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大人，求抱抱》 第二章 神秘来客 “呀！”小狐狸发出一阵叫声后，幺帝马上跑过去。 “哎呦，痛死我了！师、师父……” “你看你，不听话，受伤了吧？” 幺帝这句话里充满着责怪和心疼。 “师、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小狐狸耷拉了下耳朵，像是在认错。 幺帝摇摇头，小心抱起她： “唉……为师回去帮你包扎一下，好好休息，没有为师命令，三天之内不许乱跑！” 啊？三天不许跑！完了完了…… 白雪夭心想：咦？师父为什么每次都不用法术呀？ “师父，你、你为什么每次都不用法术呀？” 幺帝听到她的声音，嘴角扬起了个弧度，深邃的眸子看着她： “要是每次都用法术，不更加助长了你的劣性？” “好吧……”小狐狸耷拉了下耳朵，安心地躺在他怀里。 上好药后，幺帝正打算走，小狐狸又撒娇了： “师父抱一抱雪儿再走嘛！” “为师一天中有三分之一的时光都是抱你在怀里，你还嫌不够？”幺帝回过头来盯着她说道。 她又“嗷嗷”叫了两声： “不嘛不嘛，就要师父抱一下，不然雪儿不让师父走！” 看着她撒娇的样子，他也只能无奈。 “唉……” 他又只能回去抱她一会儿，等她睡着之后才离开。 夜色微凉，白雪夭被一股冷气惊醒，醒来之后，却不见了幺帝。 她立马爬起来去找他，拖着那条受伤的腿。 “师父？师父？”她小心翼翼地叫着，生怕什么虫子出来吓着她。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虫子了，呃……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微带着点凄凉。 “呀！肯定是师父！”白雪夭不禁自言自语道。 她加快了脚步，琴声越来越大。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她心想。 她真的很想一下子冲进师父的怀里，可是…… 突然看到了个不速之客，还是个女的！ 她马上停了下来，躲在一颗桃树旁偷看。 只见那女子一袭青衣，上面还带有几片羽毛，面容生得还算清秀温婉。 但是此刻雪夭却讨厌死那个人了，因为她和师父聊天时，师父居然笑了！ 不久之后，她听到了师父的声音： “她啊？没想到过了五万年，还是这么缠人。” 她？她是谁？白雪夭心想。 “她为了你散尽魂魄，耗尽了平生修为，如此这般，也是你白无心欠下的情债啊。”那女子说完嫣然一笑。 “哼！坏女人，不要接近我师父！”白雪夭喃喃道。 “对了，那只小狐狸怎么样了？” 女子说完这句话，白雪夭就慌了：完了完了，师父肯定会骂我，赶紧先回去…… 要是没有外人还好，有外人我要是撒娇的话，师父肯定又会说： “成何体统！” 不过没有外人，师父就会很纵容我啦，嘻嘻！ “她已经睡下了，我带你去看看她。”幺帝说道。 “好。”青衣女子说完便和幺帝一起往白雪夭屋那边走了。 完了完了，快跑！ “白雪夭，加油，你的潜力是无限的，快跑快跑！”她一个人边跑还边给自己打气。 她心里不停地在加油，两只腿不停地在奔波着。 看到那个熟悉的门，雪夭就放心了，赶紧跑了进去。 “啊，终于到了，我的窝！”她说完便一下子窜进了被子里。 完了完了，门没关！ 她一想到这个赶紧爬下去将门挪了挪。 “唔，终于好了，嘻嘻。”她笑着爬上去闭上了眼睛。 躲在被子里的时候，白雪夭心里不停地在想：那姐姐说的她到底是谁呀？ 奇怪，我干嘛要称呼那个女的姐姐！ 谁会为了师父耗尽修为呢？师父这么厉害，难道师父曾经发生过危险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白雪夭赶紧收回她的胡思乱想。 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她听到了师父摆放茶具，随后泡茶的声音。 “我这上好的千年茗茶放在这里，你可不要可惜了？” “怎敢呢？你收藏的茶叶我可是一万年才难得喝上一回啊！” 幺帝顿了一顿，随后开口说道： “仙使今日前来，怕不只是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这么简单的吧？” 第三章 蚩尤魂醒 “无心，过了五万年，你的心思果然缜密了不少啊！”那女子淡淡地说道。 “如今我这头青丝因为那次血战都变成了白发，之前的两万年就如同白活了一般，直到五万年前遇到了她……”幺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可曾想过什么办法让她恢复记忆？” 幺帝转过身来看着那女子，摇了摇头： “做人不可奢求太多，何况你我身为仙身，只要她能历劫成功，成为上仙，也不枉我心中如此惦念了。” “可如今，她怕是会有生命危险了！”那女子突然声音大了起来。 幺帝皱了皱眉：“此话怎讲？” “听闻腾蛇一族的太子墨寒有醒来的迹象，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 幺帝知道事情即将发生，却不知来得如此之快。 “你猜的没错，蚩尤之魂即将苏醒，封印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解除了！”那女子用凌厉的话语说道。 幺帝心中甚是纠结，便什么话都没说。 “屠魔剑快要破解封印而出了！”那女子接着说道。 屠魔剑，是上古战神应龙的兵器。五万年前，蚩尤冲破冥界封印而出，来到人间，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天帝伏羲派遣应龙下界斩杀蚩尤，但是蚩尤之魂不是实体，能散能聚，亦能附在妖魔凡人身上，而且最喜贪婪丑恶邪念的灵魂。 腾蛇族太子墨寒最后被蚩尤附体，误杀无岸，最后被无岸的五色石所伤，五色石乃女娲所持之物，能量不可小觑。 最后应龙很快就将蚩尤斩杀，封印于屠魔剑中，藏于深不见底的北海。 幺帝心中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蚩尤再次出世，魂魄可能附身在一个人、一个神或者一个魔的身上。 无论是谁，只要被附身，原来的灵魂将会慢慢被吞噬，最终成为魔力无穷的大魔头！ 青衣女子见幺帝皱着眉不说话，复而又对他说： “如今之计，是要赶紧想办法破除她身上的封印，只有五色石重现，才能再次运用这股量将其封印啊！” 可是幺帝心中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知道五色石就藏在雪儿的体内，但是却无法窥探天机，如何把封印破除。 况且，谁知道封印解除后，她会不会灰飞烟灭！ 他不敢往下想了，真的不敢往下想了…… “无心，如今之计是要赶紧想出保护她的方法啊！如若不行，也只能舍身取义，硬取了！”那女子说得这般决绝，却是一副痛苦的模样。 “世间万物生死有命，谁都没有权利将谁的命夺走，我就是死，也不会重蹈覆辙！”幺帝微怒道。 “难道你要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吗？且不说仙界，这人间，必定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 “任何事情不到绝境，不能妄下定论。前世我欠她一条命，如若不行，我会前往太阳神殿寻找师父，传授神移大法，将五色石转移到自己身上，以身祭天，也算是还她一条命了！” 他的师父羲和女神，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诞生的太阳神，拥有不老不死之身。但为人却极为严厉，手下的弟子，也必是经过层层筛选。 第四章 何必看透 当他还是狐族太子时，便慕名前去拜师，就是在那时，他遇到了那个名叫花无岸的女子。 “你身为狐族的首领，狐族没有你，又该如何？无心，都已经过了五万年，难道你还看不透吗！”那女子嘴里似乎有一种说教的意味。 幺帝闭了闭眼睛，淡淡吐出一句话： “也许……这是加在我身上的诅咒，红尘万丈，翩翩又何曾看透过？” 什么？翩翩！师父从来都没有叫过我夭夭，我要吃醋哒！雪夭心里不平了。 是啊，过了五万年，她青翩翩也不曾看透过这世间的红尘，无论是五万年前，还是现在。 她想：我从来就没有看透过，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算了，我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青翩翩说着就要走。 “慢走，不送。”从幺帝嘴里只发出这四个绝情的字。 白无心，为何你从来都不曾挽留过我？哪怕一次也好，果然在你心里，她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青翩翩心想。 不久那女子便化作一只青鸟飞向了天空，不见了痕迹。 幺帝见她真的走了，便关上了门。 “雪儿，起来吧，别装睡了。”他淡淡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从小到大，她睡觉的时候老是喜欢打呼噜，以为他不知道么？ 雪夭心里一震：嗯？师父怎么知道我在装睡！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师父的法眼，呃…… 她“嗷嗷”了两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嘻嘻，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呀？” 幺帝望着她只是淡淡一笑，习惯性地说道： “你晚上睡觉几时老实过？要么说梦话，要么打呼噜。” 是吗！我晚上睡觉这么不老实！ “哦……”她又耷拉了下她的小脑袋。 “师父，师父，不好了！师弟受伤了！” 一阵敲门声传来，白雪夭听到这声音，分明是他大师兄！ 师父一共有三个徒弟，大师兄，二师兄和她自己。 二师兄是一只雏凤凰，人又调皮，所以她经常称呼她二师兄为：“大鸟！” 因为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只鸟，还凤凰呢……体型连凤凰一个翅膀大都没有！ 当然啦，二师兄更过分，总是叫她：“小三！” 她觉得这个名字可难听了，虽然她真的排行第三，这样叫也没错，但是她总觉得小三好像是骂人的！ 但是最让他意外的是，大师兄是一个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师父说他曾经是一个皇子，但是被人陷害了。他又行侠仗义，所以便跟随师父来这青丘仙境了，重要的是他还真的蛮厉害！ 幺帝听到杨逸轩的声音，马上警觉了起来。 他立马去开门，问道：“怎么了！” “师弟贪玩，跑出了青丘，被一凡人的弓箭射中，拖着受伤的身体回来了，但是好像脸色很难看！” “凡人的箭怎能伤得了他！” 因为凡人毕竟是凡人，武器是伤不了他们的。 “这支箭上好像有……有蛇毒！对，没错，不知为什么，这蛇毒，竟非同一般，似乎……似乎是腾蛇毒！” “腾蛇……难道是？糟了！” 幺帝忽然想起了什么，马上嘱咐道： “快带我去看看凤羽！” “是！”话一说完，两人便不见了，门被牢牢地关上。 第五章 心情沉重 “师父又走了，好伤心……”白雪夭喃喃道。 不过她反念一想：那个……大鸟没事吧！他好像受伤了！ 要是我现在偷偷跑过去，应该还能见到大鸟最后一面！ 不对不对，我想什么呢！ 不会不会，师父这么厉害，一定不会让大鸟死的，嗯！ 雪夭慢慢钻出被窝，跳到地上，然后打开了门…… 虽然她是只笨狐狸，但是找个路还是没问题的！ “啊——！”雪夭听到凤羽的叫声，不禁打了个寒颤。 “毒箭已经逼出来了，奕轩，快给他上药！”幺帝焦急的声音传来。 “是！” 雪夭远远看着大师兄给二师兄包扎，顿时愣了。 看着大鸟好难受的样子，我也好难受，明明受伤的不是我，怎么回事？大鸟没事吧？我得赶紧去看看！雪夭心想。 她拖着那条受伤的腿，跑到凤羽的房门口，冲他喊道： “喂！大鸟，大鸟，你没事吧！” 凤羽转过头来，看到了那只小狐狸。 此刻的他没有像过去那样，一看见她就过去拍她头。 她马上跑到他身边，在他的床榻前摇着尾巴，显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逸轩，这两天雪儿就交给你照顾了，我要去天山上采两朵雪莲花回来，压制你师弟体内的毒，毒已入肤，必须尽快采到雪莲花才行！” “是！师父！”奕轩做了一个揖。 幺帝说完后就要走，雪夭跟在他身后。 “师父……” 雪夭望着幺帝显出非常不舍和哀伤的表情。 幺帝转过身，随后蹲下去摸摸雪夭的头： “雪儿乖，你二师兄伤重，我必须尽快去天山采雪莲花，抑制他体内的毒性，不许乱跑，知道了吗？” 那话语和动作里包含了无限的温柔和不舍。 “哦……” 雪夭耷拉了下耳朵，慢慢走到凤羽的床榻边。 “师父保重！” 奕轩刚说出这句话，幺帝便化作了一道白光，不见了。 “大鸟！大鸟！你怎么样？” 雪夭用头碰了碰凤羽垂下来的右手。 凤羽虚弱地笑了一下，摸了摸雪夭的头： “小三，你放心，我没事的，不还有师父吗？” 雪夭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心情甚是沉重。她突然觉得大鸟叫她小三，她不生气了，好奇怪…… 她想：为什么大鸟这次不打我头，而是摸我头呢？ 大鸟平时对我大喊大叫的，今天居然这么温柔，我有点想哭…… “呜呜～”雪夭用狐爪子擦着眼泪。 奕轩听到后赶紧蹲下去摸了一下她的头：“师妹，你怎么了？” “呜呜～我也不知道，我觉得还是那个和我斗嘴的大鸟好，大鸟都不凶我了，是不是伤得很重。”她边哭边用狐爪子擦着眼泪。 “放心，我没事的，放心……”凤羽又去摸摸她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雪夭突然就胡思乱想了：大鸟今天受伤了，好像很重，而且很难受的样子。 师父去采雪莲救他了，如果有一天师父受伤了，而且很重，那怎么办呢？ 不会，不会，师父这么厉害，一定不会受伤的！ 但是，万一呢…… 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感觉很困，就慢慢的睡着了…… 第六章 初遇梦境 “这个小三，居然睡着了。”风羽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和奕轩说道。 “师妹大概是看你受伤了，心疼你吧。”奕轩笑了一下。 “她啊？她平时恨不得将我的羽毛都拔光，可调皮了！” 凤羽又想起了上次的事，雪夭生气地和他说： “大鸟，以后不能叫我小三！” “为什么？我就要叫！” “这个称呼真的、真的很难听！” 但是凤羽只是和她做了个鬼脸，复而说道： “我就不，就要叫你小三，略～”他向她吐了个舌头。 