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小邪传》 第二节 百鬼集 午夜时分,当是夜深人静之时,而孤狼山一方被高大梨树环抱的坳地处,却是火光通明,喊杀声不断。 徐少卿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梁汉生居然敢连人带镖将他们整个车队都引来这“百鬼集”;他堂堂昆仑弟子,竟会和一群三教九流的东西席地坐在一块;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一片小小的叶子,竟如那皇家令牌般,让他们通行无阻,不,甚至是让这些江湖上的凶神恶煞们对他们礼遇有加,丝毫不去打那镖物的主意。 看看,福有闲那帮人现在居然和那些盗匪饮酒聊天,称兄道弟起来。 “怎样,这‘魅邪天’的名头,还不错吧。”梁汉生轻轻推了推坐在一旁的徐少卿道。 “不错?”徐少卿仍是不服,“要真不错,也不会打起来了!”说罢用那不屑一顾的神情望了望前方。 的确,坳地中央,正有数人相斗;准确的说,是5人围攻一人。而包括徐少卿一行在内的其他百余到会之人,均以之为中心成半圆围坐;人群中不断有人呐喊助威,为某方打气或喝倒彩。 本来,这百鬼集是推举三教九流十方绿林之盟主的盛会,由各个名头响亮的帮寨头目们参加,规则也很简单——各方推举能者以武比之,胜者即号“百鬼王”,为天下帮寨之共主,可号令各路绿林好汉。而今次,却有了些变数。 以十三连环水寨为首的南方匪首们,一致推举“魅邪天”为新任盟主,并宣称他们是“魅邪天”之代表。 而以恶虎寨,天狼帮为首的北方盗匪,虽然颇敬畏“魅邪天”之威名,但亦有所不甘,且以不知真假为由对南盗匪“魅邪天代表”的身份提出了质疑。 双方言语不和,正在胶着时,不料半路杀出个“天霸寨”,寨主张天霸凶蛮跋扈,一个照面便将南北双方数人打得内伤吐血,丝毫不把“魅邪天”的名号放在心上,更狂言盟主之位非自己莫属。 本来道上混口饭吃,都应留对方几分薄面;而且各帮各寨兄弟们好些都是贫苦百姓出身,虽然做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但却都有各自的底线,起码那老弱妇孺,穷苦人家,他们是不会,也不屑去碰的。 但这“天霸寨”自数月前由北地出世以来,尽干些抢地盘,黑吃黑的勾当,更甚者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抢掠村庄,奸淫掳掠,又将罪名嫁祸给其他帮寨,早就引起各方愤慨;这次一闹,更是激怒了南北帮会各大当家的,非要与之决一雌雄不可。 而要说到这“天霸寨”寨主张天霸,确实也是有些本事,他本出身嵩岳派,一身金刚不坏的功夫练得出神入化,亦是嵩岳派之中一等一的高手;但因犯了淫,杀二大戒条,被赶出嵩岳派,落草为寇,却是死性不改,作恶多端。 他这次大闹百鬼集,竟以一人之力,连败各路好手;这不,直逼得三教九流之中实力最强的十三连环水寨,再加上恶虎寨,天狼帮中的五大高手的联合,才能与之一拼! 看着眼前连番恶斗,徐少卿虽然表面上仍是一副不屑之情,但心下却像打翻了五味瓶,相当不是滋味儿——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些三教九流确是有些本事的,且不说这些个当家的武功与自己仅在伯仲之间,就那张天霸而言,确实远在自己之上,且昆仑派中,若非二位师伯或师尊亲临,恐怕还拿不下他——这对一向自视甚高的徐少卿而言,无疑是种打击。 “徐少侠,那你有没有兴趣前去一试身手啊?”梁汉生又推了推徐少卿,笑眯眯道。 “哼!”徐少卿瞪了梁汉生一眼,并不接他这话茬,又看了看周围躁动的人群,转移话题道,“每次‘百鬼集’,都如这般热闹么?” “唉,”梁汉生叹了口气,笑颜收敛,“这么热闹,也是近二十年来的事。国乱,则匪生啊……” 徐少卿闻言心下也是一沉——不错,大楚开国300余年,时至今日却似是到了一个应劫之期,外有匈奴连连犯境,内有右丞相章钧易及其一众党羽奸臣误国,搞的民怨四起; 当朝明德皇帝在位20余载,虽还不算是大昏君,但最多也不过庸才一个,无甚作为,要不是有大元帅晴天明和左丞相方清普支撑,这大楚,恐怕早就亡了! “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徐少卿的思绪,循声望去,只见虎二虎大软倒一旁,正被人拖开战圈,地上留下的,正是他俩已经断成几截的铁钩! “好个金刚不坏,当真厉害!”徐少卿不由心下惊道,“如今五人只剩三人,平衡一破,大势不久将定,这张天霸最是不买‘魅邪天’的帐,待他赢了,咱们还能走得了?”便问向梁汉生:“你说此处能寻得‘魅邪天’,为何现在还不见他出现?” “哎呀,少侠莫急,莫急!”梁汉生见徐少卿一脸焦燥,连忙安慰道。 “还不急?再慢就……。” “碰!”未等徐少卿话音落地,战团中余下三人便也被张天霸以内劲震飞开来,天狼帮帮主仇烈当场吐血倒地,再战不能,而十三连环水寨的二位当家内力稍为深厚,不至伤及肺腑,但也是功尽力穷。 “哈哈哈哈哈哈……这‘百鬼王’之位,俺就笑纳啦!哈哈哈哈哈!”张天霸狂妄大笑道。 “真该死!早知道就应该上去助那群草包一剑的!”徐少卿心下暗暗叫糟,“这厮狂妄毒辣,又最是不服‘魅邪天’,倘若今天真由他做了匪首,料想我们这趟镖是保之不住!就凭我与那梁汉生,恐怕不是这厮的对手!但是事到如今……诶呀,不管了,先下手为強!”主意一定,便挺剑欲出。 “少侠莫急!”梁汉生一把拉住徐少卿道,“好戏就要开场,少侠何不静静一观?” “好戏?再看下去,我们得没戏……” “张天霸!你打赢我们有什么用?”又一声怒吼打断了徐少卿的言语;望去,出声者正是十三连环水寨的大当家,亦是上代盟主的穆连幡,而周遭一干匪众均已立起,护在了各自当家身前——至于福有闲那帮人嘛,则早就躲到一边发抖去了。 “对!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打……打赢……魅……魅邪天!”虎大此时已是身受重伤,亦強挺一口气——虽然开始他对十三连环水寨让魅邪天当盟主的提议有所不甘,但现在这个情况,比起张天霸这个狗东西,他自是宁愿力挺那号称“第七天神武”的角色了。 “哈哈哈!”张天霸又是一阵狂笑道:“什么狗屁魅邪天,他要敢来,老子就教教他‘死’字到底有几划!”“嘻嘻,那‘死’字,到底有几划呢?”——一丝轻声妙语,巧笑玲珑,忽的在夜空中响起,恍若天音降世——其音调不高,音声不大,中气幻若游丝,却是如针尖般利利索索的扎进了在场各路匪首的心窝之中。 “谁?”徐少卿猛一惊觉,循声一望——这一望可不打紧,只那一眼,便好像天地都失了颜色,世界都失了声源。 那高高的梨花枝梢不知何时闲闲倚着了一位美若天仙的芊芊少女,她梳个左单长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衫,模样淳朴自然。 此时,这少女虽是力承于花枝,但在场众人却丝毫不觉花枝被她所累,只见是风抚枝起,花叶漫天,人随枝动,身比花轻……不,不,就好像她根本没有重量一般——这一刻,仿佛世上一切美好的词汇都因她而生,又仿佛这世上一切的美好词汇都配不上她的绝世风华。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是谁?在这一刻,这些问题似乎已经不再是问题,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仰望着,被少女的美貌勾的魂飞天外,哪还知人间何年? “拜见‘魅邪天’!”——终是一声叫唤打破了沉静,众人惊醒,回神一望:竟是梁汉生第一个召回三魂七魄,纳头拜下。 “拜见‘魅邪天’!”——紧接着,以十三连环水寨为首的南方匪首们均纳头下拜,恭敬非常。 一时间,其他众人哗然——这个娇小玲珑的绝美少女竟是名震江湖的“第七天神武”—“魅邪天”?开什么玩笑?! “真……真是谣言害人!”徐少卿回神之后心中亦是一阵大骂:“确是绝代佳人,看样子轻功也是卓绝,但最多不过是个仅有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是绝顶高手?江湖上这群酒囊饭袋,皆因为一个美貌就将人家好好的姑娘捧到那个高度,真是害人害己!”思及此处,他将一个极其怨恨的眼光投向了梁汉生,蹲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道,“老头,这次被你害惨了!你不是说‘魅邪天’是老人家么?!” “绿林之上,有本事的都尊称老人家……”梁汉生答道,却不抬头。 “你……”徐少卿真是欲哭无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天霸此时也是狂笑出声,“哎呦,我的穆老大,我以为你多高明,怎么找个乳臭味干的小妹妹来充数啊,难道是献给老子当压寨夫人的?哈哈哈哈哈哈。” 话毕,他内力猛然一吐,催起10重金刚不坏之体,一时罡风凌冽,气浪直向四方搅去,叫周围一众人等,皆猛跌几步,东歪西倒,惨叫连连。唯有树上那魅邪天,仍是浅笑依然,好似在看猴戏一般。 张天霸此一招乃是最后立威——趁北方匪首们对魅邪天失望之时,将他们震慑,纳为己用;更是像树上那绝世美人显示自己的“魅力”,妄图占之为己有。 “可恶,如此绝代佳人,怎能糟蹋在此等下流匪类手中?”徐少卿眼见美人或要遭殃,一时侠肠顿起,勉力在张天霸强大的气场下苦苦支撑,“吾辈即是拼上昆仑一派的声誉,亦要救她出虎口!”心下主意一定,他便暗暗运劲,就待时机发力。 张天霸继续炫耀着一身10重金刚之力,做了一个强势状,面朝树上道:“小美人,还不快下来给老子亲……” 这时,他突然不说话了,气浪亦是骤然消退,周遭也立时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连一片叶子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张天霸为何不说话了?其实很简单,没有头的人,怎么说话? 张天霸的头,是怎么到树上的魅邪天手中的?或者说,魅邪天是怎么拧下了张天霸的头?没有人看清楚,只知道那一瞬间,张天霸血溅三尺,颓然软倒;而魅邪天则娇然浅笑,闲闲的拎着张天霸那一缕刚长出没几天的头发,像玩玩具一般摇弄着那一颗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头颅。 “魅……邪……天……”徐少卿此时受到的震撼是巨大的,他那曾经想证明是错误的想法此刻却又肯定了一分。 “啪”的一声,还未等在场诸人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魅邪天就像扔掉玩腻了的玩具一般信手将张天霸的脑袋丢在了地上,接着反手一挥,“唰”的一下,几片正随风轻舞的飞叶“嗖”的射出,迅捷无匹而又精确无比的点在了刚才被张天霸打伤的几人眉心之间。 那几人一惊之下,猛觉一股浑厚的真力从叶上直直灌入自己体内,一番轮转,竟然内伤消!而那些飞叶在劲力尽皆灌出的一瞬间,便也自然飘落,未损分毫! “扑通,扑通!”伤愈几人顿时跪倒在地,直称今后唯魅邪天之命是从,南方匪首们自然是欣喜非常,纳头再拜;北方匪首中几个重量级的都在那受伤人之列,他们跪了,其他人焉有不跪之理?而且这魅邪天,确实是无愧“第七天神武”之名!再说那些天霸寨之人,早就吓得心胆俱裂,跪下求饶了。 于是各帮寨首脑们急急将场子打扫一阵,准备正式拜见盟主;其间,那魅邪天却似乎一直在树上睡觉…… …… “参见‘百鬼王’。”众人齐声拜道。 而魅邪天此时则仍像懒猫一样好闲适的倚在枝头;她吐了吐舌头,伸了伸懒腰,水灵灵的大眼睛咕溜溜的转了一转,后朗声笑道:“梁大爷?” “老朽在此!”梁汉生赶忙应声——且说,魅邪天与他的这一唤一应,可教在场众匪首们心下都狠震了一震——都道这魅邪天性格古怪,言无顾忌;如今看来,她竟是对这梁汉生颇为尊敬么?看来,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些,可得好好的笼络笼络这梁老头才行啊! “您老当真没骗我?”魅邪天撇了撇娇唇道。 “以身家性命担保!”梁汉生神色异常严肃。 “嗯……”魅邪天听罢,嘟了嘟嘴巴,对着众匪首道,“梁老这趟镖,交货时间,物品都不容有失,明白吗?” “谨遵鬼王之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众匪首答的好整齐好干脆——虽然完不明白魅邪天和梁汉生说的是什么,唉,反正,遵命就是了;不就是帮着跑趟急镖么,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比吃饭睡觉还要简单。 而与此同时,那呆在一边的徐少卿和福有闲,则尚未从接二连三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待到梁汉生来叫他们时,那魅邪天早已交代完毕,飘然而去了…… 第三节 皇朝 大楚首都彭城,子时。 城中某家大院内仍有星星火光透出。 “你真的仔细查过了么?”昏暗的烛光下,一个圆脸肥头,留着八字小胡的胖子坐在桌边,皱着眉头问道。 “仔仔细细的查过了,北方的大镖局,镇北的军队,最近都没有什么大物件押来。”说话者跪在桌前,一身小厮打扮,容貌大概可以归为四个字——“贼眉鼠眼”。 “大镖局?那小镖馆呢?!”那胖子似乎有些生气,语气转冷,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被那满脸的肥肉挤成了一条线。 见丞相有所不悦,那小厮慌忙道:“哎呦,丞相,您老有所不知了,要在明天正午之前把这镖赶到,非得走那孤狼山不可,一般的小镖馆,哪里能走的通那鬼地方?而且最近奴才还收到点消息,那帮匪类换了个更凶悍的主,恐怕现在连大镖馆都难通了……呵呵,您老啊,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哼!要是出了纰漏,第一个要你的命!下去吧!”胖子说罢一挥手,丢了10两银子在地上,那小厮慌忙爬过去捡起,连叩了几个响头,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待小厮下去后,那胖子站起身来,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得意的笑道:“哼,晴天明,方清普,我看你们明天拿什么见皇上!” 第二天,午时一刻,晴,大楚皇城外院,飞羽大殿。 殿下横七竖八的摆着数十块石碑,碑上刻有不少图案,似字,又似画。 一皇袍锦带,身材有些发福,且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面带疑虑的在石碑周围踱步,似是在端详碑上图案; 而殿上亦另有四人: 一个是面目白净无须,身材细瘦的老头;他持着根金杆拂尘,端着一盘茶水,亦步亦趋的跟在那皇袍男子身后; 一个是脑满肥肠,身着朱红色官服的老胖子,他站在殿前右侧,面色铁青,看样子似想杀人一般; 而殿前左侧则站着两人:一个为中等身材的老人,亦着一身朱红色官服,其白发长须,面色平缓。 另一个则是看来年约四十出头,金甲披身的男子:他身材高大魁梧,浩目虬髯更是健朗非凡,周身隐隐透着一股英武之气,但双目之中却是深邃内敛,不露锋芒。 “晴贤卿,这便是你所说的轩辕碑吗?”黄袍男子移步面向金甲男子,一时疑容尽收,转为笑容满面道。 “回皇上,正是!”金甲男子拱手一拜,音声不卑不亢,中气十足。 “不过是些鬼画符,皇上您可要三思啊!”右边的老胖子似乎急了,小碎步疾疾踮到皇袍男子——也就是当今皇上明德帝身边,一个深鞠躬道,差点就没把脸贴到地上去。 “啧啧,凭那圆滚滚的身子,居然还能作出如此柔软的动作,真不简单。”白发老人眼见那老胖子如此作态,心中不觉好笑。然后也正了正神色,对明德帝谦躬一拜道:“皇上,是否是鬼画符,待那轩辕一脉的后人来一看便知。” “喔?方贤卿,这轩辕后人,你们也找到了?”明德帝眉目一挑,面上微露惊喜之态。 “正在赶来彭都途中,明日早朝即可面见圣上。”金甲男子道。 “好,好,好,做得好!”明德帝微笑点头,似是非常满意。 “皇上!当初约定的可是20日啊,这一拖……。”老胖子似乎更急了,细小的眼睛竟然挣脱了肥肉的挟持,瞪得和水晶珠子一样。 明德帝一挥手,打断了老胖子的话:“诶~章国丈,当初有言在先,20日内晴贤卿和方贤卿能向朕证实这轩辕宝藏确实存在即可。如今虽不能完确定其存在,但也已经有这古碑为凭,说明这宝藏一事,并非尽是谣言。搞得朕如今也很是好奇,就再等一天,是否将‘天都山’一带让与匈奴,就待明天那轩辕后人来了,再做定夺吧!” “可皇上……” “好啦,就这么定啦,你们下去吧!”老胖子还欲分辨,明德帝似是已不耐烦,皱了皱眉头,下了个逐“臣”令。 “微臣告退”,金甲男子和白发老人面上悦色微露,齐齐退下。 “微臣……告退……”老胖子也是无可奈何的退下了。 “哎!对了,晴贤卿!你等一下!”明德帝忽的忆起一事,急忙叫道。 “微臣在!”晴天明闻之立即停下脚步,复又回到明德帝身前。 明德帝将晴天明拉过一旁小声道:“天明啊,这几天宁妃似乎身体欠佳,连饭都不想吃,太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都道是心情郁结所致;朕好生心疼,却也问不出什么道理来;”明德帝说到此处,一脸忧虑之色,顿了一顿,续道,“再过几日便入清明节期,朕已准宁妃外出祭祖,便让晴夫人到时好好陪陪她,探探原因,毕竟姐妹情深,明白了吧?” “噢,微臣遵旨。”晴天明纳身点头拜过,便退下殿去。 话说这明德帝虽未立后,却是有两位最宠爱的妃子,一位是右丞相章钧易的女儿——钰妃:章钰玫。 一位则是大元帅晴天明之妻:水云翩的姐姐——宁妃:水宁馨。 要说这章钰玫美在妖艳媚骨;那水家姐妹则是娇巧可爱,清秀绝伦的代表。想那10多年前,美貌可也是江湖上公认的第一姐妹花。即便如今嫁做人妇,亦不减当年倾国倾城之色,妄想见之一面者,亦可排成万里长龙了!而这水家姐妹一向感情甚好,故而明德帝对晴天明有此一托。 再者,当年正是晴家老祖宗晴天逆领兵赶至垓下,力挽狂澜,于千钧一发之时,救了“西楚霸王”项羽,才有了如今大楚朝的三百年基业。而这三百年来,晴家将也一直都被公认是大楚最坚实,也是最后的防线,深得历代皇帝重用。当年水家姐妹分别嫁与明德皇帝和晴天明,一时也被传为佳话。 这边厢,老胖子章钧易下殿之后,并没有立时回府,而是兜头一转,直直去见她的宝贝女儿钰妃去了。 本来这觐见皇帝妃子,是要有个手续过程的,即便皇亲国戚亦有一定的流程,但是这章钧易和章钰玫早就将上下打点停当,哪还须过这些关节? “那帮酒囊饭袋!气死我了!看我回去不把他们大卸八块!”章钧易一进“玫菊宫”正厅,便大声怒嚎,丝毫不忌惮此处乃是皇庭内院。 “哎呦,我的好爹爹,又什么事惹得您如此上火啊?”——一妆扮妖艳,眉目轻佻,身材前凸后翘,火辣非常的中年女子在侍女们的簇拥下从内房闲闲扭出,然后侧躺在厅首睡椅之上,打了个哈欠,单手支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接着挥手屏退了宫人们,只留一个相貌平平的丫鬟在一旁侍候着。 “唉,女儿!这次你可得帮帮爹!”章钧易一把抓过椅子,坐在钰妃面前便开始诉起苦来。 整个事情便是这样的:匈奴与大楚虽表面议和,但私下边境上时有小规模冲突。而在边境之上有处荒山,名为“天都山”,按理是在大楚疆界之内,但数十天前,匈奴突然遣使者来彭都,上书言明愿以大量牛羊猪马换取天都山一带的控制权,引发了朝堂之上不小的震动。 这章钧易一派本就是“亲匈派”,再加上私下与匈奴互有勾结,自然是带领其党羽鼎力支持与匈奴交易。 以晴天明,方清普为首的“斥匈派”,则是认为大楚江山,即便是弹丸之地,亦不能拱手让人!故而坚决反对。 而这明德帝,靠着晴天明和方清普的支撑,几乎是做了一辈子的安稳皇帝,不想与匈奴交恶,再加上这“天都山”似乎就是一脉毫无价值的荒山野岭,能换得大量牛羊猪马,何乐而不为?于是渐渐偏向章钧易一派。 就在章钧易以为大局已定之时,晴天明一方忽然提出,匈奴费尽周章想要得到天都山,乃是因为天都山脉某处,很可能隐藏着传说中上古轩辕黄帝遗留的大宝藏,使得明德皇帝心意回转。 原来,晴天明,方清普在反对这桩交易的同时,亦对匈奴这个看似损己利人的举动甚是奇怪,便多方打探,终于探得一个传闻:当年轩辕黄帝诛杀蚩尤,命人将其所有财宝都安放在一处秘所,以供子孙后代不时之需;而这秘所所在之处的线索,一份便以那只有轩辕后人才能看懂的轩辕密文刻在那轩辕碑之上,封镇在陵寝之中;另一份则以同样文字书写在羊皮卷上,代代相传。 千百年过去,羊皮卷不知为何落入匈奴人之手,也不知得何人相助,妄图破解轩辕宝藏的秘密。如今以匈奴人的行动看来,这个秘密当是和天都山有莫大的联系。 于是晴天明,方清普便遣人尽力探寻轩辕碑的下落,得知两百年前,黄帝陵寝被一群巫月神教教徒所寻得,盗之一空,不过被江湖人士到处追杀堵截,财物并未运回神教总坛,而是流落在西北之地。 晴天明便马上飞鸽传书给自己的得力部下——镇北大将军范忠石,叫他速速寻得石碑,运来彭都。 晴天明,方清普这边此招一出,章均易那边亦不会善罢甘休,在皇上面前几番争执之后,终于决定在20天之内,晴,方一边必须让皇上见到那轩辕石碑,证明这轩辕宝藏确实存在,否则就答应匈奴的交易要求。 章均易立时叫人密切注意镇北大军和各大镖局的动向,打好了算盘,无论哪队人马运送石碑,必要派人暗中干扰,务必延误他们的时间,让他们无法及时赶到。 值得一说的是,这章均易在笼络人才,呼朋唤党方面还真有点本事,就连江湖上最具威名的两大邪派:八道魔门和万妖教都有他的人,甚至连万妖教教主欧阳绝都与他有私交。这也是晴天明和方清普都不敢轻视他的原因。 可这次坏就坏在他手下那群狗腿子身上,只注意军队和大镖会去了,却漏了那小镖馆。要说孤狼山上的变故,那些狗腿子也是应当会得到些风声的,只可惜一切被魅邪天算在指尖,暗中交待了下去,封了那些不该他们知道的消息,叫他们蒙在鼓里了。另外,不知何故,魅邪天还特别吩咐,不许任何人透露她曾帮助过运碑镖队的事…… 再看那玫菊宫正厅之中,章钧易对着女儿刚刚结束口沫横飞,激情澎湃的一番讲演,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厥了过去,忙喝了口茶,润了润肺。 “你……你说……气……气不气人……”章钧易气憋得满脸通红,呼呼喘道。 “哎呦,爹爹,你这气什么?”钰妃好金贵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嗲声嗲气道,“皇上不是明天才决定嘛!” “可是……” “您没劫成人家的碑,难道就不能劫点儿别的?”钰妃不等章钧易再次“长篇巨论”,媚媚一笑道。 “对呀!”章钧易猛一拍脑瓜,“还是女儿聪明!我这就回去交待!”说罢起身便走,可还没行到两步,却又转身道:“唉,女儿,我在这这么久了,皇帝他也没来,怕是又到那‘宁兰宫’去了;你可得费点劲,把皇上的心彻底拉过来才行啊。要不咱们威儿当上太子的机会可就……”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那明德帝了;他虽然才德平庸,但是却非特别好食色性,反是较为长情之人,因而子嗣并不甚多;其中以宁妃的儿子项平恩,钰妃的儿子项平威年龄最长,最有才干,也最为受宠;更诡异的是,这两个孩子几乎是同时出生,因此这太子之位,便也悬着了。 除开这两人之外,明德帝尚有四个子女,由于大楚国是皇子皇女一起计的排位,所以他们分别是: 宁妃所生的三公主项仙儿; 殷妃所生的四皇子项平仁,可惜因病早夭; 同样也是殷妃所生的五公主项颦儿; 最后一个便是早早病死的宜妃所留,最愚钝无用的小皇子项平逍。 至于其他妃嫔们,就皆无所出了。 再回说钰妃,她一听“宁兰宫”这三个字,妖媚的脸蛋猛的狰狞起来,狠狠笑道:“爹爹放心,那个贱人,怕是活不长啊~” “噢?看女儿你的这份自信……离丫头,在你这儿,做的好像还不错嘛~”章均易眉头一挑,望向了钰妃身边那相貌平平的丫鬟;那丫鬟见之,立即对章钧易纳身一拜,尔后,那章钧易便大笑着离开了…… 第五节 神武决 丑时三刻,彭都郊野树林深处,月光依然惨淡…… “万妖教拜火长老,邵恭……”晴天明看着地上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心中默念道——这是他唯一认得出来的部分,而其他挂在树上,摊在地上的残肢,他却也不知其人生前何样了。 所幸的是,从这些残肢的衣装来看,都是万妖教长老和教徒的服饰,并非晴家军,轩辕后人或是自己的儿子;晴天明稍感安慰,却也令他相当不解:剑霄他们那里去了?这些人又是谁杀的?手段居然如此狠辣,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嘻嘻……”一声轻笑随着夜风从树梢传来,晴天明猛一抬头,只见月光下一绝美的蓝衣少女点立于枝梢之上,正盈盈浅笑的望着他! “你……”晴天明心下顿时惊异非常: 惊得是那少女看来不过二八年华,来时竟无声无息,功力绝顶如他都没有察觉;再加上那点立枝梢,随风微摆的芊芊玉姿,其轻功着实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异得是这少女容颜真如仙子下凡一般,且与她妻子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之处,难道…… 思及此处,晴天明心下一沉:“不可能的,韵儿她出生不久便得了忽冷忽热的怪病,遍寻名医良药都无力回天,早早夭折;还是我与翩妹亲手埋葬,如今墓陵犹在,丝毫未损,怎么可能是她?”于是稍整心神拱手道:“在下晴天明,请问姑娘有没见过一队身着军甲之人?” “咦?晴大元帅,您为何不问这遍地尸体是否与我有关?”少女撅了撅嘴巴,好似有些不高兴。 “你?呃……”晴天明心下又是一惊——他并不问她是否杀人,一是因为他现在心系儿子安危,无暇纠结其他事情;更主要的是,他虽然有一瞬曾怀疑过这一地残肢会是这少女所为,但马上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因为这少女固然是轻功卓绝,但要对这万妖教长老级别的一流高手造成这般破坏力,就算如自己一般天资绝顶,起码也得有个二,三十年的苦练才能成事,但这少女最多不过十六,七岁,怎么可能?而且如此天资貌美的可爱少女,也很难想象她是那般心狠手辣的角色。 “大元帅可是瞧我年轻,觉得我不够资格?”少女娇颜转冷,音声转硬。 “呃……”被人一语点中心机,晴天明顿觉语塞。 “要想知道您的儿子和轩辕后人在哪,便请进招吧!”少女不等晴天明反应,便笑着从背后拿了一柄宝剑出来亮了一亮,再顺手丢开。 “那是……剑霄的佩剑!”晴天明看得清楚明白,而且那少女竟然说出了“轩辕后人”这四个字!难道剑霄等人真的是落于其手? “姑娘妳到底是谁?为何要以这种方式逼在下与妳较量?”晴天明心中涌起了些许怒意,不禁捏紧了拳头。 少女闻言并不答话,只冷冷道:“您不打,就见不着您儿子咯~” “好!那姑娘就动手吧!”本来与这小辈交手,晴天明心下当有所愧惭,但现在这少女是以自己儿子的安危相逼,那他也顾不得什么以大欺小了;不过,一个16,7岁的少女在明知自己是谁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向自己挑战,更利用亲情来激怒自己,倒真是不知死活,胆大包天! “于情于理,我不能先动手,你先来!”少女好认真的说道。 “什么?!”晴天明心中更加莫名,自己可是“六天神武”之一,别说一般武林高手,就是曾经有缘一战的其他几位神武,与自己交手之时,也是力争抢占先机;但这姑娘却还如此认真的说“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先动手,这是取的什么情?讲的什么理?这姑娘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要传出去他堂堂“擎天神将”和一个16,7岁的小丫头动手,还是先出的手,不给人家笑掉大牙?! “哎……好!”晴天明好无奈的亮出长枪——唉,为了儿子,即便传出去给人笑话,也只得认了! 与此同时,他心下亦盘算着:“这姑娘定是自恃轻功绝顶,所以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就以一招‘迅龙牙’以快制快,吓一吓她,便结束了这场闹剧吧!”想毕,他便道了声:“姑娘,留心了!” 然后一个纵身,一招“迅龙牙”随即出手! 枪疾如电,如龙牙飞刺,枪尖直向树上少女咽喉点去——其实晴天明此时只求以快招将那少女慑住,再迫其说出晴剑霄的下落而已;倒不想真的伤了她,故而这一招放慢了很多,也只用了不到五成的功力,估摸着以那少女的轻功,恰恰避开应该无甚问题。 岂料,那少女居然不躲不闪,右手芊芊二指一起,直接点向枪尖! “叮!”指尖与枪尖一碰之下,竟迸发出犹如金属碰撞般的响声!与此同时,晴天明握枪双手忽感一震,枪杆几欲脱手!于是心下大惊,猛然急提内力,力保银枪不失! “唰!”的一声,少女信手一摆,竟将枪尖连着半截枪杆荡开一边,“迅龙牙”之攻势在一瞬间便告瓦解! 晴天明心下震撼非常,虽然自己未尽力,但能凭空手挡下这一招,那少女内力已是当世一流! 他连忙顺着对方摆手之力回身横旋,下落于地。 晴天明落地刚稳,一仰头,即见少女一抬左手二指,指向自己——而就在其指尖点正自己的一刹那,晴天明浑身一震,本能的感觉危险,连忙侧身一躲! “唰!”“啪啦!”的两声巨响几是同时惊起——当真千钧一发!一道剑气将他刚才所站之地劈了一道数尺深,数丈长的裂缝;而那刚好在裂缝轨迹上的大树,也被整整齐齐的劈成了两半! “凭虚剑气!”晴天明此时内心已是震撼到无以复加了! 要发动这凭虚剑气,施招者功力之精纯已是当世神武等级,而且这凭虚剑气乃是出自《越女剑典》,传说是春秋时“华夏剑祖”赵处女所创,所知的最后一代传人便是那二百年前的绝顶高手“天剑”练云潇!自“月残之变”后,凭虚剑气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晴天明自己也是听祖辈们提过这剑气发出之后的模样而已! “你到底是谁……”晴天明此时表情异常严肃,虽然极不愿意承认,但他如今终于明白,地上这些残肢,真是眼前这个看似娇怯可爱的少女的杰作;她,是绝不逊于自己的绝顶高手! “我没有名字,但很多人叫我‘魅邪天’~”少女浅浅笑着,但那笑容中,多了一份邪魅的自得与杀意,“下一招,我不会再留情了,大元帅您是否还要继续轻视于我,请好自思量吧~” “魅邪天!”晴天明心下一震,“原来是她,她就是‘第七天神武’?!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刚才那一招,竟还是‘手下留情’么……” “哈哈!”晴天明突然放声大笑,“好!好个魅邪天!”同时急提功力,直直催到10重天境!一时间罡风乱舞,直搅得四周树木东倒四歪,方圆数十里皆感震颤! 管她是如何习得《越女剑典》的?管她是如何得到如此高深的功力?管她为何小小年纪,出手如此狠辣? 平生能与如此高手一战,已是人生一大快事! “喝!”一声长啸,晴天明飞冲而起,跃至少女上空,然后朝她直直落下,一杆长枪幻出万千刃芒,一招“龙引流星”直朝少女袭去——再不将其当做小辈,而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哈!”少女见状似乎非常满意,邪笑一声,双手一起,四周瞬间风卷气凝,“唰”的一声化为无数锋芒,一招“万剑天翔”正正迎上! “轰!”的一声罡气激荡,直将周遭百步之内除开少女所站之处的其他树木尽皆摧倒,枝叶乱飞! 一招过后,少女被罡风震开所站之树,晴天明亦被震开数丈之远,一个腾挪,便立于地上,谁料立足未稳,那少女竟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眼前,同时涛涛剑气也是疾杀而至! 好个魅邪天!被震开之后并不落地,只轻步微点被罡风激起的飞叶,便凌空调整好了平衡,更于瞬间攻至晴天明身前! “来得好!”晴天明亦是打得兴起,一招“游龙千变”力舞银枪,幻出数千枪尖同时画圆,卷起罡风便如一面巨大的圆盾般将魅邪天的剑气生生荡开,教她劈柴砍树,就是斩不进自己身前!然后猛一吐力,枪身直拍地面,“轰”!的一声,生生将地面震起一大块来,不但暂时封住魅邪天的剑气,更是如泰山压顶般向她砸去! “嘻嘻”魅邪天不惊反喜,内劲一吐,十指指尖陡然迸出无数道较之刚才更加凌冽的剑气!“唰”的一下,那块地面竟像豆腐一样被切成了粉末,飞散开来! 可是就在那地面变成粉末的一瞬,一杆银枪也从魅邪天斜上方电刺而下,“嚓”的一声,直贯她胸膛而过! 刺中了?没有!晴天明一刺之下便觉不对,毫无刺中的手感!果然那“魅邪天”在被刺中的一瞬便消失无踪! “竟是残影!”晴天明心下一惊——以魅邪天的功力,晴天明并没有奢求这一枪能正中魅邪天,但至少也能伤她分毫,绝不曾料到这魅邪天的轻功已是几入神境,如鬼似魅,竟然完避开了这一招! 一击不中,必被反击!晴天明忽觉背颈一阵寒意,连忙缩头滚地一躲,险险避过了那不知何时已在身后的魅邪天的扫颈一击;“噌”的一声,又累得一颗大树拦腰被斩! 于是银龙飞舞,魅影斑驳,二人你来我往对拆了千余招上下,难分轾轩。 其实二人进招之速度,已非常人肉眼所能观测,只有功力绝强者,辅以其他几感才能看清。 晴天明此时心下已对魅邪天佩服的五体投地,且不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且不说如此激烈的战斗,她始终微笑依然;就说那轻功,天啊!就他所见,至始至终,她就从未落地过! 的确,魅邪天从未落地,着力之点都是被二人激战而荡起的飞叶,而且一点之下,却是丝毫不改叶子原先的飘飞轨迹,轻功之高,已是登峰造极! “以叶点力,这就是你如影似魅的秘诀么!”晴天明心生一计,一招“游龙八方”,直扫魅邪天下盘,迫她高高跳起,接着一招“龙卷冲天”,直袭空中的魅邪天而去! 魅邪天回剑气一封,一招“凝剑护体”,化了晴天明这招,但忽的一看周围,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原来,晴天明这招意不在攻击,而是以风卷残云之势,将飞在空中的魅邪天身周飞叶尽皆扫除,叫她无力可借! 一计得逞,便乘胜追击!晴天明丝毫不敢怠慢眼前的对手,银枪激舞,直朝半空中的魅邪天攻去! “叮叮叮”!这魅邪天终是了得,竟然就借与银枪相拼之力,凌空与晴天明斗了起来,依旧笑颜不改! “真是好久没遇到如此难缠的家伙了!”魅邪天愈是难以击败,晴天明便愈是兴奋!脑中飞快转动,寻求破敌良策——自1年多前与独孤无欲交手之后,便再也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施展过功夫了! “既然枪治不了你,那干脆试试你的拳脚好了!”晴天明心下主意一定,便刺出一记猛枪,魅邪天亦是不敢怠慢,右手起剑气相迎,“叮”一击之下,晴天明不等余力发尽,陡然变招,跃起顺枪身一滚,便欺近魅邪天身前——本来这魅邪天轻功极高,只有她主动贴近人身前,还没有人主动贴近她身前的,只是现在她的承力点在这银枪之上,刚才晴天明猛一撤力,她却是剑气一送,倒向了晴天明方向,故而让晴天明轻易的欺近了她身前! 而那晴天明从开打到现在,发现凭虚剑气在和敌方有一定的距离时威力巨大,而距离太短时,力道往往有所欠缺;所以,他便想抓住对方招式上这一弱点,由近距离用10重铁血令神功直击魅邪天——这种距离下,魅邪天即使用凭虚剑气相迎,恐怕也是威力大减,挡之不住! 说时迟,那时快,晴天明趁欺近魅邪天身前的一瞬,挥左拳猛击她肩头而去!“啪”的一声闷响随即迸出——他今日已经是不知多少次被这魅邪天惊震了:对方竟以左手翻掌一转,生生将晴天明的猛拳接住,再犹如浮云托日一般往上一抬接着一甩,一股绵劲便将那10重铁血令的重劲卸得干干净净! 再说这魅邪天,亦借着晴天明这一拳之力,一个翻身,右掌猛然劈下! 晴天明见这掌气势如虹,忙双臂交叉,运起身劲力抵挡! “轰!”的一声巨响,一击之下,罡风暴起!晴天明顿觉身遭九天雷击,身上下被震得隐隐发痛! 一碰过后,晴天明被震的猛坠向地面,力一挣,终是正身而落;轰的一踩,双足竟陷入地中一尺! 那魅邪天亦是借着反震之力飘然点回树梢。 “好家伙,不仅是《越女剑典》,连《素玄天章》都会么!”晴天明此时都快麻木了——按照祖辈们描述来看,这魅邪天挡开他的那一招,用的是《素玄天章》中的“素心绵掌”,而还击的那一掌,用的则是《素玄天章》中,“九天玄雷掌”的第三式“九天雷落”——这魅邪天到底是什么来头?! 说到这素玄天章,相传乃是涿鹿大战之前,素女与九天玄女为助轩辕黄帝击败蚩尤而教给他的武功秘籍;且这世上所知的最后一代传人,恰巧也是200年前殒命于“月残之变”的“逍遥天女”冷秋茗! “我输啦~”魅邪天忽然娇娇一笑,用着近乎顽皮的声音说道。 “哈?!”晴天明莫名其妙,“你怎么就输了?!我可不觉得我胜了!” “大元帅,您接二连三的找到克制我战斗方式的方法,而我却是找不到您武功上的破绽,所以我输啦。”魅邪天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好像非常认同自己的结论的样子。 “唉!”晴天明听她这一番话,着实惭愧万分,心中暗叹,“小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比斗经验,寻人破绽的经验自然比你丰富一大截;即是这样,我也是打的相当辛苦;而且以你小小年纪,便有了这么恐怖的实力,光凭这一点,你就绝对没有输我了!” “今天能和您比这一场,我很开心~”魅邪天继续笑着说道。 “噢,别的不论,能与你这样的高手比试,也是在下的荣幸。”晴天明一拱手,忽然发现月光下的魅邪天眼中似有晶莹闪烁,心下猛地一震:“她?在哭?难道是因为她以为自己输了?不对啊……”晴天明一时无法明白魅邪天心思,不知如何是好,却又仔细端详了魅邪天一番,越来越觉得她和自己的妻子颇为相像! “你……” “爹!”晴天明正欲再向魅邪天发问时,一个清朗而熟悉的声音忽的从身后不远处传至。 晴天明猛然转身,只见一白衣锦带的青年腾着轻功,向自己飞驰而来——那青年约莫20出头,玉树临风,秀眉英目,俊俏非凡,模样正像是年轻版的晴天明。 “剑霄!”晴天明见儿子无事,心下大喜,一个箭步奔将过去,一把将晴剑霄抱住道,“儿子,你没事,太好了!” “哈!爹!”晴剑霄亦是欣喜非常,“您也没事吧?!刚才我看到这边罡气翻飞,是哪路高手在找您晦气?” “喝!魅邪天!”晴天明陡然忆起,忙拉着儿子转身奔至刚在魅邪天所在的树下,但那魅邪天早就不见了。 “爹?你怎么了?”晴剑霄见父亲忽的拉着他飞奔,现在又一脸失望之情,不由担心起来。 “没事,没事……”晴天明正了正神道。 “我的天,爹,刚才欧阳绝来了,对不对?!”晴剑霄环顾四周,发现那“景致”还真不是一般的“壮观”。 晴天明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晴剑霄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难道是厉千重?”晴剑霄皱眉道,“我还以为与章钧易勾结的只是八道魔门中个别门的尊王呢……” “不是!”晴天明拍了拍晴剑霄的肩膀说道,“不说这个了,那轩辕后人怎么样了?” 晴剑霄道:“爹放心,那轩辕后人我已经送到事先安排好的客栈中安置了;得知您出来接应我,我才带了一个侍卫赶了回来,路上还捡到了您的马,教他先送回去了。” “噢,是这样……”晴天明点了点头,后又一转眼珠道,“我来时看到你给我留的暗号和将士们的尸体,当时你们好似正被追杀,后来是如何脱险的?” “这个我也很奇怪,”晴剑霄眉头一皱,神色黯淡下来,“那时真是穷途末路,万妖教三大长老带着他们的狗腿子围剿我们,致使我方伤亡惨重,我的剑亦被打掉了,只能拖着,拽着受伤的人拼命跑,谁知道几声惨叫之后,万妖教的竟然没有再追来,所以我们就趁机赶紧逃掉了。” “原来是这样……呵,我还真被那丫头给蒙了……。不过,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晴天明听了晴剑霄的话后,暗暗自嘲。 “都是我,要是我能再厉害一点的话……” “好了,儿子,别想了……我们先回去吧!”晴天明见晴剑霄面露自责之色,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接着又似忆起什么事般,道:“儿子,明天我去早朝时,你帮我做一件事儿吧!但别让你娘知道。” “什么事?”晴剑霄颇觉惊异——他知道爹和娘一向相濡以沫,恩爱有加,为何这次父亲却要自己瞒着娘?到底是什么事?晴剑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晴天明看着儿子,诡异的笑了一笑:“帮爹我挖一挖你妹妹的坟。” 第七节 一家团聚 未时,大元帅府邸主人卧房:其间置物典雅,清幽怡人;晴天明在内室中慢慢的来回踱步。 “明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内室卧床上倚靠着一位绝世佳人,虽其真实年龄已近40,但风韵却是不减当年——明眸皓齿,黑发如瀑,白皙水嫩,可爱十分;粉黛不施,便已是国色天香,清秀绝伦;直像是那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只不过眉间似隐隐带着一丝忧愁——她便是晴天明的妻子,一品元帅夫人:水云翩。 “额……”晴天明闻言干脆一屁股坐在床上,一双大手将妻子的右手握起,包在掌心,一脸思虑的细细打量着她那娇美的容颜。 “哎~”水云翩被丈夫望得面泛微红,不由得伸出左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嗔笑道,“你这死鬼,都老夫老妻多少年了,你怎像刚见着我似的?” “像,真像……”晴天明仍是目不转晴的盯着妻子的脸,低声喃喃道。 水云翩笑颜微收,心中略感不快——今日丈夫自早朝归家,她就觉他神色有异:照说轩辕碑已然寻到,轩辕后人亦已及时觐见,朝堂之上应该大获胜了才是;而且午饭时丈夫也说,明德帝已经下旨回绝了匈奴的交易请求,并着他负责追查轩辕宝藏;那怎么他还是一副若有思愁的样子? 再加上自己那个笨蛋儿子今早编了个比母猪上树还要奇葩的理由跑了出去,又一脸焦虑的跑回家来,拉着丈夫躲开自己神神密密的不知说了些什么,过后二人神色更加凝重;水云翩便料定这爷俩肯定有别的事瞒着她。本想等他们自觉招认,几番明示暗示之下,这一老一少竟然连成一气,不为所动! 现在,这死鬼似乎终于肯坦白了,却仍是含含糊糊,扭扭捏捏,真是浪费她宝贵的,每日必行的午间小睡时间啊! 于是,水云翩干脆直起身来,左手轻轻拈住丈夫的胡须,做拉扯状娇声道:“老实交待,到底出什么事了?” “哎呦!夫人饶命!”晴天明忙将顺势脸赖在妻子手上,顺便啄了几口,更往她的脸上凑去。 “死相!”水云翩一指将丈夫的猪头点开,一双美目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道,“还不快说?” “这个……”晴天明确是想说,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十六年前埋葬的女儿可能没死?女儿的坟其实已经空了十几年了?现今威震江湖的“魅邪天”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女儿?哎呦,这些话说出来自己都觉的难以接受,又不知道曾为女儿伤心欲绝,至今还耿耿于怀的爱妻能否接受? “老爷!”——正在晴天明为难之时,一小厮飞奔而来,立在卧房外室花厅门前,面色煞是焦急。 “什么事?”晴天明如获救命稻草一般立时偏过头去应答,避开了妻子的眼光。 小厮急道:“章大人来访,带的人和少爷在前院打起来了!” “什么?!”晴天明和水云翩一同惊道。 “那个死胖子!朝堂失利,朝下反来寻我们晦气!”水云翩娇颜一怒——眼见就要逼出丈夫的话来,偏偏就被章钧易给搅和了,还带人欺负她的笨蛋儿子,真是罪无可恕! “翩妹莫气,且待我出去看看!”晴天明说罢,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在水云翩的粉脸上啄了一口,便马上起身往前院而去了。 这边厢,晴剑霄正在前院中与一身着锦缎黑衣,身材壮硕,年约二十七八岁的英俊青年缠斗着。 晴剑霄使的是家传豪龙枪法,黑衣青年使得则是双手链刀,刀法诡异狠辣。 二人战圈外,一边站着晴家家将,家丁,似有几人受伤,互相搀扶着。 另一边则站着一排身着奇装异服之人,还有章钧易那个老胖子和他的几个跟班。而那些奇装异服的人中,有二人甚是扎眼: 一个是身披大红风衣,年约五,六十岁上下,面容枯槁,发色花白的老头,周身散着一股浓烈的阴邪之气,一双眼瞳凄红如血,煞是骇人。 另一个是同样年约五,六十岁上下,身着黑红风衣的老头;面容和红瞳老头极其相似,但却是一双淡褐色眼瞳,气势上也比红瞳老头稍弱几分。 再观战局,晴剑霄枪枪精妙,如银龙探爪,飞影流光,直点对方周身要穴,却又是留有一丝余地,并不狠刺到底。 而那黑衣青年却是招招欲置对方于死地——一对刀锋配以链条挥舞,如两条嗜血毒蛇,左摇右摆,每每直朝晴剑霄要害咬去,阴险毒辣,毫不留情!且那刀身在阳光照映下泛起绿光,显然淬有剧毒! 晴剑霄见他刚才无理连伤自家数人,现在又是这种打法,心头怒火阵阵;却碍于他是章钧易所带之人,而且与之同行的那两个老头看似不简单;于是处处忍让,只等父亲来了,再做决断。 “碰”的一声,枪刀相抵,晴剑霄与那黑衣青年拼上内劲,对峙起来。 “住手!”一声豪喝,晴天明飞身而至。 晴剑霄与那黑衣青年闻之,运劲相互一震,各自退后。 就在此时,那黑衣青年突然衣袖一抖,飞出三根毒针,疾朝晴剑霄袭去! 此招虽然阴险非常,但晴剑霄自幼受两大神武悉心教导,又岂会吃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枪杆一甩,便将三根毒针尽数扫落,安然站定。 “你!”虽是无惧小人手段,但却气恼不已,晴剑霄一握枪杆,几欲再上! “剑霄!”晴天明见晴剑霄冲动欲出,出声喝止——本来有人偷袭儿子,打伤家将家丁,他心中亦很气恼,但他一观那一排奇装异服之人,特别是那两个老头,便知现在绝不是冲动的时候! 虽不甘心,晴剑霄此刻也只能按枪退至父亲身前。 “呵呵,晴老弟,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啊?”章胖子捶了捶腰,似乎是站累了,“害的我们在这好等啊。” “呵,本帅也很好奇,右丞相带这些个闲杂人等到敝府来,所为何事啊?”晴天明面带浅笑,摸了摸胡须。 “晴天明你真是好大的架子!看来我们万妖教你也是不放在眼里了?!”黑衣青年一听“闲杂人等”四字,不由得扬刀一指,放声高叫,口气张狂无比。 “这位兄台说话放尊重点!”晴剑霄听那黑衣青年竟然直呼父亲名讳,更是怒火中烧,“你们来我晴府闹事在先,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们以礼相待?!” “哎,哎!什…。什么闹事啊,小家伙说话可不要这么难听嘛!”章胖子现在拿那俩跟班当凳子坐了,似乎有点喘,“是晴老弟你威名在外,万妖教的几位高人慕名而来,想与你切磋切磋嘛!” “哼,正是!怎么,晴天明你怕了么?”黑衣青年细眉一扬,轻蔑的扫了晴天明一眼,似乎不把他放在眼里。 “切磋?切磋你有必要从门口打进来么!”晴剑霄怒道。 “切!你是什么东西?本少主又没和你说话,滚一边去!晴天明,你有种残杀我万妖教三位长老和那么多教众,现在却没种与我们一拼么!”黑衣青年见晴天明不动声色,愈加张狂,身后的狗腿子们也跟着嘘声叫嚣。 见那群人如此嚣张,晴剑霄实在忍不住了,拿枪便想去刺,却被晴天明一按肩头,不能动弹。 “爹!你让我去撕了那帮家伙的嘴!”晴剑霄小声对父亲怨道。 晴天明拍了拍晴剑霄的肩膀,对他使了一个“莫要冲动”的眼神,心下却已是几番思量:这章胖子果然是睚眦必报,朝堂上刚输一局,马上就想要扳回来;而夜里这万妖教的人虽非自己所杀,但是他们阴险毒辣,助纣为虐,常在江湖之上奸淫辱掠,強取豪夺,对上是迟早的事,杀之无愧;况且如果那魅邪天真的是自己的女儿,这账落在自己头上亦是无可厚非,无须争辩; 只是那黑衣青年自称少主,想来当是欧阳绝的儿子欧阳烈,他刚才已与剑霄交手,当是明白靠他自己的力量是无法与我较量的,之所以如此嚣张,恐怕……晴天明思及此处,顺眼望了望那红瞳老人与褐瞳老人,一笑冷道:“想不到万妖教教主与副教主竟然同时驾临,右丞相,你真是好面子啊!” 晴剑霄闻言心下一惊,他虽也奇怪那俩老人的身份,但最多也就猜他们是万妖教的长老,绝没有想到竟是正副教主亲临!难怪父亲不许他妄动,这万妖教教主欧阳绝已是和父亲齐名的绝顶高手,而那副教主欧阳禁则是欧阳绝的胞弟,功力虽不及欧阳绝;但据师父独孤无欲所说,他却也有欧阳绝八成火候,实在自己之上。且此刻“暗龙卫”们正外出执行任务,并不在家中;要真的惹得双方火拼起来,怕是自家更吃亏,还要累及一众无辜家丁,血溅门庭了!到底如何应对,当真要深思熟虑,小心应付才行。 “呵呵……”不等章钧易和欧阳烈出声,那红瞳老人便发出了一阵阴沉低笑,其音惹得人鸡皮皱起,“晴大元帅果然好眼光。” “这次来,就是想诚心求大元帅赐教几招,让我等见识见识‘擎天神将’的风采。”褐瞳老人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接道。 话说这六天神武之中,以晴天明天纵奇才,年纪最轻;而欧阳绝此人心胸狭窄,最见不得那些能和他并驾齐驱的人,更别说还是年轻了自己近十几二十岁的晴天明;再加上这次“轩辕宝藏”的冲突,他与匈奴亦是有份勾结,故而更想借机一探晴天明的身手,甚至是重创晴家了。 “晴天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这边厢,欧阳烈亦邪笑着开始推波助澜,“噢,我知道了,都道晴大元帅有个风骚媚骨的娇俏夫人,想是日日虚耗,如今已……。” “啪!”“哇!”一声巨响伴着一声惨叫,欧阳烈竟以令晴天明和欧阳绝都皆为惊叹的速度,一个三百六十度侧身空旋飞起,直直摔出元帅府大门,重重砸在了街面之上! 在场之人,只有欧阳绝与晴天明勉强看清,是一不明之物,不知从何处以极快的速度飞将过来,正正砸在了欧阳烈的面门之上,直将他打出了元帅府大门!欧阳绝有心护子,竟是无力跟上那物的速度! “烈儿!”欧阳绝大惊失色,一声急叫,飞窜出门,欧阳禁和万妖教一众狗腿亦是大惊,跟了出去。 章胖子一看情形不对头,立马也跳了起来,在跟班的搀扶下急急逃出元帅府。 晴剑霄与晴家众人亦是惊愣当场,直到晴天明一拍他的肩膀道:“带人封街!定是‘她’来了!” “哈?!她?!”晴剑霄一愣之后更加惊异:她是谁?为啥要封街?为啥爹的语气中竟带着惊喜?一肚子疑问刚要出口,晴天明却一个纵身,飞出府去!晴剑霄只好先吞下问题,遵命行事了。 再说那欧阳烈,他刚才那华丽的飞身把街面上的人都吓得躲了老远;于是,便有了他一人成“大”字趴在地上“独霸”大街的景象,十分显眼; 随后赶出的欧阳绝忙上前扶起儿子一看,气得他本来就枯槁的脸都快抽成骷髅了——那欧阳烈早就昏死过去,不省人事,原本英俊的脸蛋几乎被拍成了平的,一口牙齿像摔碎了的瓷器一般从口中洒落出来,鲜血直喷,惨不忍睹! 欧阳绝立时专心施功给儿子疗伤,余光却忽的在一旁地上发现了那个打飞了儿子的“不明物体”——一块烧饼!一块仍然完好无损的烧饼! 此时,欧阳绝心中的怒火立时转成了惊意——能以一块烧饼将人打成如此,而且烧饼竟然丝毫无损,丢这烧饼之人,内力之高,已是震古烁今,恐怕只有当世几位神武才能做到!难道是那独孤无欲来了?! 江湖之上几乎众人皆知,六天神武之中以晴天明和独孤无欲的私交最好,故而欧阳绝此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紧随欧阳绝之后,欧阳禁,晴天明等一干人也飞将了出来;不久,晴剑霄亦带家将此段街道封了起来,以免江湖比斗,误伤路人。 顺道说说那章胖子,他眼见万妖教这边吃了一亏,倒也机灵,不动声色的让在一边,静观其变。 “好你个无耻的晴天明!”欧阳禁一看欧阳烈的伤势和地上那块烧饼,顿时得出了和欧阳绝一样的结论,便向晴天明大骂出口,本来阴阳怪气的语调此时倒是变得正经八百起来,“枉称‘擎天神将’,竟教人暗中偷袭我侄儿!还有那独孤无欲,枉为神武!居然以暗箭伤及小辈!还不快滚出来!” “呵呵,欧阳副教主此言真是折煞独孤兄了,一向作风沉静稳健的他哪里会玩扔烧饼这种小孩子家的把戏?!”晴天明展颜一笑,面上满是得意之情。 “什么意思!”欧阳禁怒道。 晴天明笑着摇了摇头,朗声道:“小丫头,还不快出来?!” “嘻嘻……”一声轻笑,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拿着半块未吃完的烧饼,忽的闪现于晴天明身边,真如凭空出现一般! “我的妈呀!”章胖子在一边不由的惊叫出声——要不是大白天,还真道是见鬼了!不,不,不,是见仙了! “喝!”欧阳禁和那万妖教狗腿子们皆是猛吃了一惊,集体后退了一步。 连那正在给儿子疗伤的欧阳绝都是惊震不已——这少女容颜绝美不说,如此轻功,真乃是前无古人,天下无双! 而所有人中,最是吃惊的,当属晴剑霄了——不仅是因为少女的绝世美貌和轻功,更因为除开年龄差距之外,她的容貌与自己的母亲当真非常相似! “什……晴天明,你不会想说,烧饼是她丢的吧!”欧阳禁回过神来,惊异的打量着少女——也就是魅邪天,以不置信的口吻说道。 “哎呀,要不要我再丢一块砸你脸上!?”魅邪天继续嚼着烧饼,不屑道——其实她真心疼啊,那块烧饼还没吃哪,听那个傻不拉几的白痴中伤爹娘,一冲动就丢出去啦,啧啧,要丢也丢这吃了一半的呀……。 “好狂妄的臭丫头!”欧阳禁闻言大怒道:“本座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好呀!”一声嬉笑,不等欧阳禁出手,魅邪天身形一动,瞬间竟已侵至欧阳禁侧身2尺之内,笑颜如花。 “赫!”欧阳禁心中一惊,立时运功,袖中链刀猛然射出,如毒蛇吐信,直取魅邪天咽喉!这便是万妖教的绝学——血蛇刀法;且说这万妖教乃是源自天竺,擅使毒功,二百年之前一直被巫月神教所压制,无法在中原立足,月残之变后,才逐渐在中原崭露头角。 回看战局:如此之近的距离,欧阳禁本料得可一击得手,谁知一声惨叫之下,竟是万妖教的狗腿子中刀倒地,立时毙命! “残影?!”欧阳禁又羞又恼,双刀疾出,再度飞斩向嬉笑如常的魅邪天! “啊”的一声惨叫,又一名狗腿子报销!魅邪天放声大笑道:“哈哈……老爷爷,你不是要教训我吗?我在这儿啊,来打我啊!来打我啊!” 欧阳禁此时肺都快气炸了,疯也似的追着魅邪天砍,但这普天之下,又有谁能追得上轻功天下无敌的魅邪天? 只见她一边吃着烧饼,一边如穿林绕树般在那帮乱成一团的狗腿子们之间炫耀着自己如鬼似魅的神技;而那欧阳禁却在拼了命的砍着自家的狗腿子,头上青筋直暴,看上去随时都有中风的危险! 晴天明见此情形,心中暗叹:夜里一战本以为这魅邪天的轻功须有飞叶才能施展,如今看来不过是小丫头那时在逞一时之气而已,要如何运用,其实凭她自己愿意,若是哪天她火力开,别说要赢她,恐怕想要不输都很困难!思及此处,晴天明的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些许冷汗。 这边厢,一番追逐之下,欧阳禁终于“很努力”的将万妖教一帮狗腿子一个不剩的都撂倒在地了,但却依然连魅邪天的衣角都碰不到,累得气喘吁吁,气得他浑身直抖,七窍生烟,破口大骂道:“臭丫头!你……。你带种的别跑!” “嘻嘻……”魅邪天闻言忽的停了下来,朝欧阳禁扮个鬼脸,然后大口嚼着烧饼,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欧阳禁见魅邪天如此轻视于他,气得血压都快把脑袋给冲炸了。于是内劲猛催,直灌双臂,以链条带动双刀狂甩向魅邪天,一时便如千万条毒蛇从他双臂窜出,直向魅邪天咬去!这便是血蛇刀中的杀招“万蛇狂舞”。 刀势凶猛异常,但那魅邪天仍是一脸悠哉的啃着烧饼,仅伸左手迎向刀势,内息一吐,使出了《素玄天章》中九天玄雷掌第二式“雷云覆雨”,一时间旋风阵阵,掌影翻飞,竟似那云缭雨卷,将本来狂猛的刀势一捋而顺,尽数控在自己节奏之下! 欧阳禁见状心中一惊——且不说这少女内力竟如此之高,就说这万妖教链刀刀刃之上都是涂满剧毒,沾肤即腐,她竟能以空手接刀,然不惧!“额?!”一惊未定,忽又觉双臂一阵阵痛麻传来,如遭电击,痛感还直向身扩散! “这臭丫头的内力?!”心下又惊又怒,欧阳禁顿时乱了方寸,整个链条甩动的方向让魅邪天带跑了去。虽是难以接受,但此时他终于明白,眼前少女功力竟在自己之上,而且诡异非常!但却是他放言要教训人家,此时又怎能认输?于是只好强忍痛楚,死顶内力,拼命拽住链条与魅邪天拉扯周旋! 双方仅僵持了一会儿,欧阳禁忽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心下一震! “禁!放手!”此时本来正在专心给儿子疗伤的欧阳绝忽的大叫出声,容色异常紧张! 话说这欧阳绝爱子心切,一心想尽速治疗儿子的内伤,不料一探之下,竟发现打伤儿子的人内力不但高绝,亦是诡绝——极阴极阳,而且带着连自己都敬畏三分的剧毒;这恐怕还是亏得对方手下留情,才留了儿子一条命;但是就算自己动手,治起来也是凶险非常,弄不好就废了儿子一生,所以凝神聚气,不敢分心,除惊异那少女的出现之外,再无暇多顾;直到刚刚被那热浪一冲,他才猛然惊觉不妙,一望之下立时对欧阳禁扬声示警! 顺道一提,那魅邪天之所以手下留情,才不是因为突然善心大发或者突然转性了,而是因为她思及那是晴家大院,第一次回到这个家就弄脏了地多不好呀,要杀也先把他们拍出去好啦;不然欧阳烈飞出去的就只有脑袋,而没有身体了……。 再说这欧阳禁本来一心死扛到底,听到兄长一声喊叫,立时知道情况非同小可,马上双臂一缩,脱开铁链。 “嗤”的一声,就在欧阳禁收手一瞬,整个铁链连带双刀忽的从里到外被灼的通红发亮,接着“哗”的一声竟化为铁水,倾泻于地,白烟直冒!而那魅邪天芊芊玉手一扬,丝毫无损! “观此招之效力……。如没猜错,当是《傲凰诀》中的‘天火气劲’!这姑娘到底身怀多少失传的绝技?!”晴天明心下惊赞。而一旁观战的晴剑霄等早已是目瞪口呆;章均易更是吓得直发抖,但又碍于面子,强装镇定,其实早想挖个地洞钻了!就连那欧阳绝亦是又惊又恨又嫉;惊得是少女之神技;恨的是她打伤了自己的儿子;嫉的是少女如此年轻就已有了如此绝顶的实力——那晴天明的天分已是让自己妒恨万分,哪知这少女竟比晴天明还要惊世骇俗! 再回说那欧阳禁,已是怒被惊吞,吓出了一身冷汗,连退数步。但是那魅邪天玩的兴致正起,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还未等欧阳禁站稳,漫天腿影又急攻而至!魅邪天这次使的,便是以自己那鬼魅的轻功为基础而创的腿法,其师孟贞为之“美其名曰”:无常腿——一经使出便像那无常勾魂,直教对方躲无处躲,避无可避! 欧阳禁这边链刀已毁,想使暗器,但自问这下三滥的招数恐怕连魅邪天的鬼影都摸不到;想避开吧,那魅邪天腿影快的叫人心惊胆寒,又哪里避得开?!只得心下一横,强运起万妖教绝学《血毒功》与之硬抗! 但他马上就后悔做出了这个决定——无常腿不但迅疾绝伦,出腿角度刁钻怪异;更可怕的是有时看似轻飘飘的一腿,一接之下竟是力沉千钧,有时看似威猛无比的重腿,却是虚招残影;直踢得那欧阳禁手足无措,哀叫连连,完失了方寸! 要说那欧阳禁,一身血毒功也有欧阳绝八成火候,虽是不及魅邪天功力深厚,但却也不至于被打得如此悲惨;只因一开始便着了魅邪天的道,被她弄得又怒又怕,心绪大乱,一身本事也是大打折扣了;不过好在那魅邪天也是抱着随意玩乐的心态,同样也并未拿出真正的本事来,要不然这一顿连踢带踹,欧阳禁早得筋骨寸碎,去见阎王了! 眼见弟弟被一个黄毛丫头打得灰头土脸,欧阳绝心下气极;刚好经过自己一番力施救,儿子的伤势也勉强稳定下来;于是便先扶他躺好,尔后起身便欲冲入战团,找那魅邪天好好斗上一场!谁料才刚一起身来,一个粗犷的身影便挡在他面前! “晴,天,明!”欧阳绝沉声道。 “欧阳教主又何必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若要相斗,在下奉陪!”晴天明见欧阳绝忽的起身,便知他要向魅邪天发难,一时护雏心起,便抢先一步挡在他身前! 就在此时,“啪!”的一声,欧阳禁终是溃败,被魅邪天一脚正正踹中面门,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翻倒在地,晕死过去——魅邪天出手狠辣,欧阳禁本来必死无疑;可今日魅邪天却是想着刚回家门就摘人脑袋,会不会给家人或者街坊邻居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便没下那死手。 “臭丫头!”欧阳绝见之大怒,飞身便欲冲上与之一战,但“啪”的一声,右手却被晴天明一把抓住,拽将回来!欧阳绝亦不甘示弱,左手猛起一掌,向晴天明胸口拍去,晴天明亦是一拳迎上其掌! “碰”的一声巨响迸出——那欧阳绝为儿子疗伤,损耗了些许内力,一击之下,竟被晴天明震的连退数步,方才站稳! 这一下,更使欧阳绝怒火中烧,血瞳猛然一睁,暗拈毒针便欲出手!但忽觉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他心下一惊,立时侧身闪躲!“唰”的一声,仍不免被削掉数根鬓发! “啊呜”魅邪天终于也将烧饼吃完,然后闲闲将手里拈着的几根花白头发吹向空中,浅浅笑道:“老大爷,你是不是也想和我玩玩啊?” 那欧阳绝被魅邪天这么一惊,反是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清醒了许多——他本就是沉静阴险之人,今日儿子受伤加之魅邪天的神技让他一时冲昏了头脑,竟是失了往日的冷静,此时心绪才逐渐恢复,认清了形势。 于是,欧阳绝走到欧阳烈身旁,一边将他扛了起,一边阴声说道:“今日我万妖教认栽,不过你们晴家关键时刻,居然靠一个外人出头,真是笑话。” “老爹,我是外人吗?”魅邪天闻言,忽的向晴天明冲出这么一句话来——反正已经决定要认,择日不如撞日,就趁现在认了好啦! 而此话一出,便引得场愕然! 晴天明亦是丝毫没有料到魅邪天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一下愣在当场;但不久便回过神来,更注意到对方手上正拿着一物把玩,定睛一看,正是当年陪葬小女儿晴书韵的玉佩——之前还有诸多怀疑,但这一瞬之间,却已是然确定! 晴天明一挣回神,眼中阵阵湿潮,心下百感交集,却是碍于人前,强压而下;他一把搂过魅邪天的肩膀,甚是自豪的朗声道:“当然不是外人,你是我晴天明的女儿!” 音声沉稳有力,似乎是在向天下宣布一般;在场众人的心情也直接从愕然跳到了震惊! 那欧阳绝虽也惊疑,但更多的却是愤恨,只当这晴天明是有意炫耀,他“哼”了一声,即扛着欧阳烈再一把抓起欧阳禁,飞身而去。 随后,那章胖子亦是自感没趣,一脸不甘的带着人悻悻走了。 晴剑霄心头虽有十万个为什么,但也只能先奉父命带着人“清扫”完街面再说;而晴天明则一把捧起他失散多年,娇小可爱,美若天仙的小女儿欢天喜地的找孩子她娘去了……。 接下来,彭都内是人都知道出了一件大事——大元帅,六天神武之一,鼎鼎大名的擎天神将晴天明“失散在外”多年的小女儿晴书韵回家啦,而且还是个超级大美人!似乎还会点“花拳绣腿”咧!至于魅邪天什么的嘛~这事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再说晴天明夫妇,听女儿一番来龙去脉之后,心下甚是愧疚,对那孟贞虽有点不满,但更多的还是感激,直说有机会一定要女儿请来相谢。 接下来的日子里,晴天明夫妇除了教授女儿些大家闺秀的基本的礼仪外,也没有对她做过多的限制——虽然水云翩想时时都把女儿带在身边,以弥补十几年的母女之情,但毕竟魅邪天就是魅邪天,一味想绑住她双脚得到的肯定是反效果啦!当然,必要时手下留情这点,晴天明还是一有机会便得给女儿灌输一下的。 晴剑霄嘛,多了一个名号,武功都和自己父亲,师父一样高的俏妹妹,心中甚是别扭了一阵,但也马上习惯,常常请教她武功上的问题。 魅邪天,啊,现在有名字了——晴书韵本人也还是挺满意这种家庭生活的,直盘算着有一天得把师父也接来一起住——虽然一开始被那个一见面就哭天抢地,抱得差点把自己憋死的不知道是老娘还是老姐的,最后才知道是老娘的家伙给吓到了,但总体来说这种家庭温暖也让她感到非常舒适——除了有时候要穿一些臃肿的衣服;半夜明明在院子里大树上睡得好好的,偏偏给老爹抓下来,拎进房间里;还有不时被老娘当成枕头搂住不放之外~ 至于整个晴家,这些日子虽然上下一片欢喜,但毕竟临近清明,不好太过喜庆。而且还要准备着宁妃驾临那天的事宜。 而这一天,也终于来到了。 府邸之中一切布置停当,宁妃那装点清华典雅的凤鸾马车在一堆宫人侍卫的护送下,也将行至门前,晴家一门皆在外相迎,除了那新科元帅府的大小姐晴书韵——魅邪天就是魅邪天,除了父母和师父,天皇老子如来佛祖她都不跪,何况一个宁妃?虽说那水宁馨是自己的姑姑,以亲情辈分而言,跪一下也无妨;但是在大门口她却是以皇上妃子的身份,那便说什么也不行——晴天明夫妇自是明白女儿那份傲气,便也不强求于她,反而是倍感欣慰。 不过如此大阵仗,晴书韵自然也是不会老老实实坐在屋里的,自然是藏在墙头,好好观摩啦! 马车停定,一位装扮雍容华贵,美丽大方的绝色女子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走下马车,下面早就跪满一片。 “哇!长得好像老娘哦!果然是姐妹啊!不过一看就知道她心有郁结,饮食不顺,比起我老娘大大咧咧,娇生惯养……额……不是,是心宽体胖,狼吞虎咽…。好像也不对,哎,反正就比我老娘过得纠结多了啦”躲在墙上偷窥……不,不,是围观的晴书韵很有“水平”的品评着,却又忽的目光一闪,“咦?!” 鬼步如幻,晴书韵一下闪现于正恭敬迎接宁妃的晴天明身后,不待晴天明反应,便凑上他的耳朵道:“老爹,姑姑她身中奇毒哇!” 第十二节 宴席 清风和煦,细雨初停;此刻,距离清明节已过了五天。 按照惯例,明德帝将在皇城内“仁福宫”中举办宴席,款待一众皇亲国戚;那分封在各地的皇子们也必须在这一天赶回彭都,参与盛宴——至少大部分皇子必须如此~ “嘻嘻,这皇宫里办酒席就是奢侈啊,弄这么多好吃的;那些家伙哪里吃得完?还是让本丫头为他们‘分担’一些吧~”身在皇宫厨房里的魅邪天大人一个闪身,凭着自己一双“玄虚妙手”,瞬间就都兜了一大堆好酒好菜藏到了房梁上——哎~真不知那《素玄天章》的作者知道自己创出来的武学之一在千百年后被用在了“偷菜”上,会作何感想呢? 再说这晴书韵:本来呢,她身为明德帝的外甥女,是要随其父母一起参加宴席的;但晴天明和水云翩考虑到,她根本不懂皇宫里的各种规矩,又长着那么一张红颜祸水的脸蛋,未免节外生枝,还是暂时先不要把她明着“推上台面”为好;而那晴书韵亦早就被孟贞三番四次的提醒过,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很能拉“仇恨”的脸,再加上她也非常不喜欢皇家的各种繁文缛节,便很配合的“缺席”了这场宫廷盛宴——当然,这所谓的缺席,只是表面上的,宫里这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她哪愿错过?于是,就仗着自己天下无敌的轻功偷吃来了~ 与此同时,富丽堂皇的仁福宫中,宴会也已正式开席: 一开场,章钧易就噼里啪啦的对明德帝说了一大串儿的奉承话,并屁颠儿屁颠儿的向他敬了第一杯酒。 那明德帝亦欣然接受,只笑斥了他一句:“国丈你还是那么会说漂亮话啊!” “哎呦,皇上,您这话可真折煞微臣了,微臣可都是实话实说而已呀!”章钧易闻言小眼一眯,装出了一脸好委屈的神情。 “是!儿臣也觉得外公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这些实话之所以听起来漂亮,完是因为父皇您英明神武的缘故啊!”这时,钰妃身旁一名身形高壮,粗眉广目的俊朗青年站起了身来,向明德帝深深的鞠了一礼——他就是钰妃的儿子:“齐王”项平威。 “好啦,好啦,坐,坐!你们爷孙俩真是越来越像了!”明德帝用略微严肃的语调调侃道,但心中却是蛮受用刚才那些马屁话的;待项平威坐定后,他稍思一阵,扬了扬眉毛问向对方,“威儿啊,朕听说前不久琅玡郡起了几场农民叛乱的事儿,你处理得都不错啊~” “是啊!是啊!”那项平威还没说话呢,这章钧易倒先激动起来了,“齐王在那件事儿上处理的那真叫一个干净利落,坚决果断!没几天就把叛军给清的一干二净了!” “诶~外公您说的太夸张了!”项平威见状忙摆出一副“受之有愧”的样子,朝章钧易轻轻摇了摇头,接着低首对明德帝道,“儿臣不过就是应付了一些个村野莽夫罢了,实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哈!威儿,你也不必太自谦啦!那琅玡郡农民叛乱的事,朕也细细了解过;那些家伙有点江湖背景,不是特别容易对付的啊,你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他们拿下,确实有点本事!当赏,当赏!这样,那‘乌孙国’去年进贡来的二十箱金器和银具,你就挑一半带走吧!”说到这里,明德帝的心情颇是愉快,便将自己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谢父皇!”项平威起身再拜,一旁的章钧易亦是喜色满脸。 “皇上,威儿他不过是制服了几个贱民而已,您这样宠她会把他惯坏的~”这个时候,坐在明德帝右边的钰妃嗲声嗲气的出了声,还搔首弄姿的拿起酒壶,给明德帝斟满了酒——她此刻面上虽表现得好似有些“不满”明德帝的决定一样,但心里却是比谁都甜。 “诶!爱妃多虑了!”明德帝一把搂过钰妃的肩膀笑道,“威儿他都那么大了,哪还会惯得坏?再说,朕就这么‘两个’皇子,不宠他们宠谁?哎,对了~”说着说着,明德帝忽像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扭头问向了左手边,坐在宁妃身旁的白净青年,“恩儿,你的沛郡那边,刁民強冲临睢县衙的事情,是不是还没有了结?” “父皇明鉴!”那白净青年立刻起身拜道,“其实那次事件并非百姓之过,而是临睢县太守贪腐渎职之失!儿臣已经将其查办了,只是被其伤害的百姓们一时间还不易安抚,待……” “按我大楚律例,无论因何缘由,刁民聚众冲击官府就当以叛乱罪论处!平恩,你还是太仁善啦!”不等项平恩把话说完,项平威就劫过了话来。 “就是,燕王的心肠未免也太软了,不大适合做那些个,啊~硬碰硬的事儿啊~”章钧易亦在一边附和道。 “呃,这个……我……” “齐王善以武平祸乱,燕王善以仁安民心,其实是各有所长,皆乃皇上之福啊!”眼见项平恩被项平威与章钧易前一句后一句夹得有点不知所措,晴天明即刻出言帮他撇开了话题。 “对!这两个儿子都是朕的宝贝!”明德帝自也听出了章钧易对项平恩的为难之意,但当着钰妃和项平威的面却不忍明斥于他,正为难着时,晴天明的圆场之言就出来了,于是便默契的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不仅有功时要赏,有困难时,朕更会尽力帮助!恩儿,沛郡那边的事儿你就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朕拿就是了!” “谢父皇!”项平恩闻言心中感恩不已,纳首深拜;而钰妃那边的三位听了皇上这番话后,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你父皇这么疼你,你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为你父皇分忧,明白了么?”待项平恩坐回了原位,宁妃便笑着教导了他一句。 “是,母妃!儿臣一定不负您与父皇厚望!”项平恩亦立刻回以一应。 “哈哈,你看恩儿他那么懂事,一定不会辜负朕与爱妃你的期望的啦!”明德帝一边说着,一边也搂过了宁妃的肩膀,对着她的脸细细端详了起来——此时的宁妃面色红润,精气甚足;前段时间的那副病态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说起来,这可都是晴书韵的功劳。 在解决了天山七妖后的第二天,水云翩就找了个机会把水宁馨单独一人叫进了内室,并“选择性”的把一些有关她中毒的事情委婉的告诉了她。 初听时,水宁馨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水云翩依照晴书韵所述,将水宁馨身体上的一些个不适与异样的地方一一准确点出之后,她才不得不信了;于是,她决定配合晴家,在此次宫廷宴会上,狠狠“砍”玫菊宫一刀,将其“毒爪”斩去;同时,她亦悄悄接受了晴书韵的治疗,没几天便即痊愈——当然,关于晴书韵的身份嘛,晴天明和水云翩并没有向水宁馨多做透露,只说是他们多年前命在旦夕的女儿被一名神医所救,又随神医闯荡江湖多年后回来了;所以,水宁馨除了知道晴书韵是自己的外甥女,且有着绝妙的医术和令自己都赞叹的美貌外,对她其他的事儿,均一无所知。 再回说明德帝,他见宁妃气色甚佳,心中也很是欣慰,便道:“爱妃,妳这次出宫回来以后,脸色真的好了很多呀!看来,让你回去祭祖这个决定,朕是做对啦!” “皇上英明!”宁妃向明德帝稍欠了下身子,“这次外出祭祖,臣妾确是很开心,不仅能和妹妹秉烛长谈,还得一名神医为臣妾疗毒……哎呀~”话到这里,宁妃故作惊状,像说错了什么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什么?!疗毒?!爱妃你中毒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明德帝闻言心中一震,神情立时严肃起来。 宁妃这“错话”一出口,心中一震的可不止明德帝一个;而在场诸人中除了他以外,心中震动幅度最大的当数项平恩与项仙儿了——母亲遭遇毒害,儿女自会紧张,即便那女儿正和母亲闹着别扭也一样,这是人之常情。 但还有一群人,那心中震的幅度可一点也不比项平恩与项仙儿小~ “嘁……被发现了么……这该死的奴才,还说什么万无一失呢!”钰妃忐忑不安的想着,还狠狠瞥了一眼那站在她身后,冷汗直冒的离丫鬟。 “那……臣妾刚才……刚才……只是……” “哎呀,只是什么呀,朕方才明明听到爱妃你说到‘疗毒’了!这到底怎么回事?”眼见宁妃支支吾吾的样子,明德帝心中十分着急。 “对,母妃,您说呀,这疗毒到底是疗得什么毒?” “母妃,您快说,父皇一定会替您做主的!” 项平恩与项仙儿也跟着急了起来,而钰妃那边,却是个个一脸紧张,不敢贸然吱声;此外,殷妃和她的女儿项颦儿以及其他一众不怎么得宠的妃嫔们,更是程一点大气也不敢出的主。 “臣……臣妾有罪,臣妾本不想在今天说的……扫了皇上雅兴……呜……”那宁妃满面委屈之色,最后竟然泪珠子一掉,一头倒在明德帝怀里哭了起来。 “唉!爱妃你若身遭毒害,那朕还能有什么雅兴可谈?!”明德帝抱紧宁妃,大叹一声——他此刻无比想知道宁妃口中“疗毒”一事的来龙去脉,但见宁妃现在这种状况,又不好再逼问,故而气结于胸,怨怒难抒;正在郁闷之中,忽一眼瞟到左席上的晴天明,于是双目一亮,立即拍桌朗声道,“晴爱卿!宁妃是在你家疗的毒吧!你们一家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快,快告诉朕!” “呃……这个……” “哎呀!你个兵马大元帅怎么也吞吞吐吐的起来了!快说啊!” “唉……”晴天明见明德帝已经急不可耐,那项平恩,项仙儿亦万分心焦的看着自己,便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带水云翩和晴剑霄一齐跪到了明德帝席前,将那“百日黄泉引”的事情“艺术性”的讲解了一番,大概就让明德帝等人知道了那毒药的药性,以及宁妃中的毒是宫里人所下的这个事实。 “查!给朕查!给朕把整个皇宫翻过来查!朕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毒害我的爱妃!”听完晴天明的陈述之后,明德帝勃然大怒。 “皇……”此刻的钰妃已是心惊肉跳,却仍想着以质疑晴府“神医”诊断的方法来拖延时间,并同时暗地里示意自己身后的离丫鬟回去“收拾”;但晴天明却抢在她前面开了口。 “禀皇上,臣有一方法,可能会大大减少搜查时的难度。” “噢?真的?快快说来!” “是!据微臣的‘神医’好友所言:宁妃的中毒症状表现得很不稳定,所以她所服的‘百日黄泉引’,其剂量应该调的并不好,大概是不熟毒物之人所制;而不熟毒物之人在调制那‘百日黄泉引’时,往往会忽视一味名为‘腥蜒草’的毒材所带来的副作用;这‘腥蜒草’在参与制药时,会释放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这种气体是对人体有害的;若制药者自身不加保护,长久闻之,会患上一种名为‘腐蚀症’的疾病;得此病者,头几天会感觉身体从内而外,搔痒难止;接着,皮肤上会出现块块黑斑,代表骨头已开始腐坏,渐渐不良于行;最后会身坏烂而死;而据宁妃中毒时间来推算的话,那调药的人若真的疏于了自身的防护,她身上应该已经出现黑斑了,所以,我们只要……” “噗通!”晴天明话都没说完,钰妃身后的离丫鬟就已经满脸泪痕的扑倒在了地上——本来她得到钰妃的暗示后,是想找机会回玫菊宫清扫现场的,但她还没寻着机会呢,就被晴天明的一大串“毒药说明”给吓软了腿——因为,症状完符合了呀! 但,腥蜒草真的有这样的副作用么?不,没有!离丫鬟之所以被晴天明句句点中要害,完是因为晴书韵在夜探皇城那会儿就已经给她下好了别的毒药!再加上晴天明知道她离丫鬟是当下钰妃身边最得意的侍女,皇宫盛宴她一定会被钰妃带在身边,因此,晴家父女才想出了这么一个请君入瓮的计来~ 接下来,好戏一出接着一出: 钰妃主动请查离丫鬟之底细,然后玫菊宫的下人们神速的在她的卧榻之下发现了多张纸笺,上面写得尽是嫉妒,诋毁宁妃之言;另外,还发现了一只写着宁妃名字,并插满了绣花针的巫毒娃娃; 就这样,离丫鬟因嫉恨宁妃美貌而毒害宁妃的罪名彻底坐实,被钰妃“一怒”杖毙。 随后,钰妃那拿手的一请罚,二请死,三哭晕的戏码也在其父亲与儿子的完美配合下套给过一回,总之就是闹得冤大苦深,可怜兮兮;最终不但没挨罚,还让明德帝好好安抚了一回。 至于宁妃与晴家这边嘛,虽然没有奢望靠这一次就能扳倒章钧易一脉,亦早已猜到了会是这个结局;但他们还是被钰妃等人“高超”的演技给“深深折服”了…… 顺道一提,由于这场宫廷宴会最后不欢而散,故而根本没人去在意,也没人想去在意那皇宫厨房内酒菜缺失的问题,所以这顿饭吃得最好的,当属咱们的魅邪天大人了~ 宴会结束后,晴天明一家坐在元帅府专用的马车里,行驶在回家的大道上;车厢中,却不时传出一点不屑的轻斥声。 “不是我大不敬,实在是那个皇帝蠢得够呛,那妖艳女泪飙得那么假他也信噢!”晴书韵手里还拿着一只从宫里捞出来的鸡腿啃着。 “咳!韵儿!”晴天明闻言轻咳了一声,稍瞪了她一眼。 “瞪什么瞪!”水云翩见状把晴书韵往怀里一抱,回瞪了晴天明一眼,“咱韵儿说得本来就是对的,那皇帝蠢得要死,那么离谱的谎话也信,可怜了我的姐姐……” “啧,哎呦,我的好夫人~”晴天明无奈苦笑,“皇上也有他的苦衷,这朝堂和后宫平衡的事儿……唉,说了你们也不懂~” “哎~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懂啦~啊!自作聪明!”水云翩伸手拧了晴天明耳朵一下。 “哎呀,不是……夫人……我,那个……” “对了,妹啊,你不是在皇宫厨房里嘛,什么知道仁福宫里钰妃演戏的事儿?”眼看老爹已被老娘逼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晴剑霄忙出言转移话题,为老爹解围~ “我吃着吃着无聊了不能到处转转啊~”晴书韵好理所当然的回道。 “能!能!你魅邪天嘛,天下之大妳哪儿不能转啊~”晴剑霄连忙做了一个好敬佩的表情。 “噢,对,哥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晴剑霄话音一落,晴书韵就一拍小脑瓜道,“老爹,老娘,过几天我想到昆仑派去一趟~” “什么!丫头你才回来多久啊,就又要出远门?不行!”水云翩眉目一寒,抱着晴书韵的手力量顿时加大了一倍。 “哇!痛!痛!老娘你想勒死我呀!”晴书韵差点没把吃在嘴里的鸡腿肉都给喷了出来。 “昆仑啊,是想去查查那和章家有联系的大人物么?”晴剑霄接过话来,“说实话,我也挺想去的,昆仑山我还没去过呢!” “你就少凑热闹了吧!十年一次的‘少圣大会’今年下半年就要举行了,你不要回‘古蜀盟’去准备呀?”晴天明笑着拍了拍晴剑霄的脑袋,“你赢不赢得了这次的‘少圣’头衔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赢不了的话,你师父一定会揍死你!到时候我可不帮你啊~” “咳!得了吧!爹!”晴剑霄丧气的一摊手,“以前说要我赢得少圣大会我还有八成把握,现在?哈,别说我了,就算这次参加少圣大会的所有武林子弟们一起上,恐怕还不够妹妹一根小指头打的!” “‘少圣大会’?就是那个啥十年举行一次,由武林三十岁以下的青少年参加的比武盛会么?”晴书韵在水云翩的“抱杀”中扭动着身躯,“切~本丫头才没兴趣和你们那帮小屁孩子玩儿呢!” “小……小屁孩子……”晴剑霄的脸登时耷拉了下来,“敢问‘您老’今年贵庚啊……” “哼,绿林中的辈分是按本事算的,我算‘老人家’!” “切!江湖里又不都是绿林!” “反正我是‘老人家’,哼!” “妳!妳……” 于是,兄妹两人打起了口水战来,水云翩则仍不依不饶的抱着晴书韵不放; 而晴天明看着这一家子活宝,无奈的笑了笑,望向了车窗外:“少圣,昆仑……啊,那孩子似乎在那儿吧,这次他仍是没有回来;皇上……恐怕也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第十三节 倒霉的少年 清晨,昆仑派后山,略带寒意的微风中夹杂着凌乱的声响,一身着破旧道服的少年持剑在终年积雪的山林中蹦跳着,似乎是在练剑——说是练剑,其实毫无章法,根本就是在乱甩乱砍。 “嗖!碰!当!哎呀!噗通!”忽的五声传来,连贯流畅,毫无窒怠——那少年剑甩脱手,打在附近一棵大树上,然后反弹回来,准确无误的砸中了他的脑门,将他打翻在了雪地里…… “哎呦……疼!疼!疼!”那少年摸着自己脑袋,慢慢坐起身来——他看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身材中等,身高中等,长相不丑也不帅,看起来还似乎有点呆呆的,长着一副标准的路人脸……好吧,眉宇间可能原本还有那么一丝俊朗与英秀,但是现在也完被他的囧像给盖光了~总而言之,他就是个毫不起眼的家伙。 “哈哈哈!”这时,几声大笑声从林间传来,接着“嗖!嗖!嗖!”三声,三个穿着素净道服的青年从树上跳下,立在了平凡少年面前——他们个个神采飞扬,周身散着一股热气,显是功力颇高之像。 “嘿嘿,真有趣啊,少遥师弟,你这练得是什么高深的剑法?师兄们可都没见过啊!不是今日碰巧路过,还真不知道师弟你有这么一手呢!”一面目清秀,年约二十岁上下,挑着八字眉的青年语带嘲讽的问道。 “诶~少功师兄,如此高深的剑法,少遥师弟又怎么会告诉我等呢?那恐怕也不是一般人能练得功夫哇!”另一瘦高青年谑笑着,顺而极轻蔑的瞟了地上的平凡少年一眼。 “呵,这皇家的子孙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岂是寻常人可以比肩的?咱们还是回去修咱们的昆仑剑法,不打扰少遥师弟练他的神妙剑术了吧!啊,对了,昨日我等挑灯练剑,不小心扫落了不少树叶在练武场上,一会儿师弟要记得清扫哇!麻烦你咯~哈哈!”最后一个一脸福态的胖弟子笑完,三人便“嗖”的一声飞走了;他们腾身时,还故意带起了几片雪土来,啪啪啪的打在了平凡弟子身上。 “唉~倒霉……怎么老撞上那三个无聊的家伙……”平凡少年不紧不慢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伸了伸懒腰,没好气道,“嘶,好冷~还是去厨房看看,有没人早餐剩下一两个烧饼什么的吧……” 说罢,少年便跟没事人似的捡起剑来就走——咳,能有啥事儿呢?又不是第一次了,几年下来早已习惯——刚才那三人,便是昆仑派年轻一辈里最被看好的七人组中的三个:八字眉的是大师兄杨少功,瘦高的是四师兄张少易,胖子是七师兄欧少元;他们也是整个昆仑派中最喜欢整平凡少年玩的三个。 另外,七人组中还有四位,分别是二师兄徐少卿,三师兄慕少英,五师兄云少耿与六师兄姜少冲。至于平凡少年自己嘛,就是那万年吊车尾,被誉为“昆仑派史上最大草包”的小师弟项少遥了。 其实,少年的本名并不叫“少遥”,少遥是入门后的道号;而他的本名,是“项平逍”——不错,正是当今明德皇帝的第三个儿子,生母乃“宜妃”。 人人都道皇子乃是荣华富贵的标志;但是在他这儿,皇子却变成了不幸人生的代名词,至少目前是这样——他的母亲宜妃并不得宠,家势也在宫廷斗争中逐渐衰落,故而母子二人在宫中过得一直极为低调;但皇子毕竟是皇子,只要有着继承大统的可能,就有着遭人陷害的危险;果不其然,在宫中各种势力的“共同努力”下,他夸张的从出生开始就被冠以了“游手好闲”,“慵懒无用”,“惹是生非”,“克父克母”等等恶名,颇被明德帝厌恶;加上宜妃正正赶在明德帝生辰的那一天病逝,更是让明德帝嫌恶他母亲晦气的同时,连带烦死了他这个扫把星;在草草了了宜妃的后事之后,明德帝便破例将仅有六岁的项平逍连夜赶出了皇宫,遣往封地去了。 那分不清谁大谁小的项平威和项平恩,都是明德帝的心头肉;到了要送往封地的年龄,明德帝均是大摆筵席,依依不舍的为他们送行,要不是怕他们为太子之位争斗,还真不想让他们离开自己呢! 而且,这两皇子的封地,一个是琅玡郡,一个是沛郡,都是大楚国的核心地界,极为繁华;唯独这项平逍,就被封到了大楚帝国最西边,最荒凉的“西蛮郡”;你要说远就远点,荒就荒点吧,可那些西蛮郡的官员们早就过惯了山高皇帝远的日子,哪里容得下你一个不得宠的皇子骑在头上?于是,他们便哄着骗着六皇子上西蛮郡边上的昆仑派“求武”去了。就这样,6岁的项平逍就像皮球一样被踹上了昆仑山。 那些西蛮郡的官员们都知道,这昆仑派除了和镇北大将军范忠石有点交情之外,对其他朝廷中人皆颇为反感;因此,昆仑派虽会碍于朝廷的面子收下项平逍,但绝不会教他什么真本事。 果然,昆仑派的人真就只是将项平逍收下了而已,既没让他拜师,也不教他习武,仅在后院收拾了间旧屋子给他住下了。 开始的时候,西蛮郡的官员们还会送点香火钱来打点一下,到后来干脆就不管了——本来大楚皇子入驻封地,每年皇帝都会有所恩赐,那项平威和项平恩每年的恩赐可谓金山银海啊,连带他们手下的官员们都是沾光不少;而这项平逍,屁都没有,皇帝连问都不问一声,就根本没当有这个儿子嘛!所以西蛮郡的官员们又干嘛倒贴自己那点“微薄”的俸禄去养一个废物?! 西蛮郡的官员们不养,昆仑派的人自然也不愿意养,于是项平逍便只得在派中过起了名为弟子,实为下人的生活,住所也从后院的“旧屋子”转去了后山的“破屋子”,在派中弟子的各种戏弄与恶整之下,吃着剩饭剩菜长大。 这项平逍的性子本来就闲散平和,再加上这些年来的经历,早把他打磨成了一个逆来顺受,乐天安命的人。 十几年来的打杂生涯他也自得其乐的很:在名扬天下的昆仑派打杂诶,别人还没这机会呢,至少自己还见过“琼天剑圣”玄奇道;今年年头,还偷偷的,远远的望见了来访的稀客“揽天地”花万里呢!这六天神武……噢,最近好像多了一天,是“七天神武”得见真人其二,这也算一种荣耀了吧,哈哈。 不过最近,他倒是碰到了点麻烦事——今年下半年,那十年一次的“少圣大会”便要在“古蜀盟”的大本营——峨眉山上举行了;依照大会规定,毎派可派出三位年轻新秀参与比试;而昆仑派按例则要先举行一次内部的比武,来决定本门参与少圣争夺的人选。 本来项平逍料想着自己这块料是死活没资格去参加什么比武的啦,只待吃饼围观。 但那前不久下山办事二师兄徐少卿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回来,对其师父师伯和师兄弟们说,这次少圣大会非比寻常,每人都应该为昆仑出一份力,才会有机会夺魁;于是七搞八搞的,不知怎么最后竟然连他项平逍也要参加昆仑派的内部比试了! “天,这不是坑人嘛!这一定是有人想看我出丑故意的吧!从小到大,连怎么拿剑我都是偷看来的呀!”项平逍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急了起来;可门派里的决定他无力更改,只得大冷天的在后山上急抱佛脚了,但更糟糕的是,他连佛脚在哪儿都不知道。 “唉……倒霉啊……不就是挨几顿打么,还是先填饱肚子吧……”项少遥晃了晃脑袋,无可奈何的吐了口气,直直向厨房走去…… 第十四节 救人 “唉,倒霉啊……”项少遥无精打采的走在下山小路上,按着咕咕叫的肚子,嘴里直嘟囔——真是人一歹命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平常这昆仑派的伙食,每餐都有剩的;他这十几年就靠这些残羹冷炙活过来的呀,可今早却破天荒的被扫了个精光;唉,不知是不是又有谁在“关照”自己咯~ 这没吃上早饭还不算,更要命的是饿着肚子还被人遣下山来办事,说是三师兄慕少英,五师兄云少耿,六师兄姜少冲和八师姐韩少芳下山去留仙镇采办杂物很久了还没回来,要自己去接应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比较重的东西要搬——哎呦,拜托,这饿着肚子怎么搬东西嘛! 不过,话说回来,平常这门派里,也就云师兄和韩师姐对自己还算友善;姜师兄和慕师兄虽然对自己冷冰冰的,但至少没怎么欺负过自己;所以,去接应一下他们,自己心底还是愿意的;而且,韩师姐那模样~啧啧,白白嫩嫩,水灵灵的……哎呦——项少遥忽的发现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连忙擦了擦嘴巴,整了整精神。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便来到了山脚下的留仙镇;然后在镇中转了几圈,愣是没见着慕师兄他们,正呆着不知该怎么办时,余光却瞥在了一群坐在街边,衣衫破烂单薄的乞丐身上。 “诶,比我上次来时,人数又增多了不少……而且,这镇子上的市集,也愈加冷清萧条了……那些‘西蛮郡’的官员们真是……”想到这儿,项少遥心中一痛,无奈而又有些自责的叹了口气——这里,本来是他的封地的一部分呀,这些乞丐,亦是他封地上的人民,可现在…… “呵,我现在这个样子,有资格去为这些事情伤脑筋么……”项少遥想着想着,自嘲一笑,接着伸手掏了掏自己的粗布荷包——嘿!上次在山道上拣着的宝贝——一粒碎银子还在! 于是,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一名带着孩子的女乞丐面前,将那粒碎银子丢进了她碗里;那女乞丐自是千恩万谢,搞得那从来没被“赞美”过的项少遥都不好意思起来;这时,他脑子突然一转,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向女乞丐询问起了慕少英等人的下落,凑巧的是,这女乞丐还真的知道: “穿着道服的三男一女?噢……我早些时候跟着其他人在镇东要饭时,确实有看见三个男道士和一个女道士尾随着一个带着小女娃的女子往东郊树林去了……嘿,那个带着小女娃的女子可大方了,一出手就给了我们每人一锭银子哪!”说到这里,那女乞丐一脸兴奋。 “哇,这么大气?!”项少遥闻言惊讶的搔了搔头,转而想道,“三师兄他们跟着那女子做什么呢……哎,去找找看不就知道了?” 就这样,项少遥和那女乞丐寒暄拜别后,就往东边走去…… “当!当!当!”进入东郊树林没多久,便有一阵兵刃交加之声自前方不远处传来;项少遥心中一惊:“哇!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昆仑派的势力范围内动武啊?!嘿嘿,偷偷去看看~”想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蹑手蹑脚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小碎步踮去。 “月若姐姐加油!打扁他们!打扁他们!”还没走近呢,项少遥就听见了一个稚嫩的女童声,他藏在一棵大树后,贼眉贼眼的循声望去,只见自己要接应的那四名昆仑弟子,正在围攻一个身着大红色锦绣布甲,手持银枪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身后的大树粗干上趴着一个身披红袍,年约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正挥着小拳头好激动的叫嚷着。 “哎呦……这一大一小,就是先前的女乞丐口中,那大方的施舍者吧?不过她们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能让平时自视甚高的韩师姐他们都不惜以多欺少?!哎呦,那红衣姑娘危险!” 连项少遥这几乎不会武功的家伙,此刻都已看出了那红衣少女的劣势,可见她的处境确是相当不妙——这姜少冲,云少耿和慕少英都是昆仑派新一辈中的佼佼者,韩少芳虽然差一点,但也是昆仑女弟子中最强的了;那红衣少女年纪看来与韩少芳相仿,在四人的围攻下,还能坚持这么久,已是十分难得! “少主快走,属下支持不了多久了!”那红衣少女大叫道。 “不!我不走!我才不要丢下月若姐姐!”小女孩不依,看样子几乎要哭了出来。 “少主,您快走啊!你若有失,属下死不瞑目啊!”红衣少女见小女孩不肯走,音声转急,招式渐乱,情势更加危险! “呜……”那小女孩年纪虽小,心思却是聪敏;她见红衣少女招式变乱,就知道自己留下只能是累赘,还得姐姐分心照顾;不如赶紧去找叔叔来救,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想罢,“嗖”得一声,她像猫儿似的从一棵树跳到了另一棵树,想要靠这样的方法离开此地。 “哇……连个小丫头轻功都这么厉害……”躲在一边偷看的项少遥见之心下一阵惭愧;接着,他注意到那小女孩正是迎面向自己的方向逃来。 “小妖孽休走!”就在这时,一声长啸,昆仑派四人中一面相冷俊非凡的青年腾身跳出战圈,“唰”的一下便追上了那正在树枝间跳跃的小女孩,然后挥剑一带罡风,将那正被她踩着的树枝一劈而断! “哇!”失去了支撑的小女孩顷刻间就从高高的树上直直摔向了地面! “少主!”红衣少女见状大惊失色,想飞身去救,可无奈被其他三名昆仑弟子死死缠住,心有余而力不足! “噗通!”“咦!?”小女孩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双眼紧闭,但身体在停住的一瞬间,却感觉“地面”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硬噢!于是睁眼一看…… “哎呦!倒霉啊~”项少遥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飞扑出来,反正那一瞬间自己就是想都没想就跳出来了,当了一回非常敬业的“肉垫”——呵呵,这大概是本能吧? “额……小丫头……你……没事吧?”他坐起身来,发现那小女孩正直直的看着自己——圆圆的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可爱极了,嗯,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哇。 “哇!”小女孩忽的大哭了起来,同时一把死死的抱住了项少遥。 “诶!?”这一抱之下,他顿时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遥师弟?!你在这做什么?!”此时,那在一旁被飞扑出来的项少遥惊得愣了好一会儿的冷俊青年回过了神来,大声呵斥道。 “我……那个……啥……”一边看着嚎啕大哭的小女孩,一边看着面冷如冰的三师兄慕少英,项少遥脑子一团浆糊,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了,其他的事等会儿再说!你让开,让我先了结了这个小妖孽!”慕少英见项少遥支支吾吾,宝剑凌空一挥,不耐烦道。 “哇!”小女孩闻言哭得更加大声,不远处的红衣女子更是拼了命的想突围来救,但无奈被昆仑弟子纠缠得太紧,无法脱身! “师兄,她,她只是个小女娃娃……为什么……”项少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满心不忍的问道。 “她是个小女娃娃没错,但她更是八道魔门的少主!正派之士人人得而诛之!”慕少英暂压着性子解释道。 “她?八道魔门?”项少遥惊疑的望了一眼正在哭泣的小女孩,“师兄,你们没搞错吧?!” “绝对没错!我们在山下采货时,碰巧发现了这群行事鬼祟的魔教中人,便悄悄的抓了他们中的一个;这小女孩的身份,就是从那名魔教弟子身上逼问所知的!好了,你赶紧给我让开!”慕少英说着,挥剑便要向那小女孩刺去。 “等,等等!”项少遥赶忙爬起,抱着小女孩躲开一步道,“就算是魔门的,她现在也只是个孩子啊,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不得了的坏事!?而且在留仙镇,这女娃和那边那位红衣姑娘还施舍过那些穷苦的乞丐们不少银两呢!” “就,就是……人家……人家只是跟着叔叔姐姐们出来,出来玩……这些……这些坏人就,就乱杀人!”小女孩顺着项少遥的话,抹着眼泪抽泣道。 “小孽畜休得狡辩!”慕少英横眉一怒,本来冷俊的面庞更如同结了冰一样,“师尊教诲,正魔不两立!凡魔门中人皆为奸佞之徒,不论男女老幼,何因何果,见之则杀,你都当耳旁风了吗?!况且她还是魔门少主!” “去他的师尊教诲!他奶奶的就没让我听过!”项少遥闻之心中一阵笑骂——他这会儿倒是庆幸自己从没资格聆听什么师尊教诲之类的狗屁玩意了,要不还不累得自己也被灌成那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白痴?! “正道中人是人,魔门中人也是人;人不为恶,或不欲为恶,甚至是在做善事,那为什么要杀?!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连少不经事的幼女都不放过,那所谓的正道义士又与江湖上那些草菅人命的狂徒有什么区别!?就算他的父母长辈与正道有所恩怨,就算她是魔门少主又如何?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她的出身,她的地位,他父母长辈的行为又不是她自己能够决定的,凭什么把一切都怪在她身上!?如此是非不分,恩怨不明,我看你们连做人都有问题,还谈什么正义,修什么道缘?!”项少遥本是平和无争之人,但此情此景却是触到了他的痛处与底线,满腔的怨怒遂而迸发了出来。 “你……”项少遥这一长串话喷完,那慕少英竟是不由得退开了一步——一来,这项少遥的话,确实让他一时语塞,无言以对;二来,这十几年来一直任人捏扁搓圆的小师弟突然如此强硬,亦让他大感意外;更重要的是,在一瞬之间,项少遥所散发出的气势居然令他感到心头一颤,令他感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几乎不会武功的打杂弟子,而是一个手掌天下的王者!多奇怪的事情?是因为他有皇族血统的关系么?! “哇噻!”那小女孩也被项少遥的气势给震住了,停止了哭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仔细打量了起来——是错觉吗?那张本来觉得路人得不能再路人的脸,此时竟是这般的英秀,眼神也是那么的清邃勇武,完达到了能让少女花痴的标准了哇!不是不是,应该是绰绰有余了才对!嗯,嗯,就是这样——想着想着,小女孩不禁红透了脸。 “砰砰砰!”“哎呀……。”就在此刻,几声哀叫伴着三个物体倒地的声音突然响起;慕少英心下一惊,一转身,便觉一股强力的气劲已经击至身前,于是立即挺剑一挡,“当!”的一声脆响,孰强孰弱高下立现! 慕少英被震得剑飞脱手,摔倒在一旁,晕了过去;一个巨大的身影顿时雄立在项少遥面前! “哇靠!熊啊!?”项少遥吓了一大跳,便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般,刚才义愤填膺的状态随即“解除”,整个人变得“清醒”多了~ “叔叔!”小女孩一见那长着长髯厚须,型似黑熊的大汉,就笑开了花。 项少遥一见女孩对那大汉的态度,又见那大汉一双透着凶光,直直俯视着自己的眼睛,便十分自觉的将小女孩“双手奉上”。 大汉抱过小女孩,十分慈蔼的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小祖宗,没事吧?” “没事!多亏了月若姐姐和这个……大哥哥!”小女孩笑嘻嘻的答着——说到“大哥哥”的时候,她还满面绯红的看了项少遥一眼。 此时,那红衣女子跟了过来,满面惭愧道:“师父,都怪我保护不利……” “好了,都没事就好。”