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在洪荒》 第1章 梦醒不知何处客 墨玏为柱去雕塑,红玫做墙不粉妆。 粗直不饰显大气,道现古拙通先天。 顶做青天色混沌,地凝血池聚煞罡。 翻滚血浪炼形体,敛集戾气战八荒。 藏锋醒来就在这样一座大殿,手中冰冷的触感提示匕首还在,只是很沉,不过再沉也必须牢牢的握住,全身一丝不挂,大殿大门紧闭,无窗无棂,藏锋拼尽全力也只能动动手脚,活动下手指,抬个头也是气喘吁吁,离着藏锋不远是个血湖,湖中的血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湖的另一面,是仿佛远在天边的大门。 这是什么地方?藏锋是个杀手,精通敛迹藏形,伪装蒙骗,习惯用一把半尺的匕首对目标割喉,匕首从不离身,颇有古之剑客人剑一体的风骨。 想了想藏锋尽可能挪动身体,向着血湖爬去。 按藏锋的估计应该过了三天,藏锋也挪到了湖边,不过三米的距离,藏锋留下了三米的血痕,藏锋把左手伸向血湖,在手指接触到湖面的一瞬间,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疼痛,让藏锋忍不住大叫起来。手虽然收回来了,可是疼痛深入骨髓,让藏锋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疼痛来得猛,去得却慢,足足疼了藏锋一个多小时。藏锋看到自己的手指,一条殷红的红线从左手中冲穴往手臂上蔓延,已经到了胸口心脏的位置了。 在心底叹息一声,还是自己太莽撞,是太久没有对手了吗?要是这血水有毒的话,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何况经过非人疼痛的折磨,藏锋浑身绵软,一点儿劲儿也使不上。 不对,很快藏锋反应过来,接触血水之前,是被压迫得浑身几乎无法动弹的感觉,现在则是劲儿使完了的脱力感。休息应该就可以恢复过来。 难道这些血水对人体竟然是有益的?等会倒可以试试。 既然无形压迫已经不在,藏锋就不能放任自己慢慢恢复。强撑着自己,藏锋硬是凭着自己的意志站了起来,慢慢的摆了一个资势。 这资势和时下国术的任何一种桩功都不同,双脚一前一后,仅以脚尖沾地,双手半抱,一手持匕,双跨上提,脊柱下伏,双目盯着匕尖。 这是藏锋练习国术,在总结各派桩功的优缺点后,自己慢慢改良的。在稳固下盘的情况下,很大程度的增加了藏锋的爆发力。 藏锋在杀手界有两项闻名的本事,一个是形如鬼魅,无声无息,只要藏锋愿意,一个刹那就会从目标眼中消失,即使眼睛瞪得再大也发现不了。 第二个就是出手的速度,那是听而不闻,听到的时候,匕首要么刺破了你的心脏,要么划断了你的咽喉。 而这两个本事的急速就是源于这种桩功。 不过现在可不是练功的时候,藏锋只是用它来恢复体力。没错常年坚持这样的桩功,当身体进无可进的时候,这已经成为藏锋刻印到骨子里的习惯,甚至比睡觉更容易回复精神和体力。 咦,藏锋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觉察到自己很久没有进步的身体,有了变化,一个用惯了冷兵器的天才杀手,对自己的身体掌控是很恐怖的。 藏锋放松下来,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身体的力量、柔韧度、速度都有了一定的增强。 而中指上的血线已经变得很淡了。 藏锋沉吟了片刻,心中有了决断。 第2章 我辈本是蓬蒿人 在这个玄幻魅丽的大殿中,藏锋已经困了快一年了,吸收血湖中的血水后,藏锋既没有饥饿的感觉,身体也在不断的增强。可是寂静无声了无生机的环境,即使以藏锋一个顶级杀手的心境,也忍不住大呼宝宝扛不住。 现在藏锋一次能承受三道血线,也就是一次能用三根手指接触血湖。刚好可以将血线吸收的时间,大概控制在一天。 在这样的大殿里,陶庆还只是探索了身边的一片区域。大概三公里的半径,再远大殿中的压力便会让藏锋承受不住。 而远方看起来是大门的地方,藏锋不知道还要吸收多久的血线,才可以抵达。但是藏锋心里隐隐感觉,自己必须走出大门,那里有对自己很重要的信息。 可是藏锋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走到门边。这样的大殿,现实点讲就是一个世界,只是这个世界单调了一点,除了这个血湖和四边挺立的巨柱穹顶,平整没有起伏的地面,什么也没有。对了,现在还有藏锋这个小活人。 为什么以前有那么多傻帽,想要住大房子呢?要是让他们在这样的房子,住上一个星期,或许会疯掉吧。 藏锋发散思维,难得的放纵自己一下。要不是时不时胡思乱想一下,他怕自己抑郁。 休息的时间不可能太长,藏锋逼迫自己,要疯的话,也要等我走出这个该死的大殿再疯吧?不知道是那个死变态,把房子修这样大? 藏锋不想考虑,他怕吓到自己。现在唯一的就是日复一日,蛙跳,倒立,站桩,打拳,吸收血线。 第二年活动范围达到了6里…. 第三年,8里…. 一直在这让人寂寞得发疯的大殿里,藏锋修炼了六十七年,藏锋才走到大殿的大门边,这么长时间的修炼,用脚步对大殿的测量,让藏锋对大殿的大小有了直观的认识。大殿方圆直径以血湖为中心,长三万六千丈,宽七万二千丈。周边殿柱共有三百六十五根,布局不对称,每根柱子雕刻花纹都不相同。大殿材质光滑坚硬,具体为何,无法辨识考证。 虽然走到了大门边,可是以藏锋的力量,藏锋悲哀的发现,自己推不开大门。 这是一个很让人悲愤的消息,六十多年的努力,一朝化为流水。藏锋没有疯掉,不是藏锋的心性有多好。而是大门本身就开着一条缝,虽然只是一点点缝隙,外面漆黑一片,可是却让藏锋得到了这个世界真实的信息。 这是一件至宝,昔年,盘古身损,一颗九窍玲珑心化为盘古殿。如今的盘古殿深藏在不周山下,外面的洪荒,先天诸神不出,如今大地之上走兽飞禽横行,三族争雄。 藏锋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是什么神展开啊?我就一杀手,如今事业正红火,在干几年就可以退休享受人生了。 命运这个后妈带大的孩子是几个意思?想我领便当,还是想我领饭盒…. 呀,呸呸呸,这都是一个意思。 第3章 出身更在祖巫前 无论怎样悲催,心理多么崩溃。日子还是要过的,藏锋五岁就在杀手营长大,从两千多孩童中脱颖而出,历经五年的非人折磨,唯一学到的就只一句话。 “先活下来再说。” 是的,无论以后怎样,先活下来再说,无论是风和日丽的和谐社会,枪炮不绝于耳的战争年代,还是这个漫天飞舞的洪荒大地,活下去再说。 这是藏锋唯一想到的和必须要做的。 要活下去首先要有资本,做西门庆要有驴大的资本,做李云龙要胆量大到二的资本,做龙傲天要自信到傻b的资本。 所以首先我们要积累资本,洪荒世界的资本是什么?牛逼的法宝,强悍的境界,不过现在藏锋一样也不可能得到,就算以后也不可能,谁叫藏锋已经是个巫呢? 没错藏锋吸收了血湖中的盘古精血,通过短暂的接触天道,已经明白自己是一个巫,在天道哪里连个名字也没有,话说天道那货也没有名字吧?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吸收精血,等待盘古殿出世了。似乎还真没什么办法。不过藏锋总觉的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修炼的日子格外难熬,好在藏锋早已习惯,时间早已经忘记了,到底修炼了一百年还是两百年,藏锋是真的算不出了。日复一日枯燥的修炼,藏锋只能不断的要求自己专注专注再专注,他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在修炼上,用这种方法来提高自己的精神力。 按从天道哪里的来的信息,藏锋估算出自己如今连地仙都算不上吧。 时间忽忽,藏锋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活那么久,那个活八百的彭祖,一边玩儿泥巴去。今天是藏锋见到的第一个生命,祖巫化形了,最先出来的是帝江,刹那之间血湖上空的煞气似乎稀薄了许多。 如今的藏锋已经有了媲美地仙的力量,可是帝江花形的时候,心头如有重压。 “竟然还有一个小家伙在我之前出生。” 帝江化为盘古形体,瞪大眼睛看着藏锋,对比帝江来说,可不就是小家伙吗,藏锋算是知道,为什么盘古殿会这样大了。 “你有名字吗?” “嘿嘿,祖巫大人,我叫藏锋。” “奇怪,你怎么会在我们兄妹之前出生呢?”帝江读取血脉中的传承,对藏锋的承在很是好奇。 “我只是意外。”藏锋课没有本事和帝江掰腕子。 “哦,能用巫文和我交流,确定是本族无疑。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弱小?感觉你出身有点时间了啊?”帝江对本族自然不会有私心。 “我们兄弟姐妹都是从血脉中传承父神的炼体玄功,你不会没传承到吧?”帝江怀疑的看着藏锋? “这个,还真没有。”藏锋有些赫然,“只是传承了巫文。” “战技,法则,都没有?”帝江一双大眼瞪的滚圆,早产儿果然都是先天不足的。 “都没有。”藏锋心想,你不要以为我是早产儿,俺是偷渡客呢。如今已经被洪荒政府承认了。 帝江凝出一滴精血,“这样你就只能做第二代巫了。把他炼化吧,里面有父神的炼体法门和我凝练的一丝空间法则意志。” “那个帝江大人,这怎么好意思。”可是手里没有一点犹豫接过了这滴精血。 帝江也是很蒙,不是不要的吗?难道我理解错误? 第4章 笫四章 非妖非巫亦非仙 有人指导,有系统的功法,和自己摸索蛮干,那真是天与地的差别。 而在修炼玄功的时候,藏锋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自己是有元神的,自己修炼没吸收过煞气,不是盘古精血和煞气化形的巫族,自己身上的煞气是自己做杀手留存下来的,与元神一体,却不会污损元神。 而自己炼体提升修为,有三个选择,一吸收盘古精血,二吸收先天灵气,三吸收先天煞气。 看看众位祖巫的下场,煞气肯定是不能选的。自己可没有盘古功德护身。再说先天灵气,在盘古殿只有靠近门缝的地方有些微的灵气,虽然说修炼采集困难,可是毕竟是洪荒主流,不能放弃,可也只能辅修。最后考虑下来,除了吸收盘古精血炼体,再也别无选择。 但是随着帝江的出世,先天煞气逐渐开始融入盘古精血,再吸收盘古精血炼体,似乎…. 藏锋盘膝坐下,应该有解决的办法的。祖巫用煞气炼体,并不是把煞气纳为己用。而是像用水火淬炼兵器一样,可是水火并不会留存在兵器当中。 这样想的话,煞气也是一中能量,只不过这种能量对元神伤害太大了,那么有没有一种方法,在吸纳盘古精血的时候,把煞气阻挡在身体外面? 就着这个问题,藏锋请教了帝江祖巫。 “都天神煞大阵,可以聚敛煞气。”帝江祖巫这样回答藏锋。“难道因为你太早出世,体内竟然还有元神存在?” 帝江思索,“可是不应该啊,我们兄妹禀存父神的血脉和意志而生,并没有传承到父神的元神啊?” “帝江大人,禀血脉而生我知道,可是意志是怎么回事?”藏锋问道。 “我们兄妹十二人,说是每人掌握一种法则,实际上是每人传承了父神的一种法则意志。”帝江回答藏锋。 “盘古大神在混沌中,一共淬炼出十二中法则意志,分别是时间、空间、金、木、水、火、土、雷、风、电、气、寒、” “其中最精通的便是空间,所以我是老大,第一个出生。” “哦,那父神领悟这些意志干什么啊?”藏锋心想,修仙炼道,不是以元神为根本吗? “混沌之中,肉身是护持一切的根本,而意志是肉身淬炼出来的身神,与元神相应,实为元神、法则、肉身三者的凝化。” “哦,原来如此,那祖巫大人,您能传我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吗?” “这个不难,可是你布不了阵。”帝江笑眯眯的看着藏锋。 “为什么?”藏锋不解,大不了我把阵法的威力降到最低。 “我们兄妹都还只有我一人出世,你到哪里找十二种不同的意志显化?” 帝江祖巫的笑脸在藏锋的眼里格外可恶。 “或者,你自己领悟十二种不同的法则意志出来,也可以布阵。”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藏锋哭丧着脸。 “如果只是想让精血中的煞气不影响你的元神,倒也不难办。” 帝江祖巫话说一半便住了口,仍然笑眯眯的看着藏锋。 “祖巫大人,您倒是说啊。”藏锋还真不知道帝江祖巫有什么想法,急的抓耳挠腮。 “我要你做什么,你以后会知道,不过你记住你永远是巫族。” “我本来就是巫族。”藏锋郑重的道。 “你手上的匕首蕴含时间空间之力。是与你伴生的吗?” 藏锋听到帝江祖巫的说法,抬起手中的匕首,“祖巫大人是说它?的确是和我一起的。” 第5章 灵慧天成藏煞气 “虽然蕴含的力量很弱,可是材质特殊,好像是以时空之力淬炼过的,已经可以承受世间大多数性质的能量,是件至宝。”帝江捏了捏匕首的剑脊,试了试匕首的强度。 “我帮你引动着匕首上的空间之力,利用空间之力来阻隔先天煞气,也许经过海量的煞气洗炼,这把匕首会更加强大。”听帝江祖巫这样说,藏锋大喜。 “多谢祖巫大人。” “那样你用这把匕首作为媒介,吸收盘古精血来炼体,进入你身体的先天煞气就会微乎其微,几乎对你的元神没有伤害。如果运用的好,说不定这点煞气还能帮助你锻炼元神呢。” 无论这个藏锋未来会怎样,可是有一点,他身上流着盘古的血脉,注定和巫族摆脱不了关系。能帮就帮吧,帝江也想看看,盘古的炼体法,盘古的血脉,没有受到先天煞气侵蚀的元神,会走到什么样的境界。 “你要记住,随着你得实力增加,吸收到的盘古精血增多,吸引的先天煞气也会增多,你需要在这把匕首中增加你感悟到的法则意志。” 帝江提醒藏锋这样的法子治标不治本,总有一天匕首中积累的先天煞气,会彻底侵蚀毁掉匕首。当然最好的办法是可以运用先天煞气。可是先天煞气和元神就是两个水火不容的极端,目前是没有好办法了。 帝江激发血脉之力,一时间强大的空间法则之力弥漫在匕首一尺左右。这是帝江身为空间祖巫对空间法则强大的驾驭之力,帝江再次凝炼出一滴精血,在匕首上画下了一个巫符,巫符落在匕首其中一面,在匕首靠近匕柄的地方,形成一道形如旋转星河的印记,边缘朦胧。 连续耗费两滴精血,帝江也大呼吃不消。将匕首扔给藏锋说,“行了,你小子有事没事都别打搅我了,可亏死我了。” 藏锋毫不在意,他着急去试试修炼效果。 “先别急,父神是可以通过修为和灵识炼化灵宝的,这匕首你只是血炼过,你先祭炼看看。” “哦。”藏锋闻言,便依言走到一边,拿着匕首贴到额头上,说实话藏锋也不知道怎样祭炼法宝,只是努力集中精神在匕首上面。 帝江虽然也不会,可是这些简单的东西盘古传承中有啊。看了看藏锋虽然觉的这样祭炼效率太慢,但是不管了,让这小子去折腾吧。 其实一点都不慢,这把匕首在刚出道时就跟着藏锋了,一起饮血,一起搏杀,见证了藏锋的点点滴滴,又和藏锋一起穿越到洪荒,说是藏锋的伴生灵宝也不为过。所以即使祭炼的方法简陋,可是刚一接触藏锋的灵识就录下了烙印。 看着藏锋站起来,帝江忍不住开口了。 “年轻人要有耐性,才一会儿时间就熬不住了?这匕首材质堪比至宝,禁制虽然低了点,才三道先天禁制,但也不是那样容易的。” “没有啊,很简单啊。”藏锋回道。 “我已经祭炼好了。” 不顾帝江祖巫的目瞪口呆,藏锋来到血湖边,将匕首的刀刃部分浸入血湖,单手握住匕首,果然再次吸收的精血力量,效果大不相同。 帝江祖巫出世时,煞气随着祖巫的血脉融入血湖,这之后,藏锋修炼过一次,手指尖刚接触到血水,便忍不住心中狂暴,想要疯狂的大叫大杀。 如今通过匕首为媒介,这种感觉没有了。吸收的效率甚至比自己以前吸收快了一倍有余。藏锋心想,难怪西游记中那么多妖怪偷了主人的法宝便可以把猴哥打的屁滚尿流。固然有猴子出工不出力的原因,可是也很大程度说明了法宝的重要性。 第6章 修得灵身过九转 匕首虽然解决了煞气侵染元神神智的问题,可是也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匕首上打下的烙印每过一段时间便会被煞气抹除,必须从新祭炼,很是不便。因为每次祭炼必须以灵气冲刷匕首,之所以要以灵气淬炼匕首,是为了消除匕首上的煞气,以免煞气侵染元神。 虽然诸多麻烦,不过祭炼了几次后,藏锋惊讶的发现,匕首中的先天禁制竟然增加了半条。所谓先天禁制便又称先天神禁,是自然生成,乃是天地能量规则所化。人为炼宝,手段再高明,也只能祭炼出后天禁制,帝江祖巫并没有为匕首添加禁制,只是以盘古空间血脉引出深藏在匕首之中的空间之力。所以后天法宝若有机缘可以拥有先天神禁,而先天灵宝通过祭炼,添加上去的便是后天神禁 如此藏锋便窝在祖巫殿,一边炼体炼神,一边淬炼祭炼匕首。如此修炼中,木之祖巫句芒、火之祖巫祝融、金之祖巫蓐收、水之祖巫共工、阴之祖巫玄冥、土之祖巫后土接连出世,而藏锋的匕首上多了五行之力后天禁法,让匕首拥有了能够短暂利用五行灵气的能力,而通过近五十多年的修炼匕首上的先天禁制已经达到了十一条之多。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成为中品先天灵宝。 但是藏锋的修为并没有提升,反而从最初的地仙中期跌落到地仙初期。但是藏锋的肉体却是有了很大的进步,若果说以前藏锋的肉体是铁胚的话,如今就是淬过火的钢铁,但是这并没有达到藏锋的设想,所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作为一个杀手,虽然修仙了,可还是一个杀手,藏锋不认为自己的身份变了,如果有什么改变,那么只是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祖巫的损落,是地球人都知道的。所以藏锋地仙阶段要将自己的肉身自如控制,最低要锻炼到百炼钢绕指柔的地步。 吸收盘古精血锻炼身体的过程,并没有完全杜绝先天煞气,藏锋觉得先天煞气对于锻炼身体真是有如烈火烹油,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后世巫族以肉身横行天下,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是先天煞气并不会侵染元神,只是隔绝了元神对天地的感悟,似乎天地让人只能在元神与肉身之间任选一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对此藏锋毫无办法,可是无论放弃那一道,藏锋觉不会甘心。想不出良方藏锋也只能听之任之,先拓实根基再说。 修炼,在修炼,这数年间藏锋的修为进一步倒退,从地仙初期退步到炼神中期,可是藏锋相信,现在即使是一个天仙,藏锋也可以轻易绝杀。而藏锋最看重的两点,作为杀手吃饭的本事,敛息藏形,和极端爆发,按帝江祖巫的测试,突然爆发的一击大概在玄仙初期的样子。至于敛息藏形,藏锋课以完全收敛气血,让帝江祖巫在百米之外,无法以血脉之力感应到藏锋。至于神识扫描,因为祖巫没法修炼元神,却是无法测试。 而身体强度在藏锋以盘古精血和先天灵气反复淬炼下,已经达到了刚柔并济的百炼钢程度,初步完成藏锋自己订立的目标。 下一阶段藏锋给自己确定的修炼道路便是,身化万灵。所谓身化万灵是藏锋自己的说法,藏锋打算先从五行开始,让自己逐渐可以自主转化自身的能量属性,让自己可以随环境转变自身属性,彼此一体,从而让人无法察觉。 这样很难,藏锋为了达到目的,分别向五行属性的五位祖巫逐一请教,但是也只能做简单的模拟,而且时间效果差强人意,就在修行陷入困顿之时,时间祖巫烛九阴出世了。 藏锋匆匆拜见,众位祖巫对藏锋在祖巫之前出世都大感意外,烛九阴自然也不例外,但毕竟血脉来源相同,做不得假。 烛九阴也同样接受了藏锋,并且耗费精血替藏锋引出了匕首潜藏的时间之力,只见一道形似无始无终的河流样子的巫符落在匕首的柄部,与空间巫符合并在一起,一刹那间,以巫符为中心,猛烈内缩。整个盘古殿中的灵气煞气被吞噬一空。一时间,即使以诸位祖巫的强横,也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感觉来的快去得也快,让人觉得仿佛是自己的错觉。不过盘古殿中已经了无踪迹的先天煞气,和缓慢回复的先天灵气却做不得假。 第7章 枯坐巫殿寻道真 “这匕首竟然有如此潜力。”帝江祖巫开口道。 “不错是把好兵器,就是太短了,我用不惯。”祝融接腔道。 烛九阴取过悬浮空中的匕首,匕首隐隐反抗,预要飞向藏锋,不过祖巫的实力压制一把无人操作的灵宝却是不难。察看片刻道。 “不错,光以兵器材质来说已经和至宝一个等级了,如此地步几乎不可毁损了。” “小子赶快祭炼下,看看是什么等级的灵宝。”共工大叫道。 烛九阴笑着放开对匕首的压制,匕首一下出现在藏锋的识海,一时间,藏锋觉得心灵顿开,就像一个瞎眼之人突然复明,见到了世界上绚烂的色彩。心中全是感动。只不过除了感动,藏锋脑中全是对天地法则的感悟。 “怎么样?什么等级?”祝融见藏锋不说话大声对藏锋吼道。 藏锋被祝融惊醒,急忙将灵识卷上匕首。一刹那巨大的惊喜直入心扉。 “三十六道先天禁制。”藏锋话语中充满喜色。 三十六道是上品先天灵宝的极限,再多加一道先天神禁,便入了先天至宝的门槛。洪荒之中称的上至宝的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件。 开天而成就的先天三宝,混沌钟、太极图、盘古幡。以混沌钟为首,含有四十二道先天神禁。 功德而成就的功德至宝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以盘古开天功德为基础,太上老君以自身传道立教的功德注入,又通过人道至宝崆峒印大肆吸纳人族功德方才成就。以功德防御自然是无所能破,可是也正是因为此宝吸纳人道功德太多,让太上只能将此宝用于防御,日后尚有失宝之厄。 最后是号称杀伐至宝的诛仙四剑,是罗睺教主以一套分别含有诛、戮、陷、绝先天神禁的先天灵剑,打入后天禁制所成就,但是也只打入三十六道后天神禁,离三十七道后天神禁还天差地远,最后不得以,以一张虚空聚煞真行图为本,炼成诛仙阵图,布成剑阵,以图为纲,才可以发挥出堪比先天至宝的威力。可也因此本源不固,擅用此宝必逢灾厄,即使是圣人也不能例外。 让藏锋充满喜色的,不是匕首已经凝聚的三十六道先天神禁,而是三十六道神禁之外,尚未凝聚完成的半道先天神禁,可以预期的是,藏锋不断的吸收盘古精血,剥离其中的先天煞气,终有一日,这把匕首会成为一件后天以先天煞气养育而成的时空杀伐至宝。其威能将远超诛天剑阵。 惊喜并不是仅止于此,藏锋觉得匕首塌缩的地方,也就是匕首手柄和锋刃分割的地方,原来帝江祖巫留在这里的空间巫符与烛九阴祖巫的时间巫符消失了。但藏锋隐隐感觉这里有惊喜在等待自己。 众位祖巫不修元神,专注肉身,自然也对先天灵宝没有什么想法。 让众位祖巫惊奇的是,先天神禁的生成都需要漫长的时间积累,苛刻到极点的稳固环境,环境但凡有一点的变化,先天神禁的生成便会中断。一下子多出二十四道先天神禁,这般快的速度,恐怕也只有在混沌开始转化为先天的时候才可能。 “各位祖巫大人,我先去祭炼了啊。”更几位祖巫打过招呼,藏锋便及不可待的到一旁探索匕首的秘密。 藏锋反手握持匕首,悬于身前,以灵识和血脉之力交替冲刷匕首。在灵识卷入第十三道先天神禁,终于渎到了匕首的名字“劫运”。匕首的名字是因为匕首中所含的世界命名。因为吸收了太多煞气,所以世界的形成不可避免受到煞气的侵袭。因此匕首进化需要无量煞气,而煞气的出现一般只会在大劫中出现。因应劫而运故名劫运。 这个世界还很小,只有居中有一颗黑洞,周围包裹的一片混沌虚空,如果不断的吸收灵气与煞气,藏锋相信,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日月星辰都会具有的。 而居中的黑洞是这个世界形成的基础,黑洞之中的裸奇点核心之内深藏时空之力,一旦孕育成功就会形成一个媲美洪荒的新世界。 第8章 终演万物成天地 藏锋在了悟匕首所含的信息后,藏锋自己的道途彻底定性,看来老天也想让我杀戮洪荒,做一个杀劫之主,把杀手这个伟大的职业进行到底了。那好吧,天真无邪的洪荒大地,敞开你的怀抱等我来祸害,纯良老实的妖族和先天大神,等哥哥来教你们怎么做人。 停止了短暂的yy休息时刻,实力还是最重要的,不然被妖族的弱渣渣打脸,那可是很丢面子的。要是被那些穿越的前辈知道了,还不得笑死在马桶上。 藏锋的境界经过苦修,已经跌落到了炼神初期。苦苦修行境界不升反降的,除了藏锋这货也是没谁了,不过杀伤力和身体坚固适应力却超过了玄仙中期直达玄仙后期,至于元神被这货突发奇想炼的虚弱不堪,他尝试用身体中微弱的先天煞气来淬炼元神,以期彻底摆脱先天煞气对元神的影响。结果证明藏锋自己想多了。 所谓元神便是统御诸元之神,一般以周天清灵之气为基进行修持,人体周身穴位合于一元之数,大穴三百六十五,成周天之数。自身便是一个世界,而元神之道便在控制,以元神统御诸元,精细而微,从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而先天煞气,乃是天地开辟所出,佛说一沙一世界,一滴水中有无量生命,即使是神也只是自己世界的全知全能,换个世界便不是了。所以混沌开辟,天地成就对原来的世界来说,就是杀劫,而杀劫所生的煞气便需要新生的世界和世界之主承受。 盘古在混沌世界肉身和元神同修,想法倒是没走错,可惜虽然两者同修,却互不统御,埋下了开天身损的祸患。 盘古开天成就世界,肉身元神各领阴阳,肉身演化浊气,形成大地,而残余部分生出十二祖巫,元神演化,被劫数磨灭神智,元神之气化为九天清气,灵魂核心被新成就的世界之力演化成了天道,一部分散失的修炼记忆结合三尸之神抢夺了一小部分元神之气,化形出三清太上、原始、通天三兄弟。 而肉身元神各领阴阳,便成就了阴阳对立之势,或许这并不是盘古所愿,只是肉身和元神各自增强到不可思议之境,想要互相融合对方而又各自独立,便再也不可能达成。 话题扯得太远了,藏锋的想法没错,当有一天藏锋的境界跌落到一如凡俗之人,便是藏锋入道之始。 那样的话,藏锋绝对不会再把元神肉身分开来看待,本来为一体,缘何分你我?而在这之前,藏锋得想办法可劲的折腾,生命不就是可劲的折腾吗? 现阶段元神是不能折腾了,再折腾藏锋的小命就玩完了,不过身体倒是可以折腾,而藏锋也是这样想的,而以先天浊气淬炼肉身便要提上日程了。 藏锋打算先以后天五行浊气中比较温和的水土浊气开始淬炼,在早期仔细操作,持谨小慎微之心,让肉身元神一体淬炼,互相补足,一体提升。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元神受损虚弱,调动肉身的时候,反应要比平时慢了一刹,估计需要数十年的静心修养,才会恢复。而在此之前,什么修炼都不合适。 不过这并没有难道藏锋,藏锋觉的自己可以精修体内元气转化之道。以一气化万气,以此来提高自己的隐匿适应环境的能力。 而藏锋所选的第一种属性便是土,除了因为后土祖巫最为和善,也因为土为五行之基,包容万物。 而藏锋每天便跟在了后土身边,后土祖巫每时每刻都会控制一道土属性浊气围绕在身边,以供藏锋修炼。 第9章 五行浊气聚星辰 跟随后土祖巫修行已经七年之久,藏锋对土系法则已经粗略入门,要是如今是玄仙的话已经可以直入金仙了。 土系法则是藏锋领悟到的第一种天地规则,想想也是好笑,一个杀手第一次领悟的竟然是以厚德载物着称的土系。老天果然是在妒忌自己,让自己一个谦谦君子做杀手,这是红果果的陷害。藏锋忍不住偷偷腹诽。 初步领悟土系法则,藏锋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元神竟然恢复了大半,而作为杀手冒险的因子再次高调抬头,藏锋决定在自己的元神中注入一点土系浊气。 而藏锋很快为了自己不靠谱的想法泪流满面。土系浊气进入元神,很快元神好像背负起万斤重担,被压的浑浑噩噩,又好像被囚禁在深不见底的地牢,周身一切茫不可见。 眼看这作死的家伙便要身死魂消,人家诸葛亮至少还六出祁山,他是连茅庐也没出,更谈不上捷不捷了。 早已经变得内敛深藏的劫运,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这股吸力很是古怪,对于物质化的东西毫无影响,周围一众祖巫全无察觉,可是藏锋的元神一下子被吸入煞界,直接出现在裸奇点之中。 而元神中所含的清灵之气和土系重浊之气相互攻伐,被全部吸出元神,转眼便被甩出黑洞,在周围的混沌中形成一颗小星辰。而藏锋的元神亦是恢复清明,只是元神修持的清灵之气,被耗损了一部分。 裸奇点无限小,也无限大,可是对藏锋来说都不对,裸奇点就是自己。无谓大小。 虽然解决了身损的危机,可是我要怎么出去返回自己的身体? 话分两转,煞界之外的身体亦是风起云涌,藏锋元神被吸入裸奇点的刹那,一股重浊之气包裹住藏锋的肉身,结成一蛋,吸引五行重浊之气和先天煞气汇聚,一时间盘古殿中压力陡增,一边操纵风鸦的天吴祖巫悬浮的身体被压倒在地,猝不及防跌了个灰头土脸。 煞气中的元神没有担心多久,因为裸奇点出现在了藏锋的识海,藏锋又可以轻易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只不过如今就好像一个有意识的植物人,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却控制不了。而识海中让藏锋胆战心惊,惊恐万状。 无穷的五行重浊之气和先天煞气凭空出现,然后被裸奇点吸收,顺带的还从元神之上捎带上一份清灵之气。 而之前的感觉又来了,或者是炽烈的烧灼之感,又或是浸入骨髓的搔痒之感,亦是刀割凌迟之状,更有古怪的融化之意,不一而足。 藏锋发挥了杀手训练营中出色的意志,苦苦忍耐,也不知过去多少年,什么都忘了,只是一条还记得,坚持下去,中二一般的坚持下去。 第10章 聚五行功成一转 混沌之中不记年,藏锋也记不住多少年了,值得可喜的是元神经过这般肆虐摧残,现在这些折磨,在藏锋的想法里,也就一句话,比洗三温暖差那么一点。 而藏锋元神之中的清灵之气,也彻底被裸奇点掠夺干净,一穷二白,不剩下一丝一毫。可是藏锋觉的奇怪的却是,自我感觉元神更加纯粹,有一种自身圆满不假外求的想法。藏锋觉得自己的元神要回归肉体了。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但愿不要太久,要不然自己的肉身被祝融喂了野狗,要找谁说理去? 藏锋的感觉很靠谱,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变化就发生了。裸奇点彻底的和元神融合成了一体,变得无形无质,新生的奇点元神像水一般一寸寸的漫过身体,与其相合,一时间藏锋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摘星拿月,改天换地只是等闲。 然并卵,现实很快给了藏锋重重的一个耳光。睁开眼睛外面还是一片黑暗,不过藏锋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同,藏锋的神识随着目光延伸出去,可以轻易的看到虚空中所藏的变化,而随着眼耳鼻舌和身体的复苏,藏锋发现自己的神识只能随着眼耳鼻舌身,来根据各自的特性来发挥。而之前的神识离体山百六十度无死角探索已经没办法实现了。 这个可以慢慢探索,作为一个杀手,观察环境是第一要务。通过眼睛和身体的触感,藏锋觉得自己在一个蛋中间,伸手轻轻按在蛋壁上,藏锋觉得果然是自己傻逼了。 改天换地摘星拿月的yy果然不靠谱。 还是老老实实的修炼,把蛋壳中的精华消耗殆尽,再来想出去的事情吧。 说到修炼,先来检查一下身体,似乎自己的身体有了很大的变化,首先看得是境界,藏锋发现自己离凡人只有一步之遥了。按修仙境界划分的话自己最多就一金丹期。这个值得高兴,代表自己的道途又向前小小的迈了一小步。不过没事,最少验证自己的设想是真实可行的。 然后看到了恐怖的东西,藏锋找不到自己的识海了。还有比这更操蛋的吗?刚出来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是比这更严重,你想一下,你刚刚说过话,可是你一闭嘴,在想说话,我嘴巴呢?我嘴呢?没了。藏锋就是这样的心情。 所以说了,不作不死,虽然生活喜欢折腾,可也不能瞎折腾,难道你比盘古大神还牛吗?人家把自己折腾解体了,苏联牛吧,也折腾解体了。老美牛不牛?牛。不过还在那里瞎折腾。 不过就是佩服,杀手的心理那是杠杠的,要是以后注册个商标一准火。藏锋忘掉操蛋的事情,毕竟对杀手来说,活着最重要。而身体之中还有太多古怪,在藏锋的身体中有许多混沌不清的小点,或大或小,位置不定,或隐或现,若存若亡。这是其三。 而在经脉中循行的也不在是以前单一的血脉之力和先天灵气,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相互转化,时隐时现,随时变化,察之难明,但行使如意,还有待另行摸索。这是其四。 归纳总结到此为止,杀手是需要的不仅是耐心,同样要求效率,耐心守候时机,效率制定方案。 第11章 巫族出世添变数 藏锋的丹田之中并没有感觉到劫运的存在。别的杀手如何,藏锋不知道,但对藏锋来说,劫运便是他的另一条生命,从走出杀手营,劫运从未离开过藏锋的身边,即使大保健。 如今劫运更是成为极品先天灵宝一般的存在,藏锋静下心来全神感应劫运,结果有喜有忧,如今包裹藏锋的蛋壳便是劫运所布,而藏锋如果神识可以透过蛋壳,接触到蛋壳之外的世界,藏锋便可以出去了。不然任凭藏锋战力逆天,想要打破极品先天灵宝,也是痴人说梦。 本来这也不是事,可是元神异化,藏锋的神识不能离体。只能借用身体的功能发挥神识,限制大大的。藏锋彻底苦逼了,他估计会被困住一万年。 而祖巫殿中的众位祖巫,此时只想将某某人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话说包裹藏锋的蛋蛋再吸收光了祖巫殿中的先天煞气和五行重浊之气后,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吸收地底浊气,如此过了五十年,在藏锋元神之中的轻灵之气彻底消耗完之后,变化发生了,怪蛋突然狂暴的开始吸收血湖中的精血,弹指之间,血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下降,十二祖巫一看也是急了,想要靠近打破这颗怪蛋,可是一十二祖巫的实力竟然无法靠近百米。 眼看血湖中的精血一下失去了三分之二。帝江祖巫大吼道,“布阵。” 什么阵,当然是都天神煞大阵。十二人心意相同,血湖是巫族的根基,重中之重,不能有失。 九天之上起红光,十地浊气聚罡煞。一时间,不周山顶风云聚会。 也是不巧,龙凤之劫刚刚完结,天青地明,天地之间尽是祥和之气。也是十二祖巫悲催,神煞大阵,没有煞气自然威力大减,十二祖巫凝聚盘古虚影全力三击也没有打碎怪蛋。 可是转眼血湖中的盘古精血已经吞噬殆尽,血湖中变得清澈起来。盘古殿也开始展现出自己的威能,这是一件可以媲美混沌钟的先天至宝,为盘古心脏所化,其中凝聚了盘古领悟的十二种法则意志。其主要作用在防御和辅助修炼之上。 而其中遗留的盘古精血被煞界吞噬殆尽,若无意外从此巫族再不会出现洪荒。 三击之后,十二祖巫耗尽气血之力,再也不能维持都天大阵,都解体跌落在地,因为攻击怪蛋的关系,已经进入了怪蛋百米之内,被压在地上,行动颇为艰难。 突然,一股混沌的气息出现在盘古殿当中,一下子压制了巨蛋的吞噬,十二祖巫浑身颤抖,难掩激动之色,这是盘古的气息。 盘古殿绽放出青玉色的光芒,抵抗着巨蛋的吞噬。而身处蛋中的藏锋在这一刻,终于迎来了转机,他的神识在盘古殿的帮助下看到了盘古殿中的景象,裂纹一时间在蛋壳上蔓延开来,一时间咔嚓声不绝于耳。 青玉色的光芒层层进逼,裂纹越来越密。 当青玉色的光芒进逼到巨蛋十米之内的时候,速度开始慢了下来。慢慢的爬向巨蛋,而巨蛋十米之内,布满了一条条森黑色的空间裂缝。两股力量在其中纠缠交锋、攻伐不休。 而巨蛋中的藏锋在这一刻,似乎陷入了魔怔,在藏锋的一双瞳孔之中,空间裂缝随生随灭,其中似乎孕生出无穷世界。 眼见局面僵持住,天青色的光芒潮水一般的褪去,森黑色的空间裂缝也慢慢泯灭。似乎达成了么种共识,既然我们都奈何不了对方,我们息手罢战,巨蛋也不在吞噬血湖中的盘古精血,盘古殿也不在对巨蛋进行压制。 众位祖巫齐齐出了一口气,盘古精血总算保存了两成。没有让巫族彻底的消失在洪荒大地,不过以后出生的族人可能会少很多了。 第12章 咫尺天涯只等闲 感谢青天长恨 这个满身裂纹的巨蛋在盘古殿呆了三百六十年,而十二祖巫在这期间尽数达到了大罗巅峰,也到了出世之时。 龙凤大劫结束不过五百多年的时间,按天道运转来看,祖巫出世实在太早。可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让万物竞择,岂有定数? 盘古精血被煞界吞噬只余不足两成,对族群来说可谓实力大减,本来按天道初生的意识,最好巫妖相当,才有利于天道对洪荒的掌控。可是盘古精血的意外丢失,让十二祖巫不在对族群耗费的心思大幅减少,也让十二祖巫的出世提前了数万年之久。 而在此时,三清还尚未出世。洪荒之中闻名的人物也未现身众人眼中。 不周山下,昔日的麒麟祖地如今早已荒废,如今遍布岩壑,狰狞频现,土石之气充塞沧溟。就在这样一片土地上,绽放出比彩虹还要多姿的色彩,横贯大地,盘古精血所化的十二祖巫出世了。洪荒大地无远弗届,每个生灵的脑海中都出现了十二祖巫的形象,一声“巫”震动洪荒。 被震动的同样还有藏锋,藏锋感觉从没有这么好过,他的眼睛再也不会像以前,只能看到表象的天地,每一凝神,目光会融合神识,看到空间的深处,在虚空中行走变得和吃饭睡觉一般简单,可惜要不是被十二祖巫惊扰,可能自己会彻底领悟空间之道。如今是时候出去了。 包裹藏锋的巨蛋片片脆裂,一点点,慢慢的粉粹,消失无形。赤裸着身体的藏锋出现在盘古殿当中,盘古殿的大门已经打开,门外黑漆漆的一片看不真切,不过这不包括藏锋,这里以后是藏锋的保命之地。 每个从盘古殿走出去的生灵身上都会缠绕上盘古殿的气息,方便生灵回到盘古殿,而巫族死后,盘古精血会回归血湖,重新孕育新的巫人。而一次次的轮回中,盘古精血所深藏的戾气和先天煞气会逐渐被过滤掉。 可是对藏锋来说就bug了,三百多年的顿悟,让藏锋空间穿行,变得和走路一般简单,而咫尺天涯的神通,更是只要做下标记,无视任何阻隔,回到标记之地。而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至宝级别的盘古殿更安全的地方吗,这里即使天道的力量也无法触及。 而盘古殿的大门更是遍布无穷空间,没有盘古殿的气息,就无法进入盘古殿。强行穿越,那就真的是穿越了,会被迷失在无穷的空间乱流之中,这扇大门告诉我们,别看世界上有很多门是敞开的,可是你一样是进不去的。 想到以后即使面对天道,直面道祖,自己也有了安生保命的把握。藏锋心情大好,忍不住就想把匕首架到天道的脖子上,就问,你怕不怕。 不过威胁天道事小,现在杀手同志面临的人生大事,怎么样赤条条的走出去?不过这个问题没有纠结多久,毕竟还没有人像藏锋一样长了一双看透空间壁障的眼睛。而且穿梭虚空对杀手哥哥来说很难么? 第13章 身畔三尺藏杀机 行顺手之举,出了盘古殿,藏锋第一次感觉到了洪荒天地的恢弘博大。藏锋现在的双眼透过虚空,可以无视任何阻隔的看到九万八千里外的景象,这在地球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地球的直径只有一万多公里,要是在地球的话,那么一切的秘密对藏锋来说,只要藏锋想知道,都将变得无所遁行。 如果说道祖的炼气一脉将元神之道阐述到了极致,那么锤炼身体的巫族对血脉之力的运用便让外人有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的颓丧感。 藏锋刚出祖巫殿,还没来得及遮挡自己美妙的胴体,便被十二祖巫围了起来。过程怎么说呢。十二祖巫不知道,不过藏锋表示很酸爽。十二双主修肉身的拳头,给藏锋来了个无死角全方位三百六十五度按摩。这样的拳头找遍洪荒古今,天地开辟前后,再也找不出第十四双,为什么?难道十二祖巫的拳头比盘古还厉害,反正藏锋是不希望尝试的。 玄冥祖巫,闲适的活动着肩关节,叹了口气,“真累,小疯子,你要记得姐姐大人的好啊。” 蓐收撇撇嘴,“太不经用了,恩,现在境界太低,提升一些我们再试试。” 经过蓐收一说,十二祖巫才发现藏锋的境界竟然一如从未修炼的凡人。 “小疯子不会被那坑爹的鸡蛋壳包成傻蛋吧,我下手不重啊,不会真打成个傻蛋了吧。哥哥们还是要比我厉害。”后土祖巫小声的嘀咕。 藏锋一脑门子黑线,瘫在一边生无可恋。 “恩,你小子怎么回事?”帝江发话了,他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哥。所以大家都不在闹。 “麻烦给我点东西遮下。”藏锋抱着胸可怜兮兮,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烛九阴扔给他一件灵宝,藏锋接过一看,是套短装,功效单一,自主修复,然后没了。作为灵宝要不要这么坑爹?藏锋穿上。在十二双探照灯一样的眼睛下,总算是坦然了一点。 “我能不能问问,大人们是怎么发现我啊?”这个问题实在太憋人了。以后自己藏形匿迹,别人不动声色,给你一发贫铀穿甲弹。自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哼哼,傻了吧。”强良嘿嘿冷笑。 藏锋一个个看过去,众位祖巫都憋着笑意,就他一头雾水。 “咳咳。”帝江作为最早接触藏锋的祖巫,被藏锋看得有点憋不下去。 “那个,我们巫族是看血脉的,只要你得血脉等级还没有超过我们太多,我们都能够轻易的找到你,”见藏锋好像还有话说。 “盘古殿中,有父神的血脉压制,所以这个不大管用。” 藏锋目瞪口呆,“可是问题是,为什么就我不知道?” “你是早产儿,没有血脉传承,你忘了。”藏锋心头的崩溃可想而知,果然是隔壁老王家的孩子,自己奢望太多了。 “你境界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得血脉等级比刚出世的巫人还要低很多?”帝江继续问。 说起这个,藏锋可牛逼了,“哼哼,混沌未分,天地谁劈;荒古之中,道谁传之?” “切,原来还是得到了一点父神的传承的。”句芒一边打断了藏锋的装逼之举。众位祖巫都是异口同声,“切。”然后转身离去。 “哎哎,这是我独创的功法,六阳九转,虚实顺逆阴阳各自互易。等等,别走啊。” 一时间,藏锋对句芒这个全身绿油油,和绿巨人有的一拼的家伙,充满了怨念。这画风展开不对啊! 难道你们围过来,只是想要揍我一顿的干活?这可是我自己独创的功法啊!难得我想要炫耀一下的,配合一下好吧,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婶,没钱也可以捧个人场吗。以后再也不装逼了,装逼会被操的。这是血的教训。 第14章 无限风光在洪荒 剧本展开观光模式,一世间凡人的境界游历洪荒,盘古父神没干过,鸿钧道祖没干过,数遍洪荒,遍察寰宇,藏锋觉得自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生灵。 这不,想把藏锋当食物的剑齿虎,自己当了食物。想要吞掉自藏锋的噬灵藤,被藏锋当了柴火,数百年没有吃过东西,藏锋觉得自己能吃掉大半个洪荒,剩下的明儿当早餐。 对穿越洪荒的前辈来说,不周山绝对是有志仙道、封尊做主的穿越者祸害的第一要地。藏锋也动过心思,结果就有了和十二祖巫的第二次亲密接触,当真是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滴雨露一抹泪。这货干架干不过,剩下的结果就是跑路了。 还不要脸的自封为‘低境界游历洪荒第一生灵’。果然是人越老,脸皮越厚。 洪荒小说肯定是骗人的,藏锋有没有怨念我们不想知道,那没有意义,但是藏锋充满了悲愤,因为他一定遇到了一个和白雪公主一样的后妈。 说好的遍地天才地宝呢?说好的功能逆天的先天灵宝呢?锁好的洞天福地呢? 杀手也是人好吧?难道颠仆流离才是一个杀手的常态?洪荒世界啊,你还是那个淳朴自然尚未开发的处女地吗 藏锋开始用双脚丈量大地开始,三天内遇袭一千七百三十二次,其中毒虫侵袭最多九百四十一次,不对又中毒了,九百四十二次,食人植物六百二是二次,野兽攻击一百八十六次,自然灾难诸如突然而来的毒雾、地面坍塌等等四十六次,平均每天五百多次,要是在地球上,藏锋不止一次的这样想,那些旅游公司已经倒闭一万次了吧。为什么不留在不周山,让你贱让你贱。 这些小的侵扰自然对藏锋造不成任何伤害,甚至好多叫不出名字的毒虫野兽,让藏锋大享了口腹之欲,一边行走一边回味无穷。不过老人的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夜路走太多也会遇到鬼。 这里光线斑驳离奇,花草谢开无常,生灵由死返生。而藏锋左手肘部以下变得苍老腐朽,右手肩部变得一如初生婴儿,头发后半部,由黑转白,然后脱落,脸部鼻子以下鸡皮鹤发,眼睛周围红润生动。数息之间,转变无形。最恐怖的恐怖片也传达不出其恐怖之一,脑洞最大的二货,也跟不上这种转变诡异的节奏。 可能是被十二祖巫揍得太过淡定了,藏锋还在想,“哥不会挂在这里吧?”然后藏锋发现了更恐怖的事情,他的思维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一刹那无比缓慢,只是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像慢镜头一样,慢到让人绝望; 然后下一刹那,这个想法变得奇快无比,衍生出几千万种不同的结果,不同的举证,从挂的问题衍生到生儿育女,然后胎教的问题,然后子女不肖的问题,然后爱情观的问题,这一刹那就仿佛就要塞爆藏锋的大脑; 再一刹那,藏锋心神清明,好像又进入了盘古殿顿悟的状态之中; 没等藏锋好好体悟,藏锋又仿佛处于万丈红尘之中,心中充满了无穷的欲望。 而藏锋的身体,有的地方已经腐朽长出了花朵小草,紧接着的地方可能嫩滑入婴儿充满了生命力,彼此连接毫不生硬,却有泾渭分明。 洪荒果然有无穷风光。 第15章 有无本是一体生 列位看客,这究竟为何? 小时候听说书的时候,每次听到这种句式的时候,都有种把说书老头拉来暴打的冲动。因为下一句毕定是,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在下回说。不过还是看看藏锋怎么样了吧。 说实话藏锋现在不怎么样,气息虚弱,若罔若存。离死也就差半口气了。你说你不是有看遍九万八千里的神眼吗?你瞎啊,这地方这么危险你闯进来,你也没长一张二哈的瓜子脸啊,怎么就这么二呢? 不过这真不怪藏锋,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个地方能量混乱,空间平稳,除了景色有些怪异,藏锋没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但是洪荒景色怪异的地方还少吗?这是常态好不好。 天地初开,万物未定,天道亦未在位,你能指望洪荒有多正常? 藏锋枯立原地,一站就是一百多年,眼看就要被磨灭殆尽,劫运匕首突然爆发出强大的世界之力,将这藏锋所在的混乱区域彻底包裹,形成一道空间壁障。 变化也是由此而生。在藏锋前方里许的地方,导致这里环境如此异常的罪魁祸首,现出原型,应该说还没有成形,只是一团杂乱的光晕,彼此冲撞游走,或顺或逆,或快或慢。 而作为劫运的主人,藏锋也感觉到了,劫运发出的空间屏障不是无的放矢,这个地方本来就存在一层膜,空间壁障便是依附这层膜而布下的。 而劫运的气息也因此泄露出来,将藏锋身上的法则之力彻底祛除,或许不应该叫祛除叫吞噬更准确一些吧。 藏锋感觉到煞界之中明显的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藏锋感觉到自己如果不能明悟这种变化,那么自己将有可能失去对煞界的绝对控制。既然已经没有身死的危险。那么首要解决的便是身体和武器的问题。 对于像藏锋这样的杀手来说,身体是第一要素,观察、判断、执行都离不开身体。不能有效的控制身体,往往意味着不可测量的危险,无法掌控的未知。 藏锋仔细会想刚刚身体上的感觉。没有任何征兆,自然而然,似春风夜入,如流水下滩。是什么? 藏锋苦苦思索,生活其间,让人无法察觉,不知其究竟,若盲人摸象,是时间。这是一道时间法则凝聚,机缘欠缺,无法形成灵宝,法则之力不断逸散,总有一天会消失在洪荒大地,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加速洪荒天地法则的完善。 在这片不过数里的空间,因为既无阻隔,形成的结界壁亦是一如时间,无形无相,所以无数神通广大之辈在进入其中,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无法清醒控制身体,化为无形。除非带着一个世界,以世界之力容纳时间法则,用一个世界的空间做时间法则的载体,可是那至少也是圣人境界,洪荒之中圣人几何? 这一小块地方,也可以说是盘古身损的根由。大家知道盘古开辟天地,灭杀魔神三千,真的是三千魔神阻道?非是如此,便如人间朝代更迭,历史由来只是胜利者的权柄。 洪荒也不例外,应该说但凡智慧生命莫不如此。盘古开辟世界,想以世界之主的位阶登临道途,以期更进一步。但是世界之基哪里去找?用自己的身体,你别开玩笑了,所以盘古把主意打到了同样生存在混沌世界的三千道子,魔神只是盘古族的说法。同为三千大道之一,何分正邪。就像元素中一个氢原子一个氧原子,你倒是给我分分正邪。 第16章 辉煌缘由私心起 盘古因为要铸造世界之基,把主意打到三千魔神身上,刚开始很容易,因为盘古的道,盘古在三千大道中,与生俱来的便是包容,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后世东方华夏五十多个民族也正是因为继承了盘古血脉的道统的缘故。 当盘古宰杀第十二位混沌道子,时间道子的时候,被三千魔神发觉了。而盘古匆匆的融合了时间法则,亦是不完全的。在三千道子中时间是非常特殊的,因为时间道子的身体存在于流逝之中,每时都在变化。盘古虽然成功的宰杀了时间道子,可是只是得到了时间法则最中间关于时光流逝的部分,另外两部分散落在此,因为缺少了中间的部分,彼此冲突,也因为缺少身体的束缚,变得不可控制。无人可制。如果盘古的计划成功或许有办法从新获得这部分法则。 可是因为贪心,盘古宰杀了太多道子,洪荒虽然变得多姿多彩,可也变的难以控制。还给洪荒大地埋下了破碎的隐患。而庞大的世界之力,直接压爆了盘古的元神,诸多的杂气直接破碎了盘古的身体,包容之道散布洪荒世界,因而这个大杂烩一般的洪荒世界成型了,盘古不死,洪荒世界无法成型。盘古的野心把自己给弄挂了。 现在新生的煞界渴望吞噬这部分时间法则,这股强烈的意识。让藏锋苦苦遏制,毕竟谁也不想走盘古的老路。 藏锋将自己催眠,进入意识深处,他要寻找裸奇点,裸奇点相当于煞界的世界之基,藏锋相信,世界的变化一定会反映在其中。 藏锋的心灵越陷越深。可是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找不到裸奇点的存在,藏锋越来越急,压力越来越大。终于再次彻底丧失对外界的感知。 藏锋再次感应到了裸奇点,他的灵魂以一个超然的视角,看到了裸奇点中的一切,裸奇点中出现的时间之力,虽各不相同,但大致表现出顺逆两种态势,目前正在被原来煞界的时间之力消融。藏锋的灵魂俯下身体,直接冲入其中,一时间万般滋味缠绕在灵魂之上。而藏锋对时间的理解和控制也在这一刻飞速增长。 杀手比一般人更出色的地方也许就在孤注一掷的勇气吧。藏锋彻底的放开对煞界的吞噬欲望的遏制。 时间之力像是久不归家的孩子,飞快的投入煞界,融入其中。藏锋身周的世界壁障,如水般消失,而空间一阵波动,将藏锋的身体吸入一个狭小的边缘空间,这里的一切仿佛南柯一梦,从未发生。 第17章 不舍昼夜光阴去 光阴、时光、年光、韶华这些都是人类对时间的别称,其中蕴含着先贤对时间之道的理解。当然最深入人心的还是‘时间’一词。 在1967年第十三届度量衡大会对秒做出定义,在绝对零度下静止状态,处于零磁场中铯-133的原子基态的两个超精细能阶间跃迁对应辐射的九十二亿九千二百六十三万一千七百七十个周期的持续时间为一秒。 而在地球上现代物理学认为,时间是一个正增长,更多的是一个较为抽象的概念,是物质的运动、变化的持续性、顺序性的表现。只是作为描叙物质运动古城或者发生过程的一个参数的存在。 作为生活在这样科技环境的藏锋而言,耳闻目染。观念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现在如今,煞界之中便活色生香的展现时间的变化、历程。一如毫无遮拦的美女,你看的明白,可也要忍得住。 说实话,藏锋就忍不住,自己的灵魂深入其中参与变化,说不上谁好谁坏。一个美女在你面前袒露无遮,忍住了,你可能是个伟大的艺术家,画了一副绝妙的传世之作;也可能成为一个生理学家;或者是情感专家。没忍住,恭喜你,喜当爹了,这个美女归你了。 作为现代社会的精英杀手,藏锋有自己擅长的方面,但是绝对不包括悟道修真。或许这种暴力征服会让藏锋喜欢一点。 可是还是有一点点小问题,这个问题,覆雨翻云中的风行烈体会深刻。就如双修,你是男的,你得有情无欲,怎么叫有情,你心里得有他,什么叫无欲?藏锋的理解是你得忍着,一个忍不住,对风行烈来说这是失去了一个美人。但对藏锋来说失去的会是自己的小命。 为什么后果如此严重?拳法当中早就说了,以幼儿之躯强自挥舞千斤重锤。对于依附玉一个世界的时间之力来说,藏锋要想掌握,那股力量足够把藏锋撑爆无量量次还有剩余,融入其中,以一种双修般的方式,来掌握这股力量,可以说是藏锋唯一能做的选择。 我不用去管你蕴含的法则啊、内涵啊、曲线啊、什么的。只知道这是我要的,拼了命不能放弃的。 这个过程很难熬,所幸,煞界本来就属于藏锋,藏锋当初在盘古殿中幸运的利用盘古殿,开辟煞界,炼化掌控了煞界的本体劫运。 在藏锋苦苦支撑的时候,煞界之中收取的盘古精血,以一种不能理解的方式变化,血脉之力,传承之力,一层层剥离,消散无形。最后只剩下一种包容天地万物的奇妙道则。在裸奇点的吸引之下,融入藏锋的身体和灵魂。这才是藏锋能够一直支撑的根本。 庭外几度春,户舍禀尘光。 即使以圣人的神通广大,可是也不能逆转光阴,因为时间只是专属世界的权利。对于生活其中的生命来说,能够超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这是藏锋再次醒来对于时间的感慨。 但是对于洪荒来说,百年也不过转眼一瞬,还不够打个盹。 再次出现在洪荒大地,藏锋不能往前走了。 第18章 一入道途深似海 藏锋觉得很苦逼,那么多穿越前辈的幸福生活哪里来的。为什么藏锋觉得自己被骗了。 其实也不怪藏锋有这样的想法。经历百年,藏锋勉强双修成功,至于成果,并不可喜,煞界一直都在控制之中,但是经过这次发展以后,我们给藏锋对煞界的掌控做一个量化,那么之前藏锋对煞界的掌控是百分之十五,现在是百分之十。这也不怪藏锋充满了怨念。 而这还只是煞界的情况。更严重的是肉身和灵魂。肉身接受了劫运传输过来的一股力量,发生了一些未知的变化,就在刚刚,数只毒虫攻击在藏锋身上,可是却没有在藏锋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藏锋能够感觉到,并不是攻击没有落在身上,而是攻击落在了前一刻或者是后一刻的身体上,身体还是藏锋的身体,只是时间点变了。 藏锋从来没有这一刻,怨恨道祖开创的修真一脉,借假修真,一修几百上千年就没了。这也是藏锋并不抗拒成为巫族的原因。可是如今藏锋有深入侯门的感觉。 最终,命运的压迫,对生命的珍惜战胜了自由的展翔。 而要搞清楚这些,藏锋估计没有个两三百年不行,藏锋不想回巫族,虽然哪里安全无比,可是族群是族群,家是家。对于颠仆流离的杀手来说,如果有什么说不出的渴望,那么就是家了。 心底深藏的隐秘和柔软,让藏锋想要放纵一下自己,在这洪荒大地给自己找一个永远可以放开自己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窝。 洪荒后世地倾东南,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虽然以讹传讹,盘古所化的不周山是天地之柱,位于洪荒正中。可是实际并非如此。不周为万山之祖,柱于昆仑,为昆仑诸山第一。侧邻昆墟。而昆仑山脉位于东部大陆靠北,东南方在盘古铸造世界之基的时候最先完成,三千魔神至少有两千之众陨落在此。因而根基厚实,而盘古身陨之时,便是洪荒世界的平衡点,更为接近东南部之中偏向西北的地方。 昆墟,则是三千魔神怨气煞念所化,而形成的绝灵之地,入者无还。被天道封闭,开口在北方之极,以天地杀机熔炼。以期有朝一日,为此方世界解决掉后患。但是北方大地本就薄弱,受此灾害,更是让生灵雪上加霜。 藏锋不想找什么洞天福地,修炼灵土,藏锋的心里家的第一要素隐秘,第二要素坚固。这是藏锋以杀手的身份对家的两个必须条件。 本来盘古殿完全合乎条件,但是盘古殿是藏锋的根,更是巫族的根。藏锋不能自私占有。 索性藏锋一边压制身体和煞界的变化,一边游走洪荒,寻找安身之所。随着冥冥中的指引,一路发动咫尺天涯,向北而去。 第19章 无尽冰原藏权柄 驱尽生灵性喜静,妆成天地一雪色。 对于极北之地来说,这样的场景便是常态。不眠不休的穿梭空间赶路,让身体堪比玄仙的藏锋累得够呛。 进入雪原禁区之后,藏锋不得以选择徒步,不是为了赶路,仅仅只是想单纯的放松下自己。自从进入极北之地,那股冥冥中的感应彻底丧失殆尽。让藏锋便如无头的苍蝇,在这冰天雪地到处乱转。 藏锋时常感慨洪荒世界的神奇,洪荒世界这么大的地方,日升月坠,在洪荒任何两地之间,竟然没有时差。这简直是不可想象。这极北之地竟然也会照常的日升月坠,昼夜轮转。 藏锋记得,地球的极北之地有极昼极夜的现象,也有美丽的极光。这里也有美丽的极光,不过和地球上完全不同。这里的极光成于光水法则,若有机缘甚至能修炼化形。不过机会太过渺茫就是。 清心寡欲一心只修大道,藏锋感觉自己很接近这个目标了。在这片冰原藏锋已经转悠了七年之久,转了无数的圈圈,最开始的咒骂早已没有,藏锋觉得自己已经被改造成一个好脾气的男人。现在藏锋已经可以做到什么也不用想,只是一直用脚步丈量大地,他的思维已经变得越来越麻木。 然后藏锋一脚就跌了下去,然后这一脚救了藏锋的命。没有让藏锋迷失在无尽的麻木之中。 好大一颗树,就像歌词里面唱的那样,庞大的树冠,其中结出无穷果实,有虚有实,虚影朦胧不明,实者闪烁不定。树叶形态圆润,叶柄位于树叶的中心,叶脉仿佛星系由叶柄旋转向外延伸。 主干由根部分出处为中心,一根对应一枝。枝上有叶,根部聚水,水做三色,流转不定,既是根拥水,亦是水养根。 藏锋就跌在水中,头枕在靠近主干的一段根茎上。 这简直就是天地的鬼斧神工。这一定是生命的奇迹。这样的冰原之下,有着这样一片虚空,这样的虚空之中有着这样一颗魅丽无方的大树。 泡在水中的藏锋就像到了一个最温暖的梦境,不愿醒来,身体的感觉无限美好。