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侠之大西宝藏》 写给读者 写给自己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每个男人的江湖梦里都有各自的叱咤风云和波谲云诡,每个的江湖梦里都有自己的鲜衣怒马少侠风流。 我的江湖梦之始,应该是八岁时冒险爬上我家老房子屋顶和大梁之间的脆弱棚顶,从上面竟然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油印繁体本《地道战》,还有一卷子发黄的卷帙,后来才从老父亲那里得知那黄卷是民国政府发给我家的地契,那卷地契不光是我家几代人艰苦创业的财产凭证,也记载着我祖辈几代人的沧桑经历。 从那之后,我就一字一字猜读那本繁体《地道战》,直到一个月后竟把《地道战》通读为止,至今我还无法想象凭小学二年级的识字量如何独自扣出每个繁体字的读音和字义的,也许就是一种好奇和渴望产生的潜在动力吧! 就是从那本书里,我看到了一个个威武无敌的英雄人物形象,他们弹无虚发,神出鬼没,打得鬼子魂飞魄散。这就是我最早体会的英雄叙事! 读了初中七年级,犹且记得当时跑到五六里路外的邻村,每晚追逐两集八四版的电视剧《射雕英雄传》,过了两年,读了《射雕》《碧血剑》《笑傲江湖》等书,才体会到除了江湖快意恩仇,兄弟侠义,还有家国历史、民族情怀渗透在作者的字里行间。 后来读古龙着作,在他笔下那白描式叙事手法,渗透出深重的情感背负让我感到一种沉重和悲悯,反而忘记了书里的刀光剑影和儿女情长。我知道了,古龙哪里在写李寻欢,在写荆无命和郭大路和王动,古龙更像变换着人生角色、角度在写自己。 进城读书后,毕业参加工作,由于经常出差,就在外面行走,也就亲身经历一些流氓地痞寻衅、半路被拦截、酒店被盗、车站诈骗等一些江湖杂事,虽然大都从容应对解决了,但是也让我感到了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生在世,江湖不离! 一直都想写本书,圆一下自己的江湖梦和文学梦,还想写一下我的饱经忧患已经辞世的父母,写一下青年丧夫中年丧子的外婆,写一下同样青年失偶却加入地下党的奶奶,写一下背井离乡参加西北三线建设的父亲,写一下自己身边人、身边事,写一下我家地契里埋藏着人事艰辛和沧桑。但是,这些也许一时难以如愿,也许,你能够从我这本书里看到他们的影子投射! 2023年2月19日星期日 第1章 小镇风波起 藏宝惊雷 大清圣祖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大清四皇子胤禛在紫禁城太和殿登基,接受百官朝拜,即皇帝位,改元雍正,实行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腾冲古城,远距华夏京城西南万里之外,在西汉时称滇越,大理国时设腾冲府。由于地理险要,历代都派重兵驻守,明代建造石头城,称之为“极边第一城”。 它东傍高黎贡山,西邻缅越,怒江从高黎贡山的断崖峡谷中奔腾穿越,奔流汹涌向南。 古城的西侧,靠近缅越的地方,有一个和顺小镇,靠着茶马古道的商贸路口,三面环山,一条环状叠水河绕村而流,青山叠翠,碧水环流,自古以来形成了东到成都、重庆,西到拉萨到南洋、波斯的商路,行旅马帮络绎不绝,真是个绝佳的人文繁盛之地。 和顺小镇周边,就是闻名遐迩的普洱茶叶产区,络绎不绝的马帮,把茶叶、丝绸等货物由马帮沿大理、丽江、昌都入藏、经那曲到达拉萨,乃至从天竺直到波斯,回程捎回藏区特产麝香、虫草、羊毛、毪子、金银、天珠,再流转向内地。由此和顺小镇设立了一批着名的商号,像日升昌,就是集客栈、货商、中介为一身的大型商家。 这日凌晨,小镇上的日升昌大门刚刚打开,从外面冲进一匹满身血污的枣红马来,马背上负着一个人冲进了院子,嘶哑着嗓子喊道:“快,快,快叫许掌柜来!” 马上汉子气若游丝,声音嘶哑,身上的羊皮坎肩也已破烂不堪,皮子已漏了出来,伤口的血迹沾染在枣红马身上,血污已干,显然一路狼狈不堪。 “老根叔,我们成都总店铺遇匪了,伙计被杀光了,段掌柜也被杀了,夫人也自戕了,完了,全完了,老根叔,”受伤的汉子马三捶胸嘶声道。 老根叔一把抓住马三衣襟:“马三,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夫人怎么死的?慢慢说。” “半月前一天晌午,店里来了三个人,一位京师口音,一位山东口音,还有位衣着豪华的藏族人,他们衣着华贵,器宇不凡,来买店里的翡翠珠宝;他们出手不凡,每人挑了一个翡翠貔貅和一个黄龙玉扳指,可其中一位书生模样的人突然看上了段掌柜腰悬的猛虎下山款黄龙玉佩,非要出高价购买。” 马三喘息着,回忆着半月前的场景—— “那位山东口音的客人说道:‘都是识货的,掌柜的,你做的是买卖,难得张大人喜欢,给你的价也不低了,再给你加上一百两你就让了吧!’ 段掌柜稽首为礼说:‘对不起三位!此玉佩是本人家传之物,不对外出售,请你再看看别的物件,我给你打折’。 我看那买家出的价格确实很高了,但段掌柜还是一口回绝了那位潘大人。 ‘掌柜贵姓李吗?真是巧了,我看你模样端庄、气宇轩昂,特像我一个同僚,他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玉佩。’张大人笑着说道。 ‘免贵姓段,名云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鄙人不才,能与贵友相仿,三生有幸!’段掌柜笑答,又请三人坐定用茶。三人用茶后离去。” “到了晚间,店里打烊关门,掌柜和伙计都睡了,我晚饭吃坏了肚子,半夜起来大解,突然店里后院门被打开,闯进了一伙手持火把蒙面人,到屋里见了伙计挥刀就砍,那血窜起老高,且是一刀致命,不容第二刀,一看就是杀惯了人的老手,我就在茅房里吓瘫了”,马三哆哆嗦嗦地说着,一看就是吓怕了的。 “然后,段掌柜和夫人就被捆绑着押了出来,逼问什么大西藏宝图的下落,我看段掌柜被三个蒙面的汉子轮番殴打,口里、鼻孔里、耳朵里都流出血来,他瘫软在地,几次想爬起来,都被再次拳打脚踢,段掌柜只能躺在地上徒劳地挣扎。” “‘见不得天日的东西,老子不明白什么藏宝图,店里的古董字画玉器,尽管拿去,我不知道什么藏宝图’,段掌柜挣扎着探起身子回道。” “大西残渣、南明余孽,还敢嘴硬,把这娘儿们衣服扒了,看他说不说,''一个蒙面的京城口音的人说,我也听出来了,他就是日间要买下猛虎下山款黄龙玉佩的那位张大人。” “然后,我就见夫人口里流出了大口的血来,沾满了白色裙衫,然后就委顿了身子死去。段掌柜见此惨景,眼见不能善终,就疯了一样号叫着扑上一个持刀的蒙面人,鲜血从胸前窜涌出来,溅了那持刀的人一脸,眼见掌柜的渐渐没了气息,我眼睁睁看着,手脚冰凉,一动也不敢动,”马三眼神呆滞,如同噩梦初醒一般。 “那个张大人伸手指探了探段掌柜和夫人的鼻息,连连摇头,眼见救不活了,就下令搜查,一无所获,这些强盗人把珠宝、玉石、卷轴打了几个包裹扛出屋子,紧接着放起火来,顿时整个大院火光冲天,我见他们放火以后就溜之大吉,就趁着夜色逃脱了性命”,马三回忆起往事,惊魂未定地说道。 “我也是要吓死了,半天才爬起来,事出寻常,也不敢停留,那个张大人分明是官府中人,我又不敢报官,我只好一路装扮了赶来送信,许叔,你说段老板哪有啥大西藏宝图呀!”马三疑惑地喃喃道,被许掌柜派人扶到后院歇息用饭。 许掌柜面色苍白如纸,稍呆愣了一下,赶快安排两个伙计带了银票赶往成都高升桥店里查看处理;另外,又差人将段云兴的十岁女儿段玉儿找过来,接着去了内堂半天没有出来。 第二天,伙计找许掌柜回事情,发现屋里没人,正堂八仙桌子上放着一大盘的银锭,旁边放了一张便笺。 第三天,整个腾冲石头城的人们看到,日升昌停业了,伙计遣散,而许掌柜带着老板段掌柜的一双儿女也从此人间蒸发了。 二郎山茶马古道上,许掌柜一身马帮打扮,骑着一匹马走在后头,前头一匹骡子背上左右驮着两个大箩筐,小焕从箩筐里露出头来,“根叔!你的伤口还疼吗?刚才那两个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焕儿!那两个人是盗贼,想要抢夺咱家的马儿!以后再遇到人你们要藏在箩筐里千万不要出来!”许掌柜驱马向前,掀开另一边箩筐上的棉被,看到箩筐里的峰儿打着呼噜睡得正香甜,稚嫩的脸上还挂着一串泪珠儿。 许掌柜欣慰地笑了笑,轻轻给峰儿盖上棉被,不由轻轻咧了咧嘴,肩胛上剑伤创口看样子又撕裂了!昨天两个鹰爪孙功夫硬得很,他护卫安西将军幼子李润兴沙场数年鏖战,杀人无算,罕有对手,竟然能伤得了他,可见对方定是身经百战的战场杀手! 踏着古道上终年不化的积雪,终于翻越了高耸入云的二郎山,再过十日,到了重庆府,有了老江头的接应,把两个孩子交到他手上,他也算对得起安西将军对他的托付了! 十日后,重庆朝天门码头边一处篱笆院落前,许掌柜脚步蹒跚地牵着两个孩子小手,叫开了门,当一身渔夫打扮的江中天惊讶地望着他时,还没有说上一句话,许掌柜身体晃了几晃,一头栽在了院中,两个孩子惊恐地哭叫起来! 一晃眼,十年过去,日升昌大门前、场院内已长满了蒿草,一人多高! 第2章 平地风波 佳人惊魂 大江在朝天门拐了一个大大的水湾,曲折回环,冲积出了嘉陵江两岸数百万亩江滩,一直往上远远走去,就是绿色苍翠的天门山。嘉陵江上,苍凉的船工号子伴着江涛阵阵,从飘飘渺渺的江风中由远及近地飞来。 三月的江风依旧寒意逼人,江滩货台上堆满了新下的毛竹;旁侧的棒棒们忙碌穿梭着,肩头的竹棍上挑着麻袋,走上码头把稻米装进船舱,汗水浸透了盐花花的短卦。 他们有活干着,家里婆姨、娃子才有一碗米粥果腹,把头麻子刘在后边吆喝着,“仙人板板,搞快点嘛!误了船格老子不给你瓜娃子一个铜板!”坡上边又起了道道袅袅炊烟,眼见着晌午又到了。 沿着码头坡道向上三五十步,就是一条曲曲折折的青石板路,坡道两侧有数十家竹棚子搭就的店铺,卖辣粉的、卖面的,卖青菜的、卖调料的,沽衣的,小商小贩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昨夜刚下了一场沥沥拉拉的春雨,湿滑湿滑的青石板坡路上,远远走过来两个穿着湖绸长衫的体面人,后边跟着三个短卦棒棒军,顷刻间,这五人走进了米铺旁边一家竹棚子后院,店门左侧挂着一款五尺长的木板,上边黑漆写就了七个馆阁体大字:小叶子卤水豆腐。 “女娃儿,看你们姐弟两个可怜,你娃也到了嫁人年纪,袁老爷看你一个女娃拖着小弟娃子也怪难过的!袁老板家产万贯,还有无数水田商铺,看中你娃生得好看,去当个姨太太,吃香喝辣的,何苦在这码头上起早贪黑,受这活罪哪”,顺利钱庄钱掌柜比着大金钻戒的胖手,腆着个大肚子,眉飞色舞劝说着。 叶小焕手持着长木勺,搅动着铁锅里雪白的豆浆,热气蒸腾而起,她绷紧了好看的鹅蛋脸,蹙起细长的蛾眉,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意,“赶你多少趟了,老子嫁不嫁人关你啥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你这女娃子,你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你弟弟着想,跟了袁老板,吃香喝辣,烈火烹油,你再生个三儿两女的,袁家偌大的家业不是你娃的了!你这娃坏了脑壳了!”钱掌柜摇着大肥脑袋,深深惋惜道。 “滚滚,再在这儿乱放臭屁,老子浇你一汤勺滚豆浆!”仇大叔脸上的刀疤抽动着,长长的刀疤斜穿了半边脸颊,很是吓人,接着把灶膛里噼啪作响的火劈柴抽了出来,挥手作势就打,钱掌柜惊惶之下连连后退,被一段木柴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劈柴堆上。 “真是狗咬吕洞宾,反了!反了!二华子,给老子教训这个老不死的!”旁观的钱庄二柜陈华人称二滑头,和三个亲随手持竹棒一拥而上,把仇大叔围在正中,四面围攻,手脚不便的仇得标被一顿竹棒打倒,后背血肉模糊,头上鲜血直流,重重的栽倒在柴堆上。 叶小焕猝不及防之下,不想钱霸天竟然动手伤人,早把幼年习得的那点功夫忘到了脑后,疾呼“丑仇,杀人了!” 钱掌柜和陈滑头自知理亏,眼见左邻右舍还有附近的棒棒都簇拥过来,慌忙疾步跑进坡上的顺利钱庄里去了,左邻右舍涌进来,七手八脚地把仇得标抬到竹榻上,旁边摆摊算卦的神算子赵一指,忙从搭琏包取出一瓶金疮药散,外敷在丑叔伤口上。 叶小焕取来干净白布,血很快染红了,顷刻间慢慢见效,血慢慢地止住,赵一指又掏出两个瓶子,嘱咐圆瓶的外敷,方的温水内服,一日三次,说七日内可望恢复正常饮食。 赵一指扫了一眼一脸惶恐不安的叶小焕,“可怜的娃儿,要是有你爹娘在,何至于此呀孩子!”左邻右舍安慰叶小焕好半天才陆续去了。 街坊四邻去后,小焕忙着收拾一地狼藉的灶台,打扫满屋白花花的豆浆、豆沫,水缸倾覆在墙角,水流满地,灶台后成堆的劈柴都被水泡了,要抱到院内的太阳坡上晒干;那些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的坏人哪管百姓为生的艰辛! 小焕一边收拾混乱的作坊和院落,一边愤愤地想着心事,想起那枉死的爹娘,血迹斑斑、沾满了血污,怒目圆睁,仿佛在怒吼着,控诉着冤情,十年前她年纪幼小,但那个血腥恐怖的噩梦一直伴随着她长大。 看着头缠白布的根叔,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美丽的双眸中留下来,润湿了那羊脂一般的面颊,咸涩的泪水沿着面颊流进了嘴角里。 那曲线玲珑的躯体,着了一身白色长布裙,朴素而淡雅;坡上的大黄猫晒着太阳,缓缓伸着懒腰,琉璃般蓝色的眼眸朝她频频地回顾,院内石墙缝里长出了三两只洁白的雏菊,倔强的开放着,煞是好看。 夕阳慢慢落下,忽然又飘下细细的雨雾,细密而阴冷,巴山夜雨愁煞人!这就是山城的天气。 天色阴暗下来了,坡上坡下亮起了闪闪烁烁的灯火,小焕给灶台添了两根木柴,让火染得更旺些,又吃力地搬起沉重的粗石磨盘,压在了包好的豆腐包上,日子再艰难,还是要继续。 “姐,我回来了,饿杀我了,有啥子好吃的?”叶巽还没有进院落,稚气的童音先飘进了院子,他放下了油纸伞,眼睛扫视下厨房内。 “根叔去哪了?”小焕放下正搅动的汤勺迎上来,痛惜的目光看着那清秀稚气的面孔,抚着那稚嫩的肩膀,纤手轻轻抹掉弟弟脸上的雨水。 “丑叔摔伤了,在后院歇着呢!她应付着回话。 叶巽今年十四岁,尚且是个贪玩好动的少年,也早到了读书启蒙的年纪,因家境拮据,无法就学。 在家庭罹难之前,巽儿家资丰实,日升昌拥有三家分号,叶小焕自幼聪明好学,曾跟着一饱学鸿儒读了几年四书五经。从巽儿四岁开始,她就开始自行教导弟弟读书识字,先习《三字经》《千字文》,后学《全唐诗》《宋辞集略》,读书识字,诗文断句。 可喜叶巽聪明伶俐,悟性又好,读书时心无旁骛,于是经年,叶小焕也不断被他出题问难,难以答对。 今天,这孩子贪玩,看着今日春光明媚,与一班少年相约到江边去放风筝,刚刚尽兴归来。 “老根叔咋摔伤了?我去看看”,叶巽听了心下不安,着急忙慌地跑进后院房间,走到竹榻前急切地俯身察看。 看到仇恨头上鲜沁红了纱布,昏昏沉沉地睡着,一动不动,叶巽轻轻推了推,“老根叔、老根叔,你醒醒,你咋了?” “老根叔去送豆腐,被袁府的大黑狗追咬,摔伤了,别动他,让他歇一晚就好了”,小焕赶紧拉住了叶巽的手。 “我一定要杀了袁霸天的看门恶狗!”叶巽握紧了拳头,狠狠道,“饿了吧,快吃吧,热腾腾的豆腐脑,在桌上放着哪”。 小焕把几个热好的糯米粽子用粗瓷大碗盛了,一起放在桌上,招呼着叶巽用晚饭,忧心忡忡地坐在桌边,听着后院根叔的动静,姐弟两个心不在焉地吃着饭。 约莫子时,老根叔突然翻了下身体,痛呼了两声,把趴在竹榻前照应的叶巽姐弟惊动了,“给我一碗水,把药服了,老来不中用了”,姐弟赶快服侍根叔把药吃了,然后伺候他躺下。 “巽儿,你明天切莫贪玩,帮你姐姐将磨好的老豆腐给主顾们送去,我三两日是干不了活了”,老根叔放心不下店里事,安排姐弟。 “你安心养伤吧老根叔,伤咋那么重,一条狗这么凶?”叶巽看着老根叔头上伤口和背上淤青,疑心重重地问道。 根叔支吾着,“老了,不中用了”,小焕偷偷给老根叔摇摇头,眨着眼睛,示意根叔不要告诉叶巽详情。 次日天色微明,收拾好两筐豆腐、豆脑和腐皮,还有可口的五香豆腐干,叶小焕就叫醒了酣睡中的叶巽;叶巽尚且年幼,担不了数十斤的担子爬山下坡,好在小焕还有数年武功底子,挑担走路倒算不了什么,姐弟匆匆出门送货。 姐弟两个刚出院门,就听到了一声吆喝:“早呀,小焕姑娘,咋是你去送货呀,根叔伤得不轻吧?钱霸天这龟儿子,不得好死,我来替你挑吧!” 原来是那名为癞痢头的小叫花,他拍着身上泥土从墙旮旯里立起身来,嘻嘻笑着,一把把扁担抢了过来,放到肩上。 第3章 寒门生计 答问拜师 瘌痢头本姓赖,是一个乞讨流浪孤儿,因为头上生疮落了一头疤瘌,故有此诨号,无父无母,无亲无靠,因经常在观音桥、朝天门这片乞讨过活,叶小焕他们辗转流落到朝天门后,开了这家豆腐店,经常接济护持穷苦人,雪中送炭给些吃食,这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在这片街坊、乞丐、江湖人士中人缘特别好,都说这姑娘不光长得俊,讲义气。 “好呀,今天豆腐脑、油条管饱,再给老叫花捎上一份”,小焕知晓小叫花和老叫花是铁磁伴儿,爽快地应承下来。 旁听的叶巽却心里一动,生气喊道:“姐,袁霸天来欺负你了,根叔是他打伤的,对吗?” “是袁霸天的钱庄掌柜钱王八,总有一天咱有仇报仇,你还小不能急,”小焕眼见瞒不住了,只好一路低声下气地劝解年幼的弟弟。 叶巽年纪尚幼,却是血性桀骜,嫉恶如仇,何况发生在最亲最近的人身上,就要挣扎着去到钱庄拼命,被小叫花和小焕苦苦抱住,劝说了半天,才义愤难平地作罢。 一行三人按照主顾的路程,先到了近处的朝天门一带饭庄、码头送货,然后再去稍远的观音桥、洪崖洞去,这样回程担子就空了,店里的缸快空了,可以到市场挑些新鲜黄豆回去。还要邀上张石匠,石磨这段日子磨秃了,出料慢了好多,是时候锻锻磨盘,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就这样,一路下来,先送了左近的大饭庄溢香园,因为小焕卤水豆腐水嫩可口,是远近闻名的麻婆豆腐的上好食材,口碑好,溢香园的王采买下了多半筐的卤水豆腐和十斤的五香豆干,结了账,担子轻松了好多,他们走得更加轻快。 然后是零零总总的川味饭庄、工坊送货,接下来再安排瘌痢头和叶巽到宜春苑的后门,送去了三十碗姑娘们爱喝的麻汁豆腐脑,担子就轻飘飘的了,只剩下了三两斤五香豆腐干和一块老豆腐了,眼看着马上到了臻道书院了。 五香豆腐干可是老根叔一手绝艺,新下的豆腐干子蒸了,再把定量的八角、红花椒、桂皮、白芷、杏仁、莲子、香叶、小茴香纱布包里放在大锅里,加上的自贡粗井盐微火蒸煮十二个时辰,出锅后沥干三日后售卖,又香又脆又爽口,食后口齿余香不绝。 往日送货,到了臻道书院,一个铜板两块,五香豆干都是一抢而空,煞是抢手,深受午课后生员们的喜爱。 臻道书院距离江岸百二十步,院前种了大片稀稀落落的桃树和李树,进入灰色砖墙院门内,翠竹和红梅分植石板路的两侧,正值春日乍暖,恰是桃花奔放,杏花含苞,翠竹绕道,曲径通幽。 书院是黑砖黑瓦黑漆大门,正门上挑飞檐,院门正上方门匾上是“臻道书院”四个行体乌漆大字,说明了墨家治国、修身的理念和追求,据传是院长郑逸的好友岳钟琪大帅所书,左右悬挂的桃木板上刻着一副乌漆行体对联: 明鬼、非命、非乐、节用惟愿众生康宁安乐, 兼爱、非攻、尚贤、天志但求天下清明大同。 从匾额和对联的行笔、风韵和气势上看,字出一人之手,倒真是岳钟琪大帅手迹。 从大开的大门可以看见进门是两块黑色巨石竖成的假山,左面上面雕刻了墨家的“兼爱”两个黑漆大字,右面却是“非攻”两个白色阴文大字,这“兼爱”“非攻”两组大字一黑一白,一阴一阳,倒是清楚醒目亮眼的很! 这里看得桃李,听得竹风,观得江涛,赏得秋月,真是个风雅清幽的读书论道的上佳去处。 臻道书院也是叶巽姐弟常来盘亘之地,姐弟两个喜爱院前种植的桃花,往常书院的三五生员们到了午课后,就在院前的桃林空地上谈书论道,一些顽劣的生员们也在这嬉戏打闹、谈天说地,可今日已到了课后闲暇时光,却只有三个生员垂头丧气伫立门侧。 “又香又脆的五香干子,买些吃嗦”,癞痢头上前吆喝着。 “去去,还吃你的干子,郑先生的竹笋炒肉已然吃饱了!”一个小胖子气呼呼地回斥道。 “吆,又偷懒被先生打手板了,要不我帮帮你?”瘌痢头闻声嬉笑道。 “瓜娃子,能的你,大字不识,你咋不上天呀!”小胖子气急败坏地骂道,显然是被先生手板打的蛮重,胖手又红又肿。 不久,又出来了三个少年沓眉耷拉眼得出来,显然也是被先生罚了。 叶巽顽童心性好奇心重,问小胖子:“先生为啥子事体罚你手板?” “今天先生月考问对,没对上来”,下胖子脸颊绯红变成了关公脸、 “不就是天对地、雨对风、大地对长空嘛!有啥难对!”叶巽和小焕是学习过的,姐弟俩经常凭此游戏取乐。 “对子歌谁不会背,你个小屁娃子,今天先生题目难上天,你懂个锤子!”小胖子自恃长了两岁,鄙夷地扫了叶巽一眼. 旁边的几个生员看不过来,“走开,走开!别耽搁我们思考”。 叶巽反而凑上去,“我帮你们对上来,咋着谢我?” “能得你,小屁娃子,乳臭未干的,快回家吃奶去吧!”小胖子回头呵斥。 “我要对上来,咋着谢我?拜我为师?”叶巽人小,脾气却大,犯上了老牛脾气,叶小焕和癞痢头一旁含笑,乐的一旁看笑话。 “好,这是题目,小屁娃子,认字了吗?”小胖子递过写字的一张纸,字体龙飞凤舞:河上画荷和尚画。 “和尚画“荷”和尚画,中间这个字可是“荷花”的荷字”,叶巽接过字条,装傻充愣地揶揄道。 小胖子一咧嘴,目瞪口呆:“咦!你行不行呀!” \"这有何难!”叶巽捡了一根桃枝做笔,在沙地上写下了七个字:汉林临帖翰林帖。 小胖子一行将信将疑簇拥上来,“我的祖宗,你瞎蒙的吧,还真是那么回事,快回先生去吧”,一行人一溜烟儿地进了书院。 叶巽气得直跳脚,“说话不算数,说得拜师咧”。 盏茶工夫,小胖子三人又出来了,“刚才你一定是蒙的,不算,对上这一联,算你的真本事”。说着递上写字的一张临帖的草纸,上书:砚台长长,写成诗文百篇。 叶巽小脸紧绷,稍作沉吟,在地上写了一行字:纸笔尖尖,绘就江山万年。 小胖子一行直接傻了,转脸乐了,一比大拇指,“你小牙子,你家的五香豆干我们全包了,价格照旧,拜师就不必了哈!”又是一溜烟跑回去了书院。 “刚刚咋说的,看他无耻的样子,真想拿个板砖拍下去!”癞痢头气急败坏地东查西看,找东西要打,叶小焕姐弟在一旁乐得前仰后合。 盏茶工夫,从书院里乌泱乌泱出来了一群人,簇拥着一身黑色布长衫、戴玳瑁眼镜的清瘦先生,小胖子指点着三人,一行人照着南玉儿三人急速走来。 “我的娘哎!惹祸了,快跑吧!”癞痢头转头就走。 把姐弟二人也蒙了,“这是什么事?祸事都因强出头!”姐弟两个抓起担子就走、 “小哥,请留步,老叟有一事相询,请勿恐慌!”先生急急趋前,拦住了叶小焕姐弟,叶小焕不由轻轻地抽动下了鼻息,身侧传来依稀药草的芳香。 “请问小哥,刚才的两幅下联可不是你对出的吧?小小孺子,怎敢无礼放对?”清瘦的先生颇有问难意思。 叶巽闻言挺了挺胸,沉吟了片刻,“刚才两联就是在下随口应对,失礼失礼;谦谦君子,始能有德收徒”。 清瘦的先生从鼻梁上摘下眼镜,用细棉布擦了擦,看了看叶小焕身旁的豆腐担子道:“白豆腐,豆腐白,做人清正博学学李白”。 叶巽注视着先生黝黑的脸庞,清挺的身躯,心中一动对道:“黑砚台,砚台黑,为官铁骨叮当当包黑”。 “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对?”先生面色一红,自己少年得意,博览群书,自己一省乡试解元、闻名西南,被一个黄口小儿占了上风,不由得动了好胜之心,面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确实,此联以上天入对,气势磅礴,先声夺人,后面的“对”字一语双关,先生自忖对于一个孺子出此绝对,面上不禁露出了得意之色。 “地为琴瑟路为弦,不才愿弹!”叶巽思忖良久,挺胸应对,以大地入对,对仗工整,下联同样恢宏大气,又不失谦和,倒显得这个孩子胸有丘壑、腹存质华,却又家教不凡。 “小小顽童,真是惊世骇俗!,”先生由衷惊叹,不由得起了爱才怜才之心。 “我再给你出个题目,如果你能完成,我便安排书院免费让你入读,并把生平所学倾囊相授,绝不枉费你的天赋才姿!”先生含笑俯首捻须说道。 叶巽平时也对书院和郑先生久有钦慕向往之心,低头施礼,“但凭先生吩咐,小子不敢推辞”。 “好,好,真是孺子可教”,先生不由得微微颔首赞许。 “这臻道书院大门的门联原为我挚友川陕总督、抚远大将军岳军门亲笔所授,现岳军门为奸贼构陷,身陷囹圄,悬此门联多是惹人非议,与诸学子仕进大为不便,正斟酌着更换门联,我和多位至交博学费尽周张,一直未能如愿,那就考考你,拟就门联一副,不知你意下如何?” “先生考教小子,不敢推辞,”叶巽答应下来,不由一边沉思,一边踱步,一边放眼江岸、移步桃林、竹海,脸上不由得流下汗珠,叶小焕和癞痢头也没有料到有此际遇,不由得都替叶巽紧张起来。 小胖子和生员们没想到一个懵懂少年竟然让先生如此青睐,也都围拢一起,悄声低语议论纷纷。 这位清瘦挺拔的先生,恰是臻道书院的院长郑逸了,他字南山,号落霞居士,本是成都府盐亭人士,少年在四川科举考试,曾力拔头筹夺得乡试解元,因与重庆府大财主袁天迪有同窗之谊,受其相邀,特此到重庆开办了书院,广揽生员,传授读书仕进、修身齐家济世治国之道。 叶巽在臻道书院门口兜来转去,寻找灵感,突然灵机一动,目光落在了书院的黑漆大字牌匾上,向郑先生俯身一礼:“小子无礼僭越,请先生指教”。 郑先生点头,示意小胖子去取笔墨纸砚来,放在桃林的大石台上,只见叶巽不慌不忙,徐徐展开五尺见方的雪花宣纸,饱蘸河池砚里徽州松烟墨汁,振臂提按顿挫,疾徐相宜,写下了行云流水的两行行楷大字: 习经史文章臻道修身处世;育桃李芬芳书院明理为人。 字体虽略显稚嫩,但章法得宜,架构美观,笔迹浓淡相得,却也不失大意磅礴与苍秀隽永。 上下联立意说明了为人应该读书明理修身处世之道,还宣扬了臻道书院教书育人的宗旨,上下联巧嵌臻道书院名号,算得上绝对、妙对,更何况出于八岁顽童之手! “祖师呀,我郑逸半生漂泊,终得一如意衣钵弟子,咱们墨家终于得一衣钵传人呀!”郑逸眼含热泪,击掌仰面长笑。 “难道先生疯了!”围拢过来的一众人等面面相觑,奇妙莫名、 “孩子,明天你即收拾收拾,入我臻道书院就学,一切读书资费,为师承担,夜晚有夜宵,冬天有暖水袋”,先生开心地说道,还不忘了诙谐。 书院的孩子面面相觑,不解地问道:“先生得了失心疯了?”过去冷眉冷眼的“郑包黑”去哪了? 叶小焕姐弟也没商量就俯身下拜,“但凭先生吩咐,谢过先生!” 第4章 赌台胆气 勾栏花语 嘉陵江穿越幽深陡峭的高山峡谷,在洪崖洞分叉,形成了江北、南山、坝上坡地这三湾风水汇聚宝地,洪崖洞一片可观赏两江汇流江景。 依山傍坡而建的吊脚竹楼,高低层次分明,流水往复的顺利钱庄,一掷千金的英雄赌坊,莺歌燕舞的宜春苑,巴蜀珍馐飘香的溢香园,国医圣手刘一刀坐堂的回春堂,在这风水汇聚的宝地,真是重庆府美景、美食、美人汇聚处。 这里聚集了吟诗作赋的莘莘学子,也有一掷千金的商贾巨富,更是狂蜂浪蝶们的寻欢作乐之地。嘉陵江上,飘着巴蜀珍馐的令人垂涎的香味,飘着姑娘们胭脂水粉的芬芳,也荡漾着江边赤背纤夫的粗犷号子声。 今天,重庆府衙潘宝宝实在郁闷,手气不佳,刚在英雄赌坊输了两千两银票,手气真他娘的背了,换了八张赌台押“大”,硬是没赢一把,不由得火气冲上头顶瓜,奋力而起,掀了英雄赌坊的桌子,又把摇骰子的宝官张小宝狠狠扇了两巴掌,直打的张小宝两颗门牙都松动了,一边擦着嘴角的血水,一边火冒三丈地邀人助拳。 高把头正在静室品尝着新泡龙井春芽,闻报急赤白咧地冲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重庆府衙的少爷,连声告罪,叫骂着辞退了张小宝。 高把头重新安排宝官连输了五千八百两银子给这位大爷,又请他到内庭,泡上了上等的大炮茶,再三告罪,又把一应宝官、侍应等斥责一顿,才让这位祖宗消气,旁边跟风赢钱的赌棍们齐声山呼“潘公子牛逼”,张小宝丢了饭碗,一脸蒙圈讪讪地出了赌坊。 面子也捞足了,但潘公子就是感觉不爽气,骂骂咧咧出了赌坊的金漆大门,愤愤不平地连踹了护院潘小驴两脚。 潘小驴一看这位爷不爽,哪敢躲避,嬉皮笑脸地叫道:“少爷,才三天呀,你老的腿功精进神速,真是禀赋过人呀,少爷,挨了你这两脚,我回家要去同德堂开上六贴膏药,向老大人告上半月假期,修养身子”。 “妈的瓜皮子,少拍马屁,找个巴适的地方,耍一下子!不然,老子还踹你屁股!”潘衙内对这货也是使唤惯了的,看着潘小驴一脸欠揍的样子,又待要提膝拧腰踹上去。 “爷,爷,别踹了,再踹奴才就下不了床了,我听说宜春苑不是刚来了一位美娇娘,叫啥花弄影的,听说姿色过人,吹得绝妙好萧,弹得一手好琵琶,还能吟诗作赋,听说卖艺不卖身,连袁霸天出五万两银票替她赎身,都只是陪着喝了一杯茉莉花茶打发了,”潘小驴连连躲闪,眉飞色舞地说道。 “瓜皮子,有这等货色,有屁不早放,你真欠踢呀!”衙内又作势欲踢,潘小驴连连后退躲闪:“爷、爷,不是我的错,半月前你不是被老爷禁足了吗?没赶趟和你说嘛”。 “瓜皮子,麻溜备轿,打马宜春苑去也!”衙内听了不由兴起,上了两人抬的小轿车,一行人兴冲冲地离了英雄赌坊,直往宜春苑去了。 赌坊高把头看看潘衙内一行下坡,渐渐去得远了,才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如释重负地走回赌坊去了。 衙内一行人兴冲冲地沿着江边青石板路急行,衙内一边催促着赶路,一边沿路观赏两岸巍峨青山和奔腾江流,以及络绎不绝的红男绿女,眼见的宜春苑高大的金字牌楼远远地到了近前。 宜春苑牌楼后面是一体七进七出的大院,过了牌楼,迎面是一整块天然巨石立就的假山,上面镌刻了四个王羲之体的龙飞凤舞的镂金草书大字“有凤来仪”,有迎候佳客到来的意思。 宜春院后排是依山傍坡、顺势而筑的三层飞檐高楼,建筑装饰俱佳,楼名闻香楼,楼顶飞檐上闻香楼三个金漆馆阁体大字闪闪发光,据说是重金请了臻道书院的乡试解元郑逸题就。 “还有喘气的嘛!宝爷来了,快来接客”,没进门,潘小驴就扯着嗓门吼了起来。 门内的归三见这位财神爷和小阎王驾到,不敢怠慢,“给宝爷请安,半月不见了,宝爷你可算是大驾光临了,春莺姑娘都到府门口候了八趟了,都不见爷您的影子”,归三笑嘻嘻地迎上来搭讪。 “少废话!听说新来了位姑娘花弄影,给宝爷安排见见”,潘小驴给归三脑瓜上来了个爆栗子。 “对不起了,宝爷,今天影姑娘身体不适,告假了,春莺姑娘可等着你呐!”归三陪着笑,后退了两步。 “你个不开眼的龟孙子,你看老子脾气好是吧,信不信我踹死你!”潘宝爷沉不住气,提膝就是一脚。 “哎哟,宝爷呀,有日子不来了,是哪个奴才不开眼呀!敢惹宝爷不痛快!宝爷,你福大造化大,别跟这杀千刀的奴才过不去,请到幽兰居用茶”,老鸨儿据说是袁霸天七姨太的远亲,特有眼力见儿,满脸堆笑地搀着这位爷。 “影姑娘再不便见客,那是别人来,宝爷来了,咋的也要陪宝爷喝杯茶不是?不过,宝爷,影姑娘可是袁老爷大把银子聘请来,教授姑娘们丝竹管弦的,她可是卖艺不卖身,我也只能安排宝爷喝个茶。”老鸨儿满脸堆笑地凑上来说。 潘小驴不乐意了,“哎嗨!我说老鸨子,是不是要潘大人给你们院子立个贞节牌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拐弯抹角了,宝爷有钱,还找不了姑娘!” 老鸨子面有难色,“宝爷,你有所不知,这位影姑娘可是大有不同,连袁老爷来了也不给面子的!” “哎,你还卖关子,我还就不信了,你这院子是改了规矩不成”,潘衙内面色一沉,心里寻思:袁霸天在这位面前都要拿着,今天还真是不虚此行呀!“赶紧的少废话,赶快把这位影姑娘请进来吧!” 潘衙内坐定了,品了口新泡的上品普洱,不耐烦地催促老鸨儿,老鸨辞了潘衙内,一溜烟地上楼请人去了。 当老鸨儿引人进了门,潘小驴和衙内直接看傻了眼,衙内心里抽了一下,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老鸨儿引来的哪是两个凡尘女子,分明是两位仙女下凡呀! 一位着一身红妆,一位着一袭白衣,白的那位像阳春白雪,红的那位像初升朝霞;红的那位如同一支雨后的尽情绽放的红色罂粟,那么娇,那么艳、那么媚,那么充满芬芳,那流转的眼眸,那飞扬的姿彩,就像一瓶陈酿百年的美酒,那么醇香,那么醉人。 白衣的那位就像空谷清晨含露的雪莲花,静静地伫立,静静的绽放,那么高洁,那么无暇,如同空谷幽兰,静静的飘散着馨香,那风姿,那韵味,让人尘俗偕忘。 潘小驴和衙内真傻了,傻的就像死掉了,就像无怨无悔、无伤无病、无嗔无怒、无情无欲,傻的就像看破了空门的高僧一样登升了极乐世界。 潘宝和潘小驴真傻了,傻得懵懵懂懂、稀里糊涂的各自喝下了红衣姑娘奉上的香酩,吃下了一碗朝天门麻汁豆腐脑,然后被红衣姑娘口角含笑、客客气气地送下了楼,直接迷迷瞪瞪上了宜春苑门口等待的小轿,一行人规规矩矩地打道回府了。 老鸨儿也傻了,魔怔了:这位财神爷,这位呆霸王,这位小阎王,真真是转了性了,待了一炷香的工夫,吃了一碗茶,一碗豆腐脑,花了五两银子,真真是不让人活了,这样的生意还有法子做吗! 半夜里,重庆知府潘越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是被旁院里响彻夜空的嚎叫声惊醒地,而旁院里,住着他的独生宝贝儿子潘宝宝,和潘宝宝的得力亲随潘小驴。 潘越着急忙慌地身着贴身内衣,向着旁院跌跌撞撞奔去,浑然不顾他夫人在身后的呼叫声:“老爷,等等,容我整理好衣衫”! 潘越近了旁院,是一个独立的前三后四的别院,管家潘成和一干仆从已经在室内围成一圈,手足无措,他的宝贝儿子潘宝宝和潘小驴身着亵衣,在地上嘶嚎着,在地上滚动着,像个虾爬子,各自蜷曲着,抽搐着,脸颊都蹭伤了,情状并无二致。 “愣着干什么?快请郎中,快把班图、黄太医两位大人请来!”潘越一眼看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向管家潘成吩咐道,潘越夫人这才被几个仆妇簇拥着赶来,见此情状,不由得扑天抢地哭嚎起来。 第5章 子系豺狼 现世报偿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闻香楼楼顶的山坡上,是一块突兀巨岩,从岩石上俯瞰大江,江滩一片子夜的静寂,只有江中往来的船上闪烁着点点灯火。 巨岩上此刻站立了三人,两个妙龄女子,一位身着白衣,一位穿红装,另外一位是位身着缁衣的中年尼姑。 “静真、静和,可曾打探清楚潘贼的底细?” 红衣女子静真上前施礼,“师父,我和师妹探听到,清廷拿到了一半藏宝图,雍正皇帝已经派了一等侍卫班图带人到了重庆,寻找另一半大西藏宝图,我和师妹给潘越的儿子潘宝宝下了独门秘药,另外我已责成袁坛主打听另一半藏宝图的消息,师父,总图只有一张,在我们手里,我们可以先想方设法,拿到潘越手里那份图吧!” 白衣女子静和上前道:“师父,袁坛主已查明,潘越就是那个忘恩负义,出卖我义父一家的狗贼,我一定取了他一家姓名!” 缁衣老尼道:“为明定王一家复仇义所应当,但还是要等地图到手,不急于当下一时,暂且寄下潘贼狗头,凡事当心,你们去吧”,倏忽间,三条女子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无踪。 原来潘越其人本为山东兖州府人,祖上颇有家产田亩,至其父潘豪时,因嗜好赌博,不善经营,加之挥霍无度,终至家境破败,一贫如洗,而潘越数次参加乡试不第,流落到临近汶上县,为一位名为祝钰宝士绅所资助以设馆教书为业。 士绅见他书画文章尚佳,就出资为其办私塾,邀其为子弟启蒙,并视潘越为莫逆之交,并助资为其娶亲置产。 不料,一日二人饮宴之后,祝姓士绅酩酊大醉,忽然从衣内掉落一方羊脂玉牌,字迹描以金漆,上面刻有“大明崇祯皇三子慈炯”字样。 次日,潘越就去兖州府绿营告发,祝姓士绅被清军严刑拷问,供认自己就是明定王,在李自成从京城败退时,将他裹挟到河南,乘虚逃亡安徽,辗转浙江,最后流落山东,隐姓埋名。 祝姓士绅有六子,起名与朱元璋《祖训》中燕王一脉字辈完全吻合,其祝名钰宝,有“临御宝座”之意,并有玉牌为证。 康熙帝亲自审阅案卷,知其确系崇祯帝三子定王,杀之却担心天下非议,于是伪说其乃假定王,重演摄政王多尔衮顺治初年杀明太子故技。 明定王一生颠沛流离,已是一位年逾七十岁老翁,并无只言片语反清复明,可怜阖家一百余人全部被抄斩,仅一人得脱身逃命。 而潘越以举报之功直升开州知县,再加其颇擅钻营,在雍正帝改土归流时又深得圣意,又巴结上了贵州总督张光思,以此很快攫升为重庆知府。 白衣女子静和就是那定王之子的义女,圣祖康熙帝将定王灭门抄家时,恰巧为在济宁府云游传教的白莲教圣母觉静师太所救,并拜师学艺,习得一身功夫。 红衣女子静真为静和的师姐,本是西川巫女,善养蛊虫,因拜觉静为师,也加入了白莲教。她们信奉无生圣母,以“普觉妙道”取名,为报定王被潘越负恩举报灭门之仇,寻仇至此。 重庆府内堂高燃的粗大蜡烛光影闪烁,不时发出火焰爆响,潘越盯着儿子和潘小驴一会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一会蜷曲着身子发出急促地喘息着,一会像个受伤的暴烈的野兽,一会儿又像一只受伤的濒临死亡的绵羊,眼中充满对生命的渴求和留恋。 他心急如焚,惴惴不安地在内堂踱步转圜,一圈一圈,管家疾步匆匆地进了内堂,“大人,班图大人带人到了。” “快快请进来!”潘越面色稍缓,整顿了一下官服,正了正顶戴花翎,快步出内堂迎接。 待雍正特旨钦差一等侍卫哈尼番西南巡察使班图到了府门,潘越俯下身子就拜,“卑职重庆知府潘越见过诸位大人,今晚冒昧把诸位大人深更半夜请来,事出寻常,情非得已,请诸位大人海涵!” 潘越知道京官见官大三级,何况是皇帝身边的近身侍卫大人们,不仅在皇帝面前炙手可热,而且多是亲贵皇族大臣子弟,轻忽不得,连连告罪,请人坐定,并安排管家奉上香茶和银票支应。 那班图大人生的面庞粗犷、身材高大,着豹子补服,蓝宝石顶冠,套黄马褂,手掌生满厚厚的老茧,手臂比正常人长了半尺,也粗了不少。 据说他直膝弯腰手指可摸至膝下方半尺,手臂超长是通臂高手的特征,传闻他在入宫前在草原放牛,曾经掌毙掉一只发疯的公牛,端的是弓马娴熟、武功超人。有人说他是大清排名三甲的大内高手。 “大人,事出蹊跷,我儿今天和家仆同时发病,病状毫无二致,时而癫狂痛不欲生,近乎九死一生一般,绝非一般人能诊治,卑职不才,特请黄大人出手诊治,同时,卑职感觉二人无故同时发作恶疾,事先毫无征兆,怕是事关重大,不揣冒昧,请诸位大人到此,共参此事,并非全为小儿一人之私!”潘越又连连稽首。 潘越同时招手示意管家,再次捧上了一个针绣蜀锦蒙着的金漆托盘,躬身捧到了身着四品官服的医官面前。 “事出寻常,潘大人舔犊心切,让人动容,那就劳烦请黄太医诊治、妙手回春了!”班图等人收了礼物,又见事情蹊跷,自然乐意做个顺水人情,就对黄太医伸手示意。 太医黄元玉本为名臣之后,自幼聪慧,博览群书,诸子百家,无不精熟,立志读书,少年即中秀才,一举成名。他读书刻苦,素不懈怠,一日突然得了眼病,左眼红肿无法视物,不想为庸医所害,误开大黄、黄连等泻火药物,导致赘肉增生左眼失明,以致身有残疾断了仕进之路。 不为良相,即为良医,从此他开始弃儒从医。因他聪慧过人,又肯下苦功夫,通研中医典籍《素问》《灵枢》《伤寒杂病论》等,又遍访名医为师,多方收集民间治病良方,医术逐渐臻于精湛,兼之医德过人,以此被四皇子弘历看重,举荐入宫为太医,深得重用。现奉谕旨署理川军医官,治疗军中时疫之症,近日,从京师结伴一等侍卫班图奉旨办差。 黄太医见那托盘中并非金银之物,而是两支百年的川产野生人参,通体黄亮白润,形状细长规整,依稀已有人形,知实属不可多得之物,也不推辞。 然后他就走到潘宝宝近前,说道:“请班图大人相助止住潘公子、让他不要乱动。” 潘宝宝二人眼突口张、状若癫狂,张牙舞爪、吃哈作声,班图悠忽向前,刹那出手数指,点在潘宝宝和潘小驴腋下,眼见的两人慢慢安静被家人扶持着躺下,呼吸渐趋平缓。 黄太医随手拿出一个盒子,取出四支两寸长的银针,刹那间刺入潘宝宝的病人两手腕的神门穴、头部的安神穴,病人沉沉睡去。 黄太医安排仆从将二人放置于静室床榻上,把病人由头到脚上下探看了一番,又伸手翻看上下眼睑,伸出两指探视脉搏,接着撬开病人嘴巴查看舌苔,陷入了良久沉思中。 黄太医稍停片刻又探身下去,在病人腹部摊摸推拿良久,赫然变色,对二人诊视完毕,他长叹了一声。 黄太医说:“看公子仆人二人病状一般无二,面色见青,色呈衰相,脉象时沉时浮、时强时弱、时亢时滞,时断时续,舌苔黄而厚重,唇色黑赤,病人时而亢奋癫狂、时而气息微弱,二人都正处壮年,病发突然呀!请速用清水煮鸡蛋两颗,煮到八成熟急速端过来”。 一炷香功夫,管家婆子端了两个热气腾腾的鸡蛋上来,黄太医将热鸡蛋放在清凉水里放了片刻,捞取上来,剥掉外壳后将两个鸡蛋上各插入一根半寸长的细小银针,然后放入二病人口中。 过了一炷香功夫,黄太医吩咐仆从将二人口撬开,取出来鸡蛋掰开详细端详,只见鸡蛋蛋白早已经浑体漆黑,黄太医不由变色:“二人中了七色金蚕蛊毒了”。 潘越和班图等人就在川藏滇贵等地行走,如何不晓得蛊毒的厉害,江湖人士无不闻之色变,潘越夫人听了众人的议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诸位大人,据卑职所知:行走川藏滇贵苗疆,最恐怖、最神秘的,就是蛊毒了。据黄帝内经内篇所载,滇贵川缅一带,每年端阳日,将毒蛇、鳝鱼、蜈蚣、青蛙、蝎子、蚯蚓、蜘蛛、螳螂、大绿毛虫等一百二十种毒虫集中在同一器皿之中,任其互相袭击吞食,最后存活下来的就是蛊,即毒虫之王”。 “历朝官府都对制造蛊毒行为严厉刑律禁止,我大清也严法禁止,违者死罪。因为中蛊毒后,历尽折磨,死状特别恐怖,痛不欲生。放蛊人十分诡秘,在江湖上,闻者无不色变,见者唯恐避之不及。”黄太医解释道。 “一般蛊虫,可使用汤剂、针砭之术解救,但看此二人,所中的乃蛊毒中奇蛊,制作之难,难于上青天,”黄太医道。 “首先要如前面方法,培育出毒虫之王十二只以上,然后用毒蛇、鳝鱼、蜈蚣、青蛙、蝎子、蚯蚓、蜘蛛等毒虫分别喂养至来年的端阳节,毒王更大更毒,再放置于三尺高的小口坛子中,不放食水,任毒虫之王相互攻击咬杀,直至剩下最后一只毒王中的胜者,毒王之王,秘密成蛊,这是无解的七色金蚕蛊!”黄太医继续道。 众人色变,潘越俯身向黄太医下跪,不由泪流满面:“大人,都说你华佗再世,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你若无法,让卑职何以再活?卑职愿以阖家财产性命做押,但求太医大人指点明路!” “潘大人切莫如此,治病救人为医者本分,义不容辞,但是卑职所学,也只能用汤剂和针砭之术暂时压制此毒,要想解七色金蚕蛊,必要找到蛊主本人方可彻底解毒”。 黄太医接着拿起房里的纸笔,提笔写下了两纸药方,一方为内服汤剂,一方为消杀外敷之用。 “卑职尽力了,老夫仅能保证他们的十五日性命,十五日后,找不到蛊主解毒,七色金蚕蛊虫啃噬五脏,孵化出幼蛊,大力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班图等一众骇然色变,潘越脸色铁青,对着管家说道:“少爷和这个奴才昨日才放他出门,昨日去了哪里?何人跟随?曾经食用何物?见了哪些人等?速速查清,限你辰时来报,诸位大人,如此办理可还妥当?”班图等人点头,安排完毕,天已熹微。 班图等人被安排了客房暂时休息,管家安排数名家丁询问相关亲随人等,潘越面带疲惫、忧心忡忡地来到了潘衙内的房中,吩咐照看的丫头,“这两个奴才醒了,速来回我”。 第6章 墨家方技 牛刀小试 次日,惦记着弟弟入学的事情,天方熹微,雄鸡刚报晓,小焕就把弟弟叫起床来,洗漱完毕,端上来一青瓷花碗热气腾腾的豆浆,递上一个龙泉窑青釉平口盘,盘里乘着七根金黄香酥油条,老根叔蹒跚着下了床,洗手后一起坐定用餐,知道叶巽被臻道书院免了学资入学,不免替他高兴。 叶巽狼吞虎咽地用过早饭,收拾备好的笔墨、纸砚、镇尺,还有一个紫砂葫芦的砚滴,葫芦砚滴成平卧放置,大葫芦上腹之处开有铜板大的孔洞,可从上部顶端的小葫芦处滴水。 松烟墨碇用乌木墨匣盛着,还有一个紫竹做臂搁,是小焕担心写字时墨汁污了衣袖,特此备着的;一个笔帘里插着大小不同的狼毫、兔毫、兼毫,不过巽儿小孩心性,尤其喜欢紫砂葫芦的砚滴儿。这些东西,用一个三层抽屉的青竹背箱分层装了,早早地到书院报到。 书院通办胡通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老实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手持着一个长逾四尺的黄铜大烟管,顶端的烟锅有小儿拳头大小,叶巽不免好奇,多看了几眼。 胡通知道院长免学资收了一个神童,见这孩子生得唇红齿白,异常文秀,真是人小鬼大呀!赶紧吩咐跟前一个叫桑洛的少年领他办理入学事宜,小焕见安排妥当,就放心回了豆腐作坊。 桑洛有点娇怯地答应了,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儿,明亮的眼眸扫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乳白的面上泛起了一抹酡红,然后带着叶巽来到了后排的学堂。 书屋由青色砖石垒就,上覆青色鱼鳞状瓦片,檐角飞挑,檐尖挂着黄铜风铃,清风徐来,铜铃摇曳,铃音清脆悦耳。房屋上分别挂着文道堂、武道堂、医道堂、兵道堂、药道堂及六艺堂竹牌,书院的后院,是好大一片山坡,坡上是一方方长满了奇花异草的花圃,连接着南山下的一望无际的原始林子,南山远远望去越发险峻挺拔苍翠欲滴。 “师弟,今天巧了,是南山先生的书艺精要课,你不要顽皮吆,先生的板子可不留情吆”。桑洛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叶巽唯唯诺诺,随着到了一间挂着六艺堂牌匾的大房子内,桑洛拉着叶巽在前排落座。 房子宽大而空旷,北边的墙上挂了一幅仿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绢本长卷,上面绘着连绵群山冈峦和浩渺湖水,点缀着亭台楼阁、茅居村舍,意态生动。仿作意境雄浑壮阔,气势恢宏,深得王希孟山水秀丽壮美、风物繁盛之妙。 画作下面放置了一排榆木桐油书柜,上层是一摞摞王、欧、颜、柳、赵等书家的拓片和字张,下面陈列了秦汉至本朝的苏黄米蔡等大家的书帖与拓本。 南北墙角分别陈放着七个青花大缸,分别配有青花龙凤、青花瑞兽、青花荷叶莲枝、青花海兽葡萄等纹饰,缸内放有大小长短不一的卷轴。 东面墙上悬挂了一幅《还我河山》狂草四字横幅,南面墙上挂了一幅楷书绢本的《寒江野钓图》,落款是南山居士,旁侧配有黄庭坚的诗句行书作对: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学生们络绎不绝地进门,生员们年长者年方而立,年幼者尚且黄口小儿,最后,后排又来了三个花甲老人,六艺堂渐渐坐满了。有几个年轻生员忙碌着,在墙上又张起了若干字幅和拓片。钟声缓缓敲了七响,南山先生郑逸缓步走上前台,手里托举着一个“六必居”字样的陶瓷坛子走了上来。 刚刚安静的六艺室立刻骚动起来,“先生这是要发福利?要分享六必居的酱菜?我今天咸菜已吃多了呀,先生你要齁死学生吗?” “你错了,这是先生代言的广告,先生挣了多少代言费?”“先生口味略重呀,少盐少糖才能身康体健”,不一而足,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先生背着手踱步上台,双手往下一摊,室内顿时安静下来,伸手环指四周满墙的书画道:“我华夏书艺之道,首在表情达意,即沟通交流,这是书写之本;其次在书法的形式上,如字形衍变、字体的变化之道。” ”但书艺之道,首有鸟兽文、秦篆、汉隶、楷体、行体、草书,林林总总,又有后人怪书、丑书等不一而足,自古至今,就出了秦李斯、汉蔡邕、晋二王父子、唐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孙过庭、钟绍京、张旭等,到了宋,又出了苏、黄、米、蔡等书法大家,尽展书道姿彩风流,元有赵孟頫篆籀隶真和行草冠绝古今,到了明朝和大清,也自有书道高人,先生缓了口气。 先生接着抄起了桌上的陶瓷坛子道:“如同人品有高低,书艺之道也有美丑,这六必居三字大家以为如何呀?” “此匾楷书体,方圆浑阔,笔力博大雄奇,字体丰伟而不板滞,笔势强健而不笨拙,和‘天下第一关’、‘居庸关’匾额、曲阜‘圣府’二字匾额全同出一人之手,是榜书中无上珍品,乃大明权奸严嵩亲书”,后排一位白发读书人说道。 许多生员恍然大悟又心生疑惑:六必居的匾额自然不凡,先生用心良苦,而奸臣严嵩亲书的匾额高悬孔府大门上,不是让人如鲠在喉吗? “书艺之美,在形体、在结构、在线条变化、在笔画流转、在韵味、在风骨、在粗细浓淡之变、在篇章布局、在文章意涵,可看出书写者的书道功力、修为和情感抒发”,先生言辞铿锵,将手指向北墙。 这面墙上悬挂有岳武穆亲书《后出师表》长幅书作,只见书作笔力雄健、力拔山岳、字形跌宕有致、字势峻拔丰伟、纵横利剑、挥斥方遒、张弛有序、浓淡变化纯出自然、如阴阳之变气象万千,字里行间书如其人,仿佛可看到情真意切、忠贞悲悯的岳武穆形象跃然绢帛之间,真是亘古至今的忠臣佳作。 “书道即人道,书道即政道,书道蕴含着个人性情运命、家道荣辱,乃至国运兴衰”,先生随手从袖子里一摸。 “叮叮”清脆数响,原来是几枚黄亮闪闪的铜钱,两面都上面泛起了油光,一看是长期摩挲把玩的结果。 “此由北宋徽宗颁行制钱数枚,徽宗在位二十五年,使用靖康、崇宁、大观、政和、重和、宣和多个年号。此处有隶书铜版、瘦金体御书崇明通宝三枚,瘦金体御书大观通宝和其他年号的铜钱、铁钱数枚,大家传阅一下,可以感受宋徽宗年间的制钱书道之美,大家作何评价?稍后,我将逐一听取诸位学生评述”,先生接着说道。 片刻后,一位紧身打扮、体型威武之人起身,拱手作礼,“学生袁阔,字天迪,我手头的这枚背星月崇宁重宝钱,古朴方正,严谨庄重,法度不凡,此版铜钱“崇”字上面“山”字中竖直如利剑,下穿下部“宋”字,“寕”字故意遗漏“心”字,乃宋徽宗时着名书道大家宰相蔡京所书,可谓有意破宋,无心宁国,可见书道美丑,更可见人心正邪!” 此年约人三十多岁,面如重枣,身材高大魁梧,声若惊雷,是个一脸正气的彪形大汉。 叶巽面上色变,心中异动,观此人仿佛古书中的尉迟敬德一般,一副英雄豪杰气象,看他言辞通达,出言不凡,不像传闻中欺男霸女的袁霸天哪,老根叔的仇不能草草算了,找时机一定问他明白。 袁天迪落座后,又有一位清秀俊美的儒生起身,“学生唐钰,我手中是宋徽宗御书的瘦金体大观通宝和崇宁通宝,书道天骨遒美、曲铜断金,横画收笔带钩,竖画收笔带点,撇如匕、捺如刀,舒展挺拔,然而多了俊秀险拔,少了稳健雍容。” “这笔字多了些阴柔,少了些许雄浑,那宋徽宗赵佶生于太平盛世,后遇国家败亡,虽是书艺画道巨匠,可惜,天下国运兴衰寄予一沉迷奇石书画之人,不知国政民生何物?致使下面不惜民力财力进献花石纲,焉能不亡国败家?放胆直言,请郑先生斧正”,郑先生含笑点头,唐钰拱手落座。 接着,又有三二生员手持靖康通宝、重和通宝、宣和通宝的生员,品评制钱的书道优劣和人文之道,其中典故令人闻道一新,大有裨益。郑先生也旁征博引,见识不凡。 第7章 不速之客 国库绌粮 郑先生话题一转,“巽儿,今天乃你书院的第一课,听了诸位先生、学长评论,你作何感想?”目光深邃地盯着这位新收的学生。其他生员也不免纷纷注目,看着以妙对赢得先生青睐的少年。 “先生考问,学生不揣年幼浅薄无知,如言语谬误,请诸位先生学长不吝指教”,叶巽快步上台,略略大方地站立先生身旁,拱手俯身,深深地躬身施礼。 “世人读书,有为识文断字,有为营商经济,有为仕进为官,也有为增益知识、着书立说以传后世者,不一而足,其志不同,天资有别,所谋所获天地悬殊。学生认为,读书之道,应以开蒙解昧、知书明理、传道解惑,以先贤的修身齐家济世治国为要旨。”叶巽侃侃而谈,让在座诸人不免眼前一亮。 “书艺一道,无人不羡慕苏黄,诗词文章,冠绝古今,书法姿彩风流,自成大家;至于蔡京、严嵩、秦桧之流,书艺虽然臻于顶流,但为人却为后来者不齿,所作所为,误国害民,不利天下苍生,所谓字如其人,纯正不屈,实为大谬可悲;所以,读书习文,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当有大悲大悯,读书习文,更要明理修身;写得好字,做得好文章虽然重要,更要做个好人,勿为奸臣贼子,不为良相,即为良医”。叶巽说完,向先生稽首为礼,走下讲台。 “啪啪啪,”三人击掌赞赏,走进了六艺室,大清一等侍卫三省巡察使班图带着重庆知府潘越、太医黄元玉施施然走了进来。 “我乃京师班图,早闻南山先生,文采风流,冠于西南,今日聆听诸位先生高论,不意少年孺子也见地非凡,先生大名传言不虚。失礼叨扰,请诸位不要见笑。” 刘一刀陪同一众高官贸然现身,并介绍众官员身份,众人不免惊诧,郑逸先生却坦然自若,面带春风,迎向三人,拱手为礼:“学生失礼,三位大人光临,真乃蓬荜生辉,真是空前盛事,荣幸之至”,一边吩咐下了课,一边邀请一行人到内院用茶,生员们大都一股脑散了。 一行人由袁天迪和郑逸招呼着分宾主在客厅坐定,仆从奉上了一壶新春铁观音,拿起案上一套白如玉、明如镜的白瓷茶具,杯薄如纸、声如玉磬,冲沏茶沫,满室清淡馨香。 班图端起茶杯,啜饮一下,微微颔首道:“今日有幸得闻各位高论,我这儿也有两枚制钱,请指教”,说着,掏出了两枚金光闪烁的制钱,“叮当作响”,放在了郑逸和袁天迪之间。 只见两钱都圆形方孔,一枚黄铜制钱背有一户字,正面有大顺通宝四字;另一枚金光闪烁,落下时金声清脆,正面刻有西王赏功四个楷体;郑先生和袁天迪二人看了两钱,不由满面郑重。 “这两枚制钱是大西政权伪钱,大顺通宝偶然在世上可见;而西王赏功乃大顺反贼张献忠作为奖赏军功之用,传闻此乃收藏古钱、罕钱的泉贾眼中奇珍,难得一见呀!不知大人前来,有何指教?”郑先生把两钱放在掌上,端详好久回道。 “此话说来话长,两位身为四川名宿士绅,有一个张献忠大西宝藏的传闻,两位必定有所耳闻吧?”班图轻抿了一口茶,问道。 “四川自大西政权败亡后,民间曾有传闻: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川人人人皆知,听闻朝廷曾耗巨资,豪格亲王曾派了数万绿营兵辗转奔波寻找大西宝藏,最后一无所获,宝藏之说只是讹传罢了,”袁天迪看了一眼班图三人,高声说道。 “两位,此传闻不虚,我给你说说大西宝藏得来由”,班图放下了茶碗,讲了一个故事。 话说张献忠此人,字秉忠,号敬轩,外号黄虎,陕西延安府定边县人。他出身贫苦,从小聪明倔强,跟其父贩卖红枣,做些小营生不足果腹,后又转做延安府捕快,此后又进入延绥镇成为边兵,他生性刚烈,爱打抱不平。 大明天启末年,陕西全境灾荒不断,天发千年不遇旱灾和蝗灾,天地龟裂,颗粒不收,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崇祯三年,张献忠在家乡聚集十八寨农民暴动,自号八大王,由于他身长瘦而面微黄,须一尺六寸,使劲果侠,军中称为‘黄虎’,因张献忠读过书,受过军事训练,为人多智谋,果敢勇猛,在义军将领中崭露头角,所率部众在以王自用为盟主的三十六营中脱颖而出,与那李自成齐名。 张献忠带流民队伍,转战陕西、山西、河南、安徽、湖北、四川,屡立战功。他的队伍由几千人发展到几万人,成为最强大的一支部队,在与大明官军的作战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克凤阳、焚皇陵、破开县、陷襄阳,后又攻克武昌,自称大西王。 崇祯十七年攻入四川,张献忠在成都建立大西政权,年号大顺。并封四个养子为王,孙可望为平东王,刘文秀为抚南王,李定国为安西王,艾能奇为定北王。 张献忠此人,残暴嗜杀,自造反起事起,即立誓杀五蠹(衙蠹、府蠹、豪蠹、宦蠹、学蠹),凡破城之处,先行屠戮杀劫皇室贵胄和官府、府库、豪绅和读书人家,稍有资财即行灭门劫财,劫掠金银财宝珍玩等以充军资。 在他败退四川时曾立下圣御碑:天有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他出七杀令,将川人杀戮数十万,肆掠民财,积累下数以亿万钱财宝物,他曾办过一次金银珠宝的展览,陈列的金银珠宝塞满了二十四间房子。 张献忠进成都后就开挖锦江河道,在河道中建筑高高的大坝,进行排水工程,而后又引流入江,战乱频仍之秋,当然不可能是为了防止水患,唯一可能是在埋藏宝藏。 顺治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大清和硕肃亲王豪格派护军统领鳌拜等将领,分三路率八旗护军轻装疾进,对农民军发起奇袭,张献忠临急应战,指挥农民军分两面抗击清军,战况惨不忍睹,张献忠在临河察看军情时,被大顺军判将刘进忠为清将指点说:此八大王也。 清和硕肃亲王豪格发箭射之,张献忠身中毒箭,躲进盐亭凤凰山凤鸣寺,自知伤重不治,将大西藏宝图分为多份,分交下属;张献忠死后,张献忠部众以锦褥裹尸将他埋于僻处。 张献忠义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率领农民军转战西南,按照张献忠遗嘱,投靠南明,扶持南明永历帝,在广东、广西、云南、四处辗转征战。 后来因大西军内部不和,平东王孙可望和安西王李定国反目,孙可望战败投靠了三边总督洪承畴,吐露了大西藏宝的秘密,孙可望在围猎时被洪承畴持箭误杀,其持有的半张藏宝图被洪承畴上交清廷。 顺治十八年,清军吴三桂部十万大军进入缅甸,逼缅王交出了永历帝,次年,吴三桂在昆明将永历帝缢杀,南明至此灭亡。 李定国闻讯,悲愤成疾,于圣祖康熙二年在勐腊澜沧病逝,其次子率部众投降吴三桂,吴三桂曾向其子女部众追索大西宝藏下落,没有结果。 “朝廷得到半张大西藏宝图,曾命豪格、多尔衮追索其他宝藏地图和宝藏线索。自圣祖康熙朝至今,东南有荷兰侵占台湾,又有西南三藩作乱。西北也边患不断,战火频仍,罗刹国异族觊觎西藏、青海和回疆,而国库空虚,皇上命全力寻获张献忠所藏宝藏以充国用”。 “朝廷在历任四川总督衙门专设勘验局,里面汇聚三教九流行家里手,从土夫子到江湖侠客,乃至外国传教士,朝廷给他们发放钱粮,就是明察暗访,寻找宝藏。”班图端起茶碗,饮了口茶,娓娓道来。 “单就边患来说,圣祖康熙末年,西藏拉萨准噶尔部噶尔丹联合沙俄骚扰反叛,妄图吞并西藏,圣祖康熙帝派遣十四阿哥抚远大将军胤褆率军青海镇压叛乱和抵御外敌,岳钟琪为协助副将”。 “岳钟琪从四川康定率领五百精兵向里塘、巴塘进军,指挥作战,用计擒杀了叛军首领,五百精兵以少胜多击败三千敌军,巴塘的首领喀木布第巴投降大清,其他敌军慑于我军威,相继归降,”潘越眼见班图端茶饮用,见缝插针道。 “岳钟琪又在察木多巧妙设计,活擒蒙古准部首领,经审讯得知还有一地仍在敌军手中,当时岳钟琪本想联系大军上报军情,但军情如火,岳钟琪只能事从权宜,奇袭了三巴桥,岳钟琪又设计捉拿了被称为“万人敌”黑喇嘛,”重庆知府潘越接续道。 “雍正元年,青海罗布藏旦增叛乱,岳钟琪奉雍正帝之命,同年羹尧一起平定青海之战,更为精彩绝伦。当时岳钟琪率领六千精兵横跨雪域高原,军队群发高山气喘艰难之症,但他们不畏艰难险阻一路西征,平定当时众多番部,雍正三年皇上封岳钟琪为“奋威将军”,继续平定青海,经过不懈努力,仅仅十五日便收复青海,青海事平,授岳钟琪三等公,可见当时岳将军圣眷之隆。”班图谈到兴酣,悠然神往,可见大清勇士,军阵杀敌立功,让其好生钦慕。 “雍正三年,年羹尧身犯‘九十二条大罪’自尽,岳钟琪接替年羹尧任陕甘总督,节制西北各省军民政务,朝内风头一时无两,”潘越接着说道。 “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现在岳钟琪还不是被判了斩监候呀,位高权重让人羡慕,可也福祸相依也是亘古之理呀”,袁天迪忍不住插嘴道。 “袁先生所言甚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袁先生可要记得清楚”,重庆知府潘越意有所指意味深长地说道。 袁天迪听了脸上飒然变色,“大人此言何意?袁某一向奉公守法,和睦相邻,家中无一犯法之人呀”,袁天迪不由面带惶恐道。 雍正七年,岳钟琪大帅受命协同靖远大将军傅尔丹各率西路和北路兵马征讨准格尔部叛乱,叛贼戈尔丹策零见大师压境,忙用缓兵之计向朝廷请降,在南北两路主帅应诏回京面奏时,戈尔丹策零却对对南路兵马发起突袭,南路前线大军处置不当,仓库辎重被焚烧,损失惨重。 岳大帅返回前线,叛军却不以主力迎战西路军,而以主力对傅尔丹所率北路大军设伏围歼,北路大军中了戈尔丹策零的伏兵之计,四位将军、七位王公、一位副将阵亡,六万大军只剩两千多人,几乎全军覆没。 雍正十年,回疆准格尔部戈尔丹策零再次叛乱,皇上命岳钟琪平叛,首战获胜,但由于属下的原因,计划被打乱,导致当时的敌军安全撤退。虽然此次战败原因并非岳钟琪个人失误,但之后几次平叛靡费军费钱粮过巨,战局拖宕延误,未有太多进展。 雍正帝多次对其下折斥责,军机大臣鄂尔泰组织大臣和军中副将张光思多人,弹劾其“负恩误国”,下旨将西路统帅和北路统帅革职拿问收监,削去岳军门三等公爵职位,贬为三等侯,削去兵权,下了大牢。同其先祖一样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判为“斩立决”,后被改为“斩监候”,几经波折后才保全自己的性命。 “岳军门被撤职查办后,朝廷即以查郎阿为大将军,张光思为正红旗汉军都统率军回到巴尔库尔,分兵驻防洮赉、无克岭等地,又派军防守廋集察罕、哈马尔,切断了西面、南面敌人前来的通道。” “张光思在各地都派兵守卫,重要关隘设置卡伦,并加强对牧场的防护,哈密、塔勒纳沁也全部增兵防备;分兵防守战略使我二十万大军和叛军陷入长期对峙,饷银粮草靡费更为巨量而无寸进,不知何年月才能得胜回师。”班图说道。 “还有河务堤防也开支巨大,云贵川还有土司造反作乱,皇上是夙夜忧叹,宵衣旰食,不敢稍有懈怠,如我等能找到大西宝藏,也算是为皇上分忧吧,不知诸位可有良策相助。”班图眼环顾了郑、袁二人。 “为国分忧,乃是本分,但我等乡野之人,不知有何可尽力之处,但请大人吩咐,”郑逸回道。 “现有一事,小儿狂妄无知,去英雄赌坊及宜春苑胡闹,当晚归家,小儿和一个仆从经太医诊断竟然同时中了七色金蚕蛊毒,生死存于一线,请袁先生原谅小儿无知狂妄,冒犯了袁先生,潘某不胜感激”,潘越两眼含煞,盯着袁天迪说。袁天迪听了霎然间脸色巨变。 “袁大人,请原谅鄙人对此一无所知,容我即刻叫来赌坊和宜春苑管事一问,马上回复大人”,袁天迪听了原委,不容懈怠,吩咐下人去传相关人等问话。 第8章 官眷看病 侠医门道 原来那日潘知府派员去查潘衙内中毒原委,因事情蹊跷,涉及闻者色变的七色金蚕蛊毒,且事关潘少爷性命,并不敢像往常捕盗稽凶一样大肆画影图形,管事感觉宜春苑花弄影和白衣女子最为可疑,忙去了高手去缉拿,却发现花弄影和白衣女子却已人去楼空。 他连忙抓了老鸨拷问,老鸨说二人是老板袁天迪从成都府高价聘请的乐道教习,并非签了卖身契的歌姬,是来去自由的。 又去查英雄赌坊时,发现里面都是一帮欺软怕硬的江湖粗坯和嗜赌成性的赌徒,并无七色金蚕蛊毒施毒者的半点迹象。因为案发嫌疑都事涉本地豪门士绅袁天迪,就打算找他来查问。 独生子生死难料,潘越连忙派员延请名医到府内协同黄太医诊治病情,一般名医看了二人病状,都是愁眉苦脸,再听说中了七色金蚕蛊毒,都吓得溜之大吉。 潘越不由气得七窍生烟,管家见状,忙说道:“大人,听说那本地名医刘一刀,医道高明,医德高尚,尤其擅长金针砭石救治病人,往往是一针见效,何不让他来一试。” 潘越忙道:“既有这样医道高人,赶快拿我名帖去请!” “大人有所不知,这位刘一刀有个怪癖,听说有个什么“五不治”臭规矩,还有个什么“五免费”的约定,”管家潘海说道。 “不管你权贵豪门或贩夫走卒,从不收金银诊金,只是索取相当的药材或者医道的单方古籍为酬劳,或者以工代偿也可,要他诊治,最好把少爷送到刘一刀所开的回春堂去方可,强迫其上门,恐怕多有不便,”潘海喘了口气,接着说道。 潘越听了大喜:“越是医道高人,越是臭毛病多!尽快安排到回春堂让刘一刀诊治!” 潘海忙派人把衙内用软塌抬到回春堂去,黄太医本是个医痴,听到同道奇事,感觉必定不凡,不觉意动,连忙也随着去了。 潘越听了,连忙派人把衙内用软塌抬到回春堂去,黄太医本是个医痴,听到同道奇事,感觉必定不凡,不觉意动,忙也随着去了。 且说潘宝宝二人被家仆抬着,一行人脚程倒快,远远地看到了那回春堂是个前堂后院的设置,金字黑底的匾额,上书方正古朴三个金漆大字:回春堂。 进了院落,只见院墙内分别植着两丛湘妃竹,正对大门是个青石假山,左面上面雕刻了墨家的“兼爱”两个黑漆大字,右面是“非攻”两个白色阴文大字,这“兼爱”“非攻”两组大字黑白分明,倒是清楚亮眼! 假山背面雕刻了两组红底大字,也就是潘海说的“六不治”和“七免资”了。 只见假山石背面“六不治”为: 死志已决者不治;作奸犯科者不治; 忤逆不孝者不治;淫人妻女者不治; 为祸乡里者不治;卖国求荣者不治。 而假山石雕刻的“七免资费”为: 鳏寡孤贫者免资;济危救难者免资; 孤儿孀贫者免资;为国致残者免资; 清贫良臣者免资;护国将士者免资; 有功社稷者免资。 前堂是柜台和诊房,后院是收治的病人的病室,前面的柜台,负责见方拿药,有三个伙计前后忙碌着。 柜台左面是间收拾齐整的房屋,就是诊室了,里面坐着一个清瘦的老者,年约半百,正见他搭出手去,正在给一个瘦弱的妇人号脉,他沉吟半刻,拿过纸笔写下了一张纸,递给了搀着夫人的粗壮汉子,“三号床,范张氏,用午饭后病室静卧等候,清淡饮食半月;诊金用费可用治病单方或价值二两药材冲抵,可有单方或药材?” “我就是一个泥瓦匠,不懂药方,也没有药材,”粗壮汉子拿着那张纸被一个药童印着往后院走去,瓮声瓮气地答道。 “泥瓦匠可去后院病房工地做工十天,十天内管饭,十天后照市价发工钱,你可愿意?”童子问粗壮汉子。 黄神医不免好奇,只见汉子手上的纸条上写着:乳内生枣核硬块,气瘀血瘀、金针穿刺等字样,粗壮汉子欢天喜地地去了后院。 “你是刘神医吧,我们知府公子中了蛊毒,你给治治吧!”跟着管家的账房是知府夫人的七舅姥爷的表外甥,叫张郎。 张郎仗了知府夫人名头飞扬跋扈惯了,经常克扣丫鬟仆妇下人工钱,看到刘一刀慢条斯理地看病,也不抬眼看一眼知府等一行人,不由得心头火起,上前催问。 “没有排号吧”,刘神医头也不抬道。 “重庆府衙的人看病从不排号,”张郎一脸不屑。 “重庆知府到京城太医院看病排号吗?”刘一刀头也不抬。眼睛盯着四号病人的面部。 “太医院是太医院,你是老几?”张郎不由大火。 “我这儿和太医院一样,除了皇上,都得排队”,刘一刀头也不抬。 “人要死了吗?要死的人不用排队”,刘一刀头也不抬,紧接着说。 “我家知府老爷就是这儿皇上,给我教训这有眼无珠的老东西,”张郎意气颐使地指着刘一刀,突然目瞪口呆,脏话也讲不出来了,手指着前方,如同泥塑木雕一般。 而刘一刀刚才拿在手里的银针不见了踪影,瞬息之间,一只长长的银针插在张郎的喉部,另两只长长的银针分别插在了张郎的左右臂弯处,正要动手的衙随们傻了,黄神医也傻了,班图却会心地笑了。 “混蛋,你这个有眼无珠、不守规矩的东西,丢人现眼,”知府潘越的脸挂不住了,挥起手来,啪啪打了张郎四个嘴巴,把原来的成语送还给了张郎,张郎泥塑木雕,眼泪止不住地流下了面颊。 刘一刀也不为已甚,面色阴沉,上前拔除了张郎身上的银针,转身回座。 “聒噪,不是快死的病人就去排号,”刘一刀头也不抬,潘越脸讪讪地退出了诊堂,安排亲随排号去了。 “不用排号,如果真是七色金蚕蛊毒我也治不好”,刘一刀终于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满脸沧桑的脸,细长的剑眉,硬挺的鼻梁,一副清瘦的读书人模样。 “四号,赵一指之母,赵李氏,六十三岁,视物不清,眼内如有飞蛾,乃云雾移睛之症,安排到五号床,下午准备金刀切除目翳,采萍,告诉蒸房高温蒸煮药械器具,”刘一刀吩咐适才的童子采萍。 黄元玉心中异动,云雾移睛之症又称目翳,主要是由于肝肾两虚,精血不足引起的病症,迄今为止,他还没有听过可在眼睛上以金刀使用除翳之法,简直闻所未闻,暗暗惊诧。 赵一指就是那位在码头摆摊设卦,以占卜算卦为生的算命先生了,眼见他掏出了一张专治消渴顽症的良方,冲抵诊资手术费用,被采萍领到了后院去了。 眼见有了空闲,刘一刀走到潘宝宝跟前,看潘公子青紫面色,眼睑发黑、舌苔暗黄,就伸出手去探查脉息,又把手收到衙内腹部抚摸按动,脸上骤然色变,又在潘小驴身上诊视一番,问道:“二人确属中了七色金蚕蛊毒,是何方良医确诊的哪?” “在下太医院黄元玉,是不才确诊,先生医术不凡,神乎其技,学生佩服,”黄太医面带钦慕之色又略带疑惑地上前施礼。 “适才忙于诊治病患,未看到同道高人,失礼,”刘一刀连忙回礼,又向知府潘越见过礼,表示歉意。 “本府亲见刘神医医道精湛、医德高尚,实属我重庆府杏林荣耀,下人无知,本府御下有失,请刘神医海涵”,潘越一见刘一刀医术不凡,飞针刺穴出手惊人,连忙见礼。 “七色金蚕蛊毒乃是川滇红苗秘术,蛊主一般隐居深山密林,以自身豢养绝顶毒虫,中了蛊毒,很难解毒,而七色金蚕之毒,更是蛊毒之冠,除非蛊主本人能解呀,”刘一刀解释道。 “刘神医所言甚是,黄太医已施法暂时压制此毒发作,刘神医一看就是身负绝学,可谓活死人,肉白骨的杏林圣手呀,目前蛊主不知踪影,万望设法救我独子,潘某愿粉身以报,”潘越不由眼含热泪,重新深深施礼。 “在我西南一带,除了蛊主本人,还有一人,也许他能医治”,刘一刀沉吟片刻,方才说道。 “那是何方神医?请神医指点,我去请他”,知府潘越喜出望外。 太医黄元玉更是惊诧万分,中了七色金蚕蛊毒,可谓九死一生,如果没有蛊主出手解救,可以说就是活死人了,早晚而已,而且死状惨不忍睹,备受折磨。 第9章 解蛊问诊 侠医圣手 “其实,我说之人,你们想必晓得,他就是臻道书院的郑南山,四川省乡试解元,是在下的师兄,”刘一刀悠然说道。 “南山先生不是教书先生吗?他还会岐黄之术?通晓医道,他的医术比刘先生如何?”黄元玉好奇问道。 “郑南山,郑逸先生,四川省乡试解元,却不愿做官的教书先生,原来是个隐士神医,四川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呀!”班图不由大为惊奇,喃喃道。 “各位大人,天已过午,潘公子的病症虽属凶险,可也并非仓促草就医治,我这儿备下粗茶淡饭,待我饭后治疗完手头病人,明日就带诸位拜望我师兄如何?”刘一刀客气对潘越和黄元玉说。 潘越面带难色,恨不得马上去臻道书院寻那郑毅先生,但话却始终无法出口,看那刘一刀也是得罪不得,不由得看了一下太医黄元玉,想让黄元玉以同道身份催促一下。 谁知那太医却是个医痴,张口说道:“刘先生医道不凡,潘公子蛊毒发作已被我施法压制,不会猝发;上午的几个病人,病情虽非要命,但也非寻常,医者父母心,也片刻耽误不得,刘先生下午施展回春妙手,不知黄某能否学习观摩?”黄太医知观看同道治病救人实属不便,自觉所求过分。 “黄太医乃属杏林同道高手,能得你指教,实属难得,各位请到后院用过乡野粗饭,”刘一刀随后带诸人到后院一静室用饭。 菜是简单的,不过是麻婆豆腐、砂锅罐罐鸡、水煮江团鱼、豆花饭,上了一些竹筒,黄太医不免好奇,原来是青竹筒装了白米,蒸煮而就,米饭盛在碗里,散发出淡淡的竹子清香。 “今日贵客盈门,让后厨添加了菜肴,知府大人和各位大人都是贵客,请多包涵,不过这青竹筒蒸饭属在下创制,常吃有清心利肺、解热清肺平喘之效”,刘一刀解释道。 大家不由意动,端碗吃饭,一碗不免不尽兴,又多吃了一碗。这些人都是吃惯了珍馐佳肴的人士,菜肴不免失之于简陋,但是乡野土鸡和新杀的江中活鱼,比之于那些着名饭庄,倒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无酒不提。 午饭过后,用过茶水,黄太医、班图和潘越自然跟着刘一刀到后院看他治病,只见病房是一排青砖灰瓦房子,窗明桌静,很是整洁。房分男女,重病人家人不能轻易进入,饮食衣物也是药童代为递送。 “这个夫人是抑郁气结,气血淤积、乳内生枣核硬块(注:乳内结节病),疼痛难忍,需用《灵枢》中所讲的金针刺穿之法解淤活血,疏通阴阳节络,”刘一刀说道。 刘一刀让那跟随的药童服侍三号范张氏除下外衣,只着贴身中衣,接过童儿手中银匣子,取出长短不一的七根银针,对着那疼得直冒冷汗的范张氏说道:“你且放松,匀称呼吸,施针后明后日再来,三次即可痊愈,内生积块消失,三十日内戒辛辣食物”,那范张氏连连点头称好。 那躺在榻上的范张氏话尚未说完,只见那刘一刀悠忽出手,七根银针瞬间已分刺在范张氏的左右神藏、期门、灵墟穴上,中府穴一根银针,银针还在微微颤动,发出微微的嗡嗡声,“神乎其技,真是令人茅塞顿开,”黄元玉虽属太医院出来的,“中府一针,是又险又奇,而且隔衣分穴刺针,神乎其技呀”,黄太医大开眼界,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班图虽不通医道,却惊诧万分,隔衣分穴,瞬间刺出七针,“没有想到,刘神医还是个武林高手呀。”班图说道。 “大人谬赞,鄙人行医多年,刚才使用黄帝内经中的阴阳针,鄙人不才,略通门径,”刘一刀擦了擦脸上的细汗。 又安排童子取了装有两支药草的竹筒,有火折子点燃了,升起来一股白色的青烟,在那银针之上依次熏蒸,“此乃秋收的艾草,扶正祛邪之效更佳,”黄太医解释道。 “黄太医不愧为国医圣手,所言不虚,秋收艾草和经霜的艾草,药性大有不同。”刘一刀对黄太医拱了拱手,表示钦佩。 片刻工夫,取下了针,范张氏穿上衣服,翻身下来床,神色从容,眼见是不再疼痛了,对着刘一刀俯身下拜,感佩莫名,刘一刀又嘱咐了几句,让范张氏的汉子带她去了。 三人来到另外一大间青石板铺地的房间内,房间内白灰抹墙,分为内外两室,外室墙上挂了一幅本地名士赠送的横幅,上书着雍容大气的四个字:医道圣手。 墙侧摆放两个榆木的橱柜,橱柜内分别放置着干净外罩,纱布和器械;内室挂着一幅洁白的布帘,刘一刀安排了班图和潘越二人在外室坐定用茶,取出衣橱内的外罩为黄太医换上,走进了内室。 内室中放着一张干净竹榻,上面铺有竹席,那赵李氏着了干净衣服躺在竹榻上,一个十多岁小童已用棉布清洁了赵李氏面部眼部,“师父,面部已清洁,器械已蒸煮,赵李氏脉象平稳,”童子见到刘一刀和黄太医进来,上前分别施礼。 “这赵李氏视物不清,眼内如有飞蛾,乃云雾移睛之症(注:白内障),同时,她身体年迈体弱,还有消渴之症(注:糖尿病),多饮、多食、小便频繁,身体偏于瘦弱、乏力,需要用针刀,剥取下眼目之上的薄翳,”刘一刀说。 然后他从童子手上取过银制针匣,取出五支牛毛毫针来,也是极速出手巨髎、丝竹空二穴,稍停片刻,端详了赵李氏面部表情,又极速出针,刺入阳白、清明、四白三个穴位。 “先生,为何分时使用五针?”黄太医有些不解问道。 “《灵枢》大要有言:徐而疾则实,疾而徐则虚。言实与虚,若有若无,察后与先,若存若亡,为虚与实,若得与失,一言以蔽之,前二为麻痹脸部止痛止泪,后为缓解眼目疾患,以便稍后针刀除翳,”黄神医恍然大悟。 过了一炷香工夫,刘一刀吩咐童子取来个银制的匣子,净手后打开银匣子,可以看到有九支针状的器具,都是三寸长短,有柄部、针身、针刃三段,最细者如牛毫,稍粗如猪鬃,最粗者则像钗子,那童儿拿起一块有洞的面部敷在赵李氏面上。 赵李氏如泥塑木雕一样躺在榻上,刘一刀左手撑开其上下眼睑,右手拿毫针刀轻轻摩挲刮动,手臂稳如泰山,细小之变几不可见,片刻后揭出一丝薄如稀薄纱翳的东西放在托盘里,又取出一个透明琉璃小瓶来,里面盛有半瓶微黄的液体,散发着微微酒香,轻轻滴在赵李氏眼目之上,又取了两支空心银针来分刺在阳白穴内侧半分位置,只见紫黑血滴慢慢滴落,直到变得鲜红如梅花般滴在赵李氏面上。 刘一刀见血色鲜红,就快速拔出所有的银针,长长出了一口气,面上挂满了滴滴汗珠,仿佛劳累了一天,委顿在塌侧,“幸不辱命,”刘一刀低低声音说道,声音细小如蚊蚋,几乎不可闻,黄太医看到刘一刀一脸疲惫,仿佛大病初愈,像病人一样手指不停地颤抖。 黄太医如醍醐灌顶,大医精诚需要鬼斧神工的妙手,更要一颗医者的强大仁心,心中不由肃然起敬。 过了两炷香功夫,童儿搀着赵李氏出来,刘一刀写了医嘱,让她一个月内戒食荤辣腥臊之物,将半瓶药水让他每日眼目滴用,言说具有明目、消炎、败火之用,对其眼睛大有裨益,眼见的赵李氏眼可视物了,赵一指为赵李氏找了个滑竿,抬了欢天喜地去了。 第10章 痫症产妇 解蛊奇方 治疗完当日病患,已日薄西山,黄太医和刘仲甫相约明日到书院拜会其师兄,而潘越和班图因公务繁忙已回府邸,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有差役回报袁天迪也去了臻道书院,就一起到书院造访,恰巧赶上郑先生主讲的书道大课,这就是潘越一行来到书院的经过。 “都以为刘神医师兄必是位年过花甲的老者,没承想比刘神医还要年轻,”班图寒暄道。 “我家是世代行医,仲甫师弟是半路拜家父为师,”郑先生解释道。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昨日已见识刘神医医道圣手,刘神医说你能医治七色金蚕蛊毒,你医道相比更胜一筹,那么令尊大人医道更要惊为天人吧?”,班图赔笑问道。 “我和师弟各有专长,家父乃是乡野闲人,不问世事,现在终南山一带游闲,我也难得一见,”郑先生回忆道。 刘一刀上前去,将潘宝宝和潘小驴病情详细介绍一番。郑逸沉吟片刻说道:“治病救人,乃为医者本分,就怕鄙人学术不精,误了潘公子性命,我先去诊查一番,再做定夺。” 然后,郑逸吩咐胡通办叫叶巽和桑洛一同前往,潘知府见事情有了转圜之机,松了一口气,对郑先生施礼道谢,又叫了三抬滑竿去回春堂,那潘宝宝和潘小驴二人昨日已被安置在回春堂病房,潘府管家派了丫鬟仆妇伺候着,好在衙内二人除了进些汤水,大多时候都在昏睡当中。 到了后院病房,郑先生观看衙内面相,脸色铁青,已成将死之象,手掌上经脉凸起,脉象时疾时缓,疾若霹雳雷霆,缓若木舟浮渡,眼见时日不多了,潘小驴病状并无二致。 郑逸沉吟片刻,面带凝重对潘越说:“二人中毒极深,七色金蚕蛊毒乃天下至阴至寒至纯蛊毒,是由至阴至毒的毒虫深埋地脉至阴处,以处子至阴之血豢养,必须用至阳至纯之物克制灭杀,否则贻害无穷,不然害死此二人后,还会继续祸害二人的骨肉血亲”。 潘知府听了脸上色变,“恳请先生救犬子及一家姓名,潘某必当牛做马报答先生,如何处置?还请先生明示”。 “请准备如下至阳至纯之物,待我开列清单,必要在十五日内准备完毕,方可救得他二人性命,二人病情还需要调理,我还要设法控制蛊毒发作。” 郑逸边说边提起纸笔,笔走龙蛇开列如下清单:七年黄牛角两支、上好万山朱砂二百钱、十九年陈泸州大曲五斤、蕲春九年陈秋艾草五斤、童子尿二斤、二十年老公鸡一只、赤羽火腹锦鸡一只、壮年雄鹿血一斤。 “以上至阳至纯之物可克制灭杀七色金蚕蛊毒,黄牛角、纯正的朱砂回春堂就有;十九年陈泸州大曲、蕲春九年陈的秋艾草、童子尿不难寻找;二十年的老公鸡也可寻得;不过壮年的公鹿血就十分难得,需要正午取出新鲜热血,川北的雪山上倒是有白唇鹿出没,奔驰如飞,发怒的公鹿犄角坚硬如铁,爬山越岭如履平地,一般高手要想捕获活鹿,可谓极难。”郑逸解释道。 “而且,需用至阴至纯之物先行压制蛊毒发作,使他暂时蛰伏,需要用到一些东西,另行开单详列,最好在三日内准备齐备,说着又写了一纸清单:万年寒冰两块、冰河寒玉两块、冰河蚂蟥一百钱。”郑逸接着安排道。 “以上物品也不难寻,我西川多万年雪山冰川,雪山下就有冰河,冰河中蚂蟥也不难寻,可在冰河与山下小溪的冷暖水流交汇处即可寻得,听闻班图大人的勘验局中很多能人异士,纵有危难之处,也可在成都、重庆府公开张榜购得,”郑先生说道。 “大恩不敢言谢,只要救得小儿性命,本府定当厚报,”重庆知府看了一眼两张清单,虽然上列物品大多闻所未闻,又给黄太医看了一下,黄太医连连颔首称是,似有所悟。 潘越又去了一下病房,却见郑先生在潘宝宝二人下腹处下了三根空心的银针,针侧放了几块古玉,触手寒凉如冰,二人已经平静沉睡,顿时安心好多,又央告了班图同他筹办所列物品去了,只留下黄太医暂时留在回春堂帮着照看。 郑逸先生眼看安顿完毕,自和黄太医去茶室品尝十年陈老白药茶,此茶陈酿十年,干结压制成饼,口感醇厚,回味悠长,饮后有股淡淡的馨香。具有祛除人体湿邪,提升阳气,防范春温风寒的效用,黄太医饮后不住赞赏,连呼好茶。 三人白药茶冲了三炮时,只听得一个铜锣似的声音叫嚷着,“先生,先生,救命呀,救救我娘子”,然后,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黑脸大汉奔了进来,喊道:“刘神医,救救我娘子和他腹中的胎儿。”汉子怀抱着一个清秀的夫人,面如白纸,脸色微青,双目紧闭,恍若入睡。 三个人慌忙引着汉子把女子放到床榻上,只见女子鼻息微弱,口唇发紫,牙关紧闭,口角高高有些许血污,腹部隆起,显然是位待产的孕妇。 刘一刀伸出手去,探了探女子的脉搏,脉息沉涩微弱,阳气下沉。“此乃妊娠痫症(注:产妇高血压),肾阴素虚,肝阳上亢,师兄,黄太医请你们诊视一下,”一面向黄太医和郑逸示意他们问诊,一面向童儿说:“赶快取干净的面巾过来,撬开女子的牙关,垫上面巾,以免其咬伤舌头、口唇”。 经过郑逸问诊,才明白了事情原委:那汉子姓付名坚,乃是重庆大摔碑手名师,那怀孕女子是他妻子,夫妻伉俪情深,妻子美丽温柔贤惠,可惜自幼患有癫症,付坚爱妻如命,四处奔走寻找名医医治爱妻病症。 苦心人天不负,竟然真的寻到一个偏方,效用明显,其妻子的癫症竟然不再发作。 大约十个月前,更可喜的是付坚妻子竟然怀了孕,现已到了待产之日,今晨忽然病症发作,倒在地上,头痛欲裂,头晕目眩,肌肉抽搐,付坚肝胆欲裂,心惊胆战之下,经他人指引,疯了一般抱着爱妻,狂奔了十多里路,从山下爬坡上来,求刘一刀救治。 “师弟,我查勘诊视,这女子心跳急速、肝阳上亢、痰饮内停、肾阴亏虚,此女头痛眩晕症发作,羊水已破,腹中胎儿也危在旦夕,”郑逸面沉如水说道,黄太医也是诊视过的,连连点头称是。 “师兄,妊娠痫症(注:妊高症),此女已经昏迷,羊水已破,一炷香工夫内,如不急救,必将一尸两命,母子全都亡命,但我从未做过这种手术,还是麻烦师兄出手吧,”刘一刀对着郑逸道。 黄太医不由骇然,这种情况下手术,象从阎王殿里、望乡台上把人捞回来,捞得回来吗? “你先扶正祛邪,让女子苏醒,然后提阳补虚,振作其精神,然后我用归元功在布帘后助产,你安排两个助产婆子带蕲春产陈秋艾草过来,”郑逸安排道。 刘一刀恍然,安排童子叫助产婆子带银针和秋艾草速来,付坚手足无措,只能呆愣愣地搓手转着圈子等待。 片刻后,病房内飘起了淡淡秋艾的清香,刘一刀接过婆子递过的银匣,取出来九根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银针,时急时缓,时深时浅,时重若千斤,时刺、时拈、时提、时按,人中、涌泉、足三里穴位刺上了银针,留针一炷香工夫,那女子口中大口喘息,那女子缓缓苏醒过来,扭动头颈,紧蹙峨眉。 刘一刀拿起剩下的银针,轻若飞鸿般刺出六只银针,分刺三阳交、血海、合谷曲池、中脘、行中等六穴,片刻后只见那女子长出了一口气,眼神逐渐清明,慢慢恢复了气力。 刘一刀又安排人取了一碗老山参汤来,让那女子服下,助产婆子告诉了女子产子的要领,取下了水分、神藏关元等穴位的银针,又挂了一个布帘在女子后背,只见那郑先生隔着布帘脚踏四象,游走八卦,一掌缓缓推出,面带正气,调和阴阳,掌心停在女子后背的半尺之外。 也就半炷香的功夫,但在付坚和黄太医心中,恍若经年,布帘外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啼,“哇哇”,惊醒了恍恍惚惚的付坚,“刘神医、郑先生,孩子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一个助产婆子惊喜地叫喊道。 付坚一屁股坐在地上,泪如雨下喊道:“感谢诸位先生,娘子,我后继有人了,感谢先生,感谢观音菩萨,感谢西天诸佛!”何谓喜出望外,喜如癫狂,恰恰应了此景! “拜佛真有用吗?真有用,要我们三位先生干嘛?添丁大喜,母子平安,红包拿来!”一个婆子拉下了脸,向付坚伸出手去,闻声室内诸位都笑了,笑得那么傻,笑得那么真淳! 刘神医又给那妇人开了一副生化汤,让她服下,一炷香工夫后,那女子又产下大块乌黑的血团,腹部不再硬结,平复如常。 一场子痫孕妇产子手术就顺利完成,母子平安,黄太医真的有点转不过神来,这样的医案闻所未闻,真的颠覆了他数十年的医道生涯! 第11章 绝壁借光读书郎 误服草药目无光 “先生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以后但有遣派,付坚赴汤蹈火,必定舍身报答,”付坚俯身在地,重重施礼,说着,掏出贴身的一沓银票,总计有上万两,天降横祸把他吓蒙了,这瞬间的喜从天降让他乐不可支,不是造化弄人,是两位先生具有兜转生死之能。 “付师父,天道无常,祸福相依,我们同德堂的规矩是济世救人,给穷人治病,我们可以以工代赈偿付,也可以单方、药材代偿诊资,你可以付三百两,作为另两位先生的诊资。如果不是我师兄和黄太医在,贵夫人母子的性命唯恐难以保全,”刘一刀说。 “自我行医济世救人,曾经无数疾重病患,当以此病案最急最险,医道救命,总有人力难为之事,总以为是生平旷憾,这个病案,黄某可不敢贪天之功,总归是郑先生总揽全局,两位医术通天,神功造化,也让黄某眼界大开,受益颇丰,因这类手术,太医院也是万万不敢做,”黄太医感叹道。 “此言也属实情,太医院服务后宫皇室贵胄和前朝权贵,联动朝局,牵一发而动全身,宁可无功,不可有过,谁会接此高危病案,自陷危局呢?身在险境,先求自保为上,此情可以理解,但何时何地,还是不要忘记医者本分。黄太医,鄙人言语粗陋,请多海涵,”郑先生说道。 “郑先生所言,真是深入我心,蒙皇上看中,服务前朝后宫,朝局多变,太医们也不得不战战兢兢,黄某此次申请到军医馆,治疗军中伤寒疫病,也是想遍访天下名医,治病救人,何兴遇到两位国医圣手,幸何如之!”说完,对着刘神医和郑逸深深一躬。 “黄太医,我看你左眼眼角生有赘肉,眼睑外翻,眼眸呆滞无神,可是患有眼疾,无法视物?”郑逸说道。 “郑先生所言极是,我左眼是少年读书时罹患眼疾,为庸医所误,误服过量黄连大黄,导致虚火升腾,眼疾加重,赘肉横生粘连眼目,以致失明,误了仕进之途,只好从医,”黄太医心思一动,上前解释道。 “你是少年读书,一心进取,意图金榜题名;烛光不亮,烛烟熏蒸,阳盛阴病,阳盛则热,热盛则肿,以致肝火亢盛,眼必阳火升腾,目充血丝,眼目肿痛,应先泄阳火,去除热毒,宜用清凉解热泄毒之法,以前方法大为不当,所以庸医害人不浅呀,庸医虽然害你一目失明,却也成就了一代名医,祸福相依,古人诚不我欺呀,”郑先生动容说道。 “元玉少年就立志济世救人,却为庸医所误,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但元玉独瞽一目,实为人生一大病憾,郑先生可有良策”,黄元玉心存侥幸,这是自己一大心病,心有不甘地问道。 “你且随我到院中,”郑逸从桌上取了一个宋代缠枝花卉纹铜镜和一本病历日志,带着黄元玉走到院中,此时天光正午,让黄太医用日志遮住右眼,然后用明亮的铜镜对着日光朝着黄太医面部一照,黄太医左眼微微翕动了一霎,微不可察,郑逸略有所感,让他躺在院中竹椅子上,翻开其左眼的上下眼睑观察了一下,对站在旁侧的刘一刀说道:“师弟,你有何感?”。 “当初你少年发病,属于肝火旺盛,关联眼目,眼目又受外邪侵害,当用祛肝火肝、眼目泻火提阴降阳的方子,大黄、黄连都是性味苦寒,对湿热蕴结引起的脾胃肠心具有清热泻火的效用,同时还有止血收敛的相反效用,用大黄、黄连十分不当;过量食用,肝、眼的阳火过盛当用泄法,阳火不能清泄,反而加重眼疾,滋生眼部赘肉,所以害你失明;你当前眼目可感微光,说明你尚存复明之望,需要先行消解你左眼热毒,再使用皇帝九针的针刀剔除滋生粘连赘肉,复明当有六成把握,师兄,卅年眼疾,必须你我联手,就可彻底治愈黄太医的眼疾,让他重见光明,”刘一刀双眼放光,对郑先生说道。 “当前大难题是滋生赘肉和眼眸粘连,需要先行泻火,消除热毒,先用熊胆汁,决明子,莲心、蒲公英、山茱萸适量泡雪山冰水十二个时辰,过滤去药物浮杂,用此水每日早、中、晚濡洗左右两眼,再用明矾水冲洗两眼,三日后可行针刀切除手术,黄大人,你意下如何?”郑逸转向黄元玉问道。 “先生之恩,情同再造,黄元玉谨遵成命,大恩不敢口头言谢,”黄太医对郑逸和刘一刀一躬到地。 “那泻火解毒的事,请师弟安排,书院还有事务,不容耽搁,我三日后即来,”郑先生就向诸人辞别,一行人回书院请去了。刘一刀自然按照郑逸吩咐,安排黄太医处置眼疾,诊治其他病患不提。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的墨派!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12章 墨家文武农工科 牛刀小试少年郎 回到书院,郑先生让胡通传叶巽到书房回话,巺儿走过竹林掩映的书舍,只见门前开着一片参差不齐的红梅,在初春料峭寒风里绽放。 梅林边上立着一块七尺高汉白玉石碑,光亮洁白石碑上黑白分明地雕刻着十个阴刻黑漆篆字: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沿着青石小径往后,左侧是一片红土夯筑的场地,场地边侧摆放两个兵器架子,上面摆放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铁锏、软鞭、铜锤、棍棒等十八般兵器,还有石鼓、石锁等练习臂力的器械。 兵器架对面是几个木人桩和拳靶、腿靶,木桩上边绑了棉布和千层纸,可以练习拳脚。 右侧红土场地,中间设置了一圈五个一组的碗口粗细的梅花桩,稍远处五十步远的地方立着两个箭靶子,四周的跑道上还有马匹踏出的痕迹,原来这里也是可以强身健体,练习骑射、步射、武术。 练武场后面有一片青砖青瓦房舍,朴素而雅致,郑逸的书房就在这里。 叶巽跟着胡通搬进了书房,只见迎门就是一幅大写意的《墨子行旅图》,以简淡的笔墨绘着一位着短衣,戴斗笠,脚蹬草鞋的在夕照下踽踽独行的老者背影,前面青山隐隐,头顶浮云悠悠!最奢侈、最显眼的是他后面背负的一把大大的黑伞! 画作左右挂着一幅隶书对子:视人之身,若视其身。 郑先生正站立在一个老榆木案前,案上铺了一张四尺的白色雪花生宣,手持大号的兔毫笔,饱蘸了浓墨,写下了龙腾虎跃的草体“武术”两字,又取了一只小号兼毫,在大字旁注书:武,正文为武,武道正义为本;术,从行从术,从十从八,十八般武艺一点通。 然后回过头来,胡通办已经去了,招手示意叶巽近前,“巽儿,今天叫你到此,向你说下书院的课业设置,书院不光要修习四书五经六艺,还有兵法《七书》,还设立了五行十八作的内容,也就是说,读书人不要读死书,做八股文章,不通稼穑,不通世务,只是个腐儒而已,” “要想明理、修身、齐家、济世救人平天下,就必须博览群书,时务通达,你读过兵法《七书》吗?”郑逸问道。 “学生未曾读过兵书七书,请先生教诲,”叶巽低头回道,“那你读过何人的兵书?”郑先生接着问道。 “学生读过宋朝名将岳飞的《武穆遗书》,我很喜欢里面的六合功法,也读过里面的行军布阵之法,大有收益”,叶巽回道。 “我有一宝刀,深藏不出鞘,今朝持赠南徽使,紫霓万丈干云霄。” ”岳武穆气干云霄,精忠报国,殉身无私实为我辈敬仰!先生,为人当学岳武穆,济世救难,为国为民。叶巽说道。 “好一个济世救难,为国为民,看样子,你练过六合拳是吧?”郑逸问道。 “学生幼时即从父亲和家仆根叔修习六合拳,练习不精,还没入门径”,叶巽说道。 “竟然修炼过六合拳,那么你父亲何人?能否请来一见哪?”郑先生脸上蓦然动容。 “家父做马帮行商,父母现已为强盗所杀,所以不能来见先生,”叶巽眼角微润,攥紧了拳头说道。 “好好读书,坚持练拳,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到演武场后边的树林,让我看一下你的六合拳法进境如何?”郑先生说完,背着手离开了书房。 书院背山之处是一片野生的松树林,树林直伸向南山峰顶,经巴山万年夜雨,沐嘉陵浩荡江风,抬头见云雾缥缈,密集高大的树木直插云霄。 郑先生指着黑黝黝的松树林说:“你知道这片树林为什么长得这般茂盛吗?因为这是我们墨家历代仙师贤者的埋身之地!” 巽儿看着这幽深的松林不禁有点毛骨悚然,低声问道:“师父,既然是我们历代仙师贤者的埋骨之地,为什么不见半块碑文?也不见一座坟茔哪?” 郑逸边走边轻轻笑了笑问道:“你可记得墨家一派理念和宗旨?” “墨家不是主张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用、节葬吗?”巽儿怔了一怔答道。 “我们墨家主张节葬,主张丧事简办,亡者都是用草席裹身埋葬或者火花后埋葬于荒野树下,回归自然,不留墓碑坟茔,一面占用土地,也免得后人大事铺张祭奠!”郑逸解释道。 走进林间,郑先生突然伸臂将叶巽夹在腋下,腾空而起,就在树木枝丫间腾挪飞行,就像密林间那野生的长臂猿猴,攀着树枝闪展腾挪,无比迅捷矫健。 叶巽只听到耳畔呼呼生风,转瞬间来到了一片林间空地,哪里还找得到回去的路径,只听得林风飒飒,远处的高山上传来阵阵野兽的嚎叫声。 那郑先生将叶巽放在林间的一片空地上,叶巽惊魂未定地看了下地上,只见地上除了青青野草,地面大略平整,布满凌乱的脚印,可见是经常过来的。 郑先生飞跃出去,飞快围绕四周转了一下,在地上画了一个一丈方圆的一个圆圈,用“用六合拳法,尽你所能,拳打脚踢,推拉摊扯,顶靠闪挤,打到我或将我逼出圈去,你就赢了,晚上我带你去吃溢香园的麻辣香锅,不然你就和胡通办去嘉陵江里,挑水把水缸灌满,好吧?” 郑逸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条黑带,系在额头遮住了眼睛。 叶巽还是孩子心性,心想一个小小的圈子,你又蒙上了眼睛,还赢不到你,按照六合拳套路,心神合一,攒步飞跃,一个饿虎扑食,飞跃过去,快到近前,忽然眼前一闪,那郑先生不见了踪影,自己收足不住,滑出圈去。 那六合拳以六合为法,以六式为体,以五行十形为拳,以鸡龙虎蛇燕鹞马猴鹰熊十种动物的行、走、飞、跃和捕食、搏斗时的动作技能,讲求心意合一,不光拳法,还有刀、枪、棍的功夫。 叶巽一见,心有不甘,一个鹞子翻身,退回圈内,疾变苍鹰搏兔,飞身扑击,屈指成鹰爪,抓向郑先生胸前,眼看就要抓在先生的衣襟上,郑先生脚踏八卦,悠然一转,已到了叶巽背后,双手轻轻一推,叶巽就扑倒在圈外。 “小子,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学着吧,”那郑先生俏皮地说道。 叶巽这次不再冒进,脚踏五行步,步步为营,向前紧逼,白蛇吐信前手悠忽就将推到先生的胸前,先生借势后闪,身体滴溜溜一转已到叶巽身侧,左肩轻轻一顶,叶巽已经飞了出圈去。 “小子,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也是五行拳心意合一、心到意到、意到身随的庙迪,明白了吗?”先生道,叶巽也恍然大悟,先生哪是在考教自己的功夫,分明是在教授自己天下功夫的至道大意。 “要想快,就要心神、身法、步法合一,从今天,从江心挑水的活儿就是你的了,水缸挑满以后,上桩练习九宫八卦步法,这个内功心法给你,好好记牢,依法练习,要想给你父母报仇,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可不够看的,”说完,又把叶巽夹在腋下,腾身而起,一溜烟地赶回了书院前院。 从此日起,叶巽就在功课之余,就日日挑着水桶走下江边去挑江水,初始下坡上山步履维艰,磨破了肩膀,将水洒在了半道,很久才能走完一趟,后来,走得多了,上山下坡如履平地,挑水走路越来越快,也愈加平稳。 按照《武穆遗书》所说:练拳不练步,其他不作数,攻击之法,全靠步法运动,随机应变在手,机关在眼,变化随心,动作处于无心,身欲动而步为之周旋,手欲动而步早为之相逼;所以,桩功是练习步法眼法、身法的良好法门。 叶巽每日中午就按照梅花桩的方位布置画下圆圈做桩,先行熟悉步法,领会桩工要领,只待走得多日,脚下步法熟练,上的桩来,很快既可以轻松自如,如此下去三个月后,他已经可以蒙着双眼走桩,欲趋欲使,做到了收发随心。 他把《归元功》口诀牢牢地记了,在每日的清晨,依照道家流派的修身养性,强身健体的养身功法,在阳气生发之时,早期练习呼吸吐纳的功夫,此谓吐故纳新,让生发之气运行身体经脉百骸,逐渐锤炼五体百髓、筋骨经脉的强度,从而达到身轻如羽、体势如水的程度。 如此,十多日过去,他的拳法已经摸到了六合拳法的门径,慢慢到了心意、身法、步法、招式如意随心的程度;他的归元功法也有了不小的进益,丹田之中有了一股游动着气息,虽然无法支配自如,但是感觉身体轻巧灵便了好多。 他有时独自到后山密林中,慢慢试着师父的样子在树林间纵横跳跃,虽然不免被树枝刮破了衣服面皮,带伤回去,被书院人好生取笑,但是来去迅捷了好多,蹿高跳跃,身体感觉轻巧麻利,与以往大有进步。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的墨派!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13章 强国方技要传世 墨者尚同是本章 且说郑逸从后山密林返回书院书房中,胡通办已经陪着觉静师太师徒、袁天迪在书房中饮茶等候了,四人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着书房的字画,见到郑逸踱步进来,四人慌忙站立起来。 “回报巨子,收到青海达卡飞鸽传书,青海、回疆今年冬天发生了大雪灾,牛羊冻死无数,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如今大雪已化冻,风寒流行,药材物资必须尽快送抵达卡和乌鲁木奇,沙俄和准格尔部也多次抢劫我马帮商队,克扣货物,必须派得力人员领导达卡分舵抢回物资,发送灾区,”袁天迪上前对郑逸说道,原来郑逸就是儒墨并称的墨家当代巨子。 “那潘宝宝已中七色金蚕蛊毒,我会设法找到另外半张藏宝图,再借机除掉重庆知府潘越,麻烦觉静大师师徒去南山七星岩,施法活捉到赤羽火腹锦鸡,赤羽火腹锦鸡极其机灵,飞腾神速,必须一击即中,等他一飞冲天,再想捉它,就难上加难了”,郑先生对觉静大师说。 “先生,大理分舵的茶叶和药材已经装运,月内到达朝天门码头上船,走水路到宜昌、武汉码头出货,我交接后回大理玉龙雪山,处理分舵事务”,觉静大师说道。 “我马帮兄弟近十万人,铜铃声响彻川藏滇青贵回疆半个中国,背后是数万不同民族的家庭,也是六省山乡村寨的生存之路。马帮人行走天涯,把马背作家,爬山越岭,行走在崎岖山道,险峻山路,凶残土匪、贪横官吏、毒虫猛兽、食人密林、无形毒瘴都会让他们朝不保夕,分舵要建立起来,让马帮的兄弟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家”,郑逸先生拽了拽青色的长褂,“你们且分头行事。”郑先生抬眼望了望窗外说道。 “巨子,属下识人不明,用人不当,重庆分舵顺利钱庄管事钱应来和店里柜员三人,欺行霸市,为祸乡里,还有欺凌弱寡、贪墨财货的行为,请巨子处置,作为分舵舵主,识人不明,我自请处罚”,袁天迪向前深鞠一躬,俯首等待处置。 “万事莫贵于义;帮规再严,难防无义之徒;药王神针,不救必死之人,违规不法帮众,按照帮规,剥夺不义之财,剥夺家产赔偿,一律当众赤体鞭打二十,逐出我帮,我会让执法堂依规执行!”郑逸先生厉声吩咐道。 “要牢记老祖遗训,我辈当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郑逸接着说道。 原来墨家严于律己,信奉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用、节葬帮规,敬信鬼神、崇尚节俭、尚侠重义的理念,对于帮众约束惩罚极其严格残酷,无帮众不敢轻易违反。 窗外教场上,叶巽正和几个黑衣短卦的学生正练习骑射,由于曾练过六合拳身法步法,小时候还曾经骑过矮小的滇马,他很快熟悉了骑马射箭的本领,只见他在马背上纵上跳下,一会来个马上倒立,片刻后又玩个镫里藏身,不一刻,已经满头大汗了。 几个黑衣人说笑着走向后面的厨房,他们背负木柴,他们完成了教场的功夫训练后,去了后山砍柴,现在正去厨房帮厨,学习烹调菜肴和制作面点厨艺。 三个黑衣短卦的年轻人,手持锯子、斧头和工具箱子说笑着走向工坊,他们今天正学习制作云梯、战车的木工、铁匠手艺。 后山坡地上,几个学生挑着粪水跟着一位老农先生学习种菜,他们身穿黑衣短卦,腰系草绳,身穿草鞋,面色黝黑,眼神闪亮,昂首齐声清唱:“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回荡在山谷里,声音沧桑而婉转。 跟他种菜的学生都笑了,“张先生,再来一段,把你的《三农记》配上谱子,学生就记住了,”这位先生叫张宗法,本是桀骜不驯的布衣,在臻道书院担任农工教习,教授学生种植、采桑养蚕、纺织的技能。 原来,郑逸先生本是醉心仕途的读书人,少年成名,独占鳌头中了四川乡试解元,医武双修,后来却对孔孟儒家学说产生怀疑,转而崇信墨家,加入墨家短衣帮十多年,践行墨家的“兼爱、非攻、义利、舍己达人”的理念。 因为学问好,人品方正,武功又高,又是个医道圣手,他深孚众望,就被推举为现任的巨子,也就是墨家黑衣帮的现任门主。墨家巨子职位也就是门主,是由帮中公认的贤者传让举荐才可胜任,不可世袭。 墨子就是墨家的第一任巨子,墨子的大徒弟禽滑嫠则是墨家的第二任巨子。墨家的成员都称为“墨者”,必须服从巨子的领导。 为践行墨家的思想理念,他们建立书院、从事文、理、军、工、医药、农桑等科教育;他们设立工坊商铺务工经商,他们倡导吃苦,反对战争,勤于实践,作战十分勇敢,墨子及其门人济世救人,行侠仗义,为公义悍不畏死。 康熙朝的河工总务陈潢,本朝的张宗法、明安图等人都是墨家的各个领域的能工巧匠。短衣帮工坊能工巧匠们为大清军队造了连弩车、转射机、云梯、轱辘车,还有可以发射炭火的守城籍车。 墨家工坊制造的好多战具构思精巧、鬼斧神工,在西藏平噶尔丹、青海平罗布藏旦增的西北战场上屡建奇功,而巨子郑逸就是以此和岳钟琪大帅结识,并渐渐成为至交好友。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请收藏关注共同领略墨家的文化解密真正的墨家财富密码!】 第14章 南山封顶配仙草 天妒红颜慧必伤 次日一早,日光熹微,觉静师徒三人出了书院,沿着江边山道一路上行,走了一炷香功夫,山势越来越高,山林越来越密,半天才见道上偶尔走过几个挑柴的樵夫。 越往上走,天气慢慢有点凉了,人迹越发稀少,密林间不时窜出野兔、羚子和狐狸等野生动物,偶尔还有两只目露绿光的野狼半路尾随;到了高处,间或有两只麋鹿跟三人之后走了好远,三人见没了人迹,就加快脚程,在山道飞奔腾跃,无人能见。 三人到了半山一处木制八角凉亭时,山道消失,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钻天大树,稀疏细微日光从林间射下来,天气发凉了,遥望远处苍茫山顶,估摸此时距山顶七星岩还有半天功夫。 越往上行,山林越密,地上长满藤蔓杂草,无法再飞腾跳跃,只能在密林中一步步穿越,林中不时传来鸟鸣,响彻林樾;树顶不时有松鼠和猴子在枝丫间跳跃,静和取出随身匕首挥舞着,砍倒脚下的矮小灌木和半人高的杂草,静真手持一根长长的树枝,拨打脚下的灌木草丛,以免被隐藏毒蛇伤了。 三人在林间摸索前进,忽然,天色骤变,天空飘起细细的雨滴,大巴山天气就是这样,到了山间,雨雾更是说来就来。“看这样子,这雨片刻间不会就停的,赶快这个地方躲雨吧,”觉静大师边说,目光穿越林间,寻找可暂时避雨的地方。 “师父,斜上方五十步,那巨石下边,可暂时避雨,”静真手指前方,三人赶紧挥舞手上匕首、长剑,斩断脚下杂草,一边开路,一边朝斜上方的岩石前行,离那岩石一步之遥时,静和突然“哎呀”了一声,只见脚下倏忽一下,一条灰斑纹蝮蛇眼看就要钻入草丛里去了。 静真一挥手,“唰”,一根银针将那条蝮蛇蛇头钉在了树干上,它身躯扭动着不停挣扎,觉静大师把静和拉到岩石下面,岩石上部向前突兀地伸出,下面正好遮风挡雨,静真俯下身去,撸起师妹的裤脚一看,光洁如玉的脚腕上有两点毒蛇的牙印,已流出一条血线,迅速顺着小腿流到鞋子上。 “哎呀,不好,师妹被蝮蛇咬了,有剧毒的,万幸我带有解毒药物,”静真失声惊呼,她不愧是苗寨里长大的五毒蛊主,只见她从随身的五彩针绣褡裢里取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瓶子,取出一条纱布带子,在静和小腿伤口上部紧紧扎住,再用一个小瓶药水冲洗过后,又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 片刻后静和面色突然一变,小腿逐渐有点疼痛,片刻过后,渐渐变得红肿麻木起来,眼看三两个时辰是无法行走了。 “静真,你师妹的伤情如何?”觉静大师问道。 “师父,师妹伤口挺深,中蛇毒较深,我已给师妹用了我苗寨独门蛇药压制蛇毒,师妹性命倒是无碍,不过还需在二十四时辰内到山下服用解毒汤剂,彻底清除残毒,否则恐有后患,”静和回道。 “那好,时间尚早,七星岩已在眼前,我先去上面探探,看看能不能找到赤羽火腹锦鸡下落,你在这儿照顾你师妹吧,我去去就来,”绝境大师说道。 没了两个徒弟的拖累,觉静大师腾身而起,已经落在一棵松树顶上,就像一只大鸟,她接着连续几个腾跃,不停在树顶的枝丫间闪展腾挪,顷刻间消失了踪影。 静和看了看山顶的方向,只见静和明媚的俏脸一线酡红,闪亮的眸子里充满不安,“师姐,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的左腿怎么没有感觉?”静真珠泪流下了脸庞,斜倚在一片割来的干草堆上,鼻息旁一股青涩的草香,她很担心自己丧身在这高山密林当中。 “傻丫头,说啥呢,我已经给你解了蛇毒,等到师父回来,我们一块下了山,用上几副净毒汤就好了,不用担心,有我陪着你哪,”静和软语温存,劝慰着这个娇俏的师妹。 “诶,等等,岩石的旁边那儿有个山洞唉,师妹你躺着,我先去探探,”静和往远处一望说道,朝着巨石旁边的山洞走了过去,那个山洞在十多步外,洞口一人多高;静和在草堆上一动不动地躺着,看着静真一步步跑过去。 且说觉静大师没了两个弟子的拖累,施展腾空踏雁轻身功夫,如同一只凌空飞鸿,连续十几个腾跃起落,已到了南山山顶,南山是嘉陵江两岸山脉的最高处,雪线以上是常年积雪不融,山顶长满了高矮参差的长青雪松。 登临山顶往下望去,大山以南连绵不断的群山、沟壑尽收眼底,山间云雾缭绕,仿佛人间仙境一般缥缈神秘,恍惚间让你感觉有位仙女就住在云雾蒸腾的云端宫殿中。 站立山顶往北望,可见脚下嘉陵江北起伏的山坝缓坡,再往下就是大江两岸峭壁峡谷,江水在峡谷中奔腾穿流,远远可以看见大江中片片帆影在风浪波涛中起伏不定,涌浪远行。 觉静大师在山顶往四处望去,狭小的山顶怪石林立,积雪覆盖着荒草,可见最高处是一块堆满积雪巨大巉岩,扎根在山体上,仿佛一个驼背的老人,正向江心的方向伸臂出去,好像向乘船远行的亲人送别,这就是七星岩了吧,觉静大师想到。 “咦,那是什么?”觉静大师惊叹了一声,只见那岩石上的石缝中传来“唧唧”叫声,从石缝中“扑棱棱”飞出一只火红的长尾锦鸡来,头上长着火红的羽冠,只见它赤红的翅膀扇动了几下,却没有飞起来,紧接着,石缝里蠕动着探出了一个青花斑纹的蛇头,吐着长长的信子,张口向着那只锦鸡扑去。 绝境大师悠忽皓腕一抖,嗖的一声,一枚尖利的石块打在了大蛇七寸上,大蛇翻滚着掉下峭壁下面,那锦鸡翅膀带血,显然被大蛇咬伤了,腾飞不动,觉静大师飞步上前拾起来,看它颜色外观,就是那赤羽火腹锦鸡了吧,它被蛇咬了翅膀,当不至于要命,因那蛇的外观看样子不是有毒的。 觉静大师把锦鸡放进随身的袋子里,就要从那山顶下去,去寻两个弟子,猛然听到了一阵阵野兽的嚎叫声,“嗷呜、嗷呜”,声音狂野粗旷,响彻山谷,在群山里回荡,那嚎叫声隐隐约约,就来自那两个弟子的方向,“不好,”觉静大师腾空而起,直往半山的巨子岩方向飞速赶去。 原来,静真想着到山洞找个地方躲避一下,生起火来,给师妹驱下寒气,刚刚走进洞口几步,突然一股风声呼地朝她扑了过来,她顿感不妙,脚下斜踏,窜到一旁,原来是一只高大凶猛的黑熊。 它呼哧呼哧地喘息着,对着静真仰首嚎叫一声,就转身疾速扑杀过来,带起了一股旋风,迅猛之极,静真再次侧身闪避,同时顺手一根毒针,射在了黑熊的眼中,黑熊眼中疼痛,发出了凄惨的长声嚎叫,“嗷呜”响彻山谷。 静和飞步窜出山洞外,那黑熊发了疯,狂追不舍到了洞外,看到在干草上躺着的静和,静和也听到了黑熊的疯狂嚎叫,正惊恐不安地听着洞里的动静,看到了黑熊从山洞里疾追出来,忙向着山岩后连连急速打滚躲避。 可惜静和中毒后身体僵硬,速度迟缓,眼睁睁看着黑熊扑到身上,龇牙张口就咬,她危急中用力抱住了黑熊的脑袋,用头紧紧抵住黑熊的下颚,紧紧抓抱着又疾速打滚,直觉身体一空,“轱辘轱辘”,身体已落入了悬崖之下。 事情猝发,迅雷不及掩耳,静真随后赶到,望着崖下嘶声连连哭嚎,“师妹、师妹,你在哪里呀?”她呆呆地看着百丈悬崖下那波涛翻滚的嘉陵江流,泪水扑簌簌流了下来。 瞬息之后,觉静大师赶到了,看着在悬崖边哭叫的静和,“你师妹哪?”“师妹和黑熊一起跌落了到了悬崖下面,你赶快救救师妹吧师父,”静和哽咽着说道。 觉静大师飞步抢到了悬崖边沿,探头往下望去,哪还有半点静和的影子,山崖陡峭,只能看到岩壁上横生斜出的几颗松树,和奔腾汹涌的大江滚滚波涛,不由得呆呆发愣,留下了几滴清泪,沾湿了胸前缁衣。 【别有根芽 不是人间富贵花】 第15章 卅年眼疾挡仕路 侠医妙手医宿疾 觉静大师眼看从崖上搜索无望,只好飞速携着静和先行下了山,让静和带着赤羽火腹锦鸡向郑逸求援,自己先行去崖下沿江岸搜寻,只见崖下惊涛拍岸,水花四溅,滔滔江流奔涌东去,哪里能看见静和半个影子。 她抬眼向着山顶望去,只见峭壁如刀剁斧砍,直插云霄,除了断崖上横生斜长出的三两松树,还有崖间翱翔的飞鸟,哪有静和半点踪迹。 “徒儿,你在哪里?”只听得群山回荡,声音反响,觉静大师一生孤苦,只有这个女徒儿相依为命,实际情同母女,不由心头一阵凄苦,悲从中来。 待众多黑衣帮弟子赶到,分成两路,一路沿着崖下江岸寻找,一路驾船在崖旁的大江里往下搜寻,船上渔夫用那大网拉了数趟,依然一无所获,待见天色日薄西山,一众墨家弟子手持火把又搜索了半夜,依然无果,大家只能劝着师太悻悻而归。 次日,觉静大师和静真随着数十位墨家弟子沿着嘉陵江两岸寻找静和,刘一刀却派了童子前来,请郑逸到了回春堂诊治黄太医的眼疾,待郑逸赶到回春堂后院,黄太医已在后堂饮茶候着了。 郑逸察看了黄太医的左眼眼睑、眼目,只见眼中血丝已消失不见,眼内息肉已变白,可见经过三天的前期治疗,成效明显。 “可以用黄帝九针中针刀剥除息肉,为避免伤害眼部细小经脉,不能使用麻沸散,只能使用金针麻痹脸部,”郑逸说道。 “师兄所言极是,先用金针麻痹脸部和眼目经络,患处清洁处理后就可以剥除息肉”,刘一刀说完,就安排药童准备一应物料、器械,带入病房。 黄元玉未免有些心下惴惴不安,三十年眼疾沉疴,误了自己的科举仕途,竟然可以一朝治愈,苍天也算待我不薄呀!黄太医心中不由感喟莫名。 黄太医静静躺在榻上,一个童儿手持托盘随两位先生进来,只见刘一刀从童子手上取过银制针匣,取出五支如同牛毛的毫针来,疾速出手巨髎、丝竹空二穴,稍停片刻,又端详了一下黄太医面部,又疾速出针,刺入阳白、清明、四白三个穴位。 黄太医并没有感到丝毫疼痛,只是逐渐有种僵硬麻痹之感,连眼皮也不能开合了,又见郑先生闪电出手,自己的胸前和四肢处一阵酸麻,他知道,这是郑逸点住了自己周身四肢穴道,以免手术时身体乱动,触动了针刀,误伤了眼目,自己的眼疾那就此生无医了! 刘神医的五针应是金针麻醉,眼目切除息肉必然是痛楚难忍,上次的赵李氏的云雾移睛症也是用此法金针麻痹面部、眼部止痛止泪、缓解眼目疾患。 然后郑先生吩咐童子递过另一银匣子,净手后打开,取出九支好似金针的东西,都是三寸长短,有柄部、针身、针刃三段,最细者如牛毫,稍粗如猪鬃,最粗者则像钗子。 那童儿拿起一块剪洞的棉布敷在黄太医面上,郑先生左手用手指撑开其上下眼睑,右手拿毫针刀轻轻快速刮动,手指颤动飞快精准,黄太医感到眼目中微微的清凉,并未有丝毫痛感。 黄太医右眼被棉布遮住,突然,他感到左眼闪过一丝光亮,仿佛是黑暗中开启了一扇亮窗,这是他期待了三十年的一丝光亮! 只见郑先生取出了一抹带血丝的微黄肉翳,它薄如蝉翼,却阻挡了一介书生的仕进之路;他虽轻薄,却像一座大山,毁掉了一个仕子治国平天下梦想。 郑先生把那丝轻薄肉翳放在托盘里,取出一个透明琉璃小瓶来,里面有半瓶微黄液体,散发着微微药香,轻轻滴在黄太医眼目之上。 接着他又取了两支空心银针分别刺在阳白穴内侧,只见紫黑血滴从空心针孔中轻轻滴落,落在他白皙的面孔上,变成了一朵绽放的梅花,鲜艳靓丽的扎眼。 黄太医感觉到自己应是老泪纵横,但却流不出来,因为有枚银针封住了他的滴泪穴位,他是有泪流不出呀!当刘一刀拔出银针,他号啕痛哭,一个中年的汉子,三十年的委屈,尽情地倾泻而出。 当刘一刀把汤剂药包和明目养眼药水放到黄太医手里,说道:“用法在药包上,七日内复明如常,忌口酸辣腥臊”,黄太医长长一稽到地,“大恩不言谢,容当后报,”就告辞回到驿馆中调养眼疾去了。 送走了黄太医,重庆府的人却到了,原来制备万年寒冰、冰河寒玉、冰河蚂蟥的人回来了。 因江畔南山顶峰,常年积雪,形成了万年冰川,万年寒冰寻之不难,由那重庆府派出身强体壮的三个差役,带着长绳爬钩,脚穿特制钉鞋,爬上了南山北侧的雪峰。 一个叫张敬的差役脚下打滑,摔进了峰下的山涧当中,从此消失,显见的不死即伤,为山间的野兽裹了腹,家中老娘和幼儿全然不知,幸好采回了一大块寒冰。 去捉那冰河蚂蟥的差役们就遇到了重重困难,冰河蚂蟥那是至阴至寒的生物,生活在冷彻入骨的寒冰融水中,恰巧有一个差役中家就住在高山之巅,熟悉水中此物个性,杀了一只公鸡,拔了毛,用绳子拴了,丢在高山冰河的水中。 一个时辰后拉上来公鸡,只见鸡身上面趴了十多条蚂蟥允食血肉,两个差役暴露在冰天雪地当中染上了高山风寒,回家后,就被抬着直接抬到回春堂来,刘一刀安排坐堂的大夫开了几幅汤剂给他治病。 而那冰河寒玉却是从一位古董商那里重金淘来的,足足花了二百两银票。 刘一刀按照郑逸指导方法,将那冰河寒玉碾成粉末,又将那冰河蚂蟥醅干碾碎,和寒玉粉末对半搅匀了,用寒冰融水给潘宝宝、潘小驴服了,只见片刻之间,二人的脸上泛起寒雾,腹部蠕动慢慢停了,可见蛊虫遇到酷寒实实在在被克制住了,如此每日冲服一次,就可以大大推迟蛊虫的发作。 至于那雄性成年白唇鹿,川北雪线以上气候酷寒入骨,那白唇鹿奔驰如飞,爬山越岭如履平地,发怒的公鹿犄角坚硬如铁,野性十足,会攻击人! 重庆府已派了衙差高手十数人,又花重金买通了重庆绿营兵管戴景明,以重赏缉盗为兵士二百人,日前已经出发,前去围猎,不日即可回复。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的墨派!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16章 大西宝藏青岗棒 世道滔滔咸欲狂 且说,那郑先生派出众多短衣帮弟子,在嘉陵江岸两侧搜寻静和踪迹,还派了一名弟子李玉,带着帮水性娴熟的弟子在江上寻找。 这个李玉,绰号混江龙,熟人又叫他鲤鱼,自小在嘉陵江边长大,水性奇好,常从汹涌江流中从南岸游到北岸,寻常人都拍丢了性命,他则说:“谁听过鲤鱼淹死在水里的?”因他为人豪爽,办事能力不错,巨子郑逸就安排他管理帮中的船运。 这日已是静和落崖第二天了,李玉知道郑逸寻人迫切,一大早,就带了两艘小船沿江往下搜寻,两船带了大网、挠钩等工具,分别沿着南北江岸往下慢慢洒下大网,向前探摸观察,试图找到静真的踪影。 如此到了中午,倒是抓了好几桶江鱼,无非是鲤鱼、鲶鱼、鲢鱼,竟然还有十数条大眼鳜和圆口铜鱼,后两种鱼可是溢香园的紧俏菜品,深受达官贵人的喜爱。 可是他们也顾不得高兴,回去又怕被责骂,连续搜寻十多个时辰依然无果,撒网的焦亮未免变得焦躁,骂骂咧咧地再次甩下网去,行走一段,走过三江交汇的岔口后,拉上网来一看,不由得破口大骂:“真他妈霉气。” 只见网里面除了一截烂木桩子,其他一无所有,气得焦亮把木桩子往船舱随手一摔,“不他娘的干活了”! “鱼把头,你看这是啥子?”划船的弟子看着烂木桩子说道,李玉正是心急如焚的时节,正愁着如何跟郑先生交代,往船舱一瞧,原来木桩子裂开了,漏出三个金光闪闪的金元宝,再把木桩子打开,还有两个金元宝,总共是五个五十两的金元宝,翻过元宝一看,有三个背刻“洛阳王府金锭五十两”,两个背刻“襄阳王府金锭五十两”。 因墨家弟子倡导节用、节葬、勤俭朴素的理念,倒是没有想着贪墨,赶紧报告把头李玉,李玉见事出寻常,连忙吩咐撑船靠向南岸,让船上的一个可靠的弟子去向郑逸报信,吩咐另外一艘船也靠拢过来,在方才过网江段捞寻,却再也不见捞上木桩子来。 一炷香工夫,巨子郑逸带着数个亲信弟子骑着快马赶到,李玉忙吩咐撑船靠岸,见了郑逸,把烂木桩子和金元宝递给郑逸,郑逸安排人把东西包裹好了,交给李玉乘马一起赶回书院;又将两船其他弟子归拢一起,吩咐几个亲信弟子紧紧带着返回书院,又派了两个弟子召觉静大师和袁天迪舵主速到书院议事。 墨家众弟子在郑逸的带领下,策马奔驰返回书院,走过观音寺桥时,也是合当有事,竟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有位王居士多年无子,去年上香时在观音菩萨座前发下誓愿,捐了十两香油钱,希望观音菩萨帮他完成生子传代心愿,结果今年如愿以偿,一位新纳的妾室十个月前结下珠胎,昨日喜添麟儿,他今日特此带了香烛鞭炮果礼来观音寺前来还原。 管家和仆人燃起香烛,大放一千头的鞭炮,“噼里啪啦”猛然炸响,李玉座下的乘马未经过战阵,猝然受惊,前蹄腾空,一下子把李玉掀翻到了地上,背上的包裹从半空摔在地面的青石板上,烂木桩子摔成了木片,五个金元宝也散落在地上。 旁边有人识货的,“洛阳王府金锭、襄阳王府金锭,大西宝藏现世了,在哪找到的?在哪找到的?告诉我,告诉我呀”,那个教书先生模样的人看样子是知道大西宝藏的,发疯了一样抓着李玉的衣襟追问着。 顿时,给观音上香的、看热闹的、卖糖葫芦的、卖香火的、摆摊问卦的,一应人等,全沸腾起来了,人声鼎沸,“大西宝藏现世了”! 郑逸和众弟子见状不妙,簇拥过来,收起金元宝,抓起木桩子碎片上马就走,把吵闹的人群远远落在了身后,只听得马屁股后面一片急赤白咧的叱骂声。 不得感叹,有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钱的力量是巨大的!觉静大师和袁天迪他们还没有在内堂坐定,臻道书院门口已是人声鼎沸了。 “郑逸出来,短衣帮门主出来,把我的财宝还给我”! “短衣帮,拿了我的元宝还给我”! “郑先生,请到溢香苑摆上百桌流水席!我都三个月不知肉味了!” 后面还来了一个中原口音叫花子,敲着快板带着衣裙乞丐齐声高唱:“大娘好,大爷善,可怜俺个穷光蛋,给个馍,给口汤,祝恁长命又健康。” 叶巽和桑洛从江边挑水回来,被堵在门口,见到门口人山人海的,大门口的桃林成了三教九流的便溺之所,桑洛气得哭得梨花带雨;只见桃花落了,落了满地的芳菲,碾作尘土,碾作红尘。 片刻工夫,桃林的远处,一队绿营精骑和重庆府差役风一般的赶到书院门外。“通报郑先生,重庆府衙潘大人来访”,一个差役笑着叫喊道。 待郑逸和觉静大师迎出来,潘越满脸堆笑走上去,让差役驱开围着书院大门的人群,“本府和班图大人前来,有要事来见先生,打扰了,”潘知府抱拳为礼,班图等人跟随在后,走进了院子。 “两位大人前来,必有要事,请进内堂说话,”郑逸说道,把潘知府和班图迎进了内堂,并奉上了清茶,“潘大人今日前来是为令公子的病情吗?”郑逸听着大门口不时地叫喊声,佯作不知。 “感谢郑先生医者仁心,为小儿尽心竭力,潘某感恩不尽,我接到报案,为大西宝藏的事而来,恭喜先生,贵帮发财呀,”潘知府和班图会神地对眼一笑,指着班图手中的几根木片说道。 郑逸一挥手,李玉把五个金元宝和烂木片端了上来,“这是我们在江中寻人时捞到的财物,请潘大人过目”,郑逸说道。 “我和潘大人本次前来,不为私情,乃是有人报案,贵帮找到了大西宝藏的下落,并据为私有,郑先生,大西宝藏可是国家资财,是张献忠劫掠的不义之财,兹事体大,先生可要三思呀”,班图说道。 “班大人,你此言有误,郑某和兄弟们是在搜寻落江者时发现了这根青岗棒和里面的财物,并无其他收获,正准备报官,两位大人就已经找上门来,郑某愿意捐给重庆灾民,”郑逸正色说道。 “大人如果不信,可以找今天的相关人等细细盘问就是”,郑逸接着说道。 “就麻烦郑先生把相关人等叫出来,不可遗漏一人,否则,事关重大,班某受命于朝廷专办此案,法不容情呀”,班图正色说道。 “大人安心,郑某心底无私,不办亏心事,不拍鬼叫门,”郑逸脸色一沉,冷冷地回道。 “如此便好,潘大人,请你按照郑先生的名单,把人带回衙门,与王路生大人协同分别询问,做好笔录供我审阅,我就在书院和郑先生好好聊聊,”班图冲着潘知府说道。 潘知府和王路生按照郑逸的名单,和一班差役带人回衙询问,班图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郑先生,班某受命于朝廷,如有冒犯,请多海涵。” “大人,领朝廷俸禄,受命于朝廷,分所应当,不要客气,”郑逸回道。 “张献忠起事后,从陕西、山西、河南、湖北一直到四川,一路烧杀劫掠,他劫掠了洛阳王、襄阳王和各地官府府库、劫杀士绅,积累财富计以千万,远远超过闯贼李自成劫掠的财富,李自成属下大将刘宗敏在京城就搜刮了八千万两白银,张献忠的何以亿万计?”班图说道。 “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谁能识得破,买下成都府,”民间曾有歌谣说道,毕竟是歌谣,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已,郑逸说道。 “如果说是谣传,那么你今天的金元宝从哪里来的?物证确凿,你怎么解释?”班图反口责问道。 “刚才所言句句属实,潘知府和王大人问话回来便可知道实情,”郑逸不禁面带寒霜说道。 “据说张献忠兵败撤出成都之前,干了一件轰动一时,但又十分离谱反常的事情,他召集数万民工,在锦江筑起高堤,起初无人知道张献忠意图,后来才发现张献忠在堤坝下游挖了一处十余丈深的大坑,几千辆车没日没夜运了好几天,把张献忠所有的金银财宝都倒进了那大坑里。”班图说道。 “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谁能识得破,买下成都府,”说法也有据可查,因为在成都府,朝廷在四川总督衙门专门成立了勘验局,里面有很多江湖异士,他们挖出了一个石碑,所刻的就是上面的话,班图说道。 “如果传言确有其事的话,那么,重庆嘉陵江口离成都府锦江最少也要三百里路程,今天嘉陵江的青岗棒又从何而来哪?藏宝一说,相差甚远哪!”郑逸回道。 “嘉陵江口,也有一个藏宝的案子,也是涉大西宝藏,不过,此事尚且存疑,近日可见分晓,需要先生相助,如果先生拒绝,那么,今日此局,班某也爱莫能助了”,班图说道。 “班大人受命朝廷,专理大西藏宝一案,且国家边患频发,国库空乏,墨家众弟子如能为国家出力,郑某绝不敢辞,”郑逸义正词严地说道。 “好,好,先生不愧为现任墨家巨子,不仅医术过人,而且忠心为国,班某人佩服之至”,班图拱手为礼说道。 清顺治三年八月,张献忠率大西军五十万北上抗清,张献忠在西充凤凰山被大清亲王豪格射死,张献忠死后军中大乱,伤亡惨重,惊散溃逃。 张献忠义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在危局中收集残部、家口万余人,携带粮食、珠宝金银由顺庆急速南下,一昼夜驰数百里,死里逃生。 十二月,大西军行至重庆江北时,遇到南明总兵曾英率兵阻击,南明军队在岸上采用火箭、红衣大炮猛攻大顺军船,粮食、辎重、珠宝船船载过重,重炮后沉没数十艘,更有很多大顺军士和眷属落水不及施救,粮食金银珠宝也沉没江中。 “农民军断粮十余日,抢渡长江,杀死曾英,十几万明军顷刻瓦解,左丞相汪兆麟曾唆使张献忠妄杀兵民,张献忠四义子因此就处死了人人愤恨的汪兆麟,又乘胜进抵綦江,后出川转战云南,投靠了南明永历帝,”班图娓娓道来,如同亲临。 “先生从江口打捞出的木桩子,名叫青岗棒,它由两个半桶扣合而成,长约三尺,粗约半尺,中间空心,是张献忠为存放金银所制。” “这种藏宝箱,是金丝楠木所制,木质坚硬且不易腐烂,和王室贵胄棺椁所用木材一般无二,我调阅了重庆、成都的地方府志,才查清端的,”班图接着说道。 “这青岗棒川人大都有所耳闻,果然如此,我帮如何才能为国效力,但请大人明示,”郑逸说道。 “我已快马通知四川总督黄廷桂大人,调勘探局精干人士赶赴重庆,明日可到,并已上报朝廷,这是贵帮报晓朝廷的机会,如果先生真能为国出力,以先生宏才大略,何愁不封王封相,一展平生之志,”班图说道。 “大人谬赞,郑某如何敢当,身为巨子,墨家传承家规大人想必是知道的,我们只想践行墨家老祖传承,济世救人就是我帮之志,”郑先生说道。 两人正谈话间,那王路生带着绿营兵骑马返回,对班图说道:“大人,卑职和知府潘大人遵谕办差完毕,特来回禀。” “实情如何,据实汇报”,班图立起身来说道。 “大人,我和潘大人分别单独讯问了相关人等,口径基本一致,黑衣帮相关人从昨日沿江两岸搜寻,实为寻找一个叫静和的落崖女尼,那静和是郑先生好友觉静大师的弟子,三人去山上捕捉赤羽火腹锦鸡时,静和在山上为蝮蛇咬伤,又遇了黑熊追击,不幸跌落南山悬崖,杳无踪迹,在江中拉网搜寻时寻到这些黄金,并无宝图和其他收获,请大人明断,”王路生回禀道。 “另外,我已经安排绿营把总张勇和重庆知府潘越派三百兵丁和差役巡视江口江段,禁止撒网捕捞和潜水,不知是否妥当,请大人示下,”王路生又回禀道。 “如此甚好,王大人辛苦,”班图说道又向郑逸说道:“我会即刻让贵帮人士回帮,请多海涵,再会,”班图意味深长地朝郑逸一笑,辞别而去。 而门口的那些百姓和江湖人士也大都散去了,只留了那个中原乞丐带了十多个乞丐在门口唱着,只见他手持一根树枝,上面扎着一些红纸,一边摇动一边说: 劝那世间诸君子,义气为先当修行。 三教九流是一家,发财要让大家花。 仗义疏财叫宋江,为人仗义传八方。 不义之财不要花,害了儿女害了家。 他的唱腔婉转流畅,合辙押韵,且用方言说唱,又拍击胸腹和肚皮,叉着腿,生动风趣,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一边唱,一边瞅着院内的方向。 叶巽儿是知道的,他们是丐帮重庆分舵的弟子,和癞痢头和老叫花是一帮的,老叫花白三通才是重庆分舵舵主。 “你是小汴京对吧?别唱了,你家白三爷让你来闹的?瘌痢头咋没来,老叫花让你们回去哪!”叶巽冲着那小卞京说道。 “你认得我呀,你可别蒙我,中,我先回去,有账咱往后再算,”他疑惑不解地端详了一下叶巽,转头带着一帮叫花子跑得没了影子。 【诸位读者大大,请关注,请收藏,走进墨侠,走进大西宝藏,走进历史,和仁人侠士一块探宝!】 第17章 孤舟蓑笠翁 大西藏宝图 朝天门江岔口,有一艘破旧的乌篷船,靠泊江边,船头的方寸甲板上,静静地坐着一位身着蓑衣、头戴竹笠的老者,他身体瘦削、面容矍铄,头发已染上了风霜,但他又很精神,因为在这欲暖乍寒的初春中,一般身强力壮的青年也受不了那凄冷入魂的江风。 这位寒江独钓的老者不怕江风凄寒,他精神抖擞,把手里的鱼竿一甩,鱼钩飞了出去,接着一收鱼线,鱼钩勾住一条窜上江面的鲢鱼,直接拉了上来,他从鱼钩上取下鲢鱼,放在竹篓里。 他手臂又一抖,鱼钩再次飞了出去,再次一收鱼线,鱼钩再次勾住了游过江面即将下沉的一条鲢鱼,他将鱼钩取下来,再次放在竹篓里,两条鱼总共有四五斤重,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这样钓鱼有甚意思”,是呀,这样是钓鱼吗? 他叫老江头,他姓江,生在江边,长在江边,码头上的人也没有见他远离过江边,人们就叫他老江头。 老江头提着鱼篓,一路往来的苦力棒棒和他打招呼,“老江头,钓鱼去了,钓了几条鱼呀?”他笑笑,清瘦的脸上挤出了褶子,也没回话,就提着竹篓上了坡。 老江头提着鱼篓,缓步走进了坡上不远的豆腐坊里,喊道:“焕儿,送你这条大江鲢,你还是给我半块老豆腐,我去熬了鲢鱼豆腐汤,暖和又滋补,”说着把一条大鲢鱼递给了正在灶膛生火的小焕。 “江叔,这么冷的天,又出去江钓了”,叶小焕招呼着,伸手接过活蹦乱跳的大鲢鱼,放在一个大水缸的清水里,鱼儿见了水,仿佛忘记了刚才的伤害,又欢快地游动起来。 “江叔,今天中午在我家吃饭,你和根叔喝两杯,我刚刚买了两瓶陈年的泸州烧酒,”小焕笑着招呼老江头。 “玉娃儿,今天不能在你这儿喝酒诶,还要你跟我过去,帮我照看一个人,”老江头低头收拾着鱼篓说道。 “江叔,你哪有什么人要我照看,你家里来亲戚了?”小焕知道老江头儿子从了军,家中没有其他人。 “不是什么亲戚,跟我去去就明白了,”老江头摆着手,不愿多说。 “巽儿今天书院放假,我马上过去你屋里,家里有客人,你先回家照应着,”说着,拿出了一大块老豆腐和十多块五香豆干,用一片大大圆圆的荷叶包了,递给了老江头,老江头接过荷叶包,也不客气,直接出门上坡去了。 小焕取了一把干茅草,吹吹火折子点燃了,塞进灶膛里,又塞进一小撮细树枝,看灶膛里火燃旺了,又放进去几根大干木柴,片刻后,澡堂的火噼噼啪啪地熊熊燃烧起来了。 又从后院取了两条腊肉和一条腊鱼,一把干豆角和一包红海椒,放在了竹篮子里,恰巧,叶巽放假一路小跑进了门,“姐,姐,在哪呢?”就在前院里叫嚷起来。 小焕捧了一瓶泸州烧酒进了根叔屋里,“根叔,江叔家里来人了,让我帮着照应一下,灶膛的水烧上了,你把豆浆煮了吧,巽儿放假了,我和巽儿去下江叔屋里,去去就来,” 老根叔身体已经无碍,点点头让姐弟两个自去无妨,叶巽和老根叔几日不根叔见了,又聊了几句家长里短的额闲话,随后和小焕出门去。 小焕把烧酒放在根叔屋里,取出一袋白米让叶巽扛着,自己提着竹篮,瞅了眼巽儿,“臭小子,这几天不回家,壮实了,但是黑了,你们没事光晒太阳呀?”她调侃着问道。 “姐,你甭提了,挑水、劈柴、骑马、射箭、背医书、做木匠拉大锯,”叶巽挠了挠头皮,清秀的面上浮上了羞涩的笑容。 “啥玩意,你这出去几天?学会臭贫了,你说的是啥地方?还拉大锯?你发烧了?”小焕一头雾水,伸出白嫩的腕子,伸手摸了摸巽儿的额头。 “我们书院属于墨家书院,也就是黑衣帮的,我是郑院长特批全科弟子,也就是文、武、工、医、农桑全要学,包括挑大粪种菜,”叶巽不无得意地说道。 “怪不得,原来是儒墨并称的墨家,短衣帮办的学堂,我说书院门口的假山上刻有“兼爱非攻”四个金字哪!” “你听说了吗?顺利钱庄钱霸天被袁天迪开除了,还当众被赤裸着身子打了二十皮鞭,顺利钱庄换了新掌柜叫郝大奇,给老根叔送了二十两银子赔礼道歉,说是汤药费,”小焕一脸兴奋地说道。 姐弟两个几日不见,更觉亲热,说说笑笑斜沿着江边上坡,很快就到了老江头家里。 老江头住的小院靠着江边,前面用竹篱笆围着,耳畔吹着呼呼的江风,头顶往上临着陡立山崖,下边就是奔腾汹涌的大江,两岸的猿猴在江边的山林里不停地打闹嬉戏,发出吱吱的叫嚷声。 推开小院子的竹篾小门,小焕进了院子,清脆地叫了声江叔,只见老江头手里拿着一团带血的棉布迎了出来,小焕不由得吃了一惊,“江叔,你杀鱼割伤了手?”不由喊了出声,却被老江头叫进了屋里,只见屋里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身穿白衣,满身血迹的人。 这人就是落崖受伤的静和了,前天天她被蝮蛇咬伤,和黑熊一起坠落下悬崖,她本能地抱住黑熊的脖子,一起摔了下来,她听得呼呼的风声,紧紧抱住黑熊不放,下落间直觉的身体一震,风声呼啸间重重地撞在了崖壁横生斜出的松枝上,松树往上一弹紧跟着下落,呼啸间只听得嘭的一声落在了什么东西上,就昏死了过去。 据老江头讲,昨日天将正午前,他去崖下的江中前去钓鱼,坐在前舱甲板上,放下鱼钩,见那鱼漂蓦然一动,鱼儿咬钩了,正待收线提钩,只听身后“咚”一声的巨响,他的乌篷船好一阵摇晃,惊得他鱼竿都丢在了江里。 只见那身后的竹篾船篷塌了下来,船舱躺着一个浑身伤痕的姑娘,他一下子蒙了,只听说天上会落雨落雪,咋还会落入哪?这就是戏文里唱得,天上仙女下了凡尘? 老江头见那姑娘昏迷不醒,四下里也没人帮忙,幸好,上岸不远就是他家,只好一个人把她背进家里,他又是通些医术的,给这姑娘服了一些治疗内伤的丹药,又给姑娘喂点清水。 今日黎明,白衣姑娘清醒了,却不能言语,眼见得家里没合适吃的,就去江里捉了条鲢鱼,又约了小焕前来照顾,毕竟他一个男人也无法清理那女子的伤口。 叶巽听了经过,说道:“她就是觉静大师的徒弟静和,帮里正闹翻了天,派人找寻了十多个时辰了,原来却在这里。” 就把黑衣帮寻找静和,发现江中宝藏的事情说了一遍,老江头听了脸色一变说道,“江中宝藏找到了”,叶巽只顾着讲说当日经历,浑然不觉老江头的表情变化。 “我要赶快通知师父和觉静大师,静和找到了,”叶巽看着小焕正在清理白衣女子的身上伤痕,急匆匆地赶往臻道书院通风报信。 且说郑逸和觉静大师听到叶巽报信,不觉心中大喜,连忙和叶巽三人骑上快马,赶到了老江头家中,两人对老江头再三致谢,老江头说:“那姑娘受了伤,我已给他服了汤药,人已清醒,就在屋内,请两位过去瞧瞧。” 郑逸急忙走到静和面前,查看身上伤势,又伸出二指,搭在了静和腕上,面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透过竹窗望了望上面巍然耸立的百丈高崖,说道:“江先生,蛇毒已清,静和能死里逃生,先生真是妙手回春呀!” “郑先生谬赞了,让我如何敢当,我也是粗通医道,解蛇毒草药是我常备的,因为江边潮湿,多蝎子、蜈蚣、毒蛇之类的毒虫,伤口一看便知是被蝮蛇咬伤,女娃的内伤可不轻,给她服了一颗祖传的阴阳大还丹,幸好这女娃命大,大家都知道你是神医妙手,请你再给这女娃诊视一下,以免疏漏,”那老江头倒是人老心善,对郑逸絮叨着。 “刚才已诊视过了,阴阳大还丹可是救命神丹,静和小师父能够活命全拜你所赐,贫尼和静和大恩不敢言谢,谢礼微薄,一些俗物,请笑纳,”觉静大师拿出了一个锦盒和一柄碧玉如意,颔首递给老江头。 老江头坚辞不受:“救死扶伤于危难之中,乃是本分,不敢收受你的厚礼,请不要勉强。” “大师,老先生乃是隐居世外的高人,大有慷慨仁侠古风,你就不要勉强了,我们将病人带到医馆医治,以后老先生但有所命,我墨家众弟子必当全力以赴,我们安排好静和师父后,即登门致谢,”郑逸和觉醒大师就此告别,安排一辆大车将静和送到回春堂治疗调养。 叶巽目送郑先生和觉静大师去了,才约了老江头一起到了豆腐坊,只见老根叔已煮好了豆浆,把豆浆倒在大方木盒里的布包里,里面加了卤水,上面压了一块大木板,又放了一块青石压在木板上,豆浆里的水分沥干了,老豆腐也就成型了。 “老根哥,嘉陵江里大西宝藏出水了,你知道吧?”老江头见了老根叔,看了一眼根叔开口问道。 “几十年了,南明、清廷都没有捞出来宝藏,咋就出水了哪?从何说起?”老根叔皱起了眉头。 “你跟我到里屋来,”老根叔拉着老江头进了老根叔的房间,关上了门,把门外的小焕和叶巽弄得莫名其妙。 老根叔得知了今日寻人拉网拉出青岗棒的经过,陷入了沉思,片刻说道:“我们两个受晋王两代重托,还承担着归还财富与百姓的重任,可我们只有半张藏宝图呀,为了小焕巽儿这两娃子的安危,不得不隐姓埋名,归隐在这偏僻郊野。” “咱哥俩也见过那半张藏宝图,所绘的山川地理风物,并非这嘉陵江口一带所在,晋王爷携带四千兵马沿江退至此处江口时,还带着众多大西将领的家眷随行。” “数十粮食辎重军饷艘船被南明曾英部在岸上炮击,沉没船只众多,虽然我们打败曾英数万人,可也伤亡惨重,此地浪大水深,逃命之际顾不得打捞,想必是那次大战的沉没金银财宝吧,”老江头思忖了片刻说道。 “那场仗沉没的粮船、军饷船也有数十艘,以你我和他姐弟之力,怎么与朝廷相争?你水性好,这两天打捞时见机行事,先探个究竟,我约了老叫花前来,问他有何良策。” 老根叔说完,又转头看了看院内,“先不要告诉小焕、巽儿,保住晋王爷的血脉要紧。” “老根叔、老江叔,你两嘀咕啥哪?鲢鱼豆腐汤炖好了,还有五香豆腐干,花生米,现成的泸州老烧,你们喝点吧?”叶小焕敲开门,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把老哥俩请到院子里,摆上了酒菜。 鱼是老江头钓上的新鲜鲢鱼,炖上老豆腐做汤,香气四溢,可老江头根叔喝了几口酒,就将酒盅放在了一旁,就吃起了米饭。 “两个老头子,今天咋了?平常千杯不醉,今天没喝二两就放下酒杯了,”叶巽和这两位是玩笑惯了的,不由得好奇问道。 “这两天江上风高浪急,江上行船少喝点吧,”老江头站起来,摆着手,伸了下懒腰,慢腾腾地往码头上走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第18章 勘探局人才熙熙 嘉陵江大西宝藏 次日班图等正在重庆府商议搜寻宝藏事宜,潘府管家从回春堂找到潘越,说昨日短衣帮搜寻落崖女子静和找到了,受了重伤,还不能言语,正在回春堂救治调养,班图心下暗想,看来郑逸并无谎言,只要到回春堂核实一下即可。 管家刚刚退下,有差役来报,总督衙门勘探局的能人异士已赶到,请求拜见班图大人,班图起身说道:“赶快请到内堂叙话。” 班图和潘越起身,迎入四个人来,四人向班图和潘越见过礼,分次落座,府内丫鬟送上茶水,班图向潘越逐一介绍,相互见礼致意。 为首的是本省大金川土官良而诺,满面风霜,穿着宽大的麻布藏袍,脖子上系着白色的哈达,脖子上挂着一串九目天珠,腰上系着镶嵌玛瑙和红蓝宝石的黄金腰带,腰带上挂着一把黄金手柄的短刀,真的就像土人习俗,把所有的财产都穿在了身上,他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的宝库。 良而诺是精熟滇、贵、川、藏、青海的地理堪舆异士,西南五省地域山川、江河、道路、物产无所不通,可以说是四省的活地图。 第二位名叫张巽水,头戴平冠,着一身绘着八卦图的靑褐道服,面容清瘦,细长眼睛,眼光犀利,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据说张巽水来自江西龙虎山,尤其精于阴宅风水堪舆,如看阴宅风水,找风水佳穴,寻找帝王、王侯贵胄的阴宅方位,是个玄门高人。 第三位名叫陈水牙,眼目微黄,身体瘦削,面色青黑,十指细长,留着长长的指甲,传闻他是江南最着名的水夫子,也就是水下盗墓贼。 陈水鸭曾经在水下憋气十二个时辰,盗掘战国楚王墓,取出了珍宝无数,江湖人称陈水鸭。 第四位是一个穿着长袍戴着十字架的外国教士,名叫马克奇,他蓝色的眼珠,闪动着狡黠的光彩,用一种奇怪的腔调说一口中国话,他精通山川水利、天文历法、物理、采矿知识,精通制造火药,能制造西洋大炮。 “本人受朝廷旨意,寻找大西藏宝下落,和诸位辛苦多年,一直徒劳,前日偶然在嘉陵江口发现了大西宝藏的端倪,特此让诸位不辞辛苦从成都赶来,特地会商江中寻宝的案子,请各位看下案上的案情载录和物证,我将向朝廷奏折上报,不知各位有何建议?”班图指着案上的青岗棒木片和五个金元宝和案情记录说道。 停了片刻,那大金川土官良而诺说道:“那墨家巨子郑逸所言,为寻人而发现藏宝,是否属实?需要核实?” “所寻找的落崖女子已被本地渔夫所救,身受重伤,在本地医馆回春堂救治当中,不难核实,可以派员核实详情,女子伤势可由黄太医前去诊视,藏宝江段已安排绿营兵士和差役封锁,我们去现场查勘吧!”班图说道。 班图一行数人乘快马到了嘉陵江口,只见那远山如青黛,碧水如玉条,两岸青山悬崖对峙,激流飞湍,山水如画,美景令人流连,正如唐朝大诗人杜甫所写诗句: 嘉陵江色何所似?石黛碧玉相因依。 正怜日破浪花出,更复春从沙际归。 巴童荡桨欹侧过,水鸡衔鱼来去飞。 阆中胜事可肠断,阆州城南天下稀! 那张巽水不愧为风水大师,观察了一下说道:“此地山水大势,西高东低,左青龙,右白虎,三江风水汇聚成风水宝地,在兵家却是兵家险地,故此也是财源汇聚之地”。 “不过财入流水,入此地风水咽喉,此地从大势来说,财局聚于此,财源从此进,随之东流,兵家金银从此过,变成此地添水财,此处有风水就聚宝呀,怪不得大西军饷辎重尽填于此处,”众人听了都觉得有道理。 “虽然此地风水聚财,但也是风水险地,东西南北众山围江,山属土,江是水,四面围堵,四面成青龙伏虎之势,水势必大、必险、必深,此地可通过巨舰大船,财宝虽多,可不好取呀!”那张巽水又解释道。 “江口一带,水势低洼,四周高山冰雪还没有融化,初春时节,没有山洪,只有淋漓春雨,正是一年中水势最小的季节,然而江心也有十五丈深,到那汛期来临,水深就要三十丈深,水势更大,如今正是最佳的搜寻季节,”良而诺插话道。 “但是江面太宽,江段太长,我们又没有水师,只能征调民船船夫,先行分段拉大网、长网摸排,然后再视情形而定,”那良而诺不愧为地理堪舆能人,所言头头是道。 “定点以后还是要派人下江去,春江寒冷,江水太深,流水太急,旋涡也多,非水性极熟的内功高手不能,还是要征调一些熟悉水性的好手下江摸排”,那陈水鸭倒也是术有专攻。 “那么,潘大人就请发出犒赏告示,先行从绿营和官府差役中重金聘请水中好手下江摸排,待遇从优,如有收获,更有重奖,明日我会请墨家巨子郑逸安排船只和好手参加搜寻,我们派员上船随船协助打捞,不得有失!”班图胸有成竹地说道。 “潘大人、黄太医,咱们到回春堂去,探视下令公子和那落崖遇救的女子,从数十丈的高崖落下,竟能活命,还真是命大造化大呀!”班图戏谑地说道。 三人带了十名绿营骑勇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回春堂,先去看了潘宝宝,见他和潘小驴仍然昏昏沉沉地睡着,只能等解药配齐才可解救,倒是没有蛊毒发作的迹象。 到了那静和的病房,恰见那郑先生和刘神医正在携着几个婆子处理身上伤势,一个童儿换了血衣取出扔掉,只见一个婆子端了一盆清水进去,转眼间出门来一盆清水变得血红。 黄太医过了片刻进去,见那姑娘面白如纸,嘴唇发青,气息微弱,脉动似有若无,刘一刀正用金针渡厄之术,助那姑娘提升元气,而郑先生隔了一道布帘,双掌齐发,头顶冒出了蒸腾的热气,为她正气归元。 班图见黄神医出了病室,脸色凝重,连连摇头,明白那姑娘确实危在旦夕,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觉静大师在外室转来转去,坐卧不宁,双眼含悲,双手合十,口中默念:“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待郑先生出来,班图赶上前去问道,“那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治疗是否顺利? ”伤情太重,虽已服用阴阳大还丹,又使用黄帝九针的金针渡厄之术,但依然昏睡不醒,姑娘经历大难不死,想必会否极泰来,且待观察,郑先生说道。 班图已排除墨家图谋宝藏的前嫌,就把明天征调墨家船只、人手的安排讲了一遍,“今天稍后潘大人就会把征调告示发到贵帮,”班图说道。 “我今天就安排船三十只,和水中好手六十名待命,一应器具,但请大人示下,”郑逸郑重答应。 第二日,墨家船只和好手全部到了指定的码头,和重庆府征调的数十艘船只浩浩荡荡挤满了码头,分派了船只和水手以后,就分别划向指定的江面开始拉网,潜水摸排的人也喝了烧酒,潜入江面以下,进行搜寻。 结果,一上午过去,一无所获,船上水手虽有工钱,也不免焦躁,几个潜水的水手浮出水面,同船的忙把烧酒递上,擦干身子,穿上了棉袄,还在瑟瑟发抖,“江水太深了,根本潜不到底,江水底下一片漆黑,啥都看不见呀!”接着叫骂起来。 “下面有东西,渔网拉不动了”,突然一只船的水手们一齐叫嚷起来,只见那只拉网的船在江流中打着转,船上的水手不敢撒手,连忙把渔网系在船头的缆绳之上,险些把那两个水手拉下船去。 “碰到江里的蛟龙了吧!”水手们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叫嚷声惊动了班图,他忙带着陈水牙划到打圈转动船只附近,只见陈水牙一身黑色水衣水甲,那褐色衣服仿佛鱼皮一样,还有闪闪的油光陈水牙双手一分,跃入水中,就像鱼儿翻个水花,沉入江中,不见了踪影,一炷香功夫过去,没有动静,大家不免猜疑,这么久了,人还活着吗? 又一炷香工夫后,水面再次泛起了水花,就像一条大鱼跃出水面,一身褐色的陈水牙跃上了船头,靠近班图耳语了几句。 “绿营张用大人,依照今日部署,封锁江面,大家不要围观,在这个船位下重锚,”班图下达军令,绿营把总遵命而行。 “你能确定,挂住了脱网的东西是战船的桅杆,不是树干或者民船的桅杆,”班图低声问道。 “回大人,江流水疾,树干不会存留在此,也不会如此之重,经我仔细探摸,我摸到了船头到船尾,长度高度,确属军船,但下面江水浑浊漆黑,无法视物,无法看清,本人虽不能肯定,应属大西沉没战舰成分居大,”陈水牙低声私语。 “今日探寻,已过四个时辰,动员军民超千人,此处乃是唯一线索发现,关系重大,重赏征集潜水好手,做过摸排,再做定论才为妥当,”班图说道。 于是,班图集中了墨家弟子李玉、陈水牙和其他潜水好手五人,饮用烧酒后,身着水衣水靠,从船头跃入水中,只见江面泛起一圈圈浪花,五人身影沉入江面渐渐消失在水底。 蓦然,江面吹过阵阵冷飕飕的寒风,掀起了滔天的浪花拍打着船头,激溅在班图的脸上,溅了他一脸水珠,他的心头不知何故,泛起了惴惴不安的感觉。 【今日拙作签约上架,加更一章,请各位大侠收藏、转发、投票!】 第19章 江心探宝藏 江中出幽灵 五人入水以后,江上忽然水波动荡,雾气渐渐变得浓厚,对面的人影模糊起来,江风呼啸,惊涛拍岸,水声啪啪作响,声势惊人。 忽然,江中传来一阵摄人心魄的“哞哞”的嚎叫,水中翻起了排山倒海的巨浪,一条死人的大腿被甩上了班图的船头,直接将旁侧的兵勇砸落江中。 然后就见江中跃出了一条丈多长鳞片黝黑的怪兽,张着长约三尺的尖嘴,露出了匕首一般的尖牙,水牛一般的眼睛闪烁着幽蓝的凶光,直冲着江心的船只冲来,直接将船上的水手撞落水中,然后从江中连连传来恐怖的哀嚎声。 惨叫声未止,江面上就泛起大片的血水,忽然,那条黝黑的幽灵再次翻上江面,直接冲着班图的座船冲来,将那小船掀的船头朝天,船上两个兵士跌落水中,那怪物张开锯齿大口,直接咬掉了一个兵士的半拉身子,顿时鲜血飞溅,一片江水变得殷红如血。 那班图却临危不惧,飞身跃上船艄,抖腕一甩,一把精钢短匕激射而出,射在怪物尖嘴上,同一瞬间,相邻船上飞过一根缆绳,盘在了班图的腰间,班图借势腾空飞起,落到相邻的船上,班图原来乘坐的小船却翻覆过来。 原来是邻船的郑逸见势不妙,危急关头用缆绳相助,看着落水的兵勇随着旋涡消失无踪,班图自幼在草原马背上纵横驰骋,当下不由得暗暗惊心,抱拳为礼,对郑逸致谢。 那江中巨怪大概为短匕所伤,沉入水中不再现身。李玉和陈水牙靠着水性精熟飞速划水,爬上就近的船头,而坠落水中的兵勇和墨家弟子已消失不见,显然被怪物吞噬了。 江雾更浓,风浪更大,班图看江中情势不明,天气阴沉,忙下令全部船只靠岸,点查失踪兵民人数,竟有十余人失踪不见,心头惊惧不已,吩咐属下王路生派员巡视江面,寻找失踪死亡人员,并安排抚恤事宜。 俗话说,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为防止水怪次日出没伤人,班尼安排了四只大船,上面好手配备了数十只火铳和强弩,加强戒备,防止水怪伤人,但昨日的潜水高手却纷纷退出,班尼把赏银增加到一百两一日,依然只有李玉和陈水牙愿意参加。 叶巽见猎心喜,近日功夫有所精进,又是江边戏水长大的,拉了老江头来潜水探宝,老江头给他备了一身鱼皮缝制的水衣,在戏水时可如泥鳅一般滑溜,又能隔断冰冷的江水,他还给叶巽带了一把八寸长的避水刺,作为防身之用。 眼见四人分成两组潜入水中,郑逸和班图各持一把火铳站立在左右两只船上,用心地观察水面动静。 叶巽小孩心性,紧跟在老江头后面潜水下沉,开始还能看到对面李、陈的水中影子,潜了三五丈深,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下面老江头的身形,下到十多丈深的时,忽然眼前一亮,原来老江头手里持有一个小儿拳头般的椭圆东西,发出蓝色的微微亮光。 叶巽恍然,老头子竟然带了传说中的夜明珠进来,只见下面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巨大影子,定神凑近一看,是一艘二十多丈长的大型木船,只见那老江头先行下到了大船的旁侧,摸索了一阵,游到了大船上面,从兜里掏出一个圆球般的猪尿泡,递给叶巽,示意他换气时使用。 后见老江头掀开一个破烂的船板,移开一块方木板,板上是漆黑的淤泥,潜入木板下的舱室,叶巽跟着亮光潜入舱室,可见一个一丈多长宽的舱室,只见里面横七竖八躺着数个黑色骷髅,身形有大有小,巽儿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只见那老江头随手在船舱里翻动,脚下是一大堆木桩似的东西,看那外形和青岗棒并无二致;叶巽也在旁边用神查看,见脚下有一个一尺半长短的圆筒子,用力开启时,却不得要领,见盖子上有一个圆环,连忙从腰带撕下一段布条绑在后背上。 那老江头没有取那木桩子,却从一个骷髅旁边拿了一把三尺长多长的宝剑,看了一下示意叶巽出舱,那老江头跟在叶巽后面上浮,示意叶巽取出那猪尿炮换了气,接着往上浮,出了舱室,又沿着甲板往中间一侧游动大约一丈,再次在下面摸索了一阵,再次掀开一个仓板,叶巽紧跟着亮光潜了下去。 只见这个舱室和前面一般大小,里面是倒塌的木桌和床榻,舱室很空旷,杂物不多,地上有个方形的手掌大小的东西,叶巽捡起来,水势一动,露出了真容,原来是一个黄亮的墨碇盒子,上面已经生了绿色的锈迹。 叶巽将它揣在怀里,他想,也许是个黄金墨碇盒子吧,可以将它献给郑先生,作为谢师之礼。 老江头拍了下叶巽,示意离开大船,却没有直接上浮,只是感受了下江流方向,顺流向往前侧方游了几十丈远,前方却是滑溜溜的岩石,然后换气上浮,直到看到水底的亮光,又往前游了三五丈远,可以看到上面是黑乎乎的木船船底,又游过船底到了一处大峭壁前,往下潜游三五尺,跟着老江头浮出了水面。 出了水面是一个大大的山洞,因为初春水面上涨,淹没了洞口。巽儿恍然大悟,原来在去年冬天,曾经和老江头到这洞里抓过鱼,洞子有十余丈深。因为江水淹没山洞不深,所以外面还有微微的亮光透进来。 老江头和叶巽爬上了洞里的高处,老江头在洞壁的缝隙里摸索,掏出一个火镰子和一支蜡烛,点亮了蜡烛,洞里多了一抹光亮,烛光闪烁着老江头瘦削苍老的面庞,他端详了一下叶巽,仿佛看到久违的故人,那个手持两柄铜锤,在千军万马中所向披靡的神武身影,不禁刹然间泪光莹然。 叶巽看到那熟悉的眼神里有些异样,惑然不解,说道:“老江头,你今天行事十分古怪,古怪中透着古怪,你说说,咋回事?” “把船上的东西藏在山洞里,咱们要快回到船上去,事情说来话长,你小子先憋着,见到你根叔,他自然会告诉你究竟。” 老江头把圆筒和那把宝剑放在洞壁的缝隙里面,又接过那黄铜墨碇盒子,擦了擦,上面镌刻着“安西大将军”的行楷题字,喃喃说道:“水底沉埋数十年,完璧归赵,天道好轮回呀!” 叶巽觉得江老头今天神经兮兮的,人年老了都这样,他故事忒多了。 “巽儿,咱们马上要潜回船上去,刚才所作所为,都不要对第三人讲,回家后我和根叔对你定有交代,切记,小心那水怪,见了那水怪赶快逃,不要管我,”老江头叮嘱道。 “对郑先生也不能讲吗?”叶巽问道。 “不能,话不传六耳,把猪尿炮充满气,下水,”老江头领先一头潜下水去。 两个人悄悄地游到江心,换了口气,只见那江水波动得厉害,忙上浮到了江面下半尺处,只见那江中乱作一团,两个巨大的水怪正和船上的兵勇惨烈搏杀。 两个水怪都是两丈多长,上下颚满嘴匕首般的尖锐钢牙,一个微黄,一条黝黑,身上生满尖刺状的鳞片,两个兵勇被那黄色水怪从小船上掀翻下来,直接被那黑色水怪半空中用嘴接住,刹那间用利齿斩成两端。 黑色水怪随口一甩,把半个尸体抛向另一条小船,又从船上撞下一个差役来,马上又被旁边的黄水怪用尖嘴咬成两段,接着把半截死尸甩向近旁船上的班图,两只水怪应是数百年生活在水底,已然有了灵智,颇通搏杀中的配合之道。 班图和兵勇举起火铳,朝那两条水怪射击,可那两个水怪鳞片坚硬,火铳威力太小,竟然伤不了那水怪筋骨,它们齐声力吼,仿若晴天霹雳一般,吼声在山崖间回荡。 待班图回过神来,两头水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班图气急败坏地朝水中放了一枪,水波荡漾,哪里去寻那两只怪兽的踪迹? 叶巽和老江头眼见不能再潜水了,忙爬上了就近的船只,只见那船上坐着水淋淋的两个人,就是陈水鸭和鲤鱼了,两个人看来是再次死里逃生,大喘着粗气,双眼发呆、惊魂未定地瞧着水面泛起的圈圈涟漪。 叶巽把手搭在船帮上,李玉赶忙伸手拉他上船,“哎呀,兄弟,你们也安全了,我俩刚沉到江底,看到一艘沉船,还没有摸到大船的边哪,好家伙,那水怪就上来了。” 李玉话没有说完,陈水牙拍了李玉的肩膀一下说,“有话到班尼大人那儿再说,”说着把老江头一把拉上船,船夫慢慢划船靠拢了江岸码头。 【各位大侠,刚刚过签,求月票、捧场、留言评论,记住各位走过的痕迹!我会努力加更!谢谢!】 第20章 对君而今伤往事 沉舰宝藏出江流 江边立起了一顶牛皮帐篷,郑逸随班图、黄元玉、潘越等人进了帐篷,里面燃起了一个大大的火堆,驱散了初春江畔的寒意。 落座后,班图让知府潘越和绿营把总张勇清点人员损失,同时把陈水牙、李玉、老江头和叶巽叫进帐篷,自己和侍卫王进宝带人分别把两组下水人员带进两座帐篷,各自问询下水后的情况。 过了两炷香的功夫,王进宝到了班图的帐篷,回禀讯问陈水牙、李玉的情况,并递上了问询记录,班图详细看过了,问老江头道:“你们下水五六丈后,水下就漆黑一片,不可视物,你们是如何观察水底的?” “回禀大人,我和叶巽潜到江水变暗,就不能看到李玉他们的身形,我身上带有一块发光萤石,在江底,刚寻到一艘长二十余丈大船,就有一个水怪冲了出来,我拉着叶巽躲进一个小船舱。”老江头擦了擦额头汗珠说道。 “见那水怪游了上去,我们躲在仓底,在舱中看到好多木桩子,仿佛是传闻中的青岗棒,因木桩子太过沉重,又有水怪作怪,无法携带东西浮游上来,感觉猪尿泡气不够用,我们不得已从江底浮上了水面,”老江头从兜里拿出那块圆形的石头递给班图,接着说道。 “你们看到一艘大船,为躲避水怪躲进了船舱,在舱里看到了青岗棒,此事属实?”班图转向叶巽,看了一眼手中的萤石。 “是的,大人,此事属实,我还想打开那木桩子,可惜水下无法借力,那东西十分沉重,又无法携带上来,那水怪也太凶恶了!”叶巽面带惊恐之色。 班图又看了一下水下勘探记录,问了一些琐碎的问题,面带喜色,“必须想方设法铲除水怪,怎么才能取宝哪?” 班图在帐篷中转了几圈,吩咐亲兵把王进宝、黄元玉、潘越和勘探局的人请进来。 “刚才我和王大人分别询问潜水人员,他们两组都在江底发现一只二十余丈的大船,恰在那时,水怪出现,老江和叶巽为躲避水怪进了船舱内,而陈水牙和李玉却被水怪追逐,浮出了江面,而老江和叶巽在船中发现,这里应就是大西战船沉没的地点之一,所有船只从明天开始拉网搜寻,寻找其他大西沉没船只,如何铲除那水怪?请大家献策,”班图说道。 在座的就献言献策防止水怪攻击和铲除水怪的措施,班图让亲随一一记录,并安排明日准备完毕。然后大家就到了一个大院当中,院里燃起了熊熊的火堆,火堆上架着几只全羊,已经烤得金黄,滚热的羊油点点滴落到通红的火堆上,蒸腾起一股诱人的香味。 班图命亲兵用刀切下两只金黄的羊腿,送给老江头和叶巽,端了一坛子老酒走到老江头和叶巽面前说:“今天,我要敬酒给两位好汉,他们探明了江底沉船的底细,我要给你们庆功!”老江头唯唯诺诺地端起酒一饮而尽,等他们酒足饭饱,已是繁星满天,老江头和叶巽一路东倒西歪地相互搀扶着回到了家。 眼看到了豆腐坊门口,老江头低声说道,“别往后看,有人盯梢”,叶巽佯作不知,眼角扫了一下,瞄到身后不远处有道人影蛰伏在墙角处,就直接叫开了根叔的屋门,故意大声说:“根叔,老江头喝醉了酒,给他弄个醒酒汤,再把他送走。” “忙活了一天,万幸能全身而归,听说今天水怪多了一只,折了十多人,这那水怪是千年修行的妖精,老江头,为了那点赏银不值当的,明天要去你自己去,别带着巽儿,他还是个孩子”,根叔嘟囔着,埋怨老江头。 “这事情你别怨我,还是这小子把我这把老骨头扯下江的,没有我这匹老马领着,你以为这小马驹子能找到道,”老江头一边大声说话,一边用手往外指了一下,意思院子里有人偷听。 “今天搭进去这么多人,可找到藏宝的下落?”根叔会意,故意大声问道。 “班大人安排这事保密,不过对你老头子说了无妨,在江底看到一只大船,有二十丈长,船舱里有一大堆木头桩子,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青岗棒,可惜太重,一根也没有捞上来,两只大水怪就冲过来了,你不知道,真是差点要了老命呀,”老江头连连叹息着回道。 “重宝必有妖兽守护,你以为取宝这么容易,不然早让人打捞走了,你这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娃子,”根叔用鄙夷口气数落着老江头。 “老家伙喝得有点多了,你让你姐姐闹碗豆腐脑给你江叔醒醒酒,你们这一对活宝真不让人省心,”根叔提高声对叶巽说道。 叶巽慢腾腾拉开门,走出屋门,眼睛瞥到大门口暗处人影一闪,不由笑了。走到厨房里,看到锅里还盖着两碗豆腐脑,灶底下余烬未灭,凉热合口,就端进了根叔屋里,把豆腐脑递给老江头,低声说道,盯梢的人已经走了。 “我们爷俩在船上,发现了安西将军的佩剑和黄铜墨盒,江底这艘船,就是安西王的座船,孩子也大了,身负家仇,该把真相告诉孩子了,”老江头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巽儿,对根叔说道。 “大西王张献忠有四个义子,都随他东征西杀,立下赫赫战功,在顺治元年十一月,张献忠在成都称帝,建国号‘大西’,并封四个养子为王,孙可望为平东王,刘文秀为抚南王,李定国为安西王,艾能奇为定北王。而你的祖父,就是安西王李定国,你的父亲就是安西王的幼子李润兴,我和你江叔,就是你父亲帐前副将,我原名许由,老江头原名江中天”,根叔沉浸在烟云往事当中,慢慢说道。 李定国十七岁开始带兵,率部下二万人,攻打河南和湖北,乔装打扮为明军差官,二十匹轻骑奇袭攻占襄阳城,夺取大明督师杨嗣昌所储军资十余万,帮助张献忠义军奠定立业根基。 崇祯十七年十一月,张献忠正式在成都建立大西政权,李定国以战功卓着被封为安西将军,监管十六座军营。 这时李定国才二十四岁,他身高八尺,相貌英俊,做事有度,在军中宽容仁慈,作战时英勇无比,立下战功无数,被将士们称为小尉迟、万人敌,是大西军中智勇双全的战将。 清顺治三年八月,张献忠在西充凤凰山被清军和硕肃亲王豪格毒箭射中,死前将大西藏宝图一分为二,一份交平东大将军孙可望,一份交安西大将军李定国。张献忠死后军中大乱,他四个义子收集残部家口万余人,急速夜驰数百里向东撤退。 至嘉陵江北,南明总兵曾英率兵阻击,炮击义军辎重、军饷船和家属船只,数十艘船只被炮击中沉入江底,安西大将军李定国座船也被红衣大炮击中,随船的张献忠眷属被炸死,和船中军饷沉入嘉陵江底,这就是嘉陵江口宝藏沉船的由来,安西王上了别的船只才得以脱险。 张献忠战死后,安西将军李定国与孙可望等率部联明抗清。明永历六年,李定国入广西,克桂林,乘胜北上,连克永州、衡阳,斩杀清军定南王平安大将军孔有德和大清定远大将军尼堪,击败其率领的共十五万精兵,亲手将清军定远大将军敬谨亲王尼堪一劈两半,“两蹶名王,天下震动”,令清廷一度准备放弃吞并中国西南七省。 明永历十年,李定国密迎永历帝入滇,封晋王。但他遭到孙可望妒忌,义军内讧,接连遭遇败绩,不得已退入广西,又转战云南,但是孙可望变节降清,并向清朝献上了“滇黔地图”,西南防务机密尽失,清军大举攻黔,他转战不利,退入缅甸。 永历十五年,清军吴三桂部十万大军进入缅甸,逼缅王交出永历帝,永历十六年吴三桂在昆明将永历帝缢杀,南明至此灭亡。西宁王李定国闻讯,悲愤成疾,他自知不久人世,特派副将许由和江中天带亲卫五十人乔装打扮,护卫少将军李润兴由缅甸潜回邻近的腾越,隐姓埋名,等待时机再图大事,不久西宁王李定国即病逝。 “我们潜隐腾越后,在腾越开办了日升昌,走西南诸省茶马古道,经营玉器翡翠和茶叶生意,后在成都开办了日升昌总号,由少将军化名段子兴坐镇,我化名许天,我在腾越负责,大家都叫我许掌柜,而江中天,也就是你江叔,不喜迎商,就在重庆府嘉陵江畔隐居,做了一名渔夫。 十年前,你父母身份在成都被奸人识破,一同被杀,我怕连累到你姐弟的性命,只好清理家产,来到重庆投靠你江叔,今天你已经成年,真情也该对你说了,孩子,你身负安西将军两代重任,可要当心呀!”根叔说到这里,两眼含悲,郑重地看着叶巽。 叶巽如遭晴天霹雳,震惊莫名,旋即恍然大悟,为何幼年时父母去了成都,杳无音信,又为什么连夜从腾越逃难到重庆,自己只有姐姐和根叔两个亲人,又为什么老在梦中想到那温柔美丽的双眼,那强壮有力温暖的臂膀! 这些留存的儿时的记忆一下涌上心头,他感到孤独和沉重,他感到悲愤和仇恨,他意识到感恩和歉疚,他跪了下去,长跪不起,对着两位不惑之年却两鬓斑白的人,两个临危受命却不离不弃的恩人。 “孩子,你的真名叫李天峰,这是你父亲给你起的名字,他希望你能顶天立地,济世救民,”老江叔用力地拉起叶巽,用慈爱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叶巽。 “根叔,江叔,我父母为什么被杀?什么人杀了我父母呀?”巽儿想到父母的血仇,不由得双眼满是悲愤。 “听从成都逃命回来的马三讲述,好像是清朝官府的人,但是官府寻找藏宝图怎么会乘着黑夜蒙面杀人抢劫哪?这又像是江湖手段呀!”根叔不解地望了一眼老江头。 “其中必有缘故,我们可以从成都府衙查起,因为多人无辜被杀,必有报案,看看能否找到线索,”老江头思忖了下说道。 “安西大将军佩剑和墨盒已在我们手里了,还有一个木制锦盒,尚不知何物,明天我和巽儿伺机取回;明天还会潜水探宝,那水怪不是人间寻常凶兽,凶猛异常,巽儿找个借口不要下水了,还是我下去保险,”老江头说道。 叶巽身负血海深仇,又事关祖父安西大将军之谜,如何可能答应,争执半天,根叔和老江头也就不再阻拦。 【各位大侠,新作刚刚过签,我会努力加更!嘉陵江宝藏已经出水了!请各位大侠跟快冒个泡!月票、捧场、留言,留下你老的足迹!跟快跟着小编一块发掘大西宝藏!精彩不断,要你支持!一块加油!】 第21章 嘉陵江探宝(4)财宝出大江 次日,班图发出指令,仿曹操赤壁之战旧事,每三只小船用铁链绑在一块,上面铺上木板,每组船上两个火铳手,两个弩箭手;那弩箭强劲无比,可在百步外射穿野猪身体,弩箭尾端栓三十丈长的柔韧细线,末端系浮漂,射中水怪后可跟踪到水怪巢穴,又备了浸过砒霜的猪肉,在水怪出没时投向水怪。 船只连在一起虽行驶过缓,但在江中激流里也平稳了不少。潜水人员分乘船只划到沉船方位附近,其他船只拖动四十丈拖网在附近拉网搜寻;又往江中扔了数十只鸡鸭鹅,弓弩手和火铳手紧紧盯着水面,所有人员屏住了呼吸,等待两只水怪出现。 如此等了半晌,江里并没见半点水怪的踪迹,那落水鸭子和白鹅已有多只游到岸边,窜逃上岸,自行去了。那落水的母鸡眼见着在江中垂死挣扎,江中还是并无半点动静。 陈水牙灵机一动,抓着船上的三只活鸡,全割断脖子,扔入江流中,其他人见了也纷纷效仿,也割断鸡鸭脖子扔入江心,江流中几十只鸡鸭在水面垂死挣扎,波动的江流水花四溅,才慢慢沉入江面之下,鲜红的血迹慢慢在江中消散,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一股血腥的膻味。 突然,江流一阵激烈动荡,两条满嘴尖牙的怪物猛地从江水中猛然窜出,身形巨大无比,浑身满是尖刺鳞片,只见两怪物出水后一起向一组船只窜撞过去,掀起两堵飞溅的巨浪,气势端的吓人,顿时数十火铳和弩箭瞬间射出,两头怪物躯体上瞬间插了十多只弩箭,愤怒的咆哮声在两岸的山壁间回荡不绝,但怪物冲击势头不减,把连在一起的船只掀翻在江流中,船上的人手足无措,就已跌落入江涛中。 两怪物落水后冲向两落江水手,瞬间咬断两人的身子,刹那间血水从两只水怪的唇间流出,血流如注,两只水怪中了弩箭也不恋战,粗壮的尾巴一摆,沉入江中消失了踪影,只见江面上十多只浮漂先后费快递向着远处江岸飘去,到了岸边的悬崖峭壁前消失在江流中。张巽水在船上气得直跳,“弩箭拴地线太短了!” 两只水怪游到了悬崖下江边久久不见踪影,“那机栝弩箭威力惊人,林里的野猪都能穿透,两个水怪虽鳞甲坚硬滑腻,也必受伤不轻,此物数百年长成,已通人性,恐怕此时要在这悬崖下巢穴休养生息,”郑逸沉吟片刻说。 “从前从没见过江中巨怪伤人,必是深水拉网惊扰了他,也惊走了深水中的大鱼,水怪没有了食物,才出来伤人,”老江头站在一组船上,对巽儿说道,船上众船夫心中恍然大悟,多说寻宝前从未见过水怪,偶尔江中出个八尺左右的胭脂鱼和江排,就惊为庞然大物了。 班图沉吟片刻,“暂时无法找到水怪巢穴,那水怪想必受伤不轻,现在大家放心继续拉网探寻,沉船处需再深潜下水,带着这些发光萤石下江,务必捞些藏宝上来,才能作数,”班尼吩咐道,然后亲兵把重金购买的数块萤石发给下水的四人。 四人依旧分组入江,叶巽依然跟着江中天后潜入江中,潜到大江深处,有了萤石照亮,大家顺利到了江底,见那一艘二十余丈巨舰静静地躺在江底,上面生长着摇曳缥缈的水草,两组分别从大船两头进行探寻,老江头抢先揭开舱板,进入离船尾最近的舱室。 叶巽儿随着进入舱内一起探查,看到除了大堆的青岗棒,里侧还有个一尺见方的箱子,拿起来,用手擦去上面的泥沙,见它用黄铜包着四角,加了一把已锈死的铜锁,箱盖上面的铜片上镌刻了“永昌大元帅府藏”字样。 老江头接过来箱子放在身侧,拉过巽儿背上细绳绳头,把两支青岗棒牢牢地捆在一起,使劲地拽动了下细绳,原来今日下水,水下四人全带了数根细长棕绳,绳子一端系在江面的船上,在江面上有垂悬的浮漂,浮漂上挂有小铜铃铛,下面绑了宝物用力一拉,就像钓饵被鱼儿咬了钩一个道理。 江面上班图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浮漂,忽听清脆的铃声响起,“东西出水了,快拉绳子,”旁边的清兵立即拉动绳子,绳子一尺一尺收起来,只见两个四尺左右的大木头桩子绑在一起,提出了江面。 江中天看那木桩子被一点点拉上去,又把自己背上细绳取下来,又拿起两个青岗棒捆扎起来,示意巽儿猪尿炮的空气不多了,用手示意上浮,使劲拉了下绳子,上面浮漂的铜铃再次清脆地响起来,班图等人正兴高采烈地看着出水木桩,听到铜铃再次响起,急不可耐地下令拉起细绳。 江中天看那木桩子慢慢上升,一拉叶巽出了舱室,浮上甲板,却并没有看到李玉和陈水牙的身影,忙走向相邻的安西大将军座舱,因二人曾经下过此仓,知道里面除了腐朽的床榻、桌椅已再无余物,见到里面闪烁着萤石的绿光,可知就是陈水牙和李玉正在此舱搜寻。 叶巽儿知此舱是祖父旧时乘船休憩和指挥作战的处所,又要下舱观看,被江中天一把拉住,手提木箱拉着叶巽向藏宝山洞游去,中间换过两次气,到了山洞内,江中天把木箱子藏在石缝里,又给猪尿炮里灌满了气,稍作停留,又再次转身下水,和叶巽儿一前一后游回大船上。 到船上又搜寻了一阵,找到了船头一个舱室,下去一看,舱室较之前的两舱室稍窄,就一丈见方大小,两人翻动了一番,翻出了大堆瓷器碗碟和锅碗瓢盆类的用具,还有两个锈迹斑斑生铁铸的火灶,明白这必是船上生火做饭的地方。 巽儿又翻动一个翻倒的橱柜,轻轻一拉两扇对开的小门,橱门瞬间掉落下来,伸手往里面一探,摸出了一个茶壶一般的东西,伸手拂去上面的沉积淤泥,见是把玉雕八仙纹方形执壶,雕刻着八仙过海的饰纹图案,边缘点缀着海水葡萄纹,器型精美,做工精湛。 巽儿又往里一摸,又摸出来一套双螭耳玉杯和方形玉杯托,整套茶具出自整块和田羊脂玉,应是前朝的玉中臻品。 叶巽从身上脱下鱼皮水裤,扎了裤腿,把整套玉八仙纹方形壶放进裤腿里面,缠在了腰间,拉着江中天浮游出水,而江中天也在倒塌的碗橱里搜出了一只嵌宝石龙纹的玉碗,揣在了怀里,两人一先一后,双臂划水,往江面上浮游。 巽儿两人浮上江面,有个墨家弟子见了,连忙把他两个拉上船头,郑逸见他下着亵裤,连忙让弟子给他擦干身子,换上干净衣服,同时招呼班图等人过来,点查出水器物。 此时,陈水牙和李玉已经拖下水衣坐在船头,两人勘探过了船上舱室,在藏宝舱里取了四支木头桩子,已拉出水面,班图正在逐一查看,只见那青岗棒长约四尺,两端罩有铁箍,藏宝却需要上岸后查看才知究竟。听到江中天二人已经出水,连忙安排小船靠拢过去,把皮裤的玉壶和玉碗取回。 班图见天色已晚,连忙安排人员停止作业,返回岸上营帐之内,顿时,搜寻的兵丁和差役一片沸腾,沉船藏宝出水的消息在码头传扬开来。 到了岸上,班图命亲兵将出水宝物锁在大木箱里,用绳子捆绑在马车上,由侍卫王进宝带了一百骑兵押送到重庆府库,检视宝藏。 原来,张献忠藏宝的工具,是将木头劈成两半,中间镂空,装入金银,再把两个半筒扣成一个木筒,两端用铁箍箍死,木筒被唤作“青岗棒”。 此次出水刻有“沅陵县征完解司载充兵饷银五十两,崇祯十年八某日银匠姜国太”字样兵饷银计十四锭共计七百两;“湘潭县运粮官军行月银五十两”兵饷银计七锭共计三百五十两;“黄冈县银四十两正”小银锭两枚,两枚重约三斤;其中最为贵重的属青岗棒里取出的七锭金元宝,元宝下部刻有“长沙府天启三年分岁供王府足金五十两正吏杨旭匠赵”的字样,共计有三百五十两的明朝天启长沙府岁贡的金锭;以上合计,按照当朝的银价,相当于一万三千八百两白银。 全套玉八仙纹方形执壶被勘探局玉器方家清理出来,端到班涂等人面前时,班涂眼睛亮了,这个玉壶材质、器型、雕工俱佳呀,是北宋仁宗年间雕就的不可多得的和田羊脂玉臻品。 班图马上安排重庆知府,高价募集能工巧匠,比照全套玉八仙纹方形执壶,尽快精心雕制一个楠木锦盒装呈,献给大清雍正皇帝,并据密折上奏此次寻宝佳讯,向朝廷报喜。 当晚,叶巽睡得昏昏沉沉,整天的疲惫让他睡得很香,他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梦见母亲正给他打制香甜的红糖糍粑,醇厚的香甜让他沉迷;他又梦见父亲抱着他马行走在茶马古道,后面跟了长长的驮着玉石、茶叶的马队,一路洒下叮铃叮铃的马铃声。 然后,他被摇醒了,面前晃动着江中天微笑的脸庞,“傻小子,做梦了,口水流了一枕头,快起床,咱们去取东西,”江中天道,说着递给他一套鱼皮水衣水靠。 巽儿大梦初醒,睡眼惺忪地穿上衣服,接过一个面罩遮住了脸,跟着江中天悄悄出了门,外面雾气萦绕,山城的天气就是雾多、雨多。 已然半夜时分,江面上的绿营船上的灯火闪烁不定,又冷又湿又暗的深夜,四下静寂,只有草丛里蟋蟀依然在纵情地吟唱,清军兵勇早就进入了梦乡。 两人先后下了水,向着那水面下的藏宝山洞悄悄游了过去,江面上风浪不大,江水轻轻拍打着江岸的石壁,哗哗作响,游水的声音被遮掩得无影无踪。 【各位大侠:新作刚过签,我会努力尽心竭力、宵衣旰食,为大大侠们奉上尽心竭力、宵衣旰食更多精彩!请各位积极捧场,留言交流!投送月票!加油!】 第22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情天恨海七张机 到了藏宝山洞方位,两人潜入水下,游进洞窟,试探着爬到山洞的高处,老江头摸出鱼皮包裹的火镰子,打着了,取出石缝里蜡烛点着,洞内一片光明,接着取出石缝里的宝剑和大小两个锦盒。 巽儿取过短剑,用力一拔,竟然没有抽出,水底放了数十年,显然锈住了,他双臂用力一拔,只见烛光下精光闪亮,一把寒光闪闪三尺宝剑现在眼前,一看就是精钢打做;巽儿拔了两根头发往剑刃一吹,头发惊人地断做两段,真的能吹毛断发,可见铸造工艺超凡。 又取过黄铜的墨盒,竟然生了一层绿色的锈迹,想来也不易打开,巽儿又不想轻易破坏祖父身边之物,只好把他放回石缝当中,想来比放在身上和家里更加保险。 此时江中天已把大木盒子打开,只见上层是一幅白色蜀锦绣帕,绣帕里包着半付鸳鸯藕荷玉佩,想是封闭严密,箱子没有进水,里面东西保存甚好,只见上面是首词: 七张机 彩蝶翩跹欲双飞 可恨东风吹断翼 彩蝶何辜 来生何世 伴君冢前舞--麟儿 七张机 春蚕碧血化为丝 谁教容易成罗衣 何故剪断 情天恨海 换做两段衣--影儿 这首七张机,前半阕笔迹遒劲有力,字迹隽永,笔端流出无限的深情悲怨,仿佛男子痛失爱侣的感伤、悲恨,跃然绢丝之间,无尽无绝;后半阕却是娟秀娴柔女儿笔迹,也是字字深情,句句含悲,爱侣不得相依的悲怨,含血带泪的怨女,恍然就在眼前。 下面还有一页叠成方块的宣纸,上面是一个女子写的书信,字迹娟秀文柔,只见上面写道:子谕兆麟吾兄:蓉城泣别,已历月余,生此乱世,人不如鬼;妾身处虎狼之侧,已是经年。妾心如明月,妾心何其悲戚。家国之恨,加于妾身,现张贼已亡,人心离乱,家国之悲,不减反增;君心似皓月,妾心长婵娟,黄天无眼,妾心有恨,何时江月复圆? 今当永诀,舟船将覆,千愁万恨,覆没流水,家国恩怨,付之一炬,想君与妾身,青梅竹马,情比金坚,奈何运命何蹇?只等来世,不再为人,化作鸳鸯彩蝶,誓不离分!--妹影泣拜。 原来这是一个名叫影的女子写给叫兆麟的情诗和诀别信,之前两人曾情诗唱和相送,表达相恋相思而被无情分离的怨恨,当舟船即将倾覆之际,又写下了诀别信留给这叫兆麟的心上人。 叶巽心中异动,莫非这是祖父的心上人留给祖父的诀别信,那自己的祖母可就有了乐子了,可没听过祖父的名和字号叫兆麟呀! “这是大西皇帝张献忠的皇后写给汪兆麟的,汪兆麟是张献忠的左丞相,也是他的驸马,不知道陈皇后和他还有这样一段香艳故事呀!”江中天也不以张献忠为讳,脱口说道。 原来这大西皇后陈影,本是崇祯朝内阁大学士陈彦的女儿,自小生得明眸皓齿,袅袅婷婷,如花似玉;生为大明宰辅的娇女,自小请了饱学之士教授诗词书画,端的是闻名京华的才貌双全的豪门闺秀。 然而这陈影自幼体弱多病,曾多方延请名医诊治,就是不得其方,平日病弱。每逢七月初一即发作热疾,一头栽倒,昏厥三两天才能醒来,直到陈影六岁那年七月初一,门口一个陌生游方道人前来叫门,自荐来为陈影治病。 陈演见道人鹤发童颜,一副仙风道骨,就请他医治,那道人见了陈影,念了一串道家法咒,从怀中取出一纸道符出来,右手直指道符,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道符腾地燃起一束蓝色火焰,刹那间在陈影面前燃成了灰烬,离奇的是陈影竟然在片刻后即醒来,而道士并没有收取诊资,只是叮嘱陈演不要急于给陈影婚配,说她命中自有真命天子,就此去了。 而陈影的病也奇迹般从此痊愈,从未再次发病,待到陈影年方婚配;陈演信了道士之言,知道女儿命格贵不可言,就拒绝了多家当朝高官的结亲请求。 但陈影年纪渐长,自有了女儿家心思;原来陈演夫人王氏有个娘家侄子,名叫汪兆麟,比陈影大了两岁,出身诗书之家,生的也是姿彩风流,才识过人,他已经过了四川省的乡试,住在陈家备朝廷大考。 他与那美丽多才的表妹竟然一见钟情,两人花前月下,推心置腹,吟诗作对,朝夕相处,竟然生出一段孽缘,两人私下相约,等到汪兆麟科场高中,就可以高堂明烛,永结连理。 原来陈演是明天启二年进士,改庶吉士,任翰林院编修,到崇祯称帝,历官少詹事,掌翰林院。到了崇祯十三年正月,升礼部右侍郎,即花费金银结好崇祯帝近侍。 原来崇祯帝在选拔内阁大臣时,就用准备好国策问题考对官员,以定官员的贤能若愚,作为官员升迁简拔的依据,陈演有了内应就能预知崇祯帝的考对内容。 那宦官收了陈演银子,打听到崇祯帝欲问国事对策,密授给了陈演,陈演有了底稿,条对应付自如,符合上意;随即崇祯帝就拜陈演为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做了当朝宰辅,后加太子少保,改任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 崇祯十六年五月,周延儒离职,陈演于是成为内阁首辅,很得崇祯帝倚重。原来归附周延儒的官员,纷纷巴结陈演。而大明朝此时义军四起,朝政混乱,国势日下,朝廷举步维艰,而陈演作为当朝首辅却无所谋划,反以受贿闻名。 崇祯十七年正月,陈演改任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一月后,被罢官。蓟辽总督王永吉上疏历数陈演罪状,请求置之典刑,给事中汪惟效、孙承泽也弹劾他;陈演请求辞职,对崇祯帝说:“我判断失当,罪当死,”崇祯帝发怒,大骂陈演:“汝一死不足蔽辜!”把他轰出了大殿。 此时李自成一路势如破竹,先攻克山西,又攻克宣府,陈演见势如危卵,连忙把家眷送四川原籍,但陈演财产太多,不能马上启程。又过了一月,李自成义军攻陷京城,陈演被活捉,关押在李闯王部将刘宗敏的军营中。 陈演主动交出四万两白银“助饷”,讨好李闯王,不久李自成准备率军征讨吴三桂,为防止明朝旧臣“作乱”,就把陈演等人斩首。 而陈影随家眷从京城到成都,一路兵匪劫掠,所带资财被劫掠多遍,多个亲眷被杀,陈影女扮男装,一路脸涂泥灰,才回到成都老宅。她们还没有过几天安生日子,张献忠农军又打进成都,入城即烧杀抢掠,明蜀王一家被杀光劫掠,川境内稍有资财者也被劫掠干净,人尸横道,野狗到处出没啃噬人肉,到处断壁残垣。 陈影生为才貌出众的官宦之女,面对如狼似虎的农民军,一介弱女子除了一死保全名节,别无他路。 看着家园被焚,看着在烈火中嚎叫挣扎的母亲,她口中喊道“麟哥哥,来生再见。” 她举起短匕想要自戕,此时,她心中除了一个乱世女子的悲愤,还有一种解脱的欢愉,总算可以离开这祸乱的人世。 恰在此时,张献忠的义子孙可望见到了她,见到了她那狼狈中、慌乱中、绝望中的娇美容颜,一下惊为天人。 孙可望想到了那位手掌权柄、横行暴虐,却一直无子的义父;他那个义父一路劫掠入川,劫掠财宝无数,也劫掠美女无数,却始终没有填补膝下无子的旷撼。 也许上苍惩罚他造孽太重,也许戎马倥偬太过紧张,也许他戾气太重致使天使无胆去他家投胎;虽说他拥有二十四间屋子的金银珠宝,但却无法拥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孙可望觉得,可以把这天使般的美丽女子,献给求子若渴的义父;于是,孙可望拔刀架在陈影小弟的脖子上,然后,大西皇帝的身边就多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她也从此找到了幼年时救她之命道士口中的“真命天子”。 为了家人可怜的性命,她和大西皇帝的数百女人一样服侍他,恭维他,畏惧他,千方百计讨好他,满足他一个个离奇的怪癖和变态的愿望,他被掏空了身子能生出儿子吗? 直到有一天,大西皇帝要开科取士了,选拔了好多青年才俊,在金殿的琼花宴上,她坐在皇帝身边,看到那个依然姿彩风流的身影,那个她朝思暮想的麟哥哥,依然那么卓然不群,那么才华横溢,在殿堂里的众多粗浮莽汉当中鹤立鸡群。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大西皇帝最宠信的左丞相,也是大西皇帝的新科驸马;他也认出了她,而她已成为大西皇帝最宠爱的女人!是那造化弄人吗?是那对强权的畏缩吗?是对运命的妥协吗? 他和她都不明白,但他们不甘心情愿向现实低头,于是,他们伺机私会了,虽九死而不悔的私会了,不久大西皇帝喜添龙子,她就晋升为了大西皇帝的皇后,而她的麟哥儿,却成了大西皇帝面前最为宠信的左丞相。 自古多情空余恨,造化无情,就是这样的日子也不长久,为了满足大西皇帝占有更多的江山,为了劫掠更多的财富,左丞相鞍前马后,曲意迎合欲壑难平的大西皇帝,占领更多的土地,杀更多的人,劫掠更多的金钱,占有更多的美人。 即使汪兆麟也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也许,左丞相就是要让大西政权走向灭亡,才能报夺妻之恨!大西皇帝四处征战,力战南明的割据政权,和厉兵秣马立下的大清军队作战,终于,直到大西皇帝中了大清肃亲王豪格毒箭身亡,大西军队崩溃了为止。 张献忠四个义子召集残部和家眷万余人,沿江向东溃逃,溃逃前孙可望带人已杀死了教唆皇帝滥杀的左丞相汪兆麟,她却还懵然不知。 她跟着安西大将军李定国座船一路向东逃命,到嘉陵江口,坐船被南明曾英带领军队大炮伏击,中了数发炮弹,船板水涌如柱,大船慢慢倾覆、慢慢溃散,即将永沉沉没在嘉陵江里滔滔碧波之中。 陈影将自己关在倾覆下沉舱室,给她的麟哥儿写下了诀别的书信,这一次,她真的要死了! 木箱里放着麟哥儿送她的半付鸳鸯藕荷玉佩,也不知那套玉佩是他的麟哥劫掠来的,还是定制的,反正两人各执一半,鸳鸯同心。 然后,她就永远沉睡在了这嘉陵江水底,安全又宁静,远离那乱世纷扰、爱恨情仇。据此,作者词曰: 七张机 春蚕耗尽一生丝 怎叫凄惨裁罗衣 无情剪断空余长恨 只教密密织 巽儿收起了陈皇后的蜀锦白丝帕,他还是个懵懂的少年,哪里知道男欢女爱的悲欢喜乐,只是觉得这陈影还真是个可怜人。 巽儿再往下层看了一眼,有一个硬邦邦的三斤重的物件,紧紧包裹在一个红色包袱里面,包袱内究竟是什么东西?巽儿看了不由吃了一惊,这能是真的吗?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各位大侠看了大西皇后陈影的爱情故事, 请发表评论、收藏转发!】 第23章 嘉陵江探宝(6)下毒夺宝 叶巽打开箱子下层包袱,里面是一个虎钮金印,侧面镌刻“永昌大元帅印-癸未年仲冬吉日造”字样,金印下部刻“虎钮永昌大元帅印”九字篆文。 “怪不得大西皇帝死后,孙可望等人寻不着大顺虎钮大元帅金印下落,原来是被这陈皇后随身藏着,本也难怪,她就是大西王最宠爱的女人!她生的小皇子也应跟着她吧!下次下水可要好好找找,”江中天说道,接着把木箱里的东西,重新放回箱子里,又将箱子放进了石缝中。 从石缝取出第一次探宝取回的圆筒,擦拭了一下,原来是黄铜制作的一个行军文件桶,上面还有一行刻字,“安西大将军幕前”七个字。 江中天接过圆筒,按动圆筒上部的一个铜钮,圆筒弹开了,原来盖子和桶身压合挺紧密,没有进水,里面是一卷牛皮的行军地图,并无稀奇之物。 行军地图当中夹着一块丝娟,上面也是绘着一幅地图,好像是对立耸峙的高山中间有一条大江,再无他物,右下角写了五个字:石龙对石虎,叶巽看了苦思良久不明就里,把地图等物放回圆筒里,然后依然藏在石缝里。 巽儿把宝剑负在背上,纵身跃入水中,离开了山洞,从水下潜游回江岸边,看了看天空已经微明,四周笼罩在浮动的团雾当中,时明时昏,江风飒飒,初春的清晨空气依然凄寒入骨。 江中天和叶巽趁着黎明晨雾往豆腐坊赶去,走到大门口,猛然间门前大树上飞下一条人影,像一只鹰隼一般疾速扑下,飞出一掌直接打在了江中天的后背,老江头只觉得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没及得反应,后颈又中了一掌,直接扑地昏倒。 叶巽儿尚未来得及出声,腋下一麻,被人从黑暗里点中了穴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个人把他们拖入根叔的房中,只见根叔也是被人捆绑着塞住了嘴巴,蜷缩在地上,只是不见小焕的影子。 在昏黄的烛光里,只见三人身穿的肥大的藏袍,脸上长着暗红的色斑,脖子上戴着一串长长的佛珠,一看就是从藏区高原上来的。 只见他们三个人用藏语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小子,你们在江底船里什么的发现?宝物有几个?”一个又高又胖的藏人用磕磕巴巴的汉语问道。 “你们是哪里冒出的恶鬼,小爷哪里知道什么船,也不知道什么宝物!”叶巽气呼呼地叫骂。 那个瘦子藏人叫了一声良而吉,然后相互间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藏语,然后那个瘦子就抓住了巽儿的衣领子,握紧了拳头,朝他的小腹狠狠地打了几拳,直到巽儿口角都流出血来,委顿在地上。 旁边的那良而吉呵斥了瘦子两句,他才停下来,粗重地喘着气,用藏语叫骂了数句。根叔和老江头穴道被点,只能徒劳地挣扎,眼见巽儿被打得惨烈,却无能为力。 “小子,话不说点,我要老头的命,”名叫良而吉的高胖藏人抽出插在腰里的银鞘短刀压在了根叔的脖子上,瞬间流出了血来。 “别动粗,我说,找到了一套宝贝玉壶,还有十多锭金元宝、银元宝,”叶巽见这帮家伙真的会伤害根叔,说实情也不伤大雅,连忙低声说道。 “识相算你,江底宝物还有几多?”那个叫良而吉的土人得意地笑了出声。 “金银都有,两个大船舱,木桩子里很多,”叶巽想着逗一下这个滑稽的家伙。 “两大船舱金银,”良而吉瞪大了眼睛,仿佛眼前有一座金山,又叽里呱啦地对另外两个土人说了一遍。 原来这良而吉来自青海大金川,是世袭大金川土司色勒奔手下土官。大金川土司在接受清政府册封后,常以朝廷名义,攻掠周围土司,色勒奔刚刚攻占革布什咱土司的部分地盘,要实现他成为藏王的梦想。 色勒奔连年四处兼并侵略,军资耗费甚是巨大,良而吉的兄弟良而诺告知了色勒奔,嘉陵江口有大西宝藏,色勒奔就派遣良而吉带着桑珠大喇嘛和桑珠的师弟多吉等人偷偷潜入了重庆,和勘探局的良而诺互通款曲,江底沉船的探宝的近况他是了如指掌。 今日,他紧紧盯上了江中天和叶巽,他们三人都是藏区青教喇嘛教高手,三人跟踪江中天二人多日,今晚果然一击即中,擒住了三人,直接得到了江底沉船藏宝的秘密。听到一艘船上就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他们三人兴高采烈得叽里咕噜半天,乐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那桑珠在他那肥大的羊皮袄中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个油光锃亮的圆竹筒,又从怀里掏出一副薄皮手套带上,小心翼翼地拧开竹筒盖,抖了抖,窸窸窣窣地,爬出一只美丽的黑翅膀蝴蝶来,那黑翅膀上生有红蓝绿色斑纹,边缘还有白色的鳞带。这是一只世上绝美的彩蝶,它五彩缤纷的翅膀犹如太阳光芒,夺人眼目、惹人喜爱。 转眼间,那多吉又取出一小玉石研钵来,将那只美丽的蝴蝶碾成了细末,又拉过巽儿右臂,用藏刀割了一下巽儿手腕,鲜血瞬间流进了玉钵里,叶巽不由得破口大骂。 可多吉把玉钵里的血晃动着,口中念念有词,见那鲜血里蝴蝶碎末瞬间消融,他拉过叶巽的左手来,把玉钵的鲜血一股脑倒入巽儿手心里,说来也怪,那血碟见了皮肤瞬间消融,无影无踪,就像那蝴蝶消失在巽儿体内了一样,而巽儿感到就像盛夏手放一块寒冰一样,初始凉爽,很快一种寒入骨髓东西在七经八髓瞬间流转了一圈,仿佛过电一般,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感觉离奇又吊诡,叶巽和根叔也是说不出来的讶异。 “小家伙,感觉凉爽吧!七天后就不一样了,你不是郑逸的爱徒吗?问下中了七尾彩凤蝶血毒会怎样吧?”那良而吉脸上一副颇为自得的笑容。 【新书上线 至少两更 轻收藏、转发、评论交流!】 第24章 嘉陵江探宝(7)马三锅头 “要想解毒,以后在江底宝船上拿最贵的宝物,交给我,”良而吉面带狠戾地说道。三个人又叽里呱啦一通,桑珠转到前屋把叶小焕也提了过来,焕儿进了屋,满面惊恐地看着一切,口不能言,美丽的眼睛盯着巽儿流出了晶莹的泪珠儿,巽儿见他们抓了姐姐,不住地破口斥骂。 只见多吉在皮袍里又摸出一乳白瓷小瓶来,倒出三颗绿油油的丹丸,往根叔、老江头嘴里各塞了一颗,脸上浮出了得意的笑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你们三人,不能外传,归魂丹和七尾彩凤蝶会要命的,”良而吉恶狠狠地环视一下三人说。然后,看了一下叶巽取来的安西大将军佩剑,“宝剑不错呀,”说完招呼桑珠和多吉二人,取了宝剑扬长而去。 待到两炷香过后,天色已经大亮,太阳已经穿过木窗,照进巽儿的脸上,巽儿活动了一下手脚,被点住的穴道已经自解,浑身发麻,又等了片刻,连小焕也能活动自如了。 小焕得知巽儿三人中了剧毒后,顿时如遇晴天霹雳,眼中含泪,呆呆地不知所措,“姐姐,快去请郑先生来救我们,不可大作声张,就说我们中了七尾彩凤蝶血毒和回魂丹毒,”巽儿因素尚未发作,尚能保持镇静,小焕听了,只能飞速奔向江边船上,找当值的墨家弟子快向巨子报信。 今天,马三大锅头带着三十人腾越马队从昌都藏区出发,驮着数千斤麝香、虫草、天珠等货物,抛妻别子,一路爬山越岭,克服高原酷寒,暴雪狂风,历尽艰难险阻,穿行在悬崖峭壁和高山峡谷之间。 行船走马三分命,见惯星辰待日升;每日落暮前他们埋好罗锅烧饭,卸完驮子,搭好帐篷;天色未明就打野开亮出发,铓锣一路,马铃声一路,奔波到中午,下了驮,先喂马匹牲口,再打个酥油茶,揉一点糌粑,如此经过三十多天的一路风餐露宿,饱尝劫难艰辛,终于经甘孜、康定、成都一路转到重庆的嘉陵江朝天门码头。 再换走水路到沙市、汉口、江宁或南下广州。原定这批货物要装船发到汉口的,可因这批药材有青海灾区救急的板蓝根、金银花等药材,所以巨子亲临朝天门码头,验下这批药材的品质。故此马帮的马三大锅头顾不得喘息,就陪着巨子郑逸来到码头,拆包查验。 这批药材产自高原藏区,品质上乘,郑逸让李玉把货物让青海马帮驼队,转送青海达卡、达日一线,恰巧见到了求救的小焕,连忙让马三带手下的五名精干马帮弟子一起跟着赶往坡上。 进了豆腐坊后院,马三随着走进房间,只见破败的砖房内坐着三个人,目光落到根叔身上时,他的头蒙了一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许掌柜,你咋在这儿?”他直接叫喊了出来。 根叔定睛一看,也不由得惊叫起来,“你不是马三兄弟吗?”根叔也没有想到会在他乡遇到故人。 “马三大锅头,你们以前认识,根叔是你以前的掌柜,”郑逸不由得十分惊奇。 “郑先生,说来话长,稍后我会给你解释,请容我对你说下我三人的遭遇,”根叔连忙拦住郑逸,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但略过取宝的情节不提。 郑逸诊查过三人的中毒症状,冷笑了一声:“三个土人,竟还有精于毒药的,不过也太小看郑某人了,”思忖了片刻,安排马三带了几个人,带着他的信物,要求李玉、郑天迪和觉静大师带人四下找寻三个土人的下落,一面又写了一张字条,去给班图和重庆府通报,捉拿那三个图谋国宝的土人。 郑逸诊断三人病状,确实中了七尾彩凤蝶血毒和回魂丹,虽能医治,却要大费周章,连忙取出随身的银针,对三人分别使用了黄帝九针,暂时压制住病毒;又从兜里取出一个洁白的瓷瓶,取出十多颗绿色药丸,让根叔和江中天分别温水冲服,二人立即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从胸腹涌起直到喉咙,片刻后二人即大口狂吐,吐得不知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把食物连同肠胃都要吐了出来才罢,味道腥臭场景无法直视。 叶巽姐弟捂着鼻子,躲得远远地不能近前,郑逸说道:“幸亏二人回魂丹服下不久,服了吞天吐地丸吐了出来,毒就出了大半,回去施以金针解毒,服下解毒汤,三日可保毒清。” 那叶巽也是小孩子心性,不由好奇问道:“师父,根叔他们服的丹药原来叫吞天吐地丸,这药名真是好生形象生动有趣呀!” 郑逸仿佛沉浸在烟云往事中一般,先是温馨微笑,后又满脸悲伤,长声叹息一声说:“这丹药虽催吐效果奇佳,可也让人吃了苦头,它是我和一故人共同研制,取名倒是形象生动诙谐!”巽儿回想根叔二人如同喷泉爆发的场面,不由笑了起来,但是什么样的故人让师父如此神态异常,必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妙人,才能让师父如此倾心! “不过,巽儿,武功再好,也是末道,医术可济世救人,也是保命之术,可是为师看家本领,你要好生下功夫,可不要辱没师门呀!”郑先生接着说道。 那叶巽一直以练武复仇为念,未曾将医术放在心上,经此一场变故,却是对转了念头,连连表态,一定苦心孤诣,学好医术,济世救人。 说话间,侍卫王路生带着几个绿营兵勇,来询问案发经过和情由,三人将被袭击下毒和勒逼宝藏的经过说了,王侍卫赶回报告了班图,兵勇差役四处搜寻,即行缉捕三个不良土人。郑逸即安排弟子把三人送到回春堂进行诊治。 路上,根叔把巽儿的父母遇盗被杀的事情,对郑先生讲了一遍,不过关于藏宝事情略略过不提,巽儿几次要对郑先生告以实情,都被根叔言语借口拦住,巽儿不由得愧疚不安,如此心怀忐忑地坐车到了回春堂。 第25-26章 药浴解蛊毒 温泉沐铁骨 且说马三和墨家弟子分头报信,郑天迪和李玉收到消息,立即安排属下的墨家弟子分头搜寻土人的下落;觉静大师得到指令,也带了弟子出去找寻。 郑逸见了刘一刀,具言实情,刘一刀开了副清除余毒的药方,安排童儿照方抓药,熬制汤剂,让根叔和江中天服用,病毒三日可解。 郑逸让叶巽儿躺在病室床榻上,取出了银针,都是长约三寸的长针,瞬间出手,分刺叶巽的大椎、三里、曲尺、太虚等二十七个穴,入针很深,有数枚金针针体中空,不多就流出了黑红的血来。郑医生边施针,边对叶巽儿讲解黄帝九针的用针要旨。 “其实七尾彩凤蝶本毒性很烈,发作后痛不堪言,万幸那土人并不了解,那七尾彩凤蝶身体部位不同,毒性各异,越美丽耀眼之处,毒性越强,其他部位反有中和毒性的功用,一文一武,相生相克,聚在一身;所以,它整体碾碎融在你体内,一般庸医,本身是救无可救的,”郑先生关切看了叶巽一眼说。 “可他敢对我弟子下毒,却不知我另有一套解毒之方,可谓天下独步,你小子也算因祸得福了,”郑先生微笑着说道。 原来郑逸本是医道奇才,医道造诣更高出武功修为,他一直潜心医学,竟研制出一套“洗骨伐髓”的解毒之法。原来,人体出生,本是宇宙万物之灵,得天地日月演化之精华,采撷天地阴阳之精气,为我所用,像陈抟、彭祖两仙人一般,可活上百年。 不过现今世人生活无常,嗜欲无度,起居无节,体内积攒无数膏脂毒素,久积成病,难活百岁。那郑先生可先施针压制毒素,然后金针放毒,后用中药沐浴蒸熏之法清除余毒,就可起到洗骨伐髓,打通七经八脉成效,常以此法调理身体,就可洗净浮华、身轻如燕,再辅以修炼归元功的,那么一个普通人也可重现陈抟老祖那般奇迹。 师父不光可救自己性命,还为自己计划宏远,叶巽不由得滴眼泪扑簌簌流满面颊,“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自己一个孤儿,身负血海深仇,遇到这样的师父,心甘情愿为自己做到那么多,与亲生父母何异?自己还要对他隐瞒吗? 巽而南风看着忙前忙后的师父,心中一动,叫住了郑逸,虽身不能动,但是口却能言,就一五一十把身世和有关大西藏宝的秘密对师父说了一遍。 “你竟是安西大将军李定国的后人,怪不得你身上好多不解之处,”郑逸听了不由得大奇。 “想安西将军,虽是张献忠义子,却是智勇双全的一代名将,虽起身寒微,但为人正直,算得上一生忠义,可惜遇人不淑,跟张献忠、孙可望这等人为伍,结果也误了自身,”郑先生不由得喟然叹息 两人谈话间,刘一刀走了进来,郑逸就把巽儿的治疗方案说了一下,那刘一刀听了不由大为震惊,赞叹不已。 “师兄,听说那江北温塘河沟里有地底热泉,我们何不把沐浴熏蒸之处放在那里的一个热泉山洞内,天然之功,可能效果更佳,”刘一刀听了灵机一动说道。 郑逸听说有此佳处,拔了叶巽儿身上金针,命刘一刀派人带齐应用器械、药物,自己抱起来叶巽,骑了一匹快马,和刘一刀一起骑马急火火地赶到了温塘河沟。 到了温塘河沟,只见沿着大江以北山路下去,是一条宽阔的深山峡谷,悬崖挺立,犹如刀凿斧削;峡岩之腰,泉如汤涌,云根窦生,景色秀丽,走到峡谷的半山坡处,是三五山里人家,依山傍坡建了几座参差不齐的石头院落。明末清初,兵火连连,川人被农军、兵匪屠杀劫掠殆尽,真是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 到顺治元年,一省已不过六十万人,人烟稀少,千里荒芜,据说因为这几户人家都是康熙、雍正两朝湖广填四川时候迁过来的外省人,此村被称为温塘村。 那石头的院落都建在半坡之上,掩映在青山翠柏之中,却也清秀雅致,三人走过一块耸立的巨石旁边,有条清澈的小溪,流水潺潺,从高处倾泻而下,直冲下面的谷底,形成十余丈高的瀑布,就在小溪的旁边,却有一个幽深的山洞,洞里云蒸霞蔚,热气蒸腾,从那山洞口一股热气冲腾出来,看样子这里就是那热泉了。 那叶巽儿小孩心性,见到这样的好去处,超了诸人,进了洞去,只见洞内热气蒸腾水雾缭绕,慢慢一步步走入洞里,刚走了几步远,“啊,不要进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在洞里不停回荡,恍惚间看到两道动人的身影在里侧热泉池内沐浴玉体,那躯体在飘飘渺渺中更加妖娆动人,叶巽只觉得鼻孔一热,鼻血流进了口中,惊慌失措地退出山洞,口中湿咸的味道好怪。 退出山洞片刻,便从洞里出来两个少女,一个一身紫衣,一个一身白裙;紫衣姑娘手持一根皮鞭气冲冲地跑过来,抡起皮鞭朝着巽儿抽过来,叶巽猝不及防,忙闪避后退,脸上还是着了一下,顿时抽了一道血印子,见紫衣女子挥鞭再次抽来,巽儿忙侧身闪避,右手迅疾一抄抓住鞭梢顺势一缠,将那皮鞭顺势抢了过来。 紫衣女子顿时火冒三丈,“哪里狂徒,偷窥你家姑奶奶,我挖了你双眼,”随手摸出一把匕首,疯狂地劈刺过来,叶巽一见她那拼命架势,只好转身就逃,口中辩解着,那姑娘依然不管不顾,在后面追杀,后面的白衣女子对紫衣姑娘娇声喊道:“姐姐,不要再打,快回家吧,他不是没看清楚吗!”说完用明亮的眸子飞了叶巽一眼,带着少女的娇羞,脸上飞上了一抹酡红云霞。 那白衣女子再三劝慰,紫衣姑娘方才气呼呼往那附近的石头院落里去了,不久,从院里走出了一个中年樵夫,伴着一位身穿长衫的读书人,只见那个樵夫面色黢黑,手持一个巨大的板斧,面带寒霜,“何处狂徒,敢在我温塘河沟放肆。” 话音未落,那樵夫手臂一扬,刹那把利斧直奔叶巽飞来,郑逸见来势太猛,飞身跃在前面,借势手中黑伞一挥,刹那间黑伞撑开来,利斧嘭的一声,被弹出了五尺之外。 从那樵夫飞斧攻击到郑逸跃出借势出伞,不过是雷火电光之间。 那读书人见樵夫出手鲁莽,劝阻已然不及,见到利斧被黑伞击落,眼睛一亮,对着郑逸俯身施礼道:“来者可是墨家的巨子,郑逸先生吗?何故来这穷乡僻壤?” “先生有礼,在下正是郑逸,今日为弟子寻找疗伤之地到此,失礼打扰,请主人见谅,”郑逸连忙回礼。 原来这樵夫打扮的名为杨震川,读书人名叫杨雨亭,本是亲生兄弟。 在这温塘村居住的本是杨家一族本家,祖籍山西绛州,本是北宋名将杨六郎的后裔子孙,因避山西的兵灾,其祖上从山西躲到湖南,又随着湖广填四川落户这里,爱这江北岸山清水秀,全族落脚在此。 到此后杨家人恪守祖上耕读习武家训,而山洞的地底温泉池,却是杨家开辟使用的沐浴之地,因偏僻少有外人到此,洞门口立有“外人勿进”的木牌,叶巽儿没看到木牌,贸然闯入,以致由此冲突。 郑逸和杨家兄弟见过礼,把叶巽中毒需借汤池熏蒸解毒的情由对杨家兄弟说了,那杨震川也是个豪爽汉子,指着山洞下十丈处另一个山洞说,“那个山洞名为烟霞洞,洞口有古人刻字,洞里也有一处温泉,更热更烫,可以用河沟中的溪水引入降温,熏蒸解毒可能更为合适,我带你们去看。” 杨震川带诸人到了烟霞洞,只见一条石头小径通往山下大路,一路青松高低参差,怪石嶙峋,上方山石上刻了“烟霞洞”三个篆体大字,古意俨然。 洞口一条小溪蒸腾着热气向低处流出,顺着山涧流入大江北岸,汇入嘉陵江中。 走进山洞,一条溪流从山洞深处流出,在洞里低洼处形成一个五尺大小温泉池,洞里热气袭人,不一刻就蒸出了汗水。 这里真是天设地造的自然化境,正是熏蒸疗毒,洗骨伐髓的好地方,郑逸连忙写了单方,让刘一刀照方配药,送到此地,然后安排弟子找个院子在此住下,协助打杂。 “郑先生,如不嫌弃,我们打扫一间院子出来,让他们居住即可,一应生活饮食,我们也能照应,”那杨雨亭说道。 “根叔、老江叔的体内余毒也快清了吧,让我姐他们三个住过来避一下风头,我担心三个土人不会善罢甘休,”叶巽思忖了一下说道。 郑逸一拍脑袋,赞同巽儿的想法,另外安排帮里的两人前来照应。 一行人被杨雨亭请到院内用茶,紫衣姑娘和白衣姑娘因适才误会,躲在房内不愿见面,被杨震川叫了出来,依旧面带羞恼。 她们后来听说是墨家的巨子到了,是久慕的博学鸿儒,臻道书院的先生,才面带羞涩过来见礼。 待介绍到叶巽,听说是郑逸的衣钵弟子,依然不给面子,那叫蕙兰的紫衣姑娘哼了一声拉着白衣姑娘芷蓝转身进了房间,把正要赔礼的巽儿弄了个大红脸。郑逸和刘一刀微微一笑,不以为忤。 “乡下姑娘,没有规矩,请小兄弟不要见怪,”杨氏兄弟连忙致歉,叶巽自知自己有失在先,也不以为意。 等杨雨亭收拾好房间,那郑先生让叶巽躺在榻上,取出了金针,又用黄帝九针的穴位放血之法,放出了黑紫的毒血,直到空心金针中流出的血液变成鲜红,再取针稍歇。 中午,那杨震川从山上打来一只野山鸡,在山谷里捉了一条黄尾鲤鱼,蔬菜是山上采撷的干鲜蘑菇,还有院子里自种的辣椒、豆角之类,那叫蕙兰和芷蓝的姑娘误会解除,姐妹两个倒是做得一手好菜,如此野味、菜蔬上了一桌子,又端上了杨家自酿的糯米土酒,郑先生知道这杨氏兄弟一家也是名门之后,也不谦让,几个人倒是喝了个酣畅淋漓。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浊酒数杯两相欢。 过了晌午,刘一刀弟子木香三人陪着小焕骑马过来,带了大包小包的药材和被褥衣物生活用品,杨震川忙让芷蓝和蕙兰帮着安放物品,又把根叔和老江头的房间也拾掇出来。 那小焕和两个姑娘正是一般年纪,都是生的花朵般的模样,彼此间多了个玩伴,聊些写字、刺绣、炒菜等闺阁间的话题,相处甚是融洽。 木香按照清毒固本的方子熬出汤剂,安排巽儿喝下,再把沐浴熏蒸的药方配好,郑先生自行带着药包和巽儿到了烟霞洞,找到一个仅容一人温泉小池,让叶巽穿着内衣亵裤下了池。 水温挺高,巽儿下去以后初始叫嚷太热,后来适应了温泉安静了下来,又把温泉水流用石块堵住一些,这样不至于太热,又把沐浴专用药材放进池子,不一刻,叶巽的面颊上汗流不止,感觉奇经八脉全部打开,每个毛孔关节都开放开来。 “默念归元诀,抱元守一,正气内敛,邪气外放,含虚纳精,两肩井穴与涌泉自成一线,提档收臀,上肢抱圆含蓄,物我两忘,”郑逸一边观察着巽二号的变化,一边导引他守正归元,又在山洞里找个石竹笋把熏蒸药包挂起来点燃了,顿时山洞内蒸汽氤氲里好一股药香。 如此过了两炷香功夫,只见巽儿身上糊了一层褐色的东西,仿佛刚刷了一层油漆一般,又仿佛刚从广州上岸的南洋人氏一般,只剩下了一口白牙,格外显眼。 郑先生让叶巽停了功法,把身上油腻用力洗搓干净,才让他出了小池,只见池水已然变成绿色,浑然不是初时清澈微黄的状态,叶巽把堵住温泉的石块扒开,很快热池中的脏水被冲出山洞,变成了一湾清泉,叶巽只觉得浑身毛孔都透着舒爽。 “此后,一月之内,每日早晚两次沐浴熏蒸,不光可清理体内七尾彩凤蝶余毒,还可以为你洗骨伐髓,夯实你身体根基,归元功共九重天,这段时日你可以用心体会洗骨伐髓后的六合拳运用妙处,更有利于你体会心、意、体用合一的法门,你的武功也将获得登堂入室的门径,所缺乏的,就是一场恶战锤炼而已。” 郑先生说完,安排叶巽穿了衣服,在洞内宽敞处静坐沉思,自己转身离开了烟霞洞,辞别了杨氏兄弟,带了同行的弟子回臻道书院去了。 【解密大西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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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刀一行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地方,兵分成两路,刘一刀率一路在前门远远地窥视,觉静大师和马三、马力等一路在后门盯防,观察着院中动静。 两班人远远守着前后门,直到门主郑逸到后,刘一刀自回春堂处理杂务。 众人觉得事情扯到重庆知府潘越,定然事出寻常,谨慎为上,先行远远监视,不要打草惊蛇,待到夜半时分,发起突袭,务必全部擒获这些土人,问清口供,再做打算。 待日薄西山时分,突然有数匹快马远远跑来,到了别院后门下了马,其中两人正是重庆府潘越和管家,另外两人身着藏袍,一人衣饰华丽,腰缠黄金腰带,不是那良而诺是谁,而另一人就是良而吉,四人下了马,在门口悄声密议一阵子,那良而诺跟在潘越和管家后面上马离去。 马三眼神远远地盯着良而诺,仿佛有所发现,突然对根叔说道:“老掌柜,你看下那腰围黄金腰带的家伙,腰上挂有一块玉佩,对吗?” “对,我也觉得特别熟悉,好像是段掌柜的黄龙玉佩,此物是段掌柜家传的宝物,不会如此巧合这佩玉同款又同材吧,而且段掌柜夫妻被劫杀之后,此物就不见了踪影,”根叔回顾了一下说道。 “我想起来了,在事发当天,一同进店的有三个人,有位潘大人仿佛就是刚才骑马那同行官员,另外的一个人,服饰豪华,就是刚才一同离开的土人,那么蒙面杀人劫掠的张大人又是哪一个哪?”马三想明了情由,不由得大为惊诧。 “事关重大,先留数个核心弟子在前后门分别盯防,我们去别处详谈,”郑逸沉思了一下,对马三、根叔和觉静大师说道。 三人到了一家香泽园小酒馆,要了一处僻静小房间,马三点了四菜一汤,不过是豆腐白菜、水煮花生、麻婆豆腐、小炒腊肉,汤是青菜叶羹汤,上了一壶陈年泸州老酒。大家也不觉菜品太简,因墨家弟子本就讲究节俭节用,以勤俭朴素为基本的修行规则,对帮众向来约束极严。 “此事非同小可,觊觎宝藏、杀人越货的竟然是那良而诺和潘越,还有一个张大人,看样子都是官府中人,但是他们为啥要暗夜蒙面杀人抢劫哪?如无内情,他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办理此事,还牵扯到大批土人,此事大为古怪,内情极为复杂,”郑逸已通过叶巽和马三知晓了内情,不由得再三沉思。 “是否是潘越一伙手中掌握了半张藏宝图,就差安西将军的手中的另半张藏宝图,他们恰巧在成都偶遇段掌柜,段掌柜安西将军幼子身份被识破,三人企图勒索另半张大西藏宝图据为己有,从而引发血案!”觉静大师不愧为方外高人,见识不凡。 “大师所见必然不差,但不知道此事还牵扯何人?”郑逸说道。 “今晚半夜秘密抓捕良而吉三人,据悉别院三个土人功夫不凡,又擅使毒物,今晚秘密行事,非多个绝顶高手且用巧计才能成事,”巨子郑逸说着叫过诸人,密语了起来。然后五人就浅饮了两杯老酒,开始吃饭,饭后去了一个墨家弟子开办的茶馆,用茶安排事情。 天色将晚,有两个饭馆伙计到了潘府别院后门,一位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食盒,一位抱着一大坛陈年老酒,敲开了门,一个土人和别院的管事潘海开了门,见是饭店的伙计,“我们没有预订酒菜,送错了吧!”那个别院的管事潘海说。 “没有错的,知府大人说诸位客人辛苦了,特此在我庆丰楼定制了八个本店招牌菜,又安排我送一坛三十年老酒,诸位吃好喝好,”一个伙计说着打开了食盒给潘海看。 潘海见是本地知名饭庄菜肴,不觉口水流了下来,连忙让两个伙计进了院子,伙计把菜肴摆在客厅的桌子上,往客房里扫了数眼,只见客房里有三个身穿藏袍的人正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把酒菜放好,两个伙计提着空空的食盒离去,潘海连忙请那三个土人前来饮酒。 良而吉三人坐定了,良而吉一看满桌的菜肴老酒,不由心动,张口问那仆人:“不是院里的厨子炒菜吗?今天酒菜大大好吃呀,” “今天是潘大人看诸位客人辛苦,特地点了知名庆丰楼名菜,犒劳诸位,请吃好喝好,”潘海吞了一下口水,垂涎欲滴。 良而吉叽里呱啦对桑珠和多吉说了一通藏语,那多吉从头上取下一个银制宝石发簪,把每个菜肴插了一下,看了又看,又从坛子中倒出半碗老酒,用银簪试了一试,点点头,示意放心使用。一旁伺候的仆人心里直骂娘,仙人板板的,吃肥了你孙子,好酒好菜你不嫌糟践了,仙人板板! 然后,三个土人就喝酒吃菜,大快朵颐,不知不觉,酒菜过半了,那良而吉看一眼趴在酒桌上的桑珠和多吉,今天咋醉这么快哪?也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那仆人一旁伺候了好久,看到三人醉倒,擦下嘴角的口水,总算轮到老子吃喝了,伸手拿起半只烧鸡啃食,突然腋下一麻,瘫在了地上,口不能言,只见屋内进来三个蒙面黑衣人,在良而吉三人身上先后摸索了一阵,又去了客房,取过三个包裹和一把长剑,然后一人扛起一个,走出了房门,随后,院外的大街上,响起来一阵清脆的马铃声,然后声音愈来愈远,逐渐消失,暗夜又归于一片寂静。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28章 巧纵敌驱狼噬虎 事败露杀人灭口 天色微明,晨光从树林的缝隙投下来,一夜的雾气在阳光里逐渐消散,但是密林里的山洞还是一片漆黑,两个帮众燃起两支松明子,照亮山洞,洞里是一条清浅的暗河,良而吉和桑珠、多吉三人被捆绑着扔在暗河边的平台上。 郑逸和马三等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昏睡的良而吉,郑逸吩咐一声,一个帮众把三人一把推进暗河里又拉上来,冰冷的河水让良而吉三人从醉梦里清醒过来,惊惧不知所措,“这是哪里?你们要干啥?”良而吉惶恐不安地问道。 “你们得到多少大西宝藏?藏宝图在哪里?”马三故布疑云地问道,良而吉只能看到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马三又用藏语对桑珠和多吉问了一遍。 “我们不知道大西宝藏什么东西,我们是生意人,”良而吉佯作不知所云。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郑逸闪电般出手,一把利刃飞起,一股鲜血溅落出来,只看到良而吉被一脚飞起踢落暗河边上,眼见没有了气息。 “告诉剩下的两个土人,好好坦白,不说下场就是死亡,”郑逸的眼睛露出了凶狠的光芒, 马三用藏语对桑珠和多吉翻译过去,而两个人早就被良而吉的下场吓傻了,马上竹筒倒豆子,全撂了实话。 原来那良而诺和良而吉本是大金川土官世家,良而诺走遍西南五省,加入勘验局后,掌握了四川大西宝藏的部分密情,他和他兄弟良而吉就和大金川土司色勒奔一拍即合,企图找到大西宝藏的秘密,十年前,云贵总督张光思在总督西南军务办理改土归流时,时任阆州知州潘越和良而诺对张广思百般巴结迎合。 有次三人相约微服上街玩乐,恰巧逛到日升昌成都总店,偶然发现了段掌柜腰上悬挂的猛虎下山黄龙玉佩,察觉了段掌柜与安西将军李定国的不同寻常的关系,联想到安西将军手里的半张藏宝图一直下落不明,而在李定国的投降的长子和儿女身上又找不到丝毫线索,就想从一直隐身潜藏的段掌柜身上发掘出大西藏宝的秘密,把宝藏据为己有。 他们就搞了一出暗夜抓人逼供的戏码,不料段氏夫妇异常刚烈,双双自戕身亡,他们只好灭门放火,毁尸灭迹,不承想还有一个店伙计马三看到了这一切。 此后,潘越因为有张光思的照应,迁任重庆知府,而张光思因为改土归流颇得雍正皇帝的赏识,现已经升任湖广总督,但是他一直关注着大西宝藏的下落,潘越坐镇重庆府,就是他布下一枚暗棋。 知道了良而吉和潘越等人图谋宝藏的阴谋,郑逸他们洞外商量了一下,觉得杀掉这三个土人并无益处,不如来个驱虎追狼之计,现在班图不是已经派出了兵勇追捕这些土人了吗?就让班图对付这些土人,顺便看一下还有其他什么人和他们勾结。 过了一炷香工夫,暗河边地躺着的良而吉清醒了过来,肩膀的一刀不过是皮肉伤,而郑逸飞起的后颈一掌才是他晕死过去的原因,他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上衣服湿了大半。 桑珠用藏语低声问了几句,慢慢扭动被绑得发麻的手臂,发现绳子竟然有所松动,连忙潜运内力,麻绳竟然绷断为两段,解开小腿捆绑的绳子,接着又把多吉的绳子解开;又发现良而吉依然活着,正在扭动手臂上的绳子,二人手忙脚乱地把良而吉的绑绳解开。 洞内并无他人看守,问话的已不见了踪影。三人不免万分惊诧,经历昨晚巨变,三人已知着了道,但究竟是什么人暗算了他们?他们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是短衣帮报复?还是潘越意图反水,企图独吞宝藏?三人一边低声嘀咕,一边蹑手蹑脚地往洞外便走,突然洞内呯“”的一声巨响,好像火铳的声音,紧接着有人高喊“土人跑了,快追呀!” 三人一听大事不好,飞速窜出洞外,外面是一片密林,长满了高大的松树和茂密的灌木林,树林密集,几乎看不到日光,也无法断定准确方向,只能从高处向着低处,在林子里钻来钻去,直到再也听不到追逐者的叫喊声,三人才松口气,一直到天黑,才出了林子。 三人走到一片荒僻的江滩上,互相看了一眼,只见三人的皮袍被林子里的荆棘灌木刮得到处是洞,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了,脸上是横七竖八的血痕,皮靴子也扎破了,此时出去,就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天色将晚,三人一天慌不择路,仓皇逃命,没进一点食物;只见远处是一处码头,靠着大江,远处亮起了点点灯火,岸上人群熙熙攘攘,煞是热闹,近前看是一个挂着灯笼的店铺,门口立了纸人纸马,挂了一块白木板招牌,上面写着磁器口棺材铺。 原来,他们从山上密林一路疯狂逃命下来,到了磁器口码头。只见那江滩码头周边,依山傍坡搭起了许多的窝棚,也有顺坡起势建起的吊脚楼,码头上的灯火,辉映着江岸边成百上千驳船的灯火,江面一片灯火通明,煞是好看。 他们三人看到码头边有一个老二烤鱼的小饭馆,小店外面都坐满了赤背纤夫和行脚商人,烤出的江中草鱼咕嘟咕嘟冒着醉人的香气,热气腾腾,抢了一个简单的木板桌子坐定,“把能吃的端上了,”良而吉声嘶力竭扯了一嗓子。 他们三个逃难似的窘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良而吉半生不熟的口音也暴露了土人身份,顿时,小店的老板和码头的纤夫都以狐疑的目光看着他们,在桌旁低声议论了起来。因为官府正在缉捕三个土人的消息从今天一早就在码头传播开来。 于是,他们三个也没有吃到香喷喷的烤鱼,一人抓了一个糯米团子再次疯狂逃窜,后面有十数个手持火铳的绿营兵勇狂追不止,他们慌不择路,一直往山上逃去,再次跑进山林深处,才摆脱了追捕。 坐在林中的空地上,狼吞虎咽地吞下糯米团子时,才由衷感到,这片山林,才是他们真正的避难所。 侍卫王路生接到巡查兵勇来报,发现三个土人,已逃进磁器口码头上面的密林中,希望增加兵勇搜查;后来又接到报告,昨天有人看到知府别院中有三个土人出入。他连忙安排绿营把总张勇带兵去磁器口上山搜索,自己前往江岸拜会班图,汇报知府别院土人出没的情况。 发现土人觊觎江底宝藏后,班图依然安排船只在江中拉网探寻,以图找到其他沉船宝藏,但一直没有进展,班图又安排李玉和陈水牙下水捞取宝藏,倒是拉上来几个青岗棒,潜水时间不能太长,但进境缓慢。 幸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又有三个水中好手前来报名,参加水下打捞,有人提出多放长绳下水,长绳上多系几个猪尿炮,再缒上石块,让它自然下沉到宝船附近,这样下水人员自然可以多绑些青岗棒出水。如此下去,只要防住水怪,船中宝藏起获速度就会提高很高。否则,动辄每天上千人搜寻沉船,靡费甚巨,长久下去,引起朝廷御史的关注,向皇帝弹劾,岂不是讨不了好去。 正在商议间,见那侍卫王路生大人匆匆进帐,和班图耳语了几句,班图脸上飒然变色,吩咐了王路生几句,那王路生带了一队绿营骑勇上马狂奔,直接奔着知府潘越的别院而去。 过了两炷香功夫,别院管事潘海被押着到了账内,正在账内议事的潘越脸色唰地变了,掏出宝剑骂道:“你个黑心的奴才,又做了什么缺德事?败坏我家风,我今天岂能容你!”说着挥剑便刺。 还没有刺中潘海,却觉得手臂一麻,宝剑哐啷一声落在地上,却是那班图指尖拂过其上臂的穴道,再也无法用力。“潘知府稍待,我有事情要问清楚,稍候必有交代,”班图阻止道。 “你先押着他到别的帐篷问话,稍候回复”,班图说道,同时用眼睛扫了潘越一眼,那王路生带人出了帐篷,不一刻,又进来两个兵勇,把潘越按在椅子上坐定,然后侍立在侧,以防变故。帐篷中其他人脸上色变,那良而诺立起身来,起身如厕,倒也没有人阻拦。 下一刻,侍卫王路生大声汇报,“那知府别院的管事潘海招供,知府潘海和良而诺,和那三个缉捕中的土人来往密切,近日来就居住在知府潘越别院中,已经三日,”话没有说完,那潘越一下子瘫坐在地,声嘶力竭地喊道:“大人,这是污蔑,千万别上小人的当呀,”而两边的兵勇已经把他拿住,带往别处问话看押。 班图命人传那良而诺回话时,外边值守的兵勇来报,说那良而诺已经骑了一匹快马,离去多时了。班图立即命令:“我以五省巡察使身份,命令暂时收押重庆知府潘越,并出动兵勇差役缉拿良而诺和其他三个土人。”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新书签约,解密一个宝藏,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第29章 七彩金蚕蛊毒之解毒 叶巽在烟霞洞用药物沐浴熏蒸洗髓法,清理七经八髓余毒,兼修习归元功法,当日药浴熏蒸颇有收获,修习完毕也不离去,就在那青山密林练习那六合拳法,心境颇有进益。 一日三餐,是叶小焕和芷蓝、蕙兰备好了到院内去吃,闲暇时背诵那汤头歌诀,阅读《灵枢》《素问》《千金方》和《伤寒论》等,结合郑逸针灸病案,时时心中豁然开窍,大有进益。 知府潘越被班图收押后,府内顿时大乱,满府鸡飞狗跳,大难临头一般,潘夫人发疯了一样,到了驿馆求见班图被拒,不由悲从中来,想到还在等待救治的儿子,浑然放下了官太太架子,在回春堂前长跪不起,请求刘神医救治她的儿子。 刘一刀看潘夫人双膝跪地苦苦乞求,不由有些为难,一是药物还差一味雄鹿鲜血,只怕不能圆满完成救治,只能婉言劝解潘夫人暂且回府,明日再和郑先生商量解救之法。 但潘夫人眼看潘越被押,对丈夫多年作为自己心知肚明,自知无幸,只是一心守在独子身边,就算付出了性命,也必要救她儿子性命,无论如何不愿离去,坚持守护儿子身边,刘一刀怜悯她爱子之情,就安排弟子为她母子收拾在一间病室,暂且留她住在医馆。 刘一刀思忖再三,乘马到了臻道书院,见了巨子郑逸,询问潘宝宝二人如何处置,郑逸请来觉静大师,商议潘宝宝处置之法。“那潘越出卖旧主,换来他的顶戴花翎,但千错万错,罪在他一人,我这就命静真解了两人的蛊毒,”觉静大师说道。 “其实那潘越觊觎大西国宝,朝廷数十年为大西宝藏靡费资财无数,正无处出气,潘越必碰在枪尖上无法幸免,不然班图也无法自保,”刘一刀说道。 “那就请大师解了潘宝宝二人的蛊毒,善莫大焉,”郑逸说道。 次日凌晨,觉静大师和她的弟子静真到了回春堂,进入病室,手里牵着半道上抓来的一条黑色野狗和一只公鸡,用刀去了半碗黑狗血放在潘宝宝枕旁,片刻之间,那潘宝宝腹中异动,不久昏睡中一阵干呕,一只金黄色浑身尖刺的蚕蛹从潘宝宝鼻孔中慢慢蠕动了出来,见了光,身上很快长出肉翅,肉翅很快变大变薄,慢慢薄如蝉翼,振翅欲飞,那静真立刻放下红冠大红公鸡,公鸡直接飞身扑下,用利爪将那变身的七色金蚕按住,迅疾用尖喙将那金蚕吞入口中。所谓一物降一物,诚不我欺。 然后,觉静大师和静真来到那潘小驴病室,如法炮制,解去了潘小驴身上的蛊毒,静真连连叹息,没想到七色金蚕蛊毒费了好大心血培养,却浪费在这两人身上。“扬善除恶,本是我佛本分,因果循环,总是那潘贼罪有应得,差点祸及子孙,阿弥陀佛,”绝境大师双手合十,连声念着佛号。 事毕,师徒二人到了静和病室探望,静和经过精心调养,身体大为好转,此刻还在酣眠当中。 经历了家庭巨变,潘夫人在儿子病室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丈夫被押,独子蛊毒不治,变得瘦骨嶙峋,她一夜叹息不止,直到天色微明,才沉沉入睡。 天色微明,潘夫人昏昏沉沉中被叫醒,“夫人,夫人,你醒醒,你家少爷的蛊毒已经解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童儿推醒了她,“啊,宝宝的毒解了?”她恍恍然如同仍在梦中,然后,她看到儿子睁开的双眼已经有了神采,虽然病弱,但与往日大为不同。 潘夫人不由得悲从中来,压抑了多日的泪水,涌流而出,她对着刘一刀再次下拜,救了儿子,她就有了明天,她希望,潘宝宝经此巨变,会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吧! 她把随身金银首饰全丢在回春堂,再三拜托刘一刀照料潘宝宝二人恢复健康,就乘了轿子赶回府中,打算向那囹圄中的潘越报个喜讯,谁知,刚进府门,管家潘成悲声说道:夫人,知府大人服毒自尽了。 她听了不敢置信,“儿子刚救活了,他还不知道,咋就服毒了哪?”潘夫人喃喃着,跌跌撞撞地被引着去了潘越的灵堂。 “那潘越犯罪事发,如果交代,未必罪在必死,为什么服毒自尽哪?”后堂内的班图和王路生惑然不解,面面相觑. “潘越收押期间,何人看守?饮食用水,何人备送?王大人,请查清来报?”班图对着王路生下令。 王路生即叫来潘越收押的值班兵勇前来查问,因潘越初始只是叫冤,并不曾承认半点事情,只说是受了那良而诺的蒙蔽,那别院平时并无人居住,是那良而诺恳求安置来采购茶叶的朋友暂时居住,对诸人觊觎大西宝藏的事情并不知情。 看一时问不出东西,就把他关押在坝上的绿营兵营,当晚有兵丁六人分三班窗前和门前守护,不应有失,不过那晚兵营厨子张三太从昨晚请假回了家,到现在还没有归营。 王路生收押了当值的六名绿营兵勇,派人四处寻找那厨子张三太,事情太为蹊跷,那潘越是自杀还是他杀,班尼思忖着,连忙行文上报四川总督黄廷桂,告知潘越死亡情节,并通报良而诺畏罪潜逃尚未归案情节。并下达批捕文书,捉拿厨子张三和良而诺。 然后,班图乘快马赶到磁器口码头后山,又调动兵勇、差役上千人巡守山林周边路口、管卡和码头,发下良而诺和三个土人的画影图形,四处搜寻。另行排十个十人小队,携带短刀、弩箭和鸟铳入林搜寻,直接折腾到了天色将晚,才吹号集结。 天色将晚,那些兵勇出了林子,全都丢盔弃甲,汗透脊背了,脸上多半被树枝刮伤,裤子大都被荆棘挂了口子,大家又累又乏,无比沮丧失望,班图也知道山林茂密,荆棘丛生,没有道路,搜寻不易,却利于躲藏。他只好下令严密封锁下山道路、卡口、码头,遇到三人,可以就地格杀。然后打马回了驿馆。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 ,救国救民;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美人如遇,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请收藏、转发,解密一个宝藏,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第30章 烟霞洞地震(1)舍命救君子 在烟霞洞,叶巽用洗骨伐髓法草药沐浴和药物熏蒸,感觉大有裨益,武技、心境都有提升,往常六合拳法中拳法、身法心法迟滞处也渐至圆通自如,只是归元诀修炼进展,一直卡在第一重,无法提升到第二重。原来那归元诀修习共有九重天,一重自有一重天,境界不同,功力天差地别。 这日沐浴熏蒸后,就在洞内大石头上打坐静思,不知不觉过了晌午,芷蓝提着竹篮子走了过来,原来此时饭时早过了。 诸人见叶巽过了晌还没上去用饭,就给他留了饭菜等他回去吃,岂料叶巽依然久久未回,蕙兰又缠着小焕教她针绣缠枝莲手法,芷篮就下坡到烟霞洞来,给叶巽送饭。 芷蓝匆匆从上边下来,见到巽儿盘坐在大石上,两眼微闭,俊美的脸上布满密密匝匝的汗珠儿,远远看去,仿佛庙堂里盘坐的入定罗汉一般。 芷蓝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明亮的大眼睛变成弯弯月牙儿,巽儿被笑声惊醒,从石头上一跃而起后轻盈落地,迎上去接过竹篮,凝视这位温婉的姑娘,感激笑笑:“蓝儿来了,对不住,我光练功了,竟然忘了吃饭。” 蓝儿不免有些羞涩,“快去洗了手脸,吃饭吧,”说着把碗筷、菜肴放在大石上。 碗盘是仿元至正青花款式,菜肴是白菜豆腐,还有一碗青菜肉羹汤,还有一香气袭人大碗白米饭。 巽儿拿着筷子狼吞虎咽地用饭,蓝儿倚在青石旁看他风卷残云般用餐,不禁微微出神,想起那日初识时温泉池里的旖旎情景,不由脸上闪过一抹红霞。 等巽儿把饭菜吃干净,蓝儿就把碗盘一一放在竹篮里,提篮正要离开,忽然发出了一声刺耳尖叫,扭头往洞里就跑,竹篮里的碗盘也被扔了出去,在石壁上摔得粉碎。 只见那洞里潮水般地涌过一群老鼠和大小蛇虫,它们并不互相攻击,只是拥挤在一团,拼命向外面飞蹿,仿佛有无数天敌在后面追杀一般。 忽然听得蓝儿再次发出连串尖叫,一跃扑进叶巽怀里,双臂抱住了巽儿的脖子,双腿盘在巽儿的腰上,一脸惊惶,只见洞里爬出更多蜈蚣、蚯蚓、千足虫等,密密匝匝,有的长达一尺有余,拥堵作一团往争相向洞外涌去。 毒虫瞬间爬到了巽儿脚下,他忙抱着蓝儿纵身一跃,跳到打坐的大青石上,只见青石下边,也爬满了毒虫鼠蚁,无法下脚,乌泱乌泱的地往洞外涌去,显然洞内发生了巨变,把尚在蛰伏的蛇虫鼠蚁都惊动了。 巽儿不由万分惊诧,这种场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蓝儿也惊慌失措,双臂紧紧抱住了巽儿脖颈,肌肤相接,耳鬓厮磨间,不觉得怪异万分。 “要地震了,”巽儿心底一动,他曾听老江头讲过大山里地震将至前兆--兽虫躁动,禽兽不安。 反应过来地震将至,他也顾不得满地毒虫,抱着蓝儿纵身一跳,落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忽然左腿一麻,原来踩在了一条深色蝮蛇尾巴上,被狠狠咬了一口,他也顾不得了,一心抱着蓝儿出了烟霞洞,以免被闷死在山洞里面。 还没有出山洞,只听得一阵霹雳般轰隆声阵阵传来,脚下忽然猛烈震动起来,巽儿立足不稳,撞在了石壁上面。 只听得外面呼呼隆隆的风暴雷霆一般,猛然间“咚”的一声震天动地的声响,一阵子地动山摇,地面颤动不止,洞里一片漆黑,原来一块巨石从山顶高处掉落下来,恰巧落在洞口外面,洞顶扑簌簌落下许多尘土来,落了巽儿满头满脸,把二人严严实实封在山洞里面。 叶巽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亮了,照亮脚下,只见满地的蜈蚣、蚰蜒、蜘蛛等爬虫毒物,一条一尺长的蜈蚣已顺着裤脚爬到巽儿腿上。 蓝儿吓得失声尖叫,越发抱紧了叶巽的脖子,他指尖一拂,把两条蜈蚣斩落下地,挺身一跃腾起,然后在岩壁上脚蹬借力,又跃在大青石上,点燃松明子,洞内顿时火光大亮。 只见密密匝匝的毒物爬虫在岩石下蠕动着,开始互相攻击,眼见又有颜色各异、大小不同的毒蛇、蜈蚣和蜘蛛正爬上岩石,叶巽忙挥动松明子逼退这些瘆人爬虫。 这些毒物立时挤作一团,又有毒物爬将过来,巽儿又燃起一根松明子,递给蓝儿,她接过熊熊燃烧的松明子,大声挥舞惊呼,自壮声势,巽儿缓了口气,自知这样也非长久之计,毕竟松明子也有燃尽的时候。 忽然,他心中一动,看一眼一丈之外的温泉池子,立时有了主意,把手中的松明子往岩石和温泉水池中间地上一扔,烧得地面毒物爬虫四散奔逃,挤做一团,赶出了一块三尺方圆空地。 叶巽一把揽起蓝儿纤腰,纵身一跃,落在空地当中,他把松明子抄在手中,不做停留,再次如法炮制,赶出一块空地,再次飞身跃起,终于落在了温泉池畔。 只见温泉池周遭一丈以内,热气蒸腾,并没有半只爬虫毒物靠近,往往是一遇热浪,就迅速躲避开去,两人见此,心下初定。 巽儿单臂揽住蓝儿纤腰,只觉得盈盈尺余,竟不知放开;他少年情识,只觉蓝儿吐息如兰,耳鬓厮磨,感觉温馨可人。 那蓝儿面色一红,轻轻推开巽儿,“放开我呀,我的腰被你弄折了,”软语温侬,巽儿顿觉心醉,才恋恋不舍放开。 经历大变,巽儿患得患失地呆愣一刻,忽觉得小腿一阵发麻,忙挽起裤腿查看,只见左边小腿有两个血洞,伤口发青,已流出一条紫黑的血线。 他心中一惊,情知匆忙中被蝮蛇毒牙咬伤,连忙泼了温泉池里泉水冲洗,蓝儿不由惊叫出声,“你被烙铁头咬了,这可咋办?”眼泪在美眸里盈眶欲出。 她忽然俯下身躯,巽儿忽然感到小腿一片温软,蓝儿已在伤口上用力吸了几口,把毒血吐在地上,又连着吸了几口毒血,吐在地上,直到那血液变得鲜红为止。 叶巽儿感到小腿微麻,让蓝儿用泉水再三漱口,取过沐浴药包出来,根据记忆,挑出来几味清热解毒的药草出来,交给蓝儿用嘴嚼了用泉水冲服,自己又嚼了些药材,敷在伤口上,只感到一丝清凉,麻痛稍减。 巽儿眼睛看着这位温静的姑娘,心底感动不已;蓝儿甜甜一笑,眼眸里无限柔情,经此变故,两人心间升起丝丝情愫,浑然忘却此刻还在危险当中,也不知外面亲朋们的人身安危。 偶尔,洞里传来阵阵微动,山上响动不停,像是山石泥土滚落下来。 那蓝儿不免害怕,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提心吊胆地观察洞内的动静。巽儿不免对眼前芷蓝感到万分歉疚与怜惜,如果不给自己送饭,何至于被困于这危险黑暗的洞中?危在旦夕,担惊受怕。 方才蓝儿又不顾性命,为自己吸出蛇毒,人生在世,得一舍命知己,夫复何求?两人如此两肩相依,良久良久想着心事,不知所措。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 ,救国救民;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美人如遇,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解密大西宝藏,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新书上架 码字不易,请关注、收藏、转发评论,并请大侠慷慨投票支持!】 第31章 烟霞洞地震(2)暗河心动 洞口不知被多少山顶落石堵住,不知何时能够逃生出去,地面不时传来阵阵余震,声音阵阵回响,很是骇人。 突然,呼隆一声巨响,只见温泉水池突然塌落,下面出现了一方一丈大小的黑洞,几乎把两人一块震落下去;他忙用手中火把一照,只见温泉由泉眼流到下面的黑洞里,形成了一条一丈多高的瀑布,全部落入塌陷的地下暗河中,汇入暗河后不知流向何处。 叶巽儿俯下身去,仔细观察塌陷出的丈余深的洞壁,对蓝儿说,“你稍后”,纵身跃了下去,落在一丈余深的一块凸出岩石上。 站在岩石上,他示意蓝儿跳下来,蓝儿毕竟生在将门,毫不胆怯,纵身跃了下来,巽儿本想接住,防她跌落,哪知蓝儿落地平稳,并无胆怯;他才知道害怕蛇鼠虫蚁,本是女孩天性,这个蓝儿看着文弱,关键时刻也不遑多让。 两人一起跳到暗河岸边,发现这是一条地底暗河,山顶雨雪融水和地底泉水在此处汇流,顺山洞地势,蜿蜒流出。 山洞往前有一人多高,水深刚过膝盖,两人试着下了水,大概是温泉汇入的缘故,洞水微温。 火光下,水底还有三三两两透明小虾,叶巽儿已腹中饥饿,用手捧着捉了几只,放进口里,并不像江河里的鱼虾那样腥膻,反而有种淡淡的甜糯。 他又捉了几只让蓝儿试吃,蓝儿初始不肯生食鱼虾,但禁不住看巽儿吃得有滋有味,她试吃了一只后竟然食欲大开,自己又捉了几只,吃得不亦乐乎。叶巽儿看着蓝儿童心大开,完全忘却了大难之中前路风险未知。 巽儿吃过生虾,又掏出身上短匕,纵身几个起落,又攀上上面山洞,从上面扔下几只备用的松明子;然后又纵身跃下暗河,把松明子都绑在背上,作为照明之用。 然后,他拉起蓝儿的纤手,沿着暗河流向,蹚水前进。 两人携手走了约一炷香工夫,眼前山洞豁然开朗,洞顶渐高,最高处有三四丈多高,从洞顶垂下无数形态各异的白石笋。这些石笋形态各异,无奇不有。 这些石笋有的垂落地面,有的悬在半空,有的在地面上形成了洁白的山峰,有的像堆成的雪人,还有的是一个雪花花的银元宝。 有的像翘首探路的孙行者,有的像漫步西行的白龙马,灯火辉映下,大自然鬼斧神工,营造出这样一个浪漫神奇世界,巽儿和蓝儿何曾见过这样鬼斧神工的美妙洞天! 行走间,蓝儿突然脚下一滑,被水一冲,刷的一声飞了出去,巽儿见状奋不顾身向前一扑,抱住了蓝儿,但为时已晚,两个人一起飞了出去,蓦然觉得身下一空,两个人直直落入下面的水潭中,原来暗河到此形成一条一丈深的瀑布。 他们猛然间各自呛了一大口水,水质倒是甘洌爽口,两人又喝了几口泉水,游上水面,掏出火镰子,点亮被弄湿的松明子,两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这哪是在身在危难之中,仿佛就是一对江湖璧人,在携手共享山水之乐。 两人游出水潭,前面山洞逐渐变低,但是水流在这里形成分叉,分别流向两个山洞,前方道路崎岖,两人不禁茫然,究竟路向何处? “该走哪个洞口?”叶巽不禁转向芷蓝。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芷蓝随口回答。 叶巽听了微微轻笑,走向那更高更大的洞口,这个洞里的水也较深,两人并肩蹚水向前,水流越来越深,慢慢水流到了腰间。 他们不得不游水向前,叶巽儿一手举着松明子,一面右手配合双脚划水,倒也不算费力,他蓦然发觉,自从修习了归元诀后,体力也明显变强好多。 片刻后巽儿看到芷蓝额头已经见汗,就停下稍歇,不知不觉间,换了两支松明子。 水流越来越深,渐渐地,水面离洞顶仅有一尺高空间了,而脚下水深早已无法见底,再向远出山洞深处看,水面已淹没到洞顶,没了换气空间,松明子显然不能再用了。 叶巽儿不禁有些害怕,如果洞后面的水面很长,一直没有换气空间,那就意味着两人只能窒息而死,如果转头游回去走另一个叉洞的话,是否存在危险哪?不能,绝不能再让蓝儿陪着自己冒险。 想到这里,他转向芷蓝游去,拉着芷蓝往回游去,一直回头到了水浅的地方,方才停下,“蓝儿,你要在这儿等着我,我去探下前方水路,那淹没到洞顶不能换气的山洞到底有多长?在这等着我,好吗?” 芷蓝凝重地看着巽儿,满目忧郁与忧愁,对视片刻,没发一言,只是重重地点点头。 叶巽随即转身向深水处游去,到那水面淹没到洞顶处,他连续深吸几口气,即潜入水底,像一条大鱼一样快速向前游去,他尽力地往前游,水下一片漆黑。 他只能凭感觉拼命往前游,等到他感觉有些憋气的时候,向上浮去,当他露出水面,他高兴地放声长啸,他的死亡冒险侥幸成功了! 这洞里的空间足够大,大到可以畅快地呼吸,而且,水深越来越浅。 他连忙靠向石壁,解下一根松明子,费了好大工夫把它引着,火把终于越烧越旺;他看到前面空间越来越大,他顾不得仔细观察,因为他知道在山洞另外一端,有一个牵肠挂肚的人儿盼他归去。 巽儿把松明子插在一道深深的石缝里,让它燃烧着,他接着快速吸了几口气,再次潜入水中,向着来时的方向潜游过去,虽说逆水游动,但他的速度依然很快,因为他想把能安全通过的消息尽快告诉那等待的芷蓝。 很快,他看到了亮光,松明子燃烧的亮光,他向着亮光飞快潜游,然后浮出了水面,他看到了一只松明子,一只插在岩壁缝隙里的松明子,熊熊燃烧着,发着光光。 而芷蓝哪?他只看到空荡荡的水面,反射着火光,水波动荡中暗河光影摇动不止。 叶巽儿心脏一阵狂跳,不由撕心裂肺吼了出来,“蓝儿,蓝儿,”山洞传来声声回音;他疯了一般潜下水去,在水底游动着找寻,他游动着,游动着,像条发疯的鱼儿四处游动,终于,他被呛了口水,不得已浮上了水面。 他恐慌的意识到,他刚刚得到的,又刚刚失去了!那个半天空掉下来的女孩。 他心底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水面,满腹怅惘,他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醒了一切会重新开始;但是,他意识到,这不是梦,因为他心里很痛,痛入骨髓,痛入心扉。 突然,他还是以为在梦里,看到从他刚刚游来的方向,浮出了一个美人,和蓝儿一模一样的美人,一颦一笑,那闪亮动人的眼眸,那笔直挺翘的鼻翼,那细长淡扫的蛾眉,就是他的蓝儿! 他流泪了,哭得惊天动地,蓝儿竟然回来了,蓝儿真的回来了,像一条美人鱼,游到他身边,帮他擦去脸上泪花儿。 “傻孩子,哭什么?这么久不回来,我就潜水过去找你,还看到了你点的松明子,怎么去了这么久?”蓝儿气喘吁吁地问道。 叶巽忽然觉得,这是世上他想听到的最美声音,他知道,他再也不能离开她了,一生一世。 “你为什么哭?”女孩软语温侬。 “我怕我看不到你了,”男孩低声回道。 “你为啥不在这里等着我?”男孩问道。 “我怕我看不到你了,”女孩玉面酡红软语温存。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美人如遇,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解密大西宝藏,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新书上架,码字不易,拜请大虾们收藏‘关注、转发评论投票支持!】 第32章 烟霞洞地震(3)萌宠水怪 既然,有人能给大西皇帝在此处设立陵寝,也应该有出洞的生天吧! 叶巽取下供桌上的两颗明珠用以照明,然后牵着芷蓝的手在洞内四处探寻,两人沿着溪流往前直行,溪水平缓流动,水深不过足踝。 他们又走了百余丈,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咆哮的水声,走到近前,原来前方是一处高大的落崖,水流到此,形成一条三丈高的瀑布,飞流直泻而下,形同一条白练,由天坠落,直流入下面的水潭之中。 忽然,叶巽发现,那水潭之中,露出一条黝黑的背鳍,两丈多长的脊背在水中若隐若现,呼啦一声,一个长着两排利齿的长脑袋露出水面,鼻孔中喷出了五尺多高的水柱,幽蓝色的眼睛闪着恐怖的寒光。 它的脑袋上还外露着两支一尺多长的弩箭,“鳄尾鳝!”巽儿不由惊呼出声,原来探宝时出来作怪伤人的就是它。 鳄尾鳝是《山海经》记载传说中的大家伙,传说它是龙和鳄鱼的生子,生性凶猛,专食大鱼。 接着,水面又一阵波动汹涌,那条黄色鳄尾鳝也浮出水面,吼叫了数声,好像在呼叫那条黑色家伙,那黑色的鳄尾鳝听到呼唤,吼叫了一声,游了进来。 只见那黄色的鳄尾鳝伸出三尺多长舌头,卷在黝黑色脑袋上的弩箭上,并摆动脑袋用力拨动弩箭,那黝黑家伙吃了痛,怒吼一声,用身子把黄色大家伙挤到一边,黄色鳄尾鳝又试图靠近黑色的鳄尾鳝,那黑色的好像怕了疼痛一般,远远地躲开。 两只鳄尾鳝你追我赶,只搞得这小水潭波涛汹涌,水浪滔天,把一旁观看的巽儿和蓝儿都看呆了,这凶猛的大家伙生在江里不少于数百年,早已通了灵性,肯定江底寻宝惹怒了这俩瘟神,它们才出来伤人作怪,难以料想这巨兽还有呆萌温存的一面。 “这俩家伙一定是一对恩爱夫妻,”蓝儿说道。 “本来就是,可这对夫妻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吆,”巽儿笑了笑揶揄着回道。 “我们能不能帮它把箭拔出来,救救它,不然它会死掉的,”芷蓝闪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 “但愿我们下水的时候它会嘴下留情,”巽儿再次笑了笑揶揄着回道。 “风哥哥,我给你说真的,救救它吧,”蓝儿抓住巽儿的手臂摇晃着恳求道。 “我只能试一试,这个病人有点特殊,不一定会好好配合吆,”巽儿的心被蓝儿软化了。 两个人攀着岩石跳跃下去,远远地离着水潭,只听得两只大家伙一阵咆哮,激起的水花把两人刚刚晾干的衣服又溅湿大半。 “小黑乖乖,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俩帮你把箭拔出来,好吗?”蓝儿软语温存,像哄小孩子一样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吼”的一声,一条黄色脑袋就要冲到蓝儿面前,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蓝儿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岩石地上。 “嘿嘿,你的小乖乖可是生气了,”叶巽赶紧扶起了蓝儿。 叶巽儿灵机一动,从腰里掏出一支玉笛,嘹亮的笛声回响在洞里,曲调婉转,轻松明快,千回百转,动情悠扬。 这首《紫竹调》是她小焕再三教熟了的,练了归元功后,气息绵长,巽儿又深得竹笛气息和手法的庙迪,直直地把蓝儿也听得痴了。 说来也怪,那两只大家伙听到宛转悠扬地笛声,竟然也安静下来,把脑袋靠近了水潭边上,闭拢了嘴巴,浮在水面上,竟也静静地聆听,表现得乖巧呆萌。所以说,万物皆有性灵,诚不我欺。 叶巽见此招管用,也不停顿,继续吹奏《紫竹调》,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水潭边侧,那两个大家伙后退了一点,又游到近前,仿佛相近情怯的少女一般,煞是有趣。 