大汉先小心翼翼的将小女孩放在肩头坐稳,又拍了拍红衣女子的肩头,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不必过于自责;要说过错,也是我一时大意,与你们分散之过。” 红衣女子听罢连连摇头,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大汉向她做了个“罢了”的手势,便就不再多言。 “小子,”安慰完红衣少女后,大汉板起面孔,转向那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立正站好,动也不敢动的项少遥,同时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慕少英等昆仑弟子,对他道,“我只将他们震晕了;看在你救了我家小祖宗的份上,不为难你们;也请转告你师尊,我等魔门中人今日到此只为采药,别无他意,无需费心。那么,就此告辞!” “呵呵,大哥哥有空来魔门玩噢!”小女孩最后冲项少遥娇娇一笑,便随着腾起轻功的大汉与红衣女子,飞也似的离去了。 “哎……倒霉啊……”项少遥估摸着那大汉已经走远,刚想舒一口气;可突然望见地上躺着的慕少英等人,心中登时一阵郁闷——天哪,难道还得把他们搬回去?自己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哪,这精神一松下来,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而且今天顶撞三师兄护着魔门中人这事儿,回去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哇!免不了又要挨一顿责罚再加一顿恶整了…… 项少遥一百八十度仰望天空,长叹一声:“唉~倒霉啊……” 这一刻,枝梢间那至始至终,谁也没有注意到的一丝魅影听闻此叹,却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十五节 幻灭 傍晚,昆仑山的天气阴沉晦暗,似有大的风雪将要在夜晚降临;但那项少遥的畅快心情,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此时,他正哼着小曲,走在昆仑派后院的小过道中——当然了,这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因祸得福”了嘛~ 话说,在早上那起魔门事件过后,他去附近村镇里找了辆小板车,想把慕少英等人拉回山上;可刚拉到半路,人家就醒过来了。 那几个人凑了凑情况,便一致要求项少遥要为今天发生的事情保密,不可对外声张。 刚开始,项少遥还为这个要求纳闷了一会儿,可他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过来——那昆仑派掌门玄奇道是个爱面子,脾气又古怪的家伙;一听到本门弟子在外打输了架,他就会惩罚那个打输了架的弟子;而且,惩罚的轻重程度和玄奇道本人对那赢家的讨厌程度成正比关系~ 去年,欧少元在昆仑派与名花谷为联络友谊而举行的比武会上输给了对方门派的“飞花女侠”花纪媛,就被玄奇道罚关了一个月的禁闭;这次,慕少英他们可是输给了玄奇道最为憎恶的魔门中人,那惩罚还不知会有多大呢!搞不好连参加少圣大会预选比武的资格都会给剥夺了! 十年一次呀!对于已经二十出头的他们来说,一生就这一次机会了;所以他们现在是万万不愿让玄奇道知道今早那场“打斗”的。 再说项少遥,他生来不愿故意与人为难,便很痛快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一起把事情瞒了下来;慕少英等人也挺够意思,回派中“照顾”了他不少钱粮,那八师姐韩少芳还暗地里邀他傍晚时来自己的房间共进晚餐,要一谢他的恩情;这更让项少遥受宠若惊,求之不得;这不,眼巴巴的望了整整半天的他,现在就满面红光的走在去往韩少芳屋子的路上呢~ “嘿嘿,韩师姐,我来啦!”项少遥脑中不断幻想着今晚可能出现的“香艳片段”,喜滋滋的走着——当然,他很明白他自己幻想的那些事情其实多半是不会发生的;不过,想一想也好嘛~此刻的他,久违的抖擞起了精神。 “呼~”来到韩少芳门前后,项少遥急急忙忙的对自己的衣衫和发型做了最后一次整理,便颤颤巍巍的以手敲上了房门,激动得连声音都带上了颤调,“八……八师姐……我……” “是少遥师弟吗?门没锁,你进来吧!”项少遥的话还没“抖”完,一个圆韵的女声就从屋内传了出来。 项少遥闻言,按捺着无比振奋的心情将房门一推,一桌弥散着诱人香气的饭菜顿时跃入了他的眼帘;而那清妆淡抹,素衣净袍的韩少芳正蕴着浅浅微笑端坐于桌旁——韩少芳这女子,素来有昆仑第一美人之称,其姿容俏丽,清雅纯美;如今这一打扮起来,更有倾国倾城之色,教个已倾慕于她好久的项少遥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来啦?还傻站在那儿干嘛?快来这儿坐吧~”眼见项少遥那望着自己的呆愣傻样,韩少芳抿嘴一笑,便出言招呼他过来;那项少遥听后才猛地回过了神,连忙屁颠屁颠的跑到韩少芳身边,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先尝尝这个~”他刚一坐定,韩少芳就夹了一筷子排骨放在了他的碗里,音声绵绵道,“这是师姐我亲手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合!合!肯定合!”闻着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馥郁馨香,听着对方温婉悠扬的话音,项少遥整个人都快酥掉了,哪还管那菜是不是真的好吃?反正为讨美人欢心,火球冰坨他现在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 “来,师姐再敬你一杯~”项少遥才咽下方才那块排骨,韩少芳便又一脸妩媚的将一杯酒水敬到了他的面前。 “好!好!谢谢师姐!”此刻的项少遥,完处于意乱神迷的状态,他毫不犹豫的接过了韩少芳递过来的酒杯,就要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嗖”!“啪啦”!就在这时,慕少英飞身窜进房来,一巴掌将项少遥手中盛酒的杯子拍翻在了地上! “你……你来做什么?!”这一下,项少遥惊愣当场,韩少芳更一腾起身,大声向慕少英质问道——这会儿,她脸上那原本满载媚意的笑容瞬间就被略带狰狞的紧张之色给取代了! “少遥师弟,请你先离开这里。”慕少英并没有回答韩少芳的问题,而是冷冷的朝项少遥丢了一句话。 “诶……我……” “他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依你的!?”不等项少遥反应,韩少芳便一脸凶恶的吼了起来。 “我已经在这儿了,你认为你的计划还可以继续施行么?”慕少英寒眉一竖。 “你……你这个笨蛋!”韩少芳听了这话,不甘而又有些伤心的别过了脸去。 “呃……这到底……” “少遥师弟,请你立即离开!” 什么计划,韩师姐和慕师兄这究竟是怎么了?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项少遥刚想问个明白,却被慕少英再一次的厉斥声和他那冷冰冰的表情吓得把话给咽了回去,灰溜溜的逃出了韩少芳的房间…… “什么嘛,叫我去吃饭,却……他们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要不要……”缓缓走在回后山的石子路上,项少遥越想越不对劲,便萌生了悄悄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的想法;但又怕被英,芳二人发现,一直踌躇不决,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一转身,重向韩少芳的屋子走去…… “我这都是为了你!” 才刚刚溜到到韩少芳闺房的后窗之下,项少遥便听到了她的声音,于是立即贴墙定住,竖起了耳朵听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除了我,五师兄与六师兄之外;整个昆仑派弟子里有多少人在嫉恨着你的天赋?这次的事,要是那个草包泄露了一句半句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传到了师尊的耳朵里,你参加少圣大会的机会就彻底没了!” “那你也不应该骗他喝‘忘忧散’!那可能会害他变成白痴!” “‘忘忧散’……只会消除人一天的记忆……” “莫师伯十几天前在教导我们药学时,就已经明确说过了‘忘忧散’可能会对服用者产生的副作用,不要和我说你没听到!” “……我……” “妳,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妳以前不是还待他挺好的么?别人都欺负他的时候……” “呵呵,我对一条流浪的狗,一只无家可归的猫,都可以那么好;但若这只猫或狗威胁到了你的利益,我会毫不犹豫的把它们杀掉!” “妳……他毕竟是皇子,妳有没有想过后果……” “皇子?算了吧!他那种样子还有资格被称作皇子的话,我都可以说我自己是王母娘娘了!我敢说,他现在就是死在咱后山了,也只会被当成一只死狗一样埋掉,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喔,对了,有没有人愿意去帮他收尸都不知道,无声无息被野兽叼走的可能性更大!” …… 后面这二人还说了些什么?项少遥没有再听下去,亦不想,不愿再听下去;他慢慢退出了昆仑后院,失魂落魄的颠回了后山。 “原来在她的眼里,我也不过是只贱命的狗而已;没错,她根本没有说错,我本来就只是条狗,一条有娘生没爹要,人见人厌,无用无能的废狗,大概真的是死了都不会有人在意的吧……” 这个时候,后山上风雪已临,阵阵寒风呼号,如刀般割在了衣裳单薄的项少遥身上;但这身体上苦痛,却远远比不上他此刻心中的苦痛——韩少芳的话,将那些他努力忘却掉的悲凄回忆一件件的勾了回来,像一座座山一样压在了项少遥的身上,使他的脚步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终于不堪重负,跪倒在了积雪过膝的山林间。 “嘶……肚子好饿,这雪地好冷……好累,好想睡觉……”想着想着,万念俱灰的项少遥干脆扑在了雪地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十六节 第一课 次日清晨,温暖的阳光从窗外透进了房内,照在了项少遥的身上;他翻身蠕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呼~好暖,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嗯?!”想到这里,项少遥猛的坐起身来,使劲晃了晃脑袋,赶走了一身的朦胧懒意,接着四下一望,发现自己正身处在那后山的小破屋中。 “哎?我是怎么回来的?明明……”一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儿,项少遥的心中稍稍一沉,但却又很快平复了过来——那时的极度消极与悲伤,似乎已经将他的绝望之情给消耗光了,所以他现在心里反倒平静了不少;这种“恢复”能力,真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呵,我这条贱命看来是连阎王爷都不收啊,唉……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是先去厨房找点东西祭祭五脏庙吧~”想毕,项少遥百无聊赖的站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喂,你醒啦~” “哎呦,我滴个老天爷!” 谁料,他刚一出房门,一个清亮悦耳的女声便在其斜上方响起,直把他吓得一屁股坐进了雪地中,同时惊惶的循声望去:“谁,谁在……” 这“那”字尚未出口,项少遥整个人就呆掉了——一身着浅粉衣衫,身材娇小玲珑的少女此时正闲闲坐在他面前的一棵大树枝梢之上;虽她以白纱蒙面,看不清其面庞;但那一双娇秀绝伦,如清泉般明净透彻的美目已不是那凡间女子所能拥有,根本就是那九天上的仙子下了凡尘! 这一刻,美极,妙极,项少遥心魂一荡,顿觉天地已成一片黑白,除她之外再无颜色;又觉一阵虚无飘渺,似乎自己已身在仙境;一切人情世故,烦恼忧愁尽皆抛却,不知人世何年——在此之前,他本以为那有着昆仑第一美人之称的韩少芳已是世间一等一的美女了,可没想到和这眼前的少女一比,简直是天壤云泥,天地之别啊! 而拥有如此倾天美貌的,自然是那纵横天下,所向披靡的魅邪天大人啦! “你胆子可真大呀~那种风雪交加的情况下,居然敢趴在山间雪地里睡觉;我还以为只有我敢呢~”晴书韵以手轻轻搔了搔自己的脸蛋,笑道,“不过,功底不够的人,那么睡,会死掉的喔~” “呃?呃!”被对方的笑音一激之下,那项少遥可算回了“魂”,他强压着满心的惊喜之情,颤抖着问道,“是,是姑娘,姑娘妳……把我……” “当然是我把你扛进屋的了,要不,你就要冻成一根大冰棍咯~”晴书韵又搔了搔自己的脸,接着飘下树梢,立在了项少遥身前——本来,魅邪天行走江湖,想要掩盖自己的真实面目,都是用巫月秘法中的妙术来“易形幻音”的,但那晴剑霄却告诉晴书韵说:女孩子行走江湖要隐藏面貌,用白纱遮面效果会更好一些;这便引得晴书韵好奇心起,打算尝试一下;结果这一戴,她才发觉那白纱搞得脸痒痒的,很不舒服,于是心底直想着下次再也不用了。 “谢,谢谢姑娘的……救,救命之恩!”眼见这倾国倾天的大美人儿靠近自己,项少遥紧张得不得了,一时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摆什么姿势好;最后只得垂手弯腿的杵在了原地,样子十分狼狈;这时,他双眼无意识的向下一瞟,陡然发现:对方虽是站于雪地之上,但双足竟是分毫未陷入土地上那厚厚的积雪之中,心下不由得大感惊异:“我滴个娘诶,她没有重量的吗?我不是见鬼了吧?这天才刚亮哪!不对,不对!这么漂亮的姑娘,要说也应该是天上下来的仙子才是,嗯,嗯!” “胸中无气,手底无力,脚下无根,眼中无神;看样子,昆仑派的人真的是一点功夫都没有教给你。”晴书韵转着眼珠在项少遥身上打量一会儿,便得出了结论——这次她来昆仑的主要目的,自是要查一查那与章家有联系的大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临出门的时候,晴天明与水云翩亦将六皇子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她,要她若见了项少遥,能关照的地方就关照一下;毕竟,宜妃娘家与晴家曾经还有过一段匪浅的交情。 就这样,晴书韵便很认真的在西蛮郡将有关项少遥的事儿都仔仔细细的查了一遍,且暗中跟了他一段时间,觉得他的为人还不错,并对他的遭遇深感同情,更对西蛮郡的官员以及昆仑派的门人们十分恼火;于是,她便想要帮这倒霉的皇子好好的“翻一翻身”~ 回看项少遥,他被晴书韵这么一说,心下不禁一阵黯然,搔着脑门点头回道:“嗯,是啊……咳,我就是昆仑山上一条做苦力的狗,哪有资格劳烦谁教我……” “我教你!”项少遥话还没说完,晴书韵便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妳,妳要……教,教我功夫?!”项少遥瞪眼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为什么?!” “本丫头想教就教,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看好,我只使一遍!”废话不多说,晴书韵翻手一卷,地上雪花登时飞起,瞬间便在其掌中凝成了一把冰晶长剑,接下来,阵阵剑光如波涛四散,潇洒十方! 她此时所使的,正是《越女剑典》中的“天逸剑诀”——此剑法乃是“凭虚剑气”的根基,当年三千越甲仅仅习得此剑法的一招半式之影便诛灭了吴国。 另外,晴书韵在施展剑招的同时,还配上了自己独创的轻功“幽冥鬼步”。 本来,没有武功根基的项少遥是绝对看不清这些高妙的招式的,所以晴书韵故意将自己的动作放得很慢,让他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唰”的一声,十招已完,剑光落定;长剑复化为雪,轻轻从项少遥身边拂过;晴书韵只留一声:“且练好这几式,我明天此时再来!”便飘然而去。 项少遥这才猛的从对少女剑招步法的惊叹中回过了神,大叫道:“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惜,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十七节 初试 自此,晴书韵每天清晨都会来到昆仑后山的小破屋,教项少遥一些剑法,步法及手法;而项少遥也十分刻苦认真的学着——有生以来,他从没有像最近几天这般,如此努力的活在“当下”,如此开心的盼望着“明天”。 就这样,转眼就到了第八天清晨,项少遥一如前几天一样起了个大早,稍微打点了一下自己之后,便抱着长剑蹲在了破屋外,眼巴巴的期待着晴书韵的到来。 “嘿嘿,仙女师父今天会教我点什么呢?剑招?轻功?还是……哎,管他呢~她教什么都好,教什么我都学就是了……”项少遥一脸兴奋的想道,“嗯,对,今天还要找机会再试着问问她的名字……”想着想着,他面色忽的一黯,“……唉,瞎想些什么呢,连韩师姐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像仙女师父那样高贵的仙子又哪里会……说不定她也和韩师姐一样……不,不对!不对!我怎么能这么想她!仙女师父绝不是那样的人!”思及此处,项少遥猛的拍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救命之恩,赐教之恩,无论哪个都是我项少遥肝脑涂地,无以为报的!再说,她能图我什么?我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又无钱,没人理又没人要的傻小子而已;她这么做,完是因为她有一颗菩萨般的慈悲心肠!嗯!一定是这样!”想毕,他重重的点了几下脑袋,兴奋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唰!”正在此时,一声风响传来,项少遥闻之立刻一蹦而起,循之望去,同时嘴里还喊道:“仙女……”,可那跟着的“师父”二字,却被他生生的给咽回了肚子里——原来,来者并非晴书韵,而是欧少元与张少易——他俩的“头头”杨少功因为要准备门派选拔,自己闭关修炼去了;那自觉没有希望通过选拔,故不愿意费劲的他们闲着没事做,便决定到后山来整整项少遥,打发下无聊的时间。 “哈哈……少遥师弟,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连仙女都妄想出来了?”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少遥师弟可是皇家子嗣,将来那是要当王爷,当亲王的;运气再好点儿,君临天下都不是不可能的呀!到那时候,他想要个三妻四妾,想要个佳丽三千,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对!对!对!你看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少遥师弟啊,你以后要有了三宫六院,可别忘了赏你师兄们几个美女啊~哈哈……” 懒得理会欧少元与张少易的冷嘲热讽,项少遥一脸平静的咂了咂嘴,在一旁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心中却有些担忧:“这两个混账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仙女师父每天要出现的时候来,真嫌人……天哪,仙女师父在暗处看到了他们,会不会不现身了呀?!” “哎呦,这小子还不理咱们咧~”眼见项少遥那蛮不在乎的表情,张少易心下颇觉不爽,他朝欧少元使了个眼色,暗地里移了半步,将右脚踏在了地上的一块石子旁边,然后施以内劲,轻轻一挑! “嗖!”那石子便如同离弦的箭矢一般,直朝项少遥的面颊飞去! “咻!”本来等着欣赏对方痛叫声的易,元二人,却只听到了一声细微的轻响——那石子瞬间就没了踪影,而项少遥还安然无恙的坐在大石头上,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诶?”这一下,可把个张少易与欧少元弄懵了,他们面面相觑,讶然的呆在了原地。 “嘿嘿,你们这俩白痴,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草包么?!仙女师父用小指头随意弹的叶子,那速度都比你们俩踢的石头要快得多了!”项少遥手里偷偷揉攥着那枚飞来之石,心中满是得意之情,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在晴书韵的精心教导下,他的身手已经变得非常之快——快到了张少易与欧少元看不见的程度! “嘁,你这个笨蛋,踢歪了吧?!”惊愣了一会儿后,欧少元率先冷静了下来,低声以自己认为合理的解释,怪向了张少易。 “我,我才没有踢歪!是,是有古怪!”张少易急忙辩解道。 “去你的,能有什么古怪?!看我来!”欧少元不屑的斜了张少易一眼,然后卯足了劲,飞起一脚,将附近地面上的另一块石头也踢向了项少遥! “哼!不识好歹,还来?!今非昔比了!我的‘好’师兄们!”项少遥心中一狠,眉头微皱,以“玄虚妙手”之法将自己先前接住的那块石子一丢,“啪”的一下就精准无比的于空中截下了欧少元所踢来的石块;不仅如此,那两块石头一撞之下,还以一个非常漂亮的弧线分别向欧少元与张少易的嘴巴弹了过去! “哇啊!”两声惨叫响起,元,易二人又是在完没有看见项少遥动作的情况下,被打得门牙飞脱,翻身倒地! “哎呀?二位师兄,后山地滑,你们要小心啊!”看着欧少元与张少易的狼狈相,项少遥心中说不出的痛快,可他此时却强忍笑意,故作关心的凑上了前去。 “有古怪!这,这里真的有古怪!” “对,对!此地不宜久留!让,让这个草包在这儿等死吧!我,我们赶,赶紧走!赶紧走!” 惊慌失措的元,易二人捂着满口的鲜血,挣扎着爬了起来;他们用惊恐的眼神匆匆环视了一周后,也不敢再多与项少遥搭话,便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肯定想不到,还会有我站着,你们趴在地上的一天吧!”项少遥望着元,易二人逃去的背影,心中畅快淋漓,好似多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一般,伸展着双臂大笑出声,“我不会再让你们欺负了!永远都不会!” “嘻嘻,打跑了两只三脚猫而已,看把你高兴的~”这时,轻笑声随风徐来,晴书韵依旧戴着她那白色的面纱,飘到了项少遥身旁——本来她是不想再用那面纱了的啦,但又怕换了易容术后,再见项少遥时,她还得向他解释半天自己就是之前那个戴面纱的少女;所以,为了免除麻烦,她决定有始有终,在教项少遥功夫的时候,就将就一下,仍是以白纱遮面好了。 “仙女师父!你来啦!”项少遥扭头一见晴书韵,心情更加愉快,他恭恭敬敬的在其身前立正站好,接着搔了搔脑袋,不好意思道,“妳,妳都看见了?” “嗯~”晴书韵笑着一点头,“其实平心而论~七天时间能有这样的成绩,你的天资也算不错咯~” “不,不!都是仙女师父你教得好!要不,我这贱狗臭虫一样的人……” “不要这样说!”听到这里,晴书韵面色一沉,打断了项少遥的话,“做人不可如此妄自菲薄,你若真想以后不再受人欺负,就必须先看得起自己!” “噢!是……是!”项少遥被晴书韵这话一激,满脸笑意立转惊惶,还不由得往后倒了一小步。 “怎么了,怕我么?”晴书韵见状娇眉微蹙。 “额,有,有一点点……”项少遥老老实实又小心翼翼的回道。 “为什么?”晴书韵追问。 “为,为什么?这……”项少遥紧张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这原因在他的心中其实就是“理所当然”四个字,可晴书韵这会儿非要他解释个所以然出来,他反倒不太会说了;在茫然的踌躇了半天之后,才硬着头皮道:“仙女师父妳又厉害,又漂亮,那么高高在上,无法企及……” “啊,碰到了~”他话才说了一半,晴书韵便轻跳到了他的面前,接着伸出了一个指头点在了他的肩膀上,俏皮道,“你看,这不是‘企及’了么,我哪有‘高高在上’那么遥远?” “呃……”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么一个举动,项少遥无言以对,只呆呆的望着晴书韵那双清亮迷人的大眼睛,不禁痴在了原地。 “少年,刻意制造距离的,是你自己呀……”晴书韵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目光一凝,忽的抬手一甩,一道气劲陡然发出,正正打在了对方的心口上! “哇!”这一击之下,项少遥顿觉一股热流从其胸口处强灌而入,顷刻间就充满了他的身! “我已帮你打通了任督二脉,顺带附送了一道真气给你;虽我没有教过你内功心法,但我传你的‘幽冥鬼步’只要勤加使用,就能加速经脉流转,助你化生与累积内力;你这个阶段,在武学上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好自为之吧。”晴书韵静静的说完了这段话后,转身便欲离开。 “仙,仙女师父,您,您这就要走了?您,您还送,送我了真气?那,那师父您是不是会有所折损?还,还有,我还不知道师父您的名字!”这一时之间,信息量太大,项少遥又刚刚接受完晴书韵的传功,体内真气翻腾不止,整个人摇摇欲坠;如此身心两乱之下,他的脑袋被弄得晕晕乎乎的,故而只能匆匆忙忙的捡他认为重要的说了。 “嘻,你放心,我本身功法特殊,传你区区一道真气对我自己不会有任何不良的影响;至于我的名字么……”说到此处,晴书韵的眼珠咕溜溜的转了一圈,才续道,“等你有本事找到一个名号‘魅邪天’的人,并接下她三招之后,我自会主动现身告之于你的!”话毕,她便身形一幻,消失在了空气中…… 第十八节 我跟你打!!! “铛铛铛!”昆仑派琼天大殿后演武场,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广场中央慕少英与徐少卿正在比剑,四周则围坐着一众昆仑弟子。 正对大殿方向摆着三张松纹椅,上坐着三个白发白髯,看来已年届花甲的老头,他们正是当世闻名的昆仑三圣:左边略显发福的是炼药长老“医圣”莫奇兮;右边骨骼嶙峋的是冶兵长老“锻圣”殷奇拙;中间那周身散着一股教人不敢亲近的凌冽之气,目光犹如翱天雄鹰般精锐的便是“七天神武”之一,昆仑派掌门,大名鼎鼎的“琼天剑圣”玄奇道。 “哗~”昆仑众弟子中忽的迸发出一阵惊呼,原来是那徐少卿一记妙招差点就将对手的宝剑挑飞;幸而那慕少英亦不是泛泛之辈,于千钧一发之际化险为夷,二人又再次进入了僵持状态——其实这次派内比武至今,已经决出了代表昆仑出战少圣大会的三个人;他们就是大弟子杨少功,二弟子徐少卿与三弟子慕少英;这场比试,只不过是一场多出来的娱兴之战罢了;另外,大家也很想知道,同被认为是昆仑派中最强新秀的二人,到底谁更加厉害。 “哗~”又是一阵惊呼,这次是慕少英差点将徐少卿的发髻削中。 虽非自己亲身比试,但昆仑众弟子们几乎个个都是一脸紧张之色,那韩少芳有几次更是差点站了起来——昆仑派年轻一辈的男弟子,几乎人人都对那秀雅清丽的韩少芳倾心不已,但大家几乎也都知道,那让韩少芳倾心的人却是慕少英。 自认无能与慕少英相比的自然安得单恋,但是那不服慕少英的人,却是因此对他极为敌视——一边人群中的杨少功看着韩少芳那专注于慕少英的神情,眼中满是嫉恨——在昆仑派中,他是大弟子,可派中所有人包括师尊师伯们都认为二弟子徐少卿和三弟子慕少英要强于他,这已让他对卿,英二人十分的不服气;再加上他所钟情的韩少芳只一心系在慕少英身上,更让他对慕少英痛恨非常! 再看另一边的人群中,那“昆仑派大草包”项少遥正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好落寞的看着卿,英二人的比斗——这次派内比武名为人人有份,但实际并没有安排他和任何一个人比试,只是破例让他“围观”了每场比武而已;所以他一直无聊的观战到了现在;可是,他此刻心感落寞的原因并不在此——自那日被传了真气以后,他仍旧在每天清晨于后山破屋外等待着“仙女师父”的到来,但仙女师父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看来,自己非得按她的话,找到魅邪天,再接其三招才有机会再见到仙女师父了;但是,那魅邪天可是新起的第七天神武啊!如此困难的要求,自己哪做得到?!带着这样的心绪,最近的日子,项少遥都是在闷闷不乐中度过的;不过,也正因为他太过在乎仙女师父的事,那韩少芳与慕少英前几天给他的“不悦回忆”倒是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了!停手!”这时,一沉稳之音响起,发话者,正是“琼天剑圣”玄奇道。 徐少卿与慕少英闻之,即刻退步收剑,立定于场上。 “你二人的赤霄剑法与舒月剑法练得都不错,功力亦在伯仲之间;再斗下去也没什么益处了,反而有两败俱伤,误了少圣大会的可能;今次,就算平手吧!”玄奇道捻须道。 “是!师尊!”卿,英二人闻言同拜。 “好,那么这次派内比武就到此为止了;少功,少卿,少英,你三人虽已成为我昆仑派的代表,但万不可松懈,仍要勤加苦练;这样,你们才能在众英群集少圣大会上拼出一番天地来,明白了吗?”音声圆润,慢条斯理,说话者正是“医圣”莫奇兮。 “哎!少遥师弟还没参加比武呢!”功,卿,英三人还未及回应,一个憨厚的声音就陡然岔了出来;直把个毫无心理准备的项少遥激得差点没将满嘴的烧饼渣都给喷了出去! “哇靠!是哪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啊!这不是给我找事嘛!”项少遥心中大囧,忙循声望去,只见此时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发话人:云少耿身上——要说这云少耿,他是声音憨厚,长相憨厚,为人更加憨厚,乃昆仑派第一愣头青;平常,是师兄弟中对项少遥颇为友善的一位,当然这次,他也要为项少遥抱抱“不平”咯~ “咳……”三圣和在场弟子听了他的话后,几乎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尴尬之色——谁都知道这项少遥入昆仑十几年,从没被当做过弟子,只是个打杂的,根本不会什么武功;和他正式比武,未免有恃强凌弱之嫌,更是自降身价;所以,谁都不屑,也不愿和他比试。但他却又确确实实挂着昆仑弟子的名号,按理是应该参与的;于是乎,为免除尴尬麻烦,从头到尾都当他不存在便是最好了;谁料云少耿这个老实巴交的家伙居然在“最后关头”这么大声的嚷嚷了出来,真是叫大家都下不了台! “啊,对,少遥师弟他的确还没比过!”徐少卿这个“每人都应该为昆仑出一份力”的“始作俑者”倒是被提醒了一下,也来了一句,更让项少遥心中暗暗叫苦。 “呵,少卿师弟与少耿师弟既然如此看重少遥师弟,那不如就你们亲自和他比比好了~”一旁的杨少功落井下石,只等着看笑话。 “哎呦,倒霉啊~”项少遥见状心中无奈已极,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了仙女师父的身影: “人不可如此妄自菲薄,你若真想以后不再受人欺负,就必须先看得起自己!” “对!窝囊了十几年,真是够了,我不是已经决定,不要再受这些欺负了么?!人家仙女师父尽心尽力的教了我功夫,就算我不为我自己,怎的也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思!”想着想着,项少遥心头涌起了一股股的热血,双拳亦紧紧的捏了起来;接着,他扫了场上的昆仑弟子们一眼,最终将目光停在了杨少功的身上,“平时就你最爱欺负我,和我打很丢人是吧?那我就偏偏要和你打!” “大师兄!”项少遥主意一定,便跳出了人群,站到了比武场中央,对着杨少功高声喝道,“我跟你打!” 第二十二节 误会 “啪嗒”一声,已进到自己房间里了的晴书韵顺手关上了房门,接着一个轻身,飘到了床上。 “呃~这床睡着没家里的舒服~更没在树上睡着舒服~”她在床榻上扭动了几下后即坐了起来,“离明天尚有好长一段时间呢~出去玩玩?嗯,这地方似乎也没什么好逛的……我还是练功会儿功,打发打发时间吧~” 主意一定,晴书韵便屈膝盘坐,运起了真气。 她现下所练的,正是其融合了诸多绝学心法而自创的“天地广溟功”:此功可牵引天地自然之气,融纳海川万物之息;与人交手时亦能将对方打来的劲气尽数吸融,化为己有;且这吸融的能力用还是不用,吸融的方式是主动还是被动,皆可由使用者心念而定;至于那吸融的效果与威力如何嘛,就要看练功者个人修为的高低了。 不过,此功于晴书韵最大的益处并不在此;因为她本身的内力已然登峰造极,平时与人交手,根本不屑施展此法去占对方的便宜;所以自出了“鬼域”之后,她就没用过天地广溟功的吸融之法。 但此功的另一种效力,却是一直在她身上发挥着作用的;那就是无论她在一天之内损耗了多少真气,到了每晚子时四刻,都会以两倍于损耗之量恢复!这也是为什么她小小年纪就有了惊世内力的原因之一! 三次周天轮转完毕,晴书韵颇觉神清气爽,她兴致一起,又开始了第四次——此刻,窗外已是夜色茫茫。 “蹋,呼……”第四次周天轮转刚进行到一半时,晴书韵忽听见一阵鬼祟的脚步声与细微的呼吸声从门外不远处传至,于是她轻轻将右眼眯开了一条缝,朝门口瞟去。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到她门口时却戛然而止,可那呼吸声则依旧存在;随后,一根细细的竹管破开了门上的窗户纸,伸进了房间里;同时,一缕缕绿色的烟雾亦从管口飘进了房来。 “哎呦呦,是天下排名第三的迷药‘馨兰香’耶~”晴书韵只耸着小鼻子嗅了一嗅,便将那“绿色的烟雾”的“底细”部弄清了。 待那管中烟雾尽出后,房门“吱啦”一下被拉开了一条恰可钻过一人的缝隙,接着,一个手持长剑的女子闪身窜进了屋中——她正是那不久前才被晴书韵给吓回了房的花纪媛! 要说这花纪媛,这次倒真算是疑心生暗鬼,她生怕那凑巧遇上的晴书韵是来谋取自己身上所带密信的高手或是猥琐邪恶的采花贼,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但她也知正面相抗,自己远非晴书韵的对手,故而只得用上那名花谷弟子们人手一包,以作防身之用的“馨兰香”了。 蹑手蹑脚的,花纪媛借着淡淡的月光小心谨慎的绕过了房间里的圆桌,摸到了晴书韵的床边,一掀被褥,却愕然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姑娘,妳是在找我么?”这时,房中的灯火陡然亮起,花纪媛心头一震,连忙转身一看,只见那男装打扮的晴书韵正坐在桌边的靠椅上,一脸嘲笑的望着她! “怎么可能?!”花纪媛顿时大惊失色——那“馨兰香”之威力,就连当世神武都略为忌惮,自己是预先吃了解药才没被麻晕,但这白衣少年怎么好像完不受影响一般? “姑娘,妳以如此手段,深夜来访,究竟意欲何为呀?” “哼!计谋既已败露,看来一战在所难免!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抱着这样的想法,花纪媛也懒得再和晴书韵废话,她抬手起剑,想要刺向对方;可她刚一提内力,却觉浑身猛然一酥,直直软倒了下去!同时,那晴书韵则鬼步一幻,将之拦腰揽在了怀里。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花纪媛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晴书韵,颤声问道。 “天下第一迷药‘软玉温香’~姑娘你送了我那么大份礼,我自当回一点点‘心意’呀,妳说是不是?”晴书韵嬉笑着回道。 “你!你果然就是那个卑鄙无耻的采花贼!”花纪媛怒目圆睁,在晴书韵怀里无力的挣扎着。 “采花贼?哎呦,姑娘你可太高抬那采花贼了,他们哪有我这么高档次的手段呀~另外,话说回来,今夜是姑娘你先用迷香偷闯我房间的吧?怎么我这受害者,反倒成了采花贼了?”晴书韵故作油腔滑调的反问道。 “你……你这畜生,禽兽,淫贼,休得再巧言狡辩!识相的赶紧放了我,要不,名花谷上下千余名弟子一定会将你这狗东西碎尸万段!”被对方的后半句话呛得无话可说,自己还让其肆无忌惮的搂抱在怀,花纪媛又羞又恼,干脆歇斯底里的骂了起来。 “切,这女的可真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到了极点哇~嗯……嘿嘿~”晴书韵闻言心中颇感无奈,但瞬息之间,她就想到了一个好玩的点子,于是立刻做出了一脸淫邪的表情,笑着一撅小嘴,凑向了花纪媛的脸颊。 “啧,啧,啧……好吧,既然被女侠你看穿了,我就承认了好了~没错,本大爷就是那一连糟蹋了好几十名少女的采花贼~可本大爷今日本来无心采花的,妳这朵水嫩嫩的娇花却自己送上了门来,那就不要怪本大爷辣手摧花咯~” 话毕,晴书韵以手在花纪媛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记,然后两片娇唇就直向对方的粉脸上贴去;吓得那花纪媛大喊了一声救命,便羞怒攻心,两眼一白,不省人事了。 “喂,喂,不是吧,我这都还没亲到妳哪,妳就晕过去了?我这迷药的剂量也没下到能麻晕人的程度呀?妳太脆弱了吧!”晴书韵抱着花纪媛使劲的摇了摇,心下真觉得既无奈又好笑;而正当她准备将对方搬上床的时候,一封用油纸密封的信件从花纪媛的身上被晃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吴公亲启’?这字迹……哈!”晴书韵一见那信封上所书之字,双眼登时一亮;她随手一扔,将花纪媛丢到了床上,再翻掌一吸,将那信件拿在了手中,“这回,可真是‘无心插柳’了~” “蹋……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阵猛烈的拍门声与一阵清朗的问话声接踵而来。 “不好意思,刚才这里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 “呃,这声音……”晴书韵闻之一愣,“是他?!” 第二十三节 再相逢 “咳,那个,我是隔壁房间的,刚才好像听到这屋里有姑娘在喊‘救命’,请问……” 第一次敲门之后不见屋内有人回应,项平逍便抬手又敲了一次;可这次,未等他把话问完,那房门就“吱啦”一声开了半边,晴书韵悠哉悠哉的从房里走了出来,往门墙上一靠,故作不耐烦状伸了伸懒腰道:“哈欠~这位小哥,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跑来胡敲乱闹的,要做啥呀?” “哇!好帅气的少年!”一见那开门之人,项平逍的小心脏即怦然一跳——虽然他是个男子,但此时亦被男装晴书韵那俊俏绝伦的外表和潇洒无比的气质给震撼到了。 “这,这模样……咱昆仑派最英俊的慕师兄……不是,是那昆仑派最英俊的慕少英和他一比,恐怕都成了在地里种田的农民了吧!”项平逍心中暗暗惊赞着,忽然,他的目光正正定在了对方的眉宇之间,“哎?这少年的眼睛这块儿……怎么那么像……仙女师父?” “喂!你到底要干嘛?!”眼看那项平逍直瞪着眼睛,朝自己的脸越凑越近,晴书韵忙从腰间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折扇,一下敲在了他的脑门上——当然,这一“击”,她并没有用上丝毫的内力。 “哎呦!”项平逍捂着中招之处缩回了脑袋,一脸无辜委屈道,“你,你干嘛打人呀?!” “我干嘛打人?你还好意思问?”晴书韵不屑的撇了撇嘴,“你这家伙三更半夜莫名其妙的跑到我这来扰人清梦,我没揍你一顿就算不错了!” “我,我那是听到……” “那是你的幻觉!好啦,我要睡觉啦!你别再来烦了啊!”不等项平逍解释完,晴书韵就劫下了话来;接着,她一退身,就要关门。 “等等!”但就在晴书韵一手拉在门边上的同时,项平逍也一手按在了门板上,“这,这位公子,我听人说,这城里最近有采花贼出没,为了以防万一,你……你最好还是让我进屋检查检查!” “哎呦,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晴书韵见状,心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然后眼珠稍一打转,便露出了一脸恶相,用着蛮横的语气邪笑道,“少年,听我一句劝,少管点闲事,能活得长久一些~” “哼!听你这语气,我更要进你房间搜搜了!”项平逍闻言面色一紧,幽冥鬼步与玄虚妙手一齐施出,就要推开晴书韵窜入房中——倘若换了其他人,倒很有可能吃上他这一招;但是,此刻挡在他面前的,可是那教他功夫的魅邪天呀! “啪啦”的一声脆响,项平逍不仅没有成功的推开晴书韵进到房间里去,反而不知怎么的就被对方给封住了出招的路线并震退了几步,撞在了客栈二楼的围栏上。 “好,好厉害!竟然被他给看穿了?!”眼见自己的功夫被对方轻易破解,项平逍心头大震,可他马上立稳了身子,镇定了下来,“不能慌!不能怂!如果遇到这点困难就害怕,就退缩,那我还怎么去找我的仙女师父?可恶……我还学过些什么,还有什么招数可以用来对付他!?”想着想着,豆大的汗珠从项平逍的头上滑了下来,他一紧手中剑鞘,做出了准备拔剑的姿势。 此时,那项平逍的四周弥漫着一股如临大敌的紧张感,而晴书韵这边,却笼罩在一片云悠风闲的氛围中。 “嗯,不错,步法与手法比之前要娴熟了一些,看来我离开之后,他并没有偷懒;而且,在敌我实力差距已经如此明显了的情况下,他还在思索制敌之策,没有放弃……可见,他的胆气也开始大起来了~”晴书韵微微一笑,心中颇感欣慰。 说起来,这项平逍平常虽然性情温和平顺,看着畏畏缩缩的,但却不是毫无正义心与责任感的人;只是以往受欺压惯了,又没有能保护自己的手段,才变得那般窝囊无用;可与“仙女师父”的相遇,让他拥有了能保护自己,甚至是能保护他人的力量;与杨少功的一战,更使其信心倍增;于是,他决定改头换面,奋发图强;在以找到仙女师父为“终极目标”拼命修炼的同时,还要尽力帮助西蛮郡内的百姓们解决各种问题,以慰自己对他们的歉疚之情。 “你果然就是那采花贼么……”项平逍深吸了一口气,强壮着胆子将右手按在了剑柄上,“西蛮郡的百姓们已经够困苦的了,你还要火上浇油,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哎呀呀,这位小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呀~”晴书韵作苦笑状回道,“谁告诉你我是采花贼了?我哪里像采花贼了?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你……你鬼鬼祟祟的,房间里有姑娘的叫声……还,还不让我进你房间检查;武功又那么高,还长得那么英俊潇……不是,是还长得一副油光鲜亮的样子……所以,那采花贼,八成就是你了!”晴书韵一句反问,把个项平逍噎得有点不知所措,他憋了半天,才一本正经的瞎凑出这么几条乱七八糟的理由来。 “哎呦喂,小哥,你居然扯出这么没道理的话来,脑子是坏掉了吧?”晴书韵听完项平逍的话后,一开折扇,慢条斯理的反驳道,“第一,这三更半夜的,突然有个不明身份的陌生人要查你的房,你会同意么?第二,武功高强和采不采花有什么关系?难道武功高就一定是采花贼?如此说法,你教当世的‘七天神武’情何以堪?第三,喂,长得帅的男人就是一定采花贼么?那长得帅的男人身边向来是‘花团锦簇’,哪里需要特意去采?相反,像阁下这样长相略显‘困难’,无娇花眷顾的……才更有可能是采花贼吧?!” 晴书韵这席话一出,项平逍顿时被呛得愣在了原地,但心中却涌起了一阵阵波澜:“这……这……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这可怎么办……等等,他房里有女子呼救声的事,他怎么没有提?!”思及此处,他猛一昂首,鼓足了气势,郑重庄严的问道:“那你房间里传出的女子呼救声该怎么解释?!” “那是你的幻觉。”晴书韵挑了挑眉,轻描淡写的一笑道。 “噢……原来是我的……不对!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糊弄过去!哼!我,我也懒得与你再作口舌之争!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一落,项平逍一拔长剑,一道锋芒便如闪电般向晴书韵眉心点去! 此招,正是天逸剑诀中的“雷厉风行”! 其实,经过之前的“摩擦”,项平逍已知自己在武学上与对方存在着不小的差距,硬打的话定无获胜可能;所以他才想用快剑先打乱对方的阵脚,然后再使幽冥鬼步寻找破敌良机! 项平逍这想法是非常“美好”的,可惜,现实却很“残酷”。 “剑法也进步了一点嘛~不过,要逼我移步,还远远不够~”晴书韵闲望着那夹在自己芊芊二指之间的剑锋,惬意的笑了笑。 “什,什么!”项平逍见状大吃一惊,立时运劲于剑身,想挣脱对方的钳制;可就凭他那点滴真气,哪里动摇得了魅邪天那如汪洋大海一般内力? “嗯,倒是他这内功真需要再加把劲……要不,找个机会再教他两句简单的行气口诀好了……咦?这是?!”就在这时,正饶有兴致的看着项平逍“胡乱折腾”的晴书韵,目光忽的落到了对方剑身上的一块类似锈斑的痕迹处。 “这个印子你是怎么弄来的?”晴书韵笑颜微收。 “哈?”完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么一个不沾边的问题来,累得满头大汗的项平逍陡得一愣,停止了“挣扎”,同望向了晴书韵所看的地方,顺口答道,“噢,我前几天下昆仑山的时候,跑得太快,不小心把剑弄掉在了地上,沾了点污水,就锈成这鬼样了!昆仑派的那些家伙,连发给我的剑都是劣……哎!不对!咱俩还在打架呢!你问这干嘛?!”说着,项平逍一瞪眼,又运起了真力,继续“挣扎”起来。 “……”先为项平逍那“感人”的反射神经小小的无语了一会儿之后,晴书韵轻捻着他的剑锋,陷入了沉思,“锈斑?不,这柄剑摸来质地很好,一点点水渍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之侵蚀成这样……那不是水,那是毒液!” “嗖”!此时,一声细微的风响透过客栈二楼走廊的窗户传进了晴书韵的耳中,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循之一望,只见一个黑巾蒙面的高个子扛着一个被五花大绑,还塞了口鼻的女子从客栈旁边一间铺子的屋顶上一闪而过,朝正北方奔去了。 “呃,采花贼?!” “啥?!” “哎~你想抓到那真正采花贼,就跟我来吧!”话毕,晴书韵一个闪身,左手在那莫名其妙的项平逍后领上轻轻一勾,就拎着他飞向了客栈外…… 第二十四节 生擒采花贼 深夜,长史城近郊,一黑衣大汉肩扛一受缚女子在野道上飞驰着;他,就是那作恶多端的采花贼。 “嘿嘿,那帮愚蠢的老百姓,以为关上门窗就能阻挡本大爷了么?没用的!哈哈,等到了‘别院’中,我就要好好尝一尝这老李头家的闺女是个什么‘滋味’~”采花贼边跑边兴高采烈的自言自语着,还伸手拍了肩上那女子的屁股一下。 “哇呀!”正当他得意洋洋之时,一个拖着长长尾音的惨叫声便在他身后响起,吓得他浑身一震,惊然回首! “碰!”但就在他回过头去的那一刹那,一物就狠狠得撞在了他的身上,将之生生砸翻在地! “哎呦!额滴个娘,痛死了!是哪个王(河蟹)八羔子偷袭老子?!”采花贼按着自己那不幸中招的腰部,狼狈的坐起身来;他抬头一望,就正正对上了一张满面惊愣的脸!而这张脸的主人,正是那草包皇子项平逍~他此时的狼狈相,与那采花贼倒是相差无几! 就这样,两个同感讶然的家伙沉默对视了数秒之后,项平逍才率先回过了神来——他看了看对方的衣着,再看了看那躺在地上并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女子,顿时明白了一切,于是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吼出声:“噢!你才是货真价值的采花贼!” “去死!”在项平逍这一吼之下,那采花贼亦猛然醒神,他一抽腰间软剑,倾身一扑,剑芒便如那繁花胜放一般朝项平逍群起绽开! “咦!这家伙居然会这么漂亮的招式?!”陡从一个采花贼手里见到如此华丽的剑法,项平逍心头一愕,但脑中行招思路尚清;他退身一倒,起腿一撑,整个人便像个不倒翁一样滑了一圈,恰恰避过了对方的剑芒!紧接着,他再借滑步余力斜身抽剑一甩,就干净利落的削中了对方的持剑之手! “啊呀!”一声痛叫,采花贼兵刃飞脱,退遁之心顿起;可他还未逃出一步,就被项平逍飞起一腿扫中侧脸,重重的扑摔在了地上! “你……你居然敢这样打我,你知道我爹……” “啪!” 那采花贼扑在地上,捂着已经肿成了猪头的半边脸蛋,泪水满眶,却还要抖狠;但项平逍可不吃他那一套,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上前朝他脑袋再补了一脚,将之踢晕了过去! “呸!败类!我管你爹是谁!”项平逍又向那已不省人事的采花贼狠狠唾了一口,才觉解气;这时,他忽的想起那被掳的女子来,连忙转身一寻,只见那不知何时到达此处的男装晴书韵,已经解开了受害女子身上的绳索,正在为之搭脉诊查。 “恭喜少侠,贺喜少侠,终于抓到‘真正’的采花贼了噢~”眼见那收拾完了淫邪之徒的项平逍正走向自己,晴书韵笑着调侃道。 “呃,那个……公子您说笑了,要不是您……我那会儿在客栈还……真是不好意思……”项平逍闻言略感尴尬的搔了搔脑袋,然后一转脸色,用着颇为委屈的语调道,“不过,您既然发现了采花贼,那指给我看就成了,不用拖我一路再把我丢出去呀!” “喂,你刚才猴急得都要和我拼命了,所以我也跟着猴急了嘛~怎么,只许你急,不许我急么?”晴书韵一撅小嘴,反唇相稽。 “咳,确,确是我一开始言行有失……嗯……哦,对了,这受害女子身体状况如何,有没有受伤?”惊觉自己这又是要给人家呛个半死的节奏,项平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赶忙转移话题。 “没多大事儿,只是受惊过度晕过去了,服粒安神丸,休息休息就好。”晴书韵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腰间取出了一个小瓶,倒出了一粒药来,塞进了那女子嘴里。 “噢~那就好,那就好……”项平逍宽慰的点了点头,又四下一望,抱了抱手道,“呼~这里好冷,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快点回城里去吧!来,我来背她。”说着,他便伸手朝那晕厥女子抱去,但还未碰到对方,就被晴书韵一脸正直的给拦了下来。 “哎!这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这姑娘还是由我来背吧!你去扛那个采花贼好啦!你自己打晕的人你要自己收拾对不对?”一本正经的说完这段话后,晴书韵扛起那女子便走,然不给项平逍任何分说的余地。 “噢,没错,那采花贼亦需要有人送去官府……诶?等等!”乍一听,觉得对方的话好有道理,项平逍喃喃自语着点了一下头,可稍一细想,就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于是他一脸鄙视的看向了晴书韵的背影,“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呀,你自己不也是男的嘛……” 接下来,二人先将被掳女子送回了家中,再将那采花贼扔去了城衙;待一切办妥,他们便同行在了回云来云去客栈的路上。 “哎,百姓们都说这城里的衙役们办事各种敷衍了事;但刚才接收那采花贼的时候,我看他们该查的查,该问的问,还是蛮紧张蛮利落的嘛,不像是惰怠懒散的样子呀?”项平逍不解的努了努嘴,“另外,那采花贼的身手,亦不像是普通地痞流氓所能拥有的,真是奇怪……” “‘花雨剑诀’。” “啊?什么?” 此时,晴书韵冷不丁的接了一句,而项平逍一时之间却没反应过来。 “我看,那采花贼使的,是名花谷的‘花雨剑诀’~”晴书韵提了提嗓音,又解释了一遍。 “真的?你确定没看错?!”项平逍有些吃惊。 “我从来没有看错过!”晴书韵回得斩钉截铁。 “唉!想不到堂堂名花谷也会出这样的败类!”项平逍颇感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年年头,我在昆仑派看到那名花谷谷主花万里的时候;还觉得他挺深不可测,挺与众不同的呢,现在看来,他也免不了那‘树大有枯枝’的……” “等等!花万里今年年头去过昆仑派?!”听到此处,晴书韵忽然出言打断了项平逍的话。 “是,是啊……怎么了?”项平逍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有点莫名其妙。 “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下,晴书韵的心中豁然开朗了,“树大有枯枝,的确难免;但有的地方,恐怕是连根都烂掉了!” 与此同时,那在一旁看着晴书韵表情变化的项平逍更觉一头雾水,想要继续追问,但又不知当不当问,正在犹豫时,他突然想到:“咳,我现在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扯什么别的呀?”思及此处,他便向晴书韵恭敬的一拱手道:“这位公子,在下名叫项平逍;闹了半天,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不知您是否方便相告?” “噢……”晴书韵闻言眼珠稍稍一转,便回礼道,“当然可以,在下‘云舒青’。” “哈!原来是云公子!”项平逍笑道,“咱们这回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不如这样,我今晚请您好好吃一顿,就当弥补我之前对您的无理取闹之过,不知您肯否赏脸?” “有人请吃东西,我当然赏脸啦~就这么定了!”晴书韵亦回以一笑,答应了下来…… 第二十五节 夜叙 就这样,二人且行且笑的回到了客栈里,关系熟络了不少;项平逍更以一锭金子的代价叨扰那客栈掌柜半夜起身,给他与晴书韵张罗了一桌酒菜;接着,他与晴书韵便落座桌前,把酒言谈起来。 “项兄金锭随身,出手阔绰,想来是出自名门富户之家吧?”酒过三巡,晴书韵嘴里叼着半个烧饼,故以不经意的语调问向了项平逍——一来,她对项平逍身上那包金锭的来历很是好奇;二来,她亦想以此点为突破口,探出对方是因何事离开昆仑派,来到了此地。 “嘿嘿,就是出身名门富户也富不到我这儿~”已颇有醉意的项平逍听晴书韵这么一问,张口便答道,“我告诉你啊,我身上这包金子,是从贪官家里‘捞’来的!” “噢?从贪官家‘捞’来的?!”晴书韵闻言秀眉微微一扬,做惊讶状道,“是这西蛮郡内的官么?” “没错!这西蛮郡哪,贪官真是太多!”说着,项平逍一脸愤慨的将一杯酒水直接吞尽,“这朝廷每年给他们每人的俸禄顶多五百来两银子;但我自留仙镇到这长史城的一路上,随便摸进一小官小宦的家里去,都能在他们后院房里找着几大箱几大箱的金银珠宝!哪里来的?还不都是贪来的,或者从老百姓身上刮来,抢来的?!你看看这西蛮郡现在都已经穷成什么样子了?衣衫单薄的穷苦百姓比比皆是,挨饿受冻的乞丐更是一群一群的!可那些官员却仍是大鱼大肉,作威作福,还要欺凌百姓!看到这些,我这气不打一处来呀!所以,我现在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光顾’一下那些贪官的家里,摸他几包财物出来偷偷发给那些饥寒交迫的人们;嘿嘿,当然,我自己亦会适当留一些;毕竟这行侠仗义,也要吃饭的嘛~” “啪!”听到此处,晴书韵猛一拍桌道:“什么!你竟然每到一个地方就摸当地的贪官几包财物?!” “是……是,是呀……”这一下,可把个项平逍的醉意给吓跑了大半;他浑身猛打了个激灵,心中有点为方才的“酒后之言”后悔了:“哎呦,天!我真是喝懵了,都不清楚对方的来历,偷盗官家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告诉他呢!万一他……” “你应该把他们的放珠宝箱子整个给搬空了,那才解气呀!” 项平逍正为自己的酒后失言担忧着,但晴书韵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把他的忧虑给打发干净了。 “呃……对!对!对!你说得对!下次再有机会,我一定搬空!”项平逍笑颜大展,拿起酒杯对晴书韵道,“云弟,就为你这句话,咱们再喝一杯!” “好!”晴书韵豪爽一应,便与之对尽了一杯;接着,她眼珠一转,将酒杯重重放在了桌上,长叹了口气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劫富济贫之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要改变这官贪民贫的现状,使西蛮郡兴旺起来,那还得这里出一个有勇有谋的掌事者,整除贪官,端正风气,济世安民才行!”话毕,晴书韵意味深长的瞟了项平逍一眼。 而那项平逍听闻此言,也满怀忧虑的叹了口气——除贪官,正风气,安百姓,兴西蛮,他何尝不想!可他自问勇谋皆是不足啊!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斗不过那污糟的官场! 思及此处,项平逍仰头又闷了一口酒,目光却忽的落在了晴书韵身上,心中顿起波澜:“我为什么老想着要一个人去和西蛮郡的那些混蛋们斗呢?周武王之所以能得江山是有姜太公相佐,齐桓公能称雄天下是有管仲相助,勾践能灭吴雪恨是有文种,范蠡相辅左右;我虽远不及这些前世贤君,更没有君临天下的本事,但招揽些与我志同道合的有识之士,搞定这一个西蛮郡或许还是有希望的!眼前这云舒青气宇轩昂,武艺超群,想法又与我颇有相似之处,不如……唉,可我并不知其底细呀,在这种情况下,把我真正的身份暴露给他,会不会太鲁莽了?而且如此优秀之人,其身世家底定是不凡,能不能看上我都是个问题……” “项兄?”眼见项平逍愁容满面,晴书韵为他斟了一杯酒,轻声道,“项兄脸色如此不佳,是碰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么?不妨说出来给小弟听听,说不定小弟能相助一二。” “这……”项平逍闻言,抬头望在对方那与仙女师父如出一辙的眉眼上,陡得一阵冲动涌上了心头,“呼,拼了不一定有好结果,不拼肯定没好结果;反正我几乎是没什么可输的了,干嘛不豁出去拼一把?!” 想毕,项平逍猛灌了自己一口酒,一本正经的对晴书韵沉声道:“不瞒云弟,其实,我正是应当主掌这西蛮郡的人!” 接下来,项平逍便借着酒劲将自己的身份与经历一五一十的对晴书韵说了一遍;话毕,他又大大的喝了一口酒。 “原来如此……”虽然之前已经在各处把有关项平逍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可听他本人这么讲了一次之后,晴书韵还是颇感唏嘘,“项兄,噢不,应该是六王爷……” “咳!云弟,可千万别这么叫我!太别扭了!”项平逍一听那“六王爷”三个字,急急的摆了摆手。 “哈,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同觉那三字甚为别扭的晴书韵也不客气,很顺溜的的用回了“项兄”这个称呼,续道,“所以项兄这段时间在西蛮郡境内到处晃悠,一,是为了打听那魅邪天的下落;再者,就是想为这儿的百姓们尽一份力咯?” “不错!”项平逍好果决的点了一下头。 晴书韵见他现下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再回想到刚才他说起“仙女师父”时的那个“痴呆”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窃笑,玩性顿起;便故作坏笑状道:“项兄既有胆量找那七天神武之一的魅邪天过招,看来是对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咯?” “不,不!完没有信心!以我现在的功夫,恐怕挨他一下,就得躺了!”项平逍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噢?既是如此,那项兄……” “可为了仙女师父,怎么样我都得试一试!不然,我不会甘心的……”项平逍双眉紧皱,又捏了捏拳头,“而且,若我在找他的这段时间里勤加苦练,未必没机会接下他三招!” “啧啧,有志气!”晴书韵闻言欣慰一笑,接着,她一手托腮,一手以指在自己的酒杯口上轻画着圆圈,用着些略显调皮的语调再问向项平逍,“不过,你那所谓的仙女师父居然能让你如此拼命,想来,她定是位绝色美人儿咯~” “哦,我刚才忘了提……仙女师父她……她一直戴着白纱,因此我从没看到过她真正的容貌……但,但我知道她一定是个举世无双的大美人!”项平逍搔了搔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却又十分肯定的回道。 “嘁,你既没见过她的样子,又不知道她叫什么,是哪儿的人;怎么就能断定她是大美人?说不定,她一卸面纱啊,丑得能吓死猪呢~” 这时的晴书韵,嘴上虽然很“损”,可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才不会!”项平逍狠狠地瞪了晴书韵一眼,毅然决然的否定了对方的猜测,并且“气势汹汹”,涛涛不绝的讲起那仙女师父的“好”来;说得那真叫个天女下凡,天花乱坠;最终,连晴书韵本人都羞得脸红耳赤,听不下去了,于是连忙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的仙女师父美若天仙,完美无瑕,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晴书韵拱手直作讨饶状,待项平逍“平静”下来之后,她赶紧言归正传,生怕那项平逍再次“激动”起来。 “咳,项兄,你要找那仙女师父的事儿,我现在大概……也许……可能……插不上什么手;不过这西蛮郡的问题,我倒是能帮的上忙!” “噢?真的!”项平逍闻之一喜——这可是他求之不得的! “嗯!实不相瞒,在下……乃绿林名门之后,此次来到西蛮郡,就是想调查一件可能会危害到绿林,危害到江湖,甚至会危害到整个大楚国的事物!而这个事物,很有可能与西蛮郡的诸位高官有所关联!”晴书韵正色道。 “竟有此事?!”项平逍听后一惊,急道,“那你要调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项兄,你可还记得从我房里传出的女子呼救声?”晴书韵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道。 “噢,那是我的幻觉嘛……呃?难道不是?!” “呵呵,的确不是!”说到此处,晴书韵向客栈二楼瞟了一眼,道,“项兄还是随我回房,我再慢慢告知于你!” 于是,二人收拾了一番,项平逍便跟着晴书韵来到了她的房中;晴书韵将房门关好之后,便引项平逍来到了床边。 “你听到的叫声就是她发出来的了,看衣着,她应该是名花谷的弟子。”晴书韵指着仍在床上晕睡的花纪媛道。 “名花谷?那采花贼也是……但她为什么会在你的房……” “这些不是重点!我以后再解释!”晴书韵一边出言打断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项平逍的话,一边从袖中掏出了一纸拆了封的信件,递给了项平逍,“这个是这女子带给长史城太守吴有德的信,我很没良的私拆啦,结果发现里面写的是一剂药方,一剂足以倾覆天下的药方!” “足以倾覆天下的药方?!”听着对方那匪夷所思的话语,项平逍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错!此药……嗯?!”就在晴书韵刚想解释这药方的特别之处的时候,她突然好似听到了什么一般,快步走到了窗边,并望向了街面。 “怎么了?外面有什么吗?”项平逍见状,亦立马跟了过去;而他刚一站稳,一长串火光便即在街上亮起,百来名衙役瞬间将整个客栈围了个严严实实! 第二十八节 两个禁地 清晨,薄雾渐散,百鸟初啼;略带暖意的阳光穿过破庙厢房顶上的小洞,照在了花纪媛的脸上,轻易的使之醒转了过来——昨夜,她睡得并不踏实,不仅仅是因为此处环境简陋,更多的,是因为她本人心怀愁虑。 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虽还未在采花贼身上验证那“毒性瞬眠散”的效力,但“云舒青”与项平逍的话,花纪媛已是信了大半——毕竟,以他们的本事,特别是以那“云舒青”的本事,要制服或者控制自己都是易如反掌,无谓费那么多心思来哄骗她。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花纪媛下了床,走至门边;一出门,就看到那破庙后院内的小亭中坐着三人:其中两个是云舒青和项平逍,另一个则是一鹰眉浩目,身着狼皮大衣的壮汉,他似正向云舒青禀报着什么,神情异常恭敬。 “噢?花女侠醒了?”花纪媛走近前去,刚要问话,却被反应灵敏的晴书韵起身抢先打了个招呼,项平逍与那鹰眉大汉也随之一起站了起来。 “这儿置物简陋,昨夜委屈花女侠了~” “无妨,江湖儿女,这些皆是家常便饭。”花纪媛对晴书韵回了一礼,接着打量了一下那站在项平逍身旁的鹰眉大汉,又向晴书韵问道,“这位是……” “噢,我来介绍;”晴书韵闻言忙道,“这位是‘天狼帮帮主’——‘凶狼’‘仇烈’;这位是名花谷的花纪媛,花女侠。” “哈!原来是‘飞花女侠’,久仰大名,幸会,幸会!”晴书韵话音一落,仇烈就郑重其事的朝花纪媛作了一辑。 乍一听对方名号,花纪媛心中即是一震——据她师父所说,这天狼帮与那恶虎寨同是大楚国北方绿林鳌首,素有“西北狼”与“东北虎”之称;其各位当家的武艺虽不算顶尖一流,却各有绝妙之处,与他们厮杀,一不小心就要吃亏;而他们的性情更是放荡不羁,狂起来连神武的面子都不给;但这仇烈现在在“云舒青”面前居然这般恭谦有礼,看来这“云舒青”昨夜自述其乃绿林名门之后的事,确非虚言!就不知具体是哪家名门,能有此等威望了! “呃……虚名而已,不足挂齿……”在小小呆愣了一会儿后,花纪媛忙朝仇烈回了一辑。 “我和仇帮主还有绿林道上另外几位当家,今天本是约在‘云来云去’客栈见面的,谁知……呵,所以,今早我就让鸟儿代为传讯,让仇帮主一个人到这儿来了,免得人多了会引起官府搜查差役们的注意。” “‘让鸟儿代为传讯’?!”晴书韵这一句话,引来了花纪媛惊异的目光。 “是!就是让鸟儿传的话,真是神奇极了!简直不可思议!”这时,项平逍颇带兴奋之情的为晴书韵作了一证。 “是啊,刚刚见识到‘大当家’这一手的时候,我们几个兄弟可都惊呆了!”仇烈亦附和出声——这会儿,他称呼晴书韵为“大当家”,一是为表自己对她的敬重之情;二是因为晴书韵曾经对包括他在内的几位绿林当家吩咐过,除了他们自己之外,不得对其他人泄露她“魅邪天”的身份。 “嘻嘻,我厉害的本事多着呢,以后你们还会见识到更稀奇的~”晴书韵听之摇扇一笑,接着正色道,“好啦,闲话到此为止;来,咱们坐下,谈正事儿吧!”说罢,她便招呼项平逍,仇烈与那尚带着一脸“难以置信”之情的花纪媛坐在了小亭中,继续起了花纪媛加入之前的话题。 “奉大当家之命,我们几乎把整个西蛮郡都摸了一遍,发现了两件让人觉得奇怪的事儿;”仇烈一板一眼的说道,“:一,是近期这郡内边界地区的铁器铜器特别容易生锈;二,是那些地区的衙役常常在大半夜里跑到郊野焚烧什么东西,事后还将烧剩的玩意儿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么看来,你的推测,确实是正确的……”花纪媛闻言,看了晴书韵一眼,面色微沉。 而晴书韵回了她微微一笑后,再向仇烈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查清楚他们烧的是什么东西,从何而来?” “查过,可查不到!”仇烈叹了口气道,“那些衙役亦不知道他们自己烧的是什么,从哪里来的;只晓得是上头的命令;那些要被烧的东西,则是在开烧之前一个时辰,才被送至衙府大厅,发到他们手上的!” “那你们不能探清那些物品的运送路线,再顺藤摸瓜,找到其贮藏之处么?”听到这里,项平逍也出言发问了。 “项少侠说得法子,我们当然试过!但我们一帮兄弟在这西蛮郡界内明里暗里,行人行车行畜生的道上和那些可疑的衙府门口轮流蹲守了几天,愣是没见着有谁把东西从外面运进那些衙门里去!”仇烈摇头叹道,“这亦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竟有这样的事?难道那些物品是从天上掉到衙门里的不成?”说着,花纪媛一抱手,想了想又道,“那你们有没有去这西蛮郡界内可能窝藏这些物品的地点探过?” “有!我们差不多都把整个西蛮郡给翻过来了,但均一无所获……”话及此处,仇烈面上突显为难之色,他压低了声音,转向晴书韵道,“噢,说到这儿……大当家的,在这西蛮郡界内,倒有两处‘禁地’,我们兄弟没敢去查……” “‘禁地’?!” 一听这话,项平逍与花纪媛顿感惊讶,连晴书韵也觉得有些意外——真是稀奇了,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仇烈这等有胆气的人,都惧而远之了呢? “是的,禁地!”仇烈音声微颤,“这离此地较近的一处被叫做‘血庄’,位在西蛮郡东南部的山坳里,那山庄常年被一片红色的雾气所笼罩,散出的血腥味方圆百里可闻;入庄探寻者,大多数下落不明,偶尔有几个出来了的,也都肌腐肉烂,神志不清;且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人便会化为一滩血水!而另一处,被称为‘迷谷’,位在西蛮郡西南部的山沟内,凡闯入者,部失踪,从没有一个人出来过!我们这儿绿林道上的人都管这俩地儿叫‘小鬼域’呢!” “嗬!这么邪门哪~”晴书韵听得两眼发亮,兴致大起,“那你可知这俩‘小鬼域’的最初来历?” “不知,”仇烈摇了摇头,“这俩地方好似已经存在了百多年了,据我所知,现在活着的人里,就没有谁知道它们的来历。” “有趣!有趣!”晴书韵闻之,一拍扇把道,“那我可得去转上一转!” “诶?大当家,你说真的?” “现在这节骨眼上,云公子你去那种鬼地方做什么?!” 仇烈与花纪媛听了晴书韵的话,均又惊又怕的瞪大了双眼,而项平逍却还比较淡定。 “云弟,你不会是觉得那两地方……” “是!我猜我们要找的东西八成就在那俩地方!”晴书韵朗声应道。 “猜?光靠猜的你就要去那么邪门儿的地方么?万一……你不怕……” “不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等花纪媛说完,晴书韵就自信满满的截过了话来——她这“大鬼域”里长大的丫头,还会怕那区区的“小鬼域”么~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此时,项平逍果断的站在了晴书韵一边——嘿,听了仇烈一番讲解,虽然自己心底对那两大“禁地”也有点怕怕的;但这云舒青看来高深莫测,胸有成竹,应该出不了大的差错~再说,这可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啊!不能退!不能怂! “额……你们俩……”花纪媛看着韵,逍二人那兴意盎然的样子,既惊异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她稍稍思索了一会儿,亦下定了一个决心,“好吧,我也同你们一起去!” “噢?真的?!” “当然!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况且此事与我名花谷有莫大的关联,我绝不能袖手旁观;即便现在云公子你拒绝在下,在下……” “求之不得!我哪会拒绝?!”看着花纪媛那副坚决恳切样子,晴书韵眯眼一笑,“就这么说定了!” 接着,她又转向仇烈道:“仇帮主,那地下室里的家伙,还得烦劳您‘好好照顾’几天,待我们回来,再做处置!” “好的,没问题!”那仇烈拱手应承下来,跟着想了想后又道,“不过,三位若真要去那俩地儿的话,最好先乔装打扮一下;因为,我今日卯时左右接到消息,以采花贼之名通缉三位的悬赏令已经于昨夜在西蛮郡界内各地的府衙间传开了,所以,为了路上方便……” “什么?!连我也被以采花贼之名通缉了么?!”花纪媛闻言一愕。 “是的,而且女侠你的悬赏额比大当家和项少侠都高……”仇烈神色尴尬的点了点头,尔后又像想起什么事来一般说道,“噢,对了,三位倒暂时不必担心你们的清名受损;因为那悬赏令上虽然画着你们的肖像,但却没有写上你们的名字……” “嘻嘻,如此看来,对方最关心的,还是那配药之方哪……” 第三十一节 剑气凌霄 “二位抓紧手中布袋,留神小蛇侵扰!在下先上了!” 话音一落,不待逍,媛二人反应,晴书韵便一个轻身,直朝那巨蛇攻去! 她先聚火劲于掌心,一招“凤凰振翅”,甩出一个巨大的新月状焰波,将那护在巨蛇正前方的血蛇群炸成了飞灰!接着,她再抬手一爪,以一式“怒凰撕天”,凌空划出三道巨大的赤红色光刃,正正切向了巨蛇的脖颈! 那巨蛇自也不会坐以待毙,它斜身一让,险险避过了对方的割喉之技,但脖子一侧的蛇鳞,还是给那又疾又狠的光刃给削去了一块! 似是恼怒,又似是痛苦,巨蛇狂啸一声,抽身窜起;那庞大的身躯竟如轻盈的披帛般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旋转了三圈,最后一尾巴重重向晴书韵扫去! 晴书韵鬼步一幻,闪身避过;而那巨蛇的尾巴则生生将她身后的一块巨岩给撞得支离破碎,更震得旁边的一座小山丘都跟着塌了一半! 眼见自己杀招“落空”,对方的还击又如此凶猛,晴书韵不惧反喜,脸上挂着一副“正中我下怀”的表情,微微一笑,再度攻上! 就这样,晴书韵与那巨蛇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直斗得个地动山摇,轰鸣声响彻天地! 那在不远处勉强站稳观战的逍,媛二人,则早已是目瞪口呆,心情万般复杂了。 而就在这俩家伙愣神之际,无数条血蛇却成群结队的“游”向了他们! “哎呦!我靠!”那项平逍毕竟跟他的“仙女师父”修习了些凭声辩位的功夫,听觉有所提高;当那些血蛇贴近他脚边的时候,他终是发现了它们的存在,立时腾身后撤,挥剑自保! “唰!唰!唰!”的一通乱削,项平逍于顷刻间就将数十条血蛇斩成了两段!可就在这时,一声惊叫从花纪媛那边传来,他忙转头一望,只见有三条血蛇从不同的方向同时朝她扑去,但她手中之剑却被数条血蛇紧紧缠住,无法挥动! “嘁!”这一瞬,项平逍心中暗暗叫糟——他此刻离花纪媛已有一段距离,想救人,却鞭长莫及;而且那攻击花纪媛的血蛇分了三路,就算他飞剑相救,最多也只能除去一路威胁而已,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犹豫仓惶之时,地上的一堆碎石块忽的跃入了项平逍的眼帘;于是,那以石子戏耍张少易与欧少元的回忆顿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有了!”项平逍灵机一动,剑锋轻荡,将地上碎石一挑而起,迅猛而准确的击在了那三条同时攻向花纪媛的血蛇身上,将它弹飞出了数丈,解了后者的燃眉之危! 但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项平逍这招“挑石救人”才刚刚施展完,又一波更汹涌的蛇潮便如排山倒海般紧随而至!这次,别说援护花纪媛,能不能保住自己,他都不知道了! “唰啦!”虽然眼前的情势看起来如此教人绝望,但在那蛇海即将吞没逍,媛二人的最后一刻,一阵“火雨”从天而降,干净利落又奇准无比的将那袭向项平逍与花纪媛的群蛇一个不漏的给钉死在了地上! “这……这是?!”大惊之下,项平逍定睛朝那些蛇尸身上一望,骇然发现那致它们于死地的“火雨”竟是一片片透着火红色光泽的树叶! “好……好强!”另一边的花纪媛,心中的惊震之情,亦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从旁观战至现在,那条巨蛇的厉害她看得十分清楚,恐怕就是有成百上千个寻常高手围攻它,都会反被之轻易虐杀;可那“云舒青”居然只凭一人之能,就将那巨蛇死死压在了下风,并仍有余力顾及其他人的安危;此等高绝的实力,简直叫人赞叹难止!不仅如此,那“云舒青”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好似神来之笔,精妙至极;可花纪媛完看不出那是何门何派的路数,故而心下更觉诧异,“这云舒青年纪轻轻,武功之高,恐已能匹敌神武;但他的招式我从来没有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这么一号堪可翻转江湖的人物,却在江湖中没有丝毫声息?!” “嘶啦!”再观那边战局,许是那巨蛇瞅准了晴书韵因救护逍,媛二人而露出的破绽,它突然潜身一绕,脑袋疾窜到了对方背后,接着张嘴一喷,一股浓浓的血雾就直朝晴书韵扑压过去! “糟糕!”一见此状,项平逍心中一骇,便要扬声示警;可他话还没喊出口,晴书韵就似早有预料一般一转纤腰,绵绵掌风浑圆成盾,一招“固步自封”,将巨蛇喷来的血雾尽皆扫开两旁,落到了山石上;而其四周的山石被那些血雾一盖,登时迸出了“呲呲”的响声,青烟直冒,并于顷刻间化成了白色的液体——如此情状,真像是那烧开了的水泼在了冰块上一样! 防过对方一招之后,晴书韵立时还击;她再出一爪划出三道光刃,直击巨蛇腹部而去,那巨蛇身形一晃,再次险险避开了自身要害,可又被削掉了几片蛇鳞! “唉!又慢了一点点,再快一步就好了!”战圈之外,那观战观得阵阵冷汗直冒的花纪媛见状急急跺脚,甚为“云舒青”感到可惜! “不!一点也没有慢!云弟他是故意的!”看着晴书韵那好似“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攻击速度和她那游刃有余的表情,项平逍似悟到了点什么。 “什么?故意的?”花纪媛闻言诧道,“你是说云公子是故意每次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忘了吗?我们的目的是要活取蛇髓,而不是杀死蛇王!云弟从开始到现在,其实一直是在为活剖那蛇王的脊柱做准备呢!”项平逍解释着,面上挂满了崇敬之情。 “噢!他是算准了蛇王的躲避距离……在削蛇鳞?!我的天哪……”这下,花纪媛已经根本不敢再去细想,“云舒青”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厉害了。 “二位!请打开布袋,举过头顶!”这时,清啸一声从晴书韵口中传出,项平逍与花纪媛闻之连忙将袋口一撑,并将袋子扬了起来;紧接着,晴书韵以数倍于之前的速度如瞬间移动般闪到了巨蛇身侧,然后旋腿扫起一阵剧烈的罡风由下至上踹在了它的腹部,直把那小山一样的蛇王给踹飞到了半空中!最后,晴书韵顺势一指正切而上,一道凌冽的剑气冲霄而起,铮铮锋芒如星辰闪烁,光耀四方! 那背部已被剃得光滑顺溜的巨蛇背上则被开了一道整整齐齐的口子,一股灰白色的粘稠物随即喷洒了出来;晴书韵见之忙卷起掌风一推,就恰恰将那洒出之物尽皆送入了项平逍与花纪媛所持的布袋之中! 第三十二节 血珠 “云公子!您实在是太厉害了!”装好了蛇王髓质,且急急收紧了布袋口的花纪媛,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晴书韵跟前,一脸崇拜加兴奋的对其问道:“您这神妙无比的功夫,是向哪位前辈高人学的啊?!” “呃……这个嘛……咳……”晴书韵闻言,只故作为难的咳嗽了一声,并没有马上回答对方的问题。 “噢……是我唐突了……”一见晴书韵这种表情,花纪媛的“热情”顿时消去了一半,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立马尴尬的向晴书韵欠了下身子,不再相问,同时将自己的目光撇开了一边,恰恰落在了那倒卧于地,奄奄一息的蛇王身上。 “哼,这孽畜还没死啊!就让我来了结你好了!”说着,那心中正有些不痛快的花纪媛挥起长剑,就要朝蛇王脖颈刺去,但就在她的剑锋刚要触及目标时,另一柄长剑却生生将她的剑势给截了下来。 “花女侠,我们既然已经得到蛇王的髓质,就不必再对它下杀手了吧!”看着那正低声哀鸣的蛇王,项平逍心有不忍道。 “什么?!不杀它?!我们今天若不杀它,它来日岂不是会害更多的人?!这畜生和它的那些子孙们刚才有多么凶猛,你也看到了!这种纵虎归山的事儿,你确定要做么?!”话毕,花纪媛朝项平逍狠瞪了一下眼。 “呃……”被花纪媛这么一问,项平逍可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稍稍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转对晴书韵问道,“云弟,你对这怪物熟;你说,这怪物它……贪弑人命吗?” “不,人肉并不在它们的‘常用菜谱’上;血种与血王最喜欢蚯蚓、蝼蛄和地老虎一类的土居玩意儿做它们的盘中餐;而且,血种与血王都有固定的生活范围,人们不去惊扰它们或侵犯它们的领地,它们一般是不会跑到自己的地盘之外去的。”聪明灵慧如晴书韵,自然知道项平逍此刻在想些什么,于是她很配合的说出了对方想要自己说出来的东西——当然,她说的这些,也都是实话。 “那就是了!”听完晴书韵的话后,项平逍高兴的一拍手,对花纪媛道,“今次,其实是我们侵扰了它的领地,它才会率群蛇奋起反抗;换做是你我,是其他人,在自己或亲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一样会如此!但若无人来侵扰它们的话,它们当是不会离开此地去袭击百姓的!所以,我们亦无谓滥杀!” “这……”花纪媛被项平逍说得有些底虚了,可仍撑着面子强辩道,“那,那有人无意间跑到此处来了怎么办?万一这里的蚯蚓、蝼蛄和地老虎什么的被它们吃光了,它们一饿起来,就去袭击附近的百姓了怎么办?!” “这里早已成为西蛮郡人所共知的‘禁地’了,除了我们这几个迫不得已的家伙,恐怕没人会来了吧!至于老鼠被吃光了什么的……”话到这里,项平逍又略感无措的望向了晴书韵。 “这个担心倒没什么必要,血种与血王身上会分泌一种特殊的液体;这种液体渗入土中,会吸引土居类虫豸聚集,并促使它们大量繁殖,也使它们不受‘血雾之毒’的影响。”晴书韵再帮项平逍“助攻”了一次——其实,那“血王”的姿态与这血庄的环境,勾起了她对自己“家乡”的回忆,有些感怀,因此她亦想留这蛇王一条活路,更不想破坏这里的现状。 “这……好吧,好吧;随你们便了!”花纪媛一看这项平逍和“云舒青”两人分明是以一唱一和的架势在对付自己,顿感没趣;便收起了自己的剑,不再坚持了。 “哈,那我代这蛇王多谢花女侠了!”目的达成,项平逍在与晴书韵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后,高兴的向花纪媛行了一礼。 “你少在这儿得了便宜又卖乖啦!”花纪媛见之没好气的捂了捂鼻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这儿的味道仍是怪冲人的!” “呃,请等一下!”就在此时,晴书韵跳到了蛇王背上的伤口旁,像寻什么似的在其脊柱旁翻找了一会儿,然后双眼一亮,从中取出了两个樱桃般大小的球形体;接着,她从袖中拿出了一包粉末,撒在了蛇王的伤口里,最后翻身跃回了逍,媛二人身边。 “云弟,你刚才在那蛇王身上撒了什么?” “哇,好腥,好臭!云公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鬼东西?!” 这会儿,项平逍好奇的是晴书韵又对蛇王做了些啥,而花纪媛的注意力则被晴书韵手中的物体所“吸引”了。 “噢,撒的那是‘愈血粉’,能助这大蛇快速恢复的;至于这个么~可是好东西!”说到这儿,晴书韵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郑重其事的续道,“这是‘血珠’,是那血蛇集天地精华所凝结的大补之物!普通人生食之能强筋健骨;练武者生食之,除能强筋健骨之外,更有增强功力之效!二位,要不要来尝一尝?”说着,晴书韵就一手一个,将那两颗血珠递到了项平逍与花纪媛面前。 “不要,不要!我宁可功夫差一点,都不要吃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看着那血淋淋且臭气熏天的肉珠子,花纪媛满脸厌弃的逃开了数步;但那项平逍却一脸欣喜的接了过去。 “真,真的?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问罢,见晴书韵笑着一点头后,项平逍便大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无比的恶心感,将那血珠狠狠的咽进了肚里——是的,直接咽了进去,他实在是没那个勇气去“嚼”——要换作以前,项平逍可没这个魄力去吃血珠;但如今,有“魅邪天”这么一座高耸又巨大的山峰挡在了他去见“仙女师父”的道路上;为了能再见佳人一面,他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助自己“攀登”的机会了。 “呕……” “呼~还好诶~” 眼见此景,花纪媛都快吐出来了,可项平逍本人的感觉反而没那么糟糕。 “还好是吧,那就好事成双~把这个也吃了吧!”这时,眼明手快的晴书韵玉指一弹,将另一颗血珠也弹进了项平逍口中,并顺溜的滑入了他的肚子里。 “咳……咳咳咳咳!”项平逍被晴书韵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激得一阵咳嗽,那花纪媛更一脸不忍直视的背过了面去。 “哎呦,云弟你……你这真是……真是……咳,你不给你自己留一颗么?”想怪这“云舒青”吧,人家给自己吃的可是能增强功力的好东西;想谢谢他吧,心里却总有一种被他耍着玩的怨念感,实在谢不出口,于是在纠结了半天之后,项平逍勉强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嘁,这东西我在鬼域都吃腻味了,才不在乎这一颗~”晴书韵看着项平逍那囧样,心中暗笑;接着毫不客气的在对方身上擦了擦自己那双沾满了蛇血的手,故作得意道,“嘿嘿,我武功都已经这么高了,早就不稀罕喽~呵,好啦,现在这里的事儿算是真正处理完了~咱们离开吧!” 第三十三节 毒疫将至 如此,晴书韵等三人的血庄之旅总算是告一段落;他们出庄以后,直向西行,在一处名为“西羌”的小镇中找了家客栈落了脚;那已疲乏不堪的花纪媛早早便歇下了,而项平逍与晴书韵则一起用蛇王髓质做好了化解瞬眠散毒性的解药后,才各自回房休息。 夜里,项平逍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可心中仍孜孜不倦的念想着他的仙女师父——朦朦胧胧中,他骤觉眼前赤光大作,于是赶紧睁开双眼,竟见着一条巨蟒呲着巨大的獠牙向自己飞扑而来! “嗬!”这一惊之下,项平逍猛出一掌,朝那巨蟒头部拍去,只听得“啪啦”一声脆响,他陡然坐起,四顾一望,发现此刻已是东方发白,而自己的房间内各种事物如常,也并无巨蟒的踪迹! “我去~吓我一跳,是个梦啊……”项平逍以左手按了按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可当他向右一看,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时,却又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会儿,他的右手深深的嵌进了床板里,而手掌四周的木头皆已腐烂,还冒着红色的烟雾! “卧了个大槽!”一见此景,项平逍赶忙从床上蹦到了地板上,更对着自己的右手左瞧右看,仔仔细细的确认过没有异状之后,才放下了心来,“这,这是怎么搞的?是吃了那什么血珠的原因么?这…有机会,我可得好好问问云弟!” “咚!咚!咚!”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原来是晴书韵和花纪媛叫他起床来了。 “项兄?你起来没有,我与花女侠要下楼去吃饭了,你一起吗?” “一起!一起!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就好!”说着,项平逍一把拽过自己昨夜扔在床上的衣衫,穿戴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后,在冷冷清清的客栈一楼里,晴书韵等三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前,享用起了他们的早餐。 刚吃了一口面条,花纪媛便觉得那面质糙劣难咽,于是放下了筷子;转而面带歉意的对韵,逍二人道:“哎,我昨天实在是太累了,倒头就睡,光让你们俩忙活去了,不好意思啊;怎么样,你们解药做好了没?要不要我帮忙?” “哎,这点小事,花女侠不必介意!解药我与云弟已经做好了!”项平逍应着,亦把刚咬了一口的烧饼扔回了碗里。 “哇,那么快!你俩可真厉害啊!”花纪媛闻言惊赞道。 “咳!是云弟厉害,我不过是个打下手的,没什么本事!”项平逍忙笑着摆了摆手。 “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呢?该如何把这些解药分发出去?需要联络某些地方官府么?”花纪媛转向晴书韵问道。 “联络官府?”晴书韵哑然失笑,她一面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那硬邦邦的馒头,一面用手指了指自己头上那顶乔装用的帽子,摇头道,“花女侠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还是‘采花贼’,通缉犯呢!再说,好意思让百姓吃上这种食物的官府,会在乎百姓的死活么?真到了毒疫爆发的时候,他们只会以解药自保,然后以之坐地起价,奇货可居而已!” “没错!这解药不能给官府!”听了晴书韵这一席话,项平逍义愤填膺的拍了一下桌子,那花纪媛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这解药,还是得给官府!”这时,晴书韵忽然话音一转,笑道,“毕竟,只有靠官家的‘控制网’,才能广泛,精确且有效率的将解药送到西蛮郡百姓的手里!” “可……可刚才云弟你不是说……” “但是,那解药要交予的对象,并不是现下的西蛮郡官府~” “哈?那……”项平逍被晴书韵“牵着鼻子”这么“绕过来绕过去”,越发的糊涂了;可就在他要出言追问时,后者突然站起了身,一脸严肃的对他郑重作了一辑,道,“六王爷,现在,该是你承担起责任的时候了!” “呃……”晴书韵此话一出,项平逍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面色微沉道,“唉,就算我愿意,这西蛮郡的官爷们,也没人认我呀!” “那可不一定!”晴书韵紧接道,“原西蛮郡北疆中郎将杜元涛,因收受贿赂,被左丞相方清普一本奏折参去了性命;现下任中郎将统领西蛮郡北疆大军的人,名叫裴云朝,他原先是镇北大将军范忠石麾下一员大将,为人豪爽直率,刚正不阿;与西蛮郡那污糟官场格格不入;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只要有凭有据,言辞合理,他一定认你!” “真的?!”晴书韵话音一落,项平逍便满眼放光的跳了起来,可没过一会儿,他又略显泄气的坐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可,可我没有什么凭据能证明我就是……” “诶~这个我来想办法嘛!” “你?云弟你……” “停!停!停!你们俩都给我停会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听得云里雾里的花纪媛终于忍不住插话了,“什么六王爷,什么裴云朝,你们俩到底是干嘛的?你们好像有很多该向我解释的事儿都没跟我解释过,对不对?!” “呃……这……”韵,逍二人闻言相视一眼,尴尬一笑;然后便向花纪媛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项平逍的身世;后者听完后,扶额冷静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沉沉出声,“天,原来项公子你还是个王爷,我之前真是失礼了……”说着,花纪媛对项平逍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对方却急急摆手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这白菜王爷,没什么好拜的!” “呵,”听了项平逍这句话,花纪媛有些忍俊不禁,接着又向晴书韵调侃道,“他是王爷,那你呢?是宰相或元帅家的少爷么?” “哎呦,把少爷换成‘丫头’,那可真就让妳猜着了!”晴书韵闻之一缩脑袋,暗地里吐了吐舌头。 “救命!救命!哇啊!”正在这时,一满面泛着土黄色光泽,一身农夫打扮的家伙忽的扑进了客栈中,一个跟头栽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晕了过去;吓得掌柜与小二都躲在了墙角;而晴书韵等三人则立马赶到了那农夫身旁。 “啪!啪!”两下,晴书韵果断出指点了那农夫身上两处大穴,然后将随身所带的一粒瞬眠散解药拍进了他的嘴里。 “这……这该不会就是……” “嗯,开始了。”晴书韵面色一紧,肯定了花纪媛的猜测。 “那,那我们赶紧把这些药……” “项兄,大规模的毒疫即将爆发,现在官府里那帮家伙肯定会手足无措,到时候西蛮郡境内大小城镇必会乱作一团;在那种情况下,以我们现在对整个局面的掌控能力,根本救不了多少人!” “……好!”听了晴书韵的话后,项平逍终是下定了决心,“我们即刻动身,去找裴云朝!” 第三十六节 隔离区 如是,晴书韵等一行人在对茶摊周围的病患稍作了一番安置后,就策马扬鞭,朝北疆大军营地疾驰而去;临近傍晚时,便到了“北缘城”门外。 “穿过这座城池,离北疆大军营地就还只剩下不到三里的路了……嗯?!”殷奇拙正面色平和的对众人说着,可当他细细往城门处一望时,却立刻皱起了眉头,“怎么那么多人排在城门口?他们在做什么?” 晴书韵等人闻言,便也朝城门口望去,只见不少要进城的百姓正在城门口前排着队,而队头处的城门口里摆着两条长长的桌椅,桌椅两边站着几队披坚执锐,头戴口罩的士兵;椅子上则坐着一排大夫打扮,同样戴了口罩的人,正按顺序给那些排队的百姓们一个个的把着脉——有些百姓被把完了脉后,直接进了城去;有些则被士兵们带走,往城外西郊去了。 “他们,这是干嘛……” “做得好~” 眼见此情形,花纪媛实觉一头雾水,而晴书韵却不由得出声赞了一句。 “有条有理,秩序井然;的确做得很好,”此时,莫奇兮亦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北缘城的太守,尚还是位有智之人。” “呵呵,我看不一定~”晴书韵听之摇头一笑。 “噢?云少侠何出此言?”莫奇兮稍紧面色,反问道。 晴书韵则将手中折扇往那些守在城门口的兵士身上一指,解释道:“前辈,你看那些兵士的衣着;既不是官差衙役的打扮,也不是寻常守城兵差的打扮,而是驻边将士的打扮!” “真的?”莫奇兮一听这话,便又细细打量起那些守城士兵来,“云少侠你的意思是,这些安排,都是出自裴云朝之手?” “不错~”晴书韵一点头道,“而且之前我还听说这北缘城的太守骄奢淫逸,草菅人命;裴云朝上任不久,就把他给整的没了脾气;如今,这北缘城的实际管理权,是在裴云朝手里。” “整得好!”听到此处,项平逍解气的拍了拍手,眼中闪过了一丝锋芒——这短暂的一刻,恰被殷奇拙与莫奇兮看在眼里,于是两人面上都露出了些许欣慰之色。 然就在这时,忽有一大队士兵从城门口列队跑出,急急奔向西郊;同时,一部分守城的士兵更将大夫们送进了城里,并关上了城门;另一部分守城士兵则将城门口那些还没有接受诊脉的百姓们聚在了一起,再带他们往东郊而去。 见此情形,晴书韵等人心觉怪异,那项平逍更一提围脖遮住了半张脸,然后下马跑将上前,向那领头的将士拱手一辑道:“这位军爷,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不让进城了呢?” “西郊设立的疫病隔离村出了点问题,可能会威胁到北缘城的安,所以暂先禁止外人入城啦!”那将士一边打量着项平逍和他身后的晴书韵等人,一边压低了声音回道,“看你们的样子,是跑商的吧,我好心告诉你啊,这儿当下很不安,我们的裴将军一炷香之前就已经赶去西郊想要控制那里的局势了,现在看来,八成是没控制住!所以啊,你们现在要么跟我们去东郊的临时避难所,要么就赶紧离开这儿!” “是!是!谢谢军爷!谢谢军爷!我看,我们几个还是先离开这儿吧!”听完了那将士的话,项平逍连朝他拜了几拜,接着就转身跑回了晴书韵等人身边,将听来的情况对他们说了一遍;几人听过之后,一致决定要马上去那隔离村走上一遭;于是,他们便快马加鞭,直向西郊奔去。 不过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座被木桩及铁丝重重包围的村落之外;此刻,村内嚎叫声震天,各种器具的摔砸之声亦是不绝于耳。 心感错愕之下,项平逍等人下马跑至村口铁门处一看,惊震之情顿显于脸——那村中,红眼黑唇,表情狰狞的百姓与兵士们打作一团,场面十分混乱;有的百姓还拼命向木桩与铁丝混制而成的围墙顶上爬着,妄图逃出村去,似是完不惧铁刺入肉的痛苦!而那些士兵虽遭百姓攻击,却仍似不愿伤害到他们一般,出手并不甚重,且手中兵刃也都是木盾木棒;因此在面对那些好似不要命的“暴徒”时,显得十分被动与吃力,逐渐处于劣势! “看!那个就是裴云朝,裴将军!”此时,那以目光在小村中迅速扫了一圈的殷奇拙抬手指向了村内正中央,一个正拼命压着数个癫狂百姓的魁梧大汉,急急出声,“我们得进去帮他们!” “好!”晴书韵朗声一应,率先纵身跃进了村中——其“鬼影”所到之处,暴戾村民们一个个像断了线的木偶般陡得的倒在了地上;项平逍,殷奇拙等人亦紧随其后,翻身跃入村中,“扫荡”起那些失去了理智的百姓来。 有魅邪天这么一个绝顶高手再加殷奇拙,莫奇兮两位绝世高手的联手“镇压”,那村中的癫狂人群很快就被控制了下来,可五人中因为轻功最次而没有派上多大用场的花纪媛心中却有些不快。 然恰在此刻,她突然瞟见了三个面目狰狞过其他病患百倍,且周身冒着浓浓绿烟的怪人,正在自己右手边不远处张牙舞爪的“欺负”着数名以木盾苦苦支撑的北疆士兵,于是心下顿是一阵窃喜:“好嘞!这三个归我了!” 想毕,她腾身一跃,跳至那三个怪人身前,“啪,啪,啪”几指点在了他们周身几处要穴上。 “哈哈!倒下吧!”收招后,花纪媛得意笑道,但那三个怪人并未如她预料一般躺倒于地,而是调转目标,且动作丝毫不滞的向她扑将了过来! “什么?!我明明用足了劲力啊!”大惊之下,花纪媛仓惶一退,不料一脚绊在了其身后一块顽石上,仰面摔倒,眼看就要身遭怪人毒手!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殷奇拙恰巧看到了那花纪媛的“窘态”,他刚要出手相救,却被一道凌冽的剑气抢在了前面! “唰!” 这道剑气,干净利落的将那三个怪人的脑袋一起贯穿了! “你,你怎么把他们给杀了?!”这会儿,花纪媛尚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那看见了晴书韵出招杀“人”一幕的殷奇拙倒先对着晴书韵吼出了声,“你要救人,就像之前一样把那几个家伙点倒或者打晕不就完了?为什么要……” “师兄!”殷奇拙的火还没发完,那瞅了三个倒地怪人一眼的莫奇兮就赶忙跳到他身旁拉住了他,“云少侠没做错,这三个人点不倒也打不晕,因为他们早已经死了!” 第三十七节 小议 “早已经死了?!”殷奇拙瞪目一愣,接着细细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三具怪尸——他们脸上,确已是尸斑遍布,于是反问道,“不是说,只有那配方正确的‘毒性瞬眠散’,才能让死尸变成怪物么?!” “没错!所以这三人并没有变成怪物,而只是成了贪食血肉的活尸~”晴书韵用着凝重的语气接过了话,“而且,成为了活尸的病患所带之毒,具有极强的传染性;被其抓伤或咬伤的人,若不及时治疗,在一盏茶的时间内也会变成活尸!” “哇!