就像家的感觉。 藏锋决定了,就要这棵树,藏锋爬上主干,这才发现,这颗树是被一道光刺穿主干定在这里的。 藏锋感觉这道光有着万物终结、世界起始的味道。 没错就是这个味,跟广告里说的一样,在藏锋悟到阴阳对立相生之理时,吸引他跋涉亿万里而来的气息。那是一种矛盾的味道,就像咸和淡,被你一口吃出来了,不合理但是却真实存在。 第20章 陷宝山难得机缘 老鼠掉油缸里,是藏锋冷静后的感觉。 树根包裹的水是三光神水,树叫星辰古树,现在藏锋把家安在了星辰古树的枝桠上面,美丽梦幻、安逸闲适。 星辰古树本来游走虚空,以不稳定的空间作为土壤,吸收三光神水作为养分,,每经历一个大千世界的生灭,星辰古树就会长出一个年轮。 定住它的光是洪荒世界开天诞生的太初之光,其中融合了部分因果命运法则。不过要想凭此定住星辰古树却还是不可能。各位读者都知道,洪荒世界铸造沾染了太多杀劫,因而世界成型的一刹,诞生出了一道劫运至宝。而煞气的生成掌控转化的天地权柄,就是这件至宝的核心。 但是很可惜的是,不等这件至宝成型,便被打散本源,一份为二。一部分较大的一段被天道融合,一些星星零零的小碎片被一些主杀戮的先天灵宝融合。另一部分比较完整的,和这道太初之光融合,定住了游走在此吸收新生世界进化的星辰古树。要不是这部分劫运至宝的力量,却也定不住这星辰古树。 而这些信息,还是藏锋修炼了二十年的巫术采气塑影还因咒,所得出来的信息。所谓采气塑影还因咒,是巫法当中的一种,和大家熟悉的钉头七箭书,是同一级别,都属于中级巫法。 两者难易相别威名不同,钉头书承因果受业力,修炼简单,杀戮强大。但难以轻用。 还因咒修炼困难,对战力无有影响,但亏损气血之力,因而少有巫族修炼。但炼成此咒,行遍虚空万界,所不能识别辨认的事物就几乎没有了。但前提是你有足够的气血本源和时间让你施展。 像星辰古树,混沌至宝级别的灵根,让藏锋辨识亏损的气血倒是不多,可足足用了藏锋十八年时间,十八年的时间都足够养出一个青春靓丽的萌妹子了吧。 越是深入修炼,藏锋就越觉得巫法就是个坑。虽然功能逆天,可是后果严重。眼看就是让巫族绝迹的打算。 太初之光融合的部分至宝的鉴别,比较起星辰古树来说但是没费太大功夫。一年多时间对于修真前辈来说,估计都不够打个喷嚏吧。 东西是明白了,可是藏锋惹不起,两个大爷的,要把星辰古树建设成藏锋牌小窝,至少要把藏锋的部分灵识血脉炼入古树,藏锋办不到。 太初之光倒是可以收取,用劫运直接融合就是。藏锋不敢。收了太初之光,星辰古树果断遁走。而藏锋用融合了太初之光的劫运定住古树。 你说笑了,分分钟教你干尸是怎样炼成的。 而现在唯一比较靠谱的是用三光神水炼体炼神,藏锋还记得自己为自己独创的功法六阳九转,自己的第一转似乎都尚未修成。果然安逸的生活会腐蚀人的意志,盘古殿那些日子过的太安逸了。 一转功法生混沌,这是藏锋自己选的路。藏锋现阶段想要完成,便要依靠自身的理解把三光神水一边用来洗炼肉体灵魂,一边尝试将三光神水吸纳进入身体,把这些吸纳的三光神水转化成混沌之气,然后在转化回三光神水,如此反复。直到在其中并不会损耗一点三光神水,才算初步小成。不过藏锋觉得要想把血脉灵识炼入星辰古树,自己至少要修成二转乾坤分昼夜才行都通。 而要修成此境界,洪荒之中走上一圈是无法逃避的坎。 第21章 昼阴夜阳割昏晓 自己创造的功法那么难修,藏锋对自己的才情表示深重的怀疑。最简单的第一重,藏锋用了一百三十七年初步入门,然后他再也坐不住了。 他很想念妖怪,没有妖怪即使小虫也行,毒虫也可以。美丽的星辰古树,数百年时间也看厌了。藏锋本想摘下一片星辰古树的树叶,可是比较悲哀的是,他撸不掉,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藏锋在小窝边上,一节星辰古树的一节小枝上留下血脉灵识,交换到一点点星辰古树的气息,作为咫尺天涯的回归坐标。 没有悲催的冰原之行;没有无尽丛林的毒虫猛兽;藏锋用掉了要恢复很久才能使用一次的咫尺天涯,穿梭到了东海边上,阳光、海滩、比基尼美女、杀手大人想度假了。 除了比基尼美女难办到以外,其他的藏锋都准备好了,甚至还有烧烤架,烧烤架用的柴火是骨枝木,这种木头含磷太多,只要一离开树干,少了主干水分的浇灌,立马燃烧,,因为燃烧太快,从树干上掰下来,丢一边的功夫就变成无烟木炭了。为洪荒烧烤一大利器。 串肉的签是冰刺藤的尖刺,洪荒之中不光有智慧的生灵贪心,植物也不例外,冰刺藤因为根茎扎入大地太深,藤蔓长得太长,所以接受光照就更多些,而藤蔓本身材质木气满溢,容易招致雷击火焚,本能的吸取了冰元素,只是这种植物只有始,没有终。定需求开始吸收,却不会饱食而止。久而久之,冰元素积累过多,本来光滑的藤身长出了美丽的冰刺,晶莹修长,形若长针,做烧烤的铁签长度刚刚合适。最妙的是烧烤的时候,冰火同在,烤出来的食物对老饕来说,那是可以连上下嘴唇一起吞进肚子里的美味。 冰刺上的肉,是一种名叫昏的豚类生物。藏锋看他长得像猪,于是便想弄来尝尝,结果大意之下,一身下品灵宝衣服,被这家伙弄得一副叫花子模样。不过想想等下可以品尝这头‘猪’晶莹粉嫩,一如红翡的里脊,心情便不可名状的好了起来。 月上中天,光影摇曳。想到月宫中住着两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绝色美人,藏锋忍不住想起自己一次任务之后,那是走出师门的第一次任务,在越北和一对极品母女花的销魂一夜,那对母女用自身做了报酬,请藏锋出手杀掉了当地闻名的大毒枭。那一天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也是那一天,自己知道世界如此残酷,规则只是少数人的看门犬。 不知不觉藏锋睡着了,劫运被藏锋插在身边的大石上。煞界被藏锋放开一点气息,笼罩方圆百米,足够吓退一些未开灵智的生灵。 光耀千古,金乌奋起脱东海。红日初诞,一点明光割昏晓。 大日初升的一刹,藏锋睁开了眼睛。合天地之机,明阴阳之变。藏锋的六阳九转终于修成了第二转,虽然第一转还没有圆满,可是正如西游记中猴王劝慰三藏法师,天地尚无完体。 是啊天地尚无完体,没有圆满,便是无限的希望,谁规定进入第二转便不能修炼第一转的?藏锋可以无比欠打的对这些人伸出中指。 藏锋自创功法最让自己自豪的一点,不是递进式的。二十世纪,网络时代,还想着打小怪兽升级一步一个脚印?孩子,这是一个脑洞大开的时代,思想僵化,社会分分钟会教你做人。 藏锋本就没想过将第一转修圆满后,再修下一转,只要机缘合适,比方在祖巫殿修炼的便是第三转虚空定五行。 只有不圆满才有不断进步的可能。藏锋的道,藏锋很清楚。 第22章 怎可空言匕首利 如今的状态,藏锋第一要务便是回到星辰古树,那是藏锋不想失去的东西。无论价值,还是自身的发展、安全。不容有失。 可是咫尺天涯还在冷却期。看来又是二万五千年长征了。藏锋不止一次的想为什么我总是那么苦逼?为什么苦逼的总是我?却不知道自己就一傻逼。 有可以努力的方向,你苦逼什么?世界上那么多绝望的人,在其中苦苦挣扎。那么多人在饥饿面前生生苦捱。 心态不能苦逼,可是藏锋的状态想不苦逼都不行。分分钟的骚扰,是的那些未开灵智的毒虫猛兽对藏锋的攻击,藏锋表示只能算骚扰。哥都不屑于理你。 杀手同志很嚣张,自己创造的功法,果然是牛逼都没天了。 然后便变成傻逼了。那是一只形似是地球水熊虫的毒虫。没有别的能力,只是毒素很厉害,也不能叫毒素吧,采气塑影还因咒读出的信息,叫逆化万物归虚气。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转化为虚无。可能普天之下也就这么点,好死不死,藏锋遇到了。而小虫叫‘活’。 而这道气息依附在这只小虫身上,只是因为这只小虫强韧纯粹到变态的生存意志和生命力,逆化万物归虚气,在磨灭数千万生灵之后,也在叫‘活’的小虫身上碰壁了,因为只有生灵的意志和生命力才可以和它势均力敌。而逆化万物归虚气可能和“活”,在有一天会被双双磨灭殆尽,永远消失在洪荒天地。来去无人知晓。 杀手同志嚣张的一脚,踩到‘活’的身上。然后他不想活了。目前逆化万物归虚气在藏锋身体中乱转,什么都可以融为虚无。血液、经脉、骨骼、神经、这东西不挑食。果然是好孩子。那么法力、元神、精神力、煞气、法则之力除了法则之力,表示消化起来慢点。 无法可想,藏锋调动自己修持的土行法则之力,慢慢围剿,慢慢引导。废了老鼻子功夫,冒了化为虚无身死道消的风险。好不容易将这道气流引入到煞界之中。 也只有一个世界,才能歇止,这道恐怖的气流。 而“活”这样的洪荒异种,藏锋一定要它的好看。可是藏锋还是很无力。这种遍布洪荒的小虫,一无战斗力,二无让人窥视羡慕的肉身,就如地球的小强。藏锋灭不过来。 还是家重要,继续赶路为是。不过再也不敢装逼了,被打脸的感觉会滋生心魔,影响道途的。还是不要一再尝试,反复作死为好。 即使如此,路途也决不乏味。惊险不断,意外频频发生。 在漫长的旅途,也有终结的一天。第三年的时候,虽然咫尺天涯还是没法动用,可是身体中慢慢恢复的空间法则之力,却已经可以支撑藏锋虚空穿行了。 历经苦难,藏锋靠着虚空古树气息的感应,再次回到了古树之上。 从虚空穿梭进入古树,落在枝桠的一刹那,变故随之而生。 藏锋全身每一根汗毛,根根竖起,灵魂肉身如坠冰窟。 第23章 夺血消灵噬心蛊 刺在藏锋后心的是一柄长锥,遍布倒刺,刺入身体的刹那,藏锋偏转了身体,没有刺到心脏。长锥是最少中品先天灵宝级别的材质。击向头部的小锤,散布着厚重的压力感。 双腿和一只右手已经被一根藤状的后天法宝束缚住了,藏锋感觉要挣开,至少需要三息。 锤头击向藏锋太阳穴的同时,刺入左胸的尖锥开始发力向外拔:出。藏锋的右手,以常人难辨的手速,接住小锤。胸部的肌肉骨骼一起发力,夹住尖锥。劫运出现在左手,向上一挑划断藤状灵宝。 接住锤子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被压成肉片,锤状灵宝上有着重力法则。偷袭者的脸上露出喜色。 可是也仅仅只是喜色。 然后是一道美丽的光,若天地新开,仿混沌初判。 璀璨无暇,不可方物。 藏锋的手速更快了,后发而先至,这是时间法则的运用,对藏锋来说所谓的逆转时间是不存在的,简直就是对智商的侮辱,一方天地,世界的掌控者,能够允许你轻易干涉他的权柄。 即便允许,可是时间和空间都是世界形成的基础,一个世界会允许你动摇自己的根基。 好吧,你说小范围使用,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吗?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藏锋领悟的时间法则,更多的是对于自身的控制,速度、变化、进步、退化这些都离不开时间的参与。你以为藏锋以凡人的境界,为什么在仙魔横行的洪荒世界活了两千年之久?都是时间的功效。 藏锋在战斗上使用时间法则,只有两点,可是真正的高手都可以看出其中的难点,加速不用多说,以洪荒世界的时间流速为熵的常量,我身上的时间流速加快,熵在我身上变得无限大,举个例子,两只鸡,一只每秒挥翅两次到五次,另一只呢,熵大了第一只太多,那么第二只在同样的洪荒环境下,看上去却像是化身蜂鸟一样,挥动翅膀五十多次。那么第二只鸡身上时间流速至少比第一只鸡快了十倍,甚至更多。 当然这个结果显而易见,大家都好理解。 那么时间减速呢?藏锋是用来对付高手的,灵感还是来自拳法,拳法中有云,由己则死,从人则活。多年练拳的藏锋知道,很多高手习惯,看人出招,在变无可变的情况下,以远远高于对手的出手速度,出招一击必杀。这也是藏锋的一贯思维。 而藏锋用时间减缓,那么快速出手之后,便多了一重变化,于不可能中变招出招,在对手自以为你已经变无可变,自信满满,结果对手自己的招数变无可变的时候,突然发现,你之前的出招速度,并不是像他判断的那样快,要慢了数倍,而他依此判断的招式,却已经变无可变。结局不言而喻。 一加一减,时间的快慢变化,无穷无尽。而参悟时间法则,藏锋发现,决不会有时间单独存在的地方,至少藏锋还没有发现,时间或者依附大到世界,小到原子,而其中万事万物,变才是时间的本质,就像地球上度量衡大会对秒的界定,铯-133的原子可以变化九十多亿次,蜂鸟可以挥翅五十多次,人呢? 藏锋认为物质越小。熵便越大。这很有趣,和裸奇点如此相似。 而熵只是藏锋借用了地球科学家,对时间研究中的一个值一个命名。藏锋觉得用它来表达自己对时间的理解,现阶段应该是够用的。 第24章 红粉冷帐夜啼血 偷袭藏锋的生灵,亦是先天生灵化形,名叫‘重吾’,是重力法则合幽暗之气化形,可以说是天生的刺客。只是命不好,遇到了藏锋。 藏锋摘下束发的暗褐色丝带,放到了重吾的尸体上,这是藏锋修炼的第二种巫法,夺血消灵噬心蛊,藏锋选择的原因很简单。副作用可以承受,而且现在正好用得上。 夺血消灵噬心蛊,每个巫师修炼的效果决不相同。此法的修炼以一种灵虫为基,发挥这类灵虫其中的一样特性,炼成本命蛊。平时以万物生灵的血液喂食,只是不吃自己主人的血,而消灵则是针对活物,能够轻易的消化吞噬生灵的元神灵魂之力。 至于噬心,针对的是主人,那是因为一旦长时间不喂食,蛊虫便会退化,而噬心便是本命蛊丧失的副作用,巫法的规则之下,蛊虫退化并不会回到未炼成蛊虫时的样子,而是都会变成一种以心脏为食的远古凶虫‘噬心’。 藏锋当初怨念丛生,用‘活’做为材料,炼制出夺血消灵噬心蛊,最后的功用让藏锋大大餐的惊喜了一把,总算苦逼杀手也有好运气的时候。 “恢复”很简单的功用,效果却很逆天,针对肉身和灵魂其中之一在静止单位时间内无损恢复。 什么意思?打个比方,就说炼化星辰果树,藏锋要不断的损失精血和元神之力。说不定什么时候撑不住,炼化没完成,人却挂了。 可是有这只蛊虫在完全甩担心,你损失的精血和元神之力会第一时间给你补充,刚失去便补上了,虽然只能补足其中之一,却也是很bug的存在了。也不怪杀手同志高兴了。 藏锋这根暗褐色的丝带,是使用一百零八根储血花炼制而成的巫器,其中储存了太多灵兽的血液,供养噬心蛊。虽然没了心脏,也要不了藏锋的小命,可是藏锋不想失去这只本命蛊。 打下巫法手决,催动储血巾带,眨眼的功夫,巾带变成粉红的纱帐,罩住重吾的尸体,尸体便飞快的干瘪下去,最后化为粉尘,彻底泯灭无形。 留在原地的只是两件灵宝,一件锥状灵宝,后天炼成,材质不错,炼法粗糙。藏锋丢入煞界,也许过不了多久,便会被煞气彻底侵蚀,化为无形,另一件是一只小锤,下品先天灵宝,威能不错,能御用重力,小锤沉重无比,藏锋甚至还吃过暗亏。一只手打得有如肉片。然并卵,这样的伤害对藏锋没用。 丢入煞界,是死是活看机缘。最坏的结果也能增加煞界的底蕴吧。 接下来要考虑的是炼化星辰古树。 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重吾摸到这里来。 虽然现在开始炼化有点勉强,但时间不等人。 炼化的过程是一种交换,藏锋以自己的精血元神,交换星辰古树的精气神韵。这就是一种自虐。可是藏锋只能忍耐。 藏锋采用的是巫法当中的换血融精同命法。一般巫族战士都会用在自己合意的战宠身上,用在植物身上是一种全新的尝试,但是目前藏锋没有更好的选择。 第25章 想当然再生意外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想当然是可以害死人的。 历经困苦艰难,在即将炼化成功的刹那,变化发生了。 一直在藏锋看来像乖宝宝一样的星辰古树,顺着藏锋的血脉灵魂之力的指引,根须穿过重重空间壁障,直接把煞界从初生到灭亡的时间,缩短到一弹指。 从没有一刻藏锋那么恼恨,什么沧海桑田,去他妈的鬼。 一个小世界的价值,藏锋太清楚了。也太期待了。然而长使英雄泪满襟。煞界成了一个夭折的小千世界。 吸收了煞界的星辰古树,主干上一下子疯狂长出无数木刺,把太初之光弹出树身,藏锋顾不得悲伤,急忙抓住劫运,向着太初之光所在的树身刺了过去,匕首滑动刺入艰难,入不及寸,藏锋另一只手牢牢捏住太初之光。 吃了我的也要给我吐出来,冷静的杀手爆发出二货一般的狠劲,你厉害,但最少我要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星辰古树开始震动,周围的虚空出现无数细线,那是空间脆裂的征象,细线之中透出一种深入灵魂的漆黑,藏锋并不陌生。 不断的加力,也只是让匕首在树身上透入不到两寸,一咬牙,藏锋将太初之光按向自己的心脏。另一只手,死死的往劫运使力,抽取了身体全部的血脉之力注入劫运的匕尖。而元神之力全部冲入心脏,用来压制太初之光,不是死便是活。什么时候了,还要想着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这是藏锋最后的想法。 ########## 这是一个噩梦,他叫匿,是个哥哥;他叫刃,是弟弟,一母同胞,是双生子。这片大陆双生子是禁忌。创世神认为,双生子是不完整的生命,在十四岁的时候,双生子必须杀死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才可以取得在这片大陆生存下去的权利。 他们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双生子,让人无比讽刺的是,对于双生子如此恶意的大陆,所诞生的双生子却在每年增加。 匿跟随母亲,随母姓幽,幽匿;刃跟随父亲,随父姓锻,锻刃。各自教导生存技能,努力锻炼,为十四岁成年礼做准备。 成年礼的结果是匿将匕首刺入刃的心脏,刃用铁锤击断了匿的脖子。 和他们的父母同一天失去子女的有三十七对夫妇。有二十二对彼此成为仇人。剩下的十六对夫妇,有十五对决定不再要孩子。 匿和刃的父母刚刚三十岁,他们决定再要一个小孩,也许神会眷顾,会是一个单胎的孩子呢。 转眼就是第二年,这次还是双生子,神没有时间眷顾他们,夫妇两人商量决定,这次哥哥叫刃,跟爸爸,弟弟叫匿,跟妈妈。 一年复一年,或许名字各有不同,可是数百年来,这片大陆已经没有单胎的小孩出生了。 可是总会有这样一对小孩,一个叫匿,一个叫刃。他们总是双生兄弟,或者是双生姐妹。每一次成年礼都会同归于尽,从无例外。 以后也不会,他们会这样,同生相杀,天长地久。 第26章 离经叛道出窠臼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对于一个世界来说,成千上万年,也不过是微风吹过面颊,沧海桑田,无非是黄粱一梦。 阳光之下,没有新鲜的事情。 又是匿和刃,不过这次在成人礼上,点在刃胸前的是匕首的匕柄。感觉不到疼痛的刃,低着头看着,断了头的弟弟,同样黑色的眼睐,早已没有了光彩。为什么? ####### 他叫锋,他有一对孪生儿子。他告诉孩子,他们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死掉了。 所以,每次他们出门都只能一个人,都不可以说话,只能微笑,最多只能回答,‘嗯嗯、呵呵’。 无论是哥哥还是弟弟,他们只有一个名字‘匿’。 在外面无论是哥哥还是弟弟,总是有两种感受,人们面对面的看着他的时候, “真好啊,千年来第一个单胎的孩子。” “果然是神选之子,独一无二。” 可是转过身来,背上总是有被箭射中的感觉。 匿的成年礼会由创世神亲自主持,在大陆的第一高峰,这天对整个大陆来说,都是一个盛大的节日。 父亲锋和匿轮换背着一口棺材,他们对人说,这是匿的母亲的尸骨,离家太远,不想丢下爱人、母亲。 众人都会感慨,“不愧是神选之子。” 当匿背着棺材踏上峰顶的时候,神降临了。 创世神伟岸无边,一个身影似乎遮住了整个天空,站立在峰顶,脚下似乎踩着整个大地。 “你为什背着棺材?我的孩子。”创世神问道。 “无所不能的神啊,我想让我的母亲看见您的荣光。”匿谦卑而虔诚。 “你的母亲不是已经死去很久了吗?”创世神问道。 “所以,神啊,我背来了她的尸骨。我可以打开棺材,然母亲沐浴您的荣光吗?听说那样可以让她升入神的天国,请求您的恩赐。”匿将头虔诚的叩在神的脚下。 “恩,这是我的恩赐,打开你母亲的棺材吧。” 一边的锋,双膝不离地面,慢慢的退到棺材边,褪掉包裹棺木的麻布,棺木是霖尘木,只是上面满满的一层黑褐色。 棺木并不厚,锋没费多少功夫就打开了棺材。 第27章 作假成真难欺心 棺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人。 活生生的人。 一个少年。 和匿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少年睁大眼睛,安静的看着创世神。 神惊愕的转过头,那个虔诚跪在面前的少年,已经把一柄沾满血迹的匕首刺入了他的胸膛。 四周的人一刹那都在变化,每一个人都变得和匿一模一样。 就连匿的父亲也不例外,放眼望去,从峰顶延伸向下,无穷无量的匿,铺天盖地,再也没有第二张面孔。 创世神伸出手,刺入匿的胸膛,手臂上长出无数根茎,刺入每一个匿的胸膛。 匿竟然还在笑着。 “你是怎么做到的?”声音嘶哑,仿佛指甲在木头上挠。 “不明白吗,即使你生命层次再高,终究你只是一棵树。” “我把你拉入我的世界,这是真实创造的世界,和你的煞界一样。虽然新生。” “不错,创造世界对你来说,是本能吧?” “那是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灵智诞生困难,蹉跎无量岁月,如今元神之力还不如你一介凡人,只因我辈尽皆遭受天妒之故。” “按说,你也不能诞生灵智的吧?说到底还是受了盘古福泽。” “不错,盘古开辟天地,因为身损的缘故,机缘巧合被我借魂成灵,这个世界的生成实在是因为我的缘故。”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太初之光会钉在你身上。我第一次来,在你本体上折腾,你毫无反应。就像一个死物。” “那时候你就怀疑了?” “是啊,你的确在宇宙中是顶级的存在,可是不代表你不会犯错,你太不了解人这种生物了,哪怕你可以吸取空间之力成长,在时间的缝隙中扎根,可是揣摩人心,非你所能。” “第一个错,即使是植物也是有反应的,你装的太无害,我不信。” “第二个错,你创造的世界太单一了。连名字都没有太多新意。千篇一律,井然有序。整个世界一点情节也没有,所有的变化都是因我而起的。即使是真实的,也让人怀疑是假的。” “第三个错,你终究是植物,你一点都不了解人类的感情。” “第四个错,你的神识穿不透我的身体血液。真是没想到啊。” “有那么多吗?” “你看现在的你就比较像一个人了。不要反抗了。” “好吧,真是木头死脑筋。第一次见你我就布下了局,这样的事,我已经干过无数次,有备无患,早就习惯了。那是我的工作。” “那个叫重吾的家伙,是我故意引来的,为的是你放下戒心,毕竟这样恶劣的绝灵之地,能找来这地,凭那样的渣渣是办不到的。” “而最理想的当然是找个高手,你们鹬蚌相争,不过重吾这样的弱渣渣,竟然都没有觉察到你的存在。” “然后,我用的换血融精同命法,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第28章 层层剥离知真意 “换血融精不错,不过同命的对象不是你啊。” 创世神灵光一闪,“是‘活’,那只小虫。” 匿赞赏的看了创世神一眼,“不错,宇宙中每个生命都是伟大的奇迹。这只小虫身上有着任何生命都没有的坚韧,而这正是我需要的,你不就是例子吗?活了那么久,什么目标啊激情啊理想啊都没有,真说起来你还不如它呢。” “我仔细想过了,即使你说了那么多,可是你是怎么突破我的元神封锁的。” “虽然看起来重吾是我杀死的,可是袭击我的只是重吾的尸体,我猜你是以重吾的元神之气为引,施展了我不知道的秘法,封锁了我的灵智,正常来说我是没有办法突破封锁的。”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我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份元神念头都拖入这个世界的轮回,还让我们两两相生,相互杀戮。而我曾经练习拳法的时候,觉醒过身神。” 看着创世神,亦或是星辰古树的真灵。“你不用疑惑,心与意合,身与神合,在第二千零三个轮回的时候,我们彼此攻击,那次不是我杀死了对方,只是他主动融合给了我。没听过吗?道穷则变。如果曾经我的拳法没有达到过身神的地步,可能成功的是你吧。” “你得计划,将我灵智与元神肉身分开,用重吾的灵魂元神之气做燃料,来封禁我的神智,把我的肉身和元神两两分成无量份,让彼此相杀,这样既可以磨灭我的意识烙印,生成的纯粹无主的元神之气,也会不断的滋养你得真灵,直到我的真灵被彻底磨灭,你也就成功了。这种手段还是你从盘古身上得到的灵感吧?” “而你之所以到现在还不死心,只是因为你以为你还掌握着我的灵魂核心吧?” 看着匿的脸,古树真灵隐隐不安。 突然一股灵魂界面爆发的引力一放一收。 “那是因为,我也要图谋你的本体来安身啊。傻瓜,都告诉你了,身与神合,你以为是什么,区区空间能够阻隔灵魂与肉身的感应吗?见到你的真灵后,我就放心了,因为无论是要抹除你的灵智,还是要将精血送入你的本体核心就简单了。” 古树真灵片片脆裂,被一道黝黑的光芒卷走。藏锋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机会。 大片大片的土地山川开始崩溃,虚空中出现星辰古树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大片崩溃的世界聚合成一个人影,正是藏锋身着灰衣,之前的一切伤疼似乎都已经从他的身上消失。再无影踪。 藏锋心中忍不住暗暗庆幸,若不是身神觉醒,自己可能已经栽了。 同时也让藏锋有些感慨,后来的功法理论,不一定不如洪荒,道祖传道,也不是涵盖古今。 藏锋将手按在星辰古树的树干上。一阵枝桠交错,交织成一间小屋。屋在树中,树裹屋外,立于虚空,在时空中流转不定。屋前横过一枝,上面扭曲出两个文字‘鉏鸒’。 这便是藏锋在洪荒流浪,以后安家立命的所在了。 第29章 怼赌巫祖为那般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任何时候都不能缺少这种江湖救急的手段。而巫族的这种紧急传讯手段,根植于血脉之中,一般不大轻用。 按理说以十二祖巫的强横,在现阶段的洪荒理应纵横无敌,可是如今偏偏血脉传讯,让藏锋赶回盘古殿。藏锋不由想起那些比砂锅还大的拳头,心头便有些发憷。麻蛋的,十二祖巫男的女的都不是人。是谁逼得他们传讯给我的。 发动刚恢复不久的咫尺天涯,转眼之间,藏锋便出现在盘古殿当中。 盘古殿变化不是太大,只是血湖的周围出现了十二个血池,其中储存的是十二祖巫淬炼出来的精血,当初盘古精血被煞界吸收多半,剩下的不足以生成新的族人,因此十二祖巫在藏锋走后的千年时间,苦苦修持,淬炼出精血,建成这十二个血池。一为以后绵延巫族,二期修复血湖,重新生成盘古精血。 走出盘古殿,昂望不周山,藏锋感觉似乎不周山的气息在慢慢减弱。 西南方向,人声鼎沸,藏锋加速掠了过去。 那是一个古怪的力场,一柄拂尘如弱风抚柳,牵引移转,场中与其对持的是玄冥。却是有如被束缚的猛虎,行动之间虽然尽显刚强,但每一挥手动脚,便无法用尽。 “不打了不打了,总是这样。”玄冥发起了性子。看到藏锋来了,便退出打斗。 “藏锋你来试试。” “众位祖巫大人,怎么回事?” “问什么,先打了再说。”也就是玄冥可以毫不顾忌。 “你和道长过过手吧。我们没太大把握。” 老道一直在安静的站在一边,让几位祖巫和藏锋叙话。 原来,这位道长自述,机缘巧合得到一份盘古元神,想要以此为赌注,进入盘古殿修炼一段时间。而赌注的内容,便是巫族中任有一人以同境界碰到老道的身体,便算巫族胜出。动过手之后才知道,这老道别的本事也算稀松平常,就是练就一桩神通,周身包裹这一层膜状斥力场,击之不破,用力则泄。又不能生死相搏,伤其性命,让诸位祖巫毫无办法。 “道长,敢问道号。”藏锋上前稽首。 “行九天十地,察万物本性。自号行深。” “道长请。”藏锋施礼。“藏锋修为低微,若对道长有所损伤,还讫海涵。” 藏锋将自己的创造的功法,前三层同修,如今的法力境界已经重回炼神。而老道法力高过藏锋太多,是初入大罗的境界,需要压制自己的境界。 老道的死鱼脸上一阵抽搐。压制到炼神境界也就不用比了,那种层次的斥力场,起不到任何作用。还用在比吗?怎么进入盘古殿,那件至宝如何炼化?还是图划的过早了。 向藏锋走去的老道已经动了杀心,虽然计划失败,可是这个小子不能留下。巫族只有十二祖巫就够了,总能慢慢谋划,绝了祖巫的前行之路。 要说什么人对杀气最敏感?除了杀手,也不好意思说别人了。毕竟杀手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你对杀手动杀机。简直笑话,秉大日于暗室,震洪钟于耳畔。 你是说藏锋是聋了还是瞎了? 其实来人是谁,藏锋早业已知晓。不过,巫曰:不可说。 世上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藏锋深明此理,亦是身体力行。 第30章 破败怎堪入君眼 此时动手于之前完全不同,藏锋感受不到排斥万物的无敌力场,有的只是直至心底的杀戮锋芒。 这时别人看起来老道士仍然仙风道骨,一派长者风范。可是藏锋眼中,老道士眼神桀骜狞铮,别人眼中柔和的目光,将藏锋牢牢的定在原地。 这样的威能,打死藏锋都不能相信这只是炼神的境界。而十二祖巫无有元神,在老道的眼中,是可以欺之以方的。 真的吗?藏锋是不信。所以即使身死在即,藏锋也一点都不担心。 一个拳头从虚空中穿出,击在藏锋的身前。 “道长,你输了。” 十二祖巫已经将老道围在了中间,都天大阵随时可成,看着老道,十二祖巫个个面色不善,如今巫族仅只十三人,被老道干掉一个可就亏大发了。 见事不可为,老道挥出一个光团,“道友得罪了,只是我心生贪恋罢了。索性未及成行,是为大幸。” 一句话老道把自己摘得干净。 可是祖巫岂有好相与的?“还要狡言,性命留下再说。”后土大声斥道。 “这样,祖巫大人可否听我一句?”藏锋见双方马上要刀斧加身,出言调解。 “道长,如果你有九天本源清气,给我们一团,此事便罢。”言辞劝说不会有太多作用,都是心思清明放眼大局之人,不如彼此划下道来。 “拿去。”对老道来讲,本源清气只对元神有补益,虽然稀少,但用或不用都无关大局。 十二祖巫放开阵势,让老道离开。 藏锋摆摆手,带着十二祖巫回到盘古殿。 得好好说说,祖巫们的决策有些轻率了,在盘古殿是巫族的立身之本,至宝的本质一定会有人察觉,谋夺者众。 “各位祖巫大人的决断很及时,无论是传讯于我,还是布下阵势困住那老道。”虽然想给祖巫提个醒,但藏锋绝口不提众人的过失。 “要知道,盘古殿是我巫族立身之本,如今看来有很多人在打主意啊。” “小疯子,你认识那个老道?”玄冥问道。 “不认识,但我知道他只是一个分身,杀不杀没太大的影响。” “谁的分身?”帝江沉声问道。 “天道,从对我们的了解,布局,目的来看,非他莫属。” 见众祖巫满是不解,藏锋只有无奈解释。 “天道的形成出了意外,是几方面角力的结果。一般情况下,自然生成的世界,天道是无自主意识的,只会让世界自主演化。” “但是,洪荒世界我们是知道的,父神开辟的,一般这样的世界的天道可以说就是开辟者的元神意志,但父神力有不殆,虽然开辟成功,却提前身损。” “而如今的天道,便是父神身损之后,其他魔神谋夺洪荒的途径。看如今天地的态势,和之前的龙凤大劫。必定还未成功。” “所以我说天道是多方角力的产品。” 藏锋一口气说了个大概,更深一层的藏锋不打算说,除了后土烛九阴帝江外,其他祖巫脑细胞都被锻炼的太简单了。说多了给自己找麻烦。 趁他们思考消化的当口,藏锋的考虑日后的路,眼下自己进入了至少一方高端势力的眼中,前途必然重重险阻,只能以杀正道了,也应该让洪荒的大神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可是眼下一个问题,区区一件至宝,怎入的谋夺世界之辈的法眼?难道….. 第31章 权以天地辨清浊 “想什么呢?” “我在想,把眼光放到一个世界的大能,怎么会想要谋夺破败不堪的盘古殿?” 然后藏锋就后悔了。为什么后土祖巫的声音总有一种母性的温柔,太坑爹了。揍在身上的拳头是真实的,真实的疼。就知道每次见到这些家伙就是这样热情的马杀鸡服务,我不想的。 “停,停,还有事情说。”藏锋护住头脸,大声叫喊。 然并卵,结局总是如此,若日升月坠,大道演化。所以藏锋只能化身窦娥,那眼神含冤待昭。 “这个盘古元神不能用,”藏锋在进入盘古殿之前,便用一个新生的小世界包裹住了盘古元神和九天本源清气。如今星辰古树被藏锋变成了一个辅助工具一般的存在。产生这样一个小世界会用掉古树上一颗果实,长出这样一颗果实至少需要一元之数的时光滋养,而经过九元之数的时光滋养,果实才会从虚化实。而画出世界的大小则看藏锋提供法力的多少。 在藏锋的心里,古树实在名不符实。好在古树可以满足藏锋一个安全小窝的需求。 “为什么不能用?” “我怀疑都不能把这团元神带到盘古殿中来。天道必然是想通过这段元神,来控制盘古殿,最低也是想达到定位的目的。” “这种事,我不敢赌。”藏锋很无奈。 “巫法中没有探查的方法吗?”后土祖巫说道,心中却是想到,早知道就主修巫法好了,现在看着就不会无能为力。 藏锋看着祝融凑到面前的铜铃大眼,知道十二祖巫秉承巫族战天斗地的思想,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炼体战士的修炼道路。 其实也不怪十二祖巫,这巫法传承传自盘古,不知来历,可是缺陷重大,比如钉头七箭书,功用单一,其次就是等级都不高,作用有限,虽然包罗万象,可前途未知。是人都不会选。 “我巫法尚浅,没有探查出来。”实话是上次使用了部分精血催动采气塑影还因咒,现在没法通过精血催动还因咒,强制催动的结果就是藏锋会彻底失去这门巫法。 “好吧,遇上点事,刚用过精血。”看着众人怀疑的眼光,藏锋还是坦白了。妈妈早就说过,好孩子不说谎的。 “那就出去用。”帝江拍板,“小妹来用吧,你受到的煞气侵蚀最少。” “给我一段时间再说,不管成不成,我们都不会亏的。”藏锋给一众祖巫保证,真是欠了他们的,不过也确实是欠了一点,如今巫族除了十二祖巫和藏锋就没人了。十二祖巫花那么大的心血建立血池,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有必要那样婆婆妈妈?实力才是硬道理,我说你这小身板也该练练了。”帝江伸出一根胡萝卜粗的手指捅了捅藏锋。麻蛋的,我是杀手,你以为像你一样的野蛮人。不过藏锋可不敢说出来。 藏锋打算借用星辰古树之前的做法,不过他可没有补益真灵的需求,不会有那样冒险的做法,只用等着看着,慢慢的让天地法则将其过滤,就可以收获纯净的九天本源清气和盘古元神了。 十二祖巫没有认可藏锋的做法,认为没有必要这般蝇营狗苟,虽然这货是目前巫族唯一的巫师。 第32章 回首依稀有故人 藏锋将盘古精血用一个重新凝结的小世界包裹,其实方圆不过五里的小空间,之所以说是小世界,是因为一应法则俱全,而且有生灭起始,能让活物生存,不过不同于其它世界的是,我的地盘我做主,这个世界的一切法则景象全都是藏锋自己定制的。 这也许就是星辰古树作为顶级灵植的不凡之处吧,其实对这点藏锋是很满意的,对于杀手来说,布置陷阱是必不可少的学问,一个规则环境一切都由自己制定的小世界,会发挥怎样的优势,藏锋表示做梦也会笑出声来。 将盘古元神交给后土,“后土大人,出去后你可以进入这个小世界炼化盘古元神,世界法则我都设定好了,即使天道有什么动作也可以歇止,不过这个小世界的极限只能维持百年时间。百年之后便会崩溃。所以炼化还需要加紧。” “百年时间足够了。”虽峨眉女身,可后土祖巫气魄不输男儿,无论前世今生输赢成败,神话现实后土的名字都是绕不过去的坎。 众位祖巫退出盘古殿,藏锋被勒令闭关,几位祖巫美其名曰,关心,理由正大,过去了将近两千多年,你一炼神期的境界,你好意思?估计猪都超过你了。但是众祖巫绝口不提战斗力。每次揍藏锋揍得正爽的时候,便有一股杀机凝结在身周,让他们不得不住手。 可是虽然吐槽如此,但藏锋还是能感觉到祖巫的关心,那是一种,这是我的娃,别人不可以欺负的心思。祖巫因为锻炼战技巫体的关系,心思单一,行事直接,善恶皆不隐藏。很合藏锋的胃口,让藏锋很容易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杀手生涯。 藏锋轻轻的抚摸手中的匕首,面现温柔,就是从哪个时候,你我生死相伴的吧! 那是一个古朴的小镇,水道曲折,石板路蜿蜒,年代久远的青砖墙中间点缀着水泥小别墅。他的第一个目标,后来也成了他的师傅,他由一个杀手,升华成为了一个刺客。 老旧的宋代砖房,花木斑驳的小院,面对转身给藏锋倒水的和善老人,杀手营的洗脑并不成功,藏锋终究没有把匕首刺向老人的后背。 后来才知道老人叫鉏鬻,名字怪,姓也怪。名字是老人做杀手后改的。老人灰发灰眉,对襟短衫,吞口布鞋。鉏鬻老人将一杯清茶递给藏锋,水色晶莹,绿叶宛然,是杯好茶。 “要是将你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刺出来,孩子,你就喝不到这杯茶了。”老人面色和蔼,说出的话却让藏锋大吃一惊。像一只受伤的小狼,条件反射一般的将匕首对着老人的双眼刺了过去。 “不错,知道眼为动静之机,孺子可教。”老人却是好整以暇,一只手端着茶杯,轻描淡写的伸出两根手指便捏住了匕首的两脊。 “这东西不是这样使的,地方不对,人更不对。”无论藏锋怎样反应,老人双指一颤,便夺去了藏锋的匕首,顺势向前一送,用匕柄轻轻的敲在藏锋的肩井,藏锋便浑身无力的软在地上。 第一次任务便开出了终极boss,这运气真好。 第33章 藏利齿学道红尘 也不知鉏鬻老人动用了多少手段,总之合了老人眼缘的藏锋便留在了老人身边,这一留便是七年。老人寻找了无数的关系,调查藏锋的身世,可是杀手组织做得太过利索,遍察无果。 老人教给藏锋的很多,经史子集,解剖经络,国术桩法,匿迹藏形。这七年老人以接近九十的高龄一边带藏锋周游各地,一边让藏锋借读高中、大学和普通人相处。甚至还让藏锋打了无数短工,下到服务生快递员清洁工,上到集团老总ceo,甚至副局级的实权公务员也让藏锋体验了半月之久。 老人享年九十三岁,留给藏锋一把匕首,一栋老宅,还有一句话,“刺者,一往无前,舍身就死,然心中有道。你的道要你自己走出来。师傅自以为还算有本事,可这七年来一直没找到你的父母,甚是惭愧,以后随缘吧。” 安顿好师傅的后事之后,藏锋又用了三年,行走华夏大地,赤足批发,戴孝而行,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看红尘百态。三年后回到师傅的坟前,遍身污垢,足上伤痕斑驳层叠,一如古树。 藏锋给自己定下规矩,一不接与华夏有关的任何任务。 二不在华夏境内执行任何任务。 三不杀以慈善工作为主业的任何人。 藏锋是否找到了自己的道,无人知道,不过没用两年,藏锋从一个印泥籍小女孩手中接过七美刀,短短的一月之间,以苏ha托为首的印泥政党高层被杀二十三人,均为割喉而死。唯一例外的苏ha托的大儿子被钉死在他别墅的大门上。而杀手毫无影踪。每个被杀之人背后,被人用匕首以简约的笔法刻下一条口衔匕首的华夏龙。 而两个月后,米国外交国务卿同样的死法,倒闭在情妇的别墅。地下世界一片哗然,这么多人的命竟然只值七美刀,甚至有人猜测跟印泥两次屠夏有关,更有人猜测,下一个被割喉的也许是同为东亚四小龙之一当政的李x汇。然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是杀手界多了一个排名第一威压地下世界的顶级刺客,号称“藏形无踪、锋割天地”的杀手藏锋。和藏锋的名声同时流出的除了他的三条规矩,还有就是出了名的难请,心情不好不接,雇主不合眼缘不接,目标太合眼不接。和他定下的规矩号称三则三不接。 收回思绪,藏锋知道自己舍不得,心犹豫了。劫运是鉏鬻老人还留在身边唯一的寄托,对藏锋来说,老人为师亦父,填补了幼年藏锋感情的空白,成就了藏锋心灵的完整独立。而这次的祭炼,即便如今劫运至宝级的本体,藏锋亦是毫无把握。 当初藏锋在星辰古树争锋的时分,藏锋将身具部分洪荒天地权柄的太初之光,按进了自己的心脏,如今太初之光被压制在裸奇点当中。藏锋每时每刻都必须调集自身百分之八十的力量来压制太初之光,而今身在盘古殿,藏锋想要借用盘古殿的威能,来帮助自己把太初之光炼入劫运。而如今天道有所动作,洪荒即将生变,此举又势在必行。 第34章 循私心劫掠外财 古殿非是真君子,还因果只在眼前。很快藏锋就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因为已经不是借用盘古殿了,藏锋由借变成租,而盘古殿收取租金的方式直接就变成了抢。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藏锋慢慢的将太初之光,从自己灵魂一体的裸奇点转移出来。将自己的血气灵魂之力,慢慢的灌注到失去煞界的劫运和太初之光当中,以自己为媒介,沟通两者进行融合,而融合的基础是换血融精同命法。 想法都是好的,劫运可以说是藏锋的伴生灵宝,也是性命祭炼的本命灵宝。但盘古殿平时没反应,那是没有感兴趣的东西,这不一块油腻腻的大肥肉送到嘴边了,洪荒天地三分之一的权柄。 我想,但凡有理想的灵宝至宝都不会客气吧。而作为藏锋本命灵宝的劫运,自然表达出了强烈的渴望,争夺便在一刹那间,无可调和的展开了,也许上次被劫运抢夺了太多盘古精血的关系,盘古殿憋着气呢,而身处其中的藏锋如不是被劫运保护,可能早就被压成肉糜了,这次可没有劫运时空之力爆发聚拢来的煞气浊气,保护藏锋只能靠劫运本身快要晋级至宝的法则之力,和藏锋褪灵重修的炼神法力了。 而如此状态下,自然劫运和藏锋便是争夺弱势的一方,最终天地权柄被盘古殿抢走了其中的五分之四,镇压到了盘古殿的深处。而劫运只是抢夺到了五分之一的天地权柄和太初之光。这五分之一的权柄最大的功用是对天地煞气的转化。另外对煞气的掌控生成估计是被盘古殿掠夺了。 藏锋猜测这部分天地权柄,最主要的核心便是针对煞气,辅以阴阳对立不容的铁则为核心。而日后洪荒大劫泛滥,很可能与这部分权柄丢失有关。毕竟天地由混乱入祥和,任何世界都不会在早期有这般多的劫难,那种可劲的折腾法,简直就是奔着毁灭自个去的。 藏锋则顾不得抱怨大骂盘古殿这个强盗,因为祭炼到了关键的时候。 藏锋浑身汗如雨下,流出的是汗血宝马一般的血汗,血汗被气血之力吸引,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凌空操控,紧紧的包裹劫运,而藏锋的目光融合元神之力刻印在劫运之上,灰色的下品灵宝洁净衣自动裂开,随之裂开的还有藏锋的胸膛,一滴赤红的精血从坦露的心脏中飞出,头顶的储血带中飞出一只形似水熊的蛊虫,那是‘活’,‘活’跃入精血之中,转眼精血由红变白,又由白变无,只剩下隐隐的一团无色光晕,可是却有一种无穷灵性、霸道唯我的感觉,‘活’跌落地面,慢慢挪动,欲跃无力。 而光晕穿过血汗,飞入太初之光。光晕烙印在太初之光的一刻,太初之光终于停止颤动,慢慢的融入劫运之中。 第35章 叹奈何至宝成就 太初之光完全融入劫运的一刹,藏锋松了口气,转手伸入虚空,从星辰古树的根茎处摄来一团三光神水,分作两股,一股落在地面的‘活’身上,一股浇在自己裂开的胸口。 藏锋叹了口气,自己的身体必须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了,最近又是损耗精血又是受伤,如果要走鸿钧道祖的元神修仙之道,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自己早以托师恩进入了刺之道,一往无前,舍身就死。肉身却是太过重要。 取下头上的储血带,将‘活’吸入其中。探身将手握在劫运之上。劫运得太初之光的注入,已经三十七条半的先天神禁,晋级先天至宝。 如今的劫运失去了煞界,可是却融合了太初之光,匕身变化,可以轻易虚实转换,而换血融精同命法性命交修的结果,却让劫运变成了和藏锋一体的存在。而天地权柄的融入,让劫运在洪荒天地之内,不在被因果命运之类的法则捕捉到。而在洪荒世界之外,却可以调集使用一定程度的洪荒世界之力。 基本上也算是一次成功的祭炼,如果不算盘古殿乘火打劫的话。劫运晕化做一团光芒,融入藏锋的手心,如果有需要,劫运可以从藏锋身体的任何部位刺出。当然也包括小藏锋。 炼化了太初之光是必要解决的问题,目前身体只能慢慢修养,这个急不来。修炼也需肉身恢复后进行,不然的话,大损根基,是做不得的。 哪么剩下的只能感悟法则,磨练技艺了。而还真有两个问题是需要努力探索的。 其一便是咫尺天涯的冷却时间过长。用起来制肘多多,面对洪荒广博的天地,急需提高,而咫尺天涯最大的价值却是无视任何阻隔挪移,是救命神技,不得不重视。而且冷却期会随着修为和境界的提高而缩短。 而藏锋的目标定在折叠空间上,这是圣人赶路的一种手段,?荒天地中,无远弗届,一念到达。实在是装逼神技。 这种手段是圣人元神寄托天道,以大法力折叠空间轴线,化涯为毗邻。藏锋自然做不到元神寄托天地,但藏锋有两点优势。 其一,自然是无视空间的神眼,目前能看到十八万里之外,可以确定坐标点,指引藏锋穿梭空间的精度。而藏锋目前只能在三万里之内,自由挪移。 第二点优势自然是对空间的亲和。藏锋和劫运同时来到这个世界,自身和劫运有一点是相似的,身体和灵魂都受过时空之力的淬炼,这也是藏锋对时间空间法则的领悟,会时时陷入顿悟的原因所在。 藏锋的第二个问题便是星辰古树的果实问题,说实话,星辰古树的果实实在是太好用了,可是挂果成熟的时间太长,宝宝实在是等不起,而星辰果树结出世界果,必要的一个因素便是时间之力。受到时间之力的浇灌才会慢慢结出世界果。 第36章 养身心以问因由 查找自身短长,明悟本身不足,源于师傅鉏鬻的严厉教导。而无论是修仙炼道,还是淬身炼体。一个人的心性,决定了他对自身一切的把握。对于一个顶级刺客杀手来说,那就是生死之间的距离,成功与失败的鸿沟。要慎之又慎。 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顶级刺客,藏锋自然非是幸至。自身的严于律己,头脑的灵活通达,最关键的还是师傅教给自己的桩功。 师傅叫鉏鬻,或许有读者可能知道,华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刺客,因不杀忠义之士而自绝王前的鉏鸒。没错藏锋一派便是传承自此,而藏锋的师傅因幼年时的一粥之恩进入杀手一行,改成这个名字,一则纪念恩人,二则提醒自己不忘先贤,手中之匕不可轻动。和藏锋的三则三杀是同一个意思。 藏锋这一派,功法主要锻炼的十二正经,粗一看,和一般的门派并无太多的区别。以手足三阳统手足十二经之阴阳,连接脏腑,以十二皮部十二经筋调动经络之气,外炼筋骨,内养脏腑。集淬体养身于一体。可谓老少皆宜。 但是历经数千年,这一派缕有断代。便不得不让人仔细思量了。原来功法的难点有二,其一,是呼吸法定频。其二,是桩法要求。 呼吸法最主要的作用在契合,契合周身环境,使自身的频率和走位环境变化的频率一致,让人忽视。仅此一点便拦住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而桩法的要求更高了,其一并无定式,必须让新学者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以呼吸法调整出自己最适合最舒服的把式。可是能成功者寥寥无几。据藏锋的师傅介绍,到他才第十三代,两千多年正式传承了功法的门人才十三个。没有练出自己的把式,最多就一门客,是成不了刺客,不允许出外行走的。 藏锋的桩法,前面介绍过,外激十二皮部,以运十二经筋,行诸脉之精气,养五脏六腑之元气。调养身体,拓实根基,舍此其谁? 藏锋仿佛又回到了,刚到洪荒的时刻。每天站桩、蛙跳、倒立.....虽然被祖巫明令不得再吸取血湖中的精血,可是有三光神水,更是可以对身体脏腑元神全方位滋养。 日子也变得简单纯粹,身体到的修养一直持续了七十三年,其实时间可以很短的,其实只是不愿意用对根基甚至身体的隐患,来换取一点点的时间,尽管内心隐隐的急迫感,让藏锋知道自己必须在鸿钧成圣前,至少达到大罗境界。 而拓实根基的好处也在身体恢复后显现出来。藏锋达到炼神,强则强矣。可是因为各种机缘和天才地宝的关系,对身体的掌控并不完美,所以空有对空间时间双法则较高的领悟,面对天道化身的大罗还是有心无力,简单的闪躲亦是不能。看着淡定,可是心底的屈辱,只有藏锋自己知道,对于曾经登高俯视的傲气,怎能说散就散? 第37章 昆仑机缘由谁述 时光荏苒,对于一心修炼的藏锋自然是毫无感觉。转眼又是千年已过。真是时间那得人蹉跎,炼道修仙近泥塑。藏锋觉得自己快傻了,上千年的枯燥修炼,把他变得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好在重回玄仙境界,而且到了玄仙巅峰。 藏锋觉得这样的境界划分,似乎并不能很好的表达自己的实力状态。毕竟这只是天地通过规则对生灵层次的一种量化,考虑的是生灵本质的跃迁,不涉及到攻伐。战斗力之类的其他因素。 如果把第一次到玄仙的实力,和现在同在玄仙的自己做一个比较的话,那么无论是隐匿生存能力,还是单次爆发力最少增强了百倍,而时间空间的法则之力领悟也有了可喜的进展。 空间穿梭还是最主要的赶路手段,而一次穿梭,已经可以到达自己目力所达到的五分之三左右,以洪荒天地的空间而论,大概接近十八万公里,而到三十万公里似乎是一个限额,而藏锋的神目可以看到二十九万九千八百公里多一点的直线距离,似乎只要再增加一点就到三十万公里,可是无论藏锋怎样努力,以三光神水、空间法则之力、九天本源清气小心的滋养双目。可是就是一丝一毫也难以增加。 而咫尺天涯也变得可以频繁使用起来,冷却期可喜的降到六个时辰,身畔杀机作为藏锋空间系的终极杀招,藏锋有了自如操控的能力,一击可以针对多个目标,也可以针对一个目标,能发能收,已经彻底的炼入了身体本能,成为bug一般无解的存在。只能承受格挡掉血,让被击空、闪躲变得像一个笑话。 而时间法则只是成功的可以施展在星辰古树上,效果坑到不行,藏锋耗尽全身法力,只是能让星辰古树加速一息不到,对星辰古树的效果几近于无。而将时间法则领悟到此,耗尽了从天道手中得来的九天本源清气。 如今瓶颈加身、静极思动,藏锋再次走出了盘古殿,不过并未走远,只是进入了昆仑山脉。哪里有盘古元神所化的三清,也许看看他们,会让自己有所触发,亦是难说。 昆仑山中,藏锋总算找到了一点华夏的影子,千岩万壑,灵松绵延。当然危险亦是不少,不过有了玄仙的境界,总是少了很多麻烦,那些小虫小兽,对远远强于自己的气息格外敏感,总是略有触动,便远远避开。 闷头行走的藏锋,觉得少了太多乐趣,甚是无聊。收敛了全身大部分气息,一如地球的凡人。然后,然后一下子变得很热闹。 铺天盖地的扑倒藏锋身上的是一种圆圆的火红瓢虫,火红色的瓢虫身上真的有火,不入级灵火顺延炼形归灵火。很有用的一种灵火,能帮助元神修士淬炼法力、强固形体,但只对炼神期修士有用。 心中欢喜,藏锋顾不得心疼,从星辰古树上取下第四个世界果。这个果实和之前不同,晶莹透明,核心处山川河流闪现、金乌玉兔轮转。是一个可以永恒存在的小世界。星辰古树积累无穷世界,这样的果实也仅有三颗长成。按照藏锋如今的法力境界使用起来还是太早了一点。 而且,这样低级的小虫,鸡肋的灵火,用出这样的宝物不觉得可惜吗? 第38章 众生非我岂知我 真的鸡肋吗?真的弱小吗? 有人说环境决定成长眼界,难道我们生在了一个狭隘的世界,命运还会允许我们重新去选择一次投胎的机会?还是说因为出生的环境条件不符合自己的心意,便要流连于轮回,一次次的重来,投胎了,不满意。重来,不满意,再来..... 但是藏锋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当初年仅五岁的藏锋进入杀手营地,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他的性格,懦弱胆小、身体瘦小、没有一样比杀手营地的其他少年出色,甚至可以说是垫底、第一批淘汰的存在。可是无依无靠的幼年在第一次藏匿训练考核中,主动学习一只流浪猫的震颤呼吸法,从而落脚无声,骗过了教官,以第一的成绩走出考核场地。 藏锋自己打开了一扇们,不以弱小而怯懦,不因强大而轻心。平等的看待万物,安心的接受结果,放飞自己的想像。任何世界都是平衡的,努力的观察学习,世界上隐藏着太多的宝藏。岂可因为环境的狭隘,束缚自我的心灵?怎能因为众生的现身说法,固化自己的思维?当然有先决条件,那就是你可以不被眼前的贪欲遮挡住自己的心灵。那么每一个人都会开始全新的旅途。 靠着虔诚万物的诚恳之心,藏锋走出杀手营地,幸运的走到鉏鬻老人的面前。 摈弃了贪欲自大等负面的心理,即使是世界也会对你抛出橄榄枝。 小瓢虫叫‘焚身’,飞蛾扑火的典故从来已久,这些扑火的小虫,基因中或多或少的遗传了‘焚身’。向往火焰光明,纵身死无悔。那是藏锋的刺客之道。虽然‘焚身’无智,扑火只是对进化的渴望。却不影响藏锋对它的好感,不介意给小虫创造一个进化的机会,最后的机缘到底如何,还要留待以后。 将收纳‘焚身’的小世界,悬挂在果树中间自己的小窝中。小窝是一个稳固次元空间,空间依靠古树锁定时间空间维度的能力存在,舒适无比,安全稳固。空间的形态是古色书香的中式四合院,一如师傅鉏鬻留给藏锋的居所。院中天空,星辰古树穿过空间壁障,垂下的一根枝条,上面挂着两颗世界果,和藏锋刚刚摘取的一般无二。被摘下祭炼成小世界的那颗,被古树的一片树叶托住,三颗果实有如晶球,核心的景象透出外壁变幻无方,或是大河高山,或是海阔浪高,亦或是星河流转。最为动人的是已经被祭炼成小世界的那颗世界果,一片岩浆流壑、火云浮动,其中无数‘焚身’小虫,沐浴其中,或生或死,腾跃进化。世界因为生命而动人,天地因为众生而精彩。 只因为这一项,藏锋便觉得机缘不小,此行非虚。 继续前行,藏锋有一个心愿,后世人教至尊八风不动的老子,阐述天地的原始,决绝不退的通天。藏锋想亲眼看看,会是怎样的呢?传说毕竟不如亲见。 也许..... 第39章 无情唯我最痴心 洪荒大地不仅有无穷的毒虫猛兽,还有旖旎无限的风光,甘甜清美的灵泉,鲜嫩滑口的灵果。 身体元神修炼到如此境界,藏锋早就不在意因口舌之欲而中毒。不过话说回来,境界低微的时候,毒虫猛兽做成的烧烤,这货也没少吃。不由得不感慨吃货当真是,宇宙乃至洪荒第一难以理解的生物。 但是他自己好像忘记了没有采气塑影还因咒,他敢这样浪吗?也许当初修炼采气还因塑影咒,就因为口舌之惑吧。这样险恶的洪荒世界,也没有人嫌弃自己活得太长的。 旅观昆仑,用去了藏锋三十七年的时间,区区一座昆仑竟然比整个地球还要大上十倍。三十七年的时间自然不够看尽昆仑风光,因为这一年藏锋遇见了四个人。 一道传三友,炼气化鸿钧。鸿钧道祖刚刚收了三清入室。藏锋便行到三清避居的昆仑洞天。 只在眼前,无心靠近不识荆,有心相见,万里途程在咫尺。昆仑洞天所在的高峰,藏锋途经三次,皆无能进入。整个洞天被天道之力包裹,藏锋虽然轻易发现,可想要进去,只有直接和天道怼上一阵。非藏锋所愿,因此藏锋试探三次,便徘徊左右。这一次,不远十万里见到鸿钧道祖深入其中,便赶过来凑个巧。 “道友,敢问何来。” 身为三清之师的鸿钧道祖不理,三清之首的老子只好开腔对答。 因身处洞天藏锋不请而入,故老子有此一问。若非是鸿钧在座,说不定三兄弟便要爆起发难了。 藏锋不动神色,“此来只为访友,闻父神元灵之气所化的三清在此,故而一见。” 藏锋口称父神,便是表明自己的巫族身份。对于盘古三执所化的三清,亦是说成元灵之气所化,那是大大的抬举,毕竟巫族和三清,虽然所出异质,但如一形两面,出于同流。损人便是污己。 “缠加不清之辈,妄想与我等同尊。”原始不顾鸿钧在场,先老子插言。 “老师恕罪。”老子垂眉向鸿钧道祖行躬身之礼,因有外人在场,所以全礼废。 鸿钧颔首后,转首对原始道。“师弟,你暨越了。” 原始亦是低头向鸿钧赔罪,“求老师恕罪。” “无碍。我门下规矩,你等自知便可。”鸿钧仍然不温不火,看不出喜怒。 藏锋游目四顾,四人中老子淡然,望向自己有如泥石木雕,全然无谓。原始看向自己如居王座,是一种深心之中的俯视。通天满眼跃然欲试,是骨子里的执着。 只有鸿钧道祖,身周重重法则密布,充满了代天行宪,顺势而击的意味。虽然满脸淡然,唇齿放松,却看不出任何笑的意味,仿佛他根本不是有血有肉的生灵。 “尔有何求?”这是一种探寻,出自鸿钧之口,更是弥足难解。 “天地反复心得闲,无情唯我最痴心。”藏锋拿不准鸿钧道祖话中的含义,可是却遵循自己的内心,放松坦言。前半句说的是自己的心态,即使天地反复,我自行我道。后半句既是表明自己道心坚定,不会轻入它门,亦是评判三清三人的性格。 老子看似无我,实质无情。原始自私,所以万事万物都低了自己一筹,笑称唯我。通天痴毒入骨,最是执着,万事不可与之争,争必分生死。 只此片刻,藏锋断定天道鸿钧不是一路,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感觉到隐隐有空间锁定的意味,藏锋转瞬发动咫尺天涯,从昆仑洞天之中消失。 第40章 天宪权柄纲天地 虽然藏锋知机很快,可是还是受了那股气息的侵蚀。藏锋不敢回盘古殿,这股气息缠绕不休,顽固坚韧,磨之不损,盘古殿毕竟在洪荒天地之中,太不保险。还是自己的小窝,流转在诸天万界的时间夹缝,安全上是第一首选。 耗费了六十七只‘焚身’。藏锋对自身逆转换血融精同命法,将身体中的那股天宪气息,排入六十七只‘焚身’小虫之中。然后耗费一颗虚幻的世界果,让世界崩灭之力彻底泯灭掉。 藏锋猜测,这股气息应该是来自破碎的至宝,三分的天地权柄之一。这件至宝,天道得去了关于功德的部分,而藏锋和盘古殿瓜分了关于煞刧的权力,至于鸿钧通过刚刚的接触,掌握的必然是律令。 以律令为锋,强毁他人之道。那个难以消磨的气息,必定不会有错。 藏锋经过仔细检查,确认消磨殆尽,不留一丝一毫,反复数次。如此方才大松了一口气。这鸿钧当真可恶,和天道一时无两,竟敢借律令权柄,以己道污他人之道。由此藏锋可以断定,鸿钧必是高纬世界的大能分身。前世通天原始的结局,人人了然,由此可见一斑。 而后世道门所出不说无有过鸿钧者,就是赶上三凊之流亦是难得一见。非是后人不肖,乃是道门弟子只是传承先人之道,虽时有新意,但不离窠臼。鸿均的道祖之称,传道美誉,实难评判。 经此一事,藏锋大为警惕。若只是环境险恶,道途艰难。藏锋自无二话,顶多日后与友人子女聊起时说,想当年如何如何,以做一笑。但有人为私,恶行天下,事情便难办了。 记得鲁迅先去在呐喊中说过,“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话很精辟,也正是藏锋所面临的问题。可是其实结果早己注定,无从选择。 前有***、周总理等先行者在前;同行豫让、荆轲诸君证道不远。怎么走,早己注定。即便是无人相信、不得认同。 而唯一让藏锋痛心的便是,即使自己满世界的宣扬自己的发现,也不会有人认同。甚至会有人以藏锋性命换取进身之阶的想法。洪荒才俊之士,让鸿钧三次传道,网罗殆尽。藏锋如果言出不逊,最大的可能是天下皆敌。 心思沉重,思绪良多。藏锋明白自己不能多想,而仅仅玄仙的修为,面对即将进阶圣人修为的鸿钧。压力那真是比山还大。 星辰古树时间空间法则具备,三光神水富足有余,对目前的藏锋来说是难得的修炼宝地。