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婚有刺》 第1章 赶出新房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的婆婆,何聪的妈站在大门口,手里的是我的行李箱。 她将我的行李箱从台阶上推下去,差点砸到我。 “你还有脸回来!我们何家的脸都要被你给丢光了!”她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呵斥:“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我知道,何聪的妈一向不喜欢我。 我和何聪登记以来还没有办婚宴,所以她从来不承认我是何聪的太太。 我咬咬牙,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妈...” “少不要脸了,谁是你妈?”她冷哼着:“现在马上给我滚!” “我要见何聪。”我咬着唇:“我和他登记过了,我们是夫妻。” “我们家何聪不要你了!”何聪妈略显粗壮的身躯将门口给堵的死死的,我甚至从门的缝隙里都看不到何聪是不是在里面。 我不能试图跟她讲道理,我紧紧攥着拳头,理智告诉我和一个市井老妇女吵架是不明智的。 “何聪是不是出差了?” “是啊,他出差了你就乱搞是不是,你就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何聪妈比划了一下,她比划的绿帽子像一张网,将我罩住密不透风。 “阿姨。”我改了口,既然她不认我,我也不想自取其辱:“你不可以这么污蔑我。” “我污蔑你?你今天是不是去医院了?你是不是去妇产科了?” 我顿了一下,我今天的确去医院了,可何聪妈是怎么知道的? “不说话了是不是?要不是小凤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你这个不要脸的,我儿子明明没碰过你,你却怀孕了,你肚子里是谁的野种?是谁的!”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在天空炸开,何聪妈吓得叫了一下,然后指着天空对我说:“老天也听到了派雷公来劈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呸!” 她又推搡了我一下,然后用力摔上门。 马上要下雨了,我站在这栋小楼的台阶上,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 粉红色的闪电闪过,在天空中画下一个令人心悸的符号。 何聪妈刚才骂我的那些,我无力反驳。 事实上,她说的没错。 我的确是怀孕了。 我拖着行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 我和何聪恋爱一年登记结婚,我们的确没有发生过关系。 我一直是清清白白的,当我这个月生理期推迟了之后,我还没在意,今天去医院里检查才知道,我居然怀孕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我又不是雌雄同体,一个人就能怀孕。 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 又是一道惊雷闪过,大雨倾盆。 我没跑,拉着沉重的行李,往前或者往后,往左或者往右,都是弥漫的雨雾。 我又没有目的地,跑向哪里都会让自己湿透。 我像个疯子一样在路上慢慢地走,大雨淋进了我的心里。 我家是外地的,父母都不在本市,除非我狼狈地坐上回邻城的车,不然我根本无处可去。 一辆车在我的身边停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手里撑着一把黄格子的雨伞。 他走到我面前,将雨伞撑在我的头顶上,微笑着看着我:“夏至夏小姐?” 我茫然地点点头,我不认得他。 “您是?”我询问地开口。 “你请上车。”他很有礼貌地指着车上:“外面雨太大了。” “我不认识你。”我一五一十地跟他说。 “我知道您不认识我,放心,我不是坏人。” “坏人有说自己是坏人的么?” 他笑了,打量浑身湿漉漉的我:“您现在已经这样了,您觉得我图您什么?” 我不管他图我什么,反正我不上车。 我拉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他撑着伞不紧不慢地跟着我,那辆豪车也缓缓地在后面跟着。 “夏小姐,您怀孕了是么?”他一句话就让我站住了,诧异地看着他。 怎么,我怀孕的事情都人尽皆知了? 他微微一笑:“您是不是很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听他的口气,他是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但是,我的警觉心还是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知道?” 他笑的高深莫测:“您跟我来就行了,再说现在您不是没地方可去么?”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后面的话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谁更让我提起精神的了。 我也想知道这个诡异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迟疑了一下,他见我站住了,便让司机下车把我的行李箱放到后面的后备箱里,然后拉开门彬彬有礼地请我上车。 车里很温暖,我的衣服都湿了,把豪华的车厢内弄的都是水,但是那个人完全不介意,笑嘻嘻地递给我一杯热水:“您有身孕,要注意保暖。” 我手里握着水杯,但是没敢喝。 虽然我现在的确没什么让他好图的,但是现如今的变/态也太多了。 我已经够倒霉了,不想再倒霉下去。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到了一个市中心的花园洋房小区,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记得我前段时间和何聪从这里路过,他眼馋地看了一眼对我说:“如果这辈子我能住的起这里,真不算白活了。” 车在一栋三层的别墅门口停下来,外面还有一个不小的花园。 那人下车帮我拉开车门,指着大门口对我说:“您以后就住在这里,一直到把孩子生下来。”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 他徐徐微笑:“里面有一个阿姨和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家政人员,她们会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第2章 第一次见他 我不算笨,而且有急智,越到情急的时候脑子转的就越快。 我看着那人的脸:“是那个让我怀孕的人让我住在这里的?” 那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这时大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走出来,笑着对我说:“您就是夏小姐吧,快进来,外面太冷了。” 我半拖半拽地被那个大姐给拽进了屋里,而那个男人没有进来,只是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我站在门口环顾室内,还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大的房子,客厅仿佛篮球场,空旷的说话都会有回音。 我还在发愣,那个大姐已经将一双拖鞋放在我的脚下:“夏小姐,赶紧换了拖鞋,你浑身都湿透了,先上楼洗个澡,马上汤就熬好了。” “刚才那个人。”我木然地穿上拖鞋问大姐。 “哦,您说的是董秘书啊。” “董秘书?他是谁的秘书?” 大姐摇摇头:“我只知道他是董秘书,对了,我姓蔡,你叫我蔡姐就行,那个是小锦。” 她指着站在楼梯边对着我笑的年轻女孩:“她负责收拾房间,我做饭。” 我迷糊了,完完全全迷糊了。 莫名奇妙地怀了孕,又莫名奇妙地被带到这里来。 我上了楼去洗了澡,温暖的洗澡水让我的魂魄回到了身体里来。 洗完澡我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努力思索。 我一直循规蹈矩,和何聪恋爱一年来都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而眼下我们刚刚领证,当然不可能背着他做什么。 唯一的一次,就是有一天何聪带着我去应酬。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在酒店里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何聪不在,酒店里只有我一个人。 但是我的衣服都在地上,而床上的痕迹告诉我,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事后我去问何聪,他却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我还以为是他趁我醉酒对我做了什么,因为我们已经领了证,我也就没有计较。 但是现在联系今天发生的种种,我依稀感觉到,那天晚上在酒店的另有其人。 我抱紧了胳膊,缩成一团。 在我身后帮我吹头发的小锦立刻问:“夏小姐,您是冷么?我马上把暖气再打热一点。” “不用了。”我拉住小锦:“你知道这个房子的主人是谁?” 小锦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董秘书聘来的,他付钱我就做事。” 这事情太诡异了不是么? 但我是做新闻的,见过这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用我的新闻头脑分析了一番。 得到了一个让我自己都没办法接受的结论。 我很有可能那天晚上是被一个权贵给睡了,然而那个权贵没有孩子,或者特别想要个儿子,就找个地方把我养起来给他生儿子。 现在这种事情很寻常,但是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晚上我喝了很美味的汤,吃了很好吃的菜,蔡姐手艺了得,我敢说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 但是我的心是迷茫的,不过我打算留下来。 我下定了决心,我要找出那个人来,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得精神焕发地去上班。 门口有辆车等着我,司机就是昨天的那个。 他下车毕恭毕敬地给我开门:“夏小姐,请上车。”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对那个男人的身份好奇。 对于像我这种不明不白的身份的女人,他都如此谦卑,那个人物一定是个大人物。 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个脑满肠肥秃头的形象。 胃里立刻有东西往上翻滚。 司机自我介绍说他姓何,让我叫他小何就行了。 提起何这个姓,我就想起了何聪。 他这个人生性软弱,在他妈和我之间,他永远选择退缩。 上班的路上我一直给何聪打电话,但是他没接。 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每次我和他妈妈发生冲突他都选择逃跑,然后等到风平浪静了之后再回来,跪在我面前对我百般安抚。 所以,这就是我和他领了证却一直没有办酒的原因。 到了杂志社,同事小唐说总编找我。 昨天下午我请假了去医院,之后就黄鹤一去不复返,恐怕今天是得挨批了。 我走进总编的办公室,他招招手让我坐下。 “今天有个采访,小章出差了,你顶上吧,采访稿他已经写好了,你拿着直接过去。” 我接过来,念了念开头。 “大禹集团副总裁桑旗专访。” 我一向不做人物专访的,我都是跑一线新闻。 特别是这种大人物的专访,难免有水分,真正有新闻价值的是不可以随便问的。 “总编,要不然让小唐去吧,我今天还要跑一下药监局。” “昨天下班前,你婆婆到杂志社来了。”总编话锋一转,听到我婆婆这三个字,我就紧张。 “她来做什么?” “夏至。”总编严肃地看着我:“你从毕业就在我们杂志社工作,你的工作很努力,本来你的私生活我是没权力干涉,但是你婆婆昨天到杂志社来又哭又闹的,确实影响了一些我们杂志社的声誉。” 我都懒得问我婆婆闹了什么,单从总编的表情上我就看得出来,这趟专访非我不可了。 昨天何聪妈来闹了事,今天我就失去了谈判的权利。 我捏着采访稿蔫蔫地下楼。 那辆豪车还在门口等着,我走过去趴着窗口对司机说:“师傅,你不上班?” “我的工作就是这个,夏小姐。”他笑的露出白牙:“您是记者,肯定要东奔西跑,所以我在这里等着总没错,去哪里?” 我也没跟他客气,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大禹集团。” 他愣了一下,回头看我一眼。 “不认得路?”我莫名地问他。 “认得认得。”他急忙点头,将车发动了。 怀孕初期,人就有点犯困,在路上我迷瞪了一会,司机告诉我到了。 事先就跟桑旗的秘书预约过了,她让我在接待室等一会,说桑总在开会,等会就来。 他来之前,我把采访稿看了一遍,小章的文笔有限,写的全是大白话,随便看看就能背下来。 背的差不多的时候,门打开了。 出于礼貌,我便站了起来。 一双大长腿迈了进来,我急忙向来人伸出了手:“你好,桑总......” 第3章 失业 当他靠近我的时候,一股很特殊的淡淡烟草味道钻进了我的鼻子。 隐隐的,我总觉得我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 他没跟我握手,而是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了看我脖子上挂的胸牌:“你姓章?” “哦不是。”他有点不按理出牌,我的节奏都被他给打乱了:“我叫夏至,本来约好采访您的记者出差去了。” 我抬眼看向他的脸。 桑旗这个人,大概知道一点。 大禹集团是兄弟俩创办的,据说家里是做官的,父辈很有名望,但是两个儿子也是人中翘楚,短短几年将大禹集团发展成国内很大型的企业。 而桑旗也很年轻,据说还不到三十。 所以这么个有代表性的年轻商人,肯定有值得挖掘的地方。 只不过小章的采访稿写的太过浅显,一味的阿谀奉承。 我没想到他长的这么帅,就算去拍电影也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男明星。 我看着他出神,他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夏小姐,我脸上有花?” 花自然是没有,我看着他坚毅的额角老实回答:“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他撇唇轻笑:“最近我的专访有点多。” 也许是在电视上吧,我对这些标杆型的人物没什么兴趣,就算是看到了也只是随便看一眼。 我打开录音笔,采访正式开始。 照着采访稿进行,采访还算是顺利,虽然没什么火花。 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的手机在包里响了。 往敞开的包里看了一眼,是何聪打来的。 我找了他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他终于出现了。 想都没想就把电话接通了,径直走出接待室去接听。 “你去哪里了?”一接通,我劈头盖脸地就问。 “小至,”他声音一如既往的软软的:“你打了我很多电话?” “你去哪了?” “我出差了,昨天走的比较急,没时间告诉你。” “好。”我不跟他计较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问他:“我问你,一个半月前我陪你去应酬的那个晚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我哪里还记得?”他含含糊糊地想要混过去:“小至,我还有事,我先挂了。” “何聪,你别挂!”