那多几个这样的家伙,就不得了了!”听了晴书韵的话,再想想刚才自己的处境,花纪媛越发的后怕起来。 “看,他们在那边!”就在这个时候,项平逍的声音忽在晴书韵等人右方响起;众人循声一望,只见其正领着裴云朝和几个校尉打扮的人朝他们这边走来——此时,狂躁的百姓已经部被制服,混乱的局面得到了控制。 “多谢殷道长与莫道长及各位侠士出手相助!裴某感激不尽!”刚在众人面前立定,裴云朝便率属下恭恭敬敬的朝殷奇拙等拜了两拜,且不待对方回礼,他就干干脆脆的直入主题,说道,“听这位项兄弟说,各位此次前来是有要务与裴某相商,不知……” “裴将军,”裴云朝话尚未完,晴书韵便低声岔道,“此处可有安静一些的地方?”说这话的同时,她还微微侧首,向四周望了两望。 那裴云朝见之立时会意,即刻点头道:“有!诸位,且随我来吧!” 于是,晴书韵一行便随之来到了隔离村西北角,一间破旧的大屋之内;进屋之后,裴云朝先招呼众人上座,再让手下关好了房门,接着又对殷奇拙等一拜道:“非常之时,居室简陋,亦没有茶水招待各位,请各位见谅了!” “裴将军客气!既是非常之时,我等也无心品茶啊!”殷奇拙急忙回以一揖。 “好!好!”裴云朝闻言,面带赞意的再向殷奇拙拜了一拜,尔后正色道,“此处乃我临时办公之所,没我命令,无人敢进来打扰,各位有什么事,当可直说了!” “如此,那就请裴将军听我一一道来吧!” 接下来,晴书韵又当仁不让的担当起了“主讲”的工作,将“适合”与“应当”让裴云朝知道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然,那证实项平逍身份的重要环节,殷,莫二人亦依照先前约定,做了旁证。 “狗(河蟹)日的吴有德!”听晴书韵讲完事情“始末”之后,裴云朝怒目圆睁,猛一巴掌拍在了桌上,“他竟猖狂至此!还有那西蛮郡内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简直就是一群畜生!”骂到此处,他稍一抬眼,目光正落在项平逍身上,便忽像想起了什么事儿一般,一正颜色,对之纳首便拜道,“末将裴云朝,参见‘秦王’!” “诶,裴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项平逍见状慌忙将裴云朝扶了起来,同时疑道,“你刚才叫我……‘秦王’?!” “咳,傻小子,你被送至西蛮郡时,皇帝赐你的封号,正是‘秦’字。”看着项平逍那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一旁的莫奇兮不禁小声提醒了他一句。 “噢!是这样……原来‘他’,尚且记得给我个封号……”项平逍闻言恍然一悟,低声喃喃——本来对明德帝,他当以“父皇”称之,可在皇宫那短短几年的岁月,却已将这父皇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给毁得彻彻底底,因此,项平逍根本不愿意以“父皇”去称呼那个他所厌恶的人,甚至不愿拿之当“父亲”看待。 “唉!难怪我每次参请进见秦王您的时候,那郝梅梁就以各种借口百般阻挠于我!弄得我之前还以为秦王您和他们是……唉!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这边厢,那裴云朝完没有注意到项平逍神色上的细微变化,直自顾自的抒发着自己的激愤之情,“不过不管怎么样,秦王您现在回来了就好啦!末将定尽心竭力,助您重整这西蛮郡!” “那都是迟早之事~”心思细密的晴书韵一瞧那项平逍“魂有所失”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是那“秦”之封号触发了他对往事的追思,正在感慨出神之中了,便忙帮他接过了话来,“但现下当务之急,是要控制住那正在西蛮郡境内横行的毒疫!”说着,她便拿出了那包瞬眠散的解药,放在了裴云朝面前的小桌上。 “这……这么少?!”裴云朝一看那解药的数量,不禁皱起了眉头,“云公子,我们西蛮郡如今虽然萧瑟贫瘠,可至少也有百来万人,这么一点解药,哪够分的?!” “够分~够分~”晴书韵折扇轻摇,微笑道,“裴将军,我这解药,并非是要给每个病患一人一粒,而是在一定范围内,给一位病人服下就可以了。” “哈?!云公子,你不是在逗我吧?!”裴云朝听之瞠目一瞪——他纵横沙场几十年,见过的用药之法也不少了,但从没听说过这么用的。 “裴将军,你有所不知,他这解药非常特别;”见裴云朝面色大惑,莫奇兮便出言帮晴书韵解释道,“当某一病患服用了这解药之后,不但自身毒病尽除,而且在随后的七天之内,还会从体内散发出一种略带咸味的气体;这种气体,亦有解毒之效;凡闻过此味的病患,自身毒病也会尽除,并会同那服下解药的人一样散发出解毒之气来!这传播之效,可比那毒疫更加厉害!所以,我们只需合理的设置下药之点,就能以数百解药,解百万人之毒了!” “这药……如此神奇?!”听了这番话后,裴云朝忙拿起一颗解药来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接着,又似有所顾虑般对晴书韵等人道,“既有‘医圣’莫道长证明,这药的功效,在下信了!但要在西蛮郡境内合理设置下药之点,却是有点难度;因为,郡内有权下达此等命令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郡守,一个,就是秦王;而在郝梅梁的诡计下,秦王从未当政过;所以,现在郡中大权在郝梅梁手上!秦王现在就是想重掌郡权,也必须先得到郝梅梁等一众郡内高官们的认可才能成事……这西蛮郡的官员们大多是墙头草,倒好‘整’;就是吴有德和郝梅梁那两个在郡中影响力最大,最位高权重的家伙,不好对付!” “确是不好对付,但并非不能对付!”听到此处,晴书韵一拍手中折扇道,“只要裴将军愿意配合我等,我保证,七天之内,必拿下吴有德与郝梅梁,使西蛮郡大势归正!” 第三十九节 刑讯 一段时间之前,夏华城衙府大牢,最深处。 “砰咚”一声闷响,仇烈将一个被绑成了粽子的老头给丢到了地上。 “你,你们这帮无耻至极匪类!居然敢,居然敢……”那老头挣扎着坐了起来,同时一脸怨怒的咒骂起了围在他身边的绿林人士。 “无耻至极?对,我们是无耻,但有您在的一天,我们哪担得起‘至极’二字啊?”正在此时,晴书韵一边翻看着手上一堆卷宗模样的玩意,一边悠哉悠哉的踱到了那老头身前:“为谋长史城北张氏家祖传地产,诬赖其子谋反,诛张家九族;因贪”林白村“李氏母女美貌,诬其夫君犯谋杀罪而将之处决,后淫其妻女,致其二人羞愤投河;为报复参谏自己收受贿赂的‘云县’太守,当其与县中众官员之面,将其独子双眼,脏腑挖出,‘以儆效尤’,更新列十余种酷刑来‘惩治’反抗朝廷的‘刁民’;还有……我的天哪,我都念不下去了;吴有德~吴大人~你为官这么些年,‘新鲜花样’可是玩了不少啊!”话毕,晴书韵闲手一甩,将那堆卷宗摔在了吴有德面前。 那吴有德见之,立时止了咒骂,转而有些惊讶,又有些恐惧的问向晴书韵:“你……你们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 “我们把你的人都弄来了,吴大人~这些‘小东西’,还弄不到么?”晴书韵狠笑着摇了摇扇子,然后坐在了仇烈为她端来的椅子上。 “你……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怎么样?!” “哼~”面对吴有德的质问,晴书韵并不答话,只向站在自己右手边的绿林首领挥了挥手,后者便立即将几张信纸放到了吴有德面前。 “按纸上的吩咐给我把事办妥,末了,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晴书韵翘着二郎腿,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感的起伏。 “公开承认项平逍的秦王身份,并拥兵支持;揭露郝梅梁及其党羽罪行……这,这不可能!你们这是痴人说梦!”吴有德对着那纸上的字,才念了两句,便吼了起来。 “呵,痴人说梦?”晴书韵闻言笑哼了一声,她左手边的绿林首领便“噌”的一下抽出了自己腰间那明晃晃的匕首。 “你,你想干什么?!”吴有德见状面色一紧,拼力向后缩了几寸地,颤声道,“你,你不可对我乱来!我,我可是朝廷命官……” “我当然不会对您乱来,毕竟,现在我们还需要您‘完好无缺’呢~”吴有德颤音未尽,晴书韵就笑嘻嘻的截过了他的话。 那吴有德听闻此语后,面色稍松,可就在这时,晴书韵忽又话音一转,冷道,“但您的宝贝公子,我们就不需要他那么‘完整’了~” 这话尾音一落,仇烈就将一个大麻袋砸在了地上,并一刀将袋口切开——那正在不省人事状态中的采花贼便从袋中滚了出来,接着,站在晴书韵右手边的绿林首领拿了一桶凉水,“哗啦啦”的泼在了那采花贼的身上! “呼!”一个冷战,采花贼兀然转醒,他带着极度惊惧的眼神环视了一圈,在看到吴有德时,双眼立时蹭蹭发亮,然后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哭嚷道:“爹啊!救我!” 本来,那采花贼此刻已被打得不成人形,连吴有德亦没即刻辨认出那是自己的儿子,但前者这么一叫,倒是让后者从声音上辨明了他的身份。 “欢儿?你是欢儿?天哪!你们这帮畜生,竟敢把我的欢儿打成这样!”见着自己的儿子被“欺凌”至此,吴有德又怒又恨,挣扎着便要向那采花贼靠拢过去,可守在他身边的绿林人士见状,却一把将他按在了原地。 “这么激动啊~也对,吴大人,您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着自己的儿子了吧?呵,我本是想拿他去向花女侠证明证明那瞬眠散的效力的,可那花女侠好似都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了~所以,嘿嘿……”晴书韵轻巧的笑了笑,接着看了看采花贼身上的伤痕,继续调侃道,“说起来,我这帮兄弟们原是不想动令公子的,可那日我兄弟中有人一时好奇,向令公子问道:‘你爹有权有势,你想要什么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为什么要去做采花贼呢?’令公子回道:‘以淫贼的身份强夺良家女子的贞操,比较刺激!’这回答实在太不中听了,我旁边这几位兄弟一时没忍住,就……呵呵,这里,我代他们像您老赔罪啦~”说罢,晴书韵还故意以假惺惺的姿态朝吴有德作了一辑。 “你,你这个狗日的王八蛋!有朝一日,我定要将你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此时,吴有德怒极攻心,破口大骂,粗鄙之言接踵而出,但晴书韵却似是毫不在意,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只微微的摇了摇头。 “哧!”而就在她的脑袋这么轻轻一摇之后,那先前掏出了匕首的绿林首领就干净利落的一刀将那采花贼的右手生生贯通,插在了地上! “啊!”肉穿骨断,鲜血飞溅,采花贼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霎时充满了整间刑房!那吴有德的老泪这会儿也给崩了出来,可他仍心有不服,咬牙切齿道:“你们这帮畜生不要得意!郝郡守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已经召集好几路高手,不久就会来取你们狗命!” “噢?真的?”吴有德的这句话,倒引起了晴书韵的兴趣,“那郝大人找得那些高手,都是什么来历呢?” “呸!我不知道!”似是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说漏嘴了,吴有德恶狠狠的朝地上唾了一口。 “呵呵。”晴书韵见之,嘴角微扬,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嗤啦!”“哇呀!” 这回,仇烈干脆一刀将采花贼的左手给剁了下来! 剧痛之下,那采花贼大嚎了一声,便两眼一白,晕了过去。 “住手!住手!我求求你们!别再折磨他了!”眼见儿子身遭如此摧残,那吴有德终于快扛不住了,他一面向晴书韵磕着脑袋,一面哭丧道,“少侠,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就大发慈悲……” “呵呵,好生之德?大发慈悲?”晴书韵闻言,冷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吴大人~当你诛人家,淫人妻女,当父之面剖子之心的时候,当那些遭你蹂躏的百姓向你叩头求饶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有没有想过要大发慈悲?!”话说到这里,晴书韵故意摆出了一副“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的表情看了看周围的绿林人士,再提了提音调、续道,“嗯~‘当父之面剖子之心’?兄弟们,这个手段我觉着不错,不如今天,我们就来试他一试?” “不!不!不要!我听你们的,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求你们,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吧!”被晴书韵这一句似戏非戏的笑言所慑,吴有德彻底服软了,他老泪纵横的趴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这时,晴书韵朝那按着吴有德的绿林人士使了个眼色,那人即刻会意,扯住吴有德的头发,一把将他给拽了起来,使其脸部正正对向了晴书韵。 紧接着,晴书韵玉指一弹,将一颗药丸射入了吴有德嘴中,那猝不及防的后者轻咳一声,就将药丸咽进了肚里,然后大喘了一口气,晕倒在了地上。 且说,这晴书韵迫那吴有德吃下的药丸名为“木傀儡”,此药只要配合“巫月秘法”使用,就能让服药者对施药者完坦白,并完被施药者所控制——这样,正是保证在与郝梅梁相斗的过程中,吴有德这老奸巨猾的家伙能毫无保留的倒向项平逍一边,而绝不会背叛的最好方法——但是,为了能让木傀儡发挥效用,服药者在服药时必须处于意志最薄弱的状态,所以,晴书韵才会费心思搞了这么一出刑讯来——她心里清楚,要将吴有德这种人的意志攻溃,势必会出现一些残忍血腥的场面,可她心底不知怎的,却不希望项平逍看到这些场面,更不愿意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暴露在他眼前,因此,她才会将其“排除在外”。 “好了,把这儿收拾干净,别给裴将军留下麻烦!” “是!大当家!” 晴书韵一声令下,绿林众首领齐声应承,可就在这时,前者忽一皱眉头,望向了刑房门口。 “云弟!”几乎是同时,项平逍的声音陡然于牢门外响起!紧跟着,他的人也踩着一脚除晴书韵外无人能拦的鬼步,冲进了刑房之中! 第四十一节 螳螂与黄雀 “我来了!你在哪!?” 夏华城西郊野地,花纪媛清朗的叫喊声兀然响起,而其余音尚在幽深的树林中徘徊时,一个身着粗布麻衣,长相略似猿猴的中年男子便“嗖”的一下从花纪媛身旁一棵大树上跳下,站到了她的面前。 花纪媛见之一惊,道:“四师叔?!怎么是你?!您不是半年前就出外云游……” “个中缘由,纷繁复杂,有机会再说给你听!”中年男子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现在,妳先把药方交给我!” “呃,这……”花纪媛闻言眉头一皱,咬了咬唇,弱弱道,“师叔……为何,为何我们要如此鬼祟……这……这药方到底是……” “哪儿那么多废话?不是说了有机会再向你解释了么?!我今日约你出来,不是叫你来质问我的!”中年男子音声一厉,狠狠瞪了花纪媛一眼。 “是,是!是师侄冒犯了!”见中年男子怒火已起,花纪媛连忙道歉,随即,她只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便从怀中掏出了一纸信件,恭恭敬敬的呈向了对方。 “嗯,很好,应该就是这个……”接过信来打开一观之后,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一下头,便将那信纸收入了怀中,紧接着,他面色突然转寒,更陡得朝花纪媛胸口打出了一记重掌! “唔!怎么会?!”这中年男子突施“冷箭”偷袭,本盘算着可以干净利落的一招制敌,但谁料这一掌的气劲刚出到一半,他便觉着身子陡然一软,整个人都像七八天没吃饭似的虚掉了,以致自己的那一掌拍到花纪媛身上的时候,已是真力尽失,仅将其推开了小半步,而自己反倒经不住那反冲力,被震得摔倒在了地上! “妳!妳……竟在信上,下……下了毒?!”中年男子气力尽丧,又惊又怒。 “不错!师叔,你真是好狠的心!你方才那式‘摧花掌’起手时可是用足了十成十的功力!若我结结实实挨上这一下,必然骨碎心裂,毙命当场!你是真想杀我呀!”花纪媛咬牙切齿,瞪得圆圆的眼睛里还闪着些许晶莹——实不愿相信自己曾引以为傲的门派中会发生如此污糟之事,实不愿相信自己曾由衷敬仰的派中前辈会如此卑劣,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信——这样的事实,对花纪媛来说,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哼!‘采花猿’梁万通,你枉称宗师,居然连自己的师侄都要残害!真是无德无耻!”就在这时,一声高喝,两个绿林大汉忽从树林中窜出,奔到了花纪媛身边。 其中一个子较高的大汉一立定,便对花纪媛笑道:“花女侠,我们大当家之前在同你商议时,你还不情不愿呢!看看现在这……嘿,幸亏你当初还是依了咱大当家的计策!要不,后果不堪设想啊!” “唉……云公子神机妙算,‘软玉温香’亦是立竿见影,纪媛佩服!”花纪媛瞟了一眼地上那奄奄一息的梁万通、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再向那两名绿林大汉一辑道,“麻烦二位在押送我师……在押送他的时候温和一些,毕竟……” “这样就想押人走?!没那么容易!” 花纪媛话还没说完,一个刺耳的吼叫声便从其右侧的树林中岔了出来!紧跟着,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飞身跃至,疾疾攻向了花纪媛等三人! 那两名绿林大汉闻声一惊,然尚未及反应,便被点中胸口大穴,动弹不得了! 而那花纪媛到底师出名门——她于千钧一发之刻侧身一避,躲开了对方的定身一指,接着顺势拔剑出鞘,反手朝那离自己较近的白影刺了去! 此时,那白影距花纪媛不过一步之遥,且后者的一剑刺得是又迅速又干脆,照理说,前者是决计躲不过去的!可只听得“啊呀”一声痛叫,反是花纪媛手腕中剑,鲜血直流! 惊惶之中,花纪媛朝自己手上一看,竟发现自己的长剑已然断成了两截,那剑尖一端,就正正插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而就在她骇然不知所措的一瞬间,阴寒一指便已点中了她的背心,定住了她的身形! “黑刹……白鬼……你,你们俩老小子怎么等了这么久,才……才出来!?”眼见花纪媛等已被制住,瘫在地上的梁万通有气无力的出了声,语气中颇显不满之情。 “黑刹,白鬼?!原来这两个穿得阴阳怪气的家伙就是江湖上臭名昭彰的‘黑白双煞’?!”乍听得来者身份,花纪媛心下暗暗叫遭,“听说黑刹一手‘碎魂爪’能腐天下活物,而白鬼一手‘断魄指’能折一切兵刃,难怪我方才那一剑……可恶!他俩可是做惯了奸淫辱掠之事的主,我要落在他们手上,那……”想到这里,她心中惧意陡增,急得连眼泪都差点崩了出来,一时之间,连手腕上那钻心的剧痛,都“忘”在一边了。 “切,咱们晚点‘收网’,那还不是为了多捞点‘鱼’?!”白鬼不屑的瞥了梁万通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花纪媛身上,“不过可惜呀,蹲了那么久,就蹲到了这么一个小娘皮~” “在替‘尊使’办事期间,能蹲到这种模样的小姑娘已经很不错啦!”这时,黑刹走到白鬼身边,拍了他肩膀一下,同时一脸淫邪的端详起了花纪媛的脸蛋,“你看她这小脸标致的,至少能让咱哥俩玩两三个月!” 话毕,白鬼与黑刹便同声大笑起来。 可还没等他俩乐完,“啪!啪!”两声清脆之音就忽在二人身后响起——那白鬼与黑刹的笑声戛然而止,但他们的表情却定格在了咧嘴大笑的状态上。 “嘻嘻,既然二位前辈这么喜欢‘玩’,那晚辈就让手下弟兄们将您二老接回他们寨子里,‘玩’上个一年半载吧!” 随着一声伶俐的轻笑,晴书韵与项平逍从白鬼与黑刹的身后走将了出来…… 第四十三节 秽土宗 “什么?!”项平逍闻言大惊,即刻随那衙役跑向了衙府后院,晴书韵,花纪媛亦与之同往,而剩下的绿林人士则按照晴书韵之前的吩咐,押着梁万通等人朝府衙大牢去了。 未几,项平逍等三人就来到了莫奇兮所住的厢房门外,但尚未进门,就听见一阵阵慌乱的嘈杂声从其屋中传出。 “止不了血!还是止不了血!” “换副药贴!按住这里!” “哎呀,不行!这药不行!被血一冲就散了!” …… 听得房内是这番乱糟糟的情景,项平逍心中更加着急,可就在其倾身便要冲进屋去的一刹那,晴书韵却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云弟?你这是?!” “项兄切莫心急,眼下这屋里一帮大夫,一帮下人加一帮侍卫已经够乱的了,你再进去的话……呵,这并不利于对伤者的救治。”晴书韵脸色端正道,“就让我一个人先进去瞧瞧吧,你与花女侠在外头等一等。” “好!那一切就拜托云弟了!一定要救回莫前辈啊!”项平逍应得干净利落,不带一点犹豫——当然,此时此刻,“云舒青”已然成为了他最信任,最倚重的人。 “放心,小弟定尽力而为。”晴书韵对项平逍回以一笑后,便入了房去,接着,她将几名嚷得最大声的大夫和侍卫给“请”出了屋,再吩咐下人们关好了房门。 而站在房外的项平逍则拉过一名刚刚从屋内出来的侍卫,一脸急切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前辈他是在哪儿受得伤?!” “噢,回殿下!”那侍卫连忙应道,“其实,小的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久前和几个兄弟在城内例行巡视时,碰巧发现了晕倒在城门口的莫医圣,就赶紧将他抬回来了!” “晕倒在了城门口?那当时附近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项平逍追问道。 “这个,这个小的们就没太注意了……”那侍卫搔了搔脑袋,尴尬满脸。 “唉……好吧,那你先下去吧……”项平逍听之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挥手将那侍从打发走了。 此后,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厢房大门忽开,又走出了几名大夫,那正在房外来回踱步的项平逍立马迎了上去,急切的向其中一人道:“里面怎么样了?莫前辈可好?” “秦王殿下放心!云公子医术通神,妙手回春,莫医圣已无性命之忧!”那大夫回道,“现下云公子正在里面给莫医圣做最后的包扎,相信很快就会出来了!” “噢!那就好,那就好!”听闻此言,项平逍与其身旁的花纪媛都长舒了一口气,那后者更颇带倾慕之意的笑道:“我就知道!云公子神通广大,只要有他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哎呀呀,那可真得多谢花女侠盛赞了~”这时,晴书韵也微笑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那花纪媛见状惊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退开了半步,而项平逍则直直迎了上去,问道:“云弟,那……” “莫前辈已无大碍,但他失血甚多,怕是要昏睡到明天早上,另外,他伤在左腹,据伤口情形来看,是中了从下往上的一‘勾’,幸得莫前辈他精通医理,在晕厥之前先点了自己几处穴道,护住了脏腑,要不现在,恐怕还真救不回来了,至于伤处流血不止么,那是因为他中了‘秽毒’,想来是对方兵刃上所淬~不过,我见莫前辈剑上亦有不少鲜血与泥土混在一起,想来那伤他之人,自己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项平逍的话还没有问出口,这晴书韵倒是抢先一股脑的给他答完了,可弄的个前者听得一愣一愣的,完来不及“消化”,倒是一旁的花纪媛,听出了些端倪:“‘秽毒’?那下毒手的,是‘秽土宗’的人咯?!哦~所以莫前辈身上中的才会是‘从下往上’的一勾,所以他的剑上才会有泥土与血混在一起!对!肯定就是他们!” “‘秽,秽土宗’?那又是什么东西?!”乍听得此词,江湖阅历尚浅的项平逍莫名其妙。 “呵!原来你不知道啊!”眼见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花纪媛来了兴致,“这‘秽土宗’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歪门邪派,擅长土遁,巫毒之术,那秽毒,就是他们的招牌毒物!而且,这‘秽土宗’还与‘万妖教’,‘八道魔门’,‘玩偶山庄’和‘南海十八寨’并称当世的‘江湖五凶’呢!只不过,那‘南海十八寨’不久前被‘第七天神武’——‘魅邪天’那个大怪物给灭掉了~所以呀,这五凶,如今就只剩下‘四凶’咯~” “噗!”听到“大怪物”这三个字,项平逍看了看晴书韵,不觉想笑,可见对方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便立时止住了笑意。 “咳,”以眼神“驯服”了项平逍后,晴书韵轻咳了一声道,“总之,咱们的对手已经开始挑我们这边的重要人物下手了~之前我审那吴有德的时候,他亦提到过那郝梅梁找了高手来对付我们,因此,从即日起,你们得更加小心!” “嗯!我这就传令下去,叫侍卫们加强戒备!”项平逍点头道,“云弟,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哈,多谢项兄关心!不过,我倒巴不得那些高手都来找我,这样,就省了我要到处去寻他们的功夫!”说着,晴书韵眉梢一扬,笑容微收,“话说回来,这秽土宗的出现,倒是让我想通了那郝梅梁等,是怎么把那不及格的‘瞬眠散’,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西蛮郡部分城镇衙门里去的了~” “哦!原来如此!”经她这么一提,项平逍与花纪媛亦恍然大悟。 接着,晴书韵又一抱手,续道:“眼下,对方的动作已是越来越大,我们再继续这么见招拆招下去,怕是会落得个被动挨打的下场……现在,该是我们主动出手的时候了!” “对!云公子所言极是!”花纪媛应声附和,项平逍亦点头称是,遂而问道:“云弟,那你认为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吴有德么?” “吴有德是其一,‘迷谷’是其二!” 第四十五节 剑贯天穹 “嘿嘿,宰完这一个,老子就能回去休息咯!” 阔地中,一个青袍人将一名幼童往地上一丢,并高高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屠刀,可就在他即将挥刀斩落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他身边飞速掠过,在其脖颈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紧接着,那青袍人白眼一翻、颈上鲜血喷出——这可怜的家伙,连声都来不及吭一声,便直直跪倒,见了阎王! 此刻,那阔地中所有的青袍人,皆已是此下场! “是谁!?”沙必威见状一惊——这于刹那之间连杀十多人而不起声息,足见来者实有两把刷子!于是他不敢怠慢,在厉声喝话的同时,亦一聚真气,将手中的嵌镖长链甩向黑影! 且说,沙必威这嵌镖长链链身乃是由雪蚕丝缠制而成,坚韧无比,链身上更串嵌着无数精钢制成的飞刃,削铁如泥!这一动起来,就好似一大片在狂风暴雨中乱窜的飞叶,夹杂着千万乱芒,袭向敌方! 乍见那如同狂风卷叶般的攻势,项平逍心中一紧,但方寸未乱——为免伤及无辜幼童,他便先以鬼步躲闪,引着沙必威跳到了阔地边缘附近,再持剑疾旋,带起层层罡风,聚气为罩,生生将对方那“狂雨乱叶”挡在了身周两步之外! 此招,正是天逸剑诀中的守招——“剑起苍澜”! 如此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沙必威攻势不减反增,似誓要与项平逍死磕到底!可那项平逍心中却思量着:“这家伙不愧是‘玩偶山庄’的三庄主,功力实在我之上!就拼了这么一会儿,我的手都开始麻了!再这样守下去,我肯定要输!非得伺机反攻不可!但那家伙的长链比我的剑要长了一大截,我的轻功又还不够火候,想要近其身以剑攻之,谈何容易?嗯……对了!”想到这儿,项平逍眼光一亮,忽想起自己以飞石退敌的往事来,便立马瞥眼往地上一扫,遂而心中大喜,“哈哈!真的有,天助我也!” 想毕,他内力急提,荡剑一挑,数块碎石便如离弦之箭般撞开沙必威的长链封锁,直朝其面门攻去! “嗬?!”陡遭此等奇招突击,沙必威面露惊色,不过,他毕竟是久经江湖的老油条了,只稍稍顿了一下,就收招侧身,避开了那些袭面之石!而与此同时,项平逍的苦守之势,也宣告完结! 接下来,一个剑荡飞石,一个长链乱舞,两者狠狠拼过了五十多招,仍不分胜负——其实,要论功力高低,沙必威定胜项平逍一筹,比实战经验,前者更较后者丰富!但幽冥鬼步实在举世无双,天逸剑诀又是诡异绝伦,使得项平逍每每在出现破绽或处于劣势的时候,总能化险为夷,甚至反杀出精妙绝伦的一击!而那沙必威不知对手底细,又数次被对方后手反制,以至于不敢再轻易出招猛扑了!因此,这对攻的时间一长,反倒是那武功较高的沙必威落了下风! 但他绝不甘就此落败,于是心下想道:“狗(河蟹)日的!这小子内力一般,可轻功、剑法确实高妙无比,再这么纠缠下去,老子定会吃他的大亏!哼!必须得逼他和我硬碰硬才行!” 主意一定,沙必威凝浑身真气于双手,然后瞅准了项平逍左脚离地的一瞬,挥链猛击地面,直震得对方身周五步之内的地面微微一颤!而在这一颤的干扰之下,项平逍左脚落地时便陡得向前滑了小半步,顿时失了重心! “糟糕!要中招!”一步失准,项平逍心头猛然一抽——果不其然,在他还没调整好自身重心之前,沙必威的长链已拦腰斩至! 此刻虽凶险至极,可项平逍并未就此放弃,他就着倾倒之势拼力一展鬼步,其身便如掠水之燕般从沙必威长链之上轻轻滑过——对方那足以予常人腰腹重创的一招,便只在他腰间留了一道浅浅的血口! “好险,好险!”避过对方那近乎于必杀的一击,项平逍心中骤然一松,但就在这时,那沙必威鼓起力的一掌已劈至他眼前! 原来,这一掌,才是沙必威真正杀招! 此时此刻,项平逍与沙必威的距离不过三步,避无可避!且因为前招凶险之故,项平逍的双腿有些发软,一时之间竟不听使唤,那幽冥鬼步自也使不出来,逃无可逃!于是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硬起头皮,一掌推出,与沙必威之掌正正对上! “砰!”这一记硬碰之下,功力稍逊的项平逍自被震得向后仰倒,但所幸他的功力比之沙必威差的不算太远,所以虽摔了一跤,却并没有受什么伤,故随即一个鲤鱼打挺,便跳起了身!可那沙必威在一拼之后,不知怎的,竟捂着手掌,“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诶?!”本想着对方肯定要趁机对自己下狠手的项平逍一见此状,心中疑惑顿生,而正当他想要出言质问时,沙必威却一脸愤恨的抢先嚷开了:“你这小子,居然练就了一手毒掌?!” “啥?!”他这一句话,可把个项平逍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自己可是连大多数毒物草药都分不清楚的,又怎么会练什么毒掌?! “他奶奶的!老子在这儿制了大半辈子毒,没想到最后竟然栽在了毒物上面!老子不甘心!不甘心哪!”沙必威继续吼叫着,表情痛苦,他与项平逍对掌之手,则赤烟直冒,筋肉块块剥落,其状惨不忍睹! “这,这……”项平逍见之,忙往自己的手掌上一望,登时惊住——此刻,他的掌面上正荡漾着数缕绯红色的游光,不过仅持续了一会儿之后,就消失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这,这难道是因为我吃了‘血珠’……”稍一回想,项平逍便对自己的毒掌来历明白了几分,接着,他又像悟到了什么似的往自己腰间一望,只见那刚被沙必威长链划出的血口,已然不知所踪了! “好、好神奇!” “滴!” 正在项平逍暗叹那血珠神效之时,沙必威则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骨笛,吹将了起来! 项平逍一听,心下大惊,赶忙快步上前,一指点住了他的穴道,但那沙必威却抢先一步将骨笛捏成了碎片! “哈哈!臭小子!你就算现在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了!我这整个山谷里的弟兄们,都……” “都在这儿啦!”沙必威正强撑嚣张的气势嘲讽着项平逍,却不料空中飘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闲闲的劫过了他的话。 紧接着,一阵劲风刮来,一堆圆咕隆咚的玩意从天而降,洒在了沙必威与项平逍身旁!后二者定睛一瞧,瞬间便看得傻掉了! 原来,那些类似圆形的物体,竟是一颗颗人与动物的头颅! “嘻嘻,一共两百七十八名玩偶山庄门人,外加你们养的八十四条‘宠物’~三庄主,您点点,看我数漏了没有?”一声轻笑,晴书韵翩然而至,立定于项平逍身旁。 “你……你是什么怪物?!”眼看着面前这俊俏非凡的少年,眼看着那满地的首级,沙必威满心恐愕,震撼难当——这迷谷之中,除了此阔地有时要做众弟子的集会之所,不便设置机簧之外,其他地方可谓机关密布,响铃重重,牵一发而动身!但自己笛音高响之后,谷中除了眼前这两少年之外,竟无一人出声,各处以为警戒的铃声亦未响起!看来,这满谷的玩偶山庄门人,真的已被这俊俏少年杀得一个都不剩了!只是,要无声息的办成这种事情,这俊俏少年的武功,得高到了什么地步?! “哇,云弟……其实,其实你只要一个人出手就够了,对吧?!”在环望了四周一圈后,项平逍睁圆了眼睛看向晴书韵,且对“他”的倾慕之情又多了几分。 “嘻,我要把他们收拾了,那你做什么?你还能发现你自己的‘血神掌’之功么?”晴书韵一边笑着,一边以扇柄敲了项平逍脑瓜一下。 “‘血神掌’?嘿!你这么说,我刚才那个真的是……” “你们俩不要得意!”项平逍正欲向晴书韵确认那“血珠”之事,那沙必威却撑着最后一点骨气插进了话来,“你们以为,我刚才的笛声,只是用来召谷里的人的么?!哈哈哈哈!” “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项平逍闻言心中一紧,而就在此时,一声声刺耳的嘶吼声在阔地对面的山头上接连而起!紧接着,无数瞳闪红光的野兽便从那多如蜂巢之孔的“草垛”中钻了出来! “哈哈!这些怪兽,就是我毕生的心血!虽然在接受传令方面迟钝了一些,但‘爪子’却利得很!”沙必威洋洋得意道,“这会儿,我的‘屠杀之令’已下,骨笛已毁,它们会杀到至死方休!你们,还有这附近方圆百里的人们,就等死吧!啊哈哈哈哈!” “你!你这畜生!”沙必威这一席话,可激得项平逍心下大急,恨不能立刻冲上山去,趁那些怪物还未四散奔窜之前,就将它们杀个干干净净!可凭他一己之力,且不说能不能同时应付数量如此之多的怪物,就连能不能及时将它们数追到,都是问题! “呵,三庄主,你这可真是鱼死网破的一招啊~”相比之沙必威的疯狂嚣张,项平逍的心急如焚,晴书韵可谓淡然如水~她足尖轻点,跃前数丈,然后翻手一聚,一道凌冽的清光便自其掌心冲天而起! 一时间,狂风怒号,草木披靡,连整个山谷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接着,晴书韵弓步一撑,一指点向前方! “唰!”的一下,一道璀璨的剑芒自其指尖迸散而出,直奔对面山头而去!霎时间,那被乌云笼罩的夜晚立时被耀的如同白昼一般!紧随其后,“轰隆”一声巨爆震彻天地!那山头连同上面那一群密密麻麻的怪物都被炸得支离破碎,四散飞溅了开来!而那剑芒并未就此止步!在击碎山头之后,它仍直冲天际,破开黑云,于穹苍之上绽出了一片灿烂的华彩,方才散去! “了事~”一击完毕,锋芒顿消,晴书韵轻描淡写的拍了拍手,回身走到了那已然瞠目结舌的项平逍面前——在路过沙必威身边时,她还顺手一扇将那个脸部肌肉已经抽到了一块的家伙给扇晕了过去~ “算算时间,裴云朝他们应该已经在谷口等着了,我们出去向他们交待一番,就让他们来接手这里吧~噢,对了……”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晴书韵一边淡定的对项平逍说着,一边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来,递到了后者面前,“这是‘血神掌’的内功心法秘籍~本来呢,你内功基础很差,是不能练的,但你吃了两颗血珠,而且从现在你的情况看,那血珠和你的身子融合的挺好,所以……嘻嘻,你走运啦!” 第四十七节 先礼 次日巳时三刻,天气晴好,项平逍与晴书韵仅带了数十名护卫便即启程,赴郝梅梁的宴席而去。 不过一会儿颠簸,他们就行到了旭城城下。 那郝梅梁亲率兵马出城迎接,见着项平逍面后,亦不下马,只对其拱手一辑,假惺惺道:“秦王殿下,您终于来了,老夫可在这儿恭候多时了呀!” “客气,客气!烦劳郝郡守您久候了!”虽然对眼前之人极为厌恶,但这表面上的功夫,仍是不得不做。 项平逍稍捺心绪,向那方脸高眉的郝梅梁回了一礼。 接着,他又朝对方身后扫了一眼,发现其随行人员中,除了寻常侍卫与官员之外,尚有三个非常扎眼的家伙——一个身形又胖又高,腰间坠着两柄大铜锤;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矮小,手臂上挂着一对铁爪;还有一人,紧跟在郝梅梁的右后方,看上去是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一副玉树临风,正气凛然的模样,且其五官端正清秀,俊美绝伦,眼中神采锐利而不张扬,显是修为甚高之像~ 这,着实让项平逍心中小小吃了一惊:“嗬!此等相貌与气质,天下间恐怕也只有我的云弟才得胜其三分了!想不到,这郝梅梁身边,竟有此等人物!” 且说这项平逍在打量着对方人马的同时,对方人马也在打量着他的随行者们——而在项平逍的随行者中,最能引起对方注目的,自然就是魅邪天了~ 不过晴书韵此刻的“架势”,完完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怯书生,可谓一身嚣狂尽敛,丝毫不露锋芒,所以除了暗自惊叹于“云舒青”那堪为天人的相貌外,郝梅梁及其“跟班”们倒是没对“他”产生什么警惕心,反对之有些轻视之意,但虽同是轻视,郝梅梁右后方那俊美男子在看到“云舒青”的时候,眼神中更隐隐夹杂了些阴森的嫉妒与厌恶之情——这些感情在其眼中一闪即过,几无人发觉,却被晴书韵牢牢的“抓”在了眼底。 “哈,咱们就不要在这儿吹风啦!下官早已在城南戏院备好了酒菜歌舞,秦王殿下,请吧?!”一瞬沉默之后,郝梅梁策马一让,对项平逍恭敬相请,项平逍则如他所愿,带着晴书韵等人进了旭城。 如此又行了一段路,一行人终至宴会之所。 而这一进戏院大厅,没见过多少世面的项平逍便被眼前一片金光闪瞎了眼:这厅内墙面皆以金漆覆体,缀以玉石为饰不说,各种餐具也都是金塑银雕,就连踩在脚下的地板都被铺上了金丝镶边的蜀绣! “秦王殿下请上座!上座!” 被那些金银之物晃得晕晕乎乎的项平逍稀里糊涂的被郝梅梁拽到了主席上坐了下来,晴书韵则静静坐在了他的身边,顺道还悄悄以扇柄轻戳了他一下,教之瞬间回过了神。 “来人呐!上菜!”接着,郝梅梁一声吆喝,大盘大盘的山珍海味与一壶壶美酒佳酿便端上了桌,又教项平逍心中狠吃了一惊。 “呵呵,秦王殿下,因下官也是昨日才刚刚抵达此处,故一切布置准备得并不是特别周详,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您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哪!改日殿下驾临我‘定蛮城’时,下官一定倾力招待!那殿堂之丽,酒菜之美,定必比此寒酸小城要强上百倍呀!”说着,那郝梅梁满脸堆笑的把酒敬向了项平逍。 “我的天哪,比这还要强上百倍?!郝梅梁啊,郝梅梁!你到底压榨了多少平民百姓的血泪,才堆得成这一派华丽贵气?!”虽然心下愤恨已极,但此刻仍不是发作的时候,项平逍强忍怒火,拼命的挤出了一脸笑容,回敬了郝梅梁一杯。 随即,那郝梅梁十分熟练的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又再朝项平逍所带的人里看了看,同时低声对之笑道:“殿下啊,下官听说您此次亲自率兵治疫,身边有不少得力的帮手,那北疆大军中郎将裴云朝与名花谷的飞花女侠花纪媛亦在其中~可今天,他们怎么没跟着您一起来呀?” “噢,旬城疫情严重,裴将军必须留驻镇守,分不开身,至于花女侠嘛,她今日有些私事,也不便前来。”项平逍利索的回答了郝梅梁的问题——这些应对之言,他在晴书韵的帮助下,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私事?什么私事?!”郝梅梁眉头一紧,追问道。 “什么私事?嘿,既是花女侠自己的私事,我自不便多问了~”项平逍故作无辜状摊了摊手,紧接着话音微扬,反问道,“诶?郝郡守为何如此关心花女侠的私事?” “呃……这……”项平逍这一问,倒教郝梅梁语塞了——花纪媛的“意外”与吴有德的“背叛”,是最令他头痛且不解的两件事,他亦曾暗中派人调查,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总被一股若隐若现又每每快他一步的“神秘势力”阻挠着,查无着落,无可奈何,于是便想找机会明着探一探项平逍的口风,却不料这看似没什么世俗经验的小子,竟会冷不丁的反探自己一手! “禀秦王殿下!其实,是草民想知道纪媛师妹的近况,却又怕不知朝堂规矩,唐突冒犯了殿下您,故而拜托郝郡守代草民向殿下您请教一句的!”正在郝梅梁不知该如何应对时,他身边坐着的俊美男子朝项平逍郑重一拜,替他解了围。 “师妹?那阁下是……”听到这俊美男子对花纪媛的称呼,项平逍心下稍感意外。 “哎!你看我这脑子,都忘了介绍了!”郝梅梁见状,忙就势转开话题道,“我身边这位,正是名花谷谷主,当世七天神武之一花万里,花大侠的座下高徒:名号‘玲珑剑’,又有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称的‘叶枫秋’,叶少侠!” “叶枫秋?!他就是叶枫秋?难怪有此等相貌风度!”项平逍闻言心中微微一震,“只可惜啊,和郝梅梁这种败类混在了一起!” “郝郡守见笑了!”叶枫秋闻言对郝梅梁与项平逍连连拜道,“有秦王殿下身边这位公子在,草民哪敢顶那什么天下第一美男子之名?”说着,他转向“云舒青”一辑道,“这位公子气质非凡,想来也是秦王殿下身边一位不可或缺的能人吧?” “呵,能人不敢当,小的只是帮殿下抄抄写写而已。”晴书韵不冷不热的回了叶枫秋一辑——说起来,这叶枫秋确实不负天下第一美男子之名,连晴书韵都认为单论俊美,自己的哥哥晴剑霄亦逊之三分,不过,越是斑斓的美丽,越有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剧毒!这一点,从小在鬼域长大的晴书韵可是深有体会,因而从一开始,她就对叶枫秋提起了戒心。 “抄抄写写?哈!小兄弟你太谦虚啦!”似是受叶枫秋“转移目标”之举的提醒,郝梅梁立即满上了一杯酒,敬到了“弱书生”样儿的云舒青面前,“殿下这么寸步不离的带着小兄弟,小兄弟之所能,定然不止于抄抄写写‘而~已~’吧!”最后那“而已”二字,他特意将语音拖得又长又重,而席上一众西蛮郡大小官员们,此刻也不约而同的开始起哄附和了。 眼见对方这架势是要拿自己的云弟“开刀”,项平逍不知怎的,虽明知“云舒青”之手段比自己要高明百倍,心中却仍涌起了一股相护之情,于是就要伸手截过那郝梅梁敬给晴书韵的酒水,将对方的注意力重新引到自己身上来,可他才刚刚起手,晴书韵便轻轻将他的手臂按回了桌上,并接住了郝梅梁递来的酒杯,闲闲道:“郝郡守明鉴,小的除了抄抄写写之外,确实还得做点别的事情,比如说……处理掉那些威胁到殿下安的不,轨,之,徒~”这“不轨之徒”一词,她说得铿锵有力,同时,更轻轻一放酒杯,意味深长的瞥了郝梅梁一眼。 此话一出,整个酒席瞬间安静了下来,郝梅梁的脸色也变得相当难看——当然了,他原本想找个软柿子来捏,谁知却撞上了一块更硬的板! “哈哈,好!好!小兄弟有此等护主之心,难怪秦王殿下会对你这般重视了!咱们西蛮郡各部官员以后可要向小兄弟你多多学习啊!哈哈!”只沉静了片刻,郝梅梁倒又变成了满脸堆笑的模样。接下来,他再劝酒寒暄一番,便很快将整个宴会场的气氛都恢复到了一开始时的“和谐”状态。 如此觥筹交错,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郝梅梁忽的一搭项平逍的肩膀,凑到他身边低声道:“秦王殿下,咱们今天干脆把话说开~下官知道,无论是当年送你上昆仑之事,还是这次西蛮郡的疫病之事,都让你我之间徒添了不少的误会与过节~您今日得势,定存着向我报复之心…但是,凭我今时今日在西蛮郡的势力,您是不可能轻易扳倒我的!而我们这么斗来斗去,万一把事儿闹得太大,消息传到了彭都,那大家可都不好收场了啊!这与其两败俱伤,为何我们不能摒弃旧仇,携手合作呢?!”说着,他更以眼神示意项平逍往后看,项平逍便也依他所示向后一望,只见六个下人将三个大箱子抬到了他的身边,接着一开箱盖——满满三大箱金银珠宝便出现在了项平逍眼前! “这只是一点点见面礼!只要殿下您愿意与下官同舟共济,以后荣华富贵,咱们那是享之不尽哪!”郝梅梁“情词恳切”的续道。 “居然连我都想拉拢收买,这郝梅梁真是……唉!这么多金银,又不知是多少条人命换来的!”凝望着那琳琅珠宝,想着西蛮郡百姓的种种惨状,项平逍眼中看见的不再是金玉满椟,而是血色满箱! 可那郝梅梁眼见项平逍望着珠宝发呆,还以为是自己的“软攻势”起了效果,便想趁热打铁,于是乎一声令下,使出了“杀手锏”! “来啊!上歌舞!” 他这话音一落,丝竹之声即悠悠响起,一队乐师快步进殿,排站在了大厅两侧,接着,八个身着斑斓彩锦的女子簇拥着一个仅以轻纱覆体女子翩翩舞进殿来~她们个个长袖云飘,身姿曼妙~中间的那一个更是胭脂如雪,妖媚动人——一身光滑水嫩的肌肤在一层薄如蝉翼、满载珠华的轻纱映衬下愈加明艳,身上“关键几处”也只被缀在纱衣上的几块小巧玉石稍稍遮掩,于轻歌曼舞之中若隐若现。 一时间,宴席上的绝大部分人皆“馋”得口水都要流满地面了——他们都直勾勾的向那纱衣女子看了去,好像要用目光将她扒个干净一般——这会儿,就连那叶枫秋的表情,亦不甚淡定。 另外,那晴书韵,则被那纱衣女子大胆的着装给震住了,顿时面泛微红,羞于直视。 此时此刻,反倒是项平逍的心态最为平和,竟仅望之轻轻笑了一笑——倒不是那纱衣女子在他看来不够美艳,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那见过了“仙子”的人,又怎会对凡间的庸脂俗粉动心呢? 可这一忆起仙女师父,项平逍就不由得浮想联翩了起来:“若是仙女师父能穿上这样的衣服,在我面前一舞,那……那怕是要我马上去死,我都愿意了……”这样想着想着,他竟也一脸痴像的把自己的目光钉在了那纱衣女子身上。 “想不到秦王殿下亦好这口啊!”正在“神游”之中,项平逍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同时一阵剧痛也从自己的左脚直向大脑传来!他一捂自己那差点痛叫出声的的嘴巴,猛然醒转,才发现是身边的“云舒青”踩了他一脚——这会儿的晴书韵,面色极凶,眼中冒火,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见项平逍望着别的女子发呆,自己心中竟会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哎呦!云弟,你这是干嘛呀!你,你误会我啦,我才不好这口呢,”项平逍苦着脸,压着自己的声音对晴书韵一边埋怨,一边解释道,“我是在想啊,仙女师父她要能穿上那身衣服跳舞给我看……呵呵……”话到此处,他不由得“淫笑”了两声,然后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晴书韵郑重嘱咐道,“哎,对了,你,你可千万别跟她说啊!” “去你的!我才不……我堂妹才不会穿那种衣服跳舞给你看呢!你就死了那条心吧!”项平逍一句解释,反教晴书韵的脸更红了,她似笑非笑的一撅嘴,又多踹了项平逍一脚——不过这一脚的力道,却远不及上一脚猛烈~ “怎么样?!秦王殿下,这小妞不错吧?!”这时,那对着纱衣女子流了半天口水的郝梅梁再次凑到了项平逍身旁,嬉笑道,“这女子名叫‘叶兰香’,乃是苏杭一带的花魁,我费了好大得劲才搞来的啊!都没来得及‘动’呢!但只要秦王殿下您愿意,从今晚开始,她和现在她身边的那些舞娘,就都是您的人!秦王殿下,有这样的一群美人儿夜夜伺候,那可是……” “不必了!”不等郝梅梁把话说完,项平逍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第五十节 离别 “嗬,好个叶枫秋!”眼见方才一幕,项平逍不由得惊叹道,“在这种情况下还想伤人性命,真不怕我们将他就地正法啊!” “他大概是想着杀了郝梅梁之后,他就是我们手上唯一的‘活口’了,我们必不会杀他,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晴书韵一边轻笑着,一边朝叶枫秋身上瞟了一眼。忽然间,后者脖颈侧面,贴近左肩处的一个奇怪印记引起了她的注意——此时的叶枫秋昏倒在地,衣领处被散落在地上的一块酒樽碎片给划破了一道口子,恰巧教他脖颈到左肩的皮肤部露在了外面,否则,旁人是看不到那印记的。 “嗯!有道理!”听了晴书韵的分析,项平逍猛一点头,接着便命人将那不省人事的叶枫秋和那已经吓傻了的郝梅梁给押了起来。 至此,这鸿门之宴“完美”的落下了帷幕~项平逍与晴书韵各自对部下们交待了几句后,就一同往旭城府衙行去。 走在路上,项平逍细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随即便好像若有所悟般猛一扭头,对晴书韵道:“云弟,那叶枫秋刺郝梅梁之举,显然是要杀人灭口,他虽未成功,但却正好证明,在这整件事情的背后,确有更大的黑手!” “哎呦,越来越聪明咯~”晴书韵闻言一笑,可转瞬之间又收敛起笑容,很认真的对项平逍道,“不过,项大哥,这事儿暂时不宜再继续深究了…不仅不宜继续深究,你还得找个借口,放了叶枫秋和梁万通!” “哈?!为什么?!”初听晴书韵此言,项平逍极为惊讶,但只稍稍思索了一会儿,他便若想到了点什么似的问向了对方,“难道说,继续查下去会带来的危害,比不查要来的大么?” “不错!”看到项平逍反应这般机敏,晴书韵欣慰的笑了笑,“这事儿再查下去,就会极大的牵扯到江湖巨柱之一的名花谷,牵扯到身为七天神武之一的花万里,更会牵扯到当今朝堂上位高权重的右丞相章钧易!其波及之广,影响之深,非同小可!而且……”话到此处,她秀眉微皱,话音转沉,“那叶枫秋晕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他脖子上有一块印记,如果我没认错,那是‘真一教’的教徽。” “‘真一教’?那是个什么教派?”项平逍不解。 “嗯……怎么说呢,关于这‘真一教’的事儿,我也是从古书上看来的…简单点讲,就是这世上每每有重大变故——比如战争,灾祸发生的时候,幕后,总有他们活动的踪影。”说着,晴书韵耸了耸肩,“总之,现在西蛮郡大局已定,郝梅梁背后的那些势力当会暂且罢手,你若硬是要逼得他们狗急跳墙,现在的你,承担不起,百废待兴的西蛮郡,承担不起,苦难未复的西蛮郡百姓,更加承担不起!” “唉……你说得很对……”听了晴书韵这一席话,项平逍搔着脑瓜子,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我以前只知道这抓不抓人得讲学问,想不到这放不放人,亦得要学问……啧,要找个什么由头放了他们呢?伤脑筋……” “嘻,这世上什么不要学问哪,就连那最基本的吃饭睡觉都得要学问呢!”瞧着项平逍抓耳挠腮为难样,晴书韵不禁笑斥了他一句,然后又一正色道,“另外,要放掉叶枫秋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好伤脑筋的~你别忘了,我们这边,还有个花纪媛哪!她要得知她的同门师兄被擒,定会主动要求与之见一面,而那叶枫秋可鬼得很,他必使出浑身解数骗得她师妹相信他是清白的,再叫之向你求情,请你放了他,并准其押送梁万通回名花谷,你到时候做个顺水人情,放了叶枫秋与梁万通即是~但请务必以放人为条件,留花纪媛呆在西蛮郡,妥善安置之,以免其遭遇不测!” “好!好!就按你说的办!”晴书韵三言两语,项平逍的“烦恼”便尽皆消弭,他高兴得一拉前者的手道,“云弟,你真是我的智将!往后这西蛮郡的治理,可要劳您多多费心了!” “什么呀!”晴书韵见状脸上一红,慌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怪嗔道,“你自己的郡你自己治理去!” “我自己治理?”项平逍鼓嘴苦笑道,“你看我这样,什么都不会,行嘛?!” “不会你学啊!”晴书韵瞪了他一眼,“而且我还打听到,那郝梅梁在位时,冤枉关押了好些有识之士,你过阵子把他们放出来,让他们辅佐你,不就万事大吉了?!再者,仇烈那边我也已经吩咐过了,我不在时,他们均会以你马首是瞻~这样你办起一些‘棘手’的事来,亦会方便很多的!” “哎~那些人好是好~可终究比不上我的云弟足智多谋,武功高强,英俊潇洒……” “咳!项兄!”觉着项平逍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开始带着耍乐的情绪在跟自己拌嘴玩了,晴书韵立马清了清嗓子,沉声打断了他的话,“我要离开西蛮郡了。” “什么?!什么时候?你为什么要走?!”项平逍闻言大惊失色——晴书韵这句话,对他来说,简直就如晴天霹雳一般。 “今次到西蛮郡,我本就是来查那瞬眠散之事的,如今此事已有了一个结果,我自然该离开了……嗯……我尚有其他要务待办,马上就要走。”晴书韵黯着脸色回道——她这话吐得有些艰难,但却并非谎言,事实上,早在几天前,她就接到了晴天明的飞鸽传书,说是父母思念兼有要事相商,要她尽速返回彭都——她是心念着要帮项平逍平定了西蛮郡再走,故才拖到了现在。 “这,这么快?!至少,至少休息一晚再……”此时的项平逍,眼眶顿湿,音声近乎梗咽。 “时不等人……项兄,其实,我在这里,已经,已经耽搁的太久了。”晴书韵的声音,亦有些颤抖——在此刻之前,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对眼前这傻小子,竟会这般的舍不得,但同时她也明白:家,现下那是不得不回,多留一夜,就多一分变数,更多一分留恋,与其拖泥带水,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痛快~何况,在尽速见了父母,解决了家中之事后,她还是可以再来西蛮郡找项平逍的嘛。 “可,我……”看着面前那让自己万般不舍,又即将离去的人儿,项平逍心中此起彼伏,“是了,他是魅邪天,是纵横天下的大高手,怎么可能一直窝在一个地方?我怎么能奢望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唉!我要是能像他一般自由,那该多好?我就可以陪着他一起闯荡天下,笑傲江湖……对!为什么不可以?!”想到这儿,一股子热血忽的冲到了项平逍的脑子里,他陡得一按晴书韵的肩膀道,“好!我跟你一起走!我不做什么劳什子秦王了,反正我都不会做也不想做!我跟你云弟你一起闯荡江湖去!” “胡闹!”晴书韵闻言一惊,忙拍开了项平逍的手,厉声道,“你走了,让冒死支持你的裴将军和北疆大军众将士怎么办?让受苦受难的西蛮郡百姓怎么办?你想让我们之前的心血都付之一炬,让西蛮郡继续混乱下去么?!做人不可以这么没有担当,不负责任!” “呃,我……”面对晴书韵的斥责,项平逍无言以对,满心惭愧的低下了头。 晴书韵见之,亦自觉话说得太重,心有不忍,便又柔声道:“项兄,我又不是这一走就不回来了,你还得从我手底下过三招,去见你的仙女师父呢不是?待小弟处理完要务,就立即回来找你,你看可好?” 一听这话,项平逍的低落的心情顿时有所平复,但如今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心情平复的原因到底是“能见到仙女师父”,还是“云舒青会尽快回来”了。 而那晴书韵看着项平逍脸上仍有郁郁之色,便再一转眼珠,然后将自己手中的折扇往对方手上一塞,道:“这是我无聊时自己做来玩儿的,送给你做个纪念啦!” “啊?!这,这……”这一下,可惹得项平逍像下巴撞到了仙人球一样抬起了头来——他一边慌慌张张的在自己身上翻找着什么,一边急急道,“这,这怎么好意思,我都没有什么……” “这个你亲手做的笛子,就送给我吧!”未等项平逍“忙活”完,晴书韵就探手一拈,将对方别在腰间的竹笛给顺了过来~紧接着,她不待项平逍吱声,便向其正色一辑道,“好了,项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吧!”话毕,晴书韵轻身一纵,便如一道忽来急去的电光般消失了,只留那紧握折扇的项平逍,独自惆怅于风中…… 第五十一节 归家 春末夏初,阳光明媚,彭都内外可谓是一片花团锦簇,生机盎然。 而现下彭都城门处比起往年来,又多了一道景致:那就是有无数宝马香车成群结队的自城外向城内驶去:其中,有一辆顶棚上镶着一个金光闪闪、足以亮瞎人眼的“齐”字的马车,其不仅璇玉满缀,奢华无比,更有许多披坚执锐的军士在旁为之护卫,开道。 “哇,这些家伙都是从哪儿来的?赶集么?再者,这个什么什么项平威,他不是不久前才回他自己封地去的嘛,怎么这会儿又跑来了?”刚刚从西蛮郡一路飞奔回彭都的晴书韵,坐在城门口的大树上,望着眼前那如长蛇般的车群,心中困惑丛生,“哎~莫名其妙,我还是先回家,问问老爹老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吧!”想毕,她一个轻身,便跃过城墙,往元帅府窜去…… “老娘,我回来啦!” 回到家中正厅,晴书韵一声大叫,那水云翩就如一道闪电般从后堂冲出,一把将前者抱在了怀里,紧随其后,凝嫣与霓裳也自后堂里迎了出来。 “哎呦!我的心肝小宝贝,妳终于回来啦!”水云翩以脸贴脸,狠狠蹭了晴书韵几下,然后又猛的抱着她的肩膀,将之移开了一小段距离,上下细细打量着她,道,“来,让娘亲我看看,妳有没有伤着哪?” “没有啦,娘!我很好!您倒是应该担心担心,有没有无辜的人被我伤着~”晴书韵揉了揉自己那被蹭红了的脸,嘟起了小嘴,接着,她四下望了望,先和凝嫣与霓裳打了个招呼,再向水云翩问道,“爹和哥哥呢?” “噢,你爹陪皇帝外出狩猎,要过两天才能回,你哥哥则到古蜀盟,为少圣大会做准备去了。”水云翩一边回着,一边用手在晴书韵周身捏啊捏的,直到确信自己的女儿的确毫发无损后,她才罢手,随而转身对一旁的凝嫣与霓裳吩咐道:“我和韵儿要回天玦苑好好说会儿话,凝嫣,你去叫厨子们弄些糕点送过来,霓裳,你去天玦苑卧房内室准备些热水,供她梳洗。” “是,夫人!”凝嫣与霓裳闻言领命退去,水云翩则拉着晴书韵来到了天玦苑卧房花厅之中。 “娘,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城门口看到有好多马车进城,连那项平威的车辇也在其中,这是怎么一回事?”刚一坐定,晴书韵就迫不及待的问向了水云翩。 “咳!没什么好事!”水云翩摇头叹气道,“那皇帝呀,近来不知犯了什么神经,突然要‘广招新妃’了!而且不仅要给他自己招,还要给他的儿子们招!他这圣旨一放出来,各郡各县的那些个达官贵人们,自然是争先恐后的把自家的姑娘们往这彭都里送啦!那俩皇子,当然也得回彭都来咯!妳呀,只看到了项平威的车辇,其实妳表哥项平恩哪,昨天就到彭都喽!” “原来如此……”听过水云翩的回答,晴书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间,她好似悟到了什么一般一瞪眼,惊声对水云翩道,“老娘!你和老爹这么急着叫我回来,该不会是……” “当然不是!妳把爹和娘想成什么人了?!”晴书韵“是”字后面的言辞尚未讲出,水云翩便反瞪了她一眼,高声打断了她的话,“妳可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呀!我们怎么会把妳往火坑里推呢!?为了这事儿,我和你爹专门对皇帝撒了个谎,说妳随妳的神医师父出外云游去了,行踪不明,归期难定!妳姑姑也很配合的在皇帝面前证实了我们的说法!另外,我们还教人到处散布谣言,说妳一点都没继承到我的美貌,长得丑了吧唧的,跟头肥猪一样!所以呀,这次皇家选妃的事情,根本没算上妳!” “哎呀!我该打,我该打!您们真是我的好娘亲,好爹爹!”听了这番话,晴书韵喜上眉梢,一面自敲着脑袋,一面扑到了水云翩的怀里,“老娘,您和老爹的行事作风,真是像极了我诶!我果然是你们亲生的!” “傻丫头!是妳像极了我们才对!”水云翩闻言,又好气又好笑的抬起了手,象征性的在晴书韵的小鼻子上捏了一记,接着与之一同大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正在内室里张罗着热水的霓裳可真是听得懵哔了——天下间,有哪个女子不想嫁给皇帝或是得宠的皇子,荣华一生呢?又有哪对父母会在外面诋毁自己女儿的容貌,说自己女儿像头猪呢?更可笑的是,有哪个女儿在知道自己父母在外诋毁自己容貌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兴高采烈,对他们满怀感恩的呢?这晴家老小的脑回路,倒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咦?话说回来,您和老爹之前不是告诉过我,那皇帝是个较为长情之人么?怎么这会儿突然变了?”笑过之后,晴书韵稍一思索,便发现了这整件事的蹊跷之处。 “不错!皇帝性情陡变,正是我与你爹感到奇怪的地方,亦是我们要你尽速回家的原因之一!”水云翩解释道,“我们怕皇帝是中了某种‘媚毒’,但单凭御医院,恐怕查之不出,因此……” “因此你们想让我找机会给皇帝诊查一番,对吧!”晴书韵很快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对!”水云翩点了点头。 “没问题!行医治毒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包在我身上了!”晴书韵自信满满的一挺胸,然后稍一皱眉,又道,“不过,这治病只是最简单的一步,找到那下毒之人,才是关键吧!” “是!所以我们和妳姑姑已经在留意皇帝身边的人了,特别是那个章钰玫!但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唉……这劳什子皇帝身边,就是鬼事儿多啊!要不是为了你老爹,我真懒得操那份心!”说到这儿,水云翩音带嘲讽的叹了口气。 “嘻嘻,那等这事儿完了以后,娘你可得好好向老爹要一份大大的奖赏,以慰忧心之苦~”晴书韵见水云翩情绪略有低落之像,忙故作正经状,出言逗趣~那水云翩倒也吃她这一套,面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并将女儿一把抱住,笑道:“咳,这破事儿,等你爹回了,咱们再细细计较吧!对了,光顾着说我们这边了,妳的西蛮郡那边,是个什么结果?” “嘿嘿,当然是诸事完满,本丫头功成身退啦!”晴书韵得意洋洋的一晃脑袋,便向母亲“汇报”起了自己的西蛮郡之旅来…… 第五十二节 荐贤 同一时刻,西蛮郡,夏华城秦王府。 “禀殿下,经我军将士及诸多绿林侠士的不懈努力,西蛮郡的疫情终已基本得到了控制,郝梅梁一党亦已铲除!另外,先前遭郝梅梁及其党羽冤害下狱的郡内文士康同嗣,谭卫攸等人听闻殿下贤德,又急需良才辅佐,皆愿来投!不知殿下……殿下?您在听吗?” 书房之中,裴云朝正一本正经的向项平逍做着汇报,但看着后者那一副目光呆滞,若神游天外的模样,心下颇觉别扭,于是不由得一扬音调,出言提醒。 “嗯?啊!好,好,就按你说得办吧!”在他这一声之下,项平逍被惊得回过了神,立马浑不知所以然的使劲点了点头。 “按我说的?可我什么都没有……唉!”听得对方的回答,裴云朝心中顿觉无奈。 “嘿,殿下,您是又在想咱们大当家了吧!?”这时,一旁的仇烈轻声插进了话来。 “呃,这……呵呵……”被人一语说中心事,项平逍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 “原来如此,”裴云朝闻言,也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正色道,“云公子武艺高强,智谋过人,更通医药奇门之术,确是百年难遇的良将!如今,他有要事暂离殿下,殿下心中惜才,对之颇为挂念,此乃人之常情哪!不过,殿下您不是说,云公子在临走时告诉过您,待他大事一了,就会立刻回来的么?所以,殿下实不必对之太过忧心了!” “裴将军说得对啊,殿下!”仇烈笑着补充道,“咱们大当家办事利落得很,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完事回来了!您便放宽心吧!” “诶?仇兄,”听了仇烈的话后,项平逍忽然双眼一亮,急急对之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云弟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 “不知道,不知道!”仇烈连连摇头,手也跟着直摆,“大当家从没跟我说过!” “真的没有?”项平逍仍有些怀疑。 “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如果我说谎,管教天打雷劈,家不得好死!”仇烈信誓旦旦道。 “唉……”项平逍一看他态度如此诚恳坚决,亦不好再追问,只眼神一黯,没好气的叹了一声。 “呃,殿下…”见项平逍此状,未免其情绪继续低落,仇烈忙转移话题道,“大当家他曾吩咐过我们,要尽最大努力助您治理西蛮郡,更要我们帮您多多的招纳能人…嘿,咱们不负他所望,可帮您请着一位!” “噢?是谁?”项平逍闻言,算是提起了一点点精神。 “殿下,你可听说过‘卧虎真人’?”仇烈笑问道。 “‘卧虎真人’?”项平逍一脸疑惑,不明所以,而一旁的裴云朝倒是兴奋得接过了话去:“‘卧虎真人’?仇兄弟所说的,可是隐居在‘虎咆山’的‘诸葛景玄’?!” “正是!”仇烈用力的一点头。 “哎呀!太好了!”裴云朝高兴得一拍手,对项平逍贺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那诸葛景玄可是位奇才!他曾任西蛮郡郡丞,在任期间,屡献奇计,助郝梅梁漂亮的平定过多次外族侵扰!在辅政安民方面,亦很有一套,可谓才华出众!只可惜其后来因与郝梅梁意见不合,身遭陷害,被迫出走,隐居于西蛮郡西北的虎咆山中!末将到西蛮郡任职以后,曾多次想请之出山担任军师一职,但均被其婉拒!不想仇兄弟竟有如此本事,能请得动他!”说着,裴云朝向仇烈恭敬的行了一揖。 “哎呀,裴将军过奖了!”仇烈见状忙向裴云朝回礼道,“其实,我一开始去请诸葛真人的时候,他也是不愿意出山的,可当他知道我是承‘魅邪天’之命,为秦王殿下招贤纳士之后,就爽快的答应了!所以说,这事儿能成,还是多亏了咱大当家的面子好使啊!只不过……”话到此处,仇烈的脸上忽显为难之色。 “只不过怎样?”裴云朝关切道——他对那诸葛景玄的重视程度,实比项平逍要高出许多。 “只不过……只不过那诸葛景玄要殿下亲自去虎咆山接他……”仇烈这句话吐得很没底气,那裴云朝听了,面色亦是一沉,尔后,两人则同时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项平逍。 “好啊,那我就去接他吧,你们看什么时候动身比较好?”相对于裴云朝与仇烈的心怀忐忑,项平逍却是好平静且毫不纠结的下了决定。 “呃?殿下,您愿意……”项平逍这一句话,倒搞得裴云朝与仇烈有点讶然,那前者更轻声问道,“您不生气?”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项平逍莫名其妙,“他若真像你们说得那么有才,接他来帮我治理西蛮郡,那是理所应当,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啊!” “是,是!殿下英明!西蛮郡百姓今后有福了!”听了项平逍的回答,裴云朝长吁了一口气,喜笑颜开,仇烈亦是如此。 而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到书房门口,报道:“禀秦王殿下,花纪媛花女侠有急事求见!” “噢?”项平逍闻之眉头一皱,顷刻间就想起临别那天晴书韵对自己说过的,有关“真一教”的话来,于是朝裴云朝与仇烈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见,立时会意,很安静的退出了书房,然后,项平逍就命人将花纪媛请进了房内。 接下来,果如晴书韵所预料的一般,那去牢房里探视过了叶枫秋的花纪媛被前者的花言巧语骗得晕头转向,再次相信了叶枫秋与花万里是清白的,并把叶枫秋的说辞一五一十的传给了项平逍,希望项平逍放了叶枫秋,让其押着“罪魁祸首”梁万通回名花谷领罪。 而项平逍在听过了花纪媛的这番话后,一是感叹“云舒青”的料事如神,再就是感叹那叶枫秋的巧舌如簧,心机深沉——若不是有云舒青事先提点,自己这会儿恐怕也已信了他的话,着了他的道儿了! “项公子,你……你还是不信我的话么?”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的花纪媛,见项平逍脸上仍带犹疑之色,便又急急道,“我名花谷的叛徒之首,确实就是那梁万通!我师父就是为了要彻查这件事,才假意与吴有德结交,并派叶师兄去那郝梅梁身边卧底的!至于叶师兄最后的刺杀之举,亦只是他见郝梅梁大势已去,自己又对其恨之入骨,忍耐已极,一时按捺不住想要泄愤所致,不想招致种种误会……师兄他的人品,我可以保证,他绝非奸恶之徒……噢,对了!就连,就连那眼光极高的‘武林第一美女’‘岳妃瑶’都对我叶师兄青睐有加,可见……” “谁?!”乍听到“武林第一美女”这个称呼,项平逍脑海中猛的闪过了“仙女师父”的身影,于是不由得叫出了声,但转瞬之间,他又想道:“不对,我仙女师父是我云弟的堂妹,那应该也姓‘云’才是,那‘岳’什么的应当不是她……” “哈?谁?!不是吧,‘云瑶仙子’岳妃瑶这么有名,你一个男的居然没听说过?”面对项平逍此一问,花纪媛很是惊讶。 “呃,这方面……我比较……孤陋寡闻……”项平逍尴尬的擦了擦额上的汗——的确,在遇到仙女师父之前,除了自己的母亲外,他眼里心中能装下的女人,几乎就只有韩少芳,对其他女子的一切信息,基本没留意过。 “咳,那我现在顺便告诉你好了,”花纪媛见状笑道,“‘云瑶仙子’岳妃瑶,是华山五绝剑派掌门‘忠义剑’岳浩然的女儿!其姿容艳美,如若天仙,江湖新一辈女子中无人能出其右,再加上前武林第一美人‘凤羽寒仙’水云翩一早就成了元帅夫人,退出江湖已久,所以,这岳妃瑶刚满十八岁,就被江湖中人奉为新的‘武林第一美女’了!她看人眼光极高,寻常男子想见她一面,那可比登天还要难!但她却对我叶师兄十分主动……这也难怪,我师兄他模样帅气,武功高,人品好,总之……总之就是……” “总之就是他是好人,让我放了他呗!”项平逍故意作了个很不以为然的表情,摇了摇头,然后道,“你师兄那么好,那么吸引人,保不准是妳喜欢上了他,所以故意包庇……” “不是!不是!我喜欢的人不是叶师兄!”花纪媛闻言面色一惊,急忙否认——她这话倒不是撒谎:虽然她与叶枫秋自小在名花谷长大,青梅竹马,但在花纪媛心中,一直只把叶枫秋当做亲哥哥一样看待,并未有其他的感情——话说回来,此次西蛮郡之行,倒还真让花纪媛找到了一个“心上人”,只不过这个“心上人”似乎对她没什么意思,走的时候更是连别都没跟她道一个,这让她很是失落。 “哈哈,好啦,好啦!我开玩笑呢,别那么紧张~”看着花纪媛那惊慌失措的样子,项平逍咧嘴笑了一笑,又即刻正色道,“好吧,我可以相信你,亦可以放了叶枫秋,让他押梁万通走!但你们名花谷必须留个人下来以为担保,这样,我也好向其他人交代一些,同时,也好对……” “这好办!我留下!”未等项平逍把话说完,花纪媛便自告奋勇的如了对方所愿——其实这时的她,是很想留在西蛮郡的,因为这里,是最容易再见到她“心上人”的地方…… 第五十三节 好戏开场 “咿呀~” 一声卖力的吆喝,大戏正式开场!本来嘈杂的戏院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坐在戏院一楼左侧、靠近侧门处雅座上的晴书韵、霓裳与凝嫣三人,也停了说笑,同往戏台上看去。 此时,已是晴书韵回家后的第二天,但那晴天明还陪着明德皇帝在外狩猎,尚需一天时间才会回到彭都,所以,暂时无事可做的晴书韵便闲了下来——本来,她是想借着这空闲之余去会一会自家那闻名天下而又神秘兮兮的“暗龙卫”的,可不巧的是,这帮家伙为了调查轩辕宝藏一事都在外奔波,不在彭都,因此,晴书韵的这个愿望就落了空,十分郁闷~ 而那水云翩却不忍见女儿情绪低落,更不愿她因为无聊而到处乱跑,故让霓裳、凝嫣二人带之到彭都最有名的戏院“藏凤楼”去散散心。于是,她们仨便来到了这里——当然,此刻的她们,都易容乔装成了寻常书生的模样,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说起这“藏凤楼”,那确实是整个彭都,乃至整个大楚国都最负盛名的戏院,许多达官贵人,文人富贾都喜在此听戏,甚至有传言说,那皇家之人,亦常微服而至!这更是大大的拔高了“藏凤楼”的“格调”,使之成为众多家中富余且爱慕虚荣之人彰显自己身份品味的好去处——不过话说回来,藏凤阁那有关“皇宾”的传闻倒并非虚言,这不,那最受明德帝喜爱的两个儿子,这会儿就身着便服,带着几名同样身着便服的侍卫,分别在“藏凤楼”二楼一左一右的雅座上看着戏呢! “嘿,小姐,你说这燕王和齐王又不是不认识,但我看他们到这儿来以后却始终都没互相搭理过,真够奇怪的呀!”霓裳小声对坐在其身旁的晴书韵道——现下台上戏曲虽然精彩,可她的视线却不由得从戏台上转到了二楼的项平威与项平恩身上。 “嘻嘻,一山不容二虎,他们没互相咬起来就算不错了,姐姐你还指望他们互相搭理?”晴书韵淡笑着回道,目光却仍旧留在戏台上,“哎~这种闲事,咱们少管,安心看戏~安心看戏~” “噢!”听得晴书韵此言,霓裳也只好收拾起好奇心,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到了戏台上。 但这霓裳的注意力转回来了,那耳尖的晴书韵的注意力,反倒被侧门附近,两名“戏班仆从”的对话给吸引了过去: “看到楼上那两个没有!就是他们!” “看到了!我这就叫师弟们动手!” “好,不过你可得注意点分寸,打一顿就算了,千万别伤了他们性命,更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了,我办事你放心!哼,想起来,我仍是有些不甘心!那叶枫秋是江湖豪杰,武功人品叫人信服,能让‘仙子’倾心,倒也罢了,这两混小子和他们的昏君老子何德何能,配让‘仙子’屈就于他们?!” “谁叫咱们的‘仙子’美名远扬,又有个当郡丞的叔父呢?看到仙子那容色憔悴的模样,我真是心有不忍哪!但以我们的能力,也只能替她稍微出出气而已了!只盼那昏君见到自己的两个劣种受伤后,会取消这次的选妃之事!” “唉……但愿如此吧……” 这两“戏班仆从”言语之中尽是妒恨无奈之情,却教晴书韵听得“满心雀跃”——她嘴角一扬,压着自己的声音对霓裳与凝嫣兴奋道:“两位姐姐!好戏就要开场了!” “哈?不是……早就开场了么?” “是啊,小姐,你在说什么呀?” 霓裳与凝嫣莫名其妙。 “哎呀,台上那戏是假的,马上要上场的好戏,那可是真的~”晴书韵笑着摇头晃脑道。 “什么真的……假的……”霓裳与凝嫣的智商更加不够用了。 “嗖!”而就在这时,劲风一窜,那本在戏台上舞弄着棍棒的两名武生忽一发力,分别将手中长棍直向二楼的项平威与项平恩掷去,且他们自己亦紧随其后,纵身跃上了二楼! 项平威与项平恩见之一惊,他们的侍卫更第一时间截下了那袭来之棍并挺身护在了各自主子身前! 与此同时,又有不少武生打扮,手持棍棒的家伙从四面八方冲进了戏院中,直取项平威与项平恩而去!于是,一帮人就此打做一团! 一时间,哭号声连连响起,观众们像受惊了的羊群般四散奔逃,那些武生倒也不拦他们,只任由他们离去,不一会儿,整个戏院里除了二楼那些正在打架的家伙,就只剩下那不知何时已跑到三楼“静静观戏”的晴书韵、霓裳与凝嫣三人了。 先说战局,那帮武生仗着人多势众,将项平威与项平恩等人困在中心围打,颇占上风,而那项平威却不甘示弱,手脚大开大合,打得气势汹汹,虽然场面上挺好看,但实际却搅乱了他自己侍卫们的防守布阵,使得己方处境更为凶险!另一边的项平恩则不贸然攻出,而是躲在自己的侍卫身后,待自己的侍卫被人击中时,他才趁着那攻击之人打自己侍卫时所露出的破绽,对其攻上一招!这种战法乍看上去,倒是要比项平威“聪明得多”。 “哼,一个鲁莽冒进,一个阴懦自私,两个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眼观战局,晴书韵心中冷嘲,“这么想,可能有点对不起姑姑,不过看这项平恩现在的表现,还真比那项平威更猥琐~”想到这儿,晴书韵淡然的抿了口茶,再将目光落到了那些武生身上,“他们拿的虽是棍子,但使得却是剑法,而且是把三教九流的剑法都混在了一起使…这也算是掩饰自己真正身份的好方法了~可惜,那三教九流的剑法他们都练得不够火候,情急之时,仍旧露出了自己本家的底子……” “小姐,齐王和燕王他们快撑不住了,我们要不要帮忙?”晴书韵正想着,她身边的霓裳却急急出声。 “是啊,小姐,那齐王倒也罢了,那燕王可是您的表哥,我们不帮,似乎不太好……”凝嫣亦帮了霓裳一腔。 “帮他们?”晴书韵闻言眉头一皱,心下寻思,“凝嫣姐姐说得确实在理,我帮不帮那项平威无关紧要,可那项平恩我若是不帮,未免有点对不住姑姑,老娘知道了更会怪我……但是,要本丫头给这两个家伙当打手,这心里实在是有点不舒服啊……嗯?对了!”思及此处,晴书韵眼珠一转,忽一展笑颜,对霓裳与凝嫣道:“帮!咱的表哥当然要帮!两位姐姐,你们就放心的上吧!” “哈?我们上?就…就我们上?!”一听晴书韵这话,霓裳当即愕然,凝嫣更苦笑道:“小姐,您别开玩笑了,就我们俩怎么能行?” “怎么不能行?”晴书韵蛮不以为然道,“你们平时就随我母亲学了不少上乘功夫,我回家后又帮你们打通了任督二脉~你们现在打楼下那群乌合之众跟玩似的,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哪,武功已经很不错了,只是缺少实战经验而已,现在就是个好机会……”话刚说到这儿,晴书韵右耳突然一动,随即便笑叹道,“哎~得,又来了三个~” 第五十四节 第一美人 “嗖!”“嗖!”“嗖!” 晴书韵话音一落,便又有三道人影先后窜入了戏院之中,并疾疾跳上了二楼。 紧接着,三朵绚烂的剑花即从那三人手中绽放开来!转瞬之间,就将所有围攻着项平威与项平恩的武生尽皆迫开了! 而那些武生在看清来人之后,面上皆是一惊,当即四散奔离。 项平恩见之,立时向自己的手下示意,教他们勿要追赶,但那项平威仍不肯善罢甘休,他大吼一声,就要不顾身旁侍卫劝阻,纵身追出!可就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却让他回了心、转了意。 “穷寇莫追!这位公子,望您稍安勿躁!” “嗬!美人哪!”听得如此娇柔的女声在自己身后响起,项平威心中一动,立马回头一看,竟不由得赞叹出声——好一个如花似玉的俏女郎!其双瞳剪水,肤若雪凝,长发如瀑,娇唇似樱,万般风情飘然于眼,千种柔媚贴身而行~她那曼妙的身姿,纤幼的蛮腰与高耸的双峰在一身白底青莲长褂的映衬下,愈显诱人! 此时此刻,在场众侍卫们被这娇音女子的美貌给震撼到了,看得愣了神——且说,若单论模样身段,这娇音女子确是出类拔萃,已堪与章钰玫及水宁馨媲美,仅稍逊水云翩与晴书韵一筹,除此之外,天下恐再无女子能出其右!所以能叫那些没怎么见过后四者的侍卫们神魂颠倒!可对于从小见惯了章钰玫与水宁馨的恩、威二人来说,她的美貌所带来的冲击力就小了一些,但仍觉其惊艳,而见惯了水云翩与晴书韵的霓、嫣二女,就不是很稀罕这娇音女子的美貌了。 “呵,承公子谬赞,妃瑶愧不敢当~”面对项平威的称赞,娇音女子莞尔轻笑,欠身一礼。 “妃瑶?难道姑娘是华山五绝剑派的‘云瑶仙子’岳妃瑶?”一听那娇音女子的名讳,一旁的项平恩就忍不住插进了话来。 “嗯,妾身正是岳妃瑶,”岳妃瑶微微一点玉首,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两名女子道,“这两位是妾身的师妹,亦是妾身的侍女,怜花和惜月。” “见过二位公子!”岳妃瑶话毕,花,月两女便同时上前,向恩、威二人各行了一礼。 “哎呀呀,原来是有武林第一美人之誉的岳小姐,失敬失敬!”这时的项平威两眼放光,已然将方才被人围攻之事甩到了天边!他先上前一步,强行将项平恩挡在了自己身后,再以满怀期待的口吻对岳妃瑶道,“岳小姐此次来彭都,所为何事?是否与当今圣上与皇子们选妃有关?” “呃……这……”似是没有想到面前之人会有如此一问,岳妃瑶一时语塞。 而那奋力摆脱了项平威阻挡的项平恩一见此状,即刻出言为岳妃瑶解围道:“人家都还不知道你是谁呢,凭什么和你说这些事情?”接着,不等项平威反驳,项平恩便抢先对岳妃瑶拱手一辑道,“在下‘恩平’,乃彭城商贾,多谢岳姑娘方才出手相救!不知岳姑娘是因何事来到此处的呢?” “噢,原来是恩公子,”岳妃瑶低眉回礼,又看了一眼项平威,道,“妾身确如这位公子所说,是因当今圣上与皇子们选妃一事才来到的彭都,刚才,妾身与怜花,惜月在街上闲逛时,忽见人群从藏凤楼中蜂拥而出,似有骚乱发生,便担心会有无辜百姓遭遇不测,所以就进来看看,不想能助二位公子一臂之力。” “岳姑娘武艺高强,人美心善,叫人好生佩服!”项平威一发力将项平恩挤到了一边,并对着岳妃瑶亮出了自己的“齐王令”,“既然岳姑娘妳如此直率,我也不必相瞒!在下,正是当今皇上的儿子,齐王,项平威!” 他这话说的中气十足,说到“不必相瞒”四个字时,还狠狠瞪了项平恩一眼,然是一副要拿之当反例,在岳妃瑶面前证明自己“为人坦诚”的样子,而那项平恩则又感意外又觉气愤的回瞪了项平威一记——他实在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拼”。 “啊?!”一见项平威手中令牌,岳妃瑶娇躯一颤,似是十分惊讶似的娇喘了一声道,“您、您是齐王?那……那恩公子难道是……”话到此处,她连忙低首躬身,领着怜花与惜月,对着恩、威二人毕恭毕敬的拜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藏凤楼”被砸场的消息的官差们终于匆匆赶到了现场,而原本在三楼“看戏”的晴书韵等人,却已然不知所踪了…… “啧啧,那女人开场就自报名讳,分明就是事先知道了燕王和齐王的身份,想攀高枝嘛!什么武林第一美女,不过如此~”走在回家的路上,霓裳愤愤不平的向晴书韵与凝嫣抱怨道。 “哎呦,你这会儿脑瓜倒是挺机灵的嘛!”凝嫣听之抿嘴窃笑。 “嘻,这世上多得是女子想变凤凰,算是人之常情~只要变之有道,不无谓伤人、害人,倒也没什么可指责的……”晴书韵一边笑着,一边信手拈着了一片随风飘过的树叶,把玩起来,同时心中却思忖道,“今天这场‘戏’,实在是太‘凑巧’了~而且,在那岳妃瑶的‘五绝剑’中,藏了半招‘勾魂剑’…这剑法可是原‘山东吕家’的绝学呀!今次皇帝性情大变,会不会和他们有关?” 且说,当年刘邦战败,降了楚太祖霸王,可霸王念在过往之谊并没有杀他,反赠予财物让之回乡养老,这刘氏一族便就此安分了~倒是那以刘邦之妻吕雉为首的吕氏一族仍心有不甘,不时发动叛乱,破坏大楚安定,但在近百年前,他们的主要势力就已被楚军彻底剿灭,其残党亦只得悄悄转入暗处。 “哎?小姐,那妳想不想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呢?”眼见晴书韵忽然间沉默了下来,霓裳不由得逗了她一句。 “嘻嘻~”晴书韵闻言傲然一笑,手中树叶透出了绯红色的华彩,“想不想?本丫头已经是了!” 第五十七节 遭遇 选秦王妃?!那个冷落了自己十几年的‘家伙’,如今居然忽的操心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无比惊讶的心情,项平逍接过了那校尉呈上来的书信。 “呵,原来是皇帝皇子人人有份~不过,也亏得他老人家这回想到我了……”项平逍略带嘲意的低叹了一声,并将那信纸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十多天后,相城城郊,傍晚。 项平逍、关泰乾等人与一众随行侍卫们正在官道一旁的驿站大厅中饮茶歇息——经过这十数天的“急行军”,大伙儿大多都有些疲累。 “殿下,我们明日再走上半天,就应该能抵达彭都了。”仇烈一边说着,一边给项平逍的茶杯里满上了水,而后者却顶着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窗外的夕阳发呆:“唉……要是云弟现在回西蛮郡去找我了怎么办?虽然裴将军和花女侠应承我,若云弟真的在我到彭都的这段时间回了西蛮郡,他们一定会代为接待并告诉他我的去向,但是……唉,要是我能不来彭都这一趟就好了……可‘他’的命令始终还是不好违抗的…而且,要调解关泰乾与诸葛景玄之间的矛盾,也必须来这彭都走一遭,唉……” “殿下……”眼见项平逍似在“神游”之中,无心搭理其他事物,仇烈便也不再打扰——他一转头,余光忽的瞟到了端坐在一旁的关泰乾,于是稍一思量,又帮他满上了茶水,同时问道:“关尊王,我听殿下说,之前应该还有两位魔门中人跟在您身边的呀,这会儿,她们到哪儿游山玩水去了?” “她们好得很,无需仇帮主费心。”关泰乾并不正面回答仇烈的问题,亦不正眼直视对方,只将对方给自己倒好的茶水一口饮尽。 “呵,”仇烈见状非但不动肝火,反再帮其满上了一杯茶水,续问道,“先前,您与诸葛先生还提到魔门中有人受了‘毒’害~却不知,那中了毒的魔门中人,到底是谁呢?” “几个门徒而已,也不劳仇帮主操心了。”关泰乾对仇烈的态度一如既往。 “几个门徒?呵,鬼才信哪!如果真的只是区区几个门徒受了毒害,能劳你这魔门第二号人物亲自出马,四处奔波!?”仇烈心下暗嘲,却故作恍然状点了点头,“噢,原来如此。” “呼啦啦!”就在这时,驿站外突然烈风大作,连地底下都传来了金属噌击之音!紧接着,数十个浑身插满兵刃,面容狰狞可怖的木偶即撞破门窗,冲进了客栈!另外,更有数十把破土而出的飞刀,与它们一齐,直朝项平逍等人攻去! “秽土宗!玩偶山庄!” 要说项平逍这边,反应最为迅捷的自然是那“狂熊”关泰乾了!他大喝一声,率先出手!只一掌拍出,激起的罡风便将其身前的飞刀与木偶冲得七零八落,溃散于地!但在那些被打碎的木偶中,有七只黑皮木偶居然在散架后瞬间弹地跃起,重新聚合,复又杀向关泰乾! “哈哈!连玩偶山庄的七位‘不死阴魂’都到齐了!好!好得很!”面对眼前这几只诡异至极的怪偶,关泰乾不惧反喜,气劲急提,纵身便与之战成了一团! 另一方面,仇烈与众侍卫们则在第一时间就围护在了项平逍与诸葛景玄身边,与袭来的杀手们缠斗起来! 那项平逍此刻虽是受保护的对象,但也不甘“寂寞”!他抽剑出鞘,以幽冥鬼步穿游于杀手与侍卫之间,时而运剑如壁为侍卫们解疏忽之难,时而锋芒一瞥,刺杀手们个措手不及!而在他这不冒进不懦缩的节奏带领下,众侍卫上下齐心,攻守得益,很快便将敌人牢牢压在了下风! 双方如此胶着了一会儿之后,项平逍渐渐发现,虽同是秽土宗与玩偶山庄的门人,然现在这群敌人却与自己在西蛮郡遇到的有点儿不同——眼前的这帮家伙打的虽凶,可下手却不狠辣,似是有所顾忌一般,这是为何呢?! “嗖!”正在项平逍犹疑之时,三发黑针忽然疾速窜至其眼前!惊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回剑一甩,挡掉了两发,但那第三发黑针被项平逍的长剑一碰,竟陡得破开了两半,其中又有一发较小的黑针,以更快的速度,朝项平逍的眉心刺去! 这一“招”又快又突然,加之项平逍江湖经验不足,事先完没有料到这个情况,因此毫无准备,眼看就要中招! “叮!”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光于电光火石之间从项平逍眼前划过,那枚黑针也随光而逝!惊愕之中,项平逍循着那光华的轨迹定睛一看,只见那枚黑针被一片树叶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云弟’!”这一瞧之下,项平逍大喜过望,差点没喊出声来!而与此同时,三名衣着华美的女子飞身跳进客栈,一齐荡起剑花,攻向了玩偶山庄与秽土宗的杀手! “仙女师父?!”乍见来者,项平逍脑海中即刻浮现出了这四个字,可再稍稍一观那三名女子之后,他便略感失望的微一摇头,心道,“不对,这三名女子中最漂亮的那个虽也算天姿国色了,但比起我仙女师父来,仍是媚俗过了些,仙气少了些……” “殿下!”正当此刻,那仇烈持着兵刃,杀到了项平逍身边,且带着惊讶的语气对之低声道,“殿下你快看,那来帮我们的,竟是艳名远扬的‘云瑶仙子’岳妃瑶!” 第五十八节 暗斗 且说,这岳妃瑶等三女加入战团后,那些玩偶山庄与秽土宗的杀手们便乱了阵脚,不久就落荒而逃。 然项平逍担心对方使诈,便劝众人不要追赶——那关泰乾虽似意犹未尽,但亦知穷寇莫追的道理,于是也任由那七个黑偶四散逃去了。 “多谢仙子出手相助!”待敌人散尽,仇烈率先拱手一辑,拜向岳妃瑶。 “哈哈,素问云瑶仙子人美剑绝,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关泰乾亦走到岳妃瑶面前笑道,“可不知仙子妳是因何事来到此处的呢?总不会是专门来帮我们的吧?!” “呵,这位前辈说笑了,”岳妃瑶闻言轻抿娇唇,接着便先领着身后的怜花与惜月向关、仇二人欠了欠身,再道,“妾身只是碰巧路过此地而已,倒是诸位,为何会惹上秽土宗与玩偶山庄那群败类?” 这会儿,她问话的对象是仇烈与关泰乾,但她的眼神,却不住的朝项平逍的方向“飘”着——此刻,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那出众的美貌牢牢的吸引住了,撇不开眼,就连仇烈,关泰乾与诸葛景玄都以欣赏的眼光注视着她,而唯有那项平逍,好像完不把她当回事一样,只自顾自的不停向四周张望,似在寻找着什么——这,可让那岳妃瑶心中很不是滋味: “哼,什么呀!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这相貌看来亦不及他两位哥哥半分,居然敢如此无视本仙子?果然是偏僻地方呆久了,不识货么?!” “咳,仙子,这里似乎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进里面再细聊吧。”这时,仇烈朝周围瞟了一眼,并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于是,一行人便往驿站后堂走去了…… 同一时刻,驿站外不远处,密林中。 一秽土宗喽啰打扮的女子在林间拼命的奔跑着,可没过一会儿,她便双腿一软,瘫在地上、身都泛起了蓝紫色的光泽,且整个人,都似裸身睡在冰天雪地里一般瑟瑟发抖。 “嘻嘻,怎么样,身中‘玄阴指’的滋味,好受么?”忽然,一声轻笑伴着一缕魅影从天而降,落在了那女喽啰身前——来者,正是那早已等在了此处的“云舒青”。 “妳为什么要对秦王下杀手?”笑过之后,晴书韵面色一寒,冷冷问向女喽啰。 “我,我是,秽土,秽土宗的人……宗,宗主要我们杀……” “胡说八道!”那女喽啰的话尚未说完,晴书韵就厉声喝斥道,“刚才无论是秽土宗还是玩偶山庄的杀手,除了妳之外,没有一个是真要对秦王下死手的!而且你的武功路数,根本不是出自秽土宗!老实交代,妳到底是谁派来的?!若妳再敢对我撒一个字的谎,我定教妳尝尝比这冰寒刺骨更痛苦百倍的滋味!” “我,我……”眼见谎言被揭穿,无可辩驳,那女喽啰一咬牙,抬手一掌就往自己脑门上拍去!可魅邪天不让死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去见阎王?! “哧!”的一下,晴书韵信手一挥,便抢在那女喽啰之前,定住了她的身形。 “还真是对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哪!哼,那我只好把妳带回去,慢慢‘折腾’了~”话毕,晴书韵随手一提,身形一动,就拎着那女喽啰消失在了树林中…… 当晚,夜半时分,驿站后院。 项平逍正以手做枕,靠在一棵大树下,欣赏着夜空中的明星——只因一心记挂着“云舒青”,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所以就一个人出来散散心,接着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这里。 “旬城那晚,云弟和我也是这么靠在树下谈心的……可这会儿,他在哪呢?安吗?他的事儿办完了没?傍晚的时候出手救我的,到底是不是他?嗯……那样的功力,那样的手法,除了他还能是谁?!可是,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不现身见我?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么?唉……”如此想着想着,项平逍的心绪愈加愁乱,最后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嘻嘻,秦王殿下蒙皇帝恩泽回彭都选妃,现又有武林第一美人岳妃瑶随行左右,可谓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呀!但为何还要独自一人愁眉苦脸的在此处长吁短叹?!” “云弟?!” 忽然听见这熟悉无比的声音,项平逍弹身站起、扭头一望,一颗心霎时欢喜得像要炸开来一般!随即,他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那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儿面前…… 第五十九节 毒妇 一夜过去,已休整完毕了的项平逍等一行人驾上车马,继续朝彭都进发。 路上,那项平逍满脸笑意,精神抖擞,之前的郁郁之情荡然无存,这可让除了仇烈以外的其他随行者们都颇觉奇怪。 “秦王殿下今日面色奇佳,可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您阔别多年的父皇之故?”行至半途,那原本骑马跟在项平逍身后的岳妃瑶催马抢前了两步,凑到了后者身旁。 “噢,嗯……差不多吧。”项平逍支吾了一下,答道。 “差不多?”岳妃瑶疑音一扬,紧接着又作恍然状笑道,“哎,对,妾身都忘了,皇上这次召殿下您回宫,是要给殿下您选妃呢~呵,皇上如此疼惜殿下,真叫人羡慕。” “呵呵……”听得此言,项平逍只微扬嘴角,淡淡的看了岳妃瑶一眼,没再继续把话接下去。 而见着项平逍对自己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岳妃瑶的心里可憋屈了——想她云瑶仙子走到哪儿不是被一群男人奉为女神,争相讨好啊!就连许多武林巨擎,皇族显贵都视她为珍宝,急欲占之而后快!但偏偏这个最不受皇帝宠爱,长相又形同路人的小皇子项平逍却对她冷淡如斯,甚至连自己主动去接近他,他都爱理不睬的,这可真教前者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虽气不打一处来,那该完成的“任务”,还是必须要完成的!故这岳妃瑶便强忍一口气,厚着脸皮,再次满面堆笑的向项平逍问道:“此次皇室招选妃嫔,候选者甚多,可谓百花争芳,不知殿下可曾稍作调查,了解过众佳丽们的基本情况呢?” “呃……那倒没有~”项平逍闻言故作愣态,然后目光一闪,盯着岳妃瑶的粉脸反问道,“说起这事儿嘛……岳女侠,你好像也是皇室妃嫔的候选者之一吧?” “嗯,确如殿下所言~妾身正是。”见得项平逍此状,岳妃瑶心中一喜,直道这傻小子终于注意到自己的“绝世美貌”了,于是更做出一副卑谦委屈的样子,娇声道,“但……妾身此次,只是来见见世面,凑凑数的,毕竟,妾身只是华山上的一只小麻雀,哪里比得上那些大家门庭里的灵鸟凤雏啊?不过,若万幸之中,妾身得了哪位皇子垂怜,必谨守妇道,相夫教子,为皇族安顺尽一份薄力!”说着,岳妃瑶眼中秋波流转,含情脉脉的对上了项平逍的双眼。 可二人目光才刚刚相触,那项平逍就兀的一转头,撇开了眼去,同时提了提音调道:“啊,提到华山,我倒又想起一茬来~早前,我和我一位绿林道上的朋友聊天,她告诉我了一件怪事儿,那就是在今年清明之前,在华山附近的村镇发生了好几宗命案,且死者均是男性~他们的尸体被发现时,都已成了皮包骨头的干尸,死状惨不忍睹……哎,岳女侠,你所属的五绝剑派就在华山上,妳应该听说过这事儿吧?” “噢……噢!是、是有这事儿…妾身的爹爹,还派门下弟子协助官府,参与调查了呢!可惜……可惜最后找到那凶手的时候……他,他已畏罪自(河蟹)焚了……至于其犯案动机……至今,至今仍不甚明了……”没想到项平逍会突然转开话题,更没想到他会把话题转到数月前发生在华山附近的连环命案上,岳妃瑶言语支吾,有点不知所措。 “是嘛!?”项平逍故作恍然状使劲点了点头,接着又一扬音调道,“可我那位绿林朋友还说,那连环命案现场疑点甚多,诡异非常!为了调查其真相,连当朝一品元帅家的‘暗龙卫’都集体出动了!但因为种种‘外力’阻挠以及轩辕宝藏事件的发生,他们也没能查到真凶~只知道当地官府对外公布的那个所谓凶手,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只不过是用来安抚民心的替罪羔羊罢了!而那真正的凶手,应该是身具‘欲焰神功’的武林高手!” “欲……欲焰神功?!”一听到这个名词,岳妃瑶容色一紧,面皮亦不由得抽动了一下,“那,那是种什么武功?” “不会吧?岳女侠你没听说过吗?!”项平逍“惊讶”道。 “呃,恕妾身孤陋寡闻了!”岳妃瑶急急回着,脸色愈加难看。 “噢,不妨,不妨!那我今日就讲给女侠你听听~”项平逍然无视了对方此时紧张尴尬的模样,只饶有兴致的续道,“相传,那乱党吕氏一族第三代家主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约三分之一本《傲凰诀》残页,他便以之为基础,再配上数十种阴邪之术,创出了能在数月内使修炼者功力暴涨的《欲焰神功》!凡被此功伤及者,不出三日,五脏六腑便会自(河蟹)焚为灰,十分邪门!但此功法只能供女子修炼,且要真正修得此功,那练功女子就需以‘不可描述’之法尽取男性之精元用来增强自身内力!而数月前华山附近那些连环命案的死者,其状正像是被修炼欲焰神功的女子抽干了精元所致!另外……” “殿,殿下,您交游广阔是好,可那绿林之中的小道传言,不能尽信哪!”项平逍的话,弄得岳妃瑶如坐针毡,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噢?是嘛?”项平逍闻言,作没心没肺状搔了搔脑袋,接着以自嘲的语气笑道,“你说的或许也对~可我那朋友还和我说,这欲焰神功虽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修炼者的功力,但它的基础到底只是《傲凰诀》的几张残页,心法口诀缺漏不少,再加上其所配的邪术修炼方式太过淫邪,弊端甚大!所以那练功者的欲火随着功力的加深会越来越强,直到无法排解,最终爆体而亡!”说这段话时,项平逍的语气逐步加重,那最后一个“亡”字更是深沉至极,让那程听得冷汗直冒的岳妃瑶浑身一颤,差点没摔下马去!而话到此处,那项平逍却忽的一扬音调,语调尽转轻松,“哈,现在想想,我这朋友的说法,未免太玄乎了,八成是他瞎掰的……” “殿下,妾身,妾身还有些事情要向妾身的侍女们交待,就不打扰殿下了!”这会儿,项平逍的语调是轻松了,但那岳妃瑶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了!