁黄冉说,刺客也可能是黄冉派出的,逼迫黄冉就范,不让他在为难自己等人。 秦寒的意思许多人都听出来了,黄冉自然也是明白人,双眼对着秦寒怒目而视,秦寒只是低着头,也不理会他的颜色,良久后,黄冉开口有些僵硬的说道“秦校尉所言在理呀!” “大人夸奖了,下官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带着主观看法而已。”秦寒回话道。 “秦校尉所言本就合理,本都尉哪里有什么夸奖,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本都尉就祝秦校尉能以早些审问出主谋者是谁,好缉拿真凶。”黄冉冷语说道。 “多谢大人关心。”秦寒一礼对着黄冉一礼。 黄冉阴沉着脸,用幽幽的语气对着众人说“秦校尉,既然你不同意本都尉刚才所言,那本官就再令人去审讯贼人一番,至于你部是不是有没有彻底的剿灭贼人,那些涌进青锋山的贼人到底从何处而来,这一点还需再详查才能下判断。” “多谢大人体谅。” “不过嘛……”黄冉冷哼一声,“要你所言虚假,本官就两罪并罚。” 秦寒回答道“大人放心,下官怎敢乱语,若下官所言为推脱罪责之论,您要处罚在下,我绝无怨言。” 对于黄冉说的‘所言虚假’,他知道黄冉是警告自己不要胡乱的用刺客来冤枉他。不过秦寒本来就没有打算用这件事情来做文章,只是恰逢黄冉想要找自己的麻烦,所以拿来一用罢了! “嗯,既如此,都散了吧”黄冉听后点点头,摆了摆手,让底下的一干人离开。 “下官告退!” 第94章 告落 待得众人出去之后,黄冉面带怒容的跺了跺脚。 “可恶至极!” …… 秦寒一行人回到自己的军营后,高正立即讲道“大人,刚才黄冉是想找我们的麻烦呀,还好被您堵住了他的嘴,不然他还真的要给我们安上一些罪过。” “是呀,这个黄冉真不是东西!大人,刺客不是被抓住了吗?我们赶紧询问,我看这些刺客的指使者必是黄冉,等刺客招供以后,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铁成气愤的挥着手说道。 秦寒摇摇头,“好了,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们就不要再管了。” “大人,你不能以放过黄冉呀,这厮太过阴险,难保他日后不会再出阴招对您不利。”铁成劝说道。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到底怎么处置这件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下去吧!”秦寒淡淡的说道。 几人见到秦寒的这种态度后,只好离开了。等李康四人走后,秦寒坐在营帐内的床上静默的沉思了半刻钟后,喊道“来人” 一个亲兵快速的入内,向着秦寒双手抱拳“大人” “县衙的刺客送来了吗?”秦寒问道。 “回大人,人已经送来了,就关押在军营内,除此之外,还送来了一个箱子,说是要交由大人你亲自打开。”亲兵快速的回答道。 “嗯。”秦寒点一下头,“你去把刺客还有箱子一齐给我带来。” “是”亲兵应了一声,随后立即出了帐篷。 半柱香过后,亲兵带着三个衣衫褴褛、满身异味、污头满面、双手双脚用铁链拴起来的人进了营帐,然后两个卫士抬着一个比较小些的箱子进入了营帐。 “箱子就放在那里吧!”秦寒指着床前对着抬箱子的卫士吩咐道。 等到卫士将箱子放好,秦寒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审问这些人。” “是” 待得卫士们退出去以后,秦寒先是起身来到身前的箱子边打开一道缝隙瞧了一瞧,默默估算一下,秦寒觉得大约有一百贯钱。 “真是大手笔呀!”秦寒心里感叹道,这个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五铢钱,装了半个箱子。 看着这些钱,秦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摇了摇头,“这个胡县令!你可真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合上箱子,秦寒来到大帐的主位上坐下,看向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只见他们浑身颤抖不安,“你们都是何人?” 听到秦寒的问话后,一人立即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呀!” 他这一带头,另外的两人也是立即学了起来,不停地磕头求饶。 秦寒看着他们的样子,脸色一松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又是坚定起了神色,说道“我且问你们,你们可就是当街行刺于我的刺客?” 秦寒这一问,三人更是泣不成声,声泪俱下。其中一人忽然说道“大人,不是我们,不是我们呀,我们是被逼的,是县衙……” 没有等他说完,秦寒一拍桌案“事到如今,还不认罪,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一个亲兵进入账内问向秦寒。 秦寒指着三人说道“此三人乃当街行刺于本校尉的刺客,现已认罪,给我压下去砍了!” “是,大人。”卫士朝着营帐外吆喝了一声,立即又是几个卫士进入营帐,不顾那三人死去活来的叫冤,把他们拽了出去。 一会儿之后,那三人的哭喊之声就消失了。卫士进入营帐,向秦寒说道“回禀大人,贼子已经授首。” “嗯,把他们的尸首埋了吧,对了,你再派人去县衙告诉胡县令:秦某人已斩刺客,未能先行告之,还望其见谅。” “是,大人。” 卫士出去以后,秦寒重重的叹息一声,起身来到床边躺下。 仰望着帐顶,秦寒面带愁容,对于这次的刺客行刺自己的事情,他忧心忡忡。他明白,刚才的那三个人并不是行刺自己的刺客,只是县衙送来顶罪的,但是为了尽早的结案也只好如此了。 对于行刺自己的刺客,秦寒知道想要依靠新乐县衙的官吏是抓不到人的,可这样一来就会牵扯出许多的问题,为了平息这些问题,他也只好这样做了。 首先,刺客不是常人,这一点秦寒看的出来,对于他们的来历,秦寒也是一直在猜测,但却没有丝毫的结果,他可从来都不记得自己招惹过如此厉害的仇家。 捉不到刺客的话,就要牵扯到新乐县的一班官吏,因为朝廷官员遇刺,按律来论,这是大事情,容不得马虎,必须要严办。胡县令他们要是捉不到刺客,难免的要遭到上级的问罪,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秦寒觉得只有尽快的结案才行。 不要以为秦寒不想抓到刺客,只是秦寒明白,如果深究下去的话,以后可能会抓到刺客,也可能抓不到刺客,但不管如何,必然的会使新乐县的一班官吏遭罪。且,要知道,现在世家豪强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到时就算抓到了刺客,秦寒觉得,那也一定会是随便找出来的顶罪羊,好来为胡县令他们开罪。 最后的结果就是,新乐县的一班官吏得到轻微的吹罚。 但这样一来,必然会使得因为自己的事情,让自己和新乐县一班子官吏的关系不怎么的好,甚至使得他们对自己产生怨恨。正因为秦寒考虑到了这些,所以才决定这样做。这样做也算是在明面上解决问题,卖给胡县令他们一个面子,给自己多建立一些人脉。这也算是捞到了一些好处。 至于胡县令送来的财物,他还真的没想勒索他们什么,不过东西既然已经送来了,秦寒也就笑纳了。 …… 两日后,黄冉带兵离开了新乐县,接着第二日,秦寒他们也告辞了。 黄冉这两日也没有再去找秦寒他们的麻烦,老老实实的离开了。而关于刺客这件事情,秦寒和胡县令都是选着性的忘了它,决口不谈。 虽然,高正四人多次向秦寒询问关于胡县令送来的刺客的详情,但秦寒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讲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他们不必再问。 李康对于刺客的事情有很多的疑惑,可是秦寒不松口,他也得不到什么消息。对于那日他刚出秦寒营帐不久,三个刺客就被砍头这件事,李康觉得很不寻常,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但秦寒不漏一点的口风,李康也无法再去问,这件事情就只能装糊涂了。李康对于秦寒的这种态度很疑惑,他觉得,秦寒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不想告诉自己等人。再有就是,李康对于胡县令送来的刺客也是一直有所怀疑。 回到军府后,经过一番整理,卫士们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然后秦寒带着李康四人去向鹰扬郎将周源汇报了一下他们此行的经过。 听过秦寒的叙述之后,周源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不错,你们此行剿匪做的很好,对于诸位的功劳,我会让人都记下的。秦校尉,你此行算是有惊无险,这些贼人竟猖獗到此种地步,真是难以想象。哎!想不到,天下贼寇竟已猖狂若此,本郎将虽然也听闻如今各地皆有乱象,可实在是没有料到竟已然至此。” 说完后,周源一副嘘嘘不已的样子。 看到周源的表现,李康心想道“这算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到时诸多英雄好汉登场,那才叫热闹。” 从周源那里离开后,李康回到自己的住处,脱下铠甲,换上便服,他打算带着李九、吴枫几人去距此不远处的一个小镇那里好好吃喝一番,解解馋。 算算时间,他们此次新乐县之行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今天是四月初二。李康他们入伍差不多一个月多一点了。 趁着今天他们刚回来的空闲时间,李康决定去解一解自己有些发馋的嘴。 第95章 粗盐 准备一番后,李康几人骑着马出了军府,直奔据此不远处的一个小镇。 “走吧!一会儿大家尽管吃喝,不必拘礼。”来到小镇的一个入口处,几人停下了马,李康活动活动身子后讲道。 小镇寂寥破落,缺少人家,且并不是很大。 李康他们来到镇子上唯一的一个酒楼,拴好马以后,几人便进去了。 酒楼只有一层,且空间不大,总共也就八九张胡桌胡椅,由于现在是下午时分,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酒楼内除了一个正在趴在柜台打呼噜的伙计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人。 李九走过对去着柜台敲了一敲,叫醒了伙计。 伙计揉揉眼,看清楚李九后,笑呵呵的说道“客官有何事?” “当然是用膳了!赶紧的,去给我们上些菜来。”李九微瞪着伙计讲道。 “好嘞,没问题,俺这就去,几位在此先等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伙计说完,然后去了和大堂相连,用一个帘子隔开的另一个房间,那里应该就是厨房了。 饭菜没有上来,李康几人就闲聊了起来。 “少主,您这次在剿贼中剿灭了这么多的贼子,功劳怎么也不会低,刚才您去见周郎将的时候,不知他是怎么说的,有没有提升你的军职呀?”李九兴高采烈的问道。 李康呵呵的无声一笑,”那有这么简单,你想的也太好了,这不过是一次剿贼而已,又不是什么立下了大功,怎么会因此就给我晋升军职呢?看看高正几人各个都是入伍有十余年之久了,现在也不过是旅帅,想来他们立下的功劳也不知有多少,我一个新人而已,怎么会因为这些微末的功劳就得到军职的上升。” “也是呀!升迁不易,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得到升迁呢!是我想的太多了。”李九点点头,兴致阑珊的说道。 “不过你们放心,要不了一两年,我保证你们都可以得到提升。”李康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向几人说道。 “少主,为何你这样讲?”看着李康表现的自信满满,李涛开口问向他。 “这个嘛,当今天下已经开始动荡不安,像这新乐县就是其中一个比较突出的例子,以后像这种建功的例子可不会少,在加上近年来,天子不断讨伐四方,我想以后会轮到我们廉台府的。所以说,以后当是武将建功之际,你们不必担心会没有机会出人头地。” 李康本来想直接说以后就是战争频繁之际,不久后杨广将会讨伐高句丽,但是想了一下后,觉得不太合适,就换了一种说法。 “吴枫,这些日子以来,你可还习惯?”李康问向坐在那里默默无言的吴枫。 吴枫点点头。 李九瞪着吴枫说道“少主问你话,你就应该开口回答才对,怎么能以就点点头,这叫什么!” 李康赶紧的熄火道“好了!李九,现在我们已经入了伍,就不必讲究这么多。还有,吴枫并不是我李家的人,完全没有必要遵守你的那些规矩。” 说了一顿李九后,他扭头看向吴枫,“吴大哥,你不要在意,放开些就好。” 吴枫瞪着李九点点头。 对于吴枫和李九他俩的矛盾,李康也不知该如何的劝解,只能在平常里慢慢的为他们俩来化解,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不是怎么的好。 接下来几人聊起其它的,一直到伙计将酒菜都送了上来。 酒菜上来后,李康几人立即开动筷子,不过李康刚是吃了一口菜,立即色变的将嘴里的菜吐了出来,一拍桌子,然后怒视着伙计,“这菜是什么怪味道,怎么叫人下咽!” 李九几人见到李康的样子,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也各自夹一小口尝尝,几人随后也是眉头微皱,面上露出难以下咽之色,最后除了吴枫比较顺利的咽下了菜以外,其余三人都是苦着脸硬吃了下去。 李九喊向李康“少主,这放的是粗盐呀!” “粗盐?”李康闻言,眉头紧皱,看向伙计责问道“你们这店是怎么回事,居然使用粗盐,为什么不用细盐?还想不想开张了?” 伙计一脸苦涩的来到李康身边说道“这位客官,俺也不想呀,实在是我们这里已经有一年没有卖细盐的商贾来过了,只能使用粗盐,并且附近的一些地方和我们这里是一摸一样,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细盐了。” “我说,就算是你们这里没有细盐,那不会跑远些的地方去买些呀!”李康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向伙计,这个地界没有细盐,不会去其它的地方买呀。 “客官消消气,听俺慢慢的和你们说。”伙计双手抱拳,脸上带着歉意说道。 李康忍下怒气,做到椅子上面,“那你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讲出个什么来。” “呵呵,呵呵。客官你消气,我这就和你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伙计面带笑容的说道。 “快说,别耽搁时间。”李九呵斥道。 “好好。是这样的,几位一看就不算是这附近的人,不太了解俺们这的情况,这件事要从三年前开始说起。三年前,我们这还是有卖细盐的商贾的,可是不知为何,他的盐价突然就开始上升了,也就几个月的时间,盐的价格硬是长了五倍,这下子价格太高了,大家都有些买不起,于是就去从私盐贩子手里买盐。” “这么的离谱,这盐商怕是不想做生意了吧!”李九有些惊讶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他家的盐贵了以后,大家就都去买私盐,这价格还便宜一些,可是没多久,那些贩私盐的居然不来了,大家也就只好去买那个商贾的盐了。”伙计面带感慨之色回忆着说道。 “然后又如何?” “是这样的,两年前吧,又有贩私盐的来了,不过他们的盐都是粗盐,但是价格挺便宜的,所以镇上的人们就开始去买这些私盐,虽说粗盐难以食用,但便宜呀!从那以后我们就很少的去买那家商贾的细盐了,偶尔才买一次。结果呀,那商家因此在一年多以前就不再卖盐了。从那以后,我们镇子就再也吃不上细盐了,只能用粗盐。”伙计无奈的讲道。 李康忍无可忍的说道“你们是傻呀,就不会找人去其它的地方买些细盐回来呀?还有,当初商家抬高盐价的时候,你们不就可以去另寻盐路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居然还没想到这个办法吗?” 伙计无奈的说道“客官你听我说完呀,你说的这个法子,我们自然也是想到了,可是有两个大问题呀!第一就是每次派人去其他地方买盐的时候,那些商家都只卖一点点,要是买的多了,就要派人去报官,当做贩私盐的把人给抓起来。其二就是,律法规定,本乡之人不得随意外出,因此每次只能出去几人,且还要适当的理由。” 李康点点头,确实如此,这是一个大麻烦。 伙计继续说道“每次镇子里的人出去,都得要有一个借口才行,并且还不能频繁的外出呀,一年下来,也就能以出去几次而已。要是理由不合适,是不会批准的。” “哎,等等!”李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奇怪的看向伙计,“既然你们这里缺细盐,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吗?” “哎,客官有所不知,虽然对于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可是这个理由官府说不合适,官衙说了,再用这个理由的人,一律抓起来。”伙计有些气愤的说道。 “这怎么的不合适了,这里缺少食用细盐,去外面买些回来怎么了?”李康也是生气的说道。 “是这个理呀,可是官府就是不答应,大家也就只能偶尔偷偷的外出带些盐回来,可这根本就不够用呀?” “杯水车薪,肯定一点用都没有。”李康心里默默的说道。 了解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后,李康只能无奈的摆摆手,打发走了伙计。 看着满桌的饭菜,李康毫无食欲,本以为能以出来好好的大吃一顿,居然碰到这种事情,他现在一点的胃口都没有,粗盐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啊! 沉默的半晌,李康拿起筷子,对着几人说道“粗盐就粗盐吧!反正也是盐,总比没有盐好些,大家将就着吃吧,这一桌子的饭菜不能以浪费了。” 说完,李康带头吃了起来,其余人也就跟着硬着头皮夹起菜来吃。强忍着吃了五分饱以后,李康也就没有再吃了。等几人都吃过后,李康让李九去买些食用的肉来,晚上他们自己动手做饭烧肉。 出了小镇,李九咧着嘴说道“早知如此,我们就应该自己买些食料回去好了,这顿饭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 “说的是呀!这里怎么搞得,百姓们居然吃上朝廷的细盐,只能以用粗盐,还有那个官衙是怎么回事,百姓去外面买些平价的细盐,他居然还不答应!”李涛也是抱怨道。 “这还用问,这里的官衙肯定是有问题。”李康冷笑着说道。 第96章 御风而行 回到军府以后,日子平静的过了下去。李康在军府里除了做一些平日里的任务以外,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盛夏到来,仲夏来临。这日,烈日当空,散发着无尽的炙热,白云扼而鸟迹绝,大地之上沉闷一片,偶有一两个农夫或路人躺在树荫下乘凉,田野间不见丝毫的微风飘动,捧起一把溪边的清水也似抓起一张刚出炉的热饼般热手。 偶有热浪袭来,却令人更加烦闷,河边的柳树低垂着柳条,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 在这炙热的天气里,无论各处基本都是无声的世界。不过,再热的天气,也还是阻挡不了一些人的奔波之路。 李康这会儿正驾马缓步走在一条道路之上,慵懒无神的眯着眼睛,他对于午后这种炎热的鬼天气实在是不怎么受的了,虽然现在还没有到整个一年之中最热的时节,但他已经快忍受够了,只能以期盼夏日早些过去。 从他上次剿贼回来后,就一直踏踏实实的待在军府之中,严格的遵守着军府日常的条例,日子实在无聊的紧。前几天刚刚结束一次卫士们的操练,这几日比较空闲没有什么事情。 说实话,军府的生活还是很宽松的,由于采用了均田制,所以军府里平日都是很轻快,难得会有紧张的时候,李康的日子过得也就比较舒坦。平日里除了日常的军务,也就是读读书,练练武功了。 近日李康在军府内觉得十分的无聊,就单骑出来遛会儿马。 骑在马上的李康,在这寂寥的空间里突然听见后面有一阵马蹄声传来,张开眼睛,提起精神,扭头往后望去。看看是谁这么有精神,骑着马跑的这么快。 “还真是有趣,这大热天的不好好的躲起来,居然还有人这么有精神,不嫌热呀!”李康伸了伸头,自语道。 几个呼吸之后,只见一个男子驾着马从后面急匆匆的经过,这人一身的灰布衫,马的身上还挂着两柄短刀,他一副着急的模样,且不停抖动手里的缰绳催促着马儿快跑。 在此人经过后不久,又是四个骑着马的男子快速驰骋而过,看样子他们是在追赶前面的那人。 “真是够大胆的,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拿着兵器四处乱跑,也不怕被官府抓住。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强盗贼人呀!”李康感兴趣的看着他们说道。 在大业五年的时候,炀帝就下令收缴民间的兵刃,从那之后,哪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带着兵刃出门,也就只有哪些权贵之人出行时他们的护卫会带上兵刃。 摇了摇头,李康勉强提起精神。 “走,去看看。”然后用鞭子对着马的屁股一抽,马儿吃痛,立即快速的跑了起来。当然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去追那些人,只是打算好好的遛遛马,因此马跑得速度也不是很快。 再次行走了两三里地,李康停了下来,因为在他的前面一伙人正在激烈的厮杀,正是刚才经过他的那些人。 叹了口气,李康暗自感叹自己运气差,他本来就不想多管闲事,但现在却碰到了,自己身为朝廷的卫士,不可能对于眼前之事视而不见。 “住手!”李康拔出腰间的配剑对着几人喊道。 正在打斗的几人对于李康的呼喊无动于心,把他当成了空气,不理会他的存在。 见到这些人这么的不给自己面子,李康再次大声的喊话道“住手,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械斗,知不知道这是重罪,还不赶快停手,否者罪加一等。” 几人充耳不闻,接着打自己的。李康看着他们皱了皱眉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想了想后,李康决定出手制止他们。 “驾”李康一抖缰绳,纵马向几人冲去。 那五人见到李康驾马冲了过来,赶紧的分了开。 “吁!“李康勒住身下马儿的冲势,调转马身看向几人,用剑尖指着几人说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械斗不说,见到了本官居然还不停手,对我的劝解也是置之不理。实在是凶狂至极,一会儿我当会详细的向上官禀明一切,定要严惩你们五人。” 李康话音落后,那几人便扭过头不再管李康,双方再次亮出兵刃展开对峙。 见到几人的态度,李康也是有些恼火了,这几人未免太不将自己代表的朝廷放在眼里了,实在欠教训。 “你们听没听到本官的话,赶紧扔了你们手中的兵刃。”李康再次呼喊道,李康此刻穿着军服和铠甲,一看就知道是朝廷的官兵,代表着朝廷。 但李康的呼喊注定是徒劳的,双方再次的厮杀了起来。 不得已,李康只能挥剑而上。 锵锵之声响起,李康持剑加入了战团,他打算先帮助那个被四人围攻的那个男子,于是就先和那四个追赶的男子当中的一个男子交上了手,李康骑着马,占据着一些先天优势,但是交手以后他发现,自己的对手的功夫也是不差,几招过后他就感到了压力。 眉头微皱,李康身子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骑在马上不利于自己施展剑法,所以还是下马搏斗合适。 对手很不赖,招招巧妙且攻击性很强,往往直击要害。李康和他斗了二十几招也没有占据丝毫的上风,因此李康忍不住有些皱眉,自己的武艺自己清楚,原以为已经很不错了,可是现在居然斗不过不知从那个犄角里冒出来的无名之辈。 见不能以快速的制服对手,李康知道他碰到高人了,这些人的来历绝对不简单,不说他一个,他还有三个同伴,那武艺也想来也不会差。李康在心里默默的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也在思量自己该怎么运用剑招才更加合适,怎么可以快速的打败对方。 他频频的和对方交手,不停的挥舞着剑,各种他觉得合适的招式都用了上去,由于李康的剑招精妙,许多招式更是出乎人的想象,所以他倒也偶尔占到优势,不过他虽然占到了优势,可却只是能以简单的给对手制造一些麻烦,并不能十分的出众。 “该死,还这是难对付呀!”李康心里有些浮躁的想着,但他的对手可不含糊,很快就摸清楚了李康的基本套路,开始压着他打,而李康只能以被动防御了。 突然,李康一个不注意被对手一刀刺在了身上,吓的他惊起一身冷汗。不过李康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剑挥出,甩开了对方,然后瞄了一眼自己的左腰那里。 由于李康穿的有铠甲,护住了那里,因此并没有受到伤。 对方在这一招之后,瞄了一眼李康,语气阴沉的说道“别自找麻烦,赶紧离开,否者你就给我把命留下吧!” 李康眼神闪耀,自己这次明显的碰到些硬茬子,对付不了他们。李康这会儿心里暗暗恼怒,自从自己得到了《归元经》和《太上剑经》以后,就有些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面了,觉得自己有这种武艺伴身,就可以小觑天下之人,虽然他平日里也对自己说不要骄傲,可内心里难免的产生了一股子傲气。 经过刚才和对方的交手,算是打击了一下他的那根骄傲的神经,熄灭了内心里傲慢的火焰。 眼神闪耀的看着对方,李康也不知现在该如何的办了,总不能打不过还去打吧,可是让他离开又不甘心,自己代表的可是朝廷,怎么能已在凶徒面前服软呢? 李康将眼光扫向那个身穿灰布衣,被三个人围攻的男子,发现他一对三并不占下风,双刀使得很是威风,逼得对面三人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 “怎么,看来你是要将小命留在这里了。”和李康对峙的那人见到李康不回答,再次冷笑着说道。 李康估摸着,那人的武艺不差,既然一对三都没有什问题,想来再加上一个人也算不上什么,于是决定暂时先退走。 李康刚要开口说话,正在打斗的几人的局面突然出现变化,只见灰衣男子猛地发力,逼退了他周围的三个人,随后,立即脚底抹油,转身就跑,迅速的翻上旁边停着的一匹马,一骑绝尘而去。 见此,那个和李康对峙的男子也顾不得李康了,对着其余三人喊道“赶紧上马去追,不要让他跑了。” 然后四人也骑上了停靠在路旁的四匹马,风风火火的追了上去。 见到这几人离开,李康也是松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后,也是驾马沿着他们的方向追去,虽然目前来看:刚才和自己交手的那人武艺强于自己许多,但自己刚才还没有使用内力呢,只是单纯的使用剑招和对方较量,要是使用内力的话,自己的战力还会提升一部分,应该可以和对方一拼。 骑在马上,任由周围的事物快速的从自己眼中进来有离去,李康正在回忆自己刚才和对手过招的全部过程。 细思之下,李康更是眉头紧皱,面带懊恼之色。他刚才和对方交手,发现对方的招式算不得多么的精妙,只是比平日里自己见过的武功强一些而已。而自己的剑招可谓是精妙超常,但自己却不是对方的对手,这让他很是深思。 还有一点,据李康的观察,那人应该不是寻常的习武之人,好像是一位练习外家功夫武者,就像以前自己见过的那个辛召一样,通过特殊的训练还有药材的配合使用来练习武功。 这种人的外征一般都比较明显,首先都是双额比较饱满,整个人显得孔武有力,带着一种剽悍的气势,黄冉手下的武明就是这种人。 李康和那人交手的时候,明显的感到对方的力气要超过常人许多,但并不离谱,比武明还差一些。可是自己能以打败武明,怎么不是对方的对手了?想来想去,李康只能以归咎到经验上面。毕竟要是真正的比较起来,自己可是有许多的优势的。 首先就是自己的剑招比对方强,而对方的招式明显的不及自己。还有就是其它的一些方面,比如力量、身体柔和度等等,就算自己刚才没怎么的使用内力,那也不应该比对方差才对。所以李康的结论就是自己的经验不及对方。 第97章 隐刺 三方人马一路追寻,像是在进行一场赛马比赛,灰衣男子摇摇一骑领先,在这厚重的土路上面掀起一阵阵的烟尘,距他身后两百多米远的是那个四人追杀小组,至于李康他在最末尾,从他的位子向灰衣男子看去,只能以看到一个小黑点。 也幸好这条路的弯曲弧度不大,不然李康早就已经跟丢了,因为这些人之中,数他的马儿跑得最慢,和其他人的距离越来越大。这倒不是他的马不好,而是李康的骑术有些问题,马儿要是跑的太快了,他会有些控制不住。 李康骑在马上抿了抿嘴,心里想着现在是不是别追了,看看前面四人的身影越来越小,自己怕是追不上去了。“这样下去还真追不上,看来自己的骑术还是不行呀!回去以后多练一练。” 李康虽然想放弃,但还是决定再追一段路以后再说,什么时候彻底追不上他们了,什么时候在停下来。 打定主意之后,李康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用鞭子再次抽打身下的马儿,同时奋力抖动缰绳,放开自己,全力以赴的驾马向前冲去。对于李康来讲,现在他已经不是在追赶前面的几人了,而是在和他们进行一场骑马比赛,看谁的骑术更加精湛。 “驾”李康兴奋的喊着,纵马奔驰在土路之上,身后扬起飞扬的土尘。全力策马奔跑的感觉很是不错,似疾风席卷,似闪电突临。对于李康来讲,他已经感受不到了空气之中炎热的气息,沉溺于策马奔腾的飞快之感之中,自有一股凉风袭来,驱逐热意。 不再执着于追逐的李康,将这场追赶当成了自己的遛马,反而使得马儿跑得又快了一些。 如此,又是一炷香功夫过后,李康和前面几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 话说跑在最前面的灰衣男子,他扭头望向身后,见到后面之人还是在追逐自己,不由得有些心急,眉头紧皱着自语道“该死的,怎么还缠着我不放,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路行来都是一片平原,根本就没有什么利于自己摆脱敌人的地方,抬头瞧了瞧四周,眼底透露出坚定的神色“不行,必须赶快摆脱他们,不能再走官道了。” 又是焦急的跑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在经过一个不利于后面追赶之人的视野之处,灰衣男子从马上一跃而下,快速的窜进道路旁的一片野草丛生的翠绿草地之中。 在其躲藏好身形后片刻的功夫,灰衣男子便见追着自己不放的四人呼啸而过,他松了一口气,刚想起身活动一下,又听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赶紧的稳住身形,接着便看到又是一骑呼啸而过。 灰衣男子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这才站起身,左右望了一下,随后向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之中溜去。 “真是见鬼了!怎么官府的人也追了上来,可恶呀!难道他是朝廷派来的?这要是被他们任何一人抓到了,那自己可就完了!”灰衣男子一边麻利的行走在树林之中,一边嘴上不停的说道。 …… 此时此刻,新乐县城的一家客栈之内,在一间屋子里面,有好几个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这几人之中一个管事模样的短须中年男子心里最为焦急,他看着屋内有些不耐烦的众人,拍了一下桌子,指着几人说道“好了,都给我安静下来,看看你们成何体统。” 一人回答道“德叔,你说这柳风怎么就还不回来,他五天之前就回去的,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赶回来,我们大家还赶时间呢!本来就已经耽搁了不少的时间,这要是再耽搁下去,只怕等我们将东西送到的时候,人家都已经离开了。” “你着急有什么用,以为我就不急吗?”中年人瞪了一眼说话之人,不自觉的用手指敲着他身旁的桌面说道“谁能以料到会出现像今年这样的岔子,这该死的家伙居然非要家主的令牌才放我们过去,往年可没有这个要求。” 又是一个男子张口说道“德叔,我看这是屋漏偏逢雨,本来今年的货来的就比以往较晚,再这么一耽搁,恐怕真要迟了呀。” 男子说完后,其余之人也是开口说道。 “是呀,时间本来就够短的,现在这么一闹,还不得迟呀!” “我看咋们回去算了,这趟生意十有八九是做不成了,接下来的路上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故呢! 听见这些人的话,短须中年人面带微怒,“放肆,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这些货物都是东家的,走不走这趟路是你们可以决定的吗?这要听家主的,你们要是不想干了,就立即给我滚,别在这碍眼。” 底下几人相互瞅瞅没有再说话。 中年男子见他们如此也就不再训斥了,“都安心的等着,令牌一到我们马上就出发,接下来的一段路走快些,应该能以赶得上。” “德叔,这都几天了,柳风还不回来,这让大家伙怎么安心?最多后天,他要是再不将令牌带来,我们是真的没有必要还在这里等了。”一人来到这位德叔身前说道。 “再等等,我相信柳风很快就会回来了。”德叔脸色阴晴不定的讲道。 “那好吧,大家伙的先散了吧,咋们再等两天。”男子转身对着屋内的几人面带无奈的说道。 所有人离开之后,德叔脸上露出万分焦急的神色,他其实很是焦急,刚才不过是为了稳定人心没有表现的太过,现在人都走了,也就无需掩饰了。 “柳风怎么就还没回来,他要是再不来的话……家主,咋们的这趟生意怕是没法做了呀!”德叔哀叹道,要是这笔生意也不成,那今年他们家可就要大亏特亏了。 …… 话说李康这边,他本来追的好好地,突然前面的四人停了下来,他也赶紧的停下了马。这些人不好惹,要是自己就这么冲上去,那还不歹吃亏呀! 前面四人停下以后,便调转马头,向来路晃悠悠的走来,他们在马背之上不停的东张希望,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 “奇怪?难道他们不追了?这又在干什么呢?”见到四人的样子,李康骑在马背上很是疑惑,不明白前面的四人这是怎么了。 他和四人相距的并不远,也就一百米左右,现在见到他们调转马头,李康有些拿不定注意了。既然他们四人停了下来,那自己现在就可以冲上去和他们争斗一番,一直以来,李康都觉得自己缺少合适的陪练,经过刚才他和四人之中一人的交手,觉得他们做自己的陪练正合适,因此李康很想现在就上去和他们打上一架。 不过李康也担心自己招架不住四人,怕自己去了以后被他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毕竟自己对付一个倒还显得可以,对付四个怕是完全的不是对手呀。 容不得李康细思,百米之距很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四人就来到了李康的前面。 李康很快的做出了决定,谨慎为妙,立即调转马身离去。 一路跑了将近一里地后,李康停了下来,发现后面的四人并没有来追自己,还是在那慢悠悠的查找着什么东西。 见到四人是这种的态度,他也就不着急离开了,停在原地观察他们到底是在找什么东西。 于此同时,处在李康观察之下的四个男子,正聚精会神的仔细搜寻着周围的一切。 “青六,你看是不是将那个碍事的小子除了,他一路上追着咋们不放,实在是太碍眼了,我看杀了他算了。”一个男子眼神冰冷的看着李康那里说道。 被称为青六的男子,正在目不转睛的扫视着周围,听见刚才说话的男子的话后,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李康,“别管他,做正事要紧,绝不能以让那人溜了,一定要拿到门派内交代下来的那样东西。至于其他的闲杂人等,尽量不要理会,这个人想跟就跟吧,等我们拿到东西以后再解决掉他。” “好。”问话的男子应了一声后,便不再注意李康,和其余三人一同搜寻着周围。 其中又是一人说道“都仔细些,他应该就是从这附近逃脱的,从刚才他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之中后,到我们发现他逃离时的地方,这中间也就一里地左右,他肯定就是在这附近消失的,我们得赶紧才行,不然被他跑远了可就追不上了。” “放心吧!就算他从我们手里溜了,在前面还有青五和青三,他绝不会逃掉的。” “哼!要是让他从我们手里溜了,那这功劳可就一点都没有我们四人的份了,等到青三和青五拿到这些功劳,只怕他们就可以在门内更进一步了,到时咱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我可不想最后被淘汰掉,失败之人的下场你们可是很清楚的。”那个最先向青六问话的男子语气十分不善的讲道。 “好了,别再说什么其他的了,赶紧的干活吧!”青六皱着眉头向几人呵斥道。 又是半柱香的摸寻,其中一人眼睛一亮,指着距离他身前有七八尺远的地方说道“快看,我找到了,就是这里了。” 其余几人闻言都立即看去,果真瞧见那草丛之中有很明显的痕迹。几人立即驾马沿着这些踪迹而去,没几步,他们就发现对方躲进了树林之中,几人相视一眼,都是策马进入了树林之中。 远处的李康看见几人跑进了道路一侧的树林之中,心里直打鼓,不知自己该不该跟过去。 “算了,就去看一看吧,有陷阱我也不拍,我倒要看看你们在这搞什么鬼。”李康摇摇头说道,就当自己进行了一次游戏,和他们四人好好的斗上一斗。 将马栓在一棵树干之上,李康拔出佩剑,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树林之中。 现在是午后时分,天气很是炎热,李康一进入树林之中便感到清凉不少,同时也看到了一些小动物的踪迹。树木长得很是旺盛,翠绿一片,密度也不是非常的大,因此放眼望去视野还是比较开阔的。 李康紧张的心情也被冲淡了不少。 小心的行走在丛林之中,李康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自从他进入林子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那四人,因此他十分的紧张,害怕对方埋伏在暗处偷袭自己。 第98章 林中 树林里寂静无声,鸟虫之内的小动物虽偶见踪迹,可却哑口无声,不给这片安静祥和的绿林增添一丝的杂音。 李康谨慎的在林子里面小步的挪动,同时他的耳朵仔细的听着周围传来的声音。 从他进入林子里面以后,就不见任何一个人的身影,这实在有些诡异,让李康不得不提起万分的小心谨慎。 “怎么搞得,明明他们前脚刚进来,后脚我就跟了进去,怎么会一个人都找不到呢?”在林子里面搜寻了一小会儿的功夫之后,李康面带奇怪之色自语道。 李康接着沿着林子里面的蛛丝马迹追踪了一段路,忽然,还正在低着头观察草丛的李康听到了一阵疾风声响起,下意识的就是抬起头望去,接着眼瞳一紧,全身汗毛立起,身子刚刚移动了办寸的距离,就是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李康用手摸了摸身上那个剧痛传来之处,感觉到了在平整的铠甲上面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凹洞,估测了一下,有半厘米左右那样深。 “还真是厉害呀!”李康感慨了一句之后,刚想起身,却憋见又是两道银光从周围射了过来。 就地一滚,同时护住身上铠甲没有保护到且容易受伤的地方,随即听得“噔噔”一声,李康感到后背传来一阵疼痛之感,没有停顿,他再次翻了一个身子。 同时他眼角的余光憋见在自己原先站立的地方的地面上,插着一个半尺之长,扁平且十分宽细的朱红色模样的暗器,在暗器的头部是一道如剑尖锋利的锥形铁头。同时在地面上也掉落着一只相同模样的暗器。 稳住身形后,李康一手住在身旁的一棵树身子上,另一只手按在地面的草丛上面。快速的向刚才暗器飞来的方向瞄了一眼,然后立即起身靠在一棵树干较粗的大树后面。 全身绷紧的缩在一起,李康嘴唇微张,吐出一口浊气,他的额头上面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流漏出一滴滴的汗水。 “真阴险呀!居然和爷爷我玩暗的。”李康心有余孛的带着后怕之色说道。 现在李康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使暗器的人肯定已经盯住自己了,现在正在某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窥视自己,随时会给自己来一个致命袭击。 “该怎么办呢?”李康眼珠子转动,看了一眼自己周围的环境,观察哪里是自己的突破点。他不能总是躲在原地不动,自己不动,不代表敌人不会不动,说不定对方现在已经在偷偷地移动到一个利于他攻击的位子,要是自己死守不动,被对方给找到一个合适下手的地方,那可就不多妙了。 ‘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占据优势’这个道理李康很清楚,因此他不想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瞄准了一个方向,李康立即从树干后快速的闪身而过,躲到了另一个树干的后面。 偷偷的伸出头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动静,李康再次弯着腰冲了出去,躲到了一个沟壑之中。 沿着沟壑的一个方向走了一段的距离,李康从沟壑之中跳出,快速的来到一个利于遮挡周围视线的地方,然后向身旁的一棵树干上面爬出。对于爬树,李康还是会的,虽然技术不怎么行,但好歹也会。 笨拙的往上爬了一段距离,李康站到树干上的叉头上面,两手扶住树枝,借助枝条上面茂密的绿叶遮挡住自己的身形,他开始向四周望去。 这位置一高,视野也就开阔了不少,李康仔细的扫视着他能以看到的一切。 半响过后,李康嘴角一翘,面露惊喜之色,看向不远处一棵树木旁边的一处草丛之中,他兴奋的搓搓手,“原来在这躲着!” 顺着李康的眼光望去,可以看见拿出草丛之中漏出一片很小的白色衣布,不用想,肯定是有人躲在那里。 李康沉思了一下,从树上悄悄的下来,然后一路避免任何声响的向那里而去,望着越来越近的距离,李康心跳更是在加速,越发的小心,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基本都是在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动。 忽然,在李康头顶的树干之上,一个人影跳了下来,他的双手还握着一把短剑,并且剑尖的方向正对着李康的头顶。 在头顶之人跳下来的同时,李康就已经发现了,身子向下一弯,同时右手中的铁剑立即向上挥去,一股巨力传来,李康一下子被压倒在地。 那人往下跳时产生的动能,李康根本就抵挡不住,他一屁股躺在了地上,同时右手向上挥舞的铁剑,也是不及对方剑刃的压迫,剑身直接被击偏,剑尖最后插在了李康身边的地面上。 还好,由于李康的剑挡了一下对方的兵器,延缓了对方猛烈的冲击,卸去了许多的力道,为李康赢得了一丝反应的时间。李康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在手中的剑被击飞以后,他立即将身子一侧,而在他翻身的同时,对方的剑贴着他的后背劈在了地上。 暗暗地运起内力,双手对着地面一拍,李康的身子顿时就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向上抬高了将近一尺的距离,同时一脚踢向了对方的胸口。这一脚的力气小不了,让那人向后接连退了七八步才站稳。 随后李康立即起身,刚刚的拔出自己的百炼剑,对方之人已经又是一剑刺来,李康想来不想的偏了一下头,然后一把短剑从他的脖子旁划过。 对方立即反手一转,短剑的剑刃就再次向旁边李康的脖子横扫而去。 这招躲无可躲,李康集中生智,将手臂往上一抬,手臂的护腕把短剑撞偏移了不少的距离。虽然将这一击挡住,但并不意味着这就安全了。因为那人的另一只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匕首,迅疾的向李康的腰部刺去。 这一下子李康没有躲过去,结实的挨上了。锋利的匕首只是微微的一顿,就快速的刺穿了铠甲,但匕首却没有接着往里面刺去。因为李康也不是盖的,他在匕首刺到铠甲上面的时候,一记手刀劈到了对方的手腕上面,打的那人手腕一颤,险些匕首从手中掉落。 这一击过后,李康从下往上将剑一挥,在对方的胳膊上面划出了一道血痕。 接着李康也顾不得去查看自己的伤势,又是舞剑攻去。对方眼神冷冽,看也不看自己胳膊上的伤,短剑再次刺向李康,李康也正面迎击过去。 这会儿李康也看清对方是谁了,就是那个四人组中的一人。此人明显的不畏伤势,招招狠毒,专往李康身上容易致命的地方招呼,虽然李康有铠甲的保护,但也不敢大意,对于那人的每一击都主动的挡了过去,不让对方有一次伤到自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一剑重伤到了自己该怎么办? 面对此人这种打法,李康应对的很是狼狈,不说对方的招式狠毒,且他出剑极快,根本就不给李康反击的机会,李康应对他的进攻就有些跟不上去,多次差点被他打中。 紧咬着牙,李康吃力的挥动着自己的剑,“该死了!”,他咬牙切齿的道,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会先支撑不住的。这人怎么就这么凶猛,自己和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这样拼命吗? 处在下风的李康,正在脑海之中拼命思考着对策。自己现在能以反击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只能疲于应对这人的进攻,且他发现对方一点累的表现都没有,要是再过一段时间后,自己会首先败下阵来。 眼中露出发狠的神色,李康咬牙做出了决定,接下来他故意放缓了自己的出手速度,用胸前这块最坚固的铠甲挨了对方一击,借助对方击中后短暂的停顿,李康一剑刺向对方的胸膛。 这就是李康思虑了许久想出来的方法,那就是拼着自己有可能受伤的情况挨下对方一剑,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出剑机会。 这种拼命的打法还是很有效的,李康的这一剑确实刺中了对方,而对方并没有躲开的机会。 虽然李康这一剑击中了对方,但那人的反应十分的迅速,快步向后一下,使得这一剑并没有刺穿他的身体,只是剑尖的一小部分扎在了他的胸膛里面。 同时那人怒吼一声,他手里的短剑再次发威,又快又狠的向李康挥去。逼得李康不得不后退,同时带走了自己的铁剑。 这人实在是勇猛异常,或许他真的是被李康的那一剑给惹恼了,神色越发的冷酷,越来越拼命,又把李康压的不行。最后李康被逼得没有办法,再次使用老招式,又是拼命挨上一剑,这次他的运气不太好,不小心之下他的胳膊肘出被划破了层皮。 李康哼了一声,忍住了神经传入大脑时产生的疼痛之感,挥剑再次攻向对方。 以伤换伤的这种笨拙的打法也确实是很有效,虽然对方想躲,但却因为两人的距离短,还是没有躲开。就这样,他再次往那人身上添加了一道新的伤痕。 这一番交手过后,两人分了开来,各自进行短暂的喘息。 突然,李康猛地瞧见对方手腕一动,向自己扔出了暗器,他连忙躲闪,等到回过神去看向那人时,却看见对方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李康大惊失色,左右瞅了瞅,都没有找到那人的身影。 李康不由得脸上阴沉了下来,他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一定没有跑远,肯定就在附近某个自己视线看不到的地方隐藏了起来,随时会给自己致命一击。 他不敢大意,也躲到一个粗壮的树干后面藏了起来。 第99章 令牌 躲了一会儿后,双方都是在悄无声息的僵持着,李康这会儿内心焦急不安,他想不出该如何的对付哪人的办法,几番交手下来,李康知道自己单论功夫的话比不上那人,和他正面对拼自己要吃亏。 现在他在考虑自己该如何的摆脱对方,然后逃出这片林子里面,他现在已经没有哪个好奇心去多管闲事了。 微微挪动身子,李康小心的伸出头观察了一下林子里面的情况。只见林子里面依旧是安静非常,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看不出任何异样,不过越是安静,就越说明对手难对付。 “该死,看来这家伙还真是难缠呀!怎么才能找到他的踪迹呢?”李康沉思一会儿后,决定主动出击,不能再坐以待毙。 瞅准一个方向,李康立即灵活快速的跑了过去,找到一个掩护自己的藏身之处,他稍微的露出头观察了一下情况。 “还不漏踪迹,我就不信了!”李康皱着眉看着林子里面,他这一次的主动现身引蛇出洞,依旧没有吸引出对手。 李康不甘心的将脖子再往外探了探,想要找到那人,可就在这时,一道暗器从他右前方射来,插在了他身前的地面之上,吓的李康立马就缩回了身子。 “什么时候他跑到那个地方去了。”李康瞪着眼,咬着嘴唇说道。 那人现在所在的位置,和他原本估计的那人藏身之处范围相差了许多,完全是在另一个方向。 “没想到这人的潜行能力这么强,敌在暗,我在明,不能和他在这林子里面斗了,自己吃的亏也太大了。”李康现在知道自己在这茂林里面和这个难缠的对手厮杀,实在是一件不怎么明智的事情。 估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他现在距离刚才自己进入林子的地方相隔也就不到半里地,自己要是全力奔跑过去,也就需要将近一分钟左右,出了林子后,自己就不必担心对手的偷袭了。 挑选了一条有利于遮掩自己的逃生通道,李康从身上扯下一大块衣布,包裹住一团泥土,之后用力的随手向一个方向扔去。同时他也是越起身子,向着自己预先定好的路线快速的跑过去。 顾不得身后发生的事情,李康不回头的一溜烟跑出了林子。 来到自己栓马的地方,喘了一口气后,他解开绳子驾着马来到大路上,眼神凝重的看向林子里面。 同时,在李康原先躲藏的地方,一个男子正站在那里,冷漠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后,他随即向林子深处而去。 …… 李康在林外注视良久,见到还没有人出来,他也就慢慢的放下了戒心,将剑收回剑鞘,李康沉思道:这趟浑水自己还是不要再参合的好,也不知这都是些什么人,各个武艺超群不讲,看他们的样子怕是连官府也不放在眼里呀。 “嗯”李康点点头,在做出决定之后,立即调转马身离去。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受的伤,李康瘪瘪嘴,自己这次可谓是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还赔了不少。几处伤口不说,再看看自己的铠甲,和原先完整以暇的铠甲一对比,显得破烂了不少,那几道印痕破坏了铠甲的美观。 一路驾马来到那个小镇,也就是前些日子他来到的这个小镇,找到一个铁匠铺,让他把自己的铠甲上面的那两个小洞补一补,不然显得难看了一些,同时他也查看了一下自身的伤口。伤口有三处,都是皮外伤,划破了些许的皮肉,碍不了事。 在李康的催促下,不到一刻钟,铁匠就把自己铠甲上面那两个稍微凹了下去的微小洞口给修复完整了。 急匆匆的将钱付过后,李康立即向军府而去,他要赶紧的去处理一下自己身上这几个伤口。 “倒霉的一天!”骑在马上的李康闷闷不乐的自语道。 出了小镇,李康走了没多远,他忽然撇见一条小路上躺着一个人。皱了皱眉,李康停下了马,来到这条小路,他骑在马背上来到地上这人的身旁,喊道“哎,起来,快起来,你怎么了?” 喊了一声后,并不见那人回答,由于此人背朝上脸在下,所以李康并没有看到地上之人的面貌。 见到这人没有反应,李康跳下马,来到这人身旁,用剑鞘捅了他几下,这人还是一动不动。 “难道真的是昏迷了?不会是个死人吧!”李康有些嫌弃的瘪瘪嘴,他可不希望自己净碰到一些倒霉的事情。 蹲下身子,李康翻过来他的身子,立时一惊,只见此人胸口处插着一把短匕,双眼紧闭,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李康试着摸了一下他的鼻子,发现没有任何呼吸,“还真是一个死人,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差!”李康苦着脸说道。 犹豫了一下自己是否要去报官,最后李康觉得还是算了,这里不远处就有人家,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具尸体就会被人发现。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管这闲事。 刚要起身离开的李康,眼光定在了这人的脸上,他忽然发现自己看着有些眼熟,再仔细的在那张满是灰尘的脸上一看,惊讶的呼出声“是他!”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刚才那个被四人追杀的灰衣人。只是由于现在他的打扮变了个样子,所以没有认出来。 “奇怪,这人怎么会在这里?”这里距离刚才的那片林子那里差不多有七八里路,李康一直以为这个灰衣人已经甩掉了那四个人的追杀,所以才会有那一幕:四人中途停下跑进树林,自己跟进去被埋伏的事情。 由于李康追在最后面,所以他不知道前面具体的情况如何,只是猜测这个灰衣人逃走了,现在见到这人在这里,李康非常吃惊。 见到是这人,李康更加的不想多管闲事了。忽然,他瞟见此人的左手握着一样东西,好奇之下就掰开了他紧握的手掌,拿到了东西。 这是一块铁质的牌子,和普通的腰牌差不多大小。浑身都是黑色,其中一面刻着一个“周”字,另一面刻着一个奇形怪状的花纹。 拿起这块铁牌,李康看了两眼后就揣进了怀里。 刚刚上马,他眼睛一转,又下了马,从路旁折断一根树枝,他一边牵着马,一边将地上自己留下的痕迹用树枝清理掉。 回到自己原先走在的那条道路上,李康满意的看了一下,随手将枝条扔在一旁,他上马直奔军府而去。 回到军府,李康赶紧的来到自己的住处,找出随身带来的上好治疗伤口的药品,让李九帮自己给敷上。 李九惊讶的看着李康身上的伤口,大惊失色的大声说道“少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呢?严不严重呀?“ 李康伸出手制止道“停,没什么大事,划破了皮而已,用不了几天就好了,你不用大惊小怪的,赶紧的,快给我上药。” “是,是。”李九不敢耽搁,立即开始给李康的伤口敷上药。 等到敷药好了以后,李九担心的问道“少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就受伤了呢?是什么人伤了你?我现在就带人过去抓住他。” “没事,碰到几个小毛贼,不必在意。”李康随口回答一声,今天的事情他不想告诉其他人,因为太费口舌了,他懒得去解释。 “毛贼?少主,这附近应该没有什么强盗贼人吧,您跑到哪里去了?”李涛疑惑的问道。 “哦,遛马的时候一不留神跑的太远。” “这样呀。”李涛听后点点头,随后叹气的说道“天下贼人何其繁也!几年之前都还没有这等乱象,今日竟到了这等贼人肆掠的地步。” “如今王道倾颓,四海不安,军国不虞之势已显,出现这些贼人有何奇怪之处。”李康不在意的拿起水碗,喝了口水后随口讲道。 李九闻言,担心的劝说道“少主,这话不能乱说呀,毕竟这里可不是在李家呀。”当今天子雄心勃勃,欲创下万世伟业,自信天下在自己的治理下会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拥护朝廷。所以李康的这等言论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去,肯定是祸事一件。 李康随意的对着空气吹了两口气,“放心,我知道,你们无须担心。” 李九听到李康的回答后点点头,然后讲道“少主,这几日一直都不见那高正,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不知他去了何处。” 李康点点头,“那就算了吧!不必再探寻他的消息了。” 李康他们从新乐县回来后,他打算和高正好好地联络一下关系,可是才没几天,就到处都找不到高正了,问军府里面的任何人,都只说他是出去办事去了,其余的一概不知,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回来。 既然找不到他,李康也就算了,安心的待在军府里面,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管。 拿出那块令牌,李康再次的看了几眼后,就随手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至于这块令牌是干什么用的,他无从得知,也懒得去研究,反正只是随手带回来的东西而已。 第100章 凶手是谁? 李康回来已经三日了,他现在很是奇怪,这三日来他一直刻意的在留意军府内的消息,可是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灰衣人尸体所在的地方距离军府并不远,他相信尸体要是被人发现以后,军府内肯定会得到相关的消失,因为尸体距离军府太近了,官府调查的动静一定会传到军府。 一具尸体躺在军府的旁边,调查的官吏不可能不会找到军府这里来进行调查,谁让军府的距离近呢!调查官吏肯定会对军府产生怀疑。 不过这三天过去了,一切都风平浪静,平静的水面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李康不得不疑惑,难道到了现在还没有人发现那具尸体吗? 虽然疑惑,但李康也没有轻举妄动的跑去查看,说不定现在正有官府的人在那里埋伏着呢! 李康虽然过得很是悠闲,可却不知有些人这几日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新乐县城,那家客栈的一间屋子内,那个中年管事脸色死灰,到了今天了,令牌还是没有送来,他虽然在两天之前就派人去沿途接应,可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瞧到。想来,柳风是出了问题了,至于是什么问题,那他就不知道了。 看着堂下的几个人,他丧气的摇摇头讲道“我们不用在等了,柳风怕是不会来了,这趟生意已经做不成了,收拾收拾货物,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一个男子说道“德叔,真的就这样回去吗?到时我们该怎么和家主交代?” 另一个男子站起身反驳道“不回去还能如何,难道我们要硬闯过去吗?这条路可是家主打通的唯一一条路,除了从此处走,我们还能走其它的路吗?就算还有其它的路可以通过,可是时间还来的及吗?这次的事情又不能怨到我们兄弟头上,完全就是家主的这条路出了问题。回去之后,家主是不会怪罪我们的。” “是呀,谁能以料到今年出现这样的事情,往年的规矩可不是这样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事已至此,不必再论,赶紧准备,我们一会就回去。”德叔发话了。 其余人停下了议论,纷纷的离开房间,去准备自己的事情。 半个时辰过后,在新乐县北门之处,一支足足有二十几辆的马车,超过四十余人的商队从那里离去了。 …… 就在商队离去的同时,城门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两个人影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青三,这商队看样子是要回去了,可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收到青六他们四个传来的消息,也不知他们到底得手没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这两个人都是普通百姓打扮,说话的这个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旁边的那人听到问话后,一双布满寒冰的眼睛从商队的方向移开了目光,如黄鹂的悦耳声音传出“不管他们如何,我们先盯着商队就可。” 这话音细软,如潺潺流水般动人心,可却带着一股刺人心扉的冷意,且这声音细腻,分明就是女子的嗓音。不过这人的打扮却是男子的装扮。 此人身着一身有些略显破旧的衣服,个子看起来和普通男子相差不大,皮肤显得粗糙,并且黝黑。不过若是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喉咙处没有寻常男子突出的结喉。 “那好,我们就先跟着他们吧。”旁边的男子点了一下头后,接着说道“这个令牌很是重要,不容有失,执事大人再三叮嘱,要是我们这次没有得手的话,回去之后惩处必是严厉。” 他旁边的那个人再次用清冷,细腻的嗓音回答道“我明白,该怎么做我自有决断。” 随后,两人也跟着商队悄悄而去。 七天后:上谷郡:永乐县城内 上谷郡位于博陵郡的正北方,他俩相互接壤,永乐县位于上谷郡的最东南角,他的东南方是河间郡,西南方是博陵郡。 德叔的商队一行人从七天前出发之后,在今日午时来到了永乐县内。 进入城中之后,这只商队便去了城南。在城南的一条名为明净巷的巷内,有一户朱漆大门的富贵人家。大门前站着两个头带角巾,一身灰蓝色衣服的看门人,两人虽只是一个看门的下人,但却神采飞扬,微微扬起自己的头颅,用审视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经过大门前的行人。 忽然,其中一人,眼睛一瞪,脸上显得有些疑惑,接着他来到另一个人身前,指着巷子的一条入口区说道“哎哎,你看呀,这不是德管家他们吗?怎么才走了二十几天就回来了?” 另一个看门人也是伸了伸头,不解的回答道“是呀,德管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听说商队不是要出趟远门吗,歹要两三个多月才能回来的呀。“ “哎,你看呀,那些货物好像也拉回来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了?” “难说呀,最近天下不怎么太平,前些时日夫人不就是在路上遇险了吗,还好夫人命大,逃了回来。” “说的也是。” 两人讨论了几句后,一支商队已经来到了距离大门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两个门人不再讨论,飞快的向商队一行人奔来。 其中一人来到商队的前面,神色恭敬的对着一个中年人说道“德管家,您回来了。” 中年人疲劳的点点头,“赶紧的去帮忙把货物运到院子里去。” “是”两个门人点点头,随后帮助其余的人一起把这些马车从一个侧门运进了宅子内。 等到进入宅子之后,这位德管家叹了口气,随口向其他人交代道“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见一趟家主。” 交代完后,中年人就唉声叹气的离开了。这位德管家不是别人,就是新乐县的那位‘德叔’。 德叔穿过前院,经过一个荷花池,来到了一间小院子内。 他来到一间屋子前,敲了敲门,喊道“家主,你在吗?” 在德叔的话音落后,一道洪亮地声音传出“进来吧!” 德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门朝南,它的布置是从东到西,在屋子东头的两侧是两排书架,在最东头的是一个桌案。屋子的西侧墙壁上错落有致的挂着几幅书画,且几个架子上面放了一些珍稀精美的玉器古玩。 德叔进去之后,对着东边桌案边上坐着的一个人影,弯着腰,拱起手,用不安的语气讲道“家主,是我。” 闻言,那个正拿着笔写来写去的人抬起了头,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了德叔。 这人年约刚过三旬,身材略显的魁梧有力,目光犀利,棱角分明,浓眉大眼,脸颊两侧的胡须很是茂密。 此人皱着眉看向了德叔,声音豪亮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德叔闻言,立即跪倒在地,对着地上猛磕了一个响头,颤抖的说道“家主,这次的商路走不通了。” 那个男子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笔“怎么回事,我不是将令牌让柳风给你们带过去了吗?为何还是不通?” 德叔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一定是柳风出了问题了,咬着嘴唇讲道“家主,自那日我派柳风回来向您禀明情况之后,接连等了八九天,也未见有任何人送来令牌,所以我就带着人回来了。” 男子听后,大惊失色,立即站起身,大声的问道“什么,你们没有得到令牌,那柳风呢?他去那里了?” 德叔低声回答说“我曾派人沿着路途去接应过,可,可是根本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 男子阴沉着脸,“你派人找过?” “是的,小人前几天一直得不到您的消息,但我知道,家主一定会派人送来令牌的,所以心急之下就让人沿途等待,但是,没有等到任何人。” 那个男子听后青筋直冒,怒意再明显不过,但是他压下心头的怒气,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柳风他带着令牌跑了!” 德叔额头直滴汗水,“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也可能是遭到了其余人的毒手了。”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立即派出人手去找,务必要找到他。”男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家主。”德叔点点头。 “令牌对于我周家来讲,它的作用我想你应该很是清楚,你是我周家的老人了,对于有些事情你是知道的,这块令牌可是我周家安身立命之本呀!”男子扶起德叔,神色郑重的讲道。 德叔咬着牙点点头,“家主,我知道,一定会找到柳风的。” “你觉得柳风是怎么回事?”男子脸色凝重的问向德叔。 “家主,我觉得他不大可能会背叛我们,两年前是您救了他的命,柳风这个人一向重情重义,为人忠厚,他对于我周家的救命之恩一向感激不已,平日里主动为周家效力,从来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所以我才派他回来向您报信的呀。”德叔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男子点点头,“确实如此,要不然我也不会将令牌给了他,让他带给你们,就是因为他忠心耿耿,武艺高强,交给他我也比较放心。” 精壮男子沉吟道“如果不是柳风背叛了我们,那他就是在路上出了事情。” “我也是这个猜测。”德叔点点头。 “既然是在路上出了事情,那就很可能是遭到了别人的歹手,你说下手的人是想抢这块令牌,还是想要对付我们周家呢?”男子眉头皱成一团,抬起右胳膊,伸出食指,一晃一晃的讲道。 “这个,没有证据,我也不敢下结论。”德叔迟疑的讲道,然后接着说“家主,我看这事实在是有古怪,你想呀,我派柳风回来向您说明情况,你把令牌给了柳风,这应该没有多少的人知道呀。如果说令牌是被有心人给盯住了的话,那他们的消息怎么就这么准确?” “你的意思是有内鬼?”男子眼皮一跳的问道。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 男子想了一会儿后,摇摇头,“还有一种可能,我们周家已经被人盯上,他们想要巧夺令牌,于是安排了一个巧妙的设计,我们落入了他人的设计之中。” “确实有这个可能,可是这些人到底是想要谋取令牌,还是想要对付我们周家?我觉得这一点必须要搞清楚呀!”德叔神色极为郑重的说道。 男子“哼”了一声,“不必去深究这一点,不管他们的目的是那个,你要知道,这块令牌就是我周家的命脉,只要失去了它,就是要灭了我们周家,所以令牌必须夺回。” “嗯,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柳风,然后我们才能再做出下一步行动。”德叔赞同道。 …… 就在德叔和那位周家主商量的时候,在一处荒野里,也有几个人正脸色难看的聚在一起。 一共有六个人,其中四人身着白衣,另两人普通百姓打扮。 其中一人正在说道“人已经死了,可是那致命的一刀却不是出自我们的手笔,到底是谁,还需要调查一番。” 第101章 朝廷来信 “不错,这柳风也是一个好手了,就算是我们都不能做到一击毙命,可这人却一刀就杀了他,要知道我们可是修习了多年的刺杀术,若是论武功境界,他也就比我们高一点点而已,如果杀他的人是内功高手的话,那至少也是抱丹之境的高手了。” “言之有理,青三,我们该怎么办?”一个白衣人点点头赞同一下后,看向了他们中一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一个人。” 听到问话,那人原先一直眨也不眨的盯着地面的眼睛微微一动,冷清的说道“令牌得到了吗?” 四个白衣人听后,立即低下头,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答道“没有,柳风的身上已经搜遍了,没有找到。” “既然没有得到令牌,那我们就接着去找。”清脆的话音传来,让几人都是眼睛一亮。这个说话的人就是在新乐县跟着商队离开的那个青三。 一名白衣人为难的讲道“找?这该如何去找?柳风已经死了,而且被谁杀死的我们也不清楚,上那里去找?” 青三那双透着寒冰的眼睛瞟了他一下“柳风是死了,可我们可以去周家,你们一路截杀柳风,确认过令牌真的在他身上吗?” “这个……”四个白衣人支支吾吾的一会儿,其中一人硬着头皮讲道“,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应该就在他的身上。在他回去之后,周家就只有他一人往新乐县而去,而且内应也传来了消息,他说周家很可能把令牌交给了柳风。” 另一个白衣人冒头说道“你们不也是看到周家的商队回去了吗?这就表明他们没有接到令牌,这样看来,令牌在柳风身上无疑了。” “哼!谬论。”青三带着不屑的眼神转过身,背对着他们,眼里精光闪动,“周家就一定要把令牌送过去吗?他们难道不能弃了这次商队的行商?出发前,执事已经告诉了我们,令牌事关重大,这是周家的镇族至宝,周家之人会将这个令牌轻易的交给外人吗?” 说完后,她转过身,发话道“令牌拿不回去,就都别想回去,否者,你们知道后果。” 接着,她自顾自的离开了。 “好了,你们再在附近仔细的勘察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至于去周家之事,就交给我和青三吧。”剩下的那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看着脸色难看的四人说道。 那人接着劝说道:“并非青三为难诸位,你们知道的,这块令牌门内势在必得,拿不到令牌的话,我们接下来两年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再过十年,就到了门派重要的二十年一次的执事选举的时候了,我想你们都不愿意因为这块令牌的事情耽误自己的前途吧!好自为之,各尽全力。” 讲完之后,他就随着刚才青三离开的方向去了。 离去的同时,他内心哀伤的惋惜一声:最后只会有三个人活下来,但愿我青五是其中一人吧! …… 廉台军府内,明日又是卫士们集合操练的日子,鹰扬郎将周源在这日的傍晚,召集了所有旅帅以上的武官,及其它佐吏。他们正在商量一件大事情。 周源坐在上座,地下众人依品级而坐。 等到所有人到齐后,周源站起身,先是面带思虑的走了一圈,然后站到上首讲道“诸位同僚,本官这次召集诸位前来事出有因,有一件要事要与在做的所有人一齐商议,这件事情本官不敢私自做主,一定要诸位一起来拿主意。” “不知明公有何事?”一人抱拳问道。 周源摸摸了短短的胡须,向众人说道“就在昨日,本将军收到了一封朝廷贵人的书信,他要求我们做一件事情。” 没等周源继续讲完,已经有一人站起身,出声阻止“不可,将军,我们军府按照规制应只听令于大将军府才对,没有卫府的调令,就绝对不能动,吾等效命的是天子,岂能听令于权贵。若是满足了那位贵人的要求这是结党营私,严格来说,更是内外勾连,不可行呀!” “嗯!”周源点点头,“你先坐下吧!我明白你的意思,诸位先听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再做决定吧!”周源摆摆手讲道。 “明公请讲,吾等倾耳听之。”鹰击郎将夏卫立即出声附和道,其他再想出声的人见到两位头头的态度后,便只得先按捺下心来。 周源坐下,从他的桌案上拿出了一个信封,对着众人晃了一下后,说道“这是左光禄大夫、纳言苏威,苏公差人送来的。” “苏威?是他的信。” “我有听闻,他可是当今五贵之一。” “苏公可是两朝老臣,前些年岁虽被天子罢官,可是天子很快就又召集了他。” “苏公乃是不世之臣,先帝和如今天子的股肱之臣。” …… 底下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道。 “苏公来信所为何事?”夏卫向周源问道。 周源露出感慨之色,用恭敬的语气讲道“苏公为国为民,心忧天子,信上之事乃是一件朝廷的公事,和一件朝廷大案有关。” “还请大人详细说明。” “嗯,苏公言近来朝廷内有不少的贪张枉法之徒,他们上下勾结,牟取个人私利,不顾国家利益。其中一些人就和博陵郡息息相关,信上说我博陵郡内有不少的官吏已经苟且在一起,许多重要地方的官吏被收买。之所以写信给我们,是因为苏公怀疑博陵郡守府也就人参与其中,因此此事不能惊动他们,想要我们秘密调查一番。” 李康听后,眉毛一挑,要军府去查,可这能行吗?怎么有一股要贼去捉贼的味道。要知道,博陵郡许多的官吏都是出生于本地的世家和豪强,军府的这些武将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周源将这件苏威交代的事情公之于众,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苏威想要调查他们吗? 很快,李康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郡守府的佐吏及其它地方的一些官吏,他们的关系可是很复杂,很紧密的。苏威要军府帮助调查,周源要是真的想帮忙,那也应该是秘密进行,而不是现在这样大张旗鼓,搞得所有人皆知。他这是不想帮忙,但又怕得罪乐苏威,所以来了这么一招。 “果然,乡党、亲族的关系在古代是一种很重要的关系呀,特别是这个世家的时代。”李康冷漠的看着他身边的众人想道。 这些豪强士族一般来说都是关系相当复杂,他们相互结亲,利益相连,早已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想要动他们可不容易。想到这,李康就想到了唐末的黄巢,他算是为中国除去了这个延绵几百年的祸害,大功一件。 第102章 时机 唐朝末年的时候,发生了黄巢带领的农民大起义,最初起义军缺衣少粮,于是他们就洗劫了不少富裕的地方,要问当时谁最有钱,那就还要数那些世家豪强了。 虽然到了唐朝的时候,世家的势力和以前相比小了许多,但他们依旧是一股占据朝堂部分权利的大势力,在天下间,财富也依旧大部分掌握在他们的手中。黄巢起义军在陷入缺少粮草的困境的时候,就盯上了他们,专门洗劫这些大家族,整个中原大地上的世家,基本都被他们光临了一遍。 从那之后,影响了中原王朝几百年的世家大族就此湮灭,给后来宋朝繁盛的科举制度打下了基础。 接下来李康安静的坐在那,听周源说起了这件事情的详细情形。 这场议事差不多就行了半个时辰左右,周源和众人交代了一下苏威来信的内容,及他的要求,然后让众人说出自己的意见。 等到议事结束之后,李康也就直接回去了,对于苏威信中交代下来的事情,李康已经了解清楚了。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苏威来信说,博陵郡的一些官员参与了一起贩卖重要物资的大案,并且人数还不少,除了博陵郡之外,朝廷之中也有人给他们做为靠山。 苏威对于周源的要求就是,让他派出兵马在一些要道之上进行巡逻,检查一些过往的商队或者官府的马队,看看能不能以搜查到那些见不得光的重要物资。要是搜查到了东西,那么苏威就有了直接的证据,可以派朝廷的有司官员来调查这件事情。 不过苏威也没有为难周源,没有让军府大张旗鼓的去调查,只是对他提出了这个小要求。军府可没有权力去调查朝廷官员和其它的案件,要是真的做了的话,那铁定会受到弹劾,惹的皇帝不喜。 因此,苏威才会跟周源提出这个要求,让他派出兵马在要道上巡查,以意外发现为借口,同时逮到一个证据就可以了。 苏威的想法虽然不错,但照现在看,周源是不会帮助他的。 回到住处,李康想了良久,最后决定自己还是老实的按照周源的意思去办吧。刚才在议事的时候,经过众人的商量,周源决定“答应”苏威的请求,派出一两队人马到军府附近方圆二十里的两条重要官道,以巡逻惯例为名义,在这里游弋。 不过,李康明白,他这也就是做做样子给苏威看一下,表明自己顺从苏威,不敢忤逆苏威的意思。 对于此,李康没有什么想法,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自己作壁上观,看周源的表演就行了。 周源根本就没有要巴结苏威、攀上他这颗大树的意思。至于帮他的忙,那就更不可能了,要不是因为苏威如今负责执掌朝政,周源怕得罪了他,李康估计周源连做个样子都懒得去做,直接就会回绝了他。 对于苏威这个人,李康也是知道的,这人确实是一个人才,可惜隋朝灭亡以后,李世民看不上他,他多次想法设法想要在李唐谋得一个官位,但因为李世民的嫌弃,到死都没有成功。 苏威出生于西魏大统八年(公元542年),出身京兆武功(今陕西武功西北)苏氏,苏家是世家名门。 北周太祖时,他继承美阳县公的爵位,任郡功曹。大冢宰宇文护见到他很是礼遇,把自己的女儿新兴主嫁给他。但是苏威见宇文护专权,恐怕灾祸连累自己,逃到深山中,却遭到叔父逼迫,还是不能免于为官。但苏威时常隐居山寺,以读书为乐。不久,授为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改封爵位为怀道县公。 北周武帝诛杀宇文护亲政后,改任苏威为稍伯下大夫,苏威以生病为由拒绝接受。 他真正踏入仕途的时间还要从杨坚建立隋朝后算起,以前都是小打小闹,虽然有爵位,但担任的都是没什么实权的官职。 隋文帝杨坚做北周丞相时,高熲屡次说苏威贤明,杨坚也一向看重他的名望,于是召他入府。苏威到相府后,杨坚把他引到内室,与他交谈之后十分高兴。过了一个多月,苏威听说北周禅让,议论之后逃归故乡。高熲请求追他回来,杨坚说:“此不欲预吾事,且置之。” 开皇元年,杨坚接受北周禅位之后,征拜苏威为太常卿、太子少保,追赠他的父亲为邳国公,食邑三千户,让苏威承袭。不久又让他兼任纳言、吏部尚书。最初,苏威推辞,杨坚下诏书说“舟大者任重,马骏者远驰。以公有兼人之才,无辞多务也。”苏威这才没有推辞。 苏威也算是一个勇敢、正直的大臣,其它方面也是很不错。按照史书记载:威见宫中以银为幔钩,因盛陈节俭之美以谕上。上为之改容,雕饰旧物,悉命除毁。 上尝怒一人,将杀之,威入合进谏,不纳。上怒甚,将自出斩之,威当上前不去。上避之而出,威又遮止。上拂衣而入。良久,乃召威谢曰:“公能若是,吾无忧矣。”于是赐马二匹,钱十余万。寻复兼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本官悉如故。 从这里面不难看出苏威是一个很合格的臣子,敢于冒犯皇帝进行劝谏,能以做到这种地步的,每个朝代也没有多少的人。且这个时候,苏威与高熲、杨雄、虞庆则并称“四贵。 《开皇律》这部隋文帝时的律典,它的制定也有苏威的参加。在开皇九年的时候,他被杨坚任命为尚书右仆射(相当于丞相)。 人红是非多,开皇十二年的时候,他儿子苏夔因为讨论音乐的问题,苏夔与国子博士何妥都坚持自己的观点,各成一家之言,于是朝廷让文武百官表示他们赞同哪一种意见。朝臣大多依附苏威,赞同苏夔的占了十分之八九。何妥愤怒说:“我读书四十多年,反被一个毛头小儿所屈辱!” 不忿之下,他奏告苏威与礼部尚书卢恺、吏部侍郎薛道衡、尚书右丞王弘、考功侍郎李同和等人一起结成朋党,在官衙中称呼王弘为世子,称李同和为小叔,意思是他们就如同苏威的儿子和兄弟。又说苏威用不正当手段让他的堂兄弟苏彻、苏肃等人作假当官。还有国子学请来了荡阴人王孝逸为书学博士,苏威的下属卢恺,引荐王孝逸做苏威府中的参军。 文帝命人调查,确定何妥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文帝让苏威阅读《宋书·谢晦传》中朋党事件的部分,苏威惶恐畏惧,摘下帽子叩首,隋文帝说:“已经晚了。”于是免去苏威所有的官职。 当然,杨坚对苏威还不错,很快苏威重新官复原职。 隋炀帝继位后,加封苏威为上大将军, 大业三年七月,杨广兴修长城,苏威劝告隋炀帝停止大兴劳役。 因为杨广做的不怎么好,在大业三年的时候高熲、贺若弼私下的抱怨了几句,就被炀帝下令诛杀,苏威因此受到株连,被免去官职。 但苏威到底名气大,过了一年多,又任鲁郡太守,不久召他还京,参预朝政。不久,又任太常卿。这年随隋炀帝征讨吐谷浑,升任左光禄大夫。隋炀帝因为苏威是前朝旧臣,逐渐委以重用。 又是一年多后,恢复纳言官职。他与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黄门侍郎裴矩、御史大夫裴蕴、内史侍郎虞世基参掌朝政,所以现在的人称他们为“五贵”。 这五贵都是目前天子杨广最信赖的大臣,朝廷的大权掌握在他们五人手里。 这次苏威给周源写信寻求帮助,可以算是给了周源很大的面子,周源虽然不想干,但他真的得罪不起,也就只好做做样子。 时间流逝,到了又是半个月过去。 这几日周源确实派人去做了一下样子,今天轮到李康带人去做样子了。虽然当初议事的时候,周源没有明说让大家做样子,但对于他的暗示所有人都明白。 李康这几日也碰到了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正好趁着这次外出巡查,他好出去找个地方和来给自己报信的人商量一下。 这次是北平郡那个秘密训练武士的基地那边碰到了麻烦,负责在那里主事姚护卫搞不定,派人来给自己报信,想要李康来想出办法应对困境。 北平郡地广人稀,靠近边疆,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也因此,李康当初才选中了它,李康自认当初已经做好了许多应对变故的准备,但总有一些他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第103章 贩私盐 北平郡地处隋朝疆域的东北方,从它往东而去是柳城郡,往西是渔阳郡,往北出了长城就是奚族人的栖息之地,往南是一片海域。它是朝廷在边疆的一处重要防御之地,整个郡内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城池,唯一一个能以拿的出手的就数卢龙城了。 北平郡下属的县只有一个,就是卢龙县,人口在两万多一点,均摊到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可谓是人烟稀少。 李康挑选的这个庄园练兵之地就在北平郡的北边,距离长城也就一百来里而已。 在前段时间,有四十余名的奚人得到了北平郡守府的肯定,让他们迁入了长城之内,就安置在距离李康的那个庄园不到二十里的地方。这些奚人来了后,立即引起了姚护卫的注意,奚人的位子和庄园也太近了些,平日里,在庄园周围五十里以内的地方都是姚护卫他们活动的范围。 因为要训练骑兵,这就少不了空间。原本在这周围的少数几户人家,都已经被姚护卫用钱财将他们给打发走了,清理出了这附近的土地,姚护卫他们这才安心下来,小心翼翼的偷偷训练骑兵。 骑兵的人数不多,也就一百来人左右,他们平常谨慎一些,倒也使得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至于那些该打点的人,都已经被李康打点好了。 姚护卫等人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可现在来到他们附近的奚人成了一个大麻烦,庄园方面最初是派人去和他们进行沟通,希望他们可以去其它的地方,并且庄园方面愿意支付大量的钱财给他们,可是这些奚人却拒绝了, 最后姚护卫又派人去和郡守府方面商量,希望他们能以帮一下忙,但是郡守府之人却没有答应,称对于这些胡人的事情他们没有办法,只要奚人不闹事,那么奚人选择何处地方作为栖息的地方,郡守府是不会插手的,要庄园方面自己解决。 姚护卫无奈,只能以想办法去劝说这个邻居离开,可是这些奚人性格太倔强,无论怎么和他们谈,他们就是不愿意走。 姚护卫他们见奚人不走,己方又不能以强迫他们离开,只好任由他们待在附近。 在之后的日子里,庄园的一些活动只能以小心一些,尽量避开那些奚人。 两方最后还是发生了矛盾,起因是因为那些奚人放牧的地方已经把庄园周围给囊括进去了,这严重的挑战了姚护卫等人的底线,几番阻止劝说后,奚人听不进去,双方爆发了肢体冲突。 按理来讲,庄园兵强马壮,对付那些包括妇女儿童在内的四十余个奚人应该是不费吹飞之力的,但因为庄园内的一切都见不得光,所以姚护卫他们就克制了下来,对奚人的行为忍了。 奚人不离开,庄园就无法进行一些正常的运转,所以姚护卫急着派人向李康报信。 这日的上午过后,李康带着身后的二十余名卫士在烈日的暴晒下,大汗淋淋的走在道路上,李康擦了一把额头上顺着脸颊滴下来的汗水,指着前面的一个小镇入口喊道“都加把劲,一会儿到了镇上后,找个酒楼大家伙的敞开了吃,然后再休息一阵子。” 听到李康的话后,这些热的不行的卫士们才来了些劲。李康身上的铠甲早就已经脱了,放在军府内没有穿出来,现在已经五月底了,气温高的要人命,那套累人的铠甲他自然也就没有穿在身上,现在身上只着了一件黄色的军服。 来到小镇,李康带着这些人径直到了酒楼,这个小镇还是李康前些日子来过的那个小镇,也是军府附近唯一的一个小镇。 李康身上早就已经备好了一些盐,交给了那个掌柜,让他做一些好菜来,自己可不想再尝一下那种粗盐的味道。军府内的一些生活必需品是由朝廷提供的,盐就是其中一项,所以明明是在一片相同的地域,但军坊内的卫士家属们却完全的感受不到一丝盐苦。 看着镇上百姓的情况,李康虽然很同情他们,但自己现在没有办法去帮助他们。 ‘穷着独善其身,达着兼济天下’,有多大的能力才能以做多大的事情,对于这些百姓,李康只能等到以后有能力的时候再去帮助他们。 等到卫士们吃好喝好以后,李康告诉他们,让他们先休息一会儿,等温度稍稍下降之后再去巡逻。 而李康自己,则是悄悄的来到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房间内。这间屋子里早就有一个年约二十四五上下的男子在那里的等待。 李康进来后,男子立即起身,向李康行礼道“小人陶泽,拜见少主。” 李康点点头,淡淡的说道“起身吧。” 这个叫陶泽的男子听后,恭敬的站在李康身前。 “信我已经收到了,至于奚人这件麻烦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你告诉姚护卫他们,要解决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从北平郡守府下手,让他们不惜代价,一定要和那些官吏打好联系,无须在意钱财等什么的损失,我会全力支持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李家会尽快的送过去。总之,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 李康没有废话,上来就直接的说明自己的办法,他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就是:从郡守府那里找到突破点。 要说郡守府没有解决这件事情的能力,李康是不相信的,八成是他们觉得以前送给他们的好处不够,这才又找了个借口,想要勒索一下自己。 既然这些奚人进入长城以后是由郡守府的官吏来安排,那么奚人对于郡守府的话不会不听从,他们现在到了汉人的地方,那么做事情自然的会小心翼翼,不会轻易地得罪当地汉人,对于郡守府,自然会顺从许多。 “陶泽,你可知那些奚人来历?”李康问向身前站立笔直的这个男子。 陶泽立即回答道“回禀少主,这些奚人来了之后,我们打探过一些,从郡守府官吏那里得知,他们原先是塞外奚人一支小部落的人,现在那个小部落破败了,只还剩下了他们几人。前段时间,这些奚人向朝廷请求收留,朝廷回复说接纳他们,把他们安置在北平郡。” 李康听完后,嘴角微微一翘,原来这些人是些丧家之犬而已,现在到了中原地界还这么的强势,也不夹着尾巴做人,要说没有人给他们撑腰,李康是不相信的。 “庄园一切都还安好吧?你们有没有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或则是招惹了北平郡当地的官吏和豪强?”李康担心的问向陶泽,他觉得原先自己送给那些官吏的好处已经足够了,现在郡守府突然为难庄园,李康担心庄园是不是招惹到了不好惹的人。 陶泽疑惑的看着李康,顿了半天后迟疑的说道“庄园安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没有事就行,我这里有一封信,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亲手交给姚护卫。”说着,李康从袖子间掏出一封书信,伸手递给了陶泽。 陶泽恭敬的接过了书信揣进怀中。 李康又是关心的询问了一下庄园的近况后,就打发陶泽离开了。 对于这次奚人的事情,李康想来想去,断定是郡守府在捣鬼,最好的解决方法,莫过于利益了。 对于郡守府的那些人,李康还是很防备的,要不然当初也就不会做了多手的准备。关于庄园里面的任何一丝秘密,李康都没有泄露给他们,只是说李家喜爱骏马,但苦于博陵没有合适的养马之处,所以就特地的在北平郡建立一个庄园,专门为自己向胡人采购良驹,豢养它们。 不过日子久了,相信这些人也发现了一些不对之处。但李康还有后手,倒也不惧怕。 对于这次的勒索,李康安然的接受,尽量的避免冲突才是正途,同时也要再去堵一堵那些人的嘴才行。 陶泽走后,李康就躲在屋子内休息,一直到了未时时分,也就是下午三点钟左右,李康听到镇上热闹了起来。 由于现在是五月底、六月初时分,天气本就炎热到了极点,就是现在下午也是丝毫不见气温下降。李康闲来无事,听到镇子上面传来的吵闹,他也打开屋门看了看。 镇子的道路上来了一辆马车,带着整整一车用麻袋装满的的东西。 这辆马车的到来,在镇子上引起了很大的动静,没一会儿,许多的百姓就围住了他们。 那三个随着马车一起来的人很快就被镇上的百姓包围了,许多的人都在大声的向他们嚷嚷着,那三人中的一个男子正在尽力的维持着场面,安抚众人。 李康看到那些围过去的百姓各个神情很是激动,把那辆马车围的水泄不通,并且群情鼎沸,每个人都在使劲的往最里面挤去,基本上每个人都带着装东西的工具,李康更是看到其中一个男子疯了似的举着头顶上一个布袋,不顾一切的往里面挤。 李康看的很是疑惑,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了,什么东西能以令他们激动成这样。 由于他这个位子距离那个马车所在的地方有些远,人声太过吵闹,所以并没有听清楚那些人都在喊什么,只能以听到几声特别响亮的叫喊,如什么“我的,我的”“都给我让开,别想和我强”“给我,给我” 那马车旁的三人,明显的抵挡不住这些人激昂的心情,只能以拼命的守在马车旁。 见到马车上的东西引得这么多的百姓激动成这个样子,李康也是大感惊奇,出门带着李九和吴枫走了过去,想要看看是什么宝贝玩意。 那些百姓实在是太激动了,李康三人挤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停了下来,守在最外围。 第104章 捉拿 人群一直汹涌了好久才在那个三人中主事的一个男子的安抚下平静下来。 等到百姓们都安静下来以后,马车被赶到了镇上一个更加宽阔的地方,周围的人也都是跟着跑去。 三人将马车上的麻袋搬到地上整理了一下后,那个留着茂密且乌黑简短胡须的男子,也就是带来马车的三人中那个看起来头头模样的男子,站到了卸掉麻袋的马车上。 这个年岁在四十以上的男子,脸上带着一丝很是欢喜的笑容,对着围观的百姓们摆了摆手,欣喜的讲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在下历某人又来到了这里,看到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也很是开心呀,大家放心吧,东西依旧是老样子,够全镇子的人半年的量。” 这个男子说到这,忽然,脸上的笑容更甚,“我知道诸位最想要的是什么,乡亲们都放心吧,不会比以往少的,而且在下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这次的细盐量加一倍,保证每户人家都能分到一些。” 他的话音落后,周围的百姓脸上都是喜色一片,各个欢欣鼓舞。 李康却是眉头直皱,因为“细盐”二字。刚才这个什么历某人居然提到了细盐,这可是一下触碰到了李康的神经。 这个小镇的情况李康是知道的,常年缺少官方的细盐,一直食用盐贩贩卖的粗盐,一年之中也尝不到几次细盐的味道。所以,李康在听到“细盐”二字时,特别的敏感。 这时,那个男子接着讲道“各位父老乡亲,历某人这次的收获不错,因此比以往多得了一些细盐,我知道诸位饱受官盐昂贵稀少之苦,只能以从在下的手中购得粗糙的粗盐来度日。历某人也是心中不忍,但在下只是一介私贩,也没有能力帮助诸位,历某人虽偶得些许官府流出的细盐,可一直分量不足,只能够让大家购得少许。 这次历某人时来转运,侥幸得到不少的良品细盐,此次带来的盐中,有一小半都是精良的细盐,粗盐依旧还是老价格,至于这些良品官盐就按其余地方市价的两倍出售,还望各位见谅,这些盐得来很是不易,在下费了不少的功夫,所以价钱只能如此……” 李康撇了撇嘴,带着李九和吴枫两人退了出去,不想再听了。 来到人群的一侧,李九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人。李康看见后,说道“你怎么了?” 李九奇怪的对李康问道“少主,你不觉得很怪异吗?” “怪异?”李康愣了一下,不知道李九是什么意思。 看见李康没有反应过来,李九用手指了指人群。 看到李九的提示,李康还是很迷糊,这是吴枫开口说道“这些盐贩光天化日之下跑到这里公然的销售私盐,居然没有官府的人来抓他们,实在是太奇怪了。” 李康闻言,也是反应了过来,随后看向正在抢着购买盐的人群。 贩卖私盐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拿到台面上呢?这应该悄悄的进行才对。 难道是因为原来这里的那个官府指定卖盐的商贾走了,使得这里缺少盐,管理这里的官吏这才默许这些人的?李康暗暗地想到。 不过,李康很快的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他记得以前那个掌柜的说过,在这里的官商走了之后,官府反而更加严厉打击那些私盐贩子,使得那些贩卖私盐的盐贩都再也不敢来这里,这才使得小镇这里盐奇缺,最后出现了贩卖粗盐的盐商,官府并没有打击他们,而这里的百姓也就只得大量使用粗盐。 从这些之中,李康不难猜出,这是官商勾结所致。 虽不知当初于此地销售官盐的盐商为什么抬高价格,致使最后盐价太高,百姓负担不起后不再买盐,那个商家最后离开这里。 但李康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三个贩私盐的人肯定和本地官吏是有勾连的。 李康在思索,自己要不要插手这件事情,眼前的人在贩私盐,自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插手这件事情,只要拿住了人和物,这个案子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不过李康也担心,万一要是自己抓走了这些人以后,这里缺盐的困境还是没有解决,且没有贩私盐的人来此的话,那百姓该怎们办? 朝廷的威严无疑是无可比拟的,它代表着国家,其权利也是无与伦比的,一个朝廷本就应该关爱百姓,体察民苦。就算是再差劲的朝廷,在问题揭露以后,怎么着也应该会做出表态。 炀帝这个人更是自诩圣明之君,整体来看,隋朝官员的风气还是比较不错的,杨广虽然容忍不得别人说自己的错误,但同样他也容忍不得别人的错误(特别信任亲近的人除外),对于关乎百姓的生活的事情,他的态度是很清楚的。 自己要是插手这件事情,把这些人抓起来,然后由军府直接的上报朝廷的话,相信这种乱象一定可以得到有效的解决。 李康也打听过了,除了这个小镇,在博陵郡还有许多的地方都出现了这种情形,不过由于比较分散,且每一处的范围都是很小,因此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能以在多处出现这样的情况,这表明此事是极难处置的,这不是个别事件而是有组织策划的,不然的话怎么能以在多处出现这样的事情。且,从他们能以将当地的官衙都拉拢进去,各地没有一点风声,可以看出,这伙人的势力也是挺大的,否则怎么可以做到。 有了自己主意的李康,叫来身边的李九,和他低语几句,然后李九就带着贼笑离开了。 李康挤上前去,来到正在热火朝天、使劲卖盐的三人前,喊道“你这盐怎么卖的?” 站在他身前的就是那个主事的男子,自称“历某人”的家伙。 “历某人”正忙着弯着腰、赤露这膀子、用木瓢从身下的一个麻袋里挖出半瓢盐,倒进一个卖盐之人的布袋之中。对于李康的问话,他并没有抬头,直接回答道“细盐的话一百文一斗,粗盐二十文一斗,客人要来多少?” “我要全部。” 听到这话,历某人站直了身子,看向李康。接着浑身发一颤,手里的瓢掉落在地上,惊恐的看向身前。只见他的身前站着一个身穿军服,面色冷峻,眼神冰冷的少年正看向自己,此时,他的右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怎么,没听到我的话吗?敢快回话。”李康带着寒气说道。 “这位…少年郎君…是在消遣在下吧?”“历某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康嘴角微翘冷笑道“消遣你,我消遣你敢什么,这些盐我全部要了。” 这个胡须浓厚的中年男子面容凝重,他知道自己这次碰到大麻烦了,眼前的这个少年郎来者不善,看来是盯上自己了。 “大人说笑了,这么多的盐,你怎么能以全部都用得着呢?”中年人脸颊之上已经开始流出冷汗,在这个闷热的天气之下,他后背发凉,微微稳定心神后,开口说道。 “你觉得我用不完?你不用担心,这些盐是用来上贡给天子的,皇宫那么多的人,怎么会用不完呢?”李康晃了晃脑袋,悠闲的说道。 “大人说笑了,草民的这些不入流的盐,怎么能以入得了您的法眼呢?您就不要消遣小人了,这样,小人将这袋上好的官盐送给您如何?”男子指着身旁的一个麻袋说道。 李康微笑的说道“我说了,你的这些盐我全部都要了,进贡给天子。” 历某人心头急转,这人还真的是要抓着自己不放了,再次试探的说道“大人,这些东西不是小人的,我也只是替人贩卖而已,真正的主家乃是一位贵人……” 第105章 乌云不散 不等他说完,李康就把手中的剑猛地按在地上“闲话少讲,这些盐我要定了。” 男子焦急的再次说道“这盐乃是官商的给我的,在下只是代为转卖而已,不能做主。” “卖谁不是卖,我就不行吗?”李康瞪着他说道。 “可……可这些盐是专门为镇上的百姓准备的,要是您把它们都拿走了,这……百姓们该怎么办?”他苦着脸看向李康,心里正在思索该怎么办,这人明显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要是真的被他拿走了这盐,自己的人恐怕也得被他带走。 这盐的来历可暴露不得,他不信这个穿着军服的少年郎不知道自己是在贩卖私盐,看他脸上不怎么和善的样子,就知道这是要抓自己呀! 眼珠子偷偷向着人群外面望去,想要看看来的兵士是不是只有自己身前站着的这两个人,要是只有两人的话,那自己说不定还可以逃掉。 这一看,立即惊喜了起来,果真没有其余的兵士了。 李康看见这人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说道“百姓怎么办?你一个贩私盐的居然还在这大言不惭,看见本官不立刻就逃,居然还心存侥幸之心,不肯撒手。怎么,这盐比你的性命还重要吗?” 说道最后,李康的语气也变得越来越严厉。 对于李康的威逼之语男子并没有很害怕,虽然李康说完后他也很是慌张,但没有一点拔腿就跑的意思,甚至他身旁的其余两个伙计模样的人脸上居然一点的害怕之色都没有。 李康面前的这个主事男子伸过来头,压低声音对李康讲道“大人,你要说小人这是在贩私盐那可就不对了,我在此处卖盐可是得到官府的允许的。” 男子说完后,李康一下子糊涂了,刚才的时候这个人可是在众多的百姓面前亲口说过他是一个私盐贩子,怎么现在和自己说什么他得到了官府的许可? 虽然心中疑惑,但李康嘴上可没有含糊“好个贼子,真是伶牙俐齿,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 男子不畏惧的说道“大人此话从何讲起,小人若是真的没有得到官府的允许,怎么敢来做食盐的生意呢?” “哼!”李康冷哼一声,“胡言乱语,凡盐商都需向朝廷备案,发有凭证,你倒是给我讲一讲你的来历呀,看你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贩私盐,况且,本官早就到了这个镇上,你以为你说过得话我没有听到吗?” 男子听后,支支吾吾的半天后,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大人你若不信,我可以请本地的官衙作证。” 李康不屑的摇摇头,这人是私盐贩子的证据很明显,根本就经不起调查,哪怕这里的官吏真的和他有所勾结,但除非脑子有问题才会出来为他作证。 现在这人可是被抓了个正着,人证物证都缺不了,谁会这么傻的去帮他。 “作证?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天真了,乖乖的和我走吧!” 男子听后,脸色急变,忽然一转身就要逃跑,李康并没有阻拦他,就在男子拼命的挤出周围的人群时,立即停住了身形,绝望的站在原地。 在人群的最外围,李九正带着一班子卫士包围住了这里。 隋王朝虽然没有执行盐由官府来专卖这一条,但盐商都还是需要在官府报备才行,缴纳一定的赋税,进行一定的规范管理,对于盐价进行合适的调整。盐是百姓必须的日用品,也是一种战略物资,同时更是一种暴利的物品,不进行一些管理,那怎么能行,要是有人胡乱的买卖盐,必然的会造成混乱。 对于这种没有在官府报备,得到官府许可的私盐贩子,朝廷那也是严厉打击的,虽然不是死罪,但也是相差不多。 男子对于自己的情况很清楚,自己贩卖的私盐量太大,被抓住以后罪责小不了。 周围的百姓们这会儿早就已经安静了下来,在李康发难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见到有军士来了,这些百姓也不敢在继续买盐了。 看见周围百姓脸上畏惧和不安的神色,李康心头一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径直大喊了一声“把这三人都给我拿下,这些证物一并带走。” 李康一声令下之后,卫士们立即行动了起来,很快的把三人绑的结结实实。至于地上的麻袋,也都装到了马车之上。 李九压着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来到自己的身前,李康看了看这人灰败的神色,不带感情色彩的说道“朝廷有明文律令,尔等图谋私盐暴利,不尊法典,必须严惩,这次你们恰巧落到本官手里,就给我伏法吧!” 姓历的男子还是不死心,大喊道“大人,你不能抓我们呀,我们……我们可是和几位官大人有联系的,这贩盐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 李康一听,立即脸上精神振奋,自己还没有审问,他倒是先把人给吐出来了,这是要送给自己功劳呀。兴奋的看向他“哦,你倒是说说看,说不定本官和他们相识一二。” 姓历的男子在李康说完后,本来就要脱口而出,可是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本微微张开的嘴瘪了下去,低头沉默不语。 见着个男子不算太笨,最后没有说出口,李康也不打算现在就逼问他,他不说,那也就算了。 “把他们带下去吧!”李康摆摆手说道。 看着已经整理好的马车,李康向一名军卫士问道“这些麻袋里面里面装的盐数量如何?都是官盐吗?” 那名卫士看了看麻袋后说道“回大人,这里面还有三麻袋的粗盐,另外还有一整袋的细盐,和一个装了大半袋的细盐。” “嗯”李康听后点点头,指着那袋已经打开,没有装满的的细盐说道“把这袋盐留下,找个人一会儿把它挨家挨户的分给这镇上的百姓,这里的官盐匮乏至极,百姓们生活也是艰难,只能以粗盐度日,实在可怜,就帮他们一把吧!” 李康说完后,那名卫士讨好的说着“大人您真是大善人呀!如此的爱惜百姓,实在可敬。” 李康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去办吧,我们一会儿就离开。” “是,大人。”卫士答应一声,然后叫来另一名卫士,他俩抬走了这袋盐、 李康看着周围的百姓,他想到今天自己抓走了这对于他们算是救命根子的私盐贩子,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有人在心里咒骂自己了,自己是为了他们好,李康可不想做了好事还被人臭骂,于是大声的说道“诸位乡邻,我大隋明令禁止私人私下贩卖盐,既然李某恰巧碰到这人,食君之禄,自当做忠君之事,这三人既已被李某瞧见,自然不能以放过他们,不过我知道此地为盐所困,大家生活艰难。所以,我特地从这里面抽出了半袋的盐,命人分发给每家每户,相信可以让大家坚持一段的时间。 对于百姓们的困境,朝廷自然不会不管,关于你们的事情,我一定会向上官详细禀明,相信要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派出官吏来调查此事,一定会还大家一个平静的生活。 现在诸位只需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这件事情一定可以得到解决的,我相信本地的官吏们绝不会无动于衷,他们既然是朝廷的官员,就应该体察民情,珍惜百姓,要是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是尸禄素餐,不配为一方吏员。” 李康歇歇嗓子,然后讲道“大家就安心的等待吧,你们的困境一定会解决的。” 说完后,李康就转身快步的离开了。说实话,对于这个镇子百姓们的困难处境到底会不会得到改善,自己也没有把握,所以刚才说道最后,他才会把矛盾引到本地的吏员身上,免得最后要是事情没有解决,百姓们第一个就要骂自己了。 抓到了这三个人,李康也就没有继续去带兵在外面瞎晃悠的意思了,打算直接打道回府。 至于李康抓到的这三个人,按理来说他应该把他们交到地方官衙的手里,但既然猜到了本地官吏和他们有勾结,那还是自己带回去,交给周源处置好一些,相信有了军府出面,再把他们交给地方的官衙,一定可以公正的处理这三人。 对于这三人,李康没有一点的手软,盐可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东西,绝对的容不得胡乱买卖,稍有不注意,就会引发乱子。 要是说他们只是贩卖少量的私盐糊口,李康也不会去管他们,毕竟是为了生活嘛。可这三人实在是大手笔,居然贩卖如此大宗的私盐,必须严惩,李康不相信他们就只是在这个小镇贩卖私盐,一定还在其余的地方也倒卖私盐,这种人不能留情。 一路带着人回到军府,李康现在有了这个收获也算是对军府有个交代了,不必再去带着人转悠,在这炙热的天气下消耗自己宝贵的时间。 …… 上谷郡、永乐县城 平骏巷是城内一个普通的小巷,这个小巷内只有不到六户的人家,人虽然少,但住在这里的人家却不一般,其中有一户姓贾的人家,这个贾家是一户富贵人家,以行商为根本,家财也是不小。 整个府邸占地大小在永乐县城内也是比较大的,宅子内的设计更是精美优雅,小桥流水,假山池塘,绿叶连连,一片美妙的景色,反映出了宅子主人高雅的情趣。 此刻,在这座宅子里的一个房间之内,气氛阴沉,乌云一片,屋子内的几人脸色都是很难看。 这几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对周家的一块令牌牵肠挂肚的青三几人。 半个月以来,他们都没有找到令牌的任何线索,原先那个女子青三怀疑令牌还在青家,于是就亲自去查看,青六等四人也另去它出寻找线索,但最终都是毫无所获。 那叫青三的女子去了周家以后,发现周家也是一片的混乱,明确的传出风声说令牌在柳风的手里,但柳风却没有了消息,周家上下急成一团,正在拼命的派人寻找柳风。 青三了解到后,心情顿时沉了下来,既然周家是这样的表现,那令牌就是在柳风的身上了。可是自己等人虽然找到了他,但柳风已经被人给杀死了,至于被谁给杀的,他们就不知道了。且令牌也不在他的身上。 青三对于这次的行动了解的详情要比其余人多一些,这次门内接到了这个任务以后,对此非常的重视,据说对方出手的钱财极厚,这对最近几年财源匮乏的门派非常重要。 对方找上自己这个主要手段为刺杀的门派,付出大价钱,但并不是要杀某个人,反而是要求给他们拿到块令牌,门内的执事虽然怪异这个委托,但对方出手阔绰,也就答应了下来,因此这个任务算一个重要的任务了。 按照对方的要求,这块令牌不能以强抢,需要巧妙地拿到手,他们会提供一些消息上的配合。 本来这个在他们看来不是很难的任务,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块令牌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按照雇主的要求,他们必须暗中出手,不能造成太大的动静,这使得事情的难度一下子上升了不少。 且,青三知道,门内也将这件事情作为了几人的一次考验,要是表现的不佳的话,之后一段时间内门派给与他们几人的资源就会下降很多,这会极大地影响他们以后人生命运。 “再找一段时间吧,如果还是没能找到,我们就回门内,向执事大人禀告失败。”青三用清脆的嗓音说道。 “还怎么找?我们根本不知道杀了柳风的人到底是谁。”其中一人泄气的讲道。 “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放弃。就去发现柳风尸体的地方再仔细查看,说不得会略有收获。” “我赞同,再调查一番,说不定会有收获。” “必须要查出杀了柳风的人是谁,令牌肯定在他的手上。” 几人商议了一段时间后,叫青三的女子制止了众人的议论,平淡的目视前方说道“都别急,既然那人出手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虽然此人把柳风一刀毙命,武功也可能很高。但我们无需惧怕他,我们联起手来绝对可以抵挡一二,只要找到了那人是谁,一定会有办法拿到令牌。” “青三说的不错,大家无需灰心。”青三说完后,立即有人出声赞同。 “那我们该如何查起呢?”一人担心的问出声。 对于这个问题,众人有些回答不了,最后还是青三说道“人既然出现在那里过,说不得有人看见过,我们就向附近的百姓打探一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在那段时间出现在那里。” “这倒也是个办法。”叫青五的那个男子沉声说道。 “此计可行。” …… 青三的计策得到了众人的同意,他们开始商议具体该怎么办。 不提青三他们,转向同在一个县城内的周家之内。 此刻,周家家主的书房之内,悄无声息,房内没有一个人。突然,“吱呀”一声,门裂开了一个小口,然后一个眼珠子从那个细小的缝隙中望向房内。 第106章 周家的后援 那个偷偷从门缝里望向房内的人,发现确实没有任何人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溜了进来。 这是一个家仆打扮的男子,进入书房之后来到书案前,小心的翻找起来,一边找东西,一边心神不宁的望向门外,好像稍有动静他就会立即逃走。 在书案上翻看半天之后,这个家仆打扮的男子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拿起一封信认真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将一切都恢复原样,那张信也放回了远处。再三的检查,确定没有留下踪迹之后,他这才偷偷的离开了。 这个家仆打扮的男子出了书房之后,来到宅子的前院,对着正在指挥下人们打扫庭院的一个管事讲道“三叔,家里刚传来消息,家母病了,我想回去看一看,你看可不可以呀?” ‘三叔’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答应了“天黑之前必须回来,否者这个月的钱就别想拿了。” 家仆打扮的男子哈腰点头回答道“小的明白,我只是回去看一眼,绝不耽搁了时间,您就放心吧。” “嗯,那好,早去早回。” “没问题。” 仆人打扮的男子欣喜的答应一声后,就立即跑开了。 这个男子离开了周宅以后,一路小跑的来到城内一户民居前,轻轻打开屋门,他喊了两声“武郎君,你在吗?我进来了。” 说完,也不等人回答,他就直接的进去了。 这是一个很狭小的人家,只有一个宽不到两丈,长也只是两丈多一点的小院子,院内堆满了水缸什么的杂物,进入大门以后,门的左边是一间厨房,它的右边一间小土房,正前方倒是一间还不错的砖房。 这时一个穿着褐色布衣的精壮男子大步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仆人打扮的男子后,说道“我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兄弟你呀,赶快进来吧。” 仆人装扮的男子“哎”了一声,然后关上了大门走了进去。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立即快步进入了屋子内。 “怎么样了?”那个褐色布衣的男子迫切的问道。 “找到了” “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放心吧,我很小心,绝不会有什么事情。”家仆男子自信的说道。 对于家仆男子的自信回答,身着褐色布衣的男子摇摇头“小心为妙,说不得周家有防备呢?” “武郎君,你担心过头了,我在周家这么多年,对于周家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你就安心吧,没有人注意到我。”家仆打扮的男子劝说一声,然后讲道“废话少说,那封信我已经偷偷看过了。” “快说说,到底如何,流源阁的人是如何回复周家的?”武姓男子一听那家仆男子的话后,就盯着他,神色很是急切的问道。 “流源阁主在信上说让周家尽快的找到失踪的柳风,并且流源阁已经派出弟子去协助周家。” “哈哈!果然和我们预料的一模一样呀!流源阁已经上钩了,这个周家就是他们在世俗界扶持起来的势力,专门为其敛财,周家出了问题他们自然不会不管。”武姓男子开怀大笑一声,很是高兴这个家仆装扮的男子给他的消息。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家仆模样的男子问向武姓男子。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继续留在周家,打探他们的消息,不过你切记,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大意了。”武姓男子最后严肃的对他叮嘱道。 “好”他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记住了武姓男子的告诫。 “没什么事就赶快回去吧,不要惹的他人怀疑。” 家仆装扮的男子摆摆手,说道“放心吧,时间还早。” …… 此刻,在周家的后院之内,那位周家的家主正站在一处亭台之上,眺望天边,神色中带着迷茫。 就在周家主眺望之际,忽然两个人影走了过来。 当先一人,乃是一位穿着绣着朵朵白莲的黄裙妇人打扮的女子,只见此女肤若凝脂、白璧无瑕,眉目如画,一双大眼暗送秋波,整个人丰韵娉婷,气吐幽兰,实为一位绝代佳人,倾城倾国。 若是李康在此,就会发现这个妇人就是曾经和自己有过交集的周夫人。而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位周府的婢女。 周夫人悄悄的来到周家主的旁边,轻柔的喊道“夫君。”不错,这位周家的家主,就是周夫人的丈夫,正是强盗口中的那个贩卖私盐的周正鸣。 听到周夫人的喊声,周正鸣这才回过神,低头看向周夫人。周夫人的身高在女子之中已经很不错了,但这位周家主的身高就令人比较吃惊了,他有一米八左右,高出了周夫人大半个头。 周正鸣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的这位夫人,有些不悦的讲道“你来此有什么事情吗?” 对于周正鸣脸上的不悦之色周夫人看的清楚,低下头温声细语的说道“夫君近来颇有忧愁,不知发生了何事?告知妾身,说不定妾身可以为你解愁一二。” “好了”周家主一挥手,“你下去吧,妇道人家就不要管这些闲事,有什么事情我自会解决。” 周夫人听后,脸色一暗,眼珠之中带有雾水,低下头不语。 见到周夫人还是没有离开,周正鸣脸上聚显怒色,呵斥道“还不快走。” 周夫人听后,更是一颗泪珠滴下,配上她秀丽的容颜,更是楚楚动人,让人不由得产生怜香惜玉之情。 周夫人带着委屈说道“夫君,上次的事情妾身已经解释过了,你怎么就不信呢?妾身被那贼人掳走之后,真的是碰到了义士相救,这才脱离虎口,绝没有让那些贼子……没有……没有……”说道最后,周夫人哭泣出声,没有勇气说出最后的几个字。 周正鸣烦心的摆摆手,对于这位结发妻子他原本是很满意的,自从四年前自己心欢意喜的娶得美人归以后,就把她当做自己最重要的宝贝捧在手中,一向对她疼爱有加。 对于娶得这样的美人娇妻,他也是一直引以为荣、骄傲无比,在众人面前倍感荣光。 他原先只是一个稍有些财产的普通商贾,地位低下,可是自从几年前自己家财做大以后,身份地位也得到了增长,常人再不敢小觑自己,对于那些官人胥吏,他也不再向从前那样畏惧了。 因为自己钱财够大,自己的身份也是在上升,于是在四年前才取到了这个出生于书香门第的妻子。 原本这个妻子一直是自己的荣光,可现在,她就是自己的一个耻辱,自从不久前她回来之后,城内便流言四起,就是府内的下人也背着自己嚼嘴,让他实在无法忍受。 所以现在,他不想看见这个给自己带来了耻辱的女人。 他再次凶恶的吼道“好了,赶紧下去。” 周夫人哭泣的小跑着离开,旁边的婢女对着周正鸣一礼后,然后赶紧的追了过去。 看见这个烦心的女子离开后,周正鸣叹息一声,来回的在亭子里踱步,心里思索道:柳风没有消息,也不知去了那里,他到底是带着令牌跑了,还是被人杀了呢?要是跑了的话,倒也简单,无论他躲到那里,都能以把他找出来,就是不知其为何要这么做。要是遭到了别人的毒手,那可就麻烦了。 周正鸣思来想去,觉得柳风应该没有背叛自己,要知道自己对他恩重如山,这人也是忠义之士,断不会失信于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最可能是有人在出手对付周家,自己这些年不说得罪的人和仇家有多少,单是现在周家的钱财就引得无数人眼红。 相信,一定有不少的人在暗中窥视着周家。 今年的这趟生意失败了,自己损失不小,对于原本打通的道路,把守在那里的“自己人”突然改变了最初双方的约定,要出示令牌才能通过这件事情。他很是怀疑对方的举动,认为和令牌的丢失相关紧密,很可能也参与了谋划对付周家的事情,不过自己虽然有所怀疑,但是想要去调查却不太可能。 在他思虑的时候,那位管事的德叔来到了他身边,见到德叔来了,周正鸣立即停下了身形,问道“怎么样,可有消息?” 德叔摇摇头,“请家主恕罪,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这可如何是好,拖得越久,只怕变故越大呀!”这位三旬上下的英俊男子满脸愁容道。 “家主,你就不要担心了,他们不是已经回信说出手相助了吗?”德叔劝慰道。 “哎!你是知道的,出了这种事情,要我如何和他们交代?” “只要最后找到了令牌,不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吗?” “但愿真的可以拿回令牌,这块令牌来之不易,要是丢了的话,想来流源阁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周正鸣不太有信心的说道,“外人看来我周家挺是风光,其实他们是不明真相而已。” 德叔露出忠心的神色,讲道“家主放心,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会追回令牌的。” “我相信你。”这位周家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找吧,出动所有的人手,一定要找到柳风。” 德叔随后立即坚定的离去了。 …… 李康心情不错的带着人回到军府,看着这三个惊恐的男子,挥了挥手,示意卫士压着他们跟着自己。 一路来到鹰扬郎将周源的办公地点外,让门口的卫士向周源禀告一声自己求见,卫士出来后就让他进去了。 李康整理了一下衣衫,压着三人走了进去。 进入大堂,对着案首上正襟危坐的周源公斤的行礼道“属下李康,参加大人。” “免礼”周源回应一声。 “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李康双手抱拳说道。 “讲”周源点点头。 李康指着身后捆绑起来的三人“回禀大人,属下刚才抓到了几个贩私盐的贼人,把他们都带了回来,准备交由您来处置,就是这三个人。” “贩私盐?”周源疑惑的看向那三人,然后说道“就是他们吗?” 李康肯定的回答了一下,说道“打人,这三人是属下意外在一个小镇上抓到的,当时看见他们正在倒卖私盐,就顺路带了回来。且,属下已经当场抓到了物证,缴获了不少的私盐,数量极大。” “在那?” “就在门外。” “拿进来吧!”周源吩咐道。 卫士立即走了出去,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后,四个麻袋被抬了进来。 周源吃惊的望向那些麻袋,看向李康“这些都是盐?” 李康拱手道“不错,这里面装的全部是盐,属下见到的时候也很吃惊,已经检查过了,错不了。” 周源听后站起身,来到堂下,示意卫士打开袋子, 卫士打开袋子以后,周源蹲下身子看了起来,良久才站起身。 看了看捆起来的三人,对他们说道“这些盐是你们的?” 三人低头沉默不语。 李康来到那个姓历的男子身旁,猛地呵斥道“说话,大人问你话呢?” 姓历的男子这才低声说道“是我们的。” 周源点点头,问向他“你可知我朝的律法?” “知道”姓历的男子点点头。 “嗯,明日我就将你们送到官衙那里去。” 听到这话,三人急切了起来,那个最年轻,只有十余岁的男子哭喊道“大人饶命呀,这盐不是我们的呀,小人只是代为转卖,求大人恕罪呀!” 周源摇摇头,“和我说这些没用,等明日自己去了公堂上辩说,来人,把他们先压下去。” 卫士们听到命令之后,立即把哭喊的三人一把拽了出去。 周源对李康微笑着说道“不错,刚入军府就接连立下功勋,好好努力,将来前途无量。” 李康也是笑脸回答道“大人夸奖了,李康也是碰巧抓到这三人而已。” “哎!不要自谦,抓到了就是抓到了,这件功劳我会给你记着的。” “谢将军。” “好了,你先下去。”周源摆摆手。 李康恭敬的一礼后离开了。 等到李康离开,周源原本的笑脸随即消失,变得眉头紧锁,自语道“怎么会这么巧?我刚得到消息,而这边就抓到人,这三人不能留,要处理掉才行。” 思量了一下后,周源回到桌案翻出了一张信封,脸色变了变,最后又拿起笔来,在一张纸上快速的写了起来,写完之后用信封包裹好。 周源叫来卫士,将信封交到他的手上,吩咐道“把这封信送到郡守府那位张大人的手里。” “是”卫士回应一声,转身离开了。 看着卫士的身影,周源用很是不喜语气说道“我也就帮你们一回,再无下次。” 第107章 辩论 李康自周源处出来之后回到住处,看了看闲来无事的李九几人之后,一屁股坐在木板床上。 这会儿他已经没有抓到那三个私盐贩子时的喜悦了,抓到他们,对自己来说也就算是丁点的微末功劳,对自己没什么大作用。他现在想的是:现在才大业六年六月左右,距离第一次征讨高句丽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自己该做些什么。 第一:勤练武功,熟读兵书。这是必修的功课。 第二:在军府内组建自己的人脉关系。组建人脉关系是自己重要的一项任务,从古到今中国都是一个人情社会,要是真的想混的好,这一点必不可少。 第三:想想办法能不能将自己的职位再往上升上一升,自己目前的官职太低,按照李康的目标,他怎么也要在第二次高句丽之战后最低混到一个实权的鹰扬郎将这个职位。只有自己的手里有了兵马,将来才能大有作为。 前两个都还好说,但第三个就比较困难了。升官发财可不是自己能以决定的,这歹要人脉关系和自己立下足够分量的功勋。 人脉关系还好说,自己怎么着还占着一个赵郡李氏的名分,虽然不是主支,但有了名分就好办呀。 还有一点,李康在第二次征讨高句丽之战后的目标可不仅仅是一个只能以掌握千八百人的鹰扬郎将能满足的,鹰扬郎将只是他的最低目标,他还需要更大的官职。一个鹰扬府的兵力也就几百到一千多人左右,靠它们难有什么作为。李康希望将来就算自己不能混到一个掌握实权军队的武官,但也希望职位能以高些,一个正五品的鹰扬郎将实在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第二次征讨高句丽之后,就算不能成为实权的将军,也要赢得一个够响亮的名号。有了响亮名号,可以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利益,那要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鹰扬郎将的效果还要好许多。 第二次征讨高句丽之战结束后,距离隋王朝的彻底土崩瓦解还有一段时间,这期间有了名号可就大有作为,军权随时可以再想办法拿到手里。 有了朝廷给与的官职,进入到朝廷之中去,不提其他好处,单说自己可以接触到那些朝廷的高级官吏,这就是一件巨大的好处。 如果能以进入到他们的眼中,这就可以为自己将来的打算进一步打下基础,如果以后自己也起兵割据一方的话,将来在隋末大混战之中凭借朝廷高级官吏的名号,就有机会可以网罗到许多的朝廷名士为自己效力。 有一个朝廷给与的重要官爵的名号比较重要,李唐起兵之后,有那么多的人去投靠他,一个是靠他的出生,一个是和他是隋王朝正经出身的官员有关。隋末的混战开始以后,农民起义军是得不到上层社会的支持的,天下大乱之后,那些地方的官吏要是碰到需要选着主人的时候,肯定会以隋王朝遗留下来的正统官员建立的势力作为优先的选则。 这个时候,一个人的出生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所以,李康才会想先捞到一个进入朝廷中枢的机会,混到一个不错的名分。 名分这东西,在古代实在是太重要了,想当初春秋时期,晋国君王的大权旁落,经过一番斗争,最后被三个大夫家掌握了国家的实权,三家分晋的时候他们不也歹做好表面的文章,向周威烈王上表请求给自己民正言顺的分封爵位,在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的时候,周威烈王姬午分封晋国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国君。 司马光在也曾经写过: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 司马光的意思就是,君王治理国家,需要做的就是维护礼教,礼教中最重要的是区分地位,区分地位中最重要的是匡正名分。什么是礼教?就是法纪。什么是区分地位?就是君臣有别。什么是名分?就是公、侯、卿、大夫等官爵。 总的来说,有了名分,才好办事。 李康沉思了一会儿后,叫来了李九,让他和自己一起去拜访一下鹰击郎将夏卫,军府的二把手。 夏卫在军府内部十分的低调,平时并不管理军府内的任何事物,就向一个闲人一样,军府内的大权完全的掌握在鹰扬郎将周源的手中。军府内的其余官吏和他的来往很平淡,对于他只有最基本的尊重之情。 他和其余人的交情也是很淡薄,不怎么和人交往。夏卫并不是博陵郡本地人,他是因为战功被朝廷委任为廉台府的鹰击郎将,因此,在这个由大量本土人构成的军府之内处境并不是太好。虽然不排挤他,但也不亲近他。 不过夏卫到底是鹰击郎将,他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李康这次拜访他,是想和其拉拉关系,和这么一位上级套一套交情,这是没有害处的。 军府内周家一家独大,自己若是想快速的出人头地的话,必然要亲近周源,但夏卫既然能以做到鹰击郎将这个位置,李康相信他也有自己的路子,如果周源这边走不通的话,那就可以从夏卫这里试试看。 今天算是自己进入军府以后对于他的初次拜访了,不过李康并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次只是先来试探一下这个人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也是打探一下他的为人品行。军府内关于夏卫的消息很少,因此要想了解他,那直接的和他交流是最好的办法。 来到夏卫的住处,李康客气的向门口的卫兵说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很快,卫士就带着李康进去了。 夏卫今年有四十余岁,比周源的年纪还大一些,整个人偏瘦,且粗犷之色较其他人少的很多,看想去更接近一个文士。 李康随卫士进去以后,夏卫正坐在大堂里面,见到李康来了之后,微笑着脸说道“李旅帅,你怎么来了,我这里可一向清净,不怎么来人的。” 李康拱手行礼道“参见夏将军,李康无事,今日只是来拜访一下您这位沙场前辈的。” “哦,是这样,请坐吧。”夏卫指着堂下的一个桌案笑着对李康说道。 “谢将军。”李康道谢一声后,也不犹豫,直接坐了下去。 见到李康的表现之后,夏卫点点头。 李康坐下之后,向夏卫说道“大人,在下来到这里已经许久日子了,却一直没有来拜访您,心中不安至极,今日这才在您闲暇之时拜访。” “无妨,无事来见我干什么”夏卫微笑着回答道。 “大人,李康听闻你是战功显赫,心中敬仰万分,在下一心向往沙场征战,对于您这种百战沙场的老兵更是仰慕。今日来此,一是为了拜见一番,二是为了向您表达在下对你的推崇之意。”李康神情庄重的恭维道。 夏卫哈哈大笑一声“好小子,到是有一张伶牙俐齿,我不明你有什么仰慕我的?” “额……”李康神色有些僵硬,自己有什么地方敬仰他的?这还真的是回答不出来。自己对于夏卫过去的经历一点都没有打探到,只是了解到他依靠战功做到了鹰击郎将,要是让自己列举一下他的功绩,自己可说不出来一个。 李康虽然一时被问住了,但很快就反映了过来,从容的回答道“大人您官居从五品,军旅半生,为朝廷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可谓是一生辛勤,这怎能不让在下心生敬仰之情!” 避重就轻,这就是李康的回答,既然说不出夏卫到底有什么功绩,那就说的含糊一些。 听到李康的话后,夏卫笑了一笑。 李康接着说道“大人,李康今日来此,就是想简单的拜访一下您,同时希望您能指点一下后辈。” “指点?指点你什么?”夏卫一脸奇怪的问向李康。 李九双手抱拳说到“大人,小子初入行伍,有幸得到周郎将及诸位同僚的关照,倒也很快的适应了军伍生活,在下感怀于心。但小子资历尚欠,依旧还有许多的不明之处,所以今日斗胆向大人您请教一下,还请大人恕罪。” 夏卫微笑着点点头,“很好!有惑就问,这不错。” 李康环顾了一瞎夏卫的这件屋子,发现墙壁上拜访了不少的书画,片说道“大人,我观您这里摆设甚是典雅,很是惊奇,未曾想您还有此兴趣。” “呵呵,我虽不能做到文韬武略,但也一向以此为目标,可最终才疏学浅。至于这些典雅之物,不过是用来提醒自己不忘读书之事而已。”夏卫笑呵呵的回应道。 “大人所言甚是,文武兼备才是正途,遥想我朝多数名将,都是文能治国安天下,武能跃马骋疆场。昔日,周瑜谈笑破曹军,诸葛兴汉出祁山,两人皆乃文武全才,为帅者谋略是其一,为国策是其二。” 夏卫听完,眯着眼睛看向李康,叹息道“你能有如此见解,难得呀!我观你年纪不大,为何早早的进入军伍,当勤苦读书才对呀!” 李康对于他的这个感叹并不在意,从容不迫的回答道“大人所言不错,李康对于您的意思自然明白。但您有所不知,在下从小就苦读诗书,经年以来,虽不能做到如当世知名风流人物,但自认也不弱了。在下进入军府以后也没有忘记读书之事,闲暇之时,除了练武强身,就是在苦读诗书,说不上废寝忘食,但也远超一般人等。” “看来您到是很有自信了。”夏卫皱着眉头说道。 李康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在胡扯,但自己的肚子里面确实有些存货,这些存货可是后世经过上千年的流传,存精去粕留下来的,让自己做赋确实不行,但是吟诗写词还是可以的,真要让让自己做赋,他也不是很怕,自己的脑袋里面还存着不少的名篇呢,虽然可能会有些残缺,但应付别人,李康认为这还是可以的。 为了向夏卫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李康当即指着房内一处墙壁上挂的画说道“大人,我看这幅画上的梅花到是精妙,突然心有灵感,做了一首好诗,想要吟诵一番,还望您能允许。” 夏卫摇摇头,知道李康这是想向自己证明他自己的才能不弱,但夏卫对于此很是失望,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且怎么看身上都没有什么那些儒人雅士的气质,他不信李康真的有什么才华。不过李康既然已经提出来了,自己也不好反对,就答应了,“念吧。” 李康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感情,拿出自己前世朗读时的腔调念道: 幽谷那堪更北枝, 年年自分着花迟。 高标逸韵君知否? 正在层冰积雪时。 念完后,李康清了清嗓子,对有些惊讶的夏卫道“大人,在下献丑了,这是刚才灵感所致,便顺势而作,在下到底才疏学浅了一些,不如意之处,还望大人海涵。这是小子的一首咏梅诗,不是是否可以入得了您的法眼?” 夏卫对于李康真的写了这么一首诗感到有些震惊,这首诗听上去到是很不错,简单易懂,表意明确,至于到底如何,他就不知道了,自己虽然喜爱文人雅士之风,但其实自身的才学并不怎么样。 对于李康的问话,夏卫表面沉思着想了一下后,拍拍手讲道“哈哈,李康你的学识实在惊人,这首诗非常不错,虽然比不上大家之作,但也远超一般才子了。不错,不错。” 至于夏卫的最后两声“不错”说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李康暗笑了两声,自己刚才念得是一首李商隐写的咏梅诗,李商隐的诗怎么会差呢!虽不是传世名篇,但李康觉得放在如今也绝对是一首上好的诗,没几人可以写的比这还好了。 第108章 一团疑云 “嗯!李康,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才华,后生可畏,只要你努力,相信将来朝堂之上定有你一席之地,到时和诸公坐而论道。”夏卫脸上带着惊叹的笑意对李康夸奖道。 李康宠辱不惊的恭敬回答一声“将军高看李康了,这点微弱的才学,实在难以拿到台面之上。以后的路,任重而道远,艰难且困苦。欲登高山,还需经历千难万险。想临凤池,必经层层考验。” 李康的这话也算是向夏卫表达一下自己的志向了。 对于李康话中直白的表意,夏卫自然是清楚,李康能有宏大的志气这自然很好,他很赞同,年轻人嘛,就该如此。 “妙哉!李康呀,当今圣天子在位,正需你这样的少年人,以后还需多多努力,相信终有一日,你会达成所愿,我就在这里祝你早登章台了。” “多谢大人。”李康站起身回答道,刚才夏卫的话也是很有善意的,自己也应该对他表现的更恭敬一些。 夏卫摆摆手,道“坐吧!” 在李康坐下之后,夏卫微笑着望向李康说道“李康呀,你也是出生于世家,自当明白处世之道,我且问你,你李家可在朝中有什么亲朋故友?” 对于这个问题,李康思虑了一下,这件事情他还真的不是很清楚,平日里在李家很少听李均提到什么显贵的人物,李家的社会关系李康也就知道个一二而已。不过李康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能以自己推测一些出来。 首先,义丰李氏是赵郡李氏的一部分,从李均平日里的交友中可以看出,李均还是认识很多有名的人士的,不过这些人好像没有几个是在朝廷做官的。 再说李均自己做了多年的义丰县丞,他应该也有一层关系网,但估计不大,没有什么大人物。 总结了一下后,李康发现李家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朝廷官员,虽然赵郡李氏有不少的人在朝中为官,可他们和义丰李氏基本没有什么的关联,也就是顶着大家都是一个宗族的名号而已。 想清楚了以后,李康如实的说道“回大人,据在下所知,我李家在朝堂之上应该无亲近的故友。” 夏卫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讲道“这就有些难处了,不得伯乐,焉能达成所愿。你有才能是其一,可要想尽快的被朝廷注意到,这是极其困难的,所以,一个引路人就极为重要了。” 李康虽然明白夏卫的意思,但他很自信,对于这个什么伯乐他并不在意,李康相信依靠自己肚子里的东西,不久后一定可以一飞冲天。 当然,若是有捷径可走,那他肯定愿意拐过去。 虽然心里对夏卫的话不太在意,但李康表面上还是低下头,露出沉思之色,眉头皱了再皱,像是在认真的想什么事情,良久后,他抬起头看向夏卫,面带坚定之色“将军所言虽如是,但李康绝非平庸之辈,愿尽心尽力,恪尽职守的做好现在的职务,报国之路就在眼前。李康进入行伍之列,非为如他人般高卧廷堂之上。忠君报国,守卫我朝大好山河与无数黎明百姓才是我李康的本心。” 半真半假的表演完后,李康目光显露着坚定之色坐在那里,等待夏卫的反应。 夏卫听完李康的话后,目光里蕴含这复杂之色看向李康。初生牛犊不怕虎,壮志凌云比天高。对于李康刚才说的话夏卫感触很深,这和当初自己刚刚踏入仕途时胸中所容纳的万丈豪情相差不多,不过很多年以后他的想法就慢慢改变了。 无言的看着李康,夏卫眉头皱来皱去,然后拍拍手说道“很好,若当今天下俊杰都有你这般的壮气,我隋朝定能开创千古难有的盛世。” 话音一转,夏卫开始谈起了其它,“近来朝廷对博陵郡、上谷等几郡颇有不满之意,前些时日在江都的时候,朝廷已经派出了监察御史孙青、及人部郎(在炀帝时期户部侍郎叫人部郎)郭庆,前来博陵郡调查。你可知他们为何来此?” 现在杨广又出游了,正停留在江都这一点李康到是知道,不过夏卫说的事情他就一点都不知道了,同时也不明白夏卫提起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 李康试探的问向夏卫“将军,请恕下官消息堵塞,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还请大人您告知在下。” 夏卫带着神秘的笑容看向李康,但李康看见他的笑容却觉得浑身不怎么自在。 “你可知近年来博陵、上谷等地的财政出现了混乱之事?”夏卫问向李康。 李康摇摇头,回答道“无。” “你不知道这也正常,其实近几年来一直都有这种问题,最初之时朝廷并不在意,可持续了几年后,朝廷的诸公见到还没有理清这些事情,这才催促起来。但各地官吏依旧无所作为,所以这次朝廷才会派出吏员前来整顿。”夏卫没有啰嗦,直接将事情的缘由告诉了李康。 “原来如此。”李康点点头。 “博陵等地平静了这些年,恐怕这次必有一番震动了,我军府虽然是置身事外,可难免的有些意外也不可预料。在我看来,郡守府应该就是第一个开刀的地方,到时影响小不了。据我所知,这次朝廷里力主派二人前来的就是苏威,此二人虽为朝廷所派,可是依靠我的推测他们到达之后要是想有什么作为却难呀!” 也不知夏卫和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康看他好像就是在自言自语的发出感叹,实在摸不清夏卫的套路。 “不知大人此言何来?”李康问道。 夏卫并没有回答,反而问了李康另外一个问题“你可知这财政的混乱出在何处?前些时日周郎将接到的那份苏公的信上苏公到底想要周郎将做什么吗?” 李康有些痴呆的看着夏卫说道“在下不知。” “苏公在信上要求军府派出卫士在几条要道上摆下关卡,搜查过往的行人,你说苏公到底想找什么呢?”夏卫说着这话的时候,仰头看向屋顶,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康没有接话,等待夏卫接着往下讲。 夏卫看向李康,“李康呀,机缘就在你的眼前了,能不能以抓的住,就靠你自己了。” 这话说的李康更是糊涂,不知夏卫到底是想干什么。最后,他不得不问道“大人所言何意?” 夏卫轻笑一声,说道“快了,算算时日,也就在这几天,你若是可以,就抽身一趟去回新乐县吧。好了,言尽于此,你回去吧。对了,再顺带说一声,今天的那三个人很有用,你可千万别忘了。” 说完后,夏卫就起身走去了后堂,留下李康在原地。 李康留在原座品味着夏卫的话,看了眼后堂,摸不清夏卫今天到底想说什么。 主人都避而不见了,李康稍稍耽搁一下后,也起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李康开始从头思量刚才和夏卫的谈话,夏卫后面的话他听得明白,是要自己抓住这次朝廷来人的机会,且提到苏威写给周源的信,这是在暗示自己要通过这次的机会攀上苏威的大腿。 关于监察御史孙青、及人部郎郭庆要来的消息,李康是一点也没有听过风声,毕竟他们来到博陵郡和军府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军府内自然也不会流传这件事情。 按照夏卫和自己说的,孙青和郭庆二人来此是受朝廷的委派,调查博陵、上谷等地财政混乱之事,他最后说到要自己三两天之内去一趟新乐,这是告诉自己,到时孙青和郭庆会经过那里,要自己找机会结实他们。 夏卫提到这两人是苏威力主派来的,这是在告诉李康他二人的背后是当今“五贵”之一的苏威,如果自己要是结实了这两人的话,那就可以找机会攀上苏威的这条大树。一但真的和苏威攀上关系,那自己发达的机会可就大了。 最后夏卫说什么“今天的三个人很有作用,别忘了他们”,对于他指的“今天的三个人”,这让李康很疑惑,李康觉得最可能的应该是自己今天抓到的那三个贩私盐的犯人了。“今天的三个人”,想来想去也就只能以是这三个了。 这很让李康诡异,不知他是如何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抓到了三个私盐贩子,自己可是刚回来呀,他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对于夏卫说的这三个人很有用途,李康没有想明白,不知此话是什么意思,三个私盐贩子能以有什么用途?难道和苏威写信要周源帮忙的事情有关联吗? 还有,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告诉自己一个可以攀上苏威的时机?自己和他可没有什么交情,夏卫为什么说这些,要说他是想帮助自己,可这总歹有个理由吧,自己和他根本的就没有什么交情,除却今天自己去拜访他,以前也就是在见面的时候说上两句客套话。 因此李康很是怀疑夏卫的动机,觉得他是不是想要利用自己年少心性,把自己当成他的一把刀,利用自己打成他的什么目的。 第109章 大计 一日后,军府内两骑绝尘而去。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康和他的贴身侍卫李九。 对于前日夏卫和自己说的话,李康虽然疑惑不已,但思量之后还是决定前去打探一二。 机缘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掉落到某个人的头上,要想得到它,就必须学会主动的去抓住它。虽不甚了解夏卫的意思,但自己也必须去拼上一拼。 新乐县城距此不远,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新乐县这里算是一个交通要道,往来之人很多都是需要经过此处。 李康昨日向军府告了两天的假日,为的是来此一探。 按照夏卫的说法,监察御史孙青和人部郎郭庆也就是这两天里经过此处,李康打算在此等待他们。 关于夏卫提醒自己的三个私盐贩子,已经在昨日就交给了博陵郡的官吏处置,李康虽然想要把他们留在军府内,但却没有办法阻止。 来到新乐县城之后,李康先是去了李家在此开设的酒楼,搞定了住处之后就派李九去打探城内的其它消息。 新乐县境内已经恢复了平静,经过上次的剿贼和官府接下来的努力,基本已经稳定了场面,再也没有什么强盗肆掠的了。 很快的,李九就回来了,他并没有带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李康对此也理解,李九不可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习惯性的派他出去溜达一圈,了解一下当地目前的情形。 最终,李康想了想后,决定自己需要再往前去看一看,不能以在这里等待他们二人的到来,还有,找到他们之后,自己还需想好该如何的接近他们。 …… 话说青三几人在那天商量过后,他们立即开始了动作。 青三和青五等人立即赶到了军府附近的那处发现柳风尸体的地方,经过再次严格的搜索,他们还是毫无所获,现在几人正聚在一起,进行一次至关重要的商议。 “现在看来我等已经找不到东西了,我们也是时候结束这次行动了。” “不错,在坚持也没有用,我们还是回去吧!” …… 听到几人都赞同结束这次的任务,青三那张精细的脸上开始皱眉,不过她并没有提反对的意见。 突然,青三眉头一动,望向天空。接着只见一只白色鸽子在他们上空徘徊了几圈后,落在了青三的肩头,青三托住鸽子,从它的腿上解下被系着的一卷小纸,然后就让鸽子飞走了。 打开那张纸条,青三微微一看后柳眉一紧,抬起那张带着凌霜的俊美俏脸,看向几人说道“执事来信,问我们为何还不回去,说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就不可在外滞留,要我们立即带回令牌。” “这……”青五支了一声后,为难的看向众人。其余几人也是脸色难看,令牌他们根本就没有得手,回去后被问起该如何交代。 青三看着几人,见他们都是如此的模样,不悦的说道“你们都害怕了?” 几人不予回应,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青三眨巴一下眼睛,微波流转,寒光乍现,语气冷冽的说道“失败就是失败,有何惧哉?懦夫之辈。” 有一人不忿的辩解道“青三,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原先为了大局忍让于你,但今日任务已然失败,回去之后所有人的下场都不会好看,既然如此,我何再惧你!” 此人刚收完,便感到脖子上有微凉传来,向下一瞥,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之上,顿时心口猛地一跳。 青三微微一动手中的利刃,那人的脖子之上就是一道血印出现,接着冷漠的扫了几人一眼“都听好了,你们先回去,我要再追查一段时间,稍有眉目,自会回去的。“ 青三的声音倒是很悦耳,虽然带些冰冷,但寻常人听后必然会遐想万分,可是这几人听后却是身体一颤,那个青六有些惊恐的喊道“你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门派的规矩吗?所有活着的人必须一起回去,不然惩戒可是严重之致,我们几人可担待不起。” “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有何干系。”说完,叫青三的女子收回了架在那人脖子上的剑。 接着,青三款步姗姗的转身离开,从她的后背看去,虽然身着男子装,但身形依旧尽显娇嫩丰盈,雍容雅步而去,慢慢的消失在几人眼前。 原地留下了黑着脸的几人。 …… 话说李康此刻正在一条官道之上,顶着日头望向远处,刚才李九回来之后,他就带着李九来到了城外,在这条必经之路上“埋伏”。 一边等,一边心里想到:自己该怎么做呢?苏威虽然是如今杨广的宠臣之一,不过等到第二次征讨高句丽之后没多久他就会因为触怒炀帝被罢官,就算是自己可以攀爬到他的这颗树上,但他除官以后自己该怎么办?会不会也被他给牵连? 想这些也太远了,自己还是先想好眼前该怎么做吧!李康在心里叹息一声,目光转到过往的行人身上。 这时还没有到晌午,道路之上依旧还有许多的人往来,李康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农夫,此刻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之上喜笑颜开,两手里捧着一个小罐子,嘴里唠叨个不停。 再向前望去,李康看见有一群人从老农的迎面走来,这些人都是身着深蓝色的短褂,一副下人打扮,其中两人并排走在最前方,接着是前后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之上有一个椅子,椅子上面有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坐在那里,在担架的旁边还有一人拿着荷扇在扇个不停,锦衣男子眯着眼睛,看上去颇为舒适。在后面又是四人下人打扮的男子。 李康看到后,轻轻一叹,这富家公子哥可真是享受,自己都没这么美过。 老农就在到了这些人的面前的时候,突然跪了下去,双手扶地,额头也是紧贴着地面。看到这,李康明白,那个老农应该是这个年轻的锦衣男子家里佣户了。 年轻男子叫停,看向地上的老农,说了许久,不过李康距离他们远了些,并没有听到,只是见老农一个劲的在跪伏在地上,一直没有抬头,而那个年轻男子也是在一直说个不停。 许久之后,他们才散去。 第一天李康毫无所获,并没有等到自己想要见的人。 夜里,李康仰望着星空,他心里在重新思量着自己的发展大计。 如果夏卫的话是真的,自己这次说不定真的有机会可以攀上他们,要是依靠他们再攀上苏威这位隋朝达官显贵,那就可以以他为跳板,加上自己掌握历史走向的优势,让自己跳的更高些。 征讨高句丽就是自己风雨化龙的最佳时机,必须要抓住他们。隋朝第一次征讨高句丽失败了,且损失惨重,这其中最重要的关系还是出在杨广的身上,要不是他瞎指挥,凭借隋军优势的兵力和精良的武器装备怎么会失败了,虽然高句丽确实实力强大,但真的打起来,那绝对不会是隋军的对手,就算是最后的损失大了一些,但只要打赢了,对于隋朝内部的影响就会降到最小。 可是第一次征讨高句丽失败了,这次失败的影响是巨大的,直接的刺激了农民起义,还有统治集团的内部分裂。 李康虽然很想在征讨高句丽之中大有作为,甚是挽救隋军失败的命运,但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现在人微言轻,职务低下,怎么去撬动隋朝廷这个庞然大物。 还有,第一次征讨高句丽的最大问题还是在杨广的身上,杨广不改变,自己的官职再大也无用。 失败的原因之一是:隋炀帝命令诸将遇事需要请示,得到批准后方可施行,此举严重束缚将领手脚,违背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基本军事原则,将领不能随机应变。 还有一点:是杨广狂妄自负,在将帅之外,设一受降使者,还不受大将节制,进一步对将领的自主指挥形成掣肘,甚至造成军队指挥体系系混乱。 还有一个让人想要杀了他的一个愚蠢命令,杨广下令,在遇到敌人投降时,军队就要停止攻击,向他汇报一声。这样一来,许多的高句丽军队在抵挡不下去的时候,他们就派人来诈降,乘机喘息。一次两次这样就算了,还死不悔改。 叹息一声,李康不想在去回忆这段惨痛的记载,这实在是一个大耻辱。 第110章 挑逗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李康老早的就起床了。 用过早膳,李康带着李九出了酒楼,准备去城外等候要等的人,今天他们没有骑马,而是步行出城。 “怎么样,有没有感到特别的有精神?早上起来散散步,锻炼一下身体很不错吧!”李康摆动着双臂,微笑着看跟在身旁的李九。 李九嘿笑一声,“那是,少主你英明睿智,无论何时都有好主意,属下佩服不已呀!” 李康放目四顾热闹的街道,看着过往的行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到心中舒畅不已。 “李九,我问你,你觉得这新乐县城如何?” 李九听后有些发懵,愕然的看了李康一眼,让后说道“不错,此地很好。”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走,我们去那边看看。”李康自顾的说了一句,然后向路边一个摆满了鲜花的地铺而去。 走到近前,李康看着这五颜六色,花枝招展,仪态万千,各种各样的种花,很是赏心悦目,随手拿起一盆种着不知名的花朵的坛子,在眼前晃了晃,然后重新放回原位。在拿起另一盆花朵,伸出鼻子到近前闻了闻后也放了回去。 “可惜呀!”这些花虽然漂亮,李康也很喜欢,但他根本就不会种花,也就是平日里见到美丽的花时去欣赏一下,至于要他养花,李康可没有这个闲情雅致和本事。 过了过眼瘾,李康就准备离开,突然他闻道一股香味传来,顺着香味的来源看去,却见到一张雪白的脸庞,白中透露着红晕,肌肤好像弹水可破般圆润。 这是一个少女,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冰肌玉骨,一张细致瓜子脸,弯眉细长,一双动人的大眼睛下是挺直白嫩的鼻子,和微微张开的红润嘴唇。 面如秋月,目如星光,峨眉不画而翠,樱唇不点而朱,十指纤纤,秀发如云。此刻,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金灿灿的阳光撒射在她脸上,映出了一个绝美的脸庞,那是一张秀美而透着淡淡金光的脸庞,一头及腰的细发也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了满头的金发。 这就是李康扭过头后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印象,这个女子的面孔在这一刻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李康的心头。 那个女子蹲下身子,拿起一盆盆栽放在眼前很是欣喜的观赏,又晃着脑袋在地铺上其余的花上看了起来。 带着少女那充满活力,娇柔声音响起“这花好看,价钱如何?” “小娘子好眼力,这株花呀可是从西域那边传来的,是一种及其名贵的花,离开了原本的生养地,就很难以养活,所以这株花呀它的培养极为不易,耗费了很大的功夫,因此它的价格呀低不了,需要一百文一株。”那个摆摊的男子见到这个少女很是喜爱他手里花的样子,立即开始介绍起来。 李康这会儿就站在她的身旁,从刚才见到这个少女后就一动不动的站在此处。他心动了,只是刚才刹那的一眼,就让他沦陷了,那一眼的少女太美了,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永远的烙印在心底。 就这样,李康痴痴的望着她,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 少女的声音惊醒了他,目光移动到她面前的一盆盆栽上面,接着再次落到女孩的身上。 “真美呀!我要定了!”李康心头急跳的呐喊道。他不得不说,刚才的一眼已经彻底的打动了他的内心,那一刻,李康觉得她是自己见过的最漂亮,最动人心扉,最迷人的女孩,那一个刹那,他感到呆泄了,看着女孩脸上浅浅的笑容,李康沉醉了。 搓了搓手,激动地蹲下身子,从侧面看向女孩那张清新、美丽的脸庞。 这会儿,女孩还没有注意到李康直直看向她的目光,听到摆摊的摊主的报价后眉头拧成一团,抿着小嘴,“太贵了,这花虽然不错,可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我以前也见过有人卖这种花,它哪像你说的那样了。” 摊主不悦的讲道“小娘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这花的出处绝对是真的,这些花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一个从西域回来的商队手里弄到手的,一百文绝对值了。” 少女摇摇头,瞪着摊主,“这分明是欺负别人不识花,你倒是给我说说该如何的栽种这种花,还有它一些特性,我告诉你,这花我以前可是种过的,它的价钱我清楚的很。” 摊主看着少女的样子,心中有些犯嘀咕,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好好,算我亏一点,八十文好了,你要是同意的话就拿走。” 少女听后,翘鼻向上微皱。 摊主见此,思量了一下后伸出左手掌“五十,不能再低了,这花本就难求,咋们这里没有,卖给其他人绝对的能以卖出高价,小娘子,你要是买的话就买,不买就走好了,别耽误我做生意。” 季舒本想摇头,可是摊主刚说完,她旁边就传来了一道响亮、温和声音“好,我买了。” 季舒柳眉一挑,望了过去。这是一个男子,不,应该说是一个带着成熟气息的少年郎,只见这个少年郎面目清秀,皮肤白净,一副像是有些钱的人家子女的打扮。自己望向他的时候,他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见到自己看向了他,居然还对自己咧嘴一笑。 季舒皱皱眉,咬了一下嘴唇,随后礼貌的朝对方点了一下头。 这时,那个男子带着微笑温雅的和她说道“这位姑娘,在下李康有礼了。” 见到他自抱姓名,季舒心里暗暗思索道“我和你素不相识,谁要知道您的名字了”,出于礼貌,她还是微笑了一下。 李康见到这个清新脱俗的少女一直只是和自己礼貌的微笑,知道她可能不怎么感冒自己,于是讲道“还请姑娘不要介意,在下一见此花也甚是喜爱,刚才听到主人的话后,就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还请姑娘海涵。” “郎君不必在意,既然郎君喜欢,那你拿出好了。” 李康说完后,只见那个少女低着头,轻声细语的说道,见到她的这幅模样,李康继续开口说道“不敢,不敢,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既然是姑娘先看上的,那在下还是不争了为好。” “郎君喜欢的话,还是拿走吧,只是一株花而已。”季舒客气的用她甜甜的语音说道。 “既然姑娘如此谦让,那在下就拿走了。李九,付钱。”李康微笑着看着少女,在他话音落后,那个有些微微低着的头颅立即向上扬起,看向了已经被李康抱在怀中的那盆花。 见到少女的反应,李康有些兴奋的笑了笑,当然了,这种神情也就是转瞬而是,很快的就恢复了原先那副礼貌微笑的表情。 季舒见到对方已经付了钱,心中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微微一礼,“告辞。” 李康拿起花,看向已经转身离去的少女,等她走了好几步的时候,快速的追了上去,“姑娘留步。” 季舒听见刚才那个少年郎的声音,下意识的停下了身子,刚刚想要扭头,就见那个少年郎来到了自己身前,将那盆花递到自己的面前,跟自己说“姑娘,你我今日相间也算有缘,其实在下根本就不会养这些花花草草,刚才只是太喜爱此花,这才买了下来,不过思来想去,在下还是觉得应该将此花赠给姑娘。我根本就不喜爱养花之事,这花落到我的手中实在是有些浪费了,既然姑娘喜欢,那还是赠给你吧!” 季舒俏脸微紧,疑惑地看了看他,不知这个少年郎是什么意思,他为何无缘无故的把花给自己,至于他刚才所说的话,季舒是不认同的,她不信有谁会前脚刚买了东西,后脚就送给别人。 “这不太好吧,郎君还是自己留着,送给其他人好了。” 李康见到少女那副开始带有戒容的神情,不自觉的伸出手就去握住少女的手,少女顿时有些害怕的后退了几步,不过李康还是成功的拉住了少女的右手,随后用力向前一拽,把少女拽到了自己的身前,看着她惊恐时那双大眼睛里害怕的神色,和她不停往下藏的秀美脸庞,及几缕飘起来的秀发,闻着从少女身上传来的香气,李康心头有些痒痒。 不顾她正在使劲挣脱的右手,轻佻的说道“姑娘你怎么了,怎么都快扑到我怀里来了?是不是觉得躲在在下的胸脯前特别的有安全感呀?” 季舒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从面前这个男子手里挣脱,又羞又气的看了他一眼,脸颊上面一便羞红。她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的无耻,竟然会去抓住的自己手,还说出刚才的那些话。 李康说完后也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说了那些调戏的话,这要是放到现代社会还可以,但现在可是隋代呀,这话一出,对方准把自己归为了流氓了。 不过李康还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一把来到正要转身离开的少女前,拦住她的去路,只听得那个少女气愤的小声怒吼道“你想干什么,别过来,登徒子。”说完,那张已经通红的脸紧张的看了看周围,仿佛是怕别人注意到了这里。 李康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脸上歉意十足的和少女道歉“姑娘别生气,在下刚才只是见到姑娘长相甜美,这才情不自禁的说了这样的话,姑娘你知道吗,你貌美天仙,国色天香,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容,明眸皓齿,天生丽质,实乃人间仙子,一颦一笑,动人心扉。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刚才被你流露出的气质打动,情不自禁下就说了那样的话,还请你谅解。” 李康的辩解并没有得到这个莲花仙子般少女的原谅,依旧气鼓鼓的望向他,李康看到后,接着解释道“姑娘,在下刚才是想把这盆花给你,这才出手拉住了你的手,在下并没有想要轻薄你的意思,真的只是怕你不接受,心急之下这才会冒犯的拽住你的手,姑娘一定原谅在下呀。” 季舒听了那人的解释后,她心头的气才稍微的散去了一些,但对于刚才的事情,她很是羞愤,绝不相信眼前这人的巧言辩解。 李康见到自己的解释效果不怎么样,而绝色美少女还是很生气自己,只能再放低身段,弯下腰,拱手向前,一字一句都郑重的说道“若是姑娘不肯原谅在下,那我愿意当着姑娘的面投河自尽以证心意。” 这话说出后,那个少女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慌乱,不知所措的看着李康,嘴唇微动,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李康心里暗笑,自己这招无赖的招数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这个小姑娘保准会开口原谅自己。 季舒这会儿心里很乱,她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居然用死来逼迫自己,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几次想要强忍着心中的羞愤开口原谅他,可最终还是开不了口。最后,她整张脸上都布满了羞红,李康看后真想冲上去狠狠抱住亲上一口。 跺了跺脚,季舒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我原谅你了。” 忍住心中的不适说完这话,只见他面前的男子立即兴奋的跳起来,整个人都不知道高兴成了什么样子,使劲的在那跳了几下。 见到男子的这个表现,不知为何,季舒心中的羞愤敢消去了一大半,同时有些暗喜涌上心头,思索道“就知道我生的漂亮,母亲可是说了,谁见了都喜爱。”她这么一想,原先愤怒至极的内心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李康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打动了少女,刚才夸张的动作都是他故意的,知道这样一来,那个少女肯定会有些抵挡不住。 趁热打铁道“姑娘,为了表示在下的歉意,我想请姑娘茶楼一叙,还请你务必答应。” 第111章 少女意 这姑娘一时为难,对李康的邀请难做答复,心中虽不太情愿,但也不忍这仪表堂堂的俊美少年失望,季舒略一思量,一顿茶而已,耽搁不了多少的时间,看这少年的打扮和行为,想也是出身于富贵之家,自会懂得礼义廉耻,和他一起倒也不用担心其会轻薄自己。 有了定计之后,季舒很是害羞的小声道“你……我去好了。” 李康大喜,伸手邀请道“姑娘这边走,我来引路。”少女轻“嗯”一声后,李康就欣喜的带着少女向一个茶馆而去,至于他原本的正事,也没有心思去管了。 李九刚才见李康只顾和一个小娘子忙乎,识趣的在一旁没有打扰,最后见李康也不顾他了,只得追上去在李康耳边小声嘀咕道“少主,那件事怎么办?” 李康看了眼身边的少女,回应一声“你去盯着,他们来了之后再向我汇报。” 李九嘿笑一声,“是,少主,我这就去了,愿少主今日大有斩获。”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李康一抖脸色,斜瞅着李九说道。 李九不怀好意的在那笑了几声后,这才离开。 这间茶馆名为:品源居,位于县城的大街之上,门前是一排的垂杨柳,店内以朱漆色的木板壁为主,在配上合理摆置的山水墨画和几副屏风上的绣着的前人诗篇,及店内优雅安静的氛围,再有那透过店内后窗的一池碧绿的池水,使人立感心旷神怡,悠然自得之情。 见到这店的环境如此的不错,李康很是满意,来到一副桌案前,李康先是跪坐了先来,然后温雅一笑,指着对面对那少女柔声道“姑娘请坐。” 季舒环顾四周,满意的微微点了一下头,他们的这个位置靠近窗边,视野开阔,只要一有动静周围之人就都可以注意的到,这样她就不怕对面的少年郎有什么越礼之举。 等得少女坐下,李康在她刚坐下后,少女的视线才抬起之时,双目相对,他注视着对方那双灵动的牟子笑了笑,害的少女立即害羞的底下了头。 见到她如此不禁挑逗羞涩模样,李康也只好调整一下自己。 轻声对着不远处的伙计招呼一声,不久,伙计都用盘子端来了两个茶杯和一壶还在向外冒着热气的茶壶。 伙计先是摆放好东西,然后各给二人倒了一杯茶,就下去了。 李康端起茶杯对少女说道“姑娘,茶已经上好了,我二人先且尝一尝这茶的滋味如何?” 季舒听到后,也抬起了头,挽起袖子端起茶杯,轻轻放到了嘴边轻抿一小口后,看向李康,朱唇微张,发出了她那似清泉般动听的嗓音“此茶上好。” “姑娘觉得不错就可,我还担心此茶差劲了些,不能入了您的口。”李康说完,也喝了口自己举着的那杯茶,茶水入口,李康暗自点头,这茶确实还可以,不过他还是喝不惯,现在的茶不是后世那种直接泡茶叶的喝法,而是最初的那种喝茶之法,李康对此很不习惯。 放下茶杯,李康望向少女“姑娘能以给在下如此机会道歉,李康甚是高兴,刚才的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见谅,实乃无心之举。” “郎君不必再解释,我心中已然明了,你既已诚心道过歉,我也就原谅了,无需再三提及。”少女端坐在那,看着李康认真的说道。 “多谢姑娘了。”李康抱拳行礼道。 “哎,在下今日街上一逛,不想碰见姑娘这般仙子人物,实在欣喜万分,以我观姑娘之绝世容颜,天下间少有能用来赞美之词,我看不如今后李康就用仙子来称呼姑娘好了。” 季舒听后,喜笑颜开,柳眉舒展,本就动人的绝貌配上那笑容,更加的诱人了。 李康此刻也是心神荡漾,真想现在就把她给娶回家去。 季舒对于少年郎的夸奖喜不自禁,轻笑了一声后,说道“仙子一词万不敢当,郎君还是不要调笑小女子了,我姓季,你称呼我……” 不等少女说完,李康就对少女喊道“原来是季仙子,年分四季,仙子临尘世而不染秋毫,飘飘绝伦,独独遗世间,姑娘此姓甚是绝妙,这才能以配的上你的倾城绝世风采。” 李康一通夸奖下来,季舒嘴角抽搐,勉强的笑了一声,对于面前这个表现得如此热情少年郎,让她有些不太喜,季舒以往碰到不少的青年才俊见到她都是对她用华丽之词夸赞,她早就听够了这些东西,因此对于李康的“虚语”不甚喜欢。 见到对面的少女还是一副在应付自己的表情,李康皱了一下眉,思索了一下后说道“季仙子,不知你还有姊妹否?” 季舒翻大眼睛,狐疑的看向李康,不知李康为何如此问,摸了摸自己的水嫩滑腻的小手,她想了一下后和李康讲道“郎君何来此问?询问小女子家里亲人是为何?” 李康仰头唉声叹气一声,用满是忧郁的目光看向少女,直接把少女羞的低下了头,同时她面上也有了些恼意,暗道“这人好是无赖,竟然如此欺负与我,早晚非教训你。” 正在季舒思索的时候,听李康幽幽说道“不瞒仙子,仙子的倾国之貌在刚才我二人相见的第一眼之时就已经打动了李某,李康已下定决心,此世定当取如仙子你这般的美人为妻才行。故,这才有此一问,既然仙子你有这般容貌,那想来你的姊妹定是不差,容貌必有几分相似之色,我若是能以求得一人,那真是解了生平大愿,也不枉此生了。” 说完后,李康瞥见少女已经羞红了整张脸,那上秀气的小手握在一起动来动去,身子也是在颤抖不停,李康咳嗽一声,“季仙子,你怎么了?” 季舒这会儿心中小鹿跳个不停,她那里不知对面的少年郎刚才是在向自己表达了一下爱意,不过还好没有说什么难堪的话让自己为难。 听得那人的问话,她勉强的压住了心神,起身对李康说道“郎君独自在此酌饮好了,小女子还有它事,不便在此逗留,先告辞了。” 李康立即起身拦在了少女的身前,看着少女慌乱的牟子,直盯盯的说道“季仙子喝完了这口茶再走不迟,如若不然,那李康就端着这杯茶,跟着你而去,直到仙子饮了它李康再离去。” 季舒暗暗骂了一声,看着桌案上的茶杯,重新坐了下去,李康见此欣喜的一笑,也是立即坐下并且问道“季仙子还没回答李某刚才的问题呢,可否现在告知李康?” 季舒平静下心来,说道“父母膝下只我一人,别无兄妹,郎君满意否?” 李康看着少女的眼睛,调笑着对她说道“仙子可别欺我,再下出门之后就去打听姑娘的住处,要是仙子所言为虚,那……该如何呢?这样吧,要是姑娘骗了我,作为补偿,你得嫁与我才行。” “你这人少胡言乱语,再如此我可就要喊人了。”季舒再也忍不住,恼怒的说道。 李康哀叹一声,“哎,我不过想求一个仙子这般的佳人,何错之有?李康自知,刚才见面之时得罪了仙子,仙子对李康必无好感,但李康心仰仙子,已经神醉不可自拔,所以这才问了一句仙子的家世,不曾想仙子如此绝情,竟连这话都不肯透漏,实在是令李康伤心呀!” 说完之后,李康趴在桌案丧掩面大哭了起来,引得店内的几个客人都注目到了这里,顿时让季舒羞恼至极,底下了头不敢抬起,同时狠狠的伸手轻拍了李康一下。 这一拍过后,李康哭的声音更大了,这把季舒气的差点蹦跳了起来,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气鼓鼓的看着李康。 李康本来就是假哭,且一直在注意少女的反应,见到季舒脸上神色变换之后,心中叫遭,自己玩的有些过火了,赶紧的抬起了身子,假装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对季舒说道“哎,仙子你走吧,既然仙子你如此的瞧不上李康,连一点点的消息都不肯透漏给李康,那我也只好彻底的死心了。从此以后,我李康再也不来新乐县了,免得触景生情,再次思念姑娘。” 哎! 又叹了一口气后,李康装模做样的就要起身。 季舒见此,羞恼的喊道“哎,你等等。” 李康听后脸上换了个颜色,眉目颜开,嬉笑着问向少女“仙子叫住李康还有何事?” 见到李康这幅模样,季舒气不打一处来,委屈的说“你欺负我。” 李康无奈的说道“季仙子呀!在下原本并不想欺负你分毫,刚才只是为了留下仙子罢了,李康心里别无它念,只是想和你多交谈一小会儿,可刚才仙子聚然要离开,无奈之下,这才出此下策,还请仙子恕罪,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仙子在此多待一会儿。” “郎君说错了,小女子本无离开之意,是郎君调戏在先,小女子这才要离开。我本以为郎君是知书达礼之人,不曾想竟公然调戏于我,实在是不知羞耻。”季舒看着李康严肃的反驳道。 这算什么,我还想和你调情呢!李康心里暗自嘀咕。 李康放低姿态,满是真情的说道“唉!季姑娘,李康刚才真的是无心之举,方才见到姑娘的动人之容颜,情不自禁之下这才脱口而出,不过那确实也是在下的肺腑之言,若是真的能得仙子为妻,李康死而无怨。” 季舒听后,心里那股有些憋屈的气愤降了降,半响后羞涩的开口道“如此,就算了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话,说完后,季舒也感到心中一松,畅快了不少。 不过,对于李康的这种示爱行为,她感觉再也不能忍受了,但要是现在立即离开,季舒又觉得有些不妥,就想撇开话题,说道“你为何问我家中是否还有其他姊妹?到底意欲何为?” 李康腼腆的对少女说道“不瞒仙子,李康对仙子甚为敬仰,但亦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配不上姑娘的天仙之容,这才想若是姑娘有上姊妹,我定要去讨个来,以解李康对仙子的相思之苦。” 季舒面颊一红,低声道“郎君说笑了,你仪表堂堂,一看就非常人能及,应该是小女子薄颜才对。” 李康哈哈大笑一声,季舒奇怪,问道“郎君这是为何?” “李康察季仙子刚才之言,可是仙子同意了在下的要求?” “要求,什么要求?”季舒疑惑看向李康。 李康笑眯眯的盯着少女,“我说出来后,仙子可不要动怒哦!” “郎君尽管讲就是了。” 李康伸出头来到季少女的耳边,吓的季舒心头一跳,慌忙向后躲闪,不过李康再将头往前伸了一下,让季舒无处可躲。季舒顿时羞红了耳朵。 如此的贴近少女,李康立即感受到了从这天仙少女身上传来的温暖气息,和她身上飘来的一丝淡淡的香气,令李康心神陶醉了起来。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我以为仙子是允诺李康娶你之言呢。” 说完后,李康立即的缩回了身子,留下更加害羞的少女。 季舒心头跳个不停,满满的羞意一片,对于李康的耳语,她实在很是害羞,刚刚平复下的一颗小心脏,再次不停跳动。 李康感觉也差不多了,端正神色对少女道“好了,仙子,我们茶也喝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了,不知仙子一会儿可还有其它事,若是没甚它事,李康就送你回家吧,若是还有它事要办,那就让李康陪同你一起去吧,恰好我现在也没有它事可做。不知仙子可否让我当一回护花使者。” 季舒听后脸色羞红的“哦”了一声,显得不知所措。 看见少女的样子,李康轻声一笑,笑声惊醒了少女,季舒顿时回过神,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神色,起身离开了桌案,在李康付完茶钱之后一起出了大门。 第112章 出了品源居之后,李康问向少女,“季仙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还请告之。” 只见这少女微微对李康一礼“不敢劳烦郎君了,你我今日本就萍水相逢,小女子怎能再三劳累郎君,郎君且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你我就此分别就好,哦,还要谢过郎君的茶钱,若是他日再相逢,必当答谢一二。” 李康不甘心呀!名字什么的都还没问到,怎么能以就让她这样走了呢!所以在少女话音落下就要转身离去之时,他提高了声音,对着少女“仙子请留步,还未请教仙子的姓氏,还请仙子务必告诉在下。” 季舒犹豫了一下,觉得这少年郎人倒也不是太坏,虽占了些嘴上的便宜,不过却也并未越了规矩,且人还是很有趣的,这番的考量后,她轻启嘴唇,“我乃新乐县人氏,家住城东,名曰季舒。” 李康点点头,“多谢舒儿姑娘告知了。” 季舒一听,娇嗔道“郎君需要乱语,还是叫我季姑娘好了。” 李康嘿嘿一笑,拱手道“一切都听舒儿姑娘的,李康告辞了。”话毕,随即转身离去,留下了一脸娇羞的美貌少女。 哼着小调,心情愉快的回到了自家酒楼,李康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名为季舒的少女的一颦一笑的样子,回去了之后,他立即吩咐人去打探这少女的具体家世情形。 不得不说,李康对于这名少女那是一见钟情,从那绝奇的第一眼起,李康就迷恋上了她。 前世的时候,李康根本就是穷屌丝一个,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暗恋过的女神到是有两个。季舒可算是李康有生以来第一个付诸行动的目标了。 愉快的哼了会儿曲子之后,他才平复下了心情,思考起自己的正事来。 想到已经派了李九前去城外守候,他也就不太着急了,就让李九且去等着,自己就不必再麻烦了。 也不知这监察御史孙青、人部郎郭庆二人到底何时才来,夏卫告诉自己的消息也不知真假,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试上一试才行。 大树底下好乘凉,朝中有人才好做官呀!自己的底子太浅了,要想最快的向上爬,一颗大树是必须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有山头,有派系,像东汉时期最为突出的外戚势力、宦官集团、士人集团他们的斗争,还有唐末表现突出的牛李党争。其它朝代也是如此,只不过表现的不是很激烈,直接的抬到了明面上。 当今朝廷内主要以关陇贵族为第一大势力,他们是朝廷官员的主力,其它什么的很难相比,说他们把持着整个朝廷也没错。 不过,关陇贵族集团虽然对外是一个整体,但内部还是有很大的分歧的,不说当今五贵,单说那些势力鼎盛的门阀,就有好几家,他们在关陇贵族之中的分量极为重大。有宇文阀,元阀、独孤阀、杨阀、李阀、赵阀、于阀等等。 目前的隋朝廷的朝政主要是在五贵手中,攀上他们其中一人才是目前对自己最有用的。 五贵之一的宇文述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在征讨高句丽的时候打了大败仗,炀帝迫于压力将他贬为平民,不过炀帝很亲近他,后来还是找机会把他官复原职,但李康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他有三个儿子,其中有一人最为“出名”,那便是造了炀帝的反,背负千古骂名的“宇文化及”。 杨广对其一家恩重如山,宇文化及却做出了弑帝之举,实在是天理难容,为万世不耻。 至于裴矩和裴蕴自己可和他们没有丝毫的干系,怎么去攀关系?虞世基就更不用说了,自己前次去京城的时候可是打过他儿子,得罪的可不轻呀! 也就这次夏卫告诉自己监察御史孙青、及人部郎郭庆的消息,不然的话,李康现在还待在军府内,那会跑到这里来。 现在该头疼的是该怎么和他们二人攀上交情,自己拿什么去赢得他们的信任,又或者说自己应该如何的进入他们二人的视线之中。 李康对此毫无头绪,烦心不已。 揉了揉脑袋,李康突然拍了一下身旁的桌案,既然找不到现有的机会,那自己就创造一个机会出来好了。 那天夏卫提示过自己抓到的那三个贩私盐的贼子很有作用,既然这样,就用此三人为突破口好了。 有了定计之后,李康叫人牵来自己的马,挥动马鞭,马儿吃痛,一路向城外而去。 找到早就在城外的李九,问道“可曾看到过他们?” “少主,哪来的人影呀?我在这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等到他们。”李九摇摇头说道。 李康看了一眼大道,微微晃动下巴道“别急,安心等着就是,想来夏郎将不会骗我,你和我在此多等一段时候,要是今天真的没有等到他们二人,那也就算了。” “少主,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要来找这两人呢?这两人有何用处,不过是朝廷派下来的两个京官罢了,且品阶也不高,真的和他们二人搭上关系又有何用!我看还是与周郎将多多亲近才对。” 李康闻得此言,双目一翻,瞪着李九道“你懂得什么,周源到底只是一个小小的鹰扬郎将,在博陵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有些用,可出了博陵,就什么用都没有了。孙青和郭庆虽是朝廷中品阶较低的官员,但二人的权力可不小,最重要的是站在此二人身后的那人才是重点。” 李九看着李康颇显得无奈的讲道“哎,少主呀!就算等到了人又如何?我们怎么才能与此二人攀上交情,你还是先想想这些吧。”说完,随手拔起一根草,将草尖放在了嘴中吸吮起来。 “还用你来担心,我早就有了计策,你且过来,我与你细说。” 李九闻言来到李康近前,李康低声的和他说了一阵,最后,抬高声调问向李九“我说的你可都明白了?” 李九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康,点了点头。 第113章 相遇 电闪雷鸣,黑云压城,乌云翻滚不断,雷声接连响彻天地,吓坏了不少的生灵。 大雨倾盆而下,洗刷着天地之间污浊之气,也滋润了许久未沾到雨水的广阔大地。 道路之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偶有一两个穿着蓑衣的百姓急匆匆的走过,枝叶摇展,狂风大作,高大的树木上长得的宽大的枝叶也在雨中哗哗作响。 大雨之下,道路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马儿嘶叫的声音,及人不停大声呵斥的叫声。远远地,只见道路上当先出现了两名骑马的骑士,这两人身披铠甲,外面套着蓑衣,一手勒着缰绳,另一手举着一支高大的长戟,且他们二人的腰间还各配了一把横刀。 跟在两人身后的是两队步兵,大约十几人左右,除当先一人外,其余之人皆是手持长枪,他们正冒着顶头大雨紧跟着跑在骑士之后。 接着,一辆马车出现,车轱辘溅起地上一滩滩的水。在马车的旁边,还有一人正骑马守护在马车旁,不过这应该是一个下人之类的人。 突然,那个马车的车夫大喊道“雨太大了,大人吩咐赶紧找个地方避雨。” 这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那领头的两名骑士突然发现在路旁有一间茅草搭盖的棚,似乎是给行人用来休息的地方,茅草棚较大,这会儿其中已经有了七八人在里面。 一名骑士挥动手中那个有三米长的长戟指着茅草棚,不顾从脸上流进嘴里的水滴喊道“到那里去暂避一下。” 随后,他们这些人就跑向了茅草棚。 拉着马车的马儿在茅草棚前被驾车之人制止住了脚步,车夫麻溜的下了车,然后抬下来一个马凳,撑起一张大伞,对马车里面喊道“二位大人,请下车暂休息一下。” 马车上的帘子被人拉开,接着一个身穿红色官衣,头带冠冕,年岁在三旬以上的一个男子露出了头,皱着眉看了一眼马车外下的不停地大雨,用袖子掩着头顶走下了马车,再这人之后,又是一个和他打扮相差不多,也是三十余岁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一把伞当然顾不了三个人,那个车夫的后半身子已经完全的落在了伞外,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雨点打湿了。 那二人下了车后,左右的看了一眼,然后走向了茅草棚。 这二人之中其中一人皮肤干皱皱的,脸上线条纵横,有些难看。另一人留着八字胡,脸上显得有些微胖,此人一双眼睛从下了马车以后就转个不停,看上去有些狡诈的样子。 二人来到棚中,原本在此避雨的几个百姓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这时,一个军士上前一步对他们喝道“尔等还不让开!” 那几人听到之后,立即往棚子的旁边去了去,留下中间的一大块地方。 两个马车上下来的三旬男子也不客气,走到了棚子中央。那些军士们也都涌进了茅草棚,使得茅草棚内显得很拥挤。 那个皮肤干皱,样容看上去不怎么舒服的男子对另一人道“郭大人,我们就先在此避避雨好了。” 留有八字胡,显得富态的男子用手抚了一下胡子,微笑着说道“正和我意呀,明通兄,此雨来的甚急,怕是要下上好一阵子了,等雨势稍稍缓解,我们就继续赶路好了,前面不远就是新乐县城了,到了之后我等再好好休息一顿。” 顿了顿,八字胡须男子接着说道“劳累了多日,倒时我们好好歇一歇,竟然已到了博陵郡,也就无需再着急了。” 脸上干皱皱的男子点点头,双目有神的看着外面“嗯,郭大人言之有理,到了此地,我二人不必再像前些时日紧赶慢赶了,慢些走也好,这样看的才真切些。” 此人话音刚落,忽听得又是一声马叫,盆泼大雨之中也掩饰不了马蹄踏地的响声,所有人都抬头望去,第一眼什么都没看到,但第二眼他们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形,等的再近些,所有人算是看清了。 这是一匹马在快速的跑奔来,马上坐了两个人。 到了棚前,马儿抬起前蹄一吼停了下来,随后马背上的二人快速的跳下了马背,随手栓住了马儿,两人急忙冲进了棚内。 李康边喘着粗气边端详着棚内的人,拧了一把袖子上的水,看到在棚子的中央那两个,欣喜的低声笑了一下,找到了他们二人就好。 原本李康和李九是在城外的官道上等待目标的,在正午过后,天色风云突变,突然的就下起了暴雨,这场雨来的没有丝毫的征兆,打了李康一个措手不及,他可没有带避雨的东西。 本来李九是建议李康回城的,可李康却是不愿,他还没有等到自己想等的人,怎么可以离去呢?如果现在回新乐县城去等,说不定会漏掉的。谁也不知他们何时到达新乐县城,回到新乐县之后要是自己一个不注意,在他们到了之后却没有发现,那该如何是好?最好的办法还是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等最为妙。 李九向李康提出回到县城以后可以派出人手在城门处盯着,保证只要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李康,李康想了一下后觉得李九说的对,还是回去派人替自己盯着好了,没必要自己亲自上阵。 可惜这雨太大了一些,他们二人才走了一段路之后就走不下去了,必须要找个地方暂避一下,于是就在路旁找了个地方避雨。 说来巧了,李康和李九才避了一会儿的雨,忽然眼尖的李康发现道路上来了一辆由官军护送的马车,直觉告诉李康,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于是李康也顾不得休息了,拽着李九追了上去,他们两人共骑一匹马,因此跑得慢了一些,差点跟丢了那辆马车。这匹马是李康的,李九出城时没有骑马。 眼见着那辆马车消失在了二人的眼中,李康决定就这么追下去,反正就这一条路,他们跑不到那里去的,追了许久之后,这才在这座茅草棚这里发现了他们。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李康悄悄的和李九说道“没错了,应该就是他们。” 李九瞄了他们一眼,疑惑的问向李康“少主,你如何得知是他们?难道你还见过那二人不成?”天下当官的多了去了,他不知李康是为何确定这些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你且仔细的瞧一瞧他们的打扮,必是京官无疑了,既然是京官,那除了是夏郎将说的孙青和郭庆,还能是谁?”李康眯着眼瞧着那些人说道。 不说那两个年约三旬、一副官家打扮的男子,单瞧那些护卫的军士,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的来历。这些军士们各个穿的铠甲都很是精良,使用的兵器也是上等货,且每人都还披个红袍,看起来威武非凡,地方上少有人可以比得了。 所以李康这才肯定他们的来历,判断出那两个穿着官袍的男子就是自己要找的孙青和郭庆二人。 轻拍了一下李九的胳膊,“哎,还记得我与你讲的话吗?” 李九贼贼的点点头,“你就放心吧少主,我还记得清楚呢!” “嗯。不过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称呼我为旅帅大人,别再一口一个少主了。” “是。” 交代好了李九,李康呼出口气来望向棚内的其他人。棚内有几个百姓,他们都躲在靠近棚外的地方,那些军士们则是将那二人围在了中间。 向李九递了一个眼色后,他俩看似闲聊的说了起来。 先是李康懒散的说道“这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再这么着,只怕你我二人今日还回不到军府了。” “大人说的是呀,这雨如此之大,我看非要下上很长时候才会罢休,今日真的是赶不回去了。”李九在旁摆弄着湿透了的衣衫,看似自顾自的回应了一句,其实他的眼睛一直在注意着那两个被军士们保护起来的官员。 李康摇摇头道“唉!明日回去了少不得要受到责罚,早知如此,今日就不来这新乐县了。” 说完后,他向李九递了一个眼色。 李九看到后,又是偷偷的朝那里望了一眼,吞了口口水,不怎么自然的说道“旅帅大人,我听闻你前两日抓到了几个贩私盐的,郎将大人有没有奖赏你呀?” “什么奖赏?郎将大人好话倒是说了一通,至于其它的就没有了。我不过是抓到几个私盐贩子而已,这算得什么功劳?”说这话的时候,李康一直在注意那二人的反应,不过让李康失望了,那二人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在谈话 难道不是孙青和郭庆二人?李康心中怀疑到,自己都已经故意的按照夏卫的提示来吸引他们的注意了,怎么这二人一点的反应都无。 “嘿嘿,旅帅大人,你好歹也抓到了几个贩私盐的贼,怎么周郎将就一点奖赏都没有。”李九故意的抬高声调对李康说道。 李九这嗓音已经够大了,怎么棚子里面的人绝对可以听得到。 不过其余之人对于李康和李九的谈话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没人去关注他人。那两个朝廷官员模样的人更是如此。 见自己的试探没有效果,李康和李九说道“区区毛贼算得了什么,你要是想立功,那还是到战场去寻吧!我问你,今天的酒喝的如何?这次我可是花了大钱才弄了这么一桌的美酒佳肴,你可吃好了?” 李九知道李康这是在转移话题,叫自己别再提私盐贩子的事,他说道“吃好了,旅帅真是大方,竟如此舍得花钱。” “哈哈,那就好!” 接下来李康和李九就没有再交谈了。李康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嘀咕,夏卫和自己说过那三个贩私盐的人很重要,他思来想去,觉得那三个私盐贩子应该就是夏卫给自己的一个敲门砖,一个让自己敲开孙青和郭庆二人的敲门砖。 自己刚才故意用私盐贩子的言语试探那二人,可是他们却毫无反应,难道他们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吗?可是夏卫说了,这二人应该就是这两日经过新乐县,昨日自己什么都没等到,今日碰见了这伙人。从他们的打扮,及夏卫给自己的情报来推测,应该就是孙青和郭庆二人才对呀? 李康突然又狐疑道,难道夏卫真的是在诓骗自己不成? 第114章 上官难亲 棚中很安静,避雨的众人似乎各有心事,一言不发,在沉默之中等待雨势的减小。 这雨也是烦闷,老天把倾盆暴雨挥洒半个之久了,未见点滴的削减之势,在茅草棚内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众人的脸上皆显不耐烦之色。 李康这会儿背靠着棚子四周的一根柱子,百般无聊的看着外面还在下个不停的暴雨,在他试探过那两个三旬男子之后,便没有再讲话。一次的试探就可以了,要是自己总是在那提什么私盐贩子,恐怕会惹得二人疑心。 听着雨滴落在地面上啪啪作响的声音,李康心中不由想起了一句诗句,一句听起来比较惆怅的诗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这是王维的一首送别诗里面的诗句,若是配合一些独特的背景音乐读起来,就会使人不由心生惆怅,李康前世就特别喜欢没事时念叨一下这句诗。 在李康心中惆怅的这会儿,棚内一个避雨的行人突然叫道“唉,唉,雨小了!雨小了!” 李康扭头望去,果如其言,这雨,竟不知不觉间小了下去。依这会儿的雨势,他们骑着马倒也可以赶路了。 从那人喊雨势小了的时候,在李康思量的这一小会儿,就有两个行人已经忍不住跑了出去,李九问向李康“少主,我看我们还是趁着这会儿走吧,县城离这里不远,我二人还是先去了县城避雨好了,也不知过会儿这雨会不会下大了,要是大了的话我们可就走不了了。” “说的也是,我二人现在就离去好了。”李康拍拍衣衫,看着外面道。 李康刚刚走到茅草棚的边缘,忽的,一名持枪军士伸出手臂拦在了他身前,“且慢行,我家大人有话问你。” 听到军士的话,李康下意思的望向那二人,只见那名八字胡须男子正望向自己,他看到自己扭头,更是向自己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过去。 李康心中暗喜,鱼上钩了!他们果然是自己要钓的鱼。 按奈住心中的喜悦,李康脸上表现出一副疑惑的神色走到那人近前。 “我且来问你,你姓甚名谁,可是军府之卫士,现居何职呀?”八字胡须男子一手别在身后,另一手摸着下巴问向李康。 李康上下的打量他一下,拱手问道“不知大人你是何人?” “放肆,上官问话你回复就好了,竟敢询问上官身份。”旁边一名军士对李康呵斥道。 “我权且不知大人是何人,为何要说出自己的身份?”李康瞪着眼望向那名卫士。 “你且看好。”八字胡须男露出他腰间挂着的铜印,让李康观看。“我乃当朝人部郎郭庆,现在你可清楚了。” 看过他的铜印,再听他自曝家门,李康心里更高兴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无疑了。他表面露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弯下腰对郭庆恭敬行礼“原来是郭大人,还请大人恕李康不识之下冒犯之举。” 郭庆点点头,“不碍事。” “多谢郭大人。” “你且说说我刚才问你的事情。”郭庆对李康道。 看了一眼这郭庆从容的样子,他回答道“下官李康,现忝为博陵郡廉台府下旅帅一职。” “嗯,年纪轻轻就做了旅帅,想来你必有过人之处。”郭庆脸上展现一丝笑意对李康说道。 “大人夸奖李康了。”对于别人的夸奖,他也不会谦虚的和人家说什么自己是靠关系混到这个位置的,爱夸就夸好了。 郭庆微笑的“嗯”了一声,开始问起自己的正事,和这人说两句场面话就可以了,他可不会去跟一个低级武将在那闲扯“李旅帅,我刚才听闻你说过自己前几日抓到了几名贩私盐的贼子,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李康嘴角微翘,来了来了,一条大鱼上钩了,“回大人,李康前些日子确实是抓到了三名贩私盐的贼子,是我亲手所抓的。” “哦,可否与我细说一二呀!”郭庆扬起嘴角,那八字胡须微微晃动,一脸好奇之样的看向李康。 “大人有令,怎敢不从。李康三日之前在巡察之时,意外碰到三名贼子正在兜销私盐,于是就把他们抓了起来。”李康洪声回答道。 “嗯!”郭庆点点头,“此等人为谋得暴利,不顾我朝律例,需的严惩。盐来百姓生计之必需之物,常被不法之徒盯上,盐量稍多一些,就可赚的盆满钵满。不知你抓到的那几个贼子所贩私盐量如何呀?” 盐量?李康心中突然明了,怪不得刚才自己试探后,这二人丝毫不为所动,问题就处在这盐量的上面。他跟郭庆回答道“回大人,那三个贼子胆子不小,所贩私盐之量怕是足够上千人几月之用。” “我来问你,现在那三个贩私盐的犯人在何处呀?”郭庆眯着眼看向李康。 “已经被军府交付到了官衙之中。” “是这样,好了,你去吧。”郭庆对李康摆摆手,让他离去。 李康眉头微皱,怎么才说这两句话就把自己给赶走了呢,自己的目的可是要趁此机会和他们二人搭上关系,现在几句话过后就要撵自己走,这怎么行。他开口喊道“大人,你问这些是为何呀?” 一名军士一手按在李康身上就要推他,同时以凶狠的面相对李康呵斥道“多嘴,让你离去还不走,竟敢质问大人。” 李康在这军士的手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感到一股子气力传来,他双眼精光一闪,浑身一震,钉在了那里,军士的推挤并没有让他移动分毫。 “你……”军士感到推不动眼前的这小子,顿时对李康怒目而视。 李康不管军士,对郭庆加火道“大人,你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在下愿意为你效力。” 郭庆诡异的望了一眼李康,摇摇头,“好了,你离去就是了,本官不需要你。” 咬了一下嘴唇,既然郭庆这么说,那自己就必须要离开了,不能赖在此处,否者郭庆等人必然会怀疑自己是有什么企图。 “李康告辞。”他行了一礼后,转身面带无奈之色离开了茅草棚,和李九一起驾马而去。 见到李康上马走了,那个刚才推攘李康的军士不屑的对李康的背影说了一句“又是一个巧言令色之徒。” 郭庆闻言浅浅一笑,“人之本性尔,无需在意。” 军士回身拱手道“大人所言甚是,小人记住了。” 郭庆转身对那个皮肤干皱,脸上线条密布的男子说道“明通兄,对这次收获满意否?万没想到我二人刚来此处竟就有这等收获,实在可喜可贺,上天眷顾呀!” 那皮肤干皱,面容难看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监察御史孙青,孙青闻郭庆之言,抬起头,露出一张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面孔,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喜意“满意,满意呀!我本以为此次朝廷派我二人来此,会困境重重,难有所获,谁也不曾想竟有此意外之获,总算是不辜负苏公的心意!” 郭庆满脸感慨之色,“是呀,临行之前苏公对我二人深切的嘱咐了一番,交代了一些重要线索。这可真是天意,我二人刚到博陵郡就找到了苏公交代的线索,有此之助,我看此行再无甚阻拦了。明通兄,你看我二人接下来该如何?是现在去鲜虞、还是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孙青炯炯有神的望向外面被雨滴覆盖的树木,“既然天赐良机,怎么耽搁,我二人还是先找到那三个私盐贩子好了!审理一番之后再去鲜虞。要快!我们立即动身为好,刚才那旅帅说了这人是几天之前抓的,我等要是迟了的话,恐有变故呀!” 郭庆点点头,那张富态的脸上露出一副认可的笑容,“明通兄之言不假,我等下手慢了的话必有变故,那些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必然有动作,说不得他们现在就已经动手了,我二人还是现在就去。” …… 话说李康此刻很是生气的驾着马行走在大雨之中,自己此趟的目的算是彻底的没有达成,刚和那人攀谈了几句就把自己赶了出来,这要李康怎么去和孙青、郭庆二人攀关系?根本就不给自己多说话的机会。 为了此事,李康花费了这两日的时间,却一点的东西都没有捞到,由不得他失望。 一路回到自家的酒楼,李康对李九吩咐道“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回军府去。” 李九看向李康,“少主,我们这就回去了?何不再试一试?” 李康惆怅的摆摆手“无用功罢了!你难道还没看出,刚才那郭庆分明就是一点都不愿和我们说话的意思!我刚说完他就驱逐我离开,当时我也想着试一试,可那郭庆根本就不给我机会,既然如此,我二人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这些朝廷上官就是难伺服!官位越高脾气越大!”李康感慨了一句,人家的地位高,根本不屑和自己这样的小官多讲话。 休息一阵子后,李康和李九冒雨离开了新乐县,他需要在今晚之前赶回去,毕竟他的告假只有两日,回去晚了总是不妥。 第115章 强行带走 天气渐冷,此时秋风萧瑟,草木枯黄,依然是八月天了。 李康自上次以后,就一直的待在军府之内,对于攀附上官的事情他已经不再想了,因为自己没有机会了。 这一个多月的军府生活也还不错,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没有什么风浪。他这个旅帅的职责倒也不重,平日里有很多的空闲时间,由于是军府制,卫士们还要干农活,所以李康这段时间内就没有忙过几天。 对于军府制,李康很不喜欢,他的弊端太大了,虽然在唐初期的时候还用的是军府制,但是经过安史之乱后,这种制度就彻底的奔溃了。就像现在,李康一个月也就才见到自己手下的军士几次而已,当了这么久的旅帅,他现在对于手下的卫士依旧还很不了解,人都还没认全。 今日又到了李康休假的日子,他独自驾马去了新乐县城。 对于那名姓季的姑娘李康可是很上心的,他去新乐县城自然也是为了那季姑娘。这位季姑娘的家世李康已经打探清楚了,不过正是因为打探清楚了李康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那位被李康称为季仙子的少女叫住季舒,是新乐县内一户颇有家财的人家的子女,如今十又有五,比李康小了一岁,如今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 让李康高兴不起来的是季舒已经许配了人家,明年十六的时候就完婚。 李康知道后,仰天悲叹“可惜了如此佳人,竟然就要被一头猪拱了!这怎么能行,我决不能看着她落入魔爪呀!”对于季舒,李康打定主意要娶回家去,如此的美人,他一定要去拯救她,绝不让她踏进火坑。 一想到季舒嫁给别人,李康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怎么着也算是主角一个,那个仙子少女应该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才对! 不过,李康选择性忘记他自己也已经订婚了! 为了佳人,李康今日天一放亮就离开了军府,拒绝了吴枫昨日提出的趁着现在秋高气爽、猎物成熟、一起去狩猎的建议。 …… 秋风送爽,太阳高挂,季舒关上自己的房门来打院子里,只见庭院内的一棵桐树上面的叶子有一些已经发黄了,一阵秋风吹来,哗哗作响。 她再次摸了摸头顶的装束,整理一番身上的打扮后就出了门。 今日,她一会儿要去城西的狄大娘那里去刺绣。从小她就被家里人教习刺绣,到了如今,她已经是一名优秀的绣娘了,平日里没什么事情的话,她喜欢来狄大娘这里和一些其她的姑娘们在一起做一些绣活,一来是为了打发一些时间,二来是刺些东西托人卖了出去,可以给自己积攒一些私钱用。 刚出了家门,她忽然看到就在家门的旁边有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 见到这个人,季舒愣了一下,这不是上次碰到的那个喜欢胡言乱语的少年郎吗,他怎么会在这里?看他的样子,似乎就像是特地的在这等自己似的。 对李康微微一笑后,她就要从李康身边走过去,季舒现在不想和李康说话。 见到少女就要从身边溜走,李康喊道“季仙子!” 听到喊声,季舒鼓了鼓嘴,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在转过身子的一瞬间,她换上了一副笑脸。屈身行礼道“李郎君有何事?为何要叫住小女子?“ 对于季舒语气中的拒绝之意李康心知肚明,不过既然要追女孩子,那肯定歹厚着脸皮才行呀。他行了一礼后,“多日不见,仙子可还安好?” “有劳郎君挂念,我很好。”明媚一笑,季舒回答道。 “季姑娘,可有时间?我想邀请你一道去城外赏赏风景。”皓齿微张,李康眨巴一下眼睛问向少女。 季舒心头一跳,要自己和他去城外?这可不行,这少年郎虽然给她的感觉不错,但也给她的感觉很差。 说这人不错是因为这少年郎上次很挑逗的她欣喜和害羞,说对他感觉差,是因为这人总是口无遮掩,爱说一些自己接受不了的话。 让自己和他出城去,季舒绝对不敢,她害怕李康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上次李康可是明确的说了喜欢自己,恐怕换做是其她任何女子也不敢和这样一个男子单独出去吧! 因此,她带着一丝的歉意对李康说道“恐让郎君失望了,小女子一会儿还要去刺绣,我要赶快去才行,去晚了的话只怕那边该着急了。”说完,季舒就要快速离开。 季舒走了一段路后扭头望去发现那人没有跟来,顿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千万别再碰到他了。”又走了几步,她忽听得身后有马蹄声传来。正要扭头望去,她忽然感到一支手臂从自己的身后抱住了自己,接着自己身子一轻,飞了起来。 顿时季舒“呀!”的惊叫一声,手里的篮子也没有抓稳,掉在了地上。 接着,季舒感到自己后背挨着什么东西,身子也稳了下来,自己的臀部也坐在什么上面。她睁眼望去,看见自己正坐在马背上,身后有一个人正抱着自己,微微扭头望去,发现竟是那个少年郎李康。 季舒“啊!”的叫了起来,周围之人纷纷望了过去。 李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去捂住这少女的嘴,季舒叫的也太大了,整条街的人都瞧了过来,被这么多的人用诡异的眼神看向自己,李康实在是受不了,必须赶快的让这小妞别叫了才行。 不过李康接下来就感到一阵巨疼传来,顿时让他咬紧牙缝、直吸冷气,随后喊道“快松口,别咬了!“ 季舒死命的咬着自己嘴里的手,对于李康的叫喊不问不顾,李康见此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了这少女的头,然后才将右手从少女的嘴里挣脱了出来。 看着手上的牙印,李康“唉!”了一声,这妮子可真是够厉害的,居然咬的这么狠。 看到怀中的季舒还要挣扎,李康赶紧的抓住了她,同时安慰道“喂!别动了,是我呀,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要带你一起去城外赏风景而已,何故这样呢?” 季舒这会儿情绪也安稳了下来,恼羞的怒怼李康“李郎君,你端是无礼,我已经说了不去,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强虏于我,真是贼子也!快放我下去。” 李康怎么可能让她下马呢,任凭季舒再怎么挣扎他也将其抱的紧紧地,对季舒讲道“我说姑娘未免距李康于九霄之外了吧!只是去赏赏风景而已,又无它事。季姑娘不肯和我同去,莫非是怀疑李康对你有什么不轨之心吗?你若真是这么想的,那也太让李某失望了!” 李康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季仙子,我李康乃是堂堂的正人君子,岂会如姑娘你想的那般不堪。上次虽是匆匆别过,但李康本以为你应该也对在下有些认识。不曾想今日你竟是这般猜测李康,实在让我伤心。我虽对姑娘有仰慕之心,但礼义廉耻岂会不知?今日我观天气甚好,就想邀你一道同去,可你却如此的对我,哎!实在是伤我!” 季舒听后却是更加的恼怒,自己那次和他不过短暂的谈了一些而已,不可置否,自己虽然对这少年郎有些好感,但要说自己对他了解那是根本就谈不上。李康却和她说了这么一通话,责备自己误会了他,这让季舒很恼怒。 “我已说了不去,还不放我下来?”季舒脸颊通红的呵斥的李康一句,看着周围人看过来的眼光让她不敢抬头,这些人的目光给她一种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给人发现了后的羞愤感觉。 使劲的挣了挣,但是依旧没有摆脱李康分毫,季舒回头瞪了李康一眼。 李康对于季舒的话不予理会,现在季舒已经安静了下来,没有再使得他们二人吸引路人的注意了,他的那种不适之感也就没有了,对着路旁的一个路人道“麻烦兄台一下,还请你将地上的篮子递给我。” 接过篮子之后,李康笑着望了一眼怀中的少女,将篮子递给她“拿好了!” 季舒下意识的接过篮子,然后就听得李康一声“驾!”,他们二人就被马儿带着跑了出去。 “哎!你要带我去哪?”季舒挣扎着喊道。 “我都已经说了,你怎么还问呢?季姑娘,你不必如此的抗拒,在下真的只是带你赏一赏风景而已。”看着季舒不安的神色,李康柔声安慰道。 季舒挣扎了许久都没用,也就只好放弃了,她在心中祈祷,但愿真是如李康说的那样,自己不会出什么事情。 试到怀中少女不在挣扎,李康嘴角抿笑,一挥缰绳,马儿跑的更快了些。 不过就在李康高兴的时候,却有一人正十分慌张的跑到了城内的一处宅子里,这宅子的装饰也很是华丽,前院还看不出来,等到这人跑到了后院,整个宅子风格却是一边,尽显富贵之气,不难看出这家主人的财力十分的雄厚。 那人来到一间房子外使劲的敲了敲门,同时面带焦急的喊道“万老弟,快出来呀,出大事了!” 这人敲了几次后,房门打开,一和年岁在十七十八左右的男子走了出来。这男子体形修长,瓜子脸,一身不错的锦袍,手持一把折扇,随意的将折扇在手中敲打了一下,调榆的说道“邱哥,你这又是怎么了?该不会又被伯父赶出了家门,小弟这里躲避吧!” 邱哥一脸着急的看着这面前的身材高大,略显英姿的男子,“哪里是我的事情,是你的事情!” 邱哥是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他跺了跺脚,很是着急的说道“万老弟,赶快带些人手,和我走一趟呀!快呀!不然你会后悔莫及。” “老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何事让你如此的慌张?快与我道来。”身材高大,相貌不错的“万老弟”看着“邱哥”着急的模样,愈发感到好笑,这位“邱哥”八成又是惹了什么事情自己搞不定,来向自己求助了。 第116章 调笑 李康带着季舒驾马来到城外二里地的时候停了下来,指着一处亭子说道“季姑娘,就是这儿,你看这儿的景色如何?那里有一个湖,周围的景色都是上佳,一会儿我们就在亭子那边赏风景怎么样?” 季舒白了李康一眼,对李康鼓着嘴责问“我明明没有答应你,你为何非要强人所难呢?你快放我下去,我要回城。” “来都来了,就去坐一会儿吧!我已准备好了酒菜,一会儿我二人可以畅饮一番。”李康抓住她使劲在晃悠的右手臂,然后抱着少女一起跳下了马。 季舒左手不停的拍打李康抓住她右手的胳膊,嘴里喊道“快放我回去,你这个无赖,泼皮。” 李康露出一副极度冤枉的表情,“仙子这是什么话,在下怎么成了无赖、泼皮了?不过是硬拽着你来这游玩一番而已,仙子竟然如此的污蔑李康。” “你……你分明无礼过分的紧,快放我离开,不然,我可就要喊了!”季舒眼波流转,美丽中带着怒气看向李康。 李康嘿笑一声,出言威胁道“你要是叫的话,当心我就真的做一回流氓,轻薄与你。” “啊!”季舒尖叫一声。 “唉!别叫了。”李康有些无奈的看向季舒,“一句戏言而已,吓唬你的。” “季姑娘,你看,既然都来了,你就和我一起游玩一次吧!绝不会出什么事情,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向你保证,一会儿我会和你一直保持两步之距,绝不对你无礼分毫。”李康诚恳的对季舒说道。 季舒不答,李康只好再次劝说“季仙子,天下人都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面对你这般的绝美姑娘,李康自然十分动心,自从上次分别后,李康对姑娘日夜思念,相思之愁难解。几番思量下,今日这才会邀请姑娘一起来赏风景。为何姑娘如此的绝情,我满腔热情而来,你却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我?罢了,若是姑娘真的讨厌在下,那李康就此辞去,以后决不再见姑娘。” 说完,李康满脸伤心欲泣,抬起袖子掩面痛哭了起来。 季舒看着李康的哭状,感到十分为难,李康这会儿已经松开了抓住了她的手,她已经摆脱了李康的控制。季舒本想离开,可是李康一个大男人居然在那里哭了起来,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小嘴微张,俏脸上一副怒容,季舒心里思索:这人真是难缠,竟用这等低拙方式逼迫自己,真是可恶! 对于李康的表演季舒看的出来,虽然李康是在那哭,可是她瞧的清楚,哪有一滴的眼泪滴下? 李康装模作样一会儿后,也懒得去装了。自己的演技还差了些火候,他半天愣是一点样子都没装出来,不说眼角通红,就是泪水都没有。 无奈的对季舒尴尬一笑,李康心里暗道:都说人生如戏,自己以后还是要多练练才行呀! 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露出一丝温儒雅而的微笑,“季仙子,你就答应我吧,你看,为了让你答应,我可是不顾面子的在那演戏。你说,要是别人看到了,那必然要嘲笑我。” “走吧,我带你去好好玩一回,开心开心。”李康拽着不愿意的季舒来到亭子,这里早有人在等候,见到李康来了,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在早就准备好的桌案上开始摆放餐具和酒食。 “姑娘请入座吧!” 季舒往四周瞧了瞧,看到这里距离大道不远,且周围还有两个下人,一颗心安了下来,她料想李康也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对自己行不轨之举,要是真的有什么事,那也可以呼救,这亭子就在官道旁,人来人往的,自己无需害怕。 虽然是被李康强行带到这的,但现在不知为何自己虽然还对李康有些生气,但心里并没有坚决抗拒的想法,既然已经到了,她也就顺从了下来,季舒心里暗想:和这人一起赏一赏风景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还有,一会儿自己歹和他说清楚,免得李康以后老是纠缠自己。 有了想法后,季舒在李康对面坐了下来。 李康见到季舒坐了下来,也很是高兴,先是向诚恳的季舒赔礼了一番,然后说了些趣话。李康妙语连珠,几句话下来引得季舒完全放松下来,捂着小嘴低声抿笑起来,忘掉了刚才的不快。 季舒随手撩起耳边的青丝,露出她那修长白皙的颈项来,对李康嬉笑道“你这人真是有趣,尽爱胡言乱语。” “怎能是乱语,我讲的可都是真的。”李康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而言。 “世上哪有像你说的那种傻人?别人打了他一巴掌,他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还向打他之人道谢。”季舒娇笑道。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那人偶有犯起疯之时,一但犯起疯来,就会认不得眼前之人是谁,他只模糊间记得是一个穿着褐色衣袖之人打的他,而恰巧,他自己穿的就是褐色衣衫,所以这才以为是自己犯了疯后,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而事实上,打他的那人其实是黑色装扮。” “哪有这种怪病?一看就是你胡说的。”季舒不相信李康的话。 “谁说这是病了?”李康翻了翻白眼,伸出身子,向季舒勾了勾手“你过来,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季舒向前俯下身子,她很想知道李康的解释。 “我和你说,他这人呀,是被神灵附体了,这才会这样子。”李康笑眯眯的在季舒耳边道。 季舒向李康吐了吐舌头,“你净瞎说,神灵附体怎么会那样呢?” “那是因为这神灵不是一般的神灵,你可知这神灵是何来路?”李康摇摇头,神秘兮兮的对李康说道。 “此神仙什么来路?” 李康嘿笑一声,“嘿嘿,那被附身之人,其实是一个好色之徒,平日里多是仗着家里的势力欺男霸女,败坏女子的名节,这才引得此路神仙附身与他。” 季舒眼睛一亮,“这神灵定是为了惩罚他才会如此。” “错了,错了!”李康摇摇头,“那是因为这路神仙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徒,他本事一个酒色之徒,后来机缘之下这才飞升得道,可飞升以后本性不改,但他法力低微,天上任何一路神仙都得罪不得,这才将主意打到了凡人身上,一日,他碰见那人,就决定从此附身与他,借助凡人之躯,享受人间乐趣。” 李康说到这,对着季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就是哪路神仙呀!这身体之人已经被我附身了。小娘子,我看你如此年轻貌美,正适合服侍本神,只要你乖乖侍奉与我,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李康说完,就慢慢的伸出胳膊,要去拽季舒白嫩的小手。 看着李康脸上那让人害怕的表情,再加上李康伸过来的手,季舒“呀!”的尖叫一声,随手端起桌案上的酒樽连同里面的酒水一同向李康掷了过去,李康躲闪不及,被酒樽里面泼出的酒水洒到了衣服上。 他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擦了一把脖子上面的酒水,无奈的对一脸惊恐,全身缩在一起,双手紧抱自己身子的季舒说道“季姑娘,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那只是李康胡乱编造的瞎话罢了,有那么的可怕吗?你怎么惊恐成这个样子?” 季舒似乎受到的惊吓很重一样,微微抬起头,语气带着颤抖,眼中带着害怕和羞怒的说道“你……你真是可恶,竟然恐吓我,我从小就胆小,最害怕别人吓我。” 李康无奈的摇摇头,“是我的错,季姑娘,我李康向你道歉。” 摸了摸湿了的胸口,李康心里埋怨起自己来,好好和这小姑娘说话才对,恶趣味一上来就喜欢胡言乱语,结果被季舒用装满酒的酒樽泼到自己身上,一整杯的酒基本都洒在了自己的身上,现在感到衣衫湿漉漉的,穿起来非常的难受。 李康不知道,就在他整理自己的衣衫时候,季舒确实偷偷的笑了起来,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等到李康整理了一下自身后,拱手对少女道“刚才是李康的不是,我刚才之语,全都是胡编乱造,却惊吓到了姑娘,李康深感不安,还请姑娘忘却李康之语,若是姑娘心中有什么怨气,尽管对李康说出来,我一定都认真聆听,潜心悔过。” 季舒这会儿稳定了情绪,柳眉翘起,满脸不悦的道“李郎君,你若是再如此,那我可就生气了。见你诚心,我这才答应你与你一道欣赏风景,享用美食,可你却总喜欢戏弄于我,真叫人恼怒。” “都是我的过错,是我不对,李康向姑娘诚心认错,请季姑娘原谅。”李康再次拱手道歉。 他却不知,季舒这会儿心里正在暗自得意,一脸羞恼和气氛的沉默了半天后,季舒才开口说道“算了,此事就此揭过好了。” “那就好!”李康松了一口气,正要接着说话,却突然瞧见不远处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指着自己这里,正向这边走来。 第117章 喜爱挑事 季舒见李康看着自己身后愣神,便也疑惑的望了过去。这一看,季舒顿时眉头紧锁,红唇向上微翘,鼻子里“哼”了一声。 扭头看向李康,有些焦急的说道“李郎君,你赶快走吧,那些人来者不善,必是冲着你来的。” “哦”李康闻言奇怪的看着季舒,“季姑娘为何这么说?” “你快离去好了,别管这么多,那些人我都识得,他们必是来找你的麻烦的。”季舒焦急的抖了抖小手,催促李康离开。 这时,李康听到那些人在喊“贼人休走!” 季舒看着稳坐如山的李康,焦急的站起身,“你还不离开,一会儿你想走都走不了。” “姑娘这么害怕是为何?” “哎呀!你这人,怎么就不听劝告呢?当心追悔莫及。”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那几人已经快来到了亭子近前,李康清楚的听到他们在喊“好个贼子,今日定当教训你一顿,让你爬着离开。” “抓住他,往死里打。” “为大郎君出气。” “打死他” 听到那些人的叫喊,李康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这群人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他今日好不容易才哄好了季舒,这伙人却现在跳出来打扰自己的兴致,真是可恨! 转瞬间,这伙十几个人就围住了亭子。这些人中,有两个衣着上等布料的年轻男子,然后还有五六个家仆打扮的下人模样男子。剩下的七八个人面相凶恶,穿着有些破烂,各个气势汹汹,挽起袖子,一看就是脸上写着自己是流氓恶霸的样子。 这些人围住了亭子后,李康就看见季舒对着其中一个年龄十七八左右,身材修长,衣着上等的男子有些愤怒的喊道“万鑫,你这是在干什么?” 季舒此刻因为怒气汹涌而胸脯不断的上下起伏,那对柳眉直竖了起来,洁白如玉的俏脸上有一丝微红,这是因为她心中气愤才如此。双眼怒瞪着那个男子,眼神中透漏着很复杂的神色。” 被季舒瞪着的男子毫不在意季舒的神色,一脸欣喜的走到季舒的身前,“舒儿妹妹,你没事吧?” “我有何事?”季舒躲开男子要抱住自己肩膀的双手,怒怼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个叫万鑫的男子笑脸迎合着季舒,然后转过头来看向李康,随即换上了另一幅神色,只见他横眉怒目,咬牙切齿,神色中带着嚣张和仇恨,指着李康道“就是你小子当街强抢舒儿妹妹吧!好个不知厉害的家伙,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万鑫的话音落后,围住亭子周围的人立即就要上前,季舒伸开双臂,挡在李康身前,俏脸上带着红霜,恼怒的喊道“万鑫,你想干什么?未免也太过霸道了吧,李郎君只不过是和我来城外游玩而已,难道这都不行吗?你若是敢动手,那我一定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万叔,到时有你好受。” 万鑫脸色阴沉的看着李康,然后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对季舒道“舒儿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呢,我刚刚听闻你被一个男子给掳了去,当即心急如焚,这不,就立即带人来就你。舒儿妹妹,掳走你的就是他吧,别怕,看我给你报仇。” “胡说!”季舒跺了一下脚,“哪有那回事?你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万鑫那张还算英俊的面孔用很是阴辣的目光盯着李康,扫量了李康一眼,心里很是不高兴,眼前的这个小白脸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以前根本没见过呀,舒儿竟然还维护他,不过你今天招惹到了爷爷我,非把你打个皮开肉烂方可罢休。 叫万鑫的男子打量李康的时候,李康也在打量他,同时思索着前段日子自己得到的消息。根据自己得到的消息,这个叫万鑫的男子应该就是季舒的定了婚的那个未婚夫,他是新乐的一个财主家儿子,几年前和季舒定了婚。 此人算是半个纨绔子弟,平日喜欢结交一些狐朋狗友,虽不是完全的不务正业,但往日里所为很让乡邻厌烦。他和新乐当地的一些富家公子哥们混的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做些顽劣之事。且,出手大方,拉拢了许多当地的地痞在他周围,依靠这些人横行乡里。 不过这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自身才学很不错,从小对于家里的经商之道也擅长,帮助家里做了不少的生意。 总的来说,除了品行顽劣些外,还是很不错的少年郎。 万鑫恶狠狠的瞪着眼睛看向李康,他真想现在就令人暴打他一顿,不过见到季舒总挡在自己身前,为了顾及季舒的面子,倒还真的不能现在就动手,想了一下后,他咬牙切齿的李康呵斥一声“看在舒儿妹妹的面子上,今日我就饶了你,赶紧的给我滚。” 李康轻藐的一笑,“哪里来的野狗,主人家竟让他跑出来乱叫。” 万鑫本来就是李康的重要情敌,李康原本就不太可能在两人相见的时候给他好脸色,再加上这万鑫如此的对自己说话,李康也当即冷下了脸。 脸色刷的一下难看起来,万鑫张大嘴巴吆喝道“好你个臭小子,找打。给你机会你不珍惜,休怪我不客气了。来呀,给我上。” 没等李康发声,季舒闪到李康的身边,“够了,万鑫,你给我滚!”季舒怒视万鑫娇声呵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和朋友一起游玩你管得着吗?你为何上来就要殴打李郎君,可是从前你二人有什么旧怨?” 季舒这会儿快被气死了,看到万鑫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子,叫李康离去李康却不听她的,现在被万鑫堵在了这里。对于万鑫的秉性她很清楚,自从两家人定了亲事以后,万鑫就非常的过分,只要是那个男子和自己亲密了一些,他就要找对方的麻烦,害的自己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再也不敢来找自己了。 现在他见到李康和自己在一起,万鑫肯定不会放过李康。 正在季舒生气的时候,忽然感到一张大手按在了自己的肩旁上,扭头望去,只见李康正在对自己微笑。 季舒看见李康的笑脸就感到一阵心急,你居然还笑的出来,没看到眼前的情况吗? 李康拍了拍季舒肩旁几下后,面上带着很是和蔼的笑容对万鑫说道“兄台,我们初次见面,你为何如此的怒气冲天,竟要对我行凶。据在下所知,你我二人从来都是互不相识,也就谈不上恩怨,不知你为何如此无礼?” “呵!臭小子,你胆子好大呀,竟然与我装蒜。”万鑫听后怒急,这人还真是贼胆包天,在这和自己如此的嚣张,刚刚才骂了自己一句,现在居然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不过万鑫这会儿心里也有些得意,既然李康在那装糊涂不承认骂了自己的事,这说明他已经胆怯了,想要蒙混过关。 李康听后一脸迷糊的样子,用手挠了挠脑袋,然后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手,“兄台莫非是因为在下刚才那句:哪里来的野狗,主人家竟让他跑出来乱叫。 呵呵,那兄台可就误会了,刚才李康忽见的一只犬在那吠叫,这才随口来了一句,万不成想这位兄台竟然竟以为李某口中的犬就是自己,唉!这实在误会呀!不过,兄台为何会那样以为呢?莫非是经常有人那样说你,这才会如此反应?” “你……”怒视着李康,万鑫差点没有气死,他本以为李康会向自己出言认怂,没想到他却还是在拐弯抹角的骂自己,实在气死他了。 季舒苦着脸,她不知该说什么了,李康真是不知好歹,竟然还在挑衅人家,这下无论如何今天都逃不过一顿毒打了。原本自己都已经拦住了万鑫,他却非要继续挑起争端,这可如何是好呀! 季舒使劲的摇了一下头疼的大脑,转身快速的对李康说道“李郎君,你快走吧!他是小女子的未进门的夫君,为人暴躁了一些,今天得罪了郎君,我代他向你道歉,不过你看现在的样子,你还是离开吧!” 季舒的这番话既是在向李康说明万鑫的身份,也是在告诉李康自己是有夫家的人了,让他死心,以后不要再纠缠自己。同时,她也是在向已经心中怒火中烧的万鑫解释自己和李康的关系,让万鑫消气,放过李康。 李康轻轻一笑,注视着季舒的双眼,对于季舒的意思当然也明白,不过自己可是早就知道了季舒和万鑫的关系,又怎么会顺着季舒的意思离去呢? 季舒肯定不知道自己早就知道她已经定下了亲事,李康既然已经知道,那他就是来拆台的,怎么会轻易的对季舒撒手。 轻柔一笑,李康对季舒拱起手来,“原来是姑娘未来的夫婿,那李康自然歹认识一下才行,看看是何种人物配得上姑娘你。” 顾忌到季舒的声誉,李康也不能将话说的难听些,免得传了出去之后对季舒的声誉产生什么影响,李康对于如何破解季舒婚约的这件事情,他的打算是最好让万家人主动的提出解除婚约,同时不伤及季舒的声誉。 因此,李康现在不能在这叫嚣自己喜欢季舒的事情,他还打算一会儿教训一下万鑫,自己歹拿捏好分寸,不能说出过分的话,否者今日过后必然会给季舒招来风言风语。同时,若是自己过分了些让季舒脸面难看,必然会使得季舒也对自己好感全无。 向季舒传递了一个叫她安心的眼神后,他向前一步对万鑫拱手道“听季姑娘叫你万鑫,那我叫你万兄好了。” 万鑫冷哼一声,“少在这做作,邱哥,你来看看,他是不是那个掳走舒儿妹妹的贼子。” “不错,就是他了,今日我亲眼所见,就是此人当街带走了季姑娘。”另外一个身着上等布衣的年轻男子立即出声回应。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啊,给我好好收拾这个贼子。” 万鑫话音落下,周围那些打手就要冲上来。 李康一把将技季舒拽到离自己远一些的地方,“放心吧!” 安慰了季舒一声后,回身一脚,李康踹在一个逼近自己的男子身上,这个人就向后仰着跌倒而去,同时带倒了身旁的一人。接着,他双手擒拿住一个人的手腕,对他胸脯一拳,将其狼狈的打到在地。 侧身躲过背后一人袭来的一拳,随手打在一个人的下肋处,那人嚎叫一声,栽倒在地上。 李康的拳脚功夫如今已经有了很大的长进,对付这些人简直轻而易举,这段时间,他没少请教一些军府内的其他人,使得如今自己拳脚功夫有了足够的长进。 接连放到七八人以后,那些人明显的畏惧了些,不敢在轻易的上前,转而几个人一起配合攻向李康。 李康略微弯曲,双腿猛地用力一跃,躲过从三个方向传来的攻击,然后一腿扫出,把一个精瘦的男子一脚踢到,接着身子侧转,让身后扑来的那人扑了隔空,同时胳膊肘一用力,顶向那人的背后。李康眼中寒光一闪,来了借助亭子周围的一根柱子,来了一个翻身,然后朝自己刚才的位子看去,只见一个人拿着一根棒槌在双眼发光的盯着自己。 刚才李康躲得及时,这才没有让那人的棒槌打到自己。 擒贼先擒王,李康看向站在亭子外的万鑫。 这帮子人太多了些,李康懒得和他们在这浪费手脚。 第118章 杨广下讨高句丽诏书 几招制服一个男子后,李康冲向万鑫,几步跨过,灵巧的躲开周围几人的攻击,李康就来到了万鑫的身前。 万鑫原本见到自己这边这么多的人一起动手都还没有拿下李康,正心急了,忍不住嘴里喊着“拿下他,快制住他!”,喊了几声后发现,李康却突然的跑到了自己身前。 见到李康来了,万鑫不退反进,开始时出于风度他没有亲自动手,这会儿李康送到了自己身前,那他,可就不客气了。摩擦了两拳,他就吼叫一声冲向李康。对于先前那么多的人都没有拿下李康他并不在意,万鑫对自己的功夫充满自信,他从小就好拳脚,和别人学过不少。 以往他自己也经常和自己手下的这帮人比试,每次自己都是战无不胜,所以万鑫并不惧怕李康。 嘴角露出笑意,看着主动打向自己的万鑫,李康抬起右手臂成垂直的方式向右横扫而去,一把将向自己冲来、双臂弯曲、双拳紧握,要击打自己的万鑫给推了个蹡踉,让他差点没稳住趴在地上。 万鑫咬着牙停下身形,立稳身躯,怒视了一眼李康,“哼”了一声后,他再次挥动拳头,打向李康。 李康身子微斜,然后迅猛的伸出右手,抓住万鑫的左手腕,是万鑫身形一顿,同时,在下面李康用足力气对着万鑫的小腿踢上一脚。 万鑫“呀!”的叫出声,他感到自己的小腿被李康狠狠的踢中了,一阵疼痛传来,他的左小腿一酸,左膝盖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李康依旧抓着万鑫的左手腕,在万鑫单膝跪地的时候,他的脸上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若惊的弯下腰对万鑫说道“兄台,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动手归动手,可你也不至于因为被在下给制住你的左手,为了挣脱出去就不顾风度的跪在地上呀。 你说,你我二人本就无仇,你却非要对我动手,结果现在兄台是真的动了心火了吧,何必呢? 我本就无意与你动手,现在却闹成这个样子。 你我二人还是和睦相处为好,这样吧,我这就松开你,不过松开以后你不许再对我动手了。”说完,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对着万鑫身上轻轻的拍了拍,不顾万鑫要吃了他的眼神,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襟。 放开万鑫后,李康指着周围的人说道“都停手,都给我停手,这位万兄可是已经答应不再动手了的。” 万鑫吐了口吐沫,退了几步后,对李康喊道“臭小子,你找死,给我上,拿下了他,每人赏百钱。” 季舒心急火燎,她真的不能在让万鑫这样再去了,对于她这个未进门夫婿,季舒也是相当的了解,新乐县内关于万鑫的传闻很多,季舒虽然平日里和万鑫的交集较少,但对于万鑫也还是很了解的,他这个人一向是龌龊必报,忍受不得别人的挑衅。 说实话,季舒对于这门亲事心里也有些微微的抗拒,因为万鑫和自己幻想的夫君相差太远了,她希望自己有一个学识渊博、温婉雅尔、相貌出众、温柔体贴的谦谦君子般的夫君,因此对于这门婚事心底虽有些不情愿,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婚姻大事,季舒一个小女子并没有多大的决定权,对于父母安排的亲事她当然只能接受,只要对方不是很不合自己的心意,女儿家是无法去反对父母的。 季舒拽住万鑫的一直胳膊,神色楚楚可怜的哀求道“别打了好不好,李郎君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今日是我二人约好的在此游玩,真的无它事情。” 万鑫脸色柔和下来,“舒儿妹妹你不用怕,我知道是这人强掳你过来的,邱哥当时瞧的清楚,你分明不愿意,这人却硬把你带上了马,你放心,我这就为你报仇。” “李郎君真的是我的旧相识。”季舒焦急的解释。 “哼!舒儿妹妹,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分明就是对你心有图谋,你和我既然已经定下了婚约,那我自然歹保护你才行。 刚才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给给过他机会让他离去,可是这人却非要留下来纠缠你,这让我怎么能放过他。不行,今天必须让他长个记性,让他以后都再也不敢来骚扰你了。” 说完,万鑫推了一把身边的一个家仆男子,“给我上。” 李康伸出手掌,一脸愤恨的对万鑫道“兄台,你这是干什么,刚才我都已经放了你,说好不再动手,你竟如此的不信守承诺,真是可恶。” “胡说,我何时答应了,那分明就是你自己在那独自乱语的。”万鑫恼怒的叫喊道。 “哼!真乃小人也!”李康脸上的表情表现的好像被人欺骗了似的,实则这会儿李康心里正在默默的计算时间。 “够来,给我上。”万鑫怒吼道。 李康躲闪了几人的打击后,心里狠狠的喊道“到了!” 万鑫这会儿正恶狠狠的看着亭中不停躲闪的李康,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教训李康一顿,这小子实在有些可恨,必须狠狠的揍他一顿自己才能解气。 突然,万鑫感到胸口沉闷,忍不住拍打了一下胸脯,接着他脑袋也感到有些眩晕,身体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脑袋倒在自己身边正抓着自己胳膊、满脸不安看着亭中打斗的少女季舒身上。 季舒这着急的不行,万鑫要教训李康,她虽然想劝阻,可发现万鑫是铁了心了,因此那些劝阻的话就没有再说出口了。毕竟万鑫是自己未来的夫婿,她不能为了李康和自己未来的夫婿作对。无论如何,季舒的心里还是偏向万鑫的,还有,若是这次真的教训李康过后让他不再来纠缠自己也是好的。 季舒是一个聪明的女子,知道现下自己该如何做,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处理和李康的关系。 突然,她看到万鑫脸色有些难看的低耸着脑袋靠在自己身上,连忙关心道“万鑫,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喊了两声后,万鑫突然站直了身子,看着季舒疑惑的问道“你是何人呀?”然后,万鑫看到身旁的那个邱哥,眼睛一亮,大声叫道“大兄!” 邱哥吓了一跳,万鑫为何对着自己喊“大兄”。他疑惑的看着万鑫“万老弟,你怎么了?” 万鑫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亭子里面打斗的几人“他们这是再干什么,为何会对衡玥兄弟动手呀?大兄,我们赶快去帮忙呀。” 说完,万鑫冲了过去,来到李康身前“住手,你们想干什么?韩久,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衡玥兄是我的至交吗,为何对他无礼?”万鑫怒气冲冲的对着一个地痞男子叫喊道。 这一幕看的所有人都是迷糊不已。 李康心里暗笑,他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自己扶起万鑫的时候,看似不经意的对他身上拍了两下,就是这两下让万鑫变成了这个样子。刚才的那几下,李康在万鑫身上巧妙的接连击打了他身上好几个穴位,就是这几下让万鑫“傻了”。 其实这是李康从《归元经》上面学来的一个招式,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招式,它以人体穴位为基础,按照特定的顺序和力道击打它们,就会对一个人的大脑产生影响。李康刚才就是在万鑫的身上试了一下,不过他没有下狠手,万鑫这样子过一会儿就会恢复正常。 按照《归元经》上面的说法,如果自己的内力修为够了,就可以让一个人永远的大脑出问题。 李康只是想戏耍一下万鑫,所以也就没有下狠手。看着众人发愣的神色,李康突然大叫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我想起来了,这是癔症之状呀!万兄他这是发了病,得了癔症。歹赶快找疾医救治才行,晚了的话会出大问题的。” 看着周围还是在发愣的众人,李康一副痛心的样子指着他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呀!” 邱哥不知所措的对着万鑫喊道“万老弟,你怎么了,你护着李康干什么?” 万鑫面带疑惑的愤怒,“大兄,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欺负衡玥兄?” “唉!”李康叹了口气,“你们怎么还愣着,万兄真是得了癔症呀!要不抓紧治疗,可就出大麻烦的!” 听到李康的这话,邱哥再看万鑫的样子,也有些信心了,急忙的喊道“快,快带万老弟去找疾医。” 听到邱哥发话,那些家仆和地痞们赶紧的上来拽住万鑫往外走,万鑫死命的挣扎,就是不顺从,不过最后还是被众人给带了回去。 季舒也是着急,和他们一起去了,连李康喊她都没有回应。 见此,李康摇摇头,轻语道“这次算是被那些人搞砸了,以后再来看她好了。” 目送季舒消失后,李康走下亭子,来到躲在一旁的两个下人前,看着他们颤抖的样子,李康安慰道“不用害怕,我不会怪罪你等的,你们留下来收拾收拾,我就直接回去军府了。” 说完后,李康上马风驰而去。 …… 时间流逝,岁月如梭,转眼就是半年多过去。 大业七年,三月十日。 这一日廉台军府内热闹一片,此刻,军府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演武场内,一干将士都站在场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两个步兵校尉和两个骑兵校尉此刻也是聚集在场中。 李康看着周围,在联想道昨日看见的,他心中有了些猜测。 看个看身边铁成,李康来带他身前“铁兄,你说这是怎么了,郎将大人为何突然间召集所有人?” 铁成晃了晃他的大脑袋,“这那里知道,不过依我的经验来看,怕是发生了大事了。” 高正的声音传来,“那是当然,如此的阵势,军府必有大事发生。”来看抬头,只见高正神情凝重的站在自己身边。 接下来几人议论了几句,就听到“郎将大人到” 听到这话,所有人赶紧的站好了身子。 接着,李康看见周源和夏卫带着一干卫士从一侧走了过来,卫士们在大台周围停了下来,周源还有夏卫和一个陌生的武将一起走走上了台。 周源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诸位将士,这是朝廷派来的穿檄使者,元将军,此次元将军带来了朝廷的檄文,下面由元将军宣读檄文。 周源向那元将军抱拳一礼后,站到了一边,那位元将军来到前列,台下的一名卫士立即双手奉上了檄文。元将军接过来后,打开檄文宣读起来: 天子有诏,诏曰:“武有七德,先之以安民;政有六本,兴之以教义。高丽亏失藩礼,将欲问罪辽左,恢宣胜略。虽怀伐国,仍事省力。今往涿郡,巡抚民俗。其河北诸郡及山西、山东年九十已上,版授太守;八十者,授县令。 几十个字,元将军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朗朗读完,他读的很有气势,声音很洪亮,众人听后,耳目一新。 在元将军宣读完后,地下的众人立即交头接耳起来,普通卫士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听出来了天子的这份诏书的意思是要征讨高句丽。一听和战事有关,如此一来,卫士们当即就平静不下来了。 李康心里暗暗思索:果然如此。杨广在二月份乘坐龙舟由通济渠去涿郡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河北,李康一听有檄文到军府,在回想了一下记忆,这个时候能以和军府扯上关系的恐怕也就是征讨高句丽的事情了。 第119章 怒杀县令 一纸诏书宣读完,将士们彻底的炸开了锅。 李康对于这场战争的态度很复杂,他渴望通过战争建功立业,但他跟明白,无出意外,这是一场隋军惨败的战争,对于隋王朝的伤害不可估量。但是,这是一场势在必行的战争,没有人可以阻止,高句丽已经成为隋王朝的边疆的重要祸患,是杨广心里的一颗钉子,一颗必须拔出来的钉子。 卫士们听到要打仗,他们的反应大多很淡薄,李康虽然没有听见有人抱怨,但是这些卫士们的脸上都表现的很消极,各个互相张望,小声议论。 周源上前让众人安静了下来,简单的说了几句后就带着那个传檄使者离开了,留下了满地的卫士们。 檄文传到了这里,卫士们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们这些人要参见这次的征讨。 李康知道卫士们的心态,他们谁不想过安稳的日子,一打起仗来他们就无法干农活了,那么来年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这怎能不让他们沮丧? 卫士们三三两两的议论过后,就散去了。 李康也和高正等人随便的说了两句后就离开了,他们这一众武官听到要征讨高句丽之后很多人都是有些兴奋,一个步兵旅帅还说道“哈哈!闲了好些年,这次总算是有事情做了,各位就等着打仗完后论功行赏了!” 其余人听后,哈哈大笑了起身,旅帅胡峰显然也是很开心,摩擦着他那粗糙的双手,一副迫不及待要干架的样子“从我入伍后,除了早些年月朝廷经常打仗之外,这之后可是少有干戈,我成天的待在军府内无事可做,实在乏闷的紧。 好久不动刀兵,身上都快锈了这会儿,仔细算了算,估计这应该是我最后几次出征了,再过几年,我可就打不动仗了。 难得还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厮杀个痛快!” 胡峰说的倒是实话,他年岁在四旬,在军府内也干不了几年了,在常人想来,胡峰确实是没有什么机会上战场了。不过李康在心中冷笑,他们以为今后隋王朝还有平静的日子吗?不可能的,乱世将近,哪里会有平静。 其余之人在一起热烈的说了许久后,各自散去了。 走在回去自己营地的路上,他看见两个卫士在说什么关于天子诏书的事情,便放慢脚步听他们说了几句,他对于军士们关于打仗这件事的态度也很好奇,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他听得一个脸上肥胖的卫士对另一个卫士说道“陈鞠呀,我听闻这高句丽可是离咋们够远的,恐怕这次出征的时间短不得,哎!也不知要用多少时日,最好早点打完回来。” “你听谁说的?据我所知这高句丽也不远,来来回回一趟也就三个多月就够了,估计用不了半年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另一个卫士撇撇嘴说道。 脸上肥胖的卫士嘿嘿的笑了两声,露出一副憨实的笑容,“这就好呀,陈鞠,你小子这次可要用些气力,多宰几个贼首,也好多得些赏赐,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得一个官当当。” “去!你要是想的话尽管去好了,到时一打起来刀剑无眼,我只求完好无事就行。再有只盼朝廷早些时日撤军回来,我等也好早些回家。”那名军士翻了翻白眼,对着面部肥胖的军士说道。 李康听后眉头紧锁,暗暗握紧了拳头,是呀,命最重要,但愿他们都可以平安的回来。 不过显然军府的所有人对于这次征讨高句丽都是很乐观的,高正他们那些旅帅是如此,从刚才那两个卫士的对方中不难听出他们也是很乐观,没有一点的忧虑。但是谁人会想到结局呢? 使劲的甩了甩头,驱逐出那些复杂念头,他加快步伐回到自己的住处,对于诏书这件事他不再关心,李康现在正在进行一个大谋划,他无心去打理其它任何事,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自己这个计划上面。 …… 大业七年五月,山东清河郡,自去岁开始,朝廷下达了公文,命令山东各地增设军府、招募兵员、修缮甲兵、训练军士、各地官府圈养马匹,清河郡自然也是如此。 今岁,天灾降临,河南,山东大水泛滥,淹没三十余郡,死伤者不记其数。各地官府救灾不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此刻,在清河郡漳南县县衙门前,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正跪在地上热泪盈眶的向面前站着的县令哭诉,县令一脸的阴沉,越听那跪在地上之人地哭诉就越是脸上布满阴翳之色。 县衙大门的周围,已经有许多的百姓将这里围成了一圈,对着地上的那人指指点点。 只听跪在地上的那个年轻男子抹了一把眼泪诉说道“我为家中独子,除了二老之外,尚有一幼子需要照养,家中本就贫苦,若是我离开了,一家人可怎么活呀!” 男子说到这,哭的更大了,语气蹡踉着,又是对着站在县衙大门前的县令磕了一个头“小人家里全靠我一人支撑,双亲年迈干不得农活,妻子馁死,由此,小人独自苦苦支撑家人生活,贫穷不堪,幸的乡邻接济一二,一家人这才活了下去。 今岁又遭水灾,一家生活难以为继,饥饿不堪之下,妻子馁死。还望大人体谅小人,就饶我这一回吧!若是小人离开了家,一家人怕是要饿死呀! 县令大人,求求你放了我吧!” 男子趴在地上哀求。 嫌冷冷哼一声,猛甩衣袖,面目略带狰狞,脸上皱的一团糟,指着地上的男子说道“大胆孙安祖,你不尊官令,抗拒县里征召,违背朝廷诏令,罪该问斩。” 县令口里的那个名为孙安祖的男子,他听到县令的话后,立即凄惨大哭,“县令大人,小人之家今岁毁于一旦,妻子饿死,如今正有诸事需要我去料理,实在离不开家呀!大人你就体谅小人一次,我入不得伍呀!” 县令火冒三丈,心中暗道“这刁民如此顽劣,必须教训。”他扫了围观的百姓一眼后,对孙安祖大声呵斥道“孙安祖,去岁天子下诏我山东各地招募勇士,县里看你骁勇,这才征召你入伍。 如今你推三阻四,不肯答应,用各种借口阻拦,我看你分明就是怕死,来呀,把这个刁民给我鞭打二十。” “是”左右的衙役一听,立即有二人回应,一人上前按住孙安祖让他跪在地上,另一人拿出一个鞭子,拽了拽两端,然后吐了口吐沫,便开始是一鞭子打在孙安祖的背上。 孙安祖当即疼的大叫出声,挣扎着想要起来,不过又是一名衙役上前,和之前的那名衙役一起按住了他。 每一鞭子下去,孙安祖背上就是一条血淋淋的印子,他就歹痛苦的大叫一声,等到十鞭子之后,这个叫孙安祖的男子叫声不似开始时那般的硬气了。 那个鞭打他的衙役再次恶狠狠的一鞭子下去,孙安祖凄惨的大叫了一声,开始向县令求饶起来,说自己愿意入伍,求县令宽恕。不过县令冷眼看着他,不予理会。 等到二十鞭子打完,孙安祖的背上满是鲜血,他的外衣也镶嵌在了伤痕之中,趴在地上的孙安祖每动一下,他都能感到背后传来不可忍受的剧痛,紧咬牙关,拼了命他才没有叫出声,慢慢的爬了起来,对着县令低头不语。 县令来到围观百姓身前,指着孙安祖道“尔等今日都看到了,这就是抗拒朝廷征召的下场,你们可广而告之,本县希望不再有任何人似孙安祖这般推脱阻扰,若是还有人再犯,惩处更胜于他。! 威严的扫视了一圈百姓后,县令走进了县衙,围观的百姓也散了去。 孙安祖愤恨的看了一眼县衙,转头就要离开,却听得一个衙役再他身后喊道“孙安祖,十日后你务必赶到县衙报到,否者你知道后果。” 孙安祖背对着衙役的脸有些扭曲,低声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孙安祖他是漳县人,不久前接到县里的命令让他入伍从军,孙安祖心里不愿,就想着今日来县里向县令求情,以家里被洪水淹没,妻子饿死为由推脱,想让他放过自己,可不成想却被县令毒打了一顿,自是心中窝火。 心里寻思道:这个混蛋县令,老子必报此仇。 …… 三日后 今夜月光怡人,没有乌云遮挡,地面似水般被照的明亮。 漳县县衙内,漳县县令此刻在书房之内办公,如今天子已经到了涿郡,就住在临塑宫,朝廷对于山东地方的各郡县催的更急,漳县现在也是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解决,章县县令这几日是经常熬个通宵处理事务,他对于朝廷的政令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会儿,章县县令正拿着一纸文书看个不停,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看了一会儿后,他突然伸手摸向桌案旁放的茶壶。 掂量了几下,他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水了,便一边低头看着文书,一边喊了一声“来人” 接着吱呀声传来,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县令看也没看的说道“去换壶水来。” 说完后,县令发现那个人影没有动弹,眉头一皱,挑起头来说道“怎么还……”一句话没有说完,县令的脸上出现了惊恐之色,惊慌的对着面前之人喊道“怎么是你?” 县令话音刚落,却见得刀光闪过,“噗”得一声,一柄刀穿透了县令的前胸,县令颤抖的想要伸出手指指向他身前之人,可是最终还是没有举起来。 县令断气之后,只见进来的那人对着县令身上吐了一口吐沫,骂了一声“狗官”后,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了县令尸身。 半个时辰后,一个下人提着灯笼来到县令的书房前,敲了敲门,“大人,已经是过了午夜了,你该休息了。” 说完后,这下人迟迟没有听到回应,暗道:怎么回事?他又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却还是没有回应。 突然,他鼻子一皱,神色一动,脸色聚变起来,是血腥味,他从屋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不敢耽搁,下人立即推开了房门,推开房门后,这下人脸色惨白,脚步定在了那里,许久之后,一声凄厉的叫声在县衙内响起,惊得所有人都是很害怕! 第120章 隐匿 漳南县今日一大早沸腾了起来,县衙的衙役将县衙守的严丝合缝,城门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启,此刻,一帮子佐吏和胥吏都聚集在县衙之中,各个焦急不安,再也没有了往常聚在一起时的从容之色。 县衙议事厅内,漳南县县丞正来来回回走个不停,其余县正、主簿、户曹,兵曹等也尽汇聚在此,唉声叹气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坐卧不安者亦有之,交头接耳议论者更有不少。 这时,一个头戴法冠,腰挂铜印的精瘦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衙役。这男子为中年之人,体型偏瘦,一双小眼睛还半眯着,从中透着精光。 见到这人进来了,其余之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县丞在他进来时就向前迎去,男子先是向县丞行了一礼,不过心急的县丞已经顾不得礼数了,“算了算了,赶快和我说说情况。”县丞焦急的打断了他的行礼。 男子也不拖拉,径直的说道“各位同僚,经过调查,关于是谁杀害县令大人的凶手有已经有些眉目了,待会儿只需将其带回县衙审一审就可确定。” “好,这真是太好了!”县丞的脸上猛然出现一缕红色,很显然,这是他过度激动而致。然后,县丞好像想起了什么,“齐法曹,这凶手是谁?” 齐法曹摇摇头“县丞大人,凶手还没有确认,只能说是嫌疑。” “那你就说说谁人有这个嫌疑。” 齐法曹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衙役。衙役明白,该自己去和诸位官老爷解释了。 衙役向前一步,双手抱拳对着众佐吏行礼,“各位大人,县令大人是死于昨夜,被凶手一刀穿胸毙命,且这一刀十分的利落,这表明此人必是一个力气极大的男子,那刀很钝,保养的很差,可见此刀非常用之刀。 我等仔细的搜索了一下整个县衙,发现有人翻墙而入的痕迹,所以凶手应该是昨夜偷偷潜入县衙的。 经过我等的仔细排查,还有其他的一些线索加在一起,得出结论是县令大人应该死于仇杀,行凶之人杀了县令的目的是为了报复。” “仇杀!”一名佐吏不敢相信的叫出声,“这怎么可能,从未听闻县令大人和其他人有仇呀!” 齐法曹眼神犀利的说道“谁道县令大人无仇人,只不过凶手的身份是你们不易想得到罢了。” 县丞眼神一亮,抬起胳膊,抖了抖衣袖,“齐法曹快说说。” 齐法曹点点头,“若依常人之所想,杀害县令大人的凶手必然不是普通人。我想各位必然都猜测过这仇人是豪强?还是县令大人在官场上的敌对之人派出的人?无论是谁,估计都没有怀疑过普通布衣吧。” “难道你的意思是县令大人是被……”县丞不敢置信的说道。 “不错,经过调查,齐某怀疑杀害县令大人的凶手应该就是门外的那些布衣。此人应该是对县令大人有所怨恨,这才昨夜行凶。” 一名胥吏惊讶道“这怎么可能?那些百姓怎么敢杀害官吏?” “天下之事皆有可能,那些往日被县令大人处罚过得百姓,必然对县令大人心怀憎怨,怨之大,岂不会有非常人之举?”齐法曹眼中带着不屑之色看着这些人说到。 “这话未免过了些。”一个佐吏反驳一声。 齐法曹看了他一眼,对众人说道“齐某之言,皆是从现场证据中得来的,诸位若是不信的话可拭目以待,我已命人前去召嫌疑之人,等带到之后审问一二就知道结果了。” 县丞挡在齐法曹的身前“也好,我等就等齐法曹的断案结果了。其余各位同僚,还是各忙个的去吧,不能因县令大人被害我漳南县衙就停止运转了,本县还有诸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各位赶快去各行其职,逮捕凶手之事交由齐法曹即可。” “是“众人应承一声后散了去。 看到其余之人都离开了,县丞对着还没有离去的齐法曹说道“齐法曹,这件事情还有劳你多多费心,务必尽快抓到凶手,今日凌晨我已派人向郡守府递去了消息,太守大人派来的勘察之人估计今晚就到了,你最好在天黑之前了结此案。” 齐法曹拱手道“在下明白。” …… 漳南县城之外,距离县城颇远的一个乡里,乡里的百姓大多都在趁着清晨天气凉爽之时积极的忙碌着。 此刻乡里来了一个打扮奇怪的男子,这人戴着草帽,走的步伐极快,两手在身前握在一起,头抬得很低,使草帽遮挡住了他的容貌,从他身边走过之人都不能看清他的样子。 这人来到一户人家前,鬼鬼祟祟的瞧了瞧周围,看到四周无人注意到他,就伸手拍了拍大门,拍了一会儿过后,一年轻妇人打开门,看了那人一眼后,惊喜的说道“孙兄弟,你怎么来了,快请进吧!” “哎!多谢大嫂。”那人抬起头拱手说道,露出了他的面容,此人不是他人,而就是几天前因为抗拒兵役而被漳南县令鞭打的孙安祖。 两人进去之后,一个半大的男孩童跑了过来,抱住了妇人的大腿,用清澈和疑惑的目光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这是你孙叔叔,赶快问好!”妇人对孩童说道。 孩童立即依照妇人之言问了一声好。 进了一件土房,妇人端上一壶水来,给那人倒了一碗水。 孙安祖道谢一声后接过水碗,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孙安祖喝完后擦了一下下嘴唇,恭敬的将碗递给了妇人。 妇人接过碗来,向孙安祖笑着说道“我家那人出去干活去了,还需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且暂坐。” “大嫂,不急的,我等候就是了。”孙安祖笑道。 “唉,兄弟你为何今日这么早就来我家,可是有什么事情。”妇人疑惑的问道。 孙安祖叹了一口气,“不满大嫂,小弟确实是有急事想向窦大哥求助。” “既是着急,那我现在就去叫他回来好了。”妇人说完就要出门。 孙安祖起身阻拦道“大嫂你就不必去了,小弟还是在这里等候就好,事情虽急了些,但也不是火烧眉毛,还是等窦大哥回来吧!” “哎!这怎么可以,你既然如此早早的就来找你窦大哥,那说明你恐怕是非常着急吧?你难道还不清楚我家那人的性子吗,他可是最讲究义气了,我若是现在不去叫他回来,估计等他回来后还不歹和我啰嗦。 你就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妇人笑道。 孙安祖再次双手抱拳行礼“有劳大嫂了。” “你等着呀!”妇人出门时叮嘱道,孙安祖微笑一礼。 等妇人离去之后,孙安祖脸上的笑容消失,换上了愁苦之色,勉强的露出几率笑容对着那孩童友善的笑了几下。 …… 县衙内,齐法曹眉头紧锁,看向站在身前的衙役“孙安祖既然跑了,那你们可带回了他的家人?”他问向衙役。 衙役点点头“回大人,孙安祖的家人已经尽数的抓来,一个都不漏。” 齐法曹听后点点头,”我且问你,你可问出那孙安祖的去向?” “没有,小人问了个遍,无一人知道。” 齐法曹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可逼问他们?” 衙役愕然的摇摇头“大人,没有罪名,我如何敢逼问。” “哼!”齐法曹冷哼一声,“既然孙安祖都跑了,那他就是凶手无疑了,你还迟钝什么,尽管用刑就是了。” 衙役为难的摇了摇头,向齐法曹为难的说道“大人,这不合规矩呀!我们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孙安祖杀的人,怎么能以用刑呢?” “迂腐!查遍所有人,他的嫌疑最大,如今又消失了踪迹,不是他还能是谁,你务必尽快给我查出孙安祖的下落。” “是,大人。”衙役答应一声后,退了出去。 齐法曹在堂中思量了一会儿后,离开了这里,来到县丞办公的屋子。 …… 孙安祖此刻正焦急在农家小院内来回踱步,对于他来说现在带的每一秒都是那样的心急如焚,难以熬下去。 也不知是多久,院子的门被推开,孙安祖立即望了过去,只听一声大笑声传来,当先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进来,此人很是壮硕,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皮肤因为常年在日光下照晒而变得黑黄,双眼炯炯有神,胳膊肌肉隆起,显得很是有力。 孙安祖看见这人后立即惊喜的叫了一声“窦大哥”。 此人乃当地名人,姓窦,名建德,其家世代居住于此务农,按照此家流传下来的说法,他祖籍在扶风平陵,现居漳南。其乃东汉大司空窦融十七世孙,辽东宣王窦拓玄孙。 窦建德曾任里长,尚豪侠,为乡里敬重。 建德年轻时,把履行诺言看得很重。曾经有个同乡死了父母,家境贫寒无力安葬,当时他正在耕田,听到后直叹气,立即放下农活,主动送去办理丧事所需要的全部财物,因此深受乡亲们称赞。 其人当过里长,因犯法逃出去了,碰到朝廷大赦天下才回家。他父亲去世,送葬的有一千多人,凡是有人送礼,一概辞谢而不接受。 因此,此人在乡里可谓名声极大,深的乡人的尊敬。窦建德交友广泛,为人乐善好施,经常帮助他人,附近的强盗从来都不骚扰乡里。 窦建德在孙安祖惊喜的目光下来到他身前,爽朗的大声说到“哈哈,原本我正在耕田,忽见你嫂子来找到我,说是你来了,我听后实在心中惊喜至极呀!兄弟你有好些时日没有来过了,我可是颇为想念呀!” 孙安祖在见到窦建德后,他那可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也是微笑着拱手对窦建德说道“兄长可一切安好,多日未曾见到兄长,安祖心中也甚是想念,可奈何俗物缠身,一直不得相见。今日冒昧前来,还请兄长见谅。” “哎!你我兄弟二人何须如此客套。”窦建德撇撇嘴装作不悦的说道。 孙安祖闻言,脸上的激动之色更重,“兄长,实不相瞒,安祖来此是有大事要向兄长求助呀!” “你有何事,尽管说好了,我二人亲如兄弟,你的事我绝不会坐视不管,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我也会尽全力助你。”窦建德不在乎的说道。 “嗯!”孙安祖点点头,放低声音,“兄长,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能让旁人听去,我们还是进屋子里说为好。” 见到孙安祖郑重的表情,窦建德的神色也是严肃了下来,“走,我们进去讲。” 进了屋子以后,孙安祖先是将几日前自己被县令鞭打一事说了一遍,窦建德立即气愤的怒骂道“这狗官真不是个东西,可恨呀!” 孙安祖也是一脸的气愤“谁说不是如此,我不过实言相告知,竟不成想那县令竟如此狠辣,令人鞭打了我一顿,非要逼着我去从军,可我家中之况那里容得下我离开,再三哀求县令,他都不肯松口,哎!”说完,孙安祖愤愤的拍打了一下大腿。 窦建德皱了一下眉,“那兄弟来找我可是为了家中之事,实不相瞒,我也接到县里的通知,不久后要入伍。恐怕……” 孙安祖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凶狠,“兄长猜错了,我不是为了此事。自从那日被狗县令打了一顿后,兄弟我就心中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昨夜我心中气愤之下难以入眠,便悄悄潜入了县衙,寻到了那狗官,一刀杀了他。” 孙安祖讲完,窦建德大惊失色“兄弟你杀了县令?” 孙安祖用力点点头“确是如此。” 窦建德呼出一口浊气,皱着眉头慢慢的说道“此事恐怕不易了结呀!县衙必定会追查不放,这可如何为好呢?”自语了两句后,窦建德看向孙安祖,眼中带着坚定的神色说道“兄弟你无须担心,你就暂且于我家住下好了,若是官府追查下来,我必定会保你周全。” 孙安祖听后,站起身来,弯腰向窦建德行了一礼,眼含泪水的讲道“多谢兄长,兄长对我的恩情安祖无以为报,将来若是有机会,兄弟我必拼死相报。 只是此事是我犯下来的,怎能连累兄长你呢,我这就走。” 说完,孙安祖就要离开,窦建德立即拦住了他。 “孙兄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窦建德岂能眼见他人有难而坐视不理,你只管住在我这里,我一定会保护你周全的。”窦建德看着孙安祖大笑一声说道“孙兄弟,那县令你杀得好,往日那狗官在平日里尽会欺压百姓,大家伙都是对他心怀怨恨,只说不过敢怒不敢言,你杀的好,放心吧,我就是舍下这条命也会保住你的。” 孙安祖用力的点了点头,“多谢兄长!” “嗯!你就安心住下,一切有我。” …… 大业七年五月二十日 李康的管家李成此刻正拿着一本账簿翻看个不停,这里是一处宅院,位于隋朝边境北平郡这边,李成自从年初的时候就来到了此处。 他是被李康派来的,李康派他来此坐镇这里。 自从去年秋开始,李康就令人大力的在全国各地收购粮食,为了不引起注意,这些人就不停的变换身份,去到不同的地方收购合适量的粮食。 其中,这些粮食的主要收购之处是扬州那一带,到目前为止,李成手里的粮食有一半都是从那里买来的。这些粮食被分成三处贮存,其中一处就是北平郡这里。 对于李康的这道莫名其妙的命令李成最初没有当回事,粮食买就买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很快李成就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了,因为李康在不停的购粮,基本上把他们过去几年间赚的钱都用在了这上面,让李成感到惊骇,可是自己写信劝说这位少主却一点的用都没有,他的回信都是叫自己尽力的收购新鲜粮食。 无奈之下,李成只能照办。 这段时间下来,李成是再也拿不出钱来了,所有的钱都被用去买粮食了。停下收购粮食的狂潮之后,李康命他开始整理这些粮食,要自己备足足够一万人用一年的粮食于北平郡这里。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奇怪东西。 对于李康的吩咐,他都照办,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成偷偷的留下了一笔钱以备不时只需。 第121章 收集 就在李成为钱财烦恼的时候,李康这边也是忙碌的很。 按照李康的记忆,大业七年时,因为炀帝下诏征讨高句丽,天下被搅的鸡犬不宁,单说炀帝杨广为了征讨高句丽,在东莱海口造船三百艘,官吏们督促工程,工匠、役丁们昼夜站立在水中,不敢停下稍微休息一下,他们自腰以下都生了蛆,病累而死去的人有十之三、四。 还有其他的一些武器方面的制造准备,都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李康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一年在河北和山东地区因为炀帝征召大量的民夫及天灾的影响,出现了大面积的饥荒,还有东北一带也是如此,天下间的许多地方都错过的耕种的时间,一时粮价飞涨。 李康就是因此才大力的收购粮食,为的是可以从中赚上一大笔。 不过要说李康完全是为了发财就不对了,他弄来这么多的粮食也是希望饥荒发生的时候自己可以比其他粮商低价些出售部分粮食,救活更多百姓的性命。 这些粮食还有另一个用途,大业七年是农民大起义的开始,他也要乘机谋取些利益,或者埋下一些伏笔。 乱世之时,是野心家猖狂的时代,他们会利用这个机会易寻的时代,轻而易举的达到自己的目的。李康就是如此,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可以放过去。 自从两个月前诏书下达以后军府内就开始热闹了起来,鹰扬郎将周源下令卫士们加紧训练,每个月要有二十天左右将卫士们集合到一起操练,这让卫士们怨声一片。 此刻,李康一手拿着一杆长枪、另一手拿着一块铁皮盾牌,汗如雨下的不停刺出长枪,面带坚毅之色,丝毫不为脸上的汗水所动,哪怕是汗水模糊了眼眶也不能阻止他手里的动作。 在他身后,一百多名卫士们排成五排,每排间相隔三步之距,前两排为枪盾兵,和李康一样一手持枪,一手持盾。第三排的卫士所用兵器为刀和盾,后两排的军士使用的是隋军制式装备横刀。 李康这是在带着卫士们训练,为战争做准备。 从军府传来的消息李康了解到炀帝已经在上个月十五日的时候抵达了涿郡临塑宫,现在他正在涿郡指挥天下兵马的调动和粮草什么的准备工作。 朝廷已经下令天下兵马在涿郡集结,不过各自出发的时间依照路程的长远而不同,廉台府会在三秋的时分才会出发,预计在十月间抵达涿郡。 出发前的这几个月卫士们主要的任务就是训练,不过军士大多都很不情愿,因为长时间的训练将占据他们耕作的时间,这会导致今年他们家里田地的收成下降。并且,由于他们要训练,所以体能的消耗增加,每日所需的食物量是平常的三倍之多,这对于并不富裕的卫士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还有,等到出征的时候,他们又需要自备粮食,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开销。 烈日炎炎,五月是为仲夏,地表的温度低不了,在这种环境下训练那是相当辛苦的,所以在距离正午时分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李康他们就停下了训练。 脱下铠甲,李康很很的吐了口浊气,躲到一个阴凉处遮掩日光,用手在耳边扇了扇风。李九适时的端上一盆水来,李康和吴枫几人立即围了过去,捧起水来就往脸上洒去,冷热向碰撞,李康顿时感到脸上的温度下降了许多。 “这操练可真够艰苦的,何时是个头呀?”李九靠在一根柱子上面抱怨了一句。 “快了,还有不到四个月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况且明后三天还休息,午后你们在坚持一下就可以了。”李康喘着粗气回答道。 “每日都练这些东西实在令人厌烦,不是弓弩就是刀枪,练来练去反反复复的都是这些。”李涛在旁边也是抱怨道。 李康练这些东西也都厌烦了,不过他可不能在手下人面前说出来,要是自己这个头头都不做好表率,那底下的人岂不是都不干了。安慰几人道“孰能生巧,多练练又有何妨?” 队正牛三这会儿也是在李康的周围,他笑着对几人道“这些东西估计下个月就不在练了,接下来训练的应该是军阵了,往后还有攻城的训练,它们可是难练多了。” “那有什么难的?”李九一副不相信的神色说道。 牛三摇摇头,“难啊!就说军阵这东西吧,军阵很是麻烦,讲究的是队列之间配合和还有协调等等,要想熟练的练成一个军阵,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成的,不过军府的卫士们往年都练习过几个我军常用的军阵,这次只是再重复练习一下。” “好了,都赶紧的休息吧,休息好了之后去生火做饭。” 下午的操练结束之后,李康去了军府外那条流过的河里洗了个澡,清冷的河水让劳累几天的李康感到舒坦许多。 第二日,李康带着他手下一伍的卫士还有李九和李康几人跑了出去,他们这是在进行日常的巡查。这三天内卫士们虽然停下了操练,但军府的运转还是要照常的。 按照李康的习惯,巡查了一遍后他又带着手下的人跑到小镇上去偷懒一会儿。 不过今日的小镇比较热闹,李康他们进来后就感受到了。 坐在那家客栈里,李康看到镇上人流量明显的增加了许多,他发现有许多陌生的脸孔出现在镇上,其中妙龄女子的身影居多。 第122章 冒天下之大不韪 饶有兴趣的观看了一会儿,李康对那伙计喊道“伙计,你到近前来,我有话问你。” 伙计笑呵呵的来到李康身前“客人,你有何事呀?” “镇上今日是怎么了?出现了不少生面孔,可是今日是什么节日吗?” “哪有呀!天子下诏要挑选宫人,今日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天子派来的人在镇上选宫人,附近各里正都带着乡里年轻小娘子来了这,好让宫里来人挑选。”伙计兴奋的讲道。 “天子挑选宫人?这到确实是一件热闹事啊。”李康听后精神振奋,居然碰到了选宫女,这还真是一个新鲜的事情,以前倒是在电视上看过这种事,可那毕竟是电视上的,他还没亲眼见识过呢! 旁边的卫士们听后,本来还无精打采的他们,这会儿一个个眼冒金光,蠢蠢欲动,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世美人在他们跟前的样子。 李康心思活络,也觉得既然碰到了这个大热闹,那可不能不去瞅瞅呀,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咳嗽一声后,李康站起身对着心底痒痒的卫士们说道“弟兄们,当今天子派来的宫里人在这里挑选宫女呢,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事情,你们应该都没见过这种事情吧?” “没有” “那是不是都想去看一看呀?” “想”卫士们激动的喊道。 李康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对卫士们的这种反应很满意,“那好,一会儿我带大家去看一看,大伙既然碰到了这样的趣事,那就歹去瞧一瞧,不然可就太遗憾了。” 卫士们欢呼的喊道“好” 正在李康等人激动的时候,伙计的一句话浇灭了他们的激情,却听的伙计说道“去不得,去不得呀,选宫人的地方不让外人进去,你们是看不到的。” 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李康知道刚才他们是瞎激动了,也就只好打住熄火,唉声叹气的坐了下来。 既然围观不得,那他们就只能是在这老老实实的吃饭休息了。 带着卫士们出来吃饭休息,这已经是李康的习惯,整个军府内的卫士们都清楚,李康从来都不吝啬,基本上是每回都点上一桌六素四荤的菜,让卫士们赞不绝口,各个都称赞李康大气慷慨,这使得李康在军府内人气大涨。 在古代,平民百姓一年也吃不上吃口肉,而李康每次带着卫士们出来吃饭都是要够了荤菜,让大家过足嘴瘾。 对于李康来说,他每月也就一次巡查而已,一个月请卫士们吃一次酒饭实在花费不了多少的钱,因此每次李康带着卫士们吃饭一直都表现的很大气。 去看不了热闹,他们一行人也就安静的享用的起面前的好酒好菜,各个狼吞虎咽,一桌子的菜很快就被抢光了。 就在吃饭的时候,李康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的一些家事。去年李康入伍时,李均可是好不容易才答应下来的,不过他却也趁机给李康强行订下了一门亲事,按照李家和对方的约定,本来在今年三月时李康就应该完婚的。 不过由于李康心里不情愿,所以他在年初的时候写了封信回去给李均,请求推迟婚期。 李康给出的理由就是:他在军府内得到了消息,军府的卫士们今年可能要上战场,而沙场险恶,凶险难料,万一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因此请求推迟双方的婚期,等到战事结束之后再完婚。 李康还给李均在信上说了,这场战事在今年底就可以结束,到时自己一定会回去成亲的。 对于自己的这番糊弄之词,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以糊弄过去,要是李均相信了那就最好,可是万一没有糊弄过去那自己就真的歹回去成亲了。还有,李康还担心要是李均虽然相信了自己的话,可要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来军府硬把自己带回去的话那又该如何是好? 虽然自己入了伍,但是李康相信要是李均想把自己给弄回去他绝对可以做得到。 还好,李均回信答应了李康的请求,但是要求他年底时务必回去完婚,否则他就要将自己给绑回去。看到李均的回信后,他知道自己是躲不了那门亲事了,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回去成亲。 不过李均想的是挺好,但李康是谁,他可是一个穿越者,早就算计好了。炀帝要征讨高句丽,今年年底的时候要天下的兵马都倒涿郡去集结,这样一来李康还怎么回去成婚,他又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让李康烦心的事情,那就是少女季舒,季舒可是已经许配了人家的,而且成亲的日子也是今年,现在是五月,按照自己在新乐的手下人传来的消息,季家和万家已经在商议婚事了,准备挑选良辰吉日在三个月内成亲。 李康感到很棘手,可谓是迫在眉睫,他必须赶快的拿出对策来才行。 但是到了如今,他还是没有想好办法,人家两家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结亲事,自己怎么去干涉?别人结亲你总不能无缘无故的阻拦吧!现在对李康来说最难的问题就是如何插手这件事情,他找不到理由。 要是对众人说自己也喜欢季舒,所以要阻拦对方的亲事,这肯定不行,首先自己理由站不住跟脚,两家的婚事那是两家人互相商议的结果,自己一个外人插什么手,你喜欢就喜欢呗,那是你自己的想法,不能以说因为你喜欢一个人,她就不能和别人成亲。自己硬要阻止的话,那就是胡搅蛮缠。 就算是去插手你又该如何去插手?怎么去阻拦亲事? 两家人已经确定了亲事,这事就不容得再更改,因为这是事关颜面的问题,要是没有一个十分让人信服的理由(比如两人有仇怨,或者两家人都觉得这门亲事不合适),那他们两家人是绝对不会去反悔的。 为人要立信,竟然是说好了的事情那他们就绝不会有任何一方去爽约。 所以李康要是想插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再有,要是李康去插手这件事情的话,那会对他的名誉造成及其恶劣的影响。如果自己跑去胡搅蛮缠,那会招来别人的非议,那时自己的身份必然会被人扒光。要知道自己身上可还是有着一个婚约,在己身已有婚约的情况下去破坏别人的婚事,这会让人家怎么看自己。 要是真的那样做,李康的名声可就臭了。 想来想去,李康他没有想到什么能以解决问题的好主意。最后,如果明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暗的了。 明里无法阻止的话,使暗招的话有许多的办法,想要阻止两人的亲事可以从很多的方面来下手,比如破坏两家关系挑起他们的矛盾,或者让两家随便的那家出些事情,短期内办不得办喜事。 再有狠一些的,也就是李康觉得最简单的,直接让那个什么万鑫消失,对于这个情敌李康很看不顺眼,让他直接从世上消失倒也挺符合李康的心意的。 不过他只是不想季舒嫁给对方,只要能阻止亲事就行了,范不着要人家的命。 大业七年六月 李九现在很疑惑,他不知道李康又出了什么事情,这天还没亮就带着自己和李涛离开了军府,一路急匆匆的行去,看着前面李康的马儿跑得飞快,自己两人已经和李康间隔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他皱了皱眉,一甩马鞭,对着身下坐骑的屁股抽了一下,马儿吃痛,速度顿时就提升了一大截。 自从昨天接到了一纸书信后,自己家的这位少主就坐立不安,满是焦急,昨夜他都还听到李康到了夜里很久才睡去。今日起来就去向郎将告假三天,然后就带着二人离开了。 马儿一路急行,很快的就到了新乐县。这会儿县城的大门已经打开,他们不顾行人,横冲直撞下到了一副人家门前。 这是一副看起来还够大的人家,他们到了之后发现早就有人在门口等候,那人接过马匹,李康下马以后径直走了进去。 院内除了一个院子,还有七八间房子,李康一进门,一个中年人就迎了上来,这个中年人大概有四十三四岁,一眼望上去就给人一种很滑手的感觉,脸上看起来像是一直都带着笑容,仿佛是以往笑多了面部肌肉才成了这个样子。 一双大眼里透漏着商人的狡猾和算计,身材到是很适中,面容显得很俊朗,年轻之时必然是一个美男子。 “少主,你可来了,从前天我派人给你送去信,估算了一下你应该今日就到,所以便在次等候。”中年人在李康进来后立即弯腰行礼道。 李康板着脸嗯了一声,眼前这人叫蔡博,是自己手下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对于经商之道最为擅长,是李成手下六个重要的管事之一,负责着一部分李家的生意。 这处地点是李家安排在新乐县暗卫的藏身地,这里居住着二十名李康偷偷训练的武士,原本在新乐是没有这个地点的,但自从去年李康遇见季舒以后就专门的命人建立了这个地方,用来应对不时之需。主要李康是想让这些人来看着季舒。 按理来讲蔡博是负责李家生意的,不应该接触李康偷偷训练的这些暗卫。但经过李康的思量后决定让他接触一小部分李家暗卫的事情,当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蔡博并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信息。 李康手下暗卫的发展是跟着李家生意网一通进行的,李家的生意到了那,李家的暗卫就在当地一些重要的城池建立暗卫的联系点。为了管理的方便,和运行的通畅,暗卫和李家生意点必然是要有联系的,这样才能让暗卫更好的隐藏和打探消息。 蔡博主要负责李家在博陵郡以南赵郡、信都郡、清河郡、襄国郡、平原郡五个郡的生意,而新乐县位于博陵郡的最南边,所以蔡博就在李康的安排下坐镇新乐县指挥李家的商业。同时告知了他一些暗卫之事,让他配合暗卫的发展。 “他们出发多久了?”李康问向蔡博。 “前日上午衙门发布的消息,下午之时那些人就离开了,不过他们行的慢,明日应该才会出了博陵郡,我已经派人沿路跟踪,保证会掌握他们的行程。”蔡博答道。 “嗯!你给我派一个接头人,其它的你就无需多管了。”李康快速的说道。 蔡博点点头“是,少主。”说完后,他又迟疑的对李康讲道“还请少主定下心来,既然事情已定,那就无可挽回了,你追上去再见那人一面也好,了却一下心结。” 李康诡异的看了他一眼后,脸色沉默不在讲话。蔡博想错了,他低估了自己。 就在昨日,李康收到了一个如晴天霹雳的消息,他昨日收到的那一封信上说季舒被宫里派来选取宫人的人相中,这让李康大吃一惊,所以今日他才会快马加鞭的赶来新乐县。 第123章 谋划 蔡博按照李康的吩咐,找来一个男子。在蔡博找来人后,李康也不耽搁,立即带着李九和李涛还有那个男子出发了。 现在李康心里在不停的骂着炀帝,国家都快没了,还想着美色,最后死了活该。 杨广到了涿郡的临塑宫后还忘不了享乐,派人在河北各地挑选丽人作为宫女以充实行宫。李康知道后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享受到了这么多的乐趣,杨广也算是不枉当了一场皇帝,享受到了这么多,想来他死后应该也没有多少可以遗憾的了。 这本来是和李康毫不相干的一件事情,但世事难料,最后季舒居然被扯了进来,他真的没有想到季舒会被相中。别的女子被相中那和李康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季舒不同呀,这可是李康已经预定了的女人,骤然听闻她被相中要被送到临塑宫去,李康大吃一惊。 季舒是李康的中意之人,听到她被选上了李康怎么会乐意呢?寻常的百姓或许还会觉得这是件好事情,但李康深知历代皇宫里的宫女没有几个结局是美满的,更不要说他已经看上了季舒,岂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要是季舒真的被送到了宫里面,那他两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李康怎么能以眼看着送羊入虎口? 出了新乐,李康带着三人直奔通往上谷郡的官道而去,这些挑选出来的宫人都要被送到涿郡临塑宫,从博陵郡出发,越过河间郡就是涿郡了。除了这条路以外,还可以经由上谷郡到达涿郡。不过上谷郡道路难行,那些挑选出来的宫人走的是第一条路。 在他们的快马加鞭下,只用了半日时间他们就抵达了河间郡。 到了河间郡后,李康停了下来,一方面派出蔡博派给自己的那个人去联系先前被派出跟踪护送宫人的队伍的暗卫,打探一下那支护送队伍的具体踪迹,另一方面他要留在这里等人。 此刻,李九已经不再李康的身边了,在途径义丰县附近的时候,李九被李康派了出去,让他拿着自己的印信去那个训练武士的庄园调动一批人手出来。 李康已经想好了,到时要是有机会可以在不惊动官兵的情况下悄悄带走季舒那自然是最好的,可要是救人时被发现或者根本就没有机会把季舒悄悄带走,那他就只能以强抢了。 至于后果,李康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抢到人以后把她小心的藏起来就是了。李康心里可没有什么古人对于皇帝的尊重和敬畏之情,抢了皇帝的东西又能如何,只要做的隐蔽,让谁都查不到,到时自己该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等了一个多时辰后,只听马蹄声阵阵,道路上烟尘滚滚,李康抬头一看,原来是李九带人赶到了,李康数了数他跟在他身后的人,发现一共有三十个人。 李九飞速下马,来到李康身前抱拳讲道“少主,人都带来了。” “都带好兵刃了吗?”李康问道。 “少主放心,兵刃我另外安排的人运送,就在后面,你知道的朝廷可是有律令的,所以我不敢让他们把兵刃都随身拿着,就单独让人送来。” “嗯,你做的很好。”李康拍拍李九的肩旁说道。 “这都是少主平日里教的好。”李九笑呵呵的拍了一句马屁。 “先让他们找地方休息一下,这么多的人扎堆在一起太显眼了,别人肯定会怀疑的。”李康指着那些骑在马上的武士说道。 “我这就去安排。”李九答应一声后就去指挥那些手下人去了。 李康一行人跑得快,按照时间推断,他们现在已经赶在了护送宫人的队伍的前面,而护送宫人的队伍现在还并没有出博陵郡,不过由于道路上有分叉,且李康几人为了追赶特地走了几条小路,因此己方走的路和对方不相同,在来的路上李康并没有碰到对方。 现在李康所在的位置是官道,而那支护送宫人的队伍铁定走的会是官道,所以在这里一定可以等到对方。 又是等了许久,李康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大概在下午三点左右。这时。李康也等到了那个被派出去搜寻的人,他告诉李康说已经找到了护送宫人的队伍了,也已经联系到了那个一直盯着对方的暗卫。 “他们现在到了那?”李康问道。 “距我们还有十来里地。” 李康听后眉头微皱,面带沉思,“十来里地”李康自语一句,“这么看来他们在天色暗下去之前是到不了这里了。” “不错,明天早上他们才能抵达这。” 李康转身思考起来,今天对方是到不了这里了,要是留在这里等的话需要等到明天,不过李康觉得晚上是一个挺好的下手机会,要是今晚出手应该有很大的成功率把季舒悄悄带走。 不过李康还是放弃了,因为现在那支队伍还在博陵郡境内。要知道那可都是要送给天子的人,天子的东西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必定惹得天子动怒,地方震动。 出事之后严查到底是肯定的,到时会牵扯到许多的人,那些被选中的女子已经打上了皇帝的标签,他们可以说已经是皇帝的物品了,动了她们就是在打皇帝的脸面,挑衅皇家的威严,杨广还不歹火冒三丈,这件事没有个结果是绝对不成的。 在古代皇帝的权威是至高无上的,容不得损伤,所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所以李康做事必须考虑的周全一些。 按照李康的估计,出事之后杨广肯定要动刀子了,难免的要惩处主要的官员,革职一部分被泼及于其中的官吏。 要是在博陵郡动手,到时朝廷必然的要拿博陵郡的官吏给杨广消气,估计太守、都尉这两人是铁定的跑不掉,下面的官吏也歹来个大清洗,军府也有可能会被牵扯到其中。 李康不想博陵郡这么震荡,因此他不能在博陵下手。既然不在博陵郡出手,那剩下的两个郡中自然就要挑选河间郡了。 为什么? 因为河间郡对李康来说是最安全、最合适的地方。 现在涿郡因为天子到了那里已经变得戒备森严了,在涿郡下手很容易出现意外。 …… 第二日 在天色微亮后,大地上的人们就起来辛勤的开始耕作了,现在是夏日,每日最适合干农活的时间就是早上和傍晚,这会儿的气温还是很不错的。 等到了接近正午和午后的那段时间,天气炎热的要命,炙热的光芒烤着大地,那时农人可就干不了活了,所以农人们都知道必须趁着这会儿加紧干活才行。 太阳升起后没有多久,三辆马车出现在河间郡的官道之上,在马车的后面,还有大约十人左右的军士紧跟于马车的后面。 在那第三辆马车之上,一个人正拉起来马车上窗口上的帘子往外看,面带惬意之色,不时的轻嗯两句,或者点一下头,这人头戴宦官的标配高山冠,身上穿的也是隋宫廷谒着的服饰,这清楚的表明了他的身份:宦官。 这名宦官显眼心情不错,对于沿途的风光兴致勃勃的在欣赏。 突然,马车内声音响起,“刘公公兴致真是不错,看来您一定很满意这次的所获吧?” 窗边的那个宦官闻言,乐呵呵的扭头朝马车的另一旁望去。只见另一边坐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打扮的宦官,这个宦官皮肤白皙,声音有些尖锐,不过这人的年纪看起来只有十余岁,比那个明显已经在五十岁以上的刘公公年龄要小的多。 刘公公看起来已经很老了,双鬓白发已生,眉角的皱纹也不少。 刘公公看着对面那人轻笑一声,然后点点头。 这位刘公公可是一名资深的太监,他儿时在北周的时后就已经入了宫,后来隋朝建立,他就侍奉了新主人,算了算时间,如今他已经进入宫廷达四十年之久了,今年已经五十有六了。 在这些年的宫廷生活中,他顽强的活了下来,面对各种腥风血雨,他都能巧妙的应对,让自己平安无事。 不过刘公公虽然在宫里待了许多年,但他一直都没有发达过,看着那些资历远远比他少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攀上贵人,他只能在那里伤感。对此,刘公公经常安慰自己说:时运不济,能以奈何! 到了炀帝继位,他在宫廷的地位才稍微的往上去了一些,刘公公也努力,想尽办法去迎合君王,杨广看到这位老人如此的费心尽力,也很关照他,给了他不好的赏赐。这不,这次去博陵郡选取宫人的美差就交给了他。 带着一丝嘶哑的嗓音刘公公开心的说道“好呀!真的是好呀!” “你瞧,这博陵郡的女子还真的是不错,不必那江南的女子差多少呀,这十个女子之中,有三人可是极为不错的,相信陛下见了之后一定会满意的。” 开心的和那人说完后,刘公公再次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说道“你看,这北地的风光如何?我觉得虽比不上江都的秀丽,可是也另有妙处呀!” “老大人是太开心了”旁边的年轻宦官笑道。 第124章 伺机而动 “呵呵”刘公公轻轻笑了一声后回答道“对,对呀!” 年轻的太监问道“刘公公,小的听闻您可以经常得到圣上的召见,这是真的吗?” “哦”刘公公嘴唇微张,略带惊异之色的看向他,“这是你从那里听来的,圣上确实对我厚爱,不过可不像你说的那样恩宠至极,能以和陛下说上几句话到是真的,不过每个月我也就可以得到召见一两次而已,要说圣上喜爱我那可就不对了,只不过仰仗着我在宫里的资历老,所以陛下才会特别的关照我一二。” 年轻的小太监一脸的羡慕,“公公,那你也很好啊!能以入了圣上的眼,这一场富贵可是躲不掉的。” 闻言,刘公公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带着一丝的哀伤讲道“哎!你还年轻,等以后就什么都明白了,富贵什么的就别瞎想了。” …… 这一队人又走了半个时辰后,在他们不知不觉间身后有两个骑着马的黑衣男子悄悄的跟上了他们。 官道上的人还挺多!李康带着李九和几个随充慢悠悠的走在道路上,看着路上的行人李康不禁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此刻,李康就好像一个世家的公子一样带着几个仆人在游玩,一脸的轻松随意。 就在刚才李康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他已经派人跟了上去,而自己则是再落后很大一段的距离慢慢跟着,前面一有什么动静自然会有人来通知他。 “庄稼田地又荒芜了不少呀!”看着道路旁许多荒芜的田地和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理而变得混乱的那些已经种上庄稼的田地,李康的眉头紧锁。 隋朝年年的征调民夫,特别是黄河以北的地区,民夫征调的是最厉害,同时也是损失的最严重的地区。修长城、修驰道、挖运河什么的基本都有他们,今年又因为打仗,杨广又在黄河以北、黄河以南召集了大量的民夫供军队使用。 现在百姓们可谓是已经无力去耕种土地了,因此这次大战使河北之地爆发饥荒是必然的,不过这些不是李康该想的问题。 撇开这些念头,他的思绪回归正常,开始观察起官道上人流的情况。 这条道路上的人不少,人来人往的很多,想要找到合适的下手地方还真的比较困难。 一路跟到正午,前面的人才停了下来,他们在路旁休息了下来。李康知道后就向前多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下,他现在的位子距离对方不超过一百米,可以轻轻楚楚的看到那边的动静,李康装作休息的样子拿出一块大饼咬了几口,一边嚼一边偷偷的看向对方。 这支人就是今天自己的暗卫指认的那支护送宫人的队伍,对方的人手不多,要是真的打起来李康有信心可以快速的解决他们,不过要想不被路人发现就有些困难。 那边的情形和自己这边差不多,都是在找个阴凉地吃饭喝水,几个军士围在了一起,只有两个军士在周围站岗。对方三辆马车上的人没见着一个下来,都是别人将吃的喝的递上去。 李康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季舒的踪迹,这让他着急。 又是休息了半个时辰后,那边还是没有动静,不过李康这边已经准备走人了,自己这些人和他们相隔太近,又待了足够长的时间,再不走的话对方就要起疑心了。 带着几个侍从慢悠悠的从那些人身前经过,李康的眼睛斜着瞥向马车周围的帘子,希望可以看到马车里面的场景。 但是可惜了,那帘子遮挡的严丝合缝,李康一点的收获都没有。 又行了三里路那么远,李康停了下来,将李九和李涛两人叫到自己的身前商议该怎么办。 “这会儿天气正热,路上的行人也少了,我看我们还是直接杀过去好了,刚才我瞧了,那周边半里地都没有什么人,只要大家动手时快些,一定可以成功的。”李涛建议道。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如此,要是路上实在没有什么机会的话那就等到晚上好了,等他们睡着以后我们再试试看。”李康听到李涛的意见后摇摇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少主,我看还是李涛讲的对。等到今日天黑以后他们要么宿在荒郊野外,要么就是宿在驿站里,要是他们宿在野外我们还有机会,可要是他们宿在驿站里拿我们如何动手?明日傍晚他们就要出了河间郡了,那时我们可就没有机会了。最好在今日就动手。”李九认同李涛的想法,对李康劝说道。 李九和李涛知道李康这次的目的是想找机会带走季舒,但是这种虎口拔牙之事的风险两人明白的很,既然要做这样的事情,那最好还是做到不留任何隐患才行,否则要是万一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麻烦可就大了。 两人最初听到李康的打算之时也是吓了一大跳,谁也不曾想李康既然想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居然要跑去和皇帝抢女人,这把二人惊得一身冷汗,如一个当头霹雳打了下来,差点没把两人吓死。 不过二人到底是李家的仆人,他们对李家的忠诚还是很高的,再加上李康出动手里秘密培训的武士,这才有了些底气,二人觉得此事应该能成,这才壮着胆子和李康一路追来。 现在既然已经追了上来,且人手也准备好了,二人就觉得是时候动手了,在二人的心里不留活口是最好的处理办法,这样才不会走漏丝毫的消息,他们才彻底安全。 李康当然知道不留隐患为好,可要是真的把那些军士全部杀了李康又觉得有些不忍。当然,要是真的到了决断时候他也不会手软的,毕竟保全自己等人的生命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李康想了一下后回答道“先跟着他们,再找一找机会。” 说完,李康又补充了一句“今夜午时之前必须动手。” “嗯”李九二人相视一眼后点点头。 “李九,你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适合制造混乱,如果有的话我们就制造混乱趁机带走季舒。”李康看向李康。 “我这就去。”随后,李九带着两个人骑马走了。 时间转眼就快到了傍晚,李康几人这会儿正在官道旁一个凹地里蹲着,今日下午的时候李康逮着一次机会趁着路上一群民夫打起来导致道路堵塞的机会想要靠近马车,可是在离马车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因为马车旁的一个军士在李康靠近马车的时候把手里的长枪指向了李康。 暗骂了一句之后李康也只能躲远点,他之所以过去是想找到季舒再那一辆马车,好方便自己的行动。 说来也是烦人,到现在李康也没有找到季舒再那辆马车,因为马车中的那些女子出去的时候都在这一个该死的长纱帽子,遮挡住了她们的身形,李康也没有认出那个才是季舒,只是心中有三个怀疑对象。 黄昏到来,西边的太阳还没有完全的落下,月亮就已经显现在了天空之中。 刘公公这会儿正带着身边的小太监在漫步,坐了一天的马车,他们身上也有些酸疼,这会儿马车停了下来以后自然要出来走走。 走了一会儿后,刘公公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让那些姑娘们都下来走走好了,总待在车上可是回事,活动一下才对。” “是”小太监微微弯腰回答道。 “还有,看紧一点,可别让她们跑了,少了一个都是大事。”扭了扭脖子后刘公公又说道。 “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不管小太监,刘公公继续惬意的进行自己的散步。 在小太监的一声吆喝下,两辆马车中接连走下了十名遮挡住了面貌和身形的女子,这些女子一下了马车,立即开心的散了开,莺声燕语的聊起了闲话。 在马车旁,有两名女子正手挽手走在一起,其中一名女子在那里兴奋、憧憬的说道“姐姐,你说那临塑宫到底有多大呀?我以前听一位建造过宫殿的民夫说过,他说一处宫殿有我们小半个城那么大,你说是真的吗?” “应该是吧!那些行宫可是皇帝居住的地方,皇帝休息的地方当然是很大了。”另一名女子点着头慢慢讲道。 “也不知刘公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真的可以见到圣上吗?” “刘公公怎么会骗我们呢!他的话自然是真的喽,你呀到时就准备当妃子吧。”女子调笑一声。 “要是真的就太好了!我爹和我娘一定会高兴极了。哎,姐姐,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呀?”女子激动了一下后问向身边情绪有些低落的女伴。 “唉!我怎么能高兴的起来,你不知道,原本再有一两个月,我就要成亲了,可是突然就碰到了这种事,不知家父家母他们现在怎么和人家交代的,但愿人家不会怪罪父母他们。” “这样啊!”惊讶的一声后,女子向女伴宽慰道“别担心了,你被刘公公挑中了他人还能说什么,这也不是你的本意,不用心怀不安的。” “是呀!” “哎,姐姐,我看你好像不是很伤心呀?” “伤心?为什么?”女伴迟疑的说道。 “你可是要成亲了的呀!” “呵呵!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对那男子也不怎么喜欢,所以也就不怎么伤感。” “如此就好,姐姐,我们走吧,晚膳已经快好了,我今日在路上都没有吃多少,饿的紧呢,我们快去吧!” 说完,二人愉快的走向了那团已经生起火来的火堆而去。 …… 夜色深如水,今日没有月光,正应了那句夜黑风高杀人夜。 “都准备好,只要我被发现了就立即动手,不能跑了一个,注意一下,千万别伤了那些女子。”在一处隐蔽的沟壑中,李康严肃的和手下人讲道。 说完后,那些人答应一声后就散了去,从四面八方向远处那团若隐若现的火光摸索过去,又等了一段时间,李康觉得差不多了以后,便跳出沟壑,小心翼翼的从草丛之中走了过去。 走的近了,李康便看清楚了那团篝火四周的场景,只见在篝火旁,有四名军士就坐在那里歪着头在打呼噜,旁边的几棵树干上各有一两名女子靠在那里睡觉, 在马车的旁边有两名军士贞再在车轴上睡着了,还有两名举着火把的军士在周围来回走动。 在一颗比较粗大的树旁,有两名军士守在周围,不过这两名军士已经偷偷的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也幸亏李康眼神好,不然还真的看不到那两名军士已经眯着了。 那棵粗大树干的上靠着的是今日白天李康看见的那两名宦官。 瞧清楚了以后,李康找到一个光线较弱的方向匍匐着爬了过去,尽量不出一点的声音。 第125章 救人 “怦!”“怦!”,静谧的夜晚之中,李康一点点的向前爬去,除了因为滑过身下的草丛产生的一点点的淅淅索索之声外,再无丝毫的声音,李康是第一次做种事情,不由得感到很紧张、很刺激,心跳的很快,他都可以听得到自己那因为紧张过头而心跳加速的声音。 眼看着就要到火光可以照亮的范围之内,李康趁着那两名守夜人不注意的时候飞快起身,然后几个跨步躲到一个树干后面,等到那两个守夜人扭头看向这边的时候,李康的身影已经藏好了。 偷偷望了几眼,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他再次趁着守夜人转过身子的一瞬间来到了一棵靠着两名女子的树干之后。 李康快速的喘了几口气,然后再次微微的扭头从树干后面望去,那两个守夜人依旧还在那里转来转去,没有发现异样。 轻轻的蹲下身子,避免因为摩擦到树干或者踩在地下的双脚因为使的劲大了些而发出的动静,然后抓住一个机会,他快速的伸出身子,将上半身来到树干的另一侧,然后伸出手掌迅速的把左边这名女子帽子上的长长薄纱拽起。 撇了一眼后李康面带失望,同时立即的收回手臂,将自己再次在树干后面藏好。 接下来他又查看了一下右边那名女子,可惜也不是自己要找的季舒。 两人都不是季舒,让李康很希望,他看了一下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靠着女子的树干,目测距离不到一丈,大约也就两米半左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同时默默的盯着那两个守夜人,看准时机,在一个他们的视线都看不到自己的情况下,弯着腰轻轻的窜了过去。 还好,李康在一名守夜的军士侧转身子的时候已经躲好了,这才没有被发现。 故技重施,他再次查看了一下一起靠着这颗树干睡着的两名女子,这一看,李康大喜,差点每忍住叫出了声。 刚才李康拽起那个靠在树干左边的那名女子的薄纱时,他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庞,只见这名女子有着微微尖细的白嫩下巴,仙子般的面孔在火光的照射下红彤彤的特别诱人,一张红润的嘴唇微张吐气,秀美的鼻子配合上一对柳眉动人心扉。 这不是少女季舒还是谁? 李康激动了一下,不过还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当眼角的余光瞥到守夜人就要发现自己的时候他立即松开了薄纱,再次在树干后面藏好,这树干不大,不过由于前面靠着两名女子,所以将躲在树干后李康的身影完全的遮挡住了。 稳定了一下心绪,李康悄悄的伸出手指对季舒的胳膊抓了一下,但是少女没有任何反应。李康再次使了些劲掐了一下她胳膊上的肉,睡梦中的少女不由得眨巴了一下眼睛,眉头也轻轻一动。 由于李康躲在树后,为了避免被发现他只能将胳膊伸出去,因此看不到少女的面孔,掐了一下之后感觉季舒还是没有反应,就又掐了一下,几次过后他试到自己手上的胳膊动了一下,赶紧的把手给缩了回来。 季舒眨了几下眼皮,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困惑的看了一眼周围都已经入睡的众人,她抬起有些疼痛之感的左手臂,掀开衣袖,借助微弱火光的照耀她看到了那块手臂上不断传来痛感的嫩肉,看了看也没有找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疼痛感是真实存在的,就用右手摸了摸那块疼的地方。 李康看到季舒醒了,立即高兴了起来,他瞅准时机趁着两个守夜军士都将头看向另一边的瞬间,他快速的扭过身子一把抓住季舒的小手,在季舒惊恐害怕的就要大叫的时候另一只手伸进了薄纱捂住了她的嘴,同时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脸。 只有短短的两秒,那些军士就要转身,可是季舒还是因为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而惊恐的平静不下来,双眼紧闭,根本就没去看李康。李康只能将身子转到树干后面,同时那支捂住季舒小嘴的手也没有松开。 那支抓着季舒的嫩手的手用力的向后拽了一下,胳膊也压在了季舒的身子上面,将季舒的身躯斜着压在树干上面,还好!因为长薄纱的遮掩,这才没让李康的手臂被发现。 不过李康虽然搞定了少女的上半身,但是季舒的下半身却没法制住,只见她的双腿在不停的挣扎。 守夜的军士立即发现了异样,接着便向这边走来。 李康大惊,现在情况紧急,马上就要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虽然李康还有后手,但是他不到逼不得已并不想用。 紧急之下,李康小声的喊了一句“季姑娘,快别叫了,我说李康,李康呀!” 李康的声音够小,距离他最近的季舒自然是听到了,而那名向这边走来的军士因为自己的脚步声干扰一些所以并没有听得到。 季舒听到树后传来的声音顿时身体一震,双眼睁的大大的,那张正在死命要发出声音的小嘴也停止了晃动,整个身躯也不剧烈的挣扎了。 感到少女身体的变化,李康顿时松了口气,知道季舒已经听到了。不过他那提心吊胆的感受却还没有停下来,因为李康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音那名军士听到没有。 军士走到距季舒身前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李康顿时屏住了呼吸,直到听到军士说“姑娘,你怎么了?”这句话,他才出了口气。 季舒这会儿心里震惊万分,没有想到那名叫李康的少年郎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这让她神经有些短路,大脑反应不过来,军士的话语他根本就没有听到,现在满脑子都是李康刚才的那句“我是李康” 军士皱了一下眉,再次轻声的喊了一下“姑娘你没事吧?”由于火光较暗,且季舒是侧着身子的,所以军士并没有看到季舒的薄纱之下有异物。 季舒还是有些呆泄,身体没有丝毫的反应,这让李康非常的着急,那支抓住少女的胳膊的大手忍不住轻轻的掐了一下,这才让季舒清醒过来。 季舒因为胳膊上传来的痛感,那双瞪大的眼睛这才有了反应,绷紧身子,赶快的轻声回答了一句“没事,没事。” 军士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姑娘你刚才怎么了?为何身子一直抖个不停?” 季舒被军士的疑问吓到了,“啊!”了一下后,慌乱的回答一声“刚才做了噩梦,十分害怕,所以……” 军士疑惑的看了一眼侧着身子的季舒,简单的“嗯”了一声后就离开了,离开的过程中还回头看了几眼。 李康听到脚步声已经远去,又等了一会儿后他忍不住活动了起来,那双藏在薄纱里面的大手就要拿出,可是却被季舒给阻止了,“别动。” 李康听到后就停了下来,却听到季舒继续的小声说道“别动,那人还在看着这里,你千万不要动,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李康闻言不敢动弹了,就这样僵持了下去,突然李康那双藏在薄纱下面的右手感到一丝清凉的嫩滑感来,这是因为此时他的那支右手正放在少女的身上,现在本就天热,人们穿的非常薄,所以李康的指尖透过薄薄的衣衫可以清楚的感到少女皮肤上传来的触觉。 这种感觉很不错,李康忍不住又把手掌往季舒的身上贴了贴,顿时,李康感到季舒的身体在颤抖,不过李康很沉迷于这种舒适的感觉,他的大手没有因为季舒的害怕而移动分毫。 季舒颤抖了片刻就停了下来,李康不知道,这会儿季舒正在心里打骂着他:可恶,就知道这家伙这么无耻,一点都不知羞耻,每次和他见面都要被他占上一点便宜,可今次竟然这么过分,趁着这个机会大肆的欺负人家,乘人之危的小人! 两人就这样过了半个钟,此时季舒那张在薄纱下的脸庞已经俏脸通红,俊脸上带着一丝羞愤之色。 注意到那名守夜的军士已经不再注意自己这边,薄纱下她轻推了一下李康的放在自己身上的大手,示意他将这双咸猪手拿开,同时轻声的说道“好了,没人注意这边了。” 李康听后不由觉得有些遗憾,既然季舒都开口了,他也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占人家的便宜,于是就小心的把自己的手从薄纱下抽走。 季舒羞红着脸首先问道“李郎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嘿嘿,我心爱的女子来了这,那我当然歹来呀!”李康嬉笑的回答传入季舒的耳中。 “贫嘴!”季舒轻声嗔怪了一句,然后说道“你赶快离开吧,要是被发现可就危险了。” “好呀,我这就带你离开”李康说完,立即伸出手去抓季舒的那双纤手。 季舒慌乱的拍打了一下李康伸进薄纱里面的大手,“你干嘛?”李康的大手被季舒拍打了一下就立即缩了回去。 “当然是要带你离开了。”李康的清脆的话音传来,令少女心头一跳。 季舒眉头轻皱了一下后用带着责怪的语气对李康说道“李郎君你瞎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被选为了宫人?” “知道呀!”李康毫不在意的回答一声。 “既然你明白,那为何还要将这种胡话,你还是赶快离开好了,要是被抓住了的话可是重罪,你快走呀!”季舒带着一丝焦急说道。 “走什么,季姑娘,我不是说了吗,我喜爱的女子在这里,我要带着她一起走。” 季舒听后又急又气,暗骂这李康不识好歹,是不是疯了在这里说一些胡话。偷偷的瞄了一眼那两个守夜的军士,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有一种恐慌感,总感觉那两名军士在盯着自己这边,好像已经发现了自己和李康的小动作。 心里越来越慌张,季舒焦急的说了句“你快走呀,不然被抓到就真的完了。” “我无可畏惧,抓到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没什么可怕的,能以为了季姑娘而死,李康心甘情愿。”李康装的好像真的不怕死一样,用带着坚定和厚重之感的语气说道。 季舒听后心里一暖,觉得李康是真的十分喜爱自己,不是和许多人那样只是单纯的爱恋自己的外貌。心里暖暖的回应了一句“多谢郎君的厚爱,季舒明白郎君对小女子的情义,小女子会铭记在心。可是现在你赶快离开吧,不能因为我就把性命丢在了这里,要是真的如此的话,我会一生心里愧疚的。” 李康听后心里一喜,从少女那柔弱而充满暖意的语气之中不难听出少女被自己给打动了,这对李康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以往李康去见过季舒好几次,可都是被她婉转的拒绝,没有向自己表达过一丝的情意。 “不行,今日我一定要带你一起离开,绝不会让他们把你送给皇帝的,季姑娘你要知道宫里没有世人们想象的那么好,每朝每代,那个皇帝的宫里没有女子万千,可是真正能以得到天子宠幸的只有寥寥几人。 其余那些被送入宫廷的女子因此耽搁了自己的青春,错过了嫁人的年龄,出宫后可是比较凄惨的,你一定要想明白,不是每个进入宫里的女子都能有不错的结局。” 李康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几句后,季舒开始动摇起来,李康说的其实没错,可是当初自己一行的每个女子被选中的时候都兴奋的不得了,谁都没有想过这些,今天李康和季舒说了这些之后,季舒才想到这些。 季舒不由的心里开始摇晃了,她心里倾向于李康说的话,认为李康说的不假,进宫确实不是一条很好的路,经过李康的劝说,她现在对于进宫成为宫女也感到有些害怕,觉得要是自己现在和李康一起逃走是一个很不错的选着。 就在季舒心里挣扎的时候,李康又劝说了几句,不过季舒心神都沉浸到心里去了,并没有听到李康后面说的话。 突然,季舒身体一震,想到了要是自己逃跑的话,那朝廷必然就要追究家里的亲人,自己可不能害了他们呀!有了定计之后,季舒坚定的拒绝道“李郎君,你走吧,季舒已经决心进入宫里,你就不要再劝我了,赶快离开,不然被发现的话可就罪过大了。” 听到季舒的回答,李康愣了一下,本以为季舒会听自己的,可是她居然拒绝了。 李康心里一横,这件事情可由不得她,自己今次的目的就是带走季舒,谁也阻止不了我。 “季姑娘,对不起了,你今日非走不可。”李康小声的说完,就出手去拽季舒,季舒被李康的大手抓到后立即就小心的挣扎了起来,可是这时身旁的一声大叫让李康懵逼了。 “来人呀!这里有贼人,快来人呀!” 这声喊叫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季舒一起靠在这棵树干上休息的另一名女子,女子叫出声后,不论是李康还是季舒都是傻了眼。 其实季舒身旁的这名少女早就醒了,在李康喋喋不休的噪音下这名少女就醒了,她醒来之后听到有男子在说话当即大吃一惊,不过幸好她快速的镇静了下来,听了一会儿后知道这是季舒认识的人,这才放下心来,于是便偷听起了二人的谈话。 当她听到那陌生的男子是要劝季舒逃走的时候,女子心惊肉跳,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季舒千万别答应,因为这可是重罪呀,逃走之后再被抓到的话肯定要砍头的。 当塔听到季舒没有答应之后立即心安了下来,觉得季舒没有失去理智。可当她看到一双手去抓季舒的衣服之时,立即为季舒担忧了起来,害怕出什么事情,惊恐之下就做了个她认为正确的决定,一个帮助季舒的决定。 第126章 起义烽火 “驾,驾!”此时天色已经放明,一片原野之上几十余骑正在快速的奔腾。 李康闻着怀中的绝色少女身体上传来的清香却高兴不起来,此刻他怀中的少女并不是她人,就是自己此次想要抢夺的季舒。 抖了几下马缰,身下的马儿跑得更快了些,感受着后背之上传来的柔软之感,李康的心情更差劲了些。 是的,他的身后面还有一个人,是一个女子,是昨晚那个叫喊出声惊动了守卫的女子。 想到昨夜的事情,李康心里就来气。 昨夜,那个突如其来的叫声把李康给吓的不轻,李康本来就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昨夜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季舒身旁的那个女子发出的大叫,差点把李康的魂都给吓掉了。 一瞬间的迷糊过后,李康立即站了起来,拔剑迎向那两个被行动的守夜军士,同时,火堆旁的其余之人也都被惊醒了过来,一些军士也是匆忙的抓起兵刃冲向李康。 还好,李康他们早安排好了,就在李康被发现的时候,周围那些潜藏的武士也都一起冲了出来。 李康一剑击杀了一个杀向自己的军士后,再一剑砍向另一名军士,这名军士反应的快,及时的停下了脚步,然后一枪刺了过来,军士的枪身比李康的剑身长了太多,他的枪可以刺的着李康,而李康的剑却够不着他。 不过这对李康而言太简单了,有许多的方法可以破解,只见李康的身子轻轻上前一步,同时手腕用力,深深的克制住了刚才用力击出去的剑,然后剑身微微测斜滑向旁边的枪身,以李康百炼剑的锋利根本没费李康多大的劲就立即轻而易举的就斩断了木材做的枪身。 斩断枪身以后,李康一剑挥向军士,这军士机灵,交叉双臂挡在身前,李康的剑刃劈在他胳膊的护腕之上,剑身上面传来的力量让军士立时跄踉的退了好几步。军士的护腕上留下一道粗大的白痕,不过万幸并没有斩破护腕。 李康懒得和这些人纠缠,同时怕伤到了季舒,于是随后立即回身抱起正在尖叫的季舒就走了,这时他手下的人都已经冲了过来和那些惊慌失措、摸不着二脑的军士们杀在了一起,自然没有人会去阻拦李康。 当他带着季舒来到自己藏马的地方,安慰了几句吓哭了的季舒就要上马离开的时候,一个女子冲了来,拿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一根细长细长的树枝就大喊着对李康胡乱的打了起来。 李康随手一把将那枝条抓住,轻轻的一拽把那个紧紧抓着枝条另一端的女子给放倒了地,然后就要上前去收拾那女子的时候听季舒和自己喊道“不要啊,不要再打了,我认识她!” 李康本来也没有恶意,只是想去抓起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季舒的话音后他就停下了动作,而接着就看到季舒扑倒在了地上抱着那个女子关切的问道“琴儿,你没事吧?” 却听那女子急切的呼喊“姐姐你快走呀,快走,我帮你挡住这个贼人。” 听到这个女子说话的声音,李康立即想起了刚才那个叫喊女子的嗓音和这个女子的声音一模一样,她就是那个睡在季舒身旁大叫出声使得自己暴露的人。 “真是的!”李康抱怨了一句,然后就抓住季舒的一只手臂“快走,别耽搁了。” 将季舒扛到马上之后,李康回身不管那个女子尖锐的叫声,和双手胡乱在自己身上的拍打,把她拦腰抱了起来,也放到自己的马背上去。 瞧了几眼那边,很快的李九就带着几个人回来了,李九眼中闪耀着凶光“少主,一个都没有逃走。” “那些姑娘家的都没有伤到吧?” “少主放心,既然你都吩咐了,我们自然会照办,她们一个都没有伤到,不过刚才清点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 “在我这呢”李康指着自己的马匹对李九说道。 李九扭头望去,看见那里果然有两个像是女人的身影。 等到都处理干净之后,李康立即带着所有人驾马离开了。 那些护送的卫士和太监都已经被杀了,只有李康特地交代过不许伤害的那些被选中的女子活了下来,其余之人一个不留。 怪不得李康心狠,而是必须这样办,不然以后死的就是李康。他们抢夺宫人可是大罪,要想以后没有麻烦找上门就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 经过一夜的赶路,他们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博陵郡,为了躲避别人,李康他们走的都是人迹罕至的小路。 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李康勒马停了下来。 回身对众人讲道“都停下休息一会儿。” 李康下了马后,将季舒还有那个女子抱了下来,同样,在他身后的一些手下人的马匹上也下来了一些女子。 虽然李康下令不许杀那些被选中为宫人的女子,但也不会放了她们,为了保密,自然也命人将剩下的八名女子一起带走了。 看着她们身上穿的衣服,李康皱了一下眉,喊道“李九” “少主,什么事?”李九立即出现在李康身前。 李康指着那些季舒这些女子,“她们的衣服太显眼了,这里已经是义丰境内了,再往前走人烟就多了起来,人多眼杂,她们这个打扮必然会引起注意,你去前面找些普通衣物来,不论男的女的都可以。” “是。”李九随后立即带着两个人离开了。 李康来到围在一起的这些女子前,顿时让受到惊吓的她们尖叫起来,缩在了一起。 怎么处理这几个女子还真的是一个大问题,但是绝对不可能放她们回家的,而且这些人丝毫见不得光,只能藏起来,不可让她们接触外界的任何人。 自己目前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来安置她们,要是把她们放到义丰训练武士的那个庄园非常的不合适,那里基本都是男人待得地方,一群芳华正茂,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要是去了,非出事情不可。而且那个庄园可是李康的一个大秘密,是绝对不能以让任何不相干的人知道。 放在义丰李家也不行,这么一群美人无端的出现所有人都要怀疑。 应该这样说,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就不行,在人多的地方就很容易被人发现。 现在李康需要安抚一下眼前这群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的女子,先稳定她们的情绪,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对她们没有恶意,同时歹再恐吓威胁一番,让她们彻底的配合自己,免得一会儿行到了有人的地方她们就大喊大叫。 现在李康没有什么好的藏人的工具,一会儿只能公明正大的带着她们行走,要是这些人不老实可不行。 这十个少女之中唯一还镇定的就是季舒了,其余的女子都缩在那里眼神满是惊恐、害怕、无助、可怜兮兮的神色,仿佛她们下一刻就要被吃了一般。 瞧了瞧这几个女子的容貌,李康暗暗点头,不错,全都是绝等美人,各个花容月貌,都是万里挑一,且全部都是年岁在十五以上,二十以下的女子。 看着这么一群美人,李康瞧个不停,差点每忍住上前仔细的一个一个挨近了看。不过季舒就在旁边,且当务之急是要控制住她们,所以李康大饱眼福一番后就没有再瞧了。 清了清嗓子,嘴角带着一缕的笑容,在加上李康那还算英俊的面孔,显得很和蔼,然后对她们说道“你们都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放心好了,不会伤害你们分毫。昨夜之事我希望你们都忘掉,就当没有那回事情。 只要你们答应守口如瓶,就没有一个人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李康看了一眼,发现这些少女都还是一副惧怕的样子,他再次放大一些脸上的笑容“一会儿后我希望你们可以别再像现在这个样子,没人会伤害你们,我们也不会贪图你们的美色,只是昨夜的事情被你们看到了,就不得不抓走你们。 都想清楚了,要是我们真的想要伤害你们的话昨夜就连同那些人一起杀了,不必留你们到现在。之所以抓着你们不放那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等风头一过,你们就可以回去找自己的亲人了。” 说到这李康停了下来,开始观察这些少女的反应。许久,李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昨夜她们受到的惊吓太大,想要短时间内让她们稳定下来是不可能的。 神色冷峻下来,李康冰冷冷的猛然喝道“听着!”那些女子被李康这一下猛喝吓的不轻,立即就有两个姑娘哭泣了起来,其余人也是缩的更紧了。 冷眼看着她们一会儿后,李康开口了“一会儿给你们一些吃的,都好好吃完,然后我们就接着走,我会让每个搭载你们的人都准备好一把短刃,要是在路上碰到了其他什么人的,你们敢大喊大叫的话,他们可就不会客气了。还有,一会儿我会找一些衣服来给你们换上,谁也不许磨蹭。” 说晚这些以后,李康放缓脸色,来到也是低着头,双腿打颤,身旁还有一个紧紧抓住她肩膀少女的季舒面前,轻声讲道“季姑娘,没事了,别害怕,刚才吓着你了吧?没事,我刚才只是在吓唬她们而已,放心,绝对不会伤害她们的。” 听到李康的话,季舒缓慢的抬起了头,一对泪汪汪的大眼看向了面前一脸温柔的男子,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 大业七年九月五日 李康哼着旁人听不懂的歌曲一脸舒畅的走在军府内。 三个月过去了,距离上次的截杀护送队伍的事情已经三个月过去了,那次之后季舒等十个美人都被李康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李康使劲的安慰了季舒一番,再加上许多羞人言语的攻势,让对因为看到那晚血腥而害怕到了极点的季舒安心了下来,同时又和她说了许多的情话,想方设法的逗弄季舒开心,再有就是添油加醋的说了许多他知道季舒被选为宫人后的痛心之感,及又是如何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带人去抢夺季舒的。 一番柔情下来,让惊恐过后的季舒对李康好感剧增,知道了李康为了自己能以不顾性命的去和朝廷作对,干出这般造反一样的事情后,季舒感动的落下了泪。 李康安抚了季舒许久,把她们都安置妥当后就赶紧的离开了,他还要处理些善后的工作,确保一定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接下来李康提心吊胆的过了将近半个月时间,如大家都清楚的,河间郡事后确实是引发了大地震,听闻天子震怒,下令一查到底,不过李康他们善后做得好,朝廷的人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这件事情不给杨广一个结果是不行的,正在李康担心的时候,听到传来消息说已经抓到了凶手,这让李康吓了一跳,不知是谁出了事情。李九和李涛都在自己身边,不可能是他们,而如果是那些手下人的话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他们都已经全部回去了,没有命令是不会出庄园的。 最后李康打探后才知道是虚惊一场,事情是这样的,那些调查的官吏对众人宣称是一伙流窜的流寇杀害了那支护送宫人的队伍,如今已经将这些流寇抓住了,并且在闹市将贼首砍首示众。 李康知道这是那些调查的官员在拿人顶罪,这种手段不管是何时都被许多人使用。 总的来说李康杀死护送宫人队伍,抢走宫人这件事情是雷声大,雨点小。炀帝震怒到是真,他发起火来天下抖三抖,不过处理的结果却是让人目瞪结舌,只是罢免了河间郡的正副都尉,其余官吏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这种结局也好,李康也很满意,免得他总是忧心。 一路回到自己的营地,李九立即将一份邸报递到了李康的手上。 李康打开看了一眼,眼孔急剧缩了起来,轻轻合上之后,李康仰天叹息一声,低声自语道“乱世来了!” …… 进入大业七年秋天以后,整个大隋江山沸腾不安,天下都因为天子征讨高句丽鸡犬不宁。 除却去年炀帝下诏在崤山以东置府,命令养马以供军队役使外,今年又发民夫运米,储存在泸河、怀远二镇。但运粮车的牛都没有返回的,士卒死亡过半。耕种失时,田地荒芜,再加上饥荒,谷价腾贵,东北边境地区尤其突出,一斗米要值几百钱。 运来的米有的很粗恶,朝廷却命令百姓买进这些米而用钱来补偿损失。炀帝又征发小车夫六十余万,两个人推三石米,运粮的道路艰难险阻且又遥远,这三石米还不够车夫路上吃的,到达泸河、怀远二镇时,车夫们已没有可以缴纳的粮食,只好畏罪而逃亡了。 再加上官吏贪狠暴虐,借机渔肉百姓,百姓穷困,财力都枯竭了。安分守己则无法忍受饥寒,死期也将迫近;抢劫掠夺则还可能活命,于是百姓开始聚众闹事作盗贼。 大业七年,山东、河南等地发生大水灾,淹没30余郡,饥荒也随后爆发,天灾人祸使得富庶的山东大地满目疮痍,一时间,“天下死于役而家伤于财”。 百姓活不下去就会反抗,如秦末那般,于是一个和陈胜、吴广一样的人物出现了,就此揭开了浩浩荡荡的农民大起义。 有邹平人王薄,在长白山(今山东章丘、邹平境内)正式举行起义,他自称“知世郎”,能以知道未来之事。拥有部众占据长白山,在齐郡、济北郡附近抢劫掠夺,王薄自称知世郎,宣扬事势已可知。王薄又作《无向辽东浪死歌》来劝说百姓,于是逃避征役的人很多都投奔了王薄。 王薄的义旗刚一树起,山东各地纷纷响应。 平原郡东有豆子,背靠海且环绕着河,地形深远险阻,自从北齐的高氏王朝以来,成群的盗贼多隐匿在其中。有一个叫刘霸道的人,家住在豆子旁边,他家世代为官作宦,资产丰厚。 刘霸道喜好仗义助人,打抱不平,他家的食客常达几百人,待到群盗兴起,远近的盗贼很多都依附于刘霸道,他拥有部众十几万人,号称“阿舅贼”。 其余人等如高士达等,不可计数。 一时间山东烽火骤起,邸报传遍天下各地。 第127章 建德语安祖 清河郡漳南县 清河郡的东边就是齐郡,自从齐郡的王薄在长白山起义之后,和它相邻的郡县都是风声鹤唳,太守下令各县开始严加防护,严查不明身份之人,都尉们纷纷调集郡兵聚集在两郡的接口处,生怕反叛的队伍会进入他们的郡县之中。 清河郡的东北边是平原郡,平原人刘霸道接着王薄揭竿而起以后,大大的刺激了周围郡县官吏的神经,河间的防守更加严密了,同时各县开始对下辖的每户百姓家里进行搜查,再有各地的官吏们纷纷派出人手密集巡查,发现作奸犯科者或盗贼之后都严惩不贷。 在漳南县的一处村落之中,许多的青壮都汇聚在村子的一处大空地上,他们手持简陋的自制兵器,在一个中年汉子的指挥下排成队列,听着本乡的里正给他们讲话。 这个里正说了好一通的话,其实就是一个意思:严加防备,不得外出,安分守己,举报贼人有赏。 里正讲完后让青壮们都散了去,留下那个中年汉子在自己的身边。 “窦兄弟,你可一定要安排好本乡的乡兵,决不能以让一个贼子进入本乡,眼下县里查的很紧,而且还说了,要是那个乡里出现一点问题就要诛杀里正的全家,所以老弟呀,你可一定要上些心,我可是将身家性命全都托付给你了。” 中年汉子沉默的点点头“里正就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现问题的。” “那好,你且去吧。” 待得中年汉子走了以后,里正看向中年汉字的目光之中满是怀疑、忧虑和不安。虽然自己刚才将一切的事情都拜托给了他,可实际上里正明白,这个中年汉子并不可靠,要说整个乡里谁最可能和贼子有勾结,那乡正以为非这个汉子莫属。 但里正不得不依靠他,因为这个汉子在乡里的声望极高,深的乡人的爱戴,自己不能不依靠于他。 话说那个中年汉子一路沉默的回到家里,走进屋之后便见得一个精瘦男子起身拱手对自己喊道“窦兄你回来了,现在外面的情形如何?” 若是有识得精瘦男子之人,便会一眼认出这是漳南县衙一直在通缉的一个逃犯:刺杀了漳南县前任县令的重犯孙安祖。 而中年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孙安祖逃亡之后去投奔的窦建德。 上次孙安祖刺杀了县令以后便一直的躲在窦建德家里,一躲就是几个月。窦建德为人侠义,这是当地人众所周知的,孙安祖对窦建德很信服,他刺杀了县令之后第一个想起的可以投靠之人就是窦建德。 窦建德也确实很仗义的收留了他,并且帮他躲过了搜查的官吏,几个月以来孙安祖便一直的窝在窦建德家里。 县里征兵还在继续,不久之前,窦建德也被征召,因为其勇武被任命为二百人长。 窦建德见到孙安祖着急的样子微微一笑,安慰道“孙兄弟无需心忧,你且宽心就是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孙安祖一脸感激,“窦兄长对我的恩情安祖自铭记于心,只是如今查的这般严格,恐怕躲在兄长家已经不安全了,早晚会被查到的。兄长且听我一言,为今之计,只有我速速离开才对,不然官府查到之后必然会拖累兄长全家的。” 窦建德沉默一声,然后叹了一口气,“王薄一起事,整个郡里都乱作一团,县里的那些官吏们都疯了似的,这几天派出了不少的人在四处搜查。 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该查到这里了,兄弟你确实需要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才可,可是又有何处可去呢?” 孙安祖听后一脸的愁容“是呀,兄长,如今我怕是无路可逃了,外面巡查的如此严密,只怕一出去就会被人发现。” 二人相视一眼后都沉默不语,使得屋内的氛围变得沉闷起来。 良久以后,窦建德开口道“孙兄弟你不必烦心,定会有出路的。今日我得到了一些县里传来的关于王薄叛乱的消息,你且安心听我道与你听。” “兄长请讲。”孙安祖自然无异议。 “我听闻那王薄现在占据着长白山,拥有不少的部众,如今又许多的人都去投靠他。其势已成,当地官府莫敢发兵剿之。如今知世郎的名声已经传遍的了山东各地,许多人听闻后都议论纷纷,私下里议论当今天子的暴政。 近日王薄做了一首《无向辽东浪死歌》,我念叨你听: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锦背裆。 长槊侵天半,轮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 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好!”在建德念完之后孙安祖立即拍手叫道,“唉!”孙安祖叹息一声,“兄长,这王薄说的对呀,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们百姓的日子本就难过,朝廷还要征发我们入伍去打仗,这是在把我们往死里逼呀!王薄讲的对,既然去辽东是死,那还不如和官兵拼了,兴许还能活下去。” 窦建德闻言暗自满意的点点头,孙安祖能以这么想就好,这些年来朝廷压榨的百姓厉害,不说官吏欺压和每年的徭役,单说这些年来那些豪强们兼并普通百姓的土地,让许多的人都已经无地可种,只能沦为佃户。 朝廷虽然推行均田制,可是那也只会给百姓们授予一次田地,如今他们被朝廷授予的田地已经丢了,但官府却不会给无地可种的百姓再次授田。 官吏横行,豪强欺压,再加上天子不体恤黎民,如今这些布衣们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孙安祖感叹一会儿后,却听窦建德凑近他耳边低语:“文皇帝时,天下殷盛,发百万之众以伐高丽,尚为所败。今水潦为灾,百姓困穷,加之往岁西征,行者不归,疮痍未复;主上不恤,及更发兵亲击高丽,天下必大乱。丈夫不死,当立大功,岂可但为亡虏邪!” “兄长言之有理,如今若何?”孙安祖认同的问道。 “不若效仿王薄、刘霸道二人。”窦建德低声窃语。“我知一地,可为起事之处。本郡其间高鸡泊甚大,其中可藏数万人,且林密崎岖,官府剿之甚难,可作为安身之处。如今本县对朝廷不满者多如牛毛,此点可为己用,举臂高呼必群起响应,孙兄弟若有意,我可为你招募人手。” 孙安祖颤抖着双手,此刻他的内心是激动地,窦建德之言对他如久旱甘露,为这段时日迷茫、担心后怕的他指明了道路。“一切就按兄长所言去办!” “嗯!孙兄弟既然同意了,那我这就去着手准备。” 窦建德刚起身,就被孙安祖拦了下来“兄长不急,我方才听你之意似乎不会与我一道而去?” 窦建德摇摇头“不会,孙兄弟,如今我还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顾,而且我现在是朝廷任命的二百人长,如何去的了?我知你尚有担心之处,不必如此,为兄相信你可以办得到。” 孙安祖苦着脸道“要是兄长不在我身边,安祖如何能以担得起大任?” “孙兄弟尽管放开了手去做,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 漳南境内,不知何时一股流言流传了起来,这流言说当今天子继位后年年征战,去的人多回来的人少,如今为了攻打高句丽四处征召青壮,只怕有去无回,既如此不如逃亡,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躲起来,来躲避这次的战事。 就在流言四处流传之事,本地人窦建德突然出现,告诉一些无赖少年说官府正在通缉的孙安祖现如今准备进入高鸡泊之中躲避官府的追剿,那里十分的安全,躲了进去后没人可以找到他们。 窦建德这一发言,立即在当地人之中引发轩然大波,许多的人偷偷找到窦建德询问这件事情的真假。 终于,在几日之后,孙安祖大张旗鼓的站了出来,放出话来:今朝廷无道,百姓生活疾苦,酷吏横行,不若找一安僻之地躲避官府,我当为先,若有同志之人可来寻我。 漳南县的官吏听说之后立即派人去捉拿孙安祖,可是孙安祖早已逃之夭夭。 第二日,一个大消息传遍了漳南县:昨夜之时,本县数百青年跟随孙安祖逃亡了。这个消息对于本就出于紧张之中的漳南县无异于当头一棒,县令急忙派出衙役去追赶。 几日后,终于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孙安祖已经带着那些人跑进了高鸡泊之中,衙役寻了好几番都没有找到。 …… 大业七年九月十八日,经过一番精心准备的军府卫士们今日就要出发了。 卫士们除了带着自己的铠甲兵器装备之外,每人都还携带者三个月的口粮,以及其它的必备物品,这要是让卫士们将这些东西一个人都带着那是不可能的,军府还征发二百余民夫,十几辆的马车,每个卫士们除了佩戴自己的腰刀之外,再就是背着粮食就可以了。 其余的东西都放到马车之上,或者是让民夫背着,这些东西民夫负责帮卫士们运送。要是想让所有的东西都由卫士们单独运送道涿郡是不可能的。 从军府出发,正常情况下大约七八日就可以抵达涿郡,不过如今不同,各地匪盗横生。还有,现在各地的兵马都在往涿郡赶,许多的物资也在往涿郡送,道路拥挤不堪。 运载兵器铠甲以及攻城器械的人来往于道路上的常达几十万人,拥挤于道,昼夜不停。病累而死的人互相枕着,路上到处散发臭气,许多的人感到苦累,纷纷逃走,去当了强盗。 第128章 抵达涿郡 这等情况之下道路难行是必然之事,只怕没有一个月他们去不了涿郡。 一大早的卫士们就背着包裹来到军府开始准备,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将一切整理好,把粮草、衣物、弓弩什么的都清点完毕,然后卫士们按照好预先吩咐的安排将所有事情准备完毕后,便在鹰扬郎将周源的一声令下出发了。 当先几名举着旗帜的卫士排成行列昂首挺胸率先走出军府后,接着是越骑校尉郭轩和高涵带领的两百余骑的骑兵。原本军府内是只有一百余名骑兵的,但是几个月以前朝廷又为廉台军府补充了一百匹战马。 众所周知骑兵的训练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练成的,不过隋军这次的对手不是那些游牧的民族,所以就不是很需要精锐骑兵,之所以扩大骑兵的数量,主要是用于显示隋军壮阔雄浑的气势,向敌人展示隋军的强大,从心理上威慑敌人,同时也是在震慑其余的国家。 跟在骑兵后面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鹰扬郎将周源、鹰击郎将夏卫,还有司马等佐吏及一些亲兵,再然后是民夫和二十余辆堆满器械的马车,接着是一队队的举着旗帜的步兵,再最后是一些临时征召的辅兵。 辅兵是从来都有的,一到了打仗的时候,就会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们来干,比如后勤工作。 此刻,李康走在他手下两队军士的前面,李九还有李康手下的两个队正王吉、牛三,则是紧跟在李康身旁。 卫士们身上的负重普遍有三十余斤,这还是因为他们有马车帮助搭载的缘故,不然负重还要多上不少。李康和李九几人身上没有背什么东西,这到不是因为李康有官职的原因。 当初李康带着几人来投军的时候,他们可是都骑着马去的,进入军府以后这马当然还是他们自己的。这次出征李康几人自然是带上了马匹,所以李康他们的东西都放在马背上了。 其实李康是想骑马的,但是他们这些旅帅都是低级将领,行军打仗的时候那有骑马的资格,所以李康只好步行了。 …… 第六天傍晚时分,李康等人行到了博陵郡和河间郡的交界之处,博陵郡内的大道上还不算拥挤,但是来来往往的民夫和运送军械的队伍已经随处可见,好几次的碰到堵塞,本来两天半的路程变成了六天才走完。 鹰扬郎将周源面带愁容的看着安营扎寨的军士们,对和自己行走在一起的夏卫说道“这几日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道路拥挤极了,我们博陵郡和涿郡间还隔着河间郡就尚且如此,到了河间郡后怕是更加难行了。河间郡直通涿郡,必有不少的队伍通过那里,想来官道上已经拥挤的不成样子。” “是呀!明公,现在许多的军队都在往涿郡赶,还有几十万的民夫来来往往的运送东西,那些攻城车之内的也是在往涿郡送,我看前面的路上已经寸步难行了,要想按时到达涿郡是绝不可能的。”夏卫握着腰间的配剑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原本我二人计量一个月抵达涿郡蓟县,现在来看,我等还是低估了现状,一个月是到不了了。不过也无需太过担心,我府如此,其他府亦如此,只要时间拖得不是太久,那朝廷就不会降罪于我们的。” “明公所言在理。”夏卫同意周源所说,不能准时抵达涿郡的绝对大有人在,朝廷不会不讲道理,他们也应该清楚目前的状况,只要自己等人不是违期太长,想来也不会受到处罚。 大队进入河间郡不久,李康他们就碰到了一支和他们一样再往涿郡汇聚的兵马,这队人马是从庐江郡而来,已经在路上行了两个月有余了,他们每日行军不超过四十里路,这才会这么久才到涿郡。 这边向他们询问了一下对方的情况之后,这才知道为何对方行走的如此之慢。 其一是将士们随身携带的东西太重,主要是因为口粮。他们足足带了够用半年的粮食,这些粮食成为了一个极大的负担,由于民夫不够,马匹不足。卫士们除了一些配带的兵刃外,每个卫士都要背上四十斤的东西,这样怎么能走的快? 其二:沿途不断地有卫士不听从号令,少数卫士想要逃跑,三申五令之后都没用,为了管理好军队士兵们这才耽搁了行程。 其三:一路上盗匪不断,大路难行,许多地方的道路因为近期大量民夫往来、运送沉重器物的原因出现损坏,一时间来不急修补,致使军队无法通过,只能绕路而行,这又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这些庐江兵的情况让秦寒、高正及李康等人沉默无言,他们现在也是遇到了和对方相同的境况。 自从进入河间郡之后,李康等人就发现现在的情况糟糕极了,放眼望去,原本修建的还算宽阔的道路如今是挤满了人,有往涿郡去的,也有从涿郡去其它地方的。 这条宽在六七米的官道上人头涌动,一个接一个,根本就望不到边际。咒骂声此起彼伏,斗殴之事不断发生。许多的人在道路边缘上随意大小便,搞得臭气熏天,难闻至极。 第十七日后,军府的将士们拖着疲劳的身躯来到了一条河的边缘,猛然看到这么一条河水,卫士们立即激动了起来,这些时日每日前进不到二十里,大家一次洗漱都没有,现在见到这条河,许多人都想去清洗一番。 不过军士们再激动也没用,鹰扬郎将周源没有下令,他们也只能望着那条河。 此河名为拒马河,位于涿郡之内,从这里到蓟县骑马的的话只需要不到两个时辰。 李康看到河的两岸有不少人待在附近,南岸上的人最多,往附近瞧了瞧,基本都是去涿郡的军队还有运送物资的民夫,李康还看见一处营地上有几架高大的攻城车、投石车等,许多的军械堆满了营地。 宽广的河面上有一座木桥,望上去不怎么坚固的木桥上面人来人往,车流不息,一队队的人马在两岸往来。河面上船只不断,载的都是满满的。 在这里停留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有命令传达了下来,周源下令让他们往河的下游去找一个地方安营扎寨。 听到命令之后,李康心中嘀咕道:看来暂时是过不去了,也对!这么多的人都还没过去,怎么会轮到己方。 望着岸边至少延绵有三里地的营地,李康心想他们短时间内是绝对过不了河的。 李康面前的拒马河河面宽大概在三百米左右,要想过去一是靠桥,二是乘船。如今是秋季,河面的水位虽然在下降,但是依旧深的很,想要蹚过去是不可能的。 一番费力气的安营后,李九坐在地上一手按着地面,一手放在大腿的膝盖上,苦着脸对其他人喊道“这还要多久我们才能到达蓟县呀?” 牛三笑呵呵的扔下他刚才捡来的木材,回应了李九一下“快了,过了这河再走两天就是蓟县,不过我们要过河恐怕还要等上几日,你安心的在这里住上几天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大家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正好休息一下。对了,我刚才找了几个会水的兄弟让他们去河里摸鱼,晚上大家喝鱼汤。” “好啊!这段日子一直都在吃干粮,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该死的,路上地里的野菜居然都被挖光了,要不然我们还能有口新鲜菜吃。早就想开开荤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李九闻言从地上站起来兴奋的讲道。 听到这些人谈吃的,李康咽了一下口水,他这段时间那叫一个苦呀,除了开头几日身上还有些备物可以调节一下口味外,其余顿顿都是在吃馒头,喝稀饭,再搭配上一些腌制好的咸菜。 接连吃了这么长的时间,李康也吃够了,想要吃点好的。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太高估了自己,觉得自己吃这些东西可以坚持下去,可以向那些平常的卫士们一样吃苦下去。因此李康追悔莫及的就是出发的时候没有准备一些肉干带在身上,馋了的时候可以嚼一口。 听到牛三派人去抓鱼,李康眼珠一转看向正默默坐在那里的吴枫。 抹了一把嘴角后李康快速的来到吴枫的身边,眼神热切的看向他“吴兄弟!” “大人,你有事吗?”吴枫看到李康一副激动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了。 “走,我二人去打些野味来,这些时日弟兄们都辛苦了,打些猎物让大家尝一尝荤腥。”这有一个现成的猎人不能不用,既然他们现在走不来了,那就乘着这个机会去打些东西来解解馋。 “这不合适吧,我们怎能没有命就出营呢?”吴枫犹犹豫豫的说道。 “哎!现在刚刚扎营,还有些混乱,我们不走远,快去快回,就在附近找一找有没有猎物,半个时辰后就回来,没有人会发现的。”李康无奈的摇摇头,没想到吴枫的纪律性这么强。 “可……” 不等他说话,李康就拽着吴枫走了,临走的时候李康对王吉、牛三二人吩咐道“你二人安排好卫士们,我去去就回。” 王吉担忧的对李康说道“可一会儿秦校尉来了该怎么办?” “秦校尉还要忙上好一阵子,他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只是半个时辰而已,且我就在营地附近,要是秦校尉来了就说我去洗澡去了,很快就回来。”李康交代了一句后就带着吴枫离开了。 李康不担心秦寒来巡查,他们这一队将近两千人的队伍想彻底的安顿下来还需好一会儿,他只是出去一个小时,这中间的空隙完全可以找个合适的理由解释一下。 李九担心的望着李康消失的背影,又望着那边还很混乱的一片片地方,他心里安心了一些,李康他们安扎营地的速度快,其余的人都才安札好营帐,还有许多的东西没有处理好。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有人会有闲工夫来管他们。 周源治军严谨,出发的时候下令所有人在途中一定要紧跟大队人马,每晚安营扎寨时没有军令不许有人擅自外出,他这是怕有人掉了队,或者趁机逃跑了。 “好,好箭法!”李康看着草丛里面一只被箭射中的野兔拍手叫好,吴枫不愧是优秀的猎人,这只野兔刚一出现他就立即从箭壶中取出一支箭来,扣弦之后也不用怎么瞄准就射了出去,一箭命中。 吴枫射中兔子的时候,李康才从箭壶里拿出箭来,接着就看到兔子已经被吴枫射中了。吴枫的速度太快了,尽管李康反应的速度已经够及时的了,可是依旧不及吴枫。 吴枫出手浑然天成,没有一刻的停顿,流利无比,从他伸手拿箭,到射中兔子,就好像是在做一种经常做的动作,太熟练了。 “吴兄弟真是好箭法,一出手就让人叹为观止!”李康噫嘘的赞叹道。本来李康对于自己得箭法已经够满意的了,他苦练了许久的箭术已经在准头上面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今日看到吴枫的表演后李康明白,自己距离一个真正的神箭手差远了,不是一个人射箭准就可以被认为是神箭手的。 有了吴枫这个猎人高手,猎物自是手到擒来,李康他们打到的都是野兔和野鸡还有一些天上飞的鸟类。 李康感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和吴枫回去了。 和李康说的一模一样,他回去的时候整个营地才刚刚的安顿下来,秦寒还没有来得及去巡查各队人马。 李九眉开眼笑的从李康还有吴枫手里接过猎物,清点了一下后惊喜的说道“好家伙,两只野鸡,三只野兔,还有几只鸟,这可真是够多的。这下好了,这些猎物再加上那几条鱼,足够咋们两百多个弟兄沾沾荤腥了。” “把那两只野鸡顿了,让大伙喝几口汤,留下一只兔子,其余的都做好给军士分下去。”李康很是豪迈的指挥道。 第129章 杨广问答 大业七年十一月 据蓟县三十里远处,有一个名为向怀乡之处。此乡是蓟县下辖的土地,自从两个月前开始,这里就不断的有一队队兵马聚集于此。 一顶顶的营帐均匀分布在这方圆不到五里地的空间之内,少说也有五六千余帐,大约三万人在其中。营地内大量的军士在不停的忙碌之中,辕门之处不时有马车和卫士出入。 忽然,一队押送着三十几辆的载满麻袋的推车的队伍出现在距离辕门一里远之外的地方,领头的军官手里拿着一根鞭子在不停地吆喝道“大伙加把劲,前面就是营地了,早些运回去早些休息,都快呀!” 看见辕门之后,那些满头大汗推着车的军士们不觉间感到振奋,推车的速度较之刚才快了一大截。 营地之内的某个地方,周源等人正在开会。 “如今郭校尉和高校尉都已调走,二人麾下的骑兵队也被带走了,到底编入了那一部我也不甚清楚。现如今各部都在整编,调动频繁,本将已经接到了调令,让我等三日后去往右御卫虎贲郎将卫文升麾下报道,你们回去后通知卫士们明日开始收拾行装,随时拔营。”鹰扬郎将周源大刀阔斧的对手下众军官吩咐。 “是”军官们立即一齐拱手回答。 “赵司马,你再去领五日的口粮来,我军的粮草已经快消耗尽了。”周源又对他右边的一个穿着黄衣的文官讲道。 “是,大人。” “该交代的都已经讲了,你等退下,夏郎将留下。” 李康随着众人退出大帐之后,来到秦寒身边问道“大人,你可知道朝廷打算如何整编军队?” 秦寒摇摇头,“这我怎么知道,兵部如今还没有下达任何的消息,只是在不停地抽调各部兵马重新组建建制,具体如何还需等待兵部的命令。 这些不是你该关注的事情,管理好自己手下的卫士,要是出现有人效仿那王丑和筒兵的话,我绝不轻饶了你。” “大人放心吧,我麾下的卫士绝不会出现如王丑、简兵那般之人。”李康郑重的拱手回答。 秦寒看了李康一眼后便心事重重的离去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李康眉头一皱“卫文升,这个人好像有些印象,再仔细回忆一下。” 李康在营帐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思索到卫文升是谁,他明明感觉对这个人有些印象,可就是想不起来。“奇怪了,怎么会一点资料都想不起来呢?难道在历史上是个无关要紧的人物?可不对呀,他是右御卫虎贲郎将,现在右御卫的大将军一职空缺,将军也都是虚设,虎贲郎将可是最大的官职了,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史书上肯定多少有些记载。” 李康他们在十月份的时候就抵达了蓟县,先是全军安稳的修整了半个多月,然后就又接到调令,让他们将驻地转移道这向怀乡来。 在拒马河耽搁了六七天,他们终于轮到他们过河了,过河之后就直奔蓟县。蓟县是涿郡的治所,临塑宫就在蓟县边上。涿郡比较宽广,至少有博陵郡三个大,不过涿郡地处边疆,虽然面积广阔,但是人口较之中原的郡县还是少了许多,一直都是地广人稀。 到了蓟县以后,周源他们就先去向卫府报了备,然后就是在休息,到了十一月份,汇聚在蓟县的军队就开始频繁调动,几天前,周源受到了卫府的军令,将他们中的骑兵全部都调走了,其余的军队现在也都是在打乱重组。 这不,李康他们又要去向新的上官报道了。 来到蓟县这么久了,卫士们基本也没有什么事情,每日都是在进行日常的操练,或者是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去运送什么粮草呀、搬东西什么的一些累活重活。 正在李康思索的时候,高正走了进来,“老弟在想什么呢?怎么眉毛拧成这样?” “高大哥,你坐。”李康示意道。 “高大哥你怎么来了?”李康微笑中带着疑问。 听到李康的话后,高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周郎将已经接到了命令,要他挑选三百副精良铁甲交上去。” 李康惊异的瞪大眼睛“这是为何?为什么要拿走我们的铠甲?” “哎!听闻天子是要将这些铠甲都分配到左右翊卫那里,圣上打算挑选精锐的卫士进入两部之中,作为这次大战的主力。”高正摇头叹气的说道。 “可拿走了铠甲,打起仗来我们的将士该怎么办?”铠甲对于士兵就是第二条命,有了铠甲,他们才可能在战场上有更高的机会活下去。 “没有办法,如今只能期盼到时我们不会碰到激烈的大仗,不然会有很多兄弟都要战死。”高正无奈的讲道。 李康联想起今天和秦寒说话时他的阴沉脸色,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李康看向高正“高大哥,我对右御卫虎贲郎将卫文升大人听闻甚少,你在军中这么多年,想来对他知道一些,还请你和我讲讲。” 高正听后皱了皱眉头“怎么,李兄弟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卫大人吗?” “确实如此。”看着高正怪异的眼神,好像是在问李康他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卫将军可是一员老将了,他在北周的时候就已经入朝为官,卫老将军可是在我朝的官员之中可是年岁最高的一批,好像今年已经到了七十余岁了,他在朝廷中的地位极高,你不应该不知道的呀?” 高正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李康讲完后,李康突然心中亮光一闪蹦出来了一个名字:卫玄。 李康喜悦的制止了高正接下来的话“高大哥,不劳你了,小弟刚才一时记忆不清,经过高大哥你刚才的提点后李康已经想起来了,就不用有劳你在说了。” “那就好。” 接下来李康又和高正闲聊了两句,高正就离开了。 李康坐在营帐内开始搜索有关卫文升的资料。 卫玄,字文升,于北周武帝时踏入仕途,北周灭亡后,他又侍奉隋朝,在隋末期间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 炀帝即位后,调他当卫尉卿,后又任工部尚书,如今他除了是右御卫虎贲郎将以外,还兼任着刑部尚书一职。史书记载,在第一次征讨高句丽的时候,各部都损失比较惨重,但是卫玄所部全部平安的回去了,因此卫玄被授予金紫光禄大夫。 想到这,李康眉飞色舞,既然自己这部人调到了卫玄的麾下,倒是不用担心打起来后会像其余的一些军队一样伤亡惨重。 大业九年,炀帝再次到达辽东时,派卫玄与代王杨侑留守京师,拜授卫玄为京兆内史,仍旧担任刑部尚书,同意卫玄见机行事,又令代王待卫玄为老师。 杨玄感起兵叛乱围逼东都洛阳时,卫玄率领步兵、骑兵七万人马增援东都。不过卫玄寡不敌众,与贼人频频作战,频频失利,手下军士死伤大半,在和杨玄感的几次交战中都战败了。 后来卫玄便一直镇守大兴城,等到隋末义军四起的时候,卫玄看出来隋朝气数将尽,便上表退休,没有得到杨广的同意。在李渊的义军入关后,卫玄自知不能守住长安,又忧又怕,自称有病,不管政事,长安沦陷后,他就回家去了。 想清楚卫玄的事情后,李康点点头,在他麾下比在其余那些将军的麾下强太多了,不用担心什么全军覆没的事情。 …… 大业七年十二月初八,如今天气冷的要命,可是在蓟县北边一大早的就有一帮子朝廷官员盛装出现在那里,摆出了一副接待贵宾的样子。 今天确实是一个大日子,西突厥的处罗可汗今日会抵达临塑宫,前去朝见杨广,杨广非常的高兴,下令用最高规格的礼仪来接待他。 不过,明白的人都知道处罗其实是迫不得已,才会来朝见杨广,如今的处罗虽名义上是西突厥的可汗,但实际上已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处罗如今的处境,其实和隋朝的谋划脱不开关系,甚至可以讲隋朝就是罪魁祸首。 事情是这样的:当初,炀帝西巡,派遣侍御史韦节召见西突厥处罗可汗,命令他与炀帝的车驾在大斗拔谷相会,西突厥人不愿意,处罗可汗以其他的原因为借口婉言谢绝了使者。炀帝勃然大怒,但也无可奈何。 正逢西突厥酋长射匮派使者来求婚,裴矩因而奏道:“处罗可汗不来朝见,是依恃他势力强大。我请求用计谋削弱他,使西突厥分裂,就容易制一服他们了。 射匮是都六可汗的儿子,达头可汗的孙子。他家世代都是可汗,统治着突厥西部,现在闻知射匮失去官职,已附于处罗可汗了。因此他派遣使者来结一交一求援,愿陛下对他的使者厚礼相待,任命射匮为大可汗,那么突厥就会分裂,他们两部分都会服从于我们了。” 杨广听从了裴矩的主意,于是就派裴矩早晚都到馆驿,委婉地暗示劝告使者。 之后炀帝在仁风殿召见射匮的使者,述说处罗不顺从的情况,称赞射匮一向亲善,并说将要立他为大可汗,命令他发兵诛灭处罗,然后再办婚事。 炀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支,赐给射匮,并告诉他:“这件事应该快办,快得就如箭一样。”使者返回,路经处罗驻地,处罗很喜欢这支箭,想把它留下,射匮的使者崐施以诡计才得免。 射匮听使者汇报此事后,大为高兴,发兵袭击处罗,处罗大败,抛弃妻子,仅率几千骑兵向东逃走,在路上又被动持,只好寄居在高昌境内,向东据守时罗漫山。 高昌王曲伯雅把这一情况报告给朝廷。炀帝派遣裴矩和处罗居住在中原的母亲向氏身边的亲近左右驰马到达玉一门关晋昌城,明白地告诉处罗让他入朝。 …… 临塑宫内,炀帝正和处罗可汗一起宴饮,处罗先是向炀帝跪拜稽首,为这么晚才觐见皇帝而谢罪。杨广以好言安尉他,让他不要担心。 此刻,杨广和处罗宴饮的宫殿之内正歌舞升平,欢笑声一片,盛大的女子乐队在表演,她们绚丽的罗绮,再加上美妙的舞姿,及美妙的音乐,使人耳目一新。 隋朝的君臣欢笑连连,然而处罗可汗始终怏怏不乐,对于那歌舞毫无兴趣,不时的叹一声气。 晚上,宴会结束之后,杨广召集了几名大臣正在一处宫殿内议事。 随着这段时间不断汇聚到涿郡的兵马到来,杨广也是越来越开心,看着那些雄赳赳的士兵们,杨广心中的豪气和信心也越来越足,相信这次一定可以好好的教训高句丽蛮邦,宣扬隋朝的国威。 灯火通明的大殿内,杨广志得意满的看了看坐在宫殿内的大臣们,忽然他看向向合水令庾质“庾爱卿,高丽之众不能当我一郡,今朕以此众伐之,卿以为克不?” 庾质是一个瘦瘦的,年岁约在五旬,脸上皮肤缩水严重的男子,听到天子的问话后,他立即站起身回答道“伐之可克。然臣窃有愚见,不愿陛下亲行。” 炀帝听后面带不悦之色,他如今兴致正高,非常期望在自己的带领下一举攻克高句丽,让高句丽俯首称臣,解决这个边疆大患,增加自己的威严和功绩。现在听到庾质说自己不应该亲自带兵,这让他十分的不高兴。 杨广皱着眉头,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问道“朕集结军队至此,怎么能还未看见敌军我就先退却呢?“ 庾质回答讲“攻战而不能取胜,恐怕有损陛下的威名。要是陛下留在此地,指导传授谋略,命令指挥猛将劲卒,火速进击,出其不意,必定可以攻克。军机在于神速,迟缓就会无功。” 杨广不高兴的说道“要是卿家心中害怕,自可留此。” 庾质听后,将头低的更低,不敢回话。 杨广见此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心情舒畅不少。可突然间,他又听到有人喊道“不可,不可呀,陛下前往实乃大不当。” 第130章 散布谣言 “哎哎,你们听说了吗?昨日圣上龙颜大怒,把右尚方署监事尚耿询下狱了!”军营内,几个低级军官聚在一起,其中一个人小声的说道。 其余几人相互瞅了瞅,“不知道” “没听过。” “这关我们什么事,没兴趣。” …… 其余几人七嘴八舌的随意回答了几句。 看见他们这幅态度,那最先挑起话来的人就不太满意了,“哎!我说,你们怎么这个样子,干嘛无精打采的,听我与你们道来,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圣上要亲自指挥大军?” “唉,这件事早就听说了,问这干什么?”一个满脸横肉,络腮胡须的男子不耐烦的回他一句。 “听我说呀,我听我家上官说的,昨日好几个大臣向陛下劝谏恳求陛下留在这里,不让陛下他亲自前往辽东,陛下听后十分的生气,这个什么耿询呀就是因为他死活的不松口最后被圣上下令给下狱了。” 一个军官听后兴趣缺缺的摆了摆手“嗨!我还当什么事呢,不就是这么个事嘛?有什么好聊的,散了散了吧!” “哎!都别走呀,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其实另含玄机,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你们想不想听,想不想听?”见到几个同伴都对自己说的事不感冒,那人立即挥手阻拦他们。 “秘密?我说谢汇,你就别在这瞎说了,大家伙可没时间听你在那瞎扯,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可不像你似的能以这么悠闲。”一人斜着眼睛,嘲讽的说道。 谢汇听后不乐意了,“你们懂什么,这可是从我三叔那里得来的消息,确切的很,爱信不信。” “谢都尉?”其余几人狐疑的看了一下谢汇后停下了脚步。“说来听听!” 谢汇得意的咧嘴笑了笑“你们可知为什么有些大臣反对陛下亲征?” “当然是为了陛下的安危了!”一人脱口而出。 “非也!我朝雄师百万,攻打一个区区的高句丽,还会担心陛下出现危险吗?”谢汇不屑的眨巴几下眼睛说道。 “有话直说,别吊我们的胃口。”络腮胡子脸的男子直冲冲的喝到,他最不喜欢别人讲话拖拖拉拉的,每次说个半截不讲了。 “都凑近些,我小声告诉你们。”谢辉很是谨慎。等到几人围的近些时,他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等谢汇讲完,几个军官都是面面相觑,狐疑之色很是明显,来回的在打量向他们眨眼的谢汇。 “嘿嘿!姓谢的,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乱语,这简直就是在惑乱军心,看在大家都是同僚的份上,我不会将你的这些话告诉其他人,但是你也要放聪明些,别从别人那里听到一丝半毫的就四处瞎传,当心要是上官知道了以后,你的脑袋不保。” “就是,谢汇,虽然你和谢都尉有些沾亲带故,但是也别太无法无天,现如今我们在天子脚下,不似平日里乱说些玩笑话没人理会,你还是收检些为好,要是别人听了去,必然会惹出祸事来。” 两名军官皱着眉向谢汇说道,这个谢汇平日里嘴没个把门的,经常爱传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他的胆子也大,什么风言风语的到了他最里面都会被再编造一番,以此博人眼球。 不过,这次谢汇可就有些过分了,他居然编排起朝廷的风言风语,这是可以胡乱讲的吗?一个不好传到了那些朝廷大员的嘴里就是一场祸事。 “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谢汇看着这几个翻着眼瞪着他的人不由的反问道。 最终谢汇受不了几人如刀割般的审视目光,败下了阵来,“好好,我说实话,其实刚才我和你们说的不是我从上官们那里听到的,是昨日听其他营的人讲的。但是我保证,这些话都是他们说的原话,我可没有添油加醋。” 看到谢汇垂头丧气的样子,几人才恢复正常脸色,一个体型高大的军官拍了拍谢汇的肩旁,“谢老弟,我劝你一句,以后改一改你的这个臭毛病,踏踏实实的做你自己的事情,要记住“祸从口出”这四个字。” “哎!不就是说些东西给大家解解闷吗?何必如此这般样子?”谢汇满不在意的摆摆手,没有把刚才的话听进耳朵里。 …… 经过十一月份的调整,汇聚在涿郡的军队的编制已经基本完成。基本被分为二十四部分,每一部为一军,每军设大将、亚将各一人;骑兵四十队,每队一百人,十队为一团;步兵八十队,分为四团,每团各有偏将一名;每团的铠甲、缨拂、旗幡颜色各异。 二十四部兵马又被分为左右两军。 李康一行归在右御卫虎贲郎将卫玄的麾下,且卫玄独领一军,即卫玄担任了这一军的大将。 要说一下,周源和夏卫并没有被编入正规的军制之中,而是被任命为一部散兵的将领,这和军府制有关。军府的长官在平时负责统帅一府的卫士,负责卫士平日里的操练、管理等事物,不过到了战时他们就没有指挥的权利了,军权会移交给朝廷,由朝廷派出将领来统帅他们。 所以虽然地方军府的鹰扬郎将等官职一般都是由地方豪强把持,而朝廷却放心、同意的原因,每一府的卫士数量都比较少,平日里交到地方的那些鹰扬郎将手里,就算这些人有什么不轨心思依靠手里的那点兵马也翻不起大浪来。 军队重新划分以后,原来的一些东西也略有改变。 最底下的伍长、火长、队正的职权没有变化,不过旅帅和校尉这两个官职的职权有些略微的变化,旅帅变成了统领三个步兵队,每个步兵队一百人。 而校尉就变得比较复杂了,有的校尉手下有一千人,有的是几百人。还有的手下只有一百人,也就是说他连旅帅还不如,手底下只有一个步兵队。 这种情况很正常,原来每各军府都是两个步兵校尉、两个越骑校尉。可是到了战时,依据实际情况出现一些变化是必然的。 就比如廉台府原来的两个步兵校尉秦寒和周文,秦寒如今手下就有三个旅帅,还有一个直接听令于他的步兵队,总共是一千人。至于周文则是手下只有一个步兵队,团里给他的军令是负责在行军打仗时押后,收拢那些掉队的军士。 不知何时,营地内突然出现了一股谣言,谣言说隋军内的高层将领中有些人不服杨广,意图借助这次全国军队聚拢的机会发动政变,杀掉杨广,拥立被杨广软禁起来的废汉王杨凉为帝。 这股谣言来的迅猛,消失的也快,明眼人都知道这一定是高句丽的奸细散发的谣言,用来动摇隋军军心的。可明白人是挺多的,但依旧有许多的不明所以的卫士还是受到了谣言的影响。 第131章 你该死 谣言对于李康等人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自从进入右御卫后,军队经过一轮的整编,接着下来又是开始了全军的训练,这是为了使得从各个军府聚集起来的军士相互之间熟悉熟悉,增加一下他们之间的默契,免得开战之后他们连军阵都不能熟练的摆出来。 这日晚上,太阳刚刚落下山,天色还较清明,突然王吉怒气冲冲闯了出来,一脸的狰狞,脸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上来就不懑的喊道“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呀!” 扫了一眼王吉的样子,李康剑眉一皱,语气不善的问道“出了何事?” 王吉此刻一身铠甲上面脏兮兮的,布满了灰尘,右脸颊上面有一块青紫色,双眼通红,怒火中烧,明显的是和人斗殴了,且还打输了。 王吉咬牙切齿,重重挥了挥拳头,吐出胸中一口浊气。 “大人,小的刚才想去辎重团那里去找些良弓,外加一些保暖衣物,替换手下卫士们这些日子损坏的弓弩,可不曾想那厮却说辎重团里弓矢已尽,分毫也无,衣物也只是给了半数。 他这鬼话属下怎么会信,军中明明准备了不少的军械,仗还没有开打,这弓怎会就已经没有了。于是我又向他要些箭簇,这厮却只给了属下二百支。我一看,这分明就是在欺负人呀!两百支弓簇有何大用?” 李康砸吧了一下嘴唇,“军中的一应军械都是准备的很充足的,足够打起仗来用很长的时间,对方如此必是在敷腼,不肯给你东西。我且问你,可是你得罪过那人?” 王吉大声喊冤“大人,我与那人素未谋面,何来的冤仇?他不给我军械,分明就是在欺负我等,你有所不知,在我之后又有一队散兵向他讨要东西,那厮一听对方的名字后,就立即一脸谄笑的命人把东西给了他们,半点的阻拦都没有。” 待得王吉讲完,李康账内几人都是脸色不太好看,这辎重团之人分明就是在欺辱王吉。 军械坏了向他们讨要新的军械是很正常的,合理合规,对方没有条件去阻拦。 按照王吉所讲,那辎重团之人分明就是在刁难王吉,不肯给王吉东西。 李康心里听后挺不痛快的,战事将起,这时自然应该一切以卫士们所需为大,怎么可以不给军士们需要的东西。 按照朝廷的命令,每一军内所有的负责辎重的军士及相关的官吏被编为一团,和其他团一样,设立偏将一名,负责全军的后勤。 李康看了一眼王吉身上的伤,猜测王吉可能是一时不忿,和对方起了冲突了。 再瞧王吉脸上的伤,李康更加不悦,不给东西就算了,还打伤自己的人,这就实在太过分了,决不能容忍,必须把场子找回来。 冷眼看向王吉,用低沉的语气说道“你脸上的伤何来?可是他们留下的?” 王吉闻言垂耳细语“这……这不是他们干的。” 李康一怔,“那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王吉低着头,脸上极其气愤,又有些羞愧的慢吞吞的开口道明是怎么回事。 “大人,最初属下在辎重团那里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于是十分气闷,就赌气没有离开,非要辎重团的那名校尉把东西给我们。 然后就是属下刚才说的那队散兵来了,我一见他们领到了东西,就没有忍住,上前去质问那辎重团的校尉,可那校尉理都不理我,我这张嘴立时就骂了几句。” 李康气势汹汹的插嘴一句“骂得好,不必忍让他们,军械都是卫士们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和保命的东西,绝不能容忍他们克扣,接下来又如何?” 李康问话落后,王吉显得一脸恼怒,因为生气满脸都像火一样烧了起来,他很是羞恼的讲道: “大人你不知,我刚和那校尉争执了几句,旁边那对散兵的头却参合了进来,对我冷言冷语,言我等在无理取闹,不成体统,还说要告诉上官来整治我等。” 账内的牛三闻言一拍桌案,气愤的说道“好个狗崽子,他们得到东西了居然还来管我们的闲事!” “谁说不是!”王吉气愤不已,接着讲道“我等本就与他们毫不相干,那散兵的头却枉加指责于我,大人呀,当时我因为军械的事情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听到那队散兵头的话后就立即怒冲了他们一句。 可没想到,对散兵的头实在蛮横不讲理,他立即招呼手下的人向我等动手,由于刚才是去领些军械,我也就没有带多少的兄弟,于是他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人少不是他们的对手。” 王吉说完,狠狠的跺了跺脚。 李康这会儿也恼火,暗道对方真是可恶,这本来不关他们的事情,却横插一脚,帮着辎重团的王八蛋欺负自己这边人,这仇非报不可。 这次整编,每军除了作战的主力步兵团和骑兵团外,还有辎重团和散兵团,辎重团也就是管理后勤的,而这个散兵团这是由一些零零散散的兵马组成,是全军整编完后对剩下一些兵马的编制。 不要小看散兵团,虽然他们的组成复杂了些,是其余各部调整后剩下来的人,可是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兵马是及其重要的,如大量的斥候队等等,并且军中的一些出生高贵的世家子弟大多都是被调到了其中。 散兵团的作战危险很低,平时不怎么在战场上用得到他们,说白了就是给那些世家子用来混功劳的位置,明明打仗的时候他们没出多少力,可是一到统计功劳的时候就有一大推的功劳算在他们身上。 自己的手下被人欺负了,李康是一定要找回颜面才行,为手下将士出口恶气。 不理会账下正满脸愤恨,喋喋不休诉苦的王吉,李康开始思索该如何处理这间事情。 想要李康将这口怒火憋下去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情必须有个交代。 从刚才王吉的描述来看,那对散兵的头如此嚣张,想来来头不小,平日里是个狂妄之辈,不然绝不会在军中这么的嚣张处事。 对于对方的来历李康并不害怕,只要不是他的靠山不是当朝宰相,或者能以直接的影响军中事物的大员,否则李康是绝对没有什么畏惧的,隋朝大大小小的世家子弟太多了,他不信随随便便的一个就是自己惹不起的。 就算真的是官威极大,李康心里也不担忧,经过这一次大战后隋朝没几年就快亡了,他们这些当朝显贵其中一部分人也该换换了。 “王吉,你去打探清楚那个和你们动手的家伙,我要和他会上一会。”李康皱着眉对王吉吩咐一声。 “是,大人。”王吉知道李康这话的意思,立即兴奋的拱手答道。 “还有,关于军械的这件事情我会去向偏将大人汇报,你等我消息。” “尊命” “嗯,你先去吧!”李康摆摆手。 …… 按照隋军的编制每一军有八十队步兵队,每队一百人,一共就是八千人,这八千人还要再分成团。李康所在的卫玄麾下是这样划分的,他们这边一共分了四个团,每一团有十五个步兵队,四个团也就是六十个步兵队。 还剩下的二十个步兵队则是按照需要分到了其余地方。 李康现在的顶头上司是一个叫戈风的校尉,他手下一共有两个旅帅,出了李康,还有一个是叫钱羽。李康手下的三个步兵队,除了原来他手下的两个,还有一队并不是博陵郡的卫士,是从赵郡军府里调过来的,队正叫做贺正昊,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至于秦寒现在并不和李康同在一个团内,李康先是向戈风说了一下辎重团不肯给军械的事情,戈风回答说会向本团偏将大人汇报此事,一有消息会通知他。 …… 第二日,李康带着李九和吴枫,还有手下的三个队正及二十余名卫士来到了散兵团营地的外面,然后在李康的示意下李九跑进去了。 对于昨日那个嚣张家伙的消息王吉已经打探过了,那人叫乌天黎,是一个散兵里的队正,出身并不怎么高,不过听闻他是朝廷内某个将军的子侄,关系挺硬的。 平日在军中也是个目中无人、惹人厌的家伙,只不过因为他的靠山的原因,一直没有人敢招惹他。 但这些李康并不在意,他今天来就是要寻仇的,军伍之中发生争斗是很正常的事,昨日王吉等人被打不就没有人出头为他们做主吗?今天他来教训这个乌天黎一顿只要把握好了分寸也就不会出什么事。 在军中,那些贵族世家子弟的身份对于他们建功立业确实有帮助,可是对于这些军中常有的斗殴就不会有什么助力了。虽然说在李康教训了对方以后,可能会遭到对方通过他人来报复,但李康根本就无所谓。 是真的无所谓,李康知道马上就要开战了,况且现在是在天子脚下,他只要一会儿把握好分寸,让人找不到理由,这种斗殴的事情对于军中的那些高层将领来说不过是一个饭后谈资而已,谁会去管这种破事情。 对于那些真正的将领来说,既然那些世家子进入了行伍,要是连被人打了这点破事都忍受不了,那就绝对没人会看得起他。 打一场架在军中算的了什么! …… 李康在辕门外等了一刻将近一刻钟左右,终于看到李九带着一个外面穿着铠甲,里面因为穿的太厚,身形显得有些臃肿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个男子身材说不上高大,白净的脸上带着一丝傲意,眼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在二人的身后还跟着一队的大约十几人的军士,估计是这个家伙带来的狗腿子了。 李康站在距离辕门大约五十米远处,冷眼看着李九带着那家伙向自己这边而来,待得对方到了近前时,李康小声的对身边之人说道“一会儿都不许动兵刃,若是瞅见他们率先动了兵刃,你们立即就跑,不要纠缠。” “是。”众人齐喝道。 李康他们这伙人除了铠甲以外,没有带任何的武器,这是李康要求的。 他们今天是来为王吉报仇的,拳脚相向还是可以,但是动了家伙罪过可就大了。 至于为何李康只带了这么些人来,那是因为没有军令李康无法擅自调动兵马,他倒是想把所有人都带来干架,可要是真的那样做了,李康也就完蛋了。 打架斗殴也歹控制一下范围,不能太过分了。 眼瞅着李九和那个乌天黎越来越近,李康右手的拳头也越握越紧,只待对方一来他就要动手了。 看着乌天黎傲然的漫步来到近前,张扬的眼孔朝天说道“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找爷爷我,赶紧站出来吧!” 李康冷笑一声道“你该死!”然后一拳快速击出。 第132章 出兵 呼啸一声,原本正心底洋洋得意,认为又是一个送上门来给自己解闷的乌天黎聚然间只见一个黑影闪过,然后右眼上面传来一阵巨疼,好似眼眶上的骨头也被打断了一般的感觉让乌天黎惨叫起来。 同时他的身形也是接连后退几步后,跌倒在地。 李康冷笑一声,看向乌天黎身后那些一脸震怒惊恐,瞪大眼睛望着自己,摩擦着拳脚好像随时就要冲上来为乌天黎报仇的那些军士们,“都给我听着,这是我们和姓乌的这王八蛋的恩怨,无关闲杂人等,尔等现在退开还来得及,否者休怪兄弟们不客气了。” 乌天黎捂着眼睛死命的叫喊,旁边他带出来的那些军士们都围在他的身旁,两人扶持着脸色狰狞和痛苦的乌天黎站了起来。 李康淡淡的瞧了一眼还在叫喊的乌天黎和他身边不知所措的军士们,淡薄的讲道“还不离开吗?” 乌天黎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一边捂着眼睛,一边痛声的颤抖着身躯脸色铁青的喊道“好贼子,尔敢,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来呀!把他给我拿下。” 乌天黎手下的那些卫士终于反应了过来,抄起拳头冲了过来。 李康冷笑一声,对王吉道“你仔细瞅瞅,这些人之中可有昨日参与殴打你们的?” 王吉想也不想,立即回答道“大人,这还用瞧吗,这些人既然是和那姓乌的孙子出来的,都是欠揍,没有一个是无辜。” “也对!”李康点点头,“都给我使劲的揍他们,给弟兄们报仇。” 说完,李康带头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一个军士的胳膊,然后在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面,“噗呲”一声,立时那名卫士像王八一样趴倒在了地上。 随即,在叫骂声中双方加在一起的四十余人厮打在了一起。 李康这边早有准备,他今天来的时候特地从卫士中挑选了手脚功夫不错的卫士跟来,在来的路上李康和他们说的很清楚,动起手来不必在乎什么其它的,一定要给昨天他们被这些乌龟王八蛋欺负了的兄弟们报仇。 而这个乌天黎身后虽然也带了十几名的卫士,但他明显的没有准备好,李九进去找到乌天黎以后告诉他:今日李康要为昨日的事情讨个说法,这并没有引起乌天黎的注意。 “讨个说法”这几个字让乌天黎以为是昨日被他修理的几个卫士不服气,今日估计是找了他们的上官什么的来向自己问罪,不过乌天黎对于这种事情一向都处理的很得心应手,所以也就只带了十几个小弟跑了出来。 但没有料到是李康上来二话不说就开打,让的他那番对别人说了不知多少遍的“摆平别人的话”没有机会说出来。 所以平日里他的那番说辞面对“脾气暴躁”的李康是一点施展口才的机会都没有。 乌天黎的那些小弟自然不是李康这些人的对手,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把他们打的鼻青脸肿。 这边双方的干架自然惹得很多人围观,一个个卫士们围了过来兴高采烈、七嘴八舌议论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康眼见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收手了,散兵那边的营地内已经有人要冲了出来,再打的话他们就要赔进去了,就上前抬起手臂制止道“停”。 随着李康的招呼,李九他们停了下来,双方停止了搏斗分了开来。 冷酷的看着被人扶着的乌天黎,李康淡淡讲道“昨日你无故殴打本官麾下军士,致使其中几人伤的不轻,他们向来与你等无冤无仇,你却为了图个乐子就殴打他们,你的眼里还有王法吗!天子脚下竟敢如此的放肆,你是何身份? 无论你出生再如何的高贵,也容不得你这般的目中无人,肆无忌惮。今日是给你个教训,倘若再不知悔改,就是你有天大的靠山做后盾,我也会找你算账。” 李康的语速极快,铮铮有声,不给乌天黎插嘴的机会。 他眼里透着寒光,看着那怒目切齿的,仇恨望着自己的乌天黎接着道“不要以为你有些来历就可以在军中随意的欺负他人,别把自己看得比寻常的卫士们高贵,你不把他们当人看,你以为我们就把你当人看了吗? 什么东西,呸!废物一个!我们走。” 看到不远处的辕门内大量的卫士就要冲了出来,李康赶紧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今日之事是为了向那乌天黎报昨日之仇而来,不能和其他的人发生冲突。 要问李康担不担心散兵团那边不放过自己?李康他是不担心的,这是他们和乌天黎之间的事情,乌天黎那边的上官们才不会因为一个乌天黎就大动雷霆。 本就是他们那边先惹的事情,要是真要追究到底、打起官司来,李康这边是不会惧怕的。 而且他只是收拾乌天黎,没有冒犯整个散兵团,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这不过相当于两个孩童在闹矛盾,不值一提。 …… 傍晚,寒风呼啸,燕赵之地自古以来苦寒,如今是冬天的最后一个月,涿郡这些时日虽然没有大雪飘飘,但是寒风猎猎还是必然的,从戈风的营帐内走出,一阵寒风吹过,让李康本来沉默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关于李康和乌天黎发生矛盾的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不过这在军营内确实还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他的顶头上司自然不会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 刚才戈风把他叫来询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后,嘱咐了李康一句‘以后不可再鲁莽行事之后’,就让他离开了。 虽然戈风看起来很不高兴,但并没有惩处李康什么。 这件事情虽然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可李康也已经解释了是乌天黎先行欺负自己这边的卫士,他才会带人“上门讨个说法”。 这件事戈风总不能说李康做的不对,他也是为了给手下的士兵出一口气,自己也不好责备他。 营帐内戈风听完李康的话后只是皱了会而眉头,这就打发李康离开了。 同一件事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因为能力、官职大小的不同,他们有不一样的看法,斗殴这件事情在普通军士看来或许很严重,但是对于一团的偏将来说只是小事一件,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很轻松的就处理了。 最后李康也得到了一番训诫就了却事情。 …… 大业八年正月初一,对于涿郡来讲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汇聚在涿郡的将士们今次这个年关自然是和亲人团聚不得,只能在冷凄凄的营帐内和同伴度过除夕夜。 初一的早上,一道圣旨传遍了全军:天子下诏任命兵部尚书段文振担任左侯卫大将军。 这个命令一下,鼻子灵敏的人已经闻见了不一样的味道。 接着,第二日,又是一道圣旨传遍全军,汇聚在涿郡一百多万的将士们开始沸腾起来。 初二,杨广下诏: 天地大德,降繁霜于秋令;圣哲至仁,着甲兵于刑典。故知造化之有肃杀,义在无私;帝王之用干戈,盖非获已。版泉、丹浦,莫匪龚行,取乱覆昏,咸由顺动。况乎甘野誓师,夏开承大禹之业;商郊问罪,周发成文王之志。 永监前载,属当朕躬。粤我有隋,诞膺灵命,兼三才而建极,一六合而为家……而高丽小丑,迷昏不恭,崇聚勃碣之间,荐食辽之境。虽复汉魏诛戳,巢窟暂倾,乱离多阻,种落还集……历年永久,恶稔既盈,天道祸淫,亡征已兆。乱常败德,非可胜图,掩慝怀奸,唯日不足。移告之严,未尝面受,朝觐之礼,莫肯躬亲。 诱纳亡叛,不知纪极,充斥边垂,亟劳烽候,关柝以之不静,生人为之废业。在昔薄伐,已漏天网,既缓前擒之戮,未即后服之诛。曾不怀恩,翻为长恶,乃兼契丹之党,虔刘海戍,习靺鞨之服,侵轶辽西……遏绝往来,虐及弗辜,诚而遇祸。輶轩奉使,爰暨海东,旌节所次,途经籓境,而拥塞道路,拒绝王人,无事君之心,岂为臣之礼! 此而可忍,孰不可容!且法令苛酷,赋敛烦重,强臣豪族,咸执国钧,朋党比周,以之成俗,贿货如市,冤枉莫申。重以仍岁灾凶,比屋饥馑,兵戈不息…… ……于是亲总六师,用申九伐,拯厥阽危,协从天意,殄兹逋秽,克嗣先谟。今宜援律启行,分麾屈路,掩勃澥而雷震,历夫余以电扫。 比戈按甲,誓旅而后行,三令五申,必胜而后战。 左第一军可镂方道。第二军可长岑道,第三军可海冥道,第四军可盖马道,第五军可建安道,第六军可南苏道,第七军可辽东道,第八军可玄菟道,第九军可扶余道,第十军可朝鲜道,第十一军可沃沮道,第十二军可乐浪道。 右第一军可黏蝉道,第二军可含资道,第三军可浑弥道,第四军可临屯道,第五军可候城道,第六军可提奚道,第七军可踏顿道,第八军可肃慎道,第九军可碣石道,第十军可东暆道,第十一军可带方道,第十二军可襄平道。 凡此众军,先奉庙略,骆驿引途,总集平壤。莫非如豺如貔之勇,百战百胜之雄,顾眄则山岳倾颓,叱吒则风云腾郁,心德攸同,爪牙斯在。朕躬驭元戎,为其节度,涉辽而东,循海之右,解倒悬于遐裔,问疾苦于遗黎。 …… …… 若高元泥首辕门,自归司寇,即宜解缚焚榇,弘之以恩。其余臣人归朝奉顺,咸加慰抚,各安生业,随才任用,无隔夷夏。 营垒所次,务在整肃,刍尧有禁,秋毫勿犯,布以恩宥,喻以祸福。若其同恶相济,抗拒官军,国有常刑,俾无遗类。明加晓示,称朕意焉。 整篇圣旨洋洋洒洒的有二千多字,李康看的头疼,看了半天才算是给它看完。 总结一下,就是高句丽原本是中原的领土,可是在汉末魏晋时为高句丽窃取。如今高句丽接连侵犯隋朝边境,祸害我隋朝的子民,高句丽乃言而无信之国,几次向隋朝称臣,可是却不遵守诺言,依旧袭击边关,暗中勾结契丹、突厥等,对于天子的旨意也枉顾无闻。 如今为了除掉这个祸患,宣扬我朝的威严,“朕”决定发兵攻打高句丽。 第133章 辽水之战 圣旨下达以后,右御卫大军即刻开始骚动起来,李康很快的就接到了本团偏将下达的军令,命各部将士开始整理行装,检查军械,随时听后命令出发。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正在李康巡视营地的时候,一个干瘦的年轻卫士向他问道。 李康思索了一下后摇摇头,和颜悦色的淡淡道“这我怎知,都安心准备就好,只要将军一声下令全军随时就要出发,你等早些准备好一应物资,不要出发时手忙脚乱。” “那些该死的高句丽蛮邦贼子,侵占我朝的土地也就算了,朝廷好言招抚他却也不领情,害的众位兄弟这次离家许久不得归,等抓到他们的那个什么……的王,对!就是那个高元王,抓到他之后非砍了他才解气。”旁边另一名正在收拾东西的卫士狠狠的说道。 这话引起了卫士们的共鸣,“对呀,等咋们攻破了那个什么城以后,大家伙一起去洗劫一下他的那个王宫,好歹是个王,那王宫里面值钱的玩意肯定少不了,随便那一件,怎么着也可以让我阔上一段时日!到时候咱们天天喝酒吃肉!” “好” “抢他娘的,喝酒吃肉!“ “哈哈,有了钱之后我回家也可以说上一门亲事了!” “孙久你个臭小子,现在还惦记着女人的事!” 那个叫孙久的男子也不在意,笑嘻嘻的道“我可比不了你们,今年都二十四了,到现在还没成家,这次要是真的发了财,怎么着回去也歹说门亲事。” …… 听着这些卫士们的话,李康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对于手下卫士们出征之前的这种心态他感到很满意,虽然李康知道许多卫士并不太愿意参加这次的征讨,可如今却可以看到他们的抵触情绪并不是很大,没有影响到士气。 要是现在这仗还没有开打,卫士们的士气就先下去了,那可谓隋军是未战先输。 李康暗自松了口气,感叹道:看来最近的那些乱事未挑动他们的心弦。 近些时日,天下愈演愈乱,群盗蜂拥而起,不可胜数,匪徒众多的可达万余人,攻陷城邑。炀帝已经命令都尉、鹰扬郎将与郡县要互相配合追捕盗贼,随捕随杀,但是仍然无法制止百姓们造反。 据李康所知,他们原先的上司鹰扬郎将周源现在已经回了博陵郡,就是因为河北之地也是乱象频生,他赶回军府去坐镇了。 李康看着手下将士们的笑脸,慢慢的他面色出现些阴沉,这次大战死伤可是极为厉害的,但愿自己手下的这些将士们能以完好无损才行。 …… 涿郡大军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炀帝圣旨发出以后,兵部开始发布调兵遣将的命令。 在第二日,就有一军开拔了,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所谓人一过万,无边无际,整个第一军将近三万人足足用了快四个时辰才走完,从早上天一亮一直到过了午后的一个时辰的时间全军才出发完毕。 看着那延绵不绝的队伍,李康心中忽生出一股震撼豪迈之气。男儿当如此,千军万马过,笑傲沙场醉! 军阵浩荡,旌旗蔽空,万马奔腾,尽显隋朝军队的大气与威武。 左右二十四军,每日出发一军,轮到卫玄麾下的右御卫已经是十天后了。 待得所有军队起行,全军前后相距四十里,一营接一营前进,经过四十天才出发完毕。各军首尾相接,鼓角相闻,旌旗相连九百六十里。 全军出征后,轮到天子的御营开拔,炀帝的御营共有十二卫、三台、九省、九寺,分别隶属内、外、前、后、左、右六军,依次最后出发,又连绵八十里。这样的出师盛况,可谓近古未有。 为壮大声势,炀帝令人号称此次起兵二百万讨伐高句丽,闻者肝胆欲裂,惊慌失措,大军沿途所过处,外族蛮邦尽皆跪地臣服,不敢直视隋朝军威。 …… 隋军人数众多,一百余万的兵马行军之速自然快不得,前面任何一军出现问题,就会影响后面的军队,如此,到了二月中旬时,李康所属的卫玄部总算是抵达了边关重镇:怀远县。 大军从涿郡一路经过东北边关四郡,抵达燕郡的怀远县,这路程算不上多远,可是大军难行,如今许多的冰雪融化,道路更加不好走,这才会花费一个月时间抵达怀远县。 要说一个消息,那就是李康这一军的主将卫玄卫文升加官进爵了,抵达怀远后,炀帝就下旨让卫玄担任刑部尚书,同时依旧兼任之前的官职。 自家的主将升官,他们这些底下的军士自然是喜庆一片,不知是在谁的提议下,当天有人去辎重那边带了几坛酒回来,每个军士都喝上了几口。 燕郡的东边是辽水,过了辽水就是高句丽的地界,因此全军到了燕郡后自然要修整一下,等待炀帝御营的到来,分配任务。 连续一个月的赶路让所有军士都感到疲惫,虽然不是太累,但是走了一个月,卫士们尝到的是内心的疲倦。停下来给大家缓缓气再合适不过了。 这日,全军营帐安置好没多久,戈风叫来李康,极为不悦的叱责道“你麾下士卒是何缘故,为何有二十余人掉了队?” 李康皱了皱眉头,颇为不悦,暗道你眼睛瞎了呀!明知故问!不过明面上他还是恭敬的拱手回答道“回校尉大人,五日前经过那片山谷时,突遇山石滚落,有十余名军士受了伤,伤势颇重,不易赶路。 第二日经过一个村落,我就安排人送他们进去暂缓停留几日,待得伤好一些,就立即赶来。 大人无需担心,我命亲卫李九带人守在那里,且留下了五六匹马,他们伤好后,不到一日功夫就可赶来。” 戈风脸色黑的不行,怒叱一声“大胆,谁给你的权利这样做的,士卒受伤本就是常有之事,难道说因为一点小伤他们就不能行军了!” 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李康当时做这个安排的时候他就在身边,那时也没见他开口制止,这会儿倒开始指着起李康来了。 “大人,他们的伤势确实不适合赶路,属下不得不做此安排,还请大人恕罪!”上司就是上司,李康只能向他请罪认错。 “我限你两日之内将他们带回,不然军法从事。”戈风声色俱厉的拍了一下桌案。 “是!” 出了营帐后,李康默默的嘀咕道“莫名其妙!” 接着,他又低语一声“还好!” 安置那些卫士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来回不到六十里路,一天时间就可以把他们全部带回。 急急的叫来王吉和李涛,让他们带着几个卫士骑快马原路返回找到那个村落,找到并带回李九他们。 也算是李康这边倒霉,所有人都没出事,偏偏他们碰到了。那日经过一个山谷时突然就有许多块小石头滑落了下来,砸伤了十几名卫士,他们伤的到是不太严重,不过要是想行军赶路就不信了。 且李康也没有找到马匹来让他们搭乘,只能以找个地方先安置他们。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那些卫士们伤的不怎么重,但估计也歹一个月的修养才能让他们活奔乱跳。 可李康知道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下令让卫士们修整十天后就立即赶上来。现在戈风下令了,李康只能提前的将他们找回。 …… 直到二月底,朝廷总算开始调兵遣将,杨广亲自指挥各部军队缓缓前行。 三月上旬,先头军队到达辽水西侧,开始安寨扎营。 从辽水的西侧,已经可以看到对面高句丽在阻止军队建立防线。 这一日,一个悲痛的消息传遍了全军:北平襄侯、兵部尚书兼左侯卫大将军段文振去世了。 据传段文振在去世之前曾经上表天子,劝他不要亲征,速战速决,一举攻破高句丽的都城,在秋季来临之前结束战争。 但炀帝并未采纳,依旧坚持他之前的策略:吊民罚罪,匡扶正义,非为侵略,逢城必下。 对于段文振的策略,李康很认同,姜还是老的辣! 要是按照段文振的策略来,依靠隋军强大的兵力,完全可以快速的取胜。 可是杨广征讨高句丽的目的是:让这蛮邦小国臣服隋朝,让高元王俯首称臣,压根的没想攻灭高句丽。 三月十四日,经过几日的准备,辽水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高句丽为了应对隋军的进攻,已经将附近的船只销毁一空,同时在辽水东侧布下重兵积极防御。 炀帝命工部尚书宇文恺修建浮桥一座,以供大军过河。除浮桥外,隋军几次想要从其他地方偷渡,都被高句丽军抵挡。 因此浮桥成了隋军过河的唯一工具。 第一日负责从浮桥进攻的为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部。 炀帝命令工部尚书宇文恺在辽水西岸建造三座浮桥,浮桥建成后,众军引着浮桥向东岸靠近。 可未料到浮桥短了些,距东岸还有一丈多长的距离。 …… “前面的快呀!怎么停下了?快冲啊!”卢奉为左屯卫麾下的一名队正,今次度浮桥就是其部为先锋,眼见已经快到了河岸,前面之人不知为何停了下来,这把他急的不得了。 眼见对岸的高句丽兵正在往这边敢来,再不登岸就要被堵在这里了。 怒极之下他大吼道“前军将士为何停滞不前,快呀!” 纷乱之中,他听到有人喊道“大人不好了,浮桥短了,我们过不去!” “什么!”卢奉大惊。 “还差多长?”卢奉问道。 很快前军回答道“差两丈少一些!” “可恶!”卢奉面带青筋的大吼一声。 “大人,对面的高句丽兵已经快毕竟这里了,再不登岸就来不及了!”一名卫士焦急的向卢奉说道。 卢奉猛呼几口气,对着他的副手说道“你立刻回去禀报偏将大人,言明浮桥短了之事!” “是”副队正立即答应一声,挤着后面拥挤的人群跑去。 卢奉见副队正离开后,一把拔出刀来,对周围的卫士们喊道“众军听令,立即下水上岸。” 说完,卢奉挤到浮桥的最前边跳了下去。 不要小瞧这两丈的距离,辽水本来就深,士兵们穿着铠甲在水中只感觉阻力大上了太多,每一步都要用很大的力气。 在卢奉的带头下,隋军中骁勇的士兵争相跳入水中与高丽兵交战。 可恨高句丽提前将东岸加高了高度,卫士们到了岸边却一时半会儿无法爬岸去。 在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隋军将士只是被耽搁了不到半分钟,对面高句丽的士兵就已经赶来了。 只听得“嗖嗖”声阵起,然后卢奉听到浮桥上的军士有人喊道“小心,他们放箭了。” 接着箭雨就落到了水中,卢奉一时大意,胳膊上被划出了道血痕。 “可恶!兄弟们加把劲,杀败高句丽蛮夷后大家回营畅饮,大口吃肉!”卢奉给众军大气道。 “说的不错,只要杀败了他们,回去后我一定向偏将大人请命,让大家畅饮一番。”这时又有一人大喊。卢奉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紧跟在他身后的另一队步兵队的队正周同在喊话。 眼见一个卫士爬上了岸,可还没等他站稳,卢奉看到一杆长枪刺穿了他的身体。 卢奉见此,红着双眼大吼道“小武!” …… 第134章 忠勇麦铁杖 卢奉眼见小武身死,悲痛至极,歇斯底里的叫道“都小心!都小心些!别被伤着了!” 浮桥之上,一个卫士见到对面的高句丽人开始放箭,顿时大喊道“盾牌上前,盾牌上前!弓手放箭!” 隋军卫士们的反应很快,在第一轮箭雨落下之后,立即有卫士手持盾牌护在最前方,严丝合缝的挡在了浮桥的前端。 隋军刚刚调整好阵势,很快的第二轮箭雨又到了。 已经跳进辽水之中的卫士们见得头顶上大批的箭雨落下,不由惊恐万分,立时加速往岸边跑去。 待得第二轮箭雨落下,水中数百名的卫士中有二十几人中了箭,立时令附近的水面猩红一片。浮桥之上,在箭雨落下后,也有弓箭手弯弓搭箭,可是由于桥面不够宽阔,只有十几支箭矢向距离岸边不到五十步的高句丽军大队人马射去。 同时,有刀盾手跳下了辽水之中,向岸边冲去,周同在两次箭雨之中都完好无损,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军士,焦急的喊道“都给我快些,马上冲上岸!” 河东岸的高句丽军此时正在向岸边冲来,只有极少数跑得快的已经到了岸边。由于隋军在浮桥之上施展不开,因此隋军的弓弩无法大量的对高句丽军造成伤害,他们这才敢来到岸边顶着隋军的箭簇而来。 一个卫士刚才就到了岸边,可由于河岸过高的原因,一直没有爬上去,就在他在几名卫士的合力之下上半身刚刚露出河岸的时候,一杆长枪立即刺穿了他的胸膛。 这卫士愤怒的向前边看了一眼,只见是一名身材矮小、鹰眼钩鼻的高句丽士兵已经在岸边,那杆刺穿自己的枪就是他的。 卢奉正在往岸上爬,忽然心生警惕,往上瞧去,只见一柄长矛刺向了自己,他赶紧的松开了手,跌落到水中,躲过了那一柄长矛。 卢奉大吼一声,站起身来在水中仰着头、挥舞着横刀,和岸上的高句丽人打了起来。 站在浮桥之上,放眼望去,浮桥周围一里地尽皆都是双方士卒交战的场景。高句丽人仗着地利的优势,压的许多的对军将士无法靠近岸边。 …… 三座浮桥,大致皆是这般的场景。 …… 甲士森严,长枪林林,菱光闪烁,宫女盛装,丹青绮画,方一百二十步,高四丈二尺,天子行宫六合城是也。 六合城为宇文恺为炀帝所建造之出游行宫。六合,以木为之,方六尺,外面一方有板,离合为之,涂以青色。垒六板为城,高三丈六尺,上加女墙板,高六尺。开南北门。 中有六合殿,千人帐,载以枪车,车载六合三板。其车軨解合交叉,即为马枪。每车上张幕,幕下张平一弩,傅矢,五人更守。 这里就是杨广的御营所在。 此刻,御营之内,六合城处雄师之间,外有层层甲士包裹,内涵各种精巧机关。若是哪人不开眼想要对天子不利,怕是连六合城方寸十丈之距都到不得。 御营设在辽水西岸,此刻,一个身披黄袍,腰系玉带,环佩白玉,通天之冠,日月为肩的男子站在六合城的顶层上面。这男子从表面看约四旬光景,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隋朝第二位君主:杨广。 杨广凝重的从六合城顶层眺望着辽水以东的战况,初时,他刚刚登上这里观看隋军浩浩荡荡的排兵布阵之时,心里一阵激动与荡漾,为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强盛的国家而自满,为能以开创千古盛事而自豪,为万古未有之军阵而鼓舞。 从自己继承皇位一来,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为开创盛事而努力,试问有那位皇帝有这气魄挖运河,修长城,征西域,扩疆土千里,试比匈奴和突厥,二者相差几何?两汉也未能尽数降服,而在自己在位期间突厥臣服、征吐浑谷,灭鄯善、周邦尽服! 怎不令人振奋! 此次辽东之役,将是自己的最后一战,待得高句丽臣服之后, 那就是万古功绩将成,超越秦皇汉武,为千古第一帝。 初时见得隋军依浮桥快速推进,杨广心中亦是很欢喜,直觉得渡辽水、破高句丽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依照隋军的强大,区区一道辽水焉能横栏雄师百万。 可遥见三座浮桥都已快到了辽水对岸,却不知为何隋军迟迟没有登岸,反倒是高句丽贼兵已经在三座浮桥连接之岸布下了军阵。 杨广身后的大臣们自然察觉出天子已经颇为不开心,自然明白这是隋军久功不上岸所致。 这时,一个身披红袍的卫士一路快跑到六合城前,随后立即单膝跪地,大声叫道“报!前军来信,浮桥长短不足靠岸,三军皆距河岸不到两丈之远,贼军加高河岸之度,我军骁勇之士,皆泅河上岸,为贼军所阻,越河不得。” “下去在探”杨广身边一个年老的大臣挥挥手道。 “诺”卫士应了一声之后,立即起身离去了。 忽然,众大臣听到“碰”的一声响声,只见是天子拍了一下他身前的横栏,立时刚才还在小声议论战况的众臣再也不敢出声,怕惹恼了正在生气的天子。 裴矩今岁在六旬左右,一直都是隋室的重要大臣,才能出众,尤善言辞,剖析厉害,眼光独到,乃隋室中出众的邦交大臣,先有文皇帝用其计使突厥一分为二,后灭吐浑谷之时杨广也用其策,前不久西突厥处罗可汗来朝见当今天子更是他的外交杰作之一。 其人双鬓皆白,满头发丝也是白发丛生,长长的胡须更是白的不成样子,皮肤皱纹极多,斑点遍布,苍老姿态尽显无余。可若细看,会观察到其脸色红润,精神派头很好,那有寻常老人的样子。 裴矩见天子神色不善,眼珠一转,有了定计,上前道“陛下且宽心,前军受阻非将士不用力,我朝忠勇之士多如过江之鲤,三军用命,怎奈辽水湍急,众军下水而战实则为天时不利,欲顷刻之间破敌难为之,且稍待须臾,定能一举建功。” 说完,裴矩微微抬头观察天子,见得天子身形微微晃动,他也暗自点了一下头。 接着杨广转过身来,抬起手臂,“爱卿之言甚佳,刚才是朕有些心急了。” 不待裴矩刚要出言,却见的虞世基拱手向杨广谏言道“陛下,我百万大军岂可被阻于此,今众军为浮桥所困,久不能登岸,有损士气,陛下何不派出一员猛将为先锋,亲领兵度浮桥交战,必能振奋军威,一举破敌。” 杨广听后骤然一笑,那双皓目之中一道满意之色一闪而过,“虞爱卿之言甚得朕心,就依你言。” 接着,杨广对他身前一帮武将们说道“那位爱卿愿建此功?” “臣请命。” “臣愿破敌。” “微臣愿建此功。” …… 一时间,一帮子武将中不少人都急忙向天子请愿。 突然,一道如雷般的响声压过了所有请命将领的声音,只见此人一双炯炯虎目分外有神,高鼻深目,双臂孔武有力,比之常人大腿还粗,此人乃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是也! 却听得他讲道“陛下,今渡桥之军本就我左屯卫麾下将士,臣不为先锋,那还有谁该为之?今者臣必为之,定当死战以破高句丽贼兵,报效皇恩!” “好!”杨广欣慰的赞叹一声,“朕就命麦将军任先锋一职,望将军速速破敌,早早归来。” “臣领命。”麦铁杖跪地向杨广拜谢一声,然后龙驹虎步的离开了。 杨广看着他的背影感慨道“真忠义之士也!若人人如此,朕何需再忧军国之事。” …… 话说麦铁杖离了六合城,来到前军之中,从马背之上眺望辽水对岸之战况,半晌之后来到中军之中,遣人去叫来三个儿子。 三子还未到,他对身旁的将官们郑重的说道“观辽水东侧我军士卒难以上岸,其一乃浮桥之故,现如今高句丽蛮邦之贼兵已抢夺先机,在河岸严阵以待,为有全军将士有不畏死亡之心,奋勇以攻之才能击破贼阵,让后续大军上岸。” “大将军观察细微,却如你所言那般,可是如今贼兵早在对岸布好了阵势,要是正面破之恐无数将士会血染辽水呀!”在麦铁杖之后,一人起身忧心忡忡的拱手讲道。 麦铁杖训斥一声那人“我等身受国恩,如今正是用命之时,岂可惜自身一条命!” 那人听后默默不语。 “今本将军已向圣上请命,亲自领一军渡浮桥破敌,尔等立即准备,随我出发!”麦铁杖斩钉截铁的对他们宣布。 “这……”其余人听后面面相觑。 一人起身劝道“不可呀将军!你不能以身犯险,如今辽水东岸实在凶险万分,士卒死伤无数,不可亲去。” “大将军不可呀!阵前实在太过凶险,你不能亲自冒险,若是出了事,那又该当如何?” “钱将军所言不差,大将军不能亲自上阵。” …… 听到麦铁杖要亲自上阵,惊得所有人大吃一惊,纷纷七嘴八舌的出言反对。 麦铁杖猛喝一声,打断了众人焦急的劝阻之言。 “住嘴,大丈夫何惜此身,我深受皇恩,自当以身报国,那有这么多的杂念,此事已定,尔等速速准备,愿和本将前往者我感激毕竟,不愿者我也不强求,任你们决定。” 说完后,麦铁杖就去检查其铠甲和兵刃,不搭理这些人。 在麦铁杖检查兵刃的时候,一个四旬左右的瘦小中年人来到旁边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对麦铁杖道“将军这是为何呀!岂不闻君子不立于危墙?” 此人乃军中的随从医生吴景贤,他听闻麦铁杖要亲自上阵后,当即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赶来劝说。 麦铁杖正了正神色,庄重的看着他,“大丈夫的性命自有所在,岂能去用艾炷烫鼻梁,用瓜蒂喷鼻孔,治黄不差,而死在子女怀里呢?” 说完,随即迈出门槛而去。 辽水西侧,麦铁杖身后虎贲郎将钱士雄等左屯卫一干将领俱在。 左屯卫麾下一干将官受麦铁杖勇气感染,商议后决定追随麦铁杖一起渡桥交战。 瑟瑟寒风,铮铮铁骨,肃杀之声蔓延在岸边左屯卫所有将士的身上。寥寥兮春风拂过麦铁杖的脸庞,眼里闪烁着坚定地声色,不知望了对岸多久,他转过身对身后的三个儿子面带坚毅的讲道“吾荷国恩,今为死日!我得良杀,汝当富贵” 三子听后担忧的相互瞧了一眼,最后并没有劝阻之语说出。 …… 辽水西岸,战况正酣,到处都是双方士兵在打斗。 隋军虽无地利,但士卒勇猛,将士用命,悍勇者不可计数,只见一名卫士大吼一声,一把拽住一杆朝着自己刺过来的长枪,手臂用力一拽,把长枪另一端的高句丽人也拽下了辽水,随后不顾自己那张因为枪头划破了的手掌,奋力的扑上去一刀将掉落在水里的高句丽士兵毙命。 他喘着粗气,刚想起身,缺“噗呲”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和身下本就已被染红了的水面混杂在一起,血腥味更加浓重了。 只见一支箭矢穿过他的后背,射穿了这名卫士的身体。 激战良久,就在众军感到已经有些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的浮桥之上喊杀声大起。 有人回头望去,见到一个身穿锁子甲,身披红袍,挥舞着一杆长约七尺大刀的汉子,带领着身后不少满面狰狞、视死如归的士卒从浮桥之上冲了过来,然后没有丝毫停留的跳进了水中,一路向辽水西岸杀了过来。若是有人细看,可以看到在后面有一杆旌旗,红底黑边,上面绣着一个“麦”字。 而得到援军的支援,原先那些支持不住的卫士们顿时精神一震,开始奋力再次悍不畏死的往岸边杀去。 同时,一个如雷般的声音在喊杀声遍天的战场上响起“吾乃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是也!今亲帅众将士死战,不破蛮夷,誓死不归!” 第135章 兵围辽东城 随着惊雷一声的呼喊,彻底盖过了方圆一里地之内的喊杀声,双方士卒均听到了这道粗狂的吼叫。 隋军将士们听后士气大振,拼命的加快进攻的步伐,一时间不知有多少的高句丽士卒命丧在隋军刀枪之下。 高句丽人听到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乍然听到隋军派出了大将,并且誓言今日一定要杀破他们的防线,顿时心神晃动,士气出现了衰落,害怕今天自己会战死在这里。 隋军仰仗着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的亲自到来,士气如潮、勇猛如虎,短短一瞬间有不少的卫士都上了岸,高句丽军队出现了局部的败退。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较长的时间,很快的,高句丽的军队里就有人大喊道“杀呀!杀光这帮子隋狗,保卫大王!” “杀光他们,绝不让隋军前进半步!” “将军有令,斩麦铁杖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后退半步者斩无赦……” …… 高句丽的军心很快的就稳定了下来,在利益和威胁下他们重新的爆发了战斗力。 此时此刻,辽水附近的高句丽人基本都是聚集在了三座浮桥岸上,加起来超过万余人,隋军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是因为辽水的限制,根本无法顺利的发挥。 军中骁勇之辈纷纷跳进辽水之中,可水面汹涌,极大的影响了他们,一应威力巨大的武器都无法使用,只有少量的弓手可以支援岸边正在厮杀的卫士们。 反观高句丽人,他们可谓优势占尽,先是在岸边有大匹的弓弩手列开了阵型,不停的有箭矢往辽水之中的隋军射去,再有地势之利,他们的弓手在岸上可以随意的瞄准下面的隋军卫士。步兵近距离交战,处于高地势的他们居高临下的与隋军交战,自然是对高句丽人很有利。 总览整个战场,隋军虽偶尔上了岸,可是很快就被岸上那延绵不绝的高句丽人赶了先去。 一名被迫从岸上落进水里的隋军卫士骂骂咧咧道“龟孙子的,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刚才他奋力杀了几名高句丽人,抓住机会上了岸,可是才刚上岸,就看到四个高句丽士卒一起朝他扑了过来,无奈之下只有转身跳进辽水之中。 在这水里大型的盾牌用不了,只能使用些外面裹了层铁皮的手提圆盾,或者是些其它的木制盾牌,防御效果太差了!这让隋军懊恼不已。 他们在底下往上面刺很难刺中高句丽的人,提枪向上刺本来就会力道显得有些不足,再加上岸上的高句丽军还可以敏捷的进行后退,所以一番交战下来隋军的战果很少。 …… 再看麦铁杖那一边,麦铁杖冲下浮桥之后,他身后的左屯卫将官们也纷纷跳下了辽水,随后是一支五百余人装备精良的士卒。 这些士卒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各个强建孔武,伸手敏捷,并且特地戴上了不少有利于他们进攻上岸的武器。 这一支生力军在麦铁杖的带领下加入了战场,他们向同一个方向冲了过去。麦铁杖他们挑选的登岸地方是一个水势平缓,河岸较低,有利于隋军上岸的地方。 冲下浮桥之后,先是一排弓手接连向岸边射出了两轮的箭雨,接着这些弓手们都集中目标,对准麦铁杖他们前进的位置不停射出箭矢。 麦铁杖一路冲到辽水的岸边,大刀一挥,斩断了几杆向他刺来的长枪,接着,数十名手持小型弩箭的卫士对准岸上的高句丽军射出了箭雨,当即将岸上清扫出了一片空地。 随后两两一组抬着短矮木梯的卫士将木梯斜放在了水岸上,然后就是后面那些迫不及待的卫士们顺着木梯爬了上去。 若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到这些短矮木梯的一头参差不齐,明显的有锯痕。 那些一马当先的卫士们不过三两秒的功夫就顺着梯子上了岸,然后底下的军士可以看到他们大吼一声冲了出去。 在第一队卫士上了岸以后,弹指之间第二队卫士就接着上了岸,这片岸上的喊杀之声立即震彻天地。 麦铁杖也很快的爬着云梯上了岸,跟着怒目大吼一声,大刀一挥,从空中斜向下劈去,把一个高句丽人斩倒在地。再一转身,白光一闪而过,他的右手边就是两个枪头“咔嚓”一声掉落在地。 麦铁杖虎须倒立,对着那两个高句丽人狂野的吼叫一声,大跨步而去,将其中一人拦腰斩断。 正待他要挥刀劈向另一人,可脑后劲风响起,麦铁杖一瞪眼,双手紧紧握住刀柄,迅疾的在原地一转身,“锵”的一声,一名正挥刀砍向麦铁杖的高句丽人只感到手中的刀身上面一股之巨力传来,他被逼的接连后退了五六步,立稳身形之后嘴巴惊讶的大大张开,估计是可以吃下整个鹅蛋。 …… 随着麦铁杖这边打开了可缺口,附近的隋军随即汹涌而来,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内,就有两百多名隋军杀上了岸。岸上隋军的力量得到加强,一些卫士们自觉地排列起军阵,更多的则是面对岸上无边无际的高句丽军队杀红了眼,哪有心神可以管其它的事情,埋头只顾着拼命去了。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后的时间,差不多有超过五六百的隋军卫士在这里上了岸,可是于此同时,他们也陷入了险境。 在隋军打开这个缺口之后,高句丽一方的将领很快就注意到了这的异常情况,随后立即调兵遣将,向这里压了过来。辽水下边的梯子附近,已经没有隋军聚集在这里了,因为此刻间高句丽的箭雨在不停向这射来,密集的跟蝗虫一样,任谁也不在这多待片刻。 在岸上的那些隋军,已经被高句丽人严密的围在了一个空间之内,激烈的和高句丽军展开殊死搏斗,不过早已杀疯了的隋军们,没有谁会在意这等危险的境地。 当然了,跟随在麦铁杖身后的那些大将们还是有些非常清醒了,虎贲郎将孟叉,急切的满身是血的一路杀到麦铁杖的身后。 焦急的对血肉飞舞的战场中,似神如魔般的麦铁杖大喊道“大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被高句丽人围住了,我看了,他们把咋们的退路也都堵死了,全军无法后退了!” 麦铁杖放倒一个身前的高句丽人,嘶哑着嗓子回答道“何惧哉!如今正是我等效死命之时,无需顾忌性命,为国事而死,虽死犹荣,丹书留名!圣上必厚待我等后人,孟将军只管杀敌就是。” 说完,麦铁杖凶性大起,不顾身上的两道伤痕,向面前的那些被他镇住的高句丽人杀去,只见大刀挥舞,寒光闪烁,金属撞击声响起,麦铁杖一身英雄气概尽显无余。 孟叉无奈,只得回身杀敌。 …… 随着岸上麦铁杖被围,辽水中隋军的攻势也越加凶猛,无数的隋军卫士拼死的在往岸上爬去,刀枪相击之声愈加凶猛。 …… 炀帝御营、六合城内 隋朝一班大臣们正焦急的在等待前军战报传来,期望麦铁杖能以送来捷报。 议论纷纷间,突然一个军士跑到了六合城前,单膝跪地开始禀报军情,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启禀陛下: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及一干属将带兵上岸为高句丽人包围,后军援助不及,无法支援,岸上一干将士陷入危境,生死难料。”那军士大声的说道,在这寂静的六合城周围荡起了层层回音。 聚然听到这个消息,那些朝臣们立即炸开了锅,纷纷看向站在横栏边上的天子杨广。 杨广脸色微沉,语气沉重的向下面的军士下令“传令前军,务必解救出麦将军。” 军士不敢有丝毫耽搁,他知道如今情况紧急,应了一声后立即起身快步离去。 杨广此刻心中颇为不安,甚是忧心麦铁杖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他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 但是就在刚才那个军士出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又是一个军士跑了进来,脸色慌张的喊道“报,前军传来消息,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虎贲郎将钱士雄、孟叉等已尽数战死辽水东岸!” “啊!”有一个大臣听到后,惊讶的叫出了声,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军士传来的消息。 杨广的反应更加激烈,身体颤抖个不停,手指指着下面的军士想说话却说不出话音来,良久之后才哭泣出声,神色更是哀伤至极,哀嚎道“呜呜~呜呜,麦将军呀!呜……” 杨广是真的悲痛,对于麦铁杖的忠义他一直都很欣赏,觉得他对隋室的忠贞天地可鉴,要不然刚才他也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让他担任先锋。 原本杨广是期盼麦铁杖能以给自己带来好消息,可不曾想他居然陷落在了贼阵,这让杨广实在心痛到了极点。 周围一干朝臣见到皇帝如此,纷纷大惊,不停的出言在安慰杨广。 …… 朝臣们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杨广这才停下了哭泣,双眼通红的说道“传令下去,前军后撤,停止进攻,来日再战。” “是” 大臣们不敢耽搁立即有人传令去了。 杨广因为麦铁杖战死的消息全身酥软无力,被身边的宦官扶到了座位上,涕泗横流的吩咐道“来人啊!准备拟诏。” 有司官吏不敢怠慢,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 杨广酝酿一番后,颤抖着声调说道“:铁杖志气骁果,夙着勋庸,陪麾问罪,先登陷阵,节高义烈,身殒功存。兴言至诚,追怀伤悼,宜赉殊荣。用彰饰德。可赠光禄大夫、宿国公。” …… 第一日交战的结果很快传遍了个军,李康也很快了解到了今日的详细的战况。 听闻麦铁杖之事后,他感慨不已,隋朝不缺忠臣良将,愿意为皇室效命的人很多,如今隋朝国内的形势还行,不能算很糟糕,可是谁能以料到短短几年之后炀帝就身首异处。 杨广有着一帮子的良臣武将,可是最后却混成了那个样子,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今日杨广为了表彰麦铁杖的功勋,特地命人把诏书传阅全军,极力的在表彰麦铁杖的忠贞节气。 李康所属的军队今日并未参加战斗,只是在辽水西岸列阵,所以他并没有亲眼见到今日白天的战场。收兵之后,很快的炀帝下的军令在全军传开,听到“来日再战”这四个字,李康知道明天应该不会在打了。 关于浮桥的长度不够导致隋军无法顺利登岸这件事,并没有给其他卫士太多的感觉,他们并不知道因为浮桥短了一截给隋军带来的大麻烦。 …… 两日后,隋军再次动了起来。 浮桥已被少府监何稠接长,今日炀帝再次下令全军进攻。 浮桥被接长以后,隋军很快的就顺着浮桥过了辽水,没有像上次那样因为耽搁了一小会儿的时间,被高句丽的军队及时反应过来进行围堵。 隋军登岸以后,前锋军队很快就与聚集过来阻止隋军上岸的高句丽军交战了,这次隋军在第一时间上岸的人很多,迅速的摆好阵势,迎击高句丽的军队。 有前锋军队抵挡岸上的高句丽军,后面的隋军从容的一军接一军的度过了辽水。 高句丽在西岸上大约有三万军队左右,这些人和隋军庞大的数量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一番交战后,高句丽一方大败,死伤万余人,很快的就溃败了。 在杨广的指挥下,全军向辽东城推进。 第136章 分兵 辽水东岸大败高句丽人后,隋军乘胜包围辽东城。 在全军渡过辽水之后,杨广下令全军在辽东城集结,开始重新布置各军的任务,于此同时对于辽东城的进攻也正式开始。 辽东城是高句丽的一座重要堡垒,位于辽水东岸边上,也是抵抗隋军的第一个重镇,不拿下辽东城,隋军也就无法全力向东推进。 四月中旬,各军总算是全部汇聚到了辽东城,一百多万的大军渡过辽水不是一夕一朝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隋军携带了不少大型军械,及许多的物质,为了将它们全部运过辽水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不然一百万大军顶多十五天左右就可以渡过辽水。 全军过了辽水后,接着是天子的御营和其他几个部分,等到各军彻底的在辽东城安顿下来,已经是快五月时分了。 没办法,一百多万人的大军实在臃肿,外加天子带过来的一班大臣及和府衙的官吏,还有一些家眷等随行人员,这让整个出征队伍庞大的不得了。 隋军先锋包围辽东城以后,率先展开了几次的试探性进攻,城内的高句丽人抵抗十分的激烈,隋军的试探性进攻没有取得什么效果。 之后隋军也就停止了攻城,派人向还没有过辽水的杨广请示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这次出征前,杨广下令将领们的每一步行动都要先禀告于他,不得私自做出决定,各军将领们完全没有自主权,所以在隋军携着胜利之势试探攻了几下城以后,不得不停下攻城的步伐,等待天子的确切消息传来。 …… 大业八年五月初 辽东城南五十里外是右御卫大军的驻扎之处,李康所属的右御卫渡过辽水、来到辽东城以后就驻扎在这里。这些日子右御卫并没有参加过一次战斗,无论是渡辽水还是攻辽东城都没有右御卫的份,他们基本在开战以来都是出于闲置状态。 这让李康心急如燎火,每日看着几十里外喊杀声震天的辽东城心里按奈不住,他来战场的目的就是建功立业,可是如今却一直闲置在这里,让他如何不感到郁闷。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康心里逐渐滋生出来的“苦闷” 军营的生活可谓是沉闷、枯燥无比,没有什么乐趣,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了卫士们平日里在军府的那一丝心底的“自在”,或者是“亲切”。 军府好歹算是卫士们半个家,每个人在“家里”和在“外面”的感觉是绝不一样的,特别是军队的拆分重组,及上层官将的调换,不自觉的让卫士们感到有些不自在。 从去年年底开始一直到现在,各军的管理和之前在军府里相比变得严格无比,如今随着大战开始,右御卫的将士们来到这里后成天待在营寨内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烦闷就开始萦绕在卫士们的心间。 在这种环境下所有的卫士都有些不自在,外加离乡太久的思乡情绪,怎能让军心昂扬起来? 对于这种状况很快的军中高层将领就察觉到了,开始安抚军心,稳定将士们的情绪。 …… 李康这会儿急的想要摔东西,不过每次他要摔东西的时候都看见身边每一样物品都是有用的,摔不得,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放弃了。 眼见隋军攻打辽东城攻了快一个月还没有打下来,李康心里很想现在去拿把刀一刀砍死杨广算了,指着他的尸体在天下人的面前大骂:他在谋财害命。 区区一个辽东城而已,面对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的隋军怎么可能会这么多长的时间还从不下来,就是使用车轮战也可以把他们累死。 隋军到现在还攻不下来辽东城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杨广的那句:吊民伐罪,非为功名。及被李康吐糟无数次的狗血命令:高丽人若请求投降,立即就宣布安抚接纳,不得纵兵进攻。 对于攻打辽东城的详细过程他们右御卫自然可以得到及时通报,自从进攻开始以后,已经出现了三次高句丽军支撑不住、面临破城的情况,每次眼看要战败,高句丽人就声称投降,隋军将领不敢违背杨广的旨意,只要高句丽人一说投降,他们就会停止进攻。 可恶的是这些高句丽人实在太无耻,每次都是假投降。各军将领收到高句丽发出的投降消息后,要命人飞马奏报炀帝,等到天子的答复。 而高句丽人则是趁着这段的时间,将城中的防守已调整巩固好,随即高句丽军又坚守城池。你说这气不气人,都三次了!杨广这个混蛋还不醒悟,就冲这一点李康觉得把他打死一万遍他都不亏。 不过李康也只能私下的在心底忧心忡忡,可不敢跟人乱说,杨广这人最小气,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天子容不得别人议论他,所以李康只能在心底抱怨了。 …… 焦急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由于辽东城久久打不下来,及还没渡过辽水的时候朝廷之中就有人提议分兵东进,在攻打辽东城时派出一部分军队先行向东进发。 关于这个提议杨广很早就同意了下来,渡过辽水之后,经过一番的商议,确定了向东进军的部分军队。 分别是: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出扶余道,右翊卫大将军于仲文出乐浪道,左骁卫大将军荆元恒出辽东道,右翊卫将军薛世雄出沃沮道,左屯卫将军辛世雄出玄菟道,右御卫将军张瑾出襄平道,右武候将军赵孝才出碣石道,涿郡太守检校左武卫将军崔弘升出遂城道,检校右御卫虎贲郎将卫文升出增地道。 九军商定在鸭绿水以西汇合。 这其中就有李康所属的卫文升部。 分兵可不是随意就可以的,隋军之所以敢分兵那是因为他们占据绝对的优势,已经死死地围住了辽东城,一只蚂蚁都跑不掉,这样就不怕辽东城内的高句丽军从背后袭击东进的隋军了。 第137章 攻城 在九军将领简单的商讨后,很快的各军就打理好了行装,开始向东进发。 此九军还没渡过辽水的时候,在泸河、怀远二镇补充过军需,人马皆给百日粮,又给排甲、枪并衣资、戎具、火幕,基本每个卫士在行军的时候负重达到三石以上。 渡过辽水之前还好,大家伙都撑了下来。 可是在九军东进的过程里,问题开始出现了。 …… 五月初,东进各军开始出发,每军相隔不到五里,若有事可立即援助。 这一日,行军途中,李康大汗淋淋的背着一身装备,艰难行走在道路上,今日距离他们从辽东城出发到现在只过了五天,不过由于携带的东西太多,行军速度非常的缓慢。 这五日间,他们偶尔碰到过两小股的高句丽军,没费多大的劲就收拾掉了他们。其余几军也在附近,各军的行军路程相差不多。 就在刚才李康得到消息:根据探报,在他们的前面十里地外有一座小城,城中大约有五千的高句丽军,经过九军将领的商议,决定一会儿让右御卫虎贲郎将卫文升带军攻打它。 此九军基本上以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为主,由于宇文述是炀帝的宠臣,这九军将领们很自觉的把宇文述挡车当成了“大元帅”。 留下卫文升一军进攻这座小城就是宇文述拍板做的主。 一个时辰后,卫文升军来到了城外三里地处,开始安营扎寨。 简单的扎好营地,全军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接到军令开始在城外摆兵布阵,准备攻城。 此城为一座土城,城墙高度为五米左右,整座城大约有四里地那么大,实实在在算是一座小城池。 李康站在城下,可以看到城墙上面的高句丽军正严阵以待,城墙的城垛后面尽是些弯弓搭箭的士兵,枪戟都从城垛里刺了出来。 视力极好的李康可以看到城门的塔楼上正有几个看起来应该是军官模样的家伙正对着下边隋军指指点点。 李康觉得这种土城攻打起来应该不是太难,虽然其中一部分城墙看起来是经过石料建筑的,可是高度矮了些,面对攻城器械精良的隋军绝对的抵挡不了。 卫文升部的兵马有三万多人,虽然不是全部在野外展开,但一万余人显得也是气势磅礴。待得一应攻城事物准备就绪后,只听得中军开始传来战鼓声,李康扭头望去,隐约可见两层望楼上站着的一个将领正在不停的发号施令,旁边还有一个不停在打旗语的军士。 李康暗想:那就是卫文升了无疑了。虽然李康被编入卫文升军已经好长一段的时间,可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卫文升平日里很少在军中,他还兼任着刑部尚书,经常跟随在炀帝车驾旁,很少在军中巡视。 今日李康总算是见着卫玄卫文升本人了。 第一波进攻的就是李康所在的这团,随着军令下达,第一排卫士跨步缓慢向城池接近,接着是第二排的卫士,其余人随后。推进到距离城墙二百五十步之后停了下来。 此城共有两个城门,除了李康他们攻打的这个城门,另一个城门只是派兵围住,没有发起进攻。 行到距城墙二百五十开外后,攻城云梯、冲车等也相继就位,伴随着偏将拔剑直指城池,隋军嗷嗷叫起来快步向城池冲去。 李康一手持刀,一手配盾,领着麾下的人马快速向城墙冲去,在其周围紧挨着的是李九和李涛他俩,这两人也是带着盾牌,保护在李康的身侧。吴枫则是在他那张弓上面早就上好箭,跟在李康的身后。 随着隋军的进攻开始,城墙上箭雨如下,可谓万箭齐发,“岑岑”的落在了城外地上、隋军卫士的盾牌上面。虽然大部分卫士有盾牌防护,但还是有不少倒霉的卫士被落下的箭雨射伤。 很快的李康就带着人冲到了下面,“快,登云梯!”他对后面之人大喊道。 抬着云梯的卫士勇敢的冲过箭雨,迅速架起了云梯,然后不少人手持盾牌爬上了云梯。 冲车这时候也到了城门之下,在十几名卫士合力推动下不停撞向城门。 李康待在城墙下面反而觉得安全不少,这会儿城墙上已经没有箭雨齐发了,转为自由射击。随着云梯弄好,那些弓箭手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们的身上,李康站在城墙下面反而危险小了不少。 他并没有上云梯,而是在指挥附近的卫士攻城,同时拿起了一把重锤对城墙开始击打。 重锤也是一样攻城利器,城墙要是不怎么结实,很容易会被重锤打破。在李康挥动重锤击打城墙的时候,李九和李涛则是在他的身旁拿着盾牌护着他,免得被箭射中。至于吴枫则是在用箭狙击城墙上面的高句丽士兵,依靠他的箭法和强弓,基本上是一箭一个。 “好家伙!”李康接连用重锤击打了城墙三下以后,看到墙上不少的土块在掉落,不由的感慨出声,这重锤确实是一样好东西。 击打了三下后,李康不得不停了下来,这重锤太重了,他刚才是凭借着内力硬憋着一口气才能将他举起,一连三重击,三下过后他也歹停下来喘口气。 就在李康观察战果的时候,李九一把推向了他,并大喊道“小心!” 李康猝不防及被推开之后,然后见得头顶上黑影一闪,“怦”的一声重物落地声响起,然后就是溅起了大量的灰尘。这场景把李康吓的是心肝受不了,定眼一看原来是城墙上面扔下的檑木。 “他nainai的,差点砸到我了,龟孙子,今天和你们没完。”李康指着城墙上面大骂道。 接着李康一把拽起刚刚被他扔在地上的重锤,使劲的在此砸向城墙。 …… 城内的高句丽军抵抗非常激烈,面对隋军的攻城,守城器械都准备好了,檑木、石头,弓弩、火油什么的都用了上来,攻城部到一刻钟,李康就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卫士阵亡了三十余人。 这让李康气得不得了,对于这些伤亡李康很心疼,他不想自己的手下的卫士们死伤太多,这才开战一会儿就死伤这么多的人,要是等到打下城池还不太阵亡更多的人。 李康看了一下,死去的将士基本都是被箭设死、石头、檑木砸死的,很少有冲到城墙上去被高句丽军杀死的。高句丽方面准备的太充足了,他们打了这么长的时间一次都没有冲到城墙上去。 这会儿李康已经没有在用重锤砸墙了,因为高句丽人一看到他拿锤子,就使劲的招呼他,所以李康只能暂时退却。 第138章 取胜 一座土城而已,开战不久就让李康手下的卫士损失不轻,面色冷峻的瞧着城墙上面的高句丽守军,李康心里怒火丛生,五指握紧。 五千人的守军盘踞在这座小城,十分有利于他们的防守,不用担心兵力不足的问题,城墙上面的高句丽军比较密集,应对隋军的进攻游刃有余。 再四眼望去其余的城墙段,隋军基本上没有取得什么大进展。 “王吉”李康大喊道。 王吉此刻正在组织人手进攻,在李康刚刚喊完,他就扭头看了过来。 “调集所有的弓箭手,给我死死地压住他们!”李康指着一架连着城墙上城堞的云梯喊道。 “是,大人。” 王吉回头看了一眼李康后,立即退到后方去召集弓手。 李康拨开身前的盾牌,大声的对周围卫士们喊道“兄弟们!你们想不想建功立业、升官发财?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我们率先从这里击破他们的防御,那就是一件大功劳,朝廷一定会重重有赏,而且等大战结束后我请你们吃肉喝酒,不醉不归!” “一会儿我亲自带头攻城,是个汉子的就跟着我上。” 李康说完后,拿起大刀快步爬上了云梯。 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李康此刻心神全部集中在城上的敌人身上,快步爬上梯子,用鹰一般的目光盯住城垛后面一个正拈弓搭箭瞄准自己的高句丽人,快步向上爬去。 这么短的距离,李康可以清楚的瞧见那人将弓弦拉满后一脸狰狞的面孔。 突然,李康眼孔一缩,眼睛里此刻只有一个向自己射来的箭镞。 握住横刀的右手飞速一转,“锵”的一声打偏了距离自己脑袋不足三寸的箭头。 然后双脚接连在脚下的梯子上登了几下,来到了城垛的缺口上,迎着李康面而来的是一个枪头。 李康手中刀光一闪,让刺向自己的枪头从头顶飞过,然后身子再一往前,寒光划过,插进了站在城垛缺口后面的高句丽人肚子里。 “噗”的一声,血液喷在了李康的脸上。 待得尸体倒地,那个刚才向李康放箭的高句丽人的身形出现,此刻他已经重新上好了箭,在尸体倒下的一刹那,尸体后面露出了他的那张有些惊愕的脸孔。 不待其反应过来,李康把手中的刀掷出,刀尖携带着一股巨力,飞向那人的身体。 可没等李康喘口气,李康就看到自己右边银光闪过,一把刀横劈向了自己。 避无可避,想退又有些来不及,李康脑海内飞速闪过许多的念头,这一刀是躲不过去了,即便有铠甲护身也没用,这一刀下去肯定会小命难保。 双手汇聚内力,死死拽住梯子,接着李康双脚踩空,下身从云梯上的两道横杆之间划过,双手摩擦着竖杆向下划去。待到李康感觉到身子平齐时,使劲握紧了竖杆,停下了身子下滑的趋势,整个身子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形象。 只见李康此刻的身体横穿在云梯之上的两道横杆间,双脚贴在了城墙上面,身子像躺在床上睡觉一般的平整。 稳定下身体后,李康发现云梯在晃动,马上就要翻到了。 咬咬牙,他快速的做出了应对。只见他松开拽住云梯的双手,然后在力的作用下穿过云梯两道横杆间的大半个身子向下落去,接着李康的头部也也顺着身体下落的方向穿过了两道横杆之间的空间。 底下的卫士们已经可以看见李康就要摔了下来,可是在李康整个身体穿过云梯后,他突然从云梯背面抓住了云梯上的横杆,整个身子悬挂在半空里。 李康喘了一口气,暗道还好,幸亏自己反应快,伸手敏捷躲过了那一刀,不然今天就要把小命丢在了这里,可真是够凶险的。 接下来李康稳住身形,从梯子的背面往上爬去。 他的兵器有两件,除了那把横刀以外,还有自己的配剑,刚才横刀已经飞出去了,他身上还剩下自己的百炼剑。 攀爬到顶后,李康往下面瞧去,只见这条梯子上面还有两个卫士正在向上而去。 突然,那个爬在前面的卫士被箭射中了胸膛,虽然被铠甲挡住了,可是他的身体一下子不稳,从云梯上掉落了下去。 见此,李康拔出配剑,敏捷的翻到云梯的正面,一剑划过了城垛缺口后面一名高句丽人的脖子,然后从城垛缺口处跳了进去。 刚刚攻上城墙,李康就面临巨大的危机,在他身体落地的一刹那,几杆枪一齐刺向了李康的身子,马上他就要被乱枪杀死。 李康心脏一跳,血液循环加速,大吼一声,握住剑柄的右手一用力,在剑身旋转的同时身体向旁边闪去,斩断了身后的一杆枪头,同时躲过了其余方位的长枪。 容不得李康出口气,又一剑横扫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两名高句丽士兵,不看结果,然后他立即双手托住剑身于身前,双腿弯曲立定下盘,接着就是一把大刀从上到下砍了过来,刀刃劈在了剑身上面。 匆忙之间准备不足,李康承受不住刀身上面传来力量,一下子摔倒在地。 摔倒在地的李康感到疼痛袭来,他无法立即起身,手中的剑也在刚才一个没抓住,掉落在了地上。眼看着周围的高句丽人就要乱刀把李康分尸,突然一声“呀!”的大叫响起,只见刚才李康上来的那个云梯上又是一个卫士跳进了城头上。 这个卫士的出现让围在李康周围的高句丽人出现短暂的停顿,他们一起看向了这个突现于此的卫士,李康没有被干扰,他快速的捡起身旁的剑挡在身前,然后一个鲤鱼翻身站了起来。 ……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很快的有越来越多的卫士从这里登上了城头,在李康和麾下卫士拼死血战之下他们占据了这一段的城墙。 缺口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在李康他们这边打开第一个缺口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李康就看见第二个缺口也被打开了。 战争的天平开始倾斜,接下来不到半个时辰整座城就被攻破。 攻城之战结束后李康站在城头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现在有些累的脱了力,不仅是体力上的劳累,更是精神上的疲倦,在刚才的厮杀之中,他有好几次差点丧命,每次都是被吓的心跳加速、大脑都有些混沌不清。 疲倦和饥饿是他现在的第一感受,他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的心惊肉跳,平静下来之后的第一感受就是想补充些能量。 突然他鼻子一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被他嗅到,这时他才想起自己目前是在战场之上,低头望去,墙头上面尸体满地,一股股还没有凝固的鲜血在流动。 李康感到一阵的恶心,一把扶住城墙低下了头,他差点就要吐了出来,许久之后才重新站稳身形,露出一脸苍白的神色。 战场就是战场,自己不能露出怯懦的样子,李康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 虽然以前李康也见过死人,甚至自己还亲手杀过几个人,可是一和今日战场上的血腥比起来屁都算不上,让李康一阵试到不舒服。 第139章 抢功 李康在城头感受了一会儿战场以后,就屏住呼吸离开了,这种环境实在让他受不了,不得不离开,眼不见心不乱。 当晚详细战况就统计了出来,白天一战隋军斩首一千二百个首级,自身伤亡在四百余人左右。守城的高句丽军虽然有五千人,除却那一千二百余人外,其余兵马已经尽数在破城之时从另一面城门逃走了。 当然,他们之所以能以逃走,完全就是隋军故意放出去的。 今日白天隋军猛烈的进攻一面城门,而另一座城门只是派出少量的人马驻扎在哪里,就是为了留给高句丽人逃跑用的。 留一个出口给对方是免得让高句丽军下定决心,拼死守城。 防守的一方向来都是占据优势,攻城的一方要想攻克一座城池,付出的代价恐怕是守城一方的好几倍。 今日一但高句丽军拼死守城,隋军怕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以克城。 那个出口就是给城内的高句丽军一丝希望,可以瓦解对方的斗志。人嘛,谁也不愿意轻易的丢掉性命,只要有逃生的机会,他们必然会抓住它。 围三缺一是攻城常用的战法,也是一道阳谋,许多的时候人们明知那很可能是一道陷阱,可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们还会义无反顾的跳进去。 这其中包含着一种赌博的心态,就像溺水之人往往会抓住救命的一根稻草。 今日守城的高句丽将领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他明知那是隋军故意打开的一个缺口,可是最后却不得不从那里离开。 不过卫文升岂会真的放他们离开,要知道这附近出了卫文升一军,还有其余好几路的兵马,他们虽然看似是从卫文升的手下跑了,可实际上那些人的小命还是依旧掌握在隋军的手里。 相信外围的隋军早就布好了埋伏在等待他们。 夜幕降临,劳累了一整天的卫士们吃吃喝喝一顿后,除了那些执勤的卫士以外,其余人早早就开始休息了。 今天先是背负沉重的负担赶路,然后又是攻城,差点没把人累死。 这要是再不休息,卫士们绝对受不了。 行军的时候背负的东西已经够重的了,三石的重量压在卫士们的身体上,卫士们在行军途中可谓是寸步难行。 李康早就发现有人偷偷丢弃了些东西,但他很理解卫士们的选则,不减轻一些重量,根本就没法行军打仗,所以李康也就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李康的亲信吴枫几人还好一些,他们毕竟还有马匹,可以用来承担一小部分的重量,所以李康几人比其余卫士要轻松一些。 此刻,在吃过晚膳后,李康手底下的卫士们已经进入营帐内休息了,只有李康和三个队正还没有睡觉。 他们四人这会儿是在商谈关于今日大战时,受了伤的卫士们的处理情况,还有对于今日攻城之战的整理。 “那些重伤的卫士们我等倒不必担心,军中自有医师会妥善的安排他们,不过那些受了轻伤的卫士们到是有些麻烦。”王吉蹙着眉头道。 “确实吧。”李康不可置否的点了一下头。那些还能正常行军的轻伤卫士还真的给李康带来了一些麻烦。 卫玄军在此休息一晚后,全军还要接着继续向东行军。可那些受了伤的卫士们怕是无法在途中负担沉重的行李了,这就需要李康来想办法了。 李康犹豫了一会儿后,对几人说道“让他们每人偷偷丢掉五分之一的粮食,至于其它的东西,出了铠甲和武器以外,其余人帮忙分担一些。” 丢掉粮食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其余的东西要是丢了的话必然会被军中严厉追究。 “这……” 牛三三人迟疑的对望了几眼,没有接话。 李康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平淡的讲道“不要顾忌太多,这是必须的,那些粮食无论如何都要丢掉一些,不然如何让他们行军。再者来说,军中卫士偷偷丢掉粮食这种事又不是少见多怪,不差我们这些人。” 王吉三人无言以对,默默地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这件事情。 处理好伤员的问题,李康探口气,颇为惋惜的摇摇头,“今日我部战死了二十余人,一定要好好地安置他们的尸首。整理一下这些人身上的遗物,到时带回去给他们的家人。” “是”王吉几人一起站起身,躬身行礼郑重的回答道。 这是李康对于这些战死的卫士们最后能以做的些事,虽然很惋惜他们的生命,但如今也只能以这样了。 谈完了这个,李康他们聊起今日攻城的事情来。 李康手下除了王吉和牛三的另一个队正:贺正昊,他是一个健谈之人,言语流利,滔滔不绝,第一个发言的就是他了。 俊朗的声音在营帐内响起,“大人,今日攻城我部夺得首功,实在是一件可喜之事,而我部能以率先登上城头,也全奈大人您的功劳,末将先在此恭贺大人,明日军中必然会对你有所封赏。” 李康眼神淡漠的摇摇头,略带一丝笑意的讲道“这怎能说是我的功劳,明明就是所有人一起出力,这才得以杀上城墙。 立此头功,军中对我们有些赏赐是肯定的,就是希望这些赏赐够咋们所有人拿的,最好是现在能以给大家伙弄些酒肉来。” 贺正昊微笑道“大人,如果之后你要是能以再立上一些功劳,相信等打完仗后,论功行赏之时你必然会得到高升。” 牛三闻言兴奋的点着他那硕大的脑袋“好啊!大人,往后咋们一定要再立些功劳,你升官了咋们所有人沾光呀!”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畅想起了未来。 李康看着他们兴奋的谈论,也感到有些开心,今天初上战场自己表现的还算不错,实在值得自己开心。对于他们三人说的升官之事更是说到李康的心底去了。 本来李康入伍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要尽快的升职,现在功劳已经拿到了手里,升职有望,他怎么会不开心。 接下来几人又谈了一会儿后,就各自去休息了,大家都很累,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休息。 ……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李康几人起来开始埋锅做饭。 休息了一夜之后,疲劳尽去,李康感到浑身舒服了不少。 吃完早饭,他去把检查了一趟军营,特别是去看望了一下受伤了的卫士们,好言好语的安慰了他们几句。然后等到所有人起床后,开始处理安排一大堆的杂乱事物,比如昨天他们商量的那些关于对受伤卫士的安排,以及其余一通乱七八糟的小事。 待到全军开拔的命令下达时,李康手下的卫士们有序无乱的就出发了。 …… 李康一直在等待军中传达下来的,关于对自己手下卫士们的在昨日之战中的表彰,可是等了一天之后却还是没有一点的动静,仿佛像是全军都忘了他们一般。 这不正常呀!李康几人心里都有些狐疑,像这种在攻城之时立下大功的怎么都应该有所表扬和赏赐,以振奋军心。可是李康等人等了一天却屁的风声都没有等到。 无奈之下,李康也只好按奈住心中的期盼,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傍晚扎营之后,李康总算是得到了军中发布的关于昨日之战时,对于有功者的表扬和赏赐的消息。 …… 李康最开始时是挺高兴的,可是等到知道具体的消息之后,就大失所望。 他们确实是得到了军中的犒赏,但是对于昨日的事情是这样说的,军中发布的消息说昨日李康一部在攻城之时作战勇猛,特此赏赐酒肉犒劳猛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康瞪大了眼睛,王吉等一些人则是无奈的叹息一声。 “就这些?”李康一副不相信的声色,不相信军中统计他们的功劳就给算了这么一点。 半晌之后,他才神色发呆的说道“这也太低了吧!搞了半天原来就才这么一点功劳!” 这时,李九愤恨的来到了帐中,破口大骂的喊道“一群小人,鼠辈,无耻之尤,真该把他们活剥万刮,实在可恶至极。” 待到李九骂完,李康这才蹙着剑眉,不悦的问向李九“你这是怎么了,又有何人招惹到了你?” 李九不忿的答道“那些宵小之徒竟把我们拼了性命立下的功劳抢了去,实在不可忍受!” 不等李康再问,王吉尴尬的站起身,不安的看了李康一眼,最后才缓缓讲道“大人,我们刚才还没有讲完,你不知道,有人把我们率先攻上城头的功劳给抢了去。” 李康立即就要急眼,忍不住打骂一句“哪个瘪孙子敢抢老子的功劳,他是不想活了是吧!” “我知道,刚才那些狗官们说了,昨日有一个叫宗行的家伙,他们说昨日是宗行最先带兵攻上了城头。”李九叫道。 李康狐疑的看向账内的人“你们可看清了,昨日真的是咋们最先攻上城头的?” 他有些怀疑昨天是不是有人抢在了自己等人的前面率先攻上城头。 王吉肯定的讲道“是咋们没错,我昨日看的清清楚楚,确实没有他人抢在我们前面。” 第140章 争吵 李康沉默片刻后,脸色难看的坐了下来,他的脸上没有显示出愤怒,也没有丝毫的生气。 李康现在大脑还很冷静,没有因这件事情动怒。 虽然可以确定是有人抢了自己等人立下的功,但他还没大脑一热就直冲冲的跑去向上官辩解他们才是这个功勋的立功者。既然上面的人敢真眼瞎似的把自己等人立下的功劳按在被人身上,那肯定是不怕自己去辩解。 不过想让李康吃这个哑巴亏,也是绝不可能的,这个件事情还需要认真计较一下。 “这个宗行是那个旮旯角里冒出来的?”李康疑惑的看向底下的属下们。 下面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还在因为这件事情恼火的李九对李康喊道“少主,你管这个作甚,这个功劳被抢,如今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看来是没有人了解宗行的来历了! 失望的收回目光,他对李九安抚道“上面的将军们确实可恶,竟把大家伙舍生忘死的的功劳给夺了去,我一定会向他们讨个说法的,李九,你暂且不用着急,待我去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拿回我们的功劳,总之绝不会委屈了大伙。” 王吉摇摇头,脸色不好的阻拦道“大人还是别去了吧!依我看想来这个宗行出身高贵,早已在军中打下了基础,否则上官们也就不会将这么一份功劳送给他。” “是呀,大人,这件事还是就此了结为好,此种事并非无前列,军中一直就有这么个习惯,我等吃了这个亏也没什么,你就是去和上官们争执,最后还是改不过来的,而且会因此得罪他们,将来在行伍中必会处处受到刁难。” “不可因为一时之气,就和上官们结怨。” “不行!”李康怒怼一声,按李九的心思:其他人想要欺负到他家少主头上是绝对不可以的。 …… 说到最后,还是王吉说了些让李康消火的话“大人,这面子上的功劳虽然是可以让出去,可那些该得的赏赐一样都不能少,不然弟兄们就该寒心了,这一点咋们必须要争一争。” 听了半天的窝能话,也就他这句还顺耳一些。 对于这件事情李康他当然很不满意,要自己把这个大功劳白白让出手,谁会甘心?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歹去为自己等人讨个公道,即便改不回来,那也要有个让自己满意的答复。 他可没兴趣为别人做嫁衣! 对于那些主张息事宁人的王吉等人,他知道他们是害怕得罪了上官,而他们没有靠山,以后在军中的日子会比较难过。李康无法反驳他们,因为攻上城头不是靠自己一人,这其中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所以他也不能表现的太强横。 挥手制止手下人喋喋不休的劝说,“都别议论了,我先去戈校尉那里探探口风,打听清楚这中间的来来回回。” 然后李康站起身,出了营帐到校尉戈风那去了。 …… 戈风的营帐和李康那里相隔不远,也就几步的事情。 