雪夭看到凤羽这样，更加生气了： “哼！我不理你了，以后都不和你玩了！” 她生气地跑开了，一个人回去生闷气去了。 现在知道他受伤后，仿佛那些他气她的事情，她忘了，就像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凤羽虽然虚弱，但想起雪夭那些调皮的场景，还是不禁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奕轩将拳头放在鼻子前咳嗽了两声，说道： “你还不是一样？调皮的很，总让师父操心！” “是啊，这回又要麻烦师父了。” 凤羽笑了一下，好像在说这是他自作自受，谁叫他贪玩呢！ 他看雪夭睡得很熟，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便仔细听了一下。 “师父，师父……” “大师兄你听，小三是不是在说梦话？”凤羽问奕轩道。 奕轩仔细听了听，师妹还真的是在说梦话！ “是啊，他好像在喊师父？” “对，她对师父太依赖了。整天追着他走，围着他跑还不够，晚上睡觉都要从自己房间出来，跑去师父的房间，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修成上仙。” “说起修炼成上仙一事，师弟，你快要到两万年的第一次雷劫了，现如今受了伤，可如何是好？”奕轩皱着眉问道。 “师兄，你放心吧，天雷劫还有一段时间，在历劫之前我还要去人间历练一番呢，这段时间足够我养伤了。”凤羽安慰道。 “那就好，师兄怕你受不了天雷，出什么差错啊！”奕轩说完叹了口气。 凤羽望望雪夭，又对奕轩说道： “大师兄，小三好像睡得很熟，快抱她回去吧，给她盖好被子，不要着凉了。” “想不到你这么关心她啊？我平常见你都快气得她头上冒火了。”奕轩戏谑地说道。 “我就是故意逗逗她，不然生活多无聊啊……咳咳……”凤羽虚弱地咳嗽了一声。 “好，我先把她抱回去，过会儿再回来照顾你。” “嗯。”凤羽说完后，奕轩便小心翼翼地抱起雪夭，走出了凤羽的房间。 朦胧的意境中，出现了一副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是狐族太子，以后定是要接管青丘的。而你身为冥界的一朵彼岸花，也应该回去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再跟着我了！” 那白衣男子转身地毅然决然，毫无留恋之意。 而红衣女子依然留在原地，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无岸——！” 一阵雄浑有力的声音传来，白雪夭突然被惊醒了。 她“嗷嗷”了两声，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那个梦。 刚刚那个白衣男子和师父长得好像呀！ 可是…… 师父喜欢穿紫色的衣服，而且师父的头发是白的，那个人好像比师父年轻好多好多呢！ 一定不是师父！ 第七章 初化为人 那就是师父的胞弟？ 不，不对！师父的胞弟应该和师父一样老才对，嗯！ 那就是师父的儿子？ 不，还是不对！师父说他都没有成过亲，哪来的儿子？ 那就是……算了，不想了！ 她往四下望了一望，发现旁边没有一个人。 咦？这不是我自己的房间吗？ 大鸟呢？对，大鸟受伤了！ 她往窗外一看：“哦，原来天亮了……” 我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啦！师父说过，早上呼吸新鲜空气的话，可以快点变成人哦！ 她带着这个念想出门了…… 原来青丘这么漂亮，是我一直没发现！可是……没有师父……雪夭想。 “唉！没有师父的日子，好像缺了点什么……”白雪夭喃喃说道。小狐狸漫无目的地走着，却不知道有人在盯着她！ “喂，老大，这不太好吧？” “可是少主要猎物，我们再找不到猎物，会被他杀了的！”那人显出一副坚决的样子。 “万一他们那个头儿回来了，还不得把我们给碎尸万段！” “如果现在不给少主找猎物的话，我们回去后就得被他碎尸万段！我打听过了，这两天他们头儿不在家，你抓不抓？” “不抓，我走了……”那人说着就要走。 “你给我回来，胆子这么小！”那人一把扯住他，他们慢慢靠近雪夭。 “啊——！”雪夭叫了一声，眼前一片黑暗。 咦？我这是被装到袋子里了吗？雪夭心想。 一路摇摇晃晃，等到见光时，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寒冷的洞府里。她看了看，周围有一些蛇的装饰物。 咦？这些蛇怎么都有翅膀？她心里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 突然，他前面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长得威猛的大汉，而且简直就是不修边幅！ 胡子没刮，头发没束，和师父比，差远了！ 但是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快要吸食她的修为了！ “我说你们两个废物，怎么只给我找了个道行五百年的回来，还是只狐狸！”那人好像对他的手下发怒了。 看见狐狸就想到白无心，想到白无心就满心的不快！ “回……回少主，我……我们本来是找到一只凤凰的，给他跑掉了！”其中一个人跪在地上解释道，手还不停地发抖。 “算了，你们下去吧！” “是……是，少主！”那两个人赶紧跑了。 墨寒伸出右手，现出一道黑色浓雾，他刚醒过来不久，急需从别的什么动物身上吸食修为。 当然了，如果别的动物死了，他也是毫不在意的，因为他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 雪夭要看到这些，满心的疑问：咦？这个大叔在干嘛呀？好奇怪…… 过了一阵子，墨寒发现对方的修为不仅没有到他手上，反而被对方吸了去。 虽然内心如撕裂般疼痛，但他还是强行将左手放在右手上，把自己拉了回来。 “你……你是什么怪物！” 他刚说出这句话，雪夭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涨得很，快要爆炸了。 不久，墨寒见到一道白光，白光甚是刺眼，令他忍不住用袖子遮挡了一下。 等他转过头来仔细看时，光芒已经散去，他发现有一个白衣女子蜷缩在地上。 她一下子跳起来，摸了摸自己的手和脸，显出一副中了五百万大奖的样子。 雪夭两只眼睛瞪得很圆，简直不敢相信！ 墨寒仔细一看，她也不过是一个及笈的美丽少女，长长的头发两边还各有一个辫捎。 雪夭右手握着粉拳冲向天空，两只脚往地上蹬了一下：“呦呵！雪儿终于变成人啦！” 第九章 好似重见 “你吸走了我一千年的修为，快还给我！”莫寒向她伸出手，似是让她把他的修为赶紧还回去。 雪夭用右手挠了挠头： “吸食修为，我不会啊……法术？我也没学过，嘻嘻！”她对他笑了一下。 墨寒还看到她那傻里傻气的模样，只能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过他想：要知道她是不是无岸，只有向她打听一些事了，她的修为我是不敢吸食了，不被她吸食就不错了！ “算了算了，这修为算是我送给你的好了，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些问题。”他看着她说道。 “嗯嗯！”她快速地点了点头。 “你说你有师父，你师父是谁？” “师父就是师父呀，还能是谁？”雪夭用她那清脆的声音说道。 “……” 墨寒顿时沉默了，这问了不等于白问吗！ “我是说，你师父叫什么名字？”他纠正道。 “哦，师父叫……”雪夭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完了完了，跟在师父身边这么久，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她挠了挠头：“嘻嘻，我也不知道……” “……” 墨寒愣了。 他只给她留了个眼神，仿佛是在告诉她：你自己体会去吧！ “要不这样吧，我现在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困难的时候，找我帮忙！”雪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哼！我会找你，太小想看我了！墨寒想。 不过他还是想打听花无岸的消息，所以便礼貌地回应了她。 “好，今日姑娘的一番话，我记下了，日后可不要反悔！” “放心吧，我不会的！”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好了，你走吧……” 哇塞！我可以走了，还白得了一千年的修为呢，哦耶！雪夭想。 “谢谢大叔，再见！”雪夭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跳一跳的出去了。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女子，墨寒突然感到一丝的温暖。 这五万年沉睡带给他的，只有寒冷，只有寂寞。 他从未遇到过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子，像是春日里的一抹阳光，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丝温暖。 除了…… 花无岸。 雪夭跑出去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哈哈！师父看到我会不会很意外？ 我要去揪一揪师父的头发，然后再碰碰他的眉毛和鼻子，最后再扑到他怀里撒个娇，嘻嘻！ 她突然觉得自己开心到爆了！ 跑着跑着，雪夭又变回原形了。 因为四条腿比两条腿更快嘛！但是她还是可以再变成人的！ 跑回青丘，雪夭立马变成人了。 她想：嘻嘻！师父应该还没回来，那就先去大鸟那里，嗯！ 但是她走到凤羽门口，突然听到幺帝的声音了： “我已经用雪莲花压制了他体内的毒性，你这几天好好照顾他，还有……看好他！”幺帝一脸严肃。 “是，师父！” 奕轩说完这句话之后，幺帝便走出来了。 雪夭一下子跑到幺帝面前：“师父！” 幺帝第一眼看到这个人，仿佛看到了她——花无岸。 那个带给他噩梦，也带给他美梦的女子。 刚开始幺帝愣了一愣，随后他马上回过神来：“雪儿？” 雪夭对她一笑，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对呀！就是雪儿，是师父的雪儿，雪儿终于变成人啦！” 第十章 发情止礼 幺帝被她一把抱住，还没反应过来。 但是他明显感觉雪夭变了，她现在是人，不是只小狐狸了。 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不能像之前那么随便了。 幺帝一把推开她： “雪儿，变成人之后要学习人类的礼仪，发乎情，止乎礼，你明白吗？” 雪夭被他一推，有点愣。 咦？师父好奇怪啊…… 明明想抱我，还要把我推开，为什么呢？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幺帝从她身边赶紧走过去，像是在故意躲避她。 雪夭赶紧回过神来，追上幺帝，一把从后面抱住他： “师父，你抱抱雪儿嘛，雪儿要抱抱……” 雪夭这一抱，让幺帝有点手足无措。 他想：我是该拒绝她呢？还是该纵容她…… 我万不可像过去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了。 幺帝慢慢转过身，将雪夭抱在怀里，用长辈的口气对她说： “雪儿，变成人之后，有很多东西要学，你知道吗？” 雪夭见幺帝没有推开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庆幸的。 她在他怀里使劲点了点头： “雪儿知道，雪儿知道，师父，雪儿一定会努力学的。师父，你不要像刚才那样推开雪儿，好不好？” 她将他抱得更紧了，怕下一秒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推开了。 幺帝摸了摸她的头：“好……” 眼前这个人，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爱上的到底是花无岸，还是白雪夭了。 不过，无论是谁，无论哪一世，都是她，只要是她，就好…… 凤羽和奕轩一见到雪夭，就发出了同样的反应： “什么？你是师妹！” “嗯嗯！”雪夭不断地向他们点着头。 “师妹原来变成人之后这么漂亮啊！”奕轩夸奖道。 “谢谢师兄夸奖！”雪夭开心地拿着小辫捎说道。 “什么嘛……狐狸天生就长的漂亮，不然怎么迷惑人……” 雪夭听到凤羽这么说后，脸色立马变了，她生气地指着他道： “你个死大鸟，你说什么！” “咳咳……我什么也没说。”他弱弱地望着幺帝。 他想：差点忘了，师父也是只狐狸，还是只九尾天狐，乱说话，可是要被关禁闭的！ 雪夭望了一下幺帝，顿时明白了： 哦！大鸟是怕被师父罚禁闭啊！因为师父的真身也是只狐狸！ 不过说实话，师父长得的确是一张迷惑人的脸，虽然满头白发，但是魅力还是一样不减！我反正是不争气地被师父迷住了，呃……雪夭想。 “哼！看在你有伤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雪夭扭头撅了撅嘴。 “是是是，还是师妹大人不计小人过。”凤羽违心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了，凤羽，你这几天没我的命令，不许跑出青丘！”幺帝严肃地命令道。 “啊？”凤羽张大嘴巴望着幺帝。 “啊什么啊？你要是再敢乱跑，我就将你送回家，让你成亲去……”幺帝威胁他道。 “是，师父……”他撅了撅嘴。 幺帝将双手背在身后，出了凤羽的房门。 雪夭跟在他身后，还不忘回过头来给凤羽做了个鬼脸： “略～” 第十一章 高山流水 凤羽那股火气又无缘无故地冒出来了： “这个小三，一天不气我，就不是她了！” 奕轩戏谑地对他笑了一下： “你刚刚不也气她了？” “哼！”凤羽还是怒气未消。 “对了，这个……师父说把你送回老家成亲，是怎么回事？”奕轩疑惑地问道。 凤羽一听到这个，立马慌了，赶紧将头钻进被窝，让奕轩看不到他的脸。 他想：还不是我家那个多事的大嫂，老是说要把她表妹介绍给我！想想成亲就可怕，咦～ 奕轩看他钻进了被窝，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便和他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这天微风拂面，花香四溢。 青丘的景色好像这一刻更美了，因为有师父在我旁边呀！雪夭想。 