她不等前者话音落地,就匆匆对之作了一辑,然后带着一脸的惨白勒马回头,寻她的侍女们去了~ 望着岳妃瑶那踉跄的背影,项平逍冷冷一笑,跟着,他悄悄向一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侍卫”比了一个“大功告成”的手势,那侍卫见之,则微微一点小脑袋,嘴角渗出了些许笑意…… 第六十节 灭口 又过了约莫两个多时辰后,项平逍一行终于顺利的抵达了彭都,并下榻在了宫里早就为他安排好了的行馆之中。 待一切打点停当,项平逍便主动提出,在皇帝传召他之前,要优先解决关泰乾与诸葛景玄之间的纠纷,后二者自是求之不得。于是,他与仇烈几个就换了身便服,在关泰乾的引领下,直往其“线人”的藏身之所而去。另外,那岳妃瑶也借故要与众人同行,关泰乾等觉此举无伤大雅,便同意了,项平逍对此更没有意见——但“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岳妃瑶的身边的惜月,此时却已不见了踪影……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道两旁的摊贩们亦展示着各自那五花八门的货品,叫卖不断,好一派繁华的景象,直教个项平逍左顾右盼,目不暇接,心中更赞叹道:“这彭都不愧是我大楚国都,此等繁荣之像,比之我那西蛮郡,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哎~不知在我有生之年,能否将西蛮郡打理的如同这彭都一般呢?嗯?”想到这儿时,项平逍眉间微蹙,将目光落到了正前方摊铺前挂着的一对牛角上。 “奇怪,那铺子是卖女性饰品的,为何挂一双牛角在摊前?”项平逍心中纳闷,再向四周望了望,才讶然发现:原来每家商铺门前,都挂了一对牛角! “秦王殿下,恕小的斗胆问一句,您是不是在奇怪,为何这街上商贩,都挂了一对牛角在摊前?”项平逍左边一个随行的行宫侍卫似是看出了前者的疑惑,便十分恭敬的问向了前者。 “是啊,我是在奇怪,这难道是彭都本地的什么习俗么?”项平逍点头回道。 “不!当然不是!”那侍卫立刻摇头否认道,“摊贩们集体挂牛角这档子事儿,是几天前才在彭都里兴起的。” “几天前?”项平逍心中更加不解。 “是!就是几天前!”那侍卫好认真的解释道,“其实啊,事情是这样的:据说,大约在三天之前的夜里,这彭都的大元帅府遭了鬼,不少家眷都中了邪!之后第二天,又不知从哪里传出了消息,说是在沙场上战死的匈奴人冤魂化成了厉鬼,找晴家索命来了!而且,他们还要报复大楚的百姓!所以,现在彭都里每家每户,不论商铺还是住家,就都在宅外挂上牛角辟邪,以保平安了!” “胡扯八道!”项平逍听之双眉一竖,怒道,“晴家敬忠职守,保家卫国那是理所应当!而匈奴人横行霸道,屡屡欺我百姓,犯我边界!死于前者之手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何冤之有?!他们要向晴家向我大楚百姓索命,那惨死于他们手中的千万大楚百姓,又要找谁索命去?!如此荒唐的言论,竟会有这么多人信之不疑?!” 项平逍此言一出,吓得那和他说话的侍卫连连告罪,急急退下,接着,他即一转身,压了压音调,问向了跟在自己右侧,那装扮成了贴身侍卫的晴书韵:“云弟,这元帅府发生的事,你可有耳闻?” “嘻嘻,岂止耳闻,本丫头那时可是‘身临其境’哪~”晴书韵闻言心中一乐,然后一本正经的回道,“嗯,有!据我所知,那天晚上晴家确实是出了点状况~且自那晚起,元帅府就门户紧闭,甚少有人出入,晴大元帅更是告病在家,好几天都没上朝了!” “告病在家?!”一听这话,项平逍容色一紧,担忧道,“我看,这元帅府的变故,不是什么冤鬼作祟,而是有人从中为祸!只盼晴大元帅一家能吉人天相,转危为安!唉……不知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嘻,项大哥,你对那晴家的事倒蛮关心的嘛!”看着项平逍那忧心忡忡的样子,晴书韵不由得打趣道。 “当然关心了!晴家世代忠勇无匹,乃国之栋梁!晴元帅更是数次以少胜多,打得来犯的匈奴大军七零八落,如丧家之犬!我大楚能安定繁荣,他们至少有一半的功劳!”项平逍好理所当然的回道,“再者……不怕云弟你笑话,其实我一直都蛮崇敬晴家军与晴元帅的……”话到此处,项平逍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而那晴书韵得见项平逍如此崇拜自己的父亲,心中也不禁一阵高兴,于是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凑到对方耳边悄悄说道:“项大哥你放心,虽详情在此不便详谈,但小弟我已得到确切的消息:今次晴家上下并未有人受到任何伤害,所谓告病在家等等举动,皆只是晴家‘将计就计’而已。” “真的?!”项平逍闻言眉头一舒,欢喜之情顿显于脸。 “千真万确!”晴书韵用力的点了下脑袋,接着又正色道,“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望项大哥不要再对第三人提及!” “那是当然!没你的允许,打死我都不会和其他人说的!”项平逍也很用劲的点了点头。 “各位,请往这边走。”此时,那走在最前方的关泰乾一声招呼,将众人引进了大路右侧的一个小胡同中,接下来,一番七弯八拐,一行人最终来到了僻巷深处,一座萧瑟简朴的小院前。 “他就在里面了。”关泰乾行前几步,站到了那小院的门口,沉声道,“不过,我希望在事情弄清楚之前,大家不要用强为难于他!” “自然不会!”诸葛景玄毫不犹豫的接道,“我们是来弄清事实真相的,不是来打架的!再说了,要打架,我们谁打得过你呀!?” “嗯!这样最好!”听得此言,关泰乾很满意的点了下头,但项平逍与仇烈却不由得瞟了那侍卫装扮的“云舒青”一眼,很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而这“云舒青”只微微伸了伸小鼻子,轻轻一嗅,便小声对项平逍道:“来晚了,人已经死了。” “什么?!”项平逍听之一愣,同时,关泰乾等人亦已推开院门,径直走进了院内瓦房之中。 “这!?”一入房内,众人即是一惊——这屋子里陈设整整齐齐,毫无乱象,却有一身着锦衣之人两眼翻白,躺卧于地,鲜血不住的从其脖颈中喷涌出来! “一剑封喉,干净利落!而且凶手应该刚走不久!”见得此景,仇烈立刻上前,俯身查看死者状况。 “嗬!难怪我觉着眼熟呢!这不是王元硕嘛!”在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死者的面容之后,诸葛景玄认出了其身份。 “这么说来,您老确实是认识他的咯?!”关泰乾闻言忙对诸葛景玄问道。 “怎么能不认识?他以利相诱,劝我归附匈奴不下数十次了!可次次都被我厉声斥退,想来是因此对我心生怨恨,故要借你们魔门的手来除掉我!”诸葛景玄没好气的答道。 “劝您归附匈奴?”诸葛景玄这话可教关泰乾心下疑惑丛生,“这王元硕投奔我魔门那会儿,我们就已查过了他的底细,他家皆是被匈奴所害,他应对匈奴恨之入骨才是,怎的会去劝这诸葛景玄归附匈奴?!莫不是这诸葛老儿见现下已死无对证,故意编了个谎来骗我?!不过,这话说回来,到底是何人对王元硕下了杀手?目的又是为何?” “嗖!”就在这时,一个怪影自窗外掠过,直奔向东,关泰乾一见,大喝一声“哪里走!”便纵身追去!紧接着,那岳妃瑶亦腾身同往,而当项平逍起步欲追的时候,他身旁的晴书韵却一把拉住了他。 “哎?云弟?我们不追吗?!” “追~当然追~我们一进门那玩意儿便在屋顶上窝着呢!它这样,就是要咱们去追它,咱们可不能辜负了它一番心意哟~只不过嘛,咱们追得慢一些,达成的‘效果’会比较好咯~” 第六十四节 赐权 “统领御林军?!我?!”项平逍观之心头一震——虽然晴书韵先前已经告诉过他,这第三道圣旨,乃是赐权之旨,但他还是没有料到,这赐予自己的权利,竟会如此的“沉重”。 “‘他’居然让我领起他的禁军来了……这皇城内的形势,真的已经恶劣至此了吗?!”一手捏着那好似有千斤重的信纸,项平逍心底直发虚,额上也渗出了些许汗珠,而那桂公公却像完没有察觉到前者的紧张之情一样,仍“添油加醋”的说道:“秦王殿下,如今,齐王殿下与燕王殿下均已遭叛党‘吕氏一族’挟制,皇城之内的各部官署与城内外的护城军亦已被叛党势力渗透近半!且那潜在宫中的叛贼头目甚至在不久前突然诱骗皇帝陛下,要陛下以莫须有的罪名治罪于殿下您!幸而皇帝陛下与晴元帅料敌机先,早做了安排,让老奴带人演上了这么一出戏,好在稳住那叛贼头目的同时,还将‘御林军’这把利剑交到殿下您的手上!现在,殿下您可成了决定今晚我们是否能剿灭叛党,得保皇帝陛下及另外两位王爷万的关键人物之一了呀!” “呃……是,是,我尽力而为吧……”听了桂公公这一席话,项平逍更觉压力巨大,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说实话,他那父皇,他是打心眼里不喜欢的,但爹毕竟是爹,总不能见死不救,而且这彭都如若落在了那群叛党手里,天下必然大乱,到时候老百姓们的日子可得更苦了,因此,项平逍此刻心中虽十分没谱,却仍决意要硬着头皮干下去。 “呼~那御林军驻所,该往哪个方向走?”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项平逍强壮了壮自己的气势,问向了桂公公。 “噢,西边,老奴会遣一名禁卫带殿下您去的!”桂公公忙回道,“噢,对了,在驻所附近还会有一位‘云公子’接应殿下您,殿下您应该是认识他的,对吧?” “云公子?是叫云舒青吗?!”一听“云公子”这三个字,项平逍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是!是!正是云舒青,云公子!”桂公公急急点头。 “哈!原来如此,果真如他之前对我所言一般,太好了!”得知自己马上就能再见到“云舒青”了,项平逍原本怯怯然的心情霎时就变得安稳了许多,甚而有了些兴奋之情,而那桂公公一见项平逍此状,即慨然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云公子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晴元帅最倚重的谋士,对之推心置腹,尤为亲近,定是位少年英雄!所以,才能结交得上同是少年英雄的秦王您哪!” “噢?!”听闻此言,项平逍又微一蹙眉,心道,“昨夜在驿馆,云弟只告诉我他是元帅府的门客~但如今依这桂公公所言看来,他岂止是门客?根本就是晴元帅的心腹嘛!难怪对朝廷之事这么上心……哎,要说,我这云弟倒还真是人中龙凤,天地奇才,无论在哪条道上,都混得那么好……” “哎呦,您看我这老糊涂,说上了瘾,都忘了正事儿了!”这时,那桂公公忽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对项平逍连连拜道,“秦王殿下,时辰不早了,老奴得叫人赶紧把这儿收拾一下,然后回宫去了,免得那贼首起疑!”话到这儿,他一偏脑袋,瞟了一旁那三个刚刚理清了眼前状况的秦王府侍卫一眼,再低声对项平逍道,“殿下,老奴瞅着这三位应也是可信可用之才,或当考虑委以重任哪!”话毕,他便又朝项平逍拜了一拜,接着叫了一名禁卫过来,命其引项平逍和那三个秦王府侍卫前去御林军驻所,于是,这项平逍等人就跟着那禁卫往小巷西边走去…… “呵,三位大哥,小弟尚不知你们尊姓大名,师承何处呢!方便相告吗?”走到半路时,项平逍忽然笑着问向了走在他身侧的那三名侍卫——那第二道圣旨虽只是预先安排好的一场戏,但这“意外收获”的三名忠义之士,却是令项平逍颇为开心。 “秦王殿下此言真是折煞小的们了!”项平逍问话一出,那高大侍卫就立刻率先对之抱以一辑道,“小的姓‘秦’,名‘河’,曾在泰山‘横刀门’学过一段时间的功夫!” “小的复姓‘尉迟’,单名一个‘煌’字,乃衡山‘铁枪派’弟子。”长脸侍卫抱拳接道。 最后,那满脸大胡子的侍卫一拍胸脯,拜向项平逍道:“小的叫‘程虎’,曾经给嵩山‘嵩岳派’里那帮和尚劈过几年柴,挑过几年水!” “哈!原来你们都是江湖名门中人,那往后,小弟可要烦劳三位大哥多多关照了!”待这三名侍卫的自我介绍完,项平逍即郑重的向他们回了一礼,而他们也同声表示:愿为秦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嗖!” 就在这时,一影忽然闪现在项平逍身旁,惊得在场五人皆是一愣,那秦河、尉迟煌与程虎在一愣之后更立即摆出了作战的架势!但那项平逍脸上却由愣转喜,乐出了声: “云弟,你来啦!” 第六十六节 宴前 一小段时间之前,皇城。 宫中的奴人们个个穿梭在宫廷楼殿之间,为马上就要举行的选妃夜宴忙进忙出,而宫中的主子们则大多都在侍女们的伺候下精心打扮着自己,生怕被即将到来的新人们给比了下去。 此时此刻,皇宫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匆匆忙忙,紧紧张张的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所以,也就基本无人注意到那把守在宫中各处的御前侍卫,净是些“新面孔”了。 “呵呵,现在整个皇宫内外的侍卫,大半都已是我们的人,整个彭都内外,近半朝廷兵将也都已被我们的人渗透!只要再趁这次选妃夜宴,各部官署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城,无暇他顾之机,彻底控制彭都内外的兵力,并把那些皇家子弟的宠妻爱妾都编排成我们的人,那么,这吞噬大楚江山的计划,我们就算结结实实的完成了一半!” 皇廷内院深处,一间小房中,一个低沉而又略带几分得意之情的声音幽幽响起,但发出这个声音的人,却是个持着金杆拂尘的老太监。 “切,何必弄这么麻烦?反正那些皇家子弟现在都已经被咱们整成了神智昏聩的废物!咱们直接杀掉他们夺取皇权不是更简单?”那老太监话刚说完,房内另一个身着太监衣衫,满脸横肉的汉子便很不以为然的嘟囔了一句。 “然后就等天下保皇之将与别有用心的拥兵之候借机群起围攻咱们,是么?!”那老太监闻言怒音一扬,并狠狠的瞪了那横肉汉子一眼,“吕梁啊,吕梁,你什么时候说话做事能过过你的脑子?!” “我……我,我只是想不明白,我们吕家凭什么给要项家张罗媳妇儿?!”虽遭老太监厉声呵斥,可那吕梁仍旧糗着一张不服气的脸。 “呵,你是想不明白为啥把你的老相好内定给皇帝做妃子吧?!”看着吕梁那郁郁不欢的模样,老太监冷哼了一声,拿起手里的拂尘敲了敲他的脑袋,轻叹道,“哎~你都知道那狗皇帝基本上已经被我们给废了,哪还能行‘人道’?让你的老相好做皇妃,那是咱‘教主’想赏你个便宜,让你的儿子继承大统啊!” “真,真的?!”一听老太监这话,吕梁那原本阴云密布的脸上立时“灿烂”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那老太监一笑回道,“只要我们暗中掌控了皇权,就可以慢慢处理掉大楚国内那些对我们有威胁的势力!同时,再给皇家后代来个‘大换血’,这样,咱们‘吕氏一族’就能以最低的代价得到整个国家了!” “哼,计划得……是很好,但……但可不要,不要阴沟里……阴沟里,翻了船哪!”当那老太监与吕梁正憧憬着他们美好的未来时,小房内的第三人强撑起一口气,向他们“泼”了一桶冷水——这第三人,正是不久前才被晴书韵打成了重伤的岳妃瑶,此刻,她瘫坐在房中小床上,右臂被绷带层层叠叠的紧紧裹着,脸色还十分苍白。 “咳,岳舵主,你还在担心那个不受宠的项平逍么?”听得岳妃瑶之言,那老太监脸上显出了不悦之色,“我方才不是告诉你了?据我们的人回报,那项平逍和他那几个忠心的侍卫已经被关进了天牢,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不对……我觉得这事情……不对!”岳妃瑶闻言强支起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急道,“项平逍那侍卫使得……八成、八成是……‘傲凰诀’……他的武功好……好厉害,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容易……” “哎呀,岳舵主,你就别再危言耸听啦!”岳妃瑶话尚未完,那吕梁就急不可耐的抢声道,“妳说那项平逍身边有个武林高手我信,但你说他身边有个会‘傲凰诀’的武林高手就太……呵,那‘傲凰诀’都在世上消失多久了?要真有习得了傲凰诀的人,那还不得在江湖上威名大噪啊?!怎会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我看啊,是你练那什么欲焰什么功不够‘用心’,所以才……” “放你的狗屁!”听到吕梁质疑自己的武功,那岳妃瑶胸中一团怒火猛起,遂而一挣身子,拼力对之大骂出口,接着,她再一转脑袋,朝那老太监狠狠道,“四王座,我练欲焰神功有多……多努力,你,你是知道的!另外,当年……你哄我练……练这武功的时候……可,可没把它的害处……,告诉我呀!对吧?!” “咳,害处?什么害处?即便有什么害处,只要妳办的事儿,让‘教主’满意了,他老人家自会帮妳料理妥当妳身上那些害处的~”面对岳妃瑶的质问,那老太监将头一撇,看向窗外,然后音声一冷道,“岳妃瑶,你不要转移话题!说起来,今次是因为妳的失手,我们才不得不临时修改并提前执行了计划!因此,就算后面出了什么纰漏,教主要寻人责罚,妳也是首当其冲!” “四王座,你,你这是强要把‘包袱’甩……甩给我是么?”看着老太监那高冷漠然的样子,岳妃瑶恼怒至极,但却无可奈何,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意道,“好,这次计划的执行时间……被迫提前……我,我的确是有责任!可、可这里面,亦有你们错估……项平逍的助力强弱……之责!再、再者,叶枫秋他们之前也传来过消息,说那……那项平逍能执掌西蛮郡,是、是因为……其身边有一神秘的绝顶高手辅佐……之故!而,这神秘高手,八成就是我见着的那个……那个小侍卫!这个家伙,我们不能不……重视!所以,我认为……我们应当再派些高手,去……去查查清楚!” “再派高手?岳舵主,你说得容易哟!”岳妃瑶刚艰难的把自己的言语吐完,那吕梁就冷冷的接过了话去,“咱们的高手都埋伏在元帅府外面了,哪有余力再去调查什么小侍卫?再说了,叶枫秋那帮人在西蛮郡一败涂地,当然要把对手吹捧得高一些,才能让自己受的责罚轻一点不是?这和舵主妳现在不是一样的嘛,呵呵……” “你!你!”吕梁这一席话,差点没把个伤郁交加的岳妃瑶给气得当场晕厥,可她仍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拼命残喘道,“晴家……不是早,早就集体中毒……行动困难了么?还……还要什么,什么高手去守着?!” “话不能这么说,晴天明毕竟是神武,天晓得那毒能困他多久?”那老太监闻言一捋手中拂尘,面色严肃的回道,“而且……虽然留守在元帅府周围的高手日日都有回禀,说元帅府一切正常,但我总觉得,这晴家‘正常’得太不寻常了,恐怕……咳,总之,比起妳口中的那个疑似高手的小侍卫和项平逍来,我还是觉得晴天明和晴家的威胁更大,更值得我们留以高手围堵,观察!” “你,你这话也有……道理,那……那不如我们暂且……暂且延后此次计划的执行时间,待查明了……晴家与……与那小侍卫的具体情,情况……再……免得贸然……暴露……我们潜……潜在皇城及彭都的……势力。” “不行!岳舵主!我们吕氏一族为了这次计划可谓费尽了心血,在这孤注一掷的最后关头,你却要拿这次计划当儿戏吗?!因为你提前了一次,还要因为你再延后一次?”岳妃瑶残音一落,吕梁就一脸不爽的嚷了起来,那老太监亦在第一时间摇头否决了她的建议:“选妃大宴突然提前,已经很惹外人注目了!再延后就更加引人怀疑,恐会节外生枝!且如今,我族各部均已准备就绪,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可是……”岳妃瑶闻言还欲争辩,但那吕梁却毫不客气的截下了她的话:“岳舵主!虽说这次计划因你之故有所变动,可总体上仍是无甚破绽的!妳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阻挠?”说到这里,他双眉一挑,故作恍然状一拍后脑勺道,“噢,我明白了!原计划里,内定做皇帝妃子的,可是岳舵主你呀!但如今妳的伤……哈哈,就连妳那两位侍女都被内定为王妃的人选,到前院准备去了哪,呵呵……” “混,混账!吕梁,你……你什么意思!咳!咳!咳!咳!”吕梁此言,终激得那岳妃瑶咳出了血来,一旁的老太监见状,面上顿时显露出了些许不忍之情,于是呵斥了一句:“好了!别再窝里斗了!”便拽着吕梁走出了屋去,只留那重伤无力的岳妃瑶独自软在了房中…… 第六十八节 护驾(一) “这是……吕栋?!”在定眼看清了那一动不动趴在自己身边、早没了声息的物体之后,柳道远大惊失色——这家伙,不是自己安插在皇宫里的侍卫统领么?! 而未等他惊魂安定,一队队披坚执锐的御林军兵将就冲进了点秀宫,将其与吕梁,怜花及惜月团团围在了中央! 紧接着,一身披挂整齐的项平逍手执尚方斩马剑,领着秦河等人,大踏步跨过了点秀宫宫门,来到了大殿之上! “儿臣……叩见父皇!”面对明德帝,项平逍循规蹈矩,行了君臣之礼,但音声之中却有微颤——这流光一逝十多年,再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就算心中再怎么不待见他,悸动倒总还是有些的,不过,项平逍心里明白,这会儿,可不是幽思感怀的时候,于是一振精神续道,“启禀父皇,皇宫中的叛党均已被扫除!彭城内外的叛党势力,亦已被晴元帅率兵围困,相信再过不久,也会被彻底歼灭!” 他这话一说,在场的大多数妃嫔们再次愕然——这叛党究竟是怎么回事?晴元帅不是告病在家了么?更奇怪的是,这不得宠的小皇子怎么突然手握重权,还率皇上的御林军来救驾了?! “好!做得好!”听了项平逍的禀报,明德帝龙颜大悦,欣慰之情满溢于脸——本来,在决定是否依照晴天明的建议,把御林军重权交给项平逍时,他是犹豫了的,可如今看来,他这一直置之不理的小儿子,在关键时刻,倒真顶住了大梁! “狗皇帝!原来你一直在演戏套我!”看着眼前这情形,柳道远心知大势已去,且怒且恨,便再懒得和明德帝装模作样、直接骂出了口。 “呵呵,朕若不演戏,怎能叫你吕氏一族潜在彭都及皇宫的爪牙部暴露,又怎能将你们一网打尽?!”听着柳道远的粗鄙之言,明德帝却不气恼,只轻蔑的瞥了他一眼。 “你!”柳道远见之,气得额上青筋猛然一暴,但转瞬之间,他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阴笑了一声,道,“好!算你厉害!被你赢了一局!不过,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你和你的两个儿子身上,仍中着我们下的……” “呵,朕与威儿、恩儿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未待柳道远把话说完,明德帝便摇头一哼道,“柳道远,你太小看朕的大元帅和他的几位门客了!你派的那所谓‘西域毒尊’以及那些什么什么江湖高手,不仅没有伤到他们,反是被他们控制了起来……哈,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朕与你一一细说了吧?” “切!原来如此!那帮贪生怕死的软骨头……果然这晴家一直都在装‘死’!可是,这和狗皇帝与他那两个兔崽子身上的毒解没解有什么关系?!”柳道远闻言面上略一抽搐,心中则一边恍然,一边又生出了许多疑问,“为了预防晴家破坏我们的计划,我专门安排了两名用毒高手,分别给那狗皇帝等人与晴家用了‘极乐丸’!这两个用毒高手互不认识,他们各自所用的极乐丸配方亦互不知晓!即便晴家逮住了‘西域毒尊’,也应该解不了狗皇帝等人的毒啊?难道是章均易……依着吕梁那蠢劲,章胖子倒真有可能通过他,骗到那下给皇帝等人的极乐丸的配方……可这狗皇帝现在这语气态度,分明是说他的解药,是由晴天明从西域毒尊那儿得来的!这究竟……哎!说到那章均易,他又是怎么突然够胆敢不管自己身上的剧毒,反叛于我的?他身上的极乐丸,与我们下给皇帝,晴家的,配方又不一样啊!难道是他暗中去找了万妖教的人?!不对,即便是以欧阳绝的手段,即便是欧阳绝拿到了毒药配方,他亦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制出解药!这章胖子想要活到解药炼成的那一天,仍必需我的续命药维持才行!除非……除非有人的解毒能力,比欧阳绝还要厉害!但这……可能吗?!” 第六十九节 护驾(二) 且说,这章均易身上的毒,到底解了没有呢?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其实,他本也不愿意配合柳道远行事,毕竟,他的亲外孙,可是有望一统江山的人呀!他干嘛要帮着外人去夺权篡位?只是之前被人以毒物要挟,迫不得已,后来,在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出了一条拖延之计,那就是趁柳道远“故技重施”,要用岳妃瑶去接近进而挟制毒害项平逍的时候,派人混进秽土宗的“拖儿”里,伺机杀掉项平逍!只要项平逍一死,他再暗中借题发挥一下,朝野必然震动,选妃大宴亦将受到不小的影响,那柳道远就会忙于重新规划计策,无暇旁顾!届时,他就可以趁这段“宝贵”的时间去寻万妖教教徒或其他精通毒术的武林高手前来相助,并从长计议了。 可是,章均易派出的杀手,却被去迎接项平逍的晴书韵给撞了个正着,非但人没杀成,自己还被后者给抓了,并被拷问得把自己所知的主子的近况给吐了出来!于是,这早就控制住了“毒尊”等一众吕家高手的晴家就又开始动起了章胖子的心思——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一定是可以利用的对象!而且,这章家在彭城内外的势力,可是不容小觑的,有他们协助,定会事半功倍! 就这样,晴家火速在暗地里与章家取得了联系,然后,两冤家便破天荒的决定携手合作一次——当然,章家也提出了些条件,那就是晴家要负责帮章均易等章家人解除身上剧毒,另外,还不得以这次机会查探章家的关系网,更不能告诉皇上章家与吕氏一族曾有过的关系。 如此,待一切达成共识,所有的“难题”就在章家与晴家的“里应外合”以及“云舒青”的绝妙医术之下迎刃而解!从而形成当下这种“关门打狗”的局面。 “可恶!大不了鱼死网破!”这时,对明德帝与章均易等人的解毒问题百思不解的柳道远干脆把心一横,运起劲来就猛朝明德帝冲去! 项平恩,项平威及一众兵将侍卫们见状,忙飞身拦截!但那柳道远不愧是吕氏一族中的第一高手!他一杆拂尘左刷右涮,甩出的罡风,便如一把大扫帚般将阻挡自己的人都扫摔到了两旁! 眼看着,他就要杀到那明德帝的面前了! “叮!”正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项平逍鬼步一闪,挺剑挡在了明德帝身前,紧接着,其剑绽花芒,将那柳道远的拂尘荡开,再疾疾一剑,直向对方右眼刺去! “这小子!?好犀利的剑法!”陡见项平逍出剑,柳道远心中一阵讶然,忙回招自护,可前者长剑刺至半途,忽锋芒一转,反攻向其左眼!柳道远见之大惊,忙再变招以应!但就在他仓惶的防住了自己左眼的时候,项平逍的长剑又骤然一沉,刺向了他的咽喉! 这一下,柳道远真是防之不及了!为要保性命,他只得腾身后跃,却仍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衣领多开了一道口子!另一边,那项平逍则趁热打铁,乘胜再追出了同样“诡异”的两剑,直逼得对方退回到了大殿中央! “好厉害的剑法!” “竟然每一剑都在顷刻间转换了三个方向?!” “这项平逍在什么地方学到了这种神技?!” …… 此时此刻,但凡看清了项平逍方才剑招的人,心下皆是一片惊赞,就连那吕梁与怜花、惜月也不例外,而那柳道远,更是一身冷汗都被吓了出来! “怎么样,柳公公,你是要弃械投降,还是要再尝尝我这长剑的滋味儿?!”看着柳道远那容色铁青的样子,项平逍满腔傲意的说着,却悄悄把自己的持剑之手“藏”在了身后——其实,他这天逸剑诀中的杀招之一——“一波三折”,原本用得并不好,直到不久前,云舒青为防万一,给他好好“补了补课”,他才勉强能使出来~如今打出三下,逼退了那武功远高于自己的柳道远,已是极限!他的手腕,现在都已经酸痛的动弹不得了!只是迫于形势,仍在死撑强势状而已。 可那胆气已虚的柳道远偏偏就被他给唬住了,于是狠一皱眉,便腾身往殿外跳去!那吕梁等人见状,亦立马腾身同往! 但就在他们即将飞跃大殿门槛的时候,一影忽以流星坠地之势,自殿外直冲向了他们! “是谁?!”一惊之下,柳道远等人急忙出招相迎! 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暴起,吕梁,怜花与惜月兵刃爆碎,更七窍喷血,晕摔在地!而那功力较深的柳道远虽还有意识,却也口吐鲜血,摔跪在了殿中! “你……你是……”望着那雄立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影,柳道远无力的让手中那已碎成了粉的拂尘杆漏在了地上,“晴!天!明!” …… 第七十节 不被支持的建议(一) 如此这般,擎天神将的出现,让柳道远彻底丧失了斗志,束手就擒~ 于是乎,明德帝便先令侍卫们将其与吕梁等人部收押,听候发落,再叫项平威、项平恩、项平逍与晴天明各自带领兵将彻底扫除皇宫及彭城内外的残存吕党,后四人遂领命退去。 而他们刚走出点秀宫大门不久,那项平恩就攒起了一脸亲近的笑容,与项平逍“套起了近乎”:“六弟,这一别十数年,你在西蛮郡过得还好么?为兄可很是挂念你呀!” “多、多谢……兄长关心,我过得马马虎虎吧!”那项平逍听得项平恩问候,立时便想回话,但话到嘴边,却为那称谓问题犯了难——他这两个哥哥,可是连明德帝都没有分出谁大谁小的,那他到底应该叫谁大哥,叫谁二哥? 在为此问题纠结了一瞬后,项平逍即灵机一动,干脆用“兄长”二字称呼对方了。 “嘁!何止马马虎虎?!”这时,那项平威语调轻浮的插进了话来,“我可听说,六弟在西蛮郡威风得很哪!不仅率百姓成功抵挡住了疫病侵袭,还把整个西蛮郡的官署兵营都‘清洗’了一遍!那功劳真是大大的!难怪这次一回彭都,父皇就赐以‘神佑上将’之名,并委以重任了!”说着,他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盯在了项平逍手中的尚方斩马剑上,且双瞳之内满是嫉妒之情。 “这、我…兄长您见笑了~我只是……”面对项平威这不甚友好的态度,项平逍的脑海里,即刻浮现出了幼年时有关恩、威二人的,那不甚愉快的回忆,故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了。 “咦,六弟,你这系着折扇的带子与布套可蛮精致的呀!看来,这折扇定有一番‘非同凡响’的来历,对不对?”似对那项平逍有相护之意一般,在这尴尬时刻,那项平恩忽然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对方腰间挂着的一把折扇上,同时提音帮之一转话题。 “呃…”闻得项平恩之言,项平逍浑身微微一颤、下意识的用手将自己腰间的折扇一紧,尔后支支吾吾道,“这…这个也没什么特别的来历,只是……是我的友人送的而已……” “切,友人送的?!我看是你相好的送的吧!”看着项平逍那紧张样,项平威不屑的吐了口气。 “不!不是!我这位友人是男的,是晴元帅府上的门客!”一听项平威的戏谑之语,项平逍立马急了,但他话一出口,便觉后悔——这云弟的身份,怎么能随便向别人透露呢?! “姨夫府上的门客?!”听到了项平逍这“辩解之词”的项平恩心中登时一愕,遂与心中同感讶异的项平威一齐望向了那在一旁走着的晴天明,而这会儿,那晴天明的脸上也泛起了些许惊愕之情,接着,他便对项平逍稍一欠身,问道:“秦王殿下,这扇子…是韵…咳,是云舒青‘他’送给你的?!” “是,是的!”见心中敬仰已久的人向自己施礼,项平逍急忙恭敬的还了一辑,然那晴天明听了他的回答后,则若有所思的将其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即微笑着轻点了下头。 而就在此刻,那项平恩与项平威又你一言我一语的插进了话来: “噢,云舒青!我记起来了!他就是传言中,姨夫新收的那个的亲信嘛!听母妃说,这次平叛,他为姨夫与六弟出了不少好点子,连我们的毒,都是他开的方子解的!想来六弟与姨夫之间,亦是他牵的线吧?哈!这等英才,我一定要见上一见,不知姨夫可否为我搭一搭桥?” “是啊,见过之后,平恩你大概也能混把尚方斩马剑、斩牛剑什么的玩一玩了吧?!” “平威……你这话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我只不过……” “呃,二位兄长,我要往这边走,暂且告辞了……” “二位殿下,末将要往正门去,也先告退了!” 眼看那恩、威二人这是要吵起来的节奏,项平逍与晴天明便不约而同的趁众人走至宫内岔道之机,先后拜辞,且不等前二者反应,他们就匆匆退身离开了…… 第七十一节 不被支持的建议(二) 接下来,好一番里外忙活,直折腾到第二天中午,那清剿吕氏乱党的事儿才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 然后,项平逍等人便将这个结果报给了明德帝。 跟着,明德帝自是龙心大悦,大赏功臣——特别是恩、威、逍三子与晴天明,得到的赏赐尤甚!而且,那明德帝还将这次因选妃前来彭都的诸家闺秀复又招回到了皇宫殿上,准恩、威二人从中任选数名女子作为侧室或小妾——本来,这选妃大宴给恩、威二人选出的,按理说应是正室的王妃,但他们深得圣宠,谁都有可能是将来的皇帝,故给他们选的正室,就很有可能是未来大楚国的皇后了!所以他们的正室夫人人选,对大楚国尤为重要!然若不是因为之前吕氏叛党挟持,这给他们俩选正室王妃的事情,怎么会以如此草率的形式进行?所以,这叛乱一平,这“选王妃”就降档成了“选侧室”与“选小妾”了~ 另外,那曾在选妃大宴时被明德帝点中的“焦常容”,真的被前者纳做了个“美人”——毕竟,君无戏言! “逍儿,这次平吕党之乱,你的表现亦很不错!让朕刮目相看哪!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尽可以提出来!”待得那项平恩与项平威选完妾室,明德帝总算是把视线转到了项平逍身上。 “儿臣……没什么想要的了。” “没什么想要的了?”项平逍的这个回答,让明德帝有点意外,他稍稍顿了一下,又看了看大殿两侧站着的诸家女子后,便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微笑道,“噢~朕知道啦,你身边,也还没个妾室伺候着,对吧?好!朕今天,便也准你选一个!” “呃,那个,父皇您误会了!儿臣并不是想……”一听明德帝要让自己挑选妾室,项平逍急忙跪拜在地,想要婉转回绝,但他话刚说到一半,那章均易便咕噜咕噜转着着小眼珠出声了:“哎呦,皇上,殿上这些大家闺秀虽才色兼备,可身份地位毕竟差了点,怕是入不了秦王殿下的法眼哪!依微臣看,只有晴元帅家的闺女才有可能满足秦王殿下的要求!不如皇上就赐婚……” “父亲,你在胡说什么?!”章均易此言一出,殿上之人除了晴天明与项平逍满脸愕然之外,其他人皆是眉头一紧!且更让章均易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第一个出言训喝他的人,正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钰妃! “皇上!晴元帅乃大楚国之栋梁!他家闺女的婚事,怎可决定得如此草率?臣妾父亲一时昏蒙,胡言乱语,还请皇上您莫要见怪!”在斥止了章均易后,钰妃忙一脸歉意的向明德帝欠了欠身子,而她话音一落,坐在明德帝另一边的宁妃竟也帮起了她的腔:“皇上,玫姐姐说得对,晴元帅女儿的婚事,不能这么草草决定啊!” “嗯,二位爱妃说得都在理!晴爱卿乃我大楚梁柱,是关乎社稷兴衰的重臣,他女儿的婚事,朕自要细细斟酌,才能决定!”听得宁妃与钰妃之言,明德帝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接着,他一提音调,对章均易道,“章国丈,你方才的建议,恐怕朕无法采纳啊!” “是,是!皇上明鉴!二位娘娘明鉴!是微臣糊涂了!糊涂了!”章均易闻得此言,忙跪倒在地,连连向明德帝叩头,顺道还满脸尴尬的给一旁的晴天明鞠了一躬,以示歉意,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却闷着了一个巨大的疑问——自己想把晴天明的女儿丢给那个不受宠的皇子,这宁妃与明德帝不怎么乐意倒可以理解,但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也和他们一起跟自己唱起反调来了?!而且她竟还是带头唱的那一个! 再说,那一直没有作声的晴天明,他乍一听到章均易的建议时,虽亦很惊讶,但却没有萌生拒绝之念,因为他这几天在与自己女儿的交谈过程中,他发现晴书韵对那项平逍很有好感,再加上之前的“折扇”之事,他也知道这项平逍对自己的女儿“感情特殊”了,所以,自己的女儿若能和这项平逍在一起,即便要排除些许困难,一心希望女儿幸福的晴天明都是乐见其成的。 “好了,逍儿,你既然已经不想再要什么,那就算啦!另外,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今天就到这儿吧!”这边厢,待那章均易一“赔礼道歉”完,明德帝就紧跟着出言“送客”了。 于是,那被章均易的建议惊得还没有完回过神来的项平逍,就晕晕乎乎的和其他人一起跪了安,准备退出大殿,但就在众人刚刚要跨过宫门门槛的时候,明德帝的声音复又响起: “晴爱卿,你先别走,到朕书房来一趟!” 第七十二节 三方的盘算(一) 就这样,有走有留,众人各自散去,不过,这会儿,那不住皇宫中却留在了皇宫里的人,倒不止晴天明一个~ “爹爹,您方才在大殿上,怎么会说出那样荒唐的话?!您到底在想些什么?!”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钰妃那满带怒意的声音就在门窗紧闭的玫菊宫正厅中响了起来。 “哎~我想什么?我还纳闷妳在想什么呢!我刚刚在大殿上施的,那是多么好的计策呀!妳为啥要带头反对?!”面对女儿的责问,章均易一脸怨愤。 “呵,好计策?”钰妃闻言,很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声,却又装出一副很虚心受教的样子,问向了章均易,“那您说说,您那是什么好计策?!” 那章均易一见钰妃此状,即刻一挑眉毛,饶有兴致且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妳想啊,妳那死对头宁妃,恐怕早就想和晴家‘亲上加亲’,以巩固她自己儿子的地位了!若让她成事,那我们家威儿的太子之位,不就悬了?所以啊,我才怂恿皇上将晴天明的女儿许配给项平逍那个小子!若项平逍真当了晴天明的女婿,那宁妃为项平恩巩固实力的算盘就要落空!不仅如此,她还得开始忧心晴家最终会支持谁继承皇位!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出现裂痕!妳说,我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计策呀?!”话到此处,章均易脑袋一耷拉,音声转低,“唉,只可惜,我这么好的计策,却被我自己的亲生女儿带头给搅和了!” “呵呵,”看着章均易那委屈巴拉的样子,钰妃摇头苦笑,同时一沉语音道,“我的好爹爹,您这招若真成了,或许能把那项平恩给踩下去,但你就不怕把那项平逍给捧上来了?!而且,万一那项平逍与项平恩惺惺相惜,拧成一股劲了怎么办?那我的威儿岂不变成了要以一敌二,被别人占尽上风?!” “这…这不会吧!那、那个项平逍……根本不受宠的呀!即使让他扒上了晴家……呃……”被钰妃的话一提醒,章均易自己亦开始觉得自己的计策有些不妥了,可一时之间,他还不愿承认自己想法上的疏漏,便仍支支吾吾的狡辩道,“……总之,项平逍与项平恩……他们之前都不亲近的,应该……不能的吧?” “怎么不会?什么不能?皇上前不久都放心大胆的把尚方斩马剑与御林军的掌控权一并交给那项平逍了!”此刻,钰妃几乎吼了起来,“另外,若那项平逍真和晴家攀上了亲,即便他与项平恩不合为一气,也很有可能会先与之联手扫除我们家平威这个‘外敌’!” “呃!是!是!是!女儿你说得对,说得对!是我老糊涂了,老糊涂了!”听到这里,章均易一捂额头,终于明白自己差点犯了多严重的错误,遂后怕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眼见父亲“幡然悔悟”,钰妃那原本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不少,随即,她再压了压自己的声音,续道:“爹,你这次确实很糊涂!但是,女儿刚才说的那些,还不是您真正糊涂的地方!” “还、还不是?”章均易闻言,惊讶的一瞪眼珠,“那,那我到底糊涂在哪儿了嘛?!” “啧,”瞧着对方那一脸的茫然,钰妃稍叹了口气,反问道,“爹,皇上早前得知晴天明有个女儿的时候,曾赐了他女儿闺居一个名字,我告诉过您,您还记不记得?” “哎!记得,记得!是个什么什么……噢!‘天玦苑’!”章均易使劲的皱着眉头,很努力的把这三个字从脑子里抠了出来。 “对!‘天玦苑’!”钰妃话音一提,急急接道,“按我大楚礼法,皇后,正妃居所可以‘宫’为名,其女居所及‘太子妃’的居所可以‘苑’为名;然其余妃嫔及公主的居所则分别要以‘庭’与‘阙’为名;再往下,一品大臣夫人的居所,要以‘斋’为名,其女儿的居所,要以‘轩’为名;至于一品以下的官员家眷,她们的居所,则都要以‘阁’为名了!可是,皇上赐给晴天明之女的闺所名,不是‘天玦轩’,而是‘天玦苑’!这皇上的心思~爹爹,你懂了么?” “这……难道……皇上他……”听完女儿这一席话,章均易似乎快悟到点什么了,但那钰妃却似连这点“醒悟”的时间都不愿给前者浪费一般,斩钉截铁的抢话道:“爹爹!皇上心里已把那晴天明的女儿,当做自己的儿媳妇,定为大楚国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了!” 第七十六节 恰到好处(一) 就这样,晴书韵与项平逍二人便一同回到了行馆厢房之中。接着,前者就把后者想知道的,他俩从相识到现在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给后者听了。另外,晴书韵还顺便将自己在鬼域的经历也告诉给了项平逍。 那项平逍听完了晴书韵的话后,则感慨唏嘘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继而,他便面带悦色的轻叹道:“原来,仙女师父妳一开始帮我,是因为同情啊……”说这句话时,他心中是为彻底确定了晴书韵帮他的初衷不是想要利用他而感到高兴,但晴书韵却误以为他这话里有自卑失落之意,于是即立刻以劝慰的口吻辩解道:“一开始我帮你……确实是因为同情,可后来,后来……就不是同情了……”说着说着,她音声越来越小,最后眉眼一低,脸又红了起来。 “那……那除了同情……还,还有什么?”看着对方那娇红欲滴的小脸,项平逍心中一荡,顿时来了精神,遂忙拖着自己屁股下面的凳子凑到了晴书韵身边、满怀期待的问向了她。 而晴书韵一见项平逍这“兴致盎然”的样子,马上就知道自己方才想多了,故她立马以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连人带凳退开了一段距离,并一撅小嘴笑嗔道,“我,我现在才不告诉你呢!等你能接得了我三招再说吧!” “哈?仙女师父,又要三招啊?!”项平逍闻言一脸不情愿的鼓起了嘴,但晴书韵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啊!这就算我们之间新的‘三招之约’好了!”话到这里,她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又道,“对了,项大哥,你以后别老叫我‘仙女师父’,听着怪羞人的……” “呃……那……那我该叫你什么?只……只喊‘师父’?”项平逍有些茫然的搔了搔自己的脑袋。 “嘻,和以前一样,喊我云弟就好啦!”晴书韵浅笑着回道。 “那……那怎么行?!”听了对方的回答后,项平逍猛一摇头道,“妳明明是个女儿家,在人前要掩饰身份,要我叫你云弟,那我还可以配合,但私底下一直要我喊你云弟,那我可别扭得很……不如……”说到此处,他眼中灵光一闪,继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以试探性的语气怯怯道,“不如……不如以后……在没有外人时,我叫你……叫你‘韵……韵妹’……如何?” “……好啦,随你的便……”听着项平逍念到“韵妹”二字时,那微微发颤的声音,晴书韵心中颇觉好笑,又莫名的开心,故虽明知对方提出的称呼有点“占自己便宜”的意思,她却也欣然接受了。 而那项平逍见晴书韵如此简单的就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脸上立即乐开了花,但就在此时,那晴书韵却忽的一敛笑容,面带难色的对他说道:“项大哥……其实,我这次来,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噢?什么事?!妳只管说来!我一定会尽力帮助妳!”未等晴书韵话音落地,项平逍就十分积极的“表了态”。于是,晴书韵便将自己从父母那儿听来的,有关明德帝与宁妃在“打自己的主意”的事情,部告诉项平逍了,末了,她又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唉,这事儿,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出一个十十美的解决方法来,即便有一些拖延的法子,恐怕也要项大哥你配合…而且,可能会让你受点委屈……” “没问题!只要韵妹你安好,我受点委屈那算得了什么?!”看着晴书韵那怯弱为难的样子,一股强烈的保护欲猛的冲上了项平逍的心头——他陡一倾身,半跪在了前者面前,并拉过了对方的手来紧紧握住——这会儿,项平逍只觉得,只要能让晴书韵摆脱那皇家婚约的束缚,自己就算是要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了! “谢……谢谢你,逍哥哥……”面对项平逍这虔诚真挚的回应,晴书韵心中好一阵感动,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竟只能傻呆呆的望着对方,且仍由对方抓着自己的手了。 此时此刻,二人四目相对,虽一言未发,可彼此对对方的心意却已了然,无需赘言…… 第七十七节 恰到好处(二) 如此这般,他俩浑然忘我,情意绵绵的对视了不知多久,才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过来。 “项平逍,项平逍你在吗?!我是项仙儿,我进来了啊!” “哈?!项仙儿?!” “三公主?!她来找我做什么?!” 在这回神一瞬,晴书韵赶忙从项平逍掌心里抽回了自己的手,同时猛一扭头,又羞又怕的将自己那张绯霞密布的脸给“藏”了起来,而项平逍也弹身坐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 紧接着,“吱啦”一声,房门被人一把推开,那身穿着百姓衣衫的项仙儿,就在两个同样身穿着百姓衣衫的侍女和一群无可奈何的行馆侍卫们的目送下,冲进了屋中来! 尔后,她一指项平逍,又一指晴书韵,急急嚷道:“项平逍……还有你,你就是云舒青吧?!你们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必须得帮帮我!” “哈?!帮妳?!帮妳做什么?!” “什么必须要帮妳?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帮妳?!” 面对眼前这莫名其妙的状况,听着项仙儿那莫名其妙的话语,心下同感错愕的项平逍与晴书韵面面相觑,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那项仙儿才不管这些,她先一手挥退了那些堵在房门口的“闲杂人等”,再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现在皇宫里乱成一团了!项颦儿那个笨丫头偏偏在我悄悄去母妃宫里‘避祸’的时候来留仙苑找我,结果被蓬莱派的高手当成我给掳了去……噢,那蓬莱派的高手是我徐郎的旧相好找来寻我晦气的……她掳了人倒没什么,可恶的是她在飞羽大殿里刻了字,说要我的徐郎回蓬莱派,她才肯放人!得知了这个消息的父皇大发雷霆,以为我的徐郎和那项颦儿有什么苟且之事,就将我的徐郎打入了天牢!我想救我的徐郎,可又不敢和哥哥,母妃与父皇说,就只好偷跑出宫去求姨母,姨母就告诉我,这事儿你们会有办法,所以……总之,你们,你们可一定得帮我!你们要什么金银珠宝,我都给!” “不、不是……三皇姐,您慢点,我,我没听太明白……”听完了项仙儿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后,项平逍完是一头雾水,可那晴书韵心中却已理出了些头绪,并一提音声,接过话来道:“好吧,公主殿下,这事儿我们知道了,您且先回宫,不要再有太大动作,也不要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只静待我们的好消息便是。” “真的?!”项仙儿闻言面上一喜,拍手道,“太好了!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的啊!”话毕,她便招来自己的侍女,将两包珠宝放在了项平逍与晴书韵面前,接着,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项平逍望了望桌上那灿灿发亮的珠宝,又隔窗望了望那项仙儿那匆匆远逝的背影,最后将视线转到了晴书韵身上,“韵妹,这……你娘怎么会让三公主把这奇怪的差事交给我们?” “嘻嘻~”晴书韵笑着摇头晃脑,“我娘这是在告诉我,皇宫起乱,我可以暂时缓一口气,甚至可以‘趁乱’搞定我的婚约之事了~” …… 第七十八节 决议 一天后,下午,皇城内院。 肃穆的坤泽宫中,一阵阵猛烈的叩头声伴着殷妃那凄厉悲凉的话音兀然响起: “皇上!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内情!我家颦儿是无辜的!皇上!皇上您要救救她呀!皇上!臣妾已经失去了仁儿,臣妾不能再没有颦儿了呀!皇上!” “呵,内情?”满面冷色的明德帝尚未发话,那坐在他左边的钰妃倒带着不屑的腔调接过了话茬,“事实摆在眼前,人家都找上门来闹事了,这还能有什么内情?!” “钰妃娘娘!我……” “好啦,妳别吵啦!”听得钰妃之言,殷妃急欲辩解,但明德帝却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然后转向那站在大殿中央的晴天明道,“晴爱卿,这江湖上的枝枝节节,你比较熟,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才好?颦儿该怎么救才妥当?” “回皇上,”晴天明闻言,对明德帝一拜道,“江湖中人,多要面子,大多是些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所以,微臣认为,不到万不得已时,我们不宜对蓬莱派用强,以免激怒对方,于五公主不利……” “不用强?不用强那人怎么救?晴大元帅,亏你……”晴天明话刚说到一半,站在他左手边的章均易就迫不及待的插上了嘴,可就在这时,他的女儿钰妃轻咳了一声,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便直教他生生把自己那没说出来的话给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而见得章均易如此窘相,晴天明心下顿觉好笑,但面色却未变分毫,仍平静如常的对明德帝续道:“依微臣之见,现在最好是派几个与蓬莱派有交情的人前去与他们交涉,弄清事实真相,再以平和的手段带回五公主。” “嗯,晴爱卿言之有理,”听完晴天明的建议后,明德帝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向前者问道,“那要派谁去蓬莱岛好呢?晴爱卿心中可有人选?” “有!”晴天明清声回道,“微臣府上一门客曾对微臣提起过,秦王殿下在西蛮郡为政时,就与蓬莱派门人打过交道,而臣女随其师父在外云游时,也曾与蓬莱派门人有过数面之缘,且从不久前臣女飞鸽传回的家书内容来看,她这段时间就在蓬莱岛附近游历!因此,现下派秦王殿下前去与之汇合,再让他们一同上蓬莱岛营救五公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晴天明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心中便皆是一震!那钰妃更惶惶心道:“天!这么一个与晴家女儿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可不能白白便宜了项平逍那个小子呀!我、我得让我的威儿……” “皇上!”正当钰妃还在琢磨着,该怎么把项平威也编排到那营救项颦儿的队伍中去才好时,坐在明德帝右边的宁妃却抢先一步对前者开了口,“臣妾听说,这江湖中人说话办事,喜好以武取胜,粗俗得很!而韵儿是端端正正的大家闺秀,对上他们不免弱气了些,即便有秦王从旁相护,那仍是势单力弱,恐怕会吃亏啊!不如……让恩儿也带些侍卫与他们同去吧,这样,也好多一份照应!呵……这话说回来,恩儿与韵儿还是表兄妹的关系,但一直没有机会见面,这次……” “这次韵儿是去救颦儿的,不是去和燕王认亲的!妹妹,妳不要搞错重点了好不好?”就在此时,钰妃一脸鄙夷的截断了宁妃的话,且不等前者反应,她就嗲着一嘴撒娇的语气对明德帝道,“皇上~那蓬莱一带,离威儿管制的琅琊郡颇近!所以,真正能助韵儿与秦王一臂之力的,当是威儿呀!”话毕,她还朝殿下的章胖子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出言帮衬。 可那章均易尚未来得及吐一个字,明德帝就正色朗声的开了腔:“二位爱妃与晴爱卿的话都有道理……这样吧,就让恩儿,威儿与逍儿点齐人马,一起去蓬莱好了!” …… 与此同时,彭城郊野破庙。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其他‘黑鸦’呢?!” “不知道,属下没见着,我还以为他们在五王座您这儿呢!” “嘁……那关于项平逍和他那个小侍卫,你查到什么没有?” “没有……呃……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能查到的,基本全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而且,每当我觉得会查到点什么的时候,就……唉,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总感觉对方的底细就在眼前了,却怎么都摸不着……奇怪得紧……” “……好了,你赶紧回总舵,把这情况禀报给教主吧!” “诶?回去?那项平逍这边……还有……找‘那件东西’的事儿……” “这彭都如今暗藏有我们想象之外的高人…我们在此的动作,暂时得小一些了……” 第八十节 行动(一) 于是,项平威领人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项平恩带人走在中间,项平逍与晴书韵则跟在末尾——一行人便这样踏上了去蓬莱岛的旅程。 其后,几经辗转颠簸,直至申时一刻,他们才在路边看到一家可供饮食的小茶摊。随即,大伙便在那“口干舌燥”的项平威的“极力要求”下,尽皆在此地歇下了脚。 “逍哥哥,别喝!”正当那坐定于桌前的项平逍准备饮一口那摊上小二送来的茶水时,坐在其身旁的晴书韵却以短笛挡住了他的杯子,“茶水里被下了迷毒。” “迷毒?!”项平逍闻言心中一惊,但面上并未露出异样的表情——他只把那茶杯口往自己唇边轻轻一搁,便低声问向晴书韵道,“韵妹,你知道这是哪路人马的把戏么?” “依这毒药性质,下毒手法,十有八九是万妖教。”晴书韵说着,偷偷瞟了邻桌的项平威一眼,再道,“看来,你威兄长‘先下手为强’了~” “唉~”听得晴书韵此话,项平逍无奈的轻摇了下脑袋,随即又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 “嘻,你威兄长一番苦心,我们就不要浪费啦~”话毕,晴书韵便故作迷糊状,一脑袋“砸”在了桌子上!紧接着,那霎时间便明白了前者意思的项平逍也很配合的“晕了过去”~而那项平恩一见此状,眉间即是一紧——他刚想站起身来,却觉脑中一阵晕眩,跟着立时就扑倒在了桌面上,不省人事了——他所带的那些侍卫,这会儿亦同他是一个“下场”。 如此,待“搞定”了所有“对手”之后,那项平威就哈哈大笑着出了声:“切,说什么‘云舒青’心思机敏难以对付!说什么项平恩城府极深,难以捉摸!这会儿,还不是都栽在本王手里了?!哼,这样一来,本王就能抢先一步见到那‘晴家小妞’,从而‘独占娇花’了!” “齐王殿下聪明绝顶!实是小的们的楷模呀!”项平威话音刚落,一个侍卫头领模样的家伙就上前一步,屁颠屁颠的拍起了他的马屁~跟着,他又扫了一眼那“失去意识”的项平恩等人,再对项平威道,“殿下,现在这些家伙都落在了我们手里,不如趁此机会……”话到此处,这侍卫头领目露凶光、伸出手来做了一抹脖子的动作!可他此动作尚未完全做完,项平威就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你个狗(河蟹)日的东西,想害本王是吧?你当我父皇是白痴是吧?父皇遣我们三人出来,其中有两个误中迷药,耽误了事情,他老人家八成不会仔细追究!但若三人出来,死了两个,那活着的我可就要有大麻烦了!” “齐王恕罪!齐王恕罪!是小的错了,小的脑子里进了水,望齐王恕罪啊!”这下,可把那侍卫统领吓得够呛,他对着项平威好一阵三跪九叩,直到项平威挥手让他退下,他才带着自己那鲜血淋漓的额头爬回到了侍卫队伍中。 随后,项平威一声令喝,他的侍卫们便拥着他继续上路了…… 第八十二节 惊变 一日后,大楚国中东部边境,“通溟”渡口。 此刻,风云黯淡,阴阴欲雨,阵阵嚣鸣的海风更是向四面八方张扬着那让寻常人难以忍受的冰寒之气,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还有一大群百姓接踵摩肩的挤在渡口边,等待着船只的到来。 而就在离渡口处不远的一间小面馆中,项平逍和晴书韵正不紧不慢的用着他们的午餐。 “呼~今天天气这么糟糕,那群百姓为什么还要急着出海呢?难道明天这船就不来了么?”望着那渡口边的景象,项平逍心中有些不忍。 “船明天当然还会来,但那蓬莱岛上的特产——‘明玉珠花’明天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咯~”晴书韵一边接着项平逍的话茬,一边用筷子将一根面条挑进了嘴里。 “‘明玉……珠花’?”项平逍闻言一愣。 “是,‘明玉珠花’~”晴书韵轻点玉首、续道,“一种相当名贵的胭脂原料,由它所制成的胭脂水粉在达官贵人甚至皇亲国戚中都非常受欢迎~不过,此花花期极短,一年只开一到两天,而明天,就是它该开花的时候了。” “噢……”听过晴书韵的解释,项平逍貌若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疑道,“既然明天这明玉珠花就要开了,那这些百姓为什么不早两天上岛去呢?!” “因为蓬莱岛是由蓬莱派把持着的呀!”晴书韵笑着回道,“他们的现任掌门可不喜欢三天两头被人打扰,更不喜欢做无利的买卖,于是就立下了规矩:除蓬莱派门人及蓬莱派主动‘邀请’的贵客以外,其他人都只能在‘明玉珠花’开花的前一天及当日,由蓬莱派亲自派遣的大船从这通溟渡口接上岛去,且这些被接上岛的人,必须向蓬莱派缴纳一笔‘上岛费’,交过之后,他们就能在岛上逗留一天,再……” “等等!”听到这儿,项平逍一脸忿忿不平的截过了晴书韵的话来,“这蓬莱派如此霸道,这儿的官府都不管的么?!” “他们当然想管!他们不仅想管,还想从中渔利呢!”晴书韵用戏谑的语调回道,“可那蓬莱派深谙水性的高手众多,所处之地又悬在海外,且能自给自足,故官府那是有心无力啊~所以,为了不在自己的‘为官记录’上留下污点,这里的官员们就只有对蓬莱派的各种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 “原来如此……呵,话说回来,他们连公主都敢劫,这里的地方官府拿他们没办法,倒也算是‘情有可原’了……”听完晴书韵的话后,项平逍面色一沉,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晴书韵一看他这个样子,立马轻拍了他肩头了一下,笑道:“哎呦~逍哥哥,你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嘛~我们这次的计划里,不就有‘恶整蓬莱派’这一环吗?嗯~” “呵,说的也是~”一听此言,项平逍的脸上立刻浮起一丝了笑意,“只要我们与那‘何红华’好好‘配合’就能……”说到这里,他兀然一顿,面色又现忧沉,“我就怕他到时候突然……” “背叛我们?”晴书韵干脆的接过了对方的话,“嘻,逍哥哥你无须为此担心!这一来,虎大曾救过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他说过此恩必报;二来,我听说以他为首的几位蓬莱派名宿早就对他们现任的掌门人有所不满,并想推翻之,另选贤德了~因此,他背叛我们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即便他背叛了我们,我亦备好了其他手段,可将整个蓬莱派控制住!只不过施行起来,要麻烦些罢了~” “哈,好吧,那韵妹妳……” “大当家!”正当项平逍还要向晴书韵请教些什么时,一声大叫便从甚远的地方传到了小面馆中。 晴书韵与项平逍同循声一望,便见着那离他们尚有好大一段距离的虎大和虎二带着十来个恶虎寨的喽啰,正朝他们这边飞奔而来。 “大当家!秦王殿下!”一跑到晴书韵面前,恶虎寨众人就往地上一跪,那虎大更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出……出事儿啦!” “出什么事儿啦?你们把项平恩一伙弄丢了,还是把项平威一伙弄丢了?”晴书韵见状小嘴一撇。 “不是!不是!那两帮傻货,现在还被我们忽悠的在‘迷踪林’里兜圈圈呢!”虎大急忙否认。 “那是出什么事儿了?!”一听这话,晴书韵眉心稍稍一紧。 “是……是这个,不久前从蓬莱岛飞鸽传来的!”虎大一面说着,一面手忙脚乱的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小块布来,恭敬的递到了晴书韵面前。 “‘救命’?!”晴书韵与项平逍同往那布上一看,并异口同声的念出了其面上那以紫蓝色液体涂成的词语。 “这是何红华今天传给我们唯一的书信,往常他每天起码都传三、四次消息的!”虎二惶声补充道,“噢,另外,他写字喜欢用‘青墨’,但今天,他用的这不知是什么鬼墨汁……” “这不是墨汁,是血!” 晴书韵这一记沉音,可教在场众人心下皆是一颤!而就在这时,一阵惊呼忽从渡口边传来!晴书韵等人忙循之望去,只见一艘桅斜帆破的大船正晃晃悠悠的靠向岸边,却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 结果,“砰隆”一声,船撞于渡口,船裂杆折,渡口上的百姓亦有大半被撞下了海去!且与此同时,一个撕心裂肺的尖嚎声更在那大船中响起! 第八十三节 妖兵(一) 紧接着,“啪啦”的一下,船舱大门轰然爆散,支离破碎,更有滚滚蓝烟伴着一股刺鼻的动物骚气从中涌了出来!而在那烟雾中,还浮现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身影——其身似豺,头似豹,眼色黑蓝,肘部、膝部与四掌皆长有利爪,却像人一样以双足站立着!且此时此刻,它已将那若看着猎物似的目光,直直投在了渡口边,一名布衣大娘的身上! “嘶!”目标一定,那怪物两腿一蹬,腾身便向其盯上的猎物飞扑而去!但不过刹那之后,那本该被怪物生撕活吞的布衣大娘却安然无恙,那本该享用一顿美餐的怪物,却被一道电驰而至的剑光给劈成了两半! “还有十二只!”一击得手,那身子尚飞悬于空中的晴书韵就以双眼“观完了六路”,以双耳“听毕了八方”——这会儿,渡口边的大多数百姓都身在那波涛甚急的海水中,个个惊慌失措,有的人甚至已经溺晕在了水里!且更可怕的是,从那大船之内,又冲出了十二只豺身豹头的怪物,同向百姓们杀去! “嘁!难不倒本丫头!”眼见此刻危状,晴书韵面上却无半点难色!只见她一收蛮腰,凌空劲旋,先将漫天烈风尽收于掌心,尔后正正拍向海面! “哗!”刹那间,一大片海水都被她的掌风震得倒翻起来,直将那所有的落水百姓全都给掀到了岸上!此招,正是“素心绵掌”的第三式——“怒海飞潮”! 紧接着,她再以《素玄天章》里的“玄阴之气”,就势一引那刚被激起的阵阵波涛,朝那十二只怪物一指——“噌”的一下,那汹汹飞浪便在瞬间凝结成了一棵长满了尖利枝桠的冰晶大“树”,将那些怪物尽皆“串杀”在了半空中! 这电光火石之间,晴书韵救人杀怪两不误,处理的干净利落!完事后,她便飘然点立在了自己一手创造的“大树”枝梢!而那些方才心头大起大落又目睹了种种“神奇场面”的百姓们,则都纷纷对之纳头拜倒,神仙长神仙短的喊出了声…… 接下来,随后赶至的项平逍等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劝得那些百姓们都离开了渡口,跟着,虎大与虎二便按照晴书韵的吩咐,带人探进了那艘已残破不堪的大船之中,而项平逍则和晴书韵一起,留在了“冰树”旁。 “嗬!韵妹,妳瞧这些怪物的手脚,牙齿……”望着“冰树”枝头上挂着的那一具具怪物的尸体,项平逍不禁打了个冷颤,“它们简直就像是天生长来杀戮的一样。” “它们本来就是用来杀戮的,”晴书韵很自然的接道,“只不过长成这样并非天生,而是后天人为!” “后天人为?!”项平逍闻言眉间一紧,似悟到了点什么,遂压低了声音对晴书韵问道,“韵妹,妳在‘鬼域’,曾杀过这些鬼东西,对吧?” “不错,”晴书韵点头应道,“而且,我杀过的比这几个要厉害得多。” “那它们究竟是……” “‘妖兵’。”未等项平逍疑音落地,晴书韵就给了他答案。 第九十一节 轩辕遗址(二) 而就在项平逍“东摸西探”的时候,晴书韵的注意力则落在了她认为其后尚有活物的那堵墙上:“这墙面.........与派内其他地方的风格好不一样,似乎.........是很古老的东西.........啧,这痕迹.........上面应该新刷过金漆,可被人刮掉了.........这墙边带血的脚印很新,且不是花万里所穿的布鞋所留下的.........看来有人在毒灾发生后,仍来过这里.........还有这墙上的纹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对了!轩辕碑!!!” “找到了!找到了!”正在这时,那项平逍忽然在不远处的一座花盆旁兴奋的喊了起来,晴书韵闻之,忙跑到他身边,再顺着他指引的方向一看:只见那花盆靠墙的一面,有一根较其他枝干要粗上一些的花枝。 “这机关把手太明显了!”项平逍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伸手将那花枝一拉,却不料“嘎啦”一声,那花枝干干脆脆的断成了两截。 “哎呀?!这.........怎么.........” “这机关已经被人为破坏掉了!看来,有人不想让‘闲杂人等’入内~”项平逍尚在惊讶之中,晴书韵却已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项平逍恍然道,“那破坏这机关的,是蓬莱派的人咯?!” “不!”晴书韵果断一摇头,否定了项平逍的想法,“依照那些蓬莱派弟子们的死状来看,他们都是在毒灾爆发后不久就变异或被杀死了,根本没时间来这儿破坏机关,破坏这机关的人,当是下毒者!” “下毒者?他为什么要破坏机关?若他的目标是这密室里的东西,他不是应该闯进去才对么?”项平逍不解。 “嘻,逍哥哥,你还记得那‘妖兵’的故事吧?”面对项平逍的疑问,晴书韵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把话题扯到了别的地方---她这一记话锋陡转,可教项平逍更加莫名了: “记得啊!可这.........和这.........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晴书韵笑着一点头,尔后解释道,“当年秦国国君因‘妖兵’一事求助于巫月神教的时候,巫月教徒曾教秦军将士们制作过一种‘兽骨笛’,这种笛子所吹出的声音,可以让一般的‘妖兵’退避三舍,但却对付不了特别凶悍的妖兵!我想,这毒害蓬莱派的人,应该就有这种兽骨笛,而且他们在动手之前,当是估摸着这蓬莱派门人们变成的妖兵,用兽骨笛可以对付~可是.........”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密室里有东西变成了兽骨笛对付不了的‘妖兵’!”晴书韵话说了大半,那项平逍终于明白了过来,“所以,下毒的一方才破坏掉了开启暗门的机关,以防他们在‘从长计议’的时间里,有他派高手闯入!” “没错!”晴书韵咧嘴一笑,接着便走到了那堵风格古老的石墙前方,一扬玉手聚起了真力! “呃.........韵妹,妳这是要硬轰开这堵墙么?”看着那如漩涡般在晴书韵左手心汇聚着的涛涛凛气,项平逍额上不禁渗出了些许冷汗。 “是啊~”晴书韵答得“云淡风轻”。 “那咱们可得小心哪!妳不是说,这里面有连兽骨笛都对付不了的‘凶悍的妖兵’么?”项平逍颇为担心的提醒道。 “没事儿的,逍哥哥,我大致已经猜到墙那边有些什么玩意儿了~”晴书韵眉梢一挑,跟着翻手拍出一掌气劲,击向了正前方! 于是,“嘣”的一声,古墙爆碎,烟尘四散,而在那尘幕之后,一双双血红的眼睛陡的显露了出来! 第九十三节 诱导(一) “这.........这难道就是.........”看着晴书韵手中那一双刃口锋锐却无丝毫缀饰的古剑,项平逍带着些不置信的语气疑道,“真正的轩辕双剑?!” “不错!”晴书韵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假作真,真作假,真真假假颠倒相混,最是教人真假难分!那最初的藏剑者,倒真是有些手段!”话说到这里,她抬眼瞧了瞧项平逍,见对方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便随手一抛,将那轩辕双剑扔向了他。 “哇!韵妹妳.........”项平逍见状一惊,赶忙起手接住了双剑,而就在他一握剑柄之时,一股震愕之情就猛然冲上了他的心头---这一对深青色古剑看上去朴实无华,并不起眼,但持在手中,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厚重感,更让人觉得周身的气血都沸腾了起来,好似有无穷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贯入体内一般! “怎么样?感觉挺好的,是吧?!”看着项平逍眼中那精光闪烁的样子,晴书韵开心的笑道。 “呃.........嗯!”项平逍闻言稍愣了愣神,尔后很认真的应道,“确实,这个应该就是真货!”说着,他还拿着双剑轻轻挥了几下,惜物之情跃然于脸,而就在这时,晴书韵忽然提出了一个令他颇感意外的建议: “嘻嘻,瞧逍哥哥你这表情,看来是很喜欢这轩辕双剑嘛.........要不,这双剑你就拿着好了!” “诶?什么?!这怎么行?!这剑明明是韵妹妳发现的,应当归韵妹妳才是!”项平逍一边急急推辞,一边以双手托承,将剑奉向了晴书韵,但后者却轻轻的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逍哥哥,实剑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用处,带在身上反是累赘,不如给你,一来有利于你练功修武,二来可助你在险境中祛危脱困!” “可.........这,这...这样真的好吗?我、我觉得...要不还是韵妹妳拿着...比、比较......” “哎呀,别这这那那、犹犹豫豫的了!就这么定了!”项平逍还在婆婆妈妈时,晴书韵却已十分坚决的帮他做了决定,然后,她又将自己的音声一压道,“不过,话说回来,这轩辕双剑终究是极易受人觊觎之物,你万不能随便让其他人知道这东西在你身上,否则定有许多不轨之徒会不择手段的来抢夺它们!那时候,这双剑就反成了祸害你的东西了!” “嗯!妳说得对!!”项平逍沉声一应,接着叹道,“想这整个蓬莱派,应就是被那觊觎轩辕双剑的不轨之徒给.........唉,就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来头!” “关于这一点嘛,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足可‘引蛇出洞’的好方法~”这时,晴书韵忽的转了转眼珠,“顺便,还能帮你‘瞒天过海’,让你可以顺顺当当的将轩辕双剑带在身边~” “噢?是什么方法?”一听晴书韵这话,项平逍心中即是一喜。 “嘻嘻,项平恩,项平威~”晴书韵的脸上泛起了狡黠的微笑,“是时候让虎大与虎二将他们引出‘迷踪林’了~” ......... 第九十四节 诱导(二) 两天后,通溟渡口,天气尚佳,海风清凉。 此时的渡口边,有两帮面色颇显疲态的家伙,正与几个船夫商量着出海的事儿。 他们,正是项平恩一伙与项平威一伙。 “船家,你确定两天前有一位容貌甚美的姑娘去了蓬莱岛了么?”项平恩对一名貌似是船夫老大的人语重字凝的问道。 “确定,当然确定!”那船夫煞有其事的点了一下脑袋,“她是跟着她师父去的,坐的就是我的船,我还隐约听到她们说什么‘等人没等到’,‘要先去救个很重要的人’之类的.........哇!那人儿美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没错了!就是她们!”一旁的项平威听了船夫所言,赶忙岔进话来,“老头,你赶紧张罗几艘大船,载我们去蓬莱岛!” “唉呀!我的大爷!我刚才跟你们讲了半天了,这蓬莱岛上昨日发生了怪事,咱们.........咱们船家现在都不敢.........” “你少废话!”不等那船夫把话说完,项平威就厉声喝道,“今日你们若不载我们去,往后就别想在这儿做生意了!!!”他此语一出,其身后的侍卫们便个个拔刀出鞘,上前将船夫们围在了中央! “哎呦!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那岛.........咱们是真的不敢去呀!!!”那群船夫们见状,立马抱头蹲地,连声求饶,而这时,那沉默了一小会儿的项平恩又作义正言辞状发话了:“平威,你何必跟这些船家们过不去?你真把他们吓坏了,谁带我们去蓬莱岛?!你就不会用温和一点的方法劝劝他们么?” “切!你行!你温和!那你去劝呗!”项平威闻言,极为不屑的斜了项平恩一眼,接着就挥手令自己的侍卫们退回到了自己身边。 随后,那项平恩便音声柔和的再对那船夫老大道:“船家,我们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蓬莱岛,请你务必要帮帮我们!嗯.........这样吧,只要你们今天带我们去岛上,这包东西,就归你们了!”说着,他稍一扬手,其身后的一名侍卫就上前将一大包华光灿灿的金银珠宝放在了那船夫老大的面前。 “呃!这,这么多?!”一见这一大包宝贝,那船夫老大的眼睛都直了,继而以满面纠结的表情“左思右想”了一阵子,才弱弱的回话道,“这,这位大爷,那岛我们实在不敢去.........不过我们可以把船给你们,再给你们画一张详细的海图,如此一来,你们就能自己开船去岛上了,您看.........这样可好?” “嗯.........也行!”项平恩闻言稍一思忖,便接受了对方的提议,紧接着,他脑袋微微一偏,目透冷光的朝项平威的方向瞟了瞟,同时一提话音道,“但要用哪艘船,得让我们自己选,免得用到了那‘做工’不好的,累得我等‘晕’在海上~” “哼!‘晕人’的船总比那让人‘消失’的船好!”一听项平恩这话,项平威便在第一时间反唇相讥,“项平逍那小子若在这儿,肯定会对我的话深表赞同!” “什么.........晕人,什么.........消失.........”看着恩、威二人那针锋相对的样子,船夫老大“莫名”的搔了搔脑袋,然后,在前二者那好似永无休止的争执声中,他终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了项平恩的要求。 接下来,一番磕磕碰碰,里外忙活,项平恩与项平威两伙人终于如愿乘上了去往蓬莱岛的大船---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那站在渡口边的“船夫老大”忽嘴角一扬,笑着对自己身边的一名船夫令道:“去,飞鸽传书给大当家,就说她要的‘大鱼’,已经在路上了~” ......... 第九十五节 夺剑 辗转起伏、几经颠簸,约莫两三个时辰过去,那项平恩与项平威两伙人才“跌跌撞撞”的登上了蓬莱岛。但他们刚一到海岸边,那“横尸遍野”的景象,就把恩、威二人给“吓”着了。于是,这不愿意轻易以身犯险的二人,便各派侍卫先进岛探查,而他们自己,则在海边歇了下来。 如此,又过一个多时辰后,那恩、威二人派出的侍卫才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禀齐王殿下,燕王殿下,据我们所查,这岛上已无活人,亦不见有未着蓬莱派服饰的女性尸体!另外,我们还在蓬莱派后院回廊处发现了一条暗道,甚是可疑!” “暗道?!”听过了这侍卫的回报,项平恩与项平威心下同是疑窦丛生,其后者更对那回禀侍卫大声呵斥道,“既然你们觉得那暗道可疑,那有没有进去探探?” “呃.........”面对项平威的质问,那回禀侍卫的脸上忽显为难之色---其稍顿了一下后,才支支吾吾的回道,“禀齐王殿下,那.........那通道里有猛兽把守.........我们有几个兄弟试着进去,都.........都被那些畜生撕碎了.........所、所以.........” “哼!没用的东西!!!”项平威闻言怒目一怔,那回禀侍卫见状,便忙跪地磕头道,“齐王殿下恕罪!我、我们虽然没能进到密道中,但.........但我们在那密道口的几具尸体身上,搜到了几封信件!依这些信件上的内容来看,那密道中似乎是藏着名为‘轩辕双剑’的宝物!”说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了几张信纸,并将之呈向了项平威。 “‘轩辕双剑’?!”一听到这个名词,项平威双眉一皱,忙一把从回禀侍卫手中将那几张信纸抓了过来,而就在此刻,一旁的项平恩亦睁大了眼睛凑到了项平威身边。 “看来现下这岛上的惨景,是这‘轩辕双剑’招致的~”在细细的看过了一遍信上的内容之后,项平恩低声的对项平威开了腔。 “噢?平恩,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真相信这世上有‘轩辕双剑’?!”项平威用着很“不以为然”的语调,同样以低声回了项平恩一句。 “呵呵,今日之前,这‘轩辕双剑’的传闻,我的确有些不信,但现在嘛~”项平恩一边说着,一边斜眼望了望那海岸边尸骨成山的“壮景”、阴笑道,“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话说回来,平威,你难道就不想去那密道内一探究竟?!” “想!当然想!可我想也没辙啊~你刚才也听见了,那密道里有猛兽把守,进不去~”话毕,项平威故作无奈状将手一摊。 “呵,平威,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装蒜?”项平恩闻言话音一冷,沉声道,“我知道你与万妖教素有来往,他们难道没给你什么厉害的迷药?”话到此处时,他往项平威脸上瞟了一眼,见对方眉间稍紧了一下,心中便有了数,因而即一扬嘴角,续道,“那密道内若真藏有‘轩辕双剑’,其中的暗器机关则定然厉害非常,仅凭你我任意一方之力,恐怕是闯不过去!但如果我们俩方联手,那成功的机会,可就大了~再者,你总不想在寻那‘轩辕双剑’时,有人‘碍手碍脚’的吧?!” “哼!”听了项平恩这番“软硬兼施”的话后,项平威有些恼火又有些无奈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便率人直往蓬莱派的方向走去,而前者则漾着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带人跟在了他们后面......... 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密道口的‘猛兽’们被项平威用万妖教秘制的迷药顺利摆平,去往密道尽头的路也被恩、威二人用十几条侍卫的性命给“打通”了~于是,在那最终的储物室里,项平恩与项平威终于见到了那金光闪闪的“轩辕双剑”! “传说是真的!”满心兴奋之下,项平威一个纵身,就要抢先将那双剑据为己有!但那项平恩亦不是吃素的,他快步一抓,竟逮住了项平威的后脚,将他给拉了回来! “项平恩!你这家伙刚才还说什么要联手!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竟要阻拦我?!” “哼!我与你联手,只限于闯关而已,当下密道机关已破,我与你还有何联手的必要?!还是各凭本事吧!!” “好!好得很!!!那我们今日就在此地一决雌雄!!!” “决一雌雄就决一雌雄!你当我怕你吗?!” 就这样,恩、威二人及他们各自所带的侍卫们便在那存放“轩辕双剑”的储物间内打成了一团,直到双方各抢到了一把金剑之后,才止了“干戈”! 而恰在此时,储物间的顶梁突然开裂,整个密道的地面亦开始剧烈的震颤起来!! “不好!咱们定是触动了这密室的自毁机关!!!”一见此状,项平恩心中大骇,赶忙抱着自己抢到的那柄金剑,连奔带窜的朝密道外冲去,项平威等人亦是如此!可就在他们刚跑出密道的一瞬间,阵阵野兽般的尖嚎声又在其四面八方响起!直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回到了海边,最后乘船离去了......... 与此同时,蓬莱岛海岸边的一块巨岩上,刚欣赏完“好戏”的晴书韵,项平逍与虎二等人,正笑得不亦乐乎: “哈哈.........瞧他们那熊样,太好笑了.........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大当家你那一掌真是厉害,居然拍出了山崩地裂的效果,难怪那俩蠢蛋被吓成狗了~” “好啦,少拍我马屁了!快去给我们把那艘快船开来,我与秦王殿下可得赶在那俩蠢货前面回到通溟渡口!噢,对了,我们走后,那花前辈与他的孙女,你们可也得‘按我的安排’给‘照顾’好了!” “没问题,大当家!我办事您放心!呃.........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嗯.........你等会儿再以我的名义飞鸽传书给各绿林道上的老大们,令他们再过一天,就把‘轩辕双剑分别在项平威与项平恩手上’的这个消息‘大力扩散’出去吧!!” ......... 第九十六节 心计 一个半时辰后,通溟渡口。 早已狼狈不堪的项平威与项平恩两伙人总算是跌跌撞撞的上了岸---之前在海上的颠簸与在蓬莱岛上受到的“惊吓”已使恩、威二人精疲力竭,但此刻他们仍强撑着十二分精神,死死将各自抢到的“轩辕剑”攥在身边,还不时朝对方手里攥着的那把张望着---于是,一个默然对峙的局面,就在这两伙人上岸不久后“悄然形成”了。 “看什么看?怎么,还想抢啊?!”性格比较冲的项平威率先打破沉寂。 “呵呵,我想抢?你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啊!”项平恩反唇相讥。 “噢~对!对!你当然不会明着抢,你是出了名的阴狠嘛!肯定又在盘算着什么鬼点子要阴人了对吧?!”项平威嘴巴上亦不甘示弱。 “是啊!我就想着该怎么阴你呢!所以你最好吃饭睡觉都把你的剑牢牢攥着,千万别松手!!”项平恩干脆摆出了要和对方彻底撕破脸皮的架势。 而正在这双方剑拔弩张、争斗一触即发之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忽从渡口边小面馆的方向传了过来: “恩兄长?威兄长?!哎!我可算找着你们啦!!” “呃?!项平逍?云舒青?!”项平威与项平恩循声一望,只见那“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项平逍与“云舒青”正快步向他们这边行来,心下即同是一惊! 但那项平恩面上的惊愕之色只持续了片刻,就转成了一副“欣慰喜悦”的笑脸,同时,他更十分“殷勤”的赶前了几步,迎住项平逍道:“哎呀,六弟!云公子,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自那日在树林中遇袭,与你们不慎分散时起,我就一直担心着你与云公子的安危呀!这些天,我都有派人四处去寻你们,可是.........” “呵,寻着了他们,好斩草除根是不是?!”项平恩的殷勤之辞尚在说着,那项平威却冷笑一声截过了话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项平恩闻言一扭头,狠狠盯向了项平威。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后者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少在那儿血口喷人,挑拨离间!”项平恩怒眉一竖,“这话说回来,那日在茶摊上的事,你可仍欠我与六弟一个交待!!” “什么交待?”项平威轻佻的一挑眉,谑笑道,“你们江湖经验不足,被盗匪麻晕了怪我?我帮你们赶走那些匪徒已经算很不错了,难道还要我傻乎乎的在那儿等你们醒过来?切!我可不想为了你们让晴小姐久等!” “你!!!” “啊!说起晴小姐,我今早在渡口西面的村庄里见到她了!”眼看那项平威与项平恩又是要吵个没完的节奏,项平逍赶忙抢着岔了一句话,而这句话在刹那间,就将前二者的注意力转到了项平逍所希望的“正题”上: “什么?!你、你见着晴小姐了?她怎么会在渡口西面的村庄?她没去蓬莱岛么?!”项平威往项平逍面前一凑,急切得差点没一把拽起后者的衣领。 “噢!她去是去了,但蓬莱岛的人告诉她,颦儿姐已被准备参加少圣大会的蓬莱弟子带去了古蜀盟,因此,她就马上坐蓬莱派的运货船离开蓬莱岛了!”项平逍一本正经的回道,“她本在渡口西边的村庄等我们,想要告知我们此事,可二位兄长却不知怎的与她错过了,幸亏我运气比较好,所以.........” “那她现在还在那村里么?!”这回,轮到项平恩发急了。 “不在了!她遇着我之后,就请我给你们传话,至于她自己嘛,则先行一步,去古蜀盟救颦儿姐去了!” “什么?!你...你居然.........”一听项平逍这话,项平恩与项平威心中即刻翻起一阵怒火,更暗在心下同骂前者废物白痴,愚蠢透顶!但转瞬间,他们又想到:若非这小子愚蠢白痴,他们“未来的皇后”,这次可不就得让他抢先“占了便宜”了么?思及此处,恩、威二人的心情便立时平复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项平逍故意一瞪双眼,将自己目光落在了项平恩与项平威手中的“轩辕剑”上: “咦?二位兄长,你们手上的这剑,看上去好精致、好漂亮啊!是从哪儿捞来的?能否借弟弟我看上一看?” “不行!这剑不能给你看!!” “呃,这.........这剑是路上一位铸剑师父送的,就是好看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在项平逍的一句问话之下,恩、威二人均一脸紧张的将手中宝剑藏到了身后,那项平恩更强行转移话题道,“咳,既然晴小姐已经先一步往古蜀盟去了,那我也该立即动身了!” “噢?!恩兄长你也要去古蜀盟吗?”项平逍闻言故作惊讶状问道,“可是父皇他只让我们追来蓬莱岛.........” “六弟你此言差矣!”项平逍话音未落,项平恩便“义正言辞”的接道,“于私,项颦儿她是我的妹妹!于公,她这次遭人绑架事关皇家尊严!所以,这次无论要追到何处,我都必须得把她给救回来!至于父皇那边,我会修书一封向其解释,相信他老人家亦会理解并支持我的决定的!”话毕,他便领人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往渡口西边走去了......... ......... 两天后,子时一刻,皇城。 御书房中烛光摇曳,凉风习习。 书案上,放着三封已被打开了的信函,而那刚刚逐字逐句看完了这三封信件的明德帝,正靠坐椅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同时闭目沉思: “唉,威儿之信明骂恩儿阴险狡诈,恩儿之信暗讽威儿霸道残忍,这俩孩子已经到了如此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么?!照这个情势,他俩中的任意一人坐了朕的位置,另一人都是必死无疑啊.........反观逍儿,他信中之辞颇显仁厚之风,且从这字里行间,还看得出他为人处世谨慎机敏、顾虑周全......如果.........如果由他来当这个皇帝,会不会就能同时保全恩儿与威儿的性命了呢...嗯......” 此时,一阵轻风抚天而过,助那皎洁的明月破开了渐散的云雾,随后,一片熠熠的光华便透过窗门,洒在了御书房中......... ......... 第九十八节 假假难分 时间稍稍后移:绿松主院,项平恩卧房,杯倾盏倒,酒香四溢。 此刻,那项平恩正趴在房中桌上,呈不省人事状---他的那些随身侍卫们,亦在其房外横七竖八的“睡”了一地。而那仍保持着清醒的人,正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绿松庄少小姐:喻秀雅。 “哼,什么燕王殿下,还不是倒在了我的石榴裙下?”喻秀雅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将项平恩紧紧带在身上的剑匣给扯了下来,尔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它。 “哈哈!轩辕双剑之一!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喻秀雅一手掏出了剑匣中那柄以紫木为鞘,雕金镶银的长剑,面上得意之情更甚! “雅儿,拿到了么?”就在这时,喻绍元神色紧张的步入了项平恩的房中。 “拿到了!爹!”喻秀雅兴奋的持着手中长剑,在喻绍元眼前扬了扬。 “哈哈!很好,很好!接下来,我们只要再将项平威手上的那把剑‘劫’到手,就大功告成了!”一见女儿手中的“轩辕剑”,喻绍元的面色即是一松,继而,他又一脸欢喜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道,“方才西偏院那边传来消息,项平逍与那云舒青的‘问题’也已解决!我们在此处的事儿已经办完,该是按照预定计划,弃庄离去的时候了!” 于是,喻绍元与喻秀雅便收起那镶银长剑,匆匆离去!而就在他们走后不久,那本应昏睡不醒的项平恩却陡然坐起了身!接着,他疾步冲到了自己床边,伸手从被褥里掏出了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并将之紧紧抱在了怀里,同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柄长剑,才是他从蓬莱岛密室中带出来的那一把! “燕王殿下英明!!多亏您早就猜到了这绿松庄上下心怀不轨!!”这时,躺在门外的侍卫首领亦跳了起来,匆匆赶到了项平恩身边。 “好了,马屁话少说!”项平恩闻言横了那侍卫首领一眼道,“你去把那几个你认为值得信任的侍卫救醒,其他的杀了!再放火将这儿全部烧掉!从此至古蜀盟见到我‘表妹’之前,咱们都得布衣粗服,低调行事了.........噢,还有!你还得遣人将‘轩辕剑在喻绍元手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明白了吗?!” “是!属下遵命!”那侍卫首领朗声一应,便领命而去,那留在房中的项平恩在细细摸了摸他的宝贝金剑之后,也得意洋洋的离开了~但此刻,最得意洋洋的,却是那一直在屋顶看戏的两人: “嘿嘿,韵妹,恩兄长和妳可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呀~” “嘁,可惜他晚我一步,差我一截儿~” “哈哈,那是,那是~这世上韵妹你最厉害了~” “嘻嘻,那当然~哎,对了~逍哥哥,你猜猜他们这两拨人,接下来要去哪儿?” “嗯.........官家驿站?” “聪明!那么,咱们也跟过去,凑凑热闹吧~” 如此,逍、韵二人便悄悄跟在了项平恩一伙人后面,随之同往官家驿站潜行而去~及至目的地时,他们却赫然发现,那官家驿站已然化为了一片火海!且在那火海边上,刀光剑影“此起彼伏”,显然是有很多武者战成了一团! 眼见此“景”,那项平恩立即打起手势,一边示意其侍卫们收敛声息,一边带他们伏在了茂密的草丛中,以静观战局。 另一方面,那晴书韵与项平逍则藏在了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上。 “哇,原来藏在这附近的,还不止恩兄长和我们哪!”身在高处,视野极为开阔的项平逍四下一望,便在官家驿馆周围的草丛、密林等隐蔽处发现了更多持刀蒙面的“神秘势力”,于是不由得感叹道,“这轩辕双剑的诱惑力,真是蛮大的!” “当然了,上古神器嘛~”晴书韵闻言一笑,接着目光一凝,看向了那混战之地,“逍哥哥,你看,我们要找的人,现在就在那儿打着呢~” “噢?!真的?!”一听晴书韵此言,项平逍忙瞪大了眼睛,细细的观望起那正在混战之中的人来: 这正在打斗中的势力大致能分为三派: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齐王一伙了,他们被围困在中央,苦苦守着那项平威身上的剑匣;而逼得他们最紧的一群打手,则和逍、韵二人在绿松庄遇到的“龟蛋们”衣着打扮甚为相似,显然是喻绍元派来的;另外,那在战圈最外围的一撮人马,行招路数与兵刃服饰中皆透着一股浓浓的西域风,且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腰间都别了一根像是野兽骨头制成的笛子! “兽骨笛!那些家伙应该就是残害蓬莱派的人了!” “嗯!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原本应是想以对付蓬莱派的法子来对付项平威一行人的!发展成现在这种局面,当是喻绍元的打手们搅局所致~” “嗖!!!”晴书韵与项平逍正说着时,对面的草丛中忽窜出一紫衣人,如离弦之箭般直朝战圈中冲去!刹那间,其剑之所向,人仰马翻!整个战团亦被之生生贯穿!那项平威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背上的剑匣就已裂成了两半,其中的那柄宝剑,自然也就“不翼而飞”了! “追!!!”在场众夺剑者一见此状,面上皆是一惊!但在稍稍愣过之后,他们便个个一提兵刃,朝那紫衣人逃跑的方向追去!不过,那本该最护剑心切的项平威,却只带着自己的侍卫们象征性的追了一小段距离就停了下来,然后便朝西方迅速的溜走了!可他们此举,并没有甩掉所有的夺剑者---至少,那项平恩一伙,仍紧紧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哎?威兄长和恩兄长他们为什么.........难道威兄长那剑匣里装的也.........” “嘻嘻,没错,他也‘后知后觉’的和本丫头‘想到了一块儿’~” “那.........我们该跟哪一边?” “跟那群持着兽骨笛的人!至于项平威与项平恩么,我传书一封,让这附近的绿林同道们盯着他们就好啦!” ......... 第一百零二节 请君入瓮 时间稍稍前移,聚宝庄,正院主厅。 珠光满溢,金潇玉洒,莺歌婉转当能绕梁三日,燕舞婀娜更教人心醉神迷---这一场庆生宴,极尽奢华!但那当在主座上尽享各路宾客“朝贺”的主角,却已不在席间---此刻,他正与其山庄内的第一武者,外号‘紫雷剑’的应光济在偏院厢房中商量着什么: “哎呀呀,我说我的应老弟啊,我之前不过就是当玩笑般随口一提罢了,你怎么就给当真了呢?你把这剑一劫来,我这山庄那就要有大麻烦了啊!这笔买卖,要亏呀!”陶德旺嘴上虽说得自己好像很不愿意接受这“轩辕剑”似的,可他那一双摸惯了金银珠宝的老手却是止不住的在那“轩辕剑”上来回轻拭着。 “有大麻烦又怎么样?再大的麻烦,洒家都能给老哥你摆平!!您亏不了的!!!”应光济一拍胸脯,自信满满。 “呵,这.........” “嘻嘻,这位大侠,这世上有好多事,你恐怕是摆不平的噢~”就在那陶德旺想要再跟应光济说点什么时,忽的一声轻笑自厢房外传来,紧接着,易容成了暗龙卫将士的晴书韵与项平逍便如鬼魅般陡然出现在了应光济与陶德旺面前! “闯入者?!夺剑者?!”济、旺二人见状,心下大惊,前者更一拔手中长剑,想要先发制人!但不料,那早有准备的项平逍脚下鬼步一闪,手中玄虚一幻,竟后发先至,一把将应光济的长剑给按回到了剑鞘之中! “吓?!”这一下,可真叫应光济与陶德旺目瞪口呆了---那应光济的武功,向来是以快见长,为江湖中人所称道的呀!现如今,居然被人以快制快了?! “二位,我们不是夺剑者,也不想伤害你们!但那既想夺剑,又想屠灭整个聚宝庄的人马上就会杀到此处!且那人的武功,远在我之上!二位若想要安度此劫,就必须让贵庄上下人马与我们配合!”济、旺二人尚在震愕之中,项平逍却把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消息丢给了他们。 “这、这,我们为什么要信你们.........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来骗这剑.........” “嗖!”“嘣啷!!”眼见那陶德旺紧护宝剑,脸上挂着一幅“誓死不舍”的表情,晴书韵无奈一笑,不想多费口舌,便只翻手一转,就将那陶德旺紧紧护着的宝剑给吸入了手中,接着两指轻轻一掐,那宝剑便干干脆脆的断成了两截!!! “这剑.........是假的?!!!”乍见宝剑“腰折”,应光济倒抽了一口凉气,那陶德旺则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跟着稍稍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强打精神抬起头来,对逍、韵二人道:“你们究竟是谁?想要灭我全庄的又是谁?!” “嘻嘻,陶老爷子,我们是谁并不重要~至于谁想要灭您,等她来了您自然会知道~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只要待会儿您与您庄上的人好好的‘配合’我们,我就能保证您今天这单‘生意’,亏不了!” ......... 虫鸣寥落,夜幕森森。这会儿,已是黎明前那最黑暗的时刻,可聚宝庄正院主厅中的灯火却依然闪耀如星,歌舞欢闹之声亦不绝于耳,未曾间断过。 另一方面,聚宝庄之外,现下只剩了一拨觊觎着轩辕剑的埋伏者---这倒不是因为轩辕剑对其他几拨埋伏者们没了吸引力,而是因为那其他几拨埋伏者,如今皆已没有多余的性命,去感受那轩辕剑的吸引力了! “全部清扫掉了么?!我可不想一会儿进庄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捅我们刀子!” “请七王座放心!聚宝庄周边野地中,除了我们之外,再无活人!” “嗯,很好!”听完属下回禀,萧宜楠满意一笑,接着一挥右手,领着己方人马飞身纵入了聚宝庄中! “仔细搜!找出陶德旺及其家眷,还有那个紫衣人!其他的杀了,一个不留!”她这一声令下,其手下喽啰们便一亮兵刃,往聚宝庄中各个厅院闯去!