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教团》 第一章 被厄运眷顾的代行者 陈迹是一个很倒霉的人，倒霉到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上辈子干过什么毁灭世界的事。他能够苟活到至今，全靠他对危险的预知和将灾难分摊到他人头上的能力。 作为他得以活命的代价，数以百计的无辜者成为他厄运的祭品被献祭。 陈迹对这种“天赋”其实没有太多的抱怨，只是被死亡伴随着的前半生使得他有些颓废，并且自我安慰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被我波及到只能算你倒霉，毕竟自己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陈迹如是说道。 但是陈迹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能力不够，无法独自从灾难中逃生，可耻的以无辜者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苟活。 “好的，我知道了爸。没事，之前我也是一个人去的。别，就我一个就行了，扫墓没必要这么多人。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情况的。”陈迹关了手机，刚才是自己父亲打电话让自己去给母亲扫墓的事，说他有事脱不开身。 陈迹的亲生母亲在他未满月的时候就去世了，死因是产后感染，这是他“天赋”造成的第一个牺牲者。 父亲没有时间管他，所以第二个死者是负责照料他的奶妈。 后来父亲察觉到了陈迹的异常之处，干脆就一直雇佣保姆照顾他，直到成年。 陈迹并没有打算去扫墓，他明天的太阳都见不了，别说半个月后的事。 他躺在被自己打理得十分整洁的床上，想着自己有什么要交代的遗言，但他既没有女朋友，也不会和同学有什么联系。 不过实际上他也没多少同学。毕竟高一的时候教学楼着火，以至于有几个同学来不及逃生让大火活活烧死。 从此之后陈迹就没有再去上过学，作为一个人形天灾，陈迹很有自知之明，这场火灾十有八九又是什么“意外事件”引起的。 至于父亲，在察觉到只要靠近陈迹就会招来厄运之后，便选择了再婚。现在他的生活很美满，育有一子一女，陈迹并不想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 八年前，陈迹的厄运仿佛消失了，然而他选择独自一人搬到了郊外的小洋楼居住，以在网上写作赚稿费和父亲的资助维持生计。 直到今天，陈迹隐约感觉自己等待了八年的死劫来了，这种奇特的危险预知让他在这长达30年的人生中躲过了难以计数的死劫。 然而，他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躲过去了。 虽然只要去人口密集的地方，只要灾难波及的无辜者够多，陈迹最后总能幸存下来。 但是，这一次如果想活，怕是只能献祭数以万计的人。陈迹最终选择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陈迹侧了下身子突然看见窗外天边有一点红光，心里想到了一个很奇葩的死法，从床上翻起身来，跑向了阳台。 “这...该不会打算用陨石砸死我吧？这么有排面的吗？辛亏搬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不然说不好又得死多少人。”陈迹腹诽道。 来到阳台时，陨石已经愈发地靠近陈迹所住的小洋楼。 用肉眼就能清楚地看到梭子形状的陨石携带着惊人的破空声和恐怖的威压向陈迹飞来。 陈迹看着被火光照亮的云朵，脸上反而露出莫名的笑容。 “大概就到此为止了......等等，这陨石怎么长这......”。 下一瞬间，三层高的小楼就被这恐怖的天灾以一种碾压的姿态完全摧毁。 “呃，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此时陈迹有一点懵。 刚刚就在被陨石正面击中的一瞬间，陈迹感觉自己的意识完全飘散开来。 随后，自己那飘散的意识仿佛被一只大手掐住，塞进了一个小洞之中，来到了这个白茫茫一片的空间。 “欢迎您，代行者。请到这里登记您所信奉的神灵。”一个柜台突兀的出现并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吗？代行者是什么？”陈迹一边提问一边飘向柜台前方。 “代行者就是神灵的代言人，用您所能理解的词汇就是神使、圣人，更或者是天使之类的存在。”柜台继续发出空灵又雌雄莫辨的声音向陈迹解释。 “那为什么是我？我完全没信仰过任何神灵啊？”陈迹有些疑惑，哪怕在他被厄运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向什么神灵祈祷。 “成为代行者需要一定的才能，正常的个体在异世界中会受到位面意识的排挤瞬间死亡。而代行者不同，您本身就受到自己所在的母位面排挤。因此身上母位面的气息很淡，穿梭到异世界之后不会遭到太大的敌视。”柜台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这么多年来陈迹如此倒霉的真相。 “呵，这也算是一种才能。为什么我会受到自己母位面的排挤？”陈迹感到自己十分的无辜，好端端的为什么就跟后娘养的一样。 “很抱歉，实际上就算是神灵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说是概率事件，在庞大的基数下诞生的异常个体。”柜台古井无波的声音下听不出有丝毫抱歉的语气。 “那为什么神灵需要我这种能够适应异世界的人当它们的神使？”陈迹并没有再这个他早已认命的问题上纠缠，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因为神灵需要代行者去各个位面中帮它们传播信仰，甚至执行它们的权能。您属于无信者，所以您需要在这里登记一下以后您想侍奉的神灵。”柜台又重新把话题回归到重点上来。 “那你信仰哪位神灵？有什么好推荐的吗？”陈迹又跟柜台闲聊了起来。 “我也是无信者，原则上我不推荐任何神灵，但是会为您提供筛选服务。”柜台并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 “呃，你一个无信者怎么在帮神灵选人？”陈迹把话题越扯越远了。 “正因为我是无信者所以才在这里引导代行者，毕竟代行者对于神灵来说也是稀缺资源，互挖墙角甚至大打出手直接抢人的也不是没有。您是属于人族，是否要选择同为人族出身的神灵？”柜台再次把话题拉回正轨。 “那倒没必要，不过我喜欢比较自由点的。嗯......如果比较偏人形的就更好了。”陈迹感觉有点像是在找工作。 “信徒比较偏向人形吗？神灵是可以随意改变形态的。想比较自由的话可以选择开明的神灵，或者干脆就是已经陷入沉睡的神灵。这样的话，大概还有3717位神灵。”柜台非常专业地给出筛选结果。 “这么多的吗？话说我选择神灵后会怎么样？”陈迹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您选择完神灵后会直接前往它所在的神国，如果没有神谕让您去其他位面，就会一直和信徒们生活在神国之中。所以，对于所信奉神灵的神国环境和信徒也是需要仔细挑选的。”柜台又列出可供筛选的条件。 “那有没有科技侧的神国？信徒最好也是人族。毕竟我在偏科技侧的世界中生活了30年了。”陈迹发现筛选后还有这么多可选择的神灵，立马就给出更苛刻的要求。 “按照您的要求，目前还有58位神灵可供选择。”柜台直接给出答案。 “还真有科技侧的神国啊！？”陈迹觉得这槽不知从何吐起。 “是的，建议您还可以再筛选一下有神系的神灵，代行者之间也是有可能在异世界里碰见的，这时候信仰有庞大神系的神灵的代行者会让其他同行们退避三舍。”柜台提出了一个很现实却有很实用的建议。 “呃，那就照你说的选。最后，科技水平越高的越好。”陈迹也没犹豫太久，直接就拍板了。 “好的，根据您的条件，您选择信奉的神灵为死亡神系中的瘟疫女士。请您做最后的确定。”柜台得出最终结论。 “好吧，我确定，话说为啥是瘟疫的科技水平最高。”陈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您是时候前往神国了。”还没等陈迹回过味来，原先柜台所在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不锈钢防盗门。 “呃，我还以为会给个传送门什么的。”话刚说完，防盗门就自行开启，门的另一边是一片亮光，看不清内容。 “这里的一切都是基于您的记忆所构成的，所以出现的物品也是您平时常见的东西。”在已经空无一物的白色空间里，空灵的声音传了过来。 “话说我们以后会再见面吗？”陈迹临走前问了一句。 “也许吧。” “我怎么总觉得还会碰上。”说完陈迹头也不回的踏入白光之中。 第二章 机械神国与新的神子 “哇......呸呸呸。什么玩意这是？”陈迹从一个像是营养仓的机器里面坐了起来，并吐出了一些粘稠的不明液体。 “欢迎！代行者殿下。”一个穿着类似于某种高科技制服的女孩站在营养仓旁边脆生生地说。 陈迹神情自然地把手捂在了关键部位上，说:“不好意思，能不能给件衣服穿？” “啊！？对不起！我马上去拿！”女孩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啧，晃得我头晕。”陈迹非常猥琐地点评了起来。 一阵手忙脚乱鸡飞狗跳之后，陈迹终于清洗完换好装。 “很抱歉代行者殿下，是我疏忽了，真的很对不起！”女孩深深地鞠着躬，一副你不原谅我我就不直起腰的样子。 喂喂，道歉就得有道歉的样子，穿得这么严实不露出沟来怎么行？陈迹虽然这么想但嘴里又是另一个说法。 “好啦，没事的，你贵姓啊，怎么称呼？为啥称我为殿下？”陈迹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哦哦，我叫尤莉克里斯，殿下称我为尤莉就好了。代行者就意味着是神之子，尊称是必须的哦。”尤莉终于直起腰来说道。 陈迹想了解一下工作流程问道:“现在女士麾下有几个代行者？我具体应该怎么工作？我压根不会传教啊。” “还有另外两位殿下早在300年前就前往异世界了，我也没见过他们。至于传教方面的知识，届时殿下会到观测者学院进修。不过开拓陌生位面的知识会比较多哦。”尤莉露出一副可爱的笑脸说道。 “话说这传教方法该不会是到处传播瘟疫吧？“陈迹突然想到一件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毕竟瘟疫女士神职摆明就是瘟疫啊。 “我们很久以前就没用这种方法传教啦，具体情况殿下到了学院进修就知道啦。接下来殿下需要开通各种权限和登记信息。”尤莉一路小跑到一个控制台上操作起了虚拟光屏。 陈迹环顾着现在所处的大厅，发现充满着未来科技气息之余还透露出一种朋克风。从刚才的营养仓、尤莉带着他通过的透明虚拟门，和现在的机械大厅，可以看出这里的科技水平要远远高于陈迹原先所处的世界。 “之前跟柜台说偏科技侧，没想到明明是神国，居然能达到这种地步。”陈迹心想。 其实他完全是被自己以前的认知限制住了，所谓的神国其实就是神灵的一部分，而瘟疫神国的科技水平，还远远论不上是顶尖水准。 “对了，殿下对现在的躯体还满意吗？这是通过您的灵魂形态塑造的，如果不满意还可以再换一个哦。”尤莉这段话瞬间就把在感叹神国科技水准的陈迹拉到了神秘主义上。 “不用换了，这样就好。”陈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和身前被陨石摧毁的一模一样。 “好的，殿下的权限已经登记完毕，这是您的终端，请保管好。”尤莉递给陈迹一个类似于护腕的机械造物，造型刚好可以扣在制服的袖子上。 “接下来，呃，该干嘛来着？”尤莉挠了挠头。 “你这都能忘了？”陈迹觉得这姑娘也太马虎了。 “诶嘿嘿...我也是第一次接待代行者，哦在这，找到了！”尤莉看着光屏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去神殿区为代行者殿下安排住房”。 “代行者殿下，我们出发吧。”尤莉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带着陈迹乘坐电梯到达底层的停机坪。 陈迹趁着尤莉在找悬浮车的时候好奇地在出口边缘向下望去。这一看陈迹顿时双腿一软，他发现自己所在的整个建筑都是在半空中，下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飞行器和悬浮车。只可惜下着小雨，又离得太远没办法看得太清楚。 “代行者殿下！过来这边！找到你的悬浮车啦~”尤莉在远处挥着手喊道。 “这么寒酸的吗...”陈迹来到这架据说是自己的悬浮车旁，对比了其它停靠在附近的悬浮车说道。 “诶嘿嘿，这是艾伦达姐姐说的啦，说什么待遇太好代行者殿下就会偷懒不去出任务了之类的话。”尤莉很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我知道什么回事了，你也别挠了，赶紧出发吧。”陈迹觉得这么做才正常，毕竟是半途改信了瘟疫女士，真想靠着信仰作为动力做事是不可能的，还是得靠利益这一套。 上车后尤莉驾驶着悬浮车平稳的行驶在空中的光轨上，一点点的接近了下方繁荣的都市。 “我们刚才是在一座空中堡垒？”陈迹回头看着小山般大小整体由金属构成的堡垒。 “对呀，这是专属于代行者殿下的后勤舰，用来存放代行者的躯体和作为中枢联络部，以后殿下要是接到神谕，前往异世界也是从这里出发的。”尤莉一只手支住下巴说道。 “话说神国也是有天气这个说法的吗？我看到外面一直下着雨。”陈迹发现这里和想象中的神国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啊，我出生到现在神国都是在下着雨，也没有太阳这一说法。想见到太阳和各种动植物只能到游戏里面看。”尤莉随口回道。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陈迹一事半会没回过神来，他决定一项一项问:“尤莉你是在神国出生的吗？我以为只有死后才能升上神国”。 “对啊，一开始是这样，后来不是生物科技发展开了嘛，所有祈并者就换上了肉身，像殿下现在的这种。有了生育功能之后自然就有了后代。像我这种出生在神国的就被称为神眷呢”。 陈迹觉得这槽点是越吐越多，“那还要代行者干什么，生多点不就完事了？” “那可不行啊，还是需要殿下去开拓位面的，如果能获得一块没有其他正神传播信仰的位面，神国的规模将会扩大很多。而且吾主是自然神灵，如果没有在经常行使神权就会陷入沉睡。”尤莉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连忙说起代行者的重要性。 陈迹看到尤莉这么紧张就没再问这个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面:“你刚才说游戏里看太阳是什么回事？” “这个啊，怎么说好呢？”尤莉有点低落的样子，“升上神国后大家都很颓废，除了日常对吾主的祈祷之外，其它时间都过得很不习惯，很多信徒都是从文明十分落后的位面中升上来的。他们最后都选择跟神国融为一体。后来观测者学院开发了模拟正常人类可以生存的位面的游戏才缓解了这个问题”。 对于尤莉所说的情况陈迹完全可以理解，因为他也很颓。况且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在这个与原先生活完全不同的地方生存。哪怕没有烦恼，没有寿命极限。 “呼~”尤莉像给自己排除坏心情一样呼了一口气，说:“快到神殿区啦，前面那栋最高的塔就是了。” 陈迹眯着眼看向车窗外，外面各种颜色的霓虹灯乱闪，好不容易才看到了远处的机械高塔。 “女士不管管吗？神国都乱成这样了。”陈迹俯视着街上的有些信徒声嘶力竭的狂欢，甚至暴力打砸。身上的发光的机械配件和荧光剂随着他们的扭动疯狂闪烁着。 “没办法啦，有一部分信徒生前就是这样过来的，改也改不了。神殿也不管，女士又好像不太在意神国的氛围。”尤莉一副受够了这群家伙的表情。 “算了，也挺好。只要足够开心就行了，虽说闹腾了点。”陈迹古怪地笑着说。 第三章 安德森上尉与神殿区 神殿区是神殿方面中高层居住的地方，能够加入神殿的通常是一些比较倾向于侍奉女士的狂信徒。陈迹作为代行者也就默认是神殿中的一员。 至于为什么要和其它信徒分开来住，其实原因很简单，哪怕是瘟疫的信徒也会分三六九等。普通信徒，狂信徒，神眷，英灵，代行者，这些就是基于身份最基础的划分，还有可以通过职位的划分。 “殿下，神殿区禁止载具通行，我们接下来只能走路了。”尤莉将悬浮车停在指定的停靠点后说。 陈迹下了车，看着自己那寒酸的悬浮车给吸盘状的机械臂抓进墙里后问：“那我想用车的时候怎么拿？” “您到时候用终端点一下就行啦，不知道怎么用就直接开语音。接下来跟我去看看您的住所，不过可能不是很大哦。”尤莉习惯性地挠了挠头。 陈迹看在眼里不由担心这小姑娘会不会秃头。地中海童颜巨瓜，呃，意外地让人萌不起来。 神殿区是一座用金属硬是照着宗教场所的风格堆砌成的方尖塔，一楼没有大厅和楼梯，全是垂直电梯入口。 陈迹跟着尤莉进到电梯里面，照着着她的说法刷了一下终端，直接就被送到了目的地。这里的电梯除非收到其它人的邀请，不然只能在一楼和自己家往返。 “那殿下好好休息，明天艾伦达姐姐会来带您去觐见女士。我不可以在这里过夜的”。尤莉有点害羞地站在远离房门的地方送别。 “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怎么会对你这种小女孩感兴趣？赶紧回去，我就不送了。”陈迹这老处男有点恼羞成怒，怀疑自己偷瞄她的大木瓜被发现了。 “诶嘿嘿，那我走了。”尤莉看到陈迹发火赶紧先溜了。 陈迹冷哼一声，用终端开门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还空间不大？足足160来平，充满了未来科技的风格。不过陈迹没有到处乱碰，今天他经历的事够多了，现在他只想睡上一觉。 第二天陈迹是被饿醒的，昨天逛了半天什么都没吃。正当他在研究那个取菜机的时候，终端突然跳出了一个进入申请，说是军部派来安排他今天行程的人。一看终端上的名字，上面写着艾伦达安德森，陈迹记得昨天尤莉提过这个人，可能不太好相处。 “代行者，接下来我带你去大神殿，等会见到大司祭别乱说话。”艾伦达一进来就是一副命令的语气。 得，连礼貌用语都省了。陈迹就知道会这样，之前在载具上她就给自己下过绊子了，他怀疑这艾伦达是“工具人派”的。名字是他自己起的，顾名思义，对于陈迹这种压根不是瘟疫女士信徒的代行者当成雇佣兵或者工具人看。 陈迹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事，问:“艾伦达小姐也是神眷吗？” “请叫我安德森上尉，整个军部基本都是神眷”艾伦达很冷淡地说。 “神国的势力有点复杂啊，那些普通的信徒该不会还分很多派系吧？”陈迹摸了摸下巴。 “是很多，但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只要知道自己是为吾主而战就行了，赶紧点，别让大司祭久等。”艾伦达显得有些不耐烦或者说急不可耐？ 陈迹只能快速洗漱完跟着她上了电梯。 “艾伦达，这个大司祭是个什么职位？”坐上艾伦达那明显比自己高档许多的悬浮车，陈迹又开始套起话来。 “叫我安德森上尉，我跟你没这么熟。而且我警告你，别想着欺负尤莉，不然就算你是代行者我也不会放过你。” “好的，艾伦达。知道了，艾伦达。”陈迹死皮赖脸的说。陈迹感觉这种傲娇性格的大小姐调戏起来才带劲。 “你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变态。”艾伦达脸上有些绷不住了。 “艾伦达酱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呢。”陈迹一副不为所动乐呵呵的样子。 艾伦达气得下唇都快咬破了。 “哼，真搞不懂吾主为什么用得上你这种人？去了异世界也活不下来。”艾伦达被陈迹气坏了。 “你在背后就是这么说吾主坏话的？”陈迹突然板着脸，一副你不说清楚就要找瘟疫女士告状的样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艾伦达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陈迹突然把黑脸一收，呵呵笑着说:“我开玩笑的，别紧张。话说刚才我们说啥来着？哦，对了，大司祭是什么职位？” “大司祭就是神殿的负责人，平时传达吾主的神谕。”艾伦达见陈迹没有追究，便顺着他的话小声说了一句。 陈迹瞬间爽到，没想这个艾伦达这么嫩，做事容易留马脚不说，一吓唬就慌了。 “这样啊，你们神眷和那些普通信徒有矛盾？”陈迹趁着艾伦达心虚，话锋一拐又扯到其它问题上。 “基本上神国维持正常运转都是我们在做，飞升上来的除了英灵，其他信徒都是羔羊。”艾伦达依旧老实回答，生怕说错话。 “那你们神眷就是牧羊犬喽。你了解其它两个代行者吗？”陈迹一直对其他两个同类很好奇。 “不是很了解，他们去其他位面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艾伦达人设已崩，不复之前高冷的姿态。 “也就是说他们至今都没有回来咯？”陈迹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一时无言，气氛陷入尴尬。 艾伦达假装驾驶着其实是自动驾驶的悬浮车，陈迹则是又猥琐地点评起艾伦达。 “跟尤莉那小女孩完全不一样，尤莉是那种童颜巨瓜，长得矮又有点微胖的类型。虽然很可爱，但女人味不足，让人觉得比起军人更像有点马虎的幼儿园老师？艾伦达就要显得青春靓丽许多，而且浑身一股军人雷厉风行的气质。虽然前面没有那么大，但架不住这双我大概能玩半分钟的大长腿，脸蛋又显得清冷，加分。一头银色的短发和尤莉的黑色双马尾相比也显得更有御姐风。嗯，性格也很可爱，或者说有趣？” “代行者，你没见过女人？”艾伦达被陈迹看得浑身不自在。 “咳咳，不好意思，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陈迹夸人漂亮从来都不会害羞的。 “哼，你是没见过大司祭大人，我怕你等会把眼睛都给瞪出来。”艾伦达虽然嘴上说着别人漂亮，身子却不自觉的挺了挺，可见被陈迹夸了之后还是很得意的。 “别挺了，再怎么挺也没有尤莉一半大。”陈迹极其不解风情，并恶劣地嘲笑道。 “我tm今天就要弄死你！！”艾伦达不管不顾地翻过座位就想揍他。 “喂喂，开车啊，等会翻了。我擦...别打脸。我跟你说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呃...快松腿，我喘不过气了。” 第四章 瘟疫女士和它的仆人 大神殿远离居住区，在整个神国唯一的山上。这里就要说一下神国的地形，天圆地方，没有任何河流和除人类外的动物植物，山峰也只有一座，其余全是平原。 整个神国的面积极大，大致有原先地球的三倍，不过对比其它神国已经算是很小的了。 所幸大神殿并不会离神殿区太远，以悬浮车高速光轨行驶的速度，大概2个钟能到。 大神殿着实是神国最宏伟的建筑，比起机械巨塔那站在塔底望不到顶的恐怖体积更甚。不过考虑到这是神灵的居所也就可以理解了，在陈迹的理解中，神灵一般都体积巨大或者压根没有实体。 然而陈迹的刻板印象从来都是用来打破的，他本以为大神殿会是建筑风格会十分神圣、宗教化，整体用白石筑成。现实却是整个大神殿依旧是金属构成，而且还透露出一股子机械朋克的风格，大神殿前的广场上居然还弄了个瘟疫女士的虚拟投影神像。神殿广场上信徒众多，在礼貌性地祈祷一番后，艾伦达便带着陈迹上了专用电梯。 与大司祭的会面是在一个装修很符合陈迹认知中教堂标准的大厅里。 “代行者殿下，首次见面，请多关照。年轻人应该注意节制才行呢。”一位穿着白色祭司袍的成熟女人捂着嘴笑道。 艾伦达这时才发现自己和陈迹在刚才的缠斗中弄得衣裳不整。连忙解释道：“薇儿姐姐你听我解释，这变态他...” 陈迹瞬间打断艾伦达，“咳咳，您好大司祭，怎么称呼？”陈迹丝毫没有面见大人物的感觉，当然，也可能是大司祭待人太过于亲和的缘故。 “在决定侍奉吾主的时候我就已经放弃自己的姓氏了，您叫我薇尔莉特就行。你们相处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大司祭依旧一副笑咪咪的模样。 “薇儿姐姐，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艾伦达咬牙切齿地看着陈迹轻浮的样子，生怕等会气过头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有事就先回吧，我带殿下去准备面见吾主的相关事宜。”大司祭点了点头，示意艾伦达先退下。 “对的对的，你之前说的没错，我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我现在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你无事就跪安吧。”陈迹嫌弃地朝艾伦达摆了摆手。 “我tm......”艾伦达冲上来就要和陈迹动手，不过被薇尔莉特苦笑着拦住了。 嬉闹一番后薇尔莉特带着陈迹去吃了一顿所谓的圣餐，其实就是一堆水果和蔬菜。 “我记得神国不是没有植物的吗？连泥土都没有。”陈迹叉了一个红色的植物茎块。 “神国的多数资源都是从其他位面运来的，只要该位面吾主的信仰有一定的规模，吾主的神力就能波及到那里去。”大司祭没有半点淑女形象，嘴里含着食物就回答陈迹的问题。 “这样啊，冒昧问一句，女士为什么是蛇女形象？”陈迹记得之前未知存在说过神灵的形象千变万化。 “是这样的，这个位面最先出现的智慧生物是蛇人，蛇人又是母系社会，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的把吾主认为是巨大的蛇女形象，而吾主也一直保留了这个形象。不过后来他们出现了自己的种族神，并试图夺取吾主的权柄，一场瘟疫后神国里半个活物都没了。我们这些人类是后来从其他位面中接引上来的。”薇尔莉特这段话虽然长，但是吃东西的速度丝毫没有降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司祭就顺带将本应该在观测者学院学习的神灵分类科普了一下。 神灵从上往下分，最上层就是正从之分。取代或者代表本位面意识的便为正神，拥有万界通用的神职。反之便为从神，空有力量和信仰，却没有得到位面的所有权。一个位面中从神可以有多个，但正神只有一个。 正神又分自然神灵和天选神灵，自然神灵是由位面意识直接成神，而天选神灵是从神通过各种方式获取权柄晋升的。 正神往下分还有领域神与星游神，一个是打造自己的神国，一个是将一切归于己身。 而从神的分类就更多更杂了，什么种族神，职业神等等，薇尔莉特就没有一一赘述。 最后一点就是智慧生物们还把神明从是否影响生存方面考虑分为善神和恶神，像瘟疫女士这种就属于恶神。 如果一位神明即是从神又是恶神就会被称之为邪神。正神则不然，因为它们手持必要之物的权柄，作为万界的规则存在。 需要注意的是只有领域神才需要代行者，星游神能自行穿梭星界。薇尔莉特提到一开始接待陈迹的未知存在就是星游神，没有代行者需求，处于中立地带。 “各位大姐，我自己洗就行了。”陈迹这会有些尴尬，刚才薇尔莉特说面见神灵前要净化，就把他给丢到这浴室之中，眼前的几个壮得像黑瞎子的大妈就是负责搓澡的。 “殿下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去请男教士或者申请机械装置帮你清洗。”其中一个大妈瓮声瓮气地说。 陈迹脑海中浮现了van和滚筒洗衣机之后，果断地选择了大妈的服务，生无可恋地躺着任由大妈们施为。 洗完陈迹感觉自己轻了几斤，不仅毛发和指甲都修剪了，连皮都给搓红了。 “大姐，这衣服有什么讲究吗？”陈迹摸着自己身上的白袍，神官服白色是没错，但是这堆机械配件是个啥意思？ “调节温度算不算？”大妈又给陈迹扣上一个金属护肩。 ...... “薇尔莉特，还有多久才到啊？这一身好沉啊。”陈迹穿着完之后就被大司祭带走，说是要面见吾主不能搭电梯只能走路。 “马上到了，等会见到吾主之后，你就低着头别动别说话，有问你再回应。”薇尔莉特这会也有些紧张，瘟疫女士也不是她随便能见的。 陈迹跟在大司祭后面，来到了一个极其开阔的殿堂里，虽然离神座较远，但是架不住瘟疫女士体型庞大。远远望去模糊地看到一个蛇人盘踞在神座之上，散发着一股骇人的威压，陈迹眼睛生疼，连忙低下了头。 “何事？”瘟疫女士的声音出奇的柔和，端庄里又透着亲近。但是这声音里好像包含着律令的效果，陈迹差点管不住自己的嘴。 “吾主，这是新的代行者。”薇尔莉特低着头，言简意赅。 “代行者吗？好久没见到过了。上来让我看看。”女士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却又不容拒绝。 陈迹这会就不用克制自己了，顺从地拾阶而上。陈迹低着头不断前进，然而却始终无法靠近神明，一头撞进了一团白光之中。 “这里是？”陈迹又来到了先前到过的白色空间内，一段时间后，意识又退了出去。 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殿堂之外，旁边是一脸古怪神色看着自己的薇尔莉特。“你胆子可真大，居然一头撞在女士的尾巴上，要不是吾主仁慈，我现在就在替你收尸了。” “呃，我那会意识被女士带走了，跟我讲了一些事。”陈迹虽然这么说，但是没有半点想透露的意思。大司祭见状便没有再问，走在前面带他出去。 这时候的陈迹情绪终于平缓了下来，看着前方薇尔莉特摇曳的背影，陈迹狗改不了吃屎地作死点评了起来:“啧啧，极品熟女，艾伦达那种青涩的大小姐根本没法比。这披肩金发，这蜜桃臀，简直摇得我眼睛疼。呃，不对，眼睛疼是刚才直视神灵了。” 薇尔莉特可不是尤莉那种小女孩，陈迹不加掩饰的目光并没有让她害羞，只是微微一笑，置之不理。 “话说女士是长什么样来着？算了不作死了。”陈迹心头一颤，赶紧结束了自己危险的想法。 原路返回后，大司祭直接将陈迹送到了电梯口，并交代道:“殿下明天得去观测者学院报道，艾伦达会带你去，生活上有什么疑问可以联系尤莉，她是你的副官。如果有什么信仰上的疑问也可以来找我，通讯的话我可能晚上才有空回。” “好的，要是我有感情上的疑问呢？”陈迹又开始口花花。 “也可以来找我，晚上一个人来。我就住在你楼上哦。”薇尔莉特抿嘴一笑道。 陈迹这老处男被调戏得说不出话来，梗着脖子就走了。回到家里，陈迹便好奇地开始收搜索起观测者学院的信息。 第五章 学院进修及突发事况 从网上可以查到的资料来看，观测者学院是神国最核心的科技研究部门，并不是陈迹想像中的学校。院长即是研究所所长，一直由普林斯纳尔森当任。 这个纳尔森院长可不得了，可以说现在整个神国的生化学水平都是他拉上去的。 据说他生前是一个高科技位面的科学家，因为研究的生化病毒泄漏导致大量无辜平民死亡。在异变的病毒蔓延到自己的国家时，纳尔森积极投身到研究解药的行列之中，然而为时已晚。 在被病毒折磨得痛苦不堪，在无比悔恨之中，无神论者的他向神明祈求，忏悔自己的罪孽。最终以英灵的身份升到了百废待兴的瘟疫神国。 当然，他原本所在的位面依旧在被病毒肆虐，因为他成为英灵的缘由是散播瘟疫导致大量生灵死亡，并不是他祈祷的缘故，所在的位面也没有瘟疫的信仰，所以瘟疫女士的手并不能伸到那里去。 是个狠人，陈迹只能这么评价，真的是无意中替女士行使权柄了。这一则情报十分重要，这意味着纳尔森可能会非常看中陈迹，根据上两位代行者出发时间和纳尔森开始发挥才能的时间，他的母位面到现在可能都没有瘟疫的代行者去拯救。 当然，不排除他们自己解决了瘟疫或者干脆全体灭绝的可能。总之，陈迹现在处于奇货可居的状态。 至于代行者为何要去观测者学院报道，陈迹有些推测。首先，自己是首例需要培训的代行者，这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前辈们都是双人一组以老带新的缘故。第二，观测者学院可能根据之前代行者留下的资料和经验设计了更科学合理的异世界攻略。最后就是陈迹压根不知道瘟疫的信仰是什么，最基本的神学还是要学习的。 为什么不在大神殿学而去观测者学院，陈迹怀疑是时间紧迫，没打算让他真的信仰瘟疫女士，直接当成一门学科学了完事。 第二天一早，艾伦达就找上门来。 “这次就不会跑得太远吧？”陈迹想起了昨天以超高速行驶了2小时的恐怖体验。 “不会，十分钟不到。”艾伦达又恢复了之前冷淡爱理不理的样子。 “你变了，你没有昨天那么爱我了。”陈迹还是觉得对艾伦达这种青涩的大小姐百作不厌，试图在昨天大司祭造成的阴影中挽回一城。 “啧，你这人可真够恶心的。”艾伦达一副看臭虫的嫌弃脸色。 陈迹一下子就舒坦了许多，眼睛笑得眯成条缝，说道：“艾伦达，相信我，我只对你一个人如此深情。” “呵呵，那可真是不胜荣幸。”艾伦达一副作呕的表情。 跟之前网上找到的信息一样，这所谓的学院压根没有学校的样子，就是一座巨大的研究所，不同的是观测者学院整体居然是玻璃制的，陈迹以为神国的建材只有金属呢。 学院的门口已经有人在那里迎接迎接，艾伦达和陈迹在院士的带领下通过大量的权限门到达了纳尔森院长的所在地。没有所谓的办公室，会面是在实验室里进行的。 “你好你好，代行者殿下，鄙人是观测者学院的院长普林斯纳尔森”院长很热情地握着陈迹的手。 陈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老绅士握着自己的手不放，忖道：“这人该不会有啥异于常人的癖好吧，在神国活了几百年觉醒什么属性都说不好。” 老绅士丝毫没发觉陈迹心里想着什么失礼的事，一直无事献着殷勤。 这个院长肯定有求于己，只是陈迹不知道，纳尔森升上神国后压根没想着拯救自己的母位面。毕竟一个研究生化武器的专家，你没法要求他道德底线有多高。纳尔森之所以这么热情，单纯只是想让陈迹配合实验，看能不能解析出代行者能穿梭位面的原因。科学狂人甚至有一种试图量产代行者的疯狂想法。 听到院长要在自己身上做点小实验的请求后，陈迹一时间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艾伦达却立马回绝了:“纳尔森院长，你的想法很好，但不符合实际。事实上代行者的秘密和灵魂有关，你能用科学解释完神秘学之后再考虑这件事。” 艾伦达这番话说得不客气，实际心里更是不屑一顾，吾主都没办法解决的事你在这里异想天开个什么。现在整个神国只有这么一个代行者能用，另外两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被这疯子折腾个所以然来看到时候怎么办。 院长无奈之下，只能按照之前的计划带陈迹去进行代行者的必要训练。 陈迹从此过上了神殿区与学院两点一线的生活。 当然，陈迹每次都让艾伦达来带自己，理由是她给的悬浮车开出去没排面，她需要负起责任来接送。一开始艾伦达是拒绝的，但在大庭观众之下被一个丧气大叔抱着大腿哭喊着实丢人。 最开始学的是异世界文化课，由众多的观测者为陈迹关于异世界的各个方面进行授课。 主要讲的是瘟疫神国目前所掌握的各个位面的特点及力量体系，有些观测者还会说说其中的文明和社会形态、风土人情等。 各个不同的观测者都会强调同一点，就是注意异世界的文化习俗。陈迹结合观测者们的讲解，发现不同的位面都会有一些容易逾越却又十分致命的风俗习惯。现在神国中普通信徒抱团形成不同的组织，未必就没有这中的缘由。 需要说明的是观测者，在陈迹旁敲侧听下了解到，所谓的观测者其实就是第二批位面开拓者。 在代行者对一个陌生的位面开拓建立起基础信仰后，由观测者进入到新位面中进行记录和制定计划。在女士的庇护下观测者可以不受到位面意志的排挤影响，前提是代行者得聚集到一定规模的信徒。 不过陈迹发觉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事，现在在学院的观测者都是一些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古董。有这么多老资格的博学者在，为什么轮到纳尔森当院长。 结合了纳尔森研究过生化武器的前科和尤莉之前说过的改变过的传教手段，啧啧，细思极恐。当然，也可能是纳尔森院长化学生物物理三科尽数精通，创新能力或者说脑洞突破天际的原因。 陈迹除了得学文化课之外还有类似于神秘学、物理学、生化学、语言学、礼仪、美术、神学、音乐等等文科课程。物理学也算文科？因为文科相对应的是武科。只不过文科比较优先学习，等告一段落之后他就得去英灵殿学武科了。 除了尤莉经常来探班和日常调戏艾伦达外，陈迹基本没有和外界交流，算是替他回忆了一下当初因为没法上学天天请家教的日子。但哪怕时间赶得这么紧，终究还是没有学完所有必要课程，在女士的一次紧急召见下，陈迹提前结束了进修计划。 第六章 陈迹的首次异界之旅 陈迹等殿堂大门自行合上后，转身看向了薇尔莉特一众。 大司祭紧张地问“吾主有下发神谕吗？” 陈迹没回答又看向了其它没见过的神殿高层和艾伦达为首的军部代表。 “我们需要回避一下吗”艾伦达指了指自己，一碰上这种要紧的事她就有点懵。 “不是，女士只是交代了一些私人的事。具体神国的管理方面你们自己进去问。”陈迹对于他们紧张兮兮的样子有点无语。 看来薇尔莉特也不是很得女士的宠爱，他们现在都没察觉到神灵的本质吗。在这么两次与瘟疫女士的意识接触后，陈迹发现了一个问题。现在大家看到的瘟疫女士的蛇女形象只是它想让人看到的样子。女士就好比一个游戏玩家，操纵着自己创建的角色蛇女与信徒们交流。而信徒们是无法察觉到神灵的本体的，当然也有可能女士故意不让看，以免造成惨重的后果。而陈迹就好比女士抽到的ssr角色，稀有不说，经过培养后还能源源不断地带来资源。薇尔莉特她们就是常驻npc，单纯只是用来进行设置神国各项功能用的。 当然，这只是陈迹用自己的理解来解释，但事实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了。这也解释了某些神灵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普通信徒当回事的原因。陈迹说薇尔莉特不得宠爱的原因也是如此，只要经过一次与神灵的意识交流就能察觉到这个问题，可见她压根没有被女士真正召见过。 陈迹皱着眉头回到了神殿区。目前的形势很艰难，根据瘟疫女士表达的意思，近期它将会陷入虚弱性沉睡。并且在它陷入沉睡后神国将处于不设防状态，可能会有其他神灵下属的代行者入侵。 这里就要说一下神国与其他各种位面的区别。一个普通的没有正神的位面，最基础的防御就是空间晶壁。这层晶壁是根据位面的发展情况决定强度的。 例如，一个压根没有任何生物的世界，那么它的晶壁强度就算是正神也难以突破。如果一个位面存在大量从神或者高能生物，那么它的晶壁形同虚设，甚至压根没有。神国之所以能成为神灵的居所，就是因为正神拥有着整个位面的控制权，可以通过手上的权限将所有资源堆加到晶壁的防御上。而不是无主位面那样全靠自身能量是否盈余。 第二层防御就是之前提到的位面意识排挤，在位面意识没有成为自然神灵之前只能被动地根据本能防御。像存在正神的神国，只要有入侵者，瞬间神灵就能将他“水土不服”致死。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女士陷入沉睡之后，整个神国就会跟一个没有空间晶壁的普通位面一样任人宰割。哪怕女士在沉睡中会不自觉地抹杀入侵者，但是其它神国的代行者可不是吃素的。靠着自己的天赋在神国中传播异教信仰，或者干脆在这里封神抢夺位面权限，都是十分致命的。 虽然同死亡神系的其他神灵会进行协防，但死亡神系多为恶神，靠它们还不如收紧防御。 最致命的是所属神明沉睡后，信徒们释放的神术不能高于6级，神国与其他信仰地的联系也会断开。那些信仰地就会陷入神灵完全不回应，宛如陨落的现象。 流失大量信仰事小，就怕同位面的其他神灵教会打压，将瘟疫一举赶出这个位面。并且被驱逐信仰后，哪怕陈迹以后成长起来，重新试图在这个世界传播信仰，也会因为被其它教会诬蔑为邪神。想得到一块信仰地，就只能在一个没有正神教会经营的位面做起。 如果陈迹能开拓一个新的信仰地，哪怕神国被攻破，瘟疫女士也还有苏醒的可能。而另外两个前辈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另外，根据观测者提供的情报，不同神国之间的时间差是一比一。神国和高魔位面、中魔位面、低魔位面的比例分别是1：9：81：729。 记录显示两位前辈去的是中魔位面，也就是说，他们在那个位面呆了年以上了。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要么过得乐不思蜀忘了自己的信仰，要么就是打算自己封神单干。 薇尔莉特在出发前和陈迹说过，女士只能将他送到目标位面，但是陷入沉睡后就无法为陈迹指引回来的路。失去了瘟疫女士的保驾护航，陈迹死亡后灵魂很难再回到神国之中。 所以，他这次出征非胜即死，要么他在新位面建立起瘟疫的信仰配合神国方面架起通道，要么死在那里。当然，他要是能苟到女士苏醒也行，就是不知道要多少年。 可惜陈迹的代行者培训都还没完成，这次出征神国各方纷纷表示并不看好。但是万一神国被攻破，或者女士被夺走权柄，有陈迹在那里就还有一条后路。事到如今大家只能信任他了，这趟陈迹硬着头皮也得去。 不过也不是完全都是坏消息，在连夜的紧急会议中，纳尔森表示虽然高级神术没法用，但是科学还是能用的，陈迹进入新位面后的接触事宜由他完成。纳尔森早就弄了一套硬核异世界联络法，不需要借助太过高级神术的力量，只是信息延迟可能有点长。 在进行3天的填鸭式的异世界攻略讲解后，陈迹来到了最初醒来的那个营养仓。 “唉，这片灰蒙蒙的天空我还没看腻呢，这就要走了。”陈迹看着前来送别的诸位。 “殿下自己要小心，安全为主，吾主不是第一次沉睡了，以前能坚持下来，这次也能，殿下不用急于求成。”薇尔莉特率先说。 “一定要活着回来。”艾伦达少见地没骂他。 “不像你啊，你不是恨不得我从这里跳下去，死外面。”陈迹第一次听艾伦达说这么肉麻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神殿方面派薇尔莉特来就算了，毕竟是大司祭。怎么军部又是让艾伦达当代表，而且就来了她和尤莉两个。该不会真的是什么大小姐吧，也对，像这种一碰就炸遇事就怕的小姑娘怎么混到上尉的，绝对有黑幕。 “你该不会到时候也跑了吧？”艾伦达一脸狐疑地看着陈迹。像他这种代行者真想跑，往其它位面一钻天高皇帝远，加上混淆天意的能力，女士也拿他没办法。 “哼，我对女士的爱至死不渝，大概比对你的爱多一万倍。艾伦达你也别吃醋，我们只是爱情而已，你懂的。”陈迹临走不忘皮一下，连女士的玩笑都敢开。 “你这么一说我更不信任你了。”艾伦达一脸黑线。 “殿下，您要是能回来我给你当新娘。”尤莉抹着眼泪说起话来都听不怎么清。 “一边玩泥巴去，你要是能高个二十公分我再考虑考虑。”陈迹看周围大家眼神不对，赶紧说。 后面观测者学院的老师和英灵殿的大佬们也纷纷上祝福。至于军部高层现在忙得要命，就不来送他了，有一个艾伦达就行了。 “呃，接下怎么弄？”陈迹躺在营养仓问罩子外的众人。 “闭上眼。”瘟疫女士的声音突然响起。陈迹突然想吐槽，这不是能直接在脑海里说话吗，用得着每次都用意识交流硬灌资料吗。话说我刚才口花花有没有给女士听到了，要死。 随着眼睛闭上，陈迹又再次体会到当初意识被硬塞到洞中的感觉。 大厅中众人看着被营养液覆盖的陈迹，一时陷入沉默。 “话说我们这样蒙他好吗？我怎么觉得他这次心生死志，打算不成功便成仁了？”艾伦达有些不安地对大司祭说。 “嗯哼，殿下他就是太颓废，不逼他一下他都不知道努力的。”薇尔莉特心里表示绝不是自己多次暗示后，这人居然故意避着她所以打击报复的。 “院长也说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实战训练，也可以再收集一下数据优化训练方案。”后面的一个观测者表示。 “对的对的，看看他偏向哪方面的力量体系，学杂了反倒不好。”英灵殿的人纷纷附和。 女士沉睡是真，但是死了回不来就是骗陈迹玩的，当他选择了瘟疫作为信仰的那一刻起，只要没有正神插手，死后必定回到神国。加上无副作用送人去其他位面只有女士才能做到，薇尔莉特就决定提前结束陈迹的训练先丢到异世界里实战一下，免得他在女士沉睡期间无所事事。 “演的不错。”薇尔莉特揉了揉尤莉的脑袋。 “咦？演什么？”尤莉顶着红肿的眼圈一脸茫然。 “呃，你还真信了？可爱死了。”大司祭又使劲捏了捏尤莉的脸。 “薇儿姐姐，陈迹这次去的是什么属性的位面？”艾伦达打断了大司祭对尤莉的蹂躏。 “据观测者那边说是中魔位面。”薇尔莉特用食指点了点下唇思考了一下。 “这个，我在这里等一下吧，说不定一会就死回来了。”艾伦达出征过中魔位面的信仰地，具体难度她再清楚不过了。陈迹要是能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在那里干出什么成绩来，用不着尤莉，她自己去给这捞仔当新娘。 第七章 旅途的首站黑潮之城 陈迹并没有感觉穿梭了多长时间，就好像微微一晕就到达了目的地。此时他正身处在一座古怪的城市之中。 “嘶，头好疼。”陈迹扶着手边的旅行箱，脑海里的记忆不断涌现。 这具身体的主人，或者说女士给他安排的名字叫做“亨利·黑潮”，陈迹表示拒绝。 决定了，以后就叫仁杰·福尔摩斯。咳，开个玩笑，陈迹还是叫回原名。不过这时陈迹才切身的体会到女士的伟力，因为这个位面压根就没有亨利这个人，完全是女士一手伪造出来的，就是这名字......算了不纠结了，除了这幅身躯之外，连身份都伪造好了。甚至于陈迹记忆中还出现了在福利院与伙伴们欢乐相处的画面。 不过现在陈迹当务之急是得先找一面镜子，看看自己帅气的容颜有没有变化。女士这随手安排的态度让他有点慌，要知道他原身那帅得叫一个惨绝人寰。要不是厄运缠身，他30岁生日那天说不定完成千人斩了。陈迹这老处男摸着下巴站在街边傻笑着。路人纷纷侧目而视，这小帅哥是不是魔怔了。 陈迹环顾四周，发现这座城市大概处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水准，而且建筑风格十分奇特。他找到一家商店拾阶而上，没错，这家商店包括周围的所有民宅都离地三米。根据墙体上留下的印痕，这里明显是经常发大水。 再回忆了一下以前福利院老师都会在满月当晚举行活动，让大家躲在火炉旁讲故事，不许到处乱跑张望，当夜潮水会被月亮的魔力影响变黑，并且裹挟着陷入狂暴的海怪冲击城市。 “有点危险嘛，这里”，陈迹心想着打开了商店的大门。 进去之后发现员工在打瞌睡，陈迹也没急着叫他，开始观察起四周。这是一家卖燃油的店，但不是煤油，而是青色的固态动物油，散发着一股子腥味。 根据女士提供的记忆，这些动物油其实就是黑潮冲击城市时的那些海怪身上的。大半是鱼油，外加一些完全没办法分类的魔怪。这些海怪小半是城卫队猎杀的，还有大部分是民间的超凡者所杀。 现在陈迹看到的鱼油是城卫队出品，质量有保证，他们会剔除那些有毒的海怪和难以燃烧的部分脂肪。就是贵了点，但平民使用的话绰绰有余，性价比很高。 “你好，有没有镜子卖？”陈迹叫醒了口水都流出来的员工。 “呃，您好，请问需要多少罐？这些都是今天刚制作完送来的。”员工现在还有点迷糊。 “哦哦，对不起，我们店里没有卖镜子。”员工在陈迹重复了一遍后连忙道歉。 “那你知道附近哪里可以租房吗？”女士提供的记忆多是在居民区，这里是商业区。当然，不是说居民区不能开店，商业区不能住人，只是叫富人区和平民区会导致阶级斗争而已，贵族那边也不是傻的。贵族全部住在内城，其实就是旧波赫勒巴城，整个内城离地10米。外城则是一层层向海边靠近，分别是商业区、居民区、深水区。深水区不属于波赫勒巴城，已经是在外城墙之外了。是违法建筑来的，不会拆了它，但也不受保护。 “霍尔德夫妇的公寓比较好，不仅远离火车轨道，而且在主干道旁。最重要的是他们儿子是城卫队的超凡者，影月的时候都会过来巡视。”员工朝大钟塔方向指了指。 “哦？那很不错嘛。价格怎么样？”陈迹嘴上这么说，心里开始分析员工这段话的信息。 首先，火车，记忆里黑潮之城的火车依旧是用蒸汽机驱动，不过不是烧煤的，而是烧那种青色的鱼油。火车并不是居民的市内代步工具，一般用来与其他城市的往返或物资交易。另一个用途就是连接内外城，内城是没有城门的，而且离地十米，想进出只能靠火车。这也就导致了部分区域饱受噪音困扰的缘由。 第二，超凡者，波赫勒巴城的超凡者觉醒率是整个佩卡多大陆最高的。而超凡者的觉醒和情绪、环境、仪式、时间等因素有关。黑潮之城唯二的超凡者组织其中之一就在内城，另一个是城外的“灯塔”。 最后就是“影月”，这个世界的神秘侧力量都与月亮有关，影月就是指满月时月亮周围出现的黑色轮廓。所以满月的时候也叫逢魔时刻，这一天所有的超凡者和魔怪的力量都会涨幅，绝大多数魔怪会陷入狂暴，诡异之地也会出现各种奇异的状况。波赫勒巴城的状况自然就是潮水变黑上涨，海怪冲击城市。 “价格的话中规中矩，一个月30金币。但主要还是霍尔德夫妇会挑选租客，毕竟他们也不缺钱。”员工给出了答复。 道了谢之后，陈迹直接前往公寓。包括公寓所有在居民区商业区的房子都是高地基尖塔顶。内城区就不会这样，他们的房子本来就建在十米高用石块硬砌的平台上。果不其然，在表示想租房时，霍尔德夫妇两人拉起他就开始唠起来。 “真是个帅小伙，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住在这里？”霍尔德大叔对陈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但是该调查的还得调查，之前就有人偷偷熬虚空盐差点把房子烧了。 “叫我陈迹好了，我是来这边工作的，想着住得靠近工作地点一些。”陈迹没有说他那烂大街名字，至于工作他可没撒谎。所有福利院的孩子成年后都会被安排工作，但别以为这是好事。只有那些可怜的孤儿才会从事这种危险的工作。要知道作为一个凡人插手到神秘侧的事务是一件及其危险的事。而高高在上的超凡者可不会做这些杂活。在没有人愿意做的情况下，贵族议会于是便投资了一所也是整个黑潮之城唯一一所福利院，给予身心健全的孤儿们优越的生活环境和高等的教育。当然，代价就是前面说的那样，而且不能拒绝。 “陈迹？好古怪的名字。在哪里工作啊？”霍尔德大叔一脸狐疑地看着陈迹，他觉得陈迹在糊弄他，哪有人叫这种名字的。 “好吧，我本名叫亨利·黑潮，在警备处做调查员。”陈迹看这阵势再不说实话就得另谋它处了。 “啊？黑潮？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我还是称呼你陈...陈什么来着？”霍尔德大叔一脸抱歉地说。在波赫勒巴城，会以黑潮为姓氏的就只有孤儿，这是福利院统一起名的。成年后大半的孤儿都不会继续沿用，虽然档案上还是这个名字。 “陈迹，没事，霍尔德先生。我可以在这里居住吗？”这完全是女士给予的人设，陈迹完全不在意。只是好奇女士怎么不开局给个贵族身份。其实这件事女士也无能为力，安排代行者身份时最好避免认识的人过多或者有重大影响力。毕竟亨利·黑潮不是真的存在，认识的人太多会导致需要修改记忆的人多，大规模修改记忆绝对会露馅。而安排的地位太高也会因为影响力过大导致位面意识察觉，所以当前的身份已经是最恰当的了。 “当然没问题，你现在就可以入住。我儿子爱德华也经常会去警备处查询资料，你们认识之后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的。”霍德华大叔十分热情，收了陈迹一个月的租金后带他挑选喜欢的房间。 最终陈迹选择了一间靠近主干道的房间，并且从窗口就能看到街上的情景。房间里已经配备好各种家具，其中就包括了一面等身镜。陈迹终于可以看看自己现在长什么样了。只见镜子里陈迹一副青涩的大男孩模样，虽然依旧黑瞳黑发但是明显是一副中西混血的面孔，与原身足足有七成相似。 “怎么矮了这么多？”陈迹惊慌地摸索这自己，发现顶多一米六，与原身差了有二十公分。女士这是嫌我平时太丧气了？该不会以后就这么高了吧？ 陈迹没有纠结太久，开始计划起接触这个世界超凡力量的事。根据“异世界开拓计划书”，进入一个新世界后首先就是要了解该世界的力量体系。 第八章 超凡途径及诡异租客 成为超凡者的途径贵族议会并没有加以掩饰，或者说所有的城邦都会尽可能的提高超凡者的数量。在佩卡多大陆，人类只有抱团取暖才可以艰难地生存。佩卡多足足有四成的陆地和六成的水，然而这四成的陆地里可以供人类居住的不超过一成。 庆幸的是不适合人类居住的诡异之地存在着许多魔怪必要的生存条件。也就是说大部分魔怪不会脱离所处的地方，只有影月降临时陷入疯狂才会冲击城市。除了防守魔怪潮之外，超凡者还需要处理某些存在渗透进城邦的力量，它们也许是无意的，但却足够让人类疲于奔命了。综上所述，超凡者数目远远不够，大多数成本不高的超凡途径被公布出来，尽管没多少人能成功。 黑潮之城最常见的超凡职业就是“唤潮者”，然而觉醒率不高，相对应的魔药又是管制品，需要登记才能购买。觉醒仪式需要浸泡黑潮水，但那可不是随便能泡的，底下的海怪估计比水还多，只能在指定的机构进行觉醒仪式。 陈迹打算先接触一下霍尔德大叔的儿子，城卫队全是由超凡者组成，可以询问一下其它超凡途径和觉醒仪式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再在工作上接触一下城邦里的诡异事件，看能不能获取其它觉醒仪式的材料。 这些材料都是通过各种方式提取出来的，其中波赫勒巴城最常见的材料就是虚空盐，也叫黑盐或者法盐，一种紫色含有魔力的海盐。是神秘界最常用也是最必不可少的魔药材料，由逢魔时刻异变成黑色的潮水炼制而成。这是黑潮城最大宗的交易商品，也是黑潮之城出现的原因，实际上波赫勒巴城所在的这片诡异之地完全不适合人类居住。附近被黑潮浸泡过的土地寸草不生，每个月还有大量海怪来袭。 一开始，这片土地只是一些盐贩子为了获取虚空盐冒着生命危险，月圆之夜时在潮水的最边缘进行采集。而虚空盐需要在当夜进行熬制，只要影月降落，黑潮水就会褪成原来普通的海水，届时再熬制就是普通海盐了。盐贩子只能就近搭建作坊，渐渐就形成了城镇。盐贩子们用他们贩卖虚空盐所得的财产建立起了旧波赫勒巴城，也就是现在的内城。随着虚空盐的各种作用开发出来，而唯有这块诡异之地的海水才会异化成黑潮，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寻找他们的发财梦，建立的作坊也愈发地逼近海岸线，在旧波赫勒巴城外围形成了现在的外城。同理，现在的棚户区也是这样形成的，不同的是他们那里太过接近海边了，一些体型庞大无法随着潮水上岸的巨型海怪可以随意捕杀他们。 所以黑潮之城现在的生存模式就是逢魔时刻捕杀海怪提取鱼油，用鱼油熬制虚空盐，贩卖特产虚空盐购买生活物资，并且使用独有的超凡者晋升途径觉醒超凡者，组织超凡者成立城卫队捕杀海怪。 陈迹一边思考着如何接触到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一边记录笔记。他自认为记忆力不好，所以有这么一个习惯。使用的是瘟疫神国的通用语言，也不怕泄漏出去。第二件要紧的事是实验瘟疫神术在这个位面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在没有信仰基础的情况下能发挥的能力实在有限，女士的伟力波及不到这里来。 陈迹在考虑下个月圆之时还有大半个月，是否先去接触诡异事件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你好霍尔德先生，有什么事吗？”陈迹发现门口站着的是房东霍尔德大叔。 “是这样的，我儿子爱德华明天休假，我们到时会举行个家庭晚宴，陈迹你要是有空的话不如过来认识一下，以后工作上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互相帮助。”哪怕爱德华所属的城卫队是警备处的上司，但霍尔德大叔还是希望陈迹和他儿子彼此打好关系，哪怕是一个下属机构，有认识的人也会方便许多。 “当然，我明晚会准时到达的。”陈迹刚才还在想着如何接触爱德华这位超凡者呢。 霍尔德大叔满意的离开了，还留下了一袋可作为早餐的长面包。 陈迹这具身躯所包含的记忆并不多，也可能是女士实在困得厉害随便给他整整。总之，陈迹需要找一天去中心图书馆研究一下有关觉醒仪式和各种已公开的超凡者途径。不过明天一早他就得去警备处报道，只能看到时休假的安排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试试神术的效果，免得第一天上班就死在那。 “可以释放，但好像差点什么，没有展现出该有的能力。”陈迹从最低级的1级神术试起，但是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瘟疫女士的神术体系以诅咒和辅助为主，加以部分直伤神术。陈迹虽然神学学得一般，但架不住女士眷顾，硬是用意识交流灌资料给灌会了，并且可以不在意信仰是否诚恳。刚刚陈迹使用的就是1级神术中的操纵鼠群，毕竟其它1级神术什么厄运缠身、瘟疫迷雾这些前者看不出效果，后者痕迹难以消除。 神术的使用对象就是一只老鼠，被陈迹用面包屑吸引来的。只不过陈迹试图命令它时，老鼠依旧在啃着它的面包屑。 “肯定是差了某种能量，难道是需要我成为超凡者之后才能使用？但是觉醒的职业也不一定能够使用神术，毕竟不同的职业所蕴含的能量也是不同种类的。难不成要我自己开辟新的超凡者途径？或许我可以从神官牧师类的职业途径下手，甚至改变仪式以适应瘟疫神术。”陈迹并不考虑使用非瘟疫体系力量，如果可以开辟新的职业途径，瘟疫女士的传教任务不就可以顺便完成了。 陈迹看了下钟表上的时间，虽然还早，但是实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洗漱完准备倒头就睡。可惜这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当然不会就让你这么过去。正当陈迹刚躺下时，隔壁传来了古怪的喘息声。 “不错不错，知道我无聊给我搞点节目听听。”陈迹猥琐地靠过去听起墙角来。 “咦？只有一个声音，这男的不行啊，喘得这么厉害，女的半点动静全没。”陈迹恶意的揣测道。男人的声音越来越粗重，仿佛跟拉风箱一样。 “这该不会是犯病了吧？”陈迹这时也察觉到不对，但是直接去敲门万一不是呢，那不就尴尬了。剧烈的喘息声突然戛然而止，正当陈迹以为他完事时，隔壁又传来了呕吐声。 “得，肯定是犯病了。除非他是在开坦克，我还是过去看看吧。”陈迹当即去找了房东霍尔德大叔，一起带上了备用钥匙就过去了。 “泰勒先生，你还好吗？”霍尔德大叔敲了敲房门。来的时候陈迹已经问过大叔这家住户的信息，住在这里的泰勒是单身男士，如果他在外面带女人回来也会先从一楼走廊前经过，平时大叔就在那里看报。并且根据陈迹的记忆中，因为地面经常会被潮水弄脏，黑潮之城的女士们基本都是穿高跟鞋的。而陈迹之前也听不到隔壁有任何高跟鞋的脚步声。根据以上的推理，基本可以排除泰勒先生开坦克的可能。 “呃...呃，咳咳”房门里传来古怪的声响。霍尔德大叔听到后，立马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不料门缝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死活打不开。 “我来。”陈迹示意霍尔德大叔后退，用力一脚踢开了房门，用力之大把走廊上的鱼油灯都震得来回晃。瘟疫女士出品的身躯哪还会有差，各项指标都达到了常人的极限值。踢门的动静吓了旁边的大叔一跳。 就当房门被打开之时，一种熟悉的心悸感传来。 “快跑，通知城卫队！快！”陈迹迅速地把门又给关了回去，拉起霍尔德大叔就跑。 刚才那种感觉陈迹实在太熟悉，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出现就意味着前方有能威胁到他生命安全的存在。 第九章 异变普瑞杰洛肉座菌 陈迹跟霍尔德大叔退到走廊，突然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房东大叔着急地扯了扯陈迹的衣袖，泰勒十有八九遭遇不测了，这种诡异事件在黑潮之城还是比较多见的。霍尔德年轻时做工坊主的时候经常遇到。 “霍尔德先生，你派人去通知城卫队，然后疏散安置租客，我要回去看看。”陈迹想起来他本来就要去见识下这个世界所谓的诡异事件是什么，顺便看能不能搞点超凡材料。 “一起走吧，太危险了。等超凡者过来处理。”霍尔德大叔都有点急了。 “你忘了我是警备处的调查员了？没事的，我先探查下情况。”陈迹表示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让我去作死。 房东大叔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赶紧去找自己妻子疏散租客。然而他不知道，陈迹压根没当过半天的调查员，他现在还只是个准见习的。 “咦，这又给黏回去了？”陈迹使劲一推发现房门又给黏住了。 “走你！”陈迹一记自认为帅气的飞踹又把房门给踢开了。房间里的景象着实把陈迹恶心到了。地上墙壁上天花板上都布满了肉色黏液和经络。正中间还有一个隐约可以看出人型的肉茧在扭动着，十有八九就是泰勒了。 “这味道可真冲。”陈迹被房间里扑面而来的气味一熏，赶忙捂住了口鼻。这味道，简直就像放了半年没处理的馊水一样。 陈迹没有急着进去查看，返身回到自己房间把那只不听话的老鼠逮了，对于陈迹这副到达人类极限的身躯，抓这老鼠那老鼠怕都反应不过来。 随后可怜的小灰鼠就被陈迹丢进了泰勒先生的房间里。 “很黏，而且有腐蚀性。”陈迹看到老鼠一落地就被黏住了，而且像是感觉到疼痛一样剧烈挣扎起来，那恶心的黏液都给拉出丝来。老鼠的毛皮明显有被腐蚀的痕迹，挣扎了好一会就没了动静，整个尸体都被黏液死死裹住。 “试试抗火性如何。”陈迹判断房间里的魔怪属于生物类，介于他现在并没有什么超凡手段，用火烧就是对付生物的最佳方法。陈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鱼油打火机，让火苗靠近连在房门上的经络。只见粘膜和经络滋滋的冒出肉汁，肉眼可见的变黑了。 “有效，这里面的怪物也快出来了。”陈迹的危险预知在不断的悲鸣着，提醒他赶快撤离。但他没理会，随手把走廊上的鱼油挂灯给扯了下来，丢进房间里。 “有意思，居然还会动，幸好刚才没进去。”陈迹饶有兴趣地看着经络挪动着，试图扑灭火焰。陈迹也没干看着，把走廊的其他挂灯也都丢了进去。至于房东大叔事后问起，应该也是可以理解他的做法的。哦，重点是把房子烧了怎么办？不是让霍尔德大叔去疏散了吗，这都跑不掉算你运气不好。陈迹作为一名命运论的推崇者，做事毫无顾忌不需要考虑后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同理，他也不会在意把超凡材料给烧了怎么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随缘就好。 肉茧在察觉火势越来越大无法扑灭后，疯狂地鼓动起来，随着人型肉茧的一次无声的嘶吼，一些肉色的不明粉末被喷了出来。 “真菌吗？看来这就是传染源了。泰勒先生估计就是吸入这些真菌才变成这样的。看样子像是超凡材料，但直接接触太危险了，只能先放弃，看城卫队怎么处理。”陈迹快速做出了判断，趁着真菌没有飘散出来，把房门给关了回去。想了想之后还回房间拿了湿毛巾把门下的缝隙给堵上。 接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钻了出去，踩着水管来到泰勒先生的窗外。 “居然关好了。”陈迹检查了一番确定严丝合缝之后直接跳到楼下，反正是三楼，安全落下完全没有压力。 楼下都是一些前来围观的居民，估计他们还以为是火灾来看热闹呢，被警备处的人拦在安全距离外。不过这些警备处的估计也不知道什么事，只是在附近巡逻时赶过来的。 “你好先生，这里是火灾了？里面居民怎么样了？”一个穿着警长制服的中年人上来询问。 “警长你好，我是调查员，这里发生了某种诡异事件，可能有传染性，让市民们远离。”陈迹出示了下随身携带的证明。 警长一听就慌了，都没注意到陈迹的证明没盖章，斥喝着下属赶走围观居民。居民们也很配合，一听是诡异事件，纷纷做鸟兽散。 警长紧张地擦了把汗，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是什么诡异？通知城卫队了吗？” “做了些紧急措施，不知道有没有用。住户们已经让房东疏散了。城卫队也差不多要来了。至于诡异，嗯......警长你听说过想孢子一样的肉色真菌吗？”油灯晃动的火光照得陈迹的脸忽明忽暗。 “糟了，是普瑞杰洛地区的肉座菌。”警长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调查员，你有没有看到被感染的母体？”警长十分郑重的看着陈迹。 “喏，就在那着火的房间里，不过我把整个房间密封了。估计能顶到城卫队过来。”陈迹完全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种肉座菌其实就是隔壁普瑞杰洛地区的特有产物。是某个巨型诡异存在的伴生物，类似于人类的皮藓。肉座菌本身只是一种低级的超凡生物，连魔物都算不上。但是它们会通过空气传播孢子，寄生到动物的肺部进行繁衍。处理起来非常麻烦，被感染后如果不及时治疗就会像泰勒先生一样成为肉座菌的温床，简称母体。 正常情况下，少量吸入并不会有事，而且黑潮之城作为普瑞杰洛地区的邻居，自己自然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但是这件事并不像现在见到的这么简单。 “你好，我是城卫队的爱德华霍尔德，请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这时一名穿着城卫队制服的年轻人跑了过来。 “哦，你好，你就是房东的儿子？大叔大婶怎么样了？现在着火的房间里的怀疑是肉座菌。”陈迹指了指泰勒先生的房间。 “你是陈迹吧？我父母和其他住户都疏散到安全的地方了，肉座菌的话好像不是这个季节爆发才对，现在场面控制下来了，还是先等等队长过来，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爱德华虽然年级不大，但做事明显是求稳的那种类型，他跑这么快过来估计是霍尔德大叔交代他来找陈迹的。 “行，以防万一。我让其他警员们把居民疏散到1公里外。”警长怕等会孢子漏出来传染到人群里，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陈迹眯着眼睛看向泰勒房间的窗户，发现火势渐渐将下来了。暗忖：“是没东西烧还是被那东西扑灭了？” “对了，爱德华、警长。肉座菌会动吗？”陈迹突然想到一个刚才被忽略的点。 “菌毯会动，有基本的捕食功能。”爱德华一边向远处打着信号灯一边说道。 “那母体呢？”陈迹以为这个诡异事件在正常范畴，随口问道。 警长和爱德华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第十章 室内激战与魔物惊变 “爱德华情况怎么样了？这位是？”一名同样穿着城卫队制服，束着金色单马尾的女人走来，和爱德华不同的不仅是制服的款式，还有她平稳的气息。 “队长，这位是陈迹调查员，我父母公寓的租客，他探查过诡异了，像是肉座菌的异变体。”爱德华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你好我是卡米拉·弗拉梅尔，城卫队的分队长，你说说具体情况，还有那里怎么着火了。”卡米拉向陈迹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一下调查情况。 “呃，好的。是这样的，我发现隔壁住户发出古怪的呕吐声，我一开始还怀疑他在开坦克。开坦克你知道吧？就是那种按f键进入的那种。我一激动就想去看现场直播，试问哪个人不想？然后我就伙同霍华德大叔去开隔壁房门，一打开门全是黏液，还有个大肉茧！大肉茧！它不停地扭动，嘴巴一张就喷出一堆孢子。然后我就拿挂灯往里面一扔，然后就往自己窗外跳下来，我就像人......”陈迹夸张地比划着，声情并茂地说着他如何死里逃生。 “像人什么？”卡米拉一脸好奇地问到。 “没台词了。”陈迹皮刚才一下很开心，不过现在没词了。 “嗯，根据你刚才所说的情况，这个母体好像是会动的。不过被你在封闭空间放了把火，现在估计什么都烧没了。”卡米拉无奈地锤了锤自己酸疼的肩膀，虽然自己是二阶超凡者，但是对于她来说奔跑起来负担还是挺重的。 “这可说不好，我刚才放火的时候它自己居然会扑火，现在火灭了，母体可能还活着。”陈迹觉得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好解决，自己的危险预知可还在作用着呢。 “行，爱德华，叫上其它队员。一起去那个房间里看看。陈...调查员你的功劳回来再跟你算。”女队长没记起陈迹的名字，不过表示会给他请功。 “我还是跟着去吧，见识一下这异变肉座菌真的能抗火不。”陈迹心里实际是想着看能不能搞点超凡材料，这次前面有城卫队顶着。 “走。”卡米拉雷厉风行，也不说你一个普通人瞎掺和什么的话。直接带着陈迹就上楼去，这也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整个城卫队一共有27支分队，负责整个外城区的诡异事件处理和海怪猎杀。但每支分队队员的数目并不确定，多则20，少则6个。爱德华所在的分队中足足12位队员，但是目前就来了他们4个。处理像肉座菌这种魔物都算不上的东西没必要太小心，但是女队长可不会完全信任区区一个调查员的侦察结果。 “就是这里了，看着恶心，闻起来还还挺香的。”陈迹负责带路，把城卫队的人带到泰勒先生房门前。刚想进去就闻到一股油煎肉排配碳烤蘑菇的香味。 “等等，我先进去。其余人跟上。”女队长把陈迹拉在身后，示意队员们跟上。 所有人一进房间就看到了一大坨被烧得漆黑的“肉”摊在中间。 “警戒。”卡米拉从腰间拔出一把双刃剑，这剑本来是骑士马战用的配剑，不过用来砍魔怪正好。正在大家缓缓靠近不明烧焦物之际，陈迹的危险预知突然达到了顶峰。 “都闪开！”陈迹一脚踢开旁边不知道叫什么名的队员，侧身躲开了从地板刺上来的触手，触手末尾上长着像是角质层特化的硬刺，堪堪擦着陈迹的鼻尖划过。 卡米拉立刻反应过来，双手握剑迅捷地砍在触手上，然而超凡者数倍于常人的力量并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触手被压得一弯，骑士剑就被上面的黏液滑开了。 “所有人后退！触手的肌肉强度很高，十分坚韧。”卡米拉脸色一黑，没想到一个可能很轻松的诡异事件会碰上这种强敌，让所有队员暂时退到门外。 陈迹察觉到触手是从地板下伸出来的，并且攻击的首要对象是自己。而这只魔物刚才会用残留的外壳做掩护进行偷袭，并且不用视觉捕捉猎物。 “队长，这魔物有智慧。”陈迹跟卡米拉说出自己的推测。 “你确定它之前是肉座菌？要是它们有这么强的攻击性那就不是d级的诡异事件了。”卡米拉觉得要是所有的肉座菌都发生异变，那就是a级灭城之灾。 “要不留个活口研究一下？”陈迹对于这种有传染性的寄生孢子很感兴趣，要是能弄点样本自己的瘟疫超凡途径就有突破口了。 “来了！”卡米拉提醒了一声，随后双手握剑朝身前横挥，一道白色的半月型剑气将面前所有攻向房门的触手斩断，被切下的触手还在不停的扭动。 “这可不是唤潮者的能力。”陈迹眉头跳了跳，心想。 旁边的爱德华一脸轻松，他之前非要等队长过来的原因就是如此。弗拉梅尔队长可不是一般的职业者，晋升途径是内城贵族专属的“骑士”，而且还是二阶的“守正骑士”。和常见的“唤潮者”不同，“骑士”的攻坚强度要高上一个档次。 被卡米拉斩断了几根触手后，魔物就缩在地板下不出来。但冒然进到房间了，面对从脚底下发起的突袭又很被动。 “要不我们去楼下看看，可能藏下面对应的房间里。”陈迹真想吐槽霍尔德大叔的装修，天花板和地板居然这么脆。 实际上这怪不了房东大叔，对于魔物来说，打通到陈迹房间和跑到楼下其实难度都一样。只是墙上的破洞没法用外壳掩饰，魔物只能向下钻。 卡米拉脸色有些尴尬，刚才一时心急没想到，在门口傻了好一会。 来到楼下对应的房间，看着城卫队的队员们侧身躲在墙边，生怕里面的魔物隔着房门偷袭的样子，陈迹实在为他们智商捉急，搞得躲在墙后它就打不到一样。 卡米拉双手紧握骑士剑，剑尖对着房门方向，扭头示意了一下爱德华，爱德华点头收到，一脚踢开房门。 “上面！”陈迹提醒道。 这只魔物居然保持着人形，要知道肉座菌感染后母体会呈现一副肉山的模样。而眼前的这个四肢长出利爪，倒挂在天花板上，背部的十几根触手同样无比锋利。 “嘶嘶嘶...”魔物扭头转向门口，只剩一张大嘴的脸如同蛇类动物一样不断吐着舌头。 魔物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使用触手攻击，而是试探性地吐出一口酸液。 卡米拉见状不退反进，直接冲向魔物，旁边的陈迹被带起的风吹得眼睛发酸。 “守护！”卡米拉冷喝一声，身前出现一个白色半透明的屏障。酸液碰到之后溅开到附近的墙上，墙体瞬间就腐蚀了一层，而屏障纹丝不动。 魔物见卡米拉来势汹汹，奋力用它剩下几支没有被斩断的触手刺向女队长。 卡米拉没有像之前一样使出带有剑气的斩击。而是直接用屏障硬抗，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就在屏障即将碎裂之际，卡米拉一跃而起，顶着这些触手企图一记跳劈解决这只魔物。魔物嘶吼一声想直接以伤换命，不料屏障碎裂时突然震开了所有触手。 “小心舌头！”陈迹和旁边看得眼花缭乱的队员不同，达到极限的动态视觉让他能察觉到魔物的攻击意图。 卡米拉在空中无法做出躲避动作，随即改劈为横，用剑身挡下这致命的一击。低阶超凡者本质还是人类，要害部位如果被击中就会丧命。 魔物从天花板跳到隔着房间和走廊的墙壁上，拉开了与卡米拉的距离。 “好狡猾。”卡米拉暗忖，她只能从新摆好架势和魔物对质起来。 魔物突然一扭，躲开透墙而出的骑钢矛。 “好机会！”卡米拉眼睛一亮，一记突刺袭向魔物。 “噗嗤。”墙后的队员被魔物刺中。刚才他仗着自己唤潮者能够超声波索敌的能力隔墙偷袭魔物，但是这魔物跟蛇类动物一样是使用热感应的。它故意停留在这面墙上也是别有目的，用剩下的触手抵挡卡米拉的攻击，换来了一名队员的重伤。 卡米拉凝重的看着舍弃掉后背触手的魔物，吩咐到：“你们去看看格里姆还活着没，这怪物还有余力。” 魔物没有理会跑去走廊的爱德华和另外一名队员，背后的触手恶心的扭动着，正当陈迹以为会长出新的来时，所有触手突然缩了回去，只剩下几个肉包。而它的四肢肌肉猛地一鼓，变得更加粗壮，利爪伸长，由远程形态变为近战形态。 “第二回合！”魔物居然发出嘶哑的声音。 第十一章 第二回合与陈迹参战 卡米拉瞳孔一缩，沉声道：“堕落者？”眼前这个像极了魔物的超凡者便是先前被陈迹认定已经丧命的租客泰勒。 “这是进阶失败了？还是进化为腐鲲了？”陈迹嘴上虽然这么吐槽，但是心里怀疑泰勒是选择了某种特殊的超凡途径。 “呵呵...”泰勒低沉的笑了两声，不做解释，四肢用力一蹬，飞扑向陈迹。强大的后坐力直接蹬碎了墙体，整个房间摇晃着不断的落下灰尘。 “小心！”卡米拉同时冲向陈迹，试图从侧翼攻击泰勒。 陈迹眯着眼睛，用一个非常狼狈的战术翻滚险而又险地躲过了泰勒的扑杀。 “如果用这种连之前触手和舌头的速度都比不上的攻击，可是打不中我的。”陈迹在身体素质允许，有危险预知的能力下，就这种程度想杀他可是很难的。 “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泰勒化为魔物后可能过于偏执，根本就没有逃跑这一选项，之前就想和卡米拉以伤换命。 “放弃吧，你做不到的。”陈迹有点无奈的说，如果泰勒只有这些本事的话，想杀他们估计只能活活耗死。 “陈迹配合我，现在必须拿下它。”卡米拉觉得这背后有什么针对黑潮之城的阴谋，见到队友这么强力的情况下，已经不想僵持了，再拖恐事情有变。 “好啦好啦，这就宰了它。”陈迹腰间拿出他的警用手枪，刚才问警长要的。本来调查员是有配置武器的，可是陈迹压根就还没去报道。 泰勒又是嘶吼了一声，舌头弹射向陈迹，但注意力还是停留在卡米拉那边。 “这可真蠢。”陈迹差点笑出声，刚才他挑衅泰勒就是为了让他使用舌头攻击，泰勒成了这幅鬼模样后脸上根本没有眼睛，全靠舌头的热感应。之前泰勒可能知道那是自己的要害，只使用过一次。被陈迹一误导，就以为舌头能攻击到他，正中陈迹下怀。 卡米拉虽然担心陈迹是有危险，但她还是抓住机会，直接使用之前用过的半月斩斩向泰勒。 陈迹也不是很慌，躲是完全躲得过的，只是如果不反击的话，他之前的挑衅就没有意义了。 陈迹凝神看着射向他脑门的舌头，视野里的时间仿佛凝置了，他连扣手中的扳机三下，每一颗子弹都精准的点在了泰勒的舌尖上。突刺的势头猛的一滞，陈迹随即用卡米拉肉眼都看不太清的速度拔出匕首将舌头扎在门板上。 “漂亮！”卡米拉成功接近泰勒，它应接不暇的情况之下，只能用前臂硬抗卡米拉的攻击，然后拼着舌头开叉的伤害把它收了回来。 “额...判断失误，这舌头不是感知器官。”看着泰勒疯狂地试图攻击自己却又被卡米拉挡住的样子，陈迹觉得自己推理好像是出错了。 “可能是跟唤潮者一样的超声波感知，如果一样的话感知距离是无障碍物12米。”卡米拉听了陈迹的话之后，想到泰勒之前可能最常见的唤潮者，所有堕落者都是从超凡者进阶的。 “棘手。”陈迹也觉得麻烦了，现在这种情况泰勒要是非要跑，根本拿它没办法。 不过泰勒明显是没这个打算，双臂被卡米拉砍出的剑伤肉眼可见的愈合了。它直接正面扑向卡米拉，反正子弹伤害不高，它就暂时放过陈迹这根本打不到的家伙了，难不成这女人也这么能躲？ 实际上卡米拉如果放弃骑士剑的话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那样就本末倒置了，现在不是想保命而是要拿下它。 “队长，我这边子弹不多了，你有没有阻止伤口愈合的能力啊？”陈迹协助卡米拉再次逼退泰勒后说道。 “有，我不怎么想用而已。”卡米拉说出了让人一脸茫然的话，这都生死关头了还这么矫情？ “赶紧用吧，不然体力真的跟不上了。”陈迹虽然只是不断射击，但时刻注意着泰勒的动向也是十分费神的。 “好。”卡米拉也不废话了，直接撑起一个守护屏障，从后腰的道具包里掏出一瓶药剂涂在了骑士剑上。 泰勒见状攻击愈发的疯狂，但屏障碎裂时还是震开了它。而卡米拉已经从新摆好了架势。 “这是圣水之类的东西吗？”陈迹思想还是比较偏神术体系。 “不是，这是带侵蚀血肉诅咒的毒药。”卡米拉一脸不豫，这种行为完全违背了骑士准则。 泰勒一听攻击也变得谨慎起来，它能够和陈迹他们僵持这么久就是依赖堕落后的强大肉身。这个城卫队队长身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陈迹和卡米拉对视了一眼，同时冲向泰勒，陈迹的速度居然只微微逊色于女队长。泰勒直接无视陈迹，慎重的面对着卡米拉，二阶守正骑士加诅咒毒药，它第一次觉得今天会死在这。 利爪和剑锋碰擦出火花，虽然女队长在与泰勒的角力下略显下风，但是卡米拉每次攻击时都会带上一些杀伤力并不算高的剑气，积少成多下泰勒这魔怪般的身体也会感到疲惫。而一旁陈迹的骚扰也让它不胜其烦，子弹并不足以破开它头骨的防御，但是每一枪爆头都震得它脑袋一阵恍惚。 “我不能死在这，我还要找那混蛋报仇。”泰勒这时突然想起自己选择堕落的原因，作为一名野生的一阶超凡者，他没有任何进阶的途径。虽然各大城邦公开了超凡者的觉醒方法，但要是想再进一步就只能加入某个势力。而自己的仇人拥有多名一阶的护卫，在加入一个神秘组织之后，他获得了哪怕他天赋不足也能百分百进阶的魔药。代价就是放弃人身，成为被黑潮之城通缉的堕落者。 想到这里，泰勒又发出了一声嘶吼，如果死在这个地方，它付出的这一切就毫无意义。 “不好，它要逃！”卡米拉剑势凶狠地压向泰勒，向陈迹开口提醒道。 泰勒见状，直接用舌头正面攻击卡米拉迫使使其回防，然后往反方向逃窜。卡米拉一剑切下了它的舌头，但泰勒已经成功拉开距离，上演了一出断尾逃生。 “找死！”泰勒发现自己的逃跑方向已经被那只狡猾的虫子拦住了，举起右臂的利爪刺向自己恨得牙齿都咬碎的苍蝇。 陈迹淡定的看着泰勒的攻击，丝毫没有半点害怕，这堕落者嘴上吼得大声，但实际这记突刺完全是佯攻。泰勒根本就没想能攻击到陈迹，只是打算逼退他。陈迹也很配合的打了个滚，躲过了攻击。但泰勒却一膝盖跪在了地板上，连翻带滚地掉到了楼下。 “什么时候！？”泰勒一惊，陈迹身体素质比一阶超凡者还高它在之前的战斗中是有所认知的，脚筋被挑断它并不意外，但是无法愈合是什么情况？他的匕首什么时候涂上的毒药？实际上陈迹怎么可能告诉泰勒，他在询问卡米拉有没有阻止愈合的方法前就先使用了毒药。利用泰勒超声波感应灵敏度不高的缺点，卡着距离躲在卡米拉后面偷偷涂的药，女队长也很机智地配合演了一出戏。 “结束了。”正当泰勒挣扎起来一瘸一拐的想逃跑时，卡米拉从二楼一跃而下，几步追上泰勒后将其一剑枭首。 “这次真的是多亏你了，现在的调查员都这么强的吗？”卡米拉看向后面跟上来的陈迹，笑着赞赏道。 “呵呵，还行吧，以前福利院的训练很严格。”陈迹心里一咯噔，有些害怕露馅，刚才表现太过了，最后的一套反击实际的速度已经等同于二阶超凡者了。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卡米拉·弗拉梅尔。”女队长发现再记不住战友的名字就太不好意思了，于是脱下特制手套伸向陈迹。 “亨利·黑潮，你叫我陈迹就好了。”陈迹轻轻的握了下卡米拉的手，发现并没有想像中的满是老茧。 “今晚折腾了一晚累死我了，我回去得洗个澡先，那再见了。”卡米拉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感觉一放松下来就开始酸痛了。 “好的，再见。”陈迹表示理解，女队长这前后的负担可不是一般的重，难怪女性近战类物理类的超凡者少。看着卡米拉淡金色顺直的马尾，和远去的背影，陈迹不由地将她和大司祭做对比。 薇尔莉特的头发是纯金及腰大波浪，整体身材气质都感觉很温和端庄，当然实际上很跳脱腹黑。卡米拉是属于英气勃发的那种类型，妥妥的女骑士，性格也是十分认真。 “都很可爱呢，不过我今晚睡哪啊。”陈迹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要不去城卫队宿舍和爱德华挤挤？ 第十二章 事件后续与调查委托 “次奥，这腰怎么这么酸。”陈迹从爱德华的床上爬了起来。至于爱德华，他去睡那个被击伤住院的队员格里姆的床了。 “果然恢复力不行啊，耐力也比不上超凡者，瘟疫途径的研究得早日提上进程了。”陈迹洗漱完在宿舍楼里到处乱逛，想找找爱德华在哪个房间。 “嗯？你在找什么？吃早餐了没？”爱德华从背后叫住了陈迹。 “还没吃呢，我是来告辞，我今天还得去警备处报道。”陈迹捂着酸疼的后腰说。 “这个给你，晚上记得去我家吃饭。”爱德华递给陈迹一条霍华德大叔同款长面包。 “谢谢啦，我走了，晚上肯定到。”陈迹拍了拍爱德华肩膀，佝偻着走了。 陈迹的报道地点就是管理霍尔德公寓所在地区的警备处。城卫队分队宿舍也在该警备处不远。 “警长是你啊，我是昨晚的调查员。你怎么很累的样子？”陈迹一进到警备处就看到昨天疏散民众的中年警长，他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生无可恋。 “昨晚你们杀了堕落者就跑，剩下一堆烂摊子让我收拾，城里的大人们还要我连夜把尸体给送进去。搞完天都亮了，只能直接来上班。”警长没好气的说。 “哦对了，这是你的配枪，昨天战况激烈，子弹都打完了。”陈迹从怀里掏出警长的手枪还给他。 “辛苦了你了，我看城卫队的都送出来一个重伤的，你竟然能和堕落者纠缠这么久。”警长不由地感叹现在年轻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他年轻那会连看魔怪的勇气都没有。 “今天我是来报道的，麻烦帮我盖个章。”陈迹说出了来这里的正事。 “这？你是我们警备处的新来的？”警长这可被陈迹惊到了，连实习调查员都不是就敢去相当于二阶半的堕落者面前蹦哒。 “不得了不得了，工作好几年的警探都不敢掺和的事，你居然能全身而退。”警长苦笑着给陈迹盖了章，感觉自己这些年都是在混日子，或许这就是自己无法成为超凡者的原因。 “他何止是全身而退，这家伙正面把堕落者给打残了。”卡米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咳咳，弗拉梅尔队长，客气客气，别吹我了。”陈迹被卡米拉一番夸张的说辞给呛到了。 “叫我卡米拉就行，你又不是城卫队的。不过你这素质在福利院应该能拿个第一才对，怎么没分配到骑士团那边去。”卡米拉说话还是这么直来直往，压根没有在意陈迹孤儿的设定，或许是黑潮之城的孤儿实在是太多，都算是正常身份了。 “同级里怪物太多，我连前十都算不上，甚至有一个天生就有超凡能力的家伙。”陈迹扯了个慌，这是女士给的设定，他难不成能说出来？至于同级怪物多倒是真的，只是陈迹想的话估计都是吊打。 卡米拉提到的骑士团陈迹倒是有印象，记忆中福利院的老师们提到过如果毕业考核能进前三，就能去黑潮骑士团当见习骑士，从此成为大人物，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黑潮骑士团是隶属于贵族议会的超凡武力组织，也是波赫勒巴城官方唯一超凡组织，负责守卫内城和探索城外的诡异之地。同时也是城卫队的上级，城卫队所有分队长都是骑士团的正式骑士。也就是说一位正式骑士至少二阶，骑士长三阶，骑士团团长四阶。黑潮之城最高武力也就四阶，负责城卫队的大队长也只有三阶。 “拿好，这是你的配枪，子弹只有3盒，用完拿弹夹过来换。重火器需要申请，分队长批准才能调动。”警长很快帮陈迹弄好入职手续，调查员都是需要所属警备处警长亲自负责的。 “陈迹跟我去城卫队的办公室，我有事跟你说一下。”卡米拉见陈迹忙完，表示有要事相商。 “额，又得跑回去。”城卫队办公室就在宿舍下面，陈迹刚从那边跑过来。 “接下来要说的话需要保密，你还是走一趟吧。”卡米拉对这懒货也是很无奈，自己专程过来找他都没说什么。 回到城卫队办公室，卡米拉锁好了门，拉上窗帘，从腰包里掏出一瓶药剂，说道：“作为分队长，我是有获得战利品资格的。这是骑士团那边发下来的超凡材料，作为这次诡异事件的补偿和奖励。我用不上这种，所以这东西给你了。” “哦？泰勒身上提取下来的吗？”陈迹把水晶瓶放在手里端详起来，他对泰勒身上的孢子很感兴趣。 “不是，泰勒涉及到一个地下超凡组织，该组织大多数成员是堕落者，所以那些材料污染性很严重。并且似乎利用到了肉座菌作为原料，很危险。”卡米拉解释道，这也就是刚才说这东西是补偿的缘故。 “那这是怎么用的？”陈迹看着这瓶精油般的东西问道。 “这是夜魔城的特产，梦境精华。很多觉醒仪式都用得到，可以让人进到真实的梦境。希望你能早日成为超凡者，到时可以选择加入我的小队。”卡米拉介绍完，发出了邀请。 “希望吧。”陈迹现在对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还一头雾水呢，没这么快踏出第一步。 “还有就是今天叫你来商量的最重要的事。”卡米拉一脸严肃的说。 “是关于堕落者组织的？”陈迹一猜就中。 “是的，我希望你能够去居民区和棚户区调查该组织。他们的成员因为丧失人身，躲在城内的可能性不大，外围成员也大多在居民区活动。当然，这件事很危险，你完全可以拒绝。”卡米拉显然十分纠结，她认识的人里可以胜任这个事情并且适合去做的只有陈迹一人。其它的要么实力太差，要么目标太明显，要知道超凡者是可以大致感知出对手的阶位的，堕落者也不例外。能够以凡人之躯力战二阶堕落者的，估计也就陈迹这个挂b。 “好啊，完成后有啥奖励。”陈迹本来就想私下去调查，现在有官方掩护何乐而不为？这个堕落者组织的进阶方法陈迹觉得很有研究价值，以他神秘学的水准，很快可以分析出他想要内容。 “你其实拒绝也没关系，我们依旧是朋友的，没必要因为我答应这种危险的事。”卡米拉在陈迹答应时就后悔了，咬了咬下唇说出了这番话。 从小被男生追捧到大的她只能想到陈迹是对她有好感，想表现一下，除此之外卡米拉完全想不出陈迹答应她的理由。 “有点意思~”陈迹是什么人，以他的情商能猜不出卡米拉的想法？陈迹一时玩心大起，决定逗逗她。 “我答应你的就不会反悔了，我知道很危险，但是只要你想，我都愿意去做。”玩尬的？陈迹就没怕过。跟我在这里说骚话，我陈某人一百个不服！ 第十三章 深水区超凡势力分布 “陈迹，你现在还小，又没有亲人才会这么想，其实生命是非常珍贵的。”卡米拉摸了摸陈迹的脑袋，温柔的说。 “是很珍贵，但是比起守护黑潮城，完成卡米拉姐姐的愿望，一文不值。”陈迹一脸倔强地说。 卡米拉心疼的将陈迹搂在怀里，闷得他喘不过气来，陈迹第一次觉得长得矮也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演得是真的尬，但是这洗面奶是真的软，和艾伦达的膝枕有得一拼了，嘿嘿嘿。”陈迹埋在深处的脸露出痴汉笑。 “陈迹，你早上和队长在办公室里干什么了？”爱德华一脸猥琐地问正在切鱼排的陈迹。 “你怎么会这样问？”陈迹心想这人难不成去听墙角了？真是恶心爆了。 “我看到你们衣衫不整的从里面出来，队长衣服前面还有口水呢。”爱德华一副真相只有一个的表情，就差戴个眼镜了。 “你想多了，其实就是队长看我英俊无双，占我便宜。我宁死不从，衣服是拉扯乱的。那口水也是队长自己流的。”陈迹面无表情地说出要命的事，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流口水，只能甩一波锅了。 “不会吧？队长不像那种人啊，她的追求者能从内城排到外城来呢。”爱德华表示不信。 “那你说说为什么会这样，我长得不帅气吗？而且我才成年，队长都几岁了。”陈迹一顿忽悠。 “你确实是我见过最帅的男生，而且队长年纪大你得有6岁了。嘶，难不成队长这几年拒绝这么多人是因为有这种癖好！？不得了，我好像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了。”爱德华呈震惊状。 “对的对的，你可别到处说，对我对她名声都不好。”陈迹害怕自己甩锅被发现，特别叮嘱道。 “懂得懂得，我以自己人格发誓，绝对会保守这个秘密不会到处乱说的。”爱德华郑重道。 陈迹满意的笑了笑，松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对了，我最近要去深水区执行任务，你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吗？”陈迹懒得去查资料，而且说不准警备处的资料早过期了。 “那边很危险的，怎么会让你去那里出任务？”爱德华有些惊讶，吃饭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机密，不过我的实力你还信不过吗？我非要跑二阶超凡者都拦不住我。”陈迹表示不用太担心。 “那里四阶的都有...而且通缉犯、堕落者、黑帮和其他各种本地的外来的地下组织都聚集在那里。基本上都是些亡命之徒。”爱德华还是很担心，认为这任务就是让陈迹去送死。 “我又没打算到处乱串，只是调查下一些基本信息。你直接跟我说说有哪些大势力就行。”陈迹有点哭笑不得，我们就认识了一天，你用得着这么挂心吗。 “唉，好吧。需要注意的组织有好几个。鳗鱼帮、乌贼帮、腐鲸帮这三个本地黑帮有大量二阶超凡者，怀疑是有自己的超凡途径。有三阶超凡者的非法组织就有两个，分别是噩梦之影和幽灵捕捞外贸公司，它们背后其实就是食梦学派和死灵学派。最最要强大的是‘灯塔’，他们有四阶的超凡者，不过他们是黑潮之城方面的合作伙伴。你真要是被追杀就往灯塔那边跑。”爱德华把几个比较出名的深水区霸主大概说明了一下。 “这贵族议会也不管的？真打起来把黑潮城拆了都行。”陈迹有点无语了，不过也对，敢在深水区谋生的，哪个不比在外城里的强。 “哪管得过来啊，其它城邦是不会让黑潮城垄断虚空盐的，这已经是各方妥协的结果了。”爱德华耸了耸肩，无奈的说。 “而且想拆了外城也没那么容易，各大财团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背后都是贵族议会的大人物。真挡着他们发财，什么恐怖的事都做得出来。”爱德华作为城卫队的一员，对于财团的做派他最有发言权。 “话说深水区有没有议会控制的势力？到时候我查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就完了。”陈迹半开玩笑地说。 “还真有，不过你出任务的话上面应该会提醒你。总之，你要特别小心，暂时加入某个组织掩饰一下都行。”爱德华实在不看好陈迹，哪怕他真的很强。但只是身体素质高，对付起某些诡异的能力还是太勉强了。 “好啦，吃饭吃饭，明天我就出发了。那边的食物估计不怎么卫生。”陈迹打着马虎，再问下去就暴露目的了。 家宴结束后，霍尔德大叔找到了陈迹。 “陈迹，你听我说。昨天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到泰勒先生的异样，还让你住他隔壁，这些房租先退给你，以后你要是想再来我这里住，我随时欢迎。”霍尔德大叔拉着陈迹在路边交谈。 “不用啊，房间也是我自己选的。我要出趟远门，回来前房间修好就行了。”陈迹懒得回来时到处找房子，这次卡米拉给的经费绝对足。 一番推托之后，大叔只能勉强的收下钱，并表示房间会一直留给陈迹。 次日，陈迹通过了外城墙，来到了波赫勒巴城最黑暗的地区，深水区。 “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雨，熟悉的恶意。”陈迹有种回到瘟疫神国的感觉，就是科技水平低了点。 衣裳整洁的陈迹和周围的水手，黑帮份子格格不入。他们看着左顾右盼的陈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有趣，实在是有趣。”陈迹摸着下巴观察着四周，这里的房屋离地足足五米。然而和外城不同的是，这里压根没有陆地，所有的房屋和栈道都是用木头支起来的。木桩下半部分全是海水，让他不由怀疑这地方能住人？ 那些拥有陆地的区域全部被码头和各个势力的塔楼占据。可以说，越往海里靠近，地位和实力就越低。 随手收拾了几个不长眼想抢劫的混混后，陈迹来到了码头这边闲逛。毕竟码头才是整个棚户区最中心又最鱼龙混杂的区域。很难想象，贵族议会居然选择放弃这个港口。要知道，整个黑潮城一共就三个港口而已，这可是最核心的交通枢纽。 “你好，我问一下幽灵捕捞外贸公司怎么走？”陈迹找了间酒吧问一下路，据城卫队的资料，该组织的堕落者数目最多，所以那个制造出新堕落者途径的人或组织可能隐藏在其中。 陈迹的话一出原本热闹的酒吧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小哥你成年了没？这么急着去找死？”挺着啤酒肚的老板从他的老人椅上站了起来。 “哦，找他们有点事，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陈迹一脸懵懂的表情。 “噗，哈哈，小弟弟你太逗了。找那群骨架子做什么，跟姐姐去找点快乐的事情做不好吗？”酒吧里的一个舞女觉得形势不对想拉陈迹离开。 “伊芙，这不关你的事。在座的至少一半人和死灵公司有仇，这小子要是和他们真有关系。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好过的。”酒吧老板两步就走到陈迹面前，巨大的身影完全覆盖了陈迹。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行了，你们太搞笑了，你们要是真有这胆子早就打上门了，还在这里吹水？”陈迹被这群家伙逗乐了，无情地嘲笑了起来。 “混蛋，你说什么呢！”一些暴躁老哥拍桌而起。确实，死灵公司他们是惹不起，但对付陈迹这种刚满16岁的小子还不是吊着锤？ “别吵，都安静！小哥你真想去死灵公司的话，晚上去找收尸人，他们知道那群骷髅在哪。”酒吧老板觉得陈迹十有八九是个硬茬子，不想惹事，哪怕他是个一阶的超凡者。他们乌贼帮在棚户区有一席之地，靠的说白了就是怂。 “哦？这样。谢谢大叔了！小姐姐还做生意吗？跟我走一趟呗。”陈迹随意的道了下谢，带着伊芙就走了。 第十四章 死仇与腐鲸帮的邀请 “伊芙小姐姐，我想问下幽灵捕捞外贸公司的具体情况。”陈迹虽然在城卫队得到过一部分情报，但稳妥起见他还是要再问一遍。 伊芙就没这么开心了，眼前这个男孩刚刚把酒吧里跟出来想收拾他的家伙一起进了小巷子。然后，就剩他一个人出来，一点惨叫和打斗声都没有。她现在有点后悔在酒吧里替他说话了，压根没意义而且还被盯上了。她就只是个一阶的“占卜师”，连战斗职业都不是。刚才那群人里至少得有两个唤潮者，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没了。 “我只是个给水手们出海占卜的，真的不知道那些死灵法师在哪，酒吧老板应该没有骗你，死灵公司一直有跟收尸人购买尸体。”伊芙实在无奈地回答了陈迹。 “只是占卜的？穿的这么清凉，我还以为有特殊服务呢。”陈迹的关注点从来都很清奇，伊芙的蓝色薄纱舞女装着实诱人。可惜伊芙皮肤被海风吹得有点粗糙，但如果她的超凡阶级能提上去的话，肤质就会变得十分完美了。 “好吧，确实有做点兼职，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刚才只是给你救场而已。”伊芙觉得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怎么满脑子是龌龊东西。 “你刚才说了‘死灵法师’，对吧？”陈迹突然又问了回去。 “幽灵捕捞外贸公司靠山是死灵学派，大家不都知道吗。”伊芙发现自己刚才说露馅了，试图把话圆回去。 “死灵法师是几阶职业？”陈迹单刀直入，这可是以他的权限查不到的资料了。 “唉，我就知道前三阶的名称，这种情报可是很值钱的。”伊芙说到这里突然就闭嘴了。 “一个问题100金币，我这人还是很讲道理的。”陈迹虽然月工资就500金币，但花起活动经费来他可一点也不心疼，就当给这个善良的小姐姐福利了。 “真的吗？你不会故意骗我情报吧？”伊芙眼睛先是一亮，然后警惕地看着陈迹。 “我先给钱好吧，拿着。”陈迹直接递一枚金币过去。在卡佩多大陆，人们的货币就是四种面额含金量不同，大小相同的金币，面额越高，含金量也就越高。而鉴别假币的方式就是称重量和看成色，这就需要看各自的经验和工具了。 “死灵学派的主流超凡途径是一阶‘渎尸者’、二阶‘死灵法师’、三阶‘白骨君主’。我就知道前三阶，这就算一个问题，你可不能反悔。”伊芙死死的捂着她刚到手的金币。 “第二个问题，幽灵捕获外贸公司有多少个堕落者？几阶？”陈迹又给了一枚。 “明面上有1个三阶，15个二阶。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不会说的。”伊芙非常干脆的给出回答，可以见得她其实知道不少关于死灵公司的消息。 “嗯？有三阶的？”陈迹记得从城卫队的资料中写的是有9个二阶的堕落者，这也偏差太多了吧。 “这还没算死灵学派支援过来的超凡者，不然更多。”伊芙又不小心漏了点信息。 “哦？死灵学派有堕落者来到黑潮城，这倒是个重要线索。”陈迹暗忖，这是很关键的信息，因为新型堕落者途径也是最近才出现的。 “这样啊，那这深水区里有什么和死灵公司有仇的大势力吗？”陈迹又抛了个100面额的金币给伊芙。 “不用伊芙小姐回答，我就可以告诉你，我们腐鲸帮和他们有死仇。”一个非常浑厚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喂，你们就是这样掺和别人的生意吗？”伊芙可没有到手的金币还回去的说法。 “给你了，我要谈点事，你赶紧回家吧。”陈迹表示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暗想这腐鲸帮的消息还挺灵通的，那边才打了人这边就找上门了。 “好咧，妾身告退，以后还有什么生意记得关照姐姐哦。”伊芙美滋滋的拿着金币开溜了，这些钱她至少得去做5次“兼职”才有。 “那先生这边请，具体事况我需要给你说一下。”男声再次从背后传来，陈迹这时才回头看到说话的人的相貌，活脱脱一副维京人的样子，后面还跟着十几号马仔。 “行，带路吧。”陈迹半点也不怂，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东西。 维京大汉带着陈迹来到了一个厂库一样的地方，看周围挂着鱼怪，可以看出这是个鱼类加工厂。 “不错啊，居然能在陆地上有这么大块地盘。”陈迹踏了踏脚下的结实的平地有些感动，之前在栈道那里他生怕一用力就给踩碎了。 “那是自然，我们腐鲸帮可是深水区数一数二的势力。对了，我叫凯恩，是腐鲸帮的保卫队长。”凯恩摸着他的大光头自豪的说。 “话说你们和死灵公司有什么死仇？”陈迹有点奇怪，幽灵捕捞外贸公司有可不止一个三阶，灭他们这群二阶的不是跟玩一样。 “就这么和你说吧，只要愿意给死灵公司下绊子，我们就是好朋友。”一个戴着口罩正在处理鱼怪的屠夫突然出声。 接下来这位看起来像鱼摊老板，实际是腐鲸帮的老大跟陈迹说明了深水区的现况。 深水区的三大帮派都有各自的营业项目。乌贼帮比起帮派更像商人的行会，他们主营服务业。深水区的船只维修、雇员中介、酒吧、赌场、流莺都是他们的产业，同时也是深水区最大的情报商。并且据说他们和外城的财团有合作，每逢黑潮上涨，他们总能在外城找到地方安置帮会成员和流莺们。 鳗鱼帮可不会选择躲开黑潮，他们的主营内容就是超凡材料。这个帮派里尽是些亡命之徒，敢在影月之夜熬制虚空盐甚至猎杀海怪，要知道这里可是深水区，不是比较安全的外城。正常情况就没人想招惹他们，而且鳗鱼帮和骑士团有合作，同时也是除黑潮城外最大的材料供应商，与其他城邦都有交易来往。 最后就是腐鲸帮，可以说他们是黑潮城最大的肉类供应商和鱼油加工厂。他们不会去猎杀海怪，而且选择捕捞的是算不上是魔怪没有阶位的鱼怪。平时陈迹吃的鱼排就是由他们提供的，各个财团的份额合起来都没有他们多。同时他们也提供商船的护卫工作，防止商船让海怪击沉。三个帮派相辅相成，彼此依赖存在。 之所以说幽灵捕捞外贸公司和腐鲸帮是死仇的原因其实和死灵学派的做法有关。作为死灵法师，他们需要大量的尸体和灵魂，但是从哪里找这么多材料？各个地方又都不卖这种东西，于是他们就盯上了不受任何保护的黑色区域，其中就包括黑潮之城的深水区。他们成立的幽灵捕捞外贸公司疯狂地捕杀出海船只，其中腐鲸帮受害最为严重，因为他们经常出海捕鱼。而且死灵公司连腐鲸护卫船和他们保护的商船都杀，说是死仇都是往轻了说的。而其他势力的船只也多多少少被袭击过，人人怨声载道，但慑于死灵学派的五阶超凡者，谁都不敢公开围攻死灵公司。只敢私底下下绊子，偷偷杀几个成员这样。 “原来如此，那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陈迹了解起因经过之后，直接和腐鲸帮老大说开来。 “一方面是看看你是否能给死灵公司造成点麻烦，让他们消停一下。另一方面你之前打伤我们的成员，我得给他们出口气。”腐鲸帮老大直视着陈迹的眼睛说。 “哦？算是要考核我吗？打一场？”陈迹无所谓地说。 “是的，和我们这边的一个二阶超凡者打一场。打赢了，我给你死灵公司的信息和一定的资助。打输了，就当是给兄弟们出口气。”腐鲸帮老大知道陈迹不是普通人，直接派一个二阶和他打。 “好啊，哪位出来挨打？”陈迹惫懒地伸了个腰。 “我，二阶猎潮者。”一个瘦小的人影走出，提着一把锯齿短刃。 “小子你可小心了，巴兹可是我们帮会里最强的捕鱼人。”一旁的凯恩坏笑着说。 “借把刀呗。”陈迹自己的匕首有点短了，不好对拼，又不是杀人，切磋一下而已。 “拿着。”腐鲸帮老大把他剖鱼用的尖刀丢给了陈迹。 “那...小心了。”陈迹握着利刃瞬间爆发出二阶水平的速度冲向巴兹。一直沉默着的巴兹也发出一声震耳的怒吼，同时冲向了陈迹。 第十五章 陈迹血战最强捕鱼人 亨利·黑潮，一个完全在福利院默默无闻的人，可以说，除了档案登记上，已经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信息，甚至整个福利的人对他只有零星的一点记忆。 在福利院安排的所有课程中，亨利全部处于中游的水平，似乎这个人除了外貌之外没有任何让人称道的地方。无意中提起他，大多数人都是“哦！我知道，好像长得挺帅的”这种印象。 然而只有陈迹，才知道亨利·黑潮这个角色究竟有多强。在瘟疫女士的设定下，亨利·黑潮的各项身体机能达到了卡佩多大陆人类的顶峰，也就是二阶资深水平，比绝大多数二阶超凡者的身体素质都要高。 超凡者不是说准备好材料仪式就能进阶的，需要你完全适应掌握自身所获得的力量，所以同阶里实力还是有差距的，当然，不同职业之间也有差距。至于需要多久才能达到资深级别，大家普遍的经验就是打，战斗多了自然就掌握了。卡佩多大陆多数的年轻高阶超凡者，都是通过不间断的死斗和对职业的理解造就的。 陈迹这幅身躯在瘟疫女士的祝福下，已经完全挥使自如，并且女士还用上了它的惯用手段，直接把常用的射击技能和近战技巧都灌到了陈迹的脑海里，顺便还加了点战斗经验。 虽然现在用着还有点不熟练，但是基本对敌还是可以的，比如上次的战术翻滚陈迹就觉得非常实用。 总结一下就是，陈迹的身体素质要高于巴兹，但是并不具备任何超凡能力，如果危险预知不算的话。战斗技巧陈迹是受过专业的系统的训练（记忆里），而巴兹的战斗技巧是从实战中一次次绝境中摸索出来的。 可以说，这是学院派和实战派的一场交锋。 “嘶，好快。这个捕鱼人已经接近二阶顶锋了。”陈迹刚才虽然嘲讽对方，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真的将是一场恶战。 然而巴兹的惊讶程度更甚，虽然他的面瘫脸没有任何表现，但是从他愈发锋利的气势看得出来，他开始认真了。 陈迹的剖鱼刀和巴兹的锯齿刃狠狠的碰在了一起，但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猛烈，双方都放弃了一击拿下对面的想法。 巴兹没有和陈迹角力，小腿一用力，快速撤到可以应对的安全距离。陈迹也从反握改成了正握，接下来他要以刺击为主，发挥剖鱼刀的长度优势。 “力量倒是没他的速度那么惊人，可以想办法让他硬接攻击。”陈迹死死的盯着巴兹。 巴兹现在的想法就是速战速决，对面这个小子体魄简直是怪物级别的，这么强的力量，耐力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拼几次刀估计自己连武器都拿不稳了。虽然对付一个普通人用超凡能力很没面子，但如果被他击败就更没脸见人了。 巴兹打定主意后，大腿猛的一用力，使出了猎潮者少有能在陆地使用的技能“扑杀”，整个人一跃之下瞬间跨过十米的距离，自上而下劈向陈迹。 “好快，比之前的堕落者还快！”陈迹瞳孔一缩，下意识想用出战术翻滚，但是他悲鸣着的危险预知告诉他，躲不了。 “叮”一声脆响，陈迹左手按着刀背，硬生生用剖鱼刀挡住了这一击。 “嘿，运气不错，这黑帮老大的刀果然够硬。”陈迹虽然在这记扑杀下不好受，左手被刀背硬给切伤了，但是对方估计更难受。 巴兹又退到10米开外，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右手都在抖，麻得都没有感觉了，平时杀鱼怪哪有这么硬的。 比起巴兹想缓缓休息下的想法，陈迹当然是想趁胜追击。 “结束了！”陈迹在不停突进下，巴兹终于退无可退了。 “别太得意忘形了！”巴兹也被陈迹惹怒了，在陈迹的刀锋刺向自己的眼球时，他不挡不避，一刀划向陈迹的脖子。 陈迹当然不会和他换命，以一种十分极限的方式贴身踢向了他的肚子。 巴兹并没有受到重创，他用猎潮者的“踏水”能力快熟借力后退，减缓了力道，只不过地面的积水太少，效果只能说一般。 “如果你没别的手段，那我赢了。”陈迹并不在意，再次冲向巴兹。 巴兹却突然双手握住锯齿刃，将其插在地面，地上的积水中不断生成冰刺攻击陈迹。刚才陈迹的一脚将他踢得足够远，让他有时间进行施法。 “这不是猎潮者的能力了吧？”陈迹快速躲避了冰刺的攻击，退到了没积水的地方。 “装备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凯恩尴尬的为巴兹解释。 “是吗？”陈迹看着远远的捕鱼人，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但是让人诧异的是其他人并未出声阻止，任由陈迹使用。 “是有什么依仗吗？”陈迹暗忖。 巴兹还在不停的制造冰刺，像是在准备些什么。 陈迹直接举枪就射，然而二十多米的距离，巴兹头一歪就避开了子弹。 正当陈迹准备覆盖射击的时候，所有冰刺突然炸开，形成大量冰雾。 “哦？这是想利用唤潮者的超声波定位，和自己在视觉遮蔽的环境下玩刺杀？”陈迹仿佛毫无所谓一样，随意的站着没动。 陈迹实际上看不看到对方其实都无所谓，只要巴兹试图攻击他，陈迹就能预知到，从而判断他的方向进行反击。巴兹制造冰雾的行为完全是作茧自缚，超声波感知是有一定的延迟的，声音再快有子弹快？他这么做不仅没有给陈迹带来影响，而且还导致自己有可能被射中，当然他可能以为陈迹看不到自己就没法射击了。 陈迹突然举枪朝一个方向连射三次，虽然他不敢保证命中要害，但肯定打得到人。 果然，冰雾中传来了巴兹的闷哼声。陈迹脸上露出了一副肆无忌惮的笑容，疯狂的往巴兹的位置射击。 旁观的凯恩脸色一变再变，试图上去阻止，他也是猎潮者，知道巴兹现在有危险了，子弹可没法手下留情。但是旁边的腐鲸帮老大摇了摇头，阻止了凯恩，在他看来，巴兹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该死，这小子听觉这么灵敏的吗？要是在海里我早就把他给宰了。”巴兹捂着被子弹擦伤的手臂暗骂道。刚才提高超声波的发送频率，勉强躲开了一部分子弹，但是还是被擦伤了一点，陈迹用的品字型射击着实恶心。 “不能这样下去，鬼知道他还有多少子弹，直接一锤定音，不行就投降了。”巴兹退到二十米开在，这是他“扑杀”的极限距离，扑杀是他最拿手的好戏，凭着这一手他获得了腐鲸帮最强捕鱼人的称号，他的扑杀距离和速度足足是其他人的两倍。 “嘿，来了。”陈迹就知道对方会用这一招，现在他的危险预知中，他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不处理好就要扑街了。不过，巴兹为了不让陈迹听到动静拉长了距离，这也就给了陈迹有操作的时间。 “叮叮叮”巴兹惊恐的发现自己在扑杀的过程中，手上的锯齿刃居然连中了三枪，本来他略微恢复的手掌给活活震得虎口崩裂，在第三枪中他再也握不住刀，锯齿刃直接被射飞出去，而他却止不住势头地朝陈迹扑去。 第十六章 犯人和死灵公司情报 “呕...”失去锯齿刃的巴兹就是没了牙的鲨鱼，并且还是上了岸的那种。陈迹侧身一记膝撞直接把他胃酸都给顶出来了。 凯恩一伙人赶紧去扶跪在地上吐的巴兹，陈迹则是把剖鱼刀丢回给了腐鲸帮老大。 “我叫安德烈·沙利文，你是我见过最强的凡人。不止是你的强壮，还有你的战斗技巧和智慧。”腐鲸帮老大对陈迹的评价很高，摘下口罩自我介绍道。 “你叫我陈迹就好了，之前说好的死灵学派的信息呢？”陈迹这里偷偷换了下概念，看能不能套点信息。 “别急，我们腐鲸帮没有让客人在加工厂里商量要事的传统。凯恩，带我们的贵客去洗漱一番，等会在海洋女神之咏会面。”安德烈吩咐道。 “也好，刚才战斗把衣服和裤腿都弄湿了。”陈迹也不急，到饭点了，洗个澡吃个饭再说。 “等等，你刚才是怎么发现我的？”缓过来的巴兹抓着同伴的手臂艰难道。 “你听说过天生就有超凡能力的人吗？”陈迹不介意透点底给他们，感觉腐鲸帮就是一群直来直往的钢铁直男，博取点信任今晚也会比较顺利。 “我记得这类人很容易成为超凡者，你怎么还是普通人？”天生有超凡能力的人虽然少见，但是还是偶尔可以听闻，基本就是成年后一参加觉醒仪式就能成为超凡者。 “我在找更强的超凡途径，看不上各城邦公开的基础职业。”陈迹一句话把在场的人大半都给鄙视了一番。 “要是我们是在海上战斗，我一定能赢你。”巴兹被呛得难受，看着同伴埋怨的眼光，不由的争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休息吧你。”陈迹毫不在意地敷衍道。 凯恩将他带到一个与其说是旅馆，还不如说是大酒店的地方。 “在深水区有这么大块地方做酒店也是很有实力的嘛。”陈迹摸着下巴看着被垫高十米的地基。 “哼，乌贼帮也就搞一下这种东西。连出海都不敢的人，算什么海上男儿。”凯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还是忍不住地露出羡慕的表情。 “话说你们帮派的目标是什么？”陈迹突然想起安德烈称自己是最强凡人，巴兹又是最强捕鱼人。各种最强最强的，该不会...？ “当然是成为黑潮之城最强帮会！”凯恩语气里充满坚定和自信。 “得，实锤了，腐鲸帮就是一群中二肌肉直男的聚集地。”陈迹虚着眼暗中吐槽。 陈迹洗漱完，凯恩就过来带他去海洋女神之咏，别看名字叫得这么高大上，但是用陈迹上一世的称呼就是茶楼。 “这衣服好难受，为什么大哥每次都要我穿这个。”凯恩穿着正装感觉浑身都不舒坦，领结也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毕竟是正式场所嘛，各个势力的人都在，被人嘲笑就落下风了。”陈迹表示可以理解腐鲸帮老大，一个杀鱼卖鱼的想成为黑潮城第一帮会，不弄点形式主义，就算真的实力够了，也会被嘲笑成爆发户的。 “那你怎么能穿得这么随意？”凯恩看着陈迹身上的风衣问道。 “咳咳，我是你们的客人，又不是腐鲸帮的。话说你们是有事要我帮忙，还是单纯就是只要有人和死灵公司对头你们就支持？”陈迹先问一下这次谈话的大方向。 “是我们有事要你帮忙，我们自己不好出面。像这种事其它组织也干，总之不要围攻幽灵捕捞外贸公司，只是雇佣其它人捣乱，死灵学派是不会管的。”凯恩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毕竟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 “你们腐鲸帮就没一个三阶的？”陈迹好奇他们要是都是二阶居然敢这么跳？ “其实包括老大在内的几个兄弟都达到进阶的标准了，但是我们没有第三阶的进阶方法。”凯恩也很无奈，要是没有这一茬，他们的整体实力就能提高一大截，其它两个帮会也是如此。 “这也真是够气派的，在外城都见不到这种规模的建筑了吧。”陈迹看着之前说过的海洋女神之咏，一个宛如露天歌剧院一般的建筑。建筑顶部呈海浪形状，整体是建立在海边的一颗巨型岩石上。 “这边请。”接待的侍从带着陈迹来到凯恩预定的房间里。 “欢迎，随便坐吧。”安德烈靠在沙发上喝着酒。 “这还真的是剧院啊。”陈迹从房间的阳台上往下看，发现还真有乐队在那里演奏，一个女歌唱家不知在那里唱些什么，反正听不懂。 “喝酒吗？你要是想看话剧，时间还不到点，得晚些。”安德烈举了举酒瓶示意道。 “呵呵，不了，我还小，就不喝了。”陈迹看着那朗姆酒瓶就想吐槽，在这种地方喝这种酒，他只想说真不愧是大海的男儿。 “想必陈迹先生你也知道我们腐鲸帮和死灵公司的恩怨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否真的和死灵公司有过节？”安德烈想确定下陈迹的意图。 “不出意外的话，我的目标应该就是他们了。当然，我并不是打算谋取他们的超凡途径，只是他们好像在计划着一些很危险的事。”陈迹暗示了一下他来自外城的安全部门，陈迹并没有直接跟安德烈说自己是调查员。毕竟调查员只是个比较低级的职位，不受重视，况且哪里来的二阶实力的调查员，直接说出来会被人以为是不是在侮辱他智商。 “我们这边最近获取了一个情报，死灵学派来了一个三阶驻留在捕捞公司，好像是研究细菌和真菌方向的，我也不懂这些，不过据说有传染性很危险。”安德烈听陈迹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最新获得的消息。 “那犯人基本就可以确定了，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特派员，你们有没有他的具体情报？”陈迹摸了摸下巴，觉得一个三阶实在难对付。 “要是有就好了，捕捞公司的成员都很神秘，至于这个特派员就更找不到了。”安德烈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 “那你们知道死灵公司有多少个堕落者？”陈迹想起伊芙小姐姐说过具体的数目，可能她有更详尽的情报渠道。 “不是很清楚，不过至少有一个三阶的。”安德烈苦笑着说，他也很无奈，一直宣称是幽灵捕捞外贸公司的对头，却对这个组织的情报一问三不知。 “那你知道伊芙是谁吗？就是在扬帆酒馆的那个。”陈迹打起了通过伊芙获取情报的心思。 “伊芙小姐啊，她是占卜师来的，同时也是海洋女神的祭司。每艘船出航前都会找她跳一段舞，保佑一帆风顺。”安德烈很了解伊芙的样子，或者说基本深海区大部分人都认识她。 “哦？还有海洋女神这位神明？”陈迹心想该不会遇上同行了吧。 “就是一头五阶的海怪，不知为何，伊芙小姐总能占卜到它的动向，而且船只经历过她的祝福仪式之后半个月内，都不会受到这头海怪的攻击。”安德烈知道所谓的海洋女神的真身。 “那这座剧院为什么叫‘海洋女神之咏’？”陈迹很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里是灯塔的地盘，他们和海洋女神有接触，据说它是有智慧能够沟通的。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称我就不清楚了。”安德烈提起“灯塔”语气里有点向往的意味。 “那我怎么去接触死灵公司？今晚去找收尸人吗？”陈迹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就要去幽灵捕捞外贸公司探一下底。 “那不用，最近也没什么尸体让他们收。你只要凌晨一点左右出海就能看到他们的武装商船，不过那个时间不会有船出海的，我们到时会准备船只给你。”安德烈都替陈迹安排好了。 “那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陈迹可不相信腐鲸帮准备这么多就只是为了报复死灵公司。 “我们帮会有几个一阶的兄弟失踪了，我怀疑是捕捞公司干的，但是他们通常只袭击出海船只，这很反常，我想让你调查下这件事是否是他们干的。”腐鲸帮这边出现和内城同样的情况。 “那你们自己内调查过？”陈迹想再问点情报。 “只有你刚才听到的那些了，再深入调查就得上幽灵船，太危险了，基本就是去送命。”安德烈摇了摇头。 “那你还让我去？”陈迹觉得这群直男好没良心的。 “你自己不也在调查他们嘛，顺便帮我们看看那群兄弟是死是活。”安德烈扭过头不好意思看陈迹。 “行吧，今晚就出发。” 第十七章 疑点重重与纵火逃生 “就是前面那艘船，东西都准备好了没？”凯恩开着他们腐鲸帮的保卫舰，指着隐藏在迷雾中的庞然大物道。 “话说，为什么死灵公司的船是铁甲船，你们的都是木质的？”陈迹觉得自己是不是找错合作对象了，两边的的实力也差得太远了吧。 “死灵学派只手遮天啊，他们那大家伙是滨海之城弄来的，是烧鱼油的蒸汽船，要是我们能搞一艘就好了。”凯恩很是羡慕的说道。 陈迹感觉整个腐鲸帮都是在羡慕别人中度过的。 “那这样我怎么潜进去啊？”陈迹看着那武装到牙齿的铁甲船也有点麻爪。 “之前幽灵船靠岸补给是最佳的机会，但是他们半年补给一次，最近一次就在上个月。死灵公司捕抓实验素材的时候会想尽量活捉，我们等会可以去引诱他们，你自己找机会爬上去。”凯恩也没太好的主意，只能用这种最传统的办法。 “用这种钩子，以你的身手爬上去应该很容易，主要还是别让他们看见了，还有就是这套鲨鱼皮泳衣，伊芙制作的神秘物品，可以躲避低级不死生物的感知。”旁边的安德烈递给陈迹一背包的工具。 “被发现了会怎么样？”陈迹接过背包问到。 “会死得很惨，如果你成功潜入，如果碰到我们腐鲸帮的人看能不能解救一下，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跳海逃生的。你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安德烈交代了一下任务，剩下的就是陈迹自己的目标了。 “你怎么说得我好像死定了？”陈迹觉得这大块头语气不对啊。 “我没想着你能成，你这也算是为我们腐鲸帮卖命了，最后有什么要交待的吗？”安德烈摇了摇头，表示陈迹可以说一下遗言了。 “额...那就，吾主荣光万耀...吧。”陈迹想了想，发现没什么好说的，不如就喊句口号。 “吾主荣光万耀？”安德烈重复了一次，没有继续说什么。 “那我走了。”陈迹一头扎进海里，消失在斑斓的月影之中。 “保重。”凯恩抓了抓自己的光头，对着海面说道。 “尴尬，这么高怎么上去。”陈迹看着手里的钩索，发现长度根本不够，这铁甲船远看很大，近看更大。 这时幽灵船上发生了些声响，从甲板上放下来一艘小艇。 “得，计划赶不上变化，估计是发现安德烈他们了。”陈迹干脆就潜下水，等小艇开走后，抓着缆绳就被拽了上去。 陈迹被拉到甲板后发现了一件很要命的事情，整艘船上密密麻麻都是不死生物，黑夜中可以看到成片的鬼火不停的摇曳，就连卷动缆绳的水手都顶着个骷髅头。 来这里之前凯恩就有说过他们以前袭击靠岸采购补给的死灵公司成员，发现都是些低级的不死生物使魔，再根据采购量，怀疑船上活人并不多。但陈迹没想连这些水手都是骷髅，他们也不怕出什么事。 陈迹仗着泳衣屏蔽死灵感知的功能，堂而皇之的从水手的面前经过，不过接下来他就得小心了，高级死灵和有视觉嗅觉的合成僵尸都可以发现他，并不是说避开超凡者就行了。 “唉，这些骷髅真是碍手碍脚的。”陈迹发现通向船舱的路给不死生物堵了，不是说看守的那种，是真的靠着数量拥堵在路口。陈迹也不是不能清除它们，一个平民有武器的话一对一都能赢，只是奴役它们的死灵法师可以察觉到它们的状态。还是一阶的渎尸者好对付，只是控制些丧尸，没神智不说，宰了对方也不知道。 “船舱进不去，只能先去驾驶室看看。”陈迹也不走梯子，直接就往上爬。 “嗯？”陈迹正准备翻上去时，听到有人在谈话，于是扒着边缘偷听了起来。 “大晚上不睡觉出来抓什么人，都好一会了还没抓回来，不就几个商人吗。”一个超凡者抱怨道，唐纳德经理说今晚有腐鲸帮的船，要在码头附近蹲他们。 “可能碰上保卫队的凯恩了，二阶里面算是特别难缠的。”另一个值班的人出声。 “为什么先不去岸上抓，只有那些商人不就容易下手了。”先出声的那个超凡者还是觉得大半夜的跑去追船只真的好蠢。 “哪有这么容易，听说我们公司和灯塔那边有协议，不准在深水区闹事。而且我们上了岸，怕不会被人打死。”后出声的人说道。 “那这么说深水区的事不是死灵公司干的咯。”一旁的陈迹心想。 “看信号灯，唐纳德经理那边好像遇到强敌了。”两个一阶的干员急匆匆地跑向了甲板。 陈迹鬼畜地快速挪动，避开了两人，并且爬进了驾驶室。 “咦，这船长还是个不死生物来的。”陈迹发现开船的居然还是个穿着破烂鳗鱼帮制服的骷髅。 陈迹仔细的搜索了四周，发现驾驶室的地板上有一个可以打开的通道门，是金属制造的，没工具能硬破。然而陈迹虽然不会开锁，但是亨利黑潮会，开锁只能算得是调查员的基本功，轻易两三下就打开了。 陈迹顺着通道的楼梯走下去，小心地带上了门，外面的骷髅船长依旧开着船没有丝毫察觉。 “这驾驶室下面估计就是那个唐纳德理事的房间了，看起来高档很多，有种维多利亚的风格，看能不能搜出点有用的信息。”陈迹一页页地翻看着书桌上的文档。 “原来如此，幽灵捕捞外贸公司是有一个海岛作为基地的，那这么说这船上可能压根没有之前估计的这么多人。总之先把这地图收起来，再找找有没有超凡途径。”陈迹把地图折叠几次后塞进内袋里。 陈迹的危险预知突然疯狂地悲鸣，吓得他猛的往后一跃，想了想陈迹又往后走了几步，站定。 房间外的走廊一阵风声呼啸而过，还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 “这是女妖还是幽灵，城卫队的图鉴也太不详细了，得想办法看看黑潮骑士团的。”陈迹等那声音传远了，才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 “嗯...这头顶好多管道，要不爬上面？不容易被发现。”陈迹打定注意后，就爬到了一条红色的管道上，感觉像是通污水的。 “唐纳德管事没抓到人？”陈迹顺着管道前进时，发现有死灵公司的堕落者在巡逻，连忙隐藏起来偷听。 “没有，好像是遇到腐鲸帮的利沙文了。”另一个堕落者跟之前值班的同僚询问过。 “之前乌贼帮的老鼠们怎么没给这个情报，不是说腐鲸帮打算先偷运些商人离开？”堕落者甲提到死灵公司这边是有向乌贼帮购买情报的情况。 “可能是被误导了，最近两个组织刚开展合作，没理由骗我们。”从堕落者乙的话中陈迹感觉乌贼帮和死灵公司最近有什么大活动。 “可惜了，要是抓到那些商人肯定能换好多钱，最近特派员那边又在催经费和......”两人越爬越远，陈迹怕跟上去动静太大，也就没能偷听下去。 “感觉这死灵公司的堕落者很清醒嘛，一点也不像泰勒那样，只是丑了点”陈迹暗忖道。 “这里应该就是动力区吧？”陈迹一层层的往下探索，中间利用危险预知有惊无险的避开几波巡逻和那个到处飞的女妖，最后在第三层里发现这个动力装置。 陈迹本以为会有一推充当苦力的骷髅在这里苦哈哈的铲煤，到了才发现只有一个干员在那里装鱼油。 没等这个一阶的小可怜发出警告，陈迹就把他给打晕了。 “话说我把这里给炸了不就逃得出去了？”陈迹这次要找的东西并不在船上，他打算先去乌贼帮那里找找看，不行就去海岛上试试。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怎么跑，之前那个管事已经回来了，自己又找不到上甲板的路。 “唉，只能牺牲下我的打火机了。”陈迹把鱼油罐敲了个洞，让里面的鱼油缓慢的流了出来，然后在不远处放下自己的翻盖火机。 “搞定，走了。”陈迹拍拍身上的灰，关上动力室的门就走了。 “话说我忘了什么来着？不管了，先去唐纳德的门口候着。”陈迹打了个哈欠，爬上水管原路返回。 “管事！动力室失火了！”正当陈迹在唐纳德门口的管道上等得快睡过去时，通讯管道中一个干员急忙通报了起来。 很快，唐纳德就离开了房间，而陈迹驾轻就熟地开起了他房间的门锁。 “不好意思，走错路了。”陈迹一打开门，就发现房内正中间放着一个音乐盒。刚踏进房间一步，他的危险预知就又开始疯狂警示起来。陈迹连忙退了出去，刚想把房门关上，就被身后伸出的一只苍白的手卡住。 “请问，你想去哪？”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第十八章 船舱激战与女妖弱点 “你好，请问甲板怎么走？”陈迹只能尴尬的被堵回房间里。 身后这个堵门的感觉没什么恶意，至少陈迹的危险预知没发动，但绝对不会太好说话就是了。 “去甲板的路不就跟你进来时候的路一样吗？”沙哑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重病缠身的中年男人。与艾伦达闪亮的银发不同，他的头发呈现一种毫无生机的惨白色。 “你是觉得吃定我了？这么自信？”陈迹觉得对方也太自信了点，这个病捞子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唐纳德理事了。 “咳咳咳...我不自信，但是我对她有信心。”唐纳德指了指音乐盒。 陈迹回头一看，发现一只女妖捧着音乐盒站在原地静静的倾听起来。 女妖和幽灵不同，幽灵是没有实体的，只能通过精神攻击和一些自带的法术攻击。而女妖在拥有上述幽灵的能力的同时，还可以使用武器，但必须是神秘物品。作为代价，女妖没有幽灵免疫物理伤害的能力，可以被直接攻击到。 这只女妖绝对不是唐纳德奴役的，召唤物比御主强分分钟失控，前面这只女妖已经无限趋近于三阶了，光是站在那里就让陈迹汗毛直立。 “你也不怕翻车，这女妖等会连你一起打。”陈迹试图劝阻唐纳德别玩这么狠，等会一起死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特派员大人有特殊的控制方法，倒是你，连腐鲸帮的利沙文都给你打掩护，我可不相信你是个普通人。不叫外援的话，我估计就让你给跑了。”唐纳德靠在门边，不在意和这古怪的家伙多说几句，越拖他越有利，等他的部下们到了，这人插翅难逃。 陈迹也察觉到对方在拖延时间，直接就举枪偷袭。 “叮叮叮叮...”陈迹的子弹全部让突然出现在唐纳德身前的女妖给挡了下来。这只女妖整体呈深红色，两支手臂各拿一把黑色的长刀，刚才陈的射击就是被她用刀刃劈下来的。 “没用的，她几乎是二阶里面无敌的存在，就算是新晋三阶的超凡者她也不会败。”唐纳德嘲讽道。 “哦？你怎么不自己防御，是因为要操纵女妖吗？”陈迹想打听点有利于现状的情报。 “哼，给我把他活捉了，这么优秀的实验体自己送上门的事可不多见。”唐纳德被陈迹说中后有些气恼了。刚才出去抓腐鲸帮的人时没带上女妖，让他们给跑了，这个有二阶实力的普通人绝不能让他给跑了。 陈迹发现女妖一方面听从命令不敢下死手，一方面又得保护唐纳德，于是开始不管不顾的疯狂攻击对方，企图制造机会。 “怎么感觉你就是个拖后腿的，要不让这女妖当管事得了。”陈迹再次逼退女妖回防保护唐纳德，开口嘲讽道。 “你就不能束手就擒吗？你这么优秀的实验体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我们还要相处好长一段时间呢。”唐纳德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这女妖一不理她就在那里玩音乐盒或者被老鼠追着玩，自己早就躲起来了。 此时动力室传来了一次剧烈的爆炸，天花板猛的落下大量的灰尘。 “杀死他！”唐纳德当机立断，放弃活捉，自己的下属估计搞不定动力室的火，再拖下去船都翻了。 陈迹一记后跳躲开斩击，一脚把书桌踢了过去。 女妖的攻势没有停下，直接把书桌削成好几十块，看得躲在后面唐纳德心里一疼，这可是他用了好多年的书桌。 陈迹越退越后，正当他无路可退时，船只突然向他所在的方向倾斜，唐纳德整个人直接倒向了陈迹，一时间失去了对女妖的控制。 “你倒是挺倒霉的。”陈迹这时也站不稳，掏出匕首直取唐纳德喉咙，吓得他连忙用手臂挡住了这一击。 “你手挺硬的嘛。”陈迹有点诧异，他的匕首虽然不是什么神秘物品，但是扎个二阶超凡者也不至于破不了防。 “要不是我的身躯改造遇到紧要关头了，我就用不着驱使特派员大人的使魔”唐纳德从新稳住身子，再次控制女妖冲向了陈迹。 “会飞的就是麻烦。”陈迹手忙脚乱的抵挡着女妖的攻击，虽然两者的速度力量相当，但是架不住人家双持武器外加会飞，要不是她的攻击没有章法只是乱砍，陈迹早就成肉沫了。 这时，船只再次发出了一声巨响，倾斜程度猛的加大，唐纳德连同陈迹直接摔在了房间的墙壁上。 陈迹麻利地站起来扑向了女妖，没错，他放弃了唐纳德，武器不好，他要是死防一时半会拿不下，打算从女妖那里找突破口。 匕首狠狠地刺向女妖的胸口，面对硕大的胸部陈迹没有丝毫的犹豫。可是，刀尖在刚刚接触女妖皮肤的那一刻，瞬间被锈化。 “这，好邪恶的力量。”陈迹一惊，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中，不死生物或者黑暗生物身上有特有的能量，它们跟法术系超凡者的魔力和异能系超凡者的精力一样，都是源于影月。不同的能量类型有些不同的特性，这种“黑暗能量”就有着对非神秘物品、非超凡生物有极强的侵蚀性。 如果陈迹知道这回事，估计就又开始骂城卫队的资料不全了。 “不能坐以待毙，匕首不行就直接肉搏。”陈迹看到唐纳德扶着墙壁站起来了。 陈迹一发狠，一脚就向没得到命令正在傻站着的女妖腹部踹去，没想到船只又开始晃，直接踢到了她的大腿上。 只听见啪嗒一声，陈迹感觉自己好像踢到了什么玩意，反正不是肉。 “啊啊啊啊......!!!”女妖突然尖叫起来，在唐纳德没命令的情况下，把左手的黑刀插在墙上，就往裙底下掏东西。 陈迹眼疾手快，拔了黑刀就向女妖砍去，女妖一惊，连忙右手举刀抵挡。可惜陈迹和她的力量差不了多少，而这次攻击陈迹可是双手握刀。 女妖发现抵挡不住，只能用左手的手腕帮忙压住刀背，而她手上捏着的东西就是之前的那个音乐盒。 陈迹灵机一动，也不拼刀了，抢了音乐盒就跑。 女妖急得使用了她的天赋异能“心灵尖啸”，然而陈迹除了感觉耳膜震得发疼，并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可怜了一旁的唐纳德，直接被嚎得鼻孔嘴巴往外呕血，这家伙没给陈迹打成什么样，反倒是让友军给整得快死了。 而陈迹的灵魂其实是被瘟疫女士护住了，哪怕正神陷入沉睡，它的庇佑也不是一个二阶女妖能突破的。 “你听得懂人话吧，看到这个人质..哦...不对，这个盒质了没，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捏坏它。”陈迹说完，用力一捏就把音乐盒捏得微微变形。 女妖立马停下尖啸，不敢动了。 “这就对了嘛，快把屁......”陈迹刚想下些什么下流的命令，船身猛的一沉，海水开始漫入房间。 “算了，先跑路。”陈迹一刀把通道门劈开，趁着水位还没到那个地方，急忙钻了出去，不过随后陈迹就发现女妖也跟了出来。 “看到这个音乐盒了没？接着。”陈迹随手就把音乐盒给丢海里了，免得还给女妖后回头就来追他。 女妖也毫不犹豫，一头扎进海里就消失了。 “那就先溜了，也没觉得幽灵船有多恐怖，估计是腐鲸帮给杀怕了。”陈迹留下一堆烂摊子就跑了。 “理事你还好吗，接下来怎么办？”救火失利的干员找到了被海水没过脖子的唐纳德。 “走...开小艇走...，这仇我记下了。”唐纳德艰难的站起来。 第十九章 事件后续与祈祷仪式 “额，我这是游哪里去了。”陈迹顺着一处栈道的木桩爬上了岸。 “等等，你别游得这么快。”一个矮小的身影跟着陈迹后面也爬到栈道上，巴兹有些怀疑到底谁是猎潮者，自己在背后追了这小子一路过来。 “咦，你伤好了？找我有事吗？”陈迹边说话边扒下身上某种类似鲨鱼皮制作的泳衣，这玩意实在太闷了，陈迹半秒都不想把它留在身上。 “沙利文老大找你，还有没有其他逃出来的人？”巴兹说话还是那么简洁。 “别找了，没其它人，海里就我还有个女妖，带路吧，我不认得这是哪。”陈迹觉得现在有点饿，想顺道去腐鲸帮蹭顿饭，这个时间天都快亮了，没地方找吃的，酒馆或许有，不过乌贼帮和死灵公司明显就是有勾结。自己刚逃出来，还是不要去自投罗网。 来到加工厂，接待陈迹的依旧是光头大汉凯恩，他现在看起来明显很高兴。 “你小子这次可真闹得真大，直接就把那群混蛋的船给炸沉了。”凯恩兴奋的说。 “阴差阳错，他们的巡逻并不是太严。”陈迹其实说谎了，恰恰相反，幽灵船的防守相当严格。甲板由大量不死生物和一阶干员看守。船舱则是由完全堕落者两个一组巡逻，陈迹至少碰到了6组不同的。堕落者可至少是二阶往上的实力，外加一个接近三阶的女妖。不过陈迹的危险预知实在好用，除了太弱的一阶干员感知不到，其它的堕落者女妖什么全让他避开了。 “先去洗洗，吃点东西，然后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安德烈拍了拍陈迹，示意他先去洗个澡，身上一股汗臭味。 陈迹去没有去原来的旅馆，而是在加工厂的宿舍区解决了洗漱问题。 “辛苦了，你在船上有遇到我们腐鲸帮的成员吗？”安德烈有点紧张的问。 “没有，估计深水区的袭击案不是他们干的。”陈迹打着哈欠说。 “听他们的成员说好像是和灯塔有什么协议，不能在深水区搞事。”陈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那谁又会做这种事？”凯恩在一旁摸着自己光滑的脑袋纠结道。 “我怀疑乌贼帮知道，甚至就是他们做的。我调查到死灵公司和乌贼帮最近有大动作，可能是乌贼帮在帮死灵公司抓的实验材料也说不定。”陈迹思考了一下犹豫的说道。 “我们之前就知道乌贼帮和捕捞公司有合作了。本来我们还以为就是那种贩卖情报的生意，没想深入到这种程度。”凯恩锤了一下手掌，感觉自己好像小看乌贼帮了。 “其实还说不好使他们做的，商人不就是和气生财嘛，公然袭击大组织的超凡者，这作风不太对。”陈迹说出了刚才犹豫的原因。 “那陈迹先生是否打算调查下去，如果有什么进展，我们腐鲸帮可以给出合适的报酬。”安德烈又想拜托陈迹帮他调查，乌贼帮的总部可是在外城，实力庞大。 “可以啊，我会顺便查查看，不过不保证一定有消息。对了，你们偷运商人的事是不是故意透露给乌贼帮的？”陈迹想起有死灵公司的成员提到这一茬。 “是的，不过那个理事跟我们打到一半就突然跑回去了，你有没有碰上？”凯恩有点尴尬的问道。 “嘿嘿。”陈迹笑了两声并没有回答，不过意思其实很明显了。 “这把刀是？”安德烈从刚才就看到陈迹一直在擦拭一把黑色的长刀。 “哦，这个啊。我从一个女妖那里抢的，说是什么特派员的使魔，接近三阶了，这特派员可能快进阶四阶了。”陈迹说了一件很吓人的事情出来。 “你沉了他们的铁甲船，他们该不会找上门吧？”凯恩知道死灵公司那个特派员可能是资深三阶后，有些担心的说。 “那应该是不会，灯塔估计不会让他们这样做。你们只要今天赶紧把顾客护送离开就行。”陈迹反倒是无所谓，有找上门也是找腐鲸帮。 “凯恩去安排吧，顺便请上伊芙小姐。”安德烈向光头大汉点了点头。 “行，那没事我回去睡觉了。哦，还有这个，好像是死灵公司作为基地的海岛的位置，给你。”陈迹在风衣里面拿出一张地图说道，这地图是某种不知名的皮做的，摸起来特别恶心。 “这个海岛的位置话我们是知道的，主要是打不过，又不能围攻，不然死灵学派的人就会亲自出手。”安德烈无奈地笑了笑，死灵学派的准则就是只要幽灵捕捞外贸公司面临的问题，不超过他们所在分公司的实力范围，就自行解决。 “乌贼帮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他们的总部在外城，我们没办法提供什么帮助给你。还有，乌贼帮跟财团有利益勾连，你自己要小心。”安德烈不放心的又交代一句。 “安啦，我外城也有人。”陈迹没什么所谓，莽就完事了。 “陈迹小哥醒醒，要不要去看海洋女神的祈祷仪式？”睡得迷迷糊糊的陈迹被凯恩推醒。 危险预知就是这项比较烦，只要对方没有恶意，压根就感知不到。之前唐纳德也是这样，现在凯恩也是这样，都靠得这么近了都没半点察觉。 “你们还信这些的吗？带我去看看。”陈迹倒是要看看这只大海怪的祈祷仪式长什么样。 “呵呵，信倒是不信，主要是看伊芙小姐跳舞，我可以说她绝对是深水区舞蹈技艺最强的。”凯恩摸着自己的光头笑着道，说伊芙长得是不是最漂亮他不好确定。但是单论跳舞，伊芙整个深水区无人能出其右。 来到现场时，已经是内三层外三层挤满了腐鲸帮的成员和来围观的水手。 只见伊芙双手举过头顶，手掌微张，脚尖踮起，静静地站在腐鲸帮护卫舰的甲板上，背后是从海面缓缓升起的朝阳。 就在太阳完全露出海面的那一刻，伊芙动了，她疯狂的挥舞、跃动、旋转，轻盈浪漫的同时又十分热情奔放。 “完美，及其有感染力的舞蹈。感觉像是各种舞蹈的混合，可以看到点浪漫主义芭蕾的影子，又明显不是。祈祷仪式还有这种节目的吗，要不我也给女士整一个。”陈迹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一曲舞完，周围的群众才如梦方醒，随后就是如潮水般热烈的掌声。 “陈迹小哥是不是看傻了？也对，无论看过多少次我都不觉得会腻。”凯恩拍了下陈迹的肩膀把他从思考中惊醒。 “我也要给女士整一个。”陈迹坚定的说。 “啥？”凯恩有点懵，他并不知道陈迹兼职神棍的事。 “我说，我也要给我信仰的神明整一套这种仪式。”陈迹打定主意先把伊芙给拐到瘟疫神国去。 “是某位五阶存在吗？”凯恩有点诧异，在卡佩多大陆，神灵基本就是指五阶超凡者。 陈迹摇了摇头，迎上了从护卫舰退下来的伊芙。 “小弟弟又什么生意照顾我吗？”伊芙也看到了陈迹，昨天这位金主可给了不少钱。 “你还接不接兼职的？”陈迹开门见山的问，这方面他的想法和艾伦达一样，一时半刻让一个陌生人改信，还不如直接出钱雇佣。 “这个...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所谓的兼职只是跳舞而已，不是说做那些皮肉生意。”伊芙尴尬的说，她以为陈迹是看了她的舞蹈被她迷住了，想搞什么包夜服务。 “不是，我是想邀请你去我们瘟疫神国当圣女。”陈迹之前就觉得神国差点什么，现在才发现是文化建设不行。女士旁边居然没有什么圣女神子的侍奉，搞了半天就一个薇尔莉特大司祭传话。而且也没有什么祈祷仪式，大型活动之类的东西。 “哈？？？”伊芙也让他说的有点懵了。 第二十章 目的不明与兵分两路 经过一阵解释之后，伊芙才有点狐疑的相信陈迹是认真的，毕竟信仰一个卡佩多大陆上完全不存在的神明总觉得像那种神神叨叨的骗子或者邪教徒。而见识过陈迹实力的凯恩就觉得瘟疫女士是不是某个即将进阶5阶的大佬。 “呵呵呵，不了。我暂时没有这种想法”伊芙尴尬的笑了笑，她才不想进入这种完全不知名的教派。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或者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我。”这完全在陈迹的意料之中，就他那学了半吊子的神学想去传教，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他才想搞个瘟疫超凡途径出来，只要能顺利释放神术，信徒自然就会有，哪怕是些只想追求力量的家伙。 目送凯恩出了海，告别了伊芙，陈迹出发返回外城。 “实在是可惜，要是伊芙小姐姐愿意信仰瘟疫就好了，吾主就缺少这种人才。”陈迹双手插在风衣里，有点沮丧的说。 “话说你那个瘟疫神灵是怎么回事?”腐鲸帮老大安德烈沙利文说道，他在凯恩出海后就送陈迹回到外城，第一次听到陈迹说他的教派。 “就是一个特别高等的存在，以至于它完全不在乎自己信徒的心理建设，我现在就在试图解决这个问题。”陈迹叹了口气，他又想起里神国里普通信徒们无序混乱的样子。 他们绝大多数并不是因为信仰瘟疫才成为信徒，很多都是所处位面被瘟疫或者病毒肆虐后极度恐惧、哀求、祈祷后才成为信徒的。 他们要么理智完全崩溃，要么干脆就是邪教徒。可以说神国里真正信仰女士的只有神眷和少数英灵，包括陈迹和纳尔森院长都算不上信徒。 “你任务倒是挺重的，没吸收到什么有能力的教徒？”安德烈到这时还是以为陈迹说的是一个组织，毕竟卡佩多大陆风俗文化就是如此，陈迹也懒得纠正。 “没呀，好多能力都不能用，话说你知道有什么能以信仰为原料释放法术的超凡途径吗？”陈迹之前就说想去图书馆找，到现在都没空去，干脆就直接问了。 “信仰应该算是心灵力量的一种，我知道以此为驱动的好像只有‘灵能术士’和‘狂乱者’，‘灵能术士’是迷雾之都独有职业，‘狂乱者’倒是常见，只不过升到二阶会成为堕落者。”安德烈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怎么会进阶就变成堕落者？”陈迹也有点搞不懂，之前他就看到死灵公司的堕落者和泰勒完全不一样，意志很清醒。 “堕落者就是失去了人身，狂乱者达到二阶后会根据情绪的偏向改变形体，有部分狂乱者就没了人形，有些就不会，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腐鲸帮不招收堕落者，安德烈也不清楚狂乱者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样啊，死灵公司的堕落者就是这一途径对吧？”陈迹记得他在船舱看到巡逻的堕落者都各长各样。 “应该是，不过狂乱者二阶的职业有很多，我也不清楚那天交手过的捕捞公司理事是不是这条途径的。”安德烈提到了唐纳德，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他明显没有随行的堕落者强，但为何是理事？ 如果陈迹知道了安德烈的想法估计又要鄙夷地骂一句铁憨憨，实力从来都不是成为领导者的必需品，人家就不能超凡职业潜力大或者干脆是搞科研的，更或者上面有人在当懂董事？ “到外城墙了，你进不进去？不进我就走了。”陈迹问道。 “不了，我一进去就给城卫队盯梢了。你自己小心，进去后先去找你组织的人。”安德烈摇了摇头说道。 “行吧，你也小心，死灵公司估计会回来找事，你还是最近别出海了。”陈迹觉得安德烈人还是很不错的，别下次他出城腐鲸帮就没了。 “我会的，注意外城的财团，走了。”安德烈告别道。 陈迹告别了安德烈后，使用凭证通过了城卫队进出城的专用通道。 “陈迹！陈迹！这里！”陈迹刚进入商业区没多久，就让爱德华给叫住了。 “你调巡逻位置的吗，怎么在这里？”陈迹好奇地问。 “没有，我是被队长叫去深水区看情况的，好像出什么大事了，你不是去出任务了吗，这么快就回来，是不是知道点什么？”爱德华想起陈迹也是去深水区调查情报，说不定知道点什么，他就免得再跑一趟了。 “那就复杂了，走吧，回队长那里说。”陈迹懒得到时候讲两遍。 爱德华跟着陈迹来到了城卫队分队办公室，让人通知了正在执勤的弗拉梅尔分队长。卡米拉返回后，陈迹开始讲起他这两天在深水区的经历，没有隐瞒腐鲸帮的协助和鱼死灵公司交手的事。 “什么！？幽灵船让你给炸了？”爱德华怪叫起来，那可是从小听到大的都市传说，这就给炸了，感觉太不真实了。 “碰巧碰巧，刚好碰到他们动力室就顺手给炸了。”陈迹嘴里总是会出现很恐怖的话。 “那你没受什么伤吧？”一旁的卡米拉队长关心的问。 “还是米拉姐疼爱我，不像爱德华那死没良心的。”陈迹开始没脸没皮地抓着卡米拉的手揩油。 “喂喂，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不是说队长她...”爱德华话没说完就让陈迹一肘给闷回去了。 “米拉姐，我这次去调查情况可是九死一生啊，就没什么奖励吗？”陈迹开始邀功道。 “那你有没有调查道什么？”卡米拉抿嘴一笑道。 “有，那些新型堕落者的源头就是幽灵捕捞外贸公司，但是外城的案子应该不是他们犯的。他们应该是把途径给泄露出去，才导致外城有人被蛊惑成为堕落者。”陈迹说正事的时候从不嬉皮笑脸。 “那是谁做的，又有什么目的？”卡米拉陷入困惑之中。 “深水区有超凡者遭遇袭击，下落不明。这两天外城的情况怎么样？”陈迹想结合两边的情报进行分析。 “就你走的这两天，又抓了6个新型的堕落者，基本都是疯的，只能击毙，留不下活口。”卡米拉叹了口气，形势越来越恶劣，内城的态度又暧昧不清。 “尸体呢？全送内城了？”陈迹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上次他想搞点孢子，却发下来其它超凡材料。 “是的，你是不是想的什么？”卡米拉也觉得事有蹊跷。 “我在深水区调查到死灵公司和乌贼帮有合作，而乌贼帮和外城的财团也有勾连，财团的背后是...”陈迹突然止住话不说了。 爱德华和卡米拉对视了一眼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内城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贵族出身的卡米拉率先问道，她知道贵族议会可都是盐贩子出身，无利不起早，不会干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不知道，可能他们被蒙在鼓里。也有可能乌贼帮是在给死灵公司实验新的超凡途径，利用了财团。”陈迹线索太少，只能这么推理了。 “我会回去跟我父亲说一下，看他知不知道一些情况。陈迹你能不能去调查下乌贼帮和哪些财团合作？”卡米拉决定兵分两路。 “哦，对了，米拉姐，这是剩下的经费。”陈迹从风衣里掏出一袋面额100的金币。 “你先拿着，调查乌贼帮也需要钱的。还有就是我等会去一趟内城，晚上再回来，你到时来我宿舍领你这次任务的奖励，先回去休息吧。”卡米拉揉了揉陈迹的头发温柔地说。 “好的。”陈迹也觉得有点累了，今天被凯恩一吵压根没睡够，今晚看情况还有一场恶战，先去霍尔德大叔那里休息休息。 卡米拉急匆匆的走了，虽然对陈迹笑得很温柔，但是一出门她的脸色就凝重了下来。 陈迹在城卫队分队办公室稍做停留后就前往霍尔德公寓，爱德华也跟着去，但明显不是去看他父母，而是想问陈迹八卦。 “哇，我还以为你吹b呢，没想到队长还真的骚扰你，你晚上有得忙了。”爱德华挪揄的说，明显卡米拉那番话很有歧义。 “是啊，长的帅的人总是命运多舛，蓝颜祸水啊。”陈迹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话说，队长这次去内城不会出什么事吧？”就连爱德华这种迟钝的人也察觉到不对了。 “不知道，米拉姐姓弗拉梅尔你听说过吗？”陈迹以前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额，没听说过，不过队长她父亲好像是贵族议会的一员。”爱德华记得队里有人非议队长的时候提到过。 陈迹脸色一黑，他想起安德烈跟介绍财团的事时说过，贵族议会27名议员，每一个都至少控股着一个大型财团。 第二十一章 父女质问与议长进阶 卡米拉少见的用了自己贵族身份搭上了单独路线的有轨电车，整个黑潮之城就这么一条，让滨海之城的工程师带着核心材料搭船前来建造的。 到了内城后，卡米拉马不停蹄的前往弗拉梅尔家的宅邸。 “父亲，我们家操控的坎贝尔财团有没有与深水区的乌贼帮合作？”卡米拉连门都没敲，直接冲进书房质问卡洛斯·弗拉梅尔。 “你为什么这样问？”卡洛斯摘下自己的老花镜，抬头把目光从资料移到自己女儿的脸上。 “外城区最近的新型堕落者可能是乌贼帮提供的魔药，已经波及了不少平民，财团和内城却还在压下这件事，回收堕落者的尸体。”卡米拉跟自己父亲从来都不会弯弯绕绕地说话。自己家的坎贝尔财团负责黑潮之城的报纸书籍，自己来之前就有去买了几份近些天的报纸，发现关于堕落者的事半点没提。 “新型堕落者的尸体是被科研所要走的，说是要研究这种新的超凡途径。至于坎贝尔财团是有和乌贼帮合作的，实际上所有的财团都和他们有合作。但是这件事我这边完全不知情。”卡洛斯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女儿，基本有问必答，有需要他还会多解释几句。 “那报纸呢，为什么全面封锁消息？不让那些一阶超凡者知道的话，说不定就会被蛊惑了。”卡米拉还是不相信自己父亲的说辞。 “你认为他们知道有副作用就不会用了吗？每个人都相信自己是特别的，但事实上让他们知道后事态会更复杂。你以为把秘密全部公开是为了他们好，但其实你完全无法想象人类为了追求力量会做出多可怕的事情。你能够保证他们在力量和理智之间会选择放弃力量？”卡洛斯一连串的反问问住了卡米拉。 “也就是说内城这边完全毫不知情，我自己能够继续查下去？”卡米拉最后再确定一下，别等会陈迹反倒给内城的人抓了。 “如果只有你的话我完全认为你能查到什么，不过你那个小朋友倒是可能可以找到凶手。”洛卡斯又戴上他的老花镜，仔细地看起今天刚送来的有关陈迹的资料。 “你知道些什么？”卡米拉没想到自己父亲的消息这么快。 “不就是你派这个亨利小朋友去调查幽灵捕捞公司的事，他直接就把人家的船给沉了，嗯...我看看。”卡洛斯翻了一页，下面的是有关陈迹的生平资料。 “未满一岁就被福利院收养，所有测试都是中等水平...实际上有二阶的身体素质和天生的超凡能力，这种人一般都是高阶超凡者的后代。很有心机，知道藏拙，可惜就失去了资源的倾斜，用成长速度换取自由，有得有失。”卡洛斯对于这种人才还是很看重的，毕竟黑潮城就缺高阶超凡者。 “你最好就不要骗我，不然我以后都不会来见你。”卡米拉对自己父亲的行为很反感，而且她知道这人嘴里就没半句真话，至少跟自己说话是这样，总想着保住自己身为父亲的形象。 “你自己应该小心一点，别这么莽撞，想管这么多闲事也得你三阶了才有实力解决。”看着自己愣头青一样的女儿，卡洛斯又忍不住说教一番。 “你能不能申请骑士团那边支援一下城卫队？”卡米拉问道，如果要和乌贼帮乃至死灵公司开战，或者只是小规模冲突，城卫队的人都还不够看。 “最近骑士团在为议长晋升五阶的事情做准备，抽不出空来处理这件事。”卡洛斯拒绝了卡米拉的请求，贵族议会的议长已经濒临四阶的极限，最近内城忙得不可开交。 “那有多大的把握？”卡米拉虽然不喜欢贵族议会的人，但是议长作为黑潮城的顶梁柱，如果能更进一步，好处不言而喻。 “修改了途径中的一部分材料，成功率应该有所提升，骑士团其实就是去其他诡异之地收集这些材料去的。”卡洛斯内心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之前黑潮城不是没有四阶尝试进阶，但是基本都以失败告终，只有少数人留下性命。这次议长尝试进阶前会先卸下议长职位，这是卡洛斯更上一层的好机会。 卡米拉深深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佩罗，你去接触一下那个亨利小朋友，他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卡洛斯看向坐在躺椅上的一个中年男人，刚才这人一直都在，但是卡米拉没有丝毫察觉。 “我知道了。”中年男人很颓废，顶着一个死鱼眼。 “卡米拉是我唯一的女儿了，你也需要替她姐姐保护好她。”卡洛斯看着这个依旧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我知道了。”中年男人仿佛就只会回答这句话。 卡米拉离开了弗拉梅尔宅邸后，去了一趟研究所，然后没有过多的在内城停留，赶着蒸汽列车的下趟班车就回到外城。 另一方面，陈迹在霍尔德公寓休息充足后，便前往居民区的黑潮福利院。他本来是想去图书馆的，但是想了想觉得安德烈说的可能要更全面，便转向去了他很好奇的地方，黑潮福利院。 在半路上陈迹就被一辆马车追上了。 “是亨利吗？工作这几天感觉怎么样？”一个戴着单镜片，穿着很端庄严肃的白发老妇人让陈迹进了马车。 “您好，巴萨罗穆夫人。我这几天过得还行，就是经常打架，还把福利院送我的匕首都给弄坏了。”陈迹老老实实回答道，这个老妇人是福利院的教导主任管纪律方面，孩子们都很怕他，虽然陈迹不怕但为了避免露馅就不调皮了。 “拿来我看看。”老妇人接过了陈迹生锈的匕首，她以前也是城卫队的一员，看到匕首被腐蚀的程度，眉头皱得脸上的鱼尾纹更深了。 “你这是要去福利院吗，走的时候再去领一把。”老妇人突然觉得一代新人送旧人，以前她当调查员的时候甚至都没见过魔物，亨利这才去了几天，战斗都激烈成这样了。 “夫人，等会能不能让我看一下这几届学员的名单？”陈迹记忆里黑潮福利院人才辈出，看看有没有能吸收一下入教的，安德烈说得没错，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太忙了。 “可以，这是对外公开的。”老妇人把匕首还给了陈迹。 “你还可以看一下这届的课程安排，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可能有点跟不上时代了。”巴萨罗穆夫人觉得照着陈迹这种战斗烈度，这批孩子毕业时估计就是他们的死期，需要加大训练力度。 “对了，还有没有其他福利院出来的人回来看望的吗？”黑潮城这么大，想碰上也不容易，如果福利院有什么同学会校友会陈迹不就可以联络联络。 “没有，很少有人会回来，甚至羞于说出自己的出身。”老妇人脸色也不好看，觉得福利院的品德教育很不行。 “呃，好吧，我会经常回来的，要是没死的话。”陈迹安慰道。 第二十二章 身份险露与骑士魔药 “老板，上面让我们收敛点，而且还问我们深水区的袭击案是不是我们做的，说是和灯塔有互不侵犯协议。”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跟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女人说道。 “这群内城的大贵族可真难伺候，吹得紧的是他们，叫我收敛的还是他们，要不是给的钱多老娘真不想做这生意。”女人抱怨道。 “老板，这也是没办法，骑士团和城卫队的人都有所察觉。再搞下去人家说不定把我们一锅端了。”年轻人推了下眼镜苦笑着说道。 “切，大不了老娘带着弟兄们往深水区一跑，他们难不成敢追上来？”刀疤女人一脸不屑的说。 “还有就是深水区的袭击案，我问过下面的人了，不是我们干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组织做的。”年轻人感觉在乌贼帮谋生可真的累，上司下属没一个靠谱的。 “还能有谁，肯定是捕捞公司那群骷髅头做的。他们不是要实验‘感染者’途径吗，都故意泄漏给我们了。难不成还能是腐鲸帮和鳗鱼帮的人自己袭击自己？”刀疤女人啃了一口水果，信誓旦旦地说。 “还有就是城卫队的人可能会过来调查，别露馅了，上面给的情报好像说只是个16岁的少年。”青年露出了奇怪的微笑道。 “到时候来我们这里逛上一圈，吃喝嫖赌全染上了。”刀疤女人冷笑着说。 “总之，这个少年就由我来应对，老板你不怎么会说谎，安心当个打手就行了。”青年习惯性的推了下眼镜，笑着说。 另一边陈迹已经坐着巴萨罗穆夫人的顺风车到了黑潮福利院。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看着陈迹，觉得很眼熟，但又叫不出名字。 “我是亨利啊，黛西老师。”陈迹给这个老师加强下记忆。 “哦哦，亨利啊，我记起来了，就很听话安静的那一个。”黛西老师连忙说。 “不，我不是，你根本没想起来，老女人。”陈迹心想，不过他心里再mmp，脸上还是挂着礼貌的笑容。 “你不是说想查近几届毕业生的名单吗？去图书馆可以查。”巴萨罗穆夫人脸色一黑，她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亨利这才走了几天？生活老师就把他给忘了。 陈迹来到福利院的图书馆，这里既是档案存放点也是教材领取的地方。陈迹记忆中还是对图书馆比较有印象的，管理员好像是个很喜欢逗小孩玩的老头。 “这里是五届毕业生的名单，划红线的就是确定死亡的。”老头听了陈迹的要求后从抽屉里拿出名单来。 “嗯...我看看。死了很多嘛......嗯？”陈迹突然看到一个熟人的名字。 “先生，我能不能抄录一份？”陈迹觉得这次的收获很丰盛，这群毕业生可以说，只要活下来，基本不会混得太差。 “当然可以，福利院出来的兄弟姐妹们应该互相帮助才是。”老头依旧是笑咪咪的样子。 离开图书馆后，陈迹应约准备去看一下自己的学弟学妹们时，被黛西老师拦住了。 “你是亨利吗？”黛西老师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是的，请问老师有什么事吗？”陈迹心里一咯噔，谨慎地问。 “不，你不是！你是谁？为什么会变成亨利的样子！？”黛西老师看到陈迹的表情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质问道。 周围的孩子都聚集了过来，但各自被他们的生活老师拦住了，他们以前可都是城卫队的队员，只是退役了而已。 “黛西，你们什么回事？”教导主任巴萨罗穆夫人很快就赶到现场。 “他不是亨利，但又有亨利的身体，他...好像是被什么占据了躯体。”黛西很急，亨利她照顾了足足六年，虽然她管理的孩子很多，但她一直都有关注着这个有点内向的孩子。 “啧，这老女人的直觉可真准，可惜连你记忆都是虚构的，女士无论设定是什么，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有什么检查手段尽管来。”陈迹暗忖道。 “黛西老师，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好？每一个毕业生的职位调配证都是我亲手颁发的。他就是亨利没错。”巴萨罗穆夫人又皱起眉头说道。 “不是的！亨利从来都不会这么笑。”黛西指着笑得很瘆人的陈迹大喊道。 老妇人也转头看着陈迹，她之前就觉得陈迹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总莫名其妙就笑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而且自己记忆中，颁奖的时候亨利面无表情甚至有点紧张，没道理过了几天就变得能和自己谈笑风生。 “亨利，你有什么想说的？”巴萨罗穆夫人也开始戒备起来，暗示生活老师们安排孩子们撤离。 “呃，黛西老师，你还记得起我以前做过的事吗？具体点的那种。”陈迹自己都没印象以前具体做过什么，毕竟女士才懒得搞这种细节。 “我...我，你......我记不清来了。”黛西老师很痛苦的捂着脑袋，拼命地试图想起自己照顾了六年的孩子做过些什么，如果想不起来，亨利就再也回不来了，永远被眼前这个恶魔吞噬。 “好吧，黛西，你只是有点累了。我带你去休息，亨利的话你先回去吧，等黛西好点了我会通知你的。”老妇人一看这种情况，似乎明白了什么，可能是黛西失控了。 身为超凡者，只要没到达五阶，在情绪低落意志不定时，都有可能失控，这和最初觉醒时服用的魔药和仪式有关。超凡者失控前期都会出现各种怪异症状，失忆和语无伦次都是其中之二。像唤潮者失控后会堕落成鳞鱼人，骑士会堕落成黑猎，虽然人还是原来的人，但性情肯定会大变。 “好的，那我就先行离开了，黛西老师有任何情况都请知会我一声。”陈迹见糊弄过去赶紧先溜了。 “我会的，你自己工作时一定要谨慎，无论碰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清醒。”巴萨罗穆夫人嘱咐道。 陈迹又是跑着回城卫队分队办公室，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陈迹，你下午跑哪去了？”爱德华抱怨道。他巡逻了一下午，回到城卫队宿舍被队长派去找陈迹，去了公寓又找不到，只能在办公室这里等着，毕竟陈迹今晚还有约。 “找我有什么事？”陈迹一看到这衰仔就犯困，整天想搞些八卦新闻。 “队长找你有事，可怜我一直在跑腿。”爱德华对于陈迹今晚有美人相邀的待遇很是羡慕，要是自己有这么帅隔壁队的女生还不是随便挑？为什么不是自己队的，因为纪律问题。 陈迹来到宿舍的最顶层，这里没有分什么男女宿舍，实力越高住得就越高 ，因为出紧急任务时方便从窗户上跳下来，实力太低就摔伤了。 “米拉姐，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吗？”陈迹对于新堕落者途径可感兴趣得很。 “没有，财团那边应该和乌贼帮在这件事上没多大的联系。”卡米拉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不太确定。 “不说了，我这次给你带来的奖励是这个，骑士觉醒药剂。