幺帝走到一处他经常抚琴的地方，转过头来问雪夭道： “雪儿，你想听为师抚琴吗？” “想，当然想！”雪夭使劲点了点头。 幺帝笑了一下，右手平摊，一道白光闪现，那把古琴便出现在了雪夭的面前。 他们在一处小湖边的石凳上坐下，湖面上不时地吹来一阵暖风，还飘散着数不尽的桃花花瓣。 雪夭两手撑着下巴，看着幺帝，顿时入了迷。 哇！师父真的是好帅好帅啊…… 虽然头发是白的，但是好像这样更仙了呢！ 大鸟说狐狸最擅长迷惑术了，可是我觉得师父不用迷惑术，也会迷倒很多女上仙吧！ 不行不行，师父是我的，我才不会把师父让给那些女上仙呢！嗯！雪夭想。 “师父，你弹的是什么曲子呀？真好听！” 雪夭一出声，幺帝便马上停下来，回过头来说道： “此曲名为《高山流水》，古有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白雪夭除了听明白前面那个高山流水之外，其他的完蒙圈摸不着头脑。 完了完了，师父教的学问不好好学，就是这个下场！雪夭心想。 “这个……师父，我有点不太明白。”雪夭将双手托着下巴问他。 “就是有一个叫做俞伯牙的人，擅长弹琴，但是永远会有一个叫做钟子期的人，聆听他的心声。” 雪夭想：师父的意思就是把自己比作俞伯牙！ “雪夭也想永远陪在师父的身边，听师父抚琴呀！那雪儿算不算师父眼中的钟子期呢？”雪夭问道。 幺帝听她这么说，笑了一下： “为师琴声里所包含的寓意，你果真懂了么？” 这是孤单，这是寂寞，这是等待，她大概不会懂吧……幺帝想。 雪夭摇了摇头：“不懂。”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懂的。”幺帝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开始去抚琴。 “哦……”雪夭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他。 她想：其实师父不是因为长得好看才迷惑人的，师父的气质，简直就是他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嘛！ 而且，师父对我这么好，就算别人比他好看，我也不在乎！ 一曲终了，幺帝立马问了雪夭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对了，雪儿，你的修为只有五百年，怎么会突然变成人的？” “师父猜一猜！”她还是两只手捧着下巴看着他。 “不会是用了什么禁忌的法术吧？”幺帝盯着她说道。 雪夭马上把两只手放下来，在他面前摇了摇，着急地说道： “没有没有，雪儿没有用什么禁忌的法术，雪儿的修为是一个大叔送的！” 第十三章 心爱之人 幺帝一手搂着她，一手摸了摸她的头： “雪儿别怕，雪儿别怕，为师来了，为师会守着你的。” “师父，雪儿怕，雪儿怕打雷，雪儿怕……”她还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声音中都透着恐惧。 “雪儿别怕，为师会保护雪儿的。”他拍了拍雪夭的后背。 她颤抖的身子慢慢稳定下来，只剩轻微的抽泣声。 “师、师父，你为什么不怕打雷，你不也是狐狸吗？狐狸……狐狸天生都怕打雷的。”她抬头含泪看着他。 幺帝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地说道： “因为为师已经历过雷劫了，所以便不怕打雷了。” “那师父在历雷劫之前怕不怕打雷？”她好像要问到底的样子。 “刚开始怕，后来……就不怕了。” “为什么？”雪夭此时已经不害怕了，她就像往常一样和他聊着天。 “因为师父是男子汉啊，男子汉不能怕这怕那的，不然怎么保护心爱之人呢？就像为师，如果害怕，怎么去保护雪儿呢，对吗？”他解释道。 师父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不害怕的？雪夭想。 “师父，你真好……” 她的心情虽然慢慢平静了下来，可还是舍不得松开他，在他怀里蹭了两下。 安静了一会儿，她又有问题了： “师父，若是雪儿有一天历过雷劫了，是不是也不怕打雷了？” “不一定。”幺帝望着她说道。 “师父不是说过历过雷劫的人，就不怕打雷了吗？” “……” 幺帝被这一番话弄糊涂了。 他……他几时说过？历雷劫之前，他不也不怕的吗？ 好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幺帝想。 “那要看雪儿经历过多少事情了，如果雪儿经历的事情比打雷还要可怕，就不怕了。” “比打雷还要可怕？什么事情会比打雷还要可怕呢？” 雪夭此时发挥了她那个十万个为什么的功能，呃…… “比如死亡，还有……失去自己最爱的人。” 幺帝又看了她一眼，那眼光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雪夭打了个寒颤。 “不要，雪儿怕死，雪儿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就再也不记得师父了，雪儿怕……” 她又哭了起来，紧紧抱着他，想到死，想到遗忘，她就害怕得要命。 幺帝将她抱紧，摸了摸她的头： “雪儿总有一天会不怕的，总有一天，雪儿能像为师保护雪儿一样，去保护为师，对吗？”像师父保护我一样去保护师父，我可以吗？雪夭想。 雪夭慢慢抬起泪眼看着幺帝，看到那温和的面容，突然下定了决心。 “嗯！雪儿现在不怕了，有师父在，雪儿就不怕，雪儿总有一天可以保护师父的！”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怕了？”他看着她皱了皱眉。 “不怕了，师父回去吧……”她松开他。 “轰隆隆！” “啊！”她又一下子扑进幺帝怀里抱紧他。 幺帝这时候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她不是说过不怕了吗？这丫头…… “雪儿不是说过不怕了吗？嗯？”他望着扑在他怀里的雪夭。 她抱着他瑟瑟发抖： “这……这次不算……” 只要这雷声没有一刻消停的样子，她便一刻也不想离开他。 幺帝无奈，只能像往常那样陪着雪夭，等她睡着了才走。 第十四章 是不是她 第二日，雷声散去，天朗气清。 当白雪夭还在睡梦中做着美梦时，幺帝早已沿着青丘湖边悠闲地散步了。 他早上都有散步的习惯，既是为了呼吸新鲜空气，有助修练，也是为了在他有生之年，能够好好看看这青丘景色，毕竟，青丘景色日日不同。 当他闭目养神听着青丘的鸟叫声，闻着花香时，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白无心，别来无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他！ 幺帝突然神经紧张了起来，睁开眼睛，默默地注视那人从天而降。 “怎么？你伤了我两个徒弟，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来送死了！”幺帝眼神犀利，仿佛要将墨寒置于死地。 哼！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墨寒想。 “许久没活动筋骨了，那就来比试比试吧！” 墨寒马上就进入了开打模式，他见无心并未使用绝情剑，便也没有多加防备。 一招，两招，三招…… 没有想到在七八招下来之后，即便是拳脚相向，他也被无心打得口吐鲜血。 他看着地上的鲜血，两只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你……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厉害的，不可能！”墨寒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指着无心道。 “本君不才，这五万年来精心钻研了点法术，再勤加修炼了一番，没想到你竟这么不禁打。况且，这五万年来，你根本就没有修炼，还妄想伤到本君，怕是要有点本事！” 见到无心毫无疲惫，惧怕的迹象，墨寒才明白他变了，他已经不再是五万年前那个白无心了！ “我今天来，只想……只想问你一件事，她是不是花无岸！”墨寒双眼睁红看着幺帝，手还捂着那个被他伤到的地方。 话刚离口，无心已掐上了墨寒的脖子，手臂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你还有脸和我说她！当初若不是你失手，她怎么会死！”幺帝瞪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人，他真想将他杀了！ “我要杀的人是你，你本该知道！”墨寒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幺帝吼着。 “我宁愿你杀的人是我！”他又将手的力道加大了。 “我只问你，白雪夭是不是花无岸！”墨寒继续冲幺帝喊着，两滴眼泪却禁不住从眼窝里流下。 幺帝见他这样，突然就愣了，他居然也会流泪，他墨寒居然也会流泪！ 他慢慢将右手放下来，转过身去： “你不需要知道！” 看着白无心的远去的背影，墨寒喊了一声：“白无心！” 幺帝闻声停下，侧过头来冷冷地回道： “是，抑或不是，但她现在只是白雪夭，是我心爱的徒弟而已。从今以后，你若是敢伤她一下，我便要了你的命！” 看着幺帝继续远去的背影，墨寒只是自我安慰地“哈哈哈！”苦笑了三声。 随后自言自语道：“我伤她？你知不知道伤她心的人是谁？是你白无心，是你白无心！” 他想：白无心，这次我又输给你了，是我输了……但我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无岸让给你了！ 第十五章 她在找他 “师父，师父！”雪夭在喊他了，雪夭在找他了。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好像都是她在找他。 但是这样也好，两个人，必须一方等，一方找，如果两边一起找，就很容易错路。 幺帝听到这个声音，加快了脚步，顺便加了道仙障，让她即使过来也看不到墨寒。 他也会嫉妒，他也会吃醋，只不过他和墨寒不一样。 他会将所有的感情藏在心里，不像墨寒那样表露无遗，包括对她的爱慕之情。 而墨寒此刻不仅脸上有残余的泪痕，还带了一身伤，自己自知之明也高的很，他不想让雪夭看到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便马上化作一团黑雾不见了。 “雪儿！”幺帝看到小狐狸漫无目的地东张西望，边走边呼唤着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雪夭闻声赶紧向幺帝这边跑来，一到他面前便化作了人形。 “师父！” 雪夭一把搂住幺帝的脖子，抱紧他。 “醒了？昨晚睡得可好，可有做噩梦？”他抱紧她。 “噩梦没做，不过倒是做了个美梦呢！我梦到了师父带我去人间看灯会，给我买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好玩的！” “没做噩梦就好。” 他慢慢放开她，很自然的走着。 “师父，师父，你说过雪儿变成人之后，就要带雪儿去人间玩的！”雪夭在他后面使劲跟着。 她想：师父怎么走路这么快！师父，走慢点！ 雪夭见幺帝不说话，便赶紧跑过去扯住了他的袖子。 “师父，师父，你说过雪儿变成人之后，就要带雪儿去人间玩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幺帝见她一甩一甩自己的袖子，心顿时软了下来。 他转过身来和她说道：“雪儿现在就想去？” “嗯！雪儿时时刻刻都想去！”她点点头。 幺帝想：凤羽也该到人间历练一番了，此番去人间，不如把雪儿带上，也好。 “好，不过还要叫上凤羽，你和风羽去了人间可不要相互斗嘴，口无遮拦，去了人间就应当守好这人间的规矩。” 雪夭一听幺帝答应了，便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她马上点头，很干脆的回道： “师父放心，师父放心，我和二师兄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 但是她心里想：不是吧，还要带上那个死大鸟！ “那你快回去准备准备吧，为师去通知一下凤羽。” “是，师父！” 白雪夭赶紧跑回去收拾东西了，她可不会给师父甩下自己的机会！ 凤羽实在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师父说他不能乱跑，他就一个人跑到外面斗蛐蛐去了。 两个蛐蛐在一个陶罐里斗来斗去，那个小的看起来甚是强悍，体型虽小，却丝毫不输给那个体型大的。 “二宝，二宝，加油！”凤羽嘴里叼着根草。 各位看官，一听这位小哥说出的蛐蛐名字，就说明了他平时没好好学学问。 你看，两个蛐蛐，一个叫大宝，一个叫二宝！ 那这样排下去，估计第九个就成“酒保”了，呃…… “嗯嗯！” 凤羽听到从背后发出的声音，赶紧慌忙盖住盖子，站起来将蛐蛐藏在了身后。 “嘿嘿……师……师父。” 他一副赖皮相，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别藏了，为师都看见了，叫你好好读书，你怎么跑到这里斗蛐蛐来了？” 第十六章 烟雨城中 “师……师父，我下次不敢了。” “拿出来。” 幺帝伸出右手，似是要他把那罐子给他。 凤羽慢慢的拿出那个装蛐蛐的罐子给他，还弱弱的问了一句： “师……师父，你……你不会赶我回去成亲吧。” “不，你可以去人间。”幺帝淡淡的说道。 凤羽一听，彻底懵了：师父要赶我走！ “师父，师父，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还没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呢。” 凤羽赶紧跪在幺帝面前，使出了他那死缠烂打的绝招。 “为师几时说要赶你走了？” “那师父刚才说……” 幺帝接话道：“为师是说去人间历练一番，雪儿也去，难不成为师要将你们俩都赶出去么？” 凤羽一听，马上从地上站起来，高兴坏了，挠了挠头： “哦，原来师父说的是要去人间历练啊，我还以为师父是赶我走呢，嘿嘿！”他傻笑了一下。 幺帝摇了摇头，心想：我这三个徒弟两个都是傻里傻气的，我是造了什么孽？ 不过，倒是给这无聊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乐趣…… 次日，烟雨城。 烟雨城，城如其名，晚上烟火繁华，白天细雨绵绵。 尤其是到了上元佳节，烟花分外好看，灯笼也尤其多，明天就是上元节了。 烟雨城中的人那万分期待的心，自是不必说。还有许许多多外地的游客慕名而来，只为看上元佳节这天的烟花。 