巽儿趁着那黑色的大脑袋靠近的时候,继续着呜呜咽咽的笛声,刹那间双手如电,抓住了两只弩箭用力拔出,急速后退了一丈之远,只听得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声音在整个石洞回荡不绝,一条粗大的黑尾巴险险地从面前刮过,脸颊一片生疼,水花四溅,波浪翻腾不止,良久方休。 “巽儿哥哥,你真棒,”那蓝儿鼓掌欢呼,浑不知刚才有多危险。 “好家伙,恼羞成怒呀,正是狗咬了吕大仙呀,”巽儿连连抚摸着自己的脸说道。 只见那两个大家伙低声闭拢了尖嘴仰首轻啸,仿佛极为欢快,双双潜游入水,尾巴卷起阵阵水流,形成一圈圈的涟漪,再也踪影不见。 芷蓝不由得怅然若失,久久面对这水潭,恋恋不舍,仿佛她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渊源一般,以后若能再来此地,它们还在吗?深潭碧水边,池涌生青莲。春潮水再起,离此何时还? 两人怅然回头,继续寻找出去道路,看了看确实别无他路,看样子那水潭是和嘉陵江水相通的,若无别路,只能冒险潜游入江以求脱险。两人只好再次回到潭边,勘察入水的路径。 “如果我们潜游入水,那俩大家伙不会吃掉我们吧?”蓝儿不安地看着叶巽。 “让我再次试一下?”巽儿说完,取出了玉笛,长运气息,吹奏了一曲昆曲词牌《小放牛》,旋律婉转宁静、轻松明快、明朗清新,笛声清越,直冲洞顶,往返回荡,很是令人沉醉,把芷蓝听得痴了,侧身看着这个英挺俊秀的少年,不由得紧紧倚在巽儿的身侧。 一曲终了,那洞中潭水并不见半点动静,就把那《小放牛》再吹奏了一次,待到曲半转为婉转轻灵,轻松明快时,水潭中一声轻啸,一黄一黑两个庞大的躯体冲上水面,又仰首发出连续婉转地轻啸,仿佛在应和笛声。 叶巽儿见了啧啧称奇,连忙轻轻踱步到潭边,缓缓小心入水,笛声不断,又转奏《紫竹调》,遂见那俩大家伙停了轻啸,缓缓朝他游了过来。 那芷蓝见了,不由得为巽儿担惊害怕,频频向他摆手示意,让巽儿闪避,巽儿心脏狂跳,笛声呜咽、绵绵不绝。 只见那两个大家伙游近巽儿身边,黑色大家伙用脑袋顶了顶巽儿的腰,仿佛在抚慰巽儿一般,又见黄色大家伙轻轻吐了下水泡,只见它们低头入水,尖脑袋一起用力,把叶巽抬出了水面。 蓝儿不由惊呼出声,却见它们用脑袋抬着巽儿,一起围着水潭,缓缓游动起来,一圈又一圈。 巽儿见那黑色的脑袋箭创口涂了一层黑色淤泥,淤泥下沾了些绿油油的鱼腥草,坐在两个大尖脑袋中间,笛声不停,不由心中十分惬意,蓝儿在岸边只看得心痒不已,蠢蠢欲动。 叶巽心中一动,轻轻抚了抚两个大脑袋,向岸边用手一指,只见那俩大家伙方向一转,心领神会,朝着芷蓝缓缓游了过来。 到了岸侧,巽儿从怀中掏出一些疗伤解毒的田七、红花等药材,交给蓝儿,让她用石头碾碎了,和水弄成糊状。 他轻轻抚了抚两个大脑袋,把黑色大家伙的伤口黑淤泥抹去,让芷蓝一手抚摸着它的脑袋,一手轻轻将药材糊浆涂在创伤之处,然后把鱼腥草和淤泥涂上,只见那黑色大家伙仿佛孩子一般用头轻轻顶了顶两人,又双双轻快地在潭中转起圈子来。 潭中泛起了一圈圈涟漪,芷蓝用手拍着黄色大脑袋大声喊道:“我送你个名字,你叫小黄花!”说着大声对着黄色水怪大声喊了一声“小黄花!”喊完咯咯地乐出声来。 巺儿也拍着黑色水怪的脑袋,大声说道:“你叫小黑鬼,知道吗?”接着摸着黑色大脑袋大声叫了一声“小黑鬼!”芷蓝听了脸上乐开了花儿。 两人见这俩大家伙像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不禁童心大萌,一起下了水潭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上一紧,只见那两个大家伙竟然用嘴扯住了各自一人的衣襟,就往前兜圈游动。 叶巽对芷蓝高呼一声“吸气”,赶快用力深吸数口气,只看见芷蓝也深吸了几口气,就已被扯到水下,往前方快速潜游,巽儿赶紧抱住小黑鬼头部,只觉得快如利箭,身上的明珠亮光形成了一条绿色光带。 只见芷蓝也揽住了小黄花的头部,在前面飞速潜游,只觉得小黑鬼一直贴着石壁顺水下游,不到片刻工夫,只见小黑鬼突然摆了一下尾巴向下潜去,感觉有两丈多深,只见前面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数十丈长的影子。 叶巺心中一惊,回头探视了一下,只见芷蓝也被小黄鱼拖着跟了下来,瞬息间回头看着前面,眼前是一艘大船贴着峭壁侧翻过来,大船的两根长长的桅杆已折断,紧紧顶在峭壁上,原来这是一艘沉没的大型战舰,这艘大舰似乎比李定国乘坐的战舰更宽更长了不少,长度达到了十四五丈长。 那小黑鬼围着这艘大型战舰转了一圈,直接沿着石壁上浮,时间很短,速度太快,叶巺紧紧绷紧口唇,屏住呼吸,转瞬之间,上面越来越亮,转瞬间已经浮出江面,只见江面上江流汹涌,水势惊人,仔细辨认,原来往前不远就是朝天门码头。 只见江面上空无一物,也没了巡查船只,江面船只全靠拢了码头,显然是江水突然大涨,全都靠了码头避险。 而刚刚发现大型号沉船的位置,就在藏宝洞下游三丈远的地方,由于沉船江水更深,桅杆折断,又紧贴南岸边峭壁,难怪兵丁在船上用脱网拖拉也挂不到它。 眼见离岸边渐近,巺儿忙紧紧抱抱这个黑色大宝宝,不由心中不舍,只见这家伙又扯着叶巽在水中转了两圈,松开了大嘴,仰天轻啸。 只见那小黄花也松开了芷蓝,围拢着自己游了一圈,小黑鬼和小黄花一起仰天轻啸,然后巨大的身躯潜入江面之下,水中只留下圈圈的浪花,芷蓝回视着江面,久久不愿离去。 【新书上架 每日至少两更 请各位大虾关注、收藏、转发、评论!】 第33章 烟霞居士张献忠 砍樵归来对晚霞 两人还是不解情事的少男少女,“只是君对我好,我必舍命待君,君心有我,我必不负君。” 两人之间虽是懵懵懂懂少年情事,不过明了对方心意,彼此心中都是说不出欢喜,浑然忽略了前路崎岖多舛。 二人也不多说,用手一指前方,一起游到水面没洞顶之处,一起深吸了几口气,潜入黑暗的水中,然后携手用力向前潜游,一口气潜游数十丈远,忽然看到松明子亮光,才浮出水面,两个人齐心携手经历了这段冒险旅程。 二人继续往前游动,水越来越浅,最后水深不到腰间,变成了一条清浅的小溪,露出乱石参差驳杂的河岸,他们坐上乱石,长长地舒了口气,又从小溪里捉到好些透明小虾,淡淡无味地吞下肚子,离开油盐,食物还是只能尝鲜啊! 依偎着歇息片刻,两人胡乱说些日常闲话,都不对前面路程做任何的预期,路好走不坏,水退石头在,随它好了。 歇息片刻,看看恢复了体力,两人拔下石壁上的松明子,沿着洞中的小溪往前走,山洞越走越宽,只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光彩夺目的世界,仿佛东海地下龙宫一般,只见前面山洞里一片光明,洞顶一片星河灿烂,前部石壁上有四个红光闪亮的大字:“烟霞洞天”。 两人近前一看,这四字是由数十颗红宝石镶嵌在大理石壁上组成,莫非这烟霞洞天和烟霞温泉洞有什么关系? 只见洞顶镶嵌着二十八颗璀璨明珠,把洞顶映照得一片蔚蓝,也照亮了整个洞天;这二十八颗明珠按照天空二十八星宿方位镶嵌在椭圆洞顶;二十八星宿,是古代星空家为观测日、月、五星运行而划分的二十八个星区,由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各七个星宿组成。 按照洞顶星空图,西方白虎位正是山洞流水发源的地方,在洞里仔细观察,另有一个暗河清流在西方白虎位偏北的方位同样流向东方青龙方位,叶巽忽然想起在山洞里遇到叉洞的分流,大致就是它了,看来这洞里的两条山洞殊途同归呀! 两条分叉汇流在烟霞洞天内,环绕着中间一处高高的大理石祭坛,祭坛下修有洁白的大理石台阶,两人漫步踏上通往祭坛的九级台阶。 只见上面是一个金黄色的楠木棺椁,棺椁旁立有一块汉白玉石碑,上面刻有“大西皇帝陵”,石碑的背面刻有一首诗: 依稀江城落梅花,纵横寰宇何处家。 蓉城青山孀妇泪,王侯冠带黄金甲。 嘉陵江流漂血橹,山中老僧解语花。 何曾家国多嬗变,砍樵归来对晚霞。 烟霞居士题 叶巽知道张献忠本是祖父安西将军李定国义父,虽然他也读过《明史》和一些野史,说此人嗜杀成性,到处劫掠宫室、官府、富户和士绅,有些传闻虽不尽不实,但他杀人如麻恐也是事实,倒不至于冤枉了他。 只是关于张献忠生死之谜,传闻居多,但没有想到,他却埋葬在这里;叶巽想自己身为后生晚辈子弟,人死为大,还是要拜上一拜的。 叶巽就拉了芷蓝,到棺椁前供桌边,见桌上盘子里放着九颗鸡蛋大小的明珠,发出白色的亮光,只照得棺椁前祭坛亮如白昼,叶巽郑重地上前三次叩首,拜了二十四拜,又取了桌上的祭酒泼洒在地,高声祷告: “曾祖在上,今日不肖子孙李天峰,乃安西大将军李公幼子之后,父亲李公讳润兴,天赐机缘,让我有缘拜会先人,今日遭逢大难不死,以薄酒祭拜,望曾祖皇帝保佑我和芷蓝姑娘逢凶化吉,脱却此难,”说完又叩三拜。 叶巽和芷蓝拜完大西皇帝,还没有抬头起身,只听轰隆轻响,供桌下面的一块石板打开一条一尺宽长缝,叶巽儿和芷蓝不由大惊失色,知道必是机关埋伏,忙退后数步,却久久再无其他动静,就战战兢兢向前观看。 只见那道缝隙原是个石板构成的机关地穴,只见地穴内周边张着四张弩箭,金丝牛筋弓弦上挂着四支蓄势待发的利箭,绿汪汪的箭镞发出蓝色寒光,显然涂有剧毒。 只见一张发黄的绵纸上写了龙飞凤舞的一行草字:“拜我陵寝,必是有缘部属子亲,可取出下面锦盒”。 叶巽见了字条,心中惴惴不安,再次下拜,只见底部慢慢升起一个一尺左右见方的紫檀锦盒,上面有“永昌大元帅府藏”字样,和嘉陵江底得到的锦盒字样一般无二,他忙恭恭敬敬取下锦盒,再次叩拜,只见石板又缓缓闭合。 叶巽不由直冒冷汗,想自己这曾祖,一世奸雄,杀伐果断,刀下多少无辜亡魂,等到一朝归西,还是这么狠戾歹毒,若非自己是安西将军之孙,对其敬意出于至诚,恐怕早被毒箭穿身而亡了! 那芷蓝姑娘却不计其他,“你原来并不叫叶巽,你是安西将军的后代,叫李天峰?”她以惊疑不定的眼光看着巺儿。 “不敢欺瞒你,蓝儿,我就是安西将军之后,家父李公讳润兴,因为身负家仇,不敢以真名示人,”巽儿一边回答,一边观察锦盒。 有了上次江底探宝经验,他找到机栝一按,锦盒张了开来,只见上面是一卷金黄色蚕丝绫锦,一本线装本《武穆遗书》。 在黄色蚕丝绫锦上写道:崇祯三年,人性日恶,世风日下,天降旱灾,飞蝗肆虐,民不聊生,饿殍遍于野。吾率壹拾八寨流民起事,吊民伐罪,惩戒不法,杀贪官,劫府库,赈济灾民,义旗所指,所向披靡。至崇祯十三年,吾义军所至,混战中原,威震西川,攻陷凤阳,拆朱氏坟茔,明宗室、官府士绅无不恨吾入骨,流民布衣皆箪食壶浆以迎义师。崇祯十四年始,吾义师剑扫鄂中,挥师襄阳,处死襄阳王与贵阳王,破杨嗣昌十面围网。 崇祯十六年,义师下郸州,陷武昌,建号大西,开科取士,聚天下英才整章建制,厉兵湖广。崇祯十七年,义师二次剿川,建号大西,成都称制,所兴也疾。是时清廷大军南指,前明余烬未灭,诸将异志,痛何惜哉,致大汉江河落入清虏掌心,是吾汉族异心,朱姓苛暴之恶果也,为政者,唯知有家,不知有民,视江山万里为自家田亩,华夏子民为一姓奴仆,家焉能不败,国岂能不亡! 吾所悲者,叹民智所未开,为政之贪腐,人心之毒恶,道德所不扬,故降圣御碑,教化人心。岂知人心叵测,内庭变掖,兄弟阋于墙,以至于为异族所乘。 凤凰山一役,背中三箭镞,虽伤吾背,实刺我心,伤我者,非清廷异族,原为我兄弟袍泽,人心之坏至此,尚有何望,此所以为汪贼所乘,与川境令诸将肆行掠杀之因由,心实愧之再三。故借此败籍,与我部卒杨氏关山于此归隐。 诗曰: 依稀江城落梅花,纵横寰宇何处家? 蓉城青山孀妇泪,王侯冠带黄金甲。 嘉陵江流漂血橹,山中老僧解语花。 何曾家国多嬗变,砍樵归来对晚霞。 另字:《武穆遗书》乃我抄自襄阳王府朱翊铭处,甚宝之,留与有缘人。烟霞居士留字,顺治十年仲秋。 芷蓝看过以后,惊呼出声,“原来我祖父是跟着大西皇帝张献忠的,怪不得我父亲、伯父的声音一口陕西腔调,根本不是湖南口音。” 巽儿看看芷蓝,微笑了一下,原来这里人都是有秘密的,原来那杨关山就是芷蓝的祖父,也怨不得杨家就在那烟霞洞上的温塘村居住。 叶巽看完了黄色蚕丝绫锦留书,知道了大西皇帝张献忠归隐缘由。 原来张献忠生性多疑善变,凤凰山一役,残部不过千,将士离心,又身受重伤,不免英雄气短,灰心丧气,索性玩一个金蝉脱壳,和亲卫杨关山归隐在温塘村山野,成了一个山野散人,隐居在山上的烟霞洞,发掘了这暗河里的烟霞洞天,死后他的部将把这地底暗河里的烟霞洞天改建成了张献忠的陵寝。 巺儿打开《武穆遗书》翻看,只见中间夹有一张绵纸,上面画着一幅高山大江的图画,图下角写了十个字:石龙对石虎,白银万万五。 叶巽心想,这才应是真正的大西藏宝图吧。看过以后,走下祭坛,在大理石阶下找到一条石缝,用手探了探,把锦盒藏在缝隙深处。 【新书上架,解密大西宝藏,分享财富密码,请众大虾们收藏、分享、留言讨论!】 第34章 山崩地裂天作难 魂魄依稀还家来 “巺哥哥,小黄花和小黑鬼游走了,还能见到它们吗?”芷蓝望着江面,怅然若失。 “能!一定能,我只要吹奏《小放牛》,它们听到后就会来看我们,但这是我们的秘密,”巺儿畅快地回答道。 “我在谁下看到了一条大船唉!它可真大呀!”芷蓝高声说道。 “这是我们两个最大的秘密,说出去可能给我们和家人带来杀身横祸,从今以后对任何人暂时不要再次提起,你能答应我吗!”叶巺对着芷蓝郑重地说道。 “为什么?连我爹爹和师父也不许吗?”芷蓝接着问道。 “这个秘密由我们一块决定,是否告诉师父和家人,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这些船上应该还藏有我祖父安西将军的秘密,你能为我保密,等风头过了,我们一起发掘这个沉船的秘密,好吗?”叶巺沉思了片刻说道。 “答应你也可以,你也答应我一个要求吧?你肯定能做到的要求!”芷蓝沉思了一下,俊美的面庞上浮上来一抹红晕。 “什么要求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赴汤蹈海也为你办到!我发誓!”巺儿对着芷蓝郑重的承诺。 “你肯定能做到!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你记住不要食言好了!也不要你发誓,誓言时过境迁也会不作数的,我只要一个你的承诺!”芷蓝羞涩地低下头去。 两人岸上行走不远,天色微明,但见朝天门码头已景象大变,原来这场地震,烈度不小,正午间,瞬间墙倒屋塌,江河变色,山石崩塌,山上土石滑坡,春汛来临,周边长江、嘉陵江、乌江、涪江、綦江、大宁河水势上涨,地震之后,涪江、綦江江段被滑坡山石拥塞,形成了堰塞湖,使得水势大盛,水位上涨,好多江段已暂停行船。 只见那坡上的窝棚东倒西歪,吊脚楼也倒塌了不少,一片断壁残垣。街上行人寥寥,时见有人头裹着浸透血污的白布,也有人腿部受伤,拄着木棍蹒跚行走,还有一户人家穿了孝服、哭天抢地,显见是地震中受伤的百姓。 叶巽带着芷蓝到了短衣帮码头值守棚屋,棚屋已塌了半边,只有两个帮众在看守货物。两人知道叶巽是门主的子弟,一问两人,才知道这场地震,周边州县全都受灾,郑逸正组织物资和帮众救治灾民,尚不知道两人遇险的事情。 叶巽忙借了两匹骏马,问芷蓝可会骑马,芷蓝点头,两人快马加鞭,赶向温塘村。不知道两人遇险,不知道亲人有多焦急。原来两人从昨日午间烟霞洞遇险到嘉陵江山腹中脱险出来,地面已跨越二十多里路程,过了五六个时辰的功夫。 路上不时见震中伤者路过,道路也为山上多处滑落的土石阻挡,竟然多花费了一倍的时间,到温塘村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只见半山腰里滑落大堆大堆土石,杨家院落建在半山坡平地上,围墙已被坠落山石撞破,石块垒成墙壁坚固异常,但也裂开长长缝隙,只见烟霞洞处,杨氏兄弟和根叔、江中天正在搬动堵住洞口的石块,小焕双手十指带血,满面血污,正嘶哑嗓子喊叫着:“巽儿,小弟,你还在吗?听见我叫你吗?”杨氏兄弟等也是仿佛遭遇大难,满脸满身污泥,看起来狼狈不堪一遍遍呼唤两人名字。 当芷蓝和叶巽两人满眼含泪,哽咽着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像白日里见了游魂一样,惊诧万分,惶惶然不知所措。 然后就是一群男女抱着两个人一阵又哭又笑,外人看了,这一定就是一群疯子。叶巽和芷蓝心中五味杂陈,你只有在危难时,才能感到:只有你最亲的人在时刻关心着你的生死存亡和悲欢喜乐! 当巽儿将昨日地震后惊险离奇的经历告诉他们时,当然略过烟霞洞天大西皇帝陵寝不提,小焕用带着鲜血的手指摸摸巺儿额头,不是一场地震伤着了脑袋,又扒开了巽儿的脑袋看了又看! 发现确无伤痕,心下释然,但是,小弟怎么会疯了哪?他也不常喝酒,应该没喝假酒吧?还是七尾彩凤蝶血毒未清,伤了脑子,诸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英挺少年,长这么大了,不知道这孩子这么不靠谱呀? 杨震川拉过芷蓝,“闺女,你是个好孩子,你说怎么回事?” “叶巽哥哥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撒谎!”芷蓝点点头,一脸郑重说道,心道,还没有告诉你们大西皇帝陵寝秘密呢,这都算啥! 众人集体沉默了,他们的确需要时间消化这段曲折离奇的脑洞大开的经历。 “你俩是说,你们不光从山洞离奇脱险,还收服了两个吃人的水怪做了朋友?”杨惠兰拉着妹妹的手臂,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惊奇、羡慕,还有疑惑。 “是的,千真万确,”芷蓝姑娘还是一脸郑重。 “你这太扯了吧,”大家嘻嘻哈哈,相互搀扶着往坡上的家里走去,峰回路转,家人平安才是幸福,大家浑然把伤情、疲惫忘到了脑后。 给家人报过了平安,叶巽就把短衣帮正赈济灾民事情说了,说要参加赈灾的事情,再说豆腐坊的房子估计也遭殃了,需要根叔和老江叔和小焕回去看一下,就要辞别杨家人等。 芷蓝听了心中不乐,恰巧蕙兰听说臻道书院有女弟子读书习艺,就撺掇着芷蓝一起参加臻道书院的赈灾,以寻找入书院学习的机会。杨雨亭如何看不出这次大难后女儿的心意,也不以为虞;再说墨家本是华夏正道,和儒家儒墨并称,再三地叮嘱才同意两个女孩前去,小焕听说两女参加,也不由心动,也要收拾了家里,就去会合参加赈灾。 那杨震川说,烟霞洞洞口被封,一时之间不能使用,但上面那处山洞温泉依旧喷涌不止,如果赈灾之地不远,可在晚间回来,并不影响沐浴熏蒸,叶巽听说并不影响自己洗骨伐髓,练习归元功法,自然欢喜。 叶巽又叫上杨氏兄弟、许叔和老江头,说起了这次脱险时发现了第二艘沉默大船的事情,询问几位前辈有何想法。 杨振川沉吟了片刻,和杨雨亭对视一眼说道:“兹事体大,需要严格保密,我们可以先行潜水探查,即使有宝,起获宝藏也大为不易,这些都是民财,你和你江叔水性娴熟,今晚我们在岸上守护,你们也两个先行下去探查一下,看有无特殊秘密发现,再行决定下步行至,”众人听了点头赞同。 等姊妹两个收拾完毕,那杨雨亭却不放心两个女儿,也要参与救灾。故此,叶巽一行三人赶往了书院,前去请示巨子郑逸先生。 四个人一路快马加鞭,到了臻道书院,书院的胡通办却说巴县地震灾情最重,发生了土石滑坡,破坏房屋无数,伤者众多,巨子郑逸带着回春堂的弟子去了朝天门码头,在当地布医施药,要他们速去帮助。 【作者请诸位大侠请收藏转发,收藏本书,一起领略更多精彩内幕!】 第35章 布施医药之 朝天门赈灾 四人就快马加鞭,赶到朝天门码头,只见短衣帮在空地上搭起大片竹棚,竹棚下分区管理,按照灾民伤情,分配治伤的棚区,手脚躯干四肢剐蹭伤情较轻,即由几个药童做了清洁、敷药包扎的处理, 也有伤了躯干、头部的伤情较重的灾民,郑逸和刘一刀及几个先生要先行检查诊治,望闻问切,进行综合治疗。 叶巽和芷蓝到了郑逸的诊棚,帮着搀扶灾民,清理外伤,外敷药物;有时按着针灸手法和人体穴位,练习金针麻醉止疼。 由于他学过归元功,气息绵长,手势稳定,找穴很准,刺穴麻醉又快又准,病人伤口痛楚疾速减轻,大家都知道这个年轻先生手法不错,干活利索,争相让他处理伤口。 郑逸远远看了,把他叫过来,让他处理一位头部被房梁砸伤的老人,巽儿看到老者隆肿的伤口流血不止,并且挣扎着大声惨呼,顿时不知所措,郑逸看了,病人伤情严重,脉息不齐,生命危急;应当进行金针止血、缝合包扎、颅脑外伤放血消炎、外敷红伤药手术后,再内服消肿补血的汤剂。 郑逸开出两张药方,让芷蓝送给药童,备好药材再取来。叶巽儿就依照先生的指点,净手后,先行使用金针止血,刺入头颈的麻痹穴位,飞速分针刺入止血的穴道,然后接过药童递过的弯针和羊肠线飞针缝合,血流很快止住,老人痛楚减轻,也不再大声喊疼。 血流止住,他再行净手,取出针匣中小号空心长针,郑逸先生叫了几个头部穴位的名字,叶巽早把这些穴位位置、手法熟记于心,瞬息之间,刺入穴道,郑逸在旁边指点,哪个穴位刺入要疾,哪个穴位刺入要徐,哪个要浅,哪个要深,应该刺入几分,教得清楚明了。 救治完毕老者后,郑逸又让他探视老者脉象,又把开好处方给他看,告诉他用药之道。 “为医者,当有父母心,不可不慎,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应该因人施治、因人施药,比如这位老人,我为什么未加甘草,却用了黄连黄芩,是因为这位老者不只头部重伤,还有咳疾、消渴之症(注:糖尿病),镇静止咳、清热解毒、补气益脾,黄连黄芩最佳,需要加以综合施治,”巨子郑逸讲道。 下一刻,芷蓝取了外敷的田七、黄连、薄荷等药物,研磨成药膏送过来,给老者涂在患处,又有药童把熬好的汤剂端过来,老人子女伺候老人喝下,墨家弟子安排了老者家属用车送往回春堂病房观察治疗。 然后有一位被砸断左腿的年轻人,高声哭喊着被家人送了来,有了前几病例的治疗经验,又有师父在旁边指导,巺儿心中胆气大增,先行给伤者清洁伤口,然后腿部金针刺穴麻醉止痛,再缝合好伤口,最后涂上回春堂熬制的断骨再续膏,最后固定好断腿送往回春堂调养。 叶巽手法利索,手术一气呵成,俨然一个外科圣手,郑逸在旁连连点头称许,又指点了几句,叶巽颇有心得。 刚安排人把断腿青年送往回春堂,又有位夫人和一少年用板车拉来一满身鲜血的男人,只见他被一根竹竿插在腹部,鲜血汩汩外流,眼见是活不成了,吓得那夫人扑天抢地的哭嚎,那少年也哭出了大鼻涕泡子,嘶声叫喊:“先生,救救我爹吧,他快不行了!” 原来这男人名叫章顺,一家人住在坡上窝棚里,平时做些纤夫、船上行脚的营生,这次地震发生后,竹子窝棚被震垮了,他爬上窝棚收拾顶棚时,跌落下来,被垮倒的尖锐竹竿戳穿了腹部,他儿子章阿宽听说短衣帮正在码头布医施药,忙用板车拉了过来请求救治。 “这个伤者情势紧急,需要先行止疼止血,再行拔出竹竿,检查竹竿是否伤及内脏,如果内脏无损,可以即行缝合伤口,如果脏器受损,那就病情危急,手术复杂,要请你刘师叔一起携手救治,”郑逸一边给章顺诊脉,一边对叶巽安排。 “所幸脉象平稳,腹部脏器无损,即行手术,”郑逸很快作出判断。“还是你来动手,”郑逸说道。 叶巽不容推卸,净了手,接过药童递过的针匣,取出九根长长的银针,疾速分针刺入命门、大椎、天突、关元、内关、足三里等九个穴位,伤者慢慢地平静下来,不再用力挣扎,显然疼痛稍减。 然后巺儿接过药童递过的托盘,放在木台上,托盘里放着、纱布、弯针、羊肠线、烧酒等物。 他左手飞速出手,拔下竹竿,仔细观察伤者腹部患处,所幸竹竿插入不深,尚未伤及内脏,鲜血迅速涌了出来,他用干净的棉布按压在伤口,吸收血液,立即飞针走线,缝合创口,缝合完毕,血流止住,用棉布拭净伤口渗血,撒上粉末状药散,消炎止痛止血。 巺儿接着又取出三支空心放血针来,认准出血部位穴道,徐徐拈动提按入针,腹内淤血渐渐渗流出来,过了一炷香功夫,空心放血针不再有乌血渗出,迅疾拔出所有银针,又服侍病人把消炎止痛的汤剂喝了。 “不出七日,可以回家调养,半月之后,可以做工了!”叶巽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个叫阿宽的少年见父亲转危为安,重重地给郑逸磕了一个头,又要给叶巽磕头,却被叶巽止住。 章阿宽不由感激莫名,“小先生,我以后跟你混了,大恩容当后报,”说完,转过身去,用板车把章顺送往回春堂调养。 至日落西山,郑逸看天色已晚,已无法进行手术,就留下两个学院弟子和两个药童在此夜值,以备不测,安排其他人员返回。 返程时,郑逸把叶巽叫到一旁,递给他一把宝剑,巽儿一看大奇,正是被良而吉三人抢走的鸦九宝剑,郑逸就把当晚智擒智纵三土人,重庆知府潘越畏罪“自杀”经过讲了一遍,叶巽才恍然大悟。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的墨派!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转发、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36章 嘉陵江探宝之第二艘宝船 叶巽把地震后烟霞洞“遇难”的经过说了,讲道精彩处,郑逸虽见闻广博,听了也不免啧啧称奇,说到烟霞洞天中大西皇帝陵寝的秘密,叶巽忙在怀中一摸,发现那本《武穆遗书》已在被水泡透,今天又在身上暖了一天,已经多半干透了,郑逸看了,依旧还给巽儿,让他好生秘藏宝图。 对于《武穆遗书》中的拳法和功法篇,郑逸特别关注,就提醒巺儿,岳飞就是六合拳的集大成者,需用心学习,因为岳飞的师父就是北宋着名武道大师周桐,他一生收了林冲、卢俊义、史文恭、岳飞四个弟子,无一不是武林高手。 说到烟霞洞脱险时发现第二艘沉船的秘密,郑逸听了无比惊诧,他把李玉叫到身边,吩咐他和叶巽今晚一起潜水入江,探查第二艘沉船的秘密,他会另外安排好手在别处隐秘保护。 看着日暮西沉,李玉跟着叶巽七人到了豆腐坊中,小焕给大家做了几道家常菜肴,又端上两坛老酒,大家吃饭时其乐融融,但是不敢多喝,吃过饭,芷蓝、蕙兰三个女孩子去了小焕的房间,聊些女孩子的私房话。 二老江头带着其他男人到了自己的篱笆小院里安歇,月明星稀,看看到了半夜子时,老江头、李玉、叶巽三人都换上了水衣水考,杨氏兄弟换上了黑色夜行服,脸上戴了面巾,手持兵刃以备不测,根叔腿脚残疾,只能在院子里留守。 三人到了江边,带着装备悄悄入水,杨氏兄弟偷偷进了老江头的乌篷船里,此时夜深人静,江面风平浪静,看着三人乘着月光游到藏宝洞附近潜入江面以下,杨氏兄弟也把船划到藏宝洞附近,静静地等待着三人浮水上来。 叶巽潜入江中,掏出了怀中的发光萤石,感受着水流的方向,想着藏宝洞的下游一边下潜,一边前游,很快到了将江底,又往前游了片刻,只见一艘黑乎乎的战船影子静静地侧躺在江底。 李玉和老江头看到这大船,游到叶巽身边,互相打了个手势,三人围着大船,一起上浮了数丈,落到了大船的船头甲板上往里探查,李玉上了顶层,江中天和叶巽到了甲板,寻到了最前面的一个舱室,沉入舱底,眼前明显是个大船的厨房。 只见两个橱柜侧倒在甲板上,里面是大大小小的碗盘,模糊可以看出有各种葵口、平口的碗盘,还有各式的天球瓶、双系罐、四系罐子、酒杯酒具,角落里还有好多密封的酒坛子,可以看出来这艘坐船的主人要比安西将军的坐船豪华奢靡了很多! 老江头对着巽儿比个手势,两人先后离开了厨房,到了相邻的第二个舱室,巽儿先后下沉入仓,只见这个舱室明显是个杂物仓,只见舱室里堆放着一条条慢慢的口袋,用手一扣,露出了污泥般的粒状物,遇水飘散,明显是腐败的大米、白面类的东西。 老江头拉动了一下布袋,两个黑乎乎的东西落在了巽儿的身上,虽然不疼,可也将他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是两个人体骷髅,早被鱼虾啃食得只剩骨架了,叶巽心知这多半是曾经和祖父并肩作战的义军将士,忙把他们轻轻放在粮堆上,心中连连告罪,唯恐惊扰了这些将士的英魂! 这个船舱里除了粮食袋子,就是一个个大木箱子,老江头用避水刺撬开箱子,只见里面是一箱子的兵器,刀枪剑戟都有,叶巽拿起桌面上的一把镶嵌精美的龙泉宝剑,用力一拔,只见幽暗中光芒莹然,不由想起了两句诗: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他猜到这必是一把宝剑,就把他拴在了身侧。 两人别无他获,于是出了杂物舱,到了第三个舱室,却见后面亮光闪烁,原来是李玉在顶舱、中舱一无所获,下到了底舱,李玉见两人从第二个舱室出来,挥手入了第二个舱室。 巽儿和老江头接着往前游了数步,只见下方是个黑黝黝的洞口,想来这就是中间的客舱了,就沉了下去,这间客舱足有一丈五尺见方,分成前后两段。门口是一个歪斜的长木桌子,叶巽往桌子下散落着的东西一模,只见一些字画卷轴和书籍、砚台笔架的残件,刚刚取在手里,已然变成了破片碎末儿。 老江头往桌下摸了一下,拉出一个带着背带的锦盒,端详了一下,绑在了背上,两人再探寻了一下,除了一个歪斜的兵器架子,和一把黑黝黝的生锈大槊以外,别无他物。 老江头拿起那把大槊,摸索了半天,仿佛有所感悟,久久不语;然后拿起那把铁朔,撬开了后面的半开的木门,用力一推木门,那木门猛然掉落,激起了一圈圈浑浊的泥水,眼前顿时漆黑模糊一片,看不到舱室内半点迹象, 叶巽往前两步,往前方探摸,只觉得入手处是根木桩子似的东西,忙取出来,一看就是一根沉重的青冈棒,又摸了摸,还是一根根青冈棒,干脆也不取出来,直接退了出来,用猪尿泡换了一口气,静静等待舱室内的水沉淀下来,看看能否看清舱室内景象。 这时李玉也潜水进来,老江头把青冈棒递给李玉,又指了指内侧的舱室,李玉会意,换了口气,潜入进去,过了片刻,还是抱着一个木箱子游了出来,叶巽接过木箱子,只觉得有十多斤重,只见上面上了锁头,不明所以,看了李玉,却见李玉腰间多了一把鲨鱼皮鞘的短剑。 三人干脆出了这三个舱室,再去后面相邻的舱室探摸,只见第四个舱室却是个标准吧军械库,这个舱室放着一箱箱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弓弩、火铳之类的兵器,都是绿锈斑斑的,残留着水底的斑驳痕迹。 第五个舱室显然是船工、兵士休息的地方,里面倒着两排联通的木板,大概就是船上的大通铺了,舱室并没有人体残骸,看样子在船只沉没以前,这里士兵、船工都上了甲板逃生去了,并没有被封在底舱里面。 三人上了甲板,做了个手势,一起上浮,出了江面,深深换了口气,杨氏兄弟见三人,连忙快速划船过来,将三人拉上了小船,只见江面上江波动荡,一月如轮,四下里静寂无声。 五人拴好船只上岸,只见远处暗影里数个人影晃动,迎面走了过来,叶巽远远地看出了师父的身形,连忙加快脚步,迎上去,也不说话,一起到了老江头的篱笆小院中,只见这里已有数个蒙面的黑翼帮众暗中潜伏着了。 老江头带着郑逸五人进了房屋,点着了蜡烛,和李玉一起把船舱中的发现讲述了一遍,然后解下背上的锦盒,李玉和叶巽也把各自的长剑、短剑放在桌子上让大家观看。 老江头说道:“不瞒大家说,除了船舱中的青岗棒和其他器物,我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很像原大西平东将军孙可望的兵器--枣阳槊,”然后他取过锦盒,把上面锁头用力一掰,只见那锈蚀的锁头断裂开来。 【新更,请收藏、转发,共同追踪大西宝藏的秘密,探索清初历史风云中的侠客传奇!】 第37章 嘉陵江探宝之孙可望手札 老江头拧开锁头,用力打开了锦盒,只见那锦盒定属于能工巧匠用上好楠木制作,里面加了层层垫衬,木板结合处用鱼皮胶嵌缝,盒盖盒体结合紧密,盒子里面竟然没有受潮进水迹象。 打开垫衬,只见下面放着五本宣纸手札,郑逸取过五本手札,只见五本手札上已密密麻麻写满军中日记,记述孙可望自明崇祯三年到大清顺治三年共十六年的军中大事经历(南明隆武二年)。 江中天接过札记翻动了一下,放在一边说道:“我和老根哥今年已年近半百,原是安西大将军幼子李润兴帐前护卫,我来讲讲孙可望这厮过往吧!” “孙可望,幼名孙可旺,一生狡奸多谋,每遇敌,手中一把枣阳槊,挥突冲杀,骁勇善战,被军中呼为“一堵墙”,很受张献忠器重,为张献忠四个养子中之长子,受封为平东将军,与安西大将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皆为张献忠义子。” “崇祯十七年,张献忠在成都建立大西政权,孙可望位列群将之首,以平东将军,加监军,节制文武。张献忠在川北牺牲后,孙可望与李定国等率大西军余部南下攻占云贵一带,坚持抗清,后改投永历政权,他企图以武力挟制南明永历政权,接替张献忠成为秦王。” “孙可望为谋封秦王,与南明传统追随势力发生矛盾,击杀南明大学士三十人,他还嫉妒安西大将军李定国大败清军、两蹶名王之功,担心安西大将军抢了他秦王的位子,与安西大将军不合,导致义军内讧。” “顺治十四年,孙可望从贵州引兵入云南,攻打安西大将军李定国,因部将纷纷倒戈不敌李定国,孙可望如丧家之犬带着五十骑向清军投降,献上川滇桂军情舆图,和盘托出永历政权诸多内幕,引清兵入四川、贵州、云南,导致义军大败,他自己被清廷封为义王,隶属汉军正白旗。” “孙可望曾在广西通浚海口、轻瑶薄敛,在云南主持兴修西宕泉水利工程,灌溉澄郡田畴计千万亩,云南民众富庶,兵精马壮,云南成了全国最为富裕的地区之一,云南百姓安居乐业,这是他的功劳!” “但孙可望此人狼子野心,不顾义军团结稳定之局,妒忌打击立下无数战功的平西王李定国,企图取代南明永历皇帝自立,造成义军内讧,最好落得向清廷投降寻求保护的下场,殊为不智。”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义军失败后,孙可望对于大清朝廷失去了利用价值,御史们弹劾他公器私用,放贷牟利,后清廷借故逼他自请降爵,直到最后在一次狩猎中被“弩箭”误杀而亡,当然孙可望的死法世说纷纭,也有说他被清廷毒药毒死的!” 郑逸略略看完孙可望自述札记,又在锦盒中翻出一本剑谱来,说道:“竟然还有这等收获!这却是巽儿的一场缘分!” 原来这是一本道家的剑谱,名为《道剑》,取自《道德经》上: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郑逸看了看这本《道剑》剑谱说:“传说《道剑》传自上古道祖老子,乃是我华夏千古剑道的顶峰,它化繁为简,九九归真,举重若轻,大巧不工,大巧若拙!” “按照《道德经》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说法,三三得九,九九归一。九为极大数,已尽剑法之妙,要先练好《道剑》的九九八十一式,然后在融会贯通,把八十一式融为一式,那就是文华万千繁华归于平凡,返璞归真,一剑如虹,,所向披靡,势不可挡了! “你可先行练好《武穆遗书》的六合剑法,再参详练习《道剑》八十一式,最后返璞归真,融为无可匹敌的一剑,你又刚刚在船中得了一把利剑,岂不是你的缘分!” 郑逸把《道剑》剑谱递给巽儿,拿起那把取自船上的龙泉,抚弄着说道。 “师父,我已有家传鸦九剑,这把宝剑你来佩戴吧!”巽儿说。 “宝剑是兵中之祖,枪为百兵之王,我有墨家传承的黑伞就好,雨天遮雨,遇袭防敌,作为墨家传人,时刻不要忘记老祖的兼爱、非攻的理念!”郑逸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墨家黑伞说道。 黑伞据传乃是墨家老祖墨翟让名匠公输班精制,它的伞骨、伞柄有百炼钨钢制作,伞布用上等望月白犀皮鞣制,既是遮阳避雨的器物,也是御敌护身的圣物,生动诠释了墨家兼爱、非攻的和平理念! “师父,我们在这艘沉船上发现了不计其数的金银玉器和青岗棒,应该如何处置?”叶巽说道。 “大西宝藏都是我华夏民财,是大西政权强取豪夺百姓的财物,我们务必想方设法还财于民,特别是还给饱受大西政权荼毒戕害四川百姓!当年四川近千万人被农军、军阀屠杀殆尽,真是万户萧疏鬼唱歌呀!可怜我千万四川百姓呀!”郑逸面色郑重地说道。 “师父,那么我们应该怎么还财于民呀?”叶巽问道。 “有了钱就好办,比如,咱们回春堂不是在办义诊吗?不是在赈济青海、重庆灾民吗?我们不是在给有天资的孩子免资读书兴办书院吗?这些都还是财于民呀!”郑逸慷慨激昂地说道。 叶巽听了若有所悟,“师父,那么船上的财宝应现在取出来吗?”巽儿接着追问。 “这些你都不要过问了,我会安排合适的人来办理取宝事务,兹事体大,关系到你们的身家性命,你们以后要置身事外,不要让大西宝藏的事情耽误了你们!你们以后忘记这件事情吧,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们觉得有道理吗?”郑逸看了一下在座的人! “有墨家一派为天下百姓谋福,济世救人,固我所愿!”众人都见识了回春堂布施医药的善举,听了都纷纷点头赞同郑逸还财于民的筹划。 然后,众人就在老江头的房屋里盘桓坐定,聊些江湖上的陈年往事,巽儿听得不由入了迷,不知不觉东方破晓,外面传来了数声鸡鸣,天色已然大亮了!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38章 布施医药 狼族舐犊心 四人打马快行,虽劳累一晚,但诸人都有心得,蕙兰提出明天要戴了面纱前来,原来好多年轻伤患见她姐妹两个生得好看,不免多瞧几眼,搞得姐妹两个有时好不自在,杨雨亭和巽儿听了哈哈大笑,不免打趣两人。 眼见离温塘村不过数箭地时,突然间前方传来一阵低声嘶嚎,只见前方蹲了一只大狼,皮毛洁白,很是打眼,四人知道温塘村地处偏远,常有三五野狼出没,但是在路上拦截马队的,实属罕见。 原来这狼,属于极为灵性狡猾动物,狡诈多智,尤其擅长狼群组合攻击,自古不就有好虎架不住群狼说法吗? 叶巽和杨雨亭并不害怕,走近一看,那狼盯着两人低声嘶鸣一声,就一瘸一拐地退了数步,依然拦路不让,蹒跚的后腿拖有一个扑兽夹子。 杨雨亭久住山村,知道山野猎户一般也不猎杀野狼,因为狼的报复心极强,明白了这白狼是为求援来的,连忙对叶巽说了情由,就空手走向前去,吸引那白狼注意。 叶巽从马上突然一跃而下,直接跃到白狼身后,然后一个空中鹞子翻身,就将白狼脖颈按住,那白狼一阵低声哀吼,杨雨亭已上前,取下了扑兽夹子。 只见白狼前腿已被猎夹夹折,沾上了斑斑血污,叶巽连忙取出水袋给它清洗干净,涂上止血消炎止痛生肌的金疮药膏,又把袖口撕下一截,给它包扎妥当了,就打算离去。 但白狼依然蹲在前面,不住哀鸣,又用嘴拉着巽儿裤脚往道旁的山林方向拽拉,叶巽有过暗河水怪的经历,明白万物自有灵性,明白白狼必然还有所求,就让杨雨亭三人在路边等着,可是芷蓝非要跟了去,两人就跟着白狼在后,那白狼悬着前腿,一瘸一拐在前面引路,不久到了一处陡峭的山石跟前,只听山石底下传出小狗似的低声嘶鸣。 原来山石下面有一个天然深洞,白狼低声嘶吼了几声,良久从里面探出一个白色小脑袋,原来是只一个月大小的白狼崽,芷蓝看了禁不住的喜爱,伸手去抚摸。 那小狼崽伸出粉红色的舌头,不停地舔擦芷蓝的手指,弄得芷蓝手掌发痒,不禁呵呵轻笑,那白狼也不阻拦。 芷蓝突然惊呼一声,原来那狼窝里露出一个褐色蛇头,一动不动,显然已死,巺儿忙用树枝挑取出来,发现是五尺长的一条褐色斑纹百步蛇。 取蛇时,叶巽扫了一眼洞内,原来还有一只白色小狼,伸手把它抱出来,只见它精神萎靡,后腿一片血渍,伤口不深,但是肿大异常,其状态将死。 他就大致明白了事情原委,定是那白狼出去觅食,踩了扑兽夹,回到狼窝时,发现这条百步蛇正攻击自家狼崽,就咬死了百步蛇;可是看到这只幼崽被毒蛇咬伤,性命不保,这才拦路求救。 但是,叶巽并没有携带治疗蛇毒的药物,必须到家里配置解药才行。就把小狼的大腿根处用绳子紧紧系住,以防毒血上流;又对白狼指了指下面,和芷蓝各自抱了一只小狼往山下就走,那白狼跟在后面,也不加拦阻。 巽儿和芷蓝带着白狼一起走到道旁,杨雨亭正等得焦急,看着两人各抱一只白色狼崽下来,顿明缘由。四人牵马回到家里。杨震川迎上来,已做好了晚饭,就等一块吃晚饭。 杨震川看到三只狼跟来,弄清情由,不由说道:“这一家子,我知道的,经常在周边转悠,从不攻击村里的鸡鸭牛羊,恐怕早已认识咱们,咱们不认识这一家罢了,”说着走进屋里,取了治疗蛇毒的药材出来。 叶巽抱了受伤小狼,见小狼眼睛微闭,未必能救活,连忙先用清水洗净狼崽后腿伤处,拿出针匣取出三支空心的放血银针,刺入小狼的后腿关节和伤患处,不久,就流出了乌黑的毒血来,一炷香工夫,血色逐渐变成鲜红,连忙拔下了银针。 叶巽然后解开狼崽后腿的绑绳,让芷蓝把治疗蛇毒的药材用碾子碾碎,再加白酒和成药膏,涂在狼崽的后腿患处,片刻后它微微动了一下,气息依然微弱。 然后一家人净手吃饭,闲聊赈济灾民的事情,芷蓝取了一只熟山鸡蛋扔给狼崽,只见它用鼻子嗅了嗅,咬碎了蛋壳,直接把蛋壳和蛋清蛋白一块吃了,大家不由哈哈大笑,那蕙兰就说那狼崽吃相真像叶巽,又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叶巽也陪着傻笑,芷蓝会意过来,对着蕙兰翻了翻白眼,又拿了煮熟的骨头送给大白狼,那大白狼用鼻子嗅了嗅,看了芷蓝一眼,又蹲到了受伤的狼崽身边看着,好像煮熟的骨头不合它的口味。 众人吃了饭,夜色已晚,天空上点点繁星。叶巽忙活着配置洗骨伐髓的药物;芷蓝和蕙兰聊着天去了坡下温泉洞里,一起去山洞沐浴更衣;杨氏兄弟在屋里谈古论今,那白狼蹲在了院里,也不离开,看护着两只狼崽,对着天上的月牙儿,不时发出低声的嘶鸣! 到了晚间,叶巽就进了山洞,用药物沐浴之后,又做熏蒸打坐,慢慢气息调和,渐入自然,就这样昏昏沉沉打坐整晚,天色微明时,神清气爽,他一跃而起,体轻如燕。 到了山洞外时,只见一轮红日,穿透了凌晨雾霭,从两山对峙的江面上,徐徐升起,煞是美丽壮观。 回到院中,只见杨雨亭他们已摆好碗筷,芷蓝正准备去叫他吃饭;早饭是鸡蛋、红薯稀饭、两小盘自家腌制酸菜和榨菜。 那受伤白色狼崽已苏醒过来,已吃下了芷蓝给它的半个煮鸡蛋,也是连蛋壳整个吃掉,又喝了整碗山羊奶,最后喝了点清水,然后就不停啃食昨晚剩下的骨头,不过那只大狼和另外一只小狼崽却已经不知去向。 吃过早饭,一行四人纵马驰骋,赶往朝天门码头,参加短衣帮的布医施药,去赈济灾民。 第39章 布施医药之钓鱼城赈济灾民 到了朝天门码头,郑逸正收拾器械,见四人到来,就带了四人到钓鱼城诊治灾民。 原来钓鱼城附近因人口居住集中,震后那里聚集大量受伤灾民,回春堂医护人员忙不过来,因此郑逸调动人员去钓鱼城救治灾民。 钓鱼城距此地不远,它坐落在重庆府东北钓鱼山上,钓鱼山三面临江,被嘉陵江、涪江、渠江三江带水围绕,山势倚天拔地,雄视一方,地形险要。钓鱼城是南宋时依山建成城池,可谓固若金汤。 蒙古大汗元宪宗蒙哥带领七万大军围攻这一弹丸之地,三十六年而不能攻陷,反而在此城折戟沉沙,被守城军士用投石机击中而亡,从而直接导致了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大陆的历史进程的结束。 回春堂在钓鱼城军营前面设立义诊医所,班图和太医黄元玉就住在军营之内,今日班图去了各县督办赈灾事宜,并不在军营,他已派遣绿营兵勇协助回春堂设立几座牛皮帐篷。 到了帐篷内,黄元玉正指挥几个军医救治伤员,每个帐篷前面都排起了伤患长队,郑逸四人到来,让医官压力大减。 黄太医引着四人进入一个满是重伤员的帐篷,全是地震当中伤了头、胸、腹等要害的重伤病患,里面已有三个医官在忙碌着,帐篷内哀嚎不止。 杨雨亭忙帮着安置伤员,芷蓝、蕙兰面部带上了纱巾,只露出一双动人的眼睛,帮伤患挨个清理伤口、涂上红伤药膏、药散,服用治伤药物。 叶巽索要了几盒银针,净过了手,先用金针刺穴之法为伤者止疼止血,因帐内医官不通金针止血麻痹止痛之术,一直手忙脚乱,郑逸和叶巽到了之后,手法精准,动作利索,出手如电,认穴极准,且是隔衣施针,半炷香工夫,多数伤员出血减少,疼痛减轻,没有了此起彼伏的哀嚎痛呼声。 医官们都露出了敬佩的目光,传说郑逸医道圣手,名不虚传,今天看他那少年弟子,竟也出手不凡,大有方家气度。 郑逸见帐内伤员情势稳定下来,忙先行救治那些病势危急的病人,让叶巽先行到其他帐篷用金针刺穴为伤者止疼止血,叶巽忙和芷蓝到了相邻的帐篷,见黄太医和几个医官忙个不停,帐篷内哭叫哀嚎声声不息。 他和黄太医打个招呼,让芷蓝按照伤情在前面清理伤口,自己跟着施针为伤者止痛止血,同样如法炮制,精准认穴,飞速隔衣施针,不一刻,手中的银针用完,又索取了三盒银针,一炷香工夫,账内哀嚎病患越来越少,痛呼声越来越低。 黄太医本对这个少年不以为然,见叶巽施针手法熟练,出手如电,认穴精准且隔衣施针,再看伤患出血量减少,病势大减,和众医官不由交口称赞。 叶巽儿逐个施针处理伤患,用去十多盒银针,为数十名重伤病患争取救治时间,也减轻了伤患的痛苦,看看日上三竿,连续施针,极为耗费心神,也耗费太多功力,丹田内息渐渐感到不适。 他忙来到师父的帐篷稍息,见师父神色自若,并无疲惫之感,不由得盯着郑逸观察。 郑逸感受到弟子目光,看看巽儿神色,招手示意巽儿过来,说道:“医术和武术,都属于技艺之道,惟天赋和功夫而已;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头与手合,手与身合、身与步合,一动而无不动,一合而无不合,若能心、意、体合一,何至于身体如此空乏?” 叶巽如醍醐灌顶,自己尚且为能金针刺穴止血止痛而窃喜,当下看来,最多不过是初窥门径,要做到医道、武道臻道合一,武修武德、医守医德,医武德能齐修,那才真能脱离寻常庸医修习之道,登堂入室。 在诊治伤患时,他抱元守一、心意相合,归元功法运转不息,不以练功为练功,不以施针为施针,当做时时刻刻修行、修炼,疲惫之感顿减。 中午,黄太医特请郑逸一起用饭,原来黄太医受命处理西南军营病疫,恰巧遇到地震,军营也有不少兵士受伤,故在兵营设立义诊,见病患太多,特请郑逸前来钓鱼城坐诊。 三十年眼疾痊愈,黄太医前几日特具折,向雍正皇帝上奏西南军营病疫防治之法和改土归流政务,并奏报自己卅年眼疾治愈详情,兼之近日又发现嘉陵江大西藏宝,他已密折专奏,班图对此并不知情,西南军政舆情,其都是心中有数。 等到吃过午饭,又陆续来了十多个受伤灾民,大多伤情不重,当叶巽查看后来的几个伤患伤情时,有个头缠白布的伤患竟然扭头就走,叶巽凝神看时,只见那人却着了一身码头脚夫短袄,用一个布条紧紧系着腰部,正是下毒绑架自己的良而吉。 叶巺佯作不在意,眼角余光见良而吉走向军营跑马道数丈之外,和几个脚夫交头接耳;他走进郑逸的帐篷,对着郑逸耳语了几句,郑逸颔首微笑道:“不用管他,等下你听我安排”。 叶巽自行去帮着治疗一个被砸伤头面部老者。只见老人佝偻着身子,一身樵夫打扮,满面风霜,眼角流出鲜血来,额头也被刮出了几道伤痕。 原来这老者前日去钓鱼山上林中砍柴,以换取米面油盐用度,地震突发时,前方一棵枯树突然倒落,被树枝刺伤了右眼,因树枝很小,拔下小树枝后不以为意,胡乱涂了些林中采集的田七、蒲公英类的草药,事后一直出血不止,听说钓鱼城正在义诊,故此前来求诊。 叶巽取来器械,发现眼角伤口虽小,但出血不止,连忙安排老人在帐篷角落的一个床位躺着,解开帐篷的一角,取出银匣的金针,连忙请了郑逸前来诊治。 郑逸伸手翻看了老者的眼睑、眼球,又让叶巽揭开帐篷布帘,让老人睁开双眼,伸手在老者的双眼前反复挥动了几下,见老人眼睛并无反应,又伸手探查了老者的脉象,低声对叶巽说道:“巨髎、丝竹空二穴,阳白、清明、四白穴,止血止疼,然后巨髎、阳白放血,还要准备两眼的云翳切除,”叶巽应声和芷蓝准备器械去了。 然后,郑逸找到了黄太医,说明需要做一台切除双眼云翳手术,让他准备一个单独的帐篷,揭开帐篷顶棚,保持光照明亮。 郑逸安排人搀扶那老人过来,问道:“老人家,你双眼是不是常现飞蛾,视物不清呀?” 老人低声回道:“两眼出现飞蛾已有半年,年纪老了,眼睛不管用了,”郑逸让老人放心,会给他治疗眼伤、治好眼疾。随后,跟着黄太医进了一方一丈大小的帐篷,帐内倒光亮充足,药童扶着老者躺在床上。 郑逸对叶巽说:“老者被树枝刺伤眼睑,创口深入眼内,内部瘀血肿胀,需要止血止痛放血消肿,麻醉后切除双眼云翳,今日放手教你手术,金针止血麻醉止痛要疾速,放血消肿要缓慢,切除云翳要稳要缓,心、意、体三用合一,内息归元,抱元守一。” 叶巽点头称是,一个药童随笔记入医案中,黄太医和那个医官停下工作特地学习观摩。 叶巽净手后,从芷蓝手里接过金针匣子,让芷蓝给老人清理干净面部,然后取出五支牛毛毫针,迅疾出手,分别刺入巨髎、丝竹空二穴,阳白、清明、四白穴,以止血止痛,擦拭去血迹,眼见的出血减少,那老人慢慢停止了呻吟安静下来。 巽儿又从芷蓝手上取过另一银针匣,老者现在没有感到丝毫疼痛,却感到逐渐僵硬麻痹,连眼皮也不能开合了。 又见郑先生闪电出手,老者感到胸前和四肢一阵酸麻,已点住了老者周身四肢穴道,面部金针麻醉,眼目云翳切除免不了痛楚难忍,以免他手术时身体乱动,误伤眼目。刘一刀治疗赵李氏云翳之症也是用此金针手法麻痹眼部止痛止泪、缓解眼目疾患。 随后,叶巽取出两只粗短的空心针来,缓缓刺在了巨髎、阳白两个穴位,徐徐入针,直到针尾渗出一个暗黑的血珠子,慢慢滴落,才停止入针。 然后,他再次取出两只稍细的空心针,却是入针疾速,还是刺在巨髎、阳白两穴上,郑逸初始有些惊异,然后若有所思,含笑点头道:“你为何多加了两只空心细针?行针却如此迅疾?” 叶巽回道:“师父,金针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放血消肿,之所以初始要缓,是因为事关眼目,不知道用针深浅,不得不慎,这老人眼伤已耽搁近两日,内部肿胀必然不轻,所以两穴加刺一针,增加祛毒消肿之效,因已知用针深度,所以不用再缓缓行针。” 众人看了一眼,只见那细针尾端也渗出暗黑的血珠,而两只细针的入针深度,确实和两只粗针一般无二。 除了芷蓝账内诸人都是杏林老手,自然看出来行针、运针的奥妙,听两师徒的问答,顿觉得大有裨益。 待四只空心针放尽眼内污血,流出的血珠变得鲜红发亮,叶巽闪电般出手,从巨髎、阳白穴位拔出空心金针,再用干净面巾清理干净老者面部血污。 然后叶巽净手后打开一个银匣,里面放有九支好似金针的东西,都是三寸长短,有柄部、针身、针刃三段,最细者如牛毫,稍粗如猪鬃,最粗者如同韭菜叶片宽窄。 叶巽拿起一块剪出方洞的棉布敷在老者面上,只露出了右眼,巽儿用左手撑开其上下眼睑,右手拿毫针刀轻轻上下刮动,动作稳定准确不差分毫,老者只感到右眼微微清凉,并未有一丝痛感,然后,叶巽用针刀的尖端挑起一丝薄如蝉翼的东西,放在托盘上,郑先生命人取过熊胆明目液,滴入老者右眼中。 巽儿然后换过一条带圆洞的棉布,如法炮制,做左眼云翳切除,有了经验心得,叶巽手法更为娴熟,稳定而准,最后用针刀尖端跳下了云翳,又给老者左眼滴了数滴蛇胆明目液,让老人躺着休息片刻,圆满完成此次云翳切除手术。 然后,郑逸让巽儿开一服老者术后的药方来看,叶巽开了蛇胆、黄连、黄芩、白术等数味药材单方,郑逸看过了,加了一味决明子,让童子给老者熬制好了,待其家人来取。 见天色将晚,来参加义诊伤患都已处理完毕,叶巽就向郑逸请示归程,郑逸看了一眼跑马道侧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指了指叶巽挂在马鞍边的宝剑说道:“该让这鸦九剑饮下血了,”叶巽不禁惊诧,不知师父所云。 原来安西将军李定国佩剑是着名铸剑名家张鸦九铸造而成,张鸦九本是唐代剑客,家是东海蓬莱仙岛人,因亲兄被沿海浪人所杀,多次找浪人复仇,因浪人所持宝剑是闻名天下的名剑隋刃,隋刃用陨石名铁费十年之功铸成,不仅坚韧锋利,而且淬有剧毒,纵横江北难寻敌手。 张鸦九为报仇雪恨,寻遍天下名铁,四处拜寻铸剑名师,偶然梦遇铸剑大师欧冶子指点,历十年之功铸成鸦九剑,前去寻仇,岂料仇人已逝去数年,张鸦九就用鸦九剑斩断了隋刃宝剑,方才大彻大悟:原来最锋利的宝剑就是无情的岁月! 张鸦九就此看破红尘,和大唐诗人白居易一起携手归隐洛阳,白居易曾经题有“鸦九剑”一诗: 欧冶子死千年后,精灵闇授张鸦九。 鸦九铸剑吴山中,天与时神借功。 金铁腾精火翻焰,踊跃求为镆铘剑。 剑成未试十余年,有客持金买一观。 谁知闭匣长思用,三尺青蛇不肯蟠。 客有心,剑无口,客代剑言告鸦九。 君勿矜我玉可切,君勿夸我钟可刜。 不如支持我决浮云,无令漫漫蔽白日。 为君使无私之光及万物,蛰虫昭苏萌草出。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此章更新巧逢清明时节,惟愿生者康乐,逝者安息!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39章 鸦九初出鞘 来敌何处逃 叶巽觉得这宝剑本是祖父遗物,又无意中为自己所得,弥足珍贵,哪料想这是一把唐代名剑,还有这样一段典故在里头,不由心中更加珍视。 当下辞别师父,策马离开钓鱼城,路过一家蜜饯店时,买了三大包桃片、果脯、好郎君,送给杨氏兄弟和蕙兰、芷蓝,表达这段时日的眷顾之情。杨雨亭谦辞不受,蕙兰却痛快接了,和芷蓝一边骑马,一边品尝。 路到中途,只听一阵马铃声响,后面一行四匹骏马疾速赶上来,为首者骑一匹黑色骏马,四人脸上都蒙了半截面罩,露出满目凶光,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刹那间后面两骑已纵马超到巽儿四人身后,反向围拢过来,只见为首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纵马近前,说道:“老实受绑,饶了你四人性命,”说着,举起了手中的点钢枪。 叶巽鄙夷地看了一眼面前两人,“鬼鬼祟祟的小人,你是来寻死的吧?”说着抽出了寒光闪烁的鸦九剑。 杨雨亭见情势不妙,却从鞍旁包裹里翻出两根黑油油的管子,两节一合,摘掉了外面皮套,后面一个骑桃花马的蒙面人嬉笑出声,“你那钢枪支设计得巧妙,不知道手底下行不行,老万,废话少说,擒了他们。” 那人说完就举起手中的精钢槊,人借马势,瞬息之间,槊如毒龙,直刺杨雨亭前胸,杨雨亭马上侧身,避过槊锋,刹那间手中钢枪一式横扫,正打在那蒙面人后背上,他虽穿着牛皮铠甲,可也口吐鲜血,那匹马受了惊吓,“咴咴”嘶鸣,一溜烟的往来路狂奔而去。 那个老万见初战不利,二话不说,纵马疾驰,照着叶巽一式毒龙出洞,直透叶巽肋下,眼看枪到眼前,叶巽一式雄鹰搏兔,剑点枪尖,人已从马上跃起,看看对方人到近前,两马错镫之际,利剑变式横点,那姓万的蒙面人脖颈鲜血飞溅,向前冲击之势不减,向前冲了三丈多远,才从马上跌下。 此时,对方那个瘦小蒙面人从腰间掏出火铳,对着近前的芷蓝迅疾开火,眼见枪口冒出蓝烟,叶巽仓促间救援不得,不由肝胆欲裂。 只见芷蓝捂着肩膀痛声疾呼,那小子手中火铳蓦然跌落地上,却是郑逸骑马疾驰而来,从一丈之外飞出来一枚石块,击中那人的手腕,刹那间,火铳失了准头,打在了芷蓝的肩膀上。 “来得迟了,只想着让巽儿历练一下,没想到伤了姑娘,”郑逸面带歉疚,高声喊道。 郑逸同时手中的石块一挥,把那持火铳的蒙面人打落马下,然后纵身下马,点中那人穴道,另一人见势不妙,疯狂打马狂奔,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叶巽迅疾赶到芷蓝马前,扶她下了马,芷蓝面白如纸,峨眉紧蹙,连声痛呼,肩上鲜血直流。 郑逸见状,挥手疾点芷蓝几处肩侧穴位,鲜血慢慢止住出血渐少;看看离家不远,郑逸扶着芷蓝骑马,自己牵马步行到温塘村。 进了家里,叶巽抱了芷蓝屋里,郑逸掏出一个瓷瓶,“这是上好金疮药,先用金针止血止痛,取出伤口里铁砂,清理伤口涂上金疮药,”蕙兰接过金疮药,和叶巽把芷蓝放在床上安置好。 郑逸提起那个受伤蒙面人,到杨震川屋里审问,叶巽遵照先生所说,净过手,取出随身金针,封住芷蓝肩侧穴道,又让蕙兰取了剪刀,把芷蓝肩头衣物剪开,露出了洁白的半边身体,芷蓝不由面色酡红,眼睛盯着眼前的英挺俊秀少年,一副窘态。 叶巽却不虑其他,取出尖嘴钳子,只见创口里鲜血淋漓,用纱布蘸了血渍,只见洁白的纱布鲜血殷红,将粒粒铁砂好大工夫挑出来,又用烧酒清理了伤口,把金疮药散洒在创口上,又用纱布包裹好肩头伤口,才算处理完毕,让芷蓝躺着安心静养。 郑逸提了受伤的那人问讯,那人只说姓张,其他闭口不言,被杨震川一顿拳脚打得鼻青脸肿口眼歪斜,“放了老子,不然就杀你全家,”张姓蒙面人依然一脸嚣张跋扈的样子。 眼见他死不悔改,郑逸不由冷笑一声,取出了一个银制匣子,让叶巽取出了九支最长最粗的银针,口中说出来百汇、涌泉、巨阙、凤池等九个穴位,让叶巽刺针要慢,轻拈慢送。 叶巽听了,把那人衣服全扒了,只留一条亵裤,那个姓张的家伙有点不知所措,“你们快放了老子,不然张大人早晚把你们扒皮抽筋。” 郑逸冷冷一笑,叶巽按照郑逸所言,手持半尺银针,按住那人的两脚,银针慢慢刺入,轻拈慢送,那人只觉得两腿渐渐酸麻难当,然后浑身如堕冰窟,浑身抽搐。 然后巽儿又取出一支半尺长银针,按住姓张的额头,把银针在姓张的眼珠前比量片刻,那人只觉得两腿酸麻难当,头皮一阵发麻。 巽儿突然闻到一股骚臭气味,只见那姓张的屎尿全出,整个屋里臭味难当,只气得杨震川破口大骂这乌龟王八蛋,这屋子今晚是没法住了。 原来这家伙名叫张光坤,是湖广总督张光思的族弟,现任成都绿营游击,其他三人都是他带来的部署,和大金川土官良而吉交好,从而听说了江底大西宝藏的秘密,受了良而吉的蛊惑,准备抓了叶巽,获取宝藏秘密,没有想到叶巽一个无名少年,竟然如此扎手,损兵折将不说,还失手被擒。 那张光坤写了自述罪状,郑逸又写信给班图,讲述良而吉等土人蛊惑绿营官兵图谋大西藏宝的经过,然后带人骑马返回书院,押了张光坤,派人押送到钓鱼城军营。 再说班图前几日增加水中好手,添加打捞设施,已把江中沉船里青岗棒捞取干净,总共捞出青岗棒一百二十余根,得到金元宝一万四千余两,银锭一万八千余两,按照当时金价计算,折合白银十六万余两,并具折向朝廷报信。 因近日地震突发,重庆府十四署理州县受灾严重,重庆知府潘越死亡后,他又代署重庆府政务,并向四川总督和朝廷报送灾情,申请赈济钱粮,又要组织办理官府赈济,鼓励士绅大户协办义诊、粥篷,并下各县巡视灾情和办赈事项,真的做到了通宵达旦、宵衣旰食。 听说还有官兵勾结土人在大灾之际觊觎藏宝,欲图不轨,连忙让属下王进宝审理相关干犯,查清事实,查缉不法之人。 叶巽看芷蓝伤情稳定,找出红花、黄连、黄芩、田七等药材,又熬上了一副治愈红伤的汤剂,才去吃晚饭,饭后见汤剂熬好,又放冷了让蓝儿服下,才放心前去温泉山洞,做沐浴熏蒸、洗骨伐髓,然后又在洞内打坐,修习那归元功。 他想到今日马上对战,觉得还是长枪大戟大战便宜,不由想到《武穆遗书》中六合枪法,杨雨亭对阵中的杨家枪法化繁为简,十分精妙,明日得闲一定要好好请教一番,如此胡思乱想中,竟然打坐中悄然睡去,竟不自知。 天色微明,就去了杨家院内,蕙兰正在准备早饭,而芷蓝伤势大为好转,竟然开始结痂,可见这创伤药确实不凡,见叶巽过来探视,芷蓝盯着巽儿,两眼清泪,叶巽忙安慰芷蓝,并答应她伤愈后就求师父,让她到书院习艺,她竟然转泣为笑。 这不免惹得蕙兰一阵嘲笑,说他们干脆求了父母,定下姻缘算了,两人只是少年互生情愫,哪里想到这些,不免有些面红耳赤,相对无言。 叶巽出了家门,见杨雨亭正在桃林空地练杨家枪法,只见那杨家枪法招数精奇,长短兼用,虚实变幻,神出鬼没,锐进不可当,速退不可及,攻防兼备,不愧为枪法之王。 等到杨雨亭舞到精彩处,只见去势如虹,来势如闪电,枪出如毒龙,威势令人惊,一丈方圆内桃林内卷起漫天花叶,叶巽不禁高声喝彩。 杨雨亭收了枪,走进院里,叶巽见那支枪身由两段精钢铸就,使用时可以组合成长枪,也可作为短枪或短棍使用,长短皆宜,枪头乌光发亮,显非寻常钢铁铸就。 杨雨亭知道巽儿是郑逸的得意弟子,医武双修,出道不久,今天就把那绿营的将领一招毙命,显然功夫不凡,再看芷蓝对巽儿日常相处的情态,也不把他当作外人,就和他讲解杨家梨花枪法的精要, 叶巽听后,感觉和《武穆遗书》中的六合枪法精要处大有异曲同工之妙,特别是杨家枪法中的“心却忘手手忘枪”枪诀,和六合枪的中的心意体枪合一,全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说到了枪法运用的最高境界:枪就是人,人就是枪;看来任何武功的最高境界都是:大巧不工,诸法归一。 叶巽忽想到张献忠遗嘱中的杨关山,就提到了大西皇帝陵寝的事情,杨雨亭听后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这杨关山就是杨氏兄弟的父亲,当时兄弟年幼,只知道记忆中有个老僧定居在烟霞洞中,父亲杨关山和温塘村男人都对他执礼甚恭,尊称他为烟霞居士。 后来老僧生了一场大病,全村男人对他关怀备至,还请了好多工匠帮他收拾烟霞洞,也就在几日后杨关山和村里的几家男人就此失踪。 杨雨亭联系巽儿讲述山洞暗河腹道中的种种凶险,想来一定是在修建陵寝时遭遇了不测,他母亲也因此落下心病,几年后就溘然长逝。 叶巽儿心下骇然,想那大西皇帝,自起事攻城略地,杀人无算,堆积无数白骨,不想在归隐终老后,还是有很多部属陪葬,不由心底恻然。 正在胡思乱想,郑逸派帮中弟子来寻,让他白天到回春堂协助诊治病患,还带了一瓶琼花玉露膏来,让他送给芷蓝,上面附了一张字条,却是琼花玉露膏的单方,才知道着药膏用天山雪莲、藏红花、莲心、玫瑰汁液调制而成,十分珍贵,让叶巽以后可照方调制。 那芷蓝取了一点,却是触手生凉,晶莹剔透,入手生香,当巽儿告诉她可以祛疤生肌,美容肌肤时,她更是不胜欢喜。 蕙兰不禁好生羡慕,非要缠着叶巽帮着调制一瓶送她,等叶巽欣然答应了,这才作罢。 吃过早饭,叶巽就跟着那弟子骑马赶往回春堂,杨氏兄弟和蕙兰就在家里料理家务,照顾芷蓝。 【新书上架写作辛苦精彩不断请各位大侠收藏转发!】 第41章 布施医药之赈灾案中案 叶巽乘马奔驰,赶往回春堂,一路马蹄纷飞,马铃声声不绝。 春风清爽,溅起一路烟尘,走到半道观音桥前时,有一家官办粥厂,人声鼎沸;原来前面无数灾民排起了长队,手持碗盘布袋,领取官府施粥后,再领取差役发放的赈灾米粮。 “问问知县王大人,这米粥清淡如水,都能照出人影来,还飘着老鼠屎,这是让人吃的吗?”一个头缠纱布灾民大声质问。 “知县王老爷,县里赈灾米粥能够照出人影子,大米里掺了这么多沙子,还有这么多发霉米粒,朝廷的赈灾粮食都是这样吗?” “朝廷粮库的粮食都是发霉的吗?” “朝廷发放的赈灾银两去了哪里?” 灾民们七嘴八舌,把赈灾放粮的差役们都淹没在吐沫星子里。 “你们这帮刁民,王老爷无偿给你们放粮施粥,愿吃不吃?愿领就领,捡到的馒头还嫌馊?”一个满脸横肉的差役大声呵斥道。 “没钱买粮别嫌好道歹,想吃好粮到隔壁良新粮铺买去,”另一个差役叫喊着。 “我说赈灾米粮都是老鼠屎和掺了沙的,原来府库好米好粮全到王知县兄弟的粮铺里去了。” “可不是吗,昨晚府库工人忙活到半夜,就往那良心米铺倒运粮食了。” “哪朝哪代,苦的不是咱老百姓呀。” “听说知县王伸汉的兄弟叫王良新,他们兄弟这样坑害灾民,真是没了良心。” 灾民们在下面低声议论、叱骂那知县和其兄弟。 叶巽挤到队伍前头,看到粥桶里米粥寡淡如水,可照出人影,上面还飘着黑乎乎的几粒老鼠屎,令人恶心作呕,确实不是常人能用,但是,依然有几个年迈体弱灾民三三两两蹲在那里喝粥。 “别嫌好道歹,你们不吃,自有人吃,不吃拉倒,”一个尖嘴猴腮的差役指着几个吃粥的灾民叫道。 叶巽看过这些,也不屑于和这些差役争论,转身离开前往回春堂,想张献忠在陕西延安起事时,天下一定多是这种官吏,百姓吃树皮、吃观音土,也是没了活路,走上绝路。 到了回春堂,见郑逸正给一重伤灾民金针刺穴,也净过手,走上前去,低声把路上赈灾篷中情况讲了。 “此事我也早有所闻,我帮唐钰有个表兄李淑昌,做候补知县,被四川总督黄廷桂派到巴县调查赈济,查出那王伸汉捏造历年灾民人数,冒贪赈灾款项。” “这李知县为人清廉,不肯通融,拒绝王伸汉贿赂,两人的官司打到重庆知府潘越那里,据说潘越收了王伸汉贿赂,现潘越已死,此案成了悬案,听说李淑昌正打算上告朝廷哪!”郑逸说道。 “不想这王伸汉兄弟,如今更加肆无忌惮了,唉,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哪!”郑逸感叹道,又安排叶巽去给伤情严重的病人止血止痛,处理伤口。 回春堂病患多为地震后伤情较重的转运来的,伤员很多,砸断了大腿的有些需要接续断腿,绑扎固定。 回春堂巧匠们创造一种用石膏泥固定接续断肢的方案,用生石膏泥涂在重伤病患断肢上,外部固定夹板,待石膏泥干结成型,再用纱布捆绑,等到三月后断肢痊愈,即可去掉石膏和夹板,很经济,十分利于伤患恢复受伤肢体。 也有断肢后确实无法接续的,或者出现肢体坏死的,就只好截掉断肢,伤患悲痛欲绝,只好先行金针刺穴麻痹肢体,再行饮用麻沸散,进行截肢,其状惨不忍睹。 也有那眼目受伤严重,眼球崩裂的,需要摘取坏眼,以免伤处腐烂,产生病毒损坏大脑或者其他器官,要先用金针止血消炎止痛,再行切除病灶,待患处痊愈后换上羊的眼睛或者犬类的眼睛,倒也迎合了病人需要。 叶巽处理这些病患时,常常心生怜惜,倍加用心治疗,这就是医者仁心之道吧! 正在救治病人,忽然只听得外面一阵喧嚷,只见唐裕先生带着两个奴仆抬着一付竹床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叫喊:“门主、刘神医!救救我表哥!” 只见竹床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色淤青,身穿七品补服,紫金顶戴偏在一旁,口角流出黑血,脖子上有一圈环状的绳索勒痕。 原来这就是唐钰表兄李淑昌,听跟来的仆人赖三说,昨晚李大人晚饭后长吁短叹,感觉他心情十分烦闷,安排他到街上买了一只叫花鸡,一斤切牛肉,要了一斤老烧,也不让人陪着,一个人在房内自斟自饮。 夜半时分他去收拾碗筷酒杯,看李大人已上床睡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去叫李大人起床洗漱,却发现李大人已上吊自缢了,但看他身体略有微温,就通知了李大人亲属一起送到了回春堂救治。 郑逸一边听那赖三叙说,一边探查病患脉象,又让药童取过一块棉布,擦了点病人嘴角的淤血,放在鼻翼闻了一下,又递给刘神医,刘神医也放在鼻翼闻了一下。 两人的目光凝视那赖三,那赖三眼光闪烁不定,不安地看着巨子郑逸。 郑逸看了看脖颈勒痕,说道:“病人剧毒入体,气息早已断绝,已回天乏力了,死者身为朝廷命官,死于不测,人命关天,请赶快报官,”就安排了回春堂管事陪同唐钰骑马去钓鱼城向五省巡察使班图报官。 那仆人赖三顿时不知所措,转身要走,被郑逸和同来亲属一起拦住,把死者李淑昌尸身抬往后院敛房,让帮中弟子好生看管,等待官府中人带仵作前来查验。 再说班图正在军营内撰写公文,向朝廷奏报西南诸省本次地震灾情和处置情况,并向朝廷申请赈灾钱粮,得到报案后,不敢怠慢,就和黄太医带着仵作出发,骑乘快马赶到了回春堂。 班图一行诸人在郑逸陪同下来到敛房,黄太医和仵作一起查看病人的情况,看了看死者面色,闻了闻死者口角的淤血,又查看了脖颈的勒痕,两人低声嘀咕了几句。 仵作说道:“回禀大人,死者李淑昌案,是中毒后死亡,脖颈勒痕属于死亡或中毒昏迷后伪造自缢,因自缢身亡,一般前脖颈受力较重,勒痕也应更深更重,自缢勒痕应处在紧贴下颚之下,根据伤者口角淤血气味和伤痕综合断定,确切证据,可待解剖后证实。” “那么,能否断定所中何种毒物?”班图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黄太医和仵作互相看了看,黄太医没有说话,那仵作回答没有查验出来。 黄太医和班图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郑逸,班图向郑逸抱了抱拳,“郑先生医药知识见闻广博,能否指教?” “学生浅见,这李知县到回春堂时脸色淤青,口角淤积黑血,脖颈勒痕前后左右深浅基本相同,根据淤血味道颜色,应该是中了回魂丹,中毒之后尚未死亡时,被人用绳索环系脖颈相勒,最后死于窒息,看那死者脸色淤青,显然是先中了毒,后死于窒息,请诸位大人指教,”郑逸郑重说道。 班图立即下令,立即将李淑昌宅内丫鬟仆妇一应带回衙门严刑拷问,不得轻易纵放凶犯,并把死者尸体解剖勘验,然后辞别郑逸,回了钓鱼城军营。 当日午后,完成当日伤患诊治,已是玉盘高悬,叶巽骑马乘着月色赶回温塘村时,杨氏兄弟和两个姑娘正等着他吃晚饭。 芷蓝已下了床,伤情大为好转,听他讲到王伸汉贪墨赈灾钱粮事情,都十分愤懑不平,又为那灾后的百姓生活忧心不已! 第42章 女医发娇嗔 度厄练金针 次日,天刚微亮,叶巽打坐完,一跃而起,到了洞外,只看一轮红日从山峦间徐徐升起,苍翠的密林蒸腾着一团团白色雾气,林樾间不时飞出三两只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 叶巽心旷神怡,在坡下仰天长啸,飞身而起,到了一处空地,打起拳来,立身如松,脚踏四象,拳出如风,心意体合一,静若山岳,动如脱兔,虚实变幻,神鬼莫测,一套拳法练完,浑身通泰无比。 他正要上坡吃早饭,却见芷蓝和蕙兰双双前来寻他,原来芷兰伤情基本痊愈,二女在家闲坐无聊,想要继续义诊,也好借此拜师学习,治病救人。 三人饭后去回春堂义诊,郑逸因帮中事务却还没到来,叶巽见了师叔,说两位姑娘打算在回春堂义诊修习医术,刘神医正为女性病患诊治多有不便,出于医者本心有时确实两难,早想培养一些女性弟子,更好诊治女性病患,不由正中下怀。 前几日静和大略痊愈,在医馆一边调养,一边在回春堂诊治女性病患,虽然静和只是粗通医理,但也大有助益。 前两日在钓鱼城义诊时,刘一刀见过聪明细心的芷蓝、惠兰,本已了收女徒念头,但因还没和师兄商量,不想蕙兰和芷蓝找上门来,欣然答应让两女留下修习医术,至于拜师之事,待请示过郑逸再行定夺,两女连忙谢过刘神医,就有静和带着先协助诊治女性病患。 当三个面戴白纱的美丽女医穿梭在前堂病室间,犹如花间蝴蝶,周到细致,特别是女性患者,也不再感到别扭难堪。 那静和长期跟随觉静大师,修习过医术,也懂得一般的岐黄之术,妇科的一般杂症就可诊治。 这几日,她正跟刘一刀学习黄帝九针精要,已熟记了《灵枢》中针论和行针之法,颇有进益。 芷蓝和蕙兰本聪明好学,这几日义诊,耳闻目睹郑逸、刘神医的医道手段,也是大开眼界,晚间积极研读《素问》《灵枢》和《伤寒论》,又能在回春堂参加诊疗病患,机会难得,也就格外用心,对于一些妇孺病患,开始做一些处理外伤、药物熏蒸的杂务,也颇有进益。 刘神医安排叶巽处理需金针止血止痛病患,巽儿就夹缝插针地向师叔请教一些中医诊脉、针刀微创切除心得,刘一刀对巺儿也毫无保留。 叶巽就对照脉案记录寻找差漏之处,再次诊脉时就明了自身差失,然后在诊治过程加以对照,也就找到自己优劣得失。 他想,这也就是师父说的,百行百作,技艺优劣,就是天赋和功夫的差别而已,没有天赋,累死枉然,不下功夫,庸碌无功。 眼看到了中午,手头病患处理完毕,巽儿见缝插针查看脉案记录,又去了师叔那里对照脉案,芷蓝和蕙兰、静和进来,看他正在用功,便不加打扰。 她们就在旁讨论几个妇孺病案,说到一个银铺掌柜女儿张可儿,每当月事来临前,必然腹痛难当,找了好多名医开汤剂治疗,毫无成效,静和就和二女低声窃窃私语,巽儿听了,却不避讳,对三人讲道了灵枢《灵枢-妇孺篇》中的金针砭石疗法,并不用汤剂,对于痛经寒经症却有奇效,并写下金针砭石的医案。 刘神医看了巽儿的金针砭石医案,不住赞许,说这个医案对妇科痛经寒经症应有奇效,对于其他原因痛经也是并无妨碍,不妨一试,痛经之症原因复杂,极难查清确诊,贸然使用汤剂是庸医所为,不得不慎。 然后话锋一转,说到为妇孺治病大为不便,想收几个女弟子,既能传承衣钵,又可以弘扬医道,蕙兰忙不迭地向刘神医行礼,说道:“蕙兰想拜神医为师,弘扬医道,治病救人。” 郑逸哈哈大笑,“师弟多个女衣钵传人,乃医道传承之兴,现在世俗偏见,女医甚少,师弟何不多收几个女弟子哪?” 刘一刀深以为是,说道:“女子不能从医,本是流俗偏见,但资质优秀的女弟子,属实难得,比如静和颇通医理,这芷蓝姑娘也是蕙质兰心,聪慧过人呀!” 郑逸和觉静大师一起会心大笑,觉静大师说道:“我徒儿静和,自幼与我相依为命,蒙神医慧眼,可让他在回春堂修习医术,治病救人,也是一大善事。” 刘一刀会心一笑,“好,大师说得极对,就请静和以后在回春堂坐诊修习医术。” 郑逸见芷蓝只是含笑不语,猜到了她的心思,说道:“芷蓝姑娘,如果你愿修习医术,我愿收你为徒,但是日常修习,还要让你刘师叔多加指点”,芷蓝本想学习医术,又不想远离叶巽,正不知所措,不想被郑逸看破了心思,不由喜出望外,连忙给郑逸行礼献茶。 静和、蕙兰见状,也连忙给师父和师伯献茶,大家各得其所,心情都十分高兴,中午饭是大锅炖白菜豆腐和蒸米饭,不免让芷蓝、蕙兰万分诧异,叶巽低声对儿女讲述了墨家节俭、节用、节葬宗旨,儿女不由得感佩不已。 饭后,叶巽缠上师叔刘一刀,非也要讨个彩头,问询飞针刺穴的武功法门,刘一刀二话不说,随手一挥,一抹寒光飞到一丈之外门口,巽儿寻了过去,只见门板上盯着一只三寸长的银针,银针上穿了一只绿头苍蝇,在银针上苦苦挣扎。 刘神医接着说道:“心、意、眼、体、腕、指、针合一,心到意到,意到体随,体、腕、针形如一,拧腕聚指发力,全身心力,凝聚一针,一针入穴,这就是这招金针渡厄的精要。” 叶巽儿心底恍然,“师叔,不光可飞针伤人,也可以飞花、飞叶伤人对吗?” 刘一刀看着巽儿颔首微笑:“孺子可教,唐代不是有一首《菩萨蛮》辞中写道:一向发娇嗔岁挼花打人吗?” 叶巽随即玩笑道,“这首词中的美人必定是位医武双修的前辈高人吧!”刘一刀听了摇了摇头,含笑而去。 刘一刀走后,叶巽思索飞针刺穴精要,就带了一盒钢针到后山树林边练习那金针渡厄,反复练习,竟然十有八中。 他再三揣度飞针要领,心意体合一,人与针一体,我就是针,针就是我,转身拧胯、挥臂、抖腕飞针,金针疾飞而出,穿透一丈之外爬动的一只毛毛虫,那毛毛虫正在啃食春天桑树上新发的嫩芽。 午饭过后,钓鱼城义诊弟子给郑逸报信,巴县县令王伸汉虚报贪墨赈灾钱粮,收买李淑昌不成,就出钱买通李家仆人赖三杀人灭口,王伸汉和赖三已被抓捕入狱,已死重庆知府潘越收受贿赂,妄行不法,被追墨财产,家人被逐出府衙,流落街头。 下午,地震伤患不再增加,但前来求诊的病人却仍是络绎不绝,挨到叶巽前面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夫人,见接诊的是个少年,脸色一红,不由扑哧一笑,“我是来找刘神医求医的,请兄弟引荐一下。” 叶巽听了不由一笑,“我也是治病先生,我先为你诊治一下,再让刘神医酌情诊治,”说着把那夫人引到诊室问诊。 原来这夫人产子不久,有时感觉腹痛,月事不断,怕寒怕冷,如今初春,却已虚汗不止,特此前来求诊。叶巽探视了夫人脉象,又查看舌苔,看她面色苍白,下眼睑发青,就引他到刘神医处诊治。 刘神医看过叶巽诊查记录,让叶巽安排静和带芷蓝、蕙兰进来诊治。 三女面罩薄纱,坐到诊室,让静和主诊,静和审诊视过那夫人,问其以往病史,以及本次发病起始缘由,探查其舌苔、脉象,又探手出去,按压接着触摸那夫人的腹部后,随即写下了医案交给刘神医。 刘神医看过后连连点头:“次女确属于宫寒之症,导致产子后产衣不下,胎盘滞留宫内,淤血淤积宫内,你用金针穿刺双侧至阴,伴随使用艾条熏蒸,双管齐下,能尽快治愈病症。” 说完就安排静和带着芷蓝、蕙兰前去后院病室治疗,那夫人就被药童引至后院病室去了。 不到两炷香工夫,药童前来回复刘神医,那位夫人在使用双侧至阴针刺后,同时使用艾条药熏,产生强烈宫缩,产下一个乌黑带淤血的胎盘,腹内硬块消失,不再腹痛,已服下生化汤,身体恢复正常,刘神医听了连连点头。 刘神医让和静写下医案备查,并作为妇科讲学病案,三女听了十分高兴,颇为自得。 等到午后,叶巽自和芷蓝、蕙兰骑马返回温塘村,晚饭时谈到芷蓝、蕙兰已被收做郑逸和刘神医的衣钵弟子,并开始研习医道,杨氏兄弟十分高兴,竟然都喝得酩酊大醉。 叶巽却未饮酒,自去坡下的温泉洞中继续做洗骨伐髓之术,修习归元功法。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宝藏》!】 第43章 灾后防大疫 奉旨诣京师 次日,叶巽和芷蓝、蕙兰吃过早饭,快马加鞭踏着黎明晨露,赶往回春堂前去义诊。 如此白天修习医术,晚上修习归元功,医道和功夫都进境神速,心境提升,再加有名师指点,遇到医道、武道问题,往往是一通百通。 对于疑难杂症,叶巽闲暇时翻阅过往的疑难杂症纪要,受益不小,有时和刘师叔讨论起来,提出新的诊治思路和医案,刘一刀都稍感意外。 进了回春堂诊室坐定,翻阅在回春堂伤患名单,发现那叫章顺的伤者已大略痊愈,可以回家调养了,就把章顺回家调养的事情安排了。 那个胖乎乎阿宽笑嘻嘻凑上来,满脸媚笑说道:“老大,你好,你还认识我吧?我叫阿宽,心宽体胖的阿宽,老大,我要跟你混的,你不要说你不认识我了,”看着这个阿宽一副阿谀奉承的跟班模样,叶巽笑了笑,让他带好医嘱送他老爹回家静养,那阿宽推着平板车拉着章顺千恩万谢地去了。 上午又来了几个病人,叶巺发现这几个病人都来自合川地震灾区,症状都是腹痛、腹泻、里急后重,下腹压痛,肠鸣活跃,初为稀便,后转成黏液脓便血,排便频繁且量少。 很像是疫毒痢疾在灾区的发作,他忙找到刘一刀,让他到现场确认。 刘一刀接连诊治了几个病人后面色大变,连忙让药童把这些病患带到后院偏僻病房,封闭治疗,全场用生石灰撒在地上,再用大量艾草熏蒸所有病室、诊室,同时再用烧酒不间断喷洒地面和人身。 刘一刀接着派弟子告知郑逸和黄太医,地震灾区疫病爆发,请派出医官和兵勇对震区水源、居民区用撒生石灰消杀,用艾草和白醋熏蒸房舍等,同时警告百姓处理好动物尸体,深埋焚烧死老鼠、死猫死狗等动物尸体。 不到下午,各地都报告相继爆发疫病,幸亏回春堂发现及时,及时告知官府进行防治,但也是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生石灰、艾草、烧酒等价格暴涨。 中药材补骨脂、厚朴、秦皮、丹参、黄芩等价格大涨,有些药材商人趁机囤积居奇,炒高药材价格,郑逸忙组织本帮马帮、船帮从外地抓紧调运药材,同时又派出人员,继续办理义诊,协助进行防疫。 回春堂诸人都用白布掩住口鼻,用白醋艾草熏蒸数遍医舍,诊治分开病区,特设红伤病区,限定进入诊室病室人数;同时给病人发放喷过白酒面巾遮掩口鼻,防止病人和医患间传染;诸人还要诊治重症病患,配置原材、熬制汤剂,炮制成药,上下人等忙活得不可开交。 正在忙活时,突然有人在大门口高声吆喝:“圣旨到、请臻道书院郑逸、回春堂刘仲春速来接旨,四川总督黄军门驾到!” 只见一个面相肃毅的二品大员走进院中,后面簇拥着一队全身戎装的兵勇。 只见黄军门身穿狮子二品官服,头戴宝石顶二品顶戴,脖子上挂着朝珠,面色肃毅,不苟言笑,班图和黄太医跟在身后,走进院里。 刘神医和郑逸正商量着疫区疫病防治配方,闻报忙不迭走进院中。 又听那参领喊道:“圣旨到,四川总督黄廷桂黄大人前来宣读圣旨,请臻道书院郑逸、回春堂刘仲春前来接旨!” 刘神医和郑逸忙把圣使迎接到大堂,正衣焚香,两人对着正堂,迎着圣使叩拜为礼。 那黄大人正衣冠,朗声诵读圣旨:“奉天承运,大清雍正皇帝制曰:据奏闻四川重庆府举子郑逸、刘仲春博学鸿识,医道专精,所率大众,有功朝廷,赦命四川总督黄廷桂前往宣付朕意,着即共同进京陛见!” 郑、刘二人叩谢圣恩,接过金黄绫锦圣旨,见上面用着雍正皇帝玉玺宝印。起身给四川总督黄廷桂大人和其他官员一一见礼,请到内堂用茶。 原来这五省巡查使班图和黄太医受命在身,除了本职,还有了解西南舆情民意具折上奏的权利。 原来雍正皇帝登基以来,多传其猜忌多疑、刻薄寡恩,登基初期,为巩固皇位却也是勤于政务、实心国事的勤谨皇帝,有时为了处理政事和处理政争,到了宵衣旰食的地步。 但随着年龄渐长,皇位稳固,雍正有时不免放纵私欲,耽于酒色,以致身体日衰,常感到心神疲惫、力不从心。 雍正七年冬天,曾生了一场大病,缠病榻绵十八个月之久,甚至一度病危,朝廷都甚至开始准备他身后之事了。 雍正密旨各省督抚,让推荐各地良医、道士等前去侍应。 故此班图和黄太医见识了郑逸和刘神医道圣手之后,曾将二人医术、为人详细奏报。雍正皇帝看到二人医案情事,大为惊异,就传旨四川总督黄廷桂,陪同二人到京为皇帝诊治,在圣旨中却又不明言宣召目的。 四川总督黄廷桂是圣祖康熙、雍正两朝的老臣,属于汉军镶红旗,他是大唐崇文阁校书黄璞二十五世孙,曾祖黄宪章,他父亲是福建巡抚黄秉中,在大清也是三代为官。 他为人端正肃毅,不讲情面,深有雍正皇帝潜邸时孤臣风骨,所以深得雍正皇帝信任。 雍正五年,年羹尧案发后,他被任命为四川总督,在四川省军政事务多有建树;先后多次平定乌蒙米贴苗妇陆氏、雷波土司杨明义等多处叛乱。 黄廷桂任四川总督后还积极兴修水利,他因地制宜,奏饬通省勘修塘堰,新都、芦山等十州县及青神莲花坝、乐山平江乡、三台南明镇次第修建塘堰,效果很显着,整修塘堰的地方都成了肥沃土地,解决了当地农民靠天饭的问题。 听说这黄军门为人方正,是个冷面封疆大吏;但他见了郑逸,却也不曾托大,倒是谈笑风生,待人随和,因为除皇上特旨重视,他还有一个心病前来求告郑逸和刘一刀!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男主要伴师父进京,追踪更多惊险和精彩! 请收藏关注转发!】 第44章 病儿寒生不为己 药草掺假枉为人 原来黄廷桂年轻时与妻子结发成婚,一直伉俪情深,他们早年生有一子已近成年,却于去年初秋又喜得一子,取名寒生,出生后倒是活泼康泰。 但自从三月大之后,孩子却一直体弱多病。发病时颈部和脊背肌肉强直后弯,角弓反张,难以伸直,下颌关节强直后口角肌肉频频抽动,口角时开时合,面若苦笑。 夫妻中年得子,本为大喜,谁知祸福无常,爱子有此怪病,夫人带着孩子去京城遍访杏林高手,都徒劳无功,近日他夫人在四川和京城长途奔波劳累数月,刚从京城返回,人生生瘦了一圈。 接到雍正皇帝让他陪同郑逸二人进京旨意,才知治下还有这样杏林圣手,不禁喜出望外;虽得报重庆府多地地震引发疫病,他仍然大胆前来办差,也是存了给孩子治病的心愿。 因院内病患穿梭走动,唯恐疫病波及幼儿,刘一刀就命人把夫人和孩子请到后堂诊室,又把疫区防病治病几个单方交给黄太医属下的几个医官,建议除了消杀熏蒸外,给老弱妇孺服用防病单方,请黄太医斟酌,黄廷桂不由得连连点头称道。 黄太医和属下医官正为疫病倍感压力,看到此防病医方,不由眼前一亮,转交给黄军门和班图传视,都认为要尽快在疫区推广此方;等总督夫人抱着襁褓幼儿到来,黄太医不愿错过观摩良机,忙和黄军门跟着郑逸、刘一刀两人到了后院内室。 郑逸命叶巽、静和、芷蓝、蕙兰前来助诊,把幼儿放在内室床上,解开襁褓,只见那孩儿生得瘦弱不堪,脸色苍白,此时正处乍暖还寒时节,解开襁褓不到一刻,那孩儿突然口唇抽搐闭合,颈部、脊背强直反张,极难伸直,却是如同黄军门所说症状一样,总督夫人见状不由得惊泣出声。 郑逸和刘神医先后诊视了孩儿脉象,查看舌苔、眼睑,然后相互间点头颔首,各自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放在桌上,郑逸写的是“婴儿索痉”(注:一种癫痫综合征),刘神医写的是“子冒之症”,两人相视微微一笑,黄总督不由得面带不解,问道:“难道小儿身上有两病?” 黄太医听了微微一笑:“大人不要惊慌,两位先生确诊的是一种病,子冒,古称婴儿索痉”,又向郑逸和刘神医问道:“两位先生,这子冒之症,似此不足半岁孱弱幼儿,服用汤剂既伤脾胃,又易吐出汤剂,故此不易很快见效,可有良方治疗?” 刘一刀不由沉吟不语,看了一眼郑逸,郑逸却不言其他,看向了静和、芷蓝、蕙兰。 静和看了看刘神医,问道:“师父,能否试下黄帝九针中的金针驱寒疗毒法?”话音没断,黄廷桂夫妇不由双双色变。 “金针刺穴确实神乎其技,但这孩儿年纪幼小,身体孱弱,恐怕受不了金针刺穴的苦楚”,黄太医说道。 郑逸看了黄太医,说道:“《孙真人千金方》所载,婴儿索痉是婴儿出生时,处于寒冷潮湿地方太久造成体弱风寒,瘀血凝滞,可用多年朝阳土墙外侧粘土五升,蒸熟之后,粉碎添加粗盐一升,混合以灶内蒸热,取出放置老棉布包内,降温至皮肉承受热度,循环熨贴强直、抽搐之部位,也可如法制作4个老棉布包,循环往复使用,直到这孩儿身出大汗才可停止,如法炮制,不出三日,必然痊愈”。 然后,君子郑逸把以上诊方写入医案,让三女依法诊治。黄总督和夫人本来担心孩儿吃药太苦,刺针太疼,极为担心这刚出生病弱幼子,哪会想到还有此法,且三日就可痊愈,不由心中大慰。 黄廷桂夫妇忙向郑刘、刘两位施礼致谢,两人连忙回礼,然后诸人就在后堂用茶,过了两炷香工夫,静和请黄廷桂夫妇去床前探视,那孩儿已恢复如常、安稳入睡,脸上挂着细细汗珠。刘神医和黄太医伸出手去,查看那孩儿脉象,已经平稳有力,脉象正常。 黄太医看了看黄廷桂夫妇,问道:“贵公子取何名字?” 黄廷桂说道:“如郑先生所言,此子是我去年秋天在四川乐山平江督修水坝时,夫人身怀六甲前去探望,不想这孩子降生在阴冷潮湿坝上帐篷内,故此取名寒生,字利民,不想这孩子生于湿寒,却遭了湿寒之毒。” 在座诸人不想孩子婴儿索痉由此而来,不由得对黄廷桂深深感佩,大家不免齐声夸赞黄廷桂忠心朝廷、爱民如子、大公无私。 黄廷桂不由得脸上含笑,原来这位黄军门虽以肃毅孤臣自赏,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也是颠扑不破的至理名言。 然后,黄总督夫妇去了钓鱼台军营,刘一刀把治疗婴儿索痉症的土方写在纸上,让黄太医依法给幼儿黄寒生使用,又让黄太医斟酌一个驱寒化瘀方子配合使用,效果更佳。 第二日,黄总督派人回话,说孩子已饮食增加,睡眠正常,显已痊愈,并派人送来两幅画作作为酬谢,一幅《松下烹茶图》,一幅《夜雨寒江》写意山水;原来这黄廷桂大人是当朝闻名的丹青高手,就连圣祖康熙皇帝也极为欣赏他的丹青妙手,故此,在当朝他的画作已是一纸难求。 再说四川总督黄廷桂辞别后,郑逸就和刘一刀商量如何回复朝廷,正商量间,叶巽、静和芷蓝三人端了盘东西进来,说医馆新购黄芪与往日外形、气味略有异状,特请师父鉴别是否有问题。 郑逸和刘神医看了脸色大变,吩咐叶巽把药库王买办叫进来,那个买办却不在,原来王买办因感染疫病,在家休养,故此近日采买事宜有他的徒弟张曾办理。 那张曾长了一张圆圆的大脸,身体肥胖,一双鱼泡眼,见郑逸和刘一刀来问,眼前摆放着一盘新进药材,他面色一变,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原来回春堂药材用量极大,一般都是通过本帮马帮、船帮从各地自行采买各地价廉物美的药材,早就被重庆本地药商视作眼中钉刺。 最近疫病爆发,本地最大的积善药行掌柜钱运录借机带头囤积居奇,炒作药材价格,本地药材行情暴涨,很是发了一笔横财。但是钱运录对回春堂余恨难平,泯灭良心从外地进了一批假黄芪、假丹参等假药材。 一般黄芪假品有锦鸡儿、紫花苜蓿、白香草樨、大野豌豆、兰花棘豆、蜀葵、欧蜀葵、圆叶锦葵冒充或者掺杂在真黄芪中以假充真、以次充好;而假丹参则以树根切片染色冒充。 在药材行常有假品冒充真品,真黄芪淡棕色或黄色,圆锥形,上短粗下渐细,表面有皱纹及横向皮孔,质坚韧。断面纤维状,显粉性,皮部黄色,木质部黄色有放射状纹理,味微甜,嚼有豆腥味。 而假黄芪外形亦呈圆柱形,但个体均较小;色近似棕或深棕色;纵纹及皮孔多不全或缺少皮孔,有的根部有分叉;质或坚或韧或脆;断面多呈纤维性或刺状;味或淡或甜有豆腥味,或微甜无豆腥味,或苦伴豆腥味很浓,或有刺激性。 行家里手购药时仔细观察药品的大小、外形、断面,尤其是味感,就能很容易地鉴别出真假黄芪来。 近日因疫病黄芪用量极大,耗尽了回春堂的黄芪库存,王采买染疫休养,这张曾趁机和钱运录勾结在一起,妄想发笔横财,结果刚刚货进仓库,还没处方炮制就被发现。 郑逸看了一眼刘一刀,刘一刀立刻命回春堂的李通办进来,把张曾绑了,写好诉讼状纸,带人到巡察使班图大人处报官究办。 到了天黑,那李通办回信,积善药行钱运录和张曾已查抄收监,现在差役们正在药市大街店铺、仓库内挨家搜索,查找伪劣药材,一经发现,一律抄家查办,顿时,药市街从下午开始鸡飞狗跳,多家无良药商被查出假冒伪劣药材,落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当天,郑逸和刘一刀商量了一下,确定由郑逸赴京复旨,由刘神医以协助重庆府防疫为名写出谢恩折子,由叶巽、静和芷蓝随郑逸同行,协助成立京城分舵,挂牌行医,宣扬墨家经世理念。 天色将晚,叶巽和芷蓝知道和师父一同上京的消息,就和芷蓝、蕙兰一起骑马到了豆腐坊,和根叔、江中天、小焕商量赴京的事情,由于疫病突发,豆腐坊已经歇业,叶巽提到师父要他进京的事情,想到江中天和根叔已年迈,就想让他们先在臻道书院做事,小焕可到回春堂修习医术,凭了她的资质,也能治病救人,做一个合格的女医。 晚上,三人回了温塘村,见过杨氏兄弟,说到去往京城复旨一事,杨雨亭说明天前去见过郑逸,要求一同前往京师,杨震川却已习惯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再说蕙兰留在回春堂做了弟子,他想留在温塘村,砍柴打猎,倒也怡然自得。 饭后,叶巽儿去了坡下温泉洞,做洗骨伐髓、修习归元功法,一夜过去,只觉得丹田气息萌动,已经隐隐有了突破第二重的迹象。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假药案自古有之追踪更多精彩!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45章 山一程 水一程 梦向京师那里行 第二日大早,杨氏兄弟陪着叶巽和芷蓝、蕙兰骑马到了臻道书院,胡通办笑呵呵地迎上来,让叶巽自行到郑逸的书房,看到了江中天和根叔、小焕已在坐着待茶,却不见郑先生踪影。 看四下无人,叶巽就把烟霞洞遇险细节讲了一遍。 诸人找到议事大堂,见郑逸正给李玉安排上京事宜,李玉及帮中弟子走后,就把自己和其他人去向想法说了一下。 郑逸沉思片刻说:“我帮早有设立京师分堂打算,借此次进京陛见,我们要在京城设立分舵,江中天、许由和杨雨亭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小焕有志医道,可让小焕和江中天一起前往京师,都在京师分舵有用武之地。” “此次入京,安排了船帮两艘三桅帆船,无需为旅程中一应需求担忧,你让他们今天准备行装,我已和黄廷桂大人相约,明日上午吉时出发,”郑逸说完就去处理帮中事务去了。 叶巽到了后堂见过诸人,说郑逸临行在即,正处理帮中事务,又把郑逸安排说了一下,说郑先生因要在京中成立分堂,需要人手建立京师分舵,就把郑逸的想法安排讲了一下。 安排同去京城的人士都称好,蕙兰却有些不快,说身边人都去了京城,自己一个人在山城待着还有什么意思,非要去找师父刘一刀央求,也要去京城分堂做事。 马上坐船去京师繁华之地,大家不免兴奋,大家兴冲冲地赶回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叶巽让小焕回店里收拾好自己衣装行李,明天大家赶到叶小焕豆腐坊,从朝天门码头上船出发。 诸人一起骑马去了回春堂,蕙兰见了师父刘一刀,恳求和芷蓝一起到京师。 刘仲春沉思了片刻说:“你先和他们一起去也好,我这边疫情缓解以后,也会去京师分舵,你去了京师繁华之地,不要荒废医道,勤加修习,也算未辜负初心!” 诸人然后离开回春堂一起骑马赶往温塘村。 山路曲折回环,山道上马蹄声碎,众人将要离开巴山蜀水,顺江东流,再转道京杭运河,去京师物贸繁华之地,快则也需要三个多月,再回故土,不知何月? 大家不免情绪低落,特别是杨震川,本想青山相爱、白云相待,幽居南山下,樵歌对晚霞;但蕙兰要随同进京,不免要背井离乡,乘舟远游。 到晚饭时,一家人炒了一只山鸡,红焖了一只熏兔,又把家里的时鲜辣椒、茄子、白菜做成菜肴,杨氏兄弟居然喝得酩酊大醉,一起到坡上高唱山歌,只听得群山回响,大江呜咽东流。 叶巽儿心里默然,独自到坡下洞里,再次沐浴熏蒸,打坐修习归元功法,第二日凌晨,他醒来时,只觉得丹田内息蓬勃翻涌,一举冲破玄关,成功筑基,完成了第二重天修炼。 归元功法分为三卷:归元诀、归元掌、归元剑诀,归元诀修炼分为筑基境、通玄境、三花境三种境界,归元掌和归元剑诀是修习完毕筑基境才能修习的掌法和剑法武功。 境界不同,功力境界天差地别,可以说,一重境界一重天,达到最高境界,修习好所有掌法、剑法,才可达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三得九,九九归元的境界。 叶巽完成筑基,就可以修炼归元掌和归元剑法了。 叶巽打了一套六合拳法,只觉得五体通泰,神清气爽,忙上了坡来,见惠兰芷蓝已备好了早饭,还是通常的米粥、盐蛋、地瓜,早已经肠鸣如鼓,狼吞虎咽吃完。 叶巽见他们收拾了数个大大小小包裹,便背了包裹,绑在马背子上,杨氏兄弟把两个院子都上了锁,乘马缓缓前行。 却见芷蓝抱着小狼崽赶了上来,原来那白色狼崽已伤情痊愈,食量日增,体型也大了一圈,白色皮毛更加鲜亮,最爱跟芷蓝玩耍嬉戏,芷蓝给它取个名字叫云朵,芷蓝只要一叫它名字,它就会飞快地扬起小短腿奔跑过来。 芷蓝抚着小狼脑袋,说道:“云朵的妈妈好久没有出现,我们把它送回狼窝里吧!” 叶巽还记得那狼窝所在,就和芷蓝缓步走进密林深处大石头旁,只听得云朵阵阵低声嘶叫,仿佛就和回家的孩子呼唤妈妈一样,林风阵阵,却一直未闻老狼的回声。 到了狼窝边,未见动静,叶巽俯下身子看了看,只听得“扑棱”一声,从狼窝里飞出来一只毛色鲜红的野山鸡,老狼显然已搬了家,或者有了变故。 芷蓝用手抚着狼崽小脑袋,那家伙低声嘶叫着跳下来,围着狼窝转了一圈,盘桓好久,又回到芷蓝身边,芷蓝抱起云朵,两人出了密林,具言以情。 五人上马狂奔,一直疾驰到豆腐坊,却见小焕已把招牌摘了,院里放了几个包裹。 江中天凑上来低声告诉叶巽,那些江底藏宝还放在水下山洞里,叶巽点点头和老江头、根叔、小焕把包裹放到马背上,牵着马下坡不远到了码头,几个帮众弟子把马接过,帮着把行李搬到指定的船上。 原来此次进京,要乘坐船帮两艘三桅帆船,船长二十余丈,这艘大船设有客舱、货仓,专门办理一些客货随行的水运业务。 大船由船帮熟练水手操持,又快又稳,像是重庆到京城的水路,一般需要四个月才能到达通州,这三桅快船三个月不到就可到达。 诸人上船不久,从码头看去,左边是嘉陵江颜色发青的江水,远看如同飘来一条碧玉长带;右边是长江,江水混沌,江面翻波颜色泛黄,像是从西面崇山峻岭中飘出的一条黄玉飘带。 天色晴好,没有雾霭,江水映射着正午的日光,水波荡漾,光影缥缈,远处青山上长满青松翠竹,真是青山如黛,江波浩渺,风光之美让人无限慨叹! 诸人正在甲板上浏览三山两江美景,码头忽然来一队绿营骑兵,在码头上分两队持械排开,站岗值守,又过两炷香功夫,六个骑兵缓缓行进,护持着两辆马车来到码头。 只见码头边上突然响起一阵锣鼓唢呐声,一队耆老士绅举着万民伞出来,向领头轿车缓缓行去。 那些耆老士绅齐声高呼:“万民之福”,只见四川总督黄廷桂疾步出车,对耆老士绅讲了一些“身在督位、心系朝廷、不敢忘本”的话,那些耆老们竟然流出眼泪来,可见黄军门为政四川经年,确有不少造福四川的德政善政,所以深得民心。 只见黄军门由郑逸陪着,缓步登上后面大船,后面跟着一帮家眷扈从,此时恰好日升中天,顿时鞭炮声大作,噼里啪啦一连串炸响,岸上有人举起了“顺风顺水”条幅。 船夫解开缆绳,船帆缓缓升起,岸上三声炮响,船舷两侧二十个水手同时操桨,大船缓缓离岸,在江中顺水行驶越来越快,留下一条长长水线,在船上看去,两岸青山一步步往后退去,离码头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关注、转发《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46章 两岸青山一江水 丰都鬼城真有鬼 青山远黛,层峦叠嶂,江水迢迢,水如碧带,白云如同发亮的丝帛,跟着日光一点点向西飘移。 江上船只往来不绝,两岸峭壁上,光膀子的纤夫用力拉着船只逆水行进,走了约四十里的水路,两只大船先后过了涪陵水域,沿着江心向丰都行进。 长江两岸松竹苍翠茂盛、郁郁葱葱,真是一江碧水,两岸青山!人在船头望,船在江中行,两岸青山入画来。 看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前面岸上鳞次栉比亮起点点灯火,那应该是丰都鬼城了,船只靠了岸,下了船锚,栓了缆绳,两只船上挂起了四川总督府的大红灯笼。 码头已有一队兵勇持灯笼火把候着,灯笼闪烁着橘黄的亮光,在江风中晃来晃去,芷蓝、蕙兰、小焕早听过丰都鬼城各种诡异恐怖的传说,都不由得挤拢在一起,面带惶恐。 丰都鬼城又称为“幽都”,鬼城以哼哈祠、天子殿、奈何桥、黄泉路、望乡台、药王殿等阴曹地府建筑闻名,有人说这儿是亡魂的诡异聚集地。 江水拍打着江岸,江风在陡峭山壁间呼啸吹过,岸上不时传来阵阵诡异乐声,白茫茫的雾霭从江面慢慢蒸腾而起。 岸上灯火飘飘渺渺,远处灯火闪烁不定,一片幽深静谧,此情此景不由让人想起丰都鬼城的恐怖传说,起来一身鸡皮疙瘩。 郑逸派随船的李玉过来传话,随船女眷们都被安置在丰都驿馆当中,叶巽、杨雨亭、江中天、许由、李玉等船帮弟子和部分兵勇分派在两船上轮班值守,以防不测。 岸上兵丁给两船送来两个大木食盒和两大桶米饭,叶巽和江中天让船上水手、兵勇在甲板用了晚饭,船上水手累了一天,早早睡了,叶巽和江中天嫌在船舱中憋闷的难受,就一起到甲板上东南西北闲聊。 看着月亮慢慢爬上中天,到了半夜,晚风稍凉,叶巽看值班兵勇开始打盹,就让江中天到船舱安歇,自己在顶舱中盘坐修习归元功法,气息内敛,心神外放,慢慢进入入定状态。 正入定时,忽听到连串水花翻动声响,只见江面上一道黑乎乎的影子慢慢靠到近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两头翘起窄长小船,当地人称鬼船,然后从鬼船上慢慢飘过一道白色的影子,轻轻落在船头,借着熹微月光,只见一个长发敷面的影子轻轻靠到船头,发出了“咯咯”地数声诡异笑声。 叶巽不由浑身发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壮着胆子高呼一句:“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他随手一式金针渡厄,飞出两只金针射向白色影子,只听一声凄厉惨呼,那白影跌落在甲板上,随后起身连续腾跃跳向鬼船,依稀见船上两人船浆轮动如飞,飞快地划离,直到远离大船十余丈处方才停住。 过了片刻,只听扑通、扑通两声,鬼船上有两人跳入江中,月光下,叶巽看到两条明亮水线奔着大船游了过来,这时船上兵勇和江中天已被惊醒,惊诧地看着这一切;“不好,他们想凿沉大船!” 江中天不愧为久经战阵,把一套水衣水考扔给巽儿,他自己手持短刃跳入江中,直直迎向那游来的两个水鬼。 叶巽手忙脚乱地穿上水衣水靠,看老江头已和一个水鬼搏斗在一起,连连翻起巨大的浪花,他连忙也一个纵跃跳到另一个水鬼旁侧,月光下看到一口洁白的牙齿,对准脸部随手一式金针渡厄,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钢针刺在了那水鬼面部。 那水鬼双手拍打水面,不久慢慢沉入水底,向着十余丈外鬼船疾速游去,而老江头已将另一水鬼刺了一刀,眼见地沉入江底,再也没了声息。 两人也不敢在夜里恋战,游近码头边上,两个兵勇用绳子把二人拉上来,看那鬼船已没了踪影。 两人忙进仓换了干衣服,叶巽随后上甲板打坐值守,经此变故,众兵丁也不敢懈怠打盹,手持长矛弓弩,来回巡逻,下半夜,倒也平静无事。 到了天色黎明,只见黄军门和家眷一行坐着数乘软轿往码头走来,郑逸和蕙兰、静和、觉静大师骑着马走在前面,叶巽觉得异样,却有不明端细,连忙迎上前去。 郑逸纵马向前,面色郑重说:“昨晚有刺客袭击驿馆女眷,芷蓝为保护黄夫人中了暗器,昨晚船上可还平安?” 郑逸说着拿出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金蚕噬心蛊、拿藏宝图夔州码头来换”十五个潦草字体。 叶巽无比震惊,慌忙跟师父到了一顶软轿前,抱起芷蓝,只见她脸色青白,气息微弱,沉沉昏睡,不由得如同坠入冰窟,忙步履沉重地把她抱进内仓。 对郑逸问道:“师父,昨晚是怎么回事?什么是金蚕噬心蛊?你能解了金蚕噬心蛊吗?师父!” “金蚕噬心蛊是苗人秘制一种蛊毒,毒性不亚于七色金蚕蛊,除了施毒者本人亲手解毒以外,解药倒是和潘宝宝所中七色金蚕蛊毒完全一样,十分难以配制齐全,”郑逸面带难色,又和叶巽讲了昨晚女眷被偷袭经过。 叶巽给郑逸说了昨晚鬼船袭击经过,才知道昨晚另有一伙人声东击西,半夜偷袭驿馆。 原来昨晚,大家一路劳顿,吃过饭大多早早上床休息,等到半夜时分,郑逸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叫喊,原来后院马厩突发大火,巡夜兵丁都去了马厩救火。 忙碌间突然听到旁院女眷居所哭喊一片,郑逸忙带人赶了过去,发现静和、觉静大师正和三个蒙面人激烈打斗,三个蒙面人招招不落下风,见又有人前来,连忙一声呼哨,乘着夜色遁逃。 而芷蓝手臂中了一刀,已昏迷在地,夜色不明,一片混乱,觉静大师和静和也没有看清对方样貌,只是芷蓝身侧放了一张纸条。 “我猜测,必是那良而诺、良而吉背后势力不甘心夺宝失败,企图在这里追杀我们,谋夺藏宝,我已给芷蓝施法控制蛊毒发作。” “金蚕噬心蛊和七色金蚕蛊毒虽蛊种有异,但毒性相同,必须派人赶回回春堂取回上次的蛊毒解药,同时派人在奉节码头提前下船,探清施蛊者底细,再做打算,”郑逸说道。 郑逸说完和黄军门商量了一下,派出三名兵勇乘快马回回春堂去取解药,同时安排两船加强戒备,继续前行;同时召集叶巽、李玉、杨雨亭等到后面船上商议,分析下面行程。 “此次事发突然,敌暗我明,他们未达目的肯定不会轻易甘休,我们必须在忠县码头安排人下船,骑乘快马沿江密访,料敌于先,抢先下手,破解其阴谋诡计,才能立于不败,”郑逸指着一张长江航道地图说道。 “巨子所言甚是,前面多处江段,特别是南岸天子山一段,两岸多悬崖峭壁,江流曲折回环,江面变窄,船只必须减速,要防止贼人趁机从高山悬崖峭壁上用火箭、炮石攻击;以前就有土匪在此劫杀过往商船,”李玉常在沿江各江段水路行走,对于长江各段情势再为熟悉不过。 大家对此深以为然,决定派李玉、叶巽、杨雨亭、静和、静真在忠县下船,骑乘快马前去探查,以便料敌在先。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47章 宝马置鞍巧装扮 墨侠奇袭百丈崖 只见静和把四人叫到跟前说:“贼人可能已经见过你们,我把你们乔装打扮一下,”说着把巽儿拉到内侧的舱室。 只见她掏出一个羊皮包裹,从里面取出几张柔软的薄皮纸,先端详比量叶巽的面孔,沉思了一下,面泛酡红,从中间挑出一张皮纸来,取出一个小刷子,从一个小瓶子里倒了一点透明的液体用刷子涂在皮纸一面,把皮张敷在巽儿面上。 静和轻轻柔柔的纤细指尖在巽儿的俊面上拂过,巽儿鼻翼传来微许少女的馨香,不由心中荡漾,微感异样,喘息间多了些许迷离气息,那静和面色微红,说了声“还是太俊了”! 巽儿发现自己已变成了一个面孔黝黑的俊美少年,眼中更多几分英气。 只见静和取出一把小小剪刀,转身过去,剪下了一绺秀发,剪成几段,取出一瓶鱼皮胶的东西,把剪好的秀发粘在叶巽唇上,巽儿再看镜中的自己,又变成了一个二十多岁,面孔黝黑的短髭青年,更多了三分英武之气。 “好好保存,不要丢了,辜负了我一番心意,”静和轻声在巽儿耳畔说道,然后拉着巽儿去了甲板。 二人出了内仓,众人都面带不解,船上何时多了一个陌生的青年,直到巽儿和大家挨个打了招呼,众人方才恍然大悟。 只见静和又取出几个薄皮面具,给人粗略改扮了,那李玉额头上多了个大黑痦子,杨雨亭、江中天变成了行脚商人,那静和、静真变成了一对结伴同游的翩翩佳公子。 众人互相端详了半天,不由都玩笑起来。 看着到了忠县码头,众人匆匆忙忙下船,问路后直奔当地骡马市场,忠县骡马市场是重庆府骡马集散地,什么滇马、藏马、蒙马、甚至是大苑马都有交易,还有牛、骡、骆驼的交易买卖,只听整个市场牛鸣马嘶,热闹非凡。 李玉和杨雨亭买了两匹黑色健马,长得英俊彪悍,一看就是速度马力非凡。 江中天带着叶巽转悠了半天,还没有成交,终于在一个黄面瘦脸的马贩子面前驻了脚,看着一匹满身脏污的白色瘦马停了下来,又看了一眼旁边一匹膘肥体健大黑马,停了下来。 那贩马汉子指着大黑马说道:“不瞒你说,这匹黑色乌骓价格二十两银子,这匹白马又弱又瘦,你买这匹乌骓马送你这白马,买一送一,如何?” 那个汉子操着一口浓重的山西口音,江中天和他讨价还价,又帮着静和、静真选了两匹花斑玉花骢,最后以四匹马以六十两银票成交,又到市场门口的鞍具铺里配了马鞍马镫,把马修完马蹄,洗刷完毕,只见那些马毛色一新,精神异常。 尤其是那匹白色瘦马,收拾干净以后,眼神明亮,浑体洁白如雪,并无半点杂毛,骨骼精奇,身体精干,并无半点肥膘,英挺峻拔,气质非凡。 叶巽一看非常倾心,凑上前抚摸,只听得那匹白马扬起马首,高声嘶鸣。 叶巽起身一跃,抚鞍跃上马背,一抖缰绳,绕着马场疾速跑了两圈,李玉、江中天和静和、静真见了不甘示弱,围着追逐了两圈,竟然赶不上那匹精瘦的白马。 那山西马贩子认出了马场上奔驰的白马,后悔莫及,只怨自己眼瞎,这样的宝马良驹,可是千金难寻,此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吧! 叶巽见这匹马洁白如雪,骨骼精奇,神俊异常,就给它取名浮云,抚摸着它勃颈的鬃毛叫了一声,只见那匹白马耳朵一竖,欢快地嘶鸣一声,跟着李玉的乌骓马疾奔而去。 众人在江畔码头吃过午饭,沿着江畔的“几”字弯道巡视了一遍,未见异常。李玉就带着四人打马奔向那二十里外天子山顶去。 到了一处山脚,看着直插山顶的又陡又滑的山坡,只能把马匹是寄放在山脚的农户家里,却发现这户人家院子里面已栓了六匹骏马。 院子主人是位忠厚老者,李玉掏出了两块碎银子给他,老者憨笑着坚辞不受,江中天让他把家里黑豆、草料给马匹喂上,让马儿好好补充一下草料,李玉又掏了一块碎银子给他,他才讪讪地接过。 他返身从屋里拿出一袋炒黑豆给马匹投喂,指着六匹骏马说道:“刚才也有几位军爷把马放在这里,还抬着一门这么粗的铜炮上了山,你们是一起的吧?”说着双手比量了一下。 李玉听了心中一惊,敷衍着回答:“就是的,我们一起的,他们也是从这里上的山啊?” “可不是咋地!他们要上大江拐弯处的百丈崖,那个大炮可是死沉死沉的”,老者絮絮叨叨地回道。 几人问明白百丈崖路径,就匆匆忙忙地向山顶攀去,上山的是一条陡峭狭窄的山间小路,几人手持兵刃费了好大功夫爬上了山。 爬上山顶了望江面,这里是万州西部最为曲折的一段江面,整段有二十里水路,江段成“几”字形,曲折回环,大江在北岸的天子山转了个急弯,流向东南方的高山峡谷。 大江奔腾汹涌十多里又绕回北方,冲彻着峡谷峭壁再转流向东北,江流湍急,声势惊人,从山顶看去,气象万千,让人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确是个兵家必争的险地。 天子山江畔下一段多是低矮的大坝,村寨掩映在坝地林间,不时有农夫、猎人在道上行走,一路苗彝人动人的山歌,远远的可见大江中的片片帆影。 诸人小心翼翼在山顶林间走了三五十步,突然看到前面一片百丈高的陡立断崖,崖下就是汹涌奔流的大江,江面上的飘着片片帆影,有十个绿营兵勇正在崖顶一片空地架设大炮,有几个兵勇手持强弓,身后都背着绑着火油管的火箭。 “兄弟们,赶快准备,等那大船来了,就开炮发射火箭,把手里的炮弹和火箭都发射出去,回去良大人每人一百两银票,我可没贪没占呀,”其中一个小子唾沫星子乱飞地说着。 李玉让大家暂时潜伏不动,观察一下动静再说。 等了一炷香功夫,只听那八个兵勇说道:“大船来了,准备先开炮,再发射火箭!” 叶巽回头往江面望去,只见远处先后驶来两艘大船,正是奉旨赴京的本帮船只,依稀可见船头牙牌上四川总督府几个红色大字。 只见那李玉做个前进的手势,几人相继蹑手蹑脚从林间逼近,看看到了二十多步时,大家一起跃出,叶巽首先扬手抖腕,飞出数枚钢针,钉在了操炮兵勇的手臂上,那兵勇顿时疼得嗷嗷直叫“有人”! 又见三个身背火箭的人一人中了一只飞镖,剩下的五个人拔出来腰刀,迎向和李玉、杨雨亭二人。 只见杨雨亭腾空飞起一枪刺中了一人咽喉,身未落地又来了招回马枪又刺中一人前胸,这些不过是电光雷火间的事情,只把剩下的四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突然,从密林中飞出来四支弩箭,穿透了四名兵勇前胸,鲜血瞬间涌出,迅疾又从林中飞出来数只弩箭射中那四名兵丁,那连续中了弩箭的兵勇显然是不能活了! 叶巽等人不禁目瞪口呆,刹那又有数支弩箭呼啸着向叶巽等人射来,叶巽面对迎面飞来的弩箭脚步侧滑,仰面避开了射来的两支弩箭,顺手一抄,一把将后面的弩箭抓在手中,只见箭簇乌黑发亮,连忙疾呼“箭上有毒!” 巽儿抄起鸦九剑挥飞了射向静和的一支弩箭,同时一跃而起,飞扑向弩箭射来的方向,只见林中惊起无数飞鸟,哪里可以看到半点人影! 弩是步骑兵有效杀伤敌人的一种武器。弩也被称作“窝弓”、“十字弓”。主要由弩臂、弩弓、弓弦和弩机等部分组成。它比弓的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命中率更高,是一种大威力的远距离杀伤武器。 强弩的射程可达近二百丈远,特大床弩的射程更可达三百丈远。按张弦的方法,有臂张弩、踏张弩和腰张弩等,还有能数箭齐射或连射的诸葛连弩和装有数把弩弓的床弩,这次敌人使用的应是较短距离的臂弩。 众人看这些设伏的兵勇都已死亡,连忙飞速下山堵截,等奔到山下,只见那老者已倒在血泊之中,院中的六匹骏马少了两匹,显见是隐藏者杀人灭口已经逃走。 大家奔到山道上,哪里能看到半个人影,他们忙发出两只烟花信号,让大船靠岸,然后安排人向忠县官府报案。 李玉给死者家人留下了葬埋银子,让官府协查伏击总督座船的兵勇,追查凶犯身份。 那忠县王县令寒窗苦读三十六载才中了举人,四十岁才中了进士,又做了两年的翰林编修,刚放了忠县县令,听说有人伏击四川总督黄军门座船,不禁吓出来一身冷汗,忙亲自到船上向黄廷桂请罪。 王县令又派了差役前去崖顶查看现场,并行文班图协查周边区域和绿营,调查死者身份,缉捕嫌疑凶手。 黄廷桂闻报,又有人在天子山百丈崖意图伏击自己座船,不胜愤怒,忙让人行文五省巡察使班图和四川绿营,查缉失踪嫌疑人员和威武大将军炮的来源,然后继续东行。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此章更新巧逢清明时节,惟愿生者康乐,逝者安息!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48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之江村邂逅 五人沿着江畔小道驱马疾驰,江心中数帆竞发,顺水驰向下游码头,也有三五艘船只溯流而上,在江涛中上下颠簸,迎着风浪缓慢向前。 远眺大江水色如碧,近处青山壁立万仞,苍翠如黛,两岸山上满是郁郁葱葱的枇杷树和新生橘林,回望马速很快,已将大船远远抛在了后面,渐渐地连帆影也消失不见了。 眼看到了中午,不知把那大船拉下多远,看看过了午饭时间,五人就放慢脚程,留心观察路旁,寻找旅店酒肆。 但赶了好一段路,却只见那前面有三两座竹楼,竹楼前挂了一个匾额:思行斋。 前面一圈竹篱笆,篱笆墙内种植着数簇怒放的月季花,篱笆墙边侧还圈着几只大白鹅。 院内搭了一处竹凉棚子,棚子的竹帘子上晾晒着甘草、田七、牛黄、牛蒡、蜈蚣、蝎子等许多药材,院内飘着一股药草清香,倒是一处清静雅致的人家。 李玉跳下马,在门口喊道:“请问家里有人吗?过路人讨碗水喝。” 只见竹楼门户开了,出来一位美丽的苗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挺巧的鼻翼,红嘟嘟的小嘴,戴着满头银饰,穿着一身蓝底绣花苗式锦缎短裙,下身穿了粉红的绣花长裙,就像一个从图画里走出的人儿一般。 那姑娘甜软的声音回了一声,走到院里,一只大黑狗狂吠着窜出来,被她轻软地呵斥了一声,就卷着尾巴静静地蹲在了院里,虎视眈眈盯着眼前的一群不速之客。 静和挺身上前,抱拳为礼,“阿妹,我们路过,没有找到用饭的地方,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准备些吃的,”那静和一身翩翩公子装扮,丰神俊逸。 那个女子大眼睛看了静和、静真两眼,不由得面色微红,樱唇微开:“阿哥、阿叔们远道赶路辛苦,山野村寨,只有些野味野菜,就怕慢待了客人!” 说着把诸人引进院内,那姑娘叫了一声“来客了!阿波快来帮忙嗦!” 从后院跑过一个十多岁少年,眼睛又大又亮,长得黑黝黝的,十分结实壮美,穿着一身苗装,腰里别着一把银制短刀,一支长竹箫,招呼着把马匹牵过去,栓到了后院,让马儿自己去吃草喝水。 五人进了竹楼大堂,轩敞的大堂侧壁上挂着一幅仿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绢本图,大堂里竹椅竹榻,正堂墙上挂了一幅楷书绢本的《寒江野钓图》,落款是天地沙鸥,旁侧配有黄庭坚的诗句行书作对: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看了大堂内布置,巽儿立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书画笔法、笔意、布局,还有这行草书法,比自己师父少了一丝平和稳健,却多了一丝狂放不羁,活脱脱两幅郑逸的高仿作品,再看字迹、纸张,大约是二十年前书画。 五人坐定,阿波端上一壶竹叶茶,给五人斟满,大家一路劳顿,口渴难耐,正要饮用,那静真突然说道:“水有些凉了,不宜饮用”,说着掏出了一块刻有奇怪人面的羊脂玉牌放在竹榻上,那少年见了面色微变,忙快步走向了后堂。 过了片刻,那叫阿美的苗族姑娘端了一个银制茶壶走了进来,扫了一眼静真放在竹榻上的羊脂玉佩,对着静真款款施了一礼,“贵客前来,阿弟年幼,不懂咱苗家待客规矩,请贵客原谅,我马上按照族规惩戒他!” “这兄弟年幼无知,不知者不怪罪,我们还有急事,麻烦赶快安排了午饭,饭后我们还要赶路,给你们添麻烦了!”静和正色道。 “贵客请稍待,厨房里阿妈在做了,很快就好,”说着又给诸人倒好了新换的普洱。 静真带头举杯用了茶,山泉水清洌甘甜,茶是上好陈年普洱,诸人用了茶,赞赏不已。 那阿美见客人喜欢,跑到厨房安顿一下,又回到大堂,站在静真身侧伺候,一汪秋水暗暗扫视那静和。 众人看这换茶的小小变故,不知就里,只能以疑惑的目光看了看静真,那静真也不言语说破,只是静静坐着喝茶。 两炷香功夫,只见从厨房出来一个姿彩如仙的妇人,她身着一身绿色的盛装银饰,眉若远山,眸如秋水,说不出的端庄娴雅,道不明的风姿绰约。 她和阿梅端上了六个菜肴,是一只瓦罐炖山鸡口蘑,一盘竹笋炒腊肉,一盘清蒸鲤鱼,三个时鲜菜蔬。 只见她娴静地微笑着说:“在下巫三娘,贵客远来,仓促之间不及准备,偏僻乡村土菜,请贵客担待!” 众人忙起身施礼,感谢主人家招待殷勤,静真笑着说道:“多谢阿妈费心,仓促路过,无端打扰,感谢阿妈的盛情接待,我们何兴有之!” 阿美端上来一罐米酒给诸人每位倒了一碗,又每人盛了一碗米饭,静真带头喝了米酒,吃起饭来,众人跟着一起香甜地吃起来。 叶巽不禁胃口大开,狼吞虎咽吃了两碗米饭,喝了两碗米酒,打了个酒嗝,才放下碗筷,诸人把饭菜吃得的干干净净,酒足饭饱。 那中年美妇又给众人端来一壶甘草茶,静真和诸人饮了茶,那巫三娘端起竹根茶杯,轻抿一口,微笑着说道:“贵客远来偏僻江村,招待不周,多多包涵!” “阿妈不必客气,阿妈厨艺天下无双,茶水甘甜可口,我们冒昧打扰,实在无比感激,”叶巽儿抢着回道,诸人都纷纷表示了谢意。 李玉拿出一块黄龙玉佩,放在桌上说:“仓促之间,不及准备礼物,我看阿波小哥品貌出众,这块马上封侯款玉佩敬送小哥,请不要嫌弃”。 “些许茶饭,何足挂齿,贵客千万不要破费,”巫三娘把玉佩递还给李玉,坚辞不受。 她忽然颔首微笑着对静真说:“勾波鸩王年逾花甲,身体还康健吗?” 静真瞪大了双眼,“聂呆识得我阿尤?”苗语方言是阿妈你认识我爷爷的意思。 那巫三娘口角含笑,说道:“我苗寨名字叫梅,你知道吗?” 那静真瞪大了水汪汪的双眼,捂住口角惊呼道:“你是我三姑梅姑,真的吗?” 巫三娘美眸含泪,蹙紧了峨眉,频频地点头,静真喜而后泣,“梅姑姑你二十多年前离家,杳无音讯;我那时尚未出生,爷爷、奶奶也是十分后悔的,说不该逼你嫁给那王寨的黑苗巫青。” 原来巫三娘是川西鸩王寨出名的美女天才,名叫巫梅,鸩王寨本是五省出名的红苗大寨,以医道、毒药、蛊毒闻名西南,巫梅更是鸩王寨出类拔萃的巫道天才。 巫梅十岁时已通识所有药草和单方,十一岁时已能练出蛊毒中的五色金蚕蛊毒,十二岁已经斗败以医道闻名巫神寨的六十岁老巫医巫魂。 川西十八寨的红苗英俊小伙从她十四岁时就在她家竹楼下唱歌,争抢着吹响悠扬的箫声,妄想求得这位美丽姑娘的青睐,但她对这些追求者从来不屑一顾!因为美丽的金孔雀只有凤凰才配得上! 因为,她早已发誓要嫁给天上飞翔的雄鹰,怎么会青睐林间的鸟雀哪!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49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之长相思 在她十六岁那年,她独自乔装出游,在巫山神女峰,她邂逅了一个叫郑之行的翩翩少年,他卓然不群,学识过人,谈吐幽默诙谐,真是一个妙人! 他们一见如故,沦为同道知己,只是他虽聪明机敏,却只当巫梅是位知情识趣的翩翩佳公子,却不知她原是位美丽的多情苗女!而且还是巫医双修的天才巫女! 他们相约结伴同游,在巫山玩耍了三天,晚上在神女峰下的大江舟中抵足而眠,半夜时,突然有三个水贼前来抢劫,他突然出手,手中的黑伞刹那间击飞了三个水贼的朴刀,瞬间用伞尖刺中了三个水贼的肩井穴,水贼全部跌入了江中。 原来他不仅仅学识渊博,还是个武道高手,可惜他对巫医之道所知甚少! 于是她便教他修习医药方面的知识,他可真聪明,一学就会,一点即通。 她便求他教她武功、点穴的功夫,他便指点身上穴道让她辨识,于是他便知道了,这个俊秀羞涩的“兄弟”原是位下凡的仙女!于是他们一见倾心,一见沉沦。 两人就相约到神女峰神女石前发誓,“永结连理,永结同心,永不负心!” 于是,当晚在神女峰下,他们品尝了禁果,她也给他下了苗寨巫女给唯一爱人的“痴情蛊!” 她想,反正他爱她,她也爱他,痴情蛊怎么会发作哪? 她带他回到了鸩王寨,向川西十八寨宣布,她寻到了天空伴飞的雄鹰,从未想到一场大祸飞天而降。 原来,她的父母早已为她定下来娃娃亲,而对方就是那强大的巫神寨寨主巫魂的孙子,名叫巫青,听说那巫青也是天赋过人,医道、蛊毒人人敬服。 可她心里只有那个姿彩英发的郑之行,怎会喜欢这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伙?于是,她便要家人向巫神寨提出退婚,她父亲一口回绝了她。 因为巫神寨已放出风来,如果鸩王寨提出退亲,丢了颜面的巫神寨将向鸩王寨开战,他的父亲不能拿鸩王寨数万人性命开玩笑! 后来,他们相约连夜逃走,哪知道却被阴险毒辣的巫魂暗中盯梢,最后他们二人被三十多人追杀到巫山神女峰,他们且战且退,伤了巫青的十多个手下,却也被巫青的毒砂所伤。 他和巫梅血搏当中来不及治伤,郑之行为保护巫梅从神女峰跌落寒冷的大江中。 巫梅却寡不敌众失手被擒,被押回苗寨途中半道寻机跳江逃生;从此,她失去了他的音讯,她去了重庆府十一州县寻访郑之行的下落,但郑之行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音信杳然。 她顿时肝肠寸断,他重伤之后跌落寒冷汹涌的江涛中,恐已性命难保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曾承诺带她回家乡拜见双亲,而今,恐怕他的双亲尚不知他的死亡音讯。 巫梅曾秘密乔装潜回巫神寨,希望给他的郑之行报仇,却听说那巫青已到藏区的青庙出家,发誓终身不娶,业已杳无音讯。 巫梅曾经想到巫神寨去毒杀巫魂一家,可她突然发现腹中有了身孕,她也就不得不放弃为郑之行报仇的想法,因为怀了孩子的她每天恶心呕吐的厉害,甚至有把胆汁都要吐尽的感觉! 她不得不在江边的天子山脚下定居下来,建了这名为“思行斋”的竹楼,每天看着过往的船只,希望可以看到她的心上人。 日日夜夜、帆影如织,岁月如梭,十个月后她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她给她儿子取名阿波,给女儿取名阿美,就是因为一个叫梅的姑娘在大江波涛中与一个叫之行的男子相爱,她还要守着大江,那个他最后消失的地方。 叶巽听了不由得喟然叹息,不由想起思行斋大堂里那些字画和书作,心中一动,问道:“阿妈,请问大堂里王阳明诗联和仿品《千里江山图》是出自一人之手吗?” “是呀,小伙子,这些作品都是之行所作,他少年成名,特别崇拜王阳明,又特别喜欢宋希孟画作,这都是他的遗作,唉,看到这些书画,想起我们在巫山结伴同游的日子,好快呀,都十多年了,”巫三娘美眸含泪,喟然长叹一声。 “我知道了,为什么我看到这些书画似曾相识?看到阿波兄弟眉眼,与我的一个长辈,怎么说哪...”叶巽沉吟了一下又说,“阿妈,我能问那位郑之行,可有别号?” “他不曾告诉我别号,只记得他父亲是川中名医,却行踪不定,其实我们当年少年心情,只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不虑有他,难道小哥你有他的消息?”巫三娘不由眼睛发亮,殷切地看着叶巽。 “也许,如果不嫌冒昧地话,我不应该叫你阿妈,应该叫你师娘,怨不得我师父一省解元,墨家巨子,医武双绝,却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叶巽说道。 “怪不得有一次,说到巫山巫女巫医,师父背了身去,吟了苏东坡的那首江城子,”叶巽喃喃着。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当时大家好生怪异,都道先生必有所感伤,不想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叶巽说道。 “我说我们鸩王寨和巫神寨从不往来,稍有差池就两寨械斗,原来是有这段仇恨在里头,”静真说道。 “郑先生半生未娶,一省解元,为了三娘却再无意仕进,可见他也是位情深之人,”杨雨亭慨叹了一声说道,此时的巫三娘眼圈已经泛红,美眸里眼泪含之欲出。 “不过现在雨过天晴,柳暗花明,也是你们的大喜呀!”李玉插嘴道。 “阿妈,师父现在奉旨进京,有贼人一直在多方阻拦,我们一位同伴中了对方的金蚕噬心蛊毒,我们必须尽快赶去万州码头和师父会合,”叶巽说道。 “金蚕噬心蛊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不能治愈,”巫三娘思忖一下说道。 “那就麻烦阿妈和弟弟妹妹收拾行装,和我们一起赶去万州码头,你们一家团聚,并请你协助师父解了金蚕噬心蛊毒,”叶巽说道。 “这样,恰好那班贼子在天子山脚下那大院里给我们留下了马匹,不知阿波和阿美可会骑马?”杨雨亭说道。 “他姐弟两个从小跟我修习武功、医道,骑马是不妨事的,”巫三娘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了阿美和阿波到内室收拾行装。 姐弟两个乍然听说找到生身父亲,喜不自胜,忙和静真帮着三娘去收拾行装,准备到万州和亲生父亲相认。 叶巽见巫三娘抱了大包书籍、纸笺出来,连忙接过去,帮着收拾,不小心一本《花间集》落在了地上。 那静和见了,抢着上前去捡,只见里面飘出了一张纸笺,上面写了数行娟秀小楷,上面写着两首诗词,纸张皱褶不平,泪痕点点,只见上面写着: 《梦江南》 飞鸟绝,峭立为念谁?激浪拍飞千尺岩; 冬风吹折窗前梅,一念怎成灰。 《长相思》 天色寒,霜雪重;忆曾携游神女峰,俱付不言中。 风一程,雨一程;扶儿携女竹林中,寒夜月独行。 两人面面相觑,不由得看得痴了。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50章 巧赠七天消消乐 霸王行径后患多 诸人收拾完毕,八人分成了前后两队,驱马奔驰,阿波终年待在江畔山中,极少骑马出门,禁不住心痒难耐,一路快马加鞭疾奔在前。 叶巽怕他骑马有失,也加快了行程,把江中天、巫三娘等拉了十多丈远。 那阿波放慢脚程,冲他喊道:“你是我爹的徒弟,应该叫我师哥对吧?”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小屁孩,我师父还没有认你哪,就想占高辈,好好叫哥,不然我打你屁股,”叶巽鄙夷地看了阿波一眼。 “看样子,你比我大不了两岁,好,你是我师哥,那师弟我给你借点银子不为过吧?”阿波狡黠地眨眨眼睛。 “臭小子,在这儿等着呢,”叶巽扑哧笑了。 “没办法,咱妈没给零花钱,”阿波挠挠头皮。 “没问题,到前面打尖的时候给你,师哥不能让你白叫对吧!”叶巽看着这半大孩子。 “阿波,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你知道墨派吗?”巽儿问道。 “我刚刚听我阿妈见过的,不就是:明鬼、非命、非乐、节用惟愿众生康宁安乐,兼爱、非攻、尚贤、天志、天下清明大同吗?”阿波说道。 “你说得没错,其实我们墨家内部讲究大众平等,其实我师父在别人看来贵为墨家巨子,门徒弟子数以万人,门中医馆、店铺、工坊数以百计,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但师父和大家一样,日常也是豆腐青菜,他不占股份,不领薪酬,有钱大家使,有饭大家吃,他是没有多少家底的!”巽儿正色地说道。 “你别骗我了!我白叫你师兄了!”阿波鄙夷地看了一眼巽儿。 “师父如为了升官发财,就不会做这个墨家巨子,他是墨家数万门人的带头人,而不是官老爷;他已是四川解元,金榜题名他只需要再迈一步;他医术无双、武功通玄,想做豪绅、富翁也是手拿把掐,但他还是着黑布衣,穿黑布鞋,头戴那顶破斗笠,也许他身上最值钱的是那把墨家行道黑伞!”巽儿回了目瞪口呆的阿波一眼说道。 “而且,墨家提倡节俭、节用、节葬,活着是黑衣短褂,斗笠布鞋,过世是草席裹体、付之一炬,你还没有在臻道书院修习过,上山采药、下水插秧、担肥种菜、撒网捕鱼都是日常功课,不信你看我肩头的老茧,这都是去嘉陵江里挑水种菜时磨破了皮肉长出来的!”巽儿说完掀开衣服,露出肩头的厚厚一片伤疤老茧来。 “我还以为我爹是个大富豪哪?弄了半天是个带头干活的管事!”阿波听了半天才讪讪地说。 “哈!哈!没错,没事,你爹没钱,但你师兄我有钱,走呗,想吃啥,哥买单!”巽儿哈哈大乐起来。 然后,叶巽问了一个疑惑不解的问题,为什么静真不让大家喝阿波泡的竹叶茶? “你这都不知道,真是个初生牛犊子,”阿波老气横秋地说道。 “好好说话,不听话我把你借钱的事告诉我师父,”叶巽冲他龇了龇牙,很看重他的小跟班资质。 阿波这才乖乖地把原委讲了出来。原来在川藏一带,巫医蛊者甚多,特别是在偏僻荒野人家,不要随便饮水吃食,以免中招。 因为静真本是川西红苗,出示的是红苗本族信物,那羊脂玉佩雕有巫族老祖头像,就告诉了阿波,静真本是有身份的本族巫医,让他们好好招待,不要下毒下蛊,以免误伤。 两个人骑马沿着江畔道路驱马疾驰一段,不久后慢慢放缓,然后巫三娘和江中天赶了上来,见他小兄弟在一起插诨打科,聊得开心,不由大大欣慰。 然后又走了一段,叶巽见不时有三两当地苗人在道旁牵马休整,不免好奇,难道是同道中人? 又走了一段,前方有一个路边小酒店,高高挑了一个幌子,上面大字书写着“江鱼儿酒馆”,前面的李玉已在道旁等着,四人忙跟着进了酒店,找了相邻的两张小桌子坐定。 只见店里已经坐了十多个人,都是当地土人打扮,挎着当地苗族的银鞘弯刀,腰里插着银鞘短刀。 江鱼儿酒馆招牌菜肴都是山上野味和江中活鱼,还有新鲜的本地菜蔬,无非白菜、茄子、豆角之类的,倒是新鲜美味。 李玉为两桌人点了清蒸鲈鱼、红烧鲤鱼、辣炒山鸡、红烧野兔和鲫鱼汤,还有两个时鲜菜蔬,然后大家就在那里坐着喝茶。 然后就见半道见过的黑脸大汉牵马进来,后面跟着四个身着黑色苗装的人,他们和先前坐定的三桌人打个招呼,然后坐定,斜了李玉两桌人两眼,开始点菜,无非是白菜豆腐、豆腐炖鱼、豆角炖鸡之类的。 片刻后,老板娘端着李玉、叶巽两桌的菜肴上来,先上的是两个时鲜菜蔬和清蒸鲈鱼、红烧鲤鱼,那个黑脸汉子吆喝了一声,走到年轻老板娘面前,伸手把菜肴托盘抢了过去放在面前桌上,粗着嗓门用土话嚷了几句。 阿波对叶巽解释他们说菜肴被他们抢断了,叶巽和阿波起身就要过去争论,被巫三娘拦住,即使争抢回来,菜肴也没法食用了。 片刻后,辣炒山鸡和红烧兔肉也被端了出来,又被黑脸汉子抢了过去,李玉等人纷纷起身准备和那黑脸汉子理论一番,教训一下这些蛮横无理的家伙! 叶巽和阿波见黑脸汉子实在可恨,就要上前厮打,那黑脸汉子同行的十多个人也纷纷站起身来,摸起来腰刀,眼看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这时,巫三娘抬手制止住诸人,然后围着黑脸汉子和其同伙转了一圈,用川西土话满脸含笑解释了一番。 那些人一见是位美艳妇人,满面猥琐地嬉笑着说了一些土话,然后一起发出下流的笑声,还有人指点着阿美这边再次露出猥琐的笑容,阿波和阿美不由地满面冷冷的笑意。 又等了一炷香工夫,叶巽边饭菜再次端了上来,大家开始动筷子吃饭,那黑脸汉子一伙却吆五喝六地行起酒令来,桌上的两坛子酒片刻间下了大半。 突然间“哗啦”一声,那黑脸汉子一脚把桌子蹬翻在地,几个人开始捂着肚子,脸色焦黄,捂住小腹竞相向茅厕跑去,那些人很快在茅厕前排起了长队。 有几个精灵的捂住小腹跑向后院,还有几个跑得慢了几步,瞬间顺着裤腿屎尿齐流。 有些人捂着小腹到后堂找店家理论,店家指着叶巽和李玉两桌,用当地土话说了一通,意思是菜肴一样,叶巽这两桌人并不拉肚子,肯定他们一起早上吃坏了肚子,怨不得店家。 那两个捂住小腹理论的土人还没有听完店家的辩解,只先后听得扑哧两声,顺着他们裤脚流出了不少臭气扑鼻的黄白之物,阿波嘿嘿冷笑,高呼了一声,李玉把一块银子放在桌上,八人起身上马呼啸而去。 众人虽然肚子没有吃饱,但是一路兴高采烈,格外开心,又行了半晌,看到一个江畔的无名小镇,找了一家点心铺子,饱餐了一顿,才继续驱马赶路。 巫三娘边驱马行走,一边沉思,那伙人衣着打扮像鸩王寨黑苗,为什么这么多人远途驱驰,到了这里?众人此时已知,不晓得巫三娘如何在饭菜中放了泻药,不由得对巫三娘的巫术充满疑惑,只有阿波得意洋洋,驱马疾驰在众人之前。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51章 试用七天消消乐 道远路险奇乐多 到了云阳,天色已晚,大家看到前方有家云来客栈,这家客栈只能住宿,并不提供酒饭。 好在客栈旁边有家小酒店,倒是干净,八人先订了房间,把马匹交给小二牵走喂食,并多给小二一小块碎银子,弄来一袋黑豆,喂给马儿。 然后,八人走进旁边的小酒馆,吩咐店家荤素搭配六个菜上来,却并没有要酒,店家又给上了一大桶米饭,大家草草用过饭,又到当地码头上转了转,倒没有其他异状,诸人见天色已太晚,就赶回了云来客栈。 到了地方,杨雨亭、江中天、李玉一个房间,那阿波非要和叶巽睡一个房,四女被安排在里侧房间,叶巽一沾了床板,就昏昏沉沉地入了眠。 刚睡了两炷香工夫,阿波把叶巽摇醒了,也不说话,瞪着大眼珠子看着叶巽,然后用鄙夷的眼神扫了一下叶巽说:“你们江湖少侠不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吗?你这小身板可不禁造啊!” 叶巽心里不禁一阵恶寒: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说的是宝马好吧!我师父这样一位饱学异士,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师父的儿子难道被调包了,有没有方法能检验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师父的儿子? 那阿波用手在巽儿眼前晃了晃,小声说你听外面,只听得院内一阵嘈杂吵嚷声,中间夹杂着苗乡俚语。 阿波听了一会说:“是那班倒霉拉稀的家伙,有个小子说他拉得两腿发软,走路要夹着腚沟子!”阿波说完捂着嘴只想开怀大笑。 又听了一会儿,阿波收敛了笑容说:“我这没见过面的亲爹咋这么招人恨呢!这班人是去夔州对付我爹的,他这爹当得也太值了!我还要给他擦屁股呀,人家不是爹给儿子擦屁股吗?到我阿波这儿全颠倒过来啦!” 然后,就是小二高声叫嚷:“几位爷,可不要在大院子拉屎呀,你们不会排队蹲坑吗?” 然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小二的叫嚷声。 第二日一大早,叶巽和阿波就去叫了其他人,把这班人来由说了一下,其他人昨晚也听明了昨晚情由。 巫三娘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别管他们了!中了我七天消消乐,保证他们明天赶不到夔州,就算到了夔州,也是等同一班废人!” 叶巽就问巫三娘原委,巫三娘轻轻一叹说:“当年和你师父一起行走江湖,为了对付一般江湖宵小,我们两个一块研制出了这款泻药,并取名为七天消消乐!” “服下这七天消消乐,至少连续腹泻七天才能停止,停了腹泻还需要再调养半个月以上,才能恢复正常;你感兴趣,我把配方写给你,作为见面礼,”众人不由得下阴一紧,还有把这药方当礼物的! 叶巽也不由一阵恶寒,泻药这名字,就够恶趣味的,想起那些夹着屁股,摇摆着罗圈腿,慌不择路的抢坑场面,确实是一大乐子,不禁轻笑出声。 说话间,巫三娘已把配方写好了递给叶巽,见上面写了夏日死老鼠、柳茶、苦丁茶、荷叶、半夏、泽泻、黄芪等药物若干配份以及炮制之法。 巽儿不由得大乐:这真是行走江湖、居家旅行的必备之物呀!忙谢过了师娘。 然后,诸人下楼,结算过房费,牵马出门,不想有两个正在茅厕排队的小子眼尖,看到了他们,立即叽里呱啦地叫嚷起来。 众人上马急奔,叶巽儿和阿波落后半步,被五个黑苗堵在了门口,叶巽一声轻喝,手腕抖动,一式金针度厄,刷刷刷,五个人全部腿腰部中了钢针。 阿波对叶巽跷起大拇指,“我爹的徒弟,还真不是吹的”,两人策马一提缰绳,两匹马前蹄腾空,从这些人身上一跃而过。 那些黑苗们瞬间傻了眼,才明白这些人没有好惹的,人家在扮猪吃虎哪!哪里还有前去追赶的勇气,不久,这些黑苗的肚子又闹腾起来,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远去。 诸人在街上寻个混沌摊子,每人吃了一碗老汤鸡丝混沌,继续赶往云阳码头,大家沿着江畔道路策马驱驰,不过这一段古道交通,一般以走水路为主。 因为有段山路极其险峻,道路处在一片高崖之下,十分狭窄,头顶是山石,仅容一马通过,众人只能牵马前行,一不小心就会头擦着上面的山石,被擦撞得头破血流,道上狭窄处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李玉对叶巽说:“这样的路段在川藏滇桂的茶马古道上是司空见惯,不小心就会从山崖跌入谷底,落个尸骨无存!” 这种险峻逼仄的山道好在不长,可也让人走得步步惊心,看看脚下不足三尺宽就是深渊峡谷,大江从深渊峡谷中激荡奔流,头顶压着一座大山,感觉让人感觉一步行差踏错,就是深渊地狱! 那些马匹感到了地形的险峻,也变得十分紧张,它们屏住了呼吸,步步小心,连个响鼻都不敢打了,到后来干脆停步不前,不敢往前了! 江中天不愧是军旅出身,他让大家把找块布遮住马儿左眼,有的马儿开始很不适应,胡乱摆动。 江中天又告诉大家一个安抚马儿的技巧:马儿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好的战马不光可以助你杀敌,还可以在你危难时救你性命。 在危险时候,你首先不要紧张,因为马儿会感受到你的喜怒哀乐,你可用手安抚马儿,用指尖轻按或者轻挠马髻甲处,即脖颈后最高那个部分,轻触鬃毛,也可以对着马的耳朵轻声说话! 一个好骑手可让马儿按照自己的意图行事,你知道唐太宗为什么会在昭陵前面制作六骏石刻吗?因为好骑手与马儿必然达到人马一体、心意相通的地步! 昭陵六骏中的拳毛騧、什伐赤、白蹄乌、特勒骠、青骓、飒露紫都在唐太宗李世民历次战争中立下战功,能为他身挡利剑箭而死,马儿的忠勇之性,实在难得,但也是人马浑然一体的缘由。 大家按照老江头方法试了试,果然马儿安静不少,开始慢慢前行了。 但阿波马儿还是躁动不安,寸步不前,叶巽就教训阿波:“说你这小屁孩,你看看你都给马儿说些什么呀?马儿喜欢吃回锅肉、喜欢吃辣粉吗?你还要给它找匹母马当媳妇儿,你没有分清公母吗?” 大家顿时忘记了身在险峻的峭壁边沿,都不由得哈哈大笑,巫三娘呵斥了阿泼两句,他才有点正形,开始认真安抚马儿,马儿开始慢慢前进。 峭壁上山风激荡,从身侧呼啸而过,好在有身侧的大山挡住,但马儿面前布块都被吹飞了,不过马儿好像没受到影响,步履稳健,用了足足半晌功夫才走出了这一里多长的逼仄峭壁古道。 走出峭壁以后,大家已是一身冷汗,叶巽觉得,就算在烟霞洞里地下暗河中的经历,也没有此次处境险恶。 他想想马帮汉子们长年累月牵着马匹奔走在西南茶马古道上,过的就是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心中对他们由衷的钦佩。 大家知道马儿也肯定累了,就牵着马儿缓步前行。 阿美就问阿波:“为嘛阿波的马儿突然听话了?” 阿波神秘的一笑说:“我给它赔了个不是,不该给它吃那么辣的菜,我给它改了个麻辣香锅,里面放个大玉米棒儿,虽然微辣,但是香甜可口,它对我晃晃耳朵通过了,就不闹脾气了!” 大家哂然一笑,继续牵马缓步前行。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此章更新巧逢清明时节,惟愿生者康乐,逝者安息!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52章 云彩眼里来做客 梁上飞燕来为何 看看到了一个无名小镇,拢共有一二百户人家,房舍节次鳞比沿着江滩往上修建,穿插错落,青灰石墙,青灰房顶,紧着大江、贴着山坡、依山傍水。 有时蓝天白云,有时雾霭漫天,有时雨水霏霏,仿佛世外桃源一般祥和宁静,如果说山之南,水之北谓之为阳,那么云中之阳在哪里?在云彩眼里吗?不,就是云阳! 有些匆匆而过的人看了风景,却不知自己也是风景,风景人物,相对时间都是白驹过隙,只是片刻入画,带不走半点风烟。 叶巽一行就在云阳小镇停留了片刻,吃了点乡村野炊,让人马有了片刻休整时间,就行色匆匆地出发,人马消耗得到补充。 一路人欢马嘶,阿波领头,大家一路你追我赶,渐渐把前方江段和青山也撇在了山后。 下午未时,已可远远看见一个物阜繁盛古镇,这就是云阳古镇里,云阳秦汉时称朐忍,后更名为汤口、云安,建城于南北朝时期,水陆兼通,近三峡,扼守夔巫要冲,乃是军事、政务、盐务要地,也是云盐外运的中转站点。 他又名梯城,小镇从江畔一直伸展到山上,江边有一个水运的码头。 很多脚夫扛着盐包正在装船,灰色坎肩上一道道白花花的盐印子,镇上由江边往上是一条青石条阶梯巷道,巷子两旁是一家家的店铺,像药铺、铁匠铺、杂货铺、酒馆,怕是要有上万人口。 估算大船行程,至少还要半日才能到云阳码头,众人就牵着马匹,找到一家汤口客栈,订了两间房,也不去住,给了小二一块碎银子,让他给马匹准备草料喂着,众人就出了客栈院门,沿着镇上的巷道台阶,慢慢溜达着上山。 这云阳虽不是繁花似锦的地方,却也商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往上越走越高,直到山顶,因此得有个云安盐场,当地自四五千年就开始生产井盐,历史悠久。 大清朝廷专门在这里设置了云安监,管理盐务,码头上的船只多来自陕西、湖北的盐船居多,也算是樯橹云集。 众人去游览了当地的张飞庙,传说蜀国大将张飞在刘备平定益州后,因战功卓着被封为巴西太守,在宕渠大败魏国大将张合,张合只带了十余人逃命,曹操的心腹谋士成渝、郭嘉都认为其勇猛节义、为万人之敌。 可惜他暴而无恩,酒后虐待身侧士卒,在阆中被亲随范强、张达所杀,范张二人在逃亡途中把张飞头颅丢在江里,漂流到云阳,云阳百姓就在云阳建庙祭奠,所以后世有张飞身在阆中,头在云阳的说法。 叶巽看了不由得扼腕叹息,《孙子》兵法有云,为将者,智信仁勇严;张飞好酒而醉,暴虐士卒,实为将者一大缺憾吧! 众人转到山顶,已然没有了人烟,也就觉得有些乏味,也就回头沿着巷道逐阶下来,到客栈休息。 那阿波紧跟着叶巽进了一间房,见巽儿倒在床上就睡,片刻不语,就贱兮兮地问道:“师兄睡着了吗?” 叶巽侧卧不语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听阿波今天天南地北叨唠了一路,实在有些累了。 阿波又说道:‘别装睡,今天不找你借钱,睡了吗?’ “我累了,有事快说!”叶巽对这个活宝有点没招。 “明天能借我点银子吗?师兄,”阿波一脸贱兮兮的样子。 “刚给你的二两碎银子哪?”叶巽不由得一脸黑线。 “我今天不是在街上吃了一串糖葫芦,又买了一个拨浪鼓当礼物,”阿波一脸神秘地回答。 “你买拨浪鼓送给谁呀?”叶巽不由得一脸黑线。 “送我没见过面的亲爹呗,做儿子的哪里好意思空手见他,”阿波一脸郑重。 “你爹生了你这儿子也是烧了高香了,”叶巽儿一脑门子官司看着这个滑稽搞怪的家伙。 “我老爹就是烧了高香才有我这样的儿子,长这么大没费他半支蜡,连个拨浪鼓也没有买给我,我就替他买了送给他,他应该会再送回给我,岂不是都得偿所愿,”阿波还是一本正经。 “你说的言之有理,以后你不缺零花钱了,因为你是我们的太子爷,太子爷以后要多照顾师兄我呀,”叶巽对着阿波拱了拱手。 “巽弟啊...”阿波看了一下叶巽调笑的脸色,“师兄啊,你这太过见外了,自家兄弟,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阿波满脸一本正经。 “阿波呀,你这太子爷潜质不错,好好修炼,最大的弱项脸皮还不够厚,最起码得赶上钓鱼城的城墙那才勉强够格,”叶巽一脸调笑。 “师兄,钓鱼城的城墙咋做成的?结实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呀,”阿波一脸正经问道。 “钓鱼城的城墙不算啥,我们进京回来,我带你去看看,你把脸凑过去,比一比,这就知道了,不遑多让,”叶巽笑着说道。 “师兄,看来你去过了,肯定修炼过关了,我直接和你比脸就行了呗,”说着话把脸凑过来,直接被叶巽推到一边,伸手挠阿波的腋窝,两个人在床上闹成一团。 兄弟两个正在打闹,忽听得房顶的瓦咯吱声异响,就没了动静,“嘘”叶巽示意阿波噤声,“有闯空门的,胆子不小呀,”叶巽低声说道。 “有贼呀,我的包裹不见了,那个杀千刀干的,”住在他们两个隔壁的是一个陕西盐商带一个面目娇俏的婆姨,那个陕西婆娘突然叫嚷起来。 两个人不禁好奇,出门查看,只见那年轻的婆娘正向围观者哭天抹泪地诉说着被盗后的情状。 一看几乎整个院子里住客都被吸引到这家住客这里,叶巽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飞速赶回自己的房间,只见自己的房间的后窗已经大开,窗扇子还在摇晃不停,再一看自己的包裹和鸦九宝剑已然不知去向。 他飞速钻出后窗,大喊“光天化日的狗贼,我看你哪里走?” 话音未落,隔了两间房的后窗里飞出一个娇俏的蒙面人影,只见她脚尖一点,已上了房顶,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迅捷无比,只见她背上负了两个包袱,其中一个看颜色正是叶巽的。 叶巽一看是贼,脚尖一点,也上了屋顶,叫嚷着追去,看看两人差了一丈多工夫,但那前面的蒙面贼人轻身功夫好生了得,脚下倏忽变向,把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叶巽一看大事不妙,眼看就要让她逃脱,忙伸手摸出两根钢针,一抖手腕,钢针飞了出去,射中那蒙面人小腿,那蒙面人跌落在屋顶上,砸烂了好几块青瓦。 叶巽两个起落,到了蒙面人前面,伸手一抓,把她背上包裹抢了过来,又伸手一抓,把那蒙面人面罩拂落在瓦面,只见是一个削肩细腰、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的一个女子! 满脸惊慌地看着叶巽,“你想干啥?你别动我!”那姑娘忍了疼痛,已然把腿上的钢针拔了出来。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叶巽转到女子面前。 “少惺惺作态,用你来管,”那女子厉声叫道,不容叶巽回话,突然一扬手,叶巽面前飘出一股黄烟。 叶巽情知不妙,连忙闪避,掩住了口鼻,不容他反应过来,腿上一紧,那女子的鞭子已缠在他腿上,用力一带,巽儿脚下一空,已经头上脚下被从房顶甩了出去。 巽儿眼看就头顶触地,匆忙中双手伸出,借势在地面上一弹,腰上借力翻个跟头落地,起身就要去追,只听得那女子咯咯轻笑,“给你个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等到叶巽跃上房顶,只见远处的一个娇俏婀娜的影子,早去得远了。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此章更新巧逢清明时节,惟愿生者康乐,逝者安息!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53章 不负江山不负卿 至今读来难为情 巽儿不由在房上怅憾不已,正愣神间,突然听得码头那里人声鼎沸,只见两艘大船帆影越驶越近,忙叫了诸人去迎接师父。 那巫三娘却叫阿波、阿美躲在房中,无论如何不出房门,杨雨亭和江中天心下了然,让巽儿自行上船去,请郑先生来见过三娘,说清原委,一家团聚。 到了码头,已有绿营兵勇列队警戒,鸣放鞭炮,船只徐徐靠岸。 那黄军门被一群当地官员簇拥着下来,绿勇阻拦着,诸人却靠近不得,后来郑逸跟在旁侧走下船来,往上面走来,李玉和叶巽才凑上前去见礼,又把郑逸请回船上。 远离嘈杂之处,把与巫三娘的奇遇讲了一遍,只见郑逸呆立当场,转头看向江心,两眼莹然有光,口中喃喃着“天不负我、感谢苍天”,拉着叶巽飞一般往客栈走去。 那黄廷桂总督高呼了“郑先生”两声,只见郑逸也不理不睬,径直前行,李玉忙走上前去,和黄军门细说原委,黄军门听了不由感慨万分,“造化弄人哪!真是千古奇缘佳话!” 当巽儿把郑逸送到客栈院内,只见那巫三娘风姿绰约伫立院中,眼见郑逸已从英挺少年变成鬓发浅霜的汉子,眉眼间虽仍有当年的姿彩,但眼现鱼纹,目含沧桑。 巫三娘不由眼含珠泪盈盈上前,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就那么旁若无人,就那么肆无忌惮,然后,巫三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泣,恰有一词《江城子》为证: 一夜寒雨过大江, 天垂泪,雾苍茫。 情天恨海,神女应无恙? 人鬼殊途难能见, 心如是,何堪当? 大梦初醒不觉是, 对银镜,贴花黄。 青竹床冷,何人话凄凉? 穿蓑戴笠伶仃客, 心中人,伊何方? 郑逸脱难后多次到鸩王寨和巫神寨寻找探查,都说巫梅跳崖殉情失踪好久了,鸩王寨已派出多批次人员寻找,都杳无音讯。 就连仇人巫青也离了寨子,听说入了大喇嘛教。郑逸曾在川藏两地的藏庙内查找巫青的踪迹,也一无所获。 他本以为和巫梅已天人永隔,永难相见,常以为毕生抱憾,立志终身不娶!哪想造化弄人,伊人尚存,还为他生育了一对儿女,不由得百感交集,愈加愧疚和怜惜,情浓深处,久久紧紧拥抱,不忍猝离。 那阿波踱步到父母身后,一手拉着阿美,拉了拉郑逸袖子,“给您老介绍一下,我叫阿波,这是我妹妹阿美。” 阿波又指了指三娘,“这是我阿妈”,满脸一本一本正经。 郑逸不由得一愣,转瞬间止泣为笑,伸出双臂把一对儿女揽入怀中,又忽然大放悲声。 叶巽马上走上前去,把师父带到客栈室内,让一家人畅叙分离相思之情。 同行诸人一直都好奇郑逸身为墨家当代巨子,医道精湛,武功冠绝天下,为何半生未娶?却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感天动地的情爱故事。 大家不由得都为他们一家能够受尽劫难破镜重圆而高兴,总督黄廷桂大人特命在云阳当地云顶尚膳房定下酒食,为郑逸先生一家设宴庆贺。 那巫三娘独守寒江十五年,苦心孤诣、历尽风霜抚养一对儿女,让人感佩! 而郑先生也是不忘初心、痴心不改! 两人本以为斯人驾鹤长已逝,多情自古空余恨,哪想到柳暗花明,竟是惊天一梦,心上人不仅未死,还依然在痴情苦苦等待,竟然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见是,苦心人,天不负,你不负江山不负卿,卿也不负江山不负君。 当晚,叶巽儿带着巫三娘到芷蓝所在舱室,只见芷蓝面色憔悴,病气沉沉,大有朝不保夕之感。 那巫三娘怅然叹息一声,“这施蛊之人如此歹毒,金蚕噬心蛊,巫族宗法严禁对无辜之人使用,来日必为蛊毒反噬!” 又安排把前次治疗七色金蚕蛊毒备下二十年老公鸡取来放了血,把血碗放在芷蓝头侧,又在芷蓝脸侧燃起数个艾草棒条,很快芷蓝脸上冒出了一串串细密的汗珠儿,腹部一阵轻微蠕动,昏昏沉沉中发出阵阵干呕。 忽然间,从她鼻孔里探出一个金黄花纹的东西来,黑底色,全身长满金黄色斑纹,下部长了无数对短小针尖般的尖足,还有一对金黄的马蜂一样的眼睛,只见它为血腥味吸引,飞快地爬向血碗,贪婪地啜饮起来。 那巫三娘飞快地取出一只圆口盘子,盖在血碗之上,过了两炷香功夫,轻轻把盘子推开一道缝隙,只见那蚕蛹般大小的东西变得又粗又长,身材长了两倍有余,而碗中的老公鸡血已然下去了小半。 最奇的是那东西两腋竟然新生出一对细薄的翼翅,头部长出一对棒节状触角,金黄的眼睛发出诡异光芒,不再是方才胖乎乎的憨态可掬的蚕蛹般模样,并且发出吱吱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巫三娘忙取出一只粗圆竹罐,把这只蚕蛾般的东西扣进去,用力盖紧了,长吁了一口气,半晌稍定。 “如果让它长成蚕蛾飞入人腹中,再加繁殖出后代成千上万啃食人血肉,危害可是不轻,这蛊毒才真是流毒无穷了,何止成千上万人受害!”巫三娘手握竹筒接着说道。 然后,三娘又写了一张“青蒿、艾草、莲心、红花”若干的药方,让静真前去熬制了,给芷蓝服下,祛除其体内余毒。 巫三娘接着说明晨芷蓝清醒过来后,应清淡饮食,调养三五日就好。 郑逸安排了两艘大船的夜晚值班,让叶巽等乘马诸人好好调息,明日另有安排,然后,诸人都按照吩咐自行其是。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此章更新巧逢清明时节,惟愿生者康乐,逝者安息!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54章 芷蓝脱却蛊毒困 踏桨潜发白帝城 巫三娘解了蛊毒,巽儿和蕙兰就和杨雨亭守在芷蓝的身边,杨雨亭和巽儿总算结束了提心吊胆的日子,看蓝儿昏昏沉沉地睡着,不时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 蕙兰这些日子在船上照料芷蓝,衣不解带,未尝一日安眠,叶巽就让他们前去休息,自己坐在船舱门口修习归元功法,近日虽行程倥偬,但这些江湖中历练对于功法运用和体会更加有所补益。 半夜,杨雨亭和蕙兰醒来查看芷蓝状况,看到巽儿盘坐在舱门口,双目微合,不动如山,以为他已沉睡,谁知他回过头来,警醒异常,才知他仍在运功调息,并未沉睡入眠,于是嘱咐巽儿去安歇,换了杨雨亭值守。 叶巽到了甲板上面的舱中,照常打坐,直到天色微明,下面传来了蕙兰的一声喜悦的惊呼,知道芷蓝醒了,连忙飞奔到下面的舱室里。 只见芷蓝已清醒过来,面带病容,脸色憔悴,看到叶巽走到床前,眼神充满怜惜,眸中闪过一抹泪光,“只道是阴曹地府走了一遭,未曾想还能与你们相见。” 蕙兰忙劝慰一番,把岸上送来的桂圆莲子粥盛上来,喂她吃了,眼见的脸上有了光彩。 她听叶巽讲述这几日的际遇,说多亏巧遇师娘巫三娘,化解了她所中的金蚕噬心蛊毒。 又谈到巫三娘十数年寒江栉风沐雨,养育师弟、师妹,像那《寒窑记》里的王宝钏一样,总算师父未曾负心,师娘终于苦心得偿,阖家团圆,就像戏文里一样传奇! 又把巫三娘夹在《花间集》里的两首词抄下来,让芷蓝看过了。 芷蓝心潮起伏,眸光流转,看这个眼前的少年,心中暗想:你能像师父对师娘那样,长情相守,不忘初心吗? 那杨雨亭看两个少年情状,暗叹一声,让叶巽去通知一下郑逸夫妇,“芷蓝已醒来了!” 下一刻,郑逸夫妇和总督夫人联袂到来,探望芷蓝,黄夫人特地带来了一支百年长白山参,感谢芷蓝相救之情。 芷蓝本要下床感谢师父、师娘救命之情,却被三人拦住,让她安心调养身体,杨雨亭然后被郑逸请到甲板,商量下一步如何赴敌人的夔州之约,替芷蓝报仇。 吃过早饭,叶巽、杨雨亭和静真、静和再次改扮,骑马出发,却见阿波策马赶了上来,原来他耐不了船中苦坐的滋味,好生纠缠了父母,非要跟着叶巽他们先行去夔州探路,获得应允,追赶了上来。 五人策马前行不远,却见李玉在一个江畔的码头边等候,远远向众人招手示意。 李玉把众人带进码头里边,原来这是墨家设在当地的造船工坊,只见船厂里摆着数艘正在赶工的木船,有的船只已成型,身穿黑衣短褂的工匠正在给一只五六丈长的船只桅杆上吊装船帆。 由于船帆较重,吊装过于吃力,只见两个老工匠安排两个徒弟搬了两个约莫百斤的石锁过来,把石锁挂在帆索系着的铁钩上,顺势一拉,把船帆挂了上去,又试着调了一下侧翼的帆索,调整船帆的朝向,又把船帆放下,可见这艘五六丈长的货船已建成了。 还有两船刚刚铺好龙骨,有的船工正在铺设地板,有的工匠们正在打造船只隔舱壁板,还有几个工匠正在加工柏木船舵。 在江边上,还有一只近二十余丈的大船,船舱总体有五层,高有五六丈长,三层和四层设有垛口,仿佛城垛一般,可以发射火箭只,两侧各有十五个固定的木浆,可同时划桨。 船头、船尾两侧还有一个两三丈长的巨木石拍,操作时可以拍碎靠近的敌船,甚至击沉敌船。 李玉说这是长江中能够行驶的最大兵舰,是短衣帮的能工巧匠根据隋朝名将杨素留下的图谱造出的五牙兵舰。 李玉却没有带着大家上五牙兵舰,而是沿着江边码头,走到一艘两丈多长的船只旁边,带着诸人上了甲板,只见船上分为两层,舱底有三个舱室,却没有划船的木浆,原来船首和船尾底仓各有一个安装浆轮的船室,各有两名身强力壮的船工踩着浆轮,带动船只前进。 乘坐轮桨战船没了风吹雨打,如果用于作战,又有船舱板壁的保护,水手不会遭到敌人攻击,诸人不由得对工匠的独到匠心感到钦佩不已。 据李玉说,这种船使用平底设计,有两层地板,船舱分成数段,即使一个舱室漏水,也不会造成船只沉没,能够尽快堵塞漏洞。 “我们就乘坐这新造的轮桨船到夔州,你扮作我们的少掌柜,我们都是你的扈从,”李玉对叶巽说道。 就见船上四个船工用脚踩动轮桨,船只慢慢向江心移动,甲板上两个船夫撑起风帆,船只越行越快,离开码头,向着下游夔州方向驶去,而马匹将被后面的船只运到夔州码头。 船只扯起风帆,江风鼓动船帆,船夫一起奋力脚踏浆轮,沿着江心行进,后面数帆竞发,帆樯如云,沿江而下。 叶巽和阿波坐在甲板上客舱内,看着黛绿色青山倒退而去,愈行愈远,江水澄碧如同玉带,江上惊飞一滩鸥鹭;前面数艘渔船上船老大挥起有力的臂膀舞动船桨,溯流而上。 阿波敲敲面前的棋盘,提醒叶巽用心下棋,棋盘上胜势已定,阿波的黑子已被叶巽诱敌深入,吃掉了一大块,阿波虽不甘心,大势也是枉然。 大船划过两岸,岸上樵歌在江畔林樾里声声回荡,格外沧桑激越高亢。 大船行了半个晌午,到了夔州境内,只见大江北岸一条浊黄大河流入澄碧江流中,江水也变得浑浊不明,江水变得泾渭分明。 大江北岸是一色青石碧瓦的城寨,背靠着大山,面对着大江,左岸是那条春时浊浪汹涌的梅溪河,这里倒是个背山面水的风水佳处。 两水汇流处,是三国时诸葛孔明设立武侯水石八阵之所,也是拒战吴军的兵家险地,唐朝诗人杜甫有首诗脍炙人口:功高三分国,名震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那武侯八阵图据说是诸葛亮根据奇门遁甲的风水行阵之法以山水作势设立,有神鬼莫测之能,蜀国夷陵战败后,刘备兵困白帝城,全靠了武侯八阵退却陆逊的数十万吴军。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此章更新巧逢清明时节,惟愿生者康乐,逝者安息!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55章 白云庵里俏比丘 白帝城中腾龙气 夔州城东行十五里,就是白帝城了,白帝城地处瞿塘峡口大江北岸的白帝山上,东望夔门,南与白盐山隔江相望,西临夔州城,北倚鸡公山,地处川江三峡西端入口。 白帝城背倚高峡,前临长江,气势十分雄伟壮观,在川江三峡上久享盛名 白帝城原名子阳城,白帝城的名称最早出现于西汉末年,当王莽篡位时,他手下大将公孙述割据了四川,自称蜀王,并在此屯兵积粮。 公孙述听说城中有口白鹤井,井中常冒出一股白色的雾气,其形状宛如一条白龙,直冲九霄。公孙述故弄玄虚,说这是,白龙出井,是他日后必然登基成龙的征兆。 于是,他东汉建武元年自称白帝,于此建都,所建城池紫阳城取名白帝城,此山亦改名白帝山。 东汉建武十二年,刘秀入川,公孙述战死,白帝城毁于战火.如今,城墙遗迹仍清晰可见。 白帝庙坐落在瞿塘峡口的白帝山上,远远望去,红墙婆娑,树木葱郁,楼台亭阁点缀其间,朝霞如锦、彩云缭绕之时,更有仙山琼阁之美。 白帝城山川雄奇,大江壮美,处在西上川藏,东联吴越的大江水运中枢,不少着名的诗人墨客在此留下脍炙人口的诗篇。 像大唐着名的诗仙李白,初次出川沿江东下,就写下来《峨眉山月歌》: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 李白的另一首《早发白帝城》则是李白因涉案李唐末年的永王造反案被流放夜郎途中,遇到赦免时回程江陵所作,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白帝城耸立山顶,缥缈云雾间一片仙山帝城气象,更可见大诗人从白帝城到江陵一日千里飞舟,朝发夕至的愉悦心情。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青山依旧,大江奔流,那些为青山大江写下不朽诗篇的人们,只是这名山大川的匆匆过客罢了! 叶巽他们驾着船在白帝山下的一个小小江滩靠泊住了,留下李玉一人和船工在船上驻守。 他和静真、静和扮作结伴游行的豪门学子,那阿波板做了伴读书童,背着个书框,絮絮叨叨跟在后面,逗得三人在前面直乐。 沿着坡道拾阶而上,到了高处,回头望,大江上雾气蒸腾,两岸远处山峦飘飘渺渺,云蒸雾绕,如同蓬莱仙山一般,真让人心生遐思,眼前何曾是人间春色,只可惜这青山隐隐,碧水迢迢,白云悠悠,依旧是繁琐人间。 到白帝山上,白帝城城墙城郭遗迹尚存,破壁残垣,青石砖块间生满了杂草,湮没在遍地荆棘杂草中间,偶尔有三五砖舍,哪还有千年前的白帝王城景象,就像一首词中所说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只看到红色院墙的义正祠尚存,诸人走进正殿是刘关张和诸葛孔明的雕像,绘有桃园结义、三顾茅庐、白帝托孤等诸多历史场景,叶巽敬佩关公无双忠义,上前上了一炷香,几人就到了后面的大殿。 后面数箭之地却是一处叫白云庵的一座庵堂,掩映在一片苍松翠竹的林子里面,有一条疏影横斜的竹林小道通向庵堂,诸人喜爱庵堂的清幽,就走向竹林间的小路。 到了庵堂大门前,庵堂紧闭大门,并未开放,叶巽忙上前去敲打门环,只见里面步声匆匆,清漆大门开启,出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尼姑来,只见她身穿缁衣,头戴僧帽,眉如远山,眼如秋水,双目如漆点,粉面如芙蓉。 只见比丘尼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贫尼妙真,此处是我等清修之所,不接外客,施主请回吧!”说着,就示意叶巽等离开。 那静真却走上前去,也是合十为礼,说道:“阿弥陀佛,我等也是居家修行居士,行旅到此,无意踏入空门,所谓有缘,诚心敬佛,无意打扰,结个善缘。” 那妙真见面前是三位英挺俊美的读书人,并不是什么莽撞行旅之人,心生好感,忙把诸人引导佛堂。 佛堂供奉的是七尺多高的观音佛像,观音白衣如雪,右手拈持莲花,左手持杨柳净瓶,面带微笑,盘坐于七层莲台之上,让人心生肃敬,诸人忙上前上香礼佛,并敬纳香火钱礼,那静和又敬献手抄心经一卷,奉于佛前。 从后堂出来一位中年女尼,仔细看了诸人几眼,让妙真把诸人引到那后院用茶。 后堂是三间面南朝北正房,东面还有厢房两间,西面是一个抄手走廊,有个通向全院的一个圆形券门。 院里窗前三尺之地方种着几株梅花,开的正是美艳多姿,院内正中放着一个大青花荷花缸,缸内飘着一支白色莲花,刚刚含苞待放。 众人沿着游廊到了后院门前,只见门前挂着两幅桃木门联:心如明月鉴照光明无垢,意非菩提长青濯然脱尘。 推开松木门进去室内,只见正堂是一幅山中大写意的《松溪听琴图》,左面墙挂着是四条屏的梅兰竹菊,右面墙上则是一副“鉴照无垢”的书法墨宝,以上字画,全无题跋,但笔法意趣,全出于一人之手,可以看出笔者却是个志趣高雅的修行人士。 众人坐定,那中年修士从室内泥炉上取过一个烧沸腾的陶壶来,取过了一个宜兴紫砂茶具说道:“此茶是院后一株千年老茶树十年前春芽醅制而成,小庵清静,无以待佳客。” 说罢用茶刀切下茶饼一角放入壶中,沸水顺势冲入,茶末沸腾,整室片刻生香,静和双手合十:“大圆无垢同时发,普照十方尘刹中,大师用的真是好茶。” 那静和把四人面前茶盏斟了半杯茶水,“入你口腹,涤我佛心,施主不用拘礼,请用茶。” 四人端起茶啜饮了一口,却是齿颊生香,口舌甘醇,水是好泉水,茶是上等香茗。 那妙真眸内生彩,高兴说道,“既是好茶,再饮一杯,”说完,又给众人添上了茶水。 叶巽又饮了一杯,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只见静和、静真也摇摇欲倒,挣扎着叫了一声,“茶里有毒,”摔倒在地面。 阿波叫骂一声,也伏倒在茶桌前,桌上杯子、茶壶也被打落在地,摔得的粉碎,那妙真用纤指摸了摸静真俊美的面容,露出神秘的微笑,叫了一声才丹师姐。 那中年尼姑拍着手过来,兴高采烈的地持着几根麻绳,说道:“这几只小羊长得真嫩呀,我都不舍得下手绑疼了他们,”说着把叶巽背起来走入后院,扔到后院的卧房里。 她接着又把阿波背起来,已然有些气喘,“这只小羊太肥了,还挺结实的,”边说边唠叨着把阿波也背到了柴房,她背完这两个半大小伙子,实在是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把这两只俊美的小羊弄到我的卧房去,”那个妙真笑颜如花地指着静和静真说,轻声娇笑。 妙真难免有些心痒难当,下手抓住静真双臂,要背静真入房,突然感觉后面的静真前胸柔柔软软的,感觉不对,喃喃自语道:“这是个小母羊吧?” 突然腋下一麻摔在地上,“好个吃斋念佛的俏尼姑,玩得好一手蒙汗药呀!”那静真从妙真背上下来,俊面一沉,戏谑地道。 说完,瞬息出手,点中了那卓玛的腋下穴道,那卓玛一屁股摔坐在地,吃惊地看着静真,那个妙真瞪大了杏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静真,低声嗫嚅道:“弟弟,我看你两个长得真俊,实在是爱煞了你们,才冒犯了你们。” “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亵渎了这佛门圣地,还敢跟我下蒙汗药!” 静真瞪大了杏眼,用纤指托起妙真明艳玉面,“你这面目怎么面对菩萨念诵佛经哪?不怕沦入六道地狱吗?” “我们本是喇嘛教众,本不必遵守如此多戒规,”那妙真面色一红,辩解道。 静真也不和他争辩,走到后院,从前院荷花缸里舀来一瓢清水泼在阿波和叶巽脸上,阿波和叶巽打了一个喷嚏,蓦然醒来。 阿波面上一红,“今天他奶奶的阴沟里翻了船啦,”想挣扎着爬起来,却一时手足发软,忙从兜里掏出一个清毒醒脑丸药吃了,又给了叶巽服下一颗,两人才挣扎着爬起。 叶巽不由得一阵后悔,只看那尼姑娇艳如花,一脸正道修士的样貌,原来还有另一幅龌龊心腹肚肠。 “老实说,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干这种无耻行径?”静真把那妙真拉到面前问道。 “我们两个本是喇嘛教徒,修的本是欢喜佛,喜欢这里清幽,就在此修行,”那妙真挣扎着回道。 “放屁,你们是本寺修行的,这几位师父是哪里来的哪?”原来那阿波和叶巽到了后院,才发现后院厨房里还关着几位年老体衰的比丘尼和有两位年幼小尼。 “不说实话是吧,”那阿波吃了瘪,正在气头上。 阿波从怀里摸了一根粗大竹管出来,打开上面的盖子,用一根竹枝撩拨了一下,从里面慢慢爬出来了一只一寸半大毒蜘蛛来,通体黝黑,满身绒毛,光泽黑亮,它的腹面呈现鲜艳的沙漏形图案。 阿波把妙真纤手拉出来,要把竹筒放在手背上,那只蜘蛛爬动迅速,眼看就要爬上妙真手臂,那妙真看到浑身绒毛黑蜘蛛,瑟瑟发抖,猛然发出一声尖叫,“拿开、快拿开,我说!我说!” 那阿波拿起那黑色大蜘蛛,说道“不怕,她的饭量很小的,你的一点点脑子就够他吃了,而且她很温柔的,轻轻亲你一小口,像蚊子一样,你就昏死过去了,等她钻进你脑子里,一口一口吃你的脑仁,你根本感觉不到痛苦。” 那妙真刹那变色,声嘶力竭叫道:“拿开,我全说了!” “你不用着急,不是还有那个才丹吗,她说也是一样的,”阿波一本正经地说道。 原来这妙真本名卓玛.旦增,和桑珠、多吉和良而吉都是青海喇嘛教大喇嘛桑金的弟子,那良而吉和桑珠、多吉上次受命劫宝失败后,并不甘心,连续跟踪墨家郑逸、叶巽等人,希望发现宝藏下落。 那良而诺潜伏暴露,连忙逃命,后和三人会合,连忙向师父桑金大喇嘛求援。 原来这桑金大喇嘛就是郑逸生死情敌巫青,他自以为逼死了郑逸和巫梅后,情灰意冷,去了青海喇嘛教出家。 因他颇有天赋,竟然凭一身巫毒医药和武功当上红衣大喇嘛,收了那良而吉、桑珠、多吉、妙真等多个弟子,成了青庙塔尔寺上师。 那桑金大喇嘛收到宝藏和藏宝图信息,忙带人在丰都鬼城设伏,安排水性精熟的卓玛带人上船袭击,而自己带人前往丰都驿馆放火,乘乱袭击女眷,释放金蚕噬心蛊伤了芷蓝,又派人前往川西的鸩王寨求援。不想功败垂成,所以又生一计,准备在此地追杀郑逸等人。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此章更新巧逢清明时节,惟愿生者康乐,逝者安息!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56章 情孽深深有几许 碧血流干杜鹃啼 白云庵内,叶巽和阿波等五人得知桑金等人行踪后,那妙真却说不出桑金的具体筹划,只知暂在白云庵等候桑金带人到此汇合。 他们就把妙真、才旦两人绑了,让阿波李玉看守,叶巽、静和、静真返回船上,溯流而上到了那鱼腹码头,和大船汇合。 妙真受桑金大喇嘛指派,到白帝城设伏,发现了白帝城后的白云庵,前去投宿。 觉明师太带了几个女弟子在白云庵修行,见到同宗同源的佛教弟子,自以为是交流传承佛法的好机会。 哪知道这静和见觉明大师一门老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就在茶水中下了毒药,挟持白云庵上下,暗中在此设伏,等待桑金前来会合。 那妙真本是修习欢喜佛的,见了乔装的静真、静和等俊美少年,喜不自胜,本想用蒙汗药麻翻了,强迫了双修证道。 哪想到静真出身巫神寨,却是位用毒高手,佯作不知中了蒙汗药,其实暗中早服了解毒灵丹,妙真不想阴沟里翻船,栽在静真手里,不由暗暗叫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服软。 当黄廷桂座船到达夔州码头时,已日薄西山,晚霞映着浑浊江面,两艘大船靠泊。 岸上响起三声号炮,夔州知县、县丞、县尉、当地绿营官佐带着当地军政官员前往迎接,把黄军门和郑先生接下码头,迎往馆驿,摆下宴席,为两位接风洗尘送行。 明日,黄军门和郑逸一行将离开川江水域,进入湖北。 巫三娘志得意满地跟在郑逸身侧走出船舱,迈步走向码头,看着码头迎候的军民,看着身侧的意中人,总有如同梦里的感觉。 和郑逸一起苦苦守候十余年,多年思念煎熬,养育两个幼儿长大成人,扶他们学会走路,带他们上山采药,风里来雨里去,十数个春秋。 两人心里都有压不住的悲怆和旷撼,也有失而复得的欣喜,虽然他已不是那英挺的少年,却多了男人的沉郁和沧桑,她也不是明媚的少女,却多了妇人的干练和韵致。 当他们携手走上码头,隐在人群的桑金一眼认出了他们,她还是那么美丽,那么娇艳,那么出彩和卓然不群,像昔日那苗寨的天才少女一样。 她曾经是他巫青的未婚妻,背叛了他巫青的,那个叫梅的巫族天才少女。 桑金看到,江风吹乱了巫梅前额秀发,郑逸温柔地伸手出去,为巫梅拢了拢前额的刘海。 桑金苦修十多年,他的心本已古井不波,却刹那翻起万丈波澜,一场妒忌之火在他胸膛里熊熊燃烧起来! 十多年,他隐匿在青海夏琼寺喇嘛庙,十数年面壁,唱诵佛经,苦修医道毒经,收下多个门徒,在藏区布医施药,被当地藏民誉为活佛。 可只有他知道,他心里很苦,心里很痛,因为他心里住着一个心魔,这个心魔是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天才仙子,时不时拿出尖刀,穿刺他心肝,让他痛不堪言。 他意识到,这心魔不死,他就无法解脱心魔,达到佛教的大光明境界,无挂无碍、大彻大悟。 郑逸不知道谁会为巫梅吃醋,他也不在乎,谁会为他对巫梅的温柔体贴吃醋,他知道,他要对她好,全心全意,义无反顾地对巫梅好,不光是为了始终如一的痴心,也为了巫梅孤身一人把他们的儿女抚养成人。 他知道,她的《长相思》一词不光充满相思深情,还充满孤独辛酸,还充斥着艰辛困苦。 天色寒,霜雪重,忆曾携游神女峰,俱付不言中。 风一程,雨一程,扶儿携女竹林中,寒夜月独行。 他深深品味到,那是怎样的一种天人永隔的思念,那是怎样的一种盼而不得的悲凉;他知道,她孱弱的心肝是怎样浸泡在盐水里,只因为她心里除了他,又多了他的骨血儿女。 他扶着巫梅走上码头的台阶,前面是欢呼着迎候的人群,他和巫梅的心里平静无波,姿容淡然,热闹是别人的,就让别人去热闹吧! 他们两个的心愿就是告别喧嚷的闹市,去过自己的身侧青山、空中卷云的日子!他向她承诺:从京城回来,他就金盆洗手,去过那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的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当乔装打扮的桑金和他的弟子多吉、桑珠,手里举起火铳对准巫梅的时候,郑逸一下子冲了上去,刹那间撑开了墨家行道黑伞,只听得“啪啪”几声锐响,他胸前开出了一朵血花,越开越大,在他的胸前绽放开来。 黄廷桂的卫队没有想到,没人刺杀尊贵的黄军门,却有人胆敢刺杀当今皇上宣召的客人,于是,卫队火枪手对着刺客多吉纷纷开枪,把多吉打成了马蜂窝。 桑金乘着混乱借机逃遁,没有杀死巫梅,没有除掉心中的恶魔,却也杀死了巫梅最在乎的人,桑金悟道大光明境界,大彻大悟了吗? 巫梅眼看着枪手拿着火铳对着自己,避无可避,还看到那道英挺身形飞在身前,为自己撑起了墨家行道黑伞,她看到了火药燃爆腾起的蓝烟,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火硝硫黄的味道,也看到了郑逸胸前鲜血染红了绸衫,依然挺立在前,撑着那把黑伞,为她遮挡前方的火枪砂弹! 她凄厉地惨叫一声,牢牢地抓住她的丈夫,她的爱人,直到杨雨亭和江中天和兵勇过来,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郑逸抬到甲板的船舱里。 巫梅手足无措地流着眼泪,她刚刚寻到他,受尽艰难困苦,他也刚寻到她,经历十余年折磨,他运命何辜,造化如此弄人? 巽儿把师父放到榻上,看他胸前一片血流不止,直接取出了金针,刺入他胸前几处经络穴道,鲜血缓流;巽儿又取了数枚银针,刺入郑逸腋下和胸腹麻穴。 静和剪开郑逸的前胸绸衫内衣,只见左前胸一片血肉模糊,数枚铁砂射入了胸前肋骨肌肉之间,还有鲜血点点慢慢沁出。 叶巽和静和探查了师父的脉搏,脉相强劲有力,不由心下大定,对师母说:“请师母放心,火铳威力本来不大,距离又远,师父又有功夫,取出铁砂,包扎好伤口,将养数日就可痊愈!” 巫梅听了心下初定,才知道关心则乱,自己本是医道圣手,却乱了阵脚,不免让小辈笑话,连忙去寻自己的行李,找到了上好的田七、牛黄、性猪油、松香、面粉、麝香、黄蜡、樟脑、冰片、血竭、儿茶、乳香、没药过来,写下了药方和炮制方法,让静真照方炮制。 她又取出随身常备药酒,被递给叶巽清洗创口,剥离出一枚枚铁砂,如此忙活半日,又用一块磁石把细碎铁砂吸取干净,才把创口清理干净,涂上了炮制好的金疮药,用纱布包扎好了。 郑逸看着几个弟子把伤口处理完毕,就坐起身来,含笑看着巫梅,巫梅又是一阵动容,不免埋怨道:“谁让你替我挡了枪弹?你死了,我还能活吗?”说完,一串串珠泪扑簌簌流下来。 “我看那凶手特别眼熟,”郑逸向着巫梅喃喃自语,巫三娘也有同感。 “师父,师娘,那家伙就是你们的老冤家巫青,也就是那些藏人的师父,桑金大喇嘛,可惜方才在慌乱中让他们逃了!”叶巽回道,变起猝然,师父、师母被巫青率人袭击,巽儿有点语无伦次。 总督黄廷桂亲兵见郑逸中火铳后身体无碍,忙回到船上向黄廷桂报送平安,黄军门正在舱外不安踱步,毕竟皇上特旨宣召客人如在四川属地被杀,自己不免落个失职之罪,可不好向皇上交代。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此章更新巧逢清明时节,惟愿生者康乐,逝者安息!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57章 除却巫山不飞云 半缘修道半缘君 叶巽忙通知黄廷桂的亲随侍卫黄柏,带十数个绿营兵勇,乘了两只船驶向白帝城,到了白云庵,只见庵门打开,带人进去,只见阿波和李玉被赤裸上体绑在了一起,显然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巽儿忙凝聚功力,伸手解除了二人被点穴道,只听得阿波连连叫苦,原来叶巽和静和、静真走后,留阿波和李玉在白云庵看守静和与卓玛,两人也不以为意,就在庵内喝茶,等着叶巽带人前来设伏。 谁知妙真突然开始吵闹,一会要小解,一会高喊口渴,阿波看她一味胡闹,不予理会。 又过片刻那妙真突然娇声嘤咛,惹得二人一阵心烦意乱,然后静和面泛桃红,引得两人到面前查看,只看到那妙真双目含情,眼波流转,口中发出声声呢喃。 二人仿佛看到一片桃林花海,雾霭蒸腾,一位红衣仙子裹着轻纱,刚刚温泉出浴,身形婀娜,风姿撩人,两人不由得心神天外,照那仙子的嘱咐,解除了衣衫,与那红衣仙子共赴温泉沐浴更衣。 他们只觉得那红衣仙子纤指温柔,肌肤生香,温香软玉入怀,轻揉慢搓,温泉滑腻,不由心旷神怡! 突然间一桶冰水泼在身上,蓦然惊醒,原来两人已上身赤裸,被绑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才知道无意中掉进了妙真的“温柔陷阱”。 那阿波本是懵懂少年,何尝经历过此等滋味,不由心下怅然若失,连连打了两个喷嚏,竟然有了风寒之状,那李玉也打着喷嚏,面带愧疚。 叶巽说道,“这妙真是个魅惑高手,你们都被她蒙了,”忙找了二人的衣物穿了,又麻烦庵里的师父们熬制了姜汤,给两人服下,将息片刻,那些随行的兵勇自去附近搜寻,哪里还找得到静和二人的踪迹! 当晚,叶巽和黄柏带了数十兵勇,带了强弓硬弩,伏在白云庵后的树林当中,一直到了中夜,月轮高照,林中寂然,寒气袭人,以至到了天色黎明,却一直无人在白帝城出没,也无人出面。 联系难道桑金得到消息,金蚕噬心蛊已被解除,鱼腹码头刺杀郑逸,引得绿营侦骑四处搜寻,事情已暂不可为,故此不敢再次露面? 叶巽和阿波、李玉只能随黄柏返回船上,向黄军门和郑逸复命。 次日凌晨,叶巽到船舱里歇息两个时辰,白云庵后林子里值守了将近一个晚上,调息片刻,身体依然略感不适,鼻腔堵塞,身体沉重,额头微微发烫。 芷蓝看到他的异状,忙叫来静和为他诊治,叶巽心下不以为然,觉得不过是微感风寒,用功调息就好,何必劳费工夫。 不料遭静和一阵奚落,“亏你还是修习医道,岂不知讳疾忌医的道理,让我们诊治一下,小病自然可运功调养,如病重自然需要施医用药,防患未然。” 静和说完拉过巽儿手腕,探查脉息感觉无碍,只让船上熬了姜汤,烧了一大木桶热水,让他到一个封闭的船舱,让他沐浴熏蒸两个时辰,出了一身臭汗,穿上衣服,已然是神清气爽一身轻快。 上了甲板,船只已过白帝山脚,远远见白帝城红色院墙和金黄的琉璃瓦,殿宇缥缈掩映在山上的苍松翠柏中,到了夔门,已然进了长江第一峡谷瞿塘峡了。 瞿塘峡,长江三峡之首,也称夔峡;西起重庆市奉节县白帝城,东至巫山大溪,在长江三峡中,它虽最短,却最为雄伟险峻! 立在船头,只见两岸青山对峙,悬崖壁立百丈,大江江流湍急、惊涛拍岸,只见江中有一处二十余丈大小的礁石,春汛来临,露出水面二尺左右,像巨大柱石淹没在江心处,这就是滟滪堆了! 听船老大讲,不知有多少船只在此处触礁翻覆。 船只如同飞箭顺流而下,往那下个江段飞驰,到了江道狭窄拐弯处,仿佛眨眼间就要撞在滟滪堆礁石上,船上水手多年行走大江,坦然自若搬动船舵,甲板诸人一起高声惊呼,却见身下船只船舵已转,擦着滟滪堆三尺处驶过,众人暗暗心惊,不由得想起李白的诗句: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又见船只扯起风帆,顺风顺流直下,飞驰如箭,完全不同于前几日船速,不由想起李白的另一诗句: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下面的行程应快好多吧! 叶巽心里一动,让阿波向船夫索要了一张拖网,布放在船尾,和阿波两人坐在船尾,一面浏览两岸青山远去,一面观赏这江中碧涛翻波。 那大船离了白帝山,瞿塘峡江段不过十多里长,却极为雄伟险峻,瞿塘峡以雄着称,两岸断崖壁立,山高百丈,江宽不过四十丈,形同门户,名夔门,素有夔门天下雄之称,左山为赤甲,右山为白盐,日光熹微,迂出一层层或明或暗的银辉。 大江过夔门,浩荡东泻,两岸悬崖峭壁刀削斧砍,山高峡窄,仰视碧空,云天一线,峡中水深流急,江面最窄不足十余丈,波涛汹涌,奔腾呼啸,令人惊心动魄。 船只多次拐弯,擦着岸边山崖飞驰,险势惊人,甲板诸人不免又要惊出一身冷汗,连那掌舵船工也是紧握舵柄,不敢轻忽大意。 瞿塘峡虽短,却能镇全川之水,扼巴鄂咽喉,瞿塘峡岸天关接,舟从地窟行,江段虽很短,两边风物却十分繁盛。 在船尾远远可见沿江栈道,马帮驼队沿古道在峭壁间行进,过风箱峡时还可以见那高悬于悬崖峭壁间巴人悬棺,让人感觉自然造物地神奇伟岸。 行了一段,叶巽拉起船尾拖网,只见网内鱼儿乱跳,竟然捉了两条五六斤的大江鲢鱼,他忙让阿波把鱼杀了。 那阿波伸手去网里抓鱼,不料那江鲢垂死挣扎,劲儿却大,阿波手中一滑,那江鲢尾巴一摆,抽在了阿波的脸上,顿时脸颊被打得通红,鱼儿几乎滑落江中。 叶巽忙上前双手按住,往垂死挣扎的江鲢头部奋力一掌,那江鲢晕死过去。 叶巽用短匕把江鲢内脏取出来,用江水冲洗干净,刮去鳞片,收拾得干干净净, 阿波也如法炮制,处理干净另一条江鲢,取了一桶江水,拿到甲板下的舱中,里面有现成的锅灶,又取来白芷、八角、茴香、丁香若干,做了一个铁锅炖江鱼。 片刻工夫,船舱中顿时香味扑鼻,阿波抚摸着发红的脸颊,嘴里叨叨着,“鱼儿啊鱼儿,你再厉害,不还是填了我阿波的肚子,”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忙取了碗筷来,来了场齿颊留香的饕餮大餐。 众人一边嬉笑打闹,一边欣赏大江两岸风物,只见江面突然变宽,一条大河汇入大江,从江叉汇入大大小小的船只,谈笑间两只大船已到巫山县。 两岸店铺房屋鳞次栉比,北岸是临江码头,船只络绎不绝地进出,船老大告诉船上诸人,那条大河就是大宁河了。 往前不远就可看到北岸望江亭、观音寺,掩映在北岸竹林和桃花林中。 靠着江滨山坡,还建有一座镇水塔,这是巫山人为祈求航运平安修建的,再往前行就是以幽深秀丽着称的巫峡江段了。 巫峡又名大峡,西起重庆市巫山县东大宁河口,东迄湖北省巴东官渡,绵延百里,峡谷幽深曲折,是长江横切巫山主脉而成的。 诸人坐在甲板上,只见一路青山对耸、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峭壁屏列,绵延不绝,巫峡峡长谷深,奇峰嵯峨连绵,烟云氤氲缭绕,景色清幽至极,宛如一条迂回曲折山水画廊,充满诗情画意。 船行变缓,两只大船一前一后沿着江心航道,挂起风帆,行了一个时辰,就到了着名的巫山十二峰,只见后面船行减速。 郑逸和巫三娘俩人携手站在甲板之上,指点眼前的神女峰,像是追忆当年结伴同游神女峰,永结同心的往事。 据船老大讲述,十二峰中以神女峰最着名,峰上有一挺秀石柱,形似亭亭玉立少女。 据《墉城集仙录》记载,西王母幼女瑶姬携狂章、虞余诸神出游东海,过巫山,见洪水肆虐,于是助禹斩石、疏波、决塞、导厄,以循其流。 水患既平,瑶姬为助民永祈丰年,行船平安,立山头日久天长,化为神女峰。江岸边那挺秀的石柱就是瑶姬所化的神女峰。 后船上,郑逸和巫梅对神女峰遥遥下拜。 巫峡谷壑幽深,江道狭窄幽长,峡中水汽蒸腾,积郁不散,长时间成云致雾,云雾千姿万态,有的像龙马奔腾,有的像瀑布垂挂绝壁,有时又聚成滔滔云纱,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巫峡佛光。 唐代元稹曾留下千古名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美丽的神话传说,古人的千古绝句,给巫峡增添更多奇情逸趣,不知郑逸巫梅二人如果吟诵元稹的这首离思,会是何种感觉?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此章更新巧逢清明时节,惟愿生者康乐,逝者安息!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58章 三峡风景画里人 高山流水遇知音 阿波一边听船老大讲巫峡奇闻逸事,一边在船尾又布下拖网,盯着江面。 过了神女峰不久,江道转了一个大湾转向正东,船行不远,大江两岸山势变低,江北岸集仙峰下出现大片巨大石壁,紧临江面,像砍削刨磨过一般,平整光滑,其中一处凹形石壁,像一块巨大石碑,上面刻有“重岩叠嶂巫峡,名峰耸秀,巫山十二峰十五个字。 船老大说这是三国诸葛亮雕刻的《隆中对》,叶巽看了并无《隆中对》任何字样,远远看去,倒是岩石上模模糊糊刻有“隆庆贰年”字样,知道这一定是空穴来风以讹传讹罢了。 正观赏间,突然阿波一阵惊呼,船尾一阵扰动,看来是一定捉到了大鱼了。 大家回头一望,只见从上游飞一般驶来一只满帆灰篷船,只见那船快速超越同向大船,船头上站着七个身穿青灰葬服麻衣的丧尸,头戴灰色斗笠,面色铁青,前额贴着黄表符纸,腰系着麻绳,引头的左手持一盏昏黄七角白纸灯笼,右手里拿着招魂铜铃,喝在江风中叮当作响。 江风中传来一阵子诡异的吆喝声,“亡人上路,生者回避”,伴着大江两岸凄厉的山猿哀鸣,空气中飘着一股腐败气息,江畔林中传出此起彼伏的夜枭诡异叫声。 掌舵的老船工不由地面上变色,“这湘西赶尸船光天化日出行,不怕激起尸变吗?” 原来这川藏湘鄂西部,多有以秘术赶尸的赶尸匠,他们多是在半夜子时神出鬼没的,生人入眠的时,才能乘着夜色行船赶路。 只见这赶尸船船速极快,瞬息间已擦过叶巽乘坐的大船,七具亡尸稳稳立在甲板上,江风吹起那些亡尸身上的青色寿衣,死亡腐败气息更浓,让人恶心欲呕。 阿波让船上人员都掩蔽口鼻,每人发了一粒绿色透明丸药放入口中含化,大家的气息才稍感平复,片刻工夫,那艘运尸船已满挂风帆,远远去了下游江段,直至消失不见了踪影。 大家不免惊诧万分,面面相觑,心里难免有些诡异不安。江风飒飒,江波动荡,两岸不时掠过三五鸥鸟,那夜猫子的叫声也没了声迹,偶尔有两声猿猴争食抢斗的嚎叫,在两岸的山壁间回荡 峭壁上的古栈道有马帮驮队人影行走,对向三两只船儿逆流上行,船工齐声喊着号子,一起奋力划动船桨,船儿溯流而上,船尾划出一道儿的浪花。 那赶尸船的腐臭气息已然消散,但大家却默然望着前方江面,寂然不语,日光渐西,峡谷中慢慢幽暗起来,不知何时江面上腾起浓浓的一层雾气。 那掌舵船工说,巫峡因两岸山崖高耸,连绵不绝,阻隔日光,水汽蒸腾不断,而日照时短,所以这巫峡雾气浓重!像今日这天气已很是极为难得! 船儿正在薄雾中行走,突然江面上飘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琴声,琴声清越,曲调舒缓,浩浩汤汤,飘飘渺渺,像白云飘过天际,像东风拂过花林,如丝如缕,又如清越鸟鸣穿彻林越,又如一股清泉流进心田,让人烦思尽消。 转眼间功夫,上游飘来一叶轻舟,一个白衣儒装的青年坐在敞篷舱内,双手抚琴,飘飘乎如有神仙姿态,离得近了,南巽儿和静和、焕儿浑然忘却方才的不适之感,沉浸在《高山流水》的琴曲之中。 等那轻舟划过船侧,只见船中是位丰神俊朗的英挺少年,那少年望着船上诸人灿然微笑,叶巽心神一荡,竟有似曾相识之感,正思忖间,只听的乐曲转圜,琴声渐消匿,余音袅袅,桨声欸乃,轻舟已超越大船;琴声又起,换了一篇《平沙落雁》。 只听起始弦声铮铮,发声入心,胸中顿起层云,余音悠扬,此情发乎云端,白云牵绕,让叶巽不由想起唐朝常建有首《泊舟盱眙,颇和当前情景,随即击节唱和: 泊舟淮水次,霜降夕流清。 夜久潮侵岸,天寒月近城。 平沙依雁宿,候馆听鸡鸣。 乡国云霄外,谁堪羁旅情。 小焕听了深有所感,掏出随身玉箫,抚指箫管,轻抿樱唇,也以箫声相和,只听得琴音清越铿锵,箫管婉转悠扬,歌声沧桑古风,三人合作,天衣无缝,唱和和谐合一,浑然一体,互为增色,演到高潮处,乐音起伏、浑然一色,此情此景,令人动容。 到动情处,焕儿已然是两眸清泪潸然,而叶巽也是心潮起伏,箫声转圜,变为天地呜咽,引得成群鸥鹭恋恋不舍,围着船只四周徘徊绕飞。 忽听琴音乍停,那抚琴少年站立船头,远远拱手为礼,向大船上示意,巽儿诸人也拱手回礼致意,只见前面小舟升高了船帆,小船陡然加快船速,片刻间把大船落在后面,渐行渐远,蓦然间,古琴清音又起,曲调平和清越,宛如晴空夜垂,一月如轮,群星闪耀,绿水如碧。 只听得前方传来隐约清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这歌声伴着琴声,乐声相合,千回百转,委婉柔情,又蕴含淡淡轻愁! 小焕伫立大船船头,望着小船远去方向,茫然若失。 叶巽看着小船远去,情犹未尽,取出自携玉箫,改了一曲《渔樵问答》,焕儿也改了短笛,姐弟二人笛箫合奏,只听笛声清亮悠远,箫音婉转绵长,曲调舒缓祥和,平野寥廓,高山静幽,江平野阔,白云悠悠,山林幽深,渔夫樵夫,遥相唱和,曲境清幽,意味深远,那两岸山壁上猿声和鸣,空中鸥鹭恋恋低飞。 突然间,江面上浪花飞溅,前方江面上露出一道黝黑一道浅黄两道长长背脊,在大船前方曲折游荡,欢悦着互相追逐,江面上翻起朵朵浪花,船上众人不由一阵骚动,声声惊呼;连带着后面大船也被惊动,纷纷走上甲板,指点议论。 芷蓝兴奋地抓住巽儿,“巽哥哥,那小黑鬼、小黄花也跟我们来了,”说话间,只见后面大船上的随船护卫已刀剑出鞘,还有数个护卫取出了火铳。 只见两条巨大的身影在江涛中绕了个大圈,“哞哞”长啸,翻起无数浪花,两条长尾一翻,卷起两个巨大的漩涡,潜入大江的深处,消失不见,只在江面上留下一圈圈涟漪。 巽儿焕儿收了短笛长箫,心下怆然若失,船上的渔夫兵丁也议论纷纷。 那老船工说,江上大鱼并非罕见,“千斤腊子万斤象、黄排大得不像样”,腊子和象鱼都是长江中大型鲟鱼,黄排就是江中的胭脂鱼。但像这样的大鱼,他常年行走大江上下,确属罕见。 叶巽和芷蓝对诸人说起嘉陵江中见到这两条大鱼的过往,船上众人都惊诧不已,都认为是旷世奇闻。 大家聚在甲板上,两岸青山连绵不断,如同画屏一般,大江涌流如翠,真象是在风景画中泛舟一般,心神皆醉。 阿波走到船尾,拉出了后面拖网,拉上来三条有十斤的大鱼来和三斤左右的江中小虾来。 只见那大鱼体色棕黄,腹灰白,圆鳞细小,体侧布满暗棕色斑块、斑点。船老大说这是鳜花鱼,又叫母猪壳,是凶猛肉食性鱼类,常以其他鱼类为食,幼鱼喜食鱼虾,味道极为鲜美,可以让船上厨娘做个特色烤鱼。 众人忙叫来厨娘,帮忙把大鱼宰杀了,用花椒、八角、白芷、小茴香、葱姜蒜盐巴腌制后,先在大火上烤个七成熟,然后加了老豆腐在大锅中炖煮,出锅时添加新鲜的芫荽,又用新鲜韭菜做个韭菜炒江虾,众人美美吃了一顿。 那老船工吃过了饭,手持黑色陶罐老酒,脸色黝黑,满面风霜,手上青筋凸起。他多年行走大江,饱经江湖风霜。 老船工坐在船尾,扯开嗓子唱起江上号子歌,歌词中全是巴山俚语,歌声粗犷,歌调悠长,充满无尽意味,无尽沧桑,茫然中间听清了一句,“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日色偏西,大船进入秭归香溪口,进入了大江西陵峡段,只见前方峡谷内风光秀丽,两岸峰峦对峙,山壁如斧剁刀劈,夹着大江,雄伟壮观。 两岸山上危岩耸立,怪石嶙峋,飞瀑如同白练,更有密密匝匝苍藤古树,翳天蔽日,幽幽暗暗。 大江中滩多水急,峡中有峡,两岸礁石林立,浪涛汹涌,十分不利于行舟,途中船只多次擦着礁石峭壁咫尺划过,如同在刀尖斧刃上行走一般,十分凶险。 船只经过兵书宝剑峡、牛肝马肺峡、崆岭峡、灯影峡、黄牛峡等峡谷名景。不亏了西陵峡以“险”着称,西陵峡段经过屈原故里秭归;李白、杜甫、黄庭坚等历代文人墨客也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诗篇!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59章 遇失窃空空妙手 济危困墨侠仁心 船到宜昌时,已是夕阳西斜,只见前方码头大小船只穿梭,帆樯如云。 面前大江涌流,远望江岸,群山连绵,夕阳余晖,映照的天空流云飞彩、五彩绚丽;桃李逢春花锦绣,竹松透月玉玲珑,说的就是眼前这宜昌东山景色了。 降下风帆,船只靠拢码头,下船锚,系缆绳,两船各自留了十几个船工和兵丁在船上留守。 只见码头上船只,横七竖八,大中小型船只拥挤在一起,以从四川来的川米、滇铜、黔铅、生丝、药材、盐货船只居多,东南各省的棉花、布匹、绸缎和百货入川也汇集宜昌,四川盐商也在宜昌采购大量货物返回四川,所以,宜昌成了长江沿线不亚于沙市、汉口、南京的水陆物流繁盛之地。 黄军门和郑先生携着家眷投宿当地驿馆,因为船上运载的两千斤川芎、贝母、天麻、川乌、黄连等是当地同善堂药行订货,叶巽和李玉需通知同善堂前来提货。 而其他人等乐得逍遥自在,寻到一间怀远客栈,先行去定客房,而李玉邀了叶巽、阿波问清了往同善堂的道路,沿着东山山脚下的大道,赶往同善堂。 宜昌城古称夷陵,是处八卦圆形城池,西靠大江,宋元时期,城市尚且十分简陋,欧阳修说,夷陵州居无城郭,通衢不容车马。明朝初期,作为川东鄂西的水路交通中心,当地逐渐发展繁荣,故此在明朝洪武十二年间建成这座圆形夷陵古城。 三人按照路人指点,离开码头,经镇江阁,徒步上坡走到两丈多高的城墙下,只见上面有无数个城垛,远远地可见垛口和城门口都有士兵把守,旁边还有一个税检卡口,在检查过往络绎不绝的商旅。 三人徒步进了中水门,守门的士兵也没有盘查,刚进城门不久,突然对面有个蓬头污面的男子匆匆忙忙跑过来,蓦然撞进了李玉的怀里,李玉叫骂一声,把他一推,那个男子借势又撞在叶巽身上,然后连声道歉,出了城门,消失不见。 三人不由哑然失笑,前行三五百步,南拐就到了天官牌坊相邻的同德堂所在,同德堂药行却已经亮起了灯笼,昏黄灯光下,前面大堂里坐着一个戴着玛瑙眼镜的先生,旁边有两个伙计正在盘点店内存货。 “先生,你好,请问张老掌柜在吗?我们船帮运来了贵处订购的两千斤药材,请你们明天到镇江门码头凭票提货,”李玉上前说道。 “对不住了,我们老掌柜上月离世了,现在少掌柜当家做主,他老婆的兄弟王揸柜负责采购,可他们现都不在店里,明天我转告他们安排前去提货,”那个戴眼镜的主事抬起头来招呼着。 “那王揸柜还当着码头的保甲,听说看上了码头针线铺王老汉的闺女,这两日正带了几个混子逼王老汉抵还冬债呢!听说王老汉去年冬天借了王揸柜二十两银子,现在翻到了五十两了,这下子,王老汉那闺女可就遭殃了,”旁边的一个小伙计低声说道。 “你闲得没球事干了,在这乱嚼王揸柜的舌根子,小心他知道了,拧下你的脑袋当球踢,你的月俸还要不要了?”眼镜先生骂了那伙计两句。 李玉见店内诸人忙碌不停,浑不似张老掌柜在世时那般热情待客,就告辞出了同德堂,三人转身回转,一路查看宜昌古城的风物,一边闲聊着走向镇川门附近的怀远客栈。 他们绕道小南门闲逛,只见沿街都是店铺,卖粮的、卖卤肉的、卖调料的、练把式卖膏药的,还有摆摊问卦的。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三人看着热闹,出了小南门,沿着江畔道路往北回转,走向北面的镇川门。 天色已晚,江风瑟瑟,远处江面点点渔火,闪烁不定,前方传来了一阵阵整齐的江上号子声。 前面一队纤夫沿江边排着长队,身上套着粗长的纤绳,正弓着腰背,身上的纤绳深深勒进骨瘦如柴的躯体里,佝偻着,拉动着身后大船逆流向前,不敢停歇。 纤夫们也不能停歇,因为粗大的纤绳后面拴着的,不仅是身后的满载大船,还有一个个家庭的吃穿用度,一步、一步,步步不能停留。 江涛奔流,渔火闪烁,远山寺庙里钟声悠远。 三人跟着纤夫队伍沿江畔道路正步步前行,突然,前面的纤夫队伍里一阵骚动,只见一个矮小身形蓦然倒在了地上,“老六,你咋了?” 有两个纤夫放下了绳套,其他的纤夫接过绳套不敢停留,接着拉着纤绳向前艰难行走。 “老六的咳血症又犯了,从上次栽倒了以后,就是这样,隔三岔五的咳血,这种体力活不能再干了,知道了,老六,”一个中年男子对着地上的矮小男子说道。 那个矮小男子并不能搭话,掩着口鼻连续地咳嗽着,拿开掩着口鼻的手,手掌里一片殷红,涂红了半边脸。 “三叔,六哥不是没法子吗,老婆有病,还有两个年幼娃娃,不干拉纤的活,一家子咋法子活呀!”那个年轻的后生说道。 “让我看看,”叶巽走了过去,抓起那委顿的上纤夫手臂,探查他的脉象,那老六挣扎了一下,试图挣脱,但是四肢无力。 “我兄弟是个郎中,帮他看看,你们不要多心,”李玉在一旁向两个纤夫说道。 “你这是肺脾两虚引发咳嗽,邪热侵害肺脾时日长久,要及时医治,不可过劳,跟我到客栈,我给你诊治一下,”叶巽放开了纤夫老六的手臂说道。 “没事,我的病我知道,谢谢你先生,”老六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去追那拉纤的队伍。 “六哥,你不要命了,先生不是让你不要过劳,赶快跟着先生去诊治,”那年轻的纤夫拉下脸子说道。 “家里没治病的钱,兄弟,米缸都空了,娃娃们今天早上饿得哇哇直哭,”老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 “你的性命要紧,我身上这点钱你去买米送回家去,然后到怀远客栈找我诊治,我不收你钱,”叶巽在身上摸索好一阵,不由得目瞪口呆。 “我钱袋哪里去了?鱼哥,借你二两银子,到客栈还给你,我的钱袋子哪?”说着,眼睛转向李玉。 李玉连忙也从身上去掏钱袋,摸索半天,“我的钱袋哪?我的钱袋也不见了,我们遇到小偷了!”李玉摸索了半天,恍然大悟,叫嚷道。 “方才撞了我们的那叫花子偷了我们的钱袋!”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60章 遇贼东山寺 济困大江城 叶巽不敢相信,身体一撞的刹那之间,就取走了两个人的身上钱物,“我们遇到盗门的高手了?” 巽儿说着,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纸条,天色昏暗,字迹不清,忙凑到江边的渔火旁去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十二个字:今晚戌时东山寺门,物归原主。 三人凑到一起,不由诧异万分,那个盗贼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呀!阿波掏出二两碎银子交给纤夫老六,让他先去买米,晚上再到怀远客栈为他诊治,那老六见三个陌路相逢之人慨然相助,再三推辞不受。 “你别矫情了,老婆孩子还饿着肚子呢!你先买了米面送回家,怀远客栈不就在你家窝棚左近吗?饭后去找先生医治,”被那两个纤夫一阵数落,老六才嗫嚅着接了银子去了。 三人看着叶巽手中纸条,低声嘀咕半天,就赶回了怀远客栈。 原来刚才那满身污垢的人先后撞了李玉和叶巽,竟然施展空空妙手,取走了李玉身上的钱袋和提货单,而叶巽身上的《归元功法》《武穆遗书》和钱袋也不翼而飞。 不知此人底细,是否存有歹意?倒是不得不防。 三人到了客栈,只见众人已在客栈旁饭馆等候,见到两人进来,觉静大师、江中天、杨雨亭和众小辈依次坐定,什么夷陵肥鱼、土家蒸肉、夷陵叫花鸡、夷陵蒸肉等菜上了一桌子。 因为路途劳顿,无人愿意饮酒,大家只是用饭吃菜,后来每人上了一份顶顶糕和夷陵小面,大家倒是吃得香甜,夷陵肥鱼是长江四大名鱼之一,炖做的鱼汤极为鲜美,被大家吃了个精光。 饭后,李玉和众人谈起出门遇盗的经过,觉静说其中必有蹊跷,孤身一人倏忽之间连续从容盗取两人财物,并非寻常盗门小贼,而是绝顶妙手,再刹那间在一人身上留下字条,这人必然早有预谋,肯定暗中盯上了诸人,其中必有蹊跷隐情。 大伙让巽儿、李玉光明正大地前去赴约,由觉静大师带领杨雨亭等四人暗中尾随,以作策应。 众人吃过饭,回到客栈,只见老六随身带了一份宜昌名吃夷陵春卷在大堂等候了,觉静大师和叶小焕等十分喜欢,倒是酥脆香鲜。 叶巽就把老六病情说了,大家都十分怜惜其家庭处境。 原来老六名叫郑知春,刚刚年方二十六岁,因为长得十分老相,大家都叫他郑老六,他父母先后生了五个孩子都因病早夭,到了生下老六时已年已不惑,等到老六长大成家时,他父母也已年逾花甲,不久其父母双双病亡。 家庭本就穷困,老六葬送父母花光了家中积蓄,他媳妇王氏在生育时落下了月子病,就把家里临街房屋抵给了当铺,给他老婆花钱治病,但依然久治不愈,只能靠他拉纤挣钱度日。 因为他曾读过几天私塾,能够识文断字,又会算账,他虽生得瘦小,但是搭伙的同行很照应他,让他一起拉纤,能够维持家里柴米油盐的生计。 大家听了决定让叶巽、静真、静和、芷蓝、阿波去他家里给他老婆诊视病情,静和又给老六诊查了一下,发现确实如同叶巽诊断,就是肺脾两虚引发的咳血,就给他开了一个玉屏风散和补中益气汤的两个方子,然后大家一起出了客栈。 郑老六拿着灯笼在前引路,一起走到那镇川门外,只见江滩上点点灯火细微,遍地是竹竿、树枝搭成的草棚,冬天漏风,夏日漏雨,哪里是寻常人家能够过活的地方! 听老六讲,这里住的多是江上纤夫、船夫和乞丐之流,不时也有流窜逃犯隐匿在此。 天黑地滑,大家蹑手蹑脚走着,不时有野猫儿、野狗从棚户间窜出;还有半尺左右的大老鼠蹲在路旁,圆溜溜的眼睛发出蓝莹莹的光,瞪视着诸人;芷蓝、静和双手紧紧拉住叶巽的袖子,不时发出连连惊呼。 好不容易到了老六家草棚,只见外面用竹竿树枝圈了个篱笆,里面是一间歪斜的竹棚子,地面刚下过了一场春雨,院里泥泞难行,到了棚内,只见不过有一床一灶,竹床早已经破败不堪,一个妇人搂着两岁大的孩子呻吟着躺在竹床上,她咳嗽一声,竹床就跟着吱吱呀呀作响。 静和伸出手去,审察那女子脉息,想近前看看女子面相,却是灯光昏黄,模糊不清。 静和说道:“不像是产后失调,倒像是胆脏结石又外感风寒之症。” 静和安排老六找个帮手把他妻子和孩子送到怀远客栈,到了灯火明亮、温暖避风之处诊治调养,然后从老六手里接过灯笼,五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回了客栈,回到客栈时,五人裤腿上已沾满了泥水,鞋子早已湿透了。 五人换了衣服鞋子,那老六已带了三个同伴扶着郑王氏和孩子到了大堂等候,叶巽忙让客栈伙计开了一间客房,生起炉火,再让静和给郑王氏诊治。 静和重新探查那女子脉象,又查看面相、舌苔,查看眼睑,上下按动那妇人腹部,又按压女子脊背,问日常发病后反应,然后在纸上写下了病人右背协疼痛,右上腹疼痛,眼目黄、舌苔黄涩,口吐黄汁等症状,为胆石之症加外感风寒。 静和然后开出了胆石排石汤和外感风寒汤剂两付方子,让老六前去照方用药,把药物取回后再帮他熬制汤剂,郑老六感激莫名,带了两个同伴乘着夜色前去药店抓药去了。 夜色已深,天上爬上一轮昏黄半月,天空氤氲着一股淡淡雾气,眼看着到了夜间酉时,李玉和叶巽收拾衣装,出了客栈大门,天色已深,客人大都已入睡,大门口只有两个乞丐打扮的人在墙角旮旯里聊天。 两人从镇川门沿东山脚下道路向东前行,走过半个时辰,东山是枕城之山,整个宜昌城建在东山绵长的缓坡当中,到了山脚,两人沿着上山,上了山顶,就看见那座夜色中雄伟高大的东山寺了。 江风飒飒,四下一片黢黑,东山寺里又是何方神圣费劲心机深夜相邀哪?两人心里不由充满了疑问!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61章 东山寺月半夜话 揽胜楼琴箫关情 东山寺始建于唐,历代几经兵祸,现今东山寺为明朝重建。 原来自隋唐以来,就十分重视夷陵风水,据风水大师李播勘察,大江对岸葛道山高耸势大,雄踞大江之南,东山虽高,但远离江岸,山势略坦,夷陵主城建设在东山缓坡,有主不敌客被震压之势。 为此,李播建议地方州府建设东山寺,平衡葛道山风水气场,唐朝贞观十年夷陵专门在东山顶拨地四十多亩,联合富商、士绅捐资立寺,与金字塔似的葛道山遥遥对峙,这就有了这座三层雄伟的东山寺。 在历年重阳之日,东山成为登山上好去处,攀踏东山必上“飞阁流丹、屹然胜迹”的东山寺览胜楼。 在览胜楼不仅可凭栏俯瞰宜昌全城,还可领略登高远眺的惬意,有首古诗:信步东山上,凭高眺远村,云连奔峡口,烟盒锁荆门。说的就是东山寺登高的情景。 李玉和叶巽到了东山寺,只见远处山形恍惚,大江笼罩与半月辉映之下,山下是点点灯火。 快到东山寺大门时,只见远处两人提着两盏灯笼候在大门旁侧,看到李玉和叶巽远远地过来,其中一人提着灯笼先前迎候,沙哑地问道:“请问是墨家李舵主和叶少侠吗?” 李玉和叶巽走到近前,见这人身材魁伟,两目有神,穿着夜行衣裳,仔细一瞧,有点熟悉,叶巽突然间恍然大悟,这就是偷了他们财物的那大汉,不由得冷冷地一笑:“阁下用心良苦,开的这样的玩笑!” “鄙人田束,日间受托办事,多有得罪,请两位多多海涵,”那个汉子放下灯笼,抱拳拱手为礼,双手碰上两个袋子,正是李玉和叶巽日间被窃之物。 叶巽和李玉接过袋子,在灯光下观看,财物俱全,并无遗漏,李玉看向那个叫田束的汉子,“阁下如此大费周章,把我们请来,不知道有何见教?” 那个田束用手一摆,只见后面跟上一位瘦瘦弱弱的少年,递上了两个托盘,托盘上分别放着两个包裹,“我家主人说,唐突两位寒夜来此,请收下此礼,以表谢罪之意,稍后我家主人请叶少侠到东山寺览胜楼相见!” 李玉和叶巽面面相觑,不由万分诧异,“无功不受禄,你家主人是谁?既然相邀,就请出来见面吧!”李玉生怕其中有诈,开口说道。 “贸然请两位深夜到此,请海涵唐突,稍后,南少侠请看,”那少年举起灯笼往寺中高处的览胜楼用手一指,袖里飘然一息清香,只见远处览胜楼里透出红红的亮光。 突然,楼上传来隐隐缥缈琴声,琴声琤瑽,轻音清越,如同珠落玉盘,寂静寒夜,半月高悬! 听这《高山流水》,别有一股另样况味,是寂静中的落寞,还是独立高山空对月的寂寥,只听得琴音悠悠绵绵不绝。 “我家主人说,少侠听到琴音,自会前往赴约,李舵主就请安心返回客栈,”说完,在此递上托盘中的礼物。 叶巽心下一亮,就收了礼物,悄声让李玉下山和觉静大师会合,对那瘦弱的少年说:“烦请带我去见你家主人。” 那少年就手持灯笼,领先进了东山寺一个侧门,沿着寺里道路,一路穿过山门往里,穿过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观音殿、览胜楼等佛教建筑。 寺内古树参天,环境清幽,楼台亭榭,错落有致,到览胜楼前,琴音一停,一个清瘦的身影迈步走下台阶,正是那巫峡大江里的抚琴少年,旁边站着一个知客僧人。 那少年迈步向前,“寒夜冒昧,邀请公子前来茶聚,幸何如之,请上楼一叙。” 叶巽连忙回礼,“鄙人何幸,承尊驾大礼相约,聆听琴音,多谢多谢!”言语中不免充满疑惑。 知客僧人将两人引上览胜楼最高处,只见顶楼燃着三只巨蜡,灯火明亮,中间摆放一张茶几,旁侧另有一个木榻,榻上放着一把古琴。 推门远望,月光下葛道山群峰逶迤,青峦叠嶂,远远传来大江汹涌不绝涛声,江风飒飒,鸟瞰全城点点灯火,迷离闪烁,不由宠辱偕忘,凡尘俗念顿消。 知客僧人为两人泡上了两杯清茶,告辞下楼。 那少年挺身抱拳施礼说:“鄙人盗门金采薇,有缘结识公子,公子剑胆琴心,为人任侠尚义,为邀你前来,冒昧下策相邀,实为失礼,在下先行赔罪,公子雅量高致,请多多海涵!” 金采薇说完,面泛桃花,脸飞云霞。 叶巽惑然不解,挺身回礼说:“公子谬赞,在下不敢谬承褒奖,我们曾在巫峡大江有幸相遇,聆听阁下高山流水之音!其他褒奖之词,不知所出,想必阁下误会了吧?” 那少年听了倾身而起,接下头上的金丝纱巾,取下了发簪,兜身一转,一头乌发散落,只见她眉似远山,眸如秋水,琼鼻樱口,竟然是个姿彩超然的女郎。 巽儿蓦然眼前一亮,竟然是云阳古镇客栈里那个女贼,不由地尴尬地说:“你是在云阳古镇里那位女侠?” 只见金采薇嫣然一笑,顾盼神飞,让巽儿不敢直视,只听她羞涩地说:“你原来是心口不一的人呀?” 巽儿不禁面带尴尬地说:“姑娘何出此言?” “你心里一定在说,这不是那偷鸡不成舍把米的女贼吗?”采薇微微倾城一笑,说破了巽儿的心事。 “我们盗门其实门规极严,并非寻常小偷小贼,也不轻易动人财物,那次我们之所以对你们下手,是有缘故的,”那采薇姑娘软语温言,一副娇羞的小女儿样态。 “你们盗门还有很多门道吗?”巽儿面带疑惑地说,心里却想,盗门不就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小偷团伙吗? “其实江湖上对我们盗门误会很多,我们不是你们通常地认为的小偷,我们有着严格的门规,我们祖师爷是梁山好汉时迁,我们有门规十诫,”金采薇说着对着门外招了招手。 那位瘦弱的年轻人进了门,金采薇说:“你让田舵主和他徒弟十一进来!” 金采薇接着从身上取出了一个温润的羊脂玉牌,只见上面用篆体刻着“君子三诫”,上面刻着:戒取忠臣侠士、戒取赶考世子、戒取贫寒鳏寡。 片刻后,那叫田束的汉子和一个青年走了进来,采薇要过了他们的腰牌,递给巽儿观看,上面的都是篆体“君子三戒”,只不过牌子材质不同,田束的玉牌是和田碧玉,而田束的徒弟十一的就成了泰山玉雕刻而成。 然后,采薇就聊起了窃贼这行的一些趣闻,原来作为世间最为古老的职业,入室行窃有根据作案手法可分为:翻高头、下手把子、开天窗、开桃源、排塞赃、吃卡子等。 入室盗窃古代人叫“翻高头”,他们是蹿房越脊、高来高去。这些被称为“翻高头”的小偷中,还有一种不用借助绳索、钩子等就能翻身上房的小偷,被称作“上手把子”,而借助竹竿,撑竿跳,还有绳索等翻身上房的小偷叫“下手把子”。 小偷入室盗窃的方法也有很多种,掀开屋顶的砖瓦,弄个窟窿,顺着绳索下去的,这叫“开天窗”,还有一种掘壁穿穴的小偷叫“开窑口”,也称“开桃源”,他们把墙钻个窟窿,进入墙穴偷取财物。 入室盗窃最常用方法还是拧门撬锁。撬门行窃的小偷叫“排塞赃”,其中,天未亮时活动的叫“踏早青”,大白天动手的叫“白日闯”或者“白日鬼”,黄昏时出人不意行窃的叫“跑灯花”。 而专门趁着主人锁门外出、撬锁入户偷盗的小偷,名叫“吃恰子”,“恰子”就是锁,这一类小偷的秘密武器,就是凭借的是自配的“万能钥匙”。 其实盗贼多种多样,分工明确!而且种类繁多,偷什么的都有,比如说,偷鸡摸狗这个成语。古代,管专门偷鸡的叫“拾帐头”,专门偷牛地叫“牵鼻头”。专门乘人不备,偷别人晾晒衣物,名叫“收晒朗”。专门进船舱偷窃者,叫“钻底子”,“底子”指的是船,用长竿等工具“钓”财物的,叫“挖腰子”。 在街上偷东西的小偷也挺多,在人群中偷窃的小偷叫“插手”!这里边还细分了门类,徒手行窃的,叫“清插”,借助剪子、刀片等行窃的,叫“浑插”,“浑插”中还有“剪绺”“小利”,“绺”是北宋的城里人佩戴的一种丝络组合成的袋子,和今天的钱包差不多,不过“绺”是拴在衣服上的,剪下去,才能偷走。 小偷还以行窃的区域来分,城外的小偷叫“草窃”,城里的小偷叫“市偷”。现今人们称这些防不胜防的“市偷”为“妙手空空儿”。 采薇还讲了一个“三只手”与范仲淹的故事。北宋天圣年间,东京道上有个赫赫有名的神偷。当时的小偷,都是把一枚铜钱,磨得锐利无比,用以割人腰包,俗称“跑明钱的”;此公独特,不用任何工具,只要擦身而过便手到擒来,有次他为同行献技,双手高举,一挨身就把银子掏出来了,好像身上还长着一只手。众人五体投地,敬送绰号“三只手”。 然而,盗亦有道。“三只手”给自己门徒规定“三不偷”:一不偷忠臣义士;二不偷贫寒人家;三不偷良家妇女。门徒必遵“三不偷”的“祖训”,否则被视为不肖子孙,逐出“山门”。 一次,“三只手”门徒错偷了大忠臣范仲淹的银子,事后不仅加倍奉还,还在银子里夹上一张纸条:“不知是范忠臣的银子,今加倍奉还,望乞恕罪。”落款:“三只手”。 范仲淹想到朝廷昏庸,官场黑暗,达官贵人,明抢暗夺,竟还不如一个小偷!遂提笔在手,写一打油诗:“世人都恨盗,岂知盗亦道;若然都有义,怎会世颠倒!”写毕,掷笔于案,喟然长叹。 叶巽想起重庆知府潘岳,还有那杀人越货仇人张大人,以及劫夺无辜的大西皇帝,脱口说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那些遗臭万年的奸臣贼子,那些无道昏庸的皇帝,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误国害民,为人品格怎比得上那些侠义之辈哪!”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62章 不识女鬼真面目 伊人原来是红妆 “其实,现在江湖上传说你们墨家和官府勾结,吞没大西宝藏,又说你们在重庆府布施医药的钱就是掩人耳目,欺世盗名,公子恐怕尚且不知吧?”采薇问道。 “我们墨家立业千年,崇尚节俭节用,主张兼爱非攻,主要是为民立命。我帮开设工坊、书院、钱庄、医馆、当铺,确实产业颇多,主旨还是救济天下贫苦苍生,清者自清,我们问心无愧,”叶巽正色说道。 “不瞒你说,田舵主负责湖广一带门中事务,今天看到你们救助郑老六一家,心下十分佩服,盗门也是误信江湖传言!又看到你们坐了豪华大船,奉旨进京,结纳官府,才起了不敬之心,其实我们盗门也暗中资助了好多贫弱苦寒百姓!”采薇说道。 “据我看,姑娘蕙质兰心,格调高雅,肯定家世不凡,为何沦落江湖哪?”叶巽思忖良久,不解地问道。 “其实我出身士绅人家,家里资财丰盈,家人在朝中为官,因我自小体弱多病,家人听了潭柘寺高僧的劝诫,把我寄养给江湖人士,盗门门主石中天是我义父,”说着伸出了芊芊细手,让巽儿观看。 叶巽听师傅说过,真正的梁上君子,都是双手食指和中指一般长短,而采薇的手并非那样。 不由得微微一笑:“采薇姑娘的纤纤玉指,那是一双高山流水的空空妙手呀。” 那采薇面色酡红,翻了一下白眼,微微嗔怒:“你是夸我哪?还是在偷偷骂我哪?咱们唠唠半天废话,不如我与公子琴箫合奏一曲吧。” 也不等巽儿答应,就坐上竹榻,拂动琴弦,铮琮有声,巽儿也掏出了腰上的玉箫,放在口上,两人正要合奏,忽然窗外风声飒飒,一阵阵冷风吹进了楼阁,寒夜里飘过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悲泣声,而门外田束等人也不见踪影。 “八大王呀,还我头颅,”只听伴着冷风,一声凄冷的叫喊,一个浑身缟素、满脸血污的无头身影飘过楼阁的窗外,在月色中缥缥缈的远去。 叶巽只觉得头皮一炸,身体发冷,只见采薇也一跃而起,保住了巽儿后腰,“公子,有鬼呀,无头鬼呀!” “八大王呀,快还我的右臂来,”只见又有一个浑身白衣,满脸血污的蓬头垢面的长发人影又飘飘忽忽飞过窗外,她右臂衣袖空空如也倒卷上飘。 “公子,这鬼没了右臂,八大王是谁?”那采薇哆哆嗦嗦抱紧了叶巽,惊恐地叫道。 叶巽拉了采薇的手小心翼翼到窗前一看,只见楼下站立了七个满身血渍的白衣女鬼,有的没有了头颅,有两个没有了右臂,还有个只剩了半拉身子。 有个满脸血污的白衣女鬼凄厉的叫喊,“八大王,还我的双眼来!” 这几个女鬼有索还头颅的,有索还胳臂的,有索还双眼的,哭叫声凄惨骇人,月色昏黄,整个后院刮起一股股入骨的阴风,让人感到阴寒入骨。 “少要装神弄鬼,滚开,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让你们魂飞魄散,”叶巽强装镇定,带着采薇走到览胜楼入口。 只见那七个白衣女鬼站在一排,依然在呜呜咽咽,凄厉的叫喊,叶巽取出来钢针,左手扶着采薇,“不要害怕,不知道哪里的奸邪之辈在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有三个女鬼已腾身飞起,向他们飞扑过来,空中传来了一股腐尸的臭味。 叶巽手腕一抖,三只钢针脱手飞出,射向三只女鬼,只听得“噗噗噗”三声轻微声响,射中了那三只女鬼面部,但三只女鬼身形未变,依然飞扑过来,空中霎那间腾起了浓重蓝色烟雾。 叶巽忙抱起采薇,躲在一根走廊的粗大石柱后面,又掏出了阿波送他的一粒清心解毒丸,放入采薇口中,触到采薇的樱唇,只觉得软腻生香,看她服下,又掏出两粒含在口中,只见那三只女鬼却没有拐弯追击,又悠忽飞回,和其他女鬼重新站到一起。 知道钢针没用,叶巺忙拔出鸦九宝剑,只见那三只女鬼刹那飞起,再次扑来,瞬间到了眼前。 叶巺悠忽出手,一式梅花三弄,空中出现三朵梅花剑影,只听“噗噗噗”三声,那三只女鬼瞬间散落在地,仔细一看,哪是什么女鬼,原来是三个散架的竹篾纸人。 突然那三个纸人瞬间冒出一股蓝烟,发出一股强光燃烧了起来,空气中立即传来一股刺鼻的气味,叶巽惊呼一声,“掩住口鼻!” 可采薇依然惊魂未定,哪里反应过来,叶巽连忙屏住呼吸,抱起那采薇飞身退回房间,关住了窗户,他再也不敢再轻身犯敌,以免为敌所乘。 过了一会,突然听到院内一阵打斗之声,然后听到杨雨亭在院内喊叫,才走到院里,那采薇知道是墨家来了人,跑上楼去。 叶巽到了院里面,发现杨雨亭、李玉、觉静大师站在院中,那些女鬼却已不见了踪影,那个田束和那瘦弱的少年有气无力地坐在院内的台阶上,动弹不得,近前一看,分明是被点了穴道,他连忙上前帮他们推血过宫解开穴道。 听了众人的议论,他才知道,李玉和觉静大师会合后,好久不见叶巽下来,不免担心,连忙闯进寺院,听到鬼哭声,情知有变,忙飞速循声赶到后院,却不见了叶巽的踪影。 院里四只女鬼一见他们便扑了上来,释放毒烟,众人忙乱中把那四只女鬼打得散成一团,才发现是四个纸人,并且燃起了毒烟。 众人忙掩住口鼻,只见从楼前两棵大松树上先后跳下两个人影来,飞一般逃入夜色中,众人不明情状,不敢追击;接着寻找叶巽,又听了叶巽说了事情经过,略过采薇是女扮男装不提。 叶巽知道采薇不愿见外人,连忙高声告辞,金采薇从楼上身着男装下来,躬身施礼说道:“贸然相扰,各位前辈请多海涵,更深露重,请各位返回,叶巽师兄,咱们京城再会!”说完就请田束代为送客。 众人出了东山寺,觉静大师问道:“使用人皮纸人放毒攻击是湘西赶尸派和扎纸匠两门功夫,咱们何时得罪了这些江湖邪门派别了?” 叶巽就把江湖中有人造谣传言墨家得到了大西藏宝,造谣墨家勾结官府参与宝藏分赃的传言给诸人讲了,众人听了都惴惴不安,恐怕这是针对墨家的一场大阴谋! 叶巽追问觉静大师,“大师,你说那些纸人并非普通纸人吗?” 觉静双手合十念声阿弥陀佛,说道:“江湖传言,扎纸匠用死人身上的皮张炮制出人皮纸,用来制作纸人,这样可封闭死者的鬼魂,使用秘术替利用鬼魂作祟,死者越凶恶狠戾,怨气越重不得超度,人皮纸做出的纸人越是凶恶,法力越强,今晚事情就可验证这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望着远处幽幽暗暗的昏黄灯火,叶巽和阿波等众人听了不由浑体发冷、毛骨悚然。 四人下山来,已是月上中天,回到客栈,已是半夜子时了。 在客栈等待的诸人见他们安全归来,也就安心回房安歇,阿波跟着巽儿回到房间,“师兄,你和金采薇一定有故事,好好交代,不然我告诉我爹,看他如何罚你!” 两人打闹一阵,疲倦至极,就上床安歇,叶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干脆也不睡觉,盘起双腿,调理内息,修习归元功法,竟然不知道何时,昏昏沉沉中睡着了。 次日,熏儿才想起金采薇送给自己礼物,打开一看,是个巴掌大的楠木锦盒,盒里装着一块明代玉器大师陆子冈的高山流水子冈牌。 叶巽不由心下暗叹,这姑娘竟然和自己伯牙子期自喻,自己实在汗颜,不过却又有些窃喜,不过这礼物是否有些过于厚重了?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63章 王揸柜无义失信 憨李玉扮猪吃虎 众人次日吃过早饭,退了客房,回到船上,放好行装,只见船工正在给船上补充煤炭、大米和青菜,又见十多个精壮汉子赶了两辆马车停在码头,等待装货。 领头的是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三角眼,八字眉,留着两撇小胡子,身穿绸扇,此时正是三月初春,他却手摇折扇,懒洋洋地踱着方步。 男子后面的两个短衣跟班走上前来问道:“这位是我们同德堂王洪涛王揸柜,哪位是送货的李船主?” 李玉拿着货票迎上去,“这是贵铺货票,订货川芎、贝母、天麻、川乌、黄连共计两千斤,已交定银五百两,按照我们两家结算惯例,按照到货三日内市价,贵铺应缴纳剩余货款一千五百两。” “哼!我们老掌柜上月没了!现在是少掌柜也就是我妹夫当家,再说这两日川芎贝母两味药材价格跌了两成,我们计算着应该付你余款五百两就已足够,”那王揸柜瞥了一眼李玉,不阴不阳地说道。 “贵铺定了川芎贝母各三百斤,价格如你所言,确实有所下降,但是你们订购的八百斤黄连价格却涨了三成,我们两家是合作了十余年的老主顾,我们如果按照这三日均价,你这余款应是一千七百八十两,一千五百两已是优惠很多,”李玉沉下面来,郑重说道。 只见王揸柜对身后眨了一下三角眼,他身后的两个短打壮汉站了出来,颐指气使地插着腰,指着李玉鼻梁说道:“到了宜昌水陆码头,你也打听一下,卖米卖面的,卖针卖线的,走江湖,闯码头的,谁敢不到我们王洪涛揸柜那儿拜码头,在宜昌他可是门徒过百,还担任这码头保甲长,你们船帮走南闯北,难道不懂得货到地头死的道理?” 李玉一看对方是个地头蛇,肯定平日仗势欺人、横行霸道惯了的,早已不是老掌柜在世时的公平厚道做派,心里不由动怒,转头看叶巽和阿波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朝船上看了一眼,知道今日不能善罢甘休,决定给对方一个教训。 他心中一动,给巽儿和阿波使个眼色,低下头去,对着王揸柜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低三下四的样子,“对不住了,王揸柜,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这药材和货单就在船上,让这俩伙计带你们各位拿着家伙去提,那五百的余款就当你们的车马费了。” 那王揸柜一看李玉怂了,自认在宜昌对方也不敢捣鬼,忙带了提货的伙计拿着棍棒、扁担跟叶巽迈过船只的踏板,走上大船甲板,码头上哨位士兵见前头有叶巽带路,也不加阻拦就放行过了。 王揸柜腆着肚子,自以为这笔生意稳捞千两油水,可是发了一笔横财,不由得意气风发、洋洋自得。 正高兴间,突然码头上阿波和船上叶巽巽儿齐声高喊:“有刺客!有贼呀!”只见船舱里、码头上突然涌出数十绿营兵丁,手持刀枪弓箭,把船只和码头封锁了起来。 那王揸柜一时晕头转向,“哪里有贼?哪里有刺客?” 跟着的那些地痞流氓手里高举着扁担棍棒,一时间也发了蒙,等到那些绿营兵丁手持刀枪,把他们十多个人围了起来,棍棒拳脚乱飞,不容分说就被痛打了一顿,接着被绳子捆了起来,这才发觉势头不对,连声叫屈。 等站岗执勤的卫队李把总让人把王洪涛推到面前,王揸柜已被打得脸像猪头一般,连声喊冤,指着叶巽说道:“我们不是强盗刺客,我们是跟着他提货的!” 李把总指着王揸柜问巽儿:“公子可认识这个猪头人?” 叶巽回答:“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谁?” 李把总指着叶巽问王揸柜:“那你认识他是谁吗?你提货可有凭证?” 王揸柜一脸蒙圈摇摇头,说道:“我虽不认识他,也没有提货凭证,货单就在这人身上。” 李把总指着这两艘大船问王揸柜:“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船?” 王揸柜仍然一脸蒙圈样子,“这不就是运货船呗!” 李把总对着左右绿勇说:“这伙刺客,混入总督大人和郑先生奉旨进京的坐船上,图谋不轨,给我好好拷问,问出主谋和同伙,有何图谋,然后上报总督大人和宜昌府,不要打死,要留活口!” 这李把总路上有守护之责,进京坐船几次遇袭,正想抓到刺客,立下大功,如何敢不尽力。 那些士兵如狼似虎,捡起棍棒扁担,棍棒齐飞,只打得这班家伙鬼哭狼嚎,哭爹叫娘,看样子没有半月下不了炕了。 那班士兵正打得痛快起劲,李玉带着两个短衣帮弟子气喘吁吁赶来,“宜昌府高知府和当地官员前来给黄军门送行,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些被打的是什么人呀?” “李船主,救救我,我是同德堂王洪涛!”那王揸柜被一顿痛打,上气不接下气喑哑着叫道。 “你们都是谁呀?被打成这个龟孙熊样子,恐怕你娘都不认得你了吧!年轻人不学好,打一顿吃点亏,以后要做个好人呀!要不然性命丢了都不知道咋丢的,对吧?”李玉端起架子,看着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玩意儿。 “李舵主,我是同德堂王洪涛呀,你不是通知我们来提货吗?我们瞎了狗眼,上了船,被官老爷们误会了,当我们是贼,给抓起来了!”那王洪涛到了如今地步,知道被李玉摆了一道,又知道对方不能得罪,如何不明白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连忙认错。 李玉装模作样踱步到跟前,看了看满脸血污的王洪涛,自言自语说:“这是宜昌叱咤风云的王揸柜吗?不太像呀,满脸血污,不像好人呀!王揸柜威风八面,在宜昌吐口吐沫也要砸坑吧!李把总,不然你把这小贼交宜昌府好好审问,看他冒充大名鼎鼎的王揸柜混进总督大人的坐船,到底有何图谋?” “李舵主,请你老人家好好瞧瞧,我真是同德堂王洪涛,你让人翻翻我的身上,还有同德堂的提货单哪!”那个王揸柜知道如果今天李玉不开口,恐怕性命都要搭在这里。 李玉让兵丁搜了搜王揸柜的身上,取出来一张沁了鲜血的货单单出来,“看样子还真像订货单,不过满是血污,有些字迹不清了,”李玉装模作样拿过订货单,让李把总查看。 李玉又仔细看下被打成三孙子的这伙地痞流氓,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班人,眼瞎了,心可不瞎吧,狗胆包天,没有结算余款,就凭了一张订货单,就敢硬闯总督大人坐船,真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李舵主,我们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泰山,请你放过我们,请你老人家算下尾款,我们通知掌柜的来交钱,”王揸柜偷鸡不着折了把米,忙不迭地认错。 “这样,我把你们交给宜昌府,查查除了此案是否还有其他罪恶,听说同德堂老掌柜已经故去了,我们只好通知同德堂持印信执照前来提货,”李玉说完,也不理在后面哭爹叫娘的王揸柜,转身上了码头。 只见码头上人声鼎沸,陆续有绿营把总和当地衙门官员前来拜谒四川总督黄大人。 李把总自押着王洪涛一伙,前去和宜昌府官员交涉,李玉又派人前去同德堂通知按照市价结算提货。 同德堂掌柜听了不由心中惊诧万分,本来想着占个便宜,得知原委只好按照李玉的报价结清账款,重新派人上船提了货物,又去宜昌府花了好大一笔钱上下左右打点。 岂料宜昌府听说了王洪涛一案,并不敢徇私,又查出王洪涛等人包揽词讼、欺男霸女、逼良为娼的案底出来,坚持依律处理;案子又牵连到了掌柜。 自此同德堂一败涂地、关门大吉,宜昌府还专门呈文抄报给四川总督黄大人,也算是好好地拍了一顿马屁,当然此是后话不提。 叶小焕和芷蓝带郑老六前来寻找叶巽,老六见了叶巽忙跪下重重磕头,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以后只能为公子牵马坠镫以作报偿。 现在,郑老六恐怕做不得了纤夫的重体力活计了,和家人亲戚商量了,想让叶巽给他寻个活路,叶巽知道郑老六认得字,还能算账,也许到了京城用人之处,也能多个出力的帮衬,就带他去找根叔安排。 根叔在船上闲来无事,近日就帮船帮弟子处理船上杂务,见到郑老六,一看也是踏实可靠之人,就让他赶快安排了家里事务,尽快赶回船上,和大家一块坐船进京。 日上三竿,众多当地官员簇拥着黄廷桂大人前来送行,船夫解开缆绳,起了船锚,升起风帆,船只越行越快,离开了夷陵古城。 只见东山寺和葛根山愈行愈远,山形渐渐隐没在视线之外。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辛苦码字增删打造精品不易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64章 清明时节乱纷纷 姐弟江畔祭双亲 长江从宜昌到枝江,山势渐低,船只经过五峰、长阳、枝城武陵山脉,长江两岸有许多高山峡谷,有的雄奇险峻,遍布悬崖峭壁;有的幽深秀丽,曲折迂回。 从枝江沿江往东,地势渐低,进入江汉平原,东部地区属湖相沉积,较为平坦。 这里高山渐少,山谷被冲刷风化严重,到了东部枝城以东的荆州地界,出现了高低起伏的丘陵平原。 长江在这里九曲回环,江流加快,船只顺风行舟,远远看去,前方是一个建在长江沙洲上的城镇,船老大说,已到沙市了。 此时日光西斜,西方天空飘过了一抹亮丽晚霞。 从魏晋南北朝在此筑长堤,建楼肆,修城堡,置戎所,到大清康熙末年,沙市已成为长江流域米市和南方丝绸之路要冲。 后来长江改道南移,江陵港顺长江沙滩南移,作为江陵的水上门户,沙市码头津渡逐渐繁荣起来。 大清朝廷在此设立了巡检司,沙市已成为三楚名镇,通南北诸省,商旅乘舟扬帆而来,只见码头上车马辐辏,江中船帆云集,何止千乘万艘。 当晚,黄军门同年沙市巡检司李大人为四川总督黄廷桂接风,郑逸先生作陪,酒饭之后就去驿馆过夜,李玉带领船帮诸人需要将进京贡品荆州独蒜、洪湖藕粉装船,还要办理交接荆州药行订购药材等物。 叶巽跟着忙活到华灯初上,才和当地药商交接完毕,到了晚间,沙市码头上和江船上一带灯火通明,照得大江上下红彤彤一片,映照着动荡江波。 忙活完毕,众人下了船,离开码头寻到一间小饭馆,品尝了当地的荆州鱼糕和荆州八宝饭。 吃过饭出了饭馆,回到江畔,发现码头边有很多人各自燃起了一个个的火圈,往里面燃烧着纸钱,众人一问,才知道明日就是清明,这远行的旅客不能到自家祖坟上祭扫,就趁早在码头上画个半封闭火圈,焚烧纸钱,提前祭奠亡故的亲人。 叶巽看了忽有所感,想起不幸遇难的父母,就上了船去,叫了小焕,说了要祭奠父母,小焕也有此意,就和叶巽一起下了船,问了路人,寻找香烛纸铺,买些烧埋之物祭奠父母。 按照路人指点,两人沿着道路前行,一路经过了水产、木器、米粮、丝绸、日用百货等街市,传说沙市共有九十九巷,每条街巷自成一个行当。 当然还是米粮和丝绸所占街巷最多,像丝绸批发街巷,不仅有来自苏州、杭州、湖州丝绸,还有来自南京宫绸,和四川丝绸、蜀锦等,货品齐全,琳琅满目。 有些大绸缎商行昼夜营业,从不打烊,即使到了晚间,还有船上的商贾前来配货。 那些米行伙计有时也是昼夜不休,有不少脚夫推着小车往码头送货装船。 姐弟两个串街走巷,来到了路人说的城隍庙,只见庙门口亮着一个灯笼,庙门前悬挂着一幅对朕: 做事怕人知,来这里卖善烧香,只说生前能改过; 居心求黙鉴,趁此时积义潜修,还期世道有公平。 那城隍庙旁边昏暗影子里,有一排三间一个院落,院落前搭了一个茅草棚子,茅草棚子前挂了一盏昏黄小灯笼,棚子下立着一对纸人、纸马,旁边放着一个四尺长短的白茬小棺材,这小棺材必是给不幸早夭的少年使用的,走近可见一个招牌,昏暗模糊可见招牌上的五个大字:大顺棺材铺。 灯火昏黄,暗夜里只见那纸人纸马立在那里,江风飒飒,吹得那纸人纸马窸窸窣窣作响,阴阴森森,仿佛那棺材盖就要自动开启,然后飘出一个垂着长舌的散发恶鬼一般。 阴气森森、冷风凄凄,叶小焕不由握紧了巽儿左手,手心里冒出了冷汗,“弟弟,咱们白天再来买吧!”叶小焕说道。 “姐姐,既然到了,咱们取了东西就走,”巽儿也有些毛骨悚然,又有些不甘心,强装镇定说道,说着迈步进入棚子后面的房间。 虽有灯笼照明,但四处依然昏黄不清,房门掩闭,透过门缝,可看见院里一片昏暗,叶巽一手牵着焕儿的手,一手慢慢推开那半掩着的房门,吱扭一声,门轴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有人在吗?买些香烛纸钱,”叶巽打了声招呼。 前脚慢步进了房子,蓦然间,昏暗中一个白色影子扑进了巽儿怀里,巽儿身体一紧,旁边叶小焕失声尖叫,叶巽本能地一掌劈出,只觉得手掌触处轻飘飘的,不知何物飞了出去,身体惊吓之下,出了一身冷汗。 他忙拉着叶小焕退出房门,只觉得手脚冰凉,叶小焕手心湿冷,身体直打哆嗦,两手紧紧攥紧巽儿的左臂,身上冷汗直冒。 “嘿嘿,今天江风极大,吹灭了一个灯笼,客人莫怕,纸人也被风吹倒了,”一个人左手提着灯笼从对面桌子下面战战巍巍钻出来,步履蹒跚地走向前来。 只见他满面皱纹,头发稀疏,口齿稀落,张口露出两只豁口黄牙,眼见要有八九十岁了,右手的袖管荡来荡去,眼见是没有了右手胳臂,叶巽觉得有点熟悉,又不知道这感从何来。 “客人莫怕,想要清明节的香烛纸钱?请进来稍等,”那位老人用左手举起灯笼,房内亮了好多。 只见房内靠墙放着三口白茬棺材,每口棺材旁都站立着花花绿绿的纸人纸马,旁边一个角落陈列着金山银山,棺材前放着一张矮桌,桌上三柱线香即将燃尽,飘着袅袅蓝烟。 桌下方陶盆里余烬未熄,空气中散发着烧过的香纸味道,伴着一息浅浅臭味飘散。 突然,右侧帘子掀起,进来一位彪悍汉子,只见他满面胡须,走到近处棺材前头,用力一推棺材盖子,棺材滑开三尺左右,从里面取出一大竹筐香烛纸钱和一把锋利大斧头,放在近处棺材盖上,嘿嘿笑了两声,“让你久等了,小哥,今天买香烛纸钱的人多,外面放的卖完了!” “三孙子,你整天丢三落四的毛病啥时改呀!”那耄耋老人一边埋怨着,一边走到敞开的棺材前,伸出左臂逆向从低到高一推,棺材轻飘飘地合上了。 叶巽不由心中万分诧异,因为棺材都是前头高大,后部矮小,从头部往尾部推动棺材盖子相对较易,从脚部往头部推动沉重的棺材盖子就连青壮年也十分吃力,何况一个年已耄耋的独臂老人,他是怎么做到的? 巽儿不由走到棺材前,摸了摸棺材,发现这棺材材料还没干透,必然是又湿又沉,“年轻人,不要动这棺材,你且用不到它,”老人阴恻恻地说道。 “老爷子高寿呀?你身体不错呀!”叶巽微笑着,好奇地问道,小焕使劲捏捏巽儿左手,意思是买了东西快走。 “老朽不才,八十了,该进棺材了!”那老人用手摩挲着旁侧的一付柏木棺材说。 “你老人家老当益壮,单手就能推动这沉重的棺材盖子,了不起呀!”叶巽翘了翘大拇指,夸赞这位老人。 “自小到大,没了右臂,就靠着这左臂有把子气力,才能吃这刀锯斧砍的闭口饭,如今老了,该死了!”老人蹒跚着,叹息一声。 “老爷子,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士,你的右手臂是咋没的?你可真了不起,一只左臂就能干这力气活!”叶巽接着夸赞道。 老人长长叹息一声,接着讲了一段六十七年前的往事,巽儿听了心里不由地惶恐不安起来。 原来崇祯十七年正月,张献忠率部攻掠四川,当年六月,几经波折才攻占重庆,由于重庆军民坚决抵抗,大顺军损失惨重;恼怒之下,张献忠下令将重庆全城男女皆断右手,不分老弱妇孺,被砍手者达三十余万人,流血有声。 张献忠为扩充军资,且大肆劫掠,所获金银财物无数,史载他劫掠的珠宝装满二十四间房子,并且还曾召开斗宝大会进行展览。 老人当时刚刚年方十三岁,正舞勺之年,一夜之间,家中父母兄弟全被砍掉右臂,他小兄弟因血流难止,后来断肢腐烂,最终死去。 后来父母带着他趁黑夜坐船逃到了沙市,继承祖业,重新开了间棺材铺子,以此为生。 烛火闪烁,老人回首往事,不由泪眼滂沱,烛光下,眸子里满是悲愤怨恨和深深无助,他三孙子用拳头重重砸了下棺材,发出沉闷的回响。 叶巽听了心中惴惴不安,取些香烛纸钱,把兜里的五两碎银子放在棺材盖子上,急火火地拉着小焕告辞老人,出了大顺棺材铺子,疾速奔走。 他突然明白了这棺材铺名字的由来,又突然明白了东山寺袭击他的纸人为什么都没有右臂!有人也许知道了他安西将军后裔的身份,十有八九是有意为之! 两人牵手走到城隍庙门口,却见庙门口灯笼却已熄灭了,夜空里突然刮起了狂风,天空中开始落下丝丝寒雨,小焕忙用手遮住了灯笼,护住这一点点昏黄的光亮。 前面还有很多店铺亮着灯,夜风越刮越猛,直吹得道旁树木呜呜作响,手中灯笼也左右晃荡不止,里面的烛火摇曳欲熄。 蓦地前方传来两声轻笑,一条人影突然从城隍庙房檐上疾飞下来,飘过叶巽头顶,随即鼻翼飘过一息馨香,巽儿和焕儿感到头脑一阵昏沉,两人身体摇摇欲坠。 叶巽强打精神,掏出清香玉露解毒丸放入口中,头脑勉强保持清醒,但是身体一软,却已强行支撑不住,两人双双跌倒在泥水里。 蓦然从庙门里抢出一个彪悍黑影,手持利斧劈头就剁,就听耳畔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娇笑道,“师兄,千万别伤了他,细皮嫩肉的,挂了疤就不俊了!” 叶巽咬了一下舌根,疼痛难耐,头脑保持最后的一丝清明,接着抱着焕儿就地一滚,滚到路边的排水沟里,冰冷的沟水寒冷刺骨,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站起身来,掏出随身针盒,取出了几根钢针严阵以待。 那手持利斧的人手持灯笼往前一照,看到从水沟里爬起的叶巽,毫不怠慢,纵身跃起,一式力劈华山,眼看就要把巽儿劈成两半。 那人刚冲到近前,突然肩头一麻,然后脚腕一痛,再也无法用力,从空中摔落进水沟里,动弹不得。 叶巽把焕儿背出水沟,给她服了两颗清香玉露解毒丸,转头寻找刚才那道女子的身影,那女子一看势头不对,急速远远逃遁,“小哥,下次不见不散吆!” 南巽儿追了十多步,拖着焕儿却慢了许多,眼看着夜色漆黑一片,地上的灯笼却已摔瘪了,叶巽忙捡起灯笼,伸手进去,把灯笼外壳收拾好,点着蜡烛,到水沟边一看,那水沟里哪还有半个人影,四下观察了一下,只见周边一片漆黑,就连那大顺棺材铺也不见了一点亮光。 小焕总算悠悠醒转,巽儿扶着小焕往回走了数十步,到了一个亮着灯光的米铺,米铺里的伙计看到满身泥水的姐弟,吓了一跳,叶巽说“雨天天黑路滑,不小心掉进了水沟里。” 那米铺老板见到姐弟两个狼狈模样,不由心生怜惜,借了两身蓑衣和两顶斗笠,安排一个伙计打着灯笼一路送到船上,到了船上,姐弟两个还了蓑衣,送了伙计一些碎银作为谢礼,然后各自一阵风似的各自赶回船舱沐浴更衣。 众人见了姐弟两个狼狈模样,知道必有缘故,听到叶巽讲了前后详情,都不由得咋舌不已,再三叮嘱船上其他人大家外出定要多人结伴,敌人潜伏跟踪在侧,江湖凶险,切切小心谨慎。 小焕取出买来的香烛纸钱,看看有些还能使用,又把纸钱重新晾干叠制,以备明日清明时,祭奠父母之用。 小焕慢活完毕走进船舱休息,蓦然连续打了数个喷嚏,鼻涕与眼泪齐出,瞬间只觉得鼻塞头重。 静和眼见苗头不对,抚摸下她的额头,已然微微发烫,又查看她脉相,断定她有些外感风寒,连忙开了药方,让芷蓝给她配全药材,熬制了汤剂服下,只听得焕儿上半夜辗转反侧,高烧中胡言乱语,不断失声痛哭,口中呼唤父母双亲,直到夜半。 静和只好用金针刺穴,再用空心针放出半酒盅乌血,方才不再发烧,渐渐回复如常。 大家折腾大半夜,也知道小焕外表温和恬静,实际心事深重,大家都已知道焕儿姐弟身世,不由对她多了一丝怜惜。 次日清晨一早,清明时节,空中弥漫着浓重雾气,不久之后,突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巽儿和焕儿撑着雨伞到了码头上,找了一片僻静的江滩,在一棵大榕树下找到一片干燥地方,按照旧俗画了一个半封闭圆圈,先要点燃香烛,但是火折子就是不见火星子,又换一个火折子,依然如故,依然无法点燃。 叶巽忙走去旁边杂货铺,买了一个新的火折子和火廉火石绒草等物,到榕树下时,重新打火,依然无法见着半点火星,不由得心中大为惊诧,这实在太过诡异。 姐弟两个见状,换个地方,换焕儿用火折子引火,依然不起半点火星,姐弟两个忙活一个多时辰,依然毫无结果,最后一起垂头丧气回到船上。 说来也怪,当巽儿在船上试着引燃火折子时,竟然一点就着,冒出明亮的火焰,姐弟两个就把香烛纸钱直接扔进江里,心中默默祝祷。 姐弟两对视一眼,就如古诗所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此情此景,姐弟两个心事,只有付诸江流了。 清明时节,冷雨纷纷,路上往来者,凄凄惨惨追奠亡人。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此章更新巧逢清明时节,惟愿生者康乐,逝者安息!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65章 过驿道小卒跋扈 尽孝义子弟诚心 看看到了正午,姐弟两个回到船上,来到根叔的船舱。巽儿把根叔请到甲板客舱,说了今日焚烧纸钱的怪事,根叔听了也十分惊奇。 根叔取过巽儿火折子、火廉子看了看,沉思一会,长叹了一口气。 “此事确属十分古怪,我觉得此事还要找到马三问个详细,当年惨案事发突然,我曾经让你江叔前去成都日升昌私下打探,他说总店已是一片焦土,当时收敛善后人士也只找到几具烧成焦炭的尸体,无法分辨模样,但愿你父母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话音未毕,已语音哽咽不止。 “现在,巽儿你已长大成人,经历多次险境,能转危为安,未尝不是你们姐弟两个福泽深厚,也是父母祖宗保佑,咱日升昌虽经历变故,但家底还在,这次到京城,巽儿你要择机而动,回一趟成都,查清你父母遇害真相,重建咱们日升昌。” 根叔面色郑重,眼含热泪,正想说点什么,忽听船上一片嘈杂,只见一个帮众指挥着数个码头脚夫扛着大包走上了甲板,原来四川进京贡品荆州独蒜、洪湖藕粉已开始装船。 根叔拍拍巽儿肩膀,“孩子,上去帮忙吧,有事半道空闲再叙,”说着,背着手去了底舱。 叶巽抚了抚小焕前额,“姐姐,你风寒已退了,以后切要当心在意。” 狼崽云朵近日一直跟着小焕芷蓝,平日里难得见到叶巽,它已长到了一尺多高,嘴里已长出了尖牙,它爬到巽儿脚下,轻轻嗅了嗅,用嘴撕扯着巽儿的裤脚。 巽儿忙把它抱起来,捋了捋云朵满身洁白的绒毛,它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脑袋直往巽儿的胸前钻去,听了片刻,又昂起脖颈,抬头望天,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嘶吼,可惜声音太小,哪有一点狼王的样子,姐弟看了云朵的表演相视一眼,两人不由哑然失笑。 “师父师娘分离十五年,历尽风波沧桑,如今一家团圆,咱们是不是不应该好好庆贺一下?”叶小焕突然提醒说。 “你到说的极是,我们应该怎么庆贺哪?”巽儿陷入了沉思。 师父师母饱经劫难,都以为伊人已逝,但为了彼此苦情守候,何曾想到还能再次相见,确属人生大喜,仓促之下,众人都不知如何为他们祈福,看样子众人需要好好筹划一下。 南巽儿走下甲板,见到李玉已指挥船上又采买了一些上等苏州、湖州丝绸和尚品蜀锦,已装船完毕,就等师父和黄军门登船,就可起锚扬帆,向岳阳进发。 叶巽忙叫上李玉,到了底仓,只见江中天和杨雨亭正在底仓对弈,江中天持黑子,用了诱敌深入之计,利用杨雨亭求胜心切的心理,眼见地要赢了,杨雨亭口中叫道“输了”,推盘而起,又要再战。 巽儿忙拦住二人对弈,说:“我师父师母伉俪情深历尽劫难,重新相逢殊为不易,我想着为他们庆贺一下,就是不知道如何办理?” 众人多说墨家虽然崇尚节用节俭,但人生大事能有几回,庆贺礼仪还是不可或缺。 江中天沉思一下说道:“我们如今人在旅途,这等大事不可草率!且郑先生亲朋故交大都不在身侧,我们可先行简办,以后在另择吉时,召集亲朋故交,热热闹闹庆贺一番,你们说怎样?”