李康三两步的快速来到账外,刚刚要拉开营帐的帘子,却听到里面有话语声传来,也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竖起耳朵贴在帐篷上面想要听听里面正在说些什么。 “此间诸事就要仰仗戈兄弟你了,只要我们暗中下手让这百万隋军陷入其中,那我高氏举事成功的希望就大了!“ 这人是谁,李康微微蹙眉。 接着又闻戈风的声音传来,其中带着一丝欢快之意“蒙兄长如此看重,弟定当竭力而为之,只是在下独木难支,还需些许人助力才行。” 先前陌生的声音接着道“戈兄弟此言是在试探我呀!怎么,你还对我高家还抱有怀疑不成?” 戈风带着一丝歉意,讲道“兄长恕罪,行如此之事在下自然是该多谢心思,还请兄长不要误会,并非小弟怀疑你,如我方才所言,若是力量不够,那就不可能成事。” “呵呵!戈兄弟宽心就是,我等既然谋划了这件事,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你放心,会有其他人一起的,你就只管等我的消息就是。” “那就好!” …… “神神秘秘的,不像是好事。”账外,李康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来他们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不过从他听到的那些话里面不难听出,这两人应该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还对隋军没有好处。 听了一会儿后,他不打算在听了,便一把拉开营帐,走了进去。 一眼望去,只见此刻营帐内正有两人围着一张桌案席地而坐,桌案上面摆放着一个酒壶,俩人身前各有酒樽一个。 其中一人是戈风,另一人是一个蜡黄脸的,身穿隋军铠甲,年龄应该在四旬上下的中年人,这人身材也极为健壮,坐在那里不知觉的透露出一股久经沙场的煞气,必是军中建卒。一队大眼极为有神,透露着摄人的光彩,胡须微长,配在他的方子脸上面不是很合适。 李康的进入,让戈风快速的抬起了头颅,目光中闪耀着凶狠之色看向李康。 李康拱手喊道“校尉大人。” 至于那个蜡黄脸的中年人到是颇为平静,淡淡的瞧了李康一下,然后拱手对坐在他对面的戈风说道“戈兄弟,事情也谈完了,我不便就留在你这里,就先回去了。” “哦!那兄长你就去吧,改日我二人有机会再叙叙旧,这样可好?”戈风笑呵呵的回答道。 “一定,一定。”中年人满含笑意的回答道,然后起身离开了,路过李康身旁的时候还对他微微善意一笑。 李康望了望他的背影,然后转过身来,来到戈风身前再次拱手说道“大人” “你有何事?”戈风冷淡的望着李康问道。 “自是为昨日攻城一事而来!”抬起头,看向戈风,李康铮铮有声的讲道。 戈风眼皮抬了一下,点着头对李康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也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此事我无能为力,你也不要再纠缠不放,就此揭过此事吧。” “看来大人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用在多言,大人刚才说的倒是怪简单,可是让属下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揭过这件事情?昨日……” 戈风打断李康,“你的意思我清楚,现在心有不忿很正常,年轻人,不要在意这点小事,区区一份战功而已,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在战场上拿。 这种小事军中常有,不是你一个人会如此,我以往也遇到是一两回过,可今日不也依然成了校尉!你安心接受就好,千万不要做些不明智的举动,否则后果难料,军中既然已经定下了这件事,也就不会再更改,如你执意不甘心非要惹出些事情,恐难容你在军中了。” 李康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小事”他的这个定义还真是,让李康无言以对。 这个戈风真是直接呀!一点也不说些遮掩的好话,直接上来就要让自己退让。本来按照李康的估计,戈风就算不站在他这一边,那也应该虚言虚语一番,劝他接受这件事情才对。 但戈风的表现让李康很失望,他这分明就是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才会这样讲话。 瞅着戈风,李康冷语一声“校尉之言是何道理,李康不明白。” 戈风眉头一蹙,觉得这个李康有些不是好歹,便挑明了告诉他“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偏将大人讲了,那份功劳无论是谁立下了的,都是属于宗行的,任何人不得在军中有怨言,如若你坚持到底,那就军法从事。” “现在你可明白!”戈风大声喝问一声。 “欺人太甚!”李康瞪着戈风怒斥道。“军中自有规矩,岂容他人乱来,戈校尉,你莫要欺李康年轻,真当我不知军里的规矩,据我了解,在军中抢夺战功这种事可不像你讲的是常有事,虽偶有发生,可也次数甚少。 且,你当我不敢在军中大闹一番不成?若是不能拿回李某和手下将士的东西,李康定当让队伍中不得安生。 还请校尉大人你转告上官,我李氏可由不得任人欺凌,就算强堵住的李康的嘴,到时也只有他人会将此事上达天听,为李康洗去耻辱。” 说完,他就愤恨的转身而去。 “你……”戈风难堪的望着李康的背影,“哎!”他跺了跺脚,“好一个不识趣的小子,自讨苦吃罢了!” 第141章 袭扰 从戈风那里离开后,李康心气颇为不顺,这上面的将官们分明是看中自己是一个新人,没有什么资历,背景也不是很大,所以才会强抢自己的战功给别人。 柿子捡软的捏谁都会,可惜自己才不是什么软柿子。 关于这种强抢战功的事情,李康以前听说过一些,但是根据他打探来的消息,这种事情发生的很少,一般来讲除非这个抢功之人来头很大,在军中的关系很硬,这才有能力把别人的功劳抢到自己的身上。 ‘宗行’,这个人李康在军中这段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听闻过,而且,在隋朝贵族里面,好像就没有“宗”姓。 当今天下的望族李康也知道不少,可还真的没有听说过姓宗的。 回到营帐内,李康让所有人都出去,没有和他们讲自己和戈风刚才发生的冲突。同时,让李九带人去打听一下这个宗行的来历。 几个呼吸平复了下心情之后,他拿出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 夜幕降临,星光稀疏,残月当空,营地内篝火朵朵,火把林立,队队卫士持着枪戟在营地内来回不停的巡查。 可火光再亮,巡逻再密,也有监察不到之处。 军营某个角落之内,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他们的身前的地面上,有一个刚刚被挖掘出来的大坑。 “哎,只留一个月的粮食,恐怕不够呀!”其中一个黑影讲道。 “足够了,怎么会不够呢,我看要不了一个月,战事就可以结束了,到时大家不就回来了吗,你还怕没有粮食。” “快埋吧!别耽搁了,不然一会儿有人碰到咋们可就惨了。” “就是,你快点扔进去,要是不扔的话,明天你就等着被累死吧!”这个人明显的很不耐烦,急切的对刚才那个人影催促道。 “行,听你们的,扔就扔,大不了回来的时候再把它们挖出来就是。”这人一咬牙,把怀里的一个包裹丢了就去。 “这不结了,都扔了吧。” “快快,扔了啊,都快点……” …… 第二日,霞光初升,紫气东来,正是一日之间最好之时。 昨夜梦境频繁的李康也模糊着双眼,清醒了过来。穿好衣服铠甲之后,出了营帐去巡查手下将士们的情况。 卫士们的精神头还算不错,不过他们的兴致不怎么高,估计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等人的功劳被别人抢走了。 不过李康不打算给他们来一个什么激动人心的讲话,说得再好,还是歹看做的结果,现在讲些屁话没什么用。当然了,一点都不说也不行,自己在上面的结果下来之前,还是要安慰一下手下人的心思。 巡查一遍后,李康叫来王吉,“去,把昨日上面赏赐给咋们的那些酒肉的给我领来。” 王吉感觉有些不对劲,和李康相处的也有一年之久了,已经摸清了李康的性格。李康这个旅帅,脾气虽然比较温和,平日里看上去也不是很咄咄逼人,待人温和。 总的来看就是一个书生气较重的年轻人,比较好讲话,可是王吉清楚,李康内里的性格是比较倔强的,他不信这才一夜的时间,李康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于是,他试探的说了一句“大人的意思是就按上官们的安排去做了?” 李康晃了晃脑袋,轻佻的讲道“此事绝不会就此了结,不过咋们先把送到嘴边的肉吃了再讲,先犒劳一下卫士们,这些东西就当做是上面给咋们的赔礼,等以后再咬一口,必须把属于我们的东西一样不少的拿回来。” “大人啊!你还是退一步为好!”王吉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说道。 “哎!我说王吉,我都不担心,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放心吧,我会把握住尺寸的,再有,我李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当今朝廷内,赵郡李氏的高官还少吗?我这一支在名义上还属于赵郡李氏,他们绝不会过分的逼迫于我。” “既然大人心里有底的话,那属下就不在多言。” “行了,你去吧!赶紧的把东西带回来,分给大家伙,今晚让所有人吃个痛快。” “是”王吉心有不安的离开了营帐。 …… 今日李康没有去找戈风,因为昨日他该说的都已经讲了,现在他在等待戈风找上门来。 当然了,要是戈风和那些官们不理睬自己的话,那他就要自己出手了去逼迫他们了。 用过早饭后,大军继续上路。 九路兵马东进,行进途中非常的缓慢,各军相约在鸭绿水会师,在途中一但发现高句丽兵马就要派人去围剿他们,以保证归途无碍。 卫玄这一军,走的是近似直线东进,不似有几路兵马那样要饶个弯去将高句丽境内其余重要一些关隘或城池攻下,他们这一军的路程是比较短的,不过正因此也是碰到高句丽军队阻击的也概率最大。 卫玄军一路东进,很快的就可以抵达鸭绿水,对高句丽王城的威胁最大,所以这一路上必然碰到不少的阻力。 和卫玄军相隔较近的有四路兵马,他们也和卫玄一军一样,目标都是直接东进,各军间相隔距离甚近。 …… 旁晚时分,大军停下安营扎寨。 吴枫正在和几个卫士合力安札一个营帐,突然间听到相隔有两三里远的前军处有喊杀声传来,卫士们慌忙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各个面面相觑,赶紧去找到自己的兵刃,李康也立即招呼卫士们做好交战准备。 蓦然,隋军那雄浑、壮烈的号角声在空旷的营地上空响起,李康神经跳动,吩咐卫士们做好战斗准备。 戈风这时跳了出来,指挥李康他们列起军阵,等待上面传达下军令。 估约不到一刻钟,一个传令兵驾马驶过这里,嘴里高喊道“众军毋惊,高丽贼军袭营,现已被前军杀败,斩首三百。众军毋惊……” 随着传令兵的远去,他的声音还在营地内飘荡,留下松了一口气的卫士们。 戈风也喘了口气,把手里的刀片放进了刀鞘之中。 “继续安营”戈风对众卫士呼喊一声。 李康放松绷紧的身体,接着招呼手下人去把他们的“房子”搞好。 这是一次小股敌军想要趁着隋军安营安寨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隋军不是泥捏的,隋军的行军、扎营可是很有章法的,想要凭借小股人马偷袭是不可能成功的,不然,隋军的将领们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应对不好,那也就不用混了。 接下来就是大家欢快的埋锅做饭了,刚开始做饭没多久,又有一个传令兵在军中驶过,传达了中军下达的一道军令:士卒有丢弃粮食的斩首。 “终于来了!”看着传令兵远去的影子,李康低声自语,他知道这道军令的下达是早晚的事,不然全军粮食要不了多久就全部‘消失’了。 “我们的粮食一粒都不能丢,就依现在的情况,要不了多久军中就会缺粮,那时可就没地去找吃的了。”李康对掌管李康、李九几人粮食的李涛严肃告诫道。 李涛拱手回答说“是,大人你就放心吧,我等几人的粮食绝不会在路上少一丁点。” 虽然有刚才的那道军令,可是李康知道,卫士们是根本不会执行的,该丢的还是丢,根本阻止不了士卒们。 李康悄悄的检查了一下他手下卫士们的情况,发现和出发时相比,粮食至少少了一半,全部加起来估计也就这几百人用上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 他们出发时领了百日粮,除去吃了的,至少丢了一个月的用粮。 这件事情李康没法劝他们,粮食必须要丢,不然没法行军打仗。就算他去一个一个的呵斥都阻拦不了他们,所以李康也就不去做这些无用功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自己必须要拿个注意出来才行。”李康记得按照史书记载,隋军缺粮这点被高句丽人利用,最后有了萨水之败,具体怎么回事李康也不清楚,好像是隋军先大获全胜,然后,就败的一塌糊涂。 所以李康现在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默默的想办法让卫士们别再丢粮食了。 五月、六月、七月、李康心中暗暗计算,现在是五月中旬,隋军是入秋之后撤的军,照现在他们的行程推算,萨水之败应该在六月或七月,可即便现在卫士们不再丢粮食,省吃俭用的话最多可以坚持两个月,但即便这样,到时卫士们的状态依旧不会是很好。 这个事可真是麻烦,想的李康都不耐烦了,真不怎么好处理。 暂时想不到办法,李康只能明日再对他们好言相劝几句了。还有就是可以收集一些粮食上来,再有就是让卫士们在打仗的时候故意丢些不重要东西,到时后就说找不着了,上面也无法细细追究,这样就可以减轻卫士们的一些负担,来带走更多的粮食。 想完这个问题后,他说的思绪来到戈风身上,昨日和他摊开说了之后,他现在还没有回复自己,也不知上面的大人物们到底是如何想的。 第142章 军心 今晚他们的伙食相当不错,有酒有肉,虽然不多,但也可以解一解大家的嘴馋。还算那些将官们不是可恶至极,昨日公布那日的攻城功劳时还给了他们一个“作战勇猛”,这也算是个功劳吧!也有点奖励。 这肉和酒是早上的时候王吉去领回来的,只有一点点,别说三百人了,二十个人都不够吃个痛快,只能每个人分到一个肉块。 总之有比没有强,先让大家吃上。 李康对上面不满归不满,他也知道自己最好应该不去让人拿这些东西,拿了这些东西,自己的气势就弱了一份,会让被人看轻自己。 不过李康前世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更况且这本就是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点东西对李康来说远远不够,但他还是必须要拿,其中一个原因为:卫士们很需要这些吃食。 那日攻城自己手下卫士们付出的代价可是很大的,想想看,要是自己为了硬争面子,拒不将这些东西拿回来,他们能以甘心吗? 李康明白,人性中有这么一个特点:当有些人被别人抢夺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后,他们首先会愤怒,会勇敢的和那些强盗拼命,虽然可能会丢掉自己的生命,但只要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好。 可是,如果强盗们先抢完东西,然后再留些东西给他们,这些人中一大部分都会选择顺从接受,觉得这样也能接受,何必为了些许的钱财而去和强盗对抗,这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会选择拼死也要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上面的人先抢走属于李康他们的大功劳,然后再给他们一些小功劳,相信绝大多数的卫士们都已经接受了,虽然心有不忿,但只要有些好处拿,就可以让他们低下头来。 普通士卒的地位低下,他们和普通百姓们一样,大多数只求一个平静就好,不想惹出事端,只有那些大胆的,或者像李康这样有些身份的才会去积极的反抗。 既然大多数的卫士们会选择接受这个结果,所以,李康不得不去领取这些东西,不然非要遭到卫士们的怨恨不可。 在卫士看来,要是李康不拿这些东西,那就是阻碍他们得到这些“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自然而然会对李康产生仇视的心理。 所以,李康就先拿这些东西安慰一下手下的卫士们,稳定人心。 “大人,饭做好了,我给你盛了一大块的肉。”牛三手下的一个卫士满眼放光的看着锅里的肉汤,头也不抬的对李康喊道。 李康嘴角微微一笑,这酒肉对于他们的吸引力有多大,看这些卫士们的表现就知道了。 此刻,几乎所有的卫士都围在了那口大锅附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锅里,其中充满这诱惑、渴望、激动的情彩,就等着李康说出“用膳”这两个字。 他们此刻的心神已经全部集中在了这上面,就差没有口水流出来了,不过不少人的喉咙在暗自吞口水。 李康也没有让他们多等,在接过自己的饭碗后,就大声宣布道“都吃饭吧!” 卫士们立即一个接一个的端着饭碗扑了上来,争先恐后的抢食,不过李康安排了专门分发酒肉的专人,保证大家伙分的公平一些。 看着碗里的肉,李康也是感慨颇多,从到了涿郡以后,待在军营里的他就一直没有吃过酒肉了,这么算下来,已经半年多没有吃过肉了,对于李康这个吃惯了肉食的家伙来讲,实在是嘴馋的紧。 以前他可没有少吃肉食,现在这么久的时间没吃,可是想死它了。 “真是物以稀为贵!”李康感慨,想后世的时候,人民物质生活丰富,许多人还专门的跑去不吃肉,现在倒好,一块肉就让他馋的不行。 不过李康好歹来到隋代以后肉食还是不缺的,所以他在看到酒肉后还算淡定,但那些卫士可是不一样,各个跟饿狼抢食一样。 古代人物质匮乏,一年也就在重大的节日时吃到几次的肉食,士卒们平日里的生活也和普通百姓相差和不多,一年也吃到几回肉,外加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食用过肉食了,所以现在见到肉了,就立马变身成了饿狼。 “都慢点,小心别噎着了!”看着他们的饿鬼像,李康忍不住招呼他们一身,吃那么的急,非噎着不可。 众人酒足饭饱后,李康来到他们中间高喊道“所有人都听我说一句!” 李康话音落后,那些还在闭着眼、砸吧着嘴、回味无穷的卫士们有些迷糊的看向李康,听他说道“今晚大家吃的可还算是满意?” “满意!” “满意!” …… 只有几个人七零八落的回答了李康一下,其余之人则是一脸狐疑的待在那。 李康微笑着抬高声调喊道“满意什么?这么一点的东西你们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问的底下的人一愣一愣的,不知李康是什么意思。而王吉这会儿则是暗皱眉头,他觉得李康问这些话像是在表达自己对于犒赏的不满,接下来要说些抱怨的话,他刚想去制止李康,却听得李康又说道。 “那日攻城时我就已经说了,如果咋们率先立下大功,我就请大家吃酒喝肉,你们都记得清楚吧?” “记得” “大人你说过的话,咋们怎么忘呢?” “知道呀” “是真的吗?” “就等着大人你呢!” …… 这话引起了卫士们的兴趣,一个接一个的用笑脸回答道。 李康的这话,也让王吉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李康年轻气盛的当众讲些不太好的言论。 “哈哈!我李康说过的话自然算数,既然那日向你们承诺了,自然言而有信。今日这些酒肉,算得了什么,咋们不到三百人,结果一个人才分到一小块,那些酒也就只够一人一小口,怎么会吃的痛快? 这些东西根本不够大家筛牙缝的,要喝酒吃肉,就要有个痛快劲才对,这些东西也太小家子气了,既然我要请大家伙喝酒吃肉,那就来个痛快的。” 说完这些后,他扭头看向李九,喊道“李九” “少主,来了!”李九立即来到李康身前。 李康很大气的说道“明日你拿着钱,去给我找到足够的酒肉,明日我要让所有人吃喝个痛快。” 这话很得卫士们的欢心,一个接一个欢呼,李九则是为难的对李康说道“少主,这兵荒马乱的,上那去找酒食呀?” “管你是去买,还是去偷或抢,总之一定要给我准备好所有的东西,不然我可不会轻饶你。” “是”李九苦着脸回答道,心里思寻:现在在行军打仗,沿途都没有什么人烟,怎么去弄这些东西? …… 看着满脸鼓舞开心的卫士们,李康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一下算是重新拾回了自己在卫士们心中的地位,重新建立了自己和手下人的良好关系。 先前,自己这边的战功被抢,卫士们大多嘴上不说,可实际上却是打击了他们的士气,也让自己的威信下降,可能许多的卫士们会觉得李康没有什么本事,所以战功才会被抢走。 现在有了这么一出,重新鼓舞了李康手下士卒们的士气,也让李康受到了士卒们的拥护。这样一来,卫士们才会为李康卖命。 原本士卒因为战功被抢,赏赐少了产生的怨气,经过李康大气的弥补,他们的心里会觉得,自己的这个上官还是很不错的,不会亏待了他们,从而在心里爱戴李康,敌视那些抢功之人,增加了凝聚力。 解决了这个问题后,李康满意的离开了。 只要自己得人心,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 一夜就这么安然无恙的过去了,第二日一大早,大军继续上路,出发的时候李康特别对卫士们叮嘱了一下粮食的问题。 正午时分,大军停了下来休息。 树荫下,眯着眼睛的李康看到一个人影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戈风气不打一来的厉声呵斥道“旅帅李康!” 李康也不怠慢他,赶紧的起了身来,不给他什么话柄,用看似恭敬,实则带有一丝藐视的语气拱手说道“校尉大人有何事?” 戈风狠狠的瞅了他几眼,冷声讲道“你到还算明白,我听闻东西你们已经拿了,这样也好,在军中就要规矩些,才不会惹出事来。 “大人说得对,李康必然会严守朝廷定下的军令,同样,对于军中的那群害群之马,李康也不会放过他们,一旦发现,一定会向上官禀明,将他们赶出军中。” “至于大人讲的有些话,李康不太明白,不知你说的‘东西已经拿了’是什么意思?属下拿了什么东西,哦对了!李康还想问大人一句,前日我欲向上官说的话,不知大人你转达没有,明日若是再没有让李某满意的答复,恐怕军中就要谣言满天飞了,说不清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到时军心不稳,那些上官们怕是要手忙脚乱了。” 李康两支胳膊抱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丝的懒散之色讲道。 “你”戈风对李康怒目而视。 第143章 爱子 李康与戈风不欢而散。 回到自己的营账内,戈风感觉心口处有一团难言的郁气堵塞在那里,让呼吸变得极为困难。 他带着一丝冷冽说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如此无礼,他还以为这是在外界吗?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居然还想拿外面的规矩来压我,可笑!” 顿了一下后,他接着说道“本以为这个李康是已经接受军中的安排了,没想到还是不肯低头,让我恼火至极。” 旁边一名亲兵上前拱手讲道“大人息怒,这个李康真是不知好歹,既然入了行伍,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此人如此傲慢无礼,早晚会招来祸端,你就不要大动肝火了。” 戈风蹙着眉,颇为羞恼的讲道“年轻人如此不识好歹,出身家世又不是有多大,既然进入了行伍,那就一切都要遵循行伍之间的规矩,他还以为可以像没有入伍之前那样吗?这里可不是打官司来解决问题的,三番五次的顶撞与我,该杀!” 亲兵顺从的按照戈风的话接着说道“大人说的是,李康他如此任意,我看就该军法处置。” 戈风猛然站起身,一根手指指着营帐顶部,“哼!小儿无礼,我必会好好教训他。刚才他竟敢出言威胁与我,当真可恨,以为我奈何不了他吗?竖子! 不过该如何处置他,这就不是我决定得了。 强夺战功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那些上官们闹出来的,现在该如何行事自然也是他们的事情,这就不需要我来操心了。要是我想收拾他,随随便便就能找到许多的理由,把他的脑袋给砍了。” 谄笑一声,亲兵上前劝说“大人所言甚是,李康也太不像话了,竟然肆意胡言乱语,严惩他是应该的。” 话音一转,亲兵疑惑的向戈风问了一句“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这个宗行到底是何来历?竟得偏将大人如此厚爱,就算是以前的那些世家贵族子弟,来军中历练时,也从未有一人像他这般殊遇如此之厚。” 戈风眼中带着疑惑,微微摇了摇头“关于宗行的来历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本军的上层将军们都很关注他,这次将李康的战功夺到宗行的身上这件事情,可是偏将大人亲自吩咐下来的,而且,从偏将大人几次的话语之中不难听出,宗行一直都被上官们注意着。” 亲兵听后,眼里闪过起义的神采“大人,以前并不是没有来军中进行历练的贵人,属下还记得几年前那个来到军中的贵族子弟,他可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呀! “记得当初他为了得到一份战功,那可是费了些许的劲,先是用了许多的钱财将上面打点一番,这才将上官们打通,得到上面将军们的默许,最后又用了许多的好处,这才说服别人将战功私下的转让与他。” 戈风噫嘘的叹息一声,又瞥了这名亲兵一眼后,冷幽幽的说道“这到是真的,宗行受到这么大的照顾,看来他的家世出生极大。” “大人,我和你在军中这么些年了,也见识过各式各样的贵人,以往就算是本朝的几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他们的族人也没有这般待遇呀!就算是这些大将军子弟,虽然在军中颇受到照顾,可是也歹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像今次这般,硬把战功塞给他人绝对从未有之。” 戈风不再讲话,此刻他的心里正在默默叹息,人比人气死人呀! 要说他不嫉妒宗行是假话,想自己在行伍之中这么些年了,不知立了多少的战功,到了如今也只是个步兵校尉。 战场上的功劳可不是那么好立,哪一个战功不是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拿到手,可是这个叫宗行的年轻人倒好,居然有别人将功劳送给他,真真让他眼红。 “好了,我去偏将大人那里一趟,将李康的事情向他禀明。” 说完,戈风就离开了。 …… 李康所在的这一团偏将名为朱尔明,朱尔明原为元氏的家奴,后来受到主家人的赏识,在元氏的提拔之下,一路升迁,本次出征被任命为一团偏将,统领一团上千人的兵马。 元氏本为皇族,在被被北周篡位之后,他们依旧得到了很好的待遇,在北周和隋朝之中的势力都很强大,是关陇贵族的核心成员之一。 正在歇息的朱尔明,突然听到耳边亲兵细语道“将军,步兵校尉戈风求见。” 朱尔明呼出一口气,随后正襟危坐,颇有威势的说道“让他进来。” “是” 亲兵拱手说道。 戈风进来之后,躬身喊道“属下见过将军。” 朱尔明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如雷,“你有何事?” 戈风抬起头蹙着眉目,语气中充满无奈的说道“将军,属下还是为那宗行一事而来,请将军恕罪,李康那里似乎还不肯松口,看其架势,怕是要在军中生出事来,所以属下不得不来向将军你汇报。” 朱尔明满脸的横肉一动,其样子变得很是凶狠,原本他的一张脸就长得不怎好看,现在更是使人生畏,“速速与我道来。” “是。”戈风不再耽搁,立即将李康的态度告诉了他。 讲完之后,戈风悄悄抬起眼皮望了一眼朱尔明,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将军,此事确实很不妥,众军已经在私下热议,些许的卫士,更是议论纷纷,嗯……,将军,如此的优待宗行,是不是……?” 如此问,他是也想试探出宗行的消息。 朱尔明不答,只见他眉头轻皱,许久之后讲道“你先下去,容我在思量一二。” “是” “对了,你在好好劝说李康一番,告诉他,只要他答应,以后一定会补偿他的。” 戈风不答,心里暗道“高家刚刚递来的消息,就碰见如此一个绝妙机会,岂能放过,回去后还需在挑拨一番。” 临走之时,他忍不住说道“将军,那宗行……?” 朱尔明蹙着眉头,微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天下间有几个‘宗’姓之人,几月之前,观德王杨雄薨,让陛下伤感不已,听闻观德王有一爱子,现如今就在军中。” 戈风心中震动,稀里糊涂的离开了,心中在默念“观德王,爱子,宗室子弟。” 第144章 复兴谋划 大军休息一阵子后,接着出发了。 下午时,大军经过一片道路两旁充满茂密树林的道路时,中军部分突然遭到袭击。 足足千人左右的高句丽敌兵,不知何时借助树林的掩护,悄悄的来到距离道路不足百步的地方,突然发动了袭击,袭击的对象是中军一部负责押送攻城器械的辎重兵。 高句丽人的目的明显是想摧毁这些攻城车等大型军械,其部将帅颇有才能,临危不乱,迅速的稳住跟脚,防护周密,没有让对方的火箭烧毁一样东西。 其余卫士当即反击,包围了树林里前来袭击的高句丽人,只有少量的贼兵逃脱。 这些贼兵袭击的时候,先是见火箭无建功,接着就悍勇的拿着火把冲了火来,似是敢死队一般的要烧掉隋军的攻城利器。 但是在隋军将帅严谨指挥之下,这些贼兵未能取得丝毫的战果。 打扫战场之时,隋军发现了不对劲。 经过对那些敌兵的尸体检查,发现这些人之中只有极少部分是高句丽的正规兵,其余之人应该都是普通百姓之类。 很明显,这是高句丽人在利用普通百姓来对隋军进行的自杀式袭击,减少精锐士兵的损耗,留待大战之时使用。 …… 当晚,月色如华,篝火片地,不少的士卒几人几人的围在一个篝火之前取暖。 戈风的营帐之内,那日李康偶尔在戈风账内碰到的那个蜡黄脸的中年人又出现了,此刻,二人正有说有笑的相聊甚欢。 “兄长,前番之事小弟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不知你布置的如何了?可找到了帮手?”戈风热情的举杯敬了中年人,然后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问道。 中年人对于戈风的问话,脸上显得有些无奈“贤弟,此问早已有之,我都回答了,何须再问?看来你还是对我不放心呀!” 带着一丝歉意,戈风嘿嘿一笑,也不作答。 中年人也不追究他的问话,自顾自的饮了一杯。 喝完后,似乎在回味酒的味道,眯了会儿眼后,这才说道“贤弟,此次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暗中牵制隋军,让隋军无法快速攻占高句丽,延缓大军回程的时间,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 戈风握着手里的酒杯迟迟没有动作,瞟一眼中年人后,低声说道“这么做真的可以吗?高句丽毕竟是外族蛮邦,为了一己之私,如此行事未免极为不妥。” 中年人听后脸色一沉“贤弟,你该知道,如今山东各地义军蜂起,强者拥众达数十万,隋朝各地官府应接不暇,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大大动摇了杨氏在山东、河北之地的根基。 如此大好形势,我高家自然要暗中助力,趁此良机,积蓄力量,以待天下风云变化。 若是隋朝百万大军现在就赶了回去,那么山东之地的各路义军必然会被扑灭,我高氏就再也无这般的良机发展壮大了,将来还如何恢复祖宗基业。” “戈兄弟,这个道理你自然应该清楚吧?” 戈风神色沉默地点点头,又望向中年人“兄长所言戈某心中清楚,也罢!戈某人以往深受高氏相助,欠下天大人情,自当还给高氏,兄长你就放心吧,旦又吩咐,戈风万死不辞!” 中年人微微一笑,又给了戈风一个安心剂“戈兄弟无需担心,此事绝无半分的危险,事后就算是上面的将官要追究,也顶多会说你办事不利,责骂一番就过去了,不会对你有多大的影响。” “至于这次双方交战的结果,你就更不需要担心了,我们只是给隋军制造些麻烦,将隋军拖延在高句丽这里,依我中原王朝的实力,取胜轻而易举。 高句丽虽然实力颇强,但也难挡我中原兵马的犀利,踏平蛮邦,擒拿贼酋高元王是早晚之事。” 戈风神色清淡,微微点头,忽而眉头一簇,问道“兄长,我还是有一事不明,既然我大军是早晚之事,区区月余时间,你们又能有何作为,待到大军转回之后,自然天下宁静,你们……?” 中年人神色平静,淡然的讲道“不为其它,只要能以趁此机会壮大自身,所谋之事将来才会增加成功的希望,北齐复国有望。” 戈风对其拱手,脸色正重,举止敬重至极“既如此,还请兄长吩咐!” …… 经过这番的交心,二人接下来才敞开了谈,在帐内低声谨慎的讨论了许久。 两人又说了半柱香之后,戈风忽然提道“不瞒兄长,小弟这里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操纵得当,定能使卫玄军内部震荡。” 中年人闻言眼睛一亮“戈兄弟速速道来。” 戈风将头凑过去,“今日我从偏将朱尔明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本军之中有一个杨氏宗室子弟混迹在军中,我们不妨拿他做文章。” “是谁?”中年人迫不及待的问向戈风。 戈风浅浅一笑“不知兄长可听过本团中近日发生的夺功一事?” 中年人轻轻点头,盯着戈风说道“略有耳闻,听人传言,朱尔明这军里,有一个贵族子弟把他人的战功据为了己有。” “这就是了,你有所不知那个被夺取的战功的小子是个脾气较为刚烈的家伙,几日来都还不肯甘心,意欲讨回个公道来。” “戈兄弟的意思是利用他的不满之心,在军中闹出些事端来?可这恐怕对牵制隋军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吧?”中年人脸色迟疑,不是多认同的说道。 刚刚讲完,中年人眉毛一挑,眼中忽有精芒闪过,似乎明白了什么,惊讶的出声说道“莫非,那个贵族子弟就是……” 戈风郑重的点下头,“不错,他就是那个杨氏宗室子弟,前些日子刚刚归天的观德王杨雄的爱子。” “这倒是条难得的机会,利用这个宗室子弟来搅得军中不安稳……”中年人说着说着神采飞扬了起来。 “兄长可有妙计?” …… 接下来帐内的二人再次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此刻,李康心情不佳,正在思虑该如何和军中的将帅们周旋,好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誉。 如今对李康来讲,已经不是简单的要夺回战功这么简单,而是要为自己赢得面子。 从戈风他的态度中,不难看出军中的高层将领似乎十分的蔑视自己,极大地羞辱了李康。因此,现在对于他来讲,已经不是一个战功这么简单,而是必须要争一口气。 常言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要是不把自己的面子找回来,这件事就会成为自己的一个污点,会使更多的人看轻自己。 就在李康思量之时,戈风的一个亲兵找上了门,带了一句话给他“事已决断,军令不可改,望汝恪守军令,自有弥补。” 李康眉头一动,成‘川’形,问道“何种弥补?” 亲兵摇摇头,“不知。” 一丝怒气涌上李康的眉头,空口白话有何用,给一个白口承诺谁不会? 这分明就是在敷衍自己! 这时亲兵又讲道“戈校尉还有一眼让我告诉你。” “讲” “大人说了,若是心中依旧有怨,明日正午时分可前往偏将大人处,与偏将大人论个清楚,偏将大人自会答复与你。” “哼!这可真是有意思!”李康不屑的自语道。 让自己去找偏将诉说清楚,真的这样做了,那还不是代表着自己要和上官们翻脸,给他们上眼屎,以后自己还怎么在军中待? 李康的本意就是这件事情能以私下得到一个很好的处理,双方各退一步,同时让双方都能保存脸面,这才是最佳的解决之道。 自己可以不坚持让军中纠正战功的错误,但将帅们要从其他的方面表示一下,告诉所有人,他和上官们已经打成协议,不是上官们在欺辱自己。 第145章 王氏遗风 那名士卒离开后,李康颇感心中郁闷,不知该如何宣泄,就独自一人来到一快凸地处静坐。 凄冷的月光照在少年的脸上,那张棱条分明的脸庞上,更显了几分冷酷之意。 还未等自己建功,就碰到这些事情,是该说自己运气不好,还是说隋代军伍中的风气本就如此呢? 李康神色中带着一丝疲倦和迷茫,心神完全的收拢,默默的思考起自己如今的境遇。 他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自己壮志酬筹的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于此战之中大显身手,立得功勋一二,好为自己取得个上等官职? 可是现在,自己的风采倒是展现了一回,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却苦求不得。原本就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可是自己却碰到了个大麻烦,说不得自己要闹一个天翻地覆,疼快之后离开行伍! “时运不济!”李康仰天长叹一声,“当真为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想我腹中才华三千,可未来得及指点江山一二,这就要暂时结束了吗?也罢!正所谓世事难料,以后必有良机。” 如果说因为这件事请,最后自己不得不退出隋军军伍,李康他也没有什么难过的,以后时机一到,自己抓住机会,倒时自己便会来个“一遇风雨便化龙”。 李康话音刚落不久,忽然一道儒雅脆耳,温儒如玉的声音响起“兄台何出此言?又何来的自信敢如此自夸?又为何提及李广和贾谊?莫不是兄台认为自己能与此二人相较高下不成?” 李康寻声瞧去,借助月光,只见一个俊俏的玉脸公子,穿着隋军常服,未带任何装饰,举止之中便显得卓尔不凡,自有一股超然之气,正慢慢像自己走来。 待到近处,又听他说道“贾谊乃汉文帝爱臣,曾与其彻夜长谈,可惜贾谊因为他的主张,受到权贵的排挤,最后为长沙王幼童坠马之死而耿耿于怀,竟以此成心结,郁郁而终,实为不智! 汉将李广,战功无数,奈何天不遂人愿,封侯不得,为卫青所逼,自刎而死! 吾以为此二人终身不幸,不可与之相较。” 李康站起身,微微一礼“敢问大兄何人也?” 一眼看去,这个男子约为二十出头的年龄,所以李康称呼了他一声“大兄”。 男子轻轻一笑,做出回礼,“在下姓王,名旭,字初行,这厢有礼了!”说完,躬身一礼。 李康连忙也是躬身行礼,同时口中讲道“在下姓李,名康,尚未及冠,年十七,无字。” 双方互相介绍过后,李康仔细的打量了这个王姓男子一眼,由此人之衣着,不难看出其乃隋军之士卒,一套隋军常服在身,也难掩其中的儒雅气质。 身材略显削瘦,星眸皓齿,举止有礼,一举一动透露着一股潇洒之意。 在李康看向他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随后不可察觉的微微点了一下头。 王旭率先讲道“初行忽经于此,听闻这位兄台自语,言语之中透露出兄台心中似有千般凄凉,万般愁苦,心意不顺。这才忍不住开口了!” “原来于此!”李康点点头。 “这位兄台心中有何不快之事,不妨与我道来,说不定初行可以为你解忧一二。”王旭浅浅一笑,神色之中满含善意,带着一股诚恳向李康说道。 “不敢劳烦王兄,小弟心中确实有些难事,但无甚大碍,李康自能解决,就不和王兄唠叨了!”露出一丝感激之情,李康拱手拜谢一声。 自己和这个什么王旭王初行素不相识,也就刚才打了一个招呼而已,完全陌生人一个,干嘛和他说自己的事情!所以直接拒接道。 但这个叫王旭的男子对于李康的拒绝并不在意,依旧是面带善意的微笑,再次讲道“李兄弟无需客气,初行一向热衷于助人,今日我二人又在此处碰见,我瞧你颇为对眼,这就是缘分,你有何难处不妨告诉我,让我帮你出出主意,说不定会有让李兄弟你满意的意见。” 什么缘分、对眼,听得李康心中暗自腹诽,看着他热情的态度,李康真的怀疑他会不会是个传说中的……,一想到这,李康不禁浑身一颤,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讪讪一笑,李康还是回答了一声“王兄真的不必管我,在下也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你尽管去吧!” 对方听后并不尴尬,只是微微一笑,仰头吟唱一句“人生自是别有恨,此恨相连人间情!” 接着,他又低下头,望向了李康,轻语“王某最擅长洞察人心,只一眼就瞧出李兄弟内心怨恨积腹,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喜爱与人解愁,李兄弟何不就道与我听,与人诉说一番,你心里会舒坦不少。 再不然可是李兄弟担心在下会将你我谈话的内容告诉他人,这才不肯和我相交一二?” 李康翻了翻白眼,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还非要缠着自己,真是的! 哪有可以随随便便将自己内心想法告诉他人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个陌生人,只要不是傻子就都不会这么做。 正要回复他,却又听这位王先生说道“其实李兄不说,我也知道,李兄可是为了前番战功之事烦恼?” 身体一震,李康目光有些痴痴的望向他,但随后李康又释然了。 也是,自己都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了,只要他听说过这件事,肯定可以知道自己现在心中的不快。 既然已经揭开了面纱,李康也就无需遮掩什么了,便点了下头,露出一丝的笑容 “如兄长所言。” 也不多讲,就说这一句,不再说些其他,免得自己出现言多必失的情况。 王旭呵呵一笑,讲道“李兄弟可是在心里埋怨本军的将帅,觉得他们不公。” 李康嘴角一翘,眉头也皱了一下,但并不答话。 “看来李兄弟是默认了。”王旭自语道“确实,此事对于李兄弟你很不公,放在谁的身上都会如此。” “那若是王兄你遇见了这般事情,会作何感想?”李康问道。 王旭展现出自信的笑容,反问李康“李兄弟如今可想好该如何行事了吗?” “未曾”李康如实讲道,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实话实说就是了。 哈哈大笑一声,王旭鼓掌几下,然后瞧着李康,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李兄弟竟然连如此简单之是都解决不了吗?” 简单,简单你倒是解决给我看看,心里怒怼了他一句后,李康抿嘴一笑“愿闻兄长高见!” “这有何难,只需一句话就可!” 李康蹙了下眉毛,“这个方法李康心中自然想过,只要明面向本军中一上层将帅倾诉一番,困难自然会迎刃而解,可此法有两不妥,其一:越几级而上告,不合规矩,首先己身会受到惩罚。 其二:我若做了,以后在军中会遇到非议不断,我这么个对上官不恭的家伙,以后谁还会接纳在下?” “那何不让他人代劳?须知本军统帅卫文升,是一个行事正端的人,只要有人在他耳边略微提起一句,他不会置之不理的。” 李康若有所思的瞧向他,突然来了一句“看来此事李康就要拜托王兄了!” 王旭笑着点点头,“李兄弟就这么确定,我可以助你吗?” 李康随意的讲道“若是王兄没有这个能力,那为何非要拉着李康在这里说这些,必然是早就胸有成竹,在没有见到李康之前怕是已经想好了吧?” “哈哈!李兄弟真乃豪爽之人也,不似他人那般还要与我虚言一番,你竟在王某刚刚透露一二后,就直言而过,真是……非同凡人。”王旭有些惊异的看着李康,思考了一下后说出了最后四个字。 “我本就不是凡人!”李康笑道。 “唉,请容王某再介绍自己一番。”王旭又拱手道。 心中有些奇怪他的话,但还是伸手示意可以。 只听对方这次郑重的讲道“破落琅琊王氏子弟:王旭,见过李兄弟。”说完,他对李康屈身行礼。 第146章 授计 李康愣在原地,琅琊王氏?不是早就衰落了吗?如今居然还能听到有人报琅琊王氏的家门!真是有些怪怪的感觉。 见到李康目光古怪的看着他,王旭嘴角显现出苦笑之意。 “李兄弟?” 李康愕然的回答道“额,王兄,不!李康再拜王兄,在下有眼不识惠珠,兄长竟是琅琊王氏的后人,名门望族之后,方才实在是无礼了些,还请王兄长恕罪。” 说道最后,李康的神色从原先的愕然,变为了隆重。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原先还有一丝轻意,现在则是十足的郑重。 一边说,一边李康则在是思索如今琅琊王氏的消息。 琅琊王氏可是历史上的顶级门阀士族,建立于西汉,鼎盛于东晋。 琅琊王氏原先居住在琅琊临沂,永嘉南渡之后,因对故乡的思念,一直都以北土地名为称呼,东晋元帝时,侨置南琅琊郡(今南京市栖霞区)。 西晋八王之乱后,胡人乘机入侵中原,刚刚经历过八王之乱的西晋,根本抵抗不了胡人,永嘉之乱爆发。 永嘉之乱时许多北方的家族都举族迁居长江以南避乱,王氏家族也是衣冠南渡。 司马睿在王氏家族的拥戴之下,于建康(今南京)建立东晋,中兴了晋室。王氏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地位名望之高其他家族根本无法取代。 西晋永嘉之乱后,以王导为首的士族集团辅佐琅琊王司马睿,建立东晋,王导的堂兄弟王旷认为:当时北方夷族太多,建议司马睿南渡,把首都定在金陵,实施战略转移。 东晋建立的初期,王氏家族的势力极为强大。会出现这种情况,和王氏之前在南方的经营有很大的关系。 永嘉南渡之前,王氏的王导、王旷等,就一直在南方任职,早就掌握了地方上的大权,所以王氏才有这个实力辅助司马睿建立东晋。 而司马睿能以建立东晋,是王氏兄弟积极大力促成的,有句话叫“王与马,共天下”,这是当时对于东晋最为真实的写照,琅琊王氏势力最大时候,朝中官员百分之七十五以上是王家的或者与王家相关的人。 琅琊王氏从此就如最辉煌的时候。 当然了,琅琊王氏在南朝时就衰弱了,如今天下的顶级望族已经没有他们了,很少再有人于朝廷之中担任高官了。 李康真的想不到,面前的这个人竟然会出身于琅琊王氏,‘琅琊王氏’这个名字对于现在的人来讲,基本想到的是这四个字代表着:名望无与伦比的意思,除了让人感慨琅琊王氏的辉煌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所以,李康聚然听到有人自报家门为琅琊王氏,才会惊异万分。 …… 王旭对于李康的态度都看在眼里,除了嘴角微微有一丝的苦意之外,面上依旧保持着如浴春风般的微笑之色。 “李兄弟严重了,王某可担不起兄台你的如此大礼,琅琊王氏早已不复当年,李兄弟你无须听到后就这般……的……”说道最后,王旭轻轻摇摇头。 虽然知道对方的意思,可一些场面话还是需要讲的。 在王旭说完后后,李康伸手一推,置于胸前,“唉!王兄长,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 “琅琊王氏的鼎鼎大名李某早就听闻过,对于琅琊王氏我可是早已心生仰慕许久了,琅琊王氏的功绩与鼎盛,至今还是让人唏嘘不已。” “尤忆西晋末年,朝政混乱,王室衰颓,胡人横行中原,军国不虞,晋室覆灭在即,我中原的江山即将落入胡人之手,偌大的天下,竟无一人站出来振兴晋室,眼见国之将亡,王氏族人挺身而出。 王导等辅助琅琊王司马睿于建康重立晋室,晋室中兴之功,琅琊王氏功不可没。” “前人往事,我后世之辈引以为豪,但如今后人也没有什么值得再去念叨的。”王旭微微一笑,很是平静的讲道,言语之中没有一丝的感情色彩波动。 李康暗暗点下头,接着说道“王氏之功岂止于此,晋室中兴,挽救了我中国即将覆灭的颓势,功劳之大,唯有天可查之。 放眼当时无数的南渡士族,唯有琅琊王氏在危难之际能以如此,岂不让人敬佩?晋元帝司马睿更是亲口称赞过:王氏当为第一望族!” “李兄弟妙赞了,我王氏之功,乃天运使然,若无上天相助,王氏焉能有此殊荣。” “不然,功就是功,何来的推辞。” …… 二人再次说了会儿场面话,王旭先将话题带回了正路。 “李兄弟,对于此番劫难不知您作何感想?”王旭笑眯眯的说道。 “初行兄长,此事多亏有你的相助呀!若是今日你不出现,那我真的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你出现的太及时了,此恩情,李康没齿难忘,他日初行兄长若是有什么李康可以尽一份力的地方,无须客气,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 李康面带感激之情,双手抱拳,认真的讲道。 “些许小事而已,李兄弟你无须挂在心上,我王氏虽不复当初的盛况,但也是有些人脉的,实不相瞒,我有一位族叔如今就在军中任职,他有一位故友就在卫玄的账下,恰巧我就识得,只需和他打一声的招呼,这件小事就可以解决了。” 王旭颔首,很是随意。 “对于初行兄长来讲,这是件微不足道之事,但李某来讲却事关重大,所以李康万分感激于你。”经过一阵子的拉关系,两人的距离近了不少,李康顺势就喊上了‘初行兄长’这个名号,以显示两人的亲密。 王旭不答,没有纠结李康的这些话,还是说道“李兄弟,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之问,不知你对这次的事端有和看法?” “嗯……”李康略微的沉吟,之后沉静的讲道“如此之事,实在恼人,李康心里也是颇为难受,对那些上官们抱怨极深,如此的荒唐之事,竟然堂而皇之的发生在我的身上,实在让李康心寒不已。” “我朝先帝文治武功,一统天下,遥想当时,名将如云,南征北战,这才有了今日隋室的天下。兵者,国之重器也,乃国家之根基,稍有不慎,军国就会毁于一旦。 若是没有精锐雄师百万,我朝就会危在旦夕,若想有一雄军,军纪为根本之一,若是一支军队没有严明的纪律,那又何来的战力?” “赏罚严明,这是任何军队都应该做到的,不如此,将士岂会用命,士卒怎会争先?今番李康之难,说明隋军已经隐患在身,已不复当初的开国之师。” 李康说完,王旭仰天大笑,神色之中不以为意,哈哈大笑几声过后,这才对李康说道“李兄弟不明矣!错把你之事放在了整个大军身上。” 李康眉目一挑,“愿闻初行兄长高见。” “李兄弟,若是当真如你所言,那我朝军队早就混乱了,又哪来近年间的盛世?我大你些岁月,比你早入伍军中,到如今也已经有五六个年头了,现任军佐一职,对于军中的事物,我了解的比你清楚,不知你可否愿意听我详细道来?” 王旭的眼里尽是玩味之色,对于李康的话显得极为不认同。 “愿听初行兄长的教诲。” 李康也想听听他的说法,毕竟他说的确实很对。 清了清嗓子,王旭开始说了“我隋军军纪向来严明,权贵子弟虽在军中颇受照顾,但也需遵守军法,你的事情只是特例,以往绝没有这样的事情,至于具体如何,我也不甚了解,但你尽管放心,你既是赵郡李氏子弟,军中一定会尽可能的认真对待你,决不会欺负你太甚。” “赵郡李氏为当今望族之一,士族子弟可从来不会被任意欺凌,你就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那些将帅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再思索一下,李康也觉得这个王旭的话是没错的,或许自己还是没有彻底的融入这个时代,才会出现认知的错误。 “不过……”突然,王旭又吞吞吐吐了起来。 “不过什么?”李康问道。 “李兄弟,你须知你们双方也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台阶下才行,既然前事已定,军令如山,怎可悔改。” “又或者讲,需要一个合理的机会,他们才会对你做出弥补来。” “初行兄长的意思小弟明白了?你是说如今不是那些将帅真的在欺凌与我,之前只是迫于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会夺走李康的功劳,现在只需一个机会,他们就会将我前番的战功用另一种的方式还回来,可是这个意思?” “嗯!”王旭轻轻颔首。 眉头一皱,李康颇感有些难受,问道“那……这个机会从何而来呢?” 二人不语。 一盏茶之后,王旭终于说到“我倒是知道个办法,李兄弟何不再立一功,到时二功合一,一并结算如何?” “请初行兄长细言。” “我讲的难道还不清楚吗?李兄还要再下说些什么呢?”王旭叹口气,“罢了,一切就交给我好了,李兄,明日你部做好准备,说不得会有一场恶战,我保证!只要你能取胜,一个校尉之职是绝不少的了得。 你回去吧!我这就去拜见那位在卫玄账下任职的族叔故人,有她来安排你的这件事情。” 说完,王旭就要离去,李康赶紧的追问道“初行兄长,还请你与我交个底吧,不然,在下实在是糊涂不已!” 王旭点点头,轻声讲道“今日探马来报,前军四十里处,发现一处高句丽的辎重,若是能以……” “原来于此,小弟明白了!”不等说完,李康就兴奋的对着王旭拱手说道。 第147章 暗箭前夕 直到李康回去之后,他还是无法全部消化刚才的事情。 琅琊王氏?相助自己?这些对李康来讲真的有些梦幻般的感觉。 试问,上一秒自己还在苦恼不已,下一秒就有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送上门来帮助自己,谁经历过后都会有点不真实的感觉,甚至在心里会问自己:那是真的吗?那人说的话会不会是不是假的?真的会帮助自己吗? 李康心里忐忑不安,他也不确定那个什么王旭是不是在诓自己,虽然对方说了一大堆,可在李康的心里其真实性还有待斟酌。 回想刚才,自己提出让对方帮忙,王旭也没有什么推脱,比较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原本李康在对方答应之后,已经准备好听听对方提出的报酬,或者是一些其它的什么,毕竟他俩完全是一对陌生人,求人办事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可是王旭却根本是丝毫未往那上边说,临别的时候,李康客气的都问了对方有没有什么需求,但王旭却是一脸的大义凛然的样子,绝口不说半个字,只说那是应该的。 李康的思维之中,坚持着一条的法则,那就是:等价交换。 所以,现在白白的受到对方的帮助,李康心里感觉很不好。 “嗯,欠下了一个大人情,以后再找机会还罢!”内心思索道。他不是一个喜欢欠人家人情的人,巴不得每次都是能以立刻还回去。不然的话,心里总感觉不安稳。 虽然不确定对方最后说的什么高句丽辎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但想来对方也不会这么的戏弄自己,今晚先养好精神,明日看看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最后,李康早早的休息了。 …… 第二日凌晨,五更天的时候,还在熟睡之中的李康就被人叫醒了。 使劲的用水在脸上擦了擦,本来还迷糊着的双眼总算清晰了,昏沉之中的大脑也清醒过来,吩咐了一声手下那些和他一样刚刚睡醒的卫士埋锅做饭之后,就立即跟着传令兵去了本团偏将的大帐。 此时,天色一片的灰暗,朱尔明的营帐之前有四名举着火把的卫士分列左右,进入到营帐之内,营帐之中火光通明,朱尔明也正襟危坐在营帐之中。 报了声礼后,他退到了帐内的一侧。 打量一下此刻营帐之中的人,李康看见一群基本武官都快来的差不多了,三个校尉也全部到齐,所有人的脸上看起来都是带有疑惑的样子,他们对于朱尔明突然召集的命令都很疑惑。 见到这个样子,李康的心里明悟,知道昨天王旭的话应该没有假,朱尔明召集他们来应该是为了高句丽人的那批辎重之事。 人还没有到齐,所以李康就和几个相熟的人低声聊了起来。 …… 又过了半柱香之后,所有人总算到齐。 朱尔明在上方咳嗽了两声,下面之人自觉地停下了话语,严肃的站在原地,等候朱尔明讲话。 “诸位,军情突发,必须要立马解决,打扰了各位的美梦也是迫不得已。”洪亮的话音响起,缭绕在所有人的耳朵边。 “不久前,本将突接卫将军的军令,令本部人马即刻埋锅做饭,要在天色明亮之前出发,本将不敢耽搁,这就立即让人去传唤你们前来。” “不知这是为何?要我们这么早就出发?”一个男子出声问道。 朱尔明点点头,“我这就与你们道来。” “自从我军东进以来,高句丽贼兵的主力一直不肯和我等正面交战,我军每进一步,他们就退一步,可就是一直不肯正面交锋。 昨日,我军一队斥候深入前方四十余里处,发现了一处敌兵囤积大量粮草的地方,若是估计的没有错的话,这应该是敌兵大部分的粮草了。” 说到这,朱尔明神色间微怒, “哼!这些高句丽人真是胆大包天,见得我军每日行程缓慢,就心生大意。如今我大军距离那处粮草囤积之地不过四十余里而已,他们竟然还没有转移粮草,这就给了我军可乘之机。” “昨日卫将军得到这个消息后,决定派出一部兵马走小路,绕过前方的高句丽军,突袭这处地方。” “好!这是件好事呀!没了粮草,看那些夷人还吃什么。”一人站出喝彩道。 “就是,只要烧了这些粮草,看这些贼兵还如何一直挡在我们的前面,这些我军前方的贼兵,甚是让人厌恶,打也不打,就是和我们慢悠悠的耗着,还不时的派人骚扰我们,实在讨厌。” “要不是有他们在前面碍事的话,我军何以行进的这么慢,毁了他们的这些粮草,敌兵也没法在短时间内再凑出这么多的粮食,看他们还如何一直盯在我们的前面。” “对……” 账内的将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隋军东进,高句丽人自然也派出了大军来迎击,不过高句丽人狡诈,知道不是隋军的对手,就一直不肯正面交战,总是和隋军保持相隔十里地左右的距离,然后派出小股兵马进行袭扰。 这就像苍蝇在你的耳边嗡嗡叫,打又打不到它,让人心烦不已。 这次东进的隋军大约有三十五万人左右,一分为九,每一路的兵马都不算弱,高句丽派来的大军,单独的和九军之中的任何一路相比是强大的多的,但是隋军军阵之间配合严密,这就让高句丽人不敢轻易的动手打任何一军,只能任由他们一路扫除障碍,慢慢东进。 “都停下,我要传达卫将军的军令!”朱尔明大声制止了众人的议论。 听到传达军令,所有人的神色都正经过来,表情严肃的等待朱尔明接下里的话。 “卫将军有令,命我部天亮之前出发,全军轻装上阵,避开高丽人视线,快速奔袭敌军粮草,务必一粒粮食都不能留下。” “是”众人齐声答应一声。 朱尔明略微颔首,“好了,都赶快去准备吧!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天色就要亮了。” …… 回到自己的营地,李康心神振奋的催促手下人赶快吃饭,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将大半碗饭吃进肚子里。 王旭没有骗自己,昨日他说了会帮自己运作一番,让自己立一个大功,估计应该已经和本军偏将朱尔明打好招呼了,刚才他观察过,朱尔明有好几次眼神飘向了自己,这说明他在关注自己。 所以,李康才会很振奋,要是估计的没有错的话,今天自己要在这次奔袭战之中大展身手了,他需要做好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事情。 在心里,李康对于王旭还是比较感激的,虽然自己不喜欢欠下别人人情,但对方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帮了自己,这也算是一份大恩情了,他自会铭记于心,以后若是真的可以有什么帮助他的地方,李康也不会吝啬的。 …… 简单的和卫士们解释了一番这次的任务,然后快速让众人将该带的东西都准备好,朱尔明这一团一千五百余人的队伍在夜色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从营地一侧溜走,从某个偏僻岔道直奔目标所在。 隋军对于高句丽这里的地形地貌还是了解的很清楚的,战前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到位,就比如这次李康他们走的这条羊肠小道,道路比较狭隘,根本容不下大军行军。 能以打探到这条路,很不容易,至少说明隋军的准备很充分。 …… 小道虽然崎岖难行了些,但是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经过一个上午的快速赶路,他们在正午时分停了下来,朱尔明又喊他们去开了个小会。 一处小山丘之上,李康等十几人聚集在一起。 朱尔明拿出一张画的很粗劣的地图来,放到地上,众人把头凑了过去,瞧瞧上面都画了什么。 地图之上画了许多李康根本看不懂的条条线线,要不是朱尔明给他们详解了一些地方,李康根本就一点都看不通。 “顺着这条路走,不远处就到了高句丽人囤积粮草的地方。”朱尔明指着地图说道。 “囤积于此的粮草众多,高句人虽然现在还没有将它们移动,但是也不是完全的掉以轻心。他们把粮草都囤积在一处小型关塞内,其中守军不多,不到五百人,这处小型关塞也是易攻难守,只要我们出奇制胜,定能一举拿下。” “斥候已打探的很清楚,关塞内的守军守卫松懈,有我大军对面的敌军挡在前面,他们以为我隋军不会打到这里,所以未见任何的准备。” “不过,还有一个困难。”朱尔明轻轻蹙眉说道。 一名旅帅急忙问道“是何困哪?” 朱尔明指着距离那处关塞不远的地方讲道“距离他们西面四里地的地方,有一队千人左右的高句丽人马驻扎在那里,若是我们不能第一时间攻破这个关塞,那么半刻钟左右,这对高句丽人马就会前来救援,到时一个不慎就会变成他们前后夹击于我。” “所以”顿了顿语气,朱尔明接着说道“本将需要一员勇将做先锋,负责打头阵,能以一举克敌,立下关塞,不知谁人能担此重任?” 朱尔明话音落下,立时不少的人开始毛遂自荐。 “我,只要大人将此重任交付于我,属下定不负将军所托。” “属下寒江愿往,定能一举拔城。” “将军,交给属下吧!” …… 众将官积极请命,李康自然也不甘落后,大声喊道“李康愿立下军令状,如若将军派我前往,不能一举拔城,李康愿将首级奉上。” 他这一句话一出,其余人都哑了火,其他人说的再好听,也没有上来就要赌命的。 看着李康认真的样子,一些人都在心里叹息,这个少年郎太冲动了,何至于此,虽然朱尔明说关塞的防御很简单,但谁能以保证就一次攻下,万一出点意外呢? 也有些人以为李康这是对上次他的功劳被抢不服气,负气之下这才口出此言。他们只当李康少年意气用事,这才如此,对于李康的前番之事,他们这些同在一团之中的人自然知道,所以由此想法的大有人在。 在李康话音落下之后,他敏锐的察觉到朱尔明的眼睛跳动了两下。 果然,在朱尔明一番思考过后,听他说道“李旅帅由此勇气,实在可嘉,既如此,那就由旅帅李康来打头阵好了,务必要一举拿下关塞。” 李康大步上前,双手抱拳,喝声道“李康领命。” “嗯,李康,此番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要出现纰漏。”朱尔明叮嘱一句。 “大人放心,李康一定会一举攻克关塞。” “为了以防万一,还需派出一队人马前去阻拦赶来救援的高句丽军……” …… 散会之后,李康面容淡定的回去了。 他敢立军令状,自然也是有把握的,刚才在来之前,他已经详细的询问了一遍刚刚回来,派去打探敌情的斥候,将那处关塞的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知道对方确实防御很松散后,这才敢打包票。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拿自己性命做赌注。 生命是宝贵的,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他更加的珍惜自己的小命。 …… 用过干粮补充了些体力,再休息了一会儿后,全军再次出发。 这次由李康一部打头阵,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来到那处关塞外不远处的一个隐秘之地,李康开始动员手下的士卒,分配任务。 对于那些动员的话李康没有说太多,说些什么民族大义的什么激动人心话估计也没有几个人放在心上,还是来些实际的东西为好,再者说,和一群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大老粗讲那些,也没有几个人会听的懂。 李康说了:这次他是立下了军令状,要是大家能以合力完成任务,他的小命就可以保住,到时所有人喝酒吃肉,要是他的命丢了,那大家就喝西北风。 总之,李康动员士卒的规则就是:拿出能以让他们作为动力的条件,这样士卒们才会为自己效命。 第148章 晋升 做好一应的准备后,所有人都杀气森然,眼露凶光,像是森林里发现猎物的猛虎,随时会扑将而出,将猎物一击毙命。 李康虎视眈眈的看看不远处的关塞大门前几个闲聊的守卫,这个小型关塞的规模不大,从外表来看它的防御能力并不是极为出众,如果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是绝对可以一举就拿下的。 这个关塞呈矩形,修建在一处平原之上,周围的视野比较开阔,旁边有一条小河流过。此刻除了大门处的几个守卫,城垛之上的高句丽人也不超过二十个。 相信李康他们来个快速突击,定能乘其不备,在守军没有反应过来前杀进城去。 静默之中的李康,全神贯注的随时准备越出,只待后方的击鼓声响起,他就会立即带人冲出。 …… 朱尔明一声军令下达后,李康一把将长枪举过头顶,喊道“冲啊!” “杀……” 他身后的将士们立即随着李康杀了出去,各个如灵猴般的敏捷,刀剑飞舞,喊杀震天。 不到五百米的距离,没一会儿李康已经冲了过来,远远地李康可以看到那些高句丽人正在惊恐的关闭大门,城垛之上也是“呜呜”的号角声响起。 “杀”李康大喊一声,浑身的力量再次暴涨,奔跑的速度也立时加快,和身边的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可惜,李康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关塞的大门关闭之前杀将过去。 …… 李康手下的三百人马快速的向关塞发起攻势,由于是突袭,关塞内的高句丽人在隋军发起进攻的时候都还没有在城垛之上布防完毕。 李康分出一部分的卫士去撞击大门,再有一部分卫士用叠罗汉的方式向城墙上攀爬,弓手在外围掩护,另有一部分的卫士用刚刚伐的木材做成的简易云梯攻城。 朱尔明他们是轻装上阵,没有带任何的大型军械,所以就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来攻城。 除却李康他们主攻,还有其余的兵马从其它方向佯攻,减少李康这边的压力,不然,光凭李康手下不到三百人,想要一举拿下关塞难度颇大。 …… 牛三憋足了劲,身上肌肉暴起,带着七八个卫士在使劲的用身体作为兵器撞击城门,每一次撞击过后,这扇内里为实木,外表为朱漆刷成红色的铁皮大门都会颤抖,可以感受到门的后面有人堵在那里。 只要这扇门被撞开,那李康他们就胜券在握了。 吴枫聚精会神,站在距城墙五十步左右的地方,神色冷峻,眼神犀利,目光似鹰般冰冷,在慢慢的弯弓搭箭,每一次射出箭之后,会轻轻的甩甩手,然后再次从箭筒之中拿出新的箭来,用他的那把基本不离身的强弓对准城垛后的目标射出。 吴枫的表现令李康很满意,虽然当初他是被自己忽有来的,但是这两次在战场上的表现非常好,在上回他们第一次踏上战场的时候,吴枫全程表现的都很沉静,平静对待死亡与哀嚎,这或许和他那有些冷漠的性情有些关系。 上次吴枫一共射杀了八个左右的敌兵,比李康都显得强一些,至少他没像李康那么狼狈、差点丢掉性命。 光从感官上看,这些远程攻击的弓箭手确实要比步兵安全、舒适一些,至少不需要向寻常的士卒那样和敌人面对面的搏杀。 但是李康知道,弓箭手有时候在战场上是非常的危险的,一般来讲,每次出征,一个弓箭手差不多都会带上五十支的箭,一但这些箭用完,需要他们和敌人近身拼杀的时候,就会非常的危险。 所以一个人还是要练就一身的好功夫,才是能在混乱战场上活命几率最大的保障。 …… 此刻,关塞内,负责统领驻守此处兵马的高句丽将帅正大汗淋漓,七荤八素的指挥守军布防。 也不知这些隋军是从那里摸出来的,原本正在卧床休息的他突然听见周围喊杀声四起,顿时他立刻睁开了眼睛,双手猛地一按床板站了起来。 正要询问发生了何事的时候,接到下面来报说有人突然袭击关塞。值此两国交战的险要之时,他立即来到了关塞之上,查看是出了什么事情。一看吓一跳,那些袭击关塞的人居然是隋军,他立时脑袋发懵,在旁边之人的提醒之下,他赶紧的开始指挥关塞内的守军进行防守。 这处关塞本就是一座小型的关塞,而且年代久远,久未修缮,已经荒废了许久。 这次决定将它作为存放粮草的地方,才在大战开始之前简单的修理了一番,在一些损毁严重的地方重新修整,这样的一处地方高句丽人根本就不重视,只是觉得这个地方适合囤积物资,才会将大军的粮草存放在这里。 按照高句丽原本的策略,此处的军事价值几乎为零,要是隋军真的达到了这里,就会放弃此处。 本来近日高句丽就要将其中的物资转运走的,但现在隋军的突然出现,狠狠当头地敲了驻守此处的守将一棍。 见到关塞四周皆是隋军涌来,已经对他们形成了合为之势,这名守将手忙脚乱的拉过身边的一名士卒,大声呼喊道“快!立即派人伺机冲出去突围报信,请求援兵!” “是”士卒答应过后,立即拔腿就跑下城墙。 “你们几个,去将那边堵住!”瞅见一处城墙上隋军快要上来了,高句丽守将立刻手指指向那里,他说完后,身边的一名的将官立即挥了挥手,领着一队的士兵前去增援。 巡视晚一圈整个关塞,守将的脸黑的跟黑炭一样。隋军攻势凶猛,各处基本上是岌岌可危,关塞好似风雨飘摇之中,在海面上行驶的随时将会倾覆的小船,说不定那一刻就会沦陷。 想什么来什么,就在他来到关塞西面的城楼时,突然间一些隋军杀了上来。 神色变换之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内心里的焦躁,蹙着眉头呼喊“来人,立即把他们撵下去。”说完,他自己带头冲了过去。 …… 关塞之下,李康瞧见自己这边有了重大的突破,立即大声叫好,催促更多的卫士加大进攻的力度,乘此机会杀破城门。 “弓箭手,快!都给我支援那里。” “李涛,你带着一些连弩箭快些上去,务必要快些打开大门。” …… 接连做出指挥后,李康开始等待战局的变化。 再说关塞之上,守将已经观察到涌上关塞的隋军越来越多,想要把他们用最短的时间赶下去已经不成,只好带着人浴血厮杀,等到隋军撑不住的时候,让他们自己撤下关塞。 朱尔明此刻正带着几员贴身将领在远处观看战况,眼见战局开始出现对他们良好的变化,朱尔明满意的微微颔首一下。李康那里确实很快就取得优势,只要一鼓作气之下定能攻破关塞。 “报!”一名士卒骑着马由远而近,来到近处时勒住了马匹,拱手对朱尔明这边喊道“启禀将军,西边那处高句丽的军营已经发现这里的异常,开始调动兵马了。” 朱尔明身后一人对其挥挥手,“再探。” “是” 朱尔明将目光再次放在远处关塞的战场之上,看见一切都很顺利,他心底刚才产生的那一缕慌乱迅速消失。心里暗忖:这个年轻人的带兵能力还过得去眼,看来自己不用担心什么了。 原本他还担心李康年纪轻轻,资历尚欠,不善兵法,攻打关塞时会不顺利。可现在一瞧,他的指挥还是比较灵巧的,能以在不同情况下做出合适的部署。 忽然,朱尔明精神一震,神色鼓舞,握在腰间佩刀刀柄的右手用力的捏了一下。只见李康负责主攻的这处要塞大门轰然被撞了开,城门外的兵马立时迎着高句丽人的刀枪剑戟冲了进去。 看着这里,朱尔明完全的可以放心了,这处要塞已经被攻破。 “锵拔”的一声,朱尔明拔出佩刀,对左右人中气十足的说道“传令下去,全军攻城。” “是”周围人整齐的拱手回答,然后都急忙去做自己的事情。 此时关塞大门已破,正是出击的绝好良机,一举打进城内,击溃关塞内的高句丽人。 “杀呀……” 只见原野之上旌旗飞舞、枪戟晃动、金属之间的碰撞声也淹没在千人奔腾之声的浪潮之中。 …… 大喝一声,李康击开敌人刺过来的两枪,吐出一口浊气,他手腕急速晃动,在极短的时间内,百炼剑在身前刺出一个肉眼可见的锥形剑光,这一招接连把好几个人的兵刃击打到一边,让那几个高句丽人失去了对手中武器的控制。 接着,李康身前剑光再次乱舞,剑光密集到了极点,将周围的所有人都逼退,无一人敢于直面这可怕的对手。 敌退我进,李康带着人彻底的打入了关塞之中,其后众多的卫士挥舞着刀剑在响彻人心的大叫之中,跟着进入关塞,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展开。 援军的抵达是非常快的,原本在攻进关塞内后,感觉己方的人数有些少的李康,在一阵战马奔腾震地声中看到了援军的到来。 如此一来,关塞之中的高句丽人彻底的抵抗不了了,死的死,降的降。 …… 战斗结束之后,李康带着身边二十几名卫士举着火把立身在关塞内囤积的粮草之前,他面带一丝的沉思。 “李九,去找几匹马来。”李康扭头看了一下后说道。 “是” “李涛,你带人取出一部分的粮草,一会儿我们带走,动作要快,马上就要放火了。” 李涛愕然,问道“这……这不太好吧!” “少废话,赶紧的拿些粮草,等会儿用马匹带走,不要拿太多,够两百个人吃上一个月的量就行了,”李康眉头微皱,有些不耐之意。 …… 浓烟蔽日,火海漫天,隋军离开后,整个关塞都燃烧了起来。 此刻朱尔明等人正快速的撤退,他们没有沿着原路回去,而是直接向西冲着高句丽大军的背后而去。 虽然西边有好几万的高句丽人马,但是四十余里的距离还是很近的,一但他们到了高句丽人的背后,这小股兵马说不定还可以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也是他们还没有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的返回路线。 此一路自然不会通畅,高句丽的兵马尾随着追赶他们,并且前面还有一些得到消息的高句丽人也派出了人马进行拦截。既然敢走这条路,卫玄当然不会让他们去送死,他们返回的这条路是卫玄精心挑选的。 高句丽人派出的阻击兵马并没有对李康他们有太大的影响,跑路半天后,朱尔明下令放缓他们的速度,很快的追兵就又上来了,这次朱尔明下令且战且退,他们一边退,一边打。 时间缓缓流逝,李康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跑了多远了,但感觉是差不多快要回到了隋军控制的地方,这种且战且退的打法是十分考验军队的协调能力的,如果士卒们的训练不足,那边打边退就有可能演变成溃败,那时大家争相逃命,章法就乱了套了。 不过朱尔明他们还是艰难的完成了任务,彻底的脱身了,还算计了高句丽人一把。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高句丽人接触着追赶他们的时候,到了一片丘陵起伏地区的时候,突然间其中有隋军杀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追赶的高句丽人马,斩杀敌人两千余人。 回到卫玄军,所有人都是喜笑颜开,这一仗实在是痛快,丢了那些粮草对高句丽人的打击一定很大,他们这次绝对是真正的大功劳一件。 …… 当天晚上,朱尔明麾下的将帅们齐聚一堂,白天一整天的辛劳疲惫,也不能阻挡他们现在的热情,各个在夸耀今天自己杀了多少的敌人。 待得朱尔明面带春风的来到账内,所有人都是期待的望向他。 “今日我部建立奇勋,卫将军甚为满意,亲自嘉奖,赐下酒宴犒赏全军,并下令擢升战功显赫者,扬我军威……” 第149章 …… “今者有功者赏,以鼓舞军心,犒劳将士,望众军再接再厉,勇夺新功。” 听到快到自己想要听的正题了,李康连忙打起精神来。 “下面本官宣读封赏事宜。卫士郜林,斩首敌兵首级十七,战功卓绝,擢副队正一职,填补费仲一队。副队正张贯骁勇,独带十余骑战贼兵百人,擢队正,另有赏赐待回军之日再行封赏……” 李康默默地听着,记下刚才的这些人名,日后看看有那些值得自己去亲近。 “队正李康……” 忽闻自己的名字,李康精神头一震,赶紧凝聚心神听下去。 “队正李康,今日率领麾下士卒建立首功,勇破城门,实为袭营第一功,念故前番功劳,特提擢越骑校尉一职,待得战事结束,即报备卫府,正式册封……”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让李康激动的颤抖了一下,校尉这个官职自己真的拿到手了!要知道,校尉一职在武将之中算是踏入了中层将官了,不再是那些底层武将,两者的地位相差了很多。 为了校尉这个官职,自己今天可是拼了老命的,再加上前段时间的事情,让李康更加的觉得这个校尉一职来之不易。 当然了,自己能以得到这个官职也是多亏了别人的帮助,估计要是没有那个叫王旭的人相助,自己想要这么快的就升一级是不可能的。 平心而论,单凭李康的这两次战功来计算,是不足以升迁的,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砺才对。李康心里清楚,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真的是欠下了王家一个大人请,以后一定要回报他们才对。 心里美滋滋的李康,也听不下去其它的了,升了一个官差点没让他开心的昏了头,华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官本位的国家,古人向来以做官为荣、仕途为大。 李康虽然来自后世,可是这个观念也扎根在他得心里,特别是来到隋代之后,经过这么多年的接触,李康更是深刻的认识到在古时人们对于官位的渴求及社会影响。 士、农、工、商是对古代政治地位的大概划分,士排在第一位,所以在古代人心中做官之人的地位不言而喻,士人的政治地位很高,是其他几个阶层比不了的。 有时候一个小官都能让人疯狂,这个校尉一职的炙手可热可想而知,因而现在李康的心里是火热的。 等到朱尔明说完,李康还没有回过神,直到听见朱尔明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才猛然的回过神来。 “大人!”李康拱手道。 低头的时候李康微微的看了一眼账内的其余人,发现大半人的脸上都挂有喜色,想来是得到了满意的奖赏。 忽然,他听见朱尔明讲道。“李康,你收拾收拾,明日就去中军报道吧!到时自会在给你重新安排官职。” 李康心里一惊,抬起头来惊异不定的看着朱尔明,不知他为何讲这种话,为何要自己去中军报道?难道是他看自己不顺眼,想要将自己踢走吗? 朱尔明瞥见在那显得迟疑的瞧着自己,淡淡一声讲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可是有什么不放心的?安心离去就好了,我知道你部伤亡较大,放心,本将会妥善安排好他们的。” 李康张开嘴正要说些什么,他忽然想起来,刚才朱尔明说的是提擢自己为“越骑”校尉,越骑校尉是掌管骑兵的,而他们这个团是一个步兵团,也就是说自己要提升也应该是提升为步兵校尉才对,怎么会是越骑校尉呢? 这……这算是什么回事?这样一来自己可就要离开自己手下那些博陵郡的卫士了。没有了手下的那些亲近士卒,自己到了其它地方之后就可以说是没有了根基。 要知道中国人无论古今最喜欢抱团了,乡邻关系是社会中一个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一个地方出来的人最为亲近,自然而然的会排斥外人。 所以李康觉得将自己调离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心里想了这么多,其实外界也就不到两个呼吸的功夫,他明面不动声色,对朱尔明回答道“将军宽厚,查李康所忧,属下刚才确实为思索手下卫士的事情,既然将军如此将,属下放心了。” “这就好,那你就先回去歇息一番,明早即到中军处,听后安排。” “是”李康拱手行礼后,大步的迈出营帐。 …… 回去的路上,李康在思索着关于自己的调令。 升官是个好事不错,但把自己一个没有任何骑兵经验的毛头小子,突然间晋升到骑兵那里去,实在是不合理!而且还不知道中军处将如何重新的安排自己。 走着走着,李康突然停下脚步,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愚笨。 他的观念还是没有调整好,参合了后世兵种的观念,古代的军队又不和后世那繁多的兵种一样,要一个步兵突然间变成技术兵种那样困难。现在可没这么的麻烦,只要你马术过得去,不就可以了吗!就算是不会骑马,后面学一学就好了,步兵和骑兵之间的转换很简单。 这么简单的事情,硬是被李康想成什么有人在给自己挖坑,只能说是他:敏感过头了! 至于离开手下博陵郡的卫士,这也没什么!这是军队里面,自己还担心有人不停从自己的军令不成?谁不听,军法处置就可以了。 拿李康自己手下的士卒来讲,他手下三队卫士,其中两队是博陵郡出身,另一队则是其他军府的,虽然两波人相处的不是太好,互相之间有些敌视,但是他们对于自己这个上司不都是一样恭敬的态度吗! 亏得自己居然会担心调走以后指挥不动它处的士卒,只要自己的官职比他们大,怎么会不停自己的。 李康产生刚才的想法也情有可原,古代的交通可是很差劲的,人们有可能一生都没离开过自己生活的一亩三分地,同一个地方不同乡的人见面都很敌视,所以李康见惯了这种现象后才会有这般糊涂的想法。 第150章 失火 这个不算太小也不算太大的胜利很快的就在九路兵马之中传开,令诸多的将帅们欣喜鼓舞。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这个道理谁都知道,粮食对于作战双方的重要性大家心里明明白白,没有粮草,那还打什么仗?三国官渡之战的时候,曹操不就是袭击了袁绍的粮仓,一举取得优势的吗? 虽然现在他们只是烧掉了高句丽军的部分粮草,高句丽方面还可以重新筹集,但是这个胜利的消息对于士卒们来说,重要之处在于振奋军心。连续数月的征战让大多的卫士情绪颇为庸散、消极,现在这个胜利的消息可以使得他们精神头一震,让卫士们感到己方形势一片大好,很快就要彻底的取胜,他们才会更加的有干劲。 …… 第二日,李康带着李九来到了卫玄军的中军大营。 昨日回去后,李康先向其他人宣读了自己的任命,然后把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安排好,列如统计损失、安抚伤员等,再和三名队正把该交代事情说了说,做完这些,他应该安排的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了。 李康这次升迁为越骑校尉,他的军籍并没有变化,还是廉台军府的,所有也就用不着和其他人说什么道别的话,等到战事结束之后,他还是要回去的。 因此,也就没有出现什么感人的道别画面了,三个队正恭贺了李康一番,李康也没有因为这次一个小小的升迁就得意忘形,特别是看到不少受了伤的士卒以后,他更加没有欢欣鼓舞的心情了。 受伤可是一个大问题,要是伤口感染了,可就没法治了,怕就怕伤口感染,这是李康最忧心的问题,但也是他根本解决不了的难题。 …… 今日李康只带了李九一个人前来,吴枫等人留下了。 来到中军辕门外,“你”李康指向辕门外站着的几名卫士中的一个士卒,轻声的呼唤一声。 卫士也看见李康指向他,听到李康的话后,扭头瞧向李康。 “有劳你进去通报一句,新晋越骑校尉李康奉令前来报道。”尽量的使自己语气客气一些,他和这名卫士说道。 卫士打量了一眼李康,面无表情的转身进去了。 李康留在辕门外,慢慢的踱步思量,他这次调到中军,不知会如何的安排自己,李康昨日就让人去打听了,本军的四个骑兵团里并没有人员空缺,这也就是说一会儿安排自己职位的时候,应该不会将自己安排到骑兵中去。 既然这样,那就不知道会怎么处置他。虽然自己这次官升了一级,但是李康不会就此满足的,这官位越高越好,怎会嫌小呢?他本来就打算要在这次战争中立下大功劳,让自己得到一个实权的职位。 可要是不把自己安排到骑兵之中,那他很可能会得到一个闲散的官职,在接下来的大战之中被晾在那里,那还怎么夺取功劳?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那名卫士总算是回来了。 因为心中有事,所以李康在瞧见卫士之后,立即上前两步,问道“如何?” “亚将大人有令,招你前去。”卫士拱手说道。 “亚将大人?”李康听后楠楠至于一句后,拱手答道“遵令。” “你跟我来吧。” 卫士带着李康进入辕门后,左拐右拐的来到一个比周围其他营帐都大些的营帐前,对李康伸手示意就是这里后,他离开了。 李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容,在账外喊道“越骑校尉李康求见亚将大人。” “进来” “是。” 营帐之内有一个披着铠甲的中年汉子正襟危坐,李康进入之后,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后,行礼道“拜见亚将军,属下李康,昨日升迁为越骑校尉,奉令来中军处听任。” “本将都已知晓,李康你的战功显着,自开战一来冲锋陷阵,一马当先,数次挫败高句丽贼兵的锐气,立下不少的功劳,这些都在文书上记载的清清楚楚,本将看了之后,甚为欢心,又听闻乃是一位少年英雄,所以一直都想亲眼见见你。” “嗯,不错,果真乃是英勇少年。”中年人点着头,脸上一脸的满意之色,欢喜地说道。 “大人夸奖李康了,李康只是初入军中,得前人照顾,巧合之下立得微末功劳,这全靠他人相助,又怎么可以全部算在自己的身上,实在愧不敢当。”对于这亚将夸奖自己的话,是客套之言无疑,自己有多少的斤两自己还不清楚吗?前后也就是立了两次战功而已,在军中更是声名不显,这可和他说的是完全不一样。 李康讲完,中年人神情不变,依旧是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说道“无需太过自谦,年轻人懂得谦让是应该的,但是也不必过分的谦让,该是如何就是如何。” “李康,本将希望你能继续如此,忠勇报国,历久弥坚,守护我隋室的大好山河,成为朝廷的柱石之坚。” “李康谨遵将军教诲,日后定当为国奋勇效力,不负将军你的期盼。”李康一副听后很感动的模样,脸上带着激动之色拱手说道,好似对于对方的鼓励之言真的感动了他。 中年人也很满意的点了一下头。 “李康,如今本军各部暂无空缺,你就留在中军账下听用,之后再行安排吧!” 留帐听用,这倒也还可以,如果能以留在中军的这些朝廷大员身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着,虽然没有什么沙场建功的机会,但是留在中军也有它的益处。 中军里都是些军中的高层人物和来历较大的人,自己留在这里的话,可以借机扩展人脉,如果可以得到一个军中的高级将帅的看重,那对于自己接下来的仕途还是很有好处的。 电光火石只见,李康权衡了一下利弊,随后李康恭敬的回答道“谨遵军令。” “这就好,那你先下去吧。来人,带李校尉去安排一下。” 中年人见到李康对于这个安排毫不拖泥带水的就接了下来,心里也是很满意,一般人可不喜欢待在中军这里,当然了,那些权贵的子弟除外。对于一些出身普通的人,他们更加的喜欢到前线去,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更多的建功立业的机会。 中军这个地方不适合那些那些普通人出身的士卒,更加的适合权贵的子弟,这是有原因的。 当然了,中年人清楚,这并不是像底下的那些常人想的那样,权贵子弟天生就高人一等,他们来到军队里面就是来镀金的。 实则是因为权贵子弟和普通人的深层差异导致了这种现象。 那些出身平凡的士卒,他们和敌人血战沙场是他们的长处。而权贵子弟不同,由于家世的原因,这些人的学识和见识也不一样,大多数都是习读过些兵法,叫他们亲自上沙场这些人并不擅长,可是在出谋划策、摆兵布阵等等,这些统筹方面是精通的,那些寻常之人比不了。 所以这些权贵子弟很多的时候都是留在军中的上层,在外人看来就是权贵子弟因为家世的原因,可以轻易的升迁,不用拼死拼活的。 当然了,普通人的看法也确实不假,在如今这个世家林立的时代之中,还真的就要靠出身,不然你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很难出人头地。 …… 从亚将那里出来后,李康这就算是在中军安了下来。 “这位兄弟。”李康喊住在他前面带路的卫士。 “校尉大人有何吩咐?” “嗯,是这样的。”李康微笑着讲道“我刚刚来到中军,拜见完亚将大人,可是有一点,我还想问一问你。” “大人请讲” 李康示意他不必停留,两人边走边说。 “李康刚刚见过亚将大人,虽只是这一面,但李康觉得亚将大人气度不凡,印象深刻,李康敬仰不已,可是李某还不知道亚将大人到底姓甚名谁,烦请这位兄弟和我讲一讲。” 卫士听后,轻笑道“原来是这样呀!我知道一些,亚将大人他姓郭,名焕,今岁已经四旬,入伍十余年的时间。” “多谢了!”李康满意的点一下头。 “校尉大人你不知道,亚将大人他可是左侯卫将军郭荣的侄子。” “左侯卫将军郭荣,真的?”李康面带惊讶的扭头望去。 “是呀!” “李康也听问过一二,郭公是本朝重臣之一呀!”其实对于郭荣李康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印象,不过他自然知道该怎么讲话。 打听出了一些自己要了解的信息之后,李康没有再问些什么其它的。 卫玄这一军里,卫玄自然是主将,亚将是二把手,既然要在这二人的手下混,必然还是要多了解一下这军中的人。 …… 此刻,在卫玄和几名本军的将领聚在一起,他们脸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看。 昨日他们成功烧掉了高句丽人的粮草,大快人心,可是没有高兴多久,就在昨日夜里,军中的一批辎重竟然失了火,虽然扑灭的及时,但也依旧烧掉了许多的东西。 这个事情让他们还如何的欢的起心来。 第151章 九军鸭绿会师 帐内,一人轻咬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微微晃着脑袋,眼中带着疑惑之色“此火来的甚是蹊跷,辎重的安放一向是很严格的,我也已盘问过昨夜守卫的士卒,他们说一直有安排人看守东西,但是这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却无人可知!” “不错,此火来的太为怪异了,竟没有一点线索,不可能会自己烧起来,我看必为人祸,那些卫士已经被连夜拷问一遍,他们都说自己一无所知,只言昨夜的时候,忽然有火光出现,发现之后立即组织人力开始救火,除这些之外,就没有其它的了。”另一个人身材高大,超出常人一个头的男子讲道。 “此事固不该发生,我军安营扎寨规范有序,绝不会出现野火,况且还是夜里,依我之见,其中定有内情,还是要继续审问昨夜的卫士。” 一人来到营帐内空地的中心,向上首桌案上的人讲道“卫大人,我有一言,今早之时,属下去看了一下昨夜起火之处,发现不少的蹊跷之处,我有七分的把握说,昨夜必是有人纵火。 营帐之内的上首低矮桌案上,一位老者盘坐在那里,此人一头苍白之色,脸上不少的黑斑,肌肤干燥的很,将年老之态尽显无疑。 可是其人双眼中精芒闪耀,有一种威势加其身,虽年老却精神健硕,枯木之体却不见迟钝。 这人就是本军主将卫玄、卫文升。 卫文升点点头,示意那人讲下去。 得到示意,这人接着说道“今早的时候,我向卫士询问清楚昨夜的火势如何,又仔细的勘察了一遍辎重燃起的地方,大有发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一人首先问道“不知赵兄查出来了些什么?” “按照卫士的讲述,他们在火光出现的时候就立即发现了,随后立即呼唤其余的卫士打水救火,在营地旁边不远处就有一个水源,从卫士们发现火焰算起,大约只需半盏茶的时间,卫士们应该就可以打来水就火的。” “据卫士讲,最先起火的地方是南边一处存放辎重之处,第一个地方起火以后,火势蔓延极快,在卫士将水打来的之后,火势已经快蔓延到另一头了,区区半盏茶的功夫而已,居然差一点就都起火了,不可能这么快的。” “且,昨夜无风,那些东西的摆放皆是按照一定的间隔,就算是借助风势,也不会在不到半盏茶的短短时间内,就让整个放置辎重的那片地方全部烧着,所以,定是有什么人在作怪。” “言之有理” “赵兄的推论合情合理,今日我也去看了,查看之后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没有细究,现在听了赵兄的话,在下茅塞顿开。” 一个较为年轻,肤色白皙,和账内其他人相比少了几分彪悍之气的男子好奇地问道“不知赵将军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他默默地点点头“确实还有,我仔细检查了下,发现有些地面上有火油的味道。” “这么看,定是有人纵火无疑了。” …… 有了火油,再加上赵姓将军先前讲述的那些疑点,算是证据确凿了,坐实了是有人纵火烧辎重。当下,其余人开始商议该如何的找出是谁在昨夜放的火。 首先可以排除昨夜是有高句丽人趁着夜色潜入,因为摆放辎重的周围都是隋军的营地,要是有高句丽人潜入的话不可能一点的动静都没有发现。 几人商议了半天之后,先前一直沉思听其余几人商议的卫玄开口了“这件事情就交给赵牙将去查好了。” 赵牙将,也就是先前的那个赵姓男子,听到卫玄的决策后,立即领下了军令。 “诸位,本军暂且于此地修整三天,一来是为了查出纵火的凶手,二来是整顿好军中出现的一些乱象,三来留些时间给高句丽人,昨日我们烧掉他们的粮草以后,高句丽人必然军心不稳,他们要是想重新站稳跟脚,必然会后退到鸭绿江那里,我们一步一步赶到鸭绿江即可。” 卫玄再次讲道。 “何不现在乘势追击他们,趁着敌军军心不稳,给与他们痛击,定能一举击溃高句丽。”一个将领面带焦急之色问道。 卫玄摇摇头,“不可,出发之前,圣上严令不能冒进,九军要相互配合,齐头并进,若是我们追击的话,只能有三路兵马可以一齐追击,但其余几路大军可无法一齐与我们出击,他们会被其余的高句丽兵马牵制。” “将军,机不可失呀,如此战机不容错过!”那个将领劝说道。 “唉!上令不可违,出发之前圣上已经再三叮嘱,我又怎可违反?” …… 三日时间转眼而过,李康三日之前来到中军后,便留在了这里,本军大将卫玄也拜见过了。 这三日里军中颇为热闹,有不少的风波。 当李康得知,就在他们回来的那一晚军中的辎重被贼人放纵火这件事情,大吃一惊,由于他们的营地距离辎重安放的地点距离太远,且火势很快的酒杯扑灭,所以那天夜里他并没有被惊动,也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也是后来才听人说起这件事情。 三日里,军中一直在查找纵火之人,已经有不少的人被问询,且,军中将那晚负责看守辎重的几名卫士被斩首示众,警示众人,又再次的向全军士卒强调军规军纪。 三日过后,大军重新开拔,继续东进。追查纵火凶手的事情并没有结果,即便已经把全军都查了遍,也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此事就暂且的压了下来。 …… 经过全军疲劳的行军,终于在六月中旬的时候,卫玄这一军来到了距离鸭绿水西岸五十里的地方,随后安营扎寨休息。 又是几日,东进的九军全部在此处到齐,三十余万的隋军浩浩荡荡的在鸭绿江的西岸扎寨,延绵二十余里地,从上空俯视,可见营帐一座接一座,巡逻的卫士无尽,各色旗帜飘扬,顺着人头望去,更是震撼心灵! 九军的大将们也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该如何继续东进。 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右翊卫大将军于仲文、左骁卫大将军荆元恒等一军大将,此刻正立于鸭绿江边的一处高地之上,眺望江对岸,商议军情。 自东进一来,九军将士疲倦,士气萎靡,述等九人心思不一,宇文述此刻已有退兵之心,和述怀有相同心思的不只一人,九人如今就是在商量该不该引军回返辽东城。 述等几人坚持帅军返回,原因就是军中粮尽,士卒疲倦,已有饥色,不易再战。 而于仲文则坚持继续追击,两方人商论激烈,无法讨论出结论。 接在九人争执的时候,忽然有卫士来报,高句丽遣大臣乙支文德来请降,述等九人听闻后,停下了商讨,一同前去见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是高句丽的重臣,他来请降,九军大将们自然需要亲自接见他。 高句丽是隋朝这次讨伐的国家,自然也将其了解的很彻底。乙支文德是扶余人,高句丽的宰相,并且也是一名有名的将领,这个重要的人来请降,让所有人的精神头一震。 第152章 是留是放? 这些人中,要数于仲文此刻最想去见到乙支文德,他在出发的时候,就得到了炀帝的密令,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抓住高元和乙支文德,所以,现在听到乙支文德来请降,立时心急火燎,就怕晚了一步让他给跑了。 九人及他们各自的部分部将来到于仲文的军营,在于仲文的军营的辕门外,有数十骑人马,为首的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将,盔甲和隋军有些差异,他就是乙支文德。 自从隋与高句丽开战之后,就由乙支文德统帅高句丽的大军负责与隋军作战,几月下来,大大小小的战争已经打了十几场了,他对于隋军的九路东进兵马也颇为熟悉。 扬长避短就是这段时间以来,乙支文德的军事策略,隋军的攻势浩荡,实力强横,高句丽举国之兵也才三十余万,和隋军比起来,实力相差悬殊。 乙支文德既然是高句丽的名将,军事才能自然不差。高句丽人不善野战,乙支文德就主要派兵坚守城池,及用小股兵马不停地袭扰隋军。 他的策略是有效的,极大地减少了高句丽兵马的伤亡。若是正面与隋军野战,胜负如何,自不必说,高句丽绝不会是装备精良的隋军的对手。 乙支文德在高句丽反击隋军方面起了重要作用。 坐在马匹上,看似是在恭敬等候召唤的乙支文德,实则正在观察着隋军,浑浊的眸子里不时的有精光闪动。 在其旁边的一人忽然扭头对乙支文德说道“大人,你看这些隋军各个是面色饥黄,他们一定是缺粮了。” 乙支文德不语,不经意的轻轻点了一下头。 军营内,一个小将身后跟着四名卫士,大刀阔马的来到辕门外,站到乙支文德的马匹前。 乙支文德随即快速的下了马,向这小将一礼。 小将看了他们一眼,说了一句:“谁是乙支文德?” 虽然他知道站在他最前面的就是乙支文德,但是依旧要来装个糊涂,羞辱一下对方这些蛮夷。 和高句丽打了这么久,隋军的损失也挺大的,就算原先两者没什么大仇,但现在双方是仇恨极深,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出出他心里的一口恶气。 乙支文德闻言再将腰弯曲的度数加大了一些,诚惶诚恐的拱手讲道“罪臣就是。” 受中原王朝的影响,汉语也是高句丽的官方语言,所以两者的交流自然是没有困难,更何况,乙支文德虽是扶余人,但却深受汉家文化的影响,可谓对中原文化的研究很深透。 “大将军有令,命你入见。” “是” “跟我来吧。” 傲气的讲完后,小将扭身而去, 乙支文德随后趋步跟紧,两名乙支文德的侍从也想要就去,被辕门的卫士拦了下来。 一路跟在小将的身后,乙支文德悄悄的将隋军军营看了个仔细,他的心里忽然感觉有底了,隋军的底细他是瞧出来了,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对付隋军。 这次名义上他是奉高句丽王高元的命令来请降的,可实际上是诈降,为的是能以借此机会探探隋军的虚实。 仗打了快四个月了,高句丽一方的损失也很大,虽然他们主要以坚守为主,先天占据优势,但是在隋军源源不断的进攻之下,兵力损耗很严重,压得高句丽有些喘不过起来。 这次来诈降,就是想拖延些时间,好让高句丽重新做些准备。 “就是这里了!”忽然,前面的小将停了下来,对他说道。 乙支文德不敢在继续眼神乱飘,免得被怀疑,向身前看去,有一顶大帐篷,门口站着四个持戟卫士,四人皆是健壮士卒,往那一站,再加上三米多长的长戟,一眼看去,威严自来。 乙支文德对着小将微微一笑,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卷卷着的用布写的书来,双手托起,躬身而进。 待进入营帐,他向帐内瞧了一瞧,营帐内的人数不少,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瞅着他。 大帐的上首,也是一个老将,他就是本军大将于仲文。 于仲文和乙支文德是老对手了,在东进的过程之中,他和乙支文德交手的次数最多。 东进的时候,于仲文率军直指乐浪道,部队驻扎在乌骨城,于仲文挑选瘦弱的马、驴几千头,放在军后,接着率部往东。乙支文德出兵袭击他的后部,仲文回军打击,大破敌军,接下来更是多次击败高句丽军。 乙支文德见到这么多的人,心头也是狂跳,这个阵势也太大了。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人里面不少的人应该都是隋军大将,特别是那坐着的八个人,一看就知他们的地位不低于坐于上首的于仲文。 乙支文德和于仲文曾经在战场上面遥遥见过一面,在加上他来的是于仲文的这一军,自然是知道位于上首的人就是于仲文。 他手捧请降的信,对着于仲文说了一句“高句丽冒犯天威,劳烦天子讨伐,战端一启,百姓生灵涂单,我王幡然悔悟,痛哭涕零,特遣罪臣乙支文德向天军递上降书,以求悔改。” 于仲文点点头,旁边一人立即去接过乙支文德手里的降书,呈给于仲文。 于仲文接过,翻开看了一遍,和辛世雄、卫玄等人相视一眼,出言安慰乙支文德。 …… 在答复乙支文德愿意接受请降后,于仲文让人将乙支文德待下去酒肉款待。 此刻,于仲文的大帐内又有一场争吵发生。 原来,于仲文提出要扣下乙支文德,让他的随从回去给高元报信就可,但是遭到本军的抚慰使、尚书右丞刘世龙激烈反对。 刘世龙主张应该让乙支文德离去,既然乙支文德是来请降的,那他们也应该以诚相待,向高句丽表达己方的诚意,扣留乙支文德的话,会使高句丽猜忌。 乙支文德是高句丽的请降使者,一但扣留了他,高元必然会认为他们不接受请降,那么就会继续抵抗。 每一军的抚慰使者都不受本军大将的统率,刘世龙一阻拦,于仲文也就无法强行下令扣下乙支文德。 至于宇文述等其他八人,也各有意见,大多赞同放回乙支文德。不过现在是在于仲文这里,自然还是要以于仲文的决断为主。 于仲文和刘世龙商讨了许久后,见无法说服刘世龙,只得告诉众人,他接到杨广的密诏,要他一有机会就要抓住高元和乙支文德,不能放跑他们。 刘世龙反驳“天子予诏时,焉能知高元请降,今文德奉高元之令为使,当诚心相待……” 说了一大通,就是坚持要放乙支文德离开。 刘世龙的话确实有理,既然高句丽派使者递上了降表,他们却不放使者离开,不符道义。扣留使者的话,高元还怎么会安心的投降?因此,不少的人都支持放走乙支文德。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高句丽这是诈降,因为隋军远远强盛于对方,高句丽基本是没有什么还手之力,现在他们九军三十余万兵马已经打到了鸭绿江边,距离高句丽的王城已经不远,高句丽现在离灭国就在咫尺。 所以他们投降是很正常的,无一人发觉其中有诈。 于仲文见刘世龙坚持如此,渐渐的,他也有些被刘世龙给说服了,刘世龙所言确实是那个道理,他们扣留的乙支文德的话很不妥,要是因为乙支文德被扣留,高句丽王高元接着抵抗,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虽然是天子给自己的密诏,但是自己也应该审时度势,依时局而行。 若高元真的顺利投降了,大好事一件!战事就可以结束了。于仲文也担心自己硬要扣留乙支文德这件事情会成为把柄,到时有人将说因为自己扣留高句丽的乙支文德,使已经有了降心的高元反悔,这个罪名可不轻。 谁要是向炀帝参自己一本的话,朝廷必然会降罪自己。 慢慢的,于仲文在心底说服了自己,觉得应该听从抚慰使刘世龙的。 心里忐忐忑忑,最终,于仲文在逼不得已下犹犹豫豫的说道“刘右丞所言甚是,再三思索,本将觉得还是应该放回乙支文德,高句丽即降,如今再扣留乙支文德已无任何意义,放了吧!” …… 乙支文德在隋军招待过后,由上述右丞、抚慰使者刘世龙的陪同下,送出了辕门。 刘世龙对乙支文德好言安抚,表示只要高元投降,亲自入朝向天子请罪,天子豁达,必然不会再加以问罪。 乙支文德对于刘世龙话一一应承下来,说回去后会向高元详尽转述,到时高元一定会去拜见隋朝天子,向天子请罪。 刘世龙也很满意乙支文德的态度,一路送到辕门,目送乙支文德离开。 话说就在刘世龙送别乙支文德的时候,于仲文越来越感到心中不安,乙支文德现在就是高句丽的支柱,如果拿下了乙支文德,高句丽就算是被攻破了大半,不足为惧,稍微费些功夫就可以轻易的把高句丽征服。 现在放走了对方,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尽也,再有,今日乙支文德进入军营,一定将自己这边的底细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虽然九军人多势众,但是隐患已经出现,缺粮就是他们现在的大问题。 乙支文德不会没有发现这一点,万一对方改了主意,或者干脆就是在诈降的话,他必然会利用这一点来对付隋军,这可是一个大麻烦。 要是真的出现他刚才所思的事情,那放走乙支文德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决定。 再想起天子给自己的密诏,于仲文忽生悔意,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乙支文德跑了。 当下,他叫来一名在账下候命的校尉,让他立即带人去拦住乙支文德,一定要将对方扣下来。 第153章 压迫 乙支文德出了隋军营后,一路驾马慢行,一边与身边亲信之人讲述自己进入隋军后打探来的情况。 “今者可用疲兵之计,我观隋军士卒,皆面带疲色,虽势众,不足为惧。”乙支文德与部将说道。 一员部将问道“大人,疲兵之策虽好,但也难以破敌,我军寡,隋军众多,有一路人马抵达王城之下,即为祸害,况海边尚有一路隋兵在,倘二者夹击王城,王城势危。” 乙支文德轻轻答道“来护儿之败军不足虑,上次一败后,其残兵不过万人,不敢靠近王城半步,只需一路兵马相持之,必不得复来。” 隋军的进攻还有海上一支,由隋军大将来护儿和周法尚带领,他们已经先一步进攻到了高句丽的王城,但是中了奸计,最后兵败。 详细过程如下: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率领江、淮水军,船只连绵几百里,渡海先行,从水路进入高句丽,在距平壤六十里时,与高句丽军相遇,隋水军进攻,大破高句丽水军。 来护儿想乘胜进取平壤,副总管周法尚阻止他,请他等待各路军队到达后,一同进攻。来护儿不听,他挑选精锐甲士四万人,直趋城下。 高句丽人在城内的罗郭内空寺中设下伏兵,先出兵与来护儿交战,然后佯装战败,来护儿率兵追入城内,他纵兵俘获抢掠,队伍乱不成伍,这时高丽的伏兵出击,来护儿大败,仅只身逃出,士卒生还的不过几千人。 高句丽军追杀到隋军的船只停泊处,周法尚早就严阵以待,高句丽军才退却。来护儿率军返回后,屯兵于海边,不敢再留下接应各路军队。 乙支文德再次宽慰身边的众人“退敌之策我已经有了,你等无需担心。” “敢问大人是何谋略?”一人听后立即伸长脖子好奇的问道。 乙支文德轻抚下颔,淡淡吐出一句“骄敌之心,后力攻之。” 其余人开始品味这句话的含义。 …… 乙支文德一行人中,忽有一耳朵敏锐的人忽然扭头向后瞧去,远远的瞧见似有烟尘飞扬,再瞧几眼,瞳孔中烟尘放大,这人随后立即高声喊道“乙支文德大人,有隋军追上来了。” 队伍中的其余人也立即停下了马,朝后方瞧去。 只见后方某一处,烟尘飞舞,仔细的听一听,可听见马蹄声传来,光从声音上来判断,这对骑兵的数量怕是不下百人。 乙支文德脸色一沉,一抖手中的缰绳,同时对其他人说道“必然是隋军将领反悔了,想要扣留我们,快走!” 其余之人也是立时催动身下的战马,快速往江边而去。 此时,就在乙支文德他们的后方,哪个被于仲文派出来拦截乙支文德的校尉,正带领着一队骑兵马不停蹄追了过来,见到终于追赶上了对方,心中喘了口气。 他追出来的时候,乙支文德已经离开了大营一小会儿,他立即招呼了一队骑兵追赶了上来,全力的追赶下,总算是在对方到达江岸之前撵上了他们。不然,要是等到对方真的到了岸边,上了船,再想追上他们可就十分的困难了。 看见乙支文德他们忽然加速,校尉知道要逃跑,心中大急,立即狠狠的拍打身下的马儿,对左右说道“再快些,一定要追上他们,将军有令,不能放走了乙支文德。” 马儿呼啸而过,留下烟尘飘扬,乙支文德瞧见对方已经距离他们身后不远了,赶紧再次催促手下人快些。现在距离江边已经不远,可谓近在咫尺,不到两里地了,他们很快的就可以脱险了。 突然,乙支文德听见后方的隋军有人喊道“前面之人可是乙支文德?还请停下,于将军有话让我带给你,还请停下!” 乙支文德不搭理,只顾埋头赶路。后面之人紧追不舍,一直在叫喊让他们停下。 “尔等停下,大将军有话要交代给乙支文德大人,快停下……” 又跑了一阵,高句丽的人已经可以瞧见江边了,当下更是快了些,只要上了船,隋军就奈何不得他们了。 隋军校尉也看到他们已经快到了江岸,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心中窝火,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最后再次大声的喊道“更欲有言,可复来。” …… 乙支文德不顾,渡江而去,留下岸边的隋军的骑兵注视着他们。 乙支文德跑了,校尉无可奈何,只得带人回去向于仲文说明详情。 大营之内,于仲文听完校尉的禀告之后,神色后悔至极,“唉!”他使劲地拍了一下桌案,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缓了缓以后,于仲文挑起头,对底下的校尉讲道:“快,立即去请其他几路大将过来,就说有要是相商。” 辛世雄、卫玄、宇文述等人这会儿还没有离开于仲文的军营,所以很快的他们几人就全数到场。 九人汇聚一堂,其余人瞧见于仲文脸上的懊悔和自责之色,不禁十分的奇怪,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于仲文自己开口解释的,“诸位,本将方才忽而悔之,觉得不能放走乙支文德这个心腹大敌,就派人去追赶,本想将他们骗回来,可是乙支文德见到我派去的人后,竟然不敢停留下来,再三的呼唤,这厮却只顾逃亡,必是心中有鬼,恐是来诈降的,趁机探听我军的虚实。” 宇文述几人面面相对,不知该作何为好,卫玄讲道“若真如此,此寮必是不怀好意,今番到我军营,怕是已经把一切都探听的详细。” “乙支文德回去后,将成祸患!” “我早言不该放走此人。” …… 几人议论了几句,都是在说放走乙支文德会形成祸害,但是没有一人讲到此刻于仲文心里最关心的:放走了天子下了密诏要抓住的乙支文德,该如何善后。 宇文述此刻也与于仲文有一样的担心,因为他也接到了和于仲文相同的密诏:有机会的话要抓住高元和乙支文德这两个人。 在这九军的将帅中,要数宇文述和于仲文的地位最高,宇文述是炀帝的宠臣,而于仲文则是从先帝起,就是对皇室忠心耿耿的人,甚至在早年,他的几个儿子和女儿,也因为支持杨坚登上帝位,被尉迟迥起兵叛乱后的叛军杀死了。 所以杨广是非常信任于仲文的,并且极为赏识他的谋略,杨广这才只对他们二人下了密诏。 先前的时候,因为是在于仲文的大军里面,再加上抚慰使者刘世龙坚持放走乙支文德,他这才没有和先前于仲文那样反对的坚决。 现在听到乙支文德可能是诈降,这让宇文述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不知天子问起来后该如何解释。 …… “是不是诈降一探便知,我们再派人去试探一下就行了。” “对,再派人去召唤乙支文德,他若是不来,便是诈降无疑。” 于仲文不敢耽搁,立即派使者过江,去传唤乙支文德。 …… 不到半个时辰,先前派去的人就回来了了。 对于仲文他们讲道“我等船只刚刚靠岸,高句丽人立即放箭,属下立时带人回来了。” 辛世雄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站起身骂道“贼子可恶,吾等誓必杀之。” “今者走了他,来日擒拿住时,酷刑伺服,以解此恨。” …… 于仲文心情糟糕极了,同时也对抚慰使者刘世龙在心底大骂,放跑了这个重犯,要他如何的交代。 “诸位,都且回去整顿兵马吧,明日就过江,挥军东进,待到攻破了高句丽人的王城,将高元的首级带回去交给陛下。”于仲文拍手讲道。 卫玄摇摇头,起身讲道“不可,我军粮草不济,久不得补充,士卒疲惫,此时不宜向东进兵,还是撤兵回去补充粮草为好。” 左武侯卫将军赵孝才也讲道“东进之策万万不可行,本军的粮草已经耗尽,再不回军补给,将士怕是生变。” …… 宇文述想了想,也是觉得现在不适合继续过江东进了,他们九路兵马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粮草匮乏,士卒在路上丢弃了不少的粮食,把本来足够食用百日的粮食变得严重不足。 现在再不回兵辽东城,怕是再过上几日,军中就一点的吃的都没有了。 虽然放跑了乙支文德,但是宇文述相信凭借天子对自己的宠信,应该不会重重处罚的,目前还是撤军为好。 当下,宇文述也将自己的意见发表了出来,这令于仲文非常的生气。 宇文述这个九军将领之中领头的人表了态以后,其余几人也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们的意见也都是现在回兵辽东城,毕竟军中的卫士缺粮是个大问题,不回去的话,从哪里找粮食? 于仲文见得众人的意见都是撤军,不由心中着急,便退了一步讲道“那我等挑选一部分精锐士卒过江追击如何?其余的卫士留在原地,现在乙支文德剩下的兵马的不多,我军用少量的精锐士卒击之,定能破敌,建立功勋。” 宇文述摇摇头,依旧不同意于仲文的这个意见,坚决的反对。 于仲文也来了火气,指着宇文述等人说道“将军仗十万之众,不能破小贼,何颜以见帝!且仲文此行,固知无功,何则?古之良将能成功者,军中之事,决在一人,今人各有心,何以胜敌!” 宇文述等人见到于仲文向他们发火,知道于仲文是下定了决心要派兵追击乙支文德,于是他们也就不敢在继续反驳他了。 在九军东进以前:杨广认为于仲文有计谋,命令各军要向他咨询、汇报并听从他的调动指挥。因此才有于仲文的这一番话。 此话一出,宇文述几人知道这次必须要听于仲文的。 虽然东进以来,于仲文并没有像其他几路的主将下达过什么军令,且一般都是以宇文述为主,但有了炀帝出发前的一番言语,现在宇文述等人不得不听从了于仲文的话,只能回去准备兵马了。 两日后,诸将带兵渡鸭绿水追乙支文德。 此次,他们全军出动,并不只是派出部分的精锐士卒,没办法,谁让于仲文下了军令。 第154章 筹谋粮草 九路大军开过鸭绿江后,只见原本盘踞在江岸东边的高句丽兵马随即退走。 宇文述军最先渡过江水,派人追击敌兵二十余里后才返回,这样做既是为了检查对方有没有在后面布下大军,等待他们刚过江后,立足不稳之时搞个偷袭。也是为了清理出周围的地方,好让后面的军队安全过江。 九路兵马依次过江,重整队列后继续前进了二十里地,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后开始安营。 卫玄军内-------- 亚将郭焕正和大将卫玄在一起商讨本军士卒的种种情况,如今粮食短缺是军中头等大事,卫玄想就地筹粮,因此他叫来郭焕,让他去安排人负责此事。 “我们的粮草实在不多了,虽然已经向兵部发过行文,可能否得到补充还是两难,出发前在怀远二镇每个士卒都领了百日粮,可是现在时日未到,现在要粮草兵部能否答应是个未知数。” “卫大人说的是,可是一路行来,高句丽坚壁清野,各处的百姓也都躲了起来,要想收集粮草,不简单呀!”郭焕叹息一声。 卫玄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又讲道“吩咐士卒,不许烧杀抢掠,你准备一部分钱财给他们,拿钱向百姓购买,毕竟高句丽的百姓也都是天子的臣民。” “是”郭焕答应道。 至于为什么将卫玄说高句丽的百姓也是天子的百姓,这是有原因的:一,有这么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古人具有这种思想:天底下的所有的土地都是皇帝的,人也都是皇帝的。唐高宗也曾经讲过:高句丽的百姓就是他自己的百姓,有一次,一个大臣向他禀告高句丽百姓生活困苦,唐高宗听后说:这都怪我,没有让这些百姓过上好日子。 唐高宗这样说,就是这种思想造成的,在他看来高句丽的百姓就是他的百姓。 二,要从高句丽这个国家的来历说起。高句丽是古时候生活在中国东北的扶余人建立的,他建立之后,陆续的扩大自己势力,比如原先的汉四郡就是被他趁着汉朝衰弱的时候占领了,并从此摆脱了汉朝的控制。 接着又向东往朝鲜半岛扩张,夺取了大片的土地,继承了古朝鲜(箕子朝鲜、卫氏朝鲜,这两个都是汉人建立的国家)的大部分领土, 高句丽人的构成比较复杂,有许多的民族组成,有扶余人、少量的汉人,少量的三韩人、靺鞨人(满族人的祖先)等等。可说是中国历史的一部分,所以高句丽的百姓确实是天子的百姓。 至于后世那些棒子一直说什么高句丽是他们国家的,完全是胡扯,高句丽在唐朝灭亡之后,唐朝把高句丽数十万的人都迁徙到内地来了,而那些棒子的祖先是朝鲜半岛的三韩人,高句丽和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 郭焕回去后,立即召集手下人,开始点将。 郭焕和蔼的看着李康,让李康感觉很不自在,自从他和另一个人进入账内之后,郭焕就一直这种表情大量他俩。 李康沉不住气,向郭焕问道“敢问将军召我二人来此有何事?” 郭焕颔首一下,弯着嘴角说道“你二人可知如今我军陷入了一个困境之中?” 李康和另一人相视一眼,揣摩郭焕的意图。 困境?能有什么困境?李康觉得现在隋军里面的困境多了去了,他也不知郭焕讲的是哪一个困境。士气低迷、粮食短缺、士卒疲敝……一大串的问题。 李康默不作声,等待郭焕自己讲出来。 郭焕见二人不语,无奈的叹一口气,讲道“你二人也应该知道,如今军中的粮食短缺,不少人面有饥色,原来行军的路上,大量卫士偷偷丢弃粮草,我们现在的粮草实在撑不下去了,卫大人下令,要解决粮食的问题,这就是我找你二人过来的原因,你们可有良策?” 李康听后心中默默思量,另一人急切的对郭焕说了一句“将军,向朝廷催粮不就行了吗?” “难呀!”郭焕晃了晃脑袋。 “大人,其它几路的人马有没有富裕的粮草,我们暂时先向他们借些救急如何?”李康拱手说道。 “呵呵!”郭焕苦笑一声,“你想错了,其它几路的大军和我们一样,皆是如此。” “哦!”虽然知道郭焕回答的结果会是这样,李康心里还是很感觉失望,粮食这个问题,实在不好解决。 “你们可还有其余的办法?” 李康摇摇头,另一人也低下头不回答。 郭焕颇感无奈,同时心底思索道:只能如此了! 面带坚毅之色,郭焕屏退左右,留下李康和另一人在帐篷内。 瞧见郭焕的一脸的小心翼翼之色,李康眉头一蹙,不知郭焕这是要干什么,居然还让左右的亲兵都退了出去。 思虑之间,郭焕来到二人的身前,语气严肃、面目中带着些许的狠毒,低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从附近的百姓那里找些粮食来了,卫大人吩咐说:让我们拿钱财向他们购买,不许强抢,可我看卫大人的做法怕是行不通的。” 李康明白,郭焕话中的意思是:卫玄让他们拿钱财去向高句丽的百姓买粮食,但高句丽的百姓不会卖给他们。 “那将军以为该怎样行事?”另一人听后,心底却是有些明悟了,他谨慎的问道。 “粮草之事拖不得,数万大军撑不了几日,必要之时……”说到这,郭焕盯着二人停了下来。 “还请大人吩咐。”另一人立即拱手喝道。 李康一见他旁边的人这般的举动,他也马上相仿。 郭焕盯着二人看了一会儿后,阴沉的讲道“若是高句丽的百姓拼死不给,杀!一个不留,斩草除根,不要让事情外泄。” 心头一颤,不曾想郭焕竟会这么讲,虽然感觉心里很不爽,但来不及让李康犹豫,他没有试着反驳,因为李康知道,他们没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再有,他也必须遵守上级下达的军令,和另一人一起拱手行礼道“遵令。” “嗯,你二人各带两百骑,马上出发,要快,军中快支撑不住了。” “是” …… 从郭焕的营帐出来以后,另一人向李康拱手一礼,就马上离开了。 李康留下原地,面容难看,心中在思量,现在九路兵马粮草短缺,是一个大问题,不得不解决,郭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卫玄想要用钱财购粮,难呀!他们这一路走来,很少可以碰见高句丽的百姓,毫无疑问,一定是都躲起来了,由此可见,他们对于隋军可是相当的抗拒,想要让他们卖给隋军粮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粮食短缺只是李康目前忧心的事情之一,还有一件事是他现在最担心的。 自从过了鸭绿江之后,李康知道,距离隋军的兵败不远了!他记得,隋军这次是在一个叫萨水的地方兵败的,三十万的隋军呀!兵败之后只有很少的人逃了回去,许多的人都被高句丽人抓住了,最后成为了奴隶,生活的艰难无比,猪狗不如。 所以,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了。 隋军具体是怎样兵败的,李康对着一点不太清楚。当初他查看资料的时候,资料上记载只是一笔带过,就交代说隋军在萨水兵败。所以,李康现在很担心这件事情,可是,他总不能跑去和别人说隋军会在萨水兵败吧!指定最后会落一个散布谣言、要乱军心的罪名。 不过,李康也不是一点的想法都没有,他已经想出了些眉目,自己可以在合适的时候,给九路兵马的大将们暗示,只要他们能以反应过来,那就有救了。 当然了,至于最后到底如何,这就不是李康可以预料的了。 第155章 宇文述中计 不提李康他是如何收集粮草的,话说在李康带人离开后的第二日,宇文述就下令继续东进追击乙支文德。 三日后,清晨 霞光初升,清风徐徐,深吸一口空气,让人头脑感到一阵的舒爽。 一处原野之上,人头攒动,估摸不下万人。队列整齐,旗帜飘扬,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除却传令兵不时的来回吆喝,没有任何的人再闹出什么动静。这股军队乃是高句丽的人马。 在高句丽军阵的前方,是乙支文德等一干将帅。 几人没有什么言语,他们就在这里安静地等待着。 待到朝阳完全升起,地面忽然开始震动起来,透过脚下传来的波动,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到这是有不知有多少的人在一起用脚踏在地面上。 微微眯着眼睛,乙支文德瞧向前方,慢慢的一片模糊的黑影出现在远处,向洪水般涌来,一眼瞧去,看不到边际。 原野上的视线够开阔的了,但是,乙支文德还是瞧不到那黑潮的尽头。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潮,乙支文德倒吸一口凉气,这隋军实在是太过庞大了,他身后的这些兵马要是投入到那黑潮之中,就像是把一块小石子扔进海里,无法荡起一丝的波澜。 他扭头看向左右,沉声道:“一会儿听我号令行事,不得有误。” 左右之人齐声的回答一声“是。” 乙支文德再次向几人说了一句“诸位,开战之后切记不可鲁莽,看见我的令旗发出撤退信号时,不可与隋军纠缠,尔等要按照事先定好的计策一一回撤,退到十三里外的地方重新列阵。 各自一定要约束好自己的部下,千万不能在撤退之事发生混乱,否者我军就要真的溃败了。” “请乙支大人放心,我等早已和手下的将士吩咐好了,绝不会出现差错。”一个骑在马上的清瘦男子挺着胸脯对乙支文德作保证。 “那好,如此一来,才能确保这疲兵之计顺利展开。”乙支文德扫视着几人讲道。 片刻以后,在高句丽军阵前方五百步开外的地方,隋军开始列阵。 今天打头的依旧还是还是宇文述的军队,宇文述在阵前观察着对面乙支文德的人马,在计算在如何打破乙支文德军阵的防御。 等士卒们准备的可以了后,宇文述叫出一员麾下的部将,“袁偏将,你带本部骑兵,从正面冲击乙支文德的军阵。” “是”袁偏将大声的答应后,对着身后一挥手,一队骑兵从庞大的队伍中鱼贯而出,驾着战马向对面冲去。 五百步的距离不算太近,足够骑兵在奔跑之中蓄势。 待得这队骑兵离开,宇文述马不停歇指着一个中年部将,快速的指挥着“曹将军,你带两团的步兵跟在骑兵后面直扑乙支文德的中军。 “末将领命”中年人重重点一下头,然后开始调动兵马。 …… 骑兵率先的突击进高句丽的军阵,足足一千的骑兵,这是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高句丽人的军阵凿开一个缺口,随着这股骑兵以势不可挡的架势进入高句丽的军阵后,顿时,高句丽原先的军阵开始出现混乱。 …… 一名隋军的骑兵卫士在冲锋的途中,看见前方高句丽人从盾牌后面伸出的长枪,他一把握紧手中的枪,借助战马一路奔跑是产生的巨大惯性,直直的驾驶这战马向前冲去。 距离敌人还有二十步的时候,他右手中的枪一把脱手而出,带着一股千斤巨力,狠狠的刺穿了一面盾牌,穿过盾牌后,枪身上面的惯性还未停住,接着把盾牌后面一名高句丽士卒贯穿了身体,枪头从胸膛穿过,然后钉在地面上。 待到冲锋到近前时,眼瞅着对面盾牌间空隙之中,高句丽士兵瞄准着自己胯下战马的枪头即将刺向战马,他狠狠的一勒缰绳,马儿顿时人力而起。 接着,他弯腰一伸手,顺势将相隔己身极近、自己刚才那把扔出去后,钉在地面上的长枪连根拔起,然后,在马儿下坠时,他握紧枪身,向地下的盾牌上面砸去。 高句丽前军使用的盾牌是长方形的、可以树立在地面上的大型盾牌。 这一砸,盾牌地下的高句丽士卒顿时感到肩膀一疼,立即牙关要紧,这才没有倒下。 隋军卫士刚想重新把手中的枪拽起,但是嗖嗖声传来,几支箭簇射在了他的身上。 “噗”一声,他的嘴角开始冒出血沫,然后倒下了身体。 这名隋军卫士倒下了,但是,紧接着又有一名隋军骑士驾驭这战马,呼啸着从他身边跑了过去,然后把连带着盾牌和人在内的高句丽士卒压倒在地,接着面不改色的继续向前面冲锋。 …… 隋军的步兵方阵紧接着骑兵压了上去,乙支文德的兵马很快就混乱了。宇文述一直在观察战况,见到敌兵出现混乱,他目光一震,立即就要调动兵马,打算再派出一队骑兵去攻击敌人的右翼。 可还没等他发号施令,就见高句丽的兵马出现了混乱,在高句丽军阵的后方,一些士卒开始不停号令逃跑了。 每一会儿,乙支文德的后军大片混乱发生。宇文述不在耽搁,立即派出兵马出击。 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很有效,高句丽的兵马坚持了不到一盏茶,就全部溃败了,只有部分军队还在抵抗。 立即,宇文述将全军都压了上去。 …… 宇文述率军掩杀一阵后,刚想停下来,却忽有一名卫士向他禀告说,就在前方几里的地方,高句丽又从军立下了军阵,正在收拢败兵,重新列阵。 宇文述微微冷笑一身,“乙支文德这狗贼倒也真有些本事,居然这么快就又站住了阵脚,传令下去,全军继续追击,休要给敌兵喘息之机,抓住乙支文德!” 左右将领答应过后,立即带兵去了。 待到宇文述感到之时,只见乙支文德的这道防御也已经被攻破了,见此,宇文述哈哈大笑一声,对身边之人讲道“高句丽弹丸小国,精锐之时早已耗尽,如今乙支文德手下只剩下了这么一群残兵,根本就不是我军的对手呀!” “大将军您建功就在此时,待砍了乙支文德的狗头,回朝后,陛下一定赏赐丰厚。”一人嬉笑着对宇文述贺喜。“ “对,对!“ 宇文述微微颔首,意气风发的挥舞着马鞭,“传令,将所有的骑兵都派出去,一定要抓到乙支文德那个狗贼。” …… 派出追兵后,宇文述也就不在继续亲自追赶了,他的年纪已经七十了,刚刚这一段的骑马颠簸让感到腰有些疼,于是下马休息一会儿。 宇文述坐下喝了几口水,然后准备在这里等待后面的兵马。 …… 然而,不到半个时辰的后,一名隋军信使跑到他的跟前,单膝跪地的拱手喊道“启禀大将军,我军又追击了二十里路左右,发现高句丽人再次聚集了兵马,人数不少,估摸有两万人马,袁将军等几人不敢轻易妄动,派我来回禀大将军。” “哦!”宇文述皱了皱眉头。 思考一会儿后,他对一员部将问道“后面的兵马在那里?” 部将回答道“于仲文大将军的兵马就在我们身后不到一里地的地方。” “立即派人去联系于大将军,让他赶快带兵马赶来和我汇合。” …… 宇文述与于仲文兵和一处,一齐追赶了过去。 两军交锋,不必多想,高句丽的兵马交战一段时间以后,他们再次退走了,宇文述继续带兵掩杀。 …… 正午时分,一处溪水旁,一队隋军正在埋锅做饭,除却烧火做饭的,其余人各个气喘吁吁,躺在地上眯着眼睛休息。这对兵马是宇文述的部下,今日上午他们一共和敌兵交战了四次,沿途追击六十余里,中间也没有停歇,不少人都累的实在是跑不动了。 一名卫士皱着脸庞,叹气一声“真是差点要了我这条老命,跑了一上午,腿都软的不行了。” 一名躺在地上的卫士眼也不睁的说道“这些贼人可真是能跑,要是再这么的跑下去,估计我的小命儿都没了。 “谁说不是,这段时间咋们缺少粮食,没吃一顿的饱饭,今天我退一软,还摔了一跤。 …… 卫士的抱怨声此起彼伏,但是,此刻的宇文述确是和他们截然不同,他对于近日上午取得的战绩很满意,差点就可以把乙支文德抓住了。 第156章 打油诗 接连四次的胜利让宇文述心情大悦,据他的观察,四次交战过后乙支文德手下兵马已经损失了大半,相信只要再加上一把火,一定可以彻底的消灭乙支文德。 大军休息了一个时辰后,宇文述迫不及待的命令大军出发,继续追赶乙支文德。 鉴于步兵实在跑不动了,宇文述带着骑兵先行出发,留下步兵在后面追赶。宇文述以为只带着他麾下的骑兵足以,乙支文德现在就是残兵败将,不足为虑,只需一直精锐即可将他拿下。 沿着一条曲折蜿蜒的狭小道路奔袭半个时辰以后,宇文述接到派出的探马回来禀告的消息。 “启禀大将军,高句丽收拢的残兵不到五千人,他们就驻扎在前面的一片洼地内,防备松懈,现在在那里休息。” 宇文述眼睛睁的大大地,瞧向探马,急切地问道“可见到贼酋乙支文德?” “斥候无法靠的太近,并未瞧见乙支文德。” 宇文述拍拍马屁股,对身后延绵一里地左右的骑兵喊道“大军继续开拔!” 又用马鞭指着探马说道“前面带路。” …… 隋军的劲敌、宇文述此刻挂念着的乙支文德,他这会儿感到不太好受,为什么呢? 乙支文德今日本打算使用疲兵之计来拖垮宇文述,就连伏兵他都准备好了,可是战场上的情况有些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以为自己今日带着隋军跑个几十里地,就可以将吃不饱、力不足的隋军给拖垮,到时他会打隋军一个回马枪,一举击败他们。 可是,隋军的九路兵马连接的太紧密了,让他有些找不到机会。刚才追赶他们的时候,足足几十里的路,隋军硬是连成了一条望不到尾巴的长龙,就算他回头打击追赶自己的先头追兵且一举击败他们,可是后面的追兵很快就能赶上来,由于这一路上地势较为开阔,后面的追兵撵上以后,就可以很好的配合前面的人马,到时该吃亏的就是他了。 “哎!兵马不足呀!”想着想着,乙支文德心思繁琐之下不快的吐出一口心间浊气。要是有足够的兵马,他倒是可是打一个漂亮的回马枪,不用担心因为己方人少,等到隋军的后续追兵赶上之后,自己会吃亏。 他手下的兵马现在总共不到三万人,本来还有三万的,可是被调了回去守卫王城去了,今日一上午,他手下的兵马又损失了六千余人,兵力更加薄弱了一分。 而且,他为了做诱饵,只带了一万五千步骑,兵马太少了,所以更加的不敢打回马枪,至于其余的兵马还在后面做埋伏。 平常乙支文德很少正面交战,今日为了使用疲兵之计,所以他亲自上阵,领军与隋军打阵地战做诱饵,想要把隋军引到自己先前埋伏好伏兵的地点,但是几场交战下来,特别是他还小心翼翼控制战况,依旧损失了不少的兵马。 这让他心里对自己的疲兵计划没有底了,害怕在这么下去的话,没等把隋军拖垮,自己这边先行撑不住了。 还有,乙支文德现在认为自己后面的伏击那个计划也不行,凭借着他的兵力,只能伏击隋军的一路人马,可隋军三十万大军相连紧密,如果他只伏击一部分的隋军,那剩下的隋军就会乘势把他们给包围,怎么算都感觉自己这边会倒霉。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不动声色的走到乙支文德的身边,低声说道“大人,伏兵已经全部撤走了,其余几部的兵马也已经退走,如今留下来的步骑还有三千余人,我们该怎么办?” 一边说,他一边偷偷的瞄向乙支文德。 “我且带着剩下的兵马留下来继续拖延隋军的先锋,其余之人都离开好了,我今夜再行与大军会和。”乙支文德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声。 …… 一日七胜!这是让宇文述颇为舒心的事情,今日,他与乙支文德先后交战七次,追逐了百里的路程,将敌兵打的落花流水。 旁晚时分,他再次接到乙支文德派人送来的请降书,这让宇文述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照他的意思,乘胜进兵,一举消灭贼寇才是上策,但是按照天子的旨意,一但高句丽人请降,就必须停止进攻,派人去禀告他。 有这道压在头上的圣旨,让宇文述实在伸展不开手脚,自开战以后,他对于高句丽这些夷人的秉性了解的差不多了,乙支文德也不是第一次请降,估计这次十有八九又是诈降,好拖延时间。 但是有天子的命令在,他也没法违背,只能先派人会辽东去向杨广献婕,同时整备兵马,随时再战。 …… 第二日,隋军的后续兵马依次来到。 于仲文大军刚刚停歇后,忽有一员自称是高句丽派来送信的使者,想要求见于仲文。 “这使者是干什么的?贼人又想耍何阴谋诡计?”揣摩一通无果后,于仲文还是觉得不见为好,于是对卫兵说道“告诉使者,本将身体不适,让他们改日再来。” 一盏茶后,卫兵再次跑进来,同时手中拿着一封信件。 “大将军,使者已经离开了,领走之时,使者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乙支文德亲笔写给大将军您的。”卫士捧着书信讲道。 “哦?”于仲文嘴角一翘,这乙支文德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呈上来。”他挥挥手。 卫士将书信递到于仲文的手上,于仲文拆开后,发现上面原来是一首打油诗: 神策究天文, 妙算穷地理, 战胜功旣高, 知足愿云止。 默念一遍后,他对于诗中的意思已然明了。 前面两句是在夸自己才学过人,第三句说自己这出征已经立下了足够高的战功。 最后一句劝自己就此作罢,有了已经建立的功劳已经足以让自己欣慰,不必再继续动刀兵,请求自己放高句丽一会。 于仲文看后只是微微一声轻笑,同时对于乙支文德拍的马屁心里也很舒坦,不过想要凭借一封书信就劝退自己,实在不可能。 他领军打仗几十年了,岂会将乙支文德的这首诗放在心上。 想了想,于仲文备齐笔墨,下笔写了一封回书。 …… 在说李康这边,自从他日前带人出发后,便在周边的城落开始扫荡。 连续光顾三个村落以后,李康脸色极差。 那些高句丽的百姓见到他们后,不是躲起来,就是攻击他们,这样别说买粮食,就是和他们进行沟通都不能以。而且,他手下的骑士还折损了一人,李康恼火极了。 在国与国的战争、民族与民族的战争间,双方就是死敌,没有什么对错和交情可谈,无外乎那些高句丽人会对隋军抵制之心如此强烈。 隋与高句丽的战争,大体来看也是民族之间的战争。这是中原人与少数民族的战争。 高句丽以往经常对中原王朝寇边,中原的王朝发动消灭高句丽的战争是必然的事情,两方在过去交战次数并不少,仇恨早就埋下。自然,高句丽的统治阶级会在民间对隋朝进行恶化宣传,号召百姓进行抵抗。 所以,想要那些百姓买李康的账是不可能的。 两者现在是生死敌人,想要进行对话,还待先用刀兵来耍上一番。 “这些该死的东夷人,少主,我看还和他们费什么话,直接抢粮好了。”李九愤慨的说了一句。 李康神色不善的点点头,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原先想法的错误之处了。后世的时候,经历过民族大融合,国家内的所有民族关系都得到改善,国家也一直在宣传民族团结,对于接受了这种观念几十年的李康来讲,一时半会儿的没转过来弯,所以使得李康心底还是这种观念,以为起源中国东北的高句丽的百姓就是后世国家中的那些少数民族之人。 但经过刚才的事情,看见那些高句丽人的态度,再联想到现在这个时代,他彻底明悟过来。现在这个时期,民族间的关系很脆弱,双方之间你死我活才是正道,和平相处很困难,除非是一方臣服于另一方。 中原的汉人与北方的游牧民族打打杀杀个不停,不就是这样的吗? 他若是再用后世的观念来看待高句丽人,那就大错特错了。既然是这个年代,就应该使用如今的观念才对。 他是隋人,自己应该牢记这一点,千万不能再想什么民族团结的事情了,民族和睦相处是以后的事。 “李九,我们回去!”李康大喝一声。 接着他扭转马身,严肃的板着面孔,讲道“都听好了,一会儿我们回去刚才那个村落,都小心一些,遇到抵抗格杀勿论,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粮食!” 大半骑士不知所措,只有少数的卫士听后精神一震,眼漏凶光,有些跃跃待试,这些人知道李康这条军令意味着什么。 见反响不大,李康只能动员他们“我们这次出来是受大将军的派遣来寻找粮草的,你们是知道的,如今大军粮草短缺,要是再没有粮食,军中就要断粮,到时不知会饿死多少我们的袍泽,所以,我们必须赶快将粮草带回去。” “我的本意是用钱财来从百姓手里换区粮食,可是这些刁民不识好歹,武力抗拒我们,现在一粒的粮食都还没有得到,难道叫我们空着手回去吗?” “如果大家空着手回去了,军中会怎么处置我李康暂且不知,但是带不回粮草大军就会断粮,这绝不行。” 扫视了卫士一眼后,李康接着讲道“出现前,我已得到军令,不管采用何种的方法,一定要带回粮草,既然咋们对那些高句丽人好言相劝无果,那就只有动手抢了,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卫士们大声呼唤。 李康点点头,“都听好了,一会儿不许滥杀无辜,知道了吗?” 抢粮归抢粮,但是李康不会准许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们变成暴兵,大开杀戒,屠戮无辜百姓。 一路来到一个村落,这个村子是他刚刚才离开了,前后脚的又回来了。 这会儿功夫,村子里那些百姓又冒出了头,刚才他来的时候,村落里的青壮正拿着兵刃严阵以待,还主动的向李康这些隋军放箭,至于老弱妇孺都躲了起来,现在一看,村落里人影晃动,出现了不少人。 “走”瞧了两眼后,李康摆摆手,带着兵马过去了。 来到村落附近的时候,那些村民也发现了他们,顿时一顿鸡飞狗跳,乱了起来,青壮男子则是拿起兵器,守在了村口。 “冲进去,凡是抵抗的,杀无赦,还有,都小心些,不要被伤着了。”闪电似的讲完这几句后,李康手持一干长枪,驾马向村落口上那列成几排的青壮男子一路呼啸而去。 马匹所过之处,无人敢阻拦,他们慌乱的将道路让了出来,有人想要攻击马匹上的李康,但都被李康一一格挡住了。 一百骑兵仅一个冲锋,就把那些男子的防线冲散,没用多长的时间,卫士们就把那些反抗之人全部擒拿下来了,他们这边没有伤亡,只是杀死了三个抵抗到底的村民。 “来人,立即挨家挨户的搜查,把所有的村民都给我带过来,家家户户的粮食都搬出来。”李康对手下人吩咐道。 接着下,卫士开始一家一家的搜查,把村落中藏在家里的百姓都抓了出来。 第157章 惊险 李康一脸煞气,被马背托着,右手中的长枪立在地面上,左手牵着缰绳,立在一群骑兵的前面,目光冷冽,面无表情,配上他那一副甲光闪耀的铠甲,显得威势凌凌,再加上寒冰似的表情,更加的让人生畏。 他就这般的坐在马背之上,等待着手下卫士去把村民们抓来、收集粮食。 村落之中的妇女老幼在卫士的吆喝之下,慢吞吞、哭丧着脸、一片害怕的神色之中被赶到了村口的空地上。心里不堪者已经在那抽泣出声。李康瞧见几个押送村民的卫士刀刃上沾满了血迹,看来是动手了。 别看李康正儿八经的坐在马背上,其实心里赶到很不适、别扭,再有就是一股烦闷。 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感到很荒谬,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特别的像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鬼子进村,将村民都抓到一起的片段。现在可不就是这个鬼子进村的场景吗?只不过日本鬼子换成了自己带领的隋军队伍,老百姓换成了这些高句丽的村民。 这种奇特的场景,让李康浑身不舒服,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太……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瞧见那些正在相拥哭泣的妇孺,更是让李康不想看下去,她们的哭泣声随风传入李康耳朵里,使李康莫名有些伤感。 这就是战争对于百姓的伤害吧!李康默默的想到。 忽然,李康想到了远在义丰的家人,他希望以后天下大乱的时候义丰千万不要出现战事,能以完好的在乱世之中存留下来。毕竟那是自己这一世长大的地方、是自己的故乡,他珍爱那一切,不远它被战火所侵染,成为乱世之中的一片净土。 还有季舒这个姑娘,也不知她现在如何,自从去年离开博陵以后,已经快一年的时光,到现在一直不能再见面,让李康如何的不思念。 等到回去后,一定要安置好季舒!李康默默的下了决定,现在季舒的身份见不得光,一直被自己藏着,可这也不是办法,一定要解决好才行! …… “大人,所有可以见到的村民已经都抓来了,还有一些躲藏了起来,没有找到。”一名卫士对李康说道。 李康微微颔首,保持着冷漠的神色,让战马向前几步,来到那群村民的身前,立时间,惊慌失措的叫声响起,胆子小的人像受惊了的兔子,在惊叫之声中向人群中挤去。 李康对于此很满意,说明自己这番的表现的确很能吓唬普通百姓,这些人害怕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清了清嗓子,李康面上展现出一缕的笑容,大声的讲道“你们中可有能以听得懂我讲话的人?” 高句丽自有一套自己的语言,所以李康要问一问有没有人会汉语?不然要是自己在那讲话,底下却没人听得懂,可就尴尬了。 没有人回答。 李康眉头一皱,再次喊道“可有人听的懂本校尉的话,谁听得懂就给我站出来,不然我可就要大开杀戒了。” 李康不信整个村落里没有人会汉语,要知道高句丽可是受汉家文化影响很大的,上层的贵族那是各个都会汉字和汉语,底下的人自然也不差,在过去几百年里,高句丽和中原的交往颇多,应该有许多人了解汉语才对。 果然!在李康的那句大开杀戒的威胁下,立即有三个人慌忙的冒出了头,两个是看起来衣衫不错的老者,估计在这村落里的地位比较高,另一个看起来是一个农家汉子,表情怯怯的。 “你们三人给我出来。”李康不客气的指着他们喊道。 “快出来,别磨磨蹭蹭的。”见到三人一步一回头的样子,李康颇感不耐烦,加重语气喊一声。 三人来到李康的马前,低着头不语,等待李康的发落。 李康较为满意三人的态度,刚想说话,可是忽然间眼神一缩,右手的长枪拔地而起,刺向身前那个农家汉子模样之人。 再向那汉子望去,只见其胸脯被长枪刺穿,鲜血冒出,嘴角血沫喷吐不断。 仔细打量,这汉子的右手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短刃,正要举起,身体也做出要扑出的姿势,两眼瞪得大大的,死死盯住李康,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李康冷哼一声,踹了那个农家汉子的身体一脚,同时将长枪拔了出来,将滴血的枪头示威一般斜放在身前。 这个人的死亡大大刺激了那些高句丽的百姓,特别是刚才被卫士们制服的青壮男子,只见他们神色不忿,眼神喷火的看向李康,几个男子更是起身向这边冲过来。 周围的卫士见势立即上前拦截住他们,将那几个带头冲过来的男子一顿拳打脚踢,兵刃摆开,这才压制住了他们。 李康也极为心气不顺,这个看起来低眉顺耳的农家汉子竟然如此大胆,想要刺杀自己,幸亏自己是练习过武艺的人,反应敏捷,这才在他刚刚有所行动的瞬间,就一枪击毙了对方。 高句丽人好战,性情凶猛,这一点李康知道,从那些青壮男子的反抗就可以瞧出来,可是没想到还是有人这么“勇敢”,要偷袭自己。 发生这件事,李康也没有给那两个老者好脸色看,语气冷漠的问道“汝二人可能听得懂我汉家的话?” “知道、知道。”两人急忙点头。 见到这两个老货比较上道,李康脸色也好看一些,放松语气,跟二人说道“很好,一会儿我有些话要将给他们听,你们告诉他们。”李康指向那些村民。 “是、是,我们一定照做。”一人殷切的笑着脸,了呵呵的对李康回答一声。 “嗯!” “你们告诉他们,高元无道,昏庸暗弱,使得高句丽民生疲敝,战事连年,我大隋天子闻之,心忧高句丽的百姓,一直想兴义师,讨伐此恶贼,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高句丽本我中原王朝之一部,所有百姓乃是天子的部属,世受恩典,自扶余人朱蒙野心勃勃建立高句丽,挑起战事以来,中原历代天子不忍生灵涂炭,百姓经受战乱之苦,一直未予追究,然,高元自取灭亡之道,频繁袭扰我隋朝边境,这才触怒天子,决定兴兵铲除此寮。” 说了这么多,见到这二人还是在那一动不动,李康眉头一簇,呵斥一声“你二人为何还不将我的话述说给他们?” 这一声呵斥让两人身体一震,赶紧把李康的话翻译给那些村民听。 村民听后大多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也有几个暴躁之人大骂出声想要反抗。 李康不予理会,接着说道“今番我隋朝大军征辽,定会狠狠教训高元,解救所有高句丽境内的天子百姓,我大隋在圣天子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国力强盛,人们丰衣足食,商贾众多,市集之上车马不息,物华天宝,应有尽有。” “待得高元俯首,圣天子的威仪将让所有人感受到,我保证大家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你们看一看自己,各个衣服上打满了补丁,实在是破旧不堪,只要等到高元俯首,在圣天子的治理下,百姓们将年年有新衣,岁岁有余。” 虽然李康说的很起劲,好像是在为这些村民感到不公,其实这些话李康自己都不信,完全就是在胡扯。 只不过跟村民说这些,是想降低他们的抵抗心里,古人云:攻心才是上策。 接着,李康进入正题,“如今我大军粮草短缺,我部奉令征集于各处征集粮食,不想刚才来到这里时,有无知者抵抗我军,刀剑无眼,不慎之下伤了几个村民,我李康跟大家赔礼。” 两个老者听后,面面相觑,什么是“不慎之下伤了几个人”,那些人分明是被你们杀死了! 这时,卫士们陆续将从百姓家里搜出来的粮食搬到了这里,李康看了一眼后微不可觉的点一下头,又听他对二老说道“实在是无可奈何,这些粮食就算我隋军向百姓们借的,以后一定会归还,当然,我们也不会亏大大家,一会儿我会留下些钱财分给大家,以当酬谢。” 二老硬着头皮将李康的这些话告诉了村民,随即村民们骚动了起来,想要去保护那些粮食。 李康心里一叹,对身旁的一名卫士说道“吩咐下去,走时只拿走一半的粮食就行了。” “是”卫士拱手答应。 李康又看向这些百姓,神采激昂地说道“各位在我大军危机之时伸出援手,朝廷一定会记住大家伙的,在功劳簿上记下来,有了这些粮草,我大军一定会灭亡高元,解救所有受苦难的黎民百姓!” 这句话让二老不敢说,只怕说了后会引爆所有人心底的愤怒,同时暗忖:这隋人好生无耻,可恶啊!拿了我们的粮食,去打我们的国家,既然还说这种话,气煞人也! 最后一句话纯粹是李康突然心底搞恶才这般说的,说完后也在暗忖自己这话太过分,非把这些村民气得不轻。 之后,李康也懒得再啰嗦,挥手示意卫士们赶快将粮草整理好,一会儿好带走。 监督众人干活的李康自然清闲,只是坐在马背上动动嘴指挥着卫士们干活,同时思索自己这次需要征集多少粮草送回去最合适。 大军几万人,这需要的粮食是一个天文数字,自己怎么着,也歹带回去足够大军省着使用下,可以食用五六天的粮食数才可。 当然,一次性的带回这些粮食不大可能,需要自己接下来不停的收集粮食。 突然,李康耳朵一动,他听到了一声破空声响起,接着抬头像四周望去,随即就是脸色大变,赶紧的侧转右半边身体。 可还是慢了些,一支箭簇射在了他的右肩膀上面,箭簇上的巨力传来,把他连带着身体向后一仰,掉落在地面之上,掉落下来的李康顾不得看自己的肩膀,而是朝箭射来的方向瞧去,只见在距离自己十丈左右一处茅屋顶上,正有一个身影在弯弓搭箭,李康眼瞳一缩,他看的清楚,这支箭瞄的还是自己。 第158章 无题 箭矢似银河下坠、星辰坠落般的迅捷,在李康的眼瞳里不停放大,李康陡然浑身汗毛竖起,这一刻让李康感觉到自己生命的威胁近在咫尺。 李康不甘就此送命,随即腰间一震,腾空而起,接连几个翻滚后这才重新落在地面上,而就在李康身体刚刚离开地面不到一尺之地时,一支看起来做工粗糙的箭矢贴着他的腰身呼啸而过,接着整个箭头都射入了地面之中。 此时,周围的卫士们已经反应了过来,一边有几个卫士护卫在李康的四周,另有几名卫士找到了射箭之人,正在弯弓搭箭,射向那处屋顶。 李康从地上坐起身,看向那隐隐作痛的右肩膀,那支射在肩旁上的箭矢并没有破开李康的盔甲。接着,李康拔起那根插在地上的箭,放到眼前一看。 这箭明显是自己制造的,十分的粗糙,箭头上只是有少量的生铁,不似军用的箭矢般锐利。这才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外加箭矢上携带着巨大的力量都没有破开铠甲,伤到李康。 “给我拿下他。”摆开扶着自己站起身的卫士,揉了揉肩膀后,李康指着已经跳下屋顶,身形快速躲进村舍屋子内的放箭之人喊道。 然后,李康拔出自己的配剑,亲自去追赶。 这处村舍中的房屋密集,有上百户左右,那人从刚刚躲进村舍后,就不见了踪迹。 李康带人挨家挨户的进行寻找。 …… 一脚破开一扇木门,李康带着两个卫士走了进来,这户人家有两间房子,一个用茅草搭起来的厨房,两名随行卫士立即冲进屋子里进行搜查。 