只要配合相关的觉醒仪式你就可以成为超凡者了。”卡米拉掏出一瓶魔药开心的说道。 “谢谢米拉姐，你能说一下这个职业的觉醒经验和特点吗？”陈迹现在只想着能找个能发展成瘟疫途径的职业，骑士的话还是得考虑考虑，不过可以先了解一下相关信息。 第二十三章 骑士与最后一块拼 “骑士是一种比较普遍的超凡职业，各个城邦都有相关的觉醒仪式和魔药，但又不完全一样。不过因为我们波赫勒巴城不产出相关材料，所以基本只有内城才用。”卡米拉先介绍了一下骑士途径的相关资料。 “骑士比其他大多数超凡职业要强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一阶骑士只需要行为规范上符合八美德即可，但是越往高阶限制就越多。如果多次违背，将会堕落成黑猎。”卡米拉很慎重地对陈迹说。 “米拉姐，那高阶的骑士被限制了什么？”陈迹问道。 “就我来说，波赫勒巴城的骑士二阶职业是守正骑士，顾名思义就是守护正义的意思，不过这个正义因人而异，我的话就是保护城市和居民。镜都的二阶骑士是戒律骑士，滨海之城是誓约骑士。”卡米拉解释道。 “哦？对于骑士之道的理解可以有各自不同的解释？”陈迹古怪地笑着说。 “的确是这样，但首先得过得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道线。你如果不确定自己可以做到守护正义的话，可以去镜都寻找转职戒律骑士的机会。”卡米拉也知道所谓的守护正义太空泛了，说不定陈迹所谓的正义就是世界和平呢，那这样一辈子都进阶不了。 “我听说战斗得越多，进阶就越快是真的吗？”陈迹并不觉得像骑士这种很唯心的超凡职业光靠战斗就能进阶。 “很大一部分职业都是这样，但是骑士还需要你做出守护正义的行为，或者执行戒律，遵守誓约等等。只要你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到，那你就会永远卡在那里，如果你觉得自己完全贯彻了，那你也会成长得飞快。”卡米拉说到这里还是有些自得的，毕竟她升上二阶就用了三年。 “我会仔细考虑是否使用的。”陈迹向卡米拉点了点头。心里却排除了这个选项，，要让他遵守八美德，怎么可能，他一项都做不到。陈迹只能放弃了就职骑士的想法，看狂乱者或者新的那个堕落者途径能不能试试看。 “对了，黑猎是什么？”陈迹突然想到他可以堕落一下试试看嘛。 “就是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骑士，更像是猎人多一些。堕落后皮肤会变成灰色，头发也会变成银白，性格也会变得阴狠残忍。”卡米拉好像接触过一样，十分了解。 “但我觉得她还是她，只是脾气变得阴沉了。”卡米拉好像想到些什么，心情突然低落下来。 “明天我去乌贼帮的外城总部打探情况，米拉姐去不？”陈迹随口一问。 “我跟你去，明天我请了假。”卡米拉可不相信自己父亲的说辞。 “对了，明天最好不要发生冲突。骑士团最近去了普瑞杰洛地区收集材料，真打起来我们没有支援的。”卡米拉提醒道。 “呃？全都去了？”陈迹有点诧异，外城都堕落了十几个超凡者了，骑士团还去了隔壁的诡异之地。 “大多数都去了，事关议长进阶五阶。”卡米拉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样的吗？”陈迹摸了摸下巴，眼神隐晦，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第二天一早，陈迹和卡米拉就来到了居民区的乌贼帮总部，总部所在的整一条街区的是乌贼帮的私产，整个外城出了名的销金窟，据说内城的贵族都会慕名而来，之前是没这条传闻的，不过现在有了。 “弗拉梅尔二小姐大驾光临，鄙人卢卡斯·希尔，这条街区的负责人。请问您想体验一下什么项目？”年轻人推了下眼镜戏谑的笑道。 周围知道贵族议会27家的人纷纷扭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这位贵族千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城卫队查人，我们怀疑这里私藏通缉犯，在座的各位全部请把自己的居民证拿出来。”陈迹突然拔枪朝天上连开数枪大声喊道。 “陈迹，这样不好吧。”卡米拉看着往外面窜逃的客人和把他们二人团团包围起来的乌贼帮成员道。 “呵呵，没事，乌贼帮明显和财团有合作，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而且我们非要跑他们还拦得住不成？我们又不是来歼灭乌贼帮的，用不着有人数优势。”陈迹淡定地说道。 “有道理，小兄弟确实是艺高人胆大，但我们乌贼帮还是要脸面的。”卢卡斯突然鼓起掌说道。 其实卢卡斯·希尔心里现在很气急败坏，本来上面只说来了个十六岁的调查员，他都安排好他们乌贼帮的所有头牌今天不接客侍候这位爷了。没想这小子居然直接拉着弗拉梅尔家的继承人过来。一开始他还想着先声夺人，借助客人们压迫对方一波，这小子居然就直接赶人砸场子。 “呃，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听说拉皮条的还要脸的。”陈迹弱弱地说道。 “那两位打算做什么？”卢卡斯完全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跟对面这小子说话恶心到炸。 “没啥事，就是检查一下贵帮有没有收留通缉犯，克扣员工薪水，贩卖人口，消防安全设施是否到位这样。”陈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弗拉梅尔小姐也是这个意思吗？”卢卡斯算是明白眼前这个少年完全说不出人话，直接就质问卡米拉。 “差不多吧。”卡米拉也不是傻，一开始卢卡斯针对自己她又不是看不出。 “大姐，我们是自己人啊，有你这么故意搞事的？”卢卡斯内心哀嚎起来，他还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除非外城总部不要了。 “希尔，你退下，交给我吧。我是乌贼帮首领凯蒂，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一个穿着皮质猎装，脸上有些一条自左额头划到右下颚的刀疤的女人走了出来。 “哦，那我就直说了。外城的新型堕落者和深水区的超凡者遇袭案是不是你们做的？”陈迹也懒得和他们绕。 “亨利·黑潮是吧，我们倒是同姓。你们想知道的，我们其实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不过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如果你想知道就跟过来。”说完凯蒂看了卡米拉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不行，陈迹，你不能去，太危险了。”卡米拉觉得不能让陈迹去冒这个险。 “没事，他们不敢杀我的，里面有一些情报可能涉及保密，你城卫队的身份不适合听。”陈迹安慰了一下卡米拉，就跟了过去。而卡米拉就被帮众拦在外头。 “这是我的书房，隔音效果很好，你们就在这里说吧，我先出去了。”凯蒂说完就关上门离开了，留下陈迹一人在仿佛空无一人的书房里。 “我是佩罗，卡米拉的姐夫。”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陈迹这才发现书桌后面坐着一个颓废的中年男人。和自己一样，穿着调查员的棕色长风衣，里面也是白衬衫佩领带。 “姐夫哥你好，你叫我陈迹就行了。你出现在这是不是就证明乌贼帮后面是弗拉梅尔家？”陈迹笑咪咪的问到。 “继续说。”佩罗示意陈迹可以继续往下猜。 “我想想看，议长进阶，骑士团出征，新型堕落者尸体回收，弗拉梅尔议员，乌贼帮，幽灵捕捞外贸公司，啧啧，有趣，差最后一块拼图就凑齐了。”陈迹摸着下巴笑着说。 “给你一个提示，扭曲的灵魂可以制作灵魂灰烬。”佩罗将陈迹猜测的一个关键物品补齐了。 第二十四章 前因后果与另有真凶 “看来现在真相已经很明朗了，贵族议会的议长准备从四阶进到五阶，需要大量的灵魂灰烬。而进阶的危险性很高，议长会提前安排自己的继任者。弗拉梅尔家主和他的利益集团应该就是想通过提供灵魂灰烬来获取议长的支持，竞选下任议长。”陈迹推理道。 灵魂灰烬是一种稀有的超凡材料，需要被超凡力量扭曲的人类躯体制作。这也是大多数城邦通缉堕落者的缘故，当然，他们对外的说法是堕落者情绪偏激，有破坏倾向。 “你为什么会觉得只有弗拉梅尔家，而不是内城共同决定？”佩罗问道。 “因为内城共同决定那就没必要采取这么复杂的手段了，我想贵族议会里也是分派系的吧？像激进派和保守派这种。”陈迹分析道。 “没错，当时有议员提出人为制造堕落者来获得灵魂灰烬，但被保守派投票驳回了。”佩罗点了点头，示意陈迹继续说。 “于是乎你们就委托乌贼帮为你们猎杀深水区的堕落者？”陈迹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有一个问题，据我所知深水区没有加入大型组织的堕落者不超过两位数，也就是说你们收集不到足够的堕落者躯体。”陈迹提出了这个计划的一个转折点。 “是的，我们本来是计划诱使一阶超凡者堕落，但是后来又有了更好的方案，能极大的降低成本。”佩罗同意了陈迹的说法。 “是有关幽灵捕捞外贸公司的特派员所研究的新堕落者途径？”陈迹之前就猜测泰勒这种无法保持理智的堕落者出自特派员之手。 “是的，你没猜错，那些不稳定的堕落者确实是出自他的作品。”佩罗似乎看穿了陈迹的心思说道。 “准确来说，‘感染者’是他们为了提高死灵法师的进阶率所研究的残次品。 虽然后来发现没什么用，但是可以扩充一下死灵学派的外围势力。”佩罗接着说道。 “哦？你能不能说明一下死灵学派的死灵法师途径？”陈迹对死灵法师也很好奇。 “狂乱者在升上二阶时，有很大概率会成为堕落者，而剩下保持人型的就是所谓的死灵法师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真想知道只能向死灵学派的人了解。”佩罗没有藏私直接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那内城是和死灵学派合作，还是他们把途径泄露了？”陈迹问道，说实话，他并不相信死灵公司会这么不小心把超凡途径泄露了，除非他们打着人体实验的目的。 “应该是他们故意泄露的，我们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佩罗语气依旧平淡，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服用了魔药的超凡者都会进阶成感染者，无论是刚刚觉醒或者一阶资深。”佩罗又对感染者途径补充道。 众所周知，堕落后其实就已经转变超凡职业了。而堕落者至少是二阶实力，毕竟首先你需要是超凡者才有所谓堕落这一说法。平时人们所谓的失控，其实就是与当前职业的相性太低。一个超凡者完全失控就意味着他即将进阶对应的堕落者。 “然后你们就让乌贼帮蛊惑外城的一阶超凡者使用魔药？”陈迹诧异的问道。他也没想内城居然敢直接制作使用这种作用不明的魔药。 “不一定是蛊惑。”佩罗表示利诱或者直接硬灌的做法也不是没有。 “那深水区的袭击案也是你们做的？”陈迹到现在都还没有深水区袭击案真凶的实质线索。 “不是，乌贼帮调查后怀疑是鳗鱼帮。”佩罗对于乌贼帮的调查结果也很诧异，这消息也是昨晚刚来的时候才知道的。 “鳗鱼帮？”陈迹印象里一直作为袭击案受害者之一的鳗鱼帮居然是嫌疑犯。 “是的，一开始死灵公司就是故意泄露感染者途径给鳗鱼帮，只是乌贼帮情报实力强大，窃取到这份情报。当然也不排除死灵公司也想泄露给乌贼帮。”佩罗想了下之前卢卡斯对他的说辞解释道。 “那你跟我全盘托出是为了什么？”陈迹对此有点疑惑。 “如果让卡米拉知道这件事，会让她和家主的关系决裂，我们希望你能站在我们这一边。”佩罗回答道。 “啧，你们打算付出什么代价？事先说好威胁什么的对我没有用。”陈迹注视着佩罗说道。 “感染者途径外加骑士的觉醒仪式的材料。”佩罗知道卡米拉给陈迹搞了一瓶骑士的魔药，知道他就差觉醒仪式的材料了。 “喂喂，你们该不会打算事过后灭口我吧？”陈迹觉得这封口费给得有点多，连整条超凡途径说给就给了，哪怕是有缺陷。 “那倒是不会，别忘记自己姓什么，你天然就是内城的人。我们拉拢你也是看到你的潜力，身为凡人就有二阶巅峰的实力，真的是......”佩罗觉得当初自己有这种实力，可能就没有后面自己妻子的那些事了。 “这样啊，那成交了。不过我有一个想法，如果深水区袭击案真的是鳗鱼帮做的话。”陈迹突然想到了一个给内城洗脱嫌疑的办法。 一阵密谋之后，陈迹愉快的被凯蒂带离了乌贼帮总部大楼。 “陈迹，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卡米拉见到陈迹立刻关心地问。 “这女人是不是蠢，有怎么样我还站在这里？”陈迹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说：“没有，学姐很好说话呢，米拉姐。” “呵呵，学弟也很好说话。”凯蒂不怎么会说谎，只能尴尬的附和道。 刚才凯蒂的搭档卢卡斯要她找机会揍陈迹一顿出气，虽然凯蒂平时很看不惯卢卡斯的做事风格，但是不可否认鳗鱼帮都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而且自己养尊处优了这么久也有点手痒。 “我听说师弟把幽灵船给沉了，我记得小时候福利院的老师一直用它来吓唬我睡觉，说什么再不睡觉灵魂就给幽灵船拖走了，看来学弟应该是很能打吧？”凯蒂脸上露出挑衅的笑容。 “怎么学姐想切磋一下？”这种说法在陈迹眼里近乎明示。 “不行，要打我和你打。”卡米拉当即说道。 凯蒂·黑潮可是故意卡在二阶巅峰有些年了，要不是要担任乌贼帮老大，早就进道三阶。 “学弟怎么说。”凯蒂的笑容灿烂到脸上的刀痕都不那么碍眼了。 凯蒂身为二阶巅峰超凡者，虽然脸被砍伤时很严重，但由于她超强的恢复能力，早就只剩一道红色的刀痕。 陈迹看到凯蒂眼中的浓烈的战意，也不由的笑了。 “没事米拉姐，切磋一下而已，学姐不会伤到我的。”陈迹安慰卡米拉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也就不用猎枪了，提醒你一下，我的超凡职业是游骑兵。”凯蒂掰了掰手指头，说道。 “那我不占你便宜，我也不用枪了。”陈迹反手把自己的黑刀抽了出来，他知道对付这种级别的敌人，他那小手枪已经没什么用了。 凯蒂看到陈迹的刀也不在意，她有的是钱，神秘物品她也有，一旁的卢卡斯命人拿来了凯蒂的超凡武器，一把月刃。 “那么开始吧。”陈迹挽了个刀花，说道。 第二十五章 激战乌贼帮首领凯蒂 卢卡斯和其他帮众让开了一个空地，卡米拉也在一边警惕地注视着他们，随时准备冲上去营救陈迹。 “这女人太高了，我才一米六，她居高临下和我拼刀，太吃亏了。不过她是用月轮，而黑刀长1米2，倒是可以仗着武器长慢慢磨死她。”陈迹心中大概知道怎么打了。 “武器越怪死得越快。”陈迹嘲讽道。 陈迹或者说亨利并没有接触过长刀这种兵器，但是他短剑用得不错，而短剑以刺为主，这次与凯蒂切磋，陈迹准备利用自己武器长度进行刺击来击败对方。 陈迹右手握刀，左手手心抵住刀柄底端，慎重的注意着凯蒂的动向。作为乌贼帮的老大，凯蒂可不喜欢玩这种等对手露出破绽的把戏，直接冲向陈迹。可以看出她其实用不惯月轮，和这月轮相比，其余的超凡武器更不好用罢了。 陈迹看着凯蒂的攻击轨迹，俯下身体，直接刺向对方的腹部，只要凯蒂还是以这个动作冲过来，自己的刀绝对比对方的月轮更快攻击到对方。 “迅疾！”随着凯蒂的嘴唇微启，她的移动速度猛的拔高一截，手上的挥砍动作也骤然加快。 “加双速？挺实用的技能，但是对我没什么效果。”陈迹心里冷笑。 和超凡者们有各自的短板不同，陈迹的强大是全方面的，这意味陈迹的反应速度也是人类巅峰水准。他当机立断，打算侧跳避开这一击，等凯蒂攻击过后，余力未消新力未生，架势收不回来的时候进行攻击。 而事实也如他所预想的那样，，凯蒂收不住势头被陈迹轻易的刺进了后背。 正当陈迹以为结束时，他的刀尖竟然如同刺在空气里一般，毫无阻力！ “幻影。”陈迹随即反应过来，借助危险预知的效果判断出凯蒂的攻击方向，连忙的将黑刀背在身后挡住了她的偷袭。 “反应很快嘛小子。”凯蒂诧异地说，刚才是诈和了？怎么这都挡得下来。 陈迹现在可不好受，虽然挡住了刀刃，但是强大的力道还是灌在了陈迹的身体上，打得他呼吸一滞。陈迹向卡米拉示意自己没事后，从新握刀面对着凯蒂。 “挺耐揍的嘛，正常二阶用背后接了我一击估计都吐血了。”凯蒂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有些凝重，自己连用两个技能都没拿下对方，这样下去对自己身体负担很重。 “学姐该不会这就萎了吧？”陈迹挑衅道。刚才他被凯蒂惊了一身冷汗，现在嘴上不找点场子回来，都对不住女自己。 凯蒂咧嘴一笑，轻轻一跃，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隐身？这可对我没用。”陈迹的危险预知可不管能不能看到人，不然他以前早给花盆砸死了。 陈迹举着黑刀的朝空气挥砍，在旁观的其他人眼里，陈迹就好像一刀刀砍在空气墙上，并且带出一片片火花。 “学姐累了没？”陈迹有点哭笑不得，凯蒂居然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被他察觉，每次攻击都故意压下力度。殊不知她全力劈砍陈迹很可能招架不住，这样试图偷袭，反倒容易格挡。 “学姐累了的话，那就到我攻击了”说完，陈迹欺身而上，手中刀刃如同毒蛇一般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突刺，直接逼得凯蒂一退再退地招架，最后逼出了隐身。 “你怎么看穿我的？”凯蒂嘴上虽然这么问，但其实最让她棘手的不是自己的隐身被看破，而是陈迹的出剑速度，要不是他的刀太长不好发力，自己不知道都被刺中几剑了。 “你猜？”陈迹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底牌说出去。 “看来我不用点真本事，是奈何不了学弟了。”凯蒂被这小子气得不起，我猜？老娘先削你一顿再慢慢猜。随即，凯蒂身形一颤，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直接穿过了陈迹。 卡米拉猛地想冲进场内，但是乌贼帮的一众高层已经尽数到场，十几个二阶阻拦的情况下，卡米拉根本冲不过去。 “米拉姐我没事！”陈迹喊了一声，刚才他确实是差点栽了。凯蒂使用的游骑兵“突进”技能，和之前的“讯疾”不同，突进能使她瞬间移动将近十米，速度要比猎潮者的扑击都快上几倍。 可惜在凯蒂发动前，陈迹早有准备，像突进这种技能可是刹不住的，只要偏离了攻击位置，基本就是打不到，重点就在于被突击时能不能反应得过来。 而且这一招本来就是用来逃跑的，游骑兵或者说枪手途径，是骑士团所属的侦察兵专用途径。只不过卡米拉没出到城外执行任务，不然也会接触到。 “你小子，反应怎么这么快？”凯蒂着实吃了一惊，以前她在骑士团的时候经常拿这招偷袭魔物，基本一突一个准，那些魔物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之前她用幻影偷袭的时候被挡住，还以为是诈和，没想真就快得未卜先知一样。 “天赋异禀，不值一提，也就打打学姐这种水平的。”陈迹用很讨人厌的语气说道。 旁边的卡米拉看到陈迹没事才放下心来，虽然陈迹攻击强度不足，但逃命是真有一手，之前围攻泰勒的时候也是这样，从头到尾都没受伤。 “行，最后一招，打不到老娘就认输。”陈迹欠揍的语气把她气得够呛，要不是之前说好不用猎枪，自己早把他打成筛子，不过那样就不算是切磋已经是生死相搏了。 凯蒂深吸了一口气，让本来傲人的上围变得更加火爆。 “啧，学姐长得不怎么样，身材倒是不错。”陈迹一句话差点把凯蒂气岔气。 陈迹说完这句话当即察觉周围的风向变了，源源不断的空气往凯蒂所在的方向聚集。 “哇！你该不会吐一发练空弹出来吧！？”陈迹说着一些其他人听不懂的梗。 凯蒂当然不是想吐什么，她刚才只是蓄力而已。 “风眷！”凯蒂一声清喝，手上的月轮刃缠绕着不断聚集过来的空气。随后猛地往陈迹的方向一劈，一道门板大小的风刃横着朝陈迹飞去，范围很大而且速度还不慢，陈迹很难躲得开，只能把黑刀插在地面上硬抗下这一击。 虽然风刃最锋利的那部分被黑刀的刀刃顶消了，但是巨大的风力还是把陈的脸皮给吹得往后扯，身后的调查员风衣也猎猎作响。 “学姐，你这是作弊啊，居然用超凡武器的能力。”陈迹抹了把脸道。 “切，你也可以用啊，被砍中又死不了，当初我用脸接的这一招都没事。”凯蒂也停下的攻击，毕竟她也得缓缓。 听到她这话，陈迹心里都骂开了，低级的神秘物品压根就没有这种技能，像他手上的黑刀和之前的鲨鱼皮泳衣，都只是有一些被动效果。而黑刀的效果单纯就是变得更加锋利和结实而已。 第二十六章 准备调查鳗鱼帮之前 “我投降，不打了，挡不住，等会把脸给割得和学姐一样难看就亏了。”陈迹发现凯蒂这挂开得太厉害，立马投降认输。 谁知陈迹刚说完，又一道风刃就劈了过来，吓得他猛地跳了起来，风刃从他的脚底擦着就过去了。辛亏陈迹在半空中时凯蒂没有继续攻击，不然陈迹就真的被削了，但就算如此他还是被烈风刮得摔了一身灰尘。 “住手！陈迹已经认输了，你再出手我就要呼叫城卫队了！”卡米拉厉喝道。 “切，老娘今天就先放你一马，你小子别让我在深水区碰见。”凯蒂不屑的说。 “呵呵，凯蒂学姐文治武功一统外城，小弟先走了。”陈迹擦了一把被刚才惊出来的冷汗准备赶紧溜了。 在凯蒂的示意下，乌贼帮的高层们也纷纷放行，毕竟和城卫队他们还真没胆子和城卫队这种黑潮城官方势力起冲突。 “米拉姐走了，我们回去再说。”陈迹招呼卡米拉赶紧跑。 卡米拉眼神不善的看了乌贼帮众人一眼，冷哼一声跟着陈迹离开了。 “这弗拉梅尔家的二小姐有点难缠啊。”卢卡斯刚才和她对峙和好久，现在后背全湿了，他最不擅长对付这种正义感爆棚同时又横冲直撞的莽夫。 “没事，我那个小学弟会对付好她的。”凯蒂抱胸看着陈迹离开的方向回答道。 “那小子是内城那边的人？”卢卡斯有点意外，像这种实力的要是愿意去内城，不早就进骑士团了。 “算是半个吧，和我的性质差不多，跟内城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凯蒂解释道。 “这小子才几岁，而且都没觉醒，就跟老板你打得不分上下，简直是个人型魔物。”卢卡斯很是羡慕，他自小就身体不好，只能靠脑子吃饭。 “我以前在骑士团里见过类似的，其实就是高阶超凡者的后代，都算不上纯种人类了。你自己也要努力一点，金钱也只是外物而已，现在才一阶，哪天其它组织的人想杀你，我想护都护不住。”凯蒂教训道。 “额...呵呵。”卢卡斯有点尴尬，他的身体不好，选择觉醒时走的是占卜师途径，可惜他的占卜就没准过，所以才迟迟没能进阶，毕竟这也不是战斗职业，还是要靠些运气的。 另一方面，陈迹和卡米拉回到了城卫队办公室。 “每次上一楼都得爬这么高阶梯，就不能建个围墙挡水吗？”陈迹又开始抱怨黑潮城的建筑风格了。 “陈迹，他们有说什么关于堕落者的线索吗？”卡米拉懒得理他的抱怨，围墙根本挡不住，没看外城墙都只是一段而已。 陈迹喝了口水说：“之前我们猜测的没错，这个堕落者途径其实就是死灵学派的作品，被命名为感染者。可以没有任何限制的让一阶超凡者进阶为感染者。而因为幽灵捕捞外贸公司抓不到足够的试验品，所以干脆就故意把感染者途径透露出去，那些内城突然出现的堕落者就是想快速获取力量而进行服用的。”陈迹和佩罗统一口径之后之后直接就把脏水泼给受害者。当然，他也没完全胡说就是了，比如泰勒真就是自愿的，只是陈迹和卡米拉都不知道而已。 “原来是这样，他们把波赫勒巴城当成什么了！？”卡米拉攥紧了拳头，因为死灵学派远不是她可以抗衡的，哪怕整个黑潮之城都没办法。 陈迹看到卡米拉状态不对，突发奇想想添油加醋刺激她堕落，好让自己见识下三阶的堕落者长啥样。不过考虑到自己刚跟弗拉梅尔家合作，卡米拉对自己很不错的情况下，也就放弃了这个实验目标。 “改天一定要找个二阶超凡者玩玩。”陈迹心想。 “米拉姐，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有一个姐姐？”陈迹突然想起佩罗自称是卡米拉的姐夫，不过一脸死了老婆的样子。 “是的，不过她...堕落了，被通缉后叛逃了骑士团，现在不知所踪。”卡米拉被陈迹哪壶不开提哪壶地一问，心情显然很低落。 “她结婚了没？或者有什么情人吗？”陈迹提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卡米拉白了他一眼。 “我这不是想解决下单身问题，让你介绍介绍。”陈迹好像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别想了虽然她没对象，但也她不喜欢岁数比他小的男生，而且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那。”卡米拉锤了下自己的肩膀，今天又让陈迹这蠢货带着跑了过去，明明城卫队有配马，就是死活不骑。 “米拉姐，说不定你姐姐堕落后就喜欢我这种小鲜肉了呢。”陈迹殷勤地给卡米拉锤肩膀。 卡米拉身体突然一僵，脸色不自然地说道：“你年级还小，别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小心长不高。” “看来那佩罗那能力很诡异嘛，连卡米拉都察觉不了。简直跟一个人完全没有存在感一样。”陈迹并没有怀疑佩罗说自己是卡米拉姐夫是在说谎，毕竟佩罗从头到尾都没有散发出危险性，也就是没有半点恶意，这也是陈迹没能察觉他的原因。 “米拉姐，乌贼帮还提到四处帮助死灵公司实验感染者的就是鳗鱼帮。”陈迹谎话张口就来。 “鳗鱼帮？那群疯子凑合这个做什么？”卡米拉每次影月之夜出勤的时候，都能看到那群疯子在狩猎海怪，悍不畏死。 “不知道，我打算明天去深水区看看。”陈迹使劲的捏了捏卡米拉的肩膀，说道。 “太危险了，我不赞同。”卡米拉当即制止道。 “我幽灵船都给沉了，还怕一群二阶？”陈迹不由得笑道。 “我的意思是你得罪太多人了，昨天捕捞公司今天乌贼帮，明天去鳗鱼帮。被人堵了你就回不来了。”卡米拉转过身来看着陈迹说。 “没事的，我偷偷摸摸地调查，保障不搞事，腐鲸帮欠我一个人情，会帮我的。”陈迹对未知的危险丝毫不在意，他总是能避开的。 “好吧，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去警备处申请点武器。”卡米拉写了张批条给陈迹，并不是她不在意陈迹安危，只是保护黑潮城更加重要。 “好咧，我看看警长藏了什么好东西。”陈迹拿了纸条就往风衣里塞。 在陈迹回去霍尔德公寓的时候，又看到爱德华在巡逻。 “感觉你最近巡逻任务很重啊？”陈迹叫住了爱德华问道。 “对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外城一直很乱，城卫队伤亡也不少。”爱德华拄着他的长枪无奈地说道。 “有什么案件吗？”陈迹对于各种诡异事件都想凑上去看看。 “有啊，比较棘手的就是邪神教徒和疯人院异变事件。一个隐藏得很好，又随机作案，很难抓，一个干脆就整个区域封锁了。队长请了一天假，实在把我们忙得够呛的。”爱德华耸了耸肩。 “啧，这么麻烦的吗？我这几天赶紧收拾完这些事就去参和参和。”陈迹摸了摸下巴笑着说。 第二十六章 觉醒仪式与陈迹下套 “你赶紧觉醒啊，到时候带我刷刷功绩，我好去换猎潮者的魔药。”爱德华拍了下陈迹手臂笑道。 “你快能进阶了？”陈迹眼睛一亮。 “快了，我都觉醒3年了，感觉很快达到巅峰。”爱德华脸上的笑意有点止不住，毕竟二阶后存活率要高很多。 “行，我回去研究一下自己觉醒什么途径先。”陈迹手上有两个选项，不过感染者没有现成的魔药。而且他心里倾向于再搞个狂乱者的途径对比一下。 回到房东霍尔德大叔为自己保留的房间时，陈迹发现佩罗已经把骑士的觉醒材料放在自己的书桌上了，而且还给了一本波赫勒巴城官方内部出编的超凡材料大全，足足十五公分厚。 “也不知道佩罗是什么超凡职业，跟个透明人一样，估计直接就旁若无人地进来了。”陈迹对这种能力还是很羡慕的，他要是能拥有的话可以干很多坏事。 陈迹把佩罗给的羊皮纸掏出来，上面写的是感染者的魔药材料和配比，还有觉醒仪式的举行方式。 “这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摸出一条瘟疫途径来。”陈迹心想，在观测者学院的时候他神秘学可学得不错，虽然在不同位面间可能不太契合，但万变不离其宗。就好像物理在其他世界可能因为重力材料等变数影响，但是原理还是那个原理。 “我看看，主材料是隔壁诡异之地普瑞杰洛的肉座菌，果然是这个，而且造成形体改变的也是这个材料造成的。主要作用是改造人体吗？为什么要进行人体改造？”陈迹继续往下看，毕竟这只是魔药材料清单，并不是实验数据。 “灵魂粉末？这是死灵系比较常见的材料吧，泛用性很强跟虚空盐一样。通常用来保护使用者不受身体异变后带来的不适感。估计堕落者类型的魔药都加这个。”陈迹对照着材料大全思考，“但为什么加得这么少，一个人的灵魂才1.2345盎司，而这里就加了0.11盎司。” 陈迹根据瘟疫神国的神秘学理论，觉得这里材料配置很不合理，通常他们都以灵魂棱柱做计量单位的，一瓶魔药需要几个几个灵魂棱柱，这还是陈迹第一次看到磨成粉末的。而且每个灵魂都有它的独特性无论混着用还是只用一部分都会影响魔药的质量甚至效果。 “鸦羽十六根，用磷火烧成灰烬。鸦羽是要六眼渡鸦身上的，而且还要死了之后自然脱落的。”陈迹一脸懵逼，这是什么玄学技巧，有意义吗。 陈迹查了一下材料大全后发现，用磷火烧是偏死灵系的做法，自然死亡后脱落也是他们特定的仪式性。 “其实就是要没有任何杂质的鸦羽灰烬。”陈迹心想，如果要保持纯净他的手法多得是，哪里像死灵学派的那么麻烦。而且他们的做法杂质也混进去不少，估计他们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作用居然是延缓情绪平复速度？”陈迹有些纳闷，冷静不好吗？还是...超凡者的力量其实受自身状态影响？各种超凡职业都要有其倾向，像骑士遵守美德、唤潮者亲近大海、枪手果断无畏、占卜师保持神秘。而感染者，情绪需要保持激动状态？ “卡米拉说过，骑士比其他职业强是有代价的，该不会职业越强限制越多，像感染者这种可以直接进阶到二阶巅峰的，需要的就是失去人形和理智？”陈迹已经将感染者强大的缘由分析出大半了。 “其他材料都是辅助肉座菌改造和保持身体不崩溃的材料，看来重点就在这前三样。”看完魔药清单后陈迹把羊皮纸翻到另一面，上面写的是觉醒仪式。 “嗯？这觉醒仪式怎么不算星座宫位的？”陈迹学到的所有仪式都需要根据天体的方位选择位置和日期的，该不会整个佩卡多大陆就只有太阳月亮两个天体吧？ “力量之源是月亮？怎么不选择逢魔之时？难道是急于实验才没放出来吗？”陈迹都快成为十万个为什么了，这个觉醒仪式绝对是残缺版，对比了一下骑士的觉醒仪式，发现人家也就多了个向影月起誓自己会遵守八美德，然后还是很简陋。 “服了，我自己来，蜜蜡、精油、月桂叶神国常用的祈祷仪式三件套用上。女士偏爱处女、蛇和代行者，直接用这三者的血画仪式阵。之前卡米拉给的梦境精华也用上，搞不到熏香用这个替代进去冥想也行。时间的话有什么好选的，就一个天体，逢魔之时。祈祷词换成瘟疫女士教典上的就行，直接把力量之源换成女士就可以用神术了。”陈迹干脆就大刀阔斧的改，反正他就打算转职成女士的信徒，只要女士拉他一把就能成。魔药就还得收集更多的途径后再改，仪式就这么定了。 至于女士沉睡回应不了？不用担心，女士陷入沉睡后顶多无法主动回应，但是作为代行者的陈迹天生就与女士亲近，单方面的信仰沟通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魔药不出问题，仪式也就只是为了获得一个超凡力量的源头。 第二天一早，陈迹就前往警备处借武器。 “给你，双管猎枪，离得远打不中人，离得近直接就轰烂了。再给你20发破甲弹，打有护甲的敌人有奇效。”警长从军备库里拿出他最喜欢的一件装备递给陈迹。 “警长，有没有神秘武器或者超凡武器吗？”陈迹拿了猎枪后又贪心地问。 “只有城卫队总部才有，或者你可以去那些财团的商店里看看。不过估计就只有一些一阶的。”警长觉得陈迹就是在想屁吃，虽然警备处超凡者不少，但基本都是调查工作，哪里有这种东西。而高阶的神秘物品基本都很诡异，通常都封印在内城。 “行吧，那我出任务去了警长。”陈迹也没什么所谓，一群二阶，除去超凡能力不说，其实还都只是在人类的范畴内。 “自己要谨慎点。”警长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他见过太多的调查员因为太年轻不够稳重而丧命。 出示凭证后，陈迹顺利的通过前往深水区的城墙，这城墙都是挡人不挡水的，当然，非要进去外城的话可以从水渠那里游进去就是了。 “陈迹！调查得怎么样了？”陈迹一到达鱼肉加工厂就碰到安德烈迎面走来。 “进去再说。”陈迹给了安德烈一个眼神示意周围并不保密。 “怎么样？是不是乌贼帮干的？”安德烈一进到书房就开始问。 “他们说是鳗鱼帮干的。”陈迹摊了摊手说道。 “怎么可能？鳗鱼帮也有人被袭击了。”安德烈大摇其头。 “这还真说不准，不过乌贼帮没必要骗我，更严重的事他们都认下来了。”陈迹表示佩罗都直接摊牌了，只不过不能太详细地和安德烈说。 “那真去找那群疯子的老巢？”安德烈可不想和他们开战，可能打得赢，但绝对死伤惨重。 “不一定，话说这两天死灵公司有找你们事吗？”陈迹想从其他地方下手。 “当然有，现在可以说是被他们堵在港口了。现在只能交大量的过路费从那些吸血鬼财团那里的港口出航。”安德烈大吐苦水。 “他们的幽灵船不是沉了？”陈迹诧异地问道。 “又不止一艘，死灵学派是真他娘有钱。”安德烈都端不起他的大佬做派了，直接口吐脏话。 “我有个想法，据乌贼帮所说，鳗鱼帮在暗中使用新的堕落者途径。而这是死灵公司故意抛出来实验的，要是他们知道鳗鱼帮有完美的成功品，那他们会不会派人上岸？”陈觉得再上一次幽灵船可不会像上次那么容易了，干脆就引蛇出动，能抓个干部就最好。他可是对死灵法师的途径窥视已久。 “这个，这样对现状有什么帮助？”安德烈对这个计划的目的并不是很明确。 “打击一下死敌要有什么理由？你们以前不就是互相不对眼了？”陈迹食指敲了敲书桌说道。 “也对，最近被他们堵得火气都上来了。”安德烈狞笑着说。 第二十七章 探查情报与伊芙直觉 “除此之外，我还想找一下伊芙小姐姐给我做些神秘物品。”陈迹在外城的商店里发现财团是真的黑，一个一阶的水下呼吸都敢卖2000金币。想到伊芙小姐姐会制作，不如便宜她了，说不定混熟了她就愿意改个信试试。 “伊芙小姐她没有祈祷仪式的时候通常在扬帆酒馆，你直接过去找她就好了。”安德烈表示自己还有好多鱼没有分解，这些都是大体型的鱼怪，一阶超凡者连鳞都破不了，只能自己这个有空闲的二阶慢慢切。 陈迹只能自己一个人前往酒馆，等做好装备后再回去和安德烈商量改造感染者仪式的事。 “老板几天没见，伊芙在你这里吗？”陈迹刚踏进酒馆，本来嘈杂的大厅就突然安静下来。他这段话没什么问题，整天都有人找伊芙，但是他这个人有问题。 “这就是那个沉了幽灵船的？” “对就是他，前几天我在酒馆里亲眼见到的。” “喂喂，这也太夸张了吧，一个普通人？” “你找一张捕捞公司的通缉令看看不就知道了。” 酒馆大厅在一阵寂静后，客人们就开始小声的讨论起来。 陈迹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和酒吧老板询问起来。 “怎么说，伊芙小姐姐在哪里啊？”陈迹左顾右盼，并没有发现伊芙的身影。 “亨利先生，我们老大有东西要交给您。伊芙小姐今天身体不适，等会我让人带您去她的住所。”酒馆老板壮硕的身躯有点止不住的轻颤，这可是深水区最近赫赫有名的狠人。把两代人的童年噩梦给沉了的大佬，惹恼他估计这酒馆都没了。 而且昨天总部过来传话的兄弟说眼前这个没觉醒的小哥居然和老大打得不分上下，老大还是仗着武器之利逼退他的。乌贼帮老大凯蒂·黑潮是什么人？一个人挑战原乌贼帮老大随手血洗了整个高层的强者。 “别紧张，我还是你们老大的学弟来的，不会打你，别抖了。”陈迹乐呵呵的拍着酒馆老板的腰部赘肉，让他冷静点。 “好...好的。您随我来。”酒馆老板也没忘了正事，把陈迹带到了一间密室，郑重的把一枚刻着奇怪图案的硬币递给陈迹。 “这是？”陈迹有点懵，这么郑重给了颗硬币给他干嘛？用来夹娃娃都嫌太少。 “这是我们乌贼帮在鳗鱼帮一个高层内线的信物。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把这枚硬币和信件放到指定的位置上就行。”酒馆老板随后给了陈迹一封信，上面写着“信箱”的位置，陈迹看完之后就自燃了。 “有趣，现在是深水区四大势力大乱斗啊。没想学姐也想参一手，是因为内城的指示吗？”陈迹笑得酒馆老板汗毛直立。 随后，酒馆老板让一个酒馆的服务员带陈迹前往灯塔。 “这就是灯塔组织的大本营？真的就是个灯塔，伊芙就住在这？她是灯塔的人？”陈迹一连三问。 “不是的大人，伊芙小姐只是住在灯塔的地盘内。很多富人都喜欢在这里居住，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服务员回答道。 “什么价格？”陈迹才不信伊芙这死财迷舍得在这里住。 “一年3000金币，伊芙小姐的妹妹身体自小不好，需要靠近灯塔总部，遇上紧急情况可以及时就治。”服务员很能察言观色，看出来陈迹在想什么。 “原来如此，那我不就有机会了，让伊芙的妹妹感受一波女士的无限伟力，瞬间治好，伊芙还不投入吾主的怀抱？”陈迹算盘打得啪啪响，但前提是他得能用神术。 “对了，灯塔该不会还卖觉醒魔药吧？”陈迹问道，他记得伊芙是占卜师，黑潮之城没这途径。 “有的，灯塔对外有三种觉醒魔药售卖，而且也主持觉醒仪式。分别是占卜师，决斗士和海民，不过只提供一阶的魔药，二阶需要加入灯塔。”服务员看起来对此有所关注。 “这样啊，回头去灯塔那边逛逛。”陈迹笑道，兜里有钱丝毫不慌。 随后，服务员把陈迹带到伊芙所在的小楼下，周围的环境并不是很好，只有居民区的水准，要不是需要靠海吃饭，没人会选择住在这里。虽说深水区危险，但是来钱确实比在外城给财团打工要快多了。 这就涉及到波赫勒巴城最赚钱的生意，虚空盐提炼。在黑潮城，每当影月之夜才可以提炼虚空盐，但是外城禁止进行相关工作。因为海怪会攻击热源，城卫队将会浪费大量人力在救援上。因此所有炼盐工坊都位于深水区，深水区黑潮城完全不管，被海怪攻破了也是你自己的事，不会救援。房东霍尔德大叔年轻时就是一个工坊主，后来存够钱在商业区当起了包租公。 补充一点，整个内城就是一个巨型的工坊，十米高的地基其实是中空的，只是离海岸远，并不会太危险，但是还是会有海怪冲击内城。 “伊芙小姐姐，做不做生意啊？”陈迹摇了摇门铃，喊道。 “淦，没看到门牌吗？不是说不见客了！”伊芙从二楼往下吼道。 “几千金币的生意做不做？”陈迹又喊了一句。 随后陈迹就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我马上下来开门。”伊芙嗒嗒嗒地下了楼梯，给陈迹开了门。 “伊芙小姐姐几天没见，过得怎么样？”陈迹笑咪咪地打着招呼。 “老板您坐，我给您倒杯水。”伊芙尴尬的发现她家什么饮料都没有。 “不用，我有话直说了，我买几个情报，然后委托你做一些神秘物品。”陈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赶时间。 “这个...我才一阶，只能做一阶的神秘物品，而且成功率也不高。”伊芙苦笑着说。 “这个之后再说吧，先卖我几个情报，还是之前的价格。”陈迹虽然可以问乌贼帮的人，但是他又不是傻，不会相信涉及到该事件的势力的一面之辞，而且基本情况已经在腐鲸帮了解过了。 “好的，只要我知道。”作为海洋女神的祭司和一名优秀的占卜师，很多秘密对她来说隐藏不了。 “第一，鳗鱼帮为什么这么偏激。”这个问题没有人在意过，但陈迹觉得可能有什么隐情，毕竟冒着如此大的危险赚钱实在难以理解，人没了钱都花不出去，所以陈迹怀疑鳗鱼帮别有目的。 “嗯...这个我很难回答，但是鳗鱼帮的老大和高层似乎性格和做事风格异于常人。”伊芙也不知道，但是透露了一个她很疑惑的点。 “和他们的超凡职业有关吗？”陈迹问道。 “他们都是唤潮者途径，这很少见。因为很容易被其它势力针对。”伊芙想了想回答道。 “第二，他们的死亡率高吗？吸收新人的数量呢？”陈迹继续问。 “很高，但鳗鱼帮却一直都在壮大，死的基本都是低阶的唤潮者，二阶却越来越多。加入他们的很多都是一些追求二阶觉醒魔药的人，只要经历三次狩猎就能获得一瓶。而且没有限制退出帮会，虽然很少有人退过。”伊芙感觉可能是猎潮者比一阶的唤潮者强太多的缘故。 “最后一个，鳗鱼帮有堕落者吗？”陈迹最后问道。 “你是指鳞鱼人？没见过，每次他们都会请我举行祈祷仪式，全员都会到场，不过总觉得他们并不在意，只是走个过场。”伊芙有点不好意思，陈迹问的自己只能给出主观的判断。 第二十八章 占卜与深入海神梦境 “嘛，虽然不怎么详细但还是很有用的，钱我肯定是照给的。伊芙小姐姐你制作神秘物品都需要哪些材料，我去鳗鱼帮的时候顺一点回来。”陈迹花的根本不是自己的钱，压根不心疼。 陈迹一番话说得伊芙头皮发麻，那可是人家用命换来的超凡材料，他也不怕给追进外城活活打死。 “老板，你具体需要什么作用的神秘物品，一阶的话不是很多可以选，更主要的是我会的也不多。”伊芙跟陈迹接触得不多，但是他沉了幽灵船的事整个深水区的人都知道。哪怕她不想做这生意，考虑到自己那可怜的妹妹，硬着头皮也得做。 伊芙写了一份清单，罗列了她所能制作的神秘物品以及材料，陈迹挑选了低级死灵驱逐、水下呼吸和破魔三种能力。 “嗯...这些材料我会准备好的。” 陈迹看了一下，都是些比较常见的超凡材料。不过这也正常，太贵的材料伊芙也很难负担练习的费用。 “”这些是定金。” 陈迹很干脆的把之前情报的费用和制作神秘物品的定金给付了，一共才花了1600。 “尴尬，好像没到几千金币的水准的水准，要不你帮我占卜一个？”陈迹问道。 “我占卜一次只要10金币，你要是想再花1000金币，我得占卜上一整天。”伊芙白了陈迹一眼道。 “先来一个，我的命运可没这么容易占卜。” 陈迹完全是抱着实验的想法。 “这是是个什么占卜方法？”陈迹自己也学过很多稀奇古怪的占卜仪式，但是没见过这种。 只见伊芙用一个陶瓷盆端了一整盆水放在陈迹前面。 “给点媒介。”伊芙指了指水盆示意道。 “什么媒介啊？”陈迹准备撒泡尿进去。 “就是血，割几滴进盆里，心里要想着试图占卜的事。“伊芙连忙阻止道。 陈迹摸出之前福利院给他的新匕首，很干脆地在手心划了一道口子，滴了几点血进水盆。 “嗯...我看看。” 伊芙凝视着水面，陈迹也好奇的跟着看。 “这不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嘛。”陈迹表示自己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又不是占卜师，当然看不到，不过确实也什么东西都没有，你该不会放血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吧？”伊芙狐疑地看着陈迹说，感觉这小子就是想为难自己。 “有在想啊。”陈迹想的是这次计划是否能获取到狂乱者途径。 “妈的，你可得加钱，老娘要上真本事了。”伊芙非要给自己找点脸回来。 “请。”陈迹反手就拿了一袋金币放桌子上。 伊芙一头扎进水盆里，但是并没有咕噜咕噜的冒泡，而是直接没了动静。 然而几分钟过去伊芙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该不会溺死在脸盆里了吧，死得那么蠢。”陈迹不怀好意地想。 又等了几分钟，陈迹忍不住推了推她，一推伊芙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喂，醒醒。”陈迹抽了她两巴掌发现没有作用，但是还有心跳呼吸。 正当陈迹准备来一口人工呼吸的时候，天花板突然传出有人摔倒在地板的声响。 “对了，伊芙的妹妹还在，问一下她姐姐是怎么回事，难道进行高级占卜的时候会失去意识？” 陈迹想到就做，抗起伊芙就往楼上跑，还没到房门前就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睡裙的小姑娘正艰难地往门口爬行。 “姐姐！”看到陈迹扛着的伊芙，小姑娘急切地叫了一声。 “小妹妹，你知道你姐姐是什么回事吗，突然就晕过去了。” 陈迹把伊芙放在床上，顺便扶起了伊芙的妹妹。 小姑娘很着急，说道：“姐姐是睡过去了，是海神之梦，海洋女神又在呼唤她了。” “嘿嘿，小姑娘可真可爱。”陈迹丝毫没有察觉的严重性，还伸手捏了捏伊芙妹妹的脸。 “超凡者大人，求求您救救姐姐吧。”伊芙妹妹艰涩地说。 “额，我不是超凡者，不过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救？”陈迹满怀恶意地打击了小姑娘一波。 “那能不能请您送姐姐去灯塔？”伊芙妹妹没有绝望，超凡者灯塔就有，只要有足够的钱，现在就只能指望眼前这个小哥哥是个好人了。 “不能呢。”陈迹笑着看到小姑娘的神情渐渐绝望。 “不过呢，我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救你姐姐，只要你愿意仔细说说海神之梦是什么回事。”陈迹对这只邪神还是很有兴趣的。 “谢谢哥哥，海神之梦就是海洋女神沉睡时无意识的思维散发，姐姐她作为祭司经常会被陷入到神灵的梦里。”小姑娘很快就镇静下来，快速地解说道。 “哦？你姐姐是怎么成为海神祭司的？”陈迹问道，他之前问过安德烈，好像整个深水区就伊芙这么一个祭司。 “姐姐她...是被选中的，姐姐从小就会出现突然溺水症状，直到她成为超凡者后，才发现可以隐约感应到海洋女神的位置。”小姑娘忧伤地说，她经常看到姐姐突然无法呼吸，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的痛苦模样，这既是海神的庇佑也是海神的诅咒。 “那她为什么可以保护船只不受海洋女神的攻击？”陈迹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个，海洋女神作为一头五阶的魔物，就算有智慧，也不会那么听话啊。 “姐姐她没跟我说，但可能是在梦境中跟海洋女神有什么交流。”小姑娘看着躺在床上的伊芙说道。 “那好吧，唤醒你姐姐的办法应该就是进去到海神的梦境中吧？”陈迹猜测道。 “是的，姐姐无法醒来的原因就是迷失在梦境里，但是不知道有多深层，如果你只是普通人的话很可能会一起陷进去了。”小姑娘担忧地说。 “你就说怎么进去吧。”陈迹从来都把自己死活当回事。 “只要握住姐姐的手睡觉就行了。”这种时候小姑娘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分了。 “咦，手倒是挺软的。”陈迹握着伊芙的手笑着说。 “哥哥你赶紧睡吧。”小姑娘着急道。 “睡不着啊，呃，嗯......”刚说完陈迹就睡过去了，陈迹其实能完全操纵自己的身体，比如入睡。 “好熟悉，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应该就是意识空间了，以前被女士拖进去过几次。”陈迹观察着仿佛位于深海的四周，没有任何的鱼类和海藻，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和寂静。 虽然周围丝毫没有光线，但是意识体又不是用眼睛来观察的，陈迹很快发现正飘浮在海水中的伊芙。 “哇，好像没穿......”陈迹思绪戛然而止。 一种像是骤然惊醒的感觉袭来，陈迹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皮，顶着刺目的强光，微微张开了自己的眼睛。 “这里是？”陈迹看着头顶的灯光，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间病房之中。 第二十九章 精神病人与午夜异变 “27号床陈迹，你的妻女来看望你了。”门外的护士直接开门进来通知道。 “嘶，怎么回事，脑子里一团浆糊。”陈迹现在只感觉自己思绪纷乱，记忆模糊不清。 “爸爸，爸爸，我和妈妈来看你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拉着一个金发美人进了病房。 “呵呵，真可爱的小姑娘，不过看着好眼熟啊。”陈迹心想。 “陈迹，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卡米拉。” 陈迹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脸色苍白地说。 “可真是个美人呢，这屁股，啧啧，爽...咦，不对，她不是我老婆吗？我怎么没印象我干过......”陈迹意淫到一半突然发现不对劲。 “等会，我好像没结婚啊，哪来的老婆和孩子。”陈迹突然说道，多年的单身之魂提醒了他。 小姑娘和卡米拉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伊芙她妹妹吗，怎么成了我女儿了？”陈迹一拍脑袋说道。 “爸爸，我是你女儿啊，爸爸怎么不记得我了。”小姑娘着急地哭着说。 卡米拉当即把凌厉的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护士。 “陈迹先生他最近刚服用药物，可能不是很清醒。”护士连忙解释道。 “这是我们的女儿啊，你忘了吗。”卡米拉握着陈迹的手说。 “额，乍一看挺像，你是西方人，我黑发，这小姑娘西方面孔黑色头发，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她就是伊芙的妹妹，我还想着绑了她威胁伊芙入教呢。”陈迹一下子就回想起来了，自己这是在海神梦境里。 陈迹的话听得卡米拉一脸懵，这医院不仅没把人治好，而且更糊涂了。 “呃，陈迹先生他可能又犯病了。”护士看这阵势不对，已经开始呼叫陈迹的主治医生了。 “嗯哼哼...爸爸不要我了。”一旁的小姑娘还在哭。 这回陈迹彻底想起来了，他一想到伊芙，他就想起来要给瘟疫女士搞个圣女，而直视过真神的陈迹，那个画面就被深深地刻到灵魂之中。哪怕海神梦境再诡异，也无法模糊过去。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如何醒过来，然后带伊芙离开。 “我现在就要带我丈夫走，立刻办出院手续。” 看着卡米拉雷厉风行的样子，陈迹有点哭笑不得，他潜意识里的最佳伴侣居然是卡米拉，不应该是艾伦达吗？等等，该不会我有关瘟疫神国的记忆海洋女神读取不了吧？ 然后呢，怎么醒过来，自杀吗？陈迹想到做到，一头就撞向墙壁，顿时把病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快，叫医生过来！病人又犯病了！” 顿时几个壮硕如牛的护士把自己摁了起来，一管镇静剂打下去，陈迹又开始迷迷糊糊地陷入沉睡。 “滴，今天是2016年3月3日，现在正在对病人进行最后的精神诊断，姓名陈迹，病历号。” “你好，陈迹，最近过得怎么样？”隔着玻璃窗，一个医生问道。 “还行吧。”陈迹还没搞清楚状况，随便回答道。 “医院的生活还住得惯吗？”医生继续问道。 “都亲切得像我乡下外婆的猪圈一样。”陈迹老实回答。 “呃，最近状态怎么样？还有出现幻听幻觉吗？”医生在一张病历上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没有，我感觉好多了。”陈迹想着先不和他们肛，自己在这里就是个普通人，老实点先出了医院再说。 “嗯...你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服用药物了，看来您几近痊愈了。”医生点了点头，继续在病历上写。 “那我可以出院了？” “可以，但是还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有什么不适要及时提出来，记得定期到医院复诊。” “我知道了。”陈迹自从来到这个他臆想中的世界，危险预知就在时有时无的提醒他。就在刚刚医生同意自己出院时，危险预知就疯狂警示起来。 “看来在梦境里挂了就真死了。不然这危险预知不会跳得这么欢快。”陈迹腹诽道。 排除掉死亡脱离这一个错误选项，陈迹陷入了被动，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27号病床，你的离院手续已经在办理，明天你就能出院了。”护士冷冰冰地对陈迹说。 “那可谢谢您了呢。”陈迹嘲讽道。 护士头也不回地走了，陈迹躺在床上，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可能是长期服药和拘束的缘故，他感觉自己身体十分虚弱。 夜晚降临，陈迹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严重。但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正常吃完营养餐后，熄灯睡觉。 “哒...哒...哒...”病房外的走廊里传来有人赤脚踩在瓷砖上的声音。 “唔......”陈迹克服着自己的睡意，艰难地起身。 借着昏暗的走廊灯光，陈迹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接近了，是假装睡觉，还是暗中观察？”陈迹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快速思考起来。 “对了，我记得病床边的抽屉里有镜子。”陈迹想起自己今天从医生那里回来后翻箱倒柜找到的东西，一面镜子、一台手机和一把削果皮的刀，估计是卡米拉之前照顾自己时留下的。 陈迹把镜子放在床头，然后被对着门口睡觉。 很快，脚步声来到陈迹病房门口，停了下来。 “吱吖...”陈迹从镜子中依稀观察到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道逢。 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趴在房门上向里面窥视，虽然隔得比较远，但是陈迹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眼神十分怨毒且贪婪。 “不能和她起冲突，不然绝对会死。”陈迹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只能听天由命了。 似乎是有什么限制，诡异的女人停留了一会，然后不甘的离开了。 “呼，走了。要不我也去走廊逛逛？”陈迹的危险预知停止了警示，他决定到处探查一下清醒的办法。 陈迹本来也想赤脚走路，后来发现地板实在太冷，只能穿上拖鞋。 “这灯光不对劲。”陈迹清楚记得自己睡觉之前走廊的灯光绝对没有这么昏暗，而且外面也不会那么的破败不堪，简直像自己一觉睡了20年一样。 “呃...呃...”路过隔壁病房时，陈迹听到从里面传来古怪的声音。 “隔壁我白天路过时我记得是一个有自杀倾向的人，好像被拘束服捆住了。”陈迹看着像是使用了很久的房门，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你好，有人在吗？”陈迹蹑手蹑脚地进了病房，反手关上了门。 “呃...呃...”病床上一个人影在剧烈的扭动着。 “这是？”陈迹看着这个病人被拘束带死死捆在病床上，原本挂着吊瓶的的位置变成了一个抽血装置。 陈迹想问他一下情况，于是把他身上的拘束带用削皮刀一一割断。 但是令人惊恐的一幕出现了，解开拘束服后，陈迹发现里面的根本不能算是个人，他的手脚和身躯完全粘合到了一起，跟以前清朝时期女人的畸形小脚一般。 “呃...”陈迹把怪异人型的头部保护头盔摘了下来，怪异人型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头盔摘下时居然带出大片皮肉，而头盔之下则是一个长着大嘴的肉球，不断地嘶吼并且吐出粘稠的口水。 “奇怪，我白天的时候看到它的时候护士还在喂它饭呢，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陈迹只能无奈地把头盔又给扣了回去。 “不对劲，不过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陈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有异变那就是好事，如果一切平淡无奇，那就很难找到清醒的办法。 第三十章 恐怖走廊与臆想世界 “看来这位大哥是说不出什么来了，我还是去执勤室看看。”陈迹看着这个跟个人棍一样的东西，只能无奈地离开病房。 陈迹沿着墙边向他印象里的执勤室所在地前进。 “噔噔噔...”一阵敲窗户的声音传来。 正是陈迹刚刚路过病房的方位。 “咦，这里的窗帘居然破了个洞。”陈迹听到声音后返回到病房的窗户前。跟其他病房不一样，窗帘好像是被人撕了个破洞。 陈迹顺着破洞往病房里观察。 “这里面的病人呢？”陈迹所在的医院床位很紧张，不可能存在空床位，根据病情，精神状态越差的病房就越楼层就越高。陈迹之前是第六层的，而现在位于第三层。 “噔......”正当陈迹准备离开时，一个人脸突然出现，一脑门子撞在窗户上，和陈迹就隔了一层玻璃。 “好丑...”陈迹很少被吓到，但这次例外，这脸实在是太丑了。 这个病人极其想靠近陈迹，整张脸疯狂地和玻璃挤压在了一起，鼻涕和口水不断地糊在窗户上。 “白天没感觉，一到晚上这些病人的病情好像严重了，而且变成了某种怪物。”陈迹看着病人的形态，像极了丧尸化了的游乐园小丑，嘴上还挂着瘆人的夸张大笑。 陈迹摇了摇头，继续前往执勤室，那里应该有自己病历单备份，他要看一下自己是因为什么病被送来的。 “到了。”虽然房门和病房的同样破旧，但是上面的门牌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陈迹进入到执勤室后开始翻找书架和桌子上摆放好的文件，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的那份病历。 “幻觉妄想症？被害妄想？”陈迹嗤笑了一下。 “隔壁这位人棍，嗯，自杀倾向，小丑，有了，解离性身份疾患，人格分裂吗？看来就没一个正常的，第三层都这样了，上面几层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陈迹想了想打消了上去长长见识的注意，他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探险的。 “哒...哒...哒”寂静的夜晚里，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传得很远，陈迹的危险预知还没起作用他就已经察觉到那个诡异女人过来了。 “咋办？赶紧逃跑还是躲起来？”陈迹考虑了一秒，决定躲到执勤室休息间的床下，现在出去可能会迎头碰上，自己现在这幅跑两步就喘的身体没办法逃命。 陈迹躲好后，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别进来...别进来，擦，倒霉。”随着清脆的开锁声，诡异女人之间就进到执勤室里，而且没有停滞，直接进入到休息间之中，现在陈迹正和这个恐怖存在共处一室。 陈迹看着停在床边苍白的双脚，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的趴在地板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女人突然弯下腰，露出一副恐怖惊悚的脸。 “呃，强迫症好难受。”陈迹发现这双脚上的脚趾甲都被掀开了，只剩脚拇指还有半截。 “要不我帮它一下？”陈迹作死地伸手试图去掰那半截脚趾甲。 正当陈迹快碰着时，诡异女人突然就动了，直接坐到了床上。 “也好，眼不见为净。”陈迹看着同样苍白的脚后跟，他尴尬地缩回了手。 诡异女人这一坐就接近三个钟，要不是地板太冷，陈迹差点就睡了过去。 “吱吖...”随着床脚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诡异女人站了起来，离开了执勤室。 “嘶，好冷，不仅地板冷，床板也向下渗冷气，冻得我肚子疼。”陈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搓了搓手，准备看能不能从医院逃出去。 陈迹快速折返，经过丧尸小丑病房前时，发现它已经不在，于是从他病房对面的楼梯向楼下走。 “上面都是些什么怪物？”陈迹站在楼梯上，危险预知不断提醒着他绝对不要去楼上。 “不去不去，先离开医院再说。”陈迹快速说服了自己，进入到二楼。 二楼的一切比他所在的三楼更加的破旧，灯管大部分都是时好时坏，一些区域还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中透露出恐怖的气息。地板和三层的积灰不同，到处散布着一些干涸的血迹，走廊的深处还不断传来若有若无的奇怪声音。 “这...感觉很危险啊，我该不会被误导，向四楼爬了吧。”陈迹考虑了一下子还是决定继续探索。 “啪。”一辆轮椅突然在陈迹背后出现，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吓我一跳，不过哪来的轮椅？”陈迹正准备去调查一下的时候，他后背的汗毛全部直立起来，危险预知开始疯狂地悲鸣。 陈迹艰难的掉过头，发现在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和三楼一模一样的诡异女人，虽然它好像全身的骨骼错位，但是移动速度却很快。 陈迹看着快速逼近自己的恐怖身影，手慢慢摸向了别在后腰上的削皮小刀。 “只有一次机会，让它碰到自己，估计就直接没了。”陈迹凝视着诡异女人伸向自己脖子的双手，全身紧绷起来。 “这位病人，你在这里干嘛。”就在陈迹即将出手之际，一切突然恢复了正常，眼前的诡异女人也变成正在自己眼前挥手的护士。 “额，没事，我只是在找厕所。”陈迹镇静地说道，并且缓缓松开了握住小刀的手。 “你病房里不是有吗？你几号房的？”护士狐疑地问道。 “是吗？我可能睡迷糊了，我回去了。”陈迹麻溜地回到楼上，幸亏他没露出什么惊恐的神色，不然肯定会被以为犯病了，今天他的出院手续就下来了，既然没事那先怂也不是不行。 陈迹回去解决完闹肚子的问题后，睡了个回笼觉，迷迷糊糊中被卡米拉叫醒了。 “陈迹，陈迹。醒醒，我和小雨来看你了。”卡米拉轻轻推了推陈迹，她本来看到陈迹在睡觉，本来想等一会，没想他这么能睡，直接到中午了。 “哦，米拉姐。我可以出院了吗？”陈迹擦了擦眼角，问道。 “你说什么呢，好多人看着呢。”卡米拉听到陈迹的称呼脸色一红，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 “对了，隔壁是发生了什么吗？”陈迹突然想起他昨天把拘束带给割了，也不知道那仁兄恢复正常后有没有自杀成功。 “好像是拘束服被什么人给破坏了，不过病人没事。”卡米拉想了想说道。 “他以前有自杀倾向，不过已经恢复正常了。穿着拘束服只是穿惯，不穿着睡不着。”旁边进来查房的小护士笑着说。 “这样啊，那我这边是可以走了？”陈迹问小护士。 “是的，那些离院手续去一楼登记一下就可以了。”小护士点了点头。 “爸爸，我们回家了。”伊芙妹妹开心地牵着陈迹的手说。 “嗯，回家了。”陈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陈迹跟着卡米拉来到楼梯时，他不禁看向了丧尸小丑的病房，发现有新病人正在入住。 “这位护士，这里原先的病人哪去了？”陈迹拦住路过的护士问道。 “人格分裂的那一个？早上病情加重转往楼上的监护室了。” 护士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 “呵呵，有趣，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陈迹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是要看看这海洋女神在玩些什么。 第三十一章 午夜惊醒与真假交替 “爸爸，回家给我做好吃的。”伊芙的妹妹依旧叫着陈迹爸爸。 “别闹，你爸爸现在身体不舒服，让他多休息一下。”卡米拉微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艾米丽想吃什么啊？”陈迹牵着小姑娘的手问。 没错，伊芙的妹妹叫艾米丽·弗拉梅尔，但实际上叫什么陈迹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只是海神梦境虚构出来混淆陈迹的记忆的。 经过这两次场景的切换后，陈迹大概知道海神梦境是一个什么运作模式了。 首先读取受害者的记忆，虚构出他所理想中的生活，并且灌输一些虚假的记忆出来，企图混淆受害者真实与虚幻的认知，把受害者永远留下来。 但是，碰上陈迹这种开了挂或者意志坚定，从来都不会质疑自己是否有精神病的人，很快就能分清状况。这时海神梦境就会开始参入一些十分异常的情节，让受害者认为过去发生的一切和这些异常一样，只是幻觉。 “如果是我操控的海神梦境，我肯定会制造一些事故来打击受害者的心灵，迫使他进行自我否定，承认自己确实已经疯了，让他永远地留下来。”陈迹表示这海神梦境现在看来还是嫩了点。 至于如何脱出，陈迹觉得应该是有时间限制的，只要一定时间内自己没有沉沦进来，自然就会醒。不然梦境就没必要搞这么多事，直接硬关着就行了。之前突然时间就跳了几个月也是因为时间问题，应该是以陈迹自己的体感时间为基准。 一晃神，陈迹就发觉自己从一辆豪车上下来，面前的就是自己的家，一栋郊外别墅。 “这么急的吗？我都没上车就从车上下来了。”陈迹心里吐槽道。 “爸爸我们回家咯！”艾米丽很开心，一直蹦蹦跳跳个不停。 “是啊，终于回家了，我们一家人分别太久了。”卡米拉擦了擦眼角说。 “不，队长，你不是这样的，你根本就不会说这种话。”陈迹腹诽道。 “陈迹，你想说什么？”卡米拉看陈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不，没有，我们进去吧。”陈迹嘴角抽了抽，牵着艾米丽进入了别墅。 别墅内装修很豪华，但不会有一种过于正式的感觉，反倒是很温馨，四周被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看来请人专门清理过了。 “你们就吃了大半年的外卖？”陈迹诧异的问。 卡米拉说不让自己下厨，然后就熟练地叫了最近的酒店送外卖过来。 “也不是，艾米丽住校，我平时在公司的食堂吃，不过就是周末的时候......”卡米拉有些尴尬，作为一个母亲居然不会做饭，让自己女儿吃外卖。 夜深，艾米丽虽然很想和爸爸一起睡，但是妈妈就是不肯。 “哼，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整天就会和我抢爸爸。”艾米丽只能气愤地回到自己房间睡觉。 “陈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吗？”卡米拉死死地抱住陈迹，好像生怕他给跑了。 “嗯，都会好起来的。”陈迹轻抚着卡米拉柔顺的金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卡米拉把头发披肩的样子，平时她都是束起来的。 不一会，卡米拉就睡了过去，陈迹身体还很虚弱，虽然自己很想要，但是还是让他先修养，不折腾他了。 陈迹昨天在医院逛到早上6点，现在也很困了，闭上眼也...... “不对，晚上两点可能又要出事，根据我之前的猜测，异变并不是因为在医院的缘故。现在还有四个钟，赶紧先睡了。”陈迹觉得时间很紧迫，虽然这是在梦境中，但是根据自己的危险预知还是有作用的情况看来，被杀了还是会死，不睡还是会困，不吃还是会饿。 “额，什么情况。”陈迹在睡梦中被自己的危险预知惊醒，方向正在自己的后背。 “卡米拉吗？变成什么了，感觉恶意好重。”陈迹不敢回头，假装依旧在睡觉，但是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很棘手。 陈迹感觉自己的后颈处，有只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朝他呼着冷气，吹着自己的汗毛，让他感到很瘙痒，但又不敢动。 “你醒了吗？”一个幽深的声音从陈迹被后传来，但他没有回应。 “你是不是在假睡？”这个声音透出了浓浓的怨恨。 “转过头看我。”声音不断地呼唤着。 “傻子才理你。”陈迹发现这只可能是卡米拉变成的怪物需要自己达到某种要求才能攻击，干脆就继续睡觉。 “噔噔噔...”床底下传来敲床板的声音。 “有完没完？”陈迹又给弄醒了。 “爸爸，醒了吗？”一个诡异变换的声音响起。 “没醒。”陈迹心里吐槽道，他又不蠢，依旧做一副睡死过去的样子。 “爸爸，不起床我就杀了你哦。”声音从床底转到床头。 “什么东西，钻过来钻过去的。”陈迹有点好奇艾米丽怪物化后是个什么形态。 “妈妈，他应该真的睡过去了。”艾米丽贴到陈迹的脸上观察着，试图找出一些破绽。 陈迹闻到了一大股腥臭味，感觉好像被丢在臭水沟的尸体一样，正常人被它们这样吵早该醒了，不过陈迹的危险预知提醒他如果他敢动一下就死定了。 “吃了他。”卡米拉怨恨的声音响起。 “妈妈，这样直接吃会生病的。”艾米丽嘴里说出让人感觉很违和的话。 “那就剁碎煮了吃。” 随后，陈迹听到卡米拉打开门离开房间的声音，随着地板的一阵摩擦声，艾米丽也好像离开了。 “啧，吓唬我？继续睡。”陈迹明显感受到两个危险源就在床头，根本没离开。 第二天陈迹是自然醒的，不过他没有立刻睁眼，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决定起床。 “爸爸，来吃早饭了。”陈迹刚下楼，就看到卡米拉母女俩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吃的是什么啊？”陈迹问。 “妈妈只会煮白粥，菜还是保姆阿姨带来的。”艾米丽抱怨道。 “呵呵，那艾米丽以后可要好好学做菜，爸爸就靠你照顾了。”陈迹笑咪咪地揉了揉她的头。 “爸爸昨天晚上怎么不上当啊？” “嗯？上什么当？”陈迹故作不知的问。 “什么上什么当？”卡米拉愣了一下问道。 “艾米丽，你上一句话是什么？”陈迹怀疑刚才自己出幻听了。 “妈妈只会煮白粥......”艾米丽迟疑地说。 “陈迹你没事吧？”卡米拉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可能睡迷糊了，我去盛粥了。”陈迹假装不在意的说。 “刚才肯定艾米丽肯定说了，是她们在一起糊弄我，还是只有我能听到。”陈迹感觉“游戏”的节奏加快了。 陈迹揭开瓷锅，里面的粥居然散发着一股肉香味。 “这是，人的手指？”陈迹拿勺子在锅里捞了捞，发现一些人类身上的部位。 再一晃神，锅里除了白粥，什么也没有。 “模拟精神疾病发作的幻觉？”陈迹心里冷笑一声，镇定自若地盛了一碗白粥喝了起来。 “陈迹，怎么不来餐桌上吃？”卡米拉的声音从陈迹背后响起。 “我尝一下熟了没。”陈迹转过身笑着解释道。 “你这人，就是不相信我。”卡米拉白了他一眼。 “呵呵，我这不是......”陈迹突然感到脑子一阵眩晕，眼前现实中的画面和臆想中的虚拟世界不停地交替。 “陈迹你怎么了。”卡米拉看到陈迹摁着额头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过去扶他。 但是，在陈迹的视角中，一个满身血污，张着一张血盆大口，牙齿和野兽一样密集的恐怖人形扑了过来。 陈迹勉强稳住身体，右手伸向了厨台上的刀具位置，握住了一把尖刀...... 第三十二章 意志试炼与伊芙苏醒 没有太大犹豫，陈迹选择了相信自己多年以来的危险预知，在它的悲鸣达到了巅峰的时候，陈迹出刀了。 “陈迹！你醒醒！”卡米拉可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双手死死地握住了刀刃，鲜血不停地往下淌。 但是在陈迹的眼中，就是那只怪物用它尖锐的利爪卡住了自己的刀锋。 虽然画面频繁地来回切换，但是陈迹丝毫没有停下攻势的想法。 “我的身体？回来了？”陈迹在僵持下，发现自己在来回切换成臆想视角中居然渐渐恢复成亨利·黑潮的身体。 一瞬间，陈迹重回了二阶巅峰的力量，刀锋突破阻碍没入了卡米拉的胸口。 “陈...陈迹，你...”卡米拉嘴里不断吐出血沫，说话断断续续。 “咦？”陈迹没理倒在血滩中的卡米拉，反而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厨刀变幻成了福利院送的匕首。 “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伤害......”卡米拉已经无法再坚持说话，只能在痛苦中迎来死亡。 杀害了卡米拉之后，陈迹的视角便停止了切换，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女儿”艾米丽还在外面。 “爸爸妈妈，你们在搞什么？”艾米丽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 “妈妈！你怎么了！”艾米丽一看到自己母亲倒在血泊之中连忙冲了过来。 “爸爸！你在做什么！？”艾米丽跑到一半，发现陈迹手上还淌着血的利刃，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跌坐在地上不断地向后退。 “自己送上来了。”陈迹握着匕首，正准备结束这场游戏。 “嗯？还没死？”陈迹刚迈开一步，就发现自己的后脚被卡米拉抱住了。 “快...跑！”卡米拉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向艾米丽警告。 艾米丽手脚并用，含着泪水跑了，身后传来的是自己父亲用刀尖刺入母亲身体的声音。 很快，在艾米丽的报警电话后，警察到达了现场，看到现场的惨状，不由得也感到一阵恶心。 一旁是做完案的陈迹，在没有感知到危险的情况下，并没有做出攻击警察的行为。 “带走。”带头的警官声音冷得像寒风。 陈迹一晃神，发现自己已经在精神病院醒来了。 “嘶，脑子好疼，刚才在做梦吗？”陈迹用膝盖抵住自己的太阳穴，觉得思绪一阵混乱。 “178号！例行检查！”一个强壮的男人把陈迹带离这间看似像监狱的病房。 “陈迹，你为何要杀害自己妻子？为什么还将她分尸。”警察在医生的陪伴下询问道，虽然他知道陈迹是精神病发作，但是照例还是要问一遍。 “因为她是怪物，分尸只是因为捅了几十刀它还试图攻击我。”陈迹淡定地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迹重复地经历着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面对不同的人，重复地回答着一样的问题，在他时间感紊乱的情况下，很快就过去了十几年。 “178号！有人来看你。”不知道换了多少任的护工喊道。 “艾米丽...吗？”陈迹想不出还有谁会来看自己。 “爸，你...怎么样了？”一个十分神似伊芙的女生出现，但皮肤比她白皙、光滑许多。 “伊芙？”陈迹第一眼看错了，毕竟他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救伊芙出去，这些年他也没有忘记。 “爸...”艾米丽看到自己父亲的这幅模样，忍不住失声痛哭。 “艾米丽...”陈迹也反应过来了，时间快速地跳动，导致他都没察觉到艾米丽都长大了。 陈迹认出了艾米丽之后，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束缚消失了，他一步步地接近艾米丽，轻轻地拥住了这个女孩。 “爸...”艾米丽死死地抱着陈迹流泪。 “......”陈迹没说什么。 随后，一用力，折断了艾米丽的脖颈。 “海洋女神吗？走出了自己的道路。”陈迹默默评价着这只素未谋面的海怪，虽然它距离成为伪神的道路还很远，但是已经踏出了它的第一步。 “游戏结束。”陈迹冷漠地看着倒在自己眼前女儿的尸体，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围的场景不断地变化，最终画面停留在现在一座荒废的医院之中，腐朽的墙壁上爬满了腥臭的血肉组织，而艾米丽的尸体也变成了一具造型猎奇的怪物尸体。 “这样啊，原来如此。”陈迹之前的猜测出大错了，这个梦境世界的真实就是现在这幅景象。自己并不是在两点到六点间会出现幻觉或者里外世界转换，而是六点到第二天两点之间，自己都处于幻觉或者臆想之中。 执勤室中，原本写着陈迹有幻觉妄想症的病历上，字迹渐渐发生了改变，只是纸张氧化发黄满是污渍，看不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终于醒了，之前帮伊芙苏醒的人是何方神圣？我这样见多识广、信仰坚定的人才熬了过来，正常人估计都陷里面进去了。”陈迹从“深海”中睁开了眼，飘到了伊芙沉睡的位置，轻轻地唤醒了她。 “......”伊芙皱了皱眉，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深海”中亮起了一道白光，而陈迹的意识也随着回到了现实之中。 “大哥哥！姐姐她怎么样了？”伊芙妹妹的声音传来。 “应该醒了。”陈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说道。 “我睡了多久了？”陈迹问。 “大概快三个钟了。”伊芙妹妹看到陈迹如此淡定，不由得也放下心来。 “呃...蕾芙妮，你怎么在这，我这在二楼？”伊芙也醒了。 “太好了！姐姐，你刚才又被海神拉进梦里了，是这个大哥哥救你出来的。”蕾芙妮高兴地抓住伊芙的手说。 “谢谢您的帮助，给您添麻烦了！”伊芙很诚恳地道了谢。 “我问个问题，之前别人是怎么救你的？”陈迹还是很好奇。 “好像是...睡过去了之后，会被召唤到深海里，然后叫醒我就行了。不过需要是超凡者，不然感知不到我的位置，深海又太暗，找太久可能把自己给迷失了。”伊芙想了想回答道。 “这样啊。”陈迹若有所思，看来只有自己一个进入了梦境。会不会跟伊芙的情况一样，自己有资质成为海神的“祭司”，只不过灵魂受到女士的保护，所以它没办法主动拖自己进去。 “老板，你不是这样吗？”伊芙很是聪慧，察觉到了陈迹的疑惑。 “我也进去到梦境里逛了一圈，你平时都是经历这些吗？居然还没疯。”陈迹有点佩服伊芙了，虽然以自己的意志海神没办法扭曲自己，但是整天浑浑噩噩，久了也受不了。 “为什么会疯？海洋女神它只是一直让我跳舞而已。”伊芙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呃，这么区别对待的吗？嫌我舞姿难看？我极乐净土跳得贼棒好不。”陈迹吐槽道。 “总之，感谢您的帮助，您交待的神秘物品，我不收制作费用。”伊芙再次感谢道，一旁的蕾芙妮也跟着行礼。 “呵呵，别您您您的，叫我陈迹好了，你要是喜欢加个小弟弟也行，我会感觉自己年轻一些。话说你占卜有占卜到什么吗？”陈迹摆了摆手，表示伊芙不用太在意。 “有，您...你应该会遭遇到死灵公司的袭击，其中有一道红色的身影。鳗鱼帮的人在占卜的景象中一团漆黑，好像被什么干涉了，他们背后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可能是诡异。”伊芙认真地看着陈迹说。 “诡异...吗？”陈迹饶有兴趣地笑了。 卡佩多大陆中，非人存在通常分为以下几个类别：超凡生物、魔怪、魔物、诡异、神。 超凡生物，统指有超凡能力的动物，如之前提到的六眼渡鸦就是这种，需要注意的是超凡生物不会出于恶意主动地攻击人类，不然就会分到以下三类。 魔怪，就是会主动攻击人类的超凡生物，但是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智慧，只靠本能行事，如平时黑潮城居民吃的鱼怪。 魔物，非人智慧种，不一定要有超凡力量，但是绝大多数天生就有，例如之前幽灵船上见到的女妖。陈迹一直被评价成不算是人类，就是这个原因，天生超凡。 诡异，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不知道做事的目的、动机是什么，不知道所掌握的超凡力量是什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但总而言之，十分强大，笼罩在一片神秘之中的存在。 神，以上四种类型，确定达到五阶统称为什么什么神，如本体是一只大海怪的海洋女神。超凡者达到五阶，称呼自己取，但不外乎什么神、帝、王、君主，比如死灵学派的校长，自称是亡灵君主。 第三十三章 瘟疫魔药与深海祭坛 “陈迹，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安德烈好奇地问。 “咳咳，叙旧，顺便一起睡了一觉。”陈迹实话实说。 “不会吧？我女神居然让你得手了？”凯恩从门口走进来夸张地说。 “嗯？凯恩你怎么回来了？”陈迹记得自己前两天才送他出的海。 “还不是要和死灵公司开战，老大紧急通知我回来了。”凯恩挠了挠他的大光头。 “你们腐鲸帮的神秘物品种类挺多的嘛。”陈迹没想到还有这种通讯工具。 “我们还是有点底蕴的。”安德烈自得地说。腐鲸帮的远程联系方式可不是什么神秘物品，而是两块会发生共振的超凡材料，在一定的范围内敲打就会彼此震动，他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按照一定的敲打频率传达各种信息的。 “我今晚先去鳗鱼帮试探一下，安排点其它东西，等要动手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陈迹看到腐鲸帮主力到场，越拖消息越压不下去，需要加快进度了。 鳗鱼帮的老巢远离码头，而且大半在水里，是深水区最偏僻的地方。毕竟他们也不需要出海，就等着影月之夜宰海怪。 “这建筑好古怪，居然建在水里，他们都是唤潮者我可以理解，但是干脆住在水里也太奇怪。”陈迹远远地观察着，若有所思。 “等等，该不会！？据乌贼帮的人说，鳗鱼帮就是一群疯子，就没见过他们来找流莺寻欢作乐。听说有一些水手实在饥渴到不行的情况下会找海妖解决问题，但是海妖兴奋起来的时候经常会不自觉把水手拉到海里淹死。但是，唤潮者别说淹死，进到深海都不影响生存，难道鳗鱼帮的人一直和海妖生活在一起？所以才会把基地建在水下？”陈迹恶意揣测着。 毕竟海妖虽然长得还行，但是身上那股鱼腥味和滑腻腻的皮肤实在有点恶心。海妖作为类人魔物，又没有雄性个体，经常会攻击渔船抢人，鳗鱼帮这也算为了海妖人类两族的和谐做贡献了。 “真是可怜这个去鳗鱼帮当卧底的小兄弟了。”陈迹一边说着人家可怜，一边在一头被驯养，藏在海边一块石头底下的鱼怪嘴里塞信物和自己魔改过的觉醒魔药。 这份魔改过的药剂可是这次计划的重中之重，觉醒出来的职业可能就不是感染者了，但是死灵公司的人知道有异变体后十有八九会上岸查看。 至于鳗鱼帮会不会自己把人交上幽灵船，可能性很小，毕竟他们也只是合作关系。陈迹再通过乌贼帮的渠道知会死灵公司让他们去跟鳗鱼帮要人。 “啧，说不定本世界第一个瘟疫信徒就要诞生了。当然，如果失败了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病毒，谁知道呢。”陈迹暗忖。 “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实验体，先看看具体情况，可惜这些个土着看不懂神国的文字，不然觉醒仪式的效果更好，就是不知道注谐音会不会被女士教训。”陈迹把瘟疫女士的祷文用卡佩多大陆的通用语做了谐音。乍一看估计完全不知道这些祷文是什么意思，总之照着念就对了。 “坏了，深水区的人可能有点口音，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状况。”陈迹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深水区压根就没有文化教育这一说法。 “算了，管他呢，异变了就行。”陈迹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想这个还不如想晚上吃什么。 高登·拉萨罗，鳗鱼帮的高层干部，二阶巅峰的猎潮者，他最近觉得神受到严重的污染。 “大姐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都5年了，从炮灰混到现在这种地位。再潜伏下去我都快成鳗鱼帮老大了。”高登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闷酒。 最近鳗鱼帮老大西蒙不知道最近发的什么疯，居然让帮会里那些一阶的炮灰用死灵公司给的不知道什么鬼玩意的魔药。用完就变成一种很恶心的怪物，比海妖皮肤分泌的黏液还恶心。 “该不会在搞什么奇怪的邪教仪式吧？”高登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他总觉得首领和他的直系下属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 “那些感染者听死灵公司的人说，好像有着极致的负面情绪，和他们原来的设想不同，首领要这些个感染者干嘛？”高登百思不得其解。 “哦，小黑头回来了，今天过得怎么样，嗯？有东西？”高登摸了摸他养的鱼怪的肚子，发现里面被塞了不少东西。 “大姐头的命令吗？好古怪的觉醒仪式，今天下面的人又抓了不少一阶的炮灰，找一个试试。”高登看了下陈迹给的羊皮纸，决定去上层提个炮灰试试。 ...... “高登，你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一个声音从正在等待炮灰觉醒结果的高登背后传来。 “首...领，我确实有点好奇。”高登被西蒙吓了一跳，但依旧硬着头皮回答。 西蒙闻了闻空气中肉座菌独有的腥味，说道：“你自己可别服用这种东西，这些是给祭品用的，你要记得，唤潮者才是最尊贵的职业。” “祭...品？”高登打了个激灵，首领果然在搞什么邪教仪式吗。 “高登，你也是帮会里的老人了，我可以信任你吗？”西蒙阴测测地问。 “请务必相信我，我...其实也十分向往。”高登决定一探究竟，如果他非要跑，同为二阶猎潮者西蒙也不一定追的上。 “很好，你很幸运，你将感受到女神的强大所在。” 西蒙把高登带到了鳗鱼帮巢穴最底层，在深海的一个密室之中。 “这里是？帮会里还有这种地方？”高登诧异地看向西蒙。 “嗯，这里就是吾主的祭坛，那些感染者就是在这里献祭的。好了，说说你的选择吧，是加入我们，还是...成为祭品。”西蒙转过身，凝视着高登。 高登看着远处的神像，和与自己初见时截然不同的西蒙，苦笑了两声。 “首领，我其实是凯蒂大姐头的人。” “我早就知道了，你演技真的很差。” “你...变了好多，你已经被信仰扭曲了意志。” “如果你感受到吾主的伟大，你也会和我一样。”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想加入了。” “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高登瞬间利用猎潮者可以在水中冲刺的能力，沿着海岸线的方向逃跑。 “好快！”高登看到西蒙没有追赶刚放下心，一个黑影就瞬间游到自己的前面。 “鳞鱼人！？”高登绝望地看着把自己团团围住的一大群鳞鱼人，放弃了抵抗。 “小黑头，快游吧，把消息带给大姐头。”高登在失去意识前心想。 ...... “吾主...佩特琳西娅，瘟疫的化身...死亡的传播者...痛苦......代行者...陈迹，女士的神谕......”一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型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喂！又有感染者觉醒了！大家趁它虚弱的时候抓起来！”一个鳗鱼帮成员呼唤同伴。 “不是吧？它都没结茧。”另一个负责看守的成员回答道。 “不管了，先抓起来再说。” “好吧。” “这...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快！快去叫其他人过来！” 第三十四章 惊动灯塔与各方反应 “伊芙，这些是我从乌贼帮那里买来的超凡材料，你看能用不？” 陈迹跟扔垃圾一样丢了一堆材料在桌子上。 “话说，你不是说要去鳗鱼帮那里顺一点吗？” “咳咳，计划有变，没想到鳗鱼帮的老巢大半在海底下。”陈迹尴尬地用食指挠了挠脸。 “乌贼帮那**商居然给你品质这么好的材料，你来头挺大的嘛。”伊芙翻看了一下陈迹提供的超凡材料，发现都是被精心采集下来，妥善保管过。 伊芙对这个财大气粗的家伙的来历心里早就有所推测，不是财团的就是内城的。其实她漏了一个可能，就是被某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嘛，还行吧，学姐给了点面子。你什么时候能做完。”陈迹表示自己赶时间要用。 “你以为是下蛋啊？我做一个神秘物品至少得缓上半个月，今天最多给你做一件。”伊芙撇了陈迹一眼说道。 “那先把破魔短剑给做出来，估计这两天要用到。”陈迹拿起一把不知道什么骨头做的短剑掂了掂说道。 “你是老板，你说的算。”伊芙立马开始准备武器魔化仪式。 虽然陈迹很好奇，但是看到那简陋的仪式顿时就没有往下看的兴趣。估计又是什么野路子附魔，全靠占卜师的特性才能成功。 “大人，腐鲸帮的凯恩队长找您。”房门外传来了酒吧老板的声音。 陈迹没理会还在忙活的伊芙，在走廊上和凯恩见了面。 “陈迹，你跑去鳗鱼帮做了什么，他们那边全乱了，连灯塔的人都被惊动了。”凯恩好奇地跟陈迹打听道。 “嘛，一点小手段，没想到女士那么猛。”陈迹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你找你背后那位出手了！？”凯恩一直以为瘟疫女士是某个五阶。 “没有，不然别说鳗鱼帮了，连整个大陆都没了。”陈迹对于传教的理解只停留在吹嘘神的伟力上。 “你可别吓唬我，五阶顶多也就灭城，哪有这么夸张。”凯恩一脸不信。 “那我问你，如果影月想毁灭卡佩多大陆，能做到吗？”陈迹觉得这位耿直的大光头可以发展一下。 “可以的吧...假如它有意识的话。”凯恩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说。 “呵呵，你要是见过吾主，你就会发现影月不值一提。”陈迹没有过多的解释，让凯恩自己回去胡思乱想。 “那...你说的那个小手段是什么？”凯恩小心地问。 “我就是让人找了个倒霉蛋给女士传了点信息，估计单单传话就让他崩溃异变。至于变成什么样，那我就不知道了。”陈迹耸了耸肩不在意地说。 “嘶...老大他已经去灯塔打探消息，怕是那位四阶也被惊动了。” 凯恩觉得陈迹也太疯狂了，这种危险的事情毫不在意地就能做出来。 “啧，这么一闹，死灵公司那群骨架子不知道还敢不敢去鳗鱼帮了。”陈迹觉得他的计划就没顺利过。 ...... “唐纳德理事，乌贼帮那边传来消息说感染者药剂出事了。”一个干员向正在做实验的唐纳德报告。 “什么事？”唐纳德并没有对突然打断自己的实验干员发火，反倒脱下了手套回头询问起来。 “好像有鳗鱼帮的一个超凡者使用后发生了异变？”干员也有点不确定地说。 “异变？堕落者本身就是一种异变，感染者还能变到哪里去。”唐纳德对此起了好奇心，对于他这种研究方向的超凡者来说，对任何神秘现象都很好奇。 “就是从一阶直接堕落成三阶巅峰......”干员第一次听到这个情报后，都怀疑乌贼帮是不是在耍自己。 “这不可能，他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况且想要获得，那就必须做出牺牲。那个人就算把自己献祭也得不到一瞬间的三阶巅峰力量。”唐纳德表示这一点也不符合常理。 “但...事实就是这样，灯塔那边出动了二十名三阶才把那个人抓走了。”干员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干，难不成这感染者药剂还有他们没发现到的潜力。 “你有联系鳗鱼帮的人了吗？” “还没有，我一收到消息就来找理事报告了。” “现在就去问鳗鱼帮的人，无论他们拒绝还是敷衍我们，都立马回来报告。” “好的，理事。” “还有，叫上所有能调动的二阶，算了，我去通知特派员。”唐纳德摆了摆手，示意干员可以去执行任务了。 唐纳德在自己房间来回走了两步，拿出羊皮纸写了一封信，而后又前往禁闭室把那个呆萌的女妖放了出来。 ...... “什么！三阶巅峰！？这不可能。”本来瘫在沙发上的凯蒂·黑潮猛地站了起来。 “大姐头，这是真的，而且是您那个学弟搞出来的，好像是说借助了某位神灵的力量。”负责乌贼帮情报的高层有些惊恐地说。 “邪神...吗？” 一旁的卢卡斯表现出很不对劲的状态。 “说不准，我那个学弟他现在在做什么？” 凯蒂摁了一下卢卡斯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她知道这个年轻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但现在乌贼帮需要他的智慧。 “在睡觉......” “现在虽然大半夜，但整个深水区都闹翻了，他居然在睡觉！？” “呃，可能是在为明天突袭死灵公司做准备。还有就是灯塔这次抓捕行动，他们估计以为十拿九稳，当场战死了七个三阶，如果这次太闹腾，保不准那位会亲自出手。” “我现在就去深水区一趟，卢卡斯你留在这里稳定后方，记得把所有的感染者药剂收上来。” 凯蒂打算连夜去找陈迹对质，这件事背后的利益和破坏实在太大了。 ...... “就是这个家伙吗？他一直在说些什么？”灯塔组织首席帕特里克·盖勒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像蜥蜴一样的类人怪物。 “不清楚，我查了所有藏书都没找到相关的语言，但可以肯定他是想表达什么，但是我们听不懂。”一个戴着一个金属面具的女人说道。 “他之前只是一个一阶？”帕特里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能达到三阶巅峰吃了多少苦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而现在，这个家伙使用堕落途径就能达到自己同样的高度，哪怕是变成这副鬼样子，他还是难以置信。 “没错，看守他的鳗鱼帮成员确定过了，他之前就是一个三流帮派的成员，一阶超凡者垫底的那种。”面具女人回答道。 “这个鳗鱼帮的看守居然能活下来？”帕特里克有些诧异，和眼前这个怪物战斗时他无时不刻感到在死亡边缘。 “我也问过这个问题，具他所说，只要不主动靠近，这个家伙就不会攻击。”面具女人叹了口气说。 “......，早知道这样，我们抓捕根本就不用牺牲这么大。” “我们太自信了。” “鳗鱼帮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帕特里克记得抓捕这家伙时，鳗鱼帮的人居然都缩到海底去了。 “他们说自己在建立海洋女神的祭坛。” “塔主和海洋女神有故，既然这样就先不理他们了。” “但还是要保持监视。”面具女人和帕特里克不同，她没有什么人格魅力，但是很谨慎理智。 第三十五章 高登回信与再战女妖 “你那个谁？”凯蒂拍了拍眼前这个大肚腩的中年男人的肩膀问。 “大姐头，我叫皮埃尔。”酒吧老板惶恐地回答。 “嗯，皮埃尔，那小子跑哪里去了？”凯蒂现在就怕陈迹又到处作死。 “陈迹大人他说要抓鱼，两个钟头前就不知道跑哪里了。”酒吧老板苦笑着说，他那会有劝过陈迹，不过那家伙压根没听进去。 “这天都没亮就算有鱼他也...不对，高登的信使就是一条鱼怪，我知道他在哪了。”凯蒂虽然懒散了点，但脑子并不会太差，很快就想到了小黑头。 另一方面陈迹也收到了高登的回信，不过以信上g林立的状况上看，高登是死定了。 信上撇去那些“我什么时候能回乌贼帮”，“跟我女儿说爸爸爱她”之类的话，剩下的就是高登怀疑鳗鱼帮在搞什么邪教仪式，把感染者作为祭品。 而且着重提到感染者做祭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它们性格很偏激，而且会不断加大负面情绪的影响，越陷越深。 “海洋女神吗？汲取智慧生物的负面情绪，这条路可不好走。”陈迹摇了摇头，把这封半家书性质的回信郑重地放入风衣内层。 “躲在石头后面的那位，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陈迹是吧？你也是为了那个新型感染者来的？” 海边的岩石后面出现了一个陈迹挺熟悉的两个身影。 “这不是唐纳德理事吗？哦，还有那位萌得可爱的女妖小姐。”陈迹打趣道。 “把你刚才藏起来的信件交出来，我就不和你算上次的账。”唐纳德一副我高抬贵手的样子。 “没事，你可以现在就和我算。”陈迹耸了下肩，无所谓地说。 “上次我被腐鲸帮的利沙文打伤了，现在我不仅恢复巅峰，而且躯体改造也完成了，你识相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放你离开。”唐纳德让人感觉膨胀得很，上次被陈迹坑出血了说话还敢这么狂，但其实他并不想和陈迹交手。 “这么自信的吗？要不你从我尸体上拿怎么样？”陈迹毫不在意地挖了挖耳朵。 “如你所愿。” 虽然唐纳德这么说，但陈迹还是没感觉到半点来自他的危险，不知道是太弱还是根本就没有杀意。 “叮叮叮...”女妖骤然挥剑袭向陈迹，然而陈迹早有准备，在手握黑刀的情况下，他并没有处于下风，女妖的每一次斩击都被挡了回去。 “唐纳德理事不出手吗？这位女妖小姐上次持双刀打我一把小匕首都没能赢，这次拿一样的武器可就更没法拿我怎么样了。”陈迹一记挥砍逼退了女妖，向远处的唐纳德嘲讽道。 “我不急。”唐纳德压根不吃陈迹的嘲讽，他的下属们就在附近，只要拖住就行了，他虽然傲慢，但是又不是傻。 “切，这种家伙就是难缠。”陈迹腹诽道。 无奈之下陈迹只能认真对付女妖，企图快速解决战斗。 在没有唐纳德拖后腿的情况下女妖表现出了她近乎于三阶的实力。 在僵持不下的情况面前，女妖发出了一声凄凌的尖叫，剑速瞬间爆发，在身前劈出了大量的脸影，配合她不用移动脚步的特点，凌厉的攻势不断地压迫着陈迹。 陈迹这时已经无法与其拼刀，只能被动地横刀用刀刃抵挡着，不断发出金属的碰撞声和刺目的火花，很难想象，如果女妖还拿着双刀会有多强势。 “不能这样下去了，只能放弃掉一部分战利品。”陈迹当机立断，决定废掉对手的武器。 陈迹神情凝重，死死的盯着女妖挥砍的轨迹，突然他瞳孔一缩，转守为攻，一刀砍在女妖的刀面上。 “叮...”半截剑尖被弹到远处的海面上。 陈迹很了解女妖手上的那把黑刀，因为和自己手上那把是成对的，它们不像陈迹上一世所在世界中的武士刀那么薄。这把黑刀极其坚硬，而且弹性基本为零。但作为一把只有锋利和坚硬属性的一阶超凡武器，它并不能支撑高烈度的战斗，在受到陈迹接近三阶的力量横砍刀身的情况下，应声而断。 女妖看着手上只剩半截的黑刀，当时就愣住了。 但是陈迹并没有趁胜追击，因为身后唐纳德的偷袭让他手忙脚乱，一时间闪避不及，被一只紫色的利爪形状的法术击中。 “嘶...好疼。”陈迹硬抗了一次唐纳德的死灵法术，风衣直接被挠出了五道爪痕，而且还不断往外冒着黑烟。 “好古怪，这个家伙好像完全没有杀意，只有他动手的一瞬间危险预知才有提醒。”陈迹暗忖道。 刚才陈迹并不是没有留意唐纳德的动作，毕竟像这种法术类攻击起手动作还是很明显的，但是唐纳德却是在发出攻击时陈迹才预知到他的攻击方位，那时陈迹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唐纳德也有些想不明白，刚才他只是想逼退陈迹，掩护女妖撤退，毕竟以陈迹表现出来的反应速度，自己的法术基本是命中不了。 “之前在幽灵船也出现过危险预知感知不到唐纳德的情况，难不成是职业的问题？”陈迹稍稍一思考就想到了关键所在。 “有机会！配合凯瑟琳能够拿下这小子。” 陈迹的受伤让唐纳德觉得有机可乘，本来他想着拖延为主，现在看来完全可以现在就留下他。 唐纳德当即和女妖一起围住了陈迹，虽然女妖没了武器，但是手上匕首般的指甲也不是闹着玩的。 陈迹都懒得理自己背后的唐纳德了，虽然他是名死灵法师，但是上次陈迹就知道唐纳德把自己身体改造成一只魔怪一样，硬得要命，还不如从女妖这边突破。 “又来！”陈迹一个侧身，躲过了背后射向自己的法术，然后又连忙挡住女妖的抓击。他现在没办法所有注意力放在女妖身上，危险预知不管用，那就只能时刻留意身后。 陈迹趁着唐纳德法术释放的间歇，一刀劈向眼前的女妖。 女妖的指甲猛地伸长两倍，架住了陈迹的刀锋。 陈迹随即弃刀，把藏在后腰的破魔短剑捅进了女妖的腹部，然后转身又把自己的匕首甩向了唐纳德。 “该死！”唐纳德举臂挡住了匕首，暗骂了一句，身为死灵法师这个职业并没有任何防御法术，因为其它同僚都是直接死灵化，身上完全没有要害。 但是，他一直认为死灵化后会影响智力，所以选择了躯体改造，现在他浑身上下就剩脑袋还是致命要害。眼前这个家伙匕首扔得贼准，不想躲避被拉开距离，那就只能硬抗了。 这时的陈迹已经再次握住了插在女妖腹部的破魔短剑，虽然只有一阶，但是还是使女妖受到了重创，正当他拔出想再补一剑的时候，女妖再也抑制不住本能，发出了一声尖啸。 “停...”唐纳德刚想阻止，直接就被尖啸声打断，直达灵魂的精神攻击让唐纳德再次七孔流血。 “啧，不长记性，脑子真的是不灵光。”陈迹借助女妖的助攻摆脱危机之后，反手又捅了她一剑。 第三十六章 鳗鱼来袭与仇敌合作 “唐纳德理事，看到这位女妖小姐了没，把...淦，这么快就过来了。” 陈迹刚想威胁唐纳德把狂乱者的途径交出来，就突然感知到大量的危险源已经围了过来。 “唉，只能先跑了。” 陈迹准备先行撤退，好在女妖的攻击欲望不强，跟上次在幽灵船的情况一样，唐纳德受到重创无法控制女妖的时候，她就留在原地发呆。 趁着唐纳德还在呕血，女妖又不追击他的机会下，陈迹正要开溜却发现去路已经被堵住了。 “什么玩意！？游得这么快？”陈迹之前感知到危险源和自己还有一段距离，没想到他们跟坐了汽艇一样直接堵住自己的去路。 和高登约定的“信箱”处于一块海岩下方的礁石群上，落脚的地方只有一小块沙滩，要到达这个位置只能攀爬海岩或者游到其它的上岸点。在有敌人在后的情况下，陈迹只能游泳逃生，现在海上也被人堵了。 “这不是唐纳德理事吗？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从海里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鳗鱼帮首领西蒙·哈伦斯。 “哈伦斯，快帮我抓住他。”唐纳德艰难地说。 他恨死这个缺根筋的女妖了，要不是死灵公司的海岛需要自己老师坐镇，能拿出的最高战力就是这家伙，打死他都不会带这憨货出来，每次自己受伤都不是敌人打的，而且被她震吐血的。 “别急，他跑不了的，他可是吾主钦点的祭品，当然，你也跑不了。”西蒙看着自己的手下把他们三个团团围住，轻笑了一声。 “哦豁，出事。唐纳德理事你怎么说，我还以为你一直在拖延就是等他们呢。”陈迹被鳗鱼帮的包围逼得步步紧退，只能问唐纳德是否合作突围了。 “这群混蛋，被那邪神迷了心窍了。”唐纳德恨得咬牙。 “话说你的人呢？如果你不是在等他们。”陈迹问道。 “不知道，那群蠢货怎么那么久都没过来。”唐纳德感觉今天诸事不顺。 “咦，我的人也是，不知道跑哪了，明明叫他们来这边集合的。”陈迹也很纳闷，腐鲸帮的人做事也太不靠谱了。 ...... “凯恩，你看那边的那只怪物像不像死灵公司的狂乱者？”巴兹拍了下大光头的后背。 “我又不是猎潮者，大早上的，天才微微亮，我哪里看得清楚。”凯恩用力地瞪大眼睛，可惜海边的雾气实在有点重。 “没错了，他们化成灰我都认得。”旁边另一个护卫队的成员说道。 “那应该没错了，居然敢上岸，干他们！”凯恩直接带上腐鲸帮众人就要去拦截他们。 “等等，陈迹小兄弟不是说我们去找他集合吗？”巴兹说道。 “他叫我们不就是要去打死灵公司吗？这都遇上了，直接打就完事，还集合个屁。”凯恩一番言论得到糙汉们的赞同。 “嘶嘶嘶...这不是凯恩吗？冤家碰头了。”一只吐着舌头的狂乱者嘲讽道。 “呃，你是？”大光头一时间认不出对方是谁，虽然狂乱者有六种形态，而且各个形态的能力偏向不同，但是这并不代表外形没有重复的，特别是他们怪模怪样很难辨认谁跟谁。 “嘶，呵呵，你们是来急着送死的吗？”狂乱者早就习惯了，毕竟他们自己人有时也认不清楚。 “我们人数是你们三倍多，你们哪来的自信？那群骷髅架子空空如也的脑袋吗？”凯恩不介意打架前先嘲讽一波。 “嘶嘶...你确定你们人多？”狂乱者背后的雾气中，浮现出一朵朵的灵魂之火。 “那加上我们呢？”一个沙哑成熟的女声从海雾中传出。 一大帮和腐鲸帮截然不同的暴徒出现在码头上，他们不仅统一黑色皮质猎装，而且武器装备精良。 “乌贼帮！？你们不是跟公司合作的吗？”狂乱者对于这意料之外的敌人很诧异。 “我们和深水区所有势力都有合作。”凯蒂咧嘴一笑，脸上的刀疤更加的狰狞起来。 “喂，你们理事呢？”一直沉默的安德烈·利沙文突然出声。 “我们理事还有要事要办，等他空出手来，你们死期就到了。”狂乱者看到乌贼帮后压力剧增，色厉内茬地说道。 “该不会那小子和唐纳德碰上了吧？”凯蒂突然说道。 “我去找他，绝不能让陈迹落到死灵学派手上。”安德烈立刻说道，于公于私他都得去救援。 “我也去，我知道他在哪。”凯蒂朝身后的乌贼帮高层示意了一下，带着安德烈离开了。 吐着舌头的狂乱者压力骤减，但又开始担心自家理事的安全。 “丑八怪，别走神了。”凯恩狞笑着掂了掂手中的鱼叉，带着众人围向了死灵公司的成员们。 ...... “合作吧，不然我们都得死了。”唐纳德看着陆续从海里出来的鳞鱼人，只能屈辱地和仇敌合作。 “好啊，不过借你的搭档一用。”陈迹突然想到这里还有个大型aoe技能。 “你...确定？我离远点。”唐纳德立马往后撤，失去控制的女妖又进入了待机状态。 “呵呵，叫会吧？”陈迹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破魔短剑，笑着问捂着腹部的女妖。 虽然陈迹没有操控女妖的法术，但是他有操纵使魔（物理）技能，把刀子一架，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其实鳗鱼帮的帮众和鳞鱼人有注意到这只深红色的女妖，但是被狂热的信仰支配下，依旧悍不畏死地向陈迹发起了冲锋。 “呀啊~~~~~~~!!!”一声极其凌厉的尖叫从女妖口中发出，鳗鱼帮的人脸上甚至被刮出了血痕，鳞鱼人身上的鳞片更是快速崩裂，沙滩上的沙子直接被女妖以她为中心吹出了一个半圆形的沙坑。 和瘟疫女士不同，海洋女神这种连从神都远远轮不上的半吊子邪神，根本没有护住自己信徒灵魂的能力。 鳗鱼帮帮众纷纷呕出大量的内脏碎片后倒地不起，鳞鱼人仗着二阶堕落者的实力艰难地接近着。 “这会我才看出来你有三阶的实力。”陈迹挖了挖自己被震得发鸣的耳朵，看着地上的艰难爬行试图靠近自己的敌人说道。 “一群废物。”西蒙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自己却丝毫不敢靠近。 他在等这女妖喘气，虽然她不是人类，但是魔物也还是活物的一种，又不是死灵，终究还是要呼吸的，那时就是他们的机会。 果然，女妖嚎完这一嗓子，忍不住原地大口地喘息起来，高耸的胸口快速地起伏着。 “啧，耐久不行啊，你以后可得多锻炼锻炼。”陈迹嫌弃地说了一句，随即举起自己的黑刀，接下来就是一场艰难的苦战了。 第三十七章 青鳞猎手与救援到达 “都小心一点，这是主指定的活祭品，别给弄死了。”西蒙交代了一句，但是没有亲自下场。 虽然身为鳗鱼帮的首领，但他的实力并不会比鳞鱼人高，堕落者的优势还是比较明显的，大多数堕落者都是为了更好的使用自身职业的能力而发生的身体特化。就像猎潮者和鳞鱼人同为唤潮者的进阶，但鳞鱼人就是要游得比较快。与其冒险和陈迹交手，还不如交给手下解决，那些鳞鱼人基本都丧失了理智，它们都是被海洋女神折磨到精神崩溃才堕落的，自己要是出什么事它们就不受控制了。 “嗯？这架势是扑击吗？”陈迹看到鳞鱼人们在女妖的尖啸声停止后，纷纷摆出一副他只在捕鱼人巴兹身上看过的姿势。 但是，如果陈迹用巴兹的实力来推测鳞鱼人的扑击距离绝对会吃大亏。 “铛......”一只鳞鱼人按耐不住攻击的欲望，率先对陈迹进行了扑击，然而就在交手的一瞬间，手上的鱼叉应声而断。 “还好，看来鳗鱼帮还没能富有到给成员都换上超凡武器的地步。”旁边的唐纳德也松了口气。 “你缓过来了没？我这边快挡不住了。”陈迹在说话间又挡下了几次扑击，那些鳞鱼人不仅攻击自己，连女妖和唐纳德也是它们的袭击对象，陈迹只能抽出手来协助防御。 好在鳞鱼人的扑击距离和速度虽然比巴兹的更远更快，但是力量要稍逊一筹，毕竟巴兹已经濒临三阶了。但是自己继续这样承受它们连绵不绝的攻击，很快就会抵挡不住，必须找机会反击才行。 “你说要怎么做。”唐纳德着急地问。 “掩护我装弹。”陈迹摸出警长借给他的双管猎枪说道。 如果使用黑刀攻击鳞鱼人，斩击很可能被鳞片滑开不说，自己也很容易脱力，不如利用扑击无法改变落地点的弊端，用双管猎枪打固定靶。需要顾虑的两秒装弹时间也可以让这两个临时友军掩护。 “好，凯瑟琳协助防守。” 唐纳德刚说完，女妖便接过自己被陈迹抢走的黑刀开始抵挡鳞鱼人的攻击，唐纳德自己也开始使用死亡之握控制敌方。 “砰！！！”一只刚刚跃起的鳞鱼人在半空中被陈迹击中，身上爆出了一大团血雾，掉落在地上生死不知。不过从它消失的小半边身体上看，怕是活不了了。 其它鳞鱼人本能地被吓退了几步，西蒙脸色一黑，在他的命令下鳞鱼人又开始自杀式的袭击。 “砰砰砰......”在陈迹三人默契的配合下，鳞鱼人完全突破不了防线，只能任由陈迹射击，最后留下几具尸体，无奈地拉开了距离。 “用水箭。”西蒙只能命令鳞鱼人用它们唯一的远程技能进行攻击，就是从口中吐出含有毒素的水箭，但很明显效果不显着，这种非超凡技能的攻击在面对女妖黑暗邪能的被动防御面前根本不奏效。 “该死...难不成真用命去堆完那小子的子弹？只能动用底牌了。”西蒙不敢拖太久，只能用出昨天蒙女神青睐得到的底牌，一名三阶的堕落者！ “高登！他们就交给你了，速战速决。”西蒙呼唤了一声。 海面上出现了一道白线，可以看出某种生物在快速接近着。 “糟糕，是三阶的堕落者，鳞鱼人的进阶，青鳞猎手。”见多识广的唐纳德提醒陈迹道。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陈迹这会也笑不出来了。 “完全魔物化了，成为两栖类魔物，鱼人种，可能还会呼唤野生的鱼人。”唐纳德心中对海洋女神暗骂不止，两栖类魔物，就是那头大海怪的眷族。 “陈迹，那家伙不对劲，可能是直接由二阶职业者堕落而成，不是鳞鱼人进阶上去的。”唐纳德在海中快速逼近的白影上感受到了和自己老师一样的压迫力，也就是说它的实力是资深三阶。 但以在场的鳞鱼人们初入二阶的实力上看，明显不存在它们之中有人进阶的可能性，那就是说，那家伙只能是由猎潮者堕落而来。 “唉，棘手......”陈迹叹了口气，一枪击飞了从海上飞射过来的鱼叉，虽然只是普通的制式武器，但也被青鳞猎手掷出了可怖的气势。 “唐纳德，搞不好我们要死在这了，你的人呢？”陈迹再次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腐鲸利沙文不是和你关系不错吗，他来了还有点机会。”唐纳德怀疑自己的人是不是刚上岸就给人堵了，平时招敌太多这会来报应了。 “哇哦，这可真猛。”陈迹看着从海里走出的鱼人兄贵，嘴角抽了抽，不愧叫青鳞猎手，一整个都是绿的。 “小心它背鳍上的刺，被击中的话血液都会被冻僵的。”唐纳德提醒道。” “超凡材料？”陈迹挑了挑眉说道。 “小心！” 只见青鳞猎手推开身旁的鳞鱼人，抢过它的鱼叉，反手就向陈迹投掷过来。 “铛!!!”陈迹头都不回，一枪崩开鱼叉，它们又不是唐纳德这种怪胎，危险预知还是很好用的，哪怕鱼叉的飞行速度和子弹差不了多少，但是陈迹依旧可以提前预知精准命中。 “这力道，用刀可接不下来，你还能嚎不？”陈迹拍了下女妖的臀部问道。 凯瑟琳扭头看着唐纳德，唐纳德点了点头赶紧远离了女妖。 高登可没想等女妖开嗓，小腿肌肉一鼓，脚下的沙子猛地炸开，整个身体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扑向了陈迹。 就在陈迹准备殊死一搏之际，海岩上突然刮起一道风刃袭向站在远处正在看戏的西蒙。 吓得西蒙以一个很狼狈的姿势翻滚避开攻击。 一个壮硕的身影也从海岩上一跃而下，挡在了陈迹的前方，与青鳞猎手发生了激烈的碰撞，陈迹可以清楚听到骨骼被肌肉挤压后的错位时的声响。 “安德烈！凯蒂！”陈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谁来了。 “我来晚了，你没事吧。”安德烈高大的背影如同一堵城墙，隔开了青鳞猎手和陈迹。 第三十八章 碰撞!赌上我最强之名! 青鳞猎手看着眼前和自己同样强壮的安德烈，怪叫了两声，把手中的钢叉丢在一旁，做出挑衅的姿势。 “安德烈，它要和你单挑唉。”陈迹虽然听不懂鱼人语，但是明显可以看出高登想干什么。 “那就单挑。”安德烈向前一步，锤了下自己的胸口，表示接受它的邀请。 “这蠢货...”远处的西蒙看到高登丢掉武器的行为忍不住骂了一声。 “你是瞧不起我吗？还敢走神？”凯蒂这时也从海岩上落了下来。 “乌贼帮......”西蒙现在只能祈祷海洋女神保佑了，要是高登不能快速解决利沙文，自己只能逃到海里。并不是不能为女神献身，只是还有未完成的计划要做。 ...... “唐纳德，你觉得安德烈能赢不？”陈迹觉得有点玄。 “不好说，腐鲸利沙文，可是深水区第一个能从决斗者中走出自己道路的超凡者。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新的二阶职业。”唐纳德的评价很高。 “但对付三阶会不会勉强了点？” “这可不是在水里战斗，青鳞猎手无法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而且还是与号称徒手搏斗最强的二阶职业互殴。”唐纳德一顿分析让陈迹觉得赢面居然还不少。 高登还是人类的时候，参与鳗鱼帮的捕猎最喜欢与海怪进行近身搏杀，虽然很危险，但是也伴随着极为丰富的收获。 但是他最想要的却是想和传闻中二阶最强的近身格斗超凡者、腐鲸帮首领、走出自己职业道路的安德烈·利沙文，一较高下！他，高登·拉萨罗是一名黑帮，从来都不是什么渔夫！他会让所有人都知道，猎潮者不是什么离了水就跟上了岸的鱼一样的垃圾职业！虽然现在成了一名鱼人，但是，我只要想打，那就无论如何找机会我都要打！ 看着高登那对鱼眼居然散发出灼热的战意，安德烈扭了扭脖子摆出了徒手搏击的架势，对方不用武器，那他...也不用。 安德烈已经在二阶巅峰卡住很久，以他的战斗频率和对职业的理解，早就该进阶了。但是，作为一个前所未有的新职业，他并没有相应的进阶魔药和仪式，那就只能和自己当初进入二阶的时候那样，靠着这一双拳头，硬硬生生打出来！而面前这个愿意放弃武器与自己生死相搏的三阶，就是自己更上一步的希望！ 但是，这些现在并不是那么重要了，从这只鱼人，不，这个男人眼中的烈焰，他就已经知道，这是为了“最强”之名对自己发起决斗的挑战者！ 高登咧嘴一笑，露出鲨鱼一般的利齿，率先拉近距离，一拳直取安德烈面门，手臂上的鱼鳍都发出了尖锐的破空声。 安德烈微微往右一侧身，躲过了高登的攻击，并且一记勾拳狠狠地击中了它的腹部。 “遭了！！佯攻！？” 安德烈发现自己的攻击居然被鱼人的硬鳞滑开了，并且高登打出那记直拳后收拳相当的快，可见他根本没用多大力。 “到我了！！！”高登大吼了一声鱼人语，同样是一记勾拳，从下往上狠狠地打在安德烈的腹腔，安德烈的腹部的衣服直接被这狂暴的力道打碎，露出一个通红的拳印！ 安德烈一声闷哼，整个人被打得在沙滩上滑开了数米，他咬牙忍住了剧痛，脱掉自己被打出了个破洞的衣服，露出了自己古铜色、布满各种伤痕的强壮身躯。 “我还以为背后会纹条龙什么的。喂！安德烈！要不要帮忙？”陈迹看到形势不对，提出要支援安德烈。 “不用！我要自己解决它。”安德烈直起身体，双手抱架，再次与高登战在一团。 四周的鳞鱼人也一改之前的旁观模式，再次向陈迹三人围了过来。 “死！！！”高登一记凶狠的右勾拳袭向安德烈的面颊。 安德烈当即双臂并拢挡下了这一击，随后抓住它右手，往高登的脑门上就是一个头槌，剧烈的疼痛让高登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安德烈舔了一口从额头流到嘴边的鲜血，又吐了出来。 高登晃了晃自己有点眩晕的脑袋，再次冲向安德烈。 “喝啊！！！”高登作为三阶资深，配合自己的鱼鳞抗打击能力一流，跟本不打算防守，直接要跟安德烈换伤，无视了他的攻击，直接一记右勾拳，直走安德烈的右脸。 打到这种份上，安德烈也来不及收手防御了，凶狠地往前一压，拳头的力道和速度更胜几分。 双方的拳头几乎是同时击中对方，彼此的右脸在拳头巨大的力道下直接被打得变形，两个人影一左一右瞬间被对方打飞了出去！但又以同样的速度冲向了彼此。 这时高登改变了策略，改拳为抱，以承受对方一击的代价下，死死地抱住了安德烈。 “我要活活绞死你！” 高登两只手分别勒住了安德烈的脖子和腰部，他的肌肉完全被高登勒得变形。 安德烈青筋暴起，肌肉疯狂鼓动着，但始终不能挣脱开，随着骨骼的脆响，形势愈发地危急。 “起！！！！！”安德烈双腿猛地用力，以一个倒插葱的姿势，直接把高登的脑袋扎进沙堆里。 沙子掉进了高登的鱼鳃里，引起它强烈的不适感，双手的力道不自觉放缓了，安德烈趁机挣脱束缚，拉开距离，大口地喘息起来。 “混蛋...”鱼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把沙子清了出去。 安德烈也清楚了对方的弱点，虽然青鳞猎手绝大多数部位都有硬鳞，但是下颚的鱼鳃是它没有防御且脆弱的部位，虽然自己的肋骨被鱼人挤断了几根，但是并不是没有胜算。 另一方面陈迹这边已经将鳞鱼人清理得七七八八了，它们终究还是没能把他的子弹耗完。而不堪凯蒂攻击的西蒙，看到这种情况下只能含恨跳海逃离。 “唐纳德，安德烈这职业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像半点能力都没有？”陈迹只能看到两个壮汉在那里互殴，并不感觉有什么超凡能力在内。 “呵呵，换你上早就被打成一团血雾了。”唐纳德冷笑道，“利沙文这个新职业，完全是为了徒手搏斗而生的，超越二阶的力量、速度、耐力、反应力和抗打击能力。随便换一个二阶巅峰上去，早就被锤成一摊肉泥了。” “作为代价，没有任何超凡能力？” “这远远超越凡人的强大躯体不就是超凡能力了吗？”唐纳德有些嫉妒地说。 “那他这个职业有什么名称吗？”陈迹好奇地问，毕竟职业名称要和能力有关，这怎么起？超人？ “没起，通常出现新职业后，默认由创造者命名。” “要是安德烈败了我们不是都得死在这？”陈迹不怀好意地开始往猎枪里装弹。 “那不会，青鳞猎手在陆地上跑得不快。”唐纳德倒是不慌。 “......那我们在这里打什么？” “利沙文这是要借助这鱼人在自己的道路上更上一步。”唐纳德不由地感叹，虽然自己之前被对方狠狠地揍过一顿，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安德烈真的是令人敬佩的一个男人。 “你要是去了解过就知道，安德烈·利沙文，深水区一个传奇般的人物。”一旁赶走西蒙的凯蒂走了过来说道。 “这样的吗？”陈迹郑重地注视着属于安德烈自己的战斗。 第三十九章 浴血搏斗与灯塔介入 “这个姿势是...扑杀？唐纳德，三阶青鳞猎手的扑杀技能是什么样的。” 陈迹看到高登并没有追击正在喘气的安德烈，而且身体微微前倾。 “没见过，可能和被火车头正面撞击差不多吧。”唐纳德做了一个很不妙的比喻。 安德烈当然也看出鱼人的意图了，但是三阶的扑杀速度可能会快到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在高登并没有使用武器的情况下，安德烈决定硬抗下这一击。与其在跑动中被撞中，不如提前护住要害。 “死吧!!!”高登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它凌驾在半空中的青色身躯在其他人的眼里宛如一条青龙，张嘴咬向双臂护脸的安德烈。 这结合了扑杀的所有威势的一拳，直接轰在了安德烈的小臂上，巨大的力道打得连空气都发出刺耳的悲鸣声，周围的沙子伴随着拳风往外飞溅。 随着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安德烈的身影一阵模糊后消失在原地，整个人被直接轰进身后的海岩之中。 但是高登的这一击并不是没有代价，只见它的右手出现了严重的扭曲，猩红色的血液不住地流到沙滩上。 就算是如此，高登也不禁张嘴大笑了起来，粘稠的唾液被内外几排的利齿拉成了丝状。 “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随着碎石的滚落，一个健壮的身影在灰尘中走出，高登的笑声戛然而止。 安德烈一边向高登走近，一边把自己内折的左臂掰回原位，用力的甩了几下，居然开始肉眼可见愈合消肿。 高登一双往外突出的鱼眼被这个情景惊得瞪圆，随即露出一副兴奋狂热的表情。 “再来！！！”高登右手握拳，此时它的右手已经停止了流血，虽然恢复速度没有安德烈那么快，但是不影响战斗。 高登力量、耐力、抗打击能力都要比安德烈强，但是恢复能力并不能达到像他那样瞬间愈合的地步。 “既然如此，我就活活把你打成肉酱，看你怎么恢复。” 高登虽然在海神梦境中被折腾得不轻，但是进阶三阶后，梦境的影响并没有比堕落造成的性格改变来得大，和那些丧失理智只会本能行事的鳞鱼人不同，他保留了所有的战斗经验。 面对直扑过来的高登，安德烈居然一俯身把它整个人顶了起来，随后狠狠地掷在沙地上。没等高登起身，安德烈一个肘击狠狠地砸在它的下颚，传出来了面骨开裂的脆响。 正当安德烈继续攻击时，高登双手抱住了他的右手，用力一掰，双腿顺势夹住了安德烈的脖颈，往后一拉一翻，形势逆转！ 安德烈只能奋力缩紧脖子，左手拼命地一拳又一拳锤打着高登的腿部，坚硬的鱼鳞被打得崩裂，但是高登脸上嗜血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 此时安德烈突然一挺，以一个很艰难的姿势踹在了高登的鱼鳃上，但是高登就算是脆弱部位被踢，也丝毫不肯松腿，安德烈只能不停地踹着对方的下颚，之前高登的面骨就被打裂，现在更是剧痛难忍。 这种情况下，只能看双方谁先坚持不住。 高登率先泄了力，它的鱼鳃实在太脆弱敏感了，只能松腿远离了安德烈。 安德烈也相当不好受，他这已经是第二次差点被绞死了。 没来得及喘息一会，他们又冲向彼此，这次撇掉所有技巧，疯狂地殴打着对方。 出拳出拳再出拳，没有任何的躲避和防守，周围被他们狂烈的力量打出一阵阵气爆声。 最后两个浑身浴血的男人双双倒地，挣扎了几下，没能爬起来。 虽然满身血污和沙子很是狼狈，但安德烈不由豪迈地笑了起来，他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战斗过了。高登更不用说，从头到尾笑就没停过，他一直一直就想挑战这个号称二阶最强搏斗职业的男人，这一战，当真爽快，安德烈·利沙文果然名不虚传。 “他们是打坏脑子了是吗？”陈迹看着两个男人躺在沙滩上笑，感觉gay里gay气的。 “呃，这大概就是男人的浪漫？”凯蒂也有些不确定地说。 “算了，安德烈开心就好，嗯...我找找。”陈迹突然钻到了女妖裙底下。 “喂！你小子耍什么流氓？”凯蒂没好气地踢了陈迹屁股一下。 “找到了。”陈迹拿着一个音乐盒退了出来。 神游天外的女妖突然就回了魂，伸手就想过来抢。 “别动，再动我就捏爆它。”陈迹小人得志地说。 “唐纳德，问你个事，能不能把狂乱者途径给我一份？” “你倒是翻脸得很快，你以为我会给吗？”唐纳德不爽地说，刚才他就在找机会跑了，但是乌贼帮首领一直堵在身后。 “说不好呢，我也就随便问问，给不给由不得你。”说完陈迹就把破魔短剑架在不敢动弹的女妖脖子上。 “你要我可以给你，但是必须放我们走。”死灵学派的狂乱者途径并不是很稀有的东西，作为死灵法师的一阶职业，虽然不是对外公开的，但真想弄一份也不难。 “可以，我陈某人一言九鼎。”陈迹面不改色地说了自己都不信的话。 “呵呵。”唐纳德苦笑了一声，现在他也没得选。 “事先说好，虽然狂乱者不是堕落者途径，但是进阶二阶时没有相应的魔药和仪式很容易就会成为堕落者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死灵法师的魔药配方。”唐纳德知道死灵学派也没办法保证百分百进阶死灵法师。 “我就研究研究，没打算用。”陈迹看到唐纳德这么老实，也没想着反悔。 “喏，还你，等等......”陈迹突然想起自己上次没干完的事，就是让女妖自己咬住裙摆露出**。 “咦？算了。还是还你吧。”陈迹突然想起刚才自己钻人家裙底下时发现对方里面好像没穿......考虑到一旁的凯蒂，陈迹还是不皮了。 “等等。”陈迹又想起一件事。 “你又怎么了？”凯蒂没好气地问。 “我之前踹过她一脚，鞋底没有被腐蚀，也就是说，她身上这件晚礼服是神秘物品。”陈迹考虑要不给扒下来，自己不女装，还可以送人嘛。 “滚！”凯蒂直接夺过音乐盒丢给了女妖，她连忙接住了。 “那再见咯，下次多带点东西。”陈迹拿着唐纳德写的狂乱者途径，高兴地送客。 “呵呵......”唐纳德只想这辈子都别见面了，要不是陈迹忌惮自己老师和背后的死灵学派，自己说不定真被就留下来了。 “好了，解决完一个，这只鱼人怎么说。”陈迹看凯蒂表情就知道是她认识的人。 “高登......”凯蒂虽然从外表上已经认不出高登了，但是它的格斗技巧可是自己教的。 “大...大姐头。”高登没受过专业的训练，很难用鱼人的嗓子说通用语。 “回来吧，你女儿还在等你呢。” “我...回不去了。”高登看着自己带着鳞片的青色双臂，绝望地说。 虽然深海区不捕杀堕落者，但是高登已经是算是魔物了，身上是价值难估的三阶超凡材料。 “那走吧，离开鳗鱼帮，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凯蒂摇了摇头，让高登以一名鱼人的身份活下去，还是有些地区会接纳魔物的。 “杀了我...海洋女神...控制。”高登虽然说不清楚，但是众人也能知道它的意思。 “陈迹你来吧。”凯蒂没再继续劝高登。 “啧，杀不了，来人了。”陈迹看着海岩上，一个穿着白袍戴着金属面具的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第四十章 坦白身份与忌惮隐忍 “小姐姐，我问个事，深水区打架斗殴灯塔也管的吗？”陈迹没好气地问眼前正在带路的金属面具女。 深水区鱼龙混杂，堕落者、邪教徒、魔物全齐，杀人、抢劫、偷窃、强奸样样不缺，也没见灯塔有管，现在把自己逮了不就是针对他陈某人了吗？ “你们腐鲸帮和乌贼帮跟死灵公司的人大规模冲突，码头已经被破坏到不能正常使用了。”面具女冷淡地回答。 “那抓他们就行了，就那个脸上带疤的大姐，还有担架上的肌肉男，他们就是乌贼帮和腐鲸帮的老大。”陈迹企图让自己脱罪。 “除了这件事，还有鳗鱼帮驻地被新型堕落者破坏的事，灯塔这边搭进去11名三阶。”面具女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的悲意，看来牺牲者不少她的熟人。 “咳咳，不是7位吗，怎么？你们又去挑衅它？”陈迹觉得大难临头了，苦主都找上门了。 “这四位是找不到解药，伤得又太重，活活毒死的。” 金属面具上虽然没开孔，但是陈迹还是能感觉到她凌厉的目光。 “那可真是不幸，如果没事的话，能不能先放我离开了？”陈迹已经开始想找机会跑路，再往前走就进到灯塔的势力范围了。 “做为始作俑者，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面具下黛博拉死死地咬住下唇，死死地克制着自己复仇的欲望，她知道没摸清楚这个家伙的来历前，绝对不能碰他。 “啊！？这样的吗？呵呵呵......”陈迹看向了一旁凯蒂，用眼神质问她为什么消息泄漏了。 凯蒂耸了耸肩，这事不归她管，正常来说乌贼帮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除非有内鬼。 看着不醒人事的安德烈，陈迹只能叹了口气，认命地登上了灯塔。 “哟，这不是陈迹吗？怎么被人捆起来了？” 陈迹刚登上灯塔一层，就看到唐纳德在那里领他的下属离开。见到陈迹那么狼狈，刚刚吃了亏的唐纳德自然少不了一顿嘲讽。 “淦，让你先得意一会，别让我以后给碰上。”陈迹这会也只能放放嘴炮了。 “你先活着出灯塔再说吧。”唐纳德带着一堆伤残的下属直径离开。 “把这两个伤员送去治疗，看住别让他们跑了。”面具女交代了一下医疗人员，把陈迹和凯蒂继续带往灯塔第35层。 “帕特里克，人我给你带来了。” “辛苦了，黛博拉。” “你好，我是灯塔的首席，帕特里克·盖勒。”一个完美符合童话里王子形象的金发帅哥伸出手道。 “你好，我是警备处调查员，陈迹。”看到人家这么正式，陈迹也表明了身份。 “嗯，请随我过来。”帕特里克领着陈迹二人来到一个刻满了法阵，整体由超凡材料打造的牢笼面前。 “这个家伙你认识吧？”一旁的黛博拉率先开口。 “嗯...一个蜥蜴人？”陈迹不确定地回答到。 “这不是你制造出来的吗？”帕特里克也有点维持不住脸上礼貌的微笑了。 “是吧...我也不确定会变成什么样，我只是让它帮我传个话而已。” 陈迹自己也没想到女士沉睡了还这么恐怖，传个话都能让一个人异化成这样。 “传什么话？”帕特里克紧接着问。 “就是普通的祷告文，我想实验一下注谐音吾主能不能接收到。” 瘟疫女士沉睡后虽然不能回应信徒，但是还是可以接收信仰的，像祷告这种加强信仰的仪式还能加快它的苏醒，并且借助到它的部分力量，使用六级以下的瘟疫神术。 帕特里克和黛博拉对视了一眼，虽然他只能看到金属上反射出来的自己诧异的表情，但他知道面具下黛博拉估计和自己差不多。 “请问，贵教信仰哪位神灵？”帕特里克谨慎地问。 “帕特琳西娅，瘟疫的化身，死亡的传播者......巴拉巴拉，后面一大堆。”陈迹懒得继续说女士的名号了。 “帕特琳西娅？那只蜥蜴人说的也是这个。”黛博拉突然说道，虽然后面那些神文她不认识，但是神的真名通常为音译，她还是听出来了。 “呃，陈迹阁下，这位神坻是偏向瘟疫方面的？”帕特里克还是把他们佩卡多大陆的认知套用到女士身上。 “准确来说，女士它，就是瘟疫本身。”陈迹知道和他们解释清楚，反正你们知道我后台很强，把放我离开就对了。 “邪神...”黛博拉小声地提醒道。 “我知道，但是斯科特和蒂姆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帕特里克皱着眉头说道。 “呃，我给你们科普一下，吾主属于正神，和邪神天差地别。并不需要进行血祭之类的仪式，只是麾下的信徒因为吾主神职的缘故，对活物的杀伤力比较大。”陈迹开始自己的传教之旅时就已经想到了会遇到眼前的情况。 女士瘟疫的神职实在太危险了，而且很容易被别人误以为是邪神，陈迹觉得入瘟疫教会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生病和战斗力贼强，但是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神灵祝福，实在没有什么竞争力。 “那这个失去理智的堕落者是什么回事？”黛博拉质疑道。 “因为魔药我用的是感染者的，它本来就会影响心智，再加上神文有一定的蛊惑性，它就成了一台复读机。”陈迹解释道。 “如果你可以承诺治好我们受伤的两名超凡者，签署协议以后不与灯塔敌对，不在深水区进行大规模破坏活动，我们可以放你离开，但是这只蜥蜴人需要处理掉。”帕特里克并没有质疑瘟疫女士存在的真实性，因为他每次念它的真名时总感觉心惊肉跳，身体感到强烈的不适。 “帕特里克......”黛博拉虽然不甘心，但是形势比人强，张了张嘴说不出制止的话来。 “当然可以，我作为瘟疫女士的使徒，可以全权代表它在卡佩多大陆的一切事务。”陈迹实话实说，虽然一旁三个人都觉得他在吹b。 “现在可以吗？还是要休息一下？”帕特里克虽然有些急，但是陈迹这一身伤让人着实怀疑他是否还有体力对病患进行治疗。 “咳咳，要休息一晚，明天就开始治疗，不过可能需要一些材料，晚上列一份清单给你们。”陈迹现在当然没办法解决那些病毒，所以他打算今晚就觉醒，材料自然就是觉醒用的。 “黛博拉，带这两位先下去休息吧。”帕特里克给了她一个眼神，点了点头说道。 就在陈迹和凯蒂两人离开35层后，帕特里克身后又突然出现了一个黛博拉。 “这就让他们走了？” “不然呢？塔主又在对抗反噬，现在灯塔最高战力就我一个三阶巅峰。五阶的神灵我们根本惹不起。”帕特里克很没形象地坐在地板上说道，就算塔主在他们也不敢插手这件事。 “他的神灵不一定会庇佑他的。”黛博拉冰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 “你也说是不一定，那十一个兄弟姐妹已经牺牲，再也回不来了，就算拿整个灯塔去赌，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帕特里克深深感到挫败，说到底就是自己不够强，连给同僚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那就引诱他们和海洋女神对抗。” 黛博拉对海洋女神一直有恶感，鳗鱼帮做的那些事她一清二楚，如果能驱虎吞狼，再好不过。 “到时整个深水区都给它们拆了。” “那就再看看，我信不过那个家伙。” 第四十一章 陈迹觉醒与天现异象 “然后？你们灯塔就这么抠的吗？两个人住一间？”陈迹看着眼前虽然装饰豪华，但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问道。 “现在人手有些不足，这样便于看守。”黛博拉不为所动。 “我等会被这老女人吃豆腐咋办。”陈迹嫌弃地看着凯蒂说。 “你也不亏。”黛博拉理智地分析了一下。 “亏啊，怎么不亏，她几岁了？浑身都是肌肉，硬邦邦的......你别拉我，我不进去。”凯蒂实在看不过这混蛋拐着弯骂自己，硬是把他拽进房间关上了门。 “有人监控吗？”凯蒂小声问，她知道陈迹对于危险和恶意很敏感。 “没有。”陈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今天可把他累坏了。 “关于你消息被泄露的事，我很抱歉，应该是卢卡斯做的，我离开总部时他情绪很不对劲。”凯蒂尴尬的挠了挠下巴。 “他是你弟弟吧，你们长得有点相似，不过怎么姓希尔？”陈迹之前就发现了这一点。 “他小时候被收养了，我在福利院长大，后来就入了骑士团。” 凯蒂回想起自己当初和卢卡斯第一次分离的时候。那会他还只是个两三岁的小孩，有人愿意收养，作为姐姐自己也只能为他感到高兴。 “可惜后来他的养父母在一次邪教徒的献祭活动中惨死。就变成现在这样，听说你信仰某个神灵后就忍不住给你下绊子。”凯蒂实在有些愧疚，虽然自己和陈迹只是因为利益合作，但是这种背后捅刀的事，在黑帮中是很受人忌讳的。 “嘛，也没多大的事，其实瞒不了多久的，我只要想传教就会暴露的。”陈迹也没放在心上，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啃了起来，这玩意在黑潮城可很少见。 “那位已经是五阶巅峰了吧？毕竟仅仅只是诵读它的祷文就能让本该是二阶的感染者升上三阶。”凯蒂试探道，如果真是这样，这位存在的伟力难以想象。 “不止，今晚我就要觉醒成为超凡者，仪式中我会沟通吾主，你到时候注意下就知道了。”陈迹知道和这些土着说不清楚，今晚让她旁观就行了。 “你们教会有自己的超凡途径？”凯蒂有些吃惊的问，自己一直半听令于内城就是因为被他们卡住了进阶的途径。 “咳，不是，力量体系不一样，这个觉醒魔药是我自己搞出来的。”陈迹解释道。 “我看看，这狂乱者途径有什么门道。”陈迹拿出唐纳德手写的魔药配置表研究起来，他已经把整本超凡材料大全都背下来了。 “嗯...和感染者思路差不多，只不过感染者是通过负面情绪来获取力量，而狂乱者是自己的‘罪’，或者说欲望。主材料不一样，到都是起到改造躯体的作用。为什么会出现死灵法师这个异种？奇怪，这里面没有和灵魂有半点关系。”陈迹陷入沉思，自言自语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研究什么，不过狂乱者使用的是心灵的力量。”凯蒂提示了一下，安德烈之前也说过一样的话。 “那应该在仪式上有所不同，果然，要求在墓穴进行仪式吗。”陈迹发现了狂乱者途径比感染者多出了个觉醒场所的限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迹开始对魔药和仪式进行大改，结合之前在那只倒霉的蜥蜴人身上的实验数据，制定出了眼前这个“瘟疫骑士”途径。 以骑士魔药的强化思路为主，参考感染者途径，将身体强化，改为轻微对病毒自适应。将对影月立下骑士誓约改为对瘟疫女士提供信仰。将坚定意志换取力量改为对信仰诚恳，这一条借鉴了狂乱者的魔药思路。 “完成，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但是试试就知道了，有点瑕疵女士也能帮我抹了。”陈迹这种完全不负责任的态度被他的神秘学老师知道后绝对抽他，不过现在怎么也管不到。 灯塔之所以不太追究陈迹导致他们十一位三阶的伤亡的原因有三个方面。 一是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他们灯塔胡乱插手陈迹和鳗鱼帮的恩怨，企图捕获瘟疫使徒导致的，后来也证实了瘟疫使徒，也就是蜥蜴人并不会胡乱攻击，破坏深水区。 第二方面就是忌惮瘟疫女士的伟力，作为最高战力只有4阶的灯塔，不会随意去惹怒最少就是五阶的瘟疫女士，哪怕陈迹可能只是它一个完全不受重视的信徒。 最后就是还有两名患上某种未知疾病的三阶需要救治，从今天帕特里克的表现上看，灯塔已经是非常克制的了。如果陈迹嘴里敢说出半个不字，绝对给剁碎扔海里去。陈迹和灯塔二人谈话时，危险预知可是在疯狂警示，别看帕特里克笑得这么如沐春风，他其实恨不得生吞了自己。 所以今晚不行也得行，由不得陈迹。哪怕魔药材料不冲突，用量也一定需要调整。但是没有时间让他慢慢实验了，只能祈祷女士庇佑，陈迹是唯命运论者，把自己毒死只能算他倒霉。 很快，灯塔方面就将陈迹要求的超凡材料送来，毕竟也不是太稀有。 “你想在这里献祭自己？”凯蒂看到陈迹居然在割自己手腕放血诧异的问道。 “哪里像献祭了，我这是在就地取材。” 陈迹用代行者鲜血、处女血、蛇血分别由内而外画了个三环法阵。 这个法阵是由观测者学院研究出来的通用祈祷法阵，适用于中高魔位面，用来沟通女士。虽然瘟疫女士已经陷入沉睡，但一些基本的反应还是有的，类似于没装人工智能的服务器，只会被动处理上传数据。陈迹就是想利用这一点，以影月的力量为依托，借用女士的力量释放神术。 陈迹在外环的九个角落放上月桂、蝮蛇毒牙、蜥蜴人的血肉组织等物品，又在中环上点燃九根蜜蜡，熟练地背完瘟疫女士的祷文后，一口闷下自己用坩埚擂出来的魔药。 “哇，杂质太多，味道好怪。”陈迹抱怨道，他捂着肚子感觉有点反胃，要是在瘟疫神国他直接就用机器萃取，保证毫无杂质。 “赶紧躺下。”凯蒂提醒道，喝下魔药后就会开始沟通影月，身体会出现强烈不适，熬不过去，觉醒就失败了。 “帮我守着，等会动静可能很大，不要让别人打扰我。”陈迹嘱咐道。 凯蒂郑重地点了点头。 ...... “队长？队长！？”爱德华在卡米拉眼前挥了挥手。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卡米拉随即反应过来。 “队长你也在想陈迹是吧？我觉得让他去深水区太危险了，要不我们去支援他吧？”爱德华也是一脸愁色，他们刚好处理完一个诡异事件，刚好有空。 “不行，内城和灯塔有协议，不能随意插手深水区。”卡米拉叹了口气，她不该让陈迹去的，这件事应该好好从长计议。只是想到可能出现更多的受害者，她一狠心就允许了。 “队长你看，那是什么？好像是灯塔的方向。”爱德华突然指着天空喊道。 “这是......什么？” 卡米拉只看到一道光住伸到了云端之中，万里无云的天空顷刻间乌云密布，不断地围绕着光柱旋转，范围越来越大，最终覆盖了整个黑潮之城。 “下雨了？”爱德华看着天空淅淅沥沥落下的雨滴惊愕万分。 ...... “真的是多事之秋，议长濒临进阶，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坐在弗拉梅尔宅邸书房的卡洛斯眉头紧皱地看着窗外的大雨，雨滴撞在玻璃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 “那个叫陈迹的现在应该就在深水区。”佩罗突然出声。 “你觉得和他有关？” “十有八九” ...... “开门！”黛博拉话刚说完，房门就被凯蒂打开了。 “他在进行觉醒仪式，不要打扰他。” “他这是在觉醒？成就五阶都没有那么大动静。”黛博拉这会也没法保持冷静，音量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 “这动静可能是他信奉的神灵创造出来的，说实话，简直闻所未闻。”凯蒂近距离地观测到神迹，震惊之情难以言表。 陈迹也没想到外头有这么大动静，他忘记了哪怕女士在沉睡中，也会本能地回应自己。 现在，他再次进入到了熟悉的意识空间内，虽然无法再听到女士的声音，但是这宛如母亲怀抱的感觉，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渐渐地，陈迹进入了梦乡，而他现实中的身体，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第四十二章 瘟疫净化与幕后黑手 “哇！呕......好恶心，我这是睡过去多久了。”陈迹站了起来，嘴巴里吐出一些魔药的残渣，浑身发出了骨骼被扭动时的声响。 “力量...几乎没有增长，是因为身体素质太高导致强化效果不显着吗。还是处于二阶巅峰水平，比安德烈弱了不少。” 陈迹往空地踢了一下，发现虽然踢出了风鸣声，但是远达不到安德烈那种打出音爆的效果。 “陈迹，怎么样，成功了没。”凯蒂的头发乱糟糟的，显然一夜没睡。 “成功了，大概，但是身体强度几乎没有变化。”陈迹耸了耸肩，看向围观的黛博拉众人。 “我大致知道你昨天为何反复强调你信仰的那位不是邪神了，真的是难以想象的存在，让我有一种影月降临的错觉。”帕特里克觉得自己得患得失的感觉消散了，在这种伟力面前，稍稍波及就让他们损失惨重完全正常。 “嗯？”陈迹被帕特里克说得有点懵，不过大概可以猜出昨天觉醒仪式可能动静有点大。 “你现在可以为伤员治病了吗？”黛博拉现在只想让这个灾星救治完两名同僚后，有多远滚多远。 “当然，我们走吧。”陈迹示意黛博拉带路。 虽然陈迹这次觉醒身体并没有被强化多少，但是和他预想的一样，在联通了瘟疫女士和将心灵力量改为信仰后，他已经可以使用瘟疫神术了。 “嗯...好别扭，感觉神术的释放有些延迟，消耗也要比想象中的大。”陈迹看着自己的手心，随手就给前面带路的黛博拉挂了个灾厄诅咒后暗忖道。 “......”黛博拉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有些不适，但皱了皱眉后不予理会。 陈迹二人被带到了灯塔第十四层的医疗部，昨天重伤的安德烈也是被送到这里来的。 “就是这两位了？他们有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吾主的神职可是瘟疫，所有病毒都是有严重的传染性的。”陈迹看着两个疯狂咳嗽，生不如死的超凡者，却是一脸司空见惯。 以前在瘟疫神国中学习神术时，观测者可是给他找了不少小白鼠，那种被病毒感染后完全变了一个物种的倒霉蛋他都见过。 “有，不过后来我们发现这个问题后就立马将他们隔离了，至于那些被感染的医护人员，职阶太低，全都熬不过一晚。”黛博拉面具下不知是一副什么表情。 他们太弱小了，弱小到神灵不经意间就会把他们杀死。 “好吧，我想想用哪个神术，嗯...还是瘟疫净化吧，虽然不利于彰显吾主的权能。”陈迹考虑到自己在这个位面使用神术消耗颇大，还是放弃了三级的瘟疫汲取，改为消耗更低的二级神术。 “这熟悉的绿光...”陈迹一脸的不堪回首。 陈迹释放瘟疫净化时，手中出现了一团清澈的绿光，如果他是使用攻击类神术，特效就是墨绿色的毒雾。 当陈迹将两团绿光丢在病人的身上后，两名超凡者的身体瞬间僵直了起来。绿光先是覆盖到他们的全身，缓缓将其托起，悬浮在半空之中。然后化为一道道绿色的流光往他们嘴里钻，当所有绿光消失后，病人的身躯一震，掉落到病床上沉沉睡去。 “贵教做事动静都是那么大的吗？”一旁的凯蒂不由的吐槽道，治个病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要进阶了。 “咳，这不是为了传教需要嘛，我一抬手就治好不是就显得过于低调了。本来我们瘟疫教会就不受人待见，不把特效搞好点压根招不到人。”陈迹表示他也不想这么高调的，都是生活所迫。 “把你们那个腐鲸帮的朋友也一起接走，然后顺便把医药费给结了。”黛博拉交代了一句就赶他们离开了。 “啧，冷漠的女人。”陈迹摇了摇头，拦了一个应该是护士的医疗人员问了下路，带着凯蒂就离开了。 陈迹寻着门牌号，来到了安德烈所在的病房。 “安德烈，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你手下呢。”陈迹一进房门就看到浑身被绷带和木板固定住的安德烈。 “治好伤后他们马上就去捕鱼了，趁着这次死灵公司元气大伤，赶紧多抓点。而且修缮码头和医药费好大一笔钱的。”安德烈瓮声说道。 “你不是恢复能力很强吗？怎么被捆成这样？”陈迹好奇地拍了拍安德烈被挂起来的右手。 “......，就是恢复能力太强，导致我骨头被打碎的情况下长歪了，只能重新敲碎，再固定住。”安德烈苦笑道，恢复力高是高，身体强度没上去。 “你...这个超凡职业起名了没？”陈迹问道。 “没...呢，怎么呢？”安德烈有种不祥的预感。 “要不就叫叛逆者吧。” “叛逆者？为什么？”安德烈一脸困惑。 “因为你可是要继承斯巴达克斯名号的男人啊，爱酱。”陈迹一本正经的说道。 “斯巴达克斯是谁？为什么叫我爱酱？”安德烈明显get不到陈迹的梗。 “爱酱是斯巴达克斯的外号，跟你的腐鲸一样。这不是重点，重点我觉得你和他的英雄事迹、能力都很像。”陈迹接下来的时间里，开始给安德烈讲述起叛逆者斯巴达克斯的生平成就。 “这...虽然我也是角斗者出生，但你是不是对我的期望太大了。”安德烈觉得自己无法做到和这位叛逆者相提并论。 “安德烈，你知道为什么和高登战斗完之后却没能进阶吗？” “为什么？” “你单纯就是为了赢而去战斗，你没有一个目标，没有理想，没有一个可以付出一切的信仰。单纯只是为了更强所迸发的信念远远不够，你要知道自己为何要变得更强。所以，努力吧，拼上自己的一切，为了完成推翻一切统治阶级的伟业！”陈迹突然神棍附体，但可惜不是为瘟疫女士传教，毕竟只有疯狂追求力量的人才会考虑加入他们，安德烈还没有这种觉悟。 “我...我可能做到吗？”安德烈的情绪也被感染了。 “你是不是睡懵了，听这小子在胡说八道。”凯蒂实在看不下去，再不提醒下这傻大个快被忽悠瘸了。 “女人，你懂什么，这是独属于男人的野望。”陈迹鄙夷地说道，他的英灵计划可不能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还想着自己以后和别人打架，大喊一声“上！berserker！”，然后安德烈就口中喊着“哈哈哈哈！爱！将爱！”，然后冲上去用肌肉碾死对方。 “陈迹说得对。”钢铁直男安德烈点了点头附和道。 “没救了你。”凯蒂已经可以想到以后安德烈被坑出血的惨状。 “哦，对了，我还要去找伊芙小姐姐一趟。”陈迹一拍掌心说道。 “她很有问题，作为海神祭司，不可能对这件事全然不知。”凯蒂提醒道。 “呵呵，那当然，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对我的杀意就没低下来过。” 第四十三章 事件梳理与再见伊芙 “这灯塔，真是半点礼貌都没有，治好了他们两个三阶，我们走的时候居然一个来送的没有。”陈迹回首看了下身后屹立在海边的灯塔，嘴里没半句好话。 “他们不弄死你都算是给你信仰的那位面子了。”凯蒂捂着脸道。 这两天跟着这混蛋，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心惊肉跳了，当初自己一人去堵整个鳗鱼帮高层的时候都没这么怕过，一堆二阶和一大堆三阶外加一个四阶可不是能相提并论的 “你就完全不怕死吗？”凯蒂好奇地问，虽然她也不是很怕，但是力战而死和被高阶存在活活虐死可不是同一种概念。 “呃，我这条命是捡来的，如果真的没了也是命运使然。唉，要不是吾主手伸不到这里来，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死去活来。”陈迹要是怕死当初就不会在郊外独自面对天灾了。 “高登呢？”安德烈想起了那个把自己痛揍一顿的男人...不对，雄鱼人。 “我去找过它的病房了，看护它的人说像这种三阶堕落者，灯塔是会进行管制的，换句话说就是被关在灯塔里了。”陈迹耸了耸肩说。 “我记得在深水区见过三阶的堕落者，灯塔从来不管。”凯蒂说道。 “可能是因为鱼人的缘故，海洋女神对于两栖类魔物有绝对的统治权，他们可能是害怕高登被控制后在深水区胡乱破坏。”安德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管他呢，反正就我们现在的情况是没法捞它出来的，当前最重要的是找伊芙小姐姐谈谈。”陈迹直径前往伊芙的住所。 “也对，她是海神祭司，说不定知道那头海怪想做什么。”安德烈点了点头道。 “陈迹，你早上说伊芙对你有杀意是什么回事？”凯蒂问道。 “海洋女神可能认出来我的身份了，我们瘟疫教会可是正神教派，和这些个伪神邪神都是敌对的。”陈迹挑了一下眉说道，那个海洋女神一直想侵蚀自己，说不定是看出来点什么。 陈迹这会捂着额头有点头疼，本来只是一个袭击超凡者做实验体的案件，居然演变成深水区三大黑帮、死灵公司、灯塔、黑潮城和海洋女神之间的争斗。 趁着去伊芙住所的路上，陈迹捋了一下各方的想法和目的。 首先是死灵公司，他们只是想实验新魔药，但因为实验体不足，故意泄漏给了鳗鱼帮。 其次是乌贼帮，他们在鳗鱼帮的内线，也就是高登·拉萨罗获取了感染者途径。在内城方面的示意下，他们开始袭击外城无背景的超凡者，大量制造感染者。 腐鲸帮，单纯就是因为成员被袭击，四处寻仇，最后趁机和老对头死灵公司打了一架。 内城的贵族议会，议长濒临五阶，需要大量以堕落者为原料的灵魂灰烬，刚好和财团有合作的乌贼帮得到了可以量产堕落者的魔药。企图竞争议长职位的卡洛斯·弗拉梅尔就委托乌贼帮制造感染者，但为了不引起女儿恶意，并不对城卫队透露。 外城城卫队，面对乌贼帮制造的大量的惨案，分队队长卡米拉·弗拉梅尔决定私下调查该此事，派出了新来的调查员亨利·黑潮，也就是自己，来调查该案件。 鳗鱼帮，首领西蒙·哈伦斯被海洋女神蛊惑，不断袭击深水区的超凡者制造有强烈负面情绪的感染者作为祭品，献祭给海洋女神，其中就包括了腐鲸帮的成员，并且强迫帮会成员信仰海洋女神，导致大规模堕落。 陈迹，自己作为瘟疫代行者萌新，按照“异世界开拓计划书”试图接触该世界力量体系，基本整个调查行动都在看是否有油水可捞，从目前来看收获丰盛，而且也给瘟疫女士打出了点名声。 灯塔，在被陈迹制作的“瘟疫使徒”蜥蜴人杀害了11名三阶后正式开始调查该案件，但是需要注意灯塔组织和海洋女神是有联系的。 最后，就是整个事件大boss，海洋女神，一只五阶的大海怪，并试图以吸收智慧生物的负面情绪让自己更上一层。可以说鳗鱼帮变成现在这幅模样都是它一手造成的，但是鳗鱼帮为什么急于增加祭品？如果慢慢发展并不会暴露得这么快。他们在谋划着些什么？海洋女神频频动作是被什么刺激了？ “凯蒂，问你个事。” “你说。” “五阶超凡者会不会相互排斥？” “不好说，不过像海洋女神这种海怪可能有领地意识，不会允许自己的周围出现其它五阶。你这么说，该不会黑潮之城......”凯蒂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可一点都不傻，陈迹一提她就想到某个可能性。 “那就对了，等会去接触伊芙时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危急得多。”陈迹算了一下时间，下次影月降临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 “这麻烦可就大了。” 凯蒂跟着陈迹来处理鳗鱼帮，单纯只是财团那边要求她进行协助，并且看能不能把外城袭击案的锅甩给他们。不然城卫队真查出些什么，鳗鱼帮少不了被推出去平民愤。没想到居然查出这种事，处理不好，黑潮城都没了。自己加入骑士团的时候，凯蒂也不是没幻想过有一天自己能拯救黑潮城于水火之中，但真碰上了，她只觉得有点慌。 “伊芙小姐姐！在吗？芙蕾妮！在家吗？”陈迹拉了一下门铃在楼下喊道。 “陈迹？请进来吧。”伊芙打开了门，邀请他们三人进去。 “你居然没跑？”陈迹随意找了只椅子坐下来后说道。 “我妹妹腿脚不方便，我一个一阶占卜师能跑哪里去。”伊芙苦笑道，她一看到陈迹带来的这两人就知道什么回事了，安德烈老熟人了，腐鲸帮的首领，另一个刀疤脸女人应该就是乌贼帮的首领凯蒂，虽然没见过但是标志性的刀疤大家都知道。 “说吧，关于海洋女神你知道些什么，还有鳗鱼帮。”陈迹一开始就发现伊芙不对劲了。 首先她无缘无故对自己一直有恶意，从扬帆酒馆的第一次见面就有。第二就是她所谓的占卜仪式，陈迹记得薇尔莉特说过，只要不是正神出手，自己的过去现在未来全部都被瘟疫女士掩盖掉了，也就是伊芙所谓的占卜结果全都是子虚乌有的。第三就是海神梦境，自己后来问过乌贼帮的人，他们都说伊芙是经常晕过去，但是她自己能醒，也就是并没有所谓去梦境里解救她的事。最后就是自己在海神梦境中全身而退时她表现出的敬畏和恭敬，也说明了这就是一个陷阱，在发现对陈迹无效后她本能就开始撇清自己的嫌疑，表现出自己对于陈迹的解救十分感激。 “我就知道，该死的，我就不应该掺和这件事。”伊芙抓了抓自己深蓝色的头发，一脸蛋疼地说。 “怎么一个说法？” “从8天前，那海怪就一直在催促我找一个人，又不说有什么特征，直到我见到你来问死灵公司的事我才确认。”伊芙一副认命的样子。 “我知道这肯定就是那些五阶的神灵间的争斗，我一个一阶的根本不想介入这种事，但是它就一直在我脑里催，并且许诺我会治好芙蕾妮。”伊芙喝了口水后继续说道。 “然后你就答应了？”陈迹好奇地问。 “不然呢？只要有一点机会治好她我都愿意去试。”伊芙低着头不敢看陈迹。 “啧，那鳗鱼帮呢？”陈迹继续问。 “他们和我不是一路的，我之前没有说谎，他们一直认为我不是正统的海洋女神信徒，只是所有人出海前都会叫我去主持仪式，他们也就让我去掩护一下。其实他们压根就不坐船，出海全靠自己游。你以为他们怎么在黑潮里狩猎的？鳞鱼人只要不碰上三阶海怪，它们在水里就是无敌的，杂鱼数量再多都没用。”伊芙赶紧表示自己不是和鳗鱼帮一伙的，深水区袭击案和自己无关，不然等会安德烈绝对弄死她，这傻大个可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西蒙在搞什么计划咯？”陈迹手里一直抛着短剑问道。 “大概知道一点，我每次入睡都会进去现实中某一只鱼怪的意识，我的情报来源就是靠这个。”伊芙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西蒙好像试图利用下一次黑潮上涨的时候进行大型血祭，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陈迹和凯蒂对视了一眼，跟伊芙说道：“那伊芙小姐姐能不能移步到乌贼帮外城总部，到时候海洋女神的动向我们还需要你占卜呢。哦，带上芙蕾妮，可能要住上一段时间。” “我能说不吗？” “当然可以，我陈某人从来不会强迫别人。”陈迹手一松，短剑从手里滑落，剑刃瞬间没入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第四十四章 再见佩罗与回到公寓 “安德烈，那我们先回外城了。你让凯恩他们注意一下鳗鱼帮的动向。”陈迹现在外城的城墙下嘱咐道。 “我会的，我打算最近不接护卫委托了，保证这次黑潮上涨有足够的战力。”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 “对了，鳗鱼帮那个基地被灯塔的人围起来了，西蒙可能会藏在浅海区域，你们小心到时候被他凿了船底。”凯蒂说道。 “我会小心的，不过最近的鱼肉可能会降低供应，你看能不能让财团的人多出海捕鱼。” 安德烈拍了拍陈迹的臂膀，赶着回鱼怪加工厂处理事务去了。 “......，要不把我留在腐鲸帮也行，我保证不会逃跑。”伊芙这辈子还没进过黑潮城，看到那巨大的城墙不由地吞了口唾沫。 “好啊，那我带着蕾芙妮进去了。”陈迹说完也没等伊芙答复，推起轮椅就跑。 “唉！等等，别把她给摔着了。”伊芙提着裙子也追了上去。 ...... 回到鳗鱼帮总部后，凯蒂亲自安排了伊芙姐妹的住所，毕竟那里整条街都是少儿不宜的东西，只能把她们塞家属区里。 “佩罗要见我？”陈迹刚准备跑去城卫队报告，就被凯蒂拦住了。 “嗯，他说要和你串下口供，关于外城袭击案的事。对了，我让卢卡斯那小子给你道歉，你等等。”凯蒂急匆匆跑去逮那个眼睛青年了。 “老板，你抓我做什么？我没做，肯定是下面口风不严传出去的。”凯蒂很快回来了，还拎着她弟弟。 “道歉。”凯蒂脸一黑，卢卡斯也不敢乱动了。 “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讨厌你们这种神棍，无论你是不是邪教徒。”卢卡斯推了下眼睛，硬气的说。 “对不起，我回去先收拾下他，你先去书房见佩罗吧。”凯蒂捏着卢卡斯的后颈又跑了，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陈迹。 “......” 陈迹顿了顿，决定以后不要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和傻子在一起久了也会被传染的。 “佩罗？姐夫？在吗？”陈迹一进书房就开始找仿佛不存在的佩罗·黑潮。 “不在吗？”陈迹左顾右盼了一番，实在找不到，于是一屁股坐在书桌后的靠椅上。 “咦？姐夫你在啊。”陈迹一坐下，就发现自己坐在佩罗的大腿上，连忙起身。 “......”佩罗依旧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陈迹，你在深水区坐了什么我都知道了，瘟疫教派和你背后的那位我们都不介意，但是，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亨利·黑潮吗？”佩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哦？看样子你们去福利院调查过我了，黛西老师是不是跟你们说了我什么坏话？”陈迹露出古怪的笑容。 “内城并不在乎某一些其他势力入驻黑潮城，但是，对于能够冒充人类的诡异，绝对是零容忍的。”佩罗说出了他的怀疑。 “就这么跟你说吧，因为有我才有亨利·黑潮，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只不过在你们的记忆里可能会有些出入。”陈迹解释道。 “你们是两种人格？”佩罗被陈迹说得有点晕，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毕竟他脑洞再大也想不到有可以凭空造出一个人，并且对其将会接触的对象进行大面积记忆修改的存在。 “不是，不过你可以理解为现在我——陈迹就是主人格，亨利作为曾经的副人格已经被我丢弃了。” “懂了，也就是说，你先是瘟疫信徒陈迹，然后再被当成亨利·黑潮被养大，后来你又觉醒找回记忆了。”佩罗自行脑补道。 “对。”陈迹懒得和这土着解释太多。 “你这番说辞暂时说服我了，我需要提醒你，虽然黑潮城允许传教，但是你不能强迫他人或者进行法规中不允许出现的仪式。”佩罗继续说道。 “我懂我懂，血祭、聚众淫乱或者鼓励信徒自残之类的。”陈迹早就研究过黑潮城的法规了。 “嗯，你知道就好。回去城卫队知道和卡米拉怎么说吗？”佩罗问道。 “外城和深水区的袭击案都是鳗鱼帮干的，人证物证都在。”陈迹当然是照之前说好的把脏水往鳗鱼帮身上泼。 “物证没有了，那些鳞鱼人因为是堕落者，被做成灵魂灰烬送到内城供议长使用。”佩罗敲了两下书桌后说道。 “嘶...乌贼帮做的吧？当真是雁过拔毛。”陈迹真的对乌贼帮的业务能力感到汗颜。 “哦，还有就是海洋女神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可能和议长进阶有关，下次黑潮上涨可能有大量两栖类魔物攻城。”陈迹突然想起最要命的事。 “这个我们早有准备，届时你只需要保护卡米拉就行。”佩罗嘱咐道。 “给不给钱的啊，该不会让我白做吧？”陈迹从来就没有干白活的说法，瘟疫女士的神谕除外。 “......，你不是叫我姐夫吗，怎么还...算了，要多少自己去找凯蒂拿，她会找财团报销的。”佩罗一脸不耐的说。 “那我走了，姐夫再见。”陈迹见势不对，马上开溜。 “等等，还有件事。”佩罗叫住了陈迹。 “你说。” “今天早上卡米拉去处理疯人院的案件，虽然没被她发现什么，但是我还是想让你去处理。”佩罗说道。 “要我去做什么？” “卡米拉现在受伤，他们分队暂时搁置了这个案件，你趁机提出要进行调查，然后去把我们委托疯人院院长的实验资料给带出来。” “哦？什么实验，难道是那种很不人道的？”陈迹笑着问。 “差不多，总之绝对不能让卡米拉知道，事成之后给你守正骑士的魔药。” “啧，没有材料表吗？” “不可能。”佩罗回答得很果断。 “抠门，我接了。再问一下，那座疯人院该不会就是个实验基地吧？拿病人进行某种人体实验的那种？” “不是，我们只是和院长有合作，借助了那里的设施而已。”佩罗解释说。 “原来如此，借鸡生蛋，没事我走了。”陈迹嘲笑道。 “赶紧滚，对了，别打福利院的主意。”