众人听了,都说十分妥当。 然后江中天就和叶巽、李玉先行赶往岳阳去打前站,先行准备策划,李玉说:“咱们马匹正好到了,这些天卧在后甲板上,局促得天天胡蹦乱跳,乱发脾气,咱们正好遛遛马儿,就是船上一应事务,请杨师父和根叔多多费心!” 李玉又叫过一个帮中弟子,把船上事务一应交代妥当,方才安心。 三人到了后甲板,去牵马儿,那白云正卧在甲板上,见了叶巽,急速站立起来,发出兴奋的嘶鸣,其他马儿见了主人,也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嘶。 马儿嘶鸣惊动了船舱的阿波,他正在船上闷得心烦意乱,见三人即将骑马出行,如何肯被拉下,三人只好让他一起跟着,四人牵了马匹,先行问清到岳阳的道路,那马儿如同出笼的鸟儿,撒开了欢儿向前奔驰。 四人出了宜昌城,沿着宜昌到岳阳驿道,经荆江村驿站,沿着大道驱马驰骋。 驿站是沿官道设立的站点,负责官方接待、信息传递、道路管理和军队供给,驿道和驿站合称驿传系统。驿站分为陆驿、水驿、水路兼并三种,各驿站设有驿舍,配有驿马、驿驴、驿船和驿田。 行了二十多里,四人在经过一处南王台驿站时,道路是一丈宽的泥道,清明时节,刚刚下过一场小雨,路面有些湿滑,马匹勒紧了马匹,保持马匹的体力,以防马儿失了前蹄。 奔驰数十步,只见前方有一老一少赶着群牛在前面行走,成年汉子在前面牵着,后面一个少年在后面持鞭驱赶。 不远处有两个小贩打扮的人坐着驴车上赶路,车上放着几袋子米粮。 突然后面一阵铜锣响声,从驿站里面窜出一匹枣红快马,马上驿卒扯着嗓门叫着,“五百里加急,挡者死,逆者亡。” 那赶牛汉子慌不择路,把牛群拉到路边田里,那赶驴车的赶紧拉紧了毛驴笼头,把车子赶到道旁。 叶巽等人赶紧往路边避让,阿波乘马落在最后,避让不及,那驿卒举起了马鞭,唰地一鞭子朝着阿波脑袋抽了下来,阿波低头避让,那驿卒黝黑的刀条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嗖”地打马掠过。 叶巽见他猖狂,从身上取出钢针手腕一抖飞了过去,射在枣红马的前腿上,那匹马前腿吃痛,“咴咴”暴跳,尥起了蹶子,那驿卒虽是马上老手,但是猝不及防之下,还是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摔个灰头灰脸一身泥水,那受惊的马儿疯了一般向前疾奔。 叶巽知道驿卒如丢了马匹、文件,在驿途中耽误行期,应遣而不遣者,杖一百;文书晚到一天杖八十,两天加倍,以此类推,最重的处徒罪二年。 大清律规定假如耽误紧急军事文书,则罪加三等,因耽搁重大军情则可判处绞刑。 巽儿忙双腿一夹,坐下白马飞一般赶了上去,在和惊马并行瞬间,纵身一跃,跳到了惊马的背上,抄起了缰绳,勒住了马辔头。 那驿卒看见了,忘记了浑身伤痛,高声叫好,阿波心里暗暗腹诽不已,“你个孙子,摔你一跤,你还叫好,真是贱骨头!”心里也痛快万分。 转瞬间,叶巽勒转马头,凝神往马前腿一瞧,钢针已射穿马匹皮肉,不知所踪,那刀条脸驿卒一瘸一拐地过来,千恩万谢地接过马匹,自行回南王台驿站处理。 四人出了口恶气,说笑着继续赶路,只见路两旁冈峦起伏,一路郁郁葱葱的青绿橘林,时不时三五树烂漫桃花开在村郭之间。 中午时分,过了陈家洲七孔古石桥,前面是个大河渡口,码头不大,由青砖、石板铺就,坐船不大,一次只能容一马数人过渡。 此时正值桃花汛时节,河水暴涨,游客只好在路边茶亭列队饮茶等候。 叶巽给船夫付了五百钱,自告奋勇首先牵马上了渡船,船上又上了五个人,船只开行,慢慢滑向对岸,用了两炷香功夫,已然到了对岸码头。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跟踪后续更多意外精彩!】 第66章 莫贪嘴病从口入 要提防祸从口出 对岸是处热闹集镇,人员往来,熙熙攘攘,码头边立了座不停转动的水车,旁边是处“叮叮当当”响声不绝的铁匠铺子。 一个二十上下的精壮青年身着无袖短褂,袒露粗壮双臂,不停抡着十斤大锤! 旁边一个四十上下的汉子,用大火钳夹着红彤彤的钢坯,两人一人持锤,一人持火钳,正在“叮叮当当”地锻打着,节奏和谐、声音清脆悦耳! 旁边货架上摆着菜刀、瓦刀、铁耙、斧头、蹄铁等铁器,另一侧还挂着数把朴刀和两把精钢宝剑。 旁侧房子放着锯子、斧头、墨斗、拐尺等木工工具,有位年轻木工正在制作一套播种用的木耧。 叶巽转眼,看到旁侧门上贴了一张红纸告示,红纸边沿发白,可见贴上时日不短。 赏求行走良医、郎中文: 兹有监利陈家洲公输工坊公输桓发文告求良医,家父在本埠开设工坊三十余载,笃行公益,铺路筑桥,广行诸善,现年老生病,腰身不能伸展,疼痛难忍。 目睹家父为病痛折磨而不可代其身受,实为人子难忍之痛,多方求医无着,特行文宣告四方商旅、良医和本埠父老,能为家父治愈疾病者,当酬以现银百两,另赠祖传黑剑。 敬启!监利县陈家洲公输工坊公输桓。 叶巽就和打铁汉子攀谈起来,他一边操持着火钳,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应着。 原来这汉子就是公输桓,是鲁班门第一百三十一代传人,其父公输盘是鄂西远近闻名的鲁班门上代传人,码头旁的水车就是他设计建造,不光可以鼓风冶铁,还是个水车磨坊。 铁匠炉子和后面的磨坊共用一台水车,就是公输盘建造,设计十分精巧,省下了人力物力,不仅可变化进风量大小,而且可变化水磨转速,不光可以鼓风冶铁,而且可为陈家洲四方乡亲免费磨制面粉。 这公输盘年已花甲,不光得到鲁班门木工技艺真传,技艺精熟,尤具匠心;且是远近闻名的铸剑大师,其铸造出的公输剑剑体轻盈,锋利坚韧,可吹发断金,周边数省的军营和武林人士都以拥有一把监利公输剑为荣。 可去年公输盘患了一种怪病,发病时全身骨骼肌强直性收缩,不能识人,喘息暂停、皮肤青紫;继之发生阵挛,出现全身反复、短促的猛烈屈曲抽动。 从发作到意识恢复约需半炷香工夫,醒后出现头痛、全身酸痛、嗜睡,家中为他花费重金延请四方名医,一直治疗无效,耽搁日久,发作更加频繁,以至于不能出门见客了。 所以公输家贴出告示,寻求良医。 半年过去,所谓名医圣手来了不少,但不是江湖骗子,就是沽名钓誉庸医;不是骗财骗物的骗子,就是混吃混喝的膏药郎中。 眼见公输盘病情日重,近日竟然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眼见就要一命归西了。 公输桓也就灰了心,已经让家人准备后事了。 “这种病可以治疗,但能不能治好我要见了病人再说,”南巽儿听了病状心中有数,对公输桓说道。 “你是说你能医治家父怪病?”公输桓疑惑地看着这乳毛半退的半大小子。 “你年纪轻轻干啥不好,穿得挺体面的,坑蒙拐骗可出不了这陈家洲!”那个抡锤年轻人放下铁锤,气喘吁吁地说道。 他是公输桓收下的徒弟,担心师父再次被蒙骗,气呼呼地看着叶巽。 “你新婚不久吧?是不是最近体软乏力,头脑发晕,记事不清,老是丢三落四的!”叶巽微微一笑对公输桓的徒弟说。 “你咋知道?打听过了是不是,可我最近身体不适,没有告诉别人啊!”那个年轻人一脸懵圈。 “医者所谓望闻问切,下眼睑发黑,面色发黄,双目无神,老兄你新婚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日子,但是也要注意节制房事,”叶巽盯着青年说道。 “靠,我和二丫家事都被你看出来了,看样子你比那些混吃混喝的骗子靠谱,”那个年轻人腼腆地低下头,挠了挠头发,讪讪地笑了。 “那就麻烦诊治一下吧!小先生你请!”公输桓心下惊疑不定,对于这个小伙子,他也是聊胜于无的心态,满腹疑虑地领着巽儿到了旁边的一处院子。 院子一处棚子下面安放着一套石磨,上面立套榆木杠杆,牵引着磨盘,磨盘转动着,磨盘上边是放了半袋白米,缓缓流入磨盘中间的两个石孔里,上下两个磨盘的缝隙里落出了白色的米粉,并没有使用半点人力畜力。 旁边一个老阿婆搬动杠杆上的一个木扳手,石磨转动蓦然转得快了许多,石磨出粉也更快了。 公输桓带着叶巽到了后院一个房间,一个老人躺在一张凌乱的床上,面容消瘦,脸色青白、抽搐着,皮肤青紫,仿佛不能呼吸,双眼呆滞无神。 叶巽上前观察了一下,大声呼喊公输盘的名字,对方毫无反应,他连忙让公输桓取来一条干净棉布,撬开公输盘紧闭的牙关,把棉布垫入其牙关,防止其咬伤舌头。 片刻后,患者全身反复短促猛烈抽动,叶巽伸出手去,其脉象急促紊乱,他忙取出随身金针,刺入曲池、少海、外关、内关、劳宫、环跳穴,过了片刻,公输盘慢慢苏醒过来。 叶巽掌心运功,一边为公输盘按摩四肢、背脊,一边问道:“老人以前头部受过重创吗?比如碰撞,另外老人一年以前发现过类似症状吗?” 公输盘、公输桓父子都否认头部遭到过撞击,半年以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病状。 三人正谈话间,阿波跟着公输桓小徒弟叫嚷着闯了进来,“师兄,你光顾得看病了,你的马匹被人牵走了!” 叶巽猛然想起,自己把马拴在了工坊门口的榕树上,起身就往外跑去,阿波拦住了他。 原来有个小偷看到白云被拴在树上,久久不见主人露面,就起了觊觎之心,解开白云的缰绳,抓攀上马背就要离开,谁料那白云认得主人,如何容得陌生人骑在背上,不由发起性来。 白云仿佛活龙一般,毛发直竖,高声嘶鸣,前腿离地,尥起蹶子来,那偷马贼如何控制得住,只吓得牢牢抱住了白马脖子,死不撒手,但是怎禁得起白云一阵子又颠又跳,又尥蹶子,偷马贼一下脸着地跌落马下,摔了个大窝脖,浑身泥水,刚刚挣扎着爬起来,还没有站稳,又被白云一扬后蹄,踹在了小腹上,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如何能爬起身来! 这一幕正好被随后渡河走上码头的阿波看到了,直乐地前仰后合,那偷马贼盗马不成反被马收拾一顿,自知理亏,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灰溜溜地走了。 现在马匹都被拴在工坊后院,叶巽见到阿波进来,眼前一亮,知道阿波跟着师母多年耳濡目染,必定有所专长,告诉阿波患者病状,就让阿波给公输盘诊断。 阿波先是诊察脉象,面带惊异,又伸出手去,按压探查公输盘腹部,又探查公输盘胸腹,又查看患者舌苔、眼睑,接着问公输盘:“最近大便是否有异样?” “最近大便有些干,有时伴有白条的虫子,长的三两寸,如同筷子粗细,短的约莫半寸长,如同猪鬃毛一般粗细。”公输盘眼睛盯着阿波,有气无力说道。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67章 双侠仁心救有道 巧匠墨剑赠墨侠 “你饮食上是否喜食生肉呀?”阿波接着问道,阿波看着尚未成年,但是做起问诊倒是一幅名家子弟风范,叶巽看了翘起大拇指,表示赞许。 “家父有两个嗜好,一是每天离不了半斤老酒,另外喜欢吃带点血丝的五成熟猪肉,”公输桓一看这俩年轻人出手不凡,抢着回答。 “师兄知道是什么病症了吧?我起始以为是被别人下蛊,现在才晓得是他饮食不洁,引发虫患,”阿波对叶巽说道。 叶巽忙点头说道:“说到蛊虫之症,本是你所擅长,我是想到《素问》当中有关医理,是你深中肯綮,查清了病源。” “老先生,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你这是明显的食用不洁不熟的猪肉所致,你吃的生猪肉里藏有病虫之卵,虫卵在你腹中长大成虫,有的被你排出体外,但大多都会寄生在腹中,后并钻出肚肠,他长大后,会滋生后代,啃噬五脏六腑,释放阴毒,伤害奇经八脉,所以你才会发病。” 阿波一边说一边开出一个药方:雷丸三粒碾碎,伴煎熟猪油二斤混合均匀,分成七日服用,一日一次,首日加倍,连服七日。 阿波又说,雷丸这味药极为难寻,假货居多,不过我们船上倒有十数粒,你们先去药铺问下,如果确无此药,就跟我们骑乘快马到君山码头去取。 公输父子一看治病有望,忙带着两人到了本地药行,年轻药铺伙计都不知雷丸为何物,后来问到一家药店老先生,说清了这味药的来历。 老先生说这味药又名竹苓,在雷雨季节,多产于山清水秀的荒野竹根下,形如土豆,所产甚少,不能人工种植,所以珍稀异常,治疗蛊虫引发的痉挛有奇效。但这味药一般要汉口药行或大药铺才有存货。 公输桓这才晓得这雷丸如此珍稀,忙带着二人回到家里,看看日升中天,也到中午饭的时刻,就带着两人到了一家本地饭馆,又安排了徒弟在渡口等候江中天和李玉二人。 两人在饭馆一间静室坐定,小二给他们冲了当地上好君山银针。 君山银针属黄茶,以色、香、味、形俱佳着称,小二用透明琉璃杯温开水冲泡,外层白毫,内面金黄,叶片大小均匀无二,像一根根直立的银针,所以君山银针又名金镶玉。它冲泡后茶汤色泽透亮,饮时顿感爽甜醇厚,回味绵长,《本草经》讲君山银针茶具有清热降火、明目清心、提神醒脑,降解疲劳功效。 叶巽和阿波正聊天之间,那公输桓手里带个包袱,带着李玉和江中天来到了客房,打开包袱,只见里面是一把黑漆漆的乌木鞘宝剑,叶巽拔出宝剑,大家看了大失所望,只见这把宝剑长三尺三寸,乌木剑柄,通体黝黑,淡然无光,剑刃厚重,仿佛尚未开刃,这哪是一柄宝剑,分明是一把锈铁打造的剑坯子。 阿波不由目瞪口呆,惊诧万分说道:“这就是你的家传宝物?” 那公输桓从身上又掏出数张百两银票递给阿波,接着躬身施礼,说道:“两位公子救我父亲性命,大恩不敢言谢,略表寸心!” “这剑又名黑剑,剑体来自天外神铁,是我父亲二十年前用一把上古七星龙渊剑从西域胡商手中交换来的,后我们父子选取天山雪域所产无烟轻碳炼制锻打半年,才成此剑,此剑尚未开刃,是因我父子想尽铸剑开刃之法,都未能找到路径,诸位请过下手,”说着双手把剑递给阿波。 阿波单手握住剑鞘接过,手下一沉,差点落在桌子上,“原来此剑如此沉重,我可舞动不了,还是师兄你来吧!”说着把黑剑递给了叶巽。 叶巽双手接过了宝剑,只觉得入手清凉,此剑较长,分量很重,拔出剑来,只见剑体黝黑,凡凡无奇,可见剑芒内敛,大工不巧,就是不知道这剑威力如何? 却见那公输桓小徒弟从外面拿过来一把明晃晃的剁骨刀来,公输桓取过黑剑,双手横剑,对阿波说道,“请公子用那剁骨刀用力劈砍黑剑。” 阿波伸手接过寒光闪闪的剁骨刀,也不推辞,喊叫了声“看刀”,双臂一挥,只听叮地一声轻响,阿波只觉手中一轻,只见手里剁骨刀只剩了一个刀柄,原来那剁骨刀被劈成了两段。 众人大为惊奇,才知道这黑剑外表平平无奇,实际大工不巧,实非那些珠光宝气、光彩夺目的宝剑可比! 叶巽说道:“我墨家一派,传承两千余年,崇尚节俭节用,朴实无华,韬光养晦,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自当有如此剑,朴实无华,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把剑叫墨剑更为妥当,只是这把剑是你家藏宝物,治病救人乃医者天职,实在是愧不敢领!” “宝马应配好汉,宝剑当赠英雄,你们原来是墨家一派侠士,济民救世,此剑终有最佳归属,在我父子手中,倒是湮没了此剑的风华,”公输桓慨然说道。 “大师一家盛情,不敢再辞,宝剑我们收下,但银票却绝不敢领受,”阿波把银票塞给了公输桓,公输桓见诸人出于至诚,也就不再勉强。 然后小二把酒菜上来,不过酒是当地特产优质长乐糯米甜酒,菜肴洞庭银鱼、腊熏野鸭、银针鸡片和四川时鲜蔬菜,酒菜都是当地的特色。糯米酒在杯中晶莹透亮,喝着甘甜醇厚唇齿留香。 席间公输桓谈到鲁班门一些奇巧淫技,从造屋工程机关术,到亭台楼阁卯榫工艺,又谈到磨坊、铁炉共用的水车设计,让诸人听了耳目一新。 饭后,公输桓安排徒弟们照顾家中事务,骑乘一匹快马,跟着三人一起往岳阳出发。 公输桓熟悉当地官道,四人一路上快马加鞭,没有多久,就过了监利。 一路河湖星罗棋布,到处遍布绿色稻田,稻田里依然水寒入骨,但田间农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在冰寒的水田里一边插秧拔草,一边唱着歌谣,好生快乐逍遥! 【神兵利器墨侠陪墨剑有功就受禄!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68章 岳阳楼里问客舍 古董街被沾边儿 四人一边驱马奔驰,一边领略大江北岸田园风光,到了过午时分,已到了大江与湖口的城陵矶渡北岸。 城陵矶为湘北水运门户,南绾三湘、北控荆汉,扼洞庭湖,贯通长江咽喉,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四人乘坐北岸渡过三里江面,就到了城陵山下城陵渡,出了码头,就到了岳阳城,四人骑马沿东风湖行十里路左右,天下闻名的岳阳楼顷刻近在眼前。 正值初春,洞庭湖吞吐长江,东风轻拂,波光粼粼,金光闪耀,万顷碧波如洗。 遥望对面君山,绿林修竹,山色葱茏含翠,湖面舟楫穿梭,出没风波当中,渔夫沧桑歌声在湖面上飘荡。 到了岳阳楼前,只见它下瞰洞庭,前望君山;主楼方形,整体是高七八丈上下三层盔顶琉璃黄瓦纯木建成,进深、宽度约莫六丈,每一层都是四角挑角飞檐,在夕阳下金碧辉煌。 岳阳楼右侧楼宇就是附属驿馆,到了驿馆前,里面冲出来一个刀条脸驿卒,拉长脸盘气冲冲地指着四人叫嚷:“闲杂人等不要在楼前歇马,小心马匹污了门面!” 李玉从怀中掏出一个十两银元宝,在手里颠了颠,“叫你们管事的来,有事安排给你们管事说!” “鄙人就是本馆的驿长王道凌,请问各位客官有何事吩咐?”一个穿着蓝鹊补服的管事着急忙慌地从柜台后走出来,只见他圆圆的脸蛋,讪讪地笑着施了个礼,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四川总督衙门明日预定两间上等客房,今日安排一间四人客房,把马匹牵到后院,用上好草料和黑豆好好投喂!”说着摸出了一块碎银子递给了刀条脸驿卒,那驿卒欢天喜地跑了门口,从众人手中接过缰绳,哼着小曲牵马去了后院马棚。 “请问明日总督衙门哪位要在本驿馆入住呀?”王驿长小心翼翼地凑上来问。 “你真要知道?出了岔子你这脑袋是要挪地方的,”李玉用手在脖子上比画了一下。 “不妨告诉你,四川总督黄军门和墨家巨子奉旨进京陛见,麻烦你们收拾好上等客房,且在明晚准备上等宴席两桌,”李玉低声对王驿长说道,说着把那十两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王道凌回到后台,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柜台上的登记簿,“既然是黄军门携嘉宾大驾光临,我们必定准备最好的客房,我会亲自督办,客房内仔细打扫一遍,换上全新床单被褥帐子围子,不知道各位还有其他要求吗?” “黄军门一贯清正廉洁,这次是奉旨陪墨家巨子郑逸夫妇上京,你就把上好君山银尖、上品铁观音春茶备上,千万不要怠慢!”李玉低声说道。 “另外,我们去买喜服、吉服和一些玉器玩件,请问到哪里去看?”李玉接着说道。 “我安排满意带几位去办,他在这里很熟,这些事他驾轻就熟,包你满意,”说话间,刀条脸驿卒安顿好马匹回来,王道凌对他吆喝了一声,那驿卒屁颠屁颠地走到王驿长面前,王驿长低声对他耳语几句,原来这驿卒名字就叫满意。 驿卒满意转过身来,满脸堆笑地说:“几位军爷是初次到岳阳吧!你们要买上好成衣最好到岳阳的霓裳坊;要买上好玉器古董可到古董街,这两个地方倒是不远,你们动动步溜达溜达,天晚了还可逛逛岳阳的夫子庙夜市!”李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就一起跟着驿卒满意出了驿馆大门。 此时日光西斜,君山上空晚霞绚烂,流云浮动,湖风拂面,多了几丝清爽宜人。 王驿长探知四川总督黄廷桂明日将入驻岳阳楼,不敢怠慢,忙亲自骑马赶到岳阳府衙门,告知知府崔和,商量接待事宜。 四个人由驿卒满意带着到了霓裳坊,这霓裳坊是个专门经营上品成衣和奢华衣料的工坊,岳阳周边豪族士绅、达官贵人都在此选配衣料,定制服饰,也可以购买一些成衣、鞋帽。 只见霓裳坊内陈列着来自苏州、杭州、湖州的绫罗绸缎,不同花色,不同款式,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店里的伙计待客殷勤周到,忙前忙后,店内的客人一看非富即贵气度不凡。 李玉和阿波他们商量着为郑逸夫妇精挑细选两套吉服和两双新靴子,又为阿波和阿美选了两套衣服和两双新靴子,都是当今最潮款式和花色。 他们安排霓裳坊明天一早熨烫好衣服送到岳阳楼驿馆中,众人才满意地离开,赶往古玩街,去寻找合适的玉器、古玩。 古董街离霓裳坊不远,是条青石板铺就一两丈宽的步行街巷,两边一式两层门面楼房,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有多家专卖玉器宝石的,还有多家专营古董字画,还有三两家专做金石篆刻的小门脸,也有收藏钱币的古泉铺。 街道两旁有好多摆摊的,有的堆满了各式各样、历朝历代铜钱、花钱,刀布和贝币,有的摊子前面摆满了从秦汉唐宋到元明时的陶瓷器。 听驿卒满意说,这条街浴室古董字画水深得很,像那元明的青花,泉州的青瓷、越州的白瓷,磁州的黑瓷,包括店门口摆放的天青釉,都不定是真古瓷,有很多来自中原的黑窑赝品,一般人买了就被打了眼。 阿波路过了摆放着宋元瓷器摊子,为摊子上的元至正青花瓷瓶吸引,花瓶上面绘制着鬼谷子下山图,阿波问了一句:“这个瓶子多少钱?” 摊贩回了一句:“看你是个识货的,给你打个五折,现银五十两!” 阿波放下瓶子,转头就走,只听后面“呯嚓”一声,只见那鬼谷子下山图的元青花瓶已摔在了青石板地上,摔成了碎片。 摊贩从摊子后面走过来,伸手抓住阿波胳臂说道:“恁看货就看货,恁看完货不给俺放好,恁看看,给俺摔碎了,咋着办,说说吧!” “我双手捧着瓶子看了一眼,又双手小心地给你放在了桌子上,咋着摔了哪?”阿波挣扎了一下着,一脸懵然。 叶巽也觉得奇怪,他也记得阿波动作格外小心,不致有失,但是当时周边却无旁人,那摊贩也坐在摊子后面,离那青瓷花瓶约莫五六尺远,就走上前去说道:“有话好好说,不要抓住人不放,”说着用力掰开了那摊贩双手。 “摔了俺嘞花瓶,恁还想打俺不成,赶快赔俺瓶子,不然让恁出不去这道街!”那摊贩吐沫星子乱飞,插着腰叫喊。 说话间,四周三五摊贩全都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帮着摊贩说话,“咋了?咋勒?你弄坏了人家青瓷花瓶,赶快赔吧!不然恁也走不了,给恁送官究办也得赔钱!” 【各位大侠,行走江湖, 你在车站、码头遇到过“沾边儿”的麻烦吗? 你知道什么是沾边儿吗? 收藏、关注、转发《魔侠之大西宝藏》, 作者给你讲述更多他亲身经历的江湖趣事!】 第69章 大街漫逛闲捡漏 奇宝偶得赠有缘 江中天看了眼摊贩,冷笑两声,走到那个碎瓶子前,看了看瓶子底部款式,又看了看瓶子碎片,推开众人,“恁这芽儿,岳阳这线上的,招子发昏了,恁新上跳板吧,线上开窑,并肩子,撵短吧!” 那摊贩听了一脸懵圈,吐沫星子乱飞,“恁说了啥呀?出来蒙人呀?” 话音未落,旁边正给他帮腔的中年汉子甩手给了他一嘴巴子,“给俺闭上恁嘞臭嘴,自己不知道咋回事?” 那中年汉子转身给江中天抱拳拱手为礼:“他簧点不清,不该挖点子,师兄你走好!” 江中天拱手回礼,带着四人继续往前走。 五人走了数十步,阿波、巽儿叫住江中天,“老江叔,你刚才和这班人说的什么呀?咋就忽然让咱们走了?咋不让赔钱了吗?” “江湖事,江湖了,行走江湖,一靠义气,二靠江湖春点沟通,三就是靠拳头。归根结底谁拳头大,谁说了算!但是能不动手,还是不要动手,这就要靠江湖春点沟通,”江中天解释道。 原来这世间江湖分为三教九流外,还可以细分为风马燕雀四大门和金皮彩挂平团调柳八个小门,各行各业沟通,就需要用江湖黑话,也就是江湖春点沟通,这是吃江湖饭的一门技巧。 一般外行人听了江湖春点不知就里。比如刚才那摊贩就是个雏儿,他听不懂江湖黑话;江中天已看清了他的讹诈伎俩,用春点点拨他,他却不知就里,他的同伙听出来了,知道这些人不好惹,就打了那摊贩一个巴掌,替他认错。 阿波好奇地问道:“那青花瓶子是怎么打破的呀?” 江中天说,“这也就是普通江湖伎俩,名叫“沾边儿,”在北京天桥、西安西城门、汉口码头一带,凡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就有沾边儿的。 他摆着摊,离得远远的,身上装个消息机关连着桌子,在你接近路过摊子时,他远远地一动机关,东西就摔碎了!遇上路过的外地人的顿时茫然不知所措,只好乖乖掏钱消灾! 沾边儿一般专门坑骗外乡人,就算你报官,也有同伙给他作证! “我们不想和他们冲突,毕竟大小是个麻烦!也就用江湖春点点拨他,退一步海空天空!他们也是混口饭吃,身后都有一家老小,我们也不能把他们打死打残了不是?”老江头给巽儿阿波娓娓道来。 “知道真相,还真想把这把这班孙子暴尅一顿,”阿波气乎乎地说道。 “刚才你可差点成了羊牯,就要乖乖掏钱给他了!”巽儿嘻嘻笑道。 “是呀!我都以为是我摔坏了花瓶,好在没让这孙子骗到钱,倒折了一个花瓶儿,”阿波讪讪地笑了笑。 四人一边说笑一边前行,眼看日光下沉,马上天就黑了! 突然有个人慌慌张张地闯过来,撞了李玉一下,只见他手里拿个灰黄的破木盒子,走到路边摊位空档,把木盒子打开,一样一样东西取出来,只见是几枚生了绿锈的铜钱,和几个亮晶晶的珠子,还有两支发黑的发钗。 叶巽觉得那几颗珠子亮晶晶的,绚烂夺目,就拉着江中天走过去,说道:“江叔,那几颗珠子不错!” 江中天低声说道:“巽儿,这可是咱日升昌的当家行当呀!你以后要好好下工夫学习!” 江中天加快脚步,走在叶巽前面,俯下身子,只见对方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拿起那几枚铜钱看了看,见是三枚开元通宝金钱,还有两枚大花钱,一枚铸刻着“百福千寿”,另一枚铸刻有着“百年好合”字样;这两枚花钱做工精美,一枚是如意莲花图,另一枚是寿星祥云图。 江中天只觉得这开元通宝金钱入手较重,心中一亮,把花钱放在破木盒里,问道:“老乡,你这几枚开元通宝多少钱?我配两套五帝钱!” 那汉子看了看江中天,“我家翻修房子挖出这木盒子,不是墓里的,我家闺女留下了一把牛角梳子,这几样东西你给我两吊钱,我给孩子买一斤猪头肉吃!” 江中天看他是个实在人,不像奸猾刁钻之徒,取出二两多碎银子,递给那黑脸汉子,“多了一两钱碎银子,谁让我想着配五帝钱哪!” 那汉子把东西都装进盒子里,递给了江中天,老江头接过盒子,转手交给了叶巽。 巽儿接过盒子,把珠子一粒粒检出来,说道,“江叔,这七颗珠子晶莹水透,粒粒浑圆,看来不像凡品呀!如我把他再配上三颗玛瑙珠子,送给师母,不是很好的贺礼吗?” “巽儿,你是应了买椟还珠的典故了!”老江头说着找到一个街旁空档,把盒子放在街角石板上,你再看看其他东西。 “你是说这破盒子?”叶巽蹲下身子,拂去盒子上面灰尘,隐隐鼻息中除了一股尘土味,还多了隐隐木香,不由眼前一亮,“这盒子是紫檀木的吗?” 江中天点了点头,示意阿波和李玉,“你们再看看其他东西!” 阿波翻弄下几枚铜钱和两枚大花钱,“不就是几枚开元通宝铜钱吗?” 江中天微微一笑,“宝物赠与有缘人,可见你父母真情感天动地!这木箱子虽破却是唐代紫檀木,找个古董店修复一下,必然光亮如新,特别是那两枚大唐纯金花钱,吉祥如意,百年好合,不是上天赠你父母的厚礼吗?” 其他三人不由呆住,李玉瞠目结舌地说,“你说那两枚花钱是大唐纯金花钱,方才那汉子不是与宝物失之交臂了吗?” “这确是送给师父师母千金难买的合适礼物,珍宝赠有缘,缘分是再多黄金也买不到的!”叶巽满面惊喜说道。 有了这份偶然收获,四人又在一家古玩店里,给那水晶珠子配了三粒金黄玛瑙珠子! 然后四人寻遍古玩街商铺店家,再没有寻到其他满意礼物,叶巽给阿波请了一个羊脂白玉观音,让他佩戴在身上。 阿波乐得合不拢嘴,“还是师兄你对我最好!” 【你知道哪些江湖春点? 你有没有捡漏过元青花、影里青和天青瓷? 发财不易,捡漏更难! 小心不吃亏! 谨慎不上当! 更多收藏趣事,请追踪小编作品! 因为我也是个经常被打眼的懵懂人! 请收藏、转发、关注评论《魔侠之大西宝藏》,更多好故事讲给你!】 第70章 岳阳楼医毒对决(一)堵截挑战 回到岳阳楼驿馆,日光西斜,照耀洞庭湖上,波光闪闪,湖面红彤彤一片,水体清澈透明,时有游鱼露出水面,泛起圈圈涟漪,晚霞笼罩苍翠君山,白云浮荡,湖光山色落霞浑然一体。 王道凌陪着岳阳府衙高师爷在大堂里候着,说是岳阳府已备好晚上宴席,给四位接风洗尘,并且带了明日午宴菜单,让几位先行过目。 李玉没料到自己顶了下四川总督名头,这岳阳府如此上道,这么殷勤周到,想了想心下了然:四川总督黄廷桂据说实心任事,向来孤臣自居,很对当今皇上脾胃,圣眷正隆,沿途官员碰到这个天上掉下的接近上官的良机,自然不会错过的! 当晚,李玉等四人由驿馆王驿长和三位岳阳府衙僚属陪着,在岳阳楼摆上了一桌丰盛宴席,都是岳阳楼的招牌特色,摆了满满一桌子。 那王道凌和岳阳府三僚属变着酒令殷勤相劝,宴席直到半夜时分才散,四人只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四人扶着墙回到了客房,直接呼呼大睡,直到次日日上三竿,依然沉睡不醒。 直到次日凌晨,四人依然梦中酣睡,直到听到一片嘈杂声音,巽儿睡梦中听见有人大声惊呼“杀人了”,然后一片吵嚷,朦胧中睁开睡眼,只觉得头脑晕乎乎的。 巽儿挣扎起床,太阳已从窗子外照射进来,他叫醒其他三人,起床洗漱停当,打开房门,却见那驿卒满意叫门,招呼四人到外面去吃岳阳闻名的南湖鳝段面。 叶巽想起睡梦的叫嚷声,问满意岳阳楼中是否发生了人命案子,满意说没有伤人案件,但是驿馆中伙计、小厮打架吵嚷也是常事,叶巽想想也在情理,当下也就不以为意了。 饭后,四人回到驿馆,收拾停当,牵出马匹,飞马直奔城陵矶码头,到了码头刚刚拴好马匹,只见大江上驶来两艘大船,缓缓靠岸,正是郑逸和黄军门乘坐的大船。 四人忙走上码头,那些护卫军卒已护持着众人出来,李玉走上前去,给黄军门和郑逸见过了礼,骑马引着众人赶往了岳阳楼。 黄大人和郑逸观赏着洞庭湖万顷碧波,一边吟诵古圣先贤的诗词文章,一路说笑着到了岳阳楼馆驿。 那王道凌和岳阳知府崔和带着本地州县官员见四川总督车骑卫队果然到了,忙带着一众僚属、士绅出来迎接,分别和黄军门见过了礼,为首的是岳阳崔知府崔和黄廷桂的一位岳阳籍同年王大人。 原来那王大人和黄军门是同年仕进,正因母亲病故在原籍岳阳致仕,两人带着一众府道官员把黄军门迎进馆驿,施礼寒暄。 黄军门给诸同僚隆重引荐巨子郑逸,有几位官眷有宿疾长久没能治愈的,心里暗道可惜,他们知道郑逸一行不能久留,早知有神医过境,就把家中病人一起带过来,就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治病机会。 随后就有几位本地官员中途告辞,让下人们赶紧把家中病人急速送来,让郑逸寻机诊治。 黄军门和郑先生用了两杯茶,忙辞别众人,由那驿长王道凌带黄军门和郑逸两夫妇到顶楼上等客房,更衣盥洗,岳阳府道官员由王道人请去客厅饮茶候着,准备为诸位贵宾接风洗尘。 叶巽、李玉跟着阿波把定制好的吉服给郑先生和巫三娘送去,郑先生和三娘见了格外的欢喜,郑逸拍下叶巽和李玉的肩膀,面色动容,“好孩子,难为你们替我想得周到,我替你师母感谢你们!” 众人接着又把贺礼呈上,阿波对父母讲述了这礼物来历,三娘面色动容,“你们这样为我们夫妇尽心,尤其竟然还有这吉祥古物传承缘分,何幸之有!” 叶巽忙说道:“师母,你们一家苦尽甘来,老天不负师父师娘的一片痴心,行在旅途当中,仓促间倒是委屈了师娘!我们到京师以后,倒要好好筹划一番,好好为你们一家庆贺一番,希望原谅我们暂时简慢了师娘!” 郑逸面带微笑说道:“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替我尽心,我很欣慰!” 郑逸夫妇然后进房间更衣,南巽儿忙到了小焕房间,把买给诸女的衣物礼物交付了,让焕儿自去分派,才走下楼梯,来到大堂。 只见迎面前呼后拥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却是桑金,一个身穿绣金藏袍矮胖青年人陪着,满身珠光宝气,迎面走过来,在李玉面前站定。 只见那矮胖青年脖子上挂着名贵的九目天珠,九目天珠上配饰着珍贵的红玛瑙和绿宝石,脖子上还挂着洁白的金丝边哈达,腰里插着一把名贵的短刀,刀鞘上的红宝石和绿松色交相辉映,光芒闪烁。 这时一个穿着锦绣藏袍的瘦脸管事走上前来,对李玉双手合掌施礼,用左手指着后面用结结巴巴的汉语说:“这两位是我们驻藏大臣颇罗鼐大人的公子珠尔默特那木札勒大人,和我们公子的师父桑金大喇嘛。” 那管事然后停顿了一下说:“我们尊贵的桑金大喇嘛要和你们头人郑先生比赛医术,你们可敢应战?”: “我们不认识啥桑金大喇嘛,我只知道偷鸡摸狗的老贼巫青!”叶巽在后面抢白了一句话说道。 桑金大喇嘛听了面色陡变,右手倏忽一掌击向后面叶巽,叶巽脚踏五行,疾速斜闪,同时右手一抖,三枚金针飞向桑金,桑金左手长袍袖一拂,金针落在了地上,桑金右手掌势未改,向着巽儿倏忽间掌影变换,虚虚实实击出五掌。 巽儿如何辨得清掌影虚实,不由愕立当场,匆忙间右掌击出,只觉掌前一空,正落入桑金幽灵掌法陷阱,桑金情知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杀人,刹那间变掌为爪,锁住了叶巽的咽喉。 叶巽瞬间觉得脖颈一紧,瞬间胸口憋闷不能喘息,那桑金不由得意,“你个小崽子,你何必这么急着送死,招呼你师父师母来见我!” 阿波见对方身手不凡且人质在手,自知无法硬来,不由破口大骂,“你这不知道羞臊的秃毛驴,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种放下你小爷,和我大哥比试比试!” 【数枚银针,扭转病危者生死; 一块黄泥,医愈弱婴儿寒毒; 医者可救人,毒药可伤人! 一味草根,既为救人良药,又为杀人的利器! 这些全面揭示了中国传统中医学的魅力! 墨医在清末彻底淹没在民族矛盾融和的杀伐中 中医学精髓着作也大都失传! 收藏、转发、关注、推荐《墨侠》,请追踪更多精彩!】 第71章 岳阳楼医毒对决(二)栽赃杀人 “你这有人养没人教的小崽子,就是巫梅生的小贱种吧!我替你娘教教你该如何对长辈说话!”桑金大喇嘛冷笑两声,伸手用指头点中叶巽腋下穴道,接着故技重施,双掌舞动,掌影飘忽不定,已到了阿波身前。 阿波从小到大长在深山,鲜少与人对阵,更何况这样武学高手,不由愕然,连忙急退数步,但桑金大喇嘛揉身上前,已到阿波身前,左手如电拿住阿波背心要穴,阿波顿时动弹不得,一阵惶然失措。 桑金眼露凶光,举右掌就要下劈。 突然上面传来一声高声厉喝,“巫青奸贼!纳命来”,一道迅雷般人影由天而降,拳风势若奔雷,罩住了桑金。 桑金一看来势惊人,保命要紧,不得已放开阿波,连续侧滚,避开了上面的雷霆一击。 原来是郑逸出了房门,看到桑金大喇嘛想要伤害阿波,奋不顾身从楼上飞扑而下,“以大欺小,青海喇嘛教怎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桑金自觉以大欺小有失颜面,不由面皮青紫,瞪大眼睛辩白,“你妄为一教宗师,有何面目大言不惭,我替你管教这不懂江湖礼数子弟,这群不通礼教之徒怎可进京面见皇帝?” 郑逸解开了巽儿被封穴道,阿波缓缓站起,破口大骂桑金,“你这卑鄙无耻,偷鸡摸狗的老贼,数次偷袭我们,哪有一点江湖好汉的样子,我呸!”阿波吃了桑金的大亏,一口唾沫飞向了桑金大喇嘛。 桑金用袍袖挥避一下,“我不是和你们比口舌之利的,你不是因医术超然奉旨进京吗?我青海喇嘛教挑战你们,如果你们输给了我和我弟子,就不要到京城丢人现眼了!”说着给旁侧的罗布.旦增使了个眼色。 罗布.旦增向前跨了一步,走到郑逸面前双手合掌施礼,用汉语结结巴巴说道:“我是驻藏事务颇罗鼐大人的管家罗布.旦增,这位是我们驻藏大臣颇罗鼐大人的公子珠尔默特那木札勒大人,桑金大喇嘛是珠尔默特那木札勒大人的师父,也是我们公子的救命恩人。” 罗布.旦增停顿了一下说:“我们尊贵的桑金大喇嘛要挑战郑先生,比赛医术,你们可敢应战?” 李玉站在郑逸身侧,接话说道:“我们巨子医术仁心闻名西南,布施医药,治病救人无数,救危济困,声名远播四海,就是我们小师弟、师妹,也无偿治疗病患无数,我们无暇与宵小之辈斗气,更无意与仗恃医毒之技逞凶斗狠的败类争一时短长。” 李玉说完,跟着郑逸一行出了旁侧驿馆,把桑金大喇嘛一行晾在了驿馆大厅四目相对、目瞪口呆。 接着四川总督黄廷桂被四个紧身侍卫护持走下楼来,桑金等人不敢造次。 那驿长王道凌忙引着黄军门和郑逸到了岳阳楼主楼,那黄鹤楼主楼整体是约莫八丈的三层纯木建筑,上面覆盖着金碧辉煌的琉璃黄瓦盔顶,进深、宽度都有六丈,三层楼四角都是挑角飞檐,在夕阳下光彩夺目,气势恢宏。 楼中四根楠木金柱直贯楼顶,周围绕以廊、枋、椽、檩互相榫合,不使一钉;构型庄重大方。 进了一楼悬挂着名家书写的《岳阳楼记》雕屏及诗文、对联、雕刻;二楼正中悬有紫檀木雕屏,上刻本朝书法大家张照书写的十二块馆阁体紫檀雕屏,文章、书法、刻工、木料均属珍品,人称四绝”。 檐柱上挂李白书水天一色,风月无边对联。 诸人陆续登上岳阳三楼,洞庭湖周边,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有新墙河、汨罗江、湘江、资江、沅江、沣水、松滋河、虎渡河、藕池河九条江河汇流入湖,亦称“九龙闹洞庭”。 其中前六条统称为南水,后三条统称为北水,南、北两水在洞庭湖“九九归一”于城陵矶汇入长江。 推窗远眺,是一望万顷的洞庭湖碧波,春风和顺,荡起层层鱼鳞微波,微光荡漾,泛起万顷涟漪,遥对君山,一片苍碧,苍松翠竹掩映中,湘妃祠飞檐红墙依稀可见。 湖面上,渔舟出没风浪之中,渔歌缥缈,真的让人荡胸生层云,忘却凡事俗务,尽除胸中块垒。 谈笑声中,那岳阳楼驿长已安排摆上酒席,开了数坛陈年的美酒,众人交杯换盏,对上官同僚推酒行令,好不尽情快意! 起初有些在座官员以为巨子郑逸不过是个医术精湛江湖人士,不免起了轻视之心,看到黄军门对郑先生格外推重,不免好奇,当得知郑郑逸不光医武双修,才知道他还是四川省乡试力拔头筹解元郎。 他谈吐不凡,出口成章,听说他无意仕进,在四川灾区布施医药,广行善举,不由都起了敬服之心,纷纷上前敬酒,更有那几个家有病患的官员士绅,更是加倍殷勤奉承。 他们明知郑逸身负圣命,行程倥偬,依然曲辞挽留结交,直到黄军门上前解围,郑逸也答应挤时间诊治几位急难险症病患,才得以脱身。 在驿馆还另开了两桌酒席,那总督夫人、觉静师徒、焕儿、芷蓝等女眷在驿馆开了一席;岳阳府衙的几个师爷、属隶和总督衙门师爷、属隶、杨雨亭、江中天、许由、叶巽等坐了另一席。 因了方才变故,总督卫队和墨家众人都不敢轻忽大意,了了饮了几杯水酒,就到了主楼大厅戒备,以免桑金大喇嘛等再来寻衅生事。 等过了晌午,酒席已罢,岳阳知府王大人邀请黄军门和郑先生在洞庭湖上荡舟饮茶赋诗。 出了岳阳楼,已有一艘金漆画舫停在楼前湖面上,众人正要登船,却见岳阳县丞带着一队差役来到岳阳知府崔和大人跟前。 那岳阳县丞朝四下拱手为礼:“岳阳县丞张增之见过各位大人,属下接到报案,说岳阳楼馆驿厨房杂役张景被杀,地面只留下一滩污血,另一杂役李丁不知去向,今日上午有人投掷书信往本衙报案,说张景尸首就在一楼驿馆客房,牵扯人命官司,又涉及上官安危,请各位大人允许下官搜查所有客房,惊扰各位大人,请万万赎罪!” 张增之说着,又作一个长揖,岳阳知府崔和看看诸位同僚,给黄军门施了一礼,尴尬地看了看黄军门。 崔和瞪了一眼岳阳县丞,“黄军门,事发突然,下官失职,事关大人和郑先生等亲眷安危,请大人允许派员全面核查,以免有漏网之鱼!” 【每日精彩三更! 请各位大侠动手收藏! 追踪中医术精华方技湮灭失传之谜! 为你重现神秘的巫医术、祝由术! 解密神秘的藏医学、蒙医学!】 第72章 岳阳楼医毒对决(三)有备而来 桑金三人得意地笑了,相互对视了一眼,那罗布.旦增拿出了三张契约来,递给了郑逸。 郑逸扑哧一声笑出来,刚喝下的香茗喷了出来,黄军门也不由笑出声来,“你们三个是有备而来呀,真是稳操胜券了?” “作为挑战方,我们首先提出挑战内容、要求,也是理所当然,如果郑先生觉得确有不妥,可酌情商量改动,”桑金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 郑逸打开契约,只见上面写道青藏喇嘛教大喇嘛桑金率属下弟子向墨家巨子郑逸和弟子提出挑战,约定三项比赛内容 一为识别药物比赛,由双方认可药行提供药品让两方各出一人进行识别药物比赛,谁识别的药物品种多谁为胜者。 二为解毒比赛,双方各出弟子一人,让一方高手与另一方弟子相互下毒或使用蛊毒,谁先解除对方毒蛊谁为胜者,如有死伤各安天命。 第三项为医术比赛,两方抽签救治疑难杂症,救治越快,耗费越低、救治人数越多者为胜者; 如果三场比赛完毕,负方需要答应并履行对方提出一项要求。 黄廷桂看了契约说道:“郑先生虽答应了比赛,但是比赛也要公平公正,否则即使获胜以后也为世人耻笑,空留笑柄与人,这要挑选名医贤达作为裁决之人,另外必须符合朝廷法度,不能违抗圣意,你们两方各自召集门人弟子在一块议定了规则,两方意下如何?” 郑逸看了看契约,说道:“军门台鉴中肯合理,鄙人深表赞同!” 那罗布.旦增说道:“我们都是初到岳阳,就请岳阳府请名医贤达作为公正裁决,当然我们比赛双方都可保留在赛前的裁决人避嫌回避权利,也就是在赛前,我们双方都可要求不合适的裁决人回避,” 黄廷桂听了冷冷一笑,不予置可。随后让人把岳阳知府崔和请来,安排他延请医药界贤达名流二十人到岳阳楼裁判比赛,并征请疑难杂症患者报名,以备挑选,选定后参加义诊布施医药,。 然后双方各出代表五名对契约条款进行讨论,墨家出席代表是郑逸、巫三娘、阿波、静和、静真,而住在乙字五号房的李玉四人正在后堂被岳阳县丞问话。 当桑金大喇嘛带着一众弟子来到大厅时,卓玛指挥着四个当地人用担架抬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人进了驿馆大堂,然后放在了驿馆柜台前面, 驿长王道凌和驿卒满意走到近前端详半天,只见担架上那人身着一身青布短卦,青色裤子,上衣上面沾满油渍,短卦下摆沾满了血污,生着一张瘦削的娃娃脸。 只看担架上那人胸部起伏,双眼紧闭,牙关紧咬,昏睡不醒。 王道凌失声叫喊道:“这不是那失踪的杂役李丁吗?他杀人后不见了踪影,原来被你们找到了,快去后堂请县丞张大人,告诉他杂役李丁找到了!” 岳阳县丞张增之带着仵作李兴匆匆赶到大堂,李兴安排衙役把担架抬到大堂角落里,摸了摸李丁脖颈和手腕,又看了看李丁脉象,用右手大拇指使劲掐了掐李丁的人中, 仵作李兴一头大汗地对张增之说:“大人,嫌疑人李丁脉象轻浮,气息平缓,陷入深度昏迷,身上无伤创,还是请神医圣手先行救治过来,才能讯问!” 说着朝着郑逸方向翘了翘拇指,张县丞会意,走到郑逸面前,“郑先生,现在嫌疑人李丁已找回,却昏迷不醒,无法讯问,请先生施展妙手,想必能够救醒嫌疑人,问清案由,也洗清了贵派子弟的清白。” 郑逸抱拳为礼,“大人客气,救死扶伤,医者本职,让我们先行诊视一番,”说着与巫三娘携手走到李丁面前。 巫三娘把手绢搭在李丁手腕上,查看脉象,郑逸翻看了李丁上下眼睑,又探查了李丁的胸腹头颈,又让人把李丁翻过身来,看他后颈后背有无异状,巫三娘探查完毕,在郑逸耳旁轻语两句。 郑逸会心一笑,帮着衙役把那杂役李丁身子翻过来平躺。 郑逸然后走到桑金面前说道:“这嫌疑人李丁病势垂危呀!你起草的契约中不是有解毒比赛吗?你打算让贵方哪名弟子试毒并参加解毒比赛哪?” 桑金大喇嘛瞪大眼睛环视一遍后面的弟子。他一众弟子不禁都惴惴不安,知道上场参加这项比赛,以郑逸夫妇那神出鬼没的蛊毒手段必然丢了半条性命,都慌忙低下头去,纷纷后撤了半步。 桑金大喇嘛看向桑珠,桑珠摆摆手,面带急色用藏语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旁边李玉藏语精熟,“那桑珠说他前段时间内伤未愈,不能参加试毒比赛。” 桑金大喇嘛又把目光转向了多吉,多吉连连退后了几步,用汉语结结巴巴地说道:“上师,在云阳时我落入了大江,着了风寒,我的身体尚未痊愈不好参加比赛。” 郑逸和巫三娘听了哈哈大笑,桑金一见仇人笑得畅快,不由恼羞成怒,指着卓玛说道,“就是你了,不得推辞!” 卓玛惊愕之下面带惶恐,接着目露狠戾,“上师,昨晚我们一起修炼了两个时辰,弟子身体疲惫得很,体力难支,请体谅弟子不能试毒!” 郑逸听了指着桑金大喇嘛哈哈大笑,“大喇嘛你御徒有方,很下工夫嘛,” 那桑金大喇嘛面皮一紫,“不要废话,你打算指派哪一个弟子参加解毒大赛,前来试毒?” 郑逸哈哈一笑,“我们墨家医武双修为的是济世健身、治病救人,怎能本末倒置?派出自己的骨肉弟子,让人任意用毒,这种行为与禽兽何异?我们反对这种比试?” 桑金大喇嘛面色一变,情知一着不慎掉进了对方陷阱,还没有开始比赛己方已先落下风。 而台上黄廷桂和众中证不约而同击掌为赞,医术高低暂且不论,但医道品格却已高下立判!医道仁心是行医济世的本心,如果本心已失,就不是治病救人了,而是蛊毒乱世害人了! 桑金大喇嘛面带羞愧地看了众弟子们一眼,对郑逸说道:“你想怎么比?” “怎么比?就比试谁能在一炷香内救治好这嫌疑人李丁吧?何必荼毒自己骨肉弟子?”郑逸慨然对桑金大喇嘛高声说道。 桑金大喇嘛听了哈哈大笑,正中下怀,因为嫌疑人李丁身上被自己下了竹节虫蛊毒,除非自己施法解除蛊毒,别人即使能解也要耗费时日,这送上门来的自己便宜不占,岂非成了傻子,忙连连点头答应。 桑金众弟子听到自己不再被当作砧板鱼肉参加解毒大赛,心方初定,但师徒之间也已生下芥蒂,已是师徒离心了。 对于其他赌赛契约条款,双方再无异议,于是就找了岳阳府书办重新誊写条款,双方签了契约,契约中证就有双方认定的裁判担任。 申时十分,岳阳府请来的五位医药界名医贤达陆续到了岳阳楼前,岳阳知府早已安排了差役在驿馆院内搭起了几个帐篷,几个中证在帐篷下面坐定,外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既有看了比赛公告参加义诊的病人,当地几家大医馆也推荐了十数位疑难杂症患者参加义诊,最后拟定了四个参加比赛患者。 先由几位名医贤达对病人进行秘密望闻问切,记录病人病情病势,并做好医治方案。再让参赛人员对病人问诊,记录医案。 首先开始解毒比赛,两个差役用担架把昏迷中的杂役李丁抬了上来,主持比赛的岳阳县丞张增之上前解说道,这杂役李丁案发后突然失踪,是由塔尔寺桑金大喇嘛弟子桑珠等协助寻回,一直昏睡不醒。 据喇嘛桑珠说在离驿馆数里的野地中发现了李丁,当时他已处于昏睡状态,杂役李丁是驿馆杀人案的重要嫌疑人员。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但墨家大道在心,面对重重险阻、诱惑,谱一曲荡气回肠的墨侠悲歌 请收藏关注本书,共同领略墨家的文化, 解密真正的墨家财富密码!】 第73章 岳阳楼医毒对决(四)解毒大赛 “现在请双方摇骰决定何方先行诊治,点数多者为先行诊治,”张县丞发令。 然后双方人员前去摇骰子,桑珠和阿波先后登台,桑珠捻起了三粒筛子,往手心里吹了一口气,往桌面一抛,三粒筛子转动数圈停住,是个十七点,不由得神色戏谑地看着阿波,自己下的竹节蛊毒,自己先行去解毒,还不是手到擒来。 阿波见了点数连连摇头,深深叹了口气,外围的人也一片叹息声,让这十多岁少年摇出三个六来,必然是运气爆棚,果不其然,阿波拿着骰子在手心里晃动了半天,又闭上眼睛念了三声“阿弥陀佛”! 人群里一个围观的地痞沉不住气了,“小孩,别念佛了,人死鸟朝天,抛了吧!” 阿波深深叹口气,随手一抛,只见三颗骰子滴溜溜转动,最后越转越慢,眼见三个六即将停住,众人不由得发出连续惊叹,但是两粒骰子最后却翻了个跟头,竟然是一个六,两个幺,阿波气得跺了跺脚,神色黯然地退下。 桑珠喇嘛从宽大的藏袍里伸出手,双手背在后面,傲然走了上去,桑金大喇嘛面带得意地瞧了一眼郑逸,“快去把这个人救治过来,交给岳阳府!” 桑珠听了,接过多吉递过的药箱,从一个瓷瓶里取出来一些药末,放在一个碟子里,点燃了,空气中顿时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桑珠盘坐在地上,口角翕动发出如同佛咒一般吟诵声,旁边的多吉却取出一个药瓶出来,倒出一些绿油油的透明液体,涂在李丁的口鼻之处。 过了半炷香功夫,只见从李丁鼻孔里探出了一个生有触角的扁卵圆形脑袋,然后是竹节般纤细深绿的身子,一点点往外爬动,在碟子里爬动半圈,突然振翅飞到帐篷边的一根竹子上,却瞬息间消失不见。 围观众人见那虫子瞬间隐没在竹林,那桑珠大喇嘛依然嘴角翕动,不停念诵晦涩难懂咒语,过了片刻,睁开眼睛,看向李丁,眼看桌案上的一炷香马上就要燃尽,那杂役李丁却依然沉沉昏睡,闭目不醒 桑珠不由心中焦急,爬起身来,就要冲向担架,却被县丞张增之挡住了,面色淡然说道:“桑珠大师,一炷香工夫已到,你解毒失败,请退下静候裁决!” 桑金大喇嘛脸色陡然变成猪肝色,一下子从座椅上跳起来,高声咆哮:“不可能,桑珠,你去下拔舌地狱吧--,”然后就是一串莫名其妙的土话,不过从他黑紫的面皮和直竖的头发可见他的万丈怒火, 桑珠对着多吉面面相觑,垂头丧气地摊了摊手,相互间说着藏语,远远地躲到桑金身边,大气也不敢喘。 中证席的圣安寺主持和尚神通大师也是岳阳知名杏林高手,他高宣一声佛号,对着桑金大喇嘛双手合十施礼道:“阿弥陀佛,师兄,一切自有定数,何必操之过急哪!” 桑金也觉得有失体统,心想,桑珠作为下蛊者,都未能救醒李丁,郑逸和巫三娘也未必能稳操胜券呀!安静地坐下来。 岳阳县丞张增之走到台前,安排衙役重新点起一柱香火,然后让墨家一派上前救治,郑逸走到县丞张增之面前,说请弟子叶巽出手救治,张县丞就让差役把叶巽从后堂带出来, 巫三娘把巽儿叫到跟前,给他低语了一阵,巽儿随后走到了台前,先行查看李丁脉象,又撬开李丁的口腔,查看舌苔,又检查了下李丁头部,用手摸到风枕穴时,拔出一根三分长短牛毫银针,扔在桌面上。 然后让两个差役把李丁翻过身来,运起功力,只见他手掌冒出了淡淡白气,外围的那些村夫闲汉发出连连惊叹,“你看这少年,手掌冒出了白气,真是不简单呀,这是传说中的太极气功吧!” “你懂啥,这不是气功,这是传说中的推宫过息术,能让人转阴还阳,可了不得呀!” 只见叶巽含胸拔背,调匀内息,在李丁后背推拿按摩一刻左右,只听杂役李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身体抖动了一下,趴在了担架上低声发出声来,叶巽连忙安排差役把他翻过来, 李丁躺在担架上,看到四周围着一群衙役,顿时惊恐万状,挥舞双手,低声嘶吼道:“差官老爷,我没杀我表哥,是他要抢我工钱,我不给他,他就抓着我头发殴打,我头发都被他拔掉了一绺,他自己跌倒在柴堆上摔破了头,可怨不得我呀!” 叶巽一看李丁已清醒过来,就让差役给李丁端过来一碗清水喝下,然后县宰张增之命人带李丁去后堂问话,桑金怒睁双目,仿佛就要吃人一般。 叶巽哂然一笑,走到中间,往四周施礼说:“各位大人,各位前辈,这杂役李丁,之所以昏睡不醒,是因事发后惊吓过度,慌乱中被歹人劫持使用蛊毒,可惜下蛊者蛊毒之技尚不到家,差点害了这孩子性命!” “这歹人企图嫁祸于人,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怜这杂役李丁年纪幼小,连遭横祸,可怜呀可怜!” 台上诸医道同人对于蛊毒之术都是了解的,隐约猜到了其中内幕,但可惜江湖中都是明哲保身,且又无证据找出下蛊者,但是已对着桑金等人指指点点纷纷议论不已。 顿时,桑金等人感觉无数人眼光像箭矢一般射了过来,不由得暗暗心虚,如坐针毡。 【数枚银针,扭转病危者生死; 一块黄泥,医愈弱婴儿寒毒; 一味草根,既为救人良药,又为杀人的利器 医者可救人,毒药可伤人,医者不可本末倒置!忘记了自己的天职! 我们不要忘记了那个国内闻名的那所xy医院lxx! 请收藏、关注、转发、评论!推荐!追踪更多精彩!】 第74章 岳阳楼医毒对决(五)医术对决 叶巽退下,圣元寺主持神通大师和中证们交流了一下,把解毒比赛结果递给主持岳阳府崔大人。 崔大人站立起来,环视一下全场,说道:“经过众贤达共同裁定,这第一场解毒对决的胜者是墨家一派。” 桑金等人满怀信心,不虞有他,但是解毒比赛结果板上钉钉,心中暗暗后悔,何必自寻其辱。 然后开始医术对决抽签,墨家抽到了一号和三号,一号是一位叫王老实的五十多岁田庄长工,春耕时水田水牛发了疯,摔脱爬犁把王老实用犄角按在了地上顶撞,王老实三天来昏睡不醒,五窍出血,身上一片血污,家人已开始准备后事了。 那田庄主人李员外担心摊上人命官司,毕竟王老实还有老母和三个孩子需要抚养,听到岳阳楼来了两派医道高手要免费义诊,比试医术高低,忙让庄上仆从用牛车拉来,前来诊治,也碰一下运气。 二号、四号病人被青海塔尔寺抽到,二号是个刚过满月的男婴,他生父是知府崔和的亲生兄弟崔顺,当地知名士绅,岳阳城里有好几家当铺、钱庄,乡下还有上千亩田庄。 崔和少年丧母,其父娶了继室之后,虽然家中颇有资财,但是其父经常在外奔赴南阳一带营商,所以继母崔赵氏带着娘家兄弟管家,在崔家胡天海的挥霍,把资财都转到了娘家,任凭其娘家兄弟吃喝嫖赌,尽情挥霍。 崔和崔顺兄弟落到了生活无着、流浪街头的地步,所以兄弟两个感情颇深,直到其父崔岩从南洋归来,按“七出之条”休了继室,追回部分家财,崔和才能安心读书直到中了两榜进士,一直到为官一方。 崔顺颇具营商头脑,再加上崔和官场助力,竟然成了岳阳富甲一方的士绅。但这崔顺虽家财万贯,一连娶了三方妻妾,却一直一无所出,直到约莫一年之前,其最宠爱的小妾魏氏却忽然有了身孕,崔顺喜不自禁,加倍宠爱呵护这个小妾,终于在一个月前,魏氏产下了一个九斤重白白胖胖的男婴,起名崔麟。 魏氏初次产子,虽颇多周折,但总算母子平安,为此,在男婴出生第九日,崔和崔顺兄弟广邀宾朋,大摆宴席,还在岳阳城设立粥棚连续七日赈济贫寒,庆贺喜诞麟儿,并为之祈福。 但当崔顺兄弟正和来宾们推杯换盏之际,其宠妾魏氏却抱着婴儿张皇失措地来找崔和,只见那婴儿哪里还有往日健康活泼的模样,只见这婴儿两眼上翻,只露眼白,上身发青,左上臂蜷曲僵直,背部反向强直背弯,不停作点头之态,并且嘤嘤作声。 恰巧,当日出席喜宴的就有当地同泰大药房的周掌柜,周掌柜五世当地名医,他观察了男婴的症状,做出了婴儿瘈症,也就是婴儿癫痫的诊断,具体病因不详,然后其用针灸的办法治疗男婴的病症,当时确实效果明显,不过两日,婴儿再次发病,再次针灸,正常不到两日,又反复发作。 崔和也为此操碎了心,眼见兄弟崔顺不到半月人形消瘦,多方寻找名医,眼见花了上万两银子,毫无效果。 崔和听说奉旨进京的郑逸医术通神,正想央求他诊治,不想赶上这场医毒比赛,看到被桑金等人抽中自家侄子,不由心头一凉,回头一想,且让他们分个胜负再说。 四号病人是位中年樵夫张阿大,平日靠到山林中砍柴烧炭为生,前几日岳阳府当地连续七日风雨大作,雷电交加,樵夫们都连续多日无法上山砍柴。 这张阿大看家中已经断炊,孩子饿得哇哇直哭,张阿大就到窝棚附近的君山顶上去砍枯树,岂料恰巧在山顶被雷电击中,当即昏倒在地。 雨停后,一上山采蘑菇的邻居发现了昏倒在地的张阿大,众人忙将他抬回家中,他已连续两日昏沉不醒,意识模糊,意识不清,四肢连续抽动,肤色青紫,毛发全被烧焦。 桑金看了看这张阿大,查看了脉象,死气沉沉,面上一副死相,先让桑珠狠狠掐了掐张阿大人中,依旧如同死人一般,毫无反应。 桑金不由脸色一沉,转身面对中证席说:“四号病患遭受天谴,天打雷劈,乃是上天对他今生前世做出的惩罚,治疗四号病患违背上天意志,请求中证换个病患医治!” 神通大师和诸位中证听了面面相觑,不由暗暗窃笑。 阿波听了哈哈一笑,“哈哈,把老天爷都搬出来了,技不如人就认输吧!” 神通大师说:“阿弥陀佛,医者父母心,难道父母会借口上天惩罚不管孩子生死吗?不同意更换病患!” 墨家抽到的三号病患是一位待产孕妇,名叫秦王氏,已到了产期,但因为是横胎,大腹便便,接产婆一看闹不好就要一尸两命,也不敢接活了。 秦王氏兄弟在岳阳府衙门当差,知道有两班杏林高手在岳阳楼对决比试,连忙让其丈夫秦光用马车送过来。 抬下马车时,秦王氏羊水已然破了,面色煞白,面上汗水淋淋,巫三娘带着静和、芷蓝、阿美都戴着面纱上去接诊,设置帷帐圈出了一个手术室。 三娘先行查勘了秦王氏脉象气息,又检查了秦王氏的胎位,思忖了一下,让李玉请来了驿长王道凌。 王道凌却带着神通大师和两位中证走了过来,说道:“人命关天,迫在眉睫,我们想听听医案!” 巫三娘说:“这秦王氏羊水已破,胎位横陈,需要先给孕妇服用参汤,补充体力,排尽便溺,然后用金针刺穴纠正胎位,如果胎位不能纠正,需要请王驿长提前准备一间消毒静室,静室先用生石灰消毒,然后点上艾草棒扶正祛邪!” “所有刀具器物需要清水煮沸消毒,然后备上两坛老酒,这秦王氏来的还算及时,不然就是一尸三命了,这女子怀的是龙凤胎!”说着递过了医案。 神通大师看过医案连连点头,对旁边两位中证说:“这位女施主医案诊断确凿无误,助产方案考虑也十分周全,但备用剖宫产子一法是否可靠?还请这位女施主解释一二!” 巫三娘见静和已依法让秦王氏臀部高翘,两腿垂直分开跪在朱榻上,肩部和胸部紧贴着床榻,此刻秦王氏额头已是汗如雨下,静和已给秦王氏两腋和臀部插上了六支长长的银针。 三娘说道:“在《史记·楚世家》记载中,楚王先祖陆终妻子‘坼剖而产焉’,早在两千多年前,陆终妻子就已接受过剖宫产子手术,而且母子平安,这秦王氏怀的是龙凤胎,胎儿体型较小,只要两胎儿胎位正,顺产可保无虞!” “如无法纠正胎位,只能实行破腹产子,这手术两大难关一为产时大量出血,需要让秦王氏提前服用人参、王浆,另一个要产后扶正祛邪,保持创口白酒消毒清洁,以免出现邪毒入侵,如七日内创口愈合,则母子都可保全。” 那神通大师和两位中证听后心下始定,不由连连点头敬服。 恰在此时,静和回报三娘,“师娘,各位前辈,那秦王氏胎位纠正过来了,当前两胎儿头部都是朝下了,”巫三娘听了大喜。 巫三娘忙让人扶着秦王氏坐立起来,观察了一下秦王氏腹部,又用手轻轻摸了摸,连连点头,“当前胎位正常!” 她吩咐把煮好的参汤让秦王氏服下稍事歇息,期间密切观察孕妇动静,就可生产了,神通大师和两中证也就安心地回到席上。 那秦光听说是龙凤胎,又惊又怕又喜,他年逾不惑之年还膝下无子,二话不说,忙不迭地给三娘等人磕头,头都磕破了,岳阳府崔大人忙安排差役把秦光搀扶出去,让他在棚外长凳上静候。 过了一炷香工夫,那秦王氏突然腹痛难忍,巫三娘重新诊察一下,就让静和指挥着芷蓝、阿美和两个稳婆把秦王氏扶上了产床,又过一刻工夫,只听得先后两声“呱呱”啼哭,秦王氏连续顺利产下一男一女两个宝宝。 【数枚银针,扭转病危者生死; 一块黄泥,医愈弱婴儿寒毒; 一味草根,既为救人良药,又为杀人的利器 医者可救人,毒药可伤人! 请收藏、关注、转发、投票本书! 追踪更多精彩!】 第75章 岳阳楼医毒对决(六)通幽九针 静和剪断脐带,对母子三人诊察完毕,巫三娘和静和拂去前额汗水,开心地相视一笑,终于是救下了三条性命。 然后就有两稳婆给秦光家人报喜,“恭喜秦相公,龙凤胎,母子平安,快去看看夫人孩子,”秦光欣喜若狂,安排家人给稳婆发放赏钱,飞一般跑进房内看望夫人孩子。 那一号王老实伤情严重,生命垂危,郑逸招呼叶巽、静真、阿波急速诊治,安排差役把王老实抬到手术台上,郑逸伸手出去诊视脉象,只见那病患脉象沉浮不定,面皮青紫,口唇乌青,眼目紧闭,心跳急速,已是性命垂危之相。 神通大师来到手术室内,见郑逸取出九支黑漆漆的长短不一的黑针来,那针非金非银,非铜非铁,泛着青蓝色幽光,朴实无华,平平无奇,细查之下,那针面并不光滑,密布微不可察的凹痕。 郑逸倒出一碗烧酒,把九支黑针放进碗里,然后对巽儿说,“你先用金针给这患者金针止痛,同时针刺出血处的穴位止血,用空心针同时放出胸腹内脏污血!” “片刻后我用黄帝通幽九针护住其五脏六腑,守住魂魄正神,再辅以百年老山参汤吊住性命,然后再用十全大补还魂汤,如果明日凌晨能够醒来,就算是把他阎王殿里追了回来!” 神通大师翻了翻王老实医案,只见这少年出手如电,认穴极准,而伤者根本未有任何痛楚反应,忽然听郑逸说到黄帝通幽九针,不禁大惊失色。 神通不禁问道:“郑施主,酒碗里的金针就是传说中的黄帝通幽九针吗?听说此物传自上古黄帝,据说此针乃是用地藏王菩萨所授的地府陨铁磨制,上面刻有《地藏菩萨心咒》,可下通幽府,召唤飞散的三魂六魄,即使已魂飞九天,只要肉身不腐,就可救死还魂!” “大师谬赞,所谓三人成虎,通幽九针确是传自上古圣物,上面的确刻有不明花鸟篆文字,传言就是《地藏菩萨心咒》,但是否就有夺天地造化神功就是传言!但此针确有提升阳气,祛除阴邪的特殊效用,”郑逸对神通大师回道。 就见那王老实胸腹插着的数支空心针开始滴落乌黑的血珠,过了片刻,血珠越滴越小,直到不再流出乌血。 叶巽迅捷出手,拔出放血用的空心金针,说:“师父,受伤内脏不再出血,污血已放尽!” 郑逸听了以后,取出碗里通幽九针,出手迅捷如电,片刻功夫,把通幽九针插入王老实胸腹檀中、期门、章门、上肮、中航、关元、气海、中极等穴,或深或浅,然后让叶巽和阿波扶起昏睡的王老实,运归元神功,掌抵王老实背心,只见通幽神针发出轻微的颤动和低吟。 片刻功夫,郑逸头上出现一缕隐隐雾气,轻烟般在空中飘散,他清瘦的面颊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见此情景,墨家一派几个好手围拢一个大圈把巨子护住,直到王老实口中长长出了一口气,紧闭的双眼挣扎着微睁了一道缝,口中开始发出含混不清的低语。 郑逸收了功,轻声劝慰王老实安神静养,并给他服下熬好的老山参汤和十全大补还魂汤给他,然后抬到驿馆静室中调养。 岳阳府崔大人安排神通大师等杏林高手给王老实诊察脉象,并查看伤者的其他创伤治疗情况,宣告王老实已起死回生,脱离了危险,救治成功圆满。 再说桑金见中证不让更换四号病患,就让桑珠、多吉、卓玛等人制定了给那樵夫张阿大先推血过宫,后服用内伤汤剂的医案,中证看过后,让他们依照医案治疗,不料推血过宫后,那张阿大依然昏迷不醒,只好撬开患者牙关强行灌服疗伤汤剂,结果却被张阿大呕吐出来,两个时辰过去,毫无结果,眼看天色已晚,桑金等人只好说四号病患张阿大治疗失败。 最后,神通大师和中证经过会商,认定今日医毒对决,墨家一派已连续赢取解毒和医术比赛的两场胜利,药物识别比赛不再举行,由获胜方墨家一派提出两项要求,青海塔尔寺桑金大喇嘛不得借故推辞。 神通大师说道:“请问郑先生赢了比赛,有何利物要求?” 郑逸和巫三娘对视了一眼,都沉思不语,江中天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由,就走到郑逸旁边,低语片刻,郑逸听后整整衣冠,说道:“请桑金大喇嘛把我徒儿家传猛虎下山黄龙玉佩还给我们!” 桑金大喇嘛涨红了面皮,高声说道:“输就输了,我们愿赌服输,但是我们却不见你们什么黄龙玉佩?” “前些日子,在重庆,我们看到你徒弟良而吉腰上悬挂着那副猛虎下山黄龙玉佩,难道你比赛输了,言而无信,食言自肥,我呸,”江中天说道。 “良而吉确实是我徒弟,他离开我已有数月,我并不晓得他有什么黄龙玉佩,”桑金大喇嘛说道,接着用藏语叽里呱啦对桑珠说了一通,那桑珠用藏语回了两句,并且连连摇头。 桑金接着对郑逸说:“我问过了我的弟子,说良而吉确实带有一幅那样黄龙玉佩,听说是张光思大人赠予他的,是不是你们的东西,我就不清楚了。” 江中天和叶巽听了面上变色,难道是现在的湖广总督张光思,不由得心中暗自思忖。 难道十多年前,成都日升昌灭门血案中,那马三口中的“张大人”就是湖广总督张光思? 【数枚银针,扭转病危者生死; 一块黄泥,医愈弱婴儿寒毒; 一味草根,既为救人良药,又为杀人利器! 成书不易,请收藏、投票、转发本书! 追踪更多精彩!】 第76章 三娘医术真无双 圣手仁心道至上 郑逸手持契约说道:“感谢各位大人和杏林同道不辞辛苦,来为本次医道切磋担任中证,墨家一派不胜感激,日后但有所遣,绝不敢辞,”说完,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忽听岳阳知府在背后大声叫道:“郑先生请留步,参加比赛的二号、四号病患以及外面报名的众多病患仍然需要救治,能否请郑先生和贵派医道高手和外面杏林高手一起参加义诊,出手救治疑难病患。” 郑逸看了看天色,日光已西斜,“大人急危救难之心,正是医道本色,请大人提前安排照明用具,因是奉旨克日进京,对于一些急难险症病患,只好晚上挑灯救治,我们可重新为一号和四号诊治,不知桑金大喇嘛能否应允?” 桑金听了郑逸的话,气呼呼地回道:“病人又不是我家私产,你想怎么救治,我倒要观摩一下,你可敢应允?”心里想到,那张阿大命悬一线,那男婴查不清病因,确实存在复发可能,我倒要看看你赢得还能如此侥幸! 郑逸安排人把那叫崔麟男婴抱到巫三娘等人所在诊室,夫妻两人一块研究二号和四号的医案,巫三娘把崔顺请到了诊室,请崔顺把崔麟生产前后的稳婆、奶娘、侍女请来协助调查问诊。 郑逸带人来到遭雷击张阿大手术诊室,只见张阿大沉沉昏睡,重新诊察脉象,查看病人病势,突然发现张阿大左侧风池穴附近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红肿,毛发被雷击成灰。 郑逸取出一根金针,斜刺病患人中穴位五分深浅,又取针刺其内关、三阴交,又取出来通幽九针中的三针刺入病人膻中、气海、关元,又安排人点了艾草香棒。 只见张阿大忽然间胸腹快速起伏,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长长出了一口气,叹息一声,低沉问道:“这是哪里?我砍下的柴哪?” 巽儿低声回道:“你不要着急,你生病了,正在给你诊治!” 张阿大瞪大浑浊的眼珠,里面布满血丝,就要挣扎着起身,奈何身体虚弱得很,他没有爬起来。 张阿大手掌紧攥破旧的粗布衣袖,嘶哑着嗓子说道:“我可没有钱看病,不用看了!”说完又要起身。 “你安心养病,岳阳府会为你支付药费,不要你付钱,”巽儿按住他,把熬好的固本培元正气汤取来,喂他服下,又诊察其脉象,桑金大喇嘛等人在旁侧观看,心内渐渐升起一丝愧疚,才知道郑逸医术确实出神入化,并非自己可比。 众人见张阿大性命已然无虞,就去看二号崔麟诊治情况,只见巫三娘已为崔麟诊察过脉象,因为刚才发觉崔麟又有复发之相,巫三娘就带着诸人在观察崔麟临床发作情况,而芷蓝在旁做着医案记录。 只见男婴不久病状复发,全身痉挛,后背强直屈伸,口中嘤嘤作声,额头微点,脖颈青紫,仿佛痛楚难当,那桑金因为巫三娘在内,觉得十分尴尬,只留下卓玛在旁观摩,桑金回到驿馆客房收拾了行囊,带着其他弟子垂头丧气地乘马离去了。 在崔麟病状正复发时,崔顺带着生产稳婆、贴身女使、奶妈来到诊室,巫三娘带着芷蓝来到诊室外侧一个房间,详细询问稳婆、贴身女使、奶妈崔麟初次发病前后情况,并让芷蓝做好问诊记录。 巫三娘说道:“婴儿瘈症,一般发生在婴儿身上,请各位过来是想知道你们少爷生产当中一些详情,以便排查病源,利于治病,如果各位能帮助查清你们少爷病源,崔掌柜一定会给予重赏。” 崔顺听了赶紧在旁边随声说道:“协助神医查清少爷病情,你们各位奖励一年月俸,好好想想,不要隐瞒!” 巫三娘看向稳婆:“请稳婆介绍一下少爷生产前后详情。” 那稳婆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一个多月前上午辰时,魏氏娘子待产,当时魏氏娘子派人提前三天就把我接到府内,那三天我就住在府内,所幸魏氏娘子身体康健,调养得当,胎位也正,就是第三日产时男婴比较胖大,魏氏娘子又是头胎生产,很费了些功夫,孩子刚出生时哭声洪亮,睁开眼睛,活蹦乱跳,我们都夸这小少爷必定健壮康泰!” 巫三娘听了说道:“这孩子生下来肤色如何?脖子、头部可有勒痕等胎内绕颈迹象?” 稳婆躬身回道:“小少爷出生时,粉嘟嘟得十分可爱,身上并无勒痕伤痕,我和这贴身伺候的姑娘就在旁边,生下来仔细看过,”那旁侧的贴身女使和奶妈都在旁侧点头赞同。 巫三娘转身问那女使婴儿,“你是你们魏氏娘子屋里的吧?你们内院现在谁掌家做主?” 那贴身女使看了一眼崔顺,崔顺对巫三娘说:“神医见笑,我家内府以前都是我正室张氏掌家,因张氏一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因妾室魏氏能识文断字,打得一手好算盘,就换了魏氏掌家至今!” 巫三娘看了一眼贴身女使颖儿:“你们小少爷出生后是否磕过、碰过、摔过,第一次生病是何时?还有谁接近你们少爷?” “平常都是我和奶妈伺候,送过中米后我家娘子有时也会照料,我们照料期间从不敢怠慢,也没有磕着、碰着过,更别说摔着了,这小少爷出生后皮实得很,很少啼哭,不过一般都是吃了片刻就睡,不过,说来也怪...”说到这里,这女使颖儿就支支吾吾起来。 崔顺见了不由面上一沉,“有话就老老实实仔仔细细说出来,有不妥当的也不会连累你!” “其实,小少爷出生后第六天,我们家大娘子曾派贴身丫鬟松姐姐来抱过孩子,说要看看小少爷,我本要跟了去,松姐姐说大娘子最近喜欢清静,让我不要去晃荡了,免得大娘子不快!”颖儿面色不安地看了一眼崔顺。 “松姐姐把小少爷抱去后不久又抱了回来,孩子就一直哭闹不止,哄了半天才睡觉,我和奶妈也感觉奇怪,这是自出生之后前所未有之事,都以为是撞了邪祟,还让管事妈妈请了平安符篆烧化了,为少爷祈福!” 崔顺听了面色阴沉,起身说道,“烦请神医查清病因,我当无所不从!” 巫三娘听后转问奶妈,那奶妈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妇人,因为生了个孩子不幸早夭,男人是崔顺田庄里的佃农,本来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自从做了少爷的奶妈,魏氏娘子除了给她月例,还不时给些衣物零钱的赏赐,家里宽裕了起来,因此很是尽心,少爷喂奶、陪睡都是她来干的。 她起身施礼回道:“回神医话,小少爷出生后就十分康泰,食量较大,说来也怪,从出生第六天晚上,特别喜欢哭闹,食量减少,睡觉时间也短了不少!” “我们请了道士、郎中看过,并无效用,到后来诊断出婴儿瘈症,这孩子又经不少名医诊治,还是反复发作,食量更少,十几天功夫,身量反而比出生时轻了二斤多,”奶娘说着,竟然自己抹起了眼泪来。 那崔顺受她感染,也背过身子擦起了眼泪,巫三娘站立起来,走向诊室,安排静和准备小号银针三只。 那孩子正抽搐着,面色发青,巫三娘说了下针穴位、深浅、手法,静和手法倒也干净利落,银针刺入后,那孩子就躺平身体酣然入睡了。 巫三娘安排芷蓝在病室点起炭火,开了窗子,又点燃一支艾草棒,因室内狭小,就请崔顺和奶妈进来,让那奶妈把男婴衣服脱光,盖上软被,然后让男婴趴在褥子上,从头到脚细细查看孩子身体,并没有看出并无异状。 巫三娘又让芷蓝把她随身杂物箱子取来,从中取出一个八卦罗盘,众人都有些迷惑不解。 静和问道:“师母,要对这婴儿使用祝由之术吗?” 三娘摇摇头,就拿着罗盘贴着婴儿脚腕慢慢往上身移动,那指针一直指着南方并无变化,但是当指针移动到婴儿头部时,那指针突然转动半格,再往上移动两寸,到卤门前时,那指针又转动半格,往下离开囟门三寸时,指针又往回变动少许。 三娘让崔顺走到近前,重新用罗盘操演了一次,那崔顺和奶娘疑惑不解问道:“请问神医,这是何故?” 三娘缓缓说道,“医术之道,不拘于一格,诊断也不是望闻问切,药物品类也不全在《神农本草》《本草纲目》中,关键时候,泥土瓦块也能做药,石头便溺也能做引,至于这可怜孩儿的病源,我想已找到了,你们找到了吗?”说着微微一笑,看向了芷蓝和静和。 静和对着三娘微微一笑,“多谢师娘指点,经此一案,弟子深有感悟,我也猜到了病源。” 【数枚银针,扭转病危者生死; 一块黄泥,医愈弱婴儿寒毒; 医者可救人,毒药可伤人, 一味草根,既为救人良药,又为杀人的利器! 追踪更多精彩,请书架收藏、评论、转发!】 第77章 流连柳巷且滥赌 忍将糟糠比衣服 三娘对门口杂役说,“请去取明亮些的烛火来!”下一刻,那杂役取来一个巨大的精油蜡烛,点燃起来,室内确实亮堂好多。 巫三娘用软被包起男婴,露出小脑袋,静和端起精油蜡烛凑到男婴头部,巫三娘伸出芊芊细手轻轻抚摸着那男婴囟门。 只见三娘眼前一亮,命人取过剪刀来,把那男婴囟门侧边的绒发剪去,漏出白嫩的头皮来,又轻轻摸了摸,取过桌上的小号纸笔,画了一个小圈,说道:“这圈内的头皮之下,必有铁质东西,希望这孩子命大,不要被伤了头脑才好!” 巫三娘把孩子交给奶娘抱着,说道:“请把崔大人请来吧,毕竟人命关天!”崔顺如何还不明白,抹着眼泪茫然不知所措。 催顺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肯请神医万万救下我儿性命,我情愿献出全部家财!” 岳阳知府崔和被女使颖儿请了进来,他此刻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神医已断定我侄儿颅脑之中被人插入了铁物,从外表看并无异状,应当是极为细小的铁针之类,就请神医取出异物,救下孩子性命!” 郑逸和巫三娘对视一眼说道:“崔大人,取出这异物不难,可这囟门之中插入异物,头脑是一人身体中枢,如伤及到了颅脑,后果难测呀!”说着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崔和听了面色沉重,踱了几步,说道:“此事确实十分棘手,据神医观察,这东西对孩子伤害有几何?” 郑逸面色郑重回道:“据此前孩子正常下的诊察来看,孩子病因就是异物影响到了孩子的脑部中枢,才导致发病,但孩子发病之后的情状,这孩子倒是没有呆傻症状,但是取出异物后,也许会出现不测变化,取不取出异物?取出异物后有何变化都不好估测!” 崔知府咬了咬牙,“目前异物在头颅关键中枢,已导致频频发病,我们为了孩子健康,只能取出异物,再做观察诊治对吧?郑先生!” 郑逸听了沉思片刻,“现在这铁质异物深插入脑,不好猝然用手拔出,我观察这异物插在孩子囟骨缝中,可用大块磁铁试着吸取出来!” 旁边神通大师在门外听了说道:“阿弥陀佛,我圣元寺观音大士座下,就供奉有一块天降陨铁,磁力极大,经常有香客的铁物被吸附在上,我这就安排弟子快马取来!” 好在圣元寺就在洞庭湖畔不远,那弟子骑上快马,不到片刻后就赶了回来,取回来一块大人拳头大小的黑乎乎石头过来,只见仿佛黑炭一般,上面密密麻麻布满蚂蚁大小空洞。 把石头拿到诊室门口,只见那诊室内距离稍近的剪子、钳子、钉子等铁物全都飞了起来,“啪”地一下吸附在黑乎乎的石头上面,叶巽不由暗暗咋舌,“这东西磁力也忒大了吧!” 巫三娘一见这东西磁力非常,忙让静和、芷蓝收拾干净诊室的铁质器物,然后让奶娘抱住婴儿,让那僧人手持那石头从门口一点点靠近男婴的头部,果然,在僧人靠近男婴一尺左右时,那男婴囟门画圈的位置突然渗出血滴,从他囟门圈内飞出一个细小的黑影,倏然吸附在黑石上,却是一根纤细的半寸长短绣花针,还沾着一点细微的血迹。 巫三娘从石头上取下这绣花针,用纱布包好,递给了知府崔和,又取了点干净纱布,沾了药酒,给男婴擦干净囟门。 这个男婴安静睡着,神态安详宁静。三娘给男婴诊察了脉象,点了点头,说道:“这孩子遭此人祸,能保全性命,真是上天庇佑!” 那崔顺听了不由嚎啕大哭,连连给三娘作揖示谢。 岳阳知府却暗暗派了一队衙役,包围了崔顺居住大院,把好前后门,将嫌疑人挨着过堂审问,才知道是张大娘子见崔顺一味宠爱魏氏,又趁自己病重时将管家之权夺了去,自己病愈后大权旁落,心内愤愤不平。 近日又见魏氏生下一个胖小子,恐怕偌大家产将于自己无缘,就和贴身丫鬟松儿生了毒计,趁着看孩子时给孩子囟门插入了一根绣花针! 不料这一切竟然被外来的神医识破,情知难以保全名声性命,当晚主仆两个就用衣带子在柴房内悬梁自尽了。 当晚崔顺府内就传出张大娘子暴毙身死,其贴身女使松儿痛不欲生,也追随主母而去,崔员外厚葬了二人,并为二人隆重举办了丧事。 第二日,两艘进京船只扬帆待发,那岳阳知府崔和大人一行僚属前来送行,又派了管家把一个密封的锦匣送到船上,言说是崔和、崔顺兄弟感激信函,请郑先生贤伉俪上船后观看。 崔顺因家有变故,不能亲自送行,请郑逸和众位多多包涵。 船只离了岸,巫三娘打开锦匣,只见里面是崔和两兄弟的感谢信函,下面却是二十张百两面额的钱庄银票;里面是五个湖绸烫金锦囊,都是分送三娘、静和、芷蓝和郑逸的金钗、玉佩等谢礼。 同时,岳阳知府提到了驿馆杂役杀人案真相:原来那死者张景和李丁本属于姑表兄弟,张景早已经成年,而李丁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两人在半年前来到岳阳楼驿馆,都是后厨杂役,平时在后厨做些择菜、洗菜、擦洗碗盘、清除垃圾的杂活。 平日兄弟两个住在驿馆柴房里面,一起吃睡做工,倒也相安无事。 但三个月前,张景受驿馆两个伙计的蛊惑,带着他去了当地一家青楼,看上了里面一个清官人彩云,隔三差五约他前去花销,不到数次,张景自己积攒的那点银子就被花销得一干二净。 他就开始从表弟李丁那里借钱,借过几次后根本无力归还,李丁的积蓄也空了。 因前日刚刚发了工钱,张景就又要向李丁借钱,李丁知道他又要花销在姐儿身上,如何肯借! 张景想着平时都是自己照应李丁,骂他忘恩负义,就开始对李丁拳脚相加,李丁被他责打后连连躲避,慌乱中推了张景一下,恰巧张景一脚踏空,就仰面朝天倒了过去,后脑撞在劈柴堆中的尖锐树桩,重伤流血死亡。 李丁慌乱之中,学着郎中样子掐人中,按压胸口,见张景毫无反应,就高声喊叫,希望有人相助! 三更半夜那些杂役伙计并不在一处歇息,而且夜色深沉都睡得正熟,所以无人回应!李丁正叫喊间只觉得后脑被打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直到第二日被人发现带回,都在昏睡当中一无所知,直到在医毒大赛中被救醒过来。 以上事实都有驿馆众人佐证,岳阳府以李丁未成年少年失误伤人案,往上呈报,李丁罚银二两安葬张景,建议免于刑律处罚。 半年后,雍正皇帝御批:“李丁罚银二两安葬张景,免于刑律处罚。”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而公输桓,已在昨日晚间,取了雷丸回陈家洲以法给公输盘治病,临走时把黑剑留给了叶巽,叶巽得到了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宝剑,心想墨剑作为练习重剑的趁手兵器,也许更有进益! 当晚照着六合剑法舞动起来,确是大有收益,都是颇为合乎六合剑法中的大巧不工,大开大合的剑法真谛。 七日后,崔顺府内又传出两大喜讯,魏氏娘子从妾室被扶成正室大娘子,而崔麟病情再无复发,竟然痊愈了! 岳阳知府崔和大人亲自出面主持,大摆筵席,顿时,那岳阳府境内,大小官员、士绅贤达全都备上了厚礼,上门祝贺。 【上医医国!中医齐家! 下医医人!末医医病! 请书架收藏、转发!】 第78章 老僧禅语何难通 而今镜花水月人 两艘大船起锚扬帆,离了码头,那岳阳府一行送行的人群欲行欲远,远远的见那岳阳知府带着一众属下在岸上挥别,直到黄军门离开船头,进了客舱休息。 郑逸也负手转身打算回船舱,一位帮中子弟捧着一个桐木盒子来见,说这是圣元寺神通大师命寺里僧人送来的礼物,叶巽接过来打开了,见上面是一封纸笺,下面却是那块拳头大小的圣元寺黑色陨铁。 郑逸打开纸笺,只见上面写了十多个字,‘无用之物,留予有用,下程自有识物人’。 郑逸笑着摇了摇头,“这神通大师是个妙人,可惜赶路匆忙,倒是错过了切磋机缘!” 众人看了纸笺都疑惑不解,只觉得这神通大师好像话有玄机。 日在正中,江风正盛,两艘船只行驶得又快又稳,郑逸把叶巽叫进船舱,考问他近日归元功进益,又问他那日对阵桑金,何至于一招被擒。 虽和桑金功力悬殊,但六合拳法要义就是四两拨动千金,避实击虚,何必用蛮力对敌,要求叶巽在船舱中用心体会六合拳法的拳法步法,叶巽就在舱中闭门不出,往复走动,用心体会六合拳法要义。 到了傍晚,心中顿悟,在船舱一丈方圆之地,竟然也能慢慢转换自如,最后练习熟练了,竟然可结合拳法越走越快,到了下午,阿波唤他下船,才知道已到了汉口四宫殿码头。 天下有四聚,北则京师,南则佛山,东则苏州,西则汉口;与此同时,汉口又属于四大名镇中之一,河南朱仙镇,江西景德镇,广东佛山镇,湖北汉口镇。汉口镇作为九省通衢之地,商业极其发达,而四宫殿的夜市也是闻名遐迩。 古诗有云:上元将近月波澄,人迹江头语沸腾。竹马鳌山争上市,梅花风里卖春灯。 此时天色已晚,码头上是四处灯火辉煌,人头拥挤,四宫殿就是夜市集场,这里亮着竹扎纸糊的鱼、马、鸟、虾、兔花灯,各式各样,五彩缤纷。 有趣的是一盏盏花灯都摇头摆尾,玲珑精巧,卖灯人不呼灯名,只是沿街高喊:活的,活的!招徕着过往人群。 商贩走卒、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摩肩接踵,往来穿梭,还有码头棒棒下了码头,肩膀搭着半截短褂,一脸汗渍,离了码头,把工钱买了米面,家中还有父母妻儿等米下锅哪! 由于船只要交接载运的药材后还要连夜行船,所以阿波和巽儿不敢走远,只在码头附近转悠,听说武汉三鲜豆皮、小桃园煨汤、热干面、汤包合称武汉“四大名吃”,是享誊海内美食,就去寻找合适地方品尝。 哥俩在终于在街上寻了个干净小店坐定,以上四美食每样来了两份吃着,又安排伙计每样打包若干份,让伙计送上两艘船去,让师父师母和黄军门及家眷品尝,两人品过武汉小吃,算算时间到了,忙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赶回了码头。 那两艘船上药品已交割完毕,李玉正看着船上水手解开缆绳,突然,从码头上慢慢走来一个身穿破旧僧衣、脚穿破芒鞋的老年僧人。 只见他面色黝黑,满面皱纹,两眼似开似闭,长着两道刷子般的长寿眉,下颌生着稀稀拉拉的白胡子,头上僧帽又破又旧,看到船只收起缆绳,他招了招手,嘶哑着嗓子说道:“施主且慢,请带上老僧一行。” 阿波不免好奇,仿佛看笑话一样,问道:“老和尚,你从哪里来?要到何处去呀?” 那老僧微睁双眼,双手合十道:“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阿波哪晓得这和尚如此古怪,问道:“和尚你怎么称呼?多大年纪了?” 那和尚依然眯缝着双眼,仿佛就要睡眠一般,说道:“老僧智藏,九十岁时驻景德寺讲经,只见那狮子山青了又黄,黄了又青,山中无岁月呀!” 叶巽见了这和尚大奇,仿佛一个大道高僧模样,上前施礼问道:“大师你到何处去?我们是要乘船经南京过运河到京师的,请问你是否有度牒呀?” 那老僧依然神色没变,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叶巽,说道:“缘来则聚,缘尽则散,行踪无定,居留随心”。 叶巽接过纸条,原来是岳阳圣元寺神通大师写下的一张短笺,上书写着两行字:“南山先生字鉴:智藏法师是我佛座下高僧大德,烦请搭乘贵派舟船前往京师,请与便利看顾是荷,僧神通礼。” 仔细观察,正是那神通大师的笔迹,不由大奇,心说这老僧消息这般灵通,又赶得好巧,马上开船了,他却到了。 但是巽儿却不敢怠慢,引着那智藏老僧上了船来见师父。 把老僧请到客舱静室上了茶,叶巽忙找到郑逸,郑逸和黄军门刚吃过热干面,一边饮茶,一边对弈,看过纸条,听叶巽介绍了僧人模样。 郑逸对黄军门说道:“烦请大帅稍等,这智藏可是年逾两百岁的禅宗高僧,座下弟子上万,佛法精深,听说他是明朝正德元年生人,自百岁时即隐居景德寺悟道讲座,听说他已二百余岁了,平时足不出户,怎么今日到了咱们船上?咱们一起前去见见?” 黄廷桂一听,推了棋盘,就由巽儿带着到了甲板客舱。 到客舱,却见智藏坐在短凳一侧最边角处,慢慢饮茶,黄廷桂就叫了一声:“大师,请坐正,危险!” 那智藏抬起头来,睁开双眼说道:“大人,你才真的危险!” 黄廷桂哂然一笑:“我一方重臣,统管一省军政,百万人尽在掌握之中,我危险什么?” 智藏稳坐如山,用瘦削手臂端起茶杯:“你身在官场,犹如炭入火场,身处危墙之下而不自知,岂不危险?” 黄廷桂听了上前去躬身施了一礼,谦恭地说道:“大师是真正的智者!” 郑逸也忙见过礼,三人落座。 顷刻功夫,那觉静大师听说有得道高僧同行,忙带着两个弟子和诸女前来听禅,一时间,甲板上坐满了人。 郑逸忙安排扬帆起航,两艘大船升起风帆,顺风顺水,到了江心,越行越快,汉口四宫殿码头越行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郑逸和黄军门打横,坐在智藏旁侧,朗声问道:“请教高僧,什么是佛?” 智藏大道:“即心即佛。” 郑逸问道:“听说景德寺众僧每日都去大殿上香礼佛,唯独大师关在禅房静坐不出,大师是不敬佛吗?” 智藏抬起眼睛扫了一眼郑逸,目光如电,回道:“我就是佛,佛就是我,我何必拜我?” 觉静大师坐在旁侧听了有气,高声问难:“听说大师是历经两朝的有道高僧,佛门最神圣的戒律是什么?” 那智藏伸出手去,掐了觉静大师手臂一下,说道:“就是这个!” 觉静大师面色一红,反问道:“大师不是觉悟高僧吗?没想到心中还有这个?” 智藏正襟危坐,说道:“不,是你还有这个!” 静和看到师父吃瘪,有意问道:“请问大师,有天堂和地狱吗?” 智藏正色答道:“当然有。” 静和接着问道:“大师会下地狱吗?” 智藏干脆地回答:“我会,而且会第一个下地狱哪!” 静和反问道:“你是得道高僧,怎么会下地狱哪?” 智藏深深看了静和一眼,说道:“如果我不下地狱,你的万千劫难,谁来度化呀?” 静和听了,仿佛想起什么,眼圈瞬间发红了。 智藏眼神转为柔和,看着静和说道:“孩子,烦恼就是佛!佛就是烦恼!” 叶巽问道:“不知道佛在为什么烦恼?” 智藏回道:“为众生而烦恼!” 叶巽问道:“大师,怎么才能免除烦恼哪?” 智藏严肃地责问巽儿:“免除烦恼做什么?” 阿波见状插问了一句:“大师,请问佛法大意是什么?” 智藏回道:“众善奉行,诸恶莫作。” 阿波撅起了嘴,鄙夷地说道:“三岁童子都会这么说呀?” 智藏却伸出手去,抚了抚阿波头顶:“孩子,是呀,三岁童子都会说,但是八十老翁也未必做得到呀!”众人听了都颔首称是。 黄军门指着客舱里开得正盛的两盆芍药对智藏施了一礼:“请大师口赋佛偈为众人开释!” 那智藏看了两眼开得绚烂多彩的芍药,随口吟诵道: “捻须对芳丛,闲来趣不同。须髯逐日白,花随春日红。 艳娇因朝露,芳香送晚风。佳境似朝露,梦醒始知空。”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请收藏关注本书共同领略墨家的文化解密真正的墨家财富密码!】 第79章 试向高僧卜因果 亦非幻来亦非空 郑逸和黄军门忙起身行礼参拜,“大师是真觉悟高僧呀!” 郑逸看看天色日暮西沉,两只船上已挂起灯笼,忙命李玉给智藏收拾好客舱,让他歇息。 他又给前面大船发出信号,命令两船减缓船速,两帮靠近,这帮好汉先后纵身跨上前船甲板,各自回船舱轮换值班,两只大船又拉开距离,乘着月色,沿着江心,顺风行舟。 叶巽自和阿波回到船舱,盘坐在船上练功,阿波却在舱里躁动不安,吵嚷着坐船虽安逸,实要闷出病来的,就吵嚷着让巽儿教他金针渡厄功夫。 江中天和杨雨亭看兄弟俩吵嚷打闹,插诨打科,再切磋医术功夫,倒是其乐融融。 阿波人极聪明,金针渡厄关键一说就明,一点就透,就是缺了功夫火候,他就没事拿了一把钢针,对着桌上烛火投射,最终烛火被他一针刺灭,舱内一片漆黑,引得众人一片埋怨。 阿波点燃烛火,重在桌上立了一根木棒,远远地投射,到了最后,叶巽也耐不住寂寞加入进来,两人比赛金针渡厄,眼见木棒上刺满了钢针,也不知是谁投射的了。 到了半夜戌时,大家都去睡觉,叶巽盘在床上,练习归元功法,不知何时沉沉入睡,竟然躺在铺上,身上盖了一床薄被,自然是江中天或杨雨亭替他盖上了被子,怕他感染江中风寒。 次日一早,巽儿和阿波早早起床,空中飘着淋漓细雨,听船老大说,昨夜已过安庆,过了铜陵,前面再过了芜湖,估摸行程明天一早就可到六朝古都江宁府了,到了镇江六圩河口,就要转道沿大运河北上直抵通州,就直达京师了。 众人听了,以为很快就到京城,感受那十里锦绣的天子脚下的京都气象了,当听说在运河中还要行驶十多日时,阿波和巽儿不免有些心浮气躁,就到了甲板上透气。 从甲板上望去,大江两岸,大都是低矮丘陵,没有了四川、鄂西的连绵大山,但也是两岸绿林苍翠欲滴,粉色杏花桃花灿烂如霞,还有一闪而过的梨花也开满山坡,满目洁白如雪,远望山坡上还有大片金黄的油菜花,倒是一副春光烂漫景象。 那智藏大师盘腿坐在船头甲板蒲团上,闭着双眼,在江风中须髯飘扬,沟壑纵横的黑瘦面颊上镌刻了多少尘世的沧桑,叶巽轻轻走上前去,“大师早安,吃过早饭了吗?还在用功修行吗?” 智藏答道:“在用功。” 阿波接着问道:“大师是如何用功的?闭目养神吗?” 智藏依然闭着眼睛,说道:“饥来即吃饭,困来倒头眠。” 阿波说道:“我们和大师一样用功呀,也是饿了吃饭,困了睡觉呀!” 智藏回道:“不同!” 阿波反问道:“又有何不同呀?” 智藏说道:“你们吃饭时不好好吃饭,挑肥拣瘦,千般计较;睡觉时又不肯好好睡觉,辗转反侧,似眠非眠。因此我的功与你不同呀!” 阿波听了无言以对,讪讪地摇了摇头。 叶巽觉得这位智藏大师语含禅机,就想问下父母亲的生死因果,就走上去,说:“大师,我有一事请教,请您开释!” 智藏看了叶巽片刻,颤颤巍巍在身上摸出了三枚闪光铮亮的铜钱,交到巽儿手里,“你想知道什么?不必说出来,请你卜一卦吧!” 巽儿接过铜钱,见是三枚油光铮亮的洪武通宝,就握在手心片刻,随手抛在了桌子上,只见那三枚铜钱“叮叮”旋转着落在桌上,却是两字一背。 那智藏看了口占一诗道:辛苦遭逢起一经,亦非幻来亦非空,双鸟逃矢栖寒寺,缁衣芒鞋在雪峰。 叶巽看了茫然不解,问道:“此诗何解?” 智藏听了连连摇头:“你的机缘因果,到时即知,何必问我!” 另一边,郑逸带着李玉走过来,捧着那块圣元寺的黑石来到智藏身边,给智藏见过了礼,说道:“此物乃圣元寺神通大师所赠,但我等见识浅薄,请大师辨识一下此物!” 智藏睁开眼睛,接过那块黑石,摩挲了一下,说道:“此物是来自天外异域的黑磁,内存异域神秘力量,长久贴身携带身体必受其害!” 郑逸听了不禁问道:“大师,此物既然来自天外异域,也是世所罕见之物,扔了岂不是十分可惜?” 智藏听了回道:“世间万物,有黑有白,有阴有阳,有乾有坤,有男有女,相冲相合,两相合济,仿佛水火交融,皆有因果机缘,机缘到了,不求自来,老僧可为你卜上一卦,测测机缘!” 智藏说完,再次颤颤巍巍在身上摸出了那三枚铜钱,交到郑逸手里,“你沾染了它,也就沾染了因果,请你卜一卦吧!” 郑逸接过铜钱,见是三枚洪武通宝,只见铜钱上泛着润泽的油光,放在了手心里晃荡了一下,随手往面前桌面上一抛,“叮叮”数声,铜钱转了数圈,全部从桌面滚落了下去,又滚动了好远,竟然恰巧落在甲板缝里,消失不见。 智藏睁大了双眼,思忖片刻问道:“你博闻强记,见识广博,历代高僧灭寂归化时,有坐着的,有躺着的,有没有站着去世的哪?” 郑逸答道:“据载,唐朝长庆四年,天然法师安排弟子为他沐浴更衣,然后穿上鞋子,拿起法杖,站立欲行,单足悬空,归化圆寂,天然禅师是站立着圆寂的。” 智藏点点头,问道:“有没有倒立着圆寂的哪?” 郑逸正色答道:“闻所未闻。” 智藏沉吟片刻说道:“请到三枚铜钱掉落的下面去寻!”众人听了大奇,郑逸忙到甲板下面的舱室走去。 估摸舱室位置,应是叶巽阿波所住舱室,舱室内并无人影,只见舱室床铺上有个包裹,包裹上叠放着三个赏光铮亮的铜钱,正是那智藏大师卜卦用过的洪武通宝。 郑逸大奇,收起铜钱,打开包裹,却是那公输桓送给叶巽的黑剑,这柄剑实在有点平平无奇,除此别无他物,郑逸想起智藏大师的话,心有所悟。 众人跟着观看,不由心中疑惑不解。 郑逸手持宝剑,走上甲板,却见那智藏老和尚倒立在甲板上,面含微笑,双眼闭合,郑逸叫了一声“大师,”却见智藏毫无反应,忙探了一下智藏鼻息,才知道智藏大师已然圆寂了! 郑逸和众人见此异象,始知这老僧一言一行俱有深意,就把他身躯找来白布包裹了,才发现智藏大师手中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两行字,一行字为:“把我残躯送镇江金山寺主持定慧;”另一行字为:“黑石、黑剑冲合为一剑,除魔卫道。” 郑先生看了微微一笑,“这智藏大师实是个禅道高僧,如不是亲眼所见,这种倒立圆寂方式实在闻所未闻!” 郑逸忙安排李玉带着几个帮中弟子把智藏躯体用白布包裹起来,找了一个舱室,点起香烛命令船上人都来祭拜。等到了镇江就派人找寻金山寺主持定慧,依照禅宗仪式办理智藏登升极乐的仪典。 叶巽忙完以上事务,呆坐在船头,去内仓去找姐姐小焕,小焕正给芷蓝用浸泡了木槿叶的江水梳洗头发,只见小焕拿了一把牛角梳子,梳拢起芷蓝流瀑似的乌黑长发,空气中发散着一股动人馨香。 巽儿看到芷蓝只穿件苏绸浅黄贴身内衣,忙避嫌走开,正在哼哼乱转的云朵看到巽儿身影,奔跑着贴了上来,用嘴巴撕咬着巽儿裤脚不让离开。 这家伙几天不见,长到了一尺多高,浑体洁白,变得强壮很多,这只小狼眼睛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兴奋地围着巽儿兜着圈子,奔跑跳跃着,仿佛巽儿就是它久违的美味大骨头一般! 小焕听到云朵外仓快活的嘶鸣,知道是弟弟来了,和芷蓝穿戴打扮整齐出了内仓。 巽儿就把智藏大师的卜辞给小焕看,说出心头的疑惑,小焕说:“十多年过去,我们年纪幼小,何不让许叔叔和江叔叔帮着参详一下。” 芷蓝见到巽儿,有些羞涩地走向前,上来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又让巽儿帮她买本《唐宋诗抄》,说在船上无聊,打发时光,巽儿忙回到所住船舱,找了一本《全唐诗》和一本《伤寒论》来,嘱咐她不要忘记学习医书。 然后芷蓝跟着小焕有说有笑地回了内仓。 吃过中午饭,阿波约着巽儿到后舱甲板布网捕鱼,巽儿到了后舱甲板,白云正卧在甲板上,不时打着响鼻,见到巽儿和阿波走来,白云兴奋地站立起来,巽儿走过去,解开缰绳,抚着这马儿的鬃毛,把缰绳盘在马脖子上,让白云自行沿着大船甲板溜达。 阿波和船老大一起布下了网,天南地北地聊天,日光西斜,残阳如血。 船夫用船桨拨动江流,风帆满挂,船只劈波斩浪,把一路山丘、绿林远远地撇在了船后。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开这个已消失了的墨家! 欣赏墨家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的最后一抹浪花!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80章 灾民揭竿起 入夜劫大江 天色迟暮,晚霞万丈,云蒸霞蔚,气象万千。 大船疾行,看看已到芜湖地界,又行驶一段时间,船上挂上了夜航灯笼,船只减缓航速行驶。 船工借这晚间换班休整,几个船夫每人端着一碗米饭,围着甲板上桌子吃饭,桌上放着一大盆江鱼炖菜。阿波今天收网时渔获颇丰,就把这些鱼虾送到厨房做了炖鱼。 船工们喝着烧酒,谈笑风生,眼看到了前方一个大江叉弯处。 大江在一个叫南沙洲的地方分出了一个叉弯,大江冲积出了南沙洲,这沙洲约莫十多里方圆。 从顶舱望去,北岸南沙洲上灯火阑珊,江心寺塔上灯火远远闪烁,大江南岸上灵山寺和普陀寺也一片灯火辉煌,远处是明灭闪烁的万家灯火。 听着船老大醉言醉语,他巽儿莫名其妙想起了朝天门码头的点点渔火,他又忆起腾冲古城的顺河小镇,那茶马古道的驿道马铃。 他拿起船老大放在桌上的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咳咳,”一股呛口的辛辣冲进了嗓子眼里,鼻涕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阿波听到叶巽不住咳嗽,转身扫视了一眼巽儿,“师兄,谁欺负你了?哭得梨花带雨,这么可怜!” 叶巽不由无言以对,他哭了吗?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感觉鼻子酸酸的,心中好生凄楚,好生孤独! 眼看大船过了长江主航道分叉处,过了南沙洲西侧分叉半里多远,阿波正想取笑接着取笑一下巽儿,突然大船后面响起“哞哞哞”连续响亮的号角声,只见五艘小船从后面快速冲了上来,同行船只纷纷加快航速躲避。 船老大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说了声“不好,”接着登上顶舱连连大声叫喊:“水匪来袭,水匪来袭,大家操家伙呀!” 一下子把整船人都惊动起来,前面船上的黄军门亲兵也听到了报警,拔出了刀剑弓弩,几名火枪队兵勇开始装填火药铅弹,船工和墨家弟子们也操起刀枪鱼叉器械,准备迎战水匪。 巽儿和阿波飞跑进船舱,叶巽取出来那把黑剑,想着试试这个夯货的威力,阿波抓起了鸦九剑起身就走;杨雨亭、江中天也听到叫喊声,都操着兵器一起到了甲板。 只见后面五艘船上站着数十个手拿长枪、竹枪和鱼叉的水匪,由于天色已晚,并不能看清面目,但后面水匪仿佛有所企图一般,并不急着接近大船,只是散开船只,远远地跟着大船。 郑逸思忖了一下,忙命令发信号给前面的船只,命令船只张挂满帆,所有船工全去划桨,力争抛开后面水匪船只。 郑逸接着说道:“除了后面这群乌合之众,前面必有大批船只堵截我们!”并下令紧跟前面大船,不要被匪船分割开,以免被各个击破;接着又安排船工敲响船上铜锣,向岸上绿营和官兵示警。 黄军门也走上甲板,命令兵勇决不能让这些反贼上船。 过了半炷香工夫,果然不出郑逸所料,只见前方无数火把江面照得通红,大约二十多艘船只封锁了江面。 火光中只见近二百水匪手持弓箭、竹枪和鱼叉站立在船头,面目狰狞,一起高声呐喊:“留下金银、粮食!饶过你们性命!” 只听后面忽然传来几声嘹亮号角,后面又上来十多艘船只,点起油松火把,到了大船两丈之地,不再紧跟,齐声高喊:“留下金银、粮食!饶过你们性命!” 黄军门和郑逸告诉船上兵勇、帮众,“只要水匪靠近船只,格杀勿论!” 郑逸对李玉和叶巽低声吩咐两句,叶巽、李玉手持火把走上顶层甲板,对水匪喊道:“我们是墨家短衣帮奉旨进京船只,请问是哪路江湖好汉,请借道通过,必有重谢!” 稍停片刻,只见前方船队中间划出一艘大型四桨船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粗壮汉子站立在船头,高声回道:“既然是短衣帮朋友,就给贵派一个大面子,烦借两万银票!给芜湖蝗灾百姓买些赈灾粮!” 郑逸听了,对上面李玉做个手势,李玉高声说道:“好汉们,倒有两万两银票,请到船上来取?好酒好菜招待!” 郑逸计划引贼首上船,擒贼擒王,让他们投鼠忌器,避免无辜杀伤。 谁知那为首匪首和旁边水匪商量了一阵,回话说:“墨家短衣帮是江湖数千年侠义帮派,我们派人上船后,你们不要趁火打劫,扣留我们做人质!” 叶巽和阿波扑哧一声笑喷出来:你们倒不是趁火打劫,你们是趁水打劫!你们没文化可以,但毫无廉耻地胡说八道就不好了吧! 郑毅走上顶舱,叮嘱李玉两句,李玉高声对着匪船喊道:“你们过来一艘船!上船取银票,,人多不行,我们都是马帮商人,手无缚鸡之力!” 对面四桨船上的水匪笑得前仰后合,又交头接耳了一阵,说道:“我们最少要上去十个人,你们可不要伤人!” 李玉听了,回头看了看门主,郑逸点头示意,李玉高声回道:“请你们大当家的上船喝茶!” 郑逸忙安排船上人持械待命,又对杨雨亭、觉静大师、静真、叶巽分别在船头、船尾和两侧船舷待命,又让几个亲兵护着黄廷桂到了顶舱待着。 过了片刻,大江前方堵截的船队保持不动,四桨大船上连续吹了两遍号角,只见四桨船溯流而上,直向大船划来,船上坐着六个人,后面也划过来一艘船,船上坐着四个人,共计十个人,手持长枪、鱼叉、竹篙。 原来芜湖水匪作乱源于雍正十一年淮河和长江水患,去年夏季黄河和长江上游、中游连续四十多天雷暴雨,大水肆虐,河江暴涨,黄河因下游淤积严重,黄河发生改道后又汇流入淮。 淮河河堤崩溃,中下游安徽安庆、铜陵、芜湖等地发生重大水患,当地灾民田产、房屋全部被大水淹没,近万人溺死,近百万灾民流离失所。 朝廷虽然安排了赈灾粮款,并免除安徽三年赋税,但仍有很多灾民在深秋寒冬住窝棚,缺吃少穿,饥寒交迫,一时饿殍遍野,百姓卖儿鬻女,民生水深火热。 因芜湖四合山地势较高,水势未退时,芜湖一带流民就聚此避难,当地铜陵天地会教徒郝明智、白玉汤、卢大川、包玉仙等人借金山寺大殿被雷击榻一事编造歌偈:“胡奴不仁,大明重兴;天下存亡,发我铜陵。” 就此暗中聚集二百多人在铜陵天门山起事,他们在当地四处劫掠官府,并赈济入伙灾民,但起事灾民身体羸弱,又缺少兵器马匹,如何是官军的对手,眼见队伍被官军打得四散溃逃打散。 郝明智、白玉汤、卢大川、包玉仙就带着残部乘船流落到芜湖四合山,利用当地水网密布和山林茂密的地势,发展灾民队伍,四处劫掠,无视当地官府,竟然发展到了在江上劫掠商船、官船的地步。 四合山水匪有四个寨主,大寨主赛庞统郝明智,秀才出身,多年不第,加入铜陵天地会,是当地天地会幕府师爷;三寨主寨主白玉汤,出身盗门,长得白面俊朗,喜欢使用暗器,平时以潇洒才俊自居。 二寨主卢大川,曾是前川陕总督年羹尧贴身亲随,弓马纯熟,是甘肃铁砂掌掌门大师兄,一身硬功夫,臂力过人,擅长使用一根五尺长的精钢唐刀。 雍正三年羹尧事发后,年羹尧起初被贬为杭州将军,卢大川曾经贴身跟随护持年羹尧到杭州上任,他想年羹尧父子战功卓着,又有亲妹贵为雍正帝皇贵妃,且西北边患不断,希望跟着年羹尧能够东山再起。 谁知朝局变幻,帝心难测,年羹尧最后被赐死,卢大川也被牵连入案,被判流放贵州蛮荒之地三年。 三年流放后回到老家,老婆却已改嫁旁人,一双儿女也得病夭亡,他灰心丧气之下沿江流浪,居无定所。一日偶然结识了天地会的会首郝明智,在铜陵加入了当地天地会,成了大寨主郝明智的得力臂膀。 四寨主包玉仙出身彩门,就是三教九流中下九流里的一个杂技门派,她出身贫寒,父亲是铜陵一家田庄的佃户,其六岁时,田庄管事看其母亲姿色过人,以协商田地租约为由侮辱其母,其父上门理论时被管事和一群帮闲打死,其母求生无门被迫自杀。 沦为孤女的包玉仙被伯父卖给了彩门洪家班,和杂技班子一起流浪江湖。 包玉仙从小开始跟着师父练习彩门绝艺,压腿、柔术、前翻、后翻、空翻等训练虽狠辣残酷,但毕竟还有果腹米粥;好在她天赋过人,学得快,慢慢杂技活儿练得精熟,再加上她生得俊美,清纯可人,很快成了班子的当家艺人,比其他一起学艺的孩子多了些衣物脂粉。 十五岁时,她长成了一个闭花羞月的美人胚子,也已练成一身彩门杂技功夫,尤其是蒙面飞刀射人和踏雪无痕的轻功,早已是带她入门的洪班主望尘莫及。 一日晚间,他被同年大师兄标哥偷偷叫出,并向她透露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原来洪班主看她一天天长成,开始觊觎她美色,就和班主夫人商量拿她填房,既能用她帮着挣钱,再过上几年还能为洪家生儿育女。 谁知班主夫人虽多年不育,却十分善妒,班主两口子争吵起来,洪家班已绝对不能容下包玉仙。 最后洪班主两口子商定把包玉仙高价一千两卖给芜湖当地的大财主西门大官人,这西门大官人可是觊觎她美色良久了! 包玉仙于是连夜乔装潜逃,却被洪班主约了彩门师兄弟一路追杀,直到乘船避难铜陵,机缘巧合被当地天地会女舵主王巧儿救下,加入了王巧儿的天地会。 王巧儿策动灾民起事,四处劫掠官府,救济灾民,吸引四方灾民入伙。后来王巧儿中伏被当地官府抓了枭首示众,她才和众多同门潜藏起来,直到去年她和郝明智等四人带领灾民起事,才在芜湖四合山有了容身之地。 当墨家进京大船经过铜陵时,铜陵四合山潜藏水匪就已给首领飞鸽传书,四人就定下了在芜湖南沙洲利用长江岔道前后夹击,再抢劫两艘大船的计划。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密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墨家!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一群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81章 水匪堵大江 看剑索钱粮 四合山大寨主郝明德率领水匪十人分乘两船,从大江前后两侧划到大船边会合,郑逸命大船放下两副绳梯,让十个水匪攀登上来。 却见后面小船上那彪悍的水匪卢大川伸手一挥,包玉仙纵身一跃,足尖在卢大川手掌一点,已借势飞起,落在进京大船的船头,随船兵勇一见就要冲上去,被郑逸挥手阻挡。 包玉仙扫了郑逸等人一眼,随手一挥,一条一丈多长的绳索随手扫向下面小船,只见那卢大川已然伸手抓住绳索的一端,包玉仙向着郑逸回首粲然一笑,百媚顿生,卢大川已然借着绳索跃上了船头甲板。 卢大川上船后如法炮制,把其他两人拉上船头,其他六名水匪却不再安排上船了。 互相见过礼,包玉仙和卢大川等四人面无惧色,被郑逸引入甲板客舱,分宾主坐定。 郑逸安排上茶,起身抱拳说道:“鄙人墨家门主郑南山,在这大江之上,见到四合山四位英雄,幸何如之!”并介绍了在座的墨家巫三娘、杨雨亭、叶巽三人。 郝明德是个白面无须的秀才,摇着一把烫金纸扇,扇面上写了洋洋洒洒的四字行草:“清风来兮。”他一双细长的蛇眼连续眨动了几下,奸笑两声,说道:“墨家郑门主医武双修,仁义慈善之名远播四方,不知对于今日之局有何见教?” 郑毅环视一下四合山四位首领,说道:“郑某奉旨路经芜湖,四位好汉作为此地主人,有何指教?但请爽快明示!” 那白玉汤拂了拂宝蓝色湖绸英雄氅,咳嗽一声说道:“在下四合山水寨白玉汤,替我大哥说句话,闻听贵派协助四川总督找到了张献忠的大西宝藏,所获颇丰,只要拿出十万两白银,赈济这安徽遭遇水患的贫苦灾民,我方不动贵派一针一线,保你长江一路平安!” 郑逸听了声色不动,淡然说道:“墨家船帮被朝廷征调,参与打捞嘉陵江底沉船,所获人工和船资不过百两而已,江湖传言三人成虎,如何能信?我可以出资千两银票,答谢四位寨主,还请笑纳!” 郝明德听了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墨家巨子好大的手笔,真当我们是砧板上的鱼肉不成?不妨告诉你,我们随行六人携带了半船火药,只要我们发出信号抑或半炷香功夫不下船,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郑逸听了面色淡然如水,说道:“我郑逸践行医道,救死无数,自身还没有濒临生死的际遇,郝大寨主何不发出信号?让郑某领略一下呢!” 包玉仙听了粉面一紧,娇声反问道:“郑门主这是舍命不舍财呀!难道想与我们四位同归于尽不成,你们这满船的人员货物,这笔账可不划算呀!” 巫三娘听了峨眉紧蹙,花容含煞,忽而展颜轻笑:“这妹子长得好俊呀!是吗老公?你这么千娇百媚的人儿出没江湖风波之中,真真是怜煞了这些臭男人,岂不让他们心疼!来,姐姐带你去看看!你们随行六人在大江里行事,风大浪高,可别出了意外!” 说着,刹那间出手,去抓包玉仙纤纤玉手,那包玉仙隔着桌子说了一声:“姐妹之间初次见面,何必如此客气?” 包玉仙刹那出手,一式袖里乾坤,一支紫竹镖飞取巫三娘面门,同时身体一翻,已钻入桌下,掏出短匕,直取郑逸小腹,变起猝然。 谁知郑逸叫声“起”,手掌一按座椅,同时一记顶天立地掌,一掌拍散了榆木桌子,那包玉仙半天才从桌面下狼狈爬起,她差点被郑逸活活压在桌子下面。 而杨雨亭和叶巽已飞身出舱,各自和白玉汤和卢大川在甲板上对峙。 那郝明德已被墨家弟子和兵勇围在了甲板中间,就等郑逸下令动手捉拿。 郝明德脸上煞然变色,高声叫道:“先别动手,我有话说!” 黄廷桂虽总管四川军政大事,却向来少经行阵,更何况刀刀见肉的近身肉搏,但看到大势已定,也就走下甲板,观看这场郑逸操演的好戏。 巫三娘咯咯娇笑,笑颜如花,对包玉仙说:“妹妹年纪轻,怎么这么不禁事体?我说带你去看看你们随行的船只,你怎么钻入桌子底下呢?还送了姐姐这样一份大礼,姐姐我可不敢接受!”说着,轻飘飘地把紫竹镖兜手一丢,包玉仙轻轻伸手接住。 “走吧,妹妹,姐姐说过带你去看看,你可不能驳了我面子!”巫三娘说着笑盈盈地再次伸手去拉包玉仙的腕子。 包玉仙怎能轻易就范,揉身抢上,一把短匕直插巫三娘胸口,叶巽和杨雨亭大惊,眼看救援不及,巫三娘就要命丧当场。 只见巫三娘鬼魅般地侧身避开,面容煞然变色,厉声呵斥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想跟我动手,看看你的手上?” 包玉仙知道对方是个不可轻于的高手,忙停止脚步看了看手上,只见刚才接过紫竹镖的左手已然发绿,而且绿色沿着自己的腕子血脉快速往上延伸,刹那间,突觉得左手臂发麻,惊恐之下,不由面色发青,娇声叫了一声:“白大哥,快砍了我的左臂,我中了这婆娘的奇毒!” “吆,你这白哥哥可解不了我鸩毒谷的蛊毒,就算他能解,他可敢解?”巫三娘面寒似冰,眉含煞威,扫视了一下四合山其他三位寨主。 郝明德听了面色大变,看了看包玉仙伸出的左臂,浑身如同筛糠一般,哆嗦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就是当年川江古道上,那个凶残狠辣,不、不,恕我失言,你就是那威名远扬的巫神寨的小仙子?” 其实巫三娘在遇到郑毅前,被川滇江湖黑道叫做巫煞仙子,她长得美艳无比,却出手狠辣无情,有多少江湖恶少和好色之徒都被下毒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成,她却也因此辣名远扬。 直到她隐身生子,多年未出江湖,江湖已传言巫梅被蛊神谷其他苗巫杀死了,江湖人士都信以为真,怎能预料她竟然现身在这大江之上! 那卢大川本实为久经沙场的莽撞汉子,他娘的死就死了,绝不做孬种!他挺身说道,“不然我们就一起粉身碎骨,同归于尽,管你什么鸩毒谷!” 叶巽旁侧哈哈一笑,对杨雨亭使个眼色,说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然后叶巽和杨雨亭在两边夹着卢大川走向船舷,卢大川低头往下边看了一眼,高声叫道:“郝大当家的,咱们人咋全在船上躺着哪?” 原来在四合山四位首领上船的时候,郑毅已安排江中天、李玉水性奇佳的十位好手在潜伏水里,防止水匪水下作妖。 当四合山随行六名水匪企图偷偷下水放置火药时,就被打晕,扔在了船上,外面围堵的水匪夜里隔了数丈远,全然不知发生了变故,只是按照约定在外围等着大当家发出一起上船抢劫的信号。 郝明德听了哪里还有半点斗志,光是巫三娘眼前这煞星在,给他十万两白银他也无胆消受。 他可记得,当年一位在川滇道上行走的一名天地会天才弟子,就是因为惹怒了这位巫煞仙子,被逼得自断手臂,依然不能解掉鸩毒谷奇毒。 最后还是首领陈家洛亲笔致信,托一位江湖前辈出面才拿到解药解除了蛊毒,但最终还是落下了一个身体残疾的下场,最终改投独臂神僧名下习练独臂刀法。 但那卢大川到此地步,竟然不甘服输,高声叫嚷道:“我们四合山在你大船大江航道前后设置了上千船只人手,你们凭借阴谋诡计取胜,胜之不武,端的损了你们墨家江湖名头!我呸!”说着拉开架子就要拼命。 黄军门远望围得水泄不的数十船只,远处火把江面照得红彤彤的,心下踌躇不定。 黄廷桂忙让亲随把郑逸叫到一边:“先生,还是要智取脱身,不要生死对决!”郑逸听了连连点头,“大人放心,郑某正有此意!” 郑逸走上前去,示意围着郝明德四人往外散开,对着郝明德说道:“诸位当家,事已至此,你们意欲何为?” 郝明德和白玉汤面面相觑,那包玉仙已在惊恐之下委顿在地,巫三娘冷冷地看着卢大川,卢大川面不改色,慨然说道:“卢某当初跟着年大将军,东荡西杀,血流遍地,救过年大帅和岳大帅性命,你们几个江湖宵小,仗着暗器毒药和阴谋取胜,或者杀了我们,或者就放了我们! 【解密大西宝藏! 回顾一段侠骨柔情的历史传奇! 追踪墨家历史,了解墨家文化! 解读更多历史隐秘和历史人物! 请和作者一起层层解密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墨家! 帮你了解有文化、有追求、有理想、有血肉的一群侠客--墨侠! 请收藏、推荐、关注《墨侠之大西宝藏》!】 第82章 十步杀一人 举剑不留情 郑逸听了心中大奇,看了看这满面须髯的莽撞汉子,心下暗暗点头,知道此人粗中有细,说道:“郑某与前川陕大帅岳钟琪有旧,你是在何时救过岳大帅,我却没有听过?” 那卢大川听了眼前一亮,慨然说道:“我曾经救过岳大帅,还会有假?”说着就讲述起了当年往事。 雍正元年,青海蒙古和硕特部罗卜藏丹津纠集阿尔布坦温布等大小台吉,聚兵十余万人,屡犯西北边陲重镇西宁,劫持亲王察尔罕丹津,并杀害朝廷派去调和的钦差大臣。 清廷闻报震怒,授川陕总督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岳钟琪为征西副将、参赞大臣,挥师西征。到雍正二年岳钟琪出师十五日,斩八万余级,以五千精兵大破罗卜藏丹津所部叛军十余万,成功收复被叛军占领的青海地区,雍正帝大喜,封赐此战头号功臣岳钟琪为太子太保,三等威信公,兼甘肃提督。 在伊克喀尔吉寨堡一战中,岳钟琪率精兵五千良马一万,分三路悄然离开西宁城,人不下鞍,马不停蹄,昼夜兼行,直取罗卜藏丹津巢穴额穆纳布隆吉尔,大获全胜,又接连取得伊克喀尔吉寨堡、噶斯、次布尔哈的胜利,接着要渡河攻取叛贼的老巢乌兰木呼儿。 岳钟琪率领人马泅渡哈达河,河水突然暴涨,岳钟琪大帅马匹中箭受伤,竟然被马匹拖着冲向下游,卢大川当时去岳钟琪大营送信,正赶上岳大帅落水就要淹没在水中,卢大川带着盔甲冲入河中,把岳大帅拉出了水面。 然后清军乘胜追击,以少胜多,战败活捉随罗卜藏丹津反叛的五位大台吉,次日黎明,清军抵乌兰木呼儿,围歼击溃叛军主力,活捉了罗卜藏丹津母亲、妹妹阿宝等叛军眷属和其他台吉,罗卜藏丹津改妆逃走。至此,岳大帅才取得青海两年平叛的胜利。 郑逸听卢大川所言不虚,不免心生怜惜,就说道:“你也曾是久经战阵的武将,行军打仗,以正对,以奇胜,当兵不免刀下死,将军难避阵上亡;一将功成,万户孀妇,而今身在江湖,你要如何能服?服了如何?不服又怎样?” 卢大川挺胸说道:“我今日势弱,战败被困,百死不悔;但今日面对墨家巨子,听说你医武双修,金针之下,起死回生;你黑伞之前,所向披靡,如果你能凭借你手中黑伞赢过我,我们兄弟便心服口服,归顺朝廷,任你驱使!” 郑毅回过头,看了四川总督黄军门,黄廷桂朝他点了点头,就说道:“好吧,如你所言,如你果然有些本事,并有报国之心,当今西北、西南边患频发,罗莎国在我西北边疆磨刀霍霍,不愁没你立功报效的机会!” 郑毅把叶巽往前一推,对卢大川说:“好男儿当为天下兴利,为民除害!这是我小徒叶巽,年方十五岁,随我修习武道,你可以和巽儿比试一场,如你能在三十招内战胜了他,我就向四川总督黄大帅举荐,让你们到他账下效力如何?” 卢大川看着面前少年,长得英挺峻拔,虽出名门,但自己毕竟久经战阵,戎马倥偬,举手难留情,如果弄死弄伤这少年,这个仇怨就解不开了! 卢大川思忖片刻说道:“郑门主看来不肯轻易赐教了!失手伤了这少年不是我以大欺小了吗?” 郑逸拍拍巽儿肩膀,对卢大川说:“我这徒弟年纪虽轻,但所学甚杂,你还是全力以赴,不然丢了面子,可不好看!” 卢大川听了不由心中有气,说道:“既然贵高足非同凡人,那我也就不再推辞了!”说完,对着叶巽招了招手,“小朋友,拿出你全部手段,让我领略一下郑门主高足的绝学!” 船上诸人听了都离开前甲板,到了客舱前围观,叶巽手持黑剑稳步上前,摆了个开门迎客起式,盯着卢大川,在前甲板身随意动,走起九宫八卦步,忽纵忽横,忽进忽退,忽左忽右,忽疾忽徐,围着卢大川一丈之地兜起了圈子。 卢大川双手握着唐刀,盯着对方一直没出招进攻,看着被一个少年围着直兜圈子,他再也按捺不住,挥起唐刀,一式力劈华山,疾如霹雳,有那劈山倒海之势,眼看就要把巽儿劈成两段,众人心不由悬了起来,芷蓝和小焕捧住心口,两眼眨也不眨,关注着巽儿安危。 而叶巽看着对方一招使出,不假思索,斜跨一步,敌一动,我先动,闪在了卢大川身侧,一式横扫千斤,黑剑疾扫卢大川侧背,卢大川一招落空,见巽儿已到了侧背,唐刀一举,一式霸王别姬,黑剑和唐刀擦击在一起,在夜色里溅出了数点火星。 叶巽本以为黑剑遇到唐刀这种兵器,必然折断,岂知黑剑无恙,脚下步法一变,欺身而上,黑剑直刺对方腋下,卢大川一招大意,差点失去先机,忙刀锋侧挡,脚下侧闪,已到叶巽身侧,右肘横挥,用刀柄横向戳击叶巽。 谁知叶巽在擦身变招也是如此打算,左肘横挥,剑柄回击对方右腋,顿时刀柄和剑柄撞在一起,叶巽哪有卢大川这般精壮,不由得连退几步,侧向避敌。 卢大川顿时血性大发,双手握刀,使出绝技疯魔霹雳刀,单刀直入,不闪不避,劈、刺、剁、切、横、挡、拖、拉、推,各式刀法,仿佛疯了一般,疯狂向前输出进击。 只见卢大川身侧五尺之内,刀罡逼人,片片落叶无风自飞,风雨不透,叶巽见他使出这拼命打法,不由得急速闪避,四处游走,拉开距离,闪避之中,已经是多处被刀锋划伤,但卢大川步步紧逼,依然毫不容让,巫三娘多次拉了拉郑逸的手,让他干预,郑逸眼睛紧紧盯着场内,不予可否,其他人也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叶巽见卢大川步步紧逼,不由身上出了一身冷汗,眼见的已到船舷边上,避无可避,不由把心一横,忘记已是多处刀伤,也如同着魔一般,一跃而起,一招泰山压顶疾如霹雳闪电,劈击下来。 卢大川一见对方不在招架,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忙横刀格挡,谁知叶巽借下劈余势未尽之际,已然变招收剑斜划,卢大川没料到巽儿变招如此疾速速,招式狠辣,忙侧向跃出闪避,但已被对方划伤小腿,鲜血浸透裤管,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对这个少年再也不敢小觑。 谁知叶巽一朝得势,雄心万丈,提步向前,脚下不丁不八,双手握剑,把六合剑法拆解了,心随意动,意到身随,眼随心意,劈、刺、削、推、戳、点、挥等剑招盯着卢大川随心意输出,真是剑剑有意,剑剑饮血,形成一个水泄不通的剑网,剑风嗡嗡作响,剑罡弥漫甲板,让人胆寒。 卢大川不由忆起在西北平定大小和卓战场鏖战,仿佛一场血雨腥风的对决已然展开,未想在这里重现,正待要回击。只听大当家郝明德高声说道:“过了一百招了!我们输了,没有想到巨子一个少年子弟就有如此剑法,佩服佩服!” 那郝明德对郑逸施礼道:“四合山所有部众从即刻宣布解散,我马上召集部众,愿意归顺田园者就发放钱粮回乡,我等马上回去整理人马,愿意跟随四川总督黄大帅者,我们准备妥当一起就赶赴成都一起投奔大帅,郑门主,看这样办理如何?” 郑逸回礼说道:“即使回乡务农,也比啸聚山林为匪要好,如果四位愿意跟随黄大帅,我想大师必然不负所托,前途如锦,另外黄军门会向朝廷奏报,增加赈济粮款。” 静和芷蓝、小焕刚才心惊胆战地关注战局,停战后,就放下心来,忙过去帮着叶巽处理伤口,看到巽儿小臂和两腋多处刀伤,所幸伤在皮肤表里,创口不深,但也是刀刀惊心,刀口稍深,就会危及生命,叶巽也不在意。 郝明德点燃三枚烟火,直飞冲天,在天空划出美丽的弧线,只见前后围堵的船只各自排列成行,划入大江北面岔道里,江面上片刻间一片漆黑。 巫三娘取出一个药瓶,递给包玉仙说:“妹妹放心,并没对你使用蛊毒,只不过是寻常的麻痹药品,略有些微毒性,尽快回家再用水冲服,你要受些小罪了!”包玉仙道了谢,接过解药,和白玉汤马上驱船回到四合山水寨,服了解药,才知道巫三娘受些小罪是什么意思,她整整腹泻三天才好,不过捡回了性命,心中对巫三娘不由得暗暗佩服不已! 卢大川和郝明德连夜赶回水寨,他们和郑毅约好在两日后在镇江码头上汇合,一起归顺四川总督黄廷桂,陪伴进京。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结束,大家都有些筋疲力尽,两艘大重新挂起风帆,船工滑动船桨,挂起夜航灯火,顺风行船,向六朝古都江宁方向驶去。 【本章以后可见我们少年男主巽儿和阿波的血性成长。请各位大侠收藏、推荐、转发!追踪更多精彩!】 第83章 北固山上北固亭 金山寺中祭禅僧 第二日清晨,当叶巽从睡梦中醒来,只听外面一阵嘈杂,只见天色已然大亮。 巽儿忙叫了阿波爬起来,穿好衣服,和阿波各自带着牙香筹前去厨房刷牙洗漱,就看到帮中弟子正指挥码头脚夫正装卸船上药材、布匹、茶叶,原来昨晚已到了江宁府京口码头了。 早早用过早餐,郑逸带了李玉、阿波和叶巽骑马拜会金山寺主持僧人定慧商量智藏大师身后事宜,同时安排弟子把智藏大师遗骸抬上马车,亲自护送往金山寺。 离开码头,一边骑马沿着江道前行一边观赏这镇江风景,毕竟是六朝古都,好一派繁华昌盛景象,大街两旁商铺林立,各色货品琳琅满目,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很是热闹,各种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沿着江边走了片刻工夫,郑逸带着三人就到了金山脚下。金山北邻大江,正对着长江干流和大江一段岔道,中间冲积出一方数十顷元宝形沙洲,金山寺就建在大江南邻的金山顶上。 