幺帝一袭紫衣，不过施了个法术，将自己的那一头白发变成了青丝，将那把古琴变成了手中的折扇。 雪夭还是一身白衣，小女孩的打扮，可爱又娇俏。 凤羽身着蓝白相见的衣服，将头发竖起来，还真的是有九分像书生呢！ 乍一看，简直就像一家人，大哥带着二弟和三妹在随性地逛街。 “哇！师父，这个灯笼好可爱！” 雪夭看到一个摊前的模型灯笼，甚至喜欢。 “哼！又不是真的，华而不实！”凤羽不屑的对雪夭说了一句。 “你懂什么？这个小灯笼这么可爱，方便携带，可以带回去给狐媚儿姐姐他们当礼物呀！不好吗？”雪夭说完向凤羽吐了一个舌头。 “哼！明明是你自己想买！”凤羽扭过头去。 “师父，我们买两个吧，虽然没有实用，但是可以拿来做纪念呀！好不好？”雪夭摇了摇幺帝的手臂。 “好。”幺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这个女徒弟啊，一对他撒娇，他就完没有抵抗力了，唉…… 雪夭拿着那两个可爱的小灯笼仔细瞧来瞧去，甚是好奇。 “卖泥人喽！卖泥人喽！” 雪夭闻声往左侧一看，突然就被那些小人吸引了。 她又跑到人家的摊前，拿起了那个泥人，说了句： “好可爱呀！师父，你说是不是？” 他拿着一个泥人在幺帝面前晃了晃。 幺帝一脸严肃地对她说道： “雪儿，这些泥人是这个老伯的，拿之前要先经过人家的同意！” “哦……”雪夭又将它插回去。 那老伯倒是很慈祥，也并没有责怪雪夭： “这位姑娘看看，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师父，我就说吧，嘻嘻！”雪夭和他做了个鬼脸。 幺帝用半责怪的眼色看了她一眼。 雪夭经过那个老人的同意之后，便拿出一个小泥人看了看，用食指碰了碰它的头和鼻子，还有胡子呢！ “咦？我怎么感觉这个泥人好像……” 第十七章 心中泥人 她拿起泥人和那老伯对照了一下，看看老伯，看看泥人，看看老伯，又看看泥人，突然抬起头来道： “老伯，这个泥人是不是按您的样子捏的呀？” “哎哟！姑娘，你还真猜对了，这个泥人就是按照我这个糟老头子的模样捏的！”那老人又对她解释道。 “师父，我也好想要一个，不过……要是能捏成师父的模样就好了！”雪夭对他笑了笑。 “小三，师父的容貌独一无二，是圣颜，你怎么能拿师父的样子捏泥人呢？”凤羽责怪她道。 “哦……” 雪夭又耷拉下了头，还弱弱地问了一句： “师父，那……那我可不可以按照自己的模样捏一个？” “你问问这位老伯，若是这位老伯同意了，我便答应你。”幺帝淡淡地说道。 雪夭马上转过头去对那老伯说道： “老伯，你看我的样子能捏一个一样的泥人吗？” 那老人见雪夭一脸期待的样子，摸了摸胡须： “嗯，姑娘这模样可是可以捏一个，不过姑娘头发上的辫子和这一身衣裙，恐怕有点麻烦，需要点时间。” “需要多久？”雪夭急切地问道。 “大概两三天的样子。” “两三天？好久啊……”雪儿不禁挠了挠头。 “没关系，三天后我们来拿。”幺帝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师父……”雪夭抬头望着幺帝，那眼神里似乎有着感激。 “雪儿不是还要在这里待这么久吗？两三天也无碍的。” “嗯！”雪夭点了点头，对他笑靥如花。 “师父，小三都被你宠坏了！”凤羽不平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心里想：师父最疼小的，丝毫不考虑我这个老二的感受！ “大鸟，你说什么？不准叫我小三！” “我就要叫，略～”他又向他做了个鬼脸 “你……”雪夭说着就要去打他。 但凤羽一直躲在幺帝身后，她就是打不到他，还一不小心撞进了幺帝的怀里。 “雪儿，小心点，不要摔倒了！”幺帝扶着她说道。 “师……师父，他欺负我！”雪夭又和凤羽闹了起来，她在幺帝的怀里也不安分。 “嗯？雪儿，出来之前你答应过为师什么？”幺帝朝她瞪了一下眼睛，那眼神中似乎含有命令的意味。 “师……师父，雪儿听话，雪儿不闹了。” 雪夭一想到她出来之前的信誓旦旦，就好想抽自己一巴掌！ “老人家，三天之后，我来这里取泥人，这姑娘的模样你可记得住？”幺帝问道。 “放心吧，记得住！我们捏泥人的也就这点本事，记性不好怎么行！”那老人笑着说道。 “好，银子放这儿了。”幺帝拿出银子给他。 “雪儿，凤羽，咱们走吧。” “是，师父。” 他们两个刚走时心里还没底气地耷拉着脑袋，跟在幺帝身后走了两三步之后，就不老实了。 一个头靠近凤羽这边说了一遍：“大鸟！” 一个靠近雪夭这边说了一遍：“小三！” “大鸟！” “小三！” “大鸟！” “小三！” 这样下去，估计没完没了，呃…… 幺帝侧过头来：“你们两个要是再吵，就随我回青丘去。” 他们俩一听：回青丘！不行，还没玩够呢！ 一个马上绕到幺帝的左边，一个马上绕到幺帝的右边，挽着他的手臂： “师父，我们不吵了，不吵了。” “对，师父，我们再也不敢了。” 说完之后两人像没事人一样，挽着幺帝走了。 本来走着走着就奇怪，幺帝觉得被他们挽着老不舒服了。 但是，他眼前发生了一件更奇怪事： 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闪过！ 第十九章 痴人一对 “灵姝，放弃吧……没用的，不要再浪费你的修为了，你花了三百年的修为替我续命，难道非要这样折磨自己吗？”那语句里无疑透露着虚弱。 “不，我不要，我不要放弃……”她摇了摇头。 只见灵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对济世说道： “相公你看，我去了神鸟山，采集还魂树的树心制成了返生香，只要花去一千年的修为，你便可以活过来的。” 可是济世脸上却丝毫没有喜悦的迹象，他慢慢用力地撑起身子，拿过那个白瓶子，看了一眼。 “砰！” 瓶子摔在了地上，碎了…… “够了！一千年……你说你的修为只有一千多年，你用了三百年替我续命，你是打算变回原形么！” 灵姝并未生气，见瓶子碎后，她马上跑过去捡起了那几根来之不易的木头。 她将木头放在手心，瘫软在了地上，很伤心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这返生香来的多么不易？那返魂树生长在一个极其危险的悬崖上，我差点没命了……” 灵姝握着那几根小木头泪流满面，声音清晰可辨。 济世听后居然也流下了泪： “可你要是死了，让我怎么活……” 咦？我又看到了，泪…… 师父说男子不能随便流泪的，上次那个大叔流泪了，现在这个凡人又流泪了，师父说的好像也不对啊……雪夭想。 灵姝马上爬到济世的床榻前： “不会的，不会的！相公，我不会死，最多……最多是变回原形罢了……” “够了，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济世明明是不舍，却还要故作生气，让她离开自己。 “相公！” 灵姝哭得更厉害了，却丝毫没有动身走的意思，还握紧了他的手。 “走，走啊！”他几乎是要吼他了。 雪夭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想：哼！这个凡人真是不识好人心，那个姐姐用自己的修为救他，他还这么凶！ 她不平地冲过去，指着济世说道： “喂！你干嘛这么凶啊，这位姐姐是好心，你怎么还赶她走呢！” 幺帝和凤羽见藏不住了，便也跟着雪夭进来了。 “你们是谁！”灵姝马上站起来面对着他们，张开双臂，像是要保护她的相公。 幺帝一看，这女子一袭白衣，一副淑女的扮相，完没有妖精的那种妖艳，倒是多了几分素雅。 “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帮你们罢了，想必这位是你相公吧，你是……兔精？”幺帝问灵姝道。 灵姝不是凡人，自然能看出来这三人的身份，见他们也并不像是坏人，便也放松警惕了些。 况且，她面前的这位小姑娘，活生生就是一副未沾染世俗气的小女孩，和以前的她倒是有那么一点像。 “咳咳咳……” 听到济世的咳嗽声，灵姝马上跑过去： “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严重了？” “走开，不要你管！”济世一改往日的温柔。 “相公……” 雪夭本来又想生气骂济世一遍，却被幺帝抢了先： “真是痴人一对，你甘愿为他散去修为，而他宁愿死，也不愿让你变回原形，既然初衷都是为了双方好，为何要这样针锋相对呢？” 他说完还叹气摇了摇头。 咦？师父说的是真的吗？雪夭想。 灵姝马上跪在幺帝面前，求情道：“仙人，灵姝知道你的修为高深，绝非一般人，求求你救救我家相公。” “你本是一只兔精，却违背天理与凡人相恋，这是下在他身上的诅咒，若是逆天而为，人间必定会有灾祸啊！” “可是……我不能让他死，我不能……我知道这样做是错的，难道仙人就没有将一个人放在心上，像灵姝这般吗？” 第二十章 决定留宿 幺帝被灵姝这话说得心中一震，他转过头去望了望雪夭，雪夭看着他一脸疑惑。 也许他曾经有过吧，只是现在，他放在心上的那个人安然无恙罢了。 幺帝扶起灵姝，淡淡地说道：“你可知这返生香的用法？” “灵姝知道，每月十五日月圆之时，耗费一千年的修为，将其灵气注入凡人体内，便可令死者返生。” “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返生香之所以称为返生香，在于它能让死者起死回生，但是活人用了，是丝毫不起作用的。”幺帝纠正道。 “什么！” 灵姝惊讶的口气中无疑透露出了她并不知道这一点。 不过随后她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然后伤心地说了一句： “唉……我相公如今这样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 “咳咳咳……” 听到济世咳嗽的声音，灵姝马上跑去，握住他的手： “相公，你怎么样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不用返生香了，至少这几天，让我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济世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反握住灵姝的手：“灵姝，对不起，对不起……” “相公，我答应你不再用这返生香了，你不要生气，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灵姝边哭边企求着。 济世见灵姝这样，一阵心疼。 他慢慢将右手抚上灵姝的脸颊： “灵姝，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相公！”灵姝扑进济世的怀里，好似有一股冰释前嫌的意味。 咦？这个场景好熟悉…… 呃，好吧，这是我每次和师父撒娇时用的方式。雪夭想。 “既然你们已经和好了，也决定不再用这返生香，那我们也不便打扰了，雪儿，凤羽，我们走吧。”幺帝说着便转过身去。 “等等，天这么晚了，仙人想必还没找到留宿的地方，不如就在这里借宿一晚吧，相公，你说呢？” 幺帝心想：留下来也好，看看事态怎么发展。我猜想这姑娘只是暂时瞒着她夫君，想必无论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心，真的是痴人啊，唉…… “娘子说得对，各位仙人就在这里住一阵子吧，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住的地方还是有的。”济世说道。 “我对这小妹妹甚是喜欢，这些日子以来，许久都没找个人说说心事了，她也可以陪我聊聊天，小妹妹，你说呢？”灵姝用真诚的目光去望雪夭。 雪夭有点心软了，她看着幺帝：“师父……” 幺帝见到雪夭不舍的眼神，更加动了心。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幺帝说完作了一个揖。 这日，他们便在这药堂留了下来，雪夭住在灵姝以前的那个屋子里，凤羽和幺帝住在客房里。 “灵姝姐姐，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凡人呀？你们还成了亲，师父说人妖是不能相恋的啊！”雪夭疑惑地问灵姝。 “傻丫头，等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哦……我有点不明白。”雪夭挠了挠头。 “雪儿可曾有喜欢的人？”灵姝面带微笑地望着雪夭说道。 第二十一章 缘分之绳 “有啊！雪儿喜欢师父，喜欢二师兄，还喜欢大师兄，还有狐媚儿姐姐她们，嘻嘻！”雪夭昂着头捏了捏自己的辫捎。 灵姝摇了摇头，复而说道：“姐姐说的不是这种普遍的喜欢，而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雪儿有没有爱的人？” 爱…… 这个字在雪夭耳边不停地回响着，爱是什么？ 雪夭揪了揪自己的衣裙，脸红地说道：“灵姝姐姐说的是你和你相公之间的那种感情吗？” “嗯。”灵姝点点头。 “我……我也不太确定，就像你刚刚扑进你相公怀里，这场景我也有过很多次，不过每次都是因为害怕。” “对……就是这种感觉，害怕，害怕失去一个人，雪儿有爱的人了，对吗？” “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雪夭低头红着脸。 灵姝拿起雪夭的手，握紧她：“如果你真的爱他，便要好好守护他，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就会分开了。” 分开？好可怕的一个词，我从来都没想过会和师父分开，我会和师父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嗯！雪夭想。 雪夭抬起头，看着灵姝：“我……我喜欢师父，虽然师父总是对雪儿很严厉，有的时候还冷冷的，但是雪儿觉得师父是这个世界上对雪儿最好的人，雪儿不能没有师父！” 灵姝听她说出这句话，微微笑了一下：“和对其他人的感觉不一样？” “嗯！”雪夭点点头。 “师父在雪儿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甚至比雪儿自己都重要。师父有时候会一个人练剑，一直练，一直练，也不知道累，雪儿就在旁边看着师父。可是，有的时候，雪儿会很心疼师父，很心疼很心疼……” “还有呢？”灵姝抬眼看她。 “还有每次打雷，雪儿都要抱着师父才能睡着，因为雪儿觉得，只要师父在雪儿身边，雪儿就什么都不怕了！”雪夭坚定地说道。 灵姝摸了摸雪夭的鬓发：“好妹妹，记住这种感觉，记住爱的感觉，也许有一天，它就会消失了。” “消失？”雪夭歪着头，很疑惑。 为什么会消失呢？我会和师父一直在一起的呀！雪夭想。 “就是你不知道会因为什么事情，不得不去忘记这些。