佩罗警告说，福利院可是黑潮城的超凡者培育基地，别给这混蛋给搞出一堆神棍来。 “知道了。”陈迹的声音远远传来。 陈迹直径离开了乌贼帮总部，路过凯蒂房间的时候还听到他们姐弟俩吵架的声音，估计卢卡斯和自己的芥蒂实在太深，陈迹自己也学习过邪教徒的行事以及特征，知道连凯蒂这种黑帮都用上惨死这两个字，究竟死得有多惨。 “陈迹，几天不见，瞧把你给饿得。” “您好，霍尔德太太，爱德华在吗？”陈迹实在是想吐槽房东大婶是怎么看出自己肚子饿的，不过他确实两天没吃东西了。 “他出勤去了，最近商业区也很不安宁，我先做点东西给你吃，你在家里等他吧。”房东大婶知道陈迹和自己儿子关系好，所以也很照顾他。 “谢谢，霍尔德太太。”陈迹也不矫情，他肚子确实很饿。 很快，霍尔德太太就烤了些鱼排和做了份海贝汤给他，并且顺势坐在陈迹对面，想问一下爱德华工作情况，他一直不肯和家人说。 “爱德华也是怕你和大叔担心才没有说的，您也别一直挂在心上，我老家那边有一个越是担心的事就越容易发生的说法。”陈迹劝解道。 “陈迹你不是福利院长大的吗？” “那也不代表我在福利院出生啊。” “对哦，最近我怎么一直有些糊涂。”霍尔德太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问陈迹什么也问不出来，起身打算出门问问其它太太们有什么消息没有。 ...... “陈迹，怎么样？在深水区那边？有没有看到那条大大大大的大光柱？”爱德华一回家就看到陈迹躺在自家的沙发上逗他的猫。 “没有，当时我睡觉呢，谁大半夜到处逛。”陈迹正撸猫撸得起劲。 “咦，你后背怎么了，破成这样？”爱德华发现陈迹风衣上开了五道口子。 “哦，你不说我都给忘了，难怪我回来的路上这么多人偷偷看我，我还以为自己帅得男女通吃了。我这是被一条狗给挠了，挠完还一直吠个不停。”陈迹拐着弯骂唐纳德。 “额，狗的爪子有这么大？应该是魔怪吧。”爱德华比划了一下说道。 “话说最近你们队最近有出什么任务吗？”陈迹想起霍尔德太太的询问。 “唉，疯人院那里的诡异事件难以处理，申请骑士团支援好几次都没下来，不仅队长受了伤，还牺牲了一名队员。”爱德华叹了口气说道。 第四十五章 新的事件与陈迹述职 “连卡米拉都受伤了？你们城卫队的大队长不来处理一下？”陈迹假模假样的做出吃惊状，顺便打探下有没有其它分队插手该案件。 “大队长哪里有空，黑潮之城最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各种诡异事件频出。”爱德华抱怨道，他们工资是固定的，事件越少他们就越轻松。 “估计人为的占了绝大多数，毕竟骑士团不在城里。”陈迹暗忖道。 “嗯...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警备队述职，明天跟你跑一趟疯人院。”陈迹交代道。 “你有把握吗？这可是b级的诡异事件，没有三阶超凡者很难处理的。”爱德华担忧地说。 “放心，我现在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得多。”陈迹瘟疫神术在手，一点也不慌。 “行吧，去完警备处记得去找下队长，她很担心你。” “我会的。”陈迹点了点头，带上风衣离开了。 ...... “照你的说法，昨晚的异象就是那个小子弄出来的？”卡洛斯·弗拉梅尔看着眼前报告情况的佩罗。 “准确的说是他信奉的神明造成的。” “看样子他还挺受宠爱的。”卡洛斯说这句话时脸色十分的凝重。 “现在波赫勒巴城的情况危机重重，瘟疫教派不知是敌是友。”佩罗有些担忧的说。 “从目前的情报上看，整个黑潮之城里瘟疫信徒只有他一个，而且其它城邦并没有瘟疫教派的任何信息，你想到了什么？”卡洛斯问道。 “新晋神灵，传教士。”佩罗回答道。 “错，没有新晋神灵会如此强大，只可能是上古神灵复苏了。而陈迹就是它目前唯一的代言人甚至是神裔，这也就能够解释他为何成年就有接近三阶的实力，和莫名就觉醒了亨利·黑潮不应该出现的记忆。”卡洛斯说出了他的推断，虽然有些差错，但本质上和事实相差不远了。 “那我们还怎么处理他？卡米拉和他关系好像很不错。”佩罗问道。 “监视，我们现在没法再招惹一个五阶了。至于卡米拉，我相信她自己会处理好的。”卡洛斯觉得陈迹和自己女儿的友谊应该是相对纯洁的，并不存在什么目的，甚至他们彼此还有不少好感，并不会威胁到她。 实际上卡洛斯看人的确很准，现在眼前的佩罗只是一名二阶的警探时，他就认为佩罗为人踏实而且有潜力，就没有阻止他和自己女儿在一起，现在大女儿堕落叛逃黑潮城，自己最信任的居然就剩这个女婿了。 “对了，我把精神疗养院的案件交给他做了。”佩罗突然说道。 “也好，他要是能够顺利完成的话，我们也许可以进行更深入的合作，听说卡米拉她受伤了？”卡洛斯想起他叫佩罗来书房的原因。 “没什么大碍，就是被一个疯子吃了块肉。” “......，你现在就去通知那小子，让他把那混蛋给宰了，我再给他加酬金。”卡洛斯摘下自己的老花镜看着佩罗说道。 ...... “警长在吗？我来还武器了！”陈迹人还没进警备处就开始喊了。 “你这混蛋居然没事？”警长看样子休息得不好，两个黑眼圈很深。 “唉，我跟你讲，我这次去深水区，脚踢死灵公司，拳打鳗鱼帮，整个深水区居然没有一合之敌。被灯塔请去喝茶，好声好气劝了回来，不然整个区都给我拆了。”陈迹一顿胡吹就把警长唬住了。 “呃，你猎枪呢。”警长不想接他这话茬。 “在这，子弹没剩多少了，我跟你讲，那时我是一发子弹就打死一个二阶堕落者，警备处有什么神枪手徽章颁发给我就对了。”陈迹把枪递还给警长。 “额呵呵呵......没事你可以走了。”警长一脸不耐地说。 “还有件事，我风衣战斗时破损了，给换件新的。”陈迹衬衫在鱼怪加工厂换过了，但是他风衣只有一件，只能看警备处有重新配发不。 “这战斗这么激烈？正常人挨这一下差不多就死了，你该不会觉醒了？”警长惊讶地问。 “是啊，觉醒了。”陈迹老实回答。 “嗯...我明天给你申请升职，调查员如果觉醒可以升职为警探，虽然你才来报道没几天，但就功绩来说，你上次出完任务时就够了。”警长觉得刚好能借故拿一套警探的制服。 “那麻烦警长了。” 陈迹道别完警长后径直前往城卫队分队宿舍，虽然天色已经不早了，但卡米拉肯定还没睡。 ...... “米拉姐，在吗？”陈迹敲了敲卡米拉的房门。 “陈迹？等等，我开门。”房间内突然发生一顿嘈杂的响声，不一会，房门被打开了。 “米拉姐，两天不见这么狼狈的吗？”陈迹看到卡米拉拄着拐杖笑着调侃道。 “出任务时弄伤的，你在深水区有没有遇到危险？没受伤吧？”卡米拉关心道。 “没有，就是衣服破损了，我是来和你说感染者的事。” “先进来吧，我这里没什么饮料，你就和水将就一下。”卡米拉让陈迹坐了房间唯一一只椅子，她就坐在床上。 陈迹就事先想好的说辞跟卡米拉复述了一遍。 “不对啊，鳗鱼帮要祭品的话不应该在外城搞乱啊，他们又没办法收回感染者的躯体。”卡米拉在这些奇怪的地方突然就变得精明了。 “咳，可能是这样的，他们单纯只是想混淆视线，让城卫队手忙脚乱无法顾及他们。”陈迹掩饰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如果他们不来外城制造感染者，我们跟本不会管深水区死活。”卡米拉又提出了质疑。 “嗯...有道理，这就涉及到鳗鱼帮在下一个逢魔之时的计划了。”陈迹干脆就把所有疑点推给西蒙针对黑潮城的阴谋。 “线索还是太少了，对了，你看到那条大光柱了吗？”卡米拉问道。 “没，我睡觉呢，打了几场，一倒下去就醒不来了。”陈迹老实说。 “你觉醒了？”卡米拉这会才发现陈迹已经是一阶超凡者了。 “对，骑士途径，不过可能技能和你不太一样。” “其实同职业并不会技能完全一致。”卡米拉科普道。 “我明天要和爱德华去疯人院，你有没有相关的资料？”陈迹话锋一转，提到了疯人院的诡异事件。 “你要去那里？不休息几天吗？”卡米拉诧异地问，这几天陈迹跑东跑西就没停过。 “唉，现在哪有时间休息，上次我回福利院，你知道和我同一届的孤儿死了多少吗？”陈迹反问道。 “多...多少？”卡米拉知道福利院的强制工作非常不人道，但是没有确切了解过伤亡。 “几乎死了又三分一了，现在估计只剩一半。”陈迹照实说道。 “这样啊......”卡米拉的身份高高在上，从来都不知道他们每次处理诡异事件前的情报究竟填了多少条人命。 “那你是为了什么？”卡米拉对陈迹试图参与诡异事件的调查工作更担心了。 “米拉姐，你听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只要我多解决一个案件，我的同学们就能少一点伤亡。”陈迹一脸认真地说。 “好吧......其实陈迹你可以自私一点的，你这样我很担心，疯人院的事明天再说吧，今晚你好好休息。”卡米拉摸了摸陈迹的脑袋，如果不是腿脚不方便，不然就给他来一发洗面奶了。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了，明天我再来找你。”陈迹虽然外表稚嫩，但是大叔的内心实在受不了别人摸自己的头。 “等等！呃...算了，你小心点，回去好好休息。”卡米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迹点了点头，回去霍尔德旅馆跟爱德华挤一间去了，因为之前他的墙壁被大火烧穿，现在都还没修好。 第四十六章 乔恩加入与详细情况 第二天陈迹是被爱德华踢醒的。 “我发誓，我宁愿和卡米拉一间都不会跟你这个混蛋挤了。”陈迹一脸阴沉地和爱德华说。 “别这么说嘛，我踢你两脚又不会受伤，你和队长睡说不定被她闷死了。”爱德华嬉皮笑脸地比划了个很猥琐的姿势。 “带上你的长枪，我们去城卫队拿资料。” “马上，我和我妈说一下。”爱德华今天本来因为队长受伤可以休假的，但是陈迹要去疯人院，他就算帮不上忙也想去门口接应一下。 虽然爱德华一直没说，但是对于在危险发生前发现堕落者泰勒的陈迹，他有种发自内心的感激，如果不是陈迹的警惕，自己父母可能就要惨遭毒手了。处理过其它感染者案件的爱德华知道，这群怪物很是喜欢折磨别人，不管是无辜的平民还是超凡者。 陈迹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城卫队分队，卡米拉已经在那里整理陈迹所需要的资料了。 “这位是？”陈迹看着办公室沙发上坐着的一个老人，说是大爷其实也不准确，因为他看起来很健壮，但是满头灰白的微曲长发和已经变白的胡茬子都说明了他岁数不低。 “陈迹，你来得正好，这位是负责居民区东南区域的城卫队分队长，乔恩·科万斯。他对疯人院的情况很熟悉。”卡米拉介绍道。 “科万斯，这位就是负责这次调查工作的警探亨利·黑潮，你叫他陈迹就行了。” “您好，叫我乔恩就可以，这次行动拜托您了。”乔恩很正式地起身鞠躬。 “呃，米拉姐，他是怎么回事？”陈迹被这大爷搞得一脸懵，难不成他在疯人院还有熟人。 “科万斯是自己申请来加入这起案件的，因为我受了伤，大队长就同意了。”卡米拉暗示了一下陈迹。 “是的，我以前因为精神污染的问题进去过疯人院两次，这次知道那里出事后我就想去解救我的老朋友们。”乔恩郑重地说。 “哦？那你说说疯人院的情况，城卫队的资料都我不敢看，好几次都差点被坑死。”陈迹吐槽道。 卡米拉听见后被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把上次任务时她自己打探到的情报留在桌面，其它全塞抽屉里。 “疯人院全名叫精神疗养院，是对受到精神污染、濒临堕落的超凡者或者受到诡异事件刺激后发疯的居民治疗精神疾病的医院。我做猎魔人的时候碰上过两次诡异，进去过两次。”乔恩回忆道。 “效果如何？”陈迹好奇地问，他印象里这类地方就是特种监狱，还有能出来的说法？ “因人而异，有些人很快就摆脱了，但是有一些一辈子都出不来。”乔恩仿佛想到了某些人。 “里面的人员结构呢？” “主要是病人，有大量的医护人员和安保人员，接近病人的一半多，院长是一名三阶，下面具体有多少二阶我不清楚。”乔恩之所以说阶位，其实就是因为这次诡异事件他已经做好疯人院全员堕落的准备了。 “这么棘手吗？乔恩你实力大致如何。”陈迹问道。 “二阶巅峰。”答案不出陈迹所料，基本城卫队分队长都是这实力。 “他是专门对付魔物类的‘猎魔人’途径，二阶走的是‘狩魔者’。科万斯其实是被缺少晋阶途径被卡住，不然可能都已经三阶巅峰了。”卡米拉补充道。 “嗯...我一阶骑士，爱德华是一阶唤潮者。”陈迹指了下自己，又指了指爱德华。 “不过我们可不会拖后腿，我的整体实力差不多有三阶水准。爱德华跟着我就行了。”虽然乔恩大叔依旧一副镇定的模样，但陈迹还是解释了一下。 “陈迹，这样不行，爱德华跟着太深入会很危险的。” “没事的，米拉姐。爱德华终究要学会独立，我会照看他的，况且生死有命，超凡者不都是这样吗？我们也需要一个进去过疯人院的队员帮助我们了解情况，唤潮者在建筑物里的侦察能力也很不错。”陈迹拍了拍爱德华的后背跟卡米拉说道。 “嗯嗯，我自己会小心的，而且这次任务只要不去参与游戏就不会太危险。”爱德华也是想跟着，每一次都是陈迹自己出任务，他总觉得错过了很多精彩的事。 “那行吧，你可是霍尔德家唯一的儿子，你最好仔细想想。”卡米拉看到当事人这样的态度，只能任由他自己选择。 “好啦，别担心啦。把资料我看看，顺便你说一下自己的遭遇，怎么把腿给崴了。”陈迹生硬地转移话题。 “这可不是崴着的，我整块肌腱都没了。”卡米拉苦笑道。 “疯人院现在整块区域都被一种奇特的力量笼罩着，是否为诡异有意识地干涉还不得而知，不过现在里面非常的危险。”卡米拉继续说。 据卡米拉的遭遇和爱德华的一些补充，陈迹大致了解疯人院现在的状况。 在被诡异力量笼罩的整片区域里，所有的人都可以通过“游戏”的方式进行对赌。需要被邀请者同意才可以进行游戏，赌注和游戏模式自行磋商，最后由这股诡异的力量进行公证，它会保证无论如何赌约都会被执行。卡米拉就是在一次“游戏”里把自己小腿的肌腱赌没了，成了一个疯人院病人的食粮。最重要的是疯人院里并不禁止厮杀，所以可以通过强迫的方式进行游戏。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至于难以解救里面的人质。实际上有相当一部分病人在利用这股力量做一些极其危险的事。他们试图通过“游戏”的力量收集血祭品，召唤导致自己发疯的诡异。这样事情就变得十分复杂起来了。时间拖得越久，形势越是危急。 “哦？你们有遇到一些古怪召唤仪式？”陈迹好奇地问。 “嗯...真的很恶心。那些诡异的召唤仪式对血祭品有特殊的需求，比如处于什么状态、情绪或者外形需求。疯人院都可以把一个人扭曲成他们需要的模样，甚至活生生将一个人全身的器官置换位置而不死。”爱德华一脸难受地回忆道。 “我见到一个废弃的献祭法阵，上面有大量的医护人员尸体，都是以一种很别扭的仪式自杀的，跟难想象普通人能做出这么诡异的动作，他们...就好像活生生把自己吃了一样......”卡米拉试图向陈迹解释疯人院的诡异力量，它把很多难以进行的仪式强行以赌约的形式执行了。 “等等，那他们不就已经把诡异召唤出来了？”陈迹问道。 “也许成功了，也许没有。更或者不止召唤出一个，所以我说里面很危险。”卡米拉解释说。 “这个的话我应该帮得上忙，以前除了猎魔之外也经常接铲除邪教的任务，见过不少诡异的召唤仪式。刚才你说的自食现象是普瑞杰洛地区的一种召唤仪式。是否成功我需要到实地查看，不过我大概知道是谁做的。”乔恩突然开口说道。 “你熟人？” “是的。” “真有趣，我有些迫不及待了。”陈迹笑咪咪地说。 “嗯？你说什么？”卡米拉诧异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急着去拯救世界了。”陈迹敷衍道。 第四十七章 疯人院与残忍的赌约 “这么偏远的吗？这已经不在你们分队的管辖范围内了吧？”陈迹向一旁的爱德华询问。 “原先管这里的城卫队团灭了。”爱德华无奈的说。 “有一股很奇特的力量，好像是在引诱我们进去。”乔恩现在疯人院前，凝视着有些破败的大门。 “这围墙倒是不错，既可以防止病人出逃，还可以防水灾，就是不知道挡得住海怪不。”这是陈迹在黑潮之城见到的唯一一座没有垫高的建筑。 “三阶超凡者都无法造成太大的损伤，和外城墙一个材质的。就是为了防水修得太高，只有正午的时候阳光才照得进来。”乔恩摸了摸围墙说，他当时其实连正午的阳光都看不到，一直被关在疯人院里，没有放风的时间。 “进去吧，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陈迹的危险预知里，这座疯人院无时不刻散发出令人不适的恶意，仿佛有生命一样。 “陈迹，快来看，这里锁上了，我们昨天还能进出的。”爱德华在前面招呼道。 “捆得这么死？你们没有留人下来看守吗？”陈迹发现疯人院的铁栏上被大量铁索捆死了，铁栏后还留有一些干涸的血迹。 “也许昨天有幸存者试图离开，被抓回去后就给锁上了。”陈迹暗忖。 “没有，队长说太危险了，让大家都回。” “也对，荒郊野岭的也没法过夜，你让开。” 陈迹示意乔恩两人后退，拔刀就把铁索给劈断了，散落一地，横截面非常光滑。这让现在后面的乔恩心中微定，虽然有听说过这位新晋警探的事迹，但没实际见过，是不是虚名谁也不知道。 陈迹一路沿着人体被拖拽后留下的血迹前进，直到疯人院正门。 “在围墙外看还不觉得，这里一看就感觉这正门好大。” 陈迹都不知道从哪里吐槽一座疗养院怎么建得这么大。单单第一层就相当于正常建筑的三层这么高。正门是由刷了黑漆的铁框和玻璃构成，玻璃纯度不高，看起来杂质不少，并不是很光滑。 “预算很足嘛，这么厚的玻璃，搞得真有阳光可以照进来一样。”陈迹笑着敲了敲门框上的花纹。 “第一层是接待病人的地方，作为临时的安置点，初步诊断后才会送去相应的楼层。”乔恩解释道。 “前面是有电梯的，但是好像被故意毁坏了。我们上次在第二层搜救的时候碰上一些病人，他们拒绝离开还攻击我们。”爱德华回忆道。 “乔恩，你认得路不？”陈迹问道。 “只知道第三层的结构，我通常都关在禁闭室里。你们看，这就是疯人院的结构图，这是修建时候的图纸，实际上是有所改动的。”乔恩指着墙上一副发黄的图纸说道。 “嗯...一楼大厅，二到四楼住院部，五到六楼医疗部和研究部，七到九楼都是员工宿舍。” “陈迹，我们的任务是？”爱德华问道。 “我和卡米拉说的是调查疯人院的具体情况，比如幸存者、诡异、病人的数目和阶位，还有就是‘游戏’的各种特性和疯人院的具体地形。但实际上嘛......”陈迹看了乔恩一眼。 “主要还是试探一下这股诡异的力量受不受控制，还有就是看能不能把乔恩的熟人给捞出来。顺便见识下各种诡异，还有那些个精神病人。”陈迹当然不会跟他们说自己收了钱办事。 “呃，我只是想问一下现在要去哪里，不过我们最好别逛太久，晚上之前就要退出去。”爱德华尴尬的说，他可没有想这么多，处理这种事件就是他的工作，能解决最好，不能也带点情报回去。 “先上二楼看看，找一下你们之前遇到的仪式法阵，看看有多少诡异被召唤出来，虽然它们不一定有回应，但是太多我们也只能先撤了。”陈迹觉得还是先找个人问问情况。 陈迹众人来到电梯井前，楼梯就在旁边，不过陈迹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电梯，好奇地敲敲打打。 “感觉就是个刷了金漆的铁笼子，嗯，顶多再铺个地毯。”陈迹一脸嫌弃地说。 “这个电梯其实没坏，停电了而已。”乔恩摁了两下电梯键，抬头看了眼提示灯。 “嗯？”爱德华一脸蒙圈，他从小就生活在外城，这种东西很少见，电梯动不了他就以为是坏了。 在黑潮之城里，只有内城才有铺设电线，那里连路灯都是通电的。但是外城，大部分居民都还生活在点鱼油照明的水准。只有一些特殊的场所才配备有发电机，类似医院、警备处或者城卫队这种地方，而像电梯这种大耗电的东西，估计除了某些财团的富豪，就只有医院配备了。要知道发电机烧起鱼油来，都是按一罐几分钟来算的。 “那就走楼梯咯，不过这个电梯井倒是可以作为紧急逃生通道。”陈迹充当前锋踏上了楼梯。 上到第二层，他们发现四周非常的杂乱，满地的玻璃渣子和一些医疗器械。其中一些剪刀或者手术刀上还沾满了血迹，不过陈迹发现针筒居然一个都没有。 “乔恩，疯人院的针筒是不是那种金属制的？”陈迹认为以黑潮城的技术还做不出玻璃制的，从前门那里就看得出来。 “对，而且很大，针头也大，每扎一次后都会留下一个血洞。”乔恩老脸一沉，回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 “该不会被拿去抽取血液了吧？”爱德华觉得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 “有可能，上次我想放点血画法阵，没针筒放了好久才够量。”陈迹想起自己在灯塔的经历，割动脉他又不敢，只能让它慢慢流。 “一间间病房逛过去，很紧不要落单了。”陈迹吩咐道。 “疯人院这边很少单人病房，都是一个大厅放很多床位。”乔恩一旁说道。 “呃，好吧，这其实是好事。”陈迹一上时二楼就发现这一层和一楼大厅一样高。 “向左还是右？”陈迹向乔恩询问。 “先右吧，右边是大厅，左边是一些存放药品和器械的地方。” 陈迹缓缓推开玻璃大门，大厅里一片黑暗。 “爱德华，能够使用声波感知吗？”陈迹拦了一下身后的两人，因为断电的缘故，二楼在围墙的遮蔽下一片漆黑。 在他的危险预知里感应到不少危险源在快速移动，虽然陈迹自己可以得知它们的位置，但是速度太快的话难以警示乔恩两人。 “可以，好快，上次和队长来这里的时候没遇到。可能是人太多了，我们最好贴紧后背。”爱德华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乔恩自己有办法看清吗？” “有。” 说完乔恩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防风镜一样的夜视仪，他来这里之前就预想到这种情况了。 “可真是准备周到，不过我不用。”陈迹拒绝了乔恩给他的备用夜视仪，掏出手枪开始试探性射击。 “砰砰砰......”枪声在空阔的大厅里回响，陈迹一枪都没漏，全部打在这些不明生物的身上，但明显没什么作用。 “过来了！大叔！小心！”爱德华提醒道。 虽然陈迹的射击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也引发了怪物的攻击欲望，其中一只按耐不住，从天花板的吊灯上扑向乔恩。 “哼。” 乔恩轻轻一跃，避开了怪物的攻击，而他原先所在的位置居然留下了一个陷阱。 一束暗淡的蓝光亮起，地上显露出一个简陋的法阵，将怪物死死囚禁在其中。 “这...这是。”爱德华惊愕的看着袭击他们的“怪物”，居然是一个长只六条粗壮手臂的“人”！没有双腿，也没有脖子，说是人类更像是某种奇特的虫子，但是它身上的防疫服说明了它原先的身份。 陈迹挥刀斩退了又一只扑过来的怪物，抽空看了一眼被乔恩禁锢的“人”，说道：“呵，真的够恶趣味的，这应该是疯人院的医生，因为一些诡异的精神污染会通过病人传播，所以穿成这样。他们应该是‘游戏’输了之后被扭曲成这样的。” “类似于输者就会变成蟑螂的赌约吗？”乔恩语气中隐隐透露出愤怒，虽然疯人院的医疗人员治疗手段粗暴，但是他们是真真切切想治好病人的。看到他们被这样对待，他现在只想把那群混蛋给撕了。 “陈迹，怎么办？”爱德华有点束手无策。 “让他解脱吧，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意识还存在，他的灵魂还在不断悲鸣。” 疯人院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此，明明将一个人扭曲成一只人体蟑螂，但是他们的意识却十分清醒，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如同一只蟑螂一样行动但又不受自己控制。 乔恩默默掏出自己的猎枪，把正在嘶吼的医生头颅打了个稀巴烂。 “他的灵魂解脱了吗？”乔恩问道。 “没有信仰的人，大概是直接消散了吧。” “已经够了。” 第四十八章 探索二楼与人类之恶 在清除了五六只人体蟑螂后，其余怪物便本能地四散逃离。 “这些尸体怎么办？”爱德华问。 “烧了吧，不然那些没死的等会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吃同僚的尸体，蟑螂可是有吃同类的习惯的。”陈迹沉默了一会说道。 乔恩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鱼油，浇在尸堆上。手掌触碰地面，一个法阵随即出现在尸堆下方，伴随着微弱的蓝光，法阵中间出现了剧烈的火焰。 “继续向前，爱德华你们上次探索到哪里？”陈迹想确定一下那些召唤仪式的举行地点。 “过了大厅后有单独的病房，我们在那里遭遇了一些病人，并且被他们袭击。”爱德华回答。 “能沟通的吗？”陈迹并不认为那些家伙是犯病了，从那些人体蟑螂来看，他们可恶趣味着呢。 “可以，但是他们不愿意离开疯人院。”爱德华的回答不出他所料。 “走，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些渣滓，大不了回去就跟卡米拉说一个幸存者都没了。”陈迹可不管那么多，大多数时候他都全凭自己喜好办事。 爱德华看了乔恩一眼，没有反驳，默认了陈迹的说法。 “陈迹，小心点，单间病房通常都是用来关押二阶超凡者或者高度精神污染病人的。”乔恩看着陈迹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提醒了一下。 “放心，我警觉着呢。”陈迹笑了笑，一脚踹开了面前的病房门。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明明病房里有不少血迹，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陈迹扫兴地挠了挠后脑勺。 “陈迹，前面这个铁闸门的就是发现召唤仪式的场所。”爱德华指了指前面被暴力拆开的禁闭室说道。 “你不用提醒我也闻出来了，这里面给臭的。”虽然到处都是腐朽难闻的气味，但是这个房间里传出来的特别恶心。 “嗯？里面的祭品呢？”陈迹转过头询问身后的爱德华。 “昨天还有的，哪去了？”爱德华也一脸懵，他对昨天的场景印象可极其深刻，差点就把自己胃都给吐出来，今天居然让人给清干净了？ “乔恩，你看看这个仪式有成功吗？”陈迹蹲下来看着被血迹模糊了法阵。 “等一下。”乔恩摘下了夜视仪，把腰间的一盏提灯点亮，仔细端详起地面来。 “陈迹，他们居然把我昨天的呕吐物都给清了。”爱德华惊愕地跟陈迹说，不仅是他的，其它队员的呕吐物也没了。 “啧，舔得这么干净，会不会是某种怪物，他是和人打赌，输了就成为扫地机器人？”陈迹又开始开一些恶心的玩笑。 爱德华听了之后，胃里又是一阵不适。 “陈迹，这个没成功。”乔恩收起提灯，摇了摇头说。 “没成就好。”爱德华安心地说。 “我还以为能见见世面呢。”陈迹没有过多的停留，继续一间间房间搜过去。 “看来昨天打草惊蛇了，不仅病人都逃离二楼，而且你们发现没有，很多物资像床单、针筒什么的都不见了。”陈迹站在二楼尽头处说道。 “那...继续向上？”爱德华问。 “不然呢？左边的药房也不用去了，估计没什么收获，直接上三楼。” 二楼尽头这里也是有楼梯的，方便医护人员上下。 “三楼的结构和之前的一样，就是反了过来，左边是大厅，右边是治疗室。”乔恩看着一脸疑惑的陈迹解释道。 陈迹盯着门牌上的名称陷入了迷茫。 “电击治疗室？你们这里还治网瘾啊？”陈迹吐槽道。 “什么意思？”乔恩明显不能理解陈迹的梗。 “我的意思是你们治疗精神污染的方法就是电击？” “不全是，坐电椅只是其中一种。还有切除畸变器官或者服用镇定剂等。”乔恩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似乎以上三种他都试过。 “行吧，我见识一下黑潮城的电椅长什么样。”陈迹推开了房门。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充斥着各种奇怪按键的控制台，和一个被玻璃隔出来的空间。 陈迹打开闸门，看到了隔离空间中的电椅，不仅有覆盖式的电击头盔，从头到脚都有传电的装置。 “乔恩，这东西什么感觉。”陈迹摸了摸下巴问。 “麻麻的，还有点疼。”乔恩老实回答道。 “对哦，我忘记你是二阶超凡者了，如果是正常人坐上去是什么样的？” “可能会烧焦，但医生们不会对普通病人开这么大功率。”乔恩摇了摇头说。 “我怎么闻到一股肉味。”爱德华靠近电椅后突然说。 “说不定病人为了报复，把医生扔上去给烤了。”陈迹恶意地猜想道，不过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这电疗室看起来没什么线索，走吧，别摸了，现在没电让你重温一下。”陈迹自顾自的进了对面的房间。 “陈迹，怎么样？”爱德华随后也赶了过来。 “手术室，估计就是乔恩之前说切除畸变器官的地方，连个无影灯都没有，很简陋。” “因为比较先进的器械都被搬到院长或者主任们的私人研究室，这里的所有物品都是他们退下来不要的。”乔恩说出了一些关于疯人院的秘闻。 “哦？就直接改造了他们的私人住房作为研究室？”陈迹指了指楼上。 “嗯，内城提供的资金大部分被他们用于自己的研究了，不过内城方面应该是默许的。” “难怪大部分病人都没有单间，原来是为了节省资源。”陈迹思考了片刻，觉得佩罗要自己找的文件应该就在楼上的私人研究室中。 “陈迹，前面有人在窥探。”守着房门的爱德华突然说道。 “你别理他，没有恶意，估计想向我们寻求帮助又有点害怕，等一会自己就会过来的。”陈迹早就发现那个家伙，犹犹豫豫地在那里来回窥视。 “继续一间间搜过去吗？”乔恩看着陈迹问道。 “不了，有人从四楼下来，准备战斗。” 陈迹听到楼梯那边有动静，不过没想着要躲起来，毕竟说不好对方有唤潮者。 “这是什么？扫地机器人？”陈迹看着从楼梯口拐下来的东西一脸抽搐。 一只足足有三四个人体积那么大的脂肪怪在阶梯上挪动下来，依稀可以看出它身上的那一层层折皱的皮应该是人皮。 “它脸呢？”爱德华强忍着恶心问道。 “下面呢，我把它翻过来看看。”陈迹一脚就把这接近1吨重的怪物给踢翻过去。 “嗯......，居然还阉了？这是作为肉猪的用途吗？怕肉太腥了？”陈迹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人”。 它没有头，脸直接就长在肚皮上，还有一张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大嘴。陈迹翻它的时候，舌头还在不停的舔。四肢都消失了，只有两排手掌让它可以挪动，整一个人都看起来就像条蚕虫。不过它的生殖功能并没有让疯人院抹除掉，所以可以看到肚皮下方有人为物理阉割的痕迹。 “可能是疯人院断粮了，那群疯子又不肯离开，所以把人扭曲成肉虫进行食用。二楼那些尸体、呕吐物估计都是让它给吃了。”陈迹研究一番后做出推断。 “这群混蛋！”爱德华咬牙切齿地说。 “杀了它吧，它在求我们呢。”陈迹眯着眼看着这条挣扎着的肉虫。 “我来吧。”乔恩掏出他的猎枪对准那张扭曲的脸。 “叽叽叽！”肉虫吐出肥大的舌头不断舔着枪口。 “砰！！！”枪口冒出火光，肉虫的整张脸都被打进它充满脂肪的身躯内。 “叽叽！！叽叽叽！” “没死......”陈迹拔刀从窟窿里插进去，肉虫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陈迹，为什么会这样？诡异对人心智的影响就这么严重吗？让他们胆敢做出这样的事！？”爱德华悲怆地问。 “不是，因为他们是人类，所以才会这么做。” 疯人院的病人并不一定精神十分不正常，只是他们在异变发生时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害怕被城卫队清算，只能躲在这里苟活，这和诡异的精神污染无关。有的只是无法控制的欲望、不愿承担责任的逃避和任由自己一再放纵的堕落。 第四十九章 登上四楼与玩个游戏 “我们外面没人守着，他们会不会趁机逃跑？” 乔恩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是从他的说出的话来看，他完全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者。 “跑那肯定是不会的，他们又不傻，出去到外面他们很难逃过城卫队的追捕。而且他们可能还在试图召唤诡异，除了疯人院，其他地方没有这种条件。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之前的邪教献祭事件和疯人院的病人有没有关系，别后面来人把我们给堵了。”陈迹擦了擦自己的黑刀说道。 “应该不会吧......那群邪教徒都是无统一组织的，很多都是家庭式的地下教团。不至于能够联系上疯人院的人。”爱德华有跟进过相关的案件，觉得两起事件有勾连的可能性不大。 “先跟你们说好，现在继续往上探索可能会碰上二阶的堕落者，运气差的话三阶的也不是没有，甚至有可能出现四阶的诡异，被活捉就是这幅模样，有觉悟了吗？”陈迹放弃一层层搜索的想法，打算直捣黄龙。 爱德华看着地上肉虫的尸体，坚定的点了点头，乔恩则依旧一副平静的样子，很显然也不打算打退堂鼓。 “很好，那继续上四楼，爱德华能感应到吧。”陈迹询问道。 “不行，隔着地板太厚了，不过可以听到楼上有人活动的声音。” “乔恩，要是那群人里有你这次要找的人，你会怎么办？”陈迹看了眼乔恩，这个老男人似乎越是愤怒就越显得平静，现在他明显处于暴怒的边缘。 “杀了他。” “意料之中的答案。”陈迹点了点头，率先踏上了楼梯。 ...... “好无聊啊，喂，你们有没有人想要和我玩一局游戏，赌一根手指头就行。”一个穿着病服的瘦高个突然说道。 “我才不和你赌，真的太无聊去玩玩那些护士也行。”另一个满脸伤疤的壮汉敷衍地回答。 “不了不了，跟个榨汁机一样，身体吃不消。要不罗尼你跟我玩玩？别整天在那里睡觉。”瘦高个扭头看向一个躺在病床上休息的中年男人。 “要玩你可以去楼上找那群疯子玩，别吵我睡觉。”中年男不耐烦的回答道。 “唉，我要是有三阶我真就敢去。” “去？去当成祭品？要是考列斯还在就好了，那小子戏弄起来真好玩。”壮汉想起以前隔壁病床的一个小男孩，可惜他接受不了老大的所做所为，逃离了四楼。 “哼，他最好不要被我逮到，不然那群护士就是他的榜样。”考列斯趁瘦高个**那些护士的时候逃离的，为此他还受到老大的惩罚。 “你还挺重口的嘛，没想你还好男色，离我远点。”中年男和他很不对眼，出言嘲讽道。 “话说昨天城卫队的人来过，今天会不会又来了。”壮汉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赶紧转移话题。 “来了正好，昨天带头的那个小妞辣得很，我还是喜欢这种原汁原味的。”瘦高个想起昨天那个生猛的城卫队分队长。 “吹你妈的牛逼呢，昨天谁被砍得哭爹喊娘的？要不是老大抓住一个队员威胁她对赌了一次，我们早就完了。”中年男找机会又怼了他一顿。 “哼哼...也不知道那小妞的肉好不好吃，整天吃那头肥猪的肉都把我吃腻了。昨天老大为什么不趁她受伤的时候追击，就这样放他们走了。”瘦高个被哽了一下，但很快又意淫起卡米拉，她昨天把自己一块肉赌输了，可惜轮不到自己尝尝。 “你以为？二阶守正骑士，真拼起命来我们就打得过？”中年男没好气地说，就他们这群一阶，真打起来最先死的就是自己。 “嘘！有人上来了，别睡了。”壮汉是三人中唯一的唤潮者，他感知到楼梯有人上来了。 “三位好啊，有没有兴趣玩个游戏？叫我问你答。”陈迹用枪指了指试图跑去叫人的瘦高个。 “切，你敢开枪不就把老大吸引来了？”虽然瘦高个身为一阶无法躲避手枪的射击，但是他自做聪明地认为陈迹不会开枪，继续逃跑。 “砰！！！”瘦高个应声而倒。 “你说得没错，但是不开枪你就不会去通知你老大？”陈迹嗤笑了一声。 “好了，别装死，有事问你。”陈迹一脚踩在瘦高个的后背上，黑刀直直对着他的脖子。 “你...你说。”瘦高个背陈迹一上来就伤人的手段吓了一跳，昨天城卫队的人可不是这样的啊。 “问题一，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8个。” “很好，问题二，加上那些算不上人的一共有多少？” “......”瘦高个没有回答。 “我们玩个游戏如何？你赢了我就放你离开。”陈迹说出了瘦高个这两天经常说的一句话。 “杀了我。” “啧，你还真不傻。”陈迹也不客气，一刀把瘦高个从裆下到头顶划成了两半。 “那就剩下你们两......”陈迹话都没说完，瘦高个的两半尸体突然就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逃离了大厅。 “陈迹，追吗？”爱德华问道。 “算了，会抓到的，到时让他尝尝我的手艺，希望没生疏。”陈迹被人落了脸，语气阴森地说道。 “好了，那么剩下的两位有什么想说的？”陈迹用刀指着壮汉问道。 “除了我们八个人以外还有三名护士和一个医生，但都是你们看到的那种形态。”壮汉坦白道，但是他眼里没有丝毫的不安和悔恨之意。 “无药可救。”陈迹摇了摇头用刀把他钉在了地上，随手放了个召唤鼠群。 “吱吱吱......”大厅的各个阴暗的角落中涌出一只只绿着眼睛的老鼠，疯狂涌向壮汉。 “到你了，我们玩个游吧，你也不一定输对吧？” “好...好。”在壮汉越来越微弱的惨叫声中，中年男向陈迹屈服了。 “嗯......，赌注就是你赢了我就放你走，我赢了嘛，你觉得什么动物比较好？”陈迹笑咪咪地看着中年男。 “老...老鼠？” “行，就依你。游戏方式嘛，扔硬币吧，正面你就赢，反面我赢。” “哦？不给做弊？”本来陈迹准备故意控制金币的翻转次数，但是危险预知突然警示了他，于是陈迹放弃了他的小动作，一切听天由命。 “哦豁，正面，你赢了。” 第五十章 大厅激战与必胜秘籍 中年男人听到陈迹的话后脸上露出狂喜之色，随后又迅速冷静下来，警惕地看着爱德华两人。 正当他准备转身逃跑时，全身的毛孔突然奇痒无比，黑色的毛梢头不断从皮肤里刺了出来。 “啊！？你骗我！啊...吱......吱吱吱...”中年男四肢肉眼可见地快速缩短，全身长出的黑色长毛把病服都给撑破了，嘴里的惨叫声也渐渐变为老鼠的吱吱声。 随后中年男变成了一只说是老鼠，其实更像是四肢有缺陷的长毛黑猩猩，脸部别扭的突起，手掌变得只有平常人一半大小，趴在地上到处乱串。 “陈迹，疯人院的规则是不是出问题了？为什他会变成老鼠？”爱德华虽然感觉大快人心，但是还是有些担忧地问。 “咳，其实我扔出的是正面，只是逗他玩的。只是想测试一下疯人院的胜负标准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唯物还是唯心的。” “来人了。”乔恩指了指深邃黑暗的走廊。 “你们等死吧，老大会把你们做成肥猪，至于你，小白脸，我要把你做成***。”之前被切成两半的瘦高个居然完好无缺的回来了，而且还带上剩余的5个人。 “小白脸？我吗？”陈迹指着自己的脸疑惑地问。 “不然呢？” “前面的三位，只要你们代替我死去的手下，我可以饶你们不死。”黑暗中，一只畸形足足有两米多高的怪物突然出现。 “厉害，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为了力量利用疯人院把自己改造成这幅模样。”陈迹看着这群渣滓的头目不禁感叹出声，简直像是一堆肥肉的聚合体。 “乔恩？我说过你会回来的。”怪物用它那仿佛嘴里含着水的奇怪语调说道。 “赛吉尔，果然是你这个败类。”乔恩明显认识这只怪物。 “你熟人？”陈迹问道。 “不是，认识它而已，一个喜欢吃人肉的渣滓，小心点，他是狂战士，决斗者的二阶。”乔恩握紧了自己的单手斧，他和这只怪物有过节，不会轻易就放他们离开。以前的话乔恩要比它强上一线，但现在可说不好。 “哼哼，一个二阶两个一阶，乔恩，现在的我能够让你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赛吉尔拎出一把截肢用的大锯刀，一步步逼近三人，庞大的体型配合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带来的压迫感十足。 “乔恩解决那些杂鱼，爱德华给我盯着那个瘦子，别让他给跑了。”陈迹直接对上赛吉尔。 “小子，你找死！！！”赛吉尔看到眼前这个一阶居然敢单挑自己，暴怒之下一刀竖劈下来，试图将这个狂妄的小子劈成对半。 虽然赛吉尔体型庞大，而且手上的锯刀笨重无比，但是在它无与伦比的力量之下，竟也挥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 面对这已经是三阶的巨力，陈迹一点格挡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向左躲避，伴随着锯刀砍在地板发出的刺耳声响，陈迹快速拔刀砍向赛吉尔的小腿。 “嗯！？”陈迹眼皮一跳，发现黑刀不仅没能伤到对方，而且还被对方结实的肌肉夹住了。 “喝啊！！！”赛吉尔发现第一击被陈迹躲开，怒吼一声，拖着将锯刀右斩，直取他的头颅，刀尖在地板上划出了尖锐的声音和四射的火花。 “淦！”陈迹当机立断，放弃手里的黑刀，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姿势缩成一团，从赛吉尔的攻击缝隙中躲开了这一刀。 陈迹拔出破魔短剑，本来想刺进对方腹部，但是看了看赛吉尔肚子上的肥瓢后，叹了口气，往后跳跃几步拉开距离。 “爱德华，会用短剑不？你的十字枪借我用用。” “好的！”爱德华趁着赛吉尔小弟被陈迹两人的交手吸引住的时候，快速地交换了武器。 “哼，小子躲得挺快。”赛吉尔扭了扭粗大的脖颈，跟一头愤怒的大象一般冲向了陈迹。 召唤鼠群，陈迹用出了他的招牌神术，黑漆漆的一大团老鼠从壮汉的身上冲向赛吉尔。紧接着陈迹又使用了一个二级神术——腐化剧毒，附魔在了十字枪的枪头上，这个神术可以提供一个降低对手防御和恢复速度的效果，用来对付生化人类型的敌人更有奇效。 面对爬到自己身上的大量老鼠，赛吉尔的皮肤上居然长出了十几张狰狞的大嘴，伴随着尖锐的惨叫声，老鼠们尽数被吉赛尔“吃”掉，但它们依旧给陈迹制造出了攻击的机会。 陈迹虽然不怎么会用长枪，但是作为黑潮之城对付海怪的常用武器，瘟疫女士灌输的记忆里有大量相关的技巧。不过陈迹用不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一招极其暴烈的刺击直指赛吉尔的脑门。 赛吉尔过于粗大的脖颈难以歪头躲过这一击，于是起了以伤换命的主意，但是又看到陈迹枪尖缠绕着的具象化成深绿色毒蛇的恐怖气息，只能提刀回防。 “铛......”赛吉尔的锯刀瞬间被陈迹戳出一个空洞，但是也拖延了陈迹的攻击。 赛吉尔肥硕的手臂有点笨重，但是它还是趁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抓住了十字枪的枪杆。 “跳蚤，我逮到你了。”赛吉尔狂笑道。 正当它试图夺过十字枪，突然就发现了自己手心出现了严重的腐烂，黄色的脓水不断地从烂肉里流出，吓得它赶紧把枪给丢到一旁。 “你妈妈没教你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吗？”陈迹嘲讽道，紧跟着一个滑铲飞快地经过赛吉尔的右腿，顺势将插在上面的黑刀转了半圈，露出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我要你死！！！”赛吉尔陷入了暴怒，浑身的肥瓢不自然的抖动着。 “小心他狂化了！”乔恩一脚踢开面前纠缠着他的杂兵，出声提醒道。 赛吉尔猛地抱住旁边的承重柱，用力一拔居然给掰了出来，狠狠地挥向了陈迹。 “没脑子的蠢货。”陈迹眯着眼睛笑道。 他轻轻一跃，稳稳的停在了承重柱上，紧接着他顺着柱子冲向了赛吉尔用力踩了脚它的脑袋，一个翻身落到它的身后，捡起了地上的长枪。 “死！！！马戏团的小丑！”赛吉尔抡着承重柱飞快地转身。 陈迹丝毫没有理会耳边可怕的破风声，冷静地看着不断接近的承重柱，轻轻一退任由它砸在了自己面前。 整个大厅被赛吉尔无与伦比的巨力敲得一震，连地板也发生了恐怖的凹陷，密集的裂痕从承重柱与地板的接触面蔓延开来。 陈迹稳住自己被晃动的身体后，沿着柱子直冲赛吉尔的脑门，这次他带上了武器！ “再见了蠢货。”陈迹手中的十字枪狠狠地扎入到赛吉尔的头颅。 但是，这时异变出现了，被贯穿脑袋的赛吉尔不但没死，双臂反而诡异地伸长将陈迹死死勒在怀里。 “遭了！”时刻分心注意着战况的乔恩不禁喊出了声。 他没想到赛吉尔居然掌握了狂战士极其罕见的技能——“不屈”！在重度狂化后，狂战士可以透支生命力暂时无视自身的要害，保持战力。这本来是用来同归于尽的技能，但是配合上赛吉尔在疯人院中得到的怪物身躯所拥有的快速恢复能力，它基本可以将“不屈”当成普通技能来用！ “嗯？”赛吉尔感受到怀里这只跳蚤十分坚韧，居然一时半会勒不死。但它很快咧嘴一笑，肚皮上出现了一张血盆大口，试图把陈迹吃进肚子里。 “混蛋，你真的好臭你知道吗？”陈迹也被它惹恼了，这股子尸臭味，差点没把他熏得闭过气去。 只见陈迹的身体突然散开成大量拳头大小的蚊子，在赛吉尔面前三米的空地上聚集起来。 “回去我一定要把吸血蚊改成乌鸦，宇智波鼬同款的那种。”陈迹的身体凝实后，不由得吐槽道。 “啊啊啊！！！”赛吉尔无能地狂怒着，眼前这个混蛋滑不溜秋，打起来太憋屈。 “居然还能喊？生命力很顽强啊。”陈迹看着赛吉尔头上插着的十字枪腹诽道。 要知道他可是在上面涂了毒的，二级神术连三阶的超凡者都能毒杀了，没想到居然对这傻大个效果这么差。 正当陈迹准备考虑新的作战思路时，赛吉尔突然就不喊了，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脑袋的位置肉眼可见的腐朽分解着。 “嗯？？？”陈迹不清楚“不屈”技能，不知道狂战士可以短时间爆发生命力，但是技能时效不长也就短短数十秒，赛吉尔的突然瘁死让陈迹一脸茫然。 “把他们给堵了，一个都别放跑，挨个过来掷硬币。”陈迹很快回过神来，将其余五个杂鱼控制住。 ...... “嗯，正面。” “还是正面。” “正面。” “恭喜你，正面。” 掷了四次硬币后，陈迹身后留下了四只老鼠人。 “真可惜，轮到你了，可怜的小家伙。” “我不赌，你做弊！”剩下的瘦高个看着自己的同伙嘶声力竭地喊道。 “咳，居然被看出来了，你知道得太多了，需要其它的处置方法。”陈迹一脸无奈地说。 “陈迹你是怎么作弊的？”爱德华也是一脸好奇。 “没什么，就是让他们运气差点。”陈迹在每次开始游戏时，都给对方挂了个灾厄诅咒。 “好啦，大家都赶时间，你们等我五分钟。”陈迹朝乔恩两人点了点头，拉着不断挣扎的瘦高个进了一间病房。 经过长达五分钟的惨叫，陈迹拍了拍手从房间里出来。 “可惜这里只有一些剪刀镊子什么的，效果不太好。”陈迹笑嘻嘻地说着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他怎么样了？”爱德华有点害怕地问，刚才的惨叫声凄厉得让人发毛。 “他在我的友好磋商之下同意成为老鼠快乐的生活着。”陈迹耸了耸肩说道。 “应该还有几个护士，我们去看看。”乔恩有些紧张地说。 看来他说的熟人里可能还有和他相好的医护人员。 “行，但是你最好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陈迹看了乔恩一眼后说道。 第五十一章 扭曲女体与事件起因 “陈迹！快来，这里还有三名幸存者。”爱德华兴奋地喊道。 他在搜查单间病房时发现有三名女性被布条捆在床上。虽然从她们衣不遮体的情况来看，明显是遭到了残忍的对待，但是肢体并没有明显的异变。 “太好了，别担心，我们是城卫队的人，现在就救你们出去。”爱德华伸手就开始解她们身上的布结。 “咦咦咦？你干什么？” 被救的女人在解开捆绑后，转身就压住了爱德华，而且手还试图往他的胯下掏。 “你没发现她们的身材丰腴得不正常吗？”闻声赶来的陈迹一脚踹开爱德华身上压着的女人。 “她们这是被扭曲了神智？”爱德华捂着自己的下身艰难地坐起来，刚才那女人的动作实在过于粗暴。 “不止是这样，你看她的脸。”陈迹踩住她的后背阻止女人到处乱动，并且用手拨开了她的头发。 “这...她的眼睛呢！？”爱德华看到女人的脸上居然只剩下嘴巴和鼻子，眼睛的位置连个眼眶都没有，仿佛压根就没长出过这个器官。 “呵呵，可能是她们的眼神赛吉尔不喜欢吧。” “那...她们还有救吗？” “神智明显出了问题，我检查一下其它位置。”陈迹也不嫌弃，伸手就在女人的身上到处翻看起来。 “怎么样了？”随后赶来的乔恩问道。 “嗯......，怎么说，可能是因为狼多肉少的缘故，她们许多地方被改造得很严重。一整套生殖系统都被移除了，这三个其实都是嘴巴，直连胃部。就这么说吧，除了外形看起来像人，其余部位都被扭曲成一个公厕。”陈迹擦了擦手，无奈地说道。 “他们...呕...怎么可以这样！？”爱德华终于支撑不住了，扶着墙干呕起来。 “所以我才非要带你出来见见世面，不然卡米拉护着你，怎么成长起来？你看看人家乔恩，估计这种场面见多了。” “实际上邪教徒的献祭现场比这个更难让人接受，不过这群杂碎是真的恶心。”乔恩虽然依旧镇定，但是紧皱的眉头表现出了他现在的心情。 “陈迹，你是不是太急了。”乔恩看着吐了好一会都没缓过来的爱德华问道。 “卡米拉已经快三阶了，迟早要回骑士团。爱德华届时也会进阶，你看他现在这样能接手城卫队？”陈迹反问道。 “但是你可以。” “我自己还有事要做，顶多帮他解决一些案件，但是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陈迹摇了摇头说。 “我...我会努力的。”爱德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很好，你来让她们解脱，对了乔恩你看这里面有认识的吗？” “没有，她的背上有纹身的。” “纹身？你倒是玩得挺花嘛。”陈迹吐槽道。 “黑潮之城实际上除了内城之外都很危险，我就在她身上刻了个驱魔法阵。”乔恩解释道。 “驱魔法阵？狩魔者的技能吗？”陈迹好奇的问。 “是的，不过需要系统性的学习，像魔药一样，需要调配魔物的血液和一些超凡材料作为颜料。”乔恩撸起他的袖子让陈迹看了一下，跟之前战斗时他所使用散发着蓝光的法阵一个风格。 “原来如此，那这就好找多了。爱德华别磨蹭，还有几层楼呢。”陈迹催促道。 “真的要杀吗？没什么办法可以救？” “没有，我刚才实验过了，根本连建立赌约的理智都没有，想通过疯人院的力量扭曲回来是不可能的。”一个游戏需要双方同意的情况下才能被承认，而这三个被扭曲的女体甚至连陈迹的话都已经听不懂了。 爱德华喉结挪动着，抓住枪杆的手心里直冒汗，他不是没杀过人，但是对付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堕落者和一些魔物，对平民和受害者下手还是头一回。 “对不起！！！”爱德华大喊着戳穿了女体的头颅，试图让她毫无痛苦的死亡，但实际上事与愿违，脑袋被钉在地上的女体疯狂的挣扎着，爱德华看在眼里，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同样的行为爱德华重复了三次，走出病房时他抓着十字枪的手不断颤抖着，血液不停地沿着枪尖滴到地上，脸上挂满了泪痕和鼻涕。 “好了，别太在意，你也是为了让她们解脱，休息一下后还要去五楼呢。”陈迹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示意他坐到一旁休息。 “乔恩，我去审讯那个瘦子的时候得知举行召唤诡异仪式的人就在楼上，一共有两帮人，一群是召唤普瑞杰洛的，另一群是召唤某只不知名诡异的，你有相关的情报吗？”之前陈迹就想和他商量，不过见乔恩急着寻找幸存的几个护士，便没有提出来。 “我很多年没有回来过疯人院，只知道普瑞杰洛那头诡异的情况，至于其它情报只能问问我那些老朋友。”乔恩摇了摇头说。 “对了，你一共在找几个人，什么特征？”陈迹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但是见乔恩没有主动说出来的，他就没问，不过现在两人比较熟了，出于情报收集的需要他还是得问一下。 “嗯......其实有点难以启齿。”乔恩犹豫了一下。 “除去一些只想见见的熟人外，必须要确定生死的有两名。一个是我以前猎魔时的搭档，他和我一同碰上了诡异，不过他这些年一直没能清醒过来。另一个是我女儿，大概有二十岁，背后有我刻上的驱魔法阵，但她不愿意认我是她的父亲。” “私生的？” “对，无意中一次...我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她母亲...我对不起她，没想到后来一次任务中看到我给她母亲的信物，不过她现在不愿意认我。”乔恩解释得很含糊。 “你们可真够乱的。”陈迹对种家庭伦理大剧还是很感兴趣的。 “额？什么乱不乱的？”爱德华在一旁也缓过来了，擦了擦脸后问道。 “没什么，我说你十分帅气，走了，去楼上。”陈迹敷衍道。 “哦哦...”爱德华赶紧带上长枪跟了上去。 “请等一下！”黑暗的走廊中传来一个青涩的声音。 “终于肯出来了吗，说吧，自己的身份和目的。”陈迹转过身和这名跟踪了他们两层楼的窥视者说道。 “好...好的，我叫考列斯·福斯特，是疗养院收治的一名病人，楼上都是邪教徒，这样上去很危险的。”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年畏畏缩缩地出现在走廊尽头。 “那你可不可以说说你所知道的情况？”陈迹尽可能表现得和善一些，这个小伙子看起来被吓坏了。 于是考列斯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陈迹三人，要比从瘦高个那里拷问出来的详细不少。考虑到瘦高个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混性格，隐瞒一部分情报纯属正常。 据考列斯的说法，疯人院的异变发生在陈迹和卡米拉去乌贼帮找事的那一天。但实际上这股诡异的力量是何时出现的不得而知，毕竟也没有人在疯人院玩带赌约的游戏。一开始最先发现异样的是两个被束缚在床上的病人，他们在一次互相喷嘴炮的时候发现立下的毒誓居然实现了。这个消息很快在病人间私下传递开来。 导致整个疯人院陷入混乱的，是一名重点看护的病人利用这种力量挣脱了拘束带，袭击了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并且将自己作为祭品成功召唤出一头三阶诡异——寄身灵，也就是黑潮城居民常说的宿鬼。 寄身灵不断地附身疯人院的医护人员，犯下大量血案，并且破坏了疯人院的发电机。其余病人也趁机肆意破坏，发泄着自己长期被物理治疗的怨恨。院长只能带着剩余的医生护士们龟缩回顶层。而病人之间发生了火拼，邪教徒们因为信仰问题分成了两帮，剩下的病人也分为逃跑派和苟活派。 “逃跑派？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疯人院逃脱者的情报。”爱德华有些疑惑的说。 “因为出不去，不然院长他们肯定会尝试突围。”考列斯苦笑着说道。 “出不去？怎么回事？”陈迹接着追问。 “我亲眼所见，只要踏出疯人院后都会被反噬......”考列斯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反噬？具体什么表现？” “就好像全身长出肉芽、触手，甚至一些怪异的肢体。然后把逃离的人活活绞死，甚至再长出一个头把他的喉咙咬断。”考列斯双手紧紧抓在一起，瞳孔紧缩。 “但是卡米拉他们却没事，会不会只有诡异力量降临时波及到的人才会这样。”陈迹看向一旁的爱德华，这货已经是第二次进疯人院了。 “你知道一个叫赫达·科万斯的药剂师吗？”乔恩神情有些凝重地问。 “科万斯？我没印象，但如果是药剂师的话，通常都在六楼的研究部。”考列斯想了想回答道。 “嗯......那还是得往上。”陈迹看了眼有些急迫的乔恩，慢悠悠地说。这种情况正合他意，他还得去院长实验室回收文件呢。 “考列斯你要跟着我们吗？” “不...不了，我害怕。”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陈迹也没理躲得远远的考列斯，带着乔恩两人就上了楼。 第五十二章 普瑞杰洛与白雾迷踪 “你们察觉没有，这第五层好像有些雾气？”陈迹轻轻搅动了一下眼前的空气。 “确实，不过应该没毒。”乔恩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拳头大的珠子，里面不断翻滚着白雾。 “如果里面变黑，证明附近的空气里含有对人体有害的物质。”乔恩解释道。 “真是可靠呢，乔恩。”陈迹赞赏道。 “对了，你跟我说说普瑞杰洛地区的诡异。我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但具体情况并不了解。”陈迹从穿越过来后就一直没去过图书馆，很多资料都没有查询。 乔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一点情况都不知道？只知道名字？” “对的，你最好从头讲起。”陈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我们黑潮之城波赫勒巴每个月都会随着影月降临潮水变黑上涨，但实际上只有我们所在的这块区域才会如此，这个世界被各种特殊的环境分成一块块区域。”乔恩顿了顿，看了陈迹一眼。 “这个我知道，福利院有教。” “在我们通往内陆时需要穿过另一块诡异之地，也就是普瑞杰洛区域。但是和波赫勒巴不同的是，普瑞杰洛区域并不适合人类居住，那里诡异和魔物横行，最显眼的就是一种巨人形态的诡异，它是导致那个地方无法住人的原因，整块区域就是以它们命名的。”乔恩继续说道。 “普瑞杰洛...用语言很难表达清楚，它就像一个巨人一般，双手直入云端，但整体却又十分瘦长。只要你进入普瑞杰洛区域就会看到一条条联通天地的‘人柱’。它们通常不会移动，只会用它们的脸对着猎物。任何智慧生物只要直视到它们眼睛，都会企图模仿它们。” “那一直不抬头不就行了？”陈迹举手提问。 “没那么简单，只要有生物模仿那群诡异，最终都会被其它人吃掉，那些新人冒险者或者智商不高的魔物总会不小心抬头。而这种诅咒是无法避免的，只要见到模仿者，必然就会去吃，无论他是你的亲人或者战友。”乔恩摇了摇头说。 “额，是被控制着去吃的？” “不是，是那个模仿诡异的家伙会异常的...美味。美味到你甚至不会去理睬那究竟是什么生物，而且吃完之后你就忘不了那味道，想尽一切办法都想再吃一遍。那些邪教徒就是这样来的，他们甚至会哄骗自己的朋友、亲人和配偶去看那些诡异。” “那疯人院里的人是想直接在黑潮城里召唤一尊‘巨人’诡异？”陈迹惊愕地问，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要是成功了，那可就是灭城之灾。 “不是，普瑞杰洛并不会回应召唤，它们说是诡异更像是一种自然现象。邪教徒们完全是徒劳无功的，只是他们会一直折腾，导致大量的平民死亡，或者召唤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也是被普瑞杰洛污染了？” “是的，不过我没开始吃就给战友给拖了回来。在疯人院的治疗下，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赛吉尔运气没我好，他被他的队友找到时已经把自己妻子吃了大半。只要吃了一口，就很难戒得掉，我那个搭档就是如此。”乔恩面无表情地说。 “话说你不是驱魔人吗？怎么要去隔壁区域逛？”陈迹疑惑地问，既然那里很危险，怎么还要去？ “因为那里盛产大量稀有的超凡材料，黑潮骑士团的探险队都会去那里探索。驱魔也是为了赚钱，我以前也会兼职冒险者去那里收集超凡材料。”乔恩表示实在是生活所迫，想要钱，就得冒风险。 “那照这个情况来说，楼上那群邪教徒其实召唤不出什么棘手的玩意出来？”陈迹顿时觉得十分轻松。 “不一定，考列斯所说的寄身灵就是被召唤来的。据我所知现在并没有固定召唤寄身灵的仪式，也就是说那群邪教徒可能会胡乱召唤出一些诡异。”乔恩凝重地说。 教陈迹神秘学的观测者最讨厌就是一群门外汉胡乱进行仪式、献祭，然后召唤出什么不知名的存在。陈迹终于知道老头子那会对他为什么这么严厉了，病人们这手死给作得他一阵头疼。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陈迹也没犹豫太久，仗着自己危险预知的能力，他还是有迂回逃脱的资本。 与此同时，在陈迹往上三层的院长私人实验室里，赫达陷入了有生以来最紧急的状况。 在长达五天的断粮断水后，医务人员们陷入了内乱之中。再加上宿鬼的威胁没有解除，基本上医护人员们散作一团人人自危。好在楼下的邪教徒好像召唤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所有人都陷了进去，没有继续进攻他们，但这也导致了众人也被困在八楼下不去。每一个前往七楼探索的人都再也没回来过，仿佛被那片迷雾吞噬了一般。无奈之下院长只能组织几名二阶巅峰的主任，亲自带队下到七楼探查情况，顺便看能不能在员工宿舍里搜出点食物。可是在院长离开后，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绝望和被病人们的疯狂行为的感染下，趁院长和主任们不在，开始吃起了尸体和肆意放纵。 赫达并没有足够的天赋，尝试了数次觉醒仪式后都没能成为超凡者，没有自保能力的她只能逃进了院长的私人实验室，躲避着昔日同僚的追捕。 “科万斯小姐，如果你自己开门的话我们还是会好好疼爱你的，如果让我们自己破门而入，你下场绝对会很惨。”门外传来了十分不怀好意的声音。 “你们随便撞，撞得开我就认了！”赫达一点也不虚，实验室的安保措施是全疯人院里最高的，那扇铁门连二阶超凡者都破不开。 要不是她身为院长的得力助手，甚至都没权限进入实验室，就像现在外面跳脚的几名同僚一样。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外面这几个混蛋轮流守着她，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她坚持不了几天。 “就算饿死也比被那群畜生轮奸后吃掉来得好。”赫达自我安慰道，实验室里有足够的水，说不定能坚持到城卫队的救援。 “他也是在城卫队里吧，不知道会不会来救我......但是他再怎么弥补，我也是不会原谅他的，还是别来了。这里......太危险了。”赫达坐着靠在墙角，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 “陈迹，你在翻什么？”乔恩疑惑地看着陈迹到处翻箱倒柜。 “咳，是这样的，疯人院毫无征兆地被这种诡异的力量覆盖，我寻思着事情必有蹊跷，会不会疗养院高层在研究些什么危险的东西，所以我在找相关的实验日志。”陈迹睁着眼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很有可能，不过实验日志一般都会在实验室里，这里是医疗部，要找也得去楼上研究部找。”乔恩提醒道。 “对哦，事不宜迟我们上楼找吧。”陈迹其实很清楚文件在哪，一开始佩罗就说过是和院长私人进行合作的，只不过自己不能表现得目的太明确，要让乔恩自己提出来，不然后面他搜找文件时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虽然让他知道也没关系，但就怕他在卡米拉那里多嘴，分头行动更不符合实际，陈迹也就只能这样迂回地解决问题。 陈迹依旧打头上了六楼，这里的雾气比五楼更为严重，已经达到了十米之外完全看不清地板的程度。从楼梯拐角不断降下来的白雾说明了七楼的情况更为严重。 “啧，一团乱麻，乔恩，你女儿看来不在这一层。”耗费了将近一个钟的时间，陈迹搜遍了整个六楼，除了一地的狼藉和大量的病人报告外，什么也没有。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乔恩言简意赅。 “说不定被人啃了不就连尸体都没了？”陈迹说出了最不幸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毕竟赫达只是一个普通的药剂师。 乔恩脸上抽了抽，没回应。 这时比较有眼力劲的爱德华岔开话题：“陈迹，第六层有很多人生活过的痕迹，说不定他们一起去进攻八楼了，所以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之前考列斯不是说过院长他们都龟缩到八楼去了吗。” “其实也有可能他们召唤出某种诡异把所有人都吃了。”陈迹恶意地把话题又拐了回来，实际上在他的危险预知中，七楼有着大量的危险源在移动，以他现在的实力可以对他造成威胁的，那就只可能是三阶或者以上的存在。 “我必须向上探索。”乔恩这次本就是来救人的。 “我是无所谓，反正不遇上四阶我都跑得了，不过爱德华最好不要跟着上去。”陈迹建议道。 “但是我怎么觉得独自留着更危险...”爱德华觉得落单是很危险的行为。 “有道理。”陈迹也没坚持，说不好楼上雾气太浓还得爱德华带路呢。 但实际上爱德华并派不上用场，进入到第七层后，陈迹发现他们完全迷失在茫茫白雾之中，连回去的楼梯都找不到了。 “次奥，完全已经看不清东西了，爱德华你的超声波定位能用吗？”陈迹伸直了自己的手臂，发现完全看不清手指有几根。 “不行！这...完全感觉到了一个毫无边界的异空间。”爱德华也很焦急，自从他成为唤潮者到现在，从未发生过技能无效的情况。 “迷雾？异空间？我好像知道另一批病人召唤的是什么诡异了。”乔恩摸着自己的胡茬沉声道。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老驱魔人，快说出来让我涨涨见识。”陈迹又捧了乔恩一句，虽然浮夸了点。 “你知道雾都吗？”乔恩问道，他知道陈迹这人常识很差。 “听说过，妖怪之都嘛。”陈迹记得听别人说过，似乎是一个魔物与人类混居的城邦。 “没错，雾都、妖怪之都，又称‘不夜城’，因为白天那个区域会弥漫着常人无法走出的白雾，所以他们通常都是夜间开始活动。”乔恩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这白雾与不夜城的诡异有关？”陈迹一下子就想到了要点。 第五十三章 来自妖怪之都的雾灵 “那群病人召唤出来的应该就是不夜城特有的一种诡异——雾灵，也被当地居民称之为遮目鬼，通常在白天活动，会产生大量能够屏蔽人体感知的迷雾。有人实验过，迷雾覆盖的范围其实就是一个与现实重叠的异空间，如果死在里面，现实中也找不到尸体。”乔恩向陈迹两人科普。 “诡异？” “是的，虽然有人见过雾灵的模样，但是外形众说纷坛。也不确定它的阶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有自己的智慧和族群，所以被归属到诡异一类，但并没有任何资料记载过它会伤人。”乔恩解答了陈迹的疑问。 “乔恩大叔知道的东西好多，妖怪之都跟我们隔了整整一个海洋，大叔都了解得这么详细。”爱德华对这些知识感到很新鲜。 “你要是对这些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深水区的暗街里逛逛，不夜城的游商很出名，几乎整个大陆都能找到他们的身影，不过你最好二阶之后再去。”乔恩也不藏私，说起了自己的情报来源。 “虽然爱德华的超声波定位没法用了，但是我的危险预知依旧可以感知到危险源，看来这些力量之间还是有一定的优先度在里面。不过刚才我尝试接近危险源的时候，距离基本没有什么变化，感觉所有人都像是在原地绕圈。”陈迹心中推导了一番，发现并没有解决的办法。 “这样拖下去可不行，我们并没有带太多干粮，迟早会被饿死的。”陈迹打断了两人的闲聊。 “就没有能离开迷雾的办法吗？”爱德华看着乔恩问。 “有的，不夜城的居民会使用一种他们那里特有的熏香作为雾灵的贡品，只要有这种东西雾灵就不会为难我们。”虽然乔恩这么说，但是他并没有事先预料到那群家伙会召唤出这么偏远的诡异。 “贡品？能用其它东西代替不？”陈迹摸了摸下巴问道。 如果这个雾灵也和海洋女神一样喜欢看人跳舞，他陈舞王也能给它来上一段。之前为了防止自己没能蛊惑伊芙小姐姐改信，陈迹自己把整套仪式舞蹈都给强记下来了。保证做到分毫不差，唯一的问题就是由他来跳会有点辣眼。 “应该不能，据我所知雾灵只接受那种特殊的熏香，我们黑潮城很难搞得到，所以我这里也没有常备。”乔恩这会也束手无策了。 “其实可以换一个思路来解决，我们其实一直在原地打转，也就是说只要有不受影响的存在进行牵引，我们自然就能离开。”陈迹提出一个可行性很高的办法，唯一的难点就是去哪里找不受迷雾影响的家伙。 “绝大多数魔物与外界的沟通都需要各种感知器官，而且真能召唤出来它也不一定帮我们。”乔恩苦笑着说。 “嘛，总得试试，不然在这里等死也不是个事。”陈迹打算死马当成活马医，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全试一遍。 接下来陈迹把蒙着眼睛走路、背着走路、倒立着走路都试了一遍，然而并没有什么鸟用。 “额，陈迹，你在干什么？”爱德华对陈迹古怪的行为表示不解。 “可恶，以前那些个网友说碰上鬼打墙能这么解决的，这不是欺负我读书少吗？”陈迹夸张地跪在地上锤着地板。 “等等！？地板？话说我们能不能开个洞掉回六楼？”陈迹突发奇想。 “不行吧，之前不是说这里是异空间了？”爱德华表示怀疑。 “可以尝试，但是之前吉赛尔也只能把地板敲裂。”乔恩提醒道。 “总得试试不是吗？”陈迹想到就做，拿起黑刀叮叮当当地就挖了起来。 半个钟头后...... “完全纹丝不动，不过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陈迹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拄着刀站了起来。 “整个七楼形成了一个结界，不解决那只雾灵是出不去的。” “结界？”乔恩对于这个名词感到很陌生。 “就是将一块区域变成诡异之地，可能涉及到各种法术和法阵，我也不知道你们这里具体是怎么搞的。”陈迹不想解释太多，不然说起来又是一顿长篇大论。 “那要怎么解决雾灵？”爱德华提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里是哪？疯人院啊，玩个游戏不就行了。”陈迹准备和雾灵玩个“小游戏”。 “喂！我知道你听得懂，玩个游戏怎么样，赌注就是彼此的性命。”陈迹朝空气里喊道。 “......”然而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行啊，它根本不理会我们，甚至可能都听不到。”爱德华皱着眉头说道。 “呵呵，它其实有反应了，只是对赌注不喜欢而已。”就在刚才，陈迹感知到迷雾中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恶意，让他汗毛直立。 “要不这样，赌注改为输了我这条命就给你，要是我赢了，你就放我们三个离开。” 陈迹改了赌约之后，白雾马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它们不断翻卷着，最终形成了一个人形的雾团。 “你想玩什么？”半空中白色的雾气变换成一排通用语。 “抽鬼牌吧，刺激。我记得有一种类似于塔罗牌的占卜卡牌，乔恩你有吧？”陈迹嬉笑着说。 “陈迹，这样太危险了。”爱德华劝阻道。 “不赌也是个死，这家伙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陈迹并不在意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给。”乔恩果然带了这种东西，毕竟像他这种类法师职业总会用得上的。 “嗯哼，那我介绍一下规则，这一套嗯...就叫塔罗牌好了，有两副。现在我把其中一副的一张牌抽掉，我看看...魔王。好了，现在两副牌里只有一张魔王，每次抽到你有的卡牌就丢掉这对牌，最后魔王在谁手上谁就输。怎么样？很公平是吧。” 雾灵智商并不低，而且对于这种游戏居然很感兴趣，最明显的就是陈迹感知到对方的恶意正在骤降。 “额，它之前该不会以为我想杀它吧。”陈迹忽然觉得自己上一个赌注是不是提得太冒然了。 等了好一段时间，正当陈迹以为会被拒绝时，雾灵突然坐在地上，并且伸手示意他游戏开始。 陈迹嘴角咧了一下，也不嫌地上脏，跟着坐了下来。 “你随便拿一副。”陈迹把两副牌放在它的面前。 雾灵迟疑了一下，拿起了带魔王的那副。 “这样的话就是我先抽，嗯...是这张吗？还是这张？”陈迹左右试探，不过对方雾气凝成的脸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陈迹这次游戏没打算给对方挂灾厄诅咒，因为就算不会被判定成作弊，也可能被对方发现。所以，他开了更高级一点的挂...... “啧，运气真不错，第一张就不是。”陈迹满脸戏谑的表情，随手扔出一对贵族。 这回轮到雾灵抽牌，它随便拿了张，丢出一对佣兵。 就这样，陈迹与雾灵交手了16轮，连一次抽到魔王都没有。 雾灵虽然没表现出多大的反应，但是从它有点溃散的形体上可以看出它并不平静。 “哎呀呀，最后一张，二分之一的概率，真的是好难选呢。”陈迹继续表演着他浮夸的演技。 “运气真好呢，骨盔鲸，你输了。”陈迹拍了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雾灵气急败坏、雾气翻滚的样子，嘲讽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虽然雾灵还想和陈迹理论什么，但是在疯人院诡异的力量之下，他们三人都被逐出了迷雾结界，来到了真正的七楼。 “陈迹，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猜？”陈迹的作弊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以自己性命为赌注，只要做出威胁到生命的行为，危险预知就会警示他。也就是说，陈迹只要把手放在“魔王”上，他就知道哪张能抽哪张不能抽了。 “话说你游戏时嘲讽对面的样子真的好恶心。”爱德华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令人作呕嘛，我太久没这么高兴过有点失态了。”陈迹这些天奔波个不停，玩一下这种必胜的游戏，嘲讽嘲讽对方，让他身心俱爽。 “呵呵，你开心就好，接下来要做什么？”爱德华无奈地问道。 “先在七楼逛逛，看能不能碰到其它人，要是没有就上八楼看看。不过我觉得等会可以看到一堆人在原地绕圈的情景。” 虽然陈迹三人离开了结界，但是依旧在迷雾中，只不过这些只是单纯的白雾而已，并不影响搜寻。 第五十四章 兄弟决裂与鹿角恶魔 “别...别杀我，老大，我还用，我会找到食物的。”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居然和即将遭受凌辱的小女孩一样，跌坐在地上，不断地向后挪动着。 “你唯一的用处就是成为食物。”出声的是一个瘦小枯槁的老头，他长期没有打理的白发遮住了面部的一切表情。 “你真的疯了！亚当斯！你一定是被宿鬼附身了！你们不阻止他的话，下一个被吃掉的就是你们！你们都会死！”壮汉不断地试图说服周围的其它同伴。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所有人都在看着亚当斯，面露恐惧之色。 “救我！！！”壮汉只来得及呼救一声，整颗头颅就被干脆利落地切了下来，老头也没打算浪费，把嘴巴堵在了大动脉上，畅饮着鲜血，连他的病服和白发都被染成了鲜红色。 “亚当斯！你在做什么！？” “......，乔恩？”老头拨开了碍眼的长发，发现来人正是和自己相交多年的老友乔恩·科万斯。 听到自己老大和这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大叔认识，围起来的邪教徒们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你怎么又在吃人！？上次你不是说病情有好转了吗？”乔恩质问道。 “我们在这里困了三天了。”亚当斯目光闪烁着，有些不敢面对这个每年都把所有的薪酬供他治病的老友。 “亚当斯，你不擅长说谎，你只是食人瘾又犯了。当初你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普瑞杰洛救出来，我就发誓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同样的状况，无论如何都会救你。但是你已经失控几次了？你还是忍不了那种欲望。我不是想放弃你，亚当斯，我只是无法接受新的受害者产生，我们该做出一个了断。”一向镇定的乔恩，在面对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时，情绪也变得十分激动起来。 “我也不想！这种饥饿感根本忍不了，你没吃过模仿者，你根本不懂！那时候为什么阿莱西亚决定先救你？明明我比你更爱她，她却任由我扑向那该死的模仿者！如果她先救的我，一切都会不一样！我也不会是现在这幅鬼样子！”亚当斯痛苦地哭喊着，唾沫伴着他口中的人血四溅。 “......，我也像你这样问过她，我质问她为什么不先救你，我宁愿我死我都想你好好的活着，和阿莱西亚一起。”乔恩黯然说道。 “然后呢？她怎么回答？我在她心里就一文不值？”亚当斯突然平静下来 “她说她没有其他选择。后来我们争论了很多次，她赌气独自前往了普瑞杰洛，再无音讯。下次再见到她，已经是在她的葬礼上。亚当斯，我真的很希望她选择的是你，我当初就不该打她的主意。我犯下了太多的错误，今天，是时候应该结束这一切了。”乔恩放下了手中的战斧，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军刀，并把背包递给爱德华看管。 “阿莱西亚...她死了吗......”亚当斯垂着头，无法得知他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乔恩其实数次想告诉亚当斯，阿莱西亚独自去冒险的事情，但是在音讯全无的情况下，乔恩只能隐瞒下来。直到她的女儿从母亲的遗物中发现了自己给她的定情信物，并写信通知了他，乔恩才知道阿莱西亚的死讯。但是这样一来，乔恩就更不敢对亚当斯说出实情。 邪教徒们看老大已经叙完旧，纷纷拿起武器把陈迹三人的后路堵上了。 “额，对方是三阶了哦，乔恩你确定不换我上？”陈迹看场面陷入僵局，举手说道。 “不用，如果我死了，请帮我照顾好我女儿。”乔恩已经开始托孤，虽然是托付给一个才认识一天，并且很不靠谱的人。 “哦哦，赫达·科万斯对吧？她不是不认你吗？”陈迹疑惑的问道。 “是我欠她和她母亲的，麻烦你了，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抚恤金给她。如果可以的话，也请帮忙照看一下。”乔恩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但是今天他是很难活下来了。如果，如果能用自己的死来唤回当初那个亚当斯，他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了，爱德华清场！”陈迹在要事上，从来都不会吊儿郎当。乔恩既然要和亚当斯做出一个决断，那他就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干涉这场战斗。当然，除了自己。 “陈迹，你说乔恩能赢吗？” “很难，差了一个大阶，虽然对方好像饿了挺久，但是对于超凡者来说影响不大。”陈迹并不看好乔恩，他已经打算迅速清完这些杂鱼，等乔恩坚持不下时能出手救他了。 “好了，各位。我有点赶时间，一起上吧。”陈迹懒得和这些一阶对单，虽然经过疯人院的肉体强化，但炮灰就是炮灰。 这时亚当斯也抬起头来，他的眼里满是猩红之色，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道：“乔恩...我不想杀你，告诉我离开迷雾的办法，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之前的自食仪式是你做的吧。”乔恩并没有正面回应，但他决绝的语气可以看出，今天他们两个只能活一。 没有等亚当斯回答，乔恩率先取出一把城卫队专用的短猎枪对准了他。 “呵呵，没错，可惜后来我发现那完全是徒劳无功的。”亚当斯承认了下来，并且皮肤下面肌肉在不断鼓动着，好像在发生某些变化。 “你果然堕落了......”乔恩不再犹豫，射出了猎枪中的破魔弹，这是专门为杀伤黑暗类魔物打造的。 “哼，早有准备了吗？但是...太慢了。”亚当斯脸上露出了瘆人的狞笑。 单手轻易的抓住了射来的子弹。并且体内的肌肉停止了变化，整个人突然被涨大了几圈，从一个瘦弱佝偻的老头膨胀成了两米多高的恶魔。 这个恶魔并没有成块的肌肉，从胸前分明的肋骨可以看出它并不强壮。但是脑袋上惨白色的鹿角和眼眶中不灭的幽火，无不说明它是一个法系恶魔。 “这就是狩魔者的三阶堕落途径！？”爱德华被对方恐怖的外形和气势吓愣了。 “咦，我怎么感觉三阶堕落者都魔物化了？”陈迹发现了亚当斯和高登的相同之处在于堕落后都变成对应的三阶魔物。 乔恩见自己的破魔弹被轻易拦截下来后，当即改变了作战方式。他猛地一跃，凭空踩在了一个小型法阵上面，整个人借力又往上抬高了两米。乔恩在自己到达最高点时，迅速从腰带上取出来一小罐液体，从上往下掷向亚当斯。玻璃罐里面装满了破魔弹的原材料——由驱魔法阵净化过的液态能量。 “你从以前就喜欢搞这种雕虫小技。”亚当斯嘲讽道，随手击爆了玻璃罐，任由里面的液体沾上皮肤。虽然对它有些许效果，但仅仅只是轻微烫伤的程度罢了。 “障目，剧痛，眩晕，虚弱。”亚当斯尖锐修长的手指向乔恩所在的方位连点了四下，乔恩的身体突然就一阵抽搐，直接就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站都没能站稳。 “次奥，这怎么打？还是得暗中出手，不被乔恩知道就行了。”陈迹暗忖道，两刀砍翻眼前的喽啰，抽空偷偷给亚当斯挂了个灾厄诅咒和疾病缠身。 亚当斯突然感到一阵不适，止不住咳嗽了两声，扭头看向了陈迹。 “别小看我。”在地上趴着的乔恩衣服下突然泛起蓝光，接触了身上的负面状态，重新站了起来。 “呵呵，废物。” 第五十五章 一转攻势与亵渎法阵 亚当斯随意地站在原地，并不在乎自己手下的邪教徒们被陈迹大肆屠杀。他直直地看着乔恩再次冲向自己，空洞的眼眶中不知道在回忆些什么。 “阿莱西亚，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明明可以幸福的生活着，乔恩也是，他如果不是父母被魔物袭击，他可能现在都还在过着他风流大少爷的日子，说不定还能继承到他父亲的爵位。我们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我一点也不想成为超凡者啊。” 看到不断逼近的乔恩，亚当斯这才回过神来，举起紫灰色的手臂，胡乱地向他射出几枚负能量球。 虽然亚当斯攻击得很随意，但是面对能量球的乔恩却被止住了冲势，他脚底出现了几个小型法阵，让他可以借力左右闪避。 “嗡......”乔恩右脚踏在悬浮在半空中，斜侧着的法阵。快速向左躲避，闪开了擦身而过的负能量球。与之前不同的是法阵亮了一下，将乔恩推进了数米，这时候他的军刀已经可以够到亚当斯了！ “没用的。”亚当斯用枯槁的手掌直接抓向乔恩的脑袋。城卫队配备的军刀是类似于指挥刀的形状，手柄上有半圆形的护手。乔恩用护手磕了一下亚当斯的手腕，让它稍稍一偏，化解了这次攻击，并且让刀尖贯穿了......空气！？ “我说过没用的。”声音从乔恩的背后传来，亚当斯竟然出现在他的后方，紧接着他脑袋一疼，整个人被抓住后脑勺，举了起来，狠狠地灌在了地上，脸先着地滑行了数米。 在远处旁观的陈迹看得分明，鹿角恶魔好像有一种类似于瞬移的能力，在乔恩快要攻击到它的一瞬间，化散成一团黑烟出现在乔恩的身后。 “不过虽然能力很泛用，但是力量属性太低了，跟普通的二阶差不多。换成同阶的青鳞猎手能直接把乔恩掷成肉泥。”陈迹不断考量着鹿角恶魔的实力。 “放弃吧，你从来就没能赢过我，乔恩，你更适合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只有放弃一切外物的支持才能变得真正强大，你从一开始就走偏了。”亚当斯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乔恩。 “还没完！”乔恩倔强地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刀尖对准了亚当斯。 “肉体限制接触！”乔恩刻在身体上的一个核心法阵启动，它的功能其实就是让人体进入无限制状态，只要稍稍不慎就会把自己弄死，但是换来的就是难以想象的爆发。 “呵，你不要命了？”亚当斯冷笑道，但是在它看来，一只蝼蚁的爆发难不成能击败一头猛虎？ “我今天一定要让你清醒清醒！！！”乔恩一声震吼，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好快！完全看不清！”爱德华惊呼道。 “他在过载时依旧使用了法阵进行加速。”陈迹就看得很清楚，乔恩说是冲过去，更像是在半空中直飞过去的，他的每一脚都结实的踩在了法阵之上，短短几米之间已经加速十几次！ 亚当斯也是一惊，双手平举不断射出负能量球，并且快速地向后漂浮。 但是面对同样的招数，乔恩没有丝毫的躲避，他右手握刀，左手上出现了一个双重法阵，分别是防御和推进功能，每当一个负能量球靠近，乔恩就会用法阵把它给打偏，而突进的速度却不减反增。一时间整个空间里黑紫色的光球乱弹。 看着愈发逼近的利刃，亚当斯丝毫不慌，虽然它知道上面肯定有高级破魔类附魔，但是，碰不到它就相当于没有！ 正当乔恩军刀直刺向亚当斯的额头之时，它的身影再次消失，紧接着出现在了乔恩的后方，故技重施地抓向他的头颅。 “我说了！不要小看我啊！！！”乔恩的身前身后同时出现两个中型法阵，一个防御住了亚当斯的攻击。另一个，乔恩整个人踩在了上面，身体猛地一沉，瞬间完成了转向。 亚当斯只见寒光一闪，已经来不及回防，只能抬起左手挡在身前。 乔恩的斩击并没有感受到丝毫阻碍，锋利的刀刃斩断了亚当斯的左手，紧接着狠狠地砍中了它的胸前。 亚当斯只感到巨大的冲击力让自己的躯体被身后的空气阻力一顶，整个人居然在半空中停滞了几毫秒，然后就像一颗陨石那样带着破空声迅猛地砸向了地面。因为迷雾结界的缘故，地板变得格外的坚硬，以至于亚当斯并没有撞出一个大坑，反而在砸出网状的裂缝后还被弹起了一米多高。 “赢了！？”爱德华看不清灰尘中的鹿角恶魔。 “没有，挺耐打的。”在陈迹的感知中危险源并没有消失。 “咳咳，你居然能这么熟练的使用限制解除和双重法阵，看来你也并不是没有半点进步......”亚当斯并没有再摔向地面，而是在被弹起时稳住了身体。刚才乔恩的那一刀不仅砍断了它的左手，并且在它的躯体上留下了一道还在不断侵蚀着自己的巨大伤痕。 “我一直在追赶着你啊，亚当斯！这些年我都在想着，我当时要是能再强一点点就好了，虽然我已经不能改变过去，但是至少让我还有力量守护住现在！”乔恩说完呕了一口鲜血，可见限制解除模式对他身体的负担其实很重。 “你别太得意了！我刚才只是没认真，现在，你死期到了！”亚当斯有些恼羞成怒，它右手摁住地板，紫黑色符文组成的线条从它的掌心不断蔓延开来，逐渐形成了一个以亚当斯为中心的大型亵渎法阵。 驱魔人与恶魔作为正反职业，天生就是一体两面互相克制，驱魔人掌握着功能多样化的驱魔法阵，而恶魔也可以使用力量强大却功能单一的亵渎法阵。 另一方面，楼上八层的赫达·科万斯正以为院长实验室能坚持住几天的时候，门外居然传出了极其剧烈的撞击声。 “这！这力量已经是二阶了，不可能，院长不是把所有主任都带离八楼了吗？难不成！？”赫达难以置信地看着实验室门口的方向。 她颤颤巍巍地问到：“汉斯？是你吗？” 整个疗养院，除去主任之外，唯一的二阶就是最近新晋阶的汉斯医生，长相英俊，为人温柔体贴，是整个医院里所有单身女士的倾慕对象，赫达也不例外。 但是现在，他居然在帮那群吃人的渣滓撞开自己现在唯一的保护！ “赫达，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上次写的情书我看到了哦，我很开心，我也很喜欢你，现在你不用害怕了，那群家伙已经被我赶走，我会保护你安全的，能不能开门让我进去？”门外的汉斯在撞击几次房门后发现纹丝不动，开始劝解起赫达来。 第五十六章 禁忌密林与一束光芒 “爱德华，别看，转过身去。”陈迹见到亵渎法阵，发现会对观察的人造成细微的精神攻击。 “哦哦...”爱德华也很听话，知道自己实力低，反正不用眼睛他也能通过超声波定位来观察战况。 “召唤类的亵渎法阵！？”乔恩脸色一沉，投掷了几瓶驱魔药水过去，试图打断亚当斯的施法。 亚当斯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和闪避动作，当药水即将进入法阵的范围时，居然碰到了一个坚硬的透明护罩，被弹落到地上。 “呵呵，不是只有你会双重法阵。”亚当斯看着乔恩诧异的神情，很是满意。实际上它做到的不只这一点，它可以同时撑起两个大型亵渎法阵，并且仅仅只需要简单的施法动作。 正当乔恩准备直接冲上去破坏防护罩时，亚当斯已经完成了召唤。 “这是......”陈迹眼睛一眯，发现对方召唤出某种很不得了的东西。 “面对无尽的黑暗丛林吧！我很期待你被撕裂成碎片的样子。”亚当斯一开始并不想对乔恩下杀手，但是在堕落后带来的负面情绪下，它已经开始无法保持自己的理智。在被乔恩重创之后，强烈的破坏欲完全爆发了出来。 禁忌密林——艾罗苏恩，一位五阶的存在，但是与海洋女神不同的是，禁忌密林并没有智慧，它甚至只保留了少许生物的本能。艾罗苏恩坐落于滨海之城后方的内陆之中，绵延不断的森林都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并且会无差别的攻击任何进入森林的活物。 只要供应足够符合它胃口的血肉，任何与它有签订契约的施法者职业都能召唤出它的一部分躯体进行战斗。当然，首先也得施法者有可以保持召唤通道的魔力，只要魔力供应不足，禁忌密林自然就会缩回去。 亚当斯自己也没想到这次召唤出来的禁忌密林规模如此之大，看来它对于上次自己奉献的祭品很满意。 “乔恩！快跑，把它们带出去！”陈迹拖着爱德华飞快地撤离，企图通过迷雾结界封锁住不断伸长过来的墨绿色树枝。 这种东西并不是他们现在可以对付的，哪怕只是五阶身上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只要拖到亚当斯魔力不足，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乔恩的逃跑速度丝毫不比陈迹差，虽然他很想给亚当斯来一记友情破颜拳，但现实就是压根打不过，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搞到禁忌密林契约的。 “不要分头跑！协助我拦截树枝，它们蔓延的速度太快了。”陈迹示意乔恩向自己靠拢，然后一手提着爱德华，一手拿着他的十字枪利落地切断袭击自己的树枝。这些艾罗苏恩的子体居然还会绕后突袭，两边的房间全部被洞穿，越来越多的树枝出现在陈迹身后。 “陈迹！火！”乔恩一步踏出一个法阵把自己抬高，飞快地将枝桠带离了地面，让其向半空中蔓延。 “知道了！”陈迹拉下挂在爱德华身上的背包，把里面所有的鱼油都丢向艾罗苏恩的子体，然后把乔恩的提灯也丢了过去，墨绿色的枝干触火即燃，火势迅速上涨。向半空不断翻卷的火舌差点舔舐到了乔恩，吓得他猛地一跃回到地面。 “没用，还在不断再生。”陈迹并没有看到火攻见效而停下脚步，树枝燃烧的速度远远没有它再生的来得快，只要鱼油燃尽，火焰很快就会被扑灭。 “陈迹，这迷雾居然被破开了！”乔恩虽然已经把战线拉得很长，但是艾罗苏恩子体并没有被结界误导，直接戳开了迷雾直奔陈迹。 “只能打了，爱德华能照顾好自己吗？” “可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好，乔恩，我们上。”陈迹没有选择自己的黑刀，而是留给爱德华保命，自己带上钢制十字枪，甩了个枪花，与伸来的密密麻麻的枝桠迎面对冲。 “防御。”乔恩左手一伸，远距离释放了一个驱魔法阵挡在攻击陈迹的枝桠前面。 但是仅仅抵挡了一秒就被刺穿，像玻璃一样破碎开来，半透明的晶片四溅。 “乔恩！”陈迹长枪一抡，挥出一道半月型的寒光，树枝应声而断，他小腿肌肉紧绷硬生生把地板蹬碎，冲出了将近五米高。 收到提示的乔恩立马在陈迹身下释放了一个法阵，让他可以借力进行二次跳跃。 “衰败剧毒！”陈迹左手一抹直接在十字枪上附魔了一个二级神术，随后用力踏碎了脚下法阵，又往上攀高了三米，反身踩在了天花板上。陈迹的身体被跃起的冲势压得往下一蹲，然后他双腿用力蹬向脚下，巨大的力道挤压着天花板，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俯冲向艾罗苏恩子体。 锋利的枪尖贯穿了一层又一层的树枝，最终陈迹的一处枝干上停滞下来。周围分岔的树枝随即疯狂生长，一根根刺向了陈迹。 陈迹不敢停留，拖着枪尖在艾罗苏恩子体的树干飞速奔跑着，被划开的树皮呈现出一种枯萎腐败的情形，并且还在不断向四周蔓延。 但是陈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树枝，因为无论怎么砍都是解决不完的，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亚当斯，只要解决召唤者，艾罗苏恩远在滨海之城，不足为惧。 “狂妄！”亚当斯自然也发现了向自己冲锋的陈迹，虽然它并不能控制枝干保护自己，但是它所在的区域就是树枝最密集的地方，更何况还有一层防御用的亵渎法阵。 “距离够了。”陈迹脸上露出了肆意张狂的笑容，下一秒他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团蚊群，让所有攻向他的树枝扑了个空。 二级神术，血蚊置换术，可以将自身与事先准备好的一定数目的血蚊群进行位置替换。之前在对付赛吉尔的时候陈迹用过一次，不过那会他假装成自己化身为蚊群，从而逃离赛吉尔的擒抱。实际上就是陈迹为了隐瞒自己的技能形态所做的小手段。 在开始逃跑之前，陈迹就已经在原地留下血蚊，就是为了防止迷雾结界无效的情况。在往回赶的路上，他已经控制蚊群飞到亵渎法阵的附近，一到达施法距离，马上就把自己替换过去。 “什么！？”亚当斯也被突然出现在自己前面的陈迹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作为三阶的防御型亵渎法阵，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在陈迹破坏防护罩的时间里，艾罗苏恩早就把他撕裂上百次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打不开这罩子？”陈迹没有理会不断逼近自己的枝桠，而是举起手中的长枪，手臂上的肌肉夸张的鼓起，像一根拉到极限的橡皮筋，随时可能崩断。 “你知道吗，其实我无时不刻都开着你们狩魔者的那个过载模式。”陈迹灿烂一笑，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断开一般，整具身体发出了肌肉撕裂的声音，全身的骨骼都好像在悲鸣。 随后，陈迹掷出了手中的十字枪。 亚当斯感觉眼前仿佛有一道绚烂的光芒射过，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整个疯人院里回荡起如同雷霆般的轰鸣。 陈迹身后的艾罗苏恩子体这时也堪堪抵住了他的后脑勺，但再也无力向前伸出一毫米，挤满整条走廊的树枝尽数化为灰烬。 第五十七章 恶魔之殇与赫达遇险 “陈迹！你没事吧！”爱德华见沿途的树枝化为一地的灰烬，连忙跑了过来。 “死不了。”陈迹现在连站着都费劲，内脏出血不止，并且全身大半的肌肉撕裂，右手的骨骼甚至碎成一块块，换做是正常人，早就咽气了。 “亚当斯他......”乔恩看着陈迹面前直通底层的大洞，怀疑自己好友连灰都找不到了。 “估计还能交代两句遗言。”陈迹左手指了指，亚当斯当时虽然立刻使用它的瞬移技能，但还是没来得及完全躲避，尚未烟化的下半身还是被蹭中了一下，现在它上半截身子只剩下一颗脑袋和一只左手了。 乔恩赶忙在旁边的灰烬堆里翻找。 “亚当斯...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虽然乔恩早有觉悟，但是如今的情景还是让他感到有些悲伤。 阿莱西亚和亚当斯是青梅竹马，与后来一心想除尽魔物的自己组成了猎魔人小队，一起出生入死过无数次。记得那会还开玩笑说，老了之后要向彼此的儿女互相爆料对方年轻时干过的蠢事，现在却只剩下自己一人...... “阿莱西亚......”亚当斯已经是强弩之末，死死地抓着乔恩的手，只说出了一个单词便全身僵住，不再动弹，身体快速的被腐蚀，最后只剩下一副空骨架子。 “......”乔恩张了张嘴，心里的话也没能说出口，默默地捡起了恶魔的鹿角头骨。 “咳咳......抱歉，那种情况下我留不住手。”陈迹不断咳着鲜血，见乔恩情绪很低落，解释道。 “以他犯下的过错，早就该死了。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乔恩并不认为陈迹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他就是有些神情恍惚，感觉和亚当斯互相玩笑取闹好像就发生在昨天，阿莱西亚肯定也会跟以前那样微笑着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这是肉体限制解除了？”乔恩这时才发现陈迹的伤势和自己以前使用限制解除的后遗症很像，只是要严重得多。 “嗯。”陈迹不敢解释清楚，毕竟他可以完全控制这幅身躯，这种事说出来会被人以为是寄身灵附体的。 “陈迹你疼吗？”爱德华看着这不断淌血地看着手臂，有些不敢扶陈迹。 “疼，不过我比较能忍。”陈迹面不改色的开始扯淡，其实他把自己全身的痛觉封闭了，不然这伤势能活活疼死。同样被他长期封闭的还有各种内分泌激素，所以他情绪才能一直保持着古波不惊。 “好了乔恩，别哭丧着脸的，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要照顾吗？”陈迹见乔恩还在走神，提醒道。 “...，不好意思，我可能现在不太清醒。背包里有疗伤用的药剂，专门修复身体损伤的。”乔恩突然想起自己为了防止自己限制解除用得过猛，带了不少治疗药剂。 陈迹也不客气，一瓶瓶地往嘴里倒，大不了回头找卡米拉报销。配合自己控制血液流动和肌肉收缩，勉强是把血给止住了。手臂的粉末性骨折得回去处理，不然跟上次安德烈一样恢复速度太快以至于得敲断重拼就有得玩了。 “爱德华你在那里看啥呢？”陈迹不解地看着趴在被射穿的地板旁的爱德华。 “我的枪......” “等会回去的时候去一楼拿，不过可能就剩一块钢饼了，你先用着我的刀。”陈迹示意爱德华过来扶他。 “雾气散了。”乔恩这时发现本来能见度不足十米的迷雾已经逐渐消散。 “嗯，估计被禁忌密林吓跑了。”陈迹想起那个十分怕死的雾灵。 “接着往上吗？要不休息一下？”爱德华看着陈迹现在的身体状况，感到十分担忧。 “不用了，上面没什么能危险我们的，反倒是七楼还有两批人。我们得赶紧离开，免得他们听到动静过来，迷雾结界已经消散了。”陈迹催促二人尽快离开。 ......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赫达又不是傻，从小因为没有父亲的事经常被别人欺负，她可没那么相信别人，喜欢归喜欢，但是这种场合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汉斯，我就说没用的嘛，这小姑娘聪明得很。”原先在门口叫嚣的医生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他的声音后，赫达心里一阵后怕，她刚才差点就想去开门了，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想问清楚，果然有问题。 “你这蠢货，你就不能闭嘴吗？我再哄一下说不定就出来了，现在好了又得慢慢撞。”汉斯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那就撞咯，反正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死是死定了，能多活一秒是一秒。” “科万斯小姐，别躲了，我们迟早都会饿死的，连院长都没了音讯，除非骑士团介入。但是据我所知，骑士团自从上次影月之夜后就不知所踪。与其活活饿死，还不如出来和我们一起快活。”汉斯还不死心，企图怂恿赫达自己开门。虽然他是这么说，但是汉斯自己却想着能不能通过吃掉对方多坚持两天，说不定救援就来了。至于这些两脚羊的尸骨，大可以说是被寄身灵杀掉的。 赫达捂着自己的耳朵，把自己的脸埋在双腿之中，一点也不想听对方的胡言乱语。 在蛊惑无效后，汉斯只能又一下下地开始撞起了门。 沉闷的撞门声实验室里回响，好像是撞在了自己的心头上，让赫达感到一阵胸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爸爸......”赫达从未像现在那样无助过，哪怕是自己母亲去世的时候，也还有一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安慰着她。虽然自己不肯承认，但是自己早已接受了那个面对自己时手足无措、欲言又止的男人。 “咚......”突然传来的巨响把门外的人吓了一跳，实验室里的赫达更是心跳慢了半拍。 “汉斯，听声音好像是七楼。” “那群邪教徒又搞出着什么，是想把疯人院给拆了吗？”汉斯看着天花板不断落下的灰尘，有些心惊的说道。这里可是八楼，而且每一层都接近9米高，要是塌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汉斯，你看！实验室的门好像有些松动了！” 汉斯见状，也不去想太多，先把门撞开，将里面的小妞拖出来爽爽再说。 听到他们的话，赫达更是吓得有点抖，没有天赋的普通人在面对超凡者的时候毫无反抗之力。 “等等！我记得他在我背后刻了一个纹身，好像是什么驱魔法阵来的？”赫达突然想起乔恩硬拉着自己去一个老头那里做了个纹身，平日里因为很难看得到自己后背，差点就给忘了。 “赫达你听着，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很危险的状况，可以使用你背后的驱魔法阵，但只能用一次，要谨慎使用。方法就是用你的鲜血滴在你母亲留下来的项链上，会形成一个能抵挡二阶攻击的护罩，承受一定伤害后会自爆。”赫达想起了那时乔恩跟自己说的话，不过那时自己被纹了身很是恼火，不怎么听得进去。 赫达从衣服里掏出了母亲的项链，紧紧地握在手心，只要汉斯一破门就立马使用。 “小伙子让一让，撞个门撞了这么久，换我来。” 一个被人搀扶着的年轻人从走廊尽头缓缓走来。 “警...警探？”汉斯吓了一跳，他可做了不少坏事，虽然可以糊弄过去，但就怕赫达乱说。 “让让让让。”我这个重伤的都比你来得有力。 陈迹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摁着爱德华对着实验室的门就是一脚。 第五十八章 疯人院事件后续发展 随着一声震耳的巨响，整个实验室的门被陈迹踢得凹了进去，差点把里面赫达的魂都给吓没了，但还是没能打开。 “好硬......”陈迹的脸有点挂不下去。 “爱德华，我不是叫你站稳了吗，双腿这么软，扶个人都扶不好，害得我一脚没能踹开，回去我得和米拉姐提议加大你的训练量。”陈迹强行甩了一波锅。 “......”爱德华不知道能解释些什么，默默地把锅给背了下来。 陈迹跺了跺脚，等它缓缓之后又往房门补了一脚，这才把实验室的门连带着它的墙体给踢崩开来。 随着哐当一声，门板落地，爱德华扶着陈迹率先进去，而乔恩堵着赫达的那群同事，把他们也赶进了院长实验室。 “警探？”赫达满手心是汗正准备激发驱魔法阵时，发现来人是一个才一米六高的少年，不过身上穿着一件大得有点不合身的警探风衣。 “赫达你没事吧！”乔恩站在门口着急地问道。 “乔恩？我没事，别让那几个混蛋给跑了。”赫达看到乔恩后立马安心了下来，不过她第一反应就是把那群吃人的混蛋给抓了。 “呵呵，一个都跑不了，到时候全送去内城煮黑盐。”陈迹笑咪咪的说道。 在黑潮之城，除非是那种完全陷入疯狂，丝毫不配合工作的杀人犯，类似于邪教徒的那种，不然很少会处死的。最常见的处置方式就是送去内城当苦力或者实验品，有时候骑士团也会要一批人去当炮灰。 汉斯几人很快就被乔恩制服了，毕竟只是一个医生，哪怕成为二阶超凡者也远远没有出生入死了大半生的乔恩能打。 “这位警探，你是在找什么？”赫达看到陈迹在到处翻找，有些疑惑地问。 “院长的实验日志，我们警备处强烈怀疑他在进行违反波赫勒巴城法规的实验，我在寻找犯罪证据。”陈迹说起谎从来不打草稿，他才不管这名头会不会起太大了。 “不是的，院长是在研究关于脑部结构与超凡者觉醒概率之间关系的课题。”赫达连忙为院长辩护，她作为药剂师，全程都有参与实验。 “哦？这样的吗？那你把实验报告给我看看。”陈迹看出来赫达有参与院长的实验，她肯定知道资料在哪，陈迹就懒得自己找了。 赫达这傻姑娘果然就从实验室里抱出一大堆文档，对于陈迹，赫达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可能是他从汉斯手上救了自己有关，想都没想就把院长的实验资料给交了。 “都在这了吗？”陈迹问道。 “全在里这了。”赫达点了点头。 “很好，天色也不早了，爱德华先带我回警备处吧。”陈迹看了下窗外，发现已经临近傍晚了，于是示意爱德华收拾东西走人。 “哦哦，你小心点。”爱德华放开陈迹的左手，把资料都塞背包里，跟着陈迹离开了实验室。 “乔恩，你负责善后，我先走了，回头我会叫卡米拉来接手的。对了，楼下好像还在打，等会从原路返回一楼，别碰上了。还有就是诡异力量诅咒的那件事，我先回去查资料，你别轻易带你女儿离开疯人院。”陈迹感知到七楼的两波人正在交战，可能是疯人院的院长在和另一批病人交战，不过现在自己状态不好，只能先行撤退了。 反正陈迹目的已经达成，救援的事就让卡米拉来做。本来自己就是来调查的，现在都已经把最棘手的两个处理掉，还搞不定卡米拉就可以回去当她的贵族千金了。至于离开疯人院后身体发生异变后死亡的这件事，陈迹觉得佩罗可能知道些什么。 “嗯。”乔恩表示自己知道了，有女儿在旁边他肯定不会带她去涉险的。 在回警备处的路上，爱德华抱着自己变成铁饼的十字枪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陈迹看他张了几次口又给憋了回去。 “这个...考列斯不是说有一只寄身灵吗？你说会附身在谁身上？” “呵呵，说不定你们第一次进入疯人院的时候就附在城卫队的队员身上离开了。”陈迹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不会吧？”爱德华咽了口唾沫，有些恐慌地说。如果真的让一头三阶的宿鬼进了商业区，那这事就麻烦了。 “说不定你们以后有得忙了。”陈迹倒是不怎么在意，只要碰上，他就能认出来。 第二天。 在商业区看起来很冷清的一家餐厅里，陈迹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你们内城的人架子是真的大，居然让我在这里喝了将近一个钟的水。”陈迹看着对面迟迟赶来的佩罗没好气地说。 “抱歉，上面急着要实验资料，我也是忙到现在才有空。” 佩罗在接到陈迹离开疯人院的消息后，立马就在警备处和他接了头，约定第二天中午在一家音乐餐厅详谈，并取走了院长的实验资料。连夜坐专线前往内城，在处理完各种事务再跟卡洛斯报告完详情后，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连忙洗漱一番，觉也没睡就准备返回外城，但是发现专线的列车被其它贵族开走，只能等普通列车。以至于他在列车站的长椅上睡觉四个钟，好在绝大多数人都发现不了他，倒不是很丢人。 陈迹则安排爱德华去通知卡米拉后，就独自前往医院处理伤势，之后回公寓睡了一晚上。好在爱德华直接留在城卫队宿舍睡觉，他这个伤员才不用和那家伙挤一张床。 睡醒之后陈迹就拿着佩罗给的贵宾卡顺利进入了音乐餐厅，听着钢琴兑着水足足等了佩罗一个钟，旁边的服务员看着陈迹的眼神都变了。 “你为什么不先叫点吃的？”佩罗有些疑惑，这样干坐着喝水不尴尬吗。 “你看看这菜单，最便宜的一个鱼排200金币，比我一个月的房租都贵了六倍。”陈迹虽然现在存款不少，但也不是这样花的。 “怎么贵了这么多？”佩罗也有些诧异，当即招来服务员询问一番。 “是这样的，先生。今天的鱼肉价格普遍抬高了三倍，我们餐厅所使用的鱼肉都来自三阶鱼怪，价格更是上升了十六倍。所以......”服务员自己也觉得餐厅今天的定价有些离谱，很多客人都看了一眼菜单就直接离开了，有的甚至大骂奸商。 “额，估计是腐鲸帮和死灵公司战斗后伤员有点多，最近鱼肉供应不足了。”陈迹觉得这事他得背点锅。 “更大的问题其实在财团上，好了，不说这些。陈迹你先跟我说说疯人院的事。”佩罗随便点了几样菜品后，示意服务员离开。 陈迹就疯人院的诡异力量、游戏规则、寄身灵、雾灵和五阶神坻的事说了一下。 “嗯......看来那里完全成为一个仪式祭品的生产地了。而且这股诡异的力量很像是某种规则，说不好那里以后会成为一块诡异之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佩罗觉得有点棘手，但这也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混进商业区的寄身灵，它宿鬼的别称可不是胡乱起的，智商极高并且难以辨别，甚至能模仿宿主完全融入他原有的生活。 “难顶。”陈迹看着捂着额头的佩罗觉得黑潮之城这会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还有你提到的禁忌密林，它契约的邪教团体估计渗透进黑潮城了。海洋女神的事都没解决，又来一个五阶。”佩罗这会就想把自己给敲晕过去。 “额...一座丛林还有教团的？负责植树造林吗？”陈迹诧异地问道。 “嗯，一群自称‘牧树人’的疯子，掌握的超凡职业倒不是很强，就是签署的禁忌契约破坏力巨大，想必你很清楚。”佩罗从之前陈迹的描述得知他已经与禁忌密林侧面交手过了。 “啧，麻烦。”嘴上这么说，陈迹心里却觉得越乱越好，以便于自己传教。 “弗拉梅尔家主打算见你一面，这几天趁着影月之夜还没来，约个时间。”佩罗突然说道。 “我这是要见家长了？”陈迹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不能让卡米拉知道。” “好吧。” 第五十九章 进阶魔药与人性缺失 “你这手怎么样了？”佩罗指了指陈迹捆着绷带只能吊在胸前的右手。 “一天两天好不了，又不是什么恢复力特别强的职业。”陈迹回想了下瘟疫神术里有什么治疗类的，发现全是偏杀伤型的神术。 “你在疯人院里有没有遇到吃了卡米拉一块小腿肉的家伙？”佩罗突然想起卡洛斯的吩咐，他那会还没来得及通知陈迹，陈迹三人就去疯人院了。 “哪个？里面吃人的多了去了。” “萨斯·吉赛尔，因为吃了变为模仿者的妻子被送进疯人院。”佩罗既然要找别人麻烦，自然调查清楚对方的资料了。 “额，我还以为他名字就叫吉赛尔。被我杀了，毒死的。” “便宜他了。”佩罗爱屋及乌，对卡米拉他也是十分宠爱的。 “说实话，要不是他把卡米拉给挡在四楼，再往上走肯定出事。” 先不说亚当斯，单单那只雾灵就能困死整条城卫队分队。 “你这样说也没错，我看到科万斯队长带出来的鹿角恶魔的头颅了。”佩罗觉得卡米拉这算是因祸得福，没和这些硬茬子碰上。 “嗯？他跑出来了？那他女儿怎么办？”陈迹刚想吃完午饭就去查资料，没想乔恩早上就离开疯人院了。 “好像是只要没有在疯人院进行过改造肉体的赌注，离开诡异之力的范围后就不会反噬。”佩罗用匙子搅了搅面前的咖啡说道。 “这样啊，该不会是用人命试出来的吧？”陈迹恶意地揣测着这个情报的来源。 “也许吧。”佩罗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这是你这次任务的酬金，一些钱财，还有就是二阶守正骑士的魔药材料。我知道你的途径和我们不一样，所以直接给你原材料和配方。” “哦？不是说不给途径吗？”陈迹没想道这群贵族居然会主动加报酬。 “只是进阶魔药的配方而已。这次也是因为你的功劳和所冒的危险很大，而我们绝不会亏欠任何一个为我们冒险赴死的人。知道你很喜欢收集魔药配方，所以就直接给你了。”佩罗表示只能给魔药配方，进阶仪式没有。 “很不错，意外之喜。” “你满意就好。”佩罗喝了口咖啡，今天他实在是困，本来就打不起精神，现在还睡眠不足 陈迹下午还要去卡米拉那里述职，没和佩罗闲聊太久，吃完鱼排后就离开了餐厅。 “陈迹！你身体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一进到城卫队的驻地，就碰上在空地前挥剑的爱德华。 “你这是怎么了？被米拉姐体罚了？”陈迹看着爱德华这满头大汗的样子，看来练了得有一会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早上已经成功进阶唤潮者了，现在是在适应身体。不过我那把枪送去重铸了，队长就先把她的骑士剑借我用。”爱德华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这次陈迹带他混功绩才凑够积分换取魔药的。 “那我先去找米拉姐汇报情况。”陈迹看爱德华这么兴奋也懒得打击他，不然就他那初入二阶的水准也就是大一点的炮灰罢了。 “米拉姐，我回来了。”陈迹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卡米拉正在给自己小腿换药。 “陈迹？你怎么从医院里跑出来？我还想等会过去找你。”卡米拉有些生气，她觉得陈迹不懂得爱惜自己，就算有要紧的事也得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没多大碍，超凡者身体总是要硬朗一些。”陈迹看到卡米拉眉头一皱，赶紧解释道。 “具体情况我听爱德华报告过了，你这次太莽撞了，无论任务有多重要，最先你都需要先保全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就应该回来请求支援。”卡米拉昨晚去处理后续的时候，看到那一地的灰烬都觉得后背发凉，很难想象陈迹和神灵交手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决心。 “那时候请求支援的话很可能来不及救人了，作为一名警探为保护黑潮城居民献身不是应该的吗。”陈迹不知道怎么搪塞卡米拉，难不成说她姐夫委托自己去回收一些不可告人的资料？只能随口就是一串伟光正的发言。 “你也是黑潮之城的居民，就不能让我来保护你吗？”卡米拉听到陈迹这样的话很是不好受。 “没事啊，反正我就是孤儿一个，死了也没多少人在意，本来就是培养来当炮灰的，能换回来一个都是赚的。”陈迹非常理智的说出这番话。 陈迹身上的“人性”很少，这让他完全不会作为一个人来考虑事情，没有同理心，没有怜悯，没有悲伤，更不会痛苦，与生俱来的厄运带给他的只有对死亡的麻木。陈迹永远都不会被背叛，因为他认为人就应该趋利避害。他那短暂的一生都是为了自己而活，这一世他决定为别人而活，为再次给予他生命的瘟疫女士而活。这也是他虽然不认可瘟疫女士的教义，却依然为它而战的原因。 卡米拉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突然死死地抱住了陈迹。 “米拉姐你怎么了？”陈迹很是诧异，卡米拉的举动有些难以理解。 “你...怎么哭了？”陈迹拍了拍卡米拉的后背，然后用左手轻轻地擦拭卡米拉脸上的眼泪。 “你以后不准说这种话了。你要为在意你的人想想，你的生命不仅仅只属于自己。爱德华会在意你，乔恩也会。我...我真的很在意你，我不会丢下你的，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牢牢记在心里，再过不久，很快我们就能......”卡米拉将陈迹越抱越紧，就好像想把他融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陈迹则把下巴架在卡米拉的肩膀上，表情一脸迷惑。 他从来没谈过恋爱，但并不代表不知道这是什么回事，虽然理解不能，但陈迹还是觉得他们两个进展会不会太快了，这才认识半个月。 最后卡米拉擦着自己的红眼圈，送走了陈迹，又变回原来那个雷厉风行的女骑士。 “爱德华，别练了，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陈迹踢了踢还在挥剑的爱德华。 “啥地方？”爱德华擦了一把汗问道。 “庆祝你成功进阶的地方，回去把你的制服换了。”陈迹还有几件事要处理，顺便带上爱德华见见世面。 陈迹依旧没有选择骑马，他很讨厌交通载具，因为经常出事故，至少对他来说是如此。 “陈...陈迹，这里是欢乐街？”爱德华强忍住转身就跑的冲动问道。 “对啊，吃喝嫖赌一条街，乌贼帮的总部。”陈迹拍了拍爱德华的后背，让他镇定点。 “我们来这里干嘛？”爱德华这小处男哪里见过这种世面，看着街上不断向他抛媚眼的流莺，双腿止不住的抖。 “玩啊，能干嘛。我找个人，你随意。”陈迹拿了袋金币给爱德华当嫖资，额...不对，赌资，好像也很奇怪。团建经费，对，经费。 “唉！别走啊。”爱德华看着消失在人群的陈迹，一时间不知所措。 来到乌贼帮总部大楼，一进门就看到伊芙在忽悠乌贼帮的成员占卜。 “伊芙小姐姐，我上次让你占卜，你给我下套不说，钱还收了我一百倍。”陈迹直接坐在伊芙的对面，脸上挂着是笑非笑的表情。 “啊哈哈...还有这回事吗？我马上退给你。”伊芙假笑一声，赶紧表示会归还那1000金币，对面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动不动就提刀砍人。 “算了，我今天找你其实有别的事。”陈迹表示有要事相商。 “海洋女神的事？还是又想拉我入教？”伊芙想陈迹找她无非就这两件事。 “不止，还有关于你妹妹的事。” 第六十章 治疗方案与温泉谈话 “你什么意思？”伊芙脸色沉了下来，她最大的软肋就是自己的妹妹芙蕾妮，自己唯一的亲人，如果陈迹以此来威胁她......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如果我成功治疗你妹妹的肺病，你就改信瘟疫女士。”陈迹上次和芙蕾妮交流不多，只是知道她双腿残疾和经常咳嗽。 “你真的有办法！？”伊芙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的惊喜完全抑制不住，看来她丝毫没有考虑拒绝的选项。 “只是可以试试，具体情况我需要仔细检查过芙蕾妮的身体状况后才能确定。”陈迹并不觉得事情会太顺利。 “芙蕾妮这几天咳嗽又严重了，再这样下去我很怕她撑不住，请您尽全力帮帮她。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种话，但只要能治好她我什么条件都能接受。”伊芙深深地鞠了一躬。 “很好，先检查一遍身体。”陈迹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像这种没丝毫保障的承诺对他来说就跟没有一样。 陈迹二人很快就来到乌贼帮的家属住宅，芙蕾妮暂时被安置在凯蒂的洋馆里。 “嗯？卢卡斯，你怎么当起护工来了。”陈迹一进到洋馆花园里就见到卢卡斯在推轮椅。 “老板说我不够温柔，要我照顾老弱病残。”卢卡斯虽然和陈迹互相看不对眼，但是两人相似的地方很多，比如十分冷漠。只是陈迹并没有表现出来，卢卡斯则是直接写在脸上。 “大哥哥，你来看我了？”芙蕾妮并不知道陈迹和伊芙之间的暗中交手，上次摊牌时也是故意避开了她。 “对啊，我这次专程来看你的，受你姐姐的委托过来给你治病。”陈迹摸了摸芙蕾妮的脑袋，一时间又回想起海神梦境中自己的女儿艾米丽。 “我真的能治好吗？”芙蕾妮有些希冀地看着陈迹。 “只是有可能，先回房间，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陈迹没把话说得太肯定，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芙蕾妮乖巧地点了点头，卢卡斯随即尽职地把轮椅给抗回二楼的房间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伊芙疑惑地看着陈迹在芙蕾妮的小腿上敲敲打打。 “你有什么感觉吗？”陈迹没理会伊芙，温声地询问着芙蕾妮。 “没有。”芙蕾妮摇了摇头。 “芙蕾妮小时候摔过一次，伤到了脊椎。”伊芙解释道。 “难办了，女士并没有治愈类的神术，这里的医疗条件也不允许做这种高精度的手术。”陈迹放弃了解决芙蕾妮双腿的问题，除非成为超凡者，不然很难处理这种伤势。 “那只能看看肺病了。”陈迹左手上泛起绿光，轻轻地摁在芙蕾妮的胸口。 “这是？”一旁的卢卡斯不由地问出了声。 “一级神术，疫病侦测。虽然名字是这么叫，其实也可以用来检查身体内部是否有病菌。”陈迹也没装神秘，毕竟他还想展现一些女士的伟力给可能入教的伊芙看。 “怎么样了？”伊芙着急地问道。 “肺部真菌感染，通过感染的面积来看，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后来又一直没治好，反反复复导致病情加重。”这种病症在现代社会还是比较好处理的，但是落在科技不先进的卡佩多大陆就很麻烦。 “能治吗？”伊芙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能，不过方法可能比较粗暴。芙蕾妮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陈迹口中说出的话让伊芙的心凉了半截。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让芙蕾妮觉醒为超凡者。”只要解决身体虚弱的问题，一切迎刃而解，甚至连脊椎的伤也能治愈。 “芙蕾妮她...没有天赋。”伊芙面露绝望之色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如果芙蕾妮能觉醒，伊芙砸锅卖铁都硬给她堆上去，但现实就是半天天赋都没有。 “我这里有一条不需要所谓天赋就能觉醒的途径，前提是她愿意信奉吾主。”陈迹绕了半天就是想拉芙蕾妮入教，毕竟她姐姐一定会跟着她。 “嗤，邪教徒。”卢卡斯很看不惯陈迹的这种用家人胁迫入教的做派。 “......，我们需要考虑一下。”伊芙这次开始认真考虑加入瘟疫教派的事了，如果只有她一人并没有什么所谓，哪怕是出卖灵魂给恶魔都行，但是要拉她妹妹一起，就得仔细考虑一下。 “可以。”陈迹也知道急不得，这种事得你情我愿才行。 “走了，带我去找你姐。”陈迹拉了下卢卡斯。 “我姐？你是说老板吗？”卢卡斯指了指自己问道。 “原来如此...”陈迹没想到凯蒂居然没和卢卡斯相认。 “对。”陈迹虽然心里有各种猜测，但脸上还是不漏声色地回答。 “在总部那里，她通常都不会去其他地方。”卢卡斯也没太在意，毕竟整个乌贼帮都叫凯蒂大姐头。 在鳗鱼帮底下的海神祭坛中，西蒙正在准备着海洋女神的祭品。 自从被凯蒂击退后他就一直呆在这里。好在鳗鱼帮老巢现在虽然被灯塔看守着，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下方深海之中的祭坛，让西蒙好歹有一个落脚点，可以正常的举行祭祀。 “腐鲸帮、乌贼帮，还有贵族议会，你们阻止不了女神降临的。”西蒙静静地看着在献祭台上沉睡的感染者。 这两天他和手下的鳞鱼人不断袭击出海的水手，特别是其中的一阶超凡者，从而制造出大量的感染者作为祭品。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海洋女神的梦境能趁着影月之夜降临黑潮之城，吞噬所有的黑潮城居民，就能化虚为实，将整个波赫勒巴城变为女神的地上神国。 届时，所有战死的信徒将会复活，而自己的愿望也会在这个神国之中得以实现。 ...... “陈迹？你来找伊芙的吗？” 在前往凯蒂书房的路上陈迹就碰到了她。 “我刚从她那里过来，你这是打算去洗澡？”陈迹看到凯蒂手上捧着一叠衣服。 “泡温泉，模仿不夜城那边的温泉在这里建了一个，虽然不是天然的，一起来吗？”凯蒂邀请道。 “行吧，我好像两天没洗澡了。”陈迹挠了挠头，回想起来好像自从疯人院出来就没洗过澡。 凯蒂自己建的温泉并不大，其实就是用石头围了一个泳池，然后用法阵加热。卡佩多大陆有各色各样的法阵，因为职业的不同，各种派系的都有，最常见的就是占卜师的附魔法阵，这个温泉就是用的这种。 “怎么样，还不错吧。”凯蒂也没把自己当异性，大大咧咧地围了条毛巾就进到温泉里。 “舒服...”陈迹泡在水里吐着气泡。 “你那手没事吧？”凯蒂看着陈迹把受伤的右手给泡水里了。 “估计再过两三天就好了。”陈迹发现自己成为超凡者后，虽然力量并没有增加，但是体力和恢复能力提升不少。 “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别说是没事找我聊天的。”凯蒂猜测陈迹的到来和内城的命令有关。 “我想问问最近鱼肉的价格是什么回事？照这种价格，不用多久外城的居民可得喝海风饱了。”陈迹自从出了餐厅就在想这件事。 “还不是鳗鱼帮搞的，最近那群鱼人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疯狂攻击出海的渔船，连腐鲸帮的都给打回岸上了。”凯蒂伸了个懒腰，无奈地说。 “不至于吧？难道黑潮城没半点食物存货？”陈迹知道那群鱼人很难缠，进了海几乎可以越阶战斗，只能从其他方法入手解决问题。 “呵，有啊，而且很多。但是鱼肉精加工都是由外城的财团负责，他们压着货物不卖，等着涨价发财呢。”凯蒂嗤笑了一声。 “那就这样饿着？内城也不管？”陈迹看凯蒂这么淡定，说不好有其他解决方法。 “也就再熬这几天，等黑潮上涨后，城里的鱼肉能多到放在地上发烂。”凯蒂的印象里黑潮城就没缺过吃的，虽然没有什么植物，但是鱼肉管够。 “那财团还囤什么货？”陈迹有些纳闷。 “鬼知道他们，说不定这次黑潮都是些不能食用的鱼怪呢。”凯蒂讲了个完全能当个笑话听的可能。 “走一步算一步吧。”陈迹总感觉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但只要不是针对自己，十分泛用的危险预知也只能歇菜。 “唉，用不用帮你搓背，我看你一只手好像很难清洗。”凯蒂看着陈迹有些瘦弱的身躯突然说道。 “额，好吧，麻烦你了。”陈迹的右手现在完全不能动弹，一只手洗起后背来确实很别扭。 “啧啧，没想到你这么瘦，超凡者多多少少都会长肌肉的，像我这样。”凯蒂搓着搓着，展示起自己的肱二头肌。 “呵呵，这个我倒是不知道。”陈迹知道自己的肌肉群和正常人不一样，只有在需要用力的时候看起来才比较明显。 “你和弗拉梅尔家的二小姐好像走得挺近的，发展成什么样了？”凯蒂想起了上次卡米拉要和她拼命的事，八卦地问了一下。 “她啊，今天突然就和我说很快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我也搞不懂她什么意思，这算是被人表白了吗？”陈迹很少和异性交流，除了神国里的艾伦达，不过他们两个其实没有太过亲密的行为，更多是像朋友。 “嗯？不是你追的她吗？”凯蒂也是一脸疑惑，从她的消息渠道里，应该是陈迹在追求卡米拉，做出的行为甚至劝退了其它竞争者。 “我什么时候追的，我怎么没印象？”陈迹也听懵了，他没追过女孩子，难道他的认知里有什么偏差？ “......，那你别做出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举动啊。又是炸幽灵船，又是摧毁鳗鱼帮的，回去后马上就去疯人院帮卡米拉报了仇。正常人哪里会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还随时有可能丧命的事。”据凯蒂所知，卡米拉的追求者们就是被陈迹凶残的行为给吓退的。 “我想起来了，卡米拉好像一开始就把我误以为是她的追求者了，她不知道我和佩罗合作的事。这下怎么办，感觉好麻烦啊。”陈迹眉头紧皱，他实在不擅长应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 “那得看你自己怎么想，如果你不喜欢对方，那还不如趁早去和她解释清楚。说实话，在黑潮之城里，女孩子们心中最浪漫的事就是有人能为她的一句话出生入死，你做到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凯蒂耸耸肩，表示陈迹如果拒绝卡米拉，两人以后可能会十分尴尬，毕竟这件事确实是卡米拉自作多情了。 “那佩罗那边怎么处理？我这算是泡了他小姨子吧？”陈迹可不想失去这个固定的资源获取源。 “你不是一直叫他姐夫吗？他没纠正就是默认了，弗拉梅尔家很喜欢吸收有天赋的超凡者进入家族。”凯蒂说出了一个内城贵族家族里少有会做的事。 黑潮之城建城至今已经500多年了，掌控者也从一开始低贱的盐贩子发展成如今的贵族。他们渐渐开始重视起自家的血统，崇尚贵族高人一等的论调。拒绝平民进入家族，哪怕他是超凡者也一样。 但是弗拉梅尔家不同，他们的先祖因为阶位不高，吃尽了苦头，一生都在追求所谓的天赋，后通过不断地与高阶超凡者联姻，大幅度提升了后代的觉醒率。于是弗拉梅尔家就保留下了这个传统，对于陈迹这种天生超凡的怪胎，卡洛斯甚至抱有自家的后代也能如此的幻想，便默认甚至是有意促成卡米拉和陈迹两人。 “话说关于佩罗你知道多少？”陈迹转移了话题，他需要回去再权衡一下利弊。 没错，这个人压根不在乎这种感情的事，对他来说只有麻不麻烦，在他控制了自己的激素分泌后，甚至没有了作为雄性本能的追求。 “佩罗啊，可以说是一个很痴情的男人，不过我觉得他有点优柔寡断。”凯蒂将佩罗与弗拉梅尔家大小姐的爱恨情仇娓娓道来。 第六十一章 佩罗往事与谋求后路 “弗拉梅尔家的大小姐娜塔莉·弗拉梅尔，她被称为黑潮之城最年轻的二阶，早在13岁的时候就觉醒，短短一年间就进阶守正骑士。当然，和你没得比，你这种属于非人范畴了。”凯蒂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娜塔莉的事迹，她们年龄相似，算是同一辈的人。 “哦？那她为什么堕落？”陈迹有些好奇，像这种人生赢家是怎么才会被打击到失控反噬。 “你别急，听我讲。娜塔莉成为二阶后，跟现在的卡米拉一样，来到城卫队任职队长，作为加入骑士团的过渡。毕竟骑士团的战斗烈度很高，弗拉梅尔家主不放心，所以让她先到城卫队练练。”凯蒂从温泉边上拿了瓶果酒喝了一口。 “娜塔莉在此期间认识了警备处的警探佩罗·黑潮，他算起来还是我学长来的。在他们两人合作下，解决了大量诡异事件和刑事案件，感情也越来越亲密，老爷子看佩罗天赋不错人也踏实，本着女儿只要喜欢都可以考虑考虑的原则，也就默认了两人。”凯蒂继续说道。 “这倒是和我跟卡米拉的遭遇挺像。”陈迹这才知道原来佩罗和自己比较亲近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后面就不像了，佩罗在正义和爱情之间摇摆不定，又没有足够的实力解决一切危机。娜塔莉和佩罗一年后同时被调到了骑士团，那时两人都已经是二阶巅峰。补充一下，那会我也进了骑士团，不过我是侦察队的，而且只是一名见习骑士。娜塔莉很快凭借优异出色的表现，成为了所在队伍的副队长。”凯蒂又抿了口酒，靠在边上回想着这些陈年往事，那时的她也幻想着能够追逐上娜塔莉的背影。 “然后，之间发生了什么意外？”陈迹觉得肯定是出事了。 “没错，在一次开拓中，他们所在的小队遭遇了一整个魔物群，那是平均二阶实力的灰背狼人，狼王估计得有三阶巅峰。当时的队长当即立断，所有队员留下断后，佩罗带弗拉梅尔家大小姐撤退。”凯蒂不屑地轻笑了一下。 “领导优先嘛，娜塔莉只要死在那，估计队员们就算伤亡惨重也得陪葬。”陈迹表示理解队长的做法。 别以为三阶超凡者在内城就地位会高，30岁以上能到达三阶的超凡者黑潮骑士团里大把，多到都能成编制了。也许在深水区三阶都能当一个组织的老大，但是对内城贵族议会来说什么都不是。27贵族世家里，基本都有一名四阶，虽然黑潮之城没出过五阶的存在，但是四阶双手双脚加上都数不来，不然怎么说是卡佩多大陆超凡者最多的城邦。 “娜塔莉逃出生天后就开始足不出户，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内，老爷子这个人又不怎么懂女孩子的心思，一味地告诉她弗拉梅尔家多么尊贵，能为救她而死是骑士们的荣耀，而且还表示会尽力补偿牺牲者家属。” “这有什么问题吗？说得也没错啊。”陈迹思考了一下，弗拉梅尔家的大小姐作为下任家主，如果意外死亡造成后果可比全灭一条骑士小队严重得多。 “呵呵，但是娜塔莉那会才多少岁？怎么可能理智到把人命当数字，那些可都是朝夕相处的战友，于是就钻了牛角尖。她把所有的过错归结于黑潮之城贵族议会的制度过于腐朽，不应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但守正骑士的誓言是守护而不是毁灭，只要她想改变黑潮城现状就会导致失控。”凯蒂记得娜塔莉足足有两年卡在二阶巅峰没有动弹，她可不是自己这种被掐了进阶途径的人，只要时机合适，随时可以进阶。 “最后她就堕落了？”陈迹没想到骑士的誓约这么严苛，哪怕只是心里不认同，就会遭到反噬。 “嗯，娜塔莉堕落成了黑天使，也就是黑猎的进阶，从此性情大变。本来以弗拉梅尔家的势力完全可以庇护一名堕落者无视法律在内城生活，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袭击贵族，甚至是自家的其它旁系。在议长的指令下，出动了骑士团逮捕娜塔莉。”凯蒂翻了个身，趴在温泉边上。 “她父亲不管吗？佩罗呢？” “嘿嘿，有趣的来了。带领骑士团追捕的正是佩罗，并且是老爷子准许的。如果弗拉梅尔家继续包庇娜塔莉，那肯定会受到其它贵族群起攻讦，甚至在各个方面受到打压。在女儿和家族的延续下，他选择放弃娜塔莉。”凯蒂在那时已经二阶，作为侦察队的一员参与追捕。 “这会算是众叛亲离了，独自挑战整个掌权阶级肯定没好果子吃。不过佩罗是什么回事，弗拉梅尔家主我还能理解，他的话不是该带着娜塔莉私奔吗？”陈迹这种情感白痴都知道正常该怎么选，佩罗爱的是娜塔莉又不是老爷子。 “呵呵，所以说佩罗摇摆不定，当初他选择爱情舍弃了小队成员，当娜塔莉犯下重罪时却选择了贵族议会一方。更好笑的是在抓捕到娜塔莉时，他又没能下得去手，被对方打伤后成功逃离了黑潮城。在黑帮里这种人就属于墙头草，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凯蒂对于佩罗的那种性格很鄙夷，反倒是陈迹这种百无禁忌的做事风格符她胃口。 “原来如此，难怪卡米拉的性格怪怪的，并且和家里的关系也不好，看来受到她姐姐的影响不小，并不喜欢城里的贵族。”陈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与娜塔莉守护的贵族议会不同，卡米拉起誓时选择的是守护整个黑潮之城，也就是说当贵族议会威胁到黑潮城的存在时，她可以与之为敌。 “你好意思说别人？再怪有你怪？我到现在都搞不懂你整天在忙什么？”凯蒂吐槽道。 “传教啊，顺便积攒实力。”陈迹目的从来就很明确，严格按照“异世界开拓计划书”执行。 “啧，顺便还把妞给泡了。”凯蒂调笑道。 “哪有，明明是被我的人格魅力吸引来的，当然我超高的颜值也加了不少分。”陈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优秀得总是招蜂惹蝶。 “哈哈哈，没错，说的有道理。”凯蒂大笑着拍了拍陈迹的后背。 “唉，要是卢卡斯能和你这样跟我说清楚就好了，整天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凯蒂突然叹了口气。 “话说你为什么不和他相认？”陈迹疑惑地问。 “鳗鱼帮可不全是我说的算，要是两个高层之间有血缘关系，其它成员会怎么想？”凯蒂解释道。 “内城那边不知道？”陈迹认为凯蒂既然能调查到卢卡斯是自己被领养的弟弟，那贵族议会那边没道理不知道才对。 “他们当然知道，实际上卢卡斯就是他们用来控制我的人质，他实力太弱了，只是个一阶的占卜师，我没办法带他离开。”凯蒂苦笑了一下，不然只是限制她的进阶途径可没办法让她那么听话。 “看来他们还是有点脑子的，不是随便就派了个人接手鳗鱼帮。”陈迹讽刺地说道。 “喂，陈迹，我求你个事。” “你说。” “如果有一天，卢卡斯脱离了鳗鱼帮，你能接纳他吗？代表你身后的那位。”凯蒂恳求道。 “我这边倒是没问题，这个世界我全权负责瘟疫教会所有事宜。问题是卢卡斯是否愿意信奉吾主。”陈迹可是知道卢卡斯对宗教没什么好感。 “届时我会说服他的。” “那就这样定了，我们也泡了好一会了，再不出去别人就该误会了。”陈迹慢悠悠地从温泉里爬了起来。 “切，该误会早误会了。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就在这里过夜，我请你吃饭。”凯蒂从背后勾住陈迹脖子贴着他耳朵说道。 “也好，最近肉价有点高，能省一点是一点。”当活动经费进了他口袋后，他就变孤寒了，以后建立组织可都是要钱的。 第六十二章 伊芙入教与危机将临 “爱德华，你昨晚跑哪里去了？”陈迹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对方。 “我被拉去看酒馆的舞女表演的，她们一直在劝酒，不小心就喝多了......”爱德华左右闻了下身上的气味，发现和后巷里的垃圾桶如出一辙。 “你看身上还剩多少钱，我闻这味你是喝麦酒了。” 在黑潮之城，植物是很稀缺的东西，只有富商和贵族吃得起水果和面包，更别说酒了。但是在海洋上闯荡的水手们怎么可能缺得了酒？ 于是他们发明了一种奇特的酒精饮料，把海里捞出来的海藻剁碎，然后塞到被掏空的鱼怪肚子里，再置于密封的容器中，数个月的酿造再加上简单的蒸馏即可饮用。 至于味道嘛，喝起来总有一股子鱼腥味。而且多数情况下都没有条件进行蒸馏，那味道更是一言难尽，咸到嘴里发苦，陈迹一闻就知道爱德华喝什么了。 “没钱了......”爱德华捏了捏干瘪的钱袋，苦着脸说道。 “你是得喝了多少？”陈迹无语地看着他，麦酒再贵也不可能喝完一袋大面额的金币，而且这是得喝了多少才能硬生生将一个二阶超凡者喝得不醒人事。 “没多少吧，应该就十来杯。”爱德华捂着发晕的脑袋说道。 “可能是被人算计了，毕竟这么大一笔钱。先回公馆再说，你先去洗个澡换套衣服，我去找人谈点事。”陈迹并不急着去把钱找回来，毕竟绝大多数小偷和骗子都是乌贼帮的外围成员，去找伊芙时跟卢卡斯说一下就行。 陈迹很快在公馆的后花园里找到伊芙三人。 “考虑得怎么样？”陈迹今天还要进内城拜访弗拉梅尔家的掌权人，今天不答复可能就要等影月之夜后了。 “陈迹，我先入教会。等过一段时间适应下来后，再让芙蕾妮信奉瘟疫女士。”伊芙这完全就是要自己先趟一遍雷后，再考虑让芙蕾妮加入。 “很好，欢迎你伊芙...你姓什么来着？”陈迹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姓氏。深水区里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甚至很多都认不得字。”伊芙的父母没什么文化，只是一名水手和一个曾经做过舞女的裁缝，所以连给她们起的名字都很大众。 “不对啊，安德烈怎么有，他还是孤儿呢。”陈迹记得安德里姓利沙文呢。 “他自己起的。”伊芙也不知道那个壮汉为什么纠结于自身的文化水平，作为一个黑帮老大整天都在看书，还取了小说里的一个英雄同样的姓。 “要不你自己也取一个？”陈迹建议道，伊芙以后可是要成为圣女的人，只有名字太不体面了。 “你帮我取吧。”伊芙有取名困难症，以前她就想给自己取一个姓了，纠结了好久都没能确定下来。 “姓波普吧，伊芙·波普。”陈迹随便给她取了一个，按照正常的泡妞情节他应该给取一个很长的姓，然后说象征着什么什么花，让伊芙芳心悸动。但是陈迹是什么人？绝对不会在他认为无聊的事上耗费脑细胞。 “好难听......”伊芙吐槽道。 “算了，就这样吧。入教有什么仪式吗？”伊芙关心的还是瘟疫教会的规矩和制约。 “......”陈迹突然想起还有入教仪式这件事。 当初他和星游神，也就是那个柜台说过要信奉一个好相处的神明。然后就来到了几乎是祈祷全靠自觉，你想做什么做什么的瘟疫神国。瘟疫女士从来都不会去理会信徒，也就没有了那些繁杂的形式主义的东西，全靠神殿自己挖空心思想出来。 这也是陈迹执意要挖伊芙入教的原因，瘟疫神国的那群家伙太务实了，完全只想着这么做有没有实际作用，以至于信徒们半点凝聚力都没有。 “咳，有的，就是转职我们瘟疫教团的超凡途径，不过我需要先准备下材料。”陈迹张嘴就来。 “你们连占卜师的转职途径都有？”伊芙有些惊奇地看着陈迹。 “当然，女士的伟力是你无法想象的。”陈迹硬着头皮说，大不了就利用感染者强制转职的特性，让伊芙和自己一样成为瘟疫骑士。 “对了，为什么是教团？我们不是叫瘟疫教会吗？”伊芙疑惑地问。 “因为人数太少，目前只有我们两个，所以称为瘟疫教团。”陈迹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就是个光杆司令。 “......，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别这么说嘛，有女士在，迟早能发展起来的。”陈迹挠了挠脸尴尬地说。 “还有一件事，我最近进入海神梦境的频率越来越高了，通过其它海怪的视角我发现海洋女神正在朝黑潮之城的方向前进。”伊芙有些担忧的说。 “我知道。”陈迹一直能感知到有股庞大的危险源在快速逼近，不过贵族议会方面应该做好应对措施了。 “这次的黑潮估计会很难过，甚至有灭城的可能，鳗鱼帮那群家伙届时也一定会出来捣乱。”卢卡斯出声道，他刚才一直在听陈迹和伊芙二人对话，陈迹因为凯蒂的请求，也没避开他。 “城灭不了，那头鱼怪不敢上岸，面对至少三十几号的四阶，它还是有所顾忌的。就怕它那海神梦境，越吸收人类负面情绪就越强大，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步了。要是它无差别袭击黑潮城居民，到时死伤惨重不说，可能它还会越战越强。”陈迹分析道。 “陈迹说得没错，不过我们已经有应对措施了，你们乌贼帮只要缩紧防御，减少损失就行。”一个有气无力的男声响起。 “姐夫你在啊，这样很吓人的。”陈迹嘴上这么说，脸上半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不过其余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佩罗这悄无声息的能力简直是刺客神技。 “跟我先去内城一趟，过会赶不上列车了。”佩罗拉着他就想走。 “等等，我交待几句。卢卡斯，你帮我查一下是哪个不长眼的偷我钱，让爱德华配合你，就是刚才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陈迹连忙说道。 “懒得理你。”卢卡斯不为所动。 “我回头告你老板去。”陈迹不要脸地说道。 “切，小白脸。”卢卡斯撇了撇嘴。 “别凭空污人清白，我跟你讲...姐夫你别拉我，让我说完。虽然我和凯蒂是第二次一间房里过夜，但是我足足睡了两次地板，昨晚她喝醉后我毛都没碰......次奥，佩罗你做什么？”陈迹被佩罗仗着身高硬给公主抱了起来。 “赶时间，不然又得等四个钟。” 第六十三章 进入内城与商讨合作 “姐夫，有这么急吗？”陈迹一脸无奈地坐在车厢里，看着周围乘坐列车的人。 “列车一天只有四趟，专列我们不一定坐得上。”佩罗对这种事深有体会。 “那你也不能硬抱我跑了一路啊，我不要脸的啊？你这完全是欺负伤残人士。”卡佩多不像他原来的世界有手机玩，陈迹闲着无聊，没话找话。 “你还要不要你的二阶魔药了？”佩罗一脸的不耐烦，要不是家主想见陈迹，他都懒得理这家伙。 从外城到内城的路不远，主要是倾斜度比较高，所以列车行驶速度慢，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就有点稍长。 “哇哦，这内城的牌面可不是一般的高。”陈迹一下车就发现周围的环境与外城区别很大，不是农村和城市的那种，而是近代和现代的区别。 最明显的差距就是房子不需要再抬高地基了，外城因为浸水的缘故，普遍抬高三米，而内城完全建立在一个十米高的平台上。 其它的环境设施也有很大差距，比如外城路灯十分“粗壮”，并且是点燃鱼油作为照明，一到晚上街道就透着一片幽幽的蓝光。而内城居然用上电了，路灯就是前世很常见的通电式路灯。 陈迹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模样让旁边的佩罗不忍直视，有些难以回首的记忆涌上心头，因为他想起自己当初第一次进内城时也是这幅鸟样。 “好了，别看了。等会去到弗拉梅尔家族的宅邸你不是得把地板给啃了。”佩罗察觉到路人鄙夷的目光，赶紧催促陈迹离开。 “哦哦，我就是有点惊奇。”陈迹作为一个现代人，而且还是在科技水平极高的瘟疫神国下来的人，见识当然不会这么小，他好奇的是贵族议会是怎么做到内外城差距这么大的，技术封锁？还是财团进行垄断？ 与在外城时需要骑马或者乘坐马车不同，内城已经有有轨电车可以乘坐，陈迹在街道上甚至看到那种老式汽车，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烧鱼油的。 因为陈迹死活不肯乘坐交通工具的缘故，佩罗只能步行带陈迹前往贵族区，顺便让他参观下繁华的内城。 佩罗以为陈迹是没见过电车不敢坐，但实际上陈迹不会去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在外城时他也不会去骑马。在陈迹的第一世中，因为过于倒霉的缘故，他都会避开意外多发点，比如各种交通工具，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地植根在他的灵魂之中，所以陈迹通常都是两条腿赶路。实际上他还有其它各种奇怪的毛病和认知，只是现在还没表现出来。 走了将近一个钟，陈迹终于来到了一座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豪宅，风格和周围其它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与他原先设想的两排女仆迎宾，西装革履的老管家伺候不同。弗拉梅尔家很少仆人，总共也就三个人，一个老女佣、厨师和整理花园的园丁就没有了。 佩罗将陈迹带到一间书房前，门也没敲就直接进去了。 “有些晚了，佩罗。”卡洛斯回头看了下身后的座钟，平时这个点他都准备去午休了。 佩罗也没解释，拉开书桌对面的椅子把陈迹摁了下去，然后关门离开。 “首次见面，我是弗拉梅尔家的家主，卡洛斯·弗拉梅尔，也是卡米拉的父亲，贵族议会的一名议员。”卡洛斯放下手中的文件，正视着陈迹说道。 “瘟疫教团现任团长，陈迹。”陈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需要说明的身份，就随意表明一下所属势力，哪怕现在只有两个人。 “亨利·黑潮，在黑潮福利院足足呆了16年，期间与其他孩子无异。我调查了你所有的过往经历，发现完全是一片模糊，并且其它人对你16岁前的记忆也只有些许残缺的片段。”卡洛斯心里对陈迹的来历有各种怀疑，但他想听陈迹自己怎么说，这将决定他们以后的合作关系。 陈迹也没闲着，他暗自打量着面前这个老头子，从自己不断警示的危险预知上看来，卡洛斯应该是四阶，并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单从外表上看，年龄得有六十多岁，超凡者衰老的速度很慢，越是高阶越是如此。那很可能卡洛斯掌握着某种透支生命力的技能，像乔恩的肉体限制接触那种。 “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卡洛斯见陈迹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 “没什么想说的。”陈迹眨巴了两下眼，不知道卡洛斯想问什么。 “你的来历。”卡洛斯提示道。 “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瘟疫女士派我来的，我一回过神就成亨利·黑潮了。”陈迹哪知道女士做了些什么才瞒着位面意识给他安排了这个身份。 “我知道了。”卡洛斯猜测是某种夺舍的能力，通过血脉将上古时期的英灵从它后代的躯体中复活，再次为它所信奉的神灵战斗。 卡洛斯依旧没放弃自己的血脉论，不然难以解释陈迹成年就二阶的实力。弗拉梅尔家从五百年前就传下来的毛病，啥都会往血统上扯，要是让陈迹知道卡洛斯在想什么绝对会喷他真能脑补。 “那你代表瘟疫那位神灵来到波赫勒巴城做什么？”这是卡洛斯毕竟关心的问题，毕竟瘟疫的名头听起来就很不友善。 “传教，吾主的苏醒需要大量的信徒祈祷。”陈迹倒没耍什么心眼，不然到时候教团壮大后容易让人误会。 “不需要散播什么瘟疫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再次声明一次，不会通过散播瘟疫招揽信徒。我要的是真心诚意决定信奉吾主的人，不是靠威胁来的。并且我也不认可本教大司祭对女士神职的解释，瘟疫并不代表着病毒和死亡，它可以是一些其他东西，我更倾向于传播和革新的职能。”陈迹就解释神职和薇尔莉特争论过很多次，如果单就表面意思肤浅地解释瘟疫，那么别想能招到什么信徒，有也是一些烧坏脑袋想毁灭世界的邪教徒。 “原来如此，你是想自立一派，从上次天空中的异象来看，以你身上的神眷完全有这个资格。”卡洛斯赞许的点了点头，他喜欢有野心的人，像自己这种。 “这次让你过来除了认识一下外，还要跟你商量关于海洋女神和卡米拉的事。”卡洛斯并不在意陈迹的来历，只要对黑潮之城无害，他想干嘛就干嘛。 “哦？你们有海洋女神下一步动作的消息？”陈迹还想着怎么获取那头海怪的情报，这就送上门来了。 “没有，但是有一定的猜测。面对黑潮之城的多位四阶，海洋女神也不敢冒然上岸，但是同样的，我们也不敢到海里驱赶它。所以如果它使用它的梦境能力，会对黑潮之城的普通居民造成大量伤亡。我们为此准备了大量的梦境精华来规避它的能力。”卡洛斯道出了贵族议会为应对海神梦境的底牌。 “梦境精华？夜魔城的特产来的，你们是打算让居民们陷入自身的梦境来避免被拉到海神梦境里去？哪位鬼才想出来的，和通过自杀来避免被他人所杀有异曲同工之妙啊。”陈迹都没想到还有这种办法。 “没错，但是这样做的话所有二阶以下的超凡者包括普通人都会失去抵抗能力。如果鳗鱼帮的成员趁机袭击城市就需要城卫队出动，届时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卡米拉。”卡洛斯表明请陈迹来的最重要的目的。 “骑士团呢？”陈迹这两天也没发现骑士团回城，再不回来黑潮就要上涨了。 “他们被陷住了，而且鳗鱼帮也就只是一群乌合之众，顶多潮水上涨让他们有些地形优势，趁机锻炼下未来的骑士们。”卡洛斯仗着内城四阶多，并不在意这些小打小闹，要不是卡米拉怄气不回来，他都不用专门交待陈迹。 “我知道了。”陈迹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第二件事，我听说你们瘟疫教团的途径里有不需要天赋就能觉醒的途径？”卡洛斯的消息很灵通，乌贼帮说白了还是贵族议会的眼线，自然会有人把陈迹的一言一行报告上去。 “是的，不过需要以付出信仰为代价，如果不够诚恳会一直卡阶，甚至失控反噬。”陈迹解释道，转移超凡者力量源为瘟疫女士后就需要以信仰为交换，并不能像影月那样予取予求。 “所有力量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卡洛斯表示理解，既然没有天赋，那就需要付出更多，放在哪都是这个道理。 “如果瘟疫教团愿意作为弗拉梅尔家的雇佣军团，那我可以通过坎贝尔财团对你们进行一定的支持。”虽然陈迹说不好以后和自己是一家人了，但是也需要是利益作为交换。鉴于瘟疫教团可能量产超凡者的特点，如果可以作为打手炮灰再合适不过。 “成交。”陈迹可不在意信徒的死活，反正死后自然会升上瘟疫神国，如果升不上，那就是伪信徒。 第六十四章 内外矛盾与探寻黑街 “送到这里就行了，我保证坐车回去，绝对不跳了。”陈迹突然止步，回头跟一直跟着他的佩罗说道。 “不行，我得亲眼看着你上车。”佩罗十分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居然想从内城墙上直接跳到外城去，还好自己把他摁住了，不然这几天陈迹就得蹲监狱去。 “啧，你这人。话说还有几天就影月之夜了？” “大后天就是，但是这两天就会开始戒严了。你得注意点卡米拉，她腿上的伤还没好。”佩罗不放心地再次叮嘱一遍。 “知道啦，你也不关心下我手好了没。”陈迹现在都还不敢放开自己右手部的痛觉。 “你自己小心，鳗鱼帮虽然只是一群二阶，但是在黑潮之中优势要远高于其它职业，并且保不好还有三阶的堕落者。”佩罗拍了拍陈迹的肩膀，示意列车已经进站了。 “那我走了。”陈迹也没太磨蹭，像列车这种固定轨道的他并不是很忌讳，在神国的时候悬浮车他也没少坐。 陈迹回到外城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到达公寓时发现爱德华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找回来了没？”陈迹看爱德华的样子并不是很沮丧。 “找回来了，不过被花掉了一些。”爱德华把钱袋还给了陈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本来陈迹请自己去玩，他居然把钱给弄丢了。 “嘛，无所谓了。明天我出城一趟，你去不去？”陈迹现在开始有意识的带爱德华历练历练。 “我还有巡逻任务，开始要戒严了。”爱德华表示城卫队任务繁忙，一接近这个时间段各种牛鬼蛇神就出来搞事。 “行吧，本来明天还想带你去黑街那边看看。”陈迹耸了耸肩，他要开始为伊芙的转职魔药做准备，虽然进阶仪式有现成的，但是魔药配置要小心对待，伊芙可不像自己有神眷在身。 “真羡慕你们调查员，做完一票大的可以休息好久。” “毕竟是拿命探路，现在人手还是很紧缺的，肯定得留时间调整状态。”像陈迹这种没事找事做的调查员很少，像他这几次去警备处都没见到过其它同事。警探更不用说，整个分处估计就自己一个。 “好啦，你们可真是的，整天就知道谈工作。今天这一顿是用来庆祝爱德华进阶的，陈迹你可要多吃点。”霍尔德太太端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鱼汤上来。 “这可是下了血本了，现在鱼肉可贵得很。”陈迹调侃道，不过再过两天价格就会降下去了......等等！海洋女神要是靠在岸边海怪还会不会袭击黑潮城？ “额？鱼肉涨价了？”爱德华明显还不知道这件事，吃了二十多年的鱼怪肉第一次听说要涨价。 “偷偷给你们透点内幕，以后会更贵，也许会维持上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自己想得没错的话，财团除了利用海洋女神将会进攻黑潮之城的这则消息外，还会对腐鲸帮进行打击，让他们无法正常出海捕鱼。 “内城那边不管吗？”霍尔德太太惊慌地问。 “又不会贵到让大家吃不起，只是消耗一下平民的积蓄，财团趁机敛财而已，那些库存再不清估计都要坏了。”陈迹顿了顿，补充道：“毕竟财团也是贵族议会的资产，肯定不会自己砸自己的脚啊。” “那群商人真是坏透了。”霍尔德太太不满地说，她决定明天一早就去买鱼肉做成鱼干以防万一。 “对了，这是我去弗拉梅尔家后厨顺来的食材，让你们见识一下贵族家的食物。他们似乎觉得低等人才吃鱼肉，午餐半条鱼都没。”陈迹举起了手里应该是鹿肉的东西。 “这算什么，他们还以踩到水为耻呢，我都不知道贵族怎么洗澡的。”爱德华补充道，那会卡米拉刚来城卫队时其他人没少暗中嘲讽她，爱德华听了不少关于内城贵族的传言。 “他们祖先还泡在黑潮里煮盐抓鱼呢。”霍尔德太太没好气地说。 “这大概...是鹿肉，今晚给爱德华添菜，庆祝进阶，昨天本来我还想带他去玩......” “妈妈，这肉你看着料理，我和陈迹说点事。”爱德华赶紧捂着陈迹的嘴硬拖他离开。 第二天陈迹很早就起床了，毕竟还要跑去深水区，真的是用跑的。 一醒来陈迹就察觉到海洋女神的距离更近了，靠岸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等影月降临后它的能力会受到强化，届时才是艰难的攻坚战。 陈迹驾轻就熟地来到深水区，发现港口的人们都在收拾往外城墙的方向撤离。 “你好，请问一下黑街怎么走？”陈迹随便拦了个人问路。 “你城里的吧？”水手打量了下陈迹的穿着后问道。 “嗯嗯。” “也就城里人才会问黑街在哪，你去灯塔的庇护区那里就能找到，黑街其实就是一位不夜城的老板租下的整条街，不过只在晚上开业，他们那里的人都这样。”水手说得很详尽。 “好的，谢谢你了，一点酬劳还请收下。”陈迹给了水手一些小费后，看了下天色，决定先去腐鲸帮那里逛逛。 在腐鲸帮的大本营，鱼怪加工厂里，腐鲸帮高层正在激烈地讨论。 “老大，我不同意，现在出海太危险了，再过两天就是影月之夜不说，鳗鱼帮那群杂种还在虎视眈眈，这完全是让兄弟们去送命。”捕捞队的队长斩钉截铁地说道。 “对啊，安德烈，现在不是发这种善心的时候，兄弟们都是因为认可我们才加入帮派的，他们才是最应该爱护的人。”凯恩也劝阻道。 “其实也就这两天不提供鱼肉，外城的居民饿不死的，财团那边有大量的罐头储备。”平时负责与乌贼帮进行鱼肉交易批发的财务员也附和道。 “巴兹你也劝劝老大。”捕捞队长用手肘捅了捅靠在墙上的巴兹。 “我听老大的，他说做啥我做啥。”巴兹毫不在意外城居民的死活，但是出生入死只要安德烈一句话。 “热闹啊，吵啥呢？”这时陈迹也赶来了。 “陈迹你来得正好，你劝劝安德烈。”凯恩看到陈迹眼睛一亮，连忙招呼他。 “他这是要干啥啊。”陈迹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容，其实他已经把其中的弯弯道道看得一清二楚。 “这几天鱼肉供应不足，我们这里也没剩多少了，再不出海外城的居民可能会挨饿。”安德烈说出了他的想法。 “额，你不是深水区的孤儿吗？外城人的死活关你什么事？”陈迹一脸古怪地问。 “我当初既然从财团那里承包了鱼肉供应业务，不可能说出海风险变大就不去了。” 鱼肉供应和罐头制作都是属于黑潮之城的民生工程，利润很低，特别是罐头完全是倒贴的。那时财团方面的人一听腐鲸帮要负责这捕捞鱼怪，巴不得把这块给承包出去，一口气就签了三十年。 “然后这才多久就又想收回来了？”陈迹腹诽道。 “咳，我是这样一个想法的，黑潮城的人力可是很珍贵的，财团不可能看着他们饿死，罐头的价格肯定会贵但是大家一定买得起。你们就没必要冒这种危险出海了，而且等影月之夜一过大家日子照旧，也不急着这两天。” 陈迹嘴上说得好听，但他很清楚，到时事情可没那么好解决。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先压制一下安德烈，以求后面他的反抗和爆发会更激烈一些。安德烈·利沙文是一头猛虎，不应该窝在这个渔民堆里荒废，他想过安定的日子？不好意思，那自己只能推他一把。 第六十五章 传奇过往与灯塔秘闻 陈迹在腐鲸帮厮混到夜色降临，临离走前安德烈跟到门口送他。 “陈迹，你也觉得我那种想法是错的吗？”安德烈张了张嘴，还是把心中的不甘说出口。 “对错还得看人，你不怕死，想要为和平正义献身，那是你的事。不可能要求追随你的兄弟抛下父母妻女跟你卖这种压根没有回报的命。”陈迹一语点破安德烈并不是因为有责任感，而是他的正义心作祟，身为一个黑帮老大居然想守护外城居民。 “你说得对，我是孤儿，但很多兄弟们都是有亲人的。”安德烈苦笑着说。 “这件事其实是你自私了，你现在的地位不允许你去做这种事，至少腐鲸帮不行。” “我知道，但......我只是想尽可能去帮助有需要的人。”安德烈试图向陈迹解释。 “......，你小时候是怎么活过来的？”陈迹不相信一个没有父母教导的孤儿三观会正到这种地步。 安德烈缓缓说出了自己的从小到大的经历，与深水区的各种坊间传说不同，他的出身并没有那么传奇，有的只是一个受尽苦难的男人。 安德烈是一名弃婴，在某日的凌晨被准备出海的水手发现他遗弃在码头边。令大家诧异的是，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在冷冽的海风中居然存活了下来。 虽然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安德烈还是让水手们给收养了下来，平日里就寄放在他们常去的妓馆里。可以说，安德烈未满周岁前都是喝意外怀孕的流莺母乳长大的。 但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收养他的那一船水手在出海时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卷走，从此不知所踪。 这时的安德烈已经七岁了，他和妓馆里的那些私生子、孤儿们不同，欺诈偷窃恶作剧一样没沾，很不合群。水手们经常会向安德烈吹嘘他们征服大海的故事，年幼的他很向往这种与自然以命相搏的生活。 在被告知水手们留下的寄养费不足后，安德烈开始得自力更生。深水区的孤儿想要谋生，无非就是加入那些混混组织，去偷、去抢、去垃圾堆里翻食。 一开始，安德烈选择去海滩上、礁石边拾取贝类或者搁浅的鱼为食，但很快就被混混团体告知那里是他们的地盘。 但安德烈自小就是愣头青一个，你不把我打服了别想让我听话。虽然那时他才七岁，但可能是血统的缘故，身高并不比那些十二三岁的少年小。于是乎安德烈开始了他靠着一双拳头抢地盘的日子。 管辖那一片栈区的是腐鲸帮，那时还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黑帮，他们是附近的人们为了不被欺压抱团组织起来的。