数里之外远望,西北方向金山顶上有一座耸立的七级佛塔,金山寺依山就势,寺山一体,步步登高,由低到高依次建有五座黄墙褐顶的佛教建筑。 山脚处就是金山寺山门了,庄严巍峨的山门上题写着两个金漆大字“金山”,甚是大气肃穆。 金山寺始建于东晋,是华夏佛教诵经设斋、礼佛拜忏和追思亡灵的水陆法会的发源地,寺内建有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阁、藏经楼、方丈室等。吸引了无数善男信女前来烧香拜佛,求佛许愿和观赏游玩的人也络绎不绝。 四人登上金山,长江在此拐了个大弯,东北约莫十里焦山,东面不远是北固山,山顶有个北固亭,也就是南宋辛弃疾写下《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一词的地方,这北固亭也因辛弃疾一词闻名天下。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舞榭楼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郑逸一边吟诵,一边放眼北望,大江惊涛拍岸、浪花飞溅!如今江山依旧,何见英雄归处!只能慨叹英雄易老,美人迟暮!发出长长的叹息! 说话间,金山寺侧门被李玉叫开了,此时天方放晴,一个年轻知客僧人从高大金漆大门里走出,合十施礼,李玉上前说明来意,那知客僧人忙把四人请进会客厅坐定,又吩咐一个小沙弥去请定慧方丈前来见客。 过了片刻,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紫金纱绸袈裟的僧人来,他满面慈祥,面白大耳,一双眼睛明亮有神,远远的双手合十,快步走向客厅,朗声说道:“贫僧定慧,郑居士为仙师屈驾劳烦,居士慈悲,功德无量!惠通请给众居士敬香茶!” 郑逸与定慧见过礼,说道:“郑某与智藏大师有缘,蒙他开释之泽,能为大师稍尽绵薄,郑某之幸;大师佛躯即刻送到,交付大师,郑某还有俗务在身,不能久坐盘桓,请定慧大师先行把智藏大师安顿停当,再来叨扰!” 说着,站起身来,与定慧大师一同走到院内,定慧安排两位知客僧人腾出佛堂,给智藏大师先行斋戒沐浴,准备法事,又安排一位法号神会的僧人带七个年轻僧人持香一起持香念诵《华严经》。 神会则持香念《地藏菩萨本愿功德经》,到了金山寺大门口,三个和尚把智藏大师从马车上抬下来,放在一副竹榻上,又一起上香,众僧法相肃穆,满怀虔诚齐声念诵《法华经》,立时间,金山寺大门前香烟袅袅,佛音回荡。 那金山寺殿堂上,突然落下七只仙鹤,盘旋在大殿之上突然一起起飞,绕佛塔三周,一起凌空长鸣,杳然远去。 众僧见到这异象,齐声高宣佛号。 郑毅心知金山寺忙于智藏大师的寂灭法事,也不久留,就辞别定慧大师返回镇江码头。 李玉去了后舱,只见江宁货物已卸过船,已有一船货物清空,他来见巨子,说江宁订购的湖杭丝绸和苏绣、云锦和碧螺春茶已备货完毕,明天就派一只大船在码头装货,走长江水路返回重庆。 因两船出发时间尚且宽裕,请师父、师母和家人等可在江宁逗留一日,六朝古都夫子庙、栖霞山、牛头山、玄武湖等多处名胜,可以借机观赏一番。 郑逸忙回舱里,听说黄军门已带了家眷往鸡鸣寺拜佛去了,他忙叫过叶巽和阿波,让他们护持着阿美、芷蓝和觉静师徒自行择地逛逛,也不枉来这人文繁盛的六朝古都一遭,只不过要按时返回,不要误了行程。 阿波正在船上呆得气闷,忙不迭地扯了巽儿,约了阿美、芷蓝和觉静师徒,在码头附近的大车店里租了一辆马车。 车夫本要跟随驾车,被阿波塞了二百钱小费,马夫自去码头边的一家苍蝇馆子,花了五十钱,点了两个菜和一坛百花酒逍遥快活去了。 让女眷上了马车,阿波和巽儿却不上车,却叫了老江头和杨雨亭在前面驾车,自己和叶巽从船上牵了马匹,骑马跟着,还笑嘻嘻地说:“师哥,马匹要经常遛遛,不然草料积食,可就苦了马儿了!” 巽儿嬉皮笑脸地回道:“少门主,你说得极是,其实你在船上也闷坏了不是?” “此言深得我心,本少爷有赏!赏什么我先想想,”阿波嘻嘻笑道。 巽儿一本正经地斥责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的褡裢比你脸还干净哪!不是你爹亲生的吗?怎么一点零花钱都不给?” “嗨嗨,你还说哪!不都怨你师父抠门吗?不过师兄,你今天可要再借我点碎银子,不然到夫子庙买只板鸭啥的没钱多丢人,再说呢买了东西都是孝敬你师父的!”阿波笑嘻嘻地说道。 “得,得,我师父饿死和你没关系,不要瞎操心!”巽儿一看他那白扯样就上火。 “这样,今天晚上我给你喂喂招,我可新学了一套绝世剑法,让你观摩观摩,”阿波把脸凑到巽儿脸上低声说道。 “嗨,你这几天和我形影不离,何时练了新剑法?”巽儿不由好奇起来。 “你那天用龙虎山桃木剑把我欺负那么惨,君子不赶快报仇,还叫什么君子!我就去找了你师父,让他传了我一套绝世剑法,专门克制你桃木剑法,怕不怕?”阿波贱兮兮骑着马儿地凑过去,低声说道。 “没想到你爹这么偏心,儿子亲生的,徒弟没有亲生的事吧?”巽儿气冲冲的双腿夹了一下马腹,云朵会意,加快步伐,瞬间超出了前面马车,快速冲了出去。 阿波没想到巽儿突然骑马提速,挥起马鞭,轻轻打了下马臀,坐下马匹也甩开步伐,飞速追了上去。 【少年巽儿和阿波历经江湖磨炼,快速成长,请收藏、转发、推荐本书,追踪更多精彩!】 第84章 秦淮河畔陡生风波 阿波和巽儿一路打打闹闹,一行从镇江码头出发,远望大江浩浩荡荡,奔腾东流,大江北岸就是诗书闻名的瓜洲渡口。 瓜洲位于京杭运河与长江交汇处,是联系大江南北的咽喉要冲,素有“江北重镇、千年古镇”之称。 远远望去,瓜洲渡停泊漕船数以千计,桅樯林立,帆影如云,来自五湖四海贸易迁徙人群,乘船往还,络绎不绝, 泗水流,汴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千年古渡,胜境犹存,唐代高僧鉴真从这里起航东渡日本,历代诗人墨客途经瓜洲,也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篇。 北宋名相王安石有一首闻名天下的《泊船瓜洲》:“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说的就是此处。 南宋诗人陆游在《书愤》中也留下了“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的千古名句。 瓜洲古渡,还有一座纪念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而建的“沉箱亭”,它静静立于瓜洲渡口江边。由八根廊柱撑起一处八角形飞檐穹顶亭子,亭内立着一块石碑,上书“沉箱亭”几字,石碑的背面记述着杜十娘投江的故事。 这里精致优雅中透露着清凄,亭边岸畔垂柳成行,柳丝依依随风摇曳,勾起那段凄婉往事,真是让人感叹:沉香亭下瓜洲,不见当年杜十娘! 两人策马前行,过了焦山两炷香功夫,穿越宝华山时,已把马车远远甩了好几里路,两人缓勒马辔头,放慢行程,远看郁郁苍苍的栖霞山就在前方,过了栖霞山半炷香功夫,就到了钟山脚下,这里是大明洪武帝朱元璋明孝陵所在,大清三代皇帝都曾到此祭陵。 钟山之势,龙盘虎踞,山水城林浑然一体,可谓汇聚了江宁府山水人文之精粹。故诸葛亮有钟山龙蟠、石头虎踞、帝王之宅的盛誉。 钟山屹立扬子江畔,烟霞吞雾,历经千年而郁郁葱葱,纳数朝君王和英雄豪杰而松青柏翠,融多元文化和天工盛相卓然于众山之中,囊六朝文化、大明意蕴,山水城林、佛教寺院于一山之中,可谓中华城中人文第一山。 过了钟山大约两里多路,就到了秦淮河,秦淮河是江宁府文化繁盛之源,从东水头至西水关全长十里秦淮两岸,自古起便是望族聚居之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儒学鼎盛,素有“六朝金粉”之誉。 六朝至明清,十里秦淮风貌繁华,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诗篇。 最为着名的是唐代诗人杜牧的《泊秦淮》: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虽然说的是杜牧的忧国之情,但是也可以看出秦淮河秋夜的繁华旖旎。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两句诗是唐代刘禹锡诗句,说的却是秦淮河边乌衣巷里,曾是西晋宰相谢安、谢玄故居,感叹世事如棋,沧桑变幻无常。 游秦淮不能漏掉夫子庙,夫子庙又叫江宁孔庙,位于秦淮河北岸贡院街、江南贡院以西,为供奉祭祀孔子之地,主要由孔庙、学宫、贡院三大建筑群组成,占地极大。 夫子庙被誉为秦淮名胜而成为江宁特色景观,在六朝至明清时期,世家大族多居住于附近,故有“六朝金粉”之说,是闻名华夏的传统古街,与苏州玄妙观和京师天桥华夏齐名。 两人在秦淮河转悠良久,只见觉静一行马车到了,她们面戴轻纱下了车,和阿波叶巽汇和,一行人来到孔庙不远大道上,只见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一片喧闹。 孔庙前更是摩肩接踵,旁侧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各色货品琳琅满目,江宁美食小吃更是数不胜数,让人流连不舍!男女老少穿绫着锦,特别是打扮入时,穿红着绿的青年男女,更是惹人眼目。 芝兰、静和与静真一下马车,就惊艳了街上不少青年士子,芝兰静和温柔娴静如同两枝静室幽兰,阿美、静真娇艳动人恰像两朵娇艳玫瑰。 就有三两好色之徒流连在三女身后,三女依然故我,不予理睬。 有位叫冯天丰的豪门恶少,凭借着家族势力经常夫子庙一带为非作歹。说来这冯家也算得上江南首富,江宁、苏州绸缎庄三停中倒有他家一停,且家中在江南还有八个万亩的田庄。 这冯天丰也不读书,每日里约了几个豪绅大户子弟到处欺男霸女、寻欢作乐。 他们今日又到夫子庙前来打野,专找年轻貌美女子寻衅调戏,彰显自个资财风流。 恰巧,他们看到芷蓝三女下了马车,三女姿容样貌瞬间让三哥阔少心痒难耐,情不自禁地跟在三女身后风言风语。 三女见这几个男子这样惫赖,心下大为鄙夷,就加快了脚步,这让冯天丰三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冯天丰竟快步上前拦在静真前头,摇动着手中折金纸扇,轻轻扇动两下,上前一伸手说道:“三位妹妹如此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何必上街受这日头暴晒之苦,委屈了四位妹妹!” 说话间,这冯天丰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摸静真的纤纤玉手。 叶巽和阿波正要上前教训这三位阔少一顿,却见静真使个眼色,两人会意就在旁侧冷眼观瞧。 只见静真颔首一笑,面带娇羞地瞥了一眼冯天丰,娇声回道:“萍水相逢,素不相识,这位公子好生无礼!” 说着静真躲开冯天丰手掌,随手用手帕扫了冯天丰手掌一下,冯天丰等人鼻息间陡然有了一丝淡淡的馨香。 冯天丰用扇子在鼻翼旁潇洒地轻轻扇动,嬉皮笑脸说道:“妹妹好香!真让人心神皆醉呀!”接着三个家伙开怀浪笑起来。 “还只管笑,你不看看你脸上沾了什么?”静真把面前轻纱掀起一角,露出了半边娇美容颜,轻声斥责道。 冯天丰蓦然呆住,整天在秦淮河畔拈花惹草,鲜少见过这般娇媚的女孩子,呆愣片刻,摸了摸脸颊说道:“妹妹,别玩笑,我脸上哪有什么?” “方才没有,现在却有了!”静真娇面一冷如同寒冰,说完转身就走。 三个家伙正要阻拦,只见冯天丰大声叫嚷起来,“我脸上忽然好痒,到底沾上什么东西?” 他两个同伙面面相觑,惊奇地回道:“没什么呀!哪有什么东西?” 只听冯天丰叫声越来越大,并且在脸上、脖颈上、手掌使劲抓挠,到了最后,越抓越重,直到抓出血来,他的同伴在一旁又惊又怕,惑然不解地呆立在一旁,茫然不知所措! 阿波和巽儿摇了摇头,起身追赶静真四人,才知道刚才只顾看戏,拉下得有些远了,忙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紧往前赶,却发现在人潮中失去了四人踪影。 两人紧赶在人群中前行,前面是位中年士绅夫人,她手里牵个四五岁男孩走到贡院门前,两旁围着两个丫鬟。 那男孩突然吵着要吃糖葫芦,那妇人怕孙子挤人堆里丢了,就一边牢牢抓住男孩小手不放,一边劝慰。 突然,四周挤过来六个黑面大汉,猝不及防掏出匕首和火铳,有两位黑脸大汉用火铳分别顶住阿波和巽儿的脑袋,还有四个大汉用匕首和火铳顶住了中年妇人和男孩。 一个黑瘦大汉对中年妇人高声叫道:“你是浙江总督高夫人吧?乖乖听话跟我们走,绝不伤你们半点毫毛,否则别说我们兄弟心狠手辣!” 黑瘦汉子说着把匕首贴在了男孩的脖子上,小男孩面带惊惧,又不敢高声大哭,只是低声抽泣,不敢放声哭喊! 这时从外面挤进来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后面紧跟着三个大汉,那管家模样老者大声说道:“诸位好汉,我是管家李茂,不要乱抓好人,要银子要粮,我们想法筹措,请把我家夫人放了好吧?” 那黑瘦大汉冷冷一笑:“你们是好人?你们在浙江杀了我沈家多少人?你们是好人!放着便宜淮盐不让百姓吃,却强迫百姓购买高价浙盐,白花花的银子全进了你们口袋,你们算哪门子好人?” 管家李茂支支吾吾无言以对,显然确有其事,“这是朝廷法度,谁敢违背?我们李大人也是按令而行呀!有话好好说!” “赶快闪开,谁敢阻拦?我先把这小孩剁了手脚,让李卫拿钱来赎!”一边说着,一边押着人质往乌衣巷边朱雀桥上走去。 巽儿和阿波见情势复杂,不能轻举妄动,只能跟着劫匪退到朱雀桥一边。 那里停了一辆马车,六劫匪把四个人质押上马车,持刀把步步追随又投鼠忌器的差役逼退,立刻跨上了一边备好的马匹。 驾车劫匪挥动鞭子,赶着马车往江边疾驶,不到一刻工夫就赶到了码头,留下一众差役人在江边呆呆发愣。 管家李茂突然发疯了一般喊道:“奶奶的,还不快去给总督大人送信?”几个亲随如梦方醒,拉了马匹,一路挥鞭发疯似的朝着镇江码头赶去! 【各位大侠,请收藏、转发、投票!追踪更多精彩!】 第85章 艨艟战舰变生腋肘 马车驶近京口码头,只见那黑瘦汉子从怀中掏出一把黑犀号角,“呜、呜、呜、呜、呜”三长两短吹了五声,响彻码头,回荡江面之上,过了片刻,又如法“呜、呜、呜、呜、呜”吹了一遍。 四个骑马汉子手持鸟铳、弓弩护着马车到了码头边时,大江中心疾速驶来一艘艨艟战船,两侧各七个棹桨划动如飞,到了码头,熟练旋个大弯,船舷靠在了码头边上。 艨艟战船停靠甫定,船舷甲板立即出现一群散发汉子,他们穿着褐色短衣短裤,脚蹬牛皮靴子,头发披散,有一部分人手握唐刀,还有一部分手持弓弩、鸟铳,他们列成两队,快速冲上了码头,站立两旁。 码头上一个年老脚夫失声叫喊,“倭寇来了!快跑吧!”码头上人群闻声四散奔逃,瞬间走个干干净净,顿时间,熙熙攘攘的码头上没有了人影! 马车停在码头,四个汉子手持器械挟持着那妇人孩子和巽儿、阿波上了艨艟战船,其他同伙也登船离岸,尾随而来的管家和几个差役目瞪口呆,艨艟战舰棹桨如飞,离开了码头,渐行渐远。 那黑瘦汉子随手取出一把强弓,把一封短信绑在箭镞上朝岸上射了过去,高声喊道:“告诉你家总督大人,宁波沈家让他准备十万两银票,赎回他老婆、儿子孙子!”说完在船舷边捧腹狂笑! 阿波和叶巽听了暗暗腹诽不已,原来这帮水匪闹了个大乌龙,把两人当成李卫儿子给抓了,平白地给人当了一次便宜儿子。 阿波扯开嗓子就骂开了:“你们这班不开眼的孙子,我们可不是谁的儿子,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姓郑?知道吗?” 叶巽不由暗暗摇头,心说老子来一趟六朝古都容易吗?就被你们这班不开眼的孙子绑到船上来了! 留神看这战船,完全不同于以往见到的船只。整个船舱与船板用生牛皮包覆,可作防火之用,两舷各开数个桨孔用来插桨,可供十四个橹手同时操桨行船。 甲板上有船舱三层,也用生牛皮包裹,可防止敌人火攻。每层船舱四面开有弩窗矛孔,可从各方向攻击敌人。 整个艨艟战船船体雄伟,机动性强且便于水战。巽儿心说这次也算开了眼界,不知道我们墨家的船厂工坊能否造出这样的战舰,开到南洋,岂不是威风八面。 那黑瘦海匪沈浪听了阿波叫嚷,皱了一下眉头,大踏步走过来,眼前不过是两个十余岁少年。 沈浪少年带着江浙子弟起事,纵横沿海多年,多少官兵都奈何他不得,如何将这俩毛孩子放在眼里,挥了一下手,众海匪把匕首、鸟铳放下,笑嘻嘻地看着这四个人质。 “你刚才叫嚷什么?”沈浪俯下身子,取了块抹布擦了擦靴子上的灰尘,对阿波说道。 “他说的是真的,这两个孩子不是我家的,他说本姓郑!”李卫夫人高翠儿跟着李卫东奔西走,缉凶捕盗,多次在刀尖上行走,见惯了生死,抢着开口说道。 “谁让你瞎嚷嚷咧!别以为还在你总督衙门里,你总督夫人咋啦!老子一样给你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奶奶个熊!”旁边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大肚子憨憨擦了擦脸上臭汗,对着高翠儿吆喝道。 “你个二傻子样,就你这样还出来当海匪呀,咋不让人把你卖到黑煤窑里当苦力去!”高翠儿看了这大肚子憨憨扑哧一声乐了,高声斥责道。 “你还真把这当苏州总督衙门了,惹翻了爷们,俺银子也不要了,干脆撕了票,反正李大人做梦都想娶个三妻四妾的!”沈浪在船上闲得无聊,又佩服高翠儿过人胆色,就翻了翻眼皮,伸手拔出自己唐刀,用一块干净抹布擦拭着寒光四射的刀刃,一边调侃道。 “李狗儿他娘的那怂样,我高翠儿借他八个胆他也不敢,不信你把我们娘四个放出去,老娘马上能要了老东西老命!”高翠儿忽地站起来,插腰瞪着双眼叫道。 “咦!”几个海匪顿时哈哈大笑! 沈浪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高翠儿,“我说李夫人,我沈浪佩服你,胆色过人!巾帼不让须眉!但你要清楚,我和李卫有杀父之仇,当年李卫为强卖高价浙盐,我父亲和三百盐帮兄弟被他捕杀,父仇不共戴天!但我不为难妇道人家,只要李卫十万两银票一到,我就放人!否则...” 沈浪眼中寒光一闪,说着用舌头舔了舔闪着寒光的刀刃,冷冷笑了! “你别做春秋大梦了!我知根知底,李狗儿把狗皮剥掉卖了,也倒腾不出十万两!好汉做事好汉当,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事冲我来,别拿孩子说事,更别拿别家两个孩子说事!”高翠儿神色自若地说道。 沈浪看了一下船舷外侧,眨眼间艨艟战船出了京口十多里了,用不了多久,就要过江阴,到了崇明岛,就要进入茫茫大海了,入了大海,还不是自己的天下,就连水师那几艘破船也不入自己眼里。 沈浪哈哈一笑,“你说这两俩少年不是你儿子李兴秀、李兴福?” 高翠儿面上一寒说道:“你们对我家摸得门清呀!我今天本想带着这俩小子上街,可这李狗儿嫌他们赖床误了先生早课,罚他们在船上反省,你把别人家孩子抓啦,抓错了!” 沈浪冷冷的一笑,“真不是你家儿子?” 高翠儿面色一正,“我家五个狗崽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我再要两个,你还让老娘活吗?”她还自称上老娘了! “既然不是你儿子,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沈浪直起身来,一式老鹰探爪,曲指成爪,劲透指尖,五指如钩,抓向巽儿前胸大穴。 叶巽今天逛街穿了一身湖绸长衫,哪能让他撕破;他身随意动,内劲劲透臂腕指尖,面上却故作惊慌,左手顺势捏住沈浪左腕关节,借势一翻对方腕子,右臂下压,右腿斜挎,穿入对方左侧身位向前猛然挤靠,兔起鹘落间将沈浪右臂反向扭转过来,夺下沈浪唐刀,架在了沈浪脖子上,接着背靠船舷站定。 这不过是雷火闪电间变化,立时,满船海匪都呆若木鸡,这是什么操作? 那些海匪随后反应过来,顿时操起长刀火铳往上直冲,叶巺左手一挥,漫天花雨手法射出十数枚钢针,顿时面前几个海匪手腕或手臂穴位中了钢针,手中唐刀和短铳都落在了甲板上。 阿波顿时蹿了起来鼓掌大笑:“师兄,你真牛,看我的!”说着同时一挥手,五枚钢针扎在了对面三个海匪胳臂大腿上,那胖憨憨唐刀还没有出鞘,一枚钢针深深钉在他手背上,他疼得一松手,唐刀直直砸在他脚面上,疼得他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阿波拍手大笑,“师兄,我的金针渡厄练得到家了吧?” 阿波趁着混乱随手一挥,甲板上腾起一层黄色烟雾,那般水匪惊呼“毒烟”,纷纷向后面闪避,阿波趁乱拉着叶巽二人进了旁侧舱室,牢牢顶上了舱门。 沈浪背心大椎穴被叶巽刺入了一枚钢针,如何还能轻易动弹,只能一步步跟着挪进舱室。 沈浪这才知道多年纵横江湖,一时大意老鹰反被鹧鸪鸟啄了眼睛!眼前这俩少年可不是凡俗之辈,而是师出名门的少年英杰!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请收藏、关注、推荐《墨侠之大西宝藏》系列!追踪更多精彩!】 第86章 花鸟岛(一)将错就错游仙岛 阿波毫不含糊,从身上摸出一个绿油油的竹筒,扒开盖子,往竹筒里吹了口气,只见一只半尺多长的蜈蚣慢慢蠕动出来,阿波接着随手拿出一个白瓷瓶子,取出一颗吞天吐地丹来,对沈浪说道:“你选一种死法?” 沈浪此时看明了情势,知道对方是个智计百出的高手,绝非自己能够应付,如何还敢轻易选择。 后背大椎穴疼痛难支,沈浪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来,阿波见状说道:“那小爷就替你选了吧!” 阿波说完一捏沈浪喉咙,沈浪气息一窒,张口之间,被阿波塞了一枚吞天吐地丹入口;此时,又上来数十海匪,围住舱室用力砸门! 叶巽眼前一亮,拔出来沈浪大椎上的钢针,轻轻拍拍沈浪后背,“你已中了我师弟的独门蛊毒,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放开了沈浪。 沈浪恢复了自由,心中五味杂陈,抽头丧气地对叶巽说道:“两位少侠真的不是李大人家人,沈某有眼无珠,冒犯两位,请求原谅兄弟鲁莽!” 沈浪话没有说完,就被阿波拉开舱门随手推到外面,一众海匪见状一起喧嚣起来,“沈帮主出来了!咱们冲进舱去,把这两个小子大卸八块!” 带头的海匪大飞话没有说完,就想去拥抱下自己的老大,还没有开口,只见沈浪一仰脖子,腹内如潮翻涌,大口一张,今早上吃的炒河粉和昨晚的百花酒喷了大飞满面满身,一众海匪顿时惊呆了,也把大飞喷蒙了,但他马上也被一股五谷混合之气熏得晕头转向。 一个海匪见了沈浪大飞的惨状,提了一桶净水劈头盖脸浇了下去,另外一帮海匪操起唐刀、鸟铳直冲舱室。 那沈浪本要前去阻拦,尚未开口,又是一阵胸腹翻涌,“哇哇”不断,直接又喷了那群海匪满身满面,连那舱门上也是饭渍直流,顿时战舰甲板上气息中人欲呕,众海匪纷纷捂住口鼻,哪还有战力可言! 沈浪好不容易停止了喷涌,忙拦住蠢蠢欲动一众海匪,说道:“我中了蛊毒,那两位我们惹不起!” 船上有位海匪花蛤蜊年龄稍长,听了大惊失色,即刻恍然大悟,“门主,听说中了蛊毒下场凄惨无比,而且蛊毒高手都是杀人于无形!方才打斗中大伙是否中了蛊毒也未可知呀!” 花蛤蜊两句话说得众海匪人人自危,再也没有了攻击熏儿阿波的心思! “为今之计,我们唯有先去赔罪,争取保全性命!”沈浪对花蛤蜊说,花蛤蜊听了频频点头称是。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前去赔罪,我们花鸟岛颜面何在?老帮主一世英名必将丧送在海子你手里!” 花鸟岛副帮主沈岩是沈浪父亲沈海当年的左膀右臂,如今沈浪父死子继,帮中大小事务决于沈浪一人,副帮主沈岩心中早怀积怨,今日借势发作。 “副帮主明知帮主中了人家蛊毒,还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要害死大家不成?”花蛤蜊在帮中时常受到副帮主沈岩的挤兑,禁不住反唇相讥。 “既然你们怕了那俩毛头小子,那就让我试试这俩小子斤两!”话音没落,他已手持唐刀飞脚踹门,摆出要冲进舱室的样子,可他踹门后却又避在了一旁。 他想只要把门踹了,也就得罪死了这俩小贼,好歹沈海中了蛊毒,翻了面皮,沈浪就救无可救了! 谁知舱门打开,并无人冲出来,从门内飞出数只金针,沈岩只觉得右臂刺痛,接着小臂一阵发麻,他拔出金针一瞧,只见金针上蓝光闪烁,顿时心中一寒,想到对方恐怖的蛊毒手段,不由得心中凉了半截,一脸冷汗直冒! 众海匪见沈浪沈岩先后折戟沉沙,哪还有半分斗志,纷纷涌到舱门口七嘴八舌施礼赔罪求情告饶,情愿献出财宝,再把巽儿阿波两人恭送上岸,只求饶过大伙这回! 谁知阿波听了却十分不喜,他这次随船出来,何曾见过这般景象,只见船只已然出了海口,一片碧海蓝天风光,天高海阔,鸥鹭飞翔,往东方远望有两个云雾缥缈的海岛影子若隐若现。 他真的好想知道,那远方仙山海岛上是否有传说的仙人和不死仙药! “你们说花鸟岛在哪里?这地方好玩吗?”阿波走出舱室,对沈浪说。 “花鸟岛是我帮海中避风生活的一个海岛,位于嵊泗列岛最北,它形如展翅海鸟,岛上花草丛生,林壑秀美,因此被往来的渔民取名花鸟岛。” “岛上终年云雾缭绕,所以我们又叫雾岛,倒是个风景秀美、海产丰富的好去处!” “传说中有两位仙子长居在岛上,但我们凡夫俗子,如何能见得到!两位少侠如莅临本岛,是我全岛之兴!遇到哪两位仙女也未可知?” 沈浪身中蛊毒未解,自然知道进退,巴不得多了讨好两人的机会,如何肯错过这解毒良机,就把那花鸟岛说得天上人间一般。 阿波看了一眼叶巺,怦然心动:“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去岛上游历一番?” 叶巽听了,心下犹豫不定:“岛上往返几天,进京船只不知到了哪里?再说师父师母不见我们踪影,岂不担惊受怕?” “两位少侠放心,只要告诉我们行至,我马上可替两位飞鸽传书,送信给两位师长,进京船要走运河,船速十分缓慢,如果两位从岛上游历一番,我可让帮中兄弟送两位乘马赶上尊师长,也可用这艨艟战舰送两位到天津卫,断不会误了两位进京日程!”沈浪听了唯恐阿波转了主意,立即殷勤地说道。 叶巽沉吟一下回到舱室,颔首同意,乐得阿波一蹦三尺,“师兄,你真是我的好师兄!就麻烦你写封书信给我爹娘,免得他们忧心!” 叶巽抬手刮了一下阿波的鼻子,“知道父母担心还这么心野!” “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好像你不想去似的,你这样虚假不怕没朋友吗?”阿波一脸的鄙夷说道。 “反正你也想去,就由你给师父师母写封信吧!”叶巽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师兄你咋这样小气哪!你不是我们墨家出名神童吗?如果你写信我父母更加放心!有劳了!”说着对叶巽连连赔笑作揖。 沈浪听了两人对话,才知这两位原来是墨家少帮主和帮主徒弟,墨家能人辈出、侠义之名远播海内,他就更加殷勤地曲意结纳。 沈浪把两人引到一间干净舱室,取来纸笔,泡上香茶。 叶巽给师父写了一封短笺,告知师父自己和阿波结识一帮江湖好友,不得已违师命暂时出海到花鸟岛,希望师父不要担心二人安危,详情见面细禀云云。 沈浪见信笺完成,向巽儿问清收信人信息,另写了一张纸条,厉声打了一声呼哨,从船舱顶飞下一对黑羽赤喙鸽子来,它们盘旋一阵,落在了沈浪手心。 沈浪用手抚了抚两只鸽子,从兜里掏出一小撮牛肉粒来,喂过鸽子,然后把短笺塞进一只鸽腿上绑着的紫竹管里,吆喝了一声,那两只鸽子振翅高翔,飞速极快,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那沈浪说这对信鸽是盐帮重金购自南洋胡商,名叫纽斯,它们飞速极快,记性极佳,只要飞过的路径,纵然千里之外也能往返。 这对信鸽会把信送给镇江留守帮众,帮众自会把信送到郑逸手里,再让纽斯把回信带回! 眼看艨艟战舰棹桨如飞,远处那模模糊糊的花鸟岛轮廓越来越清晰,片刻工夫后,已驶进一个弧形海湾,靠在海湾里的码头上。 面前是如锦似霞的一方美丽岛屿,各种花卉争奇斗艳、多姿多彩,花草馨香扑面而来,恰似落入了一方花的海洋! 岛的远处,是一个直插入云的山峰,上面云雾缭绕,缥缥缈缈,沈浪说,那里就是仙子居住的地方! 【各位大侠:本书男女主所去打卡之地都是地名相同或相似,但美景和美事也许就是真的,希望你和作者能够同赏美景、同飨美食,享受快乐幸福人生,周日愉快! 不要忘记收藏、转发,投票! 江湖再见!同追精彩!】 第87章 花鸟岛(二)温泉水暖宴黄昏 船只靠拢大石垒成的码头,几个水手降下风帆,一众海匪齐声欢呼,簇拥着沈浪叶巺阿波走下船舷,踏上码头。 远处是大片沙滩,稍远是葱绿的橘林和高大的椰子树,沙滩上大群妇女、孩子和老人正在赶海。 沈浪说,花鸟岛近海盛产刀鱼、梭鱼、蛤蜊和大螃蟹,也出产鱿鱼。 花鸟岛五万居民都是避难来的大陆居民,他们在这里自由捕猎、出海撒网,安然享受着上天给予的馈赠,不像内陆百姓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叶巺阿波走过洁白柔软的沙滩,穿过橘林椰林间的天然小道,到处是鸟语欢悦,花香芬芳,各色花卉开遍了花鸟岛。 整个海岛约莫有十多里方圆,岛上到处是青石建成的石头院落,院落前后都晾晒着各种的腌制海产,此时石头院落里已开始腾起一股股袅袅炊烟。 一处十多间房子的院落里传来阵阵琅琅书声,上面挂着一副三省书院的桃木招牌。 沈浪说三省书院的孩子都是岛民和盐帮子弟,他们都不能参加科举的,因为他们父母当初都是盐帮的私盐贩子。 根据大清律,疍民、府衙杂役、丐户、乐艺人的子孙是不能参加科举的,而岛上的渔民属于靠江海为业的疍民,自然不能够参加科举;所以盐帮出资建了这处三省书院,教导岛上孩子读书识字。 就算做海匪也要做个读过书的海匪! 阿波听了对沈浪翘了翘大拇指,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戏谑地说道:“把这颗毒药吃了,算是赏给你的!”沈浪听了刹然变色。 “郑少侠,你别再吓我了,我服了你老人家了,请你饶过我吧!” 阿波嘿嘿一笑,“吃不吃,不吃别后悔!” 沈浪看看阿波脸色,恍然大悟,“兄弟,不带你这样玩人的!我大小也是一帮之主不是!我这花鸟岛算上老弱妇孺也是六七万人呢!” 沈浪说着接过阿波手中的解毒药丸张口吞下,恶心之感顿时稍减,腹内渐渐不再闹腾了,他这才渐渐安下心来。 花鸟岛远望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海鸟,鸟的头部高高昂起,就是岛上的最高处神女峰了。 神女峰终年云霞蒸蔚,雾气缭绕,虽山峰不高,却是险峻异常,而且山峰脚下的丛林灌木里有大群五彩斑斓的野生毒蛇。这神女峰方圆数里,岛民、海匪都要远远地避开,以避免招惹这其毒无比的毒蛇。 沈浪带着叶巺和阿波走到花鸟道中心位置,面前是片数亩见方的小湖,湖面上热气蒸腾,有几个海匪正在湖里面沐浴。 有几位头发攒顶、袒胸露乳的人正在一边洗澡,一边叽里呱啦地唾沫横飞,还不时发出放浪的笑声。 沈浪说这片湖叫莫愁湖,这是一处海底温泉喷发形成的温泉湖,湖里面温泉喷涌不止四季常温,花鸟岛能够四季花香不断,也是温泉地热形成的独特景观。 沈浪指着湖里说那位番邦口音的是来自东瀛的走私商人佐佐木,中间还有几位负责保卫的东瀛武士。 原来,佐佐木贿赂了德川幕府的官员,从而罔顾东瀛“锁国令”,带着一班武装浪人,前来贩运丝帛、茶叶和硝石瓷器。 因为大陆来货船要私下买通大清水师官员,在半夜三更时分拉着走私货物到花鸟岛,再由佐佐木经花鸟岛转运回东瀛,这是两国走私商人合作进行的走私活动。 沈浪说:“这也是花鸟岛一项收入来源,逃入海岛的大陆居民才能生存下去!” 原来自明中期来,商品贸易逐渐繁荣,江南苏州、湖州等城市大量出现了“机户出资,机工出力”的雇佣劳动丝织作坊,在当时,仅仅是丝织品、茶叶、瓷器等常规货物,都能在海外获得十倍以上的利润,而贫苦百姓,也迫切需要海外市场贸易,让他们能够养家糊口,所以,广州的十三行也出现了空前的繁荣。 但大明自洪武年间一直实行严厉海禁,“不许片板出海”,这就形成东南沿海北自登州、南至广州各港口的猖狂走私活动,并逐渐发展形成武装走私,乃至形成海匪进入口岸城市武装劫掠,他们武装抢劫豪绅大户乃至官府,这就是明朝倭寇的成型。 嘉靖倭乱爆发后,参与倭乱人成分颇为复杂,其中有坚持反明的张士诚、方国珍余部后人,也有专业走私商人,也有越狱下海囚徒,甚至还有沿海大姓偷偷组织海上武装劫掠。 当然也有来自日本的“真倭寇”,但在数量上并不多。 倭寇入侵时间甚为长久,可以说屡禁不绝的倭乱贯彻大明王朝始终;倭寇入侵的空间甚为广阔,“江淮以南,无地非倭”,甚至大明南方都城江宁府,都曾遭受过大队倭寇的围城。 但真正的倭寇还是很少的,《倭变事略》载:官兵利于斩倭首而得重赏,明知中国人而称倭夷,以讹传讹,皆曰倭夷,而不知实为中国人也。在归有光的《论御倭书》中也有同样的记载。 抗倭英雄戚继光之所以下定决心,从义乌矿工中招募训练组织戚家军,也是因为他以前统率的部队太过顽劣,有过多次滥杀大明朝人冒充倭寇冒领赏银的先例。 大清沿用了明朝禁海政策,把沿海居民大举内迁。康熙二十二年六月,台湾被施琅打下后,严禁和海外通商贸易,同时德川幕府也颁布了锁国令,所以倭乱逐渐绝迹。 但丝帛、硝黄到东瀛就有十多倍利润,还是有很多东瀛走私商人买通幕府驾船出海,把大清丝织品、茶叶、瓷器走私贩运到东瀛,赚取高额利润。佐佐木就是最有实力的一位东瀛走私商人。 因花鸟道经常地震,砖石瓦屋在地震时容易倒塌,莫愁湖后面是一排排大树造成的木屋。到了晚上,莫愁湖边燃起了熊熊篝火,沈浪安排盐帮人在木屋前大摆筵宴,主菜要就是铁锅炖大海鱼,清蒸螃蟹、祝蛤蜊一类的海鲜。 在这岛上,青菜倒成了奢侈品,酒是陆上运来的烧刀子,能祛湿驱寒,因岛上人风浪里来去,难免风湿苦寒,这老烧刀子很受盐帮人的青睐。所以盐帮人都是千杯不醉,酒量惊人。 沈浪带着一众海匪轮番敬酒,阿波和巽儿不觉间就难胜酒力、头晕眼花、醉酒难支了。 阿波喝的大醉,翻着白眼,踉踉跄跄地向莫愁湖走去,吵嚷着非要洗个温泉浴才去入睡,那沈浪也不觉间醉眼朦胧,搂着巺儿称兄道弟,后边跟着三五个随从,一起前去莫愁湖去泡温泉浴。 几人下了湖,泡在发烫的湖水了,湖水里咕嘟咕嘟冒着水泡,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硫磺气味,眼见半边月牙儿爬上来,慢慢移进天边云彩眼里,四下里虫声鸣啾不断。 三个人起初还醉眼蒙眬地说着胡话,慢慢地,酒意慢慢涌将上来,他们坐在温泉池里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突然间,巽儿睡梦中身侧“咚”地一声,一块石头落入身边的泉水里,叶巺恍惚中一睁眼,只见岸上跑过一条黑影,俯身抓起众人衣服转身就跑。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但墨家大道在心,面对重重险阻、诱惑,谱一曲荡气回肠的墨侠悲歌 请收藏、关注、推荐本书!追踪更多精彩!】 第88章 花鸟岛(三)盐帮惊变生腋肘 叶巺从泉池里摸出一块鹅卵石,手腕一抖鹅卵石呼啸而出,正打在那黑影小腿上,那条黑影“哎吆”一声摔倒在地,叶巺一把推醒阿波穿着亵裤窜出泉池,远处湖边巨石后走出十多个人,为首的却是沈岩和倭商佐佐木等人,难怪今日晚宴上没有见到这两人身影。 只见沈岩和佐佐木等人手持倭刀和火铳,把叶巺和阿波围在湖边,冲着湖里的沈浪三人叫喊:“沈帮主,你上岸吧!沈岩帮主传你来见!” 沈浪和三下属迷迷瞪瞪地走上湖岸,“你个小兔崽子,反你的天了,传老子,谁传老子?你以为是谁呀?” 沈浪一边蹚水上岸,一边骂骂咧咧地穿衣服,却被沈岩的几个亲信持械制住,其中一个刀疤脸对着沈浪嘿嘿一笑:“沈老大,走吧,帮主请你过去回话!” “谁是帮主?这盐帮变了天了?你们要反水吗?”沈浪回头质问道。 “盐帮就一个帮主,就是沈浪帮主,我们就认他!”有几位沈浪的年轻铁杆帮众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话音未落,他们身边两东瀛浪人倭刀一挥,两个跟随沈浪的帮众人头“咕噜”一声落在了温泉池边,脖腔里溅出的鲜血喷溅了沈浪和身边亲随一身。 “盐帮原帮主沈浪勾结外人,罔顾盐帮百年威名,让盐帮兄弟深感失望,提议免去沈岩帮主之位,日后我们要和东瀛幕府代表佐佐木商社通力合作,开展两国间丝帛硝石瓷器的海上贸易,兄弟们以后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副帮主沈岩站上湖畔岩石,挥着大手高声说道。 顿时,盐帮帮众陆续围拢过来,聚在了巨石周边,盐帮三大长老也走过来,被帮众簇拥着到了巨石之下。 大长老于大河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黑瘦老者,他走过去,用手指着副帮主沈岩说道:“沈副帮主,你站在巨石上面,居高临下,俯瞰众生,这是干什么?站得高,跌得重,赶快下来!” 那沈岩立身巨岩,高声喊道:“三位长老,众位兄弟,我们盐帮立帮百年,为的是广大盐帮子弟混口饱饭,让我们父母姊妹穿得温暖,也为海滨百姓图个温饱!老帮主带领老兄弟们风里浪里,刀口舔血,才创下这份基业,才赢得盐帮赫赫威名!” “现任帮主沈浪,深孚众望,背负誓言,忘却了兄弟们和花鸟岛百年生存发展大计,一心只想报一己私仇家恨,这样的帮主,我们还能要吗?我们要免了他!”沈岩举起拳头高声喊道。 话音未落,下面传来沈岩亲随们稀稀拉拉的声音,“免了他!免了他!免了沈浪!” “不论帮主沈浪有无过错,你们不经长老会议事就将他五花大绑的,是谁给了你这样大的底气?”二长老马得川是个胖乎乎的儒生,对着押着沈浪的帮众叱问。 沈岩的那些亲随看了看沈岩,“沈浪背负盐帮,辜负兄弟们对他的信任,我们现在听副帮主沈岩的!” “好呀!沈岩你现在投靠上东瀛人,不把长老会放在眼里了!真是反了!反了!”大长老于大河怒不可遏。 “你们闹家窝子,我们是盐帮邀请来的客人,盐帮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帮,就是这样待客的吗?”叶巺挺了挺身,运起归元功内息,虽声音不大,但却振聋发聩,在场盐帮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是沈浪邀请的客人,也算是盐帮的客人,只要你不偏向那沈浪,我绝不和你为难!也必然以礼相待,待你们如同贵宾,并有厚礼相送!”沈岩看了看叶巺阿波一眼,想起阿波鬼神莫测的蛊毒手段,心底泛起深深顾虑,立即开口,软硬兼施地变相拉拢。 “你们盐帮内部事务,自行处理!我困了,先去睡觉!”阿波打了个哈欠,穿了衣服,捋了捋头发,转身就走,周遭帮众不敢阻拦,纷纷让道。 但一位东瀛浪人手握倭刀拦在外围,目露凶光,用手推了阿波一把,“小孩,你的回去,太君不让你的离开!” 阿波踉踉跄跄退后两步,往身上抚了抚,继续挺身向前,那粗矮东瀛浪人再次倭刀一横,使劲推了阿波胸前一下,“小孩,巴嘎雅路!” 突然间那矮壮东瀛浪人手中倭刀“咣当”一声丢在了地上,甩着左手“哇哇”喊叫起来,仿佛手中握有燃烧的热炭一般,疼得蹲在地上嗷嗷乱叫。 “现在砍掉左臂,还能保全性命!”阿波淡淡说了句,转身又要走,几个东瀛武士和旁侧一个盐帮帮众说了一阵东瀛话,纷纷退后。 那佐佐木却走上前来,指着那嗷嗷直叫的矮壮浪人,低头对着阿波鞠了一躬道:“新兵卫,我的兄弟,我是佐佐木,法师,我向你郑重致歉!请你贵手高抬,饶过他吧!” 阿波抬头看了看佐佐木,淡然说道:“你的面子,我不给哪?那又如何?” 旁边一个盐帮帮众外号大枪,这几日跟着佐佐木捞了不少外快,顿时一跳三尺高,用手指着阿波说道:“如果新兵卫大人有个三长两短,你小子就把脑瓜子撂在莫愁湖里吧!” 大枪说着就拔刀冲上来,话音未落,他手臂举刀突然一动不动,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立在那里,摆着前冲的姿势。旁边众人大奇,用松明子近前一照,只见大枪的咽喉上插着一根五寸多长的银针,幽幽地反射着绿光。 那沈岩见大枪出了意外,“噌”的一声从巨石上纵跳下来,跑到大枪跟前,用手轻轻推了推,那大枪毫无反应,看到大枪咽喉的银针,高声吼道:“谁下的毒手,给我站出来!” 原来沈岩一直膝下无子,后来偶然瞧上了帮中后厨的一位年轻寡妇,这寡妇原是帮中大长老于大河的侄媳妇,大长老侄子于小福在出海走私中和别的帮派发生火拼时已经身亡。 沈岩和这寡妇一来二去,寡妇竟然怀孕生下了于小福,但这也大大扫了大长老的脸面,所以两人在帮中一直不和;而老帮主沈海被杀后,沈岩本能顺理成章接替上位,就因为大长老的阻挠,沈浪才接替父亲沈海,接管了盐帮。 “我动的手,你不服吗?”叶巺慢悠悠踱步出来,淡淡地答道。 这句话顿时把沈岩亲信们给惹翻了,他们纷纷拔刀欲上。 沈岩挥了挥手,面色一正说:“叶少侠,人在江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们说绝不干预我盐帮事务,为什么出尔反尔呢?” “我们并没有干预你盐帮事务,是你们勾结东瀛浪人,阻拦我兄弟在先,欺辱我兄弟!我们惩戒东瀛浪人,可不是干预你盐帮事务!盐帮兄弟们,作为江湖人士,都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你们做个公证,我说得在不在理?”叶巺运转内息,朗声说道。 巽儿说着出手如电,点中了副帮主沈岩的背椎大穴和哑穴。 沈岩没想到这少年如此口齿伶俐,又出手狠辣,不由得又惊又怕。 忽听下面盐帮弟子都高声回复:“叶少侠有理!” “叶少侠仗义!” “叶少侠威武!” 大长老指挥几个青年帮众趁混乱一拥而上,把沈岩亲信下了兵器,又给沈浪解开了绑绳。 沈浪取下塞在口中的破袜子,疯狂地对着沈岩几个亲信一阵老拳,“按照帮规,以下犯上者,如何论罪?交执法堂论处!” 沈岩接着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衫,纵身跃上巨石,对着下面帮众说道:“副帮主沈岩,勾结东瀛浪人,企图篡位谋逆,出卖我盐帮百年基业给东瀛浪人,立即拿下交长老会论处!” “东瀛浪人远渡大海来我花鸟岛营商,我们以礼待客,他们不守客道,竟然挑拨离间我盐帮,图谋侵占我岛屿,先行拿下!请三长老张玉儿带一百帮众扣下船只,拷问清楚,还有何阴谋诡计?再做论处!”沈浪虽经大乱,但遇事从容不迫地下达了指令。 【各位大侠:今日周末三更,看完本书。迈步出行,周末快乐!不要忘记收藏、转发、投票!支持本书,追踪更多精彩!】 第89章 花鸟岛(四)海上剑姬识英魂 沈浪跳下巨石,郑重向叶巺、阿波道谢:“两位兄弟救我盐帮分崩离析之难,不知如何言谢!”说着深深鞠了一躬,盐帮三位长老也纷纷上前道谢。 众人正围着阿波和叶巺七嘴八舌夸赞,从远处来了十来个人,两位仆妇拿着灯笼在前,后面两丫鬟搀扶着一位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走过来。 老妇人双手在空中比画着哭叫:“沈浪呀!我的儿呀!沈岩这挨千刀地咋着我儿子了?我早就告诉过老当家的,这王八蛋是个反骨仔,当初就不该救他性命呀!” “沈岩,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当家当年把你从灾区死人堆里扒出来,救了你性命,给你娶亲,待你如同自家兄弟一般,你这样心如蛇蝎,要杀了他儿子你好上位!你先把我老婆子杀了算了!” 沈浪赶紧跑步向前,对着那带头仆妇说:“帮众事务,为何要惊动老太太?” 他伸手搀住老妇人说:“娘,帮中小事争吵,没什么大事情,半夜三更的天黑路滑!你老安心回家去,我马上回家!” “你没事呀!孩子,沈岩那没良心的没把你咋样?你要当心呀,我现在眼睛坏了,换了当年,你娘在他也翻不了天去!”老妇人在地上顿了顿拐棍语气铿锵地说道。 “老嫂子,你三年前两把鸳鸯刀,杀得那清兵哭爹喊娘,谁不知道咱盐帮的扈三娘呀!”大长老于大河在一旁插话说。 “大河兄弟你在呀!咱们盐帮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绝不能把百年基业毁在沈岩这反骨仔手里!咱盐帮背后可是数万盐帮子弟和父母妻儿的生计呀!”扈三娘激动地摸索着抓住了于大河的手说道。 “老嫂子,你放宽心,沈岩勾结东瀛浪人出卖盐帮,已被擒住,执法堂和长老会明天开堂会审,对他家法处置,请老嫂子安心治疗你眼疾,你可是咱盐帮的女诸葛呀!”于大河面色动容地对扈三娘说。 “我扈三娘跟着盐帮众兄弟江湖漂泊,费心竭力,就是为众多沿海兄弟姐妹谋个生计!老当家一去,我也老了,请众位兄弟多尽心吧!”说着由几个仆妇搀着,回了后排木屋去了。 沈浪送走了他母亲,转身对叶巺说:“两位兄弟在危难之中,救我盐帮,大恩不言谢,两位兄弟但有差遣,盐帮赴汤蹈火,必当报答。” 叶巺接过话题,“既然如此,我有一个话题,不知道当不当讲?”沈浪听了面色郑重地说道:“兄弟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敢辞!” “我看那高翠儿,也是个干净利落的女汉子,和清廷有仇,和李卫有恨,你大可去找李卫弄个明白,我觉得你不必为难一个女人和小孩,搞得让江湖人笑话咱盐帮,你说是也不是?”叶巺说道。 “兄弟你所言有理,我看那高翠儿也是个敢做敢当女汉子,比不得李卫,甘做清廷的奴才;清廷为填补国库亏空,就在盐税上找补,却害苦了江苏、浙江、安徽百姓,守着便宜淮盐不能吃,偏要去买高价浙盐!又延续姓朱和尚禁海,强逼着沿海百姓内迁!我们几十辈子都是靠海吃海,我们又没田地,让我们沿海百姓怎生活法?我们不得已避难岛上,干这刀口舔血的营生!”沈浪慷慨陈词道。 “高翠儿娘俩好好地住在木屋里面,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可不曾慢待了他们,明天我就派船送回到李卫那儿,总有一天,我会斩了那李卫的狗头才作数!”沈浪面色郑重地说道。 “兄弟,我想问下你们贵庚了?”沈浪正色道。 “刚三更天,不是刚敲了梆子吗?三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马上公鸡打鸣了!”阿波抢着接话。 “谁问你几更天呀?我们兄弟都是十六岁,我年长,”巽儿说完鄙夷地看了阿波一眼。 “你以为我不知道问贵庚是问多大年纪,我是说三更天了,我困了,该睡觉了!”阿波白了叶巺一眼。 沈浪哈哈一笑被逗乐了,说道:“我今年刚十八,我们三个年纪相当,我有一个不太妥当的提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阿波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都困死了,反正当讲不当讲都要讲不是,快说吧,大哥!” “好,既然你叫我大哥,那么咱们三个结为异姓兄弟如何?”沈浪正色说道。 “唉!唉!老兄,你这是顺杆儿爬呀!你说你十八岁了!谁信呀?你一个三十八人就要和我们两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这变相地让我们师兄弟殉葬呀!”阿波听了也不打哈欠了,急赤白咧地看了一眼沈浪沧桑的黑脸, “兄弟,我其实年岁不大,但多在海上漂泊,风吹日晒,面相就沧桑了些!听说那北方的高丽国特别擅长面孔易容,能让人变得面目俊秀,还有一个暹罗国,有好多男子自宫易容成女相,比那女人还要美艳!”沈浪走南闯北,也是个能白话的人,接着胡侃起来。 阿波听了正色说道:“老兄所言极是,你也是爱美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建议你去趟暹罗国,如果你摇身一变成了千姿百态楚楚动人的美女,兄弟我还是很向往的!” “你要自宫吗?我师兄可是麻醉高手,我师叔名叫刘一刀,他一刀,你就变身成美女了,不过,哥哥变成了美女,想嫁给谁?我想想就想哭,真的有点受不了!”阿波一边调侃,一边做出不舍的样子。 一下逗得巺儿哈哈大笑,火光下,沈浪脸色由黑变紫,由紫变黑,终于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随后到了内堂,扈三娘竟然还在等候沈浪回家。 只见她坐在炕沿上,面前是一个矮脚茶几,茶几上放着针线簸箩,后墙上是一幅水墨画,画上一人一身盔甲按剑侧立于舟楫之上,凝目远望,仿佛胸怀悲愤惆怅,但英气勃发。 画作上题写了一首七言诗: 建旗海上独称尊,为妾投身拜戟门。 十里英魂如不昧,与君烟月伴黄昏。 题跋:江南沈门扈氏。 叶巺看了这幅画心下恍然,原来这沈老夫人还是位能文能武的深情“穆桂英”呀! 沈浪就把今晚经历说了,并说了要和两人结拜为盟兄弟,以后同甘共苦,相互帮扶,生死与共,老太太听了连连点头,把仆从全部打发出去。 扈三娘然后说道:“孩子,我罹患眼疾,看不清你们模样,你们两个想比也是聪明伶俐孩子!我倒不反对你们结拜,但你们本是清白子弟,和我们这海匪结拜,就要想清厉害,不要让你大哥耽误了才好!” 沈浪听了面带愧色,阿波、叶巺听了却对扈三娘肃然起敬,巺儿看了一眼阿波。 阿波说道:“大娘说话口吻很像我娘!我娘和你在一起,一定十分投契,我建议咱哥仨秘密结拜,绝不外传,两位哥哥,你们意下如何?” 叶巺和沈浪听了都点头赞同,于是沈浪就准备香案,三人一起给关圣帝君像上香,歃血为盟,结拜为异姓兄弟。 三人又一起给扈三娘磕头,算是拜见长辈,扈三娘拉着阿波等三人的手,从抽屉里摸了摸半天,掏出一把钥匙,让沈浪打开床头樟木箱子,从箱子里取出一个楠木盒子,里面放着三块碧绿玉牌,原来是三块造型各异的“马上封侯”子冈牌。 扈三娘取过子冈牌,用手摩挲一阵子说道:“这是当年你父亲海上行船,在北方养马岛海域救下一位落水的崂山道士,他感念你父救命之恩,查看你父亲面相良久,把这三块崂山玉髓子冈牌相送,以酬谢你父亲救命之恩。” “道士还说这玉牌可辟邪挡灾,可保全妻儿性命,并让我留意合适的生肖相符的人来佩戴,也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如今你生肖马,你两兄弟生肖属猴,岂不正应了那位道长之言吗?” “看样子天道轮回,冥冥不欺,当年你我母子脱困,不正应了保全妻儿话,一言成谶了吗?” 扈三娘长长叹息一声,把三块马上封侯的子冈牌送给哥三个,就去后堂休息去了。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但墨家大道在心,面对重重险阻、诱惑,谱一曲荡气回肠的墨侠悲歌 请收藏、推荐《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90章 花鸟岛(五)刀刀见肉殊死决 次日,叶巺睁眼醒来,只见阿波臭脚一直伸到自己脸上,也不知昨晚醉酒后,上来一趟茅厕,回来时咋这家伙就睡到了自己床上。 巽儿见阿波在床上鼾声如雷,哈喇子流了一枕头,就从竹席上抽出一根细竹篾,轻轻挠拨阿波脚心,阿波睁开眼睛,嘟囔两句,也不知所云,又沉沉睡去。 叶巺只好一个人起了床,就在木屋前草地上盘坐,敏思苦想,他近日一直在反思在芜湖金沙洲和卢大川刀刀见肉的对决。 如果说,那晚对决对小焕、芷蓝有什么影响的话,可能是后怕,这是对决之后的感受!如果在当时哪?那就是四个字,胆战心惊,但是胆战心惊绝对不能描绘当时的感觉,他们当时甚至觉得郑逸有点可怕,想借刀杀人吗?当然这是一种不当的想法。 如果说,当晚的对决对于郑逸这位师父来说的话是什么?第一是冒险,一个毛头小子对决久经沙场的杀伐高手,一个照面,也许一个眼神,一个转瞬,就已决定了巽儿的命运。 当晚对决对郑逸这位师父来说的话是什么?第二是自信,相信巽儿能够完成这小老虎挑战公牛的任务,毕竟小老虎还是老虎吧!老虎必须完成自己的第一次重大挑战,而且能够完成。 那么说,当晚对决对叶巽有什么影响哪?第一,事前紧张,他真的有点紧张,和一个在战场上杀人如割草的高手对决,做梦都想不到。第二,对决当中,没有想法,一片空白,本能本性决战,对决,刀刀见肉,剑剑饮血,只能靠平时的训练习惯和血性作战。 巽儿正闭目冥想时,远望沈浪几个年轻盐帮弟子正练习刀剑,他突然心中一动,就起身到了校场旁边,观看场内盐帮弟子们的对决。 沈浪见巺儿过来,就让其他人防守练习,自己走到叶巺身边,看到叶巺入神的样子,问道:“兄弟,你看我手下的这些子弟唐刀搏杀练得咋样?” 叶巺观看了一下说道:“我想领教一下大哥唐刀搏杀?咋样?” 沈浪笑了笑,随手扔了把桃木剑过来说道:“兄弟是用剑的吧!” 沈浪自己操了一把硬木长刀,还没有反应过来,叶巺口中喊句“看招”,就直接用剑凌空劈刺下来,沈浪看他来势迅猛,匆忙中架刀格挡,只听“咔嚓”一声,长刀断成了两截。 叶巺又去取了一把长刀递给沈浪,“大哥,你不要一味被动招架,请你用最凶猛的格杀术与我对攻!”说着剑法大开大合,八分进攻,两分防守,进攻剑式如同暴风骤雨一般,连绵不绝,且招招危险,招招要害,沈浪被动应战,竟然被打得连连后退十分被动。 沈浪清楚叶巺手持一把钝木剑,就如一根木棍一般无二,但如被击中要害也是异常疼痛,也就牙关一咬,也将霹雳风暴一般的疯魔刀法使用出来,一味连环进攻,才阻止住叶巺闪电霹雳般进攻。 不知不觉双方对攻了三百多招,直到双方刀剑相交,木刀木剑都断为两截,两人方才住手,看对方时,都已汗流浃背,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觉得真是场酣畅淋漓的对决! 叶巺由此也知道沈浪刀法虽没有大师指点,但他久经战阵拼杀,擅长实战,精于对决,刀法无比凌厉直接,一击必中。 而自己的剑法虽出自《武穆遗书》六合剑法,变化多端,招式精妙,但缺乏了沈浪暴风雷霆的凌厉,也缺了卢大川刀法中泰山压顶般的霸气!由此,心中对于剑道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沈浪本以为叶巺一个少年,虽师出名门,刀剑对决自己肯定胜了一筹,谁知一场对决下来,才知道这盟弟剑术修为倒是压了自己一头。 叶巺蓦然心中一动,想到扈三娘这位泼辣多智,又慈爱体贴的母亲,想到自己父母的死亡之谜,心头想到智藏那首卜辞诗句: “辛苦遭逢起一经,亦非幻来亦非空。 双鸟逃矢栖寒寺,缁衣芒鞋在雪峰。” 他顿时感觉心头一阵茫然,久久沉思不语。 半天后他心头一动问道:“大哥,老母亲眼疾是怎么回事?我师傅、师叔、师母都是杏林妙手,我和师弟也粗通医术,不知道能否为老母亲诊察一下?” 两人正说话,扈三娘安排仆从招呼他们三人前去吃早饭,两人叫醒阿波,等阿波洗漱完毕,一边走路,一边听沈浪讲述扈三娘眼疾由来。 原来扈三娘本是上代帮主沈海得力贤内助。她出身山东临淄官宦世家,其父因文字狱获罪,家道中落被卖身青楼,偶然遇见了盐帮沈海,并为了沈海耗尽积蓄脱贱籍从良。因她本出身诗书人家,诗史精通,所以盐帮文书规章多出自她一人之手,并助力沈海当上了盐帮帮主。 三年前,沈海因为利用盐帮走私淮盐入浙被李卫设计率兵围杀,扈三娘每日悲伤过度,心火过旺,导致了双眼失明,虽多方约请名医前来诊治,但依然无效,沈浪对母亲的眼疾一直很是忧心。 沈浪曾见识过阿波神出鬼没的用毒手法,想到医毒不分家的俗话,又想到苗族蛊毒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更是满怀信心,不由加快了脚步,恨不得带着二人利箭一般飞去,治愈了母亲的眼疾。 到了后排木屋,沈浪见了母亲,说了叶巺二人要为她诊治眼疾,老太太一时十分讶异,听了沈浪的介绍,才知道巺儿、阿波虽年纪尚轻,但也是医毒双修的名家弟子。就放心地让两人为她诊察病情。 叶巺和阿波先后为扈三娘诊了脉,然后又先后仔细探查她眼目,问了扈三娘一些病情病史,然后两人分别在纸上写下了各自的诊断病案,分别交给沈浪观看,沈浪看后,只见两人诊断并无二致。 两人诊断的症状为:头眼疼痛、眼球变硬、瞳孔散大、瞳色淡绿、视力锐减,此病黑睛发绿,古人故名青光眼。是因为愤怒抑郁失眠等行为导致肝火旺盛,肝阴不足,肝疏泄功能失去正常,热极生风上泛头目,眼内脉络不利、房水运行不畅造成内肝管缺,眼孔不通造成古人所谓的青光眼。 而扈三娘因眼疾诊疗失当又耽搁延误,已到十分严重的程度,必须用平肝熄风、清热明目、息风通络、滋阴明目医术等诸方综合施治。扈三娘的眼疾需要使用针灸、汤剂和外服祛火清毒明目滴眼液进行综合施治。 三人正忙碌,忽听空中一阵呼哨,两只黑鸽子落在沈浪面前,沈浪从房间拿出几片生牛肉条,放在鸽子面前,从一只鸽子腿上解下一只竹管,却是郑逸给阿波叶巺的回信。 信中告诉叶巺哥俩进京船只已先行出发,已把马匹行李交给杨雨亭和江中天,让杨江二人在京口驿馆等候二人,要他们办完事情尽速返回驿馆,再乘马赶上进京船只再行会面。 三人吃过早饭,叶巺让沈浪准备好一间通风透光的静室,自己先行为扈三娘使用针灸疏通脉络,平息肝风和眼目热毒,阿波则负责配置舒肝解毒的药方,再安排仆妇以方熬制汤剂。 阿波又用熊胆汁、竹叶、蒲公英、决明子等配置祛火清毒明目滴眼液,忙碌到下午,总算处理完毕,扈三娘感觉眼部已不再疼痛发胀,眼前已可模糊见光,如此依法使用治疗七日,汤剂就可停用,只用外敷祛火清毒明目滴眼液就可让视力恢复七八成。 扈三娘眼疾好转,心内大为畅快,难得地让仆妇陪着到了沙滩上,看着天上鸥鹭起落,视线模糊中,夕照西落,漫天云霞,不由感慨万分,竟然如同眼前展开了一个崭新世界!心底天地宽,风物大不同! 治完扈三娘眼疾,三人如释重负,一边聊些江湖轶事,一边沿着海滨沙滩一路散步,只见远处神女峰在前方,苍翠的山峦隐藏在缥缈的雾气萦绕中,仿佛那九霄仙宫隐没其中,罩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近处海风徐徐,海浪轻拍,海鸥起起落落,三人只觉得心底好生安静祥和,让人物我两忘。竟然不知不觉间走到神女峰下,只见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往上才是密密匝匝的红柳林。 到了近前,只见竹林间绿意繁茂,枝叶间缠绕着无数粗细不同的大小毒蛇,颜色花纹各异,见到三人过来,吐着信子,盯着三人气息变化,做出一副随时攻击的架势。 忽然,从竹林里窜出一只尺多长的肥老鼠,只见它哆哆嗦嗦,挣扎着爬出竹林,竟然也不避人,往叶巺脚下爬来,叶巺往旁侧一闪,它从叶巺脚下溜过,眼看就要钻入旁边的岩石地下。 阿波说那大老鼠是竹林里的野生竹鼠,它体大肉多,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毛皮绒厚柔软,是很好的食材,也可以药用,竹鼠肉有补中益气、清热解毒的作用,实在是一道大补食材。 阿波啧啧两声,好像哈喇子要流出来一样,看样子这家伙在长江边天子山上,跟着师母母子三人,也有过一段静谧美好的山林生活。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但墨家大道在心,面对重重险阻、诱惑,谱一曲荡气回肠的墨侠悲歌 请收藏、推荐《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91章 花鸟岛(六)神女峰下遇知音 突然,又从竹林里窜出两条七八尺长的白色大蛇来,吐着信子,也不避人,在大老鼠后面紧追不放,眼见那竹鼠竟然越爬越慢,仿佛在被从后面扯着尾巴一般。 转瞬间,一条大蛇已到了近前,倏忽间把竹鼠吞在大嘴里,一点一点往里吞噬,另一条大蛇见猎物到了对方口中,就扑过来抢夺,瞬间两条大蛇相互攻击,缠绕翻滚在一起,顿时,把周遭的灌木花草碾压得一片狼藉。 “你们是哪里人,不懂岛上规矩吗?到了神女峰还不赶紧退出,不怕喂了毒蛇?”一个身穿绿色裙衫的明眸皓齿的侍女蓦然出现在眼前,厉声对着三人呵斥道。 她手中还挎着把青竹篮子,篮子里放着蘑菇、竹荪、杏鲍菇等林间美食,还有两根青笋和一个土豆样的东西。 “你管的可真宽,我们在岛上逛逛也要你管,海岛是你家的吗?这神女峰是你家的吗?”阿波听了笑嘻嘻地看了那姑娘一眼反问道。 “唩,唩...”那个姑娘支吾了半天,“这神女峰就是我家的!岛上居民人人皆知,你是哪里的野小子?竟敢擅闯神女峰,你活腻歪了不成?”小姑娘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把地契凭证拿来,你家好大的面子,上天还专门在花鸟岛上给你们造一座神女峰出来!去,该干啥干啥去,别耽搁我们看热闹!”阿波笑嘻嘻地说道。 “好呀!不知好歹是吧,你们再往前走三步试试,看你们能不能活过今晚,到时看你们怎生求我饶命,哼!”那姑娘气呼呼地说道。 “吆!小爷我好怕!你自身难保了还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所谓!”阿波摇头晃脑地说道。 “真是翻了天了,还敢威胁我们神女峰,你等着,”说着从身侧的一个锦囊里摸出一个青竹哨子来,轻轻地吹了数声,只见那两只大蟒蛇竟然停止了缠斗,吐着信子慢悠悠朝着三人蠕动过来,昂起三角蛇头,泛着绿光的眼睛盯着阿波三人,随时就要撕咬攻击,而那竹鼠已被它们分食干净。 叶巺、沈浪不由毛骨悚然,谁知阿波不以为然,取下一片竹叶,夹在两唇间,“嘀溜”吹了数声,说来也怪,那两条蟒蛇竟然扭转身子,吐着信子,朝向那姑娘方向蠕动了几步,昂起了蛇头。 “哼!在哪里学了些雕虫小技,敢在神女峰卖弄,不给你点厉害的,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那姑娘说着取出竹哨,高低婉转的哨声吹响来。 沈浪用力拉了下阿波,着急地说道:“我的小祖宗呀!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沈浪话音未落,只见竹林里一片骚动,倏忽间丛林里爬出无数毒虫来,竹林枝叶间攀着无数粗细大小的毒蛇,大蛇粗如成人小腿,小蛇细如竹筷,最怪的是这群蛇中间簇拥着一条头生金翅的五尺银白大蛇! 只见这银白大蛇如同蛇类王侯一般,慵懒地蜷曲成一团,金色的眼睛睁开一瞬,放出狠厉的寒光,后又微微闭合起来。 而群蛇聚在竹林边上,却又不出竹林,仿佛那里就是蛇类的边界一般。 “你们再不离开,我马上驱动群蛇,你们葬身蛇腹可怨不得我!”那姑娘厉声威胁。 “以为小爷是吓大的,”阿波接口说道,说完取出竹叶,又宛转悠扬地吹了一段,只见那蛇群一阵骚动,好多蛇蠕动着慢慢进入竹林深处,但是那些围拢在银白蛇王周围的蛇类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蛇王命令一般。 那个姑娘扑哧一声笑了,“你以为它们都听你的,你以为姐姐我每天白白喂养了这条蛇王,除了我家主子,他就听我一个人号令!” “灵枢,你驱动大宝在这唬人,在这争强斗胜吗?还不赶快把你采的菌菇送到厨房去,耽搁了师娘晚饭,你不怕受罚吗?”叶巺听了声音有些耳熟,是一个姑娘的声音。 “好好,姑娘,我马上回去,只顾得和这小子吵嘴了,”说着打了一声呼哨,那群蛇听到呼哨声,竟然片刻间在竹林里消失无踪。 阿波随后叫了一声,“你篮子里的东西有毒,不要触摸烹食!” 接着,林间走出一位一袭白衣白裙的长发女子,只见她在竹林边微微一笑,对叶巺轻声道:“叶相公,好久未见,何其有缘呀!” 叶巺定睛一看,不由惊喜万分,这位翩若惊鸿的女子,不是和自己两度琴箫合奏的采薇吗? 叶巺忙走到金采薇近前说:“真是何处不相逢呀!采薇姑娘,你也来到了花鸟岛!” 接着对采薇介绍:“这位是盐帮沈浪沈帮主,”然后又转向阿波,“这位是我师弟阿波,对了阿波,你刚才喊叫篮子里东西有毒,可不是胡闹吧?” 阿波望着面前这位姿容出众的翩纤美人,竟然张口结舌,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阿波咋会骗人,刚才那姑娘篮里土豆一般的东西是竹林产的乌头,既是药材,可也有剧毒,千万不要误食了!” 阿波接着面色一红,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好,采薇姑娘,我是啊-阿波。” 采薇笑得花枝乱颤,娇声说道:“这位小哥好眼力,必是和公子一般,师出名门,多谢阿波小哥费心,那乌头是我师娘前几日吩咐配乌头桂枝汤用的,在竹林里寻了数日,今日才寻到,倒不劳小哥费心了!” 叶巺忙解释道:“阿波是我师弟,误入神女峰,绝无意冲撞尊师,请姑娘代为引荐,我当面向前辈赔罪!” “师母是山野闲散之人,最喜欢清静,从来不理会这等闲散事由,赔礼倒无必要;今日有缘,与公子不期而遇,如三位尚有余暇,何不到陋居用茶?”采薇面色微微绯红说道。 “主人盛情相邀,我等不胜荣幸,那就打扰了!”叶巺拱手为礼说道。 采薇在先引路,穿过小片竹林后的一块巨石,只见巨石后面有条小道,道左植竹,道右种梅,那竹林一片苍翠葱绿,那梅林一路姹紫嫣红,一路清幽,一路芬芳。 眼见到了小道尽头,那些蛇蚁毒虫却声息无踪,眼前却是一路向上的曲折险峻石阶,台阶陡立,直插峰顶。 站立高处往下望去,只见眼前白茫茫云雾萦绕,从浮动的云雾缝隙中能偶尔看到远方的蔚蓝大海,倏忽间又被浮云遮住了望眼。 虽台阶不多,但山路险峻,极险处需要手抓道旁的藤蔓才可攀爬,到了离山顶两丈之地,却是连台阶都没有了,面前是一片陡立的悬崖。 采薇到了崖下,拉动下崖壁前一条细绳,只听上面一阵清脆铜铃声,片刻工夫,从上面缓缓放下一个大藤筐子来,藤筐里仅容两人站立。 采薇让阿波和沈浪先行站到藤筐里,接着拉动了一下细绳,上面铜铃响起,只见藤筐缓缓升到崖顶,只听阿波在上面兴奋的叫道:“师兄,你快上来!真是好一片神仙府邸!” 叶巺让采薇先站到藤筐里,采薇站立一侧,示意叶巺跟上来,两人站定,采薇又拉了一下细绳,藤筐缓缓上升,片刻间到了峰顶,才发现上面有一个大木架子搭成的辘轳,滑轮上穿过绳子一端系在藤筐上,另一端拴在一个手摇辘轳上,摇动辘轳,就可把人吊上封顶。 到了峰顶,只见上面白茫茫一片积雪,白雪覆盖着峰顶的数十亩平地,崖顶上建了一处篱笆院落,青石青瓦,飞角挑檐,数排苍翠的冬竹围成了院里篱笆墙。 院内房前种着稀稀落落的梅花,正在含苞待放,封顶天气稍寒,从山下穿了一身春衫上峰,颇有些春寒料峭的感觉。 那采薇白衣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貂裘,轻声微笑,“峰顶稍寒,倒是怠慢了客人,屋内生有火炉,请各位贵客到里面用杯陈年香洱!”说着在前引路到了茶室,有个明眸皓齿的小丫头迎了上来。 采薇吩咐道:“夏荷,把京中送来的陈年普洱冲泡上来,款待嘉宾!”沈浪听了暗暗惊心,这采薇姑娘不知是何底细,一介弱女竟然和京中也有联系。 片刻后,夏荷从旁侧一个碳火炉上提着一铜壶的滚水放在茶几大紫砂茶鼓上,用茶刀从一个大茶饼切下一块熟普来,放在一个梅菱红泥紫砂壶里冲了两道,洗了茶盏,才把三炮的茶汤各自倒了半盏,让四人饮用,叶巺见茶汤晶莹透亮,味道醇厚回甘,回味悠长,知道这茶不是凡品。 采薇说道,“这茶倒也罢了,这饮用的水却是我和夏荷采撷的峰顶春日梅花的露珠和峰下竹叶雪水混合,放到今日才舍得饮用,不知三位觉得如何?” 沈浪说道:“怪不得这普洱茶饮后醇厚回甘,犹自带有一抹普洱未有的馨香,原来有了梅花的清香遗韵在里面,妙呀!我一个江湖粗人,今日有此口福,当再饮一杯!”那夏荷微微一笑,就给他添了半盏,沈浪抿在口中,慢慢品味下咽。 叶巺端起茶盏,啜饮一下,慢慢品鉴回味,放下茶盏说道:“饮过这盏茶,我有一首七绝品茶诗,一笑方家,请大家指正,”然后站立起来,朗声吟诵: “一杯香茗味悠长,梅韵竹魂露清香。若问香茗何所出,雪峰寒径指生凉。” 巽儿接着说道:“这诗的题目就叫神女峰品仙泉茶如何?” 阿波拍手赞道:“师兄你吟得好诗,我却饮得好茶,有这工夫,多品一茶盏,才是上策,做什么诗呀!”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但墨家大道在心,面对重重险阻、诱惑,谱一曲荡气回肠的墨侠悲歌 请收藏、推荐《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92章 神女峰上访盗门 刮骨疗毒学古人 四人正在一边品茗,一边聊些江湖轶事,采薇告诉叶巺东山寺一别后,她与义父石中天就一路乘船,到了花鸟道,探望义母宋轶筠。 她接着就问巺儿:“公子不是要和你师父进京吗?怎在这花鸟岛盘桓呀?” 沈浪把在江宁因故结识叶巺阿波,并邀请二人来到花鸟岛游历,叶巺阿波协助如何平息沈岩和东瀛商人挑动的内乱,然后为母亲治病的事情讲了一遍。 沈浪接着好生夸赞阿波叶巺的人品、医术和武功修为,阿波听了好生得意,叶巺听了连连摇头,说沈兄谬赞了。 采薇听了微微惊讶,她比叶巺长了一岁,对于他武功修为是称赞有加,但是对于阿波巺儿的医道修为,却是一无所知。 叶巺说阿波是自己师弟,医术修为却是自幼传自师母,而自己师母在少女时代就是西川道上的红苗天才女巫医,西南江湖至今还流传着她惊才绝艳的传说! 三人正说着,从内堂走出了一位姿容俏丽地女侍,采薇正听沈浪说得精彩,抬头插口问道:“问菊,义父和义母有何吩咐?”那叫问菊的女侍就到了采薇身侧低声说了几句。 采薇粲然一笑说道:“这事巧得很,我也是方才知道这位阿波兄弟和叶公子师出墨家医道大师,医术过人,这不,这两位公子刚为盐帮沈夫人治愈了眼疾,我正想恳求两位为义父义母出手治病,你这就提起来了,可不是心有灵犀吗?” 采薇说着意味深长地扫了三位一眼,又注视了叶巺一下,站起身款款走到叶巺阿波中间说道:“两位公子机缘巧合,来到我神女峰,就像上天把二位神医送到神女峰上,,可解了我们一个大围!能否请两位出手帮着诊治一下我义父义母的病情?我帮绝不忘记两位恩德!” 叶巺站起身来说道:“姑娘千万不要客气!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况且我们意气相投,请姑娘带路,我们一起瞧瞧两位长辈!” 于是就由问菊引路,穿过客厅后一道十多丈长的九曲回廊,到了后面一处四合院,院子由青石砖瓦建成,院内墙角栽了几杆冬竹,窗前种了两株寒梅,梅花含苞乍开,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馨香。 进了院子,却是一个清癯的壮汉站在门口,正是那盗门湖广分舵舵主田束。 田束见叶巺等三人进来,微感惊异,忙过来见礼,听采薇说了缘由,朗声说道:听下属说昨晚盐帮有人和东瀛浪人勾结阴谋叛乱被平息,又听人说盐帮请到了高人为沈老夫人治愈了眼疾,不想都是两位兄弟的义举!请两位先给我们石帮主诊治一下!”接着安排一位叫胡力的弟子带沈浪前去内厅用茶。 叶巺和阿波由田束引着进了内室,只见内室床榻上躺着一位身着短衣的精瘦汉子,他虽一脸病容,但眼目里闪动着一种灼人的光彩。 采薇向前询了石中天伤情,说明了原委,就退出了内室。 石中天探身坐起,嘴角扯动了两下,吸了两口冷气,田束帮着把石中天外衣除掉,原来石中天背上斜着绑了一条长长绷带,伤口里发出些微的恶臭,显然,他近日受了很重的内伤。 叶巺阿波向石中天行过礼,石中天挣扎着欲起身,却没有直起身来,看样子后背伤情挺重,石中天嘶哑着嗓子说:“早听采薇说过,墨家郑门主高足子弟,天资过人,天纵英才,今日老夫一见,何兴之有!今日老夫和贱内的伤病,就有劳两位了!些微薄礼,是老夫的见面礼,望不要推辞!” 石中天说完把手一摆,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呈上两个锦盒,“听闻二位都是医武双修的少年英才,这两套天外陨石打做的金针传自大唐神医孙思邈,还有一本两册唐太宗手抄本《伤经》,据传是华夏绝本,其中外科手术技法如今多已失传,唐太宗书法也是自成风流。 这些东西是我帮一个弟子从一位摸金校尉的手中取来,宝赠有缘人,送给两位医道天才也是物得其所,放在我们手里没得糟蹋了宝贝!” 叶巺听了很是高兴,一边解开了石中天身上绷带检查伤情,一边说道:“多谢前辈厚赐,我和师弟何兴得此医道重宝!晚辈感恩莫名!《伤经》本是我上古医道的外科重要医典,它和《黄帝内经》在华夏医典中并驾齐驱!” “但因身体发肤不可损伤这片面腐儒之见在医界盛行,难道说关圣帝君刮骨疗毒就是大逆不道吗?打这种偏见却造成《伤经》这部外科医典巨着接近失传,使得华夏医典缺了半边天下!前辈能够保存流传这本医典,功德无量!” 石中天呲牙咧嘴地吸着冷气笑道:“你这小子,诽神谤圣,到挺对我脾气!怪不得我那采薇娃儿对你一见倾心,你可不要辜负了她!否则,我的徒子徒孙们可对你不客气,哪天把你家房顶瓦片都给你搬走,你可不要生气!”说着“哈哈”笑了两声,最后变成了痛得龇牙咧嘴地抽搐起来! “你看你这老爷子,做媒也没做媒的样子,做病人也没病人的姿态,你就不怕我一银针下去,你就永久出不了声了!”阿波嘿嘿一笑,对着石中天说道。 “你小子是郑逸的独子吧!不错不错,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郑逸的儿子比他爹还要强!你小子我相中了,还没有师父对吧!这样,你拜在我门下,我的八步赶蝉功也就有了传人,我可以将盗门交给你,盗门也就后继有人了!”石中天一边呲牙咧嘴说着话,一边苦笑着。 “老爷子,你这不是一般剑伤,你这是跟人结了多深的冤仇,这剑伤和下面的弩箭全经过乌头炮制,受伤后毒药侵入肌肤,肌肉必然腐烂,箭毒渗到了骨头里,如等到毒性入骨,就是刮骨疗毒也是无用了!” “今天我这张嘴也算开光了!前面刚提到关圣帝君刮骨疗毒,今天轮到你老前辈了!”巽儿说着和阿波对视了一眼,阿波也是频频点头,同意刮骨疗伤的医案。 阿波就提笔写下两只药方,一个药方配置洗涤清洁伤口残毒的方子,另一个方子却是清毒化瘀汤,另一服为专门配置的拔毒祛邪膏,让田束带人到岛上药铺里购置。 叶巺取出银针,让旁侧的仆人黄岐取来一坛烧刀子老酒,把刀具银针泡在碗里的烧刀子里,片刻后取出来,在蜡烛上燃着了,出手如电,刺在了其背心的三处穴位上,石中天片刻后就觉得后背一片麻木,再也没了钻心的疼痛感。 巺儿又取出来七枚空心银针,在酒碗里泡了,又在明火上燃过,出手如电,深深刺入伤创处穴道上,只见那针孔处污血顿时滴流出来,片刻间把床上褥子都沁红了,过了半炷香工夫,等空心针孔流出血滴变得鲜红,巺儿就拔下了空心银针。 石中天趴在床上,后背一片麻木,黄岐看着方才还呻吟不绝的门主,心下大奇。 只见巺儿从酒碗里取出一把半尺长的锋利小刀,在火烛上点燃了,然后挥刀如飞,只见那伤创处黑血涌流,腐肉全被剔除,流出鲜红肉芽来,阿波取过一个方形瓶子,倒出半瓶药粉出来,把药粉和糯米粉少许缠在一起,搅成糊状,涂在伤患处,眼见的鲜血不再涌流,而石中天竟然趴在床上酣然入睡,呼噜声震天作响。 阿波见了,连连跷起大拇指,这老爷子心可真大呀!以为我们在给他做大保健呢! 黄岐插嘴解释了一番,大家才明白,这老爷子自受伤已数日无法入眠,请来了好几波知名外科郎中前来治伤,当伤情一直没有好转,把门主夫人也连带累病了,今天能够趴着睡着,可见伤创不再疼痛,伤情已大为好转了! 三人让黄岐在内室照看石中天,就到了内厅茶室,而沈浪忙于帮中事务,已告辞下山了,只见采薇正坐卧不安地翻着一本《唐宋诗词集注》。 采薇看到叶巺、阿波出来,忙让夏荷为二人重新冲泡了一壶碧螺春,看着两人如同老牛喝水一般地连喝几大杯,夏荷取了面巾给两人擦干脸上汗水,叶巺说了一句“幸不辱命”,她才心内大定。 用茶后稍歇,两人跟着采薇到旁边别院,去为石中天夫人宋轶筠诊治。半道上才知道石中天受伤的经过。 原来石中天在宜昌码头登船赶回花鸟岛,不知何故突然遭到五位武林高手的围攻。那些人全部黑纱蒙面,下手凶辣狠毒,招招致命,石中天、田束带三名盗门弟子殊死相搏,终致对方一死四伤,而石中天身负剑伤,又中了对方弩箭,总算上船后得以脱身,后来在那死亡的刺客腰上找到了一块“和亲王府”铜牌。 采薇说:“圣祖康熙朝时,我阿玛天纵聪明,在诸皇子中风头无两,无人能及,被立为储君,却沦入皇权倾轧中不能自拔,一度和圣祖皇帝父子骨肉情深,父慈子孝,曾成就朝野一时佳话!” “可惜运命弄人,身为太子,明枪暗箭,九子夺嫡魔咒他们又如何躲得过?我阿玛两次被立为储君,两次被废黜,最后被幽禁在咸安宫,性情抑郁难解,有时狂躁异常,性命旦夕不保!”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但墨家大道在心,面对重重险阻、诱惑,谱一曲荡气回肠的墨侠悲歌 请收藏、推荐《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93 二十余年宫廷梦 懵懵懂懂游侠情 “我母亲本是阿玛贴身宫女,在身边侍候他多年,当他被第二次废黜幽禁时,身边人多离他而去,是我母亲怜爱他天纵聪明,才华横溢,不惜在他落难时委身于他,不离不弃,怜他,爱他!阿玛没了临朝问政的念头,不问世事,和我母亲每日写诗作画,过得无比快活逍遥!”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我母亲有了身孕,怕我遭受她一样被囚禁的运命,就以宫女到了外嫁年纪把即将生产的母亲送出了咸安宫,阿玛随后又派了贴身侍卫石中天辞职隐退江湖贴身保护我母子。” ”但这一切不幸被宫中教养嬷嬷发现并伺机告诉了我二哥,现在我二哥弘皙前段时日已秘密找到我义父,让我回理亲王府,并对我义父许以重金,希望我义父秘密加入理亲王府,我义父言辞拒绝,这或许就是我义父被刺杀的缘由! 阿波顿时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的天哪!弄了半天你还是个格格呀!那你母亲哪?” “她就是你们要医治的人,我的义母,其实她就是我亲生母亲,以前我年幼,母亲怕事情泄露连累到我,就把我称作他们的义女!前日她告诉我以往种种情由,我才知其中就里,请你们千万为我保密好吗?两位公子!”采薇郑重说道。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我们一位江湖朋友!对吧?”阿波说道,采薇颔首微微一笑连连点头。 宋轶筠就是一个病恹恹的美貌妇人,身边的几个仆从络绎不绝侍候着,只见她脸白如羊脂美玉,鬓眉如画,目如点漆,活脱脱就是一个美人坯子,让人看看她病恹恹的,说不出的怜惜,哪里像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采薇凑到床榻前,说道:“额娘,我义父的剑伤已经被两位公子治好了,我让我这两位朋友给你诊治一下,”稍停顿,接着说道:“这位就是叶公子,这位是叶公子的师弟,名字叫阿波,两位都是医武双修的少年天才,您也就不用担心那点小毛病了!” 宋轶筠微微一笑,启齿说道:“这两个孩子都长得可怜见的,人见人爱的,不过是两个尚未成人的俊美少年,就有了如此医道天资,真是英才出少年呀!我呀,老了,身体不禁折腾了!” 阿波回头看了看采薇,又看了看宋轶筠说道:“多谢长辈夸赞,依我看,你哪里老了,你和采薇姐姐哪像母女俩呀,看上去就是一对亲姐妹呀!” 宋轶筠禁不住启齿笑了,“你这孩子,这可怜见的,这张小嘴真甜!又长的眉眼这般俊秀,长大了不知多少豪门千金喜欢你哪?” 阿波一边和宋轶筠聊天,一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宋轶筠的皓腕上,略微沉吟一下说道:“前辈你是今日受了惊扰,心神不宁,睡眠不好,再加上这神女峰上冷气逼人,我给你开两副安神起阳汤,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中午你去花鸟岛银滩上转上一圈,百病全消了。” 阿波一边说话,一边开出来一张药方,交给一个叫椿萱的侍女,让她照方熬制汤剂就好,因为单方中有一味黄芪,阿波又嘱咐椿萱可以在熬好的药汤里加些老冰糖才更加爽口怡情。 宋轶筠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阿波,好像特别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宋轶筠等到椿萱走后,对旁边一个侍女吩咐了一声,片刻工夫,那侍女捧着一个紫檀锦盒过来,从中取出两串白玉菩提佛珠,给叶巺阿波他们戴在腕上,两人只觉得鼻息中一股淡淡的馨香,“两串大内的小玩意儿,你们带着玩玩吧!”宋轶筠微微笑着对两人说。 给宋轶筠诊治过后,看看天色迟暮,日光西垂,两人也就向采薇告辞,采薇担忧石中天的伤情,就安排夏荷送两人下峰去了。 到了神女峰下,却是田束带着几个弟子在峰下候着,把两人送出了竹林,出了竹林却见沈浪已经在沙滩上候着了,远处传来阵阵扑鼻的香味,原来沙滩上有三个盐帮弟子正燃起一堆熊熊大火,火堆上放了个小树搭成的木架子,木架子上两只被扒空了内脏的黄羊正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油脂,羊肉已然炙烤得半熟了! 有个头戴着白帽的厨子正在往上面刷着油拌黄酱,油脂落在火堆上,“滋滋”作响,燃起一朵朵蓝色的火焰,或许这就是烈火烹油的感觉吧! 过了一炷香工夫,黄羊肉烤得金黄金黄的,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那厨师又端来了两大盆清水煮蛤蜊,一簸箩绿油油的脆瓜,又端上几小盘香油黄酱,沈浪吩咐了一声,两个盐帮子弟抱过来了几坛岛上洞藏老酒。 沈浪打开酒坛子,正要给阿波和叶巺倒上,只听得远处有人娇声说道:“如此良辰美景,美味佳肴,怎么不叫上我呀?”原来是金采薇带着夏荷、椿萱两个,后面跟着田束和两名弟子,正抱着两个大酒坛,手里提着两个食盒赶了过来。 “两位公子今日劳苦功高,救了家父性命,我父亲今日伤情大为好转,特命我和田舵主送上两坛美酒和几样小菜,明日稍歇我父母亲自前来致谢,不想沈帮主备下这样的饕餮大餐,不可错过哦!”采薇笑着对众人拱拱手,见没有了外人,干脆除去了面纱。 沈浪忙给采薇田束让座,又给两人倒了一碗酒,此时天色已晚,空中一轮弯月,月明星稀,夜虫啁啾,肉香诱人,美酒醉人,沈浪、田束等人觥筹交错,推盏换碗,不知不觉已然醉了;而采薇端起酒碗,一口一口抿酒入腹,不知不觉面色酡红,心意昏沉。 沈浪端着一碗酒,站起身来,面红耳赤地高声吟道:“人生几何?对酒当歌,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叶巺接下去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为君之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采薇听了如痴如醉,不知不觉地低声重复吟诵:“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为君之故,沉吟至今。”不知不觉间已然醉酒难支,蓦然间差点跌坐在地,站在旁边的夏荷连忙伸手扶住。 采薇蹒跚着站起身来,摇了摇手也不说话,对着其他人挥手示意,椿萱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就此向神女峰走去,只听得采薇一路蹒跚地走着,一路低吟“月明星稀,乌鸦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田束见了,连忙带着两名弟子紧跟着辞别离去。 第二日上午,沈浪带着阿波和叶巺游览了花鸟岛上的老虎洞、云雾洞、猿猴洞等,据说云雾可以深达海底,沿着光滑的洞壁无法下去,只能看到下面黑黝黝洞口的好生幽深! 旁边的一个渔民说,在月圆之夜可以在洞口听见怪兽的吼叫声,三人也不以为奇,海水深不可测,大洋万里无垠,生出什么蛟龙猛兽又何足为奇呢? 花鸟岛崦东崖南岸是观涛的好去处,那里濒临大海,风急浪高,海风一起,惊涛拍岸,乱石穿空,声势惊人,蔚为奇观。 花鸟岛上繁花遍地,杜鹃、百合、水仙等名花随处可见,粉白霞红,此时已到仲春时节,山花烂漫,柳绿桃红,香气袭人,正是踏春游玩的大好时节。 三人尽兴而归,就往后寨走去,走到银滩,脚下是大片细软的沙滩,走在上面,脚印深深陷进细沙里,阿波叶巺见靴子里进了沙子,就把靴子脱下,坐在沙滩把靴子里沙粒倒出来,只见远处几点帆影由远及近,靠在了码头上,那海鸥在银滩上空盘旋起落,沈浪说那是海鸥在啄食沙滩上隐藏的小蟹子。 正闲聊间,远处过来了两乘软轿,只见夏荷椿萱拥着采薇一行缓缓走在后面,叶巺估计是石中天和宋轶筠到了,连忙和沈浪迎上去。 软轿到了近前,一个侍女扶着宋轶筠从软轿上下来,石中天也被一个长衫儒生模样地中年人搀扶着下了软轿。 叶巺走上去说:“前辈需要好生静养几日才能劳动筋骨,否则容易造成伤口崩裂出血!宋前辈看到石前辈伤情大安,身体也恢复如常,采薇姑娘也不必担惊受怕,可喜可贺呀!” 石中天坐在沙滩上的软椅上笑着说:“石某遭受奸人袭击,多亏两位小哥医术超人,石某无以为报,今后如有差遣,但请明示,不管赴汤蹈火,绝不敢辞,送两位小哥一件傍身薄礼,请笑纳”! 他说着把手一招,只见后面那位劲装汉子呈上来两个锦盒,只见每个锦盒里放着一把精致短火铳,枪柄镶嵌白银象牙,另外一个木盒里放着两只老山参,阿波看了象牙柄火铳特别喜欢,却把两只老山参推给了采薇,说道石前辈正需要这百年山参调养身体,采薇也不勉强,代石中天收回了那两只百年老山参。 众人正聊着天,只见从码头上匆匆走过来几个劲装大汉,远远地看见了石中天,就奔过来见礼,说江宁分堂有要事回禀门主。叶巺沈浪三人见状连忙告辞回了盐帮大寨。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请各位大侠收藏、推荐、投票,码字成书不易,感谢追踪更多精彩!】 第94章 捕头施蛊石中天 轮桨方动又回还 游过花鸟岛,已到午饭时刻,叶巺担心师父进京安全,就提出告辞,沈浪早早安排厨房备下了满满一桌子菜肴,心中好生不舍,酒宴间喝得酩酊大醉,三人难舍难分,但进京事务在身不敢再行耽搁,当下吃过酒饭,沈浪安排了一只艨艟战船,决定亲自把两人送回江宁府京口码头。 阿波叶巺跨上船头,远望神女峰云雾缭绕,若隐若现,大海平静无波,船夫解开缆绳,船只轻轻滑动,船夫接着开始张挂风帆,突然只见采薇飞一般地从神女峰那边奔来,转瞬间过了银沙滩,一边疾行,一边向船头的叶巺招手疾呼,叶巺忙让水手把船重新靠向码头,系住缆绳。 只见采薇气喘吁吁奔到码头上,纵身跳上船舷,上气不接下气地拉着叶巺的手说:“叫上阿波,快去神女峰,快去救我义父,他看来性命不保了!”说话间泫然泪下。 巺儿和阿波一下愣住了,齐声道:“不应该呀!”石中天剑伤箭毒已清,今天伤势大大缓解,两个时辰不到不应该出现这么巨大的反弹。两人无奈地朝着沈浪看了一眼,沈浪面色一正,“还看什么呢?人命关天,事出寻常,兄弟要细心处置,中间必有变故!”说着一跃跳下来船舷。 半道上,采薇告诉三人石中天病发的经过:上午江宁分堂堂主李怀前来回禀,说江宁分舵十个兄弟被江宁府衙门抓了,却不说明案由,说是盗门弟子涉嫌绑架一位官员家眷,经多方营救,但是江宁府就是不放人,说是在江宁分堂弟子长期混迹夫子庙,行踪最为可疑。并且据江南水师的线报,说人质已被带到花鸟岛上,所以命令这衙门苗捕头前来和门主交涉。 众人随后才注意到同行的还有一人,他身材矮小,里面一身短装打扮,外面穿着一身肥大的长袍,一个眼珠发黑,一个眼珠发黄,两眼充满了血丝,李怀介绍说这位就是苗捕头。 只听那苗捕头桀桀怪笑两声,甚是粗鲁无礼,他对着石中天捧了捧手说:“都说石门主是鼎鼎大名的江湖上好汉!俗话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为何和老弱妇孺过不去?岂不是折了石门主江湖名头!” 田束舵主听了勃然大怒,对着那苗捕头道:“你不过是江宁府的一个狗奴才,跑腿子,敢出言不逊!我们何曾见过官夫人和孩子?你如果不讲清楚,今天就把你丢到大海里喂鲨鱼去!” 那苗捕头听了毫无惧色,嘿嘿冷笑一声,“你是盗门湖广分舵的田舵主是吧?你现在别嘴硬,江宁府狱神庙虽小,可也有大明锦衣卫留下的全套刑具,收拾你还绰绰有余!” “不过苗某今天不是为吵架来的,我今天就是来查问清楚,李卫李大人的家眷可是你贵门所绑?如果确是贵门所为,就请让苗某带回,李大人不予追究;如果却非贵门所为?如能提供线索,我们李大人必感大德!” 田束听了不由得大奇:“据我所知,盐帮绑架李卫夫人和孩子后,曾经给你们李大人射箭留书,昨日已主动派人把李夫人和孩子送回了江宁!你方才见了盐帮帮主沈浪不敢查问,竟然事后找到我门上,还抓了我的兄弟,你真以为我们软弱可欺吗?” 那姓苗的听了面色大囧,眨着三角眼说:“如果田舵主所言非虚,那是我苗某鲁莽了!我这就去盐帮找沈浪问话,还是烦请贵门李堂主和我一起前去查问,如果确实冤枉了贵门,苗某改日登门赔罪!”说着给我义父鞠了一躬,就此告辞了。 石中天和宋轶筠本是到海滨散心,没承想遇到这种事情,稍加停顿就回了神女峰。石中天到了峰上,说感觉异常困倦,只喝了一碗参汤就此沉沉睡去,大家都以为他是伤情转好不久,体力衰弱,就没有在意。 “谁知午后不久,他突然暴着抱住脑袋就地打滚,把背上的伤口都撕裂了,浑身冷汗直冒,谁若靠近,他仿佛疯癫了一般张口就咬,竟然谁都不认识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呀?”采薇一边穿过竹林带路疾行,一边说道。 “采薇姐姐,不要着急,我们上去诊视一下石前辈,看看他病势病状!”阿波接着转向沈浪,“大哥,我们今天一直形影不离,从未见那苗捕头和李堂主,而且,李卫夫人和孩子被绑了后,上船时在京口码头已投了箭书,且昨日你不是已把人质送回了吗?” 沈浪挠了挠头说道:“这他娘的必有古怪呀?” 沈浪然后转身对身后的花蛤蜊说:“赶快去码头探听,有没有发现盗门江宁分堂李怀堂主和江宁府衙苗捕头一行人,有消息速速来报!” 采薇也觉得事出异常,也安排了一个叫梁飞的弟子跟着花蛤蜊协助打听消息。 穿过竹林,拾阶登高到了神女峰崖下,四人坐上藤筐到了峰顶,穿越厅堂来到后院内室,只听见内室一阵疾呼叫喊,然后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四人站在门前一瞧,只见石中天正紧紧地抱住田束,张口向田束的脖颈就咬,田束用右手臂紧紧顶住石中天的脖颈,石中天似乎癫狂后力大无穷,眼见田束支撑不住,就要被啃得头破血流。 叶巺见势不可缓,忙纵身向前,手持银针出手如电,两枚银针刺在了是石中天背心大穴和两侧肩井穴上,只见石中天上臂一松放开了田束,缓缓转过身子,用一双布满血丝双眼瞪着叶巺,口中发出愤怒的哀嚎,作势要冲上来,但背心要穴和肩井穴被制无法使力,一时场面格外滑稽。 阿波到了石中天面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伸出两指撑开了石中天的眼睑看了看,又用手刮了下石中天鼻子,石中天张开大嘴,发出疯狂的嚎叫,阿波对叶巺说:“师兄,让他安静下来吧,这样对他心神耗损伤害极大!” 叶巺掏出银针,出手迅捷,在石中天神门、三阴交、安眠穴上刺了三枚银针,只见石中天停止嚎叫,慢慢眨动眼皮昏昏欲睡。 叶巺忙安排田束黄岐把石中天抬到外室床榻上,而内室床榻、桌椅已被石中天砸得七零八落,已经无法使用。 叶巺让田束黄岐把石中天趴放在床榻上,取来消毒止血药粉帮他处理崩裂的创口,再涂上生肌愈创膏。 阿波莫名其妙地命黄岐取一个刚出锅的山鸡蛋来,然后再取一把生黄豆和等量黄芩泡在一起。 看着石中天昏昏沉沉的样子,阿波不由得连连叹气,采薇在一旁见状愈加不安,连问叶巺她义父怎么了?叶巺让他安心!其实难怪,采薇是石中天自幼抚养成人,名义上称作义父,其实恰如亲生父女一般。 过了半炷香功夫,黄岐带着两个熟鸡蛋和一碗黄豆、黄芩过来,阿波把一个鸡蛋剥掉外壳,从怀中银匣子里取出一枚小号银针,用丝绸擦得铮亮,然后把银针整个刺入鸡蛋当中,然后捏住石中天下颌,石中天的嘴巴张得奇大,昏昏沉沉吐着气,阿波把鸡蛋整个放在石中天口中,石中天浑然不觉,大声打着呼噜沉沉昏睡。 又过了半炷香工夫,阿波依旧捏着石中天下颌,张开他嘴巴,用一根筷子把鸡蛋插取出来,然后掰开鸡蛋,取出银针观看,只见那枚细小银针已然变得漆黑,阿波和巺儿面上煞然变色。 阿波沉吟片刻说:“师兄,请你拔掉安眠穴上的银针,用银针刺他的虎口和人中,看他能否保持清醒?” 叶巺如法炮制,拔掉了石中天安眠穴上银针,用银针刺入石中天虎口和人中穴,石中天睡梦中疼得呻吟一声睁开眼睛,一脸惊诧地发问:“两位小兄弟怎么来到了这里?我这是睡在哪儿?我怎么啦?” “石前辈,你可能再次被人暗算了,你今天上午见到的苗捕头不是普通人,可能是个养蛊人,给你这些黄豆,使劲咀嚼一下,告诉我什么感觉?” 阿波把碗里的生黄豆用汤匙舀了一勺,放进石中天嘴里,石中天咀嚼了一下,说道:“好生香甜!” 阿波和叶巺不由得面面相觑,都知道生黄豆本是吃了令人恶心欲呕的,除非炒熟了才有香味,而泡过黄芩的生黄豆应该更加苦涩恶心难以下咽。 阿波说道:“石前辈已确定中了川西虎头蜂蛊毒,”接着阿波揭开了川西虎头蜂蛊毒之谜。 这种蛊毒是把虎头蜂和山区毒蜜蜂杂交后再培养出川西虎头蜂,然后在五月端午期间把川西虎头蜂幼虫和蜈蚣、蝎子、壁虎、毒螳螂等十二种毒虫放在一个罐子里,放在院子阴凉处七七四十九天。 等到打开罐子,如果川西虎头蜂吃掉了所有毒虫,长成成年峰,再和其他虎头蜂交配产卵,孵化出川西虎头蜂幼虫,养蛊者再用心头血喂养幼蜂七天,这样培养出的川西虎头蜂嗜血异常,闻见伤创的血腥味便钻入伤口嗜血,并很快沿血管直直钻入脑中,吸血并释放血毒,中蛊者岂不是癫疯若狂。 正说着,花蛤蜊和盗门弟子梁飞返回岸上报信,那苗捕头和李怀李堂主已在中午时分带人乘船离开了花鸟岛!田束和金采薇看了一眼石中天,石中天下令发出盗门追杀令,务必擒拿那位苗捕头和江宁分堂李怀及其党羽,查清事实和缘由。 阿波说道:“石前辈,你体内蛊毒被我们施针压制,暂时没有发作,稍停我们必须尽快为你解除蛊毒,只好让你委屈沉睡一段时间,我将用苗寨的解除蛊毒之法为你施治,”石中天点头说道:“那就只好再次劳烦两位小兄弟了!拜托!” 叶巺再次把银针刺入石中天安眠穴,石中天感觉精神委顿,眼皮微眯,很快进入了梦乡。 阿波安排梁飞跟着沈浪去岛上寻找一条纯黑公狗来,再捎一些泥鳅和一只好勇斗狠的大红公鸡来。然后又吩咐夏荷去取一些艾草条来,在室内燃气,提升内室正气,同时准备好几床棉被和锤子、钉子备用。 过了一个时辰,沈浪梁飞一人牵着一条大黑狗,一人用竹笼装着一只大红公鸡来了。 阿波就让田束把门窗用钉子把被子定在门窗上,钉严实了,搞得屋内密不透风,又安排田束带两名弟子分别守在门窗前听他号令,照令行事。 然后阿波让沈浪把大黑狗大腿上刺了一刀,放出一碗血来,然后杀了十多条泥鳅把泥鳅血和狗血混在一起,然后把血碗放在石中天面侧,顿时一股腥膻的味道直冲鼻孔,令人恶心欲呕,大家纷纷掩了口鼻。 片刻后,只见石中天在睡梦中不安地摆头躁动,面色十分痛苦,阿波双眼紧紧盯着石中天面部,只见从他鼻孔中慢慢露出来一个黄黑花纹的马蜂,金黄色大脑袋仿佛老虎头,体色鲜明黄黑相间,身体满布虎斑纹,腹部末端有一根螫针,只见它振动翅膀,飞到一血碗前贪婪地啜饮起腥血来。 阿波对田束等人做了个手势,田束等人顺手撤下了门窗上的棉被,梁飞随手把竹笼里的大红公鸡放了出来,那只大红公鸡闻到了血腥味,慢慢踱步走向石中天面部的血碗,看到了正在啜饮腥血的川西虎头蜂,兴奋地振翅扑上,钢喙一啄,顿时把川西虎头蜂吞进了肚子里。 可转眼之间,那只大红公鸡扑扇着翅膀,挣扎着委顿在地,口鼻流出血来,阿波让梁飞把死公鸡赶紧扔进了灶膛,闭上了灶门,用火焚烧干净,以防止那川西虎头蜂再次为患! 叶巺将大黑狗伤口涂上药膏包扎好了,吩咐梁飞好好喂养几天,再归还其主人。 然后,阿波又开了一副祛邪扶正解毒药方,交给田束。 叶巺让石中天近日远离花鸟岛另觅隐秘之处养伤,毕竟潜敌未明,不知道又出什么阴招对付盗门;采薇田束听了,都十分赞同叶巽的主意。 叶巺和阿波、沈浪下了神女峰,见天色将晚,西方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海面上霞光万道,三人走向码头,登上艨艟战船,船上水手解下缆绳,扯起风帆,船只缓缓离岸,慢慢加速,借着风势向着大陆驶去。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请收藏、推荐、投票《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95章 离情依依大江路 险将恩人作恶徒 次日一早,到了京口码头,沈浪从顶舱取来一个鸟笼和一个纸袋,对叶巺阿波说:“两位兄弟,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这对信鸽缪斯送给你,用这种细牛肉干条每日喂养,你有何信息,随处带着它们,保证千里之外,也会给你带信到花鸟岛或盐帮桩点!” 说着和两人紧紧拥抱,说话间艨艟战船靠向码头,叶巺阿波不等靠岸,纵身跳上了码头,沈浪站在甲板上,挥手告别二人,艨艟战船瞬间掉头向东方驶去。 两人上了码头,突然间码头上锣声大作,几十号差役士兵把两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位绿营把总和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捕头。 那绿营把总穿了一身盔甲,往两人一指说:“我们是江南水师营,奉命查办海匪!这二人从海匪船上下来,定是海匪同伙,给我拿下!”说着,那些绿勇手持刀剑,几个差役手持捕盗铁链,一起围拢上来。 叶巺阿波挺身向前,叶巺朗声说道:“我们是四川总督黄廷桂大人奉旨随船进京人员,你们江南水师和江宁府治安不力,竟让海匪在光天化日之下作案,把我们和李大人家眷一起绑架出海,我们历尽艰难把李大人家眷解救出来,你们反而诬良为匪,颠倒黑白!我要见李卫李大人和李夫人,我想忘恩负义的事情他们是做不出来的!” 那绿营把总和那位捕头面面相觑片刻,那绿营把总把手一摆,一众兵勇差役退后了几尺,那位把总抱拳说:“我是江南水师营把总黄勇,这位是江宁府苗武苗捕头,你们可是墨家郑门主公子和高足?适才见你们从海匪船上下来,误以为海匪同党,还请海涵!我们李大人和夫人正在船上等候,麻烦你们跟我去见下李大人和夫人如何?” 原来,康熙朝时,这李卫幼年时出身贫寒,目不识丁,四处要饭,在京师潜邸中帮四爷胤禛办差,四爷胤禛登基后得到提拔重用。因为管理盐务、拿捕盗贼、修筑海塘等政绩,深受雍正皇帝赏识,现已累官至江南总督。 到雍正七年,李卫又被加封兵部尚书,因当年李卫母亲丧故,他回乡守制三年,到了雍正十年,雍正皇帝又让他署理刑部尚书,李卫可谓是仕途高歌猛进。 五日前,李卫在乡守制期满,交接过政务,正打算次日从江宁京口坐船出发赴京,谁想到夫人高翠儿和小儿子竟然被盐帮仇敌给绑架了,并且留下箭书,索要十万两白银。 李卫当时火冒三丈,这高翠儿和他本是患难夫妻,微贱时一起为四爷办差,一起同甘共苦,历经危难,并且为她生了五个儿子,那小儿子李星福更是他的心头肉,于是就把江南水师提督和江宁知府狠狠一顿斥责,让他们克日救人。 江南水师提督和江宁府好生头大,因沈浪属下海匪,本是江南盐帮武装组织,盘踞在几处远海岛上,兵精船利,还有数艘艨艟战船,上面装有西洋火炮火铳,且船速很快,江南水师根本奈何盐帮不得,两家接到解救人质任务,真是一筹莫展。 谁知高翠儿娘两俩被绑走后第二日晌午,竟然被海匪差人送了回来,那高翠儿回船后,叙说和叶巺、阿波被绑后的经历,才知道是那两位少年下毒制住了海匪头子沈浪,并且威胁海匪把高翠儿母子毫发未伤地送了回来。 高翠儿和李卫两口子向来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何况这种救命大恩,就在京口停留两天,看看能否等到两位少年安全归来。 到了北侧码头一艘大船近处,只见那船上走出来一位身穿一品补服大员来,身后跟着高小翠和两马弁,这应该就是新任刑部尚书李卫李大人了。 只见李卫清瘦的面上满是笑容,朝着叶巺阿波紧走几步,朗声笑着:“两位少侠勇斗海匪,从虎狼窝里救下贱内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让李某何以言谢呀!”说着,双手分别紧紧抓住叶巺阿波,不让两人给他行礼。 李卫把两人让到官船客舱,详细询问两人救人脱身经过,叶巺阿波就把当时乘沈浪不备擒下匪首沈浪,又用毒药胁迫海匪释放了高小翠母子,恭送两人回到京口经过叙述了一遍,把擒敌、用毒以及被围的情节讲得惊险万分,高小翠对于回来后的事情并不知情,还是为之吓出一身冷汗。 李卫本要给两人接风洗尘,并要给二人请功,两人以还要追赶进京官船为由,婉辞了李卫的酬谢,李卫再三表示到京城后一定要好生酬谢二人,并送上两千两银票作为二人进京的盘费。 李卫安排绿营黄把总派人备马将两人送到京口驿馆,一到驿馆,送行兵勇即行返回。 杨雨婷江中天二人正等的心焦,见两人安全归来,就让两人稍事歇息,讲述了近日来在花鸟岛的经历,江杨二人听了惊叹不已。 然后四人收拾好行囊,牵出马匹,那白云见了叶巺,好生兴奋,伸着脑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四人纵马驰骋,到了京口渡口,先行渡江到瓜洲渡,京口瓜洲一水间,中山只隔数重山。但是从大江南岸京口,坐渡船到北岸瓜洲,并不像北宋王安石诗里写的那般轻松。 四人牵马登上船只,船只缓缓滑动,从如林帆樯中穿过大江,也耗费了小半天工夫,才到了瓜洲渡口,登上了十里烟花的扬州南岸。 扬州是京杭运河发源之地,饮水而建,源水而生,沿着运河大堤旁驿道,繁花锦绣,杨柳如烟,一片阳光明媚景象。 唐朝诗人皮日休曾经有诗:有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隋唐大运河以洛阳为中心,北到涿郡(京师通州),南到余杭(杭州),西到长安,他曾经为创造隋唐的政治经济繁荣作用不可小觑,可谓是隋唐龙脉。 但随着元明清陆续在大都(京师,明时叫顺天府、清朝称为京师顺天府)建都,华夏统治中心东移,而隋唐运河有些河段因黄河泥沙沉积已经形成悬河、危河。 明清时京杭运河就已经改道取直基本变成了一条线,而非是隋唐的沟通东西南北的一撇一捺的人字走向。 四人乘着马匹沿驿道往北驰骋,看看日薄西山,阿波就嚷嚷着去吃扬州美食。 到了淮扬菜正宗起源地,怎能不品鉴一下,岂不是虚此一行了?三人就打听过路人,骑马往瘦西湖旁的知味居赶去。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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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阿波把酒杯一摔,叫了一声:“不好,酒中有毒!”说着摇摇晃晃倒下,把身下座椅“咣当”一声弄翻在舱里,接着叶巽也觉得腹痛如绞,和杨雨亭、江中天三人也抚着小腹倒在船舱里。 那女子如画发出一声惊呼,琵琶啪的一声摔落在船舱里,丝弦尽断,只见那船头船夫的转过身来,面带戾气地问道:四位贵客怎么这么不小心!吃坏了肚子,可难受得很哪!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肩头蓑衣。悠忽出手,一掌砍在那琵琶女的脖子上,那女子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叶巽心头一震,挣扎着问道:“你是那位江宁府苗捕头,你隐藏得好深呀!” 那船头船夫转过身子,慢慢走到叶巽跟前,打了一个哈哈,两眼闪着狠厉的寒光,说道:“你小子倒好眼力!我乔装打扮竟然还认得出来我,可惜你们马上要肠穿肚烂而死,见不得天日了!” 一边说一边把面皮一拢,露出了真面目,不是那江宁府苗捕头是谁! 阿波看着面前苗捕头说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费尽心机下毒害我们?” 那苗捕头俯视着船舱里的五人冷笑了两声:“凡事皆因强出头呀!你们好好逛花鸟岛多好,为什么要坏了王爷大事,掺和到这宫廷大事中来,葬送了自己小命还不自知!是你杀死了我费尽心血养成的蜂儿吧?” 阿波单手抚着小腹,痛楚难忍地说道:“就为了我们无意中救了盗门石中天,你就要杀死我们四人,你也不怕大造杀孽?如果说为了你那宝贝蜂儿,我们商量一下,可加倍赔偿你!” “你说得好听,培养这只蜂儿,耗费了我五年心血,我差点没在滇南深山里被毒蜂蜇死,你一句赔偿,就想让我放过你们,你别做梦了小子!”那苗捕头眼放凶光,眼光一黑一黄,格外诡异! “一只川西虎头蜂而已,比起碧煞寒蚕怎样?我送你一对,再教你培养秘方,”阿波抚着小腹,一副痛楚难当的样子。 “中了我的断肠草,你们身上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何必费劲解了你的毒?哈!哈!哈!”那个苗捕头得意忘形地狂笑起来。 突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右手背上一直蠕动着的一只银白色小蚕。 只见那只小蚕在他手上每动一点,他手背上的肌肤就冒出一股白色的青烟,手上皮肉就出现一条血沟,他左手握住右手,好似见到厉鬼一般,面带惊恐,发出尖厉的嚎叫。 “你忘记了,凡是施用蛊毒者,遇到同道必有警示,看来你在苗寨中是白混了!忘记了苗寨的三大蛊毒戒规,我今天要替蛊王寨惩戒你这败类!”阿波板着面孔,施施然站起身来,哪有中了一点奇毒的样子! “你知道你今天败在了哪里了吗?”阿波看着握住手臂,已在船舱里委顿成一团的苗捕头说,“一是你再乔装打扮,也遮盖不住你养蛊者的阴寒气息;第二,你一黑一黄的两只眼珠怎么掩藏得住哪?” 那苗捕头听了面色巨变,强忍痛楚跪下磕头恳求:“小爷饶命,我眼瞎,竟然冒犯了本族贵人,小人家中还有一个苦命孤女,但求饶过小人性命,贵人但有吩咐,绝不敢欺瞒!” “好,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不但帮你解了碧煞寒蚕蛊毒,我还给你一笔保命钱!如若不然,碧煞寒蚕在半炷香内就把你吃得不剩骨头,告诉我,谁让你刺杀盗门石中天的?又是谁让你给我们下毒的?” 那苗捕头面出冷汗,噤若寒蝉地说道:“我如果说出来,我也必要和孩子隐姓埋名亡命天涯,再也不能面世,你必须解了我身上的碧煞寒蚕蛊毒,给我一千两保命钱,我才能说出来!” 阿波看着苗捕头点头同意,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了李卫给的两千两银票递到苗捕头手上,一边掏出来一个琉璃小瓶,把瓶中粉末撒在了苗捕头手背伤患处,眼见的那碧煞寒蚕慢慢爬进阿波的左手竹管里。 那苗捕头痛楚稍减,潸然泪下,说道:“贵人保重,是地藏殿的宋天使让我...”话音未毕,只见那伏在几案上的乐娘如画突然暴起,怒斥一声“你敢背叛天使”,手中一挥,只见一道银光闪烁,那苗捕头脖颈处突然溅出一道血光,鲜血喷了如画一脸,那苗捕头话还没有说完,人已委顿在船舱,整个船舱溅满了鲜血。 如画一招得手,又是一甩手,只见一根明光闪烁的钢丝弦刺向阿波脖颈,杨玉亭见状把桌上毛巾一甩,那毛巾把顿时断成两截。 变起猝然,众人没想到这如画竟然也是杀手,纷纷拔出了随身佩剑。那如画一见捡不到便宜,随手一挥,船上腾起一股呛鼻蓝烟,四人纷纷立即用袖子掩住口鼻,只听“扑通”一声水响,湖面上荡起一片水花,哪里能看见如画的踪影? 巺儿阿波看了当前情景,不由懵然,“地藏殿的宋天使?这是什么玩意?竟然如此杀招频出,神出鬼没?”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97章 夜半春雨湖无痕 地藏殿里杀人刀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处理掉这个麻烦,惹上人命官司就缠杂不清了,”杨雨亭说道。 “你们不要管!听我的!”江中天一边说,一边穿上了蓑衣,伸手探了探苗捕头鼻息后摇了摇头,对叶巺说:“把那块压舱石绑在他尸体上,扔进湖里去!”边说边操起竹篙用力一撑,将船滑向了岸边。 阿波一边低头从苗捕头手里拿过银票,一边念叨:“可不是我杀了你呀!要报仇你去找地藏殿宋天使和那如花,这银票你也花不着了,等我找到你女儿,我自会交给她,我每年清明给你烧纸,你可不要犯糊涂,找我寻仇!” 阿鼻、叶巺七手八脚把压舱石牢牢绑在尸体上,两人用力一翻,把尸体投入水中,只听哗啦一声,尸体落入水后溅起一片水花,后慢慢沉入水中。 “你们救下石中天,惹下一个滔天大祸知道吗?”杨雨亭看着阿波叶巺,冷冷地责问。 “地藏殿是大清最神秘、最古老的组织之一,当今令人谈之色变的血滴子你们知道吗?血滴子所有骨干都是出自地藏殿!”杨雨亭说道。 “那这地藏殿属于清朝皇帝的私人力量?”叶巺问道。 “这倒不尽然!地藏殿向来是高价收钱杀人,不管成功与否,起步十万两银票,被刺杀对象难度越大,价钱越高,据说当今皇上在潜邸时,地藏殿阎罗王就是他密友,所以,地藏殿就承担起了为朝廷培训血滴子的任务!你们知道踢到石头了吧!”杨雨亭说道。 “人死鸟朝天,谁怕谁呀!地藏殿敢惹小爷,小爷和小叶也不是吃素的,对不对师兄?”阿波嘻嘻一笑,对叶巺说道。 巺儿对着阿波翘了翘大拇指,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师弟!一般的小屁孩哪像你这生猛海鲜!” 阿波鄙夷地看了巺儿一眼,“别把尾巴翘天上去了!不明白都以为你夸我了!” “你两个也别翘辫子!我和你老江叔不是陪你俩过家家呢!这趟我俩可是有使命在身!我们是陪太子读书,代行师长职权!”说着从腰里掏出来一块黑黝黝铁牌子,朝阿波、叶巺一亮。 阿波、薰儿一看傻眼了,只见那块盾形黑铁牌子上有三个古体的篆体字,中心是一个篆体“墨”字,外沿左右两侧分别雕着两个篆体“巨子”两字,两人顿时傻了眼,这不是传说中的墨家“巨子”令牌吗?还有能外借的规矩? 此时不到离半夜子时,瘦西湖面上灯火通明,依然传来喧闹乐声,江中天将船悄悄靠了岸,让三人下了船,又独自把船滑向湖心水深处。 老江头见湖心四下无船,天色忽然转阴,沥沥啦啦下起雨来,他就用短匕扣下了船侧壁板的牛筋胶漆,把一块船板撬松动了,用力踹了一脚,湖水哗哗地涌流进来,老江头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往岸上游去,回头一望,那船儿已然侧翻,慢慢沉入水中。 老江头一炷香功夫后游到湖边,悄悄登岸,就仿佛落汤鸡一般,只见三人一边在湖畔亭子里避雨,一边谈天论地。 叶巺见老江头过来,赶紧把蓑衣给他披上,然后四人来到湖畔的一家瘦西湖客栈,开了一间大房,给小儿一点碎银子,让他熬一锅姜汤过来,以免老江头着了风寒。 杨雨亭却向小儿要了一副香烛,从包袱里取出一幅墨子画像来,用钢针别在墙上,然后点燃香烛,给墨子行礼上香。 然后对叶巺阿波说:“代传墨家第二百零八代巨子令,第二百零九代弟子叶巺、阿波不尊门规,擅交外人,招引外患,言行不谨,罚长跪默习帮规戒律两时辰!”说着让两人跪下领受处罚。 阿波一听傻了,悻悻然嘟囔道:“杨叔、江叔,你两个弄半天不是我两个的伙伴,实际是随行监军是吧?” 老江头乐了,随即脸色一板,“你两个臭小子!你以为我们奉旨进京,是游山玩水,是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吗?你可知道京城此行,风高浪险,还没有进京,我们已在江上经历了多少风险,你父母和芷蓝命悬一线,你们全都忘记了?” 两人一听,面色一紧,想起一路经历,就乖乖地跪在了蒲团上,不言不语,自行想自己的心事。 过了片刻,忽听江中天杨雨亭在床上打起了鼾声,阿波偷偷一乐,拉了拉叶巺,吹熄了蜡烛,两人偷偷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日,扬州府接到报案,知味居掌柜报案说昨晚店里一只画舫没了踪影,而随船乐娘如画和船夫老八被人绑着塞进了床底下,第二日才被发现,两人惊吓一场,倒是性命无忧。 扬州府查了多日,未有结果,说没有报人命案子,丢了一艘画舫而已,就草草结案了事,此是后话不提。 次日凌晨,四人吃过早饭,牵了马匹,出了客栈,上马慢行,江中天说道:“昨晚说到地藏殿这个组织,是个极其隐秘的杀手组织,地藏殿上设东西南北四大天使,各自下设五大夺命使者,每个天使负责管理一省或数省,宋天使就是负责江南省的夺命天使。” “你知道大明洪武年间南天使是谁吗?大明巨富沈万三,那个出钱修建应天府半拉子城墙的那神秘富翁,据说茶马古道的多半生意就是沈家的,茶马古道的好多路线、站点都是沈家马帮勘探建立起来的!” 四人牵马走出瘦西湖,眼看前面不远柳树成行,就是一条宽广驿道,只听前面一声声女人惨叫,“救命呀!救救我!” 只见一个长发青衣女子从前面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后面是两个手拿皮鞭的中年粗壮妇女,还有两个短衣打扮的男子。 那个求救的女子裙衫不整,长发垢面,脸上还有一道长长伤痕,大大亮亮的眼睛充满无助,一下子闯进阿波身后,“公子,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阿波仔细打量,才发现这个女子竟然赤着一双天足,白皙嫩足已然被砂石硌出血来,走一步,在青石板道上留下两道浅浅的血足印。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98章 浮萍苏七七 流落谁可依 “苏七七,你个小浪蹄子,老娘把你从人贩子手里把你买回来,锦衣玉食养你了十多年,又请先生教你琴棋书画,你现在翅膀硬了!” “老娘为养你掏肝掏肺!许大善人财雄势大,给他做填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跟老娘回去万事皆休,不然我就把你卖到勾栏院里去接客,你选哪样?”那位穿着一身锦缎、满脸横肉的婆娘一手叉腰,一手拿着皮鞭拦在阿波马前,两眼凶光地叱骂道。 “妈妈,可怜可怜女儿吧!那许大炮长房是出名的悍妇,多少年轻女子进了许大炮家院子都活不过两个月,你忘记了三个月前,春红从院里卖到许大炮家刚过半月,就吊死在许大炮家院子里!妈妈,你为了两千两银子就那么狠心呀!”那苏七七一边哭嚎着,一边伏在地上向那粗壮婆娘求恳。 “傻孩子!你和那傻春红能一样吗?许大善人是咱扬州头号大盐商,家财亿万,他能一眼就看上你,将你当成眼珠子似的!不出俩月就把你扶正了,你成了许府大娘子,为娘养了你十多年,也能跟你享几年清福不是?”那粗壮婆娘放缓面色,和颜悦色地对苏七七说。 “妈妈,谁不知道许大炮是个有名色鬼!一向喜新厌旧,论年纪他都能当我爷爷了!我情愿在院里当个清倌人,弹琴唱曲一辈子给你挣钱!”苏七七泪水涟涟,躲在阿波马后娇声哀求。 “傻丫头,女人一辈子能有几回十五岁?等你年老色衰,谁还听你唱曲弹琴?听娘的话,好好跟我回院里,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嫁到许府去!”那粗壮婆娘按捺着怒气,低声规劝着苏七七。 “妈妈,如果你一定要我嫁给那许大炮,那我宁愿去死!”苏七七挺了挺胸,擦了擦面上泪水坚定地说道。 “就是要死也由不得你!给我把她拖过来!”那个婆娘陡然变了脸色,对着后面两个泼皮说道。 那两泼皮抹了抹袖子,强横地一推阿波马头,就要冲过来抓人,只见那苏七七一伸手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剪刀,对准了自己脖颈,嘶声叫喊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死给你看,让你们落个鸡飞蛋打!” “小婊子!你以为老娘是吓大的,别管她死活,就是死尸也要给老娘拖过来!”那粗壮锦缎婆娘叱骂道。 只见苏七七面上一横,拿剪刀在脖子上一划,顿时鲜血迸溅出来,阿波一看苏七七人命关天,出手把苏七七手中剪刀夺了过去! 叶巽迅速出手疾点苏七七脖颈几处穴道,同时一拉马头把两泼皮拦住,高声呵斥道:“滚一边去!当街逼死人命,你们都要吃人命官司!” 只见苏七七脖颈流血慢慢止住,她手臂沾满鲜血,指着那婆娘说道:“苏大菲!你把我养大不错,可我们这些扬州瘦马也为你捞够了!这几年我们哪一年不为你赚上万两银票!我们一点体己钱也被你刮得干干净净!我要脱籍,你还要多少银子?我们算个干净利索帐!” 苏大菲看到满身血污的苏七七,害怕真逼出人命,再说脖颈上落了一条长疤也算破了相,许大炮肯定不会再要了。 她沉吟片刻说:“我从五岁收养你,乐师、胭脂水粉、柴米油盐、穿金戴银、绫罗绸缎,流水价般的银子花了多少?这样吧!毕竟母女一场,你拿两千两银票出来,我就把卖身契给你!咱娘俩一拍两散,就算我白养了你啦!” 那苏七七听了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阿波面前低声哭泣道:“公子,我知道公子不是凡人,我苏七七以后水里火里就是你的人了!以后七七当牛做马侍候公子,请你把我买了吧!” 阿波一下子目瞪口呆,看着这位眼睛大大、皮肤白皙、身材婀娜的姑娘,嗫嚅了一下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操作?我什么时候...”支吾了半天,看了看杨雨亭、老江头,又看了看叶巺,不知所措。 杨雨亭沉思了一下,对苏大菲说:“把这位姑娘卖身契取来,再签下契约,我们在这等你!”那苏大菲闻听展颜一乐,让俩泼皮在这里守着,自己一溜烟似地去了! 此时,外面看热闹的人围拢过来,在外围私下议论。 叶巺、阿波取出金疮药来,给苏七七涂上,又用纱布包上伤口;杨雨亭走到了旁边不远一家成衣铺,让成衣铺老板娘带着七七换上干净衣裙、绣花鞋子,又梳洗干净了出来。 只见苏七七脖子绑条白色纱巾,目如秋水,眉如远山,身材婀娜,一头乌亮黑发插一根碧玉簪,对着阿波含羞一笑。阿波不觉眼前一亮,望着苏七七呆愣好久,脸色腾地红了。 那苏大菲片刻后气喘吁吁跑来,一边擦着额头虚汗,一边打量着苏七七阿波两人说道:“十多年我风里雨里养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可人儿,我容易吗?你给两千两有点太少了吧?” 话音未落,几个看热闹的受不了了: “这婆娘真是吸血鬼!这俊俏的姑娘多可怜呀!” “这臭婆娘专靠养小女孩吸血发财,听说死在她手上的女孩子不下十个了!” “这个婆娘就是活阎王、吸血鬼!” 苏大菲顿时勃然大怒,对着四周人群破口大骂,人群里有位卖菜阿婆口才不遑多让,两个人顿时无数精彩的市井脏话破口而出,展开了骂战!阿波等人乐得看热闹。 外围看客顿时炸了群,人群里纷纷抓起烂菜叶、臭泥巴扔出,雪片般飞向那满脸横肉的苏达菲,她顿时满头满脸都是泥垢、烂菜叶子。 苏大菲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哪能吃这种亏!冲出人群,一把将那位卖菜阿婆推倒在地,摔倒在地上,头部出血来晕了过去。 阿波疾扑过去给阿婆号了一下脉,高声大喊,“悍妇打死人了!不要让她走了!” 苏大菲看着卖菜阿婆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说道:“各位街坊邻居作证,可不是我打死的!” “我们作证,就是你故意杀人!”阿波、叶巺齐声说道,外围的群众纷纷应和着说愿意作证,就是这悍妇恶意伤人。 苏大菲顿时慌了神,掉头就走,外围百姓如何能让她轻易走脱,几个打手也脚底抹油没了踪影. 阿波趁机挤入人群,把苏七七卖身契抢在手里,苏大菲只顾得和人推搡厮打,竟然浑然不觉! 阿波看苏大菲和围观百姓撕扯的热闹,让叶巺三人带着苏七七乘马上了驿道就走,自己来到卖菜阿婆身边,悄悄把取出几张金叶子塞在阿婆身上,又帮她推血过宫,把两粒活血化瘀丹药送进阿婆口里,然后上马就走。 那苏大菲好容易脱出身来,见卖菜阿婆竟然慢慢悠悠醒转,坐起身来,对着苏大菲直娘贼的高声斥骂。 苏大菲盯着一头烂菜叶和一脸泥粪喜笑颜开,脱开身边众人,“你这老婆子,可害死我了!你的创伤费我包了!你可吓死我了,老姑奶奶!” 苏大菲当下痛痛快快答应赔卖菜阿婆十两伤创费,两下无咎! 当她一掏腰内褡裢,顿时脸色大变,她身上小额银票还在,那卖身契却不知了去向!苏七七也人影无踪了,顿时坐在地上如丧考妣地嚎哭起来!