就像姐姐我，如果耗去一千年的修为，我的记忆就会慢慢化为虚无，我会忘记一切，忘记我和相公之间的一切，记忆回到我还是一只小兔子的时候。所以现在，我一定要好好记住这种感觉。” “师父说执念太深的人，容易坠入魔道，不得入轮回，姐姐这样算吗？” “算，也不算，姐姐只是变回原形，忘记了曾经经历的一切罢了，这一世过完，我还能再入轮回。如果有可能，姐姐想下一世再和相公在一起。雪儿可知道，这世上有许多魂魄根本入不了轮回？姐姐已经很满足了。”灵姝淡淡地说道。 “灵姝姐姐，你既然修成了人形，以后勤加修练，也是可以成仙的呀！为什么不重新去修练，到了下一世再去找你的相公呢？”雪夭很疑惑。 “傻孩子，你不明白的，人和人一旦遇上了，缘分之绳就会牵绊在一起，是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的。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就会变得很贪心，就会时时刻刻都想要和他在一起，希望他过得好。下一世……姐姐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姐姐更加不知道他会不会爱上别人。至少，这一世，他是真心实意爱姐姐的，姐姐不想让他死。” “唉……爱好像很痛苦。”雪夭低下头愁容满面。 灵姝握紧雪夭的手：“妹妹，记住姐姐的话，一旦你爱上了某个人，一定要牢牢记住这种感觉。人的感情是炙热，温暖的，不似死物一般寒冷无情，这万丈红尘中若是遇上一个能给你带来温暖的人，便也不枉此生了。” 雪夭见到灵姝眼中含泪的样子，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嗯！灵姝姐姐，雪儿记住了！”她点了点头。 静默了一会儿，雪夭又对灵姝说道：“对了，灵姝姐姐，你是怎么和你相公认识的呀？” 灵姝见雪夭满脸期待的样子，笑了一下，娓娓道来。 “我和相公的相识，起源于相公有一次去山间采灵芝草……” 第二十二章 像登徒子 济世神医堂，人如其名。 主人家柳济世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祖上世代行医。 烟雨城是一个繁华之地，而烟雨山上的奇花异草尤其多，就在前年，柳济世来到烟雨城中开了一个药堂，济世救人。 “柳大夫，柳大夫！” 正在晒药的济世往门口一看，是萧然。 “萧伯父，你娘的病怎么样了？”济世边摆弄药物边问道。 “唉……别提了，丝毫不见好转，昨天咳了一整夜，都好久没有正常吃过一顿饭了，每天就喝一点粥，真不知道这样下去，还能撑多久。” “这么严重？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济世放下手中的活看着萧然。 “唉……”萧然摇了摇头。 济世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如这样吧，今天下午我去烟雨山上采灵芝草，这种草是止咳的良药，一定会有用的。” 萧然看着济世，眼神里满是感激：“柳大夫，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大夫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先回去吧，下午我去采药。” “那就拜托你了。” “嗯，我也希望你娘的病能早点好。”济世拍了拍萧然的肩膀。 “回去吧。” 济世说完这句话，萧然就按原路返回了。 “萧然，萧然，你娘不行了，快回去看看！”隔壁阿牛赶紧跑过来找萧然。 “好，我这就回去！”萧然便和阿牛一同跑着回去了。 济世见到这一幕，心中想：看来不能等了，我得赶紧去烟雨山寻找灵芝草才行。 烟雨山，据说这里有神灵的庇护，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这里的奇花异草倒是很多，以前济世听一个九十岁的高龄老人说，这山里有神仙，他亲眼见过。 济世没有等到下午，萧然走后不久，他便来到了烟雨山脚下了。 殊不知，有两个女子在远处看着他。 “喂，灵姝姐姐，快看，又是他！”萋萋对灵姝说道。 灵姝仔细看了一眼：原来是他啊，那个经常采药的男子。 “这位公子好像经常在这边采药，肯定是那些戏本里所说的大夫吧，应该是个好人。”灵姝边看济世边说道。 “可是姥姥说，这个世界上的男的没一个好东西，他肯定也是坏人！”萋萋对灵姝坚定地说道。 “那……要不我们去试试他？”灵姝转过头来，对萋萋眨眨眼。 “怎么试？你不会又要……”萋萋瞪大眼睛望着灵姝。 萋萋还没说完，灵姝便接了下去：“对，老规矩，你扮坏人，我扮无家可归的女子。” “哼！每次都是你扮好人，我不！”萋萋撅了撅嘴。 灵姝想：看来我只能用老办法了，呃…… “嗯嗯！萋萋，我那里还有十个胡萝卜，你要不要？”灵姝试探性地问道。 胡萝卜？不要白不要！ 萋萋马上两眼放光地望着灵姝，说道：“就这么定了！” 说完萋萋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身着丝绸衣料的富家公子，不过是贼眉鼠眼的样子。 “喂，加上这个！” 灵姝拿出一根胡萝卜，放在萋萋手上，那胡萝卜马上变成了一把还未打开的折扇。 萋萋拿起扇子尖抵着灵姝的下巴： “怎样？我这样子像不像……嗯嗯！像不像那戏本子里所说的登徒子？” 灵姝用赞叹的眼神望着她，随后边摇头边说道：“像，真的太像了，你简直比登徒子还要登徒子！” “哈哈哈！”两人都要被自己的花招笑死了。 “来了，来了，快！”萋萋催促灵姝道。 第二十三章 寻灵芝草 济世背着箩筐，在寻找灵芝草的同时，顺便找了一些别的珍贵药材。 他走过一个拐角，突然在一条小路上，看到了不好的一幕。 一个富贵人家的男子，档住了一个拿着花篮的女子的去路。 “公子，求求你让我过去吧，我妹妹还指望着我拿这些花去卖钱，给她治病呢。” “你爹既然已经把你许配给了我，你只需要嫁给我，你妹妹不就有救了？” “我爹从未提到过这件事，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还请公子自重！” 那女子说完本想绕道而走，却被那男子拉住了。 “哼！你还是随我回去吧！” 那男子一把扯过那女子的手臂，像是要把她拖走。 “住手！” 济世一句话，让萋萋和灵姝都回过头来。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成何体统！” “关你什么事！”萋萋冲济世喊道。 “啊——！” 灵姝咬了萋萋手臂一口，马上挣脱她的手，跑到了济世身后。 当然了，这是她们姐妹俩早就设计好的，呃…… “快滚，不然我要报官了！”济世冲萋萋喊到。 “今天暂且放过你，晦气！” 萋萋说完这句话，便赶紧走了。 济世转过身来：“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公子相救。”灵姝行了一个礼。 她抬头一看，这人倒是有一点像那戏本子里所说的许仙，眉目清秀，头发半束，一袭灰衣，被上还背着一个采药的箩筐。 在他们妖精里，流传着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据说有一条白蛇名叫白素贞，为了报答凡人许仙的恩情，修成人形后，便找到他的转世嫁给了他，成为夫妻。 她心里，其实也是有一个这样的梦的…… 不过她见这人倒是比那戏本子里描写的许仙更多了一副阳刚之气。 “姑娘，以后不要一个人来这山上采花了，结伴而行，你一个姑娘家的，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灵姝叹了口气：“唉……小女子也不想，可小女子的妹妹病重，家里又没有别的亲人，所以便想采花卖点钱，请大夫来给妹妹看病。” 济世一听，治病？他刚好是大夫啊，这有何难？ “姑娘，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急着采灵芝草救人，采完后便去看你妹妹，我是大夫，如何？” 灵姝假装很惊讶的样子：“你是大夫！” “对，难道我这一身打扮不像吗？”济世微笑了一下。 “那便多谢公子了。”灵姝行了一个礼。 “对了，姑娘家住何方？”济世问道。 家住何方？完了……我该怎么和他说呢？灵姝想。 “要不这样吧，我随公子一起去找灵芝草吧，我经常来这山上采花，这里的路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可……你一个姑娘家……”济世有点为难。 “放心吧，我会自己小心的，不会给公子添麻烦。况且，我前几天曾经无意间见过一株灵芝草，可能还可以帮到公子。” 济世一听，这样也好，至少这样不用费时去找了。 他作了一个揖：“那就多谢姑娘了。” “随我来吧。”她说完便带他去找灵芝草了。 第二十四章 巧笑倩兮 走了一会儿，突然有一只白色的小兔子钻了出来，那小兔子还偏偏跑到了灵姝脚下。 灵姝想：肯定是萋萋这丫头，要不我就顺势把她放在我怀里好了，这样方便施法术。 “呀，好可爱的小兔子！” 灵姝蹲下身去摸了摸小兔子的头，顺便将她抱了起来。 她施了个法术，与萋萋进行心灵对话。 “萋萋，萋萋！是你吗？”灵姝试探性地问道。 “是我啦，姐姐！”萋萋用脚在灵姝怀里蹬了两下。 “萋萋，快去把我昨天采的那株灵芝草拿来。” “要灵芝草干嘛？”萋萋疑惑地问道。 “我身旁的这位公子要拿灵芝草救人。” “姐姐，那株灵芝草是你用来提高法术的，你真的要把它给一个凡人！” “别废话了，快去拿。”灵姝催促她道。 “好吧……”萋萋也只能听灵姝的话。 “对了，拿完后把它放在之前的那块石头旁边。” “哪块石头呀？” “就是我们前几天晚上坐在那儿看星星的那块石头。” “哦，我知道了，我走啦！”萋萋打算从灵姝怀里蹦出来。 “等等！你使个法子，在我们之前荡秋千那儿变一座茅屋出来，然后扮作一个生病的凡人，躺在床榻上。” 萋萋一听，要我扮凡人？还是个生病的凡人！我不干！ “我不干，我不要扮凡人，凡人不能用法术，麻烦死了！”萋萋反抗道。 “萋萋，你还想不想要胡萝卜了？”灵姝威胁她道。 啊，我心爱的胡萝卜……萋萋想。 “好吧，你快点来呀！你一来，我就走。我先在那里守着灵芝草。” “好，就这样，你快回去取灵芝草吧。” 灵姝刚说完，萋萋便从她怀里蹦了出来。 “呀！小兔子跑了！”灵姝惊讶地叫了一声。 济世见状，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姑娘喜欢小兔子？” “嗯……小女子觉得兔子这种动物性情温顺，甚是可爱，不似其他动物那般不好接近。”灵姝说完后对济世微微一笑。 济世一见灵姝的笑容，便想起了那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原来这世间，真有女子笑起来，如此好看…… 他这一看，灵姝便害羞地低下了头，用袖子挡在脸前遮了遮，微微一笑。 济世感觉到灵姝的害羞，便赶忙假装去看别处。 “对了，姑娘曾说之前见过一株灵芝草，不知离这里大概有多远呢？” “不远，前方两三里路就到了。”灵姝用手指了指前面。 “那我们赶紧走吧，采完灵芝草后便去看你妹妹。” “嗯。” 走在路上的时候，济世总觉得有点奇怪：这姑娘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采花呢？据说这山里有神仙，她该不会是神仙变的吧？ 唉……想什么呢！济世马上回过神来。 灵姝一见到之前和萋萋坐在那里看星星的那块石头，心里便有了底。 她不紧不慢地走到那块石头旁边，低头往下一看，还真有一株灵芝草。 看来萋萋的速度还蛮快的，灵姝想。 “公子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公子想要的灵芝草？” 第二十五章 一鸣惊人 济世一听灵姝这话，赶忙跑到了那块大石头的旁边看了看。 “真的是灵芝草，太好了！” 济世立马蹲下身去，将灵芝草采了出来。 “太好了，这下萧伯父的娘有救了！”济世露出了发自心底的笑容。 他将背上采药的箩筐拿下来，将灵芝草小心翼翼地放进那筐里。 “公子既然采到了灵芝草，可否随小女子去看看小女子的妹妹？”灵姝试探性地问道。 “今天真是多谢姑娘了，不过萧伯父的娘病情甚是严重，可能还要耽误一段时间。”济世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碍事的，小女子随公子一同去便罢了。”灵姝对济世微微一笑。 “好！” 济世此话一出，灵姝便同他下了山。 等到灵姝走到济世所说的那个病人家里，才明白那位老妇人得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风寒，而是受到了瘴气的感染，也不知这位老妇人是怎么染上的。 所幸灵姝在济世所采的灵芝草里施了点法术，加上这灵芝草本就是集天地灵气生长而成，那位老妇人自然是过几天就好了。 等到济世走到灵姝的家里时，萋萋早已事先准备好一切。 “萋萋，姐姐回来了，萋萋，你怎么样？” 灵姝马上跑到萋萋的床榻边，故意假装关心她道。 “咳咳咳……姐姐，你、你不要管我了，我好不了了。” 灵姝心想：萋萋这丫头，不扮病人则已，一扮病人，简直是一鸣惊人，真像！ 灵姝马上抱着萋萋，拍拍她的背。 “萋萋，姐姐怎么能不管你呢？家里就剩下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你不能丢下姐姐啊！” 灵姝佯装着用袖子擦了擦泪。 济世见到这一幕，心想：真是姊妹情深，唉…… “姑娘，可否让我给令妹把把脉？”济世试探性地问道。 “哦，差点忘了，萋萋，这位是柳大夫，他是来帮你看病的。” 灵姝边用袖子擦着眼泪边站起来和萋萋说道。 萋萋作势咳嗽了两声：“咳咳咳……大、大夫，你看小女子这病，可有救？” 济世替萋萋把了把脉，皱了皱眉头：这脉，好生混乱啊…… 灵姝见济世额头冒着汗，便温柔地用袖子给他擦了擦，济世报之一笑。 济世站起身来，惭愧地说道：“怪啊，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 萋萋在济世不注意时偷偷一笑，还时不时地瞧了他两眼。 看来耍花招非我萋萋莫属，哈哈！萋萋心想。 “那……公子看萋萋这病，可还有救？”灵姝试探性地问道。 “我见令妹时不时咳嗽，不如先开几副药压压这症状，以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济世摇了摇头。 灵姝心想：萋萋这丫头，又在整什么……变个简单的伤寒不就行了？ “那就多谢公子了，还望公子常来。”灵姝行了个礼。 “不敢当，济世救人是大夫的职责。”济世作了个揖。 济世打算走，灵姝边跟在他身后边说：“我送送大夫吧。” 灵姝回头一看，萋萋向她吐了个舌头：“略～” 灵姝嗔怒地瞪了萋萋一眼。 