却不料“乒呤乓啷”一阵乱响后,这帮“闯空门”的家伙居然狼狈不堪的从他们闯入的屋子里逃了出来,而那些冲进聚宝庄正厅的喽啰们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甩飞了出了厅门,且重重摔砸在了萧宜楠的脚边! “怎么回事?!”萧宜楠见状一惊---就在此时,站在她身边的“小赖子”眼神忽然一凶、手中刀花骤放,直向她发起难来! 如此之近的距离,如此之快的突袭,“小赖子”本当一击得手!但那萧宜楠终非泛泛之辈,她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如清风拂柳般躲开了前者的所有刀招,并退身十数步,安然立在了聚宝庄前院中央! “小赖子!你疯了么?!”萧宜楠怒喝道。 “呵呵,我根本不是什么小赖子!”那“小赖子”闻言撇嘴一笑,将面上假皮一撕,露出了一张清秀俊雅的女子面庞---她,正是柳轻弦! 与此同时,项平逍、应光济与陶德旺也各带人马从庄中各个厅堂及暗处“涌”出,把萧宜楠和她的一群手下们团团围在了中心! “嘁!好个引君入瓮!这回算我栽了一跟头!!”一见眼前此状,萧宜楠顿知自己已经结结实实的中了人家一计,但她却似丝毫不把己方此刻的劣势放在心上一般,只歪嘴笑道,“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摆平我了么?!” 此句话音一落,她即一震衣袖,霎时间,罡风一抖,万道金芒从其袖中飞溅而出,直朝柳轻弦等人的眉心点去! 这一招快如电光!刹那间,就连项平逍心中都产生了“可能躲不过去”的想法!至于其他的人,就更是没有能力闪开这夺命一击了!! “哗啦!”正当这世上又要多出许多“冤魂野鬼”之时,一阵叶雨旋风突然在聚宝庄前院刮起,瞬间便将那灼灼金光一股脑的扫落在了地上!尔后,陶德旺等再定睛低头一看,才发现,那几乎夺去了他们性命的“光芒”,竟是一根根细小的“金针”! 第一百零六节 煽动 “古蜀盟?!” 这三字一出,全场江湖人士们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更有几名在江湖上颇具名望地位的侠客或门派首领从客栈二楼跃下,乱声急问向岳妃瑶问道: “岳仙子,您刚才提到了古蜀盟?这是怎么回事?!” “岳仙子,难道古蜀盟也私藏了上古神器?!” “岳仙子,古蜀盟是不是也私藏了什么东西?!” ......... “唉.........这,这.........妾身、妾身本不该提及此事的.........”面对着众人的追问,岳妃瑶摆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可教一众武林人士们更加好奇,更加心急了: “岳仙子,这有什么不能提的?莫不是古蜀盟真的背着咱们做了什么亏心事?!” “岳仙子,是不是古蜀盟威胁妳,不准你透露他们私藏了上古神器的事?!” “岳仙子,妳知道什么就尽管说!古蜀盟若要为难妳,咱们各门各派就都联起手来和他们没完!!!” ......... “好吧,好吧!既然大伙都如此无畏,如此坚决,那妾身.........也就豁出去了!”在任由众武林人士们闹腾了一会儿之后,岳妃瑶便深吸了一口气,好“大义凛然”的说道,“各位,据妾身的父亲与名花谷掌门---花万里花前辈所查,那古蜀盟,已瞒着众江湖同道们,私藏上古神器中的‘后土壤石’数十年了!!!” “嗬!!有这事儿?!” 岳妃瑶此言一出,客栈人群中即爆出一阵惊呼! 随即一名眉目粗犷,气质浩然的中年壮汉更满脸严肃的对之问道:“岳仙子,此事关系重大,妳可有确实凭据?!” “对啊,妳有证据么?岳仙子?!”紧随这大汉之后,申沐羽也出声对岳妃瑶的话提出了质疑,“古蜀盟可是威名远播江湖大派,中原武林的顶梁柱之一,怎会做出私藏上古神器的事儿?!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呀!” “李大侠,申掌门,正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正因为古蜀盟乃中原武林最重要的门派之一,妾身才不会,亦不敢在这种事上信口开河啊!!!”面对那大汉与申沐羽的“双重追问”,岳妃瑶“情词恳切”的回道,“您二位要妾身现在就给出真凭实据,说实话,妾身现在还真的拿不出来...不过,妾身刚刚也说过了,此事,妾身的父亲与名花谷的花谷主同样知情!二位若有机会的话,大可以去找他们证实妾身今日之所言的真伪!”话到此处,她眉眼一低,言语里透出了消沉之情,“二位前辈,妾身的话,妾身父亲的话你们不信,妾身可以理解,毕竟我五绝剑派之人在江湖上人微言轻,不足为道......但那七天神武之一---花万里花前辈的话,你们总该会信吧?!” “呃.........这.........” 岳妃瑶这一席话,可把个李同章和申沐羽弄得无言以对了,而客栈里其他的武林人士们更再度被她的说辞勾得同情心泛滥,纷纷开始为五绝剑派“歌功颂德”,并痛斥起古蜀盟私藏神器的“不义之举”来~如此,在众人对岳妃瑶进行了好一番“暖言暖语”的劝慰之后,那刘长平才适时发问,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了岳妃瑶所希望的“正题”上: “诶?岳仙子,在下刚才好似还听见妳说到了什么‘武林危局’?请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噢,事情是这样的!”岳妃瑶赶忙“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对方的话茬,“前不久,妾身在得知了自己被奸人冒充,为祸皇城的消息后,就连同名花谷的几位师兄弟暗中去彭都调查了一阵子,不料,这一查之下,我们发现---当今朝廷其实一直对咱们江湖中的势力颇为忌惮,想出力打压,但却不好明着下手!于是,他们便想以污蔑,诋毁,甚至是暗杀一些江湖名人的手段来打击、削弱武林各派的士气与实力!而且,他们还盘算着齐聚上古神器,以神兵之力完全掌控江湖!!!妾身被冒充之事,就是他们的计划之一!另外,妾身昨日还听闻,那蓬莱派已遭了灭顶之灾,似乎就是朝廷所为!!!” “什么?!” 听得岳妃瑶此言,客栈中的人群再次“沸腾”,有的嘶声咒骂朝廷卑鄙无耻,凶狠残暴;有的哀声连天,恐怕劫难将至;仅有少数几人的情绪仍算“稳定”,而这几人中最为冷静的那一个在默然了一小会儿之后,发出了一声高喝,震得全场于霎时间安静了下来,接着,他便即满心疑窦的又向岳妃瑶问道:“岳仙子,照你的说法,朝廷现在,已经掌握了所有上古神器的具体位置?!” “岂止是掌握了位置!”岳妃瑶苦笑着回道,“今年上半年,朝廷力寻轩辕碑之事,大家都有所耳闻了吧?!就是依靠着这些碑文,六件上古神器,朝廷已然得了其三!第四件神器---轩辕双剑,几天前也已落在了当今的齐王和燕王手里!现下,朝廷已经朝着第五件神器---被古蜀盟私藏的‘后土壤石’来了!妾身的父亲与花谷主得知此事后,皆劝古蜀盟盟主独孤前辈公开后土壤石,让武林同道们共守之,可独孤前辈他却.........唉.........” “天哪!原来神器已经.........我们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朝廷势力何等之大,光靠古蜀盟一家,撑得住吗?!” “上古神器是武林至宝,应由全武林共尊共卫,不应由古蜀盟一家独守!!!” “就是因为有些门派自私自利,不肯公开上古神器的存在,结果被朝廷各个击破,导致了神器流失!” “哼!私携神器,欺瞒武林同道的门派,我们这儿不就有个现成的么!!!” “这样的事情,我们不能让它再发生了!!!” ......... 岳妃瑶的话语,又一次把人群搅得“沸腾”了起来!那刘长平更顺势引导着在场众人,把不满的情绪都“压”在了仙都派的头上!而那申沐羽与凌沐风深知此刻众怒难犯,只得松了口---不过,她们仅承认抓了疑似齐王的混混,并同意将之交予武林同道们进行“公审”,至于轩辕剑,她们则仍坚称从未见过! 接下来,在身边几位武林“公知”们的帮衬下,岳妃瑶顺利的将客栈中众人对朝廷与古蜀盟的不满之情煽到了顶点!以嵩岳派圆通主持为首的一批武林名宿甚至决定在此次少圣大会上,就后土壤石一事直接向古蜀盟“摊牌”! 这主意定下之后,客栈里的一帮子人就在岳妃瑶等的带领下离开客栈,“热热闹闹”的直往峨眉山的方向去了~ 第一百零七节 突发状况 最终,仅剩两名聚宝庄的“侍卫”、“家丁”,还在客栈三楼品茶: “韵妹,陶庄主他走了哦~” “知道啦,我吃完这点东西就同你一起追上去.........嘻嘻,对了,逍哥哥,咱们在上面看了这么久了~你觉得.........那岳妃瑶如何?” “岳妃瑶?呵,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可真是厉害!明明刚犯了那么大的事儿,结果就靠三两句话便‘东山再起’了,还干起了挑拨离间的勾当,真教人‘佩服’啊!” “嘻嘻~这正是她一直以来将自己的形象营造的甚为完美诱人之功~以至于即便她犯了大事,她的很多崇拜者在一时之间都不会也不愿意去接受那个事实~所以,她事后随便一通过得去的理由,就能将自己的‘形象’与‘威信’给掰回来了~顺便,还能赢得一大摞的同情之心~” “呼~确实如此.........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客栈里的,只是参加此次少圣大会的一小撮人,就算.........” “哎呦,我的逍哥哥,你以为她会只在这儿演这么一出啊?!” “呃,韵妹.........妳的意思是.........天!那古蜀盟可要有大麻烦了!我们一定得阻止她!!!” “当然!我们这次不仅要阻止她,还要好好整一整那在背后给她撑腰的‘真一教’!” ......... 时光荏苒,转眼又消磨了近三日光阴。 而在近来这数天之中,岳妃瑶可是一点也没有闲着---她凭着自己的影响力“东拉西扯”,竟把大部分将要参加少圣大会的门派势力都收拢到了自己“麾下”,并成立了“护宝盟”,但在大家一致要推举她或她的父亲岳浩然出任护宝盟盟主的时候,她却十分“恭谦”又十分坚决的把这盟主之位让给了嵩岳派的圆通主持。 至此,在少圣大会上就后土壤石一事向古蜀盟发难的准备工作,她基本就算是打点妥当了。 再说那申沐羽:迫于岳妃瑶方面施加的压力,她只得将本由仙都派收押的项平威移交给了“护宝盟”,得知了此事的晴书韵和项平逍,还专门抽空去关押项平威的牢房里暗探了一下---在确定了他暂无生命危险,亦不会坏己方什么大事之后,逍、韵二人便决定先不去管他---这一来,本来就不知轩辕双剑“真相”的项平威,其言辞可在很大程度上迷惑岳妃瑶等人;这二来,晴书韵与项平逍也不适宜在己方“布置”尚未完全就位的时候打草惊蛇。 另外,在过去的近三天里,逍、韵二人一直都在聚宝庄众门人的“帮衬”下悄悄“布兵排阵”,每天傍晚才乔装易容,以聚宝庄侍卫的身份回到聚宝庄门人们下榻的“旅安”客栈。 起初,一切顺利,但就在今日,当逍、韵二人一如往常般回往客栈的时候,却发现一件“蹊跷”的事儿,正在客栈中“上演”: “铛!铛!铛!” 刚刚走到“旅安”客栈附近,一阵猛烈的金属交击之声就冲进了晴书韵和项平逍的耳朵里,他俩闻之眉头一皱,即刻一同施起轻功,飞身往音源处窜去。 而一进客栈大门,逍、韵二人便看见一众聚宝庄门人正在与四个手持精钢大杵的高壮和尚缠斗!且那聚宝庄的侍卫们已有不少没声没息的躺倒在了地上,生死未知!剩下仍在与那四个和尚拼杀的应光济等人,亦处在极大的劣势之中! “好强横的内力!应光济他们的兵刃,居然砍之不入?!”眼见那四个和尚丝毫不惧应光济等一众聚宝庄高手的剑刃劈砍,项平逍不由得惊愕出声。 “金刚不坏~‘法兰神功’。”这时,他身旁的晴书韵秀眉微蹙,淡淡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法.........什么.........功’?!”项平逍的脑子里有点儿蒙。 “法~兰~神~功~”晴书韵“平缓”的解释道,“这种功法以威力强横,刀枪不入著称,创功者乃三百年前自天竺东渡来中土的神僧‘伽摩法兰’,也正是他,创立了嵩岳派。” “‘嵩岳派’?!”项平逍闻言眉头一紧,立马再看了看那正在打斗中的四个和尚,尔后讶道,“那四个光头,莫不是嵩岳派引以为傲的四大‘金身罗汉’?!他们怎么跑来寻聚宝庄的晦气了?难道是岳妃瑶她发现了.........‘我们’?!” “有这可能.........”晴书韵面色一沉,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她突然有些刻意的轻咳了一声,并起左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一旁的项平逍一见她这动作,当即“心领神会”,便暗暗将自己的真力运在了腿上。 而就在这时,那四名金身罗汉陡得身形一转,行步成圆,大杵亦如轮圈飞舞,直朝八方打去!应光济与聚宝庄其他高手见状,忙灌足内力于刀剑,想硬将罗汉们的‘棍阵’冲破!可不料他们的兵刃才一碰对方的“棍圈”,即“嘣啷”碎裂成片,连人也被罗汉们强劲的内力给震飞了出去!!! 紧接着,那四大罗汉倒没有乘胜追击应光济等聚宝庄高手,反是一齐扬起大杵,抡足了劲儿,劈头盖脸的砸向了那方才一直被应光济护在身后,且毫无攻击能力的陶德旺!! “嘻~”如此千钧一发之际,晴书韵鬼步一闪,正正挡在了陶德旺身前!同时,四大罗汉的大杵亦以万钧之力分别砸在了她左右两肩之上!!! “喝!”一声轻啸,在那肩杵相接的一刹那,晴书韵全身罡风一震!!四大罗汉的金刚杵就好像那鸡蛋砸在了坚不可摧的顽石上一般,砰然爆碎!不仅如此,那碎片还反弹了回去,正正打在了四大罗汉的身上!直把他们四人全拍得飞了起来,然后摔将在地,不省人事了!!! “陶庄主,您没事吧?!”一解决完那四个光头,晴书韵便立即转身,问向了那吓瘫在了地上的陶德旺,“这几个和尚为啥要来找您晦气?” “这.........这.........” “他们诬赖陶老哥!!说咱老哥在今日午时,趁与他们的师叔,‘圆澄’法师同到郊外游玩之机,使毒计杀害了他!!!”面对晴书韵的疑问,惊魂未定的陶德旺尚未作答,那刚刚跑回到陶德旺身边的应光济倒是迫不及待的岔上了话,“陶老哥与我今早是应邀与圆澄大师一齐去郊外的‘丽春湖’游玩了一番没错!但未至午时,陶老哥突觉身体不适,于是我们便提早回来了!我们离开‘圆澄’大师的时候,他还好端端的活着呢!!!” 第一百零八节 意料之外 “噢?是这样?”晴书韵闻言疑音一提,摆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斜眼瞟向了陶德旺。 那后者被她这么一瞅,面上惊色立时转为了忧虑之色,他一面在应光济的搀扶下站起了身,一面低声对晴书韵道:“咳,云公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烦请您与项公子随我到里面的房间里去.........”此话说完,他又向应光济交代了点事儿后,便走向了客栈后方。 而此时,那项平逍则拎着一个已被打晕了的家伙,自客栈左上方的屋梁上跃下,落在了晴书韵身旁......... ......... “二位请坐吧。”旅安客栈后院厢房中,陶德旺客客气气的招呼着晴书韵与项平逍坐在了厅中圆桌边,接着,他长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旁的晴书韵见他此状,便微笑着率先出声道:“陶庄主,您提早回到客栈,并不是因为身体不适,对吧?” “呃.........呵!云公子机敏过人,佩服!佩服!”陶德旺闻言苦笑了一声,然后正色回道,“没错,老夫的确不是因为身体原因才提早回到客栈的,而是因为.........唉,这话还得从我与圆澄大师同游丽春湖时说起!那时,我与圆澄大师泛舟湖上,谈天说地好不开心!然待到舟至湖心时,我们突然发现不远处另有一只大舟:那舟以琉璃璇玉缀顶,以红纱金丝覆体,装饰极尽奢靡---如此华丽的舟船,在余杭之外的地界上,那可是十分少见的呀!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与圆澄大师便决定驾舟靠近一观,看看这大舟的主人是何许人也。但就是这么一观,可把我和圆澄大师给吓坏了!”话到此处,陶德旺面色一寒,语速骤然转急,“那舟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十几具干瘪似骷,惨不忍睹的男性裸尸!且更诡异的是,在那些尸体旁边,还有两三个面色奇差的裸身男子,正像着了魔一般,和一个同样裸身的妖艳女子做着那苟且之事!!唉!!!那场面实在教人不忍直视,心中发寒!所以,我与圆澄大师就急急驱舟回了岸边,与应老弟等人汇合!随后,我们与那圆澄大师便各自散去了.........哪料,我刚回到客栈没多久,那嵩岳派的四大罗汉就找上了门来,说他们的师叔身中奇毒,死在了丽春湖畔,要我一命偿一命.........” “哎!等等!”听到此处,项平逍眉毛一挑,忙出言打断了陶德旺的话,“陶庄主,您前面说的那些,我都能理解,但后面.........呃,为什么四大罗汉会认定是您用毒杀害了圆澄大师?!” “因为...那唯一能毒死圆澄大师的毒药,名叫‘醉淫香’...而四大罗汉及嵩岳派,甚至是江湖上的很多人都认为,现天下,只有陶庄主拥有这种毒药。”这时,晴书韵平静的代陶德旺回答了项平逍的问题。 “正是!”听得晴书韵此话,陶德旺很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可项平逍却愈加不解了:“哈?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与那嵩岳派的‘历史’有关了~”晴书韵一笑续道,“圆澄大师虽非嵩岳派主持,但论功力,他却是嵩岳派的第一高手,一身法兰神功已练至最高层,可驱尽天下奇毒!不过,唯有‘醉淫香’,他是无可奈何的!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这醉淫香,就是专为克制法兰神功而生---相传,嵩岳派创始人伽摩法兰初来中原时,曾与一江湖女子发生过感情,然而后来,伽摩法兰一心求佛,主动断了自己与那女子之间的姻缘,那女子由此对伽摩法兰因爱生恨,想报复于他,故制出了专克法兰神功的毒药醉淫香,且设计要与伽摩法兰同归于尽!但此事并未尽如她意---她自己倒是自杀成功了,可伽摩法兰却被巫月神教的高人所救,捡回了一条命。至此以后,醉淫香之毒就被巫月神教保管了起来,直至‘月残之变’.........再后来,醉淫香销声匿迹,直到十年前,才在‘冀南郡’的地下黑市上重现于世!而当时,在黑市上买下了那醉淫香的人,就是.........” “正是老夫!正是老夫!不过,老夫买醉淫香,纯粹是因为老夫喜好稀罕物,想让自己的私人收藏品里,多一件宝贝而已,绝无害人之心哪!”不等晴书韵尾句出口,陶德旺就很自觉的接过了话茬,“唉.........记得老夫刚买下醉淫香那会儿,还和嵩岳派起了点小摩擦!那时,就是圆澄大师打的圆场!我和他,也是在那时结为好友的!!谁想到现在.........唉.........” “原来如此.........”听完了晴书韵与陶德旺的叙述后,项平逍总算是大致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恍然的点了点头。同时,他身边的晴书韵则音声低沉的对陶德旺道:“陶庄主,这事件儿发展到现在这种状况,恐怕已经没那么容易善了了,依我看,这嵩岳派待会儿还得拉着整个护宝盟一起,大张旗鼓的来您这儿兴师问罪!” “是啊!是啊!老夫也是这么想的!老夫请二位到这里屋来,就是想求二位帮老夫出出主意啊!!!”陶德旺话音猛提,一脸的急切与无奈,忽然间,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本正经的对逍、韵二人道,“对了!这话说回来,那圆澄大师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难道.........与我和他之前见到的那个大舟上的**有关?” 一听陶德旺这话,项平逍与晴书韵即“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接着,后者更清声向陶德旺问道:“呃,陶庄主,敢问你与圆澄大师在丽春湖心时,可看清那**的面貌了?” “这.........这倒没有!因为那场面实在是污秽不堪,老夫与圆澄大师都.........唉!”说着说着,陶德旺重重的叹了口气,“现在想想,那时老夫要看清了那女子的面貌就好了!至少、至少还可以.........唉.........” “嘻,陶庄主,您且放宽心吧~”陶德旺话音尚未落定,晴书韵便微微一笑,用着轻松的语调对之劝慰道,“这事儿,我与项公子心里已有了数,您和您的侍卫们,会安然无恙哒~” ......... 第一百零九节 急转直下 夜,“江汶城”中人声寥落,大多数百姓已然安歇就寝,但那坐落于城北的旅安客栈,却依然满载着明亮的灯火。 此刻,客栈大厅内有两帮人正在对峙,人较多的那一方,是以圆通、岳妃瑶等为首的“护宝盟”~而人较少的那一方,就是陶德旺与他的侍卫们了---乔装易容过了的项平逍与晴书韵亦在其中。 另外,在两帮人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个竹制的担架,上面搁着一具脓血满身的尸体,正是圆澄大师。 “阿弥陀佛!”在一阵短暂的沉寂之后,嵩岳派的圆通主持向陶德旺微微行了一礼,率先开腔了,“陶庄主,不知您可曾见过贫僧的四位徒弟?” “噢,当然见过!”陶德旺恭敬的向圆通回了一礼,然后朝大厅右侧挥了挥手,接着,几名聚宝庄的侍卫便将那四大罗汉给带了出来,并任由他们回到了圆通身旁---见得此状,护宝盟的一众武林人士心中皆是一惊---看四大罗汉这灰头土脸的狼狈相,明显就是打输了,而且还输的很惨!这聚宝庄,居然有此等高强的实力?! “呵呵,想不到连闻名天下的四大罗汉都栽在了你们聚宝庄的手上,难怪你们有那个胆子,敢杀圆澄大师了!!”这时,站在圆通左手边的刘长平恶狠狠的扬起了自己的声音,“只是,不知道贵庄在面对我们护宝盟这么多兄弟的情况下,是否仍能稳胜不败呢?!” “刘长平!你莫要血口喷人,挑拨离间!圆澄大师不是我们陶老哥杀的!”刘长平话音一落,陶德旺身边的应光济就怒声斥向了他。 “哼!我血口喷人,挑拨离间?!”刘长平轻蔑的横了应光济一眼,同时指了指地上的那具尸体,冷冷道,“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还狡辩什么?!” “不是狡辩!而是这圆澄大师,确实不是我杀的!”陶德旺苦笑着一边拽住了那正欲向刘长平发难的应光济,一边用委屈的语调辩解道,“各位,我有什么理由,什么动机去杀圆澄大师呢?你们说说?这一来,他是我的至交好友,这二来,他是名满天下的得道高僧!我杀了他,那不是自找不快,自招麻烦嘛!!” “切!人心隔肚皮!人家圆澄大师当你是朋友,可你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陶德旺的话虽说得“苦口婆心”,但刘长平却仍旧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似乎比嵩岳派的人还要义愤填膺,“你当初买那‘醉淫香’的时候,就与嵩岳派的各位大师起过冲突!你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哎呀,刘帮主,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一听刘长平此言,陶德旺急忙道,“当年,我是因为‘醉淫香’的事儿和嵩岳派闹了点小矛盾没错!可那会儿,帮着我消除这矛盾的,就是圆澄大师啊!我对他感恩戴德都来不及,怎么会对他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呢?!”说到此处,陶德旺见那刘长平似要出声插话,便急提话音,抢声续道,“其实,我认为这圆澄大师的死,与我和他泛舟丽春湖上时,见到的一名诡异**有关!!!” “诡异**?!”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即是一片哗然,那陶德旺见状心下一喜,便趁热打铁,将自己在丽春湖心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细细“摊”出,可他的“故事”尚未讲完,那脸色愈来愈难看的岳妃瑶就朗声打断了他的话: “陶庄主!您讲的这事儿,未免也太离奇了吧!实在很难叫人信服!” “哎呦,岳仙子,老夫说的,句句属实啊!”陶德旺闻言,做出了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可怜兮兮道,“可惜我一时心慌意乱,没有看清那女子的模样!否则,否则定能绘出画像来,以之寻到那女子的踪迹!!” “呃,您没有看清.........那女子的.........模样?”一听陶德旺这句话,岳妃瑶的眼里即闪过了一丝光泽。 “是啊,没有看清!”陶德旺无奈的点了下头,而在这一刻,那岳妃瑶的脸色,瞬间便好了起来。 “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面貌?!陶庄主,那您这故事说了等于没说!”这时,方才一直没有出声李同章截过了话去,“而且,即便您说的都是真的,那也无法完全洗清您的嫌疑!依在下看.........” “砰啷!!!”李同章的后半截话尚未出口,一个猛烈的踹门声便即响起!紧接着,一大队官府兵差持械冲进了客栈之中,将一干武林人士围了个结结实实!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官府这是要明着对我们江湖人下手了么?!” “我们跟他们拼了!” “大家先不要冲动,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 这一下,客栈里像炸开了锅一样“热闹”了起来,各门各派的武者们均一鼓真气,做好了干架的准备!而就在此时,一个高级官差打扮的家伙大踏步从兵士队伍里走出,对着一众武林人士大声喝道: “请问五绝剑派的掌事人,可在此处?!” “五绝剑派的掌事人?在这儿的.........那不就是岳仙子么?!” “这官差找岳仙子做什么?!” “莫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 那高级官差的一句喊话,可教在场大部分武林人士心中疑惑顿生,他们纷纷将讶异的目光,投向了岳妃瑶。而此刻,那岳妃瑶心中也颇觉奇怪,但为了继续“掌控大局”,她还是故作镇定的上前了几步,不卑不亢的对那高级官差一辑道: “妾身正是当下五绝剑派的掌事人,不知官爷您.........” “哎呦!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岳仙子了吧!”岳妃瑶话尚未完,那高级官差便笑颜一展,屁颠颠的往她面前凑了几步,并从袖中掏出了一块令牌,晾在了对方面前,同时一脸谄媚的朗声道,“嘿嘿!岳仙子,在下是本郡郡守‘亢思逆’手下的一员小将!今日到此,是奉了郡守大人之命,来报仙子妳的赠药之恩的!” “哈?赠,赠什么药?报.........什么恩?!”岳妃瑶莫名其妙。 “哎?仙子妳忘了么?!”那高级官差闻言做愕然状道,“十几天前,几名匪徒频频趁夜色侵扰亢大人家府邸,亢大人想将他们抓之而后快,却苦于那些匪徒们的武艺实在是太高强,捕拿不住,十分头痛!幸亏,仙子妳适时出现,送了咱大人一瓶‘醉淫散’,咱大人才得以赖之将那群盗匪给擒住的呀!呵呵,自那时起,咱大人就一直对仙子您的恩德念念不忘,总想着要报恩!正巧,今天我们得到消息,说是仙子您要到这江汶城旅安客栈中收拾一群得罪了您的人!这不,咱大人就马上遣咱带人来帮助仙子您了!” 第一百一十节 九曲连环 “什么?!岳仙子居然和这些差役是一伙的?!这.........这怎么会?” “岳仙子她怎么会有‘醉淫散’?难.........难不成.........” “岳仙子她怎么会帮亢思逆这种狗官?!” “聚宝山庄难道.........难道是被岳仙子冤枉了?!” ......... 高级官差的一席话,好像一颗重磅炸弹一样,将在场一众江湖人全都炸的“翻腾”了起来---其中,那刘长平、圆通与宋子乔的脸色尤为难看,而岳妃瑶更是被吓得脸色发白、心下惊怒交加: “亢思逆这个白痴!教出的手下也是白痴!这事儿怎么能明目张胆的拿到台面上说?!而且,老娘我送你的根本不是‘醉淫散’!!嘁,这下可怎么办?!直接否认我和亢思逆之间的关系?不妥!要办成后土壤石之事,亢思逆这颗棋子少不得,老娘我好不容易才勾搭上的他,万一因为今天这茬让他对我生了芥蒂,那.........啧,可这帮武林杂鱼这边,我又该怎么交代?!”如此思前想后,岳妃瑶左右为难,一时没了主意,但此刻,她却明白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否则这“大势”,真要“去矣”! “什.........什么醉淫散.........官爷,您是记错了吧!另外.........妾身在这儿只是和一群朋友一起.........澄清一些小误会而已,没有要收拾谁!不敢劳烦.........劳烦各为官爷大驾.........”岳妃瑶一边很艰难的从嘴里吐着话,一边使劲的给那高级官差“递”着眼色,希望对方能够“会意”,配合自己把眼前这烂摊子给“收一收”。 可那高级官差见得岳妃瑶此状,却似很没心没肺般,作出了一个极为夸张的表情,并用力搔了搔脑袋道:“呃,这.........这难道真是我们弄错了?岳仙子,您现在不是要寻人晦气呀?您.........您那天送给亢大人的毒药亦不是‘醉淫散’?!哎~小的怎么看见亢大人他用的是呢.........哎呀,不管了,反正岳仙子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小的我这就领人回禀郡守去!给您添麻烦,添麻烦了!多多包涵!多多包涵!!”话毕,他不等岳妃瑶反应,就一挥手带着众官兵们风也似的离开了客栈,留得个已经差不多懵哔了的岳妃瑶呆呆的站在原地......... 之后,客栈中一片沉默,在场的众武林人士们都把目光聚在了岳妃瑶的身上---他们都在急切的“盼望”着她的解释,可此时,那后者的脑袋里,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哈!我明白了!岳仙子肯定是为保护各派江湖人士,故而借自己叔父在郡衙中为官之便,接近那亢思逆,以探查朝廷内部的消息的!” “没错!没错!李大侠所言极是啊!” “阿弥陀佛,李大侠说的在情在理!” “对的,对的,岳仙子她肯定是因为这个才去帮那亢思逆的!” 就在这时,李同章忽然出声,给了岳妃瑶一个“台阶”,刘长平、圆通与宋子乔闻言,则忙疾疾“排”在了那“台阶”两旁,恭敬的摆好了“扶人下阶”的“姿势”。 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岳妃瑶亦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急匆匆的“柔”声说道:“李大侠明鉴!正是如此!” “噢!原来是这样啊!” “哈哈,我就说岳仙子是不可能和那狗官同流合污的!” “岳仙子真是忍辱负重啊!” ......... 岳妃瑶应声过后,在场人群中即扬起了一片欣慰之音,紧接着,那李同章一正颜色,又道:“对了,我记得,那亢思逆是当朝右丞相---章均易的门生!哼!这个狗官贪污受贿,枉害忠良,可都是跟他的‘师父’学的呀!我看,这朝廷决定针对我们江湖武林一事,十成十,是这章均易带头煽动的!所以岳仙子才大费周章,要从亢思逆这条线下手!这招,真是高明啊!” “对!对!对!没错!没错!岳仙子真是费煞苦心哪!” “阿弥陀佛,李大侠分析得十分有理!” “是!是!是!岳仙子为武林,真是鞠躬尽瘁啊!” ......... 如此,刘长平,圆通与宋子乔三人又争先恐后的“带动”着在场的一干人等对岳妃大加称赞了一番,那后者则作谦逊状,连连向刘长平等人致谢,而待到人声稍息后,李同章再一次正色发话: “各位,其实在不久之前,我和晴家暗龙卫中的田东海田女侠匆匆碰过了一面,他告诉我说,最近,晴家正在一些江湖朋友们的帮助下全力追查朝廷中的某种异动,在此期间,要在下与武林同道们处处小心!当时因时间仓促,田大侠没有把事情交待的很明白,我也没有太在意!但如今看来,那所谓异动,当就是指得,由章均易挑起的,使朝廷针对江湖中人一事!!噢,另外,那帮助晴家的江湖朋友们中,应该有岳仙子吧?!!” “呃.........这.........”李同章此言一出,刘长平,圆通与宋子乔面面相觑,不再急于为岳妃瑶“歌功颂德”,而是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她,可岳妃瑶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在场的众武林人士们就“惯性式”开始交口称赞起了她来: “这还用问!岳仙子那么聪明,晴家不找她找谁?!肯定有她啦!” “哎呀!岳仙子和晴家联手清剿朝廷奸劣,这将来一定传为佳话呀!” “哈哈,连大名鼎鼎的擎天神将都要请岳仙子帮忙!岳仙子真是厉害!” “连当世神武之一都有求于岳仙子,我看岳仙子可以叫个‘小神武’咯!” ......... 就这样,又一番嘈杂过后,李同章一提嗓音,第四次正色发话:“各位武林同道们,依现在的情势看,朝廷之所以针对我们,完全是因为章均易这个大奸臣挑拨的结果!此人阴险毒辣,唯恐天下不乱,其心可诛!不过,令人庆幸的是,朝廷中,尚有晴元帅这样的大忠臣!武林中,尚有岳仙子这样的侠义之士!可保我华夏安宁,免遭奸佞毒害!!” “李大侠说得好!” “李大侠说得对极了!” “咱们一定要全力支持晴家与岳仙子,将章均易这颗朝廷的大毒瘤除去!” “支持晴家!!支持岳仙子!!!” ......... 此刻,再无须任何人多加“带动”,全场众武林人士们皆自主的“热血沸腾”了起来---那站在一旁的岳妃瑶脸上虽也笑意满满,但心中的懊恼之情却像狂风卷浪般翻来覆去,难以平息---她本是想一步步造成江湖与朝廷全面对抗的局面的呀!她本是想一步步连晴家都拉下水,打成“反派”的呀!这下倒好,自己还没“迈”出去几“步”,就被这李同章把“路”给拆了!更郁闷的是,自己和自己的那几个“托”方才还“大大”的帮了人家一把!!! “各位!各位!提起这毒来,在下又想到了一件事!”岳妃瑶的心中正悔着呢,那李同章却趁热打铁,第五次朗声发话了: “刚刚那官差说,他记错了,岳仙子并没有给他们郡守醉淫香,这点我是相信的!岳仙子肯定没有醉淫香这种毒药!可他无意中还说了,他明明看见他们郡守用了醉淫香!这句话,再下认为亦是可信的!因为,是人都知道那章均易一党和万妖教有勾结!哼!万妖邪(河蟹)教,什么鬼玩意儿没有?再加上他们是挑拨武林与朝廷,且意图重创武林的主谋,我看,就是他们用醉淫香杀了圆澄大师,再嫁祸给陶庄主!其目的是要挑拨我们护宝盟和聚宝庄火拼,他们好坐享渔翁之利!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各位江湖同道们十分克制,岳仙子更是机敏冷静,没有中他们的离间之计!因此,他们最终只能仓惶逃走了!” “有道理!” “说的对啊!!!” “哎呀呀,这回真是错怪陶庄主了!” “啧啧,幸好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没有上来就亮家伙呀!” ......... 听毕那李同章的一番分析,人群中附和之声四起!那岳妃瑶见状心下丧气大叹,无奈至极---此刻,她心中明白,大局已不在握,不可强转!而今夜事事蹊跷,亦不宜再多生枝节!且既已知那陶德旺在丽春湖心并没有看清自己的面貌,那么,今夜之事,最好早了早算,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思及此处,岳妃瑶立马带头,领着护宝盟的人,恭敬的向陶德旺赔了个不是,随后,众人各自散去,于是,这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而那全程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晴书韵与项平逍两人,也意犹未尽的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小议事厅”里: “嘻嘻,那李大侠真挺厉害的,一字一句面不改色啊~不愧是田大叔看中的朋友~” “嘿嘿,他厉害是厉害,不过韵妹你更厉害!要不是妳临时安排的这么周全,戏词儿编排的那么好,他再厉害也发挥不出来呀!” “嘻,逍哥哥你就知道拍我马屁!好啦,说点正事儿,刚我们回到房里时,柳姐姐她飞鸽传来了消息。” “噢?什么消息?!” “他们找到掳掠你五姐的那些家伙了!” ......... 第一百一十一节 踪迹 次日清晨,江汶城南郊破屋。 晴书韵正弯腰蹲在屋内,仔细检视着地板上那整整齐齐排着的几具尸体,而项平逍则捂着口鼻,脸色略显难堪的站在她身旁。另外,带他俩来到此处的暗龙卫们亦在破屋内外进进出出,好似在“清理”着什么。 “这几天江汶城附近的天气比较热,再加上先前那杀人者将这些倒霉蛋随意扔在了屋后的乱草中,所以他们的尸身损毁得比较严重,不过,从这些尸体与破屋周围那些打斗的痕迹上,我们依然可以推出.........” “这些真一教徒死于三天前,且是突遭偷袭致死!偷袭者大概有四到六名,使得是‘八道魔门’中‘修罗道’的‘鬼灵刀法’,但他们的武功并不高,应该只是修罗道内的门徒。” “哇,你们可真厉害!”听完晴书韵的叙述,柳轻弦与项平逍都不约而同的对她投以了惊讶的目光,那后者更瞪大了眼睛感慨道,“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们居然能看出那么多的.........多的.........‘东西’来!” “明察秋毫乃是暗龙卫的基本功,不足为道。”柳轻弦对项平逍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向晴书韵,用着赞叹的语气道,“可属下实在没想到,少小姐明察秋毫的本事竟比我们还高!” “嘻嘻,我有一个好师父嘛!”晴书韵笑着直起了身。 “确实是!”项平逍闻言用力的点了下脑袋,接着,他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一般,对晴书韵道,“呃,说起你师父来.........我们真的不用去帮她?只用妳的‘传音密术’把真一教可能要突袭巫月遗址的消息告诉她就可以了吗?她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真一教的人么?” “当然可以!她可是我师父!!”晴书韵好理所当然的回道,“而且巫月神教遗址及其方圆千里之地都是她的地盘!就算她没有任何准备,真一教的人都未必能活着走出鬼域!何况她现在还有了准备,那些图谋不愧真一教徒就完全没有逃出她魔掌的可能了!!!”话到此处,晴书韵以极为骄傲的姿态对项平逍做了个“绝对没问题”的手势,尔后一正颜色,转向柳轻弦道,“柳姐姐,五公主和那任轩萱并不在这些尸体中,看来她们是又被修罗道的人掳走了!麻烦妳继续追查下去,务必要找到她们!不过,若你们发现了她们与魔门中人的踪迹,而她们又没有生命危险的话,就暂不要贸然出手救她们,要先通知于我,让我来处理!” “是!属下遵命!”晴书韵话音一落,柳轻弦即朝之郑重一辑,继而领命离去......... ......... 同一时刻,“护宝盟大本营”,品剑山庄---后院,岳妃瑶房。 “岳舵主,听说妳昨天在旅安客栈那儿吃了大亏了?” “呃,三王座明鉴!属下确实.........不过,属下觉得昨天的事情很奇怪!!先是属下派去监视那四个秃头罗汉的探子莫名其妙的就没了音讯!再是那李同章突然像开了窍似的!还有那亢思逆,他的官差也来得太是时候了!另外,那陶德旺.........噢!七王座不是在去了聚宝庄之后,就与我们失去联系了吗?会不会.........” “不会!咱的七王座虽然心胸窄了点儿,但手底功夫却是过硬的,即便是当世神武都未必能奈何得了她,聚宝庄的那群乌合之众?呵呵,就更不可能对付得了她了!她没了音讯,八成是在进攻聚宝庄之前,就暗地里知道自己中了项平威的鱼目混珠之计,所以,便取消了进攻聚宝庄的计划,并领着自己的手下们转潜于暗处,伺机而动了。你看着吧,咱们的后土壤石,轩辕双剑或是其他神器将要到手的时候,她绝对会‘呼’的一声跳出来,横插咱一杠,以挽回她失去的面子.........啧,提起轩辕双剑嘛.........岳舵主,项平威那边审得怎么样了?” “呃.........他的嘴仍然很紧!始终坚持说那把假剑就是他从蓬莱派密室中带出来的!” “哼!想不到这皇子平常张扬跋扈,娇生惯养的,骨头倒挺硬!嗯.........岳舵主,对付这种人,我认为最好‘给他点甜头’啊~” “是!属下明白!嗯,那关于近来我们有小部分人手失踪及官府方面异常的事.........还有那.........” “这些事情黑鸦组自会处理,你专注于管理‘护宝盟’的行动就好!另外,岳舵主,我提醒你一句,妳下次‘捕食色相’的时候,请尽量低调一点,可不要再出岔子了~” “是.........是!妃瑶明白!!妃瑶谨遵三王座之令!!!” .........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转眼间,少圣大会之期已近在眼前!那护宝盟在挂名的圆通与实际掌握权力的岳妃瑶的“编排”之下,势力越来越巩固---当然,像李同章这类不得岳妃瑶信任的角色嘛,渐渐就被护宝盟的“头头们”找借口排除在其“核心领导圈”之外了。 另边厢,晴书韵与项平逍等人这几天也是忙得不行,他们除了在躲避黑鸦组刺探的同时、暗中给真一教“埋绊子”之外,还在积极地寻找着魔门门人及项颦儿的下落---所幸的是,那魔门中人的踪迹,并不难寻......... 常说,民以食为天---这蜀地富饶,“蜀都”繁华,名声在外的酒楼自然是少不了的~而那“天府楼”便是蜀都最大,亦是饭菜最受好评的一家了,几乎每天都是客如云来,人满为患!甚至有不少人特意从外地赶来,就是想品一品此家的菜色。 但今天,却颇为反常---这天府楼中冷冷清清,连那酒楼大门前的街面上都没几个人行走,直是门可罗雀,和临近街市上的车水马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想想也是~这杀气腾腾的地方,寻常百姓们又怎敢接近?! 且说,此刻的天府楼之内,一眼望去,仅有两伙客人: 二楼左侧,在靠近临街围栏的大桌边围坐着的,正是昆仑派的一帮子人,他们尽皆身穿着清一色的蓝白道服,昆仑三圣与昆仑八秀全部到齐! 二楼右侧,在靠着花窗的大桌边围坐着的,则是一群衣着风格各异的人:其中,有四人特别显眼---他们分别是:坐在上座,身着大红锦服,英姿魁梧的中年男子;坐在红服男子左手边,一身雪白装束,连头发都是雪白色的年轻女子;坐在红服男子右手边,黑袍黑脸的中年男子和坐在红服男子大腿上,正大口大口吃着饭菜的小女孩~ 第一百一十三节 互斗 “哈!正是!正是!”关泰乾非常配合的笑着点了一下头。 “魔门妖人!休得胡言!!!”韦黠与关泰乾这一唱一和结结实实的戳正了昆仑八秀们的“痛处”---那玄奇道可是他们最为敬重的人,岂容他人污蔑?于是乎,在徐少卿一声怒喝之后,八剑齐飞,直朝韦黠与关泰乾刺去!!! 随即,“当”的一下,脆响爆出!韦黠与关泰乾却依然自得的闲坐于椅上!原来,那昆仑八秀的八柄长剑在刚刚侵近前二者身前十步之地时,就全被一杆雪白的长枪生生挡住了!!! “小雪,麻烦妳咯~”韦黠悠悠朝那持枪者---原坐在红服男子右边的白衣少女谢了一辑。 “他们与我是一辈,自然无需劳烦您老与关叔叔动手。”白衣少女淡淡的答着,一双冷眼之中竟不带一丝心绪,一点娇唇之上亦不挂半分心情---仔细看来,这少女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寒眉如画,细肤如雪,体态芊弱,飘然若仙~只可惜,其眉眼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长疤,使之容色大减,不然的话,放眼天下,恐怕还真的只有水云翩和晴书韵才能在美貌上胜得过她了!!! “嗬!以一敌八,尚显得如此轻松!”一见此等“战况”,项平逍即带着惊讶的表情扭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晴书韵,“这女子该不会就是.........” “没错,”晴书韵一点头,接过话来,“她就是八道魔门中最年轻的尊王---‘修罗道’之首,江湖人称‘白翎雪鹰’的‘风飞雪’!!!” ......... 回说战局:如此一拼之下,那昆仑八秀心中皆是一惊,立时便知对方功力非同小可,不能轻怠!于是,他们轻身急转,一扬长剑,摆开了昆仑派的“日月同辉阵”:此阵中,四人使舒月剑法,四人使赤霄剑法,且布阵八人功力相连,走位相切,剑气一冷一热,相辅相成,舞出的剑花更如一片日光月芒同天辉耀、连绵不断,直向那身在剑阵中心的风飞雪绞杀了过去!! “雪姐姐,加油!加油!揍他们!揍他们!”此刻,那在一旁半天插不上话又帮不上忙的小女孩真是急死啦,但也只能在晴书韵和项平逍的桌子上拼命的“手舞足蹈”,为风飞雪加油!而那晴书韵见小女孩的模样这般可爱,一时怜爱之心泛滥,怕她一不小心摔下了桌,便干脆一把将之抱起,并很配合的帮着她“左摇右晃”起来---那小女孩心中亦觉这样更有“气势”,便就“欣然接受”了~ 与此同时,一名原站在关泰乾身后,身着红布甲的女子忽然快步疾走,提枪立定在了逍、韵二人的桌旁---项平逍定眼一看,此女不正是那日在留仙镇东郊树林中,以一己之力独斗四秀,保护小女孩的“月若姐姐”么! 再看风飞雪那边:她现虽身陷那“日月同辉阵”中,却是不慌不忙,仍旧一脸淡然---其一杆雪枪时而如贯日飞虹,时而如依依杨柳,总在千钧一发之时将八秀的剑锋荡开,教他们刺之不着,且其一身阴气凌冽的内力更是生生压住了“日月同辉阵”的相生剑气---故这一架打到现在,风飞雪虽是招招防守,但却比那招招进攻昆仑八秀的更加惬意自然~反观后者,在急攻无果的情况下,他们的心气愈来愈浮躁,步法也愈来愈乱了! “唰!唰!唰!.........”突然间,风声连响!风飞雪逮着八秀一个走位迟缓,闪身切入一枪,直把那八秀中的三人迫得连退了两步,立足不稳,露出了个大大的空挡来!接着,她腾身跃起,芊腰劲扭,雷厉八枪急刺而出,若雄鹰扑食般直朝八秀手上招呼了过去! “啊!!!”于是乎,痛叫声登时连成一片!那八秀之长剑,全部在瞬间被挑飞脱手!紧跟着,风飞雪再顺势甩枪尾一扫,八秀们的脸颊便全部中招,并伴着“啪”的一声长音,皆狼狈的翻倒在了地上! 其实,这风飞雪还是给对方留了情面,否则这会儿,这昆仑八秀的持剑之手,就都已经废了! “耶!!!”被晴书韵抱着摇来摇去的小女孩一见此景,即高兴的大叫出声,“雪姐姐太棒啦!!!” “好枪法!!!老夫也来讨教几招!!!”而就在这时,一声狠啸迸出---或是不甘己派弟子以八敌一依然落败,或是不服魔门中人,那早已怒意满腔的殷奇拙终于按捺不住,拔剑出鞘,直向风飞雪攻去! “哈哈,你这糟老头子还是交给我这糟老头子来对付吧!”见得此状,本安坐于风飞雪身后的韦黠立马飞身上前,腾出一双铁爪,敌住了殷奇拙---那风飞雪则一个侧身,不动声色的退开到了一边! 且观战局:殷奇拙以二十二路“太阴玄剑”猛削连刺,似在发泄怒火一般,向韦黠强攻!但那韦黠却腾着伽罗道的独门身法“孤雕步”左躲右闪,并不与之硬碰!另外,他还以自己独创的“妖雕爪”时不时的“拨弄”一下殷奇拙的剑锋,仿若在嘲笑对方似的~这,便更让那殷奇拙怒中火烧,于是狂剑连出,恨不得将韦黠碎尸万段!! 如此这般,双方你攻我闪了一段时间后,韦黠眼中忽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紧接着其双爪疾疾一抖,“唰!”的一声竟“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刀刃漩涡,将殷奇拙的剑势与运剑之手一齐罩住,还猛将之往那漩涡深渊、刀刃乱绞之处吸去! 殷奇拙见状一惊---这要让他吸进去,不但长剑粉碎,自己的手臂也得报销啊!思及此处,他立刻腾起内劲抵抗,想要抽臂而出!可不料,这气劲一运起来,他才知自己大祸临头---单论功力,那韦黠本是稍逊于殷奇拙的,但方才殷奇拙求胜之心太重,被韦黠引得狂攻猛刺,白白耗去了不少内力,以至于在此关键时刻,他反倒是力有不济,难以脱身了!!! 再说一旁的莫奇兮,他在给受伤的昆仑八秀们稍稍治疗了一番之后,抬首一看战局,顿觉不妙!于是便抽剑上前,要给殷奇拙解围---这高手单挑,道义上本是不允许第三者插手的,但此刻,这莫奇兮救人心切,也就顾不得那些了!! 第一百一十四节 剑、魔相争 不过,莫奇兮可以“不顾”江湖道义,那魔门的人却不会“坐视不理”---那前者尚未及奔进韦黠与殷奇拙的战圈之内,关泰乾便沉声一喝,飞身一拳猛轰向了他!就这样,这俩人也你来我往的斗在了一起---要说这比招式嘛,莫奇兮要略强于关泰乾!拼内力嘛,关泰乾则要稍胜莫奇兮半筹!所以,他们之间的这场比斗,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面对此等状况,项平逍一紧手中长剑,做好了随时介入争斗的准备---别人也就罢了,那莫奇兮待自己一向不薄,自己可万不能让其有失! 而此时此刻,做好了随时介入争斗的准备的,可不止项平逍一人---那玄奇道,亦早就想挺剑冲入战团了---三师弟与魔教中人相持不下,二师弟更是处境艰难,仅这两点,就足以让他心急如焚!但是,对方桌上的那个“大人物”到现在为止尚未有任何动作,这便让他有些忌惮,更有些放不下面子,不好抢先出头,故想要硬着头皮等到那真正万不得已的一刻才出手!同时,他还盼着师弟们能够出奇制胜,扭转局面! 且说,那魔门桌上的大人物究竟是谁呢?居然能让身为七天神武之一的玄奇道都为之忌惮?其实,这一点都不难猜,当今天下,能让神武忌惮的家伙,那必定也是神武! 那坐在魔门一桌尊位上,一直没怎么动声色的红服男子,正是八道魔门至尊---七天神武中的“天魔”:“厉千重”!!! “嘣!!!”回看战局,这时的“战场”上,一个金属崩裂的声音陡然响起---那殷奇拙的长剑,已然坚持不了多久了,可他的师兄玄奇道却仍在“观望”! 不过,他玄奇道忍得了,他门下的几个弟子却忍不了了---那刚刚从败局中缓过了一口气来的杨少功,在焦急四望之下,忽的看见了那正在一旁被晴书韵摇着观战的小女孩,于是心下一狠,对身边的张少易和欧少元道:“二位师弟,咱们先一起去宰了那个小妖女再说!!!” “好!!!”张少易和欧少元闻言,齐声应允!接着,他们三人便从地上捡起了各自的长剑,然后飞身攻向小女孩! 一见此状,月若立刻持枪挡在晴书韵身前!项平逍也在同一时刻闪身护在了晴书韵身边! “嘻嘻,不需要这么紧张啦~这小娃娃的命‘硬’着呢~”眼见月若和项平逍那紧张兮兮的样子,晴书韵心中不由得一乐。 “吼!!!”果不其然,一声怒啸暴起,一个红影于电光火石之间挡在了杨少功等三人身前!紧跟着,罡风一震,杨少功等三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猛的掀飞了开来,且直直向那正在苦战中的殷奇拙与莫奇兮“冲”将了过去,眼看就要撞上!!! “唰!”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阵罡风凌冽---一道蓝影疾闪而过,如信手拈花般,将杨少功等三人接了下来,尔后顺势抽剑一挥,幻出千万锋芒,生生将韦黠和关泰乾逼开,瞬间便解了殷奇拙和莫奇兮之“围”!那被救下的杨少功等三人则尽皆颓坐在了地上---此时,他们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了!!! “哎呀呀,‘琼天剑圣’亲自动手啦,看来咱们也该让场子给老大了!”见得此状,韦黠哈哈一笑,遂与关泰乾一齐退开到了一边。 “爷爷!加油!”小女孩一见厉千重亲自动手,兴奋不已,手舞足蹈得更加厉害了,那抱着她的晴书韵亦很配合的加大了摇晃她的幅度~ “喝!”再看玄奇道,他废话不说,率先出手---一柄长剑疾刺而出,幻作剑影万千,直朝厉千重头颅斩去! “哼!”面对来招,厉千重狠狠一笑,浑身罡气一挣,接着扬起一双铁拳便直直砸向剑影! “轰!轰!轰!”随即,拳影剑光纵横交错,二人瞬间已过百招!而在场之人除了晴书韵看得轻松惬意之外,只有几个功力深厚的人才能勉强看清厉千重与玄奇道的动作,其余者却是连他俩的身影都无法分辨!! 且说,那玄奇道现在所用的,正是昆仑派的镇派之技,“琼天剑法”:此剑法仅以一人之力,就能造成如“日月同辉阵”一般的效果!再加上那玄奇道功力深厚,这剑法的威力,自然是比昆仑八秀的剑阵高出太多太多啦!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套琼天剑法,古往今来就只有两人练成:一人,是昆仑派的祖师,琼天剑法的创造者---“大鸿道人”,而另一人,就是玄奇道了! 回观战局:这神武对决,本应是十方俱灭,百里披靡!但此时的天府楼,却没有因为两位神武的激烈碰撞而化为灰烬!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玄奇道和厉千重都是心有顾忌,怕会误伤到自己人,因此,他俩均在保证功法威力不减的情况下,将真力波及的范围尽可能的收敛,从而减少了对周遭事物的损害!可即便是如此,整个酒楼里里外外也早已是狂风肆虐,桌子椅子被废了大半,且不少功力较弱的人已经被吹得趴在了地上! “哎,逍哥哥,你看着他们对决,有什么心得没有?”就在这时,晴书韵的密语之音忽在项平逍的耳边响起。 “呃.........韵妹,妳吓了我一跳!”项平逍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然后微声道,“我觉得,那厉千重打得.........有点儿奇怪.........” “噢?哪里奇怪?!”晴书韵眉目一挑。 “嗯.........”项平逍想了想后回道:“那厉千重第一拳厉害,第二拳更厉害,第三拳超级厉害,但是第四拳却掉回到第一拳的水平了.........那个玄奇道嘛,像是早就知道了对方会这样似的.........往往只硬接第一拳,第二拳卸,第三拳躲.........” “不错!不错!亏得你能看出来!”一听项平逍此言,晴书韵脸上立即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这就是‘九转天魔劲’了~” “哈?什么……什么劲?”项平逍不解。 “‘九转天魔劲’~”晴书韵解释道,“这功夫是魔门至高秘技,厉千重的看家本领---顾名思义,其功分九转,每一转为一击,第一击为施招者的正常实力,第二击的威力是第一击的两倍,第三击的威力则是第二击的四倍,以此类推,直至九重!!!” 第一百一十六节 按部就班 这会儿,玄奇道及昆仑派一门上下皆是一头雾水,但那厉千重与魔门大部分门众却已“恍然大悟”,并后怕得皱起了眉头! 紧跟着,那厉千重便于逍、韵二人的桌上抱回了那早已被眼前的复杂局势搅得晕了头的小女孩,然后对晴书恭敬一拜,低声道:“多谢云少侠再次出手解我魔门之难!我魔门众人现今正在峨眉山东岭的‘云闲庄’中落脚,请云少侠务必于近期抽空来访!!” 话毕,厉千重即纵身一跃,率魔门众人离开了天府楼---那昆仑派的人一见此状,皆愕然欲追,可令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晴书韵和项平逍此时竟一个闪身,挡在了玄奇道的面前! “玄前辈!今日之事牵扯甚广,当下不宜再多作深究!您可否给晚辈一个面子,近期不要再刻意去与魔门为难?噢,晚辈保证,最迟在此次少圣大会结束之时,晚辈会就今日之事,给贵派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这.........”眼见自己最为痛恨的势力全身而退,自己还被一后起之秀挡住了去路,玄奇道这心里本是怒气丛生!但一想到这后起之秀先前在西蛮郡时确实对昆仑派,对百姓有恩,且他身边的项平逍现今又已是掌管西蛮郡的秦王,不宜再轻易得罪这两件事儿,玄奇道这心里的火,顿时就消了许多: “唉!好吧!你曾对我昆仑派有恩,今天这个面子,老夫给你!但愿你能如你今天所说的一般,于少圣大会结束时,给老夫一个交代!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云少侠,你武艺超群,年轻有为,前途本当是一片光明!可不要一时昏蒙,交了不该交的朋友,以致行差踏错,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在没好气的朝晴书韵丢了这么一段“规规矩矩”的说教之辞后,早失了用餐之兴的玄奇道一甩袖子,便也带着自己的门人们腾身离去了---就在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莫奇兮偷偷的笑着对项平逍点了一下头,以示善意,而那昆仑八秀,亦全都带着不同的心情,在暗地里瞟了项平逍一眼---他们的这“一眼”中,有惊叹、有欣慰、有担忧、可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嫉恨之情......... “呼~终于完事儿了~”昆仑派众人的身影在自己的视野里一消失,项平逍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话说,这玄奇道对魔门的成见倒真是深哪!但依关大哥的性子来看,这魔门,也没那么坏吧?!那为什么玄奇道他.........” “嘻嘻,逍哥哥,亏你还在昆仑派混了那么久呢!原来你不知道啊?!”晴书韵抿嘴笑道,“传言,那玄奇道的师父,是在一次拼斗中,死于魔门上任共尊之手的呀!而且那‘赢’者,亦落了个终身残废呢!” “哈?真的?!”项平逍惊得一瞪眼珠。 “当然是真的!且那次事件发生后,昆仑派就一直坚称魔门上任共尊是以卑鄙无耻的手段偷袭了他们的前任掌门,而魔门那边嘛,自然就.........嘻嘻,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儿啦~”话到此处,晴书韵忽的一蹙双眉,嘟起了小嘴儿道,“哎呦,忙活了半天我肚子都饿了,逍哥哥,咱们点菜吧!” ......... 与此同时,品剑山庄---后院厢房。 “老五,黑鸦组到底查的怎么样了?!” “正在努力,您别催!您在岳妃瑶面前,不是挺淡定的么?!” “我在她面前装淡定,那是要稳住她的心态,免得她慌起来办错事!但我这自个儿心里,对那黑鸦组确实是没谱!!” “.........关于七王座及其部下们的下落,黑鸦组已经追查到一定的线索,相信这几天就能有准确的消息传来了!就烦请三王座您,再稍待几日吧.........” ......... “哎!等等我~” 一日后,峨眉山悬崖峭壁之侧,项平逍正腾着“幽冥鬼步”,使着吃奶的劲追着前面的晴书韵,而那晴书韵呢~则一直把自己的步子稳在前者尽全力恰恰能跟着的速度上~ “嘻嘻,逍哥哥,对现下的你来说,要巩固根基,积累内力,这就是最好的方法啦~”晴书韵心下暗暗的笑着。 就这样,一跑一追,他二人如两道电光般,不知飞跃了多少险峰危崖,直到山间一处坳地时,跑在前面的晴书韵才突然停了下来。 “哎呦!累死我了.........”项平逍见状忙赶快了两步,一个纵身终于追到了晴书韵身旁,“韵妹,妳跑得实在太快.........哎?风.........风尊王?!”他话刚说到一半,眼角余光就忽的瞟见了那正持枪伫立在前方不远处,面上毫无表情的风飞雪。 “呃.........风尊王妳.........是来接我们的么?” “看情况。”风飞雪冷冷回道。 “看.........看情况?看什么.........情况?”项平逍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我能不能接得住她的长枪呗~”晴书韵惬意一笑。 “不错!”风飞雪果断的点了一下头。 “哈?这.........”听得此言,项平逍有些无奈道,“我云弟的本事,关前辈难道没有告诉妳么?就算他没说,昨天在天府楼.........” “嘻嘻,逍哥哥,有些事情,对有些人来说~非得自己亲自试了,才会满足的~”项平逍话尚未完,晴书韵便代风飞雪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错!”风飞雪再次果断的点了一下脑袋,接着一抖枪锋,摆出了迎敌的架势。 “等一下!”就在这时,项平逍面色一正,挺身挡到了晴书韵身前,朗声道,“风尊王,我的武功大多都是我云弟教的,妳若想要和他打,就先过我这一关吧!但若妳连我都赢不了,那我看,妳也没什么‘必要’再挑战我云弟了!” “呃,逍哥哥?你.........”项平逍此言,可让晴书韵与风飞雪心下同感惊讶,而那项平逍不等前者疑惑出声,便坚定的小声对之道:“韵妹,总不能大事小事都让妳出马,我只当个旁观者,光吃饭不做事的吧!我也想做点能帮到妳的事儿!所以这次,就让我先试试,好么?!” “嘻,好吧~”晴书韵闻言欣慰一笑,尔后正色道,“风飞雪枪法卓绝,所恃‘阴罗魔功’更是阴寒心法中的‘佼佼者’,其实力绝不在岳妃瑶之下,你可要小心应对,万不能大意!” “嗯!”项平逍沉声一应,跟着便一拔长剑,指向了那早已“蓄势待发”的风飞雪! 第一百二十二节 山门处的终点 一日后,品剑山庄---此刻,距少圣大会开幕,仅剩两天。 “三王座,天府楼的事,黑鸦组探到了点消息~” “噢?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据说那天,秦王项平逍与魅邪天在场!” “什么?!这消息可靠么?!” “这消息是从昆仑派弟子嘴里流出来的,应该可靠!” “切!秦王项平逍,又是他!似乎我们几次失败,都与他有关啊!而且他与晴天明的关系似乎不错.........哼!看来,那暗龙卫正与我们作对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是!所以往后几天,黑鸦组大部分的精力会放在寻找暗龙卫的踪迹上!” “如此甚好.........呃,另外,那个魅邪天你们亦要多加留意!江湖上的人把这个什么‘第七天神武’传得神神叨叨的,且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来路,不能不防!噢!对了,岳妃瑶曾和我说过,那项平逍身边有个会使‘傲凰诀’的绝顶高手!叶枫秋亦说过项平逍身边有高人相助!现下一想,他们口中的人,八成就是这‘魅邪天’!” “嗯.........岳妃瑶也向我提过一点这事儿.........好吧,我会尽全力去查他.........至于古蜀盟那边,就请三王座您,多多费心了!!!” ......... 次日上午,古蜀盟山门。 此时皓日当空,十余丈高的山门牌坊上,那以金漆“洒”就的“接天顶”三个大字,在阳光的染炼下熠熠生辉。 而在山门一侧的大石头上,则坐着一胖一瘦,两个百无聊赖的古蜀盟守山弟子---这会儿,他们好像还在闲聊着什么: “听说了吗?前不久,咱盟里的那几个‘问题儿童’失踪了!咱们的几位师叔,这几天都急得不得了,正派人到处在找呢!” “听说啦!呵,你说这几个败家子儿,平常闹闹也就算了,可现在这节骨眼上,他们还.........唉!摊上这几个小祖宗,咱古蜀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嘁,可不是嘛!本来最近咱盟里弟兄们为了少圣大会的事儿,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了!现在倒好,还得去操心他们.........哎?有人上山来了!” 这两弟子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时,那瘦弟子忽然往山门前方一望,尔后讶然的叫出了声。 一旁的胖弟子闻之,也忙朝那瘦弟子所望之地看去:只见一男一女,有说有笑,掂着个闲庭信步,游山玩水的范儿,相携着直往他们这边走来---这两人一身衣衫,白净朴素,但其绝世之姿,却是烁烁难掩---那男的高大魁梧,英目虬髯,叫人看了不禁心生敬畏;女的则是娇花映水,翩若云仙,美的不似凡间之人。 “哎呦!是晴元帅和晴夫人!”在完全看清了来者的面貌后,胖、瘦两弟子心下兀然一惊---这晴天明不仅和独孤无欲私交甚好,而且与古蜀盟中多位名宿均有交情,来往颇密,故而这晴天明和水云翩的面孔,对一众古蜀盟弟子来说,并不陌生。 “晴元帅好!晴夫人好!”一认清来人,那胖弟子和瘦弟子立刻打起精神,恭恭敬敬的迎了上去。 “哎,哎~!二位小师父好!”晴天明和水云翩面带微笑的回应着,没有丝毫的架子。 “二位请这边走,我这就上去通禀师父师公,还有诸位师叔伯!他们老早就盼您来了!肯定会一齐出来相迎!!”胖弟子用着好崇拜的语气说道---几次对阵匈奴的大获全胜,让晴天明在年轻一代人心中赚足了人气。 “不用啦,不用啦,我们俩随便转转看看就爬上去啦,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费心照顾我们哈!”晴天明拍了拍胖弟子的肩膀,笑容可掬道。 “那怎么可以!!您.........”胖弟子闻言连连摇头,而当其刚想要再说点什么时,忽的一声笛鸣朗朗传至,打断了他的话。 于是乎,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十几个身穿橙色武服的人,脚踩高树枝梢,急急奔来---其中四人抬着一顶镶金带银的大轿子,看来轻功内劲都是十分了得,另外几人则皆一边洒着树叶和花瓣,一边大声叫嚷着:“青山绿水碧云天,刀山火海且等闲!红尘万般皆抛去,唯我青城有真仙!” 这口号喊完,那十几个人便落在古蜀盟山门之前! “我青城老仙驾到,古蜀盟弟子还速速不前来相迎?!”刚刚站定,一橙衣武者就趾高气昂的冲那胖瘦两名古蜀盟弟子叫出了声,态度甚是嚣张。 “又是这帮家伙.........”胖瘦两名古蜀盟弟子见状,虽心中十分不快,却也只得乖乖的迎上了前去---这“青城山百器堂”可是中原正道大派之一,现任掌门叫做“郭敬孝”,他五年前在青城山上曾和玄奇道有过一场比试,据传是十招之内,两者不相上下,而十招之后,那百器堂中莫名的起了大火,使得他必须回派救援,无暇再与玄奇道周旋下去。所以,那场比试最终不了了之了,但就是这么一场最终不了了之了的比试,却成了百器堂骄傲的资本---自那场比试后,百器堂里的“大佬们”就常用“添油加醋”的方法,四处吹嘘他们掌门郭敬孝的武功,已是当世神武的水平,且还给他捣鼓了个“青城老仙”的名号---受此影响,这百器堂的弟子们,便越来越张扬跋扈,目中无人了。 “哇哈~好大的排场,跟那什么什么下凡似的~”看着眼前这“璀璨夺目”的花叶,闲闲依在晴天明怀里的水云翩,挑了挑秀眉,小声的戏谑了一句。 “是啊,翩妹~妳看那花瓣啥的,撒的多漂亮~人家‘飞’得也挺好看的,拉去唱大戏肯定能赚~”晴天明搂着水云翩,好一本正经的小声附和道,顺带还“分析”了一把。 “恭迎郭掌门。”这时,胖瘦两名古蜀盟弟子已走到了百器堂门人所抬的金轿前,并向那轿中人恭敬的拜了一辑。 “郭掌门岂是你们叫的?!你们要叫就得叫~‘青!城!老!仙’!!!”此说话者衣衫边缘处比其他青城弟子多镶了一道金边,且气势上更是咄咄逼人。 “.........恭迎.........青城老仙.........”胖、瘦两弟子闻言,心头一股无名之火登时窜起,但还是强压着怒意,再对那轿中人拜了一拜---要不是师父师伯们再三嘱咐遇事多忍让,莫与其他正派人士起不必要的冲突,他们现在可真想一拳头揍死那个盛气凌人的金边弟子!! “这还差不多.........”金边弟子瞧着古蜀盟胖瘦两弟子的“委屈”模样,得意一笑,接着又阴阳怪气的哼唧道,“喂!拜见咱老仙你们就弯个腰就完了?跪都不跪的?!古蜀盟的那班老头子有没有教过你们礼仪礼节?!” 是可忍孰不可忍!!!金边弟子这番讥讽之辞,可真是大大的超过了古蜀盟胖瘦两弟子的忍耐极限---他俩狠一咬牙,刚要向前者发难,可忽的一声咳嗽音,却再次让他们把怒火吞回到了肚子里。 “咳,达志,算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福缘能跪拜为师的~”此时,轿帘掀开,一个年约六十出头,浓眉小眼,身着锦衣玉袍的秃顶老头从轿子里钻了出来---这人,正是郭敬孝。 “是,师父!”名唤达志的金边青城弟子立马上前扶住了他。 后者站定后,即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转向古蜀盟胖瘦两弟子道:“两位小师父,你们还不赶快上山去通告你们的师父和你们的师叔伯,要他们做好迎接本仙的准备?要是怠慢了本仙,他们定会怪罪于你们的呀!” “是.........老仙.........”古蜀盟胖瘦两弟子没好气的应了郭敬孝一声,接着,那胖弟子转身就要往山上走去,而那一边事了的郭敬孝四下一张望,便陡的发现了那在一旁围观了好久的晴天明夫妇,于是小眼一亮,走将了上前: “哎呀呀~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可惜可惜,遇人不淑啊!!!啧,瞧这一身穷酸的~一朵鲜花就这样插在了一坨粗鄙不堪的.........啧啧,非礼勿言,非礼勿言,哈哈.........” “你!!!他们是.........”眼见那百器堂的死老头对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出言不逊,古蜀盟胖瘦两弟子顿时义愤填膺!但当他们刚想要出言维护晴氏夫妇时,那晴天明却稍提气劲,先一步冲着郭敬孝等百器堂门人们朗朗的回了一句: “哈哈,山野村民,无事闲逛,不想污着老仙您的法眼了,真是不好意思!!!” 此言一出,可不打紧---那百器堂弟子们的脑中皆是一阵“嗡嗡”作响,当即跌坐在地!就连那郭敬孝的脑中也突感一阵晕眩,几欲摔倒!!! 且说,晴天明这一嗓子,拿捏得那是极好,所生效果恰恰只显现在百器堂众人身上,并未累及周遭其他事物分毫!另外,那古蜀盟胖瘦两弟子一见此状,乐得差点就叫好出声了! “你.........你是谁?!!”这会儿,郭敬孝可算是意识到自己惹到那不该惹的人了,原先满面的轻浮之色立刻转为了满心的惊惧之情。 “呃,你最好抱紧头.........”但晴天明却没有回答郭敬孝的问题---他此时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同水云翩一齐退后了一步,并给了对方一个非常奇怪的建议。 “什么?!!”郭敬孝莫名其妙。 而就在这时,“呼”!“呼”!两股劲风一前一后,沿着上山之道急急掠过,直朝山上奔去!且顺路就把那些还没来得及爬起身的百器堂弟子“吹”得飞将了起来,然后摔作了一团!那郭敬孝更是被吹的滚了好几个筋斗才停将下来,模样狼狈至极! 于是乎,百器堂弟子们趴在一团哭丧哀嚎着,他们的掌门郭敬孝更是滚摔得晕厥了过去!那古蜀盟胖瘦两弟子则是惊愕莫名---他们自己也正站在那劲风刮过的路上,为何没受丝毫影响?难道这又是晴元帅的一项绝技?! 另边厢,刚观完“奇景”的晴天明和水云翩却只相视一笑,便好淡定好悠哉的继续向山上晃去......... “啧,韵儿、逍儿这俩孩子,路过也不打个招呼,真是的!待会要好好捏捏他们!!!” “哎呦,韵妹,刚才他们俩那下子就相当于在跟我们打招呼了啦!” “真的吗?!” “当然了,她就这性子.........嗯,不过他们对那百器堂的人出手似乎重了点,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因由.........” “噢,我也奇怪呢~难道他们之间结了梁子?” “哎~有可能吧.........待会上去,咱们可要问问他们.........嘿嘿,话说现在嘛.........韵妹,来,让相公我香一个~” “笨蛋~这里是大道上呢!” “没关系,周围已经没人了~” “死相.........” ......... 第一百二十六节 来者何人?! “叮!”一声清鸣就此响起! 项平逍只觉自己右手虎口处猛然一痛,长剑几乎被震飞脱手! 其心下大惊之余,立刻回身疾退,长剑一甩,迅速将那击来之物卸落于地!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爆出,那被他卸掉的玩意儿居然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偌大的坑来!项平逍再度愕然---他定睛往那坑里一看,竟骇然发现:那与自己长剑相撞的物体,只是一颗小小的石子!!! “是谁?!”强压着心中那阵阵涌起的惊惧之情,项平逍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并狠狠的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同时心下暗道,“这来者的功力,远在我之上!我根本没有一点胜算!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思及此处,他一动右脚,就要施出幽冥鬼步,可就在这时,一磅礴之声自林间响起,直向他冲来! “能接得了我这一招,功夫确实不赖!来!来!来!我们再切磋切磋!”这声音雄浑难当,直迫得四方树木枝叶一沉!更震得那项平逍身形一抖、一脚踩滑,竟没能在第一时间施展出鬼步! 而就在这项平逍刚刚失去最佳逃跑时机的一瞬,一道蓝影便如疾风般朝其迅杀而至!!! “糟糕了!!”项平逍见状,心中一颤,赶忙横剑格挡! 于是,“当”的一下,又是一声巨响暴起---这回,项平逍只觉自己的右手连同整个右臂都被震的一阵大痛!! “可恶,我与他功力差得太过悬殊,这么硬接下去,我的手非废了不可!”想到这儿,项平逍立时侧身一让,剑招上更配以了一式“弱柳扶风”---借着对方的冲击之力,腾身跳开,力求拉开距离!!! “躲得好!!”见得项平逍此技,那蓝影发出了一声豪赞,并再次以犀利的攻招紧紧的“贴”上了对方! “好难缠的家伙!完全不给我好好施展轻功的机会!可恶.........混账东西,既然你不让我逃,那我就跟你拼了!!!”眼见对方如此咄咄逼人,项平逍心头火起,便干脆放手一展天逸剑诀,硬着头皮同那蓝影周旋了起来!!! “铛!铛!”于是乎,巨响再起,项平逍凭着自己那施展不顺的幽冥鬼步与天逸剑诀竟勉强和那蓝影“续”上了两招,且尚无败象!但就在此时,那蓝影攻速陡急---他挥剑搅起了一股气旋,如旋风般朝项平逍绞杀了过去!后者见之来势汹汹,便立刻使出了一招“漫随云风”以为应对! 然而,这两招一碰之下,项平逍心中又是一阵惊骇---原本,他这招“漫随云风”是旨在避人锋芒的守招---其剑势顺敌招数而卷,其身体依敌攻势而曲,便如那随水落花、依风轻云、逆来顺受、不抗不争!但是,就在那敌我两剑相撞的一瞬间,项平逍愕然发现,对方那看似力重千钧的攻招,其劲道却软如棉絮,自己竟然还力胜于对方!因此,他不仅没能如愿避其锋芒,反倒还直直冲进了那蓝影的防守圈中! “糟了!”一招“得势”,项平逍不喜反惊!更想要立即飞身回撤!但为时已晚!就在他突入那蓝影防御圈内的一刹那,后者“长剑”疾摆,划出了层层光晕,以笼天盖地之势,直将那前者罩在了其中! “这下真要完蛋了!”见得此状,项平逍心中大喊不妙,但也只能拼上一身所学,力求突围而出! 如此,又过五招---项平逍左突右砍,几乎已倾尽自身所能,可收效甚微---他总觉得对方的招数中带着一股强大的引力,如同漩涡一般牢牢的吸住了自己,令自己的招数全部被控在了对方的节奏之下!同时,因为功力上的巨大差距,自己的内力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因此,他自己这会儿不但突围不成,更连剑都渐渐难以握稳了---此时,他虽然还有天地广溟功护体,但无奈自身修为差对手太多,吸得的那些气劲只是杯水车薪,难以为继! “可恶,我怎么能死在这里?!!”这一刻,项平逍已心知自己“在劫难逃”,却死不甘心!于是干脆一咬牙关,放弃防守,将全身之力聚于剑尖,不顾一切的猛向蓝影刺去---与其让人磨得窝囊而死,不如全力一搏,或还有一线生机! “咣当!” 可惜,现实终是残酷的---因为修为相差得太远,项平逍的长剑被震飞脱手,其自身也被震得摔倒在地,而那蓝影则趁势攻将了上来! “可恶!想不到我居然折在了这儿.........”躺在地上的项平逍苦苦一笑---只恨自己再也见不到韵妹了! “唰!”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蓝影即将“得手”的一瞬,一道白影如悍雷般电驰而至!其越过项平逍的身躯,迎面正正撞上了那蓝影,并将之狠狠得击飞出了数十丈之远!而那两影相撞所掀起的气浪,则如惊涛拍岸般扑散四方!直将方圆百步内的树木“摧”了个精光!! 另外,那白影在发功之时,似乎刻意护着了地上的项平逍,所以爆出的气浪便恰恰从他身边偏开,令他免受了那池鱼之殃! 再观战局,那白影一朝得势,遂乘胜追击,如闪电般向那蓝影扑杀了过去! 而那后者也不示弱,其剑锋一摆,一个远比刚才的锋芒凌冽得多了的光晕便骤然亮起---看来,他打算以之前对付项平逍的手法,来困住扑向自己的白影!但那白影见得对方此举,却是丝毫无惧,直直就冲入了那光晕之中! “砰!砰!砰!”紧接着,巨响连连、轰然爆出---顷刻间,那层层光晕便若一个被卯足了劲灌气的气球般猛然涨大,随后“啪”的一声爆碎开来!那光晕之中的“漩涡”更是如同被打散了的鸡蛋黄一样,“溅”了一地! 如此,一战了结,尘埃落尽---白影悠悠然立于原地,而那蓝影却是又飞退了一段距离,方才稳住了脚跟! “韵.........云弟!果然是妳!!”待得蓝白二影身形一定,那项平逍即开心的冲着那“白影”喊出了声。 “你没事儿吧!?”晴书韵闻之,立马回身跑到了项平逍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并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就摔了一跤罢了!”项平逍拍了拍身上的灰,满面尽是笑意。 第一百二十七节 打赌 “哎呦,妳这个小家伙,居然和老头子我玩真的啊妳!”就在这时,那蓝影没好气的发话了。项平逍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蓝道服,手里拿着半截被打断了的树枝的白胡子老头,正悠哉悠哉的朝他与晴书韵走来。 “啊!原来方才...他一直是拿着树枝在和我打!”见得此状,项平逍心下一阵惊叹---这老者以一根树枝便能使出如刚才那等高深的招式,其修为之深,不言而喻! “哼!你这臭老头,以大欺小!还‘北极天’呢!如此欺负晚辈,知不知羞?!”待得那白胡子老头走到自己与项平逍面前,那晴书韵便一撅小嘴,一脸嗔怒的斥向了他。 “啊?!他就是七天神武之一,‘北极天’独孤无欲?!”听得晴书韵之言,项平逍心中又是一阵惊讶!而那独孤无欲听得晴书韵的“责难”之后,则一脸委屈的解释道:“哎呀,我哪有以大欺小!我只不过闲来无事,夜游后山,忽见着有人月下舞剑,于是一时技痒,想与之玩两把罢了嘛!再说了,我跟这小伙子比斗的时候,根本就没出多少力~也就吓吓他的程度而已,哪会真的伤了他?!丫头,妳也别太护短了~” “丫.........丫头?!”听到这个词儿,项平逍心中惊意再起,遂立即转向晴书韵问道,“独孤前辈他知道妳是.........” “知道!”项平逍话还没问完,晴书韵便很干脆的给了他答案,“这老头与我老爹挺熟的,所以我老爹就把我的事儿都告诉他了~” “噢!原来如此.........”项平逍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接着,他便恭敬一辑,拜向了独孤无欲,“晚辈项平逍,见过独孤前辈!” “哈哈,好,好,小伙子礼数周到!方才一试,也足见你身手极佳!前途无可限量、无可限量!”独孤无欲见之,十分满意的捋了捋胡子。 “呃,晚辈雕虫小技,让前辈您见笑了!”一听对方这话,项平逍忙紧随其后自谦了一句,可这一句,却让一旁的晴书韵“不高兴”了: “哎~逍哥哥,照你这么个说法,我教你的东西,那都是‘雕虫小技’咯!?” “嗬?!不!不!韵妹,我绝没有那个意思.........”万万没想到晴书韵会在这个问题上同自己来了一记“纠结”,项平逍赶忙摇起了脑袋与双手,急急否认。 “哼!看来,为了向逍哥哥证明我的功夫不是雕虫小技,臭老头,我今天必须和你一较高下才成!!”完全无视了自己身边那汗流满面项平逍,晴书韵不由分说的向独孤无欲下了“战书”! “嘿!小丫头,妳今天晚上真是手痒了?嫌刚才那几下没打过瘾啊?!好!好!好!今天咱这‘北极天’就同你这‘魅邪天’分个高下!!”而被晴书韵这么一激,独孤无欲亦来了劲头,他一甩手中的半截树枝,一挽袖子,便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等等!”但就在此刻,晴书韵一转眼珠,又开了腔,“咱们这么干打,似乎非常没趣,不如.........你我打个赌如何?!” “赌?赌什么?!”独孤无欲疑道。 “嘻嘻,倘若我赢了,老头子你就得把你所知道的最厉害的功夫交给逍哥哥!怎样?这个赌,你敢不敢打?!”晴书韵笑着回道。 而她此言一出,项平逍与独孤无欲心下,即皆是一愕,那后者脑中更细细思索道,“嘿!好个小丫头,搞了半天,原来是想帮她情郎强习我古蜀盟的‘至高绝学’.........哈,她这招倒是提醒了我了~此等绝佳的机会,我可真是不能放过啊!!!”思及此处,那独孤无欲便爽朗应道:“好!就如妳所愿!如果老头子我输了,我就把我知道的最厉害的功夫传给项平逍!不过,要是那个落败的人,是晴丫头妳呢?那又当如何?!” “嗯.........那您想如何?!”晴书韵撇了撇小嘴儿。 “呵呵,依我想嘛.........晴丫头,如果妳输了,妳就得拜我为师!怎么样?!” “哈?!拜你为师?!”独孤无欲这个要求,倒真有点出乎晴书韵与项平逍的意料之外。 “不错!”独孤无欲果决的一点头。 “但.........我哥哥不已经是你的关门弟子了么?!”晴书韵鼓嘴疑道。 “哎!这徒弟我想收几个就收几个,什么关不关门的,我才不管!”独孤无欲一脸不屑的摇了摇脑袋,接着一摊手道,“若是妳不愿意的话,那咱们干脆就别赌了~” “呃.........这个嘛.........”听得对方此话,晴书韵的心里可捣腾了起来:“这臭老头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居然想让我给他做徒弟?不会是打着,让我帮他古蜀盟争少圣大会第一的算盘吧?哼,就算是打的这个算盘,你也得赢得了我才行呀~嗯.........不管怎么说,今次都是一个帮逍哥哥争取到古蜀盟至高绝学的好机会,不可放过!”想到这儿,晴书韵便一点脑袋,应下了独孤无欲要求,然后,她即一腾真气,摆开了“阵势”! 另边厢,那自觉在两大神武之间没什么“话语权”的项平逍,则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到了一旁,准备观战了。 且说,这独孤无欲为何想要晴书韵做他的弟子呢?这事儿啊,还得从那古蜀盟的“至高绝学”说起: 话说近千年前,古蜀盟开山之祖“太溟真人”以太古诸般妙术为基础,加以自己对乾坤变化的领悟,创了一门绝学,名为《先天无上罡气》,习得此功者,可化有形为无形,裂虚空以崩物!但是,此功法要诀奥义太深,对修习者内力与悟性的要求都非常苛刻---功力、悟性浅薄者根本练不起不说,那功力高强、天资极佳者练起来亦是举步维艰,极容易自伤!所以,这《先天无上罡气》从“出生”到现在,除了那太溟真人自己外,根本就没有人真正练成过---这,也成了古蜀盟自创派以来最大的遗憾!另外,对于《先天无上罡气》,那古蜀盟的历代掌门们唯一能做的事儿,就是将其功法口诀背得滚瓜烂熟,然后传给继任者了。 第一百三十节 阻挠 “哎!爹爹,女儿我哪有那么大胆子,敢污蔑古蜀盟啊?!”岳妃瑶忙顺着岳浩然的话接道,“事情,是这样.........” “咳,岳仙子说得在理!咱们古蜀盟不跟诸位武林同道们商量,就私自保管了‘后土壤石’这么久,确实,是有所不妥啊!!”岳妃瑶与岳浩然父女俩的“双簧”才刚开始唱,就被独孤无欲果决利落的话语给打断了,且当他们俩以及护宝盟全体成员都还在为对方承认的如此干脆而感到意外的时候,那独孤无欲却又丢出了一句让他们更感惊讶的话,“所以,我古蜀盟提议,从这届少圣大会开始,这保管后土壤石的重任,就交给那夺得‘少圣’之名的后起之秀来承担吧!另外,往后在这位少圣需要援护之时,我们各门各派当要全力支持!!” “嗬?!真的?!” “呃.........独孤前辈居然这么大方?!” “能者居之?这,可能算是个好主意耶.........” “这意思也就是说,各门各派都有得到后土壤石的机会了?!” ......... 独孤无欲此言一出,试剑园中顿时又热闹了起来!且有趣的是,大家的心思与谈论的话题焦点,均“堆”在了“谁能获得”或“我能不能获得后土壤石”上,而那“古蜀盟‘私藏’后土壤石多年”一事,反倒没什么人追究了~ “嘁,该死!老娘我精心准备的一番说辞和计划难道就要这样被废去大半!?可恶.........”此刻,岳妃瑶这心里真是既不甘又疑惑,“独孤无欲这老头子,怎么居然会来这么一手?啧.........他是对他的关门弟子晴剑霄信心十足么.........或者.........不对!他们那边,很可能还站着一个‘魅邪天’!!!那家伙的年纪可是符合少圣大会标准的呀!要是他出手,其他的人就不可能有获胜的机会了!!不行!老娘我可不能让他们这如意算盘打成!!!”思及此处,那岳妃瑶便要出言质疑独孤无欲的提议,但就在她话将出口之时,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人,却抢先一鼓内劲开了腔: “得少圣之名者,定是为江湖武林所公认的最佳新秀,更代表了江湖武林的未来!由少圣来掌管武林至宝、上古神器,那真是再适合不过了!独孤掌门此提议甚得吾心,我李同章第一个支持!!!” “哎呦,李大侠这话说得挺在理呀!” “在理!在理!” “嗯!我也觉得,果然由少圣来掌管上古神器是最佳选择!” “不错不错!少圣谁属,是大家一同倾力角逐之结果,相信不会有人不服!” ......... 就这样,李同章成功的带起了一小波支持独孤无欲提议的声浪!以岳妃瑶为首的一众护宝盟核心们见之,心下自是恨得咬牙切齿,立时便欲抢声“反击”,可另一个比他们的“嗓门”大得多的家伙,却又抢在了他们的前面放话了: “啧,由少圣来掌管后土壤石~哈哈,这提议好,好!不仅能使人心服,还能大大的提高,这参赛的各派青年才俊们对大会比斗的积极性哪!我晴天明,亦支持独孤兄这个提议!!” 说完了这句话后,晴天明并未就此收声,而是一偏脑袋,以略带“挑衅”意味的口吻向玄奇道喊道:“怎么样?玄老哥,您的弟子们有没有信心拿到那后土壤石呀?!” “当然有!”本就争强好胜又极爱面子的玄奇道被晴天明这么一激,立马不假思索的回了对方一句,紧接着,他更急急转向独孤无欲说道,“独孤兄,我看这后土壤石的事儿,就按你的提议来吧!哼!我昆仑派的弟子,绝不惧此等挑战!!” 这一下,那支持让少圣之名得主掌管后土壤石的呼声更高了!而岳妃瑶等护宝盟首领们的心情也更糟了---在场的四大神武已有其三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这等“权威”,可不是以他们的“分量”能够“撼动”的啊! 于是,那岳妃瑶一侧脸,以求助的眼光看向了身旁名花谷坐席中,一发须花白、着一身淡红长袍的老人---这个老人,就是她的“救命稻草”,现被称作“花万里”的家伙!! “呵呵呵.........”似是意会到了岳妃瑶的“求救”之意,这“花万里”稍施内劲,轻笑了一声,便“震”得全场除神武级别之外的所有江湖人士心头一阵发慌,不得不安静了下来! 尔后,他再微微笑道,“既然独孤兄,玄兄与晴老弟的意见都已一致,那我也没啥好说的啦~噢,这里,我就先提前祝贺晴老弟了,希望你门下之人能好好的保管后土壤石啊!”话毕,那“花万里”还像道贺似的朝晴天明拜了一辑。 “唉?!花谷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晴天明尚未及对花万里刚才的言论做出任何反应,那嵩岳派的圆通主持便故作惊愕状接上了后者的话,“这少圣大会还没开打,您怎么就向晴元帅道贺了?!难道您认为.........今次的少圣,一定会出自晴家门下么?!” “是啊!花谷主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对他自己门下的‘玲珑剑’叶枫秋没有信心吗?!” “对啊!再说了,晴元帅门下,那有人参加这次少圣大会?!” “唉呀!你们忘了晴元帅的儿子,晴剑霄了么?!” “晴剑霄这次代表的应该是古蜀盟吧?!” ......... 如此这般,在场众武林人士们再次交头接耳,发出了一阵阵的议论声,而那花万里见得此状,立刻作出了一副讶异的表情,同时一清嗓子道:“诸位难道还不知道么?晴元帅门下,有一年近二八年华的轻年才俊,武艺之高,震古烁今!江湖人称‘魅邪天’哪!!!” “什么?!魅邪天!!!” “第七天神武?!!” “魅邪天居然只有十六岁?!!” “他竟然是晴元帅门下之人?!” ......... 花万里这句话一出口,试剑园里顿时就像炸开了锅一样热闹了起来,其中,尤以那护宝盟的几位首领“吼叫”得最为卖力: “这不公平啊!那魅邪天可是神武之尊,他要来参加少圣大会,那其他人还有机会吗?!反正我品剑山庄门下,自问无人能敌神武,干脆集体退出这次少圣大会好了!” “是啊,是啊!这不就是要把后土壤石拱手让给晴家的意思吗!我六盘帮不服啊!” “阿弥陀佛!晴元帅贵为我江湖神武之一没错,但晴家是朝廷的呀!而朝廷,不是一直想坑害我们武林中人么?!我们怎么能.........怎么能将我们的武林至宝拱手送给朝廷呢?!” “圆通主持说的是!我百器堂也认为此事不妥啊!” ......... 第一百三十一节 彼矛彼盾 “有何不妥?!”正当刘长平,圆通等人带领着自己的一帮“跟班”“上蹿下跳”的“闹腾”着时,一个反对他们的声音忽然在人群中朗朗响起,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想坑害我们武林同道的,明明只是那右丞相章均易而已,关晴家什么事?!晴家可是一直在维护我们大楚安定,照顾我们江湖平安哪!因此,我仙都派一门上下都觉得,若是上古神器真由晴家来掌管,那倒是最叫人放心了!”话到此处,申沐羽目光一转,盯向岳妃瑶道,“岳仙子,妳不是和晴家有过合作吗?晴家作风之端正,妳应该很清楚了吧?!难道妳不认为,把后土壤石交给晴家保管,才是最合适的吗?!” “呃,这个么.........”岳妃瑶闻言一愣,踌躇当场---这申沐羽的话,让她忆起了自己在旅安客栈的“惨败”,所以一时之间“谨慎”过头,有点不敢随意接对方的话了。 “晴家的作风,品德虽然值得信任,但那魅邪天嘛.........呵呵.........”眼见岳妃瑶语塞,那在一旁一直没有动过声色的叶枫秋终于开了口,“不瞒各位,因机缘巧合,我今年早些时候在西蛮郡曾与那魅邪天有过一面之缘!他的武功,非常邪门!不像是江湖正道的路数!” “是!是!是!”叶枫秋话音一落,那品剑山庄的宋子乔即急急接道,“那魅邪天的诡恶,我亦早有耳闻!听说她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丧命于他手下的倒霉鬼,连尸体都不得完整啊!” “阿弥陀佛!如此邪门的家伙,怎有资格参与我江湖正道的少圣大会?!要是他能参加,那八道魔门与万妖教的年轻门人,岂不是也能来参加少圣大会了?!”紧随宋子乔之后,圆通也很配合的“唾弃”起了魅邪天来。 “这么说,晴家虽可信,但那魅邪天却不足称为江湖正道咯?” “哼~他外号里都带了个‘邪’字,你说呢?!估计呀,这‘魅邪天’和‘无相天妖’与‘天魔’都是一路货色!” “诶?!那晴家怎么会收了这么一个家伙?!” “怕是晴元帅一时看走眼了吧!” “这样的人,决不能让其染指后土壤石啊!” ......... 就这样,在叶枫秋、宋子乔等人的带动下,试剑园内掀起了一股“鄙夷”魅邪天的“滔天巨浪”,但这“巨浪之花”还没有“绽放”多久,就被一个蔑然且劲力醇厚无比的轻笑声给“拍”散了!!! “嘻嘻嘻~明哥,你说说,我退出江湖都快有二十年了,如今再见这江湖中人,怎么觉得他们的想法,竟变得如此奇怪了呢?~” “晴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水云翩笑过之后,那嵩岳派主持圆通便第一个出声,以略带不满之意的语气,问向了前者。 “什么意思?呵呵,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就是有点不明白,方才各位话中的‘道理’~”面对圆通的“质问”,水云翩一脸悠然,另外,那一直被她靠着的晴天明,则是笑而不语,任由妻子发挥。 “不明白我们方才话中的道理?呵,不知晴夫人不明白的地方,是哪里?!”这时,那担心圆通会被前第一美人“拐进坑里”的岳妃瑶岔进了嘴来。 “噢~这位姑娘就是名号‘云瑶仙子’的岳妃瑶,岳女侠吧?”可水云翩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忽作惊讶状对之赞道,“啧啧,果然长得玲珑标致,犹若天仙,一看就知是有大能大才之人哪~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呃.........呵,晴夫人谬赞,晚辈.........实不敢当.........”似是没想到水云翩会突然夸赞自己,岳妃瑶的表情有些茫然。 “哎~这怎么是谬赞呢?!”水云翩闻言一提音调,一本正经道,“岳女侠妳太谦虚了~我虽然久居深闺,但也经常从府上下人们的嘴里,听到过妳的英雄事迹哪!噢,对了,近些年,他们最常谈论的,就是妳与那名花谷的叶少侠一起,将一伙盘踞在秦淮一带,打家劫舍的悍匪大卸八块,保得一方百姓平安的事儿了!哎,你们此举,真是功德无量呀!!” “哈哈!想不到,这岳仙子与叶少侠的侠名,都已经传到退出江湖已久的晴夫人耳里了!!!” “是啊!是啊!这足见岳仙子与叶少侠侠名传扬之广呀!” “岳仙子与叶少侠仁义在心,侠义为怀,实乃吾辈之楷模!” ......... 水云翩话音一落,刘长平与宋子乔便紧随其后,带着一帮“跟屁虫”们迫不及待的拍起岳妃瑶与叶枫秋的马屁来!而那几乎被吹捧上了天的瑶、秋二人,此刻却面面相觑,暂不敢随意接腔---毕竟,这“凤羽寒仙”水云翩也曾是威震江湖的厉害角色,她葫芦里卖得“药”,可不能乱“吃”呀!! “呵呵,晴夫人过奖了!我家瑶儿与叶少侠身为正道弟子,本就应以匡扶正义,惩奸除恶为己任!故那秦淮戮匪,不过是他们分内之事,实不值得夸耀!”见瑶、秋二人似有些不敢“接”水云翩的“招”,那岳浩然便代他们以恭敬一辑拜向了后者。 “哎呦,听到岳掌门的这一席话,我终于知道岳女侠的那一股子谦虚劲儿与侠者风范是从哪儿来的了~这真是上梁不.........啊,不是,是虎父无犬女,名师无弱徒呀!嗯.........这说到‘虎父无犬女’,‘名师无弱徒’嘛,我倒是又想起了一件关于岳女侠与叶少侠的厉害事儿~”话到此处,水云翩一双美目鼓溜溜的一转,然后一提话音,转向在场的一众武林人士,朗朗续道,“你们看,他们俩年纪轻轻的,就尽得了五绝剑派与名花谷的要义真传,武功那不是一般的厉害呀!我想,于在场诸多江湖新秀中,这岳女侠与叶少侠的武功,都应算是最拔尖的了!” “哈哈!晴夫人所言极是!岳仙子与叶少侠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中基本没有敌手!我品剑山庄上下,那都是甘拜下风啊!!!” “不错!不错!我六盘帮之人对他们的武功亦是心服口服,自愧不如!!” “阿弥陀佛,我嵩岳派也佩服他们!!” ......... 听得水云翩夸耀瑶、秋二人,那宋子乔与刘长平等大部分在场的江湖“豪侠”,这会儿表现的简直比听到他们自己受到称赞还要“开心”。 “嗯~所以诸位掌门都觉得自家弟子的武功,确是比不上岳女侠与叶少侠的咯?”紧接着,水云翩漫不经心的就势丢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那当然!”宋子乔,刘长平与圆通等人不假思索,几是异口同声! 第一百三十二节 反攻 而他们此声一出,那早就看不惯装腔作势的护宝盟和名花谷的玄奇道与独孤无欲等人,心下即一阵叫好!同一时刻,那岳妃瑶、叶枫秋、岳浩然与“花万里”的心中却是猛然一震,暗暗叫遭!!但此时此刻,覆水难收,他们已经无力阻止那水云翩以顺水推舟之势,对他们“将上一军”了! “哎呀呀~那真是可惜了,照您几位这么说的话,叶少侠与岳女侠恐怕也要像那魅邪天一样,失去参加这次少圣大会的资格喽!!!” “什.........什么?!这.........这话从何说起!!” “对啊!晴夫人,您这话是什么道理?!” “这话完全没有道理啊!” ......... 一听水云翩方才之言,仍未发觉自己已然“中套”的宋子乔、刘长平等人大惊失色。 “什么道理?这不正是诸位的道理嘛?!”看着那满脸诧异之色的宋子乔等人,水云翩轻蔑一笑,回道,“诸位之前不是嚷嚷着那魅邪天武功太高,若她参加少圣大会,自家弟子就会毫无胜算,不公平,所以魅邪天不能参加少圣大会吗?然而,就在刚才,诸位又都承认了自家弟子不是岳女侠和叶少侠的对手,那么,岳女侠和叶少侠若参加少圣大会,则必定也会造成你们口中那不公平的情况啊!因此,按照你们对魅邪天是否应该参加少圣大会的评断标准,他俩自然也就不能参加少圣大会了呀!!” “妳!这.........我们.........这.........” “晴夫人,您.........您这比较,不.........不太妥当吧.........” “是.........是啊.........怎.........么能这.........这么比.........” ......... 水云翩这一手,可堵得宋子乔等人一阵心塞语塞,顿时失了大半底气,连岳妃瑶同叶枫秋此刻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过,那岳浩然却还想“垂死挣扎”: “晴夫人此言差矣!我们认为那魅邪天不应参加少圣大会的主要原因,不是嫌他武功太高,而是觉得他这个人出手狠辣、邪门,不像是我们正道中人!” “是!是!是!岳掌门说的是!” “岳掌门说的太对了!我们不是因为魅邪天武功太高才反对他参加少圣大会的!” “没错,我们反对魅邪天参加少圣大会,主要是因为他不是正派的人!” “哎!晴夫人,您不要因为那魅邪天是您府上的门客,就变着法的为他说好话嘛!” ......... 岳浩然的话,顷刻之间便成了宋子乔之流的“救命稻草”,亦成了他们的“失忆丸”~而看到这种“滑稽”的场面,水云翩又笑了: “魅邪天出手狠辣,不像正道中人?那么,岳女侠与叶少侠在秦淮一带,将盗匪大卸八块,这手段,难道不狠辣么?!按照岳掌门的说法,他俩,不也一样不像是正道中人了?!” “这,这怎么能一样呢?!”岳浩然闻言,立时一竖眉毛反驳道,“瑶儿和叶少侠杀的,那都是大奸大恶之辈!死不足惜!” “对!对!不一样!不一样!” “对付大奸大恶之辈,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错!对恶人就该狠辣!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 紧随岳浩然之后,宋子乔之流的底气再次足了起来!但是,这一股底气,在水云翩面前,注定就只能是一戳即漏的“纸船”: “噢,原来,对大奸大恶之人狠辣就不为过了~是么?呵,那么,那被魅邪天施以了狠辣手段的人,你们怎么就知道他们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呢?!或者,在场有哪位英雄,有确实证据,能证明魅邪天欺压屠戮过善良之辈?!” 水云翩这一问,可是狠运上了几分劲道,直震得在场一干非神武级人士耳膜一痛,就连那晴天明、玄奇道与独孤无欲等人都不由自主的提气抵抗了一下! 另外,她这一句话确实也把在场众武林人士们给问“愣”了---这魅邪天虽有“邪”名在身,可却从没有谁,听说他干过那欺压屠戮善良之辈的事儿,更别说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了!相反,有关他剿灭武林祸害南海十八寨,平定西蛮郡毒灾这类义举的传闻,倒是不少! “魅邪天曾助我晴家取得轩辕碑,粉碎了匈奴借机侵我大楚国土的诡计!她的手段虽是激烈了些,但人品,我晴天明敢以人格担保!”这时,豪语一声,朗朗响起,晴天明趁热打铁,开始维护自己的女儿了,“如果大家认为他是我府上的门客,我有心包庇,所言不实的话,那你们大可问问玄老哥、殷老哥与莫老哥,不久之前的西蛮郡毒灾,是如何化解的!” “魅邪天武功奇高、医术通神!嫉恶如仇、心思玲珑!老夫我自愧不如!西蛮郡毒灾,若没有他妙手回春,巧计安排,根本无法化解!且老夫我这条命,亦是他救的!!!”