当时的老大只是个一阶的超凡者，而那里的混混们也基本都属于他们的外围成员。 对于小孩们为了捡那么点垃圾大打出手的行为，他们也仅仅只是禁止使用武器以防闹出人命。 之后安德烈靠着自己悍不畏死、远强悍于同龄人的体魄，硬生生把其他孤儿们打服了。并且他的勇猛也被腐鲸帮看中，在十二岁时成为帮派地下擂台中的一名拳击手。 这是一段汗血四溅的时光，因为体型高大的缘故，黑帮将他投进了成年区的赛场。 在那里，安德烈每天需要和来自不同帮派的拳手对决，从籍籍无名到整个地下擂台的明星选手，他只用了两年。 但地下擂台总还是过于低端，腐鲸帮很快就发现安德烈简直是人型猛兽，只要对手还是普通人就不存在输赢的悬念，以至于最后赌徒们只要无脑压安德烈赢就稳赚不赔。 于是腐鲸帮让安德烈报名参加了灯塔举报的超新星角斗赛，普通组的胜者可以获得决斗士觉醒套餐。那时的灯塔可没有贩卖魔药，想要觉醒就只能参加这种活动。 不出意外，年仅十四岁的安德烈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了冠军，并成功觉醒为决斗士。灯塔也看中了安德烈的才能，向他递出了邀请。 安德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多年的相处早以让他成为了腐鲸帮中的一员。但正因为如此，其他黑帮便有机会夺取这个角斗界的超新星——人形的金矿，他们可不像灯塔那样自持身份，直接威胁腐鲸帮交人。 那时帮会内的兄弟们并没有太大的争议，一致否决了交出安德烈的选择。因为对方很可能会将安德烈投入到“死斗”模式下的角斗场，不仅只能有一方存活，而且还喜欢安排魔物与人搏斗。他们认为安德烈就算再勇猛，那也不是魔物们的对手，去那种地方十死无生。最后连拖带拽，硬是让安德烈加入了灯塔组织。 腐鲸帮这种耍滑头的行为很快遭到了其他黑帮的报复，他们是惹不起灯塔，但对付这种就只有一阶超凡者的小黑帮还不是信手拈来？ 等安德烈收到消息时，他只能找到帮会兄弟们漂浮在海边的断肢残骸。那时虽然他怒火冲心，但安德烈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对方拥有复数的一阶不说，帮派首领更是一位二阶。而灯塔方面是不会出手干涉深水区的普通黑帮仇杀的，想要复仇那就只能自己动手。 无奈之下安德烈只好压抑自己的杀意，慢慢积蓄自己的力量。但正当安德烈准备进阶后前去复仇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卡阶了，角斗士的二阶是狂战士，但安德烈始终无法让自己陷入丧失理智的疯狂状态。这一卡阶，就是足足卡了四年，灯塔对于这种没有培养价值的角斗士都会减少资源倾斜。这样一来，安德烈进阶的可能更是寥寥无几。 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恨意的他决定以一阶的实力，挑战整个当时参与屠杀的黑帮。那一天，整片栈区下方的海水都被血液浸红，安德烈真就凭借一双铁拳，活活把他们捶烂。并在与对方首领交手的过程中，临阵进阶成被陈迹称之为叛逆者的职业，当场将其击杀。安德烈再次向整个深水区证明，他安德烈·利沙文依旧是同阶最强的存在。 “额，那然后呢？报仇完你不也就才十八岁，现在差不多二十六七了吧？”陈迹看到安德烈突然停下不开口，不由地问道。 “......，成为叛逆者后我在灯塔的地位日渐提高，甚至有可能成为灯塔守望者的一员。但在那时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是灯塔对外招生的学员，是外城里一个富商的千金。”安德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该不会又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吧？你就告诉我她死了没。”陈迹其实看安德烈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无碍，只是他故意逗安德烈玩。 “没有，她...只是嫁做人妻了，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后来发现我们并不适合。”安德烈叹了口气说道。 “你就说你现在还喜欢她不？”陈迹可不讲伦理道德，安德烈要是真喜欢，他可不介意让对方变成寡妇。 “当然...我的姓氏就是根据她最喜欢的一部歌剧中的英雄取的。” “那为何后来分道扬镳了？对方不喜欢你？”陈迹追问道。 “她只是来灯塔学习占卜技巧和神秘物品制作，三年后便返回外城了。但那短短三年真的是很快乐的时光，她总喜欢拉我去黑街购物、去海洋女神之咏看歌剧，明明那时我根本不识得字她也会指着骑士小说给我讲。那时我就确信，外城的居民并没有大家想象中那样歧视深水区的人，彼此之间其实是一体的。”安德烈脸上露出了少有的青涩的笑容。 “你没去外城看过她吗？”陈迹好奇地问，既然安德烈这么喜欢她。 “我进不去，我杀了太多的人了，只要一进城就会遭到城卫队的驱赶。”安德烈凝视着自己的掌心，仿佛可以闻到上面的血腥味。 “一进了黑帮，走了这条路，这辈子都干净不了。”陈迹能够理解城卫队的行为，毕竟黑帮份子，特别是像安德烈这种造过血案的，被驱赶也很正常。 “我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来重组了腐鲸帮之后，放弃了那些黑暗的产业，而是承包了我从小就很向往并且能够造福大众的出海捕鱼。” “那你为什么退出了灯塔？”陈迹有些不解，在灯塔里发展不也挺好？ “因为自从塔主进阶失败，长期修养不再理事后，整个灯塔就变味了。”安德烈脸色阴晴不定地说道。 “他们开始以深水区的统治者和秩序维护者自居，不再是以前那个中立的学术机构了。不仅和各大黑帮有勾连，甚至还开展了海外贸易，其中最让我不能接受的就是他们居然还做贩卖奴隶的生意。” “啧，有点意思。”陈迹没想到灯塔还做这个，结合他们贩卖魔药和治病死要钱的事情，总感觉他们很穷，难不成他们塔主快挂了，只能用珍惜材料吊命？ 第六十六章 前往黑街与破坏协议 告别了安德烈之后，陈迹一脸若有所思地前往灯塔管辖的区域，那里他去过几次，一次是被灯塔的人逮过去的，两次都是为了找伊芙。 现在她们前往外城居住，租期未到的房子自然就空了下来。黑街晚上营业，等他逛完之后已经赶不及回外城了，刚好可以暂时在那里过夜。 “真还挺热闹的，可能是黑潮快上涨了，大家都集中在灯塔附近的缘故。”陈迹来到传闻中的黑街，确实是一条十分繁华的商业街，在深水区这个时间里居然还那么灯火通明。这里的灯火可和外城的不一样，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过滤了蓝光，陈迹只能看到街上挂着一片片大红灯笼。 在黑街这里陈迹看到不少明显肤色和黑潮城这边不一样的人，可能就是不夜城那边的游商了。皮肤偏茶色，要比上一世地球里黄种人的肤色要深不少，身材高大，黑发蓝瞳，五官比较柔和没那么立体分明。 “材料店...材料店，陈迹一间间店铺看过去，这次他主要还是来买材料的，顺便打听下不夜城的特色职业。至于为什么亲自出马，不让乌贼帮的人跑腿，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买啥，先看看各种材料的药性。” “嗯？这间店好像是卖神秘物品的，应该有超凡材料买。”陈迹也没多想，径直地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出声的是一个衣着暴露，高挑长发的美艳女子，手上还拿着一支水烟，乍一看还挺像古时候的妈妈桑。 “额，我这是进错店了？”陈迹暗忖道，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的中开轻薄半透明疯狂露肉版贴身长裙，裙摆是类似旗袍的那种开腿衩的设计，只不过开的面积和高度要危险得多。 “嗯哼，小弟弟来这里该不会只是来看姐姐的身材的吧？”女子也不因为陈迹的无礼生气，还有心思逗他。 “咳，情不自禁，眼睛总是喜欢乱瞄。请问这里是材料店吗？”陈迹表明了来意。 “不是哦，这里是万事屋，接受各种任务委托，当然，也可以在这里领取任务，会得到很丰富的报酬。”老板娘妩媚地笑着，抽了口烟。 “什么任务都接？”陈迹问道。 “不是的哦，会对他人人身造成伤害的任务不接。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杀手组织。”老板娘不在意地回答道，她看着自己的手背，黑色的丹蔻很是晃眼。 不夜城的居民很喜欢红黑白三种颜色，像老板娘这种黑白配色的衣着和装饰很常见，当然也有全红、红白、红黑配色的。 “那你们这里有占卜师的魔药配方吗？”陈迹并不抱期望地随便问了问，他想研究出占卜师二阶的瘟疫系职业，那最基础的配方就应该了解。 “有的哦，不过这种东西可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小弟弟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老板娘深蓝色的眼睛里媚意流转，不知道在打些什么坏主意。 “你还不会想我接受什么棘手的任务吧？看看我的右臂，正受伤呢。”陈迹可不认为对方想包养什么小白脸，事实上自己的颜值在这个世界并不怎么吃得开，因为长得实在太幼齿了点，再长过两年可能会更有魅力一些。 “嗯哼，其实也不会太棘手，你说是吧？陈迹？”老板娘一下道出了陈迹的名字，不过也正常，他在深水区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哦？你这是在等着我呢？”陈迹虽然表情没变，但语气不善。 “只是凑巧罢了，为何不先听听任务要求？”老板娘并不显得急切。 “也好，你说说看。” “我们需要你去袭击灯塔设立在黑街的税务所，不需要杀人，随意毁坏一些墙体就行。”老板娘用烟杆点了下右手边的方向。 “你们黑街不是受灯塔庇护吗？怎么还内乱起来了？”陈迹对于任务要求有些疑惑，难不成是什么私人恩怨？ “呵呵，确实如此。但是他们太贪心了，居然试图想向灯塔管辖区内的商户和工坊主收税，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贵族议会吗？”虽然老板娘还是一脸妩媚地微笑着，但是声音里的寒意不住地往外渗。 “这倒是很大一笔收入，不过他们维持秩序庇护商户，收点保护费不也应该吗？”陈迹一直以为灯塔在深水区就扮演着财团在外城的角色。 “整条黑街所处的地段都是向灯塔租赁的，租金其实就包含了秩序维护的费用，不然你以为这附近的租金为什么比其他地方要贵十来倍。”老板娘解释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们谈不拢，想让我去搞下破坏。但这又有什么意义？胳膊扭不过大腿，他们该收税还是收，你们敢不交？”陈迹觉得自己去破坏税务所效果也不大。 “只是稍稍威慑一下而已，我们不夜城的商人别的没有，钱还是挺多的。我们宁愿拿这笔钱去雇佣四阶超凡者对付灯塔，也不会交所谓的税。只是还没到那种地步，摧毁税务所其实是为了表明立场，无理的支出我们一分钱都不会花，不然不夜城以后还怎么做生意。”老板娘的语气十分强硬，不过陈迹可以理解。 整个卡佩多大陆都有不夜城的游商。随便被人收了保护费保不齐其它地方的人也会效仿。对待这种近乎勒索的行为，态度就要坚决一些。 “不过你们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我去？”陈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主要还是怕灯塔那边杀鸡儆猴，虽然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执行者可能连黑街都走不出就被灯塔的巡逻队抓了，如果被公开处刑，到时丢人不说，还可能损害万事屋的声誉，说是故意发布必死任务。”老板娘抽了口水烟，有些郁闷地说，她都找了好多个亡命之徒，但他们一听是找灯塔麻烦，没一个敢接。 “那你就不怕我被抓？？” “我有可靠消息，鳗鱼帮那事是你搞出来的，明明导致了灯塔十几位三阶死亡，到却被完好无损地放了出来。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毁坏税务所，灯塔那边也不会追究你。”老板娘就是看中了陈迹背景够硬，干了这么多票大事现在不也好端端的吗？呃，不对，手被打断了。 “这个嘛......我和灯塔有互不侵犯协议，不能对他们出手。”陈迹假装犹豫地说道。 “除了占卜师魔药配方，我们再给你相应的超凡材料，十几份的量。”老板娘一看陈迹这幅模样就知道他要讲价。 “这账不是这么算的，你看，你们想雇别人干这件事，那至少要三阶巅峰，而且不要命的那种。占卜师配方也是比较大众的，不是你们才有，我去内城找找也一样，没必要违背协议。你这样想一下，占卜师配方和一个三阶巅峰强者的性命对等吗？”陈迹随意地偷换下概念，以求更高的回报。 “再给你一瓶成品，你要是不接受我们就另想办法。”老板娘眼角抽了抽，没想这小子年龄不大却这么难缠。 “成交。” 协议是什么陈迹不知道，他这个人不仅谎话连篇，而且毫无信用可言。所谓的协议就是一张废纸，更何况这还是口头的。并且他还信奉一个“真理”——只要没被抓住就是没做过，只要没人知道就是没发生。以灯塔那群三阶，想抓住跟做梦一样，没错，还是让他们一只手的情况下。 “陈迹，合作愉快。”老板娘伸手说道，虽然代价不小，但是执行人还是让她很满意。 “怎么称呼？” “阿兰诺。” “阿兰诺，合作愉快。”陈迹轻轻地握了下对方的手。 第六十七章 再遇面具女与拍卖会 陈迹躲在税务所旁边的小巷子里，百无聊赖地抛着阿兰诺给予的炸药，他得等凌晨三点黑街闭市的时候才能动手。至于为什么用炸药，老板娘的原话就是建筑墙体很硬，用刀凿连个坑都凿不出就把巡逻队引来了。别小看这个炸药包，虽然黑潮城的科技发展得一般，架不住人家游商能从隔壁的滨海之城买，那边可是连战列舰都有。 “就不能弄成定时的吗？找个墙角一丢，时间到了就炸。连雇人都不......等等，这件事的核心就是黑街表明愿意通过雇佣超凡者来对抗不合理收费，那搞破坏根本没有意义，必须得和灯塔的巡逻队交上手才行，一会我得等等他们，不然巡逻队的人追不上，我岂不是白干了。”陈迹捋清了思路。 “不过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先到处逛逛再说，魔药配方有着落了，可以去领略下不夜城的特色文化嘛。” 陈迹刚想从巷子里钻出来，突然一个身影从巷口经过。 “这是......面具女黛博拉？她不是灯塔高层吗，怎么在黑街闲逛。而且她的大麻花辫去哪了？改成短发了？”陈迹一脸疑惑，现在算是灯塔和黑街之间的敏感期，面具女出现在这里肯定不简单，对方还换了个发型。 陈迹开始鬼鬼祟祟地跟踪起人家，他发现对方并没有穿之前灯塔特有的大白袍，也没戴面具。要不是陈迹之前被她带过路，一直在背后猥琐地测量黛博拉的身材，不然还真认不出来。 “这里是......拍卖行？她来这里做什么？”陈迹蹑手蹑脚地跟了进去，门卫虽然发现了这个可疑的家伙，但是也没有管。 黛博拉作为一个三阶资深超凡者，当然发现了身后这个讨厌的家伙，不过她假装看不见，以免被对方认出来。 陈迹自然也知道黛博拉发现自己了，毕竟危险预知还在警示着呢，对方对自己的杀意就没减过。但是他也假装不知道对方发现自己，以免撕破脸被赶走。 “我还以为是个大姐呢，原来年纪并不大。”陈迹绕了一会路，终于是看到对方侧脸，之前黛博拉一直压着嗓子说话，搞得他以为对方得三十多了。 本来陈迹没有邀请函，只能站在外场参加一些小玩意的拍卖，但是一个像是管事的拍卖行人员给他送来了一张，说是阿兰诺小姐吩咐的，他才得以跟着黛博拉进到内场。 可能是怕黑街的人追查到自己前来参加拍卖会，黛博拉并没有使用相当高级带包厢的邀请函，只能坐在公众席上。陈迹则是跑到了包厢里，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对方。 “那混蛋看样子没跟进来，突然觉得黑街邀请函筛查这么严是件好事，不然今晚又得多生事故。”黛博拉暗自松了口气，现在灯塔可不能惹上太过于难缠的敌人，自己老师现在病情时好时坏，要是他在全盛时期，一位神灵的使徒...嗯，也还是惹不起。黛博拉仔细一想差点把自己憋吐血了。 这场拍卖黑街准备了将近一个月，陈迹这也算是恰逢其会，阿兰诺让他凌晨三点后动手也是这个原因，免得惊扰到客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拥有邀请函的贵宾们陆陆续续到齐，拍卖会正式开始。陈迹本来以为会卖什么神秘侧的东西，但是前半场都是些大宗鱼油、奴隶、粮食交易，甚至还有一些小城邦的领地和爵位，神秘物品的话估计不是高阶上不了这场拍卖。 “没意思，奴隶要是有散卖我还能买几个来试药，这打包几十上百个光粮食我都供应不起。”陈迹吐槽道，他到时候配置魔药的时候估计还得去找卡洛斯借个场子，科研所就不错。 中场休息一个钟后，拍卖会下半场很快就开始了，可以看到一些富商逐渐离席，上来了不少看穿着明显是超凡者的家伙。 “我去，一张邀请函两个人用？分别参加上下场？”陈迹真被他们的操作给骚到了，看来这拍卖会的入场券挺难搞到啊，居然白给他一张。 黛博拉上半场也没什么动静，老老实实看别人在激烈地竞拍，现在换了这么多少进来，吓得她连忙环顾四周生怕陈迹跟了进来。 “我有这么吓人吗？搞得我经常跟你对着干一样。”陈迹在包厢里看得分明，顿时有些无语。 拍卖师上台，接下来的拍卖品都是一些高阶的超凡材料和神秘物品，甚至还有一些低阶的活体魔物。 然而陈迹依旧没什么兴趣，这些三阶四阶的材料对他来说没啥鸟用，他二阶职业都还没着落呢，买了只会占用他的资金。至于神秘物品，都是得消耗精力的，瘟疫神术它不香吗？适用性更强，也更灵活多变。 魔物倒是让他有些兴趣，可惜不好带进外城。唐纳德身边的那只女妖可让他羡慕得很，有机会真要搞一个。 “嗯？黛博拉举手了？”陈迹把目光投向台上，发现正在拍卖的是一种他压根不认识的四阶材料。 场上的竞拍相当激烈，但随着价格的升高，只剩下黛博拉和另外三名超凡者在叫价。 “嘶，八万金币了，啥玩意这么贵？四阶的......该不会是给灯塔塔主治疗的主药材吧？那不行，卡她一手。”陈迹考虑了一下，决定加入竞拍，预算只有十五万，再高就不要了。 “十万。”陈迹直接又往上抬了两万。 黛博拉猛地抬头看向贵宾包厢区，不过听声音应该不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因为陈迹是让一旁的侍者喊的价。 “十一万。” 竞拍者们也不互相试探了，直接一万一万地往上加，很快就超过了陈迹的预算。看包厢那边的没了动静，黛博拉也是松了口气，灯塔的经费一直很紧。 而此时陈迹正在和拍卖行的人接触。 “之前是阿兰诺让你来的吧？她应该在拍卖行才对，我要跟她商量些事。”陈迹思来想去觉得非得堵黛博拉不可，让塔主好起来那还得了？至于之前他说不跟人家对着干的话，就当自己放屁就行了。 “这......请阁下稍稍等候，我需要去请示一下。”管事有些为难，只能让陈迹稍作等候。 “那你快点，不然下面就拍完了。”陈迹只能催促道。 场上的竞拍者只剩下两人，价格被抬到了二十五万，黛博拉的竞争者也很快要支持不住了。 “灯塔可真是财大气粗，不行就得耍赖了。”陈迹叹了口气，只能脸面不要强行跟拍。 “三十万。”侍者虽然明知道陈迹在做什么，但也只能无奈地替他喊价。 这个价格一出，引起全场一阵惊呼，黛博拉差点就把嘴唇给要出血了。 “三十一万”她能怎么样？只能继续喊了，现在的灯塔经费能省一些是一些，四阶材料这个价格不低了，但没办法，今天非要把它拿下不可。 陈迹倒是无所谓，对方敢喊他就敢加，这邀请函是阿兰诺给的，她认为陈迹有资格参与，那他把拍卖品喊到流拍也不会追责太过。 “嘚嘚嘚......”房门被敲响，但是对方没等陈迹出声就开门进来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不要说只是来捣乱的。”阿兰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并不觉得陈迹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他这么做一定什么目的。 “三十八万。”陈迹示意了一下侍者，对方害怕地看了一眼阿兰诺，但还是硬着头皮喊价。 “是这样的，你能不能让这件材料流拍，我虽然用不上，但是不想让那个女人拿到。”陈迹解释说。 “为什么？”阿兰诺托着胸脯，抽了口烟。 “她可能是灯塔的人，这四阶材料......你懂的，很敏感。”陈迹说的很含糊，他不想说太清楚，因为他还不知道黑街这边掌握着什么情报，免得为了维持深水区现状搞这么多，却在这里失策了。 “原来如此......可以，这个是黑街自己的商品。你一直喊价让它流拍就行，我们之后就不再拿出来卖。”阿兰诺当机立断，他们黑街还不差这点钱。 “很好，等会结束时你们弄个假的给我，我探一下对方口风。” “嗯哼，记得任务。”阿兰诺抛了记媚眼给他，转身离开了包厢。 得到许可的陈迹更肆无忌惮地喊价，最终成交价格是五十四万。黛博拉根本支付不起这笔费用，或者说灯塔不可能在一个四阶材料花费这么多。 “他不知道四阶材料基本都是二十万的价位吗？”黛博拉只能眼睁睁看着材料被这个把她气得够呛的暴发户买走。 拍卖会结束后，黛博拉不甘心地注意些那间包厢的动向。 “果然是那个混蛋！”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宰了他，对方简直是灯塔的天敌，各种给他们添堵、雪上加霜。 陈迹在拿了赝品之后，撒腿就跑，几个试图抢劫的家伙看着他快速缩小的背影只能无奈放弃，只有一个短发女生直接悬空而起，飞快地追赶对方。 第六十八章 午夜追逃与任务完成 陈迹飞快地从黑街的房屋顶上掠过，身后的黛博拉穷追不舍。虽然右手受伤，但丝毫不影响陈迹的平衡。只是黛博拉是超凡者里少有能长时间飞行的职业，哪怕陈迹速度不减，也被对方逐渐拉近距离。 “这样可不行，迟早被追上，要不我也飞一个？”陈迹可以通过神术短时间疾飞，但考虑到二级神术太消耗精力，他还是放弃了。 “大不了打一架，先用体力消磨对方的法力值。”之前提到过陈迹身体各项指标都处于人类巅峰值，体力耐力自然也没落下，而且跟恢复能力一样在他觉醒后得到不少的加强。 “这混蛋......”黛博拉追击一段时间后也察觉到陈迹的想法，因为对方一直带着她在黑街绕圈，不然照这速度早窜进外城了。不过现在，他终于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了。 黛博拉右手一指，三根双头尖的金属梭子从腰间破空而出。本来因为金属梭因为特殊的外形，攻击时不会发出任何声响。然而陈迹就仿佛背后长眼，凌空一翻差之毫厘地躲过黛博拉的进攻，身形并没有被拖延住。 “该死，这混蛋真能跑。”黛博拉有些绝望地发现陈迹的体力好像无穷无尽的一样，自己的攻击又完全被对方躲开，他甚至不需要出刀格挡。 “只能尽全力了。”黛博拉叹了口气，本来维持高速飞行就很消耗法力，再出这招如果不奏效那只能放弃了。 黛博拉悬停在半空中，双手掌心平举，追击的金属梭从原来的三根增加到七根，从各个方向直刺陈迹，没有丝毫可以躲闪的空间。 陈迹面对这种攻势也只能拔出黑刃不断地磕飞金属梭。 “上面的力道不大，但是完全不需要收力不会有攻击延迟，哪怕被磕偏方向，也能从后端倒刺。”陈迹迅速判断出局势，但是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除非硬抗一下后脱身。 “陈迹，把手上的超凡材料交出来，我放你离开。”黛博拉这会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连忙开口道。 “我们不是说好互不敌对的吗？这才几天就反悔了。”陈迹手忙脚乱间还不忘倒打一耙。 黛博拉被陈迹一句话给呛得差点没喘过气来，这人还要点脸吗？明明是他先和自己恶意竞价的，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提互不敌对！？ “事情是怎么样你自己清楚，我就一句话，要么东西交出来你离开，要么我从你尸体上拿。”黛博拉也是发了狠，如果陈迹不肯配合的话，她弄死对方倒是不敢，打个半残顺便出下今晚受的气还是可以的。 陈迹左手持刀舞得密不透风，对他来说左右手都一样，但右臂上的伤确实影响到他防御了。 “呵呵，你真以为我没办法了？” “不然呢？你身上还有伤吧？交出材料，我们之前的协议依旧有效。”黛博拉终于在与陈迹的交锋中取得优势，不免有些得意，陈迹对她来说就跟个扫把星一样，搞得灯塔死伤惨重不说，上次前脚刚赶他走后脚自己的辫子就意外被点燃了。害得自己现在只能剪短发，后脑勺凉嗖嗖的。 黛博拉越想越气，控制的金属梭飞行速度愈发迅猛。 “次奥，这疯娘们。”陈迹发现实在防不下来，整个人突然化成一群老鼠四下逃窜。 这时黛博拉也顾不上武器击杀老鼠后会不会弄脏了，赶忙控制金属追杀。正当她全神贯注地洞穿一只只老鼠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利刃切开空气时发出的风鸣声。黛博拉能在三十岁前进入三阶，实战自然不会少，她快速地反应过来，一个闪烁离开了原地。 “唉，麻烦。”陈迹一击不成只能落回地面，刚才他故技重施在疯人院时的那招，通过置换自己与鼠群的位置进行偷袭。 黛博拉的闪烁可比鹿角恶魔的烟化瞬移速度要快得多，但相对的，位移距离会更短消耗也会更大，她现在只能站在屋顶大口地喘着气。 这时灯塔的巡逻队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吹着警哨跑了过来。 “我看你也累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陈迹本来就没打算拿她怎么样，看到灯塔来人了，撒腿就跑。 “等......等一下，妈的，这混蛋！”一向冷静的黛博拉也忍不住爆了粗口，她不敢多做休息，继续追赶。 “唉，大姐，别追了。你要这东西也不是不能给你，反正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陈迹发现对方飞行的速度并没有之前那么快，还回头调戏她。 “那你交出来，你将会是灯塔永远的朋友。”黛博拉虽然怀疑对方逗自己玩，但也还是尝试着说道。 “那你告诉我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它......是帕特里克的进阶魔药需要的一种材料。”黛博拉想了一下，觉得帕特里克即将进阶的事也不是什么秘闻，也就透露了出来。 “原来如此，还有一个问题，之前的那只青鳞猎手怎么样了？”陈迹随口问道。 “高登吗？我们让它随船去维护航线了，毕竟深水区也是不容许魔物出现的。” “最后一个问题，现在几点了。”陈迹突然停下，转身看向黛博拉。 “大概凌晨两点了。”黛博拉不知道陈迹意欲何为，迟疑地回答道。 “嗯，差不多了。”随后陈迹掏出一个小型炸药包，拉开引信，在黛博拉一脸困惑中丢到旁边的税务所墙角去。虽然爆炸的威力不大，但是正好炸垮了一面墙，并且整栋建筑隐约还有塌陷的可能。 这时巡逻队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了过来。 “你们去里面看看有没有人受伤，引导群众远离税务所。”黛博拉向他们出示了自己的徽章。 “遵命，守望者大人。”巡逻队立刻强打起精神，加入救援工作。 而黛博拉则喝了瓶魔药，补充些许法力后，马不停蹄地又开始追赶趁机逃跑的陈迹。 “大姐，你现在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啊，果然人总是被逼出来的。”陈迹看见追上的黛博拉回头调侃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黛博拉抓狂地问，今晚经历的这一切只能以噩梦来形容。 “这个嘛，就要从我今晚接的一个任务说起......我擦！”陈迹还打算跟对方废话一阵，但金属梭突然跨越的眼前十几米的距离，直接把陈迹打成一大群满天乱飞的乌鸦。虽然他的危险预知有警示，但这攻击突兀得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再次用出一个二阶神术。 然而神术也不是绝对完美的，陈迹置换的距离不能太远，所以他还没缓过来的时候就被早有准备的黛博拉发现了，二话不说控制七根梭子直取要害。 “这次该不会真挂在这了吧。”陈迹一边抵挡金属梭的攻击，一边还要注意它有没有又突然发生瞬移。 更糟糕的是这梭子居然开始快速旋转起来，黑刃只是一把一阶的超凡武器，上面的损伤越来越严重，分分钟有被刺断的可能。 “我今天非要宰了你这个混蛋不可！”黛博拉已经被气昏了头，她都记不起今晚是第几次被对方耍了。 “别别别，给你就是了。”陈迹空不出手来拿材料，只能控制一只乌鸦从风衣的口袋里叼出来。 “满意了吧，没问题我就先回了。”陈迹见黛博拉拿到装着材料的袋子后停下攻击，心虚的他立刻就想开溜了。 “嗯，没问题，钱你不要了吗？”黛博拉检查了一下材料，发现完好无损后也冷静了下来，虽然灯塔很缺钱，但还不至于占陈迹的便宜，于是提出按市面价够买，原价那是不可能的。 “嗯？？？”陈迹一瞬间也有些懵，不是说赝品吗？黛博拉该不会眼瞎到真假认不清楚？ “咳，是这样，这材料是黑街送你的。他们虽然不同意灯塔进行收税的做法，但是毕竟还是商人，通过贿赂高层和展现一些强硬手段来阻止这条规定推行也是惯用手法。我猜你伪装成闲散的超凡者参加拍卖会是打着材料、税收两者都要的想法，不过人家黑街早就看穿了。所以......”陈迹耸了耸肩，“你自己看着选。” 以陈迹的智商在发现材料是真品后立刻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只能感叹阿兰诺这女人情商是真的高，这会黛博拉就有些不上不下了。 “这......我明白了。”黛博拉突然觉得脸上躁得慌，小袋子拿在手上十分烫手，这些年灯塔因为自己老师治疗伤势所需要的材料极其昂贵，只能想尽办法创造营收，把很多以前难以启齿的事都做了一遍，像人口交易这种被人唾骂的事都敢去碰。 “呵呵。”陈迹依旧是一脸是笑非笑的表情，拍了拍风衣上的灰尘，回头找阿兰诺要报酬去了。 第六十九章 海神来袭与暴雨将至 “还是女孩子的床好，比爱德华那张硬板床软多了，而且也没有那一股怪味。”陈迹第二天早上在伊芙家醒来，昨天折腾得有点晚，一觉睡醒天已经接近中午了。 陈迹昨晚去阿兰诺那里取得占卜师的魔药配方后，还连夜研究了好一会，以至于能随时进入深度睡眠的他都晚起了。 “现在万事具备，只需要找个倒霉蛋进行实验就行了。”陈迹觉得昨晚虽然惊险，但还是物有所值的，伊芙的进阶职业这下就有着落了。 与此同时，波赫勒巴城正在积极地准备着应对明天黑潮上涨和海洋女神袭击的各措施。 爱德华正在沿街派发添加了梦境精华的药水，虽然届时肯定会有一些作死的家伙不进行服用，甚至转手就把药水给卖了，但他每去一户人家时依旧会仔细嘱咐一遍。 “队长，东七街的派完了。” “辛苦你了，话说你有没有看到陈迹？昨晚在你家过夜吗？”卡米拉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他去黑街那边打探消息了。”爱德华想起前天晚上陈迹跟他说的事，老实回答道。 “你要是见到陈迹，就让他来我这里一趟，明天整个黑潮城都会很危险。”卡米拉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会的。”爱德华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陈迹正站在灯塔上眺望远处的海洋，本来他都打算返回外城了，却突然注意到那个庞大的危险源已经十分靠近黑潮城。明明是从海中袭来，但在陈迹的危险预知中却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如果不是他能完美的控制自身的肌肉，怕是已经浑身战栗起来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此时的黛博拉已经换回平日的装束，看到陈迹又以为他要搞什么破坏，连忙飞上塔顶。 “来了。”陈迹脸色凝重。 “什么来了？”黛博拉好奇地看向陈迹眺望的方向。 “这是！！别看它！会被拖进梦境的！”黛博拉急得伸手去拖陈迹。 “你忘了吗？我后面可是一位极其强大的神灵，海洋女神这种连伪神都算不上的存在可威胁不了我。”陈迹丝毫不慌，灵魂类精神类攻击他基本是免疫的。 “我去组织民众避难。”黛博拉见陈迹并没有被影响，便急忙去安排应对事宜，灯塔方面知道海洋女神将会袭击黑潮城的消息，但没想到它会提前一天到达。 “去吧去吧，我要好好观察一下这所谓的海洋女神本体究竟是什么。”虽然大家都说它是五阶海怪，但海怪的种类多了去，陈迹需要了解到更加详尽的信息。 现在海洋女神距离码头还有些距离，从远处看只能观察到一个巨大的阴影潜伏在海面之下，而深水区的天象已经随着它的接近开始出现了变化。 天空的乌云渐渐笼罩了过来，一片片地积压在一起，明明是中午，却如同近晚时分那样的昏暗。乌云中不时有电光闪过，发出了阵阵沉闷的雷鸣声，然而天空中半滴雨水都没有落下，仿佛在不断积蓄着，巨大的压抑感使得不断向灯塔区域撤离的深水区居民我有些难以喘息。 海面的状况更是恶劣，停靠在码头的渔船被汹涌的海水卷得近乎侧翻，浪头一波波地拍在木质的栈道上，不少区域已经被撞击得粉碎。 “这...什么鬼东西！？”随着海洋女神的临近，居高临下的陈迹开始可以观察到它的全貌，然而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外观把情绪很少起伏的陈迹给镇住了。 那是一只难以用语言描述清楚的怪物，它全身长满了细长的墨色的毛发。明明是有着将近一座小岛的体积，毛发却细得与人类的无异，更可怕的是毛发的长度长到完全遮蔽住海洋女神的躯体，从灯塔上方往下看，仿佛就是一团难以计数的头发在潮水中飘荡。 海洋女神在水中时并不是直线前行，而且不断地左右旋转向前，而它的长发便顺着暗流朝着一个方向扭曲摇摆，这让陈迹想起了前世一种恐怖的鬼怪——禁婆，只不过要放大很多。 “嗬嗬嗬......”有一些好奇、不信邪的水手试图回头看一眼海洋女神是什么样，却如同见到死神一般，露出了极其惊恐的表情，口中发出不明的声响，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而海洋女神墨色的头发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宛如触手沿着驻在浅海的木桩蔓延到栈道上，将失去反抗能力的水手们卷入海中。 “这玩意根本不是现阶段的人类能对付的，还好它有所顾忌，不敢上岸。”陈迹这下也放弃前去试探的打算，看了眼昏暗的天色，急匆匆地赶往外城。 内城方面很快收到了海洋女神堵门的消息，只不过现在这种状况早在他们的意料之中，甚至都没紧急召回黑潮骑士团，不过也有可能对付这种层次的存在人数并没有意义，免得做无谓的牺牲。 “需要让外城的居民进来避难吗？”一名议员提议道。 “没这个必要，我们已经做好了防御措施，让他们进内城会引起恐慌不说，还可能导致踩踏、暴力事件发生。”提议很快就遭到其它议员的反对。 “但是这次的水位可能前所未有的高，居民全都陷入沉睡，无法逃离的话，可能会导致大范围的人员伤亡。”那位议员还是觉得现阶段的处理有些不妥。 “阿塞尔，根本不需要在意那群家伙，死了一批再来一批，本来就是跟深水区的吸血虫那样依附过来的，空出的位置不久后自然会有人填充。”一名同为贵族27家代表的男子说道。 “对啊，而且进到内城之后你有想过怎么安置他们吗？这么多人衣食住行都需要大量资源，你要是外城有熟人带几个进来就可以，不可能一视同仁的。”另一位议员也劝说道。 “唉，卡洛斯，你表一下态。”阿塞尔还是有些不忍心，想争取一下同为温和派的弗拉梅尔家。 “他们未必领你这份情，开了这种先例会加剧内外城阶级的矛盾。”卡洛斯抬了下眼，慢悠悠地说。 阿塞尔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想法，作为温和派领袖的弗拉梅尔家主都这么说，自己这个提议确实是不太合适。 近期要卡洛斯竞选议长，这种会惹贵族议会众怒的事肯定是不会支持的。但只要能够在这次竞选中取得胜利，对黑潮之城的改革就可以开始着手进行了。 贵族议会27家主要分为三派。 一是以弗拉梅尔家为首的温和派，也称之为亲和派，他们认为仅仅靠内城的实力不足以支撑黑潮城的发展，需要提高外城居民整体素质，试图将内外城真正的融为一体。 二是以斯威科特加为首的荣誉派，被陈迹戏称为韭菜派，基本外城所有赚钱的生意都被他们属下的财团掌控，将外城居民当成免费劳动力，发工资下去又找名头收回来，一来二去只保证了基础生活物资。他们认为这一切是以自愿为原则进行的，不满意的可以去深水区谋生，那里赚钱快。基本没把外城的居民当成黑潮城的一员，只是用完就丢的工具而已。 最后是中立派，虽然名字这么起但他们不是墙头草，这一派的贵族们认为平民中也有出类拔萃的人才只需要稍稍培养就能担大用，黑潮福利院就是他们建立的。至于那些平庸甚至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只能作为社会最底层出卖劳动力谋生，无法获得任何官方给予的福利，不爽可以去深水区谋生，属于极其现实的一派。同时他们也把这种风气带到了内城，认为无法成为超凡者的贵族应该贬为平民，驱逐到外城去，自从他们的领袖也就是现任议长当选后，这种对于无天赋者的排斥更为严重。 内城里吵得热火朝天，外城的居民则只能看着天空中的乌云不断地积压，脸上纷纷露出忧愁之色。卡米拉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影月之夜再加上暴雨的话，潮水会爆涨到什么程度都说不好，就外城普遍只有三到五米高的地基来看，这次的黑潮很可能会没过屋顶，到时候...... “米拉姐！”陈迹的回到公寓的半路上就碰见爱德华，听了他的转述后马不停蹄地就赶到东十一街。 “陈迹，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卡米拉看到陈迹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焦虑的内心安顿了一些。 “海洋女神已经到了码头区域了，这天上的异象就是它搞出来的。”陈迹怀疑海洋女神会在明天影月降临时来上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暴雨，让黑潮淹没整个波赫勒巴城。 “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惜就算是四阶的超凡者也不可能驱散这片乌云。”卡米拉看着天空中不断翻滚的雷云，里面蕴含着的力量让人心惊。 “其实......驱散可能做不到，但是让它移动到其它区域还是可以的。只不过需要提一个犯人当祭品，并且死灵公司愿意出手帮忙。” 第七十章 前置计划与准备出海 “不行，太危险了，而且幽灵捕捞公司和你有过节，不一定肯帮忙。”卡米拉听了陈迹的计划后想也没想就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 “危险也得做啊，现在已经没有太好的办法了，如果让这场暴雨降下来，商业区的人会怎么样我说不准，平民区的居民们肯定是死干净了。”黑潮城越往内城靠近地势越高，雨水基本都积蓄在平民区里，而且那里的民宅也远没有商业区的楼层高。 卡米拉听了陈迹的话后，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一边是当初觉醒时起誓要守护的黑潮城居民，一边是自己前两天才承诺要保护的恋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自身实力不足了，无力感油然而生，仿佛自己什么也保护不了，只能任由陈迹去为她冒险，去豁出性命维护她的理想。 “那...拜托你了，一定活着回来......”卡米拉用自己略显沙哑的声音艰涩地说道。 “收到。”陈迹则是喜形于色，他的想法和卡米拉截然不同，可以说不怀好意都是轻的，用更准确的词汇那就是包藏祸心。 陈迹一开始就打算趁着海洋女神这次袭击把整个黑潮之城的固有阶级晃动起来，说白了就是给他们的基层松松土，制造些阶级矛盾出来。把这趟浑水搅混之后瘟疫教团才有机会趁机发展，不然大家都安居乐业谁会来信这个看起来就很不对劲的教团？陈迹把主要发展对象定在了平民区，自然就不能让他们全部覆灭，当然，伤亡还是必须的，只有痛苦和仇恨才能催生出对力量的渴望。陈迹都把后面的剧情打好草稿了，只差演员们陆续登台演出。 至于卡米拉是怎么想的，心里经历了什么样的挣扎、做出什么痛苦的抉择，陈迹一点都不关心。在他眼里卡米拉完全就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千金大小姐，除了身份和她背后的弗拉梅尔家对他有用外，顶多算是个可有可无的朋友，大概就跟爱德华一个级别。哦，说错，比爱德华好一些，毕竟还是个美女，虽然对降低了性激素分泌的陈迹没什么用就是了。 得到允许的陈迹立马赶往乌贼帮，开始忙活联络幽灵捕捞外贸公司的事宜，乌贼帮长期跟对方合作，自然有紧急联系渠道，只不过如何说服他们就是陈迹的事了。 另一方面卡米拉也前往监狱提一个占卜师职业的劳改犯，陈迹说需要一个活祭品，这个被提出来的倒霉蛋下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卡米拉向来嫉恶如仇，像这种为非作歹的超凡者的死活她丝毫都不关心，她现在唯一有些心慌的就只有陈迹的安全了。 在乌贼帮总部，凯蒂一听到属下的报告，就立马赶到了大厅，像这种危急时刻，陈迹来找她那肯定就是有要事相商。 陈迹与凯蒂见面后，没有太多的寒暄，直入主题表示想和死灵公司的理事，也就是自己的死对头——唐纳德谈话。 “什么？找唐纳德？你们见面不得打起来，他怎么可能帮你？”凯蒂听了陈迹的要求后有些诧异地问道。 “我会说服他的，你们只管联络就行了，还有就是准备好下面这些超凡材料，都是些比较常见的，你们应该有库存。我接下来要去找一下伊芙，对了，你再帮我联络一下佩罗，我需要他开个后门。”陈迹没有过多的解释，一顿吩咐后就准备赶往凯蒂平日住的公馆。 “唉，行，去吧。”凯蒂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现在乌贼帮里外需要自己处理的事情太多，没法亲自帮到陈迹什么。 “麻烦你了。”陈迹颔首道。 此时公馆里伊芙正陷入了梦境，她在半个小时前突然溺水一般挣扎了几下就睡了过去，好在卢卡斯当时在场，把她背到了房间内。只不过他这个半吊子超凡者没办法捞她出来，只能跑出来找救援，他刚一出门就碰上了正赶过来的陈迹。 “你来得正好，伊芙小姐她晕了过去，需要超凡者进入梦境救人。”卢卡斯虽然和陈迹不对眼，不过现在急着救人自己也就没给他脸色看了。 “她该不会又给我下套吧？”陈迹一脸狐疑地问道。 “什么套？”卢卡斯明显不知道伊芙听从海洋女神的命令，试图让陈迹永远陷入梦境这件事，凯蒂嘴很严实什么没跟他说。 “其实没什么，海洋女神也没法拿我怎么样，再来一次结果也是不会变的。”陈迹很是随意地说，瘟疫女士赋予陈迹的神性虽然把他仅有的一点人性都快压没了，但是效果确实很显着，灵魂类精神类攻击直接免疫，加上陈迹本来就坚如磐石的意志，基本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了。 但出乎陈迹意料的是海洋女神这次居然没搞什么小动作，在他进入梦境后直接就在深海里找到了伊芙，轻松将她唤醒。 “陈...陈迹，它来了，就在码头那边。”伊芙一清醒就满脸惊恐地抓住陈迹的手，力气之大都把他的手背给抓出红指印来。 “我见过了，不用慌，有内城的众多四阶在，它上不了岸的。”陈迹稍稍安抚了一下她，只不过他下一句话把伊芙吓得不轻，“伊芙小姐姐，能不能跟我出一趟海。” “你说出海！？外面可是五阶神灵，你想干什么？”伊芙失声地问道。 “又不是从深水区的码头出海，我找财团的人借其它的港口用。”陈迹之前让凯蒂去联络了佩罗，以坎贝尔财团的实力，去借条道出来还是可以的。 “那我跟着去做什...我知道了，海洋女神不会袭击我祈祷祝福过的船只。”伊芙这时也冷静了下来。 “没错，虽然借了其它码头，但还是直接带上你比较安全，还有就是这次也是我们教团第一次活动，顺带让你先见识一下吾主的伟力。”陈迹甚至觉得时机合适的话顺便把伊芙的进阶仪式也给搞了。 “我可以问一下究竟是去做什么吗？”伊芙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我们去拯救外城的居民于九死一生之中，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使命感十足？”陈迹半开玩笑地说。 “我就不信你有这么好心，不过罢了，我都卖身给你，要是我不幸挂了的话替我照顾好芙蕾妮。”伊芙叹了口气，开始交待起后事。 “听到没有，我要是也挂了，帮我照顾好芙蕾妮。”陈迹对着一旁的卢卡斯说道。 “你谁啊，我干嘛听你的。”卢卡斯一脸不屑，不过从他做决定时会推眼镜的习惯上看来，他应该是答应了。 “不需要跟你妹妹再说点什么吗？”卢卡斯稍稍停顿了一下，询问道。 “不了，免得她担心。”伊芙笑着摇了摇头。 “那行吧，我们去总部那里看联络上死灵公司了没有。” 第七十一章 借幽灵船与前往海岛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上次被你沉的那艘船现在都还没捞起来，这艘再出什么事我们公司还用得着做生意了吗。”唐纳德听完陈迹的请求后，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这人还要点脸不？他知不知道被沉的那艘铁甲船买了多少钱？而且还是他们死灵学派的面子大才买得到的。居然还敢来借船！？ “别这么绝情嘛，我们怎么说也算是相爱相杀的关系了，而且外城居民死伤太多你们回收尸体的业务也不好做不是吗？”陈迹劝道。 “个屁，谁和你相爱了？死的人越多不是越好？我们一次性收个够。”唐纳德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嘛，海洋女神不是也收尸体，你们难不成还抢得过它不成？而且你借船让我出海，我可以带上你来参观吾主的献祭仪式哦，超越五阶的存在，不想看看吗？”陈迹蛊惑道。 “一点也不想，谢谢，没事我先关了。”唐纳德才不会去见所谓的神灵，上个这么干的现在还在海洋女神的肚子里消化呢。 “你就一点也不想追求更强大的力量？我现在在单手就能虐翻你和你那个小女朋友，就没半点不甘心？就不好奇我的力量来源？”陈迹听唐纳德说要关闭法阵，连忙继续说道。 “不好奇，我觉得当条咸鱼挺好的。”唐纳德其实就是死撑着脸面，他要是不想追求力量就不会把身体改造成那个鬼样，但是他就是不想向陈迹低头，就是要给他使绊子。 “唐纳德，让我和他说说吧。”一个低沉的女声从唐纳德的后面响起。 “好的，老师。”唐纳德明显很害怕自己老师，语气立马恭敬了很多，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意思。 “你好，阁下就是那位瘟疫女士的使者吧，我也见到了那位降下的神迹，确实是令人畏惧，阁下提出的合作其实是双赢的选择，但我有一点疑问需要阁下的解答。”唐纳德的老师说话就比较客气一些，不像之前那个家伙这么阴阳怪气的。 “请讲。”陈迹发现事有转折，也没了平时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首先，如果我们近距离观看贵教的仪式会不会被牵扯到，换句话说就是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唐纳德老师也只是一名三阶资深，接触神灵甚至更上一层的存在，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没有，再次声明一次，瘟疫女士不是什么邪神，正儿八经有神职的正神，并不会做出胡乱攻击的举动。但是，如果你试图去用眼睛正视它，或者采取任何感知手段，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你要知道当力量悬殊过大的时候，哪怕听到它的真名甚至只是得知它的存在时，都会发生一些不可预知的事情。”陈迹并没有把仪式说得那么的安全，毕竟上一个被派去传话的直接异化成蜥蜴人，神智完全被摧毁。那个倒霉蛋仅仅只是向女士复述陈迹的一句话而已。 “......，我需要考虑一下。”沙哑的女声显得有些犹豫，法阵对面还隐约传来唐纳德反对的声音。 “没时间考虑了，我们需要把船开到足够远的地方才能把乌云引过去，不然让暴雨下在附近其实就相当于在做无用功。”陈迹表示现在她必须给出答案，不然考虑之后还是拒绝，那时间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我们会准备好船只的。” 唐纳德的老师想着既然陈迹这么急就先将船借给他，作为人类方顶尖的组织，死灵学派自然要打压非人的五阶同时保护平民，而自己只要在他出海前考虑清楚就行了，于公于私，就算双方有过节那也是人类内部的事，这船还是得借。 “那就拜托你们了。” “解决完船只的事，借码头还得去沟通一下，不过这个就会容易许多。毕竟财团也不愿意平民死伤太多，损失劳动力不说，他们那些罐头鱼还在仓库里压着呢。”陈迹只觉得财团的人是真敢赌，这次海洋女神来袭，黑潮上涨时绝对没有鱼怪敢来冲击城市，届时如果成功度过危机，他们的罐头能卖上十几二十倍的价格。 果不其然，佩罗听了陈迹的计划后立马前去借道，财团那边想都没想就把港口借出来了，甚至还询问是否需要船只。但是和燃鱼油作为动力的铁甲船相比，他们那些木船航行速度实在太慢了，陈迹毫不犹豫地谢绝了他们。其实贵族议会并不是买不起滨海之城出产的新动力船，只是渔业并不是他们的主业，没必要投入这么多，老老实实煮虚空盐不好？成本低卖得又贵。 很快，陈迹就在指定的码头上等来了死灵公司的铁甲船，四周财团的雇员们也纷纷好奇地围了过来，他们对幽灵船的名头还保留在小时候的睡前故事中。 “佩罗你也要跟着一起去？”陈迹见佩罗居然一起登上了幽灵船，表情古怪地开口问道。 “嗯，听说你要举行献祭，我跟着去看看。老爷子有些担心，你知道的。”佩罗有些尴尬地说，其实他是信任陈迹的，只不过卡洛斯坚持要他跟着来。而且现在全城戒严，他一个刺客型的三阶也派不上用场。 “好吧，到时候别乱跑就行。”陈迹并没有在意，换成自己也会这么做。 “你这混蛋，要是我和老师出了什么事，学院会替我们报仇的。”唐纳德从船长室里走出来，旁边还跟着如影随行的女妖凯瑟琳，看样子他们是决定跟着去了。 “放心，只要你们不作死，基本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陈迹摆了摆手，表示对方不需要太紧张。 “陈迹先生，希望我们这是次愉快的航行。”声音很稚嫩，脆生生的像足一个小孩子。 唐纳德听到自己老师发话，赶紧让出道来。只见他身后走来一名穿着有点像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洋裙，手上还撑着一把有蕾丝边的小洋伞。 “这位是？”陈迹没认出来，毕竟之前的传音法阵里是唐纳德老师是一个嘶哑成熟的女声。 “这位就是我的老师，三阶的亡魂操者，玛丽·奥莱尔。”唐纳德介绍道。 “您好您好。”陈迹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礼貌的与其握手，一靠近小萝莉，陈迹就发现她的皮肤十分苍白且毫无血色，身上还有一股防腐剂的味道。 “尸偶？”陈迹心里闪过一个名词，这是一种死灵法师专属的神秘造物，可以作为分身或者替身使用。 “您好。”小萝莉也优雅地握了一下。陈迹只感觉对方的手就如同冰块，寒气不断渗透进自己的手指。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附近400多海里外有一座作为中转站的小岛，我们需要在明天中午前赶到。”陈迹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地图，这是他反复研究后决定的地点。 唐纳德接过之后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交给骷髅船长处理了。 “这个就是所谓的祭品了？那位对祭品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玛丽，或者说奥莱尔夫人歪着头问道。虽然她这个动作一般的小萝莉做出来会很萌，但伊芙、佩罗一众人只觉得十分诡异恐怖。 陈迹看了一眼被卡米拉捆成粽子，浑身是伤的超凡者罪犯，他强烈怀疑卡米拉是把对方从地上一路拖过来的。只可惜她急匆匆交付完犯人后就得去处理其它事情了，似乎是商业区的富人们执意要睡在自己房间，不愿去顶楼躺着什么的。 “咳咳，这个说不好，一般是类蛇人处女，没有的话普通的蛇人或者女性智慧生物也行，实在什么都没有弄些病死的人类或者蛇类尸体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用来共鸣用，吾主是不收取任何供奉的，但首先得能联系上它。”陈迹心里补了一句，在瘟疫女士沉睡期间，所有祈祷仪式都需要代行者的鲜血作为材料，不然是没有任何回应的。 第七十二章 前置工作与新的职业 “陈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伊芙靠在船舷上，指着海面上的数道白线。 “应该是鳗鱼帮的那些鳞鱼人，海上是它们的主场，不过幽灵船的速度快船底又硬，它们没法拿我们怎么样。”陈迹并不是很在意，如果那些鱼人敢爬上船，他不介意削它们一顿，脱了水的鳞鱼人也就只是普通二阶超凡者的水准。 从早上忙到现在，陈迹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找了几个骨架子搭成躺椅后就在甲板上晒起太阳。伊芙有些怕不死生物没敢乱跑，也就只能跟着他。而唐纳德和他的老师不喜欢阳光，都躲船舱里去了。至于佩罗，嗯......他又隐身不知道跑去哪，甚至除了陈迹，其他人都没发现他跟着上了船。 这艘铁甲船是滨海之城海军退下来的驱逐舰改造的，航速大概在25节到30节之间，也就是说以最快速度航行也需要14个钟才能到达目标海岛。现在是下午4点，运气好的话明天凌晨6点就可以开始献祭仪式了，说是献祭其实说是祈祷或者祈求更像。 一夜未起波澜，陈迹少有的休了半天假没到处搞事。虽然幽灵船上死人是活人的好几倍，但生活物资一点也不缺。晚上的时候奥莱尔夫人还举行了场晚宴，吃了不少黑潮城难见的食物，就是周围都是阴森森的冥火有些气氛不太对。 第二天一早，陈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陈迹，我们到站了。”伊芙兴奋地说道。 别看她一直住在海边，其实因为从小被海洋女神“眷顾”的经历，她对深海有种莫名的恐惧，但现在海洋女神正在深水区的码头堵着，她终于可以出海看看了，虽然不是来玩的但还是有些小激动。 “知道了，我去拖那个家伙出来。”陈迹昨天把祭品给丢到杂物间里去了，不然在甲板上吹一晚上海风就算是超凡者都顶不住，更别说占卜师这种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非战斗职业。 “这边的天气倒是不错，估计黑潮之城周边的云都被海洋女神卷过去了。”陈迹站在甲板上看着刚升上海面的朝阳心情少有的不错起来，在神国那会实在是阴雨连绵，神眷者还好，出生在神国早就习惯了，但就苦了一帮飞升上来的信徒。 海岛的面积不大，陈迹一行人在负责管理中转站的灯塔成员指引下来到一处开阔的平地。 “那阁下请开始吧。”奥莱尔夫人不仅带了一套留影法阵，还搞来了滨海之城出品的录像机。最后她还是觉得不靠谱，拿了一叠羊皮纸就准备把场面速描下来。 “额，呵呵，好的。”陈迹被对方这番操作惊得额角直抽。 昨天晚上陈迹闲着无聊，仔细地考虑了一下今天的仪式过程。他发觉自己现有的这一套瘟疫途径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绝大多数人根本无法直视甚至轻微的接触神灵。通过自己血液与瘟疫女士的意识勾连后，往往会因为承受不了神明的伟力被腐化成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比如之前的蜥蜴人。 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在女士沉睡期间信徒们虽然无法得到回应，但是依旧可以使用6级的神术，以卡佩多大陆的力量标准，五阶超凡者也只对应到4级神术的水平。也就是说哪怕女士在沉睡时借出的力量也足以让瘟疫途径直达五阶，甚至出现超越力量上限的六阶七阶也不是没可能，当然这只是意淫一下而已，在没有攻略下这个世界之前很难做到。 言归正传，既然力量根源没有问题，那关键就在于如何成功将信仰渠道搭建起来，之前陈迹的做法就是以代行者血液为引，但效果过强反而伤害到使用者。 所以这次陈迹准备使用更为合适的“疫病缠身”，疫病缠身作为一阶瘟疫神术自然可以当做勾连神灵的媒介，并且也不会太过于深入。但实际效果还是需要实验过才知道。 “伊芙酱，你可要看清楚了，这仪式法阵最起码就是要画得工整，先不管方位材料时间等问题，画不圆肯定是什么效果都没有的。”陈迹边用超凡材料制作法阵，边指导伊芙制作方法，毕竟不可能以后每个团员都由他亲自主持仪式，说不好他哪天挂掉，教团不就散了？ “嗯嗯，陈迹你连工具都不用就画的这么整齐，肯定练了好久吧？”伊芙也是一副兴致勃勃地样子，身为一名占卜师，她从来都不会缺少对神秘的好奇心。 “额，没有，我从来都不用工具辅助作图。”陈迹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在地球的时候就这样了。 “陈迹阁下，你这是什么流派的法阵？”奥莱尔夫人忍不住问道，她也算是一名知识渊博的死灵学者了，虽然没有掌握但是各种流派的法阵她还是能够辨认的，但眼前这个...... “我们教团自用的，名字嘛...没有。”陈迹说话间就把仪式法阵画好了。 “接下来就是祭品和魔药。”陈迹拍了拍手上的材料碎末，转头一个疫病缠身丢在了犯人身上，本来就无精打采的占卜师更是显得死气沉沉，而且口中开始咳出鲜血来。 陈迹没有丝毫的怜悯心，只要有利于他达成目的，不管是老弱病残他都下得了手，上一世的陈迹见过太多次的死亡了，以至于他都不怎么把它当回事。 “张嘴，喝下去。”陈迹拿起魔药就往犯人的嘴里灌，这是他专门为伊芙进阶配置的魔药，只是材料配比还有待调整。本着别浪费实验体的原则，陈迹准备把两件事给一起办了。 一切前置就绪，陈迹开始用神文诵读起瘟疫女士的祈祷词。伴随着他的声音，仪式法阵开始泛起标志性的浅绿色光芒。 “呃...啊，疼...嘶......”被当成实验体的倒霉蛋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看得旁边陈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给错药水了。进阶仪式不至于这么疼吧？就算材料配比可能不太对，但出入也不会大到哪去才是。 这次的进阶并没有之前陈迹觉醒时那种浩瀚的场面，不到半个钟就结束了。 “嗯...我看看，皮肤部分硬化，脖子上长绒毛，指甲变成爪子了，牙齿...嗯，没有伸长。也就是说石皮蜥蜴的脱皮和四翼蝙蝠加多了......”陈迹检查了一下已经进阶的犯人，拿出一本笔记就在原地修修改改起来。 “这就完了？”唐纳德疑惑地问道，那天的光柱呢？他还想近距离再看一遍呢。 “还没开始，我得掐着时间进行祈祷仪式，你以为这么简单啊？”陈迹头也不抬，继续检查着犯人的身体情况。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实际情况只有陈迹自己知道。祈祷仪式其实对日期时间、星宫位置没有要求，只是陈迹打算试探影月是否有自我意识，故意把仪式高潮期的时间拖到与影月降临时一致。 至于为何这么做其实是有说法的，在一个未开发的原生位面中，当有外来力量侵入，位面意志通常会与其死磕。但当双方力量过于悬殊时，初步形成智慧的位面意识就会选择避让，甚至出现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做法。 如果这次瘟疫女士的力量渗透进来时影月退让了，那陈迹以后的行动就能更加的肆无忌惮，更频繁地让女士降下神迹以达到传教的目的。 “很不错，实验非常成功，只要再稍稍调整一下配比，这些后遗症都可以去除掉。”陈迹拿毛巾擦了下手，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他的传教大业又踏出了一大步，这关乎到他的下个计划的成功与否。 在陈迹的计划中，除了笼络平民区的大量基础民众之外，他还打算吸收一批“无天赋”的贵族。这些年经过中立派的打压，许多没有成为超凡者才能的贵族饱受挤压。但他们再“无天赋”那也是贵族，手上掌握着大量的产业和权力。而无法得到影月认可的他们，并不代表无法接受来自瘟疫女士的力量。也就是说，陈迹可以通过许诺让其成为超凡者，代价就是加入瘟疫教团信奉女士，教团便得以跻身黑潮之城的统治阶级，开始在贵族议会中安插人手。 “现在几点了？” “接近八点了。”佩罗突兀地出现在陈迹身旁，打开手中的怀表回答道。 “嗯，那差不多可以开始了。乌云也需要飘上一段时间。” 第七十三章 仪式完成与虚无空洞 “我翻一下，找到了~异化药水!”陈迹学着哆啦a梦的语气怪腔怪调地说了一句，从风衣的口袋里又掏出了一瓶药水。 “你究竟在内袋装了些什么东西......”佩罗忍不住吐槽道，他们两人都是同款警探制服，内袋的空间他记得只够放点小东西，这家伙都掏出两瓶魔药外加一本笔记本来了。 “不要在意细节，各位退开点，我不知道被光柱蹭到会怎么样。”陈迹只身走进法阵内，这次虽然不是他进阶，但作为仪式的主持者，他可以通过脚下这个倒霉蛋的进阶仪式进入瘟疫女士的意识空间，从而祈求女士降下神迹。 正常情况下刚入二阶的犯人是无法成功继续进阶三阶的，但是在神灵伟力的硬灌下，之前仅仅是一阶的蜥蜴人都能被提到三阶巅峰，更别说他了。不过蜥蜴人那次并没有引发天象，可能是因为瘟疫女士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只会接纳代行者进入意识空间的缘故。这次陈迹亲自主持，祈祷仪式应该可以正常进行。 “喝吧喝吧，这瓶可是掺了我的血的，甜不甜？”陈迹再次把犯人的下巴给卸了，把一瓶闻起来就很古怪的魔药硬倒了进去。 这个倒霉蛋如同认命了一般，也没挣扎，喉咙几下蠕动把魔药全喝了进去。 陈迹重新把仪式法阵布置好，摆放上乌贼帮为他准备好的材料，开始念诵起祷文，这次他换了另外一套，不同于之前一味地歌颂瘟疫女士，这次加上了祈祷的神文。 “额，这熟悉的感觉......”陈迹的意识再次脱离了身体，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直飞向天空深处，穿过无尽的空间长廊再次进入女士的意识空间。 这次陈迹并没有沉睡过去，因为他不是进阶，不需要对肉体进行强化。当然非要进阶也不是不行，不介意变成什么神智不清的怪物就好。 “女士！大佬！听得到吗？能不能下一场暴雨，坐标就是我所在的位置。”陈迹也不客气，在意识空间里就大呼小叫起来，毕竟瘟疫女士是出了名好相处的，不然当初陈迹就不会被分配到它这里。 但下一瞬间，陈迹就被踢了出去。 “这么暴躁的吗......可能是吵到女士睡觉了。”陈迹眼睛一睁开，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海岛的平地上醒来了，身下好像还压着一个人。 “怎么样？成功了吗？”伊芙好奇地问，毕竟她是要加入教团的，神灵实力不强可能没法在海洋女神手里保住她。 “额，等等，我缓缓。”陈迹艰难地爬起身，他刚才是仰倒下去的，被那个倒霉蛋顶了一下，有些扭到腰了。 “没动静。”佩罗摇了摇头，他全程看在眼里，除了陈迹突然晕了过去外，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不可能啊，怎么回事？”陈迹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丝毫没有要下雨的意思。 “哈哈哈，该不会你的神灵不理你了吧。”唐纳德嘲笑道，只要陈迹倒霉，他就开心。 “慎言。”小萝莉拿着雨伞敲了下唐纳德的脑袋，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闪而逝。 “好的，老师。” “我艹，来了，快闪开！”陈迹正迷茫地看着天空时，突然危险预知疯狂悲鸣，吓得他跟炸了毛的猫一样跳开来。 还没得众人反应过来，一个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飞行的黑色石柱瞬间落入海岛旁边的海域，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之前不断聒噪的虫鸣声也消失了。 “这是什......” 伊芙还没把话说完，突然天空回响起足以让人失聪的轰鸣声，仿佛是一颗颗大当量核导弹在周围爆炸，冲击波如同水面激起的涟漪不断扩散开来。 片刻之后，在巨大冲击下掀起的烈风也袭向了海岛上的众人，别说睁不开眼了，连身为超凡者的他们都有些稳不住身形，死死抓住旁边的固定物才不至于被硬生生刮飞。 “呼呼呼......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唐纳德在凯瑟琳帮助下，还不算太狼狈，喘着粗气艰难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好在体积不大，海面不至于被翻起滔天巨浪来，不然海岛的设施弄坏了又得赔灯塔一笔。”陈迹庆幸地说道，刚才他机智地快速挖了个坑，没正面挨着这一下。 “你...你们有没有发现脚下在震动吗？”伊芙有些害怕地问道 “有诶，会不会海底火山要爆发了？”陈迹猜想道。 “你可别吓我，那样我们一个也活不了。”唐纳德一脸苦色，他当初就不该来的。 “咳咳，开个玩笑，女士还不舍得我死，它可能是打算定个位，丢了个坐标过来。”陈迹对刚才落下的黑石柱还是熟悉的，不就是大神殿所在处山上长着的嘛。 “正戏来了。” 陈迹指了指天空，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一个直通虚无的空洞悬浮在半空之中，简直就像这个世界被硬是开了一个孔，周围一些零星的残云，甚至是光线、空气被不断卷了进去。就连海水都被吸成无数条水龙卷不断升向天空，整个海岛微微轻颤着，不过好像被排除在外，并没有受到牵扯。 “不错，女士大动作啊。”陈迹乐呵呵地看着，这会黑潮城的危机就被解决部分了，海洋女神那家伙可抢不过瘟疫女士，所有乌云都会被吸走。女士作为一个正神，它哪怕是最随意的言灵也比伪神的律令权限来得高，现在就只需要担心位面意识的反扑了。 “难以置信！这就是超越五阶的力量吗！？”奥莱尔夫人不同于因为过于震撼的异象陷入呆滞的众人，她狂热地看着空洞，身为一个学者的好知与作为一名超凡者对力量的追求，让她本能地像飞蛾扑火一般试图靠近它。 不过随后她尴尬地发现自己并不会飞，随即清醒了一些。刚才地狂风使得她的那些录像工具都被吹走了，但是她手里还死死抓着一些羊皮纸，这些是她不顾自己珍爱的雨伞和小洋帽保下来的。她一定要把现在看到的所有景象描绘出来，这也许是卡佩多大陆目前唯一一份记载着超越五阶力量的手稿了。 “好啦，该干活的干活，收拾下东西之后看能不能赶在晚上10点前回去做防守。我还答应老爷子保护卡米拉呢，虽说这次估计没海怪攻城了，鳗鱼帮也还是比较危险的。”陈迹拍了拍风衣上的泥土后叫醒了大家。 “哦...哦，好的，我这就去开船。”唐纳德也想起死灵公司的驻地也需要防守，今晚的防守压力估计会很大，毕竟海怪都跑他们那里去了，得赶在后半夜前回去。 “伊芙小姐姐，怎么样，女士的伟力你也感受到了，以后好好干活，吾主不会亏待你的。”陈迹急需增加神国信徒之间的凝聚力，特别是女士沉睡后可能会有大量信徒飞升上来，有一套完善具有仪式感的舞蹈是必须的，后面可能还要搞些什么神恩圣乐团之类的。 “我明...明白了，我会加油的。”伊芙顿时感到压力巨大。 佩罗也擦了一头汗，沉睡的情况下都有这种威能，瘟疫女士醒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如果陈迹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能笑出声来，要不是怕位面意志压制，神殿随便来个人都能做到。更或者开着浮空要塞轰一发湮星炮，直接把位面给崩了都行。当然，通常不会这么做就是了，再不济塞进瘟疫神国的永恒熔炉里当燃料也比直接毁了强。 “好了，送你这个倒霉蛋升天吧，运气好的话估计还能上瘟疫神国呢，毕竟也算是半个信徒了。”陈迹笑着拔出来黑刃，上面坑坑洼洼的，是时候找个时间修一下了。 “咦，等等，以换代修也行啊。对就是你，过来。”陈迹看向了还在瞎晃悠的女妖凯瑟琳。 凯瑟琳指了指自己的脸，摇了摇头，反而后退了一步，生怕陈迹又抢它的八音盒。 “换把刀呗，别这么扣，就一把一阶的武器，大不了给你钱。” 凯瑟琳想了想，把自己的刀远远地抛给了陈迹。 “......，算了，不跟呆子计较。”陈迹现在心情不错，就不强行找回面子了。 “嗯，你有什么遗言吗，好吧我就随便问问，说了我也不想听，来世记得做个好人。”陈迹不等对方回答，一刀切......切开了犯人的脖子？怎么刀锋透过去了？ “幻影？”佩罗有些惊讶，骑士团的游骑兵也会这招，但是什么时候换的假身，他一直盯着完全没察觉到。 “哦，有点意思了，你们别插手，我要试试看这个新职业有什么技能。”陈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幻影，他能感知到犯人还在原地，对方的杀意、怨恨，就和黑夜里的火光一样显眼。 第七十三章 奇特能力与神国近况 陈迹率先出手，再次斜砍向依旧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犯人。 不出意料，仍然是穿身而过。 就在此时，本该被束缚着的犯人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他将异化成爪子的右手并指为枪，直刺向陈迹的喉咙。 “该不会是在攻击时才会显出真身吧？”陈迹刹那间做出判断，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刚烈地以攻对攻，刀锋一转横撩对方的脖颈。 “遭了！失算。”陈迹发觉自己的危险预知依然在警示，这意味着犯人要么想和他换命，要么就是自己的攻击伤害不到对方。 果不其然，陈迹的剑速在高于犯人突刺的情况下，抢先击中了对方，然而依旧是如同砍在幻影上，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而犯人紧接着的攻击，使得陈迹不得不交掉自己的逃生技能，拉开距离。 “嘎！嘎！嘎！嘎......”一大团白羽鸦在陈迹先前所在的位置到处乱飞，刺空了的犯人有些气急败坏地胡乱抓着，不少白羽鸦惨遭毒手。 “擦，消耗有些大，还好女士在完成祈愿时没有顺便把他升到三阶。”陈迹捂着额头，出现在伊芙的身后，主持过祈祷仪式的他其实精神力已经所剩不多了。 “陈迹你搞得定不？”唐纳德有些赶时间回去处理死灵公司事务，没空看陈迹在那里磨蹭，直接请自己老师出手分分钟宰了这个二阶。 “搞不定，你们上吧。现在有个好消息就是对方没有加入过瘟疫教团，并不会使用神术，只能用职业的一些伴生技能。坏消息就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职业，有哪种技能都完全不清楚，现在根本攻击不到他。”陈迹耸了耸肩表示莫得办法，在他的预想里，瘟疫途径的职业多以被动技能为主，然后辅之瘟疫神术补充进攻手段。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他的魔药配置得很成功，对方明显是把虚化状态当常驻技能来用了，就是收尾工作有些难处理。 “进阶成什么你自己都不知道？”伊芙一脸古怪地看着陈迹，这人是得多不靠谱，这就敢制作魔药给人用，完全就是草菅人命。要是自己喝了该不会也变成那幅鬼样子了吧？ “呵呵......”陈迹这会也狡辩不起来了，只能尴尬地陪笑。 “我来吧，也许法术攻击有用。”奥莱尔夫人也收拾好绘下神迹的羊皮纸了，虽然她还想多看一会，但是现在最好还是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暗影箭矢。”小萝莉抬手就是黑暗类施术者的招牌法术。 数根紫红色的能量箭浮现在她的身前，稍作瞄准后小手一挥，暗影箭矢便激射而出。 犯人依旧是站在原地聋拉着脑袋，一动不动，任由暗影箭矢穿身而过。但和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身躯发生了变化，在暗影箭矢接触到他时，躯体的反应就好像在一盆油里落进一滴水，向四周扩张出一个空洞使其通过。 “没用，试试诅咒法术。”奥莱尔夫人秉承着学者的态度，估计是要把所有类型的法术都用上一遍。 “奇怪，他怎么不跑啊？反正我们也拦不下他。”伊芙疑惑地问道，虽然她从来都不和别人战斗，但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 “有道理，可能那就是他的死穴所在。是无法快速移动？还是被限制在那片区域？更或者......”陈迹摩挲着下巴，观察到奥莱尔夫人的攻击没有任何效果，陷入了沉思。 “等等，我可能知道了，奥莱尔夫人！攻击他的影子！”陈迹看了一眼天空，突然从阳光的照射方向中寻到了线索。 犯人为何不逃跑？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在正西方，如果对方向东边逃跑，势必就会在他们追击的时候误伤到身后的影子。这也是犯人从来都是硬接攻击的原因，因为他生怕躲避时奥莱尔夫人会打到他的影子。犯人让众人见到的身躯应该还是他的本体，毕竟陈迹感知到的攻击源并不是脚底下的影子，而是他手上的利爪。并且受到残杀的白羽鸦可以辅证这一点，它们飞在空中，影子会叠在一起，如果是通过影子攻击的话，犯人躯体不应该是刚才那种动作。 根据以上结论，犯人的能力大概率是把要害代替到影子上，需要锁定他的影子才能真正攻击到他的本体。 奥莱尔夫人听到陈迹的提示后，立马瞬发了几枚负能量球砸向对方的影子。 犯人下意识地做出了战斗以来的第一次躲避，暴露了他的职业能力。 “不好，他要跑！”陈迹突然发觉对方的身体出现倾斜，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闪烁技能才会在战斗中有这样的前摇动作。 “嗡......”随着一声短距离空间跳跃特有的声音，犯人的出现在了十来米开外，对方怨毒地看了陈迹一眼，头也不回地...... “呃啊！......” 正当陈迹准备追击时，犯人的一声惨叫让他刹住了脚步。从刚才就一直没露面的佩罗一匕首直接钉在对方的影子上。 “这人...好阴险啊。”陈迹无力地吐槽道，只要稍稍一不留神，就会把佩罗这阴比给忘了，完全没办法察觉到的那种。 奥莱尔夫人也被佩罗吓了一跳，冷不丁的就出现在那里。搜索了下记忆，发现只能依稀知道有这么个人。如果他不主动露面，她甚至会以为他们一行只有4个人，看向佩罗的眼神不免变得有些忌惮起来，毕竟她身为施法者就怕这种刺客。 “嗯，收拾东西回去吧，这尸体科研所可能会高价收购，不过卖不卖是你的事。”佩罗谨慎地再往犯人的影子上补了几刀，以防二阶超凡者生命力太顽强。 “哇，佩罗，你这武器几阶的？” “四阶的超凡武器，老爷子给我的。”佩罗回答道，他的职业虽然在隐蔽方面强得吓人，不过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比如他的攻击手段就只有用刀子捅人。 因为众人都有要事在身的缘故，很快就乘上幽灵船试图远离这片乱成一团的海域。好在船员都是不死生物，并没有被水龙卷吓到，他们才得以顺利离开。 此时瘟疫神国里也是热闹非凡，瘟疫女士才沉睡不到一天，就有大批的信徒被“送”了上来。毕竟神国与其他位面有时间流速的差异，其他教会的人发现女士沉睡，再到大规模围剿瘟疫信徒的时间完全足够了。 按照瘟疫神国的惯例，每个升上来的信徒都需要通过“政审”，也就是信仰考核，不通过的就不进行接收，任其自然消散。通过的则根据其生前巅峰状态的躯体重新制作一副，录入相关信息，正式成为瘟疫神国的一员。 不过现在需要处理的信徒太多，哪怕有副脑的帮助，神眷者们也忙得头昏眼花。 “唉，尤莉，没通过的信徒怎么这么多？”一个浮空要塞的工作人员抱怨道，今天她处理未通过信仰考核的信徒信息，发现近半都是伪信徒，对女士没有丝毫虔诚之心。 “不知道耶，不过陈迹殿下说过因为女士神职的缘故，信徒们很多都其实是邪教徒来的，只不过他们凑巧选择了瘟疫作为信仰对象。”尤莉挠了挠头说道，她脑子不灵光，陈迹说啥她就跟着说啥。 “怎么这样啊，雪上加霜。嗯？又来一个不通过的，卡佩多大陆？我们在这个位面有教会吗？应该又是什么土着自发组织的邪教徒。”工作人员下意识地想把它给删了。 “等等！我记得陈迹殿下去的就是这个位面！”尤莉一听到卡佩多大陆顿时就是一激灵，连忙制止了对方的动作。 “那...怎么说，我们破例收他进来问下情况？”工作人员迟疑地问道。 “我...我去通知艾伦达姐姐。”尤莉急急忙忙的赶往储藏室，也就是陈迹沉睡的地方。 “什么！？这就有信徒送过来了？”艾伦达听了尤莉的话后顿时吓了一跳，这才过去没一会，这家伙就在异世界扎根了？ 艾伦达看了眼还躺在休眠仓里的陈迹躯体，又看了眼兴奋得满脸通红的尤莉说：“走，我们看看去。” 新的躯体很快就生成了，一个褐色头发的中年男子从迷茫中醒来。 “姓名职业，认不认识一个叫陈迹的家伙？”艾伦达火急火燎地问道。 “吾主...佩特琳西娅...瘟疫......”男子像是一个复读机般不断重复着祷文，没有回答艾伦达的问题。 “灵魂受创了，问不出来什么的。”一旁的工作人员叹气道。 “艾伦达姐姐！又来了一个，卡佩多大陆的！”尤莉在筛选了一下位面坐标后，发现又有一个新的信徒灵魂从卡佩多大陆升到神国，虽然依旧没通过信仰考核。 “提出来问问看，别又给我整个傻子。” 第七十五章 梦境降临与争分夺秒 “队长，快看！陈迹他们成功了！”爱德华指着天空中不断飘散的乌云兴奋地喊道。 “我就知道他能行的！爱德华，接下来就靠我们守住城市了。”卡米拉握紧剑柄，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贵族议会的一众四阶们现在已经在深水区与海洋女神对峙中，只留下两个十分年迈的在城中应对意外事况。如今水位可能因为暴雨过高的威胁已经排除，剩下的就是防止海洋女神趁影月降临强行上岸和鳗鱼帮在城内肆意破坏了。前者由内城的贵族议会负责，而后者因为骑士团在外拓荒的缘故，只能由城卫队负责。骑士团虽然留有部分人力，但需要驻守内城以防外来势力趁火打劫。 所以，本来人手就有些不足的城卫队只能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各区突发的诡异事件和邪教徒捣乱。卡米拉自从昨天开始就没停下来过，更别说睡觉了，瘸着腿在平民区和商业区来回支援。 此时的鳗鱼帮首领，准确的说现在应该是海洋女神祭司的西蒙，正在布置黑潮上涨前的最后准备。一大帮鳞鱼人正在通过黑潮之城的排水口将一些超凡材料运往下水道。这些材料可是鳗鱼帮成员们多年出生入死拿命积攒下来的，它们将用于海洋女神的一项大型仪式，也算是用得其所，至少西蒙是这么想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城卫队也不是吃干饭的，得等黑潮上涨后，下水道被海水淹没时才开始布置。届时的下水道一般人敢进来都不知道会被冲哪里去了，而且也没有半点空气可供呼吸。然而这对二阶堕落者鳞鱼人完全不是问题，所以那时才是最安全妥当的时候。 “很快就能见面了......”西蒙叹了口气，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妻女被杀仿佛就刚刚发生在昨天一样。那时濒临绝望，复仇无门的自己“听”到了来自海洋女神的神谕，女神许诺只要按照它的方法进行下去，便可以复活自己的妻女。西蒙一合计，复活家人的同时顺手还能将仇给报了，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等海洋女神得到影月的加强后，配合上这个法阵，通过连结整个黑潮城居民的意识，就能做到将海神梦境化虚为实的效果。而一直存蓄在海洋女神体内的亡灵便能因此复生，最后建立一个人人都能心满意足的地上神国。所有人的欲望都能通过梦境得以实现，再也不会有痛苦、悲伤、绝望...... 西蒙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一时间陶醉了进去，到那时他要和自己重逢的妻女一起开间花店。女儿生前很喜欢看他从游商那里买来的画本，总是说想亲眼见到鲜花是如何生长的，然而黑潮之城连草都没几根，但是在这个神国之中，所有奇迹都能实现，所有人都将得到幸福。当然，财团那群混球除外，他们算不上是人，他们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铛铛铛......”城卫队总部的钟楼发出警示的钟响。这在黑潮城意味着潮水即将上涨，全城宵禁，禁止在室内燃烧任何物品。 居民们听到不断回荡的钟声后，匆忙关紧门窗，慌张地服下城卫队配发的掺了梦境精华的药水，前往最高的楼层里找个安全的位置躺下。 海浪的浪尖越来越高，先是拍打着深水区的栈道，后面便开始撞击外城墙，海水逐渐涌入城内。黑色的潮水顺着街道蔓延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天空中月亮的周围出现了一圈紫黑色的光圈，并慢慢分离开来。 晚上八点的黑潮城十分寂静，只能听到潮水翻涌的声音。不知为何，今晚的海风并不像以前那样猛烈，但配合着外城此时无边的黑暗，平静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不对劲，鳗鱼帮的人到现在都没露面过，都是一些杂鱼在闹腾。”卡米拉站在一家商户的阳台上，神色有些凝重。 “可能在搞些什么阴谋，队长，少了两个人。”爱德华点了下城卫队分队的二阶队员后，发现有两个没到。 “他们家和内城有些关系，昨天就赶着车站封闭前进去了。”卡米拉并没有太在意，这些队员里真正想保护黑潮城的不到3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陈迹那样舍身忘死的。 “那队长，接下来怎么办？只能被动应对吗？”爱德华抱着自己新鲜出炉不久的新枪跃跃欲试，这把枪比原来足足重了两倍，以至于他只敢站在特制的方尖塔型路灯上，免得踩坏人家的屋顶。 “唉，只能这样，地形对他们太有利了，在水里和鳞鱼人打实属不智。” “要是陈迹在就好了......”爱德华以前很依赖实力强劲的队长，不过现在他更信任看似不靠谱的陈迹，他总能带大家找到一个出路。 “你找我？啥事啊？” “嗯？？？”城卫队的成员们顿时一惊，看向后方未知的黑暗中。 “陈迹？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爱德华先顿时一喜。 “不知道唐纳德，哦，就是死灵公司的理事在急什么，让幽灵船全速开了回来。死灵学派就是财大气粗，连发动机用的都是从滨海之城进口的高纯度骨盔鲸鲸油。” “陈迹你怎么黑乎乎的，完全看不清楚你样子，感知里也很微弱。”爱德华疑惑地问。 “哼哼，我从一大堆冷门神术里硬翻出来的，专门用于对付鳗鱼帮那群深海鱼。它们虽然夜视能力极强，但如果半点光都没有那就另当别论了。”陈迹为了补足己方的劣势可谓是操足了心，这个一阶神术被称之为“死亡阴影”，但陈迹更喜欢说是“黑幕”。能够遮蔽感知的同时，吸收周围的光线，白天鸡肋得很，但到了晚上可就是神技了。 “陈迹，你现在右臂好点了没？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卡米拉担忧的看着对方，如果伤势没好还是不要让陈迹参与战斗了。 “都几天了？肯定好了啊。忙里了忙外这么久，总不能快决战时候休息吧？”陈迹早就把绷带给解了，不然单手画法阵得烦死他。 “......，好吧，不准私自行动。”卡米拉无奈地说。 “收到，队长。” “陈迹你想想办法，鳗鱼帮的人都不知道在搞些什么阴谋，现在都没出现，该不会给海洋女神吃了？”爱德华求助道，现在对方在暗他们在明，被动得很。 “嗯......我大概知道他们在哪，一进城就发现了，不过现在应该太迟了。”陈迹说完，突然从路灯上失去了平衡，仰躺倒向水面。 “陈迹！”卡米拉只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所有人便一同突然出现在深海之中。 “这是！？”爱德华心里一惊，猛然看向四周，发现整个分队的人都在海中挣扎着，口中不断冒出气泡。 “欢迎来到海神梦境。”陈迹漂浮在海水中，仿佛深海的环境并不会对他产生影响。毕竟意识空间陈迹再熟悉不过了，不去想就不存在，深海对他来说就是张背景图。 “怎么回事？我们二阶实力不是不会被拖进梦里吗？。”卡米拉也察觉到这一点，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后，艰难地开口道。 “谁跟你说这是梦？这里即将成为现实，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海洋女神为它的信徒们开辟的战场。好了，别闭着眼睛说话，这不是没呛水吗。”陈迹笑道。 卡米拉微微张开眼皮，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注意力集中起来，不去想周围的海水。 能活到二阶的城卫队队员们不愧是久战精锐，很快也适应了这别扭的深海环境，纷纷聚集了过来。 “陈迹你以前来过这？”爱德华诧异的问。 “来过不止一次，这只是个中转站，还有更深一层，甚至二层三层。”陈迹耸肩肩，他也搞不清清楚到底有几层，之前弑杀妻女时陈迹并不是很确定她们是否真的是怪物，很可能是海洋女神为了收集陈迹的负面情绪而迷惑他的。但是无所谓，对陈迹来说就算那一切是真的又如何，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现在该怎么办？”卡米拉下意识地询问道。 “找到鳗鱼帮的人，杀了他们。我们都估算了错对方的手段，他们现在应该在引导黑潮城居民们融合梦境，当所有人做同一个梦时，那便是真实。”陈迹很快猜到对方的意图，接下来就是争分夺秒的夺旗战了。 第七十六章 解决方法与事情起因 “那我们该怎么做？”一个城卫队的队员忍不住问道。 “简单，鳗鱼帮的人想将所有人的独立梦境融为一体，最有效率的办法就是找到它们之间的共同点，然后构建一个极为相似的场景诱使他们进入。绝大多数黑潮城居民都没去过其它城市，那这个场景无非就是外城了。贵族议会倒是考虑得挺周全，使用梦境精华后别说做噩梦了，就算再现实中殴打对方也不会醒。这就杜绝了鳗鱼帮的那群家伙在现实中吵醒居民们后再拖他们进入海神梦境，不然我们现在就只能在这里束手等死了。”陈迹向众人分析道。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让居民们不要乱跑就行了？”爱德华挠了挠脸颊，提问道。 “很好，爱德华，你终于学会用脑子了，但你只说对了一半。梦境和现实完全不同，每一个个体都很容易被引导。海洋女神擅长激发人类心中的负面情绪，只要居民们开始惊恐、不安、焦躁，那就会陷入更为黑暗的深渊。总的来说就是阻止鳗鱼帮在黑潮城里搞破坏制造恐慌。”陈迹解释道。 “但是我们现在困在这里，怎么进去？”卡米拉提到最关键的一点。 “这时就得借助前海洋女神祭司，伊芙·波普小姐的帮助啦，大家欢迎。”陈迹身形一退，露出了后面躲着的伊芙小姐姐。 “大...大家好。”伊芙有些心虚地问候道。 “拜托您了，伊芙小姐！”卡米拉深深地一鞠躬，语气十分诚恳，其它城卫队队员见状也纷纷跟着弯腰。 “大家不用这样......”伊芙还是有些怕，毕竟来自深水区的穷孩子看到贵族27家的千金，感觉压迫力巨大。 “好了，赶着救人呢，别客气了。”陈迹用手肘捅了伊芙一下。 “马上。”伊芙闭上双眼，伴随着她这个动作，所有人突然感觉眼前有些恍惚，一道白光闪过，回过神后众人已经出现在黑潮城的街道上了。 “这里...就是居民们梦境中的黑潮之城了吗？”爱德华惊愕地说道。 因为眼前的一切，让人感到十分不适。街道不复往日的繁华和干净，相反满是污水了垃圾，整个城市里充斥这肆意横行的老鼠与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 “啧啧，看来大家对自己城市的印象不太好啊，这思想建设有待提升。”陈迹调侃道，在梦境里所有的主观倾向都会具现化出来。 “这一段街道应该是比较偏向外城墙的那部分，环境恶劣些也是正常的。”卡米拉这话不知道是说给众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好了，别闲聊了。大家几人一组分头行动，在陆地上鳞鱼人弱得可怜，只要小心点就不会出事。”陈迹拍了拍手，让所有队员距离过来。 “我有个问题，在海神梦境里死了会怎么样？”一个队员举手提问道。 “问得好，死了的话就会永远被留在这里，受海洋女神操纵。”陈迹指了指在街道上游荡的怪物，画风造型和之前他在精神病院遇到的类似。 “这些都是吗？”爱德华听了陈迹的话后瞳孔一缩，这些怪物不说是密密麻麻，但至少一眼望去有上百头。 “这些还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毕竟这里尚未完全被海神梦境侵蚀，但是时间一长，居民们开始绝望的时候就不止是这样了。”陈迹当初“通关”的时候最后一瞬间获得了上帝视角，从上往下看海洋女神手下的亡魂至少是百万级别的。 队员们对视了一眼，神色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惊慌。卡米拉听了陈迹的描述后眉头也是紧皱，但很快她又镇静了下来，熟练地把队员们分成三人一组，凑上自己、爱德华和陈迹，一共四组人。 “哦，最后再说一句，鳗鱼帮需要活人来维持转虚为实的仪式，如果你们见到有平民实在被吓得不行，最好宰了他。这样可以拖延梦境融合的时间，顺便牵制鳗鱼帮的精力。”陈迹出了一个听起来很馊，但却非常实用的主意。 “这......”队员们纷纷看向卡米拉，这种事需要她才能下决定。 “陈迹，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卡米拉有些犹豫，她虽然可以狠下心肠，但这可是屠杀平民的事，再慎重都不为过。 “没有，任由他们提供负面情绪只会让黑潮之城沦陷，最后所有人都被海洋女神奴役。并且现在趁着梦境融合不会太深入，被杀死后灵魂还能得到安息。同理，你们要是快不行的时候请尽快自尽，不要拖着。当然，如果你们想投入海洋女神的怀抱就当我没说。”陈迹嘴里说出的话十分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知道了，就按陈迹说的做吧。”卡米拉其实也顾不上太多了，这一次没有任何退路，要么生要么所有人一起死。 队员们甚至来不及最后拥抱下彼此，急匆匆地四散搜寻鳗鱼帮的成员去了。 “好了，我们三个的任务就是找到鳗鱼帮的首领西蒙·哈伦斯，只有他才知道怎么停下这个仪式。”陈迹思路很清晰，擒贼先擒王。 “整个黑潮城搜吗？会不会效率太慢？时间到时候太急了。”爱德华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必要，伊芙能听到我说话吗？帮忙感知一下西蒙的下落。”陈迹直接呼叫身处“中转站”的伊芙，她在海神梦境里的权限很高，找到对方并不会太耗时间。 “西北方向。”伊芙的声音忽大忽小有些不稳定。 “收到，我们走吧。”陈迹招了招身后的两人。 城西的一间小屋子里，西蒙带着一丝怀念的表情伫立在其门口。这里是他妻女以前生活过的地方，那时他害怕家人受到其他黑帮的报复，把她们安置在外城。没想到反而被财团的人发现，以此来要挟他交出鳗鱼帮的领导权。 最可笑的来了，因为财团派出的接管人能力太差，人又胆小、蠢得无可救药，以至于底下的兄弟们没一个服气的。那个家伙为了推脱责任，向上面报告说是西蒙心怀不甘，故意暗中使坏。财团想都没想，直接把他的女儿从西蒙家楼顶丢了下去，要知道黑潮城的民宅普遍都高。离地十来米啥都摔烂了，而西蒙的妻子亲眼见证了这一幕，不久后也郁郁而终。 “哼哼，我会让他们在这里重复经历相同的事，直到神智崩溃。”西蒙眼神渐渐变得狠厉起来，谁敢挡他复活家人、手刃仇敌，谁死！ 而此时的陈迹一众正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啥玩意啊！？”陈迹一脸懵b的问道。 “饿......” “我知道你饿，但是能不能让条道？”陈迹吐槽道。 在他面前的肉山没有丝毫动弹的意思，依旧在不断啃着周围的墙体和石砖。从刚才他们试图穿过这条街道时就察觉到这家伙了，但是他体型实在太大，几乎把整个街区都给堵死了。 “不行，完全无法交流，只知道吃，只能绕路。”陈迹无奈地说道，跟这家伙动手绝对赢不了。想在一个人的梦境里赢过他，简直痴心妄想。不过这也有个好处，鳗鱼帮的人估计也觉得居民们棘手得很，这都在做些什么梦。 “这孩子是真的饿惨了才会做这种梦吧，不过为什么一直吃土，不幻想些肉出来？”卡米拉疑惑地问。 “嘛，可能吃土惯了，平民区的鱼肉干可是臭名远扬的。”陈迹调笑道。 “？？？”卡米拉完全听不懂陈迹的笑话。 “就是味道和吃土差不多，变质鱼肉做的肉糜晒干，掺着鱼骨头的那种，吃起来就像混了沙子的土。”陈迹解释了一下。 “这种东西居然有人买来吃？”卡米拉觉得像鱼肉这种基础食物不是哪里都不缺的吗？ “不然呢，财团发的代币又买不到新鲜鱼肉。”爱德华白了他队长一眼，不愧是千金大小姐，完全不谙世事。 “什么代币？”卡米拉觉得他们越说越玄乎，自己完全听不懂了。 “就是之前不是鱼肉供应不足吗？财团那边趁机将本来该发的工资换成代币，只能在自家商店消费。注意，是员工商店，里面的东西又贵又劣质。虽然代币的数值看起来多了不少，但实际上购买力，呵呵，你猜财团会不会做亏本生意？”陈迹嘲讽之色溢于言表。 “不是，他们就乖乖接受了？”卡米拉不解地问，杀头鱼它都会挣扎几下，何况是人。 “那能怎么样，你不愿意可以去深水区冒险啊，不想出生入死就只能乖乖接受咯。如果敢闹事，内城的贵族议会又不是摆设的，你猜他们帮自己手下的财团还是贱民们？”陈迹嘲笑卡米拉过于天真。 “......”身为统治阶级的一员，卡米拉顿时无言以对。 “有朝一日我们会改变这种状况的。”卡米拉坚定的说。 “好啦好啦，希望我去世前能看见，到地了。”陈迹三人说话间已经绕过了整个街区。 第七十七章 怪物围攻与再见乔恩 陈迹三人绕到商业区后，发现肮脏得难以忍受的环境有所改善，但是相对的，街道上的怪物要比平民区多出来不少。 “富人区的商户们倒是过得挺滋润，对黑潮城的感观要好上一些，不过性格也因为生活太过舒适的缘故，并不是很坚韧。”陈迹环顾四周，发现有不少居民在偷窥他们，眼神中流露出惊恐。 “他们怎么不向我们求救？”爱德华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平日里居民们遇上什么事都嚎得一个比一个大声，现在怎么畏畏缩缩的？ “呵呵，估计见到城卫队杀人的场面。”陈迹虽然没见到尸体，但是他稍微一闻就可以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了。不难猜出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尸体估计也被怪物们分食干净了。 “还是做到这步了吗......”卡米拉脸色有些阴郁。 “伊芙，其他城卫队分队投放进来了没？”陈迹突然问道。 “进来了，我把你之前说的话跟他们复述了一遍，但他们有些将信将疑。”伊芙也有些无奈，以她的身份很难说服人。 “没事，等卡米拉的队员碰上他们时会互相传达的。”陈迹并不在意，就算这样他们还是不信，但等到事态紧急时他们依旧会照做的。 “陈迹...好像不太妙，这些怪物都围过来了。”爱德华把枪尖对外摆出一副警戒的姿态。 “等会跑快点甩开它们就行了。”卡米拉愣了一下后回答道。 他们刚才路上不是没碰到怪物，它们普遍速度不高，个体力量也只有一阶水准。 “不对劲，它们好像和之前在平民区遇到的不一样。”陈迹的危险预知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来了！”爱德华后发先至，在一头豺狼型怪物扑过来的时候用钢枪刺穿了它的喉咙。 “这速度快接近二阶了吧，边打边跑，别被围上了。”陈迹觉得事有蹊跷，建议向西南方向撤离。 “走。”卡米拉也猛然拔剑砍翻一只挡住他们后路的怪物，虽然单只对付起来并不棘手，但数量实在太多，只能先行撤退。 “古怪，难道它们作为海洋女神的仆从还有其它加持？是居民们的恐惧感？还是梦境的融合度？我们得抓紧时间了。”陈迹在逃跑的同时不断思考着这异常的情况。 “等等，前方的地面下有陷阱！”陈迹刚开始走没两步就察觉到不对劲，这群怪物居然还会围三缺一，而唯一没有怪物的街道上他能感知到些许来自地下危险。 “那怎么办？”爱德华全力一挥，钢枪横扫开所有试图靠近的怪物，其中有两只直接开膛破肚失去战斗力。 这把枪回炉再造后加上了斧刃，虽然重量增加了不少，但是范围攻击时造成的伤害就不仅仅是击退那么简单了。 “我能短暂飞行，坚持到我解决掉前面这只大家伙。”陈迹说完便冲上了陷阱区域。 “爱德华，用铝热剂炸弹，别在这里消耗过多的精力。”卡米拉在影月降临之前就已经把分队里所有便携的武器全带上了，其中就包括这种十分不稳定的炸弹，毕竟普通弹药对堕落者和大型鱼怪没什么作用。 “了解！” 另一边陈迹脚底刚路面就立马踩空跌了进去，原本平整、用石砖铺满的街道随着不断的变动渐渐露出了原型。 “这地下埋的是什么？机械工厂？”陈迹化为一群白鸦飞到一座民宅的屋檐上。 只见石砖被有序地撤开后，街道下方出现了大量不断转动着的齿轮，一台半球状、充满柳钉和手工打造风格的机器被升了上来。 “啥玩意？这些居民平时都些在做什么梦？”陈迹见到那台机器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作用的了。 “陈迹！能搞定不？用不用反向突围？”卡米拉斩杀了一只怪物后回头一看，也被这个挡住去路的大家伙吓了一跳。 “我试试，应该是放电的。”陈迹不认为自己速度能躲开电击，不过对方这个机器显然还不完善。 “砰砰砰！”陈迹先是惯用左轮射击起手，试图打爆对方的装甲，然而明显普通的子弹并不能射穿特制的钢板。 半球形机械的外壳向底部边缘翻出八只钢铁长足，而失去装甲的机械也露出了它的内部结构，环绕一圈的鱼油罐和顶部十分显眼的电弧发射器。 陈迹不敢靠近，不死心地再次用左轮射击鱼油罐，但那里明显做了特殊的防护措施，想打爆它们只能自己拿着武器上去敲，不过应该没人会蠢得那样做。 “快向两边闪开！”陈迹看到电弧炮开始蓄能，急忙向身后的两人发出警告。 古怪机器只用了一秒多的时间便完成了充能，刺目的电光在整条街道上闪烁，将周围照成一片白昼。 卡米拉和爱德华惊魂未定的看着身前一片焦糊的怪物尸体，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各...各位，从我家阳台离开吧。”此时卡米拉身后的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陈迹三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决定老实避开怪物群和身后的古怪机器，在小女孩的指引下从窗户钻进了她家。 “......，为什么这边的民宅都没有正门的。”卡米拉抱怨道，她刚才爬窗户时窗口太小，差点没把她胸口给磨平了。 “呃，可能在梦里居民不怎么欢迎其它人进自己屋吧。”陈迹猜想道，他平时也觉得商业区的邻居之间并不是很熟络，可能都有所顾虑。 “城卫队的各位往这边走，但请动作轻点，我妈妈现在不是很清醒，很容易被惊动。”小女孩低声说道。 “小妹妹，你说你妈妈不清醒是怎么回事？”爱德华又老好人发作，想顺手帮小女孩一把。 “谢谢，但是不用，现在她处于睡梦中的状态，没办法太清醒。她平时压力很大，所以对应的在这里会显得很焦躁。”小女孩学着大人的语气说着很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她的意思就是她母亲不是超凡者，在海神梦境里无法保持清醒。”陈迹看爱德华还是一脸迷惑，忍不住解释道。 “但...但这小女孩才几岁，就已经觉醒了！？”爱德华瞬间感觉受到重创，他觉醒时几岁来着？17还是18？ “呵呵，这就是有‘才能’者，谢谢了小姑娘。”陈迹潇洒一跃，通过小女孩家的阳台来到另一条街区。 “陈迹......这里也好多怪物，它们围上来了，快走。”卡米拉提醒道。 三人撒腿就跑，一大群怪物穷追不舍，而且在通过几条街道后甚至越滚越多。 “等一下，陈迹，那边好像有状况！”卡米拉在开路的时候发现右边似乎有人在争吵。 “你先带着它们跑，我过去看看情况，等会我会追上你的。”陈迹决定先过去查看一下。 “嗯，爱德华，你把武器和陈迹换一下。”卡米拉看了眼身后的扛着枪累得有些喘的家伙示意道。 “好...好的。”爱德华也没坚持，这枪实在太重了，二阶猎潮者的他无法长时间握持。 “嗬，好压手。”陈迹拿到枪后顿时感觉一沉，但还是拿黑刃和爱德华换了。 陈迹脱离小队后，便寻着声音找去。 “乔恩？”陈迹发现正在争吵的正是与自己合作过的城卫队分队长乔恩·科万斯。 “陈迹！你的伤势还好吧？”乔恩这几天一直想带自己女儿上门道谢，但是因为戒严的缘故，忙着巡逻抽不出时间来。 “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黑潮城可真小这都能遇见你，在这里吵什么呢？”陈迹好奇地问道。 “你来得正好，之前我的队员遇到了一名被怪物撕咬的居民，救下她后情绪却一直稳定不下来。我的队员见她伤势太重又不断制造负面情绪就帮她解脱了。”乔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洁的阐述了一下。 “于是你们内部就起分歧了？”陈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出什么事了，他提出那个建议时就有考虑过这种结果。 “是的，但我觉得他做的没错，根据那位海神祭司的说法，负面情绪会加快梦境融合，而那个平民已经是没得救了......” “那只是一个身份还是敌方阵营的可疑家伙的一面之辞！我们城卫队不应该保护居民吗！？她会落入怪物的手中都是因为我们无能导致的。”持反对意见的队员情绪有些失控。 “就这事？首先，伊芙说的话是没错的。其次，你们再磨蹭会死更多的人。最后，乔恩你怎么当队长的？这种特殊时期就应该强行约束自己的下属。”陈迹有些苦笑不得，他在满城找人的时候他们还有时间内讧。 “知道了，迈尔斯这件事回去再讨论，现在服从命令！陈迹，你那边有需要帮忙的吗？”乔恩询问道。 “还真有，你帮我把那群怪物引开，足足追了我三条街，我还要去找鳗鱼帮的西蒙算账。”陈迹默默为乔恩打上工具人一号标签。 “我知道了，这个你拿着。”乔恩从他的百宝袋里掏出一颗巴掌大小的水晶球。 “这是？” “上次亚当斯的头骨让我带走了，按照规定那是你的战利品，但是...我和亚当斯毕竟是好友一场，这个算是补偿，改天我再正式登门道谢。”乔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行，我收下了。” 第七十八章 解决麻烦与对峙敌首 “呼...多亏了乔恩他们不然迟早被追死，那群怪物完全是无限体力的。”爱德华靠在墙边，平复着过快的心跳。 卡米拉虽然体力比爱德华好，但是胸前的负担太重，这会压根喘不过气，几次举着手想说话都给憋了回去。 “没办法，如果放任它们游荡的话可能会导致居民的恐慌程度上升，但这还不是最棘手的。”陈迹站在高处，凝重地注视着先前遇到的电弧自走炮。 “这样下去不行，乔恩他们会被堵死在街道上的。”卡米拉摁着胸口艰难地说。 “其实如果不顾及居民的伤亡，直接翻墙跨过民宅还是能跑的，不过那机器可能一炮就把楼里的人全电焦了。”陈迹不怀好意的提了一个建议，这样既可以解决当前困境，还能分裂城卫队与居民的关系。 “不行，肯定不能这样，我去引开它。”卡米拉挣扎地扶着骑士剑站起身。 “唉，我去吧，就你这种状态半路上就让得那些游荡的怪物宰了。”陈迹无奈的说道，佩罗可真是给了他一个麻烦的任务。要不是想保持与弗拉梅尔家的合作，他才懒得理这女人，像这种愣头青在电视剧里都活不过一集。 “......，还请千万小心。”卡米拉没有拒绝，只是无力地跌坐回地上。她很清楚让陈迹去才是最佳的选择，但......她就是很不甘心，如果自己能变得再强一点，也许就能帮得上忙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爱德华看了眼略显颓废的队长，叹了口气，但没有被她的情绪感染到。因为爱德华很明白自己实力不足，在弱小时依靠别人并不可耻，只要一直努力下去，总会有能帮上陈迹的时候。 “嗯，你们自己注意隐蔽。”陈迹没把武器换回来，对付那种大型机械，还是这柄两米长的钢枪好使。 “乔恩，你们右拐！”陈迹从房檐上快速掠过，给乔恩一行人指了个比较安全的方向后孤身挡住了机械的去路。 这台电弧自走炮并没有进行过多的进行敌我识别，直接就是一记电弧炮擦着陈迹的头发射了过去。 “差点没了，这台机械蓄能速度好快，而且头发和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陈迹躲过机械的攻击后一脸难受地搓着手臂。 “不管了，先把它的八条腿给卸了再说。”陈迹身形闪烁，通过不断地左右移动来干扰对方的攻击定位。 就在陈迹即将接近电弧自走炮时，它似乎是启动了某个模式，将八只钢足收了起来，变成一个形似堡垒的半球体。 陈迹自然不会就此收手退去，不然他等会一离开这家伙又跑出来袭击人，于是将攻击目标从原来的钢足改为机械顶部的武器系统。 “呲呲呲......”机械原本的电弧炮突然垂直竖起，向两翼张开，大量的能量在其中聚集。 “啥玩意？”陈迹的危险预知猛地一跳，吓得他瞬间又拉开了距离。 “滋滋滋......”机械蓄能完毕后在周身撑开了一个由电弧组成的防御网，密集的雷光让人无法用眼睛直视，陈迹是硬挺着眼球的酸疼才看清电网的攻击范围。 经过漫长的数秒后电弧自走炮才停止了它的“防御”，一动不动地和陈迹僵持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臭氧的怪味。 “这就麻烦了，它的能量是无限的吗？我没有太多时间和它磨蹭，得想个办法才行。”陈迹暗忖道。 从这台机械的功能来看，明显是作为战争兵器或者对付大型魔怪而设计出来的。而它的能源其实就是机械内部的一排鱼油罐，但光靠这些根本不足以支撑机械的消耗。但这里是梦境，只要敢想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也就是说能源充足的自走电弧炮基本在四阶以下是无敌的。 “这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东西，外城还有这种民间科学家？该不会他就卡在能源问题上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 梦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所不同，有些人压根不做梦，而有一些却可以自由地控制梦境。在现实中比较失意，却拥有非比寻常的创造力、想象力的人，通常他的梦境会极其的光怪陆离。 但是，现在陈迹所处的地方毕竟是全体黑潮城居民的集体梦境，只要远离民间科学家所在的那块区域，这台机械自然会失去无限能量供给。 捋清思路后，陈迹引着自走电弧炮往之前发现它的地方反方向跑。很快他就察觉到之前一直纹丝不动的鱼油罐里的液体开始缓慢下降。 “就是这样，再故意骗它攻击几次能量就耗尽了。”陈迹觉得距离拉得足够远后，便开始回头反击。 “呲啦......”已经是第三次面对电弧炮的陈迹熟练的贴地而行，虽然地面上的石砖被电得崩开，但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以惊人的速度直奔机械下方。 这次自走电弧炮并没有转换模式，而是试图使用钢足进行戳击，看来剩余的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撑它再次释放电网了。 陈迹面对机械锋利的钢足嗤笑了一声，身体微微一晃，躲过攻击的同时把枪尖送进了它的关节处，这条钢足瞬间报废，整台机械失去平衡后倒了下来。 自走电弧炮又开始故技重施，放弃消灭敌人的指令，试图缩回原本的半球形态进行防御。 “呵呵，我不要面子的吗？让你当面把装甲合起来？”陈迹哪里会让它得逞，直接把钢枪卡在机械的装甲外壳的间隙上，往里面中枢位置就是一顿乱捅，在掉落出大量的零件碎片后机械终于停止了动弹。 “终于解决了，难缠得要命，没死在海洋女神手上反倒差点栽这里了。”陈迹估算了下时间，如果鳗鱼帮的人进展顺利的话，海神梦境可能融合将近一半了。 感到时间急迫的陈迹很快就和卡米拉两人汇合起来，继续向西北方向进发。 西蒙静静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意外的，他没有感到太过兴奋，只是默然地驻立在故居的门前。 “西蒙·哈伦斯，你可真是让我一阵好找。”陈迹没有选择偷袭，而是直接开口叫出对方的名字。 在这一大片区域其实都已经属于海神梦境内了，只要他一踏入就会被对方察觉。而西蒙在这里的权限要比伊芙大，此时陈迹已经和伊芙失去联络了。好在他事先进入这片区域前支开了爱德华两人，陈迹有些不能让其他人得知的事情需要弄清楚，而且以防万一，还是让卡米拉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你是...腐鲸帮的人是吧，还穿着调查员的风衣......”西蒙的语气很平淡，并不在意来的是谁。 “放弃吧，停下仪式法阵。”陈迹当然知道这么说没用，他其实是想打开话题，套对方的情报。 “我准备了将近十年，就为了这一天，你说停就停？”西蒙也不急着动手，现在黑潮城的每一个活人都是地上神国的基石，能留一个是一个。 “你的目的是什么？别跟我说是信仰，信仰这一过程本来就是试图借助神灵的力量改变自然事实，你肯定是有所图谋。”陈迹直入主题，他没有太多时间和对方唠嗑。 “是可以这么说，我的图谋其实很简单，复活亲人和复仇。”西蒙把手下全变成了鳞鱼人，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和人正常的说过话了。在伟业完成之际，他需要找一个人倾述一番，像陈迹这种内城的走狗正好。 “噗嗤，你该不会还真以为海洋女神有这能力吧？它之前还许诺给伊芙的妹妹治好病呢。”陈迹笑出了声，死者复活？来个从神都不敢说能完美的复活一个人，就海洋女神这半吊子？ “......，女神的伟力是你无法想象的。”西蒙一脸严肃的说。 “？？？”陈迹被这句话顶得有些懵，他作为正神的代行者，各种神灵几斤几两他不知道？就海洋女神这种顶多就是给你做个克隆人，换成瘟疫女士来还差不多。 “别想了，海洋女神以智慧生物的负面情绪为食，它肯定是耍你的，到时候让你体会一下功亏一篑的滋味，又收一波负面情绪。” 陈迹的话瞬间戳疼了西蒙，他哪里不知道海洋女神什么样，看自己被折磨得神智崩溃的手下就知道了，但是妻女的灵魂还在对方手上，现在只能期望它能遵守约定了。 “怎么？不出声了？看来你的信仰也不是很诚恳嘛。”陈迹一毒舌起来就刹不住嘴，直接把西蒙惹怒。 “女神哪是你能够猜测的！我们是在创造一个充满幸福的乐园，只要仪式成功，所有人的愿望都能得到满足！” “啧，充满谎言和痛苦的牢笼才对吧。” 两人话不投机，只能用刀剑来“说服”对方了。 陈迹本来并不太在意西蒙能不能打，毕竟一个二阶巅峰再能打也敌不过现在的他，况且对方的职业还是个猎潮者，但西蒙的一个动作改变了陈迹的想法。 第七十九章 具现能力与事件结束 “啪！”西蒙轻轻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前院里回响。 “右边！”陈迹在预知到危险后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某种完全透明物体的撞击。 “哼，很敏锐的家伙。”西蒙见自己一击不成，冷笑了一声。 “你这什么能力？一个响指就完成施法了！？”陈迹有些惊讶，要不是自己有异能在身，换个人当场就死了。 “这就是女神赐予我的力量。”西蒙没解释太多，手掌微张往陈迹所在的方向一握，一股无形的力瞬间笼罩了对方。 陈迹面对这种状况并没有使用白鸦替身术逃脱，二级神术消耗的精神力太多，现在的他顶多还有两次的机会。 好在这次攻击没有实体，陈迹以威胁性大小稍稍分辨了一下力道薄弱的地方后，一刀劈出了道口子成功脱身。 “我就不信你体力是无限的。”西蒙暗骂陈迹难缠，刚才注意力不够集中，控制力道不均匀就让他找到突破口了。 海洋女神赐予西蒙的能力其实就是可以自如的改变梦境，但是像这种凭空塑造物体的能力单就人类的大脑计算量完全不足。所以西蒙只能使用一些比较单一的攻击手段和模式，但就算是这样也相当难以对付。 “不做追击吗？”陈迹眼神闪烁，以他的战斗意识很快就猜到西蒙耍的是什么把戏，但问题在于他处于被动的一方，必须主动出击，击败西蒙终止仪式。 “狂妄，还敢冲过来。” 西蒙看到陈迹竟然不退反进，用手指辅助测量距离后，生成了一排铁荆棘挡住了陈迹。并且趁他停住脚步暂时无法转向之际，又取消了铁荆棘转而具现出一根长的黑刺从地上凸起。 “放弃吧，这种伎俩对我没用。”陈迹用刀尖一点地面，用反作用力强行让自己偏过了黑刺的攻击，顺带还嘲讽了西蒙一句，分散他的注意力。 西蒙此时也明白陈迹不是那种可以靠偷袭击杀的人，对付他只能完全靠力量上的碾压不含任何技巧的那种。所以西蒙也放弃了将攻击透明化的想法，改为集中精神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连绵不绝的攻击上，他就不信陈迹每次都能逃脱。 “所以说你不长记性，如果你只会这几招的话可没办法拿我怎么样。”陈迹不断躲避着各种突然出现的攻击，拥有危险预知的他面对单一方向的攻击基本处于不败之地。恰好西蒙的想象力仅能够支持他进行一些简单的具现，一时间两边都奈何不了对方。 但是西蒙不急，主动权在他手上，只要拖住时间就行了。陈迹可没法这么做，只能期望卡米拉二人能发现这边的动静，早知道他就不拖大了，谁知一个二阶的猎潮者这么棘手。 “不行，得做出些尝试。”陈迹暗忖道，在一个侧跃躲过蔓延过来的黑刺后，从怀里掏出他那把实际没什么用的左轮手枪。虽然伤害很低，但是只要能迫使西蒙防御或者转移注意力，陈迹就有机会可以近身。 “砰砰砰......”陈迹利用自己可以完美控制身躯的能力，在躲避中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趁机向西蒙射击。 “黔驴技穷了？连枪都用上了。”西蒙一边维持着攻击，一边居然平举掌心凝出一面护盾挡下了子弹。他虽然不能一心二用，但是一些结构简单的东西还是可以分出点神做出来的。 西蒙眼睛保持注视的举动被陈迹看在眼里，对方需要通过视觉或者其他感官来确定具现物品的位置，同时使用能力时会发生少许延迟。 “那这样的话，只要限制他的视线就行了。”陈迹掏出之前乔恩给予他的水晶球，里面装着的是疯人院中雾灵残留下来的白雾，有屏蔽感知和阻挡视线的作用。 即便如此陈迹还不放心，砸开水晶球散出雾气的同时，还释放了个一级神术“瘟疫迷雾”，一时间整片区域都笼罩在墨绿色的毒雾之中。 “完全看不见了，而且雾里有毒。”西蒙并没有自乱阵脚，而是把后背靠在墙上，具现一个护罩隔开雾气的同时拔出随身携带的利刃。 此时的陈迹靠着毒性免疫和危险预知的能力快速接近西蒙，准备一举将其拿下。 “铛！”陈迹的偷袭被西蒙用盾牌挡了下来，虽然没能将其斩杀，但是从对方微抖的左臂来看，双方的力量比很明显，近战还是他比较有优势。 但不同于陈迹的想法，西蒙对自己也很自信，海洋女神赋予的这个能力因为自己的缘故并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效果，但是近战的话操控起来可就得心应手多了。 近战模式下的西蒙仿佛有三只手，在架住陈迹的刀刃同时，还变幻着各种攻击从刁钻的角度袭击他。 陈迹的剑速很快，可能是黑刃比较轻薄的缘故，但更多的是他极为全面的身体素质，以至于他在面对西蒙的攻击时还不至于疲于应付。 “机会。”陈迹预知到西蒙接下来的攻击后，将计就计地调整身位，故意让他攻击到自己。 “这是！？”西蒙被眼前突然炸开的一大团白羽鸦给弄懵了，就在他晃神之际，陈迹已经摸到他的背后一刀斩向西蒙的脖颈。 “铛！”熟悉的刀剑交戈声再次响起，但在这片毒雾中，碰撞带出的火星也照不出双方的表情。 “切，麻烦。”陈迹一击不成再次退开，对方实在过于谨慎，第一时间不是追杀白鸦，而是全注意在防御上。 “差点让他得手了。”西蒙也是吓得一身冷汗，不过好在已经得知了对方一个极具威胁的技能。 “黑幕......”陈迹释放了之前展示给爱德华众人看过的神术，在黑幕的遮蔽下陈迹化成一团漆黑，连手中的刀刃也难以看清。 “你赢不了的。”西蒙虽然一直以稳重为主，但这不意味着他没有决死的勇气，甚至可以说鳗鱼帮里面就没有一个怕死的。 两道人影再次撞击在了一起，双方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刀刃碰起一阵阵火花。 “剑速不够他快，我就用两把！无论如何我不能倒在这里，至少不是今天。”西蒙的战意愈发的灼热，手中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凶狠，仿佛每一击都用尽浑身的力气。而他具现出来的攻击也愈发凌厉，让陈迹多次无奈放弃攻击进行回防。 “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陈迹叹了口气，在挡下一次攻击后主动拉开距离。 “......”西蒙紧抿着嘴，警惕地看着陈迹。 “你没感觉到地下有什么吗？”陈迹提醒道。 “什么意思？地下，难道你！？”西蒙一惊，连忙感知着仪式法阵的运行情况。 “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们在下水道搞鬼，你既然在这里，那么仪式的法阵自然也离得不远。我让一群小老鼠沿着下水道四处搜寻，果然发现了遍布整个黑潮城底部的脉络。”陈迹顿了顿，看了眼面如死灰的西蒙继续说的道：“多亏了平民区居民们的‘支持’，我才能够召集到这么多鼠群，顺着这里的主仪式法阵把其它所有布置都破坏了。” “而我，还在这里和你对峙。”西蒙苦笑着说道。 “其实作为一个二阶超凡者，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就差那么一点就把黑潮之城给翻了。”陈迹略带赞许的说道。 “但终究还是输了，我好不甘心，明明离她们只有一步之遥。”西蒙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捂着脸叹息道。 “不切实际的臆想，海洋女神什么货色你不够清楚吗？”陈迹拎着刀一步步地靠近对方。 “呵呵，我只是......还有一丝的幻想，我好恨，我想复仇。” “向谁复仇？”陈迹听到西蒙的话后好奇的问道。 “帕米尔财团。” “原来如此，安心上路吧，他们很快也会去见你的。”陈迹举起黑刃一刀穿透了西蒙的心脏。 “等等......你不是他们的......”西蒙从口中呕出大量的鲜血，瞪着眼睛想询问些什么，最终还是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弹了。 “风雨欲来啊......”陈迹叹了一声，不过这对他来说是好事，黑潮之城这滩水越浑，瘟疫教团才能趁机摸鱼。 “陈迹，能听到吗？梦境开始崩溃了，我们成功了！”伊芙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在西蒙死后，她终于联系上了陈迹。 “嗯，辛苦了。”陈迹看着周围的景色不断地变化，开始变得光怪陆离，抽象，最后揉搓成一大团的碎片。 在现实中的波赫勒巴城，潮水已经退去，只剩下歪歪扭扭倒在屋顶的城卫队队员，而陈迹好在身上有伊芙之前制作的水下呼吸护符，不至于溺死在海水里。同样遭遇从路灯下掉下来的爱德华，他因为职业特性的缘故，也没什么大碍。 “倒霉，全身都泡得发白了。”陈迹从街道的石板上爬起身，发现自己被冲到不知哪里去，辨别了下方向，打着哈欠只身前往霍尔德公寓。 第八十章 夜谈秘闻与乔恩不醒 “爱德华，醒醒......”陈迹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被路灯卡住脖子的爱德华。 “呃...陈迹？我们这是？”爱德华捂着额头被陈迹拉了起身。 “我记得自己在找鳗鱼帮的首领......我们赢了？”爱德华又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突然就躺赢了。 “嗯，结束了，回公寓换洗下衣服。”陈迹点了点头，但不想跟他说太多的细节，不然他要是大嘴巴透露出自己其实能够控制黑潮城大半的老鼠，会引起贵族议会忌惮的。 “好，后面你要好好跟我们讲下。”爱德华心思并不深沉，事件既然解决了他就不会去想太多。 “走吧。” 另一边卡米拉也从那家商户的阳台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环顾四周。 “晚上？梦境被破坏了吗......”卡米拉记得自己正在全速赶往一片毒雾区域，陈迹在附近搜索肯定是他遭遇了西蒙，看样子是成功将其解决了。 “队长！这是怎么回事？”一位队员挣扎起身，困惑的问道。 “海洋女神的阴谋被破灭了，你点下人数，看还有多少人没醒。”卡米拉赶紧清点人数。 很快伤亡人数就被统计出来，有两名队员永远的被留在梦境之中，也就是说，灵魂已经被海洋女神牵走了。 “带上他们的遗体，我们回分队宿舍。”卡米拉呼了口气，强打起精神后率队离开。 霍尔德公寓里十分寂静，虽然大叔大婶和一众租客还因为梦境精华的效果还在睡觉，但是身为超凡者的佩罗已经在陈迹的房间里接上头了。 “你把西蒙·哈伦斯给杀了？”佩罗有些诧异的问道。 “对啊，不然怎么停止仪式。”陈迹拿毛巾擦着头发疑惑地问。 “没什么，那种情况确实不允许活捉。”佩罗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 “佩罗你听说过帕米尔...财团吗？”陈迹明知故问，他需要在佩罗这里得到更详尽的资料。 “知道，斯威科特家控制的财团，我想你应该是要问西蒙·哈伦斯家属被杀一事，这是他们荣誉派的一贯作风，偏激而且不择手段。”佩罗面无表情，互为对头的他们已经交手过无数次，对荣誉派的下限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控制鳗鱼帮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陈迹想问题通常是从利益出发，人类没有被情感影响时做出的决定通常是趋利避害的。 “很简单，以鳗鱼帮的名义在深水区低价招募超凡者猎取材料，说白了就是为了钱，他们是最‘古典’的一批贵族，秉承先辈的初衷，一切举动都是为了赚钱。”佩罗反讽道。 “啧，一群资本家。”陈迹露出鄙夷的神色。 “对了，海岛上的那个黑洞自从影月降临后便逐渐缩小，在我离开海岸前就已经消失了。”佩罗想起了陈迹在前往外城时交代他的事情。 “这样的吗......那就没办法搞太大动作了，不过未必不是一个机会。”陈迹古怪的笑着，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可以解释一下吗？”佩罗有些云里雾里的。 “也不是不行，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陈迹早有预谋的准备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说吧。” “从海岛上你也可以知道，瘟疫女士不是普通的五阶神灵，而是更高阶的存在，同样高度的还有我们每三十天就能见上一次的‘影月’，那次仪式不仅是解决乌云的问题，还有试探影月的心思。” “等等......试探？你的意思是影月有意识？”佩罗惊愕地问道。 “就目前试探的结果是没有，但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所有五阶都有机会夺取它的权柄，代替影月，成为卡佩多大陆真正的神。”陈迹说出这段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光，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有一天会有人用得上这条信息。 “这不可能，所有的超凡者、魔怪、魔物的力量都来源于影月，怎么可能做得到！？”佩罗惊得差点把桌角给掰了。 “所以才没有人能够突破五阶啊，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影月没有自己的意识，那它就像一个不设防的宝藏，只要脱离依靠影月的超凡体系，总会有触碰到根源的一天......”陈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原来如此，难怪......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佩罗瞳孔收缩，想到了还在城外的海洋女神、远在大陆北部的禁忌密林，和它们这上百年来古怪的行为。 “我需要回去好好梳理下思路，你的功绩我也会报上去的，接下来几天好好休息。”佩罗神情恍惚，他急需回到内城查找往年大陆上各位五阶的动向。 “行，回去时别摔着。”陈迹笑眯眯的招手告别。 “呵呵，接下来亲和派应该会急着整合黑潮城的力量，能不能把这滩水给搅混就看这次了。”陈迹摸着下巴开始策划接下来的行动。 天亮不久，陈迹和爱德华两人便前往城卫队分队宿舍述职。 “米拉姐，我进来了。”陈迹打了声招呼后，推门进入办公室， “陈迹？你昨晚没受伤吧？”卡米拉正架着腿在换药，昨天她跑得太快，导致伤口开裂了。 “没事，就是个二阶猎潮者，多了个棘手的能力也不影响结局。”陈迹耸了下肩，找了张沙发坐下来。 “唉，虽然鳗鱼帮的阴谋被阻止了，但昨晚伤亡有些惨重，整个城卫队二阶超凡者的减员接近三成，外城的居民也......”卡米拉咬了下嘴唇，虽然居民伤亡占比不多，但基数庞大，实际死亡人数很多。 “深水区呢？海洋女神还堵在那吗？”陈迹问道。 “天亮前便离开了，要是我们昨晚失败，内城的四阶可能就要主动驱逐它，哪怕死伤一位对黑潮城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卡米拉有些庆幸的说。 “啧，这不给我颁发个什么城市英雄奖之类的？” “估计没有，不过我可以私人奖励一下你。”卡米拉可是贵族家千金，财大气粗可不是说着玩的。 “米拉姐是要留我过夜？”陈迹明知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故意调戏道。 “不...不行的，我们得定了婚之后才能同居......”卡米拉慌乱地回答道，说话都结巴起来。 “呃，这么容易害羞吗？”陈迹愣了一下心想。 “咳，米拉姐，我借这次机会向老爷子提婚，你愿意吗？”陈迹玩心大起，他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逗别人玩，前世他可是网恋专家，不知道让多少碧萝奶奶夜里暗自神伤。不过真能成其实也不错，和弗拉梅尔家联姻有助于教团的发展。 “这...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能不能等我三阶，不然保护不了你。呃呃呃...不管了！你去提吧，他要是不肯我不认他了。”卡米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抓着自己的头发陷入了烦恼中，最后下定决心找卡洛斯摊牌，下午自己就先去试探下他的口风。 “呵呵，好的。”陈迹看着卡米拉少有出现的样子，不由地笑了一声回答道。 “陈迹！你们聊完了没？有个自称是乔恩的女儿来找你。”被陈迹赶出去的爱德华敲了敲门问道。 “赫达·科万斯？她找我干嘛？”陈迹记得和她只有一面之缘，那找他只能是因为乔恩的事了。 “陈...陈迹，乔恩他没醒过来！但...但是，没有失去生命迹象。”赫达进来后喘着气说出来一个坏消息。 “走，带我去看看。”陈迹想到昨晚自己给了乔恩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他可能是没挺到梦境崩溃，遭遇不测了。 很快陈迹就被带到赫达家，乔恩是被他的队员们送来的，原先他一直住在分队宿舍，认回赫达后便搬过来住了。 “没死，只是他的灵魂，好古怪......好像被撕扯掉一部分。”医生检查了下乔恩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外伤，用灵魂感知类法阵探测了一圈得出了这个结论。 “会不会是那种法术或者魔物导致的？”爱德华好像想到什么。 “比如说...宿鬼？”陈迹接着爱德华的话问道，两人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凝重。 第八十一章 乔恩失忆与财团阳谋 “虽然寄身灵很少见，但还是有相关记载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医生给出肯定的答复。 “那乔恩他还能不能治？”赫达现在唯一关心的只有这个问题。 “以我的能力做不到，可能有些灵魂类相关的职业可以。”医生摇了摇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陈迹......”赫达束手无策之下只能向陈迹投向求助的目光。 “嗯，我想想办法，乔恩现在只是醒不来，你要照顾好他。”陈迹没有拒绝，直接应下了，这件事很大概率是因为他让乔恩执行过于艰难的任务，最后脱力让宿鬼有机可乘引起的。 “不如我们把昨晚所有和乔恩一起的人找出来一个个筛选？这样放任一只寄身灵在城里破坏受害者会越来越多。”爱德华提议道。 “想法很好，但是没意义。寄身灵附着在人类身上时很难被察觉，而且它可以随意更换宿主。以至于干出骇人听闻的事情后大家都会误以为是宿主自己一时恶意横生导致。”陈迹否决了爱德华的想法。 “并且宿主本身也会以为是自己一时冲动做出来的，要不是有专业的猎魔人探测到，没有人会怀疑是寄身灵做的。”一旁的医生也苦笑着说。 “那现在只能想办法治疗乔恩了，像这种灵魂被撕裂的伤势难不成是给他补回去？”爱德华想的有些过于简单了。 “没这么容易，被寄身灵吃掉的那部分是补不回来的，最后乔恩他可能丧失一部分的躯体控制能力，具体还得看他少的是哪部分。至于想让他苏醒只能通过强化他剩余的灵魂来达成，这一步是最难的，目前没有太好的办法。”医生叹了口气说道，他和乔恩认识有些年了，很清楚猎魔人最后的结局基本都是这样。 “补强灵魂吗......”陈迹沉思了一下，他一直有在研究灵魂方面的魔药，因为他认为所谓的“无才能”者是因为天生灵魂过于弱小无法承受影月的力量导致的。但是瘟疫途径只需要通过影月沟通到瘟疫女士即可，所以他的魔药对于灵魂的强化只有一时的效果，无法适用于其它途径，更别说治疗伤势了。 “医生，乔恩是二阶巅峰的超凡者，如果只是暂时强化灵魂让他醒来，他能不能自行恢复？”陈迹提问道。 “可以试试，毕竟超凡者生命力都很顽强，虽然只是暂时强化，但是醒来后可能就不会再晕过去了。”医生表示这个方法可以尝试。 陈迹也不磨蹭，转身前往魔药店购买材料，不一会他就拿着新鲜制作好的魔药回来了。 “这...能行吗？”赫达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总好过让他一直在那里躺着吧。”陈迹一捏乔恩的下颚，直接把魔药灌了进去，一个现成的实验体，他说啥都不能错过。 “怎么样了？”赫达期待的看着陈迹。 “呃...他胡子好扎手。” “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乔恩醒了没？” “哪有这么快，等着。”陈迹暗叹现在的小姑娘毛毛躁躁的，一点耐心都没有。 “动了！乔恩他手指动了！”爱德华眼尖，指着乔恩的手喊道。 “啧，还真就这么快。”陈迹被抽了下脸，神色顿时一沉。 “乔恩，你没事吧？快醒醒。”赫达不断摇晃着他。 “呃...阿莱西亚？我怎么看不见了？”乔恩捂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阿莱西亚？”陈迹和赫达对视了一眼，暗示她先应付着。 “咳咳，科万斯先生，你之前为了不被‘模仿者’诅咒到，把自己双眼给挖了。”陈迹心思敏捷，一听到乔恩说出阿莱西亚这个名字就知道他记忆错乱了，虽然赫达的声音可能和她母亲很像，但乔恩还不至于把一个死人给记成活的。 “这样啊，也好，没看到就好。亚当斯呢？他逃出来没有？阿莱西亚你有回去救他吗？”乔恩想起了和自己同样遭遇“模仿者”的好友。 “呃......”赫达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难道跟乔恩说亚当斯已经死了？ “是这样的，亚当斯·赛吉尔先生并没有大碍，但是因为无法放弃某些执念，独自离开了黑潮之城，前往其它城邦定居。”陈迹编故事技术不可谓不熟练。 “这样啊......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他，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对吧，阿莱西亚。”乔恩并没有怀疑陈迹的说法，因为那确实是亚当斯的作风，无论如何他都难以接受心爱的人与自己的兄弟在一起，离开黑潮城，逃避这一切也是有可能的。 “呃...嗯，是的。我只是把亚当斯当做自己的哥哥。”赫达看到陈迹手舞足蹈的一阵比划后，逐渐跟上了他的节奏。 “如果科万斯先生并没有什么大碍的话我就先回去了。”陈迹看了眼墙头上挂着的鹿角恶魔头颅，提出离去的请求。 “哦，好的。对了，还请问阁下是？”乔恩精神有些恍惚，反应总是慢一拍。 “叫我陈迹就可以了，暂时作为你的私人医生，后续如果身体出现什么问题请务必通知我。” “好的，陈迹医生，请慢走。” “乔恩，我去送送医生。”赫达显然有事想说，跟着陈迹来到屋外。 “陈迹，乔恩他这算是怎么样了？”赫达有些担忧的问道。 “眼睛看不见，腿脚可能也不太灵活，记忆力回到十几年前。” “那他的记忆会回复吗？” “应该不会，那部分记忆随着寄身灵的袭击被它吃掉了。”陈迹推断。 “那就好......不是，我的意思是...让乔恩保持现在这种状态也许就不会太痛苦了。”赫达先是说错话，然后急忙解释道。 “确实，过几天上面安置费下来后我再过来一趟，话说你有考虑过搬进内城吗？”现在贵族议会是中立派当权，对于归属黑潮城的超凡者福利很好，像乔恩这种因伤退役的能获得一大笔安置费和内城居住资格。 “这...我需要考虑一下。”赫达显得有些犹豫，十几年都住在平民区突然进入内城生怕住得不习惯。 “行，过几天再来问你。”陈迹也不急着让她下决定，转头前往乌贼帮总部，看他吩咐伊芙做的事完成得怎么样。 爱德华则返回城卫队分队办公室协助卡米拉处理公务，虽然海洋女神被逼退了，但还有一大堆烂摊子需要收拾。 乌贼帮大楼里几个陈迹的熟人正在聚会。伊芙一直在打瞌睡，昨晚她在准备陈迹安排的事，折腾了一晚上。佩罗也在，他表情凝重，很显然情绪很不好，而凯蒂则是一脸气愤的在和他讨论些什么。卢卡斯面无表情的在一旁站着，他需要利用自己的才智出谋划策。 “各位好哇，在吵什么呢？”陈迹一进书房就看到争论得不可开交的几人。 “陈迹，你知道财团今天把鱼肉罐头的价格提到2金币一个了吗？”凯蒂性子比较急，率先问道。 “现在知道了，不过在意料之中。佩罗，贵族议会那边能不能向他们施压？”陈迹早在影月之夜前就预料到了，因为海洋女神袭击的缘故，昨晚没有任何一只海怪进入黑潮城，鱼肉当然也就没有了，加上之前鳗鱼帮捣乱和财团故意囤货，鱼肉现在涨价十分正常。 “不可能，荣誉派的人在议会中占比很大，不超过一半票是无法命令财团的，毕竟那也是他们的私有财产。”佩罗摇了摇头。 “他们这样搞也不怕把居民们都给饿死？腐鲸帮就算加大人手去狩猎也需要几天后才能缓解。”凯蒂直接骂开了。 “呵呵，饿死就太夸张，他们的目的在于回收居民手中的金币，让财团的代币通行，更好的压榨员工们。至于腐鲸帮，我猜他们现在正在内讧呢，空不出时间出海捕鱼了。”陈迹找了张椅子坐下，笑眯眯地说道。 “内讧？你知道些什么？”凯蒂诧异的问道。 “帕米尔财团早在几年前就安排人手进腐鲸帮了，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夺权，安德烈现在估计焦头烂额了。”陈迹上次去腐鲸帮的时候就察觉不对了，之前他在黑潮福利院毕业生名单里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并且年龄相近，他可能和凯蒂一样作为一枚棋子进入黑帮夺权。并且潜伏多年下来已经收买了不少腐鲸帮高层，可不是安德烈这种傻大个可以应付的。 “他们为了今天已经做好了完美的准备，这次居民们怕是得任他们宰割了。”佩罗叹了口气，下结论道。 “那可不一定，资本家最终还是得靠工人卖命才能赚钱，主动权永远在我们手上。伊芙，昨天我叫你做的事完成得怎么样？”陈迹早有准备，完全不慌，趁着这次机会，他要给财团和贵族们来上一次釜底抽薪，顺势把教团的群众基础奠定下来。 “嗯，完成了，不过那样做真的没事吗？财团的人会不会找我们麻烦？”伊芙皱着眉头问道。 “呵呵，资本家......他们活着就是在找我麻烦，只要他们赚了我就亏，我们后面有亲和派撑腰，他们不敢直接出手的，当然，他们要是敢那最好。”陈迹说完捅了佩罗一下让他表态。 “嗯，对的，乌贼帮全力配合陈迹，不要怕事，内城的支援我需要去请示下老爷子，务必把局势稳下来。”佩罗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虽然他不知道陈迹打算用什么方法，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大概能解决这件事。 第八十二章 叛徒暴露与脱离黑帮 昨天在海神梦境中时，陈迹除了让伊芙帮忙寻找西蒙的位置外，他还吩咐了另外一件事。就是让伊芙利用自己身为海神祭司的权限，在梦境融合期间往外城居民的梦中夹杂一些陈迹带进去的“私货”。 和鳗鱼帮制造恐慌一样，陈迹只是借机把反派的形象替换成财团和内城的贵族，那群鳞鱼人见噩梦在正常进行，自然也就不会在意居民们梦见的是什么。 可能他们醒来后早已记不清梦境中所有事情，但是动乱的种子却早已埋下，只要财团那边按照计划实行下去，冲突爆发的时候居民们才会反应剧烈，群情激奋。 “陈迹，那样做真的有效吗？仅仅是让他们对未来感到担忧，不至于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对抗财团吧？”伊芙并不是很乐观，确切的说就是她有些看不起外城的居民，认为他们早已在重复枯燥却安稳平静的生活中变得麻木了，对于财团的任何举措都会逆来顺受，甚至会引以为傲，认为使用代币是财团承认他们是其中一份子的表现。 “呵呵，单这一方面当然没什么用，要是我们暗中把所有事安排妥当，那还有教团什么事？我们现在只需要等事件发酵，找准时机推他们一把。”陈迹嘴角扯了一下，好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是这样......那好吧。我们现在要干嘛？”伊芙不关心这些东西，她只是听命令行事，陈迹到时老老实实治好芙蕾妮的病就行。 “我准备去深水区一趟，安德烈现在估计被顶到悬崖边上了，再不去拉他一把等会要出事。”陈迹可不希望看到腐鲸帮分裂，他们得站在同一阵营才对，同一对抗安德烈的阵营...... 深水区中，腐鲸帮据点的鱼肉加工厂大门紧闭，里面现在是一条鱼怪都没有，只剩下正在争论的帮众们。 “之前我已经退让过了，这次无论如何都得出海捕鱼，现在全城的肉类供给完全不足。”安德烈脸色阴沉，不复以往热情大方的形象。 “老大，肉类是完全充足的，财团那边有大量囤货，我们不急于这一时啊。”捕捞队队长持反对意见。 “先不说财团蓄意提价，我们不开工难道坐吃山空吗？”安德烈提到腐鲸帮最近一直没有营收的事。 “老大这你就不用担心，财团那边承诺只要我们这一个月不出海，每天都会有分红给我们，这可比以前累死累活赚的多多了。”财政记了一笔账，就算接下来一个月大家都在吃喝玩乐，每日平均收入也比之前高。 “这钱你们拿着手不会疼？我决不和财团的人狼狈为奸，出不出海就一句话，你不愿意带队我可以自己上。”安德烈直接否决掉财团那边合作坑钱的提议。 “安德烈，现在不是我们愿不愿意的问题，好多兄弟的家人都在外城，甚至就是财团的员工，如果不听财团的话，他们会打击报复的。”凯恩叹了口气劝说道。 “是啊，老大你孤家寡人一个，根本不怕财团，但是兄弟们不一样，全家老小都在外城定居，你得为大家考虑一下啊。”捕捞队长附和道。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放任财团这样做外城的居民接下来会过上什么日子？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只能像奴隶一样活着，我们负责着黑潮城的肉食供给，就应该负起些份责任。不是说有危险，有困难就可以放弃的。”安德烈依旧试图说服众人。 “不，安德烈，你并不是这么想。我知道你担心你以前的那个女同学，但是她已经成家了，家庭美满富裕。你这样做只会给她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你会害死她的，放弃吧。”凯恩沉默了一会，最终说出了这番话。 “凯恩......你投到财团那边了？或者说，你们都是？”安德烈悲怆的看着周围的“兄弟们”。 “安德烈，其实很简单，只要出了一个叛徒，出卖其它人家属的信息，基本全都能策反。我说的对吧？凯恩·黑潮？”陈迹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后面是穿着深蓝色轻纱的伊芙。 “陈迹？你什么意思？我可不是你的师兄。”凯恩否认道。 “我都在毕业生名策上看到你的名字了，再不承认就没意思了吧？”陈迹戏谑地笑道。 “每一届的毕业生都有叫凯恩的，就像你叫亨利一样，都是泛用名，你就这么确定是我？”凯恩继续狡辩道。 “啧，没想到你这大光头看着挺蠢没想到那么‘聪明’，一个一直生活在深水区的渔夫居然这么了解福利院的规则？”陈迹一番反话说得凯恩很是难堪。 “别阴阳怪气的，你也不怕他们揍你......”伊芙在后面拉了下陈迹的衣摆，让他收敛点，她可没什么战斗力，等会真打起来她第一个趴下。 “呵呵，没事的，安德烈一个可以打他们一群，对吧？”陈迹让安德烈表态，本来可能不至于闹到这样，但是陈迹一来直接把底给起了，脸皮撕破，现在只能开始站队了。 “凯恩......这些年你都是在演戏吗？她......的信息，你也出卖给财团了？”安德烈一瞬间衰老了很多，看向凯恩的目光里却十分平静。毕竟，兄弟会惹自己生气，但仇敌不会。 “安德烈，其实我一直都当你是大哥，如果财团没有这次动作，如果你愿意合作，我们永远都会是兄弟。但是你太固执了，你的举动会毁了腐鲸帮的，你适合去当一个英雄，而不是一名黑帮的首领。”凯恩也不再否认，从一开始他加入腐鲸帮就是别有用心的。 “嗯......我觉得凯恩说得没错，安德烈你不应该再呆在这里了，你可以以安德烈·利沙文的身份去和帕米尔财团这种庞然大物对抗，但是不能是腐鲸帮首领。决定好了吗？是否要继续插手这件事？”陈迹从之前就想拉安德烈入教，但是没能找到太好的机会，毕竟安德烈不是什么自由人，而是一个帮派首领。如果这次安德烈屈服了，他可能会选择杀害安德烈的暗恋对象，伪装成财团所为，逼他脱离腐鲸帮对抗财团。 “其实没什么好考虑的，从今日起，我安德烈·利沙文脱离腐鲸帮，下任首领你们自行决定。”安德烈从来都不是因为儿女私情这种事才偏向外城居民。他那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对就是对的错就是错的，他只做他认为对的事，恶意抬高必需品的物价，安德烈不仅不会去做，而且还要去破坏财团的阴谋。 “很好，走吧，凑你一个。”安德烈的表现完全在陈迹的意料之中。 “陈迹你已经有想法了？”安德烈没有丝毫留恋的跟着陈迹离开了鱼肉加工厂。 “早就在做准备了，财团的动作那么大，大家又不是眼瞎的。”陈迹拉到一个强力打手，心情还算不错。 “我们这是要去哪？”伊芙发现陈迹并不是向外城的方向去。 “去黑街给安德烈整个容，不然他连外城墙的过不了。” “呃，黑街还有这种服务的吗？”伊芙愣了一下，她一直住在灯塔管辖区从没听说过黑街还能做这种事。 “当然没有，但是不夜城的游商神通广大，去问问说不定有办法。”陈迹也只是试试看，不行就让佩罗将城卫队的限制令给下了，只是安德烈走在外城可能显眼了点。 “......，刚觉得你靠谱的时候，你总会做出些奇怪的事来打我脸。”伊芙无力吐槽道。 很快一行三人就来到阿兰诺的万事屋，虽然还不到傍晚的开业时间，但是可以看到她其实已经在里面悠闲地抽烟了。 “哟，这不是陈迹小弟弟吗？怎么有空来姐姐这里玩？”阿兰诺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 “小弟弟......我以前好像也是这么叫陈迹的，但是他不仅行为做事像一只老狐狸，说话也是老阴阳人了，都看不出来哪里小。”伊芙腹诽道，以前她就是被陈迹那副小鲜肉的面孔给骗了，现在才被他掳上了贼船。 “阿兰诺姐姐这里有没有让人改变面容的东西或者方式？”陈迹开始恶心的装起嫩来。 “其实还真有，就是可能让人有些不适。”阿兰诺眯着眼睛抽了口水烟，回答道。 “不适而已嘛，为了正义，安德烈是不介意的对吧？” “额...呃......嗯，是的。”安德烈迟疑地回答。 第八十三章 事件分析与新的开始 “陈迹......我觉得自己脸皮好痒，而且那些触手还在往里面钻。”安德烈挠了挠自己的假脸，感觉里面奇痒难耐。 “忍忍吧，你那张脸就差贴在通缉榜上了。”陈迹也很无奈，阿兰诺给的这个东西其实是一只虫子，所谓的“脸”其实就是它的甲壳。涂上特制的药水后可以随意塑造形状，但是吃饭喝水时得取下来。令人蛋疼的是这玩意满是触手不说，还会扎进脸皮里，恶心的要命。 “我觉得那寡妇不怀好意，这虫子说不定还能监听我们谈话呢。”伊芙很不喜欢阿兰诺，虽然她平时和舞女流莺们相处得不错，但就是看不惯阿兰诺这种天生媚骨的女人。以至于她直接称对方是寡妇，因为在黑潮城只有寡妇才穿黑白配色的衣服。 “咳咳，人家估计还没嫁人呢，黑白配色是不夜城的地方风俗，那里的人都这么穿。”陈迹有些哭笑不得。 “......，好吧。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安德烈第一次进黑潮城，对周围的事都感到很新鲜。 “不急，现在天色有些晚了，明天再说，虽然这些财团的员工干的是最底层的活，但是积蓄还是有一些的，外熬个几天没有太大问题。”陈迹觉得时机还不到，工人们不被逼到绝望的地步很难做出改变。 “陈迹，我有个问题。财团就算恶意提价，也只是赚这一个月的钱，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钱有必要让他们做到这种地步吗？”伊芙一向对钱很敏感，仔细一算财团赚的虽然多，但也只是一时的。 “他们的目的并不完全在钱上，而是为了推行自己发行的代币，这次他们逮住海洋女神袭击这件事做文章，通过限制平民购买鱼肉来迫使他们只能加入代币体系，购买只有员工商店才出售的鱼砖。当然，顺便收割一下外城居民的金币储蓄，不然怎么叫韭菜派呢。”陈迹解释道。 “外城的居民大多都是财团的员工，他们只要每次发工资都用代币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伊芙有些不理解，财团掌控着外城绝大多数岗位，并不是没有迫使员工使用代币的能力。 “因为贵族议会的派系之争，帕米尔财团是这件事的主使，他们背后就是以斯科威特家为首的荣誉派贵族。当初成立财团时为了限制他们权力过大而肆意妄为，其实立下了很多针对性的法律。像你说的那种不派发全大陆通用的金币、强制加班或者拖欠工资等都是不允许的。如果财团违反了这些条例，偏向平民的亲和派就有理由插手。”陈迹指出其中要害所在。 “然而财团绕一大圈，迫使工人们自行加入代币体系就不算他们违规......”安德烈有些无语的说，财团把这漏洞给钻的。 “那我们现在是给亲和派做事？无法明面上插手就暗中搞乱？”伊芙问道，之前在乌贼帮总部的时候，佩罗把她当成陈迹的代表，并没有避开她。所以伊芙知道陈迹和某些贵族有联系。 “没错，但如果我们这次失败了，最好的结果也是离开黑潮城前往其它城邦发展。现在处于议长换届的特殊时期，亲和派也不会选择庇护我们。”陈迹觉得需要跟两人说明其中的利害得失。 “那我们不是给人当枪使吗？替贵族攻击他们的政敌？我觉得亲和派也不一定就站在平民这边，可能只是将其作为吸引平民出身的超凡者的手段。真的为平民着想怎么不直接取消贵族阶级？”伊芙从小受到的教育里贵族就没有好人。 “嗯......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太过绝对。替平民着想的贵族肯定是有的，比如弗拉梅尔家的大小姐。而且我们这次真就是给他们当枪使，不过正因为这样教团才有机会从中获利。当然，要是失败了我们也少不了被清算，运气不好可能会死在这。” “陈迹......你这样说我压力好大。”安德烈咧嘴一笑。 “我压力更大，这次除了解救居民挫败财团的阴谋外，我还要趁着贵族们内乱的机会让教团在外城扎根，吸收信徒。”陈迹叹了口气，瘟疫女士的名号很难吸引到信徒，除非人家走投无路。 “话说陈迹你信的那位神灵......我记得你说是瘟疫女士，它不会突然来一场大型瘟疫什么的吧？”安德烈想起以前陈迹提到过。 “如果我不想的话，那就不会。在你的认知中‘瘟疫’代表着什么？”陈迹反问道。 “瘟疫......代表着死亡和疾病。” “还有呢？安德烈，你看过不少书吧，瘟疫象征着的东西不止这些。”陈迹引导着安德烈进行思考。 “还有感染、毁灭、病毒等等。”安德烈实在想不出瘟疫有什么比较好的一面。 “差不多吧，不过神灵的神职只是与它的能力相关，瘟疫女士并不喜欢四处破坏。”陈迹没有和安德烈争辩，对于瘟疫的解释他早已在神国时就和一众高层讨论过很多次了。 变则通，不变则死。女士最后只能落入沉睡的结局，很大程度就是神职人员们过于固执、不去变通的后果。单纯以死亡和恐惧逼迫人类信仰神灵，这是最为愚蠢的做法，不仅导致信徒良菱不齐，还会缺少愿意为女士牺牲的狂信徒。 像陈迹更多的会去选择诱使需要力量凡人，如果不需要，可以用各种方式逼迫他们不得不去祈求神灵。他需要从中寻找出一条新的道路，真正可以拯救女士的道路，而不是现在这样饮鸩止渴。 “我们现在先回乌贼帮，安德烈的新身份的衣食住行凯蒂会帮忙安排好的，明天我们就要开始给外城最庞大的势力下绊子，好好睡一觉。”陈迹拍了拍安德烈的手臂，他太矮了，够不着肩膀。 “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有些......恍惚。”安德烈苦笑道，相处几年的兄弟竟然是卧底，更糟糕的是对方还策反了整个高层，导致他不得不离开自己一手创建的腐鲸帮。 “话说巴兹呢？他不是你的头号小弟吗？”陈迹突然想起“最强捕鱼人”，巴兹口头禅就是：“老大想干啥我干啥，老大要杀谁我杀谁。” “巴兹他被凯恩他们支开去护送商人了，不过只是短途，过几天就回来了。巴兹性子烈，我现在就怕他跟凯恩他们干起来。”安德烈挠了几下假脸，有些担忧的说道。 “到时再去接他就行了，又多一个打手，不错。”陈迹现在着实缺人手，回去还得把卢卡斯拉上船，不然靠这几个憨货准会出什么岔子。 回到乌贼帮总部，佩罗已经离开前往内城找老爷子商量了，剩下百无聊赖的凯蒂在那里吃零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学姐你每吃下的一块水果，能供工人们几十个家庭几天的伙食。”陈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噗，你哪里学来的文绉绉的玩意，来，尝一块甜不甜。”凯蒂捏起一块像是哈密瓜的水果塞进陈迹嘴里。 “嗯......其实也就一般，并不是很甜。”陈迹觉得这水果就吃个新鲜，比以前在地球吃的差远了。 “这位是？看体型好像腐鲸帮的安德烈·利沙文啊，正常人没有像他长这么高大的。”凯蒂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没办法，安德烈的体型实在罕见，通常只有人形魔物才有这么高大。 “呃，是我。我现在不是腐鲸帮的首领了。”安德烈纠正道。 “怎么回事？”凯蒂疑惑地看向陈迹。 “能怎么回事，凯恩是福利院的呗，我们黑潮福利院真是人才辈出啊。”陈迹嘲讽道。 “......，没想到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是福利院的，简直拖低我们毕业生的颜值平均水平。”凯蒂的关注点很奇怪。 “凯恩他其实以前不长这样的，他有头发的时候还是很帅气的。”安德烈觉得这种问题上还是得给凯恩争辩一下。 “比我如何？”陈迹自恋程度相当严重，他这人就是在意自己外表和面子，不然就不会一降临到卡佩多大陆就急着找镜子。 “差远了。”安德烈老实说。 “不错，还算有点正常审美。凯蒂晚上把你私藏的好酒拿出来，我要好好招呼下我兄弟。”陈迹被这波马屁拍得很是高兴。 “给老娘滚一边去，你请客为啥喝老娘的酒？”凯蒂笑骂道。 第八十四章 各方准备与明查暗访 “芙蕾妮情况还算稳定，魔药的事也得抓紧时间实验了，不然到时候失败得出逃黑潮城，到处奔波她身体会受不的。”陈迹检查了芙蕾妮的身体后说道。 “嗯，她最近吃了不少消炎药，肺炎的情况缓解了很多，还得感谢卢卡斯提供的药品渠道。”伊芙真诚的说道，消炎药在深水区很难接触到，外城也只有少数几个组织能购买到一些。 “没有，老板吩咐的。”卢卡斯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对了卢卡斯，你大姐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入教的事。”陈迹突然问。 “有，她让人我仔细考虑一下。”卢卡斯眼神在反光的眼镜片下晦涩不明。 “那考虑得怎么样？” “你能许诺让我进阶吗？”卢卡斯没有正面回答。 “当然，你看下伊芙，她已经成功转职进我们教团的途径了，职业名叫什么来着？”陈迹扭头询问道。 “诡术师，你自己起的名还能给忘了......”伊芙回答，她在海神梦境退去后趁着影月还未落下时进阶的。 “哦，对，二阶职业诡术师，会闪烁和要害转移技能，没啥攻击力，保命一流。”陈迹介绍道。 “......，我很讨厌宗教信仰，觉得你们信徒都狂热到失去自我...不过现在我的实力完全保护不住自身安全，那就不在乎什么个人喜好了。”卢卡斯苦笑道，这次行动如果失败了，参与其中的乌贼帮的高层将会遭到清洗，自己就一个没有任何保命能力的占卜师，还是算不准的那种，很难在财团的清算中活下来。 “很好，加入教团后你会发现其实大家都挺好相处的，欢迎你卢卡斯·希尔。”陈迹和对方握了下手，随后给卢卡斯挂了个疫病缠身让伊芙带他去进阶，进阶仪式在没有直接沟通瘟疫女士的情况下并不会有太大动静。 “卢卡斯哥哥和姐姐他们......”芙蕾妮仰起头，看着陈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嗯？芙蕾妮想问什么？”陈迹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放坐在轮椅上。 “大哥哥，我以后能不能和姐姐一样加入你的教团？”芙蕾妮轻声问道。 “当然可以，本来就是为了恢复你的身体才这样做的。”陈迹摸了摸芙蕾妮的脑袋。 “恢复我的身体......” “嗯，在瘟疫女士的伟力下没什么治不好的。”陈迹笑着回答。 “哥哥能不能和我讲一下有关瘟疫女士的事吗？”芙蕾妮好奇的问。 “好啊，那我就从蛇人族开始说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蛇人族部落......” 在内城的弗拉梅尔家宅邸中，佩罗正在和卡洛斯讨论有关陈迹和荣誉派的应对事宜。 “静观其变，荣誉派不插手的情况下我们不主动提供帮助。”老爷子扶了下老花镜后说道，他对目前的形式还是比较乐观的。 与荣誉派不同，身为亲和派的他从来都不会把平民当成奴隶和机器。在他眼里，只要是人类就有无限的可能，那群工人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他们缺的仅仅是一个领头人和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而陈迹这两点都可以做到。只要斯科威特家不出动高阶超凡者，他自己能把事情处理好。 “嗯，那就这样。对了，我刚才看到卡米拉可回来了，是什么情况？”佩罗知道卡米拉一直对他们当年处理她姐姐的方法很有意见，正常情况下不会回到弗拉梅尔宅邸的。 “她准备进阶三阶了。” “为什么不等到下个影月之夜？”佩罗有些诧异，别说黑潮城，整个卡佩多大路的超凡者在得到影月的强化后进阶成功率要提升不少，不是急着提升实力不会选择平日里进阶的。 “可能是觉得和陈迹实力差距太大吧，海神梦境那件事卡米拉没能出多少力。”卡洛斯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性格倔强并且死不服输，做事一根筋完全不懂变通，很容易钻牛角尖。 自从上次陈迹和卡米拉说他要找卡洛斯把两人的关系确定下来，卡米拉就有些急于提升实力，在她眼里陈迹是需要被保护的一方，而不是整天给她解决各种麻烦。不过这件事陈迹提了一下回头就忘了，卡米拉自己却急了起来。 “......，其实没必要和陈迹比，他的真实年龄说不定比我们合起来都大，并且人家后面还站着个不知道几阶的存在。”佩罗记得老爷子说过的英灵觉醒论，不过他其实想多了，陈迹大概比他大个三四岁左右，没那么夸张。 “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你上次说的六阶那件事我去找议长了解过。”卡洛斯想起前晚佩罗连夜过来汇报的事。 “议长怎么说？” “他说噩梦之影和他说过类似的事，没想到让我们知道了。”卡洛斯脸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其实心里早就骂开了，议长这老狐狸难怪突然急着升五阶。要不是自己天赋不够，卡四阶实在上不去，不然他也想去竞争一下。 “也就是说陈迹讲的都是真的......”佩罗实在有些心力交瘁，黑潮城内忧外患都理不过来，还得去和其他城邦、五阶超凡者争夺那唯一的神位。而且更难受的是不争它还不行，谁知道新神代替影月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黑潮城现在就得开始做竞争的准备，不然落后其他提前得知此消息的组织太多了。 “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好我们活不到那一天，毕竟这件事肯定是以百年为单位进行的。”卡洛斯见佩罗又露出那副死了老婆的表情，出声安慰道。 与此同时，陈迹一行四人来到平民区实地了解工人们的现况。 “陈迹，我是不是得取个代号？”安德烈突然想到自己的名字也不多见，配合体型很容易被别人认出来。 “之前不是取过了吗？就叫‘爱酱’。”陈迹还没忘记之前自己玩的梗。 “我总觉得那是陪酒女才会取的花名，要不换一个吧。”安德烈觉得不妥，就是不同意。 “喂喂，姑娘们也不会起这么肉麻的花名好不？”伊芙当时就有意见了。 “那就叫斯巴达克斯，反抗奴役的角斗士英雄，正好和你现在做的事很像。”陈迹换了个说法，但其实就是爱酱的本名。 “这样我压力好大，要不就叫科特算了......”安德烈自觉得担不上这个名号。 “行行行，随便你，反正就用这段时间。事情要是顺利回头你就能洗白，可以光明正大的上街，不用戴这只虫子了。”陈迹懒得和安德烈在这件事上争，他还顶着个传奇处刑官的名字，怎么不见自己压力大？不仅没有压力，而且还觉得这名字土得要命，估计那位平时也是让人直接叫夏尔或者桑松，直接无视掉中间名。 “卢卡斯，你是发现了什么吗？”伊芙看到眼镜青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问道。 “哦，没有。我在想刚才芙蕾妮手上那个雕像。”卢卡斯愣了一下，回答道。 “那个啊，我给芙蕾妮讲瘟疫女士的历史时随手雕的神像，别看我整天砍人，其实还是很有艺术细胞的。”陈迹解释道。 “瘟疫女士......是蛇人？”卢卡斯有些诧异。 “看起来是，但实际它的真身我接触过，嗯......怎么说，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总之神灵永远不要通过外表来观察它。” “我明白了，回去后我希望了解更多这方面的事，毕竟我也是加入教团了。”卢卡斯对宗教和神灵很排斥，却又想去了解它们。 “嗯，回头有时间再说。”陈迹有些心虚，当时在观测者学院时他觉得神学太过枯燥，没学下来多少。 来到平民区最深处，这里只有什么贫困的人才会住这里，相当于平民窟。陈迹发现这里跟前世的城中村很像，房屋普遍破旧不说，建筑距离也很短，只留出一条大概够两三个人并肩走的小道。 “这地基只垫了两米吧。”伊芙小声在陈迹耳边说道。 “嗯，黑潮城建材太贵，这批房屋在建造的时候偷工减料，应该不是公建房。”陈迹解释道。 外城的建筑全都是由移民过来的人们自己建造的，连外城墙也是他们负责修缮。内城为他们提供建筑所需的材料，并提供图纸，要求严格按照上方进行修建，所以不会出现地基低于三米的情况。考虑到道路宽度，这些房子很可能是私建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人好少......”安德烈察觉到有些不对，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稀疏的人影和寥寥几个老人在巷子里打扫。 “废话，不用上班啊，现在是什么时候。得等到快傍晚才会有人回来。”陈迹没好气的说道，这一片基本都是工人们在住，除了给财团打工谁还会穷到住这种地方。 “呃，但不至于连小孩都没有吧？”安德烈尴尬的挠了挠发痒的脸。 “你没听说过童工吗？我记得你小时候也得去捡死鱼吧。”陈迹诧异的问道，安德烈这是不食人间烟火还是把外城想得太好了。 “黑潮城不是禁止财团雇佣童工吗？”伊芙抢在安德烈回答前提问道，她昨天听陈迹说过一遍后，晚上就去了解过外城的法律了。 “所以他们没有雇佣，小孩子们是为了减轻自己父母的负担，‘自愿’去帮忙的，一枚铜币都没有。”陈迹对财团的伎俩一清二楚，在资本主义高度发展的地球，这些招数都是下三滥的了。 “这......不是，有点乱。既然不给报酬为什么要去？难道他们父母工作量很大吗？”安德烈有些懵，他虽然浑身肌肉，但还不至于头脑简单，对于这种情况实在有些理解不能。 “财团对员工的工作量是有要求的，同时还有一个工作效率，以防员工偷懒。他们的一些中层干部就会根据员工的家庭情况，对一些有小孩的家庭分配更加繁琐的工作，以达到压榨劳动力的目的。”陈迹拍了拍安德烈的手臂，表示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点。 “......，他们有小孩要养就很不容易了，还要加大他们的工作量，这还能算是个人？”伊芙顿时气得有些喘息。 “不然呢？中层干部也要业绩的，他们被高级干部压榨，高级干部让老板压榨，老板......嗯，得给贵族当狗。现在的具体情况还得先找个人问问，不过看他们麻木的眼神估计不怎么配合。”陈迹招呼其它三人，径直向巷子里的扫地老人走去。 第八十五章 了解情况与解决方向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陈迹拦住了试图远离他们的老人。 “大...大家都叫我老威廉。”老人表情惊恐，看来很害怕陈迹几人，毕竟从服装上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居民。 “又一个没姓氏的吗？看来黑潮之城的教育不行啊，估计这些人全都不认字，一辈子乃至子孙后代都得给财团打工。”陈迹暗忖道。 “是这样的，我们是隶属于贵族议会的调查员，接到举报说帕米尔财团存在发行劣币代替薪酬的行为，现在过来核实情况。”陈迹用尽可能语气温和的说。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别问我。”老威廉完全不敢和陈迹提到这件，看来是已经被警告过了，财团的人手脚很快嘛。 陈迹回头和眉头紧皱的卢卡斯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他们是想帮忙，但是工人们不配合也只能束手无策。 “威廉先生年纪多大了？看起来还很精神啊。”陈迹见直接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看老威廉脑子不是很灵光，干脆拉家常套他的话， “四十一......” “......，这不才和爱德华他爸同岁，怎么老成这样了？在财团里当程序员的吗？”陈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咳，老威廉你在财团工作多久了？从几岁开始进去工作？”陈迹整理下情绪后又开始套近乎。 “十五岁进去，一共工作了二十年。”老威廉说完便抿着嘴，不敢透露太多，这样即不会得罪贵族议会的大人物们，也不会违反财团的命令。 “等等，我算一下，这不才35岁就退休了？”伊芙有些诧异的问。 “不然呢？给你养老？底层员工本来就都是干体力活，不是超凡者的话35岁体力就就开始下降了，财团自然不要。”陈迹并不感到意外，就算他以前所处的地球，某些高度消耗精力的职业也是这个年龄失业。 “对了，最近鱼肉价格上涨，你们的食物问题是怎么解决的？”陈迹继续问，早在影月之夜的前几天鱼肉价格就已经涨到平民有些难以接受的地步了。 “财团那边有供应鱼砖，还有就是......我们会抓一些老鼠烤着吃。”老威廉表情麻木的说道，每天的两餐是他最难熬的时候，特别是他上了年纪胃还不好。 “......，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卢卡斯叹了口气，他来之前有预测过，没想到恶劣成这样。 “我建议老鼠肉最好先别吃了，过几天鱼肉会恢复一部分供应，虽然不多，但是饿不了大家。”陈迹身为瘟疫女士的代行者，知道黑潮城的老鼠其实身上是有疫病的，如果烤不熟很容易得病。 “我会转告大家的。”老威廉看起来并没有把陈迹的话当回事，在他眼里就算恢复供应，也会被商业区的富人以更高的价格收购，轮不到他们。 随后陈迹几人继续走访了这片区域的其它老人，得到的回答相差不大。 “唉，陈迹，看来他们都加入财团的代币体系了。”伊芙叹息道，其实她可以理解，不加入甚至都活不到今天。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捞他们出来，就是手段有些脏，不过是财团先不讲规矩的，也怪不得我了。”陈迹并没有放弃，财团需要工人们替它赚钱，那主动权就在工人这边。所谓协议，陈迹完全嗤之以鼻，那玩意就是用来撕毁的。 “对了，陈迹你说鱼肉恢复供应，这是怎么回事？腐鲸帮不是被......”安德烈有些困惑的问。 “这起事件本质上的原因就是平民们吃不上鱼肉，想解决它就得从源头入手，不然大家饿着肚子什么都是假的。虽然财团暴露暗子，从你手上夺走了腐鲸帮，但是安德烈你有没有想过为何非腐鲸帮不可呢？”陈迹反问道。 “这...因为我们捕鱼......也不对，等等，为什么只有腐鲸帮为黑潮城提供肉食？”安德烈也有些混乱了，他那会从财团承包了这个项目，但没有想过其它组织为什么就不能一起做。 “呵呵，对啊，深水区的水手渔夫这么多，怎么就只有腐鲸帮干这行？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没有渠道，外城与深水区的进出十分严格，就算是正常通过都需要出示证件，更别说大量货物进行输送了。但腐鲸帮和财团合作后，便可以使用他们的码头绕过深水区向外城运送鱼肉，这是其它人都做不到的。”陈迹给众人分析了一遍。 “也就是说，陈迹你找了其它组织作为鱼肉供应商？但是怎么送到外城来？”伊芙很快就理顺思路了，但是有个疑问她想不通。 “首先，我不止找了一个组织，基本上拥有出海捕鱼能力的都找上了，毕竟肉食需求太大，不是所有组织都有腐鲸帮那种规模。这件事由乌贼帮负责，具体找了多少家我也不清楚。第二，又不是只有荣誉派一系才有码头，实际上黑潮城一共有四个港口，我们走的是中立派的渠道。”陈迹在昨天中午开会讨论的时候，由佩罗把这件事敲定下来的。 “中立派？他们怎么愿意帮助我们？”卢卡斯推了下眼镜，他今天跟陈迹出来探查情况，并没有参与其中。 “这事是弗拉梅尔家暗中出力的，中立派很重视超凡者，所以在大量平民出身的超凡者提议后，他们就把一个码头借用了出来。”陈迹笑道，其实中立派和荣誉派也不对眼，不然荣誉派势大，亲和派早就被压没了。 “那岂不是这件事情解决了？”安德烈挠了挠头问。 “哪有这么容易，先不说他们发行代币的目的已经达成大半，单就断绝鱼肉供应他们就有一堆办法。”陈迹对安德烈天真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这件事才刚开始，双方刚摆出阵势。 “什么办法？”安德烈虚心的问道。 “比如向那些组织高价收购鱼肉，买得了就转手卖给商业区的富人，回收他们手上的金币。买不了就恶意抬高价格，只要鱼肉价格降不下来他们的目的就实现了。再狠一点，直接对乌贼帮下手，毕竟财团的武力也不低。”陈迹随意指出几点。 “不过他们如果想用对付腐鲸帮的方法是行不通的，乌贼帮有一套非常严格的审查制度，并且控制着各高层的家属。所以只能硬碰硬，本来高阶战力有些不足，但是有陈迹和你在问题便不是很大。”卢卡斯补充道。 “原来如此......”安德烈感觉自己又学到了，回头得找些谋略类的书看看，提高些见识。 “可是这样一来鱼肉的供应在财团反应过来后不就断了？”伊芙有些忧虑。 “没错，所以趁着财团没能反应过来的几天时间里，我们需要尽可能的凝聚工人，让他们学会争取自己的权益，最好是形成一个工会。”陈迹给出了一个大方向，但具体操作还是得随机应变。 “唉，在外城活的这么艰难，为什么不去深水区某身呢？”安德烈有些不理解，深水区就算再烂，至少也有一口肉吃。 “你想多了......深水区死亡率太高，在外城顶多就是工作累些，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你想想自己是怎么成孤儿的？出海难不成有在工厂里安全？他们可都是些普通人，不是你这种超凡者。”陈迹反问道。 “呃，好吧......不过外城也不是特别安全，像这次海洋女神袭击，死亡比例不知道比深水区高多少。”安德烈说完还瞟了陈迹、卢卡斯两个外城的孤儿一眼。 “就你能杠？信不信回头我把你面具虫的脱落药水给藏了？” “陈迹，现在差不多了下班时间了，工人们还是没回来。”卢卡斯看了眼怀表，提醒道。 “啧，加班？自愿的还是？”陈迹眉毛一挑，要知道黑潮之城明令禁止逼迫员工加班的。 “不如直接去看看？”伊芙提议道。 “胆子挺大的你，不过我同意这个方法。”陈迹笑眯眯的说道。 陈迹决定下来的事，其它两人自然也不会反对。很快他们一行人就来到距离最近的鱼油提炼场这里。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警卫拦住他们，询问道。 “我们啊~是波赫勒巴城环保局工业污染巡检处的工作人员，接到附近居民举报，说你们环境卫生不达标，存在大量污染排放的行为。”陈迹一通胡扯，把小警卫给吓住了。 “这...这里是帕米尔财团的产业。”警卫哆哆嗦嗦的抬出财团的名号。 “呵，就算是斯威科特家来了也不管用，你让不让开？再不让我就叫城卫队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抓你去炼盐。” 第八十六章 安德烈对战重装骑士 最后警卫还是让陈迹几人进了炼油厂，不过他回头就给财团负责这片区域的主管报告去了。 “啧，就这工作环境，难怪工人们都衰老得这么快。”陈迹捂着鼻子往里走，整个炼油厂弥漫着一股鱼脂的腥臭味。 “这鱼......还很新鲜，看来财团那边并不是缺少肉类，单纯只是不想有新鲜鱼肉流入市场而已。”安德烈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整天分解鱼怪的他对于鱼腥味早就习惯了，只是这里的要更加刺鼻一些。 “现在是下班时间，但是工人们依旧在加班，嗯......孩子们也在打着杂活，这里的管事不出来解释一下吗？”陈迹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工人们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到陈迹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这时工厂的管事及时赶到，迎上陈迹几人。 “我是炼油厂的主管，你是什么人？还有你们，不用干活的吗？在这里看什么？”主管斥喝道。 “我是警备处的警探，你们涉嫌雇佣童工和强制加班，我过来调查情况，这是我的警徽。”陈迹也没给他好脸色看，像这种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家伙基本都是资本家的走狗。 主管看了眼警徽后冷笑道：“警探不是负责各种案件的吗？怎么来这里狗抓耗子？” “呵呵，你也知道自己是耗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我现在怀疑你和一宗谋杀案有关，科特你带他去警备处呆几天。”陈迹随意就给对方安了个罪名，虽然这件事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但陈迹并不打算在这头看起来有一吨重的肥猪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别阻碍自己调查就行。 “嗯？哦哦，好的。”安德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卢卡斯捅了一下胃后连忙回答道。 “哼，你们这是在找死，警卫队，把他们都抓起来！”主管丝毫不怕警备处这种执法组织，在外城里财团最大，城卫队都不敢随便动他们。 “不知死活......”安德烈以拳击掌，率先站了出来，也就几个一阶超凡者，他单手就能捏死。 对方也察觉到这个叫科特的大块头是二阶，所以警卫们纷纷换上锋利的佩剑。然而安德烈也不是赤手空拳，为了掩盖自己特有的攻击模式，用上了陈迹特意从凯蒂的私藏里翻出来的一把单手斧，听她吹水好像是某个大佬用过的超凡武器。 “铛......”炼油厂内传出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随着火花一闪，半截剑尖应声飞出，插在了一头吊在半空中的鱼怪尸体上。 “嘶......”与安德烈交手的那个一阶警卫被击退了数米，握着佩剑的双手直接被震得虎口裂开，鲜血在他不断颤抖中顺着剩下的半截剑柄淌下。 “都让开！”主管冷喝一声，扛着自己的武器，斥退了一众警卫，眼前这个大高个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家伙，只能自己上了。 “哦？这个挺着啤酒肚的大叔居然还是个守正骑士？财团挺阔的嘛......”陈迹看着那熟悉的起手式有些诧异，帕米尔财团名下的产业众多，难不成都请一位二阶看场不成？而且居然还是名守正骑士，这肥头大耳的家伙哪里像骑士了，反倒是像女骑士被抓住后进行施虐的猪头人多一点。 虽然陈迹内心吐槽是这么吐槽，但其实完全能够理解财团的做法。无非就是守正骑士需要对影月起誓自己试图守护的东西，而帕米尔财团让他们起誓守护财团的利益或者效忠斯威科特家，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一个极其忠诚的下属。这个大叔恐怕是以此为代价才得以获取守正骑士魔药进阶的，不然这个职业可是内城骑士团专属，这样也可以解释财团二阶超凡者为何充足到可以在这里当主管。 “斩击！”肥胖大叔高举一把半块门板大小的巨剑，以雷霆之势劈砍下来，一道白色的半月型剑气沿着他攻击的方向直射向安德烈，被划过的地面都出现了至少十公分深的剑痕。 “哈哈哈，有些意思了。”安德烈狞笑着迎上了剑气。 安德烈完全没有想躲的意思，右臂肌肉鼓胀，挥起单手斧精确地劈在半月斩上，两股巨大的力量对冲直接将剑气抵消掉。 主管脸色一沉，暗骂外城什么时候出了这种怪物，单凭肉体力量就能媲美守正骑士的技能。然而他自己在二阶沉淀多年，战斗经验与技能熟练度远不是那些毛头小子能相比的。远距离试探没有效果，那就直接近身打！他就不信贴脸放对方还能硬接下来！ 只见肥胖大叔将巨剑的剑尖置于自己身前的左上角，整个身体做出向右转动的姿势，腰部和腿部的肌肉同时用力，浑身的肥膘一甩，将巨剑横劈向安德烈，带出了一道平行于地面的横向半月斩。 剑气的攻击轨迹并不影响安德烈硬抗，他双手握紧斧头，准备将半月斩从中劈开。 “什么时候！？” 安德烈刚挥出斧头，大叔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正前方，一记跳劈斜砍向安德烈的脖子，两次攻击同时到达形成了一个躲无可躲的杀局。 “好快！他冲锋的速度直接追上了剑气飞行的速度。”卢卡斯瞳孔一缩，正准备上去救人，却被陈迹拽了回来。 “别急，挡下来了。”陈迹看到安德烈直接放弃了对半月型剑气的防御，单手斧硬是架住巨剑的锋刃。 一声金戈相交的声音之后，安德烈直接倒飞出去，直到整个人撞上了墙壁才停了下来。 “淦，差点弄死老子了。”安德烈虽然吃了一下狠的，但是听他还有力气爆粗口，明显是没什么大碍。 “怪物吗......”主管不断地喘着粗气，刚才那记连招消耗掉自己不少的体力，毕竟已经不是年轻的时候了。但是对面的是个什么怪物，明明剑气直接命中胸口，但他不仅没死，而且好像还伤势不大。 待被安德烈撞墙而落下的灰尘散去后，众人才看清楚了他的状况。只见安德烈胸口的位置被砍出一道深得可以见到肋骨的可怖伤痕，而且肋骨也有很明显的断裂。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安德烈的伤口上肌肉在不断的挪动着，肉芽快速的覆盖着裸露的肋骨，很快剑痕只留下了一道粉红色的伤疤。 “我...我tm......这怎么打！？”主管被惊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就连身为同伴的伊芙和卢卡斯两人都吓得把眼睛瞪圆了。 “呵呵，你弄疼我了，现在，我要认真了。”安德烈脸上露出恐怖的笑容，在面具虫僵硬的外壳上，更是表现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守护！”主管吞了一口唾沫，反手斜架起了巨剑，将其与地面支撑起一个角度，很明显是准备死防到支援到来了。 “那你可要撑住了......” 安德烈猛地一跃，单手斧凶狠地劈砍在半透明的护盾上。肥胖大叔被打得浑身一震，整个人都退了半步。但是他一咬牙，把剑尖扎入地面，准备防御起安德烈的下一次攻击。 “死吧！！！” 安德烈疯狂的挥舞着单手斧，警卫们完全看不清他的攻击速度，只能看到主管在一团风暴中苦苦支撑，整个人被打得不断后退，连地面也被巨剑的剑尖犁出一道深沟。 “守护”技能的防护罩仅仅坚持了数秒就被破开，单手斧的斧刃不断地撞击在巨剑的剑身上。 “安德烈空手的时候就能打出气爆声，用上武器更是能把斧头劈出剑鸣，看来他离进阶不远了。”陈迹评价道。 “......，简直就是打铁现场。”伊芙看着单手斧与巨剑间不断溅起的火花忍不住吐槽。 “该死，他怎么还不力竭！？”主管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安德烈攻击时带起的余波震得他胸口发闷，几欲吐血。 “等等，快停下！我投降了！”主管听到自己的爱剑发出悲鸣的声音就知道它快挡不住了，连忙出声投降，免得对方直接把自己连人带剑砍成肉泥。 “科特停下吧。”陈迹听觉很灵敏，在嘈杂的打铁声中还是听到了主管的求饶。 “哼，乖乖听话，不然我就把你跟那些鱼一样挂在上面抽脂。”安德烈冷哼一声，贴着肥胖大叔的脸警告道。 “我...我会的。”主管被吓得不轻，双手哆嗦着放下了武器。 “那主管先生，我现在能问你话了？不会又说我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对吧？”陈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说道。 “不会不会，我就是一只耗子，阁下有什么想问的请说。”形势比人强，主管表现得很谦卑。 “嗯？？？？？？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狗咯？”陈迹当场就发飙了，这人这么硬气的吗？还敢拐着弯骂自己？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会配合了。 “这？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等等，我艹，别用脚踹我脸......” 第八十九章 压榨工人与强敌来袭 “阁下，这个就是我们炼油厂最刺头的工人。”肥胖大叔捂着自己被陈迹打得足足涨大了一圈的脸，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呵呵，你外面乖乖站着。科特你看好他，别让这头猪给跑了。”陈迹并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谈些什么。 “好的，走，不配合我就把你拎出去。”安德烈强行把主管拽出去，顺手带上了门。这间办公室是那头肥猪的，不过现在被陈迹征用，装修极其恶俗充满爆发户气息，乍一看有些像以前的情趣套房。 “大人，您有什么想问的吗？”这个工人竟然主动开口，单从表情上看，陈迹没有发现他丝毫畏惧的情绪。 “嗯，怎么称呼？” “我叫本·罗默，姓氏是家传的，祖父是商人，后来父亲生意失败流落至此。”本很会察言观色，看到陈迹似乎对自己的姓氏有些兴趣，便简单解释一番。 “也就是说以前阔过，小时候读过书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当工人，你应该有更多的选择才对。”陈迹好奇的问。 “......，我对鱼油提取很感兴趣，听说滨海之城有纯度极高且几乎没有杂质的精鱼油，然而售价昂贵，如果波赫勒巴城能找到制作方法未必不能发展出和滨海之城相媲美的科技。届时说不定能用机械代替人力，将人们从繁琐的重复劳动中解放出来。”本谈到自己的理想，眼神顿时有些炙热起来。 “你的思路很清晰，想要发展科技，必须先从能源入手。”陈迹赞许的点了点头，语气一转：“不过今天我不是来和你谈这个的，最近你有发现财团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代币......还有限制肉类供应。”本是个聪明人，很快反应过来陈迹想得知些的什么。 “我知道财团给你们下了封口令，不过我可以许诺保护你的人身安全，那头肥猪说你是这里的工人中最刺头的一个，想必有足够的勇气说出内幕吧？”陈迹眯着眼睛笑道。 “可以，我没有任何家人受他们制约。但是我有一个请求。”本认真的看着陈迹说道。 “请讲。” “如果这次我没有被帕米尔财团报复致死，我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资助，支持我对鱼油提纯技术进行研究。”本知道会插手这件事的无非就是内城的贵族，自己在这家炼油厂工作将近三年，能接触到核心技术的机会却寥寥无几。不如这次舍命一搏，说不定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 “可以，不仅如此，我再送你一份现在黑潮之城最新的鱼油提炼技术和一些相关资料。”陈迹怀疑这家伙就是发明那台自走电轨炮的民间科学家，同样的居住地区，同样的能源问题。 至于多送的那些是陈迹考虑到与其让本从零开始研究，不如给他一个现成的提炼技术，再加上陈迹从神国学到的部分化学知识，说不定他还真能研究成功。 “非常感谢，请问您想先了解哪部分的情况？”本表现得十分热情。 “先从工人加班的事开始吧。” “是这样的，财团最近把员工商店的鱼砖价格上涨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大部分工人就算整个月的工资都花费在上面也不足以支撑几天。后来财团又给出了一个方案，可以将鱼砖先赊给工人们，以后再从薪酬里扣，但是会有利息产生。我算了一下，仅保证日常所需也得足足十二年才能还完。”本停顿了一下，看了眼陈迹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继续。”财团的这番操作陈迹并不意外，资本家把劳动者的骨髓都嘬出来完全是基本操作，更狠一些的能让工人们世世代代当自家的奴隶。 “嗯，大家一开始情绪很激动，开始有些负面的言论产生。但是财团又提出如果自行加班，可以抵消相应的债务。这样一来工人们的愤怒又被平息了不少，毕竟和财团硬嗑下场肯定很难看，他们都有老人小孩不可能放弃这份工作，再艰难也得做下去。”本说完叹了口气，他告诉工友们一再退让会导致财团变本加厉的压榨，但是他们却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努力工作债务总是会还上的。 “看样子你很想做些什么嘛......”陈迹看出来本·罗穆试图反抗财团的压迫。 “是的大人，工人们之所以不会反抗，很多时候是因为缺乏相关的知识，不清楚自己究竟损失了什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这几天都在向他们分析财团最近的举措，以至于自己都被主管当成了刺头。其实大人这次就算不找到我，我也在炼油厂呆不久了。”本自己却并不后悔，财团的这一系列行为在他看来完全是杀鸡取卵，在卡佩多大陆最珍贵的就是人口，而不是那些黄澄澄的金币。如果超凡者数目不足以抵抗诡异和魔物，人类被屠宰殆尽，金币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陈迹，财团那边的支援过来了，我们得尽快离开，免得被堵住。”安德烈在门后喊道。 那位目测接近三百斤的主管在对战陈迹几人之前，就已经派人去帕米尔财团的总部求助了，只不过距离比较远现在才到来。 “行吧，本，现在先谈到这。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陈迹伸了个懒腰说道。 “好的，大人。” “安德烈，财团那边来了几人？”陈迹得先搞清楚敌人的实力才好决定去路。 “一个三阶两个二阶。”安德烈的语气中有些焦急，出去陈迹外，剩下两个其实没多少战斗力，还得带着这个工人。 “简单，我出去勾引一波，你们带着他先回乌贼帮。”陈迹不以为意，反正他能够短时间飞行，除了个别职业外，基本追不上他。 “好，那这头肥猪怎么处理？”安德烈并不担心陈迹的安全，他既然有把握那就肯定走得了。所以安德烈提了一下手中的炼油厂主管，询问陈迹该如何处置。 “杀了又有些不讲道理，毕竟人家也是尽忠职守，但不杀嘛...又透露我们的信息，回头说不准还会来与我们为敌。怎么办好呢？”陈迹看着肥胖大叔的眼神满是恶意，他正常情况下不会随意杀人，但是一顿削是少不了的。 “别杀我，我...我不会......”主管张了张嘴，说不出不与陈迹为敌的话来，毕竟他向影月起了誓，必须维护财团的利益。 “算了，折个中。腿脚打断，武器没收。”陈迹从一开始就看上对方的巨剑了，至少是把二阶的超凡武器。 “好。”伴随着几声惨叫和骨头折断的声音，安德烈“安置”好了肥胖大叔。 “赶紧走了，卢卡斯他在哪？”陈迹招呼安德烈和前来报告的伊芙赶紧开溜。 “还在外面，不知道碰上财团的人没。”伊芙也有些急，卢卡斯和她一样是个纯战斗菜鸡来的。 夏亚·希尔顿最近时常感到很无聊，他身为斯威科特家的家臣，本来应该在内城享受着“贵族”待遇，但是家主一句“最近外城可能不安分”就把自己打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电都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穿越到百年前了。 正当夏亚以为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搞事时，突然就有人向自己报告城南炼油厂有人闹事，似乎足足有四名二阶超凡者。听到这消息后当时就把夏亚给激动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他来外城这几天都快闲得快长蘑菇了，终于来了几个倒霉蛋让自己松松筋骨。四个二阶？希望耐打一点吧。 “你们管事呢？叫他出来见我。”亚夏一进炼油厂就发现有打斗的痕迹，不过没发现闹事者在哪。 “大人......主管他被那几个超凡者带走了，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那里。”一个警卫出声回答道。 “带我过去，今天我就要把他们倒吊在工厂外面，看谁还敢来斯威科特家的产业闹事。”年仅32岁便达到三阶巅峰的夏亚并不觉得外城有谁打得过他，哪怕在内城三阶里也仅有那么几个老怪物和奇葩职业能威胁到自己。 “形势不妙，一个三阶外加两个二阶，伊芙小姐你马上去通知陈迹。”卢卡斯离得这么远就感受到对方的阶位上的压迫感，急忙说道。 “好，你小心。”伊芙用力地点了点头，提起裙子就往里跑。 “嗯？小老鼠......在那里偷窥什么呢？”夏亚瞬间察觉到卢卡斯的目光，咧嘴朝他笑道。 第八十八章 戒律骑士夏亚希尔顿 “遭了！”卢卡斯看到夏亚的狞笑后瞳孔一缩，连忙使用闪烁技能逃离所在的仓库。 在刚落稳脚跟的下一秒，卢卡斯便看到自己原先躲藏着的那个角落直接被对方撞碎，整个鱼油罐仓库坍塌了一大块。 “......，要是闪烁的前摇再多半秒，我人就没了。两边相距的距离至少得有两百多米，不需要蓄力就能爆发出这种速度，简直恐怖。”卢卡斯膀胱一紧，差点没被那对方给吓尿了，他长这么大还真就没见过三阶超凡者出手，现在也算是长见识了。 “哦？小老鼠跑得够快的，那这一招呢？”夏亚发现自己的冲锋居然被躲开了，不过没有关系，那只是自己最基础的技能而已。随即他平举骑士剑，对着卢卡斯逃跑的方向用力一挥，一束透明的剑风像龙卷般席卷过去。 卢卡斯只觉得自己背后汗毛直立，来不及多想，用一个看起来很狼狈的翻滚向左闪避。那剑风龙卷掠过的途径上，留下了一片被剑痕划得斑驳的地面，那些被余波荡起落在其中的羽毛直接被剑风切成粉末状。 “小老鼠，这会跑不掉了吧？供出你其他的同伙。” 卢卡斯刚从地上挣扎起身，就被夏亚一脚踩在后脑勺上给压了回去，整张脸被摁在地面上摩擦，抬起眼皮也只能艰难的看到对方的靴尖。 “你......” “算了，我自己能追上，你没用了，死吧。”夏亚突然打断卢卡斯的话，以处刑人斩首时的姿态，一剑劈向他的脖子。 “嗯？”夏亚发现自己的骑士剑居然毫无阻碍地划过去了，让他不由地愣了一下。 卢卡斯抓住机会，再次使用闪烁逃离了夏亚的脚底，但还未来得及站稳就被人给扶住了。 “陈迹？快跑！对面这个怪物是三阶超凡者。”卢卡斯看到来人是陈迹后连忙说道。 “呵呵，没事，你先往西北边走，和安德烈他们汇合，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陈迹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你可别死了。”卢卡斯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只是个累赘，并相信陈迹一个人可以独自逃生。 “你就是这次闹事者的头目了吧？正好，抓你回去审讯。”夏亚把自己斩空了的疑惑先抛在脑后，打算先收拾眼前这个警备处的家伙，看风衣款式还是个警探来的，不过无所谓，区区一个警备处不敢拿帕米尔财团怎么样。 “那得看你本事了。”陈迹随手放了个“黑暗封禁”，两名越过他试图追捕卢卡斯的二阶超凡者瞬间瘫软在了地上。这个神术在死亡神系里算是比较实用的了，会导致被诅咒者失明和脱力。 “哦？你这又是什么职业？”夏亚眉头一跳，算上刚才那个，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碰到稀奇古怪的未知职业了。 “问别人之前不自报下家门？” “斯威科特家臣，三阶戒律骑士，夏亚·希尔顿。”夏亚郑重的说道，虽然从阶位压制力上判断对方只是个一阶，但是他多年厮杀的经验告诉自己，如果敢掉以轻心的话，说不好今天会死在这。 “兴趣使然的阶级斗士，一阶瘟疫骑士，陈迹。”陈迹想了一下，生怕对方听不懂自己的梗，又补充了一句：“最大的爱好就是和黑心资本家作对，比如帕米尔财团这种。” “哼，半句真话都没有，外城什么时候出了你这种人物？该不会是其他城邦派过来捣乱的间谍吧？”夏亚谨慎的试探道。 其实陈迹根本没有说谎，上一世的时候，陈迹最讨厌的人，他的父亲，就是一名十分成功的商人。残忍、奸诈、黑心甚至草菅人命，基本所有资本家该有的特征一个没落。陈迹的父亲明知道靠近自己儿子后会诡异的意外死亡，但为了陈迹的文化素养和日常生活所需，他依旧不断地给自己儿子请家教、保姆。他们之中不乏德高望重、桃李天下的老教师，也有刚高中毕业还有美好年华的兼职家教。最惨的还是一个来照顾陈迹起居的保姆，她是单亲妈妈，有个刚读初中的女儿。可以说，陈迹父亲的所作所为日后很大程度的影响了陈迹的性格和行为方式。 “对对，我就是痞老板派来的卧底，为的就是偷取蟹黄堡的配方。”陈迹听了夏亚没头没脑的猜测敷衍道。 “？？？”夏亚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干脆用刀剑说话，砍上几剑后对方就会老实交代了。夏亚当即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陈迹正前方，右手举起骑士剑往陈迹的心脏直刺过去。 “这么快！？”陈迹收到危险预知的警示后刚架起巨剑，夏亚的突刺便被弹偏了，他自己完全都没有反应过来。 “果然不是普通的一阶而已，是用了什么掩盖职阶的神秘物品吗？”夏亚这会也在心里暗骂出声，对方的反应速度明显在三阶上游水平，正常的三阶刚才那招突刺根本看都看不清楚。 “身体素质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只能解开身体的自我保护限制了。”陈迹暗忖道，上次和西蒙对战时他顾及自己重伤初愈都没使用这招，这种严重透支生命的技巧能少用就少用，不过现在明显是被逼得不行了。 “再来！”夏亚不信邪，一招对方能接得下，他就不信一百次一千次攻击陈迹都能挡下来。这次他放弃刺击的攻击方式，改用大开大合的劈砍，因为陈迹拿的那把巨剑太厚了，难以洞透。 两把武器再次猛烈地碰撞在一起，夏亚往上用力一带，直接在巨剑的剑刃上划砍出了一道豁口，汹涌的火花不断往外迸射。 “次奥，老子刚到手的二阶武器......”这下子把陈迹心疼得够呛的，立马给巨剑挂了个“腐心蚀骨”，让对方也尝尝相同的滋味。 夏亚跟陈迹快速对拼了几剑后发现自己的骑士剑居然钝了，剑刃上明显有被锈蚀的痕迹。 “混蛋！我宰了你！”夏亚看到自己武器磨损后的反应更剧烈，近战时竟然直接砍出几道剑风，丝毫不在乎是否会划伤自己。 “锵锵锵......”陈迹身材纤细，躲在巨剑后面防住了夏亚这轮进攻，但整个人活生生被剑风击退了数米。 “这样下去不行，身体快到极限了。”陈迹开始感到肌肉酸痛，他解除身体限制后虽说可以和对方角力，但毕竟那是通过透支身体获得的力量，并不能持久。 夏亚此时状态依旧良好，虽然刚才把自己衣服都给割成短袖的，但其实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 “神圣锋刃！”夏亚直接给自己的武器上了技能，纯白色的能量附着在骑士剑上，形成一把长达一米五的双手剑。 “腐化剧毒、灵魂污染。”陈迹给巨剑附魔了两个二阶神术，只留了一部分精神力用于撤退。 “我唯一的胜点就在于瘟疫神术上，只要能擦着对方一下，就算毒不死也够呛的了。”陈迹心里有了一番计较。 “粉身碎骨吧！混蛋！”夏亚一脚踏出，核心肌肉群疯狂带动，抡着双手剑硬砸了过去。 陈迹也丝毫不惧，举起比对方武器还长上二十公分的巨剑迎了上去。 “铛......”伴随着一声闷响，本来就被安德烈打得满是裂纹的巨剑在对方的攻击下崩碎开来，而夏亚的骑士剑却余势不减的劈向陈迹，过快的攻速带起了刺耳的剑鸣声。 陈迹不惜造成身体损伤的代价，疯狂调用自己的视觉神经，四周的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陈迹徒手抓住了巨剑停滞在半空中的一块剑身，在即将受到攻击前反手把碎片射向了夏亚的小臂。 夏亚当然察觉到了陈迹的小动作，但是他并没有使用“守护”技能，因为防护罩同样会阻挡自己的攻击，所以他决定以伤换死，不管不顾的斩断了陈迹的身躯。 “该死！这混蛋！”当夏亚看到陈迹倒下的躯体化为满天的白羽鸦，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正当他准备沿途追击时，突然感觉意识模糊，身体无力的半跪在地上。 “呵呵，蠢货。”陈迹设置的空间替换地点在主管办公室的门口，甩了甩因为精神力枯竭导致眩晕的脑袋，赶往和安德烈约定好的碰头点。本来应该回去补一下刀，但是陈迹考虑到自己现在浑身肌肉多处轻微撕裂，只能算对方运气好，暂且放他一马。 第八十九章 渴求力量与再做打算 在平民区的一间布料店的内间里，安德烈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陈迹来和他们汇合，这里是之前约定好的碰头点，算是乌贼帮的一处安全屋来的。 “不行，我们得去找他，说不定陈迹现在正需要帮助。”伊芙最先坐不住了，她并不是太清楚陈迹的实力，听到敌人是一位三阶巅峰的超凡者，当即脑子就有些发晕。 “不行！那家伙完全就是一辆人形火车，杀你连三秒都不到，要不是有要害转移的技能，我现在尸体都凉透了。”卢卡斯立马反对，在他看来，除了安德烈可能自保之外，伊芙和自己两个去了也是拖后腿，半点攻击能力都没有。 “那怎么办？就在这里干等着吗？”伊芙此时也乱了阵脚，不知道该做什么。以前都是陈迹出主意，负责策划指挥，她只要照着命令执行就好了。 “你们先别慌......别忘了陈迹背后可是瘟疫女士，没这么容易死的。”安德烈虽然脑子不灵活，但是好歹是一位大型黑帮的首领，这种时候反倒是镇定下来了。 “安德烈这下就说得没错，你们以后遇上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可以向瘟疫女士祈祷，说不定死的时候还能上神国呢。”陈迹走进店铺的里间后说道，他这里其实是在讽刺大司祭薇尔莉特总是说“瘟疫女士在上”，不过卢卡斯三人听不出来他说的什么梗。 “陈迹你没事吧？”伊芙发现陈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没大碍，只不过浑身酸疼。”陈迹摆了摆手，找了张椅子先坐下来。 “那个财团的三阶呢？”卢卡斯问道，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追过来，不然他们就得立刻转移了。 “被我伤到了，估计就算没死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陈迹对他的二级神术还是很自信的，哪怕只是蹭到些皮肉。 “本·罗默呢？”陈迹喝了杯水休息了一阵子后问道。 “我让店员先带他回总部了。”卢卡斯来到这间安全屋时害怕身后有追兵，就让驻守在这里的帮众带本·罗默先行离开。 “不错，本是个有能力的人，先不说他日后可以出来指证财团，单从他在工人心中有较高的地位这点我们就得保护好他。” “陈迹，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我......”卢卡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该不会害怕了，想退出这次行动吧？”陈迹疑惑的问道，他感觉卢卡斯不像是贪生怕死的人。 “不，我想说的是诡术师这个职业，它全是保命技能，没有丝毫战斗力，我自己也没练习过什么战斗技巧，会不会太拖后腿了。”卢卡斯苦笑道，以前他可以用一些小聪明解决问题，但直接遇上绝对的武力时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说这个啊，我忘记告诉你们了，诡术师需要配套瘟疫神术才能形成进攻体系，最近事太多给忘了。”陈迹一拍脑门后解释道。 “......，神术吗？需要什么代价？”卢卡斯脸色突然变得很差。他的父母就是被邪教徒用于交换力量时牺牲掉的祭品。 “献上你的信仰，全身心投入到瘟疫女士的怀抱之中，越是诚恳，能使用的力量便越庞大。”陈迹一脸严肃的说，瘟疫途径只有信仰诚恳才能进阶，进阶后才可以使用更高级的神术。 听起来很简单，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的。就连陈迹自己也做不到，但毕竟陈迹是代行者，瘟疫女士给予他最大的权限，将所有神术都开放了，唯一限制他的就是精神力容量。 “我可以做到！”伊芙抢在卢卡斯前先出声，她需要足够的力量保护芙蕾妮，而不是只能自己逃生。并且自从改信了瘟疫女士后，她时常溺水的症状也消失了，更让她坚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不需要通过伤害他人来取悦神灵的话，我也可以。”卢卡斯虽然还有很多顾虑，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陈迹的话。 “嗯，很好，回去乌贼帮总部后我写份教义和神术祷文的手抄本给你们。”陈迹当然不会拒绝，这可是他降临以来收获的第一、二个真信徒。 “这个......我用不用也表个态？”安德烈举手问道。 “不，你坚持自己的道路即可，我感觉到你差不多到临界点了。”陈迹并不支持安德烈转职瘟疫途径，他现在这个职业十分强大，有朝一日或许可以登顶五阶。 陈迹四人安全的回到了乌贼帮，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到达凯蒂的书房时，佩罗也刚从内城回来了。 “怎么样？现在居民们是什么状况？”凯蒂看着卢卡斯灰头土脸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 “很不好，特别是在财团工作的工人，已经开始抓老鼠充饥了，而且还要被迫加班。”卢卡斯摇了摇头叹息道。 “从新找的鱼肉供应商进展如何？”陈迹问起他目前最关心的事。 “不少帮派愿意接手，但是大多都是些普通人，最高也不过是一阶超凡者，每日能提供的鱼肉太少了。”凯蒂这边也很不顺利，像腐鲸帮这种拥有将近几十个二阶的帮派除了乌贼帮就找不出来了。 “有没有问过幽灵捕捞外贸公司？或者黑街那边的游商？”陈迹提问道。 “死灵公司还有这种业务？”凯蒂有些懵，她记忆里死灵公司不就是收尸体的吗。 “没有，但可以有。他们那些骷髅架子不都是免费劳动力？还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工作。直接开着铁甲船出海，大网一撒，一天能抓近百吨鱼上来。至于不夜城的游商，他们本来就有大宗食品生意，主要是得把价格尽量讲下来，毕竟是卖给平民的。”陈迹决定明天出城一趟，亲自处理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对啊，只要有利益可图，他们没理由拒绝啊。”凯蒂被陈迹一提醒，突然想明白了，兴奋地捶了下掌心。 “食物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斯威科特家派了个三阶巅峰来到外城，我差点没死在他手上，佩罗你那边沟通得怎么样？”陈迹需要尽可能的增加己方的战力。 “三阶巅峰吗？看来他们把亚当·希尔顿都给派出来了，我们这边没办法明面上插手，毕竟财团绕过了法律规定的范围。但是可以为你们提供充足的物资，凯蒂这是你的进阶魔药，还有陈迹你的武器。”佩罗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箱，拿出一瓶药剂和一把左轮。 “哦？枪类的超凡武器？”陈迹有些惊奇的拿起手枪，做工要比警备处配发给他的那把精致得多，上面还有一些繁复的花纹。 “嗯，三阶超凡武器，有破魔、穿透、破甲和无声的效果，配合特制的子弹还可以打出爆裂效果，不过我只有一盒。” “那我就收下了，事后不用还你吧？”落入陈迹口袋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本来就是送你的，凯蒂打算现在就进阶吗？还是等下次影月之夜？”佩罗扭头向凯蒂询问道。 “今晚就进阶，我卡在二阶巅峰好久了基本不会失败，要不是你们死抠，我现在说不定都成三阶资深超凡者了。”凯蒂白了佩罗一眼，这次要不是对手实力太强，说不准这进阶魔药拖到什么时候才给她。 “那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卢卡斯和伊芙留在这里学习神术，安德烈跟我去深水区一趟。凯蒂你让本·罗穆去找那些不满于现状的工人，记得多带点兄弟，那个亚当·希尔顿最近几天应该没法出来蹦哒了，但财团的二阶超凡者还是有很多的。”陈迹安排完明天的行程后便回公馆准备教义相关的资料了，他打算剔除掉其中自己觉得不符合目前形势的东西，毕竟传教也需要考虑当地特色。 第二天一早，陈迹便带着安德烈来到码头，借用了乌贼帮的船后，前往幽灵捕捞外贸公司的基地——一座偏僻的海岛。 “陈迹，上次我们和死灵公司打得这么惨，他们会同意这件事吗？”安德烈有些担忧的问，腐鲸帮那会可没少杀死灵公司的员工。 “只要有利益可图，就不存在真正的死敌，贪婪才是人类的本性，而不是仇恨。”陈迹觉得整个黑潮之城，只要是统治阶级皆为贪婪之辈，财团是这样，哪怕贵族议会也是这样。可能和这整个城市是由商人创建的缘故有关吧，他们似乎是没有更高层次的追求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有什么利益给死灵公司他们？”安德烈点了下头后问道，毕竟死灵公司出了名的财大气粗，鱼肉的收益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小钱他们肯定看不上。 “咳咳，这个嘛......去到了再问问他们缺什么。” 第九十章 死灵海岛与女妖前世 “安德烈，你以前来过死灵公司这里吗？怎么连一个巡逻的都没有？”陈迹有些诧异的登上海岛，他以为这里会充斥着大量不死生物，但现实却是连个鬼影都没有。 “没上来过，我们那会以前连靠近海岛都做不到，海面上全是各种构装怪物，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全没了。”安德烈也有些不解，之前他们腐鲸帮气得上头的时候也有想攻打过这座海岛，但发现这里密密麻麻全是各种金属和血肉组成的怪物，直接把他们吓退了。 “我记得黑潮上涨的那天唐纳德急着要回去做防守布置，该不会本来涌向黑潮城的海怪都跑这里来了吧？”陈迹突然想起那天唐纳德不断催促他返航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海岛上肯定存储有大量的肉食，完全可以解决外城食物紧缺的燃眉之急。 “陈迹，你看那个红色的身影。”安德烈发现了无所事事正在到处晃悠的女妖。 “凯瑟琳！看这边，快过来。”陈迹记得女妖的名字，不断向她招手。 女妖慢悠悠地飘了过来，看到是陈迹后就不愿意靠近了，抱着怀里的八音盒不断地摇着头。 “哎你这小姑娘，我又不拿你的东西，我就是问一下唐纳德在哪？”陈迹脸一黑，自己在女妖的印象里都成什么人了。 女妖先是指了一个方向，但又犹豫了一会，最后选择自己带陈迹两人过去。 “哦豁，没想到死灵公司在这海岛上建了个要塞啊。”往海岛中心前进不久后，陈迹就看到一座极其宏伟的钢铁要塞，周围还有大量不死生物在进行维修和清理工作。 “辛亏我们那会没打上来......”安德烈捂着脸，很庆幸那会没热血上头，这要塞真就是铜墙铁壁，连围墙都是金属铸造的，估计来一头骨盔鲸都撞不坏。 女妖对着守门的不死生物手一阵舞足蹈，然后对方眼眶里的冥火跳动了几下，就把陈迹两人放了进去。 “咦，不对劲，明明围墙没有损坏，为什么这里面会乱成这样？”陈迹观察了下四周，发现有大量的建筑物倒塌。 “因为那天的海怪多到叠过城墙了......”唐纳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哟，唐纳德，两三天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别跟我套近乎，你来这里干嘛？”唐纳德依旧还是不待见陈迹，没办法，这混蛋太阴险了，他一来准没好事。 “我这不是想起那天你急匆匆的赶回去，所以过来看下情况，说不定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陈迹脸皮厚得要命，再恶心的话都说得出口。 安德烈则是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他和陈迹不一样，陈迹顶多就是和死灵公司有些过节，而自己可没少杀他们的员工，这种情况就不开口了。 “没有，快滚。”唐纳德很不客气的说道，他觉得这家伙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别那么急躁嘛小哥，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大量的鱼怪尸体？能不能出售些给我们，反正你这边都是些不死生物，吃不了这些东西。”陈迹商量道。 “有，要的话自己找船过来运，我只负责送到海岛上的港口。”唐纳德瞟了陈迹一眼回答道。 他这里的鱼肉可多的去，为了不引来大量海怪把自家给围了，不敢直接丢下海，只能全都放在冷藏库那里。吃又吃不下，还占地方，有愿意接盘的就赶紧拉走。 “咳，其实我来这里不止为了这件事。”陈迹随后将鱼肉供给的委托跟唐纳德讲了一遍。 “不可能，我们这边根本空不出人手来，你没看到有好多建筑都得重新修建吗？”唐纳德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自己人手不足到都想雇人了，还出海捕鱼？开什么玩笑呢。 陈迹见唐纳德语气坚定，也就没继续纠缠下去，但是转念一想，他好像不止缺食物这一种东西，武力也缺啊，死灵公司高阶战力应该不少，看能不能借一两个出来。 “行吧，唐纳德你这里有没有多余超凡者？那种很能打但像修缮基地这种杂活又干不了的家伙，让我雇佣几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陈迹搭着对方的肩膀商量道。 “有倒是有，但是留在海岛防守不行吗？为什么要借你？我们又不差这点钱。”唐纳德很不给脸，之前陈迹阴了自己一手的事，他现在可还都记着。 “这其实都好谈嘛，你们就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东西吗？”陈迹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 “还真有件事要你帮忙......”唐纳德突然想起自己老师干的一件蠢事。 “说说看。” “我老师把那天你献祭时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给带回岛上了。”唐纳德有些尴尬的说。 “你们要那玩意干嘛？就是块普通的黑曜石，神殿那里满地都是。”陈迹有些迷惑，他可以理解人们对神秘的事务有好奇心，但那块就是很常见的二氧化硅、硫化铁之类的东西，能造成那么恐怖的异象纯粹是瘟疫女士的缘故。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老师就是想从上面研究些什么东西出来，我希望你能劝她一下。”唐纳德觉得自己老师自从那天见过瘟疫女士的神迹后，整个人就变得过于痴迷神灵了，明明只是个三阶的超凡者，却试图去接触五阶以上的存在，着实很危险。 “我知道了，我这就和她谈谈。”陈迹点了下头。 “你写封信就好了，老师昨天刚回学院。” 奥莱尔夫人怎么说也是死灵学派的一名教导老师，即便被派遣出来干这种收购尸体的杂活，死灵学院的定期研讨会议也还是可以参加的。 “呃，好吧。你准备借几名超凡者给我？最好有三阶的，不怕死的那种。”陈迹腆着脸问。 “现在岛上最无所事事、什么杂活都干不了、三阶并且不怕死就只有这一个了。”唐纳德指着一旁着听他们讲话发呆的凯瑟琳。 “你舍得你的小女朋友？我可不是开玩笑，这一趟真的会死人。”陈迹惊愕的问。 “首先，她不是我女朋友，而是老师的女儿，凯瑟琳·奥莱尔。第二，只要不是被四阶以上偏向灵魂方面能力的超凡者击杀，她就可以从寄托物中复活，只是复活的材料有些贵，你们愿意出就行。” 唐纳德并不觉得凯瑟琳在黑潮之城能遇上什么致命的威胁，毕竟内城那群老头子走的不是灵魂这个方向的。上次会被陈迹胁迫，也只是他认为陈迹在威胁无效后可能直接对自己进行拷问，干脆就把狂乱者途径给交了，反正都要交，那还不如省一些超凡材料。 “等等，为什么人类的后代会是只女妖？”陈迹贫瘠的知识使他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他记得之前看到女妖时对方只是二阶，也就是说可以排除掉超凡者堕落而来的可能。 “凯瑟琳她小时候得了某种治不好的病，所以老师通过一种特殊的手段把她转化为女妖，脱离那贫弱多病的身躯。老师现在一直在用的那副尸偶其实就是凯瑟琳八岁时的躯体”唐纳德解释道。 “原来如此，难怪这女妖一直脑子不好使，看来是智力被保留在小时候了。”陈迹看到凯瑟琳一脸呆萌的表情后心想。 “我知道了，就她吧。”陈迹也没别的好选，直接决定下来。 “凯瑟琳，把八音盒拿出来。”唐纳德命令道。 “啊...啊啊啊......”女妖不满的叫了几声，然而没人听得懂，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把东西交了出来。 “注意保护好这个八音盒，不然它会抓狂的，后果你应该清楚。”唐纳德把东西递给陈迹，郑重的叮嘱道。 “了解，不过你们不配给她把武器吗？”陈迹指了指赤手空拳的凯瑟琳。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去配。”唐纳德瞪了陈迹一眼，是哪个家伙把凯瑟琳武器抢走的心里没点逼数吗？ 陈迹最后只能无奈的留下信件，带着凯瑟琳和安德烈离开，虽然没能争取到死灵公司为他们长期提供鱼肉，但也算是解了食物紧缺的燃眉之急，并且还得了一个强力三阶魔物的帮助，就是雇佣金有些贵。 “陈迹，我们现在就回外城了吗？还是先把鱼肉带回乌贼帮？”安德烈问道。 “我们分头行动，安德烈你去找乌贼帮借船运输鱼肉，我要再去黑街看看，说不定我们要和财团打持久战，只有这些食物撑不了多久。”陈迹还是决定找阿兰诺谈一下，这么大一笔生意，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第九十一章 食用真菌与图穷匕见 “啧，海洋女神袭击黑潮城，让我和海神梦境里的那群怪物打生打死，没想到最终受益者居然是深水区？”陈迹看着基本没有多大损伤的灯塔管辖区后心想，外城因此伤亡惨重，城卫队都缩水近两成，深水区的人却趁着没鱼怪袭击狠狠地捞上了一大笔。 上次他来找阿兰诺的时候直奔黑街没注意这么多，现在抽空去炼盐工坊集中的地方走一圈，发现这里人们满面的笑容与外城工人们愁苦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稍稍绕了一下路，但不影响陈迹快速抵达了阿兰诺所在的万事屋。 “陈迹小弟弟，又有什么事找姐姐吗？”虽然是白天，但阿兰诺已经习惯了黑潮城这边的作息规律，早已经开始营业了。 “我想问下你们不夜城接不接大宗的粮食交易？”陈迹记得之前的拍卖会中他们其实贩卖过粮食。 “当然，具体需要什么种类和多少量级？太多我们一时半会也调不过来。”阿兰诺趴在柜台上慵懒的问道。 “暂时不需要一次性提供太多，但需要你们可以长期供应。种类没有太多要求，吃不死人就行了。”陈迹略微思考了下后回答道。 “嗯哼，那这个简单，我们商队从普瑞杰洛地区经过的航线上，通常只能在那里收到一些冒险者采集的超凡材料，在到达黑潮之城前很多船舱基本都是空的。我可以让他们顺路带些当地的可食用真菌过来，只要你收得下，数量管够。”阿兰诺基本把自家商队的航线都背下来了，陈迹一提出这个交易，她立马就能想到经过黑潮之城的所有航线上各区域都有哪些产出。 “普瑞杰洛......那些真菌吃不死人的吧？会不会掺杂着些什么要命的玩意？”陈迹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你是指肉座菌那种？肯定是会夹杂着一些，如果你希望我们先进行二次处理，那价格就......”阿兰诺艳丽的笑了笑，没继续说下去。 “懂了，还是我们自己处理吧，最快什么时候能到？”陈迹很清楚平民区的居民消费水平，最好尽可能的压低食物价格。 至于那些真菌里夹杂的各种有害或者传染性的东西，身为瘟疫使徒的陈迹自然有办法剔除掉，但是总不能每次都让他亲自处理，所以回去后最好找个团员负责这件事。 “嗯姆......最快也要等到大后天，价格嘛~虽然这些真菌都是野生的，但是采集的人手和运输都需要费用，所以价格自然不会比鱼肉低的。”阿兰诺所说的鱼肉价格是指以前没上涨时的市场价。 “还算可以接受，不过我有个问题，你们是怎么避免不小心看到‘普瑞杰洛’的？”陈迹有些好奇，不夜城游商那样大规模采集真菌难道不会触犯到诡异吗？ “只要打起雨伞就不会看到，随队的成员都是熟手，也不会过于好奇故意去观察。”阿兰诺比了个撑伞的动作。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办法......对了，你们出售鱼肉的吗？”陈迹有些怕那群居民吃了半辈子的鱼，一时接受不了真菌，还是想补充多点鱼肉，哪怕是让他们混着吃。 “这个没有呢，鱼肉容易腐坏，并且收益太低，我们通常不会进行大宗的鱼肉交易。不过呢，我可以帮你联系灯塔，他们应该会接受鱼肉供应，毕竟最近他们很缺钱，能赚一点是一点。”阿兰诺语气一转，给陈迹提了一个提议。 “怎么？灯塔最近又出了什么事？”陈迹一愣，最近他都没关注这方面的情报。 “据说他们的首席——帕特里克·盖勒在上次影月降临时晋升四阶了，导致灯塔内两极分化，一派主张不再需要继续每年耗费大量的超凡材料给老塔主吊命，一派坚持认为老塔主为灯塔做出过巨大的贡献，必须尽力医治。后来盖勒首席把所有声音压了下去，决定完全治愈好老塔主，所以最近灯塔支出有些紧张。” “哇，才三十多岁就已经是四阶了，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触碰到‘神灵’的门槛。我记得他还是个金发王子，这下他可就成为深水区女子们的梦中情人了。”陈迹故作惊讶道，要不是最近外城乱得不行自己实在忙得腾不出手来，他铁定去插一脚，看有什么便宜好赚，就算没有也恶心一下对方，让他长得这么帅。 “其实姐姐更喜欢你这种白白净净的小男生~”阿兰诺有些暧昧的半开玩笑道。 “呃，那姐姐能不能给打个折，富婆快乐球什么的随便你折腾。”陈迹才不管那些情情爱爱的事，他眼里只有利益和自己信奉的神明，只有有利用价值的女人才对他有吸引力。 “不能，这个价格再降下去已经没有多少利润可赚了。”阿兰诺回答得很干脆，首先她是一个商人，而后才有其他身份。 “切，那没事我走了。” “真是无情呢，下次记得来看望姐姐。” 陈迹离开黑街后，按照之与安德烈前的约定来到扬帆酒馆和他碰头。 “巴兹？有些日子没见了，怎么被人打成这样？”陈迹很快就在酒馆里看到有些狼狈的两人。 “和凯恩他们几个闹矛盾了，被撵了几个栈区，好在他们也没想下死手。”安德烈苦笑道，他那些老兄弟什么实力自己哪里不清楚，被围上自己也讨不了好，更别说巴兹了。 “我早晚把那群叛徒给宰了。”巴兹语气不善的说，自己今天护送任务结束，一早回到码头就听说老大已经脱离腐鲸帮了，回头跑去质问凯恩一伙人，直接就被赶了出来，还被揍了一顿，现在窝了一肚子火。 “巴兹，别说了，他们很多也是迫不得已的，自己的妻女都在财团的掌控中，怪不得他们。”安德烈劝说道，这些天他也想清楚了，他也有自己必须守护的人，完全能理解他们的选择。 “哼......”巴兹不屑的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他只觉得安德烈老大太容易说话了，才导致那群混蛋现在蹬鼻子上脸。财团可怕？放在其他黑帮，像这种二五仔都得全家丢海里喂鱼去。 “好啦，消消气，安德烈你那边运输船联系得怎么样？”陈迹询问起进度。 “乌贼帮的人已经过去了，他们和死灵公司长期有合作，认得路。” “那就好，总算是把食物的问题解决了。只希望财团那边动作别太快，不然除了黑街那边可以正常维持供应，其他组织怕是不敢淌我们这趟浑水。”陈迹现在总算是空出手来对付财团了。 陈迹带着安德烈两人回到乌贼帮总部，在通过外城墙的警卫时，巴兹差点就给拦下来，好在他也不是什么黑名单上的人物，陈迹出面担保，好说歹说总算让他进来了。至于女妖凯瑟琳，她直接缩回八音盒里，外城现在并没有有效检测魔物的手段，顺利让陈迹给带了进去。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凯蒂了解了陈迹这次的收获后问道。 “第一步就是提供就业机会，打破财团的垄断。让工人能够独立自主起来，不再受财团的控制，哪怕以后再次出现类似的事情，他们也有能力自行解决问题。”陈迹早就做好了计划。 “那具体你打算怎么做？我们并没有那么多岗位给他们做，并且工人们基本也只能胜任一些简单重复的体力工作。”佩罗一针见血的将难点指了出来，这次计划依旧是由他们三个核心成员进行讨论，地点还是在凯蒂书房。 “很简单，依旧做他们目前所的工作，只是脱离了财团的产业。我的想法是可以由我们出资提供场地和机器，组织工人形成合作社，与财团对抗，打破他们的垄断让外城的市场处于一个良性竞争的状态。。”陈迹简单描述了下他的想法。 “我觉得你太理想化了，其中有很多的问题。一是如何保证工人能够正常的工作？特别是采取这种合作制后，如何进行收入分配？二是由谁来领导？你能保证合作社高层以后不会成为新的资本家吗？三是如何竞争？居民们比起新工厂的产品肯定更倾向于财团几十年的老品牌。四是如果财团采用暴力骚扰的手段如何应付？只要用一些地痞流氓，城卫队也不好介入。等等等等......太多需要考虑的东西了。”佩罗看着陈迹，提出了一大堆需要认真处理的难题。 “这个嘛......如果放在没有神灵的世界也许很难处理，但是这里是卡佩多大陆，在瘟疫女士光辉之下，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陈迹嘴角上提，这些事情其实他早就考虑过了，不然他为何要插手这件事，当然是其中因为有利可图啊，只要操作得当，瘟疫教团这次绝对能够膨胀到一个夸张的地步。 第九十二章 商定计划与再闯工厂 “我好像懂了，你这是打算让合作社高层成为你们的信徒，由瘟疫女士和教团作为第三方的监管组织，约束他们的行为。但是你如何保证他们之中就没有阳奉阴违的假信徒呢？”凯蒂只是不喜欢动脑，但不代表蠢，听陈迹那样说她大概就能猜到他的计划。 “虽然嘛，瘟疫女士平时很懒散，基本不管信徒们的事，但如果胆敢对它起誓后不遵守......你们记得守正骑士违背誓约后影月是怎么处理的吗？”陈迹反问道。 “直接失控，成为堕落者。”佩罗回答道，这个答案他最清楚不过了，自己的未婚妻娜塔莉·弗拉梅尔就是这样成为了黑天使。 “呃...惩罚这么轻吗？如果违背了由瘟疫女士公证的誓言，下场就是万病缠身而死，你们绝对不会想体验的......”陈迹回想起观测者给他的资料，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上面记载体验过这种刑罚的人，死后基本就剩一团恶心的腐肉了。 “这样是不是太过酷烈了？还会有工人愿意加入合作社吗？”凯蒂担忧的问，毕竟每个人都无法保证自己不会犯错。 “当然是太过严苛了，所以在定制誓约的时候我会尽可能宽松一些，只要不犯原则上的大问题，小错误一概不管，其他零碎的行为不当由教团内部自行处理。”陈迹当然仔细考虑过，甚至连誓约都拟好了。 “并且加入财团后可以让他们成为瘟疫途径的超凡者，虽然信仰不诚恳的情况下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但是对付一些地痞流氓肯定是足够的。时间一长，自然也会有高阶的超凡者出现，他们将成为合作社的中坚力量，并且不存在叛变的可能。上次老爷子和我说的那件事佩罗你还记得吧？”陈迹暗示了一下佩罗，上次自己和卡洛斯谈了关于教团与弗拉梅尔家合作的事，佩罗可是主要执行者。 “我们自然会力所能及的支持你，不过你和卡米拉的事......老爷子有些急，你自己注意一下。”佩罗对那次的协议很满意，在他看来这完全是亲和派崛起的契机，对于陈迹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他都会尽量满足。 其实贵族议会三大派系背后都有其控制的领域与合作势力。像中立派便与食梦学派的噩梦之影有深入的合作，噩梦之影是一个奉行神秘主义的结社，但很多重大事件上都有他们的身影，例如使用梦境精华来规避海神梦境侵入就是他们的主意。而荣誉派则掌控着绝大部分黑潮之城关乎民生的产业，超过六成的财团由他们控制，并且似乎与某个邪教团体有合作，只是他们手脚很干净看不出来根底。亲和派势力单薄，只掌控一些经营服务、情报类的财团，外加一个只在平民区活动的乌贼帮，但是因为城卫队里存在大量平民超凡者，所以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总的来说就是中立派最强，毕竟他们领袖就是现任议长；第二就是荣誉派，黑潮城的民生与经济基本他们说了算；最后才是亲和派，缺少与之深入合作的超凡组织，不过等瘟疫教团发展起来后情况将会发生改变。 只不过口头上的协议不怎么靠得住，卡洛斯·弗拉梅尔还是更相信以联姻为基础的方式进行合作，但是自己女儿对于这种感情的事情不太擅长，而陈迹又不主动，自己在一旁看着都替他们急。卡米拉不适合成为一名家主，只能指望她的孩子可以靠谱一些，但再这样拖下去卡洛斯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自己孙子成年。实在等不及就只能先让佩罗娶一个弗拉梅尔家的旁系后硬顶着上，争取出时间来培养下一任家主。 “那你打算怎么让合作社具有和财团竞争的实力？”解决完最关键的一个议题后，佩罗继续提问道。 “呵呵，你们有发现没有？财团的生产方式在过去几十年里基本一成不变。他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通过研发或者优化工艺来降低成本，而是一味的压榨员工的剩余价值来达到增加营收的目的。当然，这也有因为他们作为垄断企业不思进取的缘故。”陈迹顿了一下，留出时间让两人思考。 “而实际上，滨海之城已经进入了全面电气化时代，哪怕只是从他们手上了解到一些最基本的原理，在与财团竞争时我们就能有压倒性的优势。我和本·罗默谈过一次，他有着身为一名研究者的野心，可以相信他能在制造工艺上有所突破。”陈迹对本·罗默的技术还是很放心的，如果他真的是那架电轨炮的制作者的话。更何况自己还给了他大量的“参考资料”，虽然不是神国那些划时代的黑科技，只是一些日常用品的制造原理，但是已经足够碾压科技只有一战水平的财团了。 “至于收入分配的问题，我打算实行股份制，确定好工厂的规模和所需的人力后，按照岗位的不同进行临时股份分配。这里面需要考虑的工作价值和变量很多，我不太擅长这方面，佩罗你们坎贝尔财团应该有充足的财政人才，先帮我算出一个合适的比例出来。”陈迹继续叙述他的想法。 “我会去组织的，看来你早有准备......我对你的计划没什么意见，剩下的只需要打磨一些细节的问题就行。工厂和机器的事我也会去筹备，凯蒂你来不来参一股？”佩罗询问道。 “来啊，怎么不来，这种事肯定要带我一个。”凯蒂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于公，陈迹的工人合作社明显是能赚大钱的产业；于私，自己和陈迹交情不错，这种时候必须得出来帮忙，更何况自己弟弟还在人家教团里，以后瘟疫教团发展起来还能混个高层。卢卡斯·希尔神父不比乌贼帮流氓卢卡斯来得好听？ 三人就这项计划的各种细则、注意事项等讨论了一晚上，终于完成了一个大致的雏形，第二天一早便各自去执行手头的那部分。 “陈迹阁下......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本·罗默天刚亮就被陈迹从床上拉起来，现在拿着手里的演讲稿有些懵。 “去组织工人们建立合作社，脱离财团的奴役。我需要你成为工人们的领袖，熟读这篇演讲稿，等会你要上台演讲的。”陈迹知道自己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但是现在时间紧迫，等财团缓过神来说不定搞出些什么事，最好快刀斩乱麻先把事情给办了，后面再考虑如何应对财团的反扑。 “呃......这，我有些紧张。”本有些不知所措，他并不是一个有领导才能的人，虽然昨天在陈迹那里表现得不错，但是围观的人一多他就会开始哆嗦。 “别怕，我会在一旁看着，实在不行我亲自出马。”陈迹安慰道。 “陈迹，安德烈和伊芙小姐哪去了？就我们三个吗？”卢卡斯问道，只有陈迹一个战力的话，等会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我让伊芙去深水区处理真菌，走之前我基本把一、二级的净化类神术都教给她了，让她自己边练边学。”陈迹之所以是让伊芙去而不是卢卡斯，其实是考虑到伊芙在深水区有一定的人脉和地位，虽然改信后她已经失去祝福船只的能力，但是以前的恩惠还在，那里的人依旧会比较敬重她。 “安德烈的话，我让他跟着佩罗去给工厂选址，并且筹备建立教堂的事。”陈迹继续解释道。 “教堂？什么情况？”卢卡斯有些糊涂，建工厂他还能理解，毕竟计划书上有写，但是教堂这个词让他很陌生，毕竟卡佩多大陆多数的宗教都是邪教来的，不存在这种固定的布道场所。 “计划书上有，以信仰约束工人的不法行为，自己仔细看，不理解的再来问我。”陈迹懒得和这家伙解释，到现在卢卡斯估计都认为瘟疫教团和其它那些邪教没什么两样。 三人再次来到那所鱼油精炼厂的时候工人们早已经开工了，之所以还是来这里主要是因为本在这里有一定的号召力，等聚集到成规模的工人们后就比较好办了，毕竟基层的平民们总是会有一种从众的心理。 “是你？你还敢回来？”这个有些眼熟的警卫十分惊慌地说道。 “没错，又是我，把你们肥猪主管给我叫来，这次他再敢叫人，我tm头都给他敲碎了。”陈迹说完也不理会对方，带着本·罗默两人径直走到工厂内部。 第九十三章 尸堆演讲与职责所在 本·罗默深吸了一口气，爬上了由大量鱼怪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站稳之后，转过身，面对着正在不停劳作的工人和他们的孩子。 “工友们，兄弟姐妹们！有一个关乎我们生死存亡的危机已经降临，请大家放下手头工作，听我说几句话，这关系到未来我们，更或者我们的后代！是成为一个自由民！还是作为他人的奴隶！”本·罗默声音不大，但是在炼油厂这种封闭的空间里，已经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部分胆大的工人或者小孩渐渐汇集到鱼怪肉山下，他们基本都认识本·罗默。自从前天他被带走后，不少人都认为本已经被财团处理掉了，但是现在他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并且似乎想告诉所有人一些十分重要的东西。 “兄弟们，姐妹们。想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财团开始采用一种所谓的代币来替代通用的金币，作为大家薪酬的发放。但这种劣币，只能在财团的‘员工商店’里进行消费。去过的人应该都清楚，里面的东西尽是些高价、劣质、以次充好的商品。同样的工作，但哪怕是带上自己的孩子，没日没夜的加班，不仅没赚多少，反而还欠了财团一大笔债！一笔这辈子都还不清的巨款。”本抿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观察着下方工人们的反应。 一时间整个炼油厂陷入了沉默，工人们麻木吗？确实有些，但是不至于麻木到将屠刀架到脖子上时依旧无动于衷，只是他们缺乏一种勇气，不敢尝试着踏出哪怕一步，因为失败的代价是他们完全难以承受的。 陈迹早已经预料到眼前这种情况，实际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让凯蒂的马仔们连夜去买通那些胆大且早就心怀不满的工人，为的就是让今天演讲时不会尴尬的冷场。 “就算是这样我们又能怎么样？现在鱼肉的价格贵到怕是只有贵族老爷们才吃得起，不接受财团的条件我们就得活活饿死。”人群中一个外表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工人质疑道。 陈迹咳了两声，知道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他并没有展现出什么超凡者的能力，而且跟个普通人一样，学着本一步步地爬上鱼怪尸堆。仅仅一米六的身高让陈迹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在如此沉重的话题下工人们都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各位，各位工人兄弟们，你们有没有想过外城的鱼肉为何会上涨到这种地步？其实大家心里也许已经有所猜测了。没错，财团就是为了逼迫工人，为了逼迫我们签订那份吸血噬肉，恨不得把骨髓都嘬出来的代币加入协议。大家也许会想，财团有必要这么做吗？就为了剥削工人就这么大费周章？兄弟姐妹们，我们要远比想象中的重要得多，离开了我们，财团什么都不是，就说这些鱼油，那些大老板们自己会做吗？还不是得靠大家努力生产出来的。所以，在场的各位才是波赫勒巴城重中之重的基石。而财团做了些什么？他们居然想让我们成为奴隶。”陈迹缓了一口气，当然不是因为累了，而是为了达到先抑后扬的效果。 “说了这么多，说得我们那么重要，但是贵族老爷们在哪里？大家依旧得饿着肚子，哪怕签了协议后相当于财团的奴隶也得签啊。”陈迹事先找好的拖看到他的暗示后，立马站出来接话。 “问得好，贵族们不管我们管，在经过我们教团的不懈努力下，鱼肉已经恢复了供应，而且价格依旧是之前的市场价，这里的之前指的是上个月初的价格，也就是一金币5公斤鱼肉，不限量供应。”陈迹说完给本使了个眼色，让工人们消化一下。 听到这则消息后下面的人跟捅了鸡窝一样，纷纷议论起来，一时间整个工厂都变得十分嘈杂。工人们有些露出怀疑的神色，但更多的是喜出望外，毕竟家里有小孩老人的话哪里能天天啃鱼砖。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我有个问题要问，这位阁下。”原先提问的那个青年工人举起手大声喊道。 “你说。”陈迹示意众人安静，不然他的拖没法继续演了。 “你们......贵教团的那些食物能不能用财团的代币购买。” 青年的话音刚落，工人们立刻又喧闹起来，得多天真的家伙才能说出这种话，毕竟连一旁的小孩都知道出了财团，所谓的代币就是一张废纸。 “当然，不行。只能用金币购买，事实上这个价格我们教团基本是没赚的，甚至需要倒贴一些进去，”陈迹一开口，周围的工人们立刻噤声，实际上他们心中还是抱有幻想的。 “可是，早在前两天因为家里的弟弟妹妹实在饿得不行，我就...我就签了代币协议，现在一枚金币都没有了。”青年的话音刚落，不少工人也跟着附和，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签了那份协议。 “这个简单，你可以到工人合作社的鱼油精炼场工作，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每日结算工资，保证比你给财团干活赚得多。”陈迹终于展露出的意图。 “什么是工人合作社？而且我们已经签了代币协议，可以就这样辞职离开吗？”青年工人十分配合的提出疑问，陈迹暗暗给他点了个赞，回头让人给他分配个钱多事少的活。 “所谓的工人合作社，其实就是工人兄弟们自己建立的财团，我们撇开帕米尔财团那些吸人血的贵族走狗，自己出来干，自己当老板。所有的收入按照大家的贡献进行分配，炼油厂赚得越多，大家分到的钱就越多。而且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本·罗默兄弟已经研制出纯度远超财团的鱼油，想必在场的各位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陈迹说完，掏出了本连夜制作的精炼鱼油，虽然暂时无法实现量产，但是拿来唬人还是很有效的。 众人看着那完全不同于普通鱼油的湛蓝色，脸上纷纷露出了惊叹的表情，对陈迹提出的条件心动不已。 “至于财团的协议，大家都是自由人，公民的资格是先辈们用汗与血换来的，又不是财团的奴隶。那只是一份薪酬替代协议，本身就不合法先不说，大家想去哪里工作是大家的自由，财团不能以此来约束我们。”陈迹观察着工人们的反应，他已经准备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等他们都被怂恿脱离财团后，就让混在里面的几个“拖”开始危言耸听，提出财团肯定会事后报复，但毕竟法不责众，只要脱离财团的工人太多，他们就顾及不过来，没办法报复大家，让工人们到处去拉人，把财团其它产业的工人都拉到合作社里来。 “陈迹先生说的没错，工人合作社就是大家自己的财团，只要努力工作，哪怕是富人区的豪宅也未必买不起，而且教团还为大家新建了一座教堂，所有适龄的孩子都能免费进行觉醒仪式，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每十个孩子里至少会出八个超凡者。”本·罗默按照自己的剧本接着讲话。 至于这个百分之八十从哪来，其实是陈迹胡扯的。理论上他配置的“瘟疫信徒”魔药觉醒率百分之百，至少从之前的实验是这样，说只有八十是为了防止打脸的情况，如果没有出现失败的案例，那一句瘟疫女士庇佑也能打发。 本·罗默在工人们中的地位还是挺高的，说话可信度要比陈迹这个陌生人强很多，这话一出，整个人群仿佛都沸腾了起来，要知道在黑潮之城，超凡者就意味着高人一等，就连那些富商老板见到了都要客客气气。 “好！我们跟你走！去工人合作社，自己当老板！”那些被陈迹收买的家伙趁机带头大喊，鼓动工人们跟着陈迹三人离开炼油厂。 “很抱歉，我不能这样就让你带他们走。”主管挡在了陈迹的前面，他其实早就来了，还站在一旁听完了陈迹他们的演讲，虽然同为平民出身的自己也深有感触，但是作为骑士，他必须遵守自己的誓言，哪怕是死。 “呵呵，你伤还没好吧，就这么急着找死？城卫队那边可没办法拿我怎么样。”陈迹看着主管还有些僵硬的手脚笑道，毕竟不是安德烈那种怪物，就算是二阶超凡者，手脚被打断修养一天也好不了。 “很抱歉，职责所在，我知道财团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但我没得选。”主管深吸了一口气，拿着一把普通的骑士剑对准了陈迹。 第九十四章 激烈冲撞与命运处决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陈迹为了不惊吓到身后的工人们，并没有使用那把被他命名为“缄默”的三阶左轮手枪，老老实实提着黑刃冲了上去。 陈迹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主管的正后方，黑刃化作一道疾影直取对方脖颈。 “这家伙......好大的手劲，果然不是普通的一阶。”肥胖主管仓促之间只来得及回身招架，险而又险的防住了陈迹的劈斩，整个身体被他砍得一沉。 主管了解过陈迹的能力，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古怪职业，能够在武器上附着强烈的诅咒和剧毒，希尔顿大人仅仅被擦伤便倒地不起，而且如同跗骨之疽难以根治，至今都昏迷不醒。所以这次他非常针对性的穿上厚重的全身甲，放弃熟练的巨剑改用单手骑士剑。 “荣誉！牺牲！”主管浑身一震，怒吼出声，直接用骑士剑弹开了黑刃，随后全身笼罩着一层淡白色的能量，像一辆马力全开的坦克撞向陈迹。 “力量不错，速度太慢。”陈迹说话间手中刀影连成一片，完全覆盖了对方浑身的要害，但全部被那层白光给弹开了，看来对方经验十分老道，交手后极短的时间内就判断出以陈迹的力量无法破开他技能加重甲的防御。 “啧，难顶。”陈迹暗骂一声，接连后退，他有些投鼠忌器，如果只有自己一人的话大可以将对方满工厂绕着遛。但是现在情况却是有大批的工人需要保护，让这头肥猪撞进人群得辗死上一大片，自己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陈迹的战斗思路基本都是避敌锋芒，直取要害，但不代表他没有拼死一战的勇气。这头肥猪既然这么莽，那就直接正面击溃他。陈迹直接把自己肾上腺素提高到身体所能承受的最高点，全身进入亢奋状态，心脏跳动频率飙升。 “嗡......”黑刃微微颤抖，发出刺耳的轻鸣。 陈迹双手握刀，横举黑刃，用锋利的刀尖对准主管不断逼近的肩甲，刹住后退的脚步，全身的肌肉绷紧，将自己达到二阶极值的力量与速度完全爆发出来，以一种如同雷霆般酷烈的姿态反冲向对方。 就在两人接触的瞬间，主管的荣耀技能的防护瞬间就被陈迹洞穿，坚硬的肩甲直接与黑刃的刀尖撞击在一起。虽然黑刃是一阶超凡武器，但是却以坚硬着称，并不是十分锋利。肩甲虽然只是普通防具，但却极其厚重。所以在陈迹与主管间堪比列车相撞的巨大冲击下，没有瞬间分出胜负，而是呈现出一种逐渐磨损的情况。仿佛陈迹手中的不是刀剑，而且一把电焊，在迸发出大量火花的同时快速消融。 “啊！啊！啊！给我用尽全力！”肥胖主管如同一头癫狂的猛兽，不管不顾的抗着陈迹的攻击冲锋，他很清楚自己这次怕是十死无生，那既然如此何不拼尽全力？哪怕如同只有刹那间绽放的烟花。 一念至此，肥胖主管疯狂的燃烧自己的能量和生命力，将自己身为骑士、身为丈夫、身为父亲的责任与光辉，凝聚成这绚烂的一击。 “妈的，这疯子。”陈迹哪怕此时躲开都来不及了，在这已经达到三阶力量的冲击下，整个人被不断向后顶退，双脚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了两道犁痕。陈迹艰难的用双手撑住刀柄，解开身体的保护限制，终于刹住了身形。 “别...他妈...太...狂妄了！！！”陈迹也不是泥捏的，哪怕是泥人都有几分火气，更何况他现在没有限制自己的激素分泌，整个人处于极其暴躁的状态，但却被一个二阶的逼到得开挂，他陈迹不要脸的吗？这要是还战败不如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黑刃的颤抖突然变得剧烈起来，陈迹使用了一个常人完全无法复制的技巧——在极短的发力距离中连续使用全力的突刺。哪怕是陈迹这种被瘟疫女士赋予可以完全控制身体各个组织能力的挂b，在施展这项反人类身体构造的技巧时也无法避免受到反噬。 “但是，那又如何？拼尽全力的对手值得我拼尽全力去对待。”陈迹的人性少有的战胜了神性，这是他降临卡佩多大陆以来第一次抛弃了绝对理智的极端实用主义。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两人碰撞处荡起一阵可以将围观众人吹得睁不开眼的冲击波，空气中的灰尘尽数被卷了起来。 在硝烟飘散，火花熄灭，一切回归寂静之后，两人分出了胜负。 “谁...谁赢了？”本·罗默紧张的询问道。 “当然是陈迹。”卢卡斯眉毛一挑，他觉得本这问题实在太蠢，陈迹可是差点击杀了三阶巅峰的男人。那个仅仅只有二阶的中年大叔怎么可能赢？ “你那招燃烧生命力的技能叫什么？”陈迹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大叔问道。 “咳咳咳...牺牲......”主管已经不复之前满腹肥肠的模样，而是面如枯槁，瘦骨嶙峋，整条右臂几乎不复存在，他已经在刚才与陈迹的战斗中，燃烧了自己的一切，现在只剩下一副苟延残喘之躯。 “牺牲？不错的名字...为谁牺牲？责任还是荣耀？”陈迹点了点头赞许道。 “家庭......呵呵...我说了，我没得选。”中年大叔苦笑着说道。 “懂了，难怪这次你没有求饶，看来财团那边追责不轻啊。”陈迹很快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毕竟像主管这种中高层，财团不可能不控制他的家属。 “了结我吧，战死的话我妻子还能得到一笔抚恤金。”主管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回想起自己的这半生，从被认为有天赋在父母手中买下，再到觉醒成为骑士签下誓约，最后被陈迹击败，就如同傀儡般，生不由己。 陈迹没有回答大叔的话，而是看向缩在后面的工人，他们眼中布满了对陈迹的畏惧。但不是畏惧他的武力，而是害怕主管能够活下来，因为中年大叔掌管人事，在场的所有工人他都认得。如果他不死，财团以后想追究很可能查到他们头上。 “天真，以为财团这样就找不到吗？当选择了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陈迹看了一眼工人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不过不杀了这个主管，工人们怕是不敢跟我离开......”陈迹又看向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中年大叔。 “所以，接受你的命运吧。”陈迹轻声说道。 “咳咳，动手吧，带着他们，活出和我不一样的人生。” 陈迹用剩下的半截黑刃贯穿了中年大叔的心脏，对方痛苦地呻吟了几声，最终缓缓平静下来。 “走吧各位，再拖下去财团的人就来了。”陈迹对还傻愣着的众人提醒道。 “哦哦，好的。兄弟姐妹们！我们先去合作社的工厂那里，登记后很快就可以开始工作了。而且登记后还会有食物作为加入合作社的礼物可以领取。”本·罗默回过神后，赶忙招呼工人们撤离。虽然新工厂各项设备都还没到位，但不影响将那里先作为集合地点。 “卢卡斯，你先跟着过去安排乌贼帮的人安置好工人们，各项规章制度、福利待遇要讲清楚。再挑几个口才好，机灵一些的工人回贫民窟暗中宣传，注意别让财团的人给逮了。”陈迹找来卢卡斯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 陈迹留在原地，看着工人们逐渐离开。周围的警卫早就在主管被击败时四散逃离了，他之所以在原地等着是为了防止城卫队将他定义为杀人潜逃。不过就算陈迹被抓了顶多也就去蹲个下午，佩罗很快就能把他捞出来。 不出陈迹所料，这边战斗的动静那么大，果然把城卫队给引过来了。 “咦，你不是乔恩的手下吗？叫什么来着？”陈迹看到来人有些眼熟，仔细一想发现是当初在海神梦境见过，与乔恩因为居民处置问题相互争吵的那个。 “我叫迈尔斯·肯恩，我记得你，你是乔恩队长的好友，这里是什么回事？”迈尔斯礼貌的点了点头。 “如你所见，我宰了个人。”陈迹耸了耸肩，他也没想到乔恩居然是管这一片区域的。 “回城卫队驻地再说吧，要不要通知乔恩队长来见你？”迈尔斯指挥其他同僚把尸体给带走了。 “不用了，你知道乔恩现在什么情况吧？他应该都记不起我是谁来了。”陈迹叹了口气说道，乔恩是一个很优秀、经验老道的猎魔人，居然被宿鬼偷袭了，现在落得这种下场很是可惜。 “......，这件事其实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害了队长。”迈尔斯沉默了一阵，艰涩地开口说道。 第九十五章 陈迹脱罪与幕后黑手 “原来城卫队分队宿舍下方还有这种东西......”陈迹摸着下巴有些惊奇的说道。 “呃...你没见过？一般人家里都会建一个地下室的。”迈尔斯古怪的看着陈迹，这些可是常识来的。 众所周知，黑潮之城为了应对每月都会上涨的潮水，把所有的建筑物都抬高至少三米。而这高达三米的地基当然不可能是实心的，所以每家每户都会多出一个“地下室”。城卫队分队宿舍自然也有，一二楼作为办公地点，而地下室就是临时关押罪犯的地方。警备处同理，当然，那里关押的是没有超凡能力的普通犯人，毕竟他们只处理刑事案件。 “是这样的吗？我以前在福利院没见过，我这才毕业一个多月。”陈迹尴尬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只能让你在这里呆一阵子了。你可以先大概跟我说一下发生了些什么事。”迈尔斯依照规定，把陈迹关进隔离间里，那里只有一副桌椅，连张床都没有。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陈迹刚进到隔离间里面就突然鬼哭狼嚎起来。 “......，别唱了，先说正事。”迈尔斯一脸黑线的看着对方，乔恩队长那么可靠的人怎么会有这种不靠谱的朋友，还黑潮之城第一鬣狗呢。 “咳，不好意思，我一直想唱这首歌，但总找不到机会。”陈迹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再调皮今天怕是得在这里过夜了。 “言归正传，你为什么要杀害...呃......丹尼尔·巴顿？”迈尔斯看了眼同僚整理出来的材料后说道。 “原来他叫这个名字，杀他之前居然忘记让他报上姓名了。少说了句‘我不杀无名之辈’，没得装b，感觉血亏。”陈迹继续满嘴跑火车。 “然后呢？你完全不认识对方的情况下就把他杀了？”迈尔斯有些受不了陈迹这家伙，要不是他是乔恩队长的朋友，这会他就动手了。 “当然不是，我知道他是那家鱼油精炼厂的主管，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你应该知道些，财团那边为了逼迫工人卖身，那手段肮脏得让人看不过去。身为正义伙伴的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带领工人们离开的时候，他们主管前来阻拦。结果你也看到了，我更强，所以他死了。”陈迹接下来洋洋洒洒的给迈尔斯大谈一通资本论，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千错万错都是资本家的错。 “你就是用这些理论说服工人们跟你离开的？”迈尔斯被陈迹讲得脑壳疼，打断他后问道。 “呵呵，当然不是，那些工人大字都不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威逼利诱最好用。”陈迹坦白道。 “唉，他们也是一群可怜的人，就这样身为棋子和工具一样身不由己的活着。”迈尔斯叹了口气，他是一名充满正义感的骑士，不然那时在海神梦境时也不会和上司发生那么激烈的争吵，看到如今居民们的处境自然也很不好受。 “所以我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打破财团的垄断，让居民们的生活不再受他们掌控。”陈迹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但事实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你后续打算怎么做？能不能消除你刚才说的那个资本主义？”迈尔斯明显被陈迹绕进去了，已经不关心他杀人的事情。 “不能，说白了我也只是对生产工具和管理方式进行变革，淘汰旧有的落后的生产方式，但本质上还是资本主义。”陈迹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在地球时人类就无法太好的解决这个问题，更别说卡佩多大陆这种有超凡力量的世界。 “唉，我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你这件事可以定义为敌对组织间的冲突，等担保人过来登记后就能带你离开了。”迈尔斯有意要放陈迹一马，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在外城，城卫队的权力很大，像陈迹这种杀人案件都可以担保后直接放人，不过担保人会有身份要求。 “佩罗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要不我们聊一下乔恩的事吧，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陈迹猜测是宿鬼偷袭了乔恩，但不知道具体情节。 “......，那天寄身灵是附着在我身上。它控制着我从背后偷袭乔恩队长。”迈尔斯深吸了口气后回忆道。 “然后你成功了？我记得乔恩身上没有外伤。” “没让它得逞，队长他比我强太多，我刚动手的瞬间就被制止了。”宿鬼进入宿主的身体后会受限于宿主的实力，就好像再强大的皇牌机师也无法把扎古开出turnx的性能，不过宿鬼最高只出现过附身三阶超凡者的案例，也就是说它顶多三阶的实力。 “于是它就亲自动手了？” “嗯，那只寄身灵试图直接附身队长，但是被他用割裂灵魂的方式直接重创。”迈尔斯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他知道乔恩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么做，不然身为狩魔者的队长完全有办法把宿鬼封印在自己体内，然后把自己连带着宿鬼一起解决掉。 “原来那伤势是乔恩自己造成的......”陈迹记得医生说过某些法术可以造成类似的效果。 “我迟早会找到它，替队长报仇的。”迈尔斯想起乔恩昏迷前还在替自己解释的场景，胸口传来阵阵抽痛。 “就你现在这种实力，找到了也是白给。不过让那只寄身灵到处袭击也不是个事。还好贵族议会规定四阶才有席位，不然让它跑进内城保不准出啥事。”陈迹说完，突然想到宿鬼为何要袭击乔恩，他们之间应该没有照过面才对。如果遭到袭击的是卡米拉，陈迹还会认为是巧合，但是乔恩，他可是深入疯人院的三人之一，难不成是为了灭口？ “等等，我好像抓到它的尾巴了！”陈迹猛地站了起来，所有线索串连在了一起。 “迈尔斯，你有没有疯人院案件的卷宗？这个诡异事件后续是谁在跟进？里面的幸存者安排在哪里？”陈迹看向还有些糊涂的迈尔斯。 “有一部分，我现在就去拿。”迈尔斯也不废话，直接跑去翻找。人的影树的名，陈迹在外城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屡次解决高警示级别的诡异事件，任职至今百分之百的结案率，他身为警探的嗅觉毋庸置疑。 “亚当斯在乔恩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了禁忌密林契约，很大可能是他入院之后才接触到的。也就是说，‘牧树人’有高层潜伏在疯人院中，吸收那些被强制治疗的邪教徒。在我离开疯人院后，其实还有一批邪教徒没有接触到，不清楚他们是否和牧树人有关。而且按照幸存者考列斯·福斯特的说法，宿鬼是某个病人随机召唤出来的。但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并且宿鬼很可能被是故意召唤出来破坏疯人院，以达到放走病人、制造祭品的目的。”陈迹将所有已知信息快速在脑海里分析了一遍。 “陈迹阁下，疯人院的卷宗都在这里了。”这时迈尔斯也恰好捧着一叠羊皮纸进入地下室，像这种重要资料都不会用藻纸记录，不然遇水就烂了。 “我看看。”陈迹夺过卷宗，飞快地翻看着。 “果然，考列斯·福斯特有问题，他双腿有部分异化，但是却成功离开了疯人院，没有受到那里的诡异力量反噬。”陈迹食指用力的点了两下桌面上的羊皮纸。 “所以？” “所以他的身体异变要么是自己造成的，要么疯人院的诡异力量压根奈何不了他。无论是哪种，从他嘴里说出的情报基本不可信。还有这里，卷宗上说抓获到的另一批邪教徒被带往内城看管。问题又来了，他们难道全部都没有进行过改造身体的赌约？这批人才是牧树人真正吸收到的新鲜血液，所以才提前得知了诡异力量的限制。”陈迹冷哼了一声，考列斯这家伙居然把自己当作传递错误情报的工具。 “你的意思是牧树人和内城有关？”迈尔斯惊愕地看着陈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准确来说是和荣誉派有关，这批邪教徒进了内城之后多半被斯威科特家带走了，宿鬼也跟在其中。疯人院的诡异力量怕也是人为的，一场大型的实验。而作为最深入案件的调查员：乔恩、我和爱德华就是牧树人的清除对象。”陈迹想到佩罗之前提到荣誉派背后与某个邪教合作，怕不是“牧树人”那群妄图灭世的疯子。 第九十六章 暗藏威胁与初步发展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迈尔斯一脸凝重地看着陈迹，他有听说过内城贵族的糜烂，但是没想到会到与牧树人这种邪教勾结在一起。 “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听你说宿鬼被乔恩打伤了，估计最近几天它不会找上门来，不然像这种智商高能力又难缠的诡异真是要命了。”陈迹有些庆幸，这两天铲财团墙角时没有让宿鬼从中作梗，不然它随便干扰一下陈迹就前功尽弃了。 “唉，好吧。贵族上层的争斗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插得了嘴的，你自己小心就是了。”迈尔斯头疼不已，那些贵族也不看看现在外城的居民都活成什么样了？还有心思内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了，你要是有空帮我知会一下爱德华·霍尔德。他是城卫队第5分队的副队长，也是那时和我、乔恩一起处理疯人院的调查员。你把我刚才分析的结果告诉爱德华，好让他有所防备。”陈迹其实知道以宿鬼的能力很难进行防范，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陈迹和迈尔斯闲聊了一阵子后，时间已经来到了黄昏时分，佩罗终于赶在了晚餐之前过来把陈迹给担保走了。 “佩罗，我发现一个很棘手的事情，牧树人很可能就是隐藏在荣誉派背后的超凡组织。” 随后陈迹将他的猜测和分析都告诉了佩罗。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在与帕米尔财团的对抗中就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了。你说的那批被内城的人领走的邪教徒我会去跟进调查，你这段时间注意财团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出现。”佩罗脸色很差，他也没想到荣誉派胆子大到敢和教义直接就是“灭世”的邪教合作。 “鱼油精炼厂那边安排得怎么样？”陈迹问起佩罗负责的任务进度。 “场地是由仓库改造而成的，机器直接是由器械局那里调过来，后期更新工艺需要什么机器再过去找。” 这次对付财团中立派可出了不少力，直接调动底下的器械局给陈迹他们开绿灯。器械局在黑潮之城的地位很特殊，像各种民用、商用机器，蒸汽列车或者内城的有轨电车一律由他们出售维修的。因为这些东西基本进口自滨海之城，所以成立了这个部门统一调配。 “那这么说很快就能开工了？”陈迹有些惊讶的问，他也没想到佩罗执行效率这么高。 “没这么简单，那些工人只是一时热血上头被你带出来了，其实心里还是十分惶恐不安。估计得等多几天局势稳定、人数聚集起来后才能安定下来工作。”佩罗摇了摇头说道。 “已经把消息散出去了？财团那边有什么反应？”陈迹没想到佩罗这么快就开始扩招了。 “忍了，他们也没其他办法，毕竟连三阶巅峰的夏亚·希尔顿都战败了，四阶平日里又不能离开内城。不过如果牧树人真的和荣誉派有勾结的话，大概率会出手对付你，禁忌密林的子体数目一多起来会很难对付。”佩罗本来感觉事情挺顺利，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 他原先想着夏亚·希尔顿打不过陈迹，财团二阶超凡者的数目也不比乌贼帮的多，怎么搞都是稳赢。哪怕财团那边临时去内城调人，亲和派也可以趁机闹事。议长为了防止内乱，中立派又跟亲和派勾结一起，席位比对面多，这事估计也就不了了之。 “扯淡，其实那个希尔顿骑士比我要强上不少，那次是他大意了，以为自己能硬抗我的毒素。那场打完我落了一身暗伤，早上又和一个强敌过了一场，现在是真的打不动了。”陈迹无奈的说道，瘟疫神术没有治疗类，身上的伤势都是自己强行控制身体加速愈合的。不仅效果欠佳，而且透支寿命，参考下经常使用界限突破的乔恩，四十多岁单看脸都快六十了。 “但结果就是打赢了，现在你可是以一阶身份击败三阶超凡者的传奇。估计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会有各种牛鬼蛇神试图加入你的教团。”佩罗提醒道。 “呵呵，没事。尽管来就好了，我们有一整套净化心灵的手段。”陈迹之前就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瘟疫信徒”得到力量的方式就是信仰诚恳，不然连最弱的猎潮者都不如。信仰坚定之后，心术自然就正了。 陈迹两人一路上交换着情报，讨论接下来的动作与应对措施，很快就回到了乌贼帮总部。 “回来了？城卫队没把你怎么样吧？”凯蒂日常窝在沙发里吃零食。 “像我这种人民英雄当然是麻溜放人啦，还能怎么样，留我过夜啊？”陈迹就没担心过这事。 “有道理，吃水果。”凯蒂抛了颗果子过去。 “呵，资本家。”陈迹也不客气，接过之后就往嘴里塞。 “不夜城那边刚运过来的，你订的那些真菌也来了，可把伊芙给忙的。”凯蒂可记得手下转述过来的那一顿骂，估计伊芙小姐这会还在加班。 “多练练才好，说不定以后可以在平民区开家医院。”陈迹随口说道，瘟疫神术虽然没有治疗手段，但是消菌杀毒可是一把好手，配合现代化的医疗技术，效果还是很拔群的。到时候又能在平民里收割信仰，一举两得。 “泡澡不？你身上好大一股血腥味，嗯...还有下水道的潮湿味道。”凯蒂又想拉陈迹去泡温泉。 “走，搓澡去。”陈迹身上一些伤口还要换药，有人帮忙自然就不需要自己手忙脚乱的瞎涂。 “我呢？”佩罗指了指自己。 “滚，一边自己玩去，鳏夫别来害老娘风评。”凯蒂没好气的说。 “我未婚妻还没死呢。”佩罗垮着脸吐槽。 第二天陈迹睡得有些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接下来这段时间得老老实实在乌贼帮这里呆着，保证突发事件时可以快速支援。所以只能去找芙蕾妮玩了。 卢卡斯在负责工人们后续的安排，和陆续接收其它从帕米尔财团离职投靠过来的工人。佩罗依旧在四处新建工厂，除了炼油厂外新增了钢铁厂、纺织厂和造纸厂等。特别是造纸厂，因为印刷报纸的坎贝尔财团是荣誉派的对头所有，所以纸张价格都是虚高的，这次佩罗决心要弄一间自家的造纸厂。安德烈则在监造瘟疫教团的教堂和修道院，陈迹画了一副图纸给他，要求严格按照上面的设计。本·罗默，嗯......他还在研究高纯度鱼油的量产化，不过已经有进展了。 “大哥哥再给我讲讲瘟疫女士的故事好不好？”芙蕾妮缠着陈迹撒娇道。 “好好好，这都第几遍了。”陈迹摸了摸芙蕾妮的脑袋，把她抱在自己大腿上。 芙蕾妮很痴迷于瘟疫女士的雕像，睡觉时都不撒手，也不嫌硌着慌。就连十分亲近的卢卡斯也只能看不能摸。陈迹大概可以理解小女孩得到人生第一个人偶的心情，但是不妨碍他把芙蕾妮当狂信徒培养。 “话说再过几天在工人们的孩子身上实验完瘟疫信徒的魔药之后，就能给芙蕾妮觉醒了。”陈迹摸着下巴心想，毕竟芙蕾妮身体太虚，年纪又小，在还是得有大量实验后才敢给她用。 “陈迹！陈迹！”凯蒂的声音从洋馆围墙外传来。 “出事了？” “嗯，有部分鱼肉供应商停止合约了。”凯蒂并不觉得意外，但还是跑过来跟陈迹商量一下。 “财团手脚挺快的嘛，不过也难怪，毕竟我们这算是釜底抽薪了。”陈迹一脸平静。 “那怎么说，减少供应吗？”凯蒂有些迟疑的问道，毕竟工人们刚安定下来，如果减少供应怕是会人心浮动。 “先不用，阿兰诺那边应该和灯塔谈好了，你找人过去黑街问一下进度。” “呃？灯塔还干这种活的吗？我找人去问问。”凯蒂有些诧异地看了陈迹一眼，转身回去安排任务了。 “哥哥，那些财团的人很坏吗？”芙蕾妮好奇的问。 “啧，那何止是坏啊，那些资本家简直坏到流脓，我跟你讲......”陈迹往涉世未深的芙蕾妮脑子里又是灌一顿私货。 第九十七章 预谋伏击与邪教再现 “嘶......老板，这张图倒是画得不错，但是并不是建筑设计图啊，这样我很难建的。”负责施工的工程师一脸蛋疼，他遇过很多奇奇怪怪的甲方，但是没碰上过这种的。 “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拿到手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不能照着上面画的做出来吗？”安德烈完全不懂建筑这一行，他只是来监工的。 实际上陈迹也是个外行人，他在神国时只学了速画，那张所谓的教堂设计图是他按照前世地球上的哥特建筑风格画的。只有一个外表，尺寸结构等各种数据都没有。至于为什么不用瘟疫神国的建筑风格，只能说以卡佩多大陆目前的建造技术很难做出来。 “唉，行吧，给了钱就是爸爸。”工程师只能无奈的抓了下自己仅剩不多的头发，回去把设计图改好了。 安德烈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挠了挠有些发痒的面具。 “轰轰轰......”远处突然传来震耳的轰鸣声。 “那个方向是？”安德烈赶紧抓住打算回到工地的工程师。 “那里啊，应该是钟楼街，这会又出什么事了？最近城里乱得很。”工程师摇了摇头，表示事不关己，懒得理会。 “钟楼街？”安德烈瞳孔一凝，急忙地往爆炸声的源头地赶去。 “伊莎，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安德烈心急如焚，不安感逐渐缠绕着他。 钟楼街此时已经不复往日繁华的景象，只有不断尖叫着逃离的人群和还在集结的城卫队。此时的整条街道完全被粗壮的树根所占据，并且还在不停的向外蔓延。 “禁忌密林！？遭了，赶快去通知大姐头，我去解救保护目标。”一名乌贼帮的成员用力的推醒完全吓傻了的同伴。 “这.....比尔，你自己能行吗？”另一个成员担忧的问。 “不行也得上，绝不能让保护目标死在我前头。”比尔知道就算自己此时撤退，大姐头也不会怪罪什么，但是他的自尊让自己做不出抛下妇孺，独自逃跑这么懦夫的行为。 比尔跟大多数乌贼帮的成员一样，都是流浪儿、街头混混出身，他的父亲是一个赌棍，比尔经常会受到赌输的父亲虐待，直到有一天父亲把他输给了坐庄的乌贼帮。但比尔并不感到害怕，相反，他从小就很憧憬受人敬畏的乌贼帮成员，希望有朝一日能还完赌债，成为乌贼帮的正式成员。 那时正赶上凯蒂·黑潮清理乌贼帮，像比尔这种新人被重点培养，他很幸运的觉醒为超凡者。转眼过去已经六年，曾经青涩的比尔也成为了一名乌贼帮精英干部，这次他接到大姐头亲自安排的一个任务，暗中保护某个高层的亲属。 “该死，这些树根完全不怕火，这样下去克劳德夫人和两个孩子就危险了。”比尔十分焦躁，这些枝干攻击的方向正是他的保护目标——依莎·克劳德所在的房屋，而且里面还有她的两个不满五岁的孩子。 “对了，禁忌密林需要召唤者维持召唤法阵，我只需要去树根源头处解决掉召唤者。”比尔看着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建筑物，深吸了口气沿着树根蔓延出来的方向前进。 废墟中依莎·克劳德死死地抱住自己的两个孩子，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撞击声，内心渐渐感到绝望。依莎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整条钟楼街就涌现出大量的艾罗苏恩子体，她仓促之下只能让两个孩子躲进了房屋的地下室里。自己身为一阶的占卜师，平日里没少在地下室里刻画防御法阵，现在终于是派上用场，但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禁忌密林巨大的树根如同触手一般不停扭动、撞击着防御法阵，虽然攻击力度只有二阶水平，但是钟楼街大半的建筑物已经被这覆盖面积庞大的攻击波及并摧毁。 “就是这里！”比尔凝重的看着被树根捅出来的窟窿，召唤者看来是躲在了黑潮城的下水道中，利用禁忌密林的超长攻击距离从地下发起袭击。 “不管了，就算有危险也非去不可。”比尔看着漆黑一片的窟窿，心里充满着对未知的恐惧，但是想到可能还在坚持的克劳德夫人，他一咬牙直接跳了进去。 “快点......钟楼街，不会有错，就是冲着我去的，为什么...凯恩。”安德烈身影在街道上飞掠着，惊得行人纷纷给他让路。 安德烈原本以为凯恩看在两人这么多年兄弟的份上，不会将依莎和自己的关系报上财团，但现在想起来实在是自己太天真了。也对，就在凯恩背叛自己的那一天起，两人其实就已经是仇敌了。 依莎是安德烈一直暗恋的对象，可以说他有如今的性格和生活作风，很大程度上都是被她影响到的。安德烈本来以为只要不再联系，就算以后自己敌人遍地，也不会波及到她的生活。但事实却是只要自己一天没有忘记依莎，威胁终究都会蔓延到她那里。想到这里，安德烈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像他这样的家伙，就连暗恋也不能拥有，满手的血腥味根本没有洗清的一天。 陈迹和凯蒂很快收到了保护小队传来的消息，立马带上武器前往救援，但是在通往钟楼街的必经途径上，两人就受到了埋伏。 “陈迹警探，许久不见，还记得我吗？”考列斯不同于之前畏畏缩缩的模样，脸上充满着傲慢的笑意。 “围点打援，虽然是很老套的策略，但是很实用。”陈迹点了点头，对于考列斯的出现并不意外，毕竟之前就猜测牧树人会对他出手。 “陈迹，我们大意了。”凯蒂脸色很难看，对方高阶超凡者有不少，更何况牧树人的邪教徒们都签了禁忌密林的契约，并不能以正常阶位对待。 陈迹其实出发前就已经通过危险预知得知了有埋伏，但是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他也必须得踩，人是他陈迹开口保证能庇护下来的，如果真出了事他不知怎么和安德烈交代。更何况安德烈很可能也是对方的目标，牧树人这次出手必定是受到了财团的指使。 “这里离总部不远，他们发现后很快就会支援过来的。”凯蒂让陈迹不用急着突围，等待支援比较稳妥一些。 “支援？呵呵，你们等到太阳下山都等不来了，各位的入教考核就是他们两个，动手吧，将祭品献给无穷无尽的艾罗苏恩！”考列斯说完便退进人群中，让这些从疯人院挑选出来的暴徒们攻击。 至于乌贼帮的支援？在陈迹和凯蒂离开之后不久，帕米尔财团便趁机让属下的超凡者们围攻乌贼帮总部，现在正打得不可开交。 “凯瑟琳！干活了。”陈迹掏出八音盒，一道猩红色的鬼影渐渐从其中渗出。 在钟楼街底下的下水道中，比尔沿着树根终于找到了召唤法阵，因为下水道一片黑暗，而法阵透着一股墨紫色的法术光辉，所以比尔第一眼便认了出来。他握紧着手中的劈刺剑，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直扑法阵中心的召唤师。 “嗡......”一声剑刃划开空气的声音响起，却没有紧跟着劈刺剑斩击到身躯、利刃进入血肉的声音。 比尔丰富的战斗经验使自己回手将剑身挡在了胸前，正当他刚做出格挡姿势时，一阵巨大的冲击力便将比尔撞飞到下水道中的墙壁上。 “有两个吗？”比尔强忍着背部灼热的痛感，艰难的举起手中的长剑对准前方的黑影。 “没有哦，只有我一个人。”黑色人影的右手亮起一团墨绿色看上去十分“粘稠”的火焰。 此时比尔才看清来人的模样，那是一个外表妖异的女子，她的脸上涂满了扭曲诡谲的图案。但更怪异的是她的左半边身体，完全是由一根根黑色的藤蔓交织而成，仔细一看它们还在不断蠕动着。 在女子说话的同时，法阵上的召唤师也转过身来，借着法阵淡紫色的光比尔也看到了所谓的召唤师竟然是女子的另一边身体，右边同样为藤蔓组成。 “依莎！依莎......”安德烈此时也来到了钟楼街，他毫无目的的跟城卫队一起挖着废墟。安德烈只知道依莎住在这里，却不知道具体位置。 “这是......”安德烈突然发现禁忌密林的树根都在向同一个方向攻击，但是没有人胆敢靠近。 “你等一下！那边很危险。”城卫队的人拦住了安德烈。 “我的朋友还在那边，我是二阶巅峰，可以应付得了，你们别跟过来。”安德烈拨开了对方，他之所以没有让城卫队的人跟过去，是因为城卫队普遍一二阶水平的实力面对艾罗苏恩只会徒增伤亡。 第九十八章 比尔战死与激烈交战 依莎·克劳德的房屋周围被大量的树根缠绕着，旁人根本无法接近，并且禁忌密林的枝干依旧在不停的攻击着，不过攻击频率似乎开始迟缓了下来。 此时的安德烈第一次感到手中的斧子要比自己的拳头好用，在他堪比三阶的蛮力下，这些艾罗苏恩的子体基本就是一斩即断，但麻烦的是它们会从切口处又开始源源不断地生长出来，使得安德烈救援的进展十分缓慢。 “该死，坚持住依莎，我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了。”安德烈通过树枝还在不断攻击猜测依莎暂时算是安全，但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 与此同时在安德烈正下方的下水道中，乌贼帮精英比尔陷入了苦战。 “这女人......三阶吗？不像，难道是割掉一半的身躯后变弱了？但实力还是在我之上。”比尔斩断了对方左手生长过来的藤蔓后，侧身躲开紧随着的墨绿色火球。火球在触碰到地面时居然像水滴一样溅开，绿色的火星落到他的衣服上后马上灼出一个小洞。 眼前这个半副人躯与藤蔓组成的超凡者虽然看似是法系职业，但是配合她另一半植物化的身躯实则近可战远可攻十分棘手。 赫雅·埃德蒙森也有些烦躁，这个二阶的狂战士明显就是个实战派，配合他职业特有的抗打击性和怪物般的体力难缠得要命。她为了维持召唤法阵，一心二用的在和比尔打，不然以自己三阶的实力早就解决掉这小子了。 “安德烈·利沙文这么快就来了？”赫雅收到艾罗苏恩子体的反馈后眉头一皱，本来她还打算先停下召唤法阵解决掉眼前这个混蛋，但现在肯定是不行了，禁忌密林一消失，上面那个女人立马就会被救走。而利沙文肯定也就返回去救那个警探，必须得拖住他，最好在这里就处理掉。 “好机会！嗜血狂乱！”比尔察觉到对方突然在战斗时走了一下神，当机立断地使用了技能，整个人进入了屏蔽痛觉的亢奋状态，并且速度也往上爆发了一大截。 “嗯？这家伙。”赫雅顿时就笑了，如果对方硬是以防守姿态与她缠斗，拖延时间，自己早晚得撤。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直接冲上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缠绕术，荆棘长枪，生命汲取。”赫雅一瞬间释放了三个技能，要知道大多数施法职业都需要一定的施法时间，更别说同时瞬发三个法术了。但是她不一样，在牧树人中有一种将艾罗苏恩子体植入身躯的密术，在借助神灵的子体作为媒介后赫雅完全可以做到瞬发牧树人职业的技能。 “糟糕！”比尔的右脚被从地下突然冒出的树根结结实实的捆住了，哪怕他下一秒用剑将其劈断，但对方左手上的长枪已经形成。 那是一把由数根藤蔓旋转缠绕而成的荆棘长枪，并且它硬化之后还长出了密集锋利的倒刺。而赫雅释放的“生命汲取”技能更是为这杆长枪附着上偷取体力、生命力的效果。 “铛......”劈刺剑与荆棘长枪相交时居然发出了金属碰撞时才有的声响。 “这女人不是施法者吗？怎么力气这么大。”比尔死死地握住剑柄，武器刚才差点就被震飞了。 “哼......”赫雅占据上风后冷哼一声，快速抢攻，一边用荆棘长枪刺击的同时，右手又开始凝聚出一颗火球。 “不能这样下去，那火球我一颗都抗不住。”比尔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身形一晃，不再去格挡攻击，双手握剑转左手持剑，故意用右臂去承受这次伤害，而左手的剑刃直取对方的脖子。 “上当了。”赫雅咧嘴一笑，手中长枪的枪尖突然伸长、分化成几根锋利的荆棘，原本应该落在比尔右臂的刺击突然一拐，尽数没入比尔的胸口。 “斩！！！”本应该被重创的比尔完全毫不在意胸口的伤势，反而怒吼一声，右脚用力一跨，劈刺剑带起了更加刺耳的悲鸣斩向赫雅。 “不屈！？”赫雅心里一惊，此时回防已经来不及了，连释放一个防御法术的时间都没有。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赫雅也顾不上继续攻击依莎·克劳德了，另一半分身全力控制附近的禁忌密林子体，瞬间从比尔脚下伸出一条粗大的枝干刺穿了他的腹部，并且把他继续往地面的方向上顶，直接把下水道的顶部洞穿。 “嗯？这些树根怎么都不动了。”安德烈愣了一下，随后继续斩开前方被堵住的道路。 “轰......” “什么声音？”安德烈皱着眉头，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倾听了起来。 “轰......” “地震吗？”安德烈感觉自己脚下似乎有些动静，地面上的碎石在不停的跳动。 “轰......”一根极其粗壮的树根突然破土而出，上面还挂着一副人类的躯体。 “这是乌贼帮的成员？”安德烈认出了躯体上乌贼帮的制服，那应该是陈迹派来保护依莎的人。 “好险，差点被这小子弄死了。”赫雅扶着树根，被它从撞出的窟窿中带了上来，抹了把脖子上的鲜血后暗骂道。随后控制树枝的顶端用力一甩，将比尔丢到了安德烈的面前。 “你......你是...科特？求求你......保护好...克劳德夫人......”比尔强睁着视野模糊的双眼，勉强认出了来人是陈迹的属下，一个很显眼的两米高壮汉。 “......，我会的。”安德烈强忍着心中的悲怆回答道。 “谢...谢谢......”比尔第一次那么感谢一个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非得保护那个女人。在自己发现袭击者是三阶时就应该撤离的，但是，他就是不想克劳德夫人受到伤害。是因为要报答凯蒂大姐头的恩惠吗？还是出于一个超凡者一个男人的责任感？ “如果...如果我的母亲还在的话，会不会也像她那么温柔。”比尔在不屈技能结束的最后一秒，心里不由的这么想道。 “谢谢...谢谢！”安德烈眼眶中的泪水禁不住地涌出，滴落到满是血迹的比尔的尸体上。 “你就是安德烈·利沙文吧？等候多时了，要不是被这只苍蝇给纠缠了一会，现在躺着的就是你了。”赫雅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向安德烈嘲讽道，而另一个分身继续控制艾罗苏恩子体前往废墟那里控制依莎·克劳德作为人质。 “......，你今天必须死在这。”安德烈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哈哈哈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笑死我了，就你一个二阶，哈哈哈......不行了。”赫雅夸张地笑了起来，她知道安德烈很能打，但不至于跨一个大阶把自己杀了吧？刚才只是个意外，自己非要跑四阶都留不住她。 “嘶......呼...”安德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嘴里再吐出了一道白雾。 “死！！！”安德烈的速度快得居然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在赫雅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拳轰出。 这一拳直接打得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起来，赫雅只来得及控制禁忌密林子体进行抵挡。但坚硬粗壮的树根并不能支撑超过一秒，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与四处暴溅的木屑，整根枝干应声而断。 “好...好快，好强大的力量，这真的是二阶！？”赫雅终于是认真了起来，决定全力出手速战速决，免得像刚才一样差点翻车。 就在安德烈和赫雅打得正激烈的时候，陈迹这边却陷入了困境之中。围攻他们的牧树人邪教徒太多了，而且质量还很高，普遍都是二阶巅峰。虽然因为祭品不足的缘故，没能召唤出禁忌密林的子体助战，但还是让陈迹三人疲于应付。 “啊啊啊~~~~”凯瑟琳嚎了一嗓子，再次把围上来的邪教徒们逼退。 “不行啊学姐，都这么久过去，总部那边看来是没办法过来支援，得想办法支援才行。”陈迹背靠着凯蒂说道。 “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凯蒂用手中的月轮挥出一道风刃，直接将一名邪教徒切成两半后大声喊道。 “我说！突围！”陈迹贴着凯蒂耳边吼了一声，没办法，凯瑟琳就算没有针对他们，单就哀嚎的分贝来说就能把陈迹两人震得耳鸣。 “突不出去啊，他们人太多了！”凯蒂大声回应道。 “我有办法，凯瑟琳再清一次场！”陈迹从怀里掏出一瓶颜色可疑的魔药。 第九十九章 濒死之际与晋升二阶 “这是什么？”凯蒂有些好奇的问道，现在这种状况可不是区区一瓶药水能弥补的。 “进阶魔药。”陈迹丝毫没有吝啬造价昂贵的爆裂子弹，直接把手中缄默满仓的弹药一泄到底，逼退了大量的邪教徒。好在他们还未正式加入牧树人，路子比较野没有配合艾罗苏恩的密技，空有阶位但不是太难缠。 “你疯了吧你！现这种时候要进阶！？”凯蒂大骂出声，这不是把自己往绝境里逼吗？绝大多数人在进阶的时候甚至要专门找人守护，因为进阶过程中不能被打断。并且天时地利人和只要缺一，成功率就会降低不少。陈迹现在要进阶纯粹是找死，先不说眼前这群家伙给不给机会，单进阶失败的反噬就够他吃一壶了。 “别紧张，学姐你想想，安德烈能够战斗中突破进阶我凭什么不能？”陈迹依旧嬉皮笑脸的说道。而且他拿到守正骑士的魔药配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这瓶魔药的配比他早已实验过多次，简直十拿九稳......大概。 “你别发疯，我们再想想其它办法。”凯蒂分出三道幻影硬接了所有来自不同方向的攻击后气喘吁吁地劝阻道。 “没时间了，救人要紧，我陈迹要保的人我看哪个敢碰？”陈迹直接将魔药整瓶饮尽，一滴不剩。 陈迹很清楚自己其实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乌贼帮总部那边的支援迟迟未到，估计是被财团的人围攻了。而安德烈那边牧树人肯定留了足以拖住甚至消灭他的战力，还有一个人质拖后腿。那就只剩两条路能走，要么自己不留余力地突围，扔下凯蒂、安德烈等人独自苟活，以图东山再起；要么现在就进阶，力挽狂澜。 女妖凯瑟琳见陈迹喝下魔药后再次发出一声灵魂尖啸，强大的灵能以至于让周围的空气出现了玻璃碎裂般的景象，凄厉的尖叫声刮得围攻的邪教徒们跪地不起、五孔流血。但是它并不能维持太久，一口气吼完就得休息上一段时间。 “咳咳咳......”陈迹在凯蒂的搀扶下剧烈咳嗽起来，两人因为没及时捂住耳朵被尖啸声震得耳膜开裂，哪怕凯瑟琳没有针对他们，但单以它尖锐的声音就可以引起两人的不适。 “陈迹你没事吧！”凯蒂贴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 “咳咳...没死，就是味道有些呛......”陈迹在收集超凡材料时就猜测魔药的味道会很难喝，但没想到跟吞玻璃渣一样。 “能站起来吗？你太乱来了，现在不仅救不了人，我们都得陷进去。”凯蒂责备道，她虽然已经在前两天进阶幻影骑兵，但也只是初入三阶的水准，根本对付不了这个数目的超凡者。 “咳咳...放心，看我的。”陈迹本来保留了不少精神力准备支援安德烈，但现在要强行进阶就不能再藏拙了。 “召唤鼠群。”陈迹双手摁在地面上，使用了这个最低级的神术。 此时被凯瑟琳尖啸逼退的邪教徒们也纷纷缓过劲来，举起手中的武器再次扑向陈迹三人。 “怎...怎么回事！？地震吗？”邪教徒们被突如其来震动摇晃得东倒西歪。 陈迹阴侧侧地一笑，继续不断释放召唤鼠群的神术，这里可是平民区，老鼠们的滋生地。潮湿阴暗的下水道系统为它们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环境，而每月大量被丢弃的鱼怪尸体则是它们的食物来源。但是最近，它们可饿得不轻...... “快看，地面突起来了！”一名邪教徒指着一处被顶起裂开的地面大喊道。 “打断那家伙的施法。”考列斯也是眉毛紧皱，他的感知力比较强，可以察觉到地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涌动着，立刻下令让属下攻击陈迹。 “老鼠！好多的老鼠！”邪教徒们刚组织起来的攻击再次被打断，在他们进攻前方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的老鼠像潮水一样从其中涌出，互相堆挤下鼠群竟然高达两米，就如同一个浪头般扑了过去。 “不要怕！只是些普通的老鼠。”考列斯斥喝住本能后退的邪教徒们，但很快发现事情不对劲，因为他们所在的整片区域不断传来地面的炸裂的声音。 “祭...祭司，我们被鼠群包围了！”邪教徒们逐渐退到了一起，看着长度将近二十公分双眼猩红的巨鼠有些不知所措的大喊道。 “用火焰吓退它们！给我争取些时间召唤吾主。”考列斯本来不打算召唤禁忌密林的，毕竟需要准备大量符合它胃口的血祭品，但是面对这种规模的鼠群只能先上车再补票了，实在不行，眼前这群家伙也不是不能牺牲掉。 “呵呵，你没机会的。”陈迹看着考列斯的动作后不禁冷笑出声，控制鼠群硬扑了上去。 “连环尸爆......”陈迹再次强行压榨自己召唤鼠群后已经枯竭的精神力，试图释放一个3级神术。 自从陈迹的黑刃在与主管丹尼尔·巴顿的那一战磨损后，就一直没找到合手的近战武器，没条件像安德烈那样在近战中寻求突破，所以陈迹试图通过超越自己精神力极限这种方式寻求进阶。 在陈迹全盛时期，他的精神力也无法支持他完整的施放出一个3级神术，当然，这里的全盛时期是指降临卡佩多大陆后的陈迹，如果在瘟疫神国的时候陈迹可以随意释放最高的第12级神术。他与瘟疫女士高度同化后的效果就是可以最大限度的得到神的权柄。 “呃...脑袋好疼，释放不出来了吗？”陈迹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瞳孔无法聚焦并且伴随着愈发严重的耳鸣，如果继续下去他会因为精神力过度枯竭而死。 但是陈迹现在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只有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才能够逼迫他临阵突破。要么进阶，精神力大涨把“连环尸爆”放出来，要么精神力反噬而死，凯蒂、安德烈一伙人跟着埋葬。 “你太狂妄了，陈迹。你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你还要踏进来，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相信安德烈自己能够解决。降临以来的所有事太顺利，以至于你自己都得意忘形起来了。你忘记自己的运气怎么样吗？居然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就在陈迹濒死之际，他内心的一个声音响起。 “我这不是赌......”陈迹反驳道。 “你不是赌？你才成为超凡者多久？你知道大多数人需要在一阶中沉淀多久吗？”心中那个声音冷笑道。 “我和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在没有成为代行者之前，你就是一个凡人、死宅、倒霉蛋。废物就是废物，哪怕拥有再强大的力量。”陈迹的内心在不断否定着自己。 “我是......瘟疫的代行者。” “放弃吧，顺从你的命运。”身体乃至灵魂上的痛楚已经让陈迹无法继续完全控制自己的躯体。 “我将高举主的权柄......” 陈迹嘴唇微动，发出了细不可闻的声音。 “啥？你想说什么？”凯蒂焦急地询问道，鼠群包围中的考列斯眼看就要成功召唤出艾罗苏恩了。 “成就人间真神。” 所有被邪教徒击杀的老鼠尸体突然膨胀起来，原本扁平的肚子被撑得跟气球一样。 “这是！？所有人防御！”考列斯只来得及控制禁忌密林的子体包裹住自身，随即便被老鼠爆炸后四溅的尸液覆盖。 这些尸液有着强烈的致死病毒，其余依旧存活的老鼠与邪教徒被沾染后纷纷陷入脱力状态，并且腹部肉眼可见的水肿起来。最后，他们的肚子就像水气球一般，“噗”的一声炸开，继续把病毒传染下去。 “你...成功了？”凯蒂惊愕的看着缓缓站直身体的陈迹。 “我还有未完成的事要做，没这么容易死在这。”陈迹感受着自己比之前强大近十倍的精神力，脸上却出乎意料的冷漠。 三阶大范围的攻击神术有很多，但陈迹选择副作用、污染最小的一种。瘟疫神国其实研究出大量的生化武器，但还是那句话，信仰才是最重要的资源。用了那些东西后，整个黑潮之城除开高阶超凡者就不会有活人了。陈迹是来传教，而不是灭世的，尽量还是减少误伤。像变种黑死病扩散开来的话，他也没有办法抑制住。 “呕......陈迹，你这招也太那啥了。”凯蒂看着眼前惨烈的场景，身经百战的她也禁不住干呕起来。 “你留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等我支援完安德烈后回来处理。”陈迹倒是一脸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地的残肢和脓水，考列斯及时召唤出艾罗苏恩，让他给跑了，其余参与埋伏陈迹的邪教徒尽数交代在这，就连召唤过来的老鼠陈迹也一只都没敢放跑。 “呕...你去吧，这味道......好恶。”凯蒂死死地捂住鼻子，摆了摆手。 而此时的赫雅正处于怀疑人生的状态，哪怕她分出一半实力，但也不至于被一个二阶揍成这样吧？虽说不危急生命，但从头到尾都被安德烈压着打。 “轰......”一道身影坠落到废墟之中，带起大片的灰尘。 “咳咳咳......还好躲开要害了。”赫雅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左边的植物躯体快速地生长着，渐渐补上了安德烈轰出来的大洞。 “死！！！”安德烈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赫雅的面前，右手夹杂着奔雷声的一记勾拳凶狠地击向对方腹部。 赫雅只能用尚未形成的藤蔓护盾挡住这一拳，下一秒整个人就就跟炮弹一样飞射出去，再次被轰进废墟之中。 “什么怪物......这家伙难道是无限体力的吗？”赫雅心里暗骂道，从刚才开始安德烈就一直保持着连续的攻势，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疲倦。她也不是没有反击过，但是面对怪物级别的超速再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嗯？很好，终于破了。”正当赫雅考虑是不是要调动另一个自己参战时，那边就传来依莎的防御法阵被破开的消息。 第一百章 安德烈的抉择与牺牲 “呐，安德烈，今天去哪里玩？”依莎开心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后问道，灯塔的学业很繁重能休假的时间不多，所以她格外珍惜。其实她早就计划好今天的行程，问安德烈只是为了引导出约会的话题，毕竟女孩子主动说这种事还是比较不好意思的。 “你说。”安德烈明显性致不高，作为灯塔干部的他每天都事务繁忙，今天是实在被依莎缠得不行才勉强答应出来的。 “去海洋女神之咏吧！今天有‘落魄骑士’的舞台剧演出，听说饰演利沙文大人的是一名来自镜都的超凡者哦。”依莎一脸兴奋的说道，落魄骑士利沙文是她最喜欢的一位传奇英雄，和最喜欢的人一起看最喜欢的舞台剧，完美的一天。 “你这都看了第几遍了？也不腻得慌。”安德烈无奈的说，在他印象里两人一起约会基本都是去看舞台剧，依莎每次看的时候都会兴致勃勃的跟他讲《落魄骑士》的故事，他耳朵都听得快起茧了。 “去嘛去嘛，求你了啦~”依莎扯着安德烈的袖子撒娇道，这招她百试不爽，在她印象中安德烈就是一个很温柔很容易心软的人。 “唉，好吧。”安德烈挠了下脸，无奈的应了下来，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是依莎的恳求他就拒绝不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保证放了她们母子三人。毕竟我只是针对你，也没必要滥杀无辜。”赫雅的声音把安德烈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安德烈凝视着被禁忌密林子体死死捆住的依莎·克劳德，一时间犹豫不定。他既不确定对方会遵守承诺，也不想辜负陈迹对自己的期盼。 “别拖延时间，给你半分钟，大不了我杀了她们再跟你打一遍。我虽说想活捉你，但是不介意带具尸体回去。就你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只要我的两具分身一同出手，击杀你也只是时间问题。”赫雅声厉色茬地说道，她现在的魔力储量已经见底，对付安德烈这种怪胎其实没多大把握，不然她直接就动手了。 此时左右为难的安德烈恍惚间又回想起伊莎最后与他告别时的话语，也许里面已经给出正确的选择。 “安德烈，我最崇拜的英雄就是利沙文大人，我希望你有一天也能像他那样秉持正义、保护弱小。”依莎一本正经的说道，她很害怕自己不在安德烈身边后他会和绝大多数深水区的超凡者那样堕入黑暗。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黑帮成员，就算有人需要帮助也轮不到我......”安德烈无奈的说，在深水区行侠仗义这不是找死吗。 “只要你想，无论什么身份也可以维护正义，像利沙文大人那样，就算被贬为平民也坚持他的骑士精神，你也可以的，求你啦~答应我，好不好？”依莎再次用上自己的撒娇大法。 “这...行吧，我尽量。”安德烈叹了口气，只能应下。 “记得一有空就来外城找我，听到了没有？”依莎插着腰大喊道。 “我尽量......” “这个不能尽量，是必须！不然我会很生气的，非常非常生气的那种！”依莎被安德烈的态度气得脸都鼓了起来。 “依莎......”安德烈张了张嘴没继续说下去，他不擅长将自己的情感诉诸于口。 “怎么了？” “没什么。” 直到最后，彼此间的情感也没有向对方表白。而这一别，两人便再也没见过面，直至今天。 赫雅见到安德烈依旧一脸纠结，决定用力推他一把，直接控制树根把伊莎·克劳德移到自己面前。 “你劝安德烈·利沙文跟我离开，我立马放你和两个小家伙走，不然我就先杀了他们。”赫雅抓起依莎的下巴表情阴狠说道，因为要控制艾罗苏恩子体分割开外边的城卫队，她体内的魔力已经所剩不多了，再拖下去迟早露馅。 “......”一边是自己的两个孩子，而另一边是曾经彼此倾慕的挚友，依莎并不想在其中做出选择，但现实总是如此残酷。 “快说！”赫雅加大了树根勒紧的力度，依莎身上顿时发出了骨骼错位时的声响。 “安德烈......”依莎艰难的张开口。 “安德烈，你之所以会加入我的教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所谓的正义。但是，世界上不存在不需要牺牲就可以获得的正义。也许祸及家人，也许不被理解，更或者付出生命，你最终都会面临抉择的一天。所以，你做好觉悟了吗？”安德烈脑海里想起前几日陈迹私底下和自己说过的话。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配不上英雄的名号......”安德烈垂下脑袋，攥紧的拳头无力地松了开来。 “不用理会我，做你该做的事！”依莎哀求的话到了嘴边，却完全说不出口。她并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针对安德烈，但是他答应过自己，答应过她会成为利沙文大人那样的英雄。 “依莎......”安德烈猛然抬头，看向对方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右腿一蹬地面，整个人再次像炮弹一样扑向赫雅。 “这婊子......”赫雅反手抽了依莎一耳光，将其挡在了自己身前。安德烈的冲势立马缓了下来，他做不出亲手将自己曾经的恋人连同仇敌一起击杀的举动。 “呵呵，不舍得？那这样如何？”赫雅当即将左手形成的荆棘长枪刺向被束缚住的依莎·克劳德，而且故意放慢速度，就是要让安德烈过来挡。长枪上附魔了“生命汲取”，哪怕像安德烈这种怪胎被刺中要害也是个死，没有其他下场。当然，如果安德烈无动于衷，她也不介意直接杀了这个不要命的婊子，毕竟无法要挟到敌人的人质没有存在的必要。 本来在依莎鼓励后决心狠下心肠的安德烈身体不由自主地护了过去，放弃攻击，全力拦截赫雅的突刺。在赫雅的故意放水下，安德烈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枪身。但是下一秒，荆棘长枪突然开始伸长，分出数根锋利的藤蔓企图绕过安德烈攻击依莎·克劳德，安德烈在空不出手的情况下只能选择用身体去抵挡。 “不要！安德烈！”依莎用力的挣扎着，手臂被粗糙坚硬的树根蹭出血痕，然而以她的力气面对艾罗苏恩子体完全于事无补。 “什么！？”赫雅突然感觉自己左手一轻，整根荆棘长枪被切了下来。 “谁！？”这时赫雅才反应过来，刚刚有一道人影闪过，只是他的速度快得自己都难以捕捉得到。 “哟，安德烈，我没来晚吧？”陈迹掂了掂手中的月轮刀，感觉学姐这把武器真心是锋利无比。 “正好。”安德烈趁机救出依莎，抱着她从禁忌密林子体上落回地面。 “我的孩子......”依莎指着远处缠绕成一团的树根。 “了解。”陈迹直接往脚下的禁忌密林子体扎了一刀，整条钟楼街的枝干瞬间脱离了赫雅的控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 所谓的瘟疫，并不单单针对人类，像植物之间其实也是会有病毒、真菌互相传染的，比较常见的就是枯萎病。所以针对植物的瘟疫神术自然是有，在陈迹成功进阶后终于可以使用的三级神术——“灾星”。 “考列斯！”看清楚来人的赫雅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考列斯这滚蛋怎么做事的？居然带了这么多人还能把这个家伙给放了过来。现在自己只能想办法跑了，回去了再找他算账。 “安德烈，留人。”陈迹交代了一句，便赶去解救两个孩子。免得他们等会艾罗苏恩子体化做灰烬后因为被捆得太高给摔死了。 “收到！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安德烈狞笑着冲向赫雅，刚才这女人可没少给自己挖坑。 不过说到底两个人还是差了一个大阶，哪怕对方魔力储备不足，安德烈也只轰烂了一个分身，下水道的那个让她给跑了。 “喏，你的孩子。”陈迹提着两个吓晕了过去的小孩嫌弃的说道，毕竟他们身上一股尿骚味，估计之前被吓尿了。 “谢谢，谢谢......”依莎不停地道着谢，不知道是感谢陈迹救了她的孩子还是安德烈，或者两者都有？ “依莎，好久不见。”安德烈此时也追击完回来了。 “嗯，好久不见了。”依莎看着那副陌生的脸庞，一时间眼神十分的复杂。 “话说安德烈，你有看到比尔吗？他哪里去了？”陈迹打断了两人叙旧的意图，左顾右盼起来。 “他......我对不起他，我来晚了。”安德烈自责的说道，他凭着记忆从灰烬堆里找出了比尔的遗体。 “这样啊，那好吧。给你个任务，回头你负责给他的家属发抚恤金，毕竟人家是为了保护你的暗恋对象而死的。”陈迹眯着眼说道。 “好......”安德烈知道这件事不能拒绝，也容不得他拒绝。 “他叫比尔吗？”依莎蹲了下来，温柔地抚干净比尔脸上的灰尘。 虽说凯蒂让比尔暗中保护，但是为了防止财团的人突然袭击，比尔几乎在依莎出门时寸步不离的跟着。一开始依莎还以为自己让坏人盯上了，后来发现对方不仅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在自己回头看他时还向自己点头示意。本来依莎以为是自己丈夫雇来的保镖，这会才知道原来是安德烈请来的。之前自己见比尔在门外蹲守，还给他送过晚餐，没想到他会为了保护自己而战死。依莎禁不住抿着嘴，抱着两个孩子不停地留泪。 第一百零一章 损失惨重与事后安置 “安德烈，你先带她和两个小孩去安全屋那里安置好，然后立马赶去乌贼帮总部查看情况。”陈迹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外面全是城卫队的人，他可不想再去牢房里吃饭。 “好，那比尔的遗体......”安德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起带走，免得城卫队查到乌贼帮那里去。”陈迹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安德烈郑重的点了点头，抱起比尔的遗体，肩上抗着依莎和她的两个孩子迅速消失在废墟之中。 “嗯，虽说事情告一段落了，但是我还有个烂摊子要处理。”陈迹捂着额头，原路返回他之前受到埋伏的地方。凯蒂和女妖凯瑟琳在那里守着，防止其他人靠近，城卫队的人都被钟楼街的袭击吸引了，应该没有人能在凯蒂手下从那里经过。 陈迹之前所释放的瘟疫神术“连环尸爆”不同于死灵体系里的同名魔法，它是以一种“瘟毒”为发动前置的神术，所有被感染的生物都会经过短暂的病变时间后死亡并自爆，被波及者会继续将“瘟毒”传染下去。 陈迹所需要处理的就是尸爆后留下的那滩脓水和残肢肉块。如果路人不小心触碰到就会感染“瘟毒”，属于极其危险的神术之一。当然，中高级的瘟疫神术里就没有不危险的。 “陈迹你终于来了，你快看那里......”凯蒂脸色十分难看，好像已经吐过一遍了。 “呵呵...我马上处理。”陈迹一接近就看到大量乌鸦试图去啄食那些腐肉，但是纷纷都感染后发生了自爆。正常来说像乌鸦这种聪明的动物，不会在看到同伴死亡后继续试图食用那些尸体，但是这些天饿得发慌的可不止是老鼠。看着它们眼里绿幽幽的寒光，陈迹只能无奈的笑了一声。 “瘟疫汲取。”不同于在灯塔那时，陈迹的精神力终于是可以承受三级的瘟疫汲取神术。地上的所有尸骸和脓水瞬间化为无数的淡绿色光点，不断地升向了天空渐渐消散不见。 本来陈迹可以将那些光点用特殊的容器存储起来，以后再次释放该神术时可以降低消耗或者方便散播，但是事出突然，只能任由其消散了。 “终于处理掉了，你们瘟疫教团的人都不会得疾病或者瘟疫的吗？”凯蒂捂着依旧有些反胃的肚子问道。 “是的，准确来说是免疫病毒带来的后果，但是我们身上依旧会有留有大量的、不同种类的瘟疫，相当于一个超级传染者。”陈迹苦笑着回答，所以女士的信徒也需要时刻对瘟疫保持敬畏，以防传染给至亲之人。 “话说真有你的嘛，居然真就让你在战斗中突破了。”凯蒂搭着陈迹的肩膀嬉笑道。 “等会回乌贼帮总部时看你笑得出来不。”陈迹拨开凯蒂的手，把凯瑟琳的八音盒收好后立马赶往总部大楼。 正如陈迹所料，乌贼帮所在的整条街区简直就是被炮轰了一样，连路面的石板都碎得七七八八，看这幅景象的凯蒂差点就没背过气去。 “卢卡斯！你人呢！”凯蒂恼怒的咆哮道。 “在这呢，老板。”卢卡斯一个闪烁出现在凯蒂的面前，看他狼狈的模样估计没少让人追杀。 “算一下战损。”凯蒂揪着胸口吩咐道。 “算上修缮费、安置费和抚恤金大概七百万金币，这还不包括接下来几天不开业的损失。帮会里的兄弟二阶战死15位，一阶41位，失踪和重伤濒死的没算。”卢卡斯扶了下眼镜后回答道。 “喂喂！别晕啊，要晕回房间再晕，别挂我身上。”陈迹托着凯蒂的身体喊道。 “财团的人呢？那群滚蛋死了多少人？”凯蒂咬牙切齿的问道。 “一阶死亡100人以上，二阶......46个，大多是佩罗暗中偷袭杀掉的。”卢卡斯似乎回想起什么不好的场景，说话的时候还打了个寒颤。 “啧，黑潮之城就算超凡者再多也不是这么杀的吧。”陈迹也有些诧异，没想到佩罗对同是从属贵族议会的财团下手这么狠。 “佩罗这家伙......居然不是来救我们，而是先保产业，亏我们还给他们弗拉梅尔家出生入死。”凯蒂当然知道得先支援总部这边，但是她就想口嗨几句发发牢骚。 “没办法，我被围在这里出不去。不过你们这不是也没事，还有陈迹，你怎么二阶了？”佩罗冷不丁出现在卢卡斯身后，把他吓得一哆嗦。 “哈哈哈，战斗突破，虽说喝了进阶魔药。”陈迹很是得意，虽然差点没抗过来，但承蒙女士庇佑，总算是做了回主角该做的事。 “怎么做到的？不用仪式吗？”佩罗有些好奇，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只要我想，就能做到。”陈迹故作高深的说。 “嗤，他差点就没死在那，你听他在这里吹b。”凯蒂毫不留情的拆起了台。 “啧，女人，你还不是被吓得跟我进行临死前的表白了？” “我哪有！混蛋！你再胡说八道！”凯蒂扑过去就要收拾陈迹。 “老板，别闹了。财团那边这次进攻后还会有后续动作吗？”卢卡斯扶了下眼问道。 “应该没有了，财团这次也伤筋动骨，特别是他们居然还和牧树人同时发动袭击，就算荣誉派不承认有勾结邪教，我们这边也可以给他们施压。”佩罗打算现在就回内城处理相关事宜。 “那就好，工人合作社也能趁机步入正轨了。”陈迹满意的点了下头，他这次的冒险没白费，抢得了先机。 “没那么简单，财团那边无法用武力解决这个问题后，可能会通过提高工人待遇和我们争抢劳动力。而且部分工人在财团工作了许多年，对财团有一种归属感在。”佩罗并不觉得他们取得太大的优势。 “这就够了，或者说正好。我们是要打破垄断，而不是形成新的垄断。”陈迹说完还在心里补了一句，贵族议会得三足鼎立，而不是一家独大。 “好吧，本·罗默那边精炼鱼油的量产化工艺流程应该也研究得差不多了，抢占市场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佩罗听出陈迹暗地里的意思，但也没多说什么，或者说他也是这么想的。 晚上陈迹与安置好依莎母子三人的安德烈在一家酒馆碰了头，总部那边人多口杂，不像现在的酒馆那样冷清。 “怎么说？安德烈你去了这么久，有没有趁机而入啊？”陈迹眯着眼笑道，本来他让安德烈安置完先到总部这边，没想到他天色暗了下去后才匆匆赶了过来。 “别开玩笑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安德烈喝了口闷酒垂头丧气的说道。 “我怎么听说她被家族联姻前一直在等你去求婚？”陈迹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在安德烈伤口上撒盐。 “我的错，但是再让我选一次我还会这么做。你知道的，我给不了她幸福。”安德烈叹了口气，像他这种仇敌遍布的黑帮，没资格拥有家庭。 “呵呵，倒是挺沉浸在自我牺牲的感动之中，也没问过人家怎么想。”陈迹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陈迹，谢谢你及时赶到，我知道你这次冒了很大的风险。”安德烈不以为意，反而真诚的感谢道。 “少瞧不起人，哪有多大的风险。你别看我这样，我怎么说也是代表神灵在地上行走的使者。”陈迹摆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嗯嗯，你是我见过最可靠的同伴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置依莎·克劳德她们？一直放在乌贼帮那里吗？”陈迹抿了口酒后问道。 “嗯，只能先这样了，财团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放过她们。不过依莎的丈夫很快就会经商归来，也许会带她们迁往其他城邦。”安德烈平静的回答，但是陈迹总感觉他有一些莫名的失落。 “嘛，也好。我们所要的正义，不是她们那样的平民可以卷入的。”陈迹眼神晦暗，他虽说是“恶神”的信徒，但是对于生命总有一种奇怪的坚持，不希望牵扯到无辜的人，甚至对于敌人也是以惩代杀，除非没得选。 “陈迹......你是怎么做到现在这一步的，从我认识你以来，你所做的每一件事，单独拿出来我都难以想象，完全不像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安德烈想起自己在赫雅面前的犹豫不决与难以割舍。 “如果你能超越自我的极限，为一个理想全心投入，那你就会完全变成另一种人。”陈迹想起了前世万念俱灰、默默承受那不公命运的自己，引用了电影里的一句话。 第一百零二章 暂时休战与陈迹订婚 “理想吗？我的理想都是依莎给我定的。只有看着她，我才能够坚定自己的信念。”安德烈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依莎要大于自己的理想，无法做到陈迹那样为了达成目的不顾牺牲。 “你就没有想要实现的事吗？哪怕很不切实际，只是妄想。”陈迹不相信仅凭一段没有结果恋情可以支持安德烈走得这么远。 “非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我想有一天可以成为‘落魄骑士’那样的英雄。不，甚至是说超越他，让依莎心目中的英雄只有我一个。”安德烈俯些身子小声说道，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免得让周围其他客人听到了笑话，毕竟长这么大了还在做英雄梦。 “落魄骑士可算不上是英雄，顶多就是个骑士而已。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正义需要牺牲吗？但如果是英雄，那他便可以在实现正义的同时，救下所有人，落魄骑士明显没有做到。如果你以他为目标，那永远都实现不了自己的理想。”陈迹看着玻璃杯里的酒，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有道理，只要足够强大，那便可以不需要任何人牺牲。那你呢？陈迹，是什么样的目标支持你走到这一步？”安德烈一直很好奇，虽然陈迹开口闭口都是瘟疫女士，但可以看出陈迹并不是很敬畏它。 “......，我以前一直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惨死。而现在有一个可以让我拯救神灵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得试一下。而且它...给予了我无条件的信任。”陈迹的目的从来都很明确，竭尽所能的去传教，然后复苏瘟疫女士，这也是他的自我救赎之路。 “我会帮你的，干杯，为了我们的理想。”安德烈和陈迹谈过之后，自怨自艾的情绪被冲淡了很多。 “为了瘟疫女士，喝。” “喝。” 第一天两个喝酒喝到半宿的怪物跟没事人一样照常早起。 只不过陈迹有些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酒味，跑去凯蒂的温泉里泡了一会。然后趁着伊芙不在芙蕾妮身边时继续给她洗脑，不止是芙蕾妮，为了教团后继有人，工人们的孩子们思想教育也不能落下，瘟疫女士的教义必须熟读并背诵全文。 “陈迹，我求你个事。”安德烈在临近中午时找到了他。 “说。” “我和依莎想去比尔家送抚恤金，看看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可不可以一起？”安德烈有些尴尬的问道，讲白了就是他们两个有些不知道面对比尔的家属。 “嗯？你以前在腐鲸帮是怎么发抚恤金的？”陈迹抱着芙蕾妮有些诧异的问。 “我...都推给凯恩去做了。”安德烈有些不敢看陈迹。 “啧，难怪腐鲸帮分裂时没几个人站你这边。我不去，我见不得别人哭。”陈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呃，我还以为你很铁石心肠呢，没想到和我差不多。”安德烈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陈迹会用这种理由推脱。 “不是，因为我早就习惯死亡了，哪怕亲友去世心里没有半点悲伤，所以看着别人哭自己内心却毫无反应就会觉得很怪异，陷入自我怀疑中。”陈迹在前世时就没有同理心，后来在与瘟疫女士的意识高度同化后更是抹去了自己大部分的凡性，基本丧失了人类的情感，只留下躯体所带来的本能的欲望。 “......，好吧，那就我们两个人去。”安德烈也没有坚持，他很难理解陈迹是处于一个什么状态，但既然陈迹拒绝了，他也就不强求。 午饭过后，前往内城办事的佩罗也返回了乌贼帮总部，召来了凯蒂和陈迹两人去书房开会。 “什么！？黑潮骑士团要回城了？”凯蒂惊讶的问道，骑士团这一去已经好几十天了，突然说要返回黑潮之城让她有些意外。 “没错，应该就在最近。”佩罗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议长的晋升五阶的准备已经就绪咯？”陈迹若有所思的问。 “不出意外的话议长进阶就在这个月的黑潮上涨之时，我们亲和派与荣誉派的争斗被调停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禁止内斗。”佩罗也没想到议长居然会这么着急，也许是海洋女神那次袭击导致的，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尽早进阶。 “那我们这就算是阶段性胜利了？财团那边不会继续找我们麻烦了吧？”陈迹还准备和那群资本家进行长时间阶级斗争呢。 “目前来看是这样，一切都以议长进阶的事情为重，骑士团那边也会时刻注意外城的动静。”佩罗难得的笑了一声，这次他们占了大便宜了，捞了财团的老底就跑，还不用被报复。 “斯威科特家就这么忍了？该不会暗地里找我们事吧？”凯蒂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乌贼帮家大业大，对方只要稍微下点绊子就够她恶心的了。 “他们可没这胆子，这次财团勾结牧树人袭击钟楼街的事遭到了议会的联合声讨，斯威科特家家主都被嘲讽得不敢出声了。对了，还有就是我这次从内城带来了大量的资金和超凡材料，用以支持瘟疫教团的发展。”佩罗又给陈迹带来一个好消息。 “你们平时不是抠抠搜搜的吗？怎么突然这么大方？”陈迹拿过支援清单看了一眼后诧异的问。 “其实这些物资里面很大一部分是内城的贵族捐赠的，甚至包括了部分荣誉派的人。”佩罗敲了敲书桌，表情很是古怪的说道。 “为什么？他们是被打傻了吗？”凯蒂也很难理解荣誉派资敌的行为，难道这是为了表示休战的诚意？不应该啊。 “其实那群贵族就是冲着‘瘟疫信徒’的途径去的，他们不知从哪里得知瘟疫教团有不需要‘才能’就可以觉醒的魔药，并且将在新建的瘟疫教堂里对工人们的子女们进行觉醒仪式。这些物资就是投名状，同时也是想尽快促成第一批实验者的觉醒，观望下魔药的效果如何，是否有副作用。”佩罗也没卖关子，很直接了当的说。 “那群贵族就算无法成为超凡者不一样是人上人吗？还有必要冒这个风险？而且使用瘟疫信徒的途径后就意味着要向瘟疫女士献上信仰，他们知道这回事吗？”陈迹满脸的问号，他还是无法理解卡佩多大陆的土着们对于超凡力量锲而不舍的追求。 “他们当然知道，估计你对工人们公开的消息他们都尽数掌握了。这些没有‘才能’的贵族在内城其实混得很惨，不仅到处受到中立派的打压、歧视，甚至很多家族在选取继承人时也是优先考虑成为超凡者的子嗣。之前甚至有某个中立派的某个家族还提出要剔除无才能贵族的贵族头衔。你别看这个提议很荒唐，如果议长成功晋升五阶，这个议题很大几率会被通过。”佩罗耐心的解释道，自从极度崇尚超凡力量的中立派领袖当任议长后，整个内城的风气就都被他们影响了，天然的歧视普通人，特别是没有“才能”的贵族子弟，他们在内城几乎就是废物的象征，只要给他们一个可以触及超凡力量的机会，就算是出卖灵魂他们也敢交易。 “原来如此，那如果瘟疫教团能够吸收这些贵族，岂不是可以迅速膨胀成一个庞然大物？你们弗拉梅尔家就这么放心我？”陈迹笑咪咪的看着佩罗说道。 “所以家主提出要尽快举行你和卡米拉的订婚仪式，只有联姻才是贵族最信得过的契约。你的意思如何？能够接受这个条件吗？”佩罗也有些无奈，但并没有劝阻卡洛斯，虽说他知道陈迹这家伙眼里除了他的神灵什么也容不下，但是联姻确实是目前最合适的做法，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卡米拉喜欢，再不赶紧陈迹就跟那些狂蜂浪蝶跑了。 “你们倒是打的一个好算盘，以后是不是还要我和卡米拉的子嗣同时继承弗拉梅尔家和瘟疫教团？不过嘛...我接受了，只要能够有利于我传教就行，谁领导教团都无所谓。”陈迹其实对卡米拉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感，他本质上还是以前那个宅男，如果光看外表卡米拉绝对是他理想的配偶。 “哈哈哈，那陈迹你岂不是嫁入豪门，成为贵族了？”凯蒂咧嘴调笑道。 “哪能这么说，得说我因为是孤儿，不想继续使用‘黑潮’这个姓氏，所以跟了妻姓，以后这本书就改名为‘最强赘婿纵横黑潮之城’了。”陈迹以前可是个网络小说写手，他一拍脑袋，甚至都把这本书接下来的剧情都给想好了。 “那好，订婚仪式就放在后天晚上，记得跟卡米拉一起去宅邸那里。”佩罗对陈迹的回复并不意外，因为这是一个双赢的选择。 “这么急？”陈迹一挑眉头，暗想老爷子是不是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急着要继承人。 “如果议长这次成功晋升五阶，中立派的势力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庞大。必须在下次影月之夜前确认我们两边的关系，才可以让中立派那边因为忌惮瘟疫女士而放弃对弗拉梅尔家进行打压。”佩罗可是亲眼见证过神迹的人，对瘟疫女士的实力相当有信心，那可绝不是普通五阶可以比拟的伟力。 “那行吧，到时候我和卡米拉会一起去的，既然财团这边没有后续的反击，我就先回警备处报道了，旷了好几天工，不知道扣了我多少工资。”陈迹点了点头，最近一直忙着和财团较劲，都没见过爱德华和卡米拉他们。 与陈迹这边的会议不同，牧树人的简直是一个甩锅大会，没有人想为这次行动的失利负责。 “赫雅，让你去抓一个一阶的占卜师怎么还被人家打爆了一个身体？”考列斯率先发难，把锅抛给赫雅那里。 “考列斯！你这个混蛋还好意思说！？带这么多人去拦截亨利·黑潮居然让他给跑到我这了！居然还问我怎么抓不到人？”赫雅差点就没把桌子给拍烂了。 “怪我咯？那家伙临阵突破，直接实力大涨把所有人给灭了，要不是我及时召唤了艾罗苏恩，今天你都见不到我。”考列斯也觉得自己很无辜，硬实力打不过，不能怪他。 “好了！别吵了。这次行动失败是因为对亨利·黑潮的实力评估不准确，现在骑士团已经准备回城，接下来所有人都收敛一些。”一个隐藏在兜帽中的中年男人直接给这次行动定了性。 “是，大司祭。”考列斯和赫雅等人纷纷应承。 第一百零三章 告白与连环奸杀案件 陈迹午饭过后便返回了商业区，不过在回警备处挨批之前，他决定先去城卫队分队驻地见一下卡米拉。 “陈迹？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成为副队长的爱德华现在基本不用出去巡逻，通常都在一楼的大厅里呆着，陈迹刚进去就看到他在忙碌着。 “平民区那边有点事需要解决，话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陈迹故意转移话题，他暂时不想让爱德华知道太多东西，特别是教团的事。 “很糟糕，本来海洋女神的袭击就造成了很多需要善后的麻烦，昨天还有邪教在钟楼街那边搞破坏，整个城卫队都忙不过来了。”爱德华喋喋不休的抱怨道，因为他负责的区域没有发生什么问题，所以队员全给其他分队借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看家、处理资料。 “这样啊...米拉姐在吗？”陈迹才不在意爱德华过得怎么样，他就是随口一问，他这次来主要是找卡米拉谈订婚的事，订婚仪式是老爷子那边擅自决定的，还未问过她的意见。 “队长她在楼上，前几天去了一趟内城回来后就三阶了，好在没被调去骑士团，不然我就难过了。”爱德华有些庆幸的回答，卡米拉被调走的话就会空降一个队长下来，他这个副队长肯定是要被打压的。 “你得努力提升自己实力才行，其它什么都是虚的。”陈迹告诫道。 “我知道啦，我上个月才进阶。不过你是不是二阶了？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爱德华惊讶的问道，陈迹从觉醒到现在才多久？这么快就二阶了？不过想想他的战斗烈度，似乎也不算太离奇。 “嗯，我上去了，好好看门。”陈迹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登上了二层的楼梯。 “米拉姐...米拉姐？”陈迹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卡米拉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嗯...嗯？陈迹？你怎么来了。”卡米拉看见来人后慌忙的起身，顺手擦了下口水。她昨天半夜收到警报，出队后虽然发现是虚惊一场，但确实导致了现在精神不佳。 “米拉姐三阶了？”陈迹对卡米拉的进阶职业很感兴趣。 “嗯，现在我是一名戒律骑士了。”卡米拉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后说道。 “戒律骑士？和守正骑士有什么区别？”陈迹想起夏亚·希尔顿，那那家伙的身体素质可是怪物级别的，要不是自己最后蹭到他一下，昨天乌贼帮说不定就被财团打下来了。 “区别嘛...可以给自己设下一些不可违反的‘戒律’获得强化效果，如果违背则会受到永久性惩罚。比较常见的就是不吃肉啊，不喝酒什么的，不过这些强化效果不高，狠一点的可以选择呃......不能做那个或者不穿盔甲之类的。”卡米拉说着说着就想起内城还有一名戒律骑士选择不使用眼睛，那位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强，对阵四阶估计都不落下风，只不过没人敢学。 “那米拉姐选了什么戒律？”陈迹好奇的问。 “还没决定，这种事情还是慎重点好。”卡米拉虽说做事莽撞，但她还是有点脑子的，不至于营养全到胸部里去了。 “米拉姐，我这次来是想谈谈我们订婚的事，老爷子把订婚仪式放在后天晚上，让我们一起过去。”