第二十六章 从未后悔 “哈哈哈，原来姐姐是这样和你相公认识的呀？萋萋的性格和雪儿有点像呢！”雪夭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辫捎。 灵姝动情地摸了摸雪夭的头：“对啊，雪儿真的……真的和萋萋很像。” 雪夭见灵姝含泪看着她，便疑惑地问了一句：“后来呢？那个叫做萋萋的小白兔去哪里了？” “后来姥姥知道我爱上了一个凡人，便带了几个人来抓我回去，萋萋……萋萋为了保护我，被人打伤了，差点被打回了原形。”灵姝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啊？你们兔子不是天生比较温顺的吗？难道你们接近凡人就是去取魂魄的，姥姥见你不取魂魄，所以生气了？” “不不不，雪儿别误会，我们兔子一向温顺，修炼都是通过吃这烟雨山上的奇花异草，灵芝草也是其中的一种，从不吸食凡人魂魄的。姥姥是怕相公知道我的身份后，嫌弃我，更不想我修炼半途而废。”灵姝赶忙解释道。 “既然你姥姥反对你们在一起，后来你们怎么又成亲了呀？”雪夭还是很疑惑。 “萋萋受伤后，姥姥见了心疼，便将她带回山中疗伤，问我愿不愿意回去，若是不愿意，从此便不再认我这个孙女了。” 灵姝想起往事又擦了擦泪。 “后来呢？”雪夭越发感兴趣了。 “后来我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相公，本打算走，我以为……他一定会嫌弃我的。” “但是，他没有？” “对，相公知道这件事后，便更加对我情根深种，他紧紧抱着我，让我不要走。他说既然相遇了，便是命中注定的缘分。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凡人的拥抱，相公的体温让我感觉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不舍。其实，我也很舍不得离开他，所以便留了下来。” “那姐姐，你后悔吗？用千年的修为换这短短数月的时光，与你相公在一起？”雪夭问道。 灵姝含泪用坚定的眼神望着雪夭：“姐姐只恨与相公相见恨晚，虽有遗憾，但……从未后悔过。” 从未后悔过…… 这五个字一直在雪夭的脑子里盘旋着。 灵姝见雪夭在发呆，便问了一些和雪夭有关的事情。 “那雪儿呢？雪儿是怎么和师父认识的？” 雪夭一听灵姝说和幺帝有关的事，便来了兴致。 “姐姐说师父啊？那就说来话长了，嘻嘻！”雪夭对灵姝笑笑。 “雪儿可否简单地说说？” “嗯……”雪夭侧头思索着，“好吧！”她转过头来对灵姝一笑。 “雪儿觉得，师父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温柔，最温柔的人！”雪夭说了这么一句。 “为何？” 雪夭从床榻边走到屋子中央，转过身来面对灵姝，将双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说书人的模样。 “雪儿本来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山里的一只不知名的小狐狸，有一天，雪儿和雪儿的家人遭到了狼群的袭击，雪儿的阿爹阿娘就是在那时没了的。就在雪儿以为要被狼‘啊呜’一口吞掉的时候，师父出现了！” 雪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用右手做了一个手势。 “那后来呢？” “后来，师父一个人用剑和法术和那些狼作战，把它们都打趴下了！”雪夭用攥紧的拳头在空中挥打了一下。 最后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可是……可是雪儿太害怕了，失去了理智，以为师父是坏人，师父小心翼翼地抱起雪儿，雪儿还狠狠地咬了师父一口……” 灵姝见雪夭揪紧了衣裙，赶忙走过去握着她的手，眼睛注视她：“后来呢？” “师父不仅没有把雪儿扔在地上，还摸了摸雪儿的头，后来雪儿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雪儿感觉师父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师父那时候一定很疼吧。” 第二十七章 日久生情 “雪儿的师父应该是对雪儿用了催眠术吧？” “嗯！雪儿醒过来后就躺在师父的床榻上，可是雪儿太小了，太害怕了，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雪儿怕师父吗？”灵姝走过去摸了摸雪夭的头。 “灵姝姐姐，你快坐下，雪儿给你看看师父的反应。”雪夭和灵姝眨了个眼。 雪夭先推着灵姝坐下，后又站了起来，走到屋子中央，转过头来面对着灵姝，学着幺帝的样子指责灵姝。 “师父说，‘你再哭，你再哭！你再哭我就把你丢给那群狼！’雪儿真的很怕很怕狼，就慢慢地不哭了。后来师父收雪儿为徒，在雪儿生病时喂雪儿吃药，在雪儿受伤时给雪儿细心包扎，在雪儿怕打雷时抱着雪儿睡觉，后来……雪儿就不怕师父啦！”雪夭开心地和灵姝说道。 “是因为长期的相处让雪儿更了解师父了，对吗？”灵姝问道。 “嗯！”雪夭点了点头。 “姐姐也是，因为日久生情，姐姐更加离不开姐姐的相公了，是吗？” “嗯。” “可是……雪夭很羡慕姐姐和姐姐相公的那种感情。”雪夭低下头小声说道。 “为何？雪儿不是一样也有师父吗？” “嗯……”雪夭抬高了语调，摇了摇头。 “只是雪儿一个人觉得，师父只把雪儿当小孩子看，师父没有将雪儿当成师父的娘子。” 灵姝见雪夭摇头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才多大？就知道你师父没有把你当成他娘子？” 因为在灵姝心里，幺帝就是以夫君的身份去守护着雪夭，她看得出来。 “因为……因为……”雪夭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什么呢？好吧，她自己也不知道，呃…… 灵姝马上走过去，又握紧了她的手：“相信姐姐，姐姐看得出来，他一定是想将你当成他娘子的，只是他的这个身份，有很多无可奈何。” “是吗？”雪夭惊讶地望着灵姝。 “嗯。”灵姝点点头。 “哦，对了，师父说返生香只有在死去的人身上用才有效，要是姐姐的相公还活的好好的，是不是要等到下个月十五啊？毕竟……明天就十五了呀？”雪夭总觉得时间不对劲。 灵姝转过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我打算动用催死术。” “催死术！” 雪夭心里一震，师父说过，催死术是一种邪术，能够将凡人的寿命人为地缩短，但是施术之人也必须付出代价，那便是——尸骨无存。 “可……姐姐，那样你会死的！”雪夭急切地喊道。 “姐姐如今已经决意用返生香，用不用催死术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可……至少姐姐的命还在呀，虽然……只是一只小兔子。”雪夭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姐姐不怕死，姐姐怕的是那些爱的人、恨的人，喜欢的事物、讨厌的事物，欢乐的记忆、痛苦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消散，姐姐会慢慢变成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不知从何出来，也不知往何处去，姐姐真的很害怕……” 第二十八章 就要忘记 “为什么恨的人，痛苦的记忆也要记得呢？”雪夭很疑惑。 灵姝转过身，双眼含泪注视着雪夭：“因为记住所有痛苦的回忆，才会更加珍惜眼前美好的一切。” “可是……姐姐，这样你不会很难过吗？再也见不到你相公了，再也不记得你相公的模样了。”雪夭还是有点担心地问道。 “雪儿可曾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死得毫无意义？他们的死带不来任何事物的改变，也没有任何人能记住他们。姐姐的死，可以换来相公的一条命，还能让相公铭记姐姐一辈子，姐姐已经无憾了。” 雪夭一下子扑进灵姝的怀里：“姐姐，雪儿不要你死，雪儿不要你死！我们去求求师父，师父法术这么高，修为又这么深厚，一定可以救活姐姐的相公的！” 灵姝听到雪夭的抽泣声，拍了拍她的背：“雪儿，你不明白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此事因姐姐而起，就应该由姐姐自己去解决。这是上天在相公身上下的诅咒，雪儿的师父身为青丘国的君主，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仙界不可擅自插手人间之事，不然天帝会怪罪下来的，雪儿也不想连累师父，是吗？” 雪夭一听灵姝说这话，好像也挺有理，可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雪夭放开灵姝，含泪看着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这是最好的办法，返生香的效力会随着时间的拖延慢慢变淡，明天是最好的日子。” “姐姐……”雪儿又趴在灵姝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很晚了，雪儿快去休息吧。”灵姝做出一副推雪夭的样子。 “那姐姐……你呢？” “姐姐想多看相公一会儿，雪儿先睡，雪儿睡了之后，姐姐便过去，相公应该还没睡着，等他睡着了，姐姐再过去也不迟。” 雪夭以为，她一定不会这么快睡着的，但是今天偏偏像得了嗜睡症一样，不仅睡得快，还睡得挺香！ 等到灵姝走到济世屋外，济世房中早已熄了灯，灵姝施了个法术，将灯轻易地就点燃了。 她一步步向床榻边走过去，右手抚摸着济世的脸庞“：相公，对不起……相公，我就要忘记你了，我也不想的，对不起……” 一声声哭泣，一次次不舍，一滴滴眼泪放肆地滴在济世的脸上，夜色中隐约传来灵姝微弱的抽泣声。 待到第二日早晨，天刚破晓，雪夭便听到了一阵喊声：“雪儿，雪儿，起床了，姐姐带你去街上采办上元节所需的物品。” 雪夭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用手揉了一下：“灵姝姐姐，你起的好早，等等雪儿，雪儿这就起来了。” 灵姝对她一笑，摸了一下她的头：“雪儿慢点也没事的，姐姐等雪儿就是了。” “嗯！” 现在虽是清晨，烟雨街却有很多人，特别是卖早点的。 “卖包子喽！” “卖包子喽！” “馄饨！馄饨！好吃的馄饨！” 两人伴随着清晨的喧嚣声，走入烟雨街。 灵姝提了个竹篮子采办物品，她想最后一个节日和济世一起好好度过。 “灵姝姐姐，你喜欢吃什么呀？”雪夭问道。 “胡萝卜。”灵姝淡淡地说道。 胡萝卜？对了，姐姐的原型是小兔子呀！雪夭想。 “哦，雪儿差点忘了，灵姝姐姐是小兔子，小兔子可是最喜欢吃胡萝卜的呢！” 她们买了一些早点，肉类，蔬菜，但是灵姝还想去买几个灯笼，如果来得及，她应该还可以和相公逛逛灯会。 “雪儿，你看，这灯笼是不是很漂亮？” 见没人回应，灵姝便往左边看了一眼。 人呢……雪儿呢？怎么不见了！灵姝心里有点着急了。 第三十章 师父的吻 回到烟雨街后，墨寒又带着雪夭逛了一会儿，她已经对他毫无戒心，一不小心…… 竟然将师父给忘了！ 糟了糟了，师父找不到我，肯定会心急的。雪夭想。 “墨大叔，我要回去了。”雪夭突然对墨寒说道。 “你怎么还叫我大叔？”墨寒对她会心一笑，觉得这个称呼太委屈他了。 “这个……第一印象嘛，习惯了，因为雪儿的第一印象已经印在脑子里了，挥都挥不去了，所以以后就叫你大叔好啦！”雪夭对他笑笑。 “唉……”墨寒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一笑。 “墨大叔，再见！”她朝他挥了一下手，转身想走。 “等等！”墨寒叫住雪夭，走过去抱了她一下。 他想：她活过来了，她真的活过来了，但愿我不是在做梦…… 雪夭想：不对呀，灵姝姐姐说人的体温是温暖的，我怎么感觉，这个大叔的体温是凉的呢？好奇怪…… 她这样想着，却不知身后出现了一个吃醋吃到地府的人。 “雪儿！” 幺帝这声呼唤中带着点急切又带着点怒意。 “师父？”雪夭喃喃了一声。 她马上推开墨寒，往身后看去：还真的是师父呢！ 雪夭马上跑到幺帝身边，扯住了他的袖子： “师父，你看，这个大叔就是上次雪儿说的将修为……” 雪夭还没说完，幺帝便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 “跟为师走！” 他一扯着她，她便不能好好说话了，便朝墨寒看了一下，朝他挥了挥手，作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墨寒见势，也笑着和雪夭挥了挥手。 直到看不见墨寒了，她才感觉危险正在袭来，遭了，师父好像生气了！ 才多久不见，就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还是前世将她杀了的人！ 她就这么需要别人抱着她么？那就一次抱个够好了！幺帝生气地想。 师父，雪儿不是故意的，雪儿不是故意让你找不到的，师父原谅雪儿好不好？雪夭边走还边想着认错的台词。 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幺帝突然将雪夭摁在墙上，两只手抓紧了她的手腕靠紧墙壁。 “师父，你……” 雪夭还没说完，便被他封住了唇。 她感受到了从他鼻息里发出的气息，还有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的。 刚开始唇对唇时，雪夭还在想：咦？师父在干什么呀？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师父居然闭上了眼睛，慢慢伸出舌头在舔她的嘴唇！ 一次不够，还要两次，三次，四次，五次！ 我是不是应该……嗯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舔师父一下？雪夭傻傻地想。 因为师父曾经和她说过：别人对你怎么样，你便要对别人怎么样，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正当她这么想时，幺帝左手慢慢从雪夭手腕滑下，伸向了她的腰，右手捧住了她的头，将她抱得紧紧的，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哇！师父好像在抱我呢！师父抱我，是不是说明师父没生气？雪夭想。 但是她发觉师父的左手动了一下，弄得她有点紧张，她的心也…… 扑通，扑通的。 