我咬着牙喊他的名字:“我为什么会在酒店里,为什么你不在?为什么我喝多了你不把我带回家?” “小至,我上次不是跟你解释了么,我刚刚把你安顿好领导就打电话给我,我就去忙了,后来很晚了我就没去打扰你。” “你没有碰过我?” “当然没有了。” 我笑了,这孩子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 “好,”我点点头:“既然你没碰过我,我问你,我为什么怀孕了?” 我是很平静地问出这句话的。 可能我是天底下唯一一个怀了不是老公的孩子还质问他的女人吧! “小至。”他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惊奇,仿佛早有心理准备一样:“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何聪,你马上给滚回来!”终于忍不住,我站在后楼梯口歇斯底里地喊出这句话。 何聪挂电话的速度比他做任何事都要快。 他做什么都是磨磨蹭蹭的,但每次出了事逃跑都是最快的。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闷闷地痛。 捂着胸口转身,看到那个颀长的身影已经走进了电梯里。 “桑总!”我小跑了几步,等我跑到电梯门口,刚好电梯门在我的眼前慢慢合上。 桑旗那张英俊却冷淡的脸被合在了那两块冰冷的铁门中。 我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准备确定好楼层之后就跟着上去。 一个看上去像秘书的人拦住了我:“夏小姐,我是桑总的秘书。” “哦,刚才我有点急事,接了个电话。”我急忙解释。 “桑总让我转告你,你是他见过的记者中最不专业的一个。” 我哑然,我专业的时候他没见过。 当年查地沟油的事情的时候,我装成买地沟油的小贩,跟着那些人每晚去捞地沟油,被熏了整整两个礼拜。 “不好意思,刚才我真的有急事,如果桑总现在没空的话,我们可以另约时间。” “桑总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秘书将我落在接待室里的采访稿递给我:“就算是临时换人了,采访稿也是别人的,你太没有诚意了。” 秘书随后也走进了电梯,我颓然地叹了口气。 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都没完成,人物专访应该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回到杂志社,还没坐稳,小唐就跑来告诉我:“总编找你,你小心点,听说你没完成采访,被大禹集团的人给投诉了,现在总编大发雷霆。” 我硬着头皮走进了总编办公室,总编果然很生气,连头套都摘下来了,露出光溜溜的脑袋顶。 据说能看见总编的秃脑门的人,离死就不远了。 我没敢坐下,战战兢兢地站着:“总编。” 他半天没说话,我看着他的秃脑门发愣。 忽然,他终于开口了:“夏至,去人事部办手续吧!” 我愣了一下:“办什么手续?” “离职手续,还能是什么手续!”总编朝我大吼一声,我腿一抖差点跌倒。 “总编,我只是接了个电话。”我有点委屈,我承认采访中途接电话的确不对,但是被开除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夏至,你是新人么?你第一天当记者吗?你知道你采访的是什么人吗?好不容易才约到桑旗,还是总部领导的面子,现在人家投诉到总部去了,我只是小小一个分社的总编,我罩不住你罩不住你啊!” 他把桌子拍的啪啪响,我很担心本来就不太结实的桌子会被他拍散。 我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女人的天性是母性,尽管我对他的到来感到很惶恐,但是我必竟是他的母亲。 我往后退了一步,舔了舔嘴唇:“总编,现在秋天容易肝火旺,我去给你冲一杯清火茶。” 我脚底抹油就想溜,总编恢复了些理智,哑着嗓子喊住我:“夏至,你到我们杂志社三年了,刚毕业就来了,按道理我应该保住你,但是我能力有限,请你谅解。” 阳光下,总编的脑袋像灯泡一样发着光。 我能感觉到他的无奈。 第4章 我被老公卖了 桑旗如果直接跟总社的领导投诉的话,的确不是总编能够罩得住的。 他平时待我不错,我也不能害他。 我反过来安慰他:“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对给人家抓住了小辫子,也害的你被领导批,我这就去办离职手续。” 我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总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可以拿三个月的工资,这是我唯一的权利。” 总编仁至义尽了,我向他深深一鞠躬,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走到我的办公桌前,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秋天天凉,早上倒的水现在已经凉透了。 我怎么觉得凉水卡在了我的牙缝里。 满嘴满心的凉意。 昨天被婆婆赶出家门,今天又失业了。 我无处可去,只能回到昨天晚上的豪华别墅。 午饭已经做好了,香气扑鼻。 我默默地吃着,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 明明我很郁闷,但是胃口很好。 快吃完的时候,小锦抱着一摞书放在桌上。 我抬眼看了看,又埋下头继续吃。 “夏小姐,这是董秘书送过来的书,请你有空的时候看。” 我拿过一本翻了翻,是关于孕妇的书,目测那那一大摞都是。 “我不看。”我还没想好把孩子生下来,看那些书做什么。 “董秘书说您现在没有工作了比较有空,正好可以好好看看。” 我立刻抬起头来看着小锦:“他怎么知道我失业了?” 小锦摇摇头:“我也是听董秘书说的。” 那个董秘书,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放下筷子在餐厅里团团转。 我分析了无数个可能,但是又统统被我自己给推翻。 “你有董秘书的电话吗?”我问小锦。 她摇摇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家里的电话里应该有,我去找。” 她在电话的来电显示里翻到了董秘书的电话号码,正要抄给我,我看了一眼便记住了。 这是我做记者练就的本事,多长的数字看一看也就记下了。 我拨给董秘书,他很快就接了,语气客套:“夏小姐,找我有事?” “我要见你的老板。” 他似乎料到我提出这个要求,回答的很套路:“需要见面的时候,您自然会见到。” 我就猜到他会这么说。 我很冷静地告诉他我的决定:“我要见他,不然的话我就把孩子打了。” 我笃定,那个人是想要孩子的,不然不会把我圈养在这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我甚至觉得,很有可能今天我丢掉了工作,和那个幕后的人也有关系。 我一个做新闻的,上串下跳的伤着孩子怎么办? 董秘书顿了顿,随即回答我:“您打了孩子,就彻底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夏小姐是记者,最喜欢刨根究底的,会白白放弃这个机会?” 董秘书很会谈判,但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我笑着答他:“你觉得我会用十月怀胎漫长的时间去换见一个人?我已经预料到我之后的命运,生下孩子就被赶出去,早走晚走都要走,何必搭上我十个月的光阴?” 董秘书在电话那端又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夏小姐,我得先汇报给我的老板才可以。” “我没什么耐心,明天晚上之前我见不到人,后天上午我就去做手术。” 我撂了电话,气的坐在沙发里半天起不来。 就算有可能明晚会见到一个秃头啤酒肚的老男人,我也认了。 最起码上去扇他几个耳光,才能稍微平息一些我心中的怒火。 但是,何聪一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试问,任何一个男人知道了他的女人给他戴了绿帽,肯定会暴跳如雷,只有何聪是躲躲闪闪的。 我睡了个午觉,养足了精神就去何聪的新房那里堵他。 我料定他没有出差,因为我在车库里没有看到他的车,他总不能开着自己的车出差吧! 我坐在能看见何聪那栋小楼的对面花坛上,被冷风吹了一下午。 终于在傍晚的时候,他开着车回来了。 他下了车,用袖子在车门上擦了擦。 我冲过去拽住他的衣服,他吓了一跳,回头看是我,表情很是古怪。 “小至......” “你不是出差了么?” “我不是才回来?”他唇角颤动着拉开我的手。 “你开着车出差?” “就去邻城,就开自己的车了。” 我不想纠结他是不是出差了,我今天要把话问清楚。 我把我昨天去医院的化验单给他看:“看明白了么,我怀孕了。” 他看了半天,然后抬头看我的目光闪烁:“小至,小至......”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更笃定那天晚上的事情跟他有关。 “那天晚上,你把我卖了是不是?”不需要他回答,我就能猜出七八分。 何聪在他们集团公司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副经理,上次调岗没有他的份,他郁闷了好久,做梦都想升职。 因为我漂亮,他经常带我去应酬,虽然我很不喜欢那种环境,但是他总是求我,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我有时候便陪他去一次。 那天晚上,是他们集团的领导和合作企业的一些高层。 我无疑是宴席上的焦点,很多人夸我长的美。 他们灌我酒,而何聪完全不帮我挡酒,所以我很快就喝醉了。 接下来的事也没什么好难分析的,我被何聪给卖了,他把我送到了一个高层的床上,就这么简单。 “小至,你别说的这么难听,那天晚上领导让我去送人。” “哪个领导,送谁了,你告诉我,我一个一个去找!” “小至,你别这样咄咄逼人的。”他为难地看着我:“你太敏感了,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些事!” “如果没有,你为什么一个星期之后就升职了!”当时我没有想太多,现在联系起来一想,他能升职应该是卖了我的奖励。 “小至,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他倒是很委屈的样子:“你现在不要太激动,你不是怀孕了么!” “哈,我怀孕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讥讽地笑道:“你还打算做便宜爸爸?”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脸颊火辣辣的痛着。 第5章 我要查出他是谁 何聪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出来,及时跳起来给我一个耳光。 她矮我至少一个头,但是每次打我耳光的时候都准确无误。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在外面给我儿子戴了个绿帽子,现在还敢这么凶!”她攥着何聪的手腕往大门里走:“走,不要跟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多啰嗦!” 我来不及捂脸,估计已经肿了。 昨天她打我的是左脸,今天是右脸,刚好配成了一对。 我跟着过去,及时挡住了他们即将要关上的门。 看着何聪妈那张胖胖的脸,我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因为她是长辈,我才一次一次地让她。 “你听你的儿子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我抵着门,气的手指头都发抖。 “你给我儿子戴了绿帽子,还有脸在这里说!”她嫌弃地要推开我。 “阿姨,”我改了口:“你问问何聪,问问那天晚上吃完饭之后他做了什么?何聪,何聪你说话啊!” 他耷拉着脑袋躲在他妈背后:“小至,你先走吧,你现在身体这个情况,我妈身体也不好,伤了你们哪一个我都心疼。” 我的心此刻才疼,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何聪是这样一个妈宝男窝囊废。 “夏至,你既然来了,那正好,赶紧跟我儿子把婚给离了,我们何家没有你这种媳妇!”何聪妈回到屋里去找户口本之类的去了,我和何聪两个面面相觑。 气到极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个人是谁?”我冷静下来了,平静地发问。 “小至,你快走吧!”何聪推我出门:“我妈现在气头上,等会她真的逼我们离婚,那可怎么办?” “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会好好劝我妈的,等她消了气我再接你回来。” “你觉得,我现在怀着别人的孩子,还能若无其事地回来?” “小至,那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有了别人的孩子我也舍不得骂你。”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你至少要让我好好消化这件事情吧?” 说来说去,好像我有点过分了。 我呆了片刻,他就把我推出门,然后关上了。 “小至,你快走吧,我过几天去找你。”何聪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门板,显得那么不真实。 何聪这个人特别善于打太极,我出的每一记重拳都似乎打在了棉花包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暂时,我从他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无精打采地回到了那个别墅。 我从晚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睡的脑袋发沉,反正我也没有工作,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睡觉。 中午起床之后我吃完了午饭,下午又给董秘书打去了电话,提醒他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如果今晚七点钟之前我不见人,我肯定会去打掉孩子。 董秘书很好脾气,慢悠悠地回答我:“该来的会来的。” 晚饭后,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任何响动都会让我从沙发上惊跳起来。 然而,过了七点那个人仍然没来。 我快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正要打电话给董秘书,忽然听到了门铃响。 小锦立刻过去开门,有人走了进来。 我坐的直直的伸长了脖子看向门口。 那人一步一步地走进来,终于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仰着脖子看着他,喃喃地道:“怎么是你?” “小至,”他在我面前蹲下来,握住了我的手。 蹲在我面前的男人是何聪,在别墅水晶灯的照射下,他的眼镜片反射出刺眼的光,令我眼花。 我看着他:“别告诉我,你就是让我怀孕的那个人。” 他吞吞吐吐,眼神闪烁。 所以,他不用说话我就知道他说什么都是骗我的。 现在就是傻子也能分析的出来。 我跟董秘书说我要见孩子的父亲,结果何聪就出现了。 这说明何聪和他们是串通一气的。 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值多少钱,能让一个男人卖掉自己的老婆。 心脏被气的突突跳,我得深呼吸才不会让自己心悸。 有点心肌梗塞的感觉,血管都要堵起来了。 “我再问一遍,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他低着头不敢看我,最终含含糊糊地哼了一声:“嗯。” 