陈迹说出这句话后，卡米拉英气十足的脸庞肉眼可见的渐渐涨红起来。 “什么！？订...订婚？我......你你...我，我们两个？”卡米拉愣了半晌后猛地站了起来，说话开始语无伦次。 “对，我们两个。你的意见是怎么样？不行我就去老爷子那里把这事给推了。”陈迹觉得卡米拉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玩，决定再逗一下她，好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不行！不是...我的意思是当然可以。不对！唉...怎么说，订婚当然可以，推掉订婚仪式不行！”卡米拉感觉自己说不清楚，急得跳脚。 “懂了，就说是你喜欢我？想和我结婚？。”陈迹此人心眼极坏，加上他上辈子玩过的无数恋爱向galgame的经验，经常以作弄女孩子为乐，堪称女性公敌。 “当...当然，不对！是本小姐接受了你的告白。”卡米拉急得把以前在内城的自称都飚出来了。 “行行行，是我告白的。那么弗拉梅尔小姐，以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陈迹见好就收，免得对方恼羞成怒。 “嗯...嗯，还没订婚呢，谁是你的未婚妻了......”卡米拉把头埋在自己前胸里，不敢抬头看陈迹，说到底她也只还是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少女，讨论这种话题太过害羞了。 “那没事我先回警备处报告了，这么多天没上班，警长又不知道要说教我什么。”陈迹其实不知为何也有点慌，飞似的跑了。 “等......” “砰。”卡米拉话还没说出来，陈迹已经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会守护好我们的一切......”卡米拉脸上的潮红渐渐消退，她凝视着陈迹远去的方向轻声说道。 在距离城卫队驻地不远的警备处里，警长的咆哮声惊得路过的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 “陈迹！你还知道回来！？你自己数数看旷了几天工了？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忙吗！？”警长依旧挂着他的黑眼圈，但脾气明显日渐暴躁。 “嗯嗯，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这两天其实是去拯救居民们于水火之中，您应该高兴并为有这种部下感到自豪才是。”陈迹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但是火上浇油倒是有一手。 “你给老子滚！”警长气得一拍桌子指着门口吼道。 “立刻，马上。”陈迹见状，赶紧准备开溜。 “等等，回来。”警长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叫住了陈迹，虽说这混蛋说话做事很气人，但确实是外城最靠谱的警探了，黑潮之城第一鬣狗可是同行送的外号。 “呃，还有啥事？”陈迹不好假装没听见，老老实实回了头。 “我这里其实有一个案件需要你去处理，陈迹啊，你可是我们警备处的人，不要总是去掺和城卫队的诡异事件，偶尔也要解决下警备处里的刑事案件。”警长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刑事案件？能推到我这，也就是说十分棘手咯？”陈迹也不傻，普通的刑事案件怎么可能交给他解决。 “嗯，一宗连环奸杀案，死者全是未成年，男女都有。因为取证可能需要进入内城，所以交由你这个与贵族有关系的人处理。”警长坐回到座位上，翻找起相关的卷宗。 “刑事案件，也就是说不涉及超凡力量。连环、未成年、贵族、内城？有趣......”陈迹明显是起了兴趣。 “这是之前接手的警探收集的线索，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通过上面的署名找到他们。”警长拿出一叠卷宗交予陈迹。 “我先问一下，死者的尸体有保存好吧？”陈迹接过卷宗并没有立刻查看，而是先问下他在意的信息。 “有，就停放在事发区域所在的警备处里，一共有七个死者，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地点被害。有两具尸体没有人来认领。”警长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了解，我回去就马上研究这些资料，不过需要调一个我信得过的人作为副手。”陈迹表示需要借个人。 “你说。” ...... 晚上回到霍尔德公寓时正好赶上晚餐，陈迹厚着脸皮拿着一副刀叉就加入了霍尔德一家的饭桌。 “多吃点，瞧这几天把你给瘦的。”霍尔德太太依旧那么热情，使劲的往陈迹盘里分肉。 “唔......阿姨的厨艺还是那么好，最近肉价有下降吗？”陈迹虽然在乌贼帮总部时一直大鱼大肉，但是家常菜和专业厨师做出的正餐给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准确来说是前者吃起来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有下降了很多，多亏之前听了陈迹你的话，屯了不少鱼肉，涨价那段时间才没有让那**商当大头鱼宰。”霍尔德太太拍着胸口庆幸的说道。 “那就好，爱德华你明天不用去城卫队了，跟我去处理一宗刑事案件。”陈迹借的人正是爱德华，由警长和卡米拉签名同意，让爱德华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他旁边划水。 “刑事案件？”爱德华停下了手中的叉子，扭头看向陈迹有些疑惑地再次确定道。 “嗯，等我今晚整理完资料，明天再跟你说一下来龙去脉。”陈迹当着饭桌前不想说那些让人吃不下东西的事。 “对，明天再说，吃鱼排，不然凉了。南希，我之前带回来的那瓶酒呢？开出来让两个孩子尝尝。”霍尔德大叔点头附和道。 “你犯什么傻？他们明天还要办案呢，喝了酒起都起不来。”霍尔德太太没好气的说道。 “咳咳，喝一点没事的，我尝尝大叔藏了些什么好东西。”陈迹腆着脸笑道。 “喵喵喵......”爱德华养的那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猫看着嬉闹的众人困惑的叫了几声。 第一百零四章 了解案情与线索驳杂 “淅淅沥沥......” 陈迹猛然从床上起身，跑到窗边伸手接住雨水。 “怎么了......，陈迹？”爱德华被吵醒，揉着眼睛也起了床。 “下雨了，而且不小。”陈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无奈的回答道。 “下雨？那犯罪现场岂不是被破坏了！？”爱德华一下子就从睡眼朦胧的状态中清醒了。 “嗯，凶手最近一起作案的时间就在前天傍晚，以我那些同僚的专业程度，犯罪现场应该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但是现在...只能指望他们记录得足够详细且没有漏放任何细节。”陈迹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放在平时的下雨天，他的心情会十分舒畅，但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 “走，带上雨伞。”陈迹当机立断，简单洗漱之后便告别霍尔德夫妇前往案发所在地的警备处。 史蒂夫·邓恩是一名报童，每天里他都会起早去坎贝尔财团旗下的报社取一些报纸出来卖。今天他也像往常那样，领取完报纸后前往商业区，那里的富人比较多。 “糟糕，怎么下雨了？”小史蒂夫早上出门的时候因为嫌橡胶涂层的雨衣太重，并没有带上。现在他只能抱着自己的斜挎包找个地方躲雨，不然报纸被淋湿就卖不出去了，而且还要自己赔钱给报社。 “唉，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小史蒂夫有些愁眉苦脸，因为之前鱼肉价格上涨的缘故，很多以前不屑于当报童的中产阶级家的小孩也都开始抢他的饭碗了，报纸好几天都没卖完。 “但他们确实是比我聪明伶俐，感觉他们都很厉害，见识也多，那些订报的人都喜欢让他们读报。”史蒂夫·邓恩挠了挠小脑袋，开始考虑是否要拿自己的小金库去找老师学习算数和多认识点字。 “没带雨衣吗？” 突然一顶雨伞遮挡住了顺着屋檐滴落的雨水。 “嗯，先生，要来一份报纸吗？”小史蒂夫此时还不忘推销他的报纸。 “呣......那就来一份吧，你是住在附近吗？”陌生男人付完钱后突然问道。 “不是，我住在浸潮街。”小史蒂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家经济情况不好，只能住那种地方。 “平民区吗？我倒是顺路过去，要不要我送你回家？”陌生男人扶了下自己的宽边毡帽后问道。 “不了先生......”他知道自家附近这些天出了几宗凶杀案，受害者都是年龄跟自己一般大小的未成年人。 “聪明的小孩......不过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现在这段时期太危险了，回去跟你爸爸妈妈说在家休息几天。”陌生男人出示了自己的徽章，并转了一圈让对方看清楚自己警探通用的风衣。 “嗯！好的，警探先生。”小史蒂夫眼睛马上亮了起来，他刚才在在风衣下面看到了陈迹的配枪，男孩子总是对火器充满着强烈的兴趣。 “陈迹！你刚才跑哪...嗯？一个报童，还不赶紧回家？现在外面危险得很，特别是这种下雨天。”爱德华故意蹲下来吓唬道。 “叔叔，我能摸摸你的枪吗？”小史蒂夫在回家的路上也不安分，缠着陈迹想摸下“缄默”。 “你应该叫我哥哥，枪是不能让你碰的，太危险了，不过呢，这个倒是可以给你......”陈迹拍了拍小史蒂夫的报童帽后说道。 最后小史蒂夫还是老老实实的让陈迹送回了家门口，跟他的家长叮嘱了好几遍后两人径直前往了当地的警备处。 “您好...您好，陈迹警探终于是过来了，这位是之前负责该案件的穆勒警探。”陈迹刚进警备处，当地的警长就跟见到救星一样伸着小胖手迎了过来。 “你好。”陈迹也很讲礼貌，脱下皮手套握住对方的手，并将目光投向穆勒警探。对方衣着与自己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显得十分邋遢，风衣上沾满了不明的污渍，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有修剪，完全不修边幅。 “这位是？”身材发福的警长有些疑惑的看向爱德华。 “他是前来协助我办案的城卫队分队副队长爱德华·霍尔德。”陈迹退开一步，露出身后的爱德华介绍道。 “哦哦，您好您好......” “呃，您好。”爱德华被警长放低身段故意迎合的姿态吓到了，警备处虽说是城卫队的下属机构，但是警长是和分队队长同级别的。 “看来事情很严重，这起案件会非常棘手。”陈迹看着警长讨好的笑容暗忖道。 “陈迹警探，我是约翰·穆勒，久仰大名。”站在旁边不断观察着陈迹的邋遢中年男人突然出声。 “嗯，你好，我们是同僚，就直接叫我陈迹即可，请问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案件的经过，我虽然研究过案卷了，但是我还想听听你的想法。”陈迹其实就是觉得写那些案卷的人文学水准实在不行，很多地方都讲不清楚，决定干脆询问穆勒警探。 “我们还是进办公室里谈吧。”穆勒警探环视了周围一圈，谨慎的说。 陈迹见状心中暗笑约翰·穆勒真有够谨慎的，是不是平时侦探小说看多了，居然怀疑凶手会在警备处里。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可以捕捉到周围所有人的恶意。 “陈迹，你请看这里。”穆勒警探摊开一张外城的地图，上面用笔圈出了三个地点。 “加上前天发生的案件，一共已经有7名受害者了，3女4男，全是9到14岁之间的小孩，并且全都是被性侵后虐杀致死，可以推断出凶手有某种特殊的变态嗜好。”赫勒警探提起这些未成年人时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可能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吧。 “这个...我想问一下，男的是怎么被性侵的？”爱德华一直不知道案件的详细情况，现在一听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回头我带你去内城体验一下你就知道了，现在别问这么多，穆勒警探你请继续。”陈迹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地图上画的这三个地方就是凶案发生的地点，都分别集中在浸水街、鸦羽街和雷明顿大道三个街区，也就是说凶手会流窜作案，后面如果再有凶案发生可能又是其他地方了。”穆勒叹了口气，这样的话用诱饵进行勾引就不一定起效了。 “嗯......案发时间呢？似乎上个月就有类似的事件发生，怎么没记录在卷宗里？”陈迹提出他昨晚整理资料时发现的一个问题。明明警长告诉自己有7名死者，但是只能查到6宗案件。 “因为那时接手的那个警探已经结案了，抓了一个住在浸水街的酒鬼，不算在这起连环杀人案里。”穆勒警探的脸色相当不好看，那个家伙背景很硬，被抓的倒霉蛋怕是翻不了案。 “懂了，请继续。”陈迹表示了解。 “算上那起案件，第一和第二个受害者出现的时间间隔长达5天，但是后面凶手似乎是认为我们警备处能力不足，作案频率大幅度提升，最快时一天居然连杀两人！”穆勒警探说完冷哼一声，显得十分气愤。 “确实是......”陈迹回想起资料中案件的时间间隔，特别是到了这个月月初，凶手几乎是每间隔一天都会犯案。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警员内部有人通风报信，甚至凶手干脆就是警员或者调查员。不然犯罪欲望这么强烈的家伙怎么能每次都能避开我们的蹲守，在其他区域作案？”穆勒警探笃定的说道。 “有没有可能凶手是超凡者？像占卜师这类的，每次作案前先进行预测？”爱德华以城卫队的角度提出疑问，毕竟他们经常与超凡力量接触，首先就是想到这个方面。 “不可能，我们请了二阶的预言家去凶案现场进行过占卜，可以排除超凡者作案的可能，不然这案子就移交城卫队了。”穆勒警探摇了摇头，只要动用了神秘侧的力量就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预言家都侦测不到就只能说明完全是普通人作案。 “那预言家有没有找到凶手的一些线索吗？”陈迹有些好奇，哪怕那群神神叨叨的家伙很不靠谱，也不至于连个普通人的半点行踪都占卜不出来吧？ “有，但是太多太乱太杂，几乎覆盖了整个波赫勒巴城，太多线索就等于没有线索，我们无法一条条排查过去。”穆勒警探并不是没有沿着其中一条线索不断深入，但很快就断掉了，只能花时间从新找，但受害者却还在一天天的增加。 “......”陈迹沉默了一会，觉得从已有的信息完全不足以破案，缺少决定性的线索，于是开口道：“带我去看看孩子们的尸体吧。” 陈迹两人跟随着穆勒警探来到建造在警备处不远的停尸房中，这里被刻满了降低温度的法阵，以保证尸体不会太快腐烂。 “嗯？为什么只有两具？其它的呢？”陈迹刚开始查看就发现尸体的数目不对。 “因为那5具尸体都被他们的父母领走了，我们也不好拦着。” 在卡佩多大陆有着死者不容被亵渎的习俗，像死灵教派这种玩弄尸体的家伙基本属于过街老鼠，所以才一直住在海外。但是在约翰·穆勒看来，那些受害者的父母简直就愚不可及，人死都死，再怎么风光大葬也改变不了他们死前所遭受的折磨和承受的痛苦，不如贡献出来让警备处早日破案，避免新的被害者出现。 “那这可就难搞了，只有两具尸体明显样本不够，希望能在上面找到不同于案卷上的线索吧。”陈迹叹了口气，戴上橡胶手套准备验尸，虽说他不懂解剖这行，但尸体见多了自然有他的一套判断方法。 “等等，你拿刀干嘛？”穆勒警探看着陈迹居然摸出了一把餐刀，把他吓了一跳。 第一百零五章 分析尸体与凶案再起 “有一些暗伤需要割开来看比较清楚。”陈迹说着还用餐刀比划了一下切割的动作，他就知道停尸房里是没有解剖工具的，所以在霍尔德太太那里顺了一把。 “有这个必要吗？他们都这么惨了。”爱德华有些于心不忍，尊重死者的习俗在卡佩多大陆上深入人心，所以这里的验尸技巧还十分落后，基本都只是通过观察遗体的外伤来判断死因。 “如果能找到凶手的话，就可以避免继续有受害者出现，还是你觉得活着的人比一具尸体更重要？”陈迹说话从来都很阴阳怪气，不过爱德华早习惯了，所以只是尴尬的笑着。旁边听着的穆勒警探更是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在他看来破案远比对死者的尊重要紧。 “那我们先来看第一具尸体。”陈迹掀开白布，入眼的是一具小男孩的尸体，死状相当凄惨。 “唔......四肢被扭断了，小腿胫骨折断，看来这小男孩有尝试逃跑，上面还有个鞋印，被抓回来后被泄愤踩断了吗？”这些信息案卷上都有，但是陈迹更喜欢亲自分析受害者遗体。 “后庭有撕裂伤，爱德华！别躲这么远，过来看看你就知道为什么受害者有男性了。”陈迹瞟了一眼越来越靠近停尸房门口的爱德华。 “这......我不看行不？”爱德华虽然尸体没少见，甚至说平时剿灭邪教时死状更惨的都碰过，但这不意味着他敢对着一具尸体评头论足。 “过来，不然我就让卡米拉调你去处理超凡者失控事件。”陈迹毫不留情的威胁道，超凡者失控后尸体别说恶心了，根本就看不出人样来，城卫队的队员都极其抗拒处理相关事件。 “好吧。”爱德华强忍着不适靠了过去。 “案卷上只记录了死者后庭受创，但却未说明贯穿深度。”陈迹话音刚落，直接就在尸体上开了条道，拔开后可以清楚的发现里面还残留有凶手少量的**，但是没有收集的意义，这个世界并不具备检测dna的手段。 “呕......，陈迹，你动手前先提醒我一下。”爱德华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好在早上出门太急没有吃早餐不至于吐出来。 “嗯......挺长的，第二具尸体。”陈迹掀开另一块白布。 “同样的作案手法，死因也是脖子被掐断，这具尸体少了一颗眼珠，穆勒警探，现场没有发现吗？”陈迹扭头询问道。 “没有，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也许是有食人的习惯，也许是被当成战利品收藏起来，谁知道呢，我们很难理解变态究竟在想什么。”穆勒警探依旧靠在墙边，看样子他可能早已观察过尸体无数次了。 “嗯，那爱德华，我开刀了。”陈迹提醒了一声，切开了小女孩遗体的腹部。 “一样长，而且伤口撕裂的范围也相同，只有一个人吗？看来我想多了。”陈迹排除了多人犯案的可能性。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穆勒警探也靠近尸体俯身开始仔细查看。 “唉，只有这两具尸体想找到凶手简直大海捞针，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他们的身份是什么？穆勒警探，案发到现在都没有人来领遗体吗？”陈迹叹了口气，其他5具遗体全是普通平民家庭里失踪的小孩，只有这两个......他觉得说不定他们的身份就破案的关键。 “没有，我都怀疑他们是从其他城邦拐来的。”黑潮之城的户籍管理相当严格，每个人都有一个身份证明，而且警备处会定期对户籍进行清查，所有人口的去向应该都是一清二楚的。最关键的是没有任何一户家庭来警备处报过家里有小孩失踪，事发这么多天没有家长心大成这样。 “陈迹，会不会是孤儿啊？”爱德华突然举手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先不说孤儿都被黑潮福利院收养了，仅受害者散落在现场的衣服就不像是普通家庭买得起的。”穆勒警探排除了这个可能。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来自内城？”爱德华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没错，这也是我找到陈迹警探的原因，只有他才能通过弗拉梅尔家的关系在内城进行调查。”穆勒警探点了下头，陈迹成功追到弗拉梅尔家二小姐的事全外城基本都知晓了。 “不，还有一个可能，我需要回福利院找身为教导主任的巴萨罗穆夫人了解一下情况。”陈迹把白布盖了回去，遗体上已经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了。 “呃，这就完事了？我好像又没帮上什么忙，怎么感觉陈迹你找我来就是为了恶心我一下。”爱德华不由得吐槽道。 “自信一点，不如把‘感觉’两个字去了？”陈迹语气很讽刺的说。 “好吧，其实我知道陈迹你是为了让我尽快成熟起来，我也很清楚自己经验不足，但是我刚进阶没必要这么急吧？”爱德华苦笑着问。 “爱德华，以你现在的能力绝对无法在以后的危机中保全你的亲友们，我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顾及到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身变得强大，就算阶位到了瓶颈期也可以提升自己其他方面。”陈迹说着，不自觉扭头看向了深水区港口的位置。 “......，你说得对的。”爱德华虽然年龄不大而且没有主见，但是做事稳重，对朋友父母的劝告都能听得进去，与卡米拉的性格截然相反。 “雨也停了，走吧，去福利院调查情况。”陈迹洗完手招呼两人离开。 “穆勒警探！穆勒警探！警长让我......”一名警员突然闯进停尸房，然而看到陈迹两人之后却把话停在了嘴边。 “说吧，他们都是自己人。”穆勒警探示意警员继续说。 “嗯，鸦羽街今早又出现了一名受害者，同样是全身赤裸四肢被反扭捆起。”警员说出这句话时连声音都在打颤。 “什么！？” 鸦羽街是位于平民区里比较靠外城墙的一段街区，那里有着外城第二大的墓园，而且偏离中心地带，所以汇集了大量的鸦群，平日里街上总散落着为数不少的鸦羽，后因此而得名。 “让开，都让开！警备处办案。”凶案发生地在陈迹三人到来前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围观居民，当然也少不了闻着尸体腐烂的味道赶来的乌鸦。 “保护现场，驱散围观群众。”陈迹向旁边的警员交代了一声，挤开人群看到了受害者的尸体。 那是一个小女孩，年龄大概在十到十二岁之间，因为正面朝下泡在雨水里太长时间，皮肤已经变皱发白了。她的四肢被反关节的向身后扭折，并且手腕脚腕被衣服捆在一起，与之前的其它受害者死状相同，可以说是这个连环杀人犯特有的作案手法了。但陈迹翻看尸体时还是发现一处异常之处，小女孩的眼珠并没有被取走，但臀部胸口上有不少被撕咬的痕迹，这是其它受害者遗体上没有出现的。 “塞琳娜！”此时一名妇人突然冲过隔开围观群众的警员，不顾地面的污水扑在小女孩尸体的身边，但是又不敢触碰她。陈迹看她难以置信的表情，想必就是死者的母亲了。 “陈迹，有发现什么吗？”爱德华用力地锤了下墙壁后扭头问道。 “没有，这里既没有指纹，也不能检测dna，监控都没一只，单看伤势想抓人，太难了。”陈迹眯着眼回答道，在科技落后的卡佩多大陆，想破案就只能依靠运气了。 “都怪你们！抓了这么多天都抓不到那个恶魔，害得我可怜的塞琳娜也遭了毒手！”妇人抓住陈迹的衣摆哭喊道。 “我们......”爱德华张口想解释他和陈迹两个才第一天接手案子，但终究没能说出口。 “嘛，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有些违反警备处里的规定......”陈迹竖起一根食指突然开口道。 “什么办法？特殊情况用一些灰色手段也不是不可以。”穆勒警探紧缩着眉头问道。 “夫人，如果你想为女儿报仇的话就先放一下手，这样抓着我不好工作。” 妇人听完陈迹的话后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松开了他的衣摆，站起身后退了几步。 “爱德华，匕首借一下。” “给。” 陈迹接过匕首后伸手拣起一支飘浮在积水上的羽毛，用它在小女孩的遗体上取了些许凶手的**。 “溯源诅咒。”陈迹用**作为施法媒介释放了一个二级神术，它可以将一次非法术伤害转移到受诅咒者的身上。 神术释放成功后匕首上出现了一圈圈黑色的祷文，陈迹凭空一挥，匕首上便传来扎进血肉后的触感。 当众人还在不明所以之时，陈迹快速起身环顾四周，但并没有发现任何表情异常或者对他表现有敌意的人。 “看来那变态没有返回凶杀现场的习惯。”陈迹摇了摇头，随即向众人解释他刚才的古怪举动。 “你这一刀能造成多少伤害？”穆勒警探比较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最好一刀子把凶手给宰掉干脆就不用找了。 “没多少，每次转移的伤害是固定的，而且一天只能对同一个人用一次，但明天这些**就不新鲜了。”陈迹也想直接咒杀对方，可惜瘟疫神术并没有注重这个方向。 “但至少伤到对方了不是吗？我们可以挨家挨户去搜查凶手，就算没有收获他接下来几天也不敢出来作案了。”爱德华兴奋的说道。 第一百零六章 案件进展与关键线索 “希望如此吧，这里不是凶案发生的现场，塞琳娜应该是被抛尸在这里的。”陈迹将匕首递回时说道。 “怎么看出来的？”爱德华刚才也有仔细勘察过现场，但是早上的雨太大，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首先发现死者的这条巷子位于两栋房子之间，上面就是隔壁住户家的窗口，如果塞琳娜反抗激烈的话有暴露的风险。并且这个位置没有半点遮盖物，凶手总不可能边淋着这么大雨边办事吧？”陈迹将目光从墙上的窗口转到爱德华脸上后回答。 “其实我有一个特别在意的地方，我们之前看过的两具尸体手腕上都有被勒伤的痕迹，那是因为受害者被捆住时尚未死亡。但是你们看塞琳娜的手腕，有没有发现上面的勒痕较浅。”陈迹蹲了下身，指着死者的手腕解释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塞琳娜是死后才被扭成这样的，这个姿势对凶手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还是单纯只是想跟警备处示威，表明这个女孩是他狩猎的？”穆勒警探松了松领带，脸色沉得快滴出水来了。 “穆勒警探，你去通知警长搜查附近是否有受到刀伤的可疑份子，并且顺便调查下周围有没有目睹凶手抛尸或者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的居民。爱德华你安抚完受害者家属后处理一下现场，争取把塞琳娜的遗体领回警备处，我现在就去福利院调查那两个孩子的身份。”陈迹吩咐完之后一刻也没有歇息，马上赶往黑潮福利院。 因为今早下大雨的缘故，巴萨罗穆夫人把露天活动全部取消了，所有孩子被赶到教室里学习魔物图鉴，那可是关系到他们毕业后能否存活下来的重要知识，再怎么复习也不为过。 “请进，门没锁。你是......亨利？”巴萨罗穆夫人看着进入自己办公室的这个警探，有些迟疑的问道。 “有段日子不见了，巴萨罗穆夫人。”陈迹摘下帽子行礼道。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两个月过去了。你应该是这届毕业生里进阶最快的那个，居然已经到达二阶了。”教导主任取下自己的单片镜后有些感慨的说，这些日子里她也略有听闻陈迹的各种小道消息。本来她还有些怀疑是不是人们以讹传讹了，但是如今再见到陈迹，感受着那强烈的阶位压制，她有理由相信对方远比传闻中的更强大。 “嗯，经历了很多事情，进阶快完全是迫不得已的。黛西老师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陈迹想起之前那个差点识破他身份的生活老师。 “她没事，只是情绪有些不稳定，已经暂时让她停职在家修养了。”教导主任略有深意的看着陈迹，似乎话里有话。 “啧，这老太太意思就是黛西老师没失控，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亨利·黑潮真就被夺取了身体呗。”陈迹毫不客气的腹诽道，当然他脸上依旧是十分有礼貌的微笑。 “你来找我该不会只是来问这件事吧？”巴萨罗穆夫人直白的问道。 “嗯，那我就直说了，夫人有没有听说过最近发生的连环奸杀案件？” “你指的是那个专门针对未成年人，并把尸体摆成奇怪姿势的凶手吗？”巴萨罗穆夫人自然知道这回事。 “嗯，其中有两个孩子身份不明，我怀疑是孤儿，但是他们随身的衣着又不像是寻常人家买得起的高档货，所以来您这问一下是否有被领养的孩子失踪未上报的情况。”陈迹其实说得十分委婉，他的言外之意就是福利院是不是把孤儿送去贵族家当**了。 “你都问到这种地步，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不是所有的孤儿都有资格被送进黑潮福利院的，只有那些有天赋成为超凡者的孩子才有被培养的价值。那些没有才能的普通孩子，基本都被送进内城当仆从了。其中一部分长相清秀的甚至会被妓馆买走，你说的那两个孩子应该就属于这种情况。”巴萨罗穆夫人闭着眼睛叹息道，她也很想改变什么，但事实就是这样。哪怕巴萨罗穆家每年都在议会上提出修改相关规定的提议，但总会被那群恋童癖的变态给联名驳回了。 “那间妓馆叫什么。” “乐园，很讽刺的名字，你最好还是谨慎一点，有资格在那里消费的基本都是贵族。”教导主任可不想这个优秀的毕业生因此而丧命。 “我会小心的。”陈迹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抓人归案吧？”巴萨罗穆夫人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叫住了陈迹。 “放心，我知道他们的游戏规则，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为孩子们讨回公道的。” 回到浸水街的警备处后，陈迹看到爱德华正在懊恼的抓着头。 “怎么？尸体没要回来？”陈迹一看对方的表现就知道什么回事了。 “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早日破案找到凶手不好吗？为了保住自己女儿的遗体，那大妈就差冲上来打我了。”爱德华虽然可以理解死者亲属，但是这样搞下去说不好又会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意料之中，民智越不开化的地方，就越多那种奇奇怪怪的风俗。我记得黑潮之城好像是崇尚轮回论来着，不能亵渎死者的遗体，交给我们慢慢研究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死者下葬前需要将其恢复成生前完整的状态，该缝的缝该补的补，最后还要穿上得体的衣服。像塞琳娜这种情况守尸人要把她扭回正常姿势估计得弄上半天。”陈迹边说着还往嘴里塞了些回来时顺路买的鱼干，今天跑了半天都还没吃饭呢。 “陈迹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有，不过得去内城一趟，我顺便带你去见见世面。”说完陈迹便把在巴萨罗穆夫人那里的听闻告诉了爱德华。 “这...怎么可以这样！？难道没有成为超凡者的天赋就不是人了吗？难道他们天生就应该被当成下等人被随意支配？”爱德华果不其然反应十分剧烈。 “以前我不知道，但中立派当政后黑潮城的现状就是这样。要不是我有‘才能’，就我长的这幅模样现在说不定是妓馆的头牌了。”陈迹甚至还有心思调侃，在他看来弱肉强食再正常不过，只要人类还存在一天，对同族的欺压就不会停止。 “呃，确实......不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不觉得对那些孤儿太不公平了吗？本来他们失去父母就已经足够可怜了，居然还要受这种虐待。”爱德华还想继续和陈迹争论。 “爱德华，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以为被福利院收养是一件好事？你知不知到和我同期的毕业生里还活着几个？这才毕业两个月死亡率就已经高达百分之七十了。”陈迹说完赶紧倒了杯水给自己，那些鱼干实在咸到发苦。 “......”爱德华再次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他想告诉陈迹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成为别人的奴仆、玩物而苟活，但自己又不是他们，哪里知道那些孤儿是怎么想的，说不定人家正庆幸没被福利院选中呢。 “好了，别废话这么多，回去跟卡米拉说一声我们先去内城逛逛，让她不用等我们了。”陈迹看了眼天色，时间抓紧点晚上还能调查到不少东西，尽早抓住凶手才能避免新的被害者产生。 “等我们什么？”爱德华还有些懵，看来没有得到陈迹订婚的消息。 “明晚我们有一个宴会要参加。”陈迹对着窗户调整了下帽子的位置后说道。 “什么宴会？” “我和卡米拉的订婚仪式。” “什么！？你和队长订婚！？”爱德华瞬间被惊到了，他知道两人关系不错，但没想到进展这么快。 “是啊，那天她突然从背后抱着我的腰......” “不对啊，以你们两个的身高差，队长从后面应该是抱着你的脑袋才对。”陈迹还没说完就被爱德华打断了。 “我发现你在这种地方就突然聪明起来了，总之就是卡米拉向我求婚，我答应了。”陈迹怀疑是不是今天自己说教他太多次，爱德华故意抬自己杠，还是十分难堪的那种。 “是这样啊，但是现在列车应该停运了吧？我们怎么进内城？”爱德华提出了一个眼前就需要解决的难题。 “唔......找人呗，看能不能爬内城墙偷渡进去。”陈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先去问问佩罗有什么渠道没。 “陈迹你又发什么疯？你爬内城墙干什么？还有这个家伙又是谁？跟着你一起犯傻？”佩罗听了陈迹的请求后顿时一阵狂喷，他还以为陈迹找他有什么要事，专门用了乌贼帮的紧急联系方式。 “呃，这位是我朋友，也是卡米拉的下属，爱德华·霍尔德。这个是卡米拉的姐夫，佩罗。”陈迹互相介绍道。 “你好，姐夫。”爱德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候道。 “错了，是我姐夫，你应该叫他长官。”陈迹纠正道。 “说吧，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佩罗有些不耐烦的问，他手头上的事情还多着呢，没空和这两憨货在这里耗。 “我们想进内城，不过列车这时候应该停了。”陈迹指了指渐渐变暗的天空。 “倒是有条贵族专列，全天通行，不过一次只能坐四个人。不知道现在那里还有没有车可以坐。”佩罗经常坐那条线，他正好要回内城，倒是不介意再捎上两人。 第一百零七章 抽丝剥茧与查明身份 “没想到外城居然还有这种地方。”陈迹看着眼前类似于高速公路收费站结构的停车场说道。 “这次算你们运气好，这个时间居然还有车可以坐。”佩罗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来搭乘这“贵族专列”的，每次绕路过来后都发现轨道车被人开走了。 “这玩意稳不稳的啊？体型也太小了，而且只有四个座位。”陈迹的交通工具恐惧症又犯了，他感觉这玩意就是马车厢装了个制动装置。 “吱......”伴随着佩罗拉起手刹的声音，轨道车的车轮逐渐开始加速滚动起来。 “哇，陈迹，快看！从这上面往下看好刺激。”爱德华也是第一次坐这种车，拉着一旁准备紧急脱出的陈迹喊道。 “别把头伸出去，周围没有任何防护措施。”陈迹现在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只要危险预知开始警示，他就立马用白鸦逃生。 佩罗则是继续闭目养神，懒得理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憨包。 “到了，下车吧。”不到半个钟，三人便来到波赫勒巴城的内城区域，佩罗向车站帮忙停靠电车的工作人员出示了弗拉梅尔家的徽章后，招呼另外两人离开。 “姐夫哥你这是要去哪啊。”陈迹打算问一下妓馆的去路。 “去发你订婚宴会的邀请函，不过我得先回宅邸换身衣服。你明天晚上记得先去见一面家主，他给你准备了些东西。”佩罗瞟了陈迹一眼没好气的说，他那时和娜塔莉订婚时根本没那么大阵仗，现在居然还得自己给这小子跑腿。 “咳咳，是这样的，我们打算去‘乐园’逛逛，姐夫知道怎么走吗？”陈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乐园？你们去那里干嘛？”佩罗可不认为陈迹是那种会去玩未成年人的变态，这家伙眼神里根本就没多少情绪波动，更别说那种欲望了。 “查案，有两名死者怀疑是乐园的童妓。”陈迹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直接叫辆马车让车夫带你去就行了。你这个给你，别我又整个烂摊子收拾，明天记得准时。”佩罗将一枚弗拉梅尔家的家徽递给陈迹，并再次提醒道。 “我知道了。”陈迹苦着脸应道。 “陈迹，真的要坐马车吗？”爱德华等佩罗走远后问道，他知道陈迹不喜欢乘坐这些交通工具。 “坐，赶时间。”面对一条条还很稚嫩的生命，个人喜恶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很快两人就在马车夫异样的眼神中来到了所谓的“乐园”，现在正当晚上最热闹的营业时间，各家妓馆门前可以说是人来人往。 “我们就这么直接进去？”爱德华看着那些西装革履的绅士们突然有些慌了起来，他从来没出入过这种高档场所。 “不然呢？又不是让你去嫖，端正好自己的态度。”陈迹可是瘟疫神国降临下来的，自然不会被这种小阵势唬住，甚至还觉得有些寒酸。 “两位，这里是私人会所，如果想进入请出示您的邀请函。”门口的迎宾小哥实际上认得乐园的所有会员，但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一下。 “邀请函没有，这个行吗？”陈迹出示了弗拉梅尔家的家徽，反正27家的人在整个黑潮之城都是通行的。 “当然可以，里面请。”迎宾小哥毕恭毕敬的鞠躬送陈迹二人入内，并且还叫了个服务生跟着。 “找你们管事过来一下，我有些事要问。”陈迹时间很紧，没空和他们墨迹。 “好的，请您稍等。”服务生说完撒腿就跑了，这两个家伙明摆着就是来闹事的，得赶紧叫管事过来处理才行。 “您好，两位来自外城的超凡者大人，妾身便是这间‘乐园’的管事之一，杰西卡·威尔海姆。”一个有些微胖身上并没有多少风尘味的贵妇接待了陈迹二人。 “啧，炼金魔药的世家怎么还搞起童娼来了。”陈迹一直都瞧不惯那些喜欢玩萝莉的变态，这次被他逮到正主肯定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那陈迹大人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杰西卡在接待这两人之前就已经调查到是哪个家伙胆敢直接上门闹事。但发现是这位即将与弗拉梅尔家联姻的邪教头目后她立马就决定认怂。 “你们这里是不是少了两个童妓？一个男孩棕发的，一个女孩红褐色长发的。”陈迹看对方一副唾面自干的作势，他就失去了挑事的兴趣，还是查案要紧。 “没有，我们这里对每一个孩子都有严格的登记和管理，不会让客人将其带走的。但是你说的那两个孩子我有些印象，他们刚被送进内城时因为长相清丽被一个贵族挑走了，特别是那个女孩，她的眼睛居然是异色瞳的。”杰西卡记忆力很好，本来她也看中了那两个孩子，可惜对方出价更高，对于预算紧张的福利院来说当然是价高者得，完全不会去理会孩子们的结局，反正就是一群被淘汰掉的没有才能的废物。 “哪家的？”陈迹语气不善的问道。 “他们怎么了？”杰西卡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死了，死得很惨。说吧，他们是被哪家买走的？” “这......”杰西卡有些犹豫，两边都不是自己这个旁系可以得罪得起的。 “别让我问第三遍。”陈迹直接把缄默掏出来放在桌面上，他发现自己最近耐心越来越差了。 “巴沙特家的次子，史蒂夫·巴沙特。”贵妇马上就屈服了，对面这位可是击败了夏亚·希尔顿的超凡者，现在当场就把自己宰了，回头弗拉梅尔家一句“超凡者只惩不杀”他啥事没有。 “中立派？他通常会出现在哪？”陈迹一事不劳二人，干脆就问起对方的行踪。 “我...我们这里。”杰西卡艰难地开口说。 “现在就带我们过去。” 陈迹和爱德华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当真是天意有定，如此巧合。 “穿回衣服吧，我突然没兴趣了。”史蒂夫·巴沙特叹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把已经摆好姿势的男童妓赶了出去。 他最近这段日子可谓是事事不顺心，先是被一个成功觉醒的旁系羞辱了一番，后又在醉酒之下把自己最疼爱的侍女给玩死了。 “好可惜啊，那双异色瞳，花了我这么多钱，我还想着养大后再慢慢享用的。”史蒂夫懊恼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全都是那个贱人的错，要不是他故意让我出洋相，我也不会去喝闷酒，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史蒂夫醉酒后对前来照顾自己的小男孩兽性大发，但对方年龄实在太小，根本承受不住他的暴行。闻声前来的小女孩看到这种状况居然敢对自己动手，直接拿台灯砸他的头，史蒂夫一气之下就把姐弟俩给弄死了。 想到这里史蒂夫又懊恼得开始乱砸东西，说不后悔肯定是假的，足足2万金币，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巴沙特少爷......” “别烦我！东西我回头会赔的！” “不是，有人找您。”服务生小心翼翼的说道。 “谁？”史蒂夫·巴沙特很不耐烦的问。 “两位超凡者大人，说是有一宗案件要向您这边了解一下情况。” “等等，我整理一下衣服就过去。”史蒂夫听到来人是超凡者稍微打气了点精神，虽然他的家族里有很多三阶的骑士，但实际上鸟都不鸟他，作为人们口中的废物，他就差被剔除贵族头衔了。 陈迹两人很快便见到了这位喜欢狎玩童妓的贵族少爷，至少从外表来看，对方可以说是一表人才，举手投足都充满着优雅高贵的气质。 “二位...怎么称呼？”史蒂夫坐下来后抢先开口问道。 “陈迹。” “爱德华·霍尔德。” “两位找我是有何贵干？”史蒂夫稍稍定了下心神，看对方的样子好不像是来问罪的，应该。 “我们在外城找到两具尸体，想你认一下。”陈迹说完把他临时画的两张素描丢了过去。 “嗯，确实是我们家族的侍从。”史蒂夫看了一眼后并没有否认。 “所以他们是你杀的吗？也是你给捆成这样的？”陈迹问得很直白。 “没错，那天我喝醉酒了，嫉妒心占有欲发作，一时没控制住......” “后来你把他们的遗体交给谁处置了？”陈迹强行摁回了想要动手的爱德华后再次问道。 “他。”史蒂夫指了指身后的贴身随从。 “大人，我把他们的遗体送到外城的公墓安置了。”随从行了一礼后回答，虽然两个孩子只是买来的侍从，但就算如此也要符合巴沙特家的贵族地位，所以直接挑了外城最贵的墓地来安葬他们。 “你亲自埋的？”陈迹用食指点了点桌面，若有所思的问。 “不是，但我是亲眼看着他们下葬的。”侍从恭敬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我没什么好问的了，走吧爱德华。”陈迹强行拉着满脸怒火的爱德华离开。 “呼......吓死我了，杰西卡，那位是几阶的超凡者啊？”史蒂夫摸着剧烈跳动的心脏问。 “二阶，但是他击败过夏亚·希尔顿。”杰西卡没好气的回答道，这混蛋给自己惹了这么吓人的家伙过来，就算是巴沙特嫡系自己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还好他遵守贵族的规矩，我差点以为他旁边那个要冲上来杀我了。”史蒂夫赶紧喝了杯酒压压惊，虽然他认为陈迹不会为了两个没才能的废物跟自己动手，但就怕对方一时气上头不管不顾就要他赔命。 没错，史蒂夫·巴沙特身为中立派的贵族自然也歧视无才能的人，哪怕他自己也是他口中的废物之一，弱者与弱者之间也会有他们的鄙视链，越是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就越是会去推崇，史蒂夫·巴沙特就是一个这么病态的贵族。 第一百零八章 暂时妥协与真凶渐显 “为什么拦着我？我们不是来拿抓凶手归案的吗？”爱德华被陈迹死死钳住，强行地拖拽出了“乐园”。 “他可不算是凶手，根据黑潮之城的法律，27贵族拥有招募侍从的权利，而自从那两个孩子被卖身到巴沙特家那一刻起，他们的性命就不属于自己了，哪怕其主人随意打杀他们，也是受到法律认可的。”陈迹耐心地向爱德华解释，如果想按照现有的规定对史蒂夫·巴沙特进行抓捕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这和奴隶有什么区别？黑潮之城取消奴隶制度的意义又何在？”爱德华曾经也鄙视过那些还维持着奴隶制的城邦，但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城市似乎也没多大差别，只是多了块遮羞布而已。 “嗯......说是侍从听起来比较文明一点？”陈迹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我们城卫队、警备处不是为了维护城市的正义才建立的吗？但现在跟贵族的飞鹰走犬有什么区别！”爱德华依旧有些忿忿不平的说道。 “准确来说，我们是为了维护黑潮之城的正确而存在的，但有时候正义并不代表正确。如果刚才我不拦着你，让你将史蒂夫·巴沙特逮捕归案。然后呢？经过审查后他依旧能毫发无损的继续逍遥，而你还有霍尔德大叔大婶就得面临贵族阶层的报复。爱德华，正义并不意味着白白牺牲，我们更多有时候需要去做一些妥协来提升自身的实力，以确保正义可以得到执行。你未来面临这种抉择时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你所付出的和得到的是否等价，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正义而不是泄愤。”陈迹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很认真的说出这番话。 “我...我知道了，但现在怎么办，就这么放过那个混蛋吗？”爱德华渐渐冷静了下来，毕竟他们也不可能和整个贵族阶级对抗。 “回头我找机会暗中收拾他，明面上的规则我们暂时还是要遵守的，不过其它手段嘛......”陈迹想处理掉一个普通人是很轻易的，只不过得手脚干净点别引起那些个好事者的怀疑。 “嗯，我相信你，不过照那混蛋所透露的信息...是不是这宗案件还存在另一个凶手？” “没错，那两个孩子的尸体应该是被真正的连环杀人犯给利用了，他们的身份确实也给警备处带来了极大的调查难度。如果不是这次我们有办法对史蒂夫·巴沙特进行质询，案子很可能就因为涉及到贵族被终止调查。”陈迹感觉这次的对手极其狡猾，这一步棋不仅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甚至规避了预言家直接占卜到他的风险。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线索已经断掉了，难道我们要重新将其它死者的遗体挖出来检查？但是这样死者家属那边的阻力...该死，到底该怎么办。”爱德华愁得差点把头发给揪下来。 “不用着急，其实凶手已经露出马脚来了。依据史蒂夫·巴沙特的随从所说，他是亲眼看着两个孩子下葬的。但我之前仔细检查过他们的遗体，上面却没有半点泥土的痕迹，你想想外城有什么人可以把尸体清理得这么干净？”陈迹有意要考考爱德华的推理能力。 “收尸人！正常居民都不会轻易去触碰死者的尸体，只有收尸人才会对死者的遗容进行整理。而且这样一来凶手的抛尸手段也很明显了，只要把受害者放进运送尸体的拖车内，就能随意的在外城各个角落弃尸。”爱德华握紧拳头激动的说道。 由于收尸人这个职业很遭居民们忌讳，因此他们通常会在深夜里才拉着拖车满城收尸。这也是预言家的占卜结果出现偏差的原因之一，因为死者的尸体被凶手拉着游遍了整个外城，所以当穆勒警探去搜寻预言家占卜到的某个画面中的地点时，却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虽然我们确定了凶手的职业，但外城的守尸人数目可不少，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需要再进行调查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现在有两个方向可以走，一是去找上个月发生的第一起案件的资料。根据时间节点，从那宗案子过后才在浸水街发现了这对姐弟的尸体，也就是说凶手为了掩盖第一起案件的某些细节才会做出后来抛尸吸引警备处注意力的举动。二是前往外城公墓，那里的守墓人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毕竟尸体是从那里挖出来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们还认识凶手。”陈迹确定完接下来的侦查方向后，便与爱德华连夜赶回了外城。 ...... 浸水街街区的警备处通常都会留下几名警员值夜班，特别是最近这段不安稳的日子，所有人的精神都绷紧了起来。 “咔哒。”深夜里的开门声吓得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的警员们骤然惊醒。 “呃，看样子穆勒警探好像不在？”陈迹扫视了一圈后发现没有找到目标。 “穆勒警探他因为鸦羽街的案件没处理完，所以在那边的警备处过夜了。”一名警员回答道。 “我问你个事，你知道连环奸杀案的第一起案件当时的负责人是哪位吗？” “我记得是邓肯警探来着，不过他因为上个月的海神梦境的侵袭，精神受创在家休养，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在警员的印象中邓肯警探就是一个很不靠谱的家伙，破案全靠蒙，还说是什么“演绎法”来着。 “他家在哪？我有些案件上的事情需要找他了解一下。”陈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现在已经是快接近午夜了，还打算登门拜访一番。 “雷明顿大道48号。” ...... “笃笃笃......” “谁啊，大半夜的。”卡里姆·邓肯开了一条门缝向外窥探。 “你好，邓肯警探，我们有一宗案子需要你的帮忙。”陈迹礼貌地摘下帽子说明道。 “进来吧，屋子里面有些乱，不要踩到我的手稿了。”开门的是一名看外表还算年轻的男人，顶着一头油腻得像是好多天没洗的棕色卷发，身上还弥漫着一股咖啡味。 “邓肯警探，我是......” “等等，让我猜猜你的身份，警探风衣，一米六的身高，黑发黑瞳。你应该是‘鬣狗’亨利·黑潮吧？来我这里是为了那宗连环奸杀案？”卡里姆摸着下巴的胡茬子推理道。 “没错，我想问下上个月你经手的那宗案子的细节详情。”陈迹小心的避开脚底下的纸张，从对方食指关节上的茧子和四散的手稿来看，邓肯警探很可能是一名小说家。最近应该是请了假在家熬夜赶稿，并且屋内的蜡烛和身上的咖啡味都透露出他身价不菲，小说应该很畅销。 “坐吧，家里没有多余的杯子，就不给你倒咖啡了。”邓肯警探看样子很是随意从容。 “嗯，邓肯先生是如何判断第一起案子并抓到凶手的？”陈迹开门见山地问。 “我从头说起吧，死者是一名刚满十岁的小男孩，死因是窒息，我推断是被凶手活活闷死的，死前受到过性侵、殴打。”卡里姆回忆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有没有后来出现的反扭四肢并捆绑的情况？”陈迹有些在意的问道，这种处理方式是之前史蒂夫·巴沙特对那俩姐弟所做的，应该不会巧合到凶手也恰好使用同样的手法吧？ “没有，之所以和后来的那些案件并在一起是因为受害者皆是未成年人，且遭到性侵。很可能这是凶手的第一次犯案，因为根据那时的情况来看凶手未对现场和受害者进行任何的处理，感觉就像是临时犯罪然后慌不择路地逃了。”卡里姆·邓肯抓了抓有些发痒的头皮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还抓了一个犯罪嫌疑人？”陈迹有些不理解地问。 “毕竟存在多人模仿作案的可能，而且当时死者身上残留着酒味，刚好又有目击者看到嫌疑人在案发现场经过，所以就直接先抓了他。”邓肯警探毫不在意地说道，完全没把那酒鬼当回事。 “那再次发生案件后你为什么不把他放了？”爱德华忍不住问道，在他看来随意关压别人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更何况眼前这个警探直接就结案了，任由真凶逍遥法外。 “他的嫌疑是最大的，至少对于第一宗案件来说，推理小说里不是经常有怀疑某人是真凶，然后证据不足给放了，最后发现他真的是真凶的情节？我这是为了稳妥起见，大不了关到月底统一处理时给他销案。”邓肯警探挖了挖耳朵后敷衍地回答道。 “对了，你刚才提到酒味？据我所知居民们普遍喝的海藻酒度数都不高，听穆勒警探说是嫌疑人是个醉鬼，难不成他喝得起麦酒？”陈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海藻酒腥味很重，想喝到醉基本不可能，该不会真有喝得起麦酒的富商在浸水街那种地方闲逛不成？ “这我倒是没注意到，咦......照这么看案情又扑朔迷离起来了？明天我带你们去见见那个嫌疑人，他就算不是凶手，也肯定知道些什么。”卡里姆突然眼睛一亮，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些创作灵感了。 第一百零七章 再三排查与确定凶手 “邓肯警探，许多天没见了，今早怎么有空来上班？”警备处里的一名女书记官有些不满的问道，虽说没有规定警探要在哪个警备处固定上班，但是自己经手的案子就得自己整理资料，全丢给她一个人算什么事？ “哈哈哈，不好意思安娜小姐，最近确实有点忙，我今天带了贵客来复核下案件。”邓肯警探有些僵硬地转移起话题。 “两位好，请问怎么称呼。”书记官小姐起身问候。 “这位就是上次我们闲聊时说到的‘鬣狗’亨利·黑潮，怎么样？有没有突然心动的感觉？”卡里姆·邓肯抢在陈迹出声前隆重的介绍道。陈迹在外城的事迹被越传越离谱，比如什么为了拯救公主而单枪匹马向五阶神灵冲锋之类的奇怪传闻。 “咳咳，办案要紧，回头再闲聊。”陈迹看到书记官小姐眼镜后面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忍不住提醒道。 “嗯嗯，好的，您请进。” 邓肯警探领着陈迹两人进入警备处负一层的地下室，里面的环境与陈迹之前进去过的那间差不多，他还以为在雷明顿大道这种商业街的警备处装修会好点。 “喂！醒醒，有人要问你话呢。”卡里姆·邓肯用力地踹了两下铁栅栏，将里面正躺在地上睡大觉的中年男人叫醒。 “邓肯警探？您终于来了，那事真不是我干的啊，我虽然混蛋了点，但不至于对小孩子做出这么变态的事来啊。”醉汉看到来人之后瞬间清醒，抓着栅栏上的铁条就开始喊冤，他已经在这里关了快半个月了。 “别叫我，我现在还是认为你嫌疑最大，能不能翻案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陈迹阁下你问吧。”邓肯警探对眼前这种烂人很不待见，放出去也是属于那种游手好闲、扰乱治安的不稳定份子。 “嗯，怎么称呼？”陈迹找了张椅子，靠坐在上面后笑眯眯地问道。 “汤...汤姆。”醉汉哆哆嗦嗦的回答，他觉得对面这个警探笑得很是瘆人，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好的，汤姆先生，请你详细的描述一下当天你所见到的情景，这关系到你究竟能不能翻案，如果中间我察觉到你说了一句谎......这把枪只装了一颗子弹，运气好的话你有5次可以说谎的机会，看你自己把握了。”陈迹掏出“缄默”，当着这个有些发胖的中年男人面下掉5颗子弹，他身上的帮派气息很重，陈迹可不希望这家伙给自己耍什么小聪明。 “好...好的，我肯定实话实说。”醉汉擦了擦脑门的冷汗回答道。 “首先，你是怎么喝醉的？” “那天小巴德结婚，开了几桶黑麦酒，我喝了一杯脑子就开始发晕，婚宴结束后我在回家的路上就醉晕过去了。再次醒来时就在巷子里发现了那个小男孩的尸体，吓得我直接跑回家，再后来就是被邓肯警探抓了，但是我真的是冤枉的，我......” “邓肯警探，你记得被害者遗体上有没有海藻酒的那股腥味？”陈迹直接打断了汤姆接下来的话，转头向卡里姆问道。 “没有，正因为是很普通的酒味我才没有想到这茬，不然我就直接排除这家伙的嫌疑了。”邓肯警探摇了摇头，他虽然没破过什么大案，但好歹办案能力在及格线内。 “也就是说犯人就在当晚的婚宴之上？”爱德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所有喝过酒的都有嫌疑，不一定要有参加婚宴的。”陈迹摇了摇头说道，毕竟收尸人这个职业很受忌讳，就算是熟人结婚也不可能会邀请他，不过陈迹打算姑且先问一下眼前这个家伙。 “汤姆先生，你认识婚宴上的所有人吗？” “当然，我那啥...我在整条街区的每户人家都收过保护费，不过那些是要交给老大的，我就算不收也会有别人去收......”醉汉本来想表现下自己，不过一吹起来他就漏出些不该说的话，连忙解释道。 “这样啊，你记得参加婚宴的客人里有没有职业是收尸人的？”陈迹把玩着手中的“缄默”，好像很心不在焉地问，看得汤姆是一阵心惊肉跳。 “没有，铁定没有，谁家的婚礼会请收尸人来喝酒。”汤姆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看来具体情况需要去询问当事人了，汤姆先生，你之前说的小巴德具体是哪一户？姓什么？”陈迹决定直接去问问他们那天究竟请过些什么人喝酒。 “呃，就叫小巴德，像我们这种平民哪里来的姓氏，他父亲就是老巴德，以后他儿子也叫巴德，具体位置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给探长您带路。”汤姆耍了个心眼，如果能趁机让他离开地下室出去逛逛也不错，他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太阳了。 “嗯...那这样，我们兵分两路，麻烦邓肯警探你带汤姆先生去小巴德那里了解情况，我和爱德华去公墓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陈迹略微考虑之后向卡里姆请求道，他晚上还有订婚仪式需要参加，得尽可能在白天就确定凶手的身份，以防他再次犯案。 “好，交给我了！不过我同样有一件事要拜托陈迹阁下。”邓肯警探很痛快地应了下来，本来犯人就是在他手上漏过的，他没理由推辞。 “请说。” “等案件结束，捉拿到凶手后，陈迹阁下能不能将你的破案经过和推理过程跟我复述一次，我想在新的作品里加入这段情节。”邓肯警探双手合十，郑重地恳求道。 “可以，邓肯警探的作品出版后我一定拜读。”陈迹干脆地答应了。 “哈哈哈，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那我就先走了。”邓肯警探很是高兴地告别两人，带着醉汉汤姆前往了浸水街。 陈迹和爱德华也没有在原地耽搁时间，立刻动身前往了位于商业区与居民区交界处的公墓，那里是全外城最大的公共墓地，能葬在那里的人家庭条件一般都比较优越。 “陈迹，下次我们去城卫队那里借匹马骑行不？靠两条腿跑真的好累。”爱德华气喘吁吁地抱怨道，他被陈迹带着硬是用半个钟就横穿了整个商业区。 “别这么说嘛，我们这不比骑马快多了，而且也不会撞到别人。我看你就是缺少体能训练，回头我让卡米拉给你多分配些体力活。”陈迹用力拍了拍爱德华的后背，差点没让他把自己给哽死了。 两人很快找到了公墓的负责人，并且让他叫来了当夜负责给那对可怜的姐弟下葬的守墓人。 “探长先生，这个就是月初那几天负责守夜的老戴维，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他，我就先告退了。”公墓负责人很清楚什么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完成陈迹的交代后就识趣地离开了。 “探长......”老戴维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并不擅长言辞，做他这一行的基本都这样。 “老戴维，你还记得月初的时候，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家伙要你给两个死状惨不忍睹的小孩下葬的事吗？”陈迹开门见山地问道。 “记得...印象深刻。”老戴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 “探长，那两个孩子是直接埋进去的，并没有把他们的手脚解开。”老戴维作为一名守墓人，对于这些仪式很是在意，在他眼里，一个人如果没有复原成生前的模样就下葬的话是很可能会成为怨灵的。 “看来史蒂夫·巴沙特很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连个收尸人都不请。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事放在内城里也会被别人唾弃，哪怕那两个孩子是巴沙特家的侍从。”陈迹由此可以确定最后经手那两个孩子遗体的人只有随从和老戴维，而两人其实都没有嫌疑，也就意味着当晚有另一个人目睹了这一切，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凶手。 “你知道除了你以外那晚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吗？”陈迹再次询问道。 “我...我不是很清楚，月初那阵子有大量尸体需要下葬，很多收尸人都会在公墓里出入。”老戴维也不确定那天晚上是否有人偷窥自己， “这可就麻烦了。”陈迹有些挠头，难道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只能指望卡里姆·邓肯那边的收获？ “不过我应该知道是谁盗走了两个孩子的遗体。”正当陈迹陷入苦思时老戴维突然出声说道。 “哦？请讲。” “巴德，这件事应该是巴德做的。”老戴维说出了一个陈迹两人刚听过的人名。 “什么！？他不是才结婚吗？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爱德华惊愕地问道。 “结婚的是小巴德，他的父亲巴德是一名收尸人，干了快二十年了。”老戴维解释道。 “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虽然婚宴上不可能邀请收尸人参加，但是作为新郎父亲的巴德肯定会出席，酒估计也没少喝。但是你是怎么确定掘墓的就是巴德呢？”陈迹理顺思路后又提出了自己的一点疑惑。 “根据坟墓上泥土的新鲜度，下铲时的角度和每次埋下泥土时的数量。巴德他每次铲土时都会用脚踩，并且把泥土抛扬起来，很快就把坑挖开了。但是大家都觉得那种办法虽然效率比较高，但很不尊重死者，所以会这么做的只有巴德一个人。”老戴维指着墓碑后面被填平的坟墓说道。 “嗯......完全看不出什么区别，不过我相信专业人士，邓肯警探那边估计进展不会太顺利，小巴德很可能会帮忙掩盖父亲的罪行。”陈迹听取了守墓人的建议，现在基本确定了凶手的身份，不过在抓捕之前需要再了解下巴德的生平、性格，以便后续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迫使其认罪。 第一百一十章 抓捕凶手与波澜再起 “邓肯警探，这就是小巴德他们家了，那天就是在门口这里举行的婚礼，我真的没干过那种事，而且性取向很正常，您可以去问问最近几条街的妓女，她们都知道......”汤姆讲到一半突然收住了嘴，他想起来自己好几次嫖完都没给钱，真让邓肯警探去问保不准那群婊子说出些什么话来。 “好了，赶紧让开，如果这次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第一嫌疑人还是你，当晚可是有居民目击了你从那条巷子里出来的。”邓肯警探拨开了半个月没洗澡身上臭烘烘的汤姆，径直上前敲响了巴德家的门。 “您好，探长...请问有什么事吗？”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头发有些许灰白，但上肢十分健壮的中年大叔。 “呃...你是小巴德吗？我有些东西要问你，关于上个月末那宗奸杀案的事。”卡里姆见到来人后愣了一下，心里暗骂汤姆这家伙怎么把一个比他年长的大叔叫小巴德。 “不，我是他的父亲，探长进来坐吧。”老巴德把邓肯警探两人请进了屋内。他的儿子小巴德为了迎接未来有可能出生的孩子，并没有与妻子甜蜜太长时间就回工厂上班了。白天只有他和儿媳在家，毕竟收尸人总在深夜工作。 邓肯警探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一旁的汤姆更是如此，他那晚其实并没有收到小巴德的婚宴邀请，而是厚着脸皮去蹭酒的，今天更是直接把警探给带到对方家里去，现在完全不敢去看老巴德的脸色。 “红茶就不用倒了，我问几句就离开，那天你儿子举行婚礼一共开了几桶黑麦酒？”卡里姆·邓肯并没有怀疑眼前这个中年大叔，但由于他这人就喜欢自己推理出真相，所以打探消息的方法也比较迂回。 “4桶。”老巴德停下手中的动作后回答，他清楚言多必失这个道理，所以表现得很木讷寡言。 婚礼那天小巴德其实准备了5桶的黑麦酒，只不过度数太高以至于还有一桶没喝完。而本来当晚还有工作的老巴德也因为喝了黑麦酒后压抑不住内心扭曲的欲望，才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你除了婚宴上的客人外还有没有请过其他人喝？比如恰好经过的路人什么的。”卡里姆·邓肯循循善诱地问道。 “他，然后就没有了。”老巴德指着一边有些走神的汤姆回答。 “你这混蛋！你胡说什......”本来还有些愧疚的汤姆立马气急败坏地叫骂起来，甚至还想冲过去抓老巴德的衣服。 “滚一边去。”邓肯警探好歹也是个超凡者，直接把暴起的汤姆给踹一旁角落里了。 “既然如此我就直问了，那天晚上你们有没有遇到过收尸人或者其它的什么可疑人员？”卡里姆猜测会不会是有人混在客人里面偷喝，或者凶手干脆就是从其它地方获取的黑麦酒？ “那天我有些醉，婚宴一结束就回房睡觉了，在此之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家伙。”老巴德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端倪，但他在听了邓肯警探的话后心里猛地一震，没想到警备处已经将凶手锁定到自己的职业上了。 “那好吧，如果你有想起来什么有用的线索要立刻前往附近的警备处报告，这关系到连环奸杀案凶手的抓捕进展。”邓肯警探叹了口气，看来这次又得空手而归了。 “我知道了，探长。”老巴德小心翼翼地送走两人之后，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知道自己职业的人可不少，谎言估计用不了就会被识破，他现在就得马上收拾家里值钱的东西开始逃亡，最好在今天下午的长途列车发动前登上并离开波赫勒巴城。 收尸人这个行业虽然不受人待见，甚至很多人都不会和他们有交际，但是收尸人的薪酬收入却十分客观。老巴德这二十多年下来攒下了不少家底，其中甚至包括了不少家属用来给死者陪葬的黄金，去镜都重新开始生活绰绰有余，平日里装穷只不过为了掩盖他偷盗陪葬品的事情。 “爸，你这是在做什么？”小巴德的新婚妻子丽莎有些疑惑地问道，刚才有警探上门她不好露面，就躲在楼梯拐角处偷听。没想到那个警探前脚一走，老巴德就开始四处收拾东西。 “我要出一趟远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老巴德背对着丽莎，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 “刚刚那个探长......他是不是来调查最近连环杀人案的事？”丽莎之前听见邓肯警探提到“收尸人”这个词，再联想到老巴德现在的行为，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自己丈夫的父亲。 老巴德没有回答丽莎的问题，而是满脸阴狠地将她逼退到角落，中途抄起了一把木质的靠背椅，在丽莎即将尖叫出声前抡在她的脑袋上。 随着一声头骨与木质椅脚的闷响，丽莎瘫软在了地上。但老巴德并没有停手，而是似乎想泄愤般双手举起椅子就往丽莎身上砸，一下比一下用力，直到整张椅子被砸散架为止。恍惚间老巴德好像再次回到了杀害小男孩时的情景，那种成为加害方、凌驾于弱者的快感，那种宛如向过去复仇、一扫儿时阴霾的畅快，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蠢货。”老巴德渐渐恢复了平静，看了一眼脚下生死不知、倒在血泊之中的丽莎，赶紧又开始搬弄东西。 “邓肯警探，那个老东西我感觉有问题，正常人说话怎么会那样一句半句的。”汤姆在被卡里姆·邓肯压回警备处的路上忍不住说了老巴德几句坏话。 “正常，你再这么多废话我就把你下巴给卸了。”邓肯警探瞟了这烂人一眼后没好气地说道。 “您别，我不敢了。不过那位大人什么时候过来？”汤姆很关心陈迹在公墓那边是否有收获，这可是他能不能翻案的关键，不然月底他就要被处刑了。 “走快点，不该问的别问。”卡里姆催促道，要不是这个混混跑去人家婚宴蹭酒喝，醉倒在凶案现场还被居民看到，他也不会抓错罪犯。 “呃...看到？话说那会的目击者是谁来着？时间太久有些记不起来了。”卡里姆·邓肯抓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最后放弃了思索。 此时的陈迹与爱德华二人正抄着小道飞速地往浸水街赶，毕竟邓肯警探如果没有发现老巴德的异样这会多半是打草惊蛇了。 “怎么了，陈迹？”爱德华发现陈迹突然停了下来，又跟昨天在停尸房那会一样往南边的深水区看。 “没什么，希望是我的错觉吧，要加快速度了。”陈迹怕撞着小巷中玩闹的孩童，攀跳到了屋顶继续飞奔。 “喂！等我一下......”爱德华完全跟不上陈迹爆发后的速度，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报童小史蒂夫今天趁父母上班不在家，偷偷地溜了出来，并且还带上了自己攒了好久的零花钱，准备去报一个识字班，如果有机会跟老师撒撒娇，多他教一点简单的算术就更好了。 “唉，我怎么才能成为昨天那个警探哥哥这么帅气的人呢？”小史蒂夫皱着圆圆的肉脸陷入了冥思苦想，他真的好羡慕那身长款风衣和布满神秘花纹的手枪。 “咦，警探哥哥？不是，他没这么高。” “小屁孩，你在这里做什么？”中年男人发现了躲在拐角偷窥他的小报童。 “我不是小屁孩！我以后可是要成为帅气的警探！”小史蒂夫气嘟嘟地叫喊道。 “好...那么未来的探长大人，能不能帮叔叔一个忙？” 距离报童小史蒂夫不远处，已经收拾完值钱物品的老巴德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子的后门，谨慎地环视一周后正准备从暗巷中离开。 “巴德先生，你这大包小包的准备跑去哪啊？”陈迹从屋顶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了对方身后。 老巴德一看来人的衣着，立马把手中的包裹丢了过去，往巷口方向连滚带爬地逃跑，丝毫没有和陈迹动手的想法。 “嗤，我还以为能趁机殴打嫌疑犯呢。”陈迹抬手就往对方小腿上开枪，两声闷响之后老巴德应声而倒，在地上拖出了一道血痕。 “嗯？血腥味，还是晚了一步吗。”陈迹耸动着鼻子，闻到了后门里传来铁锈般的味道。 “陈...陈迹！我...妈的，你这家伙......”爱德华此时也迟迟赶到，看见趴在地上的老巴德后过去就是两脚。 “别打了，先进屋里看看，救人要紧。”陈迹闻着铁锈味找到了满脸血迹趴在地上的丽莎。 “怎么样？还活着吗？”爱德华拖着双腿被射断的老巴德也跟了进来。 “多处骨折外加内出血，不过还有半口气，死不了。现在先别碰她，让专业的医护人员来救。”陈迹检查完丽莎的伤势后，把老巴德从地上揪了起来。 “说吧，你一共杀了几个？” “三个......除了内城送出来的那两个孩子外，另外三个女的都不是我杀的。”老巴德事到如今也只能坦白了，虽然就算招供最后还是会被处刑，但他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死也不去背那个黑锅。 “也就是还有一个凶手？怎么都抓不完的。”爱德华用力一锤墙面，震得天花板刷刷的往下掉灰尘。 “是这样啦，一开始就是多人模仿作案，不然早就破案了。”陈迹掂了掂手中一截断开的木质椅腿，直接把老巴德敲晕过去。 “那现在除了这老头，还有内城里的史蒂夫·巴沙特外，还有谁有嫌疑？”爱德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 “那个被我捅了一刀的家伙呗，昨天遇害的塞琳娜身体各处女性特征都被凶手‘关照’过，很明显他并不是恋童癖或者同性恋，单纯就是没钱去找流莺，所以才想到通过模仿作案来浑水摸鱼。”陈迹在昨天见过塞琳娜的遗体后心里其实就有所猜测了，刚才发现老巴德身上并没有刀伤他就确定了还有一个凶手。 “希望塞琳娜的母亲还没将她下葬吧，说不定我们还......怎么了？陈迹？”爱德华说到一半突然发觉陈迹的脸色不对劲。 “小史蒂夫遇到危险了。”陈迹凝重地看着手中裂开的护符回答道。 自从安德烈的暗恋女神依莎遇袭后，陈迹就买了不少这种可以进行警示的神秘物品在身。昨天小报童想摸“缄默”被他拒绝了，作为补偿陈迹便给了小史蒂夫一个护符。这个东西需要主动触发后陈迹这边才会接收到消息，也就是说小史蒂夫现在正处于极其危急的时刻。 “那个报童吗？他不是男的吗？”爱德华有些迷惑，刚才不是说剩下的那个凶手性取向正常？ “不清楚，也许是我想岔了，我现在先去找人，你看好这家伙。” 第一百一十一章 虚惊一场与案件复盘 “在这边！快救人，她身上有多处骨折，得轻点搬。”爱德华招呼着前来救治伤者的医护人员，在他原地等待时发现老巴德的儿媳好像有苏醒的迹象，于是便喊了一个路人去警备处报案，并且让他们带上医生。 “妈的，原来真的是你这个老混蛋。”卡里姆·邓肯还没离开浸水街的警备处，听到有人报案便跟了过来，看见被打残的老巴德之后立马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 “额，邓肯警探你也怀疑是这个家伙吗？怎么之前不刚脆先把他给抓了？”爱德华听了卡里姆的话后有些疑惑地问。 “是汤姆说这混蛋有些不对劲，但那时我没当一回事，要是我谨慎点回头暗访，也许就不会再次出现受害者了。”邓肯警探很是懊恼地说。 “唉......是我们之前信息不完全，但总归是抓到凶手了。”爱德华只能如此安慰道。 “陈迹阁下呢？”卡里姆发现陈迹并不在这里，难道他还有要事先离开了？ “陈迹说要去救人，可能还有一个凶手。”爱德华也有些懵，陈迹稀里糊涂解释了一顿后人就跑没了，他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还有凶手！？” ...... 另一边陈迹也找到了小史蒂夫的位置，小报童此时正被一个中年男人单手拎起，另一只手不知道在对他做些什么。 “穆勒警探，你这是在干嘛？” “警探哥哥！快救我！这大叔是个变态来的！”小史蒂夫被拎在半空中不断地挣扎着。 “呃，是陈迹啊，我在思考凶手的作案动机。”穆勒警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解释道。 “然后呢？你想出些什么了没？”陈迹捂着额头有些蛋疼地问道。 他一进巷子就看到穆勒警探在挠小史蒂夫的肚子，开始还以为两人是在玩闹，原来是想通过模仿凶手的行为来猜测杀人动机，这不是脑瘫嘛，浪费自己一个护符。 “没有...完全无法理解。”穆勒警探说着就把小报童放回了地面。 “警探哥哥抓他，这个邋遢大叔就是那个喜欢杀小孩的变态。”小史蒂夫一落地马上躲到了陈迹的身后，嘴里还不忘叫喊着。 “我不是跟你说这两天没事别出门吗？怎么还到处乱跑？”陈迹也没惯着他，抬手就是一通乱揉，把小史蒂夫的脸都揉变形了。 “我只是想去报个识字班......”小报童有些委屈的回答道。 “识字啊...等东南区的教堂建好后你可以去看看，不收你学费。”陈迹想起安德烈还在那边监工，也不知道建得怎么样了。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穆勒警探听出陈迹之前语气里的怨念，此时假装无辜准备开溜。 “先别走了，正好你跟我去鸦羽街走一趟，看看搜查进度怎么样了。”陈迹叫住了对方。 “我刚从那边回来，而且还没睡过觉呢......”穆勒警探推脱道。 “我看你这么能玩，估计精神得很，不用睡觉了，走走走。” 拖着穆勒警探的陈迹没有在老巴德的住处见到爱德华，于是来到了警备处找人，正好碰到了鸦羽街的警员过来汇报搜查进度。 “什么！？死了？”爱德华惊讶地站了起身。 “额，是的。犯人是失血过多而死的，找到他尸体的时候都凉透了。”警员看着这满屋子的超凡者有些瑟瑟发抖地回答道。 “谁能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回事吗？”卡里姆·邓肯此时是最迷惑的一个，他昨天早上在家赶稿，并没有见到陈迹那番神奇的操作。 “昨天我诅咒了杀害塞琳娜的凶手，可能是警员们憋着一股气，搜查得太彻底，犯人只能东躲西藏没办法给自己止血，最后活活被放血放死了。”陈迹双手抵着下巴猜测道，他其实也不知道那一刀的伤害被转移到哪个部位上，说不定直接切到大动脉把那家伙给杀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这样的话还要我们警探做什么，把所有的案子汇到你这，挨个咒杀掉，连抓都不用抓。”邓肯警探忍不住吐槽。 “那样很容易误杀的，只要稍稍栽赃陷害一下就捅错人了，而且转移的伤害有限，这次只是运气比较好。”陈迹觉得那种做法完全不可行。 “好了，既然最后一个凶手死了的话，我们就去审问下老巴德，复盘全案的前因经过后果吧。”穆勒警探建议道。 整一宗案子应该从上个月底开始讲起。那天晚上小巴德新婚，父亲老巴德喝了不少度数偏高的黑麦酒，于是在附近一处巷子里对一名小男孩犯下了丧心病狂的罪行，并且在事后把小男孩掐死了。那是老巴德第一次杀人，过于慌张，于是没有清理现场，逃似的跑回了家。恰好当晚在婚宴上蹭酒喝的汤姆醉晕在了旁边，并且被某个居民目击到他从巷子里出来，导致邓肯警探抓错了人，老巴德侥幸逃过一劫。 时间来到第二个月月初，贵族史蒂夫·巴沙特由于毫无成为超凡者的才能被人羞辱，只能借酒消愁，醉酒之后虐杀了自己的两名侍从。又因为害怕丑闻暴露，指使随从将那对姐弟连夜送到公墓安葬。而随从为了减少知情者的数量，让守墓人直接将他们掩埋，并没有复原尸体。当夜身为收尸人的老巴德见到随从衣着华丽，于是躲在一旁偷窥，等守墓人离去后试图像往常一样偷盗陪葬品。然而那对姐弟扭曲的死状激起了老巴德心中嗜虐的黑暗面，心中便产生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他将那对姐弟遗体上的泥土清理干净，利用自己收尸人夜间能够使用拖车运送尸体的便利，分两次抛尸到了商业区（富人区）的雷明顿大道中，试图伪造成贵族杀人的假象。老巴德这一做法有效的干扰了侦查，并且躲开了预言家的占卜。之后他又袭击了另外两名男孩，同样把尸体抛在雷明顿大道。 而与此同时，鸦羽街的一个饥渴难耐的工人在听闻出现连环奸杀案后，模仿其作案手法，袭击了三名女孩，其中就包括塞琳娜。警备处接到报案后更是摸不着头脑，被误导的穆勒警探利用未成年女孩作为诱饵去钓老巴德，然而无功而返，最后甚至怀疑起警备处出了内鬼，殊不知整宗案子其实有三名凶手。这里与人们忌讳亵渎死者，执意要带走受害者遗体，从而阻碍案件调查有很大的关系。 “以上就是整宗案件的经过，结果的话大家也知道了，老巴德被抓，鸦羽街的犯人失血过多而死。史蒂夫·巴沙特嘛，人家是贵族，杀自己侍从不犯法。”陈迹分析完总结道。 “我件事想不明白。”爱德华高高地举起右手。 “说。” “为什么老巴德只袭击未成年男孩？” “你刚才没听他交代吗？老巴德小时候被他父亲的兄弟，也就是他大伯性侵过，这件事直接扭曲了老巴德的三观。因为性取向不正常的缘故，他后来也没有娶妻，而是收养了现在的小巴德。随着养子年龄的日渐增长，老巴德也对他失去了性趣，欲望日渐积压，后来才有了这档子事。”陈迹再次解释道。 “呃，搞不懂，为什么一个受害者最后会变成加害者，而且小巴德也太可怜了吧，从小就被自己养父侵犯，他会不会心理也出现问题？”爱德华作为一个旁观者，很难去感受到老巴德心中的想法。 “也许那样做可以让他暂时忘记曾经不堪回首的经历吧，不过你说得有道理，小巴德的心理状态我会持续关注。”穆勒警探颔首回答道。 “话说你刚才就一直在写什么？”陈迹看向正在奋笔疾书的邓肯警探。 “小说的大纲，我准备将这宗案子写到我的新作里。”邓肯警探边说话手里的笔还在不停地书写。 “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你还是个小说家来的，记得给受害者用上假名。”陈迹提醒道。 “当然，不过你的名号能不能直接用上，那样小说可以好卖上很多，毕竟你可是外城的传奇人物，提成不会少你的。要是有空也可以把你击沉幽灵船、血洗鳗鱼帮与贵族千金的爱情故事仔细叙述一遍，我给你出书，只要个代笔费就行，保证大卖。”卡里姆越说越兴奋，就差站到桌子上了。 “呵呵，我倒是无所谓，要写就写上，今晚我还有事。爱德华，走了，路上还要不少时间。”陈迹想起还有订婚仪式要举行，没空和这傻子瞎侃。 “哦哦，对，那我们先走了。”爱德华也想起陈迹说要带他去吃大餐来着。 “我想想要不雇辆马车？都折腾一天了，先趁机休息会，说不准晚上还得和人动手。”陈迹稍作考虑，最后决定克服下自己的交通工具恐惧症。 “终于可以不用跑了，在这三个凶手间来回奔波，腿都要断了。话说陈迹......这起案件没有其它的凶手了吧？”爱德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有了，大概。毕竟鸦羽街那个凶手一死，我们也无法确定三名未成年女性是不是他杀的。非要说的话倒是有一个间接干扰办案的家伙，不过那已经不算刑事案件了，以后会碰到它的。”在陈迹的危险预知下，所有的威胁都无所遁形，某个暗中作梗的家伙自然也被他察觉到了。然而陈迹现在没有太好的办法对付它，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尝试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希望长剑与再遇旧敌 “陈迹，你说人类是不是总会堕向自己的黑暗面啊？”爱德华突然有感而发。 “这么说也没错，所以需要有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不过人类总还是可以值得期待的。”陈迹见过许多灾难之下人们丑恶的一面，但同时，也被一次又一次地拯救。很多时候不是他把灾难带给别人，而是总会有那么几个笨蛋愿意伸手去拉他一把，只是代价难以承受。 “这样啊......”爱德华笑了笑，沉默了下来。 “离仪式开始还有3个钟头，你要先去换身衣服吗？”陈迹看了眼随着轨道车爬升擦身而过的钟楼后建议说。 “为什么要换衣服？”爱德华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订婚就是亲人朋友一起吃顿饭，然后宣布这两个年轻人以后是未婚夫妇就行了。 “唉，贵族那一套，非要开个宴会把27家的人全请了。”陈迹无奈地摊手抱怨道，不仅佩罗觉得麻烦，他自己也认为没必要。可这是卡洛斯老爷子拍板决定的，那也只能给他面子了。 “但是我礼服没带过来，怎么办？回去拿吗？”爱德华和陈迹现在正坐着轨道车，这会不上不下的，要返回也得等到站后。 “不用了，直接找姐夫哥借一身，你们两个体型差不多。等等...那家伙长期隐身，会不会压根就不穿礼服？”其实佩罗需要四处打理宴会事宜，不可能一直隐身，完全是陈迹自己想多了。 到达内城后，陈迹两人就直奔弗拉梅尔宅邸，之前佩罗说过老爷子有事找他，而且宴会前也有不少东西要准备。 ...... “嗯...来了？”卡洛斯揉了揉额头，取下了自己的老花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外表还很稚嫩的年轻人。 “嗯，老爷子还挺精神嘛，看来上次海洋女神并没有想象中的棘手？”陈迹若有所指地问道。 “确实如此，基本没怎么打它就退去了，也许是阴谋被你们挫败后觉得胜算不高。你突然提这个是有什么想说的吗？”卡洛斯人老成精，觉得陈迹这家伙话里有话。 “老爷子你觉得这个月黑潮上涨时它还会来吗？”陈迹知道月底议长就要突破四阶，这几天陆陆续续可以看到骑士团的各支队伍已经回城了。 “海洋女神吗？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卡洛斯并不觉得那头海怪会卷土重来，毕竟硬实力摆在那，对方上不了岸怎么也打不过他们几十个四阶。 “我感觉到巨大的威胁在...凝聚，但是无法知道具体情况，希望你能派人去外海查看一下。”陈迹这几天一直收到危险预知的警示，但跟以前的陨石天降一样，因为时间跨度较长距离也远，感应很模糊。 “......，这是那位给你的启示吗？”卡洛斯觉得有必要重新安排一下月底的防御级别。 “虽然我很想说是，然而不行，到时候只是虚惊一场就丢女士的脸了。”陈迹自己其实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某些极其强大的存在也会引起危险预知的反应。 “我会派人去外海查看，并且通知议会关注这个问题，至于会不会被重视就说不准了。好了，不谈这些，我有一样订婚礼物要给你。”老爷子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长条状的木盒。 “剑？”陈迹打开木盒后发现这是一把双手十字剑，剑身长一米五，双刃，装饰极尽华丽。 “嗯，这把剑和卡米拉手上的那把都是当时一位无法揣测的存在赠与我们弗拉梅尔家的。”卡洛斯用指尖轻轻抚过剑鞘上繁复的花纹后解释道。 “也就是诡异咯。”陈迹很不客气地指了出来。 “咳...其实27家贵族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底牌’，基本都和诡异、魔物有关。这把‘铭刻希望之剑’从现在开始就正式交付与你。”卡洛斯取出木匣中的长剑，郑重地递给了陈迹。 “‘希望’吗？真是讽刺，剑都开始哀鸣了，交给我这种人。卡米拉的那把叫什么？”陈迹取过剑后不禁自嘲道。 “‘誓约’，原来这把是娜塔莉在用，不过在她叛逃之前就把它丢弃了，原话我记得是‘波赫勒巴城已经没有希望了，它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老爷子苦笑着说，脸上的皱纹让他看起来愈发地衰老。 “确实是已经烂透了，从里到外，各种意义上。这剑具体该怎么用？该不会只是单纯只是锋利吧？”陈迹掂了掂长剑，重量可以接受，只是长度都快赶上自己身高了。 “目前来看除了无法被损坏外，并没有其它功能。和誓约相比，希望要更加抽象许多，几百年来弗拉梅尔家都没有出现能发挥它作用的人。”老爷子很看好陈迹，所以才会把“希望”交给他。 “呵呵，也罢，只要无法损坏就够了。”陈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希望可言。 “赶紧去洗漱吧，宴会的服装我给你准备好了。”老爷子拍了拍陈迹的肩膀，暗叹了一声。 “嫁女儿嘛，我可以理解你的。”陈迹也毫不客气地拍了回去，假仁假义地安慰道。 “你老实跟我说，你究竟多大了？”卡洛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按照之前对陈迹身份的推断，这家伙是那种占据自己后代躯体复活的英灵，也就是说他的年纪可能比自己的还大，这样一想老爷子突然又想悔婚了。 “也没多老，零零总总加起来跟佩罗差不多吧。”陈迹粗略地算了下自己在神国呆着的时间后回答。 “那还好...你倒是死得挺早的。”卡洛斯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后便离开了。 “嗯？确实死得挺早的。”陈迹清楚的记得自己是30岁生日那天被陨石撞死。 爱德华和陈迹两人洗漱完之后，便乘上了佩罗用来撑排面的燃油机车，前往宴会的举办地“卡斯特罗大礼堂”。 “这车是烧鱼油的吧？我还是第一次坐，感觉很奇妙。”爱德华兴趣盎然地将脑袋探出窗外。 “呵呵呵，话说这身正装怎么刚刚好，你是啥时候测的数据？”陈迹平时一直宅在家里，就算在神国时也是穿着随意。所以这正装只要有一点不合身他都会察觉出来。 “你睡觉的时候。”佩罗支着下巴，有气无力地说出很恐怖的话。 “感觉好危险......”陈迹的危险预知察觉不到有敌意且实力相差不多的单位，也就是说半夜佩罗潜进陈迹房间里他也不会有丝毫反应。 “等会订婚仪式上会有很多贵妇、小姐，她们虽然顶着一个高贵的姓氏却也脱离不了女人的本质。所以你到时候听到些什么闲言碎语不要理会，特别得拦住卡米拉。”佩罗一脸认真地提醒道。 “我知道了。”陈迹嘴角艰难地抽了下，果然去到哪个世界人类的本质都是一成不变的。 ...... “来了来了......” “就是这个吗？好矮。” “他们接吻是不是还得踮起脚尖？” “你怎么能这样说？也许是二小姐蹲下来呢。” “嘘...他看过来了，人家可是神使来的，小心回头找他的神灵告状去。” “哈哈哈，这长得也太可爱了吧？感觉就是个小女生。” “妈的...这群八婆。”陈迹第一次认为自己五觉灵敏不是件好事，一些压根不想听见的话都止不住地往耳朵里灌。 “陈迹！这边！”卡米拉高举着手，没有半点淑女的样子。 “米拉姐，你这身怎么回事。”陈迹上下打量着卡米拉的穿着，她把平时随意束着的头发盘起来了，但是身上却穿着偏中性的礼服，甚至还穿着裤子。 “这个...我好久没穿过裙子了，所以......，但是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回去换。”卡米拉抓着衣摆有些紧张地解释道，这套衣服她其实挑了好久，既可以表现女性的柔美，又不失英气。 “呃，那倒不用，这样挺好看的。”陈迹说着看了眼卡米拉的平底鞋和自己后跟快接近十公分的靴子。 “是...是吗，那太好了。”卡米拉觉得自己现在极度紧张，感觉快窒息到晕眩过去了。 “亨利·黑潮，我记得你自称是陈迹是吧，真拗口的名字。”一个男声突然从陈迹的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那个叫啥来着......算了，想不起来，手下败将。你伤这么快就好了？”陈迹指着眼前这个有些眼熟的家伙，吱唔半天没想起叫什么。 “夏亚·希尔顿，我是来一雪前耻的。”戒律骑士一甩披风，露出了身上造价不菲的全身钢甲。 “啧，你以为穿铠甲我就没你办法了吗？都快四阶的人了还那么天真。”陈迹和当初一阶那会的实力天差地别，当时对战夏亚·希尔顿他其实取了不少巧，再加上运气不错才阴了对方一把，不过现在...... “夏亚·希尔顿！你来做什么？”卡米拉将陈迹护在身后，像极了护崽子的母猫。 “二小姐，我不是来找你茬的，我和你的未婚夫有些私事要处理。”亚夏·希尔顿很客气的解释道，他今天不是来咂场子的，只是当初输给陈迹极不甘心，觉得当时自己再谨慎些绝对不会战败，家主训斥了他一顿后还是给了张宴会的请帖。 “我不管，要打和我打。”卡米拉可是内外城出名的头铁少女，做事莽得一匹，丝毫没考虑自己是否打得过对方。 “呵呵，陈迹你要是男人的话等会就跟我决斗，别躲在女人后面。”夏亚·希尔顿尴尬地退了两步，这里可是亲和派的场子，他可不敢和弗拉梅尔二小姐动手，只能用上这种很低级的激将法。 “不好意思，我不是。”陈迹抬了下眼皮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顿时四周一阵哗然。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凡人贵族与她的心意 “我才今年刚满十八，还是个少年来的。”陈迹举起手解释道。 “还戒律骑士呢，要不要脸了？” “你都够年龄当人家叔叔了，这么欺负小孩。” “听说他一直没娶妻，会不会有那种癖好？这次是来抢男人的？” “真的吗？感觉好刺呃...恶心。”周围的千金名媛们纷纷声援起来，毕竟出席宴会的基本都是亲和派与中立派的人，荣誉派的贵族就算拿到邀请函也只是随便派个代表来送礼物。 “哼，我外面等你，办完事出来打一场。”夏亚·希尔顿冷哼了一声，扭头快步离去。他清楚陈迹其实和自己是同种类型的人，他不愿接受一时疏忽所导致的惨败，但对方何尝不是想堂堂正正的击败自己。 “那我们走吧米拉姐，宴会快要开始了。”陈迹伸出右手邀请道。 “嗯。”少女展颜一笑，紧紧地握住了对方有些温暖的掌心。 ...... 订婚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先是卡洛斯老爷子走到台上感谢大家参加这次宴会，然后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场面话，陈迹与卡米拉则是在一旁点头微笑。等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之后，就轮到两人交换戒指的阶段。最后在到场宾客们的祝福下，陈迹和卡米拉才得以退场，前前后后快折腾了一个半钟。 “呼，累死我了，怎么花活这么多。”陈迹找到了正在角落里大吃大喝的爱德华。 “陈迹，这些肉味道好独特，从来都没吃过，是什么动物来的？”爱德华面前已经堆满了空盘子，但依旧还在往嘴里塞东西。 “呃，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某种魔怪吧。”陈迹也闻不出那是什么肉。 “你不和队长去跳舞吗？”爱德华看着礼堂中央那群翩翩起舞的贵族们说道。 “米拉姐完全不会跳舞，她就没学过半点和淑女有关的东西。我虽然会跳，但是两人身高差太多。”陈迹无奈地耸了耸肩，卡米拉刚才被她的堂表姐妹们拉走去说一些私密话了，他现在正无所事事。 “您是陈迹阁下吧？我是史蒂夫·巴沙特，我们前两天还见过一面。”此时一个眼熟的贵族绅士走过来搭话。 “哦，是你啊？什么事直说吧。”陈迹让一旁的爱德华先稍安勿躁，对着眼前这个恋童癖的变态没半点好气地问。 “是这样的，我听说陈迹阁下的教会中有种可以让毫无才能的人觉醒为超凡者的魔药，所以......”史蒂夫·巴沙特自顾自地坐在了陈迹的对面。 “确实有，不过目前还在实验阶段，巴沙特先生是想自愿来当实验品？”陈迹并不想在魔药上做手脚收拾这个混蛋，那样会导致教团风评被害，只能另外想办法。 “是的。” “那你没事可以回...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陈迹诧异地坐直了身体。 “我愿意成为贵教的实验品。”史蒂夫·巴沙特很肯定地回答道。 “你认真的吗？先不说别的，你这么做就相当于把自己性命交到我手上了。” “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我愿意为瘟疫之神献出所有的财产，只要能得到这么一个机会。”史蒂夫·巴沙特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他很清楚陈迹看自己极其不顺眼，借故弄死他也很有可能，但是已经没有其它路可以走了。 “巴沙特家...发生了些什么吗？”陈迹可不相信对方好好的贵族少爷不当，要来自己这找死。 “我的父亲...也就是家主准备剥夺所有无才能的家族成员的姓氏，也就是说逐出贵族一列。” “原来如此...只是你们巴沙特家族还是所有的中立派贵族？”陈迹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 “所有中立派，而且跟我一样处境的贵族还有很多，他们都渴望能够在阁下这里得到一个触碰到超凡的机会。”史蒂夫·巴沙特故意将自己摆在一个很卑微的位置上。 昨天在收到自己父亲的暗示后，史蒂夫·巴沙特第一反应就是想到眼前这位。他一直都有在寻求各种可能觉醒为超凡者的方法，所以瘟疫教团大规模的召集工人孩子进行觉醒的事史蒂夫·巴沙特自然也知晓一二。他辗转反侧了整晚，觉得自己唯一的活路就是赌，赌陈迹为了瘟疫教团的发展愿意帮助第一个站出来加入教团的自己。并且因为需要吸引其它同样遭遇的贵族，陈迹甚至不敢对他下黑手，还得保证自己成功觉醒。至于加入瘟疫教团会不会被穿小鞋那就是以后的事了，史蒂夫·巴沙特甚至想着如果可以保住贵族头衔，陈迹就总会需要用到他能量的时候，那时自己就可以在教团内争到一定的地位，不至于被整得太惨。 “嗯...我知道你的想法和诉求了。给你一个机会，三天时间内召集到所有愿意信奉吾主的贵族。”陈迹略微考虑了一下后便给出了答复。 “感谢阁下的仁慈，我现在就去办。”史蒂夫·巴沙特兴奋地挥了一下攒紧着的右手，起身鞠躬告退。 “陈迹！难道就这样放过他？还要帮他成为超凡者？”爱德华立刻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不过他还不至于在陈迹的订婚宴会上大喊大叫。 “目前来说是这样，毕竟贵族里就没几个好人，史蒂夫·巴沙特的恋童癖和虐杀侍从都算轻的，如果我借机收拾他，其余的贵族也就不敢加入教团了。”陈迹一方面想利用这些贵族来增加教团的实力，另一方面又很不待见这群人渣。如果信仰和良知只能取其一，陈迹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选择为女士效忠。 “唉，算了，我可以理解你，这跟黑潮之城对超凡者没有死刑是一个意思。不过他说的教团是什么组织？邪教吗？你还是个邪教头目？”爱德华叹了口气后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这是正神教会，别动不动就邪教的。还有我也不是没办法收拾那个恋童癖，只是手段迂回，比较费劲而已。”陈迹从来都不属于有恶必惩的那种人，不然世界上坏人那么多他整天就不用干别的了，只不过对方犯到自己手上就顺手收拾掉。 “不懂，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做什么坏事。”爱德华没有纠结太久，又埋头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呵呵，那你可真放心我。”陈迹忍不住腹诽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不喜欢被自身的欲望支配而已。 “卡米拉那边谈完了，我过去找她。”陈迹看到远处卡米拉急匆匆地跑上二楼，告别爱德华跟了上去。 “陈迹？你也觉得下面太吵吗？”卡米拉垂着头有些紧张地找话题聊。 “怎么了？是不是那群大小姐拿你打趣？脸都红成这样。”陈迹想起刚才卡米拉落荒而逃的情景。 “陈迹...你会不会觉得我们之间...有点快了。”卡米拉看向陈迹的眼光里似乎在惧怕着什么，刚才那些堂姐妹无意中透露出不少陈迹的隐藏身份，似乎除了自己以外每个人都知道，那种未知使得她莫名的有些心慌。 “你认为自己是真心喜欢我的吗？”陈迹双手抵在阳台的围栏上突然问道，在他看来，卡米拉和自己的这场订婚其实是多方推动的结果，然而卡米拉自己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发自内心想和他在一起，还只是少女懵懵懂懂的爱慕。 “我不清楚，但是这里...有一种很陌生的感情，我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那么思念一个人。每次看着你去冒险，就有一种无法呼吸来的窒息感。好几次我都想叫住你，告诉你我其实只需要静静地看着你就足够了。我...我真真切切感受到那种心意，想一直跟你在一起的愿望，没有半点虚假。”少女双手握紧在自己的胸前，眼神真挚地看着陈迹。 “这样啊......你的心意，我确实是收到了。”陈迹突然笑了起来，第一次，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一个人，但是这种感觉......他并不讨厌。 “嗯。” 海风扬起了金色的流光和上面瑰丽的丝带，少女绿玛瑙般的瞳孔泛着淡淡的光辉，露出了温柔且宁静的笑容。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丧钟哀鸣与盲眼剑圣 夜色渐渐深了下来，宴会结束后的“卡斯特罗大礼堂”只留下了一片狼藉和在现场打扫的侍从们。 “你真的要去赴约吗？这个时间那家伙应该离开了。”卡米拉有些担忧地看着陈迹，想让他坐着弗拉梅尔家的车先回宅邸。 “夏亚·希尔顿不会放弃的，如果赢不了我，他这辈子可能都无法触碰到四阶。”陈迹摇了摇头解释道，超凡者进阶除了需要有一定的战斗积累，还必须认可并遵循自己的职业准则。 “那让我陪你去吧。”卡米拉还是不放心，有个人跟着陈迹受伤了也能照应。 “不用，而且你在后面看着我无法集中注意力，等会打起来夏亚·希尔顿的剑风到处乱刮，只在一旁观战也很危险。”陈迹执意想只身前往，他不想让卡米拉见到自己太多的能力，毕竟有一些看起来真的很污染视觉。 “那...好吧，一定要安全回来。” 果不其然，夏亚·希尔顿并没有离去，真就在大礼堂前的喷泉旁等到宴会结束。 “订婚仪式完成了？”戒律骑士睁开假寐着的双眼。 “嗯，走吧，重新找个地方，不然把这里拆了我可赔不起。”陈迹自顾自地往前面走，花了半个钟找到一处宽敞的街道，深夜里这种偏僻的地方没有半个行人。 “不去换身护甲吗？”夏亚·希尔顿缓缓拔出了自己的骑士剑后询问道。 “这样就行了，少废话，赶紧打完我好回去睡觉。”陈迹也拔出自己新得的“希望”长剑。 “铭刻希望之剑？没想到弗拉梅尔家主把这东西都给你了。”戒律骑士一眼就认出了对手的武器。 “很有名吗？” “当年娜塔莉就是拿着这把剑挑遍了整个内城同阶的超凡者，不过你比她强多了，所以我这次会用尽全力，你也别怪我以大欺小。”夏亚·希尔顿单手持剑，剑尖遥遥对准着敌人。 “呵呵，黑幕。”陈迹没有接话，直接给自己挂上了“黑幕”神术，瞬间在昏暗的灯光下失去了身影。 “隐身？不对，只是无法被光线照出来，但是他的武器和动作都被遮蔽住了，这家伙...果然很棘手。”戒律骑士警惕起来，死死盯着眼前不断转换位置的一团黑影。 “腐化剧毒，灵魂污染，腐心蚀骨，虚弱迷雾。”陈迹仗着自己现在精神力充足，一口气连放了四个二级神术。腐化剧毒和灵魂污染就是上次重创了戒律骑士的神术，而腐心蚀骨是用来对付那身盔甲的，最后的虚弱迷雾则是瘟疫迷雾的2级版本，可以使处在迷雾中的所有非瘟疫信徒单位体力流失。 “净化，不行，这些毒雾太多了。”戒律骑士使用技能后发现只能驱散一小块迷雾，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速战速决。 “不错，抢到先手了，剩下的只要做好防御慢慢磨死对面就行。”陈迹不慌不忙地架住对方的骑士剑。 在他晋升二阶后，身体素质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从原先二阶巅峰水准直升上初入三阶的水平，应对起夏亚·希尔顿来并没有当初那么吃力，省去了限制解除对身体的损耗，当然拼起剑来依旧被对方稳压一头。 “嗯？力量居然只和一阶时差不多？那这样呢。”手中的骑士剑与黑影碰撞的一瞬间，夏亚·希尔顿就发现陈迹的缺点，他并不知道上次陈迹和他打是解除了限制的，抬起一脚就往对方胸口踢去，他本来就力量压制而且还居高临下，近战时的优势很大。 陈迹立马选择放弃硬抗，往侧后方躲避，毕竟戒律骑士全身武装，脚上的钢靴可不是开玩笑的，被踢实了他胸口就不是断几根肋骨那么简单了。 “哼，像老鼠一样窜来窜去。”夏亚·希尔顿剑尖往上一挑，剑光划过地面直奔陈迹的落脚点。 “铛。” 剑光被陈迹用剑身硬挡了下来，“希望”长剑跟卡洛斯老爷子所说的那样坚硬，戒律骑士的攻击完全无法在上面留下半点划痕。 “热身结束，神圣锋刃！圣光大十字！”夏亚·希尔顿连开大招，两道巨大交叉的金色剑气席卷过去，沿途竟然把道路上的砖块都给掀了。这还不算完，戒律骑士右腿发力蹬碎了地面，抡起一米五长的神圣锋刃瞬间追上了剑光，准备上下合击。 陈迹见状不躲反冲，他知道这种叉型的攻击只能跳起避开，但这样又会被紧跟其后的夏亚·希尔顿砍中。于是在圣光大十字击中他前，陈迹炸开成满天的白羽鸦，真正的本体则被置换到了夏亚·希尔顿的后背，借着夜色稍稍靠近了过去。 “叮......”长剑与铠甲在空旷的街道中荡起了清澈的回响，喷溅的火花在被毒雾笼罩的路面上很是显眼。 “我艹，好硬。”陈迹甩着发麻的右手骂出了声，眼前这家伙开了什么挂？跟砍在实心的特种钢一样。 此时的夏亚·希尔顿已经回身挥砍，陈迹只来得及将剑身挡在前面，伴随着一声刀剑相交的金属碰撞声，陈迹顿时就被击退了十数米，靴子的后跟都被地面磨短了一截。 “你的剑还不够锋利。”戒律骑士趁势追击，试图将陈迹拉入他近战的节奏。 “啧，防都破不了。”陈迹腹诽道，再次释放白鸦替换术拉开了距离。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神术造成的消耗要远比戒律骑士一次冲锋的体力高得多，他现在只能靠3级神术一锤定音了。 “铛......” “什么声音？”夏亚·希尔顿突然停下脚步，原地戒备了起来。 “铛......”又一声钟鸣声响起。 “呵呵，你的铠甲太过于坚硬，那我只能越过肉体直接攻击心灵层面了。”陈迹看着惊慌失措的戒律骑士嬉笑道，但实际情况可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3级神术消耗巨大，他甚至为了节省精神力取消了一直遮蔽在身上的“黑幕”。 “丧钟哀鸣”，3级神术里最防不胜防的单体攻击，被释放者会听到阵阵钟鸣，并且会有一股不知名的恐惧由心而生，最后导致心脏骤停，也就是被活活吓得猝死。而且配合另一个神术“恐慌传播”会变成大范围攻击，所有受害者最终的死状都是紧捂胸口，面露绝望之色。 “怎么会？”陈迹突然收到危险预知的警示，赶忙再次握紧长剑。 夏亚·希尔顿虽然陷入了慌乱的状态，但随后他却强行镇静下来，不顾胸口的心悸感，坚定地一步步逼近敌人。 “不应该啊，就算四阶挨了这招也没这么生龙活虎才对。”陈迹在戒律骑士靠近的瞬间解放了身体的保护限制，强行架住了对方的劈砍。 “很疑惑？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让我心生恐惧，但是我定下的戒律就是‘无畏’，别太小看我了！”夏亚·希尔顿怒吼一声，全身的力量都涌向了骑士剑，把陈迹压得直不起腿来。 “原来如此，难怪还要找我决斗，因为害怕失败吗？”陈迹虽然被近战压制得很惨，但这时候都还不忘嘲讽对方。 “我很快...就能找回我的胜利，圣光大漩涡！！！”夏亚·希尔顿手中的神圣锋刃他意志的倾注下竟然硬生生长到两米，并且随着他身体的转动快速回旋起来，将陈迹砍得节节后退。 “莽夫。”陈迹故意用剑刃进行抵挡，配合附着在上面的“腐心蚀骨”，夏亚·希尔顿的骑士剑损耗得飞快，既使有“神圣锋刃”的加持也已经无法维持攻击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折断声，骑士剑如同玻璃般破碎开来，夏亚·希尔顿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看着手中的剑柄无奈地苦笑起来。 “铭刻希望之剑...是真的好硬啊。”戒律骑士看了眼陈迹手中的十字长剑，发现上面连装饰的花纹都没有丝毫的磨损，最终只能承认战败：“我认输，把法术停了吧，我快撑不住了。” “我还以为你能免疫掉呢。”陈迹当即取消了神术还有漫天的毒雾，他可不想因为击杀戒律骑士被荣誉派抓到什么把柄，现在议长准备进阶，全城禁止内战，连深水区的黑帮争斗都停了。 “我就很讨厌你们这些稀奇古怪的职业，有什么能力一概不知，只能被动挨打，和你们弗拉梅尔家的那个混蛋一样。”夏亚·希尔顿抱怨了一句，这次没能赢，回去他又得挨家主训斥。 “佩罗？打不赢他很正常，我也发现不了他在哪。”陈迹收回了长剑，准备回宅邸睡觉。 “你们打完就轮到老头子我了吧。”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身上的杀意在陈迹的危险预知下如同实质化的剑刃一般戳向他。 “希卡鲁剑圣！？您怎么会在这里？”夏亚·希尔顿看着眼前蒙住双眼的老头惊呼出声，对方可以算是内城最强的三阶超凡者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而且还扬言要出手。 “对啊大爷，我可是很尊老爱幼的，等会真打起来你可别躺地上讹我。”陈迹嘴巴上说着玩笑话，手上却又把“希望”长剑给抽出了剑鞘。 “没办法，受人所托，一把老骨头还得出来打打杀杀的，斯威科特家的小子没事就先回去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希卡鲁剑圣说着拔出一把狭长的银刃，在昏暗的路灯下散发着阵阵不祥的寒意。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陈迹逃脱与幕后黑手 “等等，他刚刚消耗了不少体力，您这样做不太好吧？”夏亚·希尔顿一时间有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难不成希卡鲁剑圣是家主派来的？毕竟陈迹和斯威科特家的间隙很深，对方可抢走了外城联合财团近三分之一的工人。 “我又不是来和他决斗，没那么多讲究。当然，为了避免被人说老头子我以大欺小，我就不使用什么职业技能了。”盲眼剑圣咧嘴一笑，露出了仅剩的几颗烂牙。 “不要脸的老东西，你压根就不会什么职业技能。”夏亚·希尔顿腹诽道，这话他不可能说出口，但不影响他在内心鄙视对方。 每个超凡职业都有其特殊的能力，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使用全部技能，像夏亚·希尔顿就会使用戒律骑士里十分稀有的圣光体系，而剑圣希卡鲁则恰恰相反，仅仅只掌握了“戒律”这么一个基本能力，而且还是被动的。但正因为如此，希卡鲁唯一能依赖的剑术已经被磨炼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而他的“戒律”也闻名整个内城，希卡鲁剑圣用自己的双眼换取到了360度无死角的感知能力，以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整个世界都变成黑白色的简笔涂鸦了。 “你要小心了。”夏亚·希尔顿深深地看了陈迹一眼，只能转身离去，如果盲眼剑圣是家主雇来的，那么自己就没有立场去帮陈迹做些什么。 “大爷，是谁派你来杀我的？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才是啊。”陈迹故意套对方的话，要是让自己知道哪个混蛋阴他，这次如果没死肯定要报复回去。 “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东西。”希卡鲁居然从后腰拔出一把火枪，瞄都不用瞄直接就把周围四个路灯都给点爆了，只剩下电火花跳动时带来滋滋声，陈迹附近二十多米的范围内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老家伙看样子是吃定我了，但是他年老气衰，凭什么认为自己奈何得了我？除非...他对自己的速度很自信，就算我执意逃跑也能瞬间追上，不会被拖进拼耐力的阶段。而且他手上那把银刃给人的感觉很古怪，我只在佩罗的匕首上见过相同的特质，四阶武器吗？来了！左边！”就在陈迹思考着对策的时候，一把长刀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的脖子，但是下一瞬间就被陈迹弹开了。 “你看得见？难道有什么夜视能力吗？”盲眼剑圣谨慎地拉开距离后问道。 “你猜？”陈迹当然不可能透底给对方，危险预知虽然无法代替眼睛的日常作用，但是应对盲战还是足够的，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问题就是自己的身体跟不上反应。正如之前预测的那样，希卡鲁剑圣的速度快得惊人，就算预知到了危险也可能来不及抵挡。 “我还想着能够简单解决呢，看来又得下一番功夫，怕不是要拆了我这身老骨头。”明明盲眼剑圣的声音在远处传来，但他手中的银刃却已经劈向了陈迹的后背。 “果然，那把刀不仅在挥舞的时候没有半点破风声，就连拼剑时也不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但是，这种小伎俩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陈迹看着被火花照亮的希卡鲁剑圣，脸上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和敌人近战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刚才一直被夏亚·希尔顿居高临下压着打，现在遇到了身高力量和他相差无几的希卡鲁，终于可以发泄下心中的憋屈了。 “小子反应挺快的，不过你以为我就只有这种水平吗？”盲眼剑圣猛一震刀，无数的剑风从他的刀刃上狂涌而起，甚至在陈迹四周劈出一片真空地带。 “这怎么做到的......”陈迹被打得满脸懵圈，就算他已经尽力回防了，但是身上几处护不到的部位都被撕裂来了，一身的礼装瞬间被切得破破烂烂的，手臂和大腿都留下了不浅的刀痕。 “呼...小子你身手不赖，这都防得住，试试这招。”希卡鲁剑圣再次深吸一口，握紧手中的长刃挥出一道如同弦月的银白色弧光。 陈迹的危险预知同时反应过来，但是他感知到的攻击位置竟然...有七处！ “噗呲......”陈迹驻着长剑无力地跪倒在地，身上喷出六道血线出来，除了脖子上的大动脉，其它地方全部没有挡住，只是避开了要害，好在都是皮肉伤。 “一斩七击...怎么做到的？”陈迹声音艰涩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你的人头，我收下了。”盲眼剑圣喘了口气，挥起银刃准备将敌人斩首。 “啧，没能诈出来吗，大爷你可真是稳健。”陈迹的话音刚落，便被希卡鲁剑圣劈成一大群白羽鸦。 “又是这招，难道跟闪烁一样不需要任何准备就能释放吗？”盲眼剑圣在先前的暗中观察时就见过陈迹用白鸦替换术躲避技能。不过他也发觉到陈迹需要一定的发动时间，不然刚才一斩七击的时候对方就可以避开了。那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当陈迹察觉到攻击无法格挡时已经来不及释放。而且这个技能消耗肯定颇大，否则也不会捏在手里不肯轻易动用。 “我‘看’到你了。”盲眼剑圣一个背刀挡住了陈迹的偷袭，不过陈迹拿的是双手剑，而且是抡圆了砍的。希卡鲁剑圣直接被打了一个踉跄，往前走了几步。 “果然不是什么瞳术之类的东西，躲在这种死角位置攻击都能被发现。”陈迹撇了撇嘴撒腿就跑，他现在正头疼欲裂，精神力枯竭半个神术都放不出来。只能在控制肌肉夹紧伤口后尝试着逃跑，刚才看那老头喘气的样子估计体力也不多了。 “这小混蛋......”盲眼剑圣没有跟上去的打算，车轮战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极限，更别说追杀和暗中偷袭了。 “就这样吧，回去跟他们说自己身体没有小年轻好，打了一会后没体力追了。”希卡鲁剑圣挠了下已经十分稀疏的头发，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陷入黑暗的小半截街道。 第二天陈迹又被爱德华踢醒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喝了多少酒，睡得跟头死猪似的，而且还到处乱动。陈迹倒是想找卡米拉睡，但是两人还没亲密到那种地步，说白了也才认识一个多月，订婚也只是确定关系，感情还得慢慢培养。昨天晚上他硬生生靠两条腿跑回了弗拉梅尔家宅邸，把正失眠着的卡米拉吓了一大跳。在简单处理过伤口后，陈迹便忍不住睡了过去。不过让陈迹有些诧异的就是昨晚那个老瞎子居然没追上来，难道是酬金不够的缘故？ “噔噔噔......” “请进。”陈迹艰难地坐起身说道。 “陈迹，你感觉怎么样了？”卡米拉换回了平时的装束，头发也重新绑了起来。从她脸上的薄汗来看，应该是起早练了会剑。 “愈合得差不多了，都是些皮外伤，睡一觉就行。”陈迹看了眼只剩下刀疤的伤口，假装平静地回答道。其实他现在一动就混身发疼，身体里的肌肉还是撕裂状态，但并不是因为被瞎眼剑圣砍的，而是解放身体限制的后遗症。 “那就好，昨晚你真的吓到我了。”卡米拉回想起陈迹那浑身浴血的样子，现在还心有余悸。 “和夏亚·希尔顿的决斗是我赢了，只不过后来又出现了一个蒙着眼的老头，剑速快得吓人，差点没把我砍死在那。”陈迹想打听一下那个老瞎子的信息，所以故意向卡米拉透露。 “蒙着眼的老头？该不会是希卡鲁剑圣吧？他已经闭关多年没出手了，怎么会......”卡米拉听完陈迹的描述后眉头微蹙，有些疑惑地说道。 “你知道他和贵族议会哪一派关系比较好吗？” “在我印象中没有，他从来都是独行独断的。不过...似乎和荣誉派有些不合。”卡米拉回忆了一会后，有些犹豫地回答。 “也就是说中立派派来的咯，为什么要杀我？觉醒药剂...还是其它原因？”陈迹不用怎么思考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盲眼剑圣对自己的杀意没有作假，只是第一次没能得手后减弱了不少，而弗拉梅尔家代表的亲和派没理由杀自己，首先排除。从卡米拉那得知老瞎子与荣誉派不合，更别说替他们出关杀人了，排除。那么就只剩下中立派，这个月的几次事件中他们可没少暗中搞鬼，究竟在图谋些什么？ “要不你去找父亲商量一下吧，他可能知道些什么。”卡米拉建议道，虽然和卡洛斯经常争吵，但不可否认的是老爷子确实是一个充满智慧的领导者。 “好主意。” 第一百一十六章 确定威胁与书房密谋 弗拉梅尔家虽然贵为27家之一，但是早餐却意外的朴素，只有面包、牛奶和煎蛋。只不过这些个东西，外城的普通居民别说吃上了，见都没见过。 早餐过后卡米拉就赶着爱德华去庭院里训练了，昨晚被陈迹委婉地拒绝同行后，她便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是会拖陈迹的后腿，自己实力的增长似乎总赶不上陈迹要面临的危机。所以在不甘之余也顺带把气发泄在爱德华身上，毕竟陈迹昨晚受伤，身为他好友的爱德华也逃脱不了责任。 此时陈迹也正好想单独和老爷子聊聊，在一片宁静中享用完早餐，跟老女仆点头示意过后便跟着卡洛斯去到他的房间。 “有什么事吗？先等一会，我处理完早务再说。”卡洛斯每天都有大量的文件需要审批，即使已经下放了很多杂务交给佩罗代为处理，仍旧需要忙上好一阵子。 不过陈迹也不着急，靠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他可以通过睡眠来加快身体的愈合能力，其实原理就是停止身体其它功耗，全力加快细胞分裂。 “陈迹，你再不醒我就先处理别的事去了。” “呃...好。才过去两个钟吗？我还以为得等到中午呢。”陈迹利索地坐到了卡洛斯的对面。 “你应该是想问昨晚希卡鲁剑圣袭击你的事情吧，他这次出关可能是为了自己弟子晋升四阶做准备。”卡洛斯将一份资料递给陈迹。 “嗯......也就是说中立派的人想杀我？”陈迹快速浏览了一遍资料，上面全是中立派贵族与希卡鲁剑圣接触的证据。 “准确来说是中立派某些家族继承人想杀你，27家的家主忌惮于你背后的那位不会有任何想杀你的想法。”老爷子向陈迹解释道。 之前瘟疫女士的两次神迹阵仗过于庞大，而且据陈迹自己透露出来的信息，他背后的神灵其实还处于沉睡状态。这也是卡洛斯急着想和瘟疫教团联姻的缘故，如果这次议长成功晋升五阶，那么整个黑潮之城都会成为他的一言堂，届时也就不会有什么派系之分。作为亲和派领袖的弗拉梅尔家自然会遭到重点打击，如果能得到瘟疫教团背后的那位援助，议长对弗拉梅尔家下手时也会有所顾忌。 “原来如此，看来史蒂夫·巴沙特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是以他那水准，巴沙特家的其它继承人有必要请那老瞎子对我出手吗？”陈迹还是有些疑惑。 “一共有3家的继承人除了无成为超凡者的才能外，各项能力远超其它竞争者。希卡鲁剑圣其实是受到那群二世祖的联合雇佣，击杀你这个威胁到他们位置的平民。”卡洛斯指着资料的一处分析道。 “我这也太无辜了吧？他们就不会冲自己兄弟姐妹们去吗？非得来杀我。”陈迹拿起资料边翻阅边抱怨。 “你的详细资料被议会压下了，在那群二世祖眼里你要比其它继承人好对付得多，并且只需要出一次酬金。”老爷子很耐心地跟陈迹解释。 “呵，我就不信中立派的那些家主不知道他们底下那群人在做些什么。从鱼肉价格上涨那会开始他们就没安好心，其实就是借我们之手去削弱荣誉派的势力，顺手把你为议长收集灵魂灰烬的情给还了。”陈迹冷笑了一声。 中立派左拉右打的做法根本不加掩饰，他们其实就是担心议长如果进阶失败，派系势力大跌后被其余两派挤压。 “确实做法过于拙劣，不过这次他们有事先来通知过我了。”老爷子表示自己有收到盲眼剑圣前来袭击的消息。 “然后你也没跟我说？” “我让佩罗跟着你了，而且你身上不是还有一只三阶女妖吗？希卡鲁再能打也不可能以一敌三。”卡洛斯实力高达四阶，自然看不起希卡鲁剑圣这种所谓的三阶最强。 “咳...放凯瑟琳出来影响不好，被内城的骑士团察觉到会有一堆麻烦事上身。”陈迹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也被老爷子知道了，他偷偷夹带高阶魔物进入内城，要是被抓到了肯定会牵连到弗拉梅尔家，一时间书房的气氛有些尴尬。 “另一件事，昨晚我在宴会上跟其它几个老家伙说了海洋女神可能再次袭击波赫勒巴城的事。”老爷子主动岔开话题，免得一直在这里耗着。 “他们怎么说?”陈迹顿时来了些精神，他好不容易才在黑潮城站稳脚跟，可不想就这么付之东流。 “说了很多客套话，但总体上就是不以为意。”卡洛斯摇了摇头，上次他们几十个四阶面对海怪时并没有感到太大的压力，也难怪其它家主不把陈迹的警告放在心上。 “有种巨大的危机感日渐逼近，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大事。”陈迹依旧试图说服卡洛斯。 “......，你有几成把握？”老爷子摘下眼镜，背手站在窗边。他如果要调动自己的人手进行布防，对接下来的议长位置的争夺极其不利。 “一半一半，可能是其它威胁，但已经可以确定是冲着黑潮之城来的。”陈迹今天一早醒来就发现危险预知给出的警示变得更加精确，也就是说时间已经不多了。 “可以具体描述一下是什么感觉吗？也许我们可以推断出威胁的来源。”卡洛斯建议道。 “如果说上次海洋女神给我的感觉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刃，那这次就像整支蓄势待发的军队。”陈迹用了一种十分令人不安的比喻。 “军队？我记得海洋女神似乎有召唤眷族的能力。”卡洛斯老爷子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在书架上开始翻找起资料来。 “对了，我记得灯塔的人说过海洋女神可以操纵所有的两栖类魔物。”陈迹也想到了这点，当初堕落成青鳞猎手的高登·拉萨罗就是因为这种原因被发配到其它海域护送商船的。 “你感到的危机很可能就是那头海怪在不停调集眷族试图在议长进阶当晚冲击城市。”卡洛斯老爷子也找到相关的资料，将其摊在书桌上一脸阴郁地解释道。本来他也觉得可能是陈迹过于敏感，但现在一看海洋女神再次袭击黑潮之城的概率极大。 “那怎么办？能不能得到贵族议会的支持？”陈迹其实也是随口一问，并没抱太大的希望，现在议会里的三方派系正急着在议长换届前削弱敌对势力，明争不敢暗算不停，哪有空理会陈迹的一面之词。 “我只能尽量争取，最坏的情况就是只有荣誉派会进行布防，而且要放弃对议长位置的争夺。”卡洛斯眉头紧锁，在权利与城市的安危摇摆不定。 “其实...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老爷子你正常情况下夺得议长席位的概率有多大？”陈迹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指地问道。 “三分之一不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无论老议长是否成功进阶，我们的收获都将是巨大的。” 如果卡洛斯在议会上提出对海洋女神可能的袭击进行布防，最后却被驳回的话，再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他都能将弗拉梅尔家摘出来。要是之后他再将荣誉派的人手调去布防，等到海洋女神来袭时，无论能否成功抵挡，他都证明了自己的大局观和前瞻性。当然，要是可以集众人之力击退海怪和它的眷族们，中立派将会完全倒向他，议长之位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哪怕老议长成为五阶职业者，也不敢轻易动卡洛斯。 “那接下来就得考验老爷子你的演技了，要表现出很焦急但又无法拿出实质性证据的情绪，最好就是在议会上大闹一场，让他们笑话些阵子。”陈迹充满恶趣味地建议道，这句话调侃的意味较多，毕竟他还是希望贵族议会能够尽全力抵御海怪的袭击，只是这种可能不大。 “我现在去申请开启会议，这件事你先不要跟卡米拉说，我想让她在内城呆到这个月结束。”老爷子穿上了外套，准备前往城中心的议会大厅。 “嗯，不过我今天就得返回外城，教团那边还有大量事务需要处理，有什么进展或者需要帮助就让佩罗来找我。”陈迹自然不会让卡米拉知道太多，她性子过于耿直，怕到时候有闹出什么变数来。 “自己小心，你死了没什么，卡米拉就成笑话了。”卡洛斯看似严厉地警告道。 “安心啦，我没这么容易扑的。” 等卡洛斯离去后，陈迹来到他刚才伫立的窗前，下面则是正在庭院里训练的卡米拉和爱德华。 “亲情和权力吗？对于你来说或许很难抉择，但是我不同，由始至终我都只有一条道路。”陈迹缓缓地叹了口气，很多东西他不值得也不配去拥有，为了瘟疫女士的荣光，他还需要牺牲更多的东西。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返回外城与教团近况 “米拉姐，我先回外城了，有些事要办。”陈迹收拾好衣物后跟卡米拉告别。 “正好，我也一起回去吧。”卡米拉第一反应就是跟着陈迹离开。 “等等，老爷子说要让你去重新学习一下礼仪和舞蹈，可能是对你在宴会上的表现不怎么满意，你也知道的，那群贵妇闲言碎语多得很。”陈迹记起卡洛斯交代要将卡米拉留在内城，便随口编了一个谎。 “我不需要在意她们的想法，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卡米拉自知没有成为一名淑女的天赋，开始强行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身为弗拉梅尔家的继承人，你需要在乎不仅是你自己，还有家族的脸面。而且现在你都要嫁做人妇了，难道还像以前是小女孩那样胡闹？你懂不懂得如何去做一个合格的妻子？甚至母亲？”正巧卡洛斯老爷子也准备出门前往议会，听到卡米拉不负责任的一番话后当即斥呵道。 “这个...城卫队那边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卡米拉自知理亏，特别是在涉及到陈迹的事情上她都多有让步，生怕他对自己的感官变差，所以一改往常跟父亲顶嘴的习惯，老老实实解释起来。 “哼，不管你有多忙，月底之前必须回来上课，我等会就给你找礼仪老师。”卡洛斯态度极其坚决，容不得卡米拉再推脱。 “好吧，我尽量......”卡米拉失去了平时元气满满的模样，垂头丧气地应了下来。 随后陈迹一行三人径直前往车站搭乘列车。之所以没去贵族特权通道那里坐轨道车是为了照顾卡米拉的感受，她受姐姐娜塔莉的影响，十分排斥自己的贵族身份，像招募侍从、搭乘专列的特权都不屑于去使用。卡米拉长期居住在外城也有眼不见为净的想法在内，不然看到有贵族犯事她肯定会忍不住上去揍人家。 “陈迹，你说要办的事是不是有关‘瘟疫教团’的？”卡米拉对陈迹平时的所作所为都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她的活动圈子就这么大，而且同事还因为畏惧她贵族的身份不敢有过多的交流，也没有像卡洛斯那样的情报网，只能自己直接开口问了。 “嗯，教团的修道院什么的应该建得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主持下仪式。”陈迹避重就轻地透露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只字不提中立派贵族加入的事。 “修道院？宿舍之类的居住场所吗？”卡米拉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感觉十分新鲜。 “差不多吧，其实就是教外城没钱读书的小孩子们识字的地方。”陈迹说完心里又补了一句：还有学习教团的教义（洗脑）。 “我还以为像这种奇奇怪怪的宗教组织整天都不干好事呢。”爱德华嘟囔了一句，长期与邪教徒对抗的工作让他对宗教有着不小的偏见。 “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我们招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工程师，未来许多需要人力解决的繁复工序将会被机械代替。那些工人们的孩子知识水准不跟上去以后很难面对专业要求愈发严苛的职位。”陈迹没把爱德华的话当回事，黑潮城居民对宗教信仰的偏见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所以他反而耐心地解释起来。 “工程师？工人？”卡米拉有些迷惑地看着陈迹问道。 “没错，我所在的教团与坎贝尔财团合作开设了许多工厂，福利要比帕米尔财团那边高出了不止三倍。”陈迹没有隐瞒什么，如实告知了两人。 “陈...陈迹，你是不是为了得到父亲他的支持才同意和我订婚的？”卡米拉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地问了出来，她突然想起昨晚宴会上堂姐妹们调侃她的话。 “小米拉~你教教姐姐怎么才能找到这么俊秀的小男生的？” “那你得是家主顺位第一继承人才行，不然人家娶一个其实骨子里却是个大老粗的女人做什么？贪她那六块腹肌吗？” “哈哈哈...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前年二小姐还跟我炫耀她的骑士剑呢。你知道吗，我跟其它家族的小姐们说过之后，她们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别这么说嘛~你看看小米拉这腰、这前胸后臀的，不都很有料？说不定人家就好这一口。” “好这一口？喜欢雌性魔怪吗？哈哈哈......” 卡米拉一直有些自卑，特别是昨天宴会上听了这些风言风语之后。总觉得自己举止粗鲁，也不像那些正经的贵族千金那样优雅、迷人、身娇体柔，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害怕陈迹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才愿意接受自己的。 “那肯定不是，在我们决定订婚之前这项计划就已经准备好了。”陈迹情商还没低到这种程度，而且与其说是自己有求于弗拉梅尔家，更不如说卡洛斯为了家族的延续执意要以联姻的方式和教团结盟。 “不是就好......”卡米拉总算是松了口气，也不顾爱德华在一旁死死握住了陈迹的手。 “卧槽，还真的是队长倒追的陈迹，外面那些黑潮城第一舔狗的传闻果然都是谣言来的。”爱德华释然地点了点头。 回到外城后陈迹告别了赶着回分队办公室的卡米拉两人，独自前往乌贼帮总部，准备与卢卡斯商量一下最近教团的进展与中立派贵族入教的相关事宜。 “伊芙小姐姐？你不是在深水区吗？”陈迹在前往凯蒂书房的路上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陈！迹！你还好意思问！？这些天处理真菌搞得我浑身都有一股怪味，昨天才刚净化完那几船蘑菇。”伊芙显然怨气十足。 “呃...那这样吧，反正现在也鱼肉恢复供应了，要不就找阿兰诺协议停止真菌的采集怎么样？” “不行！”伊芙当即反对。 “怎么？还弄出感情来了？”陈迹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些菌菇有多好卖？利润比鱼肉简直高出好几倍。”伊芙贪财的坏毛病就是改不了，哪怕现在芙蕾妮的医药费由陈迹支出。 “那你的意思是换别人去？我回头找卢卡斯问问有没有其它的教团成员能胜任。”陈迹知道伊芙是个十足的妹控，这些天没能见到芙蕾妮可想苦她了。 “对，交给你了，我先去找芙蕾妮。”伊芙已经迫不及待了。 “去吧去吧，要是看到卢卡斯顺便把他叫过来。”陈迹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句，随后便进入了乌贼帮总部大楼。 “唔？陈迹，怎么刚订完婚就有空来我这？”凯蒂正窝在沙发上吃着她那些的高价零食，看到进入书房的陈迹后便调笑道。 “师姐你是不是又偷懒了？”陈迹一屁股坐在凯蒂旁边也吃了起来。 “哪有，最近卢卡斯都在忙教团那边的事，我今天一早就起来工作了，只是现在刚好休息而已。”凯蒂辩解道。 “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陈迹很不以为然。 “不过话说卢卡斯好像成长了好多，作为姐姐的我突然感觉有些落寞了呢。”凯蒂叹了口气后说。 “毕竟身上的责任变重了，自然心智也就更加成熟起来，反倒是你别一直让他担心，卢卡斯嘴上说得不客气，其实很敬重你的。”陈迹也觉得卢卡斯从一开始只会耍小聪明，下一些绊子、阴谋什么的，成长到现在可以处理大量繁重事务很不容易。自己也很少给卢卡斯过什么帮助，教团建设中的很多坎都是他自己克服的。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让人担心了？倒是你，有没有对弗拉梅尔家的二小姐做些不健康的事？”凯蒂拿自己黏糊糊的手拍着陈迹的后背。 “什么不健康的事？我刚成年，啥都不懂，福利院也没教过。”陈迹假装纯洁的回答道。 “那身为师姐的我看来有必要教教你，让我看看师弟发育得怎么样了。”凯蒂翻身用双腿夹住了陈迹的脖子，弓起腰就想去扒他的腰带。 “别！我艹，耍流氓啊你。” “那个...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此时书房门后探出了卢卡斯的脑袋。 “咳咳，我们闹着玩呢，进来吧...快松脚，勒死我了。”陈迹掰开凯蒂的小腿，停止了嬉闹。 “我听伊芙小姐说你有事找我？”卢卡斯虽然这么问，但从他手上那叠文件不难看出他其实已经准备好回答各种问题了。 “那就报告一下工人合作社和教团的近况吧。”陈迹整了整衣服，坐到了靠椅之上。 “嗯，先说合作社吧。针对合作社股份分红，坎贝尔财团的会计已经给出了合适的比例，实行后工人们工作的热情显着提高。并且继续不断有帕米尔财团的工人跳槽过来，我们陆陆续续新增了十一所工厂，这里是详细数据。” “另一方面，本·罗穆已经完善了精炼鱼油的制作流程，现在工人们处于熟悉阶段，虽然效率不高但已经可以产出合格品了，现在他已经转向研究肥皂。” “教团那边的大教堂和修道院已经建造完成，不过装修还要用上不少时日，安德烈在那里盯着，而且雇佣超凡者加入施工花费了不少预算。对了，佩罗阁下那边还送来一尊瘟疫女士的雕像，高达九米，你等会最好去验下货，我们都不清楚女士具体长什么样。” “哦？还有这种事？”陈迹突然提起不小的兴趣，他有点好奇瘟疫女士在这群卡佩多大陆原住民的眼里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唯一的参考就是芙蕾妮手上的那个木雕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入教事宜与教堂异变 “是的，而且可以看出石匠雕刻时很用心，只不过可能工期有点赶，还有些粗糙。”卢卡斯想起昨天刚看到雕像那一瞬间，真的有种被震慑得喘不过气的感觉。 “其实雕成什么样所谓都不大。”瘟疫女士分予陈迹的权限大到都可以帮它做出绝大多数决定，哪怕一块普通的石头，只要得到陈迹承认那就是瘟疫女士的神像。 “接下来就是有关最近新入教的成员信息，总共有34人，基本都是一些心思比较活络的工人和部分进阶无望的帮内兄弟。”卢卡斯继续做着报告。 “我记得教团里只有占卜师和骑士的转职吧？”陈迹也没想到这才几天就那么多人加入了。 “没错，所以我们教团多出了十一名诡术师，但是他们对教义都还不熟悉，神术也完全没掌握，并不能形成战力。” “教堂的规划得抓紧了，如果没能没攒到足够虔诚的信仰，他们依旧会卡阶。这样吧，伊芙不是回来了吗？让她接手教堂的布道工作，再另找一个诡术师去深水区净化真菌，谁瘟疫净化学得快就派谁去。”陈迹直接敲定下来。 “那安德烈呢？让他继续当监工？”卢卡斯想起了在工地忙活的大块头。 “让他去修道院教工人的小孩认字，平时看了这么多书教几个字难不了他，顺便让安德烈带孩子们做些体能训练，接下来的觉醒仪式需要有一副强健的体魄。”陈迹食指敲了敲书桌后说道。 “也好，反正他很喜欢小孩子。”卢卡斯点了下头，仔细地记录下来。 “还有个问题，现在教团的成员增多了，需要统一服饰吗？”卢卡斯想起宗教组织基本都有一套特有的祭祀袍，哪怕邪教也是如此。 “这个的话，我今晚休息时会修订一整套教徽和服饰的设计，还有以后教团所有相关建筑、物品的总体艺术风格。”陈迹打算照搬瘟疫神国中大神殿的设计风格，如果有什么不妥再进行本土化修改，教义也是如此。 “嗯，那基本上就是这些了，现在要去教堂那边验收一下吗？”卢卡斯收起资料后提议道。 “好啊，闲着也是闲着。” “我也去！我也想看看。”凯蒂也被钓起了好奇心，死皮赖脸的想跟着过去。 陈迹三人很快来到位于平民区的瘟疫教堂，这里与乌贼帮总部相距不远，当初选址的时候就考虑到特殊情况下可能需要相互照料。 “陈迹？几天不见，新婚快乐。”安德烈看到陈迹后给他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松手。”陈迹一脸难受地拍了拍安德烈粗壮的手臂，肠子都要被他勒出来了。 “咦？怎么这阶梯起得这么高？”陈迹记得自己在设计图上写的是地基抬高3米，可眼前这里足足有5米多了。 “这个是建筑工程师改的，他说以教堂原先设计的高度需要更高的地基，不然涨潮时有可能会倒塌。”安德烈用很不确定的语气解释道，他也不晓得建筑方面这方面需要注意的点。 “然后施工方又多收了我们20万金币。”卢卡斯有些埋怨的看着安德烈，这种事应该先和他商量才对。 “哈哈哈...不好意思。对了，刚才有一群贵族自称是来入教的，介绍人是陈迹。”安德烈和贵族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不过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炽热？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这么快？看来他们很急嘛......卢卡斯，里面那群家伙是内城中立派的贵族，因为没有成为超凡者的才能，即将被剥夺贵族头衔，不过他们手上掌握的资源依旧还是很客观的。所以等会你办黑脸，懂我的意思吗？”陈迹小声吩咐道。 “黑脸？就是假装不友善，故意贬低他们的价值是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卢卡斯扶了下眼镜，感觉自己比起陈迹来说还是很纯善的。 “聪明，不过...安德烈和凯蒂你们两个就别随意开口，黑着脸就行了。”在陈迹眼里这两个愣头青是跟卡米拉一个级别的，脑子里全是肌肉，容易说错话。 “唉？你什么意思？别走啊，解释清楚。”凯蒂总觉得陈迹是不是拐着弯骂她，连忙追了上去。 “这神像...虽然看起来很肃穆，但是工匠的手艺不行，如果同意我入教的话，我可以找来全内城最权威的雕刻大师，为这座神像...不，整个教堂都重新雕琢一遍。”一名衣着华丽的贵族青年居然对着瘟疫女士的神像评头论足起来。 “要对神灵保持足够的敬畏。”另一个留着披肩白发的青年贵族轻声地劝阻道。 “呵呵，你还没能入教呢，装什么装？”他一直和眼前这个家伙不对付，感觉他看似温柔亲和的外表下却透露着对周围所有人的蔑视和傲慢。 “噤声，来人了。”白发贵族一直在注意教堂门外的动静，听到有人踏上阶梯的声音后立刻发出提醒。 “史蒂夫·巴沙特，过来。”陈迹一进教堂就看到那个恋童癖躲在人群之中不敢露头。 “陈迹大人......”史蒂夫·巴沙特苦着脸走了出来。 “那个白毛不是弗里德曼家的吗？你不知道我和荣誉派有过节？”陈迹站在了瘟疫女士神像跟前，很不客气地斥责道。 “陈迹阁下，请不要怪罪巴沙特先生，是鄙人强行跟着他过来的。”白发贵族左手搭肩鞠躬向陈迹行了一礼。 “没礼貌的家伙，说话前不会自我介绍吗？”卢卡斯冷喝道，凌厉的目光穿过镜片落在了对方身上。 “是鄙人失礼了......” “等等，说话别这么文绉绉的，听得我难受。”陈迹打断了对方的自谦。 “好的，陈迹阁下。我是弗里德曼家的长子，亚历克斯·弗里德曼，您应该可以在先前的捐赠名单上看到这个名字。”对于陈迹丝毫不给面子的行为，白发贵族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确实有看到，但这并不能证明你不是荣誉派安插过来的探子。”陈迹虽然从没有察觉到白发青年的恶意，但还是选择否定了对方。 “鄙...我可以对神灵起誓，来证明自己对女士的信仰和忠诚。”亚历克斯态度摆得很足，言语中充满了真诚。 “那就算你一个，不过最好先想清楚如何应对斯威科特家的责问。还有，加入教团后，就意味着需要向瘟疫女士献上信仰，死后的灵魂也会回归它的怀抱，你们最好考虑明白了，叛教的代价绝对不是你们承受得起的。”陈迹警告了一番下面的贵族后，转身面向了神像那边。 “卢卡斯，女士的尾巴呢？”陈迹刚进教堂时就发现女士的蛇尾被魔改成人腿了。 “佩罗说带着尾巴看起来像魔物，以后不好招人。”卢卡斯有些无辜地解释道。 “......，毫无信仰之辈。算了，反正女士也不在意这些，就当是因地制宜了。”陈迹摇了摇头没在上面纠结太久，他还有件正事要办。 “你们考虑清楚了吗？举行觉醒仪式后就没得后悔了。”陈迹说完看着从议论纷纷开始变得安静的二世祖们。 “我们其实没得选不是吗？别说把灵魂交付予神灵，就算出卖给魔鬼也得做。”之前那个对神像评头论足的青年贵族率先回答道。 “我记得你，搞童娼馆的威尔海姆家的长子，果然和史蒂夫·巴沙特这种死恋童癖混一起去了。”陈迹在卡洛斯那里看过所有中立派继承者的资料，眼前这个黄毛就是导致他被盲眼剑圣刺杀的元凶之一。 “如果您顺利让我觉醒为超凡者，我回到家族后会立马关停所有相关产业。”格伦·威尔海姆自信地承诺道，他的母亲，也就是当前威尔海姆家主的夫人，其实是一个亲和派贵族家主的女儿，所以虽然格伦没有成为超凡者的才能，但是在家族的话语权却不比其它继承人小。 “你成功觉醒再说吧，瘟疫女士可不是你讨价还价的对象。”卢卡斯在对方展现价值的时候倒泼了一盆冷水。 “这位是？”格伦强忍着大少爷脾气向陈迹询问道。 “他啊，他以后是你们的牧首了。”陈迹很随意的就将以后要分配的职位给敲定了下来。牧首，又称大公牧首、宗主教，权利要比大主教更高一筹，仅次于教皇，正适合卢卡斯·希尔这个整天替他干活的工具人。 “呃，嗯......”格伦的话瞬间又咽了回去，眼前这个眼镜男很可能就是他以后的顶头上司，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为好。 “你们今天运气不错，接下来将可以见证到女士的伟力，哪怕那只是它一丝微乎其微的注视。”陈迹眯着眼睛笑道。 “伟力？”就连陈迹身后的凯蒂、安德烈两人也愣了一下。 “吾主佩特琳西娅，您是瘟疫的化身，您是死亡的传播者......后面怎么背来着？”陈迹半跪在神像前突然忘词了。 “？？？”其余众人也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呃...女士，是我啊，陈迹，收到给点反应。”陈迹只能用上最传统的办法，割开自己的掌心将鲜血涂在了身前。 然而等了好一会教堂依旧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咳咳，可能距离比较远，有些延迟。不对啊...照正常来说这仪式不需要唤醒女士就可以进行的。”陈迹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正当贵族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的时候，瘟疫女士的雕像上突然炸开了一道白光，直直地穿透了教堂的穹顶，没入云霄之中。并且白色的光柱以神像为中心逐渐扩张开来，将整个教堂覆盖进去，在光芒的冲刷下所有物品、生物全部陷入了时空凝滞的状态。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神化与一封求助来信 白色光柱维持了将近二十秒才渐渐收缩，化作点点星光在天空中消散，只留下表情愕然的众人。 “我以为只是加持下神像，没想到整个教堂都被装修了一遍。”陈迹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本只还是很简陋的教堂在女士的恩惠下瞬间变得富丽堂皇起来，就连神像都透出一种迫人的神威，这就意味着现在瘟疫女士可以通过这尊雕像与普通信徒沟通了，不过目前它还处于沉睡之中，没办法回应信徒。 陈迹随后就发现神像除了形象更为精致，旁边还多了一条缠绕着女士小腿的毒蛇，择人而噬的模样栩栩如生，简直跟活物被石化成的石像一样。 “啧，女士是得有多喜欢蛇，这雕像都给改成这样了。”陈迹暗自吐槽，在他的印象中瘟疫不应该和老鼠蝙蝠这些亲近吗？ “陈迹，刚才是怎么回事？”卢卡斯率先回过神来，故作镇定地问道，实际上他现在腿有些软，但是下面还有一群贵族在看着，实在不好表现出来。 “其实就是认证了一个据点，现在开始瘟疫教团就是卡佩多大陆的正规教会了。现在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需要快速积攒信仰，等女士苏醒后就可以从神国调派观测者下来帮忙传教，到那会我才算任务完成。”陈迹觉得自己效率还是太低，如果采用军部那种酷烈的手段，现在整个黑潮之城都占下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放长线钓大鱼，不至于死上太多人，信徒的质量也有显着提高。 “调派？难不成我们还有总部？”卢卡斯有些诧异地反问道，他还以为瘟疫教团是某个消失在历史长河后又死灰复燃的组织呢。 “没错，不过现在女士还在周期性的沉睡中，别指望神国那边能给什么支援，而且现在我们信徒的数量太少，大概需要二十万个普通信徒才能恢复女士的部分权能，到那时才可以让保证观测者不被位面意志挤压。当然，如果有狂信徒另算。”陈迹觉得自己需要将一些事情明明白白地给卢卡斯讲清楚，免得哪天他突然嗝屁了。 “这样啊...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变得好大。”卢卡斯抬头看着教堂穹顶上描绘着瘟疫女士伟迹的壁画，突然发出一声感叹。 “以后你将看到更加辽阔的世界，那时候你就会发现，卡佩多大陆也仅仅只是满天繁星中的一颗而已。”陈迹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了一番。 “陈迹阁下，请允许我此生侍奉在瘟疫女士跟前。”亚历克斯半跪在神像前请求道。 “想清楚了？你成为信徒后不仅这辈子，哪怕是死后也将继续为女士效忠。”陈迹不厌其烦地再次确定，他要的是真信徒，伪信徒一概不收，神国那群混吃等死的废物他早晚也要清理一次。 “是的，在刚刚的神迹之中，我似乎感觉到了神灵的注视，并非五阶超凡者的那种，而是......某种更加伟大的存在。”白发贵族语气十分坚定，大有陈迹不答应就跪死在教堂不走的作势。 “个屁，女士还在睡，哪有空注视这里。估计是被神灵的气息同化了，这倒霉孩子的相性不错，以后有成为狂信徒的潜质。”陈迹微笑着朝亚历克斯点了点头，内心却在不停地暗中吐槽着。 “我也是，我愿意为女士效死！”格伦紧跟着跪了下来，他刚才没缓过神，被亚历克斯抢快了一步。 “不错，你们呢？怎么选择？我这里可是正经教会，不逼人强制入团的。”陈迹看向了其余的中立派贵族。 “我愿意！” “我也愿意！” “还有我！” 众人纷纷跪倒在瘟疫女士的神像下方，不同于先前还敢对教堂评头论足的做派，现在连抬头直视女士的雕像都不敢。 “嗯，既然如此你们就暂且在隔壁的修道院住下，进行为期七天的教义讲解，由伊芙·波普修女负责，期间戒酒戒色。至于史蒂夫·巴沙特，你自己去找一间旅馆住。”陈迹再次针对了一下这个死恋童癖，这已经是第三回了，那群贵族会做的话应该懂他是什么意思。 陈迹作为教团领袖，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他也不是太过于嫉恶如仇，毕竟比起维护正义，他更倾向于为女士传播信仰，史蒂夫·巴沙特是正好撞陈迹枪口上了，不杀没法和爱德华交代。这个世界坏人终归还是比好人多，如果明惩有恶行的人，以后很不利于传教，但是借刀杀人就不影响了。 “为什么啊？”史蒂夫·巴沙特突然心里一凉，看向了周围的其它贵族，试图找到能够声援他的同伴，却发现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像饿狼发现猎物一般，没有人会介意做掉这个家伙去讨好陈迹。 “闭嘴，陈迹冕下的命令你照做就行了。”格伦当即斥喝道。 “你可别这么叫我，觉得直呼名字失礼的话就称我为代行者。”陈迹可受不了格伦的那种敬称，不到一百人的组织难不成还弄个教皇？还是等以后规模上来后再说吧。 在瘟疫神国可没有什么主教牧首教皇之类的职位，瘟疫女士是自然神灵，大神殿也是原始宗教。只有大司祭和普通信徒，顶多再加陈迹一个代行者，没有分太多阶层。 “是，代行者大人。”格伦最后还是给陈迹加了敬称。 “算了，随你。安德烈你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宿，以后修道院就归你管了。”陈迹甩手掌柜当得很舒服，他可不想陷在这些个杂务上。至于安德烈？以后教团发展起来有得是需要他的地方，现在就当是大战前的休假。 “这个...修道院刚建好，里面的家具装修都没弄，住不了人。”安德烈有些为难地回答。 “他们自己不会已经买吗？而且这些苦都受不了，还不如滚回去当贵族大少爷。”卢卡斯总算是逮着机会又喷了二世祖们一波，虽然他觉得自己再怎么办黑脸也没有刚才女士降下的神迹来得管用。 “额，那好吧。”安德烈挠了挠头，他在腐鲸帮那会也是个甩手掌柜，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经常来请教卢卡斯这个乌贼帮的大管家。 “学姐，卢卡斯，我们先回去......学姐？回神了没？你不是已经看过3次了吗？”陈迹在凯蒂的面前挥了好几下手，才把她的魂给唤了回来。 “啊？哦，知道了。”凯蒂一副很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在考虑些什么。 “有好几天没见过芙蕾妮，也不知道她教义学成什么样了。”陈迹之前可没少给她洗脑，回去后要检测下芙蕾妮对教义的接受程度，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在新教众们的恭送下，陈迹三人回到了凯蒂的公馆处。 “陈！迹！你都给我妹妹讲了些什么！？”伊芙气急败坏地找陈迹质问起来。 “没啥啊，我一个传教士跟她说着神灵相关的故事不是很正常吗？”陈迹表示伊芙实在是过于大惊小怪。 “哼，我可不想芙蕾妮以后变成满脑子神灵完全失去自我的狂信徒，以后你少接近她。”伊芙再次警告道。 “顶多我再给她讲讲唯物主义，平衡一下就正常了，再不行就学点数理化。”陈迹为了自己的传教大业，给可怜的芙蕾妮又加上了一堆课程。 “我会盯着你的。” “知道啦，唉...絮絮叨叨的。之前我交代你的事做好了没？”陈迹伸手向伊芙索要。 “做了个雏形，你有空就先看一下，不行再改。”伊芙白了陈迹一眼，不过还是找出了一本厚重的笔记递了过去。这是她自从入了陈迹的贼船后一直在编着的宗教仪式，结合了自己先前身为海神祭司的经验和部分神秘学知识，整理出一套用于向瘟疫女士祈祷的歌舞。 “很不错，不愧是专业人士。嗯？这里面怎么还夹着一封信？难道是你向我表白的情书？很抱歉，我已经有未婚妻了，虽然挺高兴，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我们不适合。”陈迹随口胡扯道。 “刚才有人送过来的，让我顺手给夹书里了。”伊芙有气无力地向陈迹解释，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自恋的家伙，那会早知道就让他被扬帆酒馆的客人打死。 “我看看，巴萨罗穆夫人寄来的。咦？有意思，原来如此。”陈迹古怪地笑了笑，把信件放进了口袋里。 “怎么了？巴萨罗穆夫人不是你以前福利院的老师吗？”伊芙有些好奇地问道。 “准确来说是教导主任，在福利院可是掌握实权的。这是一封求助信，事关巴萨罗穆家内务，外人不好插手。她就想到了让我来处理这起案件，酬劳还算满意，不过得明天再去办，毕竟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陈迹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巴萨罗穆家？是27贵族吗？” “对，而且是唯一一家住在外城的贵族。”陈迹将其特殊的地方指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贵族不是很介意踩到浸过潮水的地面吗？”伊芙更加好奇了。 “因为巴萨罗穆家...有魔物血统。” 第一百二十章 案件起因与看望乔恩 “魔物血统？怎么会？”伊芙很是诧异，她对内城的了解不多，一直以为贵族就是第一批在这个地方建城的那群人，没想到里面还混着魔物。 “不然你以为普通人能在这么恶劣的地方修建城市？估计中间借助了不少外力的帮助。巴萨罗穆家在当初还没有城墙的时候利用自己的夜视能力守夜，防止晚上有魔物魔怪来袭击。”以陈迹的权限，黑潮之城大多数资料他都可以翻阅，所以他直接把整个图书馆下三层都大致过了一遍。 “那巴萨罗穆家究竟拥有什么魔物的血统？”伊芙有些好奇地问道。 “银背狼人，在魔物中属于比较温和的一种，脊背上有一簇银色的毛发而得名。这也是贵族议会可以容忍巴萨罗穆家作为他们中一员的缘故，但即便如此巴萨罗穆家还是被排斥出了内城，只准许在外城居住。”陈迹给伊芙科普了一下魔物知识。 “但是这样也还是太危险了吧，毕竟那可是狼人。”伊芙对狼人的印象还停留在食人怪物上，实际上大多数平民乃至超凡者都不了解狼人的种族区别。 “平时我们所说的狼人其实是指赤牙、金髯、暗夜和银背这四种，但仅前三种才患有嗜血症，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受伤的猎物进行攻击。而银背狼人很特殊，除了易怒外，没有其它狼人种族的缺点。但，这次巴萨罗穆夫人委托我的居然是一宗狼人袭击事件，这就很有意思了。” 陈迹决定叫上安德烈和爱德华明早去贵宾大道拜访巴萨罗穆家。至于带上他们两个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到时候如果处理不好可能要打起来，安德烈战力比较高。而爱德华则更为细心聪明可以当任助手协助他破案，查案最忌讳的就是无法从客观的角度看待问题，所以至少都需要有两个探员的意见互相参考。 “那这么说的话凶手岂不是就在巴萨罗穆家的成员之中？”伊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慢吞吞地做什么，反正凶手就在家族主宅之中，跑不了。”陈迹丝毫都不用担心发生上次那种因为破案时间拉得太长，以至于出现新的受害者的情况。 “但是这样为什么还需要你去？都是贵族兼超凡者，杀几个普通平民也算不了什么大事，直接交代出来让家族处理不就行了？”伊芙眼里贵族基本都是一群草菅人命的货色。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黑潮之城对于魔物的态度就是禁止入城，见之必杀。贵族议会考虑到巴萨罗穆家的贡献，他们才有了现在的特殊待遇。但如果出现狼人袭击人类，骑士团为了避免出现事故，基本都是直接处决掉。而且其中可能还涉及到巴萨罗穆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利，不然整个外城的警探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我去？”巴萨罗穆夫人在信件中提到，现在的所有线索和目击证人都指向她的二孙子，但她相信这么善良的孩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所以才请求陈迹帮忙。作为报酬，她愿意将黑潮福利院每年无法通过筛选的孤儿送到瘟疫教团，当然，领养费还是要照给的。 “她就是想着女士会给你撑腰，最后的结果无论是什么都不会被另一方打击报复，她该不会让你做伪证吧？”伊芙不怀好意地揣测道。 “谁知道呢，别在外面站太久了，芙蕾妮还在房间里等着我们。”陈迹没考虑那么多，到时候见招拆招。 陈迹帮芙蕾妮检查完身体后，没有去找凯蒂瞎侃，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教团的教徽、服饰、建筑风格等给整理了出来。因为已经有现成的设计，陈迹只需要照着记忆绘制出来即可，不过还是忙到了凌晨时分。简单睡了几个小时后，陈迹便前往修道院找安德烈帮忙，顺便看下那群贵族是否有搞什么小动作。 “陈迹？你找我有事？” 安德烈此时也刚睡醒，平时他都是一早就起床晨练了，但是今天不同。昨晚那群贵族找了一大批工匠和超凡者把修道院里里外外都装修了一遍，甚至给每一个房间都配上了豪华家具。而且为了讨好安德烈，那群贵族故意给他换上最舒适的床垫，以至于安德烈今天直接睡过头了。 “嗯，有件事要你帮忙，可能要忙上几天。”陈迹开门见山的说道。 “有架打吗？我最近快生锈了。” “有，应该会碰上很难缠的家伙。”陈迹想到了上次那宗连环奸杀案里到处搅混水的某只诡异，这次不出意外应该有它的手笔，不然的银背狼人不可能会毫无征兆地袭击人类，巴萨罗穆家自建城以来就没出过这种事。 “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吧。”安德烈一下子来了精神。 “嗯，不过在此之前需要找专业的驱魔人借点东西。”陈迹说完便向远处行礼的亚历克斯、格伦众人点头示意算是回礼了。 时隔大半个月，陈迹再次来到狩魔者乔恩·科万斯的家里。 “爱德华？你怎么也过来了？”陈迹不想再绕路去找爱德华，所以昨天找了个乌贼帮的马仔给他送了封信，内容大致就是让爱德华中午前先去贵宾大道的警备处等着，他看望完乔恩便过去。 “这个...因为我也想看看乔恩的情况，所以直接过来和你汇合了，这位是？” “腐鲸安德烈·利沙文，不过现在叫科特，目前是瘟疫教团的一名神父。”陈迹介绍道。 “你好，久仰大名。”爱德华并没有因为对方黑帮的身份而对安德烈有什么歧视，实际上他的父亲，也就是霍尔德大叔在深水区开炼盐工坊时也加入过当地某个黑帮。 “你好。”安德烈反倒是有些拘谨，毕竟贼遇官差，感觉有些尴尬，不过好在脸上的面具把他的表情给遮掩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先看看乔恩吧。”陈迹摇了下门铃后说。 “陈迹，还有霍尔德先生？你们是来看乔恩的吗？快请进。”来开门的是赫达，但是她看到陈迹后表现得有些紧张。 “乔恩，最近感觉怎么样？”陈迹随意找了张椅子就坐在了乔恩床边。 “陈迹医生？最近我感觉还不错，习惯了失明状态，已经可以自己活动了，就是脑袋有时会晕眩。”乔恩现在胡茬被赫达刮了个干净，而且理了个比较精神的平头，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其实我本职是警探，医生治不好你的灵魂创伤，我只是帮忙唤醒你而已。脑袋偶尔晕眩是正常现象，因为你的伤压根没好，只能等身体自行恢复。”陈迹发现对方因为失明没办法从着装上辨别他的身份，所以笑着解释了一遍。 “是这样...实在是麻烦你了。”乔恩再次道谢。 “这次我过来是为了借些东西，最近外城混进了一只寄身灵，四处捣乱伤人。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捕捉或者伤害到灵体的道具？”陈迹认为乔恩既然可以击退寄身灵，自然是有办法对付它。 “寄身灵？四阶以下面对它太危险了，一不留神就会被控制，而且还很难被发现。我建议你还是找内城的大人物出手，不要私自接触它。”乔恩第一反应就是棘手，寄身灵这种诡异太灵活了，而且阴险奸诈，智商不比人类差多少。 “那些我自有办法，现在只缺乏可以伤到它的手段。” “阿莱西亚，帮我把装备箱里把引魂灯翻出来。”乔恩向赫达吩咐道。 “啊？哦。”赫达有些迟钝地回答道，她虽然已经习惯了自己母亲的名字，但她又不是驱魔人，哪里知道引魂灯长什么样。 最后还是在乔恩的指导下找出来一个提灯，正是以前他和陈迹探索疯人院时带的那一盏。 “陈迹警探，这个引魂灯可以在触碰到寄身灵时将其吸收进去，但是需要注意要是过于靠近对方很可能会被其附体。”乔恩讲解了一遍引魂灯的功能和用法。 “这不是让老鼠给猫挂铃铛吗？碰又不是，不碰又不是。”陈迹不由得吐槽道。 “没办法，这已经是最好的手段了，不然就只能请四阶出手，而且还要是复数才行。”乔恩很无奈，他们驱魔人也不是万能的。 “也行，总好过没有，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陈迹自己倒是无所谓，宿鬼可上不了他身，总会有机会下手。 “阿莱西亚，送下陈迹医...警探。” “好的，乔恩，你今天说太久话了，赶紧躺下去休息。”赫达是一名药剂师，对于乔恩的作息和饮食极其注意。 “嗯，麻烦你了。”乔恩老老实实的躺了回去，他基本上对赫达都是言听计从的。 ...... “陈迹，你有没有觉得科万斯小姐跟乔恩之间...感觉不怎么像父女，反倒是......”爱德华在离开科万斯家后，突然说了开口道。 “反倒是更像夫妻是吧？正常，在乔恩眼里赫达就是他的妻子阿莱西亚，而赫达也很乐于扮演自己的母亲。”陈迹接下了爱德华的话茬。 “但是他们这不是......”一旁的安德烈也有些欲言又止。 “不是，他们压根就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会？之前乔恩不是说过科万斯小姐是他和阿莱西亚的女儿了吗？”爱德华听完陈迹的话后也是愣住了。 “他说你就信？赫达今年二十一岁，而阿莱西亚与乔恩闹翻时则在23年前，时间根本对不上。”陈迹解释道。 “那这样的话科万斯小姐为什么还对乔恩这么上心？”爱德华听完陈迹的解释后更加迷惑了。 “这就是我都订婚了，你却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原因。赫达从小就没有父亲，本身就有恋父情结。后又在在母亲的葬礼上结识了全心全意对她好，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宠，各项条件都十分不错的乔恩。换你你怎么选？这不是天降男友吗？而且还愿意为了救自己去闯疯人院的种诡异的地方，只要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都会动心吧？”陈迹一顿分析，总算是给两人讲清楚了。 “呃...从某种方面来看我觉得你更厉害，不是为了救人只因为队长受了点轻伤就敢进疯人院调查。”爱德华调侃了一下陈迹。 “咳咳，其实这里有别的原因，不说这个，我先把这次案件的概要跟你们说一下。”陈迹有些尴尬地岔开话题。 第一百二十一章 登门查案与梳理关系 “滋滋滋...滋滋滋......”随着陈迹按下大门上的老式门铃按钮，庄园里便响起了嘈杂的合成音。 “这玩意是什么原理？”安德烈觉得很新奇，明明没有发生碰撞却能发出声响，城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多。 “通电的，啧...万恶的贵族阶层。”陈迹不由地鄙视了一番，实际上整条贵宾大道的繁华程度都已经向内城看齐，在外城居民大多数人还在点鱼油的时候，他们都用上电器了。 “陈迹，话说巴萨罗穆家不是不如弗拉梅尔家吗？怎么房子大那么多，整整一个大型庄园。”爱德华也有些困惑地问道。 “可能是外城的地段便宜吧，其实房子大小并不能体现家族的实力。当然，也有老爷子比较扣...呃，比较低调的缘故。”陈迹想起弗拉梅尔主宅平时只有一名老女仆，除非有什么节目才会去旁系那边借点人手。 “您好，请问是陈迹阁下吗？老夫人已经在客厅久候多时了。”铁门被打开后，入目的是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身旁还跟着几名侍从。 “嗯，我们走吧。”陈迹点头示意对方带路。 “这里面好多的树木...贵族都这么有钱的吗？”安德烈忍不住小声询问，他这辈子看到过的植物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哪里见过这阵仗。 黑潮之城寸草不生的原因跟潮水盐分太高有关，整个外城的植物都难以生长，不过平民种植一些盆栽还是可以的，或者像安德烈那样养上一大团海藻也不是不行。 “不然你以为庄园三米多高的围墙是在做什么的？而且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搞错了...不是应该先注意到连片的大型建筑吗？”虽然黑潮之城建城也就那么几百年，但建筑风格已经十分成型，整个庄园都透露出一种规整带来的美感。 陈迹几人在管家的带领下兜兜绕绕，终于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建筑前。 “几位直接上去就可以了，老夫人就在二楼客厅。”管家微微鞠躬并伸手示意。 陈迹也没有跟他客气，招呼爱德华两人登上阶梯，一楼是迎宾大厅，除了一些繁复的装饰和浮雕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所以陈迹便径直上了二楼。 “主任几天没见，精神看起来差了不少。”陈迹这人小心眼得很，上次被巴萨罗穆夫人警告过后就一直想找回场子，这次对方有求于自己，说话自然不会太客气。 “三位请坐吧，不需要太拘束。”巴萨罗穆夫人看到陈迹后挥手让女仆们退下，接下来她要说的都是有关家族的丑闻。 “红茶不错，可惜我不喜欢吃甜的。”陈迹自顾自地拿着女仆留下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还嫌蜂蜜太甜。 “我还以为你新婚燕尔得在内城多待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过来。不过这样也好，议会那边勒令我一周内解决这件事，不然就由骑士团介入。”巴萨罗穆夫人并没有将陈迹的无礼当回事，本来福利院就没开设礼仪课，而且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他的老师了，也没资格来说教。 “所以说究竟死了几个？” “就一个，是名年轻的女仆。”巴萨罗穆夫人说完举杯抿了口茶，看着老太太不慌不忙的样子旁人还以为是死了只小动物，实际上对贵族来说不小心弄死个人其实也没多大事，主要还是狼人血统的问题。 “尸体呢？”陈迹可不管倒不倒胃口，当即就想验尸。 “处理掉了，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都被啃了大半。”巴萨罗穆夫人放下茶杯，看向了陈迹。 “哦？食人了？”陈迹眉毛一挑，反倒是笑了出来。 “嗯，所以这件事需要你帮忙。亚伦那孩子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我怀疑另有真凶。”巴萨罗穆夫人道出了委托的原因。 “您先把所有的嫌疑人列出来。”陈迹当然不会听老夫人的一面之辞，做伪证和查找真凶完全是两种处理方法，他需要自行判断一遍。 “当天在庄园的家族成员只有我的大儿子罗伯特、大孙子托马斯、二孙子亚伦和小儿子凯文......” 巴萨罗穆夫人将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尽数跟陈迹三人讲了一遍。 老夫人与上任巴萨罗穆家主一共孕育了四个孩子，三女儿已经远嫁其它城邦就不赘述了，而二儿子在一次诡异事件中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男孩。 巴萨罗穆现任家主为罗伯特·巴萨罗穆，也就是老夫人的大儿子。膝下有一对儿女，大女儿现正在内城进修，而小儿子托马斯则因为过于纨绔被留在身边，这家伙是重点嫌疑人。除此之外还有已故二儿子留下来的一个男孩，也是目前所有线索都指向的目标，然而老夫人并不认为一向温和胆小的亚伦是凶手。最后便是巴萨罗穆夫人那不起眼的四子凯文，在与兄长争夺家主之位失败后便一直深居简出，看起来嫌疑也不小。 “罗伯特他...其实还有一个私生子，应该就隐藏在庄园里的随从中，但我不清楚他的具体身份。”老夫人犹豫着又说出一个人选，毕竟只要有巴萨罗穆家血统，都可以狼人化，只是时间长短的区别而已。 “那这个私生子也很可疑。”陈迹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刷刷又写了几行字。 “我感觉你看谁都有嫌疑......”爱德华吐槽道。 “其实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模仿成狼人袭击栽赃嫁祸巴萨罗穆家，毕竟以前从未出过这种事。总之先把所有的嫌疑人集中起来询问一遍，看看前天他们都在做些什么，顺便叫上目击亚伦二少爷作案的仆人。”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陈迹只能自己一点点查了，好在有老夫人配合，不至于寸步难行。 巴萨罗穆夫人摇铃唤来了管家，吩咐几句后随从们便四散去找人。很快，案件的相关人员便被召集到了这个大厅。 此时一名衣着黑色双排扣正装，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率先上前询问老夫人。 “母亲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罗伯特说着还用眼睛的余光看向陈迹三人。 “这次找你们来是为了调查前夜的那起谋杀案，这位是负责该案件的陈迹探长。”老夫人向众人介绍道。 “久闻大名，陈迹阁下。”身为家主的罗伯特自然需要尽东道主之宜，面对像陈迹这种棘手人物他在礼节上不能有任何马虎，特别是在此时刚继任家主不到一年的节点上。 “呵呵，巴萨罗穆家主您好。”陈迹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既然是为了查案需要，那阁下就尽管问吧。”罗伯特明显不想让陈迹在自己家待太久，连客套话也不说，直入主题。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请问您前天晚上在何处？都做了些什么？”陈迹先从最简单的问题入手。 “那晚我正在书房处理公务，这是我一贯的工作时间，犬子也跟着一起学习打理家族产业。”罗伯特把自己儿子托马斯也给摘了出去，显得很是可疑。 “嗯......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犬子。”陈迹眼睛一眯，说了句很没礼貌的玩笑。 “亚伦二少爷你呢？”陈迹不管被气得脸色阴沉的大少爷托马斯，转头看向受里受气的亚伦·巴萨罗穆。 “我...我那天什么也没做，一直...呆在房间里。”亚伦被陈迹身上神明的气息压得心脏都快骤停了，哆哆嗦嗦才把话给说完。 “嗯...虽然很可疑，但照你这胆子估计不敢杀人。”陈迹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陈迹，说不定他狼人化后性格突变呢？”爱德华此时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有道理，确实会出现这种状况。”陈迹赞许地点了点头。 正如爱德华所说，狼人在变身前后的性格、行为特征都有着巨大的差异，甚至可以说是表里人格的转换了。贵族议会规定27家家主必须由四阶超凡者继承，但巴萨罗穆现任家主罗伯特却仅为三阶巅峰，原因就是其狼人化后实力会上升到四阶魔物的水平，由此可见银背狼人的血统对于巴萨罗穆各家族成员的影响之大。 “但是我......”亚伦开口想争辩几句，但被老夫人阻止了。 “凯文先生呢？也是一直呆在房间里？”陈迹向眼前这位留着微曲长发、双眼好像困得睁不开的大龄青年问道。 “我早早就躺下去睡了。”凯文的声音同样是十分有气无力。 “嗯......家主大人，我听闻您有一个私生子，能不能带出来见见？”陈迹来回渡了两步，向罗伯特开口请求道。 “没有的事，阁下应该是听了一些嘴碎的妇人的话，我们巴萨罗穆家对血统的把控很严格，绝不会私自将狼人血脉流出去的。”罗伯特当即否决，并且表示不存在这种可能。 闻言陈迹和爱德华两人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古怪地笑了起来。 “嘴碎的妇人...走吧，我们去案发现场看一下。”陈迹清楚就目前的证据而言，向这几个家伙问不出什么真话来。 一个人，在说谎时总会对想隐瞒的对象表现出更强的恶意，而对于陈迹而言，恶意就表示有威胁，他的危险预知能力自然可以分辨他人言语的真假。就刚才的询问而言，除了四儿子凯文以外其它人全都在说谎，包括巴萨罗穆夫人最后的那句话。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调查现场与精彩推理 死者生前为巴萨罗穆家大小姐的贴身女仆，按照黑潮城的风俗习惯，她的住所就在主人房间正下方。因为大小姐去了内城进修，并由另一名女仆陪同，所以死者最近这段时间独居在一处小隔间里。 “你们这群贵族真是挺扣的，楼上主人住的起居室至少是这隔间面积的十倍大，这会还把人家给吃了，真不愧是盐贩子出身。”陈迹用一种夸人的语气对身后的众人说。 “没礼貌的混蛋...父亲？这家伙......”托马斯大少爷不解地看着微微摇头的父亲，最后还是选择忍了这口气。 “好了陈迹，先做事。”老夫人让仆人架了只靠背椅进入房间，她这年纪可没办法站太久。 “科特让一下，别挡着人家。”陈迹看到大块头还挡在门口便拉了他一把。 “啊？哦...”安德烈赶紧退到房间的墙角去，刚才在经过环廊时被那可怕的长度给惊到了，对比之下陈迹那个真就是个寒酸的乡村小教堂。 “我看看，这溅血的面积...死得是相当的惨。地板和墙壁上都有巨大的抓痕，这深度最少是三阶的狼人了。”凶案现场除了尸体被带走以外，其它地方都没有被碰过，陈迹仔细观察了一遍后便皱着眉头站在原地。 “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爱德华除了看出凶手作案手段残忍以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等等。”陈迹说着开始翻找起死者生前的物品，终于在打开衣柜之后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亚伦有些紧张地问道，他觉得陈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亚伦二少爷，你看看这衣柜里的衣服造型如何？”陈迹随手将其中一件暴露度极高的衣服拿了出来。 “啊？这...这可能是女仆的睡衣。”亚伦看了一眼后就不自然地将脸别了过去。 “这话说得你自己都不信，家主大人，你们巴萨罗穆家的女仆还去娼妇街兼职不成？这种衣不遮体的情趣内衣可别跟我说是私服。”陈迹又开始嘲讽起来，在场的巴萨罗穆家成员脸上都有些挂不住，除了想冲上去揍他却又被自己父亲摁住的大少爷。 “直接说结论。”老夫人也觉得有些丢脸，但女仆的衣柜里出现这种衣服确实不同寻常。 “女为知己者容，这些衣服肯定是穿给男人看的，而房门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凶手大概率是死者的情人，请问你们在收敛死者的遗体时她身上穿着什么？”陈迹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虽然和血肉都混成团了，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一件布料比较少的衣物，我还以为那是女仆的内衣。”亚伦有些迟疑地回答，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 “二少爷倒是记得很清楚。”陈迹若有所指地笑道。 “陈迹...你是怀疑他吗？我觉得不像。”爱德华突然出声，正常的凶手不可能去接陈迹的话，那只能说明亚伦是正巧去过案发现场。 “他确实不是凶手，就死者情趣服装的数量来看，他们幽会可不止一次两次了，然而亚伦少爷还是只童子鸡来的。”陈迹再次从嘴里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童子鸡？什么意思？”爱德华有些听不懂。 “就是处男，没碰过女人的意思。” “......，是怎么看出来的？”爱德华他也是童子鸡一枚，但也不觉得自己和那些成家立室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呵呵，很明显，然而这不能作为证据，所以亚伦少爷依旧没有脱离嫌疑。”陈迹说完便趴在了沾满血迹的床单上，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虽然距案发时间才过了两天，血腥味依旧很明显，但...... “家主大人，这间房子里喷了什么香水吗？”陈迹的嗅觉被浓到齁人的香水严重干扰。 “是的，虽然我们是银背狼人没有嗜血症，但对血腥味还是很敏感，只能在房间里喷洒一些香水。”罗伯特解释了一下。 “闻起来像老太太裹脚布的酸臭味，你们狼人的偏好可真独特。不过...不是这个原因吧？你应该是为了掩饰房间里席尔瓦蔓草的味道。”陈迹拍了拍风衣站起身后说道。 “席尔瓦蔓草？”爱德华并没有听说过这种植物。 “没错，这种超凡材料对狼人有着强烈的刺激性，不仅致幻而且还会使得他们极其亢奋，通常被用来作为床上助性。席尔瓦蔓草对于第一次使用的狼人可能会过于刺激，导致其进入失控状态。”陈迹现在身体各项指标都达到三阶水准，自然包括了嗅觉。 “这家伙是狗吗......”众人看着陈迹的眼神都变了，在如此浓重的香水味下就算是狼人也闻不到什么东西，别说是区区一个人类。 “也就是说凶手是在吸食了席尔瓦蔓草之后过度刺激，失手杀害了自己的情人？但这样也无法证明谁是凶手啊。”爱德华有些挠头，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不可能陈迹说闻到谁身上有气味就可以指证他是犯人。 “确实如此，但这提醒了我一件事。家主大人，能不能请您把您的私生子叫过来？”陈迹很阴森地朝罗伯特笑了笑。 “我之前说过了，那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罗伯特依旧是不承认，毕竟那会严重影响到自己家主的地位，明明严禁让血脉流出，自己却偷偷有了个私生子，旁系知道后会怎么想。 “这样的吗？那我只好对所有仆人用席尔瓦蔓草试上一遍，反正那玩意只对狼人起作用，一抓一个准，不过到时候把私生子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陈迹挖了挖耳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丢脸的又不是他。 “罗伯特。”此时老夫人拍了下扶椅。 “母亲大人...我知道了。”罗伯特家主叹了口气，招来管家吩咐了几句。 在去年老家主晋升四阶超凡者失败而迅速衰老死亡后，老夫人便临时把控着整个巴萨罗穆家的内务，那段时间里她的话语权甚至要比当时刚上位的罗伯特高。就算现在他已经熟悉了家主的权力和义务，但老夫人只要执意想调查这件事，罗伯特也无法阻止，不然他大可以让陈迹滚蛋，然后直接指定一名凶手。 “您好，警探大人，我叫尤兰，是巴萨罗穆家的一名园丁。”时间不长，一名跟罗伯特家主有几分神似的青年就被带到了凶案现场。不过陈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看来这名私生子并不是藏得很好。 “嗯，尤兰先生，请问前晚你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些什么？”陈迹也没用话术套对方，就这样直接问了。 “巴萨罗穆家禁止仆人在夜间走动，所以吃完晚饭我就呆在房间里没出来。”尤兰老老实实交代道。 “管家，园丁是单独居住的吗？” “是的，陈迹阁下。” “啧，麻烦，线索又断了。那天晚上看到亚伦少爷也凶案现场出入的证人是哪位？”陈迹想起最开始二少爷亚伦就是被指证的嫌疑人，也许可以从目击者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是...是我，探长大人。”一个小女仆怯生生地站了出来。 “不是说不能在夜间随意走动吗？那你是怎么看到二少爷的？” “我起夜上厕所...正好看到亚伦少爷他从这间房里出来，而且还左顾右盼，鬼鬼祟祟。”小女仆有些畏缩地小声说道。 “是这样吗？那亚伦少爷有什么想解释的？”陈迹转身看向了亚伦，虽然他这次接到的委托是给对方脱罪，但目前线索都指向了亚伦，并且他的态度也很暧昧，看样子知道些什么。 “......”亚伦抿着嘴不出声，一副拒不配合地样子。 “老夫人，您劝劝二少爷，不然我也不好办案。”陈迹靠在了墙上，被帮助者执意想背这口锅，他也没什么办法。 “亚伦，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就算你要包庇某人，也请为那个被残杀的可怜女仆想想。”老夫人知道这会她也不能看戏了，于是出声斥责道。 “奶奶...我...唉。”亚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下了头。 “亚伦二少爷，你想那吃过人肉的狼人，他会不会继续犯案？有一就有二，人类对不知悔改这件事从来都不知悔改，你继续隐瞒下去很可能会有新的受害者出现，到那时你该如何去面对死者家属？你就是杀人犯的帮凶了。”陈迹看到对方有松动的迹象，立马嘴炮全开。 “别说了，这件事是我做的，我认罪。”一旁的尤兰突然开口承认道，虽然声音不大，但整个房间的人都听清楚了。 “尤兰...你......”亚伦叹了口气，彻底沉默了下来。 “那好，结案，这会回去还能赶上个午饭呢。”陈迹二话不说，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等等！尤兰他不可能是凶手，他从房间里出来时身上没有半点血迹。”亚伦叫住了陈迹，努力地想为自己的朋友争辩。 “鉴于二少爷您之前隐瞒真相的行为，您的证词我不予采纳。不过您的举动倒是提醒了我第二个可能性。”陈迹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什么可能性？”爱德华下意识地捧哏。 “案发当晚，园丁尤兰与死者相约在她的房间里幽会，期间还用上了席尔瓦蔓草助性。完事，亚伦看了眼累得晕睡过去的女仆后提起裤子离开，却被正巧路过的亚伦二少爷看到。亚伦与尤兰是虽是主仆，但却是感情极好的朋友，好到二少爷甚至对自家的园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但殊不知对方却是自己的堂兄弟。在进入女仆房间查看情况后，亚伦二少爷被她一脸满足、衣不着体的模样和空气中残留的席尔瓦蔓草气味刺激到了。在嫉妒和禁忌之恋的背德感驱使下，杀害了女仆泄愤。爱德华，我这剧本怎么样？够去海洋女神之咏演上几场吗？”陈迹一番推理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连一向稳重的老夫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陈迹...你是在逗我吗？”爱德华发现一个很明显的漏洞，就是狼人化后体型会涨大，要是亚伦真如陈迹所说，被刺激后杀人泄愤，那小女仆看到的应该是亚伦在环廊上裸奔才对。 第一百二十三章 侦破案件与宿鬼踪迹 “咳咳，我开个玩笑，大家不要介意，事实上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你们注意到没有，凶案现场其实是被处理过的。”陈迹见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不对，连忙改口转移话题。 “被处理过？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房间里好像少了些什么......”爱德华皱起眉头，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脚印啊，假定凶手是被席尔瓦蔓草过度刺激而杀害情人的，那他会故意避开这么大滩血甚至连走道都没有半点血液滴落的痕迹吗？”陈迹一进入女仆房间他就注意到这点了，本来他还想通过血迹来追踪凶手的去向，却发现凶案现场的脚印被擦得干干净净。 “照你的说法...那凶手当时是处于失控状态，他也就不可能再自行清理现场，难道还有一个帮凶？但他为什么不更进一步，制造些脚印来迷惑我们的侦查？”爱德华紧接着分析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是狼人的脚印，常人根本模仿不了。就算帮凶也是狼人，他还需要对着尸体把自己衣服脱个干净，变身后再到受害者的血液上踩几脚，你想想那场面，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吗？有这功夫还不如把罪给顶了，反正以巴萨罗穆家的能量，只要有个人交出去，是谁都无所谓。”陈迹摊了摊手，暗示某人强行出来当替罪羊的行为。 “那这个帮凶是谁？尤兰？还是......” “这就要求证亚伦二少爷了，他才是凶案现场的第一个发现者。”陈迹笑眯眯地看向了亚伦·巴萨罗穆。 “......”亚伦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干脆闭口不言，免得让尤兰陷入更被动的境地。 “亚伦少爷，如果你不配合的话凶手就是刚才自首的尤兰了，你要是真心想帮助他，最好是将知道的情报全盘托出。”陈迹虽然说得客气，但话里不乏威胁之意。 “我说，前天晚上我本来在庭院里散步，看到一个很像尤兰的人进了女仆的房间。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在幽会就没敢靠近。但是在尤兰离开房间后我没忍住好奇心，便偷偷溜了进来。那时这里除了尸体还在，其它地方基本就是现在这幅样子了。”亚伦听了陈迹的话后连忙解释。 “没忍住好奇心？我看你是想确认尤兰有没有背叛你们畸形的友情吧？” “陈迹...你这会就别纠结你那剧本了，办正事呢。”爱德华有些无力地吐槽道。 “呃，好的。总之在亚伦二少爷之前凶案现场就已经被清理过了，期间进入过这里的只有园丁尤兰，说吧，你为什么帮助凶手？甚至要替他顶罪？”陈迹看向了抿着嘴的尤兰。 “凶手就是我，不需要继续查下去，这样对谁都好。”尤兰知道自己的嫌疑着实不大，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认罪，希望这个警探可以识相点。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一共就五个嫌疑人。去掉你和亚伦，就还剩下家主、大少爷和凯文先生。凯文先生和你虽然是叔侄关系，但他甚至不知道私生子的存在，你们之间也没搭过几句话不可能指使你，排除。管家，请问你们家主平时吸食席尔瓦蔓草吗？”陈迹画风一转，突然问了旁边服侍老夫人的中年管家一句。 “这......”管家为难地瞟了一眼罗伯特家主，又看向了老夫人。 “照实说。”老夫人点了点头。 有了她的首肯，管家才敢一五一十地把罗伯特的老底透出来。 原来罗伯特早在年轻时就染上了这种东西，但是他一直不敢让别人知道，都是让管家偷偷帮他买的，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 “那真相就很明显了，家主大人可是老烟民，自然不会出现因为初次吸食席尔瓦蔓草过量导致自己失控发狂，从而做出杀害情人的举动。这样一来嫌疑人就只剩下一个，我推理得对不对？托马斯大少爷。”陈迹的结论并没有给众人带来太大的惊讶，毕竟托马斯纨绔惯了，也就他会做出这种事。 前天夜晚，托马斯兴奋地前往情人的房间里幽会，正当两人渐入佳境时，托马斯用上了从父亲那里偷来的席尔瓦蔓草粉末。然而不知为何药物的纯度很高，他估算错误之下陷入了失控状态。清醒过来之后，原本美貌妖娆的情人已经成了一堆肉块。好在自己姐姐喜欢清净，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再加上夜间禁止仆人随意走动，这里的动静并没有被人发现。托马斯便慌不择路地翻窗逃跑，稍微冷静点了之后他决定向自己父亲坦白，看看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罗伯特得知了这件事后，虽然被气得不行，但他也不可能任由自己儿子被抓。就算巴萨罗穆家是贵族，托马斯顶多也只是不必处死，驱逐出城是肯定少不了的。于是家主罗伯特便想到了自己的私生子，托马斯的血亲兄弟尤兰。罗伯特一直将其藏在了巴萨罗穆家，始终把尤兰保持在自己的监视之下。 在罗伯特许诺承认尤兰的身份并保证其人身安全后，尤兰终于答应了替托马斯顶罪。趁着尸体还未被人发现，尤兰连夜前往凶案现场露面并清理痕迹，却没有发现亚伦一直在身后跟踪自己。 第二天尸体被人发现，正当罗伯特准备上演一出大义灭亲时，一个小女仆意外成为了目击者，所有线索指向了连解释都含糊不清的亚伦。罗伯特突然心生一计，干脆把所有罪责都推给自己那个死鬼弟弟的遗腹子，这样一来他有私生子的事情也就不用败露。 “但是你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想而已。”罗伯特依旧十分嘴硬，毕竟陈迹也不可能对他严刑逼供。 “证据？有啊，这墙上的抓痕全都是。”陈迹早知道对方会这样说。 “抓痕？”爱德华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错，这座庄园建于300多年前，整体都是由打磨过的石块砌成，坚硬程度和我那间砖头做的教堂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但就算是这样凶手依旧还能外墙壁上留下如此之深的抓痕，至少得有三阶实力。而据我所知，家主罗伯特和他的弟弟凯文都是四阶狼人，而亚伦少爷仅为二阶。”陈迹示意爱德华把推理接下去，准备考校他最近进步了多少。 “所以凶手只能是三阶的托马斯大少爷，因为如果是四阶狼人失控状态下出手，整面墙壁都会被轰塌。而剩下的嫌疑人尤兰的实力也可以现场测试，但应该也只是二阶，不然就不会保持着私生子的身份。陈迹，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抓痕不是可以被伪造吗？这样应该无法完全证实托马斯是凶手才对。”爱德华有些钻牛角尖了，总认为存在别的可能性。 “那是建立在没有其它证据的补充的情况下，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托马斯少爷，那这个抓痕就可以成为决定性的证据。”陈迹就算没有证据也不会有多大问题，只要众人知道凶手是谁就可以了，抓不抓是他们自己的事，陈迹不负责逮捕归案。 “托马斯，你三阶了？”凯文拍了拍自己侄子的肩膀后问道，狼人如果不变身，单从人类形态看不出他的阶位，所谓凯文才会这样问。 “是的，叔叔，就在我清醒过来后......”托马斯苦笑着回答。 “母亲大人，您请陈迹阁下来就是为了将罪名归到托马斯身上吗？”罗伯特让自己的儿子稍安勿躁，既然都已经被揪出来，那只尝试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了。 “陈迹，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后续的报酬我会找时间约你出来谈的。”老夫人言下之意就是要赶人了。 “别急，这次我除了过来处理案件，还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陈迹给了安德烈一个眼色，让他把房间门给堵上。 “私人恩怨？”老夫人反问了一句，管家也赶紧把她护在了身后。 “没错，之前有一头宿鬼从疯人院里逃了出来，在黑潮城里四处搞破坏。这个月初还伤到我的朋友，差点没把他给弄死了。”陈迹把腰间的引魂灯取了下来，不怀好意地看着众人。 “你怎么可以确定寄身灵就在我们之中？这种诡异应该是无法被侦查到的才对。”罗伯特家主这时也顾不上自己儿子了，要是有一头宿鬼躲在巴萨罗穆家，那整个家族分崩离析就是早晚的事。 “正常来说是这样，在我来到巴萨罗穆家之前，我也只是抱着来这里碰碰运气的想法。但是刚见到各位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一股恶意在不断地窥视着。而且你们察觉到没有，就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第一次吸食席尔瓦蔓草过量会导致狼人失控，托马斯少爷再蠢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回事，那究竟是谁在其中作梗？”陈迹发现这头宿鬼很喜欢通过一些迂回的手段引起血案，也许是被乔恩伤到后变得更加谨慎了。 “那究竟是谁？谁被附身了？”罗伯特警惕地环顾了一周后向陈迹询问。 “您以为托马斯大少爷的席尔瓦蔓草是从哪里拿的？家主大人，劳烦您变身一下狼人试试。”陈迹有些戏谑地笑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打出手与肌肉强化 “我拒绝。”罗伯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宿鬼，也就是寄身灵在控制目标时，并不能获得宿主身体完全的掌控权，更多的是通过诱导或者心理暗示的办法。在上个月的海神梦境中，宿鬼放大了迈尔斯心中对乔恩下令屠杀平民的不满，促使其从背后偷袭乔恩。而在连环奸杀案中，宿鬼附身了一个普通居民，诱导出其被汤姆收保护费后产生的怨恨，让这位居民向邓肯警探诬陷汤姆曾在凶案现场停留，真凶得以逃过一劫，后面才发生了其余的5宗案件。 而罗伯特此时的想法也是被它所操控，宿鬼暗示他往保持家主的威严上想，当众爆衣变身狼人实属不雅，所以罗伯特拒绝了陈迹的要求。 “意料之中，科特，上去帮罗伯特家主松松筋骨。”陈迹把自己的头号打手派了上去。 “好咧。”安德烈听陈迹推理了半天，早就迫不及待想干架了，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阶位的对手，反正有陈迹在一旁看着，他敢让自己上就肯定有把握。 众人一看陈迹有动手的趋势，纷纷将老夫人这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老弱撤到屋外，房间里除了两个正在对峙的壮汉外，就只剩下陈迹和爱德华了。 “你确定安德烈他...可以？罗伯特好歹也是贵族27家之一的巴萨罗穆家家主，就算他现在是人类形态也有三阶巅峰的实力，越一个大阶会不会太勉强了？”爱德华有些担忧地问道。 “安德烈距离三阶只差临门一脚，换成有进阶魔药辅助的职业这会怕早就接近四阶了，现在和罗伯特交手对他来说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危险不大，而且敌人也够强劲。放心，他耐揍得很，死不了的。”陈迹也不觉得安德烈打得过对方，只不过想让他练练手而已。 “小心了！”安德烈按耐不住率先出手，战锤般的铁拳夹带着气爆声轰向了罗伯特的正脸。 “啪！”罗伯特抬起左臂单手接住了安德烈这一拳，但是他实在过于轻敌了，巨大的力量顺着手骨震得他浑身一麻。 “这家伙好大的力气，虽然只有二阶，但是力量已经可以媲美三阶了。不过论力量和速度还是我更胜一筹，就这点本事还奈何不了我。”罗伯特反手一拳抡在了对方的下颌骨，安德烈瞬间倒飞出入，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从外面看都可以发现墙面凸出来一块。 但这还不算完，罗伯特身形一闪，抬起右脚踹在了安德烈的腹部，墙壁应声而塌。安德烈在环廊里滚了十来圈才堪堪停下来，期间还撞断了几根廊柱。 老夫人看着倒塌的柱子心里一抽，这可是巴萨罗穆家祖先亲手搭建的庄园，再让他们这样打下去得全给拆了。 “陈迹...要不你出手吧，不然安德烈快撑不住了。”爱德华把背后的铭刻希望之剑取了下来，之前陈迹说自己身高太矮让他帮忙把剑背着，其实就是嫌太重，借口偷懒。 “放心，这种攻击只是开胃菜，安德烈连轻伤都算不上。我实力和罗伯特差不多，没办法留手，很容易错手把他给杀了。”陈迹选择信任安德烈，并且他准备了后招，但他是不会亲自出马的，盲眼剑圣说不好什么时候又来偷袭，到时没精神力就又尴尬了。 “够劲，再来！”安德烈摸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狞笑着又冲向了罗伯特。 “勇气可嘉。”罗伯特看到安德烈不仅抗打而且战意盛燃，出于尊重，他也只能全力以赴了。 罗伯特猛吸一口气，胸腔扩大，浑身肌肉鼓起，在身上的正装即将被撑爆的时候，四指并合，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到指尖的一点，直刺向冲锋过来的安德烈。 “危险！”爱德华瞳孔一缩，立马高声提醒到。 只见罗伯特这记如同迅雷一般的手刀轻易地破开了空气的阻力，伴随着刺耳的风鸣声切入了安德烈的胸口。而安德烈紧握着的拳头最终还是没能落下，四处流窜的力道对他身体里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在呕出大量的内脏碎片后安德烈无力地瘫软下去。 “啧，没用，还是没能突破。凯瑟琳帮忙对付段时间。”陈迹将“希望”长剑往天空一抛，一道猩红色的魅影从他的背后涌出，卷住半空中的长剑后扑向了罗伯特。 “安德烈他没什么大概吧？”爱德华虽然怎么看都对不觉得大块头没事，但是见陈迹不慌不忙的样子好歹还是问了一句。 “死不了，把骨头拼一下，过会就长好了。”陈迹边说些边从内袋里取出一瓶药剂。 这是他上次研究安德烈脸上那只变形虫后得到的产物，配合安德烈强大的自愈能力，说不定有什么奇特的效果。至于临床试验？没有，陈迹对药剂的试验从来就是往自己嘴里倒，危险预知跳警示证明有害，没反应则表示至少吃不死人。 “喝了它。”陈迹没等安德烈回答就拔掉瓶塞往他嘴巴里灌。 “味道好苦，这什么东西来的？”安德烈就算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也不影响他吐槽，甚至他都没觉得有多疼。 “我也不清楚，总之你感受一下身体有什么异样没有。”陈迹毫无职业素养可言，做出来的药剂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效果。 “呃...感觉这只虫子更加活跃了，触手不断地在往我身体里钻，弄得我有点疼。”安德烈老实回答道。 “只是有点疼吗？你倒是挺能忍的，把这些都吃了，补充些能量，等会把凯瑟琳换下来。”陈迹居然从口袋里翻出来一大堆糖果，放在地上足足有半米多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藏在身上的。 而另一方面女妖和罗伯特的战斗也到了白热化阶段，凯瑟琳凭借着能低空飞行的优势，居高临下拿着长剑对着罗伯特一顿乱砍，双手剑都被她用出单手剑的感觉。而罗伯特手无寸铁，只能疲于奔命地躲闪，明明心里想狼人化，但是又被一种莫名的声音劝阻了。好在女妖顾及到围观者，不敢使出她最拿手的哀嚎攻击，不然他早就落败了。 “你想做什么？托马斯。”凯文摁住了自己想冲进战团的侄子。 “我要去帮助父亲，这样下去他会受伤的。”托马斯明显是脑子不好使，分不清楚状况，只知道自己父亲因为包庇他而正在被攻击。 “不能过去，你父亲被宿鬼附身了，那头女妖这是在逼迫他狼人化。”凯文耐心劝阻道，免得托马斯越帮越忙。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干看着吗？”托马斯信不过陈迹等人，总感觉那个恶劣的家伙会趁机杀害自己父亲。 “对，等就行了，我们也不能去帮警探他们。”凯文心里分得很清楚，这件事只能由陈迹动手，其它家族内部的人一律不许上前，不然开了这先例以后旁系就有理由造反了。陈迹是瘟疫教团的领袖，同时也是警备处的探长，在身份足够高贵的同时又保持着中立，他来驱逐宿鬼才说得过去，而且就算出错了也能由他背锅。 “安德烈，感觉怎么样了？”陈迹拍了拍不断抽搐着的安德烈的脸。 “还...还行，感觉身体的肌肉和内脏都被触手代替了，现在它们正往我脑子里钻，我不会死吧？”安德烈感觉自己人类的皮肤下有无数条坚韧的触手在挪动，要害消失的同时，神经也敏感了很多，风一吹都感觉有些发疼。 “按理来说死不了，这虫子的意识早就被抹了，而且我现在也感觉不到它有什么危险性，回头我再找阿兰诺问问。”陈迹摸着下巴有些犹豫地回答。 “呃...嗬嗬，疼......”安德烈用力地锤着自己的脑门，身上的青筋都浮现了出来。 “你还好吗？用不用把你打晕过去？”爱德华出了一个馊主意。 “不...不用，快好了。”安德烈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后便身体一僵，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安德烈？安德烈？死了没？”陈迹又是用力抽了他两巴掌。 “别打了，没死。”安德烈抓起一把糖果连纸都不剥就往嘴巴里塞，现在他肚子饿得很，就差啃土了。 “那三阶了没？”陈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从他的感知上来说安德烈毫无疑问已经有三阶的强度，但是职业阶位又是另一回事了。 “没呢，差一点点，但是应该可以和那个大叔打一会了。”安德烈握了握拳，感觉自己比之前强上不少，肌肉群都得到了明显的优化，并且人类固有的要害也消失了。 “那行，凯瑟琳回来吧，现在是第二回合。”陈迹招回了女妖，再打下去罗伯特就得变身了，这么好的陪练陈迹可没地找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化身狼人与捕获宿鬼 “居然还能长回来？好古怪的职业。”见到刚才被自己捅了一个洞的安德烈又好端端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罗伯特一时间眉头紧锁，他知道陈迹几人是想帮助自己，痛下死手并不是他的本意，但若是攻击非要害部位，似乎又奈何不了对方。 “呼......”安德烈轻吐了一口浊气，手掌慢慢合拢，随着他的拳头握紧，有些泛白的指关节也凸显了出来。 罗伯特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拥有狼人血脉的他对于危险会比常人更加敏锐，眼前这个家伙给他带来的刺痛感跟之前比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现在需要认真对待起来，不然很可能连变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击败了。 “砰！”安德烈脚下的石砖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一道魁梧的身影展现出了与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直冲向罗伯特家主。 “哼，还是太慢。”罗伯特在拳头攻击到自己之前抓住了安德烈手腕，当即用力往外一翻，右拳同时凶狠地捣在了对方的腹部。 但是安德烈丝毫不以为意，右手反抓住罗伯特的手腕，顺势用力扭转了几圈，本来罗伯特就是往左边使劲，现在被安德烈这么一带，左手直接就被掰断了。 与此同时，罗伯特还发现自己击中对方的拳头就像撞在钢板上，完全没有人类腹部应有的柔软，肚子里似乎根本都没有肠子，全是一条条的肌肉。 “你大意了。”安德烈咧嘴一笑，趁机抓住罗伯特的衣领，直接一记头锤把对方撞退了好几步，被扭成麻花状的右臂也鬼畜地倒转几圈又变回正常的模样。他现在不仅恢复力更加变态，而且可以做出很多正常人无法做到的动作，比如刚才的1080度旋转手臂。 “呃.....”罗伯特强忍着剧烈的眩晕感，捂着额头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到不断滴落。 “还不变身？罗伯特家主应该被女妖磨得没剩多少体力了才对，现在伤势更是不轻，难道宿鬼的控制力真有那么强？”安德烈一时间也有些摇摆不定，不知是否要继续追击。 “对付你一个二阶，用不上四阶的实力！”罗伯特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在宿鬼的暗示下他还是坚持不狼人化，因为这涉及到超凡者的尊严问题，高一个大阶还打不过对方，不如干脆把自己埋了。 “那好，我们继续！”安德烈才不在意会不会失手打死对方，只要有架打就行了。 “狂妄的小子！”罗伯特也怒了，本来托马斯闯的祸就够他烦心，自己母亲居然找了亨利·黑潮过来调查，整了一大堆事之后还说他被宿鬼寄身，各种糟心事交加下罗伯特现在的状态几近疯狂。这会他也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了，直接扯开碍手碍脚的正装，单手就和安德烈对殴起来。 “这...陈迹你要不上去劝劝？”爱德华看着两个大汉完全不做任何防守地互锤，有些担心地开口问道。 “不用，这会正好，只有罗伯特家主彻底狂化失去理智后才有可能变身狼人，不然只要他还保有理智，宿鬼总会找到办法诱导他。”陈迹饶有兴趣地看着动作大片，没有半点想要上前的意思。 银背狼人本来就易怒，再加上罗伯特家主人类形态的超凡职业还是狂战士的进阶——碎颅者。所以罗伯特发起疯来根本没有理智可言，逮着安德烈就是一顿连踹带砸，整个环廊都被拆得不成样子。而安德烈虽然力量速度不如对方，但是在罗伯特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对他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硬是靠着自己怪物般的恢复能力贴上去肉搏。 “呼哧呼哧......”罗伯特一记投摔把庭院的地面都砸出一个浅坑来，看着依旧锲而不舍爬起身的安德烈不断喘着粗气。 “可真带劲...陈迹是怎么打赢三阶巅峰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安德烈张嘴呕出了一大摊血，他的身体就算被改造过这会也有些撑不住了，恢复能力再强也得消耗能量，他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对方再不变身他就只能请求换人了。 “所有人，退开！”陈迹眼尖地发现罗伯特在喘息间胳膊上的体毛开始冒出，立刻支走附近观战的人们，免得再次被宿鬼附身导致前功尽弃。 “我一个人过去。”陈迹拒绝了爱德华跟随的请求，举着引魂灯小心地靠近正处于变身状态的罗伯特。在对方化为四阶狼人之后不用多长时间，宿鬼就会被挤出体外，而距离最接近的陈迹就是第一目标，必须在宿鬼进入身体之前用引魂灯触碰到它，这也就是乔恩表示该方法太过于危险的原因。 “呃...啊啊啊！！！”狼人变身时的样子极其惊悚，大簇大簇的狼毛将罗伯特的衬衫撑裂，牙齿指甲在不断地硬化伸长，就连头骨也变得突出了许多，整个人的体型比较之前要大上一半，背后也长出了标志性的银色毛发。 “哦豁，吓人，难怪他一直不肯变身。”陈迹此时心里也有些虚，对方可是正处于疯狂状态的四阶狼人，等会直接把自己给撕了都有可能。 “！”罗伯特猛一回头，发现了正在小心靠近陈迹，幽绿色的瞳孔中弥漫着残忍的恶意，但随即又愣了一下，眼神逐渐清明了起来。 “来了。”陈迹清楚的看到罗伯特身后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的白色幽魂，乍一看有点像是做工粗劣被胡乱缝起来的天晴娃娃。 罗伯特也察觉到了宿鬼的存在，毫不犹豫地伸手抓向了对方，但宿鬼只是无法附身四阶，但不代表它会惧怕。罗伯特的抓击直接穿透了宿鬼白色的身影，然而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宿鬼和女妖凯瑟琳不同，它是属于幽灵类，身体完全虚化，无法触碰任何物体，同时也只能被法术击中。 “危险！”回过神来的罗伯特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当他连忙在爪子附着上技能之后已经来不及攻击了，只能着急地出声提醒。 “我有办法，放宽心。”陈迹提着引魂灯就迎了上去。 之前我们提到过，宿鬼的智商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来得高，它在见到陈迹手上的提灯后立马谨慎起来，但却未表现在行动上，完全是一副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的作势直愣愣地飞了过来。就在即将碰到引魂灯之际，宿鬼突然向上拉升，飞跃过提灯后直扑进陈迹的体内。 “完了。”罗伯特看到这一幕之后感觉自己后槽牙有些疼。 四阶超凡者对付宿鬼的办法基本就是排查出被附身者，然后创造一个单对单的环境仗着自己无法被附体活生生把宿鬼给锤死。但是陈迹的身份太过于敏感，他背后有着一位似乎极其强大的神灵，根本不能用这种方法解决，杀了他说不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陈迹！你感觉怎么样？”安德烈拦住了试图冲过去的爱德华，大声询问道。 “没怎么样......”陈迹一脸古怪的笑意，看得周围的人略微有点不适。 就在罗伯特警戒着陈迹的时候，宿鬼居然又被弹了出来，正当他准备上前攻击，却发现宿鬼不像之前到处飞窜，而是安安静静地呆在了原地，被陈迹用引魂灯收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罗伯特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不知道是否该解除狼人化。 “承蒙瘟疫女士庇佑。”陈迹只是含糊不清地解释了一下。他的灵魂是与瘟疫女士绑定的，所有非正神级别的灵魂攻击都对他无效，并且会遭到女士本能地反击。就像刚才宿鬼在进入陈迹身体之后，意识直接就被女士给抹了，只剩下一具魂躯被陈迹收走。 “那...已经结束了？”爱德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结束了，剩下有关狼人袭击案的事就由巴萨罗穆家自行解决，我改天再回福利院拜访主任。”陈迹向巴萨罗穆夫人暗示了一下他的报酬。 “明天上午去音乐餐厅的包厢见我，跟服务员说一下她就知道了。”老夫人直接把时间地点定了下来，袭击案不用处理太久，一个晚上就够了。 “那感情好，我们走吧。”陈迹没兴趣看人家的家庭纠纷，赶紧招呼安德烈和爱德华走人，腿脚够快还能回乌贼帮蹭个晚饭。 “啊？哦...”爱德华把“希望”长剑背好，也没向巴萨罗穆家众人告别就紧跟着陈迹离开了。 “话说陈迹......”安德烈在半路上有些欲言又止。 “啥事？” “我这样还算不算是人类？感觉自己除了外形没变之外哪里都变了。”安德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的部位已经完全被不停挪动着的触手代替了。 “管他呢，够强就行，成为英雄又不是非得纯粹的凡人，史诗上龙裔击败魔王，最后拯救世界大收后宫的还少吗？” “嗯，也对。” “对吧，我跟你讲，所有的悲剧都源于主人公的弱小，只要变强总归是没错的。” “没错没错。”爱德华点头附和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桌子底下的阴暗交易 “咕噜咕噜咕噜......” “你要是这么闲就去新开的纺织厂露个面，别在这里玩水。”卢卡斯停下手头正在处理的报表，看着往水里吹气的陈迹，被杂乱的噪音吵得有些头疼。 “我等会有约，只是现在暂时还不到点。”陈迹要去音乐餐厅跟巴萨罗穆夫人谈事，打算把孤儿们的领养费给往下降低一些。 “最近新开的卷烟厂遇到问题了，作为原材料的优质烟草基本都被帕米尔财团垄断，我们这边根本没有渠道。”卢卡斯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黑潮之城不适合种植烟草，原材料都是从其它城邦运来的。 “弗拉梅尔家那边怎么说？”这种涉及到跨城贸易的通常都交给贵族去解决，只有他们才有运输列车的使用权。 “说是暂时没人手，让我们先缓缓，不用急着扩大产能。”卢卡斯也不知道这两天亲和派在搞些什么，把所有人力都派去修建避难所了。 “那就缓缓呗，我又不急。”陈迹继续百无聊赖地吹着他的水。 “不能缓啊，现在是教团实力飞速增长的黄金时间，过了这个月无论议长是否进阶成功，帕米尔财团都可以借事和我们起冲突。”卢卡斯打定主意要在严令期间偷偷发育，只要教团体量变大起来，斯威科特家想动手时多少都会有点投鼠忌器。 “行吧，我回头再想想办法，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商业区？”陈迹看了眼座钟上的时间后，戴上帽子，随口提了一句。 “不去，我现在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个用。”卢卡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那行吧，我找爱德华一起。”昨晚爱德华跟着陈迹在乌贼帮这里留宿了，他原本以为案件短时间内无法解决，所以跟卡米拉请了三天的假，现在正好和陈迹四处逛逛。 以二阶超凡者的速度从乌贼帮总部跑回商业区顶多半个钟，但在爱德华的哀求下，陈迹最后借用了凯蒂的私人马车，慢悠悠地坐了一个多钟头才到达目的地。 ...... “坐吧，随便点些什么。”教导主任早已经坐在包厢里等候，现在正悠闲地喝着红茶，咖啡桌上还放着一张坎贝尔财团出版的日报。 “嗯...打包两份牛肝菌芝士焗饭，没想到我从普瑞杰洛地区买来应对饥荒的真菌都上这种高级餐厅了。”陈迹有些哭笑不得地吐槽道，很难想象这种论公斤卖的东西会跟芝士和米饭混在一起，这后两种食物在黑潮城中可价格不菲。 “实际上它们在内城也很受欢迎，已经有人尝试在室内种植出来了，但似乎含有某种毒性。”巴萨罗穆夫人意有所指。 “呵呵，爱德华帮我把拟好的文件拿出来。”陈迹并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进入正题。 “给你。”爱德华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大叠羊皮纸，像这种重要文件通常都不会用普通纸张，不然以波赫勒巴城的环境很容易被弄潮浸湿。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大概就是你每年固定赞助福利院一笔经费，但所有被淘汰掉的孤儿要直接送去瘟疫教团？这样福利院的损失可不少。”巴萨罗穆夫人快速过了一遍文件后说道。 “那也是届于每个孩子都有人领养的前提下，但实际上你们会选择把那些孤儿带到内城进行拍卖，而长相一般的孩子价格通常会被压得很低，由我们教团统一接手福利院其实更赚。”陈迹事先做过调查，贵族们购买侍从的平均价格其实要低于福利院所规定的领养费用。 “你说的没错，但假如某年孤儿数目激增，瘟疫教团也还愿意全数收下吗？并且是否有足够的人手去照顾这些孩子？”福利院会对领养人的抚养能力会进行考察，她并不觉得瘟疫教团能抚养这么大数目的孤儿。 “我打算建一个像福利院那样的场所，但不是为了培养炮灰，而是为吾主提供大量的狂信徒，所以来者不拒越多越好，教团的大部分收入都会投到里面进去，你不用担心抚养的问题。”瘟疫教团是宗教组织，又不用给信徒们发工资，存下来的钱都用去搞建设和传教就行了。 “虽然没办法理解，但这是我之前应许你的报酬，关于赞助费代替抚养费的事我也同意了，看在你案件解决得不错的份上。”巴萨罗穆夫人还是信得过陈迹的，从他毕业到现在的所作所为，可以发现陈迹都是在为了黑潮城的安宁而奔波。除开他恶劣的性格和讨人厌的毒舌，其实本质上是一个好孩子。 “呵呵，那么合作愉快，其实关于狼人袭击案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不过主任你这么配合，我就不深追了。”陈迹笑了两声，稍微暗示了一下。 “......”巴萨罗穆夫人轻轻地抿了一口红茶，没做任何回应。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行告退了。”陈迹也不尴尬，拿起装焗饭的纸袋准备和爱德华回公寓吃。 “慢走不送。”老夫人摘下了单片镜，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巴萨罗穆夫人在陈迹远去后，突然摇了摇头，觉得对方根本不像一个刚踏出孤儿院的懵懂少年。奸诈阴险，而且对于各种暗地里的手段都很敏锐，自己在他身上根本占不了好。前些天她还感叹斯威科特家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在一个小子身上吃了大亏，交过手才知道他有多难缠。 “陈迹，你刚才说的有蹊跷是怎么回事？”爱德华从音乐餐厅里出来后忍不住问道。 “你认为老夫人在狼人袭击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陈迹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是问了回去。 “一个想为孙子洗清嫌疑的奶奶？”爱德华记得之前陈迹有提到巴萨罗穆夫人很宠爱自己的二孙子亚伦。 “不对，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小女仆为什么敢出面指证家族里的少爷？她在回答我的问题时丝毫都没有表现出对亚伦的尊敬，反倒是在形容对方的举动时加上了‘鬼鬼祟祟’这个主观性很强的词。” “你的意思是小女仆其实是被人指使的？那这又和老夫人有什么关系？”爱德华更加迷惑了。 “只有最受宠爱的二少爷亚伦有重大嫌疑的情况下，老夫人才有理由让我们这些外人插手，毕竟爱孙心切嘛。” “等等，小女仆是老夫人指使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完全没理由啊，她不是最疼爱亚伦的吗？”爱德华依旧纠结在表象之上，没有看到事情的本质。 “当然是为了找出真凶，确切来说她已经知道犯人是谁，只是自己身份敏感，想借我们的手抓出来，不然由罗伯特家主处理，很可能就直接把私生子尤兰交出去给托马斯大少爷顶罪了。”陈迹觉得爱德华还是欠调教，脑子转得这么慢。 “但这不是更好吗？为什么非要家族里的大少爷被放逐出城？完全不符合贵族的利益啊。”爱德华很难理解老夫人为什么执意要抓捕自己大孙子，像她这种随意将孤儿拍卖出去的人不可能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仆大费周章。 “符合，怎么不符合，托马斯被放逐后家主继承人会是谁？”陈迹提示道。 “巴萨罗穆家大小姐？不对，如果是她的话一开始就轮不到托马斯，难道是亚伦？”爱德华有些犹豫不定。 “首先排除大小姐，她可以进入内城进修，说明她狼人血脉稀薄到与正常人无异了，不可能出任家主。亚伦实力太弱，二十好几才二阶狼人，家主位置需要有四阶实力，他这辈子都达不到。所以受益人只有已经是四阶的凯文，家主的亲弟弟。”陈迹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爱德华解释道。 “凯文先生？这......”爱德华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老夫人居然是为了自己小儿子布局。 “巴萨罗穆家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他们超凡者阶位总要比狼人化后低上一级，这就导致了他们的家主总是卡在三阶上。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狼人血脉所带来的力量会日渐削弱，最后家主会掉出四阶。你还记得巴萨罗穆的老家主是怎么死的吗？” “进阶失败而衰亡，这很奇怪，通常超凡者三阶晋升四阶都是在自己的壮年时期，上不去后面基本没就机会了。”爱德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妥之处。 “没错，理论上是这样，但如果自己后继无人，27贵族的家主又要求得四阶担任，所以老家主只能勉强拖着，直到罗伯特成为四阶狼人，但那时他早已年老气衰无力再上一步。”陈迹耸耸肩，这种儿子无能害死老子的事可不少见。 “但这和狼人袭击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老夫人一直记恨大儿子罗伯特无能，想把家主换了？”爱德华想到了一个可能。 “并不准确，罗伯特为了不走上父亲的老路，在继承人拥有四阶实力后就会马上退位，准备进阶事宜。如果他的继承者提前被逐出黑潮城，罗伯特很大概率会直接把家主位置让小了自己足足十几岁，却已经是四阶狼人的亲弟弟凯文。凯文前年还只是三阶，没能竞争家主之位，偏爱他的老夫人就搞了这一手落井下石。”陈迹很是恶劣地讥讽道。 “没想到贵族的权力争斗这么惨烈，那我们岂不是给人当枪使了？”爱德华跟吃了只苍蝇一样心里难受得紧。 “不然对方怎么会答应我赞助费代替领养费的要求，前后差的金币可不是零星半点。不过嘛，老夫人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一个意外会把她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陈迹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点，巴萨罗穆夫人怕是当局者迷没能察觉到。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后续计划与再次出海 “什么意外？这个计划应该可行性很高才对。”爱德华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与托马斯大少爷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大概就是个纨绔贵族少爷，性格和脾气都很差，动不动就发怒？”爱德华有些迟疑地回答。 “没错，他脾气很暴躁，银背狼人有一个很显着的特点就是易怒。结合托马斯因为初次吸食席尔瓦蔓草而晋升三阶狼人的情况来看，他的狼人血统很纯正，远远超过了自己的父亲。”陈迹向爱德华解释道。 “这样一来把托马斯交给骑士团的几率就会很低，哪怕老夫人坚持旁系的人也不会同意......”爱德华也联想到了。 “不仅如此，因为托马斯血统纯正的缘故，他晋升上四阶的时间不会用上太久，凯文在正常情况下是没什么希望的了。”不出陈迹预测的话，五六年之内罗伯特就会退位给自己儿子。 “那不正常情况呢？”爱德华察觉到陈迹话中有话。 “比如说凯文找到了其它组织进行合作，像托马斯这种容易惹祸的性格很轻易就会得罪别人，巴萨罗穆家不可能总是为他处理烂摊子。再闯上几次像这次袭击案的大祸，家族成员们也会丧失对托马斯的信任，从而更倾向于凯文接任家主。”陈迹给了爱德华一个赞许的眼神，这小子也不是全无长进。 “但这次是因为宿鬼从中作梗托马斯才犯下了血案，凯文如果想给他下套，得去哪里找愿意惹上巴萨罗穆家的组织？”爱德华皱着眉头问道。除非是贵族之间内斗，不然没人愿意滩这趟浑水。 “有啊，比如瘟疫教团。昨天夜里凯文就找到了我，表示瘟疫教团如果愿意帮扶自己夺得家主之位，他可以带领巴萨罗穆家跳到亲和派阵营。”陈迹突然低声向爱德华透露了一些信息。 陈迹昨天把托马斯揪出来，还给他爸难堪，甚至当众说了不少阴阳怪气的话，如果让托马斯接任家主保不齐他会事后报复。凯文就是依据这点再加上家主可以票选议长的权力为筹码，获得了陈迹的支持。 “凯文先生他......这，我还以为他没什么干劲呢。”爱德华挠了挠后脑勺，觉得自己被凯文整天迷迷糊糊的外表给欺骗了，没想到他还是有点野心的。 “如果他真不在意家主之位为什么还会呆在主宅里？还未分家出去？总之，我和凯文达成了私下协议。罗伯特家主估计现在还以为自己胜了母亲一手，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迹现在就等着看凯文这只螳螂做得怎么样了。 没错，陈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协议，他才是最后的那只黄雀。为了瘟疫教团的传教，陈迹准备根除黑潮之城目前落后的政治体制，而这首先就得从贵族议会下手。除了弗拉梅尔家之外，其它贵族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他们可以是名门世家，但不能是黑潮城的绝对统治者。而弗拉梅尔家，也仅仅是作为教团插手政治的中间人罢了。 在霍尔德公寓解决完午餐后，陈迹告别了准备提前回去工作的爱德华，步行前往深水区的黑街打算问问不夜城那边是否有烟草贩卖。 当陈迹踏入万事屋后，却没有闻到熟悉的烟味，往日喜欢趴在前台的阿兰诺并不在这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欢迎，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双胞胎异口同声地问道。 “额，阿兰诺呢？” “姐姐她有一桩生意要谈，目前已经前往镜都了。”男孩开口解释道。 “姐姐？你们是......”在卡佩多大陆的通用语言中，血亲兄弟姐妹与日常里称兄道弟的单词是不同的，所以陈迹才多问了这句。 “我们都是她同母异父的兄弟，我是哥哥阿兰辛，这个是弟弟阿兰格。”刘海往左撇的男孩自我介绍后，又指了指旁边刘海右撇的弟弟。 “我是陈迹，算是你们姐姐的朋友。话说不夜城的人起名都是这样的吗？你们姓的是阿兰？”陈迹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们姓阿，名字叫兰格和兰辛，请问你找姐姐她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不夜城的游商有没有贩卖烟草？就是那种做卷烟的原材料。”陈迹自己是不抽烟的，所以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大概地描述了一下。 “有，但是从海对岸运输过来很容易受潮，损耗率太高了。虽然可以用飞艇空运过来，但那东西容量偏低基本只能用来运送奢侈品运输，费用太高。”哥哥阿兰辛摇了摇头回答道。 “原来如此，只能从内陆运输过来吗？”陈迹沉吟了一下，决定暂且搁置卷烟厂，回头有机会再去其它城邦找供应商谈。 离开万事屋之后陈迹还需要去死灵岛一趟，所谓的死灵岛就是幽灵捕捞外贸公司所驻扎的海岛。陈迹自己没有船只，而腐鲸帮又让凯恩给夺走了，所以他只能去扬帆酒馆找乌贼帮的人借。 “巴兹？你怎么在这里当起酒保来了？”陈迹在酒馆中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腐鲸帮回不去了，其它黑帮又不敢要我，只能在这先攒点钱租船出海。”曾经的最强捕鱼人在生活所迫下也只能做起服务业，他倒是想进城给安德烈当小弟，但凭他这张脸估计连城门都进不了。 “老板，过来。”陈迹招了招啤酒肚大叔。 “陈迹阁下，您怎么来了。”酒馆老板态度很是客气。 “巴兹你不认识？怎么不把他招进乌贼帮？” “我也想啊，但是人家不愿意。”啤酒肚大叔也很无奈，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试图招揽对方了，但每次都被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看不上拉皮条的。” 巴兹的理由很充分，陈迹也没办法再多说什么，只能向酒馆老板说明来意，借到了一艘小船和几名水手。 之后，陈迹便沿着上次的航线来到死灵岛，但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水手们看着海面上的构装体不敢跟着上岛，陈迹只能留他们在船上过夜，而他自己就在凯瑟琳的带路下找到唐纳德。 “怎么又是你这个家伙？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唐纳德一如既往地不给陈迹好脸色看。 “我把凯瑟琳带回来了，这个月黑潮上涨时海洋女神可能会带着它的眷族再次袭来，这边多一个三阶就多一个战力。”陈迹把八音盒交给了女妖，还掏出一袋金币作为雇佣她的报酬。 “照你这么说外城那边岂不是防御压力很大？怎么不留着她？”唐纳德可不觉得陈迹像那种先为他人着想的好人。 “我打算把信徒和工人们聚集起来构筑防线，凯瑟琳不好在平民跟前露面，留着也没多大作用。”陈迹稍微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我这边也得开始准备了。你今天来得正好，老师她从学院那边开会回来了，正有事找你。”不同于贵族们傲慢的姿态，唐纳德轻易就相信了陈迹的说辞，并且十分重视。 死灵法师这个职业会使超凡者的各种情感大幅度降低，使人达到一种绝对理智的状态，像傲慢这种情绪几乎没有，但对于知识的渴求和狂热倒是没衰减多少。陈迹就没少被死灵法师的特性坑，他的危险预知侦测不到实力不如自己且没有恶意的单位，以至于好几次唐纳德可以成功靠近他而不被发现。 “奥莱尔夫人？她找我有什么事？”陈迹想起了那个哥特萝莉外形的尸偶，据唐纳德之前所说，那是用凯瑟琳小时候的身体制成的。 “老师她在学院那边吃了些闷亏，想找你一同解析下那块大石头。”唐纳德也很无奈，可惜他说话不顶用。 “我上次就说那只是块碳酸钙，顶多就是硬了些没什么......等等，我似乎想到了它其实还真有一个特殊的作用。”陈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什么作用？” “作为异世界生物召唤的媒介。”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伊丽莎白与召唤契约 “召唤异世界生物？我知道某些超凡职业有这个能力，但据说随机性很大，不知道会召唤出什么来。”唐纳德不愧是死灵学院的高材生，相当博闻强识。 “相比那些普通的召唤术，我们瘟疫教团有更为精确的召唤方式，我更倾向于称之为‘天使降临’，其实就是召唤神灵的眷族出来帮忙。”陈迹掌握着召唤各式各样不同种类眷族的神术，从二级到六级的都有，只可惜现在瘟疫女士在卡佩多大陆的信仰基础较差，召唤出来的眷族实力大打折扣，性价比不高，通常用不上。 “原来可以作为召唤媒介，陈迹阁下能否示范一次。”在听完陈迹的解释之后，奥莱尔夫人迫不及待地请求道。 “呃，夫人你在这呢，抱歉，刚才没看到。”因为萝莉尸偶不足一米的身高，陈迹并没有发现对方就在旁边。 “过来这边，那块神石让我存放在白骨大厅里面了。”奥莱尔夫人成熟沙哑的女声从哥特萝莉的躯壳内传出。 “神石？好吧，从大神殿旁边被神灵掰下来的石头确实可以这么称呼。”陈迹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死灵岛上的建筑众多，这要归功于构装体们没日没夜的劳作，这种半不死生物半机械的怪异存在为死灵学派提供了大量的劳动力，代价仅仅只是死灵法师们的一些魔力而已。 “请进。”奥莱尔夫人提了一下裙子举止优雅地邀请道。 话音刚落，白骨大厅厚重的金属大门自动打开。当初那块从天而降的黑色陨石被置放在大厅的正中间，周围布满了死灵学派特有的充满着邪恶和亵渎气息的法阵。深紫色神秘符文中伸出来几条漆黑的锁链将石头死死捆住，将其悬浮在半空之中。 “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足足上了三重结界。”陈迹觉得心中的槽点不吐不快。 “麻烦您了。”奥莱尔夫人满是死气的瞳孔里居然出现了希冀的眼神。 “呃，马上。” 陈迹嘴角抽了抽，在对方取消掉防御结界后直接把手贴到了神石上面，手腕上渐渐出现了一圈圈由浅绿色祷文组成的圆环。在祷文缠绕上陨石的那一刹那，刺目的强光覆盖了整个白骨大厅。 “这是......什么！？”奥莱尔夫人缓缓放下了手中遮挡光芒的洋伞，惊愕地看着眼前高达七八米的黑影。 “贵安，陈迹殿下。” “好久不见，伊丽莎白。”陈迹抬头看着自己的专属召唤物，一位蜘蛛魔女。 瘟疫女士属下有着大量的非人智慧生物作为眷族，他们通常是来自一些中高魔位面的原生部落，虽然不像人类那样善于繁衍发展出各种高级文明，但却拥有着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这些眷族中的一支就是所谓的魔女，以毒蛇、猫头鹰、麋鹿、绵羊和蜘蛛五个部族为首。人们通常把她们和信奉恶魔的女巫混淆，但其实有一个很容易区分的方式，就是看她们身上的非人部位。 “请问余有什么可以为殿下效劳的。”伊丽莎白往前走了两步，充满金属质感的蜘蛛后肢敲击在地面上，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你退一退，我仰着头不舒服。”陈迹见到奥莱尔夫人因为萝莉身高所限，瞪大着眼睛努力想看清蜘蛛魔女的样子，便开口吩咐道。 “遵命。”伊丽莎白退到了白骨大厅的边缘，终于露出了她的全貌。 上半身是一个留着齐耳黑发的高大女性，脸庞虽略显青涩，但五官极为精致让人看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然而下半身却很惊悚，八只极其锋利长达数米的蜘蛛腿让人望而生畏，没有谁会怀疑它们的攻击力，而且上面还覆盖着一层如同钢铁般坚硬的甲壳。 “女士沉睡后你们那边过得怎么样？像你母亲那种性格应该不会让出太多领地，完全龟缩起来吧？”陈迹没急着办正事，反而跟对方聊起天来。 “是的，族长她最近一直忙于和其它种族争斗。”伊丽莎白老实回答道，魔女这一支都是母系氏族，首领也基本是女性。 “行吧，那我还是换一个召唤契约，免得你们那边压力太大。”陈迹挠了挠头，本来他打算利用这块陨石定位一个和瘟疫神国相连的位面，不过似乎大家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殿下......”伊丽莎白虽然很想帮助陈迹，但以帝国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允许。 “没事，你先回吧，不要在这边呆太久。”陈迹挥了挥手取消了召唤，像这种异世界生物只能在卡佩多大陆短暂的停留，除非他能凑足大量的信仰之力，让瘟疫女士出手干预。 “那怎么办？可以继续召唤吗？”奥莱尔夫人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事，我直接改成随机模式了，但并不影响召唤物的实力。”陈迹只能选择在诸多位面中随机抽调，谁有空谁回应。 “那现在可以让我试试吗？”奥莱尔夫人摩拳擦掌地想自己动手。 “行，不过需要先在契约上用血液签下自己的名字，因为这一切都得依靠瘟疫女士的伟力进行。而你又不是我们教团的成员，只能自己收集信仰之力作为交换。”陈迹终于图穷匕见，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留一个后手，哪怕未来瘟疫教团被全灭，也至少还能在卡佩多大陆留下女士的一丝信仰。 “收集信仰之力？具体需要怎么做？”奥莱尔夫人心里还是有些疑虑，特别是和瘟疫教团这种古怪的宗教组织合作。 “咳咳，在契约签下名字之后第一次召唤不用任何献祭，只需要提供打开传送门的精神力或者魔力即可。但后续的每一次召唤都需要介绍新的成员在契约上签名，当然，如果你所介绍的人又拉到了新的成员你也可以从中得到一部分信仰之力。”陈迹弄了套类似于传销的方式，但他可不是为了骗钱，而是给瘟疫女士凑些伪信徒，毕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等等老师，我觉得很不对劲。如果照他的说法，岂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进行召唤？”唐纳德一如既往地聪明谨慎，立刻阻止了奥莱尔夫人。 “召唤需要媒介，陨石就这么大，哪怕每人敲一小块下来其实也顶多几万人。”陈迹很耐心地解释道，话虽这么说，但他可不保证拥有陨石碎片的那个家伙会为了得到召唤次数而怂恿多少人签契约。当然，陈迹还没蠢到把自己心底所想说出来。 “那契约呢，难道真的没有其它副作用？”唐纳德一脸狐疑地看着对面这个奸诈的家伙。 “没有，绝对没有，我以自己的信仰起誓。”陈迹睁着眼睛就开始说瞎话，他与瘟疫女士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君主与臣子的关系，可能会更亲近一些，但说有什么信仰那绝对是假的。 “唐纳德，我已经决定了，不必再劝我。”奥莱尔夫人喝斥道，她也明白里面也许有阴谋，但追求力量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老师......”唐纳德叹了口气，没有继续提出质疑，摊上这么一个好奇心旺盛的老师也只能自认倒霉。 “很好，那请您在这张契约上用血液写下自己的名字。”陈迹再次触碰陨石，召唤出一大卷羊皮纸来，虽然名称这么叫，但实际上那是用信仰交织而成的。 “等一下，陈迹你说的首次免费召唤难道是用来契约的？”唐纳德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当然不是，这玩意每人每天都可以召唤一次，而且也永远不会被损坏，停留时间为十分钟。”陈迹有些苦笑不得地回答，唐纳德的表现太敏感了，用得着这么防他吗。 “稍等。”哥特萝莉尸偶突然张大了嘴巴，一只惨白的右手从中伸了出来，拿着沾了血迹的钢笔就在羊皮纸上快速书写。 “这名字忒长了点。”陈迹丝毫没有被吓到，再猎奇的场面他都见过。 “好了，我可以开始召唤了吗？”奥莱尔夫人写了将近半分钟才把全名写完，然后带着钢笔又缩回尸偶的肚子里。 “现在你只有一次机会，建议有需要时再进行召唤，不过现在可以尝试将契约召出来看看。” “注入魔力吗？”奥莱尔夫人话还没说完，契约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也签。”唐纳德咬破手指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契约上，他是平民出身，姓氏不会太长几下就搞定了。 “你签在奥莱尔夫人召唤出来的契约里就算是她介绍的了。”陈迹再次讲解道。 “这上面一行字写的是什么？”奥莱尔夫人好奇地指了指契约。 “那是我们教团特有的神文，上面大概意思就是：佩特琳西娅后援粉丝会，卡佩多大陆分团。”陈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回答。 “什么意思？”唐纳德有些懵，他感觉自己好像掉坑里了。 “佩特琳西娅是吾主瘟疫女士的真名，后援呢就是在背后支援的意思，粉丝类似于信徒但不要求遵守教义只是作为一种爱好。” “但我根本不认识那位啊！”唐纳德有些抓狂。 “不用认识，你只要知道有这么一位神明就行。当然，你也可以平时有事没事喊两句‘瘟疫女士在上’、‘愿女士庇佑你’、‘儿子粉，在线为瘟疫女士打call’之类的话，可以攒一点信仰之力。”陈迹前两句还正常点，后面那句又不知道扯哪里去了。 “打死我都不会说这种话......”唐纳德给自己立了一个g。 “那你们自己先研究着，我有事先回外城了。”陈迹还得回去处理中立派那群贵族。 “慢走。”巴萨罗穆夫人头也不抬地敷衍道，她现在注意力都在羊皮纸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意料之中与觉醒仪式 “宵禁了啊，也对，差不多快到月末了。”陈迹回到外城时已经是深夜，街道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只能依稀听见远处运尸车上传来的铃铛声。 “你倒是心挺大，希卡鲁剑圣可还没有放弃你的人头。”佩罗冷不丁从暗巷的拐角处出现，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在那里等还是碰巧遇到。 “老爷子怎么说，贵族议会那群家伙有布防的计划吗？”陈迹并没有表现得太惊讶，因为这条街道是从外城墙前往乌贼帮总部的必经之路，只要稍微聪明点就知道在这里蹲他。 “没有，经过上次一役他们变得太自大了，完全不把五阶的神灵当回事，全都想去旁观议长的进阶仪式。”佩罗叹了口气，那群家主们何尝不知道海洋女神可能卷土重来，只是认为不足为惧而已。 “呵，果然傲慢才是人类的生存障碍吗？”陈迹想起了前世在三体中看到过的一段话。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如果平民区的人死伤太多会不会影响瘟疫教团这边的发展？”佩罗想听听陈迹自己的计划。 “当然会，所以觉醒仪式需要提前了，争取在黑潮上涨前得到更多的自保能力。” 陈迹其实心里还有另外的打算，海洋女神袭击黑潮之城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议长，它不想自己的领地附近出现同阶的存在，所以试图阻止议长晋升五阶。所以陈迹预计内城才是魔物们的重点攻击目标，外城顶多只是被零散的低阶魔物冲击，以教团现在的实力未必不能守下来，甚至可以考虑庇护附近的平民。 “我们那边也开始修建避难所了，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这一次不知又得死多少人。”佩罗依旧是那副提不起劲的表情，在参与了太多议会的决策之后，他已经对荣誉派一系完全丧失了信心。 “影月虽然赐予人类对抗魔物的超凡力量，但真正能够拯救的他们的只有自己。”陈迹对于内城贵族的作死行为也很无奈，他们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对下面的平民却漠不关心，甚至过河拆桥。 “或许吧。” ...... 第二天陈迹起了个大早，前往教堂主持觉醒仪式，一旁还跟着执意想过来凑热闹的凯蒂。 “学姐，你作为乌贼帮的首领就这么闲吗？”陈迹假装嫌弃地问道。 “我这叫苦尽甘来，刚掌控帮会那段时间我三天只睡一次觉。”凯蒂大大咧咧地搭着陈迹的肩膀。 “呵呵，要不是卢卡斯整天帮你处理各种事务，你还在书房里泡着呢。”陈迹就没见过这么能坑弟的姐姐。 “你不也是甩手掌柜？还好意思说我？”凯蒂没好气地揉了揉陈迹的头发。 “到了，把手拿开。”陈迹刚登上台阶就看到伊芙拿着教典在主殿前布教，听众除了亚历克斯他们外，还有不少附近的居民和提前过来的工人们。 “代行者殿下。”伊芙看到陈迹后朝信徒们礼貌地点了点头，合上教典走了过去。 “这么客气的吗？”陈迹故意调侃了一句。 “你能不能正经点？一堆人看着呢。”伊芙吧陈迹带到教堂后面的祈祷室里，免得一直站在门口堵着。 “你这身祭司袍倒是挺合身的。”凯蒂在伊芙身上又摸又捏。 “听到没有，波普修女。”陈迹一脸恶趣味地调笑道。 事实上伊芙在晋升二阶之后，原本被风吹日晒得有些粗糙的皮肤已经恢复白嫩光滑，连同发质也变好了不少。穿上祭司袍后完全不像是一个水手的女儿，风尘味少了很多，反而比起陈迹上次在宴会中遇见的大小姐们更像贵族。不过这也正常，超凡者的颜值基本都比普通人高上几个档次。 “有事快说！”伊芙有些羞愤地大喊。 “咳咳，谈正事。最近那群贵族学得怎么样？听得进去吗？”陈迹问起了亚历克斯他们的学习情况，这关系到以后教团中层的培养。 “只能说勉强还行吧，这才几天？已经有部分人有些听不下去了，没半点耐心。”伊芙摇了摇头，心里默默给每个人打了个分。 “意料之中。”陈迹也没生气，这帮人里面有不少劣迹斑斑的家伙，信仰不够坚定的就算能觉醒，实力也和常人无异，渐渐都会被淘汰掉。 “你今天是来给他们觉醒的？不是说先让孩子们试试吗？”伊芙有些不解地问道。 “毕竟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今天先实验一下，昨晚我回来时工人早下班了，所以我让卢卡斯吩咐下去，明天再让工人们带自己的孩子过来。”陈迹耸耸肩表示先后顺序所谓不大，先觉醒的得试药，后觉醒的面临名额不足。 “好吧，我去通知他们集合。” “呃...伊芙，你穿这身确实挺好看。” “嗯？谢谢，就是上面的金属有点重。”伊芙回头展颜一笑。 陈迹请走了其它非教团成员的信徒，把亚历克斯一众带到圣坛，也就是女士神像的跟前。 “为了应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灾难，我决定给各位提前进行觉醒仪式。但是你们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觉醒是有一定危险性的，遵循自愿原则，你们可以选择现在觉醒或者明天。”陈迹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但贵族们可不傻，知道先觉醒的就是实验品。 “我相信主。”亚历克斯首先站了出来。 “女士会庇佑我们。”格伦也跟着上前，他虽然不像亚历克斯那样被瘟疫女士同化了，但他性子急，等不到明天。 最终二十多名贵族里有八位愿意成为第一批“瘟疫信徒”。 “史蒂夫·巴沙特，你呢，不出来？”陈迹又开始找那死恋童癖的麻烦。 “不了不了。”史蒂夫疯狂地摇着头，生怕陈迹借机阴他。 “哦，那你可真蠢。” 这次觉醒仪式其实没有什么危险，魔药陈迹已经做过充分的实验了。如果史蒂夫也是第一批正式加入教团的贵族，以后陈迹也不好动他。然而他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只能说明史蒂夫·巴沙特对瘟疫女士的信仰还不够虔诚，觉醒后依旧废物也是理所当然的。 “直接喝下去就行了吧？不用再跪下来祈祷一阵？”格伦拿着颜色可疑的魔药向陈迹询问。 “不需要，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防止你们出现身体不适，好及时处理，其它跟正常觉醒一样。” 就在两人讨论的时候亚历克斯直接拔了瓶塞把魔药一口闷了。 “都喝吧，人太少我不好收集数据。”陈迹见状让其它人也别磨蹭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也都纷纷服下魔药躺倒在地。与陈迹那时浩大的声势相比，这群贵族们觉醒的过程可以说是平淡无奇，甚至就只是睡了一觉。 “我现在就是超凡者了？”格伦苏醒后并没有发现自己与之前有什么不同，身体素质也没有丝毫的提升。 “瘟疫信徒这个途径仅仅只是一张入门票，想要获得超凡力量还需后续在波普修女那里学习神术。身体强度也只能通过每日祈祷，提高对女士的信仰才能得到增强。”陈迹向新晋信徒们解释道。 “陈迹殿下，我这是怎么了？”亚历克斯有些惊慌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股异样的力量在上面流动。 “哦，你的信仰被女士认可了，那是赐予你的神恩。” 陈迹瞟了一眼就知道对方发生什么事，其实神术都是可以自行领悟的，或者说正常情况下就应该自动获得。然而瘟疫女士的真信徒实在太少，以至于后天学习神术才是常态。亚历克斯自从上次的神化仪式之后，对瘟疫女士的虔诚可以说是有目共睹，能够直接获得神术并不稀奇。 “我该教他们什么？我一共也只会五个神术而已。”伊芙悄悄在陈迹身后问道。 “他们现在才一阶，教疫病侦测就行了。”陈迹虽然掌握的一级神术很多，但其中大部分都极其危险不好控制，最好先从安全无害的神术开始教起。 “亚历克斯，你得到什么能力了？”格伦忍不住开口询问，其它人也是一副羡慕的样子。 “一个叫麻痹之触的神术，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效果。”白发贵族言毕，右手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墨绿色幽光。 “别乱碰，摸上一下整个人都得滩地上。”陈迹制止了试图去触碰的格伦，这个神术虽然实战没什么用，但不代表它伤害会低。 “啊？哦......”格伦只能不甘地缩回了手，自己成为超凡者的喜悦一下子减少了很多。 “成为瘟疫信徒的各位不用灰心，从今天开始只要每日坚持祈祷、学习神术，一样可以做到亚历克斯那样。而其它人就等明天和孩子们一起觉醒，届时会有希尔神父为你们主持。”陈迹明天是不打算来了，毕竟他也只是为了检测一下药效。 ...... “陈迹...我能不能转职到你们瘟疫途径那边？”在回去公馆的路上，一直闭口不言的凯蒂突然开口道。 “怕是不行，你最近才晋升三阶，我既没办法得到这么高阶的魔药配方，你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触碰到四阶门槛。”陈迹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要是对方在进阶前就下定决心加入教团，或许他可以想想办法。 “这样啊，唉...烦死了。”凯蒂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长发，有些懊恼地抱怨。 “不过你这倒是提醒了我，接下来这些天要是没啥事，我得多找一些超凡途径，说不定以后有超凡者想加入教团，也不至于只有骑士和占卜师可以转职。”现在临近月底，陈迹手头也没有其它要紧的事了，可以一边构建防御阵线一边研究魔药。 第一百三十章 再战剑圣与一斩七击 因为瘟疫教堂和修道院的容纳面积小了点，所以陈迹计划直接修建一堵高五米厚度足足两米的围墙。起先他还以为得忙到月底，没想到施工队的手脚这么麻利，不到三天就给建好了。 黑潮之城虽然科技水平不高，但水泥这种东西还是有的，配合现成的石砖和占卜师的法阵辅助，这种并不是很精细的建筑用不了多长时间。钟楼街的联合商会有一整套的服务，从设计到建筑材料再到人力，只要有钱都能给你搞定，加价甚至能搞来一条全由超凡者构成的施工队，黑潮城的超凡者可不值什么钱。 然而正当陈迹和卢卡斯商量在围墙上布置武器时，爱德华气喘吁吁地闯进了书房。 “陈迹！出事了！” “警备处和城卫队肯定有大量的火药武器，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反正给我搞上一大批过来。”陈迹让爱德华稍安勿躁，回头继续跟卢卡斯吩咐道。 “嗯，游商那边应该也有不少炸药，我再找人去问问价。”卢卡斯点了点头，拿起笔记本记录下来。 “说吧，出了什么事？”陈迹示意爱德华坐下说话。 “队长她被人半路袭击了。” “米拉姐不是经常打架吗？有什么奇怪的？”陈迹眨巴了两下眼，有些疑惑地问。 “可这次她是和三阶的超凡者打起来了，一个蒙着眼的老头。”爱德华很是焦急地说道。 “希卡鲁剑圣？大白天的居然在街道上行凶？有意思，他这是想逼我出现，中立派在背后肯定没少出力。”陈迹慢悠悠地从藤织篮子里拿起一块曲奇饼干，没有半点紧张。 陈迹心里明白得很，在亚历克斯一众成功觉醒后，那些中立派贵族的继承人们也开始有些慌了。生怕家族内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加入瘟疫教团后也成功觉醒，自己再无竞争家主的可能。连忙催促希卡鲁剑圣刺杀陈迹，必须赶在剩余的两名嫡系继承人下定决心前除掉他。然而这些天陈迹一直躲在乌贼帮总部不出门，就算盲眼剑圣再能打也不可能硬闯进去，所以试图通过这种方法逼他露面。只可惜卡米拉身为弗拉梅尔家的二小姐，希卡鲁根本不敢杀她，那群二世祖也没能力出这个头，只能祈祷陈迹会中招。 “未婚妻都被袭击了，你还有心思吃零食？”爱德华拉起陈迹就往外走。 “唉...放手，我过去。”陈迹拗不过他，拍了拍衣服上的饼干碎屑慢吞吞地起身。 “要不要带些兄弟过去？”卢卡斯建议道。 “你带十个诡术师过去，我怕中途有埋伏，顺便帮我通知学姐。”陈迹很清楚希卡鲁剑圣的本事，上次对方怕是放水了，想靠一群二阶围死他只是徒增伤亡，但对方敢这么明目张胆肯定是有所准备，所以好歹还是带些人。 卡米拉遇袭的地点距离乌贼帮总部并不是太远，不到二十分钟陈迹就赶到现场。 “你们的队员呢？”陈迹没有急着靠近，反倒是询问起爱德华。 “我和队长是在巡逻途中被临时抽调过来处理诡异事件的，并没有再回去召集队员。”爱德华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群二世祖看来是在城卫队有人，故意挖陷阱让你们跳呢。”陈迹不急不忙地看着战况。 虽然盲眼剑圣和卡米拉同为三阶，但对方进阶已久，根本不是卡米拉这种萌新可以对付的。再加上希卡鲁剑圣神乎其技的剑术，两人之间根本就称不上是战斗，很像是单方面的戏耍，卡米拉只能灰头土脸地疲于奔命，连擦到对方一下都不能。 “米拉姐坚持住，我过来了。” 卡米拉听到陈迹的呼喊后心头一紧，剑势又焦急了几分，被希卡鲁剑圣抓住破绽后直接把武器给缴了。 “你小子终于肯露面了，成天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着。”盲眼剑圣没打算拿卡米拉要挟陈迹，很干脆地把骑士剑丢了回去。 “你这老头子成天折腾，就不能好好回家养老吗？”陈迹接过骑士剑后没好气地说。 “没办法，拿了人家的东西就得办事，他们嫌我上次不尽力，只能再找你打一场。”希卡鲁剑圣驻着银刃无奈地解释道，那群二世祖其实不足为虑，但中立派的贵族们想试探陈迹的实力和弗拉梅尔家的反应，所以任由他们雇凶杀人。 “那好吧，我就陪你过过手。”陈迹给了爱德华一个眼神，示意他把卡米拉带走，免得被误伤了。 “对不起......你千万要小心。”卡米拉咬着下唇，表情有些苦涩地道歉，以她目前实力远远没办法保护好陈迹，甚至连不拖后腿的能力都没有。 “没事米拉姐，一个小老头而已。” “哼哼...傲慢的小子。” 希卡鲁剑圣身形一晃，下一瞬间便突进到陈迹的正前方，手中的银刃横扫，陈迹都来不及从背后拔出武器，只能用手上卡米拉的那把骑士剑勉强格挡。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十字长剑本就是用以对抗高大的敌人或者混战，在一对一决斗中远没有单手剑好用。 盲眼剑圣的剑招套路很有意思，不同于陈迹平时遇到的超凡者。他们通常都会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压制陈迹，所用的剑术也基本以劈砍为主。而希卡鲁剑圣由于年老身体萎缩，甚至还有点驼背，所以他的剑术都是直取下三路的，并且撩扫的招式居多。 铛......陈迹反手握剑把银刃给磕了回去，并且趁机用剑柄撞向了希卡鲁的胸口。 盲眼剑圣当然不可能被击中，右脚往后一撤，轻松扭身避开，手中的银刃再次劈向陈迹。对方过矮的身高对希卡鲁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平时攻击向下盘的位置对比到陈迹身上就成胸口了。不仅没有让陈迹疲于应对，甚至还让他更加顺手地反击。 几轮快速的对攻下来，反倒是陈迹占了些优势，在近距离的拼剑中，“刺”是很难被防御的招式，在瘟疫女士的设定下亨利·黑潮可是很擅长短剑的，而短剑常用的招式就是劈刺。并且双刃剑的好处在这个地方就体现出来了，反手使剑时不需要再转刃，哪怕是这么一点微小的差别也足以在贴身近战中抢得先机。 “热身完毕，老头子我要动真格的了。”希卡鲁借着陈迹剑上传来的力量往后退开几步，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再这样被对方平白消耗体力了，他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家伙耐力可没这种小年轻好。 言罢，希卡鲁剑圣的身体突然模糊起来，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因为高速移动而产生的残影，本体则出现在陈迹的后方，双手握刀用力斜劈向他的后背。 陈迹虽然用肉眼捕捉不到盲眼剑圣的身影，但危险预知一直死死地锁定着对方。一个转身斩再次用护手架住了银刃，希卡鲁剑圣只能再次变换位置，可无论他从哪个方向攻过去都会被陈迹完美的挡住。 “直接出上次那招吧，再磨蹭下去我的人就来了。”陈迹现在处于精神力充足的状态，自然不像上次那般束手无策，只要一个丧钟甩过去很快就可以结束战斗，不过考虑到能和希卡鲁剑圣切磋的机会不多，陈迹也就不急着动用神术。 “真是个怪物，你背后难不成长眼了。”希卡鲁剑圣也是有苦难言，换成一个正常的三阶早就被他削死了，却没想陈迹同样可以无死角地观测四周。 “陈迹！就是这个老头吗？”此时凯蒂也赶到了，看见希卡鲁之后二话不说举起猎枪就想射击。 “等等，别插手。卢卡斯呢？我不是让他带人过来吗？”陈迹制止了凯蒂，他还想试试上次盲眼剑圣那招一斩七击呢。 “被城卫队的人给拦了。”凯蒂说完还瞪了卡米拉一眼。 “既然如此，那老头子我也出点真本事，小心了！”希卡鲁被陈迹执意和他单挑的举动给气笑了，再次高举手中的银刃缓慢地挥下，虽然剑速不快，却给陈迹造成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来了。”陈迹眯着眼死死盯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丝端倪。 铛铛铛......七个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几乎同时到达，陈迹勉强挡住三下，其余的攻击只能是避开了要害。 “原来如此，这老头子的刀有问题，居然可以在刀身上连续施加六次力。”陈迹咧嘴一笑，终于是看穿了盲眼剑圣的把戏。 正常人在挥剑的时候只能斩击一次，力道用尽后只能收剑再出。而剑术高超的剑士可以利用步伐和腰身的力量，在斩击后接一个上撩。希卡鲁剑圣则不同于上述两种，他手中的银刃可以多次给刀身一个加速度，配合着他快速地使刀刃转向，便可以做到出一次刀却能接连攻击七次这样神乎其技的剑术。省略了收刀再出的步骤后，希卡鲁的剑速升华到了能使七次攻击几乎都同时斩中敌人的恐怖境界，让人产生了一种有七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攻击自己的错觉。 第一百三十一章 放弃与影月降临前夕 希卡鲁握紧了手中的银刃，表情凝重地看向陈迹，他知道自己刚才只是伤到对方一点皮肉罢了。 因为希卡鲁剑圣需要在一刀之内转向六次，每一次攻击都是一碰即走，所以只要陈迹避开要害，伤口其实并不会很深。但又有哪个怪物可以做到一息之内判断出所有攻击的方向并且进行格挡？想到这里希卡鲁剑圣就有些不想打了。 “继续啊，你不攻过来我们就干耗着，反正我不急。”陈迹戏谑地笑道，他又没想杀希卡鲁，只要拖到援兵达到，对方自然会退去，在此期间只要严防死守即可。 值得一提的是陈迹和希卡鲁的身形虽然相当，但是攻防方式却截然不同。希卡鲁剑圣依靠自己远超同阶的速度，攻击敌人的要害和躲避攻击，并且得益于他用视力换来的无死角大范围感知，他也不会因为自身移动速度过快而看不清敌人。陈迹则完全相反，危险预知的异能导致他近战都是以格挡反击为主，再加上他怪物般的耐力，对手完全束手无策，配合死亡神系诡谲多变的神术，越阶杀人纯属正常，如果代行者还打不赢几个原位面土着那才叫奇怪呢。 “唉...不打了，简直是在和一头棘壳海龟互殴，再磨下去老头子我骨头都快散架了。”希卡鲁剑圣最后还是缓缓将刀收了回去，放弃了这次委托。 “走好不送。”陈迹可不敢这么随意，以对方的速度如果执意想偷袭的话，他可能连剑来不及拔出来。 “就这么让他走了？”凯蒂有些不满地看着希卡鲁剑圣远去的背影。 “没办法，先不说追不追得上对方，那老头子教导过的超凡者近百人，要是杀了他难免会有徒弟过来寻仇。人家只是拿钱办事，没必要死抓住不放，以后教团强大起来自然就不会有人接这种委托了。”陈迹无奈地解释道。 “哼，但愿吧。”凯蒂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以她在黑帮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只要酬劳给得够高就没什么委托不敢接，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一个吊死一个。 “我们先去找城卫队那边把卢卡斯提出来，免得又闹出什么事。”爱德华见气氛尴尬，故意转移话题。 “十一个诡术师，难不成还能让城卫队那群废物给抓了？”凯蒂挑衅地看着卡米拉，她对这个二小姐印象很差。不仅是因为上次对方登门问罪的事，还有卡洛斯老爷子太过于保护自己女儿，以至于凯蒂这个下属对弗拉梅尔未来的继承人很不信任，在她看来以后十有八九是陈迹掌权。 “他们应该只是被蒙蔽了，见到十几个黑帮的超凡者聚集在一起，上前盘查也是职务所在。”卡米拉试图为同僚狡辩一下，虽然她都觉得自己语气虚得很。 “咳咳，你们聊，我一边先坐会。”陈迹见两人脸色都不好看，估计有得吵，干脆假装体力不支表示需要休息，找了处民宅的台阶坐下。 “你不劝劝她们？等会后宫起火了。”爱德华强忍着笑意问道，虽然是他开的头，但这并不影响他看戏。 “以后还要她们共事的，就算现在把不满压下去，但迟早还是会爆发。还有，我和学姐只是朋友，你别张口就来。”陈迹百无聊赖地擦着骑士剑，他这次倒是没撒谎，凯蒂对他的态度就像对待弟弟一般，即有因为两人都是孤儿院出身的原因，还有卢卡斯性格太过于冷僻，她只能把感情转移到陈迹身上的缘故。 “我看他们就是收了贿赂，人家随便传个话就能把你骗出辖区。要不是弗拉梅尔家，我真想不懂陈迹为什么会娶你这种天真的大小姐。”凯蒂瞬间又把战火引到陈迹身上。 “......”卡米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实际上这样言论她没少听到过，从小她就被姐姐的天才光环笼罩，即使后来成为了一名骑士，可她内心依旧有些自卑。特别是对比了同年龄的女性后，她发现自己别说化妆打扮了，连行为举止都显得有些粗鲁无礼。 “算了吧，我先回去了。”凯蒂见卡米拉居然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顿时感到一阵无趣，摇了摇头后跟陈迹打声招呼准备离开。 “我相信陈迹，我知道自己太过天真、没有女人味，弱小、又不聪明，但他就是选择了这样的我。”卡米拉眼神坚定地看着凯蒂，绿玛瑙般的瞳孔流转着她想守护这份感情的信念。 “呵呵，你这个未婚妻应该连他的手都没牵过吧？我们两个可是经常互相搓澡，一丝不挂的那种哦。”凯蒂听完之后突然来了点兴致，故意挑衅道。 “你！哼......果然是风月场所的女人。”卡米拉被气得耳朵通红，她知道乌贼帮是开酒馆和妓院的，但没想到他们的首领居然这么轻浮。 “嗯？你以为我是做皮肉生意的？不不不，准确来说我反倒得给陈迹服务费，他的体力很不错，我帮你试过了，这钱给陈迹买些牛奶补充营养，你这个未婚妻就先帮他保管吧。”凯蒂可是混黑帮的，开黄腔卡米拉怎么可能说得过她，几句话就把对方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 “这是真的？”一旁的爱德华有些惊讶地看着陈迹。 “胡扯，女人吵架从来都不需要遵循事实。”陈迹发表了一通直男言论。 “哦，我还以为你口味独特呢。”在爱德华眼里卡米拉和凯蒂很相似，都是属于那种没什么女人味的近战职业，浑身肌肉不说脾气还火爆得很。 “好了，你们先别吵了，回去再说。”陈迹见两人一言不合准备动手，赶紧站出来圆场。 “陈迹......”卡米拉有些担忧地抓住陈迹的手臂，生怕他跟凯蒂走了。 “好吧好吧，学姐，卢卡斯那边就拜托你了，我跟米拉姐有些事要谈。”陈迹拍了拍卡米拉的手背，让她放下心来。 “教团那边我会照看的。”凯蒂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我呢？”爱德华指着自己，有些尴尬地问道。 “哦，我记起来了，你回去问问霍尔德大叔要不要先到修道院住一段时间，最近可不太平。”陈迹暗示了一下，卡米拉在场的情况下他没法说太多，但想必以爱德华的智商应该可以理解他指的是什么。 “知道了，我会回去跟他们说的。”爱德华点头表示明白，现在临近月底，还有几天就是影月之夜，届时海洋女神会带着它的眷族们再次来袭。 “米拉姐，我们走吧。”陈迹主动牵起卡米拉的手。 “嗯......”卡米拉声如细丝地应道，虽然外人看起来两人好像姐弟，但陈迹的动作确实让她安心了不少。 “陈迹......” “怎么了？” “我把头发挽起来会不会比较好看？”卡米拉有些紧张地问道，在黑潮之城只有已婚的妇女才会在非正式场合将头发盘起来。 “米拉姐无论是什么发型我都喜欢。”陈迹笑着回答道。 “唔...我......”卡米拉强忍着心悸感，大胆示爱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敢说出口，只能将发烫的脸颊埋在胸口，身体轻轻颤栗着。 “米拉姐，怎么了？” “没...没什么。” “对了，老爷子不是让你月底前回去上课吗？你怎么还外城？” “啊？这个...我得找人替班耽搁了几天，但明早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 陈迹找借口将卡米拉送回内城后，开始了紧张的筹备工作。仅剩的几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陈迹在影月降临前才堪堪把防线布好。并且将所有的工人、乌贼帮成员及他们的家属都暂时收治在修道院内，虽然很挤但总好过丢掉性命。实际上陈迹还邀请了霍尔德大叔等人，但房东大叔为了和租客们一起坚守公寓就婉拒了。考虑到内城才是海洋女神的重点攻击目标，陈迹和爱德华也就没有强求。 “卢卡斯，我们现在总共有多少枪械？”陈迹在做些最后的统计，他可不打算用普通的刀剑来对付那群魔物。 “双管猎枪三十七把，铝热枪十五把，轻机枪二十二把，电磁鱼叉炮三台，子弹和炸药将近五吨。” “为什么没有重机枪？还有那个鱼叉炮是什么玩意？”陈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重机枪城卫队那边没敢卖，电磁鱼叉炮是本·罗穆研究出来的，他原先是想直接在教堂旁围一圈电塔，但考虑到容易误伤就临时换成这个了。”卢卡斯扶了下眼镜后解释道。 自从本·罗穆加入教团，各种奇怪的造物在充足的资金下被他不断研制出来，其中就有用以对抗魔怪的大型武器。 “行吧，回头你再检查一遍墙上的防御法阵，并且找人去把排水口给堵了，免得潮水从下水道里涌上来。”陈迹虽然觉得火力还是差了不少，但目前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现在要去找佩罗交换一下情报，今晚可能会去灯塔那里过夜，你看好教团这边，别闹出什么乱子。”陈迹需要了解海洋女神的动向还有贵族议会的应对措施，以确定目前事态的严重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开始布防与紧急调令 影月降临前夜，外城墙上。 “你们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陈迹找到了正在匆忙指挥骑士团布防的佩罗。 “时间很紧，但应该可以在明天下午布置好。那群贵族什么都得开个会讨论，足足磨蹭到现在。”佩罗脸色极差，实际上他这几天都忙得没时间睡觉。 “这次攻城的魔物规模有多大？”陈迹记得卡洛斯有派人去外海探查过情况。他虽然可以感知到危险，但没办法离得这么远就分析出具体数量，每个个体实力都有所差别，堆叠在一起陈迹很难分辨清楚。 “接近二十万的两栖类魔物，全部都是海洋女神的眷族。议会的那帮老混蛋非得兵临城下时才开始紧张，现在时间太仓促，如果海洋女神不等潮水上涨就强行进攻恐怕要出事。”佩罗对贵族议会特别是荣誉派一系的做法很不满，傲慢自大仿佛就刻在他们血脉里。好在卡洛斯老爷子从这个月中旬就开始准备了，刚才议会的调令一下来，他马上就带着整备好的骑士团过来布防。 “人家毕竟不可能只听我的一面之辞就调动军队，他们估计想着上次骑士团还没回来就能打退海洋女神，这次就更不用说了。却没想到对方也叫人，而且数量更大。”陈迹眯着眼睛看着深水区的方向，他可不认为这外城墙抵挡得了将近二十万的魔物进攻。 外城墙其实是不防水的，上面有着大量的孔洞和间隙来防止城墙被潮水冲塌。这些孔洞都不是很大，魔物如果想进入外城还是得老老实实爬墙。现在需要担心的就是明晚水位太高不好防守。 “你能不能向上次那样把乌云给驱散掉，再这么下去明天可能会有一场大暴雨。”佩罗看着天空愈发浓郁的乌云，心中的不安感更甚。 “没办法，海洋女神这次学聪明了，今天才开始召雨，时间上已经来不及，而且外海现在估计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魔物完全出不去，你们没有其它后备方案了吗？”陈迹摇了摇头，虽然这么说，但他并不是很担心。聚集乌云的时长和雨量相挂钩，最后顶多就是一场暴雨，水位还不至于涨到可以冲垮外城。 “我们在外城建了不少避难所，虽然容量不大，但勉强挤一晚还是可以的，现在已经开始让城卫队的人迁移居民了。”佩罗自然不会把希望全部挂靠在陈迹身上，这些天他们租下了不少的仓库进行改造，大概可以保障十几万人的安全。当然，也仅仅只是安全，其它生活物资还有食物都需要居民自备。 “说到城卫队，米拉姐这几天在内城没闹别扭？”在陈迹印象中，卡米拉虽然是个头铁少女，脑子里一根筋都是善良和正义，但这并不代表她愚蠢，谎言仅仅只能欺瞒她一时，现在卡米拉应该回过神来了。 “是有些意见，但家主已经说服她了。”佩罗眉毛挑了一下，明显是想到什么事情。 “老爷子是怎么说服的？米拉姐可执拗得很。” “大致意思是二小姐已经是三阶戒律骑士，按照规定需要去骑士团报道，而守卫内城就是骑士团的职责之一，所以她也应该留在内城协助防御。” “......，然后她就上当了？”陈迹听完不知道怎么评价卡米拉，或许她是真的蠢。 “不提这个，瘟疫教团那边有什么准备吗？需不需要帮助？”佩罗现在手握骑士团的调令，手上资源可不少。 “基本是准备好了，就算明天外城墙被破，也可以坚持一晚。不过你们要是有盈余的铝热弹就送给我点，我怕明天高阶魔物太多，普通子弹没有效果。”陈迹估计到时还是得上冷兵器，火药在面对超凡存在时太过于无力。 “嗯，我等会派人送过去。听你这么说你是不认为外城可以守下来了？”佩罗也无法得知海洋女神属下有多少四阶的眷族，但它如果亲自上岸，他立马就得带着骑士团回防内城。 “外城墙防线太长了，这个规模的魔物冲击很难守。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看那群四阶愿不愿意过来协助防御，不然单是高阶魔物就能突破这里。”陈迹摇了摇头，显然很不看好。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骑士团的成员身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而外城墙也恰恰没有防御法阵。黑潮骑士团与城卫队一样都是穿着普通的制服，只是颜色款式不同。倒不是说黑潮城军费紧张，而是普通的金属护甲面对超凡者、魔物乃至诡异根本起不了作用，还不如直接减轻负重，超凡武器也仅仅只有三阶的军官可以配置。这就导致了骑士团进攻性虽然很强，但同样相当脆弱，不过整个卡佩多大陆的人类面临着都差不多的尴尬处境。 “确实......”佩罗看着正在忙碌搬运物资的骑士团成员，心中不免叹了口气，这次不知道又要死伤多少。 “我要去灯塔那边监视海洋女神的动向，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陈迹打算利用危险预知的能力精确统计出眷族中四阶魔物的数量，好提前进行准备。 “深水区虽然游离于黑潮城之外，但始终是一脉相连的，你问问灯塔他们那边有什么需要支援的没有。” “嗯。” 在陈迹前脚刚走不久，一条紧急调令传递了下来。 “队长！上面说让我们放弃外城全部回防。”一名传令兵将已经盖章的羊皮纸送到佩罗面前。 “那帮老混蛋！又搞什么鬼。”佩罗夺过调令一行一字地看起来。 上面清楚写着让所有骑士团、城卫队成员和警探回防内城，开放车站让拥有临时通行证的居民搭乘列车进入内城避难。摆明了就是想放弃外城的平民，只保护内城的贵族和买得到通行证的富商。 “妈的，其它队长怎么说？”佩罗恼怒地锤了一下墙壁。 “队...队长，隔壁的骑士团已经开始撤走了。” “通知下去...回防内城。”佩罗灰心丧气地下令道，每支骑士团大队分别负责一段城墙，只要有人撤走，他这边就无法继续防守了。 佩罗硬顶着周围骑士团成员们不解的目光，不敢将调令的具体内容告诉他们。黑潮骑士团里有相当一部分的超凡者都是出身外城，如果将真相如实告知，有很大的可能会出现哗变。 与此同时，贵族议会大厅。 “你们简直疯了！百万条人命就这么放弃了！？”阿塞尔·克劳斯眼神凌厉地扫视着四周投了赞同票的家主们。 “这是27家集体表决后结果，你再怎么发火也不会撤回。”荣誉派的贵族此时还说着风凉话，气得阿塞尔差点炸肺。 “卡洛斯，你倒是劝劝他们啊。”阿塞尔只能将期望寄托在弗拉梅尔家身上。 “没用的，他们两个派系的票数加起来已经超过集体的三分之二。”卡洛斯眼皮稍微抬了一下，然后又开始闭目养神，有这功夫争吵还不如多休息一会，明晚还有一场恶战呢。 “你们斯威科特家迟早会吃苦头的。”阿塞尔一拍桌子气愤地离场了，在他离开议会大厅时身后还传来了阵阵嘲笑声。 卡洛斯看着对面那些家族代表得意的神情，暗暗决定要加快改革，让这群败类拥有执政权，简直就是在侮辱开拓波赫勒巴城的先祖们。或许他应该再多给陈迹一些发挥的空间，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复仇计划与魔物围城 宵禁时间，牧树人分部会议大厅 “大司祭的意思是明天全体撤回内城，不要和海洋女神的眷族们有正面冲突。”考列斯对着艾罗苏恩教会的一众高层吩咐道。 “就算斯威科特家可以提供空间足够大的庇护场所，我们去哪里搞来那么多通行证？”一名高级干部举手提问。 “大司祭自然有办法，明天会有足够的通行证发放给各位，但请不要泄露出去，也不要将通行证交易给他人，进到内城后会有人进行安排的。”考列斯并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大司祭的真实身份实在不好对外公开，哪怕众人都已经有所猜测。 一时间牧树人成员们都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他们之中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在黑潮之城被拉入会的，对于艾罗苏恩教会的底细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隶属于卡佩多大陆着名的大型邪教组织。而根据考列斯刚刚透露出来的信息，分部这边与内城的贵族们有着很大的关联，甚至有贵族是教会高层也说不好。 “各位，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先回去吧，明天上午八点在这里集合，统一发放，争取每个人都到。”考列斯可不想集会太久而被巡逻的骑士团成员察觉到，要事交代完便宣布解散。 因为这次牧树人全体要撤出外城，所以这间地下大厅中所有涉及教会敏感的资料都得处理干净，以免被不小心泄露出去。考列斯认为交给别人做不是很放心，最后选择一个人留了下来，足足整理到凌晨才结束工作。 “赫雅？你怎么还在这？”考列斯一抬头，发现其它成员早已经走光了，只剩下老冤家赫雅还留在座位上。 “考列斯...我求你个事。”赫雅有些艰难地张嘴恳求道。 “什么事直说吧。”考列斯很是诧异，他和赫雅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碰面就拌嘴，谁也没服过谁，今天她居然会开口向自己求助，这还是第一回见。 “我不甘心...我想找安德烈·利沙文报仇，虽然现在依靠艾罗苏恩子体勉强活着，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实在受不了。”赫雅举着自己由藤蔓构成的右臂，表情极其怨毒地说，没了半边身体的她没办法取消牧树人的秘术，只能维持着半人半植物的状态。 “很多堕落者三阶后都会变成魔物，你好歹还剩下半边，没必要再去惹瘟疫教团那群家伙了，弄不好还把命给搭上去。”考列斯宽慰道，自从上次赫雅另一半身体被安德烈打爆，分身狼狈逃回来后情绪就一直不对劲。大司祭有提醒过他要多加注意，别让赫雅在这种敏感时期搅出什么事来，免得牵连到斯威科特家。 “你就说帮不帮我？这次是弄死安德烈·利沙文这个混蛋的好机会，我打听到他被安排在瘟疫教堂，只要我们趁海洋女神进攻时偷袭他，十有八九能成！”赫雅咬牙切齿地说，她一想起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就很是恼火，上次钟楼街一战，自己的脸至少挨了他上百次揍。 “你有考虑过亨利·黑潮怎么对付吗？瘟疫教团的其它成员呢？就这么冲过去人家随手就把你宰了。”考列斯捂着阵阵发疼的额头，觉得这女人完全没半点脑子，等等...她确实是没了一半的脑袋。 “所以你得帮我，不然我就一个人过去送死。”赫雅根本听不进去劝，她知道考列斯绝对不会放着自己不管的。 “行吧...不过我们得从长计议，如果事不可为就立刻撤退。”考列斯叹了口气，他总不能真让赫雅去自杀，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二阶预言家，也没办法把她给硬绑回内城。当然，这里面也有考列斯的一些私怨在内，他要趁这次机会把在陈迹身上吃的亏一次性全找回来。 凌晨时分，深水区灯塔顶层 陈迹依旧和上个月那样借助灯塔近百米的高度，远距离观察着被迷雾覆盖的外海。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黑潮之城的海岸线下方隐藏着密密麻麻的黑影，但无法看清它们蔓延至多远。陈迹只能感知到迷雾中有十数处让他危险预知疯狂预警的地方，多半就是那些四阶的魔物了。好在这群鱼人出了水之后战斗力不高，在陆地上还是人类占据优势。 “怎么样？能侦测到些什么吗？”面具女黛博拉此时也在塔顶，然而她利用灯塔特制的天文望远镜也没办法看穿那白茫茫一片的迷雾。 “十七只四阶魔物，三阶上千。”连陈迹这种没心肠的家伙此时也笑不出来了，魔物的战斗力通常会比同阶的超凡者强上不少，而且它们身后还有一位五阶助阵，而黑潮城这边最强的议长却无法参战。 “黑潮之城这次悬了，除非老议长可以进阶成功。”戴博拉看向了内城的方向，她从小就是看着那里长大的，虽然没有进去过。 “呵呵，难。卡佩多大陆上没少试图晋升五阶的超凡者，但绝大多数都是以失败告终，轻则跌落三阶，重则身死。议长大人虽然准备充足，但我估摸着不超过三成的机会。”陈迹说的这个概率其实还是乐观的了，每次进阶成功的机率会随着阶位的提升变得越来越小，也就是说五阶是最难触及的。 “五阶...说不定帕特里克以后可以。”黛博拉十分崇拜自己的学长，坚信他可以引导灯塔更加强盛。就像这次海洋女神再次来袭，要不是帕特里克坚持给老塔主吊命，这次他们同样会在眷族的攻击目标里，毕竟人家海洋女神是和老塔主有旧，而不是灯塔这个组织。 “你别高兴得太早，如果黑潮城损失惨重，灯塔未必不会被当成海洋女神的同伙而遭到贵族议会的报复。”陈迹似乎可以看穿黛博拉面具下得意的表情，当即就给她泼了盆冷水。 黛博拉一下子就被哽住了，以贵族议会的那副德性，将内部矛盾转移为外部仇恨也不是不可能，甚至可以说几率很大。 “你肯定黑潮之城可以撑过来？”黛博拉灵光一闪，如果贵族议会被海洋女神踏平，那么也就不会有事后清算了。 “灭城是不可能灭城的，海洋女神在黑潮退去后自然会回到大海里，它根本无法在陆地生存，而野生鱼人的智商也办法跟鳗鱼帮那样策划大型仪式。”陈迹对目前的情况看得很明白，今晚的要点就在于止损，无论议长是否进阶成功都不影响黑潮城的存亡，只是死伤多少的区别。 “你信奉的神灵呢？不打算出手援助吗？如果是那位的话肯定可以轻易掐灭这帮鱼人的。”黛博拉近距离观测过神迹，她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到瘟疫女士远远比海洋女神更为高阶。 “于公，我来到黑潮城的目的就是为了传教，灾难爆发时往往是收集信仰的好机会。如果让女士出手逼退海洋女神，以后贵族议会很难容得下瘟疫教团，没人会想让一个过于强大的组织呆在自己地盘上。况且我们教团为了保证形态不变质，政教分离是最基本的原则。于私，瘟疫女士现在正处于沉睡期，如无必要我不想打扰祂。”陈迹很平静地解释道。 “哼，疯子。”黛博拉看着见死不救的陈迹，觉得他愈发让人讨厌了。 “呵呵，谬赞了。” 陈迹知道自己略为温和的传教手段如果不能取得好的成效，下次可能就得按照军部那种酷烈的传教方式来了。届时“被传教”的位面里生灵涂炭，百不存一。所以“必要的牺牲”是难免的，一切都是为了瘟疫女士，同样，也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诸天万界普遍以为恶神属下的代行者尽是些草菅人命的渣滓，却没想过如果没有他们代替神灵行使权柄，任由恶神肆虐，将会造成多灾难性的后果，教典里描述的审判日可不是用来开玩笑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战争前夕与黑发涌动 “咦？守城的骑士团呢？该不会都被叫回去了吧......”陈迹从深水区翻回外城墙时注意到这上面的守备人员全都消失了。 “代行者殿下！佩罗阁下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此时一名留守在街道上的乌贼帮成员发现陈迹后挥手高声示意道。 “稍等，我这就下去。”陈迹懒得绕到东边的阶梯，直接就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这点高度没有办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顶多就是有些狼狈。 乌贼帮成员看到陈迹安全落下后，一路小跑过去，把手中的信件交付给他。 “原来如此......”陈迹接过信件阅读完后嘴角扯动了一下，贵族议会的选择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也不知道是哪边提出的建议，说不定以后可以用来故意制造事端。 “代行者殿下，我们现在就返回教堂吗？”乌贼帮成员明显是瘟疫女士的信徒，对于陈迹格外恭敬。 “嗯，走吧，差不多是时候了。”陈迹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空，上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意味着海洋女神开始吹响进攻的号角。 与此同时，瘟疫教堂，主殿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陈迹怎么还不回来？”伊芙焦急地来回渡步，她按照陈迹之前的吩咐把合作社的工人们和教堂附近的平民都集中到这里。但现在陈迹不知道跑哪去了，没有他出面镇场，大家都很恐慌不安。 “他可能是跑去深水区探查海洋女神的兵力了，我们不能这样干等着，外面已经开始下雨，和海洋女神的战争马上就会开始。”卢卡斯虽然也很紧张，但他明白越到这种时候就越需要冷静。 “姐姐，瘟疫女士会庇佑我们的。”芙蕾妮十指交扣在一起，低着头祈祷起来，虽然她还没有进行觉醒仪式，但已经是一名虔诚的信徒了。 “你说的没错，抱歉......”伊芙也发觉自己不应该表现得太过急躁，让下面的信徒们见到教团高层这种状态会变得更加的不安。 “伊芙，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不如你带领大家向瘟疫女士做祷告，或许可以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凯蒂看着表情宁静平和的芙蕾妮，突然灵光一闪。 “我觉得可以试试，这些工人和居民里面大部分都是女士的浅信徒，趁这个机会还可以加深他们的信仰。”卢卡斯附议道。 于是伊芙便做起了她每天必备的功课——带着信徒们向瘟疫女士祈祷，因为主殿空间不足，她直接就站在主殿大门前的阶梯上，伴随着整齐的祈祷声，原本有些慌乱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除开需要进行守备的超凡者们，所有人都跪在光滑的石砖上祈求瘟疫女士的庇佑。 “你们这是在干嘛？”此时陈迹终于赶到了教堂，将拎在手里的乌贼帮成员放了下来，一脸古怪地向卢卡斯问道。 “你这混蛋，要是再不回来可能就出现骚乱了。”卢卡斯将眼镜摘了下来，用力地擦干上面的雨水。 “放心，我算得很准的。好了，废话不多说，先给大家布置任务。安德烈你负责围墙南面的防守，会遭到大量高阶魔物的正面冲击，战斗会很艰难，运气不好说不定还有四阶的魔物出现。但是，交给你了。”陈迹指了指身后的防线。 “放心，交给我吧，我死之前绝对不会漏过一只魔物过去。”安德烈掂着手中的斧头狞笑道。 “学姐你带领一队二阶超凡者，负责巡逻各段围墙，如果有哪边防御压力较大就调动人手补充，围墙要是被攻破了你就直接带队堵上，争取修复的时间。哦，要是发现有人畏战...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我刚加入乌贼帮那会的外号可是‘血手’来的。”凯蒂摸了下脸上的刀疤说道，便转身便去调选亲信组成督战队。 “卢卡斯，你带领教团里的诡术师为防御法阵输送魔力，再安排几个擅长铭刻的占卜师待机，如果法阵被破坏就立刻进行紧急修复。”陈迹知道诡术师们转职的时间短，除了保命技能外没有学习什么攻击神术，所以只能当充电宝用。 “我知道了，围墙北面那边需不需要派人防御？”虽然魔物大军是从外城墙往内城方向进攻，但是也不排除有个别聪明一点的魔物会绕到教堂北边向后偷袭。 “找几个机灵点的兄弟盯着就行，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去进行全方位的防守。”陈迹摇了摇头，瘟疫教堂在建造时就是坐北向南的，所有大门都是朝着南边的方向，就算有魔物漏了进来，它们也得绕到正面才有可能袭击到平民。 “代行者殿下，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吗？”此时亚历克斯见陈迹没有进行后续的分工，连忙站出来表示自己也可以参战。 “弗里德曼家的...嗯...我记得你叫亚历克斯，你们刚觉醒不久没什么战斗能力，还是和普通信徒们呆一起吧。”陈迹看到那标志性的白色长发，突然想起卢卡斯有跟自己提过有部分贵族自发地想留下来协助防守。 “殿下，鄙人之前系统学习过一些医护知识，可以帮忙救治伤员。”亚历克斯心急之下连平时的口癖都出来了，他在内城生活时因为没有成为超凡者的才能，所以基本把普通人能够掌握的技巧都学了个遍。 “可以。”陈迹看着亚历克斯坚定的眼神，最后同意下来，这么做其实是有风险的，如果这对方不小心丧命了，后续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还有我！我从家族中运来不少炼金药剂，治疗类的和攻击类的都有。”格伦也不甘示弱，他知道瘟疫教团里没有治愈神术，有意地想通过炼金术补足这一方面的短板。 “嗯。”陈迹没有向对方许诺什么，但这件事情结束后他会找机会把格伦在威尔海姆家的竞争对手全给清理了，他心眼可小得很，之前那群家伙雇凶杀人的事他都还没算呢。 “轰隆——”此时一道电光闪过，本来只是零星的小雨越下越猛，狂风席卷着雨水像鞭子一般抽打着在场的超凡者身体，还好平民可以在教堂躲避一下，不至于直面这瓢泼大雨。 虽然黑潮之城有着十分完善的排水系统，但是降雨量太大的话，低洼地区还是会出现排水不及时的情况。像平民区这种地势较低的位置，此时已经开始出现大范围的积水了。 “等等，我想漏了一个东西，要是我们围墙里积水了怎么办？”陈迹前些天让卢卡斯把下水管道给堵了，而围墙为了防止潮水涌入也没挖有排水口。 “我让本·罗穆做了个自动抽水装置。”卢卡斯扶了下眼镜，他可不像陈迹那么不靠谱，所有该注意的事项他都早有应对的手段。 “不愧是我们教团的首席科学家，各种跨时代的黑科技信手拈来。”陈迹听完顿时一阵感动，有了本·罗穆这个知识分子，大家总算是摆脱了传统的用人力解决问题的方式。 “他那些图纸不是你给的吗？只要有了发动机，大多数民用机器都可以做出来。” “话虽这么说，但是书本上的知识和实际运用中的差别还是很大的。”陈迹表示换自己上，别说成品，连个壳都做不出来。 “你们先别聊了，城墙那边有状况，那些黑色的东西是潮水吗？这不是还不到六点，怎么就开始涨潮？”安德烈站在围墙上提醒道，他刚才一直盯着深水区方向，就是怕海洋女神会提前进攻。 “我看看。”陈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接过望远镜后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一幕。无数如同深黑色海蛇的“长发”从外城墙上的孔洞涌出，不断沿着主干道往内城方向前进，沿途中还侵入了街道两边的民宅，伴随着数声包含恐惧的惨叫声，一些人影被卷进了潮水般的“黑发”中，最后融为一体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黑色触手！？所有人！扭过头不要看主干道那边，海洋女神的本体上岸了！”陈迹连忙向身后的众人大喊，低阶超凡者是不能直视五阶神灵的，阶位压制会让他们完全丧失战斗力，甚至连精神都会被严重腐化。 不过三阶超凡者倒是没什么所谓，凯蒂依旧好奇地看着不断蔓延过来的长发，而安德烈过于怪异的体质也给他带来了极高的超凡抗性，陈迹就更不用说了，瘟疫女士他都敢用肉眼去看，别说一只连伪神都算不上的大海怪。 “该死，往我们这边过来了。”安德烈操起斧头就想跳出围墙进行拦截，瘟疫教堂位于主干道最繁华的地段，照海洋女神行进的方向，迟早会攻击到这里。 “等等，你这么去纯粹就是白白送命，先看下情况。”陈迹制止了安德烈，五阶神灵绝对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对付的，任何正面对抗的行为都是找死。 “过来了吗......”卢卡斯紧闭着眼睛双手死死抓着围墙的边缘，他艰难地咽了下唾沫，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快蹦出嗓子了，感觉自己的生死就在海洋女神的一念之间。 “嗯？绕...绕开了！？”安德烈惊愕地看着“黑发”拐向了斜对角财团银行，很明显，海洋女神并不想攻击他们，故意多绕了半圈避开瘟疫教堂，从银行的后面再回到主干道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 虚惊一场与魔物大军 “绕开了？是因为瘟疫女士的缘故吗？”卢卡斯下意识地想扭头看过去，但被旁边的陈迹制止了。 “所有人，盯着自己防守的那段围墙就行，不要抬头眺望远处，更不要去仔细观察海洋女神的触手。”陈迹向众人提醒道，虽然去瘟疫女士的神像前祈祷几天也能清除精神污染，但是现在正缺人手，最好尽量保存战力。 “瘟疫女士在上，好像真的没事。”格伦蹲在围墙后面，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出现。 “区区一个邪神，怎么可能敢冒犯女士的教堂？”亚历克斯瞟了对方一眼，认为格伦信仰还不够坚定。 “呃...的确。”格伦尴尬地笑了笑，他原先以为教典中把除瘟疫女士外的所有神灵都打为邪神是因为针对异教徒的，所以格伦一直都没把那段内容当回事。 上次海神梦境降临前，瘟疫女士就和海洋女神隔空交过一次手，当时祂直接把天上的乌云全给清空了。就海洋女神之前的表现来看，它并不是像禁忌密林那种毫无神智只剩下本能的魔物，也会害怕，也会计较得失。所以与瘟疫女士这种远远凌驾与自己的正神起冲突，实在不是明智之选，所以海洋女神有这样的行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好像不会被影响到神智，这个方向让我来守吧。”安德烈主动提出要去靠近银行的东侧围墙。 “也好，但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其它人帮你忙了，只能一个人守住这个方向，实在顶不住就叫凯蒂支援。我现在要去内城那边查看情况，这里就交给你了。”陈迹看着街道上还在不断涌动的“黑发”，有些担心骑士团是否能抗得下来，如果破城在际，他需要另做打算。 “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去吧。”安德烈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白牙，虽然他并不是瘟疫女士的信徒，但能够沐浴在神灵的光辉之下战斗，的确让安德烈精神振奋了不少。 陈迹朝众人点了点头，直接跳上一旁的屋顶，顺着街道下还在不停涌动的“黑发”，往内城方向飞赶。 “各位，最棘手的敌人已经被女士吓退，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卢卡斯听到了外城墙方向传来浪潮拍打在坚壁上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话魔物大军已经开始入侵了。 “影月......呵呵。”陈迹到达商业区时天色已晚，他抽空抬头看了眼天空中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圆月冷笑了一声。 从脚下这些触手四处破坏的举动中，陈迹很快判断出海洋女神此次袭击不仅要破坏老议长的进阶仪式，还想趁机制造杀戮，吸收人类的负面情绪和灵魂。 “一个城卫队的人都没有，难道都被调走去内城了？那平民们就不管了？”陈迹在一间间屋子上快速地掠过，却没有看到本该出来猎杀海怪的城卫队。 “霍尔德大叔那边可能有危险，要不要去看看？算了...这会过去也来不及了，希望他们运气不会太差。”陈迹突然想起爱德华的双亲，也就是房东大叔一家，眼神闪烁了几下，最后决定还是先赶往内城。 列车在中午前就已经停运，陈迹硬是从内城墙爬上去又可能会被骑士团误会成敌人，只能另想办法。 以燃烧鱼油产生蒸汽作为动力的列车是外城通往内城的唯一方式，除开贵族紧急使用的电轨道车，一般列车通常是沿着四条被抬高近十米的高架轨道向上行使。平时轨道都是正常拼合在一起的，但每逢影月降临之夜，高架轨道中间就会被断开，两边的电动揽绳会把两个断口垂直吊起，防止有魔怪或者魔物沿着轨道爬进内城。 不过这难不倒陈迹，他借助白鸦替身术可以进行短暂的飞行，只要越过那部分被断掉的轨道就行。只是蒸汽列车爬不了斜度太大的坡，高架轨道被拉得很长，陈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登上了内城墙。 “警探？你迟到了，快去后面报道。”一名守正骑士发现了陈迹，看了眼他身上的风衣后，便出声提醒道。 “报道？原来如此，议会连警探都调走了。我找佩罗·黑潮，他在哪个方向？”陈迹向对方出示了弗拉梅尔家的徽章。 “你顺着城墙一直往西侧走，倒数第二段就是弗拉梅尔家负责的。” “嗯，麻烦你了。”陈迹道了声谢后立马赶了过去，他需要了解内城现在的布防情况，以确定接下来的计划。 正常情况下，内城是不可能被攻破的，它不仅拥有十米高的地基和厚重的内城墙，更重要的是内城的驻防部队是拥有数百名三阶超凡者的黑潮骑士团。然而在面对海洋女神这位五阶神灵，普通的三阶纯粹是炮灰，至少得有复数的四阶超凡者才有可能勉强抵挡。 但照陈迹这一路观察到的情报来看，那群家主们根本没出现在墙头上，只有大量的骑士团成员在那里忙碌。而海洋女神的“黑发”已经开始往内城墙上爬了，不过它似乎并不急着进攻，可能是要等自己的眷族到位后再一起攻城。其实最好的防御方式就是在深水区进行拦截，可惜这次对方带了太多的眷族，四阶们很可能被活活磨死，而贵族议会也没有带上骑士团在深水区和海洋女神决战的勇气。最后选择了让掉外城作为缓冲区域，据内城墙而守。 ...... 随着影月的升起，海水开始变得一片漆黑，在海浪不断的冲击，大量的潮水涌进了外城，沿着街道疯狂地倒灌进去。而魔物大军也在影月的影响下变得极其亢奋，鱼人们高举着简陋的武器，狰狞的大嘴边流着哈喇子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声，前仆后继地冲向了外城。它们直接碾碎了深水区那些木质的栈道和建筑，叼起武器双手双脚并用爬过了外城墙。好在深水区的居民都集中到了灯塔避难，房屋被摧毁还可以再建，人没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鱼叉炮！打开机器预热，它们来了！”因为海洋女神的缘故，观察敌情的任务就落到教堂里唯一的三阶——凯蒂头上，她在看到完全望不到边的魔物大军后，立刻向下属们命令道。 凯蒂在黑潮之城生活了这么多年，第一见到海怪比潮水还多的情况，鱼人的数目多到它们甚至需要叠在一起才能进入主干道。而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就是，她看到了更远处有巨型海怪出现，这仅仅五米高的围墙也不知是否能阻挡住对方的步伐。 “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它们的目标是内城，我们只攻击围攻教堂的魔物！”凯蒂看到下属们有些过于紧张，不由高声提醒道。 “大姐头，我们只是有些兴奋！” “没错！连海洋女神都不敢过来，它们这完全是在找死。” “一群混球，都放近了打，节省些子弹。”凯蒂笑骂道，踢了嘴贫的轻机枪手屁股一脚。 mglrmglmglmgl！鱼人潮以一种近乎大型车祸的方式撞在了教堂的防线上，没错，是撞上。因为围墙上被铭刻了防御法阵，变得如同钢铁般坚硬，而那些鱼人在互相推挤的情况下，前排的鱼人直接被压在围墙上挤成一滩肉泥，连两颗硕大的死鱼眼都快瞪了出来。 “开火！” “把扳机给我扣死了！” “后面的人倒鱼油，上易燃剂，抛远点别伤到自己人了。”凯蒂一刀把想顺着自己大长腿的往上爬的鱼人给剁了后，快速下令道。 现在这一波攻势看起来是最凶猛的，但这些低阶鱼人还只是炮灰，那些高阶魔物和巨型海怪都还没出动。 随着大量湛蓝色的精炼鱼油被倾倒进黑潮水中，鱼人们也开始发觉到有些不对劲，但以它们贫瘠的脑容量却想不通人类的用意，继续前扑后继地冲向防线。 “真想不通学者们要把鱼人归进智慧生物，智力简直和野兽无异。”凯蒂忙里偷闲给自己点了根烟之后，反手就把翻盖火机给丢进魔物群中。 漂浮在水面的精炼鱼油一点既燃，哪怕在翻涌的潮水中这些粘稠的液体依旧可以剧烈燃烧。围墙外立马化成了一片火海，鱼人大军当即被烧得咿哇乱叫，但这并不能阻挡它们迈向死亡。随着时间推移，一阵阵烤鱼香气从尸堆中传出，馋得守备的超凡者们不停地吞咽着唾沫。 第一百三十六章 激烈攻防与严阵以待 “大姐头！雨太大了，这火烧不了太久，还要不要继续往围墙下面倒鱼油？” “不用了，留着给鱼叉炮用。这潮水还在往里面涌，鱼油都被冲走了不少。”凯蒂脸色阴晴不定，她不知道这场战役会持续多久，还是多留出些物资稳妥点。 负责防守教堂东侧的安德烈此时也不好受，虽然这里临近主干道，多数的魔物都随着潮水冲向内城了，但还是有不少饥饿难耐的鱼人扒住了围墙企图爬进教堂猎杀人类。 它们早在半个月前就受到了海洋女神感召，在外海滞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几乎把那片海域能吃的东西都给啃光了，甚至出现了同类相食的场面。当然，对于那些高阶魔物和巨型海怪来说鱼人就是现成的肉食，用不着吃同类。 “妈的，没完没了。”安德烈右手一斧砍翻两只试图爬上围墙的鱼人，左手抓住另一只鱼人的脑袋狠狠地砸在墙壁上，把鱼脑袋都给挤扁了。 “这个给你！”凯蒂从脚底下抽起一把长柄双刃斧抛给安德烈，这种武器在对付杂鱼时比较管用，这些不入阶的鱼人的鳞片还还没有硬到非得超凡武器才能破防。 “谢了！”安德烈接过武器后腰部用力横扫了半圈，顿时一大片鱼人直接被斩下头颅。 “鱼叉炮呢？瞄好了就开炮，往最密集的地方打！”凯蒂准备开始动用围墙上的三台大杀器了，电磁鱼叉炮的原型其实就是滨海之城军舰上的捕鲸叉，它们通常是被用来狩猎骨盔鲸的。但是本·罗穆在这上面做了改装，把原本用来勾住猎物的倒钩改成了增加杀伤范围的锯片，专门用来对付数量庞大的魔物潮。 “收到！”炮手早已经手痒难耐了，将炮台调整好角度后一拉摇杆，直径将近一米的鱼叉飞射而出，强大的后坐力差点把炮手从金属炮台上震了下来。 虽然动静很大，但相对应的效果也十分显着，巨大的鱼叉头瞬间在魔物大军中犁出了一道血路来，顿时黑潮中血肉横飞，鱼人们都被吓得攻势猛地一滞。 “嘿嘿，爽！再来！”炮手狰狞地大笑两声，打开身旁的自动回收装置，鱼叉头又被缆绳快速地拖回了炮台。 “一边去，让我也玩玩。”凯蒂看眼手上的冷兵器，直接把属下从炮台上撵了下来，自己坐到了炮台上。 砰砰砰——伴随着鱼叉头飞射而出的声响，鱼人大军们渐渐开始畏缩不前，看着同类们成堆的尸体和被染成深褐色的潮水，它们最终放弃了瘟疫教堂这块大肥肉，转而去攻击其它平民聚集地，安德烈众人顿时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了一点缓冲休息的时间。 “今晚要是能熬过去，我再找本·罗穆弄十架过来，这玩意对付起魔怪魔物简直所向披靡，我总算知道陈迹平时念叨着的科技才是生产力是什么意思了。”凯蒂还是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还想着放多几炮玩玩。 “别掉以轻心，高阶魔物还没出动呢。”安德烈驻着长柄斧提醒道，他刚才一个人就把整面东侧给守了下来，而且看他现在的神色似乎还挺轻松。实际上自从被陈迹改造过后，他的体力就还没有枯竭过，不过食量也比以前大上好几多倍。 “亚历克斯，你带人把那些受伤的兄弟都包扎一下，伤势太重的就抬回教堂里救治。”卢卡斯可没像凯蒂这么清闲，人员轮换、维护防御法阵、弹药补充和救治伤员都是他在处理。而且因为凯蒂需要观察敌情布置防御，她原本支援和督战的任务也落到了卢卡斯头上。 “希尔主教，这些被鱼刺扎中的兄弟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上面可能有剧毒。”亚历克斯在给伤员们消毒包扎时跟卢卡斯反映了一个问题。 “用瘟疫净化试试，我记得你们已经学过这个了。”卢卡斯听完眉头一皱，如果每个伤员都需要进行解毒的话，乌贼帮库存加上格伦带来的那些炼金药剂都不够用。 “没效果，这应该是纯粹的剧毒，和疾病瘟疫无关，神术发挥不了作用。”亚历克斯看到伤口周围青中带紫的现象并没有任何好转。 “如果受伤的是重要器官就用解毒剂，其它中毒的地方直接把肉剐了，以超凡者的恢复能力很快就能长回去。” “嗯。”亚历克斯用力的点了点头，把伤员抬进了教堂内，防止伤口被雨水二次感染。 “第二波攻击来了！这次虽然数量没那么多，但里面混杂着大量一二阶魔物，大家小心点，别在这种地方掉以轻心。” 凯蒂观察到魔物大军里开始出现一些身体更为强壮的鱼人。和先前那些智力低下、身高不足一米的杂鱼简直天差地别。它们完全无视了围墙边上大量同类的尸体，没有丝毫畏惧地继续朝教堂发起冲击。 “又过来了！大姐头你换我上去啊。”刚才被凯蒂撵下来的炮手着急地喊道，他只是个普通的二阶猎潮者，战斗能力不强，但电磁鱼叉炮谁都可以操控，所以没必要让凯蒂这个高端战力浪费在那里。 “我再打一炮，就一炮。”凯蒂操控着炮台，对准了一只佝偻着身躯准备起跳的鳞鱼人，拉动摇杆。 不出意料，那只鳞鱼人瞬间被强大的冲击力撞成了两截，但正当凯蒂想把鱼叉头收回来时，其它鱼人纷纷扑到缆绳上，用它们简陋的武器甚至口中的利齿啃咬着。最后虽然成功地将鱼叉头回收，但上面连接着的缆绳已经被磨损得相当严重了。 “这群该死的东西好聪明。”凯蒂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从炮台上一跃而下，抬手举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双筒短枪近距离崩死了一只二阶鱼人。 “你先前不是还说它们不是智慧生物来着？”卢卡斯小声吐槽了一句。 “小心标枪！有三阶的青鳞猎手！”安德烈眼尖地看到黑潮水中出现了一个他相当熟悉的身影。 可惜太迟了，青鳞猎手已经从自己的鱼鳍上拔下一根鱼刺，在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下，轻机枪手根本反应不过来，头颅在眨眼之间就被对方投掷的鱼刺贯穿。虽然上面还含有足以杀死二阶超凡者的毒素，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用不上这个功能。 ...... 时间退回到一个钟头之前，陈迹终于在弗拉梅尔家负责防守的那段内城墙上找到了佩罗，并且在那个还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米拉姐？你怎么在这？”陈迹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虽然陈迹从佩罗口中得知卡洛斯老爷子以戒律骑士的责任为由，哄骗卡米拉留在了内城，但他着实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让自己女儿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等会海洋女神发起疯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守城啊，骑士团的三阶都在这里了。”卡米拉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她这次可是全副武装地来参战了，手持铭刻誓约之剑，身穿四阶的超凡半身铠，看上去英气逼人，一副帝国将军的风范。 “爱德华哪去了，你没跟他联系吗？”陈迹记得自己只把卡米拉送进内城，爱德华这些天的动向他也不清楚。 “他...没进内城，听城卫队的其它成员说，爱德华不执行议会的命令，执意要留在外城照看自己的父母。”卡米拉有些担忧地向陈迹说明。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陈迹对爱德华的选择并不意外，他从来都是一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 “好吧，等今晚安全度过后再找你聊，我现在得先去帮忙了。”几天不见，卡米拉其实还想和陈迹互诉衷肠一下，但她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办，约会的事还是等明天再说吧，如果她和陈迹两人还能活下来的话。 黑潮骑士团的正式成员大概有两万出头，这个数目在其它城邦是非常夸张的，但对于波赫勒巴城来说却还不是极限，贵族议会想的话他们甚至能将骑士团扩招到三万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二阶的守正骑士，三阶的戒律骑士在两百到三百左右。所以卡米拉至少还能在黑潮骑士团中混个小队长当当，但是统领一整个骑士大队，以她的能力和资质还远远不够，所以守城布防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佩罗的头上。 “姐夫哥，你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她那初入三阶的水准来这里就是送死，老爷子是怎么想的。”陈迹拉着一旁毫无存在感的佩罗小声询问道。 “家主拗不过二小姐，如果内城守不下来，我会直接敲晕她然后带走。”佩罗无奈地回答。 “好吧，辛苦你了。”陈迹拍了拍姐夫哥的肩膀，弗拉梅尔家的脏活累活都要他干，现在还得看着卡米拉这个整天惹事的头铁少女。 “全员警戒！”佩罗本来还想抱怨些什么，却突然一改他有气无力的状态，厉声向骑士们命令道。 同时卡米拉也死死地盯着城下的商业区，她已经可以听到黑潮在街道上不断翻涌冲激的声音了，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容乐观与巨壳鳄龟 “砰砰砰——”，几轮排枪下去，那些沿着城墙往上爬的鱼人纷纷中弹掉回潮水之中，但随即就被自己的同伴淹没，数之不尽的低阶鱼人踩着它们的尸体继续往内城冲击。 “就现在的形式来看，弹药绝对是不够的，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往底下倒油用火攻？反正内城墙有防御法阵在也不会被烧坏。”陈迹此时并没有协助骑士团防御，毕竟对付这些杂鱼普通步枪就已经够了，左轮“缄默”的子弹太过稀少，得留着用来对付高阶魔物。 “做不到，骑士团库存的鱼油都是以前买的普通货色，不像精炼鱼油那样在大雨的环境下还能燃烧。”佩罗否决了这个提议，骑士团的军备都是议会采购自各大财团，里面的猫腻可多得很，杂质比城卫队自己做的还要高上好几倍。 “啧...也不知道老议长那边进展如何。”陈迹很清楚现在海洋女神只是派些炮灰来消耗骑士团的精力和弹药，过会才是动真格的时候，老议长无论是否进阶成功，快一秒出结果就少一分破城的危险。 “二十七家的家主们已经过来协防了。”佩罗看到了卡洛斯老爷子和其它家主正边走边聊地登上了城墙，不过这会他们倒是没顾着自己的贵族形象，让下属撑伞，任由大雨打湿自己的衣服。 “他们不是想围观老议长的进阶仪式吗？怎么这时候就过来了？”陈迹记得佩罗之前说过这件事，这群四阶超凡者都想方设法的要提高自己的进阶成功率。 “估计是骑士团向议会报告了海洋女神上岸的事，这群老家伙听完坐立不安，干脆就过来守着。”佩罗猜测道。 “那他们之前在坚持些什么？一开始就应该趁海洋女神的眷族未集结起来时主动出击，在外海就把它们全给端了，何至于把它们都放进外城，牺牲这么多无辜的民众。”陈迹完全不掩脸上的嘲讽之色，他很厌恶无意义的牺牲，换成他做决策的话，虽然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死得其所，但至少不是毫无作用、白白送命的。 “外海可是海洋女神的主场，盲目进去那才叫有去无回。”佩罗摇了摇头，并不赞同陈迹的看法。 “不需要正面和海洋女神起冲突，在半路就把魔物们给截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难打。”陈迹叹了口气，看着城墙底下陆陆续续冒头的高阶魔物，知道接下来必定是一场恶战。 “确实...贵族议会那边不重视，对于我们的告诫也全当耳边风。”佩罗对贵族们的傲慢与自大深有体会，他们经常会在要命的节点上误事。 “但这未必不是一个好机会，不是吗？”陈迹突然有些意味深长地笑道。 “那得也这次能守住内城，不然什么都是假的。”佩罗自然知道陈迹指的是议长选举的事，本来早在老议长准备进阶之前就应该选出继任者，但最近两个月黑潮之城的麻烦事不断，就一直被推迟下来。 “高架轨道上有三阶魔物试图突进内城，陈迹你快过来帮我一下！” “好的米拉姐，我这就过去。”陈迹听到远处卡米拉求援的声音，立马大声回应道。 “保护好卡米拉。”佩罗有些不放心地跟陈迹叮嘱道。 “我会的。”陈迹背着自己的“希望”十字剑赶了过去，这把武器在混战中可是大杀器来的，放在中世纪的领主战争里，陈迹凭着它就能拿两倍的雇佣金。 与此同时，瘟疫教堂这边已经陷入了苦战，乌贼帮的成员和瘟疫教团的信徒们也渐渐出现了伤亡，在几名青鳞猎手的不断偷袭下，防线数次被突破，但好在都被凯蒂带人堵了回去。 “这样下去不行，我出去把那几只三阶鱼人给杀了。”安德烈把手中的长柄斧往地面一扎，作势要翻过防线。 “你疯了吗？找死啊你？你不看看外面魔物都挤成什么样了！？”凯蒂破口大骂道，气喘吁吁地划出一道风刃，整排的鱼人顿时被切成对半。 “这样下去就是慢性死亡，必须干掉它们，我没这么容易挂掉，火力掩护我。”安德烈右手一撑，整个人落在了黑潮之中，大量的魔物跟闻了腥味的鲨鱼一样涌向了他。 “妈的，这混蛋，火力掩护！把骑士团送的铝热弹全搬上来！”凯蒂一咬牙，透支了大量的体力激发武器的风刃技能，将安德烈周围的魔物全清空了。 “好！轮到我了！”安德烈兴奋地赞叹一声，扑向了离他最近的那只青鳞猎手。安德烈身为腐鲸帮的前首领，水性自然不会太差。但对手可是生活在近海的三阶魔物，在水中的战斗能力倍增，这次可不同于之前在沙滩上与高登对决那会。 智商并不低的青鳞猎手自然也察觉到了安德烈的想法，朝他狞笑起来，露出了自己布满整张嘴巴的利齿。 像巴兹那种捕鱼人在水中战斗时通常会使用剖鱼刀，但安德烈不擅长使用短兵刃，他会用自己的双手将胆敢过来阻拦自己的一切撕个粉碎！ “笑？我马上就让你笑不出来。”安德烈一拳揍翻从右侧试图扑倒自己的鳞鱼人，反手又是一肘把身前另一只鱼人的脑袋给锤个稀巴烂。 “mrgllllglrrmgl!”，一只鱼人抓住安德烈注意力被其它魔物吸引的机会，趁机跳上了他的后背，高举起自己用半片扇贝壳磨成的小刀用力戳向安德烈的头顶。正当鱼人快要得手时，扁平的鱼脑袋瞬间被子弹射爆了。 安德烈顺手抓住这只倒霉鱼人的后肢，全力向身前不断围堵过来的魔物大军掷去，顿时砸出大片血水，鱼人们的进攻也猛地一滞。围墙上的众人趁这个机会用铝热枪疯狂地向魔物群扫射，金属镁可不管是不是在水里，照样点燃了铝热剂，瞬间就把鱼人们烫得发出阵阵惨叫。超过3000摄氏度的高温别说血肉之躯，就算是钢铁都给你融了。整片区域大量的潮水都被蒸发，浓厚的白雾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安德烈借着魔物大军同样不能视物的机会，朝自己记忆中青鳞猎手所在的位置快速靠近。 “找到你了！” 正当青鳞猎手被高温的潮水和白雾影响，茫然无措的时候，安德烈从侧面一拳击中了它的鱼鳃。敏感部位受到巨力击打的青鳞猎手脑袋顿时一晕，还未反应过来的它突然发现自己嘴里被塞进去了一个异物，下意识地想要吐出来。但安德烈怎么可能如它所愿，当即用手臂死死地箍住对方的大嘴，无论青鳞猎手怎么挣扎捶打都无动于衷。 片刻之后，青鳞猎手的身躯就像爆竹那样砰地一声炸开，只剩下安德烈臂弯里的那半颗鱼头。刚才他趁机丢进对方嘴里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三硝基甲苯，俗称tnt，这玩意也是防水炸药的原材料之一，只要有引爆器，就算是泡了水也不影响使用。就是威力大得有点惊人，安德烈在旁边不可避免地被波及到。但是在他呼吸之间，烫伤的皮肤和被爆炸撕开的肌肉已经随着触手不停地挪动修复了。 安德烈接下来在凯蒂一众的掩护下，用同样的方式击杀了剩余的几只青鳞猎手，瘟疫教堂防线上的压力终于轻了下来。正当他准备返回围墙上时，黑潮再次翻涌起来，这可不是因为潮水还在往上涨，而是有某种巨型生物在黑潮中移动所带起的涟漪。 “这是...格托夫巨壳鳄龟！？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黑潮城里？”安德烈透过白雾看到那庞然巨物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毕竟外城墙在那，巨壳鳄龟根本进不来，除非...外城墙已经被轰塌了。 “这什么巨壳鳄龟很厉害吗？”凯蒂有些迷惑的看着同样大惊失色的卢卡斯，她之前就有远远地看到它了，但并不认识这是什么，只以为是某种巨型海怪。 “废话，四阶啊，四阶的魔怪！我们东海岸这边根本就没有这种家伙，该不会是从滨海之城游过来的吧？”卢卡斯一脸惨白地看着从雾气中缓缓露出的庞大身影。 第一百三十八章 突破!安德烈数死还生! “轰隆隆——”街道旁的商铺和民宅被不断前进的格托夫巨壳鳄龟生生撞塌了，碎石块纷纷落入黑潮之中，溅起了大量的水花。鱼人们也惊恐地四散而逃，被这庞然大物踩上一脚估计瞬间就成肉泥了。 “它这是朝着我们这里来的？”凯蒂心头突然涌起了不祥的预感，有着不确定地问。 “好...好像是......”卢卡斯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说话都哆嗦起来了。 “不应该啊，我们又没惹它。” “砰——”巨壳鳄龟一个转身，攻城锤般的尾巴直接甩在拐角处的楼房上，砖石结构的房屋瞬间被拦腰扫断。这头四阶魔物目的十分明确地向瘟疫教团一步步逼近，而凯蒂的神经也随着紧绷了起来。 “安德烈！赶紧回来！”卢卡斯这时候也顾不得隐藏大块头的身份了，着急地朝呼喊依旧愣在水中的安德烈。 “不，我要去阻止它。”安德烈突然回过神来，义无反顾地游向了巨壳鳄龟，身后就是教团里的兄弟姐妹，还有大量的平民，而且依莎和两个孩子也在里面。 “妈的，这疯子！陈迹到底哪里去了？”凯蒂急得干跺脚，但完全于事无补。 “先别急，好像有机会。”卢卡斯发现安德烈已经从侧边偷偷爬上了巨壳鳄龟的背部，而对方碍于体型过于庞大笨重，似乎暂时没发现他。安德烈壮着胆子趁机爬到了大海怪的颈部，等大海怪反应过来时已经够不到他了，一时间安德烈居然牵制住了巨壳鳄龟。 话虽如此，但以安德烈仅为三阶的力量，并不足以击穿巨壳鳄龟的防御，好在鱼人大军们碍于阶位的压制也不敢靠过去。 “那只大家伙堵在拐角处，其它魔物进不来，只要我们清理掉周围的鱼人就可以去帮忙了。”卢卡斯眼睛一亮，催促众人抓紧机会攻击。 这个时间点的黑潮之城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影月高悬在天空之中，魔物们也愈发的狂暴起来。而负责防守的战斗人员中还有近半的瘟疫信徒，他们与唤潮者不同，没有夜间视物的能力。好在卢卡斯之前已经预料到会发生这种状况，在教堂对面的房顶处安置了不少探照灯，勉强提供了一些光线。 而此刻的安德烈也陷入了苦战，因为无法击穿鳄龟坚硬的外壳，他只能双手合拳用力地锤向了对方头颅。虽然有些许效果，但这无疑惹怒了巨壳鳄龟，只见它疯狂地甩动着自己的头部，甚至不惜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墙壁里。安德烈只能死死地抓紧大海怪头部锯齿状凸起的棘棱，防止自己被甩了下去。 “哇……”安德烈后背再次受到剧烈的撞击，嘴里忍不住再次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好在他部分要害已经被面具的肌肉触手异化，不然这口吐的估计就不是血，而是内脏碎片了。 “这样下去不行，撑不住了！”安德烈心急如焚，突然他想起自己挂在腰间的手斧，连忙将其抽了出来，死命地往巨壳鳄龟的脑袋上劈。 “吼！！！”巨壳鳄龟被彻底激怒了，干脆将整个头部都没入了潮水之中，使得安德烈不得不爬回大海怪的背部，毕竟他也不是什么能够在水下呼吸的超凡者，没办法在潮水里泡太久。 而这个时候巨壳海龟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掉以轻心了，它伸长了自己的脖子，朝着背甲上的那只烦人的虫子咬去。以巨壳鳄龟的咬合力，就算是同为四阶的魔怪都受不住，更别说安德烈区区一个人类了。 “我该不会就这么死在这了吧？”安德烈都还没站稳身子，巨壳鳄龟的血盆大口就已经袭来，仓皇之下他只来得及用手支撑住对方的上下颚，但在这今人绝望的力量差面前，安德烈已经陷入了必死之境。 凯蒂一直注意着主战场那边，在她见到巨壳鳄龟合上嘴之后，心里猛地一沉，这下已经没人可以阻挡这头四阶的大海怪了。在她万念俱灰之际，巨壳鳄龟似乎表现出一丝不对劲，它的嘴巴迟迟无法彻底闭合上，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咚咚……咚咚……”在黑暗和寂静之中，安德烈的心脏却传来了一阵阵强壮有力的跳动，他的灵魂深处仿佛有某种无法言明的东西在滋生，滚烫的血液在全身奔腾，冥冥之中一直束缚和阻拦着安德烈的桎梏被打破了。 “给老子开！！！”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从安德烈四肢传来，他在濒死之际终于成功进阶，获得了勉强可以和四阶魔怪对抗的资本。 虽然安德烈属于厚积薄发，“叛逆者”的肉体强度也远超同阶，但是与巨壳鳄龟的咬合力相比还是略显不足。好在他这总算是苟活了下来，不至于瞬间丧命。 “凯蒂！卢卡斯！你们解决完那些杂鱼了没？我这边撑不住了！”安德烈无奈之下只能呼唤队友支援。 “我马上过...小心后面！”正当凯蒂准备前去助战之时，一个鬼魅的身影快速靠近了安德烈。 “死吧，混蛋！荆棘之刺！”潜伏已久的牧树人赫雅找准机会，一击便从背后穿透了安德烈的心脏。同时巨壳鳄龟也感觉到了嘴里那只虫子的抵抗变弱了，趁机咬断了对方。 只剩下上半身的安德烈瞳孔渐渐放大，无力地沉入了翻涌的黑潮之中。 “哈哈哈，活该，你害我没了一半身体，现在我们扯平了。”赫雅将异化了的右臂变回原样，大笑着准备离开，她可不想和眼前这只庞然大物交手。 “什么东西？”赫雅突然发现自己的小腿被人抓住后往下拽，怎么也游不起来。 “我们是扯平了，但比尔的仇我还没报呢……” “不可能！你这个怪物！被穿透心脏和咬断下半身居然没有死！？”赫雅听到那个令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后，顿时大惊失色。 “我是怪物？你就像个人？”安德烈从背后制住了赫雅，手臂死死地箍住她的脖子，哪怕赫雅拼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两人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了。 “呃...嗬嗬......”赫雅完全没有抵抗之力，被安德烈勒得双眼上翻、口吐白沫。 如果有人注意到安德烈水中已经完全复原且裸露在外的下半身，配合赫雅此时糟糕的表情，说不定会误会些什么。 比如现在正准备救人的考列斯，他因为没有战斗能力，所以躲在一间公寓的窗户后面负责接应。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情胡思乱想，慌忙地进行了召唤仪式，艾罗苏恩的子体瞬间破窗而出，卷起赫雅就往回拉。安德烈见巨壳鳄龟已经把嘴里的肉咀嚼下肚，也就没有继续和禁忌密林角力，扭断了赫雅的脖子之后就任由其将尸体带走。 “吼！！！”吃了安德烈下半身的巨壳鳄龟定睛一看，发现安德烈居然完好无损的浮在水中，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怒吼了一声，张起大嘴再次咬了过去。 不过安德烈这时已经有所防范，一拳打在了对方的鼻尖上，并且借着巨壳鳄龟攻击时的力道快速退开，几轮攻防下来大海怪不仅没能伤到安德烈，反而被揍得不轻。 就在安德烈以为可以拖住对方时，巨壳鳄龟一张嘴巴居然开始蓄能。哪怕在黑夜之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丝丝的紫黑色光芒不断地向它的口中汇集，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负能量球。就连远处的凯蒂等人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其中足以毁灭眼前一切的恐怖力量。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击退鳄龟与四阶参战 “跑啊！你愣着干什么？”凯蒂挥刀逼退了试图阻挡她的鱼人们，一把抓起安德烈衣服的后领，拼命地往教堂方向游去。 “不，你走吧，替我跟依莎道声歉。”安德烈深吸了一口气，挣脱了凯蒂的手，他不可能放任这只四阶魔物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破坏，再一次抱着必死的信念游向了巨壳鳄龟。 “你……”凯蒂愕然地看着对方，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劝说的话来，因为现在所有人只能指望安德烈可以创造奇迹了。 在幽暗的夜幕之中，巨壳鳄龟口中的光球极为显眼，如同黑洞一般不断汇集着附近本就十分微弱的光线，其中蕴含的能量庞大到周围的雨水甚至都落不到地面就被蒸发成白雾。 隐约之间，安德烈听到了教堂中传来的祈祷声，可惜神灵似乎没有回应自己的信徒，这件事本应该由身为瘟疫女士代行者的陈迹负责解决，但谁叫自己答应他了呢。 “英雄吗？”安德烈并不是很自信，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拯救身后无辜的人们，也许他现在的行为更像是对风车发起冲锋的骑士，愚蠢而且不知所谓。 “但总归要一试不是吗？” 并不平静的水面被炸开一条水柱，安德烈的身影凌空跃出，高悬在巨壳鳄龟的头顶，他右手握拳，手臂上的肌肉夸张地鼓起，仿佛陨石般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高高坠下，将拳头挥向了眼前这个他几乎不可能被战胜的敌人。 格托夫巨壳鳄龟自然也不会用自己敏感的鼻尖去硬顶，当即仰起脑袋将嘴巴对准了安德烈。一道紫黑色缠绕着电浆的能量柱从它的口中迸发而出，瞬间淹没了半空中的安德烈，并且余势不减地洞穿了天空，最后在云层之上爆炸开来。无数的紫雷在乌云中不断向外蔓延，余波荡起的烈风狂暴地呼啸着。 “这就是四阶吗？”卢卡斯绝望地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吼——”巨壳鳄龟泄愤似的大吼一声，看了眼瘟疫教堂所在的方向，甩了甩脑袋后便转身离去，留下了表情满是惊恐的众人。它其实一开始只是想在大战前找点血食打打牙祭，没想到遇到块这么难啃的骨头，在消耗掉自己大量的体力后，巨壳鳄龟放弃了继续攻击这群人类的想法，不然再来两只刚才那种虫子，自己怕也无法全身而退。 “我们活下来了？”卢卡斯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不然呢？赶紧叫几个人下来找找安德烈的遗体，不然等陈迹回来有得我们好看。”凯蒂说完又一头扎进黑潮中，安德烈和陈迹可是生死之交来的，上次陈迹为了救他差点把命都给搭上，现在安德烈却死无全尸，她可不想知道陈迹生气时是什么样的。 由于之前巨壳鳄龟堵路的缘故，魔物大军没有继续攻击教堂，而是奔向了内城的主战场。现在大部队都已经通过了居民区，只留下些零零散散的游兵散勇，已经不足以威胁到凯蒂众人。很快他们便从潮水中捞出了安德烈的遗物——一块被烧得焦黑而且还黏着血肉的面具。 “呃...好恶心，这是什么东西。”卢卡斯满脸嫌恶地拎着面具，上面居然还有一些新生的、肉色的小触手在不停地摇动。 “要不我们喂点东西给它？”凯蒂有些迟疑地问道，她也不确定这怪异的面具算不算是安德烈。 “先养着吧，等陈迹回来再说。这件事先不要和克劳德夫人说，免得吓着她。”卢卡斯自己看着这玩意都觉得san值狂掉，更别说依莎了。不过换陈迹来的话，他说不定还会用手指去逗这玩意，那家伙脑回路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审美也是。 而被众人不断念叨着的陈迹此时正在高架轨道上干坐着，虽然轨道可以容纳一辆列车通过，但宽度还不可以让两个人并肩战斗。所以现在高架轨道上就形成了一个单对单决斗的状况，战败者将会跌落到下面的黑潮里，空位就由后面的人继续补上。也许这对于进犯的鱼人来说没什么，但骑士们一旦战败，将会被底下的魔物大军分而食之。 “嗯？那个方向是……希望安德烈他们守得住。”陈迹也看见了那道冲天而起的光柱，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实际上不止是他，就连内城墙上的守军和正在进攻的鱼人们也不由地愣住了。 “嘎哇！”一只深海鱼人正在走神之际，被卡米拉抓了机会撞歪了身子，一脚踏空在轨道外。在它手忙脚乱地调整平衡时，卡米拉趁机挥剑砍在了它的前胸，深海鱼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怪叫后便跌落下去，溅起了大滩的水花。 “刚刚这只鱼人应该是三阶吧？这么弱的？”卡米拉微微蹙眉，震了下骑士剑把上面鱼人的血液甩出。 “鱼人还分好多种的，刚才那只长得有点像犁头鳐，属于深海鱼人，在陆地上也就比普通的二阶超凡者强点。”陈迹解释了一句，抬手用左轮将隔壁轨道上同样在走神的鱼人给射了下去。 “又来了。”卡米拉见到被揽绳吊起的另一边轨道上又出现了鱼人的身影，可惜她不擅长用火枪，不然可以尝试在对方跳跃于半空时将其射落。 “等等，海洋女神有动静，四阶魔物们可能要进场了。”陈迹制止了卡米拉，将她拉回了内城墙上。 “所有人换剑！小心被黑色触手卷住身体！”此时佩罗也注意到了城下的异样，当即快速发号施令。 只见城外的“黑发”开始疯狂生长，沿着墙面不断爬升，袭向了墙头上还在射杀鱼人的戒律骑士们。不过这些骑士团成员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超凡者，他们没有丝毫慌乱地换上了随身的制式长剑，虽然只是些二阶超凡武器，但已经足够切断这些黑色触手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不要让对方触碰到自己的身体，以海洋女神以往的表现，被“黑发”卷中的人在顷刻之间就会散失行动能力任其宰割。 海洋女神这一手对骑士团来说相当致命，在戒律骑士们被牵制住时，大量的魔物已经攻上了城墙。而其它只有二阶的骑士团成员却没办法抵抗神灵的阶位压制，只能任由魔物们侵入内城。 “原来这东西能斩断的，我还以为非得四阶出手。”陈迹也拔出了背后的“誓约”长剑协助骑士团防御。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即使之前与禁忌密林间接交手时有破坏过它的子体，但那会与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这次海洋女神是以本体出现的，而且那些“黑发”给他的感觉也极其危险，稳妥起见他也就没直接上手去试。 “团长还有家主们出手了，我们先去清理跑上来的魔物。”卡米拉看到一头巨大的银背狼人从内城墙上一跃而下，其它四阶超凡者们也紧跟其后。 “团长？骑士团的吗？他在哪？”陈迹好奇地探头张望着，他一直听说过对方的名声，但还没见过他对方长什么样。 “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快跟我来。”卡米拉其实带有一些私心，她不想让陈迹直接面对海洋女神的威胁。 “等等，再观望一下。”陈迹发现随着黑潮之城方的四阶超凡者参战，那些黑色触手便掉头卷向了他们。不过家主们表现得倒是相当的游刃有余，随手就能摧毁大量的“黑发”，甚至不少魔物也被波及，城底下的尸体越堆越多，以至于陈迹怀疑自己丢个瘟毒尸爆下去能把魔物大军一锅端了。当然，作为代价整个黑潮之城也可能一起被灭了，毕竟病毒会随着潮水扩散开来，哪怕四阶们没事，平民和其它中低阶超凡者也难以幸免，所以这只能作为陈迹最后的手段。 “不对劲，贵族议会这边的超凡者是对方的两倍多，但在海洋女神的压制下，四阶魔物们反倒是优势方，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输。”陈迹很快分析出战况，他必须做点什么，不然内城墙恐怕守不住了。 “陈迹……这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相信父亲他们吧。”卡米拉抓住陈迹的肩膀劝说道，声音甚至带上了些哀求的语气。她很清楚陈迹想要做什么，以前他每次决定以身赴险时都会露出眼前这幅半开着玩笑似的表情。 “米拉姐……请相信我，如果事不可为，我马上退回来。”陈迹性格就是如此，看似很好说话，但实际上倔得很。 “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卡米拉虽然很想和陈迹一同前往，但心中的理智告诉自己，她太弱了，不仅帮不上忙还只会拖后腿。 “嗯，你自己要小心。”陈迹轻轻抱了一下卡米拉后从墙头跃下，直奔贵宾大道的路口。他已经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案，既然超凡武器可以切断海洋女神的黑色触手，为何不从源头上斩除呢？哪怕只是清除一个方向的“黑发”，家主们所面对的压力也会低上许多。 第一百四十章 失算与卡米拉的觉悟 陈迹没有选择直接落在水位已经高达四米多的街道，而是很缺德地踩在别人家豪宅的房檐上，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避开了潮水中大量的魔物，很快他便赶到了目的地。 他最先选择的就是位于东侧的贵宾大道路口，作为商业区的主干道之一，途经这里的黑色触手数目极多。此时的海洋女神正全力地用自己的“黑发”纠缠贵族议会的四阶，而他只需要趁机切断它们即可。附近流窜的魔物也不足为虑，毕竟阶位高的实力强劲点的都去攻打内城了，唯一有可能的危险就是切断黑色触手后会不会被海洋女神报复，讲白了陈迹现在的做法就是将原本受围攻的四阶们的压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稳妥起见，我得先在阳台这里放置几只白鸦。”陈迹环顾一周后暗忖道，现在他要对付的可是五阶神灵，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随后他便提起长剑蹑手蹑脚地下了水，在幽深黑暗的潮水中，陈迹靠着自己的危险预知确定了黑色触手的方位，用力地将手中的利刃捅了过去。这些“黑发”出乎他意料地脆弱，几乎在长剑触碰到它们的瞬间就断掉了。然而他最担心的事情也出现了，黑色触手被断开的切口处开始疯狂地生长，将原本能见度就特别低的黑潮水搅得浑浊不堪，它们这次并没有继续向内城涌去，而是直指蓄意捣乱的陈迹。 “呼...好险。”陈迹在危险预知的警示达到顶峰时，立刻使用了替身术转换自己的位置，险而又险地躲过了黑色触手的扑杀。他在水中的游动速度太慢，和海洋女神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每次都只能用这种方式逃生。好在对方也没打算穷追不舍，陈迹才能够前往其它路口继续用同样的方法给贵族议会的四阶们争取些喘息的时间。 “轰轰轰……”陈迹在割断另一个路口的黑色触手后，马上调换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但他都还没在房顶站稳脚跟，无数的“黑发”就破水而出穷追不舍地跟了出来。陈迹快速地连续后跳，才堪堪躲过了海洋女神的攻击。他看了眼脚尖前被戳出的几个大洞，默默在心里对房主道了声歉，又马不停蹄地赶向了其它目标。陈迹发觉海洋女神似乎也开始不耐烦起来，已经有计划地要进行反制，理智一点的话他现在最好是得收手了，不然保不准下个路口对方会提前埋伏在那里。 “老议长还没好吗？已经是后半夜了，一个进阶仪式需要这么久？”陈迹此刻也有些心急，骑士团现在完全是拿命给老议长拖时间，但再这么下去就快要守不下去了。只要四阶们的体力耗尽，他们立刻就会退出战场，届时黑潮之城方绝对是兵败如山倒，只能任由魔物们屠杀。 陈迹稍微在原地喘了会气，又马不停蹄地向了下一个地点，他虽然已经晋升二阶，但连续使用2级神术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不过陈迹现在没得选择，以他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介入内城墙那边的正面战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加胜率。 然而都没等到陈迹进行下一步动作，海洋女神便利用自己遍布全城的眷族确定了他的方位，调动了大量的黑色触手将陈迹团团围住。别看这些“黑发”一切就断，如果被它抽中一下，陈迹当场就得毙命，说到底他的身体素质也只是三阶超凡者的水准而已，换成狼人化后的罗伯特家主，硬抗几十下都不是问题。 “我就知道这只大海怪有智力，这会可就难办了。”陈迹无奈之下只得拔出长剑左抵右挡起来，但这样下去落败是迟早的事，得想办法脱身才行。 陈迹心中快速掠过自己所掌握的神术，发现基本没有什么大范围物理性的杀伤技能，他降临到卡佩多大陆时太匆忙了，很多通用神术和死亡神系的神术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学习，不像瘟疫神术那样可以由女士直接灌输进脑海里。 “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之前‘灾星’对禁忌密林的子体起作用，那瘟疫神术应该同样可以诅咒到海洋女神。”陈迹顿时有了计较，在长剑上附着了一层“根源厄咒”，这可是3级的灵魂系诅咒神术，可以通过攻击召唤物追溯到其主人身上。释放完这个神术后，陈迹的神色顿时颓萎了许多，如果这次赌错，他恐怕得折在这里了。 “有效！”陈迹挥动着长剑，扫断了袭来的黑色触手，在剑刃击碎目标的刹那，海洋女神的所有触手突然顿了一下，虽然只有短短半秒，但已经足够他突出重围了。 “再见了您！”陈迹得意地冲过黑色触手的包围，快速跃向了另一座建筑的屋顶。 然而像陈迹这种家伙从来就很少会有一帆风顺的时候，可能是代行者被位面意志所排斥的缘故，也可能单纯就是他这人倒霉，总之每当他以为将要成功时就会被现实狠狠地打脸。 “遭了！我忘记还有这茬子事了！”陈迹在睡意涌起的瞬间，猛然想起自己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 海洋女神从来都不是肉搏见长的神灵，祂不断地在收集各种智慧生物的负面情绪、灵魂，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走出超越五阶独属于自己的道路。所以海洋女神最拿手的好戏其实是“海神梦境”！祂在陈迹逃脱的那一刻，直接将他拖进了梦境之中。诚然，海神梦境里的试炼对于陈迹这种怪胎完全不起作用，这早在之前伊芙的陷害中就已经验证过了。更何况陈迹的灵魂还被瘟疫女士所庇护，就算海洋女神再馋，难不成还能从女士手里抢？但祂现在只需要让陈迹陷入梦境即可，并不用去夺取他的灵魂，只要陈迹失去现实中身体的控制权，海洋女神就可以趁机将其撕个粉碎。其实祂原本是不打算采用这种手段的，毕竟不知道那位神邸的深浅，随意入侵对方化身的意识实属不智。但陈迹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恨了，三翻四次给自己捣乱，不收拾他，自己实在气不过。 正当陈迹就快要被黑色触手穿透时，一道高挑的身影飞快掠过，抱起陈迹在半空中下落的身体后撒腿就跑。 “陈迹！陈迹！你没事吧？”卡米拉着急地拍了拍怀里这个男孩的脸，她在陈迹离开内城墙后，左思右想，最后实在放心不下，于是沿着街道快速搜寻起来，正巧碰到了被黑色触手团团包围的陈迹。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卡米拉其实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但她唯一清楚的就是绝对不能抛下这个男孩，自己和黑潮之城实在欠他太多了。 卡米拉下定决心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如何躲过海洋女神的追杀。正当她抱着陈迹一边狂奔一边苦苦思索时，腰间的“誓约”骑士剑突然微微闪烁了一下，现在正当黑夜，就算是很弱弱的光亮也会很显眼，这立刻引起了卡米拉的注意。 “怎么回事？”卡米拉此时也十分迷惑，她自从在自己父亲卡洛斯手中接过这把古怪的武器以来，它就没有发生过任何反应，怎么现在突然就发光了？ 原来，刚才海洋女神觉得自己触手延伸的速度阻止不了卡米拉逃跑，于是故技重施，又想拖卡米拉进入自己的梦境。却被这把由不知名诡异赠与弗拉梅尔的武器抵挡了。 铭刻誓约之剑，顾名思义，核心就是“誓约”二字，只有发自内心想遵循誓约的人才能够完全发挥出它的力量。而卡米拉的誓约便是“守护”，她发誓要守护自己的亲人，守护这座城市。但先前她的愿望并没有如此强烈，毕竟自己姐姐娜塔莉的事件发生在前，卡米拉在内心深处并不是非常认同现在的黑潮之城。而如今，在陈迹生死攸关之际，卡米拉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从而得到了铭刻誓约之剑的认可。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卡米拉用自己并不是很聪明的小脑瓜“想通”了事情的关键，于是拔出了……陈迹死死抓在手里的“希望”十字剑。 没错，卡米拉完全误会了。她以为家族里流传下来的这把超凡武器只有在对付神灵时有用，就像自己小时候看的话本里骑士手中的屠龙剑一样，专门用以对付某种特定的敌人。之前卡米拉看见陈迹用铭刻希望之剑破开海洋女神的黑色触手后，对方居然僵硬了半秒，这肯定就是这把武器的能力。于是卡米拉从昏睡过去的陈迹手中抢过了长剑，试图用它的“能力”摆脱海洋女神的追击。 陈迹虽然陷入海神梦境之中，但他之前释放的“根源厄咒”却没有消失，依旧附着在“希望”长剑之上。卡米拉误打误撞之下，居然用它击退了海洋女神的数次包围，逃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点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陈迹苏醒与危机降临 “这里是...分队的宿舍？”卡米拉带着陈迹慌不择路地逃窜，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她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可惜这里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副模样，城卫队分队驻地里没有半个人留守，全部都被调回了内城。不过也得益于此，魔物们并没有在这里肆虐，让卡米拉可以暂时松口气，查看一下陈迹的情况。 “醒醒...陈迹，快醒醒。”卡米拉虽然不知道被强行拖入海神梦境中会怎么样，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可她现在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 “米拉姐？你怎么...我这是在城卫队宿舍里？”陈迹毫无意外地再次打穿海洋女神的梦境，这种伎俩对于一个灵魂记忆无法被读取的代行者来说完全没有意义，只是单纯消磨他的时间罢了。 “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卡米拉关切地问道。 “没有，反倒是睡了一觉，现在十分清醒。我们现在既然回到城卫队了，不如顺便去公寓那边看看爱德华和霍尔德大叔他们。反正现在战争的走向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了。”陈迹思路很清晰，他切断黑色触手的行为应该帮贵族议会的四阶们争取了不少时间，现在只能等待老议长进阶的结果了。不过陈迹倒是可以选择去深水区那边扰袭海洋女神的本体，但这样做过于危险，而且他也没办法防止对方拉自己进入梦境。 “嗯，我们去看看。”卡米拉自然不会拒绝，再次检查了一遍装备后，两人便出发前往霍尔德公寓。 大约三个小时前…… “该死...得马上撤离了。”考列斯在夺回赫雅的“遗体”后，心知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暴露，但是这次行动他并没有透露给组织内的其它成员，以至于他目前手中无人可用。而考列斯只是一个二阶的预言家，身体素质和常人无异，想要带着赫雅的“遗体”快速转移无异于痴人说梦。特别是他刚刚才召唤完禁忌密林后，祭品和法力都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现在他只能寄望于赫雅能够在瘟疫教团被巨壳鳄龟缠住的这段时间里缓过劲来。 好在考列斯的救援很及时，赫雅现在的情况并不算太严重，如果她刚才是完整的肉躯说不定就被安德烈给捏死了。但因为之前赫雅被打爆了一半的身体，只能长期处于与艾罗苏恩子体融合的状态，所以脖颈被扭断也并不致命，顶多也就瘫痪了而已，只需要等上一段时间让神经愈合，她依旧可以自由活动。 “轰！！！”一道极为粗壮，缠绕着无数电浆的紫黑色光炮破空而出，炽烈的光芒透过窗户把考列斯的脸照得都变色了。 “赫雅...你快能动了没有。”考列斯不断催促着，天空中回荡的余波让他有些手脚发凉，这种程度的对战不是他们两个可以掺和的。 “你扶我起来，我要看看那混蛋死了没有。”赫雅心中怨气难平，本来她都以为复仇成功了，没想到又挨了安德烈一下，要不是有牧树人的秘术，她现在都凉透了。不过从刚才那下声势浩大的攻击来看，安德烈这会估计死无全尸了吧。 “就看一眼，看完赶紧撤退。”考列斯拗不过她，只能架起赫雅的一只手往窗户靠过去。 “哈哈哈，活该，那个混蛋死定了，我们走。”赫雅看到瘟疫教团的人好像在潮水中不断搜寻着什么，就知道安德烈被命中了，差点没把她笑得岔过气去。 考列斯两人在阴差阳错之下，最后还是成功复仇，虽然实际上他们也没什么贡献，但不妨碍赫雅这会心情特别舒爽。 “我们得赶紧回内城和组织汇合，不然大司祭怪罪下来有得我们好受的。”考列斯絮絮叨叨地说道。 “你想怎么回？现在通向内城的列车都停运了，而且街道都被黑潮淹没。我们还不如继续袭击瘟疫教团的人，上次亨利·黑潮坏了我的事，我趁机先收点利息，以后再找机会宰了他。”赫雅眼睛里的凶光毕露，长时间的与艾罗苏恩子体融合，以至于她的心智都已经开始被扭曲了。 “不可能，他们现在都聚集在一起，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除非继续有四阶魔物去进攻瘟疫教堂。”考列斯摇头否决了赫雅的提议。 “我已经调查过了，有一个叫爱德华·霍尔德的城卫队队员跟亨利·黑潮走得很近，我们可以从他那里下手。”赫雅想找陈迹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整理出了份暗杀名单，上面都是陈迹平时经常接触的人。 “城卫队不是都被调进内城了吗？去哪里找他？”考列斯皱了皱眉头后说道。 “人是找不到，但他的父母可都在商业区，反正我们现在也回不去，不如把他们都杀了。”赫雅知道爱德华·霍尔德的双亲开了一间公寓，除非陈迹谨慎到连好友的父母都要带走保护，不然他们这次在劫难逃。 “好吧，听你的，但是我们现在怎么离开？”考列斯并没有反对赫雅的计划，他们牧树人本来就是邪教组织，滥杀无辜根本没什么心理压力。况且他在陈迹手上还吃了次大亏，搞点事恶心下对方也不错。 “街道是没办法走了，我背你跳房顶离开。”赫雅毕竟也不可能把考列斯丢在这里等瘟疫教团的人过来抓，看在刚刚他救了自己的份上，屈尊一下背着他跑也不是不行。 “从这里去到商业区路程可不短，背着我跳屋顶，你确定自己撑得住？”考列斯虽然不是战斗职业，但他很清楚背着重物越过房屋之间得多消耗体力，况且赫雅伤势未愈，等会掉进黑潮里两人都得让魔物给分尸了。 “别废话，赶紧上来。”赫雅说完感觉自己背部一沉，心里暗骂考列斯的体重怎么与外表不符。不过赫雅也感到了一丝的新奇，从小他们一起长大，在没有成为超凡者之前，都是考列斯背着她的，现在两人身份互换，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此时的爱德华却还未察觉到危机在慢慢降临，他正积极地对付着一些顺着墙壁攀爬进公寓的杂鱼。商业区已经是靠近内城的地段，好在魔物大军基本没心思袭击到这边，霍尔德公寓的防御压力并不是很大。 “噗滋……”爱德华一枪捅穿了试图爬进窗户的鳞鱼人，虽然双方都是二阶，但是落地凤凰不如鸡，上了岸的鱼人也就一阶巅峰的超凡者水平。更何况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利器，对方坚硬的鳞片在被重新熔铸过的钢枪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 “爱德华，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实力进步得很快？”在后面协防的霍尔德大叔突然开口问道。 “上个月跟陈迹去破了件大案，虽然我从头到尾都没出什么力，但还是被奖励了进阶魔药，我卡在一阶巅峰有些时间了，进阶初期实力肯定也会涨得比较快。而且陈迹总是向队长投诉我实力跟不上他，害得我平时没少被拉去高强度训练。”爱德华嘴上虽然不停地抱怨着，但他心里却很期待以后可以继续和陈迹一起去冒险。 “我听说你们队长和陈迹已经订婚了？”霍尔德大叔好奇地打听道，即使是他这种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中年老男人，也还是会偶尔听到市井里面那些商贩们之间的八卦。 “嗯，基本整个黑潮之城都知道这件事了吧。” “你们队长不是城里的贵族吗？怎么还会和平民结婚？”在霍尔德大叔的印象中，贵族都很自持身份，对血统非常注重。 “陈迹也不算是平民吧，黑潮这个姓氏就让他天然的被贵族们信任，况且陈迹好像还是某位神灵的使者，论身份也不比贵族差。”爱德华挑了挑眉，简单解释了一下。 “宗教的事我不懂，只要不是邪教就行。不过我听说他们年龄相差好几岁，是不是你们队长主动追的陈迹？”霍尔德大叔以前在深水区开过炼盐工坊，那会他还祭祀海洋女神呢，所以也没太在意陈迹是信仰的哪个神灵，反倒另一个问题更吸引他一点。 在黑潮之城，丈夫的年纪通常会比妻子大一些，很少出现反过来的情况，所以霍尔德大叔才会这么问。 “应该是吧……敌袭！有三只鱼人爬上来了，老爹你们先拦住右边的那只，我解决完这两只就过去。”爱德华借着自己猎潮者的感知能力，发现了有敌人在缓慢靠近他们。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友人重伤与灵体转换 “那小子不就是一个二阶的猎潮者吗？没必要观察这么久吧。”赫雅拍了拍暗中正窥视着对面那座公寓的考列斯。 “爱德华·霍尔德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说不定他是受到了陈迹的指使，可能有诈。”考列斯自从被陈迹阴过一次后，就总是疑神疑鬼的，之前在瘟疫教堂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到有十分把握绝不出手，但饶是这样都还让安德烈给翻了。 “哎，有个屁诈，别自己吓自己，我冲过去把他们都杀了就完事。”赫雅蹲得不耐烦了，完全不顾考列斯的劝阻便冲了过去。 此时的爱德华正解决完一批鱼人，都还没来得及擦汗，就感知到黑暗中有一个人型生物在快速靠近，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恐怕来者不善。 “好快……来了！”爱德华连忙示意自己父亲后退，而自己则抓紧钢枪顶了上去。 “砰……”由藤蔓缠绕而成的荆棘长枪直接打破了霍尔德公寓的窗户，一道黑影猛地窜了进去，把爱德华吓了一跳。 “你就是爱德华·霍尔德吧？”赫雅甩了甩枪上的玻璃渣子，歪着头询问道。 “没错，你是……？”爱德华警惕地盯着对方，心里对赫雅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陈迹在先前跟他提起过牧树人组织的事，在钟楼街大肆破坏的就是一个半人半植物的女人。 “赫雅·埃德蒙森，要你命的人，你也许不认识我，但要怪就怪自己跟亨利·黑潮走得太近了。”赫雅自报家门后，抬手就释放了一个缠绕术。 不过爱德华一直有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在察觉到脚底有异样后立马往后退了几步，并没有被对方捆住。 趁着爱德华被脚下的动静转移了注意力，赫雅举起荆棘长枪直接正面冲了过去，而原来缠绕术所在的位置反而变换形成了一个平台，在她踩在上面时，那些根茎猛地往前抬起，让赫雅的速度又提高了一截。 在爱德华抬头时，发现对方已经冲到了身前几米的位置，吓得他赶紧握起钢枪向前捅去。但赫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击中，右手化成的荆棘长枪轻轻一碰就把钢枪给撞偏了，而且它还在突刺的过程中快速变形，分解成几条藤蔓沿着钢枪往爱德华的手上爬，逼得他不得不松手放弃武器。 “锵……”爱德华松开钢枪后立刻拔出了后腰上的副手剑，顺势向赫雅·埃德蒙森砍去。 但赫雅不退反进，任由对方的长剑捅进自己植物化的躯体中，抬起自己修长的大腿一脚就把爱德华给踹了出去，连滚带翻飞得有十几米远。 “呵呵，就这水平？我还以为亨利·黑潮周围的人都能越阶战斗呢。”赫雅狞笑着拔出了插在胸口的骑士剑，这种攻击对于自己由艾罗苏恩子体形成的那半边躯体来说根本就构不成任何伤害。 “老爹你快去找老妈，立刻离开这里，那女人太强了，我拦不了多长时间。”爱德华推开过来搀扶自己的霍尔德大叔后，忍不住呕了一口鲜血，他感觉自己肠子都快被对方一脚给踢断了。 “快走！！！”霍尔德大叔握紧手中的钢叉，还试图说些什么，但被爱德华厉声打断了，最后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不舍地离开了。 “我早该听你的……”爱德华苦笑了一声，把怀中的护符捏碎，现在只能期待陈迹可以在他撑不住之前过来救场了。 而与此同时，正在和卡米拉一起前往霍尔德公寓的陈迹也收到了护符的提醒，立刻加快速度赶了过去。 “你倒是跑啊小耗子。”赫雅一脚踩在了爱德华的胸口上，气喘吁吁地说道。她刚才夺走了爱德华两把武器后，对方就干脆不和自己战斗，一个劲的逃，废了她好大的功夫才逮住。 虽然爱德华只是初入二阶，但赫雅·埃德蒙森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使用了牧树人秘术的缘故，她整体实力大概也就二阶巅峰的水准，先前还被安德烈扭断了脖子，导致她现在肢体都还有点不协调，所以才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爱德华半句服软的话都没有，仰着脖子任由对方处置，他要是怕死去给富商们当守卫不好？安全而且收入不菲，也不会进城卫队这种死亡率极高的地方。 “还挺硬气的嘛，等我把你四肢给断了看你还能这么倔不。”赫雅戏谑的笑着，荆棘长枪瞬间洞穿了爱德华四肢的关节，血水一时间如同开闸大坝一样往外涌。 “……”爱德华依旧抿着嘴不吭声，仿佛那不是自己身体一般，不过从他脸上扭曲的表情来看，倒也不是完全不疼。 “砰！！！”赫雅突然一抬手，挡住了从黑暗中射来的子弹，哪怕是“缄默”的攻击，也无法穿透艾罗苏恩子体的防御，只能留下一道不怎么显眼的擦痕。 “嗯？亨利·黑潮？倒是来得挺快。”赫雅·埃德蒙森冷笑了一声，随手将荆棘长枪捅进了爱德华的肚子，还用力地搅动了几下，随后掐住他的脖子提了起来，挡在身前。 “斯威科特？牧树人？很好，你们很好……”四周响起了陈迹阴冷的声音，他是真没想到牧树人组织居然会在这种关乎黑潮之城存亡的时候跳出来搞事。 “当然好，不过你这个好兄弟快死了，你不打算救他吗？”赫雅自然知道自己不是陈迹的对手，所以她重创了爱德华之后并没有立即杀掉对方，而是举起爱德华走到了窗边。 “我会帮他报仇的，用所有牧树人的命。”爱德华的性命捏在对方手上，这让陈迹相当地投鼠忌器。 “哼……”赫雅也没过多的和陈迹废话，直接将爱德华丢出了窗外，自己则朝另一个方向飞快逃走。赫雅可不相信陈迹会任由自己好友被黑潮底下的鱼人分食，只要陈迹下去救人，她就能趁这个机会脱身。 果不其然，陈迹完全没有理会逃远了的赫雅·埃德蒙森，直接跳入潮水捞起了还剩半口气的爱德华。这时候的爱德华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肚子上的伤口不住地往外冒血，哪怕他是二阶的超凡者也抗不了多长时间。 “陈迹……？还好你来了……不然……咳咳，我好后悔没听你的……”爱德华以前对陈迹的催促很不以为意，认为自己实力增长已经很快了，没必要太过于拼命。然而今天要不是陈迹及时出现吓退了赫雅·埃德蒙森，恐怕自己父母也会惨遭毒手。 “陈迹！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卡米拉紧跟在陈迹身后也赶到了霍尔德公寓，她的速度没有陈迹那么快，所以还是慢了一些，让赫雅·埃德蒙森成功逃脱了。 “爱德华被重伤了，现在需要立刻治疗。”陈迹边回答边快速地撕下布条给爱德华止血，他没有掌握任何的治愈系神术，所以现在完全束手无策。 “那怎么办？送医院吗？”卡米拉也只能干着急，让她一个戒律骑士打架还行，救人根本就插不上手。 “来不及了，帮忙抬着爱德华去我房间，那里应该还存着不少超凡材料。”陈迹看着爱德华严重的伤势，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既然医不了，那不如就置之死地而后生。 “陈...陈迹，你停一下……听我说，咳咳……” “闭嘴，别睡过去。”爱德华挣扎着想交代几句遗言，但立即被陈迹打断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卡米拉看着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陈迹，忍不住开口问道。爱德华现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差不多快失血过多而死了。 “我在图书馆中看到过将活人制作成灵体的仪式，死灵学派那边成功过，那我们也可以试试。”陈迹想起了凯瑟琳，她小时候得了绝症，被自己母亲奥莱尔夫人制作成了女妖，虽然智力一直停留在那个阶段，但好歹也是活了下来。而陈迹自己手头上刚好就有进行灵体转化的超凡材料，可以收纳灵魂的神秘物品（引魂灯）、魂体（寄身灵的躯壳），所以完全可以尝试一下。虽然陈迹没有经过什么实践，但如今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爱德华，你听我说，接下来我会把你转化为灵体，中途你必须保持清醒，而且可能会有点痛。”陈迹说完便开始飞快地在地板上画仪式法阵，爱德华撑不了多久，需要抓紧时间布置。 “好……我听你的，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爱德华扯起嘴角，无力地笑了笑，其实能不能活他没什么所谓，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自己的父母。 “放心，我肯定能救你的，我保的人死神都带不走。”陈迹将爱德华轻放在法阵中间，在他身上撒下了虚空盐和灵魂灰烬，开始进行转化仪式，刚好今晚就是影月降临之夜，成功率会提升很多。 第一百四十三章 提灯幽魂与事件结束 “……”爱德华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清醒的梦魇，脑海中不断响起了各种令人思维混乱的幻听。 “爱德华！不能睡过去，坚持住……”灵体转化仪式已经到了关键阶段，接下来陈迹需要抽出爱德华的灵魂置入宿鬼的躯壳，这一过程必须保证爱德华不会迷失在虚无之中，但陈迹没有办法帮上什么忙，一切只能靠爱德华自己了。 “什……什么？”爱德华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呼唤他。是自己父母吗？还是敌人临死前的诅咒？不对，这声音好像是……陈迹！？这是谁？我在哪里？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还没等爱德华回忆起来，就突然感觉身体一轻，整个灵魂被法阵完全剥离出来。而爱德华也瞬间失去意识，他不是陈迹那种灵魂极其强大的存在，没办法保留住太多的记忆…… “怎么样了？成功了吗？”卡米拉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知道，但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陈迹眉头紧皱，拔出长剑警惕地看着呆立着的幽魂，如果爱德华失去了理智，他会毫不犹豫地送对方一程。 “嗬呃……我是？”深灰色的幽魂发出了宛如在深渊中回响的破风声。 “你是爱德华·霍尔德，你因为重伤不治，被我转换成了灵体。”陈迹循循善诱道，他发现对方没有攻击的意图，反而陷入了困惑之中。 “陈……迹？”幽魂被陈迹的声音吸引过去，当它看到眼前这个少年时，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似乎是某个对它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没错，是我，你想起来了？”陈迹谨慎地缓缓靠近幽魂，他倒不是怕爱德华会伤到自己，而是防止对方因为触碰自己灵魂上的禁制直接被瘟疫女士灭了。 “陈迹...听话，我听你的……”爱德华的记忆变得很模糊，他只依稀记得自己需要听陈迹的话。 “米拉姐，仪式成功了，爱德华现在只是思维有点混乱，过段时间应该可以稳定下来。”陈迹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承认，在这么简陋和仓促的环境下举行灵体转换仪式，赌的成分居多。 “太好了，但是这具嗯...遗体该怎么处理？”卡米拉指了指躺在法阵中央已经毫无生气的爱德华，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直接跟霍尔德夫妇说吧，爱德华，你想再见自己父母一面吗？”陈迹不可能让爱德华直接出现在人前，黑潮之城对于高阶魔物的管控很严格，而爱德华转化时使用的魂体是之前宿鬼残留下来的，至少是三阶水准，所以陈迹只能对外宣称爱德华已经阵亡了。当然，这还是得看当事人的意愿，如果爱德华执意想认回父母的话，他也不拦着。 “……”爱德华依旧是一副呆萌的样子，明显还是没有缓过来。 “呃，那以后再说吧。”陈迹拿起引魂灯将爱德华收入其中，这个从猎魔人乔恩那里顺来的引魂灯作用相当于女妖凯瑟琳的八音盒，有着收纳魂体的作用，必要时还可以用来作为复活爱德华的道具。 “轰轰轰……”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内城的方向传来。 “这是？”卡米拉将手搭在骑士剑的剑柄上，以为是有某种巨型海怪出没。 “炮击声，内城那边守不住了，已经不顾商业区的建筑直接启用火炮，早知如此他们还不如在深水区那边布防呢。”陈迹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那怎么办？我们回去协防吗？”卡米拉虽然心急，但还是向陈迹征求意见。 “没必要，老议长那边有结果出来了。”陈迹眯着眼睛扭头看着内城的方向，在他的危险预知中，一个巨大的威胁源消失了。 “失败了？”卡米拉虽然心眼不多，但最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会的，她一看陈迹的表情就知道老议长没能进阶。 “嗯，意料之中，再等一两个钟黑潮就该退了，内城的防御压力应该会骤将很多。” 本来海洋女神就是出于驱逐领地内其它五阶的想法才进攻黑潮之城的，既然老议长进阶失败，那祂也没必要对人类赶尽杀绝，毕竟海洋女神还是以收集负面情绪为主，汲取灵魂只是顺带的。况且以黑潮现在的水位也支持不了祂的本体上岸，从深水区把黑色触手伸到内城里消耗实在太大，自己的眷族又死伤无数，不如就此退去。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卡米拉抿了抿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整个黑潮之城这么劳师动众，甚至抛弃了外城的居民，守住内城墙这么长的时间，和海洋女神一方拼得个两败俱伤，最后老议长还是进阶失败了。 “唉，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有了这次经验以后对海洋女神的实力就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只要准备充分，面对魔物大军的冲击我们完全可以守下来。”陈迹叹了口气后安慰道，他现在需要回教堂那边统计伤亡了，希望损失不会太大。 “那爱德华怎么办？你准备将他带在身边吗？”卡米拉看着已经成为幽魂的属下，心情不免有些消沉。 “嗯，我打算把他藏在教团里。老议长这次进阶失败，哪怕不死估计也只剩半条命。贵族议会的各个势力会发生重大变动，黑潮城要变天了。”原本贵族议会里是呈现三足鼎立的趋势，但老议长汇集全城之力后的这一败，使得中立派直接出局，失去了竞争下任议长的资格。而原本势弱的亲和派则因为近两个月陈迹的各种举动，从荣誉派手里夺走了不少话语权。 特别是这次魔物攻城，亲和派事先做出了预警和防备，让大量的居民得以存活下来。而荣誉派却完全没当回事，使黑潮城错过了最佳的防御时机，甚至还趁亲和派调动人手时给他们下绊子。这件事一出，荣誉派内部怕是要闹分裂了，其它家族和斯威科特家离心离德是难免的事。 “陈迹...你要小心，斯威科特家不会就这么认输的，接下来他们肯定还会想办法对付你。”卡米拉眉头微蹙，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感。 “呵呵，我还不会轻易就放过他们呢，好一个牧树人，居然在停战期间搞这种小动作。”陈迹嘴角一咧，准备先下手为强，借机铲除斯威科特家的势力。 “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卡米拉轻轻抱住了陈迹，她想起之前陈迹从空中坠落的情景，到现在心头都还有点发颤。 “嗯……”陈迹被卡米拉突然的举动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连忙压下内心的异样感，闷声回应道。 …… 另一边瘟疫教堂也进入了收尾工作，随着潮水渐渐地退去，已经基本不会有什么魔物跑去进攻教堂。 高强度的攻防让凯蒂一众人累得够呛，感觉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希尔，你带人去把外面的尸体清理一下，能用的超凡材料就取下来，没用的堆一起烧了。”凯蒂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吩咐道。那些鱼人体内有大量的寄生虫，无法食用，而且又没多少油脂，杀这些玩意当真是吃力不讨好。 “我歇会，等下围墙还要拆除呢。”卢卡斯也感觉自己有点脱力，他一想起后续的处理工作就头疼，但这也没办法，教团里就他一个管事的。不过这次亚历克斯和格伦的表现相当不错，一些比较重要的工作可以开始让他们参与。 “各位辛苦了，伤亡情况如何？”陈迹突然落在了围墙上，身上还抗着已经凉透了的爱德华。 “陈迹！你这混蛋跑哪了？呃...你背着的是爱德华·霍尔德？他这是……”凯蒂本来还想喷陈迹一顿，但她很快发现了陈迹背后挂着的尸体。 “被牧树人袭击了，他现在...怎么说，不人不鬼的。”陈迹取下腰间的提灯，把幽魂给召唤了出来。 “我这边也有件事要反应给你，就是安德烈，他为了阻止一头四阶魔怪摧毁教堂，被轰得只剩下一小块了，不过他似乎还没死……就是看起来很恶心。抱歉，我不应该这么说，但...确实很恶心。”凯蒂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安德烈如今的状态。 “他在哪？” “主殿里面。” “芙蕾妮也在吗？”陈迹想趁着影月还没消失前，顺便把芙蕾妮的觉醒仪式给办了。 “嗯，你最好再跟伊莎解释一下，免得她担心。”凯蒂小声提醒道。 进到教堂的主殿，陈迹发现大量的信徒们正在自发地照顾伤员，还有不少居民在默默地祈祷着。看来这次危机过后，瘟疫教团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陈迹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信徒足够，女士的力量就能被解放出来。等解决完荣誉派那群家伙后，教团肯定会进入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 “陈迹哥哥！”芙蕾妮坐在轮椅上朝陈迹挥手示意道。 “这是……安德烈？”陈迹蹲在芙蕾妮跟前，看着她手上正在“发芽”的面具，有些迟疑地问。 “嗯，安德烈大叔他会不会长回来？哥哥你能不能帮帮他？”芙蕾妮鼻子有些发酸，虽然现在安德烈这幅模样很是惊悚，但芙蕾妮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大家才成了这样的。 “问题不大，灵魂还很完整，没事你多浇浇水，喂他点肉，更快就能长回来了。”陈迹接过面具虫后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安德烈的灵魂居然寄宿在里面，而且还是处于活跃的状态。 第一百四十四章 飞速发展与再起事端 陈迹对于芙蕾妮的觉醒仪式十分重视，不仅用上了最珍惜的超凡材料，而且还把仪式的举办地点放在圣坛，也就是瘟疫女士神像跟前。 “陈迹，芙蕾妮她没出现什么问题吧？”听说了这件事的伊芙急匆匆地找到了陈迹，神色焦急地问道。 “放心，觉醒了几百号人都没出事，这次我亲自出手肯定稳。”陈迹笑眯眯地安慰道，实际上芙蕾妮的觉醒时间要比其它人长上不少，他猜测是因为芙蕾妮本身就是十分虔诚的信徒，觉醒后会直接感悟神术的缘故。 “姐姐？呃……”芙蕾妮扶着额头缓缓地坐起身，她觉得自己的小脑袋瓜有点涨疼，仿佛是被塞了些什么东西进去。 “芙蕾妮...你感觉怎么样了？”伊芙赶忙跑过去搀扶自己妹妹。 “我感觉身体好多了……”芙蕾妮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好像一直禁锢着她的枷锁被取了下来，连胸口也不像原来那样阵阵发疼。 “你现在年龄还小，就算信仰之力充沛，身体素质也只能提高到正常成年人的水平。想恢复双腿的旧伤还远远不够，以后还要继续努力学习教义才是，争取早日进入二阶。”陈迹摸着芙蕾妮的脑袋勉励道。 瘟疫信徒途径已经不同卡佩多大陆上的其它职业，它的进阶完全是由信仰之力决定的，而不是魔药。但就算如此，进阶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少不了要每日祈祷，积少成多。不过陈迹的瘟疫骑士倒是更偏向于卡佩多大陆本土的职业，毕竟就他那只停留在口头上的信仰，这辈子估计都上不了三阶。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迹一直忙碌于教团的扩张中，黑潮城的居民们也渐渐从战争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事实上他们对于这种事情早已习惯，只是这次的伤亡有点惨重。好在黑潮之城是一个移民城邦，平民的缺口很快就会被外来移民补齐。而瘟疫教团也已经在外城有了些许的名气，不少居民们慕名而来，试图得到神灵的庇佑。但没等陈迹从繁重的工作中抽出身来，麻烦便自己找到了他的头上。 “亚历克斯，那批新来的贵族由你负责，记住先丢他们去修道院磨炼几天，骄横跋扈的不要，最后记得把愿意留下来的人整理到名单中给我。”陈迹将文档递给眼前的白发司铎，没等他回应，便翻开了下一份文件快速翻阅起来。 “陈迹...殿下，根据信徒们的需求，我们至少还要再建三个教堂，但之前为了给大修院选址，已经花费了大量的预算，现在我们的经费已经严重不足。”卢卡斯急匆匆地走进了书房，向亚历克斯回礼后，把一大叠资料放在了凯蒂的书桌上。 没错，陈迹还是在凯蒂的书房，照正常的情况他们应该去瘟疫教堂办公。但因为教团现在没钱给陈迹建教宗宫，他又不可能和普通的信徒去修道院挤，所以只能暂住在洋馆这边。 “孩子们的住所需要优先处理，教堂的事可以先缓缓，中立派那边给的捐助不少，你看情况调用，回头我再去找卡洛斯老爷子商量。”陈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明年福利院那边就会按照合约将大量的孤儿移交给瘟疫教团负责，大修院必须先建好。老议长进阶失败后，大量的中立派贵族们都打算加入教团以换取觉醒的机会，他们给出的“诚意”十足，算是暂时缓解了教团的经济压力。 “不好了，斯威科特家那边有新动作，他们要求所有新移民过来的青壮年用卖身契换取居住证。”凯蒂敲了两下门，没等陈迹回应便冲了进来。 “你先别急，仔细讲讲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还没找斯威科特家算账呢，他们居然就先动手了？”陈迹也有些诧异，荣誉派不去准备议长选举，跑来外城跟他挑事是几个意思？ “他们以居民证的办理为要挟，强迫移民过来的人们去帕米尔财团工作。”凯蒂缓了口气，组织好语言后解释道。 黑潮之城因为诡异事件频出的缘故，对于居民每家每户都有详尽的登记，这些事务通常是由移民局和户籍管理中心负责的。而那里恰恰便是荣誉派贵族的自留地，在帕米尔财团与工人合作社的竞争中渐露颓势之后，他们便把主意打在了外来移民的身上。 “嗯……这确实是个麻烦，但是任何协议或者合约都是可以反悔的，看来那件事需要提前准备了。晚上我去内城一趟，教团这边先按兵不动。”陈迹沉吟了一会，决定先找卡洛斯老爷子商量，他有个大计划，需要整个亲和派配合。 在议会做出了抛弃外城作为缓冲地带的举动后，居民们早已对内城的贵族们心生怨念，他们缴纳的各种税收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保护作用。一遇到危险，他们立刻就会被抛弃，甚至沦为诱饵。反倒是全力收治保护平民的瘟疫教团更受欢迎，刚才卢卡斯所说的新建教堂，其实就是居民们希望自己旁边也有一个可以在黑潮上涨时收容他们的避难所。 …… 等陈迹到达弗拉梅尔家宅邸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过他也没急着提正事，反而准备蹭卡洛斯一顿晚餐，在饭桌上先探探老爷子的口风。 “你是想让我对移民局施压？他们恐怕不会听从。”卡洛斯听完陈迹的描述后沉声反问道。 “呃……我打算更加的直接点。”陈迹揣摩着老爷子的心思，试探性地回答道，他的计划需要整个亲和派的帮助，虽然自己已经和弗拉梅尔家联姻，但陈迹还是无法确定对方是否敢给予他如此之大的信任。 “怎么个直接法，你说说。”卡洛斯靠在了椅背上，用餐巾擦了擦嘴，示意老女仆把盘子撤下去。 “釜底抽薪，我听说之前放弃外城的决议是斯威科特家提出来的，而且和他们关系密切的牧树人邪教组织还趁着魔物攻城袭击了城卫队。我们不如找个由头直接把斯威科特家给端了，帕米尔财团的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吗？”陈迹说着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微笑，他已经没有耐心和那群贵族玩过家家酒了。 “你想我们怎么帮？”卡洛斯听完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否定，反倒是考虑起计划的可行性。 “我会煽动平民起来反抗斯威科特，要求他们对这次外城的重大伤亡负责。这样一来城卫队和骑士团那边肯定会投鼠忌器，说到底大家都是平民出身，只要议会命令下不来，他们也不会太过为难反抗的群众。我需要老爷子你帮我三件事，第一，联合中立派不让骑士团的调令通过，他们家族中很多的成员已经加入了瘟疫教团，在我的裹挟下会乖乖配合的。第二，利用弗拉梅尔家下属的坎贝尔财团在外城制造舆论，把所有脏水往斯威科特身上泼，这是我们的优势产业来的，注意不要波及其它荣誉派贵族，他们中其实有很多已经动摇了。第三，牵制住对斯威科特家死忠的贵族，我可不想最后导致黑潮城全面内战，斯威科特只能由瘟疫教团代表外城全体人民进行审判，与内城的权利斗争无关，其它贵族不能直接插手。”陈迹竖起三根手指，向卡洛斯老爷子大致说明了他的计划。 “……，这样一来瘟疫教团需要单独面对斯威科特家的两位四阶和大量的三阶超凡者，甚至包括牧树人组织，你大概有几成的把握？”卡洛斯闭着眼睛，一语道破了陈迹计划中最薄弱之处。为了避免内战，贵族间不能直接出手，全由瘟疫教团以复仇的名义对斯威科特家宣战。但以教团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和斯威科特的家臣们对抗。 “我已经摸到三阶的边了，等戒律骑士的魔药配方研究完，斯威科特家的那些杂鱼不足为虑。如果有必要，我会使用4级神术，届时还需要老爷子你帮忙封锁街区，以免病毒泄露。至于牧树人，他们不是邪教吗？就让骑士团去解决吧。”自从教团的信徒激增之后，瘟疫女士对陈迹的“神恩”被逐步解放，再加上他这个月战斗得异常频繁，对魔药的消化加快了不少，现在已经达到二阶的瓶颈了。 “波赫勒巴城建立以来，从未发生过平民群起反抗贵族的事情，如果开了这个先例，你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吗？”卡洛斯睁开双眼，直直地看向陈迹。 “当然，但这又何尝不是黑潮之城的必经之路呢？”陈迹笑着反问道，所谓亲和派贵族，其实就是不满足于黑潮城如今落后腐朽的状态，试图对其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的激进派系。同时，也是卡洛斯·弗拉梅尔对自己大女儿娜塔莉的一个交代。 “我明白了，这个计划里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仔细打磨一下，你今晚要做好熬夜的准备。对了，通知你件事，老议长因为进阶失败严重受创，于昨夜十一点逝世了。”卡洛斯老爷子说完便起身返回书房。 “我们这算是恰逢其会？”陈迹嘴角一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模因感染与舆论发酵 陈迹其实有很多种办法解决掉整天和他过不去的斯威科特家，暗杀也好下毒也罢，完全没必要把事情搞得全城轰动。况且瘟疫教团现在也已经在黑潮之城站稳脚跟，不是日渐式微的荣誉派可以轻易对付的了。只要继续稳扎稳打，迟早有一天可以凭大势和实力将斯威科特家压服，无需太过激进。 所以，陈迹制定的这个计划完全是为了掩盖他另外的一个想法，一个恐怕这个世界中都不会有人能猜到的想法。 这就要从神灵的本质讲起，每一位神邸在高举神座点燃神火时，都会过得象征宇宙本源规则的神职，而履行神职中所包含的权柄，则是神灵最基本的责任，也是祂们的力量之源。 可以说，收集信仰之力和行使神职权柄就是作为神灵最头等的两件大事。如果信徒太少，信仰之力不足，神灵沉睡的周期就会缩短，频繁地陷入沉睡；权柄没有被履行，则神灵的沉睡时间将会被延长，就连瘟疫女士这种自然产生的神灵也不例外。 当然，特例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像死神这种存在，根本就不需要去传教，诸天万界中无时不刻都在发生“死亡”，所以祂沉睡的时长被缩短为零。反之亦然，只要信仰之力足够充沛，沉睡周期就会被延长到永远都不会到达的那一天。 陈迹身为瘟疫女士的代行者，这些都是他需要去解决的问题。现在教团能够获得的信仰之力稳步上升，陈迹就需要开始考虑另一方面的事情了。 陈迹假借铲除斯威科特家的名义煽动平民，实则他却是要把反抗暴政、剥削，争取自由和平等权力的“模因”死死地刻进黑潮城居民的灵魂之中，并以此为起点不断在卡佩多大陆感染开来，试探其能够代替狭义上瘟疫的可能性。如果实验成功，对于女士和信徒们都会是一种双赢的局面，瘟疫女士可以获得更多更高质量的信徒，而信徒们的原生位面也不至于被破坏性的开发。甚至陈迹可以更进一步，去尝试更多广义上的“瘟疫”，如各种思想观念、亚文化、宗教习俗、学派知识等等。 几天后，在整个亲和派贵族和瘟疫教团的暗中运作下，一场围绕着斯威科特家的阴谋揭开了序幕。 “卖报咯！月底外城灾情的伤亡统计新鲜出炉！议会的战时紧急调令对外公开，其中竟然另有隐情！邪教牧树人疑似与外海魔物勾结，联手袭击城卫队队员！帕米尔财团或成此次灾难的最大赢家！先生要来一份报纸吗？今天最新刊印的。”报童背着将近自己小半个身体大的单肩包沿街叫卖着。他已经送完了订报的几十户人家，现在属于零售时间。 “那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一份！” “这不是小史蒂夫吗？今天这么早就来卖报？”穆勒看着小报童笑着问道。 “是啊，我现在可是超凡者来着，虽然还很弱，但是送起报来要比以前快多了。给您，这是找您的零钱。”小史蒂夫将零钱和报纸递给了穆勒警探，他的父亲上个月加入了工人合作社，所以他也因此获得了进入教堂“洗礼”的机会。 “真不错，你以后要好好努力才行。嗯？这次黑潮上涨外城居然死了八万！？”穆勒打开报纸后，当即就被上面特意放大的数字给吓了一跳，以往顶天了也就死伤七八千人，甚至绝大多数时候都不破百，这次是怎么回事？ “什么！？死八万人？棺材铺都得被搬空了！这次怎么会伤亡这么多？”旁边服装店的老板也急忙翻阅起报纸。 “穆勒警探，要不你给大伙念念，我们这群不识字的也看不懂啊。”一名平时在附近做些小生意的商贩也被穆勒的惊呼声吸引过来了。 “议会紧急调令？魔物攻城？这……”穆勒警探也慌了，他知道上个月月底的那次涨潮规模会比较大，但那晚他跟往常那样和家人围在暖炉旁聊天，也没有亲眼见识过当时的情况，没想到那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 “探长，你就念一下吧，让大伙听听。”围观过来的群众们也纷纷出声附议道。 “等等...我整理一下信息，按时间顺序得先从帕米尔财团吞并腐鲸帮和牧树人邪教袭击钟楼街说起……”穆勒警探发现报纸上已经按照时间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排列了出来，上面涉及大量已经刊登过的消息。详情需要回去翻阅往期的报纸，不过他每天都会买坎贝尔日报，所以他还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与此同时在公墓这边，爱德华·霍尔德的葬礼也开始进行了。 除了他的父母还有其它亲戚外，平日里经常接触过的邻居、城卫队的同僚也一同到达了现场。当然，作为爱德华生前最要好的朋友，陈迹自然也不会缺席。 “怎么样？亲自参加自己的葬礼是种什么感觉？”陈迹垂着头小声地向身后的幽魂调侃道。 “意外地平静。”爱德华情绪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声调都不会起伏。自从他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后，人类特有的情感也在渐渐远去，只留下了一个孤独的灵魂。 “你确定不去和他们相认吗？”陈迹看着掩面而泣的霍尔德夫妇，再次向爱德华询问。 “没有意义，我已经回不去了，不如说现在这样更好，至少不会给他们什么不该有的希望。”爱德华冷漠地回答道。 “好吧，尊重你的意见。接下来应该是献花环节了，我给你准备了些意外惊喜。”陈迹捧起手中的白菊花来到了爱德华的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后，放下了花束。教团虽然最近经费紧张，但买点鲜花的钱还是有的。 在亲朋好友们依次献完花后，公墓外面出现了一大群前来吊唁的居民们，他们衣着黑色的正装，手里都捧着一小块被点燃的白色蜡烛，井然有序地上前，为因保护外城而被牧树人袭杀的爱德华祈愿。 肃穆而又充满悲痛的气氛在墓地里的扩散，使得双目红肿的霍尔德太太再次失声痛哭起来。霍尔德大叔也只能佝偻着腰轻声安慰着自己的妻子，并且向来参加葬礼的众人们一一道谢。 “你对外是怎么宣称的？”爱德华瞟了陈迹一眼后问道。 “爱德华·霍尔德，不愿遵守议会放弃外城的调令，执意留下来保护无助的居民们。最后却在消灭了无数的魔物，筋疲力竭之后，被牧树人邪教组织趁机打击报复而死。”陈迹捂着脸庞，强忍着悲痛诉说道。 “……”爱德华也说不来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但总感觉被偷换了概念。 陈迹当然清楚自己撒了什么谎，爱德华抗令的原因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父母，但霍尔德夫妇也是黑潮城的居民，所以第一句话没错。至于无数的魔物，只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当然，无的意思是没有，无数就是指没有计数，他当时也不知道爱德华杀了多少鱼人，用“无数的魔物”来形容也没错。最后的“打击报复”一词才是重点，爱德华是因为陈迹的关系被赫雅·埃德蒙森迁怒而死，但陈迹肯定不会去背这个锅，而是把矛头指向了斯威科特家，把爱德华的死和他之前违抗议会调令的举动联系了起来。 “咳咳，总之这锅全部让牧树人背，我过几天等舆论发酵后再抛出牧树人和斯威科特家勾结的证据。然后，直接逼宫。” 与暗搓搓在不停编织阴谋的陈迹不同，夏亚·希尔顿对瘟疫教团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是某个新兴宗教的认知上。并且还十分自信地以为斯威科特家依旧是贵族议会中最强大的几个家族之一，丝毫没有发现其它贵族渐渐开始疏远他们的事实。 今天，夏亚·希尔顿和往常一样前往移民局监督，确保斯威科特家计划的顺利进行，让所有的青壮年劳动力都签上为财团工作30年的卖身契，而且美其名曰帮助安排工作。当然，他还有防止别人过来闹事的责职，特别是陈迹那个家伙，夏亚·希尔顿丝毫不怀疑对方会有什么激进的举动。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上门堵人与暴乱升级 “让斯威科特家族给一个解释！城卫队和黑潮骑士团里面大多数超凡者都是从外城招进去的，凭什么把整个兵源地的外城当做诱饵！” “没错！那群贵族只想着自己的安危，丝毫不把我们这些平民的生死当回事！你们有本事让我们自己成立军队啊！把外城的超凡者都派给自己用是怎么回事？那是保护我们整个波赫勒巴城的军队，不是贵族们的私军！” “斯威科特家族需要对这次的伤亡负责！就是他们的自私自利才导致这么多无辜的人民被害的！他们的家主需要上绞刑架以死谢罪！” “嚯...好家伙，怎么混了个这么激进的进去。”一个夏亚·希尔顿耳熟而又相当讨厌的声音从移民局门外响起。 “陈迹！是不是你这混蛋搞的鬼！？”夏亚·希尔顿咬牙切齿地看着围观游行队伍的陈迹，对方现在换了一身装扮。纯白色金边的长袍上套着一副金属装甲，胸甲和护肩还用透明的管道连接起来，背后两侧插着六个透着荧绿色光芒的圆柱，护臂上刻满了意义不明的祷文。在显得陈迹气质严肃冷冽的同时，还充满着宗教审判的意味。 因为陈迹教团事务繁忙，早在月初就向警备处辞去了警探的工作，正常来说像陈迹这种黑潮福利院出身的人，高层对他的辞职申请是不予批准的。但是警备处架不住弗拉梅尔家施压，很干脆就给陈迹通过了。所以他现在日常穿着的是教团那边的祭司袍，虽然上面布满了许多意义不明的金属装置，但宗教气息还是十分浓厚的。 “话不是这么说，要不是你们斯威科特逼得人家无路可走，何至于搞成这样？这是人民觉醒的浪潮，你要是胆敢阻拦，骨头都给你拍碎咯。”陈迹今天就是来堵人的，斯威科特家除开明面上的两个四阶，最难缠的就是眼前这个家伙，而且他居然还被派到外城办事，不趁机收拾戒律骑士一顿陈迹都不好意思。 “混蛋……弗拉梅尔那边允许你这么做？”夏亚·希尔顿有些不敢相信亲和派突然就掀桌子了，而且是以这种严重动摇议会统治的方式。 “我可啥也没干，这纯粹是居民们忍受不了你们的压榨，自发起来反抗的。”陈迹就差把幕后主使几个字写在脸上了，但嘴里还是那一套套官方说辞。 “中立派呢？他们也同意了？”夏亚·希尔顿继续追问道，他可不相信没有贵族们的授意，这群平民胆敢上街闹事。 “呵，中立派？你别忘了海洋女神可是老议长引来的，他们这会生怕沾屎上身呢，哪还敢出来多说一句？”陈迹眯着眼看向不断扩大的游行队伍，他也没想到这次舆论发酵得这么迅速，可能是居民们平时被压榨惨了，一次性爆发出来所导致的。 “骑士团呢？他们不出来制止骚乱？” “黑潮骑士团？他们在接到你们斯威科特家提出的放弃外城的命令后差点就哗变了，不混进游行队伍里趁机捣乱都已经是尽忠职守，所以说现在这种状况完全是你们自找的。”陈迹嗤笑了一声，看向夏亚·希尔顿的眼神中尽是嘲讽之色。 “让开，我现在没功夫和你在这里耗。”夏亚·希尔顿闷声说道，他现在必须立刻赶回内城跟家主报告外城现在的状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然而，实际上斯威科特家的当代家主米切尔·斯威科特早已收到了消息，现在正四处寻求着盟友的支援，希望可以通过议会投票来调动骑士团介入。 “让开？你以为我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你不是总想着和我公平一战吗？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在前天我成功晋升三阶了。”陈迹缓缓地拔出了身后的大剑，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完全可以把它当单手剑用。本来进阶前陈迹的力量就是三阶水准，而现在的他更是踏入了四阶的门槛，区区戒律骑士，完全不是对手。 “出去打，你也不想看到移民局被摧毁吧？”夏亚·希尔顿深知今天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但至少让他把移民局内的其它同僚给送走。不然真的如同陈迹所说的，他已经晋升三阶，那整个队伍都得给自己陪葬。 “随便你，不过请做好心理准备。”陈迹当然不会直接在移民局内动手，他要借着这次居民们的暴动，趁机把斯威科特在外城的所有势力全部铲除，当然，其中肯定包括帕米尔财团。而像移民局这种地方就会由教团接手，砸坏了到时还得重新修。 “你们几个，现在马上返回家族驻地，把外城现在的情况报上去，我来拖住他。”夏亚·希尔顿沉声跟下属们交代道。 “队长！我们一起上吧，他不可能同时对付我们。”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斯威科特家族卫队的队员们纷纷出声劝阻。 “服从命令！现在立刻出发。”夏亚·希尔顿很清楚陈迹的实力和他那难以应付的诡异技能，之前对方仅仅只是二阶的时候，他对抗起来就已经相当吃力了，更别说现在。 “是！”家族卫队的队员们狠狠地刮了门外陈迹一眼才列队离去，心想着回到驻地后立刻带人过来支援，到时候非要拔了这个混蛋的皮不可。 “呵呵，你倒是挺善心的，生怕他们一起死在这，如果你能将这份心思放在外城的居民身上，他们何至于起来反抗？”陈迹开战前还不忘用心理战术压制对方，哪怕双方实力差距悬殊。 “少废话，动手吧。”夏亚·希尔顿懒得拖时间，是死是活就看这次了。 …… “砰！”一道人影瞬间倒飞出去，狠狠地撞进了一处民宅内。 “不好意思，回头我叫人过来帮你修房子。”陈迹提着大剑一跃进了房屋废墟之中，朝屋主人客气地说道。 “没事，本来这房子就被迫击炮给轰得快没了，你是瘟疫教会的人吧？这是在打谁？”屋主人是一位留着络腮胡的商人，对陈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还饶有兴趣地打听起来。 不过说到房子，因为之前魔物攻城时内城防线坚守不住，最后动用了迫击炮，这些靠近内城方向的商业区的豪宅基本被轰得七零八碎了。好在住着这种地方的人非富即贵，能够高价买到前往内城的通行证，当时没有被正面轰击到。只不过他们也不可能长住在内城，最后还是得回来收拾成了一片废墟的家。 可以说这次居民游行示威背后的支援大多都来自这群富商，他们除了想向斯威科特家出一口恶气外，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被陈迹的许诺给吸引了，那就关系到后面的城市改造计划，暂时不是眼前这个阶段的事情。 “这家伙是斯威科特家的侍卫长，专门帮贵族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最近他又跑去移民局那边想搞小动作，逼迫新移民来我们黑潮城的平民签卖身契，等我们这批自由民老去之后，外城就全部都是斯威科特家的奴隶了。”陈迹看着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于是便趁机向人群蛊惑起来。不过实际上他也没有撒谎，只是讲得有些夸张而已。 “打！打死他！” “送他上绞刑架！” “腰斩！炮决！犬决！” “我听说滨海之城有一种叫电椅的刑具，我愿意出资赞助一台给这群吸血鬼尝尝鲜。” “你听听，听到民众们的声音了吗？夏亚·希尔顿，你要是识相点，愿意供出斯威科特家的所有肮脏事，我可以保证审判过后给你留条命。”陈迹一剑把戒律骑士给挑了起来，满脸戏谑地笑道。 “你休想！要不是你这混蛋不断煽动民众，他们怎么会把矛头指向斯威科特。”夏亚·希尔顿吐了口血沫，恨恨地看着陈迹，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已经被拉开这么多了。 “嘛...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现在民愤汹涌，贵族议会那边肯定要推一个家族出来背锅的。至于为什么是斯威科特家...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你们家族做事特别跳吗？只要荣誉派还存在一天，内外城的矛盾就不会平息，我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陈迹掐着戒律骑士的脖子，把嘴巴贴在对方耳边轻声说道。 “混蛋！”夏亚·希尔顿刚想挣扎，却突然发现自己浑身一麻，完全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之前我需要借助武器割伤你才能释放的剧毒，现在可以隔空传播了。好好享受你上审判台前的日子吧，希望你在牢狱中可以想清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陈迹对付戒律骑士甚至没有使用2级以上的神术，还是之前的那一招腐心蚀骨。只不过瘟疫女士的力量随着信徒的增长有所解放，瘟疫神术的威力也相对应的大幅度提升了。原本需要通过伤口血液传播的病毒，现在可以直接将空气作为媒介，只不过作用范围不大。 陈迹看着现在还只是游行示威的民众，认为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让乌贼帮的帮众们混进游行队伍中，煽动居民们去攻击斯威科特家在外城的产业，特别是帕米尔财团。只要失去了对外城的控制力，斯威科特家仅剩在内城的力量已经无法阻止这次浪潮。而且荣誉派本质上就是一个近似于商人联盟的派系，勾连着各个家族的只有利益而已，而利益关系往往是最容易被破坏的。斯威科特家一旦失去了在外城的产业，它就已经没有资格成为荣誉派的领袖了，其它家族因为商人趋利避害的本能，自然也会舍弃掉斯威科特以求不被这次事件所波及。 至于城卫队和警备处，这两个地方可都是由中立派和亲和派控制的，别说去阻止暴乱了，恐怕暗中还会煽风点火。如果牧树人这个时间点敢冒头搞事，那陈迹正好就可以把屎盆子往斯威科特家脑袋上扣，说他们与邪教勾结，甚至还给牧树人组织提供祭品。反正等户籍管理中心落入陈迹手里，是黑是白都是由他说了算，大手一挥，黑潮之城建城以来的所有失踪人口全计在这上面，届时斯威科特家就算跳进黑潮里都洗不清。 第一百四十七章 教团近况与审判大会 “代行者殿下，示威队伍在攻击帕米尔财团的产业时遭到了剧烈的反抗，已经发生了十数人的伤亡，我们用不用给他们一些帮助？”卢卡斯虽然平时私底下经常开陈迹玩笑，但在公众场合对他都会用尊称。 “不需要，冲突越激烈越好，但注意不要让他们伤到无辜的民众。至于那些为公民权力牺牲的英雄，记得要给足他们英雄的待遇，嗯...还有一名英雄该有的经历，希尔主教，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陈迹若有所指地说道。 “了解。”卢卡斯点了点头，不就是虚构牺牲者的经历，尽可能将他们塑造成一个善良而又充满悲情的英雄，至于他们原本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那无所谓了。 “亚历克斯，审判台那边准备得怎么样？”陈迹有看向了亚历克斯·弗里德曼，对方现在还只是个普通司铎，但是已经开始接受教团一些重要的政务了。倒也不是陈迹太抠，因为现在的教团规模还太小，只允许有卢卡斯一个主教的编制，其它基本都是教士和司铎。 “殿下，昨天就建造完成了。斯威科特家的罪证都已准备好，但是名单上还有几个人没有被抓到，需不需要让诡术师那边出手？”亚历克斯手头上有一份陈迹列出的清算名单，上面都是些帕米尔财团主管以上级别的成员，平日里没少为斯威科特家干脏活。这些家伙可都是后天审判台上的主角，到时候该流放流放，该处死的处死。 “嗯，希尔主教带一队人前去抓捕吧，那些已经逃出黑潮之城的就不用管了，直接上通缉榜处理即可。” “遵命。” “圣女殿下，最近教团里的入会申请和转职仪式处理得怎么样了？”陈迹把教团里的人事工作全丢给伊芙，而且超凡者的转职和觉醒仪式也是由她负责，除此之外每日主殿里的讲教也是她来讲。面对小姐姐的抱怨，陈迹则美其名曰：能者多劳。 “别这么叫我！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伊芙满脸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好吧，我还是直接叫你伊芙算了。”陈迹耸了耸表示无所谓，要不是卢卡斯执意要求，他也不喜欢别人叫他殿下。 “最近加入教团的人数激增，里面有相当一部份是被这次事件吸引来的普通民众，还有之前魔物攻城里教团救下来的平民。但更多是冲着稳定觉醒的瘟疫途径来的，这部分人我按照你之前的要求，收取了对应的入教费用。还有就是因为帕米尔财团里有大量工人过来投靠工人合作社，他们都需要办理入教，这又是一大批人。我现在每天都忙得只睡两个小时，你得赶紧找几个人来帮忙，要能识字和会算术的。”伊芙报告完了之后，顺口又抱怨了一句。 “咳咳……我这边也缺人啊，你在批示入教人员时可以多注意一下有什么人才，实在不行就去信徒中间找一些。对了，我给你的那几个转职仪式有出什么问题吗？”陈迹赶紧地转移了话题，现在教团扩张得太猛，哪里都缺人手，只能他们这些原班人马加班加点硬顶着头皮上。 “基本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他们转职之后对于新掌握的力量有些陌生，还不能发挥出完整的实力，不过再过段时间熟悉了之后应该会有所改善。”伊芙之前收到了陈迹修改好的魔药配方，基本都是些常见的职业，比如唤潮者可以转职为不净者，斗士可以转职为恶臭巨人，枪手(游骑兵)可以转职为锈菌猎手。而骑士的转职不同于陈迹那种混杂了狂乱者途径的灾厄骑士，而是重新被改造为“黑锋骑士”这一全新职业。 “嗯，这些人以后都是教团的中坚力量，如果他们出现了什么不适感，要及时通知我。”陈迹虽然在这段时间抓到的俘虏身上做过了实验，到总会存在一些个体的差异，谨慎一些也不为过。 “我知道了，还有一件事得跟你说，安德烈他...结成一个好像肉茧的东西，这些天都在不停地进食，而且只吃生肉。”伊芙点头表示了解之后，又提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先保证安德烈有充足的血食，但同时把他的四周用铁栏围起来，防止有人误闯进去。同时，也可以保证如果安德烈失去了理智，我们也有充足的应对时间。话说芙蕾妮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好点了吗？”说道安德烈，陈迹想起了负责照顾他的芙蕾妮，那小姑娘可是陈迹内定的大修院负责人。 “我妹妹她，怎么说……真菌感染没好，但因为是瘟疫信徒的缘故，身体不仅没出什么问题，而且肺部还被真菌强化了。还有她觉醒时领悟的神术也很古怪，是个叫‘腐化蝇群’的一级神术，她最近总是在拿些腐肉在喂那群臭烘烘的苍蝇玩。”伊芙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抓狂，虽然芙蕾妮身体好转了，但性格却在不断往奇怪的方向偏。 “小孩子嘛，一会就没兴趣了。以前我还总是逗老鼠玩呢，这会不也跟正常人一样。”陈迹惺惺作态地安慰道。 “你哪里正常了……”卢卡斯虚着眼暗骂道，不过他可不敢明说，不然陈迹这小心眼的家伙肯定会跑去和大姐头告状。 等报告完事务后，陈迹让除了卢卡斯以外的其它人便全都退了出去，他还有别的计划要交代，而且越少人知道越好。 “还有什么事吗？”卢卡斯推了下眼镜后问道。 “这里有十二支针管，今天晚上十一点后给那些要上审判台的人打上。如果后天有人过来破坏审判，稍微阻止一下就行，不怕他们把人带走。”陈迹用食指敲了敲装满针管的金属盒后说道。 “嗯，那……”卢卡斯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我要找陈迹。” “代行者殿下现在正处理公务，弗拉梅尔小姐可以等会再来。” “让她进来吧。”得到陈迹示意的卢卡斯开口向门外说道。 “陈迹，我有点事想问你。”卡米拉看了眼一旁的卢卡斯，对方相当识相地退出了房间，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你是想问外面游行示威的事？”陈迹瞟了一眼头铁少女就知道她想问什么，估计她在骑士团听到了一些风声，更或者干脆就是斯威科特家故意透露给她的。 “嗯，大家都说这件事是你策划的，为的就是想铲除斯威科特，夺取外城的掌控权。”卡米拉点了点头，她一路过来看到有很多游行示威的队伍和暴乱的平民，他们不断冲击着帕米尔财团的产业，打砸抢烧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有超凡者大打出手，城卫队也完全不管。 “不算吧，虽然我们这边有参与其中，但瘟疫教团主要还是负责罪证收集和审判的工作。其它的都是平民们自发的行为，至于有没有什么斯威科特家的敌对势力参与其中，也不是我能管的事。”陈迹当然是有所隐瞒，不然像卡米拉这种一根筋的家伙，难免被别人利用。 “那你能不能劝劝那些暴乱的平民……他们似乎完全失控了。本来是要求斯威科特家对上个月月底的行为做出解释，后来又演变成了争取公民权力，现在完全成了平民阶级和贵族阶级的冲突，我怕他们最后会被议会那边定性为叛乱。”卡米拉有些担忧地说，她并不知道亲和派也有入场。 “没事，议会那边默许了，这次真的是斯威科特家做得太过份，就连上次的海神梦境降临也是他们搞出来的。斯威科特家为了控制鳗鱼帮把人家女儿从楼上扔了下去，害得西蒙·哈伦斯家破人亡，联合海洋女神回来报复，整个外城的人都替他们背了锅。加上这次调走了本来守卫在外城的骑士团，导致平民死伤惨重，前前后后加起来十几万条人命，不是斯威科特家服个软就可以揭过去的。”陈迹靠在了椅背上，耐心地解释道。 “如果是这样，大家的愤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卡米拉也被这个惊人的伤亡人数给吓到了，她觉得现在外城居民们的暴乱，不仅仅是因为愤怒，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自己也会像这样被贵族们的贪婪和自私所牺牲掉。 黑潮之城属于城邦，地方就这么大，原本不需要太完善的政治体制。但随着不断有外来移民涌入，居民们迫切需要能够参与城市决议和表达自己意见的渠道，像这样上街闹事实则是无奈之举，他们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 “不过这里面最好笑的是斯威科特家，他们昨天还派人过来和我谈判，表示愿意让出外城的部分利益，让教团不要继续煽动平民。你猜斯威科特家派来的代表怎么说？他们认为也不过就十几万条人命，每年的外来移民也差不多这个数，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大不了今年多批准一点，过阵子外城的人口就又充盈了。瘟疫教团继续任由平民们闹事，大不了一拍两散。”陈迹说着脸上了古怪的笑容，他之前听说过荣誉派的人只把平民当成敛财的工具，没想到他们居然愚蠢到真的以为平民们都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会听他们摆布，这种想法陈迹估摸着怕是以前的奴隶主才可能有。 “呃...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平时很少跟他们的人接触。”卡米拉一时语塞，她还以为大家都是内城出身，虽然立场不同，但三观也不会偏到哪里去，看来是她误解了。 “一切就等后天的审判会了，只要把斯威科特家的罪名当众定下来，议会迫于压力肯定会处置斯威科特家，到时候一切都会恢复平静，你不用太担心。”陈迹话虽这么说，但议会最后也只能是肯定判决结果，但没办法直接处置斯威科特家。毕竟他们从建城的27家之一，而且还是荣誉派的领袖。只要亲和派出手，其它荣誉派的成员不管如何都会派人去阻止。而中立派现在元气大伤，在议会上帮忙投投票还可以，真想让他们派出战力压根不可能，到最后还是得陈迹借着为爱德华报仇的名义亲自出手。 “我等会就要回骑士团了，你也别工作得太辛苦，要好好休息知道吗？”卡米拉绕到了陈迹背后，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 “嗯，米拉姐在骑士团呆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大家对我都很照顾，可能是我姓氏的原因吧。”卡米拉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回答，她有点害怕自己会重演姐姐娜塔莉那时的悲剧。 “并不是哦，据我所知骑士团对贵族们的意见蛮大的。他们应该是敬重你的姐姐娜塔莉，所以代为照顾你。”陈迹拍了拍卡米拉的手背，笑着安慰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审判现场与故意放人 无论黑潮之城再如何风雨飘摇，审判会还是如期举行了，地点就在内城墙前的广场上，本来这里是作为内外城的缓冲地带，是贵族们超然地位的象征，现在却被陈迹用来审判内城贵族的走狗。 到场的除了居民们选举出来的平民代表外，议会也派了人过来参加。不过来的是陈迹的老熟人佩罗，别说故意搞事，不给那群斯威科特的走狗们落井下石就算他态度中立了。当然，肯定也少不了瘟疫教团一众高层，不过安德烈和爱德华没办法到场，所以审判席上就来了陈迹、卢卡斯和伊芙三人。至于凯蒂·黑潮，她自告奋勇地说要当刽子手，所以由她来负责行刑。 “来了！来了！”场地外前来围观的平民们指着漫天的白羽鸦兴奋地大喊着，他们平日里虽然一直有听说过陈迹的事迹，但没多少人见过真人。 “你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生怕大家没注意到一样。”伊芙虚着眼小声地跟陈迹吐槽。 “没办法，身高是硬伤，为了不丢女士的面子只能飞过来了，不然直接走上台立刻就露馅。”陈迹无奈地解释道，而且他为了遮挡住自己略显稚嫩的脸，还戴了一个怪模怪样的面具。配合他身上艺术风格相当怪诞的神袍，远远看上去很唬人。 “审判大会可以开始了。”卢卡斯见人都到齐，于是朝负责主持的格伦点了点头。至于为什么不是亚历克斯，原因说来其实也挺简单的，他是荣誉派贵族出身，还是避嫌比较好。 “把人押都上来了。”格伦收到卢卡斯的示意后，指挥教士们把帕米尔财团的高层们和斯威科特的家族卫队成员送上了审判台。 “杀了他们！” “垃圾！蛆虫！吸血鬼！” 群众们看到罪犯神色颓萎地被押了上去，显得非常亢奋，不过倒没有像以前那样乱丢爆浆臭咸鱼上去。记者们也兴奋地用手中的便携式相机把眼前的画面记录下来，这些明天可都是要登报的。 接下来的环节就是由平民代表们宣读犯人的罪行，名义上说是由伟大且自由的波赫勒巴城公民提供上来的，但实际都是教团的人在干。不过陈迹他们现在只负责证明罪证确凿，至于其它的还是交由平民代表处理。 “马特·温斯特，帕米尔财团首席执行官，为了帮助斯威科特家族掌控深水区最大的黑帮之一鳗鱼帮，指挥其下属将鳗鱼帮首领西蒙·哈伦斯居住在外城、年仅十岁的女儿从他们自家楼上推下，当场身亡。而西蒙·哈伦斯的妻子玛丽也因为饱受淫辱和女儿死亡的打击，也紧接着跳楼自杀了。这直接导致了西蒙·哈伦斯为了向帕米尔财团复仇，与海洋邪神合作，一手策划了两个月前的海神梦境降临事件。导致了外城超过三万平民的死亡，如果不是代行者殿下及时阻止了对方，这个伤亡数目甚至还会扩大十倍不止。建议审判官们判决马特·温斯特电刑！”平民代表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末了还拍了一下陈迹马屁。其实平民代表说的罪状还不全面，因为马特·温斯特犯的事太多了，只能挑重点的讲，其它的到时候全贴布告栏上或者用报纸统一刊登，不然一条条全讲下来审判会开到明早都开不完。 “陈迹，西蒙·哈伦斯妻子被淫辱的事是真的吗？”伊芙低声地向陈迹询问道。 “我编的，人家又不是想一拍两散，只是警告西蒙不要搞小动作，尽快交接权力。没想到他妻子居然会自杀，导致西蒙后来完全没了顾忌。要不是西蒙的女儿才十岁，我甚至想写她也被帕米尔财团的人淫辱了呢。”陈迹恬不知耻地回答道。 “这样好吗？我们教团可是负责公证的，以后要是被人翻出来做伪证怎么办？”伊芙总觉得不太放心。 “相关的人员都死干净了，有没有这件事不是随我说？你看，加个淫辱的词之后，节目效果多好，下面的人就差没冲上台把人给生嚼了。”陈迹对于败坏无辜受害者死后的名声完全没有压力，在他看来人死了就死了，哪来的身后名。 “那你可真是个渣滓呢。” “嘿嘿，谬赞了。” 审判台下的群众们见陈迹在和旁边的圣女殿下交头接耳，还以为他们在商量如何判决马特·温斯特。 “经过审判官们的对证据的审核和讨论后，一致同意将马特·温斯特处以电刑，立即执行。”卢卡斯假模假样的在陈迹面前走了一圈，最后宣布道。其实早在昨天晚上，每个罪犯的判决就已经被定好了，现在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过来看热闹的平民们顿时一阵哗然，他们也没见过电刑是什么样的，只听说滨海之城那边经常用，而黑潮之城这边还是多用比较传统的绞刑。 “唔唔唔……！”可怜的马特·温斯特就这样挣扎着被按上了电椅，他前天晚上明明还在自家的豪宅里睡觉，一群衣着古怪的超凡者就直接闯进去把他给绑走了，护卫们压根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七倒八歪地被毒晕在门口。现在他上了审判台，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自己辩解的机会，一套流程下来就把他判决为死刑。 随着马特·温斯特剧烈的抽搐之后，一阵烤肉般的焦香从他身上飘散开来。陈迹没有虐杀敌人的习惯，所以他直接让凯蒂调的最高功率，一会就完事了。不过还是没办法避免罪犯会失禁的缺点，以至于搞得这台高价买来的电椅有点脏，希望下一个人上去的时候不介意。回头再让本·罗穆研究一下有没有自产的可能，不然每次都得进口也太烦了。 “夏亚·希尔顿，三阶戒律骑士，斯威科特家族卫队队长。长期活动在外城为帕米尔财团提供武力支持，一个月前的鱼肉价格上涨，他就是主要的执行者之一。帕米尔财团通过武力控制深水区的渔民，让其停止出海捕鱼，以达到故意抬高鱼肉价格的目的。以至于大量平民需要花上以往十倍乃至二十倍的价格才能购买到食物，许多穷困的平民甚至得去抓下水道的老鼠吃。而且帕米尔财团还公然违反城邦的律法，制造伪币代替金币发放工资，并用食物胁迫工人们签署同意书。类似的罪行简直多到罄竹难书，夏亚·希尔顿作为帮凶难辞其咎！多亏了代行者殿下成立工人合作社和从其它地区调来食物缓解外城的压力，才没有发生人类相食的惨剧。我提议！判决夏亚·希尔顿电刑！”第二位平民代表控诉时情绪更为激动，唾沫星子都飞出好几米远，说完照例又拍了一下陈迹的马屁。 “电刑！” “电刑！” “电死他！” 围观群众们神情激动，比起上一个犯人的行为，鱼肉上涨事件几乎每个居民都有被波及到，现在他们很不得把相关的人员全给生吞活剥了。 “经审判官决议，夏亚·希尔顿的最终判决为——电刑！”卢卡斯高声宣布道。 这下居民们可高兴了，刚才的马特·温斯特只是个普通人，没撑住多久就死了。现在换个三阶的戒律骑士上去，大家可以多看一会热闹。 虽然夏亚·希尔顿被饿了好几天，现在完全是脱水无力的状态，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由同为三阶的凯蒂把他摁上了电椅。 “啪嗒。”凯蒂仔细地扣上了拘束装置，以免对方等会被电时挣扎的力气太大，给他逃了出来。 “那……家伙究竟想做什么？”夏亚·希尔顿张着已经开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问。 “陈迹打算等人来救你，所以我会调低功率，好好享受吧。”凯蒂拍了拍夏亚·希尔顿的肩膀，低声说道。 “什么！？等等……”没让夏亚·希尔顿把话说完，凯蒂就启动了电椅，瞬间就把他的话给闷了回去。 “喂，陈迹，等会真有人来救吗？”伊芙看着垂着头默默忍受着痛苦的夏亚·希尔顿，有些怀疑地问。 “说不准，不过很大概率会。”陈迹没有理会接下来的审判，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一旁的夏亚·希尔顿身上。 “敌袭！快拦住他们！” “他们是来抢人的！快围过去！” 正当第三名平民代表抑扬顿挫地控诉着犯人的罪行时，下面的围观群众突然发生了骚乱。几个伪装成平民的超凡者快速地冲上了审判台，几枪就打断电椅下铺设的电线，砍断了束缚装置后抢走了夏亚·希尔顿。一旁的凯蒂假模假样地和对方纠缠了一会，就任由他们突破教团人员的包围。 就在平民们处于混乱状态、不知所措时。陈迹突然站了起身，向夏亚·希尔顿逃去的方向凭空一抓，几名断后的超凡者顿时感觉身体发软无力，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吾主已经在这群亵渎者的身上降下神罚，他们活不过今天了，不必再追，审判会继续。”陈迹装了一波之后，又坐回席位上。 接下来的审判大会进行得十分顺利，没有人继续来抢罪犯，而那群帕米尔财团的高层则依据他们的罪名纷纷被送上了电椅。 “希尔顿大人，快喝点水，我们安全了。”一名伪装成平民的家族卫队成员，赶紧给虚弱无力的夏亚·希尔顿喂了点水。 “有阴谋，快去通知家主！”夏亚·希尔顿摸不清陈迹的想法，只能派人去提醒米切尔·斯威科特千万要小心。 第一百四十九章 商讨对策与贵族公审 审判大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斯威科特家宅邸的宴会上 “他们这是欺人太甚！谁给他们的权力审判别人？我们这次必须团结起来，不然这次是解决帕米尔财团，下次就轮到我们了。”一个荣誉派系的贵族吹胡子瞪眼地怒骂道。 “家主没命令，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弗拉梅尔家那边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另一名贵族表现得相当冷静，但实际上他就是在和稀泥，根本不想替斯威科特家背锅，凭什么在外城捞好处的时候没想到他们这些盟友，一出事就要开会请大家帮忙。 “依我看大家还是散了吧，斯威科特家算是栽了。这次对上的是瘟疫教团，先不说那虚无缥缈的瘟疫女士，单单他们首领亨利·黑潮就难缠得要命。而且中立派那边有很大部分的家族继承人都已经加入了瘟疫教团，绝对不会选择站在荣誉派这边的了。”弗里德曼家族的代表理性分析了一下，觉得已经没必要帮斯威科特了，免得得罪瘟疫教团和中立派。这次平民暴乱的事件发生后，卡洛斯·弗拉梅尔当选议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以后黑潮之城就要变天了。 “亚历克斯·弗里德曼都已经是瘟疫教团的高层，你当然这么说。讲白了你们弗里德曼家就是打算投靠亲和派，这次就是过来捣乱的。”斯威科特家的贵族毫不留情地当众讽刺道，虽然很无礼，但说错得也没错。 “你们别吵，家主们下来了，看他们拿的什么主意。”一众荣誉派的家主从二楼密室回到大厅，他们已经敲定了有关这次外城暴乱的处理对策。 “很感谢诸位前来商讨如何应对此次亲和派的攻势，经过本人与其它五位家主的决议……”上前讲话的是斯威科特当代家主——米切尔·斯威科特，从外表看上去是一个接近五十岁，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脸上厚厚的粉底也掩盖不住他眼神中的疲惫，近日自家在外城的产业被瘟疫教团借助平民暴乱给铲除了，帕米尔财团已经是名存实亡，家族的固定收入也因此锐减了近六成。这已经能够算是斯威科特家自建城以来遇到过的最大危机。 “我们将对弗拉梅尔家下属的坎贝尔财团、乌贼帮和瘟疫教团进行打击，并为接下来的议长选举积极准备。对方这次有目的地煽动平民，就是为了加深骑士团对我们的恶感，以夺得三位团长的选票。他们为了争权夺利公然地践踏了27家贵族的荣誉，纵容平民对各种公共设施、私人财产抢砸毁坏……”米切尔·斯威科特口若悬河地向大厅中的其它贵族灌输着他的理论。这些人大多都是些比较有实力的旁系，还有部分亲近荣誉派的中立家族派来的代表，其中就包括了巴萨罗穆家的大少爷，下任家主的继承人，三阶银背狼人托马斯·巴萨罗穆。 “斯威科特家主是什么意思？你给我翻译翻译？”一个不学无术的贵族捅了捅旁边的弗里德曼家代表。 “意思就是这次的闷亏我们斯威科特吃了，但你们得支持我当选议长，不然大家以后日子都不好过。黑潮骑士团的正副团长加起来有三张选票，我们必须争取下来。”弗里德曼家代表无奈地解释道。 “说得容易，现在那些平民恨不得把米切尔·斯威科特给撕了，骑士团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月底那会还出现过好几次抗令呢。”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只要斯威科特家故意把因为他们而引起的矛盾，激化成平民与贵族间的阶级矛盾。到时候整个贵族议会就得下场，弗拉梅尔家再怎么亲民在这个方面也不会向平民退让的。这样一来两个派系在骑士团前的地位就相差无几，都是属于那种万恶的贵族阶级。”弗里德曼代表一拍脑袋，出了个馊主意。 耳朵灵敏的米切尔·斯威科特眼睛一亮，正准备让这位代表上前说说他的想法时，一个家族卫队的成员匆忙地跑来向他报告。米切尔听完眉头一皱，挥手让侍卫退下。 “各位，现在发生了一些突发情况，请……”斯威科特家主话还没说完，大厅门口的方向便传来一阵骚乱。 “斯威科特家主好兴致啊，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宴会，该不会是在讨论如何镇压外城平民，顺便想办法恢复一下波赫勒巴城的奴隶制度吧？”陈迹此时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半带嘲讽的调侃使他显得相当欠揍。 “亨利·黑潮！没想到你居然敢自己跑上门？”米切尔·斯威科特牙都要咬碎了，他这些天已经不下十次看到过这个人的资料，几乎每次斯威科特家吃亏都有亨利·黑潮的身影在里面。 “议会让我通知家主大人，明天贵族公审大会，希望您务必到场。”陈迹其实是故意找的这个差事，目的就是看看到场的都有那些贵族。而所谓的贵族公审，其实就是议会针对贵族所开设的法庭，毕竟在黑潮之城贵族是有特权和独立一套法律的，所以得另外再召集其它贵族进行联合公审。 “把他轰出去！”米切尔·斯威科特额头青筋凸起，直接叫家族卫队把人给赶走，他倒不是不想杀掉眼前这个混蛋。奈何人家是替议会过来传话的，着实不好动手。 “家族卫队？应该都在外面躺着呢，我说昨天是谁来抢的犯人……我们瘟疫教团地牢潮湿，不小心让希尔顿骑士得了烈性传染病，可能把你们家族卫队的人都给传染了吧。”陈迹睁着眼说瞎话，其实原因就是他之前让卢卡斯给犯人们注射了病素，每个犯人都成了感染源，可以通过空气传播。不过这种病毒只能感染三阶以下的超凡者，而且不被陈迹激发时，就会一直处于潜伏状态。 宴会上的宾客们听完，下意识就与斯威科特家的人拉开距离，免得自己也被染上。 “你居然敢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我们斯威科特的报复吗？只不过是弗拉梅尔家的一条走狗，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们瘟疫教团给灭了！”米切尔简直快气到炸肺，斯威科特从来就没有受到过这种欺辱，他今天非得把这个傲慢的混蛋给弄死不可。 “有一说一，我还真不怕。”陈迹慢悠悠地回了对方一句，他知道斯威科特可能有复数的四阶超凡者，但除非到达五阶，不然寿命还是和正常人一样，甚至还可能因为生命力过度透支而活得更短。所以哪怕斯威科特家是建城27家的贵族之一，他们其实也不会有太多的底牌。准确来说，是没有多少可以明面上使用的底牌。 “……”米切尔被哽了一下，开始考虑如果自己现在亲自出手能不能留下对方。他身为斯威科特的家主，做任何事都要优先考虑家族，但这次事关贵族的荣耀，哪怕因此付出一些代价也不是难以接受。 “亨利·黑潮！？”此时宾客中挤出一个面色狰狞的年轻贵族。 “哟，这不是托马斯大少爷吗？有段时间没见了，人肉好吃不？”陈迹一张嘴就把人往死里得罪。但事实上托马斯·巴萨罗穆不仅易怒，而且心眼很小，所以他早就想故意找茬收拾陈迹了。 “那是我父亲的私生子做的，就算你后面有弗拉梅尔家撑腰，也不能随意诬陷一个贵族。”托马斯见周围的宾客们看他的眼神不对劲，赶紧解释道。 “哦，那你说是就是吧。”陈迹很随意地敷衍了一句，转身正要离去。 “等等！”托马斯不想就这样放对方离开，忍不住出声制止道。 “托马斯大少爷，有事你就直说，别磨磨蹭蹭的。如果是想打架，我还是劝你放弃吧，你父亲都不一定打得过我。”陈迹满脸的不耐烦，让人恨不得锤他一顿。 “亨利·黑潮，我记得你和弗拉梅尔家二小姐还没完婚吧？也就是说你现在依旧只是个平民，根据波赫勒巴城的法律，接受公审的贵族有权向提起诉讼的平民进行惩处。”米切尔·斯威科特突然打断了下面两人的对话，他刚才仔细回忆了相关的法律后，发现了一条可以收拾陈迹的办法。通常情况下，公审只会在贵族之间发生争端时才会被用到。如果平民想对贵族进行诉讼，也不是不行，但会被认为是冒犯贵族，将按照另一条律法进行惩处，具体惩罚方式可由被冒犯的贵族决定。这其实有点像日本古代的越级上访，虽然有效果，但告状的人也会被处死。 “没错，是有这一条。”陈迹点了点头赞同道。 “这次公审难道不是你提起的？”米切尔·斯威科特见陈迹神情自若，还以为是弗拉梅尔家出手了，顿时心中一喜。如果真是这样，那荣誉派就有理由全面开战了。毕竟这已经是贵族间的内斗，而不是因为斯威科特家胡作非为导致了外城平民的反抗。 “是我提起的，但问题不大。无论最后的惩罚结果是怎么样，都不会有人来执行的。”陈迹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陈迹现在实力已经达到四阶的水准，想审判他至少也得找到两个以上的四阶来抓，或者黑潮骑士团派三十名以上的戒律骑士合围。后者明显不可能插手这件事，而前者也没有家族愿意冒着四阶战力被陈迹重伤甚至杀掉的风险来做这种事。所以到头来还是得斯威科特家自己出手，如果是这样，陈迹反而求之不得，他正好一口气把对方高层都给清了。 “哼，你明天等着。”米切尔·斯威科特也不想和陈迹多废话，到时大不了自己亲自出手宰了这混蛋。 “亨利·黑潮，明天我一定到场观赏你狼狈受死的样子。”托马斯·巴萨罗穆狞笑着说道。 陈迹听完用食指指着对方的鼻尖，满脸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高阶魔物不得进入内城，今天我心情不错就先放过你了，明天要是再让我在内城里碰到你...呵呵。” 托马斯顿时脸色气得通红，但他却不敢再发脾气了，免得对方真打算和他较真。三阶银背狼人已经算是高阶魔物，除非拿到准许，不然在内城被人杀了也是白死，事后骑士团甚至还会上门追究。 第一百五十章 公审结果与四阶决斗 “斯威科特家主，你对此次公审的结果有什么异议吗？”大法官胡安·弗朗西斯从席位上起身问道，因为新议长还没选出来，所以此次对米斯威科特家主的公审就由监督修改波赫勒巴城法律的他来负责。 “没有。”米切尔·斯威科特神色冷静的回答，他对预料到公审的判决早就有所预料了。原本最好的结果就是斯威科特对受难者家属赔偿，发表公开道歉声明；而最坏的结果则是斯威科特家被集体驱逐出黑潮之城。而在盟友们据理力争的情况下，他得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判决，公开道歉和卸任斯威科特家主之位。 乍一眼似乎判决太轻了，整个外城因为斯威科特家的私心，前前后后死了十几万的平民，但这已经是亲和派拼命收罗罪状后的结果。因为扣除贵族特权所豁免掉的罪责和刑法后，米切尔·斯威科特所需要承担的罪名无非就是纵容下属以权谋利。加之他的走狗们主动顶替掉大多数罪名，以至于最后落到他头上的惩罚其实没多少。 不过这也不能说陈迹计划失败了，至少米切尔·斯威科特需要卸任家主之位。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有资本去和卡洛斯老爷子竞争议长之位。而且米切尔才五十多岁，他儿子的实力远远还没有到达四阶的地步，所以斯威科特家现在群龙无首，甚至失去了贵族议会的各种投票提议的权力。当然，如果米切尔·斯威科特狠得下心把自己贬为旁系，让他弟弟劳伦特即位家主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大法官阁下，我现在要行使自己身为贵族权力，处罚平民亨利·黑潮冒犯贵族的举动。”米切尔·斯威科特当场就要报复回来，不仅是因为他咽不下这口气，而且还有陈迹是卡洛斯·弗拉梅尔左臂右膀的缘故，如果能杀了他，对应付接下来亲和派的大清洗相当有益。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可以出一口恶气。 “你想通过什么方式进行惩处？”胡安·弗朗西斯甚至都没去查看法典就开始问处罚方式了，毕竟他一年到头经手最多的诉讼就是这个，贵族们经常滥用这个权力强取豪夺本地商人们的财产。 “决斗。”米切尔·斯威科特对自己的实力十分有信心，一边是老牌四阶超凡者，一边是刚晋升的三阶，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不过他也知道陈迹的实力上限很高，而且狮子搏兔尚尽全力，他绝对不会掉以轻心的。 “家主大人，这刀剑无眼，我怕等会把你给杀了。”陈迹故作一副我真心为你着想的表情。 “去城郊……”米切尔·斯威科特已经学会了如何应对陈迹的方法，那就是完全无视他满嘴的垃圾话。 随后所有前来参加公审的贵族们都十分兴奋地跟着前往城郊，像这种四阶超凡者大打出手的情况已经很多年没有在黑潮城发生过了。城郊并不在内城里，而是位于整个黑潮之城与内陆地区的交界处，也就是内城的北面。至于为什么决斗得跑到这种地方，那是有讲究的。由于内城下方是中空的炼盐场，所以为了避免波及到公共设施，一般不允许四阶在内城发生战斗。 “哼。”米切尔·斯威科特冷冷的看着陈迹站在自己二十米前的位置，拿出了自己的权杖。他的四阶职业为“外域之主”，能够驱使外域生物进行战斗，属于施法者职业，所以按照决斗规则双方得拉开二十米距离。 “铛……”陈迹直接把希望长剑插在自己身前，开始疯狂往自己身上挂神术。之前提到过瘟疫神术中不存在具有增益或治疗效果的神术。但对于瘟疫女士的信徒来说，疾病和诅咒就是最大的增益，那些致死性极高的病毒往往能赋予他们更强大的力量。 “以斯威科特之名，出来吧我的奴仆们！”米切尔高举手中的权杖，瞬间打开了一道通往异空间的大门，大量长相狰狞、表皮灰黑的外域生物喷涌而出，直直冲向了主人权杖所指的方向。它们之中或是背生倒钩，或是獠牙外翻，或是头生犄角，远远看去就让人心生恐惧。 陈迹早在计划开始之前就从卡洛斯老爷子那里得知了米切尔·斯威科特的职业技能，并且还了解到对方手中那柄名为“地狱看守者”权杖的能力。这把伪五阶的超凡武器拥有直接定位一个荒芜位面的能力，在大幅度提升召唤术施法速度的同时，降低打开传送门的消耗。 “既然如此，那也让你看看我的仆从吧，免得到时候说我投机取巧。”陈迹早已打定主意要用斯威科特家主最擅长的手段，当着二十七家的面前击败对方，为亲和派争取更多的支持者。 “用你们的腐臭溃烂的躯体诅咒这片土地吧，我的孩子们。”陈迹双手展开，在他的身前同时出现了一个深褐色仿佛被侵蚀出来的空间门，大量血肉模糊的怪物伴随着恶臭与嘶吼声倾泻而出。其实陈迹站在原地不做任何动作也能释放神术，但他见对面的米切尔·斯威科特居然在他面前说这么装的话，所以也跟着喊了一句开场白。 陈迹所召唤的怪物们都来自以前军部征战过的一个位面，那个世界里原先就有本土教会，他们甚至通过长期的信仰催化出了一个伪神，把瘟疫教会打压得快消失了。于是军部那边直接投下黑水病毒，开启“审判日”，整个位面的生物全部死亡，而他们的尸体也被病毒异化成眼前这些被召唤出来的异变怪物。而它们的特点就是外表血肉模糊，体液具有强腐蚀性，四肢异变扭曲，口器巨大且充满了不规则的利齿。 米切尔·斯威科特见到陈迹也进行召唤后，眉头突然紧皱起来，对方的能力太多样化了，而且那些怪物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有些担忧的米切尔当即一顿权杖，大量的网状魔纹从他的脚下飞快地扩散来了，不仅把浑身倒刺的域外生物给笼罩起来，而且还囊括了对面的异变怪物。这个技能就类似于嗜血术和虚弱术的合体，域外生物各项身体素质被大幅度拔高，且进入了无惧疼痛的嗜战状态。而陈迹这边则很明显被削弱，怪物们的冲锋速度肉眼可见地缓了下来。 “哼，上buff了。”陈迹察觉到对方的动作，但并不以为然，他的作战方式可完全不同于正经的召唤师。 不到两秒，双方的召唤物就宛如对冲的洪流般狠狠碰撞在一起，而得到强化的域外生物顿时就把陈迹的手下们掀得翻飞。不过异变怪物们却依旧十分坚韧地用自己含有剧毒的利齿和如同强酸的体液纠缠些对面。但哪怕是这样，战线也还是被一步步推向了陈迹所在的方向。 “数量不够啊，找几个大家伙出来……”陈迹见状便将空间门撑大，通道中立马钻出了由大量尸体聚合而成的“肉山”，它们形态不一，由大量不同种类生物的尸体对半破开，然后堆叠到一起组成的怪诞存在。它们一出现在战场，立刻就依靠着自己巨大的体型碾压那些域外生物，哪怕身体部分被敌人破坏，它们也可以利用战场上的尸体进行补充恢复，完全就是一个战场绞肉机。 斯威科特家主紧捏着手中的权杖，最后还是没继续和陈迹斗法。因为如果他也跟着扩大传送门，里面很可能会召唤出接近四阶实力的域外生物，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控制它们。于是他平举权杖，将杖首那来自域外空间的宝石对准了二十米开外的陈迹，瞬间释放了一发能量束，企图打断对方的施法。毕竟召唤师对战，除了比拼魔力总量和召唤物质量外，直接攻击敌方召唤师本人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哇！咕噜！！！”在陈迹的控制下，一只虫型的异变生物敏捷地挡在了身前，用自己进化出来的坚硬甲壳直接把光束给硬接了下来。 “是时候了，瘟毒尸爆，腐化迷雾，剧毒迷雾，侵蚀大地。”陈迹一口气狂甩了四个神术，里面还包含了两个3级的。换成以前陈迹哪敢这么做，但是进阶之后他的精神力已经比之前涨高了近十倍，哪怕是4级神术他都能放两个玩玩。 瘟毒尸爆，之前陈迹在被牧树人邪教伏击时就用过这个3级神术。这是一种通过病毒感染，最终导致敌人腹部积水爆炸并继续以此为传播方式的神术。在对付大规模敌人的时候异常好用，要不是月底那会潮水蔓浸全城，病毒可能四处传播，不然陈迹一个神术下去海洋女神就得带着它的眷属们滚蛋。 而侵蚀大地则是一个能够改变战场地形的神术，可以将原本坚实的土地改造为含有大量病毒的沼泽地，瘟疫女士的信徒和眷族们可以在上面得到强化，而敌人却会染上各种恶疾，愈发虚弱。 陈迹这两个3级神术下去，效果立竿见影。域外生物之前留下的尸体全部开始膨胀水肿，而原先被击杀的异贬变怪物则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重生”，怪物的尸体再次异化为怪物。 “这就是瘟疫女士的力量吗？”米切尔·斯威科特看到这一切，心中不由得一凛，说不定这位从未现身过的存在要比禁忌密林艾罗苏恩强大得多。不过他现在最算后悔也来不及了，斯威科特家在陈迹选择了弗拉梅尔时就已经站在了瘟疫女士的对立面。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颜面，再这么下去有多少域外生物都不够对方杀，只要有尸体就会发生爆炸，而爆炸就会产生尸体，这根本就是个死循环。换成平时米切尔·斯威科特早就跑了，但是现在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决斗，要是认输斯威科特家的脸怕不是都会被他丢光。 想到这里，米切尔一咬牙增大了魔力的输出功率，直接把传送门撑到了最大，哪怕他无法控制那些四阶的域外生物，也不能在众多贵族面前输给对面那个小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域外邪神与公审改判 “吼！！！”域外的传送门才稍微打开，一只巨大且长满倒钩的右臂就从里面伸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想进入眼前这个世界猎取血食了。 不同于召唤法阵，传送门的存在就是为了进行大规模召唤，而传送门基本都是双向的，所以有时候另一个世界的强大存在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扩大、稳定传送门。 面对这种情况，米切尔·斯威科特不仅面色如常，甚至还有点想骂人。他可以感知到门后面的那头大家伙顶多只是四阶资深的能级，也就是说它可能只是空有一副强大的肉躯，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奇特的能力，这种家伙召唤出来只是凭空增加自己的负担罢了，而且还堵着传送门让其它域外生物都进不来。 正当米切尔·斯威科特想驱逐对方时，又是一只巨大的手臂从里面伸了出来，死死地卡住传送门想把它硬撑开。看得斯威科特家主是眉头直皱，当即就想切断魔力供给。 “吼！！！”域外巨人顿时发出一声怒吼，双手一掰，竟然硬生生从传送门里钻了出来，估计它出生那会都没这么拼命过，看样子是真的饿急了，暴食的欲望折磨得域外巨人无法再顾及其它的东西。 “……”米切尔·斯威科特默默地掏出了一瓶魔药灌了下去，反正这是惩罚性质的决斗，贵族方使用些外物也很正常，反正他连伪五阶的超凡武器都用上了。 面对米切尔这种作弊的举动，陈迹也没太好的办法，他又不是正经召唤师，补充魔力的药剂根本没用。陈迹所谓的召唤类神术其实就是用精神力把“祈祷”内容发给瘟疫女士，再借由祂的力量打开空间门。 “伊丽莎白！”陈迹看到对面那个将近二十米的巨人时，就知道瘟毒尸爆炸不伤它，于是叫出自己的专属召唤物——蜘蛛魔女伊丽莎白。 “遵命，代行者殿下。”一道漆黑的阴影从陈迹身旁闪过，蜘蛛魔女迈动着她八支锋利得如同剃刀般的蛛腿朝巨人冲了过去，手上还握着一把外形类似于长戟的武器，长度达到了惊人的十五米。 和上次陈迹在死灵岛召唤的时候不同，伊丽莎白因为瘟疫女士信徒的增多和陈迹权柄的逐渐解放，整体实力已经可以发挥到三阶巅峰的水准了。在面对体型庞大但却十分笨重的域外巨人时，并没有感到有多吃力，反而十分游刃有余。 伊丽莎白利用巨人转向困难的缺点，仗着自己移动速度快一直围着对方跑，很快就用长戟在巨人身上留下了大量的伤口。 “这大块头力量是有了，但这防御力和速度实在是……”米切尔暗叹自己倒霉，“域外之主”这个职业并不能指定召唤物，传送门里出来什么就是什么，以至于他们的发挥很看运气。这次米切尔·斯威科特算是被域外巨人给坑了，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给对方套上几个加强防御和生命力的增益技能。 “腐化剧毒，灵魂污染，腐心蚀骨。”论攻击强化陈迹还没输过谁，一口气就给伊丽莎白的武器附上了三个诅咒神术，瞬间将域外巨人再次拉进了劣势之中。 正面战场被碾压，高阶召唤物又打不过，眼看着战线已经推到了自己跟前。如果不是在有人观战，米切尔·斯威科特干脆就想召唤出禁忌密林来对付陈迹了。斯威科特家主稍作考虑，一狠心竟然将“地狱看守者”权杖上的域外宝石给献祭掉，试图召唤出域外强大存在的一次攻击将陈迹彻底灭杀，以除后患。 “……”战场上的所有召唤物乃至远处围观的贵族议会一众都被域外传送门后面弥漫的气息给震慑住了，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狂躁、暴怒、饥饿、不耐的情绪，这个不知名的存在完全不想浪费任何时间和话语，祂只想吞噬掉所有人，让自己能够饱餐一顿。 传送门中出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吸力，不仅把正面现场上所有的召唤物给吸了进去，甚至连泥土和空气都不放过。蜘蛛魔女第一时间就放弃了与域外巨人的战斗，直接把陈迹扑倒，并用长戟插在地上，苦苦地支撑着那如同大漩涡般的吸力和迎面而来的强烈风压。 米切尔·斯威科特虽然惊于那位不知名存在的力量，却丝毫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但没等他庆幸自己处于传送门的后方多久，身上受到的拉扯力竟然再次增大。 “这……”米切尔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因为传送门直接将周围的土地都给吞噬成了一个深坑，而且还仿佛永无止境地继续吸取着。自己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上浮，不断被气流拖向了传送门的入口。正当他试图挣脱出去时，却发现自己在半空中根本不着力，而且也没有什么可以抓取的障碍物。最后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远处的贵族议会众人，但他们哪里敢靠近这边。无奈之下米切尔只能试图关闭传送门，但令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门另一边的那位似乎还没吃饱，以绝对的实力撑住了传送门，而且还越开越大。 另一边的陈迹也不好受，他在伊丽莎白的帮助下没有第一时间被传送门吸进去，但随着地面在不断被吞噬，长戟已经开始松动。而陈迹作为逃生手段留在远处的白鸦也早已经被卷走，无法进行空间置换。 “代行者殿下！帮我把腹部以下的身体切开，不然拉扯力太大了！”伊丽莎白一咬牙，决定舍弃掉自己庞大的蜘蛛下肢，以保住主仆二人的性命。 “忍着点。”陈迹抱着伊丽莎白的手臂，调整了一下角度。挥出了手中的长剑，沿着蜘蛛魔女腹甲的缝隙将她的身体斩成对半。传送门带来的拉扯力顿时一轻，但作为代价，伊丽莎白大半躯体和内脏都喂了那个不知名的存在。 “我放弃决斗！我不打了，快救救我！”米切尔·斯威科特早已没了昨日作为家主的威严，甚至慌乱到向自己的死敌求助。可惜陈迹现在自身都难保，哪有空理他。而且召唤师不死，这传送门根本关不上，对面那位看样子可没有半点吃饱了的意思。 最终，这场灾难还是以米切尔·斯威科特的身死结束了，没有召唤师作为媒介，那位存在很快就被位面意识排斥了出去，整个城郊顿时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伊丽莎白，你清醒一下，还能用出那招吗？”传送门关闭后，陈迹赶紧把只剩下半截的蜘蛛魔女放平下来，她为了握紧长戟甚至没有处理自己身体的断口，以至于大量的血液和内脏都被传送门吸走了。 “可以，命运交织……”蜘蛛魔女惨白着脸释放了自己的种族能力。天空中缓缓降下来无数半透明的白色丝线，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包裹起来，结成了一个巨大的茧。没过多久丝线就渐渐飘洒，露出了里面体型小了一大圈的伊丽莎白。 “嗯？不错，你这样倒是变好看了不少。”陈迹看着身高仅剩两米且下身化为人类长腿的伊丽莎白点了点头，没想到平日里那个体型庞大的类人型随从，仔细看下来还挺漂亮的。 “是...是吗？”伊丽莎白自己也只是因为消耗太大，所以没有恢复成原先的模样，以她的审美来看当然是蜘蛛腿比较性感一点。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陈迹见蜘蛛魔女气息很是虚弱，于是便准备把她遣返回本位面。 “好的，殿下要照顾好自己。”伊丽莎白点了点头，她现在浑身赤裸，在自己主人面前站着感觉过于害羞，所以也没抗拒召唤遣返，直接被陈迹送了回去。 “陈迹，你这边是什么情况？”来人是佩罗，他被卡洛斯老爷子派过来询问情况，贵族议会那边虽然发现传送门关闭了，但还是很小心地保持了距离。 “米切尔·斯威科特被自己召唤出来的东西吃了。”陈迹面无表情地敲着靴子，里面在刚才的决斗中进了不少土。 “这是个好机会。”佩罗突然压低声音说道，虽然他有所预料，但真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不免也有些激动，米切尔·斯威科特如果死了的话，铲除斯威科特家就绝不是说说而已。 “确实是个机会，把消息公布给那群贵族，他们会配合打压斯威科特家的。”陈迹完全看透了荣誉派的德性，说到底就是商人的集合体，趋利避害。有难的时候跑得不知道有过快，但要是一有点腐肉吃，保证比起草原上的鬣狗都不逞多让。斯威科特作为荣誉派的领袖，平时占的虚空盐份额可不少，这次他们家主一死，那群豺狼虎豹可不会讲什么家族友谊，保证冲得比谁都猛，恨不得把对方给吞吃入腹、敲骨吸髓。 但是陈迹远远低估了贵族们贪婪和不要脸的程度，贵族议会的众人一合计，发现公审结果还没对外公布，竟然对已经死得不见踪影的米切尔·斯威科特又开了一次公审。控诉他在内城召唤邪神企图毁灭世界，简直罪大恶极，先前与牧树人邪教勾结、利用平民进行血祭的罪名也落到了他的头上，那群替罪羊全被改判成从犯了。数罪并罚之下，判了斯威科特家驱逐出城，其家族成员永远不得踏入波赫勒巴城半步。所谓的建城27家从现在开始就只剩下26家了，这四百年下来原先参与建城的家族因为各种内斗，已经消亡了一小半，或许未来这个数目还会继续扩大。 外城的居民们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是欢呼雀跃，在夺回自己的利益和向贵族走狗们报复后，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甚至连之前暴乱时打砸抢烧的行为也没有被追究。于是，反抗的种子开始深入人心，平民们也开始明白，其实他们值得拥有更多。 陈迹的明暗两份计划完全可以称之为大成功，因为他清楚地感受到瘟疫女士的沉睡时长被缩短了不少。一切的迹象都表明，哪怕是广义上的“瘟疫”，祂也能够从中获取到力量。这条全新的、未曾设想过的道路，可以继续走下去，也许以后会因为踏足到其它神灵的领域而发生冲突，但瘟疫女士的信徒们又何曾惧怕过战争？死亡神系中，除开死神奈落以外，最具有攻击性的神术就是来自瘟疫女士，虽然祂过于懒散，但陈迹会帮祂完成这一切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改革放权与灭城危机 “各位，想必你们来到这里应该是知道今晚要讨论的东西了。”陈迹看着长桌上围着的本地富商、高阶超凡者们开口说道。 距离上次米切尔·斯威科特的贵族公审，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在此期间卡洛斯老爷子成功当选了贵族议会的议长，并且受到了黑潮骑士团的顶力支持。老爷子刚上台，就准备实施一项波赫勒巴城的改革计划，这是上任前就和陈迹讨论过的。这次找来外城的富商们也是为了兑现当初支援平民暴动时的承诺，在这方面陈迹还是很讲信用的。 陈迹透露出这项计划大致分为三个部分，第一：将黑潮之城原本的贵族议会制度改为参众两院制度，参议院由原先的26贵族和黑潮骑士团统领组成，没有具体任期。众议院则由外城各个街区自行选举，总共162名议员，三年一轮换。众议院拥有监督执法机构、执政厅的权力，同时还可以向内城参议院提交意见申请。参议院则负责城市财务和新政策的批审，对众议院提交上来的议题进行评估处理，决定是否进行实施。这条改动看似削弱了贵族们的权力，但其实只是减少了他们的工作量，将一些事关平民的问题让他们自行解决。但贵族手中的核心权力并不会因此降低，反而可以让外城更好的发展，减少违反民意的政策。 第二部分是用来交好骑士团和中立派的。将原本黑潮骑士团改名为黑潮守备军和黑潮外征军，守备军接手原本属于城卫队的工作，负责守护内外城，主要的敌人是黑潮上涨时冲击城市的各种海怪和海生魔物。外征军负责对内陆无人区进行探索，主要对付魔物和诡异，还有保卫运输线的工作。并且在陈迹的建议下，将原本的职位分配制改为军衔制，这样一来军人们就有了明确的晋升空间。不会再出现议会突然空降一个废物下来当队长的情况，一切都是看功勋和实力，甚至连阶位都不重要，只要你够强。 第三部分则将原本外城财务局、移民局、器械局等等杂七杂八各自为政的部门还有城卫队、警备处统合为执政厅。执政官由参议院推出候选人，再由众议院投票选举出来，一任五年可连任两次。各部门的部长则是执政官和众议院共同商议选出，基本保证两边的人各占一半。城卫队改名为诡异事件应急处理部队，不再负责防守海怪和任何与超凡能力无关的案件，甚至无法再对警备处直接下令，只能通过执政厅的调令请求配合。警备处改名警局，主要负责日常的治安维护和普通违法、刑事案件，不再需要去诡异事件中当炮灰，调查员全部移交至应急部队那边。 城邦的改革方案一出，整个议会室顿时就沸腾了起来，商人们原本想着有个提建议或者投诉的渠道就行了，没想到贵族议会居然直接把外城丢给他们管理，虽然还是会受到内城的制约，但这巨大的惊喜还是让众人陷入了狂欢之中。 “代行者殿下！我想问问……代行者殿下！那个众议院是不是……代行者殿下！殿下！”一众商人纷纷涌了上去，兴奋得连信徒们对陈迹的称呼都叫了出来，哪怕他们压根就不信奉瘟疫女士。 “选个人上来说，别挤成一堆。”陈迹被商人们七嘴八舌地喊得都听不清了，赶紧喝住他们。 “代行者殿下，这...这是真的吗？”一名年纪较大的老绅士被推选了上来，想再确认下法案的真实性。 “你想变成假的？”陈迹脸色可不好看，要不是卢卡斯说话不够分量，他也不用自己来受这种罪。 “没有没有，殿下您觉得有什么我们需要注意的地方吗？”老绅士看出来陈迹有些不耐烦，所以换了种很巧妙的问话方式，既然方案的内容这么繁多，那作为制定者之一的陈迹肯定知道有什么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 “嗯……过两天最高法院会对黑潮城的法律进行相关的新增和修改，你们需要多注意一下，免得到时候因为胁迫平民投票或者贿赂选民被抓了。这些法律都是我仔细推敲过的，半点漏洞都没有。当然，你们要是真能找到方法绕过去……提醒你们，我这人可是很好面子的。”陈迹阴测测地警告了众人一番，免得到时候又闹出什么事，他对这些资本家完全没有好感。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一定秉公守法。”老绅士连忙保证道，眼前这位可是连斯威科特家主都给弄死的杀神。要真想宰他们几个平民，就跟上厕所时把蟑螂用尿冲进坑里这么简单。 “呵呵，最好是这样。”陈迹可不会傻乎乎地全把关键的东西说出去，他压根就不放心让这群商人参与外城政务。所以陈迹在制定法案时其实更多的是偏向于有利于自己的政策。瘟疫教团现在已登记的信徒已经超过十万，五个教堂所在区域的议员位置全部都会被教团拿下。再加上工人合作社的工人和他们的家属，至少还能再选出十几名工人代表进众议院。最后陈迹还有个杀手锏，他向卡洛斯老爷子推荐卡米拉作为执政官候选，到时候他们里应外合，帮助瘟疫教团拿下警局局长和应急部队队长的职位。 接下来的事情的变得十分简单了，众议院的选举要比执政官提前一个月，不出陈迹的所料，单瘟疫教团这个外城的宗教组织就拿下了三十个议员的位置。这次选举比较让人意外的是，居住区的平民们参与热情相当高涨，纷纷推选出他们本区域声望比较高的人为议员。而试图参政的商人们也只能在商业区努力争取一下，刮分了剩下的六十个议员位置，那战况可谓是相当的惨烈，每个成功得选的议员都许诺下不少东西给商户们。 于是两个月后，执政官选举正式开始，候选人足足有十二名，来自不同的家族和势力。然而没人敢不卖卡洛斯·弗拉梅尔和陈迹的面子，所以卡米拉毫无悬念地拿下了执政官的位置。而应急部队的队长则由爱德华·霍尔德担任，毕竟他也是卡米拉的老下属了，而且还是陈迹的死党，这个位置交给他再放心不过。 “……，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爱德华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神情，自从成了幽魂后他性格就变得很阴冷，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我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嘛，你其实就相当于从城卫队分队副队长升上了大队长，连升三级。”陈迹笑嘻嘻地竖了三根手指，他知道爱德华还是很想继续做城卫队这份工作，只是苦于自己现在无法现于人前。 “那我这幅模样怎么办？”爱德华无奈地转了一圈，他现在怎么看都像高阶魔物。 “没事，应急部队的队员们不会在意的，他们都知道你的身份。至于平民嘛，反正你白天又不露面。”陈迹其实没太当回事，黑潮之城的居民们接受能力大的很，而且爱德华这个位置越有威慑力的人担任越好，这样那些超凡者才不敢乱来。 同理，警局那边陈迹安排了凯蒂担任，反正她在乌贼帮的时候也无所事事，不如让她这个黑帮头子去当警局局长，对付起那些地痞流氓来可谓是相当熟练。 瘟疫教团的各个骨干陈迹也分配了工作，像亚历克斯和格伦两个，陈迹直接让他们去内城建教堂，各自当任一个区主教。当然，陈迹没有给任何经费，他们得自己去筹，不过这两个人都是贵族，完全难不到他们，而且格伦终于如愿以偿地找了工匠大师细心雕琢了新教堂的瘟疫女士神像。 伊芙不再负责“原初教堂”的工作，终于从繁重的事务中解脱出来，专心研究宗教艺术和教团的人事管理。卢卡斯则依旧在处理各种内务和整个瘟疫教团的财政，他与伊芙、安德烈、芙蕾妮三人都搬到了陈迹的教宗宫里面住。毕竟除开安德烈，其它三个实力都不咋地，还是统一保护起来稳妥些。 说道安德烈，他自从重伤痊愈后，就接任了“原初教堂”和修道院的工作，负责给信徒们进行洗礼（觉醒仪式）。可惜的是他的女神依莎·克劳德在确认安德烈无恙后，跟两个孩子被丈夫接走了，移居到了比较安全平稳的镜都，当天安德烈又拉着陈迹边哭嚎边喝了一晚上的酒，或许这就是舔狗的生活吧。 “考列斯，你要不再考虑一下？真要这么做吗？”赫雅咬着拇指有些犹豫道。 “难道父亲的仇你不打算报了？”考列斯恨恨地回了一句，他和赫雅从小就被大司祭收养，逐渐培养成牧树人的高层，但是现在他被陈迹所杀，这个仇不能不报。 “但是他是怎么对我们的你心里清楚，米切尔·斯威科特只不过把我们当成控制牧树人的工具罢了，要不是他自己不好出面，甚至干脆就不需要我们。”赫雅还是努力地试图说服考列斯，他们只要放弃黑潮之城的总部，带着组织去其它城邦也可以发展下去。 “不用再劝我了，你带着大家走，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这件事。”考列斯准备了几个月的祭品，还有养父留下来的那个东西，绝对可以一举将陈迹还有那些无耻的贵族们铲除。 “你……要不我留下来帮你吧，算是回报你之前帮我的那件事。”赫雅觉得到时候要是失败了，自己还能背着考列斯跑。 “不行，你要是跟着我，牧树人那边这么办？家族去其它城邦站稳脚跟还需要借助你的力量。你放心好了，这次我有十足的把握。”考列斯不信陈迹再强还能打得过禁忌密林不成？反正他们在这座城市也待不下去了，干脆就把艾罗苏恩给召唤过来，趁着月底陈迹举行婚礼的时候，把所有害死养父的人全端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婚宴现场与蔽日邪神 “好麻烦，还有……这身衣服好紧……”陈迹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向佩罗吐槽道。 “忍忍吧，等会婚宴结束就可以换掉了。”佩罗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今天宴请的宾客实在有点多，他都有点指挥不过来了。 “唉……”陈迹无奈地叹了口气，两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结婚。说欣喜其实算不上，瘟疫神国里压根就没结婚这个概念，陈迹自然也是如此。然而在黑潮之城结婚是一件十分隆重的事，虽然没有婚礼仪式这一说法，但却有着另外的习俗。那就是前来参加婚宴的客人越多，婚姻就会更加美满。这就导致了陈迹和卡米拉的婚宴来了黑压压一片足足几千余人，而且这还是经过筛选的结果。弗拉梅尔家几乎把亲和派贵族中能借到的女仆和随从都借来了，但到头来人手还是不够。 “哟，陈迹，穿上这身衣服总算是有点男人味了。”凯蒂走了过来，半开玩笑地调侃道。 “呵呵，学姐也一样。”陈迹毫不留情地反讽回去，暗指凯蒂平时没有半点女人味。 “唉...你说，我用不用戴个遮脸纱？平时倒是无所谓，但今天这场合……”凯蒂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那条贯穿整张脸的刀疤，有些犹豫地问道。 “不需要，在黑潮之城最尊贵的就是实力，那就是你实力的象征，等会保证会有很多男人上来搭讪。卢卡斯你得看着你大姐头，她整天迷迷糊糊的，可别让人给骗炮了。”陈迹假装一脸正经地和卢卡斯交待道。 “他啊？他自己估计都顾不上自己，别等会被那些小姐和千金们堵死在角落里就行了。”凯蒂勾着自己弟弟的脖子大笑道。卢卡斯摘了眼镜穿上正装后，看起来相当帅气，虽然显得有些阴柔，但这样可能意外地受内城的女孩子们喜欢。 “话说米拉姐哪去了？难道这里还有婚宴未开始时新人不得见面的说法？”陈迹发现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到过卡米拉的身影，对方似乎在故意躲着自己。 “她啊？现在估计有些紧张，刚刚我还看到她对着镜子在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凯蒂挠了挠头，她也没嫁过人，根本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心情。 “正常，不骗你说，我也有点紧张，话说伊芙和安德烈确定不来了？”陈迹的危险预知从今早开始就没停止过预警，可惜他无法定位得太精准，根本找不到问题出在哪。不过陈迹并不想将这件事透露出去，反而是话锋一转，问起了其它事情。 “他们说是不习惯来这种地方，等你回外城后再给你办一场。”凯蒂对此颇为认同，大家都是外城出身的，来这种贵族的婚宴难免会有些不自在，还不如等陈迹回去大家再放肆大吃大喝一顿。 “行，等会婚宴结束后，我找机会去顺几瓶……”陈迹突然一顿，话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凯蒂也是愣了一下，不清楚陈迹为何有这种反应。 “你没觉得天空暗了下来吗？”陈迹说完便转身回房间拿武器去，接下来要面对的可是一场硬仗，搞不好自己恐怕会折在这。 “哎！会不会是乌云之类的东西？”凯蒂试图叫住陈迹，却被卢卡斯拉住了。 “出去看看，陈迹没理由骗我们。”卢卡斯径直走向了大厅门口，他已经可以听见外面来往宾客们的骚乱了。 “是禁忌密林！怎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家快离开这，这是牧树人的袭击！” “天啊！这也太大了吧！？” 听到人们的呼喊后，卢卡斯抬头望向了那个遮蔽住整个内城的巨大阴影。那是宛如太阳般的巨大邪神，而“阳光”就是祂那几乎无穷无尽的肢体，无数的树枝从高悬在天空的漆黑色空洞中蜿蜒伸出，将整个黑潮之城都笼罩在内，并且还在不断地向外蔓延。 “艾罗苏恩本体！？这可真的是……”随后赶来的凯蒂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禁忌密林可是自远古时期就十分活跃的神灵，其存在甚至能追溯到人类这个种族出现在卡佩多大陆以前！本来凯蒂以为像牧树人这种小型邪教组织顶多也就召唤一些艾罗苏恩子体助战，没想到他们居然能把祂直接给拉到了黑潮之城！ “出大事了，快通知佩罗疏散宾客……”卢卡斯此时也回过神来，急忙又跑回了大厅。 与此同时陈迹也把自己的衣服换了回来，连忙抓起希望长剑就往外跑。 “陈迹！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卡米拉提着礼服的长裙，神色紧张地看着陈迹，有一瞬间她还以为陈迹准备逃婚了。 “应该是牧树人来袭击婚礼现场了，但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陈迹这么说就其实是想避免卡米拉等会热血上头白白送命，实际上他现在一点把握都没有。 “嗯，你要小心。”卡米拉用力地点了点头，她都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对陈迹说这句话了，但是这种时候她只能选择相信对方，相信陈迹可以游刃有余地解决问题，然后安全回来。 但当陈迹来到大礼堂外面，看到了那个笼罩着整个苍穹的巨大邪神后，心里瞬间就骂开了，这种家伙根本不是现阶段的自己可以解决的。面对禁忌密林的本体，就算是有多名五阶超凡者也拿祂没办法，超乎想象的再生能力和庞大到无边无际的体积简直就是人类的噩梦。就算对方杵在原地不动让陈迹削，都能活活把他给累死。 “灾星！”陈迹这时候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将枯萎植物的神术附着在长剑上，防备着对方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 “陈迹！你终于肯出来了吗？怎么样，对于我今天给你送的新婚贺礼还算满意不？”天空中的黑色空洞内伸出了一道粗壮的树根，而上面则凸起来一个形状怪异的人型，那便是此次袭击的主谋——考列斯·福斯特。他与米切尔·斯威科特留下的艾罗苏恩本体种子用秘术进行融合，获得了部分禁忌密林的控制权限，但代价也十分惨重，以后他再也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了。 “……”陈迹死死地盯着高处的考列斯，在面对禁忌密林这种体量的敌人时必须极其小心，对方一轮攻击就能把整个内城给毁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陈迹可以选择的余地其实没剩下多少。但考列斯的出现让陈迹抓住了一个机会，说服对方放弃复仇显然不可能，但是吸引对方仇恨，让他执意攻击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怎么了？被吓到都不敢出声？没想到堂堂瘟疫教团的代行者殿下也不过如此嘛。”考列斯并不急着杀掉陈迹，他现在正处于绝对的优势方，羞辱仇敌才能达到自己复仇的目的，单纯杀人完全没有意思。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是长在树根上还是被嵌在里面。”陈迹可不打算和对方拖时间，那个漆黑色的空洞里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涌着树枝，再耗下去等会更难处理。 “你……”考列斯惊愕地看着从自己胸口透出的剑尖，他完全都没察觉到陈迹是什么时候摸过来的，但他随即戏谑一笑，化成灰烬四散在半空中消失了。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得手了吧？”考列斯的身影突然从陈迹的后方出现，他又从新在树根上“长”了出来，看样子陈迹的偷袭完全没起到半点作用。 “……”陈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他刚才其实是故意放了考列斯一马，在用白羽鸦绕后时，陈迹完全有充足的时间将整条树根切断，“灾星”的力量就会抑制住禁忌密林的再生能力，而考列斯也无法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出去。不过陈迹认为与其面对一个完全陷入疯狂的邪神，还不如和拥有理智的考列斯交手，至少后者的想法还是可以预测得到的。换成艾罗苏恩自己来，估计根本就不会和陈迹周旋，直接先把整个黑潮之城给砸了。 但是这样也只是温水煮青蛙罢了，在没有找到击败艾罗苏恩的方法前，陈迹只能通过不断的攻防试图找到对方的破绽。 与之前米切尔·斯威科特打开的传送门不同，考列斯·福斯特是使用了献祭仪式来召唤禁忌密林。这样一来陈迹就无法通过击杀召唤者达到驱逐邪神的目的。而且禁忌密林也不是什么异空间生物，并不会被位面意志排斥，想在媒介上面下手也不可能。而献祭仪式是一次性的召唤法阵，仪式结束就废弃掉了，想要破坏法阵来关闭那个漆黑空洞也行不通。 现在看来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趁树根还没扩散开来时，用强大的攻击堵住那个空洞，艾罗苏恩虽然强大得可怕，但那是建立在祂无穷无尽的巨大躯干之上。而以传送口目前的大小根本无法支持禁忌密林完全通过，以至于祂只能一点点地将树根挪过来，这就给了陈迹解决问题的机会。 想清楚作战方案后，陈迹立刻沿着蜿蜒的树根冲向了还在不断往外涌树枝的传送口。沿途陈迹采用了之前在疯人院对抗艾罗苏恩子体的老办法，边跑边用武器划开树皮，让“灾星”的病毒深深渗入枝干的内部，减少自己可能遇到的阻拦。 “这混蛋……”发现了陈迹的意图后，考列斯立刻控制还在往外扩张的树根掉头攻击，并且缩紧了空洞处的防御，试图拦下不断像前突进的陈迹。 第一百五十四章 紧急会议与凝聚希望 面对无数的树根围追堵截，陈迹通过控制白羽鸦在那些间隙中寻找突破口，不断地变换着位置。艾罗苏恩子体不仅没能抓到陈迹，反而在他故意地引导下纠缠在了一起，一时间居然还抽不出来。反倒是陈迹这边，看似险象环生，实际上他早已经利用自己的危险预知能力察觉到敌人的动向，每次都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追击。并且现在的陈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需要抠抠搜搜地计算神术的消耗了，强大的精神力让他可以随意使用像白鸦替换术这种2级神术。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考列斯反倒没有慌张，禁忌密林本体可没这么好对付，虽然狭隘的入口导致祂战斗力大减，但实际上就算让陈迹摸到传送口又怎么样？顶多就是拖延一下死亡时间，还是如同之前所说的，艾罗苏恩就算杵着不动任由陈迹砍也能累死他。 而陈迹也是在考虑这个问题，自己究竟得去哪里找来持续性的大范围攻击？向瘟疫女士祈祷？还是争取时间让贵族议会出手？和考列斯的想法不同，陈迹认为传送口另一边的艾罗苏恩是趋利避害的。按照以前留下来的典籍内介绍，禁忌密林并没有智慧，更多都是生物的本能。如果在黑潮之城这边受到剧烈的攻击，艾罗苏恩很有可能会放弃维持传送口，甚至去主动关闭它。 “陈迹呢？他在哪里？”此时的卡米拉也换回了自己的执政官制服，看见凯蒂后连忙询问道。 “在上面和邪神战斗呢。”凯蒂指了指天空，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回答。 “上面？”卡米拉顺着凯蒂所指的方向望去，她立刻便被这个极为庞大的邪神震撼住了，但随即卡米拉便发现陈迹竟然在上面与那些树根战斗。体型上巨大的差距给人带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荒谬感，就像是一只跳蚤在牦牛身上疯狂蹦跶，并且试图给对面造成致命伤害一样。 “我去帮他！”卡米拉看到这里就站不住了，握紧剑柄就打算冲上去。 “你疯了吧你！？上去送死吗？别给他添乱了。”凯蒂连忙拉住陷入不安的头铁少女，制止了她相当愚蠢的做法。 “陈迹是我的未婚夫，我必须得救他。”卡米拉焦急地解释道。 “我知道，你以为我不想帮他吗？但现在我们过去就是拖他后腿。你老老实实呆着就是最好的办法，看家主那边准备怎么处理。”凯蒂抓住卡米拉的肩膀，耐心地稳定她的情绪。虽然两人的关系不好，但凯蒂还是可以理解卡米拉的，毕竟新婚之日丈夫就遇到这种危险，正常人都会感到恐慌。 另一边卡洛斯·弗拉梅尔也紧急召集了其它家主，共同商讨如何对付艾罗苏恩。 “陈迹已经拖了快二十分钟了，说不定下一秒他就无法坚持下去，我们必须马上拿出一个解决的方法来。”这种情况下卡洛斯也顾不上那些繁琐的礼节和问候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们也没想到驱逐斯威科特会导致这种事情……”某些之前分食斯威科特家产业的贵族这时候还想着逃避责任。 “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要一个解决禁忌密林的办法。”卡洛斯懒得和对方争辩，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如何让黑潮之城度过这个难关。 “要不大家一起出手，攻击禁忌密林，像之前对付海洋女神那样？”一个家主提议道。 “你想什么呢？禁忌密林和海洋女神能一样？像艾罗苏恩这种存在就算是好几位五阶同时出手也对付不了，我们打上半天估计都没祂愈合的速度来得快。”另一个家主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 “各位家族里应该还有些底牌吧？这种时候就别藏着了。”阿塞尔·克劳斯见自己好友卡洛斯眉头紧锁，忍不住开口向众人问道。 “要是有的话之前早就拿出来了，现在剩下的都是些不知道怎么用的奇怪东西。”家主们纷纷借口推脱，也不知道真是这样，还是各自藏私不肯把底牌拿出来用。 “对啊，像议长家的那两把剑一样，明明有些奇特的性质，但完全不知道使用的方法。”甚至有一名荣誉派的贵族直接就拿弗拉梅尔家来说事。 “家主，之前二小姐有激发过那把‘誓约’，说不定还真能用。”佩罗被这么一提醒，想起了卡米拉在无意中提到过的一件事。 “嗯？她是用的什么方法？”卡洛斯暂停了会议，拉着佩罗到一旁小声问道。 “据二小姐所说，她在拿着那把剑对抗海洋女神时有着强大的威力，可能家族里的这两把剑是专门打造来弑神的……”佩罗觉得这番话相当的羞耻，但现在是紧急情况，他也顾不上害臊了。 “呃……卡米拉她估计是骑士小说看多了，陈迹拿着铭刻希望之剑和海洋女神交手时也没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我怀疑这两把剑的能力和名字有关，家族中关于它们的记载只有‘当履行誓约之时’和‘当希望凝聚之时’这两句话。从卡米拉的遭遇来看，很可能是她当时急于去救陈迹，所以骑士剑才有了反应。同理，只要陈迹能够‘凝聚希望’他也就可以触发长剑的能力了。”卡洛斯老爷子越分析越觉得自己猜测很有道理。 “可是要怎么做才可以‘凝聚希望’呢？难道是需要陈迹本人希望打败对方才可以触发？”佩罗觉得这一点太过于抽象了，有很多的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以前的先辈们早就触发了，重点应该在‘凝聚’一词上面，只有所有人都希望陈迹能够打败禁忌密林，长剑才可以发挥出威力来。”卡洛斯老爷子慌而不乱，在这种危机时刻思路也相当清晰。 “所有人是指多少人？整个黑潮之城吗？”有轻微强迫症的佩罗受不了这种太过模糊和不确定的字眼。 “尽力召集能找到的人，让执政官将公告发出去。”卡洛斯知道时间迫在眉睫，没经过多久犹豫就下了决定。 卡米拉在接到佩罗的通知后，虽然有些难以理解这种想法，但出于对自己父亲的信任，她还是强按下了内心的焦躁，和凯蒂回到执政厅开始调动人手。 这次事件与以往不同，考列斯·福斯特并没有选择影月之夜袭击，而是趁着陈迹在举行婚宴，想把他们都一网打尽。所以绝大多数黑潮之城的居民都看到了这个庞大到遮蔽了整个天空的邪神，好在禁忌密林和海洋女神不同，不擅长于精神和灵魂方面的控制，并没有对平民造成伤亡。但是他们却和以外一样，试图将所有的问题抛给了骑士团解决，自己则和全家人一起躲在被窝中听天由命。 “噔噔噔，噔噔噔……”史蒂夫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是谁啊！？”小史蒂夫没理会母亲摇头的动作，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是我，穆勒。”警探耐着性子回复道，他刚才已经去过其它家庭了，一开始他们都会有些戒心，不过说明原委后大部分人都愿意配合。 “是探长大叔啊，有什么事吗？”小史蒂夫从窗户上探出自己的脑袋，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是这样的，代行者殿下现在正与入侵城市的邪神战斗，他需要大家的力量才可以取得胜利，执政厅上面希望所有居民可以为代行者殿下祈祷。”穆勒警探将自己已经讲了几十遍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代行者殿下？陈迹哥哥吗？但是我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小史蒂夫抓了抓脑袋，认为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代行者殿下是瘟疫女士的神使，只要有人为他祈祷他就能感受到信仰的力量。”穆勒警探其实知道这个做法是为了触发某种武器的能力，但铭刻希望之剑的原理讲述起来太过麻烦，而且普通人也难以理解。所以执政厅的人经过商议后，决定换个通俗易懂点的理由，而且这样也容易被居民们所接受。 “原来如此！我去找其它婶婶阿姨她们帮忙！”小史蒂夫在母亲的惊呼中，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挨家挨户地敲起了门。 “谢谢，帮大忙了。”穆勒警探见状松了一口气，自己平时和居民们不熟，每次说服他们都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而现在情况又这么紧迫，差点没把他给急晕过去。 好在需要挨家挨户敲门的只有居住区，那些大型工厂和商业区那边都设置有高音喇叭，虽然平时只是用来播放紧急避难警报，但实际上它们是可以进行手动切换播放的。 “喂喂！各位波赫勒巴城的居民们，现在进行紧急播报，就在刚刚五阶邪神禁忌密林突然袭击我们的城市，好在代行者殿下已经将其拦截。但如果想真正击败祂，还需要所有人的力量，请大家一起为陈迹殿下祈祷，贡献出自己的一份信仰之力！”凯蒂的大嗓门在这种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在喇叭循环了几遍之后，居民们纷纷走上街头，仰望着那片巨大的阴影，默默祈祷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陈迹之死与十六年后 陈迹已经在禁忌密林连绵不绝的攻势前坚持了近乎快一个半小时，此时的他体力和精神力即将耗尽。虽然陈迹现在已经非常靠近传送口的位置，但苦于没有强大的杀伤技能，对于还在不断往里面涌出的树根毫无办法。 “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祈求女士的帮助，但是吵到祂睡觉等会发我脾气怎么办？”陈迹实在有些挠头，按照神国和卡佩多大陆的时间流速差，上面这会才过了一天多。就算是个普通人，一觉被人吵醒三次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嗡……”就在陈迹陷入纠结之时，他手上的铭刻希望之剑突然发出了一阵轻鸣，剑身上开始出现了一层流光，似乎是有什么能力觉醒了。 “还是卡洛斯老爷子靠谱，这种情况下还能给我支援。”陈迹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而且他现在正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涌入体内。不过即使陈迹是代行者，他也仅仅只能收集信仰之力，而无法像真正的神灵那样直接使用它们。好在瘟疫女士即使陷入了沉睡，换取神恩的通道还是有开放的。所以陈迹一口气直接将所有的信仰之力兑换同量级的无属性魔力，然后全部注入到铭刻希望之剑中。 “嗡……”长剑的震动愈发激烈起来，剑身上快速流动着的光芒连成一片，就连陈迹握住的剑柄也开始微微发烫起来。 考列斯·福斯特立刻察觉到了陈迹手上长剑的异样，控制着十几条粗壮的树根绞杀过去。然而陈迹不仅在剑上附着了极为克制植物的“灾星”，而且现在还解放了长剑真正的力量。艾罗苏恩的子体们一时间根本靠近不了陈迹，只能依靠禁忌密林快速生长的优势来消磨他。 “这玩意究竟得消耗多少能量？换成同量级的瘟疫神术，都够一个5级的了。”陈迹拿着长剑愈发地感到惊奇，他的危险预知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把武器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额，难道这根本就不是一把剑？而是某种类似于炸弹之类的一次性杀伤武器？”陈迹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铭刻希望之剑既不锋利，又设计得花纹繁琐、极尽奢华，比起杀人用的屠刀更像装饰品，而且它坚硬的剑身像极了密封炸弹用的保险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这不是坑人嘛……”陈迹暗骂一声，试图把长剑当成投掷武器使用，丢给传送口另一边的禁忌密林本体，让祂也尝尝鲜。可惜只要陈迹一松手，长剑顿时就失去了反应，上面流光也暗淡了下去。很明显，铭刻希望之剑必须要有一个持有者才能触发。 通过危险预知不断地警示，陈迹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但现在他又没有其它办法击败艾罗苏恩。感受着那一股股传来的信仰之力，陈迹无奈地叹了一声，到这种地步他也只能舍身成仁了。好在自己已经把教团后续的发展都计划好了，希望卢卡斯他们能够找到那份放在书架上的文件。 “陈迹！放弃抵抗吧，你这样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如果你现在就引颈受戮，我可以保证不去伤到外城的平民们。”考列斯·福斯特看着陈迹手上那把亮得刺眼的长剑，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慌。 “呵呵，你认为有可能吗？永别了考列斯，还有你那没长脑子的神灵。”陈迹举起铭刻希望之剑的剑尖，遥遥对准了传送口，然后一股脑地将所有的魔力灌了进去…… 在能量达到阈值后，长剑停止了轻鸣，长剑本身乃至周围的所有光芒都汇向了剑尖上的那一点。随后从那里开始，整把铭刻希望之剑逐渐开裂崩坏。一道直径比陈迹都要高上十倍不止的光束瞬间喷涌而出，极为猛烈地洞穿了传送口。四周的艾罗苏恩子体顿时化为飞灰，就连考列斯也在这极致的强光中完全湮灭。当然，也包括了离光束最靠近的陈迹…… 与此同时，在卡佩多大陆腹地，艾罗苏恩所在的那片一望无际的森林突然遭遇极为恐怖的能量倾泻，数以亿万顷的禁忌密林瞬间化为焦土。剧烈的能量波动几乎吸引卡佩多大陆上所有五阶的注意。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清楚的一点就是禁忌密林这次吃大亏了。超过八成的躯体被完全摧毁，如果想恢复到全胜时期，艾罗苏恩不知道得花上多少年。而在此期间，绝对会出现大量的五阶超凡者试图彻底灭绝这个人类之敌，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而在底下的黑潮之城居民们也有幸看到了这宛如行星崩灭的一幕，爆炸余波卷起的热浪几乎把众人的头发都给烤卷了，但所有人却都瞪大了眼睛，满怀希冀地直视着那已经凌驾于太阳之上的光芒。 “消失了！邪神消失了！我们赢了！”人们看着那片被一扫而尽的天空和逐渐萎缩下去的传送口，顿时发出了阵阵欢呼。 “代行者殿下万岁！代行者殿下不愧是我们城市的第一强者，就连上古时期的邪神都击败了！” “等等，代行者殿下呢？他没事吧？怎么没有看到他？”就在黑潮之城的居民们准备为陈迹庆功时，他们突然发现这次战斗的主角似乎也没了踪影，有的只是天空中缓缓飘落下来的灰烬。 …… “我就知道，薇尔莉特那家伙肯定是唬我的。”陈迹面无表情地从营养仓中坐起来，并且将嘴里粘稠的液体吐出。 “欢迎回来。” “好久不见，艾伦达。”陈迹看着眼前的军装少女，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神国的时间里，你只是走了一天半，然后就死回来了。”艾伦达没好气地说道。 “咳咳，话说尤莉呢？这边的工作不是由她负责的？”陈迹知道自己的初次远征有点拉跨，赶紧转移话题。 “也不知道你在下面做了些什么，搞来了一大批浅信徒，尤莉正在给他们讲解神国的情况。”艾伦达捂着额头有些头疼地说道，她就是受不了那些繁琐的杂事才躲到了这里。那些家伙说不定都是陈迹的手下，肯定不能直接让系统进行安排。 “行吧，我洗个澡后就过去看看。”陈迹伸了个懒腰，这会自己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可惜最终还是没能和卡米拉结婚，撇去性格不谈，她确实是陈迹最理想的结婚对象。 “对了，这次外征你感觉怎么样？”艾伦达想到代行者是两人一组，但瘟疫女士手下只有陈迹一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到太吃力。 “嗯……相当地……精彩？”陈迹有些不太确定地回答道，他在那短短几个月中确实是做了不少事，不过有没有用还得看后续信仰之力的进账。 陈迹休息了一会后便去见了那些浅信徒，发现他们基本都是上次魔物大军攻城时防守教堂而牺牲的信徒们。对于陈迹的出现他们也感到很惊讶，差点以为黑潮之城被海洋女神攻陷了。在解释清楚后，他们才知道了后续发生的这么多事件，这群人最后被分配到陈迹的神殿卫队底下，依旧为他效力。 而因为瘟疫女士还在沉睡的缘故，陈迹也没办法开启自己的新冒险，只能回到观测者学院继续深造，偶尔再抽时间去英灵殿训练一下自己那略显僵硬的近战技巧。直到有一天，他见到了某个死后飞升至神国的熟人。 “你是……陈迹？”看着与在卡佩多大陆时形象有些不同的陈迹，与其多年未见的凯蒂显得有些犹豫。 “嗯？凯蒂学姐？你这么快也死了？”陈迹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按照时间换算，这距离他死后才十六年，远不到凯蒂寿命耗尽的时候。 “你……好久不见，陈迹。卢卡斯他们……”凯蒂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 “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我离开之后教团发生了什么？卢卡斯他们怎么了？”陈迹扶着凯蒂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他对卡佩多大陆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自己之前没有成功拿下卡佩多大陆的位面意识，所以也没办法在瘟疫女士尚未苏醒时和瘟疫教团取得联系。 “卢卡斯他们很想念你，在你和禁忌密林同归于尽后，我们按照你之前留下来的计划稳步发展着教团。并且利用你击败邪神后留下的威名，和之前的各种事迹。教团赢得了外城居民们的认可，信徒越来越多，教堂也遍布了整个黑潮之城，开始向其它城邦发展。”凯蒂顿了一下，准备继续说后续开始崩坏的部分。 “但是，自从芙蕾妮继任教宗后……” “等等，你们让一个小女孩背负这种责任？卢卡斯呢？伊芙呢？都不愿意做吗？”陈迹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凯蒂的话，这句话里面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这是卢卡斯决定的，他当了五年的代理教宗后，将年仅17岁的芙蕾妮推上了那个位置。卢卡斯他……其实也是没办法，伊芙是我们之中最理智的，虽然我那时还以为她精神失常……”凯蒂苦笑了一声，不由得摇了摇头。 “伊芙她始终认为你没有死，只是回到了瘟疫女士的怀抱，终有一日还是可以再见面的。所以她终日沉迷于宗教艺术，除了照顾芙蕾妮之外，根本不管其它事，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在攒神恩，不然死后无法飞升神国。我一直以为她是被你的死打击到了有些精神失常，伊芙其实很感激陈迹你将她和自己妹妹从泥塘里拉出来，但没想到她才是我们之中最正常的那个……”凯蒂看着自己现在被重塑回全盛时期的年轻躯体，只想抽当时的自己两巴掌，亏她那时候还一顿掏心掏肺地开解伊芙，说了不少相当肉麻的话，现在回想起来感觉极其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