对时间空间法则实在大有裨益。 星辰古树的居所空间,藏锋采用的是师傅给自己留下居所的布局,古色书香的中式四合院。院中星辰古树穿过空间壁障垂下一枝,遮住了四分之一的院顶,上挂两果,是完全成熟实质化的两颗世界果,枝条上分一小枝,伸出一叶,上托一果,是为‘焚身’小虫构建的世界。其中流熔壑焰,火云腾纵,火雨零落,无数小虫于其中翻滚,繁衍。于另两颗未采摘的星辰果中的山川叠翠、长河奔越、碧海翻浪、又是另外一番风味。 古树再次从虚空中伸出一叶,托起藏锋,穿过庭舍,升到巨大的叶冠之上。根须轻轻一阵颤动,激动一条水流,顺树干而上,将藏锋包裹在其中,流转不休,一时间藏锋身上腾起无穷光彩,背衬破灭诞生,轮转不定的虚空,美轮美奂。 第41章 合影化神留心诀 这一章的加更专为感谢‘血煞十三鹰’,为你的建议,谢谢支持。 空间是什么,简而言之,是“点”的集合或具有某种几何结构的集合称为空间。这样的定义还是能够理解的,那么二十一世纪出现的那些新名词中感情空间、想像空间、思维空间....也验证了这点,至少说起来毫无违和。 空间是元素的集合,这个集合可以是任何东西,存在的比如水、光、土、石....等等。 也可以是抽象的比如想像、梦、心魔、恐惧、喜悦........一切你思想中存在的,都可以将之当成构建空间的基本元素。就好比我们盖房子,用钢筋、水泥、砖块、木头搭建一个自己栖息的空间,为自己和家人遮风挡雨。就那么简单。 而如今我们把这些砖头木块水泥钢筋换掉,可以是灵气,可以是法则,可以是血脉....当然目前藏锋要考虑的就两点,一要对自己的战斗有帮助,二要适用性强,易于操作。 可是真正做起来藏锋发觉自己漏掉了一点,时间。 没错,空间可以不断衰落消亡,当然也可以成长,但是那是有苛刻条件的。说难的话千头万绪,要说想到那真的很简单。只要从世界果的成长条件上想就可以了。 古树扎根混乱破碎的空间是有原因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古树的成长需要吸收那些空间破碎、生成、转化的法则之力供自己成长,其需求决定了生长环境。而每扩大一个年轮,更是要吸收世界生灭的气息。更非古树本意,就如世人认为乌鸦的不详,但乌鸦食腐、古树需要世界破碎的气息成长。这些都是它们的生存本能。非因喜好,无关善恶。 而世界果的成型还需要两种东西,一是无属性能量粒子,二是世界之中必定有时空之力依存。于是古树上吸附大量的三光神水,这绝对是每个物质宇宙中最基本的无属性能量粒子,万金油一般的存在,其次世界果的长出成熟,需要从光阴长河吸取大量的时间之力,也是必然。 而空间之所以不成为世界,藏锋思考到此处,也是渐渐明白了。 框架和法则。成型的世界靠时间为框架,支撑起了世界的发展变化;依法则为布局,决定空间的层次;以能量粒子为基本,形成世界的属性。这也就无怪星辰古树完全成熟的世界果,为什么仅有三枚了。 说实话藏锋一直对元神修炼不感冒,并非无因。洪荒世界,修仙悟道得长生,听起来美好各种高端大气上档次。可是你看据说传自老子的道德经,是怎样阐述道的?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恒名。 明白但是说不出来,有什么用,现代人给出了答案,哲学、心学、处世、开解都用的上,唯一用不上的就是修仙炼道了。不信?你倒是给我念念。估计把骨头念酥了,也得不了道,成不了仙。道德经只是老子以自己的思想,教导上至君王下至庶民的处世之道。所以二十一世纪很多在自己领域达到巅峰的行业精英,却可以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共鸣,甚至前进的方向。但是绝对不包括,心怀武侠之梦,有志长生之图的少年男女,因为那样你还不如锻炼身体来的有用。因为锻炼身体是看得到的变化。 事实上有如此结果,并非无因。皆是道祖所传,往往更偏重于技,知其然,实不知其所以然。就是告诉你怎么做了,你也会做了,但是你要问为什么,对不起,竖子不足与谋、蠢材...都来了。因为鸿钧知道但我就是不传,即使入室弟子三清亦然,然后后面的人自己都不知道,你让他怎么告诉你。骂你蠢材都是轻的了。 藏锋的巫术神通的想法,来自一部动漫,奈良秘术,影子操纵。这其中有值得借签的东西。而其中方方面面的施行条件,藏锋决定用巫咒来构建施展的根基。 第42章 分光合影怎成就 要有影必有光,有如硬币两面,万难切分。 可是要成就一件以世界为基础的强大后天法宝,或者说以世界做基础而修炼出的神通,基本属性的调和统一是硬性要求。无法避过。 藏了锋最希望的是炼就神通,至于法宝,有了劫运,藏锋觉得已经足够,并不想再费心思。 而要想炼成神通。问题多多。第一个问题,若修神通,根本若何? 藏锋找不到确切答案,以元神为根本,肯定不行,神通之中必定有元神心念倚凭,却不可为主导,很简单,比对元神的应用,无论是天道还是鸿钧都比不过,以己之短迎敌之长。非智者所为。 那么以血脉之力,还是不行,气血之力动则激扬天地,失之隐蔽,丢了这式神通的本意。 那么有没有更隐蔽、更加难以觉察的方式呢?有,什么方式、钉头七箭书。封神一战,赵公明战斗力各种爆表,众仙家是如何解决的,钉头七箭书,发而无形,行觉已晚。用的是什么?因果之力,但是固然因为大劫煞气蒙蔽元神感应,可也不能因此否认因果之力的隐蔽性。 可是隐蔽是隐蔽了,但强动因果线,因果法则的反噬却不太好承受。需要怎么解决呢?或者说,因果到底是什么? 从结果来看,钉头七箭书是用之对敌,结果很可悲,施展七箭书的姜子牙,结局大家都知道,从此看来因果更像是现代社会的法律,以之为恶,双方都很悲惨。而且操纵简单,纵然是姜子牙这样修为低微之人也是可以办到,虽然在读者们看来更像悲催顶罪的临时工。 而在洪荒后期西游量劫中,还有一群人整天把因果二字挂在嘴边,相信大家都知道,本源三教一门出,立教挪借少功德。 在后世中,西方佛教虽然不乏经典,但整个洪荒,对于这样一方势力,实在是不容多说。而其中宣扬最多的便是因果报应。愚人不明因果,初看为导人向善之心;果敢之士不畏因果,细看哄骗入教之嫌;知行合一明智之士,却知有威胁逼迫之意,认为这等同于道德绑架,从而敬谢不敏。 佛家与因果之说同样出名的还有功德。成于功德,盛于功德。立教之初,便因功德不够,向天许诺,借贷以完基础,行走洪荒,更是时时不忘功德二字。故事的经过,如果不讲立场,藏锋是打心眼里佩服的。立志、躬行、然后成就。 这些为人方面的事情,暂时不去说他。藏锋思考的就一点?因果和功德煞气什么关系?天地权柄三分的罪魁祸首,难道是因为连接三者的因果之力抽离的原因?那么因果之力会不会在未来的西方二圣手中?而手中被劫运融合了的小部分煞气权柄,会不会其中还含有一丝的因果之力?藏锋希望有那么一丝,藏锋便满足了。 因为那样藏锋便可以体会出因果之力的运作方式。而藏锋自创的功法立足变化,流转生变,以变化作为恒量。最是善于模拟万物特性。看来有必要会盘古殿一趟了。藏锋把思绪整理到这,也就明白了自己努力的方向。因为即使劫运中没有因果之力残留,当盘古殿掠夺的部分之中一定会有。 第43章 命运岂肯稍做歇 既然决定以因果之力,串联光影不同态的基本能量粒子,藏锋当即便将心神沉入劫运。虽然已经猜测出结果,可是不找上一找,如何甘心?人性大多如此。找过之后,藏锋久久不语,自己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终究还是有血有肉吧,这一刻藏锋突然理解了太上无情和圣人之体的关系。欲望因血肉而生,消亡由无欲方始。 藏锋哑然,这样看来欲望也不是一无是处啊。狼友们再也不必为见到美女竖旗而尴尬了,那不仅仅是你对美女的诚实,也是你男性进步和精力旺盛的表现,继续昂首挺胸吧,脸红会让人看不起的哟,少年。 虽然身在远离洪荒的混沌,但是要回洪荒自然用不到咫尺天涯,藏锋沟通星辰古树,古树探出一条长根,刺穿空间壁障,攀附到洪荒世界之上,藏锋便借用古树的空间之力,穿梭回到了洪荒。 回归的地点有些偏离,但也不用花藏锋太多时间。 这一刻,鲜花着锦,空明万里。无穷的灵气有如小虫向着藏锋体内钻去,藏锋运转已经修成的全部三转功法,身体灵魂有如从洪荒世界消失,虽然肉眼可见,但灵气接触到藏锋却感觉有如同类,既为一体,便不相加,视如不见。 天空传来鸿钧的道音,‘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那是鸿钧成就圣人的宣告,亦是鸿钧和天道开始争夺洪荒控制权的正式开始。 虽然在新生的世界这样的宣告,让人震撼,可是藏锋却一阵阵忍不住好笑,怎么觉得这一刻,鸿钧和二十一世纪的土豪没什么两样。哎,所有人心中都住着孔雀,都会有炫耀展示自己尾羽的心思。如此看来,鸿钧亦不外如是。 顾不得感慨,藏锋急忙划破空间赶回祖巫殿,哪里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藏锋。 盘古殿中气氛凝重,藏锋出现在殿中,“这是怎么了?各位祖巫大人?”这是明知故问,希望打破众位祖巫之间凝结起来的气势。一个杀手总是要学会用最省力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那样的气势,我们可以确定,除了临近混沌障壁的太古星空,镇压了整个洪荒。”一段时间不见,后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充满了忧伤悲观的情绪,结合他母性的温柔和恬气质,更是让人心生感动、依恋。 藏锋心中一沉,还是受到了天道的暗算。这股气息源自功德,可以想象,放任不管,那么后土化身轮回必然成为定局。可是脸上藏锋却不敢表现一丝一毫。 “哎呀,上次在昆仑洞天麒麟崖遇见了鸿钧,小受了他一招。”任何时候,转移注意力的方法都会适合极端的环境,现在也不例外。 一听藏锋受到鸿钧的攻击,一众祖巫没有不紧张的,毕竟如今的巫族仅仅只是十三人,要说是族,为时尚早,但十二兄弟中夹着这藏锋这样一个,即是晚辈亦如兄弟,更是弟子一般的特殊存在。十二人没有不着紧的。 “各位大人,不要担心,要说保命,洪荒之中,我认第二,谁也不敢说第一。”藏锋一如既往的在祖巫面前嘚瑟。冷不防便被玄冥一拳揍在腮帮子上,把后面的话堵在了嘴里。 看着众位祖巫瞪大的眼,玄冥忍不住不好意思,“呃,没忍住。” “靠,其实我也很想打的,刚刚忘了。”祝融一脸遗憾。其实藏锋如今的功法入了玄仙,面对大罗的时候,要是对方一不留意,便会下意识的将藏锋忽略。 而藏锋刚刚为开解众位祖巫,主动凸显出来,众祖巫甭想动藏锋一指头。 不过经过这番打闹,盘古殿中的气氛无疑是好了太多。 第44章 缘何亡巫究干系 摆在藏锋面前的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无论是天道还是鸿钧,亡我巫族之心不死?按说巫族只是盘古残余尸身化形,与洪荒一众先天大神身份不差多少啊?只是以修持肉身为主,于仙道元神流派,这应该也只是方向不同吧?用得着,你死我活吗?后世道教的九转玄功、佛门的八九金身,哪一样不是与祖巫修炼之道一般无二? 这样的疑问自从知道自己巫族的身份后,便一直在心底徘徊。藏锋也在努力的寻找答案,希望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是虽然有所猜测,可也仅仅限于猜测,相对于深不可测的真相,实在有如雾里看花。 “各位兄妹,鸿钧成道已成事实,接下来的讲道,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帝江作为老大,首先发言。 “我们传承的父神功法都还没练成,哪有功夫去理他,不去。”祝融因为修持的火系法则的关系,其性张扬,总是第一个出声表明自己的想法。 “不好吧?我们现在的力量不足于其抗衡,看看也没什么吧。”这是后土,这样的态度也在藏锋的意料之中。 “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还会打上门来不成。”这是玄冥。 而三人的态度便是一众祖巫的想法。 “不能去。”话语中有着不容质疑、斩钉截铁的意味。说话的是藏锋,现在的藏锋,如果一众祖巫不是时刻关注,即使有着血脉等级的压制和探索,很多时候都会忽略掉藏锋的存在,这个时候也是直到藏锋说话,众人才警觉,什么时候,我竟然忘了他还在身边。 “一定不能去。”藏锋再次强调。说着话的时候,十二祖巫的观感突然变了,藏锋从一个容易忽略的存在变成了盘古殿的中心闪光点。过程一点也不突兀。 “各位祖巫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受伤的吧?”藏锋将自己的功法全力运转,沟通盘古殿,这是一次尝试。另一边藏锋继续阐述不能去听道的理由。 “目前的鸿钧,其境界比之大罗,虽然只是高了一重,可是实力的差距却变成了天与地。大家别不信。” “鸿钧修练得元神证道,我虽不屑,可毕竟有独到之处,到圣人这一步,鸿钧走的很缺德。他以元神寄托天地,那是将天地当做一件法宝,如此做法,下一步是不是要炼化整个洪荒世界?其心何其狠毒,他是想将整个世界炼成他的神国吗?” “不对,按你说的,如果他有能力炼化洪荒天地,还讲什么道?直接动手就是。”后土敏锐的抓住问题的关键。 “后土大人说得很对,不错鸿钧现在的实力是做不到,所以要讲道。” “因为鸿钧手中有天地三分的权柄。”藏锋和盘古殿的沟通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眼神之中凝结的元神之力,让他的双眼,灿烂生光,不能直视。 “那部分权柄掌控的是律令。” “借讲道之名,行度化之实,构建神国。” 不理这样猜测给众祖巫带来的震撼,藏锋已经接触到了,盘古殿中被镇压的权柄,真的含有一丝因果之力。 第45章 相隔天涯人不远 想要带出这丝丝因果之力,自然是艰难万分,好在藏锋感悟就可以,即使把这丝丝因果之力给了藏锋,他也用不上,即便用的上,那也太少了。实在是太不够了。 藏锋以心灵紧紧的缠绕在这丝因果之力上面,催动功法三转虚空定五行,仔细的在体内模拟因果业力,可是怎么也不能成功。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自己理解偏差了? 藏锋躺下来,在盘古殿中仔细思考。至于十二祖巫,藏锋把因果厉害陈述的很明白,相信会有很好的选择。 两端变化互牵缠,其中流转不定常。 合来依旧一首尾,扎根古今一长河。 原来的确是我自己想错了,封神中的钉头书,被鸿钧道祖动过手脚了。藏锋豁然开朗,也就是说到了封神时期,鸿钧道祖仍然没有彻底掌控洪荒世界,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不想了,藏锋抬起手,掌心之中一道因果之力,有若长蛇双首,蛇身虚幻,双头牵连变化,同频一志。 鸿钧,我要送一份大礼给你。 因视而生光,由光而成影,以空虚成幻界,因心见而铸杀机。 藏锋自创的第一式巫法,相隔天涯人不远,夜吟应知月光寒。‘夜吟’终于诞生。 藏锋脸露笑容离开了盘古殿。他要采集煞气,充塞进神通之中。 洪荒之中煞气最为纯粹的地方便是昆墟了,因就在不周左邻,所以众祖巫时常到昆墟边缘采集煞气淬炼身体,藏锋的前往并未引人关注。 ########## 昆墟之地是典型的风蚀地貌,土壤岩石在最外层为鲜红色,有如鲜血染就,让人触目惊心。随着逐渐深入,颜色逐渐加深,后天煞气也逐渐开始向先天煞气转变。 在一片深褐色的地方,藏锋停了下来。这里的先天煞气已经足够了,而以自己目前的境界和控制力,已经是极限了。在一片叶岩上坐了下来。 关于构建世界,西方的和尚给出了一个很好的构想,掌中佛国。虽然掌中佛国是以信仰之力构筑的虚幻空间,不成世界,藏锋自然不会像和尚一样小家子气,弄个虚幻的空间,就妄称世界。但藏锋还是借用了这个构想,因为想法的确不错,人体合一元之数的大**位,便是藏锋构建世界的基础。 这一式神通,藏锋要构建虚实相生,能够自由转化的世界,以劳宫穴为根基,作为开辟世界的基点,开辟世界藏锋做不到,但却可以取巧。 藏锋探手取出两个虚幻的世界果,紧握掌心,双手掌心裂开,皮肉蠕动,包裹住两枚果实。 风起处,疑似来路;梦醒时,何方归途?转眼已经数百年,藏锋早已经被一层厚厚的褐色砂砾掩盖,砂砾一阵震动,露出藏锋憔悴的脸庞,再次探手取出两枚虚幻的世界果,如法炮制很快世界再次陷入沉眠。只有呼呼地风沙来往不休。 第46章 心锁因由人一体 藏锋一共用去了虚幻的世界果十八颗、初步凝实的世界果两颗,耗费如此之大,方才以双手劳宫穴为基,构筑起了一个相互关联的孪生世界,以心为锁,锁因、锁人、锁天地。 以心为锁,劳宫双穴互为关联,一体两面,一为光,次为影。光影互生互化,成阴阳两极,太极二鱼,周游不定。藏锋之所以每个穴位耗费十颗世界果,便是想构建世界障壁,用以隔绝先天煞气。对一般对手自然用不到先天煞气,可是道祖鸿钧却是值得一用的。 修成这一式巫法神通,藏锋花掉了足足接近三千年的光***祖的第一次讲道也快结束了吧。看来要快点进入金仙了。 ########### 藏锋修成神通,也不离开。便在原地开始提升境界,玄仙巅峰的积累早已足够,其根基之厚实,如今已是一般先天神灵的数十倍。但身为杀手,多次生与死的历练,藏锋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有时候杀局布置得太完美,反而让目标逃脱陷阱。修炼亦是同理。 藏锋自创的功法,从进入金仙开始便是一个分水岭。在之后修炼途中,除非藏锋能炼化出独属于自己的天地法则。否则便会一直是对阴阳的总结,金仙之前的修炼,主阳,讲究化,以一气化万气,核心在于模拟、转化。辨识天地万气,明察周天万物。修到如今,以玄仙之身,已经六千年之久,寿元将近。 进入金仙的修炼刚好相反,主阴,讲究合,以一气合万气,核心在于聚集、凝练、统御。四转星辰凝万象。 要修成这一转功法,第一便要找到先天一窍。宇宙诞生有一个原点,同理人的身体也是一个小宇宙,同样存在着原点,至于原点的位置,千万人有千万人的不同。要想查明,难之又难。也许百年千年,也许一分一秒。古往今来,修炼者众,但是从来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一切全凭运气。 但是藏锋不同,草创这门功法的时候便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藏锋每一转功法单独修炼都能成就惊天神通,但作为一部功法,彼此之间又怎么会少了联系和承接? 三转虚空定五行,如果从一转一脉相承修到第三转,便可以诞生一门秘法,‘神气同化察究竟’,这门秘法除了可以探查周身环境,更可探查先天一窍的根本。只此一种功效便价值逆天。 神气同化察究竟,是基于万气互相转化而衍生出来的。元神之力实际上也可以归纳为气的一种,异形而同质。就如数控车床和织布机的区别。 藏锋将体内的法力修得虚实相生,能够互相转化不说,更是进了一步。按一般的仙侠小说中描写的便是法有元灵吧。其实还是不同的,法有元灵只是法力生出灵性,可是藏锋却因为神识不能离体的原因,把法力修持的跟神识功用一致,能互相转化。完全是开了一派之先河。这种状态的法力,藏锋取了一个名字,‘神元一体’。 第47章 我心怎可如初心 寻找先天一窍没有耗去太多功夫,考虑得太全面也不太好,少了很多的刺激和惊喜,不对应该是历练。如此关头,藏锋尚在胡思乱想。 其实不怪藏锋胡思乱想,盖因金仙不同以往,金者不坏,寿元永固。如果说成仙入道是修炼入门的起点,那么金仙便是超脱不朽的第一步。而金仙的状态是与世界法则相违背的。所以劫难重重,或由天地,或因自生。 藏锋的状态,便是心中恶念对自身灵性的冲击。说起来晦涩难懂,其实现实生活中有一种状态,和这个情况完全一致。那就是钻牛角尖。 钻牛角尖,可能读者会觉得这个很搞笑。不过一点都不好笑,我给你举个例子,我们把钻牛角尖比喻成螺丝松了,那么我们看看后果。你闹钟的螺丝松了;你自行车的螺丝松了;你跑车的螺丝松了;动车的螺丝松了;核潜艇的螺丝松了。 你在想像一下,你跑车刹车的螺丝松了,动车轨道的螺丝松了,核潜艇核动力部分的螺丝松了。当然我举的例子不全对。但后果绝对要比这严重的多。因为越是精密高端的东西,出的问题都不会小。何况是远胜人形核弹的金仙。 藏锋的问题很严重,病不自知。有句诗讲的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藏锋的情况如出一彻。 五岁进入杀手营,七年的天性抹杀,让藏锋将父母温馨彻底藏入心灵的深处。包裹掩盖的不留一丝缝隙。或许师傅鉏鬻是察觉到了的。可是终究不敌天数,没能解决这一危机。也许以老人的眼光见识,也没料到今天的变化吧。 那是一个边界不明的黑暗空间,冷寂无声,藏锋很冷静,他不停的往前走,可是四周永远也不会变化,藏锋不知道,自己会走多久,渐渐的藏锋麻木了,心思开始飞腾,他想了很多,一身的经历就像潮水一样,漫过来,将藏锋淹没。 自己为什么会以七美元的价格杀掉印泥那么多高层?真可笑,是哪个女孩的声音,那才是报酬。“妈妈!”是那小女孩的声音。 这一刻变了,冷寂无声的世界中到处都是小女孩的声音,“妈妈!”无处不在。 端坐的藏锋面色抽搐,血液逆行,脸色有如关公。一把长不盈尺的匕首现出虚影,对着藏锋轻轻。一斩。 思绪中的冷寂世界,小女孩的声音,烟消云散。藏锋的身体透出一股光芒,无色但光彩焕生,无明却照彻诸天。这是进入金仙的性灵之光。 最终还是靠着劫运强行过了这一关。 藏锋第一次知道,原来父母一直在自己的心底,态度的无所谓,只是自己一直在骗自己,不愿想起罢了。 第48章 公器私用当诛心 父母亲情的问题,藏锋即便想破了脑袋,也是欲入无门。这样的大问题在身,有若时刻头悬利剑。然并卵,藏锋真的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 层层混沌之气,有若云卷云舒,将整个空间挤压的没有一丝空隙。唯一例外的是一座小道观。 瓦现琉璃色尚紫,墙垒道纹炉火青。 飞檐玉阶照规矩,门开天地纳有缘。 观前大字“紫霄宫”。这便是传道三千,道入圣人的鸿钧居所。 观内空间,千门万类,三千道者看似坐于一处,实则被一层层无形的壁障隔开。这‘紫霄宫’赫然是一件具备空间之力的至宝。每个人的小空间中气息不同,其中共同之处是都有一道紫气在其中游走不定,紫气似乎在探查这些道者,还似乎改变了什么?但无人知晓。 第一次讲道已经接近尾声。隔绝众人的壁障已经消失,道祖传言,“此次讲道至今已经三千年....” 话尚未完,惊变突起。“夜吟-心因,杀。”一团淡紫色的血花在鸿钧胸口爆开。鸿钧闷哼响起,紫霄宫中一时间寂静无声。前排六人惊起,“老师!” 鸿钧道祖面现迷茫,胸口大洞消失,血液由紫转红。 三千道者尽皆不敢出声,鸿钧迷茫良久,复又淡漠,“此次讲道完结,尔等退下。”从云台之上变淡消失。 ########### 盘古殿中十二祖巫解除了十二都天大阵,顾不得身体沉重,急急火火的追问,“怎样?怎样?” 面对一双双殷殷切切的铜铃大眼。藏锋慢条斯理,吊足胃口。在十二人将要爆发时才开了口。 “自然是不会失手。鸿钧在心口被我刺了一刀,此人公器私用,该当诛心。” 藏锋突破金仙之后赶回盘古殿,邀集十二祖巫,请祖巫帮忙布下十二都天阵,压制盘古殿,以盘古殿镇压三权柄上残留的因果业力,逆用还因咒,追本朔源,循因果变化,刺的是这个天地滥用权柄之人。 一招刺出,直接从鸿钧心底爆发,先天煞气直入灵魂,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这一下完全抹杀了鸿钧这具分身和本体之间的联系,藏锋估计受到的伤害可能本体更重。如果这个幕后之人,本体不在洪荒世界,那么乐子可就大了。 顾不得众位祖巫欢呼大叫,藏锋目光透过虚空,神识牵引星辰古树的一条根茎,回到了自己的小窝。我的父亲母亲你们是怎么样的? 我哭的时候,会拿糖哄我吗? 我冷的时候,会给我搽鼻涕吗? 我害怕的时候,会抱着我吗? 什么时候?我可以叫一声爸爸妈妈? 太久不说这两个字, 我每天都会在梦里练习, 我害怕忘记了, 当有一天, 遇见你们的时候, 我不会叫了。 第49章 变或不变谁因由 藏锋一个人躲在谁也找不到的小窝,肆意的放飞了自己的心灵。为什么想为父母做些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父母的记忆?为什么五岁前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为什么心灵充满了忧伤? 小院中的藤条摇椅,是用安息木的树心,藏锋以手工雕出来的。摇椅处处充满绝处逢生的喜悦,那是在和星辰古树布置的小世界中胜出后,藏锋雕刻的。安息木的安宁静心功效和这种喜悦的心意相互调和,让人喜悦不会太过,静心不会懈怠。 藏锋手中握的是一截相思木。劫运仍然反手而持。匕尖在身前飞跃跳动,圆转不回,撩捺不邪,决绝而痴。 相思木上出现了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男孩,丈夫温和而敦厚,母亲善良而勤恳,孩子孺慕而依恋。 除了孩子依稀看出是藏锋的样子,夫妇二人脸上光滑一片,是没有五官的。 藏锋将这段相思木供在了师傅的灵位之旁。 转身离开了小窝,还有任务呢! ######## 道祖遇刺的消息,传遍洪荒大地,体会过道祖成圣的威压,洪荒众修,心思一体感慨,道高至此。 道祖的遇刺,却让人心思顿生,原来尚有人比肩。 未来的圣人和未来的妖族二帝齐聚不周,身在毗邻的十二祖巫和藏锋,怎么会毫无想法? 前后脚之差,众人齐聚葫芦藤前。 “先来后到,该当如何分宝,还请大师兄示下。”原始心贼,眼见人多便想先定下章程。 却不知如此一来,老子便被架到了火上。 目前到场的共有五方势力,实力最大的最强的便是祖巫一众,除去藏锋一金仙,十二人尽是大罗顶峰,实在难办。 妖族帝俊太一面色坚毅,不容糊弄,和女娲伏羲同为妖族,态度不好说。西方二人面色渴望,不是轻言放弃之人。老好人红云和镇元子倒是最好糊弄。 老子倒是想问问原始,这要如何示下。何况谁肯承认在他之下?这事情太难办了。 不过众位圣人之首,鸿钧首徒,岂是幸至? “不知各位道友,所为何来?”老子还是发话问道十二祖巫。 变化也在这一刻产生,藏锋轻轻一跃便到了岩壁之前,也不等葫芦成熟,伸手之间便将葫芦藤连同根部的一团九天息壤一起扯出,收进怀中。 “竖子敢尔!” 一道大日炼形火、两道金色的古怪神通、一柄如意、一口大钟同时攻到了藏锋身前。 对这一切攻击藏锋理也不理,自顾自的稽首,“我等之事,俱已完结。诸位请便。”十二祖巫结成阵势。往藏锋身前轻轻一挥,诸般攻击便原路返回,各人身形震动,原始上身后仰,太一双手青筋毕现,西方二人与帝俊忍不住眉心轻敛。 “法宝之缘,众人所在都有,岂能由你肆力强夺?”老子上前理论道。 “非也非也,一乃此地为我祖巫化生之地。二来此地父神所化,子继父产,天经地义。肆仗力量强夺,简直笑话,瞎了你们狗眼,闯到我家里做贼,还敢倒打一耙,各位大人,给我杀。”这些人的道都和鸿钧一脉相承,杀一个,就少一个,少一个日后麻烦会少很多,藏锋自然不介意把他们一网打尽。 一众祖巫布下阵法,眼看动手就在一刻。一人折叠空间出现在两拨人之间。 鸿钧道祖,头现煞气,脸色青紫,看来状态不太好。 “不周是巫族地界,不可轻入。”挥袖送走老子帝俊等门徒。 藏锋看着鸿钧嘿嘿的笑,却是见到鸿钧妄动心神,口角已经浸出血丝。一点也不耽搁,送走门徒,转眼便去。而藏锋还在考虑要不要留下鸿钧。 第50章 局势微妙约平衡 藏锋考虑的还是慢了一些,说实话藏锋真心不想在这个时候让鸿钧出局,因为还有天道一方,还有盘古殿中的未知。需要考虑的实在太多,本来这些对藏锋这样的杀手来说,乱局实在是太理想不过,可是如今藏锋非是一个人,没有了做杀手的自由自在。身后还有无法舍弃的巫族。 因而,留下鸿钧以做制衡,却是必要的考虑。而藏锋的一刀暗杀,却是将洪荒一众先天神灵的局限彻底打破,圣人不再是众修唯一的修炼之道。 ########### “师兄,这是为何?”菩提面色含忧。 “不可说,且回西方再说。”接引以目示意,暗下决心,却是准备回去后往那处隐秘之地一探。 无独有偶原始也在向老子询问同样的事情。毕竟一句‘不可轻入’,留下了太多遐想。 而洪荒大地更是风起云涌,东王公为首的东方诸仙纠集一众散修,自称要代天行宪。 帝俊太一兄弟,以洪荒星空为基,南征北讨聚拢飞禽走兽草木竹石等一众化形之灵,自称为妖族。 而这一切的发生,比前世传说的要提前了足足数千年之久。 ############ 藏锋在干什么?他在看天庭,哪里毕竟是代天行宪的地方,没有天地权柄,掌控困难。而这天庭实际上只是一个很大的洞天,开口依附于不周山顶。为众生留下了一点通天之路。也为香火神道留下一片福地。 碧城廊檐天地铸,灵鹤游鱼清净生。 回廊九转八千八,宫宇互依九万九。 抬头上看天叠天,俯首下探察九幽。 白云净土因何聚,天河连锁九重天。 天宫盛景让藏锋流连忘返,心怀大畅,看着风格各不相同的宫殿,高高在上的凌霄宝座,藏锋有些明白,难怪那么多人想当皇帝了。 可是问题似乎有些严重,这样的洞天,众星之中,掌控星辰的存在,对于图谋此方世界的天道和鸿钧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弃的,也是不能放弃的存在。是什么让他们暂时偃旗息鼓?这个答案藏锋想不到。 任何洞天都会留存下一些灵宝,或多或少,而天庭之中,藏锋一件也没有找到。可以确定,之前有人来过这里。并且收走了灵宝。而这一切再一次为藏锋的猜测留下了佐证。 下一步,也许要到那个地方去一趟呢!不过那人不好对付啊! 藏锋的目光穿过重重空间,哪里幽暗死寂,秽气丛生。 第51章 灵土原是圣道基 出行先要收拾一番的习惯源自现代,可是藏锋压根没有想要改变的打算。 其实藏锋回到自己的小窝,是因为两件事,其一便是葫芦藤,回到小窝,藏锋出现在小院当中,轻轻跺脚,小院的西北角出现一汪小小的水池,藏锋将半死不活的葫芦藤抛入小池,小池中水流串动,一条根须生长出来,和葫芦藤的根须牢牢的长绕在一起,这是星辰古树的根须。挥手之间在葫芦藤下架起三段细长的铁木,将葫芦藤攀了上去。 对藏锋来说第二件事才是主要的,九天息壤给了藏锋很奇怪的感觉。在摇椅上坐下,藏锋将九天息壤摄在眼前,端详良久,可是看不出来所以。藏锋直觉这灵土有问题。 沉吟良久,藏锋挑破手腕,逼出一滴精血,手画巫咒,施展起了采气塑影还因咒。 而这一施展,便是三十七年,以藏锋如今的境界,竟然比星辰古树耗费的时间还要长。真是不可思议。 收起这块灵土,藏锋疲惫的躺在摇椅上,身体随着摇椅一起一伏,小院里面只剩下一片寂静。 ###### 该走的路还是要走的,一把弓,只有当利箭在铉,引而不发的时候才是最具威胁的时候,当然也是弓箭最美的一刻。那么杀手呢?藏锋的回答是,在路上。是的在路上,每个杀手都是一个浪子。 藏锋走得很慢,他要用将近千年的时间,走到目的地。古语云,欲速则不达。藏锋认为是很有道理的,至少这次要杀的目标,需要多花一些时间呢。 慢慢的行走,既是一种修炼,亦是一种休憩。多久了,自己已经是个数千年的老妖怪了吧。从在劫运的帮助下度过金仙之后,藏锋总是会放任自己的思绪,他想用无量的思绪,冲开心灵深处的封印。他想找回爸爸妈妈的记忆。 前面是一片金黄色的树林,在阳光下有些刺眼,叶片做扇形,藏锋觉得自己看花了。这里怎么会有地球上的树种?洪荒千奇百怪的植物,早已麻木了藏锋的神经,在这里,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植物,绝对没有不存在的植物。长成任何样子,藏锋决不会奇怪。 突然看见这么正常的一大片树林,结果让藏锋再次做死了一次。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这是诗经中的句子,进入树林的那一刻,很古怪的,藏锋竟然懂了,藏锋感觉到了母爱的温暖,而这一切,无论结果还是过程,就是那么古怪。 那种感觉藏锋说不出来,因为在记忆中从未曾有过,也形容不出。 可是藏锋不由得想要放纵自己,沉溺于这样的温暖。 即便明明知道这是虚假的。 第52章 杏铸信道记春晖 那是一种有别于师傅的教导,溺爱无边、包容无限。 那是一种爱子源自自身、更重于自身的喜悦和感动,是生命延续的欣慰。 藏锋不想醒过来,如果这是一个杀局,那么这就是我多年所求,如果这是一个幻境,那么让幻境更加长久一些。藏锋这样想到。 境由心生,感觉似乎变得模糊,藏锋大急,手向前抓去,可是这种感觉流逝的越来越快。 骤然停下,藏锋探手取过一颗世界果,这是第二颗成熟的世界果,藏锋输入法力和血脉之力,世界果延展开来,向着这股快要消逝的气息包裹而去,世界在这一刻回复正常。 世界果悬浮在身前,其中包裹着一颗小小的树苗。 颜色灿**黄金,流转不休拘光阴。 生来便证信义道,假托杏身存思量。 这是一颗下品先天灵根,信树,此信非彼杏,所挂之果功能有二,一可存香火神道,二可记相思情义。刚刚发挥的是它的第二种功用。如今树上已经挂了一果,藏锋感觉到了,那是自己对母亲,满满的思念。 危险自然也是不存在的。以刚刚藏锋的反应,真的要是什么针对他的杀局,死一万次也是够了。来洪荒这么多年,藏锋是第一次遭遇到意外,却没有危险。难道捅了鸿钧一刀,运气也变好了?原来作死有的时候也不一定就会死的。有这样的想法,不得不赞叹,杀手的神经锻炼的实在是太粗大了。 经历了这个小小的挫折,在剩下的旅途中,藏锋没有了游历的心情,风景再好,心中有了挂念,美丽的风景也就变得平凡了,藏锋老老实实匿迹敛形,行走大地。那是师傅新殇时候的状态,如今心情不同,状态相似,一如苦行者。 从来没有一个修者,像:藏锋这样,徒步行走达千年之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经历?藏锋知道,可是要告诉你,没事,说了你也不会知道,因为这就是道,行道、行道,悟到了道,你还要躬行,不行?如何了道? 难道你真的以为,突然有一天天降功德,你就成圣了?难道你真的以为,你打坐积累灵气你就大罗了? 道者是开拓者,正如藏锋的师傅鉏鬻老人所说,刺者、一往无前,舍身就死。那是道途,虽然力量体系相差悬殊,可是那样的感悟,是数十代人亲身践行出来的,时间越久,愈发深刻。 如无意外,藏锋可能会一直这样走下去,完成自己心灵的蜕变,那时候即便还有苦寻父母不获,缺少父母挚爱的遗憾存在。但是再也不会有心魔的困扰了。 打断的意外还是鸿钧,有时候因果就是这么巧妙。 鸿钧打断藏锋,不是鸿钧正好把一切算到了。只是第二次讲道的时间到了。听着这样风骚的传音,藏锋恨不起来,不为别的,只是藏锋的心境到了,俯视这样的装逼,如观小丑。放在以前或许会想着,给他来一下吧。 第53章 藏虚空以待君归 藏锋已经在左近徘徊数百年之久,终于等到了目标离开老窝,去听道祖二次传道。 对于洪荒众生来说,道祖遇刺,或许会降低道祖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可是却不会动摇众生对道的渴求,毕竟生灵都是好恶逸劳的,谁都想走一条捷径。而对捷径的追求,古往今来从无断绝,不对应该说是络绎不绝源源不断才对。而心怀侥幸之辈,洪荒之中比比皆是。 目标的老窝进入会很麻烦,毕竟空间现实相互关联,在一些特殊的区域,甚至空间的变化,会在现实中被心思细腻的人察觉到。而在接触到目标之前,藏锋要求自己规避这种风险,宁愿另择他途,决不打草惊蛇。 藏锋从很偏很偏的边角,慢慢感悟气息,一点点的模拟自身的状态,就像一条变色龙。只不过这个过程比变色龙慢了数千倍,而改变的结果却不是身体的颜色形状,只是气息。就像藏锋本来就是长在这里的,一点也不突兀。 当完全一致后,藏锋的双手劳宫穴发生了变化,一边是影,一边是光。光和影慢慢的爬遍了藏锋的全身。 水汽、树木、光影、土石、小虫一切祥和平淡,没有一点改变,风吹过叶尖,树叶打着卷落下,一切又都在变化,自然而然。 但是藏锋却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用周天神算推算藏锋,那么就会出现很有趣的事情。可是事情就是那么巧,还真有人正在推算藏锋。不是别人,正是鸿钧道祖。 不是有这样的话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抵如是。由不得鸿钧不小心啊。虽然上次刺伤道祖,各方关注,可是谁也算不出,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将道祖刺伤。而后一句,‘不周乃是巫族地界,不可轻入。’让所有人猜到了行刺之人与巫族关系匪浅。可是到底是谁,对不起,算不到。 别人算不出,但鸿钧心中却是知道的,自己昆仑洞天无声无息发出一击,如今还了自己紫霄宫中神龟难测的一匕。所以讲道之中,时刻警惕,分出心神不停推算,也成了鸿钧道祖的稳沉之举。 刚开始一切顺利,藏锋爬行于洪荒,不错那样的速度的确只能用爬来说事,可是这举动在鸿钧眼里却是古怪透顶啊?让人百思不得姐。所以讲道才用了三分心思,其余的七分倒是用在了藏锋身上,性命所系,不得不慎重啊。 然后高潮来了,藏锋不见了。人间蒸发、大变活人。还有比这更加坑爹的吗?不是不在洪荒,鸿钧算过,有一段时间藏锋不在洪荒天地之中,因为那个时候藏锋窝在自家的小窝呢。想到这的时候,鸿钧道祖由己及人,确定藏锋是和自己天道一样取得了合法身份的偷渡客。一时间警惕大增。 现在呢?即使回归了原来的世界,洪荒世界中还是会有这个人的啊?怎么说没就没了。鸿钧差点连口中的道音都停了。 紫霄宫中还是有乱坠的天花,只是砸不死人。前排还是入室的六圣,以后成不成圣,现在谁还去管他。 第54章 结世界为取尔命 鸿钧道祖纠结无限,甚至有付出一定的代价,以期望换取藏锋在这场世界所有权的争夺中退出的想法。三千年的讲道,三千年的纠结。既然限定了时间,总有结束的一刻。 “千年之后,再次开讲。”鸿钧退出了云台,留下三千红尘仙。鸿钧得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 离开紫霄宫的先天神灵各施神通,离开混沌。那景象,大家可以想像一下,大家在学校,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 此次讲道,为一众先天神灵开了一条捷径,以宝化神。寻求先天灵宝,炼入神识元魂,可入准圣。能够轻轻松松步道长生,谁还愿意刻苦求道?此途一开,洪荒多事矣,后世亦尽多曲解之辈,掠夺、强占、阴谋充塞道途。 最快回到洪荒大地的自然是三清莫属。 排位第二的是帝俊兄弟,其实他们是可以快过三清的,只因想向道祖问及聚妖成族之事,这才推迟。然并卵,鸿钧目前不在频道。 第三个回到洪荒的有两人,不分先后,一为北冥大神鲲鹏神兽化形,扶摇而上九万里,有此速度,大家都不意外。另外一人,却是一道血色的红光,直扑血海而来。世传为盘古污血所化的冥河老祖,施展的遁光,源自血液,炼血化神,功就先天,可攻可防,端的是妙用无穷。更是与整个血海一体相关,在洪荒简直就是横行无忌的一方霸主。 血海之上,鱼虾不兴,草木不生。如果说盘古殿中,盘古精血所化的血池是一快芳香扑鼻的美味蛋糕,让人有吞噬获得的欲望,那么血海就是被污染让人闻之预呕的黑暗料理。 冥河不顾其他,扑入血海的一刹便捏动印决。顷刻人已在修炼的宫殿当中,冥河很高兴,真的太高兴了,高兴的原因只是冥河太富有了,没错光数先天灵宝,冥河手中就整整有三件之多,还都是上品的先天灵宝。道途有望,怎能不喜。三件灵宝都被老祖取了出来。面上的喜色,只要是个人都感受得到。 所实话藏锋是个仁慈的杀手,他在目标高兴的时候,总是让人笑完。这已经是一种习惯。 所以冥河老祖虽然不在状态,可是藏锋一直没有惊扰他。发现不对是老祖开始祭炼灵宝,三件灵宝都没有完全炼化,这一祭炼就出问题了。老祖突然发现,自己的法力元神还在,却没有什么用了,全力爆发出来还不如轻轻吹一口气。祭炼得和自己一体的血海感知还在,却完全调动不起来。 “我并不想杀你的,可是你活后土就要亡。众生为棋,实在抱歉。” 一道光亮起,仿佛源自无穷的黑暗。混沌开辟,不外如是。 冥河老祖的损落,天地间的大神通者,这一刻都感觉到了。 号称‘血海不干,冥河不死。''的冥河老祖死了。 冥河老祖的身体和神识慢慢消融,成为了血海的一部分。 血海也没有干,只是慢慢变清,开始孕育生机。血海之中的污秽在这一刻成为了至浊煞气。刚刚生成就被藏锋以空间之力束缚,用一颗虚幻的世界果镇压起来。 第55章 不仁尽归私心起 顷刻间世界清明,藏锋静立虚空。一众先天大神都心中凛然,藏形无迹,伐灭无碍。可以肯定,道祖的一刀,也是此人刺出的。道祖所传的诸般算法,都算不出此谓何人。 三清的心是烦乱的,他们虽然算不出所欲的一切,可是却是这一切的见证者,昆仑洞天发生的一切,紫霄宫中道祖圣人之躯上,骤然出现的大洞。让他们如坐针毡,号称‘血海不干,冥河不死’的冥河死的无声无息。这就像是骆驼身上最后的稻草。 “大哥,要不我们搬出昆仑吧?”多年口生的原始,竟然再次叫出了大哥的称呼。 “看他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何况同出盘古,也用不着怕他。”通天倒是无惧,只是言语间对巫族有了几分认同,这在以前是不敢想像的。 “师弟,你心乱了,当知虚极静笃,守神一志。”老子心中却是暗道惭愧,谁也不知那一刻的想法,竟然和原始如出一彻。 三清推算不出,便浅尝辄止,立马停下。有些人却不信邪。而且还不只一个,前世画八卦而证道神皇的伏羲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有先天至宝劫运的掩盖,什么也没有算到。 而另一个却是手中有推算方面的至宝河图洛书,可是有还不如无,强行运使灵宝的结果,是帝俊口喷鲜血、神识大损,毕竟劫运可不同于一般的至宝,强行推算等同挑衅。 不过无论结果如何,藏锋都被列入不可招惹的黑名单。 相对于冥河身损的事实,洪荒一众先天神灵跟好奇的是,冥河是怎么被杀死的?如果洪荒一众神灵中,要说谁保命第一的话,那是非冥河老祖莫属,一元之数的血神子,是怎么做到一个不留的?身处冥河的老巢,是如何一击建功的? 如果这些还只是属于好奇的话,那么冥河老祖和藏锋有何冤仇,让藏锋杀之后快?若无冤仇,为何会对冥河老祖下此狠手?想过之余又是人人自危。当然,这一切同样有人知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句话出自老子的道德经。数千年来传遍华夏大地,凡网文读者,可说是如雷贯耳。作者浅见,以太上老子高高在上,无我无情。如此说法自然不会让人意外。可是一众希望众生却不该有如此想法。理应是,“天地不忍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因为不忍,所以至公;因为不忍,所以成天地以哺育万物。有私的非是天地,不仁的非是天道。不仁者皆有私,仁者无敌,故圣人不在。 当然这不包括洪荒的天道,如今洪荒的天道操于人手,所为一切便是控制洪荒,说什么无私,那比婊子立牌坊还要难看。而藏锋杀掉血河的目的,搜遍洪荒只天道知晓。 皆因无论是血海,还是冥河,日后的地府,亦或是轮回。为天道所布置,一脉相承。 欲知详情,看官,且容某慢慢道来。 第56章 层层结网绝生机 对洪荒众神来说,要杀冥河难点不少。 最大的难点是无解的血海,和冥河命运一体。不是毁不掉血海,而是受不起庞大的因果业力。而相对于此,那些一元之数的血神子,实在算不得障碍。而这一切在藏锋看来太过简单了,血神子重生,那不就是模仿滴血重生吗?血海,不就是裹挟了一个人质吗? 藏锋是怎样做得呢?藏锋的功法我们都知道,立足点便是模拟天地万物,成为金仙之后,更进一步,身化万物。藏锋从血海的外围开始,从边缘一步步化身血海,让自己和血海彼此一体。历时一千八百多年,血海对于藏锋再无秘密。这也是即使以鸿钧天道之能,对藏锋推算无果的因由。藏锋就是血海,他化身为血海,相当于藏锋重生于洪荒,夺舍成为了血海。而且这个过程无声无息,自然而然。你算的到,那才有鬼了。 既然化身成了血海,那么就把冥河老祖对血海的祭炼变成了笑话,你要毁掉血海,笑话,如今血海变成了取你性命的杀手。你怎么办?但是冥河老祖祭炼在血海的神识、烙印。藏锋一点不动,只是结了一张张的网,结网的材料很特别,便是‘焚身’小虫的顺延炼形归灵火。本来如果煞界还在,用从‘活’身上的到的逆化万物归虚气会更好。但煞界已毁,此气不在。只是要辛苦的掩盖火力,约束气息。不过对藏锋也只是辛苦一点。 藏锋用劫运,一点点撬动血海规则,让其自然变化,把每一点藏有冥河老祖的神识烙印的点,在空间上折叠到一条线上。所有的变化,隐而不发。做这一步千多年的时间竟然不够,让藏锋耗费一颗实质化的世界果,抽取其中的时间之力,用来加速了自身的时间流速。 结果还是在冥河回归的第二息才布置完成。于是便有了那样的惊天一击。 当真是千年磨砺,只为刃出无归;层层结网,能不锁尽生机。 洪荒众神猜测纷纷之时,藏锋将虚幻的世界果投入血海,血海中心隆起一岛,越来越大,中间渐渐的出现一座大池,藏锋取出一根树枝,随手插在大池中间,那是信树的树枝,树枝入土便生根。世界果突然爆发,其中的至浊煞气分成十三股,其中十二股转眼分立四方,不成一阵,正是都天神煞大阵。第十三股至浊煞气融入信树,成为阵眼一般的存在。 从今以后,血海姓巫了。藏锋眼含讥笑,本以为很难,做起来简单多了。天道你会不会吐血啊?毕竟对于习惯了都市快节奏的对手,天道你应该改改自己的慢性子了,鸿钧,你也是啊。 真想看看,你讲完三次道,洪荒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在这之前,让我这只小小的蝴蝶,努力的扑扇翅膀吧。 第57章 权以妖血铸巫魂 尽管因果皆明,可是面对十二祖巫和洪荒一众先天神灵,却需要一番说辞。 面对匆匆赶来的十二祖巫,藏锋有一种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感觉。在这里说出的话,会决定着,先天神灵与巫族是友是敌。老师说,动手之前,藏锋没有考虑过这些。众位祖巫虽说神经粗大爽直,却绝不是愚笨之人。何况此处目前是全洪荒的焦点。藏锋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大家知道,盘古精血已尽。”藏锋不得不放出一些不利的消息,适当的弱化巫族的威胁。 “那和这有什么关系?”如今也只有玄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面对藏锋,将无礼的话语说的理直气壮。随着实力的增长,一众祖巫面对藏锋时,都越来越慎重。 在心底暗暗为玄冥点了一个赞,藏锋顺着往下说就是了。 “祖巫大人,大家也知道,那是因为我修炼的原因。” “我们知道,但是一体所出,我们不怪年。”帝江祖巫敢紧表态。 “大家不怪我,我也很感激。可是我还想找下办法。”藏锋说得模棱两可。 “那个没办法的,盘古精血就那么多。”帝江接口道,转瞬恍然,“你是想用血海来代替盘古精血啊?不成不成,就是你造出来,也不是巫族,没什么用。” 好了,你解释的真清楚。一瞬间,这里的关注降低到冰点,巫族尽多痴愚之辈。一众先天生灵心中尽是鄙视。 当然,没有人敢表现出来。因为不会有人觉得自己比冥河更擅长保命求生。 这样的借口当然不会让所有人相信,至少鸿钧和天道是知道的,藏锋为什么动手,针对的就是他们啊!当然也不会像别人一样诸多猜测。 看到藏锋的表现只是让他们更增警惕,更加忌惮。如此而已。 “好了,众位大人,错有错着,这里以后便是我的洞府了。要不要进去坐坐?”看脸色,却没有一点邀请进去坐坐的意思。 “好啊。”那是玄冥和祝融,不过转眼就被后土和帝江拉走。 “不用,你有时间不如加紧修炼,成天整些没用的东西。”帝江回道。 “那可真是遗憾!”还想着一血前耻呢。藏锋满脸的失望倒不是装出来的。是该考虑下给十二祖巫找些事情来做了,让他们一直打酱油不太好,而且藏锋担心这些老家伙时间长了,会闲出老年痴呆来,那可就不好了,关键是洪荒还没地方治。 藏锋转身进入清新怡人的血海,在最中间的岛屿上开始构建宫殿,这个岛屿是藏锋从洪荒外的星空中搬来的一颗星辰,周身被藏锋不停的练习巫咒,打下巫法无数。藏锋自己都记不清了。如今被藏锋随着装载至浊煞气的世界果一起投入血海,藏锋围绕大池,打出无穷巫印,以劫运为笔,血脉之力为墨,勾画出无穷巫纹。大池周边,一座座建筑层层升起。檐檩栉比,气象巍峨。 面朝南方开正门,藏锋还是秉承了华夏人的生活习惯,数千年亦是难改,正门上藏锋挑破手腕,以血为墨,“刺巫堂血神宫”六个大字,气血慑人,锋锐逼眼。 第58章 静坐以待起风云 诸事停当,藏锋才不管洪荒大地打生打死呢。小则以顾我家,大则置天地以全。这是藏锋如今的心态。小处,我维护的是巫族;大处,我和天道鸿钧等外来者斗志斗勇,保全洪荒世界。至于你们一众先天生灵,要生要死与我何干? 对于藏锋这样的活泼份子,静坐修道,等于要了他的老命,可是藏锋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最少鸿钧三次讲道完结之前,无法离开血海这个弹丸之地。 于是只好领悟自己的道,于是只好变着法折腾自己的身心。真的担心他会撸出问题来。 但以物喜,不以己多。但凡知道灵宝寄托之道,这句话是洪荒一众生灵真实心情的写照,灵宝不嫌多,于是洪荒之中,便很少有一片净土了。以前的杀戮只是物竞天择,生命的本能,如今的血腥,却是因为贪婪。你行走洪荒大地,突然你可能会发现你被一片神通笼罩,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或许不是神通,飞来的会是稀奇古怪的法宝、毒虫、兵器...... 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洪荒的时间实在是太不值钱了,区区千年,一众大神好像忘记藏锋似的,再次匆匆的赶去紫霄宫听道。 最后一次讲道,是完结还是起始?没有人知道。 血海之中仍然风平浪静,洪荒生灵杀戮留下的鲜血,向着这里汇聚,可是水波中却不见一点血色。 藏锋仍然站着桩功,也许在别人看来早已无用,可是藏锋偏偏不喜欢打坐,所以这一站便是数千年之久。但是藏锋坚信付出的总有收获,就如在杀手营地都吃不饱的时候,藏锋将自己的食物分出一份给流浪猫,就像宛如游戏的学习流浪猫的呼吸节奏,真的无用吗,藏锋一定会用心的试一试。 紫霄宫的布置,还是那样玄之又玄,用时下的话说‘高端大气上档次’。道祖的扮相一如既往,只是一眼,你想忘也忘不了。一众听道客中,坐在前排的仍有六人。道祖有些犹豫,之前布好的局,仍然会生效吗?与本体联系已断,可是不完成既定的任务,自己的生命会转瞬就逝去吧。 “老师,何为圣人?”接引发问。 “莫与之争,故不败;天地同存,故不死。” “老师,如何成圣。”原始求道。 “法有三传,蛮、合、赐。” “蛮者,盘古便是,以无往决绝,破道而出。” “合者,净化元神,斩除三执。以合天地。” “赐者,祭天地以功德,以求恩赐。” 也许是因为藏锋的关系,还是出现了很多变故。在前世,鸿钧即使是骗,也不会将成圣之法说得如此直白。什么以力证道、斩尸成道、功德成道。骗小孩呢。而所谓的圣者,不过是众生赞誉。怎堪与偷天之辈同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第59章 散尽灵宝乱洪荒 “何人可为圣?”却是菩提。 鸿钧终于心下放松,还是来了。 “我以为众生悲苦,于混沌中历年,采大道之气有八,曰:混沌大道有定数,极位成九太难为。鸿蒙铸道位做八,其色尚紫成贵言。” “手上尚且还余七条,多则道理难容。” “老子,你是盘古所出,为我门下首徒,身具开天功德,可以为圣。” “原始,你为我门下二弟子,同出盘古,可以为圣。” “通天,你为三弟子,可为圣。” 说话间,三道紫气从鸿钧手中飞出,落入三人元神。 “谢老师圣恩。”三人齐齐叩首。 “求老师慈悲。”众神大急,纷纷叩拜。 “女娲你可愿为我门下弟子?” “弟子愿意。”女娲赶紧拜谢。 接引一看,这可不行。菩提一见接引合掌,赶紧痛哭流涕,“求老师可怜我西方,灵气凋疲,众生疾难。求老师成全。” “你二人只得记名弟子,可有怨怼?”鸿钧面色不愉。 二人一听,连忙叩谢。 如此这般,道祖手中机缘仅剩最后一道。 紫霄宫中三千神灵尽演红尘百态。 “巫族可曾前来?”道祖垂眉而问。 众皆凛然,这是何意? “不曾吗?”道祖随手将最后一道机缘抛入洪荒。 从今往后,巫族多事矣。坐于前排的三凊,心中忍不住叹息。 “太上,日后持大教在手,不可缺少灵宝,此二物你且收好。”鸿钧将一图一塔摄于老子身前。 “谢老师恩典。”老子再次叩首。鸿钧分完紫气分灵宝,一时众人尽皆目注鸿钧,满心渴望。 “原始,此幡予你,以正威严。”将一幡赐予原始,不等他拜谢。接着道“此幡名盘古,与太上太极图,太一混沌钟同为开天三宝。先天神禁均达到四十条之上,因此威能霸道,尔等慎之。” 原始赶紧拜谢。 “通天,你本性执直,此四剑一图,布下剑阵,非四圣不可破。” 通天亦是拜过道祖。 道祖又复赐女娲山河图绣球,赐接引神杵菩提金莲不提。 其余一众摒退,置宝于宫后假山之上,崖称分宝,令各试机缘。 却是不提合道之事,三次讲道,匆匆收场。虽有功德,亦不过是与天道的利益交换。若明眼之人,必可见道祖与西方二人之龌龊,名为师徒,实则异路。后继诸事,历历佐证。 诸君上得分宝崖,多有不辞而别之徒。 而紫霄宫中尚余十一人,除六徒外尚有东王公西王母,帝俊太一伏义五人。 五人留下,名为问计,实欲借势。借的当然是洪荒第一圣人,传道天下的鸿钧道祖之势。 一个说,“老师,我兄弟几人,立妖族,欲成天庭,替老师管理洪荒。” 一个说,“老师,我与王母奉老师符诏,当为天下散仙之首。” 鸿钧依旧一袖挥退,“此等小事,尔等自决。” 于是诸事停当,发展各现轨迹。 第60章 枕戈蓄势缺谁人 鸿钧分宝定圣位,定下了了洪荒诸人等级差距之先河。最初之时,洪荒一片平静,但是却如平湖下的暗流。一旦陷入必然粉身碎骨。 而在看似平静的局势之下,猜测最多的却是,第七道紫气的去向。而抛出第七道紫气之前,道祖的两次询问,更是让人遐思无限。 藏锋终于结束了数千年的桩功,藏锋心中升起圆满无暇的触感。那是对力量锤炼到身随意转的幻觉。藏锋提醒自己,道远而易偏,当时时警醒。 藏锋站桩就在大池边上,如今大池已经大变模样,池底已经薄薄的流淌着一沉血色,这些血色的池水以顺时针方向向中间的信树汇聚,又以逆时针方向散开,循环往复。 信树已经高达六丈,粗难合抱。枝叶招展,原本金黄的树叶蒙上了一层血色。枝叶间挂满果实,其中或为杀戮,或为贪婪....诸般情绪不一而足。果子有大有小,所散发的气息决不相同。 藏锋打出手决,信树融入的至浊煞气显现出来。如今这股浊煞之气已经日益壮大,每当壮大超出信树承受的极限之时,便会分出多余的部分,依次注入都天大阵的十二个阵基。藏锋看了良久,再次打出手决,将一切隐藏。 时间还是不够啊!杀戮还是很有节制吗。鸿钧没有合道,是和天道还没有达成协议吗?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藏锋发动还因咒,他需要了解,紫霄宫中发生的一切。 这样的事情,鸿钧只愿意广为传播,以增加自己在洪荒世界的烙印。所以很轻松的,藏锋知道了发生在讲道之后发生的一切。 “有趣,实在有趣。”鸿钧的表现让藏锋刮目相看。知难而行简,路直而意深。 如今面对鸿钧轻描淡写的坑害,一众祖巫会如何处理呢?结果不想可知。让他们闹闹吧,想了想,藏锋将摄入手中的信叶震碎,大家猜的不错,信树的叶可通信息。 不提藏锋,洪荒如今最热闹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集散仙之众的海外三岛,东王公啸聚三岛,行天道之名,成男仙之首。西王母避居西昆仑,领仙衔而不出。东王公于讲道第三年祷告天地,得功德而入准圣。然东王公此人,别人是志大才疏,东王公志才二气都不缺。缺的是行,就如后世的官僚,坐而动口,缺少实干。老百姓有句话说的俗气,占着茅坑不拉屎,讲的就是他们。 第二处热闹的地方,便是洪荒星空了。被藏锋所逼,天道和鸿钧都不敢把主意明目张胆的打到不周山。在东王公祭天的同时,帝俊太一也是祷告天道,借的却是鸿钧的名字。两兄弟双双晋级准圣。 祭文曰:惶惶太古,生而百态,依灵而智,维正妖名..... 第61章 战洪荒巫血玄黄 谁也不知道,小小的冲突竟然引来了三方混战,其实冲突的原因还真的跟藏锋脱不了关系。藏锋到洪荒这么些年,最自豪的不是刺了道祖一刀,也不是一刀将冥河割喉。而是为洪荒天地培训出了十二个吃货。 而托福藏锋,十二祖巫的胃口是越来越大,手艺也越来越好,将十二种法则在吃一道上,变幻出无穷花样。帝江把空间藏进食物,味道随之变化,当真是一味一世界,每口皆变化。烛九阴将时间之道亦是用在吃之一道上,一口吃下去,就如同时间流逝,每分每秒都会变幻,却又一脉相乘。其余祖巫各有绝招,在吃一道的比拼下,每每别出机杼,谁也不服谁。 而食材的选择,草木竹兽、飞虫鱼虾。就没见有祖巫吃不下的,再是剧毒之物,也不见闹个肚子。然而依灵化智,所类皆妖。太宽泛了,但又依托灵气开化智慧之生灵尽皆是妖。而祖巫不通灵识,管你是否开了灵智晋身妖族,我要吃你就对了。 于是一场洪荒第一场因为吃而引发的,轰轰烈烈的争斗,就此展开。至于后面隐藏的心思谁管他呢?这一场争斗在藏锋眼中,就是真逗。藏锋咬着斛草,从一只篮球大的火云果当中吸取果汁。竹躺椅的前面是一个土台,以无色土为基,遍布巫纹,土台之上凝结一面光镜,如今正同步直播着这一场洪荒大战。这是藏锋依据还因咒开发出来的观今台,洪荒之中主要不是特殊结界阻隔、秘法遮掩的当下之事,皆能同步直播。 而看藏锋如今抱着火云果懒散看戏的乐呵样子,一点也没有为十二祖巫担心的样子。 “哎,祝融你个傻帽,踢他屁股啊,这么笨。” “哎呀,句芒,说你多少次了,别把你的木系法则拿出来现,这下吃亏了吧。” “蓐收,你好样的,敢和混沌钟硬抗,没被打死,真是可惜。” “嗯,东王公,你这招太坏了。” 藏锋看得心情大爽,只觉得以前被十二祖巫揍过的地方全部隐隐欢呼,什么仇都报了。哇哈哈。 这一场大战最后因为鸿钧的出面而终止,因为一座顶尖的大阵布在了洪荒,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大阵勾动杀气,量劫提前来到。再打下去,那么你是让巫族统领洪荒? 要知道打到现在,巫族因为只有顶尖战斗力的关系,现在还毫发未损。拜托藏锋对十二祖巫游击战的培养,其战斗风格鲁直中都透着一股狡猾的味道。比方蓐收和太一的东皇钟硬杠,却在关键的时刻摆托锁定,换成前世的蓐收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这样的情况下,要想对巫族有所动作,可能只有靠像鸿钧这样的圣人了。洪荒实力的平衡早已经打破。 终于在妖族和仙盟各自损失超过三分之一的实力之后,鸿钧和天道都坐不住了。要知道藏锋还没出手呢。而片刻之差,让神煞大阵引动了量劫煞气。至于这里面有没有盘古殿在发挥作用,藏锋也只是隐隐有所猜测。 第62章 生而食天经地义 而大劫的提前爆发,让鸿钧和天道不得不携手与共。单凭一人,可压不下合并了大劫煞气的都天神煞大阵。 “尔等因何争端,起此杀劫?”看看鸿钧道祖一派仙风飘逸,镇压天地的扮相。藏锋撇撇自己,好吧,论装逼,还是你第一。 “他巫族妄杀我妖(仙)族。”看这来了靠山,东王公和帝俊难得同仇敌忾。纷纷告状。 “可有此事?”