我把他的脑袋抬起来:“你承认了?孩子是你的?” “啊。”他哼。 “好。”我从沙发里站起来,拉起他的手腕:“既然你承认了孩子是你的,那我们回去跟你妈说,她白白打我的两巴掌,我得让她跟我道歉。” 还没迈步就被何聪给拽住了,他表情讷讷的:“小至,别,别闹。” “我们俩是不是领过证了?”我问他。 他直点头:“是啊!” “既然我们是合法夫妻,现在又合法地拥有了自己的孩子,没道理我要住在别人的地方。”我指着楼上:“帮我把行李拿下来,我要回家。” 他站着不动,脚像生了根一样:“小至,别这么任性,你现在怀着孕,又是孕早期,别胡闹动了胎气。” 我看着他,喘匀了气,要不是我现在心跳的厉害,都想抡圆了手臂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说吧,谁让你来的?” “小至。”他吞吞吐吐,磨磨唧唧,哼哼唧唧。 我算是明白了,反正我从他的嘴里是根本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坐在沙发上,抱紧了膝盖:“你滚吧!” “小至。”他站在我的面前:“你别这样。” “滚。”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他在我身边站了有一会,便走了。 他走了之后,我才留意小锦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应该是给何聪倒的茶,估计看我们正在吵架,所以一直不敢送过来。 我向她招手,她走过来。 我拿起托盘里的茶一饮而尽。 他不告诉我,董秘书也不说。 很好,我可以自己查。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回到了房间,我反锁上门。 我小人之心,以防晚上这个屋子的主人突然回来对我上下其手,反锁上门我才能睡得踏实。 第6章 精致的袖扣 我给我的一个朋友打过去电话,她也是做媒体的,万金油一般的属性,什么事找她都行。 “帮我查一个房子的户主。”我开门见山,连前面的铺垫都省了。 她也习惯了,估计在吃面,一边吸溜着一边应着我:“好,告诉我地址。” 我把地址报给她,她哼着:“记下来了,最迟明早告诉你。” “嗯。” 我挂电话,她没问我干什么用,我也没说。 她速度果然惊人,我还没入睡,在床上烙烧饼她就回复给我了。 “这个房子的户主叫董汀,1990年生人,真是不赖,现在九零后都能拥有自己的别墅了。” 董汀应该就是那个董秘书,这房子是他的? 我懒得跟她扯,连谢谢都懒得说就挂了电话。 对方真的很小心,连房子都是董秘书的。 所以我的线索又断了。 本来就失眠,现在更是睡不着了。 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一大清早就醒了。 其实这里环境超好,也非常安静,连只鸟都不会在窗台叫的。 但我心里有事就早早地醒了,坐在床边发愣。 忽然,我想起什么。 我也不算线索全无,那天早上我在总统套房里醒来,房内虽然一个人没有,我秉着我记者的尿性习惯性地在房间里里里外外地搜寻了一遍,最终在外间的衣架下面的地毯上找到了一枚袖扣。 一般来说,身份显赫的人才会另外订制袖扣。 而那枚袖扣一看就是手工打造的,既精致又昂贵,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用的。 当时我就把袖扣给收起来了。 一方面,我觉得这袖扣留着有用,另一方面还不是因为是纯金打造的么,很值钱的。 我从行李箱里把袖扣给翻了出来,放在掌心里拨弄着。 怎么看怎么眼熟。 我总觉得这几天我见过类似的袖扣,虽说不是一模一样,但是差不多。 我捧着脑袋仔细回忆。 估计因为是怀孕了脑子变笨了,以前我可是过目不忘,我的行程连备忘录都不用写的。 这几天我都是跑新闻,接触的没几个达官贵人,应该不会看到这枚袖扣。 唯一的就是前天我去采访桑旗。 对了,就是桑旗! 我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那天我去采访桑旗的时候,我坐在他的对面,他有个习惯,喜欢把手握成拳头挡住口鼻,所以我留意到了他的袖口。 他的袖扣也是特别订制的,十分精美。 我有点兴奋,立刻起身洗漱换衣服,然后下楼吃早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是桑旗。 首先我分析,袖扣这东西昂贵又低调,没点品味的人是不会用的。 一般那种暴发户土包子,只会用大金链子名牌表来包装自己,袖扣则不太会关注。 其次,我总觉得桑旗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我很熟悉,在哪里闻到过。 我吃了饭就往外面跑,小锦追着我问中午回不回来吃饭,我含糊地答她:“你们先做着吧,我中午不回来吃饭就留到晚上给我吃。” 那个姓何的司机仍然在门口等我,我上了车对他说:“大禹集团。” 他又回过头看我:“您不是被开除了么,还去大禹做什么?” 连司机都知道我被开除了,我忽然觉得我是活在一个透明的玻璃器皿里,对任何人都没有秘密。 “找工作。”我顺口胡说,然后打开了手机。 手里翻着新闻,脑子里却在琢磨我用什么理由去找桑旗。 他那种身份的人比较难接触,估计他的秘书小姐也不会轻易放我进去。 再加上我前几天才被他投诉,导致我被开除了,我应该作为头号被通缉对象,以防我寻仇。 我思想斗争了半天,看着司机小何的后脑勺:“先不去了。” 他吱呀一声在马路边停下来,执行力超强。 他转头看我:“那现在去哪?” 我怎么知道去哪? 转头看到边上就是大商场,我指了指那里:“逛逛吧!” 小何直点头:“那我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您慢慢逛。” 我口袋里瘪瘪的去逛大商场。 记者工资不高,全靠提成。 我干的又是最不讨喜的事,所以提成一般基本没奖金。 何聪家条件一般,家里凑钱加上他自己存的买了现在这栋小二楼之后就没什么钱装潢了,我把我所有的积蓄拿出来给他装潢。 现在想想挺傻的,二十万被掏空了,房子还是婚前财产,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所以我现在很穷,前天被开除总编许诺给我三个月工资,问题是还没到发工资的日子,所以我现在一穷二白。 不过逛逛也不用花钱。 我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一家名店里,进去了我就后悔了。 这是大牌中的战斗机,基本上他们家的塑料袋我都买不起的。 转身就想走,但是橱窗里c位的模特身上那件连衣裙,我实在是太喜欢了。 穷人都有一个习惯,看上了中意的衣服,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标价牌。 趴在橱窗上流了好一阵子的口水,然后我去店里面找到了那件连衣裙,我打算翻一翻牌子来虐虐自己。 趁没人,我翻到了牌子一看:19998。 本来我数学挺好,但是一遇到标价就有点蒙。 算了一会才搞明白一件连衣裙快两万了。 巴掌大一点布料,到底哪里值这么多钱。 悻悻地将牌子放回去,但是裙子料子滑溜溜的,多摸一会都感觉够本了。 忽然,一个人特别粗暴地从我手里拿走了连衣裙:“小姐,你要不要,不要别摸。” 回头看,是营业员。 名店标配,狗眼营业员,看我都是用眼白看的。 我虽然没钱,但是气势不能输:“你怎么知道我不要,当然是要观察仔细了再决定。” 营业员仍然用眼角瞅我:“那位小姐要试,你不买,人家可要试的。”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不远处。 她身材不错,长的也不错。 我的目光开始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来的,但是坐在她身后沙发上的男人却让我的眼神定格了。 淡蓝色的牛仔裤,白色丝质衬衫和浅色风衣,低着头看手机。 身材颀长,气场强大。 虽然只看到了侧脸,便让人转不过眼睛。 我看他不是因为他好看,而是因为他是熟人。 桑旗。 第7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个年轻女人指着营业员手里的衣服转头问桑旗:“这件好看么?” 桑旗抬头看了一眼:“好看。” 女人便抿着嘴笑:“那我去试一试。” 她抱着衣服就走进了试衣间。 我用了零点零一秒分析了一下他们俩的关系。 看女人对桑旗的态度,还有桑旗这样的大忙人能陪着来买衣服,就足够能说明俩人的关系。 他们是情侣,或者夫妻。 没听说桑旗结婚了,所以情侣的可能性大一点。 我对他们的关系不感兴趣,我对他的袖口感兴趣。 他一只手滑着手机,另一只手又习惯性地握成拳头挡在口鼻前。 我趁机靠近他,走到他面前弯着腰去看他的袖扣。 果然,他衬衣的袖扣是另外订制的,虽然和我的那颗长的不一样,但是相同点是同样的精致昂贵。 我正在琢磨,忽然觉得脸上热热的。 抬眼去看,一双凌厉的眼睛正注视着我。 桑旗看到我了,也是,我离他这么近,不注意到我才怪。 我直起身,朝他嬉皮笑脸地笑:“这么巧?桑总?” 他应该是认出了我,虽然表情没变,但是眼中有微光闪烁了一下。 不过他没理我,将目光投射到我的身后。 营业员忽然惊呼:“哇,姚小姐,您穿这条裙子真是太美了。” 营业员吓了我一跳,我转过头也去看太美的女人。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我们面前。 其实说实话,这条裙子简单大气,适合气质清纯的人穿着。 她太丰满,而且气质也比较复杂,不太适合这条裙子。 我敢说,她穿的肯定没我好看。 只是她比我命好,有个有钱的男朋友。 店里所有的营业员都围过去,极尽溢美之词。 我刚好和桑旗套近乎。 “桑总可认识我?”既然他不理我,我就主动搭讪。 估计每天主动跟他搭讪的女人太多,他的目光都不肯在我脸上停留一下。 不过,他也没多看那个姚小姐几眼,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看手机。 我伸手将他手机的手机给抽走,他抬头惊愕地看着我。 我知道,没人敢这么做,只有我敢。 我把手机顺手放兜里,我笃定我是女人他不会把我怎样。 毕竟是公众人物,又是大众情人,这点形象还是要顾及的。 他抿了抿好看的薄唇,吐出三个字:“夏小姐。” 我早知道他记得我,亲自投诉我的人,不可能在短短三天之内就把我忘了。 “幸会。”我笑嘻嘻地向他伸出手。 他没跟我握手,只是看着我:“手机还我。” “你害我丢了工作。”现在手机对于一个人来说,特别是像桑旗这样的大人物,手机里一定有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我拿着这么大一个筹码,害怕赌不赢? 他撇唇,挑出一个不在意的弧度:“所以呢,找我寻仇?” “我没带刀。”我在他的身边坐下来,站的久了腰疼。 他往边上靠了靠,似乎不太愿意挨着我。 我不介意,我是来跟他谈判的,又不是谈恋爱的。 “你害我没了工作,给我一个工作我们就两清了。”本来我一直没想好我怎么接近桑旗,但是刚才看到他忽然就有了灵感。 我这个人就是有急智,自己都想夸自己。 他好笑地勾出一个笑容:“你威胁我?” “应该是吧。”我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拉开领口将手机扔了进去。 手机微凉,贴着我的胸口,冷的我颤了一下。 估计他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居然愣住了。 “现在除非你把我倒过来,要不然你拿不到你的手机。”我很得意,每次我去跑一个我搞不定的新闻的时候,我都会用各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们总编经常说我脸对我没什么用,关键时刻就会把它给丢出去。 正在我们僵持的时候,身后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那位姚小姐走过来了。 她刚一靠近,略显浓郁的香水味就侵袭过来。 我对某种品牌的香水过敏,所以我很没风度了打了好几个喷嚏。 姚小姐瞪着我,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你是谁?” “和桑总有某种关联的人。”。 其实我说的也是实话,但是姚小姐一下子就炸了。 她指着我直跺脚,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去问桑旗。 “旗,你说,你说这女人是谁?” 她声音尖锐,像是用折断的树枝划在玻璃上的声音,很刺耳。 她长得挺美,就是情商低了点。 因为我看到桑旗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看我一眼,简短地回答我:“明天早上八点到公司的人事部报道。” 他很上路子,不会浪费时间。 我挺满意,于是站起来告辞。 他喊住我:“夏至。” 他记得我的名字,说明我没白被他给投诉。 我回头跟他笑:“手机明天给你,放心,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不会看你的手机。” 他没想到我这么无赖,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走出了店门。 商场店铺众多,我东拐西拐就算他有心跟着会跟丢。 我绕了好几个店铺,在拐角停下来,从怀里掏出已经被我捂热的手机。 高端定制版手机,某东上面两百多万的一台的那种,据说是管家式服务,订机票订酒店还有什么高端服务的,一键直达。 有钱真好,做什么都方便。 我拿桑旗的手机是怕他事后反悔,或者等到明天我去了大禹,给我一个清洁工的工作。 有了手机,至少我有跟他谈判的资格。 我一个女人,在这世上活的特别艰难,所以有些时候只能用非常手段。 我拿着桑旗的手机回了别墅,就扔在一边也没碰过它。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电话都响个不停。 我连过去看一眼都没有,小锦提醒我:“夏小姐,您的电话。” 我说我没那么好的命用这么贵的手机,然后把手机丢在楼下就上楼去睡觉了。 睡到半夜,我听到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睡觉特别轻,很容易就会醒。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趴着栏杆往楼下看,楼下的大厅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穿着咖啡色的风衣,水晶灯的光芒笼罩在他的身上,竟然有些迷幻的美感。 他是桑旗,手里还握着他的电话。 我连滚带爬地从楼上跑下去,像一阵旋风一般转到他面前,从他手中抢走手机。 第8章 今晚我住你这 他应该是没想到我居然这么无耻又抢过来了,双手落入裤兜,居高临下地看我。 小锦在一边解释:“夏小姐,这位先生敲门说是你的朋友,我就让他进来了。” “桑先生真是我的朋友,不过下次不要了,别什么人都放进来。” 小锦点点头:“我去泡茶。” 她走进了厨房,我把手机照上午照葫芦画瓢,丢进了我的脖领子里。 桑旗看着我,忽然笑了:“你们总编说的没错,你是你们杂志社最不要脸的一个。” 我很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一个大姑娘,莫名奇妙地怀孕了,孩子不是我老公的,现在又被人当做金丝雀养在这栋豪华别墅里,我还要脸干什么。 “桑总,要么你跟踪我,要么你根本就知道我住哪。” 他平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睛真好看,在水晶灯的照射下,都没被灯光的耀眼给压下去。 “你不知道手机有自动定位的功能么?” 哦,这点我还真忘了。 可能我的手机太烂,除了像素高没这么多功能。 我向后退一步:“桑总,明天就能还给你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还是不打算兑现你的承诺。” “我晚上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电话,必须接。” 我正要说什么,只觉得胸口麻麻的,震得慌。 是桑旗的手机响了,在我的睡衣里震动。 他向我伸出一只手:“给我。” 