李康看了院内的摆设一眼后,就不再关注,他左右瞧了瞧,接着来到一处院落的篱笆边上,然后在双腿间运转内力,身体微微下蹲,重心后移,最后双脚猛地一用力,全身像鹤似的一跃而起。 身体飞在半空之中时,他感到上升的趋势不足,赶紧的双腿在空中连踢几下,又一脚蹬在篱笆墙上面,借助反震之力,晃了晃身体后,这才稳稳的落在篱笆上面。 李康顺着篱笆来到一间房子的边上,然后他跳上了屋顶。 对于这一连串的动作,李康满意的点点头,自己虽然不会什么轻功,但是他觉得自己刚才的一番操作,也算是达到了人们常言的:飞檐走壁。 虽然还很勉强,但是李康有信心,只要自己能以探索出合适的运用内力的方式,一定可以成功达到:飞檐走壁,这个轻功的境界。 自从得到《归元经》以后,李康修炼出了传说中的内力,这使得他不再怀疑武侠小说的武功的存在。他现在有了一套内功,有了一套剑法,就差传闻中的轻功了,对于轻功,李康心里一直渴望能以得到个一套。 以前闲暇的时候,他一直在琢磨轻功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他忽然想到,说不定轻功就是武者对于体内内力的运用方式。 想到这一点后,李康很兴奋,便一直在偷偷的琢磨、尝试。 将内力在腿上的经脉运转,内力运行到某一个点后,进行跳跃就是他的一个尝试。 这个想法比较成功,此种借用内力的跳跃高度可以达到一个人高,如果不借用内力的话、也不用跑步蓄势,李康顶多能以一跃后,双脚达到一个男子的胸口处的高度。 借用内力,他原地跳跃的高度上升了不少。 来到屋顶,居高而视,李康可以将整个村舍的全貌都尽收眼下。 卫士们正在村子里乱串个不停,一时间鸡飞狗跳,犬吠声不断,寻找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后,卫士们还是没有发现哪个射箭的刺客。 李康纵身跳下,双脚重重的落在地面,留下一对三寸脚印。 …… “大人,已经搜遍了村子,还是没找到那个人影,倒是抓住了几个躲起来的村民,属下仔细的看了,并没有那个射箭之人。”一名卫士向李康禀告搜查结果。 李康微微皱眉,这个人躲的还真厉害,一定是村子里面有什么较为隐蔽的藏身的地方,这才会无法搜查到。 “算了吧!”李康想了想摆摆手,“我们还是赶快将粮食带走好了,不要和一个小贼在这里纠缠浪费时间,大军还等着我们的粮食救急呢!” “走吧”挥挥手,李康带着人来到村头的那片看压村民的空地。 无意再理会这些人,李康让卫士们从村中找到两辆驴车,将粮食捆绑好后径直离开。 然后,李康带人向下一个地点跑去。 两刻钟后,李康带人来到一处小镇外,找了一个高地看了一眼后,李康发现这个小镇并未被战火所影响,街道上还人来人往,店铺都还在营业。 李康看了一下这个镇子的位置,这个小镇远离官道,周围是荒山一片,相临着的村落也没几个,不是什么兵家要地,有些荒凉之意,也难怪没有被战火影响。 李康当日离开大军后,他特地的带人跑远了一些,因为在那些大军交战的临近之地,百姓都已逃难,想要筹集粮草不太简单,所以李康特地的带人来到远离双方军队交战的偏僻之地。 只有这些地方,才能找到自己需要的粮食。 “包围这个镇子,不许跑掉一个人”观察完状况后,李康一挥手,他身后的骑士立即分为两股,从不同的地方进入小镇。 第159章 夜袭者 当日旁晚,李康他们心欢意满的带着足足十辆车的粮食出了小镇。 小镇里有一小队的高句丽军驻守于此,全部人数还不到四十人,在骑兵的快速突击下全部授首。 当地镇民也很配合,没费多大的劲就搜刮到了十车粮食。 李康不敢带人留在小镇里过夜,怕夜里出现什么意外。做事情谨慎些为好,万一在夜里的时候,白日那些看起来低眉顺耳的镇民来个暴动,那李康他们可吃不消。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李康带着人离开了镇子,寻到一处合适的树林作为夜宿营地。 潺潺溪水在营地十丈外流过,夏日微风徐徐,卫士们好多日都没有洗个好澡,见到这清凉透彻的溪水,迫不及待脱个精光,用木桶打来些水从头倒下,感觉极度的舒适。 鉴于白日的收获极佳,家畜他们也收获不少,李康让众卫士吃了个痛快。 酒肉过后,李康神态懒散的靠在树上打个嗝,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遥望头顶星空闪耀,不觉间突然想到:唉!要是能以日日酒肉伺服就好了! 放开嘴满意的吃了一顿后,李康不由思虑要是能以顿顿如此就好了。将来若能每日好酒好肉的吃着喝着,闲暇时做些惬意的事情,没有点滴烦心的事情打扰自己,楼台下读书,鲜衣怒马狩猎,美人相伴左右! “人生当如此!”伸了个懒腰,李康神色陶醉的自语。 这是一个十分诱人的生活呀!若真的惬意一生,岂不妙哉! 奈何乱世将近,自己也已经走了从军之路,再回头……不甘心呀! 往日疲累时,他就想过:过着家财万贯,不理世俗的富家翁日子也不错。 可惜,未来的一段岁月不是太平盛世,谁都不能在这个大漩涡里面独善其身!那种有些“放肆”的生活放到盛事的时候才会出现。 再说,纵横沙场、称雄一方也是自己早就梦想的事情,既然有此机会,怎么可以不去拼上一回! 感觉消化的差不多了之后,李康思考起“筹粮”的正事来。 今天的收获还不错,按照今天的收获计算,自己只要再把周围几个镇子和村落走一遭,粮食应该就够了! 考虑到大军断粮就在这几日,他决定明日再收集一天的粮草后,就先让人把收集到的粮食先送回去,自己带人接着在附近搜刮粮食。 看到李九还在火堆跟前和人说笑,李康将他招呼了过来。 “今晚还是小心一些,多多增派岗哨,我担心会有人袭击我们。”李康别着头,认真说道。 “放心吧少主,我会安排好的!”李九点点头。 “嗯,高句丽人民风悍勇,说不得会寻机报复,我们人马又较少,他们极有可能瞅住这一点纠结百姓围攻与我,那些粮食一定要保护好,千万不要出事了。” 李九嘿嘿一笑,咧着一张大嘴说道“少主,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好了,只要那些夷人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我会告诉卫士们让他们睡不解甲、武器不离身,只要一有动静,所有人立即可以反应过来。” 李康看向十几车粮食,用一根手指指着它们“还有,明日的时候,你先行带一对卫士把这些粮食送回去,时间耽搁不得。” “少主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军中距离断粮还有几日,还是等筹集到了足够的粮食一起运回去好了。” 李康摇摇头,皱着眉毛“不可,你看,我们人手本来就少,光是看守这十几车的粮食都易出现问题,所以你先带人把这些粮草运送回去,然后禀告郭亚将,请求他再派些一千卫士来支援我。” 李九吃惊的“啊”了一声,“一千卫士?少主,我们只是在这附近筹集些粮草,用不着这么多的兵马呀?” “说的也对!”李康摸了摸下巴,眼咕噜一转,悄声讲道“这样,你跟亚将大人说在我们筹集粮食的时候当地百姓反抗激烈,村落间阻止青壮武力抵抗我们,致使我部收获甚微,还请大人体谅,播出一部兵马予我,得援兵相助后,我李康一定在十天内筹集十万石、不,是足够的粮食。” 李康之所以要一千兵马,他是另有其它的小心思,才不是去用这些兵马全力的收集粮食,所以最后他改为了“足够”这个词,到底什么是足够?这就看李康自己划下的标准了。 “郭将军会答应吗?”李九很不确定的问道。 李康微微一笑,“放心好了,只要你将这些粮食带回去,就不怕他不答应。” 现在缺粮已经成为了大军的头号问题,只要郭焕见到自己送回去的粮食以后不怕他不动心。 再有,那日郭焕向他下令带兵征集粮草的时候,不难瞧出他的急切心情,甚至下令李康二人屠杀百姓抢夺粮草,自己让李九和他说是由于百姓抵抗使得他们筹粮之事不顺,郭焕必然会起杀意,到时一定派出一队的卫士来支援李康。 …… 黑夜无影,只有虫子的叫声此起彼伏,夜间活动的动物们已经行动了起来。 李康营地内:除却一火十人左右的人马在拿着火把来回巡逻,不时往将要熄灭的火堆中添加柴火外,其余之人已经全部睡下了。 李康找了一张布垫在身下的地面上,抱着怀中的配剑侧身躺在上面。 午夜过后,天气冷了一分,刚刚和守着上半夜的卫士换完班的另一火卫士,带着些许的头晕不清接过岗位。 丛林静悄悄一片,但……幽暗不可见处,一支支的箭矢已经上弦,如猛虎窥食一样的虎视眈眈。 卫士们依旧安详的睡着,沉浸于梦乡之中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猛然间一声“呼啊”的怪叫响起,立即触动了守夜卫士们的脑弦,下意识的将身体摆成作战的样子,同时大声呼喊。 “敌袭!” 平地惊雷一声响! 几息的功夫,在不断的呼喊声下,睡着的卫士们纷纷醒了。 本来双眼紧闭的李康忽然睁开了眼睛,一股摄人心神的目光射出,猛然做起身子,扭头向周围看去。 却说那声怪叫以后,李康营地周围百米外忽然亮起一个个的火把,接着火光晃动,不知多少人从周围包围了过来。行到近处,他们中一些人停下身影,然后就是箭矢飞舞向火堆旁的隋军卫士。 “防备!”李康大声叫喊。 卫士听到命令后,几人几人一起的扎推,然后进行反击。 多亏李康小心,今夜卫士们甲胃不离身,兵刃就在身边,这才能以快速列成阵型。 “李九”李康大喝一声。 李九听到召唤,提到来到李康的身边,“少主,怎么了?” “你带两火的士卒给我守在粮车旁,半步不许离开,决不能让粮食有任何损失。”事态紧急,李康快速的吩咐下去。 “是。”李九答应一声后,提刀而去。 混战很快的就开始了,李康身边有五六名的卫士守在周围,帮他挡住了敌人。 一会儿之后,李康摸清了这些偷袭者的身份。 这些人衣衫褴褛,手里也都是十分简易的兵器,分明一群百姓。不过李康也发现其中混迹着不少的高句丽士兵打扮的人,大约二十余人左右。 粗略的计算,袭击者有三百余人,大半是百姓,只有寥寥的高句丽士卒混在里面。 激战了一炷香之后,这些袭击者就出现了败势。 李康指挥卫士们以粮车为中心进行防御,同时派出一部分的卫士驾着战马在外围冲杀,不久就把他们打的不成样子,跑了不少的人。 “嗯!”李康眉头一蹙,忽然看见一个棘手的硬茬子。 只见有一个披着黑衣,手中鞭子挥舞时“啪啪”作响的瘦小身形,他身手敏捷、出手时机准确恰当,一条细长的鞭子被他使用的灵活多变,一鞭子打下来似乎力中千钧,每次打在卫士的身上、立时就是人仰马翻,一鞭子一个。 三四个卫士一起出手这才拦住了他,但是也紧紧是纠缠住对方而已。 “武艺不耐!”李康赞赏的观看了那人一会儿后,心中战意萌发,提剑而去。 这个使鞭子为武器的人着实不寻常,能以把鞭子用到这个程度,必然是练过武功,鞭法惊人! 见此,李康眼前一亮,他就缺这样的对手来练手,丝毫不犹豫,当即提剑杀了过去。 第160章 退走 “都退下,把此人交给我来对付,你等去帮助其他人!”大喝一声,李康挤开两名卫士,身体前倾,然后一剑刺出。 剑刃的幽暗寒光闪过,带着一股冷冽的寒气。 李康眼神专注,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个使用鞭子的人。 使用鞭子的那人虽然还在和其他的卫士打斗,但是对于李康的这一剑他还是做出了应对。 只见那人身体向上一跃,躲过了两侧砍来的刀光,同时右手微微一转,鞭子的尾端便像一条毒蛇似的从上向下咬来,滑溜的缠住了李康的剑身,接着他身体落下,双腿平齐的跨坐在地面上。 李康握住剑柄的手在剑身被鞭子缠绕住以后立即轻轻向上晃动剑体,想要凭借百炼剑的锋锐将鞭子隔断。 但是让李康失算了,这鞭子也不知是何种材料,它不松不紧的缠在了剑体上面,没有因为剑身的晃动而被割破。 好高明的控制力!李康心里赞叹一句。 这使用鞭子的人真是一个高手,居然将鞭子控制到了这种地步。缠绕在剑身上的鞭子松紧度拿捏地十分的恰当,既没有因为缠绕的太松而不能缠住李康的剑,也没有缠绕的太紧使剑刃紧挨鞭子。 李康眉头一簇,电闪火花间思量对策。 “以柔克刚”这个说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现在那人就是这样对付李康的,而想要破解更加的困难。 灵光一闪,李康瞧着刚刚落在地上的那人眼前一亮,他身体再次加速,同时调准剑尖斜向下刺去,对准了那人的头颅。 剑尖距离那人的头颅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那人做出了应对,他抖动起绳柄,带动着缠绕在李康剑身上面的那部分鞭子。 李康则是试道手里的剑身上面有一股力量传来,想要带偏剑尖刺向的准头。 来不及施展力量进行调整,李康的剑身一下子从那人的身边划了过去。 同时,李康也来到了那人的对面,李康低头看去的目光正好与那人看过来的眼睛对了上去。 黑暗之中,李康没有看到此人的长相,但是他那双闪耀着光芒的眼睛却是瞧得很清楚。 他正欲借着前倾的身体顺势一拳打出,可那个跨坐在地上的人却是一脚踹向了李康的面门,所以,李康打出去的一拳赶紧收了回来,右手也松开了剑柄,两臂合十挡在身前,接着那人的一脚带着凌厉的劲风踹在了李康的双臂护腕上。 李康前倾的身体一顿,停下了身影。而那人借助这一脚的反震之力使出一个优美的翻转向后而去,和李康拉开距离。 李康纵身一跳,紧扑过去,没有去夺取自己的配剑,他是想要以快打慢,欺身而近后立即就是一个手刀斜劈向那人右肩,使用鞭子的这个瘦小身影险而不能再险的在瞬间扭转了了身子,让李康这一手刀的指尖紧贴着他的胸前划过。 之后,李康接连三记快腿踢使出,使得那人手忙脚乱,有一瞬间差点栽倒在地。 接下来李康一直紧紧的贴在那人的身边,不停的攻击,让对方手忙脚乱,没法使用鞭子击打李康。 …… “再接我这一拳!”李康大吼一声后,就把蓄力已久的一拳打了出去。 这一拳,快若闪电,迅如疾风,以雷霆之势打了出去。 他这一拳打的正是时机,为了这一拳李康可是准备了好久,这才找到一个让对方避无可避的时机,然后使出了自己最威猛的、最有力的一招。 对方确实没法躲过李康的这一拳,任凭他扭转身体,可是这一拳依旧打在了他的肚子上面,接着上半身猛然向后仰着飞了出去,撞击在了身后的一棵树干之上,然后身体一抽搐就是“噗”的一口鲜血吐出。 李康微微一笑,就要去擒拿对方。 那使鞭子的人在一口鲜血吐完后,胸脯起伏不停的在喘气,看到李康又迫近后,他那还没有脱手的鞭子立即飞舞了起来,接连两鞭后,将李康逼退。 一手撑着树干站起身,一边手持绳柄,全神戒备的盯着李康。 李康甩甩手,对着他咧嘴笑了一笑,刚才的一番剧烈运动,让李康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舒张,所有的细胞都在兴奋。 难得打的这么畅快,让李康好好地过了一把瘾,以前一直和被人对练的时候一直感觉不到自己能以全力以赴,但今天这人身手真的是敏捷,刚才硬是让自己立即快速的使出了二十余招,这才一拳撂倒他。 一番活动下来,李康试到全身的经脉好像被激活了一样,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现在到了发挥状态的绝巅,入了佳境。 两人的僵持没有多久,李康很快就忍不住率先出击。 一把抓起自己的配剑,立即就向对方掷了过去,然后他也跟着剑柄飘向对方。 那人在身体侧转,躲过这一剑同时,他的鞭子从腋下射出,目标就是李康。 李康被他这一鞭打在了盔甲上面,无甚疼痛感觉,依旧扑向那人。 待到了近前时,李康忽然试到下身的一条腿被缠住,接着就是绊倒在地。 原来那人刚才那人这一鞭子的目标就是李康的腿部,第一击打在他的胸前是个障眼法,他知道想要凭借鞭子去击打穿着铠甲的李康是不行的,所以白白攻出第一鞭子后,接着鞭子贴着李康身体下坠的机会,控制鞭子悄悄地缠上了李康的一条腿。 随着李康倒地,那人明显的微微一喜,立即就是拽动鞭子上的李康身体,向一棵的树干撞去。 在撞上树干后,李康“呀!”的咧嘴叫了一下,随后他一脚踩住那人想要收回的鞭子,然后抓住鞭子的末端使劲一拽,那人的身体就是一个跄踉,向李康这边移动了几步。 李康在地上一个翻滚后,半蹲着身体到了那人的身前,疾风一爪扣住了此人的一个手腕。 扣住这人的手腕后,李康心里轻“咦!”一声,他感觉到此人的手上的皮肤细腻,没有一点的粗糙,不像是经常练武之人的手。 心里是这么想着,但李康的动作没有停,他的另一支手确是抓向了这人的胳膊,同时身体向前一扑,将此人扑到在地上。 扑到这人以后,李康又是快速的制住了这人的身体,让他再也没法反抗。 得意一笑,李康喊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 这些人的偷袭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丢下几十条的人命后他们仓皇逃走了。 战斗过后的营地里,是一片的狼藉,卫士们正在有条不絮地整理营地,先是打扫战场,清理营地,检查地上的尸体还有没有活口,同时救治己方的伤员,整理那些被抓住的俘虏。 李康平静的看着卫士们将一切都打理好,脸上无波无澜。 这场战斗他们吃的亏并不是多大,战死的士卒不到十人,就是带伤的比较多,至于杀敌数就多了,重点保护的粮食并没有任何的损失。 “校尉大人,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置?”一个卫士指着那十几个被绑起来的俘获的人问道。 李康回答道“先压下去审问一二,把今晚的事情问清楚,看看是谁阻止组织他们来袭击我们的。” 接着走到粮车摆放的地方,看到这些完好无损的粮食李康心里不觉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李九,不能耽搁了,休息一会儿后,你就带人立即出发,连夜把这些粮食送回去。”沉着脸,李康盯着这些粮食思量了一小会儿后厉声喝道。 李九来到李康身边,皱着眉头说“少主,干嘛现在就走,夜路难行呀!” “我也知道,可是你看,高句丽人的袭击来的太快了,白天的时候我们才拿到粮草,夜里他们就组织了这么多的人来袭击我们,虽然这次打退了,可难保对方不会再次袭击。 小心为妙,还是现在就把这些粮食送走,我就怕接下来咋们万一中了敌人的诡计,那可就不妙了!” 顿了顿后,李康接着说道“虽然这些乌合之众看起来不是我军的对手,但他们要是使用计策可就不一样了,所以你赶快回去请些援兵回来。” “是,少主。”李九拱手称是。 接下来李康来到关押俘虏的地方,卫士正在审问他们,拳打脚踢就是对他们的招待。 “说,不是哑巴、又能以听懂我问的话的,赶紧给我说话,快说!”一个卫士一脸凶恶之像,一边使劲对这些人吼着,一边踢打着身下的一个男子。 这个男子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出声,其余之人大多是低着头不敢观望。 看到李康来了以后,一个卫士趋步上前,拱手对李康说道“校尉大人,这些人都不开口,对我们的问话一概不答,也不知他们是真的没有人能以听懂,还是在装聋作哑。” “嗯”李康点点头,踱步扫视了一圈这些人。 “把他给我带出来。”转了一圈后,李康指着其中一人讲道。 这人身形瘦弱,脸颊上布着飞尘,看不清具体的长相,单单这样看的话李康感觉此人长得挺清秀的,年岁不大的样子。全身被绑的紧紧地,还在不停地挣扎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康亲手擒拿住的那个使得一手好鞭法的人。 两名卫士拽起那人,跟着李康来到一处火堆前。 “跪下!”一名卫士厉声一喝,然后就想将那人按到在地。 李康坐在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此人激烈的法抗,他用力的挣扎就是不肯下跪。 “哎!算了,就让他站着好了。”李康摆摆手,没让卫士在为难他, “小子,功夫不错呀?”李康调笑一句。 “我不管你能不能听得懂我说的话,接下来的话我只讲一遍,任你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李康一边说,一边再观察对方的反应。 按照他的估计,李康认为这个人应该能以听得懂自己的话,刚才在打斗的时候,他喊了几句话,对方有所反应,李康发觉此人应该听得懂汉语才对。 高句丽和中原王朝的接触向来很广泛,有许多的人都精通汉语,底下的那些百姓就算是不会说汉语,那也应该能以听得懂一二。 “听好了,我给你一个逃命的机会,那边有一匹受了伤的马,我一会儿让人放了你,只要你能以在一炷香的时间骑着它跨过那道河水到对岸,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那匹受伤了的马有一条腿被划伤,但是还能行走,至于李康指的河水是前面一道宽接近三十米的小河道,水里也没多深,非常的浅。 用那匹上马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载着这个人过岸是没问题的,可以说李康这分明就是在找个理由放了他。 这个身形瘦弱的人明显是听懂了李康的话,在李康说完后他立即朝那匹马还有前面的河道伸头观望。 这人在观望的时候,李康也在观望,他蹙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人,李康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眼,怎么觉得这么像一个女子呢?李康纳闷的想道。 第161章 女婢 李康心中生疑,越发觉得此人不似男子,“来人,把他给我拽到火堆边上,看看清楚他的长相。” 两名卫士立即把他按到了火堆旁边,借助火红的火光照耀,李康上前拽下他头上的巾帽。 帽子一拿掉,顿时他那一头长发在没有约束后一团糟糕的从肩旁上散落了下来。 那人在李康要去掉他帽子的时候,两眼恨恨地瞪着李康,眼里含有无限的恨意,上下嘴唇紧咬,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的焦急与不安。 长发披散下来之后,李康总算是摸清了这人是男是女,长得如何。 “吆喝!”李康一乐,原来这还真的是一个女子,约莫二八年华的岁数,模样长得挺俊俏,扮起男人来也是一个美少年。 仔细瞧瞧,这少女生的是花容月貌,一双漆黑的眸子炯炯有神,灵气十足,就算是眼含煞气的瞧着李康,看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额头白洁,脸蛋透红,细长的柳眉,秀直的鼻梁,齿若编贝,下巴尖而圆润。 少女两腮鼓起怒气冲冲的对着李康,火光映衬下白里透红的细长脖颈生的老长了,碰上她那摄人的仇恨眼光,尽显不寻常女儿家的英气。 “咦,少主,原来是个小姑娘呀!”一旁的李九睁大了眼睛,惊奇的看着摘掉巾帽后变成了女子的这个少女。 “嗯,是个小姑娘。”李康一边摸着下巴不停打量少女,一边点着头说道。 嗯!这小娘子长得挺不错的,也是一个美人呀!皮肤挺细腻,瓜子型的脸蛋,再看身材也很不错,生了一双大长腿,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发育好,但再过两年绝对是一个不错的美人。 胆子也挺大的,一个小姑娘家家连打仗这种事情都敢参与,最后还落到了我的手里,不过也幸亏是落到了我的手里,不然这么一个小美人要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手里,下场凄惨呀! 我这个人还是挺怜香惜玉的!看你是一个小美人、长的挺不耐的、秀美娇艳、比较和我眼的份上,保你不会出什么事情!李康兴致昂扬的瞧着这小小美人,心中有些小激动的想道。 不要怪李康看见女人就心中激动,试问这周围的卫士有几个瞧见这少女不激动的。从去年离家开赴辽东以后,每日都是紧张枯燥的沙场生活,那里有机会碰女人,他们的心里怎么会不痒痒? 物以稀为贵!越是稀少、难得就越让人追求,谁让女人对他们这些整日生活在军营、军规严格、行军困苦的士兵而言有些可望而不可即? “唉!姑娘,胆子不小呀,竟敢和那群乌合之众一起跑来袭击我隋朝的兵马,知不知道这是死罪?”李康挑起少女的下巴,眼神玩味的问向女子。 这少女只是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李康而不答,面色坚毅,一副舍生取义、随时准备去死的样子。 “行了,从你刚才的表现我知道你听得懂汉话,我说话算话,这就让人给你松开绳子,一会儿你自己能不能跑得掉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我说了,只要你能以驾着那匹伤马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过了这河道,我就饶过你的性命。” “怎么样?理解我的意思了吗?要是理解清楚了就点点头?” 询问过后,少女依旧目不转睛的用仇视的眼神看着李康,李康则是对她无所谓的笑一笑。 要问李康是不是真的想要放了少女?其实他从最开始就是真心想要放人,对于那十几俘虏、一看就是老百姓、他心里也没什么合适的处置方法,但又不忍心杀了他们,可是无理无据的下令放人更加不行。 这才决定给他们每个人一次活命的机会,谁能抓住机会谁就可以活。 “来人,给她松绑吧。”李康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卫士们强按着弯下腰的这姑娘说道。 卫士给她解开绳子的时候,李康围绕少女转了一圈,在心里恶趣味的将她和后世的那些妹子作比较,估计按照后世的划分应该是那一个种类的妹子。 “唉!我讲一句,小娘子,我看你应该还是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没有嫁人吧?正好本官也还没有娶亲,要不这样好了,我做你的良人怎么样?”李康嬉笑着脸,调侃的问道。 少女还是目光喷火的盯着李康,不出一言,自讨个没趣后,李康败兴不已,走到一旁不再戏谑对方。 卫士把绳子解开之后,压着女子向那受伤的马匹走去。 “快点!”一名卫士嫌弃少女动作慢吞吞的,便厉声呵斥。 李康知道卫士肯定是心里不痛快,不赞成就这样放了对方,毕竟今夜他们也死了几个士卒。这些士卒都是袍泽,又来自一个军府,感情深厚,自然不愿白白放走这些人。 正当这女子从李康身前不远处走过时,突变发生。 …… 金月是少女的名字,她幼年时跟着家人学了一些武艺,长大后乐善好施,扶弱济贫,惩恶扬善,凭借一手家传鞭法在十里八乡的闯下了不小的名气,乡里年轻人都以她为头头,得到了家乡人不少的赞美。 此次隋朝出兵高句丽,国家面临危机,她一直想要参军抗击隋军,奈何为女儿身不得入伍。 金月虽偏居于乡舍,但一直都心有前线战事。昨日白天时,忽听闻乡里召集青壮,一名官员跟他们讲有一队隋兵横行本地乡里,无恶不作,杀人放火,抢夺百姓家里的口粮,想要把他们全部杀死。 众人听后急的是面红耳赤,怒火中烧,纷纷请愿去杀敌,之后这官员便带着青壮离开了,金月也混杂在了其中,之后他们又汇合了其他的一些人,在那些官员耳朵谋划后决定今夜就对那对隋军动手。 …… 金月悄然的观察着四周,虽然那个隋军将领说给自己一个逃亡的机会,但是金月并不想就这样屈辱的被人放走,她已经打定了注意,今日就是死也要和这些畜生拼了! 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着,金月心里恨恨的骂着身后推攘着自己的隋兵,零散在额头上的发丝并不能以遮挡住她的眼睛,她慢慢、慢慢的跄踉着脚步走到了距离那个隋军将领两丈远的地方。 猛然间调转身子,用肩膀撞击身后的卫士,然后夺下了他手里的横刀。“呀!”的叫了一声,金月就带着决死的神色冲向李康。 突然发生的变故并没有让李康的思维得到停顿,在他看到女子夺刀的时候就立即冲了过去,在金灵用横刀刺向他的时候,李康撤身闪过,然后几步向前就拿下了金月。 “该死!”李康一脚踹倒女子,神色难看的瞧着她。 真是不知好歹,自己好心给你活命的机会你不要,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虽然李康不喜欢乱杀无辜,但他也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既然这女子自己寻死,那就成全她好了。 “大人”几名卫士围绕了过来,一人抽刀架在这女子的脖颈上面,将她拽起身来。 “大人,杀了这个贱人好了!” “对,一刀砍了她!” …… 几人怒视着女子讲道。 李康想了想,冷眼看着这女子,一把拽起她的衣襟,厉声怒怼“好狗胆,本官给你活命的机会你不珍惜,现在就砍了你。” 说完,他拔出佩剑,就要砍了这女子。 忽有一人冲身后站出阻拦下李康,瞧了女子一眼后对李康说道“大人,就这么把她杀了也太可惜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呀!” 然后又猥琐的笑了一声,“大人,要不你把她收到床上好了,这小娘子水嫩嫩的,长得也好看,让她做你的婆娘也不错呀!” 李康本来还很肃杀的脸庞听到这些话后再也严肃不起来呢,瞪了那人一眼“住嘴,胡言乱语什么呢。” 那人也不顾李康的话,还是在说“大人,你要是不想要的话就算了,那赏给我们好了,我看您也不忍心杀她吧?既然不想杀了她,那带回去好了!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给我们嘛!小的到现在还没成亲呢,把她讨回去坐给我当娘子多好。” 李康狠狠的再瞪了他一次眼。 “大人,这高解讲的也不假,你瞧,这么一个小美人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呀!”又有一人出头劝说李康。 “行了,都给我闭嘴。”李康吆喝一句,让他们赶紧闭上自己的嘴巴。 低头看了看这个美貌的少女一眼,看她那显得柔弱的娇美面孔,李康也有些不让人心杀她了。 “算了!”李康叹一口后,重新将剑插回剑鞘。 又看了看几名卫士翘首以待的样子,他心中觉得好笑,不过这个少女该怎么办还是一个问题,难道真的赏给他们其中一人? 可是要说真的把她赏给其他人,李康又有些不愿意,看着少女如此佳人,要是送给他们这些大老粗也太糟蹋这美人了。“嗯,还是交给我好了,本人家大业大,这小娘子跟着我将来吃香喝辣,亏不了她。”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后,李康决定自己留下这少女。 揉揉蹭蹭了一会儿后,他不好意思的瞧了几人一眼,清了清嗓子“你等在胡思乱想什么呢?额,至于她嘛……还是交给我好了,等战事结束后,我把她带回去,给我做一个女婢好了,恰好本官家里的仆人还不够,就算上她一个吧!” 金灵闻言,抬起头来使劲挣扎,恨不得生吃了李康的模样。 李康无视金灵的反应,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后挥挥手再次让人把她绑起。 第162章 劝退的阴谋 处理了这个小娘子的事情后,李康也没有再放掉那些俘虏的心思了。 吩咐了一句叫手下人看着办之后,然后亲眼看着李九带着一部分的卫士连夜送走粮草以后,他又寻了个地方睡觉。 第二日,李康并未带着人继续去各地筹集粮草,而是带兵来到附近的一个小镇驻扎了下来,等待援军的到来。 镇子的一处酒肆门口,李康正双手别在背后、身后站着两名卫士,目光沉静地望着周围、等待自己派出去的卫士们回来向自己复命。 “大人,镇子里里外外已经全部检查了一遍,挨家挨户的仔细搜察过,没有发现有敌军在这里的踪迹。”一名卫士来到客栈向李康复命。 “嗯!”李康点点头。 …… “大人,小的已经带兵封查了镇内所有商铺,粮食、盐、油、酱醋等,所有市面上的和衣食有关的物品都收缴上来了。” “大人,属下已把镇子上所有的铁器全部收缴,无有遗漏。” …… 接二连三的有卫士跑来向李康一一复命。 等到所有派出去的卫士都回来之后,李康停下身子,高呼一声“好!” 在门前来回走了几步,李康用犀利的眼神扫视着身前目不转睛的士兵们。 所有的士卒都是站定挺拔的身躯,军容严整,气势摄人,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李康接下来的命令。 对于卫士们现在的状态李康很满意,虽然他们过去的几日折损了几员士卒,但是军心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还能做到令行禁止。 “都听好了,这几日我们就留在这个镇子里,等待大将军派遣援兵过来,你们所有人都要打起精神,睁大眼睛,檫亮兵器,守卫好镇子,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明白了吗?”李康厉声喝问道。 “明白!”卫士们整齐高声回答。 “这几日尔等切记:一定要小心谨慎。高句丽人生性奸诈,好勇斗狠,小心千万别被镇子里的百姓算计了,谁要是不慎之下丢了性命,那我能做的也就是给你报仇了。” “镇子的守卫要严密,放出探马在镇子周围巡视,一旦发现敌踪探马要及时回禀,不可有丝毫延误!”最后一句,李康是竭声喊出。 …… 将镇子的防卫安排好以后,李康来到他们征用下来作为营地的一处院子里。 进入院子时,李康停顿下来,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抿了抿嘴裙,作冥思状,然后对一名卫士讲道“去,到镇子里给本官找一些熟悉周围地形的百姓来,我有用处。” 卫士领命而出。 来到自己的房间,刚刚推开房门,映入眼前的是那个全身被绑起、用布团堵住了嘴巴,躺在床上使劲挣扎的那个战利品女婢。 为了避免她挣脱捆绑,卫士就将她的双手与双脚全部捆了起来。还有就是这小姑娘脾气刚烈、一直大呼小叫,所以就把她的嘴也给一并堵住。 推开房门后,李康面带笑意的靠在门房前看着她在那全身晃动、嘴里“呜呜”的叫喊不出声来、捆在一起的两个胳膊在用力向外侧扭动,试图把绳子挣开。 金月听见门房“吱呀”打开的声音,立即扭头向李康看去,同时一直在挣扎的她变得更加激动。 嘴不能讲、手不能动,少女只能用带火的目光向李康发起斗争。 李康来到床前,弯下腰用手指从少女水嫩白皙的脸颊上划过,引得少女挣扎的更加厉害,从她脸上愤恨的表情来看是想吃了李康报仇。 昨天夜里光线不好,没能将少女看个仔细,这会儿天明,李康又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一遍。 “嗯,不错,配得上给本公子当丫鬟。”不顾少女的表情,李康兴致勃勃的讲道。 虽然是一身的粗布衣服在身,头发也将她的脸蛋遮掩不少,但也难掩这少女出众的身材和莲花仙子般的倾城容颜。 拿下她嘴里的布团,金月立即破口大骂,李康皱皱眉头,呵斥一声“够了,给我闭嘴!” 金月身体微微一顿,接着嘴里还是在骂着那些李康听不懂的外族语言。 “闭嘴”见她不听话,李康再次厉声呵斥了一下。 突然,金月腰间一用力,一下子挺起了身,张嘴要向李康的一只手咬去。 李康抽过自己的手,让她扑了个空,眉头紧皱,思索:这姑娘还真是个烈性子,到了这个地步还在反抗! 被她的骂喊吵得有些心烦,李康又把布团塞进了她的嘴里。 拧住少女的脖颈,用力的掐了掐,再恶狠狠的对她说道“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已经被我抓住了,要是再叫喊得我心烦,休怪我不客气,虽然我李康不屑打女人,但你要是再不明进退,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你变成哑巴!或者在你这漂亮的脸蛋上划上几刀,把你变丑八怪,让你没法出去见人。” 少女不吃他这一套,还是在挣扎着身体,嘴里“呜呜”个不停,目光仇恨。 李康拿出一把短刃,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后,弯腰在少女的脸比划了几下。 少女在李康将短刃取出以后,先是叫声小了起来,神色中有些慌张,挣扎的扭动也小了不少。但是,随后她再次强硬起来,双眼充满不怕死的挑衅瞪着李康。 见着少女还不服气,李康也恼火了起来,一个小娘皮,都被自己抓住了还脾气这么大,就不信自己还治不了你了! 收起短刃,李康一把掌打在她的右脸颊,少女她那秀丽洁白的俏脸上留下一个红红的掌印。 拽起少女的领口的衣衫,冷言威胁“好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最好给我安分一些,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哼!听好了,乖乖听话的留在我身边有你的好处,你要是还不识好歹,我就把你赏赐给外面的那些卫士们,他们可是垂涎你许久了,只要现在我把你从我的房间里扔出去,我敢保证,他们立刻会把你撕烂信不信? 对你这么一个小美人外面的那些汉子们可喜欢的紧,要是我说把你充当营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也清楚。” “别用那种求死的眼神看我,我看的出来你不怕死,可到了我这里,你的生死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说了这么多,少女依旧还是不肯屈服,李康懒得再费口舌,只要她还在自己的手里,今后就不怕她不低头。 临走的时候,李康伸手色眯眯的在她胸脯抓了一把,然后满意的离开了。 …… 话说自那日宇文述一日七胜乙支文德后,他也有些感到不对劲之处。 胜利来的太突然,也不知是自己麾下的兵马突然变强了,还是乙支文德的高句丽军已经变成了强虏之末,这才如此的不堪一击。 但他心间的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接着思量还要不要继续率军东进。 麾下大军的弊端他也清楚,觉得继续东进有些不太好。 可是迫于来自各方的压力,还有他的大胜,宇文述决定继续带兵进攻。 几日后,隋军九路兵马渡过萨水,在平壤城外东三十余里,依借山势扎营。 此时,隋军众将士真的是疲惫不堪了,军心涣散,每日连肚子都填不饱,那里还有心思和敌人打仗拼命。 在隋军安营扎寨后,乙支文德又派去使者来请降,向宇文述请求说:“假若隋军能退兵,就一定让高元去朝见皇帝所在之地。” 宇文述仔细思量双方的形势,见士卒疲惫,不能再战,而且平壤城险峻坚固,估计很难一下子攻破城池,而且高句丽人狡诈,不如现在迎军返回,这才是上策。 虽然他也明白对方这次又是诈降,但是还是顺坡下驴最好。暗自咒骂高句丽人无耻了一番后,总算是让他心气顺了些。 有了定记,于是叫来九路兵马的统率,一起进行商议。 …… 在宇文述等人商议之时,平壤城内的高句丽人也没有闲着,高元王和乙支文德每日都在汇聚臣僚议论。 相较于其他人的担心,乙支文德显得信心十足,暗地多次入宫觐见高元。同时,乙支文德也在暗中调动城内的兵马,经常在夜里打开城门调动军队。 不过宇文述等人却没有察觉到这一现象,依旧每日在不停商议退兵的问题。 终于,经过激烈的探讨,宇文述的退兵决定得到了众人的拥护,决定来日就全军退走。 第163章 审问与探寻 秋,七月,高句丽的雨季来临,秋风瑟瑟,清凉之风醉人。 夜晚星空寂寥,黑夜无声。 在刚刚一场秋雨滋润下,空气特别的清新。沉闷的夜晚,一条廖无人烟、荒凉道路上忽然有动静传来,惊得灌丛里的小动物快速窜进树林深处。 随着远处的动静逐渐逼近,一排长龙的火光出现,马蹄铁踏在地面上“噔噔”作响,一队头顶盔甲上插着红缨、身着铁甲的卫士坐在马背上举着晃晃悠悠的火把出现,其后是上千人的步兵持着刀戟步行。 李康坐在马背上有说有笑的和身旁一员将官讲话,没有丝毫不耐烦的应对那人喋喋不休的抱怨。 “程大人,何必这般心急难耐?该安排的事情,在下已经都安排好了,再有一日的时间就可以到萨水,过了萨水后便可与卫大将军他们汇合。”李康一脸轻松洽意,语气淡淡地说道。 ‘程大人’就是李康旁边的这位,其人造型怪异,异于常人,他把自己的头盔用胳膊架在腰间,头发不似他人一样束发,而是周围秃顶,头顶上系着一个小辫子,皮肤黑黄、双眼明亮有光。体型偏瘦,但胳膊上露出的肌肉却显示他很强壮。 在七月初三,这位‘程大人’带着一千兵马跟着李九找到了李康,奉郭亚将的命令来支援李康。 他叫程刚,为郭焕手下的一个守义尉(散官,一个荣誉称号,无实权),其人是一个老军伍,三十余岁。 李九向亚将郭焕讲了李康请求援兵的要求后,郭焕便派程刚带领一千兵马去助李康一臂之力。 准确来讲,程刚算是郭焕的一个门客,也是郭焕的亲信之人。郭焕派他带兵支援李康,既是相助李康,也有监督李康筹措粮食的含义。 程刚到了以后,李康迅速的了解了程刚的身份,然后就拉着他一起带兵一路向东而去。 除了给大军筹措粮草外,李康另有自己的盘算,想带着这支兵马去对本次大战最关键的地方:萨水。史书记载关于这次隋军九路兵马一败涂地的地方。 …… 程刚对于的李康的话不置可否,淡淡的笑了笑。 那日李康和自己讲大军东进、如果他们和大军相隔太远的话,那筹措的粮草就不易运送,他们应该在大军附近筹集粮食,好立时送给大军,于是二人便吊在九路东进大军身后一两百里之处,一边行走,一边从百姓那里筹措粮食。 根据前面传来消息,九路兵马已在三日前追击乙支文德渡过了萨水。 大军进攻的顺利,也让程刚和李康在后面放开了手脚干活,人多力量大,他们短短几日内在几处城池里大肆搜刮一番后,便得到了令人满意的粮食,可以再让卫玄这一路大军数万将士支撑十天半个月。 既然粮草筹措的差不多了,二人便压着粮草赶去和大军汇合。 不过有一点让程刚很不喜,这个年轻的小将一路上总是劝说自己走慢一点,说是防备贼人袭击粮草。 再有雨季来临,今日白天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阻拦了他们的行军,为了早日和大军合兵一处,程刚便下令趁夜赶路。 “程大人,你这催促的也太急了,明日百天再走不可吗?你看着道路泞泥,大家伙走起来多有不便呀!” “李小兄弟,还是快些好,大军都已经逼近高句丽人的王城了,我们再墨迹,等到了的时候连碗汤喝都没有。”甩了甩头上的辫子,程刚带着一丝无奈和急切讲道。 他想不明白,这个年轻人做事怎么这么拖拉,他还赶着回去参加攻取平壤城的战事了,到时要是运气来了,自己能以抓住几个高句丽的大官,那可就是可是大功劳呀! 可无论自己怎么讲,这个年轻的后辈就是坚持以稳妥为主,不肯加快行军的速度。 李康表情中带着无奈“唉!我还是那句话,程大人你无需着急,平壤城坚固高达,想要攻克它非一日之功,我估计大军也就才开始攻城,我们脚步慢一些、晚到一两日没什么问题。” “建功立业的良机可不多得,万一错过了这次的攻城之战,可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伸出身子,程刚凑到李康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旁,语重心长的说道。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李康向他点点头“知道、知道,程大人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错过的,为了咋们身后那些粮食的安全起见,还是一路慢行为上。” 错过个屁!李康心里暗骂,他知道杨广三次征讨高句丽都没有攻破其王城:平壤城,所以他才不着急像程刚那样急着跑去。 “程大人,你是郭亚将的心腹爱将,以后升迁的机会多着呢,还用害怕失去这一次小小的立功机会吗?” “本官以前在郭将军的账下效力,有幸得到郭将军的赏识和抬举,说不上什么爱将,郭将军提拔过的人很多,我只是郭将军麾下一小将而已,比在下更得将军赏识的人还有很多,担不得心腹爱将这个称号。”对于李康说的话,程刚很谦虚的答道。 讲完后,他又开始催促李康“还是快些走吧!早点回去向郭将军复命。” 李康可不如他那急切之心,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完成。按照李康的记忆,隋军是在萨水处失败的,既然三日前九路大军已经安然的渡过萨水,那就说明:宇文述等九路大军应该是在回军路上,经过萨水之时被打败。 所以,他现在的目标是带着手下的兵马去萨水那里察看察看。 根据前世从书上看到的经验,似这种在江、河等地方兵败,一般是这几种原因:比如趁着敌人过河时半渡而击,或者是在上游筑提,蓄积水势,然后掘开防水,再或者是被敌人夹击而兵败。 李康也不知道隋军究竟因何而败,他只能自己先去查看一下,然后才能做出判断。 …… 第二日正午 “程大哥,你看已经到萨水了,过了萨水没多远就是高句丽的王城:平壤城,现在我们的大军应该已经把它团团围困了。”在一处河岸,李康对程刚讲道。 萨水为南北流向,横跨半岛,因此他们必须渡过萨水才能抵达平壤城。 “恩!”程刚点点头,“我已经令人去找驻扎在这里的兵马统帅,让他给我们备好船只。” “程大哥,士卒们连夜行军很辛苦,我们在这里歇息半天再过江好了。”李康提议。 “也好,修整半日。”程刚望着水面点点头,然后驾马离开。 待得程刚离开之后,李九压着一伙人过来。 “少主,你让我找的人都已经找到了,他们几个就是。”李九指向那几个被他抓过来的人。 看了这些人一遍,他问道“你们都是这附近渔家百姓,应该很清楚在这个季节萨水水位的变化吧?” 几人听后埋头不答,只是低着头。 “杀一个”李康淡淡的、不带丝毫火气的说。 “啊?”李九发愣,不知道李康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要杀人。 …… 一刻钟后,李康领着数十骑的骑兵离开大队人马而去。 杀了一个人立威后,李康从那些渔人嘴里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然后他不敢耽搁,心里紧张害怕,赶紧带着人沿着萨水向其上游跑去。 傍晚时,程刚才知道李康单独带人离开,不知据地去向,这让程刚有些恼火,他留下了一队人等待李康后,自己先领着军队和粮食上船过岸。 …… 却说宇文述等大佬们决定退兵,撤退时宇文述将队伍列成方阵行进,高丽军队从四面八方包抄攻击,宇文述率军且战且走,不出两日即到了萨水。 于仲文、辛世雄等率军在距离萨水二十里的地方按下营寨,商量该如何在渡过萨水时防御高句丽的袭击,安全渡过萨水。 第164章 失败 夜晚、隋军营地 右武侯将军赵孝才向众人讲道“我看明日渡水之时高句丽人定会来袭,需要得力之人带强军做后卫,拦截住他们,以护大军周全。” “应当如此,那不知由那位将军愿意带兵殿后?”宇文述点头赞同,看向账下众将官。 忽然,有人出言打岔,沙哑着嗓音讲道“且慢!还有一事需提防?” 众人说话之人望去,乃是老将卫玄说的。 “还有何事?”辛世雄疑惑问道。 “几位将军可能不知,今日我麾下有人来报,言在萨水上游一处山间遮掩之地,发现高句丽人筑坝修堤,想来是要趁我大军渡水之时行水淹之计。”郭焕代替卫玄向众人解释。 “不可能,我等早已派斥候沿途查看多次,从未发现萨水有异。”崔弘生立即否定郭焕之言。 “是呀,我等的斥候早就探查过,他们均汇报未发现不对之处。” …… 几人皆出言证明萨水无意异处。 “卫老大人,怕是你麾下军士为了功劳向你谎报的军情。”一人对卫玄出言指责。 卫玄神色不变,郭焕不急不躁的舞动胳膊示意众人停下听他说“各位将军,此事确实为真,我已派人验明此事,至于各位说的没有发现此事,还听我道来其中详细。” “高句丽之地多山,道路蜿蜒曲折,有易守难攻之势,隐蔽之处不在少数,斥候也难以探的,这高句丽筑坝修堤之地选的巧妙隐蔽,不仔细查探,往往会忽视掉,所以各位的斥候这才没能发现,我麾下的小将李康,也是偶然间从几个渔民那里了解到的。” “当真?”于仲文眉毛一挑,问道。 “千真万确!”卫玄捋着胡子,对几人很肯定的点点头。 “这好办,派一队兵马先把它决了就是!”宇文述轻快一语。 卫玄起身抖动了一下身上的甲胃,“老夫已经派人去做了。” …… 一处山沟间,零星的火把林立,李康和手下的几十名卫士正在这里。 如他猜测,高句丽人真的在萨水上面做了手脚,那日他仔细的询问了一遍那几个渔民,得知萨水较之往常却有异处。 他们说今年萨水的水位不太正常,河面有些矮于平常。 李康心里明了,定是萨水的上游出了问题,才会使得水面的高度有问题,他也没和程刚打招呼,直接带着数十名卫士沿着萨水搜寻,没有放过一个地方。 后来,他在一处萨水流经进过、且不易人靠近之地,发现了高句丽派人在这里悄悄的筑坝修堤,围堵从上游流过的水流。 到了这里,李康也算是知道了为何历史上隋军会在萨水大败。 他派人回去向卫玄报信,自己带着人留在这里监视。 “校尉大人,郭将军派兵来了,就在山外。”一名卫士跑到李康身前抱拳讲道。 李康闻言忽的抬起头,喜悦说道“快带我去迎接他们。” 跟着卫士出了山沟,来道山上一处视野辽阔的地方眺望,李康瞧见在黑夜里有一条火把排成的长龙在移动。 仔细看了看,确实是隋军。李康急忙带人跑下山,去迎接他们。 …… 驻扎在萨水边上的隋军九路人马,在天色将近黎明之时,突然感到脚下地动山摇,惊得士卒们都来到空地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猜测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地震了吧?”不少人的心里都冒出了这个想法。 士卒们没有猜测多久,脚下那阵晃动便消失了,将官也站出来呵斥所有人镇静,驱散士卒,让他们返回营房,各司其职。 地动山摇开始的时候,隋军的几个大将们就来到了萨水边上的一块高地,观察萨水的变化。 看着昨日还平静的萨水今日猛然间汹涌澎湃,流势凶猛,水位高涨盖过两岸,淹没附近的地域,急湍的水流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无人能挡的态势冲过,这场面实在动人心魄。 待得一切恢复平静,几人良久不语,还是宇文述忽然“哈哈!”大笑一声,才让几人打破沉默。 辛世雄笑的很畅快,与几人语“如今乙支文德的阴谋已经被我们打破,看他还有何诡计。” “乙支文德这厮真是险恶,此次险些就中了他的计,大军有顷刻间覆灭的危险,真是不可小觑他这个人。”于仲文感慨。 “嗯!乙支文德不愧是高句丽能征善战的大将,日后与他同阵对垒,还需万分小心。” …… “现如今此计已破,待到水势完全平稳就开始渡水好了,乙支文德狡诈,我们要快些退走,防备他另出诡计。” “大军连续几个月的征战,士卒们已经疲劳不堪,早些退走为妙。” 经过宇文述几人的议论,在两个时辰后,宇文述下令大军开使渡过萨水。 …… 在隋军有序进行撤退时,其身后几里地外,高句丽主力数万兵马汇聚在这里。 他们的主将乙支文德此时暴怒至极,连斩几名士兵。 随着今早那阵地动山摇传来,立即撼动了乙支文德的心扉,快速派人去查看,结果令他愤怒至极。他苦心谋划了快一个月的计划,就这样被毁掉了一大半。 “将军,大军已经集结完毕,还请您定夺?”一员将帅低头垂眼,眼睛不敢向乙支文德看去,低声询问。 乙支文德冷着他那张老脸,胳膊肘夹着头盔不语,死死的盯着萨水的方向。 身旁几员将领再三催问后,乙支文德这才说话“水淹之策虽然失败,但如今隋军正在过萨水,兵法云:半渡而击,这正是大好良机,那有白白坐看失去这个机会的道理,只要将士用命,一定可以一举击败他们。” “传令,全军出发。” …… 宇文述这边正在指挥大军过萨水,此时大军已经过去了一半的人数,后面的人马也在一一渡过。 萨水东岸,隋军后卫之处,天水人将军王仁恭正带兵守在这里,作为全军的后卫防备高句丽的兵马从后面袭击大军。 没有让严阵以待的王仁恭失望,等了许久后,果然高句丽人来了。 但见随着喊杀声从后方传来,烟尘四起,高句丽的骑兵杀了过来。 “列阵”王仁恭坐在马背上大喝一声,手中一把长斧头高举过头,“弓箭手准备。” 隋军以盾甲兵当先,在王仁恭一声令下之后,里面露出前后两排弓箭手的身形。 待到敌人进入五十步以内,王仁恭喊道“放箭。” 两排弓箭手立即将手中早已拉满弓弦的箭矢射出,这一轮箭雨快有上千支,向蝗虫一样落下,杀伤了不少高句丽的士兵。 紧接着,又是第二轮的箭雨跟来。 在第三轮箭雨过后,高句丽军的先锋开始与隋军进行碰撞。 第165章 溃败 两军短兵相接,顿时兵刃交击之声响起。 一名高句丽的士卒飞起一脚踢向身前那个一手持盾牌、一手持横刀的隋军卫士,隋军卫士被他撞到在地,他则是立即趁机扑过去一刀砍下。 倒在地上的隋军卫士赶紧举起盾牌,挡下了这一刀。卫士面容扭曲的大叫一声,他另一只手里的横刀运足了力气,猛然向上划过,高句丽士卒的腰间就是一道血痕出现。 卫士抬起一脚踢倒对方,然后跳起身来就要去支援身旁的另一名卫士,可他没走几步,“噗”的一声,一支长矛从他肚子里穿过,气绝之前,卫士颤抖着身体、微微低下头,看到肚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他想用手捂住这里,但血依旧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一名高句丽士卒骑在马背上舞动着长枪与两名隋军卫士打的难分难舍,突然,一支箭矢飞来射穿了他的身体,高句丽士卒的动作一顿,被一名隋军卫士挑下马来。 三丈远外,一名隋军的弓箭手满意的点了一下头。 …… 战团之中,王仁恭跨坐在战马上,一手握住斧柄尾处,另一手握在接近斧身的斧杆上面。 他眼光冷冽中带着专注扫视着周围的敌兵,混战之中容不得过多的思考,敌人致命的威胁就在眼前。 快速选择一个目标,他大喝一声,双臂扭转,猛然举起斧头于头顶,向马匹斜右侧的一名高句丽士卒斜劈下去,高句丽士卒不敢接,横握枪身挡在身前。 王仁恭这一斧头落下,“咔”的,高句丽士卒手里的枪身断为了两节,枪身上面透过来的力量使的他身体不由自主的连退几步,最后栽倒在地上。 王仁恭迅速的回转斧头,力劈向马前,斩掉了一人的胳膊,鲜血从对方的断臂处飞洒而出,飘落在王仁恭的马背之上,他快下胯下的骏马一扬马蹄,一脚踢飞那个正捂着肩膀嚎叫的高句丽士卒。 这时,一枪突如其来的从他身后袭来,刺中了王仁恭,枪头刺破了其身上甲胃,随后在枪身另一头的高句丽士兵双手一用力、向后拔出了枪头。 同时也把王仁恭从马背上带了下来。 周围的几名亲兵见此,立即杀过来救援王仁恭。 几人挡下四周专门冲杀过来的高句丽士卒,一人则是扶起王仁恭,神情关切、语带焦急的问道“将军,你无大碍吧?” 王仁恭扶着斧杆立起身来,一边伸手向腰后抹了一下,一边语气轻松的讲道“无甚大碍,一不小心掉落下马而已。” 他收回摸向腰后的手,低头看去手心沾满了血迹。 “小伤而已,赶紧杀敌。”王仁恭随手在身上的甲胃上面抹了一把,目光从容的扫视周围一眼。 这时,四周已有不少的敌兵扑向了这里,显然,他身上的甲胃和身后的大旗太显眼,明白的让敌人知道这里有条大鱼。 王仁恭站起身后举起斧头带着身边的亲兵就是一阵横冲乱撞,由他雄猛的带头猛冲,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没多久就打破了敌兵对他们的合围。 …… 双方鏖战快半个时辰后,辛世雄带兵前来接替王仁恭,让他带领手下兵马先行撤退。 此时,隋军还有三四万的兵马还没有渡过萨水,其余的军队已经尽数退往西岸。 王仁恭撤退以后,来到一处渡口找到船只,领着手下兵马先行渡河,到东岸与其他将领们汇合。 …… 乙支文德见到隋军马上就要全部退走,心中焦急,发令道“传令下去,大军全部压上,务必击败阻拦我们的敌兵。” 高句丽再添兵马,前沿交战的双方厮杀的血腥、激烈程度程度再次增加,辛世雄顿感压力增大,赶紧派人催促还没有渡过萨水的兵马抓紧时间渡过萨水。 …… 辛世雄此刻已经亲自上阵,由于敌人太多,他手下的军队已经全部投入战场之中,他也不例外。 此时,双方混战一片,犬牙交错,辛世雄已经没法再从容指挥大军,其部下将领只能瞧到辛世雄的大旗在一片硝烟中飘荡,见到大旗还在,他们就指挥着部下各自为战。 …… 擒贼先擒王,乙支文德命令手下一支精锐士卒杀向辛世雄所在地方。 他见隋军已经快走完了,心中明白:要是己方再不能击败这支殿后的隋军兵马,那今天就不会有一点的收获了。 对于原本将宝压在今日的乙支文德来讲,这是绝不可饶恕的事情。 几月的谋划换来一场空,让他如何甘心? 所以,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有所收获才行! …… 如有一人可以在战场的上方进行观察,就会发现此时隋军已经抵抗的颇为艰难,战场正在慢慢往后方移动。 而高句丽重点攻击的目标就是大将军辛世雄的方向。 辛世雄对此早有所觉,但是现在战场上面太过混乱,隋军与高句丽一方交杂在一起,他已无法灵活的向下面的将领们传递军令。 此刻,将士们杀红了眼睛,全是在拼谁最先支撑不住。 …… 鏖战的双方不知又战了多久,突然场中有人侧着嗓子大叫道“隋大将军辛世雄已被斩首。”这一句话特别吸引人的注意,不少人的心思都随着这句话飞了起来。 隋军士卒听后,连忙眺目寻找他们的大将军在那里,但是放眼瞧去,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辛世雄的旌旗。 顿时,一些隋军卫士慌乱了起来。 乙支文德观察到战场上的变化大声叫好,一脸喜色的开始向下面的将军们下达作战指令。 忽有一骑于大军中驶来,高声呼叫“献婕!隋朝大将军人头再此!隋朝大将军人头再此……” 这一骑一路奔到中军前,翻身下马后从马匹上面解下一个人头,欢呼雀跃的对所有人呼喊“前军斩杀了辛世雄,其人头再此,请献给乙支大人。” 乙支文德睁大他那双有些模糊的眼睛,卸下头盔,撩起低落在眼睛上面的几根银白发丝,伸头向前看去。 旁边一人取来那士卒手中的人头,放到乙支文德近前。 “好!好!好!”只看了一眼,乙支文德便抚掌大笑。 “此确实为隋军大将辛世雄的人头,哈哈!击败隋军就在眼前,儿郎们,随我杀呀!”乙支文德拔出配剑,大吼一声,驱动战马杀入战阵之中。 其后,众多的士卒也欢呼一声,跟着冲杀出去。 …… 话说,辛世雄手下的那些部将们,在看不到中军处辛世雄的大旗后,顿时人心浮动,他们赶紧派人前去查看辛世雄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由于这一惊,也让他们的指挥出现了破绽。 将领们人心浮动不说,士卒心思起伏更大,加上一个个听见高句丽人叫喊:大将辛世雄已死,投降可活。他们心中的慌乱直接影响到了士气,心中那股死战的一口气被打破,再也不是敌兵的对手。 一些贪生怕死者听到大将辛世雄战死的消息后,立即有乘乱溜走的想法。 特别是一部分的人,居然当即就是逃跑,在他逃跑的时候,更是跟着大喊“主将死了!”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很快,隋军多处地方出现了溃败,隋军整个阵型被打乱,接着更多的地方出现破绽。 混乱是可以传染的,一个混乱的士卒很快就感染了一百个士卒,隋军的卫士们开始争先恐后的跑路,一些将领还想稳住阵型,但是心中已经充满退意的士卒岂会听从上官的命令,即便是杀鸡儆猴也无用。 就这样,还没等几位部将收到辛世雄的确切消息,隋军就已经混乱了起来。 大溃败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 高句丽军乘胜掩杀逼近萨水,裹挟着败兵冲入滞留下来、还没有渡过萨水的隋军之中,这让东岸边上两万余名隋军士卒立即乱套起来。 败兵的冲击加上后面高句丽人的威胁,令所有人慌乱起来,士卒们争先恐后的渡河,秩序被打破,让本来井然有序的队伍变得一片混杂。 只有很少的人拿起兵器向敌军反击。 可大势索然,隋军的身后是萨水,高句丽大军发起一阵一阵的攻击,将隋军往萨水中逼。 骑兵的冲击力是巨大的,只见高句丽的兵马之中,以几支骑兵最为迅猛,他们在隋军里来来回回的进行冲杀,把隋军几万隋军搅成一锅粥,无法形成阵势抵抗,混乱之下,卫士们为了活命只能往身后的萨水退走。 第166章 安然 东岸的将官们对于萨水西岸的危机之状看的清楚,但也只能在这里看着干着急,无法迅速派兵救援。 此时,萨水河面上的几座桥还有水面的船只上面都是从对岸一涌而来的败兵,堵塞住了桥梁通道,这边想要带人去救援都不易。 他们已经派人去维护秩序,接应、组织那些惊慌失措、逃过岸的士卒。 “也不知辛大将军现在怎么样了?”薛世雄担忧的瞧着对岸的乱象,低声喃喃一语。 “崔将军,你立即带一支精兵杀过对岸,务必击退高句丽的兵马,安全的将所有人都带回来。”宇文述也知事态不妙,赶紧对左武卫将军崔弘升下令。 崔弘升答应一声,立即就去本部点兵。 “看对面的情况,怕是辛大将军兵败了,这才让敌兵人追了上来。”赵孝才神情凝重,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对岸。 “这乙支文德真是难缠,眼见我大军就要全部通过萨水了,还被他追上来咬了一口!”右御卫将军张瑾皱着眉毛,心里颇感不舒服的抱怨道。 秋风吹过,带起于仲文双鬓斑白发丝,此时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自从上次自己情绪一激动,逼迫众人东进追击乙支文德后,其他几路的大将对他颇有怨言。 这一路追击颇有不顺,虽然乙支文德在一路逃跑,可他们也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战绩。 在大军舟车劳顿、士卒疲敝的情况之下,几人不时排挤他,埋怨他自己贪功却连累大军,要不是他坚持如此,大军早就返回辽东城补充休整了,也就不用深入敌军腹地,而后面的后勤运输却迟迟跟不上来,导致三十万大军几乎支撑不住。 对于这些将官的怨言,于仲文都知道,所以自那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在几人商议军情的时候强制对他们下命令。 虽然自己有天子给与指挥整个九路兵马的权利,可这九路大将都不是常人,论地位有几人不比自己差,论军事才能,自己可不一定就比他们所有人强。 大家都是经过战阵检验出来的,那个是庸才? 所以,于仲文这段时间低调了不少,现在统筹全军的是宇文述这个天子的心腹爱将。 …… 他看见对岸的辛世雄部出了问题,担心这次己方会损失不少的兵马,吃一个大败仗,到时候其余几人会将罪责推到自己的身上。 崔弘升点了一千轻骑,从一处浮桥上杀到对岸,同时收拢附近的兵马,和敌兵一番交战,驱除掉了冲击这里的敌兵,算是将三分之一的战场稳定了下来,然后一边固守在这里,一边让人去通知其他士卒向这里汇聚,从此处过萨水。 高句丽人发现情况后,立即派重兵扑了过来,要打乱他们的布局。 …… 对岸宇文述见到情况好转,心里舒了一口气。 他估量了一下这次东进的损失和收获,发现他们损失的比收获的大得多,也就是说这次亏本了!心里不由有些怨恨刘世龙和于仲文二人。 要不是刘世龙坚持放走乙支文德,他们那里用如此辛苦,要是那次抓住了乙支文德的话,说不定可以一举击败没有了主将的高句丽主力大军,就是因为放走了乙支文德才会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于仲文也是,虽然他是一名资格比自己还深的老将,可要不是他的挟持,自己早就带兵退走了。 宇文述可是个有些小心眼的人,虽然说不上是怨恨这两人,但是心里对二人是不怎么爽。 作为宇文阀在朝堂上的代表人物,加上天子的宠信,宇文述还是很有地位的,所以对于上次于仲文强硬要求自己带兵追击乙支文德,他心里一直感到不痛快。 前些时日自己虽然一日七站七胜,看上去耀眼无双,可明白些的人都知道那是高句丽人的计策,而自己当时却是兴高采烈地中了计。 这对他是一个比较耻辱的事情。 因此,宇文述一直觉得东进追击乙支文德就是个败笔,应该早早退兵才对。东进追击乙支文德,反而使得大军处于危险之境,现在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安排兵马的调动,就怕被敌兵抓住了破绽导致大军遭遇败绩。 …… 在崔弘升的努力下,总算救下了大半的士卒,可是他们依旧损失了不下一万五千兵马,这对隋军来讲,是一个重大的失误。 两军隔着萨水对峙,双方的将领们则是在检查大战过后的损失及收获。 高句丽这边,乙支文德正在营帐内大发雷霆,斥责一些作战不利的部将,同时等待原先派出去查探萨水上游情况的探马回报。 …… 隋军大营,大战过后几员大将的心情也怎么好,刚才虽然吃了点亏,但是九路兵马总算大部分安然无恙,可是,有一个大问题: 左屯卫大将军辛世雄竟然战死了! 这可是个惊天大事,到时该如何向天子解释,一军大将竟然战死在了这里! 辛世雄的死可和一个普通卫士的死不一样,辛世雄是一军主将,地位极高,影响极大,但现在却战死了,真心的伤了颜面,不好跟杨广交代。 同时,辛世雄的战死,会让天子以为是他们作战不利导致,回去后必有赏罚。 几人紧要的商议一番关于辛世雄的事情后,很快就讲到了另一个让他们暗暗欢喜、偷偷庆幸的事情。 薛世雄捋了一把下巴上白花花的胡子,对卫玄讲道“卫公,此次大军能以还算顺利的渡过萨水,你功不可没呀!” “是呀!是呀!还要向卫大人道谢才行,要不是你截获了乙支文德在上游拦截水流,要水攻我们的消息的话,今日九路兵马可就面临全军覆没的危境。” “不错,要是真的被他们得逞了的话,我们刚才就要一败涂地了,到时还有和颜面回朝面见圣上。”赵孝才重重颔首,深表同意。 卫玄面对众人的赞赏,脸上也未得意,只是轻抿一下干枯嘴唇,微微有一丝的笑意,拱手对天郑重的言“此乃圣上庇护、天佑我大军,这才化险为夷,诸位皆有一份功劳,非是卫某人一人之力,在下不敢居功。” “哈哈!”宇文述大笑站起身身来,看向卫玄“卫大人不必自谦,这其中却有一份属于你的大功劳,等回朝禀明圣上后,圣上一定会重重赏赐卫大人的。” 卫玄略微点头“我大军能安然无恙的渡过萨水就令老夫心中甚尉,不敢求什么赏赐,再者言,发现敌兵阴谋的也并不是老夫,全赖那李康机警,才发现祸端。” 左骁卫大将军荆元恒赞叹一句“然!李康为我大军立下大功,应当重重赏赐。” “应是如此” “待大军返回时,定会按功行赏。”卫玄回应道。 “此次未能让乙支文德如愿,必令他恼火,也算是一个让我等微微痛快些的事情了!” “这寮阴险可恨,下次一定要他活捉了他。” …… 宇文述将话题提到正题“我等还是商议一下该如何防备乙支文德,我看他是不会轻易撒手的。” 几位大将都是老实持重、经验丰富之人,很快就商讨出了部署,要是乙支文德真的紧追不放跟在后面,就给他一个教训。 萨水上游某处,李康正跟在一个名为元见的偏将身旁,两人谈笑风生,交谈甚密。 “你看这次如何?”元见笑着问李康。 元见乃是一个年轻人,头戴白色盔甲,方形脸、圆下巴,容貌俊美,身材高瘦,潇洒儒雅,五官深刻,颇为让人注目。 “元大人,这几个小儿虽然毅力足够,可是年龄和身体都不及,他们想要攀上那面山壁难度太大。”李康摇摇头,看向远处山地的一个山壁下面,几个小儿正在这攀援嬉闹。 那面山壁低矮凹凸不平,六七米高,几个小儿以此为乐,比赛攀岩。 “嗯!不过他们玩闹的倒也有趣,各个也是身体灵巧,敢如此嬉闹。”元见微笑点头。 “李康,没曾想你竟学识如此深厚,尤善诗词,每一首都是上等的佳作,令在下佩服,改日我召集朋友,咋们一起吟诗作赋。” 李康脸不红心、不跳的微微颔首,浅笑一下“大人抬举李康了,只是几首随性之作,上不得台面,承蒙大人喜欢,若大人由此雅兴,李康定当奉陪。” 这个元见就是那个卫玄派来带兵帮助李康的人,他们两个一起杀败了守在修堤周围的高句丽兵,然后掘开堤,将积攒多日从上游流过来的水放走。 刚才天明的时候,李康心里高兴就来了个李白的《从军行》,被元见听到。 元见听闻李康念的诗后,立即提起了兴趣,询问李康。 这元见是个士族子弟,学识自不用说,光从面相来看就是一个儒雅之人,闻李康的诗后也来了兴趣,经过一番交谈,李康知道他是一个喜爱诗词的人,就又偷盗了两首诗,令元见惊喜异常。 于是他拉着李康就地一起作诗为乐,李康也不含糊,表现的是才华横溢,二人相见甚欢,颇有相见恨晚的趋势。 第167章 无题 李康眺望北方,神采激扬中又略微带着一点惆怅之色,口中语调激昂,但又轻微低沉地念叨“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好!好一个: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真是一语道尽我辈之凌云壮志!”元见拍手叫好,大声为李康刚才的这句诗句喝彩一声。 这短短的时间内,他深刻的见识到了李康异于常人的才华,觉得这李康当真是天纵之才,出彩之句随口即是。 “李康,此句绝妙矣!”元见兴奋的晃了晃脑袋,眉目间的欢喜不加丝毫的遮掩。 元见轻叹一息“不曾想,你能有如此之志气,用这等状语表述心中之志,吾辈不及也!” 元见感叹完上一句,眉目间神采更甚,“可比少年终军矣!相较之下,实在令某心生惭意,正如你之所述,大丈夫当如是也!为人臣子,当倾尽全力报效君王,我等士卒更是要争先恐后,舍生忘死才行,这才不负国恩。” 瞧着元见在那一副感触极深的样子,再加上他一脸的触动、慷慨之情,眉宇间表现的神采更是夸张的不行,嘴上也接连叹息,大有热血上头,现在就要和敌人决一死战之情。 这让李康愕然,嘴角不自觉的一抽。 他还不过是想要和元见这家伙展露一下‘自己的才华’而已,好加强与他的关系罢了,没想到这元见既然会是这个样子。 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自己这首盗来的诗体会颇深,说到了他的心弦似的。 不过这样也好,接下来李康才能表现的他们二人是多么的志同道合。 胸膛一鼓,李康挺直了腰板,眼睛一瞪,有些“深情”的看向元见,声调略微抬高,讲道“元大人,李康自小就立志要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有生之年为陛下镇守边疆、保我百姓安定,国泰民安。” “嗯!”元见赞扬的眼光看向李康,重重的点点头。 “不瞒大人说,李康过去多年间,一直不论是寒冬酷暑、还是天晴天阴,从来都是不间断地每日坚持着练习武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以在战场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如今有幸跟随陛下亲征辽东,荡除高句丽叛乱,实在是苍天宠爱,给了在下这么一个机会,我李康定当拼死效命。” “哈哈!”元见仰天大笑两声,“说得好!正中我下怀,别是那‘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我等臣子,毕生追求不正好是这样的吗?” 元见这时看向李康的眼光有些炽热,李康察觉后不禁心中发寒,微微退后了一小步。 “李康,今番听你一席话,令我十分开怀,我的大好男儿,就应该血洒沙场,为君王安定天下,这才时大丈夫当做之事,今后如若是你我二人有机会能以一起共事的话,那对我来讲真是一件幸事!” 李康躬身一礼,站直身子,拱手回答道“大人严重了,李康若是真的有机会能以与大人一起共事,是李康的荣幸才对,元大人你家世出众,才高众人,文武兼备,是我朝廷里的新晋之锐,李康只不过是一个位卑职低的小卒,将来有一日可以喝大人一起共事,对李康来讲那真是辛哉!” 这时,元见的神情变的微微有些暗沉,将刚才的那副兴高采烈之色全部收起。 听他讲道“自文安侯去世后,我朝众多公卿、博士里再难以找到当世大家,某曾在文安侯身旁侍奉过一段时日,在文安侯言传身教下,某深感受益匪浅,文安侯一直笃志于学,平日里待人宽厚,平易近人,心胸豁达大度,为官廉洁奉公,堪称国士无双、贤良方正。” 兴致正高时,元见忽而扭转话题,变得一脸严肃、神情充满诚恳,带着一丝敬重之意,说起了文安侯。 文安侯?是哪个家伙?李康听完元见所说,微愣一下后即垂下眉目,思索元见口中的文安侯是谁。 朝廷里有那么多的贵族,李康知道的也没几个。 元见叹息停顿一下后,又讲起了“我大隋建立基业自今,负有盛名者不计其数,然单论学识之渊厚,首推早已逝世的薛道衡,其下便是文安侯了,遍数朝野,再无他人可与此二人相提并论。” “奈何文安侯也已逝去,里如失去擎天之柱般、我隋室里再也难以找到比肩之士。” 思量了一下元见的话,李康立时明白他说的文安后是谁了,凭才学渊厚这一点,还有能以和薛道衡相提并论的,那就应该是:牛弘。 李康心中了然,面子上也和元见一起点点头。 “大人所言甚是呀!更令在下吃一惊的是,您竟然曾经侍奉过文安侯!”李康一副惊讶之色看向元见。 提到这个,元见不可察觉的微微抬高了头颅,眼牟中有一丝谁也没有发现的骄傲之色闪过。 他嘴角微笑一下,和李康说道“李康,你我二人虽相较甚短,但我也对你的学识有了个认识,相信你若是能以拜得一个名师,苦学几载后,定能凭借文名闻名天下。” 元见将头伸长,目光中带满了诚恳,“我觉得你不应该从军,浪费了你那惊人的才智和学识,依我看你还是回去再拜访名师学习一二,单凭你如今的才学,我看没几年你就可以出师了。 如今我朝已经开始了科举,你何不几年后参加科举入仕,相信依靠你的才华,定能高中。” 说完,元见目光灼灼、满怀希望的看着李康。 李康深吸一口凉气,对他讪笑一下。 元见的最后一句没把李康雷的不轻,让他去参加科举?那不是说笑话吗? 他有几斤几两李康自己最清楚了,自己真实水平差劲的很,和一个普通人没多大的区别。 别看从小的时候他表现的异于普通孩童,几次震惊李家的满席宾客,现在也是一副文采斐然的样子,但……但那都是作弊来的呀! 盗用几首后世的诗词,再从一些赋文里摘章断句的截取,拿出去后就变成自己的了! 别人的夸赞也一直让李康感到很爽,可……真的禁不起真刀真枪的实战呀! 考科举?他那有那个本事! 第168章 杨广思量 掩嘴轻咳一声,李康微仰身体,轻语道“元大人所言颇为有理,我朝自开科取士一来,确有不少的英才得以一朝登天,参加科举确实是一个大好选择。” 元见闻言目光放亮的看着李康,面带一丝欢快的喜意,对于李康的回答他很高兴“哦!那你是同意我的这个提议了?” “李康十分感谢大人这么为我着想,某亦是赞同大人的这个意见。”李康拱手向元见讲道。 嗯!不错! 元见心中十分的满意,他很高兴李康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不过……” 李康语调突然一折,元见赶紧调转目光看向李康,盯着他的嘴巴,等待李康接下来要说什么。 “大人,虽然你此议甚好,也是为了李康的前程打算,可……” 目光对向元见看过来的眼睛,李康眼神清朗,其中略微有些歉意,但更多的是坚决。 “可在下早已下定决心,要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纵然危难匆匆,虽九死而不悔,科举小道也,战场才是大道,某从小学的就是兵法谋略,至于其他涉猎不多,虽爱作诗,但并无深究,亦无心博士。” 科举对自己当然是小道了,谁让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呢! “元大人,李康心中所往的是冠军侯、当世名将也,此生愿用此躯挡在边疆,抵挡外寇入侵,佑我山河百姓,万世安居。” 李康表面上在大义凌然、毅然决然、声声振耳的和元见讲着那些话,一副斩钉截铁、正气凌然之容,心里却是令一番的言语:我怎么不知道考科举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但是……自己只有三脚猫的功夫,还考科举?连个赋文都写的乱七八糟,这还考个屁呀! 马上就要天下打乱了,就算自己真有那个本事,参加科举,但最后被授予的官职绝对大不了多少,有可能会当一个皇室御用文官,那有什么用?还是枪杆子里出政权。 说完,李康瞥了元见一眼,然后眼皮就是一跳。 元见此时胸膛起伏不定,双颊赤红,躯体似乎有些发抖,双眼翻大,眸子里像是射出了金光一眼。 忽然,元见上前一步,抬起双手搭在李康的两肩之上,用力的捏了捏李康的肩旁,嘴唇颤抖。 “太好了,我元见最欣赏的就是你李康这种人,不慕富贵,不似那些普通士族子弟各个都是酒廊饭袋之徒、贪生怕死、就只会依靠家族的势力入朝为官,而且都是做些清官,在朝堂上也只是会巧言令色而已。 有几个愿意踏足军伍,凭借真本事在战场上面取得功名!” “我与你讲、我向来瞧不起东都那些成天自诩才子的家伙,嘿,他们每日装模作样的在那说什么世家风度,可事实呢?半点真实才学都没有,除了会嘴上夸夸而谈,一点的真本事都没有,为政一方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更不要说沙场上与贼寇厮杀了! 真要是让他们上了战场,估计还没见到敌兵,他们怕是已经屁滚尿流的丢盔弃甲跑了……” 元见越说越激动,语言中带着蔑视,没有丝毫的虚假,这让李康有些吃惊他的性格。 而对于元见说的这些话,李康想问他一句:至于吗? 自己不过说了一通搪塞他的假话,他居然能以激动到这个地步。 他是真的没想到元见居然会是这么看待普通的士族子弟,言语间对他们颇为厌恶。真不知道这元见是怎么想的,想法未免太偏激了些,有些太过追求完美了。 李康瞧见一些士卒都被元见给惊动了,纷纷扭头往这边观看,他连忙制止元见,怕他说出些不合适的话。 “大人,大人,先听我与你一言。” 李康向后一步摆脱元见放在自己肩旁上的双手,眼角抽了抽后连忙出言阻拦下正喋喋不休的元见。 元见停下嘴巴,看向李康“哦!你想说什么?” “额……是这样的,你看咋们已经完成了军令,又于此处停留了许久,是不是该回去了?估计大将军他们正等着我们回去交接军令呢!还是赶紧回去和大将军他们复命好了,一会儿我们边走边谈。” 元见抿了抿嘴巴,双手交叉还抱在怀中,一根手指搭在下巴上,微垂颔首,面带思量。 “也是,大军应该已经渡过了萨水,马上就要继续行军,我们需要立即赶回去才行。” “嗯!”李康在旁边连忙点头。 …… 辽东城 杨广这段时间一直身居留在辽东城不远处的行宫六合城,亲自监督几路大军攻打辽东城。 但在三个多月的持续攻城之下,辽东城依旧没有被隋军攻克。 城内的高句丽人坚守城池,每日与攻城隋军鏖战,虽日见守城士卒减少,但依旧牢牢的将城池握在手中。 连续几月围城,和源源不断的进攻,隋军的攻城将领用了各种攻城方法,包括挖地道,但都没有奏效,都被守军一一挡住。 这个弹丸小城让数不清的隋军卫士丧命于城下,攻城将领们看着这座城池恼火至极,每日里竭尽阐虑的在想办法。 有一点最气人,那就是高句丽守军一但到了即将支撑不住、隋军将士马上就要克城之时,就会立即派人请降。他们利用杨广下达的那一条旨意:高句丽人若请求投降,立即就宣布安抚接纳,不得纵兵进攻。 但,高句丽守军从来没有一次是真心投降,每一次都是趁着隋军停下进攻休养生息,调整部署,然后继续坚守辽东城。 而杨广见到将领们一直拿不下辽东城,也是发怒了, 一个月前杨广亲自来到辽东城前,观其城池形势,因召诸将诘责之曰:“你们自以为官居高位,又恃家世,欲以暗懦待我邪!在京师的时候,而等皆不愿我来,恐怕我看见你们的私弊和腐败。 我今来此,正欲观公等所为,斩公辈耳!公今畏死,莫肯尽力,以为我不能杀你们吗!” 见到辽东城久攻不下,杨广一阵火大,他心中对于负责进攻辽东城的几路将官们是愤怒极了,这些人实在该杀,一座辽东城而已,居然这么久还没有攻下,一看就是没有尽心尽力,才会无法战胜防守的高句丽人。 以前他们又不是没有攻打过比这更加坚固的城池,还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现在数万兵马却拿区区一小城无可奈何,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人心里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不然早就攻下辽东城了。 所以,那天杨广直接对他们破口大骂,没有顾忌丝毫的情面。 几个将领们天被骂的不轻,心中也惶恐至极,之后更是拼了命的在攻打辽东城。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可……辽东城还依旧屹立在那里,任凭杨广在怎么催促,但依旧没有如他所愿那般折服城内的守军。 且,他又不肯更改旨意,这使得敌兵还在利用这一点。 …… 行宫六合城内 大隋天子杨广此刻正卧躺在床上,眯着眼睛、面带愁容。 这几日不少的官员都上表请求退兵,言大军不可再战,当速速退回才是。 杨广对于大臣们的请求心中感到烦闷,如今自己出兵辽东的目的根本还没有达到,一些文臣武将们可就在喊着退兵了,这不是损自己的脸面吗? 他当初征讨高句丽的时候可是信心满满,觉得这次一定可以驯服高句丽这个不听话的属国,为了这次的战争,他召集全国的军队,耗费无数钱粮物资,出征之时更是邀请一些投靠隋朝的小国国君一起。 现在未建寸功,让杨广的脸面往那处安放。 所以他把大臣们的请求全部拒绝了,并下令众臣不得再论退兵之事。 让这位大隋天子心烦意乱的不止辽东不利的战局,还有国内不断发来的关于各地叛乱的公文。 从去年开始,山东一带叛军四起,进剿的兵马虽然一番风顺,剿灭了不少的叛军,但是没过多久叛军就会死而复燃,卷土重来。 根据传来的公文来看,山东之地的叛军股数有不少,而各郡的地方官府却无法控制好治下百姓,有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了贼军。 杨广这些天没有食欲,精神也不佳,虽然让御医瞧过了,但是依旧没有效果。 一阵及其细微、且十分十分缓慢的脚步声在殿内响起,脚步声的主人显然是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影响到杨广的休息。 “陛下” 珍珠垂帘外传来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杨广单手撑着床面坐起身子,一手捂了捂额头,语气有些不耐的问道“何事?” “回陛下,刚才虞世基虞大人带来一个术士在殿外求见,虞大人说他观这段时间陛下您心神不宁,龙体不适,担忧你的身体,所以请来了紫霞道长。 虞大人讲这位紫霞道长精通金石草药之术,可为陛下您炼上一炉丹药,定能舒缓陛下的身体。” “是这样。”杨广低声喃喃一语。 紫霞道长?自己好像听说过。 杨广正要开口答应,可忽然脸上神色一变,眉宇间尽是阴霾,眸子里神色不善,嘴角抿起,眉头蹙的很难看,极为不高兴的呵斥道“不见,让他把那术士带走,以后也不许再带来任何的术士给朕!” 珠帘外那人见杨广有些发怒了,赶紧弯低腰盘,“是,陛下。” 然后他退出了寝殿。 杨广坐在床上,重重的“哼”了一声,对于术士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今年初的时候,他杀了嵩高山的道士潘诞。 当初嵩高山的道士潘诞,自称有三百岁,杨广他就招来他为自己合炼金丹。 并且,杨广还为他建造嵩阳观,观内有华丽的房屋几百间,配给童男童女各一百二十人供潘诞使用,潘诞的地位相当于三品官员。 之后他经常役使几千人,花费的钱财巨万。 潘诞最初说炼金丹得用石胆、石髓,于是就征发石工开凿嵩高山的大石头,凿石深达百尺,共开凿了几十处,前后用了六年时间,金丹没有炼成。 杨广责问他,潘诞回答说:“没有石胆、石髓,要是得到童男童女的胆、髓各三斛六斗,也可以代替石胆、石髓。” 当时杨广听后立即大怒,将潘诞枷锁押往涿郡斩首。 而潘诞临死时还对人说:“这是天子没有福气,待我为兵器所杀蜕骨登仙之时,我就升于梵摩天了”等等。 潘涎的话让杨广十分震怒,找不到他说的石胆、石髓,居然提出什么用童男童女的胆、髓做药材,分明就是妖人一个,该杀。 杨广看来,那潘涎分明就是在欺骗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炼制金丹的本事,至于说他活了三百岁,更是虚妄之语,是在欺骗自己,以此来便取富贵罢了。 而潘涎最后说的用人的内脏当药材那些话,在杨广看来杀他八百次都不为过,实在可恶到了极点,不能忍受,如此妖人留在世上就是一个祸害,必须斩了他,给世上其他的那些妖言惑众的术士以威慑。 从那之后,杨广对于术士厌恶至极,虽然没有明着和大臣讲,但是也再不相信那些术士了。 今日听到虞世基带术士来见自己,杨广心中更加不高兴。 这时,又有一个内侍进入了杨广的寝殿内。 内侍手捧一份奏章,对杨广道“陛下,宇文述大将军派人送来一份表文,请陛下过目。” 杨广疲劳的揉了揉额心“呈上来。” “是” 内侍轻轻拨开珠帘将手里东西递给了杨广。 杨广打开看了看,没多久就不悦的将那表文摔了出去。 内侍一惊,然后隔着珠帘听杨广吼道“废物,真是没用,三十余万大军都还没有拿下平壤城,居然还退兵,说什么平壤城坚固,难以攻克,我看分明就是借口,等他们回来定要问罪于他们。” 杨广又骂了几句后,才平复了心情,开始思量起这些日子大臣们讲的退兵之策,依照现在的情形,似乎……真的需要暂时退走了。 第169章 李康与元见一起回到驻扎在萨水西岸的大军,一路上元见又和李康唠叨了半天,基本是在说他自己对如今一些人、物的感官,大胆直言的议论,不拘泥于任何言辞。 对于元见讲的话,李康多是迎合,一些涉及自己不好评判的事情都打哑谜糊弄过去,对于他认同的则大加讨论。 要让李康来评价元见这个人,他只能说元见是一个真性情之人,无论是什么事情、什么人、什么物,都敢直言自己心里真实的看法,也不在意这些话说出来合不合适,于寻常的士族子弟大有不同之处。 要让李康用现代社会的语言来评价他,就是:行为特异独行、不合群,思想太飘了。 回到大军后,二人先是向亚将郭焕复命,叙述了一下他们这次任务的具体过程。 “……如此,我们拿下那地方后,就立即掘开那里,然后我二人便南下回返。” 是由李康来向郭焕叙述的任务过程,元见在一旁补充李康说漏下的。 李康讲完后,郭焕满意的于案牍之上点点头,对二人微笑以示鼓励。 郭焕眉角间带着喜意,出言对二人语“不错,你们做的很好,这次大军能以安然无恙的渡过萨水,你二人当居首功。” “谢大人。” 李康二人一起抱拳对郭焕一礼。 “此番贼兵设下这个歹毒圈套,我军稍不留意就要大败于此,李康你能在危机之时发现高句丽的阴谋,说明上天还是庇护我隋军的。” 郭焕那一张大方脸上肤色偏黑,一双眸子漆黑如渊,但此时确实放出了万丈光彩,明显的非常欣喜。 元见也神采飞扬,跟着郭焕说道“大人讲的不错,我朝秉承天意而立,乃天地间的正统之国,居四方之中,圣天子垂拱教化,国富民安,礼仪熏陶,得到上天的认可、亲近,国运昌盛。 这些周围番邦不通礼仪,行若野人,高句丽为我属国,却不尊朝廷,几番背信弃义,我朝天子不得已出兵讨之,此来上合天意,下顺民心之举,一为报其寇边之仇,二为宣扬教化,上天自然会相助。” 李康点点头“那是,我军乃仁义之师,而贼兵乃残暴之辈,上天自有判断。” “你二人辛苦了,都赶快些回去休息,明日大军就要继续开拔,让手下的卫士抓紧时间修整,明天一早就拔营出发,到时路上肯定会有高句丽人的袭扰,需养好精神,不要到时被敌兵有机可乘。” 李康元见一齐拱手称“是。” 正当李康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忽听郭焕挽留他留下“李康,你且留下,我还有些情况要问你。” 元见目不斜视,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转身就离开了营帐。 “不知将军还有什么要问属下的?”李康看向还在笑眯眯的郭焕,等待他回答。 “呵呵!”郭焕轻轻一笑,神色十分的缓和。 “李康呀!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办事能力却如此之强,接连给了我惊喜,不禁筹措粮草这件事情办得不错,且还再立新功,倒是我开始时小瞧你了。” 郭焕站起身,笑呵呵的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指着李康说道。 李康闻言一愣,然后就是面带一丝浅浅的微笑,“郭将军夸赞小子了,李康初入军伍,常告诫自己要谨慎行事,认真对待每一件上官交代给自己事情,做事要严谨,不能松懈,事无巨细,凡是交到自己的手中,那就要竭尽全力、做好每一个细节。 如此,才不负朝廷,不负国恩。” “嗯,讲的不错。” 郭焕听后心中欣喜,对于李康如此说法感到满意,后辈年轻人就应该如此嘛!随即他微微对李康颔首一下。 这个叫李康的后辈难得如此,不似那些年轻后辈做事夸浮,干什么事情都做的不太好,每次都有漏洞之处,总是以为自己才能出众、家世显赫,一直带着一股子的傲气,不太讨人喜欢。 而李康却沉稳许多,不骄不躁,性情平淡,这才是一个杰出后辈应有表现。 嘴角轻鼓,郭焕笑着说道“这次卫大将军也对你多有赞赏,你此次立下了挽救三十万大军的功劳,全军独此一份,你就等着回到涿郡以后论功行赏好了。” 就等你这句话! “谢大人。” 李康面上虽然平静,语调也和平时无异,但此刻他内心翻滚,心潮澎湃,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双手狠狠握紧,心中巨大地激动的情绪无法用言语表达。 身子都在用肉眼察觉不到的幅度在微微颤抖,双腿有些战栗。 太好了!总算是把这份大功给拿到手里了,李康心里欢呼雀跃。 他瞄准这个功劳已经不知有多久了,挽救隋军萨水之败就是李康这次计划中的最重要一环。 历史之上隋军三十余万人在萨水一败涂地,接着被高句丽人辇在屁股后面追赶了一天一夜,剩下的残兵派奖直到跑过鸭绿江才算安全下来,于此次事件中战死、被俘的隋军士卒不知有多少,这是第一次征讨高句丽时最大的失败,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现在,自己终于改变了历史,再也不会如史书上面写的那样万万千千的大好儿郎们埋骨于此处,不会再有唐朝时使者来到高句丽见到的隋人遍布于野,哭求使者带解救他们,更不会有令人恨极的京观之辱! 谁也无法体会清楚李康此刻的心情,对他来讲:挽救隋军失败的喜悦要远远胜于郭焕刚才和他说的论功行赏的喜悦。 虽然一开始他目的是想要借助这个事情混一个天大的战功,以此拿到一个足够的官位。但是,现在对他来说最高兴的是能以让历史上的萨水之败避免出现,令他振奋的是自己挽救了很多的生命! “李康,一会儿你再与我好好道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敌人阴谋的,然在再详细的写下来,我要递交给卫大将军查看。” 郭焕讲完,没见李康回答,瞥了他一眼,看见李康还是面目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站在那里。 “李康”郭焕又唤了一声。 这次李康听见了,赶紧抬头望向郭焕“大人,怎么了?” 郭焕眉头一蹙,看这李康的样子刚才明明就是分心了,自己刚才还在心里夸赞了他两句,怎么一转眼就不是回事了呢? 忽然,郭焕嘴角露出一点笑意,眉头舒展开来。 也对!他到底是一个年轻人嘛!就算他心性再好,还是应该会有些表现才对,这才是一个年轻后辈初次建大功时的正常表现。 “李康,你再把你是如何发现高句人在萨水上游拦截水流,要水攻我大军的这件事情一点一滴的与我诉说一遍,然后再将详细的写下来,我要递交给卫大将军查看。” “是,将军。” “哦,还有,你写好后与我一道去见一见卫大将军,卫大人亲自叮嘱我要带你去见他一面。” “是” 这时李康心中那激动的情绪已经抛却,转为是一种只能自己懂得的得意之情。 熟知历史就是不错,若以后实在混不下去的话,说不定可以去混个先知当当!拿知道的历史去忽有别人也不错!李康心里颇为得意的在想。 接下来李康在郭焕这里待了半个时辰,将一切都做好后,郭焕带着他去面见卫玄。 卫玄身为一军大将,事物自然繁多,加上年岁也高,近来他的身体并不是多好。 现在虽然还没有天黑,只是接近黄昏而已,但卫玄此刻已经是瞌睡上头,这几日他的事情真的比较多,还有就是辛世雄战死的这件事情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所以,他就在营帐内先小憩一会儿。 郭焕带着李康来到之后,卫玄脑袋有些晕眩之感,但还是立即接见了二人。 看见卫玄的精神似是不佳,郭焕赶紧问道“大将军你没事吧?” 郭焕的神情真切,关切之情尽显于脸上。 “无碍!”卫玄摆摆手。 郭焕知道卫玄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心神疲敝所致,所以微微点点头后就没有再多言。 “这就是李康。”郭焕指着站在他身后的李康对卫玄说道。 卫玄立即看向李康。 李康拱手端正行礼道“属下李康,参见大将军。” 卫玄大量了李康一下后,嗓音带着沙哑说道“免礼吧!” “谢大将军。” 卫玄双鬓皆白,下巴上的胡须直至胸口,脸上皱纹颇多,一双眼睛却是带着明亮与清朗,完全没有这个岁数普通老人的老眼昏花。 “果然与郭将军说的那样,是一个少年英才。”卫玄打量后缓慢的讲道。 李康在下面抬头看着卫玄不接话,只是身体微微绷紧,腰杆挺得更直。 卫玄又言“此次你做的不错,有大功加身,应当重赏。” “回大将军,这些都是李康分内之责,不敢谈功。” 郭焕这时把李康刚才写的东西递到卫玄身前的桌案上面,卫玄翻开看了几页。 良久以后,卫玄放下,对李康说道“心思缜密,办事严谨,是一个好苗子,值得栽培。” 李康大喜,卫玄能以这么说就代表自己入了他的法眼,这对自己以后仕途之路大有益处。他回答“多谢大将军赞赏,李康愧不敢当。” “事情的详细你写的很清楚,本官很满意你的表现,你能通过几个渔民之言判断出萨水上游有情况,又能当机立断,没有任何迟疑的立即带人前去查看,并且只是通过水流的微弱异样之处就判断出敌人拦水的位置,你有为将者的资质。” 卫玄看似有些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但说出来的话又极为平静,用很平淡的几句话将李康这次的表现大概叙述一下,最后那句‘你有为将的资质’更是平淡到了极点。 仿佛这个对李康来讲极为激动人心的评价对他来说只是随便一语。 李康闻言精神一震,但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回话,卫玄已经接着往下说了。 “虽有诸多可表之处,但……” 转折来了:“但是有些无视军规,内心轻慢。” 李康一愣,不知卫玄为何会这么讲,喉咙动了动,最后只能拱手称是。 “功是功,过是过,两者皆需注意到。” 李康无奈,有些发懵的回答“大将军教训的极是,李康一定改正。” 卫玄轻嗯一声,然后拿出几张薄薄的纸张来,“你把这些拿回去抄写二十遍,熟读牢记,然后再交给我。” 李康抿了抿嘴角,上前接过那几页纸。 微微瞥了一眼,领头一张上面写的是:行军概要。 李康收进怀中,退到一旁,等候卫玄接下来的话。 “你先下去吧!”卫玄对李康挥了挥手。 李康见状退出了军帐。 出了营帐,李康满怀疑问的闻着空气呼了一口气,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卫玄的营帐离开了。 …… 卫玄大帐内,郭焕有些不解的问向卫玄“大将军,这是为何?” 卫玄目光看向大帐之外,仿佛是透过其它,在看着李康“此子虽天资不凡,然心性不是上佳,今番虽立得大功劳,然太负盛气,虽表面上未有什么,但透过他的眼睛我可以感受到其内心颇有傲气。” 郭焕轻轻一笑“年轻人嘛!不都这样。” 卫玄摇摇头,“不然,你瞧他今番立下此功,但其中却有诸多不可取之处,必须加以改正,不然以后必会延续这些错误,往后定会有人揪住这一点的。” 郭焕思索了一下,微微一笑,对卫玄道“还是大将军考虑的周全,属下欠考虑了。” “今后有机会多让他历练一下,从这次中不难看出他的天资胜过常人,你也多关照一下,帮他指出不恰当之处,只要历练的足够,以后必是一个少年才俊,我大隋又可多一员大将。” 郭焕轻轻颔首“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好了,你也先退下吧,我要小憩一下。” 郭焕看了卫玄一眼,道“大将军你要保重身体,在下就先退下了。” 第170章 送回来了 李康带着不解离去,不明白卫玄为何会那样说自己。 卫玄到底是哪一点对自己不满意呢? 他一边缓步行走,同时在脑海里面他又从头回忆了一遍这件事情的大概经过,及自己面见卫玄时的一举一动,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当之处。 到底卫玄说的是什么?我那一点没有做到位?他送给自己的那十几页纸是什么意思,上面应该会有答案吧! “少主” 忽然,李九的呼声传来,李康顿下脚步扭头看去,见到李九正小跑着过来。 李九来到李康的近前,停下身形,跟李康说道“少主,总算是找到你了,先前你在郭亚将那里待了许长时间都没有出来,让我有些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然后又听说郭亚将把你带去了中军大帐,让我担心不已。” “少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李九一脸的担怀之色,神情紧张、看着李康等待他回答。 李康轻笑一声“没什么大事,你怎么这么紧张的样子?我告诉你,那是因为郭亚将还有卫大将军器重我,所以让我多在他们那里留了一会,想考效考效我罢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李康气运特别不错? 这才多长时间,我就已经进入那些贵人的眼睛里了,我再努力努力,凭我的本事,说不好要不了几年的时间就能得到个爵位呢!” 李康没有与他讲真话,免得李九会不放心自己。 李九神色一喜,“那就好,那就好,是我瞎担心了,我就怕少主你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或则触犯到了什么,惹得郭亚将发怒,要惩治少主你。” “放心好了,那绝不可能,更何况我不是刚刚才立下一个天大功劳的吗,呵呵,我和你讲这个功劳大得很,就算我真的有什么问题,到时也可以来个功过相抵。” 李康神态轻松,剑眉轻扬,嘴角高高挂起,身上透露着一种难言的自信与别样令人信服的气质。 李九彻底的安心下来,对李康言“少主,先前你一直待在郭亚将那里,许久没有出来,我就先帮你把住处安排好了,我带你过去吧,你一定累了,先休息一下。” “嗯,好,我们走吧。” 李康迈开脚步,跟着李九来到一处比较小的营帐内。 看了一眼,其中的布置很简单,但也很整洁,李康微微颔首。 “少主,你先休息好了,我去催催他们埋锅做饭,估计你也饿的不轻吧!” 待得李康褪去盔甲后,李九笑呵呵的对李康说道。 李康摸了摸肚皮,腹中的饥饿感确实不轻,于是便点点头。“嗯,你去吧,这还是天刚亮吃的饭,现在怎么会不饿!” “是” 李九应和一下,走出营帐去弄吃的。 李九一走,李康身子向后一仰,伸展了一下双臂、仰躺在铺了一层薄薄地铺的地面上。 仰躺下之后,李康那疲劳的心神顿时感到舒适了不少,双眼瞧着上空白色的帐顶,耳边似乎一丝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四周彻底静谧了。 在连番忙碌之后的安定之下,李康的大脑特别的放松,身上有些酸疼的肌肉这时似乎也恢复了正常。 算一算这些天,李康他还是真地是挺忙碌的,他的疲倦不只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 这些日子他的精神弦一直都有些绷紧,现在才安稳下来。先前的时候他一直在谋划着萨水之事,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到最后的尘埃落定,他又怎么会安心。 现在好了,一切都万事大吉了,挽救了这次应有的失败不说,功劳又拿到了手里,然后就安心的等着战事结束后升官了,想想就开心呀! 虽然刚才卫玄对自己态度不算友好,但那又有什么,把它抛到十万八千里外,还是自己开心最重要! 眯着双眼,嘴里哼着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小调,心情愉快的躺在那里神游天外。 一个人的事情总是怎么也处理不完的,李康没自我陶醉多长的时间,就有人来打扰他了。 忽然,李康听到有人在帐外呼喊“敢问里面的可是越骑校尉李康、李大人?” 李康翻滚起身子,眉头微皱看了外面一眼,朗声答道“不错,正是本官。” 一个黑脸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李康一礼,拱手说道“李校尉,属下奉守义尉程刚程大人之令,带一个人来给你。” “哦!程刚,是他。”李康听后有些诡异的点点头,然后他又问向这黑脸汉子。“带一个人给我,是什么人?” 黑脸汉子对帐外一摆手,同时吆喝一声“把那女子带进来。” 李康看向营帐门口,三个人影跟着出现。 望了一眼后,李康一怔,然后有些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 只见那三个进来的人中当先一人身材瘦小,衣衫破烂,披头散发,不情不愿的被身后的两名卫士推攘着走进营帐。 这个身材瘦小,全身黑衣破烂不堪的,面容被披头散发遮掩住的是个女子,她不是别人,而是前些日子被李康抓住,要留在身边给自己当婢女的那个参加夜袭、偷袭隋军的少女。 这少女一身的武功不弱,脾气也很刚烈,自从李康把她抓住以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将她捆着,不然的话她就不老实,之后离开之时也是一带在身旁。 可是他和程刚一起抵达萨水以后,李康忙于查验高句丽人到底是在萨水的那里做手脚,询问渔民过后立即带着一队士卒离开,把她丢给了程刚。 而这中间几日他都再没有回来,直到今天才刚刚赶回大军。 由于事情繁多,所以回来的第一时间内,李康也没有想起这个被自己抓住的“婢女”。 这不,程刚估计是听到自己回来的消息了,赶紧让人把她送回自己。 “李大人,程大人说这个女子是李校尉丢在他那里的,刚才程大人听到你回来以后,就让小的将她交还于你。”黑瘦汉子在一旁解释说道。 “哦!不错,她正是本官的人,前些时日要事缠身无法分心顾及她,一不小心就将她丢在了程兄那里,还好,程老哥就是仗义,本官才刚刚回来,他就把人完璧归赵了。”李康站起身,看了那少女两眼后面带微笑的对黑瘦汉子说道。 李康神色和蔼,一脸欣喜的点着头对那汉子说“你回去替我向程老哥道一声谢,就说我李康多谢他帮我照顾我这婢女一段时日,如今我刚刚归来,琐事缠身,不能亲自去拜谢他,过几日我再亲自上门向他道谢。” “是,大人”黑瘦汉子抱拳应和一句。 “李校尉,无什他事,我等就先退下了。” 李康微微颔首,对着他们点点头,黑瘦汉子等三名卫士见状立即退出了营帐。 三人走后,李康走到少女的近前近距离、围着她转了一圈细细打量。 此时,少女的双手依旧还在用绳子捆绑着,身上臭味弥漫,那身衣服还是被抓时穿着的黑衣,只是和原来相比变得脏烂许多,一些地方也破开几个小口子。 她身上的味道实在熏人口鼻,李康没有凑得太近,怕被熏着。 在李康打量少女的同时,少女也抬起了头颅,眸子里面带着愤怒与憎恨之色看着李康,虽有额头上披散发丝遮挡了她的双眼,但是李康依旧还是捕捉到了。 心中微微一笑,看来这少女被抓的这段时间里,依然还是没有选择低头,还在想着反抗,真是一个火辣的小妞! 李康伸出手指要拨开少女身前的发丝,但是那少女确实十分警觉的立即后退一步,让李康的手指扑了个空。 李康眉头一簇,一把按住少女的左肩,然后拨开了她身前的散发,露出了一张脏兮兮,布满黑色污物的小脸。 看着她那副脏的不成样子的脸庞,李康瘪了瘪嘴,嘀咕一声“噫!这是有多脏才会这样。” 然后李康放开手,面带不怀好意的笑容,跟少女说道“真是脏啊!要是让你当我的婢女岂不是太侮辱的身份了吗?看着就恶心,算了,我就大度一回,放了你好了!” 那少女闻言,原本一副横眉怒视的脸上出现一霎的呆滞,接着就是夹杂着震惊和惊喜、诡异、不敢置信的复杂目光。 可是……少女高兴的太早了,李康岂是一个好人? 这时李康走到一个桌案旁,头也没回的自语“把你留在我身边实在有辱我的面子,这样,我一会儿就让李九把你送到营妓那里去,你就当个营妓好了。” 金月,也就是这个少女,她听到李康的这句话后原先那副已经欣悦涌上的脸颊霎时变呆泄,然后就是面带愤怒,双目似染血了似的,其中还有些屈辱的意味,咬紧牙根,面容狰狞的看着李康身后。 李康说完后慢慢的侧转过身体,便看见少女的身体在颤抖,这不是因为害怕而身体发抖,而是怒火中烧的愤怒。 轻哼一声,李康心里感到很舒坦。 第171章 无题 忽然,少女猛然动了起来,纤细的身子骨猛然扭动,接着一头撞向李康,把李康撞到在地。 倒在地上的李康翻大眼睛,看着在一旁同样倒在地上的少女,愣神片刻后立即就是反应起来,一把拽过少女柔弱无骨的身子,他伸出手就要打人。 不过他的拳头最终还是停在半空,不好意思下这个手,毕竟是自己先说了不好的话惹怒了少女,她这才反击的。 再者,自己一个大男人,没有必要这么小气,和他一个姑娘家的较劲。 不过也不能轻易放过她,必须要让她明白自己现在是一个生死完全掌握不了的俘虏。 李康一手掐住少女的喉咙,将她的脸正对着自己。 少女此时双眼通红,眼帘上挂着几滴泪水,嘴里有些哽咽,用宁死不屈的坚定神色对视着李康的目光。 梨花带雨的样子真的让人感到心疼。 李康对视着她的眼神,心中被触动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冷着脸,目光如冰般看着她。 必须要给她一个教训! “哼!胆子够大的,事到如今还不老实,怎么,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不过是我抓来的一个女子而已,你的生死皆在我的掌控之中,没有你反抗的余地,你最好乖乖的听话,不然我会给你永生难忘的惩戒。” 李康松开她的喉咙,站起身,用冷漠的目光俯视着她。 “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赶快告诉我,不然……哼哼!”说道最后,李康对她冷哼几声。 自从抓到这少女以后,她就一直不肯开口,因此李康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以前他有事情在身,懒得与她纠结,现在也是时候摸清她的底细了。 李康和她对峙半晌,少女还是不肯回答,只是依旧死死恶狠狠的盯着李康。 看她还是这么倔强,李康一把抓起她的头发,拽到自己的腿边,低吼一声“说,到底叫什么名字。” 金月此刻内心对面前的这个隋人仇恨至极,因为内心巨大的恨意,她的胸膛也在跟着此起彼伏,鼻息沉重。 她恨!眼前这个男子在肆意的欺辱自己,可自己却只能任由对方摆布,可恨!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金月心里呼喊道。 金月使劲的挣脱被捆绑起来的双手,想要反抗,想要夺取到兵器。 金面对李康的问话保持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李康。 她没有对李康破口大骂,因为性格倔强的她在这段被关押在隋军军营的日子里已经不知骂过多少次了,但是她的叫喊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再者,她的喉咙早就已经因为先前过度的骂喊沙哑了,想骂人也开不了口了。 面对少女的沉默李康感到有些抓狂,果然!和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越是沉默不言的犯人就越难以对付。他现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少女的沉默不语对李康来说不仅是一种反抗,更是一种对他的折磨。他真的要抓狂了。 “啊!”李康忍无可忍,使劲挠了挠头皮,来回围绕少女转了好几圈。 还好,李九这时端着食案走了进来,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李九人还未进营帐,但是已经先温其声“少主,饭菜准备好了,你快吃吧!” 李九走进营帐后,这才发现营帐内除了李康还有另外一个人。 “咦!这是谁?”李九诡异的看了看还躺在地上挣扎的少女,吃惊的叫出声来。 李九又凑近看了一眼,惊讶的喊到“是你!” “别管她”李康嘟囔道。 李九闻言立即扭过身子,不再看她一眼。 李康接过碗筷,大口大口的用力往嘴里扒了起来,很快,一碗饭菜就被他吃光。 第172章 很好 吃完饭后,李康慢慢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有些慵懒的讲道“不错,饭菜味道不错十分可口,这是谁做的饭,手艺挺好的。” 旁边李九收拾了一下碗筷就要离开,李康忽然叫住他“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咋们去找些木材来,烧些热水洗洗澡。” “是,少主。”李九含笑点点头回答。 “一会儿你也用热水擦拭一下身子,对身体好些。” “好!”李九没有任何意见点点头。 李康多日没有洗热水澡了,感到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现在情再不在紧张了,自然要舒服的清洗一下。 看了一眼蜷缩在一旁浑身脏兮兮的少女,李康无奈的叹息一声,想了想后,指着少女对李九讲道“还有,你一会儿再去找一套小些的军服来,让她换上,她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烂,还穿着的话一个不好会染上病的。” 李康和李九一起去找到一堆木材,升起火,架起大锅,二人前前后后忙了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彻底的灰暗下来,星星都明亮的挂在天边后,才将热水烧好。 李康找一个小木盆,倒了半盆的沸水进去,再加上几瓢凉水,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然后拿着手巾端着水盆回去了自己的营帐。 他也不顾及自己的账内还有一个小美人,直接褪去自己的衣衫,便哼着小调洗了起来,没有因为少女感到一点不好意思。 金月此刻脑袋都害羞的缩倒了双腿内侧,别过头躲在一旁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不敢动弹丝毫。双颊羞红的似火烧云一般通红,两手紧紧抱住脑袋,心里对李康一阵大骂。 真是该死的贼人,早晚我要杀了你报仇!金月心中狠狠的咒骂李康,身体也在哆嗦。 她没想到李康竟然会当着自己的面脱下了全身的衣服,于是金月在一瞬间就将李康身体上的一切都看清楚了,她心中恼怒,发誓将来有机会定要狠狠折磨李康,以报李康给她的羞辱。 李康一边洗着身体,眼角的余光也在窥向身旁的少女,由于他的这个营帐比较小,所以,李康和她的距离不过两尺,要是少女侧过头瞬间就可以把近在眼前、全身光溜溜的李康看的是十分清楚的。 一个青春少女就在身边,怎让李康在自己脱光光洗澡时不分心关注她,且李康有心调戏这个少女,从她身上找些乐子。 于是他洗到一半的时候故意用手巾沾湿水,然后仿佛是不经意的将手巾上的水珠甩向蹲在一旁、背对着自己的少女后背上。 每一次水洒到少女的后背上,她都会瞬间身体战栗,李康感觉很有趣,便故意又连续弄了几次。 几次下来,少女后背那薄薄的衣衫便被彻底打湿,披散的秀发上面也沾满了水珠,慢慢的在顺着发丝滑落。 这时,李康察觉到此时少女好像很不安,全身都在微微抖动。 心里嘿嘿一笑,李康喊道“哎!你给我转过身来,本官累了,懒得动弹,我要你来伺服我把这个澡洗完。” 李康的话传到金月的耳朵里面无疑是恶魔的语言,金月此刻呼吸加速,一颗心脏起伏不定,小脸上面全是害怕的神色,一对明亮的大眼睛也没有了灵光,只剩下彷徨无措与惊恐,还有最深层的愤怒。 他想对自己做什么?难道是要……想到这个最有可能的猜测,她心中紧张到了极点,一颗少女芳心有些崩溃了。金月的心绪已经乱套了,彷徨之下在不停地猜测。 不会的,不会的,应该不是那样!面对刚才自己的猜测,她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 那不一定是真的,也许……也许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是自己想多了!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李康要强暴她,取得自己的身体,毕竟自己是一个女人,他一定是想要玷污自己!金月无论在心里怎么劝说自己,但最后她还是会想到那个可怕的结果。 任何一个女人面对这种情况应该都是这种想法了,金月内心的第一想法和寻常的女子都是一样的,别看她武艺不错,脾气也很高傲,平常对待男人的时候她傲娇的不行,可…… 可她毕竟还是一个没有多少阅历的少女,面对现在的情况已经慌了神,不知该做什么。当然了,就是成熟的妇人,碰见这种遭遇大多也会是相同的样子,面对歹人的魔爪,除了举足无措、等着认命外,似乎也再也其它的出路…… 当这个未经人事的娇嫩少女面对不怀好意的李康时,终究还是和寻常的女子是也一样的。 她害怕,她无措,她恐惧,她担忧身旁的那个隋兵会兽性大发强暴了她,害怕自己会失去贞操,要真的是那样,她就再也没有脸面回去见家人了。 “还磨蹭什么,赶快给我转过身来,哼!你不过就是我的一个战利品而已,要是敢不听话,我现在就杀了你。”李康在一旁看戏似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冷声催促。 这声催促惊吓到了金月,她的身体猛地一颤抖,泪水不禁控制的从眸子里溢出,伤心的眼泪打湿了她绝美的脸庞。 纵然她的脸上沾上些了不知是何物的褐色污物,可她的那张精雕玉琢的秀脸太精美了,些许的灰尘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加上泪水又如,还是难掩她那惹人怜爱的样子。 可惜!李康没能看到此刻金月的样子。 突然间,李康听见了少女哭泣的抽噎声。 居然哭了!看来这会儿是感到害怕了吧! 听到少女低沉的哭泣声,李康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心情大好,这个女的被自己抓住以后一直表现的很强硬,刚才还在和自己瞪眼睛,不肯屈服自己,而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调教这个少女,硬是让李康心中憋了一口闷气。 现在好了,居然哭起来了,是心里害怕了!李康心中不觉感到舒坦。 他上前转过少女的身子,露出了她那张动人心扉美貌,泪痕遍布在其整张脸上,下巴一抽一抽的哭泣,眼睛里面只有害怕的神色。 李康的目光看向她的眼睛之时,金月更是身体一紧,赶紧喘着急促的鼻息扭过脸躲避李康的目光。 在李康的手搭在金月胳膊上的那一刻,金月的一颗心都紧张的提到了嗓眼,霎时间的呼吸都停止了。 李康扭过她的身体后的一刹那,金月立时就是大声尖叫起来,“啊……!” 她的嗓门够尖锐的,尖叫起来把李康都吓了一下,还好李康就知道这女人十有八九会叫,所以在她刚叫出声还没一息,就被李康捂住了嘴巴。 “叫什么叫!”李康冷眼看着她,“你可是我的婢女,我想对你怎么样就可以对你怎么样,你有什么好叫的,就算是你叫的再厉害又如何,难道还天真的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吗? 这里是我的军营,没人可以冲进来救你,给我老实一点!” 随后李康松开了少女的嘴巴,金月也没有在大声尖叫,只是泪水模糊的在哭泣。 见她疼哭的样子李康忽然觉得索然无趣,看她也可怜,于心不忍下便轻声慢语的安慰“行了,我刚才是逗你玩的,别哭了!” 李康站起身,不管哭个不停的金月,自己接着去擦洗身子。 等到李康洗完,看见金月还是脑袋埋在双腿上低声抽泣,无奈的摇摇头,他穿上短裤,端起洗过后的水盆出了营帐去把盆里的水给倒掉。 李康三步五步的出了营帐后一把将盆里的水泼在营帐一旁的地面上,又来到还在那里添材烧水的李九旁。 “少主,你洗好了?” “嗯!”李康点点头“洗好了,你呢?” “嘿嘿,我比少主你快多了,还不用一炷香的功夫就洗完了,你看又换了一套新的衣服。”李九了呵呵的笑道。 李康看了他身上的衣服一眼,确实是已经洗过了。 “我要你找的衣服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在这。”李九从一旁的晾衣架上拿下一件隋军卫士的衣服递给李康。 李康给过来翻了翻,然后微微颔首,“还行,大小差不多,她穿着应该合身。” “那当然,我的眼睛可厉害着呢,一眼就看出了那小姑娘体型。”李九颇为自豪的拍着胸脯自夸道。 “嗯!”李康眼睛也没看李九就对他嗯了一声,算是赞同他得那些自夸的话。 他要是真的眼光好才怪!李九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光景,李康自然知道他的眼光是如何。 差劲得很!上次他让李九隔着一百步的距离让他估算一个人的一棵树的高度,结果他把一棵不到三丈高树估算成了四丈还多,两者的差距特太大了! 所以李康相信李九这回肯定是恰巧才找到这么一件与那少女合身的衣服。 不知什么时候李九忽然凑到李康的身前,李康一抬头,便看见李九的那张脸都快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李九猥琐一笑,暧昧的低声问李康“少主,刚才你洗身子的时候没发生什么吧?” 李康眼神一瞪,狠狠的瞪了李九一眼,“你胡言乱语什么呢?刚才老子一直好好在洗澡,什么发生什么?” “嘿嘿!”李九笑意不减,也不搭理李康不善的眼神,低声言语“少主,你那屋里可是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就没有想法?我们可是都看过她的长相,那可是倾国之色的,难道你刚才就没有对她做些什么?” “做什么?”李康一翻白眼,“我什么都没干。” 李九紧拿着不放,再次问道“少主,那姑娘模样俊美,是个小美人一个,你就不动心吗?” 砸吧砸吧嘴巴,抿了抿嘴角,李康神色有些恼怒的看着李九“当然动心了,她长得那么美,我就不可以动心吗?” “好了,你别再给我乱说了,闭上你的一张臭嘴。” 李康不想与李九讨论这个话题,免得给李九调侃自己的机会。 他没好气的跟李九喊道“你管快再去给我接一盆热水来,一会儿我还有用。” 李九识趣的不在打趣自家的这个少主,拿起李康的那个小木盆去到了一盆烧好的沸水。 接过木盆,李康回到营帐内。 “呼!被哭了,烦死我了,这盆水是为你准备的,瞧你脏的不成样子,一看就是这些天都没清洗,看你可怜,我让你机会把自己清洗一下。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愿意那副脏兮兮的样子我也不强迫你,一切随你。” 李康放下水盆后轻飘飘的对金月讲道,眉宇间表现的爱搭不搭,一切随意的样子,然后就在双手交叉在胸口,站在一旁等少女的选择。 金月此刻已经内心已经恢复了平稳,看这人的样子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这让她安心不少。 现在见李康给她备好了水让自己清洗身子,金月更加吃惊。微微抬头看了李康一眼,发现他正在那里眼神轻飘飘的望着自己。 望着那盆诱人的清水,金月不由使劲伸长玉颈想多瞧瞧。 那个女人不喜欢干净?何况还是金月这个美少女。她的身上脏成这个样子早就想洗一洗了,只是不看向敌人屈服,所以一直都没有开这个口而已。 呵呵!对于金月的神情李康瞧的很清楚,他就知道洗干净对女孩子的诱惑力能有多大! 金月畏畏缩缩的看着水盆,但是就是没有向李康开口。 李康看得出她的心态,需要自己给她加一把火才行。 “看来你是不打算接受我的好意了,也罢,既如此那就算了。”说完,李康弯下腰作势就要把水盆端走。 眼瞅着李康端着水盆就要走出了营帐,这时,一声轻柔的声音出现“:等等” 李康转过身子看向那少女,刚才的喊声就是她叫的。 “果然!”李康微张嘴裙念道。 “怎么了?是你叫的我?”李康明知故问,故意装着不知道。 “嗯!”金月眼神挣扎着点点头。 一丝笑意流转到嘴角,李康轻笑着说道“你会讲汉话,这就好,免得以后还要找人来教你。” 第173章 穿云 “既然你都能听得懂,那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这盆水就在这里,你接受还是不接受?你来选择。” 李康说完后静默等待,他要看看这个倔强的战利品到底会不会忍受不住诱惑,选则向自己低头讨要这盆水。 如果她今日要是肯接受这盆水,那么对李康来讲就是一个巨大的战果。 这少女一旦开了口的话,代表着她从原先彻底的抗拒自己、转变成第一次向敌人妥协。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样李康就可以慢慢的击垮她心中的防线,直到她最后彻底向自己屈服。 金月还是那么的挣扎,她真的不想失去那盆清水,可……一旦自己开口了……那……,那不就是表示自己向面前这个自己恨不得千刀万剐的隋人放下了尊严,丢弃了荣辱。 “哎呀!你倒是快给我一个回话,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陪你在这干耗着,老子困死了,还等着睡下呢,你要是再不给我一个满意的回复,我这就把它给拿走。” 看她还是大半天的在那低着脑袋,李康打了个哈切后不由催促一句。 “我要!” 李康话音刚落,那看见少女猛然坐直了身子,发出了声。 哈哈大笑一声后,李康将把小木盆放到了她的身前地上,然后把那套衣服也一并扔在一旁。 “快一些,我还等着休息。”李康一边说,一边将她捆绑双手上的绳子解开。 解开绳子后,李康瞧见她的手腕之上有一道被勒的很深很紫的印痕,他用一根手指碰了一下,少女立即惊呼出声,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嘿嘿!挺不错,就需要这个效果,你如今手腕成了这样,我倒要看看你还如何张牙舞爪。” 拍拍双手,李康站起身离去,将少女留在营帐内。 李康刚走出营帐,看见李九正和好几个卫士勾肩搭背的伸着脑袋向这边营帐开口张望,各个脸上嬉笑不停,对这边指指点点。 看见这些让李康有些不高兴,真是的,都在想什么呢?就算事情真是如他们瞎猜想的那样,李康也不喜欢他们各个伸着脑袋想要看穿营帐的样子,他不爱别人怀着猥琐心思偷窥自己的样子。 “哼哼!”李康向几人这边走了几步后故作神情不悦的样子哼了几声,给他们警告。 李九几人迎了上来,来到李康身边眼神好奇的上下打量他,好像要找出什么似的。 “你们看在干什么呢?看看你们的样子成何体统!”李康板着脸呵斥一声。 几人瞧李康有些发火的前兆,连忙收回了自己脑袋,摆出样子。李九小声对李康问道“少主,你俩……难道没有……那个?” 李康脸色一沉,厉声训斥“李九,给我端正你的心思,再给我胡思乱想必定严惩。” “明白。”李九挺直腰杆,神色一正。 “好了,都赶快去休息,明天还要辛苦的行军。”嘱咐一句后,李康转身离开去一旁。 沿着附近营帐的周围转了几圈,吹了吹辽东秋季夜晚的秋风,李康心神清朗了很多,转了个半刻钟后,李康走向自己的营帐。 回到营帐,他看见这少女已经换洗好了,正蹲在一个帐篷耳朵一个角落处。 借着营帐外的篝火照投射进来的光芒,李康还是可以清楚看清她洗浴过后的样子。 一番清洗后,她立即从原先那个脏的不成样子“小黑人”变成了秀美的小美人,身形娇小玲珑,衣衫半遮,曲线曼妙,肩若刀削,蛮腰纤细动人,看的李康有些目光移不开。 不知怎么想的,李康猛然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抱起,吓的少女一声尖叫。 深更半夜的女子叫声响起,引得外面人声空寂营地内不少的卫士侧目,不过还好,李康及时的制止了她,外面的卫士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就不在侧目,没人去查看。 营帐内,李康神情有些难办的捂着她的嘴吧低声叫喊“给我安静些,别再叫了!我今晚不想对你干什么,你要是在再这么叫的话可被怪我真的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金月一张脸憋得通红,呜呜叫着,同时使劲推攘着紧挨着自己身体的男人胸膛。 她不停地捶打,无论李康怎么威吓,她都在拼命反抗要脱离李康的魔爪,直到她喘不过气,快要窒息之事,挣扎的力度才算是小了下来。 李康松开她的小嘴,金月立即鼻梁抽动,张大嘴巴,拼命呼吸新鲜的空气。 冷静之后,李康松开了怀中的少女,态度不善的说道“你叫什么叫?就算你叫喊的再大会有用吗?还有一点,我都说了不会对你干什么,还扯着嗓子大叫。” 经此一事,李康也没有什么兴趣了,懒得再看她,拿起绳子重新将她的双手捆好。 “你听好了,从今晚后你会一直跟在我身边,最好给我看清楚自己的地位,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讲完,李康倒地闭目休息,留下还在用凶恶眼神盯着李康的少女。 把这危险的少女留在自己的营帐内,李康并不担心她会趁自己熟睡时对自己不利,他把自己的刀具都交给了李九保管,不担心会出现什么少女夜里偷拿兵刃刺杀的场景。 躺在地上,李康心思久久不能安静下来,刚才自己看着看着那妙曼的少女身体,突然就是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心中有股火在烧似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内心翻滚,李康有些感慨的想到:哎!看来自己需要找个女人了! 刚才的冲动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已经发育成熟了,雄性激素分泌过多,自己这些日子对女人的渴望在增大。 前世的时候自己就是一个身心都发育很好的青年,心里很成熟,再加上这一世的年龄,他现在不论心里还是身体都已经完全是一个成年人了,想女人太正常了。 虽然李康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但内心就是安静不下来,总是在回想着刚才自己抱着少女身体时的场景。 刚才没有仔细的感受,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让李康觉地刺激无比,在手掌接触她的身体时感觉其肌肤柔嫩如玉,手感极佳,少女身上的气息也让他怦然心动,真想再去紧紧抱住她的玉体,压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番。 想着想着,李康脑海里浮现出留在义丰的少女季舒娇美的模样,季舒是一个比较娇羞柔弱的小姑娘,一双大眼灵秀动人、晶莹妩媚,瓜子脸庞,肌肤如凝脂般的嫩滑,笑起来温婉纯净似水。 越是想,他越是心里痒痒难受,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困意上头,两张眼皮再也无法抬起时,李康才入眠安睡。 …… 五日后,辰时三刻,天刚大亮没多久,一处较为山涧里,李康与几百名卫士正驾马狂奔而逃,一路出了山涧,踏过一处草地,围绕着一处占地广阔地丛林转了半圈后,他们最终抵达了一处两边凸显,中间凹平的宽广山地。 “吁!”李康勒住马匹,侧身喊道“都听好了,穿过前面就是大军接应我们的地方,你们都打起精神,只要到了那里大家就都安全了。” “是!”所有卫士都是大汗淋漓的模样,喘着粗气,但是每个人的回答都很有气势。 看了看后面烟尘又起,李康连忙大手一挥,带着卫士们赶紧跑起来“走!” …… 事情要从二日前讲起,两日前,李康与几名将官各带一千兵马悄悄的在大军撤退途中的不同之处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跟随大队人马撤退,他们原地隐藏,躲在足够隐蔽之处,并没有被追击大军的高句丽人发现,转而到了高句丽兵马的身后。 在昨天夜里,这几路兵马一起杀了出来,把昨夜停留在这附近的高句丽追兵搅了个人仰马翻,天覆地乱,四处放火冲杀,把几万高句丽追兵彻底给搅乱了。 接着就是几路兵马各自逃离,约定在一个地方汇合,同时也是大军接应他们之处。 昨夜间,李康杀了几个来回,带兵逃离后被后面一股数千人的追兵追赶,这股追兵追的都有一个时辰了。 …… 李康侧转身子看了看后面的追兵,发现他们这跟一路都还没有放弃的意思。 乌龟王八蛋的!追你爷爷我还追上瘾了呀,前面都快到了我们大军所在的地方了居然还不肯罢手,真想跟着我去“投怀送抱”呀! 李康眼见就快安全了,心里也不再着急,故意慢慢的放缓马速,跑在最后面。 瞧着后面的追兵和自己距离相差的弓弩射程差不多可以够得着,于是那从后背拿出弓箭,一手握着缰绳驾驭马匹,一手握着弓箭时不时回头看向后面。 好,就你了! 他瞧见一名高句丽的骑士和自己的距离又近了一些,李康侧转身子一手握紧弓身,另一手拉满弓弦,眯着眼睛瞄了一会儿后就手指一松,一道箭矢呼啸着射出。 这道箭矢飞在空中,最后与那名高句丽骑士相差不到三尺的距离擦了过去。 李康暗道可惜,又取出一支箭来,瞄准过后再射一箭。 这一箭射的不错,击到了那人胸前上,但是没有破开他的甲胃。 李康微微一笑,他再次弯弓搭箭,狙击身后的敌人。 高句丽的骑士也开始还手了,用弓箭与李康对射。 两人你来我往后,最终李康取得胜利,耗费了五支箭矢射杀了那人,但是后面更多的骑兵追了上来,纷纷用箭矢招呼李康。 李康他现在跑在队伍的末尾这里,周围有二十余名隋军卫士,随着后面高句丽追兵的迫近,他们也都开始用弓箭进行反击。 在高句丽的追兵中,正有一人咬牙切粗、金刚怒目的,神态尽显疯狂,目光死死的盯着前面被他们追赶的李康等人。 心中呐喊:富弟,我一定把他们杀光给你报仇! 禀岩成是这支高句丽追兵的统帅,他此刻对前面的那些隋兵恨极,昨夜的时候,一股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隋兵偷袭了他们的营地,他和弟弟禀岩富立即召集士兵,维持秩序,反击那些隋人。 在昨夜最混乱的一段时间过去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弟弟禀岩富在混乱之中被人杀死了,禀岩成当时差点被气晕。 禀岩成和自己的弟弟从小相依为命,在部落的父母去世后,二人便过了一段时间流浪生活,随着长大,二人为了谋得一条活路就一起入伍了。 十几年的腥风血雨过去,闯过不知多少的战斗,兄弟俩携手同心,互帮互助,终于熬出了头,他也成为了一名高句丽军中地位较高的将军。 兄弟二人间的亲密自不必说,从小相依为命,长大后又一起出生入死,感情好的不能再好了。 见到弟弟死去,瞬间让禀岩成怒火冲天,痛哭流涕。 他发疯了似的指挥手下的兵马反击,在李康带人撤走之后,他立即收拢士卒,也不派人去向主将乙支文德诉说昨夜的战况,等候将令。 而是直接带兵追击撤退的李康,不顾应该遵守的军令。 “给我快!”禀岩赤红着双眼、挥舞刀剑大喊道,前面的隋兵近在眼前,只差一步就可以追到他们。 使劲用马鞭抽打了坐下战马两下,战马吃痛叫起来,同时跑的更快了。 “给我把他们全部杀光,给我杀光他们这些隋人!”禀岩成大吼道。 “快,冲上去,都快,给我围住他们,一个不留……” 禀岩成一股疯态似的使劲的叫喊,手中的刀刃在空中挥舞的更加有力,牙根咬的紧紧得。 前面的李康不是扭过头来看向后面,扫视着后面追兵,寻找后面那个一直叫喊的家伙。刚才他听见后面的一个人一直鬼哭狼嚎的在叫喊,引起了李康的注意。 那人叫喊的声音非常大,李康觉得应该是一个将官在进行指挥,在这万马奔腾声中声音叫喊的声音还是很响亮,都盖过了万马踏在地上的声音,那一定是一个将帅在进行指挥。 第174章 反击到了 寻找禀岩成并不是很难,就凭他现在于千军万马里怒颜嘶吼的样子,想不让人注目都很困难,所以李康很快的就锁定了目标。 李康放眼一瞧,于后方三百步之外看见一个身披黑甲黑袍,手持五尺大刀,体型中等,但壮实有力,赤红着双眼、怒发冲冠的高句丽军高级将领打扮着装的男子。 就是他在那里扯着嗓子叫骂,不停呵斥身后的追兵加速。 冷眼看了几次后,李康回过头来抽动马鞭,专心催促战马加快速度,要与后面的这些追兵再拉开些距离。 再往前就是援兵接应之地,他不必吊在这些追兵跟前拿自己的小命犯险,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都快些,不要被追上了!”李康加快速度后,也不忘提醒他身边这些落在最后的卫士。 “驾,驾!” 李康眼角的余光不是瞥向身后,观察着后面的情况,再躲过一支后面射来的箭矢,他的战马逐渐的和后面追兵又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双方继续一追一逃,很快跑出了几里远。 李康麾下的卫士们穿过一片零星小水潭遍布的小树林,战马踏在小水潭上“噗呲”一声溅起阵阵小波浪,打湿了战马的下腹。 出了这片小树林,他们进入一条大道之上。 李康仔细查看了下周围的地形,心中大喜,面带欢呼雀跃之色,高声对卫士们喊道“兄弟们,我们马上就到了,前面就是援兵接应之处,只要到了那里,大家就都安全了!都快呀!” 这句话让疲劳了一夜的卫士们精神大阵,纷纷高兴的叫怪叫出声来,所有人都来了劲,争先想要跑在前面。 李康冷笑着向后方的追兵瞥了几眼,心中暗忖:叫你们追的欢快,一会儿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驾!”一抖缰绳,战马载着李康跑得更快了。 远远地李康已经看见了前面插在高处的隋军旌旗,在半空肆意飘扬,在这四周的青山绿水中看去很是显眼。 回头又看了看,发现追兵还是没有放弃追赶他们。 心中冷笑:好!只要你们继续追过来,今日非把你们全都灭了,一个不留。 为了保持队伍的阵型,避免一会儿冲击到了前面的援兵,李康吩咐士卒“减缓马速,保持阵型,防备后面的敌兵。” 在李康的指挥下,混乱队伍开始恢复一定的阵型,原先迅疾奔逃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放慢,用一个较为平缓的马速赶路。 李康高呼一声“后队卫士弓箭准备,一但屁股后面的追兵上来立刻放箭阻拦他们。” 跑在后面的卫士听到命令后个个弯弓搭箭,随时将准备好的“礼物”射给身后的追兵。 …… 禀岩成对于前面的情况也看到了,但是已经红了眼的他明知再往前走就有危险,但是他视若无睹,催促手下士卒直直杀过去,丝毫不顾近在咫尺的隋军援兵。 “将军,不能再往前了,我们快撤走,前面有隋军的伏兵,要是不快速脱离战场就会有被隋军包围的风险呀!”禀岩成的副将对还在下令向前的禀岩成大声呼喊道。 还有一人也追在禀岩成的身边“将军,前面危险呀,我们不能再追了。” “隋军在前面布有重兵,我们快撤,回去向乙支大人禀告情况。” …… 面对危机,好几人都在焦急的劝说禀岩成,但是禀岩成不发一言,不理会他们。 终于,有一人急不可待对着禀岩成的厉声高呼“将军,不能再往前了!” 这一吼终于惊醒了禀岩成,他眼皮抬了几下后,最终停下了战马,一声发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结阵。” 周围几人大喜,连忙依照命令传达下去。 最后,他们在和隋军援兵相隔一里地之外停了下来,结成军阵。 却说李康这边与援兵汇合之后,跟他们说明自己身后的军情,然后援兵立即在这边做好对战的准备,与追兵隔阵对峙。 …… “将军,看来隋兵人数不少,我们一路追赶,有许多的士卒都掉了队,现在我军大概只剩二千人左右。”一员将领拱手跟禀岩成汇报他刚才统计的结果。 禀岩成听后额头青筋冒起,双拳捏的作响,面色一抽一抽。 一人讲道“将军,我们要趁隋军还没有发动进攻抓紧时间退走,要是等到隋军缠住了我们,可就会全军覆没的。” “是呀,将军,你快下令退兵吧!” 猛然,禀岩成仰天抬头“啊!”的高呼一声,几息之后才停下来,歇斯底里的叫道“可恶的隋人,终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这一句呼喊像是泄出了他心中所有的愤怒,等着这声誓语喊完,禀岩成右手抬高,许久后重重往下一挥“撤!” 禀岩成虽然愤怒,但是他作为一员将领还是分的清事情轻重的,没有因一时的怒火就丧失理智,兄弟被杀之恨会永刻在他心头,但如今敌众我寡,他已经没有机会杀掉那股昨夜偷袭他们的隋兵,保存住现在手下的兵马才是大事。 要是让手下的这些士卒折损在了这里,回去后可是天大的罪名,定会被治罪。 高句丽想走,但是李康那里会如他们所愿,他对一旁的统率一团步兵援兵的这员偏将拱手说道“大人,不能放走他们,这些人追了我们许久,和我军一样是人困马乏,只要杀过去,定能消灭他们。 这偏将点了点头,“嗯!既然他们送上了门,就没有将煮熟的鸭子放跑的道理,来人,传令下去,全军出击。” “是!”周围几员将官一齐拱手称是。 战鼓擂起,隋军这边在一声令下立即杀向对面正在慢慢后退的高句丽人。 禀岩成听见对面擂起战鼓脸色就是一变,在顾不得其他,急切的喊道“快,传令下去,后面的人殿后,其余各部用最快的速度撤走。” 隋军这边,李康在军令下达的第一时间就拔出配剑冲了出去,“杀呀!”他高呼一声,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的冲在最前面。 手中剑柄握紧,斜垂在身旁,在他将要接近一个敌人之时,猛然手腕旋动,百炼剑斜向上一撩,那个敌兵就倒在地上,其人脸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剑痕,头上的盔甲也飞了出去。 接着他就杀进了敌兵之中,左劈右砍,上下击打,与敌人进行浴血杀斗。 …… “呀!”李康大吼一声,同时百炼剑重重砍下,斩断了敌人的枪杆,下一刻在他胸前划开一道伤口,李康这剑还没收回,一旁就是一杆矛刺向了他,他猛的用力一提,百炼剑从下往上砍去。 “咔嚓”一声,矛尖被斩断,接着他那飞舞到空中的剑顺势劈下,从一名敌兵的喉咙处刺过,溅起大量的血珠飞舞。 喘了一口气,李康环顾四周,现在两军一起厮杀到了一起,高句丽人边打边退,隋军则是与他们搅浑一起,死死的缠着他们,不让他们跑掉。 “驾!”李康一拍马屁股,驱使坐下战马向南边杀去,他看到了那个在追赶他们撤退之时、一直叫喊不停的黑甲黑袍的那员高句丽将军。 李康判定这是条大鱼,所以就把目标瞄准了他。 “让开!”李康叫了一声,然后一剑挥出,杀向两个前面持着枪冲向自己高句丽敌兵。 李康这一剑把那两枚刺向自己的枪头给挑开,他坐下战马不停,撞向了其中一人,那人在“啊!”的一声惨叫中躲闪不及被撞飞在半空中,“砰”的一声掉落在两丈开外。 扫除了刚才的两个障碍之后,前面又是一个敌兵横档在他的马前,这个敌兵用的是一刀一盾,他在李康坐下战马冲到距离自己还有不到两米远时,身子一跃,猛然跃到半空中将盾牌挡在身前扑向马背上做的李康。 面对来时汹涌的这一击,李康手腕一抖,经脉间内力加速运转,用力一把将百炼剑掷出。 百炼剑携带者无可匹敌的威势直接击破了那人的盾牌,然后刺进了他的胸膛,且剑身上面的巨力阻止了那人身体下坠趋势,反而是带着他的身体向后飞去,“锵”的一下钉在地面之上。 李康驾驭战马奔过之时,腰身一弯,抓住剑柄,顺手拔出百炼剑来,呼啸着撞飞了一名正在与隋军卫士打斗的高句丽士卒。 …… 禀岩成此刻后悔莫及,他懊恼自己因为弟弟死去的一时之愤,就分不清了东南西北,只想着报仇雪恨,不尊军令,带领孤军深入致使现在落入了隋军包围之中。 此刻他手下的兵马已经隋军完全围困住了,想要杀出去太难太难!再这么下去不用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全军覆没在这里。 禀岩成此刻正被四名隋军卫士围攻,他身边的亲兵各自都在和隋军厮杀,虽然看到了禀岩成这边的处境,但是已经没有闲工夫来救他了,他们自己都自保不暇。 趴下身子躲过从后面挥来一刀后,禀岩成手中大刀对身子右侧一挡,挡住了紧接着身后那一刀而来的另一刀。 这时禀岩成心中一惊,他看到左侧的一名隋军卫士对他横扫一枪,如果躲不过去的话就会被击落到马下。 他眼神一缩,咬了咬牙,抬起一一支手臂要单手去接这一枪,想要握住枪杆,免得被扫落下马。 但是他一个手掌的力量怎么可能挡得住隋军卫士这用力的一挥,巨疼从手掌传来,他好像听见了骨折的脆响之声,接着枪杆撞击到了他的胸膛,禀岩成身子向后一仰滚落下了马背。 滚落到了地上的禀岩成没有立即停下身形,反而是在地上顺势多滚了几圈,这样做使他躲过了刚才一名隋军卫士趁他落地的机会砍向他的一刀。 当他停稳身体之后,禀岩成用右手的刀尖拄着地面,左手颤抖着站了起来。 他的左手被那一下打了太狠了,又红又紫,虽然表面上没有擦破皮,可是他清楚的感觉到左手好像骨折了。 刚才那个趁着禀岩成掉落下面,用刀劈砍他的隋军卫士见到自己的那一刀没有成功,连忙追了过去,在禀岩成还没站稳之时就身子一跃,从他的头顶上空劈下。 禀岩成面对这一刀有些发愣,同时大脑有一股窒息的感觉,他知道这一刀自己肯定是躲不过去了,因为时间来不及了,这一刀要砍中他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真的躲不掉了。 眼见着一刀在银光闪耀之中来到了他的额头不足五尺之处,禀岩成的身体却突然飞了出去。 掉落在地上禀岩成回头一看,看见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一名高句丽士卒被拦腰斩断,身体断为了两节,鲜血洒满了地面,他的上半节身体还在蠕动。 “将军!” 这时,几名高句丽的士卒围在了禀岩成的身边,拽着他就要跑。 禀岩成“啊!”的大叫一声,双目满是血光,挣扎着不肯离开,面目狰狞,使劲的喊道“放开我,放开我,把我放开,我要杀了这些该死的隋人,我要把你们全杀光!放开我……” 旁边一名士卒慌张的喊道“将军,咋们快走呀,再不逃的话就逃不掉了!” “是呀将军,我们快逃吧!”另一名高句丽士卒哭丧着脸,神情慌里慌张,一副被吓破了胆子样子,带着哭泣的语调劝说道。 “放开我,我要把他们全部杀死,我要为我弟弟报仇,都给我松开,再不松开信不信我杀了你们。”禀岩成这会儿有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 当然,原来的禀岩成可并不是这种动不动就失去理智的人,只是今日对他的打击太大,先是相依为命弟弟禀岩富死了,然后是现在因为自己一时的疯狂让手下这些士兵被隋军包围,看样子今日是走不掉了。 就算自己能以侥幸逃得一条性命,回去后怕是会被问斩的。 这就更加激发了他心中的愤怒与疯狂,再加上鲜血的刺激,使得禀岩成此刻彻头彻尾变成了一头疯子。 第175章 难测 禀岩成被两名士卒死死的扯住胳膊拽走,他神态尽显疯狂之色,不停地挣扎,欲要摆脱控制,周围几员高句丽士卒把他围成一圈,拼死往外围冲杀。 没冲多远,禀岩成就挣扎开了。 “啊!”仰首大叫一声,禀岩成胳膊用力一挣,右胳膊摆脱了控制,他一把推向另一边,将另一名高句丽士卒推倒在地,随手捡起一把大刀来,就向一名隋军卫士砍去。 卫士招架不住凶猛的禀岩成,和他对了几刀之后就一个身子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危机之时,禀岩成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侧转身子的同时对身后一刀砍去,击打中了一个刺向他后背的长枪。 一名高句丽士卒这时来到禀岩成的身旁,佩刀一砍,与适才偷袭禀岩成的隋军卫士打斗起来,同时嘶喊道“将军你快走呀!” 禀岩成晃了晃身体,双眼充满血丝,凄叹着哭喊一句“事已至此,全军必将覆没于此地,我回去还有何用,免不了一死,不若就此战死于此,为我弟弟报仇!杀呀!” “将军,将军!” 又是几人来到禀岩成的身边,挡住周围杀过来的隋军。 “将军快走,我们掩护你!” “将军,我去给你夺一匹战马来,你一定要冲出去,以后再找机会为我们报仇。”一员副将对着禀岩成喊了一声之后,从这边杀了出去,去为禀岩成寻找马匹。 “你们拦我何用,都给我让开!”禀岩成眼角满含泪水,心中悲痛,就是不肯接受其他人的话,执意要死战。 突然,一声高昂的厉喝响起“贼人休走,给我授首吧!”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员骑着棕色战马,身披一副明亮的明光铠甲,头盔上插着白色翎毛,手持一柄寒光冷剑的年轻小将,驾驭着身下的战马,目光如电的盯着他们这边,直直冲向几人。 待到近处,李康高呼一声“受死吧!” 接着,他那高高举起的利剑对着几人就是猛然挥下。 …… 正当辽东战场风起云涌厮杀不断之时,河北之地也是暗流涌动,局势骤然发生变化。 话说在去年时候,漳南县人孙安祖因为不堪当地县令的欺辱,一怒之下刺杀了县令,之后被当地官府下令通缉,东躲西藏后最终投奔了在本县之中颇有声望的窦建德,窦建德为人有谋略,虽是一介布衣,但善于审时度势。 初时,窦建德见天下乱象已生,便给孙安祖出谋划策说:让他召集当地一些对官府有怨恨的百姓,起义去高鸡泊中落草为寇,伺机窥探天下形势,待时机成熟再谋出路。 孙安祖欣然接受了窦建德的意见,并且在窦建德帮助之下只用了短短三两日的时间,就有数百青壮前去投奔他,接着,他们一行顺利在高鸡泊之内站稳了脚跟,其手下队伍也日渐壮大,从原先的数百人发展到了数千人,在河北一带的几路起义军里面也能排的上号。 但好景不长,怎奈人心诡测,风云突变,灾难突然就降临了。 有一日,孙安祖接到手下递上来的一封信,这封信是另一路起义军首领张金称差人送来的,信上说有事要与他商议,请他三日后前去,二人好当面详谈。 孙安祖看完信后欣然允诺,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对送信的差人说道“你只管回去告诉你家将军,孙某人三日后定当上门拜访。” 差人应道“是,小人定会把将军您的话带给我家将军。” 张金称与孙安祖同为漳南县人,两者起兵后平日间也有不少的来往,他们互为援助,相互依靠,平日交往密切,所以张金称的邀请孙安祖答应的很痛快,未虑其他,只当是一次正常的议事,没有丝毫的怀疑。 三日后,孙安祖按照约定带着一队的护卫来到张金称这里,张金称热情的挽着孙安祖的胳膊将他迎接入门。 屋内一桌的酒菜已经备好,张金称拉着孙安祖入座,二人先是热闹的喝了几杯,之后孙安祖便急迫地问张金称今番他找自己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议。 张金称嬉笑一声,“孙兄弟,此事等我们用过饭菜之后在讨论,先饮酒,等之后我二人在细细商议。” 孙安祖闻言当下不在多言,接着与张金称一起喝了几杯酒水,吃了几口小菜。 之后孙安祖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又追问了张金称几次,但张金称只是言“吃酒,吃酒,有何事酒足饭饱后我会详细的跟孙兄弟一一道来。” 大约接近半个事时辰过后,这桌筵宴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孙二人喝的都是满脸透红,眼神朦胧带着醉意。 张金称裸露着胸膛,挽起衣袖,抓起一杯倒满了的酒樽仰头张嘴倒下,然后重重的按桌案上,脸颊通红,醉意尽显无疑,叫道“好酒,痛快!孙兄弟你说是不是?” 孙安祖坐在他对面的桌案上,此刻已是醉的不成样子,身体有些摇摇欲坠,晃晃悠悠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张金称的那声大喝似是点醒了醉闷闷的孙安祖,他两手撑着桌案,慢慢抬起脑袋,摇摆着躯体对张金称说道“是…是好酒,这酒…好……” 同在一旁作陪的有张金称手下两员地位较高的心腹,此时其中一个看起来厚唇薄鼻,高高瘦瘦、两眼狭长的男子眼中精光一闪,笑呵呵的端起酒樽,对着孙安祖讲道“孙将军,在下敬你一杯。” 孙安祖眼神不清的看了那人一眼后,也是举起酒樽对着那男子示意了一下,然后自己一饮而尽。 那男子也是微笑点头一下,捧起酒樽仰头饮了。 男子饮完后,微笑着对孙安祖说“孙将军,你还记得上次我家将军向您提起了那件事情吗?” 孙安祖先是醉醺醺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像是在沉思的样子,最后说道“是…哪件事情?我…不…记得。” 男子闻言“哦”了一声,然后与身旁另一名男子对视了一眼,接着又看向了上首微微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容的张金称,他心中有了计较、 “孙将军,您前番来的时候,我家将军和你提过:把你我两路的人马合到一处,兵合一处,公同抵抗隋军。这件事情您还记得吗?” 孙安祖听后使劲摇了摇脑袋,仿佛是在把醉意也一并要走,他接着望向那男子,眼神似乎清醒了些“你是言此事?我…早已答复…过,我手下的兄弟们…不赞同,所以…此事作罢……” 男子轻笑一句,“孙将军,你需知道,如今朝廷围剿我们越来越厉害,单凭一路人马可是很难挡得住他们,如果我们两家合在一起,实力就会增大许多,这样就不用害怕官府的围剿了。” 孙安祖摆摆手,“不可。” 男子轻轻颔首,温言细语的说道“孙将军,还请你听在下一劝,只有我两家兵合一处,朝廷才不会轻易的派兵对付我们,要是孙将军想单凭手下的区区几千人自保,那是万万不可行。 要是朝廷真的派兵进剿你们,是根本挡都挡不住,必然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孙安祖虽然已经醉酒,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无论那男子是如何讲,两家合兵一处有那些好处,他都一口回绝,只说手下的弟兄们都不赞同。 良久,男子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他侧身看向张金称。 张金称这时神态端正坐在那里,神情淡薄,眼神清明,再也没有了喝醉的模样。虽然浑身上下酒气缠身,脸面赤红一片,但是从他的神态之中不难分的清楚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醉意。 他先前的模样分明就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麻痹同他一起饮酒的张金称。 男子看向张金成,“将军,这孙安祖真是不识好歹,我看咱们……” 男子摊开手掌,做出手刀之式,眼神凶狠的向下一斩。 张金称慢悠悠的站起身子来,冷淡的看了眼对面的孙安祖,那高瘦男子也站起身,快步的来到张金称的身前,“将军,我看还是依照咋们原先好了的商量的一刀杀了他了事,到时咋们在吞并他手下的人马可就简单多了。” 张金称冷笑着看向孙安祖,冷冷哼了一声,厉声对面前的孙安祖大声喝问道“孙兄弟,我再问你一边,你到底答不答应某家的提议?” 面对这时的张金称,已经醉酒了的孙安祖大脑还是迷糊的,没有明白他面临目前的情况,依旧还是晃晃悠悠的摇了摇脑袋,纠结巴巴的一字一句的说“不可,我商量…过…了,咋们要去投靠…窦兄弟。” “哼!”张金称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有些怒意上头。 “枉费我几次与你好言相劝,你却不识天数,不明道理,既然你执意不肯答应,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高瘦男子上前,对张金称拱手言道“将军,我这就安排下去。” “嗯”张金称点点头,然后走出了屋子。 留在屋内的二人对视一眼,相互微微颔首,就各自去了。 …… 当日,高鸡泊孙安祖的营寨内,孙安祖手下的人收到了张金称派人传来的消息,言孙安祖已经授首,并且将其收集也带来在营寨外向他们展示了一下,许多人都认出那就是孙安祖的头颅,。 且威胁他们明日打开营寨迎接张金称,要是不按照他们说的办,那明日张金称就要让人攻打他们。 这个消息很快就全部传开了,使得所有人人心惶惶。 孙安祖手下的几员亲信召开了紧急商议,张金称乃是附近最大的义军了,手下有上万人马,而他们只有几千人,且缺少了主心骨,明日根本无法有效聚集众人之力对抗张金称来犯。 