鸿钧自然心知肚明。 “生而需食,你等可要绝我?”帝江这话霸气,生灵需要食物,不食则死,你们分明就是无事找茬。 鸿钧一滞,这要怎么答话?难道说,我就想把你们灭干净?还是说,学习秦桧,用一句莫须有,来堵天下悠悠之口?这一刻,鸿钧感觉到,说话比修道还要难百倍,有木有? 本来这话鸿钧不好答,可还有帝俊和太一啊?但经过鸿钧一打岔,两方都不想打了,在目前看来,是无论如何都奈何不了这十二个混蛋的。所以都不接话。 “尽多食材,何以生灵为食?”鸿钧斟酌良久,这话是说,洪荒之中多的是食材,怎么能吃开了灵智的生灵? “不曾食得。”帝江更干脆,我吃了,可我自己都不知道,不算说谎吧。 “你胡说。”还是有二货跳了出来,是太一。 鸿钧差点脸都气紫了,藏锋肚子都要笑破了。太一你可真逗。 帝俊连忙阻拦,“皇弟可有明证?” 只此一句,那就是不想打了。 “无故寻衅,岂有此理。”你不想打,可不包括一众祖巫,这是一群不比太一差多少的二货。 “巫掌大地,千年不可再起争端。”鸿钧也不管了,画下一个大大的画饼给巫族,挥袖借用天道之力送走仙盟妖族两方势力。 哎,藏锋忍不住叹息,阴谋诡计用多了也会上瘾吗?难道不知道,无论走到多远都要靠自身说话? 藏锋走到了血池边上,池中的血水已经填满三分之二,中间的信树已经有些叶子重新变回金黄,而叶子上的血色也凝聚成血珠,在扇形的叶面上滚动不休。 叶片下的果实有一些也已经裂开了,其中各种法则凝集,既有水火等基础的五行法则,也有杀戮因果等偏门法则,不一而足。 藏锋收回目光,还是少了一点啊,就知道二货不太靠谱。只能再等等了。 藏锋就着池边,再次摆出了桩功架势,这次不是修炼,劫运在手中显现,大劫煞气对劫运是一个进化的机会,这些年自己对劫运的掌控一直不够,到如今也才祭炼了其中二十三道神禁,而劫运自主吸引煞气,已经第三十八条神禁已经接近生成了。希望千年的时间可以让自己多祭炼几条禁制吧。 第63章 造人奔忙为那般 千年的平静,藏锋终究没有将劫运祭炼完全,千年时间祭炼了六条半禁制,而劫运千年的时间转化先天煞气,最终生成了第三十八条先天神禁。其锋锐更进一步,而锋锐坚固一直是藏锋祭炼劫运的核心。 千年转瞬即逝,无论是仙族还是妖族,都没有因为时间接近而投入大战,毕竟能成为一个势力的领导者,绝不可能是个一根筋的二货。而鸿钧和天道的目光,藏锋用屁股也想得明白,那是在等待六圣同出,证道洪荒。 因为那样就构成了一张网,天道和鸿钧是第一级,以六位圣人为基,掌控四大教门,女娲虽然不掌握教派,可是只要想像一下如果人族出世,那么妖族、人族都可以托女娲为节点。最难的巫族不是有后土吗? 虽然地府轮回布局被藏锋破坏,可洪荒那么大,怎么也可以找一地布下轮回吧。 而这一切的节点只有一个。哪里是天道和鸿钧全神关注的焦点。女娲,你还好吧。 不说其他,藏锋一脸肉疼,世界果用一颗少一颗。但总也不见长。随着世界果一天天减少,每次使用都有割肉的感觉。但不得不用,还是一颗虚幻的世界果。藏锋取出一物,置于其中,又以劫运从自己的心脏中刺出精血,同样放入。 可惜分身乏术,看来有必要思考一下这方面的神通了。顾不得损耗精血的疲累,藏锋将自己的法力元气打入世界果,结成巫咒,其双手有若光影,毫不停息的运决而是三天,这才让世界果中结出一云,细看整朵云彩竟然是巫咒凝成,上面托着两物,一为精血,一为息壤。藏锋丢出世界果,世界果划过一道流光,隐入虚空。 藏锋环视血海,应该可以了吧?这次出去,不会像上次那么容易了。鸿钧、天道你们结了什么样的网,困的住我吗? 藏锋再一次消失了,这点天地众生都没有察觉,不过不包括鸿钧和天道。很简单的推论,他们在洪荒天地当中算不到藏锋,那么便是藏锋有所行动。而藏锋的目标,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女娲。 藏锋这次的目标很明确,有点脑筋都会想到。杀了女娲,其他五人如何成圣?藏锋很想看看,再说了,许你算计我巫族,至少也要承受我的怒火吧。刺杀女娲,其中找到女娲,是最大的难点。还因咒不能用,,一用自己就暴露在鸿钧和天道的眼中了,藏锋很肯定,天道和鸿钧关注的另一个焦点必定是自己。自己如果出现,必无归途。 用不了还因咒,藏锋还剩下脑袋,可以思考。女娲造人之地并没有流传,不过所有的神话传说和话本中有几个共同点,一有水,二有黄土,三有长藤,四在平原旷野。 这样的地方在洪荒还真不少,不过只要稍稍排除一下范围。一巫族之地不敢,这是拜托十二祖巫上次一战的威名,让天道和鸿钧潜意识不愿节外生枝,而且巫妖不两立。 需要确定的第二点,必定是东方之地,东方之神总不会跑到西方捏猴子玩吧。那么剩下的地方还有多少呢? 第64章 昨日前事难相忘 藏锋静静来到了东海之滨,层层潜匿,身融天地。静静地没有引起一丝变化,只是默默的等待女娲的到来,没了九天息壤,没了葫芦藤,女娲会怎么造人?藏锋想看看。 藏锋从来不缺耐心,血海一等四千年,终于将冥河化成过往云烟。现在他不介意再等四千年,不过藏锋很显然高估了鸿钧和天道的耐心,匆匆不到百年时间,女娲便在天道和鸿蒙紫气的双重引导之下,来到了东海之滨,可以说女娲整个人都进入了藏锋感知当中。那是藏锋第一次见到女娲,这个后世和后土齐名的圣母。 雾拢云霞刻分明,精致仪容颦笑生。 眼角眉梢含情谊,阴柔铸就怜惜心。 藏锋心生感慨,难怪商纣为此而亡国,恐怕任何雄性生物都是愿意的吧。 有两股意念玄之又玄,以一道胎藏紫气为基,依附在女娲的元神之中,其中一股接引无穷清灵生机之气没入女娲的元神,另一股以天地为依托,将其中无穷造化法则凝练,铭刻在女娲的元神之上。 呵呵,藏锋心底发笑,还真是有够尽心尽力呢。 而在东海之滨洛水之畔,沟壑遍布的黄土之上,所有的条件达成。女娲被天道和鸿钧强行推入了顿悟之中。藏锋看到进入千里之地的生灵无声无息的就陷入归寂。可见千里之内已经完全被鸿钧和天道合力掌控。 女娲头顶云霞显现,三花灿烂,其中一道紫气,灵动流转,周游在一球一图之中。女娲已经开始动作了,挥手之间一道道色做七彩的气流,裹挟泥水化作人形。藏锋看得一阵阵蛋疼,前世自己的祖先也是这么来的? 突然变生肘腋,昆仑之侧的血海爆发出无穷的光芒,一道声音震动洪荒,“今成就此族,名曰人。” 尼玛,还有比这更操蛋的吗? 人族,不是女娲正在造吗?你以为真的是捏泥人呢? 鸿钧和天道转瞬抽身,东海之滨一切都停滞下来,女娲已经从顿悟中醒来,只是隐约间似乎有道光,从她的视线中掠过,但却说不出来的梦幻,到底有没有呢?女娲这样问自己。她隐隐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就像脱了线的缆车,什么都无法把控。然后是一片永恒的黑暗。 藏锋也不好,他重伤垂死逃回自己的小窝时,身上受了愤怒而回的鸿钧和天道合力一击,半边身子被打成了纸片。 血海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鸿钧和天道如此愤怒?难道藏锋真的造出了人族? 如果在洪荒做个调查,让生灵说说人是什么,可以说无人能言,无人可知。不过不包括藏锋、鸿钧和天道。他们会有什么和洪荒众生不一样的地方?因为他们都来自另外的世界,一定见过,并且知道人类这种生灵。人族天地主角的位置,不是轻易确定下来的。虽然是藏锋的猜测,但是藏锋认为,这在以后的日子里是可以验证的。 当日藏锋初到洪荒,第一次接到天道的信息,知道自己成为巫族,那时候就开始考虑今后的路。巫族的覆灭是避不开的坎,自己应该怎么办?藏锋思考之后,认为有两途可行,分上下两策。 下策自然不必说,乌龟长命百岁,人人知道,往龟壳一钻,什么也不用管,万事ok。 上策,藏锋统观洪荒的发展,可疑之处实在太多,一次连着一次的量劫,不把洪荒打的破碎,决不罢休,就从没想过这是你们一众生灵的家啊。最可气的是作为洪荒最高战斗力的鸿钧正事不干,就想着合道,天道是什么,天然生成的半智能系统,要说你权力欲望大,那你可以轻轻松松的统治洪荒,用得着费这心思,和一台智脑长期捆绑,难解。第二,所有的圣人成就圣位,都是或多或少依托了人族,这才达成所愿。那么问题来了,没了女娲,还会有人族吗?没了人族,你们拿什么立教?又靠什么成圣? 基于这样的思考,如此,藏锋逆天争命的第一步就构思好了,刺杀女娲,这是一个纯粹的杀手思维。 第65章 岂能怨人见识广 说实话,藏锋对于人族的归属感一直强于巫族,帝江曾经让藏锋在盘古殿中立誓。就是因为看出了藏锋心中另有所属。藏锋虽然立誓,也一体遵行,可是华夏人的血脉、师傅鉏鬻、未知何处的父母、生涯中的形形色色,源于华夏立下的杀手三则。怎能轻轻一句,前尘过往,就轻轻放下?藏锋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到。 而做不到的结果,让藏锋以为,有一天,他会和祖巫一起,在生命最后的一刻,爆发自己的不屈,然后归于尘土。 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变化,转机出现了。 计划的改变,只是因为不周山的一次心血来潮的抢宝。也就是那一次,藏锋调整了自己的计划,决定刺杀冥河。也把刺杀女娲的计划提上了日程。为什么? 因为那一团九天息壤,不对,应该叫道基土。藏锋认出了这东西,道基土,是非道体异类生灵化灵成形所必须的,难怪鸿钧只是传下元神修炼之道,一则是因为私心有意限制,二是道土难寻。亦或者鸿钧也不认识道基土,更不知道他的功用,藏锋纵观神话,认为鸿钧不认识道基土的可能,会比较符合实情。 道基土分为两种,一种是没有吸收法则之前的状态,炼入身体能够吸收自身的法则之力,不要慌,这一点也不恐怖,只要你控制好炼入的量,和炼入的时间就好。因为道基土的吸收是有上限的。 第二种就是已经吸收了法则的道基土,这是可以化灵成形的宝物。事情发展到如今,藏锋断定鸿钧和天道的本体必然没有和分身共享过信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道基土意味着什么。 藏锋得到的那团九天息壤,便是暗害盘古的关键之物,因为其中被吸收的是盘古自身的包容之道。 藏锋知道后世华夏,屡屡经受外族的屠杀、掠夺、欺凌。为什么总能站起来,创造出一次又一次辉煌灿烂的盛世?那是包容之道,也只有包容,那种刻印在骨子里的心胸,才能成就这个民族,创造无限奇迹。美好、才华、善良我能包容,欺凌、瞒骗、杀戮我同样也要包容,因为那些是我们自己苦难的过去,我记着,会让我以后走的更好。 盘古的成就也是因为包容之道,当包容之道被道基土吸收大半的时候,盘古体内的十二种法则之力,开始造反,最终导致了盘古的身损的结果。 有了蕴含包容之道的道基土,藏锋有了第一次对天道和鸿钧的试探,刺杀冥河,既是需要,也是试探。藏锋要造出能受到洪荒天地认可的人族,必须要洪荒众生的血样,怎么办到?聚到哪里?很简单,大劫可以得到血样,血海能够把血样汇聚起来。 对冥河的刺杀实在是太容易了,而之后鸿钧和天道的反应,让藏锋太意外了。十二祖巫和妖族仙族开战的时候,藏锋一度以为鸿钧和天道已经做好准备,马上要对他动手了。 没有后悔药,洪荒一样也没有后悔药,鸿钧和天道都不知道,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道基土,这些道基土落在藏锋的手上,会发生怎样恐怖的变化。 藏锋心里一点也不开心,半是因为伤势,半是因为知道的越多,未解之迷也越多。真想找个伴,连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是谁把那些道基土给了盘古?让盘古炼化的?要知道道基土不是毒药,别人不用的话,是一点害处也没有的。 第66章 信为人生第一道 血海之中,藏锋见到女娲的一刹,世界果在信树上爆碎,其中的巫纹之云一刹那开始聚集三光神水,池中的血水飞上云巅,和少量的三光神水、道基土、藏锋的精血融合一处。信树的根须腾空而起将融合之物牢牢包裹,从新落入池底。 池水平复,一如前尘。然而信树树叶频频抖动,上面血珠滚落,和叶子下的果实相遇,其中玄黄之色闪现,转眼化成六尺人身,面目灵动,每人出生都会伴随一道法则,各不相同,转眼之间,血珠和信果尽皆耗尽,人族出生,合一元之数,藏锋封印的道音随之响起,宣誓人族诞生。天上无量功德涌入信树血池之中。 以后此地便是人族祖地,信树深深的刻录每个人的心中,信任、信义、信用,信为人生第一道,背信弃义成大罪。信树耗尽道基土创生出一元之数的人族,之后便是长长的休眠。此地亦将尘封。 刻录在每个人族心中的除了信树,还有大门上的六个大字,刺巫堂血神宫。这六个大字非是巫文亦非道体,只是前世的华夏文,无人能识。却不妨碍人族记在心中。真的很担心这六个字给人族带来不好的影响...... 血神宫关闭,大岛边缘的血海裂开一线,让出通路,人族踏上通路,这里是神煞大阵的范围,被藏锋布下了空间神通,但凡没有敌意的生灵,便会被传送到大阵之外,人族亦不例外。 错误的打开方式必然会生出重重意外。人族中不乏天赋异禀之人,有很多初生之人已经可以生涩的使用一点法则之力了。 鸿钧和天道现在很纠结,他们只是傀儡,获得的信息不全,而联系主体,更是困难重重,藏锋刺鸿钧的一刀不知为何,竟然也将天道与主体之间的联系切断。而穿越混沌不说会不会迷失方向,单是肉身旅行,就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大坎,那将会成为最漫长的自杀方式。 所以如今他们不得不坐在一起,两个老狐狸都不主动开口,也不动作,亦无表情。 因为他们都知道人肢体透露出来的信息比语言更加诚实。语言成就了谎言,肢体却不会,至少在达到完满的混沌之体前是做不到的。 死一般的沉寂,弥漫在小小的道观,时光在其中肆意的奔腾。 相比于鸿钧和天道的纠结,大多数人却不会因此变故而畏首不前。其中最欣喜的便是十二祖巫。 人族出自藏锋之手,名虽有异。但其中深藏的盘古血脉却做不得假。自然第一时间赶到,尽心照料。 十二祖巫之后赶来的人却是老子,老子号称坐忘无我,实非幸至。自己尚可忘记,何况师门?仇敌二字更是不值一提。不过老子却只是远远观察,并不近前。 第67章 天地之间有定数 女娲的鸿蒙紫气藏锋没来得及收取,想必如果得到,藏锋必定会仔细研究一番,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那道紫气就留在原地,鸿钧和天道毕竟是隐秘出现,洪荒一种生灵尽数不知,所以也没有收取那道鸿蒙紫气。 如今东海之滨,已经成为数方争斗之地,留下的血,一点也不输给千年前的三方争战。 场上势力交错混杂,妖族和仙族无疑是老大,而妖族势力约为强盛一些,但鲲鹏白泽等人在其中态度暧昧,当然仙族亦复如是,因而给了一众散修浑水摸鱼的机会。 鸿钧和天道发现已经有些迟了,虽然争斗还是被终止了。这一团紫气如今就留在鸿钧的袖中。这一场争斗仅仅发挥了一个作用,打破了天道和鸿钧的僵局。 “后土当为圣。”回到紫霄宫道祖首先发言。 “善。” “轮回何解?” “罢。” 天道闻言一愕,瞳孔当中见到的是鸿钧幽深的双眸,任何生灵都不会甘居人下。这一场交流无人可知,内容混沌不明。会也不知洪荒后继的变化。 但是血海之畔的人族却在稳步发展,如今人口早已突破百万之数,一步步向着东南方向发展,因为北方苦寒,只适合少数天生具有水火等温度相关法则的人族生存。相比之下,还是温暖的南方更适合人族生存。 星空中的妖族暂时停止了征战,默默的舔舐伤口。帝俊深知妖族这样靠强力压迫聚合起来的种族,倾覆只在顷刻之间,而对于妖族中的有见识之辈,一定要有一些事情,分散一众的注意力。而中下层的小妖,只要不让他们停下来就好,合适的时候给点甜头。一切ok。 但是如今面临的问题在于,开战无论如何不合适。那么需要怎么做呢? 帝俊和太一一起找来了伏羲白泽,四人商讨,人多对决策不利。此是当权者大忌,能有好的想法,几人足够了。伏羲自从女娲死后,修为随着对巫族和藏锋的恨意日益增加。如今已经进入准圣。 “诸位,我妖族自从建立之日起,步步艰难,如今圣人不在,我妖族亦是面临分崩离析之危。” “我妹妹还不是被你们害死的。”伏羲不等帝俊说完,忍不住就出言讥讽。 帝俊面色一僵,“羲皇言重了,此事之悔恨不下于羲皇。”想了想,取出二件宝贝,狠狠心,抹去其上的烙印,眉眼中全是坚毅,嘴角却有金色的血渍。只是强行忍住。 “大哥。”太一一把抓住帝俊。帝俊脸色不露丝毫,只是拍了拍太一的手。转手将手上的河图洛书递给伏羲。 “羲皇,推算实在非我金乌一族所长,倒是于羲皇相得益彰。欲要以此宝换取九霄环佩琴。” 伏羲死死的盯着帝俊,良久长叹一声,“难怪你是妖帝,我等尽皆不如。此事作罢。” 摇摇头,“言岂轻出?出能食之,羲皇可要误我?何况我要用九霄环佩琴做一件事情。” 第68章 此琴亦情可相通 其实帝俊在取出河图洛书的一刹,看到成双成对的至宝,想到阴阳相离的女娲。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配天婚,犒天地。而在抹除河图洛书的烙印的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道,称孤道寡,帝王之路。 洪荒从来没有结婚一说。婚者,女昏也,女者黄昏也。从此之后阴归阳统,正式成为了人道正统。帝俊以妖帝之身成此盛事,自然名不正言不顺。因此哪怕明日灭亡,也必须进入天庭洞天,掌握洪荒枢纽,位天帝之实。这是一个道者的坚定。 重伤垂死的藏锋此时怎知洪荒变化!十二祖巫关注人族,何曾看顾不周祖地?不得不说,藏锋的布置,亦成笑话。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妖族进入天庭洞天,让所有人猝不及防,其中也包括鸿钧和天道,前世是否帝俊太一走出了自己的道,因而遭遇杀身之祸?无人能答。 猝不及防的结果是妖族有惊吓,无危险的进入了天庭洞天。十二祖巫赶到的时候,帝俊已经掌握了天庭,却找不到天庭枢纽所在,虽然如此,但是将十二祖巫拒之门外却是轻而易举。十二祖巫却不肯轻去,也不肯进入天庭厮杀,只是堵住天庭,不让人出入。 面对巫族堵门,帝俊一派平和,半点也不急躁,对一众妖神说道,“如今我等轻入天庭,实已大胜,我妖族有此九天之地,掌控洪荒星辰,强大已经是指日可待。诸君尚有何事惊慌?” 事情就这样放置了下来,大劫却在慢慢推移,煞气缓慢的消失,眼看大劫可能无寂而终。鸿钧和天道坐不住了,你们和谐相处,让我们怎么谋划这个世界啊? 然后鸿钧和都天神煞大阵硬刚了一击,有天道帮助的鸿钧,只是轻轻一击,便打破了都天大阵。十二祖巫人人负伤,欲待再战,转瞬被盘古殿吸入其中。亦是让鸿钧束手,亦让鸿钧确定后土为圣的心思起了动摇,似乎还有别人呢。 块垒既去,帝俊太一急忙出来拜见道祖,“谢老师主持公道。”一众妖圣异口同声,众口铄金不外如是。 “巫族好斗,不事生产,天地多生怨气,此事以了。你等自去。”鸿钧还是一样的来去自在,高人风范。 障碍扫除,帝俊第一件事便是取过九霄环佩琴,凝聚星力,于琴上书就: 月宫清洁藏素女,天庭广大锁帝君。 淡扫庭堂迎清影,九霄清音琴通情。 以此琴为聘,与嫦羲永结鸳好。 帝俊着白泽妖圣全权办理此事。 道祖亦将女娲遗宝红绣球赐予西王母,着她玉成此事。其中意味颇为深长。 第69章 权势日盛生龌龊 天婚自然是天地震动,功德如雨。鸿钧的赐宝,让东王公西王母,看到其中的利益,积极参与其中,因鸿钧之故,帝俊太一亦是发作不得。其实这只是鸿钧和天道相互合作妥协的结果,毕竟二人一掌握功德权柄,一掌握律令权柄。难分轩轾,而面临盘古殿中的未知之人,盘算不清、无可防御的藏锋,和越来越脱控的洪荒世界,二人也是着急了。 天婚要大办,自然要洪荒众生人尽皆知,因此从太阴星出发,先走二十八宿,在至洪荒西部起始一圈绕完,从血海人族祖地道不周山顶,可以说未知者寥寥。 为了不使旷日持久,时辰耽误。帝俊加快了太阳行布恩泽的神通之力,让迎接的车架在日正当午的前一刻到达了不周山顶。洪荒众人只是觉得这一天似乎过的有点快了,而大劫的煞气却在此刻陡然增加了数倍之多。 “停。”西王母停下车架,“东皇殿下,都到门口了,是不是要妖帝大人亲身迎接啊?” “金母见谅,大哥要接待一众洪荒宾客,脱身不得,还乞见谅,通溶一二。” “东皇说笑了,妖帝不来,怎知心意,这一旦祷告天地,可就反悔不能了。总不能让你们白占便宜吧。”西王母却是不好打发。虽有道祖之命,可如何办理,却还在我呢?误了事更好。 看清西王母的打算,太一大急,架起离火遁光,急报帝俊。 在一众先天大神当中找到了帝俊,急忙附耳传音,隔得远了太不保险啊,毕竟在座的都是洪荒大神,三清和西方二圣自不必说,镇远子、东王公难道是可以小瞧之辈? “诸位,”帝俊听完赶紧抱拳,可还不等帝俊把话说完,东王公便上前扯住衣袖,“妖帝大人,可是要丢下我等?难道是老师驾临?” 太一一听连眉毛都竖起来了。感情你们两个东西商量好了的?西王母东王公,可不是东西? 帝俊赶紧拉住太一,“哪里哪里,诸位境界远胜于俊,老师是否到来岂有不知?老师圣名我后辈岂可妄言?” 接引一看不好,老子最近不知作何心思,外界之事一概不理。原始目无余子,通天、通天不说他。 “王公、你我同为老师座下弟子,不可妄言,来,我对王公木系生发之理颇为好奇,不如交流一二。” 见此,帝俊在不停留匆匆告罪,急出天门。 “妖帝陛下,缘何猴急如此?”西王母纵声调笑。 “金母有礼,我该当如何?”帝俊不敢于西王母答话。天地之礼,皆有定数,帝俊不敢相轻。 “你得把嫦羲仙子背入宫闱,以正名份。”西王母也不敢太过作梗。 “如此有劳了。”帝俊做礼。 第70章 心机暗度怎等闲 好容易拜托一众麻烦,登上祭祀台,祭祀台以九天清气星辰灵力为基,合妖族万类精血于其中,其上便布周天诸物图形。让人一看便生恭敬。这其实是一件法宝,其中妖族万类的精血,是帝俊借分享功德之名,让诸妖主动献上的。 帝皇做事,行必有规。本来强令众妖,让其献上精血以为挟制,亦可成行。但必令一众离心。 祭台采天地方圆之形制,一共九层九阶,西王母携嫦义与帝俊从东西两面登上祭台。 西王母唱道:君子阴阳,德运天权,司命祭祷。 阴阳同好,男女合兮,道合阴阳。正天纲兮,待万物以吉...... 后世拜堂的时间最初源于唐朝,先告天地,再拜父母,因父母局于一家正中,又有高堂之称,故名拜堂。又有宋时新娘先天拜过天地家庙,次日早起卯时对镜而拜,从而成此习俗,后世一般选为酉时,寓意吉祥。但因人因地而异,亦无定规。 欲为天帝,自然要从点点滴滴做起,婚礼便是一个开端。所以一应排场,尽数力求完美,天宫的碧色墙面,尽数采集赤玉炼成朱红,一体显眼之处玉瓦琉璃更是尽数换成星金,将整个天宫塑造的金碧辉煌。宾客坐席、宴次安排的井井有条、周到入微。 一众礼仪安排托于鬼车,鬼车妖圣生九头,因有鳞而不入凤凰,又因有羽不入龙族,故而逃脱龙凤之劫,在一众妖圣中生先。礼仪一事,帝俊正是依此考虑。天地有阴阳,同存同争。天帝亦同,独阳易妄,故结合如下洪荒局势,宣告天帝之名在天婚之后。 锦上添花,人人不落。天帝婚,一祭天地,二表日月,三敬道祖。礼以三为度,天婚立。鸿钧和天道也是凑趣,将万物阴阳和合的道理写入天宪,却不包括灵神修炼有成之士。灵神相交,天地小则随之生就异像,大则灵气蜕变绝生灵之前路,因而不可轻忽。天道最是明显,投下的功德嘉奖比妖族成立还有富余,可是再多的功德,只能准圣路上行几步。帝俊将功德打散分给一众妖族,人人不落,帝者,言出必践,恩威有度。 三清、西方二圣见到帝俊如此做法,尽是脸上变色。一个完整统一的妖族,洪荒实难容下。 “今日祭告上天,我妖族天生天成,天养天葬,于洪荒星空,俊立妖族之名,征战荒古。生灵嚎哭,俊之罪,今入天庭,居天地之枢纽,取太阴嫦羲为后,必行天地之威严,尊天地之法度,不敢轻弃。立此誓言,讫天明察,以正天地权位。” 这番话说完,满堂皆惊。不是办天婚吗? 众人惊讶,帝俊却继续出言道,“今立天地法度,众生一体遵循,代天行责,日月变化,万星运转为一司;风云雨露,天象运转为一司;万类生发,灵植博大,万类生发为一司;刑名恶杀,万雷警世为一司;周行诸天,统御调度为一司;幽于九地,守土察觉为一司。合空间六方之道,乃告於天。” 一会儿功夫,帝俊将六御职司也整了出来。这可是从来没有的变化,而如此,并不算完。 首等三次席位走出四人,“四海龙族,愿领风云雨露,天象运转职司。” 第71章 难甘心权柄倒持 盗天地五圣成就 帝俊的出言引得一众妖圣一体响应,如今圣人未出,三清二佛欲争无力。 而鸿钧和天道手持权柄,按理来说能够阻止。可是实情并非如此,天地权柄其实就跟国家授予公务员的执法权行政权管理权类似。 你要用,可以,得做事吧!不做事,拿着权柄发挥的作用实在不大,当然像是鸿钧和天道这样,意图颠覆洪荒政权的存在,那是另当别论。 这天地权柄有一个好处,不像世俗的政权,在现实中有时候,你明明做了好事,还要受冤枉嫌弃。洪荒天地虽然意识初生,但是因为盘古和星辰古树的关系,至坚至纯。如果有人要炼化它,有两途可走,其一,把天地打碎,意识打残,炼化起来自然简单,而鸿钧和天道一直是这样执行的。另一条路就简单了,满足世界意识,帮助它进化,辅助它成长,那么自然炼化起来轻而易举。 而帝俊最近几步棋,步步踏实,着着落定,全部对了世界意识的胃口。自然是功德如雨,天地皆庆。而鸿钧和天道对此自然是欲制无力,还不得不分出大量的心力来压制权柄。 妖帝大婚自然是洪荒皆知,妖族执掌天庭,悬天地权柄,当然洪荒震动。而此时木已成舟,欲阻无力者众,其中最憋屈的便是东王公,三清接引准提自然是以成圣为第一要务,其余算计。尽数放在成圣之后。 ######### 今人族经由藏锋借信树而生,却是与藏锋记忆之中有所不同。最明显的区别便是战斗力,人族立足洪荒,经过十二祖巫教导,已经初悟战斗之理。其中有金土等法则偏重近身炼体之道的,亦有偏重水木专注治疗养护之职的,更有穷究数理专注推算的。这些还只是偏重战斗的发展。而藏锋还是小看了生来通晓一种天地法则,给洪荒带来的恐怖改变。 人族之中,最早出现的是房屋,刺巫堂血神宫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出来自然会仿,自然会山寨。如今人族聚居地千奇百怪,却又美轮美奂,蕴育道意。 因洪荒虫兽繁多,因而人族尽皆抱团聚居,结城以守。这只是其中的一块聚居地,聚居地的围墙是以铁树布成,人们才来铁树的种子,让生具木系、水系法则的人族和掌握生发法则的人族通力合作。 木系催生发芽,水系滋润营养。生命催发生长,木系再控制生长的形态,让锋利而长满尖刺的叶,有若刀剑齐齐刺向外部,而长出的果实花朵却全部留在城内,如此通力配合。一般人手足够,顷刻之间就可造就。 城中多植龙血树,相传此树源自三族大战,因龙尸而成。形状就像一把大伞,其下不蔓不枝。此树以飞禽为食,却和人族秋毫无犯。因而植树城中,便是防范飞禽空袭。 说的千奇百怪,便是城中的房屋,城中房屋大致分五类,有水系法则的天生者,为水劈道,一通饮水食用,二排洗浴污浊。每一区域皆有水塘,其中居住的便是水冰等系法则之人。其间树木掩映,有屋与树一体,既是树,亦是屋,亦有悬屋于龙血树下,不一而足。与水对应便是火,每一水塘之畔,必伴熔池,其中热浪袭人,墙壁屋顶尽皆为岩浆所化,依法则之力约束巩固。远远望去流转不休,有如火焰燃烧。再有建筑材料比较普通的,土木竹石金尽数齐全,只是形制多少有些不同,但还好大致不会离想像太远。这四类是最多的,其他少数,便如眼前,以云为基,建成后在城中流转不定的。 老子化为老翁,深入人族已经百年之久,时有所悟。 圣人中以老子最是无情,对己无情,对人亦是无情。可是却也最易成就天道圣人尊位。坐忘无我四个字便道尽心机。而女娲不在,老子终于做了鸿钧门下名实相符的第一圣。 老子在人族,效老师之意,讲法传道九十年,回昆仑途中,于首阳山洞天获崆峒宝印,枯坐六十三年,终于三尸尽斩,传道音洪荒,“今盘古元神三分所化之太上,举天地之名,行教化之道,立教曰人,人教立。” 太极图、玄黄塔从元神之中飞出,直上九天。映照漫天的紫色光辉。老子却并不好,这一刹那,仿佛自己的元神无限扩大,遍及洪荒,然后有一层牢固的枷锁,套在了自己的灵魂之上。成圣之后,再难轻言。 气运交织,随即昆仑洞天的原始,立下誓言,“今盘古三分元神所化之原始,顺天应人,阐述道理,尽教化之责,立教曰阐,阐教立。”昆仑飞出一幡,天色映做玉黄。 游历东海的通天,对一众听道小妖停下道言,对天曰,“今盘古元神所化之通天,感众求道之艰,乃取一线天机,教无所类,截生机化育新道,以图变化,截教立。”金敖岛飞出诛仙四剑和诛仙图,发出玄光定住一片天宇。 又有西方遍布佛音,一说因缘,一讲业报,一叙忍耐,一阐无畏,接引准提,立下佛教,然即便天道暗助,一教难成二圣,一地难尊二祖,因而接引为佛,准提为母,许得誓言九九,方才双双借功德成圣。 至此,淟荒一日五圣,天地不夜,苦寒北地,亦是鲜花不落,常开不败。然至此,天地气运权柄十之其五,操于鸿钧天道之手。 藏锋如今的状态很奇怪,鸿钧和天道合力一击,不仅打残藏锋半边身体,更惨的是藏锋的本命蛊。夺血消灵噬心蛊替死藏锋,让他免了身陨之厄。 五圣归位,让藏锋的意识在东海之滨醒来,藏锋能够感受到星辰古树中的身躯,在无识无想中缓慢回复,恐怕最少也要千年吧!也许更久。 藏锋有一种意识被束缚的感觉,藏锋试着挣扎了几次,无能为力。日升月坠。四季流转。每次日正当午,藏锋便有一种浑身滚烫欲要裂开的感觉,而玉兔流转柳梢,便有一种浑身清凉的愉悦。一冷一热日日轮转,受星辰照耀,历经千年,藏锋惊奇的发现,椭圆的巨石当中竟然孕育出形似道体的胚胎。而意识连接本体,却知道自己对伤势的估计太乐观了。 藏锋的身躯中,有着一种明正典刑的味道,藏锋一点也不陌生,那是鸿钧手中天地权柄的气息。有着这种气息的干扰,原本估计需要千年就可修复的身体,如今恢复不过十之一二。 看来暂时只能做一个小妖了!努力化形吧!命运,你真是太调皮了!日后我如何以妖身面对十二位祖巫大人? 第72章 丈夫怎知女儿苦 觉形势拜师碧游 鸿钧的讲道,藏锋一次也没听过,所以不知仙神元神之秘,不识妖族炼形之妙。因而极尽自身道衍之理,谓知不如行,静不如动。因而每日驱动石胎运转变化,要是问一问后世的妇产科医生,会很负责的告诉他,孩子动静不能太大呢! 然而刺客同志喜欢折腾是有所共知的,被藏锋一折腾,本来媲美灵明石猴的天地神胎,早产了。因为早产的缘故,化形天劫不足一九之数。藏锋甚至来不及调整自己的形体,天劫过去,顺产了。女身。 好吧,女身就女身,关键是得赶紧回到星辰古树,驱除本体中的天宪律令气息。可是藏锋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自己这具身体中没有星辰古树的气息,回不去星辰古树。即便自己这具身体有星辰古树的气息,这具身体太弱,一用不了空间法则,二承受不住空间乱流。 难道自己还要在这样上重下轻的身体中继续折腾。藏锋忍不住不寒而栗。 现实告诉了藏锋身体很重要,身为女身的自己,竟然没有了一点修炼的欲望。而发呆发痴这样无厘头的举动,居然占据了一天中三分之二的时间,还有三分之一呢?睡觉。 比如说藏锋现在决定认真修炼,然后便想到了,哎呀,修炼很累的,老得太快了。不行。再说坐的时间太久了,伦家会变胖的。炼体,哎呀,不行,一个个的小肌肉,像小耗子似的,太恶心了,好恐怖的,一点也不美。 总之藏锋之前修持过的一切方法,都被这具女身给否了,理由只有一个,这样的美女修炼那些乱七八糟的方法合适吗?比如一转功法生混沌吧,那个修炼的过程,很多时候皮肤会被泄露的混沌之气腐蚀,那怎么行,你说会被修复的,而且可以用同命蛊帮助恢复。这个你更不要说了,难道你要我时不时的裂开胸膛给人看?呃,这倒是真的不合适。 最后才发现是这具女身的潜意识,藏锋姑且如此称呼,这具女身在藏锋附体的时候,正好也诞生了灵神。名叫石矶,当日同命蛊‘活’被动代替藏锋承受了鸿钧的大部分攻击,本应被击的神形俱灭。但既然是同命,藏锋的神识便反哺‘活’,然而因为‘活’在祭炼之初便不具备自我意识,只有生存本能。藏锋的意识便随着‘活’的生存本能,依附进入了初诞意识的石矶娘娘身上。 藏锋一番折腾,变相的控制了石矶的本体,相当于将石矶的身体祭炼了一遍。以石矶的水平,无论元神还是控制力,自然都是无法和藏锋这种积年老怪相提并论。但乖乖放弃,想想也是不甘心,所以潜意识里影响扰乱藏锋的判断和思绪。从而将自己给暴露出来。 摆在藏锋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妖族天庭,另一条便是碧游宫。 如果不是和石矶同体,藏锋一定选择天庭,但既然有同体度劫的缘分,便不能轻率踏上险途。所以碧游宫便成了当下最好的选择。 因为本身就在东海之滨,所以金敖岛并不难找。但是圣人收徒,必不等闲,虽然有前世传说佐证,但藏锋岂能将命运轻托于传言。 一日五圣之后,圣人收徒之事,在洪荒中传言多有,但难得有用之言。 其实相比于通天,藏锋觉得如果以长生久视作为修炼目标的话,那么西方教会是更好的选择。 大家不要拿人之大欲说事,那是众位看官不了解。元神修仙之道,为什么天宪中会有禁制通婚的条例呢?而后世天庭,每次大劫,西游时期多有神人混居通婚,但是相比于封神时期,其力量等级下降明显。而封神之比于洪荒,世界力量差距也是明显下降太多。而封神时期最典型的便是昊天上帝的妹妹,私配凡人,生下杨戬杨婵兄妹。但以天庭公主的身份,为何引发那样严重的后果,其中的秘密让人深思。而西游之中众多妖怪想要与唐僧婚配,又是缘何考虑? 而在这之后的沉香救母、白蛇报恩、蜀山还珠似乎层层解释了原因,可是一句因果业报便能掩盖秘密吗?什么因果?什么业报?藏锋不知道,藏锋也不信。 当然这些需要藏锋日后慢慢验证,当下因为石矶不愿远赴西方,因为石矶化形毕竟是在东方,有时候,妖怪的地域观念绝对不输于后世人族。所以少女,努力的想办法吧!为加入截教努力。 藏锋虽然法力不存,但境界见识还在,而警惕之心更是洪荒无出其左。便由藏锋控制着石矶的肉身往金敖岛而去。 金敖岛既是鱼,亦是岛,这只鳌鱼生于天地初开,因为性子疏懒,久不活动,所以身躯与洪荒大陆长在了一起,再难移动。而巧合的是,通天于金敖岛讲道,期间天地交感,因而立教成圣。 受功德之气一激,鳌鱼脱了本体,化形而出。号曰乌云仙,因圣人受他身躯留驻之德,因而收他为入室弟子,为截教八仙之一。 藏锋和石矶赶到金敖岛的时候,正好圣人讲道将近结束。便垂立碧游宫外,静待讲道完结。 通天道人盘坐云床,感到石矶到得门外,手指在袖内一掐。却得出与天机略有差异的结果,教主立教为截,自然有着逆天争命的心思。此时得出不同,因而动了心思,停下道音,转首对童子言到;“去将门外求道者引来。” 第73章 缘何因根基尽损 自古华山一条路 藏锋没有现身,只是隐藏在石矶心底深处从旁窥看。毕竟圣人亦有不能,藏锋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石矶行到教主座下,亦不知道躬身屈首,又不会行礼问好。 教主往下一看,天然顽石得机先,结就灵胎才千年。吸月餐星灼日光,空离倒坎乱仙根。 教主只是叹气,“胡闹。” 原来藏锋携‘活’之本能意志,依附石矶本体,对石矶造成了第一次冲击,但是藏锋元神不可无依。因而一息仅存的“活”耗用了最后的生机,保住了石矶。这便造成了本来应该万年之后才会诞生灵智的石矶,提前了足足九千年来到世上。也早就了一体两灵,和谐共处的古怪存在。 而藏锋醒来之后,因为不通妖族化形之妙,又无道基土在手。却知道此方世界因多方争夺串改,化形规则逆乱。不想出现化形不全的情况。所以依据人体胡乱操作。却是将修仙元神之道的根基折损殆尽。因而才有了教主胡闹之言。 而这还不算完,藏锋强大的元神之力近千年日灼月润,越发晶莹。可长期存在石矶体内,而且并非夺舍肉身,这就好比把石矶本体当法宝一样祭炼了一遍。实在有够坑的。 而人到了教主面前,教主方知实际情况与天道大势信息相比,差的何止是万里。 但教主圣人至尊,心思一动,岂可轻违,何况自己所立大教,核心便是一个截字。 只得招过大弟子多宝,“你且耗费些时日,引她入了道再说。”此一任务当真是难比凡人登天。 ######## 其实通天教主也只是存了试一试的心思,毕竟紫霄宫中一记‘夜吟’至今记忆犹新。除了元神混元之道,其他道途有着怎样的风景,也是让人好奇。 多宝如今焦头烂额,从未见过如此愚笨之徒,有若顽石。不过这点倒是没说错。最基础的感悟灵气,元神交融。足足讲了半月之久。而在十天之前,石矶之名便在金敖岛碧游宫人尽皆知。 教导的功课毫无进展,多宝不得不再次告罪圣人座前。“罢了,你让石矶但有不明,且来找我。”此事便就此按下不提。 藏锋再次从心灵深处醒来,已经是一月之后的事情。而此时石矶已经心力交疲,在元神中不停的传递委屈之意。原来通天教主虽然有同门一体友爱之言,但人之为物最是奇怪,但凡还没有拜托身体的束缚。便会受到七情六欲的影响,比方说外门的定光仙,便是赤兔化形,兔子嘲笑别人的时候,喜欢嘴巴一撅一撅。虽然化形成人。习性却改不了。每次看石矶的时候,那个嘴巴撅起的笑脸,实在想让人把他暴揍一顿。如此不一而足,所以一月的时间,石矶最大的收获便是见识到了,不同生物的嘲讽嘴脸。 藏锋阅读了元神炼道的铸基入道篇章,心中对于鸿钧之道,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前世有人所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这话非是虚言。 藏锋的修炼,最初借助盘古精血,说到底只是以盘古精血,纯化血脉,加固身体,便如一剂补药,只是补足虚弱的身体。在自创六阳九转之后,自身更是不假外求,所得一切尽数在一个变字,以自己本身的气血元气为基础,由模拟更进一步,到真实转化天地万物万气万类,从而一步步构筑自己的世界,师法天地,却不取天地一丝一毫。可以说对天地的索取几近于无。 但是元神炼道却不同,第一步便是采纳天地灵气,所以基本上越早出生的神灵月厉害,为什么占据了先机啊。你看,鸿钧是混元一气化形,现在你到哪里找去。老子、太清之气;原始、玉清之气;通天、太清之气;女娲伏羲、阴阳之气......好吧,你说西方,那是灵根化形,为什么?哪里是世界第一次大劫,鸿钧第一次对世界意识试探的地方啊。 为什么叫天地量劫,那是对天地的伤害,看看如今西方稀薄的灵气。就可见一斑了。也是因此西方二圣不得不另开旁门,你以为有好好的大道不走,那两人闲的发慌。还是不信,那你看看世界的修炼等级一步步跌落,那是做得假的吗? 元神炼道的采纳灵气之法,第一步要吸纳灵气,不同于淬体,那是有借不还的。第二步,需要神识意志交融到灵气当中,所以到后来即便这个修士死了,返还给天地的灵气也只是十之一二。 所以说鸿钧之道,元神修仙乃是对世界的掠夺。因而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实非妄言。 藏锋谈了口气,仙、山中之人。真是可笑,居于山中,是为了盗取方便吧。后世诸多谜团尽在藏锋眼前,所谓真传一句话,原来应在此处。后世仙道几近灭绝,人间再也难见踪迹。当真是好大的骗局。 不过石矶小丫头倒是一个问题,因为所谓仙根便是生长在这片天地的生灵,其中或多或少的,沾染了天地气息在灵魂之中。而藏锋的附体,一番压制,几遍折腾。小丫头灵魂意识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天地气息。这要如何开始吸取天地灵气?而灵魂意识一旦生成,再难更改,改了不说是否留的住性命,即使成功了,那你也就不是你了。 小丫头,实在是有点难办啊!自古华山一条道,如今我要在帮你开一条。 第74章 出杼机别开一道 其名止戈由来久 华山上的一条道,同样是人开出来的,世界上又有那条道不是人走出来的? 要拥有力量不难,要长生也是不难,两者合一呢?藏锋表示还是不难,看了仙道铸基之法。藏锋至少有一万种方法帮助石矶铸基。但难得是不从世界索取,不做大盗之人。 藏锋想破了脑袋,除了自己的六阳九转,洪荒再没有功法能够达到这样的要求。但是这样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鸿钧等圣人面前,自己哪里还有生路?教不教是个值得慎重考虑的问题。 放下一切,藏锋决定出去走走,碧游宫状观大气,金敖岛柏木苍苍,途中遇见心性不错的,还只是不露痕迹的轻视,倒还不至于难堪。 但是遇见心性浮躁之辈就难受了,比如现在藏锋就理解了石矶这朵小花的苦闷。定光仙昂着头,撅着嘴,斜着眼,耳朵红红的一翘一翘。凡是有眼睛的,都用不着多想,一看就知道是在轻视你嘲笑你。 藏锋却不如石矶好欺负,走上前去,拦住定光仙,盯着他的眼睛,“师兄,你在嘲笑石矶愚笨?”长耳定光仙眼神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师妹休要胡说。” “不是吗?可是我听老师说兔子一说谎的话,耳朵就会变红。”藏锋才不是可以轻易打发的主。 长耳定光仙一时间不光耳朵,就连面孔也涨得通红。 “你看,定光师兄,你就是在嘲笑我,你不光耳朵红了,脸都红了,跟我去见师尊,我要师尊给我做主。” 这一下,定光仙脸都白了。自己的心思怎么瞒得过圣人。连忙讨饶,“师妹,师兄错了!你饶了我吧!” “不行,本来筑不了基,我就愁死了,做为师兄,你不帮护。竟然还落井下石,我要请师尊发落你这只死兔子。” “师妹,师妹,这个定光镜我看蛮合师妹用度的,而且师妹还没有灵宝在身。”定光仙不得不拿出刚刚到手的下品先天灵宝,以做交换,心中却一直流血不止。 远方的回雁木下三位女仙笑着看完这一暮,年纪较幼的女仙笑着说,“这个长耳朵我也不喜欢,这个妹妹真有趣。姐姐,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面对迎面而来的三人,定光仙心中直骂娘。 “小兔子,你竟然欺负同门。”也只有教主疼爱的小弟子才敢如此肆意张扬。 藏锋心中对来人有了猜测。“见过三位师姐。” 想到封神中上榜受困的结果,藏锋心中感慨,自己的存在永远只是昨天,今天会变成昨天,明天也会。未来谁知道怎样呢。是自己想多了,长期揣测鸿钧和天道的算计,让自己也变得畏首畏尾了吗? 因前路和三霄一致的结果,让藏锋见到了自己犹疑中的懦弱。从而心中再生一境,名唤无畏,不以前路艰阻,不因强而凌弱,不以弱而畏怯。 这一道,前世藏锋多有听闻,见于诸多传言野史。藏锋所行的刺之一道,亦是其中分支。以止戈之名,行侠义之实,快意天地,因人心向北而存,由法制严苛而绝。武者之道亦是巫之道,以天地万物为锤砧,以自身为材质,可以从身、心、气、血、智五个方面进行锻炼。所行过程各有难易,但结果一定殊途同归。 炼身者自然是以炼体为主,金钟罩、铁布衫之类便是。因而炼身者得一个坚韧之名,最是磨炼考验意志。 炼心者却是锻炼心境,鼎鼎大名的慈航静斋中的剑典,名为剑,修的便是心。由心而行,因心而寂,大抵如是,这一道要求的却是纯,纯粹的心灵,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石矶目前倒是符合。 炼气者却是和鸿钧之道有本质的不同,这一道炼的是自身一口元气,或化为罡、或行于脉不一而足,是手段最多的一道。那么读者可能要问,这和鸿钧的练气修元神有什么区别?看着没啥不同,内里区别大了,武者是炼,炼的是自身的元气,不断的淬炼使得自身这一口元气至精至纯、刚柔如意。修仙者是练,练的是对天地万气的操控与掠夺,必须依仗天地残留在自身之中的一点天地气息,名为仙根。因而不可以将两者混为一谈。 炼血者诡,这一道在武林中名声不响,所知者少,但是提到其中有一门武技,却是让人如闻雷霆,那便是天魔解体,武林中多数偏门自残之法都与此有关,全套的功法少之又少,但天龙中有一门功法虽为炼气,但却也涉猎了炼血之道,那便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年三十而容颜改,一天一寿,饮血而修,炼的是涉及到人体内分泌的三焦经脉。其中藏锋敢肯定涉及到容颜还真,一天一寿的异常绝对是涉及到了炼血之法。 最后一种便是炼智了,这一门云用的也很广泛,读者你别惊讶,我慢慢所给你看,先举第一个例子,独孤九剑,那可是鼎鼎大名,无人不晓啊。为什么令狐冲炼气走火,手脚无力,却还能战胜诸多高手,大杀四方?实在是人的见识所限!以独孤求败的绝世之资质和骄傲,岂有修他人炼气之法的道理?不信?你看看都是怎么说的,‘败尽仇寇’‘长剑空利’‘群雄束手’‘求一败而不可得’何等的骄傲?估计后人能修成独孤九剑的实在不多吧。可是普天之下千门万类的武技,那一项或多或少的都会涉及到炼智吧,天山折梅手,凌波微步为什么需要走之前想一想?小无相功模拟天下内力,甚至从某种程度已经贴近了藏锋的六阳九转了。所实话逍遥派的功法不仅涉及到了炼气,甚至涵盖了炼血、炼智,而北冥神功甚至隐藏了元神练气士的秘密。若有机会藏锋一定会去见上一见,看看是如何的精才绝艳。 第75章 同生一体藏双魂 输赢胜败成何说 下定决心之后,藏锋便决定唤醒石矶,说起来这石矶还是有主角潜质的,别人戒指当中藏了个老爷爷,他倒好,就像二十一世纪的腐宅女,脑子里藏了个美少年。 石为土中精,因而藏锋决定教导石矶的功法以土性的包容为炼气主体兼备炼心炼智。承载万物万类,安忍秘藏。这门功法以脾土为根基,带动胸中脏腑五行,以心火为辅助,纯粹一志。修炼的方法第一步便是泥塑,藏锋以定光镜为交换,请托多宝师兄从金敖岛之外运来五色土,这种土,除了好看没有别的功用,又不含灵气。藏锋以之进行泥塑,带石矶进入炼心的第一步。 从这天开始,石矶闭关了,如山的五色土,在石矶的手中变幻形态,山水树木,虫鱼鸟兽,先天神灵,石矶感觉很奇怪,就像未生灵智之前,埋藏在大地之中的感觉。整整一百年石矶的双手没有停过,当五色土耗尽的时候,石矶面色淡和,目光有如大海,阔大无边,一双手玉指纤长,白皙灵活。石矶身上有了一种气质。 石矶按照藏锋的交代,五色土耗尽之后,径直来见通天教主。其实藏锋只是一种炫耀的心思,想知道,通天教主见到自己有别于元神的修炼之道后,是何感想表情。 得到通传,石矶拜见了通天教主。教主仔细查看面前的的石矶,忍不住击节赞叹。 “你这小小的顽石,当真是好大的造化。” 原来石矶从灵魂到肉身,每一处都有元气包裹,这团元气不同于洪荒灵气,和人身天然一体,不需要费心炼化,只需要努力将其壮大就行,虽然这元气排外强烈,不能炼入其他气息,但最多也就太过依赖肉身提升困难罢了。却为无灵根之人开了一条可行之路。当真是奇思妙想。 不靠天地灵气,不索取外物,一心内求。教主隐隐觉得这一道有可能流传更久。考虑周全,教主命童子取来一件灵宝,水火如意氅。 教主言道:“此宝最善吸引灵气滋养肉身,与你所悟之道却是相得益彰。” “谢过师尊。”通天教主赐下宝物,那是把石矶收为弟子的待遇。所以石矶口称师尊,是应有之意。 教主不言,只是以自身之道细细的将石矶的气息融入水火如意氅。 片刻之后,教主言道:“此宝我已经用你的气息融炼过一遍,你穿在身上,便相当于日日祭炼,你且退下用功。” 石矶依言退下,早有童子取来截教外门弟子的随身宝剑,在截教,弟子是否入得通天教主法眼,第一看的便是这随身宝剑,第二看得便是有无赐下宝物。石矶两样占全,和前世散修的身份有若云泥。 石矶回到住处不提,但是有的人却是气坏了,因为碧游宫中发生的一切,通天教主一刻之间已经让多宝通传了诸位内门弟子,这气的最坏的便是长耳定光仙。 为什么呀?因为通天不公啊。你看三霄就不说了,好歹仙根不错,修炼厉害,能和云霄相比的也就那几个内门弟子吧?乌云仙也不去说他,那是用自己的肉身以为进身之资的。可是这石矶怎么算,无论修炼、战斗力、贡献、人脉全部都是弱渣渣。所以想不通的不只是长耳定光仙一人。 外人嫉妒还是羡慕,石矶是管不着。藏锋教导石矶修的是淳朴之心,开的是灵变之智。听起来有些矛盾,但藏锋那是有考虑的,有一个人大家一定都很熟悉,名传天下的郭靖郭大侠。他是什么人,木讷近于蠢笨,他是怎么炼的?拜了七个师傅,以广博闻名的九阴真经,花招最少却需要用心体悟自身力道变化的降龙掌法。有人说以郭巨侠的天赋,配上九阳真经或者是龙象般若功是不是更好?那真是大错特错,龙象般若功书中是怎样介绍的? 书中说这功夫循序渐进,本来绝无不能练成之理,若有人得享千岁高龄,最终必臻第十三层境界拥有【十三龙】【十三象】之力,只是人寿有限,密宗中的高僧修士欲在天年终了之前练到第七层、第八层,便非得躁进不可,这一来,往往陷入了欲速不达的大危境。郭巨侠的资质在书中是人人叹气,可想而知有生之年能够炼道第五层就该烧高香了。 然后又说,北宋年间,藏边曾有一位高僧练到了第九层,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无法自制,终于狂舞七日七夜,自终绝脉而死。如此看来这门功夫是立足于身心两方面,如果让石矶来修炼倒是合适。 那么九阳真经呢?其实九阴九阳立足相似,我们来看看书中又是怎样说的?呼翕九阳,抱一含元,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这是一本炼气的奇功。只是少了九阴真经的广博武学招式,其实说起来九阳真经成其快,九阴真经因其博。两者比较起来,个人觉得还是号称天下武学总纲、循序渐进的九阴真经更加适合郭巨侠。 那么石矶呢?照郭巨侠一想,石矶重情义、善良、忍让。因童子被杀,上门问罪,是为情义;因哪吒小辈,下不去狠手,法宝又只是善于拿人困人,因为心地太过善良;争斗之中诸般退让,最后落得身死的下场。这样一比较,设计什么样的剑法武技也就清楚了。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德载万物坤元剑。藏锋取厚德载物的道理,根据是石矶的心性,创造出这门需要不断感悟的剑法,剑因心发,发必有根。比如你发出去一招,心中想的是莽莽黄沙、大漠风光。那么你必须对大漠有着深刻的体悟,一剑发出,自身元气便是石矶的五色土,剑便是石矶的手。他需要用剑将自身元气塑造成他心中的样子,而其中催人性命的风沙,便是石矶的元气。所以平时石矶的练习有两种方法,一是行万里路,感悟天地风光道理,尽入己心,此法偏向炼心;二是枯坐斗室,以五色土捏造无穷天地,穷极智慧,以期望以假乱真,此法偏向于炼智。 石矶专心炼法,自然不知道外界对她这个小弟子有诸多流言。截教号称万仙来朝,弟子自然不少,如今虽然达不到上万,可也着实不少,其中自然良莠不齐、泥石俱有。 石矶不知,多宝却不能不理。多宝身为大师兄,平日里掌理教务,多以人情。本来力强者胜是洪荒的一致规则,但圣人一句‘同门友爱’定下基础。多宝亦是有力难为,而天下任何时候都不会缺少投机钻营之辈,每每游走于尺度的边缘地带。频频试探,而但有过份,每每以截教教义求肯说事。 如今只是流言纷扰,无有实际行动,多宝心中无奈,只能禀明教主,以求圣人示下。只说一众同门不满石矶后来居上,多有怨言。 教主给出答复,阵演神通,观其道行,以定尊卑规矩。于是第一次教内选拔在金敖岛沸沸扬扬的展开了。藏锋可以确定前世从未听闻这方面的传言,当然前世石矶也没有加入截教的机缘。 来通知石矶的是自告奋勇的碧霄。碧霄因为成道太晚一直是一众小师妹。因而难得有个人可以让她理直气壮称呼一声师妹,就如林平之初上华山称呼岳灵珊一声师姐一样,内心的激动之情,简直是难以言表。 “师妹,你可要好好努力哦,有什么疑难,可以问道于我。”碧霄满足感爆棚,在石矶面前大包大揽。 “你要是没有把握,比试当天,我把金蛟剪借给你。” 好言安抚了小师姐,石矶连忙问计藏锋。自从附身在石矶身上,藏锋总感觉石矶才是主角,自己变成了戒指里的老爷爷。这真是个操蛋的世界。 “喂,仙长,你快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办?”每次藏锋和石矶对话,都让藏锋生出自己养了个女儿的感慨。 “不要慌,你把我传你的剑法练习好就可以了。那些弱渣渣你不用管。那敌得过我教授的神通。”藏锋大包大揽。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啊。”石矶还是皱巴着小脸,像一朵委委屈屈的小花。 “好了好了,教你最后一招保命的本事。咱打不过就跑。”藏锋没有养过女儿,还是扛不住这种撒娇。 藏锋在教导石矶的保命法之前,先帮助石矶梳理剑法,藏锋将攻击方式比喻成水的三种形态,固体、液体、气体。以德载万物坤元剑作为施展的载体,可以演化和分解任何形态的攻击。 洪荒世界攻击形态归纳起来有三种,法宝、法则、灵气。法宝可以比喻成水的固体;法则则是脉络束缚灵气牵引攻击,藏锋将它归纳为雾,见之无形,拘之难为,最是不好防御;灵气倒是最常态的攻击,洪荒之中的攻击方式十之八九都不脱此窠臼。但是攻击之时,几种形态掺杂,让人更是难以理解。 藏锋如此比喻归纳,只是帮助石矶理解攻击的方式。更好的操作剑法。 如果剑法是至胜的关键,那么保命便是立身的根本。藏锋教给石矶的保命之法,没有什么太大的新意,灵感来自一种神通,缩地成寸,不过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藏锋立意大地,以大地秘藏之意为根,紧锁自身元灵气息,运转自身元气和大地同频,将自身和大地两者互相牵引勾连,通过地气流转,来变换转移。立身在大地之上的时候,便几乎不会被击中。如果修炼道高深处,无边大地之上,敌人的神识无从锁定,一步之间,进退如意。不过因为石矶修为浅薄,如今每天能施展一次就算不错了。 而教会了石矶剑法,保命之术,剩下的便是让石矶自个熟悉。 第76章 道化乾坤演天地 月满中天剑飞霜 盈月转眼就到,通天教主虽然在坐,但是论道却是由金灵圣母主持的。 道不在口舌,所以论到最后动手是难免的。因而金敖岛的西边,叠土成台,以备演道。 因何论道大家都知道,是因为通天教主喜爱小弟子,引发同门妒忌引起的。但是谁也不能这样说,虽然不能说,但是却在二代弟子中分了两派心思。以长耳定光仙为首对石矶这样的后来居上之辈,各种妒忌诋毁。以三霄、赵公明为首,为人鲁直,自然的以人情向背为依准,认为自己所以能够踏上道途的福气,一切乃是师尊恩赐,当感恩师尊,友爱同门。 最先上台的是金箍仙,名唤马遂。金箍仙演示的是自己的得意道法,化虚为实,以一道苦苦祭炼的玄真灵气,化为金箍,可托于有型,被施法方已经锁定气息,便如跗骨之蛆,不得马遂施法,便要受控于人。道法的长处在教主眼中不值一提,但思路却让教主微微点头。 原来这马遂,因桃木成灵化形,听道金敖岛以后,以锁魂阵为基,结合自身桃木降龙辟邪的特点,反复祭炼而成。也算是立足自身,成其所长。 其后两方轮流上台,各施手段,演示道法,说实话,这般演示终究分不出高下,所以上台演示之人,都是不擅争斗之辈。所有人都在等一个人上场。 石矶上场,对着教主行礼,“师尊,这些年我一直在做泥塑。想请师尊指正一二。” 石矶随手牵引大地之力,以凡土凡水为材,玉手挥洒如意,水土合成泥团,泥团在石矶元气带动之下,或者化为山川,或者化为树木草藤,整个金敖岛碧游宫,包括截教诸人,一一从泥中展现。当演示到通天教主之时,‘轰’泥水飞溅,石矶再也约束不了自身元气。“老师,弟子技止于此。” 通天教主道了一声,“难为你了。”圣人眼目通明,叫过长耳定光仙诸人到身前,道:“你们可是尚有不服?” 长耳定光仙见诸人不言,只好道:“师尊在上,弟子等人驽钝,不识得师妹妙法,我等立足洪荒,还是以争斗保命为上。” 教主不语,只是示意金灵圣母继续论道,接下来可就要擂台争胜了。 金灵圣母上前,“诸位师弟既然不认同师妹之道,便请上台,毕竟道不在口舌。” 最先上台的便是长耳定光仙,见得定光仙上台,石矶施礼道:“师兄,师妹化形炼道不足百年,尚请师兄留情一二。” 长耳定光仙早就看得分明,这石矶就是一个雏,炼气都还没有入门,也不知师尊怎么会放心让她和自己比斗。 “师妹请,”长耳定光仙站上土台,一派云淡风轻。 “师兄,我动手了。”石矶再三确认。因为剑法威力从没试过,而藏锋教导的时候信誓旦旦,让石矶忍不住一阵担心。 “师兄,还是你先动手吧!我怕一不小心,把你刺死了。” 听闻这样的话语,长耳定光仙心里气得吐血,面上还是要装出一派仙意缥缈。别提有多难受。“师妹尽管动手便是。” 台下与长耳定光仙一般心思解教弟子,个个面露嘚瑟,如饮醇酒。嘴上都交口称赞,“师兄,不愧是有道之士,当为我等楷模。” 石矶看着长耳定光仙,却不知道上次藏锋给长耳定光仙留下了多深的阴影,所以石矶说的话,长耳定光仙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碧霄看得不耐烦,在台下叫到,“小师妹,你快动手,师尊看着,不会出事的。” 石矶听到碧霄叫她动手,说得也有理。便如藏锋教导他一句动手,有如条件反射,那是想也不想,转手一剑挥出,碧霄叫出,有师尊看着。石矶心思单纯,心里想到师尊,便自然而然的将通天教主的形象,以自身元气通过剑法凝化了出来。 见到石矶毫无征兆的突然出剑,长耳定光仙正在暗暗腹诽,哼,就知道你这小娘们奸诈,本仙早就提防着呢。冷不防,突然见到师尊迎面扑来,一时间大为惊恐,“师尊饶命。”吓得跪到了地上。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这才逃得一命,杀手创出来的剑法,自然有几分绝杀的味道。 石矶这一剑所刺方位应该是正对咽喉的,但长耳定光仙这一跪便刺在了额头上,给开了个中分、血流满面披头散发,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一时间,长耳定光仙羞愤欲死。“你竟以左道误我。” “对不起,对不起。”小花手忙脚乱的道谦,“师兄,真不怪我,我真不知道师兄你这么弱的。” 这满脸的无辜,在定光仙的眼中怎么看都是在嘲讽。 “趁人不备,让我来试试。”说话的是虬首仙,人倒不坏,只是受不了激,长耳定光仙在他耳边,多唠了几句,石矶小丫头怎样目中无人、被礼悖,就把火给点上了。 “这个还是不要了,要是又伤了你,我过意不去的。” “气死我了。”虬首仙上台便展开神通,一口向着石矶吞了过去。 石矶只觉得一股大力裹住自己,眼看就要落入虬首仙口中。 石矶慌张之下发动了保命神通,却只发动了一半,将自身元气与?荒地脉之力联结一体。 这误打误撞的半招神通,让虬首仙张大的口中一时间落满土石泥沙。 “师兄,你不要紧吧?”石矶满脸紧张的看着咳嗽不止的虬首仙,语气谦疚的问候。 虬首仙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一手颤抖的指着石矶,一手捂着咽喉,和定光仙一般满脸愤恨。 “各位师兄,石矶认输了,我不想再打伤你们了。”石矶小丫头这地图炮开得敌我不分,仇恨值是蹭蹭的直往上涨。 第77章 莫怨圣人道真语 此道搭成通天梯 如此狂悖之言,一时间二代弟子可谓是群情激愤。 最先跳出来的是羽翼仙,这羽翼仙在截教名声不显,实因生性疲懒,修行不力之故。但其出生却是非比寻常,乃是同孔雀大明王一体同胞的凤凰之子,先天得阴阳二气而成大鹏。修行不力却是贪心太过所致。 这是为何?凤凰伤重产子,多少有些先天匮乏。因而取了两地,一处五行灵脉聚集,一处阴阳之气汇聚。按凤凰的想法,让孩子在其中慢慢温养,得先天阴阳五行之气补充,自然根基壮大,修炼无碍。但是就好比一个杯子装水,杯子的容量总是有限的,之大鹏鸟欲要得尽阴阳二气,而自身灵魂却不足以完全束缚阴阳二气,所以被阴阳二气反复磨灭灵魂。修炼没况俞下,之后不得以才求师碧游宫,在圣人的帮助下将其中多余的阴阳二气抽出,炼成一件法宝。而日后的成就却是远不及其兄了。 之所以第一个跳出来,也正是因为其兄孔宣之故,孔宣之骄傲,人尽皆知。而作为孔宣的弟弟,自然不经意间被他压制,开始之时,自然无事。可是时日一久,这股委屈便压在了羽翼仙的心底,这也是羽翼仙以堂堂凤凰之子,托身于截教,甘心做一个二代弟子的原因。 而刚刚石矶的话,就如首次被孔宣打击后,孔宣安慰自己的语气如出一彻。