晴天明话音一落,那莫奇兮便非常主动的站了起来,情词恳切的帮了前者一腔---其实,在叶枫秋等人对魅邪天出言不逊的时候,莫奇兮就想出言回护之了,可一直觉得时机不太好,即使自己强为之出头,也达不到很好的效果,故隐忍不发,而现在,晴天明与水云翩已在前面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他便立即抓住这个机会,来报答魅邪天对他的救命之恩了。 “那魅邪天武功刁钻怪异,手段亦有些偏激,但仅凭这两点就说他诡恶邪门,却是无稽之谈!另外,我昆仑派在毒灾这事儿上,确实欠了他一份人情!!” “正如玄师兄与莫师弟所言,我亦不认为那魅邪天是什么邪恶之辈!!” 紧接着,玄奇道与殷奇拙也先后发声,为魅邪天说话了---虽然,因天府楼一事,这两位或多或少,都对魅邪天产生了点不满之情,可比起那魅邪天在西蛮郡毒灾一事上带给他们的恩惠,那都算不上啥事儿!再者,今天在试剑园中,那护宝盟与名花谷相互吹捧,且恶意诋毁他人的丑陋嘴脸,着实把教玄、殷二人给狠狠的恶心到了!所以现在,他们当然坚定的站在了魅邪天一边。 “天哪,身为医圣的莫前辈竟然力赞魅邪天的医术了?!” “昆仑三圣居然同时力保魅邪天!?” “这魅邪天看来是真为西蛮郡的百姓做了好事了呀!!” “可.........可叶少侠刚才不是说魅邪天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叶少侠?!” ......... 如此这般,试剑园中又嘈杂了起来,并且,渐渐的,众武林人士们都把目光转到了叶枫秋的身上......... 第一百三十三节 终于抵达 “咳...呵呵......想不到玄前辈、殷前辈与莫前辈都如此欣赏那魅邪天啊,可晚辈.........”眼见大家的注意力都慢慢集中在了自己这儿,那叶枫秋自觉再不说点什么,他自己的形象便会大大的受损,且在场的一众江湖豪杰们也要像那墙头草一般倒向魅邪天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妄图强转“局势”,但那李同章,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昆仑三圣慧眼识英雄,欣赏魅邪天那是理所当然哪!其实,在下在行走江湖时,亦经常听到魅邪天行侠仗义的传闻,心中好生敬佩!只可惜无缘一见,深感遗憾呐!” “哈哈,李大侠无需遗憾!你若想见魅邪天,我陶老头子愿代为引荐!”李同章叹句一结,那陶德旺便紧随其后,相当默契的接上了他的话,完全不给叶枫秋等人“回转”的余地。 “噢?陶老爷子您认识魅邪天?”闻得陶德旺之言,李同章一瞪双目,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何止认识?那魅邪天,可是我聚宝庄的大恩人!!”陶德旺扬声一应,接着再以饱含崇敬之情的语气,转向在场众武林人士道,“各位可能还不知道,不久前,我庄遭歹人夜袭,要不是那魅邪天及时出手相救,我全庄上下数十号人,那都得要命丧黄泉呀!” “不错!魅邪天武艺卓绝,智勇双全,无愧神武之名!在下对之,也是敬佩万分哪!” “魅邪天虽出手狠辣,但他狠辣的对象,皆是死有余辜之人!而对广大百姓,正派人士,魅邪天一向心怀仁善,且多次仗义相助!他的义举,我仙都派亦常有耳闻!甚至,我派中一名弟子的性命,就是他救回来的!” 这时,应光济与申沐羽也先后“站了出来”!而惊见包括玄奇道等神武在内诸多武林名宿都对魅邪天推崇有嘉,那些老早就看不惯护宝盟之流行事作风的小门小派,也不约而同的集体倒向了魅邪天一边: “哎呀呀,我有几个兄弟前不久好像也是被魅邪天给救了!并且还因此机缘,跟魅邪天交了个朋友呢!” “哎呦?这么巧?!我兄弟也是啊!” “嘁,你们兄弟见着魅邪天了,你们高兴什么?!我可是亲身被魅邪天救过啊!哎呦,当时那个凶险!幸亏人家魅邪天武功高哇.........” “是!是!是!那魅邪天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震天撼地!依我看哪,当今世上,除了玄剑圣、晴元帅、独孤掌门和花谷主,再没有人能与之相较了呀!!!” ......... 就这样,一种名叫“为魅邪天大唱赞歌”的“疫病”就此在试剑园中“爆发”!不一会儿,连那护宝盟的一众普通成员们都受到了“感染”!于是乎,“被魅邪天所救或兄弟被魅邪天所救”与“曾见过魅邪天或兄弟曾见过魅邪天”顿时成了江湖众侠们彰显自己见识与地位的“最高资本”~ “咳,如此说来,在场诸位称赞那魅邪天的江湖同道们,你们是都已打算心甘情愿的把少圣之名与那上古神器---后土壤石一并拱手送给他了,对吧?!”眼见再这么发展下去,自己的如意算盘可要全部落空,那不甘就此“落败”的“花万里”,终于一起身,运起气劲再次发声了。 “花兄此言真是莫名其妙!!!”就在那些神武级之外的众江湖豪侠们被“花万里”的强劲音声震得蒙在了当场时,玄奇道毅然站起,正正杠上了前者,“论武功!论事迹!那魅邪天确实当得起众武林同道们的赞扬!可这,与少圣之名和后土壤石谁属有什么关系?!” “哼,玄兄此言差矣!”“花万里”闻言,眉间一寒,回道,“你们如此推崇魅邪天,不就是默许魅邪天参加少圣大会了么?!试问,他魅邪天若参加少圣大会,当世众新秀,有谁能挡?就算是你我神武,都未必能在他手上讨到便宜!这不是心甘情愿的把少圣之名和后土壤石拱手相送于他是什么?!” “嘁!直面强敌,竭尽所能,全力而战!就算败北,亦当无愧于天地!尔后,再以败局自省,勤加苦练,力求洗刷前耻,让自己更上一层楼!这才是吾辈习武之人当有的风范!!!更是少圣大会于诸多后生晚辈,甚至是我们这些前辈的真正意义!!!若那魅邪天真的有横扫武林的实力,那么,这少圣之名与后土壤石就是他应得之物!交予他,又有何不可?!!” 这几句话,玄奇道说得掷地有声,气势昂然,直呛得那“花万里”面红耳赤,尴尬当场!然而,这还不算完,那玄奇道前句说完后,只稍稍顿了一下,后句便接踵而至: “‘花万里’,你好歹也是武林魁首之一,却一心想着以不道德的手段将魅邪天踢出局,惧于让自己门下弟子与之正面对抗,真是窝囊至极!你这样的家伙,怎么配被称作‘神武’?!!” “哗!!!!” “你!你!!!” 玄奇道此言一出,试剑园中即是一片哗然,更把那“花万里”给气了个半死!而就在后者想反唇相讥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女声却在试剑园入口处响了起来: “玄前辈明鉴!!您现在看到的这个混账东西,确实不是‘神武’,亦不是我的师父!!!” “嗬?!!”这一声过后,试剑园内哗然之音更甚---众武林豪客们立时循声一望,只见一年轻女子与两名头戴斗笠的人,从试剑园入口处大踏步走到了试剑园中央---且那名年轻女子,正是出自名花谷,江湖名号“飞花女侠”的花纪媛!! “情况有变,你去请风王座及‘南海三恶’与‘东岛双雄’现在就动手!!”见此情形,“花万里”眉头一皱,即趁着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花纪媛身上时,小声对自己身边那不起眼的跟班吩咐了一句---那跟班得了主子命令,立刻一低脑袋,躬着身子从看台后方向试剑园外窜去了!而就在这时,那为花纪媛的到来小小的惊愣了一会儿的叶枫秋寒眉一蹙,厉声斥向了后者:“花师妹!妳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节 相互算计(一) “呵,”面对叶枫秋的责问,花纪媛冷冷一笑,并未理会于他,只转朝玄奇道、独孤无欲与晴天明等正道鳌首们拱了拱手,接着朗声道,“诸位掌门,诸位江湖同道!请听我一言!近十年前,我名花谷祸事连连,谷中数位前辈遭逢不测!就连我师父花万里,也遭歹人挟持,被迫离开了名花谷,遁世隐居!而那歹人,则冒充我师父,并利用名花谷在武林中的影响力,暗中勾结贪官污吏,恶徒奸党,为祸江湖直至如今!!!”话到此处,花纪媛一扬手中长剑,正正指向了看台上的“花万里”!!! “什么?竟有这种事?!!” “现在的名花谷主是假冒的?!” “神武都能被挟持,假冒?这怎么可能?!” “这花纪媛不会是在污蔑花万里吧!?” “花纪媛是花万里的徒弟呀!怎么会.........” “说不定,这其中,真有什么隐情!!!” ......... 花纪媛的话,就像是那掉入热锅中的一滴油一样,使整个试剑园再次“沸腾”了起来!同时亦教“花万里”与叶枫秋等护宝盟首领们难堪不已---不过,他们可不会就此“束手待毙”: “花纪媛!你怎可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污蔑师父?!” “是啊,花女侠!这无凭无据的,妳切莫信口雌黄!!” “阿弥陀佛,花女侠,为人不可如此欺师灭祖!会遭报应的啊!!” “呵呵,花女侠,妾身听闻妳与那秦王项平逍走得很近,还在西蛮郡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最近,朝廷又正在打压我们江湖门派,莫不是.........呵呵.........” ......... “嘁!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就在叶枫秋领着岳妃瑶等人对花纪媛实施了一波冷嘲热讽的“轰炸”之后,那刘长平即一个纵跃,飞身从看台上跳到了花纪媛的面前,“哼!像你这种诋毁尊长的卑鄙之人,留之何用?!我今天就要代名花谷清理门户!”话毕,他一挥手中大刀,就要斩向后者!! “嘣!!!”紧接着,一束火花惊然迸出,伴着一股雄浑的气劲朝刘长平绚烂的“绽放”了开来,直将其震得在空中翻转了数圈,才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这会儿,那刘长平的大刀已然崩裂成了无数碎片,成凋花形嵌入到了他周围的地面之中!旁人从高处看下去,就像是他睡在了一朵零落的残花上一样!!! 此景一现,试剑园中顿是一片愣默,尔后,惊叹之声便乍然群起!!就连晴天明,玄奇道与独孤无欲等正道鳌首们,面上都是一紧!而殷奇拙,莫奇兮等人更是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另外,那原本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的“花万里”,此刻面色则愈加黑沉,如临大敌。 “这,这算什么?!花纪媛,妳是想告诉我们,妳这次带了一个厉害的帮手在身边,可以为所欲为了么?!”待到园中嘈杂之音稍息,那宋子乔便强压心中的惊惧之情,第一个叫了起来,“妳别忘了,我们可是有.........” “哼!真是无知者无畏!!!” “是呀,连这么明显的‘东西’都没看出来,真不知道他那品剑山庄的副庄主是怎么当上的!!” 宋子乔话尚未完,昆仑派看台上的殷奇拙与莫奇兮便一前一后,同是一脸轻蔑的嘲讽向了他。 “殷,殷奇拙!莫奇兮!你们昆仑派.........你们这俩老.........” “‘殉叶葬花’,名花谷历代,只由当世掌门传于下任掌门的最终杀招~”才不理会宋子乔那跳梁小丑的狺狺狂吠,玄奇道直接向花纪媛身边的一名斗笠客---也就是刚才出手击晕刘长平的人一拱手道,“阁下,莫非就是花女侠口中,那真正的名花谷谷主---花万里?!!” “不错!!正是老夫!!!”那斗笠客闻言豪声一应,接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了自己的帽帘......... ......... 一小段时间之前,古蜀盟,“云幽瀑”。 四个身着红衣黑褂的家伙忽的从瀑布两边的密林中跃出,尔后直直窜入瀑布之中去了---原来,那瀑帘之后并非山壁,而是一个内部极为宽敞且深邃的洞穴! “嘿!老大,这地方居然真的没有人把守啊?!早知道,我们就该早点动手了!还冤枉的在洞口蹲了好几天!!!”一在洞**立定,一个鼻似鹰勾的大汉便略有不悦的朝身旁一个嘴似蛤蟆的大汉嚷了起来。 “嘘!万不可大意!”鹰勾鼻话音刚落,站在他右手边的一个小矮子便立即向他做出了“压低声音”的手势,“二王座派来的人说,古蜀五奇现下仅有一人出现在了试剑园中,那么,另外四个,就很有可能是潜伏在这里了!!!所以,我们必须.........” “哼!他们潜伏在这里又如何?!我们‘南海三恶’可不怕他们!!” “就是!你要怕了的话,就学着你的师弟,早早夹着尾巴逃开好了,可别扯我们的后腿!!!” 小矮子的主意才说了一半,蛤蟆嘴与其身后一个长着猴子脸的大汉就以及其鄙夷的语调打断了他的话,接着,鹰钩鼻、蛤蟆嘴与猴子脸三人便一展轻功,直直往洞穴深处跑去!至于那小矮子,也只能无奈的跟在他们后头了。 不一会儿,在解决了数个不难不易的暗器机关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供奉着后土壤石的神龛之前。 “哈哈哈哈!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哇!!!”一声狂笑,小矮子尚不及出言警示,那鹰钩鼻就大大咧咧的一把将后土壤石从神龛上抓了下来! “轰隆隆!”于是乎,洞内巨响暴起,碎石跌落,地动山摇直似发生了地震一般!吓得那四个红衣黑褂的家伙脸色一阵发白,但就在他们想要冲出洞去的时候,却发现一排碗口粗的铁栏,已经完全封死了他们的去路!!! “哈哈哈!几位为到此处,可谓煞费苦心!怎么不多呆一会儿,说走就要走呢?!”就在此时,洞内震撼骤停,六名身着古蜀盟衣衫的剑客悠悠而至---其中有四名,衣装风格与白画锦颇为相似,而另外两个,明显就是古蜀盟弟子的打扮。 第一百三十五节 相互算计(二) “骨南轩!莫之平!东方懿!王榆阳!枉你们被称为‘四奇’!!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们?!” “嘁!你们这几个孬种!有本事就把老子放出来!咱们正面干!!!” “是啊!你们有本事把我们放出来!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不甘自己身陷他人牢笼之中,鹰钩鼻、蛤蟆嘴与猴子脸三人吹胡子瞪眼的跳起了脚来,唯有那小矮子,神色仍显淡定。 “哎呦呦,这偷跑到别人家里来偷东西的贼,反倒骂起别人家主人卑鄙了?!”听了鹰钩鼻等三人的话后,骨南轩冷冷一笑道,“还说什么堂堂正正,可笑~你们有资格说这个词儿么?!” “呵呵,轩师姐,这三个家伙本来就是在南海一带霸岛欺民的匪类,同原先的南海十八寨乃是一丘之貉,有此强盗思维,并不奇怪~”这时,一旁的王榆阳捋了捋胡子,悠哉悠哉的接了一腔。 “哼!你们不要得意的太早!这后土壤石如今已在我手!我们教主亦教了我们启用它的方法!破你这烂机关,还不是易如反掌!!!”虽此刻身处劣势,但那鹰钩鼻仍是嚣张跋扈,丝毫不肯低头!他朝骨南轩等人怒气冲冲大的吼了一句,接着,便手捧后土壤石,与蛤蟆嘴、猴子脸三人手舞足蹈的念叨起了什么来!然而,这并没有什么鬼用---当他们煞有其事的把一套看似“秘术”的“功法”行完之后,现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后土壤石没有反应?!” “老三!是不是你咒语念错了?!” “我才没有念错!要错也是你错了!!!” “我怎么会念错?!肯定是你.........要不就是老大.........” “混账!怎么会是我!老二你尽扯淡.........” ......... 如此这般,围绕着“究竟是谁念错了咒语”这个问题,鹰钩鼻、蛤蟆嘴与猴子脸三人旁若无人的搞起了内讧,直惹得在旁围观的骨南轩等人忍俊不禁: “嘁,这三个智障,还真以为我们放在那儿的是真的后土壤石呢!另外,依我看哪,那真一教的教主也不会真把后土壤石的正确使用方法告诉他们!” “哈哈,这‘南海三恶’本来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有这样‘出众的表现’,实属‘正常’~不足为怪,亦不足为惧~不过,那来自毛人岛的‘东岛双雄’,素来心机深沉,又是易容高手,我们必须得留意!”说着,东方懿便把目光转到了铁牢中那一直一言未发的小矮子身上。 “懿师兄说得对!”莫之平闻言一点头道,“说起来,这‘东岛双雄’向来是‘出双入对’,‘形影不离’的,怎么这会儿竟少了一人?!”话到此处,他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一脸严肃的扭头朝骨南轩问道,“轩师姐,后土壤石现在确实安好吧?!” “放心,谨遵师父教诲~我一直带在身上呢!!!”话毕,骨南轩还颇为得意的将一个闪着莹莹微光的小石头从衣袖里掏出,在莫之平眼前亮了一下。 “唰!!!”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骨南轩亮出后土壤石的一瞬间,她身侧的那两名古蜀盟弟子即一拔长剑,齐齐刺向了她!!! “嗬?!”突遭偷袭,且那实施偷袭之人又实在自己“意料之外”,骨南轩心下顿然一惊!不过,她毕竟也是古蜀盟中最拿的出手的高手之一了,在惊讶的同时,只一个后移,便躲开了对方的剑锋!紧接着,离她不远的东方懿与王榆阳均急急出手,上前敌住了那两名“古蜀弟子”!可让他们都没料到的是,那离骨南轩最近的“莫之平”,此刻亦忽向骨南轩攻上了一剑---这一剑又快又狠,无论力道与速度都比先前那两名“古蜀弟子”要强上了许多,直迫得个退步未稳的骨南轩狼狈不堪的再朝后方踉跄了两三步,方才无恙!但是,那原本被她拿在手里的后土壤石,却被“莫之平”趁机一把抢走了!! “莫之平!还有你们两个混账东西!都疯了吗!!!”陡遭此“变故”,骨南轩不由得对“莫之平”与那两名“古蜀弟子”大吼出声!可那“莫之平”不仅没有理会她,反倒还一个轻纵,跳到了那控制铁牢机关的把手处,并迅速压下拉杆,将那早有心理准备的小矮子和那“惊喜过望”鹰钩鼻等四人给放了出来!!! 于是乎,两方人马便就此打成了一团!!! 且说,在这古蜀五奇之中,数骨南轩与白画锦的武功最高,堪可与殷奇拙、莫奇兮相媲美!而莫之平、东方懿、王榆阳三人的武功虽略逊前二者一筹,但亦算得上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了!因此,这会儿这骨南轩、东方懿与王榆阳三人虽是以少敌多,但凭借着他们自身强硬的实力,仍是牢牢的占据了上风!而且,在拼斗的过程中,他们还发现,那“莫之平”与那两名“古蜀弟子”使得根本就不是古蜀盟的武功,而是毛人岛的异端武学!于是,这“莫之平”等三者为何会突然“叛变”的“谜题”,骨南轩等人也算是解开了! “哼!毛人岛奸贼!你们对我们的莫师弟和另两名弟子做了什么?!”骨南轩边打边怒道。 “呵呵,想要知道答案,先打赢我们再说!!!”那假莫之平闻言谑笑一声,尔后忽的扬手一甩,“唰”的一阵烟雾便在洞**弥散了开来!不仅逼得骨南轩等人连退数丈,就连那南海三恶也被熏得眼冒金星,晕了过去!而那假莫之平本人,则与那两个假古蜀盟弟子以及那个小矮子一道冲将出了山洞! 接下来,好一路不管不顾的猛冲飞窜,那假莫之平等四人一连奔出了好几里地,直到心中认定后方暂已无人追赶,才停下了逃跑的脚步。 “呼~好险!好险!这古蜀五奇的功夫真是名不虚传!我们以七敌三,居然都败象尽露!!!” “是啊!不过,这后土壤石,咱们终究是拿到手了!哈哈!!” 第一百四十节 龙飞凤舞,圣剑幻刀 “‘冰凤晾翅’?!晴夫人?!”大喜过望之下,申沐羽定眼一看---果然,那水云翩,确是“救场”者之一! “呵呵,叶少侠,下次小心点,可别再出这种岔子了!”另边厢,另一位“救场者”晴天明,则刚刚微笑着放开了那道“黑影”的胳膊。 “呃,多谢晴元帅出手相救!!!晚辈一时疏忽,实在惭愧!教元帅您笑话了!晚辈现在就重回战场,把这口气争回来!”这话一说完,那叶枫秋便急急跳开,继续“战斗”去了。 而他一走,那水云翩便跃到了晴天明的身旁: “嘁,就是有这种混账故意在我们背后暗捅刀子,我们才会前进得如此之慢!!!” “嘿,翩妹,这不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嘛~”晴天明一手将水云翩搂了进了怀,一手将一只“不知死活”的“妖兵”给拍成了渣滓,“我们且按预定的计划把这戏给演下去,到最后,就能彻彻底底的收拾他们啦~” “嗷呜!”就在这时,十四道红影呼啸而至,齐齐向明、翩二人扑来! 晴天明与水云翩见状,不慌不忙,极其默契的错身一让,便恰恰躲过了敌方的攻击!不仅如此,他俩在闪躲的同时,还顺道还了对方几掌气劲---这要换做寻常高手或妖兵,必然被一击中的,但这十四道红影,却是干净利落的躲开了!并且,它们也像明、翩二人一样,在闪躲的同时,各以精妙的掌法与腿法,向对手展开了反击!! 就这样,明、翩二人便与这十四个怪物缠斗在了一起,且整整打了五十个回合后,仍不分胜负!!! “切,刚在那边杀了十个,这边又来了十四个!到底有完没完!”眼见随意出招不能速战速决,水云翩心下有些恼火,便直将功力催至十重天境,再不留手,一旁的晴天明亦同。 于是乎,龙腾四海,凤舞九天!二人的功力连在一起,直如那翻天海啸一般,以摧古拉朽之势,将那十四道红影彻底碾成了粉末!!! “嗬!咱俩这般威势,这十四个丑八怪居然还能抗上一招,真是叫人惊讶!明哥,你说,这些鬼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一架打完,水云翩还嫌不解气的在那堆红粉上跺了几脚。 “这具体的,你可得去问咱们的宝贝女儿~”晴天明摊手一笑,回道,“不过.........翩妹,妳有没有注意到,这些红色怪物与那些暗色的怪物有个显著的不同点!那就是他们的攻击方式,不是如后者般,像野兽一样胡撕横咬,而是.........” “‘穿云掌’,‘追风腿’,‘百裂百破拳’等等,甚至还有‘五行神功’!!!”晴天明话尚未完,水云翩便接过了腔,“这些,都是很久以前名噪一时,又突然销声匿迹了的高手们使用过的绝技!” “不错!”晴天明一点头,续道,“那翩妹,妳还记得韵儿曾和我们讲解过的,那关于‘妖兵’的事吗?” “当然记得,妖兵原本是‘士兵’.........天哪.........”话到此处,水云翩忽像悟到了什么一般,瞪大了眼睛,望着晴天明,用着不敢置信的口吻说道,“明哥,你不会想说.........那些高手都.........都.........” “轰!!!”就在这时,一股猛烈的罡风突然急冲而至,其冲击力之强,让晴天明与水云翩都感到了一阵心惊!! “呃?!那个方向是.........” “是昆仑派阵地附近!”晴天明浓眉一竖,“翩妹!我们快过去看看!!” ......... 时间稍稍前移,峨眉山脉深麓密林,昆仑派阵地。 此刻,这昆仑派,已是除圣衣楼之外,最接近“目的地”的势力了!虽然,在突进的过程中,昆仑八秀中有数人不慎挂彩,但并无大碍,仍可继续战斗---这话说回来,他们之所以会挂彩,那还是托了那圣衣楼的“福”---那圣衣楼门众急功近利,一心想“拔得头筹”,故一路都拿其他武林势力作为“挡箭牌”或“诱饵”来“掩护”他们自己前进,而昆仑派,就是吃了他们这一“暗”亏的武林势力之一! “噌啷!!!”眼看着就要突破密林的“重重包围”了,一声厉响忽于此时在昆仑八秀的剑阵旁响起!徐少卿等人一惊之下,定眼一看,竟骇然发现,那杨墨亭不知何时已持刀攻到了他们身边!好在是那玄奇道眼明手快,仗剑挡住了对方的长刀,他们才幸免于难!!! 紧接着,段无殇,东岛双雄与喻绍元等真一教之人也从两侧密林中冲了出来,并直朝昆仑派众人攻去!殷奇拙与莫奇兮见状,立即上前,分别敌住了段无殇与东岛双雄,那昆仑八秀,则和喻绍元等真一教教徒们打成了一团! 且看玄奇道与杨墨亭这边:那杨墨亭见自己一击不中,便立刻变招,再起反手一刀朝玄奇道脖颈斩去!玄奇道见之,即一低脑袋,同时自斜里刺出一剑,直挑对方咽喉! “唰!!!”中了?不!没有!!就在玄奇道自以为得手之际,对方的身形却瞬间“移了个位”,恰恰避开了他的剑锋! “残影?!似乎.........不对?!”眼见此状,玄奇道心中一阵惊讶,而此刻,杨墨亭的后招又已逼至他眼前!!! 接下来,玄、杨二人你来我往,一路越打越远,缠斗了将近三、四十余招,仍不分胜负!但那后者的武功,却让前者感到越来越奇怪了: “这家伙总是在快要中招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移动了他自己的位置,是因为他速度极快么?!不,不!依他的剑速和力道来推断,他的行动速度虽快,可决没达到能让我屡屡刺之不中的地步!可我,怎么总感觉他飘飘乎乎的,难以捕捉.........诶!对了!之前在试剑园中,那假花万里出手杀宋子乔等人的时候,给人的,也是这种感觉.........噢!难不成他就是.........嗯?!”想到此处时,玄奇道忽然注意到对方摆出了一个提劲抡刀的起手式,于是立马一聚真气,准备接招!但就在这一刹那,他骤觉自己左腰一凉,已然中刀!! “唰!”捂着自己那鲜血淋漓的伤处,玄奇道连退十步,方才立定---亏得他乃是当世神武,经验丰富、实力强硬,在中刀时仍强行躲闪了一下,才使得自己不致被伤及脏腑---这要换了寻常高手,早就一命呜呼了!!! “嘁!果然,这家伙不是速度快,而是会幻术!!”玄奇道这会儿虽然吃了杨墨亭一记狠招,但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了对方招数中的奥秘! 原来,一般高手在打斗时,都会稍稍留意对手的眼神,以此来辅助预判对方下一步的行动,而那杨墨亭,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他的眼神,可以扰乱人的时间感与空间感,因此,被他“看中”的目标,都会对距离和当下人物的状态产生误判,而且,他的这种幻术的有效范围还异常“宽广”---凡是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并且视力正常的人,都会受到他幻术的干扰!!! 再看杨墨亭这边:他方才虽一击得手,但却未乘胜追击,反是与玄奇道一样,以手捂腰,退在了一旁---要说这其中的缘由嘛,那就是:他的身上,这会儿也已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日月同寿’.........在自身遭创且未当即丧命的情况下,必在受创瞬间以本能给予施创者一剑反击.........漂亮!漂亮!想来您这玉石俱焚的一剑,天下间,是没人能避得开的!” “哼!”听得杨墨亭此言,玄奇道不由得一皱眉头---在此次少圣大会之前,他确实认为天下间没人能躲得开他这一剑,可自从在天府楼见过了魅邪天之后,他便不再这么认为了。 “玄掌门,请听我一言!”这时,那杨墨亭对着玄奇道一拱手,续道,“如今你我都已重伤,而我教与贵派之间素无深仇大恨,无谓再战!不如,您就带着您的弟子回.........” “屁话!你们今日敢操控名花谷,为祸古蜀盟,明日就敢侵扰我昆仑派!!!况且我江湖大派之间,唇亡齿寒!!今次若不灭了你们,必后患无穷!!!”未待那杨墨亭把话说完,玄奇道便义正言辞的把他的“建议”给吼了回去,并一提真气,准备再战!!! “玄掌门!您这又是何必?!”杨墨亭见状一脸无奈。 “少废话!提起你的刀来!!!”玄奇道态度十分坚决!! 于是,二人便一鼓作气,对冲而起,拼上了最后一招!!! “轰!!!”巨响爆出,直震得方圆百步内若地震一般,那涛涛气浪亦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四面八方扩散了开来!!! ......... 第一百四十一节 镜花水月 “嗖!”不消一会儿工夫,晴天明与水云翩便赶到了罡风“发源”之地,尔后,他俩定眼一看,只见那相隔数丈远的玄奇道与杨墨亭都凭剑支体,半跪在了地上---不过,那后者,却是少了一条胳膊!!! 其实,要真论起功夫高低,杨墨亭与玄奇道实是不相上下的!但是,在那奋力一搏之时,前者却因自身的安危产生了些许犹豫,以致出招稍稍慢了一点点,故而落败---所以说,即便有了神武的功力,有些人也注定成为不了神武!! “唰!唰!”就在这时,段无殇与东岛双雄忽然从杨墨亭身侧密林中奔出,直向玄奇道攻去!晴天明与水云翩一见,忙抢将上前,出手将他们逼退!于是,前三者便顺势拖起那已遭重创的杨墨亭,逃之夭夭了! 紧接着,殷奇拙与莫奇兮也急急赶到了玄、晴、水三人所在之地,并在稍稍了解了一下之前情况后,就开始为玄奇道治起了伤来!可他们的疗伤“工作”尚未进行到一半,一个直冲天际的巨大光柱就嚣洒着一阵阵尖利刺耳的轰鸣声,在不远处的密林外,拔地而起!!! “嗬?!那是何物?!!”玄奇道见之一惊,殷奇拙、莫奇兮亦同。 “那东西,恐怕就是那假花万里一伙的‘撒手锏’了!”一旁的晴天明皱了皱眉。 “‘撒手锏’?!”玄奇道闻言稍稍愣了一愣,随即便似记起了什么要紧事一般,对身边的殷奇拙与莫奇兮急问道,“二位师弟,少卿、少英他们如何了?!” “呃,我们追着那三个恶徒离开时,少卿、少英他们也追着另外一伙恶徒跑了.........”话到此处,莫奇兮忽眉头一紧,沉音道,“噢!他们跑的方向,好像.........好像就是那光柱所在.........” “什么?!”听得对方此言,那原本正在打坐疗伤的玄奇道一下子就站起了身,“那我们得速速前去!!!” “可.........可师兄,您的伤.........” “哎!这点小伤,不碍事!”未待殷奇拙话音落地,那玄奇道便一提真气,纵身往光柱的方向跃去了!殷、莫二人与晴天明夫妇见状,自亦纵身同往!尔后一番腾挪,五人便到了那巨大光柱的圈围边缘! 此刻,光柱圈围之中,座座巨石如走马灯一般飞旋不止,带起的罡气更如那涛涛海浪,翻腾倒转!直把一众追着妖兵妖将与真一教教徒进入阵内的江湖豪侠们整得人仰马翻,哀嚎声四起---幸有独孤无欲与花万里等数名手底功夫过硬的高手拼力掩护,他们才得暂时保全性命! “少英他们在那儿!!!”一片混乱之中,护徒心切的玄奇道竟一眼就“发现”了昆仑八秀之所在,并奋不顾身的冲进了石阵里,殷奇拙、莫奇兮亦随之同往!而晴天明与水云翩则在那光柱前停下了脚步: “昆仑八秀?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明哥,你看到他们了么?” “没有!我想,只有‘非常想看到’昆仑八秀的玄老哥他们,‘看到’了昆仑八秀而已!!” “果然.........这光柱,就是传说中的‘镜花水月阵’么.........居然连阵外的人都能影响,真是不可思议.........呼.........幸好我们预先吃过了韵儿给的药.........” “嗯.........呵,不过,虽然我们不会被这凶阵散出‘圈’外的幻相所迷惑,但这戏,我们还得继续演~” “嘿,是啊,不然的话,就不能把这真一教的‘真面目’彻底‘公之于众了’~” 于是,这主意一定,明,翩二人便相视一笑,携手走入了光阵之中......... ......... 回说玄奇道这边:他与其二位师弟凭借着个人出色的功夫,几个箭步就奔到了那“徐少卿”的身旁!可就在玄奇道一拍那后者肩膀的时候,后者的身形竟猛然一抖,瞬间便变成一只面目狰狞、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并猛的攻向了前者!! “嗬!!!”一惊之下,玄奇道忙挥剑一挑,那怪物立时中招,却当场化作一阵轻烟散去了!! 另外,那同玄奇道一起入阵的殷奇拙与莫奇兮,也遇到了相同的状况!!!而且,部分原本悬在空中的巨石在那“徐少卿”化为“鬼怪”的一刻,突然落地,像围墙一样将玄奇道等人“圈”在了中央! “嘁?!又是幻术?!”恼怒的玄奇道一鼓真力,将石阵中那朝自己滚滚袭来的罡气挡开到了一边。 “我看这些仍悬在半空中的石头,八成就是破阵的关键!!”同样心觉烦躁的殷奇拙一边说着,一边聚力运剑,刺向了一块正在他身旁“飞舞”着的巨石!谁料,“咚”的一声,他那击在了巨石之上的力道,就好似一只被用劲打入了水中的皮球一般,被反弹了回来,险些伤了他自己!!! “我的天!这到底.........嗯?!师弟!小心!!!”惊魂未定,波澜又起!那殷奇拙才险险“逃过一劫”,却又惊然发现,一只面目可怖的怪物陡得从莫奇兮身侧的巨石后跳出,并嘶嚎着奔向了后者!于是,他立刻长剑一送,正正的扎在了那怪物的大腿上! “哎呦!师叔!!您干嘛刺我呀!!!” “呃?!你?!少功?!怎么会是你?!”眼看着那由怪物“转化”而来的杨少功颓然倒地,殷奇拙的心“咯噔”一下凉了大半截,同时,一旁的玄奇道与莫奇兮则赶忙上前,检查起了前者的伤势。 “哎呦!师叔,师父!我看见了你们,本来挺高兴的!谁知.........谁知.........”杨少功耷拉着面皮直哭丧。 “好啦!男子汉大丈夫,受这点伤哭个什么劲?你殷师叔也不是有意要刺你的呀!”先以点穴手法为杨少功止了血之后,莫奇兮再以温和的口气斥止了对方的哭腔,接着,那玄奇道便向杨少功发问了: “少功,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找到我们?少卿和少英他们呢?!” “我们一进这鬼地方,就被一群怪物给冲散了!现在他们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什么怪物!我看,全是幻术所致!你们看到的那些鬼东西,恐怕都是我们自己人!敌方是想要我们自相残杀.........嗯?!”殷奇拙正愤愤的说着时,一只怪物忽又从他身旁的巨石后跳出,并朝他扑了过来---这回,这殷奇拙可不敢贸然出剑了!他只一横兵刃,想做出一个格挡的动作,却不料这真力一提之下,竟觉胸口一阵闷堵,无法运气!而就在这刹那间,“噌”的一声清鸣爆出---这殷奇拙的右臂上,就这么多了一个血淋淋的爪印!!! 第一百四十二节 明镜止水 “可恶!那个怪物是真的!!!”见得此状,莫奇兮立刻上前,拉过殷奇拙的手来,帮他止了血。 “嘁!又消失了.........真真假假相互交缠么.........这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啊!且更麻烦的是,现在我还有重伤在身,刚刚的那一挡,差不多已是我最后的力气了.........”玄奇道一边想着,一边攥了攥手中的剑---方才,要不是他及时出手挡了那怪物一下,这殷奇拙的右臂,现在恐怕已经被卸掉了! 接下来,那玄奇道稍稍提了提自己的真气,再向殷、莫二人问道:“对了,二位师弟,你们觉不觉得,进了这阵以后,运起真力来,要比以前费力多了?” “岂止费力?我刚才根本运不了劲!”殷奇拙赶忙接上了腔。 “莫师弟,你是医道高手,依你看,这阵中是不是还散了某种能抑制人正常运功的毒气?”玄奇道又问。 “不!并没有毒气!影响人运功的,当是这阵中的幻术!它干扰甚至是破坏了我们的意识对于身体的掌控力!”莫奇兮很肯定的答道。 “干扰、破坏了意识对身体的掌控?!这.........这阵难道是.........传说中的.........‘镜花水月阵’?!”听了莫奇兮的话后,殷奇拙一脸惊讶。 “哈哈哈!殷锻圣果然是识货之人!!!”就在这时,一张大大的人脸突然“浮现”在了玄奇道等人的正前方---而这张脸的主人,正是风归雁!! “哼!邪魔外道!安敢.........” “哎呦~殷锻圣~俗话说~这有理不在声高~您就别再大吼大叫的啦~伤了嗓子可不好~有什么话,咱们静静讲,慢慢讲不行么?您听~这阵中的其他人,哪有像您这般乱嚷嚷的?~” 风归雁此言一出,那玄奇道等人顿时注意到,这石阵中的人声,比他们刚进来时,已经小了很多了。 “嘁,你们对阵中的其他人做了什么?!” “哈哈,”一声谑笑,那喻绍元的大脸,也出现在了玄奇道等人的正前方,“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自愿加入我们‘真一教’的‘最后’机会而已~玄剑圣,这个机会.........” “‘真一教’?你们不是魔门的人,是‘真一教’的人?!” “嘿嘿,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了~不错!我们就是真一教的人!这许多年来,为了上古神器,我们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了啊!如今,我们大事将成,而你们败局已定~我看哪,你们不如就加入我们,共.........” “你这妖女!!原来一切,都是你们真一教在背后搞鬼!!!哼!我们江湖正道,义字为先,宁死不屈!想要我们加入你们?!做妳的春秋大梦去吧!!!” “诶!殷锻圣,您又何必如此固执呢?!” “是啊,殷锻圣,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三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做大事者当不拘小节才对!” “是啊~就在方才,在妾身与叶大哥等人的劝说下,已有不少‘明理’的江湖豪杰们决定加入我真一教了呢~昆仑派,何不‘锦上添花’呢?” 这时,郭敬孝、岳浩然、叶枫秋与岳妃瑶的脸也相继在玄奇道等人的面前浮现了出来! “嘁!你们这些没骨头的东西!这么快就倒戈了么?!” “不对,师兄,依他们这狗腿子的语调来看,他们本身就是真一教养的狗!” 见得眼前此状,殷奇拙与莫奇兮先后怒斥出声---另外,值得顺道一提的是,那倒在一旁的杨少功心里,此刻倒是蛮想向真一教举手投降的,不过,他却没有勇气当着自己师父与师叔的面,做出这种事来。 “呵呵,三圣如此表态,虽在我们意料之中,却仍教我们觉得可惜呀.........好吧,那我就成全你们,教你们这几个硬骨头,干干脆脆的化为骨头渣吧!”风归雁语调一冷,杀气骤现!但就在这一刻,一个空灵的轻笑声忽的在整个大石阵中悠悠响起: “嘻嘻,你们终于把狐狸尾巴~全都给抖出来了?!” 这一声轻笑,震惊全场!!! 那风归雁心中更是错愕莫名:“怎么回事?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这阵法里的一切,应该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才对啊.........不行!夜长梦多!干脆一个不留,尽快了结!!!”思及此处,风归雁心下一狠,“镜碎花残”之阵位当即布出!! “轰隆隆!”霎那间,石阵内巨石环滚,地裂风嚣!好似一个巨大的磨盘一般,要将其中的江湖豪侠们尽皆碾毙!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光从天而降,直直落在了石阵中央!!! “哗!!!”于是乎,一股清醇的气浪就此以清光为圆心,向四面八方铺展了开来!其所到之处,巨石成灰,嚣风尽散,那重重幻像亦于瞬间消弭无踪了!!! “好!好厉害!” “他是谁?居然能以一人之力破了这石阵?!!” “天哪?!这比叶枫秋还要英俊的少年是谁?!” “他,他真是我们的救星啊!!!” ......... 这一下,全场英豪,甚至是那真一教的一众门人们,都惊震交加的把目光,集中在了这从天而降的英武“少年”身上!! “秘法.........‘明镜止水’.........”这会儿,这风归雁的眉头,皱得都快把她自己的脸给挤歪了,“你是谁?!你为何会这一招?!” “嘻嘻,那‘烛阴甲’,可真是好用哇,那个家伙刚才只不过是靠近了它一下,就连手臂都被‘还原’了~”晴书韵并没有理会风归雁的问话---她只先朝自己的父母处看了一眼,在确定他们均无大碍之后,便微笑着直直望向了那现已“完好无损”了的杨墨亭。 而在她这么一望的“提示”之下,不远处的玄奇道,也注意到了杨墨亭的那条“失而复得”的手臂: “原来传说中,有关神器之神效的故事,都是真的.........啧,这可不妙!那假花万里连断掉的手都重生了,想来其内伤亦已经以神器治愈.........他的实力,可堪比我等神武!再加上其他一众真一教的高手.........魅邪天这小子,怕是会吃亏啊!可恶,受那幻阵‘余害’的影响,在场正道人士眼下无一能战!就是未同我一样负伤的晴天明、水云翩、独孤无欲与花万里,都至少得调息两三炷香的功夫才能动弹.........嘁!但愿这魅邪天能凭他的绝世轻功把这段时间给拖过去吧!” 第一百四十三节 一念千杀 “呵呵,漂亮!漂亮!”另边厢,在短暂的惊愣之后,那岳妃瑶拍着巴掌,以戏谑的语调发声了,“‘魅邪天单骑救武林’,这要传将了出去,那可又是一段江湖神话呀!不过,就不知这段神话,今日能不能从这里传出去呢?!” “是啊,”紧跟着岳妃瑶,那叶枫秋也“调侃”了起来,“您魅邪天大人虽然破了我们的‘镜花水月阵’,但是眼下,您仍然是以寡敌众哟!”他话音一落,一众真一教弟子和数十只妖兵妖将,以及百器堂、五绝剑派与归顺了真一教的数个门派的喽啰们便皆一拔兵刃,围向了晴书韵。 “卑鄙!真是卑鄙!” “居然叫这么多人打魅邪天一个,想不到这叶枫秋居然是这种人!我们以前都被骗了!!” “岂止叶枫秋!那岳妃瑶,岳浩然,郭敬孝原来都不是好东西!” “他们居然骗了我们这么久!” ......... “闭嘴!你们这群蠢货,被老娘我骗了,还不是因为你们自己蠢,自己精虫灌脑?!”事已至此,那岳妃瑶终是懒得再扮矜贵了,“老娘我警告你们,你们这帮乌合之众要再敢啰嗦半句,老娘就在杀你们之前,把你们的舌头和眼珠子都拔出来喂狗!!!” “你们看!这才是所谓‘云瑶仙子’的真正嘴脸!!!” “太丑陋了!!!” “我告诉你们,她私底下肯定就是个荡(河蟹)妇!!” “没错,她就是个婊(河蟹)子!!!” ......... 岳妃瑶这狠话一吼,不但没有让众英豪们闭嘴,反倒惹得他们闹得更起劲了,且在这些人中,骂得最欢畅的,就是那仙都派的一众门人。 “你们!你们这群.........” “好了,岳舵主,妳没必要和那些蠢货们一般见识!”正当岳妃瑶想出手教训那些骂她的人的时候,杨墨亭却一抬手,拉住了她,“我们现在要对付的,只有一人而已!”说着,他便把目光,落在了那一直一言未发的晴书韵身上。 “原来,你就是魅邪天.........哼,你居然懂得如何破解上古神阵,看来,你的背景绝不简单.........不过,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呢?” “是啊,你要怎么办呢?就算我们的‘尾巴’现在全都‘暴露’在了这些所谓的江湖豪侠面前,那又怎么样?他们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帮你了!你难道真要以一人之力,挑战我们在这儿的全部真一教众么?!” 此刻,在风归雁与段无殇看来:面对在场的真一教势力,魅邪天,毫无胜算---其实,关于这次计划的“胜算”问题,晴书韵与晴天明夫妇也是有过“担忧”的---前者最害怕的,是父母在镜花水月阵中出意外,而后者最害怕的,则是女儿一人可能无法应对杨墨亭、风归雁等一众真一教高手的合力围攻---不过最终,他们都还是选择了“相信对方的实力”。 “啪!”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杨墨亭等人都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晴书韵忽然身形一虚,紧接着,岳妃瑶与叶枫秋便口喷鲜血,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嘻嘻,本丫头今天就是要以一己之力,碾压你们全部,那又如何?!”晴书韵心中一乐、邪魅一笑。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给我把他拿下?!”短暂惊愣之后,杨墨亭立即对在场的真一教狗腿子们下了命令!可是,那狗腿子们中的一众“活人”却已然被魅邪天刚才的那一手给慑住了,个个两腿发软,虚汗直冒,不敢上前---唯有那群没有神智,不知畏惧的妖兵妖将,毫不犹豫的朝魅邪天扑杀了过去!!! “嘻嘻~来得好!!”见此情形,晴书韵嘴角微扬---就在这一瞬间,千百道苍白凌冽的清光同时耀起,以刀锋贯体之势在那些妖兵妖将的身上一闪而过!于是乎,五马分尸、身首异处!那些原本杀向魅邪天的妖兵妖将们,就成么“零落成泥”了!!!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魅邪天他方才做了什么?!” “那些怪物怎么一下子就死光了?!” “他、他根本就一步未动啊?!怎么做到的?!” ......... 此“景”一现,全场皆惊!那没看清方才究竟发生何事的一干人等,无不心里心外,讶然惊呼!那勉强看清了方才“景象”的一众神武级高手们,心中更是慨叹不已: “好丫头!速度更胜从前!!这仗,能赢!能赢!!” “嘻嘻,真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 “这小子的速度.........真是不可思议.........是他又进步了?还是在蓬莱岛那儿时,他并没有尽全力?!” “哎呦,这个臭丫头.........看来咱这次少圣大会,不仅要决出少圣,就连那天下第一的名号,也要有主咯~” “厉害!厉害!这身手,比在天府楼时更快!更狠!说不定.........他真能凭一己之力,了结了在场的这些武林败类!!” ......... 另边厢,真一教这边,那些方才不敢对魅邪天动手的喽啰们,这会儿,就更加惧怕他了!他们一边淌着冷汗,一边慢慢的朝后退散,而见得此状,那杨墨亭的心里,可“不乐意”了起来:“这魅邪天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可不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们真一教的地盘上撒野!”思及此处,杨墨亭身形一动,闪到了魅邪天身前,紧接着,他右手一握刀把,就要出招!!! “哼!你速度虽快,但在我的‘幻刃斩’面前.........什么?!!”心中的“如意算盘”尚未打完,杨墨亭就被吓得愣在了当场---原来,在他的长刀尚未完全拔出之时,那魅邪天就“莫名其妙”的闪现在了离他正身不足两步距离的位置,并一手按在了他的刀把把头之上!!! “嘻嘻~你们这会儿就投降的话,所受的皮肉之苦,会少一点噢~”吐气若兰、笑颜如花,晴书韵轻描淡写却又干净利落的将杨墨亭的长刀完全按回到了后者的刀鞘之中!!! 这一下,全场江湖人士再次集体发出了惊呼之声!其中,那最为吃惊的,当然莫过于杨墨亭,以及亲身体会过他幻刃斩厉害之处的玄奇道了---这魅邪天竟然轻而易举的就破解了这幻杀之术?还是说,这魅邪天本身就会某种幻杀之术?此时此刻,玄奇道的心中又愕又疑,而杨墨亭的心中,则是又讶又怕---其实,这要说起毒蛊幻术一类的技巧来,那巫月神教才是响当当的老行家!所以,这集巫月学识于一身的魅邪天,自然就不会惧怕任何巫毒幻杀之术了~ 第一百四十四节 超绝的实力 “二王座!!”眼见自家老二被对方吓得呆在了原地,处境危险,段无殇立马一扬手中长鞭,飞身来救!魅邪天见之,稍一退步,便躲开了对方那裂地三尺的第一鞭!接着,前者后招汹汹而至,如风卷残云般袭向了后者!但在那若幽魂鬼影般的后者面前,前者的汹涌攻势,却注定是白费力气! 不过,这段无殇的狂鞭乱舞,虽然无法对魅邪天构成任何威胁,却是叫那杨墨亭“清醒”了过来!他立时飞身加入战团,想要配合段无殇的鞭舞,以“幻刃连斩”夹击魅邪天---这个想法虽是好的,可现实却很残酷---那魅邪天竟然在轻巧穿梭于“风海鞭林”中的同时,嬉笑着一次又一次的将那杨墨亭未完全出鞘的长刀,按回到了他的刀鞘里---这简直就是对段无殇与杨墨亭二人无情的耍弄与嘲笑,直把他二人的心智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此,在若“嬉戏”般与段、杨二人僵持了一会儿之后,晴书韵笑音陡然一冷,凭虚神剑骤然出鞘!其剑气如快刀绞肉般,瞬间便将段无殇的长鞭切了个支离破碎,且还直直冲向了段、杨二人的脑袋!!! “轰!!!”就在段、杨二人万念俱灰,自觉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一道光墙突然在他们俩身前立起,硬生生的将那魅邪天的涛涛剑气给弹飞了出去!!! “嘁~后土壤石么~”眼见自己的杀招被挡,晴书韵秀眉微皱,而那一众正在围观的武林人士们,更尽皆惊怯担忧了起来: “糟糕!咱们都忘了那帮混蛋拿着上古神器了!” “是啊!魅邪天虽然厉害,但恐怕也抵不住上古神器的神力啊!!” “惨了!惨了!难道真是天亡我武林正道?!” ......... 如此这般,大坳地中这些武林豪侠们的“底气”顿时丧了大半,就连那几位神武级的高手,脸上也都露出了严峻的表情,而那些真一教的狗腿子们此刻却是信心倍增,又慢慢的持兵刃逼向了魅邪天! “呼~三王座,我刚才还担心妳趁乱.........呵呵,原来妳是去取回那三神器去了。”段无殇一边揉搓着自己那方才被魅邪天的内劲震得生疼的手臂,一边长吁了一口气。 “嘁,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种人么?!”正拿着三神器的风归雁闻言,没好气的瞥了段无殇一眼,同时把锁天链与烛阴甲分别丢给了后者与杨墨亭,接着,她便一展得意的笑颜,望向了魅邪天,“哈哈哈!魅邪天,你的武功的确很高,但是,在我们的上古神器面前,却是毫无用处!!!” “噢~是么~”面对对方的奚落,晴书韵不恼反笑,“素心绵掌”更疾疾出手!于是乎,滚滚罡气便以排山倒海的磅礴之势,狠狠的压在了那风归雁以后土壤石之力“筑”成的光壁之上!直慑得那风、段、杨三人心中一阵寒颤,不敢越出光壁半步!其中,那施力发动后土壤石之神效的风归雁更倍感压力,几近不支!! 不过,这上古神器毕竟是上古神器,到底还是将魅邪天的掌风尽皆弹飞了开来,使得那风、段、杨三人避过了前者的雷霆一击! “哈哈!魅邪天,我都说过了,你的.........嗯?!”一“难”刚消,风归雁本欲再次得意出声,却不料定眼一看之下,竟骇然发现:那原先半围着魅邪天的真一教喽啰们,现在已然全部躺倒在了地上,就那连功力较深的郭敬孝,岳浩然与东岛双雄等人,也不例外!!! 另边厢,那在场围观的江湖豪侠们,此刻则是兴奋得差点没举众欢呼了起来,几位神武级高手的脸上,亦是笑容重展---不过,在这“几份”笑容之中,也夹杂了几分疑惑之情,且尤以那独孤无欲心中的疑惑感,最为强烈: “这小丫头,竟于压制住那真一教在场最强三人的同时,利用后土壤石的反伤之效,将自己周围的‘障碍’全部‘清扫’掉了!真可谓一箭双雕!但是.........奇怪啊,这后土壤石的反伤之力朝向何处,不是应该由那持后土壤石者控制的么?怎么这会儿,反倒教那攻击者占了控制权了?!” 原来,在风归雁以后土壤石之力挡掉魅邪天的第一击时,后者就已发现:面对自己的攻击,前者所施展出的后土壤石之能,只够“弹挡”,而没有余力控制弹挡的方向!所以,后者便干脆“越俎代庖”,借力打力了! “可恶的小子!怎能教你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嚣张下去?!!”连施得意之技,却连连遭挫,眼看己方原本一片大好的局势就真的要被对方以一人之力逆转了,段无殇心中又急又气,遂疾运全身真力,以锁天链舞起一天旋风,杀向了魅邪天!! 见得此状,晴书韵亦不示弱,当即以剑气相迎!紧接着,那杨墨亭与风归雁也各持神器,看准机会加入了战团!! 且说,这段无殇与风归雁虽自身功力略逊于神武,但现有神器加持,当下实力已与神武无异!而那杨墨亭自身的功力,本就是神武一级,现下又有神器护身,能力自然更加可怕!故按理来讲,被这等实力高绝的三人围攻,那魅邪天就算勉强立于不败之地,亦当落尽下风才对!就连那不怎么清楚风、杨、段三人实力底细的大多数武林豪侠,也为那魅邪天捏了一把汗,认为其在神器持有者们的围攻之下,将处境维艰!可没过一会儿,众旁观者们的这种想法便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倒是一阵阵的加油叫好之声!! 原来,那魅邪天神步鬼转,身如风、行如电,竟似一身九化般,分别以凭虚剑气、傲凰爪与九天玄雷掌硬生生的反将段、杨、风三人“围”在了中央,且其内力丝毫未现不济之像!更可怕的是,她甚至还有余力“顾及”到在场的一众无法动弹的江湖人士,使他们免遭打斗激起的罡风殃及! 这,便更让那些江湖豪侠们叹为观止,直呼那魅邪天乃鬼魅神仙,举世无双了!!! 第一百四十七节 夜袭 “当然!就算在这次剿灭真一教的行动中,他们魔门依云少侠之计出力不少!但我们昆仑派与他们八道魔门的旧账,可不是如此简单就能一笔勾销的!”玄奇道的态度十分坚决---这,可惹得晴书韵不由得轻蹙了蹙眉: “呼~在其他的事儿上,这昆仑三圣倒真算是挺好忽悠的主~唯独在这魔门的事儿上嘛.........不好办哪.........啧~罢了罢了,有关此事的真相,我不如就实话实说得了,至于他们信不信,我也管不着咯~” 思及此处,那晴书韵便轻一扬手,将自己茶杯里的茶叶吸起了三根,然后玉指一弹!于是,一个如针尖般大小的洞孔,就出现在了清音阁主厅一侧的墙壁之上! “这?!云少侠,你为何会这一招?!是从八道魔门中的奸邪之辈手底学来的么?!”一见那晴书韵以茶叶穿成的洞孔,玄奇道便“呼”的一下跳了起来---殷奇拙与莫奇兮亦同---因为,那小孔的形状,像极了当年他们师父头顶的致命伤!!! “这招唤作‘一点魂消’,”晴书韵不紧不慢的站起了身,“确实是晚辈在与一奸邪之人交手时,从其手底学来的!不过,这奸邪之人,却不是魔门中人!而是真一教的第七王座,七十年前的‘血手金针’---萧宜楠!!” “什么?!‘血手金针’萧宜楠?!她现在还活着么?!”玄奇道等三圣闻言,大吃一惊。 “不错!而且,当年三位前辈的师父,和魔门上代的共尊,都是被她逞了渔翁之利,才身遭暗算,一个不幸殒命,一个重伤残废的!”晴书韵面色严肃的说道。 “这,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女魔头萧宜楠.........血手金针.........一点魂消?嘁,这都是在长辈们的嘴里才听说过的玩意,竟然.........” “云少侠,你的意思是.........我们昆仑与魔门之间的矛盾,其实一直是真一教挑拨所致?!这,这实在是.........” 晴书韵的一席话,可搅得昆仑三圣满心“惊波疑浪”涛涛而起,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她的这番说辞了,其中,那殷奇拙更一清嗓子,问向了前者:“咳!云少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萧宜楠可算是个活了上百年的老妖怪了!但怎么到现在,她居然还只在真一教王座中混到个第七的位置?!” “因为在她之前的王座,一部分只是挂名的傀儡,而另一部分嘛~”说到这里,晴书韵话音一沉,“则是比她更老的妖怪!!” “什么?!”晴书韵此言一出,昆仑三圣便更加惊愕了!! “铛!铛!铛!” “来人啊!有人劫牢!有人劫牢啊!!!” 就在这时,锣鼓声、喊杀声忽自窗外响起!殷奇拙与莫奇兮一听,便一紧手中长剑,想要去探个究竟!可他二人尚未及向门外迈出一步,玄奇道便急声制止了他们: “二位师弟,切莫冲动!那锁天链当下可正在我们的清音阁之中,小心敌人调虎离山!!!” “玄老哥所言极是!!”玄奇道话音一落,那本在清音阁后院厢房里歇息的晴天明,也偕夫人水云翩来到了正厅之中。 “那.........难道我们就在这儿等吗?!”听着阁外那越来越急促的锣鼓声,殷奇拙一脸焦急,“万一,是真的有真一教余孽前来劫狱呢?!” “我看这样吧,”晴书韵接话道,“玄前辈、殷前辈、莫前辈与晴元帅、晴夫人就继续坐镇清音阁好了,至于那外面的‘摊子’,便由晚辈去收拾吧!” 晴书韵此议一提,昆仑三圣与晴氏夫妇都觉甚妥,于是,那晴书韵便一个纵身,飞出了清音阁去......... 约莫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之后,清音阁内:昆仑八秀正各持兵刃,守在正厅门口,昆仑三圣则守于后堂,而晴天明夫妇更直接镇守在了存放锁天链的储物间里---此刻,阁外的嘈杂声仍未平息,且一丝鬼祟的微响还悄悄“溜”进了阁内后堂之中~ “唉!少卿和少英他们的功夫底子到底还是不够扎实!这么容易就把敌人给‘放’到了这儿!”在第一时间便觉察到了潜入者的玄奇道心中一阵郁闷,接着,他即以手握住了自己的剑柄,“不过,这些鸡鸣狗盗之辈,也就只能走这么远了!!!”想到此处,他扬手一挥,一道剑气便将那房梁之上的八名不速之客尽皆逼下了地!!同时,莫奇兮与殷奇拙则立刻持剑扑上,与那些不速之客斗了起来! 于是乎,刀光剑影如日月交辉般骤然惊起,且不过数个回合后,那八名不速客便被殷、莫二人以默契的剑招给劈成了几段,散落在地了!! “木偶?!”一架打完,那莫奇兮定眼一瞧自己方才的对手,随即不由得惊讶出声,“这些,是玩偶山庄的傀儡?” “嗯,应该是.........我们可得留神,它们八成还会再.........小心!!!”殷奇拙的警醒之言尚未说完,那八具本已裂散的木偶就瞬间重聚成了人形,并疾疾攻向了殷、莫二人! 见得此状,殷、莫二人即再次挺剑相迎---这回,就连那玄奇道,也加入了战团! 且说,与昆仑三圣这等高手对敌,那八具木偶是怎么打,都不会有胜算的!但他们却凭自己的“不死之躯”,生生困住了对手,使对手陷入了无休止的缠斗之中。 另边厢,那昆仑三圣则想以除掉操纵木偶之人或切断操纵木偶之丝线的方法来彻底消灭掉这八具木偶!可他们无论怎么找,都无法发现那操纵木偶之人所在何处,甚至连木偶身上的链接丝线都没看见!这,可真叫他们“烦恼不已”: “真是太扯淡了!既无操纵木偶之人,又无链接木偶之丝线;这八个扯线的鬼东西是怎么动起来的?!”殷奇拙一边和木偶打着,一边向那正与自己并肩作着战的莫奇兮抱怨道。 “我曾在我派旧时的江湖杂记上看到过一些记载,”莫奇兮边打边回道,“说是这玩偶山庄有一种‘咒偶’,无需丝线链接,且那施咒者可在百里之外操控之!眼下和我们打的,八成就是这鬼玩意儿!!” 第一百五十节 初离古蜀 时至申时,这该在古蜀盟中办完的事儿均已办妥,于是乎,晴家一家子便连同项平逍、项颦儿两人一齐告别了独孤无欲等江湖人士,踏上了返回彭都的旅程---这会儿,那项颦儿正同晴氏夫妇一起,坐在那晴剑霄为他们张罗来的大马车中,稳速前行,且后者还带了几名乔过了装的暗龙卫,驾马护在了马车四周,另外,那晴书韵与项平逍则分别驾马跟在了晴剑霄等人的后面。 “嘻嘻,看来这项颦儿对我老哥颇有好感嘛~居然一直‘扒’在车窗边和我老哥聊天.........”这走着走着,那嫌弃众人行进速度太慢的晴书韵在百无聊赖之下,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了晴剑霄与项颦儿的身上,“嗯.........看我老哥的表情.........他貌似也挺喜欢那项颦儿的~嘿嘿~那我不如就顺水推舟,当回月老吧~”思及此处,这晴书韵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好几个有关于“牵红线”的鬼点子,紧接着,她便一侧身,想找一旁的项平逍商量商量这“鸳鸯”的“点”法,可当她将自己的视线转向项平逍时,却赫然发现,那项平逍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于是,如此四目一对,那晴书韵的脸上便不由得泛起了微红,遂而朝项平逍嗔道: “嘁,逍哥哥,你没瞧过我么?怎的这般盯着我瞧?!” “嘿嘿,瞧过,瞧过,当然瞧过!只是.........这么美的‘景致’~俺怎么瞧都觉得不够呀~”眼见自己“形迹败露”,项平逍坏笑着搔了搔脑袋。 “哼,你这家伙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晴书韵闻言,心下虽是甜滋滋的,但在项平逍面前,她却故作生气状撅了撅小嘴,并以小指稍凝气劲,隔空轻弹了后者脑门一记。 “哎呦~”陡挨飞弹,这项平逍即故意夸张的捂着脑袋在马背上“东倒西歪”了起来,直惹得晴书韵一阵发笑---就这样,这两人又“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之后,晴书韵才一提音声,一本正经的把话茬转到了“正题”上: “哎~我说逍哥哥,你觉得.........我老哥~和你五姐怎么样?” “都挺好的啊!”项平逍很认真的答道,“晴大哥武艺高强,侠义为怀,乃是国家栋梁之才,五姐她性情温雅,淳朴善良,身遭劫持这么多天,却仍未方寸大失,这亦可看出她的.........” “哎呀呀,打住,打住!”未等项平逍说完,晴书韵便“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我问的不是这个!” “哈?不是这个?那,那是什么?”项平逍不解。 “唉呀,你个榆木脑袋!”晴书韵一嘟嘴,小声回道,“我是问,你觉得我老哥和你五姐配不配~” “诶?”一听晴书韵这话,项平逍双眉一挑,随即瞟向了“前方”,“呃~韵妹.........经你这么一提,我倒觉得他俩真有.........有,有那么点意思哈.........” “嘻嘻,是吧!是吧!”听见项平逍也颇为“认同”自己想要撮合的那“一对”,晴书韵兴奋得一咧嘴,但当她刚想开始和前者“捣鼓”起那“戏点鸳鸯”之法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却“极为煞风景”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嗬?一、二、三、四、五?!这都谁啊?!挑这档口追来?!”满心郁闷之下,晴书韵回头一望,只见那古蜀盟的“四大小祖宗”和花纪媛一齐策马飞驰着向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我滴个乖乖!他们怎么跟来了?!韵妹,这是妳安排的么?!”这时,随晴书韵同往后望的项平逍也看到了花纪媛等人。 “才不是!我怎么可能.........”晴书韵急忙否认,可她的话尚未说完,那“四大小祖宗”和花纪媛就已来到了她与项平逍的面前: “在下古蜀盟东方俊!” “在下古蜀盟莫千飒!” “在下古蜀盟白子皓!” “在下古蜀盟王千卉!” “拜见云盟主!!!见过秦王殿下!!!” “呃.........无须多礼!无须多礼!” “呃,是啊,不用这么多礼了.........话说.........你们是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五人,项平逍和晴书韵的心下还真是郁郁中略带了点无措之感,但那王千卉和白子皓的脸上,却是满溢着欢欣之情: “禀云盟主!师尊他说我们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总窝在古蜀盟里,所以就打发我们下山,让我们跟着您和小师叔一起行动,好见见世面,长长功夫!!” “是啊!是啊!师尊他就是这么说的!” “呃,这个臭老头,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这四个‘拖油瓶’丢给我了?!”听了王千卉和白子皓的话后,晴书韵心中一阵“抽搐”,而与此同时,那王千卉竟不等她回话,自己就“自然而然”的一策马,满脸愉悦的朝晴剑霄“奔”去了---且说,这“云舒青”虽然俊俏得“没天理”,但在那王千卉的心中,她的小师叔,魅力始终是最大的---不过,她的这一举动,却让那项颦儿与莫千飒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见得此状,晴书韵心下暗暗叫遭,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她正为这“天上掉下”的古蜀盟“四大小祖宗”烦恼时,那花纪媛又一脸“柔情似水”的凑到了她的身边: “云公.........哦,不.........云盟主,在下这次是奉了师父之命,前来协助云盟主对付真一邪教的!所以,在那真一邪教彻底覆灭之前,在下.........在下都会跟在盟主左右,略尽绵力!!” “呃.........”一见花纪媛看着自己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晴书韵心中即“抽搐”得更加厉害了,因为她知道,这回彭都的路,如今已然“不好走”咯!!! 随即,在花纪媛与王千卉等人都拜见过了晴天明夫妇之后,这一干人等,便“有说有笑”的继续上路了。 而在这接下来的行进过程中,那王千卉是死死地“缠”住了晴剑霄,这可教那用尽了浑身解数都没法插上话的项颦儿与白子皓好生郁闷,另外,那驾马行在一旁的莫千飒,则是一直板着一张“好似所有人都欠他好多钱”一般的臭脸,至于晴氏夫妇嘛,则只能“爱莫能助”的“闲”在了马车之内。 第一百五十三节 茶摊 且说,那四个“粽子”在一开始与昆仑四秀交手时,全都是在拿剑当刀使,但自晴剑霄等人找到四秀时起,他们就都‘强行’使上了昆仑派的剑法,因此,在徐少卿看来,这晴天明应该是没有办法分辨出,那四个“粽子”,是哪门哪派之人的,于是有此一问。 “呃,是这样的,”晴天明一笑回道,“当年,你们师尊与那三霄庭传人行‘最后’一战时,我有幸在场旁观,并记下了后者的刀法,而刚才那四个人,虽是仿照昆仑派剑法与你们过招,可手底下仍不自觉的露了点三霄庭刀法的‘尾巴’,所以,我才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噢.........原来如此.........”徐少卿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对晴天明的敬佩之情又多增了几分。 “那,这三霄庭的人,也擅长易容之术吗?!”徐少卿的疑问刚刚解开,那王千卉的问题又来了。 “呃,这个.........我倒没有听说过~”听得王千卉此问,晴天明一扭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抛”给了一旁的晴书韵。 “嗬~您没听说过,我就更没听说过了!”见得此状,晴书韵无奈的一摊手,“我只知道他们那易容手法挺像万妖教的路子~” “什么?!难道这三霄庭的人,竟堕落到与万妖教沆瀣一气了?!”慕少英闻言一惊,随即一睁怒目,看向了那四个“粽子”,但那四个“粽子”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诶!前面有个大茶摊诶!”正在这时,那驾马行在最前方的杨少功突然喊了起来,“我们在那儿休息休息吧!!” 听得了杨少功这声叫唤,项平逍等人均不约而同的朝前望去,果然见着前方不远处的路边,有个置卖茶点的小摊---正巧此刻,那王千卉,韩少芳与项颦儿等人都有些口渴了,于是大家便“遂了杨少功之愿”,一齐往那茶摊行去。 待行到离那茶摊还有几步路时,慕少英与徐少卿等人才发现,那茶摊上已经坐着了一伙身着白衣白袍的家伙,且当晴天明一行接近那茶摊时,正被暗龙卫押着的那四个“粽子”的精神,明显的振奋了许多。 “晴元帅,您看.........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歇脚?”见得此状,那慕少英策马缓行了几步,来到了马车旁边,并小声问向了晴天明。 “是啊,晴元帅,晚辈也觉得这茶摊里歇不得,”紧随慕少英治后,一旁的徐少卿也低声开腔了,“茶摊上的那群家伙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还不时偷瞄我们,定是对我们有不轨之意!” “嘻嘻,二位是不是多心了?”这时,那刚才还在马车后面的晴书韵策马赶到了马车旁边,“我觉得那些人面目挺和善的,不像是坏人呐~再说了,就算有什么问题,凭咱们的实力,亦不用怕嘛~是不是?!”话毕,这晴书韵还偷偷的对晴天明眨了眨眼睛。 而就在这么一眨之下,那本还在为“是去是留”这个问题犹豫着的晴天明,立时做出了“留下”的决定。于是,他们这一行人里,无论愿留的或不愿留的,都只好跟着晴天明与晴书韵等人一起,坐进了那大茶摊之中。 “小二,好茶好吃的尽管上!钱少不了你的!”刚一坐定,那晴书韵便“豪爽”的对那茶摊小二吆喝了起来。这,可让那一旁的慕少英与徐少卿心中更加纳闷了---这在古书盟时,心机深沉到能一举大破真一教的魅邪天云舒青,这会儿怎么变得如此“愚妄浮躁”了?!竟丝毫察觉不到此时此地这连明眼人都能“嗅”出来的“威胁”?!难道是先前的成功让他头脑发昏了么?! “咳,云盟主,此茶摊内人员鬼祟,气氛诡异,其摊主所上的茶点,我看.........呃?!”实在是看不过云舒青此刻那得意忘形的样子,慕少英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对前者出言示警,但他的话尚未说完,那云舒青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那茶摊小二刚刚送上来的茶点---那项平逍、晴剑霄、晴天明与水云翩亦同。且在他们的带动下,那王千卉、项颦儿等人也纷纷开始品尝起了茶摊美食,如此这般,这晴天明一行人中,仍没碰过这茶摊糕点的,就只剩下昆仑四秀与那被押着的四个“粽子”了。 “天哪!这云舒青犯糊涂,这久经江湖的擎天神将怎么也犯糊涂了?!唉!万一这茶点有异,万一这茶摊上的这伙白衣人有异,凭我们师兄妹四个,还真不知道顶不顶得住!!!”见得眼前情状,徐少卿心中暗暗叫苦。然而就在此时,他最担心的情况之一,出现了: “敢问在座各位中,哪一位是魅邪天?!”待得晴天明一行人大部分都吃过了茶点之后,那白衣人中一头领模样的家伙起身来到了晴天明等人的桌前。 “在下正是!”正当王千卉、项颦儿等人为这白衣头领的举动感到惊讶时,那晴书韵却毫不犹豫的“应”下了对方的话。 “在下‘孟海波’,受三霄庭掌门之托,要请您上天山做一做客!” 孟海波此言一出,昆仑四秀与花纪媛、东方俊等立马将手按在了各自的兵刃之上---那伙白衣人亦同。 “嘁!你们是什么东西?!云盟主岂是你们想请就请的?!”似是看不惯那孟海波嚣张的态度,王千卉更加嚣张的冲之骂出了口。 “呵呵,小娃娃莫要乱吼,”听得对方辱骂,那白衣头领也不气恼,只以得意且蛮横的口吻回道,“实话告你们,今次这天山,他魅邪天是去定了!” “哈哈,阁下好大的口气!”东方俊闻言大笑起来,“你知道咱们这群人中有谁吗?你知道咱云盟主有多厉害吗?!就凭你们这帮乌合之众,也想从我们这强行带人走?真是痴人说梦!!” “哈,‘擎天神将’晴天明,‘魅邪天’云舒青,‘凤羽寒仙’水云翩!除了这三位之外,在场诸位中,还有哪一位,值得我们注意呢?!”孟海波这话一说,昆仑四秀与王千卉等人面上皆是一紧,那东方俊脸上的笑容亦瞬间消失!而见着了前者们的这些表情变化之后,那孟海波则愈加得意了。 “哼!你们既然知道当世三大绝顶高手都在我们这边,怎的还敢在我们面前造次!!”看着孟海波那一张“极为欠揍”的笑脸,花纪媛也不禁对之怒斥出声,“难道你认为,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能赢得了我们?!” “呵呵,正常情况下,我们当然是无法与晴元帅,云盟主或晴夫人中任何一位相抗衡的,不过嘛~”话到此处时,那孟海波音声一“滑”,奸笑道,“要是他们中了毒,那情况可就不同咯~” “果然!可恶!!” “什么?!这?!” 听得对方此言,昆仑四秀立马一跃起身,拔剑出鞘!而花纪媛、莫千飒等人则立马运劲提气,急欲知晓自己是否已然中招! 可就在此时,“噗通”,“噗通”闷响声连起---那一群白衣人接二连三的栽倒在了地上!!! 。顶点 第一百五十四节 反杀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见这等情形,那孟海波登时慌了神,他立即后撤了三步,想与晴天明等人拉开距离!但其第四步刚刚迈出,一阵晕眩感便“冲”上了他的脑门!于是乎,他便也像自己手下的那帮白衣人一样,眼一黑、腿一伸,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属下穆连幡,参见大当家!!”正当昆仑四秀与王千卉等人还在为方才一幕惊讶着时,那茶摊老板已经带着那几个茶摊小二拜倒在了晴书韵面前。 “哈,穆老大,快快请起!”晴书韵立即挥手轻甩出一道气晕,将穆连幡“扶”了起来。 “噢!我明白了,原来云盟主您早有准备!”见得此状,那徐少卿恍然的一拍腿,叹道,“难怪方才您那般气定神闲!佩服!佩服!” “呵呵,徐少侠你谬赞了!”晴书韵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之所以气定神闲,确实是因为我认出了,这穆老大即是茶摊掌柜,但这茶摊地儿上的布局,却不是我事先就安排好了的~说到这儿.........我现在亦很好奇,想问问穆老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话毕,晴书韵便带着徐少卿等一行人,将目光集中在了穆连幡身上。 “噢,是这么回事儿!”穆连幡忙恭恭敬敬的回道,“大约在今日凌晨,这伙白衣人突然来到了这蜀都地界,并开始四处明里暗里的打听起了这自古蜀盟下峨眉山有几条道,这、便引起了我们水寨在蜀都一带‘跑生意’的弟兄们的注意!因此,他们就把这事儿报给了属下,属下一听这茬,也觉得这帮人有蹊跷,但又不敢贸然惊动大当家您,就只有先命弟兄们暗中盯着他们了,谁料,这凑巧的是,这帮家伙竟把他们设置埋伏的地点,选在了咱水寨张罗的茶摊上,所以.........呵呵,其实.........说来惭愧,直到大当家您出现在咱们眼前时,属下们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您老人家啊!” “哈哈,穆老大,您这次可真是瞎猫子撞上了死耗子呀!”听完了穆连幡的一番讲述后,王千卉随即笑出了声,而坐在她身旁的花纪媛,则把注意力转到了那几个正一脸郁闷的“粽子”身上: “好啦,现在你们的计划彻底破产啦!该说实话了吧?!” “.........”听得花纪媛之言,那几个“粽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流露出了犹疑之色,不过,他们仍没有作声。 “哼,既然他们骨气如此之硬,那我们不妨成全了他们好了,明哥,舒青~你们说呢?”这时,水云翩悠哉悠哉的发话了。 “夫人说的在理!” “晴夫人说的是啊~”水云翩问句一出,晴天明、晴书韵急忙应承,且那后者还立即一转头,煞有其事的对穆连幡吩咐道,“穆老大,麻烦你做个顺水人情,送这帮‘白无常’,去见他们的‘主子’吧!” “是!”穆连幡果决一应,接着招呼起茶摊上的弟兄们就要对那地上的白衣人下杀手!而见得此状,那几个“粽子”终于憋不住了: “云盟主饶命!晴元帅饶命!晴夫人饶命啊!!!” “我们也是为了救人,才出此下策的啊!!!” “是啊!是啊!求各位网开一面吧!!” ......... “嘁!你们现在肯说话啦?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看着那四个“粽子”的一副狼狈相,王千卉十分得意,“哼!居然还说什么要救人,难道你们要救人,就得先害人么?!” “是啊,你要既要救人,却为何要先加害于我们!?”紧随王千卉之后,慕少英也厉声质问向了那四个“粽子”。 “唉,这事情.........是这样的.........” 且说,这三霄庭的人,为何要请魅邪天上天山呢?这缘由,还得从两百多年前说起: 那时,练云潇习得了《越女剑典》,武功大进,名声大噪!这可惹得当时的三霄庭掌门“杜飞虹”不高兴了!他一面排挤练云潇,一面以极为极端的修炼方式,创出了一套威力几不逊于“凭虚剑气”的“断空刀意”来,但这刀法威力虽大,却极为伤身,使得杜飞虹几近丧命!且更为讽刺的是,那杜飞虹与练云潇后来发现,这“断空刀意”对修炼者造成的内伤,非得以《越女剑典》中的内息要诀才能医治,因此,那自尊心大大受挫的杜飞虹便将那《断空刀意》封存了起来,并严令后代不许再练!可到了二十多年前,现茶摊上的这群白衣人的师父“黄浦勋”因为急欲击败玄奇道,故铤而走险,抱着侥幸的心态修炼起了那“断空刀意”,自然,也就走上了杜飞虹的“老路”!但在他那时候,《越女剑典》早已失传,所以根本就没人能治得了他的内伤了!于是,他万念俱灰的在那病床上一躺就是二十年,直到不久前,他在他的徒弟们口里面,听到了那有关魅邪天的传说,才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过,这黄浦勋既害怕那极有可能“身为练云潇后代传人”的魅邪天,因先人之过节而拒绝为自己治疗,又恨那玄奇道“害”他至此,故而,他便要求他的徒弟们在“请”魅邪天来天山时,要多动些“坏心思”,并且还叫他们去联系自己一位在万妖教做事的朋友帮忙,结果,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哈哈,你们的师父可真是会胡思乱想啊~”听完了那几个“粽子”的叙述之后,晴书韵摇头一笑,接着一沉音声,再对前者道,“你们的事儿,我知道了~那天山,我也会去的,但不是现在~我劝几位,还是带着你们的师兄弟,回三霄庭等着去吧~往后,你们要再敢对我或在座的其他人动这等‘坏心思’,我可不会如今天这般仁慈了!!” 话毕,晴书韵即给了一旁的穆连幡一个眼色,后者见之,立时心领神会,便马上招呼着手下们,连拖带拽,不由分说的将那一伙白衣人与那四个粽子给“扛”走了~ 。顶点 第一百五十五节 诡道 “云盟主,您真就这么简单的把他们给放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云盟主?你真的打算去天山一趟么?!” 待得那穆连幡等水寨之人远去后,徐少卿与花纪媛即一前一后,问向了晴书韵。 “嘻嘻,不便宜,不便宜,徐少侠你往后自会知晓~”晴书韵笑着答道,“至于那天山么.........说实话,本来我就打算去一趟的,有没有他们这档子事儿都一样~”话到此处,晴书韵见着那徐少卿与花纪媛等人,好像仍想要继续向自己追问些什么似的,便立马一“拧”话题,转向晴天明道,“噢,晴元帅,时候不早了,这天色看起来,也似乎又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但咱们离蜀都,尚有一段距离呢~我看,咱们还是尽早启程吧!免得今晚,到不了那落脚处了呀!” 听得此言,那晴天明即很果断的依了女儿之意,而那昆仑四秀与花纪媛等人的疑问嘛,就只得暂且搁置了。 于是,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一行人终是进入了蜀都,并入驻到了晴剑霄事先张罗好了的驿站之中。 “晴元帅,彭都来信!”刚在这驿站正厅之内坐定,一早已在此处等候了多时的差役,就手捧一封封皮上盖着红色印记的信件,拜倒在了晴天明的面前。 “噢?”晴天明见之,便一手接过那信件,看了起来,“嗯.........为免声张,皇上他要我们避开大路,走‘黄泉小道’回彭都.........” “哈?!” 晴天明这话一出口,驿站正厅中的大部分人,即愣在了当场---且说,这“黄泉小道”,乃是春秋战国时期,被各路兵马“强闯”出的一条便捷但却天险重重的行军路线!其横贯大楚东西,是乱世中兵家的必争之路!也正因如此,这条路上那可真谓是白骨累累,毒蛆密布!而且,这条道中间的一段,还在那“鬼域”之中!故而在和平时期,几乎是无人会去走它的!! “嘁!这个皇帝是怎么回事啊?!自己的女儿要回家,他不让她走大路不说,还要逼着她走‘黄泉小道’那种鬼地方?!”驿站正厅内安静了一小会儿后,王千卉第一个愤愤不平的喊出了声---本来,因为晴剑霄的关系,她是看那项颦儿蛮不顺眼的,但她骨子里到底有一股遗传自她爹妈的“正气”,所以一听到那皇帝所下的不合理的命令,她就不由自主的为项颦儿抱起了不平来。 “是啊!这皇帝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走‘黄泉小道’这种.........切.........那条路从头到尾.........附近连个村落都没有!而且,其当中有一段,可在那‘吞’人不眨眼的‘鬼域’之内哇!这不明摆着叫人去送死吗?!” “这皇帝是脑子有问题吧?!就算想避人耳目,也不用教自己女儿走那种江湖绿林都‘畏’而远之的道路啊?!这不是成心为难五公主,为难负责护送她的晴元帅么?!” “是不是五公主在家时得罪哪位兄弟姐妹,姑母大姨了?” “哼,最无情份是皇家,这话一点都没错!” ......... 在王千卉的带动下,花纪媛、徐少卿与东方俊等亦加入了“谴责皇帝,谴责皇家”的队伍,而就在此时,那水云翩却轻咳了一声,教他们注意到了那正坐在厅中的项平逍与项颦儿,于是,花纪媛等人便赶紧“尴尬”的安静了下来---这会儿,那项平逍的脸色颇为淡然,那项颦儿的脸色则极是难看。 “大概.........我这次出宫.........并不光彩.........所以,所以父皇他.........” “呃,五公主,各位,事情可能并非如你们所想一般!可能.........那个.........这个.........”看着那想要“强行解释”,却忍不住快要哭出来了的项颦儿,晴剑霄急欲出言劝慰,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末了,他便只能一偏脑袋,朝一旁的晴书韵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我的个乖乖,敢情这是啥事儿都要我兜的节奏.........”晴书韵见状一蹙娇眉,心道,“不过,那皇帝老儿怎么会突然玩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花样儿来?!这确实有点蹊跷,我可得仔细‘琢磨琢磨’呀.........另外,还有这帮拖油瓶儿,到底,该怎么处理呢.........”思及此处,晴书韵的脑子里咕溜溜的打起了转,千种思量便一齐涌上了心头......... ......... 清风寥落,暴雨初停;照说,这雨后的空气,当倍加清新才是,但在这“黄泉小道”上,却是黑雾弥漫,腐臭之气浓如往昔。 实在是不好随意公开违抗皇命的晴天明一行人,在一夜纠结之后,终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踏上了这条以尸骸铺就的道路。 “呃,真是臭死了!这些人啊马啊什么的,至少该死了两三百年了吧?!怎么还这么臭?!”走着走着,那因胆小而半途躲上了马车的王千卉抱怨了起来。 “呵,自古战场之上,为求胜利,各方势力都是无所不用其极!而那毒术、蛊术、甚至是巫术,正是谋求胜利的极端手段!!”这时,那驾马行在马车旁的晴剑霄接过了话去,“在这黄泉小道上,不知大大小小发生过了多少次惨烈的战役了,那些巫、毒、蛊术之遗害,早已深入土壤,与这小道周围的环境混成了一体,这便是这道上腐臭难消的两大主要原因之一啊!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嘛,就是要消除这小道遗害的代价太高,回报却不明朗~所以,便没有哪一代朝廷或哪一个江湖势力,愿意去做这极有可能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呼~真是造孽啊~都不知这儿会不会真有鬼.........”听罢了晴剑霄的一番讲述,又看了看道路两旁,那密密林立,形如爪牙的奇藤怪树,王千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她忽像想到了什么事儿一般,撅了厥嘴道,“诶?!对了!那个鬼云盟主尽骗人!他在我们出发前不是说,吃了他给的药,就不会闻到臭味了么?怎么.........” “云盟主什么时候说过吃了他的药就不会闻到臭味了?!”王千卉话尚未完,驾马行在马车另一旁的花纪媛就为“云舒青”辩护了起来,“云盟主是说吃了他的药,咱们就不会被这黄泉小道上弥漫的毒雾给伤到!你想闻不到臭味,干脆把自己鼻子切了得了!!” 。顶点 第一百五十六节 拦路抢劫 “诶!妳这人怎么说话呢.........” “哎~王姑娘,花女侠,大家都是一起的.........冷静,冷静.........” ......... 听得花纪媛之言,王千卉立马“炸了毛”,而坐在她身边的项颦儿见状,则赶紧在前二者之间打起了圆场---要说,这王千卉与项颦儿之间本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但自昨日听了皇帝密旨后,那前者便对后者起了同情心,再加上晴书韵巧意安排,让她俩昨日“不得已”的同房共歇了一晚,好好“磨合”了一番,所以今日,她俩对彼此的好感度,便大大的提升了~ “唰!唰!唰!” “来者何人?!”正当花纪媛、王千卉与项颦儿三人相互闹着时,一声厉喝突在队伍前方响起! “打.........打个劫!你们.........留,留下财物!” “对!留.........留,留下财物就行了!!我们劫财.........不,不劫色!” 这说话的两人都持着锈迹斑斑的大刀,脸面上胡七乱八的蒙着几块破布,且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和他们一个“风格”的家伙。 “哈哈,就你们这中气不足、病病歪歪的样子还敢拦路抢劫?!”驾马立在队伍最前方的徐少卿上下打量了那群劫匪一番,不禁笑出了声,接着,他瞟了一眼自己斜后方的“云舒青”,然后再对那群劫匪道,“哼,你们有没有本事劫我们另说,我就问你们,你们知道你们自己要抢劫的对象里,都有些什么人么?!” “我,我管你们有.........有什么人!你们.........赶,赶紧放下.........放下财物!” “二,二当家,我们.........不,不要跟他们废.........废话了!直接,直接上吧!” “好!上,兄弟们.........上!!!” 于是乎,这一帮劫匪,就与那晴天明一行队伍中最靠前的昆仑四秀打将在了一起,且没过一会儿,这帮“营养不良”的家伙就被徐少卿等轻易的擒获了。 “切,果然~”徐少卿一把将自己抓住的一名劫匪脸上的破布给扯了下来,“眼睑发紫,嘴唇发黑!你们这群白痴,居然不怕死的敢在这种环境下打劫~自己中毒了都不知道吧?!” “你!你放开我!”那被抓的劫匪才不理徐少卿说了些什么,他只拼命挣扎着,自顾自的叫道,“我们老大一会儿就要过来了,你们敢动我们,他一定会来灭了你们!!” “你们老大?”一旁的慕少英一扬眉,“你们老大是谁啊?!” “哼!说出来吓死你们!”劫匪的脸上突然迸出了一个自豪的表情。 “快说!”韩少芳见状,上前狠狠地踢了那劫匪一脚。 “他,他就是名震天下的第七天神武---魅邪天!!!” “哈?什么玩意儿?!” 劫匪的话,使得在场的晴天明等一行人全都惊讶的望向了“云舒青”,而那晴书韵也一脸惊讶的策马踱到了那劫匪身前: “你.........你们是魅邪天的手下?” “呃.........那可不?怎.........怎么样?你们.........怕,怕了吧!”在被“云舒青”那英俊至极的面庞惊得短暂一愣之后,那劫匪趾高气扬的昂起了头。 “嗯.........那你们,亲眼见过魅邪天没有?”晴书韵稍提音声,又问。 “那.........那当然是.........是见过的!”劫匪好肯定好果断的答道。 “那你认识我不?”晴书韵再问。 “嘁,你.........你是哪条阴沟里.........钻出来的、的小白脸?!值得.........爷爷、爷爷我认识?!”那劫匪嫌弃的别过了脸去---与此同时,那在一旁看戏的晴天明、项平逍等人,则都快要乐得笑出声来了。 “喂,你看清楚,你真的不认识我?!”晴书韵憋着笑,再向那劫匪“确认”了一次。 “你,你耳朵聋.........聋的吗?!我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见对方如此“胡搅蛮缠”,那劫匪发起了火。 “嘁,这群家伙简直是莫名其妙、信口开河!”戏看到了这里,那徐少卿终是不耐烦了,他先招呼着慕少英等人点了那群劫匪的昏穴,再转对“云舒青”道,“云盟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根本没法处置他们,不如就把他们丢在这儿,任其自生自灭好了.........” “吼!!!”就在这时,一声豪喝在“黄泉小道”右边密林中响起,紧接着,一个衣着打扮与那群劫匪相差不远的大胡子壮汉,即飞身跃到了徐少卿等人面前!!! “你快把他们给老子放了!!!”立地刚稳,那大胡子就冲着徐少卿吼出了声,“否则,老子魅邪天定要你们死无全尸!” “哈?你?你是魅邪天?!”大胡子的话刚一出口,韩少芳、花纪媛与东方俊等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怎么?你们不信?!”那大胡子见状浓眉一竖。 “不信!当然不信!”杨少功神情蔑然的接话道,“我不仅不信,还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无耻匪类!”说罢,他先看了韩少芳一眼,尔后即一挺长剑,扑向了那大胡子---这千载难逢,看似万无一失的“表现”机会,他怎会错过?! 不过,这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非他想象的一般顺利---那大胡子的身手,可是出人意料的好,与方才那些劫匪相比,真是高了不知多少个档次,直教那杨少功陷入了苦战之中,且大有败北之势!因此,在那大胡子与杨少功“鏖战”了数十个回合之后,生怕师兄有失的徐少卿与想在花纪媛面前显显本事的东方俊也一齐加入了战团!如此这般,那大胡子,便渐渐处于劣势之中了。 “哼!什么江湖正道!还不都是以多欺少的主?!”眼见自己就要落败,那大胡子怒目一睁,忽的抬手一甩,三道黑影即从其袖中急急“窜”出,直朝功、卿、俊三人飞去! 那功、卿、俊三人一见此状,立马回剑格挡! 于是乎,“铛!铛!铛!”三声烈响随即爆出!三道黑影应声坠地,但那功、卿、俊三人的长剑竟也应声而断!且在这一碰之后,他们才看清,那大胡子射出的物体,居然是三片“树叶”!!! “这招是?!”此景一现,韩少芳、王千卉等人心下一惊,面上笑容尽消!那花纪媛的嘴巴里更是不由自主的轻“迸”出了“凤凰翎”这三个字,可紧接着,那驾马停在他身边的项平逍却对之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低音笑道:“花女侠,您再仔细看看?” 第一百五十七节 蹊跷 “呃?”花纪媛闻言,立马一聚精神,再往那“树叶”坠地之处看去,这才发现,那大胡子打出的“树叶”,比起它周围那些真正的落叶来,明显的要“光亮”了许多。 “噢!原来他的‘树叶’,是铜铁所铸的!!”花纪媛恍然大悟。 回说战局,此刻,“胜负情势”再度扭转,那大胡子凭着一手神似“凤凰翎”的“飞叶”绝技,杀得功、卿、俊三人节节败退,眼看就要不支!而于战圈边缘警戒着的莫千飒,慕少英等人则随时准备出手救场!不过,那一直在战圈外观战的晴书韵,却似乎懒得再继续“观赏”这场闹剧了,于是乎,她信手一弹,一片随风飘落在她身前的树叶便激射而出,以一个极其诡异的飞行弧度,凌空将那大胡子刚刚射出铁叶子全部穿成了一串,尔后狠狠地钉在了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树干之上!!! “唰!!!” 晴书韵这一出手,杨少功、徐少卿与东方俊三人的心里虽或多或少都有些不甘,但也立马很识趣的抽身退出了战圈!而那大胡子一见此等高妙的飞叶手法,则犹若惊弓之鸟一般连退了数丈,方才敢止步!! “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立定之后,那大胡子心怀敬畏的恭敬一辑,拜向了晴书韵。 “嘻,您都依我这‘葫芦’画了那么久的‘瓢’了,却不知道我是谁?”晴书韵撇嘴一笑。 “你.........你果然.........果然就是真正的魅邪天?!哈哈.........哈哈哈!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哪!我们终于把真正的魅邪天给引来啦!!!”闻得晴书韵之言,那大胡子竟欣喜若狂的跪在了地上。 “什么?你们要.........引.........引我来??”那大胡子此刻的行为话语,可真教晴书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呆在一旁项平逍和晴天明等一行人亦同,而与此同时,那徐少卿与花纪媛更亮开嗓门,一前一后的厉声斥向了那大胡子: “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你这家伙先是假扮云盟主拦路行凶,现在又说是要引云盟主到这儿来,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对啊!另外,你是从哪里偷学到了我们云盟主拈花飞叶的手法的?!” “唉!各位,此事说来话长!且容在下,慢慢道来吧!”面对卿、媛二人的质问,那大胡子长叹了一口气,尔后,他便讲起了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在离此地约四十里外的山沟沟里,有个“黑窟村”,其地理位置隐秘到了与世隔绝程度,乃春秋战国时,一为躲避武林仇杀,而举众迁徙到那儿的江湖门派所建!且此门派未免仇家找上门来,还立下了铁规,其内容便是:这“黑窟村”,每十年只许选一名得力之人,在服用了见效期为七个月的毒药的情况之下,出村半年,以收集最新的江湖情报,而其余人,则永不得踏出村子方圆五十里地之外!违者,杀无赦! 于是乎,这“黑窟村”人便死守着这铁规至今,但随着这黄泉小道周边毒害的日益加深,“黑窟村”村民们的生存环境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因此,在近百年来,凡获得出村权利的“黑窟村”得力之人们,其首要任务,就是要在村外找到治理黄泉小道毒害的方法!不过,他们一直未能如愿---直到不久前,最新的一名“黑窟村”得力之人,在西蛮郡毒灾期间,恰巧的目睹了魅邪天的身手,并四处了解到了不少有关魅邪天的传闻,事情才有了“转机”。 接下来,自然而然的,这名“黑窟村”得力之人就想请那消除了西蛮郡毒灾的魅邪天,同自己一起回村,帮村人们治理毒害!可无奈其人微言轻,求助无门,自身毒药发作的时日又近在眼前,所以就只能先独自回村了。 而“黑窟村”的村民们听到了他的这一消息后,仍迂腐的不愿破坏祖宗的规矩,因此并没有再派人出去请魅邪天,反是想引魅邪天到他们村里来,且正巧他们祖上传下的武学里,就有“仿他者武艺之形”妙法!于是乎,那得力之人便将他从魅邪天那儿看来的一星半点“凤凰翎”的手法影子传给了村中的几名天资不错的村民,再叫他们用这手法去黄泉小道上冒魅邪天之名打劫过往的商旅,以此引魅邪天来查!而这大胡子,正是那几名天资不错的村民之一!! “切!真是又迂又蠢!!!”一听完那大胡子的讲述,徐少卿便一脸不屑的对之呵斥道,“死守愚规不知变通,无异害人害己,自取灭亡!” “诶?不对啊!”徐少卿话音刚落,那沉默了半天的项平逍,却像注意到了什么似的,疑声开腔了,“别的不说,就说这黄泉小道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商旅会走,你们哪里去找人给你们散布什么消息?!我们会途经此地,那是纯属偶然哪!你们怎么会认为是你们的计策奏效了?!你们这段时间有没有劫到人,你们自己不知道嘛?!” “啥?!你们.........你们不是听了假魅邪天的消息才来的?!”闻得项平逍之言,那大胡子惊讶道,“另外.........什么叫这儿没商旅会走?!远了不敢说,就说这近十年,每天都会有几趟官镖往这里过的呀!” “什么?!”这回,轮到项平逍等一行人惊讶了。 “嗬!看来咱秦王殿下的问题,可真是问到了点子上!!” 这时,晴书韵深沉一笑,接过了话茬,“这位壮士,你这近十年,当真见过许多趟官镖途经这此处?” “千真万确呀!”那大胡子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闻得此言,那莫千飒一脸狐疑的插嘴道,“你这家伙可不要为了脱身,就乱编故事糊弄人哪!” “我才没有糊弄你们!”莫千飒的话刚说完,那大胡子便来了火气,“我们抢的那些‘官货’,现在还都全堆在村中仓库里没人要呢!你们随我去看了便知!!” 顶点 第一百五十八节 潜伏着的威胁 “哼!我们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的‘请君入瓮’之计?!” “你.........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小人?!你这.........” “诶!好了好了!这会儿可不是逞口舌之利的时候!”眼看着那莫千飒与大胡子你一言我一语,像是要吵起架来了似的,晴书韵忙出声喝阻了他们,尔后,她再向那大胡子问道,“壮士,你刚说,你们抢来的官货,至今都还放在村子中仓库内没人要,是么?” “是啊!”那大胡子朗声一应。 “那你们为何不要?”晴书韵又问。 “嘁,如果那官货是些药草食物之类的,我们当然早就把它们给扒光了!”那大胡子闻言,没好气的回道,“但它们不是呀!那些官货,要么是些煤球一样的石头,要么就是些奇臭无比的杂草,于我们毫无用处!所以,我们自然就不去动它们了!” “噢~‘煤石’.........‘臭草’.........嗯.........”听了大胡子的回答后,晴书韵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她身边的项平逍,又一脸疑色的问向了那大胡子: “那你们抢了人家的东西,人家不来找你们麻烦的么?” “找!当然找,有时候找得可勤了!”那大胡子说着说着,就得意的笑了起来,“不过,托了魅邪天大人这几手神技以及咱村子地理位置隐蔽的福,他们始终拿咱们没办法,亦找不着咱们的大本营~!” “呵呵,如此看来,我这次真是‘结结实实’的当了回冤大头啊!”这时,那晴书韵忽然满面不爽的撇了撇嘴,而一见此状,那大胡子赶忙一敛笑容,朝晴书韵大拜道:“我等种种劣行,实是情非得已,歉疚之至!还请您大人大量,救救我们吧!” “哼!你们做出了这种事,居然.........” “好吧!”花纪媛本欲再斥那大胡子,但她话才说到一半,那晴书韵就出人意料的欣然接受了那大胡子的请求。 “哎?云盟主,您不是认真的吧?!”此刻,花纪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旁的徐少卿等人亦同。 “当然是认真的啦~”晴书韵笑着回道,“我想,这位壮士并没有骗我们,而且,我觉得那官货,确实值得一看~”话毕,她还分别向项平逍、晴天明、水云翩、晴剑霄与项颦儿五人抛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紧接着,那立时会意的前四者与那似乎懂了点什么的项颦儿即果断的出声,帮着晴书韵说起了话来,于是乎,“弱势服从强势”,他们一行人,就这么决定,要去那“黑窟村”里走上一遭了......... ......... 同一时刻,黄泉小道密林深处,山间小河旁。 “妈(河蟹)的,又是到这儿就没影了!那帮山匪难道能钻进这岩壁里不成?!” “找找看,找找看!这附近一定有机关!” “有的话早就找着了!嘁,这批货再丢,咱们可真要玩完了!这可是真一教的货啊!” “唉!是啊,咱乌孙人的东西丢了倒可商量,那真一教的东西丢了.........那可真是.........那.........唉.........” “要不,咱们干脆逃了算了吧!” “万万不可!你这笨蛋,得罪了真一教的人,你还想逃到哪儿去?况且,你若不逃,死的就只是你一个!你要逃了,激怒了国师,恐怕就会被诛灭满门哪!” “呃.........照你这说法,咱们岂不是死定了?!” “这.........你也不用太灰心!那姓焦的前不久不是传来了消息,说他有办法能搞定此事的么?” “那家伙的话,能当真么?他如今可变成了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了呀!我总觉得,迟早有一天,他会阴着捅我们乌孙国一刀!” “哎呀!你现在就别想那么远,别想那么多啦!什么迟早捅我们一刀,我只祈求他现在不放我们鸽子就好!嘁.........我们现在的小命,可全指望他啦!” “唉,你说的在理.........事到如今.........唉.........” ......... 时至午时。此刻,本当是一天之中温度最高,阳气最盛的时刻,不过,在这黄泉小道两侧的密林之中,却仍是阴寒湿冷、鬼气沉沉。 晴书韵等一行人,随着那大胡子和他手下的那群劫匪们一路向东,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后,终是来到了那所谓的“黑窟村”入口处。 “喂,大胡子,你说的村口在哪儿呢?!”大队人马刚一停下,那王千卉就开始嚷嚷了,“这里就一面山壁一条河,难道你们的村口在河里面?!” “对!没错!就是在河里面!”那大胡子煞有其事的回道。 “什么?!”一听那大胡子的回答,王千卉立马火了,“你这是在逗咱们玩吧?!” “不是!不是!是真的在河里面!”那大胡子见状慌忙解释道,“这河床底下有条通道,是进出咱村子的唯一通路!” “哈,原来如此,难怪那帮押镖之人,无法找到你们的村子了~”听了那大胡子的话后,项平逍恍然的点了点头。 “诶?这么说,我们要想进村子,就必须得.........必须得.........得潜水??”这时,那白子皓的脸上泛起了难色。 “哎呦?怎么,你怕了?!”王千卉见状戏谑道。 “胡.........胡说!!我怎么会怕?!”