给了他,我的筹码就没了。 “我可以帮你转达。” 我知道我过分了,因为他眼中滑过一丝浅浅的怒意。 桑旗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如果我看出了他的愤怒,那他就是真愤怒了。 不过,我走投无路,如果放弃了这个机会,等于我主动放弃了寻找线索。 我不能莫名奇妙生下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然后被赶出去。 我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我拿着手机飞快地跑进房间,然后关上门。 刚要落锁,桑旗在门外一脚踹开。 幸亏我闪的快,不然我可能会被门板给压死。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门板,愣了一下,然后手里的手机便被桑旗抢了去。 他赶在铃声快要停止的一瞬间接通了,然后快步走到露台上去接电话。 我坐在坏掉的门口的沙发上看着桑旗挺拔的背影。 他咖啡色的风衣融入了浓黑的夜色,整个人在神秘的夜里若隐若现,看不清他身体的轮廓。 他一个电话打了十多分钟,然后带着满身的夜色走进来,站在我面前。 “你差点耽误了我的大事,到时候拆了你的骨头也于事无补。”他声音肃杀,但是比起刚才的凌厉,稍微缓和了些。 我抬头看他,本来他就高,现在他站着我坐着,脖子都仰着痛。 我忽然笑了:“桑总,你很了解我住处的构造啊,熟门熟路地就找到了露台在哪里。” 刚才,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坐在这里十分钟,直到他转身我才想起来,他刚才接了电话就直接走到了露台门口,伸手扭开了门然后走了出去。 这个门是向左转的,逆时针,很变态,我刚来的时候跟它搏斗了半天,可是桑旗一来就扭开了。 我是记者,洞察入微,这方面很多人不如我。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本来抿成一道直线的嘴角渐渐上扬,浮现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有点意思。”他说。 他答非所问,要么就是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所以岔开话题。 我向他伸出手:“手机还我。” 他挑起一边眉毛看我:“还你?” “我还没同意给你,现在就是我的。” 他将手机高高抛起,然后又稳稳接住,就是不给我。 此时,手机铃声又响起,但是不是他手里的那个电话。 他从风衣口袋里摸出另一个手机,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接通了:“喂。” “桑桑!”手机通话声音很大,里面的女声矫揉造作,嗲的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个女人的脸。 过份饱满的苹果肌,和过份完美的欧式双眼皮。 上午那个穿价值19998连衣裙的姚小姐。 “桑桑,你在哪里啊,我去了你家,可是你们家小保姆说你不在。” “我不在家,回去吧。”他掀起眼皮看我一眼。 想必我的存在让他的对话难以进行,不过我没打算回避,在他面前站的笔直。 “桑桑,你去哪里了这么晚了,人家等你等的好心焦,回家根本睡不着嘛!” “挂了。”他简短地说了两个字,便挂了电话。 他盯我一眼,便转身走出房间。 我跟在他身后:“你踹坏了我的房门,我也是寄人篱下,这是人家的东西,你得赔。” 他快步下楼,小碎步一连串,下楼的姿势都特别帅。 我跟着走到门口,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虽然我没开过跑车,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我住在这几天都没听过跑车的声音,而且这么近,就停在门口。 趴着猫眼看了眼,我转过头笑嘻嘻地对他说:“你女朋友现在就在外面,你得想清楚了,如果出去的话你会特别麻烦。” 他也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我没骗他,那个姚小姐真的来了。 我估摸着是她把桑旗的手机给定位了,所以很容易就找过来了。 有这么个难缠的女友,真的是够烦心的。 他的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又缩了回来。 他这么聪明,当然知道出去让姚小姐看到我,肯定会闹到人尽皆知。 他要脸。 他转身,离我很近。 我忽然有些眩晕,因为当他靠我近了,我便闻到那股熟悉的烟草味道。 虽然很淡,但是很特别,所以我记忆深刻。 他的声音在我的头顶飘忽:“我要住在这里一晚。” 我迅速回过神来:“你睡在我的床上都可以。” 他唇角掠过不屑又嫌弃的笑容:“你倒是生冷不忌。” “你长得这么帅,我也不算吃亏。” 估计像我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太多,他冷冷瞥我一眼:“如果想要进大禹工作,今晚离我远点。” “哦。” 第9章 另一只袖扣 我跟着他上楼,其实他想多了,谁会跟他一张床。 他长的再帅再有钱,我也没忘了我的目的。 再说,我也不是花痴。 不过,让他误会我对他垂涎,其实也不错,掩盖了我的真实目的。 他住在我隔壁的客房,我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对他说:“其实我应该跟你说那句话才对,你瞧我的门都被你掀了,你晚上别上厕所摸到我的房间来。” 他连眼风都懒得给我,就转身进了客房。 我刚才又留意了一下他的袖子,有一边卷起的,一边没有,所以我只看到了一枚袖扣,跟我的那枚很像很像。 我回到房间把袖扣找出来努力回忆刚才在桑旗的袖口看到了那枚袖扣,两者对比了一下。 因为没放在一起比,我不能断定是一对。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从窗帘后面看窗外,那个姚小姐在外面转悠了半天没敢进来也没敢砸门。 她怕惹恼了桑旗直接甩了她。 她还不算笨到家。 后来她就走了。 我还是睡不着,过了十二点,我估摸着桑旗应该睡着了,于是偷偷摸到他的房间。 他没反锁门,而我又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住进这里的第一天,我就收集了所有房间的钥匙,虽然当时没想到有什么用,但是总能派上用场。 比如今晚,我就可以溜进一个对我来说还算陌生男人的房间。 我蹑手蹑脚,做起这种事情却是熟门熟路。 有一次我跟警方合作调查一个案子,也是半夜溜进嫌疑人的房间找线索。 在这个方面,我的胆子奇大。 他的衣服是挂在衣架上的。 我有个习惯,住在一个新的地方,便会将这里所有的设施和家具的摆放位置都熟悉一下。 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衣架,并且借着窗外的月光摸到了他的丝质衬衣。 质地很好,滑不溜丢的。 我摸到了衣袖,一个硬硬的东西硌到了手,这是一个袖扣。 我急忙去摸另外一只袖子,软软的,什么都没有。 那个袖子没有袖扣! 我一阵兴奋,心脏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但是手却不停,我打算把另外一只袖扣给拽下来,拿回房间慢慢比对。 然而,忽然房间里灯光大亮。 让习惯了黑暗的我一时间睁不开眼。 索性我就用手挡着眼睛转身往门口走,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胸口。 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桑旗光着上半身,身材特别健硕,胸肌像两只方形的大面包。 我讪笑着抬头:“这么巧?” 他脸色阴沉:“我以为你会摸到我的床上去,但是没想到你摸我的衬衣。” “我有特殊爱好。”我胡扯八道打算混过去,正待溜走却被他提住衣领。 “深更半夜为什么摸我的衬衣?” 我舔舔唇,索性仰头看着他。 不是他装傻就是我太傻,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他会认不出我是谁? 但是,他要装作不认得我,我也不揭穿他。 我微笑:“我缺钱花,家里难得来一个有钱人,所以想借点钱。” “我可以报警。” “这是我的住处。”我分析厉害给他听:“如果报警了,警方肯定得问你为什么会住在我这里,这又是一笔烂账,万一被你的姚小姐知道了,天下就大乱了。” 他平静地注视着我,我在他的眼神中居然有点乱了阵脚。 我很少在一个男人的目光中自乱阵脚的。 而且他此刻的目光不算太犀利。 他松开攥着我的胳膊的手,将衬衣从我的手里拿走。 “滚。”他言简意赅。 我当然领命而去,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跑进我没有门板的房间里,盘腿坐在床上,心脏激动地砰砰跳。 打开床头柜上的白晃晃的台灯,我慢慢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枚精美的袖扣。 刚才他拽走我手里的衬衣的时候,我用力握紧了袖扣,然后就拽了下来。 从枕头底下翻出另一颗袖扣,然后将两枚袖扣放在一起,把台灯拉低。 精致的袖扣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 我心脏狂跳,然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论是颜色,款式,都一模一样。 甚至是上面镶嵌的小碎钻,我数了数都是9颗。 这是一对袖扣。 其中的一枚,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丢在了总统套房里。 原来,何聪将我送到了桑旗的床上。 但是,我想不明白。 桑旗这样的身份,还需要这种方式要女人么? 他只要说一声,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实在不需要这种龌龊的方法。 而且刚才,他看我的眼神很是鄙夷,完全不拿正眼瞧我。 我觉得我美的不行不行的,但是人家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估计也没觉得我美到哪里去。 证据我是有了,但是逻辑却对不上。 我将袖扣藏在了我觉得没人找到的地方,然后继续爬上床睡觉。 我琢磨了一个晚上,都没搞得明白。 但是总不能去问他:“你是不是那天晚上睡了我的人?” 就算是他,他既然认出我不承认,就说明不想承认。 我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的。 我从来不会花时间在没用的事情上,所以我打算不动声色,先打入敌人内部再说。 我又是后半夜才睡着,早上醒来脸上两个浓黑的黑眼圈。 我去楼下餐厅吃饭,桑旗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餐了。 我坐在他对面,顺手拿起一片面包塞进嘴里:“早啊,桑总。” 我留意到他的衬衣袖子是卷起来的。 也对,两只袖子都没了袖扣,不卷起来怎么穿。 他没理我,慢条斯理地喝粥。 一碗粥给他喝的颇有美感。 我睡眠不足但是胃口超好,他喝了一碗粥的时间我已经喝了两碗粥再加一块三明治还有一大盘火腿蛋。 他吃完出门,我也跟着他。 他的车停在门口,小何的车一如既往地也停在门口。 他见我弯腰钻进车里,忽然站住了,看我一眼。 “我对一个失业的记者住豪宅坐豪车真的有点好奇。” 我看着他,他的戏很足,居然让我看不出一点做戏的痕迹。 我弯腰坐进车里,紧跟着他的车。 当车刚开出一个路口,我从倒后镜里看到了一辆车。 开车的是那个姚小姐,因为她跟着我很紧,所以连她的妆化的很浓我都看出来了。 不会是她昨晚没回去,在别墅门口盯了一夜? 第10章 弄走她,就给你职位 为了嫁进豪门,她还真是拼,我忽然对她刮目相看。 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目标,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付出了努力,都值得尊重,只要不是偷鸡摸狗。 我一路跟着桑旗到了大禹集团,而姚小姐一路跟着我。 我路上顺便百度了一下姚小姐,她全名叫姚可意,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小明星,偶尔拍一点广告,演一演女三女四这样的角色。 百度百科上,她还不算是桑旗的正牌女友,只是说最近桑旗的身边固定的女伴是她。 怪不得她如此激进,好容易得到的机会当然要抓紧。 我跟着桑旗走进大厅,正要跟着迈进电梯,一个保安拦住了我:“这是总裁电梯,小姐,你走那边。” 我看了看边上那部,门口挤满了人。 看情况,我就是等上三拨都不一定能挤得进去。 我指着天花板:“看,飞碟。” 保安居然抬头去看了,我趁机溜进了电梯里,然后按了关门键。 他两手背后,眼睛看着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目不斜视。 “你们记者都是靠这种方法生存的?” “嘿。”我揉揉鼻子:“特殊情况特殊方法。” “你想要什么职位?”他居然主动询问我。 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你的秘书室的部长。” 他的唇角终于升起一个愠怒的笑容。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被我气的要疯掉却反而会笑,尽管他笑的挺阴森的。 “你还真有这个脸开口。” “你秘书室的部长不是出国了么?现在又找不到合适的,你既然投诉过我应该很了解我,我是我们杂志社里最拼命最厉害的记者,秘书可以胜任。” “你事先倒是做足了功课。”电梯到了他要到的楼层,他迈步走了出去。 我仍然跟着他,步步紧逼:“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反正你也要找人,何不试试我?我很好用。” 他推开一个办公室的门,我往里面看了一眼,看那奢华的装修就猜到应该是他的办公室。 我抵住门,防止他把我关在门外:“怎样?” “我可以从秘书科提拔人上来做部长。”他垂眸看了看我抵住门的脚。 “如果那些人能扶得起来的话,你还会四处招人么?” 他的脚忽然伸到我的脚边,稍微用了点力气就将我的脚踢到了一边。 我颤了颤差点摔倒,这时上次那个拦住我的秘书跑来汇报:“桑总,姚小姐在楼下大厅里闹,说一定要见您。” 桑旗正要推门进去,听到秘书的话反而停下来了。 他扭头看我:“如果你能摆平她,秘书室的职位随你挑。” 我收回抵住门的脚,抱着被他踢痛的脚乱跳。 他走进了办公室,摔上了门。 吓得那个秘书脑袋一缩:“今天桑总这么生气?” 我下了楼,姚可意还在楼下跳脚,她指着保安的鼻子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挡着我不让我上去,你们这些看门狗!” 我皱了皱眉头,姚可意在某些方面真不算聪明。 在大禹集团的楼下叫嚣,就算桑旗有心让她做女朋友,现在也会好好考虑一下。 做公众人物的女朋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识大体。 很显然姚可意这方面差了点。 我走过去:“姚小姐,我们去喝杯茶。” 她冷冷地瞥我:“狐狸精,你用什么身份跟我讲话?” “桑总的秘书。” 她愣了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记者么?怎么变成了秘书?” “我本来就是桑总的秘书,备用秘书。”我笑的她晕头转向,趁机走过去挽住了她的手:“姚小姐,您早上还没吃早饭吧,我陪你去吃点东西。” “用不着。”她把我的手甩掉。 “是桑总交待的,您不吃早餐,他很忧虑。” 估计我表演的很诚恳,姚可意居然信了。 她将信将疑地跟我去大禹边上的大厦楼下的早餐店吃早餐。 我给她点了一份全餐,顺便也给自己点了一份。 她对我仍有敌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桑旗在你那里。” “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往嘴里填了一大块鸡蛋。 “谁信你?狐狸精。” “你不信也得信,如果你不信那就等于跟桑总传递了一个信息,你打算被甩。” 我是很有诚意地跟她说这句话的,但是她立刻就跳起来了:“你说什么,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果然和桑旗有一腿。” 大早上的,早餐店里熙熙攘攘,她不要脸我还要脸。 我按住她:“你听不听得懂人话?你再继续闹下去,你觉得桑旗会不会甩了你?” 她睁大眼睛看我,气呼呼的,忽然冒出一句差点雷翻我:“他还没睡过我。” 我寻思了一下,才把她这句话的逻辑给捋清楚。 她的意思是,桑旗还没睡过她,所以暂时就不会甩了她。 我压不住的笑意:“为什么他一定要睡你?如果一个男人跟你交往的前一个星期没打算睡你,那以后想要睡你的可能性就更小。” 她看着我,脸色变白了。 “不会吧!”她战战兢兢:“我的身材很好的。” 老王卖瓜也不必在我面前卖,她身材再好对我来说也是左手握右手。 “不是说,男人睡了一个女人之后,才会对她慢慢失去兴趣么?” “可是,他连睡你的兴趣都没有啊!” 她的脸乍红转白,最后恼羞成怒,将叉子扔在我面前:“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是不是?你这个狐狸精!” 总是骂人又解决不了问题。 我如今落的如此田地,也没骂过一句街。 “不行,我要上去找桑旗!”她跳下高脚凳就要往外走:“昨天之前他也没有把我拒之门外不见我的!” 我拉住她:“大禹保安众多,你觉得你能以一敌十一直冲到十六层的桑旗的办公室?而且,你不怕他越来越讨厌你?” 她不说话了,哭丧着脸看我:“怎么办?” 空有一张整容脸,一点脑子都没有。 “你先回去,乖乖地别闹。” “你想哄我走,告诉你没那么容易!”她咬着牙。 第11章 偶遇何聪 “先回去搞明白了桑旗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然后你就去做他想要的那种女人。” 她眨眨眼睛,不太明白。 “或者,你去了解一下桑旗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一般来说儿子都喜欢未来的老婆是一个跟自己的妈妈一样的女人。” 她眼睛亮了亮:“打婆婆牌?” 我管她打什么牌,我看着她微笑,让她自己领会去。 她也明白现在就是想见桑旗也见不到,于是真的走了。 确定她开车走了,我才回去复命。 桑旗正在开办公室会议,一屋子的高层,秘书们在下面紧张地记着笔记,桌上放着录音笔。 我在角落里坐下来,记录别人说的话我最有心得了,这是我们记者的基本功。 我听了个大概就开始写提纲,等会散了会之后就听录音再扩充。 其实很简单,她们不必吓成那样。 散了会,那些秘书窝在一起听桑旗的录音。 我知道桑旗在工作上一定很严格,不然的话这几个秘书不会如此紧张。 她们的领导辞职了,群龙无首,所以更像无头苍蝇一样。 我坐下来一起听,她们都没有发觉。 找了台闲置的电脑,我开始把刚才的提纲根据桑旗的录音结合起来扩充,很快就将会议记录给写好了。 然后打出来交给了其中一个秘书:“给桑总去吧!” 她这才发现她们秘书室来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她看着我:“你是谁?” “我是你们新来的部长,我姓夏。” 她们笃信不移,急忙跟我伸出手:“夏部长,我叫徐宛。” “夏部长,我叫严秋。” 我笑着一一握手,把她们的名字都记下了。 徐宛去交会议记录,稍后回来告诉我:“夏部长,桑总请您进去。” 我理理衣服走进了桑旗的办公室,他已经换了件衣服,白色的丝质衬衫换成了深蓝色暗金色条纹的衬衫,我特别去看他的袖口,仍然是精致的袖扣。 “在看什么?”幽冷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打量。 “在看帅哥。”我嬉笑。 他抬起头来,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浓浓的厌恶。 他很讨厌我,我知道。 但是讨厌我干嘛要睡我,他弄乱了我的生活,让我不知道我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你跟我的秘书自称是秘书科的部长?”他质问我。 “是你说的,只要能赶走姚可意,秘书科的职位任我挑,挑来挑去也只有部长的职位暂时能看得上。” 我知道,我跟他说话很大胆,很没礼貌。 但桑旗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我越是唯唯诺诺他不一定会理我,但是我越是不放他在眼里,他反而会注意到我。 “你把姚可意赶走了?她还不是会出现?” “你是让我赶走她,又不是让我杀了她,只要她活着肯定是会出现的,但是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堂堂桑总不会食言吧?” 他垂眸笑了,他笑起来嘴唇的弧度很好看。 真是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这样的长相,我肚子里的孩子日后要是生出来,不论男孩女孩都会很漂亮。 “夏至。”他在喊我,我刚才居然走神了。 “在。”我急忙应。 “中午有个午餐会议,晚上有个酒会你都得跟着,如果表现好我就用你。”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冷笑。 “决定权在我,你没有讲价的余地。”他低下头去继续工作:“出去,中午十二点在办公室门口等我。” 我看他两秒钟,然后转身出门。 我在秘书室的一个上午,基本上了解了做秘书的工作流程。 特别是部长,需要将其他秘书的资料汇总筛选,主要是直接汇报给桑旗。 但是没有陪着应酬这项工作。 我去问那个徐宛,她告诉我:“都是桑总的特别助理陪着。” “特别助理姓什么?” “姓何。” 何他大爷,怎么这么多姓何的。 我听到姓何的心里就堵。 中午十二点我准时在桑旗的办公室门口等他,他从办公室走出来,直接从我面前走过。 我跟着上去,忽然他停下来回头瞄我。 从头至脚。 “你只有这一身衣服?” 我低头看看自己。 还是几年前的通勤装,真丝衬衫搭半身裙,还有高跟鞋。 我是跑新闻的,平时一双球鞋和牛仔裤走天下,基本不这么穿。 这一套我上次穿来采访桑旗,正式一点的衣服我只有这么一套。 “t恤衫牛仔裤一大堆,你如果喜欢我现在就回去换。” 他很忍耐地看我:“中午就这样算了,晚上的宴会要穿好一点,吃完饭带你去买衣服。” “你真是一个好老板。”我真心真意地夸他。 他却没理我,径直走进了电梯。 在驱车去餐厅的路上,他坐在后座我坐在副驾驶。 他忽然问我:“中午跟什么人吃饭你有了解么?” 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和大通电子的高层。” 他没问住我,后面就没再跟我说话了。 我从倒后镜里偷瞄他,他闭着眼睛闭目养神,睫毛垂在下眼睑,投射出一个美好的弧度。 长的好看的男人,优渥的家世,至高无上的地位,看样子他什么都拥有了。 那也就是说想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干嘛要找我? 而且,还是以那种方式? 我真想把他灌醉好好问他。 晚上不有酒会么,我的机会来了。 中午的餐厅很高级,我在心里窃喜。 因为常年跑新闻,基本不是盒饭就是汉堡,都是自己先贴钱然后再报销,我们杂志社的财务都在冬眠,基本上下半年能拿到上半年的饭贴就算求爷爷告奶奶了。 走进餐厅,我鬼戚戚地塞给桑旗一张小纸条。 他低头看了一眼:“什么?” “早上我请姚可意吃早餐的发票,你得给我报了。” 他看我一眼,然后丢在地上。 我急忙捡起来跟着过去,居然想赖账,堂堂大禹的副总裁,这么做是不是太不敞亮了。 刚站稳,对方的高层已经到了,我正低着头把发票给放回包里,这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桑总您好,我是大通的市场部的经理,我叫何聪。” 何聪? 冤家路窄。 我抬起头,刚好他看向我。 第12章 何聪非礼我 我们打了个照面,他很明显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喊出我的名字:“小至。” 何聪就是大通电子的,来的路上我就在想有没有可能会遇到他,没想到真的遇到了。 好死不死的。 桑旗看看他又看看我,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何经理,你和我的新秘书认识?” 何聪有点愣:“新秘书?” 看桑旗的笑容,我忽然意识到,中午这个饭局根本是他故意挑我来的。 徐宛不是说了么,一般来说应酬都不用秘书陪着的。 他对我的情况了若指掌,我觉得一开始,我有点轻敌了。 在座的一共就四个人,我和桑旗,大通电子的是何聪还有他们的董事长。 董事长和桑旗的饭局何聪能参加,说不定就是桑旗点名的。 他想让我难堪。 看来,他太不了解我。 我经历过人生很多个难堪的时刻,早就习惯了。 所以,吃饭的时候他们聊他们的,我吃我的。 桑旗让我去点的菜,所以我点的全是鲍参翅肚,我喜欢吃螃蟹,巨大的珍宝蟹一点就是两只。 菜上来之后桑旗回头看我一眼:“你很饿?” “是啊,不饿吃饭干嘛?” “再点两个素菜。”他说。 有钱人外面吃饭要吃素菜,我们穷人只点自己平时没机会吃的。 菜上来之后,我一心一意地吃菜,他们讲什么我当没有听见。 何聪一直在看我,然后偷偷地剥蟹钳放进我的碟子里。 我用筷子直接拨到桌上,他剥的我不吃。 这个细微的举动被桑旗尽收眼底,他淡淡地笑:“何经理真是很怜香惜玉的人,连我的秘书都一并照顾了,不知道这么好的男人有没有结婚?” 何聪讪笑着,推了推黑框眼镜:“结了,结了。” “听说何经理的太太是个大美女。”何聪的董事长笑着说:“还是一个记者,何经理真是好命。” 何聪的董事长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他。 何聪的那些饭局档次还不够,只能请来总经理级别的人。 我用小榔头敲螃蟹的大鳌,一榔头下去硬壳被我砸的稀碎。 然后我在硬壳里找蟹肉吃,我的手机在手边响了,满手都是蟹油,用手背点开,是何聪发过来的消息。 忽然想起来,你不能吃螃蟹的。 我转过头,继续吃的风生水起。 是有人说孕妇不能吃螃蟹,但是我有个朋友住在海边,一连生了三个,怀孕的时候螃蟹当饭吃,孩子生出来各个壮壮实实。 再说,我还没打算留下孩子,现在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吃到我实在吃不下去了,桑旗他们也没动几筷子,我打算打包晚上回去看电视的时候吃。 桑旗让我去买单,我向他伸出手:“给钱。” 他将一张卡拍进我的手心里,我接过就去买单。 “小至。”何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就知道他会跟过来,我压根没回头,懒得看到他。 他转到我的面前来:“小至,你怎么变成了桑旗的秘书?你不是辞职了在别墅养身体么?” “我不是辞职了,我是被开除了。”我纠正他的措辞:“何先生,你卖了我是不是还收了钱负责盯着我把孩子给生下来?” “小至。”他很隐忍的:“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能不能现实一点?” 我接过收银员还给我的卡,顺手揣兜里。 “怎么现实?请指教。” “你乖乖地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我再亲自接你回家,我们跟以前一样过日子,好不好?” 中午吃太多蟹肉,都堵在心口。 我此刻真想张嘴都吐在他脸上,但是又觉得这么好的螃蟹不能被他糟践了。 “我都给别人生了孩子,你还能接受我?” “可以的,小至。”他拉住我的手表决心:“小至,你相信我,我不嫌弃你,只要你好好地生下孩子,如果是个男孩。”他脸上忽然呈现出了一种莫名的光彩:“如果是男孩,那就更好了。” 我猜想,对方家需要传宗接代,所以生男孩就一劳永逸了。 看何聪现在的反应,我有点困惑。 他看到桑旗的表情挺自然,看到我们在一起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是他把我送到桑旗的床上去的,没道理他好像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我入神地看着他:“何聪,我问你,你老实回答。” “嗯,你说。” “生下孩子,你能拿到多少钱?” 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本能地就抗拒:“没有,不可能。” “我都给别人生孩子了,你却拿不到钱,这笔生意我们不是做的亏本了?”我笑眯眯的。 他看着我,琢磨着我是在说反话还是被气疯了。 不过我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何聪应该很了解我。 他看了我一会:“我说了你不生气?” “你一毛钱都不收我才会生气。” 他的脸上呈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小至,你是个聪明人,不会纠结一些没必要的事情。” “多少钱?”我问他。 他小心翼翼地跟我竖起两根指头。 我犹豫着开口:“两千万?” 他瞪大眼睛,吃惊地要死的样子:“什么呀,两百万。” 两百万? 我笑了,扶着墙壁让自己站稳一点。 “你确定?”他两百万就把我给卖了? “现在生意难做,钱不好挣。”他叹着气:“也就两百万,你放心小至,等你生了孩子,还会给你一百万的红包,那一百万我一分都不要,都给你。” 我要不要感谢他的慷慨和仗义? 我握紧了拳头,想都没想就抬起手,左右开弓狠狠给了他好几个大嘴巴。 刚好桑旗和何聪的董事长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我揍何聪的情景,董事长的嘴张的能塞进一张饼。 何聪没想到我会打他,而且众目睽睽之下。 我留意到桑旗的表情,他似笑非笑,带着一种看戏的神情。 董事长的嘴好容易才合拢:“何经理,夏秘书,这是怎么了?” 我晃了晃震得发麻的手掌,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们:“何经理非礼我。” 第13章 我被他耍了 然后我在董事长和何聪惊愕的眼神中转身就走。 走出了餐厅大门,桑旗也跟了上来。 他戏谑的笑声盘旋在我头顶:“何经理真的非礼你?” “不是我为什么要打他?”我平静地回答他。 他没再说话。 他明知道我和何聪的关系但就是不说破。 他不说我也不说,和聪明人博弈,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我上了车,以为要回公司,谁知他上了车却对司机说:“去盛唐。” 盛唐是那天我遇到他和姚可意的商场,好好的去那里做什么? 司机将车开到盛唐,他率先下车。 我吃饱饭就有点困,靠在座位上打瞌睡。 他拉开门,拽我下来。 我有点懵,睡意朦胧地看他:“干嘛?” 他放开我率先往前走去,我也只好跟在他后面小跑着跟上去。 他走进了那天的那个名店,我也跟着走进去。 他对橱窗里c位的那件连衣裙歪了歪头,跟营业员说:“拿这件连衣裙给她试一下。” 营业员立刻领命,也不管昨天桑旗才刚来过,并且买了一件同一样的给姚可意。 营业员去拿裙子了,一共就两件,均码。 “你要买给我?” “卡不是在你这?”他似笑非笑。 我都忘了,急忙把卡翻出来还给他:“我还没发工资,不想预支。” “送你的。”他收起卡:“今晚别穿的太寒酸。” 我知道我穷酸,而且这件连衣裙我也喜欢。 虽然姚可意也有一件,但是没所谓的,这条裙子全城才只有两条,我平时穿的t恤99一件,经常在菜市场跟大妈撞衫。 营业员已经毕恭毕敬地将裙子拿来了递给我:“小姐,您进去试一下。” 她一直跟着我,我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她还踮起脚用手挡着门框。 我不穿高跟鞋都比她高,不需要她帮我挡。 换了衣服出来,我站在穿衣镜前看我自己。 人靠衣装马靠鞍,老话真的没说错。 我的眼光不赖,我说我穿的比姚可意好看就是比她好看。 深卡其色的绸缎面料缀咖啡色的边,将我的身材勾勒的相当得体。 好在我刚怀孕,身材上看不出来什么。 我拢了拢短发,很满意镜子里的自己。 有一种清贵的傲慢。 桑旗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镜子里,他站在我身后,足足高出我一个头。 “还不错,你有耳环么?” 我刚要说我有,他又立刻说:“算了,现在去买,你的一定是便宜货。” 哼,我谢谢他。 反正是送我的,不要白不要。 连衣裙买下来了,也买了新的高跟鞋,还有亮晶晶的钻石耳环,还给我配了一个手包。 我连谢谢都没说,接收的时候比他还要拽。 他很奇怪地看我:“你跟那些女的真不一样,人家收了我的礼物都会说谢谢,你连礼貌都没有。” “如果你想听的话。”我说了半截,吝啬的谢谢两个字就是不想给他。 下午他放我假回家打扮。 我睡了一下午,然后用二十分钟化了妆换了衣服,小何送我去酒会。 我不是没见过世面,这种地方以前也去过。 记者见多识广,不至于露怯。 我是桑旗今晚的女伴,他穿浅米色的西装,刚好和我配上了。 这么挑人的颜色,他穿出了特别的味道。 他示意我将手插进他的臂弯里,我也不扭捏,便挽住了他的手臂。 酒会里很多达官贵人,以前我尽想着工作,遇到这种场合就想多挖点新闻。 但是今天,我到这里来只想着这里有好吃的。 先吃饱再说,其他的都不重要。 进了会场,桑旗很快遇到了熟人,被团团围住,我也寻找到了餐区,直接掠过生冷和饮料,去找海鲜和热菜。 谁会那么傻到这里来吃凉菜,我最爱海鲜,手臂粗的蟹腿,我可要大快朵颐。 正拿着夹子挑大虾,身后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狐狸精!” 好熟悉的称呼。 我转过身,看到了姚可意站在我面前。 她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裙子,戴着一模一样的耳环,踩着一模一样的高跟鞋,甚至连手里的手包都是一模一样的。 脑子短暂的短路,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姚可意已经一巴掌挥过来了。 我忘了躲,那一巴掌就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脸上,并且她的小拇指甲很长很尖,划破了我的脸,很痛。 她还想再打第二个耳光,被我牢牢地攥住手。 我的脸很疼,但现在顾不上。 “姚小姐,你干什么?”我忍着痛问她。 “狐狸精!你这个狐狸精!”姚可意快要气疯了一般尖叫:“今天的酒会是桑旗邀我一起来的,你穿的跟我一模一样跑来做什么?” 桑旗邀她一起来? 我下意识地回头,在会场的一侧看到了他。 他正端起杯,向着我的方向,举了举杯,一饮而尽。我脸上火辣辣地痛着,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我将脑子里的思绪全部清空,从今早开始。 他让我去哄走姚可意,然后给我工作。 然后带我去应酬,结果遇到了何聪。 给我买衣服,买包包,买鞋子,买首饰,晚上带我参加酒会。 但这些东西他也给姚可意买过一模一样的。 他约了姚可意,知道她会控制不住给我难堪。 我冷笑着向后退了一不,随手拿起一块蛋糕扔到了姚可意的身上。 她尖叫着低头看着胸口的狼藉,跳着脚指着我。 不过她爱美,最终还是没有跟我纠缠,捂着胸口跑进了洗手间。 我快速地从会场的后门离开。 我以为我很聪明,但是到头来却被桑旗给摆了一道。 他从头到尾都在耍我,根本没打算给我工作。 他用姚可意来羞辱我,让我知难而退。 不过,我知道怎么对付姚可意那种女人,所以在她还没怎么给我难堪的同时,我就全身而退了。 我穿的漂漂亮亮的打车去医院看脸,她的指甲涂了指甲油,我很怕有化学物质会感染。 我的余生可能只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了,所以漂亮脸蛋对我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我挂了急诊,医生给我用了药,然后告诉我没什么大碍,伤口不深,这几天多注意休息,这个部位不太容易留疤。 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蛮长的一条。 第14章 他不是你孩子的爸! 我身上的钱所剩无几,打了车看了急诊就没多少了。 我给何聪打电话,是他害我成这样的,我虽然恨他但是不会清高到不用他。 他立刻开着车来医院门口接我。 左边脸颊上还有我中午打下去的五指印子,有点青了。 何聪长的不算帅哥,只能说是还好。 人也不聪明,家庭条件也一般,可是娶了我这样的女人,居然还不满足,还在作。 他殷勤地下车拉开车门让我坐进去,我阻止了他趴过来给我系安全带:“滚一边去。” 他悻悻地坐回驾驶座,不急着发动汽车,而是悲天悯人地看着我:“小至,你这又是何苦!给你好吃好喝地让你好好养胎,你偏要去跟着桑旗混,他是什么人?花花公子啊!” 听他的口吻,怎么听怎么都不觉得何聪曾经把我送到桑旗的床上,而且何聪似乎不太喜欢桑旗。 “你不是想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么,我跟孩子的父亲建立一下感情对孩子也有好处。”我看着他。 他的表情莫名奇妙的。 这是一个人最直接的表情,应该不是假装的。 “你在说什么?” 我不想跟他打哑谜了,加上我到现在没吃晚饭,低血糖加受了伤,心情荡到了谷底,所以我坐在他的车里向他歇斯底里地吼:“我问你!桑旗是不是我孩子的爸!” 何聪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你说什么?为什么桑旗会是你孩子的爸?” 我袖扣没带在身上,不能拿出来给他看。 而且,忽然我觉得只凭着袖扣就断定桑旗是我孩子爸的证据有点弱。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 何聪却兴奋起来了:“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要接近桑旗,原来你是以为桑旗是你孩子的父亲啊!” 我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身体里的那个主心骨被逐渐地抽走。 我都懒得问他是不是了,看何聪的表情,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我靠在椅背上靠了一会,睁开眼对何聪说:“还不开车?” 他这才开车,一边开一边絮絮叨叨:“小至,你倔强小半辈子了,这一次就听我的,我承认我是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没办法,我们都是小老百姓,谁让人家看上了你,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现在就去见了阎王爷了。不过你放心,他们说只要你生下了孩子,不会亏待了我们。而我这段往事就当没发生过,我还跟以前一样爱你。” 他说着,把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立刻甩开他的手,他一碰我我就觉得恶心。 他说的倒好,当做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他当然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是我呢,我生了一个孩子啊,从我的身上活生生地掉下来一块肉啊,我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被我甩开手也不恼,何聪的脾气是很好的,怎么都不会生气。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的脾气好,能包容我。 现在却觉得,脾气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 他用温和包裹的心是什么颜色的,我居然到现在都没看透。 不管是不是黑色的,至少他是个孬种。 有人看上了他老婆,他就怂的把我送到人家的床上。 我又不是商品,他凭什么有这个权利? 可他呢,连在他妈面前帮我澄清都没有勇气。 我对他真的,心已经凉透了。 “停车。”我冷冷开口,随即解开安全带。 “还没到地方呢!”他见我要开车门有点慌了,急忙在路边停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要你送,从今天起,我不想再看到你,恶心。”我推门下去,用力摔上门。 踩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何聪居然开着车追上来,将脑袋伸出车窗跟我喊:“小至,你说恶心,是不是因为你怀孕反应?” 我停下来,转头,然后平静地喊出一个字:“滚!” 世界上恶人大有人在,但是有的人坏是坏,但是有的坏人也有他的格局。 可是何聪不是,他不是恶,他是恶心。 令我恶心。 我好容易才回到别墅,脚都要走断了。 回到别墅第一件事,我就让小锦给我打洗脚水,好好泡泡脚。 我不常穿高跟鞋,今天又走了这么久的路。 第二件事就是吃饭。 小锦和蔡姐帮我把泡脚的桶抬到餐厅,我一边泡脚一边吃饭。 吃饭的时候玩手机,什么烦恼都会抛之脑后。 我嘴里含着一大块红烧肉忘记了咀嚼。 今晚我和姚可意为了桑旗争风吃醋穿相同的衣服戴相同的视频正男人的事情,上了头条。 当了三年的记者我也没红,刚失业第一天给桑旗做秘书,我就红了。 我看了看网友的评论,真是恶意满满,把我骂的底朝天。 我是吃他们大米了还是穿他们家衣服了,我抢不抢男人关他们什么事? 看这种新闻,我还能把一桌子菜都吃完,我也是佩服我自己够没心没肺。 吃完饭,洗完澡,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锦坐在一边帮我切水果,白色大盘子里铺的五彩斑斓的,用精致的水果叉叉给我吃。 我躺着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不是受到了贵宾般的待遇,现在我不过是一个代-孕妈妈,等同于被圈养的宠物,我有我的价值。 等到我的价值利用完,我就会被扔掉。 所以,在我可以被利用的时候,该享受的我就要好好享受。 “我要吃榴莲。”我对小锦说。 “家里没有,明天我去买。”小锦立刻说。 “唔。”想吃什么都有,我还是很满意的。 但是,这种好日子我不打算继续过下去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决定了一件事情。 就是我打算去打掉孩子。 不管那个人是谁,我不会让他得逞。 想让我夏至给他生孩子,美的他冒泡。 我就是死,也不会做生育机器。 但是,我没钱。 我问小锦:“董秘书有没有给我留零花钱?” 小锦和蔡姐面面相觑,然后摇摇头:“董秘书每天只会给我们买菜的钱,其他的多一分都没有。” 真是抠,我比金丝雀还不如。 第15章 找他要钱 人家金丝雀至少还有钱花,我只是像头猪一样被他们投喂。 一生气我就不吃了,回房间睡觉去。 临睡前蔡姐敲我的门,怀里抱着我的裙子问我:“夏小姐,这条裙子要不要洗?看起来好贵的样子,要不要我送去干洗?” 裙子,那条贵的要死的裙子! 我从床上跳下去抢过她怀里的裙子:“不用了不用了,也没弄脏。” “哦,那您早点睡。”蔡姐转身关上了门。 我抱着衣服小心翼翼地翻出里面的吊牌。 我多了个心眼,没有剪掉吊牌,现在衣服也没弄脏,才穿了一次,明天拿去退掉,我就有两万块了。 还有手袋和耳环,发票我都有,明天一并退了。 至于高跟鞋就浪费了,今晚穿着走了不少路,鞋底肯定磨了,退是退不掉的。 有了钱,我就去做手术。 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我按着小腹关了灯,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不是我残忍,是我不能生下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一个生命到世上来,我要让他来的明明白白。 走,我也会告诉他,不是我不爱他,是我给不起他任何一份爱。 第二天我睡到了日上三竿,吃完了早餐就让何司机送我去盛唐。 他肯定很奇怪一个没工作的女人成天逛什么商场。 我进了商场直捣黄龙,直接去了那家名店。 营业员还是昨天那个,看到我相当热情:“小姐,刚好今天进了新款,我拿给您试试。” 我挡开她的手,给她看我的身后并没有冤大头跟着给我付钱,而是把我手里的手提袋递过去。 她看着我:“什么意思?” “退货。” 她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你说什么?” 我从包装袋里掏出一张承诺书给她看,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在货品没有毁坏弄脏的前提下,一个星期之内都可以退换。 现在名店也人性化管理,不然生意不好做。 营业员表情复杂地看着我,然后接过了我手里的手提袋,从里面拿出衣服仔仔细细地检查。 检查去吧,反正我事先也检查过了,看不出任何瑕疵。 几个店员围在一起看了好久,我冷冷地在一边看着:“如果你们把衣服摸坏了,是要算你们的。” 她们听到这话才作罢,心不甘情不愿地给我办理退货手续。 “卡号报一下。” “什么卡号?” “就是当时购买这件衣服的银行卡号啊!”营业员面无表情地道。 “不用了,你给我现金就行了。” “那不行,什么渠道付的款就会退到哪里,你银行卡付的款只能退到那张银行卡里。” 擦他大爷,退到了桑旗的卡里,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不用说,首饰和手包都是用桑旗的卡买的,要退也只能退到他的卡里。 我坐在沙发上琢磨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退了,退到了他卡里,我里外里还赔件衣服,他那么耍我,我不能这么便宜他。 那几个营业员用足够我能听到的音量在议论我。 “就知道就算有人给她买,她也穿不起,这不,第二天就拿来退了。” “穷命就是穷命,学别人穿奢饰品牌。” 我真搞不懂,都是劳苦大众,怎么在名店上班就学会了狗眼看人低了呢? 还是在这种环境下被熏陶的,还以为自己也是人上人了。 我站起来朝她们走过去,她们心虚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跟她们谈判:“退给我现金,价值19998的连衣裙,我只要一万五,剩下的是给你们的小费。”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昨天对我特别殷勤的面露恼色:“你是想拉我们下水,让我们被开除!你别打这种主意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估计公司也有规定,她们不敢这么做。 “那就退吧,退到银行卡。” “你确定?”她们看着我。 “确定。” 她们估计是想说,如果不退了好歹还有件名牌衣服。 我一个穷鬼,要这么好的衣服做什么。 退了衣服,我又把手包和首饰都给退了,也都退到了银行卡上。 然后,我翻出了昨天早上请姚可意吃早餐的发票,打算向桑旗讨薪。 不过,自然不能去他的办公室,首先保安就不能让我上去。 我可没姚可意那么傻,在楼下跟保安吵架,只会让桑旗更讨厌她。 昨天我看过桑旗的行程,我知道他今天中午有个约会。 对方是个女人,和他有生意往来。 我去了那家餐厅,除了白水不要钱我喝的起之外,没有我能消费的起的东西。 我只能干坐着,但是肚子又很饿,恨不得让小锦送饭来给我吃。 侍者看我的眼神很不耐烦,还好西餐厅中午人不多,不然的话肯定会嫌我白白占了一张桌子。 桑旗对面的女人很漂亮,风情万种,看着桑旗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 怪不得桑旗这么傲娇,他身边的女人都喜欢他。 被宠坏的男人,呵。 桑旗中途去了趟厕所,我自顾自地坐在我自己的位子上玩手机,过了一会余光瞄到我的桌边站着一个人。 看他的衣角针脚细密,一看就是手工的。 这个年头能穿的起手工西服又主动靠近我的,只有一个人。 反正逃不掉了,我抬起头嬉皮笑脸地看着他:“这么巧?” “巧?”他冷笑:“巧到我来吃饭,你来这里白喝人家的水打游戏?” “西餐厅又不是你家开的。” “你看了我的行程?”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不用猜来猜去。 “而且我看了一个月的,都记在这里。”我指了指我的脑袋:“桑总太有魅力,这一个月我都想跟着你。” 