怎能不怒? 羽翼仙跳上法台,“口出狂言之徒,看打。”一杆方天画戟,有若雷霆行罚,仿佛携带着整个天地,以戟尖交缠的阴阳二气为纲,向着石矶冲铲了过来。 这一招给了石矶天地雷霆的感觉,于是剑法演化天地雷霆,天地以为困,雷霆以为罚。这一下台下诸人无论道行高低,却都是看得分明清楚。 以如此低下的修为,演示如此精细微妙的道法,还以此克敌制胜,集合了道法杀伐实用于一体,当真让人心向往之。一招之间,羽翼仙被石矶以间脊贴在画戟的月牙侧枝上,只是一引,就在羽翼仙的肩膀上划了一剑。 可是羽翼仙所见却完全不同,天空之中一道亮白色的雷电一下便击打在画戟的侧枝上,羽翼仙浑身一麻。只觉整个天地的重力转变了方向,本来应该向下的重力,突然打横了。画戟带着自己向一侧而去,这时候,肩膀上一疼,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 侧面站着自己攻击的对象石矶,自己的肩膀却留下一道剑伤。 “好了,就到此吧。”通天教主看一众弟子已经瞧出了其中关窍。便终止了这场争斗。 “石矶之道,并非传至我截教,却和我截教教义贴合一致,便为我嫡传弟子。”通天开始讲述其中的关窍。“石矶之道,立身于己,己身具足,不假外求。为无灵根之士开通天之路,功德无量。石矶的剑法亦是立足于此,以自身所修元气演化周天万物万类,道法就是剑法,刚刚化出本尊,神形皆备。连为师也楞了一愣。” 教主讲罢,回碧游宫不提。弟子之中沸沸扬扬不提。元神仙道一将根器,二求机缘。根器不行,如姜子牙之辈,蹉跎岁月,难有成就。机缘不足之徒,就如石矶前世,什么三花聚顶非闲说,五气朝元岂浪言。什么道德森森出混元,修成干建得长存。也逃不过身死混消。 如今得通天教主指明关窍,其中仙根低劣之辈,都是动了心思。期望较好石矶,求得法门。即便仙根禀赋不凡之辈,亦是不得不考虑,第五位嫡传弟子,能在截教和通天心中发挥的功用。金敖岛上画风顿时为之一变。 石矶成为嫡传弟子,地位的转变,让她在更靠近碧游宫的地方有了居所,以方便教主教导。 修行之人,身无长物。搬起家来,随心所欲。石矶更是如此,刚到新的居所,便有童子来传,碧游宫圣人召唤。 通天端坐云床,石矶见过礼数,教主道:“唤你前来,是传你陈法之道。” “想来,如今洪荒众生都以为我通天爱收弟子。其实不然,一是因为我所立之道,需要尽力给众生拼一线生机,所以对于求道之途,大开教门;第二便是我所传承之道便是阵法,讲的便是积众之道。所以今天传你来便是传授你阵法之道。而你所悟神通亦是适合此道的发挥。” 通天教主为石矶细细讲解截教的基础之道,阵法从数字讲起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讲道五行,编着口不言。等石矶消化片刻后,才说道:“五行本乎数,合与自然,为师观你,为五行土中精英化胎成型,出世的早了,根基不存,好在你专注于身,炼先天石灵为后天道体,虽然没有仙根,但却已经行走在自己的道途之中。今日我只引你入门,日后五位嫡传,于修道一途当以你为首。” 教主敲击玉磬,唤来另外四大弟子,道:“今日收了石矶入门,你们师兄妹见过,以后需一体友爱。” 教主取出一剑,言道:“这柄仙剑,是为师自己所炼,取材是首山铜精,为师对铸剑之术尚有一二心得,剑成二尺七寸。虽然坚韧锋利、纤细轻薄,但灵气依附剑身便会沉重无比,只合力强者用,看来是为你所备。” 教主再次取出一图,“这面阵图,每日不可多看。你初习阵法,对你帮助不小,暂时放于你处,不可带出岛去。” 石矶依言拜见各为师兄师姐,一众五人再次叩谢圣人,出了碧游宫。 第78章 闺阁女儿闲做伴 茗茶蒸来话月明 出了碧游宫,无当圣母便邀请了四人,“小师妹,新入师尊门下,正该庆贺,不如到小妹处谈玄一番,小妹最近采了些灵果,正好一体享用。” “正好到妹妹处聚聚,好久不曾走动,不要生疏了。”金灵圣母一体应承。 “几位妹妹一起小聚,我就不去了,这面定光镜和这颗避光针正好一对,师妹且收好,即为同门,之前却是为兄多有不妥,还要请师妹见谅。”多宝却是不去,只是送上两物,如此言道。 “师兄休要如此,师兄不辞辛苦帮助我成道,我不感谢也就罢了,叫我怎么还好意思收师兄的灵宝?”却是藏锋答话,论起匿迹藏形,即使圣人,也要甘拜下风。藏锋一边听通天讲解阵道,一边将理解的阵法教授给石矶。一心二用轻松自如,话说杀手也曾是学霸。 “师妹,你我同门,休要再说这些有的无的,你我同门一体,难道师兄对你约有帮助,你就要这般推诿?”多宝掌管一教事务,更是玲珑练达。 “师妹,你师兄道号多宝,可不差这点东西,你还是收下了。”龟灵圣母也是出言劝说,金灵无当也是劝石矶收下。 藏锋无奈,只好道谢,“多谢师兄厚赐。” 多宝见石矶收下灵宝,便开口道,“为兄替师尊掌管教务,不可轻易离开,还请四位师妹见谅。” “师兄请便就是。”于是分别多宝,一行四人往无当居处而去。 无当圣母居所在碧游宫偏西,因西方形白虎,主杀伐,因而居住的弟子不多。无当圣母笑道,“我练道德,喜欢清净,平时有喜交友,因而需要地方大一些。这里正好都满足要求。” 四人就着廊前石凳石桌坐定,无当取来数样灵果,其中有三种,一看便是不同凡俗,其一或红艳如霞,圆润可爱,只有指尖大小,玉盘中不足十颗。其二色做金黄,形若手掌,但长宽皆不盈寸,此物更是稀少,玉盘中仅四颗。其三藏锋倒是认识,色做冰蓝,形如莲子,是一种少有的火莲结出的,这种火莲生长在岩浆之中,要六百年孕育才得一颗。此物长年地热炙烤,吸收热毒,却逆反阴阳,结出冰实,最擅长调理气机,解除心魔。当真是难遇难求。 分好果子,几人依次坐下,石矶面前摆放的艳红小果却多上两颗。 “师姐,这是什么果子?为什么多给我两粒?” “师妹,这是元气果,如今天地之间已经绝迹,因为你不练元神专注己身,所以多给你两颗。”龟灵圣母笑着给石矶解释。 “另两物师妹是否认识?”金灵笑问。 “石矶见识浅薄,在师姐这里还好,能够向师姐询问。” “这倒也是,自家师兄妹不怕笑话,出去丢师尊的人就不好了。龟灵师姐,我们师兄妹中以你见识最广。帮帮忙,多给小师妹介绍一下。”无当圣母道。 “这元气果相传只是生长在先天魔神身损之地,植株长三寸三分三厘,一点也不多长,历经千年放结一果,若不及时采摘,便是草枯果腐的结局,而即便采下果实,草身亦是枯萎。此果善能补益肉身,增进修为,最是难得,龙凤大劫之后,先天魔神不在,此果也隐匿踪迹,恐怕要绝迹于天地之间了。”龟灵圣母从善如流。 “这金色的掌形小果却是来自星空,名唤神通果,师妹你不要看轻了这小小的果子,要知道一颗果子便是一颗星辰的生灭。这种灵植只在星辰上才能生长,一旦发芽,便要占据整个星辰,其他生物尽数被他吞噬,到最后整颗星辰都被吞噬殆尽,才涅盘化为这一颗果实。此果对修炼神通当真有逆天功效,但只对玄仙之下才有用处。正合师妹只用。” 鬼灵圣母娓娓道来,声音柔润,不知不觉就让人对他好感大生。 说话间金灵圣母帮助无当圣母架起一个小鼎,架起水火,不片刻,小园中云蒸霞蔚。 无当取出四个玉杯,分出鼎中的汤水。笑道:“此物几位妹妹可认识?” 藏锋细细一看,这不是茶汤吗?心中一想便知道了来路,便道:“几位姐姐见笑,我却是认识。” “哦,那妹妹还不道来。”金灵圣母忙着说道。 “我知道此物,姐姐一定是从人族得来。不知小妹可曾猜错?”藏锋一直以男生扮演女儿,毫无违和不说,反而越来越适应。 “哦,如此说来,师妹也曾去过人族部落?”无当圣母眼前一亮。 “正是,我前来碧游宫拜师的途中,遇见过人族部落。此物在部落歇脚时曾经喝过,听介绍说能澄神滤志,我个人品过后觉得还有一个功用,能推动元气运转,能排污祛毒。对我们女儿家,是难得之物,不想姐姐这里也有。”藏锋对我们女儿家说得毫无违和抗拒,却是因为藏锋在杀手营地,练习匿迹藏形之时,什么样的人都装扮过,要让他不好意思。估计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刚刚师妹说得真是详细,尤其是功用方面,师妹不说,我也是不知道呢!”无当圣母出言赞叹。 “那当然,要不是师妹别开一道,以元气炼道,一般人可能都不知要多久才发现,这小小的茶汤有如许妙用呢!”金灵圣母也是符合。 “看来,我等却是要去这人族走上一遭。”龟灵圣母感叹。 “龟灵师姐,这却是不必,想要时下品品,师妹这里还能对付。要长久饮用,却需等些时日。” 藏锋心中一动,“无当师姐可是带回了茶树种子?可还有剩余?” “好伶俐的人儿,师姐我才说一句,师妹竟然猜到了,难怪能独可一道。”无当圣母眉梢含笑。 “其实师妹我这一道,只是些许笨功夫,诸位师姐不嫌弃,小妹就说道说道。”藏锋放下其余,开始讲述自身的德载坤元剑,此剑法不但能以元气发挥,亦是可以靠天地灵气化形,涉及到法术成型的根本规则。 月上中天,四姝夜话,在这金敖岛地界的奇花异树衬托之下,宁静祥和。 第79章 天机演动杀劫重 血脉悸动为那般 在无当处谈玄论道足足旬月,回到居处,藏锋将茶树种子不在居所之后的灵岩之上。叹了口气,有点想念星辰古树上的三光神水了。 一切布置停当,然后便是修炼,通天教主赐下的阵图,得仔细研究。无当圣母处大伟来的元气果、星辰神通果都是好东西,现在这具身体修为尚浅,正好使用。最先使用的当然是神通果,如果境界提高,此果就废了,只能饱饱口腹之欲。要为这具身体修炼的神通,藏锋已经打算好了。回到洞府,重新放出石矶来。 石矶娘娘的怨气很重。“话说那应该是我的身体吧?你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嗯,这样啊,哪通天圣人传授的阵道,你听懂了几成?” “一成都没有,哪记住了几层?” “还是一层都没记住。” “你说你这样,我不出来行吗?” 对于藏锋这样的老油条,要忽悠住石矶这种单纯小花,不要太容易了。 虽然说以石矶如今萝莉一般的心性,时不时逗弄一下蛮趣的。但教归教。藏锋一点也不马虎。 教授石矶修炼的神通只有一个功用,逃避神识锁定。荒世界但凡攻击,离不开神识辅助,若把攻击比做导弹,那么神识便是制导系统。 石矶虽然智慧不足,但胜在听话,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渐入佳境。 枝头莺唱,溪间泉鸣。一阵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其中透露出一股大恐怖大毁灭的意味,那是从星辰古树中肉身之上传递过来的。到底是什么原因。来到洪荒这么多年,藏锋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对把握命运的无力。 洪荒之中,人族之地,如今低阶法宝有如飞蝗,基础道法链接在一起,连天蔽日,其威能有如天地覆灭,大罗神仙亦是难当其锋。战火纷飞之下,便能够看出人族不愧钟万物灵秀,区区千多年光荫,人口的增长不说,在洪荒这样险恶的生存环境之下,发展出各种利于攻伐之物,与远强于自己的仙妖二族打得难分难解。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藏锋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人族会和仙妖二族开战? 事情要从流言说起,原来最近两百年间,仙妖二族中不知不觉出现了数个传言,传言道人族的肉身如果食之可以增加修为,人族的灵魂如果炼化能够帮助体悟法则,而用人族的身体和灵魂都可以祭炼出堪比先天法宝的法器。 世界上总是不会缺少有心人的,回去一试,这一试的结果让人震撼,有人祭炼出了威力庞大的一次性法宝,戮魂刺。有大妖吞噬数百人族突破到了大罗。有人生生炼化人族,竟然在祭炼中感悟到很偏们的血系法则。可能藏锋在成就人族的时候,因为骨子里的感情,给人族把底子打得未免也太好了一些吧。 也正是因为这良好的先天基础,引发了一众有心人的贪婪,在刚刚有人族断断续续的失踪之后,事情便被人族察觉了。人族开始采取措施,入则结城自守,出则组队同行。这样快速的举措,让仙妖二族措手不及,单独行动之徒全军尽没,可谓是损失惨重。一时之间,数方克制。态势冷了下来。但是无论那方都知道,接下来的绝对不可能是风和日丽,你侬我侬。 而就在这样关键的节骨眼上,巫族十二祖巫再次出现了。十二祖巫的出现成了打破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人族有了十二祖巫的高端战斗力加入,人族的实力一下子压过了仙妖任何一族。而不甘人后之心与贪婪之心催化加快了事情发展的速度。从十二祖巫出现人族,到三方全面开战,才不过区区十日光景。 这场战争的全面爆发,藏锋一无所知。战争的态势没有依从任何人的臆想,人族发挥了出色的战争天赋,相互的协同配合,两面开战,打的仙族妖族是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眼看不好,鸿钧和天道再次出面阻止。理由很是伟光正。 “你等因何而争端,导致生灵涂炭,山河破碎?”鸿钧责问。 只此一句,不容分辨,强令人族束手,妖族仙盟退回本部。人族自然不依,还要讲讲道理啊。 人族发问:“仙妖二族,食我骨肉,炼我神魂。何不诛之。” 鸿钧答:“生而食,天经地义。” 十二祖巫一时无言,因为这话,当初是他们自个说的,人族却不管这些,再次发问:“不食我,可能死焉?” 鸿钧无言只好说:“两族相争,各有死伤,死于刀剑,死于齿腹,又有何异?退下吧,休的多言。” 从这一天起,洪荒大地,在人族聚居的地方,再也没有一丝星光月华。灵气亦是受到限制,修持艰难。但人族却没有以丝怨言。而天地生灵也第一次知道了人的概念。无论何时,只有自身强大才能有别人的尊重,人族在战火中读懂了这个道理。 天庭之上,却是喜事连连,嫦羲一胎十子。为金乌一族在妖族中确立了自己的传承。这十子方一出世,便个个天资不凡,身具天干清气,由甲至葵,正好十人,一个不落。再加上金乌一族本身具有的太阳真火神通天赋,在天庭中一时间,人人以奉承十位太子为先,但有这十兄弟在场,凡事放一边,溜须拍马成了第一要务。你不这样做,你小命可就不保了。你还别不信? 这是有人用脑袋教导出来的真理,因为老九老十身具壬葵水属的天干清气,因而长相略微有点偏向阴柔,有一次奎牛一族一个金仙一时忘形了,在和人夸口自己的样貌阳刚的时候,随口说了句,“难道你喜欢看像九殿下十殿下那样的娘娘腔。”第二天一屋子十几个小妖的脑袋便全被人给拧下来了。动手的便是妖后娘娘。娘娘有言,“我的孩子是你们随便能说的吗?”如此不足十年,便让天庭小妖人人把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练习到了满级,也养成了妖族十个太子骄横狂妄的刚愎性情。 骄横狂妄无所谓,刚愎自用亦无妨。可是权柄倒持,却会祸乱了天地众生。 第80章 天地岂无二日耶 后羿引弓夸父亡 人族在十二祖巫回归之后,补足了顶尖高手缺乏的短板。逐渐向不周山方向聚集,在血海不周,昆墟昆仑中间的走廊地区,结出十二座主城,以十二祖巫的属性排列,与其属性相近的人族修者充塞其中,以为助力。 最靠近东边地方,丰美富饶。是后土祖巫统领的厚德城。城墙以坚土累就。遍刻巫纹,两百多万修者分成两班,历时十年,方才筑成。虽然厚德城多是土系修者,但亦不乏其他各系的修者,因为人族两千年之间,已经有了自己的修炼文明,每系都有自己的作用,其中修炼之初,父母告诉孩子的第一句话就是,没有无用的法则,只有不思考不勤奋的失败者。 夸父是一个勤奋的修炼者,夸父的父亲是木系法则的血脉传承者。整个人看起来虽然灵秀,可是正如夸父的母亲所说,就一个木头脑袋瓜子,拙于言辞,不善口舌,这一点夸父很像自己的父亲。夸父的母亲钟灵敏秀,是纯粹的水系血脉。夸父集合了两个人的传承,是水木双系的血脉修者。但是遗憾的是夸父没有继承父母的美貌。长的五大三粗,这一点却是像了他的爷爷。但遗憾的是爷爷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个继承爷爷的土系血脉。 可惜本来一个和谐美满的小家族,在仙妖的攻击中破碎了,如今只有夸父一人存活。夸父不怨谁,部落之中,大家都在与天争命,为族群战死,后裔的血脉中会刻印先祖的荣耀。 现在的夸父正在等待一个新生命的来到,那是他最好的兄弟的第一个孩子。他的兄弟是戎城领,今天安排值守戎城。戎城值守,事关一城人生死,谁也不敢大意,所以夸父来护持他兄弟的骨血降生。接生的是生命法则的血脉继承者。虽然还很年轻,修为也是很浅,但专注,认真,让人放心。 “哇、”孩子的第一声啼哭,释放了每一颗焦灼的心。 这样充满希望和生命的声音,足以感化任何人,放下心中任何不好的情绪和想法,但是到底还是对恶人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 这声啼哭成了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印痕,产床上虚弱的母亲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可是却抓不住他的小手。就这样和刚刚接引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年轻女医生一起,在这个世界汽化、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很多能量等级较低的材料,血脉法则低下的老弱。那个女医生也许只有十五六岁吧。 城中的树木不见了,完好的房屋寥寥无几,城中之人,一下只减少了一半还多。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在东方天空出现的十颗太阳。天地之间尽是一片金色,每个人都只能闭上眼睛。若要视物,你得动用辛苦修持的法力,保全自身还不够,如何能够去浪费? 夸父怒吼一声,其中悲愤无名,为什么? 夸父手中持着的是代代祭炼,薪火相传的桃木杖,一瞬间的愤怒竟然让夸父觉醒了家族中已经绝迹了两代的土系血脉之力。 立足大地身化巨人,夸父举起桃木杖,对着天空的太阳击了过去。 这根桃木杖经过数十人辛苦祭炼,所存法则古怪难言。随着夸父出手,水土木三系法则缠绕。有如一条灰色的大龙。转瞬就击在其中一颗太阳之上。这颗太阳光芒散去一刹,重发光明之时已经光色暗淡,其中甚至隐隐看着一只金色的三足乌鸦。 伴随光芒减弱,一声惨叫传遍洪荒大地,“大哥。”其中隐现哭腔。 夸父才不管你哭不哭,举起桃木杖,抬手又打。 十团光芒一看不好,急忙拉高了高度,驾驭着十架太阳车,不辨方向的向前冲去。只求逃离桃木杖的打击范围。 尺有所短,夸父也不过中年之境,修为毕竟有限。第二杖,法力匮乏,却是差了几尺。 “兄长,我们烧死他。”洪荒众生,在夸父第一击之时,十团光芒的身份便已经妇孺皆知。 妖族太子虽然刚愎霸道,但是毕竟不是愚笨之人。只是两击便已经看出,夸父外强中干的本质。 这太阳车,亦是出自天庭,不是灵宝,更胜灵宝,仅有十架。因?荒广大,有九天十地之说。所以十架大阳车乃是必备,以保证十地日出日落没有差异。实际每日出行只有一架。便足以保证洪荒大地时辰的统一。 今天十位太子游戏天河,正觉乏味,见到一只幼生的赤鷩,向着太阳宫而去。兄弟几个以目示意,悄悄的跟了上去。 赤鷩是去行使日煜职司的。十个小霸王,让一众领人命令,各司其责的妖神如何管束。然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是怎样的。 随着老三一句话,十位太子将太阳车的威能激发到最大,这还不够,被击伤的老六竟然借太阳车之助,激发了自身太阳真火的神通。 夸父只觉得周身如焚,可是不屈的意志支撑着夸父,毫不停歇的追打着十只金乌。奔跑中的夸父,血脉不断激发,水之血脉,木之血脉。 夸父逐日,最终没有奇迹出现。血脉耗尽的下场,是夸父身死,留下的痕迹是一片桃林,一条大江。 说来话长,实际过去的时间也就短短的一刹。 “夸父!”赶回家的后??来不及伤心儿子的天折,又见到挚友的身亡。 悲愤交加的后??反手执弓,引箭就射。 这一箭是那样的快捷,根本就不必跨越重重空间和距离,甫一离弓,便穿透了三太子的头颅。 后??更不多言,连珠箭发,射出九箭方才力竭。 这时,帝俊太一,后土帝江等人才赶到此处。双方甫一见面,便是兵戎相见,彼此再无转寰。只余你死我活。 在这时妖族第二拔人终于赶到,只有嫦义一人。无关善恶,毕竟母子连心,死了九个儿子,便等于在嫦义的心上扎了九把纲刀。 正是:从来慈母多败儿,宠爱骄纵只嫌少。待得恶尽临法场,尚怨母亲教化差。 第81章 吴刚伐桂分缘由 月宫寒气愁煞人 嫦羲撕心裂肺,拼了命的赶过来,她的修为还不如鲲鹏,可是却发动血遁一般的月华秘法,和太一帝俊前后脚之差赶到此地。 数千年身居妖后之位的自大骄傲,身边之人的逢迎拍马。早就把当初单纯的嫦羲改变成了一个自私任性之人。看着脱力的后羿护着躺在产床上虚弱的女人。怨毒充满心扉。 “分神化念,炼。”太阳之火长于锻体炼形,太阴月华善于养魂开智。嫦羲天生长于灵魂之道,这一道炼法,恶毒残忍。本质上形同藏锋和石矶的一体双魂,实际上却天差地远,这个炼法有主奴之分。入者携太阴凌霜之气,封绝他人肉身,隔断肉身与灵魂的联系,这是第一步。第二部便是依凭太阴凌霜之气的塑魂养魂之力,强行在被施术者的灵魂之上刻下第一道奴隶之印。 但这远远不是结束,只是噩梦的开始。从刻印下奴隶印记的第二个月圆之日开始,会根据施术者的心意,加强第一道奴隶印记的同时,再次刻下一道印记,可以是折磨的,可以是.......如此折磨下去,直到天荒地老,什么时候结束,只能看施术者的心意了。 帝俊太一却是和后土帝江互相换了一招,顺手就将仅余的小十摄到身边。一扯嫦羲道,“走。” 此地毕竟是人族巫族经营日久,不可久留,帝王之杀伐果断展露无疑。 这一场精彩的大剧,展现在洪荒大能眼中,当真是诡异变化,难测天心。 如此发展,最高兴的可能莫过于鸿钧和天道了。他们的想法,我们无从窥探,但五大圣人的想法,藏锋却可以从通天道人窥探一二。 如今端坐碧游宫的除了通天教主和五大嫡传弟子外,还有一部分比较受宠的二代弟子。出现在一众弟子面前的是圣人显化的法术,水幕中显现的是厚德城中发生的一切。看过这一幕,碧游宫中一时静寂。 等了良久,藏锋抬起头,向着圣人行礼问道:“老师为何我感觉,嫦羲在后羿之妻身上做了很恶毒的事情?” 多宝叱道:“师妹,慎言。” 通天教主摆摆手,“无妨,几个弟子我还是护的住的。” “没想到,石矶竟然如此敏锐。”通天教主面现欣慰。 “如此神通竟然用在一个小小的巫族身上。”通天教主语气中竟然有一些如释重负。 见到一众弟子都是被勾起了好奇之心,通天才温言解释。 “这门神通是只能生受的。好在这样的神通是一次性的,洪荒之中仅此一次,从今以后便为绝响。要说这门神通,还要从他的来历说起。” “太阳星中生出两位先天神灵,更是伴生了混沌钟河图洛书,先天灵根付桑木。那么同为阴阳两极之一的太阴星呢?”教主环视一众弟子,见众人都隐现思索之色,只有石矶望着自己。便道:“石矶,你可曾知道?” 藏锋并不讳言:“师尊,弟子只知道,太阴星出了先天神灵嫦羲,在就是长着先天灵根月桂树。其余的却要老师解惑。” 教主不答石矶,又问多宝:“多宝,你跟谁为师最久,你可曾知道?” 多宝恭敬回答:“师尊,弟子见识浅陋,还请师尊解答。” 教主又问龟灵,回答还是不知。便开口讲道:“此为秘闻,你等知道后,不可对外宣讲,否则定有杀身之祸。”教主取出诛仙剑阵,立起剑门,遮蔽了碧游宫这才讲道。 “我等亦是成圣之后,才从天道之中获取,原来太阴星上孕育着一门逆天神通,便是天地亦是时时忌讳。这门神通法不二传,用不成双。而功用也很简单,便是炼化。洪荒天地之中无物不可炼化,发必有中,绝无错失。” 通天教主说到此处,见石矶隐含问询,便道:“石矶,你有何事动问?” 藏锋顾不得礼数,“老师,如您所言,那嫦羲为何如此不智?想她也是堂堂金仙,为何将这神通用在区区一个凡人身上?”对于神通的来历,根据通天所讲,藏锋已经推测得八九不离十了。 通天圣人见众弟子尽皆疑惑不解,长叹一声,“那是因为她自己亦是不知。只要嫦羲动了非要如此不可的心思,神通便会发动。” 通天道人意兴阑珊,满脸索然的挥退了一众弟子。 藏锋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原来如此。 而厚德城中此时却再次鸡飞狗跳。原因无他,后羿紧紧的追着他的妻子。那个叫嫦娥的美丽女人,如今这个女人满脸怨毒,“你叫后羿对吧,就是你射杀了我的儿子?哈哈哈.....” “这个女人叫嫦娥,很合适的奴隶名字呢,嫦羲的宫娥,哈哈哈....”从嫦娥嘴里发出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后土祖巫以土系法则紧紧的压制住嫦娥。可是嫦娥根本就不把身体当成自己的。往上一用力,左腿断了,在以用力胸塌了。后土无奈的撤去力量。冲着一边的生命法则医者挥挥手,医者点点头,将激发的血脉灵气,施展在嫦娥身上。 “嘿嘿嘿,怎么?后土你心软了哦。你放心,这具身体我还要玩很久呢,没有那么容易坏的。” “砰、砰、砰....”原来和另外几位祖巫一起赶过来的帝江祖巫出手拦住了嫦娥。 嫦娥却不管这些,只是用自己的面部一次次撞击着无形的空间壁障, 满面鲜血,兀自含混不清的叫着,“后羿,你来啊,哈哈哈,没有你看着,我折磨这个贱人的时候,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其他几位祖巫满面怒色,祝融满脸憋屈的叫到:“直娘贼,让我一把火烧掉她算了。” 后羿慌忙跪了下来:“求求几位祖巫大人,你们别管了,让我跟娥儿走吧!” 后土道:“大哥,没用的。” 共工道:“他妈的,要是藏锋那小子在就好了,他鬼主意多。” 帝江看着后羿,艰难的点了点头。 嫦娥一边撩拔着后羿,一边向着太阴星飞去,一路撒下了后羿的声音,“嫦羲,求你不要折磨娥儿,我任凭你折磨,是我杀了你儿子。” 从此之后,月宫外多了伐桂的吴刚,月宫中锁着清冷的仙子。世人不知,为何射日的天神,留不住自己的妻子。 正是: 世人都道偷灵药, 难解女儿心如铁。 要知守候年复年, 泥塑木雕亦动心。 第82章 成圣后土非后土 辛苦争命无用途 夸父逐日、后羿射日这些与神话传说的同样的结局,让藏锋心中充塞这悲壮。神话中的人物,在自己眼前上演与传说中同样的悲剧结局,而自己不但是缔造他们的人,并且对他们的命运轨迹无能为力。而在不久前自己还在为自己取得的成果沾沾自喜。如今这狠狠的一击耳光,仿佛再问自己。“你还要骄傲吗?” 藏锋遁入了石矶的心灵深处,他把自己封锁了起来,他需要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接下来,天道和鸿钧还会利用后土的善良,来建立轮回吗?藏锋害怕这个问题。每个人都会有心灵柔软的地方,藏锋不能例外。 一场十日之劫,人族之中死伤无数,哀鸿遍野。但凡力量没有达到一定等级的人族,尽数在这场劫难中化为乌有,尸骨不存。悲哀之情笼罩着所有人族聚居之地,随处所见尽是哀泣之音。其中既有身死仅剩灵魂之人在烈日下的哀嚎,亦有失去亲人爱子的战士。当真是,天地何处不悲歌,人间尽数在哭坟。陷入了悲伤之中的后土,却一点都没有发现,一道紫气隐藏在阴翳中,无声无息的融入了自己的元神。 城中主殿,后土再次睁开自己的眼睛,为什么自己最近总是想到前些时日的惨事?是因为后羿和嫦娥吗?还是因为那个恶毒的女人?后土找不到答案,后土也不告诉谁人,只是一路向西而去,行动之间总是无思无想,但有转动念头,便是亡故人族在烈日下消散的灵魂,他们哀嚎着出现在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 后土一路向西而去,当走到西方教的地盘,途径灵山的时候,后土用了整整百年,可是一路之上尽是怪异,无论是途径五庄观,还是路过灵山。且不说地仙之祖的镇元子和红云,便是以西方二人圣人的修为竟然也没有丝毫察觉。一路之上无论何等修为,都冥冥中避开了后土。如果是藏锋在此,一定会知道这是天道和鸿钧的手笔。 西方之地,不类中原,尽多已失灵气的植株,生长不在依赖灵气,实在说不上到底是进化还是退化,昔日龙凤大劫一场大战,如今往日的痕迹已经被尽数掩盖。但却可以凭借孤立的山脉,奇异的盆地等等不同寻常的地貌,依稀想像出当日那一战的惨烈。甚至有的地方,那些大战的痕迹历久弥新。 如今后土所立之地,便是如此,此处地面之上,却是裸露出一段浊浪滚滚的洪流。这一刹那,后土心中叹息,“悔不该当初,藏锋之言竟然是真的,还是被天道算计了。” “轮回立。”天地众生一体跪拜,因自今日起,后土不在。 短短的三个字,响彻在洪荒众生的心底,也惊醒了自我封闭的藏锋。 “好狠毒,鸿钧、天道,你们还是要走这一步绝户棋。”藏锋正做如此想法。 不立轮回,洪荒世界便会一步步成长,纵有损伤也会慢慢恢复。立下轮回,天地圆满的同时,不但断绝了天地进化的途径,也断掉了洪荒众生的前行之路。至此之后,圣人便是洪荒天地修者的最高境界,而天地众生便成了圣人们圈养的羊群,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算所有的人都愿意当刍狗,藏锋也是不愿意的,不然的话也不用去做杀手了。 藏锋再次赶去了碧游宫,通天教主见五位弟子尽皆到来,一挥袍袖,到了后土立轮回之地,此地便是当年罗喉身损之处。 渚位圣人都己到齐,通天教主是来的最慢的,如此大事,可以说洪荒之中,人人全神关注。 藏锋一眼就见到阔别已久的后土祖巫。通天的光柱中祖巫已经现出了本相,正在慢慢的融化。 通天的功德光柱对别人来说是通往圣人的台阶,但是对于后土祖巫来说,却是要命的毒药。祖巫受到开天煞气侵染,成就强悍肉身的同时,也绝了元神修炼之道。 天道从太阴嫦羲的神通中获得一丝灵机,以一小团撕裂的盘古元神为饵,欲要控制盘古殿,即便不成,让祖巫炼化了这团元神。也算布下了暗子,有备无患。 功德和煞气的相互抵消,让后土的祖巫之身,不断消融.... 藏锋到通天教主身边,“老师,娘娘大德,昔日与我有恩,我想和后土娘娘说几句话。” 通天教主正要暗自掐算天机,转瞬放弃,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方向。因而点点头,就将石矶送了过去。 原始天尊不悦的说:“通天,大师兄在此,怎可如此放肆?” 通天对原始的心思洞若观火,冷哼一声,“放心,小徒和后土娘娘有旧,只是去说几句话。不会冒犯。何况就算有事,我等圣人俱在,又有何妨?” 藏锋依靠圣人法力,来到功德光柱之前,“祖巫大人,巫血生元?” 祖巫大人是藏锋对一众祖巫对称呼。巫血生元是藏锋写在那个早已经湮灭的世界果中的秘密。在无第二人知道。 后土瞬间就知道了面前的是谁,想必这些年他也如自己兄妹一般在苦苦支撑吧! “欲要何为?”藏锋读懂了后土的意思,虽然后土并没有说。 “功行一转。”藏锋的回答好像是后土再问他的修为,后土却是明白了藏锋的意思。 无边的圣人法力被后土聚集起来,对着轮回便是全力一击,五位圣人齐齐怒吼,放出法力护住轮回。鸿钧现出身影,一击便向着后土的攻击拦截过去,六人惊怒交加,不明白后土为什么突然发疯。 后土全力的一击突然倒转而回,“小疯子,祖巫这些年还是有些成果的吧。” 后土脸上带着自得的笑容。倒转而回的力量裹挟着鸿钧的法力击打而出,铺天盖地,好像是击向每一个人。这股法力集合了圣人之师鸿钧和后土的力量,谁也不敢小瞧,五位圣人齐齐回守。 后土面露讥笑,那股法力却没有击向任何一人,轰隆一声,轮回破碎,现出其中的无穷混沌,破碎的轮回化为黑色的光芒,灌入无穷的天地之中。 第83章 掠夺从来非正道 剑劈荆棘演天地 鸿钧道祖呢?他被石矶拦住了。 五位圣人这才见到,那一剑是怎样的风采。 即便是通天圣人见到过一脉相承的剑术,可是他还是小看了这一门剑法的恢弘大气。 这一剑演化的是轮回。这是五位圣人的第一个感觉。这才是轮回的样子,其道也无形,其成在根本。 不光五位圣人这样想,鸿钧也是这样的想法和感觉。所以他也上当了,他调动天道之力护住了石矶演化出来的轮回。 这一剑既是假的,也是真的。 真的是藏锋演化不出真正的轮回,所以是假的。 假的是藏锋这一剑平淡无奇一点轮回的样子也没有,只是这一剑体现出了能量守恒法则的味道,这却是真的。 什么是轮回?让藏锋来说便是能量守恒,什么六道,什么地府,在藏锋看来,怎么都像是为了一己之私,而设想出来的囚笼。 小到一个人,中到一个国家,大到一个世界、一片天地。圆满无缺,自给自足,怎么听起来都像是清朝晚期的闭关锁国。结果不说大家都知道结果如何,就好比一个人,他觉的自己什么都满足了,没什么追求了,那么这个人绝对说不上有什么前途,因为这世界上,很多时候,衰亡都是从圆满开始的。 “大家好,好久不见了。我出来晒晒太阳。”藏锋很有绅士风范的给鸿钧打招呼。 这个时候却是没法和通天教主打招呼了。抱歉的地方以后再补个红包吧。藏锋这样想到。 一众圣人看着石矶,刚刚还单纯的小脸上浮现出藏锋式的招牌贱笑,怎样看都很违和。鸿钧道祖一阵头疼,能够感觉到这绝对不是藏锋的本体,因为这具身体中石矶的意识还存在,难道这个混蛋对洪荒世界的渗透,已经到了可以随意在生灵身体上显化的程度了吗? 鸿钧在哪里字斟句酌,五位圣人一体懵圈。他们都认出了这个声音‘夜吟-心因''。 紫霄宫中的惊天一刺,虽然洪荒众生所知者少。可是前排的六位圣人有那个能够轻易忘记? 看到一众圣人如临大敌,藏锋心怀一阵舒畅。世界上没人知道哥,却还是有哥的传说。 “你我一己之怨,竟绝天地众生一线生机。”鸿钧毕竟是鸿钧,稍作迟疑,便是一顶好大的帽子扣了下来。 “绝天地众生的生机?呵呵,绝了你的生机吧。”藏锋呵呵冷笑。鸿钧将自己和后土祖巫,破坏鸿钧通过控制轮回来控制洪荒的有益举动,说成是断绝洪荒生灵的一线生机。鸿钧此言也算是不输于后世的那些政客颠倒黑白的手段吧。 可是鸿钧如何会等藏锋解释出来,转眼便是铺天盖地的压力向着后土藏锋压了过去。 后土有功德之力护体,自然无视。石矶却不行,身体被压的咯吱作响。 众人诧异,仔细一看,藏锋背后一只玉掌莹莹生光,原来后土祖巫竟然将功德之气灌注进石矶体内。 “你怕我说,我还是要说,后土祖巫只是将轮回打散,灌注到诸天万界,何曾绝了洪荒生灵的生机?这样的锅我巫族可是不背。倒是你,暗中动些手脚,想要控制后土祖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鸿钧第一次后悔,自己应该一出场就要了这混蛋的小命,正要辨斥,天空突然裂开,一条树根卷起石矶和后土,遁入虚空不见。只是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一众看客。 鸿钧沉吟不决,通天一见之下,便将剩余的几大弟子送回碧游宫,嘱咐道:“今日之事不可多言,附体石矶的是师祖成道前的一个魔头。” 其他几位圣人有样学样,照此办理。只有原始怒道:“通天,那魔头就是你带来的。” 鸿钧摆摆手,出言道:“此事不怪通天,那人神通诡异,放肆妄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为师也是察觉不出。至于那人的言语,更是胡说八道,他只是拖延时间,好带走后土娘娘。哎,贫道维护不力,惭愧,惭愧。”鸿钧这时倒也想明白了藏锋诸多废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听道原始问罪通天,便出言制止。虽然有心挑拨三清兄弟阋墙,但时机太不对了。 鸿钧默然,似乎和什么人沟通片刻,挥袖甩出一道真灵,一道鸿蒙紫气隐现其中。 “地府立。”五位圣人大惊,这是女娲。 “自此,我为厚土故,永镇地府。”真灵化为一人,鸡皮鹤发,躬身一老妪。 “孟婆见过诸位道友。”因为后土消失,停留虚空的功德之气被鸿蒙紫气勾连下来,孟婆的修为节节攀升,转眼斩出三尸,成就了圣人修为。当真是说你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 孟婆拜谢过鸿钧道祖,又和诸为圣人互相见过礼,便道:“我要镇压地府,免生变故,孟婆失礼了。” 诸位圣人息了心思,各自拜别鸿钧道祖回转不提。 大家可能都猜到了,卷走石矶和后土的便是星辰古树。可是藏锋是如何办到的啊? 其实这要从交给后土装载盘古元神的世界果说起,藏锋对天道盘古元神的不安,让藏锋提前做出了布置。洪荒之中有一种很平凡的小虫,即便在西游量劫的时候都没有消失,叫应声虫。这种一众大神都不会放在眼中的小虫,却是让藏锋大感兴趣,他是如何做到同声同步的呢?藏锋分解了数以万记得应声虫,仍然没有找到答案。 藏锋最后不得以将捕捉到的应声虫,炼制成了一对蛊虫,母体让后土炼化饲养,操纵子体和盘古元神炼化成一体。在世界果的遮蔽中,藏锋留下了自己为一众祖巫编写的巫血生元大法,并且交代了自己的计划。如果说一众祖巫中比较沉得住气的,可能有三人后土、帝江、烛九阴。而以帝江的思维,盘古元神只会落在三人中。而后土身居众位祖巫之末,最为可能。 所以只是一说出‘巫血生元’四个字,后土立马放任藏锋任意施为。于是因为杀手基于长远考虑的布局,让鸿钧和天道再次吃了一个大瘪。 第84章 摇曳星光添氛围 美人在侧剑在手 星辰古树没有什么改变,摇曳的星光穿过层层空间洒落下来,如梦似幻,每一次藏锋见到星辰古树,都会发现不一样的震撼、不一样的美,跟随着心情便会莫名的变得美好。 第一次见到星辰古树的后土祖巫和石矶,更是欢喜的夸张。 “好啊,小疯子,你竟然藏了一处宝地。竟然今天才带我过来。不行了,这地方以后便是本祖巫的了。” 而石矶更是疯狂的在心里吐槽,“不行,我身体都给你用过了,我要这个洞府。” 果然,房子才是撩妹的第一利器。不过石矶你得话有歧义啊?什么叫我用过你得身体,别冤枉人好不好!大不了,我交房租。不对,房租已经交过了。貌似你这小丫头占了哥哥的大便宜。呸、呸、被小丫头带歪了。而带歪了藏锋的石矶对藏锋的言语却一脸懵逼。 一面在心里和小丫头扯皮,一面却对后土祖巫说道:“要是祖巫大人不嫌弃,倒是可以常来住。” 身体中的石矶小丫头,却在疯狂的呲牙。“臭流氓,大坏蛋,我要咬死你。”石矶像一只愤怒的小猫,不屈的向着藏锋挑衅,可是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至少藏锋一脸愉悦。 藏锋脸上透露出来的愉悦表情,让后土祖巫满头雾水,问道:“小疯子,不会是这地方有什么古怪吧?你笑的好贱哦!” 藏锋一头冷汗,嗯,看来在石矶小丫头的身体里待久了,我都变笨了。杀手的素养呢?冷静冷静。 一边想这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对后土祖巫说:“祖巫大人说哪里话,这样吧,到我小窝去坐坐。刚刚耗费了大人太多的精血,我们恐怕一时之间回不去洪荒了。” 石矶被圈禁正满脸憋屈,听到藏锋说自己笨,那忍的住,“臭流氓,你说谁笨呢?你给我滚出去,是那个死不要脸的赖在人家身上不走的,你放我出去,我要咬死你。呜呜”小花越想越委屈,“你个坏蛋,就会欺负我。” 听到石矶小丫头的叫嚣,藏锋都快要憋出内伤了,什么叫我赖在你身上。讲的我好像色狼一样。 “是因为鸿钧和天道吗?”后土一边随着藏锋进入‘鉏鸒居’一边询问不能回归的原因。 “都不是,是因为我的缘故,如果,我在石矶的身体中,多施展几次灵魂等级太多的元神之力,我怕对她不好。”藏锋正被小丫头的一哭二闹弄得心乱如麻,匆忙解释了原因。但是在也不敢乱想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这种单纯的小丫头能够读出我的心思了? 小院中,葫芦藤挂着的七颗葫芦,俱已成熟。散发着七彩的光芒。映衬的小院有如幻境一般的不真实感。葫芦藤生长的一边,小池中泡着一具肉身,如今已经修复大半至少头部和胸膛已经恢复大半了,只是手脚看着有些膈应人。 藏锋对小丫头道,“石矶,你把头贴在那人的额头上。” “我偏不,”藏锋的要求很合理,可是石矶偏偏要和藏锋对着干。 藏锋已经将身体控制权交给石矶了,而刚刚两人在石矶的识海中吵翻了天。后土祖巫却是不知道的。可是如今石矶把心里的话一下子喊了出来。引的后土祖巫满脸愕然的望了过来。 这下子不用藏锋说,石矶也是满脸通红,乖乖的走了过去,把额头和藏锋贴在一起,脑子中却在想。 “这个臭流氓,怎么长的比圣人师傅还好看。赶他离开身体不是我一直的想法吗?为什么会有点舍不得?哎呀,石矶,你都想什么呢?女儿家的秘密都被这坏家伙看完了。”不提石矶千头万绪的女儿家心思,但是这样的想法藏锋却注定并不知道了。 进入自己的身体,藏锋怎么有了一种回到家中温暖愉悦的感觉,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像海潮一样淹没过来的疼痛。藏锋的忍耐力是经过锻炼的,师傅曾经在教导藏锋的时候问过他,“你觉得一个杀手什么最重要?” 其实这个问题在杀手训练营的时候,教官也曾经问过,当时的答案是五花八门,教官在杀掉回答软弱的七个人之后,对他们说:“你们这些菜猪,给我听好了,杀手最重要的是任务,其他的都是狗屎。” 藏锋用这个答案回答了师傅,可是师傅却给了他不一样的答案。“就说说你吧,其实这个答案你自己都不信吧。”鉏鬻老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陪他一起看蜘蛛是怎样结网的。 整整一夜,师徒二人窝在肮脏的墙角,看着小小的蜘蛛拖着长长的蜘蛛丝,从一边的小树,越过一米多宽的过道爬上另一边的小树,其中幸运和眷顾毕竟只是少数,一阵风吹动一片树叶,一株小草的摆动,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挂断蜘蛛丝,让小蜘蛛几个小时的努力白白浪费。而小蜘蛛,却一次一次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当晨曦的微光,耀出蜘蛛丝上的露水,发出七彩光芒的一刹。鉏鬻老人问藏锋:“现在你觉得杀手最重要的是什么?” “意志,永不放弃的意志。”做一个杀手,先要坚定自己,杀手虽然很多时候能人所不能,可是杀手同样是血肉之躯。其实只要你坚定了自己,那么做不做杀手,同样出色。 藏锋正在以他的意志力克制自己,即使再疼,也是面色平静。放纵会让自己的神经反应变慢,那不是藏锋想要的结果。 可是藏锋绝对不知道,自己努力保持平静的面孔,在石矶和后土的眼中是如何的诡异。 后土祖巫看着藏锋不断抽搐的面部,笑着说:“从来没见过小疯子,这样有趣的样子,回去说给玄冥他们听的话,还不要把他们羡慕死。” 石矶却把小脸皱在一起,口中向后土祖巫问道:“后土大人,真的有那么疼吗?” 后土好笑的看着石矶,心中却知道,无论如何,这个小丫头日后恐怕要和小疯子绑在一起了,看她的样子迷糊的很呢。“不用担心,巫族的男儿,这点疼才不会放在眼里呢。来,我们到那边说话,不要打搅小疯子疗伤。” 后土祖巫口中的巫族好男儿,此时却是虚弱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残留载体内的律令之力,频频作怪,藏锋却一点好办法也没有,天宪律令的强悍耐磨,藏锋早有体会。如今的藏锋,就好比在领受酷刑,酷刑的根本便是这股律令气息,而藏锋只能生生的承受,用肉体的痛苦,将这股气息生生磨灭。 第85章 巫妖劫面目全非 共工命陨不周山 藏锋拼了老命的修复伤势不提,地府之处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鸿钧和五位圣人刚刚离开,十二祖巫便赶了过来。看着渐渐隐藏到洪荒大地之下的地府。竟然连小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十一人站在黄泉之旁大声嚎叫:“后土。” 已经隐没身形的孟婆心中一动,圣人心神之力思维是何等快捷。孟婆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哎,诸位请回吧。” 见众人一意悲伤,再次说道,“从今以后,我非后土,各位珍重。” 短短两句话,没一句假话。可是透露出的意思,却是南辕北辙。 帝江和烛九阴虽然隐隐感觉道不对,共工却大叫起来,“一定是鸿钧,他几次偏帮妖族,这次连小妹也害了,找不到鸿钧,我先去斩掉天庭上的两只扁毛小鸟再说。” 说完也不管众人,径直往不周山而去。帝江等人大急,连忙追去。可是哪里还瞧得见他的身影。这一下,其余十人都知道中了算计。慌忙往不周山赶去。 走不到一半路途,突听“叱啦”一声大响。天地都为之一顿,洪荒中心之处,滚滚水声向着四面流泻而去。众人心中都是沉重。不用看见,天道通告了每个洪荒生灵。不周山被共工打塌了。 洪荒的中心,六圣汇聚。三清、西方两位教主、地府府主。六位圣人全部尽心补救,老子用太极图遮住洞天的缺口,以玄黄宝塔代替不周,暂时稳住天地动荡。其他几位圣人匆忙救助一众生灵。 诸事定下,便向天祷告,请求鸿钧道祖出手。 鸿钧道:“孟婆,你精通造化之道。此鼎借你,你来主持补天。” 孟婆行礼道:“弟子领法旨。”鸿钧不理,转首自去不提。 孟婆托起乾坤鼎,对通天道:“有请通天师兄为我寻来撑天之柱。” 对老子道:“还请大师兄多撑一二。” 对接引准提原始道:“请三位师兄为我寻来五色石等物。小妹需调定水火、养炉炼石。” 其实所行所做,对几位圣人来说早就心中有数。因为一切早已安排妥当。 北海之中,有一片大陆,大陆之上奇花异草清溪流泉。与一般的海中岛屿没什么两样,要说唯一有区别的那便是岛屿很大,可以比拟一颗大的行星。这是其一,因为即便在洪荒之中,这样的大岛也是难得一见。另外一桩奇异之处便是,这岛屿在北海中游走不定。但这一切对于岛屿上居住了数代的人族来说,却是习以为常。 诺便是这样一个小男孩,诺今年七岁,七岁的男孩子,已经开始在部落中做一些体力较轻的活计。诺的部落偏居东南,这一小片地方,生活着两个部落,讫血部和巫火部。两个部落虽然时有摩擦,不过关系倒算不上多坏。 今天诺约了巫火部的亚,在这里解决私人恩怨。其实所谓的私人恩怨实在不值一提,都是小孩子的争斗。讫血部和巫火部住的太近,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自古以来都无法避免。两个部落都是人族,一般遇见说不清的事情,都是约个地方,打上一架,一架打过,事情就算是完了。都说男人的感情都是打出来的,这话不错。讫血部和巫火部这些年关系越来越好,要说那天并成一个部落,绝不会有人奇怪。 小孩子见得多了,有样学样,平时要好的伙伴,没事也约上一架。诺和亚约的地方临海有个缺口,海水在其中奔涌。诺和亚,小拳头似模似样,学着大人过了几合。两人因为刚刚开始激发血脉法则。倒是不敢用来对阵。怕收不住手脚。 突然地动山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现在却只是局限于这方圆不过数百米的地方。两个少年疯狂的向着部落的方向跑去。百米方圆全部塌陷了下去,海水剧烈的翻腾,一个硕大的蛇头从凹口探了出来。 看着奔逃的两个小孩,蛇头露出人性化的笑容。一股庞大的吸引力将两个小孩抓到了蛇头面前,诺和亚惊恐的挣扎,声音却憋在喉咙之中,怎么也吐不出来。 “小孩你们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洪荒之中即便是小孩,同样也不缺少勇气。 “你想干什么?”诺先开腔。 “你抓我们干什么?”亚先后脚之差,亦是开口道。 “我从你们的先祖开始,就和你们人族做邻居了。把你们抓过来,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你和我们先祖就是邻居,那你活到现在岂不是有两千多岁了?”诺和亚终究是小孩子,好奇心大起。 “呵呵,不止呢。” “可是为什么我们从来没听说过你呢?”诺终于找到不大对的地方,可是说了之后,又有点后悔,要是万一这个大怪物被戳穿了谎话,生气怎么办? “对啊对啊,也从没见过你呢。”亚脑子比较直,忙不跌的在一边补刀。 “因为你们都生活在我的背上啊。” “啊。”两个小孩子齐声惊叹,“那,那你要有多大?”以他们的见识完全想像不到那是怎样的形象。 “我就要死了,你们让族人都离开吧。我死了,这片大陆就不存在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啊?”诺大着胆子问道。这样问对于开了灵智的生灵是很不礼貌的。 “我出身在玄武一族,因为出生只有龟之像,所以不容于族群。也正是因为之有龟之相,我的身体越长越大,结果就没有办法化形了。你们就叫我玄龟吧。” “你已经活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要死了?是像祖爷爷他们一样吗?”亚好奇的问道。 “那倒不是,是因为有人要杀我了。好了,我送你们上岸,让你们的族人尽快的造船逃离吧。”大龟不在多说。将诺和亚送回陆地。 第86章 炼天地圣人功德 北冥陨生灵几何 诺和亚各自回部落通知族人,亚跑进部落,找到族长,“族长爷爷,我们这片大地要沉了,我们快点造船出海逃命吧。” 族长一听,这是什么话。还没发话,一边的大人已经开始斥责,“一边玩去,大家都忙着呢。” “小亚啊,你要向你得哥哥们学习,努力锻炼身体,不能整天胡思乱想。” 亚本来就不善言辞,绞尽脑汁的一番劝说,一个人也没有劝动。只好来到海岸边和诺汇合。 再次见到亚,诺开口道:“亚,你告诉族长爷爷了吗?他怎么说?” “我们族里的大人都不愿意相信我的话,连带着小孩子也说我骗人。” “哎。我那边也是一样。”诺也是如此。 两个小人在海边哀声叹气。好一会儿。亚才问诺道:“诺,你说我们怎么办呢?天快黑了。” “我们回去,自己造船。能救多少救多少。”诺下定决心和亚约定,自己回去造船。 时间过的很快,诺和亚千般努力,造好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是用铁枝木为架,用垢浮藤编制缠绕而成的。足足有广场那么大。装上千人一点也不挤。之所以要用铁枝木和垢浮藤,固然是因为采集方便,更是因为垢浮藤有一个特殊功用,海中的海兽都不喜欢垢浮藤的怪味,会远远的避开。能减少很多危险。诺和亚兴致勃勃的将它取名叫诺亚方舟。 诺和亚继续请求族长让族人避开一下,族长说,“我的孩子,你看已经过去一年了,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的父亲和你得父亲,他们的父亲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上千年,不要编造一些妖言来哄骗大家了。相比广阔的大海,我们宁愿死在祖辈的土地上。” 诺和亚没办法,只好在船上装了一些无害的小动物,扬帆出了海。人很多时候,都宁愿死守着固有传统,不愿意接受社会环境改变的现实。 就在方舟离开一天左右,从天降下四道剑光。然后大地便开始下沉,血水升腾而起,无穷的海中妖兽闻腥而来。 不周山的态势已经稳定了下来,现下孟婆正看着造化鼎中的火候。西方二圣和原始天尊已经找回了足够的五色石。通天教主是最后到的。 “师弟,你磨磨蹭蹭的耽搁了补天大事怎么办?”原始天尊无故发难道。 “不劳师兄挂怀。”通天教主亦是不冷不热。 “道友稍安。”孟婆劝道原始天尊。又向通天教主道:“道友可还顺利。” 通天将裹在袍袖中的四条粗腿。“自然顺利。” 材料齐全,补天在几位圣人手中自然不是难事。各自收取掉应得的功德离去不提。 ########### 星辰古树之中,藏锋和那一丝天宪律令气息的争斗,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深切到极点有如凌迟的痛苦,让藏锋的意识一刹那抽离开来。全身的每一分疼痛,和疼痛之后肌肉的抽搐、神经的震颤都在意识中反映清清楚楚,藏锋对身体的掌控力,竟然在这样的疼痛折磨中达到了完美的程度。 藏锋不可抑制的想到了自己的过去,自己的过去对现在的洪荒来说是未来吗?那么对自己来说,什么是过去?什么是未来?藏锋似乎透过重重时光,看到了师傅慈祥却严厉的脸,对藏锋说道:刺者,一往无前,舍身忘死,然心中有道。一层明悟涌上心头。 过去是我永恒不变的意志,未来是我一往无前的刺击,现在是痛苦和欢愉交织而成水火对我的淬炼。以自己的过去、现在、未来为三才,天地人三才一体,五转天地聚三才,终于修成了。而藏锋的功法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五转天地聚三才的修成,让藏锋的元力可以转化出薄弱的时间之力,这样的话对藏锋以后,无论是隐藏变化的隐蔽性,还是攻击躲避的突然性,都会生出无法想像的变化。而对时间法则的运用也将会变得轻松自在起来。 藏锋相信如果现在的自己,再次面对鸿钧和天道的合力一击,绝不会重伤而逃,再不堪也能轻松躲避。随着功法五转的彻底定型,藏锋的肉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而周身沸腾的元力,则透露出一种时间永恒流逝的韵味。一股法网恢恢、刚正如铁的气息被这股元力逼迫至食指指尖的商阳穴,喷射而出。而离开了藏锋的肉体,便如收押的犯人已经在逃。这股气息自然不依不饶,想要扑回藏锋的肉体,在食指尖端和藏锋的元力剧烈交锋,转眼便被消磨殆尽。 第87章 功行五转知前路 妖氛猖狂频食人 藏锋从盛满三光神水的小池中立起身来,长出一口气,终于拜托了纠缠千年之久的伤势,不仅沉珂去尽,而且达到了预想中的五转同修的境界。如今自己在洪荒之中总算是有了保命的把握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哼、哼、鸿钧天道,一掌之仇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藏锋从水池中走出来,石矶和后土没在小院,藏锋走入鹤西居,哪里供奉着师傅的灵位和父母的雕像,虽然说孝道在心不重形势,可是每次回来藏锋都回来上一炷香,把这当做头等大事。 就像功法修入第五层的明悟,过去是自己永恒不变的意志力。正是师傅如父亲的谆谆教诲和关爱、对未知父母的思念和渴望、成就了自己不屈不退的意志力。那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永恒。 缅怀过父母藏锋向着西边的厢房走去,门匾上同样是三个汉字‘虎贲堂’这里是藏锋用作练武修炼的地方。走进普通的四开木门,里面的空间无远弗届,比起祖巫殿亦是不遑多让,而比祖巫殿更加先进的便是,在这个练武场,各种地形和天气环境可以随着心意调节。 不出意外的,石矶和女娲正在此处对战。石矶如今的德载万物坤元剑已经有模有样。短短的时间连连模拟出了火山、星空、沼泽三种意境,对后土祖巫的攻击或陷或击或迷转,将后土祖巫势大力沉的一击给化解掉。 后土祖巫很显然留了几分注意力在外面,见到藏锋进来,伸出手掌对着石矶只是一压,庞大的气息便压的石矶灵机不畅,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藏锋走过去问道:“怎么样?我创造的剑法还不错吧?”那个样子所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后土祖巫想也不想,一拳照着藏锋的脸蛋就打了过来。气息一点也不泄露,其中的灵机显示,后土祖巫这一拳竟然把力量全数收敛,达到了藏锋所说的会用力阶段。要是平时藏锋可能会身体虚实转化,让后土祖巫无功而返。 可是如今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弥漫在心间。他不想让石矶小看。因此藏锋伸出食中二指,以指做剑,施展的赫然就是石矶刚刚施展的剑招。最先模拟的便是沼泽,水草丰美,莹莹碧绿。后土祖巫的拳头陷入其中,牵扯、下陷、粘滞成圈成旋的古怪力道,一下子就把深藏在拳头中的劲道引发出来,让后土祖巫对自己的劲道失去了细微操作的可能。 然后是沼泽开始变化,其中后土祖巫的拳劲在其中爆发,丰美的水草开始焦枯,一刹那就燃成了熊熊大火,一座火山即将喷发,其中的力量大部分来自后土祖巫,火山冲天而起的岩浆柱撞上后土祖巫的拳头,力量差距一下子易位,后土祖巫不可抑制的向后跌去。冲天而起的岩浆再生变化,凝结、旋转聚合成一片太古星空,无数流星拖曳着长长的光尾,向着后土祖巫击去,最后流星旋转成一个陈形,将后土祖巫圏入其中。 石矶在一边惊叫:“诛仙剑阵?!” 藏锋笑笑,“能比拟正版的十之一二就不错了。” 石矶一阵无语,臭流氓就是臭流氓,自己又不傻,那剑阵已经开始凝聚煞气了,十之一二,你真把我当傻瓜。死混蛋。 刚刚因为藏锋英武表现,产生的一丝好感转眼消失殆尽。 “混蛋,小疯子,你给我撤掉这招。”藏锋的诛仙剑虽不及原版浩大,但胜在凝练、灵活,片刻功夫后土祖巫亦是狼狈不堪。藏锋自然不会让后土祖巫大丢面子。 不过丢不丢面子是后土祖巫认为,藏锋的判断可做不得准。所以后土祖巫出阵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藏锋的额头k两个大包。 看着一边笑个不停的石矶、横眉怒目的后土。藏锋心中一阵憋气。 “走了,回洪荒。” ### 回归的地方在厚德城,可是城中的气氛却不太好。 后土祖巫回到城中心,问过了城中理政的政士,方才知道离开洪荒短短的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而人族因为十二祖巫缺了两人,以十二祖巫为根本建造的十二主城有了缺憾,十位祖巫如今是疲于奔命,顾此失彼,足足有数百万人族填于妖族之口。如今经历洪水洗礼,洪荒之中人族不过数十万之众。 而随着人族政士的叙述。藏锋早已被气得二佛升天。对后土祖巫道:“祖巫大人,我出去转转,石矶就拜托您。” 而藏锋对于这次刺杀的方式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难道帝俊太一还可以请动鸿钧和天道贴身保护不成?但藏锋自信,即便在天道和鸿钧的保护之下,自己也可以轻易取下这两只小鸟的鸟头。 第88章 巫刺锋芒掩天地 伤害转嫁称不死 藏锋这次行事并不打算隐藏,他没有用自己的劫运,紧紧握在藏锋手中的是共工生前使用的吴刀。 男儿何不待吴钩,血灌怨坟做长香。 共工祖巫,你身融洪荒大地不久,必可见我为你一一手刃凶徒。 藏锋一步一步前行,身上运转着全部的功法,外放的元力却御使着德载坤元。 德载坤元运转着纯粹的杀意,杀戮亦是大道,只不过其中的度太难把握,好比美人,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 藏锋心中舍不下的太多了,杀戮是修不了的,但是利用愤怒和敌忾之心,偶尔用之,却是无妨。 不周山虽然毁掉了,但是藏锋心中却有着一座不周山,那是通天之梯。从盘古殿一步步走来凝聚的杀戮之气,一层层的从新构筑起一座不周山,随着藏锋的脚步,如同破土而出的竹笋,一节节的长高,一时之间整个洪荒都被一种恐怖的压力禁锢的一息不出,无边的量劫煞气向着不周山的方向聚集而来。 不周山万里外的一只刚刚化形的小妖,它幸运的躲过了天河之水倾泄造成的洪灾,此时正躲在简陋的洞府中瑟瑟发抖,渐渐的它连肌肉抖动这样的事情也变成了奢望,然后‘砰’整个身体便在压力之下爆开了。 重新构筑的不周山,以愤怒为核心,以杀气为架构,凝煞气成形体。