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99章 此情难消受 大雨风满楼 不到半炷香功夫,阿波就快马加鞭赶上了牵马缓行的杨雨亭四人,苏七七见到阿波安然而返惊喜万分,迎上去跪在驿道边,“公子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让七七拨云雾而见青天,今后七七为奴为婢,侍候公子!”说着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阿波面色尴尬地看了一眼众人,只见叶巽用戏谑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面色一红跺脚说道:“你这是干啥呢?我们只是见你一介弱女,被人欺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们江湖人的本分!你这为奴为婢的,不是看轻了我们!快起来,有话好好说!”说着,伸手要把苏七七拉起来。 但阿波费了好大力气,苏七七就是长跪不起,“苏七七幼年被狠心爹娘卖给苏大菲做那扬州瘦马,他们不知道哪里逍遥快活去了?别说找不到他们,就是找得到他们,我也不能自寻死路,再让他们把我贩卖第二遍!七七现在无依无靠,举世无亲,公子你就是我的亲人,公子你一定要留下我呀!”说着紧紧抱着阿波小腿,泪水顺着如玉腮旁扑簌簌流落下来。 阿波一顿脚说道:“我的亲人唉!我该咋着给你说呀!行走江湖凶险无比,你一介女流跟着实在不便!请你自重,你快起来!”说着再次伸手去拉苏七七。 但这苏七七依然跪立不动,苏七七擦了擦眼泪,再次从身上掏出了那把剪刀,跪在地上面色一凝,慨然说道:“我苏七七本想跟着公子为奴为婢,浆扫缝补,侍候公子,谁料公子嫌弃嫔妾出身鄙陋,如此请公子一路走好,不要再管七七死活!”说完举起剪刀对胸便刺。 阿波出手如电夺过剪刀,但苏七七胸前依然鲜血殷红,还是刺破了肌肤,阿波涨红了面孔,“你这人有病吧?动辄自杀抹脖子,很好玩吧?把自杀当游戏是吧?随你便好了!” 杨雨亭江中天对视一眼,说道:“阿波,七七姑娘也是无依无靠,如果放任不管,世事险恶,一个弱女也无法生存,我们江湖人士生活漂泊不定,恐怕姑娘你受不了这份辛苦!” 苏七七破涕为笑站起身来说:“多谢诸位爷助七七脱离苦海,我在院子里什么浆扫缝补、弹琴作画,都可以应付得来,忍饥挨饿、挨打受骂也是家常便饭,这些江湖奔波又算什么哪?只要各位不嫌弃七七,七七就知足了!” 江中天面有难色的插嘴说道:“如今我们要乘马进京,你一弱女子又不会骑马,恐怕跟着我们实在不便,给你雇车也耽搁我们行程!” “江爷你过虑了!七七会骑马的,只是要买匹马!”苏七七接过话去。 话说半截又支支吾吾看着阿波,“公子能为奴婢买匹马吗?” “你会骑马呀!那就不成问题,我马上到扬州骡马市场,为你选匹好马!你们先找个地方为这姑娘包扎一下伤口,我和巽儿去去就来!”江中天叫上巽儿,找路人问明骡马市场路径,两人乘马扬长而去。 驿道前面不远有个小店,阿波杨雨亭带着苏七七到了店里,要了一间空房,递给苏七七一瓶药膏和一卷纱布,说道:“看来伤情不重,你自己涂上,绑上纱布,别再动辄举刀自杀,你这伤口还是叫老板娘帮你包扎一下吧!”苏七七看着胸前一片殷红,如玉晶莹的面颊飞上来一抹酡红,跟着老板娘期期艾艾地进了房去。 等到苏七七收拾停当,阿波就在小店大门远远待着,只见前方官道尘土飞扬,却是江中天叶巺骑马奔驰而来,后面跟着一匹挺拔俊朗的菊花骢,只见这匹马膘肥体健,却是一匹难得良马。 江中天下了马,把马匹拴在店门口柳树上,苏七七仔细看了看这匹菊花骢,眼角一红,对江中天张口说道:“谢谢江叔叔费心劳神,这真是匹好马!” 老江头哈哈一笑说:“能够选中这匹菊花骢,也算是你们的缘分!千金易得!宝马难求!可好马也是驯养调教出来的!这匹马主人因为赶着坐船南下,我恰逢当口,就以合适价格换了这匹好马,你看这马鞍、辔头,都是上好的!” 阿波伸手去扶苏七七,说道:“七七,你身上有伤,能上得了马吗?” 苏七七从树上解下缰绳,熟练地抚了抚菊花骢脖颈上长长鬃毛,说了一声“不妨事!”一扶马鞍,干净利索地上了菊花骢。 江中天杨雨亭不由一起眼前一亮,齐声赞了一声:“好身手!” 叶巽阿波对视一眼,看着在前面驱马奔驰的苏七七,不由有些赞赏,更多了些疑惑不解! 五人沿着官道驱马奔驰,到了晌午时分,已到了淮阴地界,只见前方是一道高高堤坝,前方一条大河浊浪滔天,滚滚东流,这应该到了淮阴小青口的黄河淮河合流处了! 大明嘉靖年间,黄河河道因大清口决堤淤堵,黄河水全在小青口段流入淮河,黄河淮河汇流小清口,两河都到了春汛期,所以水势颇大! 五人沿河驱驰一炷香工夫,到了清江浦渡口,水势汹涌,潮水汇流,小船已经不敢渡河,只有几艘大型渡船,才敢行船到北岸。 等候渡船过淮还需等待两个时辰,五人就在码头旁寻了间悦来客栈打尖,先行用过午饭,等渡船到了再行渡河。 店伙计是位一脸忠厚的矮胖子,手上沾着面粉出来招呼客人,江中天要了一盘把子肉,两盘青菜拼盘,大家掂起筷子,然后要了米饭,马匹拴在店后院中,店主已给他放了草料。 五人筷子刚拿起来,互相招呼着吃饭时,天色骤然黑暗下来,往外一看,只见天空乌云密布,遮天蔽日,门前柳树突然猛烈摇晃起来,大风刮得树枝唰唰作响,从外面扬起一股股的风沙,顿时溅了众人满面灰尘,桌上的饭碗菜盘里也都落满的沙尘草叶,眼见是刚动了筷子,这饭菜也不能吃了! 阿波叹了一声,放下筷子,没承想这一阵风沙过来,天空又沥沥啦啦下起雨来,刹那间,豆大雨点已噼里啪啦地落在地面上,溅起了一地的烟尘,很快,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而且雨势越下越大,眼见短时间无法渡河了! 阿波让店主关上门窗,重新盛上饭菜来吃,只听那苏七七长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来到门口,不安地盯着门外瓢泼大雨,忧心忡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家精神,兼爱、非攻! 侠之大者,扶危济困,救国救民! 美人如玉,墨剑如虹,怎不怀倾慕之情? 大西宝藏,财富巨万,清廷权贵,罗莎异族,岂不生觊觎之心? 墨剑无情,金针有义,英挺少年单骥轻裘踏青秋!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100章 雨天不速客 客栈故人来 外面电闪雷鸣不断,大雨哗哗啦啦浇个不停。 慢慢这小客栈屋顶慢慢渗下水来,越渗越多,屋顶漏缝越漏越大,慢慢地,成了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小雨,眼看屋内就要变成汪洋一片,那店主急得团团乱转,取了木桶瓦盆来接屋顶漏水。 突然,只听外面一阵嘈杂,客栈大门被咣的一声推开了,五个穿龙须草蓑衣、头戴斗笠的彪悍汉子簇拥着一人来从门外涌进来,他们身上也已被淋得落汤鸡一般,中间是位风度翩翩的年轻俊美公子。 一个汉子帮他摘下头上竹笠,又帮他脱下身上鬃毛蓑衣,一条乌光油亮的大辫子上别着两颗白玉明珠,垂在脑后,他身穿马蹄袖箭衣、紧袜、深统靴,靴子上已经沾满了泥水。 一个小厮模样的孩子给他擦着靴子上的泥水,他轻轻甩了甩袖子上的泥水,一边笑着说:“咱们背着那淮安府到这大堤上,可算来着了,碰上了这般大雨!” 那公子一边说,一边摔了摔袖上泥水,顿时,一绺水珠,甩在里侧苏七七脸上,七七不由面色一变,气急败坏地斥责道:“你这人真是有眼无珠呀!甩我一脸雨水!” 那公子闻声回头,只见一位娇俏姑娘,眉若远山,眸如秋水,体型玲珑有致,心中暗暗赞了一声,忙躬身施礼说:“外出不意遇到如此大雨,无意打扰了姑娘,鄙人黄立,为访友前来躲雨,请姑娘原谅,无意冒犯,多多海涵!” 那黄立旁侧汉子见苏七七气势逼人本要出头的,见自家主子如此就退到一旁。 苏七七见是个丰神俊朗的贵公子,又见对方气度非凡,也便面上一红,退到里侧。 那五个汉子见客栈大堂内还有其他闲杂人等,忙围拢在黄立身侧,一个汉子叫小二快收拾一间静室出来,又点了一桌淮扬菜。 那黄立见苏七七、阿波四人坐在一起,悄声说着私房话,忙推开身边众人,走到杨雨亭等桌前抱拳为礼道:“方才鄙人大意唐突!心中万分过意不去,外面天降大雨,也算是天降机缘,能否容鄙人做个东道,请各位小酌一杯,也算是给这位姑娘赔罪如何?” 杨雨亭扫视一眼苏七七,对这位叫黄立的公子说道:“天降大雨,公子着急进来避雨,本是无心之失,七七姑娘也不会在意的,公子不要客气,雨稍停些,我们还要渡河,就不打扰公子了!” 旁边一个汉子听了插嘴道:“我看你们身携佩剑,也是闯荡江湖的,我们公子请你们喝杯水酒,都不敢喝,携刀佩剑的,也就装装样子吧?” 那黄立听了面色一正训斥道:“和二,你这样粗鲁无礼!唐突了朋友,下次就不要随我出京了!” 那和二好像对黄立异常畏惧,面带愧色地俯身请罪,“主子教训的是,我再也不敢犯了!我马上给人家赔罪!” 和二说完来到杨雨亭等人桌前,恭恭敬敬地赔礼道歉。 阿波站起身来,看着和二和黄立说道:“杨叔,江叔,相逢是缘,朋友好意相邀,我们就过去一坐,也不博了朋友面子是吧!” 那黄立公子听了喜不自胜,忙让小二带着去了一间静室,伙计先端上四个淮扬名菜上来,松鼠鳜鱼、大煮干丝、蟹粉狮子头、软兜长鱼,然后端了一坛双沟大曲和一个三套鸭,一会工夫就摆了满满当当一八仙桌子。 那黄立坐在主位,那随身小厮立在黄立身侧,江中天、杨雨亭、叶巺、阿波和苏七七依次坐定,那几个亲随汉子却是刀不离身,在外侧走廊另开一桌,却不喝酒,叫了两大盘馒头吃饭。 那黄立先给苏七七敬酒赔罪,然后再给在座几位敬酒说:“天涯何处不相逢,今日一场大雨,把我等聚在淮安府清江浦码头,可见缘分匪浅,我先给姑娘赔罪,再敬诸位英雄!”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诸人先行客套一番,就连苏七七也将杯中酒一干二净,然后诸人都和黄立饮下一杯酒,自我介绍一番。 黄立面带笑容问道:“诸位因缘际会,聚在这悦来客栈,不知要到哪里去呀?” 话音未落,只听得外面噼里啪啦,一阵桌子板凳倒地的声音,还带着一阵吆喝声,显然外面已有人打了起来。 只见和二疾步进了净室说道:“主子,外面闯来一帮刺客,属下已和他们交上手!暂时不要出去!”说完一手持刀,一边就要关上屋门。 阿波叶巽走到门口拔出随身佩剑,和二见了面色一变,胸前横剑作势,挡在黄立面前:“大胆反贼,你想做什么?” 阿波笑了笑,说道:“保护好你主子,我们哥俩出去看看!” 黄立笑盈盈地说道:“都是好朋友,你紧张他们干什么?”那黄立身侧的小厮却拿起一把折扇,一动不动地立在黄立身侧,目不斜视。 叶巽到了大厅一看,不由乐了,还以为是谁?只见是苏大菲带了几个黑色衣装汉子和黄立随从打斗在一起,不过院子外面还有一位蒙面女人站在一把伞盖下,看身影有些熟悉,旁边伫立着两位灰衣老者,两老者须发灰白,辫子稀疏细短,但气宇不凡。 那些黄立随从汉子虽然精悍强壮,却明显没有占据上风,那院内一个老者明显不耐烦了,在院内厉声喝道:“苏大菲,你手下太脓包了吧,要不要老夫帮你出手拿下这些鹰爪孙?” “李发菜,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你有点自知之明吧,茅麓山留下你们这些杂毛不容易!看老娘动动筋骨吧!” 说完,用一把木梳把头发一挽,一步从门口窜入大堂正中,一式白鹤亮翅,左掌拍在一个壮汉后背上,那壮汉向前扑倒,口吐鲜血委顿在地,显然伤势不轻。 然后又见苏大菲脚下前滑一步,粗腿一别一下转进另一壮汉空心位,右掌一推,那大汉胸前着了一掌,身体又失了中心,顿时飞跌在地,失去了抵抗能力。 阿波巽儿眼前一亮,这苏大菲深藏不露,在扬州表现的仿佛一个市井泼妇一般,今日怎么变得如此凶悍!阿波摸了摸褡裢中的苏七七卖身契约,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叶巽一看厅内,忙探出身子连连击掌道:“苏老板一身好本事,真是一场好戏,天下大雨,院内朋友何不进来喝杯茶呀!”话音未毕,江中天杨雨亭已手持兵刃走到室内。 苏大菲带的三位好手见了阿波叶巺,“就是他们拐走了七七,交出人来!”说着已持刀揉身劈来! 只见阿波随手一挥,飞出去一把银针,那三个汉子小臂上中了钢针,手中唐刀“咣啷咣啷”丢在了地上,刹那间握住手臂痛呼起来,“钢针上有毒,你是谁?这样狠毒!” 苏大菲作势欲上,院内蒙面女子和两老者迈步进了大堂,只见那客栈掌柜和小二钻进了柜台底下瑟瑟发抖。 那蒙面女子说:“你虽是蛊王寨的人,可也管不了地藏殿的闲事!还是不要掺和我们大事的好!不然你们也讨不了好去!” 叶巽阿波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看她这样眼熟,原来这蒙面女子就是那晚乐娘如画,原来这苏大菲也是宋天使手下人。 苏大菲听了蛊王寨三个字,面色大变,原来她也听说过蛊王寨的江湖名头! 阿波哈哈一笑说:“大家都是老熟人!我们行走江湖,无仇无怨,不知道你们搞什么古怪,也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情!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朋友,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挺好吗!为什么又在这大雨天找上门来?” 那苏大菲冷冷一笑,说道:“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被你拐跑了,把他交出来,我放你一马!” 阿波哈哈一笑说:“苏七七不是你卖给我的吗?苏七七卖身契就在我手里,只要苏七七愿意,她就可以跟你走!我绝不强留!”说着往旁边一侧身,露出了身后的苏七七。 “我,我何时将七七卖给你了?七七,来,跟娘走,我后悔了孩子!为娘不能没有你呀!我再也不逼着你嫁人了,回来吧!”苏大菲语无伦次地说道。 苏七七站直身子,挺了挺胸说道:“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以为我是吃奶的三岁孩子!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叶巽闻听不解地看了苏七七一眼,心说:看你和苏大菲演戏一个比一个出色,你咋不上天桥卖艺去呀!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1章 天地正气李来亨 故国回首月明中 苏大菲听了气得七窍生烟,刚要破口大骂,看看站在面前阿波又一时气塞,支吾半天,吭吭唧唧说不出话来。 后面两位灰衣老者立时不乐意了,那瘦高老者站出来说道:“传言蛊王寨令江湖英雄闻风丧胆,所向披靡,我李正响却不太相信,不知道蛊王寨除了蛊毒还有别的本事没有?让老夫我见识见识!” 阿波正待上前,叶巽一把把他拦住挺身而出说:“老先生一把老骨头,何故还要出来卖弄?其实何必蛊王寨蛊毒,你先试试我这把墨剑如何?” 那灰衣老者这才把目光转到叶巽身上,又定神盯着叶巽看了数眼,仿佛不敢相信,又紧盯叶巽两眼说道:“你这小子,身携两剑,其中一把可是鸦九剑?来来,我这把老骨头试试你是否配得上这把大唐名剑!”说着,从后背掣出一把乌油油的钢鞭出来。 “小子,这地方不太宽敞,趁着这大雨,咱们过上几招,看你能否斩了我李正响脑袋去?”这老者一边说一边稳步向院内走去。 此时,大雨滂沱,仿佛瓢泼一般,那老者一身灰衣全部湿透,仿佛一根木头一般立于大院正中,雨水浇在他脸上,屹立如山。 巽儿拔出墨剑,在门口垫步一跃,一飞冲天,剑光如同霹雳一般,直接纵劈过去,那老者额头微昂,高呼一声“来的好!”横鞭隔开墨剑,雷火电闪间变式挥鞭横扫叶巽腰间,叶巽俯身躲过,顺势握剑直刺李正响小腹,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李正响未想到这一少年竟使出如此狠辣剑法,当下被激发起好胜之心,把钢鞭挥舞得风雨不透,那钢鞭仿佛风车一般,天空落雨都被震荡开去,顿时一片水箭凌厉地泼向巺儿! 巽儿迫不及防,忙单手擦了一下面上雨水,那李正响借势泰山压顶般劈刺下来,势不可当。 巽儿见他鞭重势疾,忙侧身一滚,滚落在泥水中,单膝着地,剑指李正响,那李正响去势过猛,泥地里湿滑无比,双脚向前滑出老远,深深陷入泥巴里,匆忙回身,不由得孩童般哈哈大笑。 “你小子可是姓李,你手中鸦九剑可是安西将军遗物,你是从何得到的?”老者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巽儿。 叶巽一听这老者眼就看出鸦九剑来历,不由心中一动,翘起大拇指对老者说道:“老先生好功夫!也好眼力,竟然认得这安西将军宝剑,请问老先生如何识得这把鸦九剑?” 那老者透过滂沱大雨看了一下远处客栈大堂,走近几步说道:“我识得安西将军时,和你差不多大小!转眼间已物是人非,故人已去,空留余悲了!” 巽儿一听这老者话里话外和祖父大有渊源,扫视了下大堂,高声喊道:“地上湿滑,房上去比试一下如何?”说着抓着房前的树枝一荡,跃上了房顶,那老者听了顺势把脚一蹬树干,飞身一跃,也窜上了房顶。 只听得刹那间房顶噼啪直响,两人不知踩坏了多少瓦片,片刻后大堂众人只听的声音逐渐远去,那被踩破的屋顶不久漏下了更多雨水,大堂内顿时一片汪洋,院内大雨滂沱,屋内也水势惊人,那掌柜的趴在柜台下更是不停叫苦。 巽儿和老者穿过了几户房顶,看到前面一处院内长满一人多高荒草,连忙跃入院内,推开破败的房门,只见屋内布满了蛛网,屋内放着几张破败不堪的桌椅,椅背上还搭着两件小孩旧衣服,早就落满灰尘,显然房屋已多年无人居住了。 叶巽挥起宝剑扫落蛛网,抬脚进了屋内,只听唧唧两声,两只一尺多长的老鼠从脚下飞速爬过。巽儿对着随后进来的老者躬身施礼,说道:“敢问老先生如何称呼,能否请教老先生和安西将军有何渊源?” 老者擦了擦面上雨水说道:“我明白了!你定是安西将军后人,我叫李正响,刚才和我在一起另一位老者叫李正亮,他是我双生兄弟,我们父亲有个大名,姓李讳来亨,你可听说过?” 叶巽听了面色一正,沉吟片刻问道:“可是那位英勇抗清,舍身成仁的大英雄--大明临国公李老将军?你们不是在康熙三年清军大举围剿茅麓山时,弹尽粮绝,阖家焚身殉国了吗?” 那老者听了面色一凝,双眼含悲,沉重的喟叹一声,一屁股坐在了荒屋一张破床上,讲述了一段数十年前往事,真是令人感佩不已! 原来大明天启末年,陕西遇到千年不遇旱灾、蝗灾,李来亨当时还是位少年,他父母在灾荒中双双冻饿而死,他幸亏被李闯王侄儿李锦相救并收为义子,跟随李锦参加了大顺义军。 永昌二年五月中,李自成经屡次兵败,最后率十余骑,在通城九宫山被民团围攻遇伏被害,其妻子高夫人召集农民军残部二十余万,并与李锦、高一功统一决策,战略转变,加入南明永历政权共同反清。 顺治五年,张献忠义长子、野心家孙可望悍然围攻由贵入蜀的高一功、党守素、李锦、李来亨部,最后仅李来亨率部奋力鏖战得以脱身,其他李自成部将均被围杀,南明抗清大业岌岌可危。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李来亨挺身而出,继续高举抗清大旗,召集所部数万人,经过多次血战,率领部众自贵州进入川鄂边境,同先期到达的郝摇旗部会师,并联合当地其他反清武装,组成了夔东十三家。 他们在方圆二百余华里湖北茅麓山高山密林深处,建立根据地。实行屯田自给、予民生息政策,他关怀山中百姓疾苦,深得民心,当地百姓都称他小闯王。他多次率兵出击,给清军以沉重打击。 永历七年,李来亨率部收复夷陵;永历八年,高一功死后,众人推举李来亨为帅,所部精锐三万人;永历十年,永历帝命李定国暗中联络大顺故将,命李来亨提督御前营,封征虏大将军、太子少保、临国公。 永历十三年,清军会师昆明,为助永历帝摆脱清军围剿,夔东十三家在李来亨带领下,围攻重庆支援李定国,但由于谭弘部背叛,李来亨部不得不从巫山、巴山根据地撤退。 永历十六年,永历政权灭亡,李来亨拒绝了大清湖广总督张长庚的招降,又奉韩王朱璟溧为大明正统,继续抗清。 从康熙二年开始,清军两次纠集数十万大军清剿茅麓山,李来亨在茅麓山据险自守,连续两次击败清军围剿,将诱敌深入险地,毙伤敌约万人,会同郝摇旗部挫败了清军围攻。 康熙三年,清军在李来亨部署的炮火、檑木、滚石的打击下,纷纷坠崖落涧,伤亡惨重,大清大将贺布索、穆里玛之子苏尔马均被击毙。 后来清军改变策略,对茅麓山所有出口严防死守,长期围困,企图困死义军。双方相持数月,李来亨部物资消耗殆尽。 李来亨在六月曾组织两次突围,虽拼死奋战,但寡不敌众无法突出重围,直到最后关头,他决心与大明最后一片河山共存亡,就毅然处死了清方派来招降的叛徒李有实。 八月四日,寨内弹尽粮绝。 李正响李正亮兄弟正带着四千义军修筑石墙,在石墙后用火铳、铜炮轰击清军,李来亨却安排李正响、李正亮带着他年迈母亲逃脱,交代两兄弟反清复仇大计,李正响、李正亮兄弟由此得脱。 而李来亨却携带妻子和其他家人扑向熊熊烈火,壮烈殉国,千秋正气,气壮山河。 正如南宋状元文天祥所作正气歌所赞: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 听了李正亮讲完始末,叶巽想到陕西义军起于草莽,起初是为吃饱肚子,平均贫富,闯王李自成、张献忠高举义旗,聚集数十万的农民大军,先反抗大明,后反抗清朝。 这些义士能坚持初心,始终如一死不变节的,自己祖父晋王安西将军李定国是其一,临国公李来亨是其一,他们为国为民、忠义无双,值得赞佩! “为扶持永历帝,安西将军和我父都坚持反抗清朝,都曾给予清廷沉重的打击,安西将军曾经两蹶名王孔有德和尼堪,孔有德和尼堪都是清军中赫赫有名的战将,你应该是安西将军后人对吧?” “我父亲生前和安西将军有旧,两人可谓反清道义之交,可惜他们都像诸葛孔明那样,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李正亮用衣角擦了擦眼角,感佩莫名地说道。 叶巺听完抱拳为礼,长身一躬说:“前辈海涵,晚辈现在化名叶巺,确是安西将军晋王后人,我父亲是安西将军幼子李润兴!” “这就对了!我看你模样神色,依稀就是安西将军当年陕西起兵时模样!据说那把鸦九剑是安西将军帐下一名部属李地鼠的,他祖传几代都是陕西土夫子。那鸦九剑是李地鼠得自一座唐朝陵墓!这把剑下亡魂无数,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它!”李正亮接过鸦九剑摩挲着说道。 “孩子,你要善自保重身份,当年前辈义士一生为国为民,忠义无双,都已舍身成仁!但后人骨肉血脉不断,我们华夏子民,岂能容满清鞑子骑在我汉人头上作威作福!”李正亮攥紧拳头慷慨陈词! “前辈能否告诉晚辈,地藏殿宋天使为什么对我们不停追杀吗哪?那苏大菲和如画都是宋天使手下吗?”叶巺沉思片刻问道。 “地藏殿是当年义军将领成立的组织,四大天使虽不免各行其政,各有隶属,但也互通声息!宋天使既知道了你的身世,以前种种实是出于误会,想来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李正亮说道。 李正亮说着掏出一块黝黑的铁牌,只见上面雕着三个古花鸟篆文字,中间刻着一只搏击长空的雄鹰,他把铁牌递给了叶巽,“你擅自珍藏这块牌子,以后我会派人和你联系,告知你有关义师后人和茅麓山的一些事情!今天仓促之间不及细谈,我们先行告退!” 出了荒院,大雨稍停了,空中依然飘着牛毛雨雾,李正亮取出一个烟火点燃了,空中响起三声霹雳炸响,烟火炸响不久,只见码头方向、客栈方向先后有烟火升空炸响。 李正亮挥了挥手,朝着码头方向行去,巽儿望着他远去的方向,久久沉思,出了荒院,才迈步向客栈方向走去。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2章 清江浦水变海潮 淮安粮价节节高 到了客栈,却见苏大菲、如画等人已经离去,地上留下无数马匹践踏痕迹,黄立坐在大堂内太师椅上,阿波正给受伤侍从治疗伤情。 叶巽看看天色已晚,也不急于渡淮,就让小二开了一间客房,取出干净衣物换上,顿感浑身清爽,后又觉得竟和人在大雨滂沱中对决,未免失于草率莽撞。 黄立走上前来对叶巽问寒问暖,并对他表露欣赏结纳之意,然后一摆手,和二捧上五块和田玉佩,一看就不是寻常玉器古玩。 黄立说道:“今日与各位有缘,大内出来的小玩意,赠送各位,请不要推却!” 送给巽儿阿波玉佩雕的是马上封侯图,杨雨亭、江中天的却是如意吉祥纹;送给苏七七玉雕纹饰更有不同,却是一幅鸾凤和鸣玉雕。苏七七面色微红,期期艾艾谢过馈赠。 黄立看了一下诸人稽首为礼说:“青山常在,碧水东流,方才听说诸位是奉旨进京!咱们有缘相聚,来日京师再见!”说着向诸人辞行,带着一众随从离去。 杨雨亭看了看远去的黄立一行,和老江头对视一眼说道:“这位黄公子气宇轩昂,英华内敛,隐隐中有帝王之气,定非寻常官宦子弟!”江中天听了颔首点头。 苏七七手握玉佩,倚窗沉吟不语,默默想着心事。 当晚,淮河黄河中下游突降暴雨,清江浦码头河水暴涨,水浪滔天,因淮河出海口为泥沙淤积堵塞,暴涨河水无法及时排向大海,河水出现了倒灌。 翌日清晨醒来,清江浦水位暴涨,悦来客栈里已是汪洋一片,河水把众人的房间已然泡了,阿波等人醒来都是一阵惊呼,众人只好蹚水出门。 只见淮河里汪洋恣肆,波浪翻涌,排山倒海一般倒涌回来,波浪已超出了码头水坝,波涛中飘来无数树木、树枝,还有牛羊牲畜。 只见那些牲畜在波浪中垂死挣扎着,往近岸浮游,瞬间被水浪打沉水面之下,这些牲畜挣扎着再次浮上水面,又再次被波涛拍翻,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在波涛里肚皮朝天,在水中隐没不定,彻底溺死在水中。 这样滔天水势,河里渡船或已反扣在水里,或隐匿不出,河上哪还有半只渡船影子。 近处只见几处泥坯民房墙倒屋塌,院内男女老少号哭不断,显见是有百姓在水患中被压伤砸伤。 地势低洼处百姓已携儿带女,背着包袱行李、锅碗瓢盆,牵着牲畜暂时找高处栖身,而地势高处百姓正搬运砖石、布袋,年轻力壮者挥着镐头掘取泥土,大家一起筑造围堰,防止潮水继续往上蔓延。 悦来客栈老掌柜拿出几个白鸡蛋对众人说:“几位爷,今年黄河淮河上游、中游都发了大洪水,黄河在小青口汇流入淮,正逢春汛,水位暴涨,清江浦一带已经被水淹了!趁天色晴好,还没有下雨,委屈各位爷到黄河大堤坝上避一避吧,如果等到水位再次大涨,大家想走也来不及了!”说着给所有客人鞠了一躬。 叶巽忙叫大家收拾行李到柜台结账,结果掌柜说:“昨日那位黄公子已替各位付过房费,并赔偿了物件损失!”众人听了感叹一声,带了马匹行礼出门。 一路上,只见无数百姓带儿携女,扶老携幼,赶着牛马牲口,一起赶往黄河大堤高处,真是哀鸿遍野,千万百姓流离失所。 走过淮安府衙前一条大街时,只见前面人声鼎沸,无数流民手持布袋排成长队,原来前面是一家粮铺,许多灾民正在抢购米粮。(大米、小黄米、白面) “你们粮铺也太缺德了!昨天早上等精米米价才500文一石,你们好良心米铺价格一夜间米价就上天了!糙米价格竟然是700文一石,你们去年秋天收购我们稻米价是多少,上等粳稻折合米价才300钱,你们也太黑心了吧!”一个驼背黝黑老农嘶哑着嗓子叫骂。 “是呀!你们太黑心了!白面昨天一升多少钱?还是40钱一升,刚过夜,你们好良心粮铺就把白面涨到60钱,大水不知道何时才退呢!这不是趁火打劫吗?简直不让人活了!”一位中年妇女带着哭腔叫嚷道。 围观人群愤愤不平地高声谩骂,几个年轻人转身就走,“老子不买这黑心粮了,到别处买去!”几个人愤愤地转身就走。 “走,赶快走!我告诉你们,我们粮行商会可说了,明天行情还要上涨!没看见吗?今年春天庄稼全都被大水淹没了!秋粮收成一点指望都没有,粮食是一天一个价,到了秋天,还有你们哭的哪!”一个穿福字锦缎、带黑呢子便帽的人跑出来,站在“好良心粮铺”台阶上,叉着腰叫嚷道。 “梁掌柜,你们涨价太狠了吧!你们一夜之间把粮价翻了一番,你这是乘钻天猴上天呀!我们到淮安府告你们粮行去,操纵哄抬粮价,让我们老百姓怎么活呀!”一个年轻人挤到梁掌柜跟前高声说。 “要告就告去!粮行会长就是淮安府的张得会会长,知道他是谁不?张会长就是咱淮安府张大人堂兄弟!你们今天不买,等着看明天粮价吧?不知道丰收年和歉收年,粮价天差地别呀!”肥胖的梁掌柜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进去了。 梁掌柜进了粮店,对着柜台后伙计喊道:“上门板,打烊!今日停售!明天涨价两成!”几个伙计把店内客人赶了出去!咣当咣当上了门闸。 几个买粮百姓顿时目瞪口呆,两个老太太跳着脚大骂,把粮店老板和粮行的会长、连同淮安知府的祖宗八辈问候了一遍。 杨雨亭看着垂头丧气的百姓,连连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江中天望着远处高高的黄河堤坝朗声吟诵: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作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3章 河阴陈家人发疯 赖将虫疫诬奸情 五人骑马慢慢前行,一路烂泥水窝,行走不快,眼看到了黄河堤坝前面一个河阴村,看了黄河堤坝了,只听得前面人声鼎沸,簇拥着一群人,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我的女儿不会做这种伤风败德的事,她大伯,你放了灵儿吧!她可是你的亲生侄女呀!也是你二弟亲生骨血呀!”只见一个身穿蓝底衣裙的年轻妇女披头散发地跪在泥泞中哭嚎。 “张颖儿,都是你这娼妇把孩子教坏了,生下这伤风败德的贱胚子!还有脸提我兄弟!我都替你脸红,祖爷,请你按照族规把这小贱胚子沉塘吧!我们张家这张脸可丢光了!” 一个扎着灰白猪尾巴辫子老者目露凶光,看了跪在泥水里的青年妇女一眼,比手画脚地对站在中心的一个黑缎长衫的人说道。 “陈科华,你可是灵儿亲大伯呀!你无非是盯上了你兄弟留下的田产房屋,想着早早把我们孤儿寡母处死逼走,你好霸占我家家产,你人性何在?苍天呀!天理何在呀?”那张颖儿撕心裂肺地冲向泥地里放着的猪笼。 一个瘦瘦弱弱的大眼睛少女嘴里塞着一块破布,手脚被捆绑着,被塞在了猪笼里,口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里流出无助的泪水;她一身绿裙上沾满了污泥浊水,几乎分辨不出本来颜色。 五人骑马靠拢过去,只见那陈科华污浊的三角眼里闪着凶光,指着张颖儿说:“你这不知廉耻的小娼妇,我兄弟死后,你不好好管教孩子,教坏了孩子,刚刚十二岁就怀上了孽种!我们陈家的脸面被你们母女丢尽了!哎..”说着“啪啪”打起自己的脸来。 陈科华顿时脸上多出了两道红掌印子,紧接着扑通一声对着族长跪了下来说道:“请族长按族规处理!” 巽儿阿波下马凑近一看,只见那猪笼中的灵儿姑娘腹部高高隆起,脸色暗黄,深陷的双眼暗淡无神,一副病恹恹孱弱无比的样子。灵儿看到阿波靠近,挣扎着发出“呜呜”呓语,两眼流出无助的泪水。 “这女孩腹部隆起,未必就是坐了胎呀!”阿波仔细观看了一下说道。 “这位小哥说得很对!我闺女是生病了,不是怀胎了!你们不要冤枉了我们母女,不要上了他大伯的当呀!”那张颖儿听了对着族长悲声哭诉。 “你是哪里来的野种?跑到我们河阴村看热闹,滚一边,该到哪到哪去!”两个粗壮青年拿着木棍走过来,伸手要抓阿波衣襟,阿波侧身闪过。 “陈虎、陈豹,你们可不要听你爹的话,冤枉了你们灵儿妹妹,你二叔多么疼你们兄弟两个,你们小时候生病没钱诊治,可是你们二叔自个掏钱从扬州请来先生给你们治好病的!”那张颖儿哭喊着,在泥水里跪行着去拉两个青年。 “婶婶,不是我爹狠心,是你们娘俩干的事太丢人了,族规不容!”那青年陈虎一边回着话又一把推向阿波,口里吆喝道:“快滚!不要多管闲事!” 阿波见他再次手到胸前,不再容情,握住那青年陈虎手掌一翻一拧,兔起鹘落间,男青年被掰转手腕拧翻在泥水里,只听那陈虎背折着跪在地上接连叫喊:“疼,疼,轻点,少侠饶命!” “你是哪里来的野种,敢管我们河阴村陈家家事?”那陈科华面露凶光,口出恶言,叶巽儿把缰绳交给老江头后疾步跃起,刹那间点中陈豹和陈科华几处要穴,他们爷三个受制后动弹不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是哪里人?“ ”到我们河阴村干什么?“ ”为什么要干涉我们河阴陈家的家事?” 河阴村的那老族长陈与陈家村的人顿时躁动起来,把五人包围起来,七嘴八舌地质问。 “各位乡亲,我们不是胡乱干涉你们家事!但道路不平有人铲,事情不公有人管,这事关人命!这陈科华又欺辱孤儿寡母,我们看不过他们父子欺人太甚,冤枉好人,路见不平!老族长!咱们河阴陈家的人都是这样是非不分,欺凌弱小吗?”叶巽一边后退,一边向着老族长陈鹤喊道。 “停!停!各位本家,你们先不要动手!我本来正在处理陈灵儿违反族规、伤风败德的家族事务,我问你们两位小伙,我陈家怎么冤枉了陈灵儿母女,又如何欺辱孤儿寡母了?你们说个清楚!”老族长气急败坏地说道。 阿波伸手抓起陈灵儿的手腕,诊察了一下灵儿的脉络说道:“陈老族长,咱们红口白牙说个清楚,陈灵儿是因感染血吸虫而导致肝脾肿大腹部积水,而非坐胎!少女名节是何等大事,你们竟要把将生病女孩当成失节怀胎装猪笼沉塘,人性何在?廉耻何存?” “你、你个黄口孺子,老夫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你还敢冒充先生来诊断病案!你有何依据说她-她不是失节怀胎?”那族长陈鹤被气得七窍生烟,结结巴巴地指着阿波说道。 “很简单,这陈灵儿面黄肌瘦,气血虚亏,肝阳上浮,肝脾肿大,腹部积水隆起!这是明显的急性血吸虫病症状,你们简直太草菅人命了!”阿波气得面红气得面红耳赤地说道。 “年不过弱冠的黄口孺子,哪里见过你这样小孩子郎中?”陈鹤面带疑惑地说道。 “很简单,我来帮你诊断一下!你是不是每到深秋隆冬,就咳痰不止,而且黄痰黏重!你近日是不是腰膝酸软,腰酸背疼,而且走路虚飘,仿佛无根浮萍一般?你还是离你的小妾远点吧!不然你三个月内必酿大患!”阿波观察了下陈鹤的面容、气色说道。 上百围观的河阴村人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这小郎中说得还真准,老族长可要珍重呀!” “神了!神了!老族长,咱村的吴老二就是中了马上风而驾鹤西去!你还真要当回事呀!” “老族长!可要保重贵体呀!我们河阴陈家不能没有你老人家呀!” “你...你一黄口孺子,知道什么?我老人家春秋鼎盛,家事和谐!哪有你说的那些事?”族长陈鹤结结巴巴地挥手赶开围拢的河阴村人,面带愧色地走向阿波。 “这少年医术未必专精,陈灵儿失节怀胎也未必是事实,人命关天、事关我们河阴陈家全族名誉,不得不慎!容我们调查清楚再行处置!”陈鹤面色肃毅、一本正经地宣布。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4章 缠绵身病尚可治 无相心病最难医 河阴村族长陈鹤话还没有说完,已有几位村老围了上来指责族长:“族长,灵儿姑娘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多么聪明伶俐的一个孩子,长大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娘又管得严,怎么会有这么不堪的事情?” “肯定是陈科华图谋孤儿寡母的田地房产,才往人家母女身上泼脏水!他们父子三个好事没做过,坏事一箩筐!” “陈虎、陈豹你们上次偷拔我家的萝卜,还不承认!” “陈科华,你赌债还清了吗?是不是你兄弟媳妇没有再借钱给你,你就想出了这么一出毒计!” “把他们父子送衙门去,送官法办!” 这些被愚弄的乡野村夫又有哪一个是省事的,直接正义感爆棚,直接围着陈科华父子七嘴八舌地吵嚷起来,陈家父子顿时撑不住了,连连后退着。 “不是我们有意诬陷灵儿,你看她肚子那么大,不是要生娃咋的?”陈豹结结巴巴地辩解道。 “捉奸捉双,拿贼拿双,你们父子没凭没据地诬陷自家堂妹,你们还是人吗?我呸!”一个老婆婆一口唾沫喷在了陈科华的脸上,陈科华擦着脸上的黄痰愕然立在当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风向变得这么快! “这个小子说不定就是这灵儿的奸夫,快捉住他,不要让他跑了!”那陈科华用手指着阿波说道,一副无赖嘴脸显露无遗。 旁边野老村夫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迟疑不决,目光不怀好意地转向阿波脸上,他们觉得这陈科华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顿时停止了对陈科华父子的攻击,陈科华顿时得意起来。 一个老婆婆举起拐棍,瞪着昏黄的眼珠子,手指着阿波问道:“小子,快说,是不是你欺负了人家灵儿?搞大了人家黄花闺女的肚子,就心里不安,来帮忙了?快说,不然就把你送到衙门,让官府老爷们打你板子!” 阿波一听顿时要哭的样子,“老婆婆,不是这样子吧!我一个外地人,刚到贵村还不到半炷香功夫,你不会这么容易相信陈科华这种人吧?” 叶巽杨雨亭见此场景,不由乐得得前仰后合,事情翻转得太快了! 阿波一见急红了眼,用手抓住了那老婆婆的拐棍问道:“婆婆,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恶心、干呕,并且咳嗽、气喘、胸闷、并且咳血?” “咳咳咳!你小子怎么知道我老人家最近的病情?”老婆婆一边咳嗽,一边瞪着昏黄的眼珠子好奇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因为我虽然年轻,但我是一个郎中,而且是个好郎中,你明白哒?”阿波挺了挺胸自信地说道。 “咳咳咳!小子,你不是年轻,你是年纪小,太小了!还是个郎中?”老婆婆摇摇头,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婆婆,我年纪小,哪里小了?我的本事大,大得很!”阿波挺了挺胸,信心百倍地说。旁边围观的人都笑了,哄堂大笑。 “你们笑啥?族长的症状,老婆婆你的症状,我刚才断得准不准?还有谁来?我也给其他人断断!”阿波听了不高兴了,生气地问道。 “你还别说,这小伙子断地还真是这么回事?我最近一直不舒服,你帮我看看!”一个青年凑上来说道。 阿波看看这青年小伙,握了握他手腕,用手一打青年腋下,只听那青年嚎叫一声闪开,气急败坏地对阿波说:“你怎么打人哪?你看病就看病呗!” “你呀闪了腰,前两天干重活了对吧?腰背闪了,拉伤了筋脉!”阿波说道。 “你这小兄弟!真神了,你能给我治治不?我贴了六贴伤痛膏药了,就是好不了!”那个青年一听佩服的五体投地,对着阿波恭恭敬敬作揖。 “我的医术怎么样?你先把人家灵儿姑娘放了,我马上给你做推拿按摩,片刻后你就可以扛大包去了!”阿波说道。 “你还真是神了!你咋知道我是码头扛大包的?”那憨厚青年笑眯眯地问道,一边走过去,拔去了灵儿嘴上的破布,又去解灵儿手腕上的绳子。 “陈大壮,你想干什么?”陈虎陈豹冲过来就要阻拦。 “陈虎、陈豹,你别跟我陈大壮龇牙,等会儿我治好了腰背,我一人把你兄弟两只虎豹揍成丧家狗,信不信?”陈大壮挥了挥醋钵儿大的拳头说道。 陈虎、陈豹看样子也是被打怕了的,见状连连后退,任由陈大壮解开绳子,放灵儿从猪笼里出来,张颖儿扑上去,娘俩抱在一起号哭起来。 阿波走到陈大壮身边,在他背上试探着摸了片刻,让他站正了,在他后腰处一个背筋处用力一按,那陈大壮疼得“嗷”了一声,跳了起来。 他紧接着疑惑不解地转了一圈,跺了跺脚,忽然喜不自胜地对阿波说:“就这样好了!就这样好了!你也太神了吧!”说着一个熊抱抱住阿波,把他抱了起来。 紧接着,这河阴村的人就把阿波围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唾沫星子把阿波飘了起来。 --“小神医!我最近腰膝酸软,喘不上气,怎么回事?”--“你肾亏!” --“小神医,我最近光想吃肉,就是不想干活,是什么病?”--“懒病!” --“小神医,我老婆最近身上见红,我也情绪不佳是怎么回事?”--“憋的!” --“小神医,我家的母山羊产了仔,胎衣老是下不来,咋办呀?--“大嫂,我不是兽医!但是---这病我也能治!”一旁围观的人都哄堂大笑。 --“小神医,我家妮妮最近不好好吃饭,愁死我啦!我该咋办哪?”--“你家小妮在哪呢?老婆婆!” --“不是小妮,是我家妮妮!”---“好!婆婆,我问你家小妮--不是!你家妮妮是吧!你家妮妮在哪里?” ---“你还神医哪!你年纪轻轻的,这眼神怎么这么差呀?不是在我怀里抱着吗?” ---“哎呀!婆婆,原来是条狗呀!我说啦我不是兽医呀!” ---“哎!小伙子,你咋骂人哪!我家妮妮比我的儿女都心疼我,可比我那没良心的儿子都还强!” ---“那你的儿子去哪了?婆婆!”--“我儿子从军去了,听说打什么罗刹鬼,再也不要老娘了!” 旁边的一个村妇插话说:“他儿子死在西北大漠了,回不来了!” “好,婆婆,我给你闺女,给你的妮妮治治,你给她每天用水冲一勺这个消食散,三天准好,这张银票你拿着!”阿波给妮妮看完病,还搭了五十两银子,但他觉得这样看病最舒坦! “哎!小伙子,不是该我给你钱吧!你弄颠倒了吧!我看不光妮妮有病,你也有病呀,孩子!”老婆婆疑惑不解地接过银票,转身颤颤巍巍地走了。 “神医!神医!我家贝贝最近胃口不好,你给治治!”一个肥胖的大妈转身抓起一条浑身泥水的流浪狗捧到阿波面前。 “胖婶你先别慌!先给我家珠珠看看,它最近老是头疼脑热的!”一个黄脸婆扛了肥胖大妈一膀子,抓起旁边跑过的一条小猪仔叫嚷道。 “神医,我家养了一条牤牛,最近不下奶了!我马上牵过来,你千万别走呀!”那个陈科华抖开膀子往家里飞跑,脚下一滑,摔倒在泥水里,又神速爬起来,一边飞跑一边吆喝着“小神医!千万别走呀!今天我家管饭!” “老子说啦!老子是郎中,不是兽医,不治猪狗的病!”阿波站起身来,飞身窜到马前,一飞冲天落在马鞍上,一抖缰绳,马儿纵身前窜,飞了出去。 马匹四蹄翻飞,溅起的泥水飞了黄脸婆、胖大婶一嘴一脸。 立时,马屁股后面留下来一串串的乡野叱骂声。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5章 横骑宝马倒骑驴 歌谣立碑防虫疫 叶巽四人见阿波打马狂奔而去,也抓起缰绳准备上马,张颖儿也不抱头痛哭了,直接拉着陈灵儿扑通一声跪在四人马前头,高声说道:“各位二人慢走,求求诸位,恳请神医救救我家灵儿性命!”说完拦着马头“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巽儿杨雨亭相互看了一眼赶快跳下马去说:“我们到前面黄河坝头上去!你们可到黄河坝头上去,我们在那里开展义诊!请你们告知周围村庄乡亲,有病前去免费义诊,不过我们不是兽医啊!” 张颖儿听了,“两位先生你们说的是真的?” “绝不食言!请告知乡亲们吧,我们先行离开!”江中天说着上马带头离开了河阴村。 四人乘马赶上了阿波,眼见已到了半里地外的黄河大坝上,眼前是一个高高的缓坡通道坝,只见条石铺成的大坝上已熙熙攘攘挤满了灾民。 五人在坝头下租了两间房,在大坝前头立了一块“免费义诊”的牌子,然后又在店里借了两张桌子,阿波叶巽坐在条桌后头,等待灾民上门义诊。刚坐下摊子,立刻有好奇的百姓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两个孩子郎中给人看病,不会是两个骗子吧?不过这个年纪冒充郎中,能骗到钱?这骗术也太菜了吧!”一个驼背老头在旁边咕哝。 “是呀!这点年纪装个叫花子也能收上俩小钱,装郎中也太看不起老百姓吧!我们不识字但不傻呀!哎!毛头小子!你们收了吧!没人给你们送钱!”一个赶大车的一瘸一拐地走到近前吆喝道! 阿波听了接道:“我们在办义诊,义诊明白吗?不收钱看病!” “得了吧你哪!你诊脉不收钱,拿药不要钱哪?我们老百姓是穷,但不傻,你们是药铺里请来的医托吧?你们这太老套了!现在的药铺、医馆都会这一套!你们都不钻研钻研,玩点新鲜的?” 阿波听了,“的嘞!这位老兄发诈骗理论还一套一套哪!” 苏七七叶巽听了乐得前仰后合,这义诊办得有点上头呀! 两人怅怅地叹了口气,“哎!谁让咱没长胡子哎。” “师兄,不行咱俩粘上胡子办义诊行不?”阿波灵机一动说道。 “我说你出的啥鬼点子?本来咱们没偷没骗,咱们粘上胡子不成了骗子了吗?”巽儿站起身来,给了阿波一个爆栗子! “也对,也对!我们就稳坐钓鱼台,等鱼儿上钩吧!”阿波挠了挠头说道,“我这么说话怎么感觉自己就是个骗子呢?” 两个人正插诨打科,只见堤坝下面乌泱乌泱来了一群人,“小神医呀!我们可找到你们啦!麻烦你给我们看看吧,”原来是张颖儿母女带着大群河阴村的病患气喘吁吁地赶来了。 “哎呀!这俩小骗子玩得有点大呀,咋把河阴村的老弱病残都请过来当托了?”方才的驼背老头和赶大车的顿时莫名惊诧起来。 驼背老头和赶大车的远远地看着阿波给陈灵儿号脉,查看舌苔、眼睑,又伸手按动灵儿隆起的腹部,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也像那么回事!但我感觉这小子不光想骗钱,还乱摸人家女孩子,这河阴村的最少得收了五十大钱来这当托!” 阿波拿起纸笔,开了两个药方,一个是疏肝解毒汤,一个是杀虫降戾方。然后对张颖儿说道:“灵儿要按照这两个药方吃上十天,她的腹部会软化消解复平如初,停掉这杀虫降戾方不用再服了,然后再把这疏肝解毒汤用上十天即可痊愈!” “但有一个关键前提:不准再喝生水!你们能否做到?不能做到,就只能回家等死!张颖儿,你已虫毒入体,很快就会发作,你也要抓五副杀虫降戾汤连续服用五天!”阿波说道。 叶巽接诊了几个风湿、腿疼的,就给这些病患进行针灸治疗,然后安排他们用烧热老粗盐热敷,效果挺明显!当场有俩老寒腿、风湿关节病患治疗后,病情大为减轻,千恩万谢地去了。 巽儿见阿波连续接诊了十多个血吸虫病患,虽然病势轻重不同,但病因却是大同小异,有的是喜欢喝生水,有的喜欢吃没有清洗烧煮的蔬菜瓜果,有的人常年使用钉螺。 巽儿不由眼前一亮,对着阿波耳朵说了两句。 阿波听了一拍大腿,“好啊!师兄,我还真服了你了!” 然后阿波就对杨雨亭江中天低声耳语一阵,两人见阿波叶巽忙得走马灯一般,一波病人走了,又来了一波,他们两人干坐冷板凳,听了叶巽一讲,说道:“这可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也是积阴德的善事!我两个去办!” 然后,两人请来杂货店的店主,给他十两银子,让他去请一个石匠来,刻一块石碑立在杂货店门口,杂货店一听,刻好石碑,还能省下三两银子来,同时还是一个积阴德的好事,锁了门就出去办理去了! 张颖儿母女瞧完了病待着不走,非要让村里祖老陪着,请五人吃顿家常饭,表示谢意!并掏出一张银票作为酬谢。 阿波看这母女两个小日子应该还很宽裕,就说:“你家男人没了,你们母女两个也挺不容易,我们办义诊,不收费!” “我男人下南洋贩卖茶叶瓷器去了,已多年未归!陈科华说他途中遇到台风大浪翻了船,死在了大洋里,就变着法儿欺负我们母女!” “我知道,我男人没有死,他活得好好的!夫妻父女连心,我们娘两个心里门清!今天多亏了小神医救了我母女,大恩不言谢!但这张银票你无论如何要收下!”张颖儿诚挚地把这张银票塞在了阿波手里。 “你想表示谢意,能不能帮我做点事?”阿波把银票又推了回来,说道。 “小神医但有吩咐,我张颖儿一定办到!”张颖儿说道。 “你要办好两件事,第一你要把你村里这五位得了血吸虫病的孤老的药钱付清了;第二件事,在你家门口旁侧立块石碑!”阿波说道。 “付这几位孤老药钱没问题,是要立两位小神医的功德碑吗?两位神医尊称是?”张颖儿听了问道。 “哦!你误解了!这两件都是积攒阴德的善事!”正要解释,只见本镇的石匠和杂货店主满头大汗地用马车拉着一块石碑过来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石碑立在碑座上,只见石碑正面刻着杨雨亭手书的汉隶书本碑文。《防血吸虫疫歌》: 黄水荡荡,淮水汤汤。黄淮史话,历远悠长。 溯古迄今,虫疫猖狂。借此碑文,传我主张。 勿饮生水,常用热汤。勿食钉螺,清洁羹汤。 便溺如厕,远离厨房。饭前洁手,病疫远遁。 便后清洁,恶毒不彰。戒之戒之,大义传扬。 这碑文到时编得朗朗上口,还真是脍炙人口利于传唱。 苏七七灵机一动,买了好些糖果,叫了几个学堂儿童让他们学唱,唱得好的,再奖励五个大仔,去买烧饼吃。 顿时,堤坝上下,孩子们齐声高唱:“黄水荡荡,淮水汤汤...”整个大堤上顿时传来了清脆稚嫩的童音。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扫出人间四月天!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6章 义诊遭遇淮安虎 萝卜白菜带水煮 “看到那块石碑了吗?你可以复刻一块石碑,放在你们河阴村路口,并教孩童们传唱!那就不是一般的功德!”阿波说道。 张颖儿听了立刻说:“那还不简单,我就当行善积福了!” 张颖儿说着走向石匠,商量在河阴村口立《防血吸虫疫歌》石碑的事情,刚刚给石匠交了定金,他隔壁的邻居郑老三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二嫂子,你们家里二哥从南洋回来了!快回家吧!”郑老三一边擦着头上的汗珠儿,一边冲着张颖儿高喊。 “啥!你再说一遍!”张颖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当家的从南洋回来了!”郑老三高声重复说道。 只见那张颖儿身体一歪,晕倒在泥地里,叶巽一见飞奔过来,让店主老婆扶起张颖儿,使劲掐了她的一下人中。 片刻后只听张颖儿“嘤咛”一声,醒转过来低声说道:“我是不是说对了!我当家的好好活着哪!”说完痛哭起来。 “二嫂子,快回家吧!大喜事,哭个啥?快回家吧!”张老三不解地看着张颖儿。 其实,郑老三哪能想到喜极而悲的苦涩呢! 阿波看着眼前黄河堤坝上这些避难的灾民,他们扶家携口,安坐大坝一隅,很多人食不果腹,疫病盛行,朝不保夕,但他们还是满怀希望,咬牙坚持。 就像张颖儿母女,男人为生计远渡重洋,风里浪里,生死未卜,自己怀着希望咬紧牙关坚持等待数年,最终还是见得云开月明! 师母巫三娘带着阿波兄妹不也是如此吗?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携儿带女,在荒僻的江村苦苦坚守,不最后等到了一家的和谐圆满吗? 阿波看着看着竟然走了神,桌前站了一个豹目环眼的大汉都不觉察,“我说小子,你是在看病哪?还是在神游哪?”那彪悍的大汉高声责问道。 “哦!”阿波猛然被惊吓了一下醒过神来,“你有病吗?请坐下我为你诊下脉,”阿波指了一下桌前板凳说。 “你才有病哪?你一家都有病,老子就是不舒服!不是病!”豹目环眼大汉横挑鼻子竖挑眼地一阵子抢白。 阿波顿时被抢白得有些蒙圈,和叶巽对视了一眼,“这憨憨不是没病吗?没病到这儿找碴?” “你这俩小屁孩,站着没有这椅子高,躺着没有这板凳长,能读过几天医书?拜过几个先生?就敢在这巍巍黄河大堤上悬壶挂铃,还做义诊?还立什么防虫疫歌谣碑?在这招摇撞骗的吧!”这憨憨口才不错,口若悬河的厉声斥责阿波、叶巽。 --“你这汉子咋这么说人家两位郎中呢?这小先生刚治好了我的多年头疼病,又不收钱,人家容易吗?” --“是呀!你谁呀?人家两先生在这免费给灾民治病,刚刚针好了我这十年老寒腿!” --“是呀!人家两位小先生积德行善,你这不是找人家麻烦吗?” 正做义诊的那些病患顿时不乐意了,纷纷对着这凶悍汉子责骂起来。 但远处有几个认识这汉子的商贩低声议论起来: --“咋惹了这位活阎王了!张飞龙是淮安有名三太岁呀!他师父是三泰武馆的少林拳师黄三泰,在这淮安府里可是横着走的!” --“也怨不得这张飞龙来找麻烦啊!这黄三泰原本在淮安府各县开着多家医馆药铺呢!” --“听说这张飞龙一贯手毒得很!前几日武大郎在三泰武馆面前卖肉包子,硬生生被他打断了三根肋骨!” --“听说这张飞龙可是淮安知府亲戚,专门托人拜在黄三泰名下,一贯飞扬跋扈,谁敢惹他!” --“你们都小声点,被他听到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听说黄三泰带了他家里几家医馆的坐堂先生就在坝心那里挂牌治病哪!药价高得吓人。” 那张飞龙对着四周义诊人群大声说:“最近淮安府接到报案,有几波贼人趁着水患在淮安府招摇撞骗,坑蒙百姓,不经过淮安府批准,不准悬壶挂铃,立在这里的什么防虫疫歌谣碑要限期涂漆砸碑,否则淮安府以匪乱治罪!” 那杂货店主顿时慌了神,不安地看向杨玉婷江中天,围拢着的病患们也一片嘈杂,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你不让我们在这看病,那我上哪儿去?”一位驼背老者问道。 “有病可到坝心善德医馆、善德堂药铺去治,坐堂的都是淮安府名医!”张飞龙答道。 有人听了恍然大悟:这善德医馆、善德堂药铺都是你们家的呗!咦!看到你们这些奸商无耻嘴脸,我恨不得把我脚下的烂草鞋踢飞出去,打你个满脸开花! 叶巽看着长得五大三粗、面带阴狠的张飞虎,鄙夷地笑了笑:“我说张飞呀、” “老子不叫张飞!”张飞虎把牛眼一瞪,恶狠狠地说。 “啊!我说张翼德呀!”叶巽依然满脸堆笑地说。 “老子不是张飞张翼德,老子叫张飞虎!老虎的虎!”张飞虎斩钉截铁地解释他的名字。 “你这名字不好,叫张飞不挺好吗?汉车骑将军西乡侯,他义释严颜、大败名将张合!长坂坡上一声吼,百万曹军掉头走!何等威风呀!”巽儿慷慨激昂地说道。 “哥,不是百万曹军,是十万曹军,”阿波掺和进来说。 “不对,就是百万,还有搞后勤的九十万,加一起不就是一百万吗?”叶巽故作不解地反问。 “哦!哦,你这算法没问题,这样显得张飞更虎,简直是狐假虎威呀!”阿波翘了翘大拇指。 “你两个屎皮子未退的小子,存心消遣老子是不?你是真不知道死活呀!”张飞虎在淮安府横行跋扈惯了,哪里被这样无视过,一拳如风向着叶巽胸前砸来。 叶巽张开手掌接住往后一卸力后退几步,笑嘻嘻地说:“真不愧叫张飞虎呀!真是名不虚传,一拳虎虎生威、虎踞龙盘呀,势不可当呀!” 张飞虎本以为可以把这小子一拳打断几根肋骨,见他竟然用手掌轻描淡写地接了下来,又以为可把叶巽打得掌骨断折,哪料想他顺势撤掌,四两拨千斤把攻击化解了,不禁心中惶然,知道遇到的不是庸手! “你别着急,别以为你们善德堂的坐堂先生牛掰,其实有个人的病给他三天时间他们也治不好!”叶巽老神在在地说道。 “胡说八道,我们善德堂请的都是江南省年过半百的名医名宿,除非喝了孟婆汤、走过金鸡岭的亡魂!否则,到了我们善德堂都是手到病除、妙手回春!”这张飞虎当年也是读过几天四书五经的,可惜现已而立之年还是个童生,但口才也不遑多让。 “是吗?你的病他们就治不好,不信!我们就一起过去瞧瞧!”一边说话,一边对着阿波耳语了几句。 “你们两个小子鬼鬼祟祟说些什么?赶快给老子离...”张飞虎骂骂咧咧的“开”字还未出口,尚在喉舌之间,突觉得喉头微凉,在一旁翘首以待的阿波上前一步,电光雷火间把一粒吞天吐地丸塞进了张飞虎口里,被张飞虎“咕噜”一声吞进了肚子里。 张飞虎有些愕然不知所措,“你给老子吃了什么?我要杀了你!”张飞虎恍然醒过神来,张牙舞爪地冲上来就要拼命。 阿波往旁边急速一闪,冷冷的笑着把脸一板说:“如果我是你,就乖乖地待着别动,还有三分机会保全性命!” 张飞虎听了汗毛孔一凉,冷汗扑簌簌流了下来,突然觉得腹内翻江倒海一般,从胃里翻涌上来,涌到喉咙里,还有一股无法言喻的臭味翻上来,只见他张开大口,中午宴席吃的五彩缤纷的黄白红蓝之物一下子喷涌出来,差点几乎窒息。 腌臜之物溅了旁观病患一头一脸,围观人群纷纷闪避,掩着口鼻躲得老远,叱骂声此起彼伏。 那张飞虎喷溅不止,仿佛要把肠胃都吐出来才能停歇,他有了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 形势比人强,他那里还有往日里半点威风,病恹恹地低下头去,刚想抬头服软,还没有张口,突然腹内又是一阵翻涌,一种走进阎罗殿的恐慌感觉浮上了心头。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7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淮安衙门变私衙 看着张飞虎被两少年弹指间收拾得毫无招架之力,围观人群对两少年的更是充满好奇,纷纷窃声私语起来。 在这时,从大堤上远远来了两个差役,还没走到杂货店门口,远远地掩住口鼻,看到张飞虎委顿在地呕着黄水,不由大为惊诧,“飞虎少爷,大人安排你的事办结了吗?你这腿脚也太快了!我们两人从人群里挤过来,就不见了你的影子!” 张飞虎挣扎着立起身来,勉强打起精神,用手指着阿波、巽儿正要说话,突然小腹一阵刀绞般地疼痛,忙捧着小腹飞一般向杂货铺后院窜过去,腹内咕噜咕噜”直响,勉强挪到茅厕门口,还没褪下裤子,就已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声响。 过了两炷香功夫,张飞虎才趔趄着身体,抚着小腹挪了出来,到了阿波叶巽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两位少侠饶命,都是我瞎眼冲撞了两位!我知道错了,请两位放我一马,”说着又磕了两个响头。 “我们两个黄毛孺子,又有何德能承受如此大礼,你身体如有不适,大可请贵医馆名医圣手诊治,怎么求到我们两位身上?”阿波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张飞虎揶揄道。 “我有眼不识泰山!但请看在淮安府王大人面上,饶过小人性命!”张飞虎强打精神说。 跟来的两个差役一看情景不对,相互间对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个矮子不声不响地走出围观人群,飞速往坝心去了,留下了另一位差役在旁边伺候。 原来这淮安知府王舜流是康熙末年进士,因为本人长得一副好皮囊,结识了原贵州巡抚张广思,进而攀附上了当朝首辅权臣鄂尔泰,并娶了张广思堂妹,所以一路升迁,三年前升任淮安府知府。 因王舜流本人在淮安府任上,心思不专政务民生,近三年淮安府数次发生黄河倒灌。他一味溜须上司,对下则热衷于享受下属吹捧,故江南官场都叫他“王顺溜”,讥讽他是一个溜须拍马的顺毛驴。 王舜流主政淮安三年来,黄河淤塞淮安境内大小河道,他也不重视河道清淤,每逢春汛、秋汛都会产生黄河水倒灌。 这次春汛降雨量本来不算太大,刚刚下了一场暴雨,清江浦地区就淹没了房舍田地无数,就连淮安府衙门也泡在大水中,淮安府只好把衙署搬到了地势较高的黄河堤坝上。 清江浦水患发生后,王舜流趁机哄抬物价,他家里的粮铺、药店乘机哄抬涨价,赚得盆满钵满。 他今日听说有人在黄河大坝上办理义诊,还立了一个防虫疫歌谣碑,顿时心下不爽,就派了夫人娘家侄子张飞虎带着两个差役前去处理。 不想黄河大坝上人潮拥挤,两个差役落在了后面,等差役牛五马六赶到地方,不成想张飞虎变成又吐又泄的鬼样子,不由大为惊诧!淮安府的一只恶虎咋变成了一只待宰案头绵羊了哪? 马六一看这情景哪敢轻举妄动,忙飞一般地跑向坝心的淮安府临时衙署前去报讯。 王舜流一听大为震惊,因这张飞虎被张广思极为看重,是张氏子侄辈中做事干练、手段利索,又是少林名师黄三泰高徒,本要把张飞虎带到军中历练一番,必是大有作为,谁能想到出了这样的蹊跷事情。 所以,淮安府王大人忙带了一队府兵、差役前去查看,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赶在太岁头上动土? 王舜流带着差役、府兵赶到坝头,只见那张飞虎委顿在地上,满身污泥,狼狈不堪,而旁边两个少年好整以暇站立在一侧微笑着,看来就是在坝头办理义诊的少年了,不由一股无名火苗在心头燃烧起来。 “把这两个借着水患祸乱地方的匪徒给我拿下,以儆效尤!”王舜流脸色铁青,向差役、府兵下令,一众差役人等一拥而上,就要给阿波叶巽两人带上枷锁、套上锁链。 “别忙,请问王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谁是原告?谁是人证?你又是根据哪条律法给我们两个定罪的?”叶巽一连串反问。 “是呀!王大人,这两位郎中年龄不大,但医术过人,我们这些病患都可以作证,他们可没有违法,为祸地方呀!”几个百姓在旁边插嘴说道。 “他们有没有犯罪违法,我们要调查清楚,锁拿犯罪嫌疑人乃本府职责所在,你们不要干预本府执法,否则一律锁拿问罪!”那王舜流疾言厉色地对周围百姓威吓道。 “王大人官不大,好大的官威!既然说我们犯法,请问犯了大清哪条律法?”叶巽反问道。 “你们假借行医,害人性命,还不是违法吗?”王舜流看了一眼张飞虎说道。 “请问原告是谁?苦主是谁?总要讲个清楚吧!要不然百姓都以为大人要污我清白,恃权妄为哪?”叶巽从容问道。 “这差役马六就是原告,这张飞虎就是被害苦主,事实俱在,你还要狡辩!”王舜流看了一眼马六说道。 “这张飞虎吃坏了肚子,现在尚且活命哪!为什么不问下张飞虎,到底谁害了张飞虎?”一旁的差役牛五搀起来张飞虎,张飞虎抬起了头,迎面看到阿波戏谑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心底一凛,身体凉了半截。 “姑父你误会了,这两位神医并没有谋害我,我是自己吃坏了肚子,来神医这里求医的,是马六误会了才去报案!”张飞虎哆嗦嗦地说道。 王舜流脑袋一阵懵圈,不由得心生疑惑,知道这案情有些复杂,转头对周围百姓说:“我们早就接到报案,有人以行医为名,妄行不法,请苦主前来报案,以免让案犯脱网!” 人群里的陈科华一直像一头饿狼一样盯着阿波、叶巽,看到知府王舜流明显在找两人“犯罪”证据,心想两人犯在知府大人手里,抢了知府家的生意,等于抢了知府家的钱财,这是自己立功报仇的一个好机会。 陈科华心头一动,踉踉跄跄闯进人群中心,一下子扑倒在泥水地上,从嘴角里流出血来。 只见陈科华伸手对着王舜流嘶声说道:“大人,他们两个郎-郎中,给我吃的-吃的药中,有-有毒,不要-不要让这骗财害人的贼人走脱了!”说着口角流出更多血来,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扫出人间四月天!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8章 举冤案知府滥权 惩贪官亲王微服 围观众人顿时懵了圈:这两位小神医今日治疗病患无数,没收取一分钱,骗财之说从何说起?但是如果说这两位无罪,这倒在泥水里的苦主又是从何说起哪? 王舜流一看有人告状,晕倒在现场,真是想瞌睡就来了枕头,不由正中下怀。 王舜流向随从差役吩咐道:“本官职责所在,这俩贼人趁着水患,借行医招摇撞骗弄出人命,人证事实俱在,给我拿下!带回衙门审问!” 旁边有位差役差点笑出鹅叫,心说:王大人呢!咱们衙门在水里泡着哪! 差役们一声吆喝,就要冲上去锁人,叶巽、阿波一看有点惶然不知所措,哪里想到半路里杀出个愣头青来,生生地被安了个罪名!就怕有嘴一时也说不清了!怎么办?看样子如果跟他们走了,就是洗清了罪名,也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他们哥俩回头看下杨雨亭江中天,只见二人面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二人心下不由一沉,这两位莫不是要看大戏不成! “大人,我们有冤情要诉!我们从来没有给这个人看过病!他在血口喷人!”阿波急了眼,面红耳赤地说道。 “你好好看看,你们胡乱行医,致死人命,按大清律法,应当除以斩刑!人证、事实俱在!给我拿下带回衙门,”王舜流心中暗笑,在淮安地界,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竟然敢与财神爷争财,看老爷我把你掰开了,用水泡了,好好地揉揉你,和了你们的发面团! “大人,你一没审,二没问,三没有核实这所谓原告死活,就给我们定了个行医杀人罪名?你这案子判的有点草率了吧?”叶巽两臂一甩,把抓他的差役们摔了个仰八叉,坐在泥水里。 “反了!反了,好呀!胡乱行医杀人,竟然还敢殴打差官,暴力抗法,给我刀剑弓箭伺候!”王舜流气急败坏地下令,顿时,周围差役举起了刀剑,数十府兵手持弩箭拉开了架势,就要放箭。 “大人!大人!这两位小神医冤枉呀!我们母女作证,我们和这位趴在地上的这陈科华都是大坝下面河阴村人,他是我丈夫的大哥,他趁我男人出外行商之际,诬陷我们母女,企图谋夺我家家产,被两位小神医揭穿,他因此怀恨在心,我们母女和河阴村人都可以作证,不要冤枉了两个小神医呀!”张颖儿和陈灵儿跌跌撞撞地赶来,后面一个衣着锦缎的商人带着一大群河阴村百姓。 “我可以作证!大人,我就是河阴村人,小神医治好了我多年风湿病!我作证,他没有给陈科华治过病,陈科华在诬陷!”一个老婆婆说。 “我老婆子也给小神医作证,小神医治好了我的妮妮,还给了我五十两银票,他怎么是坏人哪!”那位白发老婆婆也抱着妮妮挤进来作证。 王舜流一听这还了得,不光给看病,还要送养老钱,你还让我们药馆做生意嘛?此风不可涨呀! 王舜流火冒三丈,一指白发老婆婆,“老妖婆,一定是你伙同这两个贼人一起设局作案,骗取钱财,把她也一起锁了!搜出她身上银票赃物,细细查问清楚,还有没有其他犯案情节,一起查问清楚!”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差役已把锁链套在老婆婆脖子上。 “这是咋的啦?春汛未过,淮安府不忙着防汛赈灾,跑到这黄河大坝上唱堂会来了!这般热闹!”只见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士绅摇着折扇走到近前,只见他身穿布衣,头戴黑缎子瓜皮帽,手拿折扇,帽子前沿钉着一块蓝色的猫眼石。 “你是哪根葱?知府王大人正在办案,快快退下,小心打你的板子!”差役马六持刀拦在这中年士绅面前。 “啪!啪!”马六话音未落,只见这中年士绅身后窜出一个魁梧的马弁,闪电般扇了马六两个大嘴巴子,马六嘴角鲜血直流,两颗后槽牙都被扇掉下来。 “哎!反了!你们这不知死活的东西!”马六回到头看向士绅,只见那马弁抬腿一脚,把马六咕咕噜噜就给踹到了大堤下面,咕咕噜噜滚下了黄河大堤。 “两江总督、署理兵部尚书、李大人奉旨监察淮安府灾情!着淮安府知府王舜流晋见!”那位马弁大声喊道。 只见大堤上的灾民都骚动起来了,叶巽阿波往外围一看,“嘿,不是这李大人是谁呀?” --“李大人呀!给我们小神医伸冤呀!他们冤枉呀!” --“李大人呀,请你老人家救救我们吧,我们家断粮了呀!” --“李大人呀!这黄河连续三年倒灌,这清理河道的银子都去了哪里呢?” --“李青天呀!这好良心粮铺粮价一夜之间反了两番,我们真是没有活路了!” --“李大人,这-两位小神医在淮安府办理义诊,帮助我们淮安赈灾,今天救治了无数病患,现在反而被人诬陷,请你主持公道!” 众人七嘴八舌地跑到李卫面前控诉,那些随行差役、马弁并不阻拦,只是在旁侧持械护卫,他们知道,李大人出身寒贫,喜欢和老百姓唠家常,体察民情。 李卫回过头,对着旁边一位师爷说道:“看样子,咱们一路走访,淮安百姓反应的政情都是实情!传淮安知府王舜流来见!” 王舜流做梦没想到,顶头上司这个节骨眼到了,京城消息不是说他升迁了进京陛见了吗?那马弁走过来催促,“王大人,总督大人唤你哪!还不快去!” 这王舜流心中暗骂:你个狗腿子,什么叫“唤你”哪?这不是骂人吗?对狗才用“唤”呢!不会说个“请”字吗?肯定是个掂笼子遛鸟的八旗子弟! 王舜流哆哆嗦嗦地到了李卫面前见礼,“卑职淮安府王舜流给总督大人见礼!” “免礼!免礼!淮安府连续三年黄河倒灌,王大人现在黄河大堤上办差,防汛赈灾,实在太辛苦了!”李卫满面堆笑地迎向王舜流。 “总宪大人过誉,为朝廷办差,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何敢辞辛苦!”王舜流心里一直打鼓,面带着微笑表白。 “本人就是不明白,王大人不在清江浦防汛救灾,现在这黄河大堤上办的什么差呀?”李卫接着笑眯眯地问道。 “回总宪大人,卑职接到报案,有人假借行医义诊名义,骗取钱财,伤人性命,卑职正在办理此案!”王舜流说道。 “大人,两位神医是冤枉的,他们从来没有收过病患钱财,反而免费治好了好多人的陈年旧疾,两位大人,不要冤枉了好人呀!”那位白发婆婆头戴枷锁挣扎着痛呼道。 “回总宪大人,这老婆子伙同两个骗子以办理义诊行医为名设局骗财,伤害人命,卑职正在调查审问!” “如今水患爆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竟然还敢横行不法,一个入土半截之人,还有这等手段,如今她同伙何在?被害苦主何在?必须严加审问,严惩不法!”李卫勃然大怒。 “把那两个设局诈骗贼人押过来!”李卫吩咐了一声,几个差役推推搡搡地把阿波叶巽带到李卫跟前。” “这两位就是你抓获的贼人?那么被害苦主在哪?带过来一起审问!”李卫说道。 只见淮安府差役不由面面相觑,四下寻找,仿佛就地蒸发了一般,那陈科华竟然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些微的血迹。 原来两江地面,谁不知道这李卫李大人虽然不通诗书,但却鬼怪刁钻,是个捉贼缉盗的破案高手,多少疑难旧案到了他案下,无不迎刃而解,就连闻名海上的盐帮沈海,驰誉大江南北的江南大侠甘凤池,都在他手下栽了跟头。 人的名,树的影,这陈科华眼看大事不妙,事情就要败露,如何还敢久留,趁着李卫到来时人群嘈杂,悄悄爬起身溜之大吉了。 “大人,那苦主方才不是刚到近前,就翘辫子了!怎么会尸体都不见了呢?”一个差役前来回报。 “什么?苦主尸体不翼而飞了?这是诈尸了不成?这淮安府有鬼呀!不知道这是溺死鬼、吊死鬼,还是贪赃枉法的狗贼!还是跟这两个小伙子一样,差点做了你淮安府屈死鬼!”李卫脸色一变说道。 只见李卫接着对着后面说:“宝亲王,请你现身吧!咱们君臣好好捋捋这淮安府的案子!” 片刻后,只见那位黄立公子带着一干随从从李卫的随扈队伍里走了出来,身后的和二提溜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干瘦老头,只见他浑身湿淋淋的满身泥水,不是那诈尸逃走的陈科华又是谁哪? 只见那黄立施施然走到跟前,那些随扈把大堤上看热闹的灾民赶到外圈,持械警戒。 李卫忙迎上去说道:“现在请大清四皇子、宝亲王宣读皇上口谕!代行便宜之权!” 那黄立靴子上满是泥水,满面风尘仆仆,站到大堤高处,姿彩飞扬,丰神俊朗、一排皇家风范!原来他就是当今皇上的四皇子,以风流俊雅、诗文天下的四皇子宝亲王弘历,苏七七看着弘历,不由有些痴了! 大堤上的灾民不由发出声声赞叹,特别是那些大堤上避险的少女、才子和年轻太太们,顿时骚动起来。 此生何兴,能够见到这位大清皇室第一风流青年才俊,传言他可是当今皇帝第一中意的皇位继承人哦! 那些少女们远望着他,眼前是曼妙无双的南柯一梦! 那些少妇们远望着他,心底发出怅怅的叹息,恨不相逢未嫁时! 簇拥着知府夫人的官太太们看到他,心里留下无尽遗憾,闺女太小,还收不了人家四皇子做女婿! 那些青年男子看到他,心底开始谩骂老天的不公,他不就摊了个好爹吗? 只见宝亲王走到场地中间朗声说道:“尊皇上口谕,本王和两江总督李大人督查淮安府水利,查淮安知府王舜流辜负圣恩,贪墨挪用河工银两,以致王舜流主政淮安府三年,八次黄河水患倒灌!王舜流枉顾法纪,利用水患抬高粮价,囤积居奇,奉旨送京拿问!”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扫出人间四月天!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9章 白毛童生巧赖账 闻旧事少年行侠 只见李卫一招手,身边随扈上去摘掉了王舜流的顶戴花翎,收押入监去了。 正在旁边看热闹的王夫人逢此变故,一下子晕了过去,半天后悠悠醒转,对身边的仆从说:“快!快给京城送信!” 然后,宝亲王让李卫权摄淮安府政事,开仓发放赈济粮,防洪防汛,查封抄没王舜流家产,一日间,淮安府粮价掉了五成,大堤百姓一片欢腾,齐声跪地叩谢皇恩浩荡。 审理完王舜流滥权贪墨渎职案,李卫拉着阿波、巽儿手说:“两位小哥医者仁心,救治这血吸虫疫病顽疾,可是解救了江淮流域的数百万百姓!特别是你们编撰的防虫疫歌谣对百姓防治血吸虫病指明了方向,实在是功德无量!我将和宝亲王奏报朝廷,予以嘉奖!” 因为李卫、宝亲王还要忙于处理淮安府防汛、赈灾事宜,叶巽诸人和宝亲王与李卫见过礼,寒暄了几句就告辞离去。 事了拂衣去,不留声与名!五人见大事一定,告别送行灾民,然后牵着马匹走下了黄河大堤。 “门主给我们发来消息,让我们先去兖州查看当地旱情,让我们5日后前去济宁府运河码头汇合,”杨雨亭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条递给了叶巽。 “原来你们也随身携带了信鸽呀!”阿波恍然大悟,掏出来随身牛肉细条,打了一声呼哨,一直在近处盘旋的两只鸽子不久从天空掠过,落在了阿波的马鞍上,开始啄食阿波手中的牛肉条。 原来阿波闲暇下来,就按照沈浪的方法训练缪斯,如今这两只信鸽已和阿波亲密无间。 五人赶到清江浦码头,只见水势已经回落,码头上低洼处泥水遍地,因为水患刚过,两艘渡船都在码头等着,船上空无一人,见到有生意上门,喜不自胜。 如今水患初发,正是春汛降水期,不知道明天水患是否还会再发,官府虽然开了官仓赈灾,但百姓依然朝不保夕提心吊胆,能有银钱进账,才能保一家老小衣食。 因为马匹占地过大,五人花了十吊钱包下两条渡船,一炷香功夫到了淮河北岸,打马上了官道,一路杨柳垂髫,马蹄得得,一路西北直行,到太阳西落,已经到了宿迁地界。 五人沿着运河旁官道骑马缓行,只见前面有一所楚风大客栈,车马旅客络绎不绝,连忙下马走进这客栈大堂。 小二在大门口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几位客人辛苦,小店还有上好客房,前楼酒食,后院住宿,你们里面请!” 给了小二二钱碎银子,让他加草加料伺候好马匹,五人开了两间房,收拾洗漱完毕,换上了干净衣物才下楼用饭,一路风尘仆仆,五人真是有又饿又乏! 酒店伙计是个十七八岁小伙,眼皮子好使得很,见五人仪表不俗,眉开眼笑地迎上来:“给各位贵客请安,我们楚风饭庄是一家百年老店,紧靠运河,旁边不远就是相梧桐巷,也就是楚霸王项羽故居!” “我们宿迁有三美,也就是美食、美女、美男子,本店的麻辣龙虾、淮阴贡酥、双皮鲫鱼、熘素桂鱼、大炖羊肉、水晶山楂糕乃是江北一绝!” 他还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被巽儿伸手拦住,阿波接茬说道:“上面这些菜都给我来上一道,再加两个凉菜,美女就是虞姬对吧!本少爷不要美女,至于美男子吗?” “就留你这位美男子给我们倒酒上菜伺候着吧!”阿波看了一眼这年轻伙计麻杆似的身材和一脸的痘痘戏谑地说。 苏七七“噗嗤”一声掩口轻笑起来,只笑得花枝乱颤,风姿撩人,风华绝代,真是粲然一笑百媚生,满楼脂粉无颜色!连大堂里盛放的玫瑰花都逊色了三分;年轻伙计立时看呆了,失了魂般地往后一退,一下子踩在后面一位客人脚上。 “你个不长眼的瘪三,老子才买的靴子,你瞎了狗眼乱踩!”一个满脸横肉的华服男子瞪圆了眼睛,举起拳头对着伙计就是三拳,只打的伙计连连求饶,鼻血直流,血污涂了一脸。 掌柜和几个伙计见了赶紧过来拉架赔不是,但这位就是不依不饶,也不说赔偿,好像非要要了人命才算干净。 “完了!完了!这小伙计也够倒霉的!怎么惹了这瘟神了!看样子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只听旁边一个瘦老者连连叹息着低声说道。 “这人是谁呀?怎么如此蛮横人家小伙计无意中踩了他一脚,还能要了人家命不成?”挨着瘦老者坐着的一位胖儒生模样的人说。 “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家伙堂伯父是本朝慕义公孙征灏,一品大员!他爷爷孙可升和义王孙可望是亲兄弟!国公爷侄子,吓人不?”瘦老者提到这里,不由提高了声音。 “得了吧!你是在宿迁呆傻了老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慕义公孙征灏是袭了他哥哥义王孙征淳的职衔,而且是降袭,从义王降成慕义公,一个没落降臣,和大清铁帽子王爷有法子比吗?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胖儒生说道。 “可人家还是国公呀!级别比咱们江南总督李大人还高哪!瘦死骆驼比马大,再瘦也是位国公呀!像我们这些读书人,皓首穷经,一辈子也不用想了!”瘦老者说着连连叹息。 “老哥,我说你怎么读一辈子书还是个童生呀!你知道义王孙征淳是袭了他爹孙可望的职衔,那你知道降将孙可望是怎么死的吗?”胖儒生摇了摇扇子,故作姿态地反问道。 “我知道孙可望跟着大西王张献忠在陕西起事,想必也是位杀人如麻的枭雄吧?”瘦老者一脸期待地看着胖儒生。 “老哥,我说你呀!只知道读这些死书,其实世道人心,书外学问大了去了!”胖儒生鄙夷地看了瘦老者一眼。 这边,叶巽支着耳朵听这两位读书人谈论孙可望家事,那边阿波已不动声色手指一弹,那孙达手臂一麻,拳头举在空中,再也落不下去了! 孙达看着手臂曲池穴上钢针正想破口大骂,突然小腿一麻,身子也不能动了,大嘴也无法闭合了,整个人仿佛泥塑木雕一样僵在那里。 “这南明永历帝在孙可望、李定国两大将支持下,台湾有郑成功,西边有茅麓山十三家,云南也被经营成了一片王道乐土!粤、桂、滇、湘、闽、赣连成一片,特别是李定国两蹶名王之战,让当时顺治帝曾经有和南明划江分治的想法!”胖儒生还没有发现场内异常接着说道。 “人呐!贪心不足蛇吞象哪!”胖儒者感叹道。 “其实这孙可望在张献忠义子中年龄最长,尤其善于运筹谋划,但是他野心勃勃;而李定国作战英勇,忠勇率直,善待下属,善于带兵打仗,深孚众望,如果两人联合起台湾郑成功和茅麓山十三家,说不定真能成就反清复明的大事!” “孙可望见江南形势大定,就有了挟天子而令诸侯,甚至取代永历帝的想法,这就造成了南明军中互相倾轧争斗,甚至到了刀兵相见的地步!”胖儒者摸了摸下巴上短须说道。 “最终,孙可望把李定国当成他称帝的拦路猛虎,就发动对李定国部的攻击,可孙可望打起仗来咋是李定国对手,结果弄得人心离散、众叛亲离,被李定国打得丢盔弃甲只剩五十余骑,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投靠了清廷!”胖儒者接着说。 “顺治十五年五月,清廷一见孙可望来降,如获至宝,顺治皇帝派出和硕简亲王济度、和硕安亲王岳乐带领大批高官显爵出城迎接,场面相当隆重。次日,顺治亲自在太和殿接见孙可望并封孙为义王,十天内皇帝赐宴就达三次,赐银两、赐给府第、解袍、朝衣、缎匹等,孙可望在清廷红极一时、炙手可热,圣眷之隆,风头一时无两呀!”胖儒者接着说。 “这孙可望出卖了南明政权机密内情和五省舆图给清廷,最后南明政权功败垂成,逃亡到缅甸,最后永历帝被吴三桂用弓弦活活勒死,李定国也气病而亡,南明政权覆灭!”胖儒者说。 “可古语说得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南明政权灭了,这孙可望还有何利用价值?然后这孙可望倒霉事就一连串来了!”胖儒者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顺治帝借故降旨申斥,御史接二连三弹劾,这孙可望过得惶惶不可终日!不得已自己提出申请降爵!”胖儒者擦擦额头汗水说道。 胖儒者滔滔不绝,谈兴正酣,不料那干瘦老者突然腾地站立起来,面如寒冰地说:“王胖子,你说的这些可都犯了朝廷忌讳呀!咱们两个相交多年,我就想知道,我借你的二十两银子你想怎么算呀?” “赵楼凤,你属狗的呀!正在讲古哪!你不乐意听我还不讲了哪!”王胖子尚且不明就里,一下子站起身来。 “你不讲理!你刚才讲得反清复明,同情南明,讥讽大清朝廷,你以为邻座的都是聋子还是瞎子呀!你不打算破财消灾吗?把我的借条拿来撕了,再给我一百两,咱们一拍两散,我以后就当个哑巴如何?”瘦子冷笑几声向胖儒生伸出手去。 “我没说这些什么叛贼言语?你红口白牙乱咬!你他娘的污蔑!想赖账没门!少了老子一钱银子都不成!”王胖子叉起腰来,用手指着赵楼凤骂道。 “这王胖子刚才可是诽谤讥讽大清朝廷!谁来给我作证,如果不给我作证,我把你们都当做逆贼同谋都给告上官府!”赵楼凤瞪着三角眼,凶神恶煞地用手指着大厅内众人。 众人顿时不知所措,忽然,赵楼凤脚下晃了几晃,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旁边一个花木架子轰然倒了下来,上面放的大花盆咚地一声砸在了赵楼凤头上,顿时鲜血直流,晕死过去。 “这个老头又贪财,又贪杯,你这么大年纪了,喝这么多酒干嘛?”叶巽站起身来,甩了甩溅在身上菜肴酒水。 巽儿接着对正劝架的掌柜喊道:“掌柜的,你这都招揽的什么客人!把我好好一桌酒席给搅和了,衣服也给弄脏了,怎么算?” 掌柜惊慌失措跑过来,“哎呀!怎么喝这么多呀?这赵楼凤,身上又没钱,在我柜上赊了上百两了,今天又想讹谁哪?” 【我是墨侠,手中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10章 猴落平阳逞凶恶 金针扬善又度厄 掌柜的倒是有眼力劲的,一见这情势,连连打拱说:“对不住了,五位爷,今天小店给你免单!” 又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地上的赵楼凤,对着那胖儒生说:“这位爷呀!你不知道赵楼凤是个什么东西?专门借钱讹人,听说他爹病了,人家回春堂免费义诊送的药都被他扔了,他爹是活活饿死在床上发了臭!被邻居给帮着弄了一副狗儿碰棺材给送到了义庄,借的银子你也别想再要了!你咋结交这种人呢!” 掌柜说完又安排几个伙计给赵楼凤找郎中诊治,又连连叹气道:“这医药费看样子没着落了!又要落在我头上了!” 又一面让叫来账房写下赵楼凤醉酒打翻花盆被砸伤的服辩,让在座客人签字画押作证,以防止被赵楼凤和家人讹诈。 掌柜的处理完了赵楼凤,高声喊道:“今天菜肴酒水,全部免单,欢迎大家以后常来小店!”说完连连打拱。 掌柜双手举到半空,忽然感觉不对劲,只见那些用餐的客人陆续站起身来,好像害怕掌柜突然变卦再要饭钱一般,纷纷脚底抹油溜了。 掌柜蓦然似有所悟,这孙大侉子咋会这么安静哪?忙回过头来,却见邻座的叶巽五人已站起身来。 只见阿波走到孙达身前好奇地说到:“哇!这人在修炼什么功夫?怎么满身刺猬似的?浑身是刺呀?不会扎人吧?好可怕呀!”一边做出了惊恐万状的表情, 苏七七扑哧一声掩口笑了,“哇!不是哎!他一定喝酒上头,得了头风病,需要针灸治疗!” 孙达泥人一般不能动弹,几乎要哭出声啦:你们一家都是刺猬!你们一家都喝酒上头,都得头风病!大爷呀!别评论了,赶快救救我吧!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他这头风病得治到什么时候?不会这样一直插着吗?哎!掌柜的,你们饭馆不光管酒食,还给人治病呀?还真新鲜!”叶巽插嘴说道。 “这位爷呀!你别取笑了!这位不是正在闹事吗?天知道咋会变成这样子了!”掌柜的一脸苦笑说道。 “也不对呀!如果是治头风病不应该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吗?钢针怎么会插在胳臂腿上,而不插在头上,要不然掌柜的你给找根针,再插在这人头上,他的病就好了!”叶巽说道。 “是呀!是呀!咱们帮人帮到底!掌柜的你取几根针,我给他插在头顶上!”苏七七围着孙达转了一圈,拍手笑着说。 掌柜的和惹祸的伙计“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几位小爷,人命关天,我看他这状态不对呀!这哪里是治病呀!这是被人暗算了!” “啊!不是在治病呀!那这样下去会不会死呀?”苏七七花容变色,吃惊地掩住樱唇说道。 孙达侉子眼泪流了下来:爷们呀!赶快帮我拔下来吧!我撑不住了,不然真的会死人的呀! 突然,饭馆门被“咚”的一声踢飞了出去,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带着一般人闯了进来,“少爷咋啦?少爷你咋跟庙里的瞪眼罗汉一样,真是好威风呀!” 那络腮胡子进门看到张达像个横眉立目的金刚罗汉一样举着拳头,就开始张口巴结。 那张大侉子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你个瞎眼的狗奴才!你见过几个庙里的金刚罗汉胳臂腿上刺着钢针哪!老子没你威风,你们一家子都威风! 旁边一个干瘦中年人一看情景不对,走向前去絮絮叨叨地解说:“少爷是遇上高手了!被人用钢针刺中了胳臂上的曲池穴,小腿上的环跳穴,背心穴上也中了钢针!” 孙达听了眼泪哗哗流了下来,湿透了衣襟,心中暗骂:你这班孙子别他妈上穴位课了!先把老子身上钢针拔掉再说吧! 那络腮胡子伸手擦了擦面上泪水,哽咽着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这是谁这么狠心,这样折磨少爷,我要给少爷报仇!李师傅,你要教我武功啊!” 那干瘦中年人出手如电,拔掉孙达身上钢针,只见孙达挣扎着活动了一下酸痛麻木身体,“轰隆”一声倒在地砖上。 “少爷呀!你终于被人害死了!我要给你报仇雪恨呀!”络腮胡子大汉撕心裂肺的痛嚎起来! “啪!啪!”络腮胡子脸上被狠狠打了两巴掌。 “老子还没有死透哪!你这倒霉催的倒先哭上了!”慢慢恢复正常的孙达高声骂道。 孙达站起身来骂骂咧咧在大堂怒嚎:“谁他妈暗算了老子?老子与他不共戴天!” 阿波听了哈哈一笑,“我说你个不知道死活的玩意!你看看你的双手是个什么样子啦?” 孙达疑惑不解地看了阿波一眼,撸起手臂一瞧,只见手臂曲池穴部位颜色发绿,隐隐有酥麻之感,再看下小腿环跳穴,也是痒麻难当。 孙达不由面色突变,惊慌失措地用手抓挠中针手臂,只见那绿色逐渐向上延伸,不由厉声疾呼:“救命啊!我要死了!” 那干瘦中年人不由刹那色变,对着阿波等人哆哆索索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加害我家少爷?你们是巫山苗寨的人?” 阿波打了了哈哈,和众人疾步往外就走,回道:“我们就是来吃饭喝酒的!哪想到这里如此聒噪,真是讨厌!我看这人病情不轻,赶快找郎中诊治吧!不然后果难料呀!”说着五人扬长而去。 那干瘦中年人忙命人把孙大扶到轿子里,飞也似地去找当地名医诊治去了。 阿波站在客栈大门内侧看着孙达一班人远去,冷冷笑了两声说:“一个叛臣贼子远亲,落地凤凰不如鸡!还敢如此胡作非为,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能飞上天去!”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阿波接着说道:“师兄,你为什么不给赵漏风来上几针?不过那花盆子砸得他头破血流,也够他修养十天半月的。” “哼!就那狗一般的人,还配不上你师兄一根金针,就是那半天空里落下的花盆子正合适!”巽儿坏笑着说道。 阿波翘了翘大拇指,“师兄!第一次见你用这阴招!你够狠!” 叶巽也翘了翘大拇指,“师弟,咱两个彼此彼此!一个师父教的!” 阿波听了回了巽儿一个白眼,“你皮痒痒了是吧!等见到我爹,有你的好果子吃!” 杨雨亭三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扫出人间四月天!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请收藏、推荐、分享《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11章 论科举攸关国是 收奴才岂关良莠 阿波插了突然插了一句,“那赵楼凤都已白发苍苍了,还是个童生,真是不知羞耻?还想去官府揭发什么反清、讥讽朝廷的事体,这种蛆虫,还真亏他想得出来?” “自古读书人之坏,更甚于村野莽夫,像那北宋蔡京,大明严嵩、严世蕃父子,又比如眼前的重庆知府潘越,他们这类人为了功名,一心苦读,头悬梁、锥刺股、皓首穷经,就是为了一朝出人头地,挣个一世功名,光宗耀祖!” “学生首先要入县学学习,要学习的科目主要有书、诗、论、赋一共四科,即八股文、试帖诗、经纶、律赋。八股文的题目主要摘自“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试帖诗考试时以古人诗和成语为题,并限定韵脚以歌颂朝廷为内容。” “然后就是参加政府组织的各级考试了,本朝科举考试共分为四级: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四级,生员首先通过府院组织的院试,就是俗称的童子试,成为秀才后才有可能参加下级考试。像赵楼凤这种年已半百还没有通过院试的还叫童生,即使他是八十耄耋也是童生,你们说讽刺不讽刺呀?”杨雨亭说。 “秀才还要通过县试、府试这些乡试预考,才有资格参加院试,这就是所谓的“三考出秀才,”如果科试没有通过,则叫“落海”,落海者尚有一次补考的机会,称为“考遗才,”江中天说。 “考中了秀才才能虽然没功名,但也算是圣人门生了,见了官吏是不用下跪的,也可以设馆教授一些童子读书启蒙,也算是读书人了!”杨雨亭说。 “其实秀才就已有了一定地位,像设馆教书、书写书信、告示,甚至有些品德不良的读书人勾结官吏包揽词讼,颠倒黑白,从中渔利!”江中天插话说。 “这也许就是张献忠痛恨五蠹的根源吧!想来他也是身受其害,痛入心腹吧!”杨雨亭说道。33qxs.m “大西政权此事行而太过,读书人中还是好人居多吧,像前朝文天祥、北宋王安石、范仲淹、大唐郭子仪,哪一位不是心系天下、忧国忧民的楷模,世上又有几个蔡京、秦桧、严嵩这样的人呐?”叶巽插嘴说。 “其实历朝历代,都是昏君主政,才有奸贼当道,那些做皇帝的人直把天下当做一姓私产,把华夏沃土万里当做自家庄园,恣意妄为!才有了奸贼横行霸道的天地!”江中天义正词严地说。 “通过乡试,成为举人,便可参加由礼部主持的会试,因为考中举人就可以参加朝廷会试,考场设在京城,故有“进京赶考”一说。通过会试的考生,称为“贡士”,获得参加最后、也是最高级考试殿试资格!”杨玉亭说。 “其实中了举人,就有了低级官员备选资格了,比如通过纳贡、纳捐就是向朝廷缴纳一定财物,就可作为官员候补了!特别是本朝八旗子弟,能够通过乡试者极少!中了举人纳捐以后,甚至有做大官的机会!”江中天说。 “后面就是所谓三试出进士,殿试中状元,通过乡试、会试,再参加皇帝主持的殿试,通过殿试,就是天子门生,可谓是凤毛麟角,可青云直上了,也可以实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梦想!” “其实,一县之中,能中秀才者,不过几人,能中举人的更是少上又少,而能过会试、殿试者更是凤毛麟角!”杨雨亭说。 “那么我爹是不是很牛?竟然能在四川省乡试独占鳌头,取得第一名!”阿波听了兴奋地说。 “那是当然!门主天纵英才,能够高中乡试解元,他博古通今,医武双修,五艺俱臻,那是神仙之姿,别人怎么比得上!”杨雨亭感慨道。 “那我就劝我爹去参加什么会试和殿试,再拿个状元回来,岂不光宗耀祖!”阿波听了蠢蠢欲动。 “那你是太不了解你爹了,你爹已志不在此了!”江中天插话道。 “如果你劝门主参加会试,恐怕要挨板子了!”江中天接着揶揄阿波。 “历朝历代状元不过是数以百人而已!考中了状元,必然是人中龙凤,文学修为出类拔萃,为什么很少听说那位状元诗词文章能够脍炙人口、流传百世呢?”阿波问道。 “大多数人参加科举时一心死读圣贤典籍,钻研八股文章,想着靠唱颂歌取媚朝廷,哪有什么好诗词文章传世!待到中了状元,又一心蝇营狗苟,投机仕途,又哪有什么心思做诗词文章!”江中天说道。 “有些状元的诗词文章还是不错的,像唐朝王维,南宋文天祥,不都有不少脍炙人口的诗词佳作流传千古吗?其实考状元、做好诗词文章很难很难,但是保持一颗本心、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更难呀!好心性才出好文章!”杨雨亭插了一嘴,巽儿听了心中似有所感。 “是不是我师父年纪太老了!不能参加科举了哪?”叶巽问道。 “科举考试对于年龄上不封顶,下不保底,无论什么年龄都可以参加,有史可考的年龄最大考生是广东一百零三岁陆云丛;而年龄最大的状元是唐朝阆州人尹枢,应试时年已七十有余,与其弟尹极先后中状元,时人称“梧桐双凤”,可也算是一时趣闻!” “所以说赵楼凤虽年过半百还是一名童子,也叫童生,从大清科举制度上来说,他也是有中状元的机会的!”杨雨亭娓娓道来。 “那么我们女子能参加科举吗?能做官吗?”苏七七听了插话。 “自古都是男尊女卑,还没有女子参加科考的先例,不过在有唐一代,唐太宗李世民妹子平阳公主就率兵镇守娘子关抵御匈奴,立下战功无数,是了不起的女将军。大周皇帝武则天就是一个女皇帝,她手下女官上官婉儿不光掌管内宫,还权倾外朝,才情过人,巾帼不让须眉!”杨雨亭不愧是博览群书,历史掌故熟稔无比。 “再说回赵楼凤这个人,他要去举报那王胖子反清复明、讥讽朝廷,能成功吗?”阿波问道。 “其实大清自入关起,就开始镇压各地反清义军,在统治地暴力推行剃发易服令,强迫我们汉人改变发式服饰,换用满式,激起汉人的一致反抗!多尔衮提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同时清剿大明朱姓后裔,实行文字狱,弄得百姓士人人人自危!”杨雨亭说。 “说到文字狱,当数本朝吕留良一案,事由是吕留良早年从事抗清斗争,失败后隐居行医为业,后又设馆育人,宣传“华夷之分大于君臣之伦”,后其弟子和曾静策动川陕总督岳钟琪叛清自立而被告发,吕留良被开棺戮尸,牵连亲族弟子一百多人被杀,还连坐宗族数百人被流放宁古塔苦寒之地!”杨雨亭喝了口水说道。 杨雨亭停了一停,接着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咱们不日就到京师,行事言论切要小心在意,凡事三思而行,这也就是门主让我俩老头子跟着你们的原委!” 阿波恍然大悟,说道:“我说你们一路陪着我们,原来是对我们师兄弟不放心呀!” “这一路你们惹了多少麻烦,如果任由你们两只儿马蛋子乱踢乱闯,这摊子就要被你们掀了!江湖世道险恶,万事切记谨言慎行吧孩子!”江中天说道。 “倘若咱们不变着法子惩治了那赵楼凤,被他当场告发,那儒生王胖子、饭馆掌柜和咱们都可能有麻烦?”阿波问道。 “所以说只可一日拿贼,不能千日防贼,那小人就像贼人一样,如果一直盯着你的漏洞,哪能找不到机会?所以要尽量远离小人,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江中天又谆谆教诲道。 “依我说,抓住小人就一击毙命,抓住要害,让他不得翻身,”阿波说道。 “傻孩子!小人脸上又没有写着字,你知道哪位是君子小人?就像蔡京、秦桧脸上也没写着字,小人反而都极其善于伪装,隐藏得极深,看起资历反而光鲜亮丽得很!”杨雨亭笑着说道。 “是呀!秦桧是北宋状元出身!蔡京、严嵩也是两榜进士出身,书法文章冠绝天下,在当时朝廷眼里,这些人可是忠心无二的社稷之臣!但这些人实是一世奸雄,隐藏深得很呀!”叶巽说道。 “其实,世道人心,复杂得很!上若好之,下必甚焉!如果秦桧、严嵩之流跟着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也许就不会落得千古骂名吧!”江中天感叹道。 “好了,好了!谢谢两位叔叔的教诲,我要去读书去了!”阿波拉开门就走。 “这臭小子,抽哪门子风?从来没有见他读过书呀?”江中天一时不解。 “既然我爹指望不上了,那么参加科举,夺状元、骑马簪花大街夸官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完成吧!”阿波说着推门而去。 「论科举制度,我觉得的隋唐的科举制度更为公平,因为科举制度中的进士科目多了经学、法律、算学内容,能更加全面反映人才素质!比较接近现在考试制度!你觉得哪? 如果你还喜欢本章内容,请发表高见!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加v!感谢厚爱!绝不辜负!」 第12章 遇刺客因祸得福 认故旧旧事重提 当晚,饮了点酒,再加上一路劳顿,阿波打着鼾声入眠,叶巽盘坐在床上练习归元功法,被他鼾声搅得无法入定,上前推了推他,阿波翻个身,接着鼾声如雷。巽儿无计可施,干脆排除杂念调整内息,迷迷糊糊进入了入定状态。 忽然间,只听得窗户“吱扭”一声响了,突然窗户被轻轻打开,月光下一条影子飞了进来,转刹间到了两人床前,只见月光下白光闪烁,挥起一把利刃朝着巽儿便刺。 “谁?有人!”巽儿一把撩起一床被子罩向影子,同时高喊一声,那影子一见没有得手,忙挣脱被子,却不恋战,转身奔向窗外,巽儿摸着针盒,刻不容缓间飞了一把钢针出去,只听得窗外面一声娇哼,等巽儿奔到大开的窗户前,只见院内月影斑驳,哪里有半个人影! 此时,房内动静已把阿波惊醒,他揉揉眼睛,“师兄,你半夜三更瞎折腾什么?还睡不睡了?” “阿波,你醒醒吧!还做中状元又招驸马的美梦哪?再不醒醒,人头被人割走你找谁要去?”叶巽调侃道。 “师兄,人家好好一场状元梦,刚和那可人儿公主拜完天地,还没有开始洞房哪!就被你一嗓子给我搅合散了,你得赔我一个公主媳妇!”阿波舔着脸皮胡搅蛮缠。 “没骗你!刚才一个蒙面黑影从窗户进来行刺,被我用被子遮住,应该中了我的金针,想必也走不远!咦!这是什么?”叶巽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捡起一条黑丝面巾。 阿波用短刀挑起黑丝面巾,用鼻子细细闻了闻,“好香呀!好香!这味道特别熟悉!”阿波自语道。 “是吗!我也闻下,我咋闻不到味道!”巽儿使劲吸了吸气息,突然感觉鼻子堵得慌,原来昨晚辗转反侧,半夜里有点感染风寒,鼻息不通了! “这是谁的味道哪?感觉有点熟悉,一定是个女子的!这是谁的呢?是谁来刺杀我们哪?”阿波久久沉吟不语。 片刻后,江中天来敲门,“你们两个小子折腾什么哪?半夜三更还不老实!” 叶巽把黑丝面巾让老江头看,不一刻,杨雨亭也推门进来,叶巽把遇刺经过讲了一遍,四人盯着黑丝面巾都久久不语,沉默了片刻,嘱咐两人几句,各自回房安睡。 叶巽刚刚闭上眼,就听到“咣”的一声,客房门已飞了进来,紧接着闯进一道黑影子来,二话不说,势不可当,一掌如山拍向床上的巽儿,叶巽突然惊醒,顺手将被子撩起飞向了黑影。 但那黑影顺手一挥,手掌去势不停,叶巽不得已和他对了一掌,顿时直觉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了起来,“咚”的一声撞在身后的墙上,顿时只觉得口中微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那条黑影兔起鹘落,脚下一滑,左掌拍向旁侧床上的阿波,阿波此刻已然被惊醒,从枕头下抓了一把匕首刺了过去,那人手掌顿时中刀,手掌吃痛收掌,右掌一掌拍在了阿波肩头,阿波只觉得骨痛欲裂,摸起一把钢针抛了过去,那黑影听到破空声,忙俯身躲避,伏在地板上。 阿波大声疾呼“有贼!” 那黑影桀桀怪笑,“今天取了你们性命!好给少爷出气!” 黑影接着顺势而起,揉身出掌劈向阿波,忽然背后一支长枪如同毒龙一般疾刺他后背空门,他顿感后背寒意凛然,危急中忙向前一个抢扑滚身,已然钻入了阿波床下,然后扬起一掌,把木床击飞空中,木床立时变得七零八落。 阿波已顺势落在地上,和杨雨亭并肩而立,江中天在后面点亮一根松明子,只见对方是个胡须花白的老者,满脸皱纹,鼻如鹰钩,目露逼人寒光。 只见他“嘿嘿”冷笑两声,一边从身上撕下一块衣襟,把受伤左掌缠了数道,右手从后背掣出一把大刀来,就要揉身窜上。 “咦!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原来是平东王,不对!应该是大清义王帐下大刀任狂任五侠呀!当年沙场纵横捭阖的英雄好汉!竟然干起偷偷摸摸的勾当来了!”江中天在后面感叹了一声,责问那偷袭老者。 “你是谁?怎会认识我父亲?”那白发老者顿时停住身形厉声反问。 “哦!是我弄错了!任五侠活到现在已是年过耄耋的老人了,你是他后人?如果你不亮出他的赤炎鬼头刀,光凭相貌我也不敢贸然!任五侠可还健在?”江中天恍然大悟。 “你是何人?既然是故人,那就报上名来,以免误伤故旧!”那老者傲然说道。 “鄙人江中天,任五侠是平东王帐前五虎家将之一,我少年时游历江湖曾蒙他指点过几招!”江中天说。 “鄙人名任仲风,既然是故人相见,今日暂且别过!”任仲风一看面前杨雨亭等人都非庸手,知道讨不了好去,一个鹞子翻身飞出窗外,四人追到窗前,已然人影无踪。 “我们昨日刚刚收拾了孙可望兄弟孙可升的孙子孙达,今晚这孙可望的亲随卫士任狂的儿子就找上门来,你能说中间没有缘故吗?”江中天一边帮着叶巽推宫过血理顺气息,一边说道。 阿波掏出一粒大还丹塞进叶巽口里,一边说道:“师兄,这大还丹可是用了天山雪莲、百年山参和千年灵芝做君药炼制的,你可不要浪费了!借你的零花钱就还清了!你还倒欠我一顿大肘子,知道不?”33qxs.m 叶巽也不和他废话,赶紧盘膝打坐,平定内息,运转归元功法,在床上静静运功化解大还丹药力。片刻后,直觉得身上舒泰无比,众人见他入定,忙让被惊动的小二下楼,再行收拾房间。 众人去了别的房间谈论今晚之事,到天色黎明,叶巽修习了几个时辰归元功法,只觉得有了药力助力,内息运行加快,脉息通顺,突然丹田内一阵扰动,小腹发热,瞬息间丹田一空,身体奇经八脉内息涌流向丹田,丹田顿感被冲涨得难受无比,浑身变得通红,仿佛就要憋胀而死一般。 蓦然间身体一震,丹田内突然又是一空,那些涌流而来的内息仿佛万千溪流归流入海,刹那间无影无踪。他顿感丹田中空,灵台一片清明,仿佛佛教当中的醍醐灌顶一般。 叶巽心中一阵狂喜,他知道已突破归元功法第二层,可以研习归元剑法和《道剑》了! “师弟呀!你真是我福星呀!任仲风呀!求你再来打我一掌吧!” 叶巽等到内息平稳丹田稳定后,从床上爬起,到了隔壁房间,只听那江中天正在讲述那孙可望的事情。 “孙可望投降大清后,出卖了南明政权内情,也曾经风光一时,但等到他南明政权一灭,他倒霉日子也就到了,开头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昨日孙达的爷爷孙可升说起!”江中天喝了口茶说道。 “顺治十五年七月,孙可望突然得到一个消息,顿时喜出望外,原来他失散十多年的弟弟孙可升在松江府避难。他忙向清廷打报告要求用公家驿船把那当小兵的穷弟弟孙可升一家运来京师与自己团聚。没料到这一小小请求,竟引来清廷御史们接连弹劾。” 参劾他的疏奏有理有据: “始以张献忠养子荼毒蜀楚,神人共愤。继而称兵犯顺,逆我颜行。迨众叛亲离,计无复之,方率数百疲敝之卒,亡命来归。” “御史又称,孙可望之弟只是一个食粮兵丁,白身无官,这样人怎敢冒用妄用国家驿船?” “看到劾奏后,孙可望五雷轰顶,赶忙上疏谢罪!” “接着,孙可望又因放印子钱遭到顺治帝下旨申斥!不久,传言孙可望在狩猎时被洪承畴射箭误杀!等他的爵位传到孙可望次子孙征灏手上,已从义王降爵降俸成了慕义公,俸禄只有三千两,还不如二品官员待遇,已然江河日下了!”江中天慨叹了一声,无限惋惜。 “其实,要想知道孙可望的秘密,我们可在孙达身上下些功夫,方才的那任仲风也是应该知道一些内情的!”叶巽插嘴说。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绝不辜负!」 第13章 闻香识美为哪般 扑朔迷离地藏殿 “老江叔,这孙可望手下五虎将是咋回事?你给我们说说!”叶巽说道。 “这孙可望跟随大西王起事,他手下有五名得力干将,都是能征惯战的骁勇之士,也是分别出自少林武当、倥侗、华山和昆仑派的武林高手,比如这任仲风之父名叫任狂,就是闯过嵩山少林寺十八铜人阵的罗汉拳高手。” “他上阵手持一把镀金鬼头大刀,他为人极为自负,喜欢凭着一双拳头赤身肉搏杀敌,对者无不丧胆!据我看这任仲风已得其父真传,你被他一拳击退到墙上,倒也正常,他已在罗汉拳上浸濡数十年之功,若非你杨叔叔将他逼退,恐怕今日并非善了之局!”江中天接着说道。 “在当年跟随安西将军时,我尚处少年,听说南明永历皇帝牵头组织成立了一个十分隐秘的组织地藏殿。据闻地藏殿有四大天使,北天使永化堂陈永华,东天使延平王郑成功,西天使秦王孙可望,南天使晋王李定国,四大天使除了协同组织反清复明作战,还各自网罗江湖武林高手,斩杀清酋!”江中天说道。 “这任狂就是西天使孙可望手下,参与其指派的刺杀任务也未可知,当年安西将军被南明永历帝封为晋王后,一个月内遭到五次暗杀,都因有帐前卫士死拼力敌,侥幸脱险,而孙可望当时急于取代永历帝,你祖父就是他称帝的最大拦路猛虎,是谁要刺杀你祖父也就昭然若揭了!”江中天说道。 “从前日,李正亮兄弟跟着如画追杀我们到清江浦渡口,说明李正亮兄弟乃至李来亨都是地藏殿的人,但是他们是跟随哪一位天使的哪?首先不可能是孙可望,因为闯王遇害后,李来亨跟随闯王侄子李过、高一功、高夫人曾经收拾残部,转战湖南时,曾被孙可望落井下石,率部伏击围攻大顺军残部,所以李来亨等人对孙可望恨之入骨!”老江头沉吟片刻说道。 “你说这孙可望也真是位奇葩,大西残部、闯王义军残部都已到穷途末路,怎么还要自相残杀,他的脑袋是怎么盘算的?真是不明觉厉!”阿波不解地问道。 “孙可望是个私欲很重,一直处心积虑要接收大西皇帝天下,他自己是要做皇帝的!哪怕偏安一隅也好,他是不甘心辅佐南明永历帝的,所以和闯王残部、与你祖父所谋所为大相径庭!”江中天对叶巽说道。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做了皇帝又有什么好?为花花江山,为如花美眷,为钱财巨万,死后不还是黄土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像大西皇帝,杀人无数,最后不还是南柯一梦,仿佛深山老僧一般,砍樵归来对晚霞,空自伤怀慨叹吗!”巽儿摇了摇头。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江中天说。 “不过,李来亨、高一功、郝摇旗等人扎根茅麓山抗清时,和你祖父安西将军倒是过从甚密,私交不错,他们两只力量曾遥相呼应,一在云南,一在湖北,共同策应南明永历帝摆脱吴三桂围堵!”江中天接着说道。 “但是,李正亮兄弟绝不是南天使下属,原因有二,首先我祖父当年虽和李来亨、高一功有交情,但毕竟分属大西和大顺两只力量旧部,内部掣肘因素太多;其二,间隔时间太久,离得太远,而且这次李正响前辈并没有只言片语提到我祖父和李来亨关于地藏殿的联系!”叶巽说道。 “不过,因为当时不便多谈,只能等到以后再次和李来亨见面时,看看还有什么发现了,”叶巽顿了顿说。 “不过,四大天使在地藏殿名虽一体,但其实各自为政,如今数十年过去,当年四大天使都已作古,不想今日这地藏殿竟然重现江湖,还对我们挥起了屠刀,难道说这地藏殿的四大天使都有了传承之人?”江中天喃喃自语说。 四人说话间,那苏七七敲门进来,让四人下去大堂去用早饭,阿波掣出那条黑丝面巾递过去说:“你的面巾怎么不好好收着,东西怎么乱丢呀?” 苏七七面上顿时一脸惊诧,“公子你弄错了吧!这不是我的东西呀!你何时见过七七戴过这面巾呀?”33qxs.m 不容阿波回话,七七又一脸惊喜地问道:“我明白了,这是公子你送给七七的礼物吗?” 阿波点点头,“你看下是否喜欢上面的花香味道?” 苏七七接过面巾,轻轻放在鼻翼上轻轻嗅了嗅说道:“这茉莉的香味倒是和我常用茉莉香味极为相仿,但我的茉莉香味中没有加百合花粉,用心一闻,也是有分别的!” “公子,七七用什么脂粉劳你费心了不过,这种香味我也好生喜欢!”说着如花娇面上泛起一抹酒红,轻轻转过身去,仿佛一朵白莲不胜夏风的吹拂。 阿波又取过黑丝面巾嗅了嗅,腾得红了脸,“送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吧!不要丢了!” 叶巽在后面瞧着两人这一幕,“咯咯咯”笑出声来,阿伯气急败坏的抓住了巽儿胳臂,“师兄,你不是当时用金针渡厄刺中那刺客了吗?你去查看查看!” 巽儿听了连连摆手说:“这种事情,你来吧!我是外行!” 其他三人看他师兄弟两个打闹,顿时有些不明就里。 阿波叶巽取笑一阵,转身扭过身子,对苏七七板着面孔说:“茉莉香味掺不掺百合,我们也分别不出,不过苏七七,你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们四个大男人确实大为不便,我们过得是刀尖上江湖生活,光棍眼里揉不得沙子?你想做啥?讲个清楚,不然休怪我下手无情!” 阿波几句话把苏七七骂的眼圈一红,瞬时泪水涟涟:“公子你莫名奇妙的说的啥话?你既然帮我赎了身,我就是你的奴才,就是你的人了,想打想骂都随你,但是请你不要莫名奇妙的责骂我,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了坏人,要图谋你什么?” “公子,七七现在孤苦无依,也只有公子才能给七七容身之地,你如果确实嫌弃七七,但你救了七七一命,七七也就只有一死报答公子!”苏七七说着,从身上摸出剪刀来,用锋利的剪刀对准了自己白玉般的脖颈。 “你看,七七,你真不识逗!我就和你开个玩笑,你这把剪刀还放着哪?”阿波尴尬地笑了几声,走上前去,在苏七七后背用力拍了两下,又用眼看了看巽儿,轻轻摇了摇头。 苏七七见阿波走来安慰自己,不由破泣为笑,挥起粉拳轻轻掂了阿波胸前两下,“臭公子,你又在搞什么古怪?” “七七,昨晚那么大动静,你就没有听到一点什么?”江中天不解的问道。 “老江叔,我已被苏达菲连续逼迫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昨晚睡得真是天昏地暗,就是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地震了,房子咚地一声倒塌了,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苏七七绘声绘色地说起了梦中场景。 众人听了相顾哑然失笑,忙走出房间,一起去吃宿迁当地的全羊汤,饭后退了客房牵马赶路。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绝不辜负!」 第14章 报仇怨狭路夹击 捉敌酋探秘地藏 五人沿官道纵马驱驰,转眼间已到城外,江北水乡,水网沟渠密布,满目绿油油的稻田。 桃李芳菲已谢,梨花奔放正艳,田畴间三两农夫正在水田里插秧拔草。 出城三五里,只见前面官道上出现了一群牛,一个牲口贩子正挥着鞭子,驱赶着牛群对向而来。 突然间,牛群后两匹马飞驰而至,一批马上乘着一位着绿色裙装的长发女子,远望风姿绰约,脸上戴了一副黑色面纱;另一个是一身麻布短衣的汉子,粗壮彪悍,两手里各持两把剔骨刀。 只见那汉子跳下马,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忽然那牛群忽然四处逸散,顿时占满整个官道,并沿着官道发疯地向着杨雨亭五人冲来,五人猝不及防之下,被牛群冲得四下分散,一阵子手忙脚乱,差点被挤到官道外的水田里。 “屠夫、猎户你们还不动手?还在等到什么?”那绿衣女子突然娇声喊道。 话音未落,那短衣汉子双手手持剔骨刀,揉身扑到叶巽马前,两刀一交叉,一齐刺向马儿脖颈,那白云惊得四蹄腾空,躲开前面短衣汉子,叶巽取出数根钢针刹那脱手而出,分成上中下三路射出。 那汉子本要钻入马腹底下,一见情势不妙,顺手袖子一拂,向前一翻,一个懒驴打滚,不过还是没有躲过上边飞刺的钢针,他只觉得肩头一麻,左手的剔骨刀握刀不住,扔在了地上。 “屠夫,你也太没用了!打猎的,你他娘不是睡着了吧?”那绿衣女子接着叱骂道。 话音未落,“嗖嗖嗖”三只弩箭去势如电分别奔着杨雨亭、老江头和阿波激飞而来,杨雨亭持剑挺身而出,把射向自己和江中天的弩箭挥落地面。 阿波慌乱中往旁边侧身闪避,那支弩箭直直地射进阿波身后的一头耕牛脑颅,那头牛“哞”地哀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转瞬间没了气息。 阿波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开口骂道:“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灰孙子?只会暗箭伤人吗?有本事出来一对一斗上一场!偷偷摸摸算什么好汉!” “你是好汉!你偷偷摸摸射老子钢针,又算哪门子英雄好汉?”只见孙达带着二十多精壮汉子骑马在数十步外从后面兜了上来,骂骂咧咧地嚷嚷着。 “哦!孙大侉子是吧?你这派人前后夹击把我们堵在官道上,看样子是不死不休了是吧?若非我昨天手下留情,你现在已在家里发丧了知道吗?你是真的活腻歪了?”阿波戏谑地看着孙达。 “死到临头,还敢给我犟嘴!”孙达往后缩了两步,把手一挥,只见有十多个弓弩手站到前排,开始端弓搭箭瞄准,只要他一声令下,必然是飞蝗一般射来。 阿波一看形势不妙,摸出三只鞭炮来点燃了,“唰”的一声甩到弓弩手的头顶上空,那些弓弩手不由大为惊奇,纷纷昂首看向上空,只听那三枚鞭炮“啪、啪、啪”三声炸响,从空中落下许多粉末硫磺出来,落了那些弓弩手满身。 紧接着,孙达和那些弓弩手开始用力在脸上、脖子上抓挠,直到挠出了一道道血印子仍不停止,“痒死我了!”叫声不绝于耳。 孙达自己钻进了旁边水田里,不停用田间污水反复冲洗,才稍感凉爽舒适些,瘙痒之感稍减,但一出水面,依然瘙痒难当! 那绿衣女子一见不妙,上马沿着官道狂奔,不久上了田间岔道,消失在田间树林深处。 叶巽跳下马,那伤了肩胛骨的短衣汉子如何还有再战之力,被巽儿用钢针刺了背心大穴,委顿在道旁不能动弹;那些弓弩手一见大势已去,纷纷蹿入水田里躲避。 叶巽一把抓起来孙达脖领子,这货趴在稻田里正尽情领略那压制瘙痒的一丝清凉,“我有几个问题问你,回答得让我满意我就给你解药!” “小贼,你别得意,得罪了爷们,早晚有你受得!识相的快放了老子,把毒给老子解了!”孙达昂着脖子,颐指气使地喊道。 “这孙大侉子还挺有底气哪?刚才那消毒不过是开胃菜,等我们把你带到徐州,好好给你捋捋你那狗脾气!先让你品品我们给你准备的第二道招牌菜!” 叶巽把苏打提溜着到了水田里边一间茅草棚内,“嘭”的一声把他丢在了烂稻草堆里,随手从针匣里取出来一根半尺长的银针。 只见巽儿出手如电,点中了孙达上身几处穴道,孙达顿时没了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波脱下他的牛皮靴子和袜子,不知两人欲将何为。 阿波忽然皱起了眉头,“你奶奶的!你平时不会经常洗洗脚吗?这么味!” 孙达眼看着阿波皱着眉头端起自己脚来,拿着那根半尺长的银针朝着涌泉穴比画着就要扎下去,禁不住留下满头冷汗,惊恐万状地说:“我说!有什么问题我全说!” “这才哪到哪呀!扎了你涌泉穴,再扎你的劳宫穴,然后是百会,这头道菜你还没有吃哪?你就撂了,让我们下边怎么玩呀!”阿波笑眯眯地说道。 “两位小爷!我有眼不识泰山!请你放过我,我无所不从!”孙达失声说道。 “好!我问你,昨晚是你派人去刺杀我们的吧?”阿波问道。 “两位小爷武功无双,那鬼脸和任仲风不是你们的对手!是我瞎了眼!”孙达眼神里充满恐惧。 “昨晚第一波袭击我们的女杀手就是鬼脸对吧?”阿波用银针在孙达的涌泉穴上画着圈,一触着孙达脚心,孙达就一哆嗦。 “咯咯咯,爷你别划我的脚心!得慌!”孙达一边不自禁地发出笑声,一边说:“鬼脸就是刚才逃走的那绿衣女人,她昨晚肩上被刺了两根钢针,我就确定昨天在饭庄就是你们用钢针伤的我,就又让我家管家任老爷子去找你们,他也被你们伤了手掌!” “那给我讲讲地藏殿的事情,我看你说的靠不靠谱?”阿波说道。 “什么地藏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地藏王菩萨!”孙达一脸懵圈地说。 “你要不老实,我马上送你去拜地藏王菩萨!”阿波冷冷地一笑,银针轻轻地刺入了孙达劳宫穴内,孙达顿时感到一阵酸麻苏爽,仿佛过电一般,浑身战栗起来。 “爷!爷!停住,停住!我是真不知道什么地藏王地藏殿的!你不能强人所难呀!”孙达浑身哆嗦着说。 叶巽对着阿波摇了摇头,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阿波解开了孙达穴道,说道:“银针看样子也没法用了!卖给你了,一千两银票,再加上昨晚任仲风砸坏的家具、房屋修缮费用,合计两千两!” 那孙达哆哆嗦嗦地自行拔下银针,掏出一个随身褡裢来,直接把褡裢递给了阿波,“谢谢饶命!里面银子都是你的了!” “还有一个问题!今天那任仲风怎么没有来?”叶巽忽然心中一动问道。 “任管家昨晚从客栈回去,说遇到了老熟人,连夜匆忙上京去了,也不知道为的什么?”孙达惊恐未定地说道。 叶巽不由心中一动:看样子任仲风是去找那孙征灏吗?还是其他人?挥手让孙达自行离去。 孙达捡了一条性命,慌慌张张地逃回家去了。 阿波打开孙达的褡裢,“吆哈!还真富呀!”竟然有两千五百两银票,还有几粒金珠、玛瑙在里面光彩闪烁!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绝不辜负!」 第15章 苏七七失踪离奇 奸杀案扑朔迷离 旭日东升,晴空万里。 “今日天气晴好,天黑时应该能到济宁州!今天咱们可以到太白楼去吃正宗鲁菜!”江中天兴冲冲地说。 五人趁天气晴好,一路快马加鞭,一座座村寨城郭一闪而过,半道在官道旁吃了一个便饭,让马匹休整一个时辰,加些草料,稍后接着赶路。 等快到兖州地界时,天色突变,骤然风起,空中瞬时间淋淋沥沥下起雨来。 五人赶紧放慢行程,取出随身蓑衣、斗笠披戴上,沿路远望就是并无村落驿馆客栈,只能硬着头皮冒雨赶路。 又走了半个时辰,雨水慢慢停了,天色依然阴沉,但前方路面却是干松无比。 “方才就是过路雨!你看前路并没有下雨,看样子我们还是可以赶一程,天色稍晚也能到济宁州的!”江中天望望前面,前方有个村落依稀可见飘起袅袅炊烟。 “此刻尚且不到申时,这村庄的晚饭怎么这样早呀?”阿波好奇问道。 “孩子呀!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如今百姓生活困苦,谁还能保证一日三餐,好多人家一日能够两餐饱饭就是小康之家了!”老江头长叹一口气说道。 “原来百姓家这时辰就开始做晚饭了!”阿波恍然大悟应道。 “江大叔,你们等等我,你看我这匹马怎么啦?”四人在前面策马疾奔,苏七七突然在后面大声喊叫。 江中天、杨雨亭勒马回头,只见苏七七坐骑慢慢走着,前腿一瘸一拐地,江中天下马,抬起了那匹马的前蹄一看,只见那匹马的左腿前掌蹄铁已不知去向,前蹄下面扎了一个大铁钉子,已然流出血来。 “你这也太寸了吧!前掌蹄铁掉了,又扎了钉子,看样子只能在前面上个伤药,再找个铁匠铺打个蹄铁才行!”杨雨亭暗叹了一口气说道。 看看日薄西山,已无法继续前行,四人只好牵马往前面走了半柱香功夫,看看前面有个小小的客栈,是个十多间房子的四合院子,大门上挂着“流连客栈”的黑漆牌子。 五人牵马进去,那客栈主人忙不迭地迎出来,倒是位干净利索的中年汉子。 “欢迎各位贵客光临小店!本店提供食宿、茶水,酒水虽然简单,可也干净舒适,物美价廉,你把马匹给我,我给你牵到后槽好草料喂上!到了小店你就擎好吧!” 他紧接着又对着里面吆喝了一声,里面出来一位长相姣好的年轻妇人,把五人迎接进去,开好三间客房!客房倒也干净整洁,原来这是一家官道边上的夫妻店。 江中天安排店主人去寻本地铁匠去修那匹马的蹄铁,又安排店主夫人端上常用酒食来吃,吃过饭,四个男人都喝了点酒,一路鞍马劳顿,就自行进房安歇去了。 一日来又困又累,几人一晚睡得格外踏实,直到次日院内公鸡三次打鸣,几人依然酣眠未醒。 江中天正睡着,突然院内一片嘈杂,然后一阵猛烈的砸门声,还没有等到开门,“嘭”的一声,房门“咣”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涌进来五六个身穿皂衣头戴皂帽的衙门捕快。 “兖州衙门办案!你们是昨晚奸杀案的嫌疑人,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一个差役头目模样的人一手亮出兖州衙门的捕快铜牌一边挥手说道。 只见跟随的四位捕快掏出木枷铁链,就要往江中天杨雨亭脖子上套去。 “各位差官,且慢,我们几位是过路客人,我们犯了什么案子?你上来就要拘捕我们?”杨雨亭随手一推面前公差,避开了他们手中铁索。 “昨晚这里就你们这一拨客人!昨晚这流连客栈的老板娘吴李氏赤身裸体死在房中,男店主吴明贵被杀死在客栈大门口!我们大清早接到路人报案,是不是你们见色起意,奸杀女店主,又杀了男店主灭口!”那位矮个的带班捕头说道。 “差爷,我们就是过路客人,如果真的杀了人,早就脚底抹油了,还等着你们来拿呀!你不是头被门挤了!这样办案?”阿波气呼呼地被四个公差围着走了过来。 “你们老的老,小的小,还夹枪带棒的,携带刀剑,都正是处于淫邪变态的年纪,给我搜搜他们身上!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那带班的捕头吩咐道。 不一刻,一个三角眼、高个子公差拿着四人的荷包、搭链递给那矮个子的带班公差兴高采烈说道:“张班头!赃银、赃物数以万两,咱们破了一个江洋大盗团伙呀!立大功了!发财了!” “你们发财了?我看你们发疯了才是!我们是奉旨进京晋见的差人,不日四川总督黄军门的官船就到济宁漕运码头,误了我们差事,砍掉你们几个的狗头!”叶巽厉声斥责这些公差。 “到了兖州府地面,我们就是天!你蒙谁哪小子?你们还奉旨进京哪!我看你们还是从快招供!乖乖滴进去吃牢饭吧!”那高个子三角眼公差嘿嘿冷笑几声说道。 “诶!这是什么牌子?”那三角眼公差拿着从叶巽身上翻出的双鹰铁牌问道。 那位矮个捕头看了脸上刹那变色,不解地扫了四人一眼,对其他公差问道:“店里共有五匹马,怎么房间里就有四个人?还有没有其他物件遗失?”33qxs.m “确实就找到这四个人,不过听附近村民说昨天共有五个人牵马进了院子,不过今天现场只有四个人!”旁边的一个带着眼镜的公差说道。 “在这两个年轻人的房间里还有这些玩意!”一个公差从阿波包袱里翻出一只青黄竹筒。 “长脖子,你打开竹筒看看,是不是珠宝、金珠啥地?”那位矮个子张捕头吩咐那三角眼差役。 那差役一听两眼放光,使劲拔掉了竹筒的盖子,把竹筒往左手心里一倒,随口说道:“没有一点响动,只怕还是银票金叶子吧!” 紧接着只听得这外号长脖子的差役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只见一条半尺长的暗红蜈蚣紧紧咬住了那长脖子的手腕,霎那间,他的手腕子刹那变黑,伤口上起了一层白雾。 “救命啊!我的手腕子没有知觉了,救命啊!”长脖子蹲在地上嘶声哀嚎。 忽然,只见那蜈蚣悠忽飞速爬动,突然又爬上了那张班头的裤脚,顺着裤管爬了进去,那张班头发出一声失魂的惊叫,“噗通”一声跪在了阿波、叶巽中间,低声下气说道:“奴才瞎了狗眼,不知殿中双鹰尊使驾到,请看在一门份上,饶过属下张英性命!” 这张班头连续磕了三个响头,把叶巽、阿波弄得晕头转向,“什么双鹰使?你今天喝了假酒了?还是没睡醒呀?刚才还张牙舞爪地要把我们当奸杀犯抓起来,现在又摆这一出!” 阿波、叶巽相互看了一眼,叶巽突然心中一动,往前走了两步说:“你看到那块双鹰铁牌,把我们当成湖北的李老爷子啦对吧?我们有那么老吗?他们是我的两位前辈!” 那张班头惊慌失措地说:“请两位看在同时一脉的份上,赶紧救救小人吧!那东西已爬到小人的裤裆里啦!”一边发出吃吃哈哈的声音。 阿波见状,取下脖子上的铁索,从包袱里取出一根湘妃竹管,拔下盖子,晃动出一些粉末倒进粗竹筒里,然后把粗竹筒放在了张班头的裤脚处。 不一刻,那条半尺长的黑红蜈蚣从裤脚里探探头,钻进了粗竹筒里,阿波拿过盖子塞上,随后把竹筒子揣进怀里。 叶巽看了直跳脚:“少爷,你带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毒物在身上,以后你不能和我一个房间睡了!不然哪天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师兄,我的这些小乖乖饭量很小的知道不?而且他们也很挑食?你这三五个月不洗一次澡,不搓一次背的,让我的小可爱们咋下的去口!”阿波戏谑地对巽儿说。 “好了!从今晚起你和你的小可爱一起睡吧!我可嫌得慌!哎呦呦!”巽儿说着说着,仿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别闹了!苏七七去哪里了?怎么踪影不见了哪?”江中天插嘴道。 是呀!店主夫妻被杀了,苏七七去了哪了啦?四人和一班差役看着在槽上吃草的五匹马儿,不由呆呆发愣。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绝不辜负!」 第16章 天使魔鬼融一身 世间几许可怜人 “今天你们是接到了何人报案?”巽儿看着阿波掏出药膏给那三角眼差役治疗蜈蚣咬伤,把张班头叫到一旁问道。 原来这张班头名叫张英,祖宗几代都是差役出身,他不仅是兖州府三班差役班头,暗地里还是当地反清复明组织白莲教的兖州带头大哥,他曾经和茅麓山十三寨李正亮兄弟打过交道。 他看到李正亮送给叶巽的双鹰铁牌,就知道和李正亮兄弟必有联系。 “是本村一个村民张久发现流连客栈大门口死人尸体,和本村保长王顺一起骑马赶到衙门报案!”张英听后回道。 叶巽把张英叫到一旁,跟他耳语了半天,那张英听了连连点头。 张英对着众差役高声喊道:“现在兖州府接到报案,流连客栈突发谋杀案件,同时还发生了随四川总督黄军门奉旨随行进京女子失踪案件!现在大家先保护好现场,另外派人在客栈村庄四周搜查询问寻找线索,四川总督衙门已设下重奖悬赏两千两查清此案!” 那张英说完从后院牵了一匹健马,打马如飞,到兖州州府去报信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那兖州知州辛元带着仵作和一队差役随从骑马赶到。 到了客栈,辛知州和师爷跟着张英到了杨雨亭房间躬身说道:“下人无知,险些将几位差官当做伤人凶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不过几位随黄军门奉旨进京,为何不随黄军门官船同行?却落脚在这偏野乡村小店,可真是委屈了几位!” 杨雨亭忙回礼说:“本次黄军门奉旨陪同墨家巨子郑先生进京,水路长途劳顿,旷日持久,中途多有变故,故此令我等先行一步再到济宁漕运码头汇合,不想昨日半道遇到大雨,随员中马匹丢了蹄铁,伤了马匹蹄掌,不得已才在此将就一晚!” “昨晚过度劳顿入眠太深,岂料就发生了这样大案!我方昨夜也丢失了一名随行女子,这是失踪女子苏七七小姐的画像!”杨雨亭说着,双手递过一张工笔画图来。 “这位画上姑娘风姿如此过人!先生真是丹青妙手!”那兖州知州辛元接过苏七七画像,命令师爷拿下去给众差役和百姓展示,寻求知情人。 不多久,那位中年仵作带着徒弟上来,汇报流连客栈死者吴李氏尸检案情记录:死者吴李氏,年轻端庄,赤身裸体僵卧在床上,未有片丝遮盖,颈部有一道三寸细长伤口,伤口细深,伤口翻裂不明显,颈部大血管被割断,鲜血喷溅满床和地下。 除此伤口,死者吴李氏脸上还有两道交叉四寸长的十字刀口,面容被毁,而身体上没有明显伤痕、伤癍;无行房迹象;死者双目圆睁;死者右手食指指甲缝里挂着一缕绿色丝线。应是在突然之间被割喉而死。 另一份尸检案情记录:死者流连客栈店主吴明亮,前胸有皮肉刀伤一处五寸长,伤口外翻,不在要害部位;后背有刀穿刺伤洞,直透心脏,从柜台到大门有血迹一丈多长,应是死者在柜台受了一刀劈砍,挣扎着到大门外,才被凶手一刀穿心。 这时候叶巽手持折扇走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差役,和辛知州见过礼。 那辛知州突然说道:“这位少年公子气度不俗!定是出自名门大家,你手中折扇精巧雅致,能否让鄙人鉴赏一下!” 巽儿双手递过折扇说道:“这把折扇是在下一位忘年朋交所赠!大人喜欢,就送给大人又有何妨!” “不知你那位忘年交可是丰县人?”那位辛知州突然插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这位忘年交因故休致,近日已然荣升,不久就要到京城履新!难道辛大人认识他!”叶巽慨然答道。 “看样子这位李大人这是慷他人之慨了!怪不得他一次让我给他题这么多折扇!惭愧得很!你这把折扇上春风微醺四个字就是不才所题!”辛元指着那折扇上的“春风微醺”四个字说。 “这折扇上题跋松坡居士就是辛大人字号,唐突了!辛大人这笔草书很得二王潇洒俊逸之精妙,且又自成一家!别具风度,佩服佩服!”叶巽对着辛大人拱手施礼说。 “叶公子家学渊博,不想咱们二人如此有缘!就请各位不要在此委屈了,就请移步到兖州馆驿居住!本人将尽快破案,找到失踪人员,给黄军门和各位一个交代!”辛知州慨然说道。 “多谢大人盛情!我能否看下尸检报告?”叶巽对着辛元躬身施礼说道。 辛元略微思忖片刻,把尸检报告递给了叶巽,叶巽看过后递给了杨雨亭、江中天、阿波传阅,四人看后面面相觑、沉思不语。 辛元接过阿波递回的尸检报告对四人说,“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其实,我们身在客栈,本身就是嫌疑人,本不想发表评论,但我看过了尸检报告,虽没有到现场勘验,我觉得贵衙仵作分析十分精准专业,我也很赞同贵处判断!” “但是并没有找出明显破案线索,为什么不扩大一下现场范围,看看能否找到其他蛛丝马迹,另外我方苏七七是个尚处妙龄的姑娘,不容有失,我们是心急如焚呀!”叶巽沉声说道。 “叶公子年纪轻轻,难道还精通刑案缉查吗?”辛元不予置信地问道。 “我和师弟读过几本医书,也处理过不少外伤病患,并不通晓刑案缉查,但是雁过留声、风过留痕,罪案现场应该留给我们很多有用信息!” “比如通过案情报告,可以得出如下有用信息,犯案之人应该至少两人以上,而且使用不同的锋利短匕和长剑这两种兵器,还有这吴李氏指甲缝里的绿色丝缕是死者身上的,还是床上、家里衣物上的?”巽儿思考了一下说道。 仵作看了看辛大人,辛元微微点头,那仵作会意说道:“据属下查勘判断,认为这位公子分析有理,凶手应该不是一人!死者吴李氏属于被短小利刃一刀致命,虽然死后赤身裸体,却并无强暴奸淫痕迹,双目圆睁,显然是惊恐过度,在刹那间一刀毙命!” “至于和那绿色丝缕相同的衣物,在死者家里并没有发现!据分析应是死者挣扎间抓取的凶手上半身衣物!同时,我这小徒弟小九天赋异禀,他从这丝缕上闻到了淡淡的茉莉香粉的味道!”那仵作把卷宗里的一个纸包打开,上面放着一缕绿色丝线。 那阿波心中一动,走到苏七七房间把苏七七行李打开,让那叫小九的孩子闻了一下苏七七的脂粉盒,问道是否是这个味道?那个小徒弟沉默良久说:“味道略微相似,但也有略微差别,我总觉得这丝缕上还掺杂一些其他清幽之气!” 阿波听了微微一动,从包袱里翻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那条昨日送给苏七七的黑丝面巾。 阿波心中微动,他没有想到一条自己一时多疑,用来试探苏七七的丝巾,竟让苏七七误以为是自己送她的礼品!竟然还如此精心保存,不由心下愧然!再想到苏七七眼下生死未卜,不由心中更加不安! 阿波把那条黑色面巾递给了小九让他闻香识别,小九长出一口气,以一根镊子挑起黑色面巾闻了一下说道:“这就是了!那绿色丝缕上的香味除了茉莉香味,还加了些微百合香粉!” “成啊!你这徒弟小九有这本事,必将一生衣食无忧,就是开个脂粉铺子,做个调香弄粉的调香技师,专做豪门官眷小姐太太们的生意,也能一生无忧!”阿波对着仵作和小九翘了一下大拇指说道。 阿波本是无心的一句赞誉,谁知道三年后,山东济南府出现了十多家“闻香识美人”脂粉连锁店铺,品牌一时冠绝大清! “大人,我要报案!其中一位杀人嫌疑人名叫鬼脸,身着绿色裙装,面罩黑丝,她喜欢用茉莉味掺些许百合胭脂水粉!杨叔叔,请你把那叫鬼脸的女子模样画下来吧!”阿波说道。 兖州知州一时不明就里,哪里就凭着一缕织物就确定了一个犯罪嫌疑人?阿波就把在宿迁如何结怨遇袭的经过讲了一遍,那辛大人顿时恍然大悟,立刻就派差役发海捕文书悬赏抓人。 叶巽突然心里一亮,对仵作说道:“先生经历命案无数,那吴李氏脖子的伤口是否就是剔骨刀一类的凶器所致呀?” 那仵作听了眼前一亮:“公子所言不错,就是剔骨刀、剃刀一类的锋利短刃造成的伤口才会又深又细,公子难道还有别的线索不成?” “不错,那鬼脸还有一个同伙名叫屠夫,一身黑衣短打,就是一个屠夫打扮,也请杨叔叔画下屠夫画像交给辛大人,让他画影造像抓人吧!” “我马上派出差役照图缉查抓捕,搜查客栈馆驿!”辛知州没想到这人命案子这么快有了眉目。 这不是自己德能考核政绩呀!如此扑朔迷离的案子告破,再写成奏折上达朝廷,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升迁机会吗? 果然,一班差役在搜查兖州最大的鸿运馆驿时,正好看到那鬼脸、屠夫正在一间静室用餐,一种差役手持铁链、朴刀一拥而上。 但他们如何是这种武林高手的对手,鬼脸纤手一挥,掐住了差役王七的脖颈,轻轻提溜起来,差役王七危急匆忙中双手胡乱抓挠,无意中抓下了鬼脸的黑丝面巾,这王七只看了一眼,恶嚎了一声“鬼呀”!直接晕了过去。 原来这鬼脸竟然半边俊美无比,姿彩动人,另半边面如黑炭、眼睛歪斜,原来是个阴阳脸!鬼脸的面容生动诠释了一句话:天使的一半是魔鬼! 鬼脸见露了面相,仿佛发了疯的手抓一捏,顿时把王七喉管捏断,捂着面容厉声尖叫地着往外狂奔,三班差役也吓破了胆子不敢阻拦,任由她远去。 近三十年了,从来没人见过她那张脸!她真名并不叫鬼脸。鬼脸这名字是她的后娘在她三岁时起的名字。 因为那半张脸,她尝尽了世人白眼,他的父亲甚至说她天生祸根,自带鬼相,自然把她母亲的早亡和自己生意的失败都怪罪在她头上。 他父亲为她娶了后娘后,她甚至还不如家里丫鬟仆妇,因为丫鬟仆妇还有工钱,还能吃饱饭,而她只能吃残羹剩饭。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她师父,为她买了面纱,带她到了一处深山密林的山洞里,教她读书识字,练习杀人功夫,告诉她只有自强,才能超越那些欺凌过她的人! 十五年后,她蒙着面纱出山,首先回到她原来的家,看到大家看她蒙着面纱的眼神,她知道:如果没有那半张脸,她定然是个艳惊四方的美人胚子! 但当她父母问她是谁时?她摘下面纱和父母相认,没想到她继母竟然厉声疾呼了一句“鬼呀!” 她实在忍无可忍,出手一刀割断了继母的咽喉,从此再也没回过那个家!也从此断了那个家的念想! 从那以后,她特别愤恨这人世的不公,她更加嫉恨那些有点姿色的女人,只要杀了那些女人,她必然要在那些美丽的女人脸上再划上两刀,她的心里就平衡了! 今天,吃过饭,她就要先划花苏七七娇俏如花的面容,然后在递给七七一面镜子,你不是很美吗?你不是能勾男人的魂吗?她一边吃饭,一边暗暗思忖如何饭后给苏七七做手术,但没想到这些鹰抓孙竟然寻了过来。 当差役王七抓下了她的面罩,她顿时惊慌失措!就像走路时突然腰带断了一样,她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顾一切地狼狈而逃! 从此齐鲁、江南的江湖道上再也没了鬼脸的消息! 有人说,鬼脸其实爱美成痞,只看她调制的香脂水粉配方就格调不凡,她胭脂水粉配方能在小九“闻香识美人”的脂粉铺一直卖断货,就知道她的品味上乘,天赋非凡!可叹运命多舛,老天偏偏给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被绑在客房的苏七七被几个差役送到阿波等人跟前。 苏七七见了阿波,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猛扑上去,抱着阿波的脖子放声大哭,弄了阿波满肩头鼻涕眼泪。 阿波涨红了脸,扶着苏七七坐在椅子上,讪讪看了众人一眼,掏出一付干净手绢给苏七七递了过去。 屠夫被差役们用锁链套住,到了英雄末路,他本想抓起剔骨刀自刎,但是被差役按住。也不用拷打,直接承认和鬼脸联手作案是为了抢劫勒索财物,问及其他,然后就再也不发一言了! 兖州府没了办法,治好具案上报,说疯婆子鬼脸在追捕中落水不知去向,将案子结案上报。 半年后朝廷批复屠夫凌迟处死。 兖州知州辛元以缉破奇案考绩优秀,升一级迁任济南知府,这是后话不提!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绝不辜负!」 第17章 办河务挡人财路 回衙署被人追杀 春日熏熏,春雨霏霏,济宁城乍暖还寒。 河东河道衙门内,一处偏房里烛影摇曳! “李总河,所有事情都已准备妥当,明天只要嵇璜一上官道,憨大就带人把他抹了脖子!”一个身穿绸衫的年轻人靠近了一个身着三品顶戴的中年矮胖男子。 “张宝才,你小子何时能够长进点?不是告你多少回了!有嵇曾筠在这河东河道总督衙门一天,我李布同就是个副总河,不要叫我总河,明白吗?”三品顶戴官员李布同阴沉着脸训斥道。 “姑父,有上面那位皇室贵胄援手,这河东河道总督位子的位子早晚不是咱家的吗?”张宝才讪讪地陪着笑脸。 “宝才,在上个月,辛家荡海口堤坝工程你又弄丢了!你姑妈也说了,如果你真的烂泥扶不上墙,我只好把我侄子李兴旺调来了,你还是在太白楼快活逍遥去吧!”李布同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张宝才。 “姑父,姑父!别呀!我前个月不是去扬州多耽搁了两天,这次买来的两名姑娘真是没的说!那模样、那身段,特别是那双白皙软嫩的三寸金莲就像羊脂玉雕琢的一般,捧在手里那滋味--!那苏达菲调教“瘦马”的功夫真不是盖的!”张宝才一副沉迷其中的样子, “姑父,这次我是真费了好大功夫才弄到这俩极品!结果就耽搁了辛家荡的工钱结算,这班泥腿子有饭吃着,还怕欠了他们工钱不成?真他妈晦气,竟然求到了嵇璜这书呆子身上!这小子和嵇曾筠一样又是个软硬不吃的刺猬头!”张宝才转而咬牙切齿地说道! “嵇曾筠在河南、山东河务说一不二,皇上又把江南河道交给了他,如果除掉了他...这嵇璜也是个贱胚子,好好的两榜进士出身,去吏部、礼部哪里不好,非要和嵇曾筠一起来河工这道浑水,弄得我这副总河一点油水都没了,那我干这杀头掉脑袋的副总河又为个球呀!”李布同愤愤不平地说道。 “姑父,你就让上面那位使使劲,工部尚书不是出缺了吗?那个位子也是个肥缺,要不后天我再跑京城一趟,你说好吗?姑父!李尚书大人!”张宝才媚笑着对李布同说道。 “你小子,和你姑妈一样,伺候人的功夫还是挺有眼里劲的!好,那两匹瘦马都送到古槐大街去了吗?赶紧先把嵇璜这小子打发了!”李布同笑得媚眼如丝,伸出手掌在脖子上比画了一下。 “姑父,你赶紧坐轿去古槐大街赏马去吧!我保证不让嵇璜这个刺头晒不到明日午时的日头!”张宝才然后就摇头晃脑地唱着小曲去了。 河东河道总督嵇曾筠署理江南河道总督后,他一年来往返于山东济宁和清江浦河道总督衙门之间,河东、江南的河务繁杂,嵇曾筠、嵇璜父子两个虽然属于一个衙门,但是父子两个能够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因为黄河泥沙沉积,黄淮河入海河床逐渐增高,鉴于河水倒灌的危险来临,江南河道总督嵇曾筠已在海口辛家荡堤坝工地上呆了两个月。 嵇璜因腿部风湿关节病发作,从微山湖堤坝工地上回来后,小腿麻木肿胀,竟然拄着两根拐棍都无法站立,他不得已赶回济宁河道衙门治病将养。 作为雍正八年两榜进士,嵇璜完全可以远离河务衙门这个风高浪急的风险之地,想想康熙、雍正两朝靳辅、陈潢两个河道官员以命殉河的下场,嵇曾筠真的不想爱子重走自己的老路。 坐上河道总督的位子,只要黄河一发大水,你就等着御史们雪片乱飞的弹劾折子,皇上随后的雷霆震怒吧!以身殉河就是河道总督的必然宿命! 但嵇璜还是来了,放弃了翰林院编修工作,来到其父亲身边学习河务,帮办河工。这河工、海塘工地、冬日冰天雪地,夏日烈日炎炎、暴风骤雨,吃住在阴寒潮湿的河工上,父子二人都得了严重的风湿关节病。 今日回河东河务总督衙门,嵇璜竟然连马匹都上不去了!还是两个河工扶着才爬上了马背! 带着两个随员上了官道,再用一个时辰就可以到家了,到家里就可以让他新婚妻子用烧热的粗盐好好焐焐那隐隐作痛的双腿,缓解一下那麻木酸痛的感觉! 上了官道不久,他就发现有四匹马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马上四个彪悍的汉子一身蓝色短衣打扮,紧握着腰间钢刀,不时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 他回头看了两眼,察觉有两人似曾相识,后面那满面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那嗓门、那大胡子尤其熟悉,肯定是在哪里见过! 突然,半个月前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在海口辛家荡堤坝工地上,淮河河工土工、石工突然罢工闹事,只见那些土工、石工们簇拥在自己办公的帐篷前吵嚷着等待自己。 “嵇总办!都知道把头张宝才是李副总河夫人娘家侄子,这事情也就是嵇总河你不知道,这张宝才克扣我们工钱、工时也不是一日了,过去我们忍气吞声也就算了,但现在我们连续两个月没领到工钱了!你让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法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石匠佝偻着腰说。 “这张宝才依仗李副总河的亲戚关系,不光随便克扣我们工钱、工时!你看看我们这些土工、石工吃的是啥?这黑窝窝头里掺了麸皮,粗糙地扎喉咙,无法下咽,我们都是干的重体力活,吃不饱肚子咋法干活?”一个皮肤黝黑的赤背汉子递过一个掺了麸皮和地瓜干面蒸窝窝头。 “这张宝才动辄对我们非打即骂,你看看这十四岁的孩子,才多大年纪,就因为去要工钱,被张宝才和他家扈从打的头上身上多少条伤疤!”一个老年河工揭开一个半大小子的汗衫,只见那孩子背上一道道蚯蚓般交叉的鞭痕。 “嵇总办,请你给我们主持公道!” “请给我们主持公道!” 呼啦啦,大坝工地上,土工、石工们跪倒了一大片! 嵇康这才知道河工土工和石工已两个多月没有领到工钱,而河工工钱早在两个月前就被把头张宝才预支过了。 看到这些,嵇璜胸中燃起来了一把火焰!“乡亲们,我嵇璜受朝廷派遣,襄赞河工,两河河务事关朝廷政务,关乎数千万百姓福祉,绝不容奸蠹包揽克扣你们工钱,更不许偷工减料为祸朝廷侵害百姓!” 他回到河东总务衙门,直接行文给父亲副总河嵇曾筠写信,又给朝廷具折上奏,具言奸蠹包揽河务之害,请严禁工头包揽河工,建议直接招揽无业贫民参加施工,以散工结算河工,后来这些措施均被朝廷采纳施行。 顿时朝廷内外一些人顿时对他恨之入骨,多次派人到衙门和河工上寻衅滋事;而后面四个人都曾经受人差遣到河工上吵嚷闹事! 想到这里,嵇璜不由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只见这四人已一起扬起马鞭,四匹马骤然加速冲了上来!而自己的两个随行小厮惊恐地躲在路旁! “阿大,前后没有别人!动手吧!”那粗壮汉子对着一个络腮胡子打了一声招呼,两个人一挥马鞭,胯下马匹刹那间冲了上去,眼看着离嵇璜就有两丈之遥了,两个人举起马刀,吆喝着冲了上去。 嵇璜一见情势不妙,发了疯地狠狠地抽了坐马两鞭子,那匹马也疯似地往前狂奔!后面紧追的曾阿大两个人一见,也发疯般打马狂追,看样子短时间是追赶不上了。 那络腮胡子见前面不到十多里路就要进入济宁城了,不由一咬牙关掏出一支紫竹镖来,顺手向嵇璜甩了过去。 可惜的很,那紫竹镖飞到两丈多远已是强弩之末,直直地刺在马屁股上,那匹马吃了痛,更是发疯地往前直奔,眼见距离远拉越远! 那曾阿大见状,从后背取出一支手弩来,瞄准了三丈多前的嵇璜,瞬间射出了两箭,一箭射中了前面的马后腿,另一箭射在了嵇璜臂膀上,那匹马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发出一连串惨叫,将嵇璜摔下了马来! 曾阿大和络腮胡子瞬间赶到了嵇璜的身前,举起了马刀:“嵇璜,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你到了阎罗王面前,可是怪不得我们,谁让你挡了别人的财路哪!”说着马刀一挥,飞起两道刺目的刀光!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绝不辜负!」 第18章 墨剑行侠救危难 大师持善阻杀人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在光天化日下杀人,可是犯了杀孽大罪!” 曾阿大和络腮胡子正想结果了嵇璜,没想到两人唐刀被一把拂尘牢牢缠住,用力一抽,才把手中长刀抽拔出来! 两人抬头一看,不由眼前一亮,只见面前是位眉黛如画的缁衣女尼,带着一个美颜明丽的白色罗衫少女。 这络腮胡子一见色眯眯地笑着说:“我说大师,我们地藏殿北天使门下办事,我又不是你老公,也不是你女婿,你为啥子缠住我家伙不放!” “胡子三!你他娘又犯病了!快杀了嵇璜回去交差,和一个出家人搅和什么?”曾阿大边说边举起了唐刀,朝着嵇璜脖颈便刺。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何必非要杀人,你们是要堕入阿鼻地狱的!”觉静大师一边劝说,一边手中佛尘一扬,再次缠住了曾阿大的唐刀。 嵇璜见状忍住伤痛,高声疾呼“抓强盗”! 胡子三一见觉静大师再次缠住了曾阿大的唐刀,开口说道:“让你这位小徒弟还俗嫁给我,我就回头上岸!”一边嬉笑着伸出手去,用手去摸静和脸蛋。 手还没到静和面上,突然面前寒光一闪,胡子三急速缩手,险险避过静真兔起鹘落的一剑,差点被削掉几根手指,当下吓出来一身冷汗! 胡子三还没有来得及擦下脸上的冷汗,“啪啪!”脸上已被觉静大师的拂尘抽了两下,脸上顿时出现了数道血痕。 连续吃了两个闷亏,胡子三不由心下骇然,只听觉静大师厉声说道:“如此不积口德!是要下阿鼻地狱挖鼻剜眼的!如有下次,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曾阿大本以为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嵇璜,本就是手拿把掐的事情,谁知道遇到两个手段超人的女子来打不平,连忙取出一个黄铜口哨,“呜呜”两声长哨,远远传了出去!片刻后,后面有两个人骑着马风雷电掣地赶了过来! “这两个女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大家伙一块上,砍了他们,办完事赶紧走人!”曾阿大吆喝道。 顿时,四个汉子手持唐刀把觉静大师、静和和嵇璜围在了中间,四匹马围着三人打着转,马刀高举,做出随时就要把三人砍成肉酱的态势! “她们一介女流,与你们无仇无怨,放他们走!我嵇璜虽是书生,但作为大丈夫何惧一死!大师,此事与你们无关,请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请离开吧!”嵇璜慨然说道,说着一瘸一拐地往前一挺胸膛,就要慷慨赴死! “你让她们走!她们走得了吗?竟然有胆子搅乱我们的好事,那就不要走了,今晚我们一起好好耍耍这师徒两个!”那胡子三见己方来了帮手,不由色胆更壮,说着四人跳下马来一拥而上,把三人团团围住。 觉静大师虽功夫超群,但是还要照顾受伤的嵇璜,不免落得手忙脚乱;混乱中对方一位蓝衣汉子唐刀一挥,静和手中的长剑直飞上天。 那胡子三“咯咯”怪笑,“他娘的刘四,不要伤了我的小美人!”说着,伸手去拉静和的纤手。 只听远处吼了一声,“放开你的脏爪子!”只见两根钢针“嗖”地飞了过来,深深地刺入胡子三的虎口中,疼得胡子三“咣”地一声,把唐刀丢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根钢枪毒龙般地直刺曾阿大前胸,眼看就要把他扎个透心凉,曾阿大电光雷火间唐刀一横,把钢枪格挡出去,那钢枪顺势一挥,扫在了胡子三的后背上,胡子三只觉得嗓子眼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再也不顾同伴死活,上马挥鞭就走。 原来是杨雨亭带着老江头等四人沿着官道过来,正好看到了觉静大师师徒正被围攻,四人二话不说,就上前助力。 对方其余三蓝衣汉子见己方势弱,对方又来了实力不俗的帮手,哪里还讨得了好去,忙抢上自己马匹,一声呼哨,追赶胡子三去了。 原来郑逸等所乘大船今日到了济宁漕运码头,却还没有见到巽儿四人身影,正好船上需要采购生活蔬菜肉食,需要等待开闸放船。 觉静、静和路经兖州故地,想到兖州拜访故人,相机办理其他事务,就让觉静大师、静和沿官道来迎四人,不想碰到嵇璜被追杀,就出手仗义相救,结果差点落入险境当中。 嵇璜死里逃生,蹒跚着对诸人见礼,被静和伸手拦住:“不要整这些俗套,先把你伤口处理一下再说吧!” 巽儿阿波把嵇璜带到路旁一户农家,取出备用外伤药物器械,巽儿取出银针,刺入嵇璜肩部几处要穴,刺入了五枚银针用作止痛止血。 片刻后,嵇璜感到肩部一阵麻木,阿波伸手用力把弩箭拔出来,那弩箭深深插在肩窝上,已擦伤了肩胛骨,鲜血涌流,阿波看了看箭簇却是无毒方才放心。 阿波就在其肩部涂上止血生肌祛毒膏,又撒上一些田七、三七粉等药粉,鲜血慢慢凝固,再用长条纱布裹了。 阿波笑道:“不出五日,你这伤就恢复如初!” 嵇璜蹒跚了一下又要行礼致谢,阿波以为他腿部也受了伤,上前查看一番,才知道嵇璜是风湿关节病发作,就把他扶上马匹,而苏七七、静和共乘一马,把嵇璜送到了不远处的河东河道衙门。 嵇璜带伤勉强和诸人见过了礼,再三邀请诸人到衙门做客,以示谢意。杨雨亭知道嵇曾筠作为河东河道和江南河道总督,为官清廉,官声不错,整治黄淮水患,确实造福了两河流域的百姓,就让阿波、巽儿为嵇璜诊视下关节风湿病症,自己和江中天、觉静大师师徒先行去任城驿馆去和郑逸会面。 嵇璜到了衙门半天,那两个随行小厮才上气不接下气地来衙门报信,他们看到路上瘫倒的马匹,本以为嵇璜必遭不测,待看到嵇璜躺在床榻上正在接受叶巽的针灸热敷,才长出一口气,带了一队兵勇四处侦搜,一面向济宁州府衙门报案,画影图形,四处追缉拿捕。 阿波看嵇璜风湿关节症状十分严重,就取出六只空心针来,刺在他左右环跳穴周遭,不久就见那针孔里放出好多浑浊脓液出来,阿波又开出了一个针灸加粗盐热敷的详细医方交给嵇璜,让他请郎中照医方施治,不出十日,就可以恢复如常,只不过日后需要保护腿部,以防止再受风寒。33qxs.m 叶巽阿波离开郑逸多日,知道师父师母担心,诊治完毕就辞别了嵇璜,就去驿馆前去和郑逸一行会面。 「各位大侠假日快乐!希望本书带给你愉快的阅读体验!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转发、加v!追踪更多精彩!」 第19章 全羊汤宴讲过往 驿馆密林谈功夫 两人一路打马疾驰,赶向任城馆驿,想想马上就要见到郑逸巫梅,巽儿阿波不禁心中一阵兴奋,细细回顾近日作为,又不禁心中忐忑不安,心想轻则必也要受到一番训斥责罚。 到任城驿,郑逸见了阿波巽儿两个,不容两人分说,一手拉了一个就走,阿波顿时紧张起来:“老爹,老爹,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嘛!” 他又转过头高喊:“阿妈!阿妈!你快劝劝老头子!你不能光看热闹!” “说什么?有啥子好说的!吃过正宗单州全羊汤再说!你们不饿吗?两个傻小子,大家等你们半天了!都饿晕头了!”郑逸绷紧了面孔说。 顿时,大家伙都哈哈大笑起来了! “哎?不是吃笋炒肉,是吃全羊汤呀!老爹,还是你疼我!是我亲老子哦!”阿波顿时恍然大悟。 “想吃笋炒肉还不容易,我的毛竹板子可是犀利得很!你想尝尝,下次会有机会的,这一次,你们两个小子惹的麻烦不少,但是屁股擦得还算干净!所以就不打你们屁股了!”郑逸笑眯眯地说道。 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巫梅顿时不乐意了:“两个十多岁的毛孩子经历了七灾八难,还能逢凶化吉,排忧解难,又做了那么多行侠仗义的好事,还给你带来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竟然还这般刁难孩子,你就这样当爹呀” 这句话刚说完,大家目光刷地看向了苏七七,苏七七的脸色顿时飞起一抹云霞,偷偷瞟了阿波一眼,羞涩地低下了头去。 “阿妈,你都胡说莫子嘛!”阿波脸也腾得红了,局促不安地搓着手。 “阿妈、阿爹,你们都不许再说我阿波哥哥,你看他的脸都红了,这么大男人还害羞!”阿美指着阿波取笑,阿美话刚落地,大家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巽儿端起酒杯,依次给长辈敬酒,几杯酒下肚,不由酒意微醺。 刚刚坐定,突然觉得手背一阵温软,低头一看,原来是白狼云朵在用粉红的舌头舔舐手背,连忙抱起云朵放在大腿上,只觉得小狼崽重了好多,也长高了不少,俨然一条高大威猛的大狗一般了! 阿波取了几块羊排丢给云朵,云朵就伏在巽儿脚下啃食起来。 “巽儿哥哥,阿波,云朵好久不见你们,没想到还是这么亲近你们,你们再次出去,可以带着它去,它现在跑得越来越快,我有时骑马也赶不上它了!”芷蓝兴奋地仰着笑脸对巽儿阿波说。 “我的好妹妹,不光云朵想跟着巽哥儿出去,你也想跟着出去逛逛去吧!不过你们别管谁去,都要带上我,对不?巽哥哥,阿波弟弟!”蕙兰接过话题说。 “想要闯荡江湖也并不容易!岂不知江湖险恶,但是又有无限风光,就比如我们这次坐了艨艟战舰闯荡一碧万顷的大洋,一路游览花鸟岛瘦西湖,可惜总是遭遇凶险,大大败兴!”阿波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这次冒险经历。 几个女孩子听说巽儿他们一路游山玩水,不由满脸羡慕,但当讲到惊险处,又不免为他们担惊受怕;巫三娘听到阿波巽儿这次惊险经历,顿时不安起来。 当阿波讲到游览瘦西湖时,遭遇苗捕头化妆袭击,乃至后来被阿波反败为胜,苏七七听得花容色变,当听到苗捕头被如画一击毙命,只听得苏七七“噗通”一声仰面朝天栽倒在地,大家都被吓了一跳,连忙七手八脚地把七七扶起来。 大家都不解地看着面红耳赤的七七,七七涨红面孔,抚了抚胸口说:“我的娘呀!可吓坏了我,怎么如此凶险?原来在清江浦遇到的那女人比苏达菲还要凶残!” 众人听了虽觉得怪异,可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饭后,郑逸就将巽儿阿波约到了驿馆后面的一片密林,问到两人此次外出的一些隐秘,巽儿就把和盐帮沈浪私下结拜和解救高翠儿的一些隐秘告诉了郑逸,郑逸听了顿时沉吟不语。 思忖片刻,郑逸说道:“私下和朝廷死敌结拜,你们可是我墨家的弟子传人,此事生死攸关,既关系到你二人性命,又关系到我墨家数万弟子发展前途,以后不得不慎!” 叶巽又讲到因解救盗门门主石中坚以及结怨地藏殿始末,郑逸听了面色一凛,“这事情我已知晓,地藏殿牵扯到前朝和当今诸多隐秘,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你们不要轻信人,在遇到相关人事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再招惹他们,我墨家难道是任人欺辱之辈吗!” 郑逸然后查看了巽儿功法进境,就把归元掌法精要细细讲给两人听,让他们细细体会,勤加练习。并把归元掌法和归元剑法拳谱、剑谱分给二人,让他们两个私下切磋、揣摩。 “明日,将由你杨叔叔、江叔叔带着芷蓝、七七和你们一起骑马赶路,这是我帮特制焰火,关键时刻可点燃发出,我帮弟子看到后,就会汇合援助你们!这是我帮常用江湖切口和联系暗语,背熟了,不要轻易示人!”郑逸说着把两本小册子交给了巽儿。 郑逸一手揽着一个人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巽儿,波儿,你们切记,闯荡江湖靠的不是刀剑拳脚,也不是巫蛊毒药,要靠脑子,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们要好好用心体会!” “你们爷三个嘀嘀咕咕地搞啥怪哪!孩子劳累了这么多天,明天还要赶路,安排人好了快让两个孩子赶快睡觉去吧!你看都半夜子时了!”原来是巫三娘见他们三位夜已阑珊还未回房,不免担心,就寻了过来! 阿波巽儿见天上满天繁星,月上半空,远处的更鼓恰恰敲了三下,忙告别了郑逸夫妇,回到客房上床睡觉。 “师兄,小时候我自个儿和别人家孩子打架,都是打架占了便宜就跑,为啥?你知道吗?”阿波坐在床边用热水烫着脚问巽儿。 “为啥呀?”巽儿不解地反问。 “我怕人家爹来了揍我!因为我吃过这亏!”阿波坏笑着说。 “不对呀!小孩子打架,大人一般不会插手呀!你这是造哪门子孽了?”巽儿听了不由地好奇。 “嘿嘿,也没啥!同村小黑子长得又黑又壮,他的拳头像小榔头一样,他逼着我和他对拳头,我没有他拳头硬呀,哪能老吃这亏!我想了个办法,就把小黑子怼哭了!”阿波得意地笑着说。 “你是憋出来了什么损招吧?”巽儿听了若有所悟。 “嘿嘿!我就在手心里藏了个尖利的石块,小黑子的小黑拳头顿时变成了血拳头!然后我就被小黑子他爹踹了一脚!”阿波似乎心有不甘地说。 “你这胜之不武呀!换了我也踹你,你这忒坏了!”巽儿鄙夷看了阿波一眼。 “你想如果师父在你就有撑腰的人了是吧?”巽儿看着阿波问。 “是呀!你看今晚我爹,你师父是怎么表态的?有爹就是不一样!”阿波挺了腰杆说。 “不过你敢像小时候这样胡闹,你爹也会踹你!不过有爹就是不一样!”巽儿听了喃喃道,不一刻,眼里漾起了泪光,是呀!我爹没了!我的靠山哪? 「各位大侠,假日快乐!人间四月天, 走出去,赏美景美人,品美食美文, 过一个轻松美好的五一假日!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转发! 幸福愉快!」 第20章 九龙山中吃现席 鲁班门下亘古艺 第二日,阿波巽儿吃过早饭,就被郑逸叫到一个房间,却见静和已在房间等着了。 静和让阿波坐下,从她褡裢里取出几幅人脸面具,在阿波脸上比量了下,挑了一幅给阿波敷在面上,又找出一身衣服给阿波穿上,阿波一照镜子,扑哧一声乐了!原来阿波被装扮成一个红脸短须游方郎中的打扮! “我以前送你的那套面具哪?取出来我给你扮上!”静和转向巽儿说道。 叶巽回头拿过自己的包袱,把以前静和送他那付面具取出来,静和叫过阿波,让他取过清水来,让阿波把清水刷在面具上,再轻轻地敷在巽儿面上,叶巽片刻间变成了一个面孔黝黑的短髭青年。 “面具用完用水打湿取下,晾干以后要好好保存,下次还是这样使用,明白吗?两位大哥!”静和玩笑地对巽儿阿波说。 “这个不错!下次还能乔装打扮,改头换面!”阿波乐滋滋地说,两人一起谢过了静和。 “今天你两个跟我和师父一起去一趟汶上县,到时候再和杨叔叔他们汇合,你们稍候片刻,容我和师父换身行头!”静和羞涩地扫了两人一眼,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两炷香功夫,静和觉静大师全是一身俗家打扮,仿佛亲生良母女一般扶着胳臂出了房门。 “此地距离邹县不远,你们悄悄出了客栈,我们乘马车过去,骑马太过打眼!”静和安排道。 “大师,你今天这般神秘?不是带我们去邹县吃斋饭吧?”阿波朝着觉静大师厚着脸皮讪讪笑道。 “你这小子,整天大鱼大肉吃腻了?”觉静用手拍打下阿波后背,又接着冲两人低声说:“你猜得不差!今天带你们去邹县吃现席!记住,不要叫我大师,要叫姑妈,你和巽儿要叫静和表姐,知道吗?” “吃现席?这是什么菜?鲁菜吗?”阿波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你们两个赶快去租辆像样马车来,路上咱们细说!”觉静大师说道。 巽儿在驿馆附近花三两银子租了辆敞篷骡车,赶车的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招呼觉静大师师徒上了车,阿波巽儿钻进车篷里,只见那老者挥起鞭子,那匹黑色健骡拉着车跑得又快又稳。 看那老者一路赶着车子,哼着地方小曲儿,兴致正好!静和插嘴道:“这老者山东梆子唱得倒是有板有眼呀!” 谁知这老者倒是耳目聪明,“姑娘你好见识,这是我们鲁西南地方戏,山东梆子,我年轻时候在戏班子待过,如今年纪老了,翻不动跟头了!” “大爷你以前还是个武生呀?想来舞台功夫不凡吧!”巽儿听了问道。 “如今老了!想当年我可以在舞台两翻十个空心跟头,那邹县地面上混混、地皮谁不给我康小八三分面子!”老者被戳中了痒处,不由自主地吹嘘起来。 “不过小伙子,今天你去那九龙山南山那边可不太平,听说来了不少江湖人士,你们娘四个今天带了这么多包裹行李,要小心露了白,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平呀!”老者用眼瞟了一下四人包裹说道。 路上,觉静大师把这次去邹县的缘故低声给三人讲了一下。 原来,墨家在山东济宁分舵得到一条隐秘的江湖消息,报给了巨子郑逸,原来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盗墓贼都得到一个江湖大佬的江湖传召令,分别召集了江南水夫子和江北搬山客高手前来盗取大明鲁王陵,据说是为了陵墓中的异宝而来。 郑逸本来对这种挖坟掘墓的事情不感兴趣,因为挖坟掘墓毕竟大伤阴鸷,虽然墨家倡导门人节葬,反对丧事中大事铺张厚敛厚葬的,更反对丁忧居丧的做法。因为墨子认为这样影响了正常的生产活动。 据说这名江湖大佬还召集了江北几户地下藏家,采取吃现席方式,现场取宝,根据出资现场“选宝”,按出资多寡依次选宝。 但觉静大师听了却主动请缨到现场看看,郑逸让当地分舵的一位江湖人士认捐了五十两银子,让觉静大师带着静和三人化名乔装打扮参与进来,并让三人看觉静大师的眼色行事。 看看过了邹县不到三五里,陆续不断有江湖人士三五成群骑马超过马车,奔向九龙山方向而去,远远地望去,前面出现了一座连绵不断地山岭。 夕阳西斜,山色叠翠,白云浮荡,这里山岭连绵,东连沂蒙山脉,北靠泰山莱山,真是人杰地灵之地。 孔子就出生在此地不远的曲阜尼山,而亚圣孟子就是邹县生人,孟母三迁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地方。 骡车到了九龙山南麓下面一个小村子里,却见村口一个手拿折扇的长衫男子在村口东张西望,手中折扇上写着“清风徐来”四个大字,觉静大师看看到了,就让康老八把车停下,让静和搀着从骡车上下来,阿波巽儿也跟着从车上一跃而下。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觉静望着远处的连绵青山,不觉地启唇吟咏。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十年不见,表妹还是满腹诗情画意!我知道你要来,在村口等你多时了!”那个手拿折扇的男子惊喜地迎上来。 “波表弟,十年不见,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姑父、姑母身体可好?”觉静满脸欣喜地走向前。 “家里二老都很好,听说你们一家四口过来,早在家里等急了,催我出来接了你数趟了!”那青年人满脸兴奋地说。 “那么就请这位赶车的老爷子回去吧!车钱结了吗?我来给车钱!”公输兴转向车夫康老八。 “这两位公子早把车钱给了,那老汉就回城了!”康老八调转骡车,挥鞭往来路赶去。 “大师,您三位一路坐车辛苦,你先到我家休息,天色还早,明荒王陵离此地不到三里路,吃现席定在半夜子时,你先去家里用茶!”那公输兴见四下再无旁人,就一边说,一边引着四人到了一处院子。 只见这出院子围墙房墙全都用碎石块垒成,看到石块上长满斑驳的苔藓地衣,恐怕这院子要有数百年光景,果然,那名字叫公输兴的弟子说,这是他太祖爷爷传下的房子。 四人进了院子,只见院内东墙一侧栽了七棵枣树,已绽开满树绿色枣花,窗前栽了三颗石榴树,石榴花开的正红正艳,满院枣花和石榴花香招引无数的蜜蜂嗡嗡的飞来飞去。 公输兴家里倒是窗明几净,但是衣物、家具不多,公输兴说自己平时在微山湖上经营着几艘货船,往返徐州、济宁之间,家人也在济宁居住,平时难得回乡里一趟,这次受了分舵白舵主差遣,前来做觉静大师的接应。 公输兴用一套白瓷壶泡上了一壶日照绿茶,温开山泉水冲泡后,入口甘冽,齿颊生香,余香盈口,绵绵不绝。 “咱们不是到明鲁王陵吃现席吗?怎么又改成明荒王陵了?”阿波一边品茶一边插话问道。 原来明鲁王就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子朱檀。朱檀生于洪武三年,出生不到两个月就被册封为鲁王;朱檀十五岁时建国兖州府,从此兖州即升州为府辖四州二十三县。 朱檀自幼好诗书礼仪,礼贤下士,因博学多识而深受朱元璋钟爱。 朱檀后来改信奉道教,热衷招揽道士异人,终日焚香诵经,招揽崂山道士烧炼仙丹,欲求炼出长生不老丹药,结果却误服金丹,毒发伤了眼睛,几致失明,后来他在洪武二十二年薨毙,时年仅仅二十岁。 因明朝天下初定,朱元璋得知后认为他行为荒诞不经,又疼又气,谥曰“荒”,这就是鲁荒王陵由来。经钦天监在明鲁王辖地反复查勘,把鲁王陵定在了朱檀烧炼仙丹的九龙山南麓,作为其万年吉穴。 鲁王陵背依九龙山第一峰,号称龙头,又名玄武,东有卧虎山,西有玉泉山实为左青龙,右白虎,南与朱雀山遥遥相对,标准四神方位定穴。 鲁王陵规模宏大,动用大量人力物力,而鲁王又早逝,建有只有帝陵才能有的明楼,这在其它藩王墓中是没有的,这在后来是逾制之举。但也可以看出明鲁王陵寝的奢靡浮华,那么里面的陪葬之物引起众多土夫子觊觎也实属正常。 陵园居高临下,向阳濒水,四望山川回环,林木葳蕤,风景如画,不仅是一处人间胜境,它规模宏大,气势庄严,分为陵园和地宫两部分,是一座典型的明代亲王陵园。 “这里规模如此宏大,听说在明孝陵就有守灵军士守卫,这里没有守卫吗?”觉静不由得好奇问道。 “据我所知,本来这里是有着由前朝世代相传的守墓人的,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偷摸着吃起现席来,胆子也忒大了吧!”公输波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说道。 “不是胆子大,是那位隐秘的江湖大佬能量大背景深吧!恐怕来头不小!”觉静大师说道。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21章 匠心传承鲁班锁 齐鲁吃席规矩多 “听说这大佬十分隐秘,前来吃现席的人和土夫子们全和他单线联系,想必不会泄露他的信息,他也必有足够手段控住局面吧!不然怎么能约了大江南北的淘沙高手来吃现席呢?这也太有恃无恐了吧!”公输兴思忖了一下说道。 “公输兴的姓氏在山东很多吗我也认识一个同姓的朋友,他住在监利县陈家洲!”叶巽插嘴说道。 “你说的是公输盘大伯吗?他是我们公输家族的一个旁支,我们都是春秋时期工匠大师公输班也就是鲁班后人,世人都因先祖生在鲁国,都叫他鲁班!”公输兴奋地说。 公输兴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带着众人走向后院一个小木棚子,只见后院里木棚里墙角放满了锛、凿、斧、锯、刨、锥、扳、尺和墨斗等各种木工用具,型号大小不一,但摆放整齐,紊而不乱。 另一面是个大型木料仓库,里面堆放着柳、杨、榆、榉、杉、黄杨、紫檀等木材,外侧放着几张尚未完工的白茬桌椅,但已初见端倪,可见工艺精熟,做工细致,颇具匠心。 阿波见一张桌子上站立着一只小鸟,伸手去捉,刚刚碰到鸟儿的翅膀,却见那鸟儿抖动翅膀,振翅飞了起来,瞬时间到了院子上空,盘旋了几圈,又慢慢落回到方才的桌面上,停立不动。 阿波不由大奇,再次伸手捉住,只觉得手心毫无活物的柔滑温软之感,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木鸟,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公输大哥真不亏是木工大师后人!真是鬼斧神工,神乎其技呀!” 公输兴微微一笑说:“这是我前年制作的一个小玩意儿,本想还原先祖师制作的飞鸟,没想功败垂成,它只能在空中盘旋三两圈!怎能比得上上古祖师,你知道秦皇陵里的金燕子吗?据我家谱记载,那就是我祖师用金箔制成,可以连续飞行一万里,日夜不息,且能自动规避障碍!” “这些年,木工匠人被列入下九流中的最末流,好多门人专做旁门,我们鲁班门人才凋零,好多上古绝技已然失传,即使有传承地,也多画虎不成反类犬,我这只木鸟就是例证!”公输兴慨然长叹一声。 “像我那大伯虽然工艺超群,技艺精湛,可他儿子不也改行做了铁匠才能糊口养家,我大伯手艺他儿子学不了一成去!”公输兴说。 “我确实见过公输大伯制造的东西,他在陈家洲江畔建造的水车就可为百姓免费磨制面粉,又能帮着鼓风冶铁,省下来不少人工,确实神乎其技,巧夺天工,造福一方百姓!”巽儿说道。 “两位兄弟如果喜欢,我送你几个自己制造的小玩意,你们闲暇时摆弄!”公输兴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三个木盒子来。 “这是我自己制作的木盒,里面装配有特制的鲁班锁,你们可以从最小的木盒子开启,如果你们能自行打开,就说明你们对上古机关术颇有天赋!”公输兴把三个木盒分别递给阿波、巽儿和静和,三人不禁大为好奇,开始摆弄起来。 公输兴自行出去,去村口的一家饭庄,去定制晚餐食用的菜肴。 当小二提着食盒跟公输兴回到院里时,阿波、巽儿和静和已急得满头大汗,忙活了半天,也没有打开一个木盒。 “大师,各位,请先净手用饭,这个东西不忙着开,咱们晚上还有大事要办哪!”公输兴招呼着四人净手坐定,将菜肴一样样摆上来,又取出来一瓶当地产的孔府高粱酒,一人面前摆了一杯。 巽儿拿过酒瓶就要倒酒,却被公输兴抢了回去,说是入乡随俗,你们必须客随主便,不要喧宾夺主。 果然,孔孟之乡如何敬酒、倒酒和宾主座位都是大有学问讲究的;不过山东人的热情好客也是举世闻名的,虽然一再推辞,可一套酒桌词令下来,阿波也喝得酩酊大醉。 就连觉静师徒也是酒意微醺,看看天色还早,公输兴就把四人带到客厅饮茶醒酒,阿波端了一杯茶,还没有入口,就泼在了衣襟上,趴在茶几上打起了鼾声,引得四人好一阵玩笑。 “这木盒子中鲁班锁机关分别为六合榫、七星结、八达扣、九连环四种结构,结构越复杂,这机关也就越难结!”公输兴从书橱里取出四个正方木块,只见他指尖如飞,把一个个正方木块拆解成了一条条木制的卯榫木块,一边分别讲起了四种鲁班锁结构特点和安装拆解方法。 “你要想打开这鲁班锁,你就必须能够把拆开的鲁班锁重新组合还原,”公输兴说着把六合榫组件递给巽儿,“你可以试着先还原这简单的六合榫。” 叶巽一直摆弄着这套六合榫刚刚有点眉目,那公输兴突然闯了进来,对巽儿说:“时辰到了,我们赶快上山!” 四人叫醒了阿波,阿波醉眼朦胧地被叫醒,公输兴递过一副面巾,“今晚大家都不朝相,只认信物,不要让别人识破了身份!” 五人身携器械悄然出了房门,只见月光熹微,星斗阑干,四下里虫声啁啾,子时夜里寂然无声。 沿着上山的坡道一路上行,远望一座黑乎乎的大山就在眼前,五人正行走间,突然从道旁闪出两个人来,拦住路到,“月黑风高,不在家里睡觉?到这里扯啥溜子?” “天干物燥,饥渴难捱,到山下找出甘泉填填肚子!”公输兴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三寸长木牌子递过去。 “跟我来,不要乱跑,按规矩选货,你们吃第三碗,不要乱套,不要起哄架秧子,懂吗?”那个瘦高蒙面汉子说道。 “你放心,一切照规矩来!麻烦你带路!”公输兴说道。 只见那瘦高汉子带着五人下了坡走到山下林子来,穿过前面一片倒塌牌楼,月光下一片狼藉,连年兵灾战火,这地方一片断壁残垣。 灯笼一照一路,那歪斜的石翁仲,那成排卧地的石羊石马,无不昭示着过去这里的奢靡宏大。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彡彡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 第22章 王妃墓茔吃现席 雨过天青好玄异 再往前走二十步远,只见前面分别东西站立了两大排蒙面人,只听那瘦高汉子指着前面说:“这东面的就是明荒王陵,西面约二十丈远地方是明荒王妃戈氏陵,现在这两个地方都已探准棺椁正上方位,从上面挖洞下去,打开通道,直接下墓!” 只听一位粗壮蒙面汉子站在坡上对着东面的洞里面喊道:“穿山甲、钻山风,现在吃席客人可到齐了,现在就看你们两班人了,大家伙已给你们凑了上千两的份子,你们可不能叫大家失望,自己砸了招牌呀!” “甘爷,你老就请好吧!这个鲁王妃戈氏墓已打通青砖券顶,马上就可以掀锅上菜,只是这鲁王陵上面的封土超厚,咱们三两日找不到墓门,只能勘穴破顶,请耐心等候,好饭不怕碗对吧?”鲁王陵前站着一个瘦猴子,一边观察着洞里的动静,一边帮着从洞里往外翻土。 “我说地老鼠,吃席的人都已到齐了,你们手脚麻利点,用不了几个时辰天就亮了!”那甘爷催促道。 “好了!鲁王妃棺椁已经破开了,哦!马上给你们上菜!钻山风,快把东西装框里,提溜上来!”西边有个人嚷嚷着。 顿时围观人群都朝着西面明王妃墓盗洞边围拢过去,都想看看到底出土了什么宝物? 约莫半柱香工夫,只听得下面说“热菜出锅了!” 只见一个蒙面瘦小汉子一手从鲁王妃戈氏墓的盗洞里用绳子拉上来一个大竹筐,然后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竹筐走到两个陵墓的空地中间,嘶哑着嗓子说道:“我现在立刻上头几道菜,按份子钱多少轮流选宝!” 原来吃现席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按照份子钱多寡依次选宝,像这种王爷亲贵陵寝因为藏宝贵重,陪葬冥器很多,藏家出的份子钱起点也高,最少一百两起步,上不封顶,大家自愿秘密出份子,份子钱最多的可以首先免费选取一件心仪的宝物,此后的藏家可以依次出价选取,除非报价低得离谱一般都不会出面竞价竞争的。 “地老鼠,手脚麻利点!把东西摆上,让客人看货出价!”那位甘爷站在高处吆喝道。 “好了!酒席已摆放完毕,请各位客人到这边来看货出价!”只见那地老鼠拿着灯笼吆喝着,把灯笼放在了地上。 只见地上摆放二三十件从鲁王妃墓里出土冥器,上面还散发着一股潮湿污浊的地底气息,虽然这些出土冥器上还带着一些黑泥,但依然可以看出不过是一些冕冠配饰、碟碗瓶罐、彩绘木佣、金银玉器书画等器物。 自古以来,国人事死如事生,这些东西都是死者生前常用物件。 打头冥器是一对一尺多高的明侍女长信铜灯,一对影青龙纹盖罐,一对元青花云龙罐。 当的老鼠的灯笼照到一对淡蓝色的普通餐碗时,几个识货的发出一阵惊呼:“这就是传说中柴窑云过天青吗?” 地老鼠听了外围客人声音,也不由大奇,把灯笼放在地上,竟然忘记了规矩,拿起一只碗来,用脖子搭着的汗巾擦了擦,不由一阵狂喜,“天啊!北宋官窑雨过天青啊!我发了呀!” “他妈地老鼠!你忘了规矩了!地上这些东西是吃现席的客人的,你不能自作主张据为己有,不然我马上掏了你家北邙山的老鼠窝!”那位甘爷负手走了过来,几个彪形大汉紧紧持械跟在他身后。 “甘爷,你老说得对!见了罕世珍宝,竟然一时忘形,忘了吃现席规矩!请你老见谅,我浅薄无知!”地老鼠一下子惊出了一脸冷汗,低眉顺眼地走到那位甘爷面前赔不是。 那甘爷负手走到出土冥器前,回头冷冷看了地老鼠一眼,“哼”了一声,也不搭理俯首帖耳跟在身后两步的地老鼠,地老鼠如释重负,用手中的汗巾擦了擦脖子上的冷汗,讪讪地退到一旁。 “天哪!还真是雨过天青,而且是官窑雨过天青呀!”甘爷说着把那两只淡青碗递给了旁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蒙面老者,那两只瓷碗在灯火前散射出一股眩异的光彩。 那白发老者接过瓷碗,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寰宇唯一,姿彩非凡,虽出在普通趴货上,也是价值连城!何况是官窑天青!” “这宴席第一道菜,我可吃了,合适不合适?地老鼠、穿山甲,你们说!”那甘爷冷冷地扫了四周吃现席的客人一眼说道。 “甘爷你是这吃现席的大当家,你吃第一份,谁能有话说”地老鼠怯怯地扫了周围一眼,对着那甘爷回道。 “姓甘的,你这就不地道了吧!作为组织者,亲自来下场吃席,你这不是明抢吗?你这又当讼人,又问案子,玩得贼溜呀!”旁边一个吃现席的华服蒙面客人本应是轮到头一份选宝,当然不乐意了,立即就翻脸责问。 “我不管你是哪一路插梁子的!我甘九省就是本次吃现席的县官,我现在就下场问案,你再聒噪,我马上把你扔进墓穴里,让一位前朝王妃陪你,不算委屈尊驾吧?”那甘爷冷冷地扫了华服客人一眼,声色俱厉地说。 “咦!姓甘恁这也忒不讲道义呀吧!俺要看看恁在这江南江北如何立足?” “是呀哥!这甘九省不是统领江湖半壁吗?就这吃相咋着在江湖立足呀!我呸!” “甘爷!你把雨过天青还回来吧!坏了规矩这现席就吃不成了,以后谁还信你呀!” 场内顿时乱了起来,掐在此时那的老鼠忽然翻身滚倒在地,伸手一把将脸上的面巾撤掉,露出来一张白皙瘦弱的面孔,“这不是洛阳伊川大刀螂吗?他竟然参与进来了,那么下面挖洞取宝的就是刀三棱子和刀小六了!”旁边有认识的立即低声议论起来。彡彡 只见大刀螂用手扯下了面巾,翻倒在地,嘶吼着在脸上脖子上用十指使劲抓挠,紧接着又撕下了上衣,用十指用力在胸腹后背抓挠,“痒死我了!救救我吧!我中了尸毒了!”片刻间上体抓痕累累。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绝不辜负!」 第23章 大侠现席霸王餐 小哥疑心生暗鬼 场上众人顿时骇然,茫然不知所以,突然那白发白须老者瞬间将那两雨过天青天青碗扔在了泥地上,见了鬼一般厉声嘶叫:“这大名鲁王妃墓穴有尸毒!” 有几人看着场面一片混乱不堪,本想伸出手去,去偷偷拿取场地上的宝物,闻声都不由缩回了手,再手持灯笼凑近看那大刀螂身上时,只见大刀螂双臂上已然泛起一层诡异的绿色寒霜! 叶巽悄悄拉过阿波低声耳语了几句,只见阿波从怀中掏出一物,在上风口处偷偷用手扬了扬,片刻后,场内顿时飘起一股恶臭,而且臭味越来越浓。 紧接着,有人高声喊叫:“这大明鲁王妃墓穴内有尸毒,尸臭味这么大呀!不得了啊!快逃命吧!” 场内有几个胆大的本来想用衣物包了手臂,浑水摸鱼取两件值钱宝物回去发笔横财,突然闻见这刺鼻的恶臭味,中人欲呕,当然保全性命要紧,哪里还敢久留,立刻转身就跑!片刻功夫,场内人群跑得干干净净。 过了一炷香功夫,巽儿五人悄悄返了回来,阿波从身上掏出一个手套,让公输兴戴在手上,让公输兴把地上冥器包好了,一一装进随身麻袋里。 阿波然后走到明鲁王陵盗洞前,只见里面寂然无声,丢了一块石块下去,只见下面黑洞洞的,哪里有那穿山甲影子? 叶巽阿波叮嘱几句,手持一个松明子,沿着盗洞绳子溜了下去,到了地下约莫五六丈深,只见下面有两具头破血流的尸体僵卧在洞底,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一探二人鼻息身体微温,但已经生息全无。 巽儿再用一人手里的铁镐使劲铲了铲洞底,哪里铲得动分毫,再用松明子一照下面,全是大块坚硬的花岗岩条石。 巽儿立即明白了,这必是建造陵寝时用来防盗墓的岩石层,不知道用了多少,普通铁镐如何挖得动分毫! 沿着绳子爬上地面,给觉静大师等人说了地下的情况,那觉静大师不由地双手合十,喃喃自语,“大慈大悲,大智大慧,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感恩保佑明鲁王陵脱却大难,免遭暴尸之苦,如此,弟子也对得起长乐公主了!” 叶巽阿波本来就十分奇怪,觉静大师怎么会参加这样挖坟掘墓的不入流的吃现席活动,原来觉静大师和这明鲁王皇室竟然大有渊源呀! 三人又到了那鲁王妃戈氏墓的盗洞前,叶巽又自告奋勇顺着盗墓绳子溜了下去。 手中松明子火光闪耀,只见这王妃墓室为砖砌券顶,分前后两室,通长约莫五丈,宽高都是一丈有余,前后室两侧及后壁各有一龛室,当为放置随葬冥器之用。 只见那王妃金漆棺椁已被打开,棺材盖子被弃置一旁,棺椁前斜躺着两个满身泥土的矮小汉子,都是面色白皙,和那大刀螂有八分相似,只见他们一人胸前,一人后背分别插着一把短刀,好像是两人发生了火拼,竟然是落得了同归于尽的结局。 再仔细一看,只见后背插刀的人一手紧紧抱着一个锦盒,一手持着一个镶嵌着蓝宝石的金冠,顿时心有所悟。 再看墓室棺材里,一位身穿凤袍的中年女子躺在棺材里,她面目如生,眉黛如画,秀眉紧蹙、双眸微合,面如脂玉,双手贴腹,仿佛入眠了一般,只是鬓发微乱,她青春芳华时想必是位艳惊四方的美人! 叶巽双手用力抬起地上的棺盖,只觉得异常沉重,这楠木棺盖只怕有五六百斤,只听的后面微动,原来是觉静大师也下到墓中,两人合力一起给王妃合好棺盖。 觉静大师怅然长叹一声说道:“若非当年往生时如此奢华安葬,怎会落得死后曝尸与人的下场!这鲁王妃的葬仪花费不知几何?这些钱财够养活多少孤儿寡妇?”觉静大师看来对葬礼奢靡浪费也颇有微词! 叶巽、觉静大师在王妃墓内看了一下,棺椁、耳室、龛室内已被搜刮一空,觉静大师从那背上中刀的盗墓贼手里取过金漆锦盒和金冠,递给叶巽说道“这东西在这墓里是不能留了,这民脂民膏还是造福天下苦难百姓吧!” 两人先后爬出盗洞,觉静大师看了一下四周,让叶巽、阿波拉出盗洞里的绳子,用绳子拉了几只石羊,扔进了两个盗洞中,普通盗墓贼休想在轻易在盗洞进出了。 五人收拾完毕,看看东方,天色未明,但月轮下沉,星光稀落,天色无比昏暗,但距离天亮已然不过片刻功夫了。 五人熄灭灯火,趁着夜色,沿着山道,摸索着下山,四下无比静谧,但五人心里无比警觉,因为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 “师兄,自打你从王妃墓里出来,我就觉得有个东西跟在咱们身后!”阿波疑神疑鬼地一边走,一边在巽儿耳边说。 叶巽听了顿时感觉后背发冷,身上觉得一阵子毛骨悚然,黑暗中面前不停闪现鲁王妃戈氏诡秘的笑容,全身刹那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觉静也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只见他悄声叮嘱了几句,叶巽阿波遵嘱沿着上山坡道反向折回了明鲁王陵方向,而公输兴背着麻袋潜伏在道旁的树林当中,觉静静和继续沿着下山道路往下摸黑行走。 三班人三个方向,后面如有人跟踪,必定进退失据,不知所措。 阿波巽儿刚往回走了一两百步,突然一阵风声,一道黑影赤身飞扑过来,巽儿举起墨剑往前一挡,“咣”的一声刀剑相交,黑暗中溅起了点点火花。彡彡 黑暗中巽儿不敢近战,手腕一抖,飞出树根钢针,只听对方闷哼一声,那道黑影受伤跌倒,压倒无数草木,“骨碌碌”滚下道旁的山谷下面。 “我的娘呀!不是鬼呀!吓了小爷一身冷汗!”阿波低声嘟哝着,拉起巽儿的手转身下山。 巽儿感到阿波手心冰凉,满是冷汗,不由哑然失笑,没想到这阿波原来如此胆小怕鬼!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绝不辜负!」 第24章 有恃堵截下山路 无稽鲁王炼丹术 走到数十步,那公输兴却在半道等着,他想必听到了上面打斗的声音,知道了后面确实有人跟踪,不由暗暗后怕,就低声在和巽儿、阿波商量了几句,然后巽儿阿波让公输兴背着东西走在前面,阿波二人远远地跟着下山。 三人走到山脚下时,天色已然微明,快到村口,却见到前面人影晃动,刀剑相交,喊叫吵嚷不绝,打斗在一起。 近前一看,原来是觉静大师、静和被围成一团,已渐渐没有了招架之力。 巽儿一声叱喝,右手持剑冲入人群,同时左手一式金针渡厄,外围的三个黑衣汉子顿时手臂小腿穴道被钢针刺中,顿时疼得嗷嗷乱叫,被围攻的觉静师徒压力顿减。 觉静手中拂尘横绞,一个黑衣汉子长剑被瞬间缠住,觉静顺势前驱半步,一掌击在那汉子肋下,那汉子立时飞出五步多远,撞在了一处土墙上,土墙轰然倒塌,那汉子在断墙下挣扎半天才爬起身来。 “瞎眼狗贼,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阿波高声叫骂道。 “甘爷说了!交出墓中东西,饶过你们性命!”一个黑衣汉子见对方有了强援,又见数个照面,己方倒下了好多个,不由心虚地改变了口气! “这甘九省打得一手好算盘,不光吞了我们凑的份子钱,又私吞了墓中宝藏,难道还想嫁祸于人!你让甘九省出来说话,不然我们十三寨将发出江湖追杀令,必将甘九省人头砍了喂狗!”公输兴挺身而出。 “原来是茅麓山的好汉,大家方才慌乱中离了陵园,而你们下山最晚,我们猜想东西必然落在你们手中,所以误会众位,大水冲了龙王庙,请多包涵!”那黑衣汉子抱拳说道。 “当时山上一片慌乱,大家迷了路径,所以下山晚了!这就要被你们乱扣大帽子,甘九省设下这吃现席的骗局,还想栽赃嫁祸,以为大江南北的江湖好汉都是傻子不成!他们怕你甘九省,我们十三寨可也不是吃素的!”公输兴义愤填膺地说道。 阿波暗暗给公输兴翘起来大拇指,这公输大哥画上曹操花白脸谱,登台唱戏一定能够赢得满堂喝彩!这戏份演得够足呀! 正在围攻的江湖人士听了不由收了刀剑退到一旁,迟疑不决地看向带头的黑衣汉子,七嘴八舌地低声议论起来,接着都纷纷吵嚷起来。 “江小六,你让甘爷出来,给个交代!我可交了三百两份子钱!” “江小六,你请甘爷出来吧,这该咋了局呀?我可拿了五百两份子钱!” “江小六,甘爷呀,你们吃肉也让我们喝口汤呀?我可是出了一千两份子!” 这些人围着叫江小六的黑衣汉子纷纷吵嚷不休,江小六等人被围在中间支支吾吾应接不暇无言以对。 “我也没看见甘爷呀!甘爷让我们下山在这下山通道堵截可疑人员,绝对不让人趁乱带东西下山去!”江小六连连后退,着急忙慌地解释。 众人吵吵嚷嚷,眼见雄鸡报晓,东方现了一抹曙光,但甘九省却迟迟没有露面!如果等到天色大亮,有百姓发现明鲁王陵被盗后,去官府报了案,等邹城兖州府差役到了,那就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于是这些人骑马的上马,赶车的乘车,刹那间一哄而散。 五人回到公输兴院内时,天色方亮。 公输兴安排四人洗漱完毕,四人换了干净衣物,公输兴让后院亲属送来了一些早点,无非是红薯稀饭、窝头咸蛋之类,五人草草用过了早餐。 公输兴说出土宝藏已藏在山上稳妥之处,如果此时取出恐怕大为不变,是否等待数日风头过去再取出,由济宁分舵转交总坛,这样更为稳妥可靠,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巽儿取出隐藏的包裹,取出那墓穴里取来的那顶金凤冠和金漆花钿锦盒,阿波接过来,让公输盘取过一坛老酒,用一块棉布蘸取老酒擦拭一遍,只见那金凤冠顿时灿然夺目,冠上宝石熠熠生辉;那金漆花钿锦盒也被擦拭一新,一派珠光宝气。 “这锦盒外观如此光彩夺目,里面放了什么宝贝?”阿波说着,试图打开这金漆花钿锦盒,但是翻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开盒的门道。 “这盒子就用了机簧锁具术法,你要找到这盒子上的暗设机簧门道!”公输兴说着接过锦盒端详了一下,在锦盒下面一扣一按,只听“哒”的一声,那金漆花钿锦盒自行打开了。 只见锦盒上面盖着一层黄凌锦缎,解开锦缎,阿波不由大失所望,只见里面放着一个透明琉璃瓶子,和一本线状书札,并无特别招人眼目的珠宝首饰和印信之类的物件。 “这两样东西被明鲁王妃如此珍藏,必定牵扯重大,不是寻常金银珠宝俗物!”巽儿一边说,一边翻开那本线装书札,只见那书札封面上写着个清新娟秀的字体:《访真记》,下面署名:朱檀。 只见开篇第一页是一篇序言,说明鲁王朱檀自述幼时即博学鸿识,广泛涉猎,只求能为其父明太祖分解为政之忧,但是始终不得其门,以至于夙夜忧叹,食不甘味。 他一日在鲁东云游时遇到一位崂山道士,名唤惠清。这惠清丰神俊逸,飘飘乎神仙之姿,而且功法通玄,有穿墙过户之能,会点石成金之术,且能开鼎炼制长生仙丹,助凡人求得数百年长生。 而且,那朱檀亲眼见这道士惠清穿房越脊,腾飞半空,飘然若神。 他还见惠清手指顽石变成黄金,所以他就拜惠清为仙师,并为惠清在九龙山下这一风水宝地建观设坛,让惠清引导他炼丹修仙,以求长生,并且希望炼制出长生仙丹,如果服用有效,再敬献给明太祖朱元璋以表孝心。 后面记载着就是八十一条丹药配方和详细炼制方法。这些丹药有解毒丹、清火祛毒丹、解热透风丹、小还丹、大还丹、回魂丹、飞升丹和明目祛毒丹,当然其中少不了长生丹。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绝不辜负!」 彡彡 第25章 洪武宫斗飞暗箭 王妃复仇运筹高 阿波巽儿看了一下这些丹方,大多单方倒是颇合药理、医理,但是有些丹药的药材配方、用量倒是要再三斟酌谨慎使用,因为有些矿物、有毒药材的用量明显过于超出常规,别辟蹊径,如若不慎,就会造成治病延寿不成,反而送命的后果。 另外,这本书册倒是提到了朱檀炼丹造成眼目受伤的原因,原来秦王朱与朱檀一向兄弟交好,朱知道朱檀喜好炼丹,就把身边一位叫采萁的药童送给了他,因这采萁曾在昆仑山修道,精通药性,能识百草,很受道士惠清、鲁王朱檀器重。 有次采萁在协助朱檀试制长生丹时,竟然在丹药材料中放入了过量火硝,当场鼎炉炸裂,这小药童被炸得重伤不治,而朱檀也因此眼目重伤,造成了不可治愈的眼疾,直到十九岁薨毙那年也没治愈,更妄论能够参与皇位的竞争了。 觉静大师看了这书札喟然一叹:“传说秦王朱生性聪慧刚毅,但采萁竟然犯下如此低级谬误,实在不合常情,但自古皇室嫡庶权争,波谲云诡,谁又能说得清呢?” 只看这书札最后,却说的是明鲁王朱檀终于历尽艰难查阅无数华夏古方,终于找到一本《黄帝外经》残篇,里面有一种内外综合施治,治疗眼疾的方法,名为黄帝神针的针灸秘术,还附有一个内用药方,阿波看了大为赞叹,说比起其父母使用的黄帝九针的针灸之术,更胜一筹! 而锦盒中玻璃瓶里放的数粒丹药,就是朱檀惠清炼制的治疗朱檀眼疾的灵丹妙药,那么朱檀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身死道消了哪?这当中难道还有宫廷隐秘内幕吗? 阿波把透明琉璃瓶里的丹药取出来,轻轻嗅了嗅,不由颜色大变,怎么这丹药气味和配方中药材气味如此大相径庭哪?难道这丹药已腐败变质了吗? 巽儿接过了丹药轻轻嗅了嗅,又仔细对照下书札中记载的配方说道:“这丹药并没有变质,只不过这丹药中多了一种东西---滴水观音汁液!这种丹药就变成了要命毒药!” 阿波看到这些不由用力拍了一下金漆花钿锦盒说:“总以为我们江湖世道凶险,人心难测,谁能想到那些温文尔雅的宗室子弟,玩得比我们江湖人还狗!还要阴险毒辣!表面上温情脉脉,兄友弟恭,实际是背后温柔一刀,刀刀见血,刀刀要命啊!” 阿波的话还没有落地,只听金漆花钿锦盒里面一阵“吱啦”一声,让众人都吓了一跳,“这锦盒里有机关暗器!”五人一激灵,先后俯下身子,躲避飞出的机关暗器! 停了片刻工夫,却没见有暗器射出来,五人不由哑然失笑,只见那金漆花钿锦盒上边侧开了一道细缝。 阿波上前用力一拉,出现了一个半分高的一个小小抽屉,拉开抽屉,只见抽屉里放着一个玻璃瓶和几张透明的蝉翼花笺纸,透明的琉璃瓶里放着数十粒绿色丹药,而蝉翼花笺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这张蝉翼花笺的蝇头小楷字体柔润娟秀,一看就是一个女子所书,上面记述了明鲁王朱檀和崂山道士惠清炼丹的经过,以及和秦王朱以及太子朱标的恩怨纠葛,涉及宫廷皇权的争斗秘闻。 原来明太祖洪武帝即位后,即封十三岁的朱标为太子,他温文儒雅,慈仁殷勤,颇具儒者风范,且虚心好学深孚众望。朱元璋在宫中特设大本堂,贮藏各种古今图书,让名儒轮班为太子诸王讲课,并挑选国子监学生国琦、王璞、张杰等十多个才俊青年伴读。 朱元璋虽然已封朱标为太子,并对朱标极其爱护,命博士詹同代东宫官,并选拔功勋道德老臣兼领东宫辅导太子。其中左丞相李善长兼太子少傅,右丞相徐达兼太子少傅,中书平章录军国重事常遇春兼太子少保,意在朱元璋外出征战期间,由太子监国、方便各将军丞相辅佐。 但洪武十三年,丞相胡惟庸案发,朱元璋将胡惟庸屠灭三族、连坐党羽,株连一万五千余人。以后又几兴大狱,使胡惟庸狱案不断牵连扩大。到洪武二十三年,功臣太师李善长等人也以与胡惟庸“交通谋反”被赐死,家属成年者七十余人被杀。 洪武十三年,太傅宋濂也被牵扯进胡惟庸案中,导致宋濂一家遭祸,宋濂长子宋慎与次子宋都坐法死,朱元璋想处死宋濂,经马皇后及太子朱标力保,才得免一死,徙至四川茂州安置。此案延续十年之久,前后株连几十家王公贵族,共三万多人。 吏部侍郎詹徽是位只知逢迎上意的酷吏,他在和太子朱标处置胡惟庸案重犯时,朱标倾向从轻处置,遂与詹徽产生矛盾。朱标去找朱元璋,朱元璋说詹徽的做法是对的,朱标见朱元璋又大开杀戒就劝谏说:“陛下杀人过滥,恐伤和气。应以仁厚治天下!” 朱元璋说:“我杀的都是天下坏人,你过于仁慈忠厚,我只有替你删除朝廷残毒,你才能保证朝廷水晏河清!” 太子应对说道:“上有尧舜之君,下有尧舜之民!” 朱元璋听了抓起一把椅子扔了过去,朱标闪身避过,转头就跑,朱元璋拔出随身宝剑紧追不舍,慌乱中朱标跌倒在地,朱元璋举剑要砍,朱标慌不择路不慎落入了金水河中。 朱元璋在金水河边看到地上有一副朱标遗落的锦帕,上面绣着马皇后背着朱元璋逃脱追兵的故事,他想起过世的马皇后,心中一软才放过朱标的性命,但朱标却在金水河中又惊又吓感染了风寒。 洪武三年明洪武帝封次子朱为秦王,朱幼年聪慧为人颇有心机。他见洪武帝与太子朱标父子龃龉不和,作为太子之下的次嫡子,朱既欲取代朱标太子之位,又唯恐其他兄弟获得皇上的欢心! 秦王深知十弟鲁王朱檀的生母郭宁妃早年跟随朱元璋南征北战,吃了不少苦头。鲁王舅舅郭兴为大明江山也立下汗马功劳,很得洪武帝器重。朱元璋因此,爱屋及乌对郭宁妃十分宠幸,马皇后、李淑妃相继去世后,朱元璋诏令郭宁妃统摄六宫事务,一跃成为了无冕皇后,是当时朱元璋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妃子。 鲁王自幼好诗书礼仪,礼贤下士,且聪慧通达博学多识,甚得朱元璋喜爱,曾经当着群臣的面说朱檀:“在诸皇子中行十,不负十全十美之名!”可见洪武帝对鲁王的喜爱和赞赏之情。这当然引起了其他皇子的觊觎和妒忌。 这日,潜伏在鲁王身边的药童采萁飞鸽传书给秦王朱,说鲁王朱檀和道士惠清已炼成大还丹和小还丹,可起沉疴,肉白骨,一颗可延年益寿三到五年。 明鲁王也许不到两年就会炼出长寿丹,献给当今皇上洪武帝,届时以孝心感化皇上,恐怕明鲁王更得圣心,那么洪武帝极有可能让鲁王继承帝位。 于是他就命令采萁在丹药原材中加入过量硝石,丹炉炸裂,虽然没有要了这位“十全十美”的十弟的性命,却也让鲁王身体致残伤了眼目。 后来秦王朱又重金买通鲁王身边人田彤,在鲁王明目解毒丹中掺了滴水观音汁液,果然要了鲁王性命。 朱同时他还命同党在洪武帝面前大肆造谣,说鲁王是因误服丹药送了性命,洪武帝痛怒交加,竟然给朱檀加了个“明荒王”的谥号! 鲁王妃戈氏察觉朱檀伤得蹊跷,死地不明,就首先私刑讯问鲁王身边人,才发现已死采萁和小厮田彤都是秦王爪牙,就不动声色地拿下了田彤。 鲁王妃知书识礼智谋过人,他让田彤写下伏辩,又把田彤父母兄弟子女都控制在兖州府的皇庄里,面对千刀万剐、抄家灭族的命运,田彤不得不对鲁王妃俯首帖耳,任她摆布,她将计就计和田彤合演了一出瞒天过海的计中计。 她安排田彤偷了鲁王炼制好的大还丹和小还丹潜逃到秦王朱身边,秦王经过验证发现这些丹药果然灵验,就把田彤视为亲信,替他改了名字,做了自己的秦王府管家。 那秦王有了大还丹和小还丹后,得意忘形,竟然以为可以永享长生,过上神仙般的享乐生活,就违背了洪武帝让他体恤民生,休养生息的本意,反而在长安宫中大兴土木工事、劳民伤财。 朱宠爱次妃邓氏,而将正妃王氏软禁于别处,百般苛待,为讨好邓氏,他专门派人沿海布政司收买珠翠,使百姓家破人亡。 朱还在封地连年令关内军民收买金银,军民陷入困窘,以至于卖儿鬻女。他还役使军民在宫中建亭台池塘,又与次妃邓氏在其中折磨宫人取乐,朱派人制作皇后服饰给邓氏穿,同时将自己房中的床做成天子专用五爪龙床。 洪武二十四年,朱僭越礼制,觊觎帝位被田彤秘密揭发,朱元璋将其召回京城,而命皇太子朱标到达西安巡视关陕,调查朱相关谋逆篡位事实。 朱标返回应天之后,从中百般斡旋调解,为朱脱罪。而朱元璋得知此事后只是斥责秦王僭越无礼说朱爽不晓人事,蠢如禽兽,并将邓氏赐死。 秦王朱谋逆僭越事发后,秦王府内的同案罪人证人,按律应解赴应天府京城治罪。但朱害怕这些人到应天府后,会泄露自己胡作非为僭越谋逆事实,就滥用私刑割去宫人的舌头,并将这些知情宫人关在一间屋子里,以府中走水的情由讲这些人用火活活烧死,竟将这些人全部一起活活灭口。 而这些被处死的宫人中,有几位父母本就在秦王府中服役,他们本就怀疑亲人死的蹊跷,就多方设法打听其中内幕,他们后来从田彤口中得知事情真相,就互相暗中串谋,强行按下心中仇恨隐藏起来,伺机杀掉这无恶不作的秦王朱为亲人报仇雪恨。 鲁王妃戈氏本想趁着秦王谋逆僭越案为枉死的鲁王朱檀报仇雪恨,哪想此案被朱元璋朱标父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洪武帝虽然对待功臣大将下手从不容情,动辄满门抄斩、剥皮实草,大肆株连杀戮。但对待自己儿子,他可是舔犊情真,哪怕他胡作非为,草菅人命、僭越篡位他也装聋作哑,处理起来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毕竟关起门来,还是一家子。 他又怎能像戏文里火烧庆功楼那样快刀斩乱麻哪! 洪武二十八年正月,朱受命率领平羌将军宁正前往洮州征伐叛番,多有擒获,叛番出于畏惧于是投降。朱元璋千方百计安顿抚恤土番十八族人民,朱出征时残忍暴虐却将其中孕妇搜捉入府,使人夫妇生离。 朱出征西番取胜,愈发猖狂,还心理变态,为满足自己龙阳之好,他凯旋时掳走数百童男童女,将一百余名幼男阉割,许多被阉男童由于伤创溃烂而死。 洪武二十八年三月,年刚四十的秦王朱被三名府中老年仆妇下毒致死,这些人也算为枉死的亲人完成了报仇雪恨的心愿,也为秦川数以万计的百姓芟除了大害。 几经曲折,明鲁王戈氏也为明鲁王报仇雪恨!可叹的是鲁荒王的名号确实再也摘不掉了! 明洪武二十八年五月,明鲁王王妃戈氏见大仇得报,自知来生无趣,度日如年,就连续多日服用红汞去世,和明鲁王朱檀合葬鲁荒王陵! 诸人看过了明鲁王妃戈氏的遗札,觉静大师不由高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壮哉其女!其志可嘉,其行让人感佩!” 阿波沉默良久说:“怪不得这鲁王妃戈氏归天三百多年,依然面目宛如生前,原来她是生前多日服用大量红汞,而棺椁封闭很严,所以能够躯体不腐,长保百年绝世容颜!” 叶巽、公输兴、静和等人不由得对戈氏万分感佩,为她上了一柱檀香,祭奠这位三百年前的奇女子!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绝不辜负!」 第26章 此生几曾伤往事 荒村萧疏鬼唱歌 落日西下,日光如晦,蒿草没径,人迹寂灭,远处一片荒林,阴气森森,里面遍地坟茔。 阴宅不树不木,阳宅不庙不坟,这是阴阳五行常识。 但是这里到处断壁残垣,到处远离蒿草过人,坟茔满园,阴风四起,冷雾缥缈,吹得杨叶合掌如同群鬼齐唱,槐树虬根突露地面又深深扎入阴坟。 觉静大师五人骑马在汶上县祝家村转了数圈,方圆十多里不见半点炊烟,更不见半丝人气,连个问道的人都没有,只见这里田地荒芜,一片鬼气森森。 眼前这座大宅院院墙倾倒,房屋坍塌,院中蒿草过顶,蒿草里隐没着数十坟茔。院里的两棵野生大槐树上,三只夜枭瞪着面前的这五位不速之客,不时发出“桀桀桀”的怪叫声,让人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师兄!我们大山里传说,夜枭是阴曹地府使者,千万不要让夜枭数清你的头发,不然就要到地府报道去了!”阿波望着树上与他对视的夜枭,用手胡乱摆弄了下头发说。 叶巽静和感到背脊蓦然腾起一股凉气,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两人伸手使劲锤了阿波两拳,把阿波痛得龇牙咧嘴喊道:“不带你两口子这样欺负人的!” 阿波话音还没有落地,一脸通红的静巽儿两人上前对阿波是一阵混合双打!吓得阿波躲在了觉静大师背后再也不敢出来!“大师,你还管不管你闺女和你女婿了,他们联手欺负我!” 觉静用手指使劲点了点阿波额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这孩子,我们出家人的玩笑也是开的!” “没想到明定王一家被抄杀后,这祝家庄竟然一片荒芜,不见半点人迹!”觉静大师长长叹息一声说。 “康熙四十七年,这明定王被抄家后,所有子女近亲一百多口都被康熙帝判抄家问斩,明定王朱慈焕被康熙帝以真作假凌迟处死,但村里周遭百姓何辜,也落得这样凄惨下场?”觉静大师满面悲怆,望着这一切。 “静和,你还记得在定王府一些往事吗?”觉静大师低声问静和。 “当年弟子刚刚五岁,有一事特别奇怪,一天晚上,我祖父把我义父叫到院中,父子二人在后院里一棵在老枣树下挖了一个深坑,埋下了一个木箱子填埋了一层土,又用石臼捣了半天,又在上面埋了一个木箱,浇上了水,第二日,那老枣树叶子全都蔫了,过了半个多月才恢复了过来!我本特别喜欢吃那棵枣树上结下的大红枣,所以记得十分清楚!”静和回忆道。 然后静和就在院里寻找那处记忆里的房子和石榴树,终于在一片断壁残垣中,发现一棵合抱粗的大枣树。 它依然根深叶茂,上面密密匝匝开满浅绿的小枣花,到了秋季,必然是一树又大又圆的红枣儿! 故园破败,伊人长逝,树木长春,人生无常。 静和眸含泪光,背过身去凝望西方,到处是满目断壁草木葱茏!那一座座坍塌的屋顶上长满了茅草,哀风吹处,泪光模糊,她恍惚回到十多年前,前方有一个女孩快乐奔跑的身影! 她依稀记得,那年鲁西南夏秋大旱,沃野千里土地生烟,大地干裂,又赶上数十年不遇的蝗灾,漫天蝗虫遮天蔽地,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所有树木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丫。 当地百姓无以为食,只好去漫山遍野去找蝗虫遗漏的野菜,去啃树皮,那些榆树都被揭光了,树皮露出了一片片的白茬,树皮没了就吃那观音土!可以想象那些吃土的人是骨瘦如柴却腹胀如鼓,最后只能落个曝尸于野的下场! 百姓生活无以为计,就拖家带口向北一路乞讨,往口外谋生。只见一路上是浩浩荡荡的乞讨大军,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很多人半途倒毙于荒野之中,被野狗掏腹、鹰隼啄食。 有的父母一边沿路乞讨,一边头插草标卖儿鬻女,万幸能有人家买下自己孩儿,那就等于全家人又多活了一人活命。 那些孩子数日无食,坐在院子前面无精打采地晒着太阳,瘦得皮包骨头,肚子发出不争气的肠鸣。 “姐姐,我好想吃昨个早上的肉汤,我想吃烤老鼠,真香呀!”鱼娘记得小她一岁的弟弟嘴里啜着发白的手指,有气无力地念叨着、念叨着,一头扎在了地上,再也没有醒来! 鱼娘恍恍惚惚记得,她晒着暖和的太阳,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此时她那皮包骨头的父母早在昨晚已睡着在厨房里,任她喊叫都长眠不醒了! 他阿爹的大腿上一片血肉模糊,而厨房铁锅里有两碗香喷喷的羹汤,已三天不见米汤的小弟端起锅里的羹汤喝得香甜无比! 鱼娘端起羹汤,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不知为何她难以下咽,“哇”的一声吐了一地的酸水! 她后来醒来了,面前是两张和蔼的笑脸,从此她有了新的家,有了新的名字祝玉娘,而她的面前,摆着一碗香喷喷的、朝思暮想的白米汤! 她的义父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叫祝铮岩,她的祖父是个笑眯眯的和顺老头儿,名叫朱钰宝,他们三年前从浙江搬到汶上城郊,带着几十口人一大家子,家里有个数十间房子的大院子。 这家人为人和顺,乐善好施,又在城郊有处数百亩的大田庄,倒是衣食无忧,从此鱼娘每日里和其他孩子一起跟着一位名叫潘越的教书先生背背千字文、唱唱对子歌,过起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她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安定日子。 后来她才知道,这位笑眯眯的教书先生是个衣冠禽兽,他就是后来做了重庆知府的那位潘越。 当年秋天放秋假,她跟着一位管家媳妇陈氏去田庄里去,田庄里果子已到了采摘季节,她帮着庄户们摘苹果,采莲蓬,炮制荷叶茶,过了三天快乐逍遥的日子! 她记得那天半夜,那管家媳妇陈氏突然把她摇醒了,“小姐,家里出大事了!别吭声!我们快逃命!”二话不说,背起衣衫不整的玉娘就跑。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 彡彡 第27章 荒寂鬼村掘藏宝 辣手佛心度恶人 陈氏捂着她小嘴,畏缩在田庄墙角草丛里,不到半炷香功夫,农庄庭院里火把通明,人声鼎沸,无数人举着火把四处搜寻,几个田庄管事也被用绳子绑着跪在庭院里。 然后,她就和陈氏开始了三天逃亡生涯,三天里陈氏带她东躲西藏,风餐露宿,不敢见人,终于在逃难过程当中,她和陈氏得知,他的义父一家上下老幼已经被官府全部缉拿,关押在兖州府大牢,原来将她视如亲孙的笑呵呵的老人,就是大清朝廷千方百计寻找的大明朱三太子! 后来,他又从路人口中得知,出卖他义父一家的,就是那个笑眯眯的教书先生,那位潘越潘先生已成了兖州府衙的座上宾,听说马上将要被皇帝召见了! 陈氏整天带着鱼娘疲于奔命,脸上涂了泥巴四处逃难;终于在逃亡到了微山湖旁一艘破船旁时,陈氏和鱼娘实在撑不住了,就在破渔船上美美睡了一觉,醒来时,脖子上已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面前站着两个如狼似虎的差役! 只听一个满脸横肉的差役对另一个鱼泡眼说:“章三哥,咱哥两个从汶上一路循踪追到这微山湖边,多少天没打牙祭了,这带孩子的婆娘倒有八分姿色!”说着两个家伙猥琐的淫笑起来! 然后,陈氏就和他们厮打起来,忙乱中,那鱼泡眼一刀扎在了陈氏胸前,鲜血猛然喷溅出来,溅了畏缩在角落里的鱼娘一脸!鱼娘发疯了一样冲上去,对着鱼泡眼又抓又咬,鱼泡眼忙乱之下被鱼娘咬破了食指,顿时恼羞成怒,拔出刀来,就要把鱼娘劈成两段。 “你当时哭叫着对那两个差役又撕又咬,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辣的小女孩子!”觉静大师抚着静和的肩膀慈爱地说! “我当年受师命在微山湖滨传道,突然听到破船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喊声,看到那差役要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就出手超度了那俩为非作歹的恶差,救下了刚刚五岁的你,从此你就跟我相依为命闯荡江湖,孩子,这些年苦了你啦!”觉静大师柔声说道。 “师父,若非我义父救我,我早饿死在荒村野寨;若非你仗义救我,我早已死在那差役刀下;若非你养我教我,弟子如今不知身在何处?何以为生!” “师父,你待我如女,我视你如母!”静和抱紧了觉静大师的胳臂动情地撒娇说。 “傻丫头!等你嫁了人,就把师父忘了!”觉静大师用眼扫了一眼巽儿阿波,微笑着说道。 “师父,此生此世,我要一直一直陪着师父!”静和一脸娇羞瞟了一眼巽儿,娇声说道。 “师父,天快黑了,咱们赶快在这枣树地下挖下去,巽哥儿、阿波,尽量不要伤了这老枣树的根!”静和指着枣树地下对三人说道,岔开了刚才的话题。 静和说完,从后背一个包袱里取出两把短柄铁镐放在地上,笑吟吟地对巽儿阿波说道:“有劳两位少侠了!” 阿波瞪大了眼睛,一面操起一把铁镐,一面戏谑地说道:“大师,我们师兄弟原来是给你们师徒当苦力的呀!大师我们是要有报酬的呀!”说着和叶巽一起挥起铁镐,沿着大枣树挖起土来。 果不其然,巽儿挖到三尺多深时候,只听下面“咚咚”两声,像是挖到了东西,巽儿惊呼一声,阿波也凑了上来,“下面还真的埋着宝贝呀!” 阿波说着,轻轻掏了几镐,下面露出一个铁木箱子出来,巽儿掏清外围淤泥,阿波探下身子,从坑里端出一个二尺见方的沉甸甸的铁木箱子来,上面挂着一把已长满了绿锈的铜锁! “接着往下挖,下面可能还有东西!”觉静接过箱子,抓了一把青草,拂去铁木箱子的泥土,掂了掂箱子,约莫有十多斤重。 “今日这苦力可没白当!对吧?师兄!”阿波一边兴高采烈地继续往下深挖,一边神采飞扬地说道。 “看你那财迷样!说不定这一箱子都是书,够你看一辈子的!”巽儿戏谑地看了阿波一眼,一边用力踩下铁镐,挖到五尺多深时,又听下面传来一声声响,好似铁镐又铲到什么东西上面。 “又挖到宝了!静和师姐,这下你可不用为嫁妆发愁了!”阿波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把手上的污泥都抹到了脸上。 静和看着阿波一脸泥猴模样,不由哈哈大笑,“臭小子!快干活,把东西掏出来走人,天要黑了!” 巽儿跳下坑去,将下面一个一尺大小的锦盒取了出来,递给了站在坑沿的阿波! 巽儿阿波扫了一眼两个箱子,将上面的泥土填回坑里踩实了,一人抱着一个盒子,走出院落。走出祝家村时,已被满地蒿草上的露水将下身打湿。 “公输大哥,公输大哥,你在哪里?快来接我一下!”望见拴在村口树上的马车,阿波就叫喊起来,抱着数十斤的箱子走出村子,把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如牛。 只见那驾车的马儿在路边悠闲地吃着路边青草,但是就不见公输兴的回应。 “公输大哥,公输大哥,你在哪里?快来接我一下!可把我累坏了!”阿波紧接着再次高声叫喊了数声。 “别喊了!他在马车里等着你哪,不然你把东西交给我!”突然间,后面一个陌生的粗嗓门在阿波背侧响起,只见周边破败院落里突然同时出来八九个人,手持刀剑向四人缓缓逼近,向四人围困过来,为首的正是那一身黑衣的江小六。 “我说你们在明鲁王陵鬼鬼祟祟下山,背后定有隐情,你们到这鸟不拉屎的鬼村作甚?手里箱子哪里来的?好好说,我放过你们五人性命!”那江小六仗着人多势众,中间还有两个江湖高手,大拉拉地说道。 “你想要看箱子里的物件,就给你们了,好汉千万不要伤害我们性命!”阿波见状哆哆索索上前,左手托着箱子递过去。 “阿波!你个没骨气的贼娃子!不能把宝贝给他们!”静和在后面气得贝齿紧咬高声娇喝。 “算你识相,把宝贝交给我们,放你们离开!”江小六看到这个吓得七魂出窍一脸冷汗的少年,“嘿嘿”怪笑起来。 就在江小六和一个蒙面汉子靠近伸手接过箱子的时候,阿波右手一扬,一把钢针顺手而出,江小六后面的三个汉子小腹各自中了一枚钢针。 而刚刚接过箱子的江小六和那蒙面汉子如同摸到火炭一般跳着脚脱手把箱子扔在了地上,把箱子摔得散落在地,数本书册散落出来。 看着蹲在地上用蒿草使劲地擦着双手的江小六和黑衣汉子,疼得火烧火燎一样,阿波冷冷笑了一声说道:“恭喜你们,着了我的赤蝎粉和赤血金蚕蛊,还想留着这双贼爪子,你们是想太多了吧!” “你是谁?怎么会有赤血金蚕蛊?你是川西巫神寨的?还是鸩王寨的?”里面一个灰白胡子的汉子惊诧莫名,失声问道。 “别管是哪个寨的,得罪了我,你们还能安然离开吗?”阿波阴恻恻地说道。 “一个尚未成年的毛孩子,和他唆什么,老汪,你真的是越来越活回去了!”另外一个粗壮的汉子粗声说道。 “你看看我的左臂,这就是我在当年惹上了一个川西苗族女孩,人称巫煞仙子的,我不得不断臂求生,就这样捡回来半条命!”老王面色如纸额头上冷汗如淋。33qxs.m “不得已我放弃了当年鸳鸯刀法改练独臂疯魔刀,你这梁子我可架不了!我老汪还想多吃几年江湖饭哪!今天这事情我绝不参与!”那灰白胡子老汪挥了挥空荡荡的左臂袖子,退到了一旁马车边!钻进了马车里,片刻过后,公输兴一边抖落着绑在手臂上的绳子,一边和老汪跳下了马车。 “老汪,你敢反水,你不怕甘大侠追杀你,从今天起,南北九省我看你何处容身?”那粗壮汉子看到老汪放走了公输兴,气急败坏地说道。 “半尺大的蛤蟆,好大的口气!今日不能善了!料理了他们,速杀!”觉静大师话音尚未落地,巽儿把箱子向公输兴一抛,兔起鹘落,黑剑疾刺那粗壮汉子的咽喉,只见一道血箭从那汉子脖颈喷溅出来。 那粗壮汉子瞪着双眼看着面前这个黑脸短髭青年,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叶巽接着挥手一剑,一剑划破了正在疼的跳脚的江小六脖颈,鲜血喷溅而出,那江小六回头不敢置信地看了叶巽一眼,委顿在蒿草之中。 另外四个黑衣汉子见叶巽四人威猛若斯,如何还有斗志,急速奔向村口树林边拴着的马匹,一个瘦长汉子刚刚走过那老汪身侧,只见老汪手里钢刀一挥,一刀刺入那瘦长汉子的后背,那瘦长汉子回头看了老汪一眼,惊诧莫名地说了一个“你”字,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溅了老汪满头满脸。 “兄弟,好好上路,此须怪不得我,你不知道中了蛊毒的可怕悲惨,老哥我不敢赌!”老汪面有惭色,低声说道。 老汪紧接着随手一抛,手中钢刀脱手而出,钢刀疾若奔雷,直直地插入了另外一个汉子的后背,他刚刚跑到一批菊花骢前,手扶着鞍辔慢慢倒了下去。 另外一个汉子已爬上了马背,扬鞭欲走,只见觉静大师飞身跃起,凌空中给了那汉子后背一掌,只打得这汉子心脉尽断,口中鲜血喷溅,一头栽下马来。 老汪拔出瘦长汉子的唐刀,转身走向那中了赤蝎粉的汉子,那汉子用青草使劲擦着双手,瞪大了眼睛说道:“老汪,我一向待你不薄,我又为你养大了勇儿!就是看在勇儿面子上,你也不能这样对我!” “你既已全部知道!更加不能容你!我会好好替你照顾我的勇儿的,毕竟我才是他的亲爹!”老汪手中唐刀一挥,那汉子鲜血喷溅,一头扎在了路旁的蒿草里。 转瞬间,这鬼村又多了八条亡魂,觉静大师慨然一叹,“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今日弟子迫不得已,制造杀孽,请观音大士赎罪!”接着连续道了三声佛号。 “大师不愧为出家之人,真是面慈心善!”那老汪假惺惺地凑到觉静面前,讪讪地笑着说。 只见那觉静大师蓦然间一掌疾出,直直地击在了老汪肋下,只见老汪口中鲜血狂喷,想必是肋骨被击断数根,肋骨刺穿了心脏,“大师,我已弃暗投明...你..”老汪口中又喷了数口鲜血,委顿倒地,显见是不能活了! “我生平最是见不得不仁不义、贪生怕死之人!”觉静大师转身看了看口吐鲜血的老汪一眼,冷冷地说道。 公输兴带着叶巽、阿波挖了一个五尺方圆的深坑,把八具尸身撂在坑底的树枝上,又在上面架起了木柴,片刻后,五人坐着马车赶向任城馆驿,只见后方的祝家村荒村方向,余烬未灭,腾起了一股股蓝色轻烟! 暗夜里,夜枭“桀桀”怪鸣,不知它白日间到底数清了几人的头发!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 第28章 月黑风高星稀夜 秉烛茶叙是非人 济宁府古槐大街,月上柳梢,竹影婆娑,树形摇曳,一处朴素雅致的三进院落里,灯火通明,这院落的大门口两边分挂着“孙府”两字的走马灯笼。大门匾额上是四个圣祖康熙皇帝御题“诗礼世家”金匾金字。 一位身穿白玉绸衫的世家公子随着孙府管家缓步穿过了前厅青砖甬道,他又黑又粗的长辫上两对青玉蝴蝶熠熠闪光,道旁怒放的芍药花圃里传出丝丝缕缕的芬芳。 他轻轻摇动手中的洒金檀香折扇,快走几步,微笑着走向书房里走出的儒雅老者,躬身施礼道:“孙伯父,听闻您休致在家,家父一直惦念不已,特命小侄一到济宁就贲夜拜访,可是扰了伯父的清修了!” “世侄不辞辛苦,前来探望老夫,离京两年不见世侄,真是越发英姿勃发,真有张年兄大人青年时风采,两载未得面晤,不知道令尊一向可好?”儒雅老者拈着灰白的胡须笑哈哈地搀起英挺少年说道。 “托伯父福,家父一切安好,只是总督湖广,政务繁杂,军机倥偬,孙伯父休致两年,家父十分挂怀,皇命在肩,特命小侄代为探望,一见伯父身体康泰,神采飞扬,家父知道后必然十分欣喜!”这位青年公子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可见出身诗书官宦人家,家世不凡,原来是现任湖广总督张广思大人的公子。 “感念张年兄挂怀,张年兄军机政务练达老成持重,深得圣心,他和毅庵兄一掌西北、一主西南,一内一外,都是当朝股肱干臣,张年兄军政浩繁,还惦记一个休致老叟,请玉贤侄向令尊代致谢意!”儒雅老者微微一笑,拉起张广思公子张玉的手说道。 “家父曾说,孙伯父乃是本朝第一博学鸿儒,经史子集,朝中无人能及,就连圣祖皇帝智勇天锡,经文纬武,要说六经要旨,也对伯父赞誉有加!家父对伯父可是赞佩得很哪!”这湖广总督张广思的公子不愧是家学严谨,把他这位孙世伯捧得红光满面暗暗自得。 原来这位儒雅老者在本朝是三代为官,祖孙三代都是进士及第,而这位孙过庭先生更是康熙朝的殿试榜眼,他祖籍本是曲阜人,生在孔孟两位儒圣故里,六经学问造诣极深,又兼精研程朱理学,可谓是朝廷儒道大师,而他家也是江北第一官宦世家。 这孙过庭年已七十有三,早已过了七十致仕的年龄,因年老有病,作为两朝老臣,再三向雍正皇帝具折请辞,才在去年获准回籍休致,在家养病。 张公子随手一摆,随行家人捧上一个檀香锦盒和一个红纸礼包,原来是两棵百年老山参和两斤上品君山银针,孙过庭道过礼命贴身家人受了,就请张公子到内厅用茶。 孙过庭和湖广总督张广思同年进士,和张家也算世交,他忙把张玉到内厅落座,命令贴身家人把新采的上品崂山云雾冲泡了给张公子端上来。 两人分宾主坐定,就开始聊些张广思和孙过庭的当朝往事,又说些近年的京城官宦世家旧闻,不知不觉,茶换了两道,又上了一次用茶点心。 一盏茶过去,那张公子站起身来,躬身朝着孙过庭躬身施礼说:“孙世伯,这次小侄过来要向伯父求两幅字画,这也是家父的意思,你可不能让小侄入宝山而空返呀!” “你这孩子,真是像极了你父亲张年兄,你要两幅老叟的字画,又是什么打紧事,明天我写就装裱好了,让你回去时随身带去,也解了我们同年慰思之情!”孙过庭说着把张玉坤按坐在红木太师椅上。 “贤侄,老叟年老有痒,远离朝廷一年,耳目闭塞,最近张年兄命你前来,可有何要务?说给老朽听听!”孙过庭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如今皇帝圣明,朝廷四海升平,水晏河清,西北、西南不过是芥藓之疾,不足为患,师伯你是了然于胸!”张玉坤听了微微一笑,脱口而出,然后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茶。 孙过庭看了暗暗点了点头:这张玉坤还真是像极了他老子,沉得住气!就笑着凝视着这位英姿勃发的年轻人! 这张玉坤轻轻放下影青茶杯说道:“不过,世伯是否听说一件事情,可能要在朝廷引发一场风波哪!”说着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33qxs.m “老夫致仕一年有余,不曾听闻有什么大事发生呀?”孙过庭听了微微一愣说道。 “世伯可听说皇上宣召墨家巨子郑逸进京之事吗?听家父说,这事情似乎可不简单,搞不好就是朝局震动呀!”张玉坤凑近一点,用神秘的语气说道。 “这事情老夫也曾有所听闻,这墨家巨子郑逸听说医术无双,是个医道圣手,皇上最近圣体违和,一直在传召各地良医进京调治病情,一个不入朝堂的郎中而已,又关当今朝局什么事哪?”孙过庭面色微微一沉,沉思片刻说道。 “世伯,我父亲可不是这样看的,你也知两千年来,一直存在儒墨之争,而这墨家巨子郑逸本是四川解元,却拒绝参加会试、殿试,大举宣扬兼爱、非攻、节葬、节用、尚贤、尚同、明鬼等歪理邪说,与我们儒家圣贤之道背道而驰!”张玉坤轻轻顿了下茶杯说。 “郑逸还竟然参与了发掘大西宝藏,在各地布施医药,治病救灾,看来其所谋甚远,其志不小呀!你老人家作为博学大儒,一国儒学巨摹,可不能等闲视之呀!”张玉坤停顿了一下,一口喝下了杯中茶水,眼睛盯着孙过庭说。 “这墨家历代巨子一直宣传墨翟显学已历经两千余年,自古有之,墨家配合朝廷发掘大西宝藏,布施医药也是利国利民好事,但要是想掀动朝局,推翻圣贤治国安邦之道,那就太不自量力了吧!”孙过庭听了微微一笑说道。 “世伯,岂不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芥藓之疾,终成大患吗?”张玉坤凑近了孙过庭耳畔说道。 “世侄言之有理,听说这墨家巨子郑逸今日乘船随同四川总督黄大人过境济宁,现在下榻在任城驿馆,我和黄军门有旧,明天我就约几个山东乡井饱学士绅,会一会这位墨家巨子!”孙过庭思忖片刻端起茶杯说道。 张玉坤见此行目的达到,孙过庭端茶送客,就辞别了孙过庭,带着一众从人跨上骏马,直奔太白酒楼旁侧的一个绿树红墙的奢华院落去了。 这院落是当地一个官宦世家杨侍郎的老宅,一家人都在京师,老宅只留了几个管事、仆妇照理,杨侍郎和张广思同朝为官,本是同年交好,张公子来济宁不住本地馆驿,只为住在私宅里更为便捷。 大院里,一个身穿锦衣绣服的中年人候在客房门口,见到张公子兴冲冲归来,知道此行不虚。 锦衣男笑眯眯地凑上前去说道:“公子这次到孙府去一定是马到成功了!属下也有一个好消息禀明公子,我们已收买了船工张久,此人豪赌,竟然在等待开闸放水时去金贵赌坊赌博,属下已做局把他搞定!接下来等到台前八里庙开闸放水,到时我们里应外合!三管齐下,嘿嘿!” 锦衣男子用手往脖子上面比画了一下,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 “月上柳梢头,杀人黄昏后!”张玉坤背过身去,轻轻吟了两句诗。 “公子才情过人呀!我等望尘莫及呀!”锦衣男子翘起大拇指,两人同时得意地狂笑起来! 锦衣男子转身要走,张玉坤轻轻说了句:“甘大侠,我父亲来信,经过家父和鄂尔泰大人再三求恳,皇上法外施恩,不再追究你串联天地会的罪名,你的家属朝廷会给你派兵保卫,你要知恩图报,不忘朝廷恩典呀!” 锦衣男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对着北方跪了下来:“感谢皇上宽宏大量!感谢张大人、感谢鄂尔泰大人!”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 第29章 军务倥偬细奏对 缇骑风驰投京师 京师千里之外,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大街上公子们冠带整齐、穿金戴银,走进灯红酒绿的妓馆瓦肆开始彻夜笙歌,那些达官显贵们坐着宝马香车,四处寻欢作乐,大街上流萤飞舞,奢华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帷幕。 永定门外,数十戴盔披甲的缇骑簇拥着一匹菊花骢走到城门口,亮出禁军号牌,九门提督下属禁军王把总一看是果亲王府亲卫禁军,直接开闸门放行,数十精骑穿梭而过,直奔皇城而去。 “这次果郡王奉命外巡回来得好快!莫非宫内出了什么大事!”一个守门亲卫看着那队精骑远去的方向轻声嘟哝着。 “好好站岗值守,闲吃萝卜淡操心!朝政大事也是你能问的!”王把总一掌把他的头盔扫在了地上。 紫禁城里华灯闪亮,养心殿灯火通明,雍正皇帝揉了揉双鬓,重重合上了堆放在紫檀龙书案上的奏折,慢慢把朱砂笔放在笔架上。 贴身太监苏培盛立即走上去,给雍正皇帝端上了一碗冒着热气的八宝茶,“皇上,服了太医院炮制的补中益气丹,你这精气神好多了,可也不能这样劳累呀!你还是要在意自己个的身子呀!” “苏培盛!朕不是传旨宝亲王速速回来复旨吗!他该到了吧?”雍正皇帝又看了河东河务衙门关于淮安知府王舜流侵占河工款项案和疫区哄抬物价谋利案的奏折,强行压制心头火气,轻轻咳嗽了两声。 “皇上,宝亲王正日夜兼程赶回京师,估摸明天就能到京了!”李德全小心翼翼地说道,作为前朝服侍过康熙爷的老人,他可知道面前的这位主子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可得小心伺候着。 雍正帝喝下八宝茶,那苏培盛轻轻走到身侧,附在身边说:“皇上,侍卫副总管图里海求见!” “让他进来,朕正要传他!”雍正帝头也不抬地翻着从四川上来的邸报。 大内侍卫副总管图里海是皇上身边得用之人,手下掌控着令朝臣谈之色变的血滴子,朝臣们都说,他才是皇上身边第一贴身之人。但他神秘得很,除了南书房军机处张廷玉、马齐等人,他根本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图里海战战兢兢跪在大殿下磕头行礼:“臣图里海见过皇上!皇上万岁金安!” “图里海,你把最近四川邸报归拢一下递上来!最近四川又有什么消息呀!”雍正皇帝抬起头,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图里海。 图里海看了一眼一旁侧立的苏培盛,往前跪行两步就要开口,雍正帝把手一摆,“你且起来说话,老是跪着,不嫌硌得慌!” “宝亲王走到哪里啦!”雍正却不容图里海开始汇报四川情报,却接着问起了宝亲王弘历的行程。 “回皇上!宝亲王在半个时辰前已经永定门入城,估计也快到了!”图里海赶紧回道。 “好!宝亲王这次到河东河务是星夜兼程呀!你且把四川事情给我报上来!”雍正喝了一口茶水,又把杯盖轻轻盖上。 “回皇上,四川重庆府一个月前发生地震,所属十一个州县灾情严重,灾后又爆发了病疫,多亏朝廷救灾粮款拨付快速,四川总督黄大人和班图大人及时救灾,办理义诊,发放赈灾粮款,投放防病药剂,现在百姓虽经灾难,但人心稳定,又除掉了大贪官重庆知府潘越和王伸汉,百姓都称赞皇上堪比尧舜禹汤,是亘古少有的圣明天子!”图里海近前了两步,朗声对雍正说道。 “我是问你其他事情,那些朝臣奏报上漏掉的事情,你作这些溜须拍马的文章作甚!”雍正面露微笑申斥了图里海两句。 “皇上,奴才觉得,一国之大,莫以安稳为先,国家稳定、水晏河清,这不是头等大事吗?不过据微臣得到的消息,还是有些微妙之事,虽无关当前朝廷大局,但还是有些许费些思量!”图里海小心地说。33qxs.m “国家政务清明、朝局稳定是朝廷第一要务!你刚才此话很对!那么,又有何事你感觉不太对头?”雍正听了图里海的话点点头,话锋一转接着问图里海。 “皇上得到四川来的推荐奏报,宣召墨家巨子郑逸和其师弟刘仲甫进京陛见,但是这批进京人员中并无刘仲甫,因为他正协助重庆府办理义诊和防疫,但最奇怪的是据沿途信报,好像这次黄大人和郑逸来得不太顺利,多次遇到惊险!”图里海小心翼翼地说。 “他们进京的船只在夔州、武昌、云阳天子山多处遭到截击,而且处境极为凶险!那郑逸和他一个女医弟子差点有性命之忧,甚至还有人袭击黄大人居住的驿馆!”图里海凑近低声说道。 “据报竟然有人敢公然袭击朝廷官员坐船!真是胆大妄为,进京人员有无伤亡!是什么人干的吗?难道是劫道的乱民?朝廷为什么没有接到递报?”雍正不由疑惑不解。 “看来不是寻常的啸聚山林匪徒,难道说是有人不想郑逸来京吗?你说这墨家中还有女子从医吗?”雍正听了思忖片刻接着问道。 “回皇上,据说那臻道书院不光宣扬墨家的兼爱、非攻、尚贤、尚同的理念,而且还开办书院,传授弟子们种植、医药、医术、兵法、农商,甚至木工技艺,皇上,你说这墨家是不是走偏了呀!这和那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汉人大为不同呀!”图里海不解地问道。 “图里海,你可知道圣祖皇帝惊才绝艳、博学通识,帝王政治、圣贤心学、六经要旨、无不融会贯通!他有一首《登高诗》:城高千仞卫山川,虎踞龙盘王气全。车马往来云雾里,民生休戚在当前。被称为帝王诗的典范!”雍正皇帝抚摸着前朝传下的龙椅,悠然神往。 “圣祖皇帝精通算学,宣城梅城、泰州陈厚耀在南书房时曾向先帝学习算学;他精通水利知识,像前朝治河行家陈潢、靳辅都佩服他水利之精,他精通算学、星象、历法、格致、医学、音律,面对任一方行家都不遑多让,但是他对一个两千年前的先贤墨子却十分叹服,说他是古圣先贤第一人!”雍正仿佛回到了在四十年,在南书房读书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就连庄子都说:‘墨子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腓无拔、胫无毛,无视人性,虽墨子独能任,奈天下何?’他还是一个身体力行的智者,在算学、光学中开古人先河!” “天下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没有这些方技行家,难道说我要让那些御史们去管河工吗?让我们八旗旗主们去种桑纺织吗?当今边患四起,内患未息,我们治理天下需要这些熟读经史文章的士子,但也需要士农工商来生产劳作,才能富国强兵!”雍正一时激动,重重咳嗽了几声。 苏培盛见了连忙轻轻捋着雍正脊背,把龙案上茶水递过去,让皇帝轻轻抿了两口。 “据奏报那墨家当代巨子郑逸医武双修,医道尤其精通,而且医道品格不落俗套,这些事情究竟如何?你有何消息?”雍正皇帝抬起头看向图里海。 “据四川线报,这墨家巨子郑逸是康熙四十六年解元,学问冠绝西南,就是不知他为何不再参加科举,不再仕进,他的医术据说得到了上古医道和巫医真传,好多疑难杂症到了他手里都是药到病除,太医院黄太医三十年的眼疾就是他用黄帝九针之术治愈,使得黄太医重见了光明!” “而且,他还带着墨家一众弟子在重庆灾区开办义诊,免费救治了数以百计的灾民;听说重庆灾后防疫的单方就是他和师弟刘仲甫研发的,朝廷确未见重庆疫病的爆发,竟然实现了大灾无大疫,也算是个奇迹吧!”图里海一脸敬服地说! “图里海,你如此褒奖这墨家巨子!是不是收了那些人的好处?”雍正皇帝面色一沉说道。 图里海面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在了雍正脚下,“皇上明鉴,奴才都是根据下面的无数线报,归纳呈报皇上,不敢有半分欺瞒,再说奴才和那墨家素不相识,更是从无往来,奴才对皇上是一片忠心呀!” “而且,奴才从未与墨者有任何交织,奴才学识浅薄,承蒙皇上费心教导,奴才才知道除了那些前朝读书人,还另有一种模样、想法的读书人存在!奴才愚钝,私下想法不敢隐瞒皇上,如果汉人读书人只有一个想法才更可怕!只要他们不齐心,像南明那班人一样,专门窝里反,才是我们朝廷之福!”图里海重重磕了头说道。 “图里海!你虽然读书不多,但是见地倒是不错,以后你也要知道,满汉本是一家,无论满汉都是我大清子民,只要他们一心忠于朝廷,用心任事,公忠体国,朕是不会亏待他们的!”雍正帝慢慢踱步走到图里海面前说。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如你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加vip!《墨侠之大西宝藏》!追踪更多精彩!承蒙厚爱!」 第30章 雷霆雨露是君恩 政务繁巨忧帝心 “图里海,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这个道理你是懂得的!用心办差,朝廷也不会亏待忠臣!你还有什么没回的吗?”雍正微微一笑,接着又重重咳嗽了两声,站起来轻轻用手擂了擂后腰,“年老了!刚坐了一会儿,就腰酸背痛的!” 苏培盛见了忙绕到皇上背后,取来一个楠木小锤,轻轻地给雍正后背肩头敲击起来。 图里海嗫嚅片刻数道:“皇上,奴才有些不解之处,不知当讲不当讲,粘杆处接到线报,说黄大人进京船只多次遇袭,有颇多疑点!在天子山百丈崖甚至有绿营兵勇携带绿衣大炮和火箭企图攻击进京船只,而且他们和大金山土部勾带丝连,而且在墨家协助朝廷探宝时,也有大金山土官良而诺和自缢身亡的前重庆知府潘越掺和其中,觊觎国家宝藏!” “我记得,那重庆知府潘越可是鄂尔泰、张广思等人联合保举的,看样子是有人想阻止墨家巨子进京呀!那这些事情和朝内那班清流儒生有无牵连呀!要知道自古以来,儒家和墨家就存在论争,儒墨并称,又有儒墨显学之称,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山不容二虎呀!”雍正面带微笑地说道。彡彡 “圣上天纵英明!这些前朝儒生们,这些年确实威风过了头!”图里海本来就是马背上长大的上三旗满人,早就对这些指点江山的汉人儒生们心存不满。 “皇上,其实在重庆府时,成都绿营游击张光坤曾带人伏击郑逸师徒,结果反为郑逸所擒!这人身份比较特殊,他是湖广总督张广思族弟,他招供说是受大金川土官良而诺蛊惑前去围攻郑逸师徒的,可惜,据西南巡查使班图邸报,他和重庆知府潘越一样,在拘押期间自缢身亡,奴才已经派人去调查其中内情!”图里海说道。 “这郑逸功夫修为不俗啊!经历多次危难而全身而退,不知和你比一下怎么样?”雍正皇帝用眼睛意味深长地扫了一下图里海。 “图里海,你的粘杆处还要下些功夫,大西藏宝图还有诸多疑点,朝廷中是否应该还有人和大金川有所勾连,我听说张玉到了济宁,郑逸进京船只也到济宁了吧!你个狗奴才还要好好用心呀!”雍正皇帝冷冷地看了一下图里海。 图里海顿时脊背一阵发凉,汗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上,“皇上英明睿智,明察千里,奴才失察,奴才这就去办!” “你去去也好!这些人一路闹得太过分了!我还是要郑逸全须全尾的来到京师的!不要以为他们弄这些鬼蜮伎俩,想把朝廷蒙在鼓里!哼!”雍正重重在龙书案上拍了一下,图里海的脊背顿时一片冰凉! “皇上,宝亲王到了,在外面候着!”苏培盛轻轻走到雍正面前说道。 “图里海,你退下办差去吧!请宝亲王进来!”雍正抬起头看向大殿门外。 宝亲王风尘仆仆走进养心殿,见到坐在龙椅上的父皇,连忙伏在金殿上,结结实实给龙椅上端坐的雍正叩首:“弘历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近日身体安好!” 苏培盛慌忙上前把宝亲王搀起来,又接过宝亲王身上斗篷,不由地轻声打了个喷嚏,“宝亲王一路风尘,真是辛苦了,还没有用晚膳吧!” 苏培盛说着递过一杯八宝茶,宝亲王结果茶碗一饮而尽,“谢过苏公公,能再添杯茶来吗?” 雍正从龙椅上站起身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弘历,这次让你到淮安府办差,实在辛苦你了!苏培盛,你叫晚膳吧!让宝亲王和朕一起晚膳!” 雍正说着拉着宝亲王在龙榻上坐下,苏培盛让小太监取了一个锦凳过来放在龙榻旁侧,请宝亲王落座。 苏培盛让小太监取了面盆面巾过来,给宝亲王净手净面。 宝亲王扬起那张清秀面孔说:“皇阿玛真是明见千里,这次让孩儿到淮安府办差,正好赶上了江南春汛。当地突发连日暴雨,清江浦河口淤积严重,河水倒灌,淹没大青口一带,当地再次发生严重水患,水泊遍地,当地有数十万亩良田被淹,百姓房屋被河水冲塌,死亡牲畜数十万头。” “那淮安知府王舜流挪用当地河渠清淤款项近数十万两,他还利用水患趁机囤积居奇,他家里粮铺、药铺、药行借机涨价,大发国难财!” “而且,淮安府王舜流还勾结当地豪绅、恶霸多行不义,其家人亲戚横行淮安,为祸乡邻,横行不法,皇儿一已将他拿下,并会同两江总督李大人在当地开仓放粮,并请求免除当地赋税,孩儿本来想接着看下河东河道的河工呢!”宝亲王喘息方定,一杯茶落肚,就滔滔不绝地把这次差事给雍正皇帝汇报一边。 雍正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看看御膳房小太监抬着食盒上来,就招呼着弘历一起去用晚膳。 宝亲王见小太监摆放停当,就对旁侧伺候的小太监说:“小贵子,你退下吧!由我来伺候皇阿玛用膳!”宝亲王说着拿起白瓷汤勺,先把雍正盛了一碗桂圆莲子八宝粥,把青红丝、花生仁等辅料添在碗里,然后给父皇放在面前,接着又取过雍正面前的白瓷彩蝶,夹些鸭舌和辣白放在父皇面前。 看着雍正开始用膳,宝亲王才斜坐在錾花楠木椅子上开始用膳,他吃了两口粥抬头问道:“皇阿玛,这次我出京刚过了八天,为何这么快让我返京?” 雍正慢慢喝了两口粥说:“朝政繁杂,当前朝政最繁杂、最艰巨者你看是哪两项事体?” 弘历沉思片刻说:“皇阿玛,据臣子看来,当前最繁杂、最艰巨者朝务为两大国患,一为河患,一为边患。最近治理黄河、淮河虽然不乏能臣干吏,但靡费国库银两甚巨,且两河河患年年治理,年年复发,不是一朝一日之功!” “前朝圣祖爷虽平三藩、三征平定准格尔和打退罗莎犯边;父皇神勇天锡,借圣祖爷余威,平定了西藏青海叛乱,但罗莎国依然贼心不死,西北准格尔和西南吐司并未归心,这都是我们朝廷的心腹之患!”弘历一边喝粥,一边看着父皇雍正。 “你所虑甚是!可见平时南书房没少下功夫,这次河东河道也是所获匪浅,最近,西藏嘉绒藏人,崇尚武力、桀骜不驯、好勇善斗,吐司部落间恣意抢掠,大金川一直吞并其他地方土地!近日竟然派出土官觊觎国家宝藏,在朝廷发掘大西宝藏时肆意侵夺,欲行不轨,其中内情错综复杂,西南地理复杂,地方贫瘠,不得不慎呀!”雍正用筷子夹起一条鸭舌,在嘴里嚼动不止。 “河务虽然繁杂,但是毕竟有工部、河督这些老臣尚在,尚可应付;但我大清立朝以来,历年靡费无数军资,但依然边患频仍,祸乱不止,准格尔葛尔丹策凌在西北扰边多年,兵部每年靡费军资巨繁,但一直劳而无功,此所谓朝廷真正的心腹之患!”雍正皇上一条鸭舌嚼动好久,“噗”地一声吐在了面前的盘子里。 “传尚膳监李德贵来见,宫中每年靡费这么多银两,连一条鸭舌都做不好,让内务府查问情由,如确属失职,免了他尚膳监六品职衔,让他到洗衣局当差!”雍正皇帝面色一沉,对苏培盛说道。 苏培盛听了面色大变,飞一般到了门外,让小太监前去传唤。 “明天,将安排你和你六弟弘昼入职南书房,办理苗疆事务!多日劳顿,你今晚好好回府歇息吧!”雍正见弘历用过晚膳,就对他吩咐道。 宝亲王辞别了雍正皇帝,走出养心殿不久,突然从养心殿方向,传来了尚膳监李德贵那破锣嗓子的声音,“皇上,奴才失察,请饶过奴才狗命!”接着,就是“啪啪”掌嘴的声音。 宝亲王知道,这个欺上瞒下的狗奴才还没有焐热尚膳监的椅子,今晚就倒了大霉了!自己父皇,向来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 而此时,图里海贲夜到了大内,召集一百大内侍卫和禁军,全部骑乘快马,出了宣武门,星夜兼程,沿着官道,想着济宁方向驰去。 等到公输兴赶着马车到了任城驿后面一条小巷,已然是酉时一刻,但是这驿馆旁依然灯火通明,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端地是热闹非凡。 有那沿街叫卖的小贩,有寻欢作乐的红男绿女,还有路旁卖笑的站街流莺,远望运河上,还有三五画舫轻轻飘在河心,船头映照下运河水波光粼粼,耳畔依稀从画舫里传来悠扬的洞箫声,曲折婉转、悠扬销魂。 四人四下查看,走到僻静处,取下脸上面具,提着包袱走进驿馆后门,穿堂过户,都回到各自房间盥洗更衣。 巽儿阿波收拾妥当,两人咕咕咚咚喝下了两碗白开水,才算定下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