这几员亲信皆乃是当初跟着孙安祖一起进入高鸡泊落草的,对于孙安祖都很忠心,面对孙安祖为张金称所害,几人都是很愤怒,自然不愿答应投降张金称。 几人商议过后,决定一起去投靠如今正在高士达手下做事的窦建德,他们当初本来就是在窦建德的召集下才跟着孙安祖去的,对于窦建德几人都很敬仰,所以简单的一商量,几人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决定去投靠窦建德。 当夜,孙安祖手下几千人便连夜离开,去寻找窦建德去了。 第二日,张金称扑了个空,一点鸡毛都没有留给他。 窦建德原本在去岁官府招募民兵中任二百人长,可是世事无常多有变故,他后来也被逼参加了义军,投靠了高士达的队伍。 高士达是清河蓨县人,兴兵造反招集了一千多人,在清河郡一带活动。 关于窦建德的事情是这样的:窦建德在当地名望很盛,无论是什么人都很敬佩他,几路义军听闻窦建德的名声后,便下令不许侵扰窦建德的家乡。 而且,当时往来于漳南县境的各股盗匪,沿路屠杀抢劫当地百姓,焚烧房屋,也惟独不到窦建德的家乡骚扰。因此郡里县里料定窦建德跟盗匪们相互勾结,就拘捕了他的家属,不论老少都杀掉了。 窦建德听到他全家已被杀光,悲愤交加,痛哭流涕,可还没等他伤心多久,官府派来捉拿他的人就到了,窦建德走投无路,将心一横,发誓定要报此血海深仇,于是率领他手下的两百人逃跑去投靠了在清河的高士达。 高士达自称东海公,窦建德投靠之后被任命为司兵。 第176章 前程 辽东 如今到了秋季,正是辽东的阴雨时节,雨水不断,每隔几日都是都会降下一场大雨来,是以每日天空都是阴沉沉的,不过李康的心情却与之相反。此刻他脸上挂着如浴春风的笑容,颇有自得意满之意,笑呵呵的骑在马背上与周围几人谈笑风生。 距离那场反追杀已经是两日过后了,在两日前他联合接应的援军将追击而来的高句丽追兵一举消灭掉了,只有寥寥几人逃出生天。 战斗结束后,通过俘兵辨认,李康确认了那个被自己所盯上身着一身黑色盔甲、手持长刀、追赶之时叫喊不停之人是高句丽军中的一员健将。 那日,李康在双方对战开始之后就把此人作为自己必须拿下的目标,结果没有让他失望,他费了些手脚后亲手斩下了此人收集,这又是一件不错的功劳。 李康与同行的几人来到一处营地辕门处下了马,与其他几人拱手作别,接着在一员卫士的领路下来到一处营帐。 刚刚踏入营帐,便有一声爽朗的大笑声响起,其中很是欢悦,李康趋步向前,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礼,道“属下李康拜见亚将大人。” “免礼,免礼。”郭焕坐在案几上伸出手来对李康虚托一下,一脸满意的笑容。 “谢将军!”恭声回答后,李康端正的站到一旁。 他看了看郭焕的脸色,从自己就来后就见他脸上一直笑个不停,一副喜事临门的样子。 郭焕语中满是欣喜,极为高兴,对李康讲道“你这次做的很好,不枉我不顾他们几人反对,执意向卫大将军举荐你来带兵行此事。” 闻言,李康心中感激,又是一礼“多谢郭将军栽培。” 郭焕嘴角一抿,淡淡一笑,道“这是你自己努力,我不过是跟卫大人动了动嘴,能以做好这次任务是你自己的本领,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李康听后心中对于郭焕好感顿增,这次要不是郭焕下力帮了自己一把,潜伏到敌兵身后进行突袭的这个任务是绝对轮不到自己身上的。 自己资历浅薄的很,军中不知有多少经验丰富的将领,卫玄怎么会安心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毛头小子,是郭焕向卫玄力挺自己,这才把这个难度颇高的任务落到自己的手中。 不然,卫玄决定不会让李康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后辈去带兵做这件事情。 这次的任务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主要是在“隐藏”二字上面,做到了这一点,就可以顺利的带着手下兵马绕到高句丽大军身后,做不到这一点那无法达成目标。 那日郭焕将这个任务交给李康的时候,他还特地隐秘的提点了李康两句,是以李康才能顺利瞒过高句丽哨兵的搜查,于一处隐蔽之地躲藏起来。 李康双手抱拳,神色郑重的对郭焕说道“郭将军,若没有您的指点,李康万万没有这个才能,今番立得功劳,全赖将军您的的扶持,如此恩德,李康定当铭记,他日若有任何吩咐,李康必觉尽全力去做。” 投桃报李,既然郭焕如此的帮助自己,李康也给了他一个回复。 郭焕对于李康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然后讲道“无需自谦,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虽是提点了你一二,可一切事还是你亲自做的,这足以证明你的能力。” 李康朗声说道“若无将军你的提点,此事绝无这般顺利,若当真让属下去做,怕不知会花费多少的精力,有了将军你的指点,等若是给李康点明了前路,让属下不费大力气就做好了这个任务。 所以,属下必须拜谢将军你的对李康的提携之恩。” 说完,他重重躬身一礼。 “好好好!” 郭焕闻言面上满意之色更甚,越发觉得李康是一个品性不错的后辈,明进退,知事理,不骄不躁,连续叫了几声好后,他神色一正,对李康道“李康,你可明白这次我为何如此大力向卫大将军举荐你?” 李康听到问题后微微沉思片刻,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没有合适的答案,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郭焕应该是比较欣赏自己,所以才会栽培自己。不然的话,他原先可是和郭焕没有一点的关系,也就没有其它的理由了。 没有过多的思考,李康顺口就回答“属下多是不明,但属下猜测,将军应是李康的伯乐了。” “嗯!”郭焕轻笑一声后微微颔首,同意了李康的回答。 “确实如此!” “我也不瞒你,本将这双眼睛一向目光灼灼,一向自诩有识人之明,初次相见时,我就觉得你非是凡人,将来必有一番成就,当是大富大贵之人。”郭焕讲这些话的时候眼中精芒闪耀,带着神秘莫测的笑意。 听到这话,李康一怔,神情有些呆泄,这话听起来怎么和江湖骗子说的一模一样呢? 当然,李康也不怯场,打笑道“大人目光如炬,属下也是这般以为,将来定要建立一番功业,名留史册,借你这番吉言,李康定会加倍努力的。” 郭焕哈哈大笑一声,心中感觉特别的舒坦,愈发觉得看李康顺眼了。 “好,本将拭目以待,看你是否能以达成今日之言。” “郭将军你就看好了,李康终有一日定会兑现今日之言,到时定会请将军你来为我见证。” 讲适才这句话的时候,李康面上信心十足,剑眉飞扬,眸里带着摄人之彩,没有一点的迟疑,仿佛他认定将来必会如此。 不过郭焕对于他的这种态度很赞赏,虽是两人玩笑之语,但是他对于李康敢于如此豪气地放言很是欣赏,对他轻轻颔首示意。 在郭焕看来,李康适才之语他并不认为这是夸浮之语,而是将来确有可能之事,这和这些时日他对李康的了解有联系。 要是换一个人来,郭焕可就不会如此了,比如要是一个军中不认识的底层卫士跑来说这些话,估计郭焕就应该是眉头一皱,心道: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之徒,如此大言不惭,然后就是挥手让人把他赶出去的表现了。 两人言笑几句后,郭焕神色和善的与李康说道“李康,算上前番你探查有功、挽救大军的这一个功劳,在加上今番这一次,就是两个大功了。” 李康不明所以,只是点点头。 郭焕接着说道“天下之人、物,当以天子脚下为贵,我朝大小吏员无数,人人都期望进入京师做官,但不是每个官位都很显赫。” “待得此番战事结束后,朝廷就会依功劳进行封赏,你的资历较为浅薄,若是单凭你之前的功劳倒是也能得一个还不错的封赏,无外乎是八尉官之一,或者是其他一些有名无实的官位,这八尉官皆乃虚职,到时候你回了军府,军府还会重新任命。” 李康点点头,等回到辽东战事结束之后,对于有功之士朝廷会给与封赏是一定的,不过大多数人都应该是得到一个虚职,也就是一个跟文官那样什么的:银青光禄大夫、金紫光禄大夫一类,都是一些荣誉称号。 看一个人为官的权势还是要从他担任的实官看起,光有一个响亮的称号而没有实权,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而李康在朝廷封赏过后,如果只是授予了虚职,不能以得到一个实际的职位,到时候还是要返回博陵郡军府,回去之后鹰扬府会重新安排,但鹰扬府的职位就那些,能得到什么安排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他现在虽然被任命为越骑校尉,可也是暂时的,回去后还要得到鹰扬郎将周源的认可。 原先,按照李康原先的打算,他是希望凭借自己立下的大功,到时怎么着也会有一个地位较高的官职,至于有没有实权到是不多要紧,以后的时间还长,总是有机会的。 先为自己谋的一个正儿八经的地位才是首要的任务。 郭焕脸上笑容更甚,继续说道“但如今你又立了一个大功,一切都变得简单了些。” 李康神色一动,郭焕这话的意思是…… “李康,我有意将你调去京师,但恐你功劳不足,被人诟病,所以这就是我此次向卫大人力荐你的原因,你可明白?” 望向郭焕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李康浑身一颤,拱手道“原来将军是一片苦心,李康懂了。” “嗯!如今你又有了一次大功,我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向兵部举荐你调入京师,虽然最后还是一个虚官,但是到了京师,你会有更多的机遇,那时全看你的能力了。” 深呼一口气,李康恭敬答谢“多谢将军厚爱,李康无以为报。” 原来这郭焕还真是看重自己,居然是这个意思。他确实是好意,天下之人谁不想去京城,在外为官一般是按部就班来,几年才升迁一次,实在熬人,而若是在天子脚下,一个人只要抓住机遇,一步登天者不在少数。 所以说,郭焕想将李康调入京师,确实是十分照顾李康。 第177章 撤兵 然郭焕虽是好意,李康亦心动不已,却别有忧虑。 倘若真的进入京师做官,其中益处不必多讲,但同样其中面临的风险只多不少,可自己不一定真的就可以抓到良机,似天下间许多人也是想着进入京师攀附上一个贵人,但能如意着又有几人? 多是谋的无关紧要的一些小吏,再进一步的希望如天边烟霞看得到却摸不着,可望而不可即,只是心怀羡慕地看着那些幸运儿。 还是能以主政一方,手握权柄,做个封疆大吏对李康来说方为上上之选。 因此李康迟疑了片刻后,神色一正,拱手言道“郭将军,您之心意李康心中了然,李某心中亦是感怀不尽,但还请将军恕罪,属下有些不便向您言明之处,是以您的这番心意请恕李康难以接受。” 郭焕听后微微一笑,全不在意李康的回答,待他想来这是自己还没讲清楚其中的门道,所以李康才会拒绝。 嘴唇微张,双目含笑,郭焕面带笑意,笑意盈盈的言道“你先不荒决定,听我与你细细道来,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李康点点头,“将军请讲,属下听着呢!” “嗯”郭焕微微颔首,“我知你所图者功名也,然天下名士众多,不乏大才之士,可能一展胸襟抱负、立得功名者鲜矣,若问其缘由,其间多为苦不得机缘,无人引荐之故。 倘你去了京师,我自会照顾于你,若有良缘,当能为你谋划一二。” “如此,不出五年,我定为你寻得一个绝佳建功扬名之机,未来你再多加努力,前途一片坦荡。” 郭焕讲完,心中波澜不起,双目炯然的瞧向李康,他相信自己的这些话定会打动李康。 李康岂不明白郭焕所言不虚,若有他照顾自己,确实前途会是一条光明大道,可这需要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天下太平盛世之时。 如今已是大业八年,他等不起个十年八载的,自己在战乱之中早一步下手,就夺得一份先机,其中好处不必多讲。 因此,李康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将军,李康知道若是在下应了此事之后的利害,奈何李康家中俗事缠身,实在无法久离家乡,因此属下期望能在博陵郡谋的一官半职。” 郭焕见李康回答的斩钉截铁,坚定不疑,语气中透露着坚决之意,似乎真的被家中无法明言之事羁绊,无法远离家乡。 他沉吟了一会儿,暗忖道:看其意思是非要拒绝了,那我之前的心血岂不白费?此人倒也是个可造之材,我再劝说一次,若是当真无可挽回,那便任由他去好了。 郭焕微抬前额,看向李康,道“大好男儿当以仕途为重,造福天下黎民才是大义,怎能因为个人之事而摒弃天下之事?本将相信你之双亲已是明白此理,他们定会支持。 倘若你家中真的有不可顾及之事,可与我道来,本官会帮你解决。” 李康坚决推辞道“将军,属下家中之事不便与外人诉说,但真的离我不得,因此将军对李康的厚爱在下实在难以答应,还请将军宽恕!” “李康,如若你错过今次的机会,以后再也难寻。” 郭焕顿了顿,叹息一声后接着讲道“说起来,你也算是少年得志了,怕是不能知晓天下士人求官之难,如今天下士族众多,其门人为官者数不胜数,可若不的朝堂权贵赏识厚爱、或前人庇护,想官路坦荡确实艰难。 因此,如不得抓紧每一次眼前的机缘,想升迁一次就需耗费大量时间。 所以,李康,你要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之后再也不需谈论其他,等战事结束之后,本官也就回去京师了。” 郭焕这话明明白白告诉李康,若是他错过这次自己的好意,之后他也不会再抽出功夫来关照李康了,再之后李康的事情吧也就与郭焕没有一点的关系。 李康听后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郭焕愿意提携自己一次已经是格外关照他了,之后自然不愿再在自己身上花心思,毕竟郭焕只是单纯的有些欣赏他,李康又不是他的后辈族人,不可能对他非常的上心。 到了最后抉择的关头,李康也是有些无法下定最后的决心,几次想要回答拒绝,可是看到郭焕灼灼盯着自己的眼神,他就是心中一抖,已经涌到嘴边的话又吞到了肚子里。 此刻,李康感觉到郭焕身上有一种描述不出的威势在打压着自己,以前郭焕为人比较和善,所以他身上那种为官者的气势表现的不多明显,是以李康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感到比较自在。 可现在面对郭焕神色严肃的追问,顿时李康就感觉到坐在面前的郭焕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逼着自己做出一个不违背他意愿的回答。 心潮起伏了片刻,李康稳住情绪之后,仰起头来,面带坚毅与坚决,郑重地对郭焕屈身一礼,然后答道“下官心意已决,将军您的好意李康日后如有机会一定会报答。” 郭焕听闻后神色有些不喜,然后转变为了无奈“也罢!我并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既你这般的坚决,我就不拂你之意了。” 李康听后,立即又是一礼。 郭焕轻轻颔下首,有些无奈的讲道“若是早早问明你的心意,本官也就不浪费气力为你争夺这个军令,如今你却不愿!” 李康忙出言说道“将军一番好意,李康感激都还来不及呢!属下虽不能如你所愿,可李康既已立得这番功劳,这恩情在下一定铭记于心,他日必有报答。” 轻笑一声,李康轻抿嘴角,微笑着讲道“有了这次的大功,累功之下,属下回到军府之后升迁定会一帆风顺,李康再次拜谢将军大恩。” 说完,李康拱手一礼。 “哎!只能如此了,你暂且先下去罢,本将有些累了。” 知道郭焕心情有些不悦,李康不敢多说,行了一礼后退出了营帐。 …… 三日后,李康已经随着大军到了鸭绿江边,四百多里的路程他们用了七八天脚程就走完,算是比较快的了。 过了鸭绿江后,不出十日,在道路通畅、高句丽人袭扰力度变小的情况之下,九路兵马的卫士们欢快的回到了辽东城南,疲劳了许久的大军在撤退的途中表现的很轻快,就盼着早点回到辽东城。 到了辽东城之后,卫士们得到充足给养好好休养了三日后,其中几路大军便接到军令继续回撤,同时,李康听闻杨广已经有意撤兵,就在这几日就会正式下达撤兵的诏令。 大业八年八月,杨广正式下达撤军的诏令,在众将士欢呼声之中,开始向怀远镇有序撤走。 第178章 封赏 隋军此次征伐辽东,耗费物钱粮物资无数,为了征讨高句丽,从大业七年就开始准备,先后动用了民夫数百万人,制造了各种器械船只,动用卫士一百余万人,可谓是倾尽半个国家之力备战。 此次征讨中,隋军损耗巨大,死伤的士卒超过十五万人,这还是因为宇文述等人的三十余万大军没有在萨水被乙支文德一举击败,不然死伤的人数更加巨大。 然,耗费如此巨大的力气,隋军收效却甚微,这次征讨高丽的行动中,隋军仅在辽水西攻克了高丽的武厉逻一地,朝廷在此设置辽东郡以及通定镇,由于高句丽在辽水东的几座重要军事重镇无一被攻克,所以那些隋军已经拔掉了的城池只能放弃,不然根本守不住。 总的来说,就是杨广用了十倍、百倍的力气最后才得到一个巴掌大的地盘,且自身损耗巨大,不仅没有达到这次征讨高句丽的政治目的,且军事、民力上损失很大。 且,在倾尽全国之兵出征境外时,国内的混乱也进一步加剧,几路起义军都趁着这段时间壮大了好多,各地的盗匪更是丛生。 在这段时间内,朝廷征召的不少民夫因为不堪负重,或者延误期限,无法完成任务等等众多原因,纷纷逃亡隐匿,落草为寇,山东河北之地成为了重灾区。 再加上一部分逃亡的士兵,使得混乱愈发严重,各地官府的进剿都很不顺利,往往今日才剿灭掉一股盗贼,可明日就会死灰复燃。 …… 八月底,几十万隋军陆续回到涿郡,而杨广则是下了一道敕命:命运黎阳、洛阳、洛口、太原等仓的谷子到望海顿,再派民部尚书樊子盖留守涿郡后,自己则是带着御营及朝臣们先一步返回东都。 到了涿郡后,原先被打散地属于同一个军府的卫士们各自汇聚到一处,索性原先打散的不是很混乱,一般都是在二十四大军中的同一路,所以在经过十日调整过后,每个军府卫士都找到了自家的人。 回到涿郡后没几天,李康就带着李九找到了博陵廉台军府的营地。 李康找到驻地之后,碰见了鹰击郎将夏卫,原来他早就来到了涿郡,负责处理归来的卫士。 “嗯,安然无恙就好!” 见到李康,夏卫淡淡笑了笑,对他微微颔首示意。 李康对他拱手一礼,然后抬起头来,眸子中精光闪耀,淡淡一笑,客气的回答道“李康尚未名声显赫天下,怎会留有用之躯于辽东!” 夏卫默默点点头,然后轻轻低声说道“这就好!” “去吧,秦寒还有其他几人已经回来了,你与他们见见面,过几日本官会摆酒犒劳大家。” 一听夏卫说起秦寒,李康精神一震,问了一句“哦,那他们都没事吧?” 夏卫哈哈一笑,神情轻松回答说“秦校尉没事。” “既如此,那属下先行告退。” …… 待到全军回归之后,夏卫派人统计了一下战后廉台军府损失的人数。 统计结果下来之后,情况不容乐观。廉台军府的卫士原先有一千三百多人,但这一战过后还剩下九百余人,战马损失两百余匹。不算那些残废的卫士,整个军府真正的兵力下降到了八百余人,对军府来讲损失了四成多的战斗力。 这已是伤筋动骨了,想要恢复需要不少的时日。 军府的四个校尉秦寒、周文等也都全身而退,其他的一些下级将领折损数人。 …… 杨广先行回去之后,大军经过整合也只等朝廷封赏下来之后就各自返回军府驻地,对于封赏的结果李康也是望眼欲穿,终于在九月中旬时卫府把封赏的榜文下达,上面写了对各个有功之臣赏赐的结果。 待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李康特地亲自去看了看,一是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的封赏,二是想要看一看榜上有名的都有那些人。 这张榜文上面主要记录的都是因功劳而被加官的名单,像那些得到钱财之类赏赐之人则是不被记在名册上面。 榜文有十余张,李康大概估计了一下,上面差不多有六百多个人名。 每个人名后面都表明了战功,然后是赐下的官位。 李康从第一张看起,连续看了三张之后也都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当他转向第四张榜文时,入眼的首个名字让他瞪大了眼睛,显得大吃一惊的样子,呆呆的念出声来“刘武周…建节校尉……” “刘武周?是那个刘武周吗?或者又只是同名同姓?”李康埋首蹙眉,疑惑不解的自语。 对于刘武周这个名字,相信很多看过演义的人都知道。他是隋末反王之一,割据了河东,还引突厥人为援,最后被唐军打败,大名鼎鼎的尉迟敬德原先也是他手下的将领。 …… 在李康狐疑之时,另有一个黑面黄须的精壮汉子则是兴奋异常,他的名字就叫做刘武周。 其实这个刘武周还真的就是那个反王刘武周,他因为在家里混不下去,就应募了这次的征讨。 刘武周出生于豪富之家,年轻时骁勇善射,喜结交豪侠,这点让其兄长不喜,他的兄长刘山伯便经常告诫他:“你不择友而交,最终会毁灭我们整个家族的。”并责骂羞辱他。 受不了兄长的责骂,因此刘武周便离家前往洛阳,之后投奔太仆杨义臣,这次征讨他也跟了过来。 看到榜上有名,令刘武周欣喜不已,头也不自觉的抬高了不少。 他等这一刻已经好久了,有了官位,自己就可以昂起首来,光明正大的衣锦还乡,再也不用怕兄长给自己的白眼了。 喜悦过后,立即拉着两个相熟的同伴去饮酒庆贺。 …… 迷茫了一会儿后,李康接着往下看去,终于,在第九长榜文上面找到了“李康”两个大字。 忍不住脖子往前一伸,李康一字一句的瞪大眼睛看起来:李康,博陵人,功劳显着,智勇双全,斩首百余,赐绥德校尉。 “绥德校尉……”李康默念了好几遍,而后嘴角一张,大笑出声。 绥德校尉可不低了,比刘武周的建节校尉还要高上三级,在武官的散官里面从高到低排第五,杨广登基后,废除了原先的一些给武将们的八郎、八尉、四十三号将军官等荣誉称号,改为建节、奋武、宣惠、绥德、怀仁、守义、奉诚、立信八校尉。 虽然武将的这些荣誉散官比不上文官的散官,但这对武将们来说就意义重大了。 首先这些代表着朝廷给与自己的荣耀,第二是自己在平常担任的实官肯定要以此为依据进行衡量。 第179章 争权 随着班师的军队封赏全部下来以后,各个军府在十二卫府的安排下开始返程。 …… 九月下旬,博陵郡东北方的一条官道之上,一队郡兵正在设置关卡,近日间,博陵郡内的匪盗之徒愈发猖獗,为了治理匪患,郡里下令在博陵郡在与周围其他几个相邻郡县边界的通道上设置关卡,严防外来盗贼流窜道本郡,就是一个盗贼都不行。 在这个关卡上的驻守的郡兵有两百人,为首之人是一个两百人长。 此时天色阴沉,乌云遮日,狂风大作,卷起落叶打转,飓风带起“呜呜”声不绝,落叶间碰撞激起阵阵的哗哗声响。 苏耿抬首眯着眼缝瞅了瞅天上不太友好的天气,有些气急地指着一旁几名正在搬运麻袋的郡兵就骂。 张口骂咧道“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活还没干完?一个个成天就知道偷奸耍滑,干起正事来就没有一点力气了,老子就是养几头黑皮豚也比你们有用,还能换些钱财来挥霍好一阵子。” 被他指着骂的几名士卒听到后默不作声,只是埋头在那里抓紧干活,不做任何表示。 “都给我快点儿,这大雨就要来了!”苏耿又恶狠狠的骂了几句,然后扭头跑进一个茅屋内。 大步流星的来到门口,还没有进门就碰到一个郡兵恰要从里面离开。 这人见到苏耿进来,立时一脸的谄笑,叫了一声“苏大人” 苏耿嗯唧了一声,不多做搭理,径直来到一张方桌旁的板凳上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凉水仰头灌下。 那人趋步紧跟来到一旁,待苏耿喝完水后,问道“大人,咋们的探子打听到刘三立那伙贼人的行踪了吗?” 苏耿不耐烦的摇摇头“还没,这伙人狡诈着呢!哪有这么简单就可以找到他们,探子都好几天没有传回新消息了。” 苏耿就是这伙郡兵里面领头的二百人长,前些日子郡守府接到线报,有一伙盗贼从清河流窜进齐郡,接着又流窜到清河,再又跑到了上谷郡内,近日探子打探到他们一直待在上谷与博陵郡的边界上,有进入博陵郡的迹象。 博陵郡自己都还乱的不行,郡守府的官员们那里肯让这伙人再跑进来添乱,于是命苏耿带着一支兵马堵在这里,严防刘三立这一伙足足接近上千人的贼匪溜进来。 这伙贼寇也是十分的难缠,官府怎么都抓不到他们,他们小心谨慎,内部管理不似其他的流寇般松散,轻易不会泄露任何的行踪,往往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这让官府想要击破他们却找不到什么好方法。 博陵郡接到消息之后不敢耽搁,立即做出了应对,抽调兵马来到这附近驻扎,一是严查边界,阻拦任何的贼盗进入博陵,第二,也是最主要的,上面嘱咐他们一旦找到了刘三立,就想办法剿灭他们,绝不给这伙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那人见提到刘三立之事让苏耿很不舒服,立即撇开这个话题,眼珠一转,放低声音,来到苏耿的耳边小声问道“大人,那个…就是那个空缺的校尉不知你作何打算?” 苏耿闻言摆摆手,“这事不简单呀!我听人说郡丞大人也看上了这个位置,想要派他的亲信占了这个位置,还有都尉大人心中也有自己的人选。” “现在呀,他们两个都不肯退让,要不是太守大人在中间不出声,这个校尉的位置早就被他们拿下了。” 那人听后略微皱眉,十分不解的问“大人,你就没有一丝的可能吗?” 苏耿闷闷不乐的叹息一声,语中充满不甘的说道“哎!这八个校尉除了空的这一个,其他七人有六个都是郡丞、都尉、副都尉安排的亲信,只有一个白陵不是他们的人。” “这个白陵是那里冒出来的?”一旁那人问向苏耿。 苏耿摇摇头,道“不太清楚,据说原先也是一个郡兵,是太守大人在募兵时有一次碰到偶然他夸赞了他几句,并且随口跟都尉举荐了他,之后他就被任命为校尉。” 说起这个事,苏耿那叫一脸的嫉妒恨,怎么这种好事就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他心里酸溜溜的想到。 由于河北之地匪患猖獗,各地的郡县都开始招募民兵充实郡兵的力量,博陵郡也不例外,开始一轮扩招。 原先博陵郡的郡兵加起来还不到两千人,但在过去的几个月内膨胀到了七千人。 面对这么一支巨大的兵马,自然郡里面几个主要官吏人人都想插上一手,其中就数郡丞和本郡的都尉二人反应最为激烈。 二人都拼了劲的在较量,想把其中极为重要的八个校尉之职控制到自己的手里。 按照朝廷的条例,郡兵虽然归本郡都尉来管理,但是其中人员的任免郡守府还是可以插手的。 当然了,朝廷肯定不会放心把每个郡郡兵的大权全部交给都尉一人,肯定需要人来监督和肘制,不然容易出乱子。 像这次校尉的任命就需要都尉与郡守府商议。 第180章 武庆 在这次争权夺利之中,博陵太守显得极为不上心,基本把这件事情交给了都尉黄冉和郡丞武庆二人商议,太守除了平日里偶尔问上两句外基本不插手。 太守不上心,但都尉黄冉与郡丞武庆则不同,二人都想把郡兵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因此过去几个月了但八个校尉的名额都还没全部任命下来,每日都是争论不休, 二人不停的较量,否定对方提出来的人选,这么长的日子里才决定了七人。 在这七个人里面,除去一个白陵是另一个是副都尉陈梁提名的校尉外,其余五人之中有三人是都尉黄冉的亲信、另两人是郡丞武庆安插进来的亲信。 对于这剩下的一个校尉名额除却这两方紧盯着外,还有其他的势力也在盯着这个名额。 像苏耿他这种在郡兵上干了有些年头、自觉资历也足够,但没有靠山的这一类人也都是眼巴巴瞄上了这个校尉之职,盼望上面的大人们开恩,可怜他们一回。虽然希望极其低,可看到了这个空缺由不得他们不生出其他念头。 升迁这个诱惑对于他们的来说很大,因此,苏耿最近在都尉府里上下打点拉关系,看看能不能攀上靠山,升迁一次。 郡兵的兵制与鹰扬府的兵制不同,在都尉和副都尉之下,以校尉为最高级别的官职,其他旅帅什么的官职就没了,而是换成了百夫长之类。 苏耿此次也心存了剿灭刘三立这伙盗贼立下大功,然后拿下校尉一职的小心思,不过刘三立不愧是能以在其他几郡追剿下都安然无恙的盗贼,保命的本事不一般。 苏耿带兵住驻守在这里已经很多天了,可却丝毫打探不到他们的行踪。 他心中也是很焦急,要是再不能以拿出一个大功劳来,自己怕是一点得到校尉这一官职的希望都没有了。 一旁的那个士卒见到苏耿愁容满面的样子,灵机一动,他心里有了主意,嬉笑着跟苏耿说道“大人,你未必没有机会登上这个宝座呀!” 苏耿闻言眼睛一亮,侧过头来双目光彩大放的问道“季期,此言何解?速速与我道来!” 季期确实面上浮现出一缕阴险笑意,不怀好意的说道“大人,你忘了上次我们帮武家二郎擦屁股,给他善后了解祸事的事情了吗?可以让他武家二郎帮一帮你嘛。” 苏耿闻言一怔,神色变得极为不好看,不带好气的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拿那次的事情威胁他吧?这可不成,要是被武郡丞知道了我们拿捏他儿子的把柄来要挟,我二人还有活路吗?武郡丞可不是好惹的!别打这个歪主意。” 季期忙解释一声“大人你误会了,这当然不能这么办了,我岂会不知武郡丞的脾气。” “那你提起这事想干什么?” “大人,所谓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好好的运转一下,未必你就不能得到这个校尉一职。” 苏耿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问向季期“把你的打算细细给我道来,我先听一听再做打算。” 季期面上一喜,拍了一下手掌,“大人你就瞧好了,我这计策绝对有用?” “少啰嗦,赶紧讲。”苏耿面上不耐烦的呵斥道。 季期嘿嘿一笑,向苏耿摆摆手,示意他靠近自己,然后季期凑到苏耿的耳旁小声嘀咕起来。 …… 季期嘀咕的片刻之后,屋外突有一名士卒闯进,吓了苏耿一跳,当即没好气的喝问道“冒冒失失的干什么,进来之前为什么不先禀告一声?” 这士卒看屋内的情况不太对,知道自己是打扰到他们二人在商议事情,于是简言说道“外面来了一队兵马,自称是军府的卫士,需要大人您亲自去迎接。” 苏耿不在意的摆摆手,道“你先下去,验明身份后直接放他们过去就好了,何须我再露面。” “哦对了,你再把郡守府刚发下来的通关文牒给他们一份。” 士卒拱手回答道“是,大人。” 处理了这件事情之后,苏耿看向季期,蹙着眉,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这么做怕是不太好,我看还是找到武家二郎,让他给我们引见武郡丞好了。” 季期苦笑一声“我的大人呀!武郡丞是谁?你又是谁?你以为他会把咋们放在心上吗?我们只不过是稍稍帮了他家二郎一回,那次就算没有我们帮他,你以为武郡丞他自己会解决不了吗?” “想要靠这么一丁点的关系攀上武郡丞,武郡丞岂会真的接纳我们!不出所料的话到时上了门,武郡丞他给咋们些钱财就把我们打发了,别把自己想的太重,你在他的眼里算不上什么!” 季舒觉得苏耿真是把事情显得太好了,也把那些大官们想的太好了! 之前他们在鲜虞城当差的时候,有一次在巡查之时碰到郡丞武庆的二子带着仆奴当街殴打百一名男子,他们本想阻拦,结果听见那个武家子嚣张的报出了其父亲是郡里新上任的郡丞武庆,苏耿当即缩了脑袋,不敢再插手。 武庆在博陵郡的官府里面可谓是声威赫赫,名声响亮,威震官场。 他的这个威震官场可不是因为其政绩突出、爱护百姓、不畏强权、胸怀正气、惩处贪官污吏而使得诸多的官吏们惧怕,他之所以威震博陵官场是因为其人非常的强势,喜爱斗勇,经常与人不对付,且为人苛刻严肃,谁人要是被他盯上了就别想好过。 在他一路走到郡丞的路上,倒下的对手有数十人,全都被他整治的很惨,基本都是丢了官位下牢狱,所以人们对这个武庆十分的忌惮,都不想去招惹上他。 当初苏耿听到武庆的名头后便心生退意,不想再管他家老二的事情,可是还没等他们走几步,那个被殴打的人竟然断了气。 武家老二一把拽住了他们,让苏耿想办法解决,且不能牵扯到他自己的身上。 这让苏耿很为难,大庭广众之下打死了人,让他怎么偏袒武家老二,还好手下有个人机灵,上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后立即就当着围观之人的面叫喊:这人还有呼吸,还没死。 然后苏耿立即反应了过来,也跟着说那个明明已经死去的人还没死,然后赶快把尸体抬走,装模作样的送去看医,直到几天后才通知死去那人的家人,告诉他们那人已经死了。 同时为了防止其家人跑到衙门叫屈,他们威逼带利诱才摆平那户人家,对外宣称其人是暴疾而亡。 从那之后苏耿也算是和郡丞家的二公子搭上了线。 不过苏耿以为凭借这一点就可以让郡丞大人帮他,季期觉得是妄想。 第181章 归家 经过多日跋涉,李康他们终于回到了博陵的地界。 在回程的路上,尤其是进入河北之地后,各地要塞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李康都看在眼里,许多要道盘查的相当严格,再加上一路上沿途村舍的破落之色,李康明白一定是匪患严重导致的。 今日他们这一干人马总算是进入了博陵地界,迎头就碰上一个关卡,顺利过了关卡后,队伍直奔军府。 天公不作美,用了一场大雨迎接他们这些疲劳之士的归来,无奈找了个地方停留一晚,第二日雨停之后才接着上路。 路程不远,当日他们就回到了军府。 鹰扬郎将周源脸色喜庆的迎接他们回来,李康先是跟着秦寒几个校尉旅帅参拜周源,周源对他们慰问勉励几句后,让所有人都好好休息,当晚安排了一场晚宴来给众人接风洗尘。 秦寒等人离开后,夏卫苦着脸将花名册递给周源,周源面色凝重接过花名册还有另一本册子放在案上翻看起来,每看一眼他皱着的眉头就更深几分。 周源叹息一下摇摇头,眉头挤成一团,眼帘低垂,一边看一边说道“这次我们军府元气大伤呀!死去了不少的军卒不说,军械也损失严重,怎么处理这么多卫士的后事可是一件大麻烦。” “麻烦又是岂止这么一点,这次军府损失的卫士太多了,剩下的将士不少人都还带着伤,且士气低迷,垂头丧气不说,许多人私下都是口出怨言,情绪不满,当务之急是要安抚住士卒,免得出现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 夏卫在旁一手按着剑柄,一边垂首盯着身上的甲胃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 “嗯!” 周源点点头,“此次征讨辽东之战其中详细我也看了,战果寥寥是其一,我军士卒死伤巨大是其二,不只是我们军府,十二卫的将士损失皆是惨重。” “夏大人,你我二人要一定要竭尽全力安抚众将士,处理好军府的一应事物,今晚的宴席我已经准备好了,宴席之上你我二人将不要提这些事情,明日有劳夏大人你亲自带人去每一户战死卫士的家中慰问,本官亲自去安排一下他们的祭礼。” 夏卫点头称是。 当晚的宴席颇为丰盛,一坛坛的美酒摆上,肉食丰厚,所有人都吃的畅快,就差来点歌舞美人了。 接下来的几日军府所有人都是忙碌,有诸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大战过后是一堆烂摊子留给余下的人,周源又下令李康他们每人都要详细的诉说一遍各自在大战的经过记录下来,又采集卫士的功过等等。 军府前后忙了十几天后才停下来。 …… 周源作为一个鹰扬府的最高将官,自然是事情最多,需要处理的事物最多,如今他正在处理前日子许多耽搁下来还没来得及处置的事情。 既然是打仗,那就有功有过,不少人都是立下了功劳,周源翻看了一遍记录麾下将士在这次大战中赏罚的册子,起初还觉得都是中规中矩,待看到李康这一页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了揉了揉双眼。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以后,周源砸吧了下嘴巴,低声念叨“不简单,居然立下的功劳不小,朝廷居然封他一个绥德尉,本官入伍这么多年也没见多少比他更强地了,真是让我为难,以后该如何安置他才好呢?” 看到李康的被封为绥德尉,周源知道原先在军府的旅帅一职已经不适合继续让李康来担任了,需要给他一个更高点的官职。可是军府的官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是腾不出来的。 他无奈的想到“哎!需要等李康回来问问他才行。” 李康在几日前就已经离开军府回家去了,不然周源现在就把他叫到跟前来了。 到时要是周源自己无法在军府内给李康安排一个合适的官职,那他就需要向卫府打报告请求指示,等待朝廷的意思。 …… 李康在十月六日那一天就忍耐不住心中对家人的急切思念,与军府告假过后就带着李九、吴枫几人快马加鞭的回到了义丰。 义丰城景物依旧,百姓还在进行自己的生活,街道上的商铺行人还和昨日一般如旧,并未受到外界的混乱影响。 几人来到李府之外,看着那门前的匾额和仆人,李康嘴角弯成了弧状,笑个不停。 一年未归家,李康心中思念如潮,平日一想到家人都是心理一阵惆怅,特别是疲劳加血腥的军旅征途,更加让人怀念平静安稳的日子。 因此,时隔一年未归,李康早就思念的不行,内心更是感到疲倦极了,一直都在想早日归家。 如今到了家门跟前,李康只觉得心神完全不在躁动,彻底平静了下来。 李家府邸门前的小厮见到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当兵的停留在自家门前,心中发怵,不知他们是何意。接着瞧见那几人都下了马,大步向这里走来,小厮见躲不掉,只得迎上去。 “你等是何人,来此作甚?” 第182章 见双亲 李康心有所感的放眼打量着自家大门,那里在意这仆人的吆喝,抬脚就要进去。 看门的仆人见到这些人不理会自己的问话就要强闯,慌乱间张开双臂挡在了几人前面,紧张的喊道“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李县丞家,容不得他人放肆,几位大人要是无缘无故就硬闯的话,当心我家主人治你们的罪。” 李九一把推开这仆人,双目一瞪,“放肆,那里来的如此不懂规矩之人,没看见这是少主人吗?还不让开!” 仆人张了张嘴,望了望李九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由于他是最近才投入李家人,所以不知道面前这人说的是什么少主人。 正当他不知给何为时,听到后面有人带着惊喜喊道“少主!少主!你回来了。” 一个身影从他身后快步来到他前面,挽着袖子匆忙几步跑到一个剑眉星眸、脸上棱角分明,五官仿若雕刻出一般精美,眸子中带着精光的年轻人跟前欣喜说道“少主,你可回来了,真是……真是太好了!” 李康看着眼前这个小厮兴奋的不知所以地样子,嘴角微微扬起,这人他认识,是一个已经在李家待了好几年的家僮。 “嗯!回来了,家中一切可安好?”重重地点了下头,李康欣然笑问一句。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的嘞!就等着少主你回来了!” “我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身体如何,无灾无病吧?” “嗯……”家僮使劲摇着脑袋,“没有没有,家主与主母二人身体安康。” “那就好,唉!因职责所在、朝廷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回来看望二老,心中担忧的紧呀,深怕自己不在家中的这些日子会出现什么事情,听你这么一说,我可就安心多了。” “少主你放宽心好了,家里的下人安敢不尽心竭力伺服家主和主母。” 李康哈哈一声,满意地颔首几下。 “我们进去吧。” 这次先前那个看门仆人没有再傻傻的上前阻拦了,通过刚才李康和另一个下人的对话,他大概清楚了那个年轻人就是他并未谋面过的李家少主人了。 “少主,我还有件喜事没告诉你。” “喜事,什么喜事?可是咋家有什么事情吗?”李康疑惑的停下脚步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下人。 这下人眉飞色舞地讲道“是二郎回来了。” 李康大吃一惊,声调猛然抬高“我二兄回来了?” “是,是呀!” 李康追问道“二兄是何时回来的?” “小的记得是半年前,二郎君那一日突然就回到家中,先前一点音信都没有传回,二郎君突然回来让府里上下都吃了一惊,咋们府里可是为此忙了好一阵子呢,家主对二郎君回来可高兴了,当天摆了一场好大的宴席来庆贺。” “嗯!”李康听后略微点下头。 李康和其二兄大约九个年头没有见过面了,仁寿四年春季的时候,李均派人送李康二兄出去向各地名士求学,从那时起到去年李康随军出征这段时间内,李康二兄就没有回家过,只是时不时的写几封家书回来报个平安。 今日突闻其二兄回来了,李康难免有些惊讶。 李康二兄名为李沛,少年读书时聪颖明慧,博闻强记,喜爱前人之佳作,每读一篇文章后会说一些独特见解,由此一直被李家之人认为是读书的好苗子。 李均也颇为喜爱,这才肯花费大量的钱财送他远离家乡,远隔千里之遥、日日担忧之苦到名师门下求学,期盼其将来能大有作为。 要是李康没记错的话,李沛今岁应该二十有五了,他是十六岁之时离开家门的,距离今年正好九年。 “二兄回来确实是喜事,一会儿我见过父母之后应当去看望二兄。”李康沉吟一下后说道。 “少主不必着急,二郎君几日前出门访友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一路走在李府之中,不少的下人都认出了李康,纷纷欣喜的围了上来,还没穿过前院,他的身后就跟着十几名的家僮与婢女,一个个都争着上来问安。 “嗯” “好” 李康左右不停的点头回答,最后停下脚步,制止住其他人后高声讲道“我离家许久未归,今日从战场上安然无恙归来,见到你们后十分欣喜,为庆祝我李康今日回来,本府之人每人赏五百钱,各自去账房领取吧。” “哎呀,五百钱!”一个婢女欣喜的叫了一声。 “谢少主。” “谢少主……” 一时间每个下人都欣喜异常,不停的向李康躬身道谢连连。 李康大手一挥“好了,都去吧!” 解下铠甲,李康先是回房换了一套衣服,然后才去大堂拜见李均和母亲孟氏。 李府大堂之中,得到李康回来消息的李均端坐在桌案一旁,李均神色沉稳,未见任何的激动之色,可他那搭放在膝盖上不停动弹的十指显露出其内心丝毫的不平静。 在李均的右边坐着地是李康的母亲孟氏,孟氏此刻站坐不安,神态焦急,双手抓着一条手帕,望眼欲穿似地直勾勾看着大堂外。 几个婢女在一旁伺服,看见自家夫人的样子后,一个样子秀丽的婢女带着轻轻的笑容劝说道“夫人,你不必着急,少主人马上就来了。” 孟氏如闻所未闻,依旧满是期盼、焦急、忧心的眼神盯着大堂外。 门外忽然响起踏踏的脚步声,接着一个身形挺拔少年转过拐角,一步走了进来。 孟氏身体一震,周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寂寥无声,只剩下这个半只脚将要踏进屋内的身影。 李均的眼皮也是一颤,微微抖动起来。 走进大堂,映入李康眼眶的就是李均那有些苍老的面容,及母亲孟氏焦急的脸庞。 李康发现李均两鬓的白发较之一年多前更显眼了,脸上已经生出不少的皱纹,对于今年已经四十九岁的他来说确实是应有之态。 转而看向孟氏,她脸上带着各种复杂神情,一双眸子就没离开过李康,眼角的泪珠开始溢出,顺着脸颊在流淌,嘴巴微张,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就差哭出声了。 第180章 催促 李康见此心底一股酸涩之感油然而生,当即大步走上前,双膝一把跪在堂下,朗声说道“不孝子李康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接着,郑重的在地上接连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后李康抬起头来泪眼模糊的望向双亲。 孟氏忍受不住心中的欢喜和痛爱,不待李均说话就站起来一步上前扶起了李康,“康儿,快起来,快起来吧,让我好好看看,在外面这些日子你没出什么事情吧?” 孟氏扶起李康后对着李康全身看个不停,还用手往各处摸摸看。 “没事,母亲你放心好了,孩儿灵巧着呢,没有双亲的允许,怎么会让自己出事情呢!”说着说着,李康又围绕母亲孟氏转了个圈,示意自己完好无损。 孟氏脸上眼泪如雨似的留下,却又十分开心的样子,梨花带笑,颤着双手在李康脸颊上摸了摸,一边忍不住的流着泪、点着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这些日子可担心死你了,每天都念着你回来,今天……今天你终于回来了。” 李康心中酸涩感更甚,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压抑住心中的愫动,哽咽着语调讲道“自然了,孩儿也想念母亲大人,所以前几日刚回来军府,今日就立即告假回来看望您们。” 孟氏握紧李康的双手,重重的颔首,欣慰的笑容流露出。 “母亲,先待我向父亲他问安。”见到李均坐在那里脸上一副有些急切的神色,李康温言对孟氏说道。 “嗯!好!” 孟氏掩面抹一把眼泪后,松开了李康的手腕,在一旁用欢喜的目光看着李康。 李康拱手对向李均,躬身一礼,“父亲大人,孩儿回来了。” 李均端坐桌案旁,面对李康轻轻捋着胡子微微颔首,没有什么太过激动的情绪浮现在脸上,但是他眼里的那缕欣慰之色确是掩盖不住。 “嗯!从站场上安然无恙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李均对李康点点头。 “我且问你,此番在沙场之上可有做出有辱家门之事?与同僚有隙否?相处和睦乎?身体有恙乎?竭诚待人乎?” 李康挺直了胸膛,洪声道“孩儿既已从军,自当遵守军令,严守军规,奋勇效力朝廷,安敢行贪生怕死、败坏声名之举。” “嗯!如今你立足行伍之中,就切不可行偷奸耍滑之事,男子汉大丈夫立足于天地之间,当行事磊落,立信于众人,拂行恶举,不傲物,不纵情于外,念危思忧。” 李康屈身一礼“孩儿谨记教诲。” “一直以来孩儿时刻待人和善友爱,体恤士卒,行义举,不以威压人,不以势欺人,时常怀有仁爱之心,秉持自身不纳邪念。” 面对李均的说教,李康只能摆正自己的态度来回答,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是面对李均和现在这个社会,自己必须要表现的像模像样才行,和父母谈话言行举止一定要得当。 而且,李均说的也确实是良言,该听的就要听。 李均心里很满意李康的态度,虽然知道自己儿子阔别家门一载多了,战场上又是特别地凶险。现在他刚刚回到家中,自己应该将态度放宽和些说些体贴之言,而不是进行这样的训示。 但是他身为一个父亲必须要以教导儿子为重,在众人面前岂能做出女儿态,因此压抑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没有向孟氏一样哭哭啼啼。 德行关乎一个人根本,李均生怕李康在外的日子里将家门礼仪、道德规范丢掉,变得莽夫一般。 该问的问过后,李均放缓了自己的神色,面带一丝欣喜笑容,“坐下。” 李康往李均左边空的座位上坐下。 李均待李康坐下后,轻轻颔首,语调轻缓地说了一句“吾儿辛苦了!” 摇摇头,“这是孩儿志向所在,何谈辛苦,能以为国效力,我心甚欢。” 一家人长谈开来,李均和孟氏都关切的询问李康良久关于他出征这些日子军营生活如何,有没有在战场上伤着,遇到过哪些凶险的事情。 李康一边挑选些军营经历回答二老,一边也说些自己对思念亲人的肺腑之言,三人其乐融融的在大堂聊了好久。 在询问之时,李均也不多做他言,不问一些胜败什么的敏感话题,而孟氏则是一颗心全在李康的身上,也不会多问其他的。 …… 这一谈话持续了快一个时辰,李康安静坐在那听父母唠叨了许久,直到李均开口说: “我已让人去叫峰儿还有你另两位兄长回来,明日就召集亲友来府里聚上一聚。噢,对了,想来二郎回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李康微笑着答道“嗯!适才刚进家门,就有人告诉我了。” “你二兄多年未归,见面后不要太冷淡了。”李均不太放心的嘱咐一声。 老二李沛虽然聪慧,但是性格十分的冷淡,与家里人话不多,其他人找他讲话都觉得很难受,你说一大长句,他往往几个字就回复你,因此李均这才特地叮嘱李康,免得到时兄弟见面却寥寥数语多尴尬。 “您就安心好了,孩儿知道二兄的性子,我会注意些的。” 聊完这事,李康发现母亲孟氏开始偷偷不停的用手悄悄推攘李均,李均沉默一会儿后,开口了“还有一事,我要与你商议。” “康儿,你已年方十八了,婚嫁之事已经不能再耽搁。” “额……”李康无言以对。 “两年前,在你入伍之前我和你有个约定,你可记得?” 见躲不过去,李康坦然回答“记得,当时我向您请求准许孩儿入伍之事,你初时并不同意,后来却说只要我同意你的条件就任由我离去。” “不错,为父当初派人去向崔氏提亲,本拟定去年让你回家成婚,可你却用战事推脱,如今战事结束,你也回来了,那就不能在耽搁了。” 李均颜脸色一板,“你可知道,去岁我为了你推迟婚事的事情亲自去崔家解释,费了许多的口舌这才安抚好崔家,解释清了缘由,没有让两家生出间隙。 我可是和他们保证过,今年一定会为你完婚。” 孟氏说劝道“孩儿,你的婚事可真的不能在推迟了,不然就会拂了崔氏的脸面,崔氏可是天下望族,我们两家万万交恶不得,两年前你心性未定不想娶妻,我和你父亲也就由着你,就让你再玩闹一些时间。” “再者言,婚娶再正常不过了,你如今到了成亲的年龄,谁人不是娶妻成家。” 无奈苦笑一声,李康颇感烦恼的说道“母亲,孩儿一切都明白,你就放心吧,我会听你们安排的。” 虽然李康骨子里反感包办婚姻,但是已经想清楚的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接受自己的这场亲事。这门婚事看起来也不算差,相信李均也不会坑自己。 虽然李康有一个金屋藏娇的季舒,可是她的身份却有些见不得光,自然不能跟家人提及,他也找不到其他合理借口了,而且李均的意思也表述的明确,就是这门亲事自己是推不掉的,已经成为了一件必然之事。 拒绝不了,那就只有接受。 “父亲,不知你定下日子没有?” “哈哈!你小子就等着好了,该准备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用不了一个月你就可以去迎亲了。” 李均一副就等着你的样子看着李康。 第181章 叶语 李康干笑一声,面对准备好了的李均,他还能在说些什么呢! 这事也就这么办了。 唠叨唠叨家常,聊了聊家中一些过往的碎事,很快的一两个时辰过去。 其间,也有一些族人闻声而至与李康见面。 夜色降临,用过晚膳,李康独自离开了家,义丰县城不算大,溜达一圈也就不用一刻钟的时间,李康出门后左右拐了几下,在一处人家前停了下来。 “咚咚” “咚咚” 轻敲了两下木板门,随后其中传来“莎莎”脚步声。 “何人?” 伴随着一声语调清脆的疑问,吱呀一声,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缝隙,接着一个小脑袋钻了出来。 夜色迷蒙,一盏小灯笼从门内小心翼翼的探出,在李康的身前晃了晃。 李康轻微一笑,借着灯笼散发出的暗晦微弱的光线,李康也看清楚了对面人,原来这小脑袋是一个小姑娘家,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没有长开。 小姑娘表情似乎有些害怕,连脑袋都不敢全部伸出,灯笼晃了晃,最后定格在离李康面部不到五寸的之远外。 其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看了李康几眼后,她那婴儿肥的脸颊上一双俏眸子微波动荡,涌出几分喜意流转。 “是李郎君吗?” 一声惊讶中透漏着欢喜的呼声喊出来。 “介心,是我。” 李康朗声回答。 小姑娘一听,一下推开了大门,摆动着青底碎花裙跳了出来。 “郎君你回来了!” “嗯。”李康微微颔首示意。 “许久未归,你们一切可都无恙?季姑娘没有出现其它事情吧?” 对于这个圆脸小姑娘家的李康认识,这处房子是他安置那个小娘子季舒的地方,自从一年多前截杀了运送宫女差役后,李康便吩咐人把季舒等十个女子妥善隐藏起来,免得被人发现摊上大麻烦。 其中,小娘子季舒被李康直接的弄到义丰县内,躲了一阵子的风头过后,瞧见无人再追查此事,他又托人在义丰县衙重新为季舒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 如今只要季舒不遇见原先认识的人,那就一切安全,况且人的面貌是会变得,季舒年岁还小正是成长的年龄,两三年之后只要不是亲近之人碰到她,一眼之下没人可以识得。 给季舒换一个身份对李康来讲是必须的,他总不能让季舒见不得光一直藏着吧,早晚要带回家中。 至于介心这个小丫头是安排来伺服季舒的生活起居,也是一个伴,平时陪伴季舒,他就担心季舒心里想不开,毕竟李康可是杀了差役把她掳走的。 说李康是强人也对,季舒面对李康的时候怎么会安心,这就需要一个人来平日间照顾她的,以免季舒那里再想不对,心中过于担忧害怕,或者是按捺不下内心对父母亲人的思念。 等到哪一日她跑去官府或是想悄悄回家,可就出现麻烦了。 平日里李康只有极少的时候可以来看望季舒,其他时候就需要介心这个心思玲珑些的小姑娘来陪着她。 “郎君,你怎么这么长日子都没有来看季姑娘?姑娘几乎每日嘴里都念叨你快点回来,因为这个,季姑娘这些日子看上去可不开心了,时常一个人蹙眉。” 李康轻叹一口气,无奈的笑道“你这丫头知道我这段时日去那里了吗?可不是忘了,是无暇而已,要是真的可以,早就来了。” 介心一脸的埋怨之色,“郎君,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季姑娘可焦急不安了,到哪都是无精打采的,吃不下、睡不稳,怕是有什么心事,奴婢问她也不答。 要是你在的话,姑娘她一定会告诉你的。” 李康苦笑一下,“是我的错。” “诶!介心,季姑娘这些日子心情怎么就不好了你一直陪在她身边,可察觉到是因为什么,是不是我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来探望费她,她是担心我还是其它的?” 介心轻摇一下小脑袋“奴婢也不知道,姑娘她近日极少出门,每每都在阁楼中枯坐许久,愁眉不展的。” 微微吐出一口气,李康点下头,“看来季姑娘心里不怎么畅顺,有烦心事憋在心里可不行,一会儿我好好劝劝她。” “那就好!” 小姑娘介心展颜一笑道。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们可还安稳?无有恶人盯上你二人。” “没有,没有。” 介心表情轻快,“有郎君你照料,那有什么人敢来招惹我们。” “嗯!” 两个弱女子独自居住在这里,最是容易被不怀好意之人瞄上,不过有李家照顾,也不会有不识好歹的人敢往这来。 介心提着灯笼带李康进入门内。 院内有一座两层的小阁楼,和一个不算宽广的小院子。 院子整理的都还整洁,一棵小树栽种在墙边。用棚子搭起来的厨房也紧挨着阁楼,在另一侧是一间绣工房,给季舒来打发时间用的。 阁楼二层灯光摇拽,窗口微微支开,透过一缕微风吹拂,带走点点熏香。 月光正对阁楼下的一汪清水,照在墙壁上微漾,手指轻敲水缸,涟漪层层,如光镜面,照射出挺拔的人影。 脚步悄然踏上楼板,转眼眺望城内零星灯火,李康不觉心中爽快一些,胸膛收缩,微微吐出胸中积累不知多久的闷气。 “郎君” 走在前面的介心看到李康听了下来,不由轻声催促。 “来了” 刚走几步,忽然二层阁楼上面传来一道清脆迤逦、悦耳柔婉的女声。 “介心,是你吗?你把谁带进来了?” 介心立刻急切的喊道“姑娘,是李郎君回来了,他来看你了。” 听到那还算熟悉的声音,李康脚步一顿,接着大步走了上去,在介心还没有说完就来到一扇门前轻轻敲了一下。 门房内很快响起一串有些迫切的脚步声,踏踏作响,显然很是着急。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瞬间,李康的面前出现一张精致的俏脸,朦胧灯光下,李康看到俏脸上一副惊喜、担忧之色。 光线虽暗,却难掩那人眼中的亮光,难以遮挡对方绝美的容颜。 瓜子型的脸蛋,动人的大眼,会说话的睫毛颤动,那双眼睛里的惊喜如此摄人,神采让人迷恋。 高挺鼻梁微动,鼻尖在月光下吐出的皆白,嘴角巴巴的张动,脸上的两颊伴随着一收一缩。 “你,你回来了。” 季舒看着李康的面许久,终于颤抖中语音微弱的吐出这句话。 李康淡淡一笑,大声的对季舒说道“我回来了。” 抓住季舒的一只手,李康一把拥抱住她。 感受到怀中家人的温暖,李康特别舒心,轻轻一拍少女的肩膀,温声说道“舒儿,对不起,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回来看你。” 季舒闻言有些抽泣起来,她拥抱李康跟紧了。 对她来说,此时此地,也就只有李康一人可以给予她巨大的安慰,安抚她那彷徨失措的心灵。 李康回来了,季舒觉得心中的煎熬一下就少了许多。 是的,季舒她这些日子真的很难熬。她想了许多的额事情,想那些想见却见不到的家人,想李康有没有事情,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办,想如今的日子什么时候会结束,想自己以后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她害怕,他担心李康出了事情那自己就会无依无靠,她有时又会想自己要不要悄然离开,去找官府,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就说自己是被贼人抓走了,现在是从强人那里逃出来的,这样的话,也许她就可以回到亲人的身边,继续自己的原先的快乐的生活。 她想家人了,特别是在李康的离去这段极为长的日子里,家人的影子总是会出现她的脑海里,思念之情如刀一样在她的心头,她真的想回去。 不在进行如今这边总是感觉小心翼翼的生活。 介心这小姑凉很识趣的躲开了,将空间留给二人。 李康拥抱了季舒良久才松开,梨花带雨的美人面孔让李康也不好受,心中愧疚。 不行,必须要给季舒一个合适的安排!这么下去对她来讲很难受。 默默思量着,李康伸出手擦了檫少女的脸庞。 慢声说道“没事的,让你担心了。” “走,我们进去再说。” 季舒的闺房很摆设很简单,没有太多装饰品。 简简单单的木桌,一面梳妆用的铜镜,旁边一把梳子摆放,再有几盒的胭脂水粉。床榻简陋,只有一层纱帘。 “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一切安好,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第182章 心绪起伏 翌日,李家极尽喧闹。 卯时三刻,一些李家家仆衣帽整洁的纷纷出了家门,各个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精神抖擞。 或是提着摇篮,或是背着箩筐,去到城中的坊市进行采买。 三两个婢女一起进入一家杂铺店,片刻后带着彩纸等物件离开。 府邸大门前一个管事指挥着下人打扫了一遍又一遍的,石柱都叫擦得光亮,不染灰尘。 瞧着前后两队各两个小厮用扁担抬着一头壮嫩的羊儿喜笑颜开的从侧门进入李府中,引得路人一阵龇牙,小声议论。 不知李家今日是怎么了,众人瞧的清楚,这门前进进入入的下人不断带着鸡鸭鱼肉的进去,分明就是要大宴一场的架势。 “瞅瞅这李家的架势,肯定是要大宴宾客,像是喜事临门了呀!” 一人率先忍不住说道,随后其他人立即接声。 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没看见刚才出去的人手里拿的都是帖子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也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李家今日宴请宾客干什么呀?” “别的不敢说,估摸着一定出了好事,看他们一个个脸上喜庆的样子,必是有好事无疑。” “滋滋!看看这鸡鸭鱼肉的,嘴馋死了!” “管他李家什么事,和咋们又没关系!”有人不以为意,懒得讨论。 也有人好奇心满满,想要了解一些,又多嘴多舌的,“不会是李县丞膝下添了新丁,这才高兴的要宴请宾客,要真是这样,说不得咋们去凑凑热闹,也能拿点好处。” “胡说八道什么呢!李县丞上哪添丁去,可没这个动静。” 对于李均家里要添丁这个说法,其他人嗤之以鼻,要是真的得话,城里怎会没有一丁点的风声传出,大家自然不会认同。 “我看李家今日是请了那位大人做客,这才设下酒宴。” …… 众人的好奇却是和李府井然有序的准备宴席无关,李家已经全部忙碌了起来,各做各的,一切都将布置完毕。 李康清晨一番梳洗打扮过后,从出了门就没闲下来。 昨日居住在李家内的一些还没见到的叔伯、兄弟姊妹这一大早的就在等着他呢,走到哪都是寒暄个不停,脱不开身。 繁杂的礼数令李康自是不胜厌烦,时刻都要保持着应有的礼仪,让李康感到心累。 李家虽然来到义丰不过百年,却也是人丁兴旺,主家和旁家之人加在一起都有二百余人。 李均虽是李康祖父的独子,可其叔伯却有六人,堂兄弟也翻个倍。 到了李康这一代,远堂兄弟少说有三十人以上。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与李均关系亲近、心思灵巧、善于专研的人留在李家之中,未搬离出去自成一家,且这一部分人算是义丰李氏的中坚力量。 独木难成林,对于李氏这种家族来说更是如此,这更是李家在义丰立足的根本。 明白这些的李康,虽然不太喜欢和这些人寒暄,但还是做了下去,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脸,对每个人都尽量礼数不出现问题。 开始之时李康看上去还是兴高采烈,谈笑风生好不风流。 应付了一段时间,见这些人之中并没有那个需要自己特别上心的,李康就想离开,于是他故意的流露出一丝疲意,找个借口打发众人回到自己的房中歇息,积蓄体力也应对后面的宾客。 …… 县城外,一处庄园前,几个华服青年正准备衣冠马车要一块出行,鲜衣骏马、家僮成群,自是家世不凡。 一位俊逸青年手摇羽扇,淡紫色锦衣加身,腰佩环形美玉,气质俊雅,神采飞扬,眼眸中带着一丝为微不可查的傲然之意。 “哎!” 轻叹一声,这位青年一脸唏嘘,颇为感慨的道“一别经年,物是人非,不曾想会有今日!” “阿泉,今日你四弟回来了,你兄弟二人可是多年没见面了,一会儿恐怕必然感到生疏。” 另一人调笑一声,再有他人附和道: “这还用讲,阿泉这摇身一晃,真真换了个人似的,连我这个发小都快认不出来了,何况当初李家四郎还小,今日他兄弟二人那里还会相熟!” “是极是极,二郎君求学九载,早已不同于往日,可谓风采大变,气度超凡,当为人中龙凤矣!” 这种捧场子的事情又不费什么力气,当即其余几人纷纷吹捧起来。 名唤阿泉的青年,洒脱一笑,也不言语,显然这些话挺对他的胃口的。 有人见此悄然嘿嘿一笑,就知道这个老兄喜欢爱面子。 他人各自吹捧两句也就罢了,没必要在那一直吹嘘,大家也就是给个面子而已。 于是,又有人出言讲道“大家都快些,别耽搁了二郎的时间,今早李县丞可是派人催的急,赶紧让阿泉快些回去。” 阿泉即二郎君朝众人拱拱手,谦谦有礼道“诸兄,我们一会儿再会。” 言罢,挥挥手带着一队家僮离去。 待到这青年走远了些,原地忽然有人一脸有趣的说道“诸位,你们可看出来了没有,这阿泉现在可是有些了不得呀!别看一直彬彬有礼的,谈吐间规规矩矩,实则变得心高气傲不少,颇有看不起他人的意思。” 一人冷言冷语、颜面有些不悦,道“嘿!这二郎君出去走了一遭,自然是见多识广,拜了名师是其一,听闻他在求学时结交了不少显贵同道,如今怎不意气风发!这一回来自是看低了咋们这些自小一起长大的同伴了。” 有人劝言“二郎君是傲气了些,这也是难免的,不过要说他盛气凌人就过了,待过些日子就如常了。” “你们管这些干嘛?又碍不着自己什么事,谁要是觉得不好今后少与其来往些就是。” …… 二郎君此刻心绪颇为起伏,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正是李沛,李家老二,李康的异母兄。 “漫漫九载不归,旧人不旧,一朝相逢岂知是故人。”轻喃一语,他叹息一声,今日与季弟在见,也不知二人是否还是当初依旧。 李沛十六离家,如今经历岁月九载方归,其中之喜怒哀乐、酸辛苦辣只有自己清楚,可九年时光过去,再回到故乡,徒剩心头的陌生之感了。 对于家里的亲人,隔阂悄然悬在心间,少年的玩伴,早已行至阡陌,或者言:心境不同。 沉思了一会儿,李沛心间回首过去,特别是游学的日子,最后,他默默的下定了决心:把握住自己前路。 车马一路行到李家,一声呼唤打破了正在愣神的李沛:“郎君,到了。” “恩” 李沛下了马车,见到喜庆装扮的大门,微微一笑,步伐轻盈的走了进去。 旁人见到,只觉地李家二郎喜上眉俏,心情大好。 他回来的尚早,宾客还未至,来的都是些本家族人。 一路脚下生风的来到大堂,见李均正和几个叔伯热热闹闹的齐聚一堂,欢声笑语。 “见过父亲,见过众位叔伯。” 一一行礼后,李沛从旁寻了一张桌案坐了下来。 李沛刚一坐下,旁边的一中年男子就立即笑道“贤侄,你可来的刚好呀!” 李沛淡笑一声,稍稍倾斜身子,问道“哦?六叔,怎么了?” “呵呵!”中年男子开怀笑道“听你父亲讲,小十七,也就是康儿这次战功不小,得到朝廷的封赏颇为丰厚,家主他可是乐的抚掌大笑一阵。” “又有你如今学成归来,可谓双喜临门,我李家的两个麟子一同归来,真是令大家喜出望外,你二人一文一武,将来李家可就要靠你们二人支撑起来了。” 李沛立即回答道“六叔说笑,令李沛惶恐不已,那里担当的起如此重任,李家今日之立足,是靠所有族人齐心合力,且众位兄弟才能出众,大家合力才能撑起家族。” “嗯!”中年男子微微颔首。 “贤侄贤良方正,当时良才美玉,以后多多打磨,必是家中柱石。” 第183章 改变 族人的客气,让李沛十分受用,他本还想再谦让几句,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当下,李沛站起身来,神色淡淡地朝李均轻声说道:“父亲,昨日得知康弟回家,孩儿喜不自禁,恨不得立即赶回来,孩儿自幼离家多年,家弟当初年龄尚小,如今与幼弟久别重逢,怕是……多有不便之处,孩儿还是现在先去与康弟见上一面。” “也好” 李康带着欣慰的眼神微微颔首,心下感触万分,只觉地自己当初送二子李沛外出求学是做对了。 其实在以前,李沛性格比较沉默寡言,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平时一家人聚在一起,他都是甚少出声,经常一言不发。 为了这事,李均虽面上从未说过什么,但私下也没少思量。 说真的,他当初决定让李沛出去游学就是存有锻炼李沛的想法,如今看来,确实有了作用。 今时今日,李沛成熟了不少,与以往相较,判若两人,独当一面不在话下。 唯一觉得揪心的:就是老二离家九年却一次都没有回来看望家人。 …… 李均心中如何高兴不讲,反正李康现在觉得怪怪的。 “康弟,我李氏也是望族,数百年间族人以“诗书礼乐”立足,如今你虽是踏足军伍,但也需常拾经书,切不可丢弃,礼法不可费,需每日默记于心,否与那些平常走卒无异,如此,那里还是我李氏培育出的子弟。” 李康压下心中的不适,当下稍稍点下头。 “如今我兄弟四人皆已成人,理当协助父亲管理李家,如今只有大兄平日间在帮助父亲打理家族事务,而我则是不久前才离家归来,老三现在去了京师求官,你则是加入了行伍…… 李家这么一大家人,重任可是落在父亲身上,仅靠大兄一人如何分担父亲身上的重担,我等兄弟都要尽上一份力…… 家为我等兄弟的根,根不深岂能长远……“ 听到李沛喋喋不休的絮叨了好半天,李康忍不住想要打断他。 要知道,在李康的记忆之中现在的李沛与原先的李沛判若两人,此刻巨大的反差让李康有些无法道明的别扭感。 让李康心中不住的怀疑:这真的是李沛吗?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以变化的如此之大? 要不是可以从面貌上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兄长,李康恐怕就要以为这是他人了。 当然,李康也不是不能理解。 估计是在过去的九年漂泊生涯中,李沛得到了充足的历练,磨平了棱角,通透了俗世的人情冷暖。 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他自然从当初的少年变成了现在这个丰神俊朗、人情练达的青年。 “二兄,你所言甚是,小弟这些年来确实做得多有不到的之处,今日经过二兄一番告诫,以后一定做到面面具顾。” 李康打断李沛的讲话,恭敬的屈身一礼,向桌案对面的李沛讲道。 “康弟,你能如此讲我很满意。” 李沛微微一笑,对于被李康打断自己的话没有丝毫的表示,听得李康的的回话,便又开始讲了起来。 “我本来还担心你年轻气盛、加之又有功名在身,难免生出骄横之心,受不得我几句教训,可现在看来,你确实长大了,当得起一个大丈夫。” “自古一来凡骄横之辈皆难长久,多有因而亡之,取谦恭之道者方许成就大业。” “呵”李康坐在对面轻轻点了点头,插言:“兄长厚爱。” 见李沛张开嘴唇还要说话,李康立即又道: “二兄,前些日子你回来的时候,我尚且不在家中,未能给兄长你接风洗尘,恰好今日又逢喜事,家中聚集四方好友宴请宾客。 当此之时,你我兄弟久别重逢,小弟心中十分欢喜,不妨就把这次宴席做为我兄弟二人重逢之宴。” 李沛一愣,微笑着颔首示意。 淡淡一笑,李康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又道:“二兄,你游学多年,天下之地去过的地方必然不少,见识广博。 学识不说,想来腹满经纶,才高五斗,各地的风俗民生、山川地理必然也了然于心,见得多,听得也多,经历不少有趣的事情,小弟对于一些奇人异事、精怪鬼谈颇感兴趣,等那日有时间还请二兄与我讲讲,好叫我开开眼见。” 李沛愣了一下后,神色莞尔的点点头。 “康弟所说不假,二兄这些年来确实见识到了不少东西,百姓风俗、山川地理、乡野趣事、古怪奇谈等见过、听过的不少,既然你感兴趣,那我不妨改日讲些于你听。” “多谢兄长!” 李康欣喜的向李沛道谢一声。 “二兄,不瞒你讲,其实小弟颇为羡慕你,能以遨游天下,游猎山川大河,不似我等被拘束于一郡、一县之地,犹若鹏鸟囚于樊笼,不得展翅高飞。 天下之广博,不去走上一番怎能尽兴。” 见李沛答应了,李康心情也不错,见李沛不是太生分,就放开了说。 李沛眉头一挑,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喜,同时又暗道自己这个四弟其实还是少年心性,先前见他一言一行都是有理有据,不逾丝毫。 本认为李康确实是成熟了,现在才发现只不过都是遮掩罢了。 同时他心中也暗道一声“好”,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尽快的展示能力,快速得到父亲的信赖,成为他得力的助手,将来方得机会接掌家族。 漂泊了九载,‘九年’这是一个太长太长的时间,说不上什么沧海桑田,可这九年间的漂泊求学生涯,其中的各种经历,让李沛有了自己的心思。 其早已不复当初安分的心思,艰苦的飘忽不定的生活是辛苦的,让李沛开始期盼稳定安乐、富足的生活环境。 而要想得到的话,他目前最好及就是在家族上下些心思了。 虽然李沛知道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回来以后丰衣足食的过完一生是可以的,但见识的多了,他也就不满足于此了。 这些年来走南闯北,李沛听闻过的、亲眼所见过的显贵、大家太多太多,于是不由得期望自己也能真正大富大贵一场。 这次回来前,李沛就做好了大展拳脚的准备。 这些日子李沛也将家族中的情形摸清楚了。目前来看,李沛思量下认为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 如今大兄虽然在打理家族的事物,可是父亲却并未让他过多的参与家里的大事。 而老三一直寄希望于仕途,去了东都没有几年是回不来的。 再有就是自己的四弟,也是家中的“嫡子”,居然投身行伍,即使有些建树也不算什么,浊官一人,有辱士族声誉,想来家族之人对其必有看法。 李沛觉得自己只要好好发力,不愁没有机会夺取家主之位。 想到这里,他越看对面的李康,就越觉得开心,脸上有些收敛不住的喜笑颜开悄然露了出来。 …… 李康正好好地于李沛讲话,忽然发现李沛眼角、眉毛抖动着笑了起来。 心中感到怪异,不知他这是为何,自己刚才那里说的有些不恰当吗? 仔细回想,都是讲的中规中矩的,也没有什么好笑点啊! 压下狐疑的心思,李康讲道“二兄,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大堂接待宾客吧。” “嗯,走吧!” 李沛一颤,随后控制好自己的神情,语气平淡答道。 说完,他立即起身,似乎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 今日,李家宾客云集,当然,多是自家的人。 虽然李康昨日刚刚回来,但李均今日可是把该通知的一个不剩的都派人去喊了。 对于李康的归来,李均是异常的欢喜,更是立时间就要为李康庆祝。 恰逢前几日阴雨连绵,今日天朗气清,正是大家伙出来游玩的好光景,所以,今日的宾客们各个容光满面,兴高采烈的前来赴宴。 权当是一次聚会了。 第185章 少时玩伴 二人还没穿过庭院,就听到人声鼎沸。 此刻前院之中众宾客欢聚大堂,鼓乐齐鸣,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穿着鲜艳的美貌婢女穿梭其中,添茶倒水,呈上各种美味鲜果。 李均端坐主位招呼着所有宾客,孟氏陪在一旁一起招呼客人。 众宾客与李氏族人三三两两的聊着,李均则是着重招呼其左手侧的两位宾客,排在前面的一人为一老翁,辈分在李均之上,是李康的三叔公。 次座坐着的是美须中年人,名孙屈,来自义丰一豪强之家,其人有一弟现在正在大兴城(长安城)为官,因此需得重视。 炀帝虽迁朝廷到了东都洛阳,可大兴城依旧是都城,权贵不在少数,其弟能以从中立稳,也是一个人物。 所以李均也不敢怠慢了其兄孙屈。 李康与李沛一起跨过门槛进入大堂之中,来到主位前齐行礼道:“孩儿拜见父亲,拜见母亲。” 接着,二人侧身朝老人屈身行了一礼,喊道“三叔公” “两位贤侄到了呀!” 李均还未讲话,孙屈就大声喊道,笑容容的看着李沛、李康二人。 “嗯,都快入座吧!”李均对孙屈微微笑了笑后,转头向李康他们讲道。 李康二人来到右侧上首还空着的两个桌案坐下。 “沛儿,康儿,赶快向这些叔伯们见礼。”李均脸上挂着淡笑,指着堂下众人讲道。 依照指示,李康和李沛坐直身子,朝其他众人拱手行礼示意。 其他人等也都热闹的回了一礼。 “恭喜李兄呀,父子团聚,特别是这二位贤侄神武不凡,一看就要人羡慕。” “二位贤侄一回来,没看李大人没有一点前段时间愁眉苦脸的样子了吗?果真是爱子心切所致呀!” “仲春时节,我还见李兄心情不佳发牢骚呢,看来就是太思念二位郎君了!” …… 这些人李康该认识的都认识,特意怕李沛对其中些人陌生,所以见过众宾客后,李康扭头问向李沛,道: “二兄,你离家这么多年,这在座的诸位应该有些生面孔是你不认识的,你指点出来,我与你介绍。” 李沛保持着淡笑的表情,朝李康点点头,然后又道“其实差不多都记得,只有二三人有些陌生。” “哦,二兄不妨指出来。” “那……” 李沛还未讲完,后面忽然有人轻声喊道“二位郎君!” 闻言,李康不由扭头看去,见到后面这人,嘴角咧开笑了。 后面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正满脸的喜意,挥舞着手中的折扇向李康示意。 此人叫常安,和李康一般大小的年纪,是李康少年时几个玩伴之一。要知道,李康可是青年人的心智,所以能与他在少年时玩到一起的,自然是有些不同。 就说这个常安,也是个胆大有趣之人,以前他经常拉着李康说要去当游侠。 对于游侠这个古代职业,李康起初也很感兴趣,特别是从书上看到过很多游侠的记载,更加让他心动。 游侠是历史上一种很特殊的人物,许多名人都曾在少年时去扮过游侠,包括曹操和袁绍这对仇敌就曾少时一起结伴当游侠。 不要以为游侠都是什么大侠之内的,其实就是一群热血“白痴”,所谓“侠以武犯禁”,说的好听叫“行侠仗义”,难听点也就是一群不服王法管教、桀骜不驯,把自己当成天的人。 游侠听起来挺威风,平常做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不服官府,专门和官府作对。 李康初始时觉得这一种还不错的“游戏”,所以以前就陪着常安一起胡闹了几次。 比如半夜潜入别人家,或者去打抱不平,教训看不上眼的家伙…… 总之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很刺激,玩的很开心,可不对就是不对。也幸好有人给他们兜着,不然官府早就找上门去了。 不过有这段经历,他和常安也成了关系不错的伙伴。 见到是常安招呼自己,李康笑开了脸,惊喜道:“怎么是你?” 常安伸出脖子,一脸贼笑的小声道:“你小子,怎么就不能是我,见到我惊喜吧?” 常安说完后,又缩回头向李沛打招呼:“二郎君” 见李沛似乎有些迷糊,李康便介绍到“二兄,你忘了吗?这是常叔叔的第三子:常安,他小时还经常来我家玩的。” 李康一说,李沛立即想起来了,神情变得热乎许多,立即笑道“原来是常安啊!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我居然一眼未认出,哎!没想到这九年一过,真是有些物是人非,居然连常安都险些忘了。” 常安听后立即对李沛讲道“二兄见笑了,说来常安有些不对,二兄回来了许久,常安竟然没有主动前来拜见,多有失礼,还请李二兄见谅。” “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李沛又不是什么人物,按理来说,我离家久久未归,一回来就应该去拜见常叔叔才对,可前些时日光顾着招呼他人,居然把常叔叔忘了,至今都还未登门拜访,实在是罪该万死。” 李沛边说边摆出表情:一副自己该罚的样子。 “二兄客气了,我们都知道二兄自从前不久回来后,刚在义丰待了几日就又匆忙离开,想必是有琐事缠身,这才耽搁了。 家父也说了,二兄此番学成回来后,有翻天覆地之变化,乃人中俊杰,将来必成大事。” 常安对李沛倒是挺客气的,说起话来文彬有礼,把刚刚和李康讲话时那副嬉笑的脸孔收敛的干干净净。 “不然,常叔叔乃家父私交好友,李沛理应早早前去看望,此次礼节不到位,改日必须要登门亲向常叔叔请罪才行。” “二兄,那我和你一起前去。”李康笑着打茬一句。 “常安,你家只是你来的吗?怎么没看到常大兄?” 常安眉头一挑,带着些得意讲道“我大兄现在不在家,所以父亲就让我来了!” 李康知道他得意什么,以前这小子在家里可做不了什么主,正事一件都轮不到他,今天常家让他来,代表着他已经可以当家做主了,不像以前那样在家中说什么都不算。” 李沛见二人很相熟,知道他们两个要有很多话讲,识趣的又与常安了几句后,转过身子向对面的三叔公问起好来。 李沛一走,常安就放开些了,使劲的往前伸脖子,迫不及待的向李康低声喊道“哎!李康,你居然一声不响的就跑去了军府,也太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吧!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说一声,还是后来我来你家找你,下人告诉我的。” “告诉你干什么?难道你还要和我一起去呀!”李康一仰头,藐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着呛了他一句。 常安一撇嘴,“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可是好兄弟呀,你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一点风声都不跟我透露,我要是知道了,当初一定摆上一桌山珍海味给你道别。” “还有,我一定会用尽苦口婆心劝你的,说说你也是,放着安稳前途不要,这别人避之不及的事,你倒好,一头冲了进去,现在就是想反悔估计都不行了, 打仗多危险!我听说这次朝廷征讨辽东你居然也去了,当时可让我担心了,刀枪剑雨的,想想就你那些功夫,生怕你回不来了……” “去去去,胡说些什么呢!我哪些功夫?我的功夫好着呢!”李康没好气的讲道。 第186章 战局影响 “李康,你这次没出现事吧?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朝廷这次征讨辽东收获甚微,不得了呀!天子动用了一百多万的将士出征高句丽,可士卒却损失了四十万人。 这些消息一传回来,最近人人都说那东夷人悍不畏死、非常善战,我大隋的兵马根本不是其对手,战场上死伤的将士尸骨都堆成了山。 辽东以后怕是不得安宁了!” 常安还是很有良心的,话音一转,忧心忡忡的问起李康来。 不过听了常安的话,李康却眉头一蹙,沉思着没有答话。 等了片刻,李康微微地撇了常安一眼,沉声问道“你从那里听来的,朝廷这次虽然征讨高句丽人失败了,可损失最多二十万士卒罢了,而且多是因为患上了恶疾病死的,真正战死在沙场的将士也就十万出头人而已。 而且,这次我们斩获高句丽人的首级不下三十万,高句丽人经此一役损失惨重,他原先号称有三十万控弦之士,今者只剩十之二三了,无十年修养生息是绝对没有能力再在边界挑起事端。” “哎呀!李康,你就不要瞒我了,街上那些寻常的布衣不清楚真实情况,可我等还不清楚吗?”常安埋怨的看着李康讲道。 “这些日子来,不断的有逃兵和民夫从北边涌来,落草为寇的比比皆是,河北几路贼军这些日子不断的壮大声势,就说王薄吧,王薄上次被围剿之后,身边只剩不到几百人,可是刚过一个月他手下的乱兵就又达到了万余人。” 常安用折扇拍打着手心,鼓着嘴巴哼哼了两声后,又道: “几日前王薄还率人进犯了文安城,把各个郡守们吓的提心吊胆的。他们手下的人哪里来的?都是那些乱兵和逃亡的民夫,不然他上哪能这么快就汇聚这些乱兵。” “听你一讲,如今河北诸郡的乱象是越来越严重了,我们博陵郡可还安稳?” “还行吧!”常安摇着脑袋,随意的说道“咋们博陵的地界上一直也没有大股的乱贼出没,强人贼盗是多了些,可日子还平静。” 李康出了口气,“这就好!” “哎,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这次上战场没有受伤吧?” 常安见李康老是不回答自己他有没有出事,不高兴的追问一声。 李康故作豪放的挥挥手,又神态轻松的摇摇头,“没事!就凭我的本事,何人能以伤的了我,再者说,身上留些疤痕可是一名将军荣誉的象征。” 常安咧嘴一笑,“就你还将军?别笑话我了。” “怎么说笑了?我讲的可都是实话,过不了两年你就瞧好了,到时你还不得哭着跪着来巴结我,到时我挥挥手就是一场荣华富贵,要是你现在聪明些立即巴结我,将来我一定提携你一把。” “得得得,不和你说这些了,我还有正事要和你讲呢!”常安对着唉声叹气一声,不耐烦的摆摆手。 “正事?”李康奇怪了,不知道这个一贯玩耍胡闹的家伙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 常安苦着脸,用李康觉得他那似是一副惋惜、觉得不成器的表情,盯着李康摇头叹息。 李康没好气的冲他道:“到底有没有事?有事快说,没事的话我可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胡咧咧。” “有,当然有了,你这么急躁干嘛,听我慢慢道来呀!” 常安嬉笑着脸,连声说道。 接着,他正了正衣冠,神色严肃的压低话音道:“李康,你有没有察觉到如今天下大乱的征兆已显?现在各地贼盗蜂拥而起,逃亡的百姓越来越多,作乱的贼子更是与日俱增,在这么下去,天下必然就要大乱了。 如今陛下登基以来,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修运河,筑长城,建宫殿,这些早就达到了天下百姓能以承受的极限了,如今又举全国之力,征讨辽东弹丸之地,战果如何我不清楚,但…… 但是河北之地的境况我等却是瞧的清清楚楚。” 李康使劲撇了他一眼,“那你说说如今河北之地怎么了?” “河北之地的乱象已经开始好几年了,这些年来朝廷修运河和长城所需要的徭役,大半都是河北之地负担起来的,为此死去的民夫不计其数,百姓为了逃避徭役纷纷逃亡。” “正是因为如此,我河北之地才会出现好几路声势浩荡的贼军,如‘知世郎’王薄、张金称、高士达等贼首登高一呼,百姓云集响应,这还不够,此次征辽一役,逃亡的民夫与士卒有数十万人都流落到了我们河北这里。 你说,从此以后,还怎得安宁。” 李康皱着眉头,觉得有些不对,要是真的按照常安讲的:一下子涌入几十万人到了河北区区几郡之地,还不早就引爆战火了? “不对吧?这次大军返回的之时,沿途经过的地我也看了,并没有什么大乱子出现,如何有你说的形势那般严峻?” “呵呵”常安讪笑一声,清了清喉咙,道:“你是不清楚,原先呀,真的是有这么多乱民,不过各郡都整备兵马严加防守,又几次主动出击,把这些乱民都往南边和西边赶去了。 大部分乱民都跑去了河东,还有南边的几个郡,估计只有不到十万人还留在河北这里。” 李康摸了摸下巴嘀咕一声:“这么一来岂不是关中、还有整个山东之地都要乱了!” “当然了。”常安在一旁急忙帮他回答。 常安又补充道“还有,自从辽东传回朝廷兵败的消息后,那些贼兵这些日子可厉害了,经常出来作乱。” “看来这次征辽一战带来的动荡可不小。”李康心里暗暗想到。 深深的看了常安一眼,李康心里暗道:也是个聪明人! “放心好了!乱是一定的,不过只要朝廷腾出手来治理河北,这混乱很快就会结束。”李康说的言之凿凿,给了常安一个安心的眼神。 虽然知道接下来就是一场大乱,可这不能讲出来。 “至于你先前说的天下大乱之势,我倒也认同,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挽救,这就要看朝廷诸公能不能力挽狂澜,还有看天子以后的作为,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你以后可不要随便乱说,不然非招来祸端不可。” 见常安有点把自己的告诫当耳旁风,不以为意的态度,李康不由眉头一挑,敲了敲他身前的桌案,瞪着他道: “你可记住了,有些话不是乱说的,还有,不要在外人面前抨击朝政,有什么想法憋在自己心里就可以了,不该讲的一句都讲不得,你心里有数就可。” “明白,你放心吧!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今日你要不是李康,我绝对一句话都不提,之所以跟你说这些,还不是因为我信得过你。 我与你讲这些话,就是希望你能看清局势,好走正确下一步棋。” 常安的这话可有些意思,李康不确定的问道: “难道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没有,没有!”常安匆忙的挥挥手,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这些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别误会他。 狐疑的瞄了他一眼,李康说道“行了,这些事情可不是你该关心的,过几日我们一起去秋狩如何?” 常安摇摇头,“如今时节那里还有猎物?不去,不去。” 他又伸长脖子,一脸地神秘笑容的讲道“还是这样好了,我一年前碰到了一支从西域来的商队,里面有一支能歌善舞的胡女,各个姿态迷人,你绝对没有见过,嘿嘿!我呢当时手里恰恰有笔闲钱,就把她们买了下来,不是太贵,也就发了五百两白银。” 李康想一巴掌拍死他,五百两白银!价值几十万钱! 真是一个败家子,拿这么多的钱去买一支胡女,也是身上钱太多了胡花。 看着常安那一副得意的样子,他都想给他一巴掌,这些钱干什么不好,非要用到这上面。 胡女歌姬又怎么了?外国女人李康前世见多了,何况歌姬就是歌姬,怎么会值这么多的钱? 其实在古代人家,只要是富贵人家,谁家还没有豢养几个歌姬,常安花费这么多的钱,就买了几个胡女,真是不值当,他心里也就是对胡女猎个奇。 他要是和自己讲一声,李康就可以帮他找一队胡女歌姬,价钱要低上不少。 洛阳城里像这些从西域被商人带来的胡女歌姬不在少数,这些充满异域风情胡女可是很受不少达官显贵的喜爱,因此不少黑心商人就干起了拐卖人口的勾当。 只要稍微的培训一下歌舞,马上就可以运到中原来卖个好价钱。 不过五百两确实是贵了,顶破天三百两就可以买到一队胡女歌姬。 李康闷声不语的瞧了他一眼,轻蔑的眼神不加掩饰。 常安不乐意了,“李康,你什么意思?” 懒得嘲讽他,李康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按你说的办吧。” 常安还要说什么,这边李康直接侧过身子,不再搭理他。 第187章 赏罚问罪 酒宴很快就随着宾客的到齐开始,李均先是与众人说了一下今日摆酒设宴的缘故,然后就是宾客们向李均道喜。 同时,李康也与众宾客说了一番道谢的话,其后宴席便正式在击鼓奏乐的欢快氛围下开始。 酒宴之上一应歌舞俱全,管弦丝竹之声伴随着美酒佳肴使得气氛越来越浓烈。 李康无心与宾客们一一交谈,所以在宴会上给几位叔伯兄弟敬过酒后,便一直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位子,只待其他人主动过来交流。 对于宴会之上的熟识之人,李康自然会深聊一些,若是其余人前来,则浅言则止。 李沛在宴会上则很活跃,对于结交宾客很积极,从宴会开始,便端着酒樽离开桌案,去给其他人敬酒去了。 …… 李家的宴会的热闹却是与朝廷诸公此刻的惨淡截然相反。 九月庚寅,杨广的车驾就回到了东都,接着他下令追查在这次征讨辽东之战中将领们的过错,还有其他有司官员们的罪过。 首先就是这次东征的九路兵马了,这三十万大军损失最严重,虽然经过李康的挽救,可是依然损失严重,活下来的都是一股疲兵。 撤回来士卒不是伤了病了,就是残了,如今基本没有任何战斗力,朝廷需要花费大量的力气才能重新整训。 东征的九路大军落到这个地步,将领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比如这次冒险长驱东进的策略对不对,大量粮草军械的损失是怎么回事…… 再有大将军辛世雄战死,这点也是要追究责任的。 接着就是其他军队将领们作战不力,各军损失士卒严重,且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上午伤亡,许多将领居然寸功未建,寸土未夺。 …… 朝廷诸公动作迅速的商讨出了结论,随即就向杨广禀报结果。 这次主要追究两个人罪名,其一是:尚书右丞刘世龙。 因为刘世龙的缘故,致使诸将放跑了已经落入隋军手里的乙支文德,乙支文德是和高句丽-王:高元,并列的重要人物,且杨广吩咐过有机会就一定要抓住他。 乙支文德是隋军的大敌,这次高句丽抵御隋军进攻的布置,就是乙支文德统筹安排,给隋军带来的巨大的困难和伤亡。放跑了这样一个危险之人,必然会给隋朝带来大麻烦。 且,这次东征的三十万大军中了乙支文德的疲兵之计,随后险些被乙支文德设计伏击落得全军覆没的结局。 因此,刘世龙的罪名大了去了。 其二,就是在放走乙支文德后,力压诸将,挟持九路兵马的将领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逼迫他们率军轻进,最后落入陷阱的:右翊卫大将军于仲文。 这二人险些致东进的九路大军全军覆没,以及近十万士卒的伤亡,还有辛世雄的战死。 不深追究他们两人的责任,又如何能以服众,如何给天下人一个关于这次:朝廷兵败辽东的交代! …… 除了这二人,其余该治罪的也都一一被有司进行查办,确定他们的罪名。 最终,杨广下旨,斩尚书右丞刘世龙以谢天下,罢免于仲文官职,贬为庶民。 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指挥不力,兼骄狂自大,几番中敌人的诡计,除左翊卫大将军一职。 大将军来护儿于平壤城损兵折将…… 有赏有罚,这次征讨辽东也有人表现突出,如: 赏卫文升金紫光禄大夫,薛世雄作战勇敢赏钱…… …… 隋朝的国运自去年后便极为糟糕:杨广回东都后,冬十月,甲寅(初八)这一天,工部尚书宇文恺去世了,这位匠作大师的去世,对朝廷来讲是一个极大地损失。 经年这一年,天下大旱,疫病流行,崤山以东尤其严重,山东地区匪患盗贼蜂拥而起。 …… 李家宴会结束之后,之后的几日里李康留在家中陪着双亲,同时商量一下关于自己的亲事,还有就是走亲访友。 总之,这几日很忙碌,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除了这些以外,还有秘密培养武士的庄园也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李康一一处理。 如今李康暗自开设训练武士的庄园已经达到了十几个,每个庄园都有二三百人之多,一个不好就会被发现。 对于这些庄园,李康为了避免被人查到和自己有关,从不亲自或者是让身边的人与庄园接触,除了义丰这个他以前经常去的庄园,其他的庄园都是直接派些亲信之人过去,指定特别的地方进行日常联络。 那些庄园里被培训的武士,只有核心的数人知道自己效力的东家是李康,去他人一概不会告知,平日间就只管灌输为主人效死命的思想,至于主人是谁?当然是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从水深火热中把他们救出来的人。 这么庞大的庄园管理对李康来讲也是一个巨大的难题,为此,李康就把义丰的这个庄园设立为自己的总部,组建了管理层来进行管理。 由于李康现在加入了军府,他便不能过多的将精力投入其中。 李康也担忧自己总是不在,万一被人夺取了大权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财务是关键,这一点一定要抓在自己的手中,于是李康就把自己的大管家-----------------------李成给塞了进去,再三嘱咐他要详细的把控好钱财的进出和花费。 同时,负责情报的人单独成一个体系,也划归到李成的手底下。 李成是跟着李康开始以制酒进行商业发展的起家人,如今,李康的财富大半都是李成在打理。 至于李成懂不懂得管理情报网,李康心里明镜似的,所以平时该怎么管理和运行,李康都会写亲笔信进行指导,不需要李成出太大的力气,李成需要做的就是借助李家的生意关系网,将这些人安插到指定位置就可。 有了李成,他算是微微安心了,至于其他的重要职位,李康还是有些担忧。可自己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任命一些‘在他看来’目前可以信任之人。 …… 这一天,李康应常安的邀请,来到他家做客。 常安很高兴,兴奋跑出来迎接李康,一路上大呼小叫的说要让李康开开眼见。 对于常安的热情,李康微笑着不语,不就是几个外国妞吗!也就是你这个没见识的才大惊小怪,小爷我前世见得多了,黑妞都见过,就问你牛不牛! 常安拽着李康来到一个雅间,兴奋地坐下搓了搓手。 “李康,你就看好了吧!” 暗暗摇了摇头,李康淡笑着坐在那,挑眉示意常安可以开始了。 常安也不吊胃口,朝一旁的仆人吩咐一声后,接着屋内就剩下了李康二人。 常安轻轻拍拍手,屋内一侧的屏风后面忽然有一群衣衫怪异的女子伴随着舞步来到前堂,这群女子皮肤白皙,脸颊一看就异于中原女子,身姿极为妖艳动人。 李康微微颔首,这些应该是来自西域中亚一带的女子,其中一人明显是白人,金发碧眼,其余女子身上则西域风采较重。 这些歌姬中领头的一人朝常安瞧了一眼,得到常安点头的回应后,旁边屏风后面随即开始演奏乐曲,这些舞女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舞姿怎么样李康不知道,反正看着挺养眼的。 第188章 分配 歌舞自然是异域风情的舞蹈,李康也看的津津有味。 一曲歌舞罢了,李康嘴角微微蠕动,轻抿一小口酒进入腹中。 叹息一声,幽幽说道“美人虽妙,歌舞虽乐,然还是少些为好。” 常安乐趣正高,忽闻此语,不甚理解李康为何口出此言,他见李康刚才不也是欣赏的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却语气中颇带些惆怅? 奇怪的看了看李康,眉头疑虑,问道:“哎,李康,你这又是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这些?你若是不喜欢就算了,我可喜爱的紧呢。” 李康嘿然轻笑一声,摇头一阵后才说道:“你倒是安生的很,根本就不知如今天下将迎千古之变局。” “这些美酒佳人虽然大快我心,可看的久了,难免不会沉迷于此,消磨意志。” 口气倒是不小,现在居然也变得这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真不知他怎么也学会了这种样子。 常安心底暗暗自语,看看现在李康的样子,怎么看都和自己老爹那一个样子相似:每到看书时看到心绪狂发之际,都会表现出此等这般忧思、叹息。 只是自己实在不知自己老爹到底那来的这么多的忧思。 现在李康的样子也是这样,也是一副忧思愁虑的表现,不由感到有些无奈,摇晃着酒樽无趣的问向李康,道: “李兄呀!这美人儿要是不合你的心意,我这就让她们下去好了。 唉!你真是没眼光,瞧瞧这些美人儿美不美?居然还入不了你的法眼,算了算了,本来看你参军打仗挺危险的,我就想用这些歌姬来慰劳慰劳你,既然你不乐意,那就算了!” 常安说着,神情闷闷不乐的仰头灌了一杯酒进入腹中。 擦了下嘴角,常安看向李康,有些不满意的讲道“李康,你知不知道我刚刚还想着,把这些歌姬送给你的,现在见你这模样是不喜欢了,也罢,这就算了,还是留给我自己慢慢享受好了。” 李康哭笑不得,自己刚才一直瞧的分明,他常安对于这支高价买回来的西域歌姬可是珍爱的不行,绝对是他的心头肉,说什么打算要送给自己,绝不可能! “好啊,既然贤弟如此厚爱,那这份礼物我就收着好了,改天送到我的府上。” 常安哑然,有些硬梗梗地砸吧下嘴巴,道:“还是算了,你又不是太喜欢这些歌姬,那我改日还是另外送你一件合意礼物。” 李康也不纠结与这个,挖常安的心头肉没意思,要是真的挖了,非把常安气个十天半月不可。 …… “李兄,你还没与我讲讲这次征讨辽东的事情的呢,现在说一说吧!” “也没什么!就是打打杀杀那些事,白骨累累,将士洒血沙场。” 常安见李康死活不愿意讲,也就不再追问。 其实他知道战场凶险,可是战场到底如何凶险,对于他这么性格有些顽劣的人来说极为感兴趣,想要一探究竟。 常安也是胆大之人,平日里和李康在一起时虽然嘴上劝说李康打仗危险,可实则心里却是想要亲自上战场一次。 李康知道他得性格,于是不和他啰嗦这些。 且,李康也不想再去回忆战场上血腥的一幕幕,及一个个浴血杀敌,惨烈战死的士卒们。 …… 与常安闲扯了半天后,李康便告辞了。 这几日李均正为自己儿子的婚事操心,先是派人去了深泽,然后又是让下人筹备一应婚事所需。 待深泽的崔沛东有了答复后,他即派出了李府大管事前往安平。 作为这桩婚事的主角李康则是一点都不搭理事情,全权交给了李均操办,自己坐等成婚之日到来就可。 想来也要不了几日,毕竟李家早就与女方商量好了,定了亲,聘礼也已下了。 与李康的成亲的女子来自安平县崔家。 博陵崔氏族人主要居住地就是在博陵郡安平县这里,崔家的主家也在这。 而李康迎取的这名女子是来自崔氏嫡系,是一名嫡女,其父名曰崔浪平,乃是崔家当代主事人之一。 博陵崔氏的声望在当世乃是顶尖的,崔氏的女儿也不是谁想娶就嫁的,他们在世家大族之中有着特殊的地位,代表着世家名望的顶峰。 自世家望族从东晋崛起以来,享有极高的社会地位,势力遍布天下,寒门与望族之间的距离是一道越不过去的鸿沟,既是一个人的官职再高,可如果没有一个说得出口的出身,世家之人也看不起你。 他们的女儿非常人可以娶到,后来李唐时期,李世民就想与当世‘五姓七望’结亲,可他们愣是拒绝了,因为他们看不起李唐皇室的出身。 李唐皇室具有胡人血脉,这一点众所周知,这也是五姓七望最看不起李唐皇室的原因之一。 所以,对于李康的这门亲事,李家上下都是满意的不行,对方可是如今声望最高的望族之一的嫡女,身份高贵,两家结亲,对于抬高义丰李氏的声望和地位作用重要至极。 这是别人想娶都娶不到女子,博陵崔氏平常要联姻也都是在同等地位的几家世家里面互相通婚,寻常的士族还攀不上这层关系。 义丰李氏这次迎趣安平崔氏的女儿,说出去是真够长脸面的,顺带着提高了李家的声望。 并且,李康娶了崔家的嫡女后,对于以后仕途的帮助极大,不出意外,一番顺风顺水往上爬绝对行。 之前,为了李康的婚事,李均可下了大力气,他前后请了不少人帮忙,首先是李均的好友、深泽县的崔沛东,然后又去了赵郡,请了一位在赵郡李氏中有些名望的远房亲友做说客。 接着,又上门找了一些与崔家关系亲近之人,准备了贵重的礼物做酬谢请他们出面。 有这些人的帮助,就可以不用担心横在义丰李氏与博陵崔氏的地位问题,然后就是李康的问题了,如果崔家人看不上李康的话,那先前准备的再好也无用。 关于这个问题,主要靠崔沛东一家力保,再三夸赞李康聪慧贤能,将来是大才一个,耗费了无数口水,在崔家派人仔细了解过后,崔浪平这才点头同意嫁女。 当然,李康本身自小就表现的有些异于常人之处,有远超同龄孩童的聪慧,读书之后虽不至于出口成章,那也常是偶有两三妙语。 在义丰县,也是出了名的少年。 不然,看不看的上是两说。 …… 李家忙的热闹非凡,可李康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此处,对于自己即将成亲这件人生大事显得有些冷淡。 其一,是李康到现在从未见过自己的未婚妻,不知模样长得好赖,心中有些期待是不假,可并不强烈。 其二,李康正翘首以盼朝廷关于自己接下来的任命。 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前途的大事,李康这些日子的心思几乎都在这上面。 如今他得朝廷授予的正七品宣惠校尉,也是一个有了品级的散官,不像原先的时候虽然在军府担任旅帅,可却没有品级,就是军府中一个寻常负责日常操练任务的军官,没多大的前途可言。 现在有了正式的品级,李康的选择也就多了,再也不像原先那般困守军府,无法主动请求调动。 军府虽好,手下也掌管的有兵马,可李康一个旅帅在其中顶个屁用,根本调动不了多少的兵马。 军府的卫士主要受到鹰扬郎将和四个校尉的管理,现在廉台军府的重要官职都把持在本郡豪强的手里,有了固定的利益划分,即便空缺了李康想插队进去也不简单,必然遭受阻碍。 李家原先在廉台军府没有丝毫的根基,现在想突然进入难度很大。 在原先李康刚进入廉台军府时,他还不太懂这些,一直想着升任鹰扬郎将这个位置就可以掌控一支兵马。 后来他才看明白,朝廷对于那些军府的卫士们控制力度看似不怎么样,实则很高。 为什么这么说了,这就要从各个地方军府的构成来说了。 如今隋朝各地的豪强世家力量强盛,地方上的政权离不开这些本地人,大量属吏都是来自地方上的豪强,且很多的郡守官员等都是出身士族,虽不能在自己家乡任职,可他们的出身决定了这些人要维护天下士族阶层的利益。 而朝廷了要想掌控好地方,是必须要得到天下士族的支持,只要士族们肯挺朝廷,那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自然,各地军府除了鹰扬郎将、鹰击郎将由朝廷直接委派,也少不了地方豪强的支持。 因此,其中大量的校尉和旅帅都被地方豪强给瓜分了。 这样一来,朝廷安抚好了地方豪强,也就等于牢牢的控制了天下兵马。 因此,李康最初设想的成为鹰扬郎将就有了一支属于自己的亲信兵马的想法破灭了。 就像这次,李康回了军府以后,周源就暗示他,如果他还想在军府内升职,就要靠李家出力。 思来想去,李康觉得继续留在军府没有什么用了,又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一支完全听令自己、可以作为心腹的手下军队,留在这也没意思。 还不如离开军府,另寻它法。 所以,在返家的时候,李康就向卫府写了份申请,请求调离军府。 第189章 贼心 大业八年十月二十四日 距离李康归家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这天李康身着一席劲装,来到了城外的培训武士的庄园。 自从武士庄园创建以来,已有多年时间,前后秘密的为李康训练了将近八百人的卫士,这些人多是从十一二岁年的年纪来到此处,选拔身体合格的少年留下,每日在教习的带领下练习拳脚功夫,及各种兵刃使法。 除却寻常的武功外,他们还需学习少量的诗书,训练在各种各样的环境下打斗求生,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技能。 这些训练出的卫士,身上皆是有些许功夫,虽不强,但较之常人一个打五个不成问题。 其中有些颇具习武的天赋,李康就令人着重培养,按照辛召当初说的方法,每日给这些人配合药草打熬身体,增长力气。 一到两年后,便培养了不少好手,依照笼统的讲法,就是这些人已经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武者,在寻常百姓中算的上‘高手’了。 然而,就是这群‘高手’,昨天让他大吃一惊!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李康手下的生意这些年由于经营有道,其中买卖‘酒’更是暴利的项目,特别是李康在这上面出了不少的点子,这些年来赚的钱数不胜数,另加上其他的生意,聚少成多,到了今日也称的上一句家财万贯了。 为了掩饰这些财富,防止别人的注意,李康只能进行拆分掩饰,记名到他人名下。 为此,李康让人创办了几个商号,把部分生意挂到这些商号主人名下,而明面上这些人没有丝毫蛛联,无任何的交集。 暗中则还是李家在控制。 虽然拆分了,可每一个商号名下的产业比起其他人家来看,财产还是多了些,遂使得贪婪之辈盯上了这口肥肉,意欲狠狠咬上几口。 天下间利欲熏心之徒何其多也,似忍而不发、羡而不图的正直之人又有多少? 终究还是有人下手了,即使这些商号故意展露些背后的势力进行威慑,可一山更比一山高,我的地盘还怕谁! …… 一个多月前: 鸿雁居的吃食在临河县城里大名鼎鼎,除却寻常菜肴,鸿雁居有十几道秘制菜谱,人们尝后多是赞不绝口、这般回味无穷,深厚食客喜爱,而全城只此一家才有这等美食。 别家酒肆千方百计的想打探到鸿雁居独特的制菜方法,却苦于鸿雁居牢牢将几种秘制调味佐料制作方法控制于手中而不得,模仿之后,虽外有其型,却内无其神。 实在制作不出同等菜肴。 自然,开业以来鸿雁居一直保持生意兴隆。 食客们来来往往,城里富贵人家每日间都要遣人订上不少的菜肴。 旬月之后,临河城里不论是富贵人家每日的三餐菜肴,还是平头百姓间请客吃饭,多是选在鸿雁居。 鸿雁居的消费水平只能算是中等,除了几道做工复杂、原料珍贵的名菜外,只要手中有些闲钱,普通人每月都可来消费五六次。 鸿雁居如此火爆的生意与收入,看的不知让多少人羡慕。 这一日,掌柜正在后厨巡视厨房,随手拿起一捆菜来瞧了瞧,又捧起一手的面凑到嘴边闻了闻,满意的倒了回去。 做吃食首先看的就是食材,罗裘对店里这一点要求严格,每日的食材都要确保新鲜,不让后厨出现任何坏掉的食材。 食材是源头,若是这点出现了问题,任凭自己厨房的师傅手艺再好,想要做出精彩绝伦的菜肴那就难了,再把食客吃出了问题,鸿雁居的打响的招牌可就砸了,所以他这个掌柜当得认真呀,天天查个不停。 “哎呀,这胡瓜做的好啊!” 罗裘看着身前一盘经过巧妙刀法切割、雕琢而成,不说味道,但看这样子,就知道负责切菜的厨子一手刀功可谓炉火纯青,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分厘不差,才能雕琢出这般的精美怡人的外观。 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一道菜除了味道外,在外观上也是独有讲究。 一道菜要想上得了台面,除了里子,还有直接的外观,这就从简单的吃食上升到了精神层次、艺术层次的追求。 饮食也是一种追求,对于寻常的食客他们只是图一个美味,但对于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言,光光是令人流连的味道是不足够的,总要上得了台面,入的了他们的眼。 罗大掌柜是一个精细之人,这些细节他自然不会放过。 就说眼前的这盘精雕细蒸出来特制的胡瓜(黄瓜,古称胡瓜,南北朝时传入中原),不品尝味道怎样,单单这盘菜样子,就是一个艺术品。 “掌柜的说好,那您尝尝味道如何,这菜某家可是费了些功夫的,保您满意。” 桌子对岸,一个正抡刀、额头上大汗淋漓,在案板上切的砰砰响的精瘦男子停下手中的活,对罗裘笑道。 罗裘哈哈笑道:“哎呀!赵师傅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不用尝,就知道这是一道佳肴啊!” “罗掌柜,某家这手艺,那可是十几年才练出来的,翻遍整个临河城,也找不出几个手艺还胜过我的。”赵厨子昂首自夸一句。 “罗掌柜的,我赵某的手艺如何,你是瞧的清清楚楚,只要食客见了,有那个说过不满意的,大家是赞不绝口呀!好些富贵的人家都想请我去。 可某家不是普通人呀,想用些许的钱物就让我给他们干活,也太瞧不起某家了,也就是罗掌柜你慧眼识金玉,把我请到你这酒楼来,也算对得起我这身本事了。” 罗裘轻轻一笑,点了点头,也不接话,接着围绕厨房逛了起来。 “掌柜的,不好了,李通又带人来了!” 外面一个小厮慌张叫喊的声音传来,罗裘一听,就是愁眉一皱,赶紧向外走去,还没出门,那喊话的小厮就一头扎了进来。 小厮苦极了脸,焦急的对罗裘说道:“掌柜,那厮带着十几个汉子,和往常一样,在大堂霸占了好些地方,各个凶神恶煞似的,把大堂的客人吓走了大半。” “嘿!这个无赖,看来吴家是非要咬上一口不可,哎!这可怎的是好?” 罗裘神色恨恨的用右手击打了下左掌,面色十分不豫,大手一挥,道: “走,跟我去见南主事。” 讲完,罗裘气冲冲的走了。 鸿雁居可不是罗裘的私人财产,他的主家是洛浦商行,这座酒楼则是商行开的,而他则受命管理,当了一个小管事,在临河城,洛浦商行可不止这酒楼一份店铺,商行派了南大主事来统筹打理这些商铺。 罗裘赶到城中一处专卖玉器的铺子,径直进入后面的屋子。 “罗管事,您来了。” 还没进去,一人站到屋门前拦住了罗裘。 罗裘不耐烦的问道:“我是来找南主事的,你让开。” 拦路的人笑呵呵一声,没有挪动身体,而是对罗裘讲道:“罗管事就不用进去了,主事说了,让你不要着急,吴家的事情他会解决的。” “这……” 罗裘蹙眉加深,下颔微微上扬,不悦之色尽显遗。 “这都快半个月了,南主事迟迟拿不出主意,我现在可是在火上烤着,不能不急,鸿雁居的生意眼瞅着就要败了,再不赶走那帮人,可就做不下去了。” 罗裘是着急上火,迫切的想把店里那些人撵走,不然,还让他这个酒楼的管事如何当下去,好不容易才将酒楼打理成今日这局面,本想以后安安稳稳的就是,现在出这档子事,他还怎样继续过舒坦日子。 “哎呦,罗管事,这又不只是你一个人来找南主事诉苦,主事的也伤脑筋呀!这些天一直在想办法,你就先回去吧。” …… 好说歹说,罗裘才无奈何的忧心离开。 洛浦商行的南主事是一个身材中等,五官端正的中年人,此刻正在不断发出冷哼! 本地的吴家是彻底盯上他们商行在城中的财产了,让他这个主事很是难做。 早就听说吴家是城中一霸,可他在刚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送过拜帖,登门拜访,奉上了一份丰厚的礼金。 可没曾想,竟然会如此的不守规矩,见到他们展现出雄厚的财力后,这就起了吞掉他们的心思。 先是吴家的四爷派人传信给自己,想要让自己把城中的几处店铺‘卖给’他。 然后就是一个不知从那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叫楚铁的商人,他找上自己是要一起合作。 楚铁说的这个合作可有意思了,就是想要商行给他们供几种本地缺少的珍贵货物,然后他保证以后城中会只有他这一处进行这种买卖。 说白了,楚铁的意思是做个销售商,商行成了货源。 这表面看起来也没什么,商行反正都是买,卖给谁不是卖。 但内里另有隐情,这些东西在本地可是非常缺少,只能靠商人去外地进货,其中的成本就很高了,洛浦商行要是自己开店铺买卖的话,价钱就是自己拿捏,可是楚铁的意思是:他付一笔不算多的钱,将来三年内,商行要提供给他足够的货物。 就楚铁出的这笔钱,也就相当于商行半年的盈利而已,却想凭此吞了未来三年的可以挣的钱,南主事怎么会答应他。 自然,南主事毫不客气的就拒绝了。 楚铁也不恼,临走时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南掌柜,合则两利,你再仔细想想,以后若是想明白了,尽官来找兄弟我。” 楚铁的事情他懒得管,先处理吴家的是才是重要的。 南主事先是找人向吴家四爷代为说情,希望他可以高抬贵手。 吴家四爷也没回话,然后城里那几处铺子就遭了殃,成天有人来捣乱,非但如此,本地官府的一些小吏也找上了门,就差明说是吴家的人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这边还没弄好,商行押运的货物的队伍接连被贼人抢了好几次,这个时候楚铁就又跳了出来,他们商行被抢的货物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了对方手中进行贩卖,差点气得南主事提刀砍上门。 想告状也没有较为有力的证据,可恶的不只是这一点,而是官府分明就站在楚铁那一边,南主事几次上诉府衙,官府是各种借口不受理。 南主事再仔细的一调查,原来这个楚铁是吴家的一个亲戚。 这分明就是吴家的手笔。 临河城也是附近城池中一座商贸繁华的大城,背靠黄河,有一处码头,商队多有来往,商行扎根在这里可是能赚不少钱,这要是商行不得已离开的话,损失可就大了。 …… “该死的吴家,休要真的以为你是本地豪强我就对付不了你了。” 这些日子他是该有的方法使尽了,吴家却是恶狠狠的不肯撒口,即便他已经退让一部分的利益给他们,却依旧不肯放过。 要是搁寻常的商人,这会儿早就被他们吃的骨头都不剩,或者是愤愤而走。 可他们商行是普通的商人吗?南主事已经向上面请示了,决定要狠狠收拾吴家一回。 抿了口茶,感觉稍稍压下心火,南主事冷笑一声。 “哼!我看你们明天还笑不笑的出来。” …… 夜色迷离,临河吴家族人多是居住在城外,大片华美的庄园在夜色下失去了白日间怡人迷神的景色。 临河的大族们聚集而居,这其中几处庄园就是吴家的。 第190章 纠葛 夜色遮掩了庄园相连成群的繁华,几个本地大族比邻而居,皆是富贵繁华的人家。 此刻华灯初上,再加上天气显寒,寻常的家家户户早就歇息了,可这里却是灯火不熄,庄园多处还很是热闹。 房檐下灯火排成列,庭院处谈笑声不绝,几户人家间还有人影来来往往,或是家人晚膳后聚在一起热闹,或是兄弟几人一起商量着事情,或是友人相约在一起玩乐。 当然,黑夜已至,庄园里的大部分地方还是安静了下来,毕竟古人在夜晚可没有多少可以娱乐消遣时光的事情。 庄园占地宽广,许许多多的角落会被人下意思的遗忘,一些悄无声息的黑影就隐藏在其中…… 突兀的,某间关上的房门被打开,一个身形从其中走了出来。 左右扫了一眼,这人轻哼一声,关上房门径直走开,刚拐过一处转角的墙壁,迎面走来一个提着灯笼的人。 “诶!” 毫无征兆的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对面,把提着灯笼的人吓了一大跳,心神不觉恐慌至极,惊吓的低叫一声,手中的灯笼差点没握稳而掉了出去。 好在看到了对方映射在地上的影子,不然就真的把他当成鬼了。 走夜路的感觉向来是很糟糕,一个人独自行走在夜色下,心头不自觉的以为身后会有什么恐怖的鬼神之内仿佛跟在自己的身边。 这不,他不就是被吓着了吗! “该死的,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都没有,这黑漆漆的,差点没把我吓出魂儿来。” “黑灯瞎火的,走路也不打个灯,你看的清吗?” 拍着胸膛缓了缓气,摆正手中灯笼的位子,嘴上跟对面的人抱怨道。 再撇了一眼那人,由于太暗了没有看清楚,但总觉得这人自己应该没有见过呀? 脸生、没见过、好像不是自家人呀? “哎,你是那房的,看起来有些脸生,我好像以前没见过你呀?” 于是心中有些狐疑,随口问向对面那人。 “恕罪!” 对面那人用一声略显低沉的嗓音讲道,然后径直越过了他走了。 “诶!好个不知礼数的家伙,快给我回来,不说清楚就休想离开。”不肯罢休,那能让此人如此轻易的离开,这一吓给自己吓的差点丢了魂,又怎肯轻易放过对方。 要是主人家撞了他,他自然是二话不敢说的低头让路,但这人显然也是个家仆,面对主人家作为家仆的他需要忍着气,可是当面对同为一家家仆的其他人,却是没有半点退让与害怕,反而是要气昂昂的斥责,闹出个理来。 家仆之间私下会有争斗,互相会较量,斗出个大小,分个胜负,决定谁低谁高。 这是种常态,各家的仆人们都是这样,一些人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争夺地位、利益;欺负弱小,以此作为解闷的乐趣;或是宣泄下心中的不满,用这种方式来忘记家仆的身份。 见前面那人停了下来,这家仆哼了一声绷着脸走去,刚到近前,却是一只大手带着残影挥向了自己,喉咙里“啊!”的声音还没发出来,后颈处却又是一阵疼痛,身体软软的倒下了。 这个仆人晕倒后,黑影见左右无人瞧见,拖起仆人的身体扔到一处石头后面,折回走廊捡起灯头行向庭院的深处。 …… 吴家内宅深处某处房间,四五点烛光点缀亮了大半个房间。 两人正相对席地而坐,一个中年男子,另一个是华贵妇人模样。 “小妹,你可要上些心呀,不然,那易娘子母子二人可不是安分的,可是一直时刻盯着你呢,我看还是尽早把她们赶出去家门,不然当心被蛇咬到了。” 妇人柳眉蹙成一团,脸上十分不解恨的模样,不加掩饰地生气道:“兄长,我也是盼不得快些让这母子消失,但家中之人现在可都看着我,那贱妇也知道我的心思,从来都小心防备着我,我几次欲挑些错修理她,可她实在狡猾,白日里对我毕恭毕敬,一言一行找不到丝毫不对的地方,叫我无处下手。” 妇人一副咬牙切齿、仇深至极样子,语气被人听了只感觉十分阴毒,寒意吓人。 “这番还好我及时去见了大兄,挑明了她在背后做的手脚,不然管理府中内院财账的事情可就落到这贱妇手中了,这贱人真是可恶,花言巧语的就让我家中的那位迷了心了,居然真的跑去和大兄提出此事,要是大兄真的同意了这蠢物的提议,妹子我可就没法在家里立足了。” “噫!” 中年人咬着牙一拍大腿,语气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指点这妇人的鼻子讲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在易氏进门之时我就劝你不要同意,不要同意! 这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明看温婉贤淑,实则狼子野心,心性歹毒,刚入门不久之时就对你发难,还好那时你在吴家地位稳固,暗地里的一些手段伤不了你。 但如今她站稳了脚跟,又生了孩子,是再也容不得你了。” 妇人听后感觉有些委屈,一甩袖子,述说道:“兄长,当初我夫君看上了她以后,非要纳她为妾室,我一个女人家又能如何,他要纳妾难不成我还死活要拦着,那吴家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说我了。 再说了,那贱人那时对我也恭敬,一副听话垂首的表现,叫我生不出借口反对,此外我看她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没什么外援,想着就算是进了家门也掀不起风雨来。” “你这是什么话,身为家中正室,理应有自己的威势才对,她要进入家门时你完全可以阻止她,可就是你自己心软,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事到如今,你应该自己思量自己做的对不对。” 听了自家这妹子的话,高驰越是感觉心中生气,喝斥道“那易氏进入家门不久就在吴家站稳了脚跟,至今时之猖獗,全然是你放纵的。 身为一家主母,你让一个侧室在家中指手画脚,平时家中的事情都不放在自己心里,全数交给她去打理,这才使得她在吴家树立了威望,一点一点夺走了大权。” “兄长,我没有。”贵妇人不服气的喊道。 高驰气恼,“你呀你,这都是你自找的。” 妇人赤红着脖子辩解声称:“话可不能这么讲,这家中的大事那件不是小妹我亲手操持?我只委派了一部分的小事给她而已。 事到如今,分明就是这贱人手段太高,心机深沉,圈住了其他人,我……我防不住呀!” “好了,这还不是你平时为人刻薄,在吴家不得人心,让你办大事你有那件可以办得好的,就说上次吴家太公好不容易才让你主持一次纳祭,结果呢?出了多少的纰漏? 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高驰也满是怨气,对于妇人有些看法。 他又接着讲道:“就你这点本事,如若不是你是来自我高家,吴家又怎会让你与越氏一起打理内府。” “兄长,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还能怨我吗?我做的怎么不好了?在吴家这些年,我是尽心尽力,吴家上上下下被我打理的井井有条,你问问他们现在吴家离开了我吗? 你总是埋怨我干什么,现在我是叫你来商量怎么对付那个贱人的,反而被你数落了一通。” 高氏眉宇间充斥着埋怨,对于高驰数落自己的话生出了一堆火气。 “是你自己不知道悔改!”高驰瞪眼骂道。 他对于自己这个妹子还不了解吗,为人小气,嫁进吴家以后许多人都不喜她,并且平日里比较糊涂,碰到大事是一点用都没有,就说刚刚发生的:吴家允许易氏插手府中事物。 吴家为什么会同意,还不是因为这几年易氏插手府中的事情太多,根基稳固了,这就是因为高氏对她不管的结果。 那易氏能以走到现在,她不仅没有限制她,说的不好听点,就是高氏帮她的。 不过,高驰现在不想追究自己这个妹子的过错,当务之急是赶紧下手除掉易氏母子,不然,自己这个妹子根本就斗不过对方。 高驰不管高氏在一旁的抱怨,自己在一边埋头思量对策。 指望自己这个没有一点头脑的妹子自己想办法去处理是别想了,这事还是歹靠自己出出主意。 不过,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那易氏妇人手段高明,早就在吴家中有了跟脚,要想对付她,外人插不得手,主要还需高氏自己出手。 可高氏这个人,高驰只能送她一个字“愚”,她自己是一点主意都没,非要别人指点她,偏偏喜欢自以为是,别人好言好语的劝她听不进去,由着自己性子来,而且性格软弱,真的是不好教呀! 现在着急了才来找自己帮忙,说了她两句她还不乐意,一直喋喋不休,真让他心烦,要不是因为是自己亲妹子,高驰理都不会理她这种人。 …… “当当当,当当当……” 忽然,外面响起了急切的敲锣声,随后听人喊道: “失水了,走水了……” “西庭院走水了……” 第191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走水了,快来救火……” “快救火” 一阵嘈杂之声,伴着慌乱在吴家之中响起,高驰听到这声音,还没起身,就见窗外有数道人影晃动闪过。 “怎么了?” 高氏此刻一脸的不知所以,两手慌张的放在胸前,表情一团慌乱,被这外面突然间响起的乱子吓了一跳。 高驰打开房门,从走廊四处瞧望,见到不远处有微微的火光,又看见吴家仆人正四下的拿着木桶、盆之内的器皿,急急从四周汇拢过去,心中已然透彻。 此时见到吴家族人正在救火,高驰看了看之后退回屋子中。 高氏妇人惊魂未定,急切询问道:“兄长,出了何事?外面怎么了?” “哦,没什么大事,不知是那里走了水,仆人已经去救火了。” 高驰摆手示意让她安心。 “什么,那……那火烧的如何,大不大?” 高氏听了心惊,连忙跑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小声道:“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出了屋子,直奔火光处疾走,沿途有好些正提水救火的仆人,到了近处,高氏不觉松了口气,原来这起火的地方只是西庭院里几间放置杂物的矮屋,烧了就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夫人,你怎么来了,快去后面避一避,免得伤了身子。” 一个管事模样的仆人见到这高氏来了以后,急忙的趋步问好。 高氏放下心来,问道:“这火没烧起其他什么物什吧?” “没有,不知为何,这里就起了火,但发现的早,就烧了三间屋子,除此以外别无它事。” 一道低沉声音从后方传来:“快些灭火,等火停后再细细整理一番。” 高氏闻得此语,连忙回身躬身行礼。 “大兄。” “大爷。”一旁的管事也是问候道。 “怎的突然就失水了?必是有人不慎之下才起了火,稍后仔细盘问所有人,查到之后家规处置。” 这声音虽不洪亮,但其中却很有威严,显然是平日里高居上位,习惯发号施令之人。 此人乃是一位四旬男子,脸颊显瘦,体型不高不胖,八字胡须,一身坠地长袍下身材显得有些修长。却是吴家中威势最重的吴家老大,执掌吴氏一族的族长:吴郄。 吴郄别着双手于身后,看着火势渐熄的失火之地,眉头蹙起,抬起衣袖放到嘴边遮挡,沉声讲道“此等时节,寒雨刚降,府中竟然还会失火,必是有人不将府中的规矩记在心里,然遂致起火。” “大兄说的是,这火来的太突然,要好好查一查。”高氏一边立即附和道,她本就没有主意,现在又有求于吴郄保住家里的地位,自是迎合。 吴郄点点头,然后带人走了。 待得吴郄一走,高氏叮嘱了管事的两句,也急匆匆的离开。 这火虽来的突然,但并没有让吴家之人受到惊吓,失火的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早就有应对的经验,何况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损伤的火灾。 初时还有些担心,骚乱持续了一刻钟就结束了。 待到下人清查损失回报给府中,见确实没有损毁重要物件,便各自散去。 高氏离开后随即回去屋子,见到兄长高驰正站在屋门外,快速过了去。 高驰问道:“可有大碍?” “无甚大事,就是几件破屋子烧了。” 高氏神态轻松,不复恐惧之色。 高驰闻言压下胸口一口气,微微点头道“时间也不早了,府中又发生了这事,一会儿还有的忙碌,我就先行回去了。” “唉,可是……”高氏闻言一急,挪动脚步挡下了高驰。 “哎!你的事情先不急,短时间内那易氏也奈你不得,且待我回去想想再说,倒是你自己,要上些心,休要出了乱子,让易氏抓到把柄,总之做好你分内的事情,现在那妇人得了势,你还是避避风头,不要任着性子硬要抓着她不放……” “怎么还叫我退让,那贱妇都快骑到我头上去了,如何能忍,总之有我无她,有她无我。”高驰还未讲完,高氏就面容扭曲激动地叫喊了起来。 高驰一听就恼火,忍不住家中语气喝道:“好了,我的话都还没有讲完,你叫嚷什么!” “可……” “为兄的意思是让你暂避风头,不是让你向那易氏低头,就凭那易氏现在在吴家的风光,岂是你可以争锋的!” 跺了跺脚,高驰不耐道:“往后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出差错就行,至于那易氏,我会给你想办法,你自己安分一点,老老实实的过你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死磕了,不然,最后倒霉的是你。” 讲到后面两句,高驰的话中都用上了哀求的语气。 他是不对自己这个妹子抱有希望,去期盼她自己可以聪明些,只要高氏不挑事,别落入易氏的陷阱就可以了。 说完,高驰趋快速的离开。 …… 吴家大厅内,吴郄正在这里处理此次失火的事情,除了他以外,他的几个兄弟也都聚在了一起。 “适才虽只是虚惊一场,但还需严查,治家之道在严肃,前几日刚下了场大雨,还很湿润,连土地尚且未干,这火必是人为,需重罚。” 吴郄端坐大堂上首,神色庄肃,一板一眼的说道。 “大兄教训的是,一会儿我就召府中众人,必再申令上下。”下首一男子颔首回答。 “嗯,这事交给你了。” “好。” 出声之人乃是吴家兄弟中排行第四的吴家四爷,也是吴郄的得力助手。 吴郄简单处理了这事后,就闭目坐在那休息,其他几人见状就不打扰他,相互间小声的交流。 猛然地,一个仆人失措似的进入大厅,他进来后瞧见屋内几人都看着自己,再三抿了下嘴角,面带难言之色,半天不言语。 他如此之状,自然引得几人不满,有一人呵斥一声“你有何事,快些讲,怎的这般做作?” 仆人不敢墨迹,言语中充斥着惊怕以及紧张,回答道:“禀告主上,刚才在一处院子里发现了一个被打昏了的下人,查问后才知道,方才是有贼人流进了府里,打昏了他。” “嗯?好大的胆子,这贼子竟敢行窃到府上来,休想有活路,立即派人搜查,抓到后给我带过来。” 吴家四爷立时就一瞪眼,让仆人心底生畏,毕竟谁都知道他的脾气是有多吓人,性子暴虐,最难伺候。 光是这还不够,吴家四爷一甩袖子就站了起来,骂咧咧的要亲自去抓贼。 “老四!”赶紧有人喊住他。 上首的吴郄睁开眼睛,眉头一皱,思索了起来。 家中进贼是小,可这西庭院的火也是这时候燃着的,说不定就是这毛贼放的,敢在吴家放火,分明就是不一般的毛贼所为,指不定是来寻仇的仇人。 厅下的吴家四爷还在叫嚷,“匡儿,你立即带人去捉拿贼子,真是不知死活的贼人,竟敢在我们吴家头上动土,抓到后打断双腿,吊到树上,明早让人沉河。” 堂下一年轻男子立即应道,然后迅速退下,带人拿贼。 一人不屑的轻笑一声,朝他人说道:“嘿,还真是一个不问天高地后的毛贼,既然连我吴家也敢行窃。” 又有一人不甚在意道:“毛贼而已,无需放在心上,大兄,我看事情都处置的可以了,咋们就散了吧!” 吴郄只是微微颔首。 其他人焉能不知此意,首先就有一人坐不住了,轻吐一口气儿后站起身,要散席离开。 其他人也是如此,各自含糊两句,纷纷起身离开,至于家中进贼,还有西院失火的事情没人会放在心上,小事而已,用不着去操心。 “走啦,走啦。”几人互相招呼。 吴郄见此也是刚准备起身,却听一声惊呼响起。 “啊……!” 他刚要抬头去瞧,全听“噔”的一声响,目光扫过,见那当先离开之人此刻正瘫倒地上,而距离自己五步远的一根柱子上面镶刻着一支箭矢。 “不好,有刺客!” 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声,接着整个慌乱开始了。 众人被这一箭吓的四处躲闪,龟缩角落中,还在大声的叫喊着。 “快来人呀,有刺客进来了,快去抓刺客……” “巨盗闯进府中,快遣人去捉拿!” 大堂内的装饰被弄得东倒西歪,不过也有人奋勇的冲了出去。 经过几息的混乱,很快的众人发现没有箭矢再射进屋里,接着府中的护卫们也随即赶到,围在屋子四周,这些人才敢露面。 “大兄。” 吴郄也在刚才的混乱之中被人扑到在地,此刻正被其三弟扶起来。 “大兄,你看,这箭身上面绑着东西。” 忽又有人喊道。 吴郄一看还真是,随即说道:“与我取来。” 旁边之人从箭上解下东西,一看却是卷成一团的纸条。 他打开看了一眼后,眉眼带着怒容,将纸条递给吴郄。 吴郄接过纸条,放到眼前,瞧见上面写着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休要太过张狂。 第192章 内乱 哼! 吴郄直觉万分怒火上心头,好胆子!竟敢威慑他们吴家,还真是十几年都不曾有过的事情了,记得上一次和他们吴家这般作对的人早就被五马分尸了。 现在这人好生威风,居然潜入府中,于众人眼前射进一箭到大厅,真是猖獗至极。 不抓到此人,难消心头闷气。 抓着纸条的左手猛然一拍桌案,呼道: “来人!” “大兄,出了何事,那上面写了些什么让你如此动怒?” 吴郄嘴角泛起一丝带着怒意的冷笑,“你们自己看!” 一把将那纸条扔了出去,旁边有人赶紧的捡起查看,互相传阅后,几人皆是怒气纵横。 “老四,你亲自带人把家中里里外外仔细给我搜查一遍,务必要抓到此人。” 吴郄眉宇间显得极为阴沉,说话的声音虽然还算平静,但几人皆是听得出其中蕴含的怒意和恼火。 “是,大兄,我这就去。” 吴家四爷应和一声,立即出了门,却听他在外面大嗓子的吆喝: “来人呐,把府里上上下下给某家翻个遍,一片瓦砾都不能略掉。” 刚平静没有多久的吴家庭院,很快的就再次大乱起来,护卫们举着火把到处乱串,仆人也在片刻后就被勒令聚在一起查验身份,整个府中一副鸡飞狗跳的样子。 这番动静立马惊动了内宅的女眷们,很快地有人跑到大堂来询问缘由。 吴郄好言安抚她们几句,没多时便听人回复说已经搜查完毕,未在府里搜到任何贼人。 “未能找到?那就再搜一次。” 这次讲话的乃是吴郄三弟,也就是那高氏夫人的夫婿,适才他一直不曾言语,此刻却是说道。 此人较吴郄又年轻一些,大方脸,五官端正,就是鼻梁有些似鹰钩鼻,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给人第一眼就觉得是个桀骜之辈。 “还是算了,想必贼人已经溜走了,无需继续搜查下去,何必让一个意外潜入家中的贼子闹得家宅不宁,最好快些平定下来,可别因为一个小贼就使得大家都不得安宁,今晚入夜后多派些侍卫巡逻,严加守备,绝不会再让他人潜入,所有人都将自己心放在肚子里回房安歇吧。” 吴家老二出言阻止,接着望向吴郄等他拿主意。 吴郄思量几息,道:“二弟说的是,估计贼人已经溜了出去,那就不必再大动干戈,传下去,让家中众人各自回归本职,重建秩序,由四弟安排整理府中护卫防备之事,且都各自去安歇吧。” 摆了摆手,聚集在大堂之内的众人开始散去。 不过,只见还有几人在众人散去以后并未离开,默默的等在这里。 无多时,吴家四爷便回了大厅。 等他一进来,几人随即挺直腰杆端坐,一副准备开会的样子。 “大兄,我已安排妥当了。” “嗯。” 吴郄点点头,“坐吧!这事儿我们还需在商议一番。” “哎!” 吴四爷随即来到自己位置坐下。 吴郄目光扫了所有人一遍,张口说道“此事必然是仇家所为,而且看那纸条的语气,似乎是在警告我吴家,看来这仇人对我吴氏还是有些畏惧,不然就不是刚才的那两句简单威胁。 你们都说说最近自己在干些什么,想想我吴家最近和谁起了冲突,谁人有嫌疑,觉得今日之事会是那家之人出手,各自列上名来。” 堂下几人面面相觑,吴二爷最先开口,道“大兄,那张纸条上就这么轻飘飘地一句,很难断定是谁所为,但其中颇有恐吓、吓唬的意味,想来应是新近结仇的,不然也不会做出打草惊蛇般动作,直接跑来我吴家进行威吓,这人想来是不太了解我吴家在临河的威势,妄想用区区一支箭矢和一纸书信就使我吴家退却。” “哦?照你所言,你的意思是今日之事主谋之人当是外来之人,且不久前与我吴氏结怨。” 吴郄也认同他的话,要真的是一些老仇家们相与吴家为难,根本不会使出这种可笑的手段。 那些人与本家结怨多年,十分清楚吴家的底细,不会傻傻地派人来干这种事情。 “应当如此。”吴二爷语气带着肯定之意。 “二兄直言怀疑谁就是,明日我就领人去收拾他。” 吴郄瞥了老四一眼,轻轻问道“老四,你且说说会是谁干的?” 吴家四爷也是个明白人,略微一想,心里已经有了目标。 虽然吴家的仇人多,但是今日之事明显不是寻常的普通百姓做的到的,能有这个实力办此事的也就那几个,在结合刚才自己二兄的话,一想不就知道了。 他正要开口,吴家老三却插嘴了: “兄长,我看这也不一定,说不好是不是有强盗盯上了我吴家,方才府里之所以有那场乱子,再者讲了这些时日我们几人也都在府中忙来忙去,那有什么功夫去与人结怨,要说仇家不还是那几位吗?” “呵!三兄,我们为这府里上下忙碌到是真的,可你又那里操过心,每日都是在酒肆烟花之地流连忘返,好不快活,居然还讲什么自己忙来忙去,也不觉得羞的方。” 吴家四爷神情极为不悦的怼了一句。 “你……”闻言,吴家老三面颊随即带上怒意。 “够了!” 吴郄见二人有争吵的架势,立即呵斥一声。 “现在我们在议论正事,你二人何来着这么多的怨气,要是真的有什么怨气,那就以后再论,如今要商讨的事情可是家族大事,岂容你们添乱。” 一顿斥责下来,二人随即熄了火气。 “四弟,你说说吧。” 吴家几兄弟里,老二是个奉行明哲保身这一原则的人,从不插手家族中的恩怨,对其大兄极为顺从,平常吴郄吩咐了什么下来,自己照办就是,也不争夺家里的利益,因此,他在吴家里混的还挺好。 可其三弟与四弟就不同,吴家三爷平日间显得有些不成大器,但却得到了大兄吴郄的信任,将府中的事物都交给他一家来打理。 而其四弟则是吴家中最为得力的干将,也是吴郄的心腹,家族的大事一般是吴郄坐镇指挥,放下大权交由老四去办,多年下来劳苦功高,不过嘛……吴郄总是很快就收回他的权利,虽然在临河城里十分风光,可其实他手里未落得多少利益。 吴郄乃嫡系长子,吴族族长,掌握家中大权,吴四爷自是不敢与其大兄埋怨,转过头来瞧见其三兄酒囊饭袋一个,却是把家里的好处拿走了小半,心中愤然不平,暗生怒火。 不敢违令,吴家四爷值得忍者闷气说道:“大兄,依小弟之见,近来时日里与我吴家结下仇怨,且颇有能力的只有两家,其一乃是城内三月前迁徙来的大族国氏,其二乃是商行。 国氏初来乍到,不识得我吴氏的势力,但此前联合本地其他家族一起威压后,国氏已然收敛了锋芒,他也是豪门大族,想来不会使用这种令人鄙夷的手段。” “然后就是那洛浦商行,洛浦商行财货丰厚,其底细我命人打探清楚后,知晓他并非本郡商旅,所以大兄与我商议,决定要吞些好处,之后我上门试探,可那主事之人脾气硬的很,再三劝他都不肯退让。 所以寻月前我依照大兄的意思整治他们,破了这商行许多的财物,因此也就结怨。” 吴郄从中接过话语,道:“不错,确是如此。” 又顿了一下话音,吴郄语调陡然变得尖锐起来:“要说今日之事是这家商行所为,确有可能,四弟,明日你派人仔细打探,定要揪出元凶。” “大兄放心就是,明日我就安排人手暗中查访,要不了多久必然找出幕后黑手来。” 吴郄微微颔首,接着又问向其他人,“尔等可还有疑虑?若是有就说出来,适才之事对我吴氏来说是极大侮辱,必须抓到凶手严惩才能雪耻。” 没人啃声,都是在瞧着吴郄。 吴郄见此便道:“谁还有事要说,若是无事的话大家都散了去歇息吧,现在快夜深了,都早些安歇。” “兄长,我就先走了。” 吴家二爷笑呵呵地拱手一礼,急忙迅速讲道。 “好。”吴郄眯着眼点下脑袋。 “我看你们也都没什么事情要讲的,那还不都快些退下。”吴家二爷起身后又招呼向其他人。 如此,余者也都起身行礼告退。 …… 大堂里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熄灯灭火,众人散去。 恰好,吴家三爷和四爷不分轩轾的来到后宅南院入口,吴家四爷眉头一挑,很不高兴的问:“你来这里干什么?要是不记得路了我可以让人送你回房。” 可惜吴家三爷也是个坏脾气的人,直接冲他一句“老四,这吴家上下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往这边走有何不可,休要把这当成你自己的私宅了。” 哼! 冷哼一声,吴家四爷面带寒霜看着其三兄大摇大摆的带人穿过南院的几处小院,去到后面一处亭台楼阁赏风观景的阁楼上。 这处阁楼是庄园里一处玩乐地方,不用多想就猜到他那三兄怕是又去饮酒作乐。 只是,连接此地的路径又不只是这一条,可他却偏偏要行此路,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衅自己。 特别是想到自己辛苦勤劳的卖力,而他却坐享其成,吴家四爷更怒了。 这下子胸口被憋了满腔闷气的四爷愤愤然而没有回房睡觉,找到院子里的凉亭,叫人送上一壶小酒,自己斟着小酒喝了起来。 一杯一杯的下肚,又喝的有些急,很快满壶的酒见了底,如此却依旧觉得不解气,又想到了几日前大兄换着借口从自己手里要走了几处店铺,心火更旺,于是起身要自己去库房在拿上些就来饮用。 取了酒后,他边饮酒,边在府里随意漫步起来。 不知过了多时,又是两壶酒下肚,直喝的面红耳赤,神志迷糊,俨然醉酒。 恍惚间,吴家四爷见到走廊上有人路过,晃了晃脑袋,他昏昏沉沉的过去拦住了那人。 语调不轻的呵斥:“你是何人,半夜三津为何不在房中休息,却在这里游荡。” “叔叔,是我呀!” 一道柔媚的声音传入耳朵,吴家三爷听得耳熟,抬头晃大眼睛看了看,原来是个妇人。 迷糊中,他见得这妇人似乎披着一个锦色外袍,胸口开有缝隙,里面好像只有薄薄一件裹衣,再定眼一看,这妇人矮了自己一个头,容颜很是娇媚,顿时感觉心头火热。 这时那妇人又道:“叔叔为何还没有歇息,怎得喝的伶仃大醉?” 吴家三爷这时候才看清楚对面妇人的样子,原来是自己那三兄最为宠爱的姬妾、最近在家中得势的女子。 看清楚后,他下意思的问:“原来是易娘子,你怎么还不休息。” “回叔叔,是我家大人招我前去饮酒,所以适才路过这里。” 一听她的话,这吴家三爷脑海霎时一震,清醒了片刻,但随即再次变的昏沉,同时脑海里全是老三那副可恶的面孔,愤懑难平,怨气接着酒力开始爆发。 再又一看眼前的妇人,恶胆心中起,色从眼前过。 咬了咬嘴裙,目光火热的看向那年轻貌美的俏妇人。 易娘子忽然察觉到不对,只见三叔忽然瞳孔充血的望着自己,立时意识到不好。赶紧说道“若是叔叔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过去了。” 讲完,她赶紧迈开脚步疾走,可是刚转了一个弯,后面忽然一只大手抱住了她,易氏感到危险立即张口叫喊,但还没等她一声响起,就被堵住了嘴巴,接着就被拽到了某个角落之中…… 黑暗的角落里响起了一阵隐约之声,不过附近路过的巡逻护卫们却没有察觉到异常。 …… 第二日清晨,吴家四爷晕眩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人呐,更衣。” 又晃了下脑袋,他感觉大脑好受多了,正要站起身,他的身体却猛然一顿,神态巨变,上下唇都合不上,脸颊肌肉紧的收缩。 顾不上一旁仆人端来的洗漱用水,慌乱的套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心中直呼:闯下了祸事,这可如何是好! 第193章 诡谲云涌 吴家二爷此时正眉毛挤成一团,带着苦思与恼火的表情一路来到吴郄的房门前。 吴郄正在品茶,见到他来,又看他神色,知道怕是出了什么事情,托着杯子放到桌案上,问道:“二弟,脚步匆匆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有件大事要禀告兄长。” 吴家二爷神色极为难看,眉宇垂首带气。 吴郄一蹙眉,抬起眼皮说道:“直说好了。” “大兄,就在今早的时候,楚铁被人发现了他的尸体,并且就在我们家大门前,看样子,是被人乱棒打死,然后有人故意把他的尸体扔到了这里,我已让人收检他的尸身,不过发现的早,应该没有其他人再见过。” 忧心的讲完后,他望向吴郄,却瞧见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但转瞬就恢复了。 “楚铁?可是四弟手下那个为他办事的,似乎这个楚铁还和我吴家有些关系。” “是的,就是他。” “是他呀。”吴郄感慨一声,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一遍后转身望向吴家二爷,道: “你去把老四叫来,我有事询问他。” “唉,我这就去喊他。” …… 吴四爷小心翼翼的走在府里,一双耳朵早就竖了起来,捕捉发生的任何风吹草动,一有其他人从他身旁经过,吴四爷立即绷紧了身体,密切观察他们的神色,远远的两个仆人在说话,他都忍不住要想要听听这些人在谈些什么内容。 正在他埋首穿过一处院子之时,忽瞧的一位族人迎面而来,吴四爷下意识的不敢照面,脚下加快脚步准备经过。 “四兄。” 那人见到吴四爷停下脚步来,摆出笑脸打了一声招呼,可是吴四爷径直穿了过去,脚步丝毫不停。 微微一怔,他又加大嗓音喊了一句“四兄,四兄。” 没等他喊完,吴四爷已经跑远了。 心里发荒就是此刻吴四爷内心的感受,整个人都是精神陷入极度紧张,额头忽的开始流起了冷汗来,脚步也没了力气,差点跌倒掉进草丛。 艰难的来到老三一家院子外面,停留了许久也没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他心里才舒坦一些。 又过了片刻,身体逐渐平静,不顾从身边经过的仆人,脸上流露出一副苦恼、为难、懊悔的神态。 再之后,他一咬牙离开了,准备回去自己的房间。 半路上,一个仆人拦住了他,道“四爷,大爷他让你赶快去大堂,说是出了事情。” 听到仆人说大兄找他,吴四爷立即脑袋发懵,半天没有动弹,之后才回过神。 “哦!我、我这就去。” 慌乱的说完,他马上低下头来,遮掩他那震动、惊惧、害怕的杂乱神色,疾速走过,来到一处角落里大口喘息。 难道易氏已经告诉了大兄了?还是说昨天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一但大兄知道了的话必然不会放过我的,要如何做才好呢,现在要是去了的话,说不定二兄还有老三他们都在那里,去了该怎么讲! 这可是败坏人伦的大事,他们决不会放过我的,一但传了出去败坏了吴家声誉,大兄定会杀了我。 吴四爷现在已经认定昨天的事情已经被吴郄发觉了,心里十分的惶恐,最终还是脚步唯艰的迈出了步伐,心怀恐惧的走了去。 弯着腰探着脑袋进入大堂,就等着批头疼脸迎接一顿臭骂,听吴郄的声音传来说道:“你可知道,今早出了大事,那楚铁的尸体被发现在我吴府的大门前。” “什么……?”吴四爷愣住了,眼神呆呆的望着吴郄。 “你手下那个叫楚铁的死了,现在尸首就在府中。”吴郄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吴四爷两眼里那简直不敢置信的神色,但还是再说了一遍。 “楚铁……死了?”吴四爷痴痴地嘴里念叨一声。 “不错,他的尸首被人扔在了我们府门前,我已让人不要声张此事,等着你来处置。” 他还是有些回不过神,结巴的问向吴郄:“就是楚铁死了?没有,唉,没有其他的事情吧?” “没了。”吴郄摇摇头。 倏地,吴四爷猛然松了一口气,晃着下颚念叨:“那就好,那就好。” “好?” 吴郄怪异地看着老四,不知他这是何意,出了楚铁死了他居然叫好,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吴四爷脑海的弦立马反弹过来,讲道“大兄,我的意思是必须要查清楚是谁杀了楚铁,然后揪出凶手。” “嗯,这是当然,楚铁的尸体来的蹊跷,被人杀了以后丢在我府门前,定是有意为之,与我吴氏作对,楚铁在你手下做事,所以我叫你来问一问,再加上昨晚的事情,这两件事情接连而至,不用猜就知道是同一人所为。” “是是,大兄说的是。” 吴四爷心中大喜,心神稳定,看来那件事还没有暴露,大兄应该还不知道,微微吐出刚才憋在肚子的气,顿时轻松了不少,随即有些心虚的顺着吴郄的话讲道。 “楚铁一死,小弟对于凶手是谁心里已经明白了,前些时候我命楚铁派人对于洛浦商行手下的几家店铺,现在他死了,恐怕就是遭到报复,又有昨日的事情,我已经捋明白了事情……” …… 南主事望着手中刚刚写好的书信,微微颔首,叫来一个小厮,把信封递给他,道:“你去把这封书信还有拜帖送到城外吴家,就说交给吴家二爷。” “小的明白。” 小厮点点头,把东西揣进衣袖里。 …… 时近正午,南主事整理好穿戴,就要出去前去会见他邀约的客人。 来到城内一处雅居,命下人准备好一切,南主事就静待贵客,想来经过昨夜之事,这吴家应该会赏脸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就在快到约定的时间之时,外面一个小厮忽然大急的叫道:“不好了,主事的,大事不好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南主事愕然的望向屋门外,一个人影闪进来,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神色焦急。 暗道怕是出了什么祸事,南主事赶紧询问缘由。 “主事的,大事不好了,鸿雁居的罗掌柜被衙役抓走了。” 眉头猛地一跳,问道:“罗裘被衙役抓了,是何缘故?” “有人去县衙状告,说是他们在鸿雁居用了吃食后就中了毒,而且还有人中毒后身死。” 南管主事顿觉棘手,叹了口气,“还有呢?” “官府差衙役搜查了鸿雁居,也不知他们搜到了什么,然后就抓走了罗掌柜。” 心里虽然着急,但还不至于乱了分寸,吩咐道:“你先下去,差人仔细打听消息,然后在和我回报。” “是,小的这就去办。” 又等了一会儿,见吴家二爷还是没有来,南管事面带怒意,狠狠的抓了一把旁边的柱子,然后起身离去。 边走边想,觉得是给吴家的威慑还不够,吴家是本地豪强,关系复杂,官府中人也都偏帮他们,想要让他们服软绝不容易,还需要加大力度才行。 此事只能看他们自己的,临河县是找不到帮手了,临河此地背依黄河,商旅繁华,上面叮嘱过必须要在这里立足跟脚,不然难以发展,因此面对任何阻拦都不能退避,只能想方设法解决。 找不到助力,又受到打压,唯一能行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 很快的,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又是几家店铺出了事情,居然在朗朗乾坤下被一些地痞打砸,坊市上巡逻的衙役不闻不问,几家店铺是完了。 随即,南主事这里有几位客人造访,都是临河内的大人物,言语间咄咄逼人,字字语语都带着压迫人的意味,或是好言相劝,或是略带威胁,或是无关要紧的言语,总之都是一个意思,立即献上重金去向吴家赔罪,不然商行之人就难以走出临河地界。 入夜后,南主事身披斗笠,去寻人商议对策。 …… 之后几日里,南主事一边小心周旋,一边耐心等待消息。 这一日,城门刚刚开启,就有快马进城,直奔县衙。 随后,城内忽然就有一条消息传出,轰动了全城。 县衙里的官人们此刻就是火烧屁股的猴子,一个个坐立难安,就在今晨时分,城外巡防的差役送来消息,距离城门二十里外处,出现了二十余具尸体。 且地面上留下了字,上书:临河吴氏,为富不仁,我等替天行道,决意为百姓除此恶霸,伸张道义,吴氏众人且洗清头颅,几日后取尔等性命。 这可把县衙的官爷们惊坏了,吴家乃是本地的豪门巨擘,这要是出了事情那还得了,且地上贼人留下的话其中说的清楚,要血洗吴氏,县衙的官吏们还怎么坐得住。 立即差人去吴家打探消息,同时派出衙役出城四处搜寻贼人的踪迹,还商量着要不要派出官兵保护吴家。 这个消息也在临河城内流传开来,一时间百姓们议论纷纷。 作为主角的吴家在得到消息后,吴氏族人立马炸开了,纷纷跑到大宗那里,也就是吴郄兄弟那里询问事情的缘由。 吴郄几兄弟是最先得到消息的,骤闻此事,几人十分愤怒,大骂贼人不长眼。 但要说惊惧还真没有,吴家庄园内豢养的护卫有百余人,还真不怕什么小股贼人来袭。 安抚罢族人,吴郄立即派人去官府询问具体的消息。 官府的官吏不敢怠慢,把事情详细告知吴家之人。 …… 待吴郄命人查明成为那些尸体的身份后,确实骤然失色。 吴家扎根临河几百年了,势力庞大,可不是只有官面上的那些势力,除却那千亩良田,城内的店铺,豪族遍布临河的势力,也有许多上不了台面地地方。 