他不怒反倒笑了:“一个无业的女青年真是够无聊的。” “你又不肯给我工作。”我侧头看了看他的桌上,他点的是海陆空全餐,半只龙虾,半块牛排和半只烤鹌鹑,他没动几口。 “你还吃不吃了?”我指指他的桌子。 他没明白我的意思:“嗯?” “不给我工作,至少给我口饭吃。”我站起来走到他的桌边,端着他的大盘子就回到了我的桌边,然后朝他邪魅一笑,然后埋头大吃。 第16章 姚可意又来缠着我 估计他此刻的表情很想踩死我,而跟他吃饭的女人也震惊的要死过去了。 但是跟我无关,没什么比吃饱肚子更务实的了。 我用的是我桌上的刀叉,他的东西都没怎么动,卫生的很。 我吃的半饱抬起头,他还站在我的着边看着我:“想干什么,直说吧!” 敞亮,我就喜欢直接的人。 我先把发票掏出来拍在桌上,他看了看,四十二块五毛七。 “你就为了这点钱追我到这里?”他不敢置信的。 他是有钱人当然觉得这不算钱,对我来说能派上很大的用场。 他摸遍浑身上下,最后告诉我:“我的助理在门口,等会你去找他。” “不急。”我笑嘻嘻的,又把退款的单子给他看。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你把我买给你的东西都退了,然后来问我要钱?” “聪明。”我很赞赏:“你都说了是买给我的,我有支配权,所以我选择退了,但是退款都退进了你的卡里,支付宝还是微信?”我拿起手机:“我迁就你。”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没有笑容。 其实,他不笑的时候很有威慑力,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小腿肚子发抖。 但是我没有。 我是女人,他这么有风度总不见得打女人。 所以我不怕他。 他看我片刻,丢给我几个字:“去找我的助理。” “得咧!”我收起手机,把那半只鹌鹑都塞进嘴里,直接叼着在侍者惊愕的眼神中走出了餐厅。 助理在门外的车里吃意大利面,原来助理都是这个待遇,不能和老板一个餐厅的。 我敲了敲车窗,他打开了车窗抬起头。 “桑总跟你说了吧,他欠我钱,六万九千八,还有四十二块五毛七,一共是六万九千八百零四十二块五毛七。” 助理的手机响了下,他低头看了眼才明白过来。 他从车里下来,给我转了钱。 这么多钱,够我得瑟一阵子,慢慢找工作了。 但是,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孩子给打了。 我朝助理晃晃手机:“谢了。” 没有回头便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这是我最后一次找桑旗,我对自己说,从今天起,不管他是不是我孩子的爸,我都不会再找他了。 本来我也没打算怎样,我只是想弄明白,不想自己稀里糊涂。 现在,既然我没本事弄清楚,也不想再继续纠缠着桑旗了。 他还以为我跟姚可意还有其他那些女人一样。 他帅气多金,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有钱人我都要贴的,如果当初我喜欢找有钱人的话,就不会和何聪结婚的。 我买了很多零食回去吃,打算找几部剧一边吃一边看,好好享受一下。 但是,我却在别墅门口看到了姚可意的车。 我转身就想溜,她尖叫着向我冲过来拽住了我的胳膊:“夏至,你这个狐狸精!” 她每次看到我就不能换一个称呼?骂人只会一个词,太没创意了。 我扒拉掉她的手:“姚小姐,你很无聊?你认识的人中只有我一个没工作能陪你周旋吧!” 她很恼火,对我怒目而视:“你费尽心思想接近桑旗别以为我不知道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他有颜又有钱,我才认识他几天就给我买了六万块钱的东西。 但是我懒得跟她说,姚可意估计是整容整多了,脑子有点轴。 我转身要走,她却用力拖着我,别看这个女人个子不高,但是很有力气,她用了全身的力量拖住我,我竟然拽不过他。 我被她拉到了她的车前,然后她用力把我搡进去,自己也坐进驾驶室里反锁起门窗。 因为我怀孕了,下意识地收了点力气,没有跟她硬来。 她发动汽车,我怀抱着我的零食看着她:“去哪?” “我要向桑旗揭穿你的真面目?” 我有什么真面目给她揭穿?真是好笑。 我拆开一包薯片嘎吱嘎吱地吃着:“桑旗身边有那么多美女,你干嘛偏偏找我较劲?姚小姐,你找错人了!” “别想转移视线!”姚可意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我:“桑旗身边的确有很多美女,但是她们都没有你这么狡诈!” 狡诈?好吧,如果她一定要这么分析我的话。 姚可意把车开到了大禹的楼下,然后气势汹汹地就要下车。 我拽住她:“他今天下午有个会。” “什么?”她瞪着我。 “我的意思是,他不在公司,他在会展中心。” 她彻底傻了:“那怎么办?” “只能去会展中心堵他。”我一个被她绑架的人还得给她出主意。 她想都不想就把车掉了个头,她这么信任我倒有点让我吃惊。 这女的没脑子么,万一我骗她呢? 她把车开到了会展中心,扯着我进去,然后就要往里面冲。 “姚小姐,就算是傍男人也要带点脑子的好不好?”我叹了口气,指着大厅墙上的电子显示屏:“大禹公司,两点四十五至四点半,三楼中心投屏会议厅,现在他正在开会,你想让我们被保安赶出去?” 她站住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真的?” “你不信你自己上去,反正我不去。”我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来。 她也跟着坐下来,坐在我的对面。 其实我现在一脚踹翻她完全可以跑掉,以前当记者练就了快跑的好本事,跑的慢了怕会被人给揍死。 但是我没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在桑旗面前撕开我的画皮。 闲得无聊,看热闹也是有意思的。 我玩手机她补妆,玩着玩着我看着她一层一层地涂睫毛膏发愣:“干嘛要涂这么多层?” “你管我?”她白我一眼,继续涂。 忽然,她向我探过身来,差点没撞着我:“你没化妆?” “是啊!”我没化妆这件事情很奇怪么,我一般都不怎么化妆,除了昨晚。 “你骗人!”她咬着牙:“你肯定化了韩式裸妆,要不然你皮肤这么好?” 刚好我包里有湿巾纸,我用力擦了擦然后把雪白的湿巾给她看:“喏,没化妆吧!” 第17章 你怀孕了? 她很沮丧,还是不太相信:“怎么可能,不化妆还这么漂亮。” 我谢谢她夸我,她不夸我我也知道我漂亮。 不然,何聪也不会利用我这个先天资源,将我送到某个人的床上。 不刨根究底真的不是我的性格。 但是,忽然我累了,不想追究下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继续玩手机,她继续补妆。 直到我看到了桑旗的身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来了。”我说。 我还没反应过来,姚可意就冲了过去,还不忘抓着我。 她穿着高跟鞋还跑得飞快,差点没撞到他。 桑旗的助理反应很快,立刻伸手拦住我们。 他高大威猛,估计也承担着保镖的职责。 桑旗看到了我们,停了下来。 他看到我的表情不太好,中午才见过没两个小时又见了。 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种信息,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和看姚可意的差不多。 在他眼里,我和姚可意一样,像牛皮糖一样沾上他都不想放了。 这种认知让我有点受伤。 我不是姚可意那种女人,也不屑于做那种女人。 姚可意抓住我的手腕,抓的很痛,她扑到桑旗的面前:“桑桑,这个女人处心积虑地接近你,她不是好人!” 会展中心人来人往,刚才桑旗才开过商务会议,现在一定有很多同行。 我低声对姚可意说:“姚小姐,这种事情至少要出去说!” 她狠狠瞪我一眼:“别装好人了!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桑旗迈步大步流星地向会展中心门口走去。 姚可意抓着我疾步跟上,一直跟着他到停车场。 我从来没有这样追男人的经历,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桑旗的助理已经打开了车门,桑旗背对着我们,估计是懒得多看我们一眼:“姚可意,我昨天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不适合做我的女朋友。” 哦,原来她是被甩了,难怪今天恼羞成怒来找我算账。 “不,桑旗!”姚可意带着哭腔两只手抓着桑旗的胳膊:“这个夏至,她已经结婚了你知道么?这个女人私生活不干净的,跟老公领证没多久,她就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姚可意找人查我了,还查的很仔细。 可是,我怎么觉得桑旗的后背滞了滞,然后他忽然转过身来看着我:“你怀孕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能看出来,是本能的反应。 当一个人突如其来接受一件未知的事情,通常都会先诧异再慢慢接受。 他的第一反应传递给我一个信息,就是他不知道我怀孕了。 他睡了我,可以不知道我怀孕。 但是既然找人把我养起来并且让我生下孩子,就不可能不知道。 他此刻的神情,不像是装的。 忽然,我的心就冷了一下,手指都冷的发颤。 我发现,我潜意识里似乎希望那个人是桑旗。 为什么? 因为他帅?因为他多金? 我从姚可意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慢慢转身往她的车边走去。 姚可意在我身后大声喊我:“你去哪里!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 她现在抓着桑旗舍不得放手,所以她没追上来。 我走到她的车边,我的零食还在副驾驶里。 他们俩的车停得不远,我大声点说话他们也能听得见。 我对姚可意说:“开车门,我要拿我的零食。” 她现在已经被桑旗推开了,现在正在跟桑旗的助理纠缠。 她没空理我,我也没空看她纠缠一个根本不要她的男人。 “姚可意,开车门!”我更大声了点,然后在地上捡了一块砖头:“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把玻璃砸开!” 她看我一眼:“你敢!” 她觉得我不敢,但是她很不了解我。 我举着砖头就砸了下去,第一下没砸开。 跑车的玻璃质量没那么差,我可以多来几下。 姚可意看我来真的,只好松开了手向我奔过来,一边奔一边哭:“神经病啊,你神经病!” 她还是舍不得她的豪车,给我开了门,我坐进了副驾驶里,她站在外面愣愣地看着我:“干嘛?” “送我回去。” 会展中心可远了,在这边都打不到车的。 我的钱也是没皮没脸要来的,也不能这么乱花。 她看傻子一样看我,等到她反应过来,桑旗的车已经从我们眼前开过去了。 她急的跺脚大哭:“桑桑,桑桑!我的桑桑!” 我拆了一包橡皮糖,撕扯着咬着,看着姚可意哭。 她一边哭一边开车,妆都花了。 她哭完了就开始骂我:“你这个狐狸精,我得不到桑旗,你也别想。” “我本来就没想要得到他。”橡皮糖好费牙,我嚼的腮帮子疼。 “你骗人。” “我跟他认识又没几天,干嘛想要得到他?” “桑旗这么帅这么有钱,你为什么不想得到他?”她惊奇的都忘了哭。 “他帅和有钱我就想要得到他啊?”我被她的理论逗笑了:“那世界上有钱的男人多了,我每个都想得到,岂不是累死了。” “你骗人,你肯定喜欢桑旗,你不敢说而已。”她咬牙切齿的。 这世界上,我还真没什么特别害怕的事情。 我转过头,随意瞄了眼前方,快把我给吓得魂飞魄散。 “车,车!姚可意,你看路!” 姚可意这才看向前方,前面一辆车迎面驶过来。 她只顾着跟我说话,都忘了开车。 她尖叫着猛打方向盘,然后我们的车直愣愣地向路边的花坛撞去。 “踩刹车啊,蠢货!”我高声叫着提醒她,但是已经晚了。 巨大的撞击力,把安全气囊都撞出来了,打在我的脸上好痛。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有没有伤着孩子,立刻就去摸小腹,不过还好,没撞到肚子。 除了脸痛,其他还好。 我身边的姚可意爆发出哭喊声:“救命啊,完蛋了,我毁容了,你这个狐狸精,我的脸,快看看我的脸。” 我费力地扭过头看了看她,她的脸上没流血,而且能这么大嗓门尖叫说明伤的不重:“鼻子是假的么?” 她惶恐地看着我:“我的鼻子塌下来了?假体掉出来了是不是?” 第18章 出车祸了 她哭的太大声,吵的我头痛。 “没有。” “那我的下巴的假体出来了?” “也没有。” “颧骨呢?” “你的颧骨也是假的?”我叹为观止:“你这张脸有真的地方吗?” “皮肤是真的啊!”她还有脸说,在她的哭嚎声中我努力从车上下来。 我的腿应该撞到了,很痛。 她还在车上哭号,我烦躁地看着她:“你下来啊,在车上过年?” “我被卡住了。”她哭的脸像个鬼,睫毛膏黏在眼睛上。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那边伸头看了看,她的脚被卡在了油门和刹车中间,使劲抽出来应该没事,顶多脚踝那里会被蹭破皮。 “你抽出脚来就行了。” “不行不行!”她哭的半里地的人都能听得见:“疼死了,我会死的!” “你只是脚卡住了,死不了!” “不行不行,太疼了!” 真是个娇小姐,我先拿出电话来报警,然后打开车门蹲下来。 她很惊恐:“干嘛?” “你抱住我,我帮你把脚抽出来。” “不行!”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能把脚抽出来,我会疼死的!” “你的车在漏油,再不从车里出来等会就会爆炸的!”我吓唬她,其实车子漏油也没事,只要没有明火。 姚可意一看就是胸大无脑,估计tvb看多了,我说的话她肯定信。 她真的信了,哭的比刚才还要惨:“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不想死就闭嘴,你吵死我了!”我费力地将身子探进车里,然后两只手握住了她的脚:“你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啊,救命......” 她叫的惨绝人寰,我用力一拽就把她的脚给拽出来了。 因为惯性,我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她从车里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哭的鼻涕泡都冒了出来:“跑,快点跑。” 我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腿的剧痛去副驾驶拿我的零食。 她在我身后尖叫:“马上要爆炸了,你还拿什么零食?你不要命了啊!” 她真是傻,蠢的要死。 我拉开车门拿走我的零食,顺便把姚可意落在座位上的包也拿出来。 我拿了东西向她走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桑旗掉转头回来了,此刻姚可意很低调,估计知道自己的脸像个鬼也没有扑过去,只是在保镖的搀扶下坐进了桑旗的车里。 我把姚可意的包丢过去:“你的包!” 然后坐在路边,桑旗站在离我好几米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不走?” 他还算有人性,看我们出事了还知道回头看看。 “我报了警,要等警察来。”我抬头告诉他。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腿上:“你受伤了。” 我穿的是水洗布的牛仔裤,布料很薄,所以被划破了,从里面汩汩地流出血。 我将t恤衫下摆的带子抽出来用力绑住小腿,做记者的时候我经常受伤,家常便饭。 这样简单包扎一下,可以撑到警察来。 我低着头把脑袋放在我的膝盖上,流血让我有点晕。 我感觉到他向我走过来,他高大的身体向我弯下来,然后他伸出手将我抱了起来。 “我没事。”我低声告诉他:“你先送姚可意去医院吧!” 他不吭声,抱着我来到了车边然后把我放在了车后座上,和姚可意并排坐在一起。 我听到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吩咐助理:“你留下来跟警察解释一下。” 然后他便上了车,坐在副驾驶。 车子开动了,应该是带我们去医院。 