比盘古身陨而成的不周山更是多了几分威严,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天庭门户早已经聚集起了一众妖将妖兵,不知什么时候伏羲从河图洛书中悟出了周天星辰大阵,如今在不周山顶天地中心布下此阵,只是为了报杀妹之仇。 看着伏羲被仇恨扭曲的脸,藏锋一阵冷笑,要说不是天道擅做手脚泄密的话,再等无量量劫,凭借伏羲的推算之力,也休想算道自己。 看着一言不发的伏羲,藏锋也不愿意理会二逼脑残的妹控。一刀辟出,一瞬间星辰大阵中,每一个大妖都觉得这一刀便是向着自己劈来,刀光化为天地,与被攻击的妖将构成一个个的三才阵,名满天下的周天星辰大阵就这样,还没开始发挥威力,就这样被破了。 藏锋第二刀再生变化,三才阵中的天地凝聚无穷的天地煞劫,阵中之妖但觉逃无可逃,唯有引颈就戮。伏羲大喝一声,借着河图洛书的力量挣脱幻境,险之又险的避开从颈前掠过的刀锋,刀锋一转,明亮如炽,如烟花爆开,光点旋转,结成一阵,正是周天星辰大阵。 藏锋拖刀回旋,光分两仪,遮住背后击来的小鼎。脸露讥笑,不是不出地府吗? “道友,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已经将布阵的三百六十五位妖神尽数杀死,该收手了。”鸡皮鹤发的孟婆讲出来的话实在很有佛门大德的味道。 藏锋不答,低声吟道:“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尽道德仁义名,但使今生快恩仇。美名恶名何顾惜,杀人百万天不惩。宁教神仙切齿恨,不教圣人欺我人。”这是后世仇圣所做的男儿行中的一段,藏锋改动了一下,更加贴合自己当下的心境。 转手一刀,血海漂橹,尸山蔽日,沉沉的煞气向着孟婆劈了过去,孟婆运起造化鼎挡了过来。刀光突然加速,轻轻的在造化鼎上一抹,继续劈向孟婆鸡皮鹤发的脑袋。 孟婆将手中盛汤的黑色小碗向着刀光投掷了过来,刀光一丝也没有停滞,空间变幻,一把拂尘拦在了刀光之前。是鸿钧到了。刀光散去,丝丝缕缕如同天意,融入化为周天星辰阵法中的伏羲体中。 孟婆惊叫,“兄长!” 急忙收回造化乾坤鼎,想要帮助伏羲抵挡重新由周天星辰大阵变化而来的刀光。 神识方一接触到造化乾坤鼎,“噗”一口玄黄色的圣血,脱口而出。 鸿钧顾不得牵制藏锋,急急出手,抓到伏羲最后一点真灵在手,还来不及收回,藏锋已经一刀切了过去,这一刀有如光阴流转,世事推移,看着平凡无奇,却挡无可挡。“噗”的一声。鸿钧的半条手臂就被切了下来。手中法力包裹的伏羲真灵转眼逸散。 鸿钧惊声道:“你真的要鱼死网破不成。”却是聚拢天地间的灵气,转眼将伤势复原。 藏锋只是冷笑,一言不发的挥动吴刀,一刀之间,星辰隐现,却是四象星辰阵,转动之间隔绝天地灵气的感应。 吴刀后拖,刀柄斜撞,刃上春夏秋冬四季流转分明,印向欲要重新控制造化鼎的孟婆。 一刀击出,再也不看,回刀一挑,将造化鼎投入虚空,以星辰古树镇压起来。人却向着天庭行去。竟是将两大圣人视如无物。 第89章 轻突怎会生怨怒 问君知道能行道 这样的轻视让道祖鸿钧心中怨怒横生,寄托三尸的造化玉蝶竟然隐隐有不稳的迹象。为什么会如此?鸿钧道祖心中大骇。 藏锋脚下的不周山在涨到原有的高度后,却并没有停止下来,竟然随着藏锋的脚步,继续向着天庭生长过去。鸿钧道祖心中无喜无悲,藏锋这样做的目的对于高等级生命来说显而易见,而鸿钧恰好接触过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六度空间理论。 所谓的六度空间理论,就是世界空间分层技术。按照高级智慧生命的探索研究,得出一个物质空间和能量空间的理论。y因为世界并不是连续存在的,那就是世界可以根据普朗克恒量,虽然叫法会有所不同,但是却可以按数值表示,也就是6.626乘以10的负34次方焦耳秒,以这个常量做为衡量物质世界,那么整个物质世界都是它的整倍数。 空间分层技术正是把普朗克恒量当成构成世界的最基本单位。并且穷举计算出另外六个适合构筑智慧生命生存空间的稳定数值,这便是六度空间分层技术。 说了半天,也许都是大家云里雾里。其实将洪荒天地比做偶数,那么天庭便是奇数。而天庭门户便是一道跃迁们,他改变进入门户生灵的普朗克常量,这样才能进入天庭,其实天庭和洪荒就是一个杯子中的奇数和偶数。但是在彼此的眼中对方都是虚无。而无论那个世界必然具备这六个能量层级。但是一个正常的智慧种族绝不会那么干,因为那是会损耗世界潜力,导致世界退化的。 而洪荒中的天庭啊,蓬莱啊,极乐世界,什么的都是在小范围使用的这种技术。以前藏锋不知道厉害,可是如今功行五转,终于看清了这些所谓的洞天福地,就像是一个个的蛀虫,把洪荒弄得千疮百孔。这也是洪荒动不动就能轻易被打的四分五裂的原因所在。 而这次的天河倾泄便是因为对环境的过度破坏,引发的不同能级的世界互相干扰的结果。 而藏锋的做法便是以强大到极点的杀劫煞气,直接灭杀天庭中的所有生灵,破坏能够帮助生灵改变能级的跃迁门。而鸿钧和天道都明白,这个世界所谓的洞天福地、天庭、蓬莱、龙宫什么的只是他们为了降低世界潜力的手段,其中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布置出来的。其中的道道怎么会不明白。 鸿钧惊骇莫名,天道自然也是恐惧之极。他们一直以为藏锋是和他们一样的外来者,一直以为构建世界分层,用来减低世界潜力的方式是和藏锋心照不宣的默契,如今看来是他们想多了。那么藏锋到底有什么目的,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鸿钧再也顾不得其他,祭出造化玉蝶,大叫道:“天道,合。”那是下定决心了。但是此天道非洪荒之天道。 天道亦是知道此事犹豫不得,只是一刹那,天道元神就和造化玉蝶中的鸿钧元神合为一体。 “哈、哈、哈、哈、哈、哈.....”合为一体的鸿钧天道没有一丝丝互相抵触抗衡征象,反而发出哈哈的大笑。难道两个人灵魂相互冲突,变成白痴了? 鸿钧,伸出双手,遥遥向着迈向南天门的藏锋击打过去。无穷的律令气息充斥在其中,一时间藏锋只觉得天地茫茫,自己万夫所指,一股自己从未体会过的悔恨感觉涌上心头,脚下控制的煞气杀气竟然隐隐有崩解的趋势。鸿钧和天道连个灵魂居然如此和谐统一。这是怎么回事? 藏锋舞动吴刀,关云长挂印封金的场景展现刀前,与鸿钧一击中的功德金柱互相消弭。转手变化刀光中透出始皇帝焚书坑儒、文化末日的意境,鸿钧道祖只觉的一时之间元神运转不灵,思想呆滞,只欲昏昏欲睡。 “唰”的一声,刀光有如情人的玉手,轻轻拂过造化玉蝶。 “砰”造化玉蝶四分五裂,粘起来的东西毕竟不如原来的结实。 此时鸿钧方才清醒过来。怒骂道:“怎么尽是歪门邪道?”手上却是一刻也不敢停滞,吧造化玉蝶收入怀中,在要被劈上几次,这件天地权柄神器便要回到修复之前了。 圣人不死怎么打?藏锋给出了很好的答卷,你说你都不死不灭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当然不是,活着便有追求,圣人的追求呢?面皮、法宝、信徒、更高的境界、更高的话语权。而这些一直是藏锋为之坚持努力,务必打倒的东西。后三样在彼此的争斗中没法实现,倒是前两样一个是明确的攻击对象,一个是显眼的攻击目的。 所以藏锋只是顺带的辟出一刀,将女娲困在了由脚下煞气和杀气聚集的诛仙剑阵后,便专心对着造化玉蝶下刀了。那真是意境频频展风姿,吴刀刀刀催人恼。 第90章 破违章藏锋强拆 缘何故钟情于六 鸿钧道祖是真的恼怒非常,虽然和天道双魂合并的信息,让他惊喜,可是同样也更加明白造化玉蝶这件破损的权柄神器是如何的重要。可恨的是,对面的小贼刀刀不离造化玉蝶左右,他一定知道这件神器的重要性,他是故意的。以他表现的战斗力来看,阻止他覆灭天庭看来是不可能了。那就做另外一件事情吧。 想的清楚明白,鸿钧突然爆发一股强大的功德金光,协同掌控的一片天地,共同向者藏锋挤压过去,藏锋轻易的改变身体具有的能级,有实化虚。鸿钧却理也不理,转手抓起刚刚闯出阵法的女娲,回转紫霄宫而去。 一道道印一分为五,飞入洪荒。 如今美轮美奂的天庭在藏锋眼中再也不见一点欣赏。煞气和杀气凝聚的不周山,随着藏锋的脚步将天门堵了个结结实实,藏锋打出巫决将从天门中透出的煞气构建成一座诛仙剑阵,将劫运插在阵法节点上,主持阵法变化。 藏锋运起神眼,从第一重天开始一层层扫荡上去,但有生灵一律杀绝。十大妖圣,杀了三个飞诞、鬼车、英招。在第六重见到了嫦羲,藏锋取出一个紫红色的酒葫芦,将嫦羲封印其中。短短半日,天庭九重,除了藏锋再无半个活着的生灵。藏锋面色转冷,手中还因咒运起,原来帝俊太一送仅余的第十只金乌去了西方教。藏锋回转天门之处,劫运自动飞入藏锋手中,天门片片崩裂,藏锋身体虚化,波动扫过天庭,其中的物质尽数改变,宫殿草木之上似乎长出了淡淡的毛刺,在以后的岁月里,天庭这片被分层的空间会慢慢的重新融入洪荒天地,而天门已毁,在没有什么人可以轻易剥离出这片空间。 藏锋也不散去煞气,只是将劫运丢入其中,指尖一道纤细的元力丝线紧紧的粘附在匕柄之上。劫运欢腾震动,每一次震动,煞气便减少一分,高耸的不周山便缩小一分,其后越来越快,转眼煞气便转化殆尽。洪荒中的大神通之辈,如镇元子等人惊讶的发现,量劫竟然已经过了。 藏锋却径直来到西方灵山之前,举步便往山上行去。 “阿弥陀佛。”身前拦了两个小和尚,“贫僧宝月光王。”“贫僧药师琉璃。” “见过藏锋圣人。”用上圣人身份的高帽子,那是怕藏锋不爽,给他们来上一下。 “两个小秃驴,”藏锋吃了呲牙,手中的吴刀只是抬了一抬,一道如梦如幻,似雾似电的光芒,轻轻一闪。人头落地。一路行去,大小猫三两只,要找的人却一个不见。藏锋挑破极乐世界,再次使用还因咒的藏锋才知道,先后脚之差,六位圣人、帝俊太一都被召唤到了紫霄宫中。 紫霄宫源于何处,藏锋自然知道,要在混沌中寻找小小的一座道观,自然耗时日久,去找之前,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收尾,东海蓬莱瀛洲方丈三岛,耗时十日,斩掉东王公西王母,被藏锋打破空间入口,重新融入洪荒。在破坏掉第十一个洞天后,洪荒大神都是明白了藏锋的用意,之后藏锋短短半年,将这些从洪荒世界割裂下的肉块重新融入洪荒。 而随着最后一个洞天的融入,洪荒生灵竟然奇怪的感觉,天地似乎一下子就稳固了许多。如果之前的洪荒天地是蛋糕奶酪,那么像是帝江这样的空间系高手还能够自如的运用空间法则进行穿行,那么现在的天地空间便是石头,你身体强度不够,使用空间法则的结果便是,被天地空间压成肉沫。 有很多人从天地的变化中,似乎有了隐隐的明悟。比方说这一世幸运的红云、镇元子、妖圣白泽。他们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感觉,也许藏锋才是为天地众生开道之人。 ########## 紫霄宫中,宫前的小广场上。正有十人,六圣、帝俊、太一、金乌第十子、还有诸人的老师鸿钧道祖。 “如今此獠,凶厉无边,是天地众修的无边大劫。”鸿钧说着支起一片水镜,其中展现出藏锋破灭诸个洞天福地的场景,感觉到众人的窥视,藏锋抬头一眼望了过来,一双有黑的瞳孔,其中空间破碎生灭,无始无终。水镜“啪”的一下破掉了。 “今我有一阵,共需六人助我,希望可以封印此獠。” “老师,此巫为何如此厉害?”老子问道。 “非巫,此为天外之魔。” “老师,我等有开天三宝在手,更有诛仙剑阵之利,难道不能将之诛杀?”通天建议道。 “他掌握这一种可以随意将身体元神变化虚实,击之不中,至宝无用。” 鸿钧道祖见众人还有话说,摆摆手,“如今只剩下这门阵法还可堪一试,布阵吧。”心中却想,要不是我和天道是同一个人的天地双魂,那日在天庭可就危险了。你们都是根据我的阉割版本功法修炼而来的,即便能够将自身的伤害转嫁给洪荒天地,不死不灭那也是看人的,谁知道藏锋有什么邪门手段?这个危险不值得冒,还是先联系到高级智慧宇宙的本体再说吧。 第91章 合灵结阵寻旧路 域外来客怎等闲 鸿钧道祖命太一帝俊三人于紫霄宫前厅修炼,却于七位圣人与广场上布阵,这门阵法,繁复玄奥,一通天教主圣人的阵道修为,计算道第七道阵纹时竟然头晕脑胀,心中不禁骇然。这是什么阵法? 这自然是鸿钧道祖为寻找命魂所在而布下的阵法,因为要穿梭混沌时空,所以需要护持灵魂不被混沌煞气消磨,而六位圣人灵魂强度倒是勉强可以达到要求,要不然鸿钧道祖还真不敢如此冒险。 ####### 鸿钧道祖在努力的寻找断了联系的命魂和肉身,藏锋呢?他在检查自己的状态,在将被分层割裂的洞天福地重新纳入洪荒世界后,藏锋的状态受到了很大的压制,如果现在施展神通咫尺天涯的话,距离比原来减低一倍,冷却时间却是原来的两倍,而藏锋以前习惯随时激发的神通身畔三尺藏杀机,如今自己的身体竟然也由原来可以随时融入虚空、任意穿梭屏障的圆转如意变得滞涩起来。多穿梭几次竟然会变得气喘吁吁。藏锋微微一笑,看来自己考虑的不错。 然而这些只是还只是洪荒生灵能够接受的转变。对于那些异类成道的修士来说,如今的一切有如噩梦。很多道行低微的小妖不得不化为原型,如此生活在洪荒中方才变的轻松一些。让藏锋意外的是,道行同样低微的石矶却一如人族,除了实力受到很大的限制以外,并没有太多的改变。藏锋对此自然是大感奇怪。 “石矶,反正你的身体什么样子,我比你还熟悉,你在让我检查检查。”藏锋说这话的时候那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石矶听到这话,红着脸,满面怒色,也不说话,抄起长剑就刺,竟然发挥出色,比平时练习还要快了三分,藏锋毫不在乎,习惯性运转虚实转化,那知一愣,急忙转身,结果一剑还是刺在了屁股上面。 后土祖巫和玄冥祖巫在一边帮腔,“活该,下流胚子,打的好。” 藏锋无语之极,自己只是实话实说,真么心里好像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最近这些女人是越来越嚣张了,还是在地球上做杀手的时候爽啊。 藏锋想了想,如今洪荒稳固,飞行也变成了一件很吃力的事情,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帝俊太一两只小鸟如今还逍遥在外呢。 藏锋以修炼为由,离开了厚德城,来送藏锋的除了目前留在厚德城的玄冥后土,还有石矶,藏锋很明白如今的自己,在洪荒世界与其说是人人敬仰,不如说人人畏惧。从天庭到地府,由蓬莱到昆仑。所谓的屠的九百万只怕远远不止了。人人惧怕也不奇怪,藏锋挥挥手转身便走,拖泥带水不是男子汉的个性。很奇怪的,藏锋在石矶的眼中竟然看到了不舍,哇哈哈,难道小花有被虐的喜好?但是明智的没有说出来,要不说不定,另一边屁股会再被刺上一剑。 藏锋将自己的小家安排在了昆仑,因为家乡也有叫这个名字的山。 这是一个小山谷,如今却是一片平静的小湖,湖水中一颗古怪的树屋。那是星辰古树。 藏锋回到这里闭关修炼的目的,并不仅仅是单纯的为了追杀帝俊太一,鸿钧和六圣,自己虽然可以保证在围攻之下自身不受伤害,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绝对敌不过他们联手,为什么都消失的无声无息?还有鸿钧和天道的融合,那似乎一点隔阂也没有,就像是同一个人被分成了两半,再次合在一起似的。 而这一切的异常都是藏锋加紧闭关修炼的原因所在。藏锋直觉,鸿钧道祖这次的做法会给自己和洪荒世界带来生死危机。 藏锋试着按照自己的六阳九转运行体内的元气,但是滞涩不堪,藏锋无奈的停了下来。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各种福利,各种好运,可是到了自己的身上,为什么各种倒霉?难道是天地之力对外来者的压制?自己弄得天怒人怨,好不容易将洪荒世界的稳固度提升起来,转眼天地又开始对自己进行压制。实在是想想憋气。 但是多想无益,藏锋决定重新从基础试试。 最先是自己的国术桩功。但这一次藏锋感觉和以往有了一些不同,那是在盘古殿第一次淬炼盘古精血的感觉,在重压之下,身体的强度再次有了细微的变化,果然身体属于物质存在的特性会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 而做为与自身紧密联系的元力必然有所不同,想到此处,藏锋慢慢调整元力运行方式。 由慢至快,细细体会,须知温故方能知新。 第92章 能知手段尽施为 安知前路无新意 藏锋一点点的有如蚂蚁搬家,将体内积蓄的元气慢慢搬运,一转功法生混沌,丝丝缕缕的元力在经络中纠缠、凝结、转化,慢慢的开拓经络,然后缓缓的从经络中散到肌肉、骨骼、血管、神经。细细的打磨,慢慢的滋养。 藏锋心中一下子充满了喜悦,天地的回馈从来没有那样简单和市侩,什么功德成圣、功德金光,窃天地以为己用,盗权柄误导苍生。即便他们再强大,也并不是我退缩的理由,来吧,鸿钧,让我看看你会什么样的手段。 藏锋意志力不断拔高,洪荒的经历亦是成就了他的过去,过去经历的越多,他的意志就会越加强大。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有经历过才会变成自己的。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士子们求学后,大多会出外游历,便是此理。 藏锋一步步将自身的功法从新炼了一遍,从一转功法生混沌,到二转乾坤分昼夜,然后两转同修,每运行一转身体便和天地契合一分,身体也会更进一步,能够自如控制随意变化才是藏锋的追求,对于藏锋来说对环境的适应变化才是真正的强大,难道说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天的私生子,方方面面都要照顾你吗? 所以说人不以外物成名,在修者的世界更是如此,须知人身千变万化,绝对不会出现两个完全相同的身体,前辈的功法怎么能在后辈身上死搬硬套? 时光流转,藏锋忘却所有,就在这布满星辰古树树根的小湖泊中,追昼赶夜的修炼。 一转功法生混沌,耗时三月之久, 二转乾坤分昼夜,耗时三月,两转同修,用时六月........ 三转虚空定五行,耗时三月,三转同修,用时一年半.......... 四转星辰凝万象,耗时三年,四转同修,藏锋估计用时至少需要十二年............ 但是藏锋没来的及将前四转同修成功的时间了,因为洪荒有变故发生了。 藏锋可以肯定,那样的光芒和造型,绝对不是法宝,犀利的造型,闪烁的光芒犹如夜晚的霓虹,充满了科幻的气息,只是一击,那是一道瓷白色的光芒,亮到了极处,给人一种黑暗的感觉,一下子便打的洪荒大地破碎。 藏锋可以清楚的听到天地的哀鸣,那是世界根基的损伤,藏锋怀疑这样的攻击,不要太多,只要三击就可以彻底打破洪荒天地,泯灭刚刚约有恢复的天地意志。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发出第二次攻击,是能量不够用了吗? 钢铁巨船的下腹,裂开一道大口,数个人影从中飞了出来,同时飞出的还有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带着锁定一切的气息,向着小湖泊中的星辰古树网罗而来。 第93章 人力始终有穷尽 杀妖帝藏锋遭擒 这几个人影来的好快,为首的正是当日从天庭离去的鸿钧道祖,身后是六圣、太一,还有硕果仅存的金乌十太子。 远远的金乌十太子便叫嚣道:“哈哈,藏锋你这个域外之魔,今天师祖要来收拾你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有些人即使经历再多也不会学得有多么聪明,正是江山易改秉性难易。这些嚣张的话语,平时在家自然无事,可是如此场合说出来,却让帝俊不得不管。 “逆子,师祖和诸位师叔师伯在此,那容你如此放肆,还不向师祖请罪。”帝俊是万般无奈,心中叹息,为何子孙如此不肖。 “大哥,老师大度,必不会获罪于稚子,我代他向老师和诸位师兄赔罪。”太一爱护侄子,却是出言袒护道。太一还要再说,却听鸿钧道祖言道: “无妨,稚子,无知,但此言却也不差。” 闻听此言,一众人等看藏锋如见死人。 见到众人表情,藏锋气急而笑,一群朽木泥朔,忘了之前都是谁被自己虐出翔吗? 看着光网将星辰古树整个罩进去,藏锋心中冷笑,让我看看你们这群强盗圣奸的手段。 要看他们的手段,却不代表藏锋会乖乖的等着任由他们施为。藏锋向前一跃,从空中划过,有如穿过水波屏障,断断续续,让人诧异错愕。 鸿均道祖眼神一凝,空间断层缩影术,这样的技术,即使在联邦也必须依靠大量的生物改造,才有可能达成啊?难道........ 鸿均道祖激发造化玉蝶,以强大的能量来生生控制这片天地,将藏锋生生的从分层空间挤压了出来。匕首掠过太一的咽喉,留下一道血痕,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太一忍不住手脚冰冷。 藏锋毫不气垒,转手变向着帝俊攻去,匕首画出一道光痕,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先是升起一股难言的温柔,即便天地所生的先天神灵在这一刻也明悟,这是母亲的爱,温柔尚未消失,一道难言的忧伤从温柔中爆发出来,淹没了所有的感官,高堂明镜不在,春晖怎什回报,慈母远去,稚子心中何忍。 这一匕首枭首了帝俊,即便鸿钧道祖亦是陷入了对亲情的眷顾,难以自拔。被帝俊之死的鸿钧道祖,心中大怒,撇下星辰古树的纠缠,指挥光网向着藏锋笼罩了过来。感觉到光网隐隐有锁定时间空间的威能,藏锋却并不惊黄慌。 不过只是一死,再次一匕刺向太一,这一匕首刺得是无声无息,既不见光影横生,也不见滔天威势,只有一股舍我其谁,虽生向死的决绝。答应过共工,要斩两个鸟头祭奠英灵,岂可言而无信? 无论是六圣还是鸿钧道祖,都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非是他们不愿意救援太一,只是他们很吃惊,明明眼睛看到了,元神感应到了,为什么身体却动不了,匕法对战密技-鬼压床。藏锋顺顺利利的结果了太一,鸿钧道祖怒吼一声,庞大的能量硬生生的冲破了藏锋的意志压制。藏锋叹息,或许鸿钧这样蛮不讲理的能量运作方式,才是对付自己这样技术流最好的方式吧。 尽管如此,但是坐以待毙可不是杀手的作为,藏锋运起匕首,或灿若春花,或明如炎夏,又收于霜秋,杀于寒冬。四季流转,将扫荡在自己身前的能量乱流一一泯灭,其匕首运用之巧妙,让人叹为观止。 打斗至此,最让藏锋感到好奇的是六位圣人虽然看起来眉目生动,可是藏锋却隐隐感觉几位圣人已经彻底泯灭在天地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鸿钧召唤的光网此时终于渐渐收拢起来,光网越过鸿钧的身体,紧紧的将藏锋包裹缠绕,层层叠叠,把藏锋包裹成一个人形的光茧。 第94章 收筋缩形脱牢笼 盘古殿前叙忠肠 鸿钧道祖忍不住哈哈大笑,在这一场对洪荒世界的争夺中,终究还是自己胜出了。天知道这个外来的掠夺者带给了自己怎样的麻烦,真是不容易啊。 取出联邦的禁神镣铐给藏锋套上,这才解下光网,对着小湖泊中的星辰古树道:“嘿嘿,竟然不跑,果然是最难诞生灵智的混沌顶级灵根。” “你来洪荒就是为了这株灵根?” “那倒不是,我是为了”鸿钧突然醒悟,惊讶的转过头,“被光子离解禁网捆缚之后,你竟然还能保持意识?” “你到底是什么人?”藏锋却一点也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兀自发问,那表情自然而然,好像一个君主对臣下动问。 “我是联邦公民对外.....”鸿钧不自觉得回答道,刚说到一半,恍然醒悟,怒道,“你这是什么妖法?” “你地位一定很低吧?”藏锋却是语带探索。 想到藏锋以往的诡秘手段,话语如附着妖魔能蛊惑人心的种种意像,鸿钧心中发冷。终于忍不住问道:“请问阁下是?”而语气中竟然不自觉得有着一分讨好谄媚。 藏锋以目示意,让鸿钧附耳过去,鸿钧目光扫过六位圣人,恍然道:“您不用担心,从他们融合紫气成圣,鸿蒙紫气便开始自觉的对他们进行祭炼,如今他们真灵泯灭,已经彻底变成我的分身了。” “区区六个土着,有什么大用。不过,我的正名,不可大声宣之于天地。还是附耳过来。”藏锋将杀手察言观色的本事发挥到极致,能骗就骗。 “大人说的是,”鸿钧甚至隐隐觉得藏锋一定是联邦中的大人物,那样的人,名字觉不可轻言,因此乖乖的附耳过来。 “蠢材,“藏锋在鸿钧耳边吐出两个冷冰冰的字眼。 鸿钧兀自在想,那些大人物中没有这样的名字啊。一道刀光厚重有如山岳,轻灵好比月光,极端的矛盾统一,刀光掠过鸿钧的脖颈,光芒亮起,一个小小的光芒人偶破碎开来,鸿钧身首两段的尸体转眼复活。 ”混蛋,我的替死人偶。“鸿钧心急上火,却心中震惊,他是怎么脱出禁神镣铐的?在联邦中即使是十级生命也从没有逃脱过禁神镣铐的先例。1 一击无功,藏锋不再停留,星辰古树分出一条根须卷起藏锋和镣铐。裂开一道缝隙,遁入虚空。 鸿钧道祖冷笑,“你跑的的掉吗?”分神驾驭飞船,径直遁着藏锋的气息追了上去。只是片刻便消失。鸿钧只是凝神片刻,便转变方向。飞船所取的方向赫然是盘古殿。 ######### 盘古殿被飞船击出虚空,体型竟然并不逊色飞船多少,飞船一阵转变,众人这才发现一直以为的飞船竟然便是紫霄宫,盘古殿中传出一声嘶吼。一道模糊的身影投影在虚空。 “没想到你竟然苟延残喘至今。”鸿均道祖虽然说的惊讶,可是神态中却好像早已经料到对方的存在。 模糊身影似乎只是残魂的存在,只剩下愤怒的嘶吼,看鸿钧的样子好像是十世的死仇。 ”我敬爱的队长大人,怎么连话也不会说了吗?哈哈哈哈.......”鸿钧道祖却是不住的的撩拔,那对鸿均道祖来说,似乎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呵呵,队长大人,你且放心,我会照顾好嫂子和侄女的。毕竟我的仔细认真,你应该深有体会才对。”鸿钧道祖这些话说的和风细雨,让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对真挚的友人在互道离别,依依不舍。 第95章 隐遁煞界炼玄功 机关算尽能如意 所以隐忍苟活,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 模糊人影的嘶吼让人心酸不己,鸿钧道祖找回了天地命三魂后,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淡漠,看着模糊人影的挣扎嘶吼,仿佛是在观看生命中最美的风景,脸上的笑容温和愉悦。 天空只能淡紫色的光芒正在逐渐转浓,慢慢的将混沌玉色的盘古殿渲染上一层淡淡的紫意。 嘶吼声、挣扎的模糊身影、鸿钧脸上温和而淡然的笑容、慢慢的将盘古殿压制的紫霄宫..... 世间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变化.... 代表盘古殿的混沌玉色终于被压制到了极点,可是这到了极点的玉色顽强坚固,死死的守护着最后一点阵地,有如风中烛火,模糊的身影已经没有挣扎了,被浓郁的紫光牢牢的束缚着,已经没有了挣扎的空间。 混沌玉色终究还是破碎了。 鸿钧道祖哈哈大笑,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得意。 “知道吗?我布这个局,把自己的魂魄三分,将感情最丰富的命魂拘在自己在联邦的肉身中,还封印了天魂和地魂的大部分记忆,这么大的代价要是还不能成功,那还说什么天道酬勤。哈哈哈。” “你知道吗?队长,我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面对这模糊人影,鸿钧道祖肆意的吐露着心胸,宣泄着这些年的苦楚、成功后的喜悦。 “我们整整三千人,探索这片混沌空间,期望从中发掘十级生命之后的道路.....” 突然天空之中的紫色全数消散不见,整个天幕,积满了沉沉的煞黑色,鸿钧道祖感觉自己似乎连紫霄宫也要控制不住。鸿钧脸色阴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不愿意想,可是心中隐隐有着一个人的名字。 模糊的人影第一时间剧烈的跳动,也不管煞黑的天幕有没有什么危险,笔直的穿越过去,转瞬不见。 ####### 藏锋从鸿钧的布置中逃脱出来,第一站去了人族十二城,一句话也不说,驱使星辰古树,分出十二道根茎,卷走了十一位祖巫,和石矶,之后径直去了煞界之中,如今的洪荒也只剩下昆墟,鸿钧道祖的视线还无法触及。 洪荒之中,谜团重重,藏锋获得的信息量实在太少了,猜测不出太多有用的东西。藏锋需要把提高一下实力,天地短暂的稳固,虽然被鸿钧道祖以积蓄多年的能量一下子打破,但那短短的一刻感悟,让藏锋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修炼一次前面五转功法,煞界便是藏锋闭关的地方。 说实话,洪荒之中,不能被探索的地方实在是多不胜数,煞界便是其中之一,因为鸿钧的缘故,洪荒之中主流的修炼提升之法便是元神掠夺纯化法,而煞气对元神的浸染实在是太过厉害,而以煞气炼体的巫族,因为藏锋的到来,十二祖巫之后便直接断根了,对于煞界的探索的的确确有限的很。 为洪荒众生所恶的煞气,对于星辰古树却是毫无影响,星辰古树直接破开重重的煞气落在了煞界的最中间,这处神秘的地方,第一次在众人眼前揭开了他的面纱,放眼望去,尽是尸体,尸体形状竟然都是人形,有两处地方值得注意,一是死法虽然千奇百怪,但都是斧劈之痕;二是都穿着统一样式的铠甲,但是铠甲上显现的图文绝不相同。 再离星辰古树很近的地方,藏锋认出了其中几具残尸上铠甲图文所表达的意思,其中一具时光流转,是藏锋体悟过的时间法则,一具是火焰升腾之意的火系法则,藏锋锋确信每一件铠甲上的法则绝对不同。 尸体很多,以藏锋的目力大致数了一下应该是两千九百九十六具,这一切藏锋没有放开星辰古树的空间禁制,因而十一位祖巫中只有帝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小疯子,你一句话不说,将我们带到此地,是有什么变化发生了吗?”烛九阴开口问道。 “是的,我前不久怀疑鸿钧和天道意识是同一个人天地双魂,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算计,以前他们互相不知道,但是现在他们合为一体不说,似乎还找回了自己的命魂。”藏锋语气沉重,这的确不是一个好消息。 “你也不是对手吗?”石矶突然插话。 “现在才发现,鸿钧老头是元神之体,来的只是他的三魂,而以他掌握的手段而言,一时之间,我的确杀不死他。”藏锋在稳固的洪荒天地重修功法,更加明悟己心,这话说出来竟然透着一股宠溺的味道。 “那师祖好厉害啊!能把大坏蛋打的认输。”石矶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份已经转变为和鸿钧敌对,仍然夸奖道。 “不是他打败我,是他杂七杂八救命的东西太多,我杀不死他。”虽然不合时宜,藏锋还是忍不住辩解。 “保命的东西很多?”后土祖巫问道。 “嗯,之前我杀他一次,他用了一个光芒人偶,代替自己赴死。我在人偶的手臂内侧看到了,编号1374.”藏锋满脸无奈,“就是说那东西可以量产的,谁知道他手里还有多少。” 第96章 道从心发从来在 此后祖巫是路人 “当然也可以说,那个东西已经使用过1374次。”藏锋继续说道,“第一种猜测还好,如果是量产,那么多少说明鸿钧手中数量有限,但是要是第二种,那么又是两说了。所以我拼不了。” “哼,说到底还不是被人撵得到处跑。”石矶语带不屑,也不知怎么了,最近老师上火,看见藏锋就忍不住刺上几句。 “没有被撵的到处跑啊。”藏锋满脸憋屈,“他的那个法宝太厉害,最少是和盘古殿一个级别的。让他找不到我才显的我本事不小呢。” “哦,盘古殿啊,后土姐姐都不让我进去。”石矶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那个,石矶妹妹,盘古殿非巫族血脉不能进入的。”后土连忙解释。 “哼,你骗人,藏锋让你把那个果子丢在盘古殿的血池里面,你不是就答应了。”石矶爆炸出惊天内幕,看着一众人等,满脸惊愕的望着自己,顿时惊觉说错了话,顿时大急。 “藏锋都怪你这混蛋,住在我身体的时候,老喜欢把自己关起来,自言自语习惯了。”然后转首对一众祖巫说道,“我yy惯了,你们别当真。” 一步步后退,就想要离开这团漩涡中心。 “等等,”叫停的是烛九阴,“你说小妹在盘古殿血池中放了东西?”说着话的时候,一众祖巫神情凝重。 “愕,那个石矶,你去东厢休息,这里没你什么事。”藏锋赶紧出来打圆场。 “不行,谁也不许走。把事情仔细说说。”这次是帝江。 “第一次是你的本命法宝吞吸盘古精血,你也没办法控制,可是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到底为了什么?”玄冥这一刻语气冰冷。 “大哥,小疯子,并没有害我们。”后土祖巫从旁劝解。 “住嘴,”祝融喝道,“你忘了,我们巫族是因为什么的存在?” “我知道,毕竟这些是写在血脉中的。”后土很是吃惊哥哥们的反应,那让她感觉到了陌生。 “你说的不错,不过只是有一个人不同。”奢比尸说话的语调透出一股阴沉的味道,让人从心底沁出冷意。 “对的,在我们所有人之前出生,没有血脉传承记忆。”强良道。 “而且他能够炼化父神精血,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巫族。”天吴的声音飘飘渺渺。 一时间,藏锋为千夫所指,除了后土十位祖巫都对藏锋表现出深深的不信任和怀疑。 石矶吓的手足无措,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对不起啊,疯子,我忘记你讲过不可以随便乱说的。” 这话说的藏锋额头直跳,赶忙把石矶搂到身边,“这样说吧,在我的家乡,用过女孩子的身体,便要对她负责的。” 藏锋紧紧的盯着石矶的眼睛,强势的抹除其中的慌张、羞怯和迟疑。 “我是个杀手,不可以结婚的,所以你是我的情妇。”藏锋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课堂上老师对刚刚启蒙的孩子说,孩子们,要记住,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的。话语中充满了一种理所当然。 “杀手配情妇,天经地义。”石矶单纯的小脑袋就好像被催眠了一般,呆呆的看着藏锋,模样说有多傻就有多傻。 “好了,现在往这边,东厢房有你爱吃的蜜钱,有柔软的被子,好好睡一觉。” 虽然此时对藏锋有着深深的怀疑,但是看到藏锋如此忽悠女孩子,一众祖巫还是忍不住眼角抽动。 “你若无情我便休。”藏锋语气决然,环视一众祖巫。“如今你们,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想要怎样,划下道来。” 见后土祖巫满脸苦涩,藏锋再次发话,“藏锋一生,纵横天地,无一人可当我锋芒,自号藏锋,非是厌杀,而是心中再无可堪一试锋芒之人。” “我这一生,三则三不杀,劫运之上从不染至亲友人之血。因而历次比试从不动用这把匕首。若帝江祖巫还记的第一次见面时,藏锋所言,但请离去,日后又怎会见不到事情始终。” 后土祖巫亦是再次劝道,“众位哥哥,藏锋与我们相处经年,为人岂能不知,如今大敌当前,怎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帝江沉吟片刻,一一从众祖巫脸上看过去,帝江叹息一声,“无论如何,此后不要再相见了。” 第97章 诸法迷藏添底蕴 闲来红袖夜添香 藏锋控制星辰古树,延展根茎,打开一处通道,将十一位祖巫留在了昆墟中煞气较为薄弱的外围地带。 虽然送走了一众祖巫,可是藏锋却弯下了腰,心中苦涩,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这样的情绪有多久了?师傅离开时后吗?记得师傅对自己说过,“锋儿,你天生敏锐,能够很轻易的感知到别人的情绪,自身也是感情丰富的人,以后要矜持一些,骄傲一些,冷漠一些,你毕竟是个杀手,陷的太深,我怕会害了你自己啊。” 师傅,你说的都对,可是徒儿做不到啊。生就血肉,如何效仿铁石?心中溢满七情六欲,拿什么囚笼可以束缚?藏锋的泪水从嘴角流到眼窝,心中的火热将头脑烧得清明。 一只凉凉的小手插去藏锋的泪水,一张讨好的笑脸,“这个蜜钱好好吃哦,我喂你一颗。” 这是用冰珍果制作的蜜钱,采的是云巢蜂酿造的蜂蜜腌制,吃起来口感还算过关,是藏锋自己制作的消暑圣点。 “再喂一颗。”藏锋道,幸好还有这个傻妞陪着,人傻听话好养活,长得天香国色,当真是情妇中的极品。然后下一秒藏锋再次被打败。 “没了。”石矶紧张的看着藏锋,藏锋惊奇万分的看着石矶,然后淡定的说,“有三个大坛子呢。” “我知道,”石矶生气的看着藏锋,因为藏锋竟然不相信她的话,小酒窝一鼓一鼓的,“真的真的,吃完了,三个坛子太少了。” 看着石矶认真的小脸,藏锋问道:“你怎么找到的?” 见藏锋问道这点,石矶一脸得意,“我一闻就知道了。” 藏锋羡慕的看着石矶,自己用她的身体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么逆天的能力?藏锋舔舔嘴唇,真是令一个吃货妒忌的顶级天赋。 经过石矶的打岔,自己的哀伤似乎少了很多。问石矶说,“你一下子都吃完了,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石矶一下子楞住,小脸一下子垮下来,“那可要怎么办呢,好师傅,求求你,想想办法嘛。没吃的怎么过。”石矶双手抱着藏锋的左手臂,在藏锋身上来回蹭。就如以前同处一体时,求藏锋教授功法、解决难以修炼的剑法如出一彻。 可是这下子,彻底让藏锋感觉到了不同,肉身可耻的有了反应,当初记得元神状态可是各种淡定,花样无视的。藏锋急忙叫停,毕竟枪支走火伤到人就不好了。 藏锋和石矶便算是定居在了昆墟了,这段时间藏锋在修炼之余,会经常尝试走出星辰古树笼罩的范围,结果并不喜人,那些残尸庞大的威压,让藏锋连呼吸也变成了奢侈。因为有石矶的存在,修炼并不觉得枯燥,石矶的迷糊吃货属性,让小丫头是天生的乐观派,一般只要肚子不饿,整天都在傻乐呵。因为这个原因,藏锋不得不腾出一些修炼时间,为自己的情妇准备点心。 但是看着石矶无底洞一般的胃口,藏锋也不禁摇头,“石矶,你为什么吃起东西来,都是一次吃完不能留下一点吗?” “味道不对了。”石矶歪着脑袋可爱的回答,最近看坏蛋是越来越喜欢了。会做那么多好吃的。 “味道不对了?”藏锋心中一震,似乎找到了接触那些残尸的方法。 藏锋站在星辰古树的树顶眺望昆墟,整个昆墟有如一个大瓮,其中煞气凝聚,反复压迫冲刷瓮底的残尸.在藏锋的眼里就像是在腌咸菜,目的只是保存这些尸体上的法则。这些是人为的吗?可是看着自然形成的风貌,明显是被杀死在此的两千多人,地上的刀斧印痕,明显不是人为布置的。藏锋面现迷茫。 第98章 炼道三千求变化 专致一图固杀机 藏锋控制星辰古树,用须根慢慢的卷过一具完整的尸体,藏锋不敢将尸体卷入星辰古树笼罩的范围,因为第一次拉进来的尸体,只是支撑了三息不到的时间便化为飞灰。藏锋只能将尸体放在紧挨星辰古树的边缘,慢慢观摩铠甲上的图文。学习解密其中的含义。 藏锋慢慢的体会,结合平时自己的感悟一点一点,将这些图文炼入自己的功法,从一转开始就像是在自己已经建造好的房子里面进行装修,仔仔细细,不厌其烦的精雕细琢。 期间藏锋利用修炼体悟的空闲,教导石矶,成功的将一副火属性的图文大半融入德载坤元剑,让石矶的一些剑法有了一丝变化。四季流转中,其中按春夏时节演化的剑法突然生动起来,春风和煦,让人昏昏欲睡;夏日炎炎,让人身燥神乱;秋日萧条,冬日冷冽,变化反倒是不大。 今天中午,吃的是米饭,没错,就是米饭,藏锋竟然外出采到许多谷粒,颗颗大如枇杷,形如黄陂,藏锋看了好久,最后用了还因咒才确定下来,这是稻谷,全名水纹生十年糯谷。藏锋大喜,这些年流转在外,米饭却是很久没有尝到了。 兴冲冲的打了一只昏,回到古树,安心的做了几个菜,取出一瓶紫色的自酿果酒。用来酿酒的果子吃起来酸涩,闻起来略为腥臭。但是对增加身体柔韧性有些功用,藏锋想了无数办法,最后将之酿成酒液,经过四蒸四酿,味道却为之大变。酸甜中带着淡淡的苦涩,饭前饭后,平时自饮,别有一番风味。 昆墟中浓重的煞气遮蔽了太阳的光芒,让昆墟的白天不在那么刺眼。所以即便是日正中天,可是小小的庭院中依然闪烁着迷蒙的星光,小小的云纹圆木桌,小小的三碟菜,水晶木做成的饭蒸,小小的一蒸子米饭,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石矶一脸不爽的在一旁吸着小鼻子。因为还有一个汤没有好。藏锋不许她偷吃。 石矶觉得这一定是藏锋对她最恶毒的折磨,天知道,这三盘菜藏锋是怎样做出来的。为什么光闻起来就这么好吃。三道菜都是昏身上的食材。,最大的盘子是用鳞香木雕成的,木盘的表面一道道云纹,形如百锻钢经过反复捶打形成的花纹,给人一种有如社稷江山厚重之感。木盘上一条褐红山脉蜿蜒弯曲,山脉下面乳白色的酱汁液平滑如镜,山脉环抱之处,九层玉色的高塔魏巍屹立。左边的盘子却是用万古不化的冰晶炼成,其上晶莹的肉片层层叠叠,形如梯田,阡陌纵横。右边的食盘截然相反却是用凝结万年的暖玉雕刻,其中加入了简单的作用力法则,一颗颗肉丸子被束缚其中,逆时针旋转,形成一道星系,既保持温度适宜,又不会让肉丸互相凝集,方便食用。 石矶只觉的等了好久,等待实在是太无奈的选择,偷吃三次都并不成功的心情实在是太过糟糕了。也不知道藏锋那个混蛋用了什么禁制手法,闻着看着都眼馋,就是吃不到嘴里。在吃货的眼里,这样的法术禁制实在是世界上最最恶毒的创造。 藏锋端着最后一道汤走了出来。盛汤的碗很怪,两端开口,汤汁倾泻而下,奇怪的却没有落入地面。 石矶欢呼一声,“饿死我了。终于可以开饭了。”扬起手,便向着藏锋手上抓了过来。 藏锋一巴掌拍开,“等一等。” 石矶脸上瞬间,由晴转阴,“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小情人。”语气中带着哭腔。 藏锋满脸无奈,“是,但是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就可以吃了。” “就知道亲亲最好了。”石矶欢呼一声,乖乖的看着藏锋施为,口水从嘴角刘了出来也不知道。 藏锋将汤碗搁在了鳞像木盘的汤汁之中,打出一个手决,刹那间,桌上飞速变幻,汤水灌注而下,晶莹透明,先是从左边的盘子中冲刷而过,将梯田包裹其中,再是流转道星系肉丸之中,冲击肉丸不断旋转,最后到了中间的盘子中的酱汁中,从玉塔中流转而上,然后从塔尖喷发而出,包裹住整个云纹木圆桌。 再看餐桌之上,已经形象大变,一条山脉巍峨延绵,其上梯田阡陌,栩栩如真,阡陌之上,梯田之中,遍植稻禾,正是成熟的时节,一颗颗珍珠般的米粒点缀其中,迎风起浪,稻花香里说丰年,大抵如是。山下环水,水上一叶玉舟,泛泛其上,山边一座玉塔,欲苍穹之上的星辰隐隐辉映。哪里还有半点餐桌菜点的样子? 石矶看得目瞪口呆,抓着藏锋的手臂,“小疯子,你做菜又有进步了。” “那当然,匕首空利,唯有寄情于烹饪。不过我把你吃东西的难度同样增加了。” 石矶很快明白了这藏锋话语中的意思。 石矶伸出筷子去夹天空中的星辰肉丸,然后发现,第一你要具备剑法中的快准,要不然对不起,你是夹不到的;第二必须稳、明悟力道的初步运用,不然对不起,就算你夹到了,肉丸也会从新滑落;第三必须把藏锋教给她的周天星辰大阵初步熟悉,不然的话,你夹一个肉丸子,就是和整个餐桌角力,要论起来以石矶金仙的修为,小小的餐桌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你想多了,星辰古树中藏锋将餐桌星辰古树的须根探入餐桌,让其彼此一体,别说石矶,藏锋要撼动,也得花大力气。 喝个汤吧,那是对水行法则和剑法变化的考较。山上的梯田是藏锋以生鱼片的做法披出来的,这个考较的是对力道细微变化的考较。 山脉是用昏的背脊骨和肋骨做成的,用昏的脂肪炼油,反复油炸炙烤,香酥脆嫩,考较的是功法的修炼和土系法则的运用。所以这一桌子美味,如今石矶能吃的到嘴的,只是考较剑法挑刺变化的水纹米饭。 可是藏锋浅尝辄止,留下大半美味诱惑石矶,让愤愤不平石矶与一桌子的美味较量,想必这顿饭吃完,石矶的剑法道行会有一个显着的增长吧。 第99章 但教胸中志气在 天地岂足畏 和石矶的日常自然是千万种乐趣,其中至少有九百万种不足向外人言道。 人说欢乐的日子总是会过的很快,这话没错,欢乐便少了思考,只有悲哀才能使人痛苦思索,让人潘然醒悟。华夏历史乃至世界历史上的每一次战争都伴随这其后的飞速发展和进步,可以很好的说明这一点。 藏锋逼着石矶去学习练习剑法,体悟道行,只是因为石矶的身份早已经没有选择。从藏锋附身的一刻,两人便已经命运相连,休戚相关。石矶可以不懂,但是藏锋不能不明白。 藏锋记得清清楚楚他们窝在昆墟已经一万七千多年,本来大劫早已过去,可是最近煞气却越积越重。洪荒中还有自己创造的人族,儿行千里母担忧,藏锋如今深深的体会了父母之心。那一个个小人,可不就是跟自己孩子是一样的吗?自己离开万年,人族怎么样呢? ### 刑天是人族第一的战士,他天生领悟的法则便是自己的意志,其强悍之处,不屈不败,从弱小之时迎战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对手便未尝一拜,这一天,刑天的身上多了一把锁,锁住了藏锋的精血气力,刑天很是愤怒,他还以为是什么人乱开玩笑? 走出自己的修炼之地,刑天才知道,这是天地之变,所有的人苦苦修炼的元气精血都被一把无形的锁锁住了,很多强大的人,连日常的生活都变成了困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刑天觉得自己有义务为自己的族群找到答案。 刑天最先去寻找野兽,虽然这把无形的锁锁住了自己的气血力量,但只要愿意,人的意志是锁不住的,刑天最强大的恰好便是自己的意志,所以再强大的野兽也只能是刑天的食物,在猎杀了大大小小数十万种野兽,甚至其中有一部分妖兽,刑天悲哀的发现,被锁住的只有人族。 听说东海之上有仙人,刑天一直认为人族男儿顶天立地,是不屑于求助一群绝情断欲之人的。但是为了族群,总有一些人的脊梁要被打断,别人的自己下不了手,所以只能是自己了。 可是历时数十年,人族中好多被锁住血脉的修者已经死掉了,刑天对于绝情绝性的仙人却是毫无进展。 那是一个小女孩儿,他的同伴叫她瑶瑶,爱笑的很,就是看起来闲不住的样子,一天到晚疯个不停的疯丫头,刑天耐着性子当牛做马的陪她玩了三天。 瑶瑶:“大块头,你是联邦什么地方来的?” 刑天:“你呢?” “哼,我猜你也不是什么贵族子弟,我可是帝族人,而且我哥哥就要管理这个土着世界,现在能级塔形已经构建成功了,有仙界天庭、地仙界、人界、地府鬼朝。哥哥说这里只能分四层,再多就不稳固了,四层已经开始损伤世界根基了。“ 小丫头竹筒倒豆子,夸夸说个不停,刑天确认,这些事情在所谓的联邦一定不是什么秘密。 “对了,联邦是什么?”刑天满头的疑惑,还是忍不住问道。 小丫头单纯却不傻,笑嘻嘻的看着刑天,“我知道了,你是奴隶。” 小丫头狡黠的看着刑天,“告诉你不是不可以,可是你又什么好玩的东西?” 看了刑天小会,“没有好玩的东西,我可是不说的啊。” 刑天想了很久,才说道,“我没有好玩的东西,但我知道有一件东西一定很好玩。” “是什么是什么?”听到感兴趣的东西,小丫头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听族中的祭祀说那东西叫做爱情。” “咦,那是什么?大个子,你见过吗?” “应该见过吧,在族中年轻男女羞红的脸上,也在绝境中同赴死难夫妇的眼中。” “大个子,听起来好难懂哦。” 刑天不答,“你知道我们因为什么失去力量的,对吗?” “那是联邦的基因锁呐,联邦就是六位十级生命共同执政的仙盟。” “什么锁?” “哎呀,你真笨,就是锁血脉的,能够锁住一个种族,所有达到和超过二级的超凡力量。” 刑天不在多问,只是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瑶姬,你找我没用,我要会联邦继续进学。”小丫头估计转眼就会忘记他吧。 三年之后,刑天带领族中之人杀上天庭,这些人什么也没有,曾经领悟的强悍法则不在,有如狼烟的精血元气彻底泯灭。但是只是一股令天地失色的求死之心,他们慨然而赴,行死有若春游踏青,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淡然的微笑。 刑天站在最后,他答应所有的人,人族的第一战士,即使倒下也要最后一个。 刑天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圆睁着双眼,记住每一个死去族人的面貌,他们不会再有后人的祭祀,最小的孩子都被抱在母亲的怀里,他会和母亲一起承受敌人的刀剑,他甚至还不会说话,来之前才给他取了名字,希望。希望我人族永不为奴。 每一个人只是向前,这真的是最简单的事情,哪管得前面刀枪剑戟,斧钺加身,怎么会在意前面火煮油烹,扒皮拆骨? 每一个人笑着赴死,温和的笑容,让每一个天兵,每一个天将,心中忍不住的发寒,直往后退。 “停下。”为首之人是联邦贵族,毕竟见过一些世面。 “你们放下那个孩子,我可以保证让他活命。” 众人中间是一个年幼的母亲,孩子不到三岁,母亲的脸上夹杂这稚嫩、沧桑,矛盾让人心酸。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幼子,鼓瑟吹笙。”短短的一句唱词,心意无碍。 众人相互扶持,向着天兵冲击过去,虽然气喘吁吁,虽然脚步蹒跚,可是这股心意志气充塞在天地之间,岂曰无情,与子同悲。 仗剑持枪的天兵神色衰败,只是向着后面退去。 天地间第一次出现如此奇怪的战争。 一群手足无力孱弱不堪之人在追逐一群强大的天兵天将。 第100章 长恨天地不屈膝 举族赴死别奴颜 “举。”这是属于天庭之主的大喝。 天兵们下意识的听从了命令,刀剑刺穿了这群人的单薄的身躯,年轻的母亲尽力的用自己的胸膛挡住刀剑,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众人倒在地上,血液喷溅出来,围成一个圆圈,最后的是那个孩子,前面是他的母亲。 面前这个容貌堂正威严如海的男人便是如今的天庭之主吗? 刑天举起干戚,一步一步向着这个高居王位中的男人行去,地上死的都是人族的勇士,和自己休戚相关的兄弟姐妹、叔伯子侄。 刑天在每个人的伤口上沾上鲜血,抹在自己的干戚之上,最先死的都是相对强壮的男子,然后是状妇,接着是老弱,最后才是孩子。刑天一丝不苟,如果自己不记住他们,他们将英灵何往? 刑天终于站在了天帝的面前,带着一整个族群。 “以前,我以为我的名字是叫我代天刑法,做事天公地道;可是今天以后..” 刑天目无感情,那是愤怒悲伤到了极点后的平静。 “每一个人都会知道,我叫刑天,那是叫我刑罚天帝,从命运的不公,劈下一片不屈的声音。” “我名,刑天。为人族子孙计,我今刑天。” 说话间,一斧已经劈了过去,口中叫到,“斧刃所向杀世间龌龊小鬼肚肠。” 天帝急急躲开,一道薄弱的斧光,似乎如风中残烛,向着一边天兵天将斩杀过去,落在身上,有如沸刀入油,无声无息,一众天兵天将便成了两断。 刑天回拖斧柄,转手便砸,“斧头重压镇天地清浊万民同心。”斧头还未到,一股携带天地意志一般的沉重扑面而来。天帝转身而走。 “为什么你还能够发挥如此实力。” 刑天舞动干戚,以盾横撞,“锁的住血脉力量,锁不了人心意志。你们以为自己是谁?” 刑天一斧头一斧头的劈砍过去,有如开山,左手的盾牌只是随手挥舞,力量不大,可是接触的天兵天将都筋断骨折。 天帝只是远远的逃开,冷静的挥动一道道剑气袭击刑天。 刑天其实力气早已经用尽。可是一整个族群的不屈不甘压在他的心头,充塞他的血脉,让他想倒也倒不下去。 天帝不住的逃,法宝之力,法则之力,神通之力都失去了应有效果。 刑天不住的追,疲乏、伤痛、畏惧这一切都从他的身体中消失不见。 刑天只知道,天帝是人族悲哀的罪魁祸首,我要斩下他的脑袋。 一念起,万念俱寂。一志成,天地不改。 不知不觉,在天兵天将的围堵截杀当中,刑天打开了自己的锁。 “哈哈哈哈”刑天不管劈在身上的斧钺刀剑,纵声长笑,“原来你们也不是万能的啊,装什么高高在上?” “哈哈哈哈”笑声中欢愉、悲伤、哀痛、追念,千万种感情汇聚其中。 周围的天兵天将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的笑得血都从嘴里流了出来,发出“荷荷哈哈”的怪声。有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流着流着流出来便成了血水。 刑天再也没法被围攻堵截了。 天帝的脸色阴沉如水,贵族的生活让他疏于修炼,还好略微兴安的是身上保命的东西带了不少。唯一有些疑虑的是..... 刑天没有给玉帝留下太多的时间,他的斧子直来直去,就像他的性格,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地方。 天帝先是发动传心玉,联系王母,配合作战,因为王母手中有一件神器,半息思维停滞。 在得到王母的同意后,立刻发动心远地自宽,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紧随着发动的是见面人不识,模糊了刑天对自己的锁定。 王母配合的很及时,半息思维停滞。天帝一剑将刑天枭首。 如此方才大松了一口气,可是为什么传心玉石中有王母的示警? 第101章 昨日变镜花水月 今日众生愿成魔 历经百年,那一场战斗仍然传颂人口。 但是人们更多记得的是,那种头颅虽断,气势不改的战斗意志。这场战斗的始末却是无人知道,也无人感兴趣,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总有例外不是。 首阳山下,这里是人族一座主城,泥土木头混合垒铸的墙壁,软叶芒草盖成的屋顶。有大有小,但形制相同。其中有两座石殿,老者走进其中一座,这是圣母庙,圣母人首蛇身,先是捏黄土缔造人族,后又炼石补天,救苍生于水火,所以要受人族香火,以为供奉。另一座中却是三尊人身的圣灵,这却是三清老子、原始和通天三位道人。三清既受盘古开天功德,又建立人阐截三教教化万民,所以也要受到人族的供奉。老者这次进入圣母庙和三圣祠,却是谁也不拜,只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如今的人族,正值天皇伏羲治世期间,治下清明,河清海晏,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吗? 而此时正好庙祝见到老人叹气,便行礼问道:“老哥哥,可是有什么难过之事?” 老者看着庙祝,默默的摇了摇头。 “可有什么难办之事,需要求助与人?” 老者还是默默的看着庙祝,摇了摇头。 “可是做下什么恶怙之事,需要向圣人请教忏悔?” 老者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庙祝,仍旧摇了摇头。 庙祝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你是感念圣人恩德,想要向圣人敬香。” 老者终于开口,“我一直有一个希望,把这些泥塑木雕丢进粪坑里。” 这一开口,吐出的言语吓的庙祝跌跌壮壮向后退去,面上尽是灰土之色。人族数千年来,尚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侮辱圣人之徒,这样的事情,庙祝以前连听闻都不曾,没有当场被吓死,已经不错了。 老者长身站立,身形变换,不是藏锋又是谁人。 “天地乾坤尽颠倒,壶中日月缘何长?认贼做母妖造人,施展教化天赋锁。”藏锋满腔愤怒,曼声吟唱。 游历人族最繁盛的十三个族群,藏锋已经彻底了解这万年洪荒的发展。 人族传说一如前世,自己竟然被蒸发了。很可笑对不对。尽管种种传说前后矛盾,自打脸皮。 可是藏锋笑不出来,那是敷衍,是蔑视。对于这种事情,背后的那些人认为,这个世界的土着对天地宇宙的认识太浅薄了,他们没有必要花费太多的心思。 师傅,自己要怎么做?看着他们推动世界的进程,向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将世界的本源掠夺干净,众生的前进之路彻底断绝。最后只剩下一颗小小的星辰,让我人族苟延残喘?前进之路彻底断绝。 藏锋就站在三圣祠中,有一种天地万物尽是敌人的感觉,在以后的日子我是魔吗? 不错魔是什么,广蓄鬼怪,林立心间,有什么可怕的?诸如刑天所部,死难者众,皆是我人族英灵,既然没有地方去,便都住在我心中吧。心中住了你们,我便是魔。 满天的高高在上,既然你们称仙、称神、称佛,那么我就是魔鬼。我们斗一斗。 看到眼前之人形貌大变,庙祝赶紧躬身行礼,“小人不知仙长驾临,恕罪恕罪。” 藏锋看着眼前之人,心底叹息,终究是出自自己之手,有若子女,如何忍心责怪。 “你起来吧,你亦不知,怪你不得。” 看着蹒跚起身的庙祝,心中一动,“老人家,我游行到此,可能够在老丈家落脚一二。” 却是藏锋动了心思,想要看看人族生活的日常。 “这可如何是好?”庙祝吓了一跳。 “仙长,圣母庙和三圣祠尽可以挂单。鄙人家室简陋,如何屈尊仙人。使不得,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我也曾经是人族。想到了逝去的亲人,想到你家小住数日,放心短不了你的财货。”藏锋说道。 “仙长,求您饶了小的吧。”庙祝一叠声的求饶。藏锋只是不许。庙祝无奈,领着藏锋住处而去。 三圣祠和圣母庙都在城中,西方主杀,立有军营,南北互市,平民和身份低下之人一般住在南北靠近城墙的地方,庙祝却是住在城东,东方为日出之地,尚贵,一般都是有身份之人才能居住。之所以能居住在此,得益于他庙祝的身份。 一路行来,交谈得知,庙祝今年五十有四,可是看上去却垂垂老矣。 庙祝的小屋高八尺,在一众土屋中并不算低矮。放眼望去一众屋舍参差不齐,高矮不一。 “为什么不将房子建造的一般高大?”藏锋不解,于是问庙祝。 “仙长不知吗?屋高,占地几许、厅堂几进,按身份不同各有规制,不可逾越。” “哦,这些如何而知?”藏锋问道,虽然心中有所猜测。 “这样感谢太清圣人,立下人教,于我人族讲道人伦地理,天地物常;后有原始天尊玉清圣人,派遣弟子,让我等先知伦常尊卑长幼有序:如此我人族方识得廉耻。” 叙话期间,藏锋一直注意到,庙祝一直到不敢看他,总是低着头,躬身一旁回话,语气谦卑虔诚。 在藏锋眼中,庙祝身上流露的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等级尊卑。 “我自个转转,你自去吧。”藏锋索然无味。 离开了年老的庙祝,藏锋转到了集市,人们之间的交易往往从心所欲,以小易大,以轻易重。不一而足,藏锋以前吃过的昏兽,赫然便有,而所交易的物品在藏锋看来,只是毫无用处的冰刺藤上的尖刺。在藏锋看来这两件物品兽肉重最少有十余斤,而得来容易的冰尖刺仅仅八条,可是因为昏兽肉的主人需要冰尖刺去治疗谵妄之症。交易竟然顺利达成。 