那白子皓赶忙一正面色,嘴硬道,“我,我是担心五公主她.........水,水性不好!!!” “对!五公主久居深宫,不谙水性是很有可能的!!”紧随白子皓之后,那平常不怎么爱搭理人杨少功,竟罕见的“热心肠”了起来---他先是“十分认真”的附和了前者一句,尔后,便就势转向了项颦儿,一脸“虔诚”的作揖道,“五公主,若您不愿潜水去那‘黑窟村’,在下愿留在此处,为您护卫!” “这.........呵,多谢杨少侠您费心.........”面对对方的“好意”,项颦儿眉梢一皱,清声回道,“但.........这水性,我还是可以的,而且,我也想随大家一起,去那‘黑窟村’里看看.........” “呃.........”似是没想到自己会“硬生生”的撞上这么个“软钉子”,那杨少功的脸上顿时显出了些许尴尬之色,“五公主,您可要想好!这深山里的河水,可不同于那皇家后院内的池塘啊!” 。 第一百五十九节 入村 “没事的!没事的!”就在这时,那晴书韵不紧不慢的踱到了马车旁边,“我这有几颗‘鲲肺丸’,在场水性不好的,就到我这儿来拿一颗服下,包你待会儿游得比鱼还快!” “真的?!”一听这话,那白子皓立马屁颠屁颠的凑到了晴书韵跟前,满面堆笑道,“嘿嘿,云盟主,那您快给我一颗吧!” “切!就知道你刚才是怕了!”一见此状,那王千卉即以不屑眼神的瞪了那白子皓一记,接着,她又转向杨少功道,“杨师兄,你看,这云盟主有‘对策’,五公主有胆量,您就不必操那个心啦!” “呃.........这.........好吧.........”眼看这“大势已定”,那杨少功便也只得强挤出几分笑意,然后悻悻退开了......... 接下来,一番准备完了,晴天明一行便跟着大胡子一伙潜入了河中,直往那河底深洞处游去,其后,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与大胡子一起游在最前面的慕少英与韩少芳,才潜过了那长长的河底隧道,到达了“黑窟村”。 “我的天哪!你们这村子哪里是在山沟沟里呀!分明就是在山沟沟底嘛!”刚一浮出水面,那韩少芳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这“黑窟村”原来根本不在地面上,而是在一个诺大的地底石窟之中!且那石窟顶上,还横七竖八的牵着数百条粗线,线上则整整齐齐的挂着无数个明亮的灯笼,从下望去,好似满天繁星一般---这些灯笼,大概就是这黑窟村唯一的光线来源了。 “若非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种地方.........”与韩少芳一起钻出水面的慕少英,此刻也发出了感叹之声。 “你们是什么人?!”突然,一声厉喝自右方响起,芳、英二人闻之,本能的一紧手中长剑,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有十数名农装打扮的大汉,已手持钢叉铁铲,站在了岸边! “哎!自己人,自己人!”一见此情形,那浮在芳、英二人身旁的大胡子忙高举双手,一边蹚向岸边、一边大声嚷道,“是我,是我!我是三牛子啊!!我找着那能帮我们村消除毒害的贵人---魅邪天啦!!!” “呃?三牛子?!”那在岸上的黑窟村村民们闻言定眼一瞧,终是看清了那大胡子的面貌,于是,他们便七手八脚的帮之爬上了岸。 接下来,在那大胡子的张罗下,黑窟村的村民们便开始帮助起了那些仍在水里的人,而就在韩少芳、慕少英等一行人陆续上岸的时候,一个头戴鸡毛冠、身披大红袍的小老头,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村民,来到了水岸边。 “嘿!村长?您来啦!!”那大胡子一见这小老头,便立马欢喜的迎了上去。 而那小老头却皱着眉头看了看那正在上岸的徐少卿等人,又看了看那兴高采烈的大胡子,然后即一脸不满的低声对后者嗔道:“嘁,你这小子咋带了这么多外人回来了?!” “哎,他.........他们是魅邪天的.........” “魅邪天?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你找到的一定是魅邪天?!”那大胡子尚未解释完,小老头便以愠怒的口吻打断了他的话,“再说了,即便是找到了魅邪天,也不应该随随便便的就把他直接给带进村来,更不应该带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任何人进来!!唉!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蠢呢?!” “呃.........这.........我.........”小老头的一席话,可把那大胡子说的无言以对了,而就在这个时候,王千卉那大大咧咧的声音,突然在水岸边响起: “各位老乡,你们有没有干毛巾,干衣服啥的?我们的衣服全湿了,不处理一下,怕是要生病呀!” “哎!有!有!” “当然有!我这就给你们去拿!” “我看你们也别在这儿晾着啦!俺们村里有火堆,你们先随俺们进去烤烤吧!” ......... 王千卉的话一出口,不少热心的村民即积极“响应”,但此情此景,却让那小老头不高兴了,他一挥手,跟在他身边的那群“武装村民”们便一个闪身,拦住了那正欲进村的王千卉与徐少卿等一行!! “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王千卉见状一蹙眉道。 “意思就是,你们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进我的村子!!!”那小老头一边朗声阔调的说着,一边大踏步走到了王千卉等人面前。 “不准我们进村?!”王千卉闻言两眼一瞪,气道,“哼!你是谁呀?这么大的口气?!” “他、他是我们的村长!”跟在那小老头身边的大胡子忙“抢答”道。 “村长?!”一听完那大胡子的回答,王千卉即一眯眼睛,以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那小老头一番,尔后,她便转向那大胡子,一脸不满的质问道,“嘁,明明是你要请我们云盟主来此地帮你们村消除毒害的,但你们村长现在却堵着道不让我们进村,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呃.........这,这.........”王千卉的问话一出,那大胡子便欲在第一时间作出解释,可他身旁的那个小老头,却以一个犀利的眼神,教他把话咽回到了肚子里,紧接着,那个小老头又以一个冷冷的腔调,转向王千卉等人道:“诸位,鄙村并不甚欢迎外人,你们.........” “阿嚏!!!”他的话还没说到一半,韩少芳的一个喷嚏便在石窟中朗朗响起。 而听得了韩少芳这一个喷嚏后,那慕少英赶忙恭敬一辑,拜向了那小老头:“呃,村长老人家,我们贸然到访,确实有些唐突,十分抱歉!不过现下,我等衣物均已湿透,未免伤寒,您可否先让我们进村,找地儿换上了干衣服以后,再作计较?” 闻得慕少英此言,那小老头儿眉头一皱,并未立时答话,但他身边的一名长相“困难”的“武装村民”却阴阳怪气的开腔了:“哎呦,这连个伤寒自己都搞不定的,还想来帮我们村治理毒害?你们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么?!” “你说什么?!”这武装村民的话,可惹得王千卉等人怒火同是一冒,那杨少功与莫千飒更是“唰”的一声拔出了各自腰间的长剑! 。 第一百六十节 小露身手 于是乎,自然而然的,那些武装村民们也“唰”的一下亮出了他们腰间的长刀,如此这般,这现场的气氛,便在瞬间紧张了起来! “哎呦呦!冷静,冷静,大家都要冷静啊!”见此情形,那大胡子忙跑到两帮人中间打起了圆场,但是,这并没有什么鬼用---徐少卿一行与武装村民们两边,均已是“蓄势待发”! “嘻嘻!”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声轻笑忽然响起---那殿后的晴书韵、项平逍与晴氏夫妇四人,一齐跃出了水面! “唰!”紧接着,就在那晴书韵落地的一刹那,一朵璀璨的火花,陡然自其手心向四面八方绽放了开来! 于是,一瞬之间,那些方才潜过水的人身上白烟一冒,衣物湿寒尽消!而那从晴书韵手心冒出的巨大火花,则同那白烟一起,迅速消散无踪了! “哇!”此境一现,全场皆惊!那些武装村民与那小老头更是被吓得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身体,一边飞退了数丈,急欲与那刚上岸的四人拉开距离!但恰在他们止步之时,一只大手却结结实实的按在了那小老头的肩上! “呵呵,这位老丈,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有什么误会,还是坐下来慢慢谈,不要动刀动枪了吧!” “好快!!!”看着这伫立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影,那小老头心中猛然一颤---眼前这壮汉与那方才手绽火花的俊小伙,武功显然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他们若有倾覆全村之意,自己与自己身边的这些村卫定是无法阻挡,无可奈何的呀!!! 思及此处,那小老头立刻挤出了一张笑脸,同时小心翼翼的,对那正按着自己肩膀的晴天明,恭敬一辑道:“对,对!冤家宜解不宜结!阁下说得在理!在理!”说着,他即向自己身边那些村卫们挥了挥手,叫他们让出了一条道来~接着,那晴天明一行便毫不客气的“顺道”入村了---不过,此时此刻,除了逍、韵二人及晴氏夫妇外,再无人注意到:那原本随行于晴家的暗龙卫,现下,已然少了几人......... 及至“村委大堂”,晴天明一行在与那黑窟村“村委会”成员们相互寒暄交代了一番之后,黑窟村村长便教人抬了一名受毒害最深的村民进屋,请魅邪天诊治,尔后,魅邪天三下五去二,便将那村民治得“活蹦乱跳”了起来!这,可让那村委会的一干人等乐开了花,直赞魅邪天是真神医、活神仙!但是,就在他们正“兴高采烈”之时,那魅邪天却狠狠的朝他们泼了一桶冷水: “咳,各位,你们先别急着高兴啊~我这‘方子’虽然看着效果显著,可实际上,却是治标不治本哪!” “治标不治本?这.........这是为何?!”一听魅邪天这话,那村长等人的脸,立时黑了。 “呵,因为那使你们村遭受毒害的根源,即这黄泉小道周边的恶劣环境,并没有改善呀~”晴书韵笑着答道。 “噢!那.........那云盟主你可有办法.........” “唉!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黑窟村村长问句未结,晴书韵便截过了他的话来,“黄泉小道上这千年余害即便要治,那恐怕至少也得百年之功啊!!” “啊?!”黑窟村村长闻言面部肌肉一抽,急急追问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搬!离!此!地!!”晴书韵这话回得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而那以黑窟村村长为首的黑窟村村委会成员们一听她这话,面色即更加黑沉了: “可是,这祖宗有训.........”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迂腐?!”看着黑窟村村委会成员们那犹犹豫豫的样子,一旁王千卉登时不耐烦得嚷了起来,“难道你们要傻抱着你们的组训去死吗?!” “就是啊!而且,你们的祖宗立下规矩,令后代不可远离村子,其主要目的,是不想后代被仇家灭了!但现如今已然过去了一千多年,即使你们的仇家有后代在世,恐怕也早没把你们当回事了!更别提要向你们寻什么仇!所以,就算现在你们出去了,也不会被灭了的呀!相反,若是你们一意孤行,偏要死守在这儿,那倒会遭灭顶之灾呢!你们不要只拘泥组训的表面形式,而忘了其真正目的了呀!” “对!各位千万不可本末倒置!” 王千卉话音一落,东方俊与徐少卿便紧跟在她后面,对那黑窟村村委会成员们劝出了两句“很有道理”的话。 而在听过了他二人的言辞之后,那黑窟村村委会成员们有的眉头深锁,似乎还放不下什么;有的则面色恍然,似乎想通了什么;但一时之间,他们都没有做声---一见此情形,那王千卉又耐不住性子要发作了,可这一次,晴天明抢在了她的前面: “呵呵,这是去是留,毕竟是贵村的事情!当由贵村村人自主决定,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再多嘴啦!呃.........另外嘛.........”说及此处,晴天明话音一提,转向那黑窟村村长谢了一辑,道,“我们尚有些事情,想麻烦村长您帮我们安排一下.........” “噢~是那些‘官货’的事儿吧?”黑窟村村长立时会意道,“我刚才听三牛子他说过了.........没问题!我这就叫人带你们去.........呃.........不过,我们那仓库里面现在东西堆得太多了,能活动的空间有点小,大概只能进去五个人,所以,你们商量一下,派哪五个人去吧?!” ......... 一小段时间之后,黑窟村,大仓储。 此刻,晴书韵、项平逍、花纪媛、东方俊与徐少卿五人,正在仓储中检视着那些被村民们抢来的“官货”,而其他人则先歇在了村子西面的厢房里。 “嗬!这还真是些没有什么意义的杂草和石块~”东方俊一面捂着自己的鼻子,一面一脸嫌弃的用剑鞘敲了敲那些放在“官箱”里的东西,“你们说,咱们的白痴朝廷,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花那么多的钱运这些没用的玩意?而且还是通过黄泉小道运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 第一百六十一节 不明分散 “嗯.........我倒觉得这些东西.........应该不是没用的,只是我们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与东方俊一样捂着鼻子的花纪媛,却不同意东方俊现下,对眼前这些“杂草”与“石块”的看法。 “铛!铛!铛!”就在这时,几声音似金属撞击的烈响突然在俊、媛二人身边惊起!他俩一惊之下,忙循声一望,才发现,那徐少卿正拿剑,劈着他自己面前的一块形若煤球一般的石头呢! “哎呦!徐师兄,你在干嘛?!吓死人了!!”一见眼前景象,那东方俊即一按胸脯,怪向了徐少卿。 “你们看!!”面对东方俊的责问,徐少卿并不直接答话,而是拿起自己刚劈过的那块石头,与自己的剑一起,并排摆在了花纪媛与东方俊二人的眼前。 “呃?!这.........石头完好无损.........” “剑却缺了?!” 在定晴看清了徐少卿摆在自己眼前的东西之后,俊、媛二人不由得惊讶出声。 “我这剑,可是二师伯打造的呢!!”徐少卿一紧眉头、补充道。 “锻圣手艺,天下闻名,出自其手之剑,无不是可轻易分金断石的上品利器,如今居然.........可见,这些石头的硬度,当真不一般!” “如果.........用这种石头做武器、盔甲什么的话.........而且,这里这么多.........那.........” 话说到这里,花纪媛与东方俊终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俩面面相觑,额上不禁渗出了些许冷汗。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这朝廷运送武器原料,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徐少卿接着说道。 “这些东西,并不是朝廷运的!!”这时,原本在仓库另一边检视的晴书韵与项平逍走了过来。 “呃,云盟主,您为何会如此认为?!”徐少卿闻言一愕,花纪媛与东方俊亦同。 “因为这官印,是假的!”晴书韵一边说着,一边顺手从一旁的官箱上撕了一道封条下来,并扬在了卿,俊,媛三人面前---这下,那后三者终才看清,在那封条的正中央,盖着一个模糊的“晴”字。 一见此状,卿、俊、媛三人大惊失色,他们立刻俯身,再将周围的官箱都看了个遍,这才发现,原来所有的官箱封条之上,盖得都是“晴家”的印记!!! “这些歹人好阴险哪!不过,咱们这回也算幸运了,瞎猫子碰上死耗子,撞了个正着哇!” “是啊!” “没错!” 在认为自己已经弄清了当前状况之后,卿、俊、媛三人心下均是一阵庆幸!而那晴书韵却于此刻一沉音声,摇头道:“不!我想我们这次,并不是瞎猫子撞上了死耗子!” “呃?!这话怎么讲?!”徐少卿不解。 “呵,徐师兄,你忘了我父皇突然下密旨,叫我五姐改走黄泉小道的事儿了么?”这时,项平逍发话了。 “这.........难道说.........不对!还是不对呀!若是皇帝知道了此事,他大可大大方方的叫人去查.........呃.........也或有其他更方便的手段.........反正,没必要拿五公主来当挡箭牌就是了啊?!”徐少卿仍然想不通。 “若是皇帝并不知道此事呢?”晴书韵续问道。 “哈?那、那你们刚才又说.........那个.........什么.........”这会儿,这徐少卿完全被逍、韵二人的话语给搅得乱掉了,东方俊亦同,但那花纪媛,却听出了点门道: “云盟主与秦王殿下的意思是.........有人借皇帝之手,暗中引导我们到这黄泉小道,从而发现这假官货之事?!” “没错!”逍、韵二人异口同声。 “那是谁,有那么大能耐,能借当今皇帝之手?!”终于明白了逍、韵二人之意的徐少卿更加惊讶了。 “是啊!另外,他都有能耐影响到皇帝的圣旨了,怎么不直接把这里的事儿报给皇上,反倒要把立功的机会让给咱们呢?!”东方俊一面附和着徐少卿的问题,一面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唰!”就在这时,一片火光忽在仓库外亮起,刀剑相击之声也随之传来!!! “怎么回事?!”卿、俊、媛三人闻声一惊!紧接着,八名黑衣蒙面的持械之人便猛的冲进了仓库之中!! “碰!碰!”说时迟那时快---徐少卿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眼明手快的晴书韵与项平逍就已腾身迎上,且只分别出了一招,便将那来犯之敌全给震出了仓库!尔后,他们二人也飞身冲将了出去!! “秦王殿下!云盟主!等等我们!!!”一见此状,卿、俊、媛三人立马追着逍、韵二人向仓库外跑去,可等到他们来到仓库外时,逍、韵二人与那八名黑衣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村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云盟主他们人呢?!”看着眼前那烟火四起,一片混乱的黑窟村,徐少卿心下又是惊愕又着急。 “你们看!洞顶的灯笼掉下来了不少!难怪.........” “糟糕!晴元帅他们休息的地方火势好猛!!”东方俊刚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身旁的花纪媛,但后者却发现了更值得关注的事情,“天哪!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逃出来?!我们快过去看看!!” 于是乎,卿,俊,媛三人就这么直向村西厢房奔去了......... ......... 与此同时,村西小巷---烟雾弥漫,火舌四起,一脸焦急的王千卉,正拉着那手无寸铁的项颦儿在巷中飞奔。 “可恶!可恶!晴元帅和晴夫人怎么还没跟上来?那些黑衣人当真有那么难缠么?!”王千卉一面挥剑劈扫着那飞溅在自己身前的火星,一面不住的向后方望着---此刻,她多么希望晴天明与水云翩能立刻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可是,事与愿违,晴天明夫妇并没有出现,那追杀她们的黑衣人,倒是出现了!! “嗖!”就在这时,那追得最紧黑衣人纵身一跃,跳到了卉、颦二人面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王千卉见状立即挺剑朝之攻去!但不过三招之后,她即明白,仅凭自己的实力,是无法突破对方的防守的!而恰在她心急如焚之时,其身后项颦儿忽然叫了她一声,并一手指向了右方,王千卉闻之立马顺而一望,才发现,她们右侧的墙壁塌了一部分,且有烟无火、似是极易翻越!于是乎,那王千卉立马回身一抱项颦儿,然后施起轻功,飞身就往那墙壁的另一边跳了过去! 。 第一百六十二节 背叛 “是谁?!” 岂料,卉、颦二人落地未稳,一柄长剑就架在了她们的脖颈上!!! “花纪媛!你想干嘛!!!”惊魂未定之下,王千卉定眼一看那持剑之人,登时就嚷出了声来!! “呃!原来是你们!!”同样在此刻才看清对方面目的花纪媛,连忙一脸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剑,“其他人呢?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待会再说!有人在后.........” “嗖!”王千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方才那小巷中的黑衣人就已追杀而至!卉、媛二人见状立时挺剑相迎!但她们才占了不到五招的上风,那黑衣人的同伙就赶了过来!卉、媛二人见势不妙,便立即抱上项颦儿,扭头朝村口方向逃去!! 可在距村口还有数十步路时,她们才惊然发现,那通向洞窟外的水道“关口”,已然被一群黑衣人给控制住了! “完了!这下我们可完蛋了!!!”一见这眼前情势,那王千卉慌了神。 “别慌!妳还没被逮住呢!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再做打算!”花纪媛强压着自己心中的不安之情,并以镇定的语气“宽慰”了王千卉一句,紧接着,她便朝村子两边的山壁处望了过去,“那儿似乎有个小溶洞?我们走!!!” 话音一落,这花纪媛便果断的领着卉、颦二人跑向了她“相中”的地方,而就在这时,那项颦儿的声音响了起来:“二位!二位!那些黑衣人仍跟在我们后面呢!!!” “嘁!可恶!要不把他们甩掉的话,我们逃去哪儿都.........” “噌!噌!”王千卉的话正说着时,晴剑霄与东方俊忽然自其左后侧的村房内闪出,迎面正正截住了那群正在追杀她们的黑衣人!卉、颦、媛三人见之一喜,便立马尽运真力于腿,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村子右侧的小溶洞里......... ......... 同一时刻,村北地窖,窖口巨石层叠,从内部已几乎无法开启!而那莫千飒、白子皓、慕少英与韩少芳四人,此时,却正在地窖之中~ “可恶!那群混账是想困死我们么?!”莫千飒一边怒吼着,一边挥剑使劲的在窖门上劈了几下。 “哎呀!你别乱搞了!那上面可压着重东西呢!”白子皓见状无不担心的朝那莫千飒轻斥道,“万一把那些东西弄塌下来了,我们死得更快!!!” “哼!反正早晚是个死,与其被活活饿死,倒不如被砸死了痛快!!!” “喂,你想死是你的事儿,可别连累了我们!”莫千飒话音刚落,一旁的韩少芳便以嫌恶的口吻呛了他一句。 “你!!!”莫千飒闻言双目一狰,竟转身将剑锋指向了韩少芳。 “怎么,你这架势,是要和我见个高低是吧?”韩少芳见状亦不示弱,“唰”的一下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好了,现在是内讧的时候吗?!”眼见莫千飒与韩少芳剑拔弩张,慕少英赶忙上前,一把按下了后者的持剑之手。 就在这时,“嘣”的一声脆响忽在地窖口处响起,慕少英等四人闻之立时后撤,躲到了墙边。 “喂!你们看!那窖门上好像裂了一道宽缝诶!”退步刚稳,眼尖的白子皓便发现了异状,而他这句话刚说完,一个竹筒似的玩意儿就通过那裂缝,掉进了地窖里,紧接着,一股绿烟便从那竹筒内冒了出来。 “不好!歹人使毒!!”一见此景,慕少英急忙一捂自己的口鼻,并运起内功抵挡,但这却没有什么鬼用---在不得已的闻到了一股腥味之后,他便眼前一眩、双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一旁的韩少芳等人,亦是如此。 “哈哈,怎么样,慕师弟,这‘青烟胆’的滋味,如何呀?!” “杨,杨师兄?!你.........你这,这是怎么回事?!”乍听到窖门外那无比熟悉的声音,慕少英心下一惊。 “还,还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是这家伙骨头软,吃不住打.........背叛了我们!!!”紧随慕少英之后,韩少芳有气无力却满腔愤怒的叫了起来。 “呵呵,韩师妹,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过是顺时应势罢了~”闻得韩少芳之言,杨少功原本得意洋洋的语调低沉了一些,“我劝师妹妳.........” “住口!!!”杨少功话尚未完,慕少英便厉声斥向了他,“你,你这个.........混账!!身为我昆仑派的.........大弟子,居然贪生.........怕死,助纣为虐!!要是,要是师尊他们知道了.........” “我呸!!!”一听到“大弟子”和“师尊”这两个字眼,那杨少功也火了,“师尊师伯他们什么好功夫都只教给你和徐少卿!什么时候当过我是大弟子?!就连派中的师弟师妹们都尊敬你们多过我!什么时候当过我是大师兄?!” 杨少功此言一出,慕少英登时语塞---他真没想到前者心中居然有此等怨念!而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回话之时,那前者却深吸了一口气,转以戏谑的口吻问向了白子皓与莫千飒:“喂,那两位古蜀盟的师弟?你们想活命吗?” “当然想活了!!!”莫千飒一脸急切的“抢答”道---他那“积极”的模样,直惹得一旁的白子皓鄙弃的瞥了他一眼。 “呵呵,好!”在得到了莫千飒的回答之后,杨少功紧紧接道,“只要你们杀了慕少英,打晕韩少芳,我就立刻叫人救你们出来!” “不,不可能!我、我古蜀盟的弟子.........断然不能做出那等,那等背信弃义的事情!”白子皓这话回的有些没底气,但却十分果决,可坐在他身旁的莫千飒,就没有他那么“果断”了: “我、我们怎么知道.........你事后,会不会.........会不会食言?!” 他此言一出,慕少英、韩少芳与白子皓脸上均是一紧,那韩少芳更挣扎着扬起手中长剑,指向了莫千飒:“好哇,你这个混账,刚才不是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的么?!怎么真到了生死关头,骨头就软了?!” “哼!现下这情状,怎么看.........都是你们昆仑派内部的争斗了吧!”莫千飒理直气壮的回道,“男子汉大丈夫.........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我莫千飒不惧死,但却不想成为你们昆仑派内斗的牺牲品!” 。 第一百六十七节 告一段落 “嗯,韵妹妳说得有理.........”项平逍闻言点了点头,尔后又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一般,满脸认真的对晴书韵说道,“诶?韵妹,妳说,那利用父皇故意引我们来此的,会不会就是.........” “焦轩!”项平逍问句未结,晴书韵就十分果决的接过了他的话,“哼,这种人,在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一心想往上挤,一心想向其主子证明自己是有利用价值的,可一旦真教他给挤上去了,他又不甘屈居人下,不甘再继续被人利用咯~” “但他却不敢明着跟乌孙国和真一教作对,所以就使心思,想利用我们帮他摆脱钳制.........呵,顺便,还卖个功劳给我们,以便日后有机会向我们‘示好’.........”紧接着晴书韵的话茬,项平逍算是将这“黄泉小道事件”的来龙去脉给理顺了。 “大当家!秦王殿下!!!”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大汉忽然从晴书韵与项平逍身旁不远处的小河中冒出,并一面大声叫嚷,一面急匆匆的跪在了后二者身前,“不好啦!不好啦!出了岔子!出岔子啦!” “哈?出什么岔子了?!”一见此状,逍、韵二人心中均是一颤。 “五.........五公主的胳膊.........胳膊.........”黑衣大汉面色紧张,吐字“困难”。 “她的胳膊?!她胳膊怎么了?!你快说啊!!!”晴书韵急的叫了起来。 “五公主的胳膊.........被砍了.........”黑衣大汉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对着晴书韵叩头拜倒。 “什么?!!”闻得此言,逍、韵二人顿感周身一阵恶寒,那后者更恼火的骂出了声,“你们搞什么鬼!!!我不是叫你们点到为止,保持无害距离的嘛!!!你们...你们怎么竟砍到到五公主的身上去了?!” “大,大当家!那.........那可不,不是我们砍得!我们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砍您的朋友呀!!!”眼见晴书韵发火,那黑衣大汉吓得直哆嗦,“那,那胳膊.........是她自己砍的,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想到.........她,她会.........” “自己砍的?!这到底.........哎!算了!且先不说这个.........”晴书韵奋力的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尔后再问道,“那五公主现在怎么样了?!血止住了没有?!手保住了没有?!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这.........”面对晴书韵的质问,那黑衣大汉冷汗直流,“我,我们离开的时候,晴少侠和花女侠正在照顾她.........噢,对了,我随后还叫人通知了晴元帅和晴夫人,他们现在也应该赶过去了!!!” “嘁!!说白了,你就是不知道五公主现下如何了咯!!!”说着,晴书韵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直震得地裂三尺---此刻,她真的很想一脚踹在哪黑衣大汉的身上!但是,她又觉得这五公主的“意外”,主要是自己计划不周所致,真要问责的话,自己才是大头,因此不能胡乱迁怒于下属。于是乎,这黑衣大汉才幸运的逃过了一劫!! “云弟,妳且稍安勿躁!”这时,不忍见自己爱人着急上火的项平逍,忙上前轻抚了一下晴书韵的背,柔声劝道,“情况也许并没有妳想象的那么糟!我们还是先下村子里去看看再说!!” “嗯.........但愿吧.........”情郎的劝导立竿见影,晴书韵心绪立马平复了不少,而在安抚完了前者之后,项平逍又转向那黑衣大汉道,“这位大哥,这里的这群铁甲兵,就麻烦您和您手下的弟兄们,按预定计划收拾收拾了!!” “是!是!谨遵秦王殿下令!!”那黑衣大汉急忙应承。 “这次别再搞砸啦!!”晴书韵还没好气的补了一句。 “绝不会!绝不会了!!!”那黑衣大汉的脑袋摇得呼呼作响,“这次,属下以性命担保!!!” 就这样,一边事了,逍、韵二人便携着手,一齐往河底去了......... 接下来,在晴书韵、项平逍与晴氏夫妇的共同“调整”下,诸般事宜总算是再次回到了“正轨”上,并按部就班的进行了下去。 最终,“侵袭黑窟村”的一众“铁甲黑衣伪官兵”们,被魅邪天及其几位好友联手一网打尽,黑窟村的居民们则全部获救,而且个个毫发未伤,只是因为“伪官兵”们所散布的迷烟晕过去了一阵子而已。 但是,黑窟村本身却被“伪官兵”们放的火给完全摧毁了,无法再继续供人居住!所以,其村长在百般无奈之下只得破了祖宗的规矩,率众外迁!而为了这些村民们能得到妥善的安置,晴天明还专门修书一封并“借”了两名暗龙卫给黑窟村村长,助他“应付”官府。 另外,在这黑窟村村民们临迁之前,晴书韵也把祛除他们身上毒害的方子写给他们了,于是乎,这黑窟村上下对晴书韵一行真是千恩万谢,感恩戴德,直呼将来魅邪天大人若有需要,必鞠躬尽瘁,以死相报!! 一边完了,再来说说晴天明一行自己这边: 那中途行背叛之举的杨少功与莫千飒,自是让他们各自的“兄弟姐妹”们绑了个结结实实、垂头丧气的等待着被押回师门受罚。 而经历了一场风波的王千卉等人,他们心中则都多多少少决定了点什么,也都明确了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其中,那莫名其妙胡追瞎赶了一番,然而一个“敌人”都没有逮到的徐少卿,决定亲自押杨少功回昆仑,向玄奇道请罪---那白子皓接下来想做的事儿与之类似---他是要押莫千飒回古蜀盟,向独孤无欲请罪。 而为了确保这押送之事万无一失,晴天明还分别派了几名暗龙卫与他们同行---除了他们之外,其他的那几个昆仑派、古蜀盟与名花谷的“新秀”,则都决定继续追随魅邪天,只是他们这会儿的心态,都已与初“入队”时“大相径庭”了。 另一方面,幸得花纪媛阻挡及时以及晴书韵医术高超,在经过了一番救治之后,项颦儿的右臂已无大碍,而且,她与晴剑霄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更上了一层楼”。 就这样,这黑窟村之事算是正式告一段落,晴天明一行亦重新整装出发,继续回往彭都。 。 第一百六十八节 初入九江 不过,在路上,那晴剑霄越想越觉得在黑窟村发生的事儿太过蹊跷,太过巧合了,且自己父母,妹妹和项平逍在那时的行为态度也很可疑,所以私底下一直追问着后几者,想要搞清之前在黑窟村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禁不住其“执着”的晴书韵、项平逍等四人,终是找了一个适当的时机,将黑窟村事件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他: 原来,早在蜀都驿站时,晴书韵、项平逍与晴氏夫妇就盘算好了一出“绝处逢生”的“大戏”,准备用来“解决”包括晴剑霄在内的随行一众武林新秀之间的“种种问题”。 因此,在黄泉小道上,一直有一支由晴书韵手下的绿林英豪以及晴家暗龙卫联合组成的队伍,奉命不远不近的跟在晴天明一行后面,预备扮演“恶人”。 但随着黑窟村居民的突然插入,整出“大戏”的“设计”便必须有所改动了~ 另外,初到黑窟村入口时,晴书韵就发现,那小河边的树上有些许很新的利器刮痕,正是真一教常教其同盟们使用的某种定位与搜索的标记,她由此判定,那村民口中的所谓“官镖”事件,八成与真一教有关,而且据这标记的“用意”来看,马上就又会有一波打手要到此处来搜查---再加上,她在第一眼看到那黑窟村“劫匪”的时候,就已明白,他们这群人想要根除自身的毒性,就必须离开黄泉小道周边,所以,她就将预先准备好的“大戏剧本”临时大改了一番,想要达到“一箭多雕”的效果---在水底通道时,晴书韵故意拉父母和项平逍一起游在了最后,就是为了商量“改动剧本”的事儿。 再后来,这事情便按照晴书韵所策划的那样发展下去了,只是中间出了项颦儿这个“纰漏”......... 在听完了晴书韵等人的解释后,自觉被耍了的晴剑霄自是有些生气,但在晴书韵等人诚心诚意的再三到道歉之下,他还是很快就消了火,并答应为前者保守秘密。 至此,这晴书韵一行,才算是彻底的甩掉了黑窟村这个“包袱”,然而,更大的“包袱”,已在他们的“下一站”等着他们了......... ......... 云透微霞,酒旗飘飘,零落的凉风肆意摩挲着略显萧瑟的街道。 此刻,城镇中心的酒楼里,生意有点冷清,一楼的普通客位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嘣!”忽然,一声闷响在酒楼二层雅座区响起---原来,是一个异族装扮的大汉,将自己的大刀,拍在了一张坐满了宾客的桌子上。 那满桌宾客一见此状,立马作鸟兽散,而那异族大汉则同他身边的另外七名异族人一起,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桌旁,并似大爷一般吆喝起了店小二来。 面对此等情形,酒店里的其他宾客几乎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他们甚至连直视那帮异族人的胆子都没有!唯有坐在二楼墙边的一桌子宾客,毫无畏惧的向那帮霸道的异族人投去了恼怒且厌弃的目光。 “岂有此理!!城外如是,城内如是,街上如是,酒楼里亦如是!!!这帮乌孙人竟然敢在我大楚的国土上如此横行霸道!!!”王千卉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 “是啊,太可气了!!!”东方俊闻言点了点头,尔后话音一低,疑道,“不过,这事儿真是蹊跷得很,这些乌孙人‘大费周章’的到这临近彭都的九江镇来,所为达到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们自己不清楚么?怎的还敢这般高调?!难道他们就不怕走漏了风声,功亏一篑吗?!” “据前天,我麾下暗龙卫,与云少侠手下绿林探卒们的回报来看,这乌孙人在九江镇地域横行跋扈,是最近才开始的.........大概是他们认为时机已然成熟,胜券在握,所以不想再遮遮掩掩了吧.........”话到此处,晴天明轻叹了一口气,脸色陡然一沉,“话说回来,这九江镇,隶属沛郡,而掌管沛郡的人.........唉.........我与暗龙卫以前都对他太放心了,以致疏忽大意.........这情势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我有很大的责任.........”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时候人心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讲,不是谁想看得清,就能看得清的......”见这晴天明大有自责之意,那花纪媛忙接腔道,“想我名花谷的叶.........唉,此人不提也罢!总之,晴元帅您不必太过.........” “格老子的!!连‘珠花云鬟’都没有,你他(河蟹)妈的还开什么店?!”花纪媛话尚未完,一个粗鲁的喝骂声便在酒馆二楼响起!众人循之一望,只见之前那个桌上亮刀的大汉,现在正提领拎着一个瘦弱的店小二发着狠呢!! “哎呦!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那被拎的店小二连连讨饶道,“我们这儿是酒楼,不是胭脂店啊!!!” “我管你的!反正今天你们要给老子弄到‘珠花云鬟’!不然,老子就拆了你们的铺子!!”那乌孙大汉一边说着,一边发力将店小二高高举起,接着猛的将之往地上砸去!! “欺人太甚!!!”见得此状,王千卉与东方俊等人忍无可忍,当即便要出手!可三个突然出现在酒馆楼梯口的青衣人,却抢在了他们的前面!! “哼!乌孙狗休得猖狂!!!”在以轻巧的身手干净利落的救下了店小二,并将那乌孙大汉逼退了数步之后,三名青衣人中,那面上带疤的青年一挥手中长剑,将那群乌孙客的饭桌劈成了两半!!! “格老子的!!!哪里来的小毛娃?!找死!!!”那一众乌孙客登时勃然大怒,操起大刀来就同那三个青衣人打将成了一团!! 于是乎,刀光剑影、凳飞碗跳,平头百姓与掌柜小二们抱头窜逃!而那于打斗发生的瞬间,就机智的抱起了项颦儿的晴剑霄,则立刻与晴天明等一行人一齐闪身跃上了酒店三楼,作起了“壁上观”。 “云盟主,我们要不要下去助那三名青衣人一臂之力?”在旁观了一小会儿之后,那感觉青衣人一边渐处下风的花纪媛问向了晴书韵。 “不急~不急~”晴书韵淡然的摇了摇头。 。 第一百七十节 钉子与棒槌 且说,这“燕王令牌”,原本自是在那燕王项平恩的身上,但在古蜀盟事件中,它“辗转”落到了项平逍与晴书韵的手里。另外,与这燕王令牌“命运相同”的,还有那本属于齐王项平威的“齐王令牌”。 “做得了主!做得了主!”一见燕王令,那牢头即吓得跪倒在了地上,“小的马上就叫人把他们给放了!马上就放!马上就放!只是.........”话到此处时,那牢头作出了一副极度委屈的模样,并可怜兮兮道,“二位特使,你们.........你们能不能给小的一个凭证?也好让小的.........向上头,有,有个交待?” “交待?好!!”站在项平逍身边的另一位“燕王特使”---晴书韵闻言,扬手便以“烈刀堂”的施招手法,在那府衙大牢前门门框上,砍出了一道入木三分的刀痕! 于是乎,牢头屁滚尿流,当即放人,更毕恭毕敬的将晴书韵等人送到了街口,才点头哈腰的离开。 而待那牢头走远之后,那三名锦衣楼弟子即一同拱手,拜向了逍、韵二人: “在下卢友乔。” “在下黄信方。” “在下郭子鄂。” “多谢二位相助!!!” “不知二位恩公尊姓大名,是何方贤士?” “呵,在下‘邵遥’,”面对那刀疤青年---即卢友乔的拜问,项平逍一笑答道,“我身边这位是‘云清’,我们都是十三连环水寨,穆当家的手下。” “噢!原来是十三连环水寨的绿林英雄!”卢友乔等人拱手再拜。 接下来,只消一番“来龙去脉”的功夫,这帮锦衣楼的弟子们就被晴书韵和项平逍忽悠得感激涕零,必须得请后二者回派中一谢不可了,而那“诡计得逞”的逍、韵二人只假意推脱了一小会儿,便欣然接受了卢友乔等人的邀请,与之一同回往了锦衣楼,而约莫三炷香的时间之后,他们一行就来到了那锦衣楼的楼门之外。 “嗬,他们这儿,都被人围着扎了一圈的‘钉子’了呀!!”看着那一群靠坐在锦衣楼院外墙边,端着破碗却不乞讨的乞丐,项平逍稍稍皱了皱眉头。 “等等!!师弟,他们是何人?!”就在晴书韵等人刚刚跨过锦衣楼前院门槛时,一个身材高瘦的家伙突然从楼内走出,挡在了前几者身前。 而一见此状,那卢友乔急忙上前,就逍韵二人的身份,向那高瘦的家伙介绍了一番,那高瘦的家伙听了之后,便把卢友乔拉到了一边,嘀咕了一阵,接着才转对逍、韵二人道:“不好意思,二位,我派中这几日有些事情要处理,暂不便接客!等我们派中的事情处理完了,在下一定会备上厚礼,亲上十三连环水寨,答谢二位今日的救人之恩!” “是啊,是啊,到那时,在下也一定会与师兄一同前往,正式向二位道谢的!”那高瘦的家伙话音刚落,其身边的卢友乔即一脸歉意的向逍、韵二人凑上了一句。 “噢.........这样.........”项平逍闻言稍一蹙眉,斜眼瞟向了自己身旁的晴书韵,而与此同时,那晴书韵则朝项平逍微微点了下头,于是乎,逍、韵二人便依了那高瘦者之意,双双退出了锦衣楼前院......... ......... “唉,看来明着这条道,是走不通咯~”走在九江镇那轻风萧瑟的主街道上,项平逍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着走不通,那就走暗的呗~其实啊,我更喜欢走暗的,嘻嘻。”晴书韵一边说着,一边将几片随风飘舞的树叶吹得串在了一起。 “哈,那好,”项平逍闻言一笑,“那我们今晚,就好好去探一探,那不让外人进的锦衣楼吧~” ......... 夜半三更,乌云遮月,九江镇里一片黑暗。 而就在这片黑暗的遮掩之下,两道“幽影”无声无息的潜入了镇内的标志性建筑---“锦衣楼”之中---此刻,在这锦衣楼的地下室里,一场特殊的“集会”,正在进行着: “哼,卢贤侄,听郑贤侄说,今天早些时候,你和郭贤侄、黄贤侄三个,在酒楼,同几名乌孙人打架了?后来甚至还想带两个外人进咱们楼里?!”一个头包白巾的中年人阴阳怪气的嗔道,“呵呵,你明知道三天后就是咱们‘举事’的大日子了,今日怎的还敢闹出这么多幺蛾子来?!你这‘揽玉层层主’是怎么当的?!” “嗯.........王伯伯,酒楼的事,是侄儿我冲动了,这个错,我认!”卢友乔深吸了一口气,沉沉的点了一下脑袋,“但是,我之所以带云兄弟与邵兄弟到我们锦衣楼来,是想.........” “‘十三连环水寨’属绿林势力!而绿林中人,都不值得信任!!我们锦衣楼,也不屑与那种鸡鸣狗盗之辈为伍!”卢友乔话尚未完,那之前阻挡他带逍、韵二人进锦衣楼的家伙,就岔着开了腔---而其此话一出,卢友乔身旁一穿着花布衫的老头立马坐不住了: “哎,我说小郑,你这话可不能说得那么‘绝’呀!这绿林中,那还是有很多侠义之辈的!!” “什么侠义之辈?!都是缩头乌龟!!!”这时,坐在“小郑”右手边的一个白眉毛老太婆愤愤然的插进了话来,“我们之前又不是没有试着去招那所谓的绿林好汉入伙!结果呢?!哼!一群贪生怕死的乌合之众,就没一个敢和我们一起‘冒头’的!!” “唉!我们这次的起义计划,本来就有诸多不妥的地方,人家有所顾虑,那也是人之常情嘛!”花布衫老头摇头叹道。 “诸,多,不,妥?!”一听到这四个字,那包巾中年人可不乐意了,“‘花蚊子’,你给我说清楚,我们这次举事,哪里不妥了?!” “首先打着什么‘铲晴家,正华夏’的旗号就不妥!”花布衫老头一正颜色、回道,“几个破镖箱上的鬼印子,谁都能伪造!根本不足以作为晴家勾结乌孙国的决定性证据!而且,晴家在大楚国已然是‘一家之下,万家之上’!保家卫国之战功,更是彪炳青史,无可置疑!他们家.........” “他们家要是做够了权臣,想做皇帝了呢?!”这时,那姓郑的又一次打断了别人的话。 。 第一百七十二节 坚持上阵 隔天清晨,明日破晓,九江镇中的“荫萌”客栈内,一如既往的冷清,几无人影可见。不过在其顶层的一间小花厅里,倒有数人围坐桌前,正在商量着什么: “如此说来,燕王他是打着‘招兵买马,以防齐王登基’的主意,却不料自己最信任的沛郡郡守‘张阳硕’,是乌孙国的奸细咯.........但.........”话到此处,东方俊做思考状搔了搔脑袋,尔后便以恭敬一辑拜向了一旁的晴天明,“对于此事,晚辈有一疑问,不知当不当.........” “你是想问,为什么平恩放着我不找,却去找乌孙人,对吧?”晴天明淡笑着接过了东方俊的话,“呵,其实,在几年前,他曾来找过我,且很隐晦的向我表达了他的.........‘一些想法’,当时,我委婉的回绝了他,并和他谈了很长时间的心.........我本以为,他会消了那些念头,可如今看来.........唉.........”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晴元帅不必过于自责!”眼见父亲情绪低落,晴书韵忙斟了一杯茶,敬给了前者,尔后,她再转向一旁的晴剑霄,问道,“晴大哥,黑窟村的那批‘官货’,到哪儿了?” “今晨已入沛郡界内!”晴剑霄答道。 “嗯~很好~”晴书韵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项平恩与项平威呢?他们现下身在何处?” “项平威已回到了他自己的封地附近,但项平恩嘛.........”晴剑霄顿了顿后回道,“呵,他还在‘鲁县’。” “还在鲁县?!他怎么走得这么慢?!”晴书韵有点吃惊。 “咳,连续的几次波折,把他给吓怕了呗,”晴剑霄笑道,“他现在呀,可是‘走一步’,就要‘探三探’呢!” “呵.........这倒在情理之中.........”晴书韵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容色稍紧道,“不过,依他这龟一样的行进速度,明天下午是绝对到不了九江镇郊的.........这于我的新计划不利啊.........” “那要不这样,”闻得晴书韵之言,晴剑霄轻拍了一下桌子道,“我们一会传个消息给暗龙卫和穆老大,让他们想办法暗中给平恩‘打一打气’,教他准时准点赶到我们的‘指定位置’。” “嗯,好,那就这么办吧!”晴书韵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 “哈!这计策咱们终于定完了~咱们接下来,就该分头去忽悠.........呃,秦王殿下,你在听吗?”这时,东方俊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项平逍神情呆滞,似乎心不在焉。 “嗯?什.........好!走!”冷不丁被“惊醒”了的项平逍猛的站起了身。 “什么呀,秦王殿下,你怎么.........”正要对项平逍的“人在心不在”表示不满,但却忽然看到晴书韵、晴剑霄与晴天明三人都在对自己微微摇头,东方俊立马识相的闭上了嘴。 “对不起!对不起!”召回了自己神游在外的三魂七魄之后,项平逍连连道歉,“是我分神了,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秦王殿下,您要觉得自己今日精神状态欠佳的话,就不必外出了,对付锦衣楼和乌孙人的事,就交给我们吧!”晴剑霄友善的劝道---毕竟,这项平逍刚刚“接受”了一大堆关于他外祖父的“曲折往事”,一时之间难以“消化”,万一他因此在今日的行动中“发挥失常”,那可就糟糕了。 “呃,这.........这.........”虽然也十分清楚,自己目前的这个心理状态,是不适合外出“办事”的,但要就这么“半途而废”,项平逍的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甘。 “没事,没事!项兄有我跟着,不会出事的!你们就别瞎操心啦!”正在那项平逍犹疑之时,坐在他身旁晴书韵忽然跳起了身来,“走!项兄,咱们这就去‘办正事儿’吧!!”话毕,她便不由分说的一把拽起项平逍,并拉之一齐跑出了花厅之外......... ......... 两个时辰之后,沛郡郡府大门外。 乔装易容完毕了的晴书韵与项平逍,正躲在正对郡府大门的长巷暗处,朝郡府大门前张望着: “呼~韵妹,要不,今天还是由你来说,我在旁边帮衬?我怕我现在这状态.........会坏事儿.........” “你要帮衬得不好,不是一样会坏事嘛!逍哥哥,我对你有信心!你不要对自己没有信心嘛!再说了,过去那些事,都是你外祖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况且他最终迷途知返了嘛!也没有那么罪不可赦啊!” “谢.........谢谢你.........韵妹,呼!那我们,这就上了?!” “嘻嘻!上!!咱俩同心,其利断金!一定能把这出‘开场戏’演的‘天衣无缝’!!!” ......... 午时三刻,日正当中。 沛郡郡府大门口的侍卫们正无奈且倦怠的进行着他们的日常站岗工作,而就在这时,两个衣着鲜亮的家伙忽然“跳”入了他们的眼帘: “哎呦!那个!那个莫不是燕王殿下?!!” “我的天!是殿下,真的是殿下!” “殿下怎么会突然来这儿了?他不是还在.........” “哎呀!别废话了!我们赶紧迎上去吧!!” 在大吃了一惊之后,这群侍卫们立马屁颠屁颠的奔到了那正向郡府走来的“项平恩”身前,并战战兢兢的纳头拜倒:“拜见燕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 “好了!废话少说!”“项平恩”一脸愠怒的打断了侍卫们的“马屁话”,“叫张阳硕那家伙滚来正厅见本王!!!”话毕,他便与跟在自己身旁的那名“贴身护卫”一齐,大摇大摆的走进郡府中去了......... 片刻之后,沛郡郡府,正厅。 “哎呦呦,殿下,您喝茶,喝茶!”一个胖头长脸的中年人殷勤的将一杯茶水“供”到了“项平恩”面前,“这可是刚刚从茶园里摘来的上品茶叶呀!奴才我专门.........” “哼!人家都‘兵临城下’了!张阳硕,你这个白痴!还有心思叫本王喝茶?!”“项平恩”愤愤然的一把推开了那长脸中年人的奉茶之手。 “‘兵临城下’?!”张阳硕脸色大变,“哎,这,这.........燕王殿下,您...您这话从何说起呀?!” 。 第一百七十四节 四面楚歌?四方混战! “郡守大人,真一教...真一教的‘曹舵主’,和一帮子真一教徒,正满面杀气的往咱们这儿闯呢!”那侍卫首领急急说道,“他们那架势.........好像,好像是要来找咱们晦气的!!” “什么叫‘好像’是来找咱们晦气的?”张阳硕浓眉一竖,“你他(河蟹)妈又不是不认识那个曹舵主,你就不知道把他拦下问问是怎么回事?!” “小的,小的是叫了几个手下上去问!”那侍卫首领忙解释道,“不过那曹舵主二话不说就叫人把他们给剁了.........” “什么!?”一听这话,张阳硕怒眼一怔,“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小的忙让自己的手下们全部压上,拖住了他们,接着,就马不停蹄的跑来向您禀报了呀!”那侍卫首领一嗓子的哭腔。 “那他们这明摆着就是来找咱们晦气的了,你他(河蟹)妈的还说什么‘好像’?!!”张阳硕一边说着,一边飞起一脚将那侍卫首领踹到了地上,“你现在赶紧滚去找孙校尉,叫他点齐3000兵马,准备镇压真一教‘叛乱’!!!” “是!是!”得令之后,那侍卫首领忙连滚带爬的窜出了军帐!而就在此时,又一名探子慌慌张张的窜进了军帐之中: “禀郡守大人!在我军东北方向,出现了大量打着‘齐王’旗号的兵马!!” “齐王?!”这下,这张阳硕真是懵了,“他.........他齐王怎么也.........他怎么会.........这.........这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 同一时刻,九江镇荫萌客栈二楼包间,菜香扑鼻,茶馨满溢。 “呼~那边.........该‘开始’了吧?” “嗯~差不多.........嘻嘻,逍哥哥,你是不是想去看看?” “咳~不想~那狗咬狗的场面,看多了也腻味~” “嘻~也是,那我们就好好饱餐一顿~随他们去‘闹’吧~” ......... 于是乎,约莫四分之一个时辰之后,晴书韵与项平逍酒足饭饱,好不痛快,而与此同时,那黄花岗上,真可谓是血光一片,混乱不堪: “不要让他们攻过来!本郡守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你们全都给我顶上去!顶上去!!!”身处“风暴中心”的张阳硕一边手忙脚乱又乱七八糟的指挥着自己的兵士们,一边如丧家之犬般东窜西逃,恨不能立即长翅膀飞出这片凶险之地。 “狗官!!纳命来!!!”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在乱兵群中乍然惊起,紧接着,几名身着锦衣楼服饰的剑客飞身跃到了张阳硕身前! 一见此状,张阳硕的贴身侍卫们立刻挺身上前,欲拦住那袭来的锦衣楼门人,但对方毕竟是在江湖上混迹了多年的“老油条”,寻常侍卫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于是乎,不过三下五去二的功夫,张阳硕的这帮贴身侍卫们就被杀得“一死二逃三投降”了! 可正当那群突破了侍卫防守的锦衣楼剑客们要手刃张阳硕时,又一队人马冲破了重重乱军,来到了张阳硕面前,并帮之将那些锦衣楼剑客们挡了下来! “来者何人?!”锦衣楼剑客中一头领模样的人厉声喝道。 “哼!叛逆贼子!见到我们‘齐王军’,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齐王军’?齐王封地不是在‘琅琊郡’么?!你们怎的跑到我们沛郡界内逞起威风来了?!哼!你们这是越界行权,知法犯法!!!” “胡说八道!你们这群犯上作乱的东西,也配和我们说‘法’?!哼!我劝你们速速投降,或许还.........” “我呸!我们锦衣楼的人既决定揭竿而起,就没打算要走回头路!师兄弟们!上!!!” 就这样,锦衣楼剑客与齐王军精锐在张阳硕的身旁战成了一团,直吓得那后者抱头扑倒不敢动弹!而如此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锦衣楼剑客与齐王军精锐仍没分出胜负---随即,那求胜心切的齐王军精锐,便开始耍手段了~ “这是.........毒雾?!”忽见一团青烟自敌方手中冒出,且直朝自己奔来,锦衣楼剑客首领赶忙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但为时已晚! 于是乎,身体陡然失力的锦衣楼剑客们惨遭屠戮,几乎尽皆毙命当场,唯有那功力较深厚的剑客首领尚在苟延残喘: “这是.........‘曼陀罗香’!你们是.........万妖教的妖人!?想不到齐王他.........居然.........” “唰!!!” 锦衣楼剑客首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齐王军的精锐兵士一刀砍去了脑袋。 “好了,咱们现在赶紧趁乱把那姓张的.........嗯?!”话到这儿时,齐王军精锐兵士们扭头望向了那张阳硕原先扑倒的地方,而也同在此刻,他才发现,那张阳硕,已然不知所踪了......... ......... 同一时刻,黄花岗西北,小凹地。 “啪”的一声,张阳硕被几名黑袍黑帽的家伙扔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曹舵主!您,您这是干嘛呀!!咱们,咱们不是盟友嘛!!!”张阳硕抱着自己那两条被打断了的腿哀嚎道。 “盟友?!哼!”被张阳硕唤作“曹舵主”的大汉冷笑了一声,“你们乌孙国人使阴招私吞我真一教货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你们的盟友?!!” “哈?我们私吞货物?!这,这话从何说起?!明明是,明明是你们瞒着我们.........” “哎呀?!你现在是要反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是吧?!”曹舵主厉声喝断了张阳硕的话。 “不,不是!而是这件事儿,却有蹊跷之处.........” “不要狡辩了!!”全然不给张阳硕解释的机会,曹舵主两手一拍,数名黑袍人即将数个大镖箱与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给抬了出来。 “胡校尉?你怎么.........”看清了那鼻青脸肿之人的相貌后,张阳硕惊然出声。 “哈!张郡守,他果然是你的人吧?!”闻得张阳硕之言,曹舵主又是一声冷笑,“你们自导自演,私吞我真一教的货物,现下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这.........什么人赃并获?我也是刚刚才得到这批镖物的消息,刚刚才派胡校尉去.........”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曹舵主再次厉声打断了张阳硕的话,“哼!本舵主可没有耐心再听你这厮胡诌了!老实交待,那剩下的镖物,在哪里?!” 。顶点 第一百七十五节 连环穿心掌 “什么?!剩下的镖物?原来.........那.........不是全部?!这.........我怎么知道.........”张阳硕心中一片茫然,有苦说不出。 “嘁!你这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见得张阳硕此状,曹舵主目光一狠,“好!你既然那么喜欢我们的货物,那我就让你好好尝一尝,我们真一教货物的‘味道’!!” 话到此处,那曹舵主一转身,令向其手下道:“你们从镖箱里拿几株‘泣血草’出来,给张郡守尝尝!” “啊?!曹舵主饶命!饶命!我真的不知道你们的货物在哪儿哇!”张阳硕闻言大惊失色---那“泣血草”可是服之即能使人肠穿肚烂,七窍流血的剧毒之物啊!!! “嘣!!!”就在这时,一真一教喽啰打开了镖箱---也就在这一瞬间,那镖箱轰然爆碎,火花四溅,几乎“报销”了其周围的所有人!只有那眼明手快的曹舵主与被其一把拎开的张阳硕幸免于难!不过,他们仍旧被那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给震伤了!! “嗬?!‘奇门爆甲术’?!”大难不死的曹舵主暗自心惊,“可是.........先前我们开箱验货时,怎么没有.........难道说.........那施术之人能随意控制或者预定爆炸的时机?!这.........这种手法,不是早在二百多年前,就随着‘巫月神教’一起‘消失’了么?!”想到这里,豆大的汗珠从曹舵主的额上“涌”了出来,他一把抓起自己脚下的张阳硕,厉声质问道:“说!你他(河蟹)妈的到底都招揽了些什么人?!他们从哪儿学的‘奇门爆甲术’?!” “都说了不是我了!”张阳硕欲哭无泪,“我的曹舵主啊!您仔细想想,我刚才也在那箱子附近,差点被炸死啊!我要知道那箱子会炸,我怎么可能不说呢!!!” “嗯.........”张阳硕的话确实有点道理,曹舵主一时无言以对,而正在他犹疑之时,被爆炸声吸引而来的齐王军众精锐们“从天而降”,把他与那张阳硕一齐围在了中央!! “识相的赶紧把那姓张的交给我们,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哼!”面对齐王军的威胁,曹舵主双拳一握,就要先发制人!但当他瞟见了对方的双手时,却立马忍下了自己的“冲动”---原来,以曹舵主现下的状况,虽对付一般士兵不在话下,但这些齐王军精锐可不是一般士兵---他们的手指尖上皆紫中带黑,一看便知是用毒老手!那曹舵主若未受伤,或还可带张阳硕冲出重围,但现在嘛.........他恐怕连自保都很勉强咯!! “可恶,这档口,我要硬拼定是死路一条,我要丢下这姓张的跑了,回去没了交待,八王座一样会杀了我!难道.........我曹东彬今日.........是在劫难逃了么?!唉~”思前想后,左右为难,曹东彬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忽然眼神一凶,狂笑道:“哈哈!罢了!罢了!反正老子左右是个死,不如带几个杂(河蟹)种与老子我一同上路!岂不快哉!!”笑毕,他即纵身一拳,向离他最近的那名齐王军精锐劈头砸去!! “啪!!!” 结果,那精锐猝不及防,立时脑浆迸裂,当场毙命!其他齐王军精锐们见状大怒,纷纷持兵攻上,且不过三、四个回合,他们就将那曹东彬剥皮拆骨,大卸八块了!! “呸!自寻死路!”料理完了曹东彬之后,齐王军精锐首领便上前欲抓那张阳硕,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对方,一道不知从哪儿冒出的灰影,便如疾风般冲到了他的身前!! “嘣!”一声闷响迸出---那齐王军精锐首领胸口一“爆”、血溅三尺、颓然倒地---不仅是他,就连那站得离他比较近的几名齐王军精锐,胸口都同是一“爆”,毙命当场!! 见此情形,其余齐王军精锐们兀然一惊,立马再操兵刃,攻向了那灰影,而那灰影则一抖长袍,以数倍于他们的速度,又击中了他们中的一人! 接下来,“旧景”重现---被击中的齐王军精锐胸口爆裂,立时毙命,且离他较近的几名齐王军精锐也以同样的“姿态”上了黄泉!! 这瞬息之间,“怪相”接连出现,直吓得那还活着的齐王军精锐们飞身退后,不敢再贸然攻近那灰袍人“防御圈”了!! “唉.........”在打退了一众齐王军精锐之后,灰袍人惋惜的瞟了那曹东彬的尸体一眼,接着便要拎起那已经颤颤巍巍了的张阳硕,可就在这时,又一影急冲而至,直直与那灰袍人“撞了个正着”!! 于是乎,“轰隆”一声,罡气一迸,直震得在场诸人皆跌了个趔趄!而那制造这波冲击的两人则各退了数步,方才立稳! “呵呵,万妖教的‘血毒功’果然名不虚传!”灰袍人甩了甩自己的手,先发话了,“不知阁下是欧阳绝,还是欧阳禁?” “哼!对付你这等货色,何须我兄长出手?!”欧阳禁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而听得对方此言,那灰袍人眉目一紧,面上现出了明显的不悦之情:“哼,江湖盛传,你们万妖教是章胖子和项平威手底下的狗~如今看来.........” “吼!”灰袍人话尚未完,耳朵里听不得半点污损万妖教之言的欧阳禁即一鼓真力,急冲向前,同时横起一掌直朝前者正脸拍去! 那灰袍人见状亦不示弱,立抬右臂格挡! 接下来,这俩人便全力以赴的斗在了一起!直打得个风嚣地裂,尘土飞扬! 不过,他们似乎都不想现在就弄死那个可怜的张阳硕,故在打斗时,均不约而同的“照应了”后者的安全。 一会之后,远在一旁观战、且完全没有插手余地的齐王军精锐们便想乘机占个便宜---将那张阳硕掠到自己这边来!可是,当他们把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的时候,却生生吃了个大亏---那飞身靠近张阳硕的几个齐王军精锐,均在一瞬间,爆胸而亡了!! “哼!‘连环穿心掌’!”欧阳禁见状大怒,边打边道,“修炼这种邪门的功夫,你不怕你家祖坟冒黑烟吗?!” 。 第一百七十六节 螳争雀夺 “呵呵,我不觉得你们万妖教的狗,有资格说我邪门!!!”灰袍人反唇相讥。 “哈!好!好!算你嘴溜~不过,不知道你的内力,是不是同你的嘴一样溜?!”话毕,欧阳禁阴邪一笑,而就在他话音落地时,那灰袍人则忽觉胸口猛然一紧! “可恶!在抵挡他毒功的同时施展穿心掌.........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么?!”看着自己那一双渐打渐黑的手,灰袍人心中暗暗叫糟!末了,他只得不甘的望了那张阳硕一眼,尔后陡一撤力、拼命飞身遁去了......... “追!!” “慢!穷寇莫追!” 眼见那灰袍人逃走,齐王军精锐们本欲乘胜追击,但却被那欧阳禁厉声喝止了,“现下,这张阳硕才是我们最重要的目标!” “是!”听得欧阳禁之言,齐王军精锐们立即很“识相”的将那张阳硕逮了起来!可就在他们准备“收工”离去时,又一队人马疾疾奔至,挡在了他们面前! “齐王的人听着!这里是我们燕王管辖的地界!尔等现下已是越界行权,为国法所不容!识相的,就赶紧将那张阳硕交给我们,然后立即离开!否则,我部兵马今日必要大开杀戒了!!!”这喊话者手持宽刃大刀,着一身将军服,且面黑似炭,鬓发花白。 “哎呦!巴堂主!巴堂主救我!巴堂主救我!赶紧杀了这群乱臣贼子!巴堂主救我呀!!!”那蔫很久的张阳硕一见到这燕王军的领头人,立时便来了精神,而那欧阳禁听到了前者对那燕王军将领的称呼,心下却是一沉:“‘巴堂主’?莫不是那‘烈刀堂’的掌门,人称‘黑面鬼’的‘巴铁武’?!嘁,这下可不好办了.........若换了平时,我倒不必怕他,但.........唉!方才那使连环穿心掌的混账东西耗去了我太多的内力.........现在,我恐怕是奈何不了这‘黑面鬼’了呀!” “哼,救你?!”另边厢,在听得了那张阳硕的哀嚎之后,巴铁武一脸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要不是燕王殿下亲令,要我活捉你回去受审,我还真懒得管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王(河蟹)八蛋!!” “什么?!吃里扒外?捉我受审?!”张阳硕闻言大惊,“这.........这.........冤枉啊!!!我,我对燕王殿下那可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忠心?!日月可鉴?!放屁!!!”巴铁武厉声喝断了张阳硕的话,“你勾结乌孙国人,意图谋反!这叫忠心?你私自调兵至黄花岗,意图助锦衣楼逆贼与乌孙国兵马起势这叫日月可鉴?!张阳硕,你好厚的脸皮啊!!!” “什么?这.........这.........我,我带兵到黄花岗.........明明,明明是燕王殿下昨天当面吩咐我做的呀!!!怎么就成了我.........我协助锦衣楼和乌孙人造反了呢?!”前句姑且不论,这巴铁武的后句,可真让张阳硕感到有些冤枉。 “信口雌黄!!”巴铁武闻之斥道,“燕王殿下他明明今天才日夜兼程的赶回沛郡,怎可能在昨天当面吩咐你做什么?哼!张阳硕,到了现在,你还想垂死挣扎,苦做算计?!我告诉你,就在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前,你在沛郡地界的乌孙国主子们,就已经被我们杀了个措手不及,全军覆没了!!” “什么?!”一听这话,那张阳硕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颓然软倒!而一旁的欧阳禁,心里也开始捣腾了起来:“燕王今日才到沛郡?他还派人去剿了乌孙国兵马?啧.........他不是以乌孙国兵马为后备,以防齐王殿下登基的么?嘁.........这情况.........与我们掌握的,有很大的出入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巴铁武现在是在说谎,想骗我们?啧.........亦不像.........或者说.........可恶.........是不是有人故意在几方势力中间搞鬼,挑拨,想做收渔人之利?!嗯.........这事儿不对头,而且我现在的状态也不好,为免阴沟里翻船,在大局未明之前,还是先退一步吧!” 思及此处,那欧阳禁忽的抬手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包括他在内的所有齐王军之人,即撇下张阳硕,纵身跃走了......... ......... 同一时刻,黄花岗西南部,几名锦衣楼的残兵败将正在齐王军的追赶下狼狈奔逃着: “卢贤侄,卢贤侄!你看到那该死的‘郑可瑜’没有?”头包白巾的中年人一面跑,一面用着满带怒意的腔调向其身边的卢友乔问道。 “没有!这架打起来没多久,那王(河蟹)八羔子就不见了!!!”卢友乔此刻亦是满心怨愤。 “他这明摆着是把我们给卖了呀!我就说他之前建议的‘提前起义’和‘边劫镖边起义’这事儿有问题,你们还不信!这下可好了吧?!”这时,一旁的白眉毛老太婆也插进了话来。 “什么‘边劫镖边起义’有问题,依我看,咱们这次搞这起义之事本身就是瞎胡闹!!!”紧随白眉毛老太婆之后,那“花蚊子”亦开了腔,“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的这点势力,根本不够和人家‘玩’的!”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这回是被人陷害,中了套子才.........呃啊!!!”花蚊子话音刚落,那包巾中年人便立时出言反驳,可他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一支飞箭正中后脑,一命呜呼了! “王伯伯!!!”见得此状,那卢友乔当即便想停下脚步,去扶那已然倒地的包巾中年人,但却被其身边的花蚊子猛然一拽,只得继续飞奔了起来。 “文伯伯!王伯伯他.........”卢友乔双目含泪,一脸不甘。 “救不了啦!救不了啦!咱们现在还是保重自己吧!!”花蚊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呃!”就在这时,一声痛叫响起---这次,是那白眉毛老太婆小腿“中招”了!! “吕姑姑!”再也无法扔下任何一个人的卢友乔果断的一回身,想伸手去拉那跌倒的白眉毛老太婆,但就在他减慢速度的一瞬间,一支飞箭直直插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疼得失了重心的卢友乔仰面摔倒,而更多的飞箭亦在此刻朝之铺天盖地的压了过去!那身在他摔倒之地不远处的花蚊子有心相救,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嗖!!!”此千钧一发之际,一黑影突然自密林中窜出,且飞身挡在了那卢友乔身前!紧接着,旋风骤起,千波连环---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鞭舞之后,那原本攻向卢友乔的箭矢竟被尽皆挡下!! “‘幽影千环’?!!”一见此景,那卢友乔、花蚊子与白眉毛老太婆便不由得一齐惊出了声来!! “几位且先随我走吧!”飞箭之危一解,那黑影即又一甩长鞭,一下便将卢友乔、花蚊子与白眉毛老太婆三人全都捆在了鞭中!接着,她再不由分说的飞身一提,便将后三者全都给“打包拎走”了......... ......... 与此同时,九江镇郊野,晴书韵与项平逍正骑马缓缓向东而行。 “不知道五姐和晴伯父、水伯母他们现在是不是快到彭都了呢?” “应该还没有啦!又不是急行军,而且这才过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他们走不了那么远的~” “嗯~倒也是.........” “嘻,怎么了?逍哥哥,你怕项平威或项平恩的人会赶在她们前面么?哈,放心啦!‘廖大姐’和‘罗大叔’可不是吃素的,我老哥和东方俊,穆连幡他们亦在‘照应’着!项平威和项平恩的人,这回就是飞,也飞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哈!韵妹,妳办事儿,我啥时候没放心过?!我方才是忽然想到我.........我外祖父的事儿了.........” “咳!逍哥哥,其实这事儿,你现在也不必想太多了!等到了彭都以后,我们就一起顺藤摸瓜,一个一个线索的去查,直到把那啥劳什子的‘丧魄环’给找出来为止!” ......... 。 第一百七十七节 旧址 阳光明净,柳嫩花娇,夏秋之际的彭都内外风景如画~ 踏着这斑斓美景,晴书韵与项平逍一齐来到了彭都西郊的一座废弃大院之中。 此刻,正是“沛郡兵变”之日后的第三天的上午:晴天明夫妇等人,这会儿已按预定计划,护着项颦儿进皇宫向皇帝“交差”兼“打小报告”去了,而晴书韵,则陪着那急于“澄清自家浑水”的项平逍,寻到了其外祖父曾经居住过的旧屋之内。 “我外祖父他们.........在被处死之前.........就是在这里.........”项平逍伸手摸了摸自己面前那张已满是尘灰却还“结实”着的木桌,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忧思之色---据之前那俩被擒的真一教教徒所“招”,自己的外祖父---即原太尉少卿“窦朗”,正是“丧魄环”的持有者。 当年,他曾以此物为“资本”与真一教达成了某种协议,想利用真一教帮他赢得自己与章钧易之间的朝堂党争,但那协议最终因窦朗的良心发现而破裂,以致真一教转投了章钧易。于是乎,窦朗便自然而然的输掉了与章钧易之间的争斗,遭了个人亡家衰仆从散的下场---项平逍那本就不得宠的的母亲宜妃,在此事件后,也更加不受皇帝待见了,不过话说回来,这窦朗虽输得一败涂地,但那真一教却也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因为那窦朗在临死之前,使计瞒过了那真一教派来监视他的徐舵主,将丧魄环悄悄的藏了起来,并直接将那藏环之地的信息,带上了黄泉!!这也算是他“最后的挣扎”了吧! “逍哥哥?!”正在项平逍愣神之时,晴书韵忽的跳到了他面前,“这间房里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我们去偏厅看看吧?” “噢,好!”回过神来了的项平逍急忙应允,接着,他便跟着晴书韵一起往偏房去了。 就这样,他俩将这窦家旧址里里外外转了个通遍,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甚至连一个“显眼”的地方,都没有看见。 “唉.........看来这儿是没什么可找的了,就是一寻常的废宅子.........”项平逍苦笑着摇了摇头,尔后便要离开,但他才刚向大宅门口走了两步,其身后的晴书韵就一把拉住了他: “逍哥哥,你等等!你不觉得这儿的‘寻常’,太不寻常了么?!” “寻常.........太不寻常?!”项平逍没听明白晴书韵的话。 “逍哥哥,你若是真一教的人,你若有很想要的东西在这宅子的主人手上,而且这宅子的主人,根本无法阻止你做任何事,你会怎样?!”晴书韵提示道。 “呃.........我会.........噢!!!”在顺着晴书韵的话这么一想之后,项平逍恍然大悟,“这屋子里,居然连一点被翻找破坏过的痕迹都没有!的确太不寻常了!难道说.........” “逍哥哥,你且站到院子外面去!”项平逍话至一半时,晴书韵已然聚起了一身真气! “噢!”见得此状,那项平逍连忙闪身跳到了废宅院外。 紧接着,轰隆一声,飞尘骤放,罡风暴起---整个窦家旧宅连同地板,都被晴书韵一震而碎了!! 而待到尘埃落定之时,一方残垣断壁即在原窦家旧宅的地板下显现了出来!! “好家伙!”一见眼前景象,项平逍不禁又惊又恨的叹出了声,“这真一教的混账们为了消除自己搜寻‘丧魄环’的痕迹,居然生拆了我外祖父的旧宅,并将残料埋入地下,还在上面修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窦家旧宅!这用心,真不可谓不‘良苦’啊!!!” “嘣!” “逍哥哥,快来!这里有条暗道!!!” 就在这时,一个砖碎石裂的声音兀然响起,那晴书韵的叫喊声也紧随而至!项平逍闻之,立马一个飞身,跳到了晴书韵身旁: “嗬?!这条暗道的入口.........地势好低!这都已经在地下二层了吧?!” “对!”晴书韵点了点头,“我刚刚震塌了上面那‘假’宅,才发现脚底下是空心的!而且地面与这个空心处之间的隔板相当之硬,我起码用了三层功力,才将它劈开!!” “藏得如此之好的地下密道,其中必有蹊跷!!!”听得了晴书韵的话后,项平逍双眼一亮。 “嘻嘻,说不定你外祖父,就将那‘丧魄环’,藏在了这底下呢!!”晴书韵笑着向项平逍眨巴了下眼睛,“逍哥哥,我们下去看看吧?” “好!!”项平逍猛的点了一下脑袋。 于是乎,这逍韵二人,便用一旁的屋料残迹做了俩临时火把,然后即持之一齐走进了秘道之中......... ......... 不过数次纵穿横越,轻功绝妙的项平逍与晴书韵,就在完全没有触发密道中任何一个机关暗器的情况下,来到了密道尽头的巨大石室之内,可正当他们想要在这石室中彻底搜索一番的时候,一阵“平零乓啷”的金属撞击声,就从密道入口方向传了下来! “嗯?!”闻得此声,项平逍微一皱眉,“韵妹,似乎有人.........中了道口那儿的暗箭!” “不错,”晴书韵此刻也是娇眉蹙起,“想来,应是我刚才拆屋的动静太大,把那一直惦记着这屋子的耗子们给引来了.........”话到此处,她放眼在石室内扫了一圈,尔后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室内左角的一块大石屏之上,“啧,逍哥哥,要不我们俩先去那块石屏后面躲一下,静观其变?” “好!”项平逍点头。 于是,他二人便双双一闪身形,藏到了那晴书韵所“相中”的位置。 此后,那密道里又传来了数阵金属撞击之声,紧接着,一个灰袍人即带着两个满头大汗、一看就知道是“喽啰”的家伙出现在了“终点”。 “哎呦喂~这密道里的玩意儿.........真是.........真是太危险了!”喽啰甲一边擦着自己额上的冷汗,一边低声对自己身边的喽啰乙喘道,“幸亏咱俩方才没走左边,要不,死的可就是咱们了呀!” “对!对!这回咱们真是运气好,运气好!”喽啰乙连声附和。 “你们俩还在偷偷闲聊什么?!还不快给我找东西?!!”就在那喽啰甲、乙正庆幸着他们自己的“大难不死”时,那灰袍人不乐意了。 1秒记住爱尚:。 第一百七十八节 内讧 “是!是.........” “马上去!马上.........” “呼!!!” 这被灰袍人训斥得战战兢兢的倆喽啰还没应完声呢,又一队人马带着一阵旋风忽的“刮”进了石室之中---这队新到人马的为首者,是一名貌似中年、浓妆艳抹,且手持一柄大钳子的女子,而那跟在她身边那的一帮人嘛,则都是些散着浓浓“爪牙之气”的狗腿子了。 “多谢!多谢!!八王座,多谢您帮妾身,找到了这‘丧魄环’的所在之地!”面对那一脸惊愣的灰袍人,浓妆女子抢先出声,“不过,这地儿既然已经找到了,那这后面的事儿,还是由妾身自个儿来操心吧!不敢再劳您大驾咯!所以.........八王座,您~请吧~”说着,这浓妆女子还教自己身边的手下们让出了一条道儿来,整一副“请人滚蛋”的架势。 “哼!屠老九,你这是要明目张胆的抢我的功劳啊!”一见眼前情状,那灰袍人双眉一紧,音声一沉。 “您的功劳?!”浓妆女子闻言尖音一提,“这寻找‘丧魄环’明明是教主才交给妾身我的任务,怎么这会儿却变成了八王座您的‘功劳’了?!那‘煽动乌孙人和锦衣楼与朝廷作对’,才是八王座您的分内之事吧?!噢,对了,妾身想起来了,乌孙人和锦衣楼那边.........最近好像.........黄了是吧?哎呀呀,八王座,照这么一想.........您现在.........是想抢妾身我的功劳,去填您自己的坑哇!!您这也太不厚道了吧?!”话毕,这浓妆女子还故意作出了一个极为夸张的“恍然大悟脸”。 “屠九婴!妳不必讽刺!!我.........”面对对方的冷嘲热讽,灰袍人勃然大怒,但他的气话才“喷”到一半,就又被对方抢去了话茬: “哎呦呦!这说起‘填坑’,可让妾身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那许多年前,在这窦家大宅拆墙毁屋,却都没能找到‘丧魄环’的人,就是你吧?!八王座?而且在那以后,你还十分肯定的禀报教主,说窦家大宅里没有机关暗道,更没有‘丧魄环’!!教主当时信了你的话,并为掩盖我真一教的行动痕迹,而下令教中工匠们帮你填了你在这‘窦家大宅’敲打出来的“坑”,以致于你之后,我之前,所有接到过寻找‘丧魄环’任务的教中王座,都没再来过这窦家旧宅中寻找‘丧魄环’的线索,然而现在.........呵呵.........八王座,你要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还能怎么解释?!”屠九婴的一番话,教那灰袍人尴尬至极、满脸通红,可他却仍旧死撑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时候,是我弄错了,我认!所以我现在才要拿到‘丧魄环’,向教主负荆请罪!!!” “呵,‘负荆请罪’?!”屠九婴冷笑,“鲍大通,你这是要‘拿环保命’吧!!!” “哼!岂有此理!”闻得屠九婴之言,怒不可遏的鲍大通真气一提,挥掌就向其正脸打去! 见得此状,那屠九婴亦不示弱,直起大钳相迎!! 于是,“嘣”的一声巨响,碎石飞溅、罡风暴起!那距鲍大通与屠九婴较近的一堵墙上,骤然多了数个深坑!且与此同时,那鲍大通的脸上惊色猛现!! “嘿嘿,鲍大通,你现在一定很奇怪,你的‘连环穿心掌’,怎么会‘穿’到墙上去了,对吧?!”屠九婴洋洋得意。 “妳.........妳的钳子上,镀了‘北海精英’?!”鲍大通怒眉深锁。 “不错!”屠九婴一昂头,“就是镀了可以扰乱人内劲及真气走向的‘北海精英’!” “嘁,屠九婴!你这次可真的是‘有备而来’呀!”鲍大通狠一咬牙,苦笑道,“其实这密室,妳早就发现,且那藏在此处的‘丧魄环’,你也早就取走了,对不对?你如今这般装腔作势,只不过是想坑害于我而已!哼!你我之间过去的那一点点过节,真值得你这般不顾同教之义,大动干戈么?!” “哈?妾身装腔作势,不顾同教之义?!”屠九婴闻言冷道,“鲍大通,你这话说反了吧!在今日之前,这知道此密室具体位置所在,并想独占大功的人明明只有你一个!妾身只不过是不想敷衍教主大人交代的任务,所以多长了个心眼,黄雀在后了一回罢了!!” “嗯?!妳是说,这密道.........不是妳事先设好的局咯?!”这时,就着屠九婴的话动了动脑子的鲍大通,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当然不是!”屠九婴粉面一寒,“鲍大通,到了现在,你仍还想胡言乱语,戏耍于妾身么?!哼!做梦!!!” 这屠九婴话音一落,跟在她身边的一众狗腿子们便一齐抽出兵刃,攻向了鲍大通---这些狗腿子们的兵器上,皆闪烁着与那屠九婴之钳同样颜色的清光---显然,他们的兵器上,也都镀了一层“北海精英”! “嘁!你们还真是准备周详啊!但是~这并没有什么鬼用!!!”见得眼前情状,姓鲍的双目之中凶光一闪,悍掌猛出! 不过,他这两掌并没有打向屠九婴或是其狗腿子,而是重重的拍在了他自己带的两名喽啰身上!!! “啪!!!”刹那间,血浆四溅,屠九婴的狗腿子们尽皆胸腔炸裂,死了个干净,而那鲍大通的两名喽啰,却只被吓了个半死,但实际上毫发无损!!! “哈哈,屠九婴,妳没想到,我的‘连环穿心掌’,还有这等用法吧?”这回,轮到鲍大通得意了。 “呵!好!好!好!鲍王座之绝技真叫妾身我大开眼界!”刚输了一阵的屠九婴杀意满脸,她紧攥了攥自己手中的钳把,狠狠笑道,“那今日,就让妾身我好好领教一下,您还有哪些高妙的手段吧!!” 话毕,这屠九婴便一个纵身,不由分说的杀向了鲍大通! 接下来,石尘飞扬、烈风激荡,罡气撞击之声如雷贯耳! 转瞬间,屠九婴与鲍大通已连过了五十余招,却仍没能分出高下!最后,这两人钳掌一对,拼起了内力!! 。顶点 第一百八十四节 解心结 “诶?是啊!英雄您怎么知道?”兀然一惊之后,那老侍卫又连连点头,“小的确实在宜妃娘娘手下当过一小段时间的差,那时,娘娘她还挺得宠哩!” “什么?我娘他.........得过宠?!”老侍卫的话,可教项平逍心中一阵讶愕,于是他立即向前者追问道,“据宫中传言,宜妃她明明是个从未真正得到过皇帝宠爱的妃子,你为何说她得过宠?大哥,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不!不!我哪敢骗您二位呀!宜妃娘娘她确实得过一小段时间的宠!!!”老侍卫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那这一小段时间,是哪段时间?”项平逍再次追问。 “呃.........呃.........大约、大约是娘娘的小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秦王殿下四.........四、五岁的时候!”老侍卫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我.........四、五岁的时候.........那不正是.........”听得老侍卫之言,项平逍心下一紧,眉间亦陡然一蹙。 “逍哥哥,你现在是不是在怀疑,你的母亲利用了‘丧魄环’,来讨取你父皇的欢心?”看着项平逍此刻那窘迫的脸色,晴书韵急忙低声问向了他。 “嗯.........”心中“难堪”之事被心上人说中,项平逍这会儿的脸色更加尴尬了,“韵妹,那‘丧魄环’,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项平逍的问题还没问完,晴书韵便很果决的回答道,“逍哥哥,别的事,我不好妄下定论,但据古籍所载,那完整的‘丧魄环’并没有‘勾引’人的功效!相反,它倒是有使其他人‘疏远’持环者的功效!” “嗬?真的?!”听完了晴书韵的话,项平逍原本紧皱的双眉瞬间便舒展开了。 “当然是真的!”晴书韵很肯定的点了下头,接着,她吐了吐舌头,自嘲道,“哎~这也怪我,没早同你把这丧魄环的诸般功能说清楚~以致你瞎操前人的心~” “呃.........这怎么能怪韵妹妳呢?是我自己疑神疑鬼.........”话至此处,项平逍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自己的脑袋,尔后,他又似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事儿一般,再次疑惑道,“诶,这事儿还是有点不对啊,我母亲她.........” “二位英雄.........那个.........我们可以走了吗?”正在这时,那待在一旁看着晴书韵与项平逍两人嘀嘀咕咕好久了的老侍卫,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于是他战战兢兢的打断了逍、韵二人的窃窃私语。 “嗯~可以了!”回这话时,晴书韵微微转头,带着满瞳黑光朝那老侍卫与年轻侍卫轻瞟了一眼---在她这一眼之下,那一老一少两侍卫便在刹那间失去了知觉、软倒在了地上! 而另边厢,一旁地上那装着某太医尸体的麻袋,却在此刻“呼”的一下跳将了起来,且那麻袋中,还传出了如野兽般的嘶嚎声! “果然,又是那不知哪里配制出了问题的‘瞬眠散’!!”见得眼前情景,晴书韵与项平逍既觉生气,更觉无奈的摇了摇头,紧接着,那前者便狠起一掌玄雷,将那“死而复生”的“麻袋”重新送上了黄泉!!! “嘁!看来三姐她,确实是中了‘瞬眠散’之毒了!”望着那“污水”直流的“麻袋”,项平逍没好气道,“可我们现在,并没有制做解药的材料,这该如何是好?难道,我们要尽速回一趟西蛮郡?” “用不着,用不着!其实我刚才是故意夸大其词,骗姑姑指引我们来找这太医尸体、以绝后患的~”晴书韵摇了摇头,“而表姐她嘛...不知是她求死的决心不够、毒药吃得不多,还是地上这位太医的药调的不好、药材分量没有加足,反正表姐她中毒不深,按我的方子吃几天的药,我再运功给她调理一下,她就能恢复如常了~” “噢,那就好!那就好!”项平逍闻言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那晴书韵忽的一沉话音,又道:“逍哥哥,表姐中毒的事儿,咱就先放一放吧,现在,咱们去解一解你的心结可好?” “呃?心结?”项平逍一愣,“什......什么心结?” “关于你母亲的心结呀!”晴书韵微微一笑。 “我、我母亲?”项平逍的脸登时红了,“不、不用了吧,我、我没事儿的.........再说,这结.........上哪儿解去?难不成要找父皇他.........” “当然不用!要解你的心结,咱去找那在你面前‘泄我老底’的方清普就成了!”话毕,那晴书韵便不由分说的拽起项平逍,往左丞相府飞奔而去了。 不一会儿,逍、韵二人便来到了左丞相府,且在晴书韵一番“巧言相劝”之后,那方清普终于把他所知的一些宫廷旧闻与秘闻吐露了出来。 原来,项平逍的母亲宜妃,确实凭着自己的贤良得过一小段时间的宠,而章、窦两派党争最激烈的,也是那段时期。 那时的窦朗,为击败章钧易,不顾方清普与宜妃本人劝阻,执意要宜妃抓住侍寝之机,以万妖教所赠的“媚药”迷惑皇帝,宜妃为了反抗父亲,就趁自己回娘家时,偷拿了父亲的“丧魄环”,并凭其力量让皇帝疏远了自己,另外,在主动彻底的“赶走”了皇帝之后,宜妃还发现这丧魄环的戾气对人体伤害极大,便想毁了它,以免其继续为害人间,但这丧魄环怎么烧、砸、摔,最多,都只能分开两段,无法彻底毁掉!不过,好在这丧魄环被砸成两段后,就失去其功效了......... 再后来,便是宜妃重回“冷宫”,且因其持过丧魄环的关系,她的身体迅速衰弱,奄奄一息,而窦家,则因为各种内忧外患,比她衰弱的还要迅速......... 这一番来龙去脉听完,项平逍与晴书韵不禁唏嘘,且那晴书韵心中的一个猜测,也算是确定---这晴书韵有着“摸啥会啥”、“见啥会啥”的神奇“学习天赋”,但她在触碰那两段丧魄环时,除了觉得那制作丧魄环的材料厚实无比之外,却并没有发现那丧魄环有任何“特异”之处,与自己看过的古籍所载不符,于是那会儿她就想:这丧魄环是不是不用的时候就分开两段,避免对主人造成不良影响,用的时候才在某种条件下合二为一?是不是古籍上记漏了丧魄环的这个特点?现在,在听了宜妃的遭遇后,她便很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因为凭宜妃的手段,根本没可能“伤”到材质极佳的“丧魄环”---它之所以被“毁”成了两段,完全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可以分开两段的! 。妙书屋 第一百八十七节 颇有曲折 “什么?!”项平逍听之双眉一紧,“你不是在胡说八道吧?!” “没有!没有!这种事情奴才怎么敢胡说啊!”小德子哭丧道,“我就是不巧撞上了容嫔毒杀皇上的那一幕,才...才被焦御史威胁的呀!您要不信我的话,就去御花园北边角落的花丛里挖挖,那里就是焦御史他叫我埋皇上尸体的地方!” “御花园北边角落的花丛?!”项平逍与晴书韵闻言惊然对视,然后,那晴书韵便先点了小德子的哑穴,再同项平逍一齐退到了皇帝寝宫角落里: “哎!韵妹!咱们白天挖到的那个...难不成就是......” “不用难不成了,肯定就是!” “莫非...有两个假父皇?!” “对!这个是带了假面皮,死的那个是直接整了容!” “那焦轩知道他女儿杀的那个是假的么?” “这我现在不好说,但我可以说的是,那焦轩自己八成都是无人可用了!要不他也不会用这么个太监来冒充你父皇!” “焦轩他不是和乌孙国与真一教都有勾连么~所以即便乌孙国势力之前被我们重创了,他应该也不会落到无人可用的下场吧?” “嗯......逍哥哥,你还记得御花园里的那具尸体中的是什么毒么?” “妳不是说是一种名叫‘仙欲死’的烈性媚药......呃......难不成,那焦常容其实并不是想毒死那个假父皇?而是.........” “没错!她恐怕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个假皇帝,她恐怕只是想争宠!这些恐怕都只是个意外!原本的那个假皇帝,恐怕就是真一教或者其他焦轩背后的势力所安置的,但是在焦轩这里出了岔子,焦轩得想办法弥补、掩盖,因此.........” “因此他无人可用!只能急匆匆的找个人来顶包!因此他得安排他的这个假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个面,以打消各方的疑虑,同时继续帮他幕后的主子,来推进他们的计划!” “正解!且他们幕后主使的计划之一,就是让彭都周边生乱,让你和我爹调边疆大军回援!” “可这么做对那幕后主使有什么好处?” “边疆大军回援,边境防守必然会薄弱一截!” “乌孙国?!哎,不对,那焦轩不是不想跟乌孙国打下手了么?而且即便我大楚边疆大军回援,以乌孙国的实力,从正面也是无法.........” “假皇帝准备把项仙儿嫁给谁?” “匈奴!!!难不成,焦轩现在在为匈奴办事?!父皇他是被匈奴给掳走了?!” “有这种可能......且若我猜的没错,不止焦轩,恐怕那真一教,现在都是在给匈奴办事!” “.........” 如此这般,逍、韵二人又嘀咕了一阵,才回到那小德子身边。 接着,晴书韵帮那小德子把了把脉、治了治伤、医了医毒,末了,她还帮之把假面皮修好,再给他戴了回去: “想要活命,就继续扮演皇上。”晴书韵冷冷对之说道。 “这...这...”小德子一脸惶恐。 “这什么?”晴书韵眉眼一狠。 “是!是!奴才遵命!奴才遵命!”小德子连连应承。 “现在先把桂公公宣到寝宫里来,再把焦轩宣来!”项平逍下了命令。 “是!是!”于是乎,那小德子,便依令而行了......... ......... 一炷香时间之后。 “这么晚叫我来宫里做什么?!你特么的真拿自己当皇帝了啊!”皇帝寝宫中,刚一屏退左右,那焦轩就站起身不耐烦的冲小德子骂出了声。 “唰!唰!”然他话音刚落,就有几名侍卫,从寝宫暗处冲出,干净麻利的将之按倒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你们住手!住手!他不是真的皇帝!他不是!!你们不要听他的!!!”焦轩惶恐大叫。 “我们知道他不是真的皇上,他是小德子嘛!”这时,桂公公悠哉悠哉的从龙床后面绕了出来,“焦御史~为了搞这么一大出瞒天过海的戏码,您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啊!” “桂...桂公公!?你...你怎么......”焦轩大惊失色。 “皇上在哪里?!”才不理焦轩惊不惊,桂公公直截了当的问向了他。 “我...我...我不知......” “焦轩!你串通真一教和匈奴,绑架当今皇上!而你女儿,又杀了那真一教和匈奴派来假扮皇帝的人!如今,如果你再不说实话,那真一教、匈奴、晴家,乃至整个大楚,都将会是你的敌人!没有人再会帮你!你可考虑清楚了!”桂公公厉声打断了焦轩的搪塞之词。 “呃...这...这...”焦轩头上冷汗直冒,但仍在犹疑,“那...我...我现在和你说实话...你...你就能保得住我了?桂公公...恕我直言,你...你怕是没那个本事保得了我......更没本事...对付‘那些人’吧?!” “呵呵,焦轩,那你是选择让老奴现在就直接把今天这个事情捅到晴元帅、章丞相、秦王、燕王或齐王那里去,让他们先把你给碎尸万段了好呢?还是你拿出点儿种来,相信老奴,搏一搏?”桂公公冷冷一笑。 “你...你......”焦轩闻言一阵咬牙切齿,不过最终,他还是无奈的垂下了头,“罢了!罢了!算我栽了!而且...我也不认为真一教那帮家伙,在事成之后,就会放过我.........” “所以绑架了皇上的,是真一教?”桂公公当即追问。 “是!”焦轩点了点头。 “他们抓了皇上...是为了献给匈奴么?”桂公公眉间一紧。 “不,不...”焦轩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他们甚至没让匈奴知道他们抓了皇上!” “什么?那他们抓了皇上是为何?”焦轩的回答,让桂公公感到很意外。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焦轩一脸难堪,“只知道,好像是和他们教的一个什么祭祀有关,说是......什么东西凑不齐了,要用替代品之类的.........” “祭祀,替代品?”桂公公闻言,有点儿懵哔的瞟了房梁上一眼---那儿,正藏着晴书韵与项平逍。 “莫不是真一教的那帮人,觉得上古神器和丧魄环、泣血草与凝怨珠凑不齐了,所以要换一种方法完成千年之祭?”项平逍猜想道,“韵妹,你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可以完成千年之祭么?” “不知......”晴书韵一摇头,“本来我这脑子里关于千年之祭的知识,都是我巫月神教残本古籍里记载的.........唉~残本嘛,总是缺漏很多.........” “那三公主所中的瞬眠散,也是你差人带进宫的吧?!”另边厢,那桂公公又向焦轩问了个问题。 “唉!姜毕竟还是老的辣,您倒真是什么都查到了啊!”焦轩闻言叹了口气,“对,那是真一教给我的,说是用来适时‘拖延’住魅邪天,好让他们能得空干‘正事’儿的!只不过,我这还没来得及开始大规模的用,就被你们给抓咯!” ......... 。妙书屋 第一百八十八节 毒神 如此这般,这桂公公又盘问了焦轩一段时间后,便示意侍卫,将他给打晕了。 接着,晴书韵再利用假皇帝,秘密召来了暗龙卫,让他们与桂公公的人一齐“善后”,而她与项平逍,则出了皇帝寝宫,往城门处奔去。 “不知道那帮守城的官员们,有没有按照我们的吩咐,做好防毒......” “逍哥哥,有人跟着我们。” 在去往城门口的路上,项平逍才开口,晴书韵便打断了他的话。 “是谁?!”项平逍闻言一惊。 “她身上带着我的‘蛛丝香’呢~”晴书韵莞尔一笑。 “屠九婴?”项平逍恍然,“我们不去找她,她倒还敢来找我们啊?那我们要不要把她给‘咔嚓’了?” “不用~”晴书韵微微摇头,“她只是远远的跟着我们,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很明显是为了监视我们,以便给‘某些人’通风报信~这个,我们反倒可以利用~” “噢?嘿嘿~韵妹妳又有什么鬼点子啦?”项平逍听之咧嘴一笑。 “咕!咕!”正在这时,一只鸽子从天而降,落在了晴书韵的手臂之上,晴书韵见之,便抚了抚那鸽子的头部,紧接着,那鸽子就将一小条用油纸卷儿,吐在了晴书韵的手心里。 “去!” 随即,晴书韵放飞了鸽子,并在项平逍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打开了油纸卷,拿出了其中包着的一方小纸条。 “这是我们暗龙卫的秘密联系方式之一,我记得之前和你提过的吧?”晴书韵边打开纸条边对项平逍说道。 “是!是!妳是提过!但这亲眼看到,我还是觉得很神奇呀~嘿嘿~”项平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就和晴书韵一齐看起了那纸条上写的字: “情况有变!洛玄夕得鸿蒙混元珠,启用备用祭祀手段,皇上被困于天山,望速速来救!” “看来焦轩说的是实话。”一看过纸条,晴书韵便催力将之烧成了灰烬。 “天一教的家伙,和父皇现在在天山?!他们准备在那里完成千年之祭吗?!”项平逍眉间紧皱、小声道,“那我们是否马上赶去?” “是应该马上赶去......”说着,晴书韵朝屠九婴躲着的方向瞟了一眼,“不过,怎么去,怕是还要再从长计议一下啊.........” ......... 一段时间之前,彭都远郊,一群万妖教门人,正趁着夜色,往某条河流里,倒着青绿色的不明液体。 “副教主!这就是最后一批青蛇血啦!嘿嘿!这不出三天,这彭都方圆百里,保管恶疫遍地,民不聊生!” “呵呵,好!很好!”欧阳禁对那前来禀报的喽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是,你们也要准备好治病疗毒的特效药!毕竟,当我们的齐王兵临城下、剑指彭都时,我们是得扮圣人、收民心的.........” “哎呀呀~这好人你们做了,坏人你们亦做了,那其他人干啥?只能吃瓜看戏吗?”欧阳禁话音未落,一个语带奚落的女声,便在旷野中悠悠响起,直惊得前者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谁?!谁在那里?!”