姚可意用小镜子偷偷照镜子,然后用湿巾纸擦掉满脸的乱七八糟。 她大概还想要补妆,我真是服了她,这种时候还顾着她的脸。 她一边补妆一边时不时地嚎哭:“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我的腿上一定会留疤的。” 我低头看了看她的脚踝,跟我的比,她的伤简直不叫伤,只是蹭破了皮。 “没事的,这种擦伤不会留疤。”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真的?” “真的。”我递给她一块牛奶糖:“吃了这个会镇定情绪。” 她接过来塞进嘴里:“牛奶的啊,我不爱吃奶制品。” 这个时候还挑,我嘴里含着糖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 腿很痛,钻心的痛,我不知道是不是伤到骨头了,我感觉到冷汗从后背渗出来,浸湿了我的衣服。 可是姚可意一直找我说话:“喂,夏至,刚才你应该早点提醒我,我就不会撞车了。” “喂,夏至,你刚才拔我脚的时候是不是故意的,我的腿好痛。” “喂,夏至,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都快疼死了,脸色能好看么? 她能不能闭嘴? 我的手敷上前座的男人的肩膀,咬着牙对他说:“停车,我要下车。” 我宁愿自己打车去医院,也不想听姚可意在一边唠叨,她的声音加剧了我的疼痛。 桑旗回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让司机在路边停下来。 我用力地拉开车门正要下车,桑旗已经下了车,俯身抱起了我。 “把我扔在路边。”我说。 他却一直抱着我走到后面的车边,车里的应该是他的保镖。 他抱着我直接上车,把我放在他身边。 “开车。” 这样也好,只要不跟姚可意坐在一起,我的耳根清净了,腿再疼也能忍耐。 “很疼?”他问我。 我咬着牙跟他笑:“你猜。” 我不是姚可意,会娇滴滴地跟他撒娇,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自始自终,我没哼一声。 等到了医院,我的脑袋都有些发晕和恍惚。 我的伤口很深,姚可意车里的一个配件的铁皮割到了我的小腿,需要清理和缝针。 我比较倒霉,医生准备给我缝针的时候说,麻药用完了,要去药房领,让我等一会。 我腿上的伤口绽开了一个大口子,再等下去就会跟花一样盛开了。 “给我缝吧,不打麻药了。”我对医生说。 医生吓了一跳,甚至身边的桑旗都多看了我一眼。 “不打麻药会疼死你。”他冷冷地说。 我又不傻,我怎么不知道。 但是我有点对麻药过敏,上次拔牙打了麻药,差点没弄死我。 我淡淡的:“缝吧!” 第19章 弄大我肚子的人是不是桑旗? 兴许是之前疼麻木了,医生扎进去的第一针居然痛感不明显,所以我倒也镇定。 桑旗在一边看着我,估计觉得我脑子被撞坏了,缝针不打麻药。 医生缝完之后啧啧赞叹:“这位小姐真是勇猛,缝了十六针没打麻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他形容我用勇猛,都不是勇敢。 缝完针,又开了些消炎药。 姚可意在隔壁处理伤口,叫喊声划破天际。 我腿不能走路,刚缝好的如果用力伤口会裂开。 我对桑旗说:“给我弄一张轮椅,然后我的账记在姚可意的头上。” 她害我受伤,我绝对不会便宜她。 桑旗站在一边,侧影像一根笔直的旗杆,只差一面旗子就能让他迎风招展。 不会在医院里还要耍帅吧! 知道他长得帅,小护士走来过去的都要多看他两眼。 桑旗比我想象中要有人性多了,他真的给我找来了轮椅,抱我坐上去。 姚可意还在换药,我坐着轮椅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她高八度的女高音才暂且低下来:“干嘛?” “我的腿缝了十六针,一定会留疤,一次性补偿十万块,不然我就去告你。” 她危险驾驶,一告一个准。 她张大嘴巴都忘了哭:“你想钱想疯了?” “我从包里掏出备忘录,刷刷刷写下我的银行账号然后过去拍在她手里:“你是公众人物,你要脸我不要,反正我现在失业,如果你跟我计较这些小钱的话,我就告到媒体天天炒你的新闻,你如果想要二次翻红,我也没意见。” 我把纸条拍给她之后就转身扬长而去。 不过我没直接出医院,而是找到了妇产科的医生,跟她预约了明天的手术。 医生很惊讶地看着我的腿:“你这样也能做手术?” “做手术又不用腿。”我说。 再不做的话,孩子越来越大,对身体伤害大不说,我是怕我越来越舍不得他。 我摇着轮椅走进电梯,然后走出医院。 我叫了车,我到的时候车也到了。 我叫的是尊享,所以司机态度很好,不但抱我上车,还把我的轮椅收好放在后备箱里。 车子开动了,我从倒后镜里依稀看到了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桑旗,我还没美到让他偷看我的地步。 我回到别墅,小锦看到我早上全全乎乎地出去,回来就坐了轮椅,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夏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车祸。”我言简意赅,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叫蔡姐来,把我搭进去。” 蔡姐急急忙忙地跑来,俩人合力扶着我进了屋。 我一身血污,小锦帮我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我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吃东西看电视。 小锦站在一边看我,估计觉得我这种女人没心没肺。 腿伤成这样看综艺还能笑的连大牙都露出来。 我不是没心,只是在这种特殊的时期,我得把心藏起来,不然它容易受伤。 我喝了蔡姐给我炖的鸡汤,她说明天给我煲黑鱼粥。 可惜啊,明天我就要去做手术了,不然我还能多享几天福。 我吃饱了就有些倦怠,半闭着眼睛想要睡了。 忽然,蔡姐急急忙忙地跑到房间门口对我说:“夏小姐,董秘书来了。” 我来了这么多天,董秘书只是第一天把我带到这里来露了个面,其他的时候我都没见到他的人,怎么今天来了? 还是他知道了我受伤,特意来慰问我? 我在床上躺的四平八稳:“让他进来吧!” 他来了又能怎样,我也不能下床去迎接他。 董秘书走进来,还是一身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样子。 他在我的床边站住,没买鲜花也没带果篮,看来不是探病的。 而且看他的表情,一丝笑容都没有,好像来兴师问罪的。 我有何罪,要看他的臭脸? 我低头玩手机,当做没看见他。 他终于开口了:“夏小姐。” “嗯。”我哼了一声,头也没抬:“什么事?” 我的态度估计很让他光火,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大了些:“夏小姐,你这几天是不是放飞自我了?” 我正在打游戏,打的哔哔剥剥舍不得放手。 董秘书冲我大声吼:“夏小姐,你到这里来不是度假的!” 他吼的我下意识地去捂耳朵,然后我就被别人发现给打死了。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行大字:风大手抖,再见朋友!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董秘书:“怎么了?如此暴躁?” 他看着我,忽然冷笑:“夏小姐,你这几天胡闹也是闹够了吧,现在把自己都给弄伤了,以后的日子能消停一段时间了吧?” 我看着他也冷笑,我从董秘书的眼睛里看出对我的蔑视和不屑。 恐怕,他的老板是个大人物,他觉得我能给他生孩子是我的荣幸。 呸,我明天就去打掉孩子,一点念想都不给他们留。 我在床头柜上摸出一包梅干,往嘴里丢了一个:“除非你锁着我,不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夏小姐,别以为老板脾气很好,你最好听话一点!” “你搞错了。”我把梅干丢回去,仰头看着董秘书的脸:“现在是你们求着我生孩子,不是我求着你们,我随时可以作死,孩子就保不住了。” 他没料到我这么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他以为我是苦情戏里的女主角,动不动就哭泣晕倒或者哭着求他放过我? “夏小姐!”他气急败坏地喊我的名字,却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 忽然,手机叮的一声,我拿起来一看,姚可意往我的银行卡里转了十万。 她的执行力真不错,我以为我要跟她周旋一阵子呢! 十六针换来十万,磨皮都够了。 我心情好,所以懒得跟董秘书计较。 我躺下来,将被子拉过头顶。 隔着薄薄的被子,我听到董秘书的愠怒的声音:“夏小姐,我是来警告你的,如果你再胡来,过的就没现在这么舒服了。” 我又不是被吓大的,我当记者那几年,什么威胁没受过? 我将被子拉下眼睛,看着董秘书气到变形的脸,冷不丁地问他:“弄大我肚子的人,是不是桑旗?” 第20章 他终于舍得来了么? 说完,我紧盯着他的脸。 他愣了一下,脸上表情十分精彩纷呈。 他的表情很奇怪,透着些许的心虚。 他心虚什么? 本来我已经断定了跟桑旗没关系,但是董秘书的表情又着实让我生疑。 他很快调整过来:“夏小姐,你别胡思乱想,桑旗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你也认识桑旗?” “他是大人物,我怎么会不认识?”董秘书无心恋战,丢给我一个手机:“你平时无聊就用这个手机淘淘宝,买买东西吧,手机里绑定的银行卡够你折腾的。” 董秘书走了,临走前又跟蔡姐和小锦交待平时要把我跟看牢了,别让我再惹事生非。 他走了之后,我把他留给我的手机扔得远远的。 估计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我把桑旗买给我的衣服退了问他要钱,又敲诈了姚可意。 在他心里我是一个极度爱钱的女人。 我问他们要的这些钱,是我应该拿的。 但是那个人的钱我才不要,他想用钱来交换我的身体,我的孩子,我偏偏不让他如愿。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听到楼下有人说话,我从窗口探出身,看到有人送菜上门。 平时都是蔡姐出去买菜,小锦在家搞家务的,但是今天俩人都没出去。 昨晚董秘书交代了看住我,看来她们今天不打算出去了,也不会让我出门。 我昨天和医生约好了今天手术的,所以我一定要出门。 我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楼下,小锦和蔡姐看到我赶紧过来扶我:“夏小姐,您怎么下楼了?如果您要什么我们给你送上去就是了。” 呵,看样子我被囚禁了。 我坐在离大门最近的地方,寻思着该怎么从这里溜出去。 要不是因为我的腿不好,她们哪能跑的过我。 蔡姐递给我一杯水,我接的时候有意手抖了一下,然后那杯水就全部倒在了我的腿上。 水是有点热的,但也不算太烫。 我尖叫起来:“啊,疼死我了!” 因为刚好浇到了我的伤口上的纱布上面,蔡姐他们也不知道我伤成什么样,所以立刻就慌了手脚。 “夏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手没抓牢!”蔡姐带着哭音:“夏小姐,你没事吧?” “疼死了,拿药箱拿药箱!”我尖叫着。 蔡姐愣了一下,急忙奔上了楼。 我看着还杵在我面前发傻的小锦:“去给我拿衣服啊,让我穿湿的?” 小锦这才回过神来,也匆匆跑上了楼。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我咬着牙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门口拿起鞋架上的球鞋来不及穿就直接跑了出去。 何司机不在门口了,因为我被禁足了所以也不需要用车。 我从后面小路溜了,没多久便听见小锦和蔡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这个小区我比她们熟,早就转了好几圈打探了所有的出口。 我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出口坐上了车,事先我就叫好了车。 车子直接拉我去医院,我看了看表,和医生约好的是九点半,现在才九点,时间完全足够。 和她们斗智斗勇,有点胜之不武。 我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想到等会我就要把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给弄死,心里就充满了悲伤。 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 留他下来,有一天他问他的爸爸,我妈妈是谁? 不知道那人会怎么回答他。 或者,他另有个妈妈,用别人都以为爱他的方式爱他。 而我呢,生下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孩子,却不能和他在一起。 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胎,没有长出小手小脚,更没有大脑,所以在早孕期间将他打掉,对他还不算太残忍。 到了医院,好心的司机问我要不要扶我进去,我摇摇头谢过他的好意。 我跟铁拐李一样跳着脚走进医院,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很简单,而且我是选择了一个最贵的项目,请妇产科的主任来做。 这种手术很伤身体,我当然要用对自己伤害最小而且痛感最低的方式。 我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和护士在做术前准备。 这是个小手术,没那么多复杂的程序。 医生消毒完竖着两只手站在我面前:“现在马上为你做人工流产手术,例行再问你一遍,想清楚了么?” “嗯。”哪来那么多废话,这种事情多问一遍,就等于拿刀子在我心里多划拉一刀。 我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我知道拿掉他对我来说伤害有多大。 我闭着眼睛不再吭声,护士在给我做术前消毒,大棉球蘸着碘酒擦拭我的皮肤,棉球所到之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我紧紧闭着眼睛,小护士拍拍我的腿:“别紧张,马上给你上麻药,一点都不痛的。” “嗯。”我哼着。 护士给我上了麻药,渐渐的,小腹那个地方没了知觉。 很奇怪的感受,仿佛四肢和脑袋还在,但是肚子不在了。 小护士用针扎我的屁股:“痛么?” 要不是看到了,我哪里知道她在干嘛,我摇摇头:“不痛。” “好,现在给你进行手术。” 医生走过来,向我弯下了腰。 我一个大姑娘家家的,从这一刻起,我是一个流过产的女人了。 那个人,我一定要找到他,大卸他八块。 忽然,手术室的门被剧烈地敲响,医生刚拿起器械,皱了皱眉头:“什么情况,小李,去看看。” 小护士走出手术间,走到外面去开门,我躺在手术台上,身心俱死。 小护士惊讶的声音:“什么,手术取消,你们是病人什么人?” “家属。” “什么家属?” “孩子的父亲。” 接着是脚步声,我虽然打了麻药,但是耳朵没聋,他们说的话我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里。 孩子的父亲?他终于肯出现了么? 我用手臂用力撑起上半身:“医生,帮我把被单盖上!” 我不想让我如此狼狈的模样被一个陌生人看见。 我倒要看看,那个人是谁。 依稀觉得他的声音我这么熟悉,但是我对麻药过敏,身体微微发烫,影响了我的思考。 手术间的帘子被拉开,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哦,是你......”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2877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2877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