就在临河境内,有一批吴氏暗中扶持的强人,替他们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城外那些死尸,郝然就是那些人的。 吴郄神态阴沉,暗道这次盯上吴家之人怕是不好对付。 入夜之后的吴家庭院却不似寻常人家般的平静,府中一支支的火把照亮了大半地方,府里已经下令夜间加强防守,从昨日开始吴家都是紧张的气氛。 吴郄虽自持自家护卫多,可也不敢放松警惕,昨日就从别处抽调了近百人的人手调进府内加强防备贼人,官府虽然没有在临河境内找到大批贼人的痕迹,吴家兄弟怎么着也不敢大意。 吴家的紧张,带动旁边几家也都动了起来,谁也说不好万一贼人来袭的时候把他们也一并袭击了。 …… 第二日 本来清晨是一个人醒来后感觉最舒服的时候,但是吴府中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吴郄铁青着脸走进一处屋内,这屋内除了几件简单摆设外,还有就是几张床,是府中侍卫们安歇的地方,此刻,整间屋内,血腥一片,几个护卫的尸体正杂乱的躺在那里。 血痕四溅,布满了整间屋子。 吴郄看了几眼后,就再也忍不住了,赶紧的离开屋内。 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侍卫统领吴建桓瞥了家主一眼,低声回答:“昨夜一切都好好的,侍卫们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任何动静这些尸体都是刚才才发现的,实在是不知道贼人是何时潜入杀了他们。” …… 第三日 吴家府里又出了麻烦,昨夜不知从何处射来了一支暗箭,一箭射杀了吴氏的一名族人。 后半夜的时候,又在府内的荷池上发现一具侍卫的尸体。 这下子,吴家府内变得人心惶惶,接连两夜出事,可是府内却没有人发现任何动静,好像那些贼人来去无踪,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实在吓人。 吴郄也是气得不行,吴家老三更是怒的要砍了昨夜府里侍卫的脑袋,至于吴家平日里最为活跃的吴四爷,却是一直一言不发,或者说他近几日里突然变得低沉了。 “建恒,今夜你务必严加防备,决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吴二爷瞧的吴郄久久不言,深知其大兄脾气的他,自然知道已经惹怒了他,赶紧开口讲道。 吴建恒也是明白眼色的,赶紧说是。 第194章 借势 最终,吴郄没有在众人面前发怒,只是在避开其他下人后,吴郄再也忍不住怒气,连连痛骂府里的侍卫不中用。 吴家府里出的事情很快也就传遍了临河,县衙官吏大感头疼,他们本来派人劝说吴氏迁入城内暂避,怎奈对方不肯答应,无奈下只能县衙退一步,派了些兵丁驻扎在城外豪门庄园附近,以便于在受到强人袭击时好支援他们。 没料想根本没有大队的强人围攻吴氏庄园,反而是吴家府内出了几起命案,但都查无可查,无一人找到凶手的踪迹。 之后的几天内,吴氏一直在日夜不停的防备,一些吴氏族人更是白日里也不敢出门。 或许是他们的防守真的做的很好,接下来几天夜里都宁静无事。 吴家的事情在临河内引起了轩然大坡,大家都知道堂堂临河一霸的吴氏近来遭了劫难,大家都在观望风声,摆出看戏的架势,也有一部分人叫嚷着要襄助吴家,铲除盗贼。 本地其他几家豪强也都在观望事情发展,有人乐得看热闹,都在等着吴氏这次会受到多少损伤,倘若时机可以的话,他们也不介意去趟这趟浑水。 城外的事情还没结束,城内又起了波澜,将百姓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这一日,忽有一妇人抱着怀里三岁孩童,凄凄惨惨的跪在县衙前痛声哭泣,言自家公婆被恶人杀害,惨死于家中,请求县官为他们做主。 这妇人就在县衙前大声哭泣,诉说,明明县衙大门近在眼前,却是堵在门前不进去,当着守卫县衙的衙役,凄惨的地向街上百姓诉说一家人遭受恶难,只余他们母子幸存,且凶手势大,横行乡里,猖獗杀害其家人悲惨经历。 街坊邻居的很快被吸引过来,围在周围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议论,更有大胆者喊话妇人问道:“那行凶之人却是谁也,你为何不说个清楚?” 妇人披头散发,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那凶人势力庞大,说也无用,如今我只能盼着官府做主,替我家人抓住凶人偿命。” 衙役们见势不妙,人越来越多,赶紧去官衙内报于大人,同时让人去把这妇人带进县衙。 妇人却不肯跟着差役们进去,越哭越凄惨,非说要跪在县衙前,等到大人们出来再详细诉说冤情。 不多久,县内法曹和户曹匆匆出来,沉着脸呵斥妇人:“大胆妇人,竟在县衙门前喧扰,扰乱秩序,理当治罪,且给我带进去。” 妇人瞧的他出来,语调更加妻妾,立时大声哭喊,也不顾旁边伸手抓来的差役,道:“大人,民妇有天大的冤屈要申诉,还请大人做主,还请大人你为我家人惩办凶手呀!” “我家男人乃是在吴氏门下做工,前几日被那吴氏动了私刑,最后没有挺过去,一命呜呼,惨死于吴家,之后吴家派人知会我公婆前去领尸,我公婆听了消息,悲痛之下伤了心神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日的我去吴家要带走我夫,却不曾想,吴家人却说我来晚了,尸体被他们扔到了城外乱葬岗……” “住嘴!” 那法曹脸色变得漆黑,猛然呵斥,“快把这疯了的妇人给我带进去,休要在门前生事。” 这妇人被一衙役抓住了散发就要拽进去,旁边百姓纷纷哗然,那妇人此时更是大声叫喊:“前夜的时候,有几个凶人闯进了我家中,个个那里拿着刀刃,见人就杀,我公婆拼了性命才拦住他们,我才勉强带着孩子逃走。 然后他们偏要杀我,惊动了乡人们相救才逃得性命,不然就惨死了命呀! 大人,我的看一个贼人相貌清楚,他就是那吴家之人,就是吴家派他们杀了我家人,是吴……” 随着妇人被拖进了县衙,凄声悲惨的声音逐渐减小,但是四周百姓们还是听得了那妇人说是吴家派人行凶害命。 那法曹难看地目光扫视周围百姓,转身回去了门内,心里骂道:“这该杀的贱妇,闹出折一通麻烦来,这风尖上定会对我吴氏带来麻烦。” 这个法曹却也是吴氏族人,在县衙任职,此刻恼火极了,家族此刻面临着麻烦,今日又来了一个告状的妇人在县衙前大闹,还喊出吴氏行兄害命,实在不是好事。 这个妇人恰恰此时冒出来,一下子让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还要赶紧通知家主。 法曹刚进县衙不到片刻,他正在准备就要来处理那妇人的事情,可这时,县衙外面忽然嘈杂了起来,门外衙役来报说,又有一老叟跪在县衙前喊冤,说是吴氏强夺了他的田地。 法曹感到胸口一团恶气在盘踞,阴沉道:“赶快带进来。” “是” …… 从那个妇人开始,就像是大家都约好了似的,短短一天内,接连十几户人家来官府报案。 有人告吴氏子弟去年时偷走自家耕牛宰悄悄宰杀吃了,然后诬陷到他家头上,害的他兄弟被错判了牢狱之灾,且说找到了证人作证。 有人告吴家之人在城内用敲诈的手段夺取了他家的钱财,并且打伤了其人。 更有人举报,吴氏年前搭建粥棚赈济灾民时贪墨了县里粮仓的粮食。 …… 一干告状百姓接踵而来,让县衙焦头烂额,县令大人也被逼得召集佐吏们议事,商讨该如何处置这些告状的百姓。 事情到这却依旧没完没了,接下里几日里不断有人在县衙前诉说吴氏的罪状。 县衙焦急,吴氏更是着急,身为一地豪强之族,声誉对于他们可是很重要的,一但声誉被败坏了,家族以后就的处境将难以为继。 从上古之时,周公作了周礼,到如今儒家学说统治了思想,凡事都讲究一个“礼义仁孝”,大家都很爱惜自己的羽毛,注重声望,一族之声望好坏关乎一族之前途。 哪怕吴家暗地里使得手段在阴恶,可是吴家明面里都还会做出一个好人来,以前并不是没有人不清楚吴家暗地里的勾当,可是从来没有人会正大光明的议论,至少在普通百姓那里,本地吴氏的名声一直都是保持清风。 短短时日,吴郄被逼得每日都唉声叹气、时而怒火冲天,时而破口大骂。 吴家出了这事,其他几个豪族都在暗里笑开了眼,要是这次吴家的声望真的一落千丈,到时候他们就要合力出手,借着这股大势一起对付吴家。 临河县城 随着吴氏众多的恶行接连被曝出,每日里都有遭到吴氏迫害的百姓前去状告,一件件的恶行不断冲击着百姓的心灵,有人听后怒不可揭的当众捶胸大呼:“吴氏之人真是人面兽心,该杀,该杀呀!不诛吴氏,天理难容!” 满城百姓这几日里,已经被吴氏所犯下的那么多罄竹难书的罪行所震动,许多人心生寒意,没有想到堂堂的一方豪强大族,背地里竟是这般令人胆寒的面孔。 经过这几天的闹腾,悄然间一股民愤升起,吴氏遭到人人咒骂,唾弃,一些读书人也在愤然发声,向官府请愿要彻查吴氏。 大家都说有这么一个祸害盘踞在本地,必须要除掉他。 猛然间,忽有一把火突然就烧到了县衙中那个担任法曹的吴氏之人,有人举报他犯下了杀人大罪,并且认证物证俱全,坐定了他的罪行。 城外吴家庄园 吴家二爷一路奔走找到吴郄,神色火燎,找到吴郄后压抑着悲惨,凄凉道:“大兄,大事不好了,刚才,就在刚才,吴华被县令下了大狱,说是要治他的罪。” “什么?” 吴郄大惊,松开了嘴巴,愕然至极。 狠狠摇了摇头,他紧张问道:“出了何事?吴华怎么会被县令拿下,县令是哪来的胆子,他哪来的胆子这么做,他……他还想不想安稳的做他的官了?” 这个消息让吴郄显得很是愤慨,语气很激动,更是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屋梁,愤怒的喊出声! …… 此刻,县城内的南主事正一脸唏嘘,他们只是开了个头而已,却没想到引了这么一层大波浪,头两天跑去县衙状告吴家的人其实是他暗地里串唆指使的,但后面的就和他们无关了。 南主事心里暗道:果真是墙倒众人推,这些人见风使舵的本领真的不可小觑。 他心里明白,后面那几天城内发声引导百姓们声讨吴氏的人,其实就是本地其余的大族暗中出手,他们也想凭着这次的难逢机会,一举扳倒吴氏,瓜分利益。 平常的时候,吴家的声势实在太过凌人,压得他们难以动弹,几大家族正面根本不敢挫其锋芒,可现在局势不同,吴氏的声望跌落到了低谷,在临河快人人喊打了,他们只要此刻使些力气,依托大势,就能击垮吴家。 此刻的吴氏就好比大厦倾尽,就差一点火候了。 法曹吴华之事,便是他们下的手,吴家虽然平日间连县衙都给压下一头,使得县里官吏也不敢违背吴家,但到底县衙不是吴家开的,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几大豪族与县令表明的姿态后,县令大人自然知道该如何走下一步棋。 而南主事这次先前故意造出那么大的声势,就是为了借助临河本地其他豪强的力量,从而打压吴氏,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几日前城外尸体旁写的那些话也不全是假的,是真的要痛痛给吴家一击。 …… 夜色荒凉,乌云笼罩天空,归鸟入倦林,寒潭寂静。 此刻一队人马正悄无声息地在做准备,钢刀侧面闪耀着寒光,令人感到发冷,弓弩俱备,黑衣冽冽,杀意凛然。 等到某一时刻,随着一个头目发号施令,这一队大约五十人的队伍拔出了刀剑,奔向临河城外,那处豪族庄园汇聚的地方。 一路急行,快到地方时。 “停” 领头的一挥手,这些人随即停下,不发出多余杂乱声音。 观察了一会儿远处的庄园,又指了指吴氏庄园,领头的头目拔出佩刀,望了望身后所有人,压低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待会按照平日里的战法,杀将进去,尔等务必严尊号令,待到我下令撤走时必须立即退走。 这次我们的目的只是杀伤吴家一些人,以震慑住吴家,要速战速决,厮杀一阵便可。” “是。”众人拱手答道。 “好,我们走。” 头领一舞手中刀刃,转过身来,像黑夜里的猎豹,动作迅猛驰疾。 起身后的人也都端好武器,一起冲杀。 …… 吴家的防备很是森严,每一面墙头上都有护卫立在梯子上举着火把观望墙外的动静。 既然强人都说了要袭击吴家,再加上前几日的事情,所以吴家府邸现在防卫变得特别紧张,基本处处都是守卫。 府宅大门前,八个侍卫正举着火把来回四处张望,观察四周动静,黑夜里那一阵脚步声立即惊动了他们,几人惊疑不定的举着火把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却见得远处人影绰绰晃动,几人知道不好,赶紧打开府门要躲进去。 此刻,黑眼中“咻”的声音不断响起,两三个落在后面的护卫被一箭穿心毙命,不止是他们,同时附近那些立在墙头上的护卫们也纷纷遭到箭雨突袭,躲闪不及之下丢掉了性命。 骤然间喊杀声在黑夜响起,吴家府内的侍卫们更是在大声呼喊道:有贼人袭击。 敲锣示警声不断,传遍了整个吴家,惊动了所有人,也惊动了附近的几处庄园,很快的,这些庄园上面也露出了成群火光,不少人头晃动朝这边观看情况。 吴家内更是乱作一团,那些女眷还有女婢的尖叫声四起,更有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跑。 吴家四爷恶狠狠的带着一队护卫守在大堂,见到那些失了分寸的仆人、女眷,当即下令无关人等全部回到自己的屋子,不然杀无赦。 混乱随即下降了许多,但是后庭的女眷却依旧惊恐的聚集到大堂,害怕的躲了进去。 “快快回去,都害怕什么,那些强人打不进来,我吴氏护卫众多,官兵就驻扎在不远的地方,立即就到,府里出不了事,都快给我回到后庭去。” 吴四爷恶狠狠的对着那些女眷骂道。 第195章 乱 乱 乱 噗呲! 墙上一个倒霉的护卫被射中了肩膀,双脚不稳下跌落在地。 “快堵住大门。” 吴家府门后,几人死死挡在门后面,防止这门被贼人撞开。其余院墙底下,很多的手持刀棒侍卫显得有些手脚无措,眼睛左右张望,都不觉握紧手里的刀柄偏向大门的位置。 这伙强人们很厉害,刚刚那些立在梯子上观察外面情况的兄弟有许多都中了箭,一时间没人敢再爬上墙头去,大家都在围墙后面等着那些强人冲进来。 当然,吴氏府里培养这么多的护卫,自然也有能人,只听某些头目正派遣着手下之人,安排他们进行防卫。 “你们几个去守住侧门。” “弓弩手准备,一但外面的强人翻墙进来,立即射死他们。 “不许荒,都站稳阵脚,敢后退着杀无赦。” “再去一队人帮忙堵住大门。” …… 在这些人的指挥调动下,以及府里增派了足够的护卫,吴家在庄园围墙四周快速的搭建了一道防线,除了那些强人进攻的地方庄园大门那道围墙外,其余几堵墙和侧门也都派了众多人手防御。 此时,首先遭到进攻的大门外,一些黑衣人点上了火箭,那些手持连弩,或是长枪的,也在寻找合适之处作为突破的地方。 吴氏这庄园围墙并不太高,也就一个人半的高度,院墙多为土筑的,其中掺杂少量的石,不算太结实。 “放箭。” 一声号令下达,那些弓手立即抬高箭矢角度,拉满弓弦,蓄积足够多的劲力射出。 这边弓手在射箭,另一边一些黑衣人已经找好了地方,在一处较为低矮的墙边,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在墙下跪蹲着,其后两个手持连弩的黑衣人一人踏上一个,端平了连弩,眼神犀利,刚伸头探进墙内,就是扣动了扳机,对准墙后面一些人影连射。 霎时,墙后方传来连声惨叫。 扑通几声,几个护卫受伤倒地,旁边没伤到的同伴立即看向墙头。 大声叫喊道:“来人呀!贼人攻进来了。” 那两个手持连弩的黑衣人清扫掉墙后守卫的护卫,立即转身跳了下来,同时朝后面点点头。 其他黑衣人随即动作迅猛的翻过围墙,杀了进去。 手起刀落,血花绽放,交手几个回合,一个吴氏的护卫便被一刀毙命。 “喝!” 一个黑衣人跳起身来,使劲砍向对方,接着又是一脚踹出,打的对面那人没两下就翻到在地,被一刀插进身体,然后丢了性命。 这些黑衣人武功高强,出手极为狠、快、准,而吴氏的护卫和这些人一比就差远了,论勇武完全不能和黑衣人相较。 特别是这些黑衣人器械精良,有大量的小型连弩,更是杀的所向睥睨,护卫们一与之接触,便是出现大量伤亡,这些人相互之间配合严谨,先是用连弩开道,再有持刀剑的进行冲杀,一波一波的攻击,护卫们实在挡不住。 见到强人这么悍勇,吴家随即调动了更多的侍卫来围堵,奈何几次冲杀后再也无人敢上前,只能用少量弓弩与之对射,但是,那些黑衣人明显骁勇善战,区区三十余人而已,配合仅有的八九具弓弩,愣是被他们寻到一个时机杀破了缺口,向府中深处袭杀去。 这时,墙外的弓手加大了火箭的袭击,开始向庄园内四处乱射,府中不少人被乱箭所伤,且,点燃了几处院落。 等到这些弓手停下火箭袭击,几个黑衣人便冲上前用乱刀劈砍大门。 庄园内,吴氏侍卫统领吴建恒此刻带着人巡视庄园周围,额头之上汗水不停滴下,面带焦急之色。 “你们查看清楚没有,这伙强人到底有多少人?”他有些上火着急的问道。 “夜色太暗,瞧不清呀!可瞧着架势,估计有上百号人。” 其身旁,一个精健年轻男子答道,他穿着皮甲,头上还带着一个铁盔。 吴建恒又问道:“东墙那边怎么用了?” “已经把他们挡在了紫流院外面,我们人多,他们杀不进去。” “那就好。” 吴建恒抹了抹汗水,喘着呼吸点点头。 “走,我们去大门那边察看,你就不用去了,你赶快带一队人保护好大堂,千万被让家主他们被贼人伤到。” “好。”年轻男子拱手答应下来,随后带着一些护卫转身从另一边离开。 吴建恒带着剩余之人来到大门后面的院子里,听到门外“砰砰砰”的砸门声,又看了看附近躲在吃此处的护卫,厉声喊道:“此地情况如何,贼人攻的急不急?” 一个护卫小头领应声前来身前答道:“贼人这会儿放缓了进攻,也没有再射箭了,只是派人想要打开府门,然后冲杀进来,不过他们攻势不大,想要撞开府门还早着呢!” 吴建恒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这边也被贼人们给攻破了,到时门外的强人们一齐杀进来,再加上刚才那些翻墙进入的强人,非出大麻烦不可。 现在那些已经进来的贼人他们花费大力气都还没有拿下,等到更多的贼人冲进来,只怕更加抵挡不住。 抬首望了两眼嗡嗡作响的府门,神情一动,他侧转身子问道:“你们可探查清楚门外有多少贼人?” “扼,这个……” 抿了下嘴角,他为难的说道:“刚才贼人突袭的紧,伤了我们不少人,因此,没顾得上仔细查看,但想来应该不少。” 吴建恒皱了皱眉头,“胡闹,连敌人的数量都摸不清楚,还如何打仗,速速于我探明。” “是。” 护卫小头领挥了挥手,让人爬上梯子观察墙外的动静。 被派上墙头观望的护卫小心翼翼的浮出脑袋,生怕被一箭射来击中他,眼神畏畏缩缩的朝外面看了几眼后,神情一震,双目大放光彩,又仔细的瞅了瞅,正当他挨个数人头的时候,忽然望见那边有人看到了自己,赶紧缩回脑袋躲到墙后面。 下了梯子,这名护卫立即兴冲冲的来到吴建恒身畔,忍不住喜意讲道:“瞧清楚了,瞧清楚了,刚才我数了一下,看到外面并没有多少人,也就四五个火把,十几个人而已。”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吴建恒和那护卫小头领都是大吃一惊,惊呼出声,万万没有想到外面只有这么一点人,却把他们这边数十人挡在门后不敢露面。 吴建恒愣神几息之后,脸色有些韫怒,追问一遍查看的护卫。 “你真的看清楚了?他们真是这些人,远处可有埋伏?” “当然,我数了两遍,远处的地方我看了,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护卫使劲点头,确信自己说的是真的。 “大胆。” 吴建恒怒吼一声,“这些贼人果真好胆,竟敢如此小觑我吴氏,岂当我吴氏无人否?” “来呀,给我打开府门,冲出去斩杀了这些强人。” 旁边的护卫小头领面上显得很羞愤,有种无地自容之情,更有一股恼火,显然没想到外面竟然只有这么一小撮强人们,却把自己人等吓的不敢动弹,闹出这么一个大丑来。 对他来说今日之事真是一个羞怒,明明自己这一方面人数超过强人两倍,却被吓的一声不吭,以后说出去还不是个笑话。 “是” 大声的应和一声,他赶紧招呼手下动起来,吩咐堵在门后的侍卫散开,打开两扇们来,嗷呜一声当先杀了出去,决心要斩了这些强人洗刷耻辱。 吴建恒也和护卫们一起杀出,要先解决掉这股小部分的强人后,再回去府里拿下那些剩下的强人。 那个护卫头领冲在前面杀了出去,其后护卫们也都喊着‘杀呀’涌出大门。 门外那些黑衣人看见护卫们突然冲了出来,受到极大震动,不过指挥的头目却迅速做出应对。 喝道:“弓手放箭,刀手做好准备,维持阵型,不要害怕,配合好阵型对付他们。” 这些黑衣人距离大门处并不远,也就五十步的样子,这个距离最多也就够前排的拱手射上两轮,待到之后,那些护卫们差不多已经杀到了近前。 两轮齐射射杀了将近七八人,弓手们随即调转身子,退到后面到手的身后,也有几人双手挪动,用手里材质结实的硬弓与护卫们厮杀。 那黑衣首领指挥手下分成两个小团,外面是刀手,里面是弓手,相互之间配合着与包围他们的护卫们厮杀着,彼此之间防御的密不透风,互相支援。 吴建恒只是带人杀了一回下来便感到很棘手,护卫们已经伤了七八个,而他们却死活打不乱这些聚拢在一起的强人,奈何不得他们,如果不打乱这些贼人,他们一但硬冲过去很容易被对方所伤。 “停,都退后,弓手上前,给我射死他们。” 打了一会儿,吴建恒就停下了下来,大声喊一声停,让护卫们散开,周围一些手持弓箭的弓手们包围过去,用远程武器对付这些强人。 不过这些黑衣人可不是傻子,那首领察觉到吴家护卫们的意图后,勒令手下散开,立即向边上的护卫们杀去,紧紧的与对方搅乱到一起。 使得双方重新黏在一处,让对面弓手不好施为。 吴家的护卫们虽然人数较多,短兵相接却不是对手,又杀了没一会儿,他们这边护卫竟然不敌对方,死伤不少。 吴建恒亲自上阵后也是心中大惊,这些强人个个武艺高强,身手不凡,他也练了些武,居然隐隐招架不住这些黑衣人,他这个有些武艺傍身的都差点不敌,更不要说那些普通的,只是训练过一段时日手脚功夫的护卫们,更是被打的撑不下来。 全赖自己这边人数比对方多,才不至于落败。 心中惊讶的大呼:这些贼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有如此这般厉害的强盗。 感觉十分不妙,他有些觉悟,知道这些人定然不会普通的贼人,这些强人盯上吴家的目的也绝对不简单。 心神不宁下,吴建恒下令护卫们退守府内,他要快些回去府里查看那些冲杀进庄园内的强人们如何了,暗暗祈祷府内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另一边的黑衣人首领却不会放他们退回大门内据守,带着手下死死地拼杀,要趁着这个机会从大门杀进庄园里面。 吴建恒心中着急,却抽不开身。 没一会儿的功夫,护卫们却是支撑不下,显出败势,接连死了好几个,而黑衣人则是越战越猛,就才损失了两三人,险些要击败吴家的护卫,他却是不知,这些黑衣人身上都穿上了一层特殊、用一些结实、耐用的树木草皮编成的甲胃做防护。 再加上黑衣人悍勇善战,那些普通护卫和他们根本比较不了。 大急之下,吴建恒也顾上脸面了,他原先还觉得自己超出对方两倍的人手打杀这些强人是轻而易举的,没曾想现在到时他自己要败了。 朝后面呼喊道:“速速调集人手接应我们撤回门内。” 黑衣人首领大喜,抓住吴家护卫急切想要退走的机会,命令手下一些人穿插着杀向门内。 庄园大门内留守的护卫没几个人,见到形势不妙心中暗自着急,听到吴统领的话后立即有人跑向庄园内去召集人手。 可是他们的动作到底不够快,再加上那些已经杀进庄园内,牵制了大批护卫的强人,还有尚且需要保护大堂及其他地方,片刻之间能以调集的人手实在太少太少,也就十几人闻风而来。 第196章 万事难为 但这么一点人怎么可能足够! 眼见胜利就在眼前,黑衣人的首领大喊一声杀,然后撂翻了两个护卫,其余人也都加了一把力气,顺势击败了还在抵挡的护卫们,吓的剩下将近四十余人的吴家护卫再也无心抵抗,纷纷掉头跑进府内。 他们这一败却是让门后追杀的强人们跟着冲了进来,吴建恒虽然想要召集手下人抵挡,可是护卫们乱成了一片,都顾着埋头逃跑去了,那里会去听他的,不得已,他也只能跟着退走庄园深处。 此时,整个吴家庄园已经彻底乱了,在前院部分,喊杀声,吆喝声不止,火焰照亮了吴氏庄园大部分地带。 周围那些豪门庄园个个动荡不安,生怕殃及池鱼,各个府宅的护卫们也都严加防守,但却是没有一人想过要派出护卫合力吴氏一起击败强盗。 他们的主事之人心思诡测,备齐了人手,静静等待着吴家庄园那边的结果。 虽然他们有这个实力去帮助吴氏,但谁也不会品德高尚的去救人,这几日几家在临河的动作不断,让吴氏损兵折将,声望大亏特亏,虽无一家跳出来明着和吴氏对抗,可各自心里都清楚,现在就只是互相之间只差一道脸皮没有撕破,以便吴氏挺过今晚,日后好再相见罢了。 自然,更说不上他们会出手助吴家一臂之力,只待吴氏破落,他们便可瓜分吴氏留下的势力空白,得到好处,壮大自家的实力。 …… 吴家大堂 吴郄携妻子兄弟族人聚集在这里,等待吴建恒传来结果。 虽然喊杀声只与他们相隔仅仅一个院墙而已,但是吴郄依然做的稳如泰山般安静,丝毫不理会一帮不时发出尖叫、议论声的一堆妇人还有孩童。 吴氏的男子此刻没有几个心安的,吴郄的三弟,吴家三爷这会儿更是在那里一个劲的咒骂家丁护卫无用,来回几次询问吴郄现在该怎么办,但吴郄都没有理会他,只是再三安抚族人静心等待,贼人绝不会伤害到吴氏任何族人。 吴家三爷急的直喘赤气,两手握紧,狠狠的呵斥旁边妇人,不许她们叫出声,也不许她们再议论。 一旁的吴家二爷虽然陪其大兄坐在那里,也是两手握紧衣袖,不是敲打桌案。 见得前面‘铛铛’的兵器碰撞之声,还有混在喊杀之音里面的惨叫声,双腿一直在颤抖,但是瞧见老大吴郄沉稳的态度后,却是不敢问他到底作何打算。 大堂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吴家四爷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一直都是安静的躲在这里。 这几天的吴家四爷恍然像是脾气变了似的,有些人觉得是如今吴家的局势太过微妙,所以吴四爷这才放低了姿态,觉得他是被吓到了。 其余族人虽惊异于他的转变,不过在吴家生死存亡的事情下,没谁顾得上心吴四爷的事情。 除却某个妇人,她心中对于出了何事,使得吴四爷变得有些默默无闻的缘由最是清楚,谁心里有鬼自然会是这幅姿态。 当然了,这个妇人心里也是心有余孛,藏着个跟吴四爷心里一样的鬼,不过她心机过人,却是无任何不适的表露流出。 那晚事情发生了,易氏恐慌哭泣了一夜,受到的伤害很大,匆匆躲进房间里,栓上房门,生怕吴四爷追了过去。那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对她的打击也太猛烈,让她有些出现精神恍惚,独自哭泣了一夜。 慢慢平静过后,她开始思索该怎么办,要知道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不只是吴家四爷,就是她也没好果子吃,吴家三爷绝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千万千万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和吴三爷相处了这些年,自己枕边男人的性子如何会不明白,吴家三爷性子阴冷,眼里容不下瑕疵,也不容许别人违逆他的意愿,这桩丑事要是被他知道,那就等着活活被折麽死。 于是她想把事情隐瞒下来,这样对她才有利。易氏可不想丢掉现在的优裕的生活,好不容易自己的日子才有了起色,怎么能就因为这件事情让她失去一切。 如今在吴家,易氏有了自己的儿子,母凭子贵,生活幸福,凭着她多方算计,小心安排,才在吴氏里掌握到了话柄,能以立足于吴氏这个望族。 要是突然一夕之见变得一无所有,只怕她会疯掉。 所以,按压下心头的慌张与害怕,冷静下来之后,易氏随即想通了其中的要害。 不过,吴家四爷那里却是一个问题,虽然易氏想要隐瞒二人之间的丑事,可就怕这事从吴四爷那里被揭发。 但是一想到是吴四爷强暴了她,就意识到吴四爷自己是绝对不敢声张,反而是他应该害怕自己把这件事情捅出,因为,他定然将遭到严厉吴氏严厉的惩处。 如此,易氏才微微安心,之后几日里她一直躲在屋内,不敢出去见人,就怕碰到吴四爷,要是在一个不小心,二人漏出破绽来,那才是大问题。 同时,她也在密切注意府中的一切风吹草动,见到府内关于他们二人的风声保持风平浪静,然后彻底放心了,看来吴四爷也是不敢,心里害怕,没有在人前流出任何声音。 此事能以瞒下来,对二人都有好处。 但易氏这个妇人可不是良善之人,心思恶毒狠辣,只觉得这件事情她吃了大亏,受到了难以洗刷的侮辱,想要报复吴家四爷。同时,易氏心思灵巧,想要用这件事情做些文章,有这个把柄落在她的手里,吴四爷必然会对她言听计从,成为她手上的一枚棋子,为她做事。 算准了吴四爷的性子,易氏冷笑过后,便彻底的放下心来,然后她便不动声色,一切如常的在吴家活动,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件对她而言极为羞耻的事情像是一点痕迹都未留下。 她的这番作态,也让吴四爷放下了心,心想此事应该就这样,在两人都默不作声之下就此揭过。 …… 此时,吴家大堂内众多吴氏族人们,心怀恐慌的聚在一起,易氏也在这里。 相较于其他人的慌乱,她却内心精明,看看大爷吴郄的表现就应该心中了然,猜到吴郄应该是有办法对付那些强人,趁着强人杀到了隔着一堵墙的外院,大堂所有人都彻底混乱之时,易氏悄悄从吴家三爷身后离开,在他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来到了吴家四爷旁边。 瞧到易氏的身影,吴四爷心头跳动,抓紧了手掌。 这些天以来,两人都避免撞见对方,偶尔相碰面也是低头略过,不言一语,本想着就一直这样,两人以后见面权且当做不认识,他也不主动的再去招惹这个妇人,大家就和气的还当是一家人。 可现在,易氏竟然自己主动的找到了他,一下子感到很慌乱,猜测她是何用意。 “叔叔。” 易氏顾望周围,目光带着精光,朝吴四爷轻轻喊了一声。 吴四爷动了动身体,蹙着眉头小声问道:“嫂子何事?” “无事,只是看外面强人肆掠,所以过来问问叔叔,不知我吴家的护卫能否挡得住他们,不会伤到妾身吧?要是像那晚一样伤到了我,妾身可就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了。” 闻言,吴四爷绷直了腰肢,胸口向上不断想喘气,咬紧牙关,心头既有一丝惊慌害怕,也有一丝怒意,这件事情他都不敢说只言片语,可这胆大的妇人却当着他的面提起,这是想要干什么,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把她自己也赔进去吗。 万一被周围的人听到了,还不万事皆休。 “嫂子尽管安心就是,我吴家护卫众多,可不是吓唬人的,那些毛贼成不了气候,绝冲不过这道墙,就等着被我吴氏一个不剩的全部擒拿下,伤害不了你身上一根毫毛。” 吴四爷这话里语气有些僵硬,却是在告诉易氏她不要再提这事,同时也是在说:请她放心,今后两人间关系如常,绝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 听了吴四爷的话易氏嘴角含笑的点点头,又道:“叔叔,我家到底是怎么染上这些强人的,不知你可清楚?” 吴四爷有些不耐烦了,他是真的不想再与这易氏有任何的关系,盼她休要待在自己身边,以免引起他人目光关注。 他是不知这易氏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用那件事情拿捏他,为易氏自己在家中谋取利益。 “这倒是不甚清楚,大概就是一群盯上了我吴氏钱财的强人,想要破我庄园,夺我财物。” “那要是今日他们没有得逞,以后会不会再次袭击我吴氏,要是这样的话,我吴氏今后岂不在临河境内有些处处唯艰,所谓暗箭难防,他们果真盯上了我吴家,这往后族人们还怎么过日子。” 易氏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却使得吴四爷更着急了,以为易氏是在逼迫自己,让自己表态,承诺自己绝不会再对她做那种事情。 “绝无可能。” 吴四爷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妾身却难以安心,一直担心受怕。” 吴四爷对她怒目而视,想要大声呵斥,让她离自己远点。 “叔叔,这里实在太嘈杂了,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不如到外面去讲话,可好?” 易氏看四周无人望向这里,巧笑嫣嫣地对着吴四爷微微一笑,嘴里如吐兰馨,轻声说道。 接着,易氏已经移动身形,慢慢离了大堂出去。 吴四爷无奈,端坐了好一阵子时间,其后忍耐不住心中的烦恼,悄悄顺着易氏的踪迹离开大堂。 …… 吴建恒惊慌的跑进打听,喘着粗气,到了吴郄跟前后神色急切的说:“家主,外面那些强人好生厉害,护卫们难以抵挡,费了大力气才把他们拦下,可是想要击退他们,恐怕力有不逮,还请家主示下,我们如何是好。” 吴郄不慌不急,目光望了吴建恒一眼,问道:“官兵还未敢来营救吗?” “这……” 吴建恒为难的轻轻晃动下巴,讲道:“还未,只是我瞧的那些官兵似乎已经来到了庄园附近,可就是一直没有够来营救。” “什么,这些官兵吃了贼胆,等到明日我吴家就上书朝廷弹劾他们,非要诛杀了这些人。” 其他吴氏族人也都很愤慨,破口大骂官兵,扬言叫临河县衙的官吏们好看。 吴郄冷哼一声,对于这些官兵的用意他也明白,只怕这是官吏故意指使的,要坐看强人劫掠吴氏,屠杀吴氏族人,待到强人们截杀的差不多,吴氏精锐尽数殆尽之时,官兵们才会前来救援他们。 这必然是那些豪族的诡计,临河县的县令也是默许,想用这一招来磨灭吴氏。 官兵们最后时刻定然会来救他们,要是吴氏真的满族被杀,临河县官吏也要被朝廷治罪。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变化,吴郄早有准备,安排了一些手段还没有用。 第197章 门客 惊雷 “大兄,现在该怎么做?” 吴家二爷看向吴郄,听到吴建恒说那些强人已经被挡下,顿时觉得内心轻松了一些,松了口气后对吴郄拱手问道。 吴郄微微垂首,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觉得是时候拿出最后的后手了,既然强人已经被拦下,为了减少吴家的损失,早些击败他们才对。 “四儿,去请两位贵客出手,转告他们二人,吴家安危全系他二位出力,待到化解这次的事情,吴氏定会重金酬谢。” 吴郄说完,身边一个青年男子拱手答道“是。” 随后这个被吴郄称呼‘四儿’的人快步从大堂后面离开。 其他人听得有些狐疑,不知吴郄说的贵客是什么意思。、 吴二爷听后不明所以,他们一母同胞的兄弟之间倒是没有什么顾虑,直接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大兄,不知你让四儿去请什么贵客?最近我们府里好似没有来什么尊贵的客人吧?” “呵呵!你不必现在就问我,一会儿我就介绍他们的身份。” 吴郄慢慢的点了几下下颚,不疾不徐的回答了一句。 吴郄卖关子不言,吴家二爷也只好罢休,等着之后再听大兄细说。 “哎呀!大兄,你这是有什么事情现在不能说,直接了当告诉我们就是了,那到底是什么贵客,你叫小四请他们做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能击退外面的强人不成。” 吴家三爷可沉不住气,见到吴郄吞吞吐吐的不将事情讲清楚,立时有些着急,赶紧要问清楚。 撇了吴家三爷一道目光,吴郄面带沉稳还有微笑的神色慢慢道:“不用着急,你们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建恒,你快去前面指挥护卫,等一下会有人助你击败那些强人。” “是”吴建恒立即答应,反身退出大堂。 …… 却说那些闯进吴氏庄园内的黑衣人们,此刻,最先进入府里的那些黑衣人还有刚才杀进吴氏庄园内的黑衣人这会儿已经汇合到了一起。 与守卫吴氏府中的护卫们打打杀杀了许久,见依旧还是没法击败这些挡在他们前面的护卫,黑衣人的首领感到微微着急,这会儿他们已经被这些护卫们拖住了脚步,难以再向前冲击距离他们只有一道院墙之隔的吴家大堂。 他们力有不逮,还是自己一方人手少了,否则也就不会无法击败这些护卫,几次合力冲杀无果之下,黑衣人首领觉得现在不易再战下去,再打下去恐怕也打不败这些吴氏的家丁护卫。 在战下去只会徒劳的增加伤亡而已,不如现在趁着这些护卫还没有缠住他们立即脱身就走,可是如果现在就退走的话,也就完不成他们今夜的目标。 虽然吴家被他们杀伤了不少家丁侍卫,可是吴家核心力量却一点损失都无,按照他们原先制定的目标,今晚虽不求灭了吴氏满门,可也要击杀吴氏主支过半的族人。 可奈何这吴氏的力量还真的很强,府里豢养的打手太多,他们有些低估了吴氏庄园内侍卫人数的多寡,就凭自己这边这些人,根本达不到想要的目的。 瞧得自己这些手下开始有些后劲不足,倘若坚持再战毫无益处,黑衣人首领随即在心里做了判断,此时退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虽然无法完成袭击吴氏前商量好的目的,可现在也差不多了,适才的一阵厮杀,少不得斩杀吴氏护卫数十人,也算是一个胜利。 等会儿再让人纵火烧了大半个吴氏庄园,也可以重重挫败吴家嚣张气焰,沉重打击吴氏的声望,迫使吴氏短时间内需要舔伤口,估计不会再有功夫四处伸手。 心里想好了以后,他大喝一声:“退!” “今番小觑了吴氏,来日再来领教吴氏的厉害。”黑衣人首领沉声大喝,然后再说道:“不过今夜某家和兄弟们既然来了,又怎么能空手而归,来人呀!去寻些干材来,我要放把火烧了这处庄园。” 几个黑衣人闻声立即从战团中抽出身,转身离去,护卫们想要阻拦他们,可是几个手持连弩的黑衣人立即放箭击退他们的追赶。 又厮杀一会儿,黑衣人首领算算时间也够了,挥挥手招呼手下人道:“撤!” 听到号令,那些黑衣人纷纷摆脱对手,有序的开始撤走,护卫们想要趁机追杀,但没有办法可以得逞。 这伙黑衣人眼见就快要从大门处退走,可是忽然的,那些撤退在最后面的几名黑衣人却出现了状况,黑衣人首领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扭头一看,霎时眼睛一眯,眉头一蹙,暗道好厉害的身手。 …… 却说,那个被吴郄呼唤叫做四儿的年轻男子奉了吴郄的命令,出了大堂后疾步奔向后方某个庭院里。 推开院门,男子走到一个房间外,垂首俯身、躬身行礼,言语崇敬的说道:“二位侠士,族长特让我来告诉二位,强人烧杀我吴氏庄园,府里护卫难以阻拦,还请二位侠士出手挽救我吴家与危难之间,事成之后,愿用重金答谢二位侠士。” “哈哈哈!吴家主客气了,我等身为吴家门客,保护主人乃是义不容辞的事情,何须财物作为答谢。” 屋内,一道清朗男音爽快大笑一声,接着颇为郑重的回答道。 随即,屋门打开,内里两个身材颇为精悍的男子一起跨出门槛。 这两个男子皆是一袭白布衣穿着,头发用木簪高高竖起,行走之间带着摄人的气势,二人身高仿佛,神色同样的严肃冷冽,颇具肃重,眼神犀利,闪过一道道精光,手背上青筋凸显,各自手里提着一把刀。 一照面,就让年轻男子感到有些压迫感。 抬首看去,这二人年岁大约三旬左右,左边一个大方脸,右边一个身高略低于对方,身形较之左边的男子显得魁梧一些。 方脸男子一脸的严肃,中气十足地开口说道:“我们师兄弟二人承蒙吴家主收留,让我们两个成天漂泊天涯,风餐露宿的浪迹天下之人有了安身之处,吴家主不计较我师兄弟二人闲居此处,不能献上点滴功劳,却依然盛情款待,供给钱财衣物于我二人使用。 我师兄弟二人往日里一直得到吴家主如此厚待,却是找不到机会为吴家主效力,暗自深感难安,如今吴氏遭遇大难,我二人为吴家主出力乃理所应当之事,只是吴家主叮嘱过我二人,不得他亲口吩咐,决不能擅自出手。 刚才见府内喊杀声大作,早就按奈不下,想要出手杀退这些强人,奈何没有家主吩咐,所以便留在屋内观望情况。” 右边男子接过话,道:“吴氏对我兄弟大恩,我二人谨记于心,我兄弟是可怜之人,这些年蒙家主大度,容我寄居,给我兄弟安身之处,常遣人问候,一应照料十分周全,家主厚爱,某自当竭尽全力报效恩情。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前面形势危险,我师兄弟二人这就出助吴家杀败强人,保全吴氏。” “多谢二位侠士出手援助。” 叫‘四儿’的年轻男子拱手道谢一句。 “走吧!” 这两个男子招呼一声,相视一眼,目露精光,浑身上下气势更加骇人,握紧手里的刀柄一齐走出院子。 四儿也立即跟在他们身后。 这二人的来历先前族长已经告诉他了,知晓此师兄弟两人乃是江湖隐宗之一古承门的弟子,传闻这古承门乃是传承三百年之久的江湖门派,门派创建于南北朝之时,其中门人弟子都练得一身武功,门派以驱除胡族为宗旨。 后来,古承门遭到朝廷的围剿,才衰落下去,可是有一点是真的,古承门的门人皆是练就一身上乘武功。 早先这二人路过临河,被吴郄发现,又经过吴郄的考察,这才收留下两人于府里,客气供奉他们,并收留这二人为吴氏门客。 他二人俱是武艺高强,吴郄对外隐瞒下了一丝一毫消息,暗中收留到手中,准备留着作为吴家的后手。 要问吴郄为什么相信江湖门派这个在世俗中,一直保持传说的事情,倒也可以简单解释。 吴氏也是几百年的豪族,知道一些常人不太清楚的事情,就好比那些街市上流传的侠士传说,普通的人只会以为那些流传的江湖武林高手的传闻只是瞎编乱造,当不得真。 但是吴氏历经数百年流传,却是与这些江湖之人早有接触,知道那传闻中飞檐走壁,举手之间取人性命的武林高手是真的存在世间,只是常人却不得发现他们留下的痕迹,天下各地虽一直有传言,但真正了解他们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 …… 那师兄弟两个男子来到前面庭院里的时候,这些黑衣打扮、杀进吴家的强人已经开始退走,同时府里不少地方被这些强人点燃了火光。 护卫们在统领吴建恒的带领下,正与欲要撤离的黑衣人打的不可开交,但是不能够阻拦这些强人们退走。 吴家护卫们早就巴不得这些强人自己退去更好,因此发现强盗想要逃走,许多人都暗呼太好了,悄然放缓了身体,再也不像适才那般拼命的与贼人厮杀,心中窃喜,慢吞吞追赶那些逐渐要退走的黑衣人。 双方打斗了片刻,护卫们已经快把这些强盗撵出大门,却在此时,忽闻身后有人大声呼喊:“散开!都散开!” 有些护卫还未反应过来,或者是没有注意到的,猛地就被人从后面给撞倒在地。 “可恶,是那个王八蛋不想活了敢撞你乃公!” 有人撞倒在地后摔得不轻,立即破口大骂。 “散开!”一脚落下地面,那方脸男子站的的稳住泰山般结实,一把拽动前面当了自己路的护卫,猛地一挥手把这个护卫给扔到了一旁,顺带砸到了不少人。 沉稳着面容对边上吼道:“让开!” 这一声吼格外威慑人,前面几层的护卫注意到这个凶神后,随即给他在中间留出一条通道来。 吴建恒发觉混乱,侧身望去,见到在后面不知从哪里来的两个一路横冲直撞,凡是挡在他们前面,没有让过空路的人竟然被他们伤了不少,搅得一片糟糕。 见此,他怒喝:“大胆,你二人是什么人?竟如此蛮横,来呀,把这二人给我拿下。” “哼!我师兄弟二人乃是吴氏门客,奉了吴家主的号令来解决这些强盗,尔等统统退开,这里用不着你们插手。”另一个身形魁梧些的男子在旁说道。 “你……” 吴建恒眉头蹙了蹙,想要呵斥他们,可却不知该说系什么,方才族长说过会派什么贵客来帮助他击退强人,难不成就是这两人。 那师兄弟两人一点都不含糊,报出身份后迅疾掠过前面的吴家护卫,方脸男子在前,几步追上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一刀横扫向他,可是砍到的是空气,忽的,他受到肚子上面疼痛传来,喉咙上下动了几下,嘴角流出鲜血。 用最后的意识向身下望去,却见到腰部衣服上破开了一道缝子,内里的身体留下了一道锋利的血痕,他的身体还没倒下,即感到背上又挨了一刀,噗通一下整个身子跪倒在地面的石板上面。 这时,方脸男子转动刀柄,他的身体一个回旋,反手朝着左手侧刺去,便是又杀死了身旁一个黑衣人。 “哈哈!师兄,看我的。” 身材魁梧点的男子见到那方脸男子瞬息之间斩了二人,大笑一声过后,眼神突然变得格外凌厉。 其右手绷紧了手指,微微躬身,电光掠影之间动了。 几步之下便来到了一个黑衣人身前,左臂嘎吱一震,身体向前倾,肩头击打在了那个黑衣人的右胸口上。 一声闷哼黑衣人口中响起,接着他这个身体居然都被撞飞了,倒飞了两三米后摔倒在地上,带起满地灰尘,挣扎一下想要起身,然上身只是一动弹,一口淤血从他嘴里吐出后,双眼瞪圆,歪着脑袋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哈哈哈!好久没有活动过身体了,都有些生疏不足了。” 第198章 危险过后 “这……” “不可能!” 二人中的师弟一出手便是任何武器都没用,只是肩头撞了一些那人,却一击毙命,周围之人瞧的这一幕简直不相信细,惊呼不可能,有几人更是结巴的说不出话,睁大了双目看着那个死去的黑衣人。 他这一手实在骇人至极,比刚才那个方脸男子瞬间击杀两个黑衣人还恐怖。竟然空着手,就用肩膀撞了一下人而已,被撞之人居然挨了这么一个看似不经意的一下,却死了! 这说出去谁会相信,又怎么可能呢! 可是,可是地上的尸体告诉大家这确实是真的。 众人望向那个男子的目光一时间都有些呆滞…… 几个殿后的黑衣人同伴瞪大眼睛,双目直视地上倒下的同伴,脖颈微微伸缩,双目之中皆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那魁梧些的男子面上浮现一丝冷笑,轻轻嗯了一声,捏了捏手指骨头,神色狰狞,一把拔出刀来,继续杀向其他黑衣人。 瞧到这人杀了过来,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默默点头示意,下一刻二人一起朝着那个男子冲去。 二人手持刀柄,刀尖向上,运足了一身力量,声势浩大,在即将接触的下一刻,同时劈砍而下。 “去死!” “杀!” 两人怒喝一声,手臂倾尽全力,又快又狠的砍下了这一击。 挡! 那个‘师弟’后发先制,在两人的刀尖即将划过之时,嘴边浮现出一道不屑的神色,右手迅猛地抬起刀背,咔的两声响起。 再一看,两个黑衣人倾尽全力砍来的这一刀,居然……居然反的被这个男子用刀背震断了他们的长刀,从两杆武器相击之处,断裂成了两节。 二人感受到了一股大的出奇的力量从手里还握着的刀柄上传来,身子也被震得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立稳身体。 “哼,怎么,不敢相信吗?” 体型魁梧些的男子冷笑着朝对面二人说道,不过他在说话的时候手里却没有停顿,话音还没落,手上一刀刺进了一个黑衣人身上。 “噗!” 地上霎时洒落了一摊血花。 “吓,你也去死吧!”厉色一闪,随即,旁边另一个黑衣人也步了同伴的后尘,无力的栽倒地面,嘴角抽搐着冒出血沫,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 两人从出现到现在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已是杀了五个强人,把吴家的护卫们看傻了眼。 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怎么这么厉害狂暴?好重的煞气!也太吓人了些。 那边的男子朝他师弟点了下头,然后两人一起杀向了那些黑衣人。 相比较他师弟大开大合的招式,男子的刀法极快,冲入黑衣人之中,见他刀刀快似闪电,惊若游龙般的诡异,凡是与他过招的黑衣人根本难以抵抗,即便几人合力,也不能挡住他许久,此人轻而易举的从围攻之中寻到机会,几名黑衣人挨个被他杀死。 纵观全局,既然没有一人能与他对战五招以上,看的那些吴家护卫们大开眼见,直呼高人。 这师兄弟两人合力,转瞬的功夫杀出了好远的距离,凡是阻拦他们的都被二人给杀害了。 …… 黑衣人首领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随即觉得愤怒无比,竟然有这么多的手下死了,叫他怒的大吼一声,看向了那两个还在杀戮黑衣人的男子。 赤红双眼,他惊怒交加的喝道:“来人,把那两个家伙给我杀了,把他们碎尸万段!” …… 当听到府里的兵戈之声全部消除以后,聚集在庄园大堂内的吴氏族人们不由松了口气,劫难过后心中感到万分欣喜。 吴郄也微微一笑,知道大局已定,今夜袭击庄园的强人应该都被那师兄弟两人给击退了,有这两人在,吴郄从始至终未担心过今夜庄园内出的事。 区区一股强人而已,他们吴氏庄园内可有着大量的护卫,再加上那二位身手骇人的武林人士做保护,小股的贼人根本不足为患。 吴家三爷这会儿见到外面的打斗停了下来,立即忍不住跑了出去查看。 没一会儿的功夫,吴家三爷满脸喜意的跑了回来,兴冲冲的大喊道“大兄,那些贼人全部被赶跑了,无忧矣!” 一旁吴家二爷他那一直翻滚的心海,这才是彻底平静,问向老三:“外面怎么样了,建恒呢?” “二兄放心好了,那些贼人被我吴家杀得留下许多尸体,仓皇逃串,吴建恒正在带人清理那些被毁坏的地方,我已命他速速前来报捷。” 吴家三爷很乐呵,今夜心头的阴霾总算是散开了。 吴郄先是点点头,然后嗓音洪亮的对族人说道:“贼人已退,各自宽心,稍后都回去自己房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都无需惊慌失措,我吴氏虎踞临河数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 今夜区区一群强盗来袭而已,看看你等都慌乱成了什么样子,若下次再遇到今日之事,尔等切记遵从我的吩咐就行,绝然不会让贼人伤到一个族人。” “族长,这强人是真的太吓人了,竟然打进了府里,你说万一要是出些什么事情,那还如何得了。”一名男子略微苦着脸,神态显得十分为难,朝吴郄抱怨道。 “是呀!族长,这些贼人都已经冲进了府里,天晓得他们今夜会不会真的攻破我们吴家。” “就是,这还哪里是安全,万一强人真的把我们吴家给劫掠一遭,难以预料会死伤多少人。” 一干男女老少乱糟糟议论了起来。 …… 众多的吴氏族人却心有余孛,大家对于吴郄讲的那些话不以为然,还说不会出事情,这差一点就出事情了。 吴郄皱了皱眉,捋了捋下巴,道:“都散了,除却几位族老还有几位管事,其他族人都散了吧!” “众位族人,我们吴家护卫众多,就是青壮男子也有不少,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就被小股强盗打败,过去几百年里,我吴氏族人在战乱之中靠着上下一心,几次灭族危机都挺了过来,又何惧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强盗。 大家今夜也都看到了,依靠府里的侍卫可以保全族人安危,再者言,只是一群盯上了我吴氏的强人,他们有什么可害怕的。 从前,吴氏哪一次遭遇危机之时,族人们都是同仇敌忾,不惧生死,拼了性命共御外敌,难道现在竟然能被一伙强人给吓破胆吗?” 吴家二爷适时的发表了一通鼓舞人心的话语,当然,他说的是事实,过去吴氏碰到过极其艰难的境遇,但依然都被吴氏挺了过来,而且,按照吴家原本的实力来说,今天的事情根本就应该是屁大一点的小事才对,只是现在吴家在临河处境不妙,遭到了官府还有其他大族的联手围攻。 不然的话,要是过去发生了这种事情,旁边那些豪强大族早就会派人过来,帮助吴家,他们决不能坐视不理。 只是这次,这些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让吴氏遭受重创,才坐看风起云涌,等着接收渔翁之利。 吴家二爷这通话让吴氏族人沉默下来,这些话讲到了他们家族的骄傲,一时间所有人哑口熄火,不敢再抱怨什么。 “都散了吧。” 吴家二爷满意地点点头,让族人们散去。 待到大部分的吴氏族人离开后,大堂里只剩下了十几位男子,包括吴郄四个兄弟,还有一些同辈族人,以及吴家太公。 吴郄看了眼吴太公,这位吴太公乃是吴郄的一位长辈,也是吴家大宗内唯一一个辈分高于吴郄的人,吴太公乃是吴郄的三叔,已是六十五岁的高寿。 他对着吴太公微微颔首,然后看了一眼屋内其他族人,开口了,语调显得轻微震动。 “今番,我吴氏遭遇到了重大危机,吴氏的兴衰存亡都在今夜之间,那县令和其他几家沆瀣一气,想要灭了我吴氏,差点就被他们得手了,要不是我往日里竭心尽力的为吴氏搜刮人才,今夜吴氏定会遭受大难。” “大兄之言令我等无不愤慨,这些落井下石的小人真是可恶,临河大族向来以我吴氏为尊,他们自己没有手段,竟用处这等拙劣招数,可笑他们也是一方豪强,却与强盗勾结,传了出去只会丢近我们临河的脸。” “不错。” “大兄,这次真是上天保佑,祖宗有灵,明日需举行祭祀,昭告先祖,同时也好安抚族人,顺带着让其他几家看看我吴氏的威严。 “这是个好法子,就该这么办。”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为今后怎么办出谋献策。 吴家既然有惊无险的渡过今夜危机,且只是损伤了一些外姓护卫,根本无碍,接下来就是反击那些大族,再次树立临河之中,吴氏为尊的威信。 对于一些该打该杀的,吴氏的这些主事人们都在商量怎么去对付他们。 众人讨论的七嘴八舌之时,忽然,吴家的护卫统领吴佳恒站起了声,却瞧见他神色严肃,带着一丝凝重的感觉,又有几分忧愁,重重讲道:“诸位,族长,我有一要事需要禀告。” 吴郄狐疑的目光看了他一下,嗯的一声,允许他说事情。 吴建恒眉头蹙成一团,表情微妙,极为郑重的说道:“家主,还有在坐的诸位可能有所不知,今夜袭击我吴氏的那些强人绝非寻常强盗,这些人手段不凡,只怕来历非常,另有身份。” “如何不寻常了?”一个管事的问道。 “今夜这些贼人,使用武器的有硬弓连弩,这种东西,怎么会是一般强盗可以有的,还有,我和那些强人交过手,发现这些人武艺高强,皆是悍勇之徒,打斗的时候颇具章法,护卫们难以敌对。” “再有我发现,这些强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从他们进退之间有序不乱的表现,以及他们的使用招式基本相同,完全不似那些啸聚山林之间的强盗们,打起仗来乱糟糟的,每个人都只会胡乱打斗。” “因此……” 吴建恒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说的缓慢,但却充斥着一种凝滞空气的肯定语气,道:“我敢确定,这些强人是别有用心之徒假扮的,都是一些受过严格训练的武士,应该属于某些大族私下培养的武士。” 吴建恒讲完,其他人听后受到震动,有些不知所措,同时一颗心又被拔了上去,神态变得忧愁。 这件事情倒是一件大事,倘若吴建恒所言不虚,只怕这次在临河之中突然掀起的风波,其中潜藏着看不见的诡异黑手,那么,这一切都需要重新思量,小心应对,接下来只怕那幕后真凶还会再次出手。 大堂里气氛凝固,吴家太公这会儿也是眼中精芒闪烁了不停,其他人也在愁眉不展。 找不到那个真正的黑手可不行,必须歹把对方连根拔除,省的他再在暗中作怪,可是,黑手到底是谁? 瞧见其他人都在沉思,吴家四爷低垂的双眼暗暗扫过所有人,眼神中暗含诡异之色,随即埋首胸前,其他人一点也看不到他的脸。 吴郄作为一家之主,很快在心里捋清了自己该怎么办,他问向吴建恒:“那两位侠士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有,今夜那些袭击我吴家的强人可曾抓到活的?” “族长,你说的侠士可是刚刚那两个人?” “正是。” “哦,不知族长可否告诉在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以我之见,这两人恐怕不是善类,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吴建恒急切追问道,他想摸清刚刚那两个武艺高强,但却极为凶狠的‘援手’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适才此二人为打退强人立了大功,可是,他观这两人不像善类,太危险了。 关于吴建恒的问题,吴郄轻轻一笑,面容之上有些许满意的神色,答道:“那两人乃是我吴家的门客。” “但……”吴建恒歪了下脑袋,面色为难的看着吴郄。 “你觉得这二人武艺怎们样?”吴郄笑问道。 “嗯……这两人身手耸人听闻,实在厉害。” 第199章 死了? 吴建恒一说起那师兄弟二人,就想到方才二人惊为天人般的表现,称他们一声武艺绝伦在恰到不过了,相信任谁看过此师兄弟神乎其技的武艺,都会不由自主从内心发出称赞。 可是,虽然此二人武艺高是不错,但他始终对于这两人有些惴惴不安,特别是刚才两人杀戮强人的血腥模样,一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建恒,你为何这幅样子?” 吴郄见到吴建恒老是一脸的忧心忡忡,知道是他还心有疑虑,便明知故问道。 “族长,那两个人你是从何处寻到的,我看他们二人皆乃手段恶毒、心思残忍之辈,你把他们收到手下做门客,恐有不妥,我担心日后会给我吴氏带来大麻烦。” 吴建恒言辞恳切的劝说道。 吴郄好像置若罔闻似的,自言自语:“这二人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收服的,今后还有用到他们的机会。” “哦,对了,刚才询问你那些强人有没有活着的,你还未曾回答。” 吴建恒无奈的叹口气,只能先回答说:“未曾捉到一个活口,这些强人个个拼死到底,所以,找不到一个活着的。” “那真是可惜了。”吴郄微微叹气说道,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没有抓到活口就算了,我自有其他办法探查幕后凶手是谁,建恒,府里这番遭到贼人劫掠造成的损坏不小,你先去派些人手整理好一切。” “是” 既然吴郄已经打发他离开,吴建恒知道自己接下里恐怕问不到什么,也只好退下。 待到吴建恒离开,吴郄上眼皮微微一抬,讲道:“刚才大家推测是有人要对付我吴氏,其实都不必太过忧心,从这次对方使得的手段不难瞧出,他们还是不敢明着出手,既然如此,大家就不用担心什么,我吴氏今后该如何还是如何,一切如常,那幕后凶手之事一时片刻的也想不出头绪,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诸位的首要的责任,还是应对明日那些大族和县衙官吏,需尽快摆平这些人,只要他们没了心思与我吴氏作对,那么,在临河境内,我吴氏地位就不可撼动,谁也休想搅动风云。” “可该如何办呢?如今那些人都是虎视眈眈,而且都达成默契合成一团,想要处理他们绝不是简单事情,假使接下来他们一起出力对我吴家出手,只怕……我们承受不住。”一名管事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同样也是接下来里很可能发生的事情。 难得那些大族和官府全部心思想到一处去,形成暂时的结盟的态势,他们应该不会选择放过此次的机会。 “嗯,这倒是当务之急。” 一道雄壮兼之沉稳沙哑的苍老声响起,乃是吴太公开口说话了。 吴郄微微颔首,此事的确是一个棘手难题,该如何迫使这个联盟瓦解,是一件困难事情。 他们那些人难得的把目标都放在了吴家身上,想要说服他们其中任意一家罢手,都不是简单事情。 吴氏在临河称霸了接近五十年了,临河的大族心里对吴氏不是没有意见,可是以往的时候,吴氏凭借着巧妙手段,控制住了整体形势,让其余几家无法靠拢到一起,吴氏再从中操纵,分化他们。 这样一来,吴氏才建立了临河第一豪强的名声。 此次,实在是临河的局势太不好了,先是吴氏遭到强人威胁,再有临河的百姓们纷纷叫喊反对吴氏,营造出了一种吴家大厦将倾的形势,仿佛吴氏真的要倒了,这才让临河其他势力汇聚一起,要对吴氏动手。 关于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吴郄心里已经有谱,依旧还是老办法,先拉拢一些人,再找一个势力动手整治,重新树立吴氏的威望,这样就可以使得其他人心生退却的想法,如此,就解决掉了问题。不过,吴氏今番估计要拿出不少的利益来拉拢那些人。 当然,今天损失的利益,以后有的是机会再从其他几家身上抢回来,这么一想,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三叔,这事你无须操心,交给我们兄弟来处理就行,我会妥善处理,定当让这些人无功而返。”吴郄微笑着对吴太公示意,让他无须操劳,自己有能力可以解决他们。 “大兄,我看我们应该强硬一些,先行派人去郡守那里状告这临河县吏,再……” 吴家三爷一脸不忿叫嚷起来,他感觉不能忍,就凭吴家的实力,直接教训这些小人就是,还不手到擒来。 吴郄把吴三爷的话默默听完,然后看向吴家二爷,说道:“二弟,你一会儿去帐房准备些赏钱,分发给今夜有功的侍卫,对于那些不幸被强人杀了的护卫,多给他们家里几贯赏钱,再有,准备好一百金,一会儿我要亲自送给那两位门客,需多加拉拢人心,好让他们为我吴氏竭尽全力效命。” “嗯,我这就去准备。” 吴家二爷答应下来,立马着手去办。 吴郄又跟几位管事一一下达了吩咐,叮嘱他们应该做些什么。 等到吴郄把所有事情都讲的差不多,几人商量了一些事情的巨细之后,吴家四爷忽然问道:“大兄,那两个门客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到现在还是一点都没有讲明白,既然是我吴氏的门客,难道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公之于众的不成? 吴建恒适才说那两个门客似乎很不一般,武艺很强,靠他们才打退强人。” “可他说的这些,我是稀里糊涂的,根本弄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大兄,你可否给我等细细说明事情的状况?” 吴家四爷一张脸上遍布疑问的神色,充满着不解和好奇,怔怔的望着吴郄。 吴郄却只是面上挂着淡淡笑容,沉默了片刻后才回答。 其他人等也都对于那什么神秘门客好奇无比,也想了解一下。 “这两位门客,乃是几年前我无意之间碰见,当初见识到他们的本领后,我起了爱才的心思,于是决定招揽二人。 之后我一番细细打探之后,发现这二人来历非凡。” 讲到这里,吴郄嘴角边露出一丝奇怪笑容,反问众人:“你们可知,他们是何来历?” “哎,大兄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吴家三爷埋怨的看着吴郄道。 “不知诸位可否还记得,几百年前,我吴氏曾经遭遇乱兵劫掠,险些被那些乱兵灭了屠戮主支一脉,可最后是如何脱难的?” 吴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其他人不知所以然的相顾无言。 “族长,此事族中虽有记载,可也只是寥寥几笔而已,按照记载,是有一群游侠相助了我吴氏,击退了乱兵,才使祖宗祀堂在战乱之中没有被毁掉。” 有一人想了想后回答说。 “不错。”吴郄满意的点点下颚。 “按照记载,当年那是有一群侠义之士见到乱兵肆掠,愤而出手救了我吴氏,不过,你们却是不知其中详细,今日我就告诉你们好了。” 详细? 几人都是很困惑,想不明白吴郄到底是何用意,他们不了解什么事情? 吴郄陡然间脸色变得庄重起来,语气严肃的说道:“当年生逢乱世,南北朝之间互相攻伐,可谓兵祸延绵不绝,临河经受多番动乱,就在一次大战即将在临河附近打起来的之际,忽有一日,一群突然出现的乱兵竟然想要洗劫临河钱财,首当其冲,他们盯上了我们吴氏。 先祖们拼命抵抗这些乱兵,怎奈势单力薄,而临河其他大族却在前段时间为了躲避战乱,纷纷逃亡周边,因此,在我吴氏遭到乱兵劫掠之时,寻不到任何人出手相助。” 叙说到这,吴郄一脸唏嘘感叹,微微摇头,接着讲道:“危难之际,十几个侠士从天而降,这些侠士各个武艺极为高强,能以以一当十,为首者更甚,竟然闯入这些乱兵之中,斩杀了其中的头目。” “劫难过后,先祖自然是捧着厚礼答谢这些人,继而一番交谈,问清楚了他们的来历,据那些侠士们讲,他们乃是方外修行之人,不问俗世,专心精研武艺,也不受到朝廷的管辖。” “他们自称为江湖侠士,只和武林中人互相接触,这些武林中人都是一些隐士,和他们一样专注于武功,那些侠士应先祖请求,亲自展示了他们练习的武功,先祖观摩后,更是觉得这些人武功超出想象。” 吴郄目光一扫众人,道:“从那以后,我们吴氏才开始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武艺高强,却隐藏于天下。” 听他说完,其余众人互相交头往往,大家已经有些明白了。 猜的没错的话,今夜他们府中那两位门客应该也是同一来历。 吴家三爷性格毛躁,什么都憋不住,他直接问向其大兄: “大兄,莫非你是想说,那两个被你招揽的门客,也是和那些侠士一样,都是什么江湖侠士?” “然!” 吴郄微微抬下眼皮,带着肯定的神色。 “这……这些江湖侠士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来历?族长,你把他们收到吴氏门下,会不会,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大致知道原委的吴氏族人,虽然对于这什么江湖侠士的,还是迷迷糊糊,可也清楚了这些人就是一些常年练武之辈,对于这种人,吴氏族人有些顾虑,这些人一身的功夫,恐怕很难控制他们。 韩非子就说了:侠以武犯禁。历朝历代大家都不太喜欢什么游侠之类,这些人说白了就是成天无所事事,专门惹是生非的家伙。 越是武艺强,只怕越难处理,对于吴郄收容这种人当门客,大家都是心里有些顾虑,或是觉得不妥。 虽然今夜那两人为吴氏立下了功劳,但吴氏族人对于他们这种身份却无丝毫好感,这些人投奔到吴氏门下,说不定哪一天会依仗着武艺创下祸事,招惹是非。 吴氏也是一方豪强,以诗书礼仪立家,自然懂得一些道理,凡是这种宣称武功高强,往往皆是桀骜之徒,或者言他们喜爱以身试法,和朝廷作对。因此,众人比较反感。 吴郄心中甚是清楚族人想法,辩解说:“诸位,不要把他们理解成那些游侠之徒,这些江湖侠士与他们完全是两种人,江湖侠士往往以‘明达心智’为本,所作所为,从不违背律法,只是专心的研习武功,就算插手俗世,也是行正义之事,不敢做出任何逾越之举。” “而且,自从……” ‘吱呀’一声,大堂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步伐跄踉。 “家主,三爷,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一个婢女神色惊恐的跑进大堂,一点礼仪尊卑都不顾,这婢女慌张的进入大堂以后,立即叫喊道:“三爷、三爷,易娘子死了,她被人杀死了。” “什么!” 吴家三爷闻言惊讶极了,一下侧身望去。 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看着婢女,俄而勃然大怒,吐着火气问道:“你说什么,易氏死了?她怎么死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吴郄眉头一簇,觉得这事十分诡异,怎么好好的下人就突然来报易氏死了? 其他人也大为惊异,神态张慌,府里怎么突然就死了人了?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莫非府内还有潜藏下来的强人? 吴家三爷咬牙劫持,怒火冲天的站起身,喝问婢女:“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说易氏死了,被人杀死了,是谁杀了她?” 吴三爷一声惊怒交加的吼叫,传遍了小半个庄园,周围挨得近的人都听到了吴三爷这声惊人吼叫。 婢女怀揣不安的脸上,露出害怕与惊恐的神色,先是望了吴三爷一眼,接着又用目光扫视了屋内其他等人,最后把目光放到了吴郄身上,双目中充斥着难言之色。 吴郄眉毛挑了挑,微微吸了一口气,舒缓心情,开口询问:“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易娘子又被谁杀死了?” “是、是、是……” 婢女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最终吐出了嘴里要讲的话:“是高夫人杀了她。” 第200章 冤枉 “什么?” 吴郄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高夫人?” “高夫人杀了易氏?” …… 其他人也都瞪眼咋舌,觉得很荒谬,两个女人家的,平常闹腾就闹腾,争风吃醋也都正常,易氏怎么就被高夫人杀了?这两个妇人就算有些矛盾,可…也不至于闹出人命来吧! 吴郄愣神的眨巴几下眼睛,一时呆滞,被这个婢女说的话惊愕住了,想不清楚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吴家三爷更是目瞪口呆,被惊的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站在那里。 其他人等一时片刻之间实在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纷纷眼神怪异地望向吴三爷身上。 吴家三爷被众人目光注视,感到有些羞愤难当,自己的家中出现这种事情,岂不是在说他治家无方,连屋内的两个妇人都管理不好,简直丢尽了他的脸面。 至于婢女说的高氏把易氏杀了这事,吴家三爷虽然震惊和愤怒,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首先更担心自己的脸面,首先要弄清事情的真伪再说其他事情,这事实在让他愤怒,自己家宅之内出了人命,让他该如何的处置。 惊怒之下,吴家三爷直接赤红着瞳孔,怒气冲天的奔向自己的宅院,吴郄一干人等也随即紧追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吴郄脸色阴沉的不行,叹气道:“真是家门不幸,刚刚遭受外敌,家门中竟又出了这种荒唐事情。” 一群人脚步匆匆的来到吴家三爷的院子中,见到这里围着许多仆人还有侍卫,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望着里面一间屋子议论纷纷。 吴三爷管不上围观之人异样地目光,现在他想的是立即查清楚易氏是怎么死的,又是因何缘故,是否真的是高氏害了她性命。 “易氏呢,在那?” 进了院子后,他火急火燎的朝着宅子中一个下人吼问。 “在她屋子里。”一个仆人小跑过来,神色小心地回答一声。 吴三爷一甩衣袖,杀气腾腾地大踏步赶往易氏居住的屋子。 吴郄瞧见院子周围这么些仆人都围在这里观望,当即脸色更加不好看了,眉头皱了又皱,神色颇为不悦的说道:“都跑到这里作甚,府中才刚刚经历过了混乱,有些地方一片狼藉,未曾有人去打扫整理干净,念在刚才强人来袭,你等受到了恐吓的份上,不去打扫也就罢了,竟然还不去歇息。 半夜时分,尔等围在这里,莫非是以为家法治不了你们吗?” 吴郄一讲完,周遭那些仆人随即不敢再逗留了,化作鸟兽鱼虫般散去。 糟心的吐了几口气后,吴郄才带着身边众人进入院子。 穿过一条走廊,他带人找到吴家三爷后,刚刚跨入屋门,便有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传入鼻子,吴郄鼻子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再用目光看向屋内地情况,瞧到吴三爷正站在房内左侧半道门后,面色铁青的揪抓起其正室夫人高氏的一只胳膊。 身旁,高氏抓着吴家三爷身上的衣服,满脸泪痕,神色委屈中处处带着凄惨,半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吴家三爷放声凄厉哭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他呀!额啊…… 真的…不是我杀了他!我就是…我就是过来看看,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呀!” 吴家三爷胸膛起伏不定,一根手指指着高氏,面容显得特别扭曲,颤颤巍巍的怒骂道:“你……,你还敢说不是你,有人亲眼所见,分明看见是你拿着刀杀了易氏。” “那…那是误会,是个误会呀,我看见刀在那里,我…我刚才只是把那把刀拿起来看看而已,我真的没有杀人,真的……!” 高氏拽着吴家三爷的衣角苦苦哀嚎辩解,哭的泪眼摩挲,神态惊慌却又满是急切的委屈,仰首目光望着吴家三爷,正在争辩。 她只是不停地说自己没有杀人,解释到最后,越是说越是哭的哀嚎。 “好啊你,还在狡辩,不承认是不是,我打死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恶妇!” 吴家三爷气恼,挽起衣袖就要打人。 这时,吴郄赶紧呵斥一声:“住手。” “大兄。”吴家三爷极为懊恼地朝这边望了一下,可是只听“啪!”的一声,他到底还是没有停下手来,一掌将高氏掀翻在地,霎时,高氏趴在地上捂着半边脸痛哭起来。 “你……”吴郄指着老三眼珠一瞪,羞怒的想要骂他,可是看到高氏还在地上哭泣,便指了指吴家三爷,然后赶紧去扶起高氏。 高氏见到吴郄,立时哭的更加凄惨,撰着吴郄的两只衣袖捏的死死地,她跪在地上哭喊着喊冤:“大兄,你要为我做主呀,我是冤枉的,真是冤枉的,我真的…真的没有杀人呀,真的没有杀人呀…… 易氏真的不是我杀得,我…进来…进来的时候…她……,她就已经死了呀,真的不是我杀了她。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大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高氏拽着吴郄,哭哭戚戚的,用满满的、充满期待的目光直直瞧着吴郄的眼睛,并使劲摇曳吴郄的衣角,渴望吴郄能够相信她的话,帮她做主。 吴郄眉宇间蕴含一丝微怒,沉声喝道:“够了!” 他面色不悦的甩开高氏抓住地衣袖,两手别在背后握住,神态肃廖严厉,眼神凌然,厉声对高氏喝道:“哭哭切切的干什么?现在事情不都还没有搞清楚吗,谁说是你杀了易氏,此刻事情都还不太清楚,待到我查清之后自会给你一个公断。” 高氏跪坐在地面上,仰面瞧着吴郄哭泣不停,梨花带雨,面容委屈,哭的叫一个凄切,其中目光满是急切,哭诉道: “大兄,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没有呀!我进来的时候,易氏,易氏已经死了,我没有杀她,真的没……” 吴郄眉头皱了又皱,越皱越紧,浮现出几道难看条纹来,面色阴沉,压下心头的闷气,沉声喝道:“你先起来吧,至于易氏是为谁所杀,此事根本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待到我查清其中的原委,自会给你一个公道,只要人不是你杀的,你又何必在这哭哭啼啼的,我查清楚之后,定当还你一个清白。 倘若易氏真的是被你杀害,那我也决不轻饶。” “不是我,不是我……”高氏听后连声摇头哭诉道。 吴郄放缓语气,扶起高氏,轻声宽慰:“此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放心,若杀人者真的不是你,你且安心就是,带我让人查验结果后,一切就都清楚了。” 高氏捂着通红的脸颊,低声哭泣,又一边说道:“大兄,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吴郄朝她微微颔首几下,便不再理她,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吴家老三,怒气训斥:“放肆!” 吴家三爷瘪瘪嘴,恼火的在那前前后后的晃了晃脑袋,将头扭到一边,愤愤然跺了跺脚。 吴郄喝问:“易氏呢?” “在这”吴家三爷不怀好气地用手指了指他身前一个房间角落,吴郄随即上前查看,果真瞧见了易氏尸体,就躺在一闪阁门的角落里。 他蹲下身来仔细观望一番,看见易氏半截身子仰躺在这里,肚子上有一道伤痕,鲜血侵染了她整个下半身衣衫,周遭一片地面也都是流淌的血迹。 易氏死时还睁着双眼,看了看,发现似乎她的目光之中满是惊愕,还有不肯置信的神情。 吴郄看了一会儿后,鼻孔喷射着粗厚的气息站起身来,沉着脸望向吴家三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家三爷不服气的目光扫了其大兄吴郄一眼,恼火愤怒的叫喊道:“大兄,不是都说了嘛,就是那个贱人杀了易氏。” 他指着高氏神色阴暗,咬牙切齿的讲道:“一定是这个贱人心怀不满,记恨前段时日易氏向府内讨要管理内府的权柄,遭她记恨,这几天因为一些琐事,她总是纠葛易氏,无端喝骂,易氏不忿,就又顶撞了她几句,所以今夜被她寻到机会,遭到了她的毒手。” 吴郄神态难堪得摇了下头,其中满含怒气,抬高声调吼问道:“我是问你是谁第一个发现易氏死了的?又为何言是高氏杀的?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吴家三爷挥手招来一旁一个婢女,指着她对吴郄说道“就是她看见是高氏杀害了易氏。” 婢女埋首胸口,有些颤抖的对吴郄行了一礼:“家主。” 沉着眼色看了看这个婢女,吴郄一甩袖子一只手抬到身前,讲道:“可是你发现易娘子死了的?” “回家主,正是婢女。”婢女点点头。 “我且问你,你是怎么发现易娘子死了的,再有,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给我一一道来,不许漏掉一丝一毫。” “是”婢女使劲点点头,身子弯的更低,细弱蚊声般的低声讲道:“奴婢是易娘子的侍女,方才,方才强人散去,家主你让所有人都回各自屋内,大家都出了大堂后,奴婢却寻不到易娘子,等了一会儿,女婢只好抱着小郎君先行回屋去,路上碰到高夫人,还有其他几位夫人。” “高夫人看见我抱着小郎君,就…就从女婢这把小郎君抱走了,几位夫人在庭院中闲聊了好一会儿,高夫人也一直没有把小郎君给我,奴婢只好等到几位夫人散去,这才又抱回下郎君,然后,然后我等着高夫人先行回来以后,我这才带着小郎君回来。” “再然后…再然后……”,讲到这里,婢女吞吞吐吐的不敢再说了。 “然后如何?快说。” 吴家三爷烦躁的呵斥一声,见她磨磨唧唧的就是不说了,顿时就是一阵恼火。 吴郄蹙了下眉头,微微叹口气,道:“快说吧。” 婢女这次声音放的更低,颇为艰难的一字一句道:“我带着小郎君刚刚进屋,便看见娘子她…不省人事的倒在那里,还流了好多血,当时,当时高夫人也在屋内,而且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刀上全是血了。” 吴郄抿了抿嘴唇,眉头挑了几下,以手抚须,沉思的神色看向易氏尸体,又瞧了一眼高氏。 第201章 尊卑 “大兄,你听见了吧,就是这个贱人杀了易氏,她这个心肠歹毒的恶妇……” 吴家三爷随即愤恨的叫喊道,不过吴郄不想听他费口舌,严厉喝止了他。 “住口。” “大兄,是她杀了易氏,我今日就处决了她。” 吴家三爷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同时双眼冒着火光,全是仇恨的火花,死死盯着高氏。 讲完,他拿起地上那把带血的刀,就要过去杀了高氏。 “你,你疯了吗?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你急什么急,再有,这里轮得到你来动用私刑吗?” 吴郄气急败坏的瞪着吴家三爷,大声斥责。 高氏见到吴家三爷这幅样子,惊恐的大叫,仓然退后。 “你给我退下。”吴郄心中的怒火在翻腾,这个老三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什么都还没有问清,就要当着自己的面暴起杀人,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日我非杀了她不可,这个恶徒妇人,平日里我就觉得她善妒不说,而且心肠歹毒,如今她竟敢擅自打杀我的爱妾,也太不将我放在心上了,必须严惩,好叫她知道这个家是谁当家做主。” 面目极度狰狞的吴家三爷,此刻已经被气得五上八下,心如刀绞似的肝疼,高氏如此做法,实在令他愤恨到了极点了,原先早就觉得她是个泼妇,而且总是爱和自己对着干,没曾想这次她却擅杀了自己的姬妾,就快把他脑袋都给气炸了。 高氏自从过门之后,吴家三爷便对她不甚满意,不过毕竟是自己的正妻,往日里也就忍者她的那些坏脾气,自己另寻他出寻欢作乐,对她不理不睬,不去遭她的难堪,但这个歹毒妇人,竟善妒到了这种地步,只有杀了她,吴家三爷觉得才能发泄出胸口的怒气。 “把刀给我夺下来。”吴郄神色一沉,对一旁的吴家四爷喝道。 吴家四爷的了吴郄的令,一把上前去抓住吴家三爷的手腕,从他手中夺了下来。 “你……” 吴家三爷对着吴家四爷怒目相视,吴家四爷只是冷笑着微哼一声,斜着眼望他。 吴郄侧过身子瞧向高夫人,询问道:“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额不…不不不,假的、是假的,我没有杀她,我来的时候她…她已经死了,她看见我拿的刀,是…其实是我看见地上有柄刀,我就随手捡起来的。”高氏神情惊惶,说个话也有些烂七八糟,指着吴家四爷手里的提着的刀,万般慌乱的解释说。 “你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吴郄一眨不眨的看着高氏问话。 “没错,我进来后就发现她已经死在那了。”高氏急忙连连示意。 吴郄用目光扫视了整个屋子内一遍,然后对着身边那些跟来的人讲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此事交给我来处置就可。” 其他几人明白吴郄的意思,知道是不想他们在这看着吴家三爷的丑、或者说是看吴郄这一大家子的热闹,所以才让他们离开,免得最后万一闹腾起来之时被他们看在眼里,再又传了出去,到时吴郄的脸就不好看了。 那几人走了后,吴郄又问向婢女:“你进门之时可曾看到是谁行凶?可是你亲眼所见高夫人杀害了易娘子?” “自然是她!”旁边的吴家三爷迫不及待吼道。 吴郄不理他,等着婢女的回话。 “没有。”婢女摇摇头,“奴婢进来的时候,就只见到高夫人手里拿着刀,未曾亲眼目睹是谁杀害了易娘子。” “嗯!”吴郄拖着长音点下头。 其实,要说是高氏杀害了易娘子,吴郄个人觉得是不可能的,高氏平日间虽然对易氏显露出的敌意,经常闹得府里人人皆知,可要说杀人,她应该没有这个胆量才对,当然了,这只是他的猜测,做不得数。 同时,就算高氏真的杀了易氏,吴郄在这个当口也不会惩罚高氏什么,反而会设法淡化此事,易娘子不过一个卑贱人家出声的妾室而已,她一个妾,死也就死了,算不得什么,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是。 毕竟,易娘子是妾,而高氏是吴氏明媒正娶的,妾不安分守己,有非分之想,还对正室不敬,这种分不清尊卑的人,本就该严格惩处的,死就死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高氏呢,她可是临河大族高氏的女儿,身份不知比那易氏贵上多少,处死一个妾室又如何,难道还怕别人说些什么吗?明日找些理由散播出去,把易氏的死与高氏撇清关系就行。 临河高氏可是他计划要拉弄过来的几家之一,要是这时候因为这么点小事得罪了临河高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易氏到底是不是高氏所杀,他以后会查清楚,惩戒什么的以后再说。 眼下要先平息事态,安抚高氏,这才是要紧事情。 不过,此事也不太好处理,瞧了吴家三爷一眼,吴郄摇了摇牙,脸上裂开几道条纹,显得一副极为苦思和为难的神色,老三的性子如何他这个做兄长的最清楚,首先是骄狂,然后是心胸狭隘,再是心性狂躁,不能容忍别人,也不能让别人违背他。 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想要善了此事只怕绝不是这么容易。 吴郄思量一会儿后,开口了,先是当着众人面宣布:“此事颇有疑点,高氏方才说易氏是在她进来之前就已经被人杀害,而且这个婢女不也是讲了吗,她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亲眼看到是谁杀害了易氏,因此,现在认定高氏杀人,乃绝无任何证据的猜测。 高氏虽说有些嫌疑,但她到底有没有杀人都还存有疑处,不足以判定凶手身份。 至于易氏是被谁杀害,还需进一步的取证调查,在没有查清之前,谁也不许再说是高夫人杀害了易娘子,这种无端的猜测再让我听闻,无论是谁都严惩不贷。” 吴郄眯着眼,目光冷冽的扫过屋内几人,咬着牙狠声讲道。 “是,大兄,此事着实还不能盖棺定论,尚且需要仔细调查才对,虽然三夫人他在不合适的时候出现在易娘子的屋内,但要说她就是凶手,大大不妥,这些妇道人家之间有些往来还不正常吗?想来三夫人今日只是恰巧想过来与易娘子说回话,却不幸碰见易娘子身亡房中。” “至于随后这个婢女赶到,也只是恰逢其会而已,决不能确定就是三夫人杀了人。” “多谢大兄,谢谢叔叔。”高氏哭咽着朝二人拜谢。 吴家四爷当即朝吴郄回答说,边讲边冷笑着看向吴家三爷,口中应和吴郄。 吴家三爷闻说吴郄还有吴家四爷的话后,有些怒不可揭的一把抓过一旁架子上摆放的瓷器,‘啪!’的一声,被他打砸在地上,同时火跳如雷似的、面孔狰狞,到处乱蹦。 吴郄厌烦的瞥了他一眼,不悦的说道:“然高氏身上还有些一点,还需仔细查验才行,直到此事水落石出。 这样吧,加派两个婢女到高氏的房里,负责看护她,三弟,你这几日暂且给我搬到别的院子去住,正好我有些事情要交给你做。” “大兄!” 吴家三爷一声怒吼,似平地惊雷般,响彻整个屋子内,这一声响亮的嘶吼,把几人耳朵都震的有些轰鸣。 转眼望去,却见吴家三爷此刻双目赤红,血丝密布整个眼眶,额上青筋暴起,胸口起伏不断,上下一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颊鼓起的不成样子,那低垂在两侧的手掌这会儿也紧紧握了起来。 明显的,他已经暴怒到了极限。 “大兄,这个贱人如此恶毒,你为何如此袒护与她?” 吴家三爷怒声吼问。 吴郄无奈的叹声气,颇为凝重的沉声说:“老三,你给我冷静一点,事情都还没问清楚,易氏是不是为她所害都还是个迷,你发这么大的怒气干什么,我知道你喜爱易氏,她死了你心里生气我们大家都明白,但也不能如此不理智。 还有,你可别忘了身份有别,易氏说到底只是一个妾室,而高氏才是你的夫人,虽说高氏存有疑点,但一切都还没有问清,你给我收检收检,不要随意迁怒她人。 再有,一个妾室而已,我可不希望你因为她一个女人的死,就在府里闹得翻天覆地,搅得大家都不能安宁,传出去只会丢我们吴氏的脸,你最好给我记住,收敛住自己的性子,以前我没有管你,只是看你没有惹出麻烦,但是这次,你若是依旧胡来,我非对你严惩不贷,重重处罚。” 吴郄也有些被这个不知好歹、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大家给惹恼了,平常惯着他也就算了,可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吴家此刻面临着内外忧患,真是族群的危险之时,那里还能继续让他胡来。 他不为家族出力也就算了,但也绝对不能捣乱,不然,吴郄必定会下重手给他一个教训。 “三兄,你就不能明些事理吗?如今我们吴氏的处境本就不太好,看来是今夜来袭的那些贼人没有敲打醒你,看清我们吴家现在举步维艰的局势,到了现在你好在胡作非为,别以为族人还会像以前那般宽容你了。” 吴家四爷不屑的望着吴家三爷瘪嘴讲道,他哼了一声,继续道: “再有,高夫人乃是你的结发妻子,平日里你是如何对待高夫人的我们可都看在眼里,你宠幸妾室,以至于冷落正室夫人,助长了那易娘子的嚣张气焰,平日里她竟然敢在高夫人头上作威作福,这些府里的所有人可都亲眼目睹。 这个易氏真真是个卑贱人家出身的女子,一点尊卑之道都不懂。” 区区妾室,却敢欺凌正室夫人,这背后还不是有人放纵她,导致这个卑贱之女子如此的放肆、藐视礼法尊卑,府里的人都看不过眼,大家暗地里都在咒骂易氏,可奈何她有人撑腰,族人们也只能:闻之于心而不敢表述于口。” 吴家四爷的意思其实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是在指责吴家四爷放纵卑贱的妾室,藐视尊卑,以小加大,以弱凌强,欺辱高夫人。 吴家三爷听后气得都快要头顶冒烟,猛然转过身来,伸出手指指着吴家四爷叫喊:“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若有胆子就直话直说呀,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 一旁的吴郄也颇感头疼,怎么这个时候老四还在刺激他,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平日里的龌龊就不能忍一忍?非要在这个时候将二人的矛盾激化开吗?难道他也不明白大局吗? 非要在外敌为退之时,族中先行爆发一场内乱,把吴家给拖进旋涡之中,让吴家就此衰败不成? “够了,老四,我们走吧,留下两个婢女送高夫人回房,好生照顾,其余的事情等到明日再说。”吴郄面色深沉如冰似的冷,勒令众人道。 “谢谢大兄。” 一旁的高氏连忙对吴郄道谢,同时又忍不住在哭泣声中辩解说:“大兄,我真的没有伤害易娘子,我是被冤枉的,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夫君被那个小贱人迷得神魂颠倒,他连我这个夫人一点都不信任了,平日里动则就对我打骂,我实在委屈呀!大兄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做主才行……” “你……” 吴家三爷恶狠狠的瞪了高氏一眼,仿佛有冲天怨气似的瞪着高氏。 而高氏也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下。 一边的吴家四爷见此,忽然脑海里暗生一策,眸子中一道灵光不停跳跃,嘴边挤出一丝冷意,心中有了想法。 想到该如何才能彻底解决这个易氏的事情了,又能彻底的将自己置身事外,那样,事情应该就不会继续在追查下去,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有谁会怀疑道是自己杀害了易氏…… 想到适才易氏将自己在大堂内悄悄喊出去,说些那些不知好歹威胁自己的话,再看了看里面易氏的冰冷的尸体,吴家四爷心中不由冷哼一声! 第202章 吴三杀人 等吴郄一出屋子,吴家四爷故意滞后几步,扫了一眼还在发火的吴家三爷,脚步轻移来到他近前,语调压低,不顾他那充火的神色,轻飘飘的似乎在自语: “哼!还真是一个废物,连自己屋内的几个小女子都管不好,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哎呀!易氏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了,不过就你这种无能的纨绔子弟,就别再说什么报仇之内的话了。 还有,就是高夫人真的是凶手又如何,那也不是你这种废物敢杀得,高夫人当初可是高家的嫡女,要不是家人偏爱你,你以为高氏还会把她允落给你吗? 要我说,这个易氏死得好,一个不知尊卑有序的卑贱之人,活该遭此报应,我早就看不惯你们了,嫂夫人杀得好呀!” 吴家四爷面带冷笑,开始刺激他,说:“这个易氏真是死的太便宜了,还有,哼!你就等着吧,今日过后,大兄再也不会惯着你胡作非为了,到时我倒要看看三兄你还如何张狂。 嘿!嫂夫人杀得好,就该杀杀你的威风,让你知道点规矩,如今大兄还有求高家,所以我规劝三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中,任谁都清楚,高氏杀了易氏又怎么样?” “难不成你以为大兄还会责难易氏吗?再说了,一个妾室而已,性命卑贱至极,大兄可不会当回事。对了,你以后还是对嫂夫人态度恭敬些,言听计从,做牛做马,要是还向之前那般,大兄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讲完这些,吴家四爷轻藐的望了吴家三爷一眼,转身离去,不去理会此刻吴家三爷已经被他刺激的、暴怒到就差能用炙热的目光杀人的模样,在走到门前时,吴家四爷忽然又停下了身子。 嗤笑一声,也不回头,嘲讽道:“你这个废人,往日里之所以那般目中无人,全赖大兄为你撑腰,现在你惹恼了大兄,马上就显出原形,分明就是一个废人,大兄的意愿你丝毫不敢违抗,他叫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现在你就是个废物东西,族人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废物! 你敢冲撞大兄吗?不敢!你敢违逆大兄吗?也不敢。 大兄说什么你就要去做什么,他叫你跪下你就歹跪下,真是一个彻头彻尾、没有一点本领的可怜虫而已。” 吴家四爷顿了顿,最后一句格外加强轻视的语气讲道:“倘若你要真是个大丈夫,怎么面对大兄的时候一点都不敢反对,高氏杀了你的宠妾你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被一个小女子骑在你的头上,你若是真有些勇气,敢去杀了高氏给我们大家看看吗?” 讲完这些,吴家四爷毫不掩饰的用带着蔑视的笑声,一路耻笑着离去,留下屋内那已经因为愤怒几乎失去理智,快要控制不住的吴家三爷,静静站在原地,不断起伏的胸膛说明了他此刻胸腹中积攒的怒气。 过了几个片刻,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离去了,吴家三爷才脚步缓缓的走出,目光阴沉无比,手中握着那件‘凶器’,刀尖低垂在地面,微微停滞了一刹那,双目凝视这地面,不等一旁的仆人开口说话,突然仰首朝天大吼一声“啊!” 接着,吴家三爷仿佛猛虎下山似的,气势骇人的脚步移动,瞬间冲了出去。 旁边的几个仆人瞧见吴家三爷去的方向,神色陡然变得惨白,戚戚然叫道:“三爷,不可呀,你冷静冷静,不能……” 只见吴家三爷飞疾的闯进院子里一件屋内,一脚踢开房门,闯了进去,房间内,高氏此刻正在两个婢女的安慰下,斜依着床架子低声哭泣,猛然被房门撞开的响声惊吓动,两个婢女也都慌张害怕的瞧向大门的位子。 可是,当吴家三爷那副表情深沉如海般的寂灭走了进来以后,特别是手里那把沾染上血迹的刀,一下就把几个女子惊恐的尖叫出声,抱头蹲在一起,瑟瑟颤抖。 高氏见到这幅吴家三爷这幅样子也吓的不成,可很快的她就平静下来,非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挺起腰杆朝他叫喝一声:“你想干什么?今日你要是敢动我分毫,我这就去找大兄,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胆量。” 高氏先前虽然还很害怕,可是方才吴郄走时给她一阵打气,这不,立即激起了她那泼辣、或者说愚蠢与不识好歹的一面,觉得吴郄既然都支持她了,那她就再也不需对吴家三爷低声下气。 现在,这个家里是她做主才对,所以丝毫不惧提着刀的吴家三爷,她才不信他还敢杀人不成,有恃无恐的壮足了胆子和吴家三爷叫阵。 可惜,高氏却没有把吴家三爷眼里那快凝聚成实质的杀气当回事,有恃无恐竟然开始骂起吴家三爷来: “那个贱妇死的真好,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反正啊,是大快我心,她就该死,就该千刀万剐,我告诉你,大兄临走之时已经嘱咐我了,明日他就派人昭告族里,就说易氏贪婪之徒,在我吴氏蒙受灾难之际,她私自派人窃取府里库房的财物,想要等到吴家为贼人所破之际,裹挟着财物逃离,最后却因与人分账不均,被其杀死。 而且,还要从族谱上将那个孽种出名,把易氏这个贱妇尸身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狼。” 高氏越说越说心里畅快,就连方才被看见易氏尸体时、及后面差点就被所有人当成凶手时,受到惊吓的心神也都安宁了下来,恐惧感消失了不少。 她刚才说的可不是全是假的,吴郄临走之时趁着左右无人的时候,悄悄告诉她,吴郄是相信她的,定会查明一切,为她洗脱嫌疑,还讲了,那易氏往日在府内的所行所为他都极为厌恶。 隐秘的表达了要将易氏所生的儿子,过继给其他族人,以确保高氏的地位。 高氏自然是欣喜若狂,觉得吴郄可以依靠,以后在族里他会站在自己这边,一时间就有些飘飘然了,以为从今以后她可以直起腰杆,不用再像以前那般面对吴家三爷时:一发生了争吵,自己根本不敢和他硬讲到底,每次都是她悻悻的微微反对几句的样子。 所以现在,高氏自然不会忍让,心中有了底气,吴家的大家主都已经说了会支持自己,面对吴家三爷那还需顾忌什么,一下子的,什么话都敢说了,连吴家三爷她也敢出言威胁。 特别是吴郄连易氏的儿子都要弄走,让高氏更是觉得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位稳固,以后可以刚硬的抬起头。 如此还不住口,又说道:“我前些日子已经去找过我大兄了,我大兄跟我说了,倘若我在你敢欺负我,他非带人打上门来,让你给我磕头赔罪。” 哼! 高氏斜着眼望着吴家三爷,觉得方才一通话说完,自己可谓扬眉吐气,这会儿看他还敢不敢和以前那样动辄打骂自己。 歪着眼孔,不带正眼瞧他的,高氏刚想继续在说他,可这个时候…… 吴家三爷猛然一刀刺出,扎进了身前高氏的身体。 “你给我去死,给我去死……” 吴家三爷怒眼瞪大,脸上条纹纵横,特别是那双眼睛,看去的话,就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般,一刀杀了高氏吴家三爷还不罢休,一把抬起刀来,就是一刀刺了进去,接着又迅疾拔出,猛然刺进高氏的身体…… 这一刻,吴家三爷应该是真的已经丢失了理智,忘乎一切事情,一刀又一刀,接连十几刀才停下,整个人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神色可恐、疯子模样的神态。 屋内的两个婢女早就被吓的“啊!”“呀!”的大声叫喊,奔逃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 吴家三爷疯狂的仰面大笑,脸上歇斯底里,似那杀疯了的沙场士兵,一场大战过后疯狂庆贺。 这时候,几个仆人已经追着吴家三爷跑了进来,见到屋内的景象后,直接有一个人两腿颤抖的直接倒在地上瘫坐着,这个仆人嘴唇发抖,颤巍巍的指着高氏的方向,泣不成声的哭道: “三爷,你…你惹下大祸了呀,你怎么能杀死夫人了,这是死罪,死罪呀,大爷也不会饶过你的,这,这可怎么办,大爷一但知道,只怕我等也性命难保…大祸临头了……” 为什么这个仆人会说牵连到他,因为他心里在清楚不过了,此事一但捅出去,吴家三爷非要被朝廷治罪,家主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这些知道今夜实情之人留下。 吴郄自然会想方设法的遮掩此事,恐怕大爷定当杀了几个他以为嘴不严的家伙,自然的,这几个人中估摸着有谁要倒霉了。 吴家三爷这会儿早就已经疯了,对于仆人说的话,他那里会听到耳朵里,只是憎恨的瞧着高氏倒在血泊之中,分外觉得爽快,压抑在他心头的怨气却是已经冲昏了其神志,再也理会不了他人。 第203章 无题 朝霞普照黄河之上,折射出炫丽迷人的水面,水天一色,清风徐徐,爽快人心。 清晨,寂静的城池开始喧扰起来,鸡鸣狗吠,人声断断续续在各家庭院响起,待到人气渐多,城门打开,顿时,昨夜强人袭击了城外吴氏的消息,一大早的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普通百姓就不说了,除了关心一下吴氏的庄园是否为贼人攻破,还有就是担心贼人的多寡,害怕本地多出一股巨盗,从此乡里不得安宁,惊扰他们的生活。 而县尊大人以及那些大族关注的着重点就不在这里了。 县里的县衙,在开城门之后,就有斥候快马来报,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禀告给县里诸位大人们。 县尊听后,默然沉寂无语许久,良久才看向下边的县丞,道:“吴氏果真不能小觑,府里豢养的能人异士当真惊人,昨夜那些贼人根本未曾伤到吴氏元气。” 县丞安静的低下头,又扬起头来,表情淡然,淡淡一笑,道:“倒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借着吴氏之手,一举铲除掉了那些强人,除掉了境内一大隐患,大人你稳定地方安宁,剿灭入境贼兵,等上报朝廷以后,也是功劳一件,当载入籍策,后待论功擢升。” “然,本县这就草拟公文,送至郡守府。” 县尊嘴角一丝微笑展露,轻笑着讲道。 “本县一干吏员奔劳数日,奔走乡间,到处查访,探寻贼人底细,只为剿灭贼人,自是辛苦了,当一同表功。” 县尊讲完与县丞相视一眼,同时轻笑一声。 …… 几家大族尽都在昨夜大战之时派人在周围离得近些的地方悄悄观望,心中也都有谱,纷纷估算着吴氏受创如何,怎么进行下一步。 探子传回的消息说:强人本已经攻进了吴氏庄园,在其中喊杀了有两刻钟之久,当此之时,却见吴府里面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应是双方械斗的极为惨烈,想来吴氏被强人祸乱的不轻。 可后来那些强人不知出了何种变故,竟仓皇从吴氏庄园逃走,只余得十几人幸存,探子们不敢太深入吴家庄园,以免太过靠近,因此具体如何还不太清楚,只是隐约之下瞧见吴家出现了两个壮士,这两个壮士一出现就扭转乾坤,凭借着二人一身的勇武,直接让吴氏杀退了强人。 昨夜里混战的颇为激烈,谁也不敢临近,那些派去查看的探子向几家大族回报的消息相差无几。 吴氏虽与强人们血战一番,可观其架势,吴氏只是损伤了大量侍卫,死伤的本族之人却不多,兼之焚毁房屋小半个庄园,乍看之下,损伤颇为惨重,可却不失其亲信。 总之就是伤其体,未伤其本,修养一段时日,吴氏便可重整旗鼓。 这个结果,让几家大族都不太满意,暗骂那些强人太过无能,倘若再厉害上几分,估计就能重重地在吴家身上划伤一刀,那么就方便他们接下来行事了。 不过,这也是一个不错的良机,虽不甚满意强人袭击过后的成果,可这也足够他们几家大族趁机行事。 …… 洛浦商行内,南主事面色铁青,好似被气青了脸,同时,他那张脸上又有一种惶惶不安的神色,在担心、忧愁、害怕着什么。 神情复杂,有惊恐,有愤怒,有恼火,有不安……,各种神态交替变换,不一而足,时而面容极度扭在一起,显得颇为恼怒,又不时的忧心忡忡,抿着嘴唇,充满了担忧之色。 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情就是此时南主事内心糟乱的一团了,其中以恼火,愤怒的情绪居多。 他万万不曾想到,怎么会出现这种惨败,足足一队训练有素的死士,且配备了精良的武器,却是在吴氏损兵折将,损伤严重。 这就让他难做了,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要是就这么把事情报上去,定会遭到严厉斥责,可若是隐瞒,也隐瞒不了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哪里是他可以决定的! 千思万虑,或者说是内心苦涩之下,南主事只能派人快马加鞭去向商行禀告这件事情。 同时,他自己也要赶快的将所有事情捋清楚,把昨夜全部的情况一一整理清楚,问个明白。 特别是,死士们所说的,那两个‘厉害的高手’,居然就是这区区两个人,在他们已经成功的把吴家逼入绝境的情况下,突兀现身,然后不费吹灰之力杀败了他们。 听起来当真没法让他信服,他都怀疑是不是在谎报实情,隐瞒他们行动不利的责任。 接下来,除了这件事情外,南主事还需要做的就是要想办法压低自己,别让吴家注意到了洛浦商行,不过还有,吴氏此刻恐怕也没有这个心思来盯着他,毕竟现在临河形势还很微妙。 虽然沸沸扬扬的强人之劫挺了过去,可是现在吴家的困境还没有全部解决,吴氏还需要费些时日才能腾出手来。 随即,南主事匆匆写了一封告急的书信,再又派了两名参与昨夜之事的死士,让他们把这封信送回去。 光是他口说无凭,信里也无法详尽解释,还是派几个当事人亲自回去才能解释清。 …… 在吴氏成功击退强人的消息传遍了的时候,吴家自然挺身站了出来,派人大肆宣扬吴家的强大,如何如何的把贼人杀败,大展雄风,四处壮大声势的时候,另有一个被吴氏放出消息惹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吴家三爷一家遭受不幸,在昨夜贼人来袭的时候,吴家三爷及其家眷,不幸被强人围住,等到被吴氏的护卫解救出来之时,吴家三爷身受重伤,其夫人高氏还有妾室易氏,已经院子里几个服饰的下人,遭受了强人的毒手,丧命于昨夜混乱之中。 现在吴家三爷命在旦夕,万分危急,吴家下重金,命人在城内寻访名医,好救治吴家三爷。 众人感慨吴家三爷霉运当头,一家人出现这般惨祸。 然,他们却不知,此时吴家内部已经乱成了一团。 就在昨夜,吴家族长吴郄一口气还没有放下,就又是心脏猛地一跳,竟然晕倒了过去…… 第204章 隐瞒 话说当时,吴家三爷愤怒极了,全然不顾其他,血腥残暴的杀死了其夫人高氏,事关重大,立即有人去向吴郄禀告。 吴郄闻之这个消息,震动的如五雷轰顶,摇摇晃晃的身体差点倒地,随后匆忙赶去,见到高氏已然被害,勃然大怒咒骂吴家三爷,但吴家三爷这会儿已是神智错乱,歇斯底里不要命的状态,吴郄还没骂他两句,吴家三爷骤然暴起,尽显疯癫之色的朝其大兄怒怼: “难道她不该杀吗?今日我就杀了她又如何了?” 声声如雷,字字带怨,可谓扯开了自己的嗓门,似惊涛骇浪般汹涌。 霎时,吴郄就是怒火冲心,一口怒气憋在嘴里没吐出,双目直直盯着吴家三爷,半响才道:“放肆!” 吴家三爷却疯喊道: “我就是杀了她又如何!” “无人可以教训我!” “别以为你是我大兄,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这个贱妇本就该杀,我已经受够她了,她目中无人私杀了易氏,那就应该一命抵一命,如其不死则天理难容,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吴家三爷使劲吼叫,脸上凸显筋络,身子左右摇晃,大概是气极所致,有些站不稳身体,控制不了自己。 “你这个混账,知不知道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 吴郄两侧肩膀耸了又耸,咬牙怒目以对,下颚与脖颈缩紧一起,一时有些心力交瘁,无奈至极,这个混账东西一点知错的觉悟都没有,还敢冲着自己顶嘴,实在是想要把他气死呀! “我就是杀了她怎么了?难道还要我为她抵命不成?”吴三爷咬着每一个字嘶吼这说道,仇怨至极的目光对视吴郄的眼睛。 神色愁苦,嘴里全是苦涩滋味,吴郄愤然责备他:“今朝吴氏逢难,还需依靠他人之力相助才能有有惊无险渡过,而那高家便是其中重中之中,我两家为本为姻亲,最易拉拢,可你现在一闹,待到明日,高家必然大怒,从此两家反目,便是仇雠。 失去一个盟友,把高家推向我吴氏的对立面,陷家族于危难之中,难道你不明白这个后果吗?你是要把家族推入火坑,然后你就舒心了是吗?” 气得吴郄是连连颤抖,杀了吴家三爷的心思都有了,真是让他没有想到,这个老三竟会干出这种蠢事来,这不是在给他火上浇油嘛,让本就还处于危险中的家族多出一个大敌,高家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情,岂能善罢甘休? “哼!大兄,你自己怕高家,我可不怕,如若真的被高家知道了就知道了,就算是他高家带人打上门来又怎样,大不了我和他们拼了这条性命,让你当缩头乌龟好了。” “你…你这个…混蛋啊!你以为这是什么小事吗?这可是……” 吴郄心口不停绞痛,一句话没讲完,突的有些呼吸不畅,神志模糊,后退两小步以后,聚然仰面倒下了,捂着胸口躺在地上,脸上肌肉有些抽搐。 “家主!” 一边仆人惊呼一声,急忙蹲下在吴郄身旁,惊慌叫喊。 “家主,你怎么了,您没事吧?” 晃了晃吴郄的衣袖,可吴郄却在地上面部狠狠抽动几下,晕厥了过去。 吓的仆人大惊失色,长大了嘴巴,推了推吴郄胳膊,呼喊道:“家主!家主!” …… 此刻在吴氏庄园的大堂之内,吴家二爷正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叹息,一脸的愁色担忧。 除了他以外,两侧的桌案上还有吴家三爷和吴家四爷坐在那里。 整个屋内的氛围很是不好,吴家二爷不时停下脚步对着吴家三爷用手指指了又指,每次都是带着无奈与埋怨的语气说道:“你,你呀你……,大兄他……,” 可他每次都表情幽怨愁苦,嘴里却说不出什么来,最后全部化为一声叹息“唉!”的叹息。 吴家三爷冷着脸轻哼几声,别着脸不理吴家二爷,吴家四爷在一旁则是嘴角冷笑不断,鼻孔中哼出重重鼻息,嘲讽的眼神接连对吴家三爷使去。 昨夜自从吴郄昏倒,引起了府内一阵混乱,很快的府里众人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及…吴家三爷又闯下了什么大祸,吴郄为何会突的昏迷。 吴郄一昏迷,便引起了府里好大的骚乱,贼人的风波还未平息,便是又一场地震传来,接连发生的变故,差点让吴家沸腾起来,还好吴太公及时压下了骚乱,以他的地位还有威望镇下了族人动荡不安的情绪。 镇压下府内动荡之后,吴太公严令所有吴氏族人不得慌张,同时紧急召集族里几位管事,等疾医诊断了吴郄的情况之后,确定吴郄只是怒急攻心,导致了神志昏迷,休息一下就可以醒来,无甚大碍。 与众人知会了吴郄的情况,稳定人心,之后才让这些主事的离开。 至于吴家四爷的事情,吴太公只是摇了摇头,说一切等吴郄醒了之后由他才解决,同时府内的事物暂时交由吴家二爷处置,对外先隐瞒下吴郄的情况,再嘱咐吴家二爷要压下一点一滴关于方才高氏的事情,同时设法掩盖此事。 吴家二爷了解了前因后果,吃了好大一惊,真的想不到老三竟会如此胡来,造成了这么一个大麻烦,还把大兄吴郄都给气昏了。 这不,昨夜他都没有休息,拉着兄弟三人一直在这待到了现在,熬了整整一宿不成休息。 他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老四杀妻之事传出任何风声,不然高家知道了就有大麻烦,斥责了老三一番后,把他晾在一旁,找吴家四爷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将一切事情都推到强人身上,撇清干系,为了进一步厘清老三的事,干脆地,就直接宣布吴家三爷在贼人手里受了伤,这段时日里把他藏起来,坚决不让他露面。 同时令府中所有人统一口径,严格瞒下任何消息。 这可是一件干系重大的大事,吴家二爷实在不知要怎么办,只好先暂时这样,能瞒一刻就是一刻,其余的以后再说。 出了这种事情,吴家三爷杀害了正妻高氏这桩骇人听闻的丑闻,吴家二爷心里清楚,吴氏是绝对不可能捂住的消息不漏任何风声。 府里不是一个两个人知道昨夜的事情,而是几乎所有人都快知道了,人多口杂,完全没法封锁消息,就算是他三令五申,但天下可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瞒不住得。 现在这么做,就是想延缓一段时日,最好能以等到吴氏这次的危机结束,到时候就不用惧怕高氏知道真相来寻吴氏的晦气。 吴家二爷这会儿就盼着吴郄赶快醒来,然后把这一摊子糊涂账交给他来处置,不然,他是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为妙。 本来众人还商量着准备今日举行祭祖,可先后出了易氏莫名被害,及吴家四爷和高氏的事情,把一切都搅乱了,祭祖是不成了,当务之急就是力尽所能不让昨夜之事流传出去,严密封锁消息。 …… 吴家四爷端坐在那,脸上虽然对着吴家三爷嘲讽,心里却静静地,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为自己牟取到利益。 他相信,吴氏面临的困境一定可以解决,毕竟吴氏在临河树大根深,想要让一方豪强倒下,非同寻常的困难,吴家撑一撑熬过这次难关还是能行的。 最多也就是吐出一些利益给其他几家,他们得了足够好处以后自会罢手,至于吴氏会损失多少,那完全不在他的思虑之内,反正在偌大个吴家里面,涉及到他自身的利益就没多少,丢给别人也不会多心疼。 重要的是这次过后吴家四爷自己可以得到多少。 想想他这些年来为家族付出了多少,可回报却又是多少,吴家四爷心里的怨气越来越重,他这些年对于大兄吴郄可谓毕恭毕敬,为他做了不知多少事情,一直是吴郄的左膀右臂。 但是,吴郄对他却是吝啬至极,劳苦功高的他居然还比不上那个纨绔子弟,吴家四爷早就心怀怨恨了,家族危机什么的根本不放在他的心思上面,他思考的是借着这次的机会要是能以收拾掉老三,同时夺取自身的利益。 至于家族命运,在吴家四爷眼中已经看淡,吴家就是势力再庞大,那也不关他的事,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吴四爷可不甘愿以后还想以前那样给吴郄当牛做马的卖力气,说的不好听点,他心里还期望着吴郄早点去世,然后轮到他来掌握家族大权。 长久时日来,吴家四爷积压的怨气可不小。 …… 临河几大豪强之族,已经磨刀霍霍了,几家族长暗中通气过,一致决定:这次不从吴氏身上割下足够的‘肉’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当日,便有人开始发难,拿出了以前吴氏犯下的罪证开始揪着不放,向官府状告吴氏几大罪。 其一:勾连强盗劫掠商旅。 其二:谋财害命。 其三:巧取豪夺土地。 其四:私通夷人贩卖盐铁。 条条状状,都有不少的证据,且官府全部受理了下来。 至于这些证据是从哪里来的,官府的官吏们无一人去询问,或许都是真的,也或许是半真半假,但是,绝对不会冤枉了吴氏,吴氏这些年犯下的罪状还多着呢! …… 风波未止,一波风浪又起波澜。 高夫人的兄长高驰,听闻吴家三爷一家遭遇厄难,自家妹子也遇难,自然当日便前往吴家去探望,可却被吴氏挡在门外,说是吴家刚刚经历强人劫难,现在不接待外客,引得其大怒,当场生了怒气,一瞪眼,直接冲撞吴氏仆人的阻拦,要强闯进去。 第205章 按上 “让开!” 高驰好似发怒的雄师,目光满满凌厉摄人心魄,带着凶神恶煞的气势,好似要一巴掌拍死这该死的拦路仆人。 “高先生,我家主人再三吩咐,这两日里不许他人进入府中,还请你谅解一二。” 仆人一步不让,在高驰不理这仆人要硬闯之时,就有两个健硕的护卫横身档住去路。 “大胆,你们想要干什么?我乃是你们高夫人的亲兄长,怎么就进不得,难不成你们连我也要拦着?”高驰瞪大双眼,呵斥一句。 守门仆人对他微微躬身,带着歉意道:“不能。” “什么?”高驰惊疑的目光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惊怒交加地指着仆人韫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可是你们吴家三爷夫人的兄长,现在你们夫人出了事,我可是他的兄长,来探望难道也不行?” “主人说了,今日不放任何一人进入府内。” “放肆!我现在就进去,倒要看看你们想耍什么把戏。” “高先生,你回去吧,我家主人说了,不让任何非我吴氏族人进入府内。”守门的仆人语调陡然变得尖锐起来,不是方才那样轻柔了。 “你……” 高驰眼中沉寂如寒渊的冰冷,与炙热如烈火的灼热般,两种互相冲突爆裂的神情乍现于高驰眸子之中。 无论如何,他今日一定要进去,自己身为小妹的兄长,家人,岂能以被吴氏这般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身遭不幸,吴氏居然还不允许看望一眼。 可恨!可恼!这是什么道理,吴家既然如此的不讲究人情。 他来探望高氏,乃是人之常情、常理,天下间怎么会有这种规定:亲人身亡而不许其家人察看亲人遗体的事情,吴家这么做,分明是太目中无人,更是猖狂至极,侮辱他的意思。 …… 高驰最后还是没有成功进入吴氏庄园内,气得他连声怒喊,咒骂了好一阵,最后才气急败坏的离开。 最让他气愤的是方才吴氏竟然没有一个人出现,他在府门前待了好一阵子,里面的人不可能没有听到动静,可是除了阻拦他的仆人,却一个吴家的管事也没见到,无一人露面,好似里面之人对这番动静一点察觉都无。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吴家对自己的这种态度,分明就是在置之不理,顾若惘闻,不理睬。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隐情,吴家之人是有意回避自己,甚至自己连吴氏府内都进不去,一定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高驰生了疑心,心中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吴家的这种行事极为不合常理。 他身为高夫人的兄长,就算高氏嫁入吴家成了吴家的人,可两人也是至亲兄妹,他就还没听闻过吴家这种把亡者亲属上门吊唁拒之门外、不肯让二者相见的事情。 更何况,高夫人是遭遇不幸,他急急忙忙的过来查探情况,这难道不应该吗?而且那些仆人阻拦自己进入的态度也太坚决了,好似得到了严令,有人特别嘱咐他们不许放自己进去。 若不然,今日这些仆人绝对不敢朝自己十分无礼,瞧到自己怒气冲冲,神色韫怒的样子,多少会有些迟疑,不敢强硬阻拦。 高驰眼神变化,冷寂愤怒的神色交互杂乱涌现在眼里,死死的目光不善地盯着吴家,最后一甩宽大长袖愤愤离去。 小妹的死一定有蹊跷,既然吴氏不让自己亲眼见到小妹,但他们觉得这样就能掩盖事情的真相了吗,自己拿吴家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等着瞧吧,要是被自己查到小妹的死因根本不是他们宣称的那样,万一要是另有隐情,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吴家。 今早在他得知高夫人出了事以后,霎时惊得立即就跑了过来,忧心焚焚,闻之高夫人竟然万分倒霉的在昨夜死在贼人手里,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噩耗、伤心惊讶之后,马上来把事情的详细搞清楚。 可现在吴氏却派人将他强制堵在外面,不许他进入,这里面一定有些事情他不清楚,可不管如何,这事高驰是必须了解清楚。 吴家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什么了吗,他很快就可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 临河陷入了短暂的风平浪静,但几方势力的博弈从某种程度来说却是刚刚开始。 在吴氏派人联络几家豪族之时,本地县衙中也是紧罗密布,县尊召集了三家吴氏的死对头,话语中不加掩饰的讨论该如何削弱吴氏。 “诸位,其实根本就无需犹豫,吴氏虽然看起来声势骇人,可实则是在强撑而已,外强中干,现在的这种作态,全是唬人而已。” 县令见在做几人犹豫不决,半遮半掩的样子,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于是右手五指手指屈起,中指轻轻敲打冰冷刺人的桌案几下,带起不大却响彻回荡声音,朝众人微微一笑道。 言罢,堂下有人眼皮一翻,眸子滑动小半个圈,眼睛一眯,透漏出一股油滑之色,轻轻的开口笑了笑,颇为奸猾地问道:“县令大人何出此言啊?可否详细说一说。” “大人,此中何解?” …… 县令摆摆手,满意的笑着示意几人停下话,让自己说话。 清了清喉咙,微微将自己的腰杆又挺直了两分,讲道:“临河地势险峻,乃一处商旅通行要隘,吴氏盘桓此处久矣,向来横行街市,多行不义,其族人招摇过节,肆无忌惮的欺压沿途往来的异地旅人,这其中的是非多多少少的,怕是没人可以数得清。” “县尊大人所言甚是,商旅苦久,许多一直经由本地的商旅时日颇长的没有再来咋们临河了,怕的就是那吴氏的压榨,这些商人纷纷另寻他途,避开咋们临河。” 这个说话男子的脸上长者不少雀斑,脸颊狭长清瘦,说起话来,一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全是不怀好意的笑意。 “汉承兄说的是,一言道尽了咋们临河现状,唉!没了那些来来往往地商队,这些年里……”话到嘴边,此人确实没有立即吐出,先是环顾在做的所有人,一副惋惜的样子,叹息道: “哎,各位是知道的,临河城即使实在战乱之期,也都保持着繁华,可如今反倒萧条许多,全是那吴氏惊走了来往商队,殊为可恨。” 立时有人出声应和:“有理,有理,那些商队不从这里经过之后,府衙的税收可大不及从前了。” “吴氏简直就是本地的一棵毒瘤,连累了整个临河地界。” 这会儿,几人一拥而上,齐齐数落起了吴氏,看的上首县令偷偷瘪嘴,心里颇没好气的想到:这几个家伙说的还真像这么回事,本地商旅日渐稀少和吴家哪来这么多的关系,真是一群张口就来,泼起脏水麻溜极了的家伙! 说起商旅减少,临河不复从前繁华的这事,县令就感到他时运不济呀! 临河本来地处黄河边上,是一处很好的码头,可是随着本朝两位天子大兴水利,运河开凿,黄河两岸新建了不少地势平坦,有利于往来船只停泊的码头,慢慢的,来往于临河的商旅是越来越少。 没有了大半来往的商旅,自然是繁华退去,城里凋敝零落许多。 所以,县令也抱怨啊,觉得自己委屈,这税收越来越少,岂不是说明自己这个百里至尊不称职,到了考核之时,那些官吏根本就不听他解释原因,每次都是斥责他,所以他这个县令当得有些憋屈,难受。 这只是他难受的其中一点,还有一点就是吴家了。 封建统治的阶级是一层一层的,地方上,官府要想做到政令畅通无阻,必须需要乡绅与豪强的配合。 封建大地主统治时期,乡民百姓更听族老和当地大地主的话,一县之地,县令的手腕不够可不行,要是那些乡绅都和县令作对,不听号令,阳奉阴违,县令就等着完蛋吧,搞不好就是一个撤职查办。 此时呀,我们的临河县令就遭遇了这种事情,吴氏仗着自己势力大,有些不把他放在心上,没少顶撞他,至少连基本的尊敬都没有,更别说让他们配合朝廷的政令。 县令大人被这个吴氏搞得难受,屁股底下跟火烤一样,上面责备他成绩不行就算了,可是这临河内部还有人在搞他,这要是不想想办法整治好临河,到时候再来一个重大过失,那我们的县令大人前途可就万分堪忧了! 所以,县令着急啊!不把吴氏整的老实下来,他怎么会安心的渡过接下来的任期,特别是近几年天下不太安稳,很容易出事。 又扫了堂下这些人一眼,县令虽然不齿这些家伙颠倒是非的本事,不过还是笑着脸,要出言制止这些伪君子们乱七八糟的讨论。 “诸位且停下来,听我说几句。” 县令带着几分威严的语气响起,如强风略过,一下压住了这些人声音。 堂下几人扭过头来,看向坐在上首的县令。 县令大人心里打好草稿以后,开口讲道:“吴氏劣迹斑斑,本县早有为民除害之意,但往日里难以寻到罪证,同时缺少得力之人,故久久未能出手,吴氏根基深厚,本县手中若无一举撼动吴氏的罪证,轻易不敢动作。” “那大人现在可是有把握了?”一人插言紧跟着问。 见这些人如此热切的态度,县令心中觉着有些梗的荒,不自觉的微微晃动双膝,小弧度挪动些位置,迎向那热切中包含有歹意的目光,浑身别扭的告诉这些人:“范阳卢氏前不久派人递信给本县,言他们有一支商队路过临河之后就失去了踪迹,请官府派人查探。” “本县派衙役多方打听,总算是有了蛛丝马迹,差人来报讲商队就在本县边界处遇到了强人,据闻,这支强人背后似乎有吴氏身影。” 县令说到这嘴里一顿,目光扫视了一遍堂下诸人,握拳放在嘴边上,喉咙翻滚,发出一声沉闷“嗯哼”。 “本县打算派人将此事如实告诉卢氏,相信卢氏知道后会有办法处理的,嗯,对了,关于吴氏和关外草原部落的贸易,也一并透漏给卢氏如何?” 县令悄悄轻瞄了几眼堂下几人,好似不经意般吐出后面半句话,目不斜视,直视前方,眼皮一下也不眨地轻轻说道。 堂下平静不过三息,立即有个人对拱手县令哈哈笑着说:“高!大人此策一箭三雕,即将吴氏扔了出去,又指明了要害,其中暗射之意卢氏自然明白,要不了多久,卢氏定会有所动作。” 这人笑的畅快,可是有人充满顾虑。 那个脸上有雀斑的瘦脸夹男子流露出迟疑之色,畏畏缩缩的说了一句:“此法恐有不妥呀,要是这么办的话,其中的意思也太明显了,范阳卢氏当真会按照大人您设计的办吗?” 然后又补上句话:“这么做,分明就是要把范阳卢氏当刀使,怕是会得罪卢氏呀?” “哈哈哈!” 方才讲话的那人大笑一声,弯起嘴角,露出一副奸诈之态,轻笑道:“不惧,不惧,卢氏定会出手,丝毫牵连不到县令大人。” “何意?”雀斑男子狐疑。 “汉承兄啊,范阳卢氏紧挨北疆,迫近关塞,其财力在五姓七望之中无人能及,你说他这么多的财物是怎么得到的?” 对面脸颊消瘦,长了雀斑的男子眼神一亮,明悟了过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然后说道:“原来卢氏与塞外草原也有勾连,那么,卢氏在临河的这支商队消失,大可以理解为吴氏为了利益,想要暗中打击卢氏……” “就是这个意思。” 县令沉稳坐在上首,下颚微微下垂几下。 第206章 伤痛 夜色昏沉,明黄色月光穿过稠密树叶间隙,透过打开的窗户折射进了一道碎影于地面,在房间内微弱烛光映衬的灰蒙蒙环境下一眼就可以瞄到,特别引人注目。 房间内,桌案其中一角摆放是竖立着跟蜡烛的铜台,是整个屋内唯一光源。 此刻,桌案边上坐着一位男子,双肩轮廓比较宽大,面容为中年男人,神色阴暗,那头被高高束起的头发也带着几丝散乱。 他身着宽袍大袖,白底黑纹金丝边,脸颊宽大,线条分明,双手屈起握成拳头,抵在桌案之上,神色不太平静,总是蹙着眉眼,带着三分按奈不发的怒火。 此地乃是临河高氏庄园,这间屋子内的男子却是那吴家三爷的夫人高氏的兄长高驰。 高驰一直坐在那里,做了许久时间,但他明显的有些急躁,总是在忽然间晃动身体,要不就是抵在桌案上的双臂移动来移动去的,鼻孔呼气很急很重。 咚,咚 忽然有叩门声从外面响起,高驰目光一动,仰起头颅来,双目绽放着强烈神采看向门口方向,那里仿佛是有耀眼光芒惊动了他,映照的他眸子里浮现出惊人光亮。 “进来。” 高驰翻滚喉咙,许久未言的嗓子吐出一声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 察觉到自己喉咙似乎闷的有些久,于是他拉动嗓子清理了下哽塞了咽喉。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进来的是一个灰衣仆人。 关上两扇门,灰衣仆人趋步用小跑般的速度走到桌案前方,躬身行礼,带些急促的道: “老爷” 高驰伸长了右手,摊放虚空,五指不同程度的屈起,急切询问:“如何?可查探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灰衣仆人知道高驰着急,不敢耽搁,点点头道:“都清楚了。” 高驰眉宇间沉重的“嗯”了一声,示意他接着说。 偷偷瞧了一眼高驰,仆人神情显得颇为困难,迟疑几息后,他微微地咬了一口下嘴唇沉声讲道: “老爷,吴家之内确有蹊跷,方才我原本想去吴家外面悄悄寻个熟人,可是才在外面靠近了一会儿,里面就有人驱赶我离远点。 我见防备这么的严,就绕到了个隐蔽些墙角,这才得已和里面几个认识的下人偷偷联系上。” “他们都说什么了?”高驰蹙着眉毛沉声问道。 灰衣仆人呼了口气,以缓解屋内昏暗、深沉下的压抑,答道:“他们都特别奇怪,见到我之后特别惊怕,一些人直接扭头走了,还有几个畏畏缩缩半天才凑过来,看我的眼色躲躲闪闪的,无论我问什么都不回答,一直催促叫我离开……” 高驰突然捶下桌案,脸上皱的条纹很深,道:“哼!他们如此害怕见到你。这说明吴家之内一定有问题。” 高驰抬起目光扫了仆人一眼,仆人知道意思,连忙接着说道:“是,确实是这样的,我看他们态度不对,就没敢接着问什么,后面的时候,终于我等到了一个……额,有些特殊的人……” 讲到这个人之时,灰衣仆人脸上神色变得有些踌躇,微微停留后又接着说道:“他是跟在吴家三爷身边的仆人,我刚试着问了几句,还没有问吴家三爷的事情,他就直接告诉我昨夜吴家之内究竟发生了那些事情。” 讲完,灰衣仆人目光看向高驰。 高驰注意到他的目光,额头皱了下,道:“快说,他都告诉你什么了。” “嗯。”微微颔首,灰衣仆人心里快速整理好思路,打好了草稿之后,开口说道: “吴家昨夜虽然被强人袭击,可实则并未损伤太大,只是折损了大半护卫与一些家仆,吴氏族人很少有遇害,昨夜强人差点就冲进了内墙,只是吴家族长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厉害帮手,助吴氏击退了强人,让他们安然无损。” 高驰沉吟着点点头,道:“后来呢?吴家三爷还有高夫人,他们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遭了贼人毒手?” 面对这急切的三连问,灰衣仆人先是矮了下头,随即又抬起,斟酌语气着说道:“他告诉我,在强人退走以后,家主吴郄召集族内族老还有主事聚在一起,不知在商量什么,其中……其中就有吴家三爷……” 尽管仆人在最后特意用低矮的声音,心头也预备好了高驰接下来的动作,可是最终还是被吓的身体一颤。 “啪!”一声震动惊人的声音猛然响起,带得烛台上的灯光一阵摇曳,险些熄灭,让屋内归于黑暗。 高驰一副怒容滚滚,咬牙切齿的神色,身体前屈,击打在桌案上的右手掌狠狠贴着桌案表面,整个人上下透着一股要杀人的怒气。 “果然……” “我就猜到此事有问题,吴家竟敢如此欺诈与我,是想要隐瞒什么,难道和小妹之死有关联?”高驰带着胸中怒气喃喃自语,想道最后的可能,他随即瞪大眼睛瞧向灰衣仆人,充满着焦急之色。 灰衣仆人沉声说道:“昨夜里,吴家三爷根本就没有被强人伤到,今日您去的时候吴家没有说实话,高夫人确实遇害了,但其实……是被吴家三爷所杀害。” 最后一句话宛若霹雳,落入高驰耳朵里,震惊的他张大嘴巴,目光怔怔,神情呆滞,不敢置信,眼睛里全是惊讶、震动、愤怒、气愤、愤懑、及惊愕。 到了最后,化为了一声惊怒的呼喊声:“你说什么?” …… 入夜,吴氏庄园内除了那些寻院护卫和寥寥几个房间还有灯火,其余之人已经全部入睡,经过昨夜强人攻打庄园,吴家之中戒备依然严格,天色一黑,家中仆人便不许在随意走动,一但发现就鞭笞二十。 吴家三爷的那个小院子里,几个护卫被派来守在这里,不许其中任何人出入,同时还需看好吴家三爷,绝对不许他从屋子里出去半步。 院子里侧面有一件小屋子,里面左右靠墙位置摆了一张硬木床,再有一个衣柜,墙角里堆着些许杂物,此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这是一间仆人居住的房屋,特点就是狭小,没有多少让人活动的空间。 屋内两张木床之上,各有一人躺在上面,蜷缩身子,紧紧裹着盖在身上夹杂着杂物的被子,偶尔会发出一声翻动身子的响声外,便十分安静了。 午夜过半,其中左边床上突兀一道身影坐起,静静的过了十几息以后,他才接着有动作。 慢慢撩开覆在腿上的被子,扭转身子轻轻抬起双腿搭在床边,一点一点不动丝毫动静悄然把衣物简单穿上,再轻轻的套上鞋子。 穿好衣物之后,这人影望了对面床上的同伴一眼,然后站起身子,迈着无声无息的脚步来到屋门前,轻轻打开,出去之后又轻轻合上,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接着警惕观察了一遍周围,瞧到那些守在院子里面的护卫,他立即压低身体,静悄悄摸向旁边黑暗的阴影里。 不放心的往那些护卫看了一眼,确定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这道人影微微停顿两秒,应该是在思考什么,接着旋动身体,沿着身后的墙面一步一步潜到院子里主人居住的屋子,找到一处窗户,轻轻一拉其中一扇窗把它打开。 这人影又是心虚的左右瞧了瞧,见到确实没有人出现,这才让心里缓解下来,又看了看漆黑寂静的屋内,他伸出胳膊朝里面摸了摸,见什么都没有碰到,这才抬起腿来,翻了进去。 进去之后,他停在原地半天不动,直至眼睛适应屋内的黑暗环境,能以借着从外面天空穿透窗纸照射进屋内的淡淡亮光大致看清房间,他才接着行动起来。 这人影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两手也往前方探出摸索,害怕一不小心触碰到什么发出声音的东西,惊动了外面那些护卫们。 费了半天的时间,他才来到墙边一件摆放东西的柜子前,当指尖接触到柜子后,他便让身体急迫的靠近,凑到眼前仔细的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找了许久,目光陡然定在一个雕刻精美花纹的木盒之上,迫不及待的伸手抓住了木盒。 拿到盒子,丰猖面上露出剧烈的欢喜,嘴角裂开老大,眉眼弯弯,无声间笑的颇为开心。 就是它了! 这个宝贝终于落到我手上了,终于…… 目光有些痴迷的看着这个木盒,手指待在微微颤抖,就是这个宝贝……让自己遭受了巨大痛苦惩罚的东西。 一阵狂呼回荡在丰猖的心底,眼里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喜色……夹杂这一缕如愿所偿的爽快与取得所想事物、解恨的疯狂。 没有多等待,他立刻打开了木盒,盒中冒出一道有些翠亮的光华,这是一块雕刻繁复纹路的上好美玉,也是吴家三爷房中最重要的一件宝物。 看着这块良玉,丰猖眼神之中透现的全是愤怒记恨的神色,就是因为这块玉,自己当初差点被活活打死,被吴家三爷让人打成重伤,被人恶狠狠丢在地上无人管,无助的趴在床榻之上,没有一人打理自己,也没有一人为自己送一点点的草药,就那样……孤零零的忍者疼痛待在屋内,最后全靠老天保佑才挺过去。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自己在打扫屋子的时候,出于好奇,私自打开了这个木盒,想要瞧一瞧这件宝物,可这一幕却被人发现,禀告给了吴家三爷,吴家三爷随即派人拿下自己,一顿狠狠的杖责,几乎要了他的命。 这件事情在他脑海里死死记住,事后他压下心底所有的愤怒、怒火、仇怨,不敢表露分毫,但是这个仇他必定不会遗忘,只待合适机会,他就会报复。 现在,机会来了,拿到这块宝玉后他就逃离吴氏,然后……寻仇。 第207章 拖延 丰猖合上盖子,连带木盒一起揣进怀中,小心退出屋子,轻轻关上窗户,沿着原路串回自己歇息的屋子。 三两下的脱掉鞋子和外套,心跳加速,紧张的额头冒冷汗,倒在床上身体绷紧仰面直直睡下,心中充满了激动、害怕、紧张与后怕的情绪,以及拿到那块宝玉后的喜意与惶恐。 他十分害怕现在屋子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一言不发的,然后两个凶猛高大的护卫把自己驾着出去一顿毒打。 平复了许久内心澎湃激荡的各种杂乱感觉,他这才想起屋子另一边的同伴,陡然旋动脖子、目光带着冷色朝对面看去,见到同伴还在侧着身体,脸朝里面,睡得十分香沉,一点动静都没有,丰猖才长舒口气,扭正脑袋位置,面对屋顶。 一双目光仿佛穿透房梁,越过天空,近距离来到月亮之前,深深被吸引,目光直直,无法漂移。 就等着明日了!明日过后,我就可以脱离吴家,拿到高家允诺的钱财之后,便远离临河,置办些田地,再也不给别人做下人…… 躺在那的丰猖,嘴唇嗡动,无声无息地自然自语,诉说心中的喜悦。 他已经全部都打算好了,等报了仇以后,离开临河的日子…… 第二日的清晨,厚厚云层遮挡住了太阳,天空灰蒙蒙一片,折透出淡淡蓝天,朦朦胧胧的天色之下,刮起了一道道寒风。 这种天气最是让人不想早起,吴家府里没什么事情的人们都还懒在舒适的床上,舍不得起来,只有一些必须起床忙碌的仆人才恋恋不舍,磨磨蹭蹭的从被窝你起来。 “额……啊!” 一个仆人刚打开屋门,被外面寒风一吹,顿时浑身哆嗦两下,忍不住缩紧身子,胳膊环抱在胸前抖动着,他身上只有薄薄两层单衣,风一刮,那里能受得了这北方冬天的冷风。 仰头看了天空,哆嗦着身体嘀咕一声:“再过几天怕是要下雪了,还是要加件衣服啊!” 他正要转身回屋,耳朵却突然一动,狐疑的说道:“前面动静怎么这么大,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本来还想回屋的他,也顾不得让他受不了的寒冷天气,想干脆先去前面瞧一瞧,然后再回来补件衣服。 身体发抖,小跑到前面庄园大门附近,看见府邸的大门被牢牢紧闭,一些护卫正抵在门后,这个时候耳朵中那嘈杂声也听得越来越清晰…… “姓吴的,你要是再不开门,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吴郄,你枉为一家之主,平日里在乡间威风凌凌,怎么今日成了缩头乌龟,不敢露面了?” “快开门,不然今日就砸了你这大门,看你们这帮龌龊小人还往哪里藏。” “今日不交出凶手,定当与尔等不罢休。” “开门,快开门,不然我们就休怪我等强闯进去……” “狗贼,今日不给个交代,非踏破你吴家不可。” …… 停在附近听了一会儿外面传来的叫骂声,却发现这些叫骂的都是一些年轻男子的声音,叫骂的极为激愤,声声句句都含着怒气。 出了什么事了? 他本待在向前去打听一下,可是却看到吴建恒带着一帮护卫来了,心中生怯,不敢再上前,就留在这不急不远的地方听着,一阵风吹过,立时让他瑟瑟发抖。 吴建恒带着手下几个亲信,阴沉着脸来到门后,静静的听了一阵,一言不发,任由外面的人在那叫骂。 虽然他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暗暗在想:家主要赶快些拿出主意来,高家的人可不好对付,万一外面之人真的要硬闯,根本就不好阻拦。 是的,昏迷了将近一天后,几副汤药下去,吴郄这会儿已经转醒,吴家上上下下就等着他统筹全局,走出困境,而眼前最要命、最急切的困境,那就要数吴家三爷惹下的祸了。 同时,吴建恒心里也在对吴家三爷偷偷骂个不停,这些时日吴家本就有些风雨动荡,他居然这个时候闯祸,杀了其夫人高氏,高家岂是好相与的,一点大局都不顾。 如果有可能,他现在就想把吴家三爷给扔出去,任由高家施为,是大卸八块、还是剁成肉泥、亦或者五马分尸,只要可以熄了高家的怨气,怎么着都行。 奈何吴家三爷是嫡系族人,是宗家,家主吴郄的亲弟弟,该如何处置他,还轮不到他发言,但依照吴郄的性格,一定会袒护他。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大爷赶快出面,使高家的人退走。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现在也不出去,实在是他的斤两太轻,做不了主。 …… “开门,再不交出杀害我姑姑的凶手,我就让人火烧整个吴氏。” “吴氏狗贼,为何不敢出现,不把人交出来我高家绝不善了。” “吴郄若是还不肯露面,我们就要撞开府门,闯进去了。” 眼看外面高家的人越骂越激愤,越来越快克制不住,真的就要动手了,吴建恒知道这个时候,在其他主事都不现身的时候,在高家马上要动手的关口,他不能在沉默,必须挺身而出,化解危机,喊道: “高驰先生可在?在下吴建恒,还请一叙,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门外,高驰带着一群族里年轻晚辈,以及一些下人,手持枪棍的立在门前,那些年轻人正各个挽着衣袖叫骂。 他眼皮显黑,疲劳的样子,神色深沉,情绪内检,目光显得失去了焦距,一直盯着吴家府门前。 昨晚,他掌握了确切消息以后,悲伤愤怒不能自禁,万分气愤吴家老三这个畜生竟然残害了自己妹子,当时就召集族人,想要来报复,杀了吴家老三报仇。 可是族里的其他人不同意,最后只许他带些晚辈以及少量下人,先试探一下吴家。 不管其他人态度怎么样,高驰是一定要为高夫人报仇。 今日一大早,他就带着准备好的族人来到这,迎接他们的是严丝合缝闭起的大门,以及躲避与沉默不语。 叫骂了半天,见到里面终于有人出声,高驰眼睛一抬,额头凸起深深皱纹,让其他人停下叫喊,他上前沉声说道: “尔等还想说些什么,速速把门让出,或者将吴家老三押出,一切分晓之后,我高某自会带人退走,吴家三爷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事理,为了一己之私,滥杀其妻,此等禽兽,我若不手刃了他,为我妹子报仇雪恨,决不罢休!倘若你吴氏想连我一起杀了,好为吴家三爷扫除仇人,那就放马过来。” 激昂的说完,高驰瞪大眼眸,垂下手臂的五指死死握紧,神色恨恨望向那扇纹丝不动的大门。 “高先生这是说的什么?在下不甚清楚,你又为何要取我家三爷的性命,不知他那里开罪阁下,竟使得你如此憎恨我家三爷,非要带人来取他性命。 高先生,我吴氏也是一方豪族,决不能容忍他人随意欺辱,你现……” “呵!好一个无耻之徒,今日我高某才算是看清楚,原来你整个吴家都是颠倒黑白,巧合如簧、巧言令色、为非作歹、目中无人、道貌岸然的卑鄙无耻小人,休要在这跟我拿腔作势,我今日为何而来你吴家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既然你还在这遮遮掩掩,装聋作哑,那我就给你点明白。” 高驰怒火中烧,环顾四周,大声喊道: “吴家老三罔顾人伦,不辨礼法,受人挑唆,为泄心中之愤,不顾原委,残忍恶毒,竟手刃自己发妻,犯下了天理难容的罪恶,此等恶徒,不杀不足以民愤,不杀不足以告慰天下,不杀不足以祭奠亡灵!” 在周围无数双围观的眼睛下,高驰激昂顿挫,愤慨的说出了这些。 宛若天空一道惊雷划过,带起声声惊呼,周围那些被吸引过来围观之人脸上全是错愕、惊恐、难以置信的神色。 大门之内,吴建恒神色沉默的站在原地,嘴巴蠕动,却开口无言,面对高驰刚才说的那些话,他本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但是他却想不到该说些什么为好。 否认?不行,纸包不住火,此事根本瞒不住所有人,现在否认的话,等到之后事情传开,只会带来更糟糕的结果。 承认?也不行,现在要是承认了,那就真的没有方法保全吴家三爷,一但自己要是承认了,家主吴郄事后绝不会放过自己。 听着高驰富含激动愤怒的话语,他实在是缄口无言,无言以对。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朝外面喊道:“高先生,在下实在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家府内……” “够了,休要装蒜,今日不杀了这恶徒,我高氏绝不罢手,就是我死在这里,也要为我妹子讨回公道。”高驰极为愤怒,见到吴家不肯承认,他也不肯听里面人的诡辩,直接打断对方的话。 吴家推诿之言他一概不闻,今日不给出让他满意的交代,他就要与吴家死磕到底。 扭头看向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高驰带着切齿之恨吩咐道:“正献,接着骂,只管放开手脚,随意的辱骂。” “是,叔父。” 那年轻男子答应下来后,立即就带着其他几个同辈族人对着吴家尽情喊骂。 “吴家这个藏污纳垢之地,你们做了多少恶贯满盈恶事,必遭天谴。” “还我姑姑命来,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恶徒……” “吴郄,你这个缩头乌龟,怎么不敢出来,贪生怕死之徒,以后就休要出现在临河,不然,我非打残你不可……” “交出吴家老三,不然今日就血染吴家。” …… 见到外面那些高氏子弟如此不罢休,吴建恒不得已再次喊道:“高先生,你说的这些在下一无了解,虽不知你为何这么肯定我家三爷杀害了夫人,可在下所知,高夫人她确确实实是在前夜里遭了那群强人毒手,怎么会是我家三爷杀害了她? 倘若你坚持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我只是府里一个侍卫,知道的就这么多,还请你稍待片刻,家主身体抱恙,我前去禀告于他,等他亲自回复此事如何?” 吴建恒现在只能以让自己说不知,先拖延一会儿时间,等家主吴郄这个做主的人来处理。 第208章 对峙 吴建恒没有多等,吴家二爷与吴家四爷就已经一起连襟而来。 吴家二爷神色较为平淡,吴家四爷则是扁着张臭脸,心情不佳,不太好惹的样子。 “外面情形如何?”吴家二爷对墙外瞧了一眼,侧过头来询问吴建恒。 吴建恒神情沉默,淡淡答道:“高驰带人围在门外,叫嚷的十分凶,说不杀了三爷就不离开,再用不了多久如果还不给他答复,只怕他就派人强攻了。” 吴家二爷默然伸手用右手捋着下巴短短胡须,沉默不发一言,吴家四爷听后脸色更加阴沉。 “唉!”无奈叹了口气,吴家二爷说道: “把门打开,我去会会高驰。” 吴建恒点点头,对着门前那些护卫右手一挥,护卫们立即散开,吴建恒上前亲自打开府门,霎时就感到无数包含煞气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得他心惊肉跳,下意识的低下了脑袋,让出后面吴家二爷与吴家四爷的身影。 向旁边侧身后退两步,吴建恒目光看向吴家二爷。 吴家二爷神情不变的上前来,来到门槛正前站定,迎着一群带切齿恨意、焦距在他身上的眼睛,这一刻,即使他原本已经准备好了面对这种场面,可是那种压迫气势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挤出几缕笑容,吴家二爷朝高驰拱手道:“高兄,不知出了何事让你这么大动干戈,竟然还动上了利器,恐有伤你我两家和气。” “少废话,快把你家老三给我交出来,今日我若不杀了他,那我就死在这里! 你又何须明知故问,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你们吴家人心里最是清楚,哼,若是你执意在这里装不明白,那我就重新再给你讲一遍,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狡辩。” 高驰怒火中烧,最是恨他们吴家这种故作不知的表现,直接怼回吴家二爷,然后转过身去,面向高氏族人,以及其他围观之人,朗声喊道: “众位族人,诸位乡民,我高氏传承几百年,不说大富大贵之族,可也绝不是任人宰割,肆意欺凌的,十几年前,我高氏嫁女于吴家老三,本想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可世事无常,不遂人愿,我妹子嫁过去之后,这才知道吴家三爷性情顽劣,根本就是一个酒肉之徒,对她经常轻则痛骂,重则殴打。 奈何生米煮成熟饭,再也没法后悔,我妹子只好日复一日在吴家忍受这种痛不欲生的日子,那吴家三爷新婚不久,就到处纳妾,我妹子见此不敢吭一声,任由他胡来。” 高驰赤红眼睛,激动的喘着粗气,接着道:“万万不成想,就算如此,千般忍让,可那吴家老三却彻头彻尾就是个禽兽,前夜时候,他们吴家遭了盗贼,吴家老三有一名爱妾不幸身亡,可他却迁怒到正妻身上,他竟然……既然……” 心头的痛苦压得高驰有些喘不过气,死活没有力气吐出后面的几个字,高驰锤了捶胸口,转过身体,面对吴家二爷,看着他的眼睛,血丝密布的眸子投射出钻心的恨意,咬牙切齿,道:“吴家老三竟然把那妾室之死归罪于其夫人,然后……血溅五步,他丧心病狂的杀了我妹子……” “还有这种事情,真不敢相信。” “我早就听说吴家三爷是个疯子,做出杀妻之事正常的很。” “天啦!骇人听闻,堂堂豪强之家,竟然出现这还种事情,哎!” “真的假的……” “这还用问,看高驰的架势,必然是真的。” …… 吴家二爷迎着高驰耸人的眼睛,不敢直视,同时,他心思转动,想好了怎么压下众人议论。 双手举起,然后向下压了压,喊道:“诸位,诸位,还请静一静,请听我一言,此中另有隐情,绝非似高驰所说那样,大家别急,我会给你们说明白。”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杂中。 高驰听到吴家二爷的话,冷冷一笑,对他讲道: “呵,好一个隐情,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吴家老二,你以为我没有确凿证据吗?我告诉你,整件事情我调查的清清楚楚,自然也有人证物证,你抵赖不得。” 一个年轻男子紧随高驰话音落下,一步站出,用手里的木棒指着吴家二爷,奋声叫道: “吴家二爷,你不要以为吴家势大,就可以随意欺辱我们高家,只手遮天,不把我们高家的人当人看,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不要以为你吴家有多么的了不起,惹怒了我,看我不把你吴家搅个天翻地覆,为我姑姑报仇。” “不错,你吴家再怎么势大,就可以不把其他人当人看吗?血债必须血偿,一命抵一命,今日定要用吴家三爷的人头来为我姑姑报仇雪恨。” “把吴家三爷交出来,否则则今日就踏平你这庄园,看你们还怎么藏他。” “呵!吴家,我高氏的男儿不是懦夫,你强横又如何,大不了打个你死我活,你们别想好过。” …… 一群高氏的年轻人情绪十分激愤,各个叫嚷的厉害,对着吴家二爷指鼻子骂脸,没有一点顾忌和迟疑。 吴家二爷面色难看,冷哼一声,也不理会这些小辈,扭头示意吴家四爷过来。 吴家四爷提着钢刀、面带戾气冷眼扫视四周众人,配上他的恶名,显得气势十足,被他目光一扫,直接让小半人闭了嘴巴。 那些围观的人气势顿时熄了不少,不敢在议论吴家三爷如何如何,静静的待在一旁等待吴家四爷要干什么。 围观的人心里生怯,可高氏之人却没有多少怯意,毕竟都是些血性十足,敢于干任何事情的年轻男子,年方二十左右,身强体壮的年纪,对于这个恶名远扬的吴家四爷还真不害怕多少。 虽然平日里没少听说吴家四爷的凶恶,但真正亲身经历的只是少数,因此心里没有多少畏惧,甚至还想主动的去把吴家四爷干趴下。 吴家四爷心里冷哼一声,暗道一群黄毛小子,不识事非的呆子,能以做什么。 他大步来到吴家二爷身前,看了眼闹腾的高家之人,然后抬头昂胸,动了动舌头,如闷雷般响亮的声音响起,压过依它纷乱的声音: “都给我住嘴,尔等根本不知事情的实情,胡乱搅合什么,再有敢胡言乱语,造谣生事,贬斥我吴家声誉的,一律严罚,谁要是想挨某家棍子,大可过来。” 好了!除了高家还有人在叫嚷,其余的再也没人敢说话,纷纷低下头去,害怕被吴家四爷盯上。 就连高驰带的那些仆人,也有几个身体颤抖,默默埋首于胸前,不敢直视吴家四爷的身形。 “哼!” 高驰神态不屑的哼了声,用厌恶、轻视、鄙陋的眼神看着吴家四爷:“吴家老四,你好大的威势呀,谁不知道你,谁没有听过你,我们临河城一大恶霸,聚集一群地痞青皮每日里在城中横行无忌,欺压良善,做些鸡鸣狗盗、谋财害命的事情。” “就你这种人,应该被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吴家真是蛇鼠一窝,你们兄弟都是些十恶不赦之徒,恶事干绝,也怪不得吴家老三那个畜生会做出天怒人怨的杀妻之事,而你吴家四爷,更是衣冠禽兽,披着人皮的饿狼,吃人不吐骨头……” “住嘴。”吴家四爷听到高驰的话后,面带怒容,横眉怒目,脸色漆黑,凶狠地瞪着高驰呵斥。 “嘿!怎么?是我的话,把你在众人面前剥的干干净净,所以你恼羞成怒了是吗?