错愕之下,欧阳禁立马朝声源处望了去! 于是乎,一个身着苗族服饰,模样秀丽的女子,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能在他完全不曾察觉的情况下,跑到离他这么近的地方的家伙,必是绝顶高手! 故欧阳禁当即便催足了十重功力,严阵以待,至于他身边的那些万妖教喽啰们,更是兵刃齐整,朝向了那苗疆女! “啪~”瞧也不瞧那些万妖教喽啰,苗疆女只是打了个响指,这群喽啰们,便突然七窍喷血,倒毙于地!并且,他们的尸体还飞快的化成了一滩天蓝色的液体,进而飞速的渗进了土壤中,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天下第一奇毒---‘水榭天兰’?!”欧阳禁见状大惊---相传这水榭天兰,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凶猛异常,但把生物化成的天蓝色液体,又可解天下万毒,是为天下第一奇毒!不过,这种毒,自月残之变后,当已失传,怎么眼前这苗疆女会有?另外,她又是在何时下的毒?为什么自己竟完全没有察觉?!而能用毒来杀伤他们这以毒闻名天下的万妖教,这苗疆女的下毒手段,又是何等的高超?!她...到底是谁?!! “呃?!”心中阵阵惊恐未定,那欧阳禁又觉自己一口真气阻滞,遂立马看向了自己的掌心---此刻,他的手掌已然如被天蓝色的染料,给浸泡过了一样了! “啧啧,内力不错嘛~”苗疆女见之微微一笑,“中了老娘我的水榭天兰居然还能撑这么久,不愧是万妖教副教主噢~可是,恐怕你的血毒功,亦保不了你多久了~” “可恶!老子就是死,也要拉妳当垫背的!”说着,那欧阳禁便催足一身功力,朝苗疆女猛扑了过去! 然苗疆女见状,却不闪不避,只带着轻蔑的神情,笑着摇了摇头~ “哗啦~” 接着,那欧阳禁尚未及触碰到到苗疆女,就因为强运功力加速了毒药效力,而飞速化为了一滩蓝水,飞泼向了后者---那后者,则一挥手臂,其带起的袖风,便将那蓝水,一滴不漏的全部甩进先前万妖教倒毒的那条河里去了! “哈哈,你们自己下的毒,就用你们自己的命来解吧~”笑毕,苗疆女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深藏功与名,并直往那彭都的方向,信步走了去......... ......... 一段时间之后,彭都城门,守卫森严。 那苗疆女,正很守规矩的和其他老百姓一样排着队,准备接受入城检查。 而这时,晴书韵和项平逍,恰巧来到了城门口。 “那是......师父?!”一看到那苗疆女,晴书韵便呆了。 “师...师父?”项平逍顺着晴书韵的视线看了过去,“那...那个苗族女子?” “是啊!那就是我师父---毒神孟贞!咳~当然毒神这个外号是我给她安的......”晴书韵顺便解释了一下。 “噢!”项平逍搔了搔头,“不过...孟前辈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彭都?难不成是因为上古神器的事情?” “嗯...有可能......”晴书韵一嘟嘴,遂而一拍手道,“哎呀,我们在这儿乱猜啥,直接去问问她不就清楚了吗?!” 。顶点 第一百八十九节 金蝉脱壳 就这样,主意一定,晴书韵和项平逍就悄悄跑进了城楼里,与里面的守城将领商量了一番。 之后,那孟贞就因为“入城检查有问题”,被守城士兵们带到城楼里的“小黑屋”内去了。 且说,面对这种情况,那孟贞倒是很配合、很淡定,一路没有任何反抗---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守城士兵对之也很客气。 跟着,孟贞刚才小黑屋内的小桌前坐下,守城士兵们便即退离,同时,晴书韵和项平逍亦分别端着一杯茶,拎着一盏茶壶,欢欢乐乐的跑进了小屋内。 其中,那项平逍顺便还把小屋门给关上了。 “师父!”晴书韵一边摘下了自己的假面皮,一边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向了孟贞。 “哈哈!我刚才倒还在好奇是哪位官爷想找我麻烦呢,原来是妳这个死丫头呀!”孟贞毫不客气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情势所逼!这样见前辈您实属无奈!望前辈您海涵!”项平逍同样恭敬的给孟贞满上了茶水。 “嗯~?你是......”孟贞上下打量了一下项平逍。 尔后,项平逍就赶紧像见丈母娘似的,向孟贞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当然,晴书韵也在一旁帮衬着。 如此,一番寒暄完毕,晴书韵便直入主题:“师父,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因为上古神器什么的事儿?” “哈!之前一接到妳的传音秘术的信息,我就又在咱们巫月神教里掘地三尺的找了一次,结果,还真让我在废地窖三层的地板底下,发现了这么个小玩意儿~”说着,那孟贞就从袖中,掏出了一把通体鲜红、长约10寸左右的小刀来! “九...九转血魔刀?”这个神器的尺寸,倒真让项平逍和晴书韵都觉得很意外: “原来九转血魔刀是把飞刀啊!我还以为是.........哈!真的是没想到~” “是啊!我开始也没想到!且其在没有见血的情况下,黯淡无光、存在感十分微弱,我硬是搜了好几次都没注意到它呢!”话到此处,孟贞忽然一转笑颜,“不过嘛,这玩意儿用倒真是好用!我拿它在那些擅闯我鬼域的真一教徒身上试了试,哈哈,那叫个砍瓜切菜啊!” “所以真一教徒,果然是去鬼域找麻烦了?”晴书韵眉心微蹙。 “当然~”孟贞笑着一点头,“但只是全军覆没了而已......再接着,我觉得既然那真一教染指了神器这茬儿,那这魔刀,必对你们晴家有用,于是就给你们送来了~” “多谢师父!”晴书韵笑盈盈的从孟贞手上接过了九转血魔刀,随即便持之边把玩、边沉吟道,“现在,这六大神器,已有其五,不在真一教手中,而那凝怨珠、丧魄环两样邪器,与泣血草亦被我们控制了...因此见凑齐这些布阵之物无望...就换‘备用计划’,绑架皇上了么.........”晴书韵低声沉吟。 “什么?备用计划?绑架皇上?凝怨珠、丧魄环这两样原从蚩尤部族流落出去的玩意儿也出现了?”孟贞闻言有点儿惊讶,“这么严重的么?呃...这彭都周边的紧张气氛,是因为这些?!” “嗯...不完全是吧.........”晴书韵眼珠咕溜溜转了转,跟着,她便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儿,大致都说给孟贞听了,末了,她还笑嘻嘻,似撒娇样的对孟贞说道,“师父,既然妳都大老远的来了,那就帮我个忙吧.........” ......... 三天后,彭都远郊,小林道。 乔装打扮之后的晴书韵与项平逍,正在骑马,朝大楚国西方疾驰。 “韵妹,说实话,我还是有点担心那个东方俊啊...”骑马跑在晴书韵身边的项平逍有些不安道,“孟前辈假扮妳,那是天衣无缝,可是那东方俊假扮我...会不会有点儿勉强?” “放心,我师父、爹娘、穆老大和桂公公他们都会在旁看着的!没事儿!”晴书韵安慰道,“你呀,就专心琢磨下西蛮郡那边,怎么调兵遣将才合适吧!” “嗯...好吧!” “嗖!!!”项平逍话音刚落,西方便有一道光柱冲天而起,搅乱了云霄! “那个方向是......天山?!他们...已经开始了么?!”项平逍见之惊愕不已。 “没错,他们应该是开始布阵了...想不到隔这么远都能看到那光柱,可见其阵威力之大,波及范围之广!”晴书韵秀眉紧锁,“难怪他们要搞事情,把我和边疆守军牵制在别的地方......以前我认为他们是在为匈奴办事...现下看来,恐怕匈奴倒是他们的棋子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既然那么处心积虑,那么大费周章的要把我和大楚军队及晴家牵制住,那说明他们这阵,怕是搞个两、三天都成不了事儿的~” “所以我们还有挽救的机会!”项平逍接过了话去。 “对!”晴书韵轻声一应。 然后,他俩就快马加鞭,继续朝天山方向赶去了......... ......... 与此同时,天山,三霄庭大殿。 一俊雅男子与一名黑衣人,正立于大殿之中,观赏着殿前绝崖外,那壮阔的雪景,与那绵延千里、直通天际的巨大光柱壁。 接着,一名白衣人拿着一张纸笺匆匆进殿,拜在了那俊雅男子身前: “禀教主!九王座传来讯息!” “嗯。”俊雅男子接过纸笺,看了看,遂而将之递给了一旁的黑衣人, “陈贤之啊,你师妹终究是没能弄到丧魄环啊~” “属下师妹愚钝不堪,望教主恕罪!”黑衣人一呈过那纸笺边当即跪在了俊雅男子身旁,“幸亏教主思虑周全,早布置了各种备用策略,才使千年之祭可以顺利进行!教主之才德,旷古绝今,天下.........” “好了!别拍马屁了!”俊雅男子灰瞳一紧、不耐烦的打断了陈贤之的话,“去看看老二‘处理’好了三霄庭的那帮人没有,看完了再去山下周围的村庄,检查检查我们布的眼线......虽然,你师妹信上说,那魅邪天和晴家等,都如计划好的一般被牵制在了彭都,暂无法脱身,但是...呵呵,我真怕她再出岔子啊!” “遵命!属下这就去!!!”话毕,那陈贤之便三步并做两步的退出了大殿......... .........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一节 比真一教更可怕的群体 “哇呀!王座级别的亲自来巡查?啧啧,看来真一教是真的重视这次祭祀啊!”项平逍感叹道。 “走!我们追着那家伙去!定能找到进入这光柱里的办法!”说着,晴书韵便一拉项平逍,往那陈贤之离开的方向,跳去了。 于是乎,一番腾挪飞跃,晴书韵和项平逍,很快就追着那陈贤之,来到了一汪潭水边,接着,那陈贤之在小心翼翼的环视了周围一圈、自我确定无其他人在场后,便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哎呦喂~莫不是和黑窟村一样的套路?”逍、韵二人见之相视一笑。 随即,她俩便也跳进了那潭水之中! 尔后,经过一番约莫半柱香时间的潜行,他们终是找到了出口,爬上了岸! “我去,这水下居然还是个什么迷阵,幸亏有韵妹妳在啊,不然我...哎!卧槽?!”话刚说到一半,本在低头整理湿衣服的项平逍抬头一望,便即惊呆了! 原来,在这大圆柱体的内部,正漂浮着许多生物!且这些生物,还不断的往外渗着红色与青色的雾状物!而这些渗出的雾状物,都直直的往光柱上方飞去了,就好像上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取它们一样! “这...这什么情况?!难道说,这光柱周围的生物消失,都是因为这个?!”项平逍惊讶道。 “八成是了...但...这数量似乎少了点......嗯?逍哥哥,看那边!”这时,晴书韵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山腰上,正站着几个金发碧眼的家伙,还有一只被他们捕获的鹿。 “那些人是...异邦人?”说这话时,项平逍跟着晴书韵一齐机敏的躲在一块山石之后,“他们在做什么?” “哧啦!”项平逍话刚说完,那些异邦人就一刀砍了鹿,但是,那鹿并未如常理一般软倒在地,也未如常理一般血溅三尺,而是慢悠悠的飘上了天,进而像那些本在天上的生物似的,从身体里向外渗出了红色与青色的雾状物! “原来天上的那些玩意儿,是这么来的?”望着眼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项平逍浑身鸡皮疙瘩直掉,“哎嘛!那天上还飘着人哪!那不就是说.........” “那群金毛鬼,除了杀动物外,怕是还杀人!”晴书韵帮项平逍接完了话。 “救命啊!救命啊!!!” 果不其然,晴书韵话音一落,那群金发人,就不知从哪儿拖出了一个麻袋,并从中抓出了一名只穿了个肚兜,且遍体鳞伤的少女来! 跟着,那个刚杀了鹿的金发人,便一刀朝那少女的脖子上,砍了过去!! “嗖!!!”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晴书韵一叶凤凰翎,将那持刀金发人连刀把带持刀之手,生生打穿!而项平逍更是闪身跃上山腰、三下五去二的便将那群异邦人,全部给撂翻在地、动弹不得了! “嘁!这些人身手粗浅,倒不像是真一教的人哪!”一架打完,项平逍心中暗道,然他稍一转身,便看到这山腰道旁,原来还放着许多“大麻袋”! 于是乎,他便立马与晴书韵一齐,将那些麻袋打开,将里面的活物,都给放了出来---这些麻袋里,有猪羊,有鸡鸭,还有人类。 接着,逍、韵二人先安抚、医治了一下那些惊魂未定的百姓---待他们情绪稍稍稳定之后,逍、韵二人才向他们详细的了解了一下,这光柱中的情况: 原来,他们这些人,都是光柱附近村落的百姓,当时光柱一升起,他们就都被一股脑的吸进了光柱里,跟着,那群异邦人,就开始猎杀他们了---且说,那群异邦人,本是从遥远的西方迁徙过来的,他们自称是被西方国度迫害的百姓,逃难至此,所以出于同情,这天山一带的百姓,对他们都还算友善,经常帮助他们---虽然,在相处期间,异邦人时不时总因为些神啊、鬼啊以及文化方面的问题,和当地百姓产生些争执,但总体来说,这一带的气氛尚算和谐。 可是,自从光柱出现后,这群异邦人就变了,变得无恶不作,变态至极!开始残忍的淫辱与屠杀被困在光柱中的百姓们! “旺巴丹!!”听到百姓们说到此处,项平逍心头火起---他转身大跳一步,一把拽着一名异邦人的领子,将他抓起、狠道,“刚才这群百姓们说的可是实话?你们是不是恩将仇报?!” “是...他们是收留、帮助了我们!可...可这是我们至高神给我们的恩泽,不是他们给我们的恩泽!”那被抓的异邦人明明怕得要死,却仍装出了一副很硬气的样子。 “至高神?!”项平逍闻言一愣。 “是啊!”这时,旁边的另一名异邦人叫了起来,“我们是天之骄子,但在自己的国土上饱受迫害!是至高神引导我们来到了此处,是至高神派这里人们来帮助我们,做我们的仆人!一切都是至高神的旨意!至高神的恩德!但这里的人竟然不信至高神,这是亵渎!是不敬!所以至高神就降下天罚,惩罚他们!我们,不过是顺从了至高神的旨意罢了!” “滚你丫的蛋!”项平逍愤怒的一把将手里抓着的那个异邦人,狠狠的砸在了刚刚那“慷慨陈词”了一番的异邦人身上! 于是乎,惨叫声和骨骼碎裂的声音一同响起---这俩异邦人当即“手牵手、心连心”的飘上了天空! “你们怎么知道是你们的至高神让你们惩罚这里的百姓的?”正当项平逍要拿其他异邦人开刀时,晴书韵先一步拦住了他,并向那些已被吓得颤颤巍巍异邦人提出了个问题。 “是...是至高神在我们面前显灵了!在,在光柱升起的那一刻,我...我们看见了...天堂...和...和神的身影!哼!你们这些亵渎神灵的人,一定会.........” “你们的神和天堂是不是这个样子的?”才不管异邦人那些又怂又让人恶心的叫嚣,晴书韵直接对他们开了“黑眼”! “啊!神...神!!!” “天堂!天堂啊!!!” ......... 须臾间,在晴书韵眼中黑光的闪烁下,那些异邦人“唰”的一下,就都给她跪了。 “果然...是我《巫月秘法》中的‘摄魂术’.........”晴书韵见之秀眉一蹙,“对方阵营中,真的有会我巫月神教秘术之人.........不过,能被此术侵蚀至此,说明这些人本身的‘心魔’,就十分深重!”想到这里,晴书韵轻蔑的瞟了瞟那些异邦人,继而冷冷说道,“都去找个高一点的悬崖,再在那儿割了自己的舌头、挖了自己的眼珠,剁了自己的右手,最后跳下悬崖,追随你们的至高神去吧!” 。 第一百九十二节 苟活之人 “啪!!!” 晴书韵话一说完,那群异邦人的头颅,就忽的一下,炸了! 一时间,血浆飞溅,宛若烟花盛放! 直把个晴书韵自己都给吓了一跳---她忙急急挥袖一扫,才没叫那些污秽之物沾及己身! 且说,连这晴书韵都被当前场面吓了一跳,那项平逍更是被吓了一个哆嗦,至于那些旁边那些平民百姓们,有的甚至被吓哭了起来! 于是乎,晴书韵与项平逍只好又花了点嘴舌,安抚好了他们,并顺便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山洞,让他们进去暂避了。 “韵妹,那些家伙的脑袋,怎的炸了?”一从山洞出来,项平逍就好奇的问向了晴书韵,“是妳控制的吗?还是说...是对方杀人灭口?” “当然不是我控制的,但那些畜生应该也没有什么被灭口的价值......”晴书韵摇了摇头。 “那他们怎么炸了?”项平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那种情况,让我回忆起了我们巫月神教古籍上的一段描述......”晴书韵边想边回道,“这段描述,还是我们巫月神教的祖师爷---月云心亲自写的...说的是,她在创立巫月神教前,就已经初步创出了《巫月秘法》,但那时的巫月秘法,不太成熟,会出现对生物连用2次以上摄魂术,就直接把对方爆头的情况.........” “哇!难道刚才那些人头炸了,是因为这个?”项平逍疑道,“诶?不对啊!韵妹妳学的巫月秘法...应该是成熟完整的吧?” “我用的当然是完整成熟的巫月秘法!”晴书韵一扬眉,“但之前,对那些畜生施展巫月秘法的家伙,就不一定了......” “噢!那对方那边,是有一个偷学了不成熟巫月秘法的人?”项平逍有点儿明白晴书韵的意思了。 “照理说应该是这样,但若真是这样,那就更加奇怪了......”话到此处,晴书韵秀眉一蹙,“按巫月古籍所载,月祖师在改进了巫月秘法之后,就将不成熟的巫月秘法毁去了,因为据她推断,修炼不成熟的巫月秘法过深,反而会大大阻碍、甚至是阻断修炼者,对改进后的巫月秘法的修习,所以后来者,应该是没机会,也没必要去修炼那不成熟的巫月秘法的.........因此......” “因此对方阵营中,存在着一个在月祖师修改巫月秘法前,就修习过巫月秘法的人?”项平逍接过了晴书韵的话,“那除了月祖师自己外,还有谁.........” “朝旭!!!”须臾间,逍、韵二人同时恍然,异口同声! “这可能吗?他活了那么久?!”项平逍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 “想想段无殇吧......”晴书韵一笑,“那家伙能活那么久,亦不是没可能......或许,他们借助了某种药物,或者,某种神器...魔器......而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那朝旭要真的活到了现在,那么,他的功力是一直在累积呢?还是一直止步不前?” “呃!对啊!”项平逍闻言额上渗出了点冷汗,“他要是一直在累积功力,那就太可怕了!” “嗯......不过我们现在也不用太悲观,因为那朝旭如今若真可以碾压一切的话,他就不必费尽阴招与心思去搜集神器,并安排各种计策想要拖延住我了.........” “铛!铛!铛!”晴书韵话正说着时,忽一阵兵刃交加之音,便从光柱内的山林深处传了过来,逍、韵二人闻之,便立马腾起轻功,循之而去! 及至声源处,他俩即发现,这儿死了一地的异邦人,且在这些尸体的不远处,更有四名穿着白色大袄、手持长剑的男子,在和一群异邦人拼杀着! 另外,在他们旁边约50米的林间旷地上,正有百来个被绑着的普通百姓!这些百姓们衣裳单薄、瑟瑟发抖,甚至有十几名女子是赤身裸体、浑身污糟不堪的躺在大石头上,已然被冻得没了声息! “那四个,是之前在古蜀盟意图拦我们的三霄庭弟子吧?!”项平逍一边认着人,一边随晴书韵先窜到了那些百姓跪着的地方,然后,他即先示意百姓们不要出声,再帮他们解起了绳子来,而晴书韵,则在一旁查看那些躺在大石头上的女子,还有没有救。 “她们怎么样?”一解开所有绑着百姓的绳子,项平逍便半遮着眼睛、轻手轻脚的跑到了晴书韵身边。 “全凉了,没救了。”晴书韵蹙着眉,摇了摇头。 “那群该死的旺巴丹!”项平逍义愤填膺。 “又有人来了!”这时,晴书韵忽的看向了不远处的“打斗场”。 “嗖!嗖!嗖!”果不其然,晴书韵话音一落,就有数个身穿黑袍黑帽,手拿镰刀的家伙从树梢跃下,加入了战圈!并且,这几名黑袍人招式诡异狠辣,还经常放出暗镖攻击!故那三霄庭的四名弟子,一下就被打得落了下风! “韵妹?!” “我去解决那跟着黑袍人巡查的‘千纸鹤’,其他的家伙,随逍哥哥你对付了!” 如此一问一答之后,项平逍与晴书韵电闪出手! 那前者“唰!唰!”几招快剑,就把那几名异邦人以及那几名黑袍人从右耳到左耳扎了个对底穿!教他们无比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而晴书韵,亦在刹那间就把那千纸鹤,也给搞定了! “你...你们是谁?!”乍见这陌生的救兵,三霄庭的弟子们有些懵。 “哈,之前你们还想强行请我上你们这儿做客呢!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晴书韵一边笑着,一边撕下了自己脸上最外层的假面皮,露出了“云舒青”的相貌来,而项平逍则干脆撕掉了自己的假面皮---反正,他们现在也不需要遮着了。 “云盟主?!秦王殿下?!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不是应该在彭都处理齐王和燕王叛乱,还有毒灾的事情嘛?!” “是、是啊!” “难道那边的事情,你们已经处理完了?!” 一见“云舒青”和项平逍的真容,三霄庭的弟子们都很惊讶。 “哎呦,这齐王燕王叛乱,以及毒灾什么的,都是谁告诉你们的?”晴书韵颇为好奇的问了一句。 “哎!”一名高个三霄庭弟子重重叹了口气,“是那些负责关押我们的真一教徒闲聊时说的,我们偷听了几句罢了!” 。 第一百九十三节 身在何处?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项平逍追问道。 “其实...最开始逃出来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的师叔伯们...但他们为了掩护我们出来,已经...已经...”话到此处,高个儿三霄庭弟子已经哽咽难语。 “好了,我们知道了,你们暂别管别的,先去照顾一下那边的百姓吧,这边的事儿,且交给我们。”项平逍见状忙上前拍了一下那高个儿三霄庭弟子的肩膀。 于是乎,那四个三霄庭的弟子们,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往方才百姓所在的方向去了。 “当今皇上和三霄庭的其他人,被关在哪里了?”待三霄庭的弟子们一走,项平逍转身便踹了那在地上呻吟的一名黑袍人一脚。 “.........”这名黑袍人似乎有点骨气,没有吭声。 “呵呵...”晴书韵见之,便随机拽起了一个异邦人,并拿出一小瓶药水,直接拍摔在了其脑门上! “啪啦!” 那由玻璃制成的药瓶自然应声而碎---其中红色液体飞溅了出来,泼洒在了那异邦人脸上!跟着,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凄嚎声中,那异邦人从脸到后脑勺,生生的烂穿了!且更可怕的是,那异邦人脑子虽穿了个窟窿,却仍还有一口气吊着没死,因此他便在地上疯狂的扭动、抽搐了起来!活像一只刚被挖了内脏、丢进油锅里的鱼! “哇啊!!!”这下,在场那些黑袍人和异邦人,都被吓得尿了裤子,然晴书韵则趁热打铁,再一把拽起了那个刚才好似很有骨气的黑袍人,并从袖中又甩出了一小瓶药水! “饶命啊!大侠饶命啊!!!”那被晴书韵拽着的黑袍人立马跟杀猪似的大嚎出了声,“三霄庭的人,现在都被二王座‘处置’了!至于当今皇上,听说是被关在了一个很秘密的地方,我们这些跑腿的人微言轻,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他被关在哪里呀!” “你们抓皇上到底是要做什么?!”项平逍借势追问。 “听...听三王座说,华...华夏正主的心肝,带...带龙气......是...是千年之祭的什么什么的......的最好替代品!!”黑袍人颤颤巍巍的回道。 “心、肝?!你们把皇上的心肝给挖出来了?!”项平逍颜色一厉。 “没...没!现在...应该还没有!”黑袍人急忙摇头,“取...取王者心肝,是、是祭祀的最后一步......” “那什么时候进行这最后一步?!”项平逍又问。 “最...最快在...在两、两天后!”黑袍人害怕得说话音调都“歪”了。 接下来,晴书韵和项平逍又盘问了那黑袍人一会儿,直到他俩认为这群黑袍人已经没了审问价值后,那晴书韵就弹指一道剑光,干净利落的送他们上了黄泉,算是没有折磨他们。 但那群异邦人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晴书韵硬是把自己身上带的三分之一的小药瓶,都用在了他们身上~ 就这样,在料理完了那群败类后,逍、韵二人就帮那四名三霄庭弟子和百姓们,就地埋葬了那十几名已经死去了的女子,跟着,他俩还把后者们,全部送到了之前藏百姓的那个隐蔽洞穴里。 再接着,逍、韵二人和那几名三霄庭弟子又说了会儿话,了解了一下三霄庭中的地形和其内当下的大概形势,便出了洞穴。 “二位!等等!”正当逍、韵二人准备用大石,再次挡住洞穴口时,那名高个子三霄庭弟子追了出来。 “怎么?还有事儿?”项平逍见之问道。 “是的!”高个弟子一点头,“我刚才突然记起,在我们逃出三霄庭、一片混乱的那会儿,有个被称作‘二王座’的家伙,忽然大声的对几个真一教的喽啰们吼了一句:‘小心调虎离山,赶紧去重霄殿看看!’,所以我想,那重霄殿里,应该是关着真一教特别重视的人或事吧!” “噢?重霄殿?就是你们刚才说的,修在整个三霄庭建筑群最里面的那个?”项平逍眼光一亮。 “是!就是那个!”高个弟子十分肯定的回道。 “好!我们知道了!多谢!”项平逍顺而向那高个弟子作了一辑。 然后,高个弟子恭敬回礼,并立即退回了洞中。而逍、韵二人则继续用大石,挡住了洞口。 “重霄殿......父皇会被关在那里么?”项平逍喃喃道。 “别猜啦~我们待会儿去看看不就知道啦?”晴书韵戳了项平逍脑门儿一下,“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出光柱范围一次,去做几个记号。” “嗯!对!”项平逍连连点头,“免得咱们的‘后援’来了,找不到我们!” 如此主意一定,逍、韵二人,便向那来时的潭水处奔去了......... ......... 夜,原三霄庭掌门房。 俊雅男子正闲依在一张床榻边,其手上,正拿着一幅画卷细细端详---在这画卷上,画了一位身着苗服、娇俏绝伦、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教主。”这时,一位打扮妖娆的紫衣女子,缓步走进了房中。 “我们失踪的人和那帮百姓,找到了么?”俊雅男子问道,但其视线,却未离开手中的画。 “还没有......”紫衣女来到了俊雅男子身旁跪好,并帮之按摩起了腿,“不过,我们在林子里,发现了打斗的痕迹...看样子,似乎是那几个逃跑的三霄庭弟子,在和我们作对。” “三霄庭弟子?呵呵,三霄庭的窝囊废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俊雅男子一转眼,将目光落在了紫衣女的脸上,且轻起一指,勾起了对方的下巴,“‘小怜’啊,绑架皇帝的事儿,妳做的挺好的,就请妳把做好那件事儿的精神,用在这次找人的事儿上,行不?” “是!怜儿一定为教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这话时,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由于好奇心的驱使,那紫衣女不禁往俊雅男手持的画上瞟了一眼,然就是这一眼,使得那紫衣女呆在了当场! “嗯?!”随即,俊雅男发现紫衣女视线有异,于是立马一皱眉头、一把将之狠狠的推倒在了地上! “教主恕罪!教主恕罪!属下不该窥视‘教母’天颜!属下不该窥视‘教母’天颜!”紫衣女连忙跪地磕头,连连求饶! “滚!”俊雅男音声低沉,看来是有些生气了!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四节 救驾(一) “是...是...不过......”紫衣女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还有什么就赶紧说!”俊雅男子压着火气说道。 “是...是属下...在...在外面,看...看到过和教母...长得...长得非常之相似的女人.........”紫衣女颤颤巍巍的回道。 “胡说八道!”这下,那俊雅男子气得站了起身!其周身迸出的罡气,直把那紫衣女和房中床榻,都掀得在地上滚了几圈,甚至,连房屋的墙壁,都被其内力给震得裂开了一条缝! “真的!是真的!属下怎敢骗您啊?!”紫衣女吓得鼻涕眼泪直流,对着俊雅男连连叩首。 “.........这‘秦芳怜’确实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我......况且.........因为练功、修养的关系,我确实也有很多、很多年没在外面走动了...难道.........”看着紫衣女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俊雅男稍稍思忖了一会儿,便即一松脸色、上前将之扶起,再轻声道,“那好,小怜,妳告诉我,妳看到的,那个和教母长得很像的女子,是谁?” “是...就是那个皇帝的宁妃,水宁馨啊!”秦芳怜面色恳切。 “宁妃...水宁馨?”俊雅男眉头微皱。 “是!是!”秦芳怜连连点头,“不过,虽然长得很像,但那水宁馨的美貌比起教母来,还是逊色了一些!” “.........走!”俊雅男闻言沉默了一小会儿,接着便大踏步往房门口走去。 “去...去哪里?”秦芳怜连忙跟了上去。 “重!霄!殿!” ......... 一段时间之后,三霄庭,重霄殿。 晴书韵与项平逍终是凭借着卓绝的轻功,绕开重重卡哨,翻越到了这里。 然他们一潜到这重霄殿高高的大梁上,进而往下看时,却发现这重霄殿不仅外面被一帮呼吸稳健的高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结结实实,里面都还有数名呼吸更为稳健的家伙,在静静的围着明德帝---其中,那站得离明德帝最近的,正是俊雅男子和秦芳怜。 再者,让那令那逍、韵二人均感到颇为奇怪的是,那明德帝这会儿正在画着人像,且那俊雅男子还拿着一副人像和自己手中的画在细细的对比着! “嗯?这是在干啥?他们为啥要你父皇画人像?呃...你父皇还会画人像?”晴书韵见之有点儿懵。 “呃...之前和方丞相聊天时......他好像和我提过,父皇在绘画方面颇有造诣.........”项平逍稍稍思索了一下,接着,他立马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些画像的内容上,“哇!韵妹,那看着像头儿的家伙,右手里拿着的画里面的女子,好像妳噢!而且他左手拿的那张人像画里的女人,像是.........” “我姑姑,水宁馨!”晴书韵接过了项平逍的话,“另外旁边还放着章钰玫和你大哥他们的画像...那些...应该都是你父皇画的......呵......对方这是要干嘛.........诶?你父皇现在在画的人,是你诶~” “嗯!是在画我......” “唰!” “撕啦!” “轰!!!” 项平逍话音未落,那俊雅男子就狠狠的一把扯过了那明德帝尚未画完的项平逍肖像,并在用无比愤恨的眼光,瞪了一眼那画中的项平逍后,便猛然将画撕碎!最后,他甚至还一催内力,将那画震成了灰粉! “教主息怒!!!” 殿内其他真一教门人见状立马惶恐躬身,朝其跪倒,而大梁上的逍、韵二人,则是莫名其妙。 “哇塞......多大仇......”晴书韵感叹着看向了项平逍,“逍哥哥,你认识那人吗?” “不、不认识!”项平逍满额冷汗、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今天第一次见他!” “真的?”晴书韵一挑眉,“那他看你画像的眼神,怎么像你杀了他全家还鞭尸了似的?” “我...我不知道呀!”项平逍一脸懵哔。 “他们来了!‘她’来了!”这时,那呆怒了一小会儿的俊雅男子突然发话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鸿蒙混元珠真的感应不到‘她’了!!‘她’不会放过我的...我要马上变得更强,只有变得更强,我才能拥有‘她’!我才能拥有‘她’!!!‘神通境’......‘神通境’!我不能等了!现在,现在我就要开始开启神通境!!” “可...可是教主!您还没有完全掌握...强行提前......这...这太危险.........” “啪!!!”秦芳怜的劝谏之言尚未说完,俊雅男子就一巴掌把她给呼得趴在了地上! “妳还不明白吗?!‘她’可能现在已经在这里了!我没有再等下去的余地!”俊雅男子吼道。 “可...可...” “老二、老三!你们现在就带着其他王座着手‘处理’这皇帝!我要提前开启神通境了!”秦芳怜的第二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俊雅男子就向一旁跪着的杨墨亭和风归雁下了命令,末了,他又一抓那秦芳怜的头发,将之给拖走了~ “嘿嘿,皇帝老儿,你可别怪我们狠心咯~”俊雅男子一走,杨墨亭身边的几位真一教王座,便拿着明晃晃的刀子,走到了那明德帝身前,而那明德帝,则只有干瞪眼,无法移动自己的身躯---因为他此刻的腿部,是被铁链“固定”在了地上! “唰!唰!”这时,晴书韵和项平逍飞身跃下大梁,站到了重霄殿中! “你们是谁?!”几名真一教王座见状大惊失色,运劲欲发! “放了皇上!”项平逍直截了当的斥道。 “放了皇帝老儿?你们怕不是在做梦!”那现下离皇帝最近的一名真一教王座闻言眉目一狰,就要放声高喝,“来人.........” “哧啦!!!” 但可惜呀,这王座的声音,音调尚未及扬起,就瞬间蔫儿了! 原来,是那杨墨亭和风归雁陡然出刀,从背后干净利落的砍掉了他和另外一名真一教王座的脑袋! “老二?老三?!你们?!”殿中剩下的其他几名真一教王座见之大惊失色,然就在他们惊愣的一瞬间,“唰!唰!唰!”几道清光在他们的脖颈处一闪而过---那晴书韵又快又狠的一指凭虚,送他们皆下了黄泉!! “父皇!”待晴书韵一料理完殿中的真一教门人,那项平逍便上前用剑削开了那固定着明德帝双腿的锁链,并揭开了自己的假面皮。 “逍儿?!逍儿!竟然是你?!”明德帝又惊又喜的扶住了项平逍的肩膀。 。 第一百九十五节 救驾(二) “臣罗岩山!” “臣田东海!” “拜见皇上!拜见秦王殿下!之前形势所逼,对皇上您多有冒犯,请皇上恕罪!!”这时,那“杨墨亭”和“风归雁”双双揭下了自己的假面皮,对着明德帝躬身下拜! 且说,这俩暗龙卫是什么时候潜入了这里? 答案是,之前真一教从古书盟“救”下的杨墨亭和风归雁,就已经是假的了!! 本来,晴书韵是盘算着在真一教扎几根钉子,以探对方虚实的,没想到,如今却用在了救皇帝上! “罗爱卿?!田爱卿?!是你们?!难怪朕觉得有人对朕特别照顾...原来......呃,两位爱卿是何时潜伏在此邪教之中的?”明德帝心中疑惑重重。 “嗯......”闻得对方此问,那罗岩山和田东海,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旁的晴书韵。 “呃,这位又是.........”另边厢,那明德帝亦顺着罗、田二人的视线,看向了晴书韵。 “皇上,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到了安全之处,再做细述吧!!”晴书韵非常机智的找了个借口。 “汝言甚是!汝言甚是!我们先从这里,逃出去了再说!”明德帝点了点头。 “轰隆!!!”而这皇帝话音刚落,一声惊天巨响,就伴着一阵风浪如江海倒灌般的汹涌风浪,朝重霄殿这边奔涌了过来!! “哗!!!”一瞬之间,那重霄殿的天顶,竟然被整个掀飞了开来,还有一大堆人,被那风浪吹得甩到了空中,凄惶惨叫---这些人,很明显就是原本守在那重霄殿外的那些高手们! 另一边,幸亏那晴书韵在千钧一发之际,使内力筑起了气墙,才使得自己与项平逍等人不致被吹飞,但这么一挡之下,她也发现,无论是什么造就了这股气浪,其力量,那真是非同小可!!! “我去!洛玄夕那个疯子真的开始启动他的那什么‘神通境’了!”这时,田东海如临大敌般说道。 “神通境是什么?!”项平逍早想问这个问题了。 “禀秦王殿下,据臣等这段时间所了解,那是真一教主洛玄夕所会的一种诡异功法!”罗岩山答道,“说是可以连通什么其他的次元,召唤、驱使‘蛮神’!只是,他自己对这种功法的掌握还没到家,所以其一直不敢轻易施用!” “那家伙先前就当着我们施展了一次,可没有完全成功,却也造成了很大危害!”田东海补充道,“当时那场景,就和现在差不多...嗯...应该说,现在这场景,比那时还要吓人!” “‘蛮神’是什么?!”项平逍很不解。 “是区别于我们华夏族神祗的神,我巫月古籍中有提到过一些...”晴书韵微微皱眉道,“据说要驱使这种蛮神,必须自身力量非常强大才行。” “对!对!那洛玄夕就是自己力量不够,因此才在西北异域搞到了一本双修秘籍,以牺牲女子精髓的方式,来强行提升自己的实力!”田东海再次补充,“那个秦芳怜,就是他现任牺牲品!!” “呃...诸位爱卿...这里,不是不太适合久留么?”这时,那被大家无视了一阵子的明德帝,弱弱开腔了,“所以,我们是不是先......” “好!想来仇烈和诸葛景玄他们率领的援军也快到了!皇上!我们这就离开这里!”晴书韵闻言果断一应,然后,她与项平逍等人,便赶紧趁罡风之乱,架着明德帝飞速的溜出了三霄庭。 接下来,他们一行,很快就回到了逍、韵二人之前藏百姓的隐蔽山洞处---那罗、田二人更顺道把他们先前想办法暗中救下的一批百姓和三霄庭门人也给带了过来,而这会儿,恰巧那仇烈与诸葛景玄等,也带着西蛮郡的精锐兵马,顺着逍、韵二人留下的记号,一路找到了隐秘山洞处。 于是乎,众人碰了个头,急急准备、打点了一番,就要一齐潜出那光柱照射范围,然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出口水潭时,一个爆炸声响彻天际,一阵阵似飓风样的气浪,卷着一块块巨大的山石,从三霄庭所在的天山峰顶上,如烟花般向四面八方炸了开来!!! “小心!!!” 众人见状,慌忙在诸葛景玄等人的指挥下,迅速躲避,而晴书韵、项平逍与罗岩山、田东海等会武功的,则各展所长,为其他人挡开罡风与巨石! 如此,一阵天翻地覆后,烟尘落定!众人环望四周,便惊然发现,那出口水潭,已被一堆堆巨型山石掩埋,而原本承载着三霄庭的那座天山山峰,居然消失了!且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条漂浮在半空中的巨人---其嘴中含火、眼瞳紫红、身上长着千百个蛇头,浑身羽毛遍布,背上还有六对翅膀! “卧槽?!那啥玩意儿?”项平逍等人都看傻了。 “哧啦!!!”突然间,那巨人喷了一口火球,砸在了附近的一座山峰上,结果,那座山峰登时被爆破夷平!紧接着,那巨人竟一口接一口的向四面八方喷起了火球,且与此同时,四周的光柱光壁黑光闪烁,那些漂浮在天上的尸体,更化作黑光,朝之身体上聚拢过去了! “那玩意儿,在吸收力量么?!”田东海见之愕然道。 “管他在吸收什么呢!”罗岩山一皱眉,“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形势照这么发展下去,它迟早会一火球炸到我们这里!我们得找路赶紧逃出去!” “可是出去的路被堵死了呀!”仇烈有些着急,“谁有办法.........” “我有办法!”果不其然,关键时刻,又是晴书韵站了出来,“我去打开光壁!你们看到光壁一消失,就马上离开!!!”话毕,这晴书韵不等其他人反应,便“嗖”的一下,朝那离自己最近的光柱光壁处跃去了! “等等!云弟!我同妳一起去!!!”随即,那项平逍亦追之而去......... ......... 一小会儿之后,光柱边界。 晴书韵运足了一身气劲,便要以掌,触及光壁! “等等!韵妹!妳...觉得这......真的行得通?”旁边的项平逍一脸紧张。 “试了不一定活,不试我们肯定死在这儿!”晴书韵果决道,“所以......不妨放手一搏吧!” 。顶点 第一百九十六节 与神相争(一) “好!反正无论是生是死,我陪韵妹妳一起就是了!”项平逍这会儿倒是释然一笑,随即果断拔出了自己随身所带的轩辕双剑,准备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坏情况”。 尔后,那晴书韵,便一手抓在了那光壁之上!!! “唰!!!”紧接着,万丈赤光自晴书韵身上冲天而起,直穿霄汉!同时,其发色、瞳色连同其所触摸的光壁一并染红!甚至,连其表情,此刻也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好强大的力量......”晴书韵一边撩起了自己的红发欣赏着,一边微微邪笑,“嘻嘻,这本该就是我的力量吧?” “韵...韵妹?”项平逍见状心底有些虚了---现在的晴书韵,似乎同之前,有些不一样。 “别怕噢,逍哥哥~我仍是我...只是现在的我,‘立场’有些不同罢了~”晴书韵云淡风轻的瞥了项平逍一眼。 “哈?”项平逍闻言一脸懵哔。 “吼!!!”而就在这时,那喷火巨人终是注意到了晴书韵的存在,于是乎,它便如临大敌一般,猛聚火劲于口,然后朝晴书韵所在之处,疯狂的喷起了火球,且其周身的蛇头,更一同向那晴书韵,喷来了雷霆霹雳一样的黄色射线! 那架势,直如雷暴压顶、流星雨坠地一般!!! “哼~杂碎~”面对喷火巨人汹涌澎湃的攻击,晴书韵不闪不避,更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只轻起玉手一挥---霎时,罡风即以长河溃堤、飓风海啸之势,将那喷火巨人的火球与霹雳反压了回去,全部招呼在了它自己的身上!! “嗷呜!!!”惨遭重击的喷火巨人,轰然倒地!四周围的光柱壁,亦被晴书韵刚才释放出的那一股惊天动地的冲击波,给震了个“稀烂”,彻底瓦解! 而那些原本漂浮在天上的生物尸体,这会儿则像雨滴似的,顺着风劲儿,全部往地上摔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望着眼前的景象,晴书韵肆意大笑,似是十分享受,并且,她右手手心上还突然聚起了比刚才那巨人的火球,更加璀璨耀眼的能量波,不知道要做什么! “韵妹!!!”这时,觉得晴书韵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儿的项平逍,连忙冲前两步,一把抓在了晴书韵的右腕上,“韵妹!光柱破了!我们走!” “嗯?!”见的自己手腕被抓,晴书韵眼神一凶,狠狠的盯向了项平逍---那样子,仿佛其下一秒,就会手撕了对方一样! 但是,此时的项平逍,不但没有退却,反而更上前了一步,直接抱住了晴书韵的肩膀:“韵妹!光柱没了!我们该走了!这是妳跟我说的!说话算话!!” “嗯...是...是我说的......逍...哥哥......” “啪!!!” 晴书韵闻言,笑容收敛、嘴角抽搐了两下,接着她便陡然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顿时,其发色、瞳色,便都恢复如常了!! “哎?!韵妹,韵妹妳还好吧?”另边厢,那项平逍倒是被晴书韵这突如其来的“自残”之举,给吓了一跳!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晴书韵眼色仓惶的扶着项平逍、喘着气儿嘀咕了两句。 “嘿嘿!那巨人再可怕,还不是被韵妹妳一下子就......” “我不是说那个巨人...”晴书韵摇着头打断了项平逍的话,“我是说我自己.........” “哈?”项平逍一愣。 “嗖~啪!” 这时,东南方的森林里,升起了一小窜烟花,晴书韵见之便道:“是罗大叔他们!我们先去和他们汇合再说吧!” 于是乎,这项平逍就只得暂且压下心头疑惑,随那晴书韵一齐往烟火释放处去了。 接下来,逍、韵二人与大部队顺利汇合,但他们刚一汇合,就发现身后那喷火巨人,复又站起了身!!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被晴书韵先前那招给伤到了,那喷火巨人站起后,只以盘坐的姿势,悬浮在了空中,并未来追赶晴书韵等人。 因此,晴书韵等便赶紧趁机带着百姓与明德帝,逃到了周边最近的一处郡县---乌沁县稍作安置。 在这里,逍、韵二人花了一点时间,将那彭都现下的情况,说与明德帝听了,明德帝听后唏嘘了一阵,便要逍、韵二人赶紧安排,让自己尽早回到彭都。 逍、韵二人自然照办,但就在一切都准备停当了的时候,意外,又发生了! “什么?!那个巨人怪物,挡在了从这里去往彭都的必经关隘之上?!”听得传信兵的禀报,项平逍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是的!皇上!秦王殿下!那怪物在双星峡关一带肆虐,以致生灵涂炭,更完全切断了从我们这儿去彭都的路啊!”传信兵一脸苦相,“而且,从那怪物身上,还不停的分裂出新的怪物,他们大小不一,可全部凶狠异常!” “这......云盟主!”听完传信兵之言,明德帝立马转向了晴书韵,“你曾经击退过一次那怪物,现在能否.........” “皇上恕罪!草民先前能击退那怪物,运气成分很高!如今若要再战,草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晴书韵委婉回绝了明德帝的要求---这其一,她确实不知道没了那光柱加持之后,自己该怎么进入红发赤瞳的状态;其二,这经过了几次红发赤瞳状态的加持,她反而觉得自己的这个状态,会比那喷火巨人,更加的危险! “那...那当下我们该如何是好?”明德帝有些心急了。 “依草民看,为今之计,最好是能让晴元帅领兵来援,扫挡群魔!且以草民和晴元帅二人联手之威,应当能牵制住那个巨人!”晴书韵建议道。 “可如今彭都的局势......没有晴爱卿坐镇,如何使得?!”明德帝仍是顾虑重重。 “使得!使得!”晴书韵笑着点头道,“这办法,草民已然想好了!” “噢?”明德帝听之,龙颜大悦,“云盟主,你且快快说来!” 于是乎,一番计议完了,明德帝立刻命人飞鸽传书一封,去了彭都。 尔后两天之内,晴天明、方清普联手“戳穿”了御史焦轩的“假皇帝诡计”,将他与焦常容以及朋党们一齐擒住,并昭告天下,说真正的皇帝被真一教怪物困于乌沁县,且当今三位皇子,哪一位所率的兵马,能率先杀死怪物,哪一位就将被封为太子,继而继承大统! 。妙书屋 第一百九十八节 表面兄弟 “......烈儿、威儿,吩咐下去,准备放毒!”在稍稍思考了一阵后,那欧阳绝便对欧阳烈与项平威下了命令! 接着,那烈、威二人,就招呼着一众喽啰们,拿着各种放大型的迷烟桶与迷烟罐,往那怪物们的栖息之地,投起了毒来! 随即,那些本来生龙活虎的怪物们,便一个个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就连那巨人,也好像打起了瞌睡---看来,是那万妖教的毒烟,十分的奏效? “哈哈哈!我万妖教果然天下无敌!”项平威见状大喜,遂向欧阳烈一拱手道,“义弟,这次全靠你们了!为兄感激不尽!” “哈哈!”欧阳烈闻言一拍项平威的肩膀,大笑道,“既然你我以兄弟相称,那就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走!我们速去取了那巨人性命!保你继承大统!” “等等!”欧阳烈与项平威正欲携手前进,那欧阳绝,却一声喝止了他们,“你们两个别那么莽撞,先让其他人试试再说!” “噢!是!义父您教训得是!”项平威听之,立马止步,并当即一挥手---跟着,百十来个齐王军兵卒们就摸将上前,试探起了那些貌似已经没有了知觉的怪物们来......... “哧!” “哧!” ......... 试探怪物的兵卒们,将长枪一下下扎在了那些怪物身上,但那些怪物却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于是乎,那些大松了一口气的兵卒们,就纷纷对项平威等人,比起了“安全”的手势。 “走!!”见得兵卒们报“平安”,那欧阳烈连忙拉起那项平威,就向巨人奔去,像是比后者更加积极似的,而那欧阳绝,自然紧随前二者之后! 随即,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便奔到了那巨人腿边! “我去!这家伙,像座山一样,寻常兵刃,肯定是无法杀死它的吧?”项平威望着巨人那高耸入云的身姿惊叹道。 “要杀这种怪物,必要寻其弱点!对吧?爹?”欧阳烈则回头看向了欧阳绝。 “没错!”欧阳绝一边应着欧阳烈的话,一边踱步观察着眼前的巨人---最终,他把自己的目光,聚焦在了巨人左肩部的半身小人之上! “若老夫猜的没错,那里,就是这巨人的弱点!”说着,欧阳绝指向了那半身小人。 “那我们还等什么?!”一听完欧阳绝的话,那欧阳烈便拉着项平威向那巨人肩部纵跃而去,且不过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那半身人面前。 此刻,那半身洛玄夕,闭目垂手,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来!义兄!斩了这鬼玩意儿,你就是大楚国的下一任皇帝!”话毕,那欧阳烈,将一把大刀慢慢的递给了项平威。 “噢,不!不!”项平威见之赶忙把那刀给推了回去,“这怪物,还是交由义弟你来斩杀吧!” “呃...这...不太好吧?”欧阳烈嘴上、面上虽有些“犹豫为难”,但手上,却是很快就将自己的刀给收了回来。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我既是兄弟,自当同坐天下!所以这怪物是你杀,还是我杀,又有什么区别呢?”项平威煞有其事的说道。 “这......”欧阳烈闻言,故作犹豫状,又扭头看了一眼那随后跟上的欧阳绝---他见其微微点头之后,才展颜一笑道,“好!既然义兄你有如此美意,那小弟我就当仁不让了!” 此话说完,那欧阳烈即上前一刀,朝那半身洛玄夕的脖颈,砍了过去!!! “铛!!!” 然而,就在那欧阳烈的刀锋,即将触及洛玄夕的脖子时,那洛玄夕突然醒转,并以空手生生抓住了欧阳烈的刀刃,还对之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奸笑! “吓?!”这下,那欧阳烈被吓得魂不附体,且其身后的欧阳绝,更是心下大感不妙:“惨!中计!!!这怪物居然有智商!!!” 思及此处,那欧阳绝赶忙冲将上前,一把推开了欧阳烈,同时,那欧阳烈原本所持之刀,则被一股强大的罡气,震得零落寸碎! “碰!!!” “嗷呜!!!” 紧接着,欧阳绝与那半身洛玄夕斗上了内力,另外,一片怪物的嘶嚎声,与人类的惨叫声,也在巨人下方的双星峡关内,惊然响起了! “烈儿!快跑!!!”欧阳绝一边应付着洛玄夕的缠斗,一边对欧阳烈喊道。 “可是...爹!!”看着欧阳绝被洛玄夕制造的诡异力场吸住,暂不得脱身,欧阳烈担心不已。 “赶紧跑!你在这里,只会成为爹的累赘!!”见欧阳烈犹犹豫豫不肯离去,欧阳绝急的高声怒斥! 于是乎,那欧阳烈只得一狠心,转身遁逃---而这时,他才发现,那项平威,早已经逃得没影儿了! “哼!假仁假义的畜生!!!” 就这样,带着满心的愤恨,欧阳烈一路飞奔,趁巨人身上的蛇头尚未发威时,逃下了巨人躯体!尔后,他再顶着周遭的惨叫声和纷飞的血肉、残肢与不时向自己袭来的怪物们又跑了一段,竟追上了那逃在前面的项平威---毕竟,他的武功,要比项平威高一些嘛! 另边厢,此刻那项平威,十分的狼狈---其浑身衣裳与血泥混成了一团不说,肩膀上,似还开了一道大口子---眼看着,他就要跑不过那在其身后追着的一群三头狗了!! “义弟!义弟救我!!!”在欧阳烈施展轻功,于项平威身旁飞跃过的一刹那,项平威立马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朝欧阳烈朗声呼救!但欧阳烈才不管他呢,只在心下骂之活该!然而,就在那欧阳烈即将完全甩掉项平威之际,他忽觉右腿一阵刺痛,以致整个人“扑啦”的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什么?!!”剧痛之下,欧阳烈扭头一看,发现一支弩箭,已将自己右腿贯穿,而那正向自己奔来的项平威手上,就拿着一件短弩! “项平威你......啊呀!!!”欧阳烈的脏字尚未骂出,那项平威就又向他身上射了一箭,并毫不客气的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随即,自然而然的,在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中,那欧阳烈,就被那群原本追着项平威的三头犬们,给“大卸八块”了! “嘿!嘿!嘿!你死好过我死!”另边厢,那逃过一劫的项平威,心下得意非常,但他这得意之情,还没持续多久,一支冷箭,便飞将过来,正正贯穿了他的咽喉!!! “什...什么......”惊然恍惚间,项平威颓然倒地---他将自己今生最后的目光,聚焦在了那插中自己脖子箭矢的箭杆上---那儿,清清楚楚的刻着三个大字---“燕王府”! 。顶点 第一百九十九节 围攻(一) “燕王殿下好箭法!!” 双星峡关外围,那烈刀堂掌门巴铁武,谄媚的向项平恩拱手作了一辑。 “什么好箭法?”项平恩眉头一皱,“我本是想射怪物来着的,谁知道手一抖,什么也没射到~” “呃......是!是!燕王殿下刚才什么也没射到!什么也没射到!是卑职失言了!是卑职失言了!”巴铁武很识相的朝项平恩连连赔罪。 “呵呵,无妨,巴掌门今后再多注意些言辞就是了~”项平恩微微一笑,然后又正色对巴铁武问道,“对了,我姨丈他们,离这里还有多远?” “噢!据探子来报,晴元帅他们,大约尚要一炷香时间,才能抵达这里!”巴铁武回道。 “一炷香......嗯......好!”项平恩闻言想了想后,便对巴铁武令道,“待姨丈的兵马一到这双星峡关外围,我们就对那群怪物发动攻击!但注意,不要打得太猛!” “是!属下明白!”巴铁武当即领命! “报!!!” 可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那巴铁武话音刚落,一名燕王军的探子,便神色慌张的跑到了项平恩马前: “禀燕王殿下!那巨人,那巨人分裂出怪物的速度大大增加了!且那群怪物...那群怪物正在朝四面八方扩散、马上就要冲到我们这里来了!” “什么?!”听得此报,那项平恩惊得差点跌下了马来......... ......... 同一时刻,距双星峡关较远处的山巅之上。 晴书韵和项平逍,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韵妹,那个洛玄夕在‘吃’了欧阳绝之后,似乎要开始继续移动,并扩大自己的‘怪兽圈’了!”项平逍紧了紧手中的轩辕双剑。 “嗯!”晴书韵点了点头,“我们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这就发信号,叫罗大叔、田大叔和仇烈他们带兵来援!” “好!我也发信号,叫裴将军和范将军.........嗯?!那是?!”话刚说到一半,项平逍忽然望见一小股人马,正以极快的速度,自南边向怪兽群杀去! “是昆仑三圣和昆仑派的人!”晴书韵“抢”过了项平逍的话,“哎呀!这昆仑派也太莽了吧!来了居然不和我联络一下就硬去打怪了?!” “斩妖除魔!!!” 晴书韵和项平逍正为昆仑派的这波操作感到坑爹时,那昆仑派的家伙们,已经在昆仑三圣的带领下,冲进了怪兽群! 这下,那最高兴的,莫过于项平恩了---他立时就想趁昆仑派挡住怪兽之机,撒腿逃跑,但是,一群群的怪物,却先他一步,从地下突然钻出,生生把他的燕王军,给拉入了战团!!! 于是乎,一场腥风血雨又起! 开始,在燕王军的无奈帮衬下,那昆仑派打得还比较顺手,甚至于,那玄奇道,还凭着自己卓绝的身手,直接杀到了巨人身前!! “唰!唰!唰!” 紧跟着,一段瑰丽的剑影过后,那玄奇道从巨人身上的“蛇头草丛”内与霹雳风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直直冲到了那半身洛玄夕的面前---看来,那玄奇道,也认为此处,是巨人的弱点! 然而,当他猛然一剑,刺向那洛玄夕时,附近那些刚被其斩掉了的蛇头,竟然猛的又长了出来,并一致向其吐出了黄色的霹雳! “噼里啪啦!!!”随即,一阵裂响骤起---那玄奇道,到底是当世神武之一,他只一回剑锋、扫出一片如月晕般的剑光,就将那些蛇头喷出的霹雳,全部给挡弹了回去,反将那些蛇头给炸糊了! 不过,一波蛇头刚灭,又一波蛇头再起,玄奇道见之眉头一皱,心道:“老夫可没时间陪你们这些畜生玩!”便一甩衣袖,放出了无数精钢锁链,将那些蛇头连同洛玄夕的半身,全部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此物,正是锁天链! “喝!!”待一处理完蛇头,那玄奇道复又一剑,朝洛玄夕刺去,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那洛玄夕半身,居然陡得“炸开”,化作了无数身带尖牙的章鱼状触手,反向玄奇道扑去,并反缠住了锁天链!! “什么?!”玄奇道大惊之下,连忙回剑自保!但他在迅速切掉了数根章鱼触手后,自己的长剑锋刃,居然像钝了似的,再也无法砍动其他的触手!且那些触手还放出了一道奇怪的力场,让玄奇道无法抽身撤离!于是一瞬之间,那些章鱼触手就要死死包缠住那猝不及防的玄奇道了! 之前,那无相天妖欧阳绝,就是被这怪物此招,给“撕”成了碎片、吞噬掉了!! “叮!!!”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气清鸣,响彻天地! 那凭虚剑气破空而至,一下就破开了触手们,对玄奇道的包夹之势,紧跟着,一道深青色的光影自天空落下,直向玄奇道飞去! “前辈!接剑!”项平逍的声音,同时追到! 而玄奇道闻之,则立马弃了自己原先所持之剑、翻手抓住了项平逍甩来的轩辕右剑! “噌!噌!噌!”尔后,一阵剑链翻飞,玄奇道干净利落的将自身周围的蛇头与触手,给扫了个干净! 那巨人见之,当即就使右手,来拍玄奇道,但却被一道巨大的赤红爪光,给打得收了回去! “玄前辈,我们来帮您!!”这时,晴书韵和项平逍亦飞身跃到了那巨人的肩膀和手臂上! “好!秦王殿下、云盟主!我们同心同力!除了这妖怪!!”见到强力援手赶至,玄奇道士气大盛---他先是把轩辕右剑,甩回给了项平逍,自己再运链为剑,续攻向了巨人! 然那巨人见得此状,更是怒意大增,浑身毒虫、蛇头、触手疯狂冒出,并喷着毒液、霹雳与力场,狂攻向了韵、逍、玄三人---不过这次,因为已经见识过了那巨人的手段、有了防备,那韵、逍、玄三人,就不会被巨人给困住了! 就这样,韵、逍、玄三人与那巨人缠斗在了一块儿,而巨人下方,那双星峡关里的战事,就不那么顺利了---那项平恩为了活命,竟然放弃指挥,只自己偷偷带了几个人,趁乱逃出了战圈,准备去投奔晴天明,但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的时候,数条三头犬,却突然从草丛里跃出,一下子把那猝不及防的巴铁武等人给扑倒在了地上! 。 第两百节 围攻(二) “燕王殿下救命!救命啊!”肩脖处一下被撕掉了大半块的巴铁武,撑着最后一口气,向项平恩求着救。 然而,在这生死关头,那向来自私自利的项平恩,怎么会顾自己的一条狗?何况,他现在还已经被吓尿了! 于是乎,这项平恩果断的丢下了自己的随从们,一个人踉踉跄跄的继续向前跑去,可是,他没跑多久,一人影就突然从旁边密林中窜出,并一爪抓进了他的心窝!!! “你...你...项...平威?!”项平恩一边喷着血,一边望着自己面前,那半身已成骷髅,且脖子上还插着一支刻着“燕王府”字样箭矢的家伙,心中满是绝望。 接着,“唰啦”一声,丧尸化了的项平威一把将项平恩的心脏,连同他心中的绝望,一同掏出,然后美滋滋的啃了起来,而那项平恩,自是泪流满面的咽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颓然倒毙在了地上......... ......... 一小段时间之后,双星峡关。 空中火花爆燃,雷霆狂闪! 此刻,那韵、逍、玄三人已与巨人对轰了数百回合,但双方均无建树,不过,那功力明显逊色一些的项平逍,自身倒是有点儿撑不住这么高烈度的对抗了! 而双星峡关内,那些昆仑门人与燕王军亦不好过,一直被怪物们压着打---那昆仑派弟子们,尚有殷奇拙和莫奇兮回护,相较之下还算性命无忧,可那燕王军,真是伤亡惨重,惨不忍睹哇!! “逍哥哥,这巨人交给我们,你去下去帮其他人对付怪物吧!”晴书韵一把拽开了那差点被巨人火球砸中的项平逍,并对之说道。 “......好!”项平逍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凭自己的功力,在这儿只会是韵妹的累赘,不如下去帮助其他人---特别是帮助昆仑派,还能让玄奇道心无旁骛的攻击巨人,这样反倒能为韵妹分忧! 于是乎,这很有自知之明的项平逍,便纵身往昆仑派所在之处,跃去了! 接下来,晴书韵和玄奇道,又各展所长,与那巨人斗了五十来个回合之后,晴书韵抓了那巨人一个破绽,以一记九天玄雷掌狠狠的拍了那巨人后背一下,将之打了个趔趄!玄奇道见之,便赶紧趁热打铁,一锁天链抽在了那巨人的脑门儿上! “轰!!!”要说,玄奇道这一链子抽得那可真叫个势大力沉、结结实实,直把那巨人给抽得仰面栽倒,在地上砸出了个大坑来! 一时间,地动山摇、尘土飞扬,然尘埃稍稍一落,那巨人便又坐起了身,且它一只眼的瞳色,竟变为了灰色! “慕...容...乾!!!”紧跟着,那巨人的灰瞳一转,恰巧看见了那正在与其他怪物拼杀的项平逍! “哈?”陡见那巨人开口说话,且还是冲着自己喊一个自己从来没听过的名字,项平逍有点懵哔。 可是,那巨人可不管他懵哔不懵哔,只一个飞扑,就向之砸了过去!! “卧槽?!” 幸亏个项平逍,从未放弃过锻炼晴书韵教他的幽冥鬼步,所以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撒腿冲出了那巨人的扑杀范围!不过,他刚一跃出巨人上一招的攻击范围,且尚未及落地时,巨人浑身上下的蛇头,便一致对他喷出了霹雳!!! “轰隆!!!”眼看那项平逍就要中招,于是乎,又是晴书韵抢先挡在了其身前,用九天玄雷掌帮之把巨人的霹雳全都给荡了开!结果,一时间双星峡关内雷电乱闪,以致不少人和怪物都惨遭殃及,另外,那晴书韵亦被自己与霹雳风暴短兵相接所产生的冲力给震得弹开到了一边! “韵妹!!!”看见晴书韵被甩到了一旁的泥地上,项平逍心中大急,立马便想前去查看,但这时,那巨人又起右掌,狠狠拍向了他! “嘣!!!”随即,爆响再起!!! 这次,是玄奇道以链为剑,一下子戳穿了巨人的右掌,并将这右掌,钉在了距项平逍身前不足百米的地面之上! “吼!”紧接着,那巨人竟又一开口,朝项平逍喷去了火球!可是,它依然未能如愿击中对方!因为,刹那间,那晴书韵从泥地上弹身跃起,继而以一式傲凰爪,干净利落的把那火球,给抓碎了!!! “逍哥哥,跑!!!” “少遥,跑!!!” 虽不知是何原因,但晴书韵和玄奇道已然看出,那巨人这会儿是一门心死逮着项平逍打了,而他们现在根本没办法完全制住这巨人,故只得一同向项平逍扬声示警! 再说那项平逍,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目睹了一场由那晴书韵、玄奇道与巨人围绕自己展开的高质量攻防战,以致当下脑子有点儿发懵、呆在了当场---直到听到晴书韵和玄奇道的喊叫声,他才猛得回过神来,然后赶忙施展起幽冥鬼步,奋力与那巨人拉开了距离!! “吼!!慕容乾!!!” 见得项平逍跑远,那巨人愈加疯狂---它居然一扬臂,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右掌,从地上给“拔”了起来!全然不顾那手掌被锁链切开之痛!! 跟着,它全身上下的蛇头,竟全都变成了洛玄夕的模样,并皆冲着项平逍的方向,在口中聚起了雷暴!! “洛!玄!!夕!!!” 就在那巨人周身的雷暴,即将喷出之际,一声嚣喝,震颤天空! 同时,六道清光电驰而至,重重的击打在了那巨人身上! 于是乎,罡风暴起、惊天动地! 那巨人,复又被拍倒在地了!! “晴元帅?晴夫人?独孤兄?花兄?还有......这位姑娘是.........嗯?!厉千重!!?你怎么也来了?!”一看清来人,那玄奇道便愣了。 “哈哈,玄老头,瞧你这话说的!且不说,这真一教与我们八道魔门本就有仇怨,就说这里的怪物若真的扩散了出去,你以为我们八道魔门就能独善其身了吗?所以我来有什么好奇怪的?”厉千重笑着冲玄奇道摊了摊手。 “好啦!好啦!大伙儿之间过去有什么仇怨,就都暂时放一放!咱们先把眼前这个大家伙料理了再说!”说着,那独孤无欲朝那巨人处一指,“看,它又要站起来啦!” 。妙书屋 第两百零一节 围攻(三) “嗷!!!” 果不其然,独孤无欲话音一落,那巨人就又放肆着一身的蛇头,重新站了起来! 且这次,它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眼瞳也变回了紫红色,而更可怕的是,他全身毛孔大开,喷出了更多的怪物与更多的毒物、火球、暴风与雷电,简直就像个移动的活天灾一般! 不过,尽管这巨人看着如此骇人,但晴书韵、晴天明等神武级的人物,仍旧是毫无惧色的迎将了上去,与之打成了一团! 另外,那以古蜀五奇为首的古蜀盟弟子,以关泰乾、韦黠、风飞雪为首的魔门子弟,以牛京、柳轻弦、廖凡为首的晴家军和暗龙卫,以及名花谷弟子和之前被廖凡救下并“收编”的卢友乔等锦衣楼余众,亦随后冲进了双星峡关地带,与那怪物群们战成了一片! 接着,没过一会儿,裴云朝、范忠石、仇烈、罗岩山和田东海也率领着大楚兵马及各方绿林人马急急赶到!而更令大家感到欣慰的是,那李同章与申沐羽,还分别率领着横刀门、仙都派与一些个江湖上的小门小派,赶来支援了! 于是乎,在这一大帮子精兵强将的合力围剿之下,那些怪物们,终于暂时被压制在了一定的地域范围之内,无法再向外扩张! 但即便如此,那巨人仍旧活跃,故怪兽们,依然在不断增加! “切!不把这个大怪物打倒,那群小怪物根本杀不完!”花万里一个力劈,砍掉了巨人一根手指,但转瞬之间,那巨人的手指就长回了原样,且它那被砍掉了的手指,还变成了一只“章鱼怪”,往地上落了去! 可是,那章鱼怪尚未及着陆,就被孟贞一道毒神掌风,给“啪”的“溶解”掉了! “但是这大家伙怎么都打不死呀!连天下最厉害的毒,都拼不过他的自愈能力!”孟贞翻身甩手给了巨人一耳刮子。 “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弱点?”水云翩寒爪一挥,射出三道冰刃,扎进了那巨人脖颈里。 “它全身上下我都试着打过了!可没有一处伤害,能对它产生实质性的作用!”玄奇道挥链剑斩掉了一片蛇头。 “眼睛你试过没?!”厉千重一拳打烂了那巨人喷出的一个大火球。 “我刚才试过了!没用!它还原得比我打得还快!”晴天明长枪一挥,将那巨人放出的无数霹雳、火焰等等反弹了回去,打在了后者自己身上! “那我们至少得想个办法把它给困住!一直这么打下去,对我们不利啊!”独孤无欲祭出后土壤石,化解了那巨人一串儿大火球连攻! “花谷主!你穿着烛阴甲在,对吗?!”见着独孤无欲使用后土壤石,晴书韵忽然灵机一动。 “呃!是啊!不是你信帖中建议我们最好带上神器,以备不测的嘛?”花万里点头道。 “前辈们!我曾在古籍上看过一阵,或可封住此怪!”晴书韵喜形于色。 “‘五帝伏魔阵’?!”孟贞这会儿也记起来自己曾看到过的东西了。 “没错!就是五帝伏魔阵!”说着,晴书韵踹了那巨人脑门一脚,顺道从自己袖里,把九转血魔刀给拿了出来! “哈?!原来你找到九转血魔刀了?”花万里一剑插在了巨人肩膀上,“还有...‘五帝伏魔阵’是什么?” “这个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晴书韵闪身避开了巨人的雷电攻击,“所以各位前辈,先按我的指引布阵,看看能不能把这怪物封住可好?!” “好!你说吧!!!”独孤无欲果断应承---当然,其他神武级大佬们,亦没有异议。 于是乎,持神器的大佬们负责腾挪转位、聚劲于神器;没持神器的大佬们,负责吸引巨人的火力,为前者们争取布阵的时间! 如此,一帮大佬在晴书韵的指导下,倒腾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准备工作终于就绪! “玄掌门!就是现在!!!” “唰!!!” 随着晴书韵一声高喝,那玄奇道果断将自己手中锁天链,向那巨人甩了过去! 接着,那锁天链骤然变长变粗,给那巨人来了个五花大绑! 尔后,晴书韵以凤凰翎的手法,将九转血魔刀激射出去,直直插入了巨人眉心!同时,她还朝项平逍高喝了一声:“逍哥哥!轩辕双剑丢过来!!!” “唰!”既是晴书韵所要求,项平逍自然无条件照办!于是他当即聚劲,将手中双剑,飞扔向了前者! 随即,晴书韵“砰!砰!”两记重腿,把那轩辕双剑,分别踹进了巨人两侧的琵琶骨里! 最后,独孤无欲和花万里先后将那后土壤石与烛阴甲,扔到了那巨人头顶之上!顿时,那恰被烛阴甲罩住的后土壤石光芒大作!其放出的光线,透过烛阴甲,发散成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罩子,一下就将那巨人给照在了其中! 这一刻,所有神器都迸发出了光芒,且这些光线全部连了起来,那形态,活像一座由光组成的监狱一般!! “吼呜!!!” 面对这“光狱”的禁制,那巨人还想挣扎,但它就折腾了两下,便无力的跪在了地上,甚至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了! 另外,在这巨人停止活动的一刹那,双星峡关地带的所有怪物,都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样,软倒在了地上。 因此没过多久,热闹的欢呼声,就响彻整个双星峡关了! “干掉了吗?!干掉了吗?!”项平逍兴奋的跑到了那刚落地的晴书韵身旁。 “没有,只是暂时封住了。”晴书韵蹙着眉摇了摇头。 “而且我看这阵,顶多封那怪物十一、二天就算了不起了......”这时,玄奇道走了过来,“因为我很明显的能感觉到,那家伙散发出的戾气,还在增长中!” “在那怪物冲破封印之前,我们得找到彻底解决它的方法!”晴天明、水云翩和孟贞等,亦走到了晴书韵身旁。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故我们要彻底消灭这大家伙,首先得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着,厉千重环视了众人一眼,“那么,现在这里有谁,能给点线索?” “要谈线索,我们也休整一下再谈吧!”独孤无欲拍了一下厉千重的肩膀,“大伙儿啊,应该都累啦!” 。妙书屋 第两百零二节 线索 如此这般,几位神武级大佬们就招呼着自己的属下及江湖朋友们,在双星峡关周围安营扎寨的歇下了,并且他们还差了人轮流在那巨人周边清扫、值守,以防其有变---当然,在听说那巨人没被完全消灭时,大伙儿都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幸好几位大佬们口才了得,只三言两句,就哄得其他人再次信心倍增了。 但是,现下的状况有多不乐观,大佬们和项平逍心里都是有数的,所以,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聚在了军营大帐中,开始商量起了对策。 “云盟主,你是说...那洛玄夕......是千年前一个叫‘朝旭’的人?那巨人,是传说中的蛮神?!”在晴书韵与孟贞,把一些她们认为应该公开的信息,以巧妙的言辞公开了以后,花万里第一个语带惊诧的出了声。 “那可遭了!据我魔门在世界各地游历过的弟子所说,除我们中原大楚国与匈奴、乌孙国以外的地界,现下基本是一片蛮荒,像是已经文明断代了许久的样子!因此即便我们这会儿急抱佛脚,派人去异国打探那关于那蛮神的信息,恐怕都探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厉千重为难的摇了摇头。 “谁有听说过慕容乾这个人?”这时,玄奇道突然提了这么个问题。 “诶?慕容乾?”独孤无欲闻言眉头一动,“老玄,你怎么突然提到了这个人?” “因为那怪物中间有一段,追着少遥...噢,不,是追着秦王殿下打时,一直将他喊做‘慕容乾’!”玄奇道解释道。 “噢?!有这种事情?!”独孤无欲捋了捋胡须。 “怎么...独孤前辈听说过这个人?”项平逍追问。 “噢...我也是在我派一些零散杂记上,看到过关于这个人的一点记载......”独孤无欲边想边道,“据传,此人,是很久很久之前,一个医术非常高超之人,常游历天下,扶危济困......噢,对了,传闻这慕容乾的爱人,还是那巫月神教的创始人.........” “什么?!”独孤无欲话音未落,那晴书韵和孟贞就一齐叫出了声,“真的?” “真...真的呀......”独孤无欲吓了一跳。 “那那个慕容乾后来怎么了?”孟贞积极续问道。 “不知道...”独孤无欲一摊手,“本派杂记里,关于慕容乾的事儿,就记载了我刚才说的那么一点儿.........” “嘿~孟姑娘,其实...妳是巫月神教的...传人吧?”这时,看着孟贞那面色激动的样儿,厉千重出声猜道。 “呃......”虽然如今也不太打算继续隐瞒身份了,但被别人这么主动一问,孟贞还是有点儿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 “哎呦!‘月残之变’都过去了200多年咯!那时候的人和事儿,早已经是飞灰尘土,更何况,妳还教出了像云盟主这么好的徒弟,所以我想,这武林正派,不会小心眼到现在还要与你们巫月神教为难吧?”厉千重一边以调侃的语气说着,一边扫了晴天明、独孤无欲等人一眼,“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 闻得此言,晴天明、水云翩、独孤无欲和花万里都没所谓的笑了,那玄奇道,则在没好气的瞪了厉千重一眼后,也笑了---是啊,都200多年了,谁还有功夫去计较那些呢? “我巫月神教以前作恶多端,实在可恶,在这里,我向诸位,赔不是了!” “呃,我也向大家赔不是了!” 虽已明白,现在早已没人想去追究200年前的事情,但那孟贞和晴书韵还是恭敬的给在场诸人,恭恭敬敬的深鞠了一躬。 “哎呦!好啦!好啦!咱们今天是讨论该怎么对付那巨人的,怎么这会儿搞得像要专门聚在一起批斗你们了?”独孤无欲见状忙扶住了孟贞与晴书韵。 “呵呵,还不是那姓厉的魔头把话题给带跑偏了?”玄奇道绝不放过怼厉千重的机会。 “哎!我说玄老头你.........” “咳咳,咳咳!这综合孟姑娘、云盟主和独孤兄所提供的的线索,那慕容乾,和洛玄夕,怕不是情敌关系噢!”眼看着玄奇道和厉千重那是要吵起来的节奏,晴天明连忙强行转移话题。 “对,他俩绝对是情敌!但他俩是情敌关我什么事情?为什么那巨人,之前要追着我砍?”项平逍满脑袋问号。 “嗯...确实......”水云翩扶了扶自己的下巴,“不过......既然我们无法从巨人方面找到打败它的突破口,那我们就从将之召唤出来的洛玄夕身上找突破口如何?而那洛玄夕与巫月神教的创始人,是有着很大联系的.........噢,对了!秦王殿下,云盟主,你们之前不是说过,那洛玄夕逼过皇帝,要他画画吗?还说那洛玄夕拿着的,被他封为教母的画像中人,长得很像我姐姐?” “是啊!”逍、韵二人一同点了点头。 “咳咳,那么...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水云翩煞有其事向晴书韵使了个眼色,“我猜想......那洛玄夕所持画像中的人,就是巫月神教的创始人---月云心,且她像的,不是我姐姐,而是.........” “我?!”晴书韵闻言心下一震,明白了自己母亲的意思,“而洛玄夕之所以愤怒撕碎逍哥哥的画像,那巨人眼瞳变色时...之所以一门心追杀逍哥哥,是因为,逍哥哥长得像月云心的爱人---慕容乾?!” “呃...所以那画像上的人,到底是像谁呢?”这时,禁不住水云翩说话说一半的花万里好奇的问出了声。 “我明白了!各位前辈!麻烦你们在这里坐镇一段时间!晚辈和师父及秦王殿下,要先回巫月神教总坛一趟!我保证,我们一定在那巨人冲破封印前赶回来!!!”话毕,不等其他人反应,那晴书韵就鬼步一动,拉着孟贞和项平逍,冲出了军营大帐,只留了玄奇道和独孤无欲等人,一脸懵哔的呆在了帐中......... ......... “韵妹?咱们为啥在这节骨眼上要火急火燎的赶去巫月神教总坛?”飞驰在去往鬼域的路上,项平逍一脸不解的问向了晴书韵。 “那里有线索......”晴书韵目光坚定,“那里一定有我忽视掉了的,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东西!” ......... 。妙书屋 第两百零六节 遗物 “真的?!”晴书韵闻之,连忙拉着项平逍,随孟贞一齐跳到了传送门里面去了。 于是乎,一切皆如孟贞所说,他们进到了晴书韵小时候轰开塌方物的那条地下走廊里。 “这走廊尽头...与那池底走廊的尽头,明明都没有任何空处来着......这......难道说就是古籍上所记载的......空间跳跃?”晴书韵环视着四周景象、一脸的好奇与惊讶,“这与那个什么神通境,是不是有点儿相似?” “既然池底走廊的右侧,是连接到巫月总坛,那左侧岂不是......”项平逍点到了问题的关键处。 “走!我们回去找那条龙!”晴书韵当机立断。 跟着,他们便又回到了池底地道内,并跑回到了那条龙的面前,还一脸期待的望着对方。 然那条龙见状只尴尬的摇了摇头、用尾巴指了指晴书韵和项平逍,又指了指那池底走廊的左岔道,便不再有任何其他的举动了。 “它是不是要我们喂它吃的?”项平逍突发奇想,然后果不其然的迎来了金白龙鄙视的目光。 “嗯...我这有个早上没吃完的烧饼。”说着,晴书韵从怀里掏出了个密封的油纸包,并再拆开其包装,从里面拿出了半块烧饼来递到了那龙的面前。 “汪!汪!汪!”金白龙见之气得发出了狗叫声。 “诶?它不是龙么?怎么叫得和狗似的?”孟贞很诧异。 “呼!!!”金白龙气得火冒三丈,于是一口吃掉了晴书韵递来的烧饼,接着一口气把逍、韵、贞三人给吹到了洞穴左侧走廊的尽头,另外,不知道是不是前者这口气吹得太用力的关系,那左侧走廊的穴壁,一下子就被它这口气所产生的冲击波,给震的“哗哗”的“脱了一层皮”! “哇!这龙的口气太大了吧!”项平逍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吐槽道。 “这些墙上有刻画!”而这时晴书韵则注意到了,四周那刚露出来的“新墙壁”上,有着丰富的图画与印记! “这些画的内容......似乎都是一个女子,在和各种怪物战斗...再把那些怪物,往各种空间里面扔......哎!那个怪物,像不像现在双星峡关里面的那一个?!”说着,孟贞指向了右侧墙壁上的一副画。 “什么像啊!我看就是那个怪物......”项平逍跑到了那副笔画前,“这里!这里,这怪物的旁边有些像什么字一样的标记......” “‘提丰’。”晴书韵将那个标记念了出来,“这是我们巫月神教的密语...这名称,应该就是这怪物的名字。” “那这些密语里,有没有写该怎么对付这个提丰?”项平逍续问。 “没有......”晴书韵摇了摇头,“这上面只写了,‘某年某月某刻,月云心降服提丰,将之封入神通境’.........” “月云心?”项平逍闻言双目一亮,“我们果然找对地方了!” “嗯......”晴书韵边点头,边以力灌指,戳了戳墙壁,同时道,“这墙壁比壁画古老很多很多.........故这画应该是巫月神教的人刻的,但这地方,应该正是供奉蚩尤的战神宫旧址的一部分.........” “喂!你们快看!”晴书韵话音未落,那孟贞便指着左侧走廊尽头的穴壁叫出了声---原来,此刻那里原本的山壁,也已“脱落”,从而露出了一块左边带有圆形凹槽,右边带有环形凹槽的小石台! “这...应该是放什们东西,才能打开通道的套路吧?”说这话时,项平逍跟着韵、贞二人走到了那石台子前,“可要放什么呢......等等......战神宫......蚩尤一族......圆形和环形.........对了!”话到此处,项平逍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然后,他再打开油纸包,从里面拿出了凝怨珠与丧魄环! “聪明!!”晴书韵见之一笑,接着立马拿过凝怨珠,放在了石台子上的圆形凹槽处,顿时,石台子上放凝怨珠的一半光芒大作,那与其链接的墙壁,亦闪耀起了红色的光纹! “就是这样没错了!”孟贞看着那发光的一半墙壁欣喜道,“快把丧魄环也放上去!” 于是乎,那晴书韵与项平逍当即分别把两半丧魄环,给放在了石台环形凹槽处,但是,随即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是不是...位置放反了?”说着,项平逍把那两半丧魄环的位置调整了一下,然而,依然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想...这里要放的...不是两半丧魄环,而是一整块的丧魄环......”晴书韵眉心微蹙。 “但是,要怎么把它们重新拼成一个呢?”孟贞也皱起了眉头,“这方法,似乎早已失传了......” “唉~要是知道我娘当年是怎么把它分开的,或许就能有点儿线索知道.........” “妳娘......对了!!逍哥哥!!!”听得项平逍之言,晴书韵的脑子忽然开了窍,“你还记得你娘教你的那唯一一首曲子吗?!”话毕,晴书韵从怀中掏出了那支用油纸精心包住了的短竹笛。 “呃?!妳...妳的意思是说?!”项平逍立时在无比惊讶之中明白了晴书韵的意思。 “快!吹!”说着,晴书韵将竹笛从油纸包中拿出,塞到了项平逍的手上。 “噢!好!”于是乎,项平逍马上就拿着笛子,吹起了曲儿来。 接下来,一番悠扬婉转、略有悲凄之后,那两半丧魄环,竟在点点微光中,自动融成了一体! 随即,小石台上光芒大耀、骤然融进了其后的墙壁中,跟着,那光纹满布的墙壁更“唰”的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闪闪发光的传送门! “原来逍哥哥你的母亲早就已经掌握了丧魄环的使用诀窍,但她却没有持之为恶...真是了不起。”这时,晴书韵搂了搂项平逍的肩膀。 “嗯...嗯!”项平逍用力的点了点头,眼中满噙着泪花。 “好了!那我们就不要辜负那些曾帮过我们的所有人,把我们该做的事情,做完吧!”说着,孟贞向晴书韵伸出了手。 “好!”晴书韵朗声一应,然后一手拉住了孟贞,再一手拉住了项平逍。 如此,这三人就这般手牵手、肩并肩的走进了那传送门中! 然而,“啪”的一声脆响随之惊起---除了晴书韵随着那传送门陡得消失了以外,那其他的两人,竟被传送门无情的给弹了开!! ......... 妙书屋 第两百一十四节 两开花(一) “呼~呼~呼~”同一时刻,双星峡关地界,密林。 那真一教的第六王座陈贤之,正带着他的那帮不死咒偶,在林中仓惶逃命! 本来,他在那个巨人出现时,就被其给“吞”掉了,失去了意识!但就在方才,他不知怎么的醒转了过来,还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高草丛地里,且自己最强的咒偶,就在自己身边放着,而四周围,武林正道与晴家军等,正在和那些怪物与巨人厮杀! 因此,他便赶忙拼命突出重围,想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是,慌不择路的他,在本以为自己已经逃出升天了的时候,竟然正正的撞上了那正在往双星峡关里奔的水云翩! “呃?!”护夫心切的水云翩,陡然看见一个带着八个人偶在逃窜的奇怪家伙,一时亦有点儿懵哔!不过他们双方现下都有“急事儿”、并不打算相互为难,所以二人就试探性的远距离面对面互相绕了开,准备各自离去,但是,就在那水云翩转身要继续赶路的时候,那陈贤之忽然双眼一发紫,同时不由自主的控制着自己的咒偶,猛的杀向了水云翩!! “嘁!!我不想找你麻烦,你却要来触我霉头?!”身经百战的水云翩,自然早有准备,她翻身一掌寒冰打出,就劈碎了四只咒偶,再飞起一脚,就把另外四只咒偶给踢到一边儿躺着去了! 而这边木偶攻势刚刚瓦解,那陈贤之就起双掌飞身像水云翩扑了过来!! “我去?!这玩偶山庄的家伙,竟然主动用真身向我攻击?!”心觉意外的水云翩也气凝双掌、猛的拍出,与那陈贤之狠狠怼了一记! “砰!!!” 如此短兵相接之下,罡风暴起!且那功力稍逊的陈贤之,自然是被震得飞退了回去!而刚胜得了一招的水云翩,则从对方手掌上,感觉到了大大的异样! “嗯?!你不是.........” “唰!唰!唰!” 水云翩心下刚疑,那曾被她劈碎踢飞的咒偶,便又恢复了原样,复向之杀了过来! 这次,它们绕着水云翩飞速兜转,配合出击,似要用绞肉桶般的攻势,围杀水云翩!水云翩见之,立即脚点一只咒偶的刀刃,飞身上窜,想要跳出对方的包围圈!可她刚一飞起来,那陈贤之便再次飞身杀到,一脚从上踹下,直朝水云翩攻去! 于是乎,水云翩只得抬臂一挡---虽然,她这一挡,化解了陈贤之的踢技,但是,她在格挡时,脚下并无物体可以承力,结果自然而然就掉回到了咒偶们那层层叠叠的刀阵之中! “你爷爷的!欺人太甚!”水云翩心下一怒,干脆双掌拍地---其周围土壤中的水分,便一下子被她给抽了起来,并在其身周凝成了一圈厚厚的冰墙,挡住了咒偶们的攻击! 紧接着,水云翩再施力一推,那冰墙就直接朝四面八方“横推”了出去,一下子就把那些咒偶,全都给碾碎了! 可是,不过须臾之间,那些咒偶,便又都还了原,并配合着陈贤之,再向水云翩杀了过来! 如此这般,双方打了又有百来个回合,仍旧不分胜负! “嘁!玩偶山庄的玩意儿,果然邪门!看来,不下决心放个大的,是结束不了这场战斗了!”思及此处,水云翩心下一狠、催足十二分劲力、双掌一旋! “唰啦!!!”霎时,一股股雄浑的寒气,如海浪一般,以之为中心,一层层飞速的朝四面八方奔涌而去!那气势直如极地风暴!那形态,更如一朵巨大的冰莲,骤然盛放一般! 于是转瞬间,那陈贤之与其咒偶们,连同四周围数百步内的一切,便皆被结结实实、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给冻成了冰坨! 此招,正是水云翩的杀招之一---冰花葬! “.........果然,这陈贤之也是个‘人偶’,只是做他的‘材料’,是奇怪的‘肉’.........”水云翩一边微微喘着气,一边仔细瞧了瞧那已成“冻肉”的陈贤之,随即,她再打了个响指,其周围那被冻成了冰的一切,就全都“哗”的一声,碎得连灰都不剩了! “嗖!!!”然而,就在这些冰坨碎散之际,一道绿色的刀光,忽然破空而至,直直杀向了了水云翩! “卧槽?!我招谁惹谁了?有完没完?!”水云翩心下一惊,连忙提气闪避,而那“错过”了她的刀光,狠狠劈在其身后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一下子就把那棵大树拦腰给斩成了两段!并且,那树断成的两截,还飞速的被某种东西腐蚀,以致其疾速的腐朽掉了! “血毒功?!血蛇刀法?!”水云翩见之眉头一皱,继而向那刀光飞来之处看去---果然,那欧阳绝,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呵呵,这欧阳绝身体,被我改造了一下之后,还真是好用啊~”这时,那欧阳绝,得意洋洋的发话了。 “所以你不是欧阳绝,对吧?”看着面前“欧阳绝”那灰色的眼瞳,水云翩一边故作轻松的与之对话,一边暗自加速调息---毕竟,刚才那招冰花葬,耗费了她不少的真气,“让我猜猜,你是...洛玄夕,噢,不,应该叫你...朝旭?” “......”听到“朝旭”这两个字,“欧阳绝”笑容稍敛,“废话不多说,水云翩,妳也做我的女人吧?!” “恕我拒绝。”水云翩果断回道,“另外,‘也’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妳姐姐在我这里过得很好,就刚才那么一小会儿,她已经完全尝到了身为一个女人应该享受到的所有快乐~”朝旭邪邪笑道。 “你...你把我姐姐怎么了?!”水云翩闻言心底一股无名火起,差点爆粗口。 “呵呵呵......虽然,千年前,我费尽心思,仍是得不到她的人,更得不到她的心,但现在,能尽情享用,与她相貌相似的女人,也不错,这也算,老天对我的一种补偿吧?”朝旭答非所问,显然神智不太正常。 “‘她’指得是妳的师父,月云心吧?呵呵,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判断一个和她相貌相似的人,是不是你师父的?”水云翩强压下心头怒火,故意顺着朝旭的话说道---因为她很明白,眼前的这个敌人非同小可,而自己经过刚才一战,损耗不小,因此现在,能争取一会儿让自己调息的时间,就要争取一会儿让自己调息的时间啊! 否则,不要说去晴天明身边,就说她水云翩待会儿还能不能活着,都很成问题了! 妙书屋 第两百一十七节 蛇发女妖 “喝啊!!!” 于是乎,第九重九转天魔劲悍然出手! 那威力,直教个天崩地裂、贯破苍穹!!! 所以,那堵在了枪口上的九头巨蛇,灰飞烟灭,像一堆被拍散了的面粉一样!而那三头巨犬,则被直接炸掉了半个身子!! “叮!叮!!!”紧接着,两声剑气长鸣,那玄奇道和花万里,也干净利落的分别斩掉了那还剩了一口气的蛇尾巨狮与三头巨犬!! 随即,花万里和玄奇道便跳到了厉千重身边---那前者,立马扶住了因使用了九重九转天魔劲而内力暂时崩溃的厉千重,那后者,则迅速清理掉了附近的小怪物! “哈哈哈!老玄,想不到危难关头,你竟然会来帮我啊?”厉千重打趣道。 “我才没有!这是老花的主意!”玄奇道一脸严肃。 “哎!哎!哎!这明明是你先给我使得眼神,怎么变成是我出的主意了呢?这功我不贪啊!”花万里很“不解风情”的否定了玄奇道的话。 “咳,咳,我这是为了江湖天下的大局着想!不是因为要帮你!”玄奇道一脸尴尬,尔后急忙转移话题,“好了,老花,别废话了,你赶紧带那个拖油瓶去安全地方歇息吧!那边还有个大家伙要收拾呢!” 话毕,玄奇道不等厉千重和花万里反应,就纵身往巨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于是不过转瞬,那玄奇道就跳到了那巨人面前! “你来的正好!老玄!”独孤无欲见之乐道,“刚才晴老弟发现那怪物眉心中的‘九转血魔刀’尚未破碎!我们只要集中功力攻击哪一点,或有再次制住他的希望!” “那我们还等什么?!开始吧!!!”玄奇道果断一应。 接着,晴天明、玄奇道与独孤无欲四人,就在那巨人身边腾转挪移,最终,寻了对方一个破绽!然后,三人同一聚力,齐齐用毕生功力分别放出了一道罡风,皆朝那巨人眉心打去! “轰隆!!!”随即,巨响骤起! 那九转血魔刀,在三位神武功力的共同作用下,猛然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并将那巨人的脑袋一贯而过! “嗷!!!”刹那间,那巨人发出了凄烈的惨叫,颓然跪倒,且他所产出的那些怪物们,也在此时,全部消停了! 搞定了?不!没有!!! 晴天明、玄奇道和独孤无欲,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在那巨人的体内,仍有一股可怕的气息,在逐渐清晰! “劈啦!!!”突然间,那巨人的身体,忽然从中间裂开了一半! “小心!快躲开!!!” 由于本能的感到危险,那本在巨人正前方的晴天明、玄奇道与独孤无欲,在第一时间飞避到了一旁! 而就在他们前脚刚离开的一瞬间,两道青灰色的光芒,从那巨人身体的裂缝中射出,一下子就把其所照之处的所有生物和物件,全部都给变成石头了!!!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侥幸没有被青灰色光线扫到的厉千重和花万里见状大惊失色! 紧接着,那巨人身体的腰部以上,便裂开了两半,从而显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妖娆的、背后长有洁白羽翼,且满头蛇发的女子半身来! 另外,这蛇发女子的眼睛里,闪烁着青灰色的光芒---很明显,刚才那两道石化光线,就是从她眼里发出来的! “哎...这...这女妖长得,怎么...怎么有点儿像...像...像翩丫头啊?!”在看清了蛇发女妖的面容后,独孤无欲一脸惊愕的看向了晴天明。 “那不是长得像翩妹,”十分熟悉水云翩的晴天明同样惊愕的摇了摇头,“那是长得十分像翩妹的姐姐---宁妃!” “啊~啊~啊~” 晴天明话音刚落,那蛇发女妖,便突然哼起了小曲儿---那声音真叫个婉转柔美,沁人心扉! 于是乎,一时之间,在她那美艳娇媚的模样,与悠扬婉转的歌声双重“照耀”之下,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全都一脸痴像、傻愣愣的呆住了---包括哪些怪物们,亦是如此! 而那蛇发女妖,则十分惬意轻松的用自己眼中的石化光束,扫起了地面上,那些已然痴傻的人来! “大家快醒醒!醒醒!不要再听那妖女的靡靡之音了!!”花万里一边运功为自己和厉千重抵挡着女妖的音波侵蚀,一便朗声大喝,想要叫“醒”在场的人们,但无奈,他的叫声,与那蛇发女妖的歌声比起来,实在太“不堪入耳”,因此,那绝大部分因为要防御妖魔而在精神与肉体上都早已疲累不堪的人,就皆从主观和客观上,无视了花万里的叫喊声! “喝呀!!!”眼见花万里叫喊无用,玄奇道便甩出一道剑气,直刺向了那蛇发女妖的面颊! 可更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蛇发女妖,竟然一拍翅膀,整个儿疾速的飞上了高空! “什么?!”玄奇道等人见之大惊,“那么庞大的身躯,活动竟然如此灵活,如此之快?!” 然而,在大惊之后,玄奇道等人发现了更为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那蛇发女妖飞得太高,他们已经够不着了,但那蛇发女妖的歌声与石化光线,却已然能源源不断的从天而降,继续攻击在场的所有人!!! “卧槽...这...这太赖了吧?!”望着那高悬于天空的蛇发女妖,玄奇道紧握了握自己剑,十分的不甘心。 然就在玄奇道等人,皆已束手无策之时,一阵悠扬袅袅琴音,却似微风一般拂过山林,“吹”进了双星峡关之中! 这阵琴音,时如高山流水,荡气回肠;时如莺啼婉转、燕语呢喃;一下子,就将那蛇发女妖的歌声给盖了过去!从而使得双星峡关内的众人,全都回过了神来! 并且,这琴声不仅叫醒了所有人,更使得他们精神一振、疲累尽消,更好似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身体里涌出来一样! 再接着,三只五彩斑斓的飞鸟顺琴声飞至,盘旋在了双星峡关上空---在它们所散发出的五色光辉的照耀下,那些被石化了的活物和物件,也全都恢复如常了!! “是谁来了?!”大喜之下,晴天明等人循乐声一望,便发现这大白天的,天空中竟悬了一轮大大的明月,而在这轮明月之下,漂浮着一个巨大的、正在抚着琴弦的青年男子的半透明幻影! 另外,在这抚琴男子幻影肩头处飘着的,正是那晴书韵、水云翩、项平逍与孟贞一行人!! 妙书屋 第两百一十八节 终战与新生 “翩妹!韵...书青!!”见着自己的老婆与女儿安然无恙,晴天明高兴的喊了起来! “嘶啦!!!”然这时,大概是因为晴书韵等人,坏了自己“好事”的关系,那蛇发女妖怒目圆睁,猛的向前者们,射出了石化光线! “噔~噔~”晴书韵见状指尖轻扬,那抚琴男随即拨动琴弦,教那三只五色鸟挡在了那石化光线的照射途径上,并一同挥舞着羽翼,朝那蛇发女妖扇去了彩色的光波! 于是乎,三道彩色光波,汇成了一团璀璨的光球,并直直破开了那蛇发女妖的石化光线、逆之而上,狠狠的炸在了那蛇发女妖的身上! “嗷呜~” 接着,蛇发女妖惨叫了一声、踉跄了几下,却未坠落天际,反是她身上那些原本属于巨人的组织,块块剥落! 最终,巨人的外壳全部褪去---蛇发女妖的下半身,完全变成了老鹰的样子! “韵儿!快用妳这神通境里放出来的什么‘太子长琴’,弄死那个妖怪,把妳姑姑从里面救出来!!”水云翩见状忙对晴书韵说道。 “呃......”晴书韵闻言瞟了瞟那蛇发女妖,然后一脸尴尬的对自己的母亲说道,“娘,我看......姑姑她并不想要我救.........” “哈?什么?”水云翩莫名其妙,“为什......” “水云翩!!!”水云翩话尚未完,那蛇发女妖,竟然冲着她大声开始说人话了! 这,可把在场出了晴书韵外的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水云翩,妳又坏我好事!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妳都要坏我的好事!妳每次都要压我一头!!!” “姐...姐姐?!”水云翩是怀着哔了狗的心情,对那蛇发女妖喊出这个词的,“妳...妳怎么...那怪物...那怪物...还有朝旭.........” “托了妳和晴天明的福,无论是朝旭那个禽兽,还是那个只有原始疯狂的怪物,现在都不存在了!他们的力量...他们的力量、知识现在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啊哈哈哈哈!我、我了解了很多咒法,有很多咒法告诉我...我...我只要能把你们全杀光!把你们全杀光!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就能活过来了!啊哈哈哈!”水宁馨语无伦次、疯疯癫癫。 “韵儿,妳姑姑她...她到底怎么了?!”见着水宁馨那个样子,水云翩惶惶然的抓住了晴书韵的手。 “姑姑她的负面情绪太重,再加上,她应该在那蛮神的脑子里,看到了太多以她的精神力,承受不了的知识...因此......”话到此处,晴书韵猛蹙了蹙娇眉,“不过话说回来,姑姑心中的黑暗面,现与那怪物融合的极好,所以单论战斗力,那怪物反而比之前被朝旭和那怪物的原始疯狂联合掌控时,更加强大了!” “那...那妳能不能救得了她?”水云翩急切地问道。 “关键不是我救不救她”晴书韵苦笑着摇了摇头,“关键是她让不让我救......” “我不需要妳们的可怜!!!”晴书韵话音未落,那水宁馨便一个猛冲,闪到了晴书韵等面前!! 她这一下,速度之快,强如玄奇道、晴天明等人,竟都完全来不及反应,且他们还被前者冲击带起的气浪,给掀得飞退了数百步!而双星峡关内,其他那些实力不足神武级的人,则自然都被吹了个人仰马翻! 但是,水宁馨的这一个冲击虽猛,但她在冲到晴书韵,申爪欲抓向水云翩的时候,却生生的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因为,那晴书韵的目光,正凶狠的盯住了她! “妳...妳...”与晴书韵四目相对的水宁馨,头上冷汗直冒。 “既已有蛮神的力量,那么,妳现在应该能隐隐感觉到妳我之间的力量差距吧?姑姑?”晴书韵冷冷开腔,“若妳现在束手就擒,我可救妳,但若妳执迷不悟,我保证妳不仅碰不到我娘,还会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水宁馨狠狠咬了咬牙,眼中流出了泪水,“在我嫁入皇家那天起,恐怕我就已经注定要灰飞烟灭了!!” “姐姐......” “喝啊!!!” 水宁馨话一说完,还不等水云翩多言,便把心一横,一爪狠狠抓向了后者!! “唉...姑姑她这是要......自杀呀.........”晴书韵无奈的叹了口气。 “唰啦啦!!” 于是乎,太子长琴琴弦微拨---那水宁馨果然连碰都没碰到水云翩,就和所有被巨人放出来的妖怪们一起,被一阵阵如江海涛腾般扑散八方、灌地三尺的音浪,给“震”成了粉末! 至此,这真一教搞出来的一系列事端,终于是完结了~而后面那些杂七杂八的善后事宜,亦在晴天明和项平逍等人的主持下,于一个月内全部搞定。 再接下来,已经心灰意冷,亦没有任何选择可言的明德帝,便传位给了项平逍---当然,这项平逍的皇后,自然就是当朝大元帅的宝贝女儿了......... ......... 之后,某一天,清风和煦、阳光明媚。 有两个人,正躺在皇宫正殿的屋顶上晒太阳---要说,他们俩这太阳晒得,那叫个光明正大、毫无顾忌,根本不怕被人瞧见,亦不怕有人来赶---当然了,谁敢来赶当朝皇帝和皇后呢? “啊,好无聊啊,爹娘在家忙哥哥和颦儿姐的婚事,都没空找我玩儿~”晴书韵不爽的摇晃着自己的身子。 “不是有我陪妳玩儿嘛!”项平逍翻身搂住了晴书韵的肩膀。 “去!去!去!你玩什么最后都是拐着弯的把我抱上床!玩个大西瓜!”晴书韵用指头狠狠戳了戳项平逍的脑门儿。 “那...不然的话,咱们再去‘花兔国’转转?”项平逍直在晴书韵身上“上下其手”。 “你是‘加班’加上瘾了吧!”晴书韵轻锤了锤项平逍的胸口,却没有阻止他揩自己油的动作。 “嘿嘿,在那里能长不少见识嘛!”项平逍得寸进尺的亲了晴书韵一下。 “嘻嘻~好吧,咱们再顺道去‘辅轴宇宙’看看我姑姑他们的转世,过得怎么样吧?”晴书韵干脆靠进了项平逍怀里。 “好嘞!呃......那要不要叫上妳师父?她貌似也挺喜欢去周游宇宙的~”项平逍问道。 “噗~她呀,她现在玩夕阳红,和厉千重打得火热,我看啊,一时半会儿,她是没工夫和我们一起去咯~”话毕,晴书韵嫣然一笑,娇媚无限。 (全文完) 妙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