唔，好紧张，好想喘气…… 她本能地张嘴，却发现一张嘴便碰到了师父的舌头…… 啊啊啊！登徒子登徒子！ 戏本里说一个男的这样对一个女的就是登徒子！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身体温都在升高。 可是……为什么感觉师父的面容这么好看呢？师父还闭着眼睛，一副又生气又陶醉的样子，而我的眼睛是瞪得大大的，那我是不是也应该闭上眼睛，舔师父两下？雪夭想。 心里这么想着，雪夭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搂住幺帝的脖子，任他吻着，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 幺帝像是要发泄他心里的那股怒气，又像是借着这股怒气在做他一直想做的事，他想吻她，很久了，很久了…… 从他情心苏醒的那一刻，从他将她从狼群中救出来的那一刻，从她刚变成人的那一刻。 哇！师父这样，让我好紧张，心又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气都喘不过来了。 雪夭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在升高，心里有点发痒，又想发出声音。 “嗯……” 她这一声呻吟，逗引得幺帝更加将她抱紧，舌头不停地在她的口中扫荡。 “咕噜……”雪夭听到了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哇！师父好温柔，我好像刚刚吞了师父的口水，呃……雪夭紧张地想。 她也学着幺帝的做法，主动朝他舔了一下。 这不舔不要紧，一直陶醉就好了，一舔马上让幺帝心中一震！ 他在吻她，他居然在吻她！ 意识到这一点，他马上离开她的唇畔，看着她呼吸不过来，满脸通红的样子，他居然还想再来一次…… 该死的！我居然没有控制住我自己！幺帝想。 第三十三章 南宫琉璃 凤羽用大拇指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昂着头骄傲地说道： “哼！我们凤凰族可是有火眼金睛的本事，看出你的原型，易如反掌！而且……” 他马上将双手背在身后，两眼瞪圆望着她：“我还知道你是女的！” 琉璃一听，本能地将双手护在胸前，侧过身去。 “你……你流氓啊！难不成你们凤凰族都有透视眼不成！” 太可怕了，凤凰族的人要是有这项本领，不怕遭天谴的么？！琉璃想。 凤羽站直清了清嗓子：“嗯嗯！你想多了，你没发现自己的假胡子快掉了么？而且……你这身打扮也忒平常了些，一眼就能看出是女的！” 琉璃听他这么说，马上放下双手，转过身来，扯下自己的假胡子。 “嗯嗯！这个……真的有这么明显？” “真的，比真金还真！就你自己看不出来。”凤羽笑了笑。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还我银子！”凤羽伸出右手不依不挠。 银子，银子，又是银子！不就十几两银子么？还给你就是了！琉璃想。 “给你！”琉璃将钱袋扔给了他。 凤羽接过钱袋，马上正色道：“既然你不是人，银子也还给我了，本大爷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报官了。再说了，官兵也抓不住你，再见！” 凤羽正打算转身离开，琉璃却调皮地说了一句：“你才不是人呢！略～” “你……”凤羽转过身来作势要打她。 “我可告诉你，我的父王，是北海龙宫的龙王，你要是敢打我，他肯定会把你的羽毛拔光！” 算了，差点把她当成小三了，万一给师父惹了麻烦，倒霉的还是我，下次别想出来玩了！凤羽想。 “哼！君子不和小人计较！”凤羽转身愤愤地离去。 “喂！臭小子，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你叫什么名字！”琉璃在他背后喊到。 “凤羽，凤羽的凤，凤羽的羽！” “我叫琉璃，‘心净琉璃光’的琉璃，臭小子，我记住你了，后会有期！” 琉璃？凤羽一听这个名字，头突然剧烈地痛了起来。 他马上右手不自觉地按住额头，身体也昏昏沉沉的，一摇一晃。 一闭上眼，便出现了一副画面： 一处白雾蒙蒙的仙山中出现了一名身着黄袍，满头金饰，雍容华贵的女上仙。 “记住，少嫣的转世，名为琉璃，南宫琉璃，齐伯，你莫要忘了。” 一睁眼，凤羽便不自觉地说了一句：“齐伯，齐伯是谁？琉璃……琉璃！” 凤羽转过身，想去寻那名叫做琉璃的女子，但是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摇头醒了醒神：“怎么回事，这个场景……好似在哪里见过，齐伯是谁？” “啊……”凤羽想着想着又头痛了，立马又去按住自己的额头。 他单膝跪地，左手支撑自己身的力量，就快要倒下去。 似是感觉不对劲，凤羽马上停下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 “回去问问师父，师父想必知道些什么，嗯！”他马上站起来，往济世家走去。 第三十四章 前世今生 等到黄昏时分，雪夭和幺帝一回到济世家，凤羽便马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幺帝说了。 “哦？真有此事？”幺帝皱眉问道。 “千真万确，师父，这事可与前世今生之说相关？”凤羽有点不解。 “想必前世，徒儿与那名叫做琉璃的女子，有着化解不开的缘分，也许是爱人，也许是仇人，也许是恩人，为师也只能猜测一番罢了。” “师父可和，这世上有哪位女上仙，是黄袍着身，满头金饰，雍容华贵的模样？”凤羽想起了那个和他说话的女上仙。 “容为师想想。” 幺帝右手拿扇，边走边在左手上敲打，似是在思索：自己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呢？ 突然，他停了一下，转过头来朝凤羽说了一句： “为师倒是想起了一个人，现今掌管昆仑山的西王母，不过在为师还没有成为上仙之前，她还并未掌管昆仑山。” “那是掌管哪里？” “蓬莱仙山。”幺帝正色道。 “蓬莱仙山……”凤羽低头喃喃说出了这样一个地名。 “怎么？徒儿记忆中出现的可是这样一个女上仙？” “不，这位女上仙是指引我的人，要想知道前因后果，可能要先找到这位女上仙。” “好，为师愿同徒儿一同前往。” “师父……”凤羽心中似有说不出的感激。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既然徒儿心中有疑惑不解的地方，那为师愿同徒儿一探究竟。” “多谢师父！”凤羽抱拳单膝跪地。 “起来吧。”幺帝马上扶起他。 “等柳大夫这件事过去了，为师便和你一同前往昆仑或蓬莱。” “嗯！”凤羽点了点头。 “师父！”幺帝闻声看去，只见雪夭和灵姝朝这边走来。 “仙人，灵姝有一事相求。” “何事？姑娘请说。” “灵姝自知相公命不久矣，打算在今晚动用催死之术，灵姝希望，仙人能帮灵姝护法，以防意外发生。再者，灵姝死后，相公醒来必然会有寻死的冲动，还望仙人设法拦住他。” “不行，这催死之术是禁术，施术之人也必定尸骨无存啊！”幺帝说完摇了摇头。 灵姝突然在幺帝面前跪了下来，央求道：“灵姝心意已决，还望仙人成！” 幺帝见她这样，赶紧去扶她： “你先起来！” 怎奈灵姝不为所动，一直跪在那里。 “仙人不答应，灵姝便长跪不起！” 幺帝再次摇了摇头：“痴人，痴人啊，唉……” “师父，你就答应灵姝姐姐吧，无论如何，灵姝姐姐都会救她相公的。”雪夭在旁边插了一句。 答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这姑娘还是会坚持她自己的想法吧，罢了罢了，帮她一回吧！幺帝想。 “你快起来，本君答应你便是。” 灵姝一听幺帝答应了，便赶紧抬起头来： “多谢仙人！” “帮姑娘护法可以，只是……能不能救下柳大夫的性命，不是本君所能预料的啊！” “仙人帮灵姝转告相公一句话，告诉他，灵姝之所以做这一切，都是希望他能够好好活下来。若他死了，灵姝所做的一切便会毫无意义。告诉他，好好活下来，就算是为了我，为了我和他曾经的约定。” 第三十五章 值不值得 看见灵姝真诚含泪的目光，幺帝心中便动摇了不少。 “本君可以试一试，但结果……” “若是相公执意要了结自己的性命，那也是天意，灵姝愿意赌上一把！” “为了一场不确定的赌注，值得吗？” “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罢了，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用值不值得去衡量的。” 幺帝听到灵姝说出这句话，又想起了花无岸，想起了那个为他散尽修为的女子。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死……” 对，她也这么说过。 他又想起她的话了，现在的灵姝，和当初的她真的太像了。 “好，既然你区区一个修为千年的兔精，都愿意赌上一把，本君又有何惧！”幺帝肯定道。 上元佳节，烟雨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的很。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五颜六色的彩灯，红的红，绿的绿，黄的黄，形成了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着无数行人的目光。 灵姝和济世一早就提着灯笼出来了，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了下来。 “相公，若是有一天你离开我了，我可怎么办啊？”灵姝突然朝济世这么说了一句。 济世马上停下脚步，侧过身来，深情地望着她。 他右手抚上灵姝的鬓发： “若我有一天离开娘子了，娘子也要好好活着，但……娘子一定不要忘了我。” 灵姝闻言嫣然一笑，复又对济世说道： “嗯，相公要记住今日所说的话，相公若离开了灵姝，也一定不能忘记灵姝，灵姝不在，相公也要好好活下去。” 济世一听，总觉得这句话逻辑不对。 “娘子，你……” 灵姝似乎是怕济世察觉到什么，马上纠正道： “哦，我是说来世，来世相公一样可以转世为人，而灵姝，也许要回烟雨山中继续修炼了。来世灵姝不在相公身边了，相公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只是……相公走过奈何桥时，定会喝下那孟婆汤，喝了孟婆汤，相公一定会忘了灵姝的。” 灵姝说着说着，眼泪便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济世见状，一把搂住她： “不，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下一世，我都会想办法找到你，爱上你，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灵姝听完这句话后更加抱紧了他，她好舍不得，真的好舍不得…… 相公，对不起，我就要忘记你了，对不起……灵姝不断地在心里自责着。 而幺帝那边，雪夭也问着同样的话。 “师父，如果有一天，雪儿像灵姝姐姐那样，忘记你了，你会伤心吗？” “小三，你真忘恩负义，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师父啊！”凤羽不平了。 “我是说如果嘛……”雪夭弱弱地说道。 会伤心吗……这问了不等于白问吗？幺帝想。 “会，所以雪儿千万不要将为师忘了，嗯？”幺帝意味深长地望着雪夭说道。 哇！师父这双眼睛，好深邃好迷人！雪夭想。 “嗯！”雪夭点点头。 “雪儿不会将师父忘了的，要忘也是先忘二师兄，嘻嘻！”雪夭对他笑了笑。 又关我什么事！怎么又扯上我了！凤羽想。 “你……”凤羽又作势要打她。 “师父，二师兄又要打雪儿！”雪夭赶紧躲到了幺帝身后。 “我还没打呢，你就告状，你……你耍赖！”凤羽更加生气了。 “略～”雪夭朝他吐了个舌头，赶紧跑开了。 “你别跑！”凤羽又对雪夭追追赶赶了。 幺帝见到这一幕，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唉……这两个人，真是冤家！” 第三十六章 颜神山玉 雪夭跑到哪，凤羽便追到哪，他们两个永远都像长不大的孩子。 “师父，师父，二师兄要打雪儿！”雪夭马上跑了回来，又绕到了幺帝身后。 “你……你……”凤羽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 雪夭见他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便更加放肆了。 “略～” “哼！”凤羽生气地把手放了下来。 这个小三，还挺会跑！算了，两条腿的不和四条腿的计较！他想。 幺帝见他们两个这样，闹下去肯定会没完没了，所以便赶忙制止了他们。 “你们两个，不要闹了，随为师逛一圈以后，赶紧回柳大夫家。”幺帝正色道。 雪夭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呀！还要回去帮灵姝姐姐呢！ “哦，对了，灵姝姐姐还要我们帮忙呢！”雪夭突然说道。 “算了，我不和你闹了，我听师父的。” 凤羽转过身去，给她个台阶下，自顾自地逛街去了。 不知不觉，竟然越走越远了…… 这人间，果然比青丘要热闹多了。凤羽想。 走到一处摊位前，他突然被一串白色珠饰吸引了。 他马上拿起那个晶莹剔透的珠串，赞不绝口： “哇！这个手串好漂亮！” “公子真是好眼力，这手串可是上等的琉璃玉制成。” “琉璃玉？” 和她的名字倒是如出一辙。凤羽想。 “此为颜神山上罕见的琉璃玉，据说带在人身上，可以避邪！”那摊主夸奖道。 “哦？是吗？”凤羽顿时对这个白色珠串起了兴趣。 “喂！别听他的，他骗你的，这种玉大街上多的是，什么颜神山罕见，骗人！” 琉璃一把抢过凤羽手中的玉甩在摊位上。 凤羽侧过头来一看：是她！ 虽然琉璃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不知为何，凤羽每次一看到她，心中便喜悦顿生。 “是你！” “对，就是我！本公主来教你怎么防暑防晒防渣男……哦，不，防骗子！”琉璃用大拇指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我说怎么又是你，天天上我这来捣乱，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那摊主满心地不快。 “什么叫天天来这捣乱啊？我不就昨天和一位来买你钗子的小姐说你那个钗子是假的嘛！”琉璃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一副得意的样子。 “我说你……” “你什么你！”琉璃瞪了他一眼。 “算了，我不和你争，公子，这珠串你还要吗？”那摊主又将珠串拿起，放在凤羽眼前，好生陪笑着。 凤羽原本只是看看，也不需要什么避邪不避邪的东西，只不过这珠串和琉璃的名字很像，便起了恻隐之心。 但现今人都在这儿了，自然珠串是不需要了。 “不要了，谢谢。”凤羽一把拉住琉璃的手，离开了那个地方。 那摊主一副倒了八辈子霉的模样，眼睁睁看着他俩离去。 “喂！臭小子，哪都能看到你，看来我们俩很有缘啊！” 看到琉璃一副兴奋的样子，凤羽倒责备起她来了，他围着她转了一圈：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整天喜欢打扮成男子的模样！” “这个……我二姐说凡间有很多登徒子，他们专门骗小姑娘的，人间不比龙宫，处处有人护着，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安点。” 就她这样，谁敢惹她？她不调戏良家妇男，就不错了！凤羽想。 第三十七章 万年铁树 “你还怕人间的登徒子对你有非分之想？首先，你又不是什么大美女，其次嘛，你的法术，难道是用来看的？打他呀！”凤羽做了一个挥拳的手势。 琉璃看到凤羽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这个臭小子，怎么看起来有点傻啊……她想。 “其实也不完是，这人间的人虽然没什么好怕的，可是……万一有什么法力高强的狼妖呢？” 凤羽一听，马上用手撑着下巴：“你这么一说，也对哦！” “本来就是……” “凤羽！”听到幺帝的声音，凤羽马上侧过头去。 “师父！” 他这时候才想起还有他俩呢…… 哇塞～这世间居然有长的如此俊的男上仙，老衲的少女心呐！ 琉璃一看到幺帝，就被他的容颜吸引了。 看着琉璃瞪大眼睛的样子，凤羽冷不防说了句： “嗯嗯！你可别打我师父的主意，我师父可是五万年不开花的老铁树。” “老铁树？”琉璃皱眉问了一句。 “嗯。”凤羽变了下语调。 幺帝走过来，见凤羽旁边站着一个穿灰衣的女子，但偏偏是男子的打扮，不免心生疑惑。 “这位是……？” “哦，师父，这位就是徒儿上次和您说的，那位西王母曾经指点徒儿要寻找的人。” 西王母？什么东王母西王母的，我怎么又和西王母扯上关系了！琉璃想。 “哦？是她？”幺帝看着琉璃问道。 “不，不是，他乱说的！” 琉璃将双手放在幺帝面前摇了摇，摆出一副尴尬的笑容。 她用右脚踩了一下凤羽的鞋子，头凑近凤羽耳旁说道： “喂！什么东王母西王母的，我怎么不知道！” 凤羽憋着一股怒气，冷不防说了句： “这位小姐，请把你的龙爪子拿开，好吗？” “呃……”琉璃赶紧将右脚撤下来。 凤羽将右脚甩了甩，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是真的！我上次一听你的名字，脑袋就突然痛了起来，脑中出现了一处白雾蒙蒙的仙山，有个身着黄袍的女上仙和我说，少嫣的转世，名为琉璃，南宫琉璃。” 琉璃见凤羽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慢慢地也严肃起来。 “真的？”她抬眼问他。 “真的！”凤羽点点头。 琉璃想：难道是真的？我上次和这个臭小子说我叫琉璃，可我没和他说我是南宫家的啊，他既然知道我姓什么，难道是真的！ “姑娘，相逢即是有缘，既然你和本君的徒儿凤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如几日后，一同前往蓬莱仙山，如何？”幺帝问琉璃道。 琉璃一听，巴不得呢她！ 这样要是遇到父王派的那些小鱼小虾来抓我，还能多个战友，不错不错。她想。 琉璃向幺帝作了一个揖：“既然仙上都这么说了，那琉璃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作完揖抬头一看：完了完了，父王派的那些小鱼小虾来找我了，我得赶紧走！ “这个……我还有事，先走了！”琉璃赶紧跑开了，特意躲开那些小鱼小虾。 “喂！” 凤羽还没和她好好说几句话，她就走了，弄得他有点手足无措。 果然是风一样的女子，出现快，闪得也快！他想。 “徒儿，你这位朋友，倒是好生活泼，看来你的桃花啊，就要开了。”幺帝意味深长地望着凤羽说道。 第三十八章 一朵桃花 “师父，您老人家快别取笑我了，您自己才是桃花满天下的人呢。”凤羽傻傻地挠了挠头。 是啊，他真的是桃花满天下，可偏偏，他只想取一朵捧在手心，好生呵护着。 雪夭听了半天，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桃花，青丘不就有很多吗？师父他们说的我好像有点听不懂……她想。 “哦，对了！师父，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凤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好。” 此话一出，他们三人便急切地回济世家了。 到了深夜，灵姝像往常那样，端给了济世一杯茶。 “相公，喝杯茶吧。” “好。”济世一下接过茶杯，把茶喝了下去。 许是因为习惯，济世也没有多想，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杯茶一但喝下去，便再也见不到灵姝了。 往日，他看医书都要看到深夜，但是今日，他才看了半个时辰，却觉得乏得很。 “娘子，我感觉有点乏了，先去睡了。”济世对一旁正在绣花的灵姝说道。 “好。” 灵姝看着他的背影，满心的不舍，可是，她不能和他道别，他会看出来的。 是的，她在他的茶里，下了催眠药。 而灵姝手里正在绣的，是一块鸳鸯手帕。 她想：这大概，是我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 灵姝边绣图案边流着泪，泪水滴在了手帕上，也模糊了她的眼睛。 一刻钟后，她终于把那手帕绣好了，她将它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又看。 “灵姝姐姐，我们回来了！”雪夭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灵姝闻声立马朝门口望了过去，是雪夭他们回来了。 “柳大夫可睡下了？”幺帝一进来便问道。 “嗯。”灵姝点点头。 “你可想清楚了？此法术一施，便再也不能回头了！” “想清楚了。” 幺帝看到灵姝坚定的目光，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那我们开始吧！” “好。” 他们马上兵分三路：凤羽在院子门外守着，以防有什么外人进来。 幺帝在灵姝施法的屋子里加了道隔音仙障，以防动静太大，让周围邻里察觉。 他还站在灵姝不远处注意着事态的发展，以不便应万变。 至于雪夭嘛……当然是跟着她师父啦！师父在哪，她白雪夭就在哪！ 灵姝走近济世，仔细看了看他。 这张脸并不像初见时那般神采奕奕，但此时此刻，却成为了她心中最美的风景。 “相公，对不起……” 她抚着他的脸，两滴泪不自觉地滴在他脸上。 随后又俯下身来，薄唇印在他的额头间，一闭眼，竟又是两行泪划过脸庞。 相公，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记得…… 突然，灵姝睁开眼，抬起头，目光锐利，法术一施，便封住了济世的穴道。 她站起身来往他身体里注入了一道红光，那便是人、神、魔都避之不及的催死之术。 据说，三界之中，无人敢用这种禁术，也无人愿用这种禁术，此术一施，施术之人，必定是尸骨无存。 除了一种人，那便是——这世间的痴男怨女。 第三十九章 梦幻泡影 灵姝见济世的脸色慢慢暗了下来，便停下了手中的法术，随后用手碰了碰他的鼻子，发现济世没有气息了，他死了…… 虽然有过一瞬间的撕心裂肺，但是她更知道，此刻的死，是为了更好的生。 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想。 灵姝立马将返生香拿了出来，施术使其悬浮在空中，一道白光闪现，她启动了自己千年的修为。 最终，那香化作一道道流萤，洒在了济世身上，而香流尽之时，便是她千年修为散尽之刻。 在最后一个跳动的光斑消失之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她将手撑在地上，慢慢往济世的床榻边爬去，一步一步，都显得那么的艰难，那么的虚弱。 灵姝轻轻握住济世的手： “相公，对不起，这一世，灵姝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但愿来世，我们再做夫妻。” 她慢慢将头紧紧地靠在济世的手上，闭上了眼睛。 稍许，她的身体便慢慢地化作了无数的流萤颗粒，东风一吹，那些颗粒便一点一点地消失殆尽。 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姐姐，灵姝姐姐！” 雪夭赶紧跑过去抓住那些漂浮的颗粒，可是，她发现自己抓得越急，那些颗粒便消失地越快。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雪夭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似是怪自己没用，天生会抓蝴蝶的她，却为何抓不住这些区区的荧光颗粒。 “姐姐，姐姐……” 她突然就满含泪水，像是预测到了某些事情一样哭了起来。 若是有一日，师父也这样消失了，雪儿该怎么办啊？雪儿该怎么办，雪儿不能没有师父…… 想到这些，她便不自觉地坐在地上屈起膝盖，头埋在臂弯里哭了起来。 “呜——” 幺帝见灵姝这样，顿时便呆住了，他想：果然，这世上的痴男怨女，没一个能看透这世间红尘的。 听到雪夭的哭声，他赶紧跑了过去，蹲下身来将她搂在怀里：“雪儿，怎么了雪儿？” “师父，姐姐死了，姐姐死了，师父，呜呜——”雪夭头靠紧在幺帝怀里，双手死死地抱着他。 幺帝见她这样，甚是心疼，他摸了摸雪夭的头： “这是灵姝姑娘自己做出的选择，人，终究会有一死的，只不过有人的死，重于泰山，而有的人死，轻于鸿毛罢了。” 泰山，鸿毛？一个重要一个不重要吗？雪夭想。 “那……灵姝姐姐的死，算是重于泰山吗？”雪夭抬起泪眼看着幺帝。 “算。” “那……师父以后也会死吗？” “会。”他深情地看了她一眼。 两滴泪突然就毫无节制地从雪夭的脸庞滑落，她又重新将头靠紧幺帝的胸膛。 “不要，雪儿不要师父死，雪儿不想师父死，呜——”她抱紧他哭得更厉害了。 “雪儿不要哭，雪儿哭了，为师会心疼的。”幺帝摸着雪夭的头说道。 心疼，是心很疼吗？是像雪儿的脚受伤了那样，很疼很疼吗？雪夭想。 “心疼？师父，心疼是心很疼吗？心也会像雪儿腿受伤时那样疼吗？”她又抬起泪眼看他。 “会。”他又望了她一眼。 不一会儿，幺帝感觉雪夭的手突然移了上来，在他胸前摸索着，弄得他心里一阵紧张。 “雪儿，你在干什么？”幺帝温柔地问道。 “雪儿在找师父的心，师父心疼了，雪儿帮师父揉一揉。” 听雪夭这么说，他笑了一下，一把钳住她的手：“只要雪儿不哭，为师的心，便不会疼了。” “真的？”她抬起泪眼问他。 “真的。” “那雪儿不哭了。” 雪夭慢慢在幺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抹掉了眼泪。 第四十章 斯人已逝 “师父，师父！我见那道仙障消失了，是不是灵姝姑娘她……”凤羽在此时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她走了……”幺帝感伤地说道。 “唉……”凤羽也只能低头叹了口气。 而此时，济世也逐渐有了意识，他醒来听到了雪夭的哭声，便隐约地感觉到了事情不妙。 “仙人，灵姝她……” 济世心中忐忑不安，却不敢说出后半句话。 幺帝闻声转过身来，看着济世说道： “她死了……为了救你。” 听到这句话后，济世心如刀割，不禁用右手抓紧了左胸膛的衣服，像是要抓住那颗跳动的心脏。 “灵姝，灵姝，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你不是说过要为了我好好活下去的么？灵姝，你骗我，你骗我，你怎么能骗我……济世想到此处，悲从中来，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窝流下。 可不巧的是，桌子上居然还放着一把剑，那是灵姝的剑，灵姝以前刚修炼时，经常带着这把剑防身。 “柳大夫！” 凤羽见济世就要拔出剑欲往脖子抹去，心里一阵紧张和着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幺帝使出一道白光，将济世手中的剑打翻在地。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耗费了千年修为，是为了你能够活下来！”幺帝对济世吼道。 济世听到幺帝的话，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可是……没有灵姝，我该怎么活下去，我该怎么活下去……” 如果没有遇见灵姝，也许他还是原来的那个柳济世，那个无牵无挂的柳济世。 可是遇见她之后，他就不知道，没有她以后，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他又流泪了，济世的泪，唤起了潜藏在幺帝心中的记忆。 五万年前他刚醒来的时候，整日借酒消愁，也曾想过自己要怎样活下去，颓废了好一阵子，最后是青翩翩一个巴掌打醒了他。 “白无心！你现在的这副样子，是要做给谁看？无岸妹妹活着的时候，你伤尽了她的心，她死了，你要死不活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她耗尽自己的修为，是为了你能够活下来！” 幺帝想到这里，心里感觉一阵沉重。 他慢慢放开雪夭，走到济世身边，将他扶起来。 “记住，不要让灵姝姑娘白耗费了这千年的修为，你的存在，是为了对得起你们组上世世代代的期望，成为济世救人的神医。本君想，这也是灵姝姑娘的期望，她让你活下来，是希望你替她去完成还未完成的夙愿，你明白吗？” 济世抬头含泪看着幺帝，听到他的教诲，顿时心如明镜。 是啊，自己还要去完成他们还未完成的夙愿，他曾经答应过灵姝，要带她走遍万里山河，采遍这世间的奇花异草，每天都给她炒胡萝卜吃，他答应过她的。 对，就算为了灵姝，就算是为了灵姝，我也要好好活下去！济世想。 他慢慢站起来，稳了稳心神：“仙人说得对，就算是为了灵姝，我也要好好活下去，这条命，是我欠她的，我不能随便把她给我的命就这么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