除了昏兽肉等食物,还有骨枝木烧成的木炭,还有藏锋曾经用来酿酒的紫色浆果。凡此种种,甚至有数种,连藏锋也叫不出名字。 但是归纳起来。集市中凡是生活用度之物,最为抢手。而其中以亟需之物最为珍贵。 而目前人族之中,度量杂乱,大多是以物易物,因而交易困难,极为不便。 藏锋转的半晌,人族竟然衰颓如此,忍不住心中酸楚,便离开人族聚集之地,径直往南方而去。 走不片刻,再次回转,藏锋心下叹息,短短数月自己竟然已经心神大乱。是太过关心了吗? 第102章 故地再难见故人 旧话长短怎什说 藏锋一路往血海而去,鸿钧会不会留着血海张网以待,藏锋实在是不在乎了。看到人族的境遇后,藏锋的心中空落落的。 血海依旧,立下的十二都天大阵依然存在。似乎一切都没有异样。 藏锋迈入都天大阵,这里太熟悉了,门脸上高挂的六个大字“刺巫堂血神宫”已经被灰尘掩盖住了。行入院中,血池早已经干涸,倒是一尘不染,无论承认与否,这里诞生了人族,却是改变不了的。血池正中一颗信树灿然生光,这是人族诞灵之母,必然镇压着人族最后的生机气韵。因而人族每到生死存亡之际,信义便变得尤为重要。 藏锋抚摸着信树的枝干,你是否会怪我将你带入此地?一棵树唯一的想法或许只是不被打搅,无忧无虑的生长吧?我打破你的平静,你是否会有怨恨? 藏锋仔细的记住每一寸地方,自己最先构筑此地是有打算的,可是如今,十二祖巫不在,人族举步维艰,自己要为了人族的自由发展去拼一拼。无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保留下这个地方,自己都是感激的,鸿钧日后生死搏杀,我会为你留下一线生机。 看遍旧日的回忆,藏锋哪里也不去,只是跌坐信树之下。如今藏锋只要等就可以了,自然有比较急的人会找上门来不是。 血海之上就如突然出现日全食一般,突然变得黑漆漆的,看不见一丝光。这是封禁世界的手段,藏锋站了起来,人笔直的升入高空,整个血海都在他的脚下。 “是鸿钧道祖吗?”藏锋发问,温和的语气,一如在大街上遇到老友,亲切的问上一句,吃了吗? “呵呵,叔祖回族中叙职,可能要过些时日,倒叫藏锋先生挂怀了。”来人语笑嫣然,是一对男女,男的五柳长须,眉目方正,相貌堂堂;女的雍容华贵,笑来如春风送暖,蹇眉若数九霜降,诸般表情在一张圆脸上周转如意。正是天庭之主,昊天上帝和王母娘娘。 “叔祖交代,藏锋先生当世之雄,不可轻慢,当共主天地,还请先生暂移圣驾,容我等后辈侍奉一二。” 先开口的是王母,后开口的是玉帝。摆出这样的姿态,那是承认了藏锋的实力。 “鸿钧让你们礼数周全,便认为我不会对你们动手?”藏锋语气淡然。 “那倒不是,只是对强者的尊重,即便是一个快死的强者。”玉帝却是语风一转,开口毫不客气起来。 “就凭你们,动的了我一根汗毛?我却是不信的,要不,你们试试。”藏锋可是从来不会顾及什么脸面身份的,而且从入了杀手这一行,也没听说那个前辈顾及脸面和身份对目标下不去手的。只看想不想杀。 王母急拉玉帝,“这个我们晚辈却是不够格试验的,不过叔祖留下了六位圣人,当时说,如果藏锋先生听从劝告也就罢了,不然,六圣之下,恐怕丢了一世英明。” “六圣?六具傀儡吧?毕竟他们死没死,我眼睛还没花呢。”藏锋冷冷的回道。 “什么也瞒不过先生,这六具圣人傀儡,是聚集了人族信仰,淬炼得来,毕竟香火神道毒害元灵,智者不取。但用来祭炼傀儡,却是相得益彰,还要先生品评一二。”王母笑颜如花。 “你们是不岔鸿钧把我评价的太高,趁鸿钧不在,自己来找我麻烦的吧。”藏锋古怪的看着这对男女。 “先生如何......”玉帝尚未答完,王母便急忙扯住。 “很简单啊,鸿钧和我交手数次,没有一次占到上风,怎会好意思对你们这些晚辈说呢?” 第103章 尽心力百般布置 怎知我信义无双 玉帝王母脸色一变,这还真没听鸿钧道祖说起过,只是一个劲的叮嘱,不可鲁莽,不能大意,藏锋横厉害云云。一时之间颇有些进退两难之意。 “呵呵,先生不要跟我们小辈开玩笑呢。要是你真的那么厉害,也不会被叔祖他老人家逼的退隐了吧?” 藏锋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偏重于技巧和适应,不以力量称雄浑,既然杀不死鸿钧,也算是被他逼得退隐吧。 “介绍一下你们的六个傀儡吧。”藏锋也不和他二人争辩,这样的表现让玉帝王母都大松了一口气。 “既然先生想要了解,自然为先生介绍一二。”王母言笑晏晏。 “这六尊圣人之体,乃是洪荒本土生灵,本是取了生、长、壮、病、老、死的六种状态占据圣人尊位。可是却被先生破坏了,如今的祭炼方法却要先生自己去体会了。而祭炼六人的便是先生创造的人族信仰之力。用来对付先生,实在是相得益彰,人族的众生愿望之力,其中众志成城的伟大之处,相信先生比我这个外人更为了解。而且这些傀儡可不是死物哦。” 话到此处,六位圣人已经围拢上来。此时六人的动用终于惊动了远隔世界的鸿钧道祖,毕竟他们是鸿钧道祖亲手祭炼而成,心照之间息息相关。 太上老君身上飞出太极图,刹那之间空间凝定,一座金桥横跨血海地界,藏锋微微感觉,十二都天大阵运转也有了些微滞涩。 这还不算完,一座大钟从接引头顶飞出,“铛”微微的钟鸣响彻虚空,一圈圈的声波有如平湖荡起的涟漪。本来极快的声波却以极慢的速度荡漾开来,美轮美奂,整个空间的一切都被静止。 “起”却是通天教主,立下了诛仙剑阵,一时之间煞气滚滚,混沌剑气在其中渐渐孕育,原始天尊把身一晃,去了南方绝仙剑之下;菩提刷动妙树立在了西方陷仙剑下;女娲最先动身,主持的却是戮仙剑;再加上主位的通天教主和诛仙剑。一时间空间六面都被封锁,诸多先天至宝,当真是滴水不漏。 阵法禁绝,准备做好,一时间在无二话,无量的混沌剑气便向着藏锋杀戮而去。 “王母,我怎么觉得这藏锋...”玉帝坐在九龙玉辇上和王母叙话。 “傻不拉几的。”王母这次倒是和玉帝异口同声。 可是如此一刻钟,无数的混沌剑气斩入藏锋的身体,那具平平无奇的身体却好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的攻击,没有一点变化。 钟是一切的终点,变化就在一声钟响,接引可以用他新生的灵智发誓那绝对不是他催动的。何况现在混沌钟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如今的混沌钟就提在藏锋的手上,藏锋一掌扣着变得小巧的混沌钟,指尖轻轻敲击钟壁,荡漾出低沉的钟鸣声。 王母和玉帝惊悚道,“他是如何做到的?”说完才知道对方和自己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走。”王母身为女儿身,果敢决断竟然还在玉帝之上。说完不管不顾,发动手中的一面小镜子,穿梭而去,藏锋站在玉帝身后,一只手捏着玉帝的脖颈,一只手提着混沌钟,轻声说道:“谁家女儿,竟然不输红拂虞姬。” 一只微微泛着凉意的手掌搭在自己的后颈,仿佛混不在意般不含一丝力道。玉帝的心一下子就像数九天的凉水,冷的冻住了,一丝心思都泛不起来。 “前辈,我只是小人物,和您差着辈分呢,还求您高抬贵手。”身处如此境地,玉帝脑门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藏锋笑的一如平时的随和,“小家伙,不要出汗了,我担心你实在不怎么样的水系法则,实在是不够格让我的手滑上一小下。” “前辈说哪里话,我这是紧张,是紧张。”玉帝笑起来干巴巴的。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没有半分诚意。可是能怎么办? “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用人族的信仰来对付我,不知道人族怎么来的吗?” 随着藏锋的话语,一颗金黄的信树包裹而出,如今的六尊圣人傀儡全凭自我灵性控制,从藏锋夺取混沌钟离开他们的埋伏,到现在才发现围在正中承受混沌剑气的身影早已经不是藏锋了。 此时,中间藏锋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一颗晶莹如水晶的果子悬浮半空,其中星河生灭流转。正是星辰古树上结出的世界果,还是完全成熟的世界果。这应该是藏锋手上最后的一颗了。果子膨大,将血海、都天大阵、人族出生的血池、信树、血神宫尽数包裹进去,变化发生在的自然而然,而玉帝看的清楚,推动这一切的却是诛仙剑阵的混沌剑气。 世界果腾飞起来落向藏锋,几位圣人没有了玉帝的指令,单纯靠着自身的灵性,出手慢了不止一筹。虽然也想要拦截世界果,可是还不等出手,世界果中的信树疯狂生长,延伸出无穷枝条树叶,向着六位圣人包裹而去。铺天盖地的扇形叶片和枝条,有如浪潮一般向着六位圣人包裹而去。 远隔世界的鸿钧道祖,一时间心神动摇,急得有如热锅的蚂蚁。他知道一定是藏锋做了什么。 第104章 敢借我之手攻我 能不反手立囚笼 用人族的信仰之力和六个用信仰之力祭炼的圣人傀儡对冲,自然是力强者胜。圣人身上六股众民信仰,相对于信树来说,那只是小小的六股溪流,六股小溪冲入大海自然只能是浪花一朵。 所以转瞬之间,同样是以信仰之力祭炼的混沌钟便落入了藏锋的手中,这样的事情简直不要太简单,对藏锋来说和吃饭喝水一般,只是伸伸手、张张嘴的事情。 所以看到藏锋掌握混沌钟的时候,乖觉的王母转身就跑,也算得上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没什么对不起玉帝。当时要是慢上半分,那么她也会被藏锋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拎在手上。 现在一不做二不休,六尊圣人傀儡已经诞生了初步的灵智,藏锋要借鸿钧之手将六尊圣人炼入天地。 如今漫天的信树枝叶将整个空间铺满,裹住几尊圣人,其中光芒剧烈吞吐,当这些枝条缩回小世界的时候,枝叶间的金黄褪去了大半,展现出本属于信树的玉黄色。 藏锋放开混沌钟,探手取出信树中的一件法宝,天地玄黄玲珑塔,塔高六层,正是鸿钧炼化六圣时,用作控制的枢纽。藏锋手上发力,其中的功德信仰之力已经被信树冲击吸收干净,藏锋只是捏动法宝构成的节点,一层层的禁制便土崩瓦解,散开成一团灰黄色的气流,那是天地初生的玄黄之气。 并指一划,将玄黄之气分作七团,摘下六片信叶,取六位圣人体内玄黄之血于信叶之上书就契约,以天地长存为期限,守护天地完整为仪轨,以圣人身镇压天地,稳固洪荒。 契约既然立成,藏锋招来一颗世界果,其中无数小虫生灭,火焰横流,这是焚身小虫,其中竟然已经出现了相当于人类筑基境界的虫类。藏锋取出六只最弱小的小虫投入包含信叶的玄黄之气,焚身小虫身上的火焰,想要炼化玄黄之气,实在是天方夜谈。 一直处于藏锋掌控的玉帝,此时也忍不住面露讥讽之色。 藏锋盯着玉帝,看得玉帝脸色惨白,自己怎么这么贱呢?小命还在他手上呢。 “觉得自己很贱吧!”藏锋问道。 “是。”玉帝低头垂目,不敢不答。 藏锋不再看玉帝,“你觉得这些小虫太弱小了,看不起它们是吧。” “可是世人无知,不知它们弱小之中,藏着惊天动地的意志。” “你是否觉得这么一点火光,炼化这玄黄之气,会是旷日持久,对吧。” “请前辈解惑。”玉帝现在不敢大大咧咧的嘲笑了。 “那是因为,它们就像是世俗中的百姓,这股意志潜藏在心底,没有人和事情激发,就会永远沉默下去。你大概不会忘记刑天吧。”藏锋语气中充满了道理流转自如的味道。 玉帝心中一癝,如何能够忘记那个男人?即使头颅丢了,以双乳为目,也不放弃对自己的追杀,最后不得己,把他引入时间迷障之中,才脱出身来。如此一想再也不敢把藏锋的话当做笑话。 藏锋喷出一滴精血,激发心火,一化为六投入玄黄之气,刹那间焚身小虫发出耀眼的光芒,藏锋将神谕的一团玄黄之气一搓,拉成条状,转瞬将六团玄黄之气两两链接成一个由八个正三角架构的棱形,图案形成的一刹那,开始向着天地扩张出去,六位圣人被一股无穷伟力拉动,分别立在六点的位置,随着玄黄之气构成的小点一起虚化,隐藏虚空彻底不见了踪迹。 第105章 人生当中需放手 不因正邪废公心 “先生这是做什么?”玉帝感觉身上有了一种紧缚感,不用猜也知道和藏锋刚刚的举动有关系。 “你不用知道。”藏锋的语气就像是在和邻居讨论他家花园该打理一下了。 玉帝咽喉一阵发紧,怎么觉得干渴的厉害,看来喝白开水真的是一个需要养成的好习惯。 “因为我出手了,怎么都会留下一条命来。希望你的光芒人偶够用吧。”藏锋终于从玉帝绝望的眼神中知道,哪怕编号到了一千多位,这样的替死人偶也绝不会多。 看着玉帝的尸体在眼前泯灭消散,藏锋心中长叹,真是喜欢这样的猪对手啊。 这一次,玉帝王母不但送来了六个圣人傀儡,帮助自己建立了世界的基本框架秩序。说穿了用过电脑的人都知道,这种方法就叫低级格式化。藏锋利用六具圣人之体切合洪荒天地的属性,将被鸿均道祖篡改的面目全非的世界规则,对洪荒天地进行了系统重装,不但把鸿钧制定篡改的利己规则尽数抹除,同时将六尊圣人之躯当做六个固态硬盘,把有利于洪荒天地的规则刻录进去,通过开天之初的本源玄黄之气和洪荒天地本源意识完全锁定为一体。 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如果再有人,比方说鸿钧道祖想要篡改天地规则,那么至少要花费七的七次方的努力和投入,这个收获和投入未免也太不成比例了。 而最让藏锋郁闷的是,这么爽的事情,竟然无一人可以分享,人生当真是寂寞如雪。 无论如何寂寞如雪,藏锋的离开都是开心愉快的。以后的日子里,人族虽然还会有苦难,但是人族天地之主的地位从此奠定,洪荒虽然还会有波折,但是无论是谁,想要获得好处,按规矩来吧。统统一切都给我围着人族打转,而所有的一切因为人族包容之道的缘故,最后都只会融入人族,成为人族发展成长的底蕴。 这算是自己送给孩子们最后的礼物吧。 ########### 回到昆墟,小院的桌上‘鲤跃龙门’的全鱼宴竟然还没有吃完,石矶正在和其中化龙的鲤鱼羹较劲呢。 藏锋一乐,“哟,我们家石矶准备减肥呢。” 这么些天,几条金鲤还没吃完,对吃货来说可不就是跟减肥一样的吗。 石矶扑了过来,挂在藏锋身上,狠狠的咬在藏锋的肩膀上,一边口里咕哝“我咬死你、我咬...” 藏锋哈哈大笑,估计小丫头是饿得狠了,藏锋没有估计到这次出去如此顺利。虽然所见所闻都为自己不喜,但鸿钧猪队友 送过来的人头和战利品的确很舒服。 “我带你出去玩,”藏锋对小丫头说。 变脸和好吃是小丫头两大逆天属性,脸上神色变化之快,一直令藏锋汗颜不止。 “真的,我就知道啦...小锋锋最好了。”这语气动作一点也看不出前一秒还挂在藏锋身上,叫嚣着要咬死谁谁谁。 “乖,要一点点血。”藏锋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石矶。 藏锋顾不得石矶假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自己取过一滴精血,和一片信树叶,混合着两滴精血,在信叶和两人的额头上都画出一枚生死同心咒。 “好了。”藏锋笑道。 “可以走了的,对吧。”石矶问道,小丫头觉得心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还有一点点事情,很快就好。”藏锋将第二颗装载信树的世界果重新挂上枝头。第三枚装载信树、血海的世界果托在手上,对石矶说道,“两天,不要打搅我,过两天我带你去探望你云霄姐姐。” 小丫头高兴的点头,“嗯、嗯、” 藏锋趋使星辰古树,钻入混沌,古树激烈震动,两条粗壮的主根探出,对着混沌深处一分,“赫啦啦”。混沌中出现一个黝黑深邃的黑洞,而星辰古树的两条主根布满了裂痕。 藏锋叹了口气,将包裹信树血海的世界果放开禁制,投入其中。“让所有人包括我都找不到你吧,那样的话,才是最安全的。” 黑洞慢慢合拢消失。藏锋心中平静无波,这颗信树是洪荒规则唯一的破绽了吧,它不该被任何人掌握。无论自己是正是邪、是好是坏,是不是为了洪荒众生考虑,这些都不是自己私自拒有它的理由。星辰大海才应该是它居住的地方。 第106章 话情浓妾恩深重 对竹影故友几人 藏锋还是食言了。星辰古树受到的损伤太大,一时间回不到洪荒天地。只能在混沌中采集混沌之气慢慢修复。 “小疯子,听说有食言而肥这回事,对吗?”石矶趴在藏锋的腿上小声的问着。 藏锋不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毛。 “变胖了好啊,你说变胖了动作就会变慢,抢吃的就没我快了。” 藏锋无语,果然吃货的世界一定有专属于吃货的逻辑,但是石矶好像是自己培养出来的,这个... “小疯子,你说我变胖了,你就不要我了,那么你要是变胖了呢?” 藏锋额头青筋直冒。但是看着石矶纠结的小脸,突然就不烦了。 “还是不要吧,可没见过谁会做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但是为什么我变胖了,你可以不要我,你变成胖子,我却不能不要你呢?” 石矶爬到藏锋的身上,捏着藏锋的脸,左右看了看。 “是你长得很帅吗?” 藏锋没有听石矶的话,峰栾跌坠,珠圆玉润的气息彻底的包裹住藏锋。这个时候还想什么?让定海神针早早的出海吧。早点听听想听的声音才是正理。 一夜莺啼婉转, 天地反复颠倒。 成就欢愉难消, 春光亦知明媚。 ############ 一夜之后,石矶再也不念叨藏锋食言欺骗之事,果然有很多事情光说不行,还是要做得。 如今石矶,初承雨露,正是贪欢之时,对于游历洪荒是提也不提。一心窝在藏锋身边,其温柔贤淑,直如三月春水,静溢柔美,藏锋简直觉得怀疑自己是第一次认识石矶。 在混沌中呆了七天,星辰古树勉强将藏锋和石矶送回洪荒,便隐入虚空。在星辰古树隐遁不久,一座古朴的道观出现在混沌之中,观前提字紫霄,如今的紫霄宫比之三次讲道之时更增道蕴。静静屹立虚空,排开混沌之气,镇压出一个绝对平稳的空间。破碎的混沌之气,结成五彩祥云,衬托得宫殿越发庄严巍峨。 藏锋生的眉清目秀,一米七的身高不算矮小,但也说不上多么高大,是典型的南方人,因而出于到洪荒后的各种经历,和石矶一起第一站去了石矶的出生之地。骷髅山白骨洞。 藏锋看着明媚的山水,不由的恶意的想,前世封神中是谁,给这样的地方取了那么煞风景的名字。是想要营造一个大魔头出来吗?把娇滴滴的石矶和大魔头划上等号,那可真是有够恶趣味的。 但是白骨洞到有几分像像。因为整个洞府受石矶成型的天地灵气滋养,洞壁变得有如玉石,洁白晶莹,不过终究也和白骨搭不上边啊。 在白骨洞中,藏锋炼石桌石凳,石椅石床,布置好洞府,有忙着设下禁制,刻下阵法。如此待了两日方才启程,往东海而去。 东海之上,碧波泛鳞,三仙岛中,宾朋相叙。 原则上藏锋是第一次见到四大弟子,可是更熟络的石矶对四大弟子反而不如藏锋了解。所以叙话很有些古怪。 “妹妹,你一别经年,当年你种下的茶树,如今师姐可是托福,喝了好几壶茶水。” 石矶一脸萌蠢,藏锋赶紧补救:“我们家石矶迷糊的静,最初还惦记呢,师姐您喝了就喝了。” 还好多宝没来,就几个女儿家,脾气还不错。但都是一脸不爽的看着藏锋。 有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啊,女儿家叙话,有这样死赖着的吗? “你是什么人?”碧霄却是谁也不买帐。 “对啊,你是谁?“石矶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诱惑人犯罪的风情,这时也过来凑热闹。对此藏锋一时有口难辩。 无当不愧是五大弟子之一,见出不对,上前道:”这位道友请了,不知在那座名山炼道,前来我教有何贵干。“ 藏锋脸上没有一丝的难堪和尴尬,那表情神态好像在万人表彰大会作报告一样,骄傲自信。“道友有礼了,昆仑散修,慕截教鼎盛,特来一观,然名实难符。” 说这话的时候藏锋眼睛上瞄只盯着天上的云彩,鼻孔张开可以接天上的雨水,样子要说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石矶在一旁看着藏锋吹牛,嘻嘻的笑出两颗小尖牙,像只偷到腥的小狐狸。至于石矶娘娘到底担心不担心,还是别要多想了。看看那张笑的没心没肺的小脸就知道了。 第107章 混沌之中现紫霄 三皇五帝正当时 “实际怎样岂在口舌,过来,出了这片竹林,我们比划一下。”琼宵当场就不干了。 “嘿嘿,其实我就是我家娘娘的一个小跟班,刚刚跟几位师姐开了个玩笑。”藏锋一下子脸上写满了讨好谄媚,那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洪荒之中哪里见过这样堪比川剧的变脸术?所以几位女修一下子全部楞在了当场。 ”呸,谁是你师姐,你着贼子,辱我截教清名,怎容你轻轻讨饶揭过,让我金蛟剪剪上几下再说。“众人中还是小辣椒碧霄反应最为快捷。 ”嗯,师姐说哪里话,我什么时候侮辱过截教?“藏锋一本正经的问道。 ”怎么没有,“这下几人是异口同声。 ”怎么说的?“藏锋淡定异常,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但目不移。 ”我知道我知道。“石矶大声抢答。 见到众人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连忙可怜兮兮的低下头。 ”师姐,他说我们截教名实难符。“琼宵说完,和几位师姐一同盯着藏锋,那表情就是在说,证据确凿,你乖乖认罪吧。 ”哎,几位仙子误会啊,小人实在冤枉。“藏锋说的情真意切、悲痛莫名。 几位女仙都不说话,只是看着藏锋表演,那表情就是在说,编接着编,你看我们是信还是不信。 藏锋脸色沉重,叹道,”要是圣人知道门徒如此不肖,是非不分,不知会做何感想?“ 碧霄心思单纯,哪里管那么多,只知道你说的我不高兴了,姑奶奶先打了再说。祭出金蛟剪,便要开打。 云霄终究有大姐的担当,知道不妥。赶紧道,”妹妹稍待。待问过再说“ ”有什么可问的,这家伙虽然看起来长得人模狗样,被我剪成两段后还不一样。“ ”有师姐在呢,不要这般骄躁。“云霄也是无奈,这妹妹被大哥惯坏了。 ”想老师怜悯我等道途艰辛,收入门墙,我等一众弟子从来不敢有丝毫轻慢之心,道友诛心之言不知有何依凭?云霄倒要请教一二。“劝退碧霄,云霄说话气概,身姿仪态一应让人无话可说。短短言语,句句立住道理吗,又不曾将话说死,不愧是面对圣人亦是坚定己道之人,前世成就实在不是轻易得来。 藏锋心中忍不住暗暗赞叹。但是话还是不得不说,”敢问几位仙子,何谓名实难符?“ 云霄、无当和龟灵和相互交换一个眼色,满脸无奈,被这油嘴滑舌的家伙给绕掉了。 无当忍不住,”师妹,这到底是什么人。“语气中有着娇嗔、不岔。 石矶仍然是那样敏妹儿狡猾的微笑,”他啊,是我的厨子。“石矶扬起脖子,那样子说有多骄傲就有多骄傲,说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藏锋对这样的说法谈不上多满意,心中还在琢磨,难道小丫头觉得情夫不是什么好话?竟然自作主张把自己介绍成了厨子?是自己哪里露出什么破绽让小丫头觉察到了吗? ”厨子?什么厨子?“藏锋和石矶还是小看了新名词的杀伤力。 ”就是给我每天做吃的,会做很多还吃的东西的人。“石矶一脸得意的向着懵逼五位女仙解释。 ”知道了,就一奴仆。“碧霄说道。 ”不是奴仆。“轮到石矶开始抓狂了。 ”免费给你做饭?“碧霄问,石矶想了想还真是,点了点头。 ”要求很少?“碧霄再问,石矶想了想有些要求真不好说出来,然后就没什么要求了,只好在点点头。 藏锋在一旁亲眼见证了几个女人把石矶带歪,果然后世将八卦和三八等同是有些道理的。 ######## 紫霄宫中,如今坐着数人,这些人身形模糊,除了鸿均道祖,剩余六人竟然全是魂体。 ”你们曾是我弟子。“开口的是鸿钧道祖,”正是顾念这份情谊,所以我一直只是拘禁你等。“ 等了很久的沉默,鸿均道祖开口言道,“还是说你等宁愿被我监禁。也不愿与我继续共谋道途?” “为什么不说直接灭杀我等?不合作的话,我等还有活命的机会?”开口的是通天教主,他的话一如他的剑。 “毕竟都是我的得意弟子,即便你们要为师作对,为师又如何忍心。”鸿均道祖言辞昭昭。但是这话如今说出来又有几人会去相信? “不知师尊有何事交待?”让人吃惊的是说出这话的竟然是准提,这样的决断的确让人吃惊。 鸿均道祖微微一笑,对于几个弟子的心思早就洞若观火。轻轻吐出一句话,”三皇五帝即将成就人族,需要你们造势推动。“ 第108章 欲成功果先转世 圆满之日难回头 三仙岛上最后的争论有了结果,结果就是藏锋就地取材做了一道水月宴,意境上采的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取材就用三仙岛上的竹笋,海中的珍珠蚌肉。一顿饭吃的几位女仙满脸放光。再也不见一点对石矶的嘲笑意味。让小丫头一时间志得意满,得意劲突破天际。在小丫头志得意满的时候,碧游宫久久不闻的玉磬敲响了。 通天教主的回归让一众女仙急急的赶往碧游宫,圣人不履尘世已有万年之久。 藏锋没有和众弟子一起进入碧游宫,他只是留下石矶和他一起,等待通天教主的召见。 教主没有让藏锋久等,就让童子将藏锋二人迎入碧游宫。 ”道友,一别经年,风采更胜往昔。“通天教主本来心中隐隐有所猜测,见到石矶和藏锋一道,几乎是对猜测的肯定,因而径直于藏锋叙话,别事一概不提。 ”道友却是有些艰辛吧。“藏锋对与圣人的去向亦是早就做过最坏的猜测,这时忍不住开口调笑,当然也只是对相对直爽的通天才能如此。要是老子和原始,只怕表情亦是不干多给。 ”前行漫漫,不知何日方得真我?“通天教主语气萧索。 不待藏锋回话,直接问道,”不知人族之事,道友如何看待?“ ”人族之事,人族自决。我等无权操持。“藏锋直接推了个干净。 ######### 人族之中,最早出现的变化的是华胥部落,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一个叫华胥部落是一个母系氏族,一般孩子都只知道母亲,并不知道父亲是谁。 但是如今的华胥部落规矩改变了,因为有一个小姑娘怀孕了,这很正常,但是不正常的是她的说辞,在雷泽遇道了一个巨大的脚印,以足丈量,因而怀孕。而没等有心人的进一步考证,谣言便传出了华胥部落。 华胥氏遇神而孕,天降圣人。 从一个母系氏族部落转变成一个父系氏族部落,这样翻天覆地的改变就发生在这样不知不觉的谣言当中,偏偏每个人都感觉理所当然。 如果选出一个洪荒中最幸福的胎儿,那么非伏羲莫属,从呆娘胎中开始,一直到出生成长,每时每刻享受几位圣人派遣门徒的全方位照顾。 孩子生而能言,出生便取名伏羲,父系。他的出生结束了以母系为主的氏族部落时代,开始了张扬发展的父系部落。 伏羲教会了人们结网而渔,历法记年,在最巅峰的时刻画下了八卦,因而证道第一位人皇。 但是这仅仅只是开了一个头,随后神农,轩辕..........接连登场,热闹非凡。 包括通天教主在内的六位圣人或是派遣门徒,或是派出坐骑,一应事物处理的面面俱到,没有一点差池。 但是这只是所有人的以为,六位圣人再次见到鸿钧道祖的时候,差一点以为自己见到一个假的鸿钧道祖,那盛怒的脸庞,隔着老远便能让人感受到滔天的怒火。 ”为什么?出了什么错?为什么他们回不了自己的肉身?一个落后的原始土着部落,是什么让他们恋眷不去?为了取一点人皇之气,把自己的根基都丢掉了,为什么?“鸿均道祖在紫霄宫的滔天怒吼,知道内情的藏锋当然是听不到的,听得到的六位圣人却绝对不会回话,因为他们和鸿均道祖一样的不知情。 第109章 规则如铁难改动 思奇谋三教封神 伏羲治世的时候藏锋在一个叫夷的小部落,吸引藏锋的是这里的舞蹈。 到这儿的时候,正是傍晚,夕阳的余光下,熊熊的篝火已经点燃起来,三百多人的小部落架起了十堆篝火,忙忙碌碌的部落男女脸上身上映衬着夕阳的余晖,呈现出醉人的橘黄色。篝火上架着的麋鹿,刚刚开始分泌出浓郁的油脂,发出呲呲声响的同时,散发出诱人的浓香。 将衣服变幻成部落中的三点式草裙,藏锋和石矶无声无息的加入了其中。 太阳完全落下山峦的时候,舞蹈便开始了,没有音乐,众人一边用光脚拍打着平整的地面,一边发出低沉的嗬嗬嘿哈的声音构筑出简单的旋律,听起来热血沸腾,藏锋和石矶情绪不知不觉便加入了这样的氛围,和这些部族的年轻男女一起扭动屁股哦,用脚掌重重的拍击地面,嘴里发出嘿嘿、呵呵的怪声。 荷尔蒙的味道在夜空中传出很远,周边的大树在情人的眼睛中也变得温柔体贴起来。期间石矶和藏锋频频受到求欢的骚扰,在用幻术骗走第十一位求欢的男性之后,不得己和藏锋提前退出篝火舞会。但是两人真的爱上了这种无忧无虑的的欢快。 第二天,石矶提议道,“小锋锋,要不要....” 藏锋回答很客气,“想我了?” 石矶强忍着弥漫而上的水意,生气的捶着藏锋的胸膛,“坏死了,你明明知道的...” 藏锋自然知道,这样子的氛围值得多留一段时间。 夷族生活并不紧凑,因为猎取的食物有多有少,所以是按照承担工作的性质来分配食物的,据说这是遥远的华胥部落首先使用的方法。 藏锋注意到,部落的民众已经开始对到事物的多少、大小、强弱、美丑,有了自己的看法,这是最基础的逻辑辩证,智慧的种子开始发芽。 藏锋和石矶在这个部落住了七天,每天藏锋都在挑战自己男性的忍耐力,跳舞的时候石矶用幻术遮蔽了一众部落居民的眼睛,可是如何遮蔽的了藏锋的一双贼眼,若隐若现之间,就如薄雾中的山峦,那一抹雪白嫣红更是惹人遐思。 藏锋带着石矶一路,从东到西。经历各个中小部落,改变在方方面面的发生,那些降生的圣人,如雨后春笋,争先恐后,带给了人族全方位的改变,食物的味道变了,甚至藏锋在一个叫馋的部落发现,部落中的人已经把同一种食材做出了四种不同的味道。而在有的部落甚至出现了简单礼仪。甚至羞涩的表情已经出现在大多数女人脸上。 于无声中听惊雷,于平凡方见永恒。 ############# 被鸿钧道祖相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时移世易,如今对六位圣人来说,这也许是最不情愿的事情了。 紫霄宫还是那个紫霄宫,圣人形象却是发生了天地翻转般的变化。从天地所得的圣体已经重新被藏锋炼入天地,而圣人们却是敏锐的发现,自己对游走在外灵气的掌控变得滞涩不堪,调动起来总要多花上三分心力。自己和洪荒天地生出了一份隔膜,仿佛原来很要好的朋友突然生出了嫌隙。 众人坐定,都在等鸿钧道祖发言,圣人们都发现,新生的身体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左右自己的情绪,对于禅定入静就像呼吸放屁一样自然的圣人来说,这即使在成圣之前也是不敢想象的,他们把这一切的变化归咎于鸿均道祖。因而在鸿钧道开口之前,不约而同的三三缄其口。 六位圣人却不知道,鸿钧道祖同样也有着和六位圣人同样的麻烦,甚至还要更多。 “天地杀劫将起。”一言出口,鸿钧道祖便住口不言。紫霄宫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第110章 通天拒签封神榜 静待量劫观天意 打破沉默的还是鸿均道祖,道祖心中有气啊,你们这是无声的抗议吗? “既然尔等都无意见,那便如此吧。” 这话一说出来,六位圣人那是心中苦啊,到底是什么意见?我们同意什么了?被你监禁之前,我们算不出你的心思,难道如今我们就可以了?这一下子大家都沉默不下去了。 “老师,弟子愚钝,还请您示下。”最先开口的是准提。 随着准提的开口,一众圣人纷纷表态,“请老师示下。” 看到一众圣人都表了态,鸿均道祖不在拿捏,”此次大劫因阐教弟子身染杀劫而起。“ 众位圣人都是一愣,尤其是西方二圣,难道把自己给坑进去了吗?鸿均道祖只是一句话,便让六位圣人心思各异。 ”敢问老师,此话怎讲?“老子到底是大师兄,觉察到鸿钧道祖语气中的隐藏,赶紧开口。 鸿钧道祖沉默半晌,才发话,”事关三皇五帝,其中阐教杀孽稍重,干涉到了天地意志,神道运转。“ ”敢问老师,该当如何?“听到是自己门下杀劫临身,原始发问道。 ”需三教弟子共同签押封神。完备诸天神位正职。“话题到此,可谓水到渠成,鸿均道祖终于抛出决定。 听到话风不对,通天教主赶紧动问,”老师为何阐教弟子杀劫,事涉三教?“ ”人族三皇五帝之事,三教弟子多有因果牵连,因而无法置身事外。“因为变故太多,鸿均道祖不敢大意,解释的甚是详细。 “敢问老师,既然事不涉我教,可容弟子等告退?”接引准提何等乖觉,如今形势一动不如一静,如果说几位圣人中选出比较轻松之人,那么非西方二圣莫属,原来被道祖拘禁,失去圣人之身和圣人尊位后,两人同时感觉成圣时欠下天地的因果竟然消散了,就如当今社会,某人欠下银行巨额贷款,一旦借款人死亡,这笔债务也就到此了。对于西方二人自然是不胜之喜了。因而日常之间很是少了些蝇营狗苟的动作。 鸿均道祖心中一动道:“无妨,稍待片刻不迟。” “敢问老师,诸事该如何安排?”原始天尊问道。 鸿均道祖取出一榜,其上灵气闪动,玄黄之气结成,竟是一件天地奇宝。又有一鞭三尺六寸五分,二十四节,方正四面,面面符印。 鸿钧道祖伸手一掐,鞭少了三节九分。鸿均道祖将鞭和榜交给原始天尊,道:”天地之间,未斩三尸皆可上榜,不限三教弟子。你等且先将根器浅薄、仙道难成之人书就榜上,以策万全。“ 通天教主心中一动,问道:”老师,上榜之人又何说法?“ 这一次鸿均道祖斟酌良久,这才答道,“上榜之人,成就神道,虽食香火而寿,然受天地挟制,再难超脱。” 如此通天教主心中计议已定,便道:“老师,我等各依天命,因缘上榜,弟子不签。“ 此话说的绝对,一言既出,剩余几位圣人尽数一惊。 鸿均道祖端详良久,才问道老子和原始:”你等是否依通天之言?“ 老子叹息一声,道:”如此也好。“ 原始在老子开口之后,亦是道:”依大师兄之言。“决口不提通天。 鸿钧道祖道:”如此,你等不得反悔。“ 待得三人首肯,便开口道:”日后自有封神之人投入三教,投入那教门下,便是那教主持封神。“ 第111章 游天地终有归途 得富贵又图长生 看着回转洪荒的太清玉清两位圣人,通天暗暗感慨,我兄弟三人缘何走到如此?心肠一软便想追上前去。但转瞬之间两人配合默契,划破混沌,转眼消失。通天教主默立良久,长叹一声,天下熙熙,利来利往,像我等高居洪荒众生最顶端,也不外如是。 人世之中,熙熙攘攘,只要带着一个人字,甭管你是神人、仙人,还是妖人、小人,放不下的便是一个自我。鸿钧道祖号称斩三尸成神圣,可是如果将自我也抛开,那么与泥石沙土有何不同?这个人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又有什么区别? 藏锋自认斩不了三尸,做不了圣人,对于世界的一切,无论是科技发达的现代,还是原始落后的古代,他一直认为生活中到处都蕴藏着美好,那是生命的恩赐,每一个人都不应该错过。如果仅仅是因为金钱、夸奖、欲望、权利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那么人类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万物之灵? 历经三皇五帝,藏锋带着石矶周游人族诸多部落,亲眼看着人族在平凡中确立文字,一点一点,没有鬼神嚎哭,天昏地暗,无论怎样伟大的东西其诞生的时候总是平凡的。亲眼看着人族从狩猎丛林,到牧耕平原,从山间走向平原。一步一步,步子越来越大,其中神仙对人族的干涉力越来越薄弱,看着人族正在逐渐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当然观察到人族的壮大发展只是顺带,藏锋和石矶磨磨蹭蹭,不光走遍人族世界,看惯冷暖人情,也看到了仙神为求功德香火,分毫不让,动辄杀身灭魂。更是见识到无数的风俗,有趣的节目,旖旎的风景。 这一天藏锋带着石矶终于走回了骷髅山白骨洞,这里山下不远人族立下一关,便是鼎鼎有名的陈塘关,陈塘关本是人族镇守海族凶兽,护卫民众锁立,历代镇守总兵也都恪尽职守,但是到了李靖这一代,或许是因为大刧的关系,却是生出了变化。 李家世代镇守陈塘关,在陈塘关一地说一不二,是无冕之皇般的存在,到李靖这一代,可以说什么都不缺,人间的富贵权势已经到了极处,便是九五至尊也未必过得比李靖舒服。长此下去,富家少爷李靖便是生出了不一般的想法,本来家世到了这般地步,也用不着让李靖像一般的小兵一样,上阵杀敌,何况这么多年的打压,陈塘关可谓是河清海晏,海族凶兽几近绝迹,海族更是不敢轻易来犯,但毕竟是镇守之地,时不时还是有些小冲突。 小冲突的发生在不经意间,李大公子静极思动,邀请同年的裴义公子和家将李立的公子李闫共游西山,西山临海,面朝大海,几人赏风饮酒,好不快活。 李靖道:“正冠兄,听闻如今六位圣人立下三教一门,蒙圣人指点可得长生,正冠兄游历朝歌期间必定有所听闻,还请不吝赐教。” 裴义道:“正冠兄所言不差,可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见李靖面有不解之色,便开口道:“圣人何等尊贵,三界之中,目前也只有区区六尊,圣人垂青,如何敢想?何况我听闻,即便圣人亲传弟子也足足有万年之久没有见过圣颜了,对于你我,三代四代弟子,便是邀天之幸了。” 李靖感叹道:”长生如此难觅,不知正冠兄可有门路?“ 这样的对话每次有远来的客人,或者游历归来都会发生。原来这位李靖李大公子不满足人间富贵,想要修仙求道以图长生。 李靖话音未落,突然海上升起一团黑云,飞沙走石,便向着李靖等人直飞过来。 黑云来得好快,倾刻之间就来到了三人跟前,明媚的阳光一时间都被遮蔽了,西山之上变得阴暗起来。 来的是一头恶蛟,因为修炼时过于精进,根基心性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本来这样的情形如果是一介散修,绝对撑不到现在的,但这头白蛟却是因为有父辈帮助,以天才地宝强行稳住修为,如此也算勉强可为,其二还有一桩隐秘,不为人知,那是此妖偶然发现的,人族的血肉可以帮助稳固境界,提升修为。 如今恶蛟面临境界束缚,苦苦修持无果,因而动了心思,想要掳掠人族,增进修为。这才刚刚出来,远远的便瞧见了李靖一行十数人,不禁大喜过望。 见到扑面而来的满是恶臭的血盆大口,李靖大叫:“我命休矣。” 一口之下一行随行的军士奴仆已有半数落入蛟口。 “孽畜,还不住口。”一声娇喝同样从海上传来。来者是一黄冠女修,还隔着老远便从驾着的海舟上放出一道红光,向着蛟龙劈斩过来。光芒闪烁之间,落在蛟龙头面之间,略微一滞,显出形貌是一柄赤红的飞剑。 飞剑呲的一声,在蛟龙面庞上划拉出一道大口,左边的眼睛赫然便在其中。 蛟龙吃人正爽,被一剑打落云端,大叫一声转身逃入海中。赤红飞剑斩了恶蛟一剑,便飞回了黄冠女修背后的剑鞘之中,再无声息,女修将海舟停靠在西山之下,走上前来叙话:“我乃是左近术修,途径此地,不知是何处地界?”话语之中隐隐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裴义赶紧答道:“此处乃是陈塘关地界,这位李靖便是陈塘关镇守总兵,不知仙长有何需求,必能令仙长满意。”李靖听出裴义语气中有一种谄媚的味道。 “不必,”女修神态冷淡,即使在愚钝之人也可以觉察出其不耐,要不是有事询问,可能都懒得出手。 经此次一吓,李靖求仙问道之心再无转寰。回转之后,放下政务,到处访问仙家,求问得道。 因为骷髅山守护迷阵的关系,附近之人便开始传说骷髅山甚是神异,必定有仙人居住,因此这一天李靖便寻到白骷髅山中白骨洞前。 第112章 虽百折志气不改 频危境方思前事 因为山中道路年久失修,藏锋和石矶回归,将阵法暂时停歇片刻,打理山中道路。就是这片刻的功夫,李靖竟然摸入骷髅山,摸到白骨洞之前。 被人摸到左近,藏锋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既然有缘,看看亦是无妨。 李靖行到近前,行礼道:“弟子见过仙长。” 藏锋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只是说道:“陈塘关来的,姓李,李靖?” 李靖大为叹服,“仙长如何得知?下民正是李靖,陈塘关人氏。” 藏锋笑笑道:“只是一个简单的推理罢了,你来得尚早,脚尖上还沾着黄土,这是城镇官道才有的,而附近人族聚居之处仅有一个陈塘关,来处不问可知,你腰间的玉带,足下的虎靴都表明了商朝总兵的身份。” 李靖一听,心中更是佩服,于简单之中辨别事情的真相,听起来简单,能做到的却是少数,此人即便不是神仙,亦是饱学圣贤,绝对不可轻视。细微之间李靖更加仔细,执礼越发恭敬。 “你来此何为?”藏锋问道,心中虽然已经知道,但有些话还是不能轻出。有时候藏拙能够帮助聪明人认识自己,藏锋游历人族,以平凡人的本事带着石矶行走大小部落,而藏拙便是藏锋的收获之一。 对于自身的修炼到了如今的地步,藏锋早已经将修炼结合到现实中一言一行,于平凡中悟真谛,在红尘中炼神通。 “回仙长话,弟子虽然出身富贵,但心慕仙道,求仙长恩赐。”李靖见藏锋发问,赶紧跪拜于地,叩首求肯。 “相公,是个拜师的,你要收下吗?“石矶这些年在人族中学到许多人情世故,再也不复往日的单纯好骗,倒是有了几分温良淑德贤妻良母的意思。 藏锋明白石矶心中的小九九,想了想,说道,“最近刚回洞府,其中缺少个打杂的奴仆,但却未入我门墙,你可愿意?” 李靖心中不敢盘桓太久,因此略一思索,便下决断道:“弟子省的,不知我一人可够?” 藏锋道:“我们夫妇喜静,不喜吵闹,一人足矣。” 李靖又是一阵思索,良久便回话道:“弟子明白。” 藏锋道:“山上无有歇处,如此你便下山吧。我这护山阵法会每日寅时开启一刻,过时不候。”话语间好像做他们夫妇的奴仆是多大的恩赐一般。 李靖道:“如此弟子告辞。” 见李靖走远,石矶道:“相公,他有怒气了呢。最后只说告辞,没说明天拜见。” 藏锋笑笑:“不是泥塑石雕,怎能没有怒气?明天来与不来全凭自决。” 石矶笑道:“那夫君就不怕吓跑了徒弟?” 藏锋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所谓的讲道传道都不过是用来坚定己道罢了。岂是我藏锋所为,刚刚已经领他进门了,能否入道,还得看他自己。” 石矶小脸写满了惊讶,这时候才有了几分早期萌货的感觉,道:“已经传了?我怎么不知道?相公,你又欺负我....“后面已经是浓浓的鼻音。 藏锋无奈,道:”什么时候欺负你了,要欺负也不是现在啊,你发现不了,是因为你境界不到,不知道平凡方是真实的道理。“ ##### 转眼第二天寅时便到了,李靖很丑时不到便出发了,只是奇怪的是,平时一个时辰都用不了的路程,今天却格外难走,好不容易到了骷髅山,可是李靖却发现自己进不去山门,只是在外围打转,看来我已经错过了时辰,李靖如此想到,于是只好守在了骷髅山外围,以期遇上仙师出行。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早上灿烂如锦的朝霞遮盖了半边天,不到中午的时候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连早膳也不曾用过的李靖,一下子便被淋成了落汤鸡,身上是又冷又饿,但是半途放弃又心有不甘。 傍晚的时候雨才停下,西边的晚霞映衬着一条桁架骷髅山的彩虹,美轮美奂,所幸李靖将门世家,从小习武,身子还熬的住,但也是被折腾的够呛。 藏锋这时才带着石矶慢条斯理的从林间的石板路走了出来,李靖急忙上前行礼,道:”仙师,我因错过时辰,走不进护山阵法,求仙师恕罪,再给下民一次机会。“ 看着狼狈不堪李靖,藏锋惊讶的说:”哦,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以为你吃不得苦,不来了呢?“ 李靖急忙施礼,”仙师恕罪,我怎会不来呢?还请仙师慈悲,再给下民一次机会。“ 石矶道:”相公,一时之错,而且只是奴仆,让他明天再来吧。“ 藏锋脸色严肃道:”也只能如此了。“对着李靖说,那你回去明天再来吧。” 如此一直过了一月之久,李靖也是卯上了劲,平时乖觉灵醒的一人,二愣子似的,一根筋的天天往骷髅山跑,期间风催日晒雨淋,可是山门却是一次也没进去过。 今天李靖卯足了劲,决定就居住在骷髅山,这样总不会再在路上耽搁功夫了吧。李靖砍下一节长春藤,在山前一颗高树上寻了一个稳妥的枝桠,用长藤将自己牢牢的捆在了树上。 这次李靖没有错过时辰,可是阵法依然没有打开,李靖满脸灰败,他只想问一问藏锋:“仙长,骗我一个小小的凡人很好玩吗?” 以前每天李靖错过时辰,只要等在树林边,即使再晚,藏锋总会出现,可是这次藏锋没有现身,已经一连七天了,李靖便夜居高树,白天的时候做些陷阱,打些小兽来果腹充饥,心中只是想,我一定要等到你。全然没想过,就算等到了,自己能够干点什么,很不幸,在第十天的时候,李靖被一只化血蚁咬伤,浑身发烫,疲软无力,李靖心想,我是怎么了,怎么像是魔怔了?如今我要死了,我的亲人呢?我的母亲呢?化血蚁的毒性已经让李靖出翔了轻微的幻觉。 眼前变黑的一瞬,李靖想到,也许我是李家最不肖的子孙,会无声无息的死在这片树林中,原来人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啊。 第113章 慈母一线牵生死 祖地机缘成巫刺 李靖仿佛陷入了一团迷雾,恍惚之间自己走进了一座大殿,大殿进门的匾额处题着六个字,“巫刺堂血神宫”走进大殿,穿过回廊,一座祭台,上面光辉流转,李靖惊讶的发现,光晕中流转的是天地间正在发生的事情,李靖看到了陈塘关中老母亲在为自己的婚事操心,看到了朝歌中帝乙三子托梁换柱得到欢心被立为太子,看到了遥远的道观中有人在一棵怪树下打坐,看到了周地文王刚刚抱上新出生的儿子....... 李靖心中震撼,再向前走去,一座大池出现眼前,池中一颗大树招展枝叶,叶做扇形,通体玄黄之色,隐隐一股血脉之力被大树牵引,和李靖之间分割不断,其中无数七彩锁链,层层封闭自己血脉中的一些东西。李靖心中生出一股感动,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就如离家多年的游子回家见到自己的老母亲,一刹那李靖心中明悟,我们人族是从这里诞生的,这是我们人族之源。 突然血脉中的锁链发出剧烈的光彩,李靖眼前一黑,再次醒转时,李靖眼前一片迷茫,花棱床,蚕丝被,这是幻境还是梦中?自己在哪里? “你所见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你要记住,任何时候,你都不能说。”开口的是藏锋。 “这是怎么回事?“李靖从床上坐起来,询问站立窗前的麻衣仙人。 ”我们不是仙,只是一介凡人,所以修不了仙,但是还是要恭喜你,你是第三个成为刺巫堂弟子的人。“藏锋语气平静的交代。 ”谁是前两个吗?“李靖好奇的问道,那片大殿带给自己的震撼实在太多了,如今自己久久不能确定,那到底是南柯一梦,还是真实不虚的存在。 ”告诉你你也不认识,以后相见自然会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两个人的选择,因为那也是你即将要面对的。“藏锋如此对李靖说道。 任何人经历如此之多的变故,都会六神无主,李靖这短短一月所经历的欺骗、磨难、折辱,让他早已经将大少爷的傲气丢到了九霄云外。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那宫殿、那祭台、那大池、那大树比自己一生的经历还要真实,比自己眼前所见到的、触摸到的一切都要真实。 “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没有清醒,我从头说给你听吧。”藏锋看着李靖问出的问题明显没有多大意义,便开始给李靖讲解事情的经过。 原来藏锋第一天见面便引动了李靖的血脉之力,只是李靖毫无所觉罢了。而且藏锋在言语中隐隐透出一股信息,道是学不来的,需要身体力行才是。而这之后,便是各种坑,各种刁难,好在有血脉之力的牵引,而且李靖意志之力还算勉强,总算是坚持了下来。 最后更是在频死之境,通过血脉之力的牵引,看到了在时间河流中流转的包含人族起源之地、信树、血池等一切相关物事的小世界。 也在信树的引导下看到了紧紧束缚自己血脉之力的锁链,为自己日后粉碎锁链做好了准备。 “看你呆头呆脑的样子,到底要不要拜我为师?”说实话李靖在藏锋中的映像并不是很好,直到现在藏锋也为自己的奇葩赶到惊奇。 说实话,李靖遇到的种种刁难都和藏锋的这种心态有关系,藏锋也明白自己的这种心态,不过用他自己的话说,我高兴。 而决定收下李靖是在李靖濒临死亡之时,被卷入祖地见到了诞生人族的信树,这才改变想法,决定收下李靖。当然这一切还是要看李靖的选择。 只是一句话彻底打破现实和幻想的虚幻,让李靖彻底醒悟,是啊,我不是想要拜仙人为师学习长生不老之术的吗。之前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里走马灯一样转过,明白自己的处境,急忙跪拜在藏锋身前。高声叫道:“弟子拜见师傅。”那模样生恐藏锋反悔一般。 藏锋捏着眉头,心里腻歪的不行。还是把这市侩而且没有担当的家伙给收了。但是既然决定了就反悔不得。不能不理。只得道:“你先起来,现在不用磕头,待我带你拜过师祖之后再说。走吧,跟我去见见你师娘。” “是,”李靖从善如流,藏锋一说立马站了起来。这下子藏锋连牙齿都开始疼起来了,让你站你就站,好歹你也磕上一个啊。没一点眼力劲,得加强训练才行。 走出这间屋子,头顶闪烁的星辰告诉李靖,这是南厢房,只是转了一道门,便来到院中,多年将门世家的熏陶,让李靖每到一地自然都会自然而然的确定周边的环境方位。可是刚刚看到的星空位置变了,身后的刚刚走出来地方由南变成了北。 藏锋好像知道他的惊讶,这时候说道:“小子诶,用不着惊讶,这也是你训练的一部分,什么时候你能让自己不被六识迷惑,准确的把握自己的身处的方位,离出师也就不远了。” 而李靖也在短短的路途中通过观察到方位至少变化了三次,但李靖相信这个次数可能更多,毕竟自己在这方面还浅薄的很。 而一边的藏锋好像可以读心一样,“感受到几次方位的变化?五次还是七次?” 李靖忍不住问道,“师傅,已经变了那么多次了吗?” 藏锋愕然道:“小子,你不会才发现三次吧?” 李靖忍不住羞红了脸,“师傅,到底几次?” 藏锋怒道:“最低的,一步一境,一点的空间常识都没有。” 说完也不等李靖直接往院中走去。 李靖这才发现,院中一株葫芦藤边上,当日的那位女性仙人正在练剑,在李靖眼中明明白白会出的一剑,却让李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一剑刺出,是长电行空,一剑横扫,是春风拂面,情感激烈处如火山喷发海浪奔涌,细腻处如情人蜜语直入心田。李靖心中大骇,这果然是仙人仙剑。 第114章 昔日心愿今日成 拜师初衷需牢记 李靖看到的石矶剑舞当然是德载坤元剑。而这剑舞便是游走人族的成果之一,藏锋根据石矶的性情教给她女子四德:德、容、言、工。 但是不要误会,这并不是封建版的女子教条。以德为第一要义,所谓妇德,在藏锋看来第一位贞,贞为爱己,人若连自己都不爱,都不珍惜,谈何爱人?何言人爱? 第二为容,天地风景是容,家居摆设是容,装扮自己也是容,女为悦己者容,爱惜自己的容颜,注意自己的仪容,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的尊重,这是其中一;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有容人之量,肯容人、容事,而所谓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也有这层意思,和德载坤元一脉相承。 第三为言,言是表达、是辞令,是一个人内心的表达,因为人毕竟是社会动物,任何人也不可能小姑独处一辈子,所以正确的表达实在太重要了。 第四为工,而工便是会做事,善于处理纷繁复杂的事物,必须会算计,而且会把握其中的度。 这四点与其说是藏锋教给石矶的,不如说是在两人共同游历洪荒的途中,藏锋一点点引导石矶的言行,看清自己的内心,发掘出的最适合石矶自己的道。 对于石矶来说,爱一个人,平平淡淡的陪伴着,便是她的所有,那些争争斗斗,勾心斗角,对她来说就像是远在洪荒之外的地球,只是藏锋日常的闲话家常,除此别无关系。闲话清茶无别事,坐亦随君行复是。 藏锋走到石矶身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石矶抓剑的手,另一只手揽住石矶的腰,随着石矶一起舞动:“清酌同欢斟月色,把酒荷塘开并蒂。” 一招舞过,两人相视一笑,如此游戏做来已久,此刻两人竟然都忘记还有外人在场。 俩人可以旁若无人、毫不尴尬。但是李靖不行啊,心性修为都达不到,而且这样非礼勿视的场合就尴尬得手足无措了。这一动,牵引气机,就惊动了亲热中的两人。 石矶温和的一笑,道:“你醒了?是你师父带你上来的。”私下里却声色不动的在藏锋的腰间轻轻加了点力度。 藏锋现在不光牙疼,连头都疼了,怎么这个徒弟来的这么不是时候?想一想都要拔枪上马奔赴沙场了,结果大姨妈来了。于是这个徒弟在藏锋心中和某些东西画上了等号。 李靖心中更是委屈到姥姥家了,都是什么事情啊。而且以他的人生阅历来说,实在找不到好的方法,帮他走出尴尬的境地。在心中盘桓了千百遍,李靖才期期艾艾的跪下道:“弟子失礼了,求师父师娘责罚。” 藏锋这下也不腻歪了,头也不疼了,心中是无名火起,哪有这么没眼力劲的弟子,是你失礼,还是为师失德?恩,要不要弄死算了。藏锋也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还是石矶解围:“责罚什么的就不要说了,我和你师父都没有那么多的禁忌,你们坐会儿,我来准备一点茶水。”说着便转身而去,心念所动,方位因心而动,转眼便已经不见。 藏锋冷哼一声,“起来吧,还要为师来拉你不成。”说完转身走到星辰古树枝条下的摇椅上坐下,不在理会李靖。 李靖再藏锋说完后,急忙站起来,走到藏锋身后,眼观鼻,鼻观心,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让藏锋找一点碴都没有机会。 不大一会功夫,石矶便端着一个小小的托盘走进小院,把托盘放在两张摇椅中间的圆桌上,自己则在另一侧的摇椅上坐了下来。李靖注意到石矶双腿倾斜并拢,上身正直,给人一种端庄娴雅的感觉。正自体会这种坐姿的韵味。 一边藏锋道:“往哪里看呢?贼眉鼠眼的。” 李靖吓了一跳,“没有没有。” 藏锋道:“什么没有?磕头、敬茶,磨蹭什么?还等我来教你啊?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李靖赶紧转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跪下,向着藏锋和石矶叩首而拜,口称师父师母,道:“二位师尊在上弟子诚心正意,拜.....” “藏锋” 藏锋和石矶同时开口,心下都有些尴尬,考验弟子这么长的时间,弟子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李靖赶紧接到,“拜师尊讳藏锋真人为师,必定遵从师命、孝敬师长、端正德行。望师尊垂怜,不以靖资质愚鲁,收录门墙,劳心教导。师父师娘恩德,弟子感激涕零。” 藏锋道:“嗯,既然知道自己资质愚鲁,那么就要多多努力,毕竟笨鸟先飞吗。” 石矶在一旁心下莞尔,知道爱人对李靖的映像很不好了,心里正在泛嘀咕呢。只能说道:“你起来吧,你师父面冷心善,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要不然不可能收你为徒的。” 又对藏锋说道:“你这人呐,快点把孩子扶起来,还要拜过师祖呢。”语气中透着娇媚,她知道藏锋会吃着一套。 “立三为信,数九为极,我门下规矩,你磕三个头稽首九次,就起来吧。”藏锋坐正身体,威严面孔,肃声说道。 李靖依照而行,动作庄重,给人一看便有一种诚心正意的感觉。 “好了,起来吧。”藏锋待得李靖磕完头,才将李靖叫起来。 石矶从圆桌上取过茶盏递给李靖道:“靖儿,给师傅敬茶。”语气中透着亲切,只是一听,便让人生出好感。 李靖感激的从石矶手中接过茶盘,道了一声诶,便将茶盏高举过头,敬献给藏锋道:“请师父喝茶。”声音中透出一股喜悦。毕竟心中所思今日达成,情绪一时间掩藏不住。 藏锋接过茶盏,浅浅的呡了一口,就放回圆桌,道:“夫人,你泡茶的手艺见长了啊。” 石矶白了藏锋一眼,对李靖道:“别听你师父的,师娘等着你献茶呢。”对于藏锋时不时的刁难一下李靖的行为,也是无语。 李靖急忙举起另一个茶盏,道:“请师娘喝茶。” 石矶接过茶盏,笑着饮了一小口,也放到圆桌上道:“相公,我们还等着你示下呢。”语气中既有调侃也有不满。是告诉藏锋,你一大男人,心眼要不要这样小啊? 第115章 仙山月余方回转 慈母心动许鸳盟 看来最近有点夫纲不振啊,小丫头越来越嚣张了。藏锋站起来,对李靖说:“走吧,跟我去拜过你得师祖。” 说完率先起身,向西边的厢房走去。 石矶赶上来和藏锋并肩而行,李靖紧随之后,进入之后,大堂正面供着一个牌位,上书先师鉏老大人讳鬻之灵位。一边还供着一个连在一起的三人雕像,两大一小。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雕成,其上闪烁的竟然是玄黄色的信仰之光,其上信仰之光浓郁程度竟然超过李靖昔日见过的女娲娘娘圣像。 藏锋道:“你师祖早已故去,你给他老人家磕几个头吧。” 李靖不敢多言,乖乖的跪下对着灵位磕起头。直到藏锋说道:“够了。起来吧。”这才躬身站了起来。 藏锋从怀中掏出一本自己手书的弟子规,递给李靖,道:“我们这一门,专注于自身之道,为师一身所悟都在一个变字之上,你以后会走什么样的道,为师也是不知,不过这本弟子规,在早期或许可以帮助你约束自己的言行,让你找到修持己身的方向。” 李靖心下感动,终于得到师傅的承认了,恭恭敬敬的从藏锋手上接过薄薄的书册。 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谢师傅教诲厚赠。” 藏锋扶起躬身下去的李靖道:“既然入的我门,自然会一视同仁,你做好自己本分就是。你准备一下,我和你师娘会到陈塘关居住一段时日,一方面引导你走入道途,另外还有点私事。” 顿了顿又道:“也许时间会长了点。” 李靖自然大喜过望,平时请都请不来,最好是以后就住咱家,不走了。 李靖惊喜之下,自然察觉不到,空间转换之下,几人已经由天外混沌,穿梭无数距离,重新回到了洪荒。而几人出现的地点竟然就在离陈塘关不到一里远的地方。 李靖兴冲冲的在前面引路,陈塘关值守的伍长兴冲冲的跟李靖打招呼,”大人,您母亲已经出来找了您三回,听说已经把黄家回礼的使者迎进府门述话了。“ 李靖忍不住骇了一跳,要知道寻仙求长生固然是离家的原因之一,可是逃避这一桩婚事也在离家事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而李靖是在使者即将到陈塘关的前一天离家的,而来李靖自己在骷髅山又足足待了月余,这些人应该早就离开了啊? 即使有再多疑惑和不愿,李靖也不得不带着藏锋石矶二人往家中行去,而早有机灵伍长已经提前前往李府,报告老妇人,公子爷回府了。 所以藏锋和石矶便在李家门前看到了威严有如三堂会审的架势。而我们的李靖李大公子脸涨的通红。其中的愤怒尴悔恨尬种种情绪不一而足,人世间的所有形容表情的词汇全用在这里,也不足以表达其中的万一。 李府大门照壁前立着一个妇人,童颜灰发,昂然而立,让人一眼看过去便有一种势尊位贵的感觉,不能轻视此人。