哼,原来你还估计名声啊,我还以为依照你吴四爷的性子,早就没有了一点羞耻之心,要不然也不会行若禽兽,干些猪狗不如的恶事。” “高驰,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变成哑巴。” 吴家四爷恶狠狠目光盯着高驰,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似的。 “哈哈哈!” “你以为我怕你吗,我高驰今日里就是要为我妹子报仇来的,还会怕你这条吴家的恶狗,刽子手吗?来呀,你现在就杀了我呀,你以为杀了我就没人可以治得了你们吴家了吗?就没人再来为我们报仇了吗?” 面对吴家四爷那欲择人而噬的目光,和他恶毒的威胁,只是让高驰心里更加抑制不住涌出的巨大愤恨感,以及现在就想杀光吴家之人的想法。 吴家四爷瞪着高驰,对其他人说道:“高驰,你今日带人来我府门前胡闹,现在退走也就罢了,不然等我追究起来,你们所有人就都等着爬回去罢。 还有,你出言污蔑我三兄,污蔑我吴氏,必须道歉,不然你高家今后别想好过。” 高驰拳头握的发青,现在就想冲上去狠狠给他一拳头,沉声道:“何为污蔑?你们吴家之人做出了这种事情,以为可以瞒过天下人吗?你们以为可以为他遮挡住罪恶吗? 事到如今,你们吴家还在狡辩,不承认,难道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高驰指着吴家四爷,咒骂他:“禽兽,一群没有良心的恶鬼,任你百般辩解,都洗脱不掉事情的真相,吴家所有人听着,我高某人今日就一句话,把吴家老三交出来,我要宰了他为我妹子抵命,不然的话,我高家倾全族之力,也要和你们硬拼到底。” “你……”吴家四爷鼓着眼球,嘴角张动,怒视高驰。 这个高驰,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难缠,要是他真的不肯退让,今日就麻烦了。哎!都怪易氏这个贱人,要不是她,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那晚就应该手脚利落些,把她的尸体丢到强盗里去,这样的话…… 吴家四爷心中恼火,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他唆使老三杀掉高氏的后果,可现在高驰这么倔强,事情就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本以为只要封锁消息,等这段时间过去后就再不用担心,到时高氏发现真相也是为时已晚,吴家已经平稳渡过危机,却没想到,才过了一天,高氏就打上了门,处理不好的话,高氏就会成为第一根打在吴家身上的鞭。 “胡说八道,我三兄一家明明前夜遭了强人毒手,嫂夫人还有几个仆人被害,我三兄也身受重伤,幸的下人拼死救回,这才免遇难,岂容你这般污蔑。”吴家四爷坚持这个说法。 高驰身后一年轻男子跳出,“既然你说吴家三爷身受重伤,那你可敢让我们见一见吴家三爷,还有我姑姑的尸身以及她身边的婢女。” “不错,只要见到了他们,真相自然揭晓,我姑姑身边的婢女都是从我高家带过去的,你心里若是没鬼的话,那就让他们出来。” 吴四爷神情冰冷,对于这些话充耳不闻。 “放肆,我已经说了,嫂夫人是被贼人所害,事实就是如此,你们不信也罢。” 讲完,吴家四爷心中生气之下,竟拔出了刀柄。 铿! 他的威胁却激怒了高家的人,一群年轻人立即挺身上前,拔出了随身带的兵刃,指着吴家四爷,下一刻他要是敢动的话,这些人就会立即冲上去。 “住手,住手。” 吴二爷挡在中间,推了吴四爷一把,让他退下。 “高兄,还请你让他们放下兵器,有什么话可以细细的说,既然你认为是我三弟杀了高氏,但空口无凭,说话是要有依据的,还请你拿出证据来。” 第209章 打起来 “证据当然有,就怕吴家不敢承认,吴老二,你可敢把我妹子院子里的下人都叫来?前夜发生了事情,他们可是亲眼目睹过的,可以作为证人。” “呵呵”轻声笑了笑,吴家二爷微微摇头。 “高兄,你可真是胡搅蛮缠,明明知道那些人随着我三弟一起死的死,伤的伤,如何让他们出来作证,你是别有用心,故意提及他们这些无法出面作证的人来,这样就无人可以分辨你说话的真假。” 高驰听得额头鼓起,追问道:“难道他们伤势已经到了连口都开不了吗?谁会相信?” 吴家二爷神态自若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前夜那些强人太凶恶,我三弟院子里的下人死伤惨重。” 这种明显就是胡扯的话把高家一众人气得嗷嗷叫,激愤着要冲上去,当他们是傻子吗?把这种漏洞百出的话来骗他们。 高驰气急,提起剑来,向吴家二爷刺去。 吴家二爷急忙侧身躲闪,一边又喊道:“高驰,你无凭无据带人来我吴家闹事,众目睽睽之下又欲用利器伤人,按我朝律法,你这是重罪,小心判你流边三年。” 高驰冷笑:“呸!你这无耻之徒,有何颜面说出这种话,就算朝廷真要是治罪,那也是应该先把你们吴家拿下,你们吴家这些年做了多少件恶事,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高驰持剑追着吴家二爷,对着他左砍右劈。 吴家二爷则是上蹦下跳,扭来扭去的躲闪着。 那些吴家护卫在吴家四爷的示意之下,待在一旁没有上前帮忙。 别瞧平日里吴家二爷书生模样,但这会儿身体灵活,动作敏捷,围绕着门前这点地方和高驰转了几圈,他腰间佩戴的也有柄木剑,但却不出手反击,也不开口让人帮忙。 两人你追我赶了一会儿后,吴家二爷停下了脚,伸出一只手掌对向高驰,喊:“高兄,且慢,倘若你再这般无礼,那我休怪我不顾及情面了。” 高驰切齿骂他:“还有什么情面可讲,既然你要袒护吴老三,那就只有拼个你死我活。” “高驰,我吴氏看在你我两家以往的交情上,才给你几分脸面,但是你也太不知好歹,我已派人去县衙报官,官差马上就到,尔等携带利刃围攻我吴氏府邸,与盗贼何异? 县衙的人一到,必将尔等全部拿下,依法惩办。” 讲完,吴家二爷径直退回府门,被一干护卫挡在身后。 高驰以剑尖指向吴家二爷,怒目以视:“你不说,我还要派人去请县令大人,今天就当着县令之面揭穿你们,让有司公断,治罪吴老三这个狼心狗肺的恶徒。” 吴家二爷侧身望向吴家四爷,眨动眉毛。 吴家四爷点点头,转身进入府内。 门外的高驰火冒三丈,愤愤提剑回到高氏族人旁,让人收检兵刃送回府中,只留下棍棒等。 毕竟要是县衙真的来人了,而他们手里这些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少不了麻烦。 高家与吴家只是豪强,并非士族,没有特殊的经济政治权利,没有权利使用、收藏刀剑等铁器。一经发现,就要被逮捕下狱。 所以,他再怎么冲动,也不能糊涂得把这些刀剑铁器明着拿出来,平日里悄悄使用,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绝对不能挑衅国家法度的威严。 同时,他让人继续叫骂,又赶紧派人去探取消息。 要是县衙真的来人的话,那就直接状告吴氏,借助官府的手进入吴家搜查,要是没有来人,那他一会儿便让人强攻吴家府邸。 不多时,有人向高驰回报,城里县衙一点动静都没有,高驰立刻间勃然大怒,喊道:“来呀,把这大门给我撞开,冲进去杀了吴家老三。” “是!” 几个后辈弟子应了一声,让人带着从附近找来的结实木头撞向吴府大门。 碰! 碰! 随着第一声撞击声响,高家开始不断撞击。、 碰! “用力,用力啊。” “使劲给我撞。” 高家一个年轻男子抽出佩刀,对着大门狠狠砍下,在门上划过道不浅白痕,他又对着这里继续劈砍,几下后,刀刃之上带起崩开四散的碎屑。 也有个身材强壮,骨骼宽大的年轻男子,使用一根七尺长的棒槌,一把一把的重重敲在门上,门板经受不住,凹进去几尺。 其他人各自挥动武器,找个地方不断击打,没多久,就把吴家这扇大门弄得窟窟窿窿,架子都快散了。 碰! 哗啦!木屑横飞,断开的木板迸射出好远。 随着最后一次撞击,这扇大门彻底四分五裂的破裂开,几个抵在门后面的人直接被撞飞。 “给我冲进去。” 高驰挥起手臂喊道:“父老乡亲们,你们谁和吴家有仇有怨,可与我一起杀进去,一切后果全部由我摆平,今日只管报仇。” 四下围观的人一脸兴奋,不少青皮混在里面,还有一些喜爱凑热闹、盼着惹出更大麻烦的人这会儿正兴奋呢。 前者打的主意是一会儿趁乱从吴家抢些之值钱物件,后者纯粹是觉得一会儿有好戏看,他们从里面摸摸鱼,有乐子耍了。 其他些人小部分感觉无趣,不想参合,另有一些则是想看热闹,打算一会儿要看看高、吴两家会打成什么样,吴家三爷是不是真的像高驰说的那样惊悚,杀了他自己的妻子。 撞开大门以后,高驰带着后辈子弟,以及数十仆人,身先士卒的冲了进去。 两方人马斗的激烈,痛呼呻吟声不绝于耳,虽然都不敢下死手,可是那拳头、那棒头,绝对是又准又狠,打在谁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 吴家一个护卫斜砍一刀,带偏迎面而来的木棒,接着猛地砸出一拳头,打在对面高家仆人嘴角,把他脸都打歪了,嘴角猩红,崩出两颗牙来。 旁边一个高家人,张嘴“吼啊”的叫着,一棍从侧方打在吴家护卫背上,把他打趴地上疼哭哀叫,腰背疼的不敢动弹。 那边那个被打掉牙的高家仆人,一把扑了上去,胸口压着他的脑袋,胳膊肘使劲往他脖子上抵,吴家护卫被弄的窒息感满满,脸贴在地面上摩擦着,翻着白鱼眼,一只手反折向后面胡乱抓,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抓着地面乱翻。 左侧墙角,两个吴家护卫一起按住了个高家之人,一边按住一个胳膊,中间两个拳头来回捶打。 吴建恒与两个高氏小辈厮打在一块,他提着杆枪,被左右一起围攻。 高家两个年轻小子出手厉害,不管不顾,就用一身蛮力对着他拼命追打,用的还是钢刀,那致命往那戳。 而吴建恒则是心怀迟疑,束手束脚,不敢全力以赴,因为到现在还没有接到吴郄的传令,再加上他们都是高家说得上名字的年轻族人,万一伤了他们,可就又是一桩麻烦事情,因此他挡的分外吃力。 吴家二爷早就躲到最后面去了,在一旁观望斗在一起的两方,不时担心焦急地喊上几声。 …… 两方斗着斗着,旁边围观的那些人中,不知是谁起哄: “乡民们,高家来寻仇本与我等并不相干,可是,若吴家内真的出现了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而他们还包庇恶徒的话,那咱们大家可不能坐视不理,决不能任由这种人败坏本乡声誉,我们应该帮高家抓住吴家三爷送去官府,免得以后再有其他人被祸害。” “敢问大家我可有说错?” “可敢随我一起去助高氏一臂之力,共治恶徒?“ …… “说得好,吴家三爷连禽兽都不如,比恶虎还凶,就应该把他抓取官府。” 一个瘦脸、矮个、麻子脸的男子挥着拳头,蹦跶多高的使劲叫唤,看左看右,想要带头去搞吴家。 “吴家本来就不没有什么好人,今日既然有高家愿意带领我们,咋们大家伙何不趁着机会教训吴家,晚了可就没有机会了。” “嘿!贾六子,嚷嚷的这么大,你倒是去啊。” “你要是好汉就别再这里喊大话,里面打的正凶,就问你敢不敢上?” “啊呸!你们胡说什么呢。”看了眼里面刀剑横飞的场面,瘦脸男子神情不屑的吐了口吐沫:“我有何不敢的,就怕你们没有这个胆量,只要你们敢出手,我立马就随着。” 某个青衣棉绸的年轻男子不屑的瘪了瘪嘴,朝身边几人说道:“几位,可敢一起去蹚一蹚这高家的事?” “这又何难,就凭你我几家,就是把吴家给砸烂了,量他们也说出什么来,我就不信吴家还会一一找上门去问罪。” 旁边一个男伴一脸猖狂之色,不放在心上的回答道。 “哈哈!就是,咋们哥几个还怕吴家吗?一会儿看我不撅了他家的茅厕,扔在吴郄头上。”这次说话的是一各稍微年少些的少年,带着稚气,神色轻佻的接过话来,带起周围一阵哄笑。 “少说废话,快动手啊。”变戏法似的,一个少年手中突然出现跟棍子,兴奋嚎叫一声,招呼其他人快动手。 这些锦绣绸缎的年轻人都不含糊,一个个的找好趁手的物件,带着身后一帮下人,冲进了战团。 …… 有了这些人带头作用,立即带动了其余那些跃跃欲试之人,趁着混乱一起跟在后面混进去。 这些人中,有的真是为了打架而来的,凶猛杀了上去,打起来很兴奋。 也有人是混在里面摸鱼,在其中不停嚎叫,就是不动手,左闪右躲,往边上去。 吴家二爷看见越来越混乱,掉头往里面跑去。 第210章 站出 “大兄,你怎么还坐在这喝茶?外面的动静难道你就没有听到吗?” 吴家二爷冲进吴郄的房间,急的火烧屁股,却见到吴郄居然安安稳稳,风轻云淡的独自酌茶,顿感心中憋屈极了。 “我都知道了。”嗓音沙哑低沉声从吴郄嘴里发出,显示出它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吴郄从火炉上取过茶壶,自己给自己添杯新的茶水,微微品了口后,神态不佳地摇摇头,对吴家二爷讲道:“记住这一点,强人侵袭之时,老三身受重伤,高氏和易氏都被贼人害了性命进行,其余的一句都不要多言,言多必失。” 吴家二爷满脸的着急,右手背对着左手掌拍了拍,神色充满了无奈:“大兄,他们不听啊!高驰已经带着人砸烂了府邸大门,领着一帮人冲进了府中,这是可以用一句谎言就把他们给劝退的吗?” 停顿了下后,接着说道:“现在他们正在府内打砸,你说该怎么办?” 说完,他又跺了跺脚,唉声叹气,愁容满面。 “咳咳!” 吴郄抬袖掩面,声音低沉地咳了两声,抬起头来,可以看见其面色憔悴,精神萎靡,轻叹道: “不然还能如何呢?就找我说的去做,难道你还真的想把老三送出去吗?” 吴家二爷低头沉默不说话,眼睛里闪烁着沉思之色,还有烦恼、郁闷。 “大兄,我已经这样说了,但效果你也看到了呀。”吴家二爷目光看向吴郄,有些烦躁地讲道。 “你快点拿主意吧!难道还要等到外面那帮人冲动这里吗?” “唉!” …… 高驰带人闯过吴家大门后第一道院子,正想一鼓作气冲过前院,这时候却瞥到了吴家家主吴郄带着一众人马涌出,挥手主动喊道: “停!” 有了高驰的发号施令,一众打的热血上头的高家子弟这才收手,聚拢到吴郄身后。 其余那些本来就是浑水摸鱼的见到正主都罢手了,自觉的躲到一边,趁机偷盗的也马上藏了起来,至于偶尔两个兴奋过头,不肯罢手的家伙,也没人去提醒他们,比如某个热血少年还在追着一个吴家护卫拼命挥动棍子…… 吴郄由下人半扶着胳膊站在那,目光看向高驰,咳嗽一声后首先对高驰拱手一礼,神色亲切问道:“贤弟这是做什么,竟如此大动肝火,到了要动武之地? 哎!再怎么样,你我两家毕竟亲家,可你今日却这么莽撞,有伤和气,有什么事情不能心平气和的再谈,我已经让人备好茶水,还请贤弟赏脸。” 嘴角蠕动两下,高驰冷笑一声,道:“你不用假惺惺的,我要做什么还需要再说一遍吗?没这个必要吧!” 吴郄轻轻摇摇头,摆开扶着他的下人,站直了身体,用手划过衣襟,磨平皱褶,抬头看向高驰静默不言。 高驰不吃他这一套,对吴郄喊话:“吴家主,事已至此,全看你一句话了,到底交不交出那个贼子?” 吴郄神态诚恳,可目光中却带着冷意,淡淡说道: “高兄弟,适才我已经了解了今日事情的经过,万万不曾想到……高兄弟居然会讲是我三弟杀了弟媳,但这……实在不可能,高兄弟且慢动怒,还请听我把话讲完。” 冷哼一声,又重重点点头,答道:“好,我给你个机会,倒要看看你怎么巧舌如簧,把话说到天上去。” 他不情愿的同意了吴郄的要求。 高驰明白,吴郄轻易不能得罪狠了,这次高家虽然支持自己寻仇,但也仅限于试探,不会允许自己往死里得罪吴氏。 不然,高家其他人会怎么想自己? 他心里清楚,一但过了火候,最后自己要吃大亏。 暂且听听这老狐狸会怎样解释,反正自己手里已经有了筹码,他无从否认。 “高兄弟,自从弟媳嫁入我吴氏家中,我吴郄虽不敢保证她在吴家内从未受到丝毫委屈,但也风风光光,府里的大大小小一应事务都交由给她来处置,其余人等更是得到了太公亲口嘱咐,不敢怠慢。” 对这些话高驰不认同,嘴角冷笑连连,立即反驳道:“这话也未免太虚假了,从我妹子嫁入你吴家后,吴家老三是怎么对待她的你会不了解?还是要我一件一件的当众讲出来?” 吴郄额头皱了皱,很快舒展开,说道:“高兄弟以为我编造虚言蒙骗你?也罢,既然你这般说,那我只能与你说道说道,敢问天下之人谁不知道,谁不清楚,那一对夫妇没有经历过争吵? “或是些许小事,或是一言不合,或是对什么不合心意,由此吵上几句,这都是难免的。” 说起这些,吴郄语气特别平淡,可他说的这些却真实在理。 “夫妇之间发生吵闹是常有事情,如果高兄是想说这些事情犯了规矩的话,恐怕……” 嘿!这话诛心,意思分明就是你高驰太过分了,你妹妹也太难伺服了! 不给高驰说话的机会,吴郄语速极快,又道:“天下伴侣间有几对可以日日琴瑟和鸣,倘若高兄弟你是以这个为标准的话,那吴某就无法可说,我吴氏可能确实是亏待弟媳了。” “你……”高驰瞪大眼睛,嘴唇翻动,想要冲他一句,可是,吴郄已经自顾着往下说: “暂且不提这个问题,高兄,我想问你一句,弟媳进了我吴氏家门后,可是地位尊宠?对于府内后宅其他女眷高人一等?各房的月供、衣食用度也都交由她来掌管? 叔公每岁给与的赏赐是否都要比他人多? 可是府中下人任由责罚,从未有人多言半句?” 吴郄清淡的看了眼高驰,铮铮有声发问:“如此,可否称得上深得宠任?敢问一声,弟媳那里受到虐待?” “都是强词夺理,吴郄,你对你三弟殴打辱骂我妹子的事情避而不谈,却尽是挑些好看的说来说去。” 高驰对这些嗤之以鼻,他说的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自己妹子在吴家几位夫人中,除了吴家大夫人外,出身是最不错的,而且这些年吴家一直都在拉拢高氏,有这般行为不正常吗? 这些话气得高驰肺都快炸了,真想一口吐沫喷到吴郄那虚伪、厌人的脸上。 吴郄轻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又说:“既然高兄弟这么固执,认定了夫妇之间那些吵闹都是我三弟的差错,这些不谈也罢,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凭何断定我三弟他杀了弟媳?可是空口污蔑?” 吴郄把最后一句话咬的特别重,并且目光虎视眈眈、犀利鄙人的直对高驰的眼睛,只要高驰不能指出确切证据,那就一切休谈。 没有让人信服的证据,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口,承认半点吴家三爷杀妻这件事情。 吴郄很肯定,那夜的消息不知怎么走漏了,但高驰一定拿不出任何证据。 他早已经派人守住了吴家三爷院子里的所有仆人,同时,也严令其余知情之人守口如瓶,毕竟真正了解事情经过的就只有那十几人,而亲眼见到的更是只有四五人,他们都已经被关到了密室里面,出不来了。 问出这个问题,吴郄心中笃定高驰奈何他不得,只能怒目以对,哑口无声。 心情颇感不错,嘴角不自觉的裂开,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没有真凭实据,那你就是胡搅蛮缠,自己占理,传闻出去不怕别人议论,今日也底气十足的不害怕你打上门,毕竟你是无理取闹、想要生出是非的人。 “高先生,我能为你作证,高夫人那晚被害之时,婢女就在旁边。” 很突兀的,全场无声,高家众人只能咬断舌头怒视吴郄之时,吴郄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高驰的时候,心里感到自得时,一道脆弱的声音冒了出来,打破全场沉寂。 这道声音来的很突然,至少吴郄是真的觉得突然……就实在他耳边响起的…… 吴郄僵硬着脸颊肌肉,机械转动脑袋,目光投向左手边距离不到半只胳膊的人影,那是他的婢女! 这是他平日里贴身伺服的婢女! 吴郄瞬间暴怒,双目赤红喷火,五指捏紧,指甲都快插进手心的肉里面了。 插嘴的是谁? 这是他吴郄的婢女! 这是跟在他身边的婢女! 要是随便从吴家内找一个下人,说:吴家三爷杀了他夫人高氏,可能大家会毫不怀疑这个人提前被买通了,这个人说的是谎言! 可现在这个要站出来作证的,是他吴郄房中的婢女,她应该不会轻易的就被人收买,背叛她的主人吧? 她说的话,有足够的说服力,毕竟她是吴郄身边的婢女,跟在吴郄身边肯定能知道不少隐秘事情。 既然她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抖出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 吴郄目光死死盯着身边这个婢女,嘴唇颤动,眼里全是不敢置信的目光,心里面炸把了,他千算万算,千防万防,真是没想到,也实在想不到,区区一个地位低贱的婢女会背叛他,而且还是当众站出来背弃他。 这让他的脸面往哪搁,一个婢女正大光明的背弃主人,与主人唱反调,投向敌人的怀抱…… 婢女这一句话说明了什么?最直观的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吴郄作为家主的权威遭到挑战,遭遇了不可饶恕的:仆人背叛主人。 这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让他颜面丧失。 …… 望着眼前这个埋首胸前,颤栗不停的婢女。 “你……贱婢!” 吴郄陡然对她低吼一声,神色阴沉似暴风雨前的乌云密布,目光愤怒极了,瞄了她一眼后,吴郄一挥手,就要让人把她拖下去。 第211章 休战 吴郄发出指令之后,一个护卫随即从一侧拽住了那婢女的纤细娇柔薄力的小胳膊,拖着她向后面退去。 “走……” 护卫神情凶恶地低吼她一声,拖着她不断后退。 这婢女在神色惊惶之间,却是不甘愿就这样被带下去,要为自己寻条活路。 瞧到自己就要被拽走了,她急忙开始自救,那支被拽住的胳膊使劲摇晃挣扎,另只手也拍打过去想要挣脱开来,同时,目光颤颤的投向了高驰: “高先生救我,救我呀!” “高先生!” “高先生……” 她一边反抗,一边扭过头去,表情恐慌万状的朝高驰拼命呼喊。 此时此刻她虽然心里害怕惊恐的不得了,但是自己刚才的话毕竟已经说出了口,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如今唯有一条路走下去,才能有活着的希望。 同样,这在些人里面,高驰就是她唯一的救星,只能向他求助,想来高驰必然不会看着自己被带走。 其实啊,在她方才心中突然鼓起勇气讲出口那些话后,早就害怕的是身体内甲状腺激素快速分泌,紧张惊惧的手脚都哆嗦,瞬间整个人身体都在发软,要不是刚才侍卫抓住她胳膊时使得心神受到震动,身体才恢复正常。 眼巴巴的望着高驰,惊恐的眸子里带着期盼之色,心中默默在想:丰哥不会骗我的……不会骗我的,高先生马上就会救我,救我…… 适才的一切自然不是她一个小小婢女就敢做出来的,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可是当别人给她超出寻常的允诺和未来生命的期望,深深刺激了她的内心,也就有了胆子敢当背叛主人。 在那婢女出声以后,高驰先是微微一喜,接着神色一沉,灌注满阴郁的目光看着吴郄,喝问:“住手,高驰,你这是想干什么?” “是做贼心虚了吧?一听见有人作证,你就慌着想要把她灭口吗?” 侧转身体,高驰神色狠辣朝那个婢女方向大声呼喊:“给我住手,把她松开。” 星目含威,目光直勾勾盯着还在拖曳婢女的护卫,对上他的眼睛,语气透着威胁:“有我在这里,谁也别想对她怎么样,谁今天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高家就是掘地三尺,也不会绕过他的性命。” 在高驰他那目光似剑的注视之下,护卫本能的心头感到胆怯,放缓了手里动作,手一松,被婢女挣开。 众人可不认为高驰的话是只是随意说出来吓唬人,看看他今天怒气朝天的架势,就绝不可能只是随口一言,护卫虽然是吴家的人,可也不敢被高驰记住了,以后说不好高驰会派人来杀了自己。 婢女挣脱护卫后立即就要向对面高驰跑去,但她还没越过前面的人,就被吴家四爷逮住。 “哼!”吴家四爷神情冰冷的瞪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拽给傍边之人,婢女重新就要被押下去。 “我看谁敢。”高驰怒发冲冠,眉毛高挑,眼睛睁圆。 “这……” 按住婢女的两人脚步迟疑,带着不知如何是好的神色看向吴家四爷。 “带下去。”吴家四爷沉声呵斥。 “高先生,你救救我,救救我呀!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高夫人就是被三爷杀了,我可以给你作证……我亲眼目睹,我可以作证……” 生死关头,婢女使出竭尽全力的力量叫喊,而这些话都是丰哥提前告诉她的,说只要她喊出来这些,高驰一定对她不会坐视不理。 “吴郄,把她给我放了,你以为杀了她我就无可奈何你了吗?今日这么多的人都亲耳听到了婢女说的话,人人皆可到公堂作证,你就算杀了这婢女,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而已。” “事情的真相如何,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逞凶杀了她灭口,也已经晚了,哈哈,真是好啊!这次大家有目共睹,你吴郄在众目睽睽之下残害人命的事情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看你还如何否认,等着朝廷把你治罪。” “带下去!”吴郄神情阴郁的低声吼道。” 收回目光,吴郄望向高驰,狭窄的脸颊微微抽动,沉声说道:“在下不明高兄弟此话何意,吴某人只是让人将这不懂尊卑的婢女的给带下去,免得丢人现眼,何来残害人命一说。” “休在这里骗人,快把她给我放了,不然的话,我就只能强抢了,还有,她今日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我等皆可作证,是你吴郄想要杀人灭口,害了婢女的性命,你躲不掉。” 高驰指着吴郄怒吼完,转身朝所有跟来的人喊说:“诸位乡民,适才你们都听到了看到了,吴郄身边的婢女亲口所说吴家老三那个畜生亲手杀了其夫人,而现在,吴郄为了遮掩他三弟的罪恶,竟要当着我等的面杀害这个婢女。 还请众位乡民现在与我一道前往县衙,向临河县令状告吴家老三,揭露吴郄的恶行。” 高驰义愤慷慨的讲完,这些人里不缺仇视吴家的人,更不愁没有喜欢起哄的家伙,立即就有人响应: “好!我等愿意跟随高先生前往县衙,为令妹伸冤,披露吴家的无耻行径,还我临河百姓一片安宁。” “吴家如此为非作歹,身为本乡乡民,理应挺身而出讨伐吴氏,我等愿往。” “去,怎么不去。” …… 一个披头散发,衣着脏乱的地痞兴奋的在后面叫喊:“吴家就是些罪大恶极的恶人,要把他们全部送进官府大狱,吴家的钱财都是不义之财,咋们今天就砸了吴家,放火烧了他这个庄园,杀富济贫!” “对,今天就毁了吴家。” “我听说吴家里面财宝堆集成山,很多都是靠着谋财害命得来,全都是些不义之财,咋们冲进去把他分了。” “没错,不能这么便宜了吴家,今日我等一定要学一学大侠之辈,除盗贼,把他们抢来的钱物用来赈济穷苦百姓。” “大家冲啊!” …… 劫掠吴家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大部人的呼声,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跟着进来的人里面,根本就没有几个是真心相助高驰的侠义之士,也不会是良善之辈,那些良善的普通乡民那里会有胆子得罪吴氏这个地头蛇。 而这些呼叫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家伙,不过是些无赖以及少数个胆子大的家伙。 这会儿除了高家的人,就算是那些衣着华贵的年轻子弟,他们基本上都是些游手好闲的纨绔,这些个成天喜爱惹是生非的家伙也在跟着起哄。 霎时,众人的喊声从原先高驰呼吁众人与他一道去县衙报官,转变为了一群乱民要斗地主、分财产。 吴家四爷听到这帮子闹事的混蛋竟然越来越像猖狂,都打起了吴家庄园的主意,顿时怒不可揭的吼道:“放肆,尔等这群刁民,竟敢口出狂言,把我吴家当成什么了?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给我出来。” 吴家四爷反握刀柄,指着一个头戴巾帽,穿灰布衣的男子,目光如刀刻似的看着他。 这男子见到吴家四爷指向自己,微微一愣,随即左顾右望,看看这个身上的衣服,又看看那个手上系的珠子。 高驰瞧到这些人竟然把话题带偏,立即站出来说道:“吴家主,看到了吗?我劝你最好还是放了那个姑娘,若是等官府派人来后发现人死了,哼!你可就百口莫辩了。” 吴郄皱了皱额头,抬起右手放在胸前,说道:“高兄弟误会了,我吴某人怎么会害人性命呢,只是高兄弟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这婢女得了癔症,偶尔就会说些胡话,她刚才被高兄弟你这么大的架势吓住了,受到了些刺激,就胡言乱语一通,当不得真。” “我只是让人扶她下去休息而已。” “哈哈!吴郄呀吴郄,你还真是一个狡诈的狐狸,随口就编了这么一道谎言,你也太过分了!” 高驰怒吼出最后一句,右胳膊抬起配剑,对吴郄道:“哼!我不和你在这浪费时间,现在就去请县令大人派人过来,如果等我回来后发现那个婢女死了或者是不见了踪影,到时候我看你还能想出什么瞎话?” “我会让人守在这周围,到时她要是不见了踪迹,不用我多说,大家都能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瞪了吴郄一眼后,高驰转身带着高家之人离去。 没了主心骨,其他人就只好灰溜溜的跟在高驰身后离开。 “贤弟且慢,我有话要与你细讲。” 高驰走到吴家大门处,后面突然传来的吴郄的喊声,他顿足回身看去,吴郄就在后面。 吴郄一步一步走去,来到高驰身前一丈开外的地方,周围的人自觉推开,给吴郄让路。 看着高驰要杀了自己的目光,吴郄毫不动摇地开口了,嗓音低沉:“贤弟暂且留步,为兄有些事情要单独与你说,你听完后再离开也不迟。” 高驰冷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轻轻叹了口气,吴郄神情迤逦:“我知贤弟心存芥蒂,但你我也是多年老朋友了,难道还不能再听我说句话吗?” 高驰摆摆头,淡淡的说道:“那要看你想说什么了。” 吴郄嘴角嚅动,挤出些笑容:“此事不易太多人知道,还请贤弟移步,我与你详说。” 大概明了吴郄想要说些什么,高驰轻轻颔首,同意了下来。 随后二人走到离众人十步远的地方。 半刻钟以后,高驰返回,驻足于门前,回头朝吴郄喊道: “今日傍晚,我会再来的。” “吴氏府邸周围我也会派人守住,别想有任何人离开,希望你今日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讲完这些,高驰手一挥,带着人离开了。 留下吴郄在身后用泛着冷意的目光注视着他离开的身形,神色冰冷,内心暗暗咆哮。 他主动出言留在高驰,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真的就这么让高驰带人去找县令,那事情就真的无可挽回,一但官府介入,吴郄可当不了,再凭借着方才婢女当众讲的话,足以判定吴家三爷的罪了。 单单是吴家三爷的事情也就罢了,就把有人接机挑起其他事情…… 第212章 疑虑真假 吴郄等到高驰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目光中后,神色彻底的垮了下来,深沉冷然的脸色转瞬间化为狰狞,透露着无声的怒火,额头皱紧,目光阴翳,鼓起的脸颊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转身走到吴家四爷身旁,一甩别再身后的衣袖,也不看他,语气冷硬说道:“安排下去,从现在起府中不许任何人进出,也不许有人擅自离府,和外面的人起冲突。” “是,大兄。” “我们……” 点点头,吴家四爷刚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吴郄已经转身向前走了。 看着吴郄的身形,吴家四爷嘴角抽动,目光复杂的看着吴郄走远。 他心里有话想说,但是看到吴郄的样子,将想说的话憋回了肚子里去。 吴郄是他兄长,两人相处多年,吴郄现在的心情吴家四爷大致可以猜的清楚,若是所料不错,这会儿吴郄正在盛怒之中,上去和他搭话只是自讨苦吃,可别到时候吴郄把心里的怨气的发泄到了自己身上。 与另一边的吴家二爷相视一眼,他默默的迈开步伐跟在吴郄后面,等他先开口叫自己,吴家二爷叹息一声,也随着吴郄而去。 留下其他人收拾残局,吴家四爷随大兄吴郄去到书房,一路上寂寞无声,在后面保持至少十步的距离。 吴郄刚走进书房,顿时不再掩饰自己的怒气,随手拿起一铜盏砸在墙上,又一把抓住身旁柜子的边沿,手筋凸鼓,五指按紧上面,吱呀作响,抓出了几道清晰的痕迹,柜子晃动倾斜,上面摆放的装饰统统摔落。 喘了口闷气后,吴郄一挥手,转身几步做到书案上坐下。 吴家四爷在一边静静站立,眼观鼻,鼻观心,埋着头盯着地面不说话,默默的掰起了手指。 吴家二爷立在另一侧,与吴家四爷同样的保持静默。 …… 过了良久,二人突然听到吴郄说: “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 吴家四爷闻言目光看向吴郄,见到吴郄神色带些恼怒,心烦意乱,目光阴挚,正看着自己,顿时知道这是在询问自己,他随即上前说道: “大兄,那高驰今天倒是强硬,不过我看也无需担心什么,就凭他高家还有那帮子乌合之众,还打不进我高家来,奈何不了三兄。” 吴郄脸色不太好看的低吼一声:“奈何不得老三?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不错,大兄,只要你不答应,就算高驰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又能如何,如今府内有了那两位门客,还需担心这些宵小吗?” 啪! 吴郄猛地一拍桌案,怒容满面的望向吴家四爷:“不要再给我装糊涂了,我要你实话实说。” 眨巴了下眼皮,他挤了挤嘴角,有些惴惴不安,答道:“大兄,我这不就是在回答你嘛,我相信,凭着我们吴氏的势力,保住三兄一点都不难,高驰绝不敢与我吴氏为敌到底,我现在带人去教训教训他,让他长点记性。” “你……” 吴郄怒视吴家四爷,瞪了他两眼后,又看眼在一边当木头的老二,泄气般摇了摇头,叹道: “你们心里很清楚,我们要是不答应把老三交给高驰,他不会善罢甘休,适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高驰抓住了把柄。” “老四,现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我也知道你平日里与你三哥之间有些怨气,但毕竟是骨肉至亲,又怎能坐视他陷入危难之中?” “大兄,你何至于此?,居然这么不信任我,我怎会在三兄有难之时在旁观望?我刚刚所言可都是实情,况且高驰现在不是已经退走了吗?你还担心什么?” 吴家四爷赶紧叫冤,虽然他心里跟明镜一般透亮,但是有些事情该装傻还是要装傻,自己以往一直都是在兄弟几个里面不受到吴郄的重视,可现在吴郄一反常态,朝自己问来问去,在搞不清楚吴郄到底是什么意思前,那就想办法装傻敷腼蔑。 吴郄瞧了吴家四爷几眼,目光深邃,又说:“高驰现在步步紧逼我们,为的就是在今日之内把事情尘埃落尽,不给丝毫的时间,哼,他也明白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时间,要是拖得久了……我们就能找到另寻借口敷衍。” 虽然适才那个婢女挺身而出,愿意作证是吴家三爷杀害了高氏,可万事迟则生变,要是能以拖个几天,吴郄说不定就有办法消弭这个麻烦。 他可以设法让那婢女改口,或者淡化影响,用些手段叫高驰单凭一个婢女的证词却闹不起风浪来。 因此,吴郄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若是能以把那婢女一杀了之倒好,但这个办法明显的行不通,如果现在杀了婢女的话,所有的人就都会知道这是吴家在杀人灭口,县衙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还不歹扑上来咬住吴郄。 吴郄目光扫视了两人一遍,道: “你们可知道,我拉住高驰说了些什么。” “我已经允诺高驰,今晚之前,就让他来取走老三的性命。” “什么?这不可呀!大兄你怎么能,能以把老三交出去呢?”一旁的吴家二爷站不住了,手脚乱晃,一脸焦急的说道。 吴家四爷一怔,接着眉头蹙起,思索起来吴郄这是什么意思,按照他对大兄吴郄性子的了解,吴郄绝不可能轻易的屈服,或许是缓兵之计,拖延时间? 但,这点时间够干什么? 吴郄伸出左掌挥手示意吴家二爷稍安勿躁,他继续对吴家四爷说道:“等高驰来要人的时候,就由你把老三交给他好了。” 我?难道大兄是在怀疑是我把老三杀了高氏妇人的事情告诉了高驰,有可能,我与老三的关系大兄清楚,这个时候怀疑是我要害老三情有可原。 心里想着,面上吴家四爷摆出无法置信的样子看向吴郄。 “四弟呀,你知道的,方才高驰如果真的去县衙找来差役,那你三兄可就无路可走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救他,但是他毕竟是我吴氏的子孙,就算是死也绝不能玷污了家门声誉。 唉!这也是为了老三他免于牢狱之苦。 所以我答应了高驰让他今晚前来府中,悄悄取走老三性命报仇,就是死,也绝对不能对我吴家的声望造成打击。” 这句话吴郄说的神情颇为坚定与无奈,好像他真的是无可奈何了,最后心中还在为吴家的声誉着想。 “不可啊,大兄,老三纵然是罪大恶极,但他终究是我们的亲兄弟,你一定要想办法救走他,实在不行,何不派带着老三逃走,这样不就可以保住老三了吗?”吴家二爷哀声苦劝。 吴家四爷一思索,也连忙劝说吴郄:“不错,大兄,我这就派人去请那两位门客,凭他们的功夫,没人可以挡住他们。” 吴郄瞄了眼吴家四爷,缓缓摇头,道:“无需多说,就按我方才交代你的去办,二弟,四弟,你们要清楚,如今我吴氏正在风雨飘摇之中,各家虎视眈眈,而高氏乃我吴家盟友,数十年交好,不可失之助臂。 倘若要是连高氏都与我吴氏反目成仇,岂不是雪上加霜,更加艰难,唯有用老三的性命平息高家的怒火,才能换回信任。” “我这么做岂不会痛心,一手把自己的亲兄弟推进火坑,难道这是我愿意的吗?这是为了整个吴氏的未来,我若不答应他,依旧保不住老三,而且还会彻底与高氏交恶,二弟,四弟,你们要谅解我的一片苦心。” 吴郄神情哀重,带着苦涩之色,充满无奈与痛心。 “好了,老四,你就先下去吧,一切按我说的做。” 吴家四爷根本不敢相信,目光迟疑了下后,神色坚决,跪在地上沉声说道:“大兄,不可,虽然高氏对我吴氏重要,但是我等兄弟骨肉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怎能为了平息高家的怨气,就不顾三兄的死活了。” “大兄,还请你三思!我吴氏之所以昌盛,靠的就是族人上下同心,决不能以放弃任何一个族人,我现在就去派人送走三兄,只要三兄逃出了临河,高家也不可能追着此事不放。” 讲完这些,吴家四爷目光灼灼的直视吴郄双眼,神态十分坚决。 “大兄,是这个道理。” 吴家二爷赶紧上前,屈身弯腰,称手向前,眸子里含着希翼之色,饱含感情的劝说道。 吴郄摇摇头,眼神暗淡,摆了摆手,语调充满无力、疲倦:“不必再劝了,就按我说的去做,老四你先退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二兄交代下。” “大兄?” 吴家四爷带着焦急恳求之色望着吴郄,绷紧了身体,期盼他能松口,完全不似作假的表现。 “走。” 吴郄对他大吼一声,狠狠拍了下桌案。 吴家四爷眼神闪耀两下,什么都没有再说,默默起身就要离开。 他知道吴郄做的决定向来很少更改,而且自己这个兄长虽然明面上看极为热情,可实则却是个狠辣之人,虽然吴郄对待老三很不错,可如果要是真的为了家族利益发起狠来,六亲不认倒也有可能。 可……自己几人毕竟是亲兄弟,吴郄不该如此狠毒的呀? 不应该呀…… 满怀疑惑的吴家四爷一只脚就要跨出门槛之时,听到吴郄一声低沉叹息声:“三弟,时势所逼,为兄无可奈何啊!” 吴家四爷身形微微一顿,接着动作如常走了出去。 房间之内,吴郄神色陡然化为冷然,用目光示意吴家二爷坐下…… 却说那婢女被人关进后庭一件柴房内,抱着双膝蹲在角落之中,泪眼磨莎中,不时抬眼望向那关上的房门,耳鬓间发丝散乱,脸颊之上有几道深深的掌痕,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她抽噎哭泣之中,嘴便念念不忘的还在偷偷低声叫喊着,但声音细小成丝,听不太清她在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吱呀一声响,房门被打开,光亮照进昏暗的屋内,照到了婢女身上,婢女神色一动,激动的抬起头来朝外面望去,却见到是个送吃食的下人,目光霎时变的灰暗,埋首环抱于双膝之前。 送吃食的下人在她身前放下一副碗筷后,没有立即离开,望了眼守在外面的人,弯腰悄悄说道:“唉,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丰猖叫我给你带句话,让你别着急,家主不会杀了你,别人问什么都不要回答,等他消息。” 说完,这下人迅疾抬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婢女听闻后随即抬起头来看去,却看见那人已经出去了,她伸出手来想要叫住那人,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送吃的下人离开后,出了小院没几步,后背上一只手拍下,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人,附耳低声说道:“放心好了,话我都带到了,你就被担心了。” 丰猖小心翼翼的环顾左右,然后问道:“宛儿怎么样了?” 那下人答道:“还好,不过我看她是死定了,你就别再操心了……” 第213章 毒药 “我劝你呀还是别再关心她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府中上下,真没想到她竟然会干出那种吃里扒外的事情,这下子可是捅了天大的窟窿,死路一条,你与她纠缠不清必然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我知道你和她有私情,但,我劝你呀,可千万千万要撇清自己与她的关系。” 送吃食的下人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对丰猖说道,神色带着一丝惋惜,又道:“这次看在我俩的交情份上才帮你带句话进去,可千万不敢有下一次了,要是被人抓住,定我一个内外串通的罪名,我是承受不起啊!” 丰猖拱拱手,向他行礼道谢,不动神色的淡淡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和她两情相悦……哎!又怎能坐视不管,不瞒你说,我实在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好好的怎么会……” 跺了跺脚,丰猖一脸的羞恼之色,又带着点焦急,咬了咬牙。 似乎十分的懊恼。 “唉!也是,这种事谁能想到?你也别太难过,说不定家主大度,会宽恕她一次。”送吃食的下人唏嘘一声,他也颇感意外,暗叹那婢女实在胆大包天,简直就是疯了。 这下人安慰了几句丰猖,然后就摇着头离开了。 丰猖隐隐听见对方边走边嘀咕了声:“真没想到呀,自寻死路,怕是不想活喽!” 压下心里的不安后,丰猖一路回到自己屋内,坐在那想了想,起身走到门前,慢慢开了个小缝隙,一只眼睛透过缝隙往外瞧了瞧,然后关紧房门,蹲在自己床边,右手探入床下,摸出了一个藏在里面的小包裹。 没有顾得及多看,他就马上将这包裹塞进了被子中,整理好被子的褶皱,丰猖这才喘了口气,搓了搓手掌,坐在床上思考自己的去路。 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最好能以马上离开吴家,先去高家那里拿到自己的赏钱,然后,然后请高先生救走宛儿。 那个叫宛儿的婢女其实与丰猖早就有了私情,今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丰猖暗中指使,他们两人昨晚已经商议好了,在他不断用巨大利益的劝说蛊惑之下,挑动了宛儿的心思。 特别是听到他们有机会脱离吴家,并得到一大笔钱财后,未来可期,叫宛儿的婢女动便心了。 两人都是吴家的下人,虽然有了感情,但是还需得到吴家主人的同意才能在一起。 二人何尝不希望以后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 宛儿虽然胆小,但是丰猖给她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这才让宛儿鼓起勇气。本来依照两人原本的打算,是丰猖带着宛儿一齐出逃,可是现在丰猖心里却一直打鼓,有些不敢去救人,更是一刻都不敢再留在吴家之中,心底畏惧着不知名的恐惧。 …… 时至傍晚,高驰带人再次来到吴家,吴家门外,吴家二爷正等候这里,冷着脸不甘心的对高驰哼了一声,道:“你跟我进来就行,其他的人就不必了。” “好。” 高驰点点头,冷眼对吴家二爷沉声讲道:“希望你们没有耍什么花招。” 吴家二爷低哼一声,转身大踏步用像飞一样的速度走去。 高驰紧跟吴家二爷身后,左转右转的,来到一个枯败荒废的小院子,院子里面有几道身影。 吴家四爷白日里受命要亲手将老三交给高驰,于是在下午时分派人把吴家三爷带到这个府中偏僻院子等待。 在吴家三爷被押来时,吴家四爷有心嘲讽,便故意笑呵呵的对吴家三爷说道:“三兄,你闯下了大祸,大兄这次也救不了你,你呀你,真是,唉!嫂夫人可是高氏的嫡女,当初父亲为你迎娶她,不就是为了拉拢高氏吗?” “可你倒好,竟然为了一个妾室杀了她,实在让我不敢置信啊!” 吴家四爷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都在观察吴家三爷脸上神色如何,但却只是看到吴家三爷冰冷的脸庞,以及饱含冷意的目光。 微微有些失望,叹了口气,他接着微微抿了下嘴角弧度,摆出一副唏嘘可惜的神态,道:“现在高氏不肯罢休,大兄无可奈何,他吩咐我,让我今夜把你交给高驰,交给高驰以后你是生是死,那就不好讲了。” “切!”吴家三爷神情不屑的望着他,冷眼看着院子边上墙角处染上的淤泥,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到,或者是心里根本就不在意。 见到吴家三爷终于有了声音,吴家四爷悄悄在心底“哼”了声,又道:“大兄的意思是即使把你交出去,也要让你死的体面些,所以……” 吴家四爷没有说下去,用手指勾了下鬓角垂下的发丝,侧身走到一旁,挥手吩咐下人:“把三爷带进去。” 瞧了眼身后的屋子,他目光带着不解之色,心中有许多解不开、想不透的疑问,猜测不出大兄吴郄心底究竟心思如何,自始至终,他都在怀疑,觉得这不像吴郄。 大兄吴郄在他的印象里面,虽然对自己总是在利用,很不公,可是他知道,吴郄是一个很在意自己亲人的人,可别是亲兄弟。 今日二兄那个提议就很不错,直接让人带着老三逃了就是,可,吴郄却拒绝了…… 这虽然会交恶高家,高家现在的立场对吴家固然重要,但,大兄他就会因此退缩,放弃自己的骨肉兄弟吗? 他可是一个勇敢、坚毅的兄长…… 来回踱步思量之间,忽的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抬头目光望向院子的入口,很快先后两个人走进来了。 目光移去,便看见了脸上带着谢怒气,神情有些不忿的二兄,还有神色冷漠跟在他后面的高驰。 吴家四爷眸子里闪了闪,动身上前挡住了两人。 “就在这了。”吴家二爷随意一指院子里唯一一间房子,脑袋偏向一边,语气平稳中却带着巨大的怨气。 高驰冷淡的看了眼屋子,这处屋子很老旧,屋子四周墙壁上都冒出了野草,墙根青苔密布,破败中带着苍凉。 他目光扫了眼吴家二爷与其他人,吴家四爷随即示意让人进去把吴家三爷带出。 两个下人推开屋门,高驰可以看到就在门后不远一张桌案之上,摆放着许多酒菜,吴家三爷神色淡然平静坐在那里,正在享用这些食物。 瞧到房门被打开,屋外暗淡的光线照亮屋内,也看见了屋外所有人,吴家三爷放下筷子,对着几人面带冷笑,然后起身走了出来,步伐轻松,神色极尽蔑视的看着高驰,再之后就是吴家四爷,神情中满满的轻蔑。 高驰从看见吴家三爷的时刻开始,神色聚沉,目光要杀人似的冰冷,整个人气势陡然间变得可怕起来,眼睛就要喷出火来,手里握住佩刀,就要当场杀了吴家三爷这个杀人凶手,但他还是暂时克制住了自己,没有立即动手。 吴家三爷缓缓走到跟前,转头看向吴家四爷,脸上像是布满寒霜,整个人的神态都冰冷到了极点,最终嘴角微微裂开,轻轻冷哼一声,扭头看向了高驰,神色依旧还是那般,对上高驰那隐藏在脸庞表面下的怒气,神情却不见波动,保持着那幅冰冷的、惹人厌烦的,带着挑衅意味的冷笑。 “你……” 高驰当即被激怒,忍不住心中怒气,‘铛’的一声,拔出了刀尖,搭在他的脖子上。 “哼!”吴家三爷神情未变,依旧冷笑着,不屑的看了眼高驰,把脸转到了一边。 “且慢”吴家二爷见到此幕,立即开口制止。 “怎么,你吴家还想反悔不成?” 高驰手脚纹丝不动,内心深深憎恨着,眼睛盯紧了刀尖,贴在吴家三爷脖子上锋利的刀刃下一刻只要一用力,马上就可以切进去。 “不是。” “那你为何喊话?” 吴家二爷无声无息的吸了口气,然后目光注视着高驰说道:“我大兄有言,要让我三弟完好无损的死去,不能折辱了他的颜面。” 高驰闻言侧头看了看吴家二爷,愤愤的甩开刀尖垂在身侧,问道:“你们想如何?” 吴家二爷一只手伸进袖子里,拿出一小包折叠好的,微微鼓起的小纸包,抬手举起,沉声说道:“这是我特地寻来的毒药,服下去之后半刻钟内就会毒发身亡,用这个。” 晃了晃手里只有手掌心那般大小,用纸包好的毒药,吴家二爷抬手扔给高驰。 高驰左手抓住小纸包,看了一眼它后,又看了看还在冷笑着的吴家三爷,目光转向吴家二爷:“我怎么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你若是拿假的东西来骗我呢?” “你若是不信,一会儿我三弟服下药后,你可以自己查验尸体。” 淡淡的回复了高驰的怀疑后,吴家二爷冷冷地转身面朝另一边,一言不发。 高驰又用目光看了看眼前的吴家四爷,见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手里的小纸包,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似一个局外人。 收回目光后,高驰静静地打量着手里这包轻飘飘的东西,手指捏了捏表面,感受着皮肤表面传来的轻微触觉,重重的握紧手掌,语气冷冷得回答:“好,我就答应这个要求。” 他把刀身抽回刀鞘里,将那团被自己捏的皱巴巴的纸团递向吴家三爷。 高驰的目的就是杀了吴家三爷为自己妹子报仇,至于是要自己亲手手刃了他,还是用毒药毒杀吴家老三,结果都是一样,只要是吴家老三死了进行,他也不想在这点细枝末节上计较什么。 吴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今日能以逼得吴家低头已经很不错了,高驰不想彻底与吴家决裂,虽然现在两方已经可以算是死敌,但面子上还是要抹开一点,留着以后见面用。 吴家四爷在一旁全程冷眼旁观,似乎这里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这个人,大兄吴郄说好是让自己亲自把老三交给高驰,可现在有了二兄在这里,他却是基本一点作用都没有,就像一个哑巴观众一样看着他们表演。 他心里非常疑惑,搞不通吴郄明明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却不直接交代自己,反而却多此一举的交代给了二兄来办,这毒药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与自己说过,那还需要自己做什么?直接的把这件事吩咐给二兄不就行了,安排自己在这其中,难道就是要自己来旁观的吗? 大兄到底在想什么? 吴家四爷在心里猜想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也还在看着,在高驰伸出手里的毒药递到吴家三爷身前后,吴家三爷丝毫不动,未伸手接下,在他脸上阴冷的神色之中,眼中透露着疯狂的狠辣之色,身体一动不动。 高驰深沉的目光一凝,变得愈发冰冷,低声“嗯”了一下,眼皮翻动,示意吴家三爷接过毒药。 他默默的注视着吴家三爷,心里也不急切,反正今日定是吴家三爷的死期,要是他不肯服下这包毒药,那还正好,高驰可是对他恨得牙痒痒,能以自己亲手手刃了吴家三爷最好不过。 白日里吴郄拉住了他,求取半日时间,答应让他旁晚时分取走吴家三爷的性命,高驰虽然答应了这个条件,但也另外做了些准备,要是吴郄是哄骗自己的,那一会儿就有人去县衙报官领来差人。 现在是在吴家府内,高驰不会强来,他将目光投向了吴家二爷。 第214章 失望 高驰最终还是达成所愿的离开了吴家。 出乎高驰的预料,今日的吴家三爷超乎想象的平静,从头到尾一句话未讲,一点挣扎的表情都没有,除了冷眼相对高驰以外,他居然颇为,嗯,应该说是‘顺从’,在吴家二爷的监督之下,吴家三爷冷笑一声后,随意的扯开了那包毒药吞了下去。 见到吴家三爷以及吴家其余人等如此配合,高驰心生疑窦,越来越怀疑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可是他刚才已经再三检查过了吴家三爷的尸首,确定其心脏、脉搏、呼吸全无,真的死了! 这让高驰脑袋发懵,不敢置信,一切未免太……轻而易举了,吴家竟然连挣扎一下都不,一句狠话都没有,就这样让自己逼死吴家内身份地位最尊贵的几人之一……简单的有些过分。 到出了吴家的庄园,高驰脑海内还有些迷糊,呆滞。 回头看了眼重重被关上的府门,默然两秒后,他轻吐口气,转身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去撤回所有人,不用再监督吴家了。” 年轻人明亮的眼睛一闪,细密眉毛一弯,带着惊喜神色问高驰:“季父,可是那吴家三爷已经被诛杀了吗?” “嗯” 吴郄缓缓点了下头,只是目光中依旧还带着点疑问之色。 “太好了,杀了此寮总算是可以祭奠姑姑在天之灵,也出了我心中这口恶气。” 年轻人十分欢喜。 高驰见此确实微微蹙了蹙额头,“好了,你赶快去办,不要耽搁。” “是” 等这个年轻人一走,高驰回身望着吴家悬起的门匾,有些不太确定的自语道:“究竟是哪里感觉不对呢?” …… 这会儿吴家四爷也是心神充满惊愕的回到自己院子,在院中凉亭独自静坐。 “老三竟然真的死了,真的是毒药!” 他同样的是对于吴家三爷就这般被毒死,感到一点都不能相信。 吴家四爷可以自信的说,自己绝对是对大兄吴郄足够了解,知道吴郄是个怎样的人。 回想着老三在吞食毒药后一动不动,闭紧了双眼的尸体,他就觉得一阵哆嗦,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吴家四爷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有些感到心寒吧,毕竟大兄平日里对待老三是极为不错的,可现在为了吴家,吴郄竟然舍弃了老三,而老三却还一脸平静的服下了毒药,一点怨言都无,想想就觉得可怕。 摇了摇头,驱散脑海里那些阴寒的想法,吴家四爷缓缓吐口气,神色舒缓下来,准备去见大兄吴郄…… 第二日,高家庄园一处院子中,高驰站在一处走廊上,神态无有波动,静静地望着小院两侧枯黄的杂草,他的身旁一个男子正在苦苦哀求: “高先生,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呀!您就救救宛儿吧,求求你了,我知道您一定可以救她的。” 这男子身形瘦弱,身着杂乱灰蓝布衣,上面尽是些破开的线条,额骨偏窄,脸型修长,鼻梁方正,就是此时他神色戚哀,泪眼汪汪的望着面前站着的高驰。 丰猖语调带着祈求之意,“高先生,我们说好了的,我们给你作证,帮你逼迫吴家杀了三爷,你答应会从吴家带走我和宛儿的,可现在宛儿她还被关在吴家之中,你要是不救救她的话,她可是必死无疑了!求求高先生了,你救救她好吗?” 哀求之中,丰猖神情沮丧,夹杂着后悔、期盼、懊悔之色,一咬牙神色坚定的说道:“大不了那些钱我不要了,可求你一定要出手救人啊。” 高驰不为所动,一脸的平静,微微摇了摇头,讲道:“吴家不肯放过那婢女,我也没有办法。” “可是,可是,高先生,昨日就是宛儿她不顾性命的出言帮了您,您不能对她弃之不顾啊,没有她,吴家怎么会向你低头呢,你千万不能就这样不管她了,小的拜托您了,您就大发善心,救她一命吧。” 高驰微微叹惋一声,旋身望向面前这个屈躬卑膝,神色带着凄惨着急的男子,轻轻讲道:“非是我不愿意就她,昨夜我也讨要过她,只是吴家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了她,我也无可奈何,救不出那姑娘是高某人的不对,但我也没有办法。” “你再怎么求我也无用,我劝你还是别管那个姑娘了,权当你不认识她,拿着钱赶紧离开临河,不然你要是被吴氏抓到,到时候与那姑娘一样都是个死,还是快些逃命去好了,我会让人送你一程,保你安全走出临河。” 丰猖脸上的哭丧更加重了,他不甘心的继续哀求高驰:“求求您了高先生,您一定可以救他的,只要,只要你亲自去吴家开口要人,吴家一定会放了宛儿的。” “好了。”高驰有些不耐烦的低吼道。 “关于那姑娘的事情是我无能为力,害的她要留在吴家内受折磨,这样吧,我再多加些钱给你,当做此事的补偿,你也不要在纠结那姑娘的事情了,赶快离开临河去,我会留意那姑娘的事情,若有机会,我会救她出来。” “可是……” 丰猖摊开手,极为艰难的望着高驰,心头感到无力,他不知该怎么才能让高驰帮他救出那个婢女宛儿。 昨日,他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待在吴家内随时会出事,便还没有等到天黑,就在下午时,偷偷翻墙溜了出去,找到高家寻求庇护。 见到高驰以后,丰猖跟他详细的说了一遍那晚发生的事情,当然,他也再三的强调了下吴家三爷是怎么杀死高氏的。 之后,他很顺利的得到了高家允诺他的财物,接着,他也就安心的在高家内等待高驰帮他救出那个与他合谋的婢女宛儿,按照丰猖的想法,等宛儿从吴家出来后,两人就带着钱财一起离开临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过上自己的好日子。 却没曾想,高家并未救出宛儿,她还身陷囫囵。 丰猖得知后焦急无比,求着高驰救人,但是现在高驰却说救不了,这让丰猖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他与叫叫宛儿的婢女两人之间是真的有感情,绝不是在利用对方,若是纯粹想要利用她的话,丰猖这会儿早就心安意满的带着财物去走了。 可如今光是他一个人逃脱出来,而那宛儿却遭了罪,让他心急如焚,想要救她但又无能为力。 他目前唯一能以求助的也就只有高驰了。 现在高驰不答应,他心里颇为恼火,焦急。 …… 话说李康得到临河传来的消息后,心中颇感惊讶。 对于消息中提到的吴家高手有些惊奇,按照消息中说那两人武艺超凡,简单两人却杀败了他手下数十位训练精良的武士,其身手也极为骇人,那些武士全然不是对手。 李康很奇怪,要知道他手下这些武士可都受过长时间的训练,较之军中悍卒还要强上三分,每个人都是用药草打磨过力气,练过些简单的招式,再加上他们特地装备的一声精良的武器,就是李康自持功夫过人,可也不敢正面对决这样一队武士。 可现在只是两个人,竟然就把他们杀得大败特败,如何不让李康诡异,这般功夫,未免有些太强了。 李康虽然练了一身内力,以及一套绝妙剑术,在战场之上,也勉强可以做到百人敌,可这指的是寻常步卒,要是碰到重甲步卒,或者是一支武器搭配齐全的队伍,那他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 所以,这两人勾起了李康的兴趣,寻了个由头跟家人说了一声,李康便快马加鞭,带着一队手下直奔临河。 他们走的是平坦官道,用的又是快马,当日早上出发,第二日傍晚就已经进入了临河地界。 …… 丰猖裹着沉重的包裹,神情哀重的离开了高家,侧身看了眼远处吴家的庄园,他重重捏紧跨在肩上的包裹,眼神复杂的抿着下嘴唇,带着不甘心和愤恨转身上路,就此离开临河。 心里默默地对宛儿说了声对不起,以后自己一有机会就会回来,若是到时你还活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同时,他心里对高家的怨恨也是高涨,默默走在地上,心里大骂这些人: 高驰这个不讲信用之徒,利用完了自己和宛儿就弃之不顾,要不是自己事先溜得快,恐怕这会儿都还留在吴家之内,估计这混蛋根本就只是想利用一下自己,根本就……没有把自己两人放在心里,等到他杀了吴家三爷后,怕是就没想起自己两人。 握紧了拳头,丰猖垂头盯着地面坑坑洼洼的泥土,眼眸动也不动,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这会儿正是夜晚,他白日里根本不敢出门,到了晚上这才离开高家。 沿着小路到了官道之上,夜色之中一片漆黑寂静,两侧的丛林在寒风吹拂下带起沙沙的响动,好似那看不见的黑暗中有野兽被灯光引来,正徘徊着窥视着路上孤单寂寞的行人,要不是手里还有个灯笼,他连身周半丈远的地方都看不清。 走了一阵,天上那微弱的月亮也消失了,还好的是空中还有几颗闪闪发光的星星,不然,丰猖可就是彻底的要陷入周围漆黑寂静的黑暗之中。 打了个哆嗦,丰猖有些害怕,不敢在继续赶路了,想就近找个人家借宿一晚。 但是这里距离吴家还是太近了,不到二十里地的距离,还没有离开临河,要是明日再不小心被吴家人撞见……想到这里,他觉得还是先赶走一段路,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人家借宿一晚。 第215章 碰面 深暗的夜晚,刮过阵阵冬季刺骨的寒风,独人行走在这种环境当中,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没有通行的伙伴在一旁可以讲话,越发会感受到深入心底的寂静和荒凉,考验一个人的神经。 丰猖又行走了一段路程之后,真的是觉得不想继续走下去了,缩紧身体四肢,浑身上下被冻得颤栗不止,四下打量了眼周遭黑暗暗的环境,再瞧一瞧自己手里那盏摇摇欲灭的灯笼,他不禁靠拢双手,搓了搓手,“应该差不多了,再走下去我的两只脚都要感觉不到,还是找个人家借宿好了。” 跺了跺脚,他回想了一遍刚才行走过得地方,面色陡然变得僵硬起来,自言自语道:“这附近都是荒林,刚才一路上也不见其它道路,这,这附近根本不像是还有人家存在的地方,这可怎么办?” 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刚经过的一段官道上,除了两侧的荒林,没有看见一处人家,而且旁边也没见到一条小道,这说明此地周围应是毫无人烟,没有人迹出没的地方。 自己应该是走到了太偏僻的地界了,已经寻不到人家了。 想清楚以后,丰猖立时面如土色,这要是找不到人家休息一晚的话,就只能宿在荒郊野外,但是现在天气也太凉了,还时不时的刮起一阵寒风,要是睡在这里,明日醒来非要大病一场不可,不,说不定会连想站起来都站不起来了。 更糟糕的是自己是孤身一人,独自宿在野外,要是半夜里碰到了野兽,可没人帮忙,逃都逃不掉。 丰猖恼羞的头皮发痒,狠狠跺了几下脚,他现在要么继续往前走,说不定可以碰到人家,要么就只能往回走了,但是自己已经走得太远,再往回赶的话恐怕要接近一个时辰才能找到最近的村落。 颇为恼火的在原地找个地方歇息了片刻之后,丰猖思来想去,决定继续往前走。 此刻要是往回走,耗费的时间太长,真的等自己赶回去,都已经要过半夜时分了,那个时辰有谁敢给自己开门。 要是接着往前走的话,万一寻到了某个村落,或者路边可以供人过夜的地方,哪怕是一间破庙,那也不用宿在荒郊野岭了,别的不说,至少安全很多。 叹了口气,丰猖强忍着冰冷的气温,继续咬牙向前面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一会儿,反正丰猖是记不清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精疲力乏,神志不清,怎么还会去记时间呢。 丰猖喘着粗气,步履艰难的迈动脚步,偶然间抬头望了眼前路,眼里却冒出一团火花。 “咦!” 前面竟然有火光! 没错,就是火光! 有人…… 丰猖眼中暗淡的神采一亮,原本连一道缝隙都睁不开的眼睛,陡然间瞪大,目光好似可以看透一切阻隔,映照在他双眼里的全是那明亮动人,温暖人心的火焰。 原本僵硬的骨骼立时运转滑畅起来,丰猖神智再也不混沌,眼中所有的纹路都清晰了,艰难的迈着几乎没有知觉的脚,跄踉着拽动身体奔去。 这一刻没有谁能知道他心中是有多么的欢喜,频死之时看见了火红的希望。 这里有人,自己有救了…… 拖着‘莎莎’的脚步,丰猖来到近前时,见到这里有两辆马车,一辆是载人的,一辆是用来载物品的,周围是两团篝火,以及围绕在火堆周围,烤火取热披着毛毡睡觉的人,都是男子,大约有十几个人吧,至于到底多少,冻得不行的丰猖那里会顾得上去数一遍人数。 欣喜的往跟前走了几步,他刚要开口喊话,可胸口却是聚然一疼,被不知从何处扔来的棍棒结结实实打在胸前,身体后仰着飞了出去,栽倒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他往后跄踉两步,‘怦’的一声,倒在了地面,栽个跟头。 不禁叫了一声:“啊!” 这般响动,立时惊醒了一些人,火堆周围几人立时睁开了眼皮,第一时间握住就放在怀里的兵刃,睁眼之后目光扫过周围情况,同时伸手推攘着其余还未醒来的同伴们。 丰猖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心中大呼“疼”,这打的也太狠了,感觉再重一些的话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 他才在地上挣扎两下,就被人拉着衣襟阻拽了起来,接着一把钢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给我起来。” “说,你是干什么的,是那家强盗?” 还未等丰猖回神,就是遭到一连串的喝问。 此时那些人已经全部醒了过来,正围在他的周围,而且人人都还手持兵刃,目光森然的盯着他,顿时丰猖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这些人绝不是什么普通百姓,自己刚才居然没有看到这些人手里有兵器,要是看见了,那是绝不会跑过来的,早就远远避开他们了。 目光扫了一眼这些人,丰猖迅速在心底分析:看他们的样子不太像强盗,又有马车,还有马匹,倒像是富贵人家的看家护院,但是这些人各个手持铁器,根本与寻常富贵人家主人带出来的下人不同。 丰猖在吴家做了十几年的下人,一些见识还是有的,脑中电闪火花间就清晰的分辨了一下。 听到问话之后,他连忙面带惊恐的答道:“我,我是路过这的,天气太冷,我撑不下去了,看到你们这里有火光,就想来,来寻求帮助。” 他神色害怕的望着周围这些人,答话回答的很快,不敢有丝毫迟疑。 瞧了瞧这些人的表情,丰猖看他们都是一脸的肃然之色,心中的恐慌更添几分。 等他回答之后,一人表情冷冷地问他:“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你居然不找地方歇息,冒着夜色赶什么路?” 刀刃抵紧一分,寒铁之上传来的刺骨冰凉让丰猖不禁战栗。 那人呵斥“说,你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干什么的?” 丰猖随即摆着手解释说:“各位兄弟不要误会,在下真的是路过而已,只是前面一段路赶的太快,错过了可以借宿的地方,而这之后却找不到可以借宿的地方,只能一直往前走,所以就碰见了你们,我孤身一人的,在这夜里实在快撑不下去了,见到你们这边有火光,就,就过来了,只是想讨碗热汤,暖下身子。” 讲完,丰猖用恐惧的眼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摆出一副祈求之色,又夹杂着许多的畏惧,期望他们能以放了自己。 “哪里来的?”一个宽额骨,面容凶狠的男子大声喝问。 “临河,临河。” 丰猖被吓的不行,赶紧似鸡啄般点头回答他们。 “哼!你大半夜独自一个人跑来跑去,一看就知道不是良善,定是什么贼盗之徒,盯上了我家主人的马车,现在还敢欺骗我,看我不砍了你。”面容凶狠的男子带着冷笑,恶狠狠踹了丰猖一脚。 丰猖惊恐至极,手脚并用挡在身前,使劲的叫喊:“真的,我真的只是路过这里,不是贼盗,我看你们人多,又有火堆,于是想向你们要些热水,讨个休息的地方而已,没有什么歹意,我不是坏人。” 哀求之中,丰猖看到那凶狠男子一刀对自己砍了过来,顿时惊吓的闭上眼睛。 “啊……” 丰猖心里后悔死了,他好不容易才从吴家逃了出去,又得到了笔丰厚的钱财,眼瞅着终于可以过上自己想过要的生活,却不曾想竟然会碰到这些凶恶的家伙,只是想要寻求些帮助,却要无辜命丧于此处,他真的是……好后悔,自己为何要来招惹他们,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找些木材生堆火好了。 就是死在野兽手里,也比无缘无故的死在这些人好啊,实在是太冤了! 同时,他又恨极了这些人,发誓死后做鬼也要缠着他们,让这些人死得更惨。 死到临头之时,他的心中悔恨交加,五味杂全,即恨那些富贵人家的人无情,又恨天道薄凉,为何如此残酷的对待自己,他还没有过上一天自己想要的生活,却就要在这荒野之中被人残杀…… 心中念头百转,丰猖突然发觉自己的思维还是如此清晰,也未感受到疼痛传来,似乎,似乎自己还并未死去,还有知觉。 颤巍巍的小心翼翼睁开双眼,丰猖眼中映入了一道寒光,不由“啊”的叫喊一声,神色恐慌,手掌连用撑着身后的地面往后退去。 再一看去,丰猖顿时明白了方才发生了什么,原来那男子并未杀了自己,而是一刀砍在了自己身前的地面上。 劫后余生,丰猖人被吓瘫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些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便收起兵刃重新坐回到火堆旁。 丰猖看见其中一个人拾起了那根砸在自己胸口的棍棒,走到另一边来回巡视。 瘫软了身体倒在地上的丰猖,大口喘着粗气,每一寸身体都不受到他的控制,几次想要做起,可手脚却仿佛失去了知觉,一点都指挥不动。 他侧头望了眼火堆旁的那些人,沙哑着嗓音低声喊道:“救……命,救、救、我。” 幸好,那些人不是太凶恶,虽然大多数人都不为所动,可还是有个人犹豫了一下,拿起一块布于手中,从燃烧着的火堆边提起一个水壶,找了个小碗倒了一碗递到丰猖的身边。 躺在地上的丰猖见到这热水,脸上展现出苦涩的笑容,以及一丝欣慰,凝聚了股力量,挣扎着脑袋凑到了碗边,伸直脖子,嘴巴缓缓探入其中,轻轻抿了一口。 霎时,丰猖体内一股暖到极点的热流流淌过后,开始逐渐唤醒身体那些失去了感觉的部位,他终于感觉自己要活过来了! 丰猖眼睛一亮,接着又使劲抿了几口后,这股气力在松开散,脑袋垂倒在碗边,片刻后,他努力挣扎着身体做了起来,摊手就端起那碗水往口中灌进。 天气寒冷,又有寒风掠过,那水的温度早已经降了下来,但是丰猖依旧一口气把他们全部喝了下去。 等到身体彻底缓过来,丰猖端起水碗,小心翼翼的来到先前那个给自己这碗水人跟前,缓缓将碗递了过去。 那人淡淡地接过碗后,随手扔到火堆旁边。 丰猖看了眼火堆,思量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离开了,没敢提出借火取暖的请求。 收拾好自己的包裹,丰猖准备退到离这些人稍稍远点的地方,另寻干材生堆火烤暖。 突然,旁边一辆马车有动静响起,丰猖随即扭头看去,那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个高瘦的华服男子躬身走下马车,丰猖一看望去却是感到这身形有些眼熟,脚步不由停了下来,想着这位是那家的,或许自己见过面。 等那人走到了火堆近前,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容,丰猖目光落在那张脸上,顿时凝固了,手脚再次冰冷僵硬起来…… 第216章 跑呀 丰猖心中大骇,心神震动,如遭霹雳。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好像,不,就是三爷,怎么可能呢?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惊愕之下不禁伸手揉了揉眼睛,瞪大眸子使劲看过去,旋即侧转过脑袋,避开那人的目光,脚下加急步伐,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去。 他心中恐惧不已,神志颇感混乱,同时又感到极大地恐慌,只想快点离去。 刚才那一眼让他确定了,此人就是自己以前侍奉的吴家三爷,他在其身边服侍多岁,对于这个主人自己再也熟悉不过了,绝没认错,那绝对就是吴家三爷。 三爷不是死了吗?但他怎么会在这里? 高先生不是说已经杀了三爷了,可刚才自己定然没有看错,这,这是怎么回事? 丰猖脑袋发晕,震动的太大,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又害怕自己被吴家三爷认了出来,到时可就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出现在了这里。 昨日他私自从吴家逃了出来,现在肯定早就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失踪,再有自己可是三爷院子里的下人,昨日上午有发生了宛儿当众出卖三爷之事,接着自己在这种特殊的时刻消失,吴家的老爷们肯定可以猜到自己有问题,更说不定,宛儿已经向家主供出了自己这个主谋。 这要是被三爷发现了自己,依他的性子,还不狠狠的杀了自己。 丰猖顾不得去向吴家三爷为何还没有死,他现在只想赶快从这附近消失掉,千万千万不要被三爷给发现了。 一但自己泄露了身份,不会好过的。 他抓紧脚步往前走,几乎就是在小跑着,步履极快,就差直接飞起来的速度,心中惶恐,不知所措。 埋头‘躲避’时,他双目慌张,略显无神,一边嘴唇还在打着哆嗦。 那马车上出来的男子刚刚才下来,微微舒展了几下脖子后,便随意的用目光环顾四周,首先目光落在那辆拉载财物的马车,见它安然的停在那里,不由微微点下头,接着目光又划过火堆旁那群护卫,见到他们没有什么异常。 随后他瞥见官道上有个人正要走远,想起刚才自己在马车内听到的响动声,知道应该就是此人引起的。 蓦然间,他突然发觉这人背影很眼熟,不经思索,他就不禁脱口而出:“丰猖?” 丰猖? 这轻轻的两个字落入了丰猖的耳里,却是使得他如遇雷劈,就好比天降闪电,猛兽咆哮之声,随即脑海一震,嘴巴微张,心跳跟着慢了半拍,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撒开脚丫子使劲奔跑了起来。 脸上神色稍微的怔了怔,吴家三爷旋即睁大了双目,低吼一声:“丰猖……” “给我抓住那个人,不要让他跑了!” 吴家三爷对火堆旁的那群护卫吼叫一声,面上带着些狰狞和狠辣。 这群护卫一脸惊愕地看着这位从马车上下来的吴家三爷,诡异于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像发疯了似的。 一群护卫正愣愣的出神时,突然有个护卫拔起身子,扭头就往官道的东边跑去,其余之人也醒悟了过来,知道这位爷是要自己等人去抓住适才那个溜过来的家伙。 他们转头看去,却见那个男子已经跑出了十几丈远的距离,且在前面路上拐了个小弯,再慢点就要消失了,顿时不敢再迟疑,赶紧跟着起身追去,只留下两个护卫守在吴家三爷的身旁。 吴家三爷下了马车,神色陡然阴沉下来,脸上带着极为憎恨、恼怒之色,目光阴沉中带着怒火望着被一群护卫追赶,但已经在前方消失与他的视线中的那个人。 从丰猖突然间从吴家消失起,吴家三爷以及吴郄等很快就对事情有了猜测,再一问询那个婢女,他们一说出丰猖的名字,那婢女立马面色大变,吴家一干人立即明白了整件事情。 现在碰到了丰猖,吴家三爷又怎么会绕过他,心中自是恨得想要吃了丰猖这个小人。 这一碰面,那还了得,瞬间引发了吴家三爷的怒气。 不过别说,丰猖这人跑起路来那叫一个快,既是刚才被冻得都快不行了,这才喝了一碗热水而已,此刻却是生龙活虎,健步如飞,长了飞毛腿,那群护卫竟然无法追上他,这才一小会儿,吴家三爷已经听不到丰猖以及追击他的那些护卫们的叫嚷声了。 …… 忙忙夜幕,寒风肆掠,就在这官道上的另一头,与吴家三爷相隔不到两里路的距离,一行十余骑人马正奔过来,这正是从义丰疾马飞驰来的李康一行人。 踏踏的马蹄声掠过,惊动了沿途两侧丛林之中那些虫兽,但这动静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就消失了。 李康等人头上裹着一个羊毛做成地毡帽,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随身携带的兵器都用布裹起来,系在马背上。 瑟瑟寒风的夜晚中,他们骑着骏马,手持火把,速度不是太快的跑在官道之上。 忽然的,领头的一骑停了下来,其余人等也都跟着勒住缰绳,制止马匹。 旁边一人驱使其坐下的马来到那领头之人身旁,说道:“少主,可是要在这里休息吗?” 李康解开帽子,拿到腰间别着,缓缓吐了口气后,侧头对李九说道:“前面有叫喊声,我们先停下来看看。” 旁边的李九闻言,也是先解下套在头上的帽子,先缓缓气,然后才凝眼望向前面的一段官道。 这条官道不宽,最大也就能供两辆马车并排驶过,同时此路有些年久失修,地上坑洼不平,没有一段较为整齐平坦的。 两侧多是丛林,不见人家和田野,较为荒芜。 李九仔细的侧耳倾听了少许,果真听到了声音,且越来越响亮,接近了自己这边,然后侧目望向李康。 李康点点头,从跨坐的马背上抽出了自己的配剑:“大家小心,前面有人,小心是些强盗。” 得了李康的嘱咐,其余人也都解开了兵刃,抽出佩刀,小心戒备着前面那逐渐接近的动静。 “站住,别跑……” “快停下,你跑不掉的……” “前面那贼人,还不束手就擒,今日你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别浪费爷爷们的力气了……” 隐隐约约的喊声传到李康的耳中,他与李九对视一眼,道:“似乎有人在追赶贼人,嗯,应该没有我们的事情,不过,大家都还是小心些,多些提防,说不好会被牵扯上去,都谨慎些。” “是” 众人一齐回应一声。 李九侧头望向李康,眯着眼睛说道:“少主,这都快深更半夜了,时候早已不早,前面那些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恐怕都不是良善,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先避一避,等他们过去了我们再接着赶路。” 李康微微摇摇头,轻轻说道:“这往那里躲避,现在是深夜,周遭又都是些密林,里面虫蛇众多,根本就不能以进去,再说了,我们何须避开这些人,如果他们要是人数众多,那我们调转马头离开就是,他们还能追赶过来不曾?” 李九接着劝说:“还是小心些,虽然此地不及河北一带盗贼众多,可也不少,万事都要谨慎些,咋们人少,真要是碰到了大股强盗,怕是那一逃脱。” 李康淡淡笑了笑,侧身看了眼李九,“你担心什么,就算真的碰到了大股盗贼又如何,就凭我们的实力,只要没有上千人,根本就是来去自如。” 李九无可奈何的微微苦笑一下,还是劝说李康:“谨慎些总是好的,万一出了什么以外可就不好了。” “别太担心了,难道我还不会审时度势吗,一会儿要是真的情况不妙,我立即转身就跑。” “话说回来,从这一路走来看去,黄河以北之地,较之中原匪患要严重的多,各地都是盗贼不绝,可出了河北,再一路南下,到了这里,就很难见到那些大股的贼人,安定好了许多,唯一比较不足的还是沿途房舍大多破败了下来,真是民生凋敝……” 缓缓叹了口气,李康这沿途所见,虽然南边较之河北山东匪患轻了许多,可是道路四周所见全都是破败的场景,房舍废弃,流民不少。 隋朝的这种状况在接下来只会越来越严重,特别是之后几年,战乱更加频繁,杨广现在要是能以加以悔改,励精图治,休养生息,明年不再征讨高句丽,到时杨玄感也就没有机会发动叛乱了,这样的话,隋朝中兴还是有望的。 可惜,炀帝却是打定主意要灭了高句丽之国,策略却不太对,总想一战灭国,这才会耗尽国力,更是把隋军的精锐的大部损失掉了,更是丧失了民心,让更多的百姓流亡,以及严重动摇了统治阶层的一些贵族。 要不然的话,面对国内的那些农民起义军,又怎会迟迟不能剿灭,到了后期起义军们反而越来越壮大,更是在短短几年之内,让隋朝形势陡然下降,由盛转衰,杨广身死而国灭,死后更落得一个极度贬低的谥号“炀”。 依照李康来看,杨广绝对是雄才大略,卓有远见的一代天子,可惜其人急功近利,为了能在有生之年中达到堪比秦皇汉武的伟业,不顾天下黎民百姓的苦难,不惜民力,不顾朝廷忠臣良将的劝阻,执意发动三次灭亡高句丽的战争,这才会伤到国本,让隋朝二代而亡。 …… 正在李康抒发内心感慨之时,前面传来的动静确实越来越清晰,李康凝目看去,见到远远地一个人影正在夺路奔逃,其身后跟着大约一群黑影在追赶他。 “站住,快停下和我回去见三爷,你这贼子是跑不了的。” “贼人莫走,束手就擒……” “你跑不掉的,快快停下……” “前面那贼子,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李康听了一阵后,微微蹙眉,这十几个人手里家伙什追赶一个人,却喊着前面之人是贼人,可怎么看却怎么不像,李康反倒觉得后面那些怎么才像是贼人呢! 唉!自己这么想可不对,怎么能以用人数的多寡去判断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没人规定好人就要被坏人追赶呀,坏人被好人追赶这又不是不行,自己的思维太狭隘了,现在居然第一眼就用双方人数的多少去判定对错,实在是不该啊! 李康心底默默的为自己方才那错误的想法忏悔了一阵,然后抬头朝前方看去。 “看来前面逃跑的那个人应该是是个贼吧,这样,李九,我们帮帮后面那些人好了。” 李康笑着说完,伸手取下马背上的弓来,拈弓搭箭。 夜色渺茫之下,李康缓缓拉开弓弦,对于常人来讲,这会儿没有火光的指路,估计隔着几十丈的距离根本一点都看不清楚东西,可李康不同,他修炼过一本不知来路、不知好坏的功法,虽然到现在为止,李康都还无法搞清楚《归元经》的来历,但是修炼了它以后,确实为李康带来了许多了不得的‘异能’。 就比如现在,李康的视力在夜晚就得到了巨大的升华,虽然不能做到夜视,但是却可以清楚的观察到身前二十几丈远的地方,在远一些的话就有些模糊了。 此时,李康面对几十丈之外,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影,看的确实有些模糊,可这却不妨碍他射箭的本事。 再说他也不准备直接射人,而是打算来个惊弓之箭,吓唬下那个人,稍稍阻拦他的逃跑速度。 调整好姿势,李康眯着一只眼,缓缓的一点点调整方位,瞄向那人身前约莫五丈远的距离…… 丰猖这会儿被追赶的狼狈不堪,心里全是恐惧,这次他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大了,本以为已经被杀死的吴家三爷突然复活,而且恰恰被自己撞上,他现在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吴家三爷提前知道自己要经过那里,故意在那等着自己,为的就是要杀了自己。 心里胡思乱想: 三爷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出卖了他的事情所以,这才带人要杀了自己…… 丰猖害怕,决计不敢让自己落到吴家三爷手中。 第217章 巧遇一 丰猖被追赶的是胸口喘气难受,呼吸困难,咬紧牙关,他坚持着不停下脚步,就怕自己一停下,后面就再也没有这个精气神可以坚持下去了。 黑暗之中,他只能以沿着大道往前跑去,不敢窜入丛林之中,因为那样只会更危险,荒郊野岭的一旦迷了路可就要完蛋了。 侧头环顾后面一眼那些紧追不舍的追兵们,丰猖心里大骂:这群乌龟孙子,别有一天落在自己手中,到时候非叫你们各个都皮开肉绽,扔到河里去喂鱼,吊到树上去喂野狗,等哪天我丰猖得了势,大爷我一定带人平了整个吴氏,到时非叫尔等尝尽酷刑,生死不如…… 当然,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从这些人手中逃掉才行,其他的都要以后再说了。 丰猖之所以心里面还有闲情在那里骂人,其实就是变着法子在为自己打气,好让自己坚持,用精神的亢奋来战胜现实的绝望。 猛然间,丰猖眼睛瞪大望向前面,瞳孔中忽然映射出一道黑影越来越大,目光稍稍惊愕,喃喃自语道:“什么东西?” 下一刻 “铮!” 却是一支羽箭不知何处破空而来。 他眼瞳急剧放大,大叫声“啊……” 丰猖猛然间心肝都快吓的跳出来了,一只腿发软,奔跑中的身体顿时跄踉一下,霎时扑倒在地上,整个嘴脸都贴在了地面之上。 微微仰起头,心有余孛的稍稍左移脸颊向旁边看去,神色惊恐至极,眼神微微呆滞,一寸一寸抬起脑袋瞧向距离自己左手位置不到三尺之地,一支细长阴影斜立,好似怪物般。 却是那支在方才突兀射来,差点射到了自己的一支长箭,此时整个箭簇都钻进了地上。 他心惊胆跳的望着这支天外飞箭,愣神之下不禁伸出手去将其拔出来看看。 这一耽搁,后面的那些人就追了上来围住了丰猖。 丰猖来不及多看两眼手中的这支铁箭,七手八脚的慌乱爬了起来,握紧手里的箭杆,意图用这手里唯一可以摸索到的武器自救。 颤栗着身体,抖着手腕用箭簇指着周围恶意满满的几人,左右胡乱挥舞几下:“别过来!” 哼! 有一人挥挥手冷冷道:“拿下他。” 丰猖见这些人逼近,神态歇斯底里的嘶吼一声,手里狠狠地捏紧箭杆,一咬牙用箭尖朝着最近一人扎去,同时紧张的嘶喊一声:“你去死啊!” 那人极为不屑,嘴角冒出淡淡冷笑,他直接一只手探出,不费力气的就扎住了丰猖的胳膊,令来势汹汹的箭尖在空中一顿,再也停滞不前,无法压下。 丰猖惊异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使劲的动了两下却没有一点效果,他还想挣扎,另只手也握住箭杆,绷紧力气想要刺下。 嘿!那人不屑的冷笑一声,闲着的另只手猛然就是一拳砸在丰猖左胸口,直接将丰猖打趴在地。 “额……”这一拳造成的伤害太大,丰猖一手按着胸口在地上咬牙低声吭哧,表情扭曲,像是遭受到了极大刺疼般,痛彻心扉。 没等他从地上慢慢吭哧,就被人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一左一右的被押着拖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松开,放手……”丰猖惊惧交加,但心里也还抱着一线希望,想着既然这群人刚才都没有认出自己,那应该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既然如此的话,何不巧言诡辩,这中间可还是有一点可操控的余地。 于是喊道:“你们这群强盗,放开……来人啊……救命,有强人拦路要谋财害命,救命……” “喊什么喊,给我闭嘴。” 一个穿青灰袍,手里使得一条铁链的男人呵斥一声,手中链子一甩,其中一端力道骇人的打在丰猖的拍侧脸上。 “噗”这一链子打过去,丰猖顿时便是嘴角一鼓,连疼叫声都没发出,便低垂着下巴吐出一大口血沫来,侧脸上浮现好一大块儿的青紫斑块,乍眼看去甚是吓人。 咕噜咕噜,凄惨地吐了几口血沫后,丰猖摇曳着下颔头发披散,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却是不敢再叫喊了。 “放了我吧,求求各位好汉饶了我好不好,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什,求你们放过我吧,几位的大恩大德小人永世难忘,求求你们了……”丰猖苦苦哀求,两手无力的抓着身前一个身形健硕,体大腰圆的壮汉腿裤,颇为有气无声地低声苦求。 壮汉一把排开他的手,大眼瞪圆,喝骂:“你这贼厮少在这里装作糊涂,休想蒙骗过我,你方才见到我家主人撒腿就溜,不是心虚是什么?抓你也是我家主人吩咐的,臭贼厮,你跑的挺快,现在居然还乱说我们什么强盗,真是不老实。” 讲完,壮汉一脚踹了过去,把丰猖踹到在地上翻了两滚,然后他瞧向丰猖手里掉落的那支羽箭,拿起看了看后,额头一蹙,伸出手里的东西去让其他人也瞧了瞧,沉声道:“这不是我们的,你们方才应该也没有射过箭呀?” 其他几人都摇了摇头,又朝壮汉手里的那支箭看去,面面相觑,神色疑惑不解。 壮汉突然道了一声“不好”,扭头环顾四周,其余人等也都警备起来,仔细打量着四周。 可这四周却是静悄悄,黑沉沉的,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壮汉:“不知是哪路好汉,帮助在下擒拿这贼人,还请出来一见。” 第218章 巧遇二 “少主,要不要我去看看?” 隔着林子传来的点缀火光,听到喊话声后,李九问向李康。 李康摇了摇头,“刚才不过随手而为之,我可不想参合他们的事情,别管他们,我们直接过去就是了。” 旋即,李康挥动缰绳,驱使座下的马朝前跑起来。 “驾……” 随从之人也跟进跟上去。 一行人驾马奔跑起来,沿着前方的路直接驶过。 吴家三爷手下那帮人突然正在提神小心提防四周之时,却是突然听到一阵动静,‘哒哒哒’的,很明显的就是马蹄声,几人顿时紧张起来,握紧了家伙什,盯住声音传来的地方高度集中精神,倘若串出来什么恶人,他们旋即便可反击。 提防间,领头那人遥遥间看到了一群人影晃动,看方向,分明来的是这边,神色顿时一惊,抬高刀刃,重重喝道“小心”。 不用他的提醒,这会儿其余之人都已经神经紧张,全神贯注,做好了不幸厮杀的准备了。 几人旋即围成一圈,各自找好位置守卫。 马蹄声由远及近,几息过后,那群驾马的黑影就冲到了距离他们跟前不到三丈的地方,领头的一骑看上去来势凶猛,到的这跟前马速竟为有一点的放缓。 这边领头那人顿时心神更加沉重,觉得这些人肯定是不怀好意之徒,握紧了刀柄,只待对方一冲到近前,就挺身跃出,一击重创对方。 双目凝视,肌肉蓄力中,正当他想要动手时,突兀地瞧到马匹奔跑轨迹猛然转变,瞬息的功夫,从他们旁边绕了过去,紧随其后的那股骑士也都聚然从中分来,分别于他们两侧绕了过去。 领头的汉子目光紧紧随着这些骑士移动,时刻做好准备,可对方却绕过了他们,并未做出袭击的动作,这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愣神。 但是刚松了口气的他,心神确实又提到了嗓眼,看了看其余人等,沉声道:“我们快走,去和三爷汇合。” 听到三爷,这些人不但怠慢,生怕三爷会出什么事情,立即麻溜的托着丰猖往回去。 这些侍卫往回赶用了不多时,便看到了在两名护卫跟随下朝这边来的吴家三爷。 吴家三爷气喘吁吁的抹了把额上的汗珠,他体力不支,常年生活富裕之下,大多时候都用在了享乐上面,自然而然这身体多多少少的患上了毛病,就方才这小跑了一阵,便是极为吃力。 “三爷” 领头的那护卫轻喊一声,带着询问与担忧的眼光看了看吴家三爷,道:“三爷,刚才有一股不明身份的马队过去,我觉得他们不是良人,你方才碰见他们的时候没有出什么事吧?” 吴家三爷缓了缓胸中的不适之后,没有去答话,一双带着阴狠毒辣的目光直接落在丰猖身上,丰猖察觉到吴家三爷的目光,心中有些惊惧,埋低了脑袋不敢抬头目视吴家三爷。 从上到下打量丰猖几眼后,吴家三爷低吼咒骂道:“恶奴才,果然是你。” 吴家三爷一脚甩向丰猖的肚子,丰猖被他踹到地上,听吴家三爷接着说道:“你这家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呀,把他给我押回去。” 吴家三爷这几日正气闷不已,火大要命,此时瞧见丰猖,胸中全是怒气之下,也不及多想什么,只是叫人把他抓起来。 丰猖心中却是慌乱的不得了,挣扎着想要脱身,但是又如何可能挣扎脱,直接被人带走了,不过他倒是还挺硬气,除了这徒劳的挣扎之外,竟是憋住了嘴巴一言不发,像是做好了赴死样子般…… 另一边,李康一行人穿过路上那群人之后,一路无话,埋头只顾赶路,一直到有人家的地方后这才停了下来。 环视周遭路边仅有的五六户深夜之中已经不见丝毫动静,李康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也不太好去打扰百姓,而且就算是真的去叩门,半夜三更的又有谁肯开门。 无奈的叹了口气,暗自微微摇了摇头后,李康说道:“走吧,还是再去前面找一个大些的村子或是驿站休息。” “少主,容我多问一句,马上就到临河了,你到底是何对策呀?那吴氏盘踞临河这么久,想要对付他们,我看可不简单,在吴氏的地面上,吴氏既然盯上了我们的财物,想要他们放手,实在难办,你现在可否和我说说,你有何妙计?” 李九认真的问向李康,面上没有蹙在一起,显然极为苦恼。 虽然李九只是李康的跟班,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见识,但是这种事情他心里却是最为清楚,知道在临河他们面临的麻烦有多大。 此事就好比在义丰的地界上,突然来了一个外乡富商,要在义丰城内经营一座极为赚钱的铺子,惹得本地豪强眼热,他们在本地势力大,现在想要吞掉这个肥肉,而富商却在义丰毫无人脉和势力,根本无力反抗,最后除了只能眼睁睁地割肉之外,基本别无二路。 一般碰到这样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求和,或是引外援,拉一个本地其他势力进来,付出少量的利益保全大部分的利益。 而现在李家在临河面临的情况又有些不同,吴家属于饿狼,是要一口把所有的东西吞下去,这让李康怎么可以接受,现在虽然只是个生意繁茂的酒楼,就算让给了吴氏,他们也可以另起灶炉,毕竟,这酒楼真正的核心其实是那些秘制的各种调味料,就算吴家把酒楼拿去,也只是拿到一个空壳。 但之后呢?只要吴氏没有得到想要的财源广进,就绝不会罢手。 现在酒楼可是李康手下财产收入重要的一部分,为了保证技术龚断,核心的一些调味料的制作,都是由专门做好之后,再送往各个酒楼。 所以,这不是让出一个酒楼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而是必须设法使吴家彻底松口的大事。 同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康对于吴家那两位‘武功高强’的能人异士感兴趣,这才亲自跑来。 第219章 路过 “如今咋们和吴家已经算是撕开了脸面了,当然,据临河南主事送来的书信看,我们的人还没有暴露身份,吴家暂时未知是我们下的黑手,不过书信上面说的太笼统了,具体如何还是要见到南主事之后再问明详情。” “当然,吴家的事情确实不好解决,等理清了来龙去脉后,我还要好好斟酌斟酌,拿出个合适的办法。” 朝李九对着前面抬了下额头,道:“走吧” “嗯”李九自无反对。 临近临河,李康也就不再急切,路上放缓了速度,虽然心中想着吴家的事,但苦无头绪,想来想去颇感伤神,知道自己多半想不出什么良方,他也就放下了此事,决定等到了临河后,召集众人一块出谋划策,总比现在自己费脑筋的无用功强些。 …… 清晨,淡淡朝霞吐露,薄雾似轻纱般在一丝丝霞光穿过后,呈现色彩斑斓,身临其境,如人间仙河,寂寥无声中,那断断续续的各种鸟鸣声不显违和,正是因为有了它们,这才构成了令人陶醉的景色。 即使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早已看了千百遍的场面,或则麻木了,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一但这场景被打破,大家都会觉得不和谐,而此刻就是如此: 临河城门外的集市向来都是每日一大早就开始喧闹起来,不少附近的乡民习惯赶早就来这里,或是卖货,或者是采买些品质较好地货物,但是,今日这些来得早的乡民们却觉得有些不自在。 不少人觉得奇怪的很,眼神总是悄悄瞄向集市的一头,他们刚来时一眼就看到了那里一个搭建简陋的茅草棚下,十几个青壮男子腰挎兵刃围在那,外面栓了十几匹高头大马。 对于这群人,不少人见到后就下意识的绕开,不敢靠近,也不敢多看对方,只是偷偷地好奇在不经意下扫上一眼。 这会儿,那些乡民不敢靠近的人中,李康正在与一个青衣大袖的中年人聊着天。 “徐先生,这临河乡土人情听你讲的可是情真意切,看的出来你对家乡热情满满呀!”李康微笑着脸,对坐在自己右手侧的中年人道。 这位徐先生是李康今早在这市集上撞见,其人年约三十,一袭暗灰色的青色下等布衣,神色亢奋中却又是疲惫之意,身后背着个箩筐,做一副游子状。 李康见他是除了自己一行人之外,来的最早的,便邀他过来谈谈,闲聊一番。 徐先生点点头,嘴上噙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微微颔首道:“这位郎君说的不假,徐某自幼长于此,后虽举家迁走,可是某实在乡土难舍难分,成人后,就独自搬回了临河,每日走访各处,寻觅良辰美景,每日醉心山水,乐趣无穷。” 又感叹一声:“纵然走过千遍万遍,也依旧难以放下啊!在某心中只有这临河才能称之为人间圣境,自愿将来能以一生守着这脚下的土地,就是千金也不换。” 李康心中感慨,故乡真的是一个让人牵动心神的名词,所谓生于斯、长于斯、埋于斯,从古以来,中原大地上生长的人们心中都有着解不开的乡土情结,即使在动乱发生了人口大迁徙,许多的人在动乱结束之后会义无反顾的再次跑回故乡,这构成一种中原文化的重要精神。 乡土情结好似纽扣,牵动着背井离乡的人们心,给这个民族带来了巨大的凝聚力。 等到城门开启,李康辞别徐先生,带人进城。 找到南主事后,一一询问清整件事情的点点滴滴,又问了摸清了临河各方势力的关系,李康觉得现在的情形倒还不算难办。 思量片刻,李康吩咐道:“南主事,你今日备上厚礼,去拜访一下县尊,不妨透露一些商行的困境,请教县尊的意见,看看他的口风如何。” 南主事立即点点头。 “我马上准备。” “还有一点,你们做的大错特错,为何要派人冒充强人去袭扰那吴家,这种事情是可以用那种方式解决的吗?真是殊为不妥,白白害了他们性命。” 南主事埋低脸颊,惶恐说道:“少主,我也是没有其他办法,若是还有其他方式可以解决,我就不会派人用去吓唬吴家,吴家在临河说一不二,官府都要让他几分,我最初也想通过商议的办法解决,但是吴氏一口咬定要吞了我们,依仗的就是商行会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们拿捏,所以我才想了个这种方法。” “是呀,是呀!少主,南主事是无奈之举,我们商行在临河的困境颇为艰难,一无本地士绅撑腰,二则那吴氏太过蛮横,多次口出狂言,贬低我们李氏,还再三威胁,南主事是被吴氏逼得没有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全都是为了保全商行的财物。” 旁边一人紧跟南主事后说道,神色颇为良心苦口。 对于南主事的辩解,李康不多做言语,总之这个南主事此次做的出格了,必须要施加惩戒,他不得命令,不按规章,竟然擅自调动那些武士,这是李康决不能宽恕的。 要知道,那些武士可是李康手中极为隐秘的力量,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方可使用,为了就是保持隐秘,以及在接下来的天下大乱中发挥他们的作用。 还好这次未酿成大事,没有将这些武士的事情浮出水面,吸引到用心之人的注意,不然,李康非着重惩治这个南主事。 按下眼中的不喜之意及一抹冷色,李康放缓语气,对屋内几名商行管事的道:“此事暂且不论,等把吴氏的事情处理完后再说,南主事,你先按照我的吩咐来,既然那县令也对吴氏不满,加之如今各方势力反水,吴氏现在的情形必然不妙,记住了,见到县尊后,多多打探口风,如今破局的关键就在县尊身上。” 李康侧头看向其余的人:“你们也不要干等着,再去其他几家拜访拜访,设法打听出他们几家打算如何解决吴氏的风波。” 第220章 探路 吴氏的庄园到了天黑以后,这几日总是会有一种惊悚恐惧森严的气氛,让众多生活在这里的吴氏族人心生畏惧,紧闭自家房门,不敢出门一步。 这样虽然很是死气沉沉,庄园内充斥着一种阴森感,但是却也方便了吴家的巡夜的庄丁们,他们也可以省去一些麻烦,只要专注地察一察几个地方就可以了。 几个护卫刚从一处亭子中过去,一道黑影悄然无声的浮现出来,就跟在几人后面,但是前面的几个人却丝毫察觉不到,他们偶尔的三言两语之间,却是谁都没有注意到那条多出来的影子。 拐过一道院门后,拿到影子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等那几人走远,一道身影拉长,慢慢出现在了院门处,这道声音看着远去的那些背影,嘴角裂开淡淡的弧度,浮现一丝得意的笑意。 李康觉得自己的武艺可真是大有进步,他跟了这些护卫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居然愣是没有发出动静被人发现,看来经过自身的锻炼,身手绝对是大有长进,已经几乎能以做到脚步无声无息,以后都可以专门在夜里吓唬人了。 辨别了方向后,李康朝另一个方向摸索过去,那边应该就是吴家供奉门客居住地方,他今日要去探个究竟。 对于那两个供奉的兴趣可是很大的,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如心中描述的那般厉害。 如果是的话,他一定要会一会这两人,同时也想搞明白此二人为何这般异于常人,是不是修炼了武功,如果是的话,那可就太好了,李康可是期待许久了。 自从他得到《归元经》后,大致确定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心法,既然连这种东西都出现了,那传说中的武林顾忌也大有坑能是存在的,自然,那些武艺高人也就存在了,李康特别想要见上一见,摸清楚到底那是一个怎样的隐秘世界。 他练习了《归元经》已经多年,完全就是靠自己摸索着练习,这其中不清不楚的地方太多了,至今还有很多地方一头雾水。 因此,李康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有人可以为自己解答,到底什么是内功?什么是武功?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李康的心中,对于这些问题已经思考了无数遍,但是他自己是找不道正确答案的,毕竟他就是幸运的‘捡到’了那个包裹,然后稀里糊涂的就练出了猜想中的‘内功’,半吊子出家就算了,到现在为止居然还未曾有一个人做领路人,和他详细的解释解释这种违背了科学的事情。 时间久了,李康自己心中也都有些发慌,就怕自己练出了差错,来了个走火入魔,把自己给炼出了大事,到时可就麻烦了。 不过让李康感到运气不错的是,到了现在,他也还没有感觉到那有不对劲的地方,一切都还正常的很,没出现自己担心的问题。 可这在李康没有找到人为他解答前,就终究是头上悬挂了利剑,让李康兴奋的同时,又惶恐的一阵一阵。 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找到‘组织’,接上头才行,不然,李康还真的是不太放心。 现在总算是叫李康找到了点希望,所以让他特别高兴,期待。 如果这两人真的如自己所猜想的,他们应该可以为自己解惑,有些事情,不弄个清楚,究竟不让人放心。 一路潜伏,避开耳目,李康来到了几处显得有些杂乱,环境,气氛也与庄园其他地方显得不同的几处院子。 相较于吴家庄园其余地方的安静,这里就纷乱了许多,从院子口望进去,里面几处屋子灯火点燃,断断续续的叫骂声,窗纸上映射的人影,都说明了这里住的人于其余地方是不同的。 能以有这般光景的,估计应该就是那些门客们住的地方了,也只要他们才会这么喧闹,而主人家不加太多约束。 李康观望了片刻后,选了个院子悄悄摸进去,来到墙边听会墙根,,过了一会儿后,他身形退走,又来到另一个院子,小心探查这里面的人。 找了一会儿之后,李康觉得这件院子里的人大概率没有自己想要的,住在这的一共是七个人,这会儿在侃大山,听他们你吹嘘的那些谈话,李康就可以做出判断了,只是几个普通的门客而已。 退走后,李康左右看了看,瞧了瞧,自己观察起这些院子,这几个院子看上去差不多,想要查看出些东西是没有收获的,不过一些细微的凸出之处还是有的。 照李康所想,既然那两人武艺高强,必然受到重视,在吴家的地位应该不一般,待遇什么的都应该高于普通门客,这么一想,李康迅速锁定了一间院子,这件院子里只要一间房子还亮着光亮,喧闹声也很小,并且还有女子的歌声传出。 想来这里面的人是有区别周围其他院子的。 李康轻轻走了进去,神色沉默的来到房门前,立在那里,贴近耳朵,听了听里面动静。 他可以清晰的听到屋内女子婉转的曲调,暂时没有其它动静,默默等了会儿后,李康微微点点头,退后两步,拿出面巾遮住脸孔,定眼瞧了瞧房门,猛然使出一脚踢开了他,然后迅速的闯了进去。 顿时,屋内的场景尽数没入李康眼中。 一处桌案前,是一个正在轻纱漫舞歌女,而那桌案上摆放着两碟点心,一壶酒,左右各一个酒樽,两个男子居于边上。 呵! 李康朝那两个男子轻笑一声,还对着他们微微昂首示意几下,然后身形飘动,转瞬来到歌女傍边,对着他微微一笑,虽然对方也看不到他面巾遮挡下的样子,在对方惊吓的就要张口大叫时,然后一记手刀打出,顺利的让她陷入昏迷,伸出左手接住歌女倾倒的身体,把她靠墙安置。 李康转身望向那两个已经起身戒备的男子,笑道:“二位,在下有点事情想要请教请教,还请二位不吝赐教。” 第221章 试探 “二位,在下有些事情想要向二位请教,还请二位解答才行。” 李康说完,也不动手,只是眼睛转动,开始打量起这惊慌戒备的两人。 这两个男子皆是一袭白布衣,头发用木簪高高竖起,看他们的样子,颇有一股摄人气势。 二人身高差的不太多,但是神色却相差仿佛,皆是透着严肃冷冽,颇具肃重,眼神犀利,闪过一道道精光,衣袖鼓起,底下暗藏玄机。 再抬首看去,这二人年岁大约三旬左右,左边一个大方脸,右边一个身高略低于对方,但是身形较之左边的男子显得魁梧。 李康打量他们的时候,这二人也在大量李康,李康穿的夜行衣,脸带遮挡的,身上没有什么佩戴的物件,赤手空拳,从这上面完全看不出来路。 唯一可以目测的是,对方的身形偏瘦,个子较高,穿戴的很整齐,衣服上也没有什么褶皱,不想大多数人穿夜行衣那样子,应该是一个习惯于整齐整理的人。 双方互相打量着,谁都没有开口,屋内形成了诡异的安静。 仔细查看了这二人之后,李康悄悄往前挪动了一小步,道: “二位,某家的手下前些日子折损了不少在你们手中,今日某家前来,其一麻就是来向二位要个说法,不知二位觉得应该怎么给某家个交代?” 二人快速对视一眼,手掌开始轻轻变换位置。 方脸男子沉声开口了:“你与那些强人是一路的?” “是,也不是。” 方脸男子一簇眉:“是就是,何必遮遮掩掩。” “那好。”李康点点头。 “前些时候,我手下人来吴家走了一趟,不曾想竟然死伤颇多,呵!这我可就不能坐视不理了,某家的手下可不能白白被人伤了,二位,是你们下的手吧,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食人之禄,自当竭力报之,何况一群强盗,我师兄弟二人杀就杀了,正是为民除害。” “哼!需知血债血偿。” 讲完,李康迅速出手,身动脚不动,向左一个侧身,披在身后的袍子随即飞扬而起,朝那两个男子覆盖过去,其中,伴随着几道微不可查的声音在李康身上响起。 这两个男子在李康动身的时候就依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飞身扑向两侧。 “蹭蹭蹭”,连续三声响动过后,却见原先摆放在二人身后的屏风上插着三柄五寸细长的利刃,钉在了原本应该是二人站立的位置后面对应的屏风上。 李康见此暗道一声可惜,这两个人可真是够警觉的,竟然分毫无伤,他准备的这一手可是演练个多次,速度已是极快,常人绝对无可幸免中招。 那边对面的两个男子这会儿已经各自从边上取了早就放在那里的兵器,朝李康扑了过来。 李康一边后退,侧身躲开那个较为魁梧男子斜砍来的一刀,同时右手伸到腰间,抽出把软剑来,运足了力量与方脸男子对了一招。 锵! 李康迅速收手,目光斜着一扫,同时手中动作不停,身体前倾,收手一剑划过逼近的魁梧男子,剑尖穿过他那临空扫过的刀刃,勘勘划在他腰带上面。 稳住身体支点,李康迅速起身,脚尖连点飘向后方,拉开距离后,正当那二人要追击时,突如预料的,李康翻身杀来,目标直指身形魁梧些的那个男子。 “呃啊!” 身形魁梧些的男子鬼叫一声,手腕转动,刀刃挥舞横扫前方,逼退了李康,但是李康陡然变招数,剑尖一转,刺向了从侧方从来的方脸男子。 李康眼神一动不动,身子一旋,手持剑柄,全力以赴的刺出最快的一剑来。 嗯? 方脸男子鼻息重重一吐,目光凝聚,身形不减,迅疾的抬起刀背恰到精准的横档在身前,并且牟足了力量,要直接撞过去。 两者转瞬碰撞,李康去势顿止,方脸男子继续推进,压弯了软剑。 心中念头跳动,李康马上有了对策,右手中一松,丢掉剑柄,左掌运转内力,身影转息只间向侧方两步,那方脸男子横推过来,顿时就扑了个空,在二人插身而过的瞬间,李康左掌击出,拍打在他的右后背上。 “噗呲!” 方脸男子,嘴上一动,重重吐口气,止不住向前的身体也是一个跄踉。 等他稳住身形后,立时连连咳嗽几声,而后带着惊讶的语气喊道:“内力!你是十二山门的人!” 闻言,李康顿时喜上心头,眼中有了分喜意,对方竟然一口叫了出来是“内力”,必然是个明白人,自己猜想的果真对了! 要想办法套些话才行! 心思转动间,李康轻声笑道:“不敢当,二位客气了。” “你既是十二山门的人,怎么会与强人为伍,难道就不怕被抓会去费了武功,关进寒潭之中,到时生不如死?” 方脸男子捂着胸口,脸色深沉的讲道,目光极为不善的盯着李康。 李康快速思量了下,回答说:“嘿嘿,某家自从做了这行,便早已改头换面了,我如今做的事情,山门又怎么会知道,就算十二山门得到了消息,大不了某家再换个身份,或者直接推脱不知道就可以了。” 旁边身形魁梧些的男子不屑的冷哼一声,插言道:“阁下未免想的太简单了,十二山门总共就那些弟子,各路武艺内功都是有数的,到时只要一查,难道还不能把你揪出来吗?” 这话透漏的信息量就有些大了,似乎不似如李康原先像的那般,满大街都是人在练内兄,好像内功只有那十二个山门的人才有练习。 李康想了想后答道:“那可不一定,十二个山门的弟子多了去了,只要不是我一人下山,只要我不使用本家的功夫,谁又能以确定的出来。” 李康刚讲完,就见对面两人立即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好像,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神情极为怪异。 接着,那二人转过头来,方脸男子变的一脸狰狞神色,恶狠狠的望向李康:“好贼子,看我今天非拿下你不可。” 第222章 原来内力是这样 李康对此不明所以,也只好放下套话的心思,抬手防备起来。 …… 半个时辰后,一道黑影寂静,沉默中,丝毫没有被人发觉的跑出了吴氏的庄园。 带起‘呼’的在风中跃动地摩擦声,李康下一刻两脚稳当落地,回头望了眼隔断视野的墙壁,又折转回来,蹭蹭蹭几步后,身影快速消失。 在一片林子里,李康停下身影,随意靠在背后的一杆粗壮树干上,自语道:“原来如此,没曾想,其中仅还有这些隐秘。”说完,他沉思着点几下头。 如今,李康已经解开了心中的疑问,从那二人嘴里得到了答案,对于即渴望、期盼,好奇,又感到惊吓,奇异的‘武林’,有了个初步的了解,解开了《归元经》之谜。 刚才,那二人之所以突然气焰大涨,叫骂起李康贼子,这其中的缘故不简单。 李康听到那两人说‘十二山门’于是便按照字面意思上的理解,跟着说‘十二个山门’,然而,却是因此露出了巨大的马脚,一下便被那两人识破了李康的虚实。 ‘十二山门’,听起来就是十二个门派,但实则不然,它实际上指的是一个神秘宗门,外人知之甚少,只是从他历年来一些下山的弟子口中了解到的只言片语,其门人弟子隐藏在某个地方,而传闻说,他们分居于十二峰,因此被外人称作十二山门。 因此,李康的那句十二个山门立马的露了馅,被那二人发现了李康根本就不是什么十二山门弟子。 这两人惊异于李康会内功的同时,也立刻起了心思,想要抓住李康问个究竟,顿时就是一场大战。 此二人武艺虽强,但是李康的功夫也不差,又有内力辅佐,斗起来也是激烈,差点闹出大动静,李康见短时间不能抓住二人,本想暂且褪去,虽然心中极为渴望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但是他也不会不理智的与二人缠斗,陷自己于不利的境地。 可是,当李康展现退意之时,那二人却加紧了攻势,缠着李康不许他逃走。 不过有趣的是,他们二人也有意的控制打斗的声势,每当外面有巡夜人接近时,会和李康默契的放缓动手,一起把声音压下来。 还是李康使了个巧记,击破了二人的联手,先是杀掉了那个个子矮些的男子,随后擒下方脸男子。 在李康的逼问下,方脸男子一五一十的回答了他的所有问题,让李康心中所有疑问都得到了满意答案。 首先一点,李康问的就是关于武功的事情。 方脸男子告诉了李康武功分为内外两种,当今天下以外家功夫为大势,也就是横炼招式,打熬身体气力,这其中的道道很复杂,而内家武功就是简单的一句话解释:修炼内力。 按照李康的认知,也几乎是外功与内功了。 外功传承久远,很早的年代里便普及开了,流传最为广泛,诞生了各门各派不同路数,因此,有许多的人都修炼过,接触的也多,许多历史上出名的游侠,武将等,都是外家高手。 而内力却是极为神秘,具体出现时间不详,方脸男子只知道,内力的修炼法门从来都是十二山门的独有,从未见其他人施展过的传闻,而十二山门出现的时间大概在三百年前。 关于内力,他了解甚少,或者应该说一点不知道,他所知道的,都是听别人说的,或者是他的门派中先人记录传下来的。 在几百年前外功流行天下时,内力突然就出现了,并且一举成名,当是时,神秘的内力出现后,立即受到了许多人的注意,更是有人想要撺掇内力的修炼方法研究,可都一一失败。 据说,当时有个神秘男仪仗内力,连续大战三位宗师,两战都是不分胜负,一战击败对手,然后被人发现了他的特异之处,那男子坦诚的向他们讲述了自己所练武功的不同,并且还想其余人解释了何为内力。 内力这种东西一听就极为神奇,外加那神秘男子的耀眼表现,立时引起了人们的热情,更是有人直接对神秘男子下手,欲夺取内力玄妙,但却通通失败,而却神秘男子身旁还出现了其他一些修炼内力的高手,他们自称是同出一门的弟子,更向世人第一次宣告了十二山门的消息。 从此,内力与十二山门才开始在世间流传活跃。 数百年来,有不少人想方设法都想从十二山门那里打听清楚内力的详细,或则暗怀鬼胎,使出各种方法去偷,去抢,想要弄到一本秘籍,却一直都没有人可以成功。 所以,当时在李康漏了陷以后,那两人第一想法就是擒拿李康,夺取秘籍,脑袋发热的根本没想过他们是否可以顺利拿下李康。 李康这会儿正在思考: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内功是十二山门那个神秘之地的独有功夫,那我手里的《归元经》应该也是他们得了,真是奇怪了!内功到底是怎么来得?几百年过去了,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流传开,难道那十二山门真的很厉害,别的人真的找不到机会下后夺取一份秘籍吗? 看来我以后要少显摆些才行,千万不要被人认出自己身怀内力,自己的《归元经》本来就来路不正,万一被人认了出来,说不好会惹上大麻烦。 李康心中嘀咕一句:千万别把那什么十二山门的人给吸引来了,说不清啊!嗯,还有其他识货的人,也都要小心也,以后可不能再在外面光明正大的使用内力了。 可是要是不能用内力的话,他身上的功夫就基本废了,他的内力是与那剑术搭配的,没有内力加持,剑术就成表演用的花样,中看不中用了。 不过真没办法,如果自己不想惹一个大麻烦的话还真是要小心才行。 以后自己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就算是真的要动手,那还是去战场上好了,那么多的人估计就不会被人发现自己还有内力。 第223章 预备 第二日,清晨过后,李康找了个好地方,一处庭院里,枝干粗壮的柳树上,柳枝飘飘,为数不多的枝叶随风摇曳,大柳树扎根的边上,一汪池水清澈透亮,边上垒放几块点缀环境的大石块,可供人坐下来。 李康就坐在一块石头上,身边又放着个鱼篓,手里握着杆鱼竿,神态悠闲的进行垂钓。 跟随的侍卫则是在周边如同岗哨一样把守。 昨夜的收获太丰厚了,令李康心情大好,就连吴家的事情在心里都淡了许多。 闲来无事,李康就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而钓鱼就不错。 虽然自己技术很差,基本就是不会,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图的就是个乐趣。 …… “少主,高主事找你。” 李康微微颔首:“嗯。” 过会儿,一身衣服不算华贵但是很简洁顺眼的高主事过来了,他神色带着喜意,到李康身前问礼:“少主。” 李康放下鱼竿,朝高主事点点头,来到园中一桩石凳坐下,“高主事,你也做吧。” “唉。” 高主事答应一声,在李康对面坐下。 打量着高主事的脸色,见他神情没有带着一点僵硬,反倒是有点兴奋,不太明显,可是笑意还是遮掩不住的,李康猜他估计是有好事情。 “少主,有个好消息,大大的好消息。” 李康随口问他:“有何消息?” 高主事伸长脖子,身体不自觉的向前挪了挪,:“少主,我昨日按照您的吩咐,去求见县尊大人了,县尊大人和我说,吴氏居于临河多年,已经成了毒瘤,劣绅,朝廷对于吴氏也是心有不满,想要拔掉这个毒瘤已久。 他叫我安心,说近日官府就会彻查吴氏。” 李康挑了挑眉毛,惊讶不已,临河县尊竟然会这么说?不太可能吧! 他蹙了蹙眉头,对高主事问道:“县尊真是这么说的,到底是他这么说的,还是这是你从他话里自己悟出来的?” 高主事赶紧摇摇头,回答说:“少主,这可不是属下自己说的,真的是县尊大人和我这样讲的。” “那怎么可能?县尊怎么会如此直接说这种话出来,保不齐你会错他话里的意思了吧?” “唉!千真万确,少主,你是不知道,我刚与他讲了没一会儿,县尊就直接说了吴氏作恶,乃是早有之事,朝廷严令查办,就在旬日间。” 高主事斩钉截铁,态度坚决的很。 “呵!” 李康抿口茶,轻笑一声,神情不太相信的摇摇头。 “少主你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有前因后果的,吴氏这次大概是真的要有大麻烦。” 高主事挥着手,说的急了就在空中胡乱比划,向李康讲述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李康听着他的描述,不是插嘴问一问,大致该清楚了高主事说了些什么,这些都是高主事打探来的消息。 听完以后,李康挤了挤眼角,有些怀疑的自语:“如若事情真是这样,嘿,那岂不是没有我的事情了。” 李康忍不住心里吐糟,本来还以为自己接下来要有一大堆的麻烦事情要处理,没曾想,转眼的功夫,好像就没有自己的事情了,也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就不用再多伤脑筋了。 这一趟也不算是白来,昨夜也还有些收获。 反正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思绪去处理吴家的事情,如果说要是可以凭借刀枪说话,那倒简单,但是处理商行与豪强之间的事情,可不是打仗那般简单事情,其中弯弯道道,方方面面的太多,李康本就不擅长这些,正好,有人替他处置吴家,他也免得再去伤脑筋。 李康起身站起,走了两步后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好了,我就带人返回义丰了,还有,趁着这次的机会,你去联络联诺几家本地的豪强,适当的放手些好处拉拢他们,可不要再陷入麻烦。” “李九,你召集人手,去收拾一下吧,午后我们就回去。” …… 回到义丰以后,李康也忙碌,主要还是为了他的婚事,有些事情是免不去的麻烦,还是需要他去做的。 婚嫁这种事就是特别的麻烦,礼数又多,李均还吩咐说要精细些,这就让李康接下来的每天都要待在家中,好处理自己的事情。 还好,李家早就该需要准备的都事先有准备,和崔家那边也是早都约定好了的,像聘礼什么早就送了过去,不然的话,时间还真不是太足够。 李康成婚前的那些日子里,一边准备婚事,另一边就是在忙碌着自己职位调动的事情,对李康来说,最好是能以调到一个有实权的位置,次一些能以独立领兵,兵少没关系,但是只要能以使得自己有机会去发展,去培养属于自己的力量,那也是不错。 他在军府里面,一是没有实权,二,那就是没法去发展心腹,培养亲信,壮大力量,所以待在军府真的是没有什么意思,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去一展身手,放手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继续在军府猫下去,那按照历史轨迹,明年还要去征战高句丽,除了依靠慢慢的积累战功升迁,实在是没有好机缘,想靠战功升迁到高位,即使李康表现的很优异,但按照客官规律发展,那恐怕短着十年,长着二十年去了,等他熬够资历,升个将军,隋朝末年的风云里,哪里还有他的事情。 不过,此事到现在李康都还没有得到个准信,和李均说了此事后,李家也在托人打听,动用人脉为李康的职位做打算。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等李康官位的事情有着落,转眼就到了娶亲的日子。 打先两日,李康带着迎亲队伍出发,第二日接到人后,又加快步伐,在第三日晚赶了回来。 李家的宴席也都摆开,宾客到位,就差一对新人。 说实话,当李康牵着新人到大堂上举行婚礼之时,李康都还没有见到新娘的真容,心中好奇,但众宾客注视下,李康只能向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老实实,顺顺利利把整个仪式完成。 第224章 新婚夜 大堂上 李康着盛装,红色黑底纹,底部托着一长串,崔女彩冠霞帔,在周围两排烛光照射下,熠熠闪光刺的人眼花缭乱,云髻高挽,其上点缀着精美绝伦的金簪子,下面垂着数条雕镂鸾凤金步摇,腰系精美纹带。 二人服饰华丽盛大,风光霁月同色,美仑美艳。 又是应付完一干宾客,逐一敬酒完,李康便装作酒力不胜,朝众人告罪一声,李九在一旁机智的立马就将李康扶下去。 出了大堂后,李康顿时长呼口气,难受的左右晃了晃脑袋。 “真是累死我了。”李康长叹一声,对于这种场面,他实在不喜欢,真的是太累人了。 婚房已被装饰成一片大红色,地毯跟换成了精绣而成的云宫图,红缎装饰,烛台上两只大红喜烛潋滟生辉,烛火摇曳的隐射着翠云帘纱。 桌案上摆放着两盘糕点,一副小酒,两副酒樽。 崔女于卧室床边端坐,两个贴身女婢侍立与床首两端,见到李康来了,其中一个侍女给李康送上了玉如意,另一个侍女马上端起托盘,托着上面的酒壶酒樽在一旁等待。 李康心里真是惶惶的,两世为人,这成亲掀盖头还是头一次,瞄了瞄崔女被红盖头半遮半掩住的脸,隐约可以看清对方的脸型,这红盖头不长,只是勉强遮挡住头顶还有半个脸颊,不是后来的那种直接盖住整个头部的哪一种,李康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她那烛光映衬下显得昏黄洁白的下巴。 李康从侍女手中接过玉如意,有点磨蹭的走到床前,伸出手掌,用玉如意缓缓挑起红盖头,一点一点,就像是在等待揭盖抽奖一样。 心里的激动还有兴奋,这会儿正心间澎湃翻滚。 他目光紧盯着,慢慢地挑开了盖头,一张惊艳动人,眉眼秋波流盼的俊俏脸蛋,眼神带着调皮的神色,正好对上了李康的双眼目光。 云鬓高挽,几缕麦穗垂落在耳鬓两侧,明艳的脸蛋,不时跳动几下的淡眉,配上精致的双眼,在浓妆衬托下完全就是一个美人儿,虽说不上倾国倾城,或者貌似天仙,但绝对是个动人的娇艳女子。 崔女向李康眨了眨眼睛,脸带淡淡笑容,李康微愣一下,把手里的玉如意放到床边上,弯身时也回了她一个淡淡地微笑。 李康拿起托盘上的酒壶,把两只酒樽斟满,双手虚举着其中一只递到崔女身前。 崔女抬起盘放在腿上的纤手,右手两指轻握住酒樽,左手在下托起酒樽,轻轻从李康手里接过。 李康拿过另一只酒樽,坐到崔女旁边,两人相视一眼,默默举起手里的酒樽,互相敬下着杯酒。 崔女用手背轻悠悠的擦拭下嘴角,然后把酒樽放到托盘上,李康也是如此,又对着两个侍女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两个侍女欠身行了一礼,规规矩矩的退出了屋子。 剩下房内的两人都没有说话,李康在望着崔女,崔女也在目视打量李康。 “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李康对崔女轻声问道。 “家里人都叫我芸娘。”崔女淡红嘴唇张动,声音听着细婉悦耳,又眨了下眼睛,清澈目光迎着李康的视线,缓声讲道。 “芸娘”李康轻念了一声,“你饿不饿,今天一天挺累的,路上也没好好休息,估计从晌午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吧?” “嗯。”芸娘微微点下头。 李康笑了笑,将那两盘糕点到床沿上,拿起块翠香花糕,“嗯,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会儿我在叫人送两个小菜来,怎么样?” 芸娘脸上保持着那股有些俏皮可爱的笑意,点点头,“好啊!” 她从李康手里接过那块翠香花糕,看了李康一眼后,抬手递到嘴边,芸娘的一张嘴儿十分小巧,见她张嘴轻轻一咬,一口只是撕下一点点到嘴里,轻轻嚼了几口,抬起头望着李康,微微眯眼睛,问说:“你就不饿吗?刚才应该都在吃酒,怕是没有吃上两口菜,赶快也吃些好了。” 李康不置可否的面带笑容,微微颔首,也取了快糕点吃到嘴里。 品了品味道,李康三两下吞到腹中,咂了咂嘴巴,“味道有些太甜了,我不太喜欢,你觉得如何?” “还好啊!”又咬了口,芸娘说道:“我觉得刚刚好,以前我家里做的糕点味道就是这样,味道浓些不是更口感更佳,虽然吃多了有些腻味,但是这样味道才更好。 嗯,你不喜欢呀,那我记住了,以后你要是想吃糕点了,那我一定让他们按照你的口味做。” 见着芸娘性子似乎很开朗,一点都没有不放开的地方,李康感到有趣,便问她:“嫁到我李家,你有没有什么觉得不太合心意的地方,或者是不太习惯,感到拘束?” 芸娘朝李康摇摇头,带着笑意,说:“我才刚到你们李家一个晚上,都还没有了解李家,我怎么知道会有那些太合心意、那些又是不喜欢的,这可要等我过一段日子才能知道。” 见她如此开朗,根本不像正常新人那样初嫁他人惶恐担忧的样子,反而让李康觉得有些别扭了,这也太宽心了吧,怎么一点陌生隔阂都没有,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担心过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心担心夫家的人好不好相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面对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竟然没有丝毫羞答答、怯生害怕,竟然谈笑自如,好像现在这是她的主场。 “你叫李康?” 愣了一下,李康望向芸娘,有些奇怪地问她“这是当然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应该早就有人与你讲过,怎么现在还问我的名字?” 芸娘浅浅一笑,反问李康,语气轻快的道:“为什么不能问?既然你是我的良人,我就应该将有些事情问你清楚。” 接着,又补充一句:“夫妻两人一体,我问你就应该答。” “那好吧。”李康觉得这芸娘还真是有些不平常,但同时又觉得她很独特,停符合自己胃口的,很别致,他顿时兴趣大涨。 第225章 跨越 …… 大业九年武月 李康成亲之后,对于芸娘也很满意,二人生活和洽,婚后不久,李康就得到了调令,暂领博陵郡校尉,九年元月,又迁为北方边关二线防御的尧合镇副镇主,从那以后,便是一直待到现在。 如今,朝廷下诏准备再次征讨高句丽,自然而然泼及到了他们这里。 不过李康并不打算参与这次的战争,于是找了个借口推脱留下。 这一次的战况更加激烈,李康留在后方,但是从民夫辎重的繁忙的调转中,大致可以想象辽西的战斗情况。 前线的邸报也每日都不断,可以让李康清晰了解战况变化。 这一次杨广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把指挥权下方到了将领身上,因此,基本没有出现太多的失误情况,同时,高句丽人低档的极为惨烈,隋军每克一城,都是士兵用性命再填。 相较于高句丽,李康更加关注国内情形变化。 国内情形今年依旧不是太好,各地狼烟汹涌不断,朝廷底下潜伏的力量也在暗潮汹涌。 今岁正月初一,朝廷下诏征调天下兵士,招募百姓为敢死队成员,在涿郡集结,为了更好统领敢死队,炀帝在禁卫军中设置折冲、果毅、武勇、雄武等郎将官,以统领敢死队。 初七的时候,忽然间就有坏消息传来,贼帅杜彦冰、王润等攻陷平原郡,大肆掳掠后离去。 在禁卫军中设置折冲、果毅、武勇、雄武等郎将官,以统领敢死队。 二十日,贼兵刚刚退去,平原却贼盗猛然蜂起,一个叫李德逸的人聚集几万人,人称“阿舅贼”,在崤山以东地区进行抢掠。还有灵武人白榆妄,人称“奴贼”,专门劫掠牧马,北连突厥,陇西地区多受其害,杨广派将军范贵去讨伐他,连年未能战胜。 二月十五日,济北人韩进洛聚集数万人为强盗。 炀帝出师征讨高句丽前,派代王杨侑,刑部尚书卫玄镇守京城(大兴城),同时又恢复了宇文述等人的职位,在三月初四,抵达了辽东。 但在三月初二,济阴人孟海公起兵为盗,短短几日,人数便多达数万。 杨广又命越王杨侗、民部尚书樊子盖留守东都洛阳。 三月二十六日,北海人郭方预聚集徒众为盗,自称卢公,人数多达三万,攻破郡城,大肆掳掠后离去。 济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贼盗不断,初五月初三,济北人甄宝车聚集万余人,骚扰掠夺城镇。 但这些都不是李康最关心的,如今让李康最注意的是黎阳留守杨玄感,他知道,就在今年,等到杨广征讨高句丽最激烈之时,样玄感就会趁机起兵造反,声势壮大,不少贵族子弟都跟着参合,并且严重危急京师洛阳,使得第二次征讨高句丽功亏一篑,杨广受到消息后大惊,急急忙忙的就撤兵了。 杨玄感这个人,真的是有些本事。 当初他爹杨素被杨广猜忌,最后惊忧害怕死了,在杨素去世一年后,杨广授他鸿胪卿,并袭爵为楚国公,升为礼部尚书。 杨玄感这个人生性骄傲,但他崇尚经文,把自己宣扬成了一个命人,四海知名之士有很多都慕名投到到他门下。 他早在很早之前就因为累代尊贵显赫,有大名于天下,朝中文武百官,大多是他父亲手下的将吏,又见朝纲渐渐紊乱,炀帝又一天比一天爱猜忌,他心中不安,于是与诸弟谋划,准备废掉炀帝,立秦王杨浩为帝。 前些年随杨广一起征讨吐谷浑,回来时到了大斗拔谷,当时随从官员都很狼狈,杨玄感便心生歹意,想趁机袭击行宫,后来他叔父杨慎劝他说:“朝士的心还是一致的,皇上还没有垮台的迹象,不可胡来呀!”杨玄感才作罢。 同时,他善于伪装,因为自己名声不够便想立威名,因杨广上位之后一直在打仗,他去找人偷偷求取将领。 他找到兵部尚书段文振后说呀:“玄感我世代承受国家大恩,得到的宠爱超过了应得到的,如不立功于边塞,何以塞责?如边疆有风尘之警,我要执鞭于战阵之中,立点小小的功劳。 明公你是主管兵革的,我冒昧地把心思告诉您。” 段文振便把他的心思传达给了杨广,对炀帝说了这些,杨广听后很满意,还夸奖了杨玄感,更是对群臣们说:“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这话真不假。”于是赐缣千段,对他礼遇更加隆重,还给了他实权,让他参预朝政。 虽然如此,杨玄感心里那谋反的心思还是一直没断。 这次杨广征讨辽东,就命令杨玄感在黎阳督运粮草,此事国内大军都被杨广给带走了,顿时让他看到了机会来临。 对于造反这件事情,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平时结交的好友很多,全部都是些勋贵,杨素当然帮助杨广争夺皇位的时候出了大力,后来杨广登基,便投桃报李,让杨素负责朝政,立时间,杨素权倾朝野拜在他门下的官员那叫一个多,虽然现在杨素去世了,可是这些人都还可以为杨家所用,这就更加给了杨玄感造反的底气,他不怕到时候大家都反对他,没有人支持。 再加上如今天下纷乱不断,人心不稳,更是一个好时机。 杨玄感就开始找人谋划起造化的事宜。 此事此刻,黎阳城内 杨玄感正与武贲郎将王仲伯、汲郡赞治赵怀义等秘密谋划着,他们商量着觉得应该先拖垮跟随杨广一起出征的军队,为造反第一步做个铺垫。 杨玄感是负责运转粮草的,自然就要从这上面下手,于是经常不按时发运粮草,让前线士兵挨饿。 后方粮草出了问题,杨广自然派使者来逼促他。 杨玄感答复使者说:“水路有很多反贼,不可前后而发运。” 同时他弟弟武贲郎将玄纵、鹰扬郎将万硕,都随军到了辽东,杨玄感偷偷派人召他们回来。 在六月的上旬,李康终于听到了从南边传来的消息,杨玄感起兵造反了! 得到消息,李康立即上书请战,镇主也没为难李康,略微思索了片刻后,就答应他的请求,两人平时相处还算融洽,李康来了这里后也不插手军镇事物,镇主堤防一阵后,也放下了防备。 镇主给李康休书一封证明,李康就带着他的亲兵,一行不到十人出发前往东都。 杨玄感虽然是管着粮草转运,但毕竟手下没有兵马正当的军职,无法号令大伙,于是便派家奴装作使者,从东方来,谎称来护儿因失军期而造反。 当时来护儿率领水军,将从东莱入海,到平壤城去,部队还未出发,杨玄感便利用“他的造反”,恐吓百姓官府,毕竟 来护儿造反的消息太惊人,地方官员一听立马都是吓的找不到东南西北,顿时手忙脚乱,杨玄感便正大光明的以此为借口,插手地方官府,趁机进入州郡。 他先进入黎阳县,取得当地官府大权后下令关闭城门,大搜男夫,这个时候内外隔绝,他也就不在掩饰,展露出造反的意图,于是用帆布作牟甲,设官署,都按开皇中的办法来办。 他又送文书到周围的州郡,继续用以讨伐来护儿为名,让他们发兵,到粮仓所在地相会。 又下令东光县尉元务本为黎州刺史,赵怀义为卫州刺史,河内郡主簿唐祎为怀州刺史,一番诈骗手段后,他手下有了近一万人,于是打算袭击洛阳,但他为了偷袭方便,令人继续封锁造反的消息,还在打着讨伐来护儿的大旗,遮掩自己的意图。 但是河内郡主簿唐祎不肯跟着杨玄感造反,偷偷的逃走跑去东都报信,使得杨玄感的阴谋破裂,朝廷得到消息,立马开始加紧防备。 第226章 起兵 不得不说,杨玄感这次造反准备的很不错,他平时积攒吓的人脉关系这会儿都开始发挥作用。 同时,为了让其手下那些押运粮草的民夫,军士支持他,他又编了个瞎话,骗他们说那些粮草是要在规定时限内完成运转的,现在我们耽搁了时间,论罪要杀头。 手底下的一听,立马慌了,再一听杨玄感想造反,都嚷嚷着要支持他。 这种招数虽然老套,可真的是有用,立马就为杨玄感招收到第一批手下。 杨玄感一造反,消息传出后,立马就有不少好友来投奔他了,勋贵子弟不在少数,更有统兵的将领们也来投奔,比如杨子雄等。 杨玄感谋划最开始谋划造反的时候,主要是与他的几个弟弟,出了他们,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李密 话说,李康他和杨玄感可是关系极不寻常,与杨玄感结为生死之交。 这次杨玄感谋划造反,第一时间就让人去大兴城,找到李密还有他弟弟杨玄挺,帮他出谋划策。 李密也天生是个不安分的,杨玄感找他帮忙,他可是答应的很爽快,杨玄感谓李密说:“子常以济物为己任,今其时矣!计将安出?” 李密给他出谋划策说:“天子出征,远在辽外,就是距幽州也还有千里之遥,南面有大海,北面有强大的胡人,中间夹着一条道,按理来说是极其险恶的。 您率兵出其不意,长驱入蓟,据守临渝关的险要,扼住这条路的咽喉,征伐高丽的隋军归路便被切断,高丽人知道了,必然追踪于隋军之后。不出一个月,隋军的军资粮秣都消耗殆尽,隋军不是投降就是溃散,皇帝就可以不战而擒了。这是上计。” 杨玄感觉得不太满意,又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再说说其次的策略。” 李密说:“关中之地四面都有要塞屏障,是天府之国,虽然有卫文升留守大兴城,,但他不足为虑,如今您统帅部众向西击鼓进军,经过城池不要攻取,直取长安,招收长安的豪杰之士,抚慰长安的士民,凭借险要据守长安,天子虽然从高丽返回,但失掉了根本之地,我们就可以慢慢进取了。” 杨玄感想了下认为这条路太远了,而且东都就在眼前,不想舍弃这里,便说:”再说说再次的策略。” 李密又出主意说:“挑选精锐士卒,昼夜兼程,袭取东都,借以号令四方,但恐怕现在唐祎逃走,已经告诉了东都守备,东都事先进行了固守的准备,要是率兵进攻东都,百日内攻城不下,全国各地的军队四面八方地到来,其结果就不是我所能预料的了。” 杨玄感说:“不对。如今文武百官的家属都在东都,要是先攻取东都,就足以扰乱百官们的心。而且,如果经过城池却不攻取,怎能显示我军的威风?你的下策,正是我的上策。” 于是杨玄感率兵向洛阳进发,他派杨玄挺率领骁勇之士一千人为前锋,先攻取河内。 而此时,唐祎已经回到了河内,凭借城池拒守,杨玄挺攻城不克。 得到杨玄感造反的消息,留守东都的越王杨侗、民部尚书樊子盖很害怕,下令调兵防御,但修武县百姓一起守住了临清关,玄感没法过河,于是在汲郡南渡黄河,随之叛乱的人很多很多,像街市一样。 杨玄感派他弟弟杨积善率兵三千从偃师以南沿着洛水从西面进军;杨玄挺从白司马坂越过邙山从南面进军;杨玄感率领三千余人跟随其后,相隔约十余里,自称大军。 不过杨玄感的士兵都手执单刀柳,没有弓箭甲胄。 东都方面得到消息后派遣河南令达奚善意率领精兵五千人抵抗杨积善,将作临及河南赞治裴弘策率领八千人抵抗杨玄挺。 这次,杨玄感的攻击非常顺利。 达奚善意渡地洛水,在洛水南汉王寺扎营,第二天,杨积善兵到,达奚善意的军队不战自溃,铠甲武器都被杨积善的军队缴获。 裴弘策率军到达白司马坂,与杨玄挺的军队一交战就败走,抛弃了大部分铠甲武器,杨玄挺也不追击,裴弘策退兵三四里,收集散兵,重新列阵等待杨军。 杨玄挺率军慢慢到来,士兵们坐下来休息了很久,突然起来进攻隋军,裴弘策又败退,就这样双方交战五次,次日,杨玄挺直抵太阳门,裴弘策只带着十余名骑兵驰马逃入宫城,此外再没有一人返回,全部归降了杨玄感。 一时间,杨玄感声势浩荡,自得意满,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功了。 几天后,驻兵于上春门,人数到了十几万。 樊子盖命令河南赞治裴弘策抵抗,弘策战败。 鏶、洛的父老乡亲们竞相送牛送酒,慰劳玄感。 玄感屯兵于尚书省,每每向众人发誓说:“我身为上柱国,家里黄金巨万,到了既富且贵的地步,我一无所求。 现在我不顾破家灭族,只是为了为天下人解倒悬之急,拯救黎民百姓的性命罢了。” 老百姓听后都很高兴,到他军门请求效力的,每天都有几千人。 他又跑去给樊子盖写信说:建忠立义,途径很多。 见机行事,不只一个办法。 往日伊尹把太甲流放到桐宫,霍光废刘贺于昌邑,这都是你知道的,不必一一叙说。 高祖文皇帝承受天命,造此天下,在王旋玑以齐七政,握金镜以驭天龙,无为而治而流俗化之,垂手拱袖而天下治之。 现在杨广继承皇位,本应该打好基础,他却自绝于天,害民败德,连年胡搞,盗贼因此越来越多;到处大兴土木,民力因此耗尽。 …… 黄河之北,千里无人烟;江淮之间,长满了野草。 我杨玄感世世代代承受国恩,当了上将。 先父曾奉高祖遗诏说:“如果是好子孙,你就给我辅佐他;如是坏子孙,你就给我废了他。”所以我上遵先皇的圣旨,下顺百姓的民心,要废掉这个荒淫的昏君,另立明哲的君主。 …… 天意人事,明白可知。 你独守孤城,怎能支持多久?望以百姓为念,以国家为念,不拘小礼,贻害亲人。 …… 东都,随着杨玄感叛军毕竟,此时也都是一片混乱。 越王杨侗年幼,东都如今真正的主事者是杨广离开前任命的留守民部尚书樊子盖,樊子盖得到叛乱消息之后,立即调兵遣将,特别是叛乱发生后,朝廷的一应事务全部都需要请示樊子盖。 前番袁弘策几次战败,樊子盖又派人去催促他出站,但是袁弘策却不肯,樊子盖就把他杀了立威,这一下东都内是没人再敢唱反调,让樊子盖迅速整合了人心。 不过,他这么做,却是得罪了一批人,韩擒虎的儿子韩世谔、观王杨雄的儿子杨恭道、虞世基的儿子虞柔、来护儿的儿子来渊、裴蕴的儿子裴爽、大理卿郑善果的儿子郑俨、周罗的儿子周仲等四十余人都归降了杨玄感。 第227章 败势凸显 六月十七,李康一行人抵达了东都附近,但是由于东都周围贼兵遍布,使得李康也没带着人冲进去。 过了几日,李康得到消息,留守大兴城的刑部尚书卫玄带着四万兵马出了潼关,准备讨伐杨玄感,于是李康便掉头先去投到卫玄军中。 其后,李康在卫玄军中领了一个校尉。 卫玄到了华阴,派人挖掘杨素的坟墓,焚烧了杨素的骸骨,向士卒们表明自己必死的决心,然后卫玄率军击鼓进军,出崤谷、渑池,直奔东都城北。 杨玄感迎击卫文升,卫玄军队几次交战都未能获胜,率军且战且走,后在金谷驻扎军队。 同时,杨广已经得到消息,派遣虎贲郎将陈棱去黎阳进攻元务本,又派遣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右候卫将军屈突通乘驿站的传车发兵讨伐杨玄感。 东都内的兵少,只能防守,于是杨玄感便率军全力与卫玄交战。 卫玄用步兵骑兵二万,渡过鏶、涧水来挑战,玄感假装失败,卫玄命令军队追赶他,这时玄感的伏兵冲了出来,卫玄的前军全被消灭。 李康就在前军,此次也险些战死,幸好冲了出来,狼狈的逃了回去。 几天后,卫玄又与玄感交战,两军刚交战,杨玄感使了一招诡计,让人大呼道:“官军已经捉住了杨玄感了!” 听说杨玄感被抓住了,卫玄手下士兵们顿时稍稍松懈下来,阵列松散开,打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勇猛了,杨玄感带着几千骑兵乘机进攻,卫玄的士兵大意之下如何能挡住,于是大败,只带了八千人逃走。 混在败军里面的李康,看着丢盔弃甲的军队,实在无奈极了,这卫玄怎么连战连败,也太倒霉了,这样下去的话别说建功立业,时候朝廷不责罚主将就算不错的了。 这次打败之后,卫玄的军队是无力再战。 杨玄感屡次击败卫玄,每次作战杨玄感都身先士卒,所向披靡,很振奋士气。 杨玄感部众愈来愈多,达十万人。 卫玄手下士卒损失太大,寡不敌众,部下死伤大半,军力将近耗竭,境况很危急,他率军进驻邙山的南面,与杨玄感决战。 一天之内双方交锋十余次,恰巧杨玄挺被流箭射死,杨玄感的军队才稍稍退却,李康连番大战,也中了两支箭簇,幸好有铠甲保护,只是受了些轻伤,他带来的亲信士卒,也是了四个人。 不过,这次之后,杨玄感已经没有精力在继续攻打卫玄部。 征讨高句丽的军队开始回师,同时,在东莱的来护儿也力排众议,发兵西进,攻打杨玄感。 杨玄感造反,出了朝廷有人支持他,民间也有人乘势起兵响应他。 杨玄感围困东都时,梁郡人韩相国举兵响应。杨玄感任命他为河南道元帅,一月之内韩相国就招集部众十余万人,他率兵攻掠郡县。 八月十一日,余杭人刘元进也起兵响应杨玄感。 刘元进手长一尺有余,手臂垂下来超过膝盖,他自认为自己相貌非同寻常,暗中另有图谋。 正逢杨广再次征发三吴之兵去征伐高丽,三吴之兵都互相说:“往年国家处于全盛时期,我们父兄中出征高丽的人还大半没有回来,如今国家已经疲惫,又要被征召去打仗,我们的这辈人就要灭绝了!”因此很多人都逃亡。 郡县官吏捕捉逃亡的人非常急迫,逃亡的人闻知刘元进起兵,都聚集到他的麾下,一个月内,刘元进部众达几万人。 话说起兵后,李子雄曾劝杨玄感赶快称帝,称帝是一件大事,杨玄感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就找李密商量过。 杨玄感征求李密的意见,李密说:“从前陈胜打算自己称王,张耳规劝却被排斥在外,魏武帝曹操打算谋求加赐九锡,荀劝他却被诛杀。 如今我打算直言规劝,却恐怕落得张耳、荀二人的下场。但是阿谀奉承迎逢上意,又不是我的本意。 为什么呢?自从我们起兵以来,虽然屡次取胜,但郡县一级的官员却无人响应。东都的防卫力量还很强大,全国各地的援军到的越来越多,您应当挺身奋力作战,早早平定关中,可您却急于称帝,为什么让人看到您那么狭隘呢?”杨玄感听后笑了,称帝之事就作罢。 不过,李密这些日子,已经逐渐失去了杨玄感的器重,这次后,杨玄感对于李康便有些疏远。 东都耗时月余还未拿下,使得杨玄感开始被动起来。 与此同时,隋军也对叛军发动反扑。 武贲郎将陈棱在黎阳进攻元务本,武卫将军屈突通驻扎在河阳,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发兵继进,右骁卫大将军来护儿又来增援。 杨玄感请计于前民部尚书李子雄,子雄说:“屈突通晓习军事,如一渡过黄河,那么就胜败难定了,不如分兵拒守黄河,屈突通过不了黄河,那么,樊子盖、卫玄就失去了援兵。”玄感以为然,将分兵赴黄河拒防屈突通。 但是此时东都内的樊子盖就成了一根刺,见杨玄感如此用兵,立马知道了他的计谋,几次进攻他的军营,使得杨玄感不能分兵。 掩护屈突通渡过黄河,在破陵驻军。 如此一来,杨玄感就收到了两面夹击的险境,不得已杨玄感将兵马分为两支人马,西面抵抗卫玄的侵扰,东面抵抗屈突通大军,分兵以后,杨玄感的军力顿时不足了,虽然有十余万人,可真正善战的兵马却不到万人,其余都是新招募的百姓,和官兵打起来,根本就挡不住。 樊子盖趁机又出兵,多次战场对垒,杨玄感军频频败北。 面对困境,杨玄感又请计于李子雄,子雄说:“东都的援军到了,我军屡败,不可久留,不如直入关中,打开永丰仓,以赈济穷人,三辅可指挥而平定。 占据粮仓,再向东争夺天下,这也是霸主之业。” 恰在此时,华阴的各位杨姓派人来说请求当向导,帮他进军大兴城,杨玄感于是放了洛阳,西取关中,扬言说:“我已破了东都,要夺取关西去了。” 宇文述等部队跟在后面追击。 第228章 西窜(结束) 卫玄军驻地 这一日,斥候来报,叛军大部人马向西而来,但是方向却不是朝着他们的。 卫玄得知,立即派人去打探,同时下令全军收拾行装,随时准备动身。 不久,哨马便是查清楚了叛军的去向,原来他们是向弘农郡去了,卫玄当即下令追赶。 同时,卫玄决定选派一名前锋,李康自告奋勇愿意担任这个前锋。 卫玄准了李康的请求,让他带领一千兵马追赶上叛军,尾随其后。 …… 两日后,某处林地里,李九等亲卫正灰头土脸,衣衫破烂的围着半躺在树干上的李康周围,他们各个都是盔甲破烂,身上染着些血迹,而李康,一只腿上更是被包扎起来,因为那条腿上中了一箭。 原来在昨天,李康的前锋部队刚刚追上叛军的尾巴,却没想到两侧突然有埋伏的人马杀将出来,顿时李康的一千士卒大败特败。 一阵厮杀,李康带着几十个残兵逃了出来,他自己出了腿上中了一箭,其他地方也有数道伤口。 如今,他们只能以留在这里,等后面的大军赶来。 卫玄率领大军赶到后,李康去见了卫玄,卫玄得知李康如此惨败,训斥了李康许久,并当场下令把李康革职。 李康大惊,赶紧想方设法解释,可是卫玄却十分生气,直接让人爬了李康身上的盔甲,革除李康的军籍。 被革了职,李康虽然生气,但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好带着李九等返回义丰,之后再做打算。 杨玄感的叛乱很快就失败了,他本人也被杀。 李康养好伤之后,已经到了年底,叛乱结束很久了。 这一次李均见李康不但受了伤,而且还被革职,对他感到十分生气,下了严令不许他去入伍。 李康身上有伤,也没法折腾,就在家里与芸娘过了段平静的日子,有事,又偷偷摸摸的去看望季舒,日子也不太难过,或则说很休闲。 大业十年,朝廷再次下诏征讨高句丽,李康本想趁此机会再次从军,可无奈,李均看他看的很紧,无论如何都不许他再次离家,加之,家里还有芸娘,李康也只好熄火。 六月时,芸娘怀了孕,李康心思更淡了些,也不想着乱跑了,全心全意在家里招呼怀孕的妇夫人。 这一年炀帝下诏凡作盗贼的人其家属财产都要被官府没收。当时到处都是盗贼,郡县官吏因此各自作威作福,任意地对百姓生杀予夺。 章丘杜伏威与临济辅公为刎颈交,俱亡命为群盗。 杜伏威十六岁,每次行动都走在前面,撤退则走在最后,因此被徒众推举为统帅。 下邳苗海潮亦聚众为盗,伏威使公谓之曰:“今我与君同苦隋政,各举大义,力分势弱,常恐被擒,若合为一,则足以敌隋矣。君能为主,吾当敬从,自揆不堪,宜来听命;不则一战以决。” 苗海潮恐惧,就率领部众归降了杜伏威。杜威率众在淮南一带转战掠夺,自称将军。江都留守派校尉宋颢率兵讨伐杜伏威。 杜伏威与宋颢交战,佯装战败,将宋颢率领的官军引入芦苇丛中,于是顺风势放火,官军都被烧死。海陵贼帅赵破陈认为杜伏威兵少而看不起他。 赵破陈召杜伏威来,想兼并他,杜伏威让辅公率兵在外严阵以待,自己和亲信十余人带着牛、酒进入营帐谒见赵破陈,在座位上将赵破陈杀死,兼并了他的部众。 五月,庚申,延安贼帅刘迦论自称皇王,建年号为大世,拥有部众十万人,他与稽胡部落里应外合侵掠地方。炀帝下诏任命左骁卫大崐将军屈突通为关内讨捕大使,发兵进击刘迦论。 两军在上**战,屈突通斩获刘迦论及其部众的首级万余,俘获男女几万人返回。 这一年的天下特别纷乱,各地的贼盗汹涌而起,天下更加混乱,杨广本来准备征讨高句丽,但最后却因国力不足,士卒逃亡而罢手。 而高句丽也因为前面两次大战,如今人口锐减,可战的男丁所剩无几,听到隋朝要再次征讨他们,立即派人送来了降表。 杨广也顺势罢手。 十二月初九,杨广大赦天下。 …… 大业十三年,如今的天下是彻底的混乱了。 李康闲暇的太久,已经熄了再干一番事业的胸雄心壮志,李家如今钱财丰厚,外面再乱,也泼及不了李家。 义丰虽小,但是这些年来却安然无让,其一是来犯的贼兵多为小股,二则李家发动百姓,又提供钱财盔甲,使得义丰能以顺利自保。 李家 李康席地而过,面相池水,心态平和,安静。 如今他以不似以前那般了,现在的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舒坦的日子,外面那些风云变幻他已经不再关注。 “还是这样好啊!” 轻舒口气,李康凝神注视着前方,轻轻念道:“就让这历史的车轮滚过去吧,我这只蝴蝶翅膀终究还是没有带起波澜,这样也好,一切还是顺其自然。” 他站起了身,转身往回走:“守护好眼见的一切才是最重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