此时夫人正怒目而视,对象就是李靖:“逆子,先夫早亡,老身含辛茹苦把你抚育成人。你倒好二话不说,一走就是两月,小而于家,你置老身何处?大而诸侯,你置一地百姓何处?推而及祖,你置宗族先祖何处?还不给我跪下。” 藏锋和石矶满脸尴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大场面,看来好好的礼敬待宾是不要想了。还得给小徒弟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 以藏锋的想法这样的小事自然是李靖自己解决,所以毫不犹豫的就把新鲜出炉的弟子卖给了弟子的亲娘。 “夫人,您好,我们夫妇二人两月前路过陈塘关,无意得知贵公子离家出走,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所以一直记挂此事,这不前天刚好偶遇贵公子,便不辞辛苦,将他押回来交给老妇人处置。” 这样的话,藏锋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一副大义凛然,为老妇人分忧教育儿子的表情。 虽然知道自己相公,很多想法奇葩难解,可是石矶一时间也没想到如此一出。 而李靖就更加想不到了。毕竟这样厚颜无耻的师傅天下也就独此一份了。 最先答话的却是李靖的母亲,李老夫人:“你们是何人?我儿虽然离家外出,但一应事体,外人一概不知,难道当我年老可欺不成?”毕竟李家在陈塘关也是一地镇守大户头面人物,稍微抬举一点,说成是一地诸侯也不例外。老妇人随着先夫见多识广,岂是能够被人轻易糊弄之人? 藏锋脸上没有一点被揭穿的尴尬,仍然一本正紧的对老妇人说道:“老太太倒是可以仔细盘问我等,不过老太太难道不顾厅堂中的宾客,失礼于人前,我大胆猜上一猜,黄家,说的是与即便当今圣驾也颇为倾顾的黄老将军家吧。难道老太太要让人家打道回府?“ 老夫人心中一怒,要不是你打岔,我还不早就镇住了逆子,此时也许正顺顺利利的接待黄家使者呢,现在说得好像是我蛮不讲理,你在耗费心力为我救场,为我考虑一般。 但老太太毕竟见惯风浪,脸色一正说道:”来者是客,李福,你带这两位一边厢房安置,逆子,你随我去见见黄家使者。听听说辞。“ 可是李靖如今的心中什么也及不上修仙长生重要,如何敢怠慢师父师母?急忙道:”娘亲,先不忙,待我先安顿好两位贵客,在慢慢去和黄家使者叙话。“ 这话把老妇人听得一个踉跄,心中只想一棍子将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打死算了。嘴上喝道:”逆子,你说什么?“ 藏锋一看,哎呦,这徒弟蛮会给自己师父挖坑的嘛。要是由着这样下去,老妇人还不要用乱棍把我夫妇打出来。于是赶紧上前说道:”老妇人息怒,我们夫妇空手而来,正要去准备拜见之礼,岂能让老妇人费心安排。老妇人尽管安排待客事宜,我夫妇二人在城中转悠一圈,再来拜见老妇人,如此方才不会失礼。“ 第116章 推动波澜动人心 三招两式定终身 听见藏锋如此说话,有礼有节,老妇人方才细细打量藏锋,可是刚刚初略一看还不见何形迹,可是如今仔细看是才是大吃一惊,因为即使老妇人睁大眼睛牢牢盯住藏锋,可是眼中明明看见,感觉却好像看到的是一团空气,存在但有不存在,矛盾到无法以言语形容。 老夫人这才正色道:”老妪肉眼凡胎,不识真人法驾,怠慢之处,还请真人恕罪。靖儿,你就先安排好两位真人再说其余。“ 李靖闻言大喜,连忙答应,藏锋却说道:”老妇人莫急,还是黄府之事要紧,若不嫌弃正好我夫妇二人厚颜一回,随老妇人一起见见黄家来客。“ 老夫人闻言沉吟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藏锋拿眼看向李靖,李靖这回倒是机灵,转眼便已经明白藏锋的意思,急忙道:”娘,我这段时间得遇仙缘,这两位是我师父师娘。“ 老夫人这才道:”没想到我儿竟有如此机缘,如此两位真人若是不嫌怠慢,倒是无妨。请“ 几人于正厅堂中见到使者之前,碎叶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李家欲要结亲的对象黄月英小姐,这在当时的礼法制度上来说,离经叛道都不足以形容黄小姐的这般举动。 藏锋略微一想便知道了,为什么以黄小姐的家世地位,最后只是纣王的一个妃子呢,这次李大公子的逃婚必定是成功了的。恍惚间藏锋有一种改变他人命运的成就感和促狭感。让藏锋心中兴奋不小。 老夫人作为当之无愧的主人和年长者,最先开口道:”月英小姐,不知此次前来,黄老令公可曾知晓?“ 黄小姐落落大方,行了一个女性化的揖礼道:”问过老夫人安好,我父亲是知道这事的,不然的话哪里瞒得过父亲和几位哥哥?“ 老夫人道:”可是这与礼数不合啊?我知道黄家七忠良,怎会如此?“ 黄小姐回答不疾不徐,又不让人觉得怠慢,只听她道:”老夫人只知其一,最近哥哥和太子同随闻太师学习,听哥哥说太子有一个想法。“ 黄小姐无论是语音还是话中的内容全都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但黄小姐不等人动问,便再次主动开口:”太子有言,希望有生之年废除奴隶,据哥哥所言,好像太子考证到,人族都是一体所出,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 老夫人吓了一跳道:”这如何使得?“ 藏锋一看,这话不能继续了,虽然对于纣王的这个想法很是赞同,但那不是眼下的任务,因此顾不得僭越,开口说道:”感情黄老将军是受到太子的影响,才同意黄小姐远赴陈塘关的?“ 黄小姐想起哥哥交代过有些话不能在外面乱说,自己一时卖弄,差点没出问题。急忙转过话题道:”这倒不是,是我哥哥,他劝动了父亲,用的什么方法,我也不知道。也是我女儿家身子娇弱,所以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多花了一倍多的时间才赶到陈塘关,还没给老夫人赔礼呢。“ 黄小姐自然是知道的,但有些事是不能说了,不然的话说不定害了兄长家人。 老夫人心下却已经有些不喜,道:”这么说黄老将军是知道的?“ 黄小姐颔首道:”回老夫人,家父的确知道,而且家父说了,黄家之人就得有一副刚烈的性子,无论怎样不可畏首畏尾。“ 藏锋看李老夫人似乎有黄了这门亲事的打算,急忙开口:”好!“ 一声大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着藏锋,不明白好在何处,等着听他叙说。 ”不愧是王室中柱,老将军姜桂之性,当真是老而弥坚,先要恭喜老夫人了。“藏锋对着李老夫人恭喜。 一时间大厅众人包括老夫人,都是不明白喜从何来。 而老夫人更是问出了声,”真人,这要从何说起。“ 藏锋装出惊愕的表情,”老夫人会不知道?“ 老夫人苦笑道:”还要真人明示。“ 藏锋仍然不急不慌,环视堂上众人。欣赏够一众急切的表情。这才道:“老夫人,黄老将军此举乃是要和李家结下鸳盟,共休儿女之好啊。” 不等老夫人发表意见,便接着道:“而且我观黄小姐面色形象,必定是旺家旺夫的贵人之相,即便一国皇后也是担的起,实在难得,所以我恭喜夫人选到了一个好儿媳啊。” 而一边黄小姐却是表情急切,自己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什么时候明示将自己嫁入李家的?为什么那个什么真人那样说?哪里看出来的? 藏锋好像知道黄小姐的想法一样,继续说道:”老将军允许自己未出闺阁的幺女远赴陈塘关来看心上人,那就是已经准备传告天下了,不然的话从三皇五帝到现在,哪有这种礼数?“ 众人一想可不就是吗,这是不准备走回头路了,黄月英心中则是跑过一万头草泥马,自己的一时任性之举,竟然把自己给卖掉了,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吗? 老夫人年老成精,仔细一盘算,不错,李家不亏啊,白捡了个儿媳妇,有家世、有相貌,就是礼节方面稍差点,没事慢慢调教就是了。想的明白,老夫人呵呵一笑,道:”月英啊,先夫在世时,我也有缘见过黄老将军,当真是当世英雄,他如此看得起李家,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你放心在李家住下便是。“ 这老太太下手太狠,连自称都改了,三言两语就给自家儿子拐了个媳妇,还把人家小姑娘留在李家,你倒是想咋的?哎,如今老太太有这份功力,倒不会再为儿子的婚姻问题操心了。 第117章 黄家虎子到陈塘 黄李姻缘成定局 黄月英小姑凉,在藏锋和老太太两大忽悠高手的摆弄下,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就被决定了命运和行程,心中也是欲哭无泪,可能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如此地步的。 将黄月英小姑娘安排妥当不提,如今老太太可是对自家儿子拜的师傅顺眼的很,这不浓郁的好奇心,让老太太又对着藏锋打听开来,”不知道真人在那座仙山修炼,修的是什么道?“ 藏锋知道,世人对陌生的东西心怀敬畏,但是对熟悉的东西往往会带着几分习以为常的轻视,却不知道,往往越是平常的物事,其中蕴含的道理越是深刻。所以对老太太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那样会让老太太心存轻视。要让她似懂非懂,那样才会心存敬畏,以后才好交流。 因此藏锋以歌做答: ”盘古在先天在后,出生更在祖巫前。 鸿钧见了称道友,圣人不敢辈分先。 锋芒炼成合六转,藏的杀机在虚空。“ 藏锋将自己的字号藏于诗中,文字半白半俗,其中介绍了自己的来历。但是所说的内容的确有些骇人听闻。 老太太心中震撼,盘古、鸿钧、祖巫或许没有听说过,但是圣人却是知道的,陈塘关就有圣母庙,圣母便是天地六位圣人中的一个。此人竟然敢说圣人也不敢跟他比辈分。他究竟是什么人? 石矶倒是知道自己家的相公没有说大话,甚至隐隐还太过谦虚,因为石矶知道,如今的圣人孟婆娘娘,便让藏锋杀死过一次。要不是鸿钧道祖付出大代价,天地间的圣人可能就只剩下五尊了。 可是老太太不这样想啊,老太太的想法就跟一个居住在大山中的文盲百姓一样,他不知道大山之外还有比村长大的多的镇长、县长、高官、甚至总统,他认为村长便是世界上最大的官。 正是因为在老太太眼中,藏锋装了一个大逼,所以被老太太归纳为坑蒙拐骗的骗子一类。而之后的日子一直劝导李靖凡事要留个心眼,小心你师父,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反正这样的话一出口,藏锋早期营造出来的良好形象,在老太太心里是丁点儿不剩。但是无论如何藏锋还是要在陈塘关住下去的。 藏锋以喜好清净为由,在陈塘关置办了一座小院。然后每天李靖都会上门来劝上一回。 “师父,您和师母二老独居在外多有不便,也没个奴仆随声伺候,还是到徒儿家,让徒儿早晚请安侍候为上。” 如此这般话语李靖说上一个星期以后,藏锋火气明显增大许多,直接怼了一句。 “再说,再说你就不用给我当徒弟了。”一句话把李靖吓得够呛,捂着嘴脸色煞白,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一边石矶只是好笑的白了藏锋一眼,也不说话。 “去,西边厢房我布置了水系幻杀阵,待够一个时辰再过来。”藏锋吩咐道。 待得李靖离开,石矶问道:“相公,靖儿明显支持半个时辰都够呛,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石矶点出藏锋明显有点报复的举动。 “没事,死不了。”藏锋满脸不在乎,男人就得多受点折腾,李靖有点太娘了,更要加劲折腾。 藏锋和石矶就这样窝在了小小的陈塘关,阳光之下从来没有新鲜事,藏锋白天调教一下徒弟,晚上调教一下夫人,那小日子过的是不要不要的。 一个月之后,黄飞虎赶到了陈塘关,虽然对陈塘关李家先把饭煮熟的举动表达了强烈的鄙视,但还是没能逃过父亲黄老将军的一顿胖揍,毕竟这么不靠谱的主意就是他黄飞虎一力促成的,黄家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尽早办完此事,免得天下诸侯笑话。 而此时黄飞虎作为黄家长子,已有一妻在室,也只有他才能代表老父亲前来陈塘关,和李家老夫人一起商量纳彩、问名等诸多具体婚姻事项的细节。毕竟两家都是商朝有名的将门世家,因此无论是李靖和黄月英走到了哪一步,都不可能更改婚姻事项的进程,得一步一步来,这样的礼节事关两家脸面,有无数诸侯闲着无事,就等着看看笑话,增加一些饭后的谈资。 所以即便黄飞虎在陈塘关即便待了一月之久,也没时间稍稍歇息,整天里脚不沾地,将各个事项时辰,礼制一一敲定。让一直想要接触一下黄飞虎的藏锋很是无奈,最终定下的婚期竟然是在半年之后,这还是诸多程序可以合并办理的关系,不然的话时间只会更长。 第118章 就月色铺鸳鸯路 奉茶水许你同心 藏锋静静的看着亲迎的队伍进入李府,心下感叹,纣王的妃子少了一个,那么摘星楼戏臣妻,会怎样发生呢?有没有替补啊?看看时间,圣母庙敬香,纣王总不会对着鸡皮鹤发的孟婆雕塑题艳诗吧。要是真题了,藏锋打个冷战,口味也太重了吧。 事情已经是定居,藏锋静静的走开,闲看落花,坐待云起,有什么地方比这闹市更能阅览人世间情绪。世事如书,每一页在有心人眼里都是天地鬼斧神工铸造的精彩。回到小院,这是藏锋仿造的师傅故居,如今石矶正在一边绣花,这是石矶新找到的玩具,将元力结成丝线,绣在锦帕之上,将不同属性的元力当成不同属性的丝线,来绣成不同的画面,还要分心维持元力丝线,对手、眼、心、智、气的要求都到了极高的要求,除此之外还涉及到石矶的道,四德,刺绣的内涵、自身身姿仪容、刺绣内容的表达方式、刺绣的手艺技巧。这一切完美统合,便构成了石矶如今的修炼方式。可以说如今的石矶早已在自身之道上越走越远,并且和自己的日常生活结合起来,有了自己的见解。 见到藏锋进来,石矶道:“怎么回来了?没有去凑热闹吗?还猜你会去作弄下你的傻徒弟和他的傻媳妇呢。” “娘子,每次叫你这称呼都感觉到不对劲,你说我一杀手,应该有一情妇才是,为什么你就是不同意。”藏锋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躺倒在一边的摇摇椅上。 石矶白了他一眼,”你就会使坏欺负我,你好好的是我相公,那些有的没的,相公还是不要想了。妾身是不会答应的。“ 石矶因为自身源自土中精华,玉石凝结,所以如今越发稳重温柔,藏锋甚至能在石矶身上看到后土祖巫的影子。 藏锋嘿嘿一笑,道:”老婆,要不我们关上门参修一下人伦大道。“ 石矶轻轻的瞥了藏锋一眼,吐出一声细弱蚊呐的声音,”不许。“ 藏锋一喜,心道有进步,老人常说,烈女怕缠郎。果然还是有道理的。眼珠一转,继续跑过去纠缠石矶。石矶这次羞红着脸,却没有推开藏锋。藏锋心下正火热..... 这时门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叫门声:”藏真人在吗?李老夫人差我来请真人厅上奉茶。“ 藏锋老脸一拉,就要拒绝,石矶轻轻的拉了拉藏锋,道:”走吧,我们不去一下的话,总是不太好。“ 石矶看着藏锋满脸的不甘不愿,轻轻的贴在他耳边,小声说:”晚上回来,让你随意啊。“说完轻轻的在藏锋耳边一吻,便不再理会藏锋,径自往外走去,藏锋被这话撩的两眼放光,怪叫一声,”老婆,等等我。“ 给长辈行礼奉茶,是婚礼其中一个必要的礼节。而将师父师娘列入长辈席奉茶则是李靖的要求,也是他为人弟子的孝心所在。对于这点老夫人其实是有意见的,但是现在的社会风貌虽然不曾出现像明朝清朝一般变态的三从四德女驯等到的规范。但是经历了三皇五帝治世,男权的地位已经根深蒂固,而依从儿子的心愿,在社会上也被认为是一个夫人德行上佳的表现。基于这种思想,老夫人派人请来了藏锋夫妇二人。 今天是满月之期,天清气爽,难得婵娟与共。礼为法所依,情为伦常所系。因而宴在礼之后,而礼必定用时,暮色西垂,便是新妇入门之时,此时明月正升,光照前路,满月中天。寓意幸福圆满,前路光明。 观礼的人并不多。因为这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资格的。商朝的阶级划分是很森严的。很多地方身份不够即便想要进去也是不能。 正堂四面遍堂柱,在正中的部位,以五种木材拼接镂雕而成的大屏风,将正堂区分成两进。后进是李老夫人居住,拜堂之说也是源自于此。 藏锋和石矶座位设在老夫人的左首,客位以左为贵,此时时辰正好,李靖接过黄家小姐,已经过了中门,直往正堂而来。藏锋留心看着进门的一对新人,细致到衣服的纹饰,所结的纽扣,都与平时所穿截然不同,耳边有石矶的密语心说, 密语心说是藏锋开发的一种情人夫妇之间的传音入密,灵感来自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基于有情人之间的一点灵犀,无视一切条件都可自如对话。 ”相公,他们衣服遵循的是爵弁玄端、纯衣繙袡。形制有如天子袍服,只有细小的差异,你留心看他们的衣边上的花纹。“石矶即便如今已经迈入大罗,但是女孩儿家的天性还是让她喜欢这些衣服花纹之类的东西多一点。 其实藏锋对于服饰也不是一无所知,前世改装换型,怎么可能不把这些学好,要知道一件不得体的衣服是有可能会导致刺杀失败的原因。 说话间,新人已经走上前来,先是拜祭天地,那是源自上古对大自然的敬畏。再是拜祭父母长辈,其中奉茶一项是李靖自主添加的,因为李靖知道藏锋好饮茶。而这个环节并不会妨碍正常礼节,而且也不冲突,所以也没有人纠结。 最先敬的是父母,之后便轮到藏锋和石矶了。 接过二人递上的茶水,藏锋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但是到了嘴边,仍然只是淡淡的一句,”你们有心了。“ 第119章 爱于平凡知可贵 事上心头口难言 喝了新人奉献的茶水,藏锋石矶没有多待,只是嘱咐李靖过几天去习艺时带上黄月英一起 就着月色,两人并肩走往家中走去,藏锋看着天边的明月,眼角潮起潮落,石矶觉察到藏锋的沉默,只是默默的挽起了藏锋的手臂。 藏锋谓然叹气道:“今月曾经照故人,故人音貌映月心。” 石矶道:“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太阴星上的后羿大神?” 藏锋点点头,神情很是黯然,“枉我自负才华,对于各种修炼之道,总是有自己的见解,可是蹉跎至今却找不出破解这门恶毒法咒的方法。” 石矶劝道:“相公,你别急,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解开的,你不是总是教导我说,修炼之道,最珍贵的是时间的积累和沉淀吗?” 藏锋看着石矶,眼神中泛起如水一般的温柔:“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的感情会是轰轰烈烈,感天动地,觉得那样才配的起我的天资才情,可是和你开始之后,我的想法却变了,我怎么忍心让你在和我的感情相处中,受到哪怕一点点的波折和委屈,有一丝丝的操心和迷茫,所以我让我们的爱情就像初夏的微风,结果只有那些被风吹过的小草,才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老婆,因为我的自私,让你没有享受到爱情的激烈和壮美,是我作为丈夫的失职。” 石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抱住藏锋,动情的吻在了藏锋的唇上,良久,两人分开石矶才说道:“相公,你不是说过的吗?最平凡的地方、最浅显之处,无不孕育着最颠扑不破的真理,大道独行,润万物而无声,养天地而不显。怎么在我们的事情上犯了糊涂?” 藏锋哈哈大笑,一时间不光惊动整个陈塘关,那声音传出太远,大半个洪荒都听到了这样放肆的大笑,月色淡薄如水,只是静静的陪着这对相拥归家的有情人。人隔千里托相思,自古明月寄衷情。 藏锋一声大笑,却是吓到了时时关注洪荒的鸿钧道祖,一时间让鸿均道祖心神不定起来。甚至考虑是不是让应命之人早日入世? ######### 昆仑山玉虚宫,这里有鸿钧道祖正挂念之人,姜尚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上昆仑山玉虚宫修道二十年,申公豹已经炼气化神了,如今即便有师尊的百般照顾,可是也只是把修为勉强提升到筑基的边缘,再要进一步是难上加难。姜尚心中憋闷,自身自认资质也不算差,可是为什么仙根薄弱,埃及反复追问,师尊才不得己开口,说自己的仙根几近于无,修炼难成。 今天是姜尚最后一次冲击筑基瓶颈,今次失败之后,可能前路在也难期。姜尚按照玉清法典,凝气冲窍,打开下丹田气海,可是吸入的灵气薄弱微小,即便有大师伯的丹药辅助也只是在下丹田中集聚弱不成团的稀薄气雾。稍一放松,转眼就散。 从晨起,旭日初升到午夜明月高悬,姜尚憋着一股劲道,一直凝聚灵气,可是随着长时间精神的消耗,从丹田消散的灵气比姜尚从天地采集到的灵气还要多,而且这个趋势还在不断增加,不停的增大。 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远远地超过姜尚聚集灵气的速度。姜尚越来越急切,本来坚持了一天一夜的精神更是强力的透支,他的这一次冲击境界并没有告诉师尊和师兄弟,只是一个人在住处紧闭门窗,独自尝试。 终于,姜尚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大响。 再次醒转已经在玉虚宫了,姜尚封神尚还没有开始,便已经死了一次。 看着元始天尊见汗的额头,姜尚哭拜于地,“师尊,子牙太过鲁莽,累的师尊操心。”看模样,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呢。 原始天尊心中发颤,可是脸上却要装的平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天地大变之后,没用一次道法,自身储存的灵气便会跌落,到了他这样的境界竟然还要苦苦修持,而且这姜子牙竟然把自己给炼死了,剧本里可没有这一出啊?何况立轮回的时候,被藏锋那厮作怪,不然如今救一个小小的筑基不到的凡人,哪里用的着如此疲累?那刚绝就好像是在和整个天地作对。 原始天尊心里发苦,面上却是神色不动。只是道:“子牙,你道心甚坚,但你仙根浅薄,仙道难成,只能位极人臣,求个人间富贵。” 姜子牙面色发苦,有什么话想要说,可是只要想想,就头疼欲裂,话道了嘴边却变了,“师尊,难道我一身都与仙道无缘了吗?”姜子牙明白这绝对不是自己想要说的话。 可是就这样的话也是问得原始天尊心中发苦。脑门发涩,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是说不出来。 为什么自己想要说的话却说不出来,是谁让自己不可说?姜子牙脸孔扭曲,双眼通红。 原始天尊看着坐下姜尚扭曲痛苦的脸庞,心中痛惜,这种感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了?断绝仙道的痛苦,让前进无力的自己感同身受吗? 一个人越是抗拒越是痛苦;一个人越是痛惜越是回忆,一时间弟子也不敢做声,玉虚宫诡异而宁静。 第120章 天地尽皆是变数 再无天心可算计 藏锋推开窗户,浑身上下透出勃勃的生机。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国之计呢?遥远的朝歌现在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呢?姜子牙还会去娶扫把星吗,那个老处女年级还没有那么大吧。所谓相由心生,藏锋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姜子牙当日在玉虚宫中但凡有开口的欲望,便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强加于自己身上,竟然连近在咫尺的原始圣人也难以察觉。最后宁向直中取的姜子牙也屈服了,他安慰自己,毕竟大道未成,尚要留待有用之身。 当日姜子牙便听从师命告别了师兄弟,下山而去,原始交代你和申公豹同时上山,有同门之谊,需当面告辞。对于这个师弟,姜子牙观感不错,是个少言之人,便依师尊之言转到申公豹居处,可是申公豹竟然并不在昆仑山,这件小事在姜子牙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玉虚宫中的元始天尊也是愕然,为什么会如此?是什么生出这许变化? ############# 帝辛此时却是乐不思蜀,平顶东夷,立下不世之功,一时文治武功俱到鼎盛。相信搬师回朝,民间朝野再无异声。帝王传承,立贤而非长。 “王上,目前只统计了部分财货,奴隶太多,一时间难以计数。这是账目,还请王上过目。”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所抬尽是竹简。 “交给费仲便是,区区小事,何足道哉。”帝辛神色不屑,犹如天地之间唯一的神皇,唯我独尊。 “报,急急急”门外一声声的催急之声,连绵起伏,有远而近,这是有紧急情报。 “传。”帝辛毕竟还没有糊涂,知道事情轻重。 同时进入帅帐的还有闻仲闻太师和黄飞虎。两人军中良将,闻急而来,竟然片刻也未耽搁。 “有何军情,速速报来。”此时的帝辛,杀伐果决,千军避易。帐中却几人同时发现,传令兵缠在臂端的黑带竟然缠在头部。要知道天降玄鸟而生商,商朝其色尚黑,但是所带的部位却是各自讲究,分毫不能逾越。 如今的情况,合理的只有一种可能,帝乙驾崩了。帝辛问话,只是想从使者口中确认事情罢了。 “先王归天了。”使者高高举起盛装绢帛的锦盒,“王命,太子搬师回朝继位,封谥号纣王。”帐中死一般的沉寂。 无论闻仲还是黄飞虎,都非是善于争权夺利的政治人才。良久见无人开口,帝辛略感失望,只能开口道:“传令下去,收拾行装,准备早日动身回朝。” 闻仲一听,道:“不可啊,大王,如今收押的奴隶众多,没有大军镇压,恐怕变生肘腋啊。” 帝辛心中一怒,难道要我辛苦收拾东夷,为他人做嫁? 可是面对军长之神一般的存在,不仅是自己的老师,听说师门还有圣人背景,帝辛却是一点怒气也发不出来。 只能无奈道:“老师,我此次会朝不能少于十万兵马,少则身亡。” 闻仲不解:“大王莫要诓我,朝歌大商腹地,四野各有天险雄关,名将如黄滚,张桂芳等人把守,身亡之说从何说起?” 帝辛大囧,这老师是怎么回事啊,我朝歌的两个哥哥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这话要我怎么答啊?嗯,有了。 “老师,你知道我父亲年不过六十,身状虽然说不上,但是也不可能走得如此突然,何况我大商立国,朝歌当中的禁城兵马可是一直掌握在长子手中的。” 闻仲心中一突,想起了师尊在自己离开师门时说过的话,闻仲,你为人方正,反应敏捷,堂堂正正对阵,天下难有敌手,可是也正是你不近人情,世故难通,所以日后必定亡于阴谋诡计。你要慎之慎之。如此一想便不在坚持。 只是对帝辛说道:“大王,如此一去,却需要戒骄戒躁,须知大王聪明天成,神力天生,却也养成了大王目无余子,天地唯我独尊的强霸气势,大王此去身涉生死,但请小心再三。”这话也只有身为帝师的闻仲在帝辛还未登基为帝之前说说了。因为无论怎样的忠臣叶子敢在即将身死的时候,浅浅的说上两句不疼不痒的昏君。像这样当面评判帝王的也唯有闻仲这样不通世务的仙道中人。 帝辛不在多言,连夜点齐兵马,尽是挑选的军中精状。却是只有黄飞虎听到闻仲淡淡的低语:“如此,大商亡也。” 第121章 十万将士尘与血 帝心不测难算计 雄踞淇水威天地,夜弦舞乐五十里。 盛景妆成神仙羡,八百诸侯朝灵山。 可是如今的朝歌,一点也看不到什么歌舞升平的盛景,因为有两帮人在皇城之下,兵戈相对,肃杀的气氛波及全城,让百音止,让行者绝,朝歌城中虽然日正中天,但是静寂无声,形如鬼蜮。 两边人马身上衣甲俱是一致,形貌实在没有多大分别,只是一边头上缠了玄色的丝带,一边没有。安静的士兵就像是没有生命的雕塑。 气氛的沉凝似乎影响到了天色的变化,亦或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紧张的情绪渗透了每个士兵的心灵,所以直到天丝昏暗,天空似乎被乌云笼罩,仍然没有一丝丝声响传出。 整个世界一直在变化的似乎只有天上的颜色,空中翻卷的乌云。突然一道电光,惊破了乌云,照亮地面每一个人的脸庞,雪亮的电光,有若拔刀出鞘的惊艳刀芒。惊动了对峙的每一个人,“杀”从心底喷发的嘶吼,伴奏这天地杀机而发的雷声,刹那间,血水和雨水同时落在了这禁城之下。天地之间流淌着红色的雨,秋后必是丰年。 这两只军队是帝辛的回师一小部分与微子启的卫城禁军一领。两边首领都不在,可是这样的厮杀,从帝辛回到朝歌之日就不曾断绝,小股小股的相遇,沉默的厮杀,但凡城中出现军队,立刻百姓闭户,行人断绝,跑不了的,最终只会是乱军中的一块块的残尸。 远方城搂之上,此时正有一人,披着蓑衣,注目这场无声的争斗。借着雷光电影,只见此人,面目清绝,文气彬彬,扑面而来一股浩然之意,而透过蓑衣,其中衣饰竟然是皇家样式。而看眼角的鱼尾纹,其人最少已经年过五十。 “先生,您玉虚宫术算无双,可能算到我侄儿帝辛所在何方?”只是一开口,语音中便透出一股温润玲珑之意。 “王叔恕罪,尚习艺不精,有辱师门,却是算不到那暴君的所在。”此时城楼的飞檐下走出一人,通身黄光流转,一面玉黄色的小旗在此人怀中闪动灵光,那是玉虚杏黄旗,此时被姜尚用来抵御区区雨水自然是轻松写意。姜子牙一边感慨比干不愧是心有七窍玲珑,一边回答比干王叔的询问。 “哎,启和衍的性子还是太软弱。”比干轻声感慨,其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姜子牙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从心而论,姜子牙也是赞同比干王叔的观点的,但是如此话语他一个外人,却是不好插口。 “先生军略无双,计谊无碍,我侄儿帝辛的行踪,即便术算不得,先生心中可有猜测?”毕竟心有不甘,比干仍旧反复动问。 “王叔且请回转,天寒露重,王叔万金之躯,为天下计,当爱惜己身,所虑之事,明日姜尚自有计谊。”天色渐晚,姜尚只得将王叔先行劝回,下方军士拼杀早以尾声,看着苦苦挣扎在雨中的兵士,姜尚的眼中浮现视天地万物皆刍狗的挣扎,与他面上不忍痛惜之色结合在一起,一时间姜尚有如泥塑木雕,怎么又有了这种感觉? ########### 帝辛脸上尽是苦涩的笑,如果是帝王,那么自己应该是最倒霉憋屈的吧。身上但凡能够代表王室的东西,已经被丢弃得一干二净,身上穿的是小兵身上拔下来的粗麻衣裤,穿着这样的衣服,帝辛感觉自己是光着身体走在荆棘密布的丛林,尤其是双腿之间,阵阵疼感,时时表达着身体的抗拒之意。 这是一间低矮的私娼屋,这里买卖的都是女性的奴隶,想要干什么事情只要交钱就好,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奴隶的死活的。帝辛到此只是为了买回一个奴隶,因为这个奴隶一脚把他踹尽淇河,而且帝辛确认这一脚是故意的。 一个奴隶要不了几个钱,只不过此人皮囊生得不错,可能有抢夺竞争之事发生。 于是打扮的像一个刚进城的穷小子的帝辛,便穿行在了城北的奴隶市场。帝辛不知道的是,凡人要做一件事情,往往会被迫走上无数弯路,受到无数折辱,或许今天的帝辛这是想体验一下。 可是也由不得帝辛不去体验。他的横冲直撞,肆意问价,早已触怒了大部分奴隶贩子。一阵阵喧哗之声朝着帝辛而来,目标明显,沿途众人纷纷避让。 第122章 岂因恶名成定见 别出苗头非常人 为首之人尖嘴猴腮,实在是一点也看不出打手的样子,就着麻杆似的身材,帝辛相信,任意从大商军中拉出一个军士,就能轻松吊打这厮。 不过其人鼻孔朝上,眼睛向天,看人的时候全是拿一双眼白乱瞟,也真是亏了他,这样还能看得清楚,人在东西何方。而那尖尖的下巴,更是有如画龙点睛之笔,直直的戳向前方,心理素质稍微差点估计都要被这股锋锐之意直接给戳死。这样的表情都用不着说话,只要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一股跃然而出的蔑视之意。 所以对于能够托梁换柱的帝辛来说,这只是一拳还是两拳的问题,那尖尖的下巴毕竟不是利剑,硬不过帝辛的拳头,只是一拳,便带动下巴的主人,高高的飞在了半空。 夫两军对垒,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是孙武老夫子从来没有告诉后人,要是一鼓作气的时候被人一拳给揍飞了,那应该怎么办?被揍飞的头领一时无法掌控局势,周边的打手大眼瞪着小眼,就没一个出头鸟来试试水深火热。于是帝辛鹰视狼顾,雄踞众人之中,竟然在心中产生了一种总览全局、俯视天下的感觉。 被打飞的打手头子,“砰”的一声,撞在一边关押奴隶的笼子上面,可是更让人吃惊的事,还在后面。 只见此人,急急火火的推开扶他的打手,分开人群,一刻也不耽搁,来到帝辛跟前。 “扑通”打手头子一下跪倒在帝辛的身前,“大王,我等得你好苦啊。” 这打开方式似乎有点不对吧? 但是帝辛不这样想,帝辛这下子心中的兴奋和满足简直爆表。终于有人被自己的王霸之气震倒在地了。 在奴隶市场摸爬滚打,什么东西最重要?眼力最重要,察言观色最重要。打手头子要才没才,要貌没貌,为什么是他坐上了打手头子的位置?靠的就是察言观色,靠的就是眼力。知道了这一点也就不难解释了,其实原因很简单,只是这个打手头子见过帝辛,认出了帝辛的身份。 而之后,不经意间打手头子有展现出了决断的一面,更是让人吃惊。只是这一跪,便几乎无人能做的比他更好更快。只要想想,被人一拳揍飞,还要跑过去磕头,任何正常人都会心里膈应,无论如何膝盖是屈不下去的。即便有心思通透之辈,想的明白,也会迟疑半分。 其实打手头子见过帝辛已经时间过了六年之久,那一年圣母庙上香时,帝辛陪在父王身边,让打手头子见到了真容,虽然远远的一瞥,而且还是六年之前,可是打手头子还是在被拳头击打在下巴骨上的时候,就把帝辛对上了号。面对如今朝歌的局势,在打手头子心中,帝辛之于自己,好比是吕不韦见到了登基前落魄的秦始皇,关键是还能认出身份。 就这样只要不是个傻子,如何不被乖乖的震倒在地,高声拜服? 帝辛也不是真傻,以为自己的形象随便走一圈,便小弟云集,四方宾服,那样子的话,东夷也用不了六年的大战,只要自己往哪里一站就可以了。他是第一时间觉察到了,来人必定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而如今自己的身份关系到自身的安危生死,不能轻忽。因而帝辛也不问打手头子的名字,直接随便取了个名,道:“小来子,你领路呢,爷要买几个漂漂亮亮的小丫头回去暖床。要是谁让爷不满意,打断狗腿的伺候。” 只是片刻之间,帝辛便调整好自己的身份言行,接纳了打手头子,即便是之前他的心中是如何厌憎,在历史上留名的,即便是万古昏君,亦无幸至。就如主父偃所说,大丈夫生不能九鼎食,死亦当九鼎烹。如此之辈,哪管他身死之后洪水滔天,又岂会真的在意后人不疼不痒的言语。 被叫做小来子的打手头子表现更是夸张,“主子,您怎么知道奴才的小名的?我知道了,您果然是天神转世,无所不知。难得的是您还记着奴才微不足道的小名,要治道我妈都不记得了。” “来,主子,您往这边,”小来子在帝辛面前躬身而侍,忙前忙后,可是一转眼,面对周边的众人就换了一副嘴脸,“走开走开,一群下贱胚子,一点眼力劲也没有,没听到我主子说嘛,不满意的把能动的地方全部打折了。” 第123章 凡事脸面下功夫 话中心机辨帝王 这里是一处小的暖阁,装饰虽然粗糙,但胜在舒适,进门分为两层。靠里面的一面高出来,成为一个有如东北大炕的样式,上面麻布丝锻层层包裹,可坐可躺,坐上去舒服柔软,似乎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下来。 帝辛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家伙长的不好见人,对于享受还是蛮有一套的。” 小来子说道:“主子您说的是。我这可是日夜盼着您来,让您好有个歇一歇的地方呢。” 帝辛似笑非笑,指着墙壁四周道:“这就是朕的规格?” 小来子急忙跪倒在地:“还是主子英明,小人一点小小拍马屁的心思立马就被主子拆穿了。” 帝辛不理会,只是道:“你这家伙恶行恶状,刚刚我又赐你一个来字,以后就叫恶来,别的名字不用说了,朕没功夫记。” 恶来立马眼泪鼻涕一下子都留了出来,呜呜的哭泣着道:“谢主子厚赏。” 帝辛心中一惊,这家伙虽然长的难以见人,但乖觉精灵之处不能小视。自己不经意间许诺了什么?可别被他坑了,于是急忙问道:“我赏赐你什么了?” “谢主子赐名,我一直以为奴才没有名字是因为自己爹妈太过敷衍,今天才知道,我爹妈是有先见之明,一定是留着专门等主子来赐名的,所以我爹妈生我出来就是为了伺候主子,给您当奴才的,今天奴才算是想明白了,所以感动的哭了。”恶来在一边绘声绘色,涕泪交加,说的是声情并茂。 帝辛目瞪口呆,虽然明知道他说的话语不尽不实,但是还是忍不住心中舒服。但是这话要怎么斥责?还真就把帝辛难住了,帝辛念头一转,板起脸孔,不露分毫表情,只是不说话,看着恶来,就想看着一张木凳、一个石碗、一块山石。 恶来一见这个马屁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脸上的涕泪立马云收雨歇,恭敬的磕头:“奴才无状,请主子责罚。” 当真是叹为观止,从虚空中窥见这对君臣,如此的言语交接,心思转换,藏锋只觉,前世的宫斗大戏就如浮云,这对主仆君臣,短短的一句话涉及到对对方心理准确的把握,对自己心理的准确分析,对对方身份定位,对自己身份的定位,一条一条,丝毫不乱,让藏锋觉的见到这样一幕,自己的道行似乎都有所增长。 “夫君,这么恶心的人,你竟然笑的出来。”对此石矶却有不同见解。毕竟石矶修持之道从君子以厚德载物出发,修持己身,要求做一个更好的自己,每时每刻都在要求自己,是君子之道,而君子以方,自然见不得这样的小人心机。 “呵呵呵,娘子,你的道已经成型,会不自觉的以己身要求他人,今天为夫教你一句,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以后慢慢体悟。”藏锋细细的提醒石矶,最近石矶修炼的有些快了,因而思维都有些受到体内元力的影响,别走极端,有些太过方正,时时以自己的道来规范他人的言行,这就危险了,在以前的石矶身上是不会这样言语的。 “夫君,难道这样的小人还要我们和善以对?”石矶鼓着小脸。 “当然不是,”藏锋笑嘻嘻的安慰,人应情而生智慧亲疏,石矶终于走到了关键的一步了,看不看得破,还只能靠她自己了。 “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只是因为你的道影响到了你的思维,可是行道方知道,得道而忘道,我们追求的乃是身心言行的统一,道只是我们突破自身,认识万物的过程,所谓的道只是这种过程的轨迹,难道我们要让这种轨迹去确定我们未来的人生?哪还有什么趣味?”藏锋仔细的为石矶剖析心境,希望石矶能明悟自身的问题。 “相公,要是按你说的那样,我们苦苦修持自己的道。在最后都是要舍弃的,那还有什么意义?”石矶悟性尚算不错,听明白了藏锋话中的意思。 “傻瓜,怎么没有,所谓的道,行之则如是,规之则为法,法随时变,不变则碍,称之无道。”石矶摇摇头。 藏锋道:“我们称谓道,必须身体力行,才配的上道的名字,如果以定下一条道,用来规范天底下所有的人,那么我们把它叫做法,可是人心复杂,世间之事最是易变,因而法必须随着世事推移而变化,如果不变,那么法变成了我们前进的阻碍,那时只能说是无道了。道和法一体而不同名,因为道大而泛,法细而明。” 藏锋放开怀中的石矶,站了起来,声音播散,但是不出小小的庭院,“道大而无疆,包含所有,其中千门万类难以尽数,不过是修仙之人把万事万物的规则强自名之。” 石矶仔细的听着,藏锋很少讲解这些,上一次是为了帮助自己体悟自己的道,讲过之后,自己便归纳出了四德,至今馊用不尽。 “那么法呢?法细微而分,每一个步骤,每一分变化都会明确记录,清清楚楚,虽有变化,但是不过是大小难易罢了,所以法是道的衍生,具体而微,通晓道理,法不修亦明。你如今这般是是到了道穷思变的时候,此时你最不应该的是墨守成规,最好把自己的道全部忘记,那才最好。”石矶对藏锋而言既是妻子,亦是弟子,称谓道侣。当然却是以藏锋对石矶扶持为多,以藏锋老妖怪一般的心智,需要石矶帮扶的地方实在不多。 第124章 屋漏总有连夜雨 男儿要害有三处 帝辛的表现看着脑残,但是却不会真的脑残到去责罚恶来。只是不露表情的道,“有件事情要你去办,办好了,自然是该当奖励,办不好我们就算算旧账,你看可好?” 恶来心下湍湍,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犯了错误,但是主子要求自己办事,事情办好还有奖励却是听得明白。所以想都不用想,直接拍胸脯,“主子,您有事尽管吩咐,小来子就是拼了这条狗命,也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您高兴了,就是对奴才最好的奖励。” 帝辛仍然不露笑脸,“休得多言,奖励还是要的,即便朕再是宠幸于你,也不能废了法度不是。有功不赏,如何服众。” 训斥一句,帝辛道:“你听好了,我乔装到此,只是要买一个女奴隶。” 见到恶来用心记忆,便接着道:“我把此人相貌细细说与你听。” 帝辛沉思良久,才道:“肤色略黑,脸圆如满月,但不显大,双目水润而分明,鼻子略肥,山根高挺,嘴小巧而朱,身量不过五尺五分,发长而顺。” 帝辛让恶来反复复叙三遍,确认记住才说道:“最后一点,左耳垂上有一点朱砂痣,红艳夺目。” 就别提恶来心中有多幽怨了,我的陛下喂,这么明显的标志,你放最后才说。但是恶来心中一点也不敢不满,只是一叠声的表示:“主子,您放心歇着,我这就去把那小美人给您弄来。” “等等。”听到这话,帝辛又将恶来叫住,“只能买,还不能让太多人注意,但凡走漏消息,有一人知道我就砍你一颗脑袋。” 恶来脸色发苦,可怜兮兮的说道:“主子,奴才只有一颗脑袋。” 帝辛看着恶来半晌才幽幽的道:“上面一颗,下面一颗,你先考虑清楚,我会怎么砍。” 这下恶来不光脖子发紧,下面也不是那么自在了。看了看帝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恶来心中求神拜佛,但只得道:“主子,奴才先去办事,门外有奴仆伺候着,您又事吩咐就叫一声。” 恶来躬身退出暖阁,又仔细叮嘱门外打手,仔细照应,藏锋细细看来,此人行事当真是滴水不漏于细微处见功夫。 恶来出门,行走奴隶市场之中,只是希望,今天那两伙兵不要出来打生打死,要不恶来大爷的前程性命就全毁了啊。不过殿下还在我哪里,殿下不在,他们应该不会出来搅风搅雨才是。想到此处,恶来心中稍微宁定了一些。 恶来才刚刚找了三个奴隶贩子,大街上便全是惊恐归家的百姓,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而且这次的兵丁来得如此迅疾,所有人都只能就地躲藏,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心中祈祷,老天爷保佑。 恶来钻进一个装奴隶的大棚子当中,一看满满当当都是被捆绑的奴隶,恶来一看这不行,这地方没有个藏身之处,太易被发现。转身顺门左转,一路在棚户中穿行,在两个棚户中间神奇的一转,身体便绕道了低矮的钱币后面,这是相连的两个棚户,中间一片凸出的大石,挖不动,移不走,垒不了土,砌不了墙,两边的老板只好商量着,将大石头四面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宽仅容人的小弄,藏人正好。不是奴隶市场的老人,还真就不知道这处妙地。 可是奇妙之事,时有发生,恶来翻过围墙,刚刚落地,就被匕首抵在了脖颈、后心、下阴三处要害。 “你不要动,我们知道,你只是躲避兵灾之人,乖乖的,不要转身,我们不会动你分毫。”这个声音如果是个男人,恶来相信,即便不会硬起来,也会百分百的想入非非。这样的声音,语气和缓,咬字叠声,含着一股嗲意,让人一听难忘,这绝对是一个倾世妖物。 恶来想破脑袋也是想象不出一个人是怎么同时用匕首抵住自己三处要害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恶来的小命还吊在半天空,这样的感觉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最先开始的是逃避不及的行人求饶的声音,然后追逐奔跑的声音多了起来,至于奴隶,他们麻木的神经让他们觉得死亡未必不是天堂,这会发出死亡前短促的嚎叫,这些人都是最先死的。 然后刀剑入肉的沉闷噗嗤声、重物落地的砰咚声、鲜血飞溅的呲呲声不时从墙外传来。成为了世界的主旋律,双方的精锐军士即便面临死亡也不会有求饶呼痛的声音发出来。 声音越往后发展,恶来便越是焦急,谁知道当外面的争斗全部停止,等待自己的会不会是死亡? 第125章 杀念欲念共此时 前进后退话前路 一缕香气突然飘在了恶来的鼻端,这是挟持自己的女人身上的香味,恶来忍不住赞叹,当真是绝妙尤物。 恶来活到今天,凭借权势手段,也算阅女无数,能够轻易的分别出女人体香和脂粉香的区别,这是独属于那个女人的体香,恶来可以确定,清新如雨后的荷叶,魅惑如烈日下的罂粟。 一时间,奇异狭小的环境中,恶来竟然有了男性的冲动,控制不住的想入非非。 “咭”后面的女人竟然笑出了声音,因为男性的有些想法实在是隐藏不住的。 “丑八怪,你色胆倒是不小啊。”只是这一句,恶来相信这个女子绝不是什么乖乖牌的淑女。 “要不要试一试你的到底够不够硬?”女子用匕首轻轻的点在恶来的坚硬之处。 “轻点,轻点,还有用呢。”恶来急得大叫。所幸周边除了他们已经没有活人了。 “嘻嘻,丑八怪,难道还会有女人会看上你,看来你喜欢用强啊。”身后的女人说的话听起来就像是欢场老手。 空中飘散这血腥的味道,配合这样的话语更是撩拨起恶来男性的欲望,甚至恶来没有发现,在自己的心里生命的威胁都变淡了许多。 没有了生命的威胁,旖旎混合这血腥的氛围,似乎无限的激发起了男人的野性,对于道德君子来说,也许还能克制一二,但是对于恶来这样的人来说,用得着给自己套上道德的枷锁吗。 恶来虎吼一声,不顾指着自己三处要害的匕首,猛的转过身,向着身后的女人扑了过去,依稀间似乎有一个白皙朦胧的身影修长玉立。 ###########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棋了小雨,细如牛毛的雨丝,把天地变得朦朦胧胧,小屋中藏锋静静的品着石矶煮好的茶水,屋中的气氛温馨而静溢。 “相公,我还是不懂?为什么道要变呢?”石矶打破沉寂问道。 “你不变,难道要一条道走黑?”藏锋好笑的调侃着石矶。 这话问得石矶一愣,想了想“相公,妾身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于今已经数万年,即便修成道体得夫君扶携也已经数千年之久。其中三磨九转,三灾九难难以尽诉。其中夫君曾经教导我,最重要的便是本心不动。为什么今天突然告诉我改道易彻?我想不通。” 藏锋笑着道:“那我们换一个思维,我来问你。你修道是为了什么?” 石矶道:“相公,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修道修仙都是为了长生,为了自在逍遥。” 藏锋笑着说:“是啊,只要是生灵无不是如此想法,或许其中小的想法有所不同,但追根溯源,那便是对死亡的恐惧,说到底,生命的诞生和存在不过是一点最本源的欲望,那就是活着,如此而已。” “而无论最后是希望逍遥自在,还是想要大权在握,亦或是希望掌控他人,无不是源于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对生存的渴望。在这样的基础上所衍生出的各种各样的想法。这些想法又大有小,小的只是想要吃的好点住的好点,大的想要掌控一切。但是都逃不脱这一点欲望的控制,道家称为一,佛家称真如,那是想变也变不了想改也改不了的根本。无论是仙道修炼元神,鬼道修炼灵魂,武者修炼肉身,都只是侧重点的不同,说不上谁好谁坏,各有侧重点罢了。” “但是相公,元神之道不是被你批判的一无是处吗?”石矶困惑的问道。 “那只是鸿钧道祖传播出来的元神之道好不好。”藏锋好笑的看着石矶皱成一团的小脸。知道自己越说他只会越加困惑。但又不得不说,说了她总有一天会明白,不说的话石矶又要钻进牛角尖了。 “无论修那一道,明白天地与自身的关系,引申开来,共同发展,而不是掠夺天地,最后成就自身,而且谁说元神之道,要舍弃肉身,斩杀三尸?把自己本源中的东西斩除,那么自己还是自己吗?所以修炼之道只是侧重不同,却不会对其他的途径完全放弃。那样只是在自掘坟墓。这也是当今圣人欲进无路的根源所在。即便真的让他们炼化十个八个这样的洪荒世界,也只是力量强大点的圣人,一旦世界破灭,他们同样要死。当然十个八个的世界不说他们找不找的到,炼化不炼化的了,可是也没有那个健全的世界天道会愿意让别人来炼化。”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石矶的样子看起来更是困惑了。 “你以前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藏锋把石矶搂了过来,“包容才是你的根本,不断的淬炼吸收包容进来的东西才是你的道路啊。歇一歇吧,不要修炼了,也不要绣花,去和李靖的新媳妇生活一段时间,他媳妇有身孕了。” “可是,”石矶还要说什么,藏锋掩住她的小嘴。 “我会出去一段时间,你就住在李府吧。” 第126章 旖旎音容皆破碎 奴女声中含魅惑 恶来这一扑的出了让人意外的结果,既没有锋利的匕首刺入要害,也没有扑倒极致诱惑的美人。 而来的额头重重的撞在地面的大石头上,额角破了,鲜血横流,这是怎么回事?恶来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时间想不明白。血水顺着额角流下,一时间让恶来看起来有如从阴间返回阳世的恶鬼。 随着慢慢回复的神智,恶来的双眼慢慢的聚焦,看着土墙上明显的攀爬痕迹,暗暗责怪自己的粗心。翻过土墙闲着外面追了出去,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被人摆了一道,当真是奇耻大辱。 奴隶市场的街道上隐约可见残缺的人体部件,所有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但是各处遗留的血迹都在明确昭告着这里发生过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那一个四面封闭的狭窄小巷随着恶来的离开,再次变得寂静起来,墙角的阴影中突然走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肤色略黑,小脸圆如满月,双目泛着莹莹的水光,鼻子高挺,嘴小巧而朱,身高五尺五分,一头秀发虽然久不搭理依然乌黑柔顺,看神色已经是颠仆流离多日。女子轻声叹息,声音中透出许多疲惫。 “哼,小娘皮还是挺贼的嘛,不过想骗你恶来大爷,还是太嫩了点.。嘿嘿嘿”恶来一阵淫笑 那女子一阵惊慌,虽然靠着聪敏骗走了恶来,但是终究是涉世不深,经验过于浅薄了一点。 恶来在不多想,身体已经向着女子扑了过去,刚才躲避兵士时被诸般戏弄,恶来已经全部怪罪到女子身上了,所以问也不问,恶行先行。 女子举起手臂希望阻拦恶来,虽然有些徒劳,只是一动,褴褛的衣衫再也遮挡不住女子的身体,手臂嫩黄的皮肤上透露出一条一条的淤青,那是被捆绑过的痕迹,恶来一眼便能看出,这只是一个女奴隶,刚刚逃出来,藏身在这里。 这下子,恶来仅有的一点顾忌之念也彻底消散不见。 “不要,我能够买个很好的价钱.“女子做着最后的努力,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她现在拿不出让恶来动心的条件。 恶来只是一推,女子便向后倒去,乌黑的长发倾泄而下,露出了左耳垂上的一点朱砂痣,鲜艳夺目,莹莹然如一颗红宝石一般动人。 而来的欲念怒火一瞬间像火炉上的冰雪,消失的无影无踪。 ”跟我走。“恶来的声音嘶哑得厉害,眼神中透出的凶横让女子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这就是大商太子殿下,即将登基为帝的大商皇帝陛下所要的女人。 恶来低下身子,示意女子踩着他的腿和身体翻过土墙,女子眼中闪过思索的神色。但是还是不客气的踩着恶来的身体翻过了土墙。 恶来随后也是越过了土墙,但就在即将落地的刹那,那女子突然出脚踢向恶来的下盘,恶来心中一怒,就要反击,跟着又是想起暖阁中的太子殿下,踢向女子的腿强行扭转方向,踢向一边的空处,突然发力,带的身体一个踉跄。怒声问道:“你干什么?”但是言语间却是再也不敢无礼。 “狗奴才。”女子言语极其无礼,浑然不是刚刚慌张的模样,恶来一惊,那女子的表情语气好像高高在上的帝王呵斥自己的奴仆,没有一点的不自然。 恶来惊疑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不快滚!”恶来尚在惊疑,女子再次呵斥。下意识的恶来拔腿就走。走不多远突然反应过来,我这是怎么了?急忙转身来寻找女子,那是太子要的人,可丢不得。 那女子竟然还在原地,只是脸色白了几分。恶来长出了一口气,人还在就好。 “你好像有一点怕我了。”见到恶来回转,那女子如此说道,其实别提她心中有多么失望,要知道恶来迈步而走的时候,其实她暗暗在数恶来迈出的步子,只要恶来迈出超过九步,他便有把握设计逃出恶来的掌控,可惜恶来只是迈出了八步,让她知道,此人虽然表面上为欲望驱使,实际上心中有所底线。 因而试探过后,恶来惊奇的发现一直走回暖阁,自己竟然在没有再被捉弄。 第127章 魅惑众生苏妲己 禁城宫门从来开 帝辛翘着二郎腿,歪着身体斜躺在炕台上,眼睛斜瞄着恶来,盯在他的右腿上,那是刚刚躲避女子时扭伤的,现在还是一瘸一拐的。 “哟,挺能耐啊?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弄伤了。”帝辛阴阳怪气的道。说实话对于恶来能带回这名女子,帝辛实在是有些意外,毕竟以帝辛的眼光来看,这名女子绝对不是普通人。 “给主子您丢脸了。”恶来满脸通红,满心委屈。 “哼,要不是他运气好,凭他那猪一般的脑袋能抓的住本小姐?”女子见到正主仍然不怯场,语气中满是浓浓的不屑。 “怎么?认不出朕了?”帝辛走到那名女子身边。 短短的时间女子心中千回百转,无数信息在脑中流过,他是帝辛,前天奴隶商队经过时,他重伤垂死在淇河边被自己一脚踹下了淇河,也是因为他片刻的阻拦自己才被奴隶商人追上。 “哦,我也真是荣幸,今天才知道原来一脚被我踢到河里的,竟然是大商未来的皇帝陛下。”女子衣衫褴褛,可是昂首挺立,就如最最骄傲的公主,站在帝辛的身前瞪视着帝辛。 帝辛微微一笑,“你身上具有天狐血脉吧!”这话虽然是询问,可是语气中透着肯定。 “那群奴隶贩子实在是好眼光。”帝辛围着女子转了几圈,继续道:“无论从肤色相貌,身材来看,你最多甲下。” 帝辛见女子脸上颇为恼怒,心知任何女子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心生不满。 “你还别不服气,无论你得眼睛鼻子嘴巴脸型单个拿出来都称不上完美。” 女子想一想还真是,自己平时揽镜自照,总是会觉得自己这里哪里总是有点地方不够完美,所以帝辛这话一说,争辩的心思也就淡了下来。不过被人直斥长得不够美,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但是,”帝辛说话吞吞吐吐让女子听得格外难受。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像什么男人?”女子是属火的性子,本来已经不高兴了,这时看到帝辛说话不痛快立马就爆发出来。 “每一个见过你得男人都会对你心生欲望,甚至进一步的言听计从。这就不是区区天狐血脉能够解释的通了。”帝辛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小美人,你能告诉朕,这是为什么吗?” 女子一愣,心中有些发虚。“你胡说什么呢?”可是这话怎么看都是色厉内荏的意思。 “你本性属火,从有苏而来,取有苏大姓为妲,今后的日子以愉悦朕为己任,因而以后就叫你妲己。”帝辛却是二话不说直接下了定语。 “你们二人跟上朕,这一切也是时候结束了。”帝辛振衣外形,见妲己似乎还有赌气的意思,只是笑笑,能不更上吗?所以隐忍苟活,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无论是妲己还是恶来,你们没有私心吗?朕不信。 帝辛走出暖阁,仿佛就是一个信号,空无一人的街道,突然涌出无数的衣甲鲜明的兵士,当先几人拥了了上来,跪拜道:“为殿下更衣。”只是几个转眼之间,一套玄天子衣袍已经穿戴整齐。更是有仪仗车队准备齐当。 帝辛车架直奔禁城,禁城门楼,身负使命禁军统领举起手中的剑就要带头冲阵,一柄长枪穿过了他的咽喉。他惊愕的转过头,刺出长枪的队副叫到:“奉帝命,接太子殿下回朝,所有人听命,解下头上丝巾。” 变故只是转瞬之间,帝辛车架行到门前时,禁城的大门已经洞开,两边跪满了迎接的兵士。 帝辛车架直过门楼,往内宫长驱而入,行不多时,帝辛便下了车架,步行入内,随行军士但见阻拦便行格杀。终于在帝乙的寝宫前遇上了微子启、仲衍、比干三人。 帝辛正色诚恳,语调至诚:“辛征战在外,照料父王辛苦两位大哥和王叔了。”帝辛言语之中外面的腥风血雨似乎都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微子启和仲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话,只是眼珠咕溜溜打转。还是比干人老成精,知道帝辛之言不答是大不敬,于礼不合回话道:“侄儿征战辛苦,他们些许微劳算什么。不知侄儿带兵入宫所为何事?” 帝辛看着比干,没想到连他也是按捺不住了。当真是私心不尽啊。帝辛看着比干,目光盯得他嘴唇发干,眼光有了躲闪之意,这才说道:“王叔那里话?侄儿带兵入宫,王叔和两位兄长竟然不知道吗?不应该啊。” 微子启急着跳了出来,“你还不是要......” 比干眼疾手快,急忙将微子启的嘴捂住,干笑这解释道:“侄儿,你大哥的意思是你急着见父王,匆匆赶来,一定是来不及安置兵马。” 第128章 虎毒究竟不食子 帝王暮年心不坚 看着几个焉巴巴的人,双商明显不在一个水平,虐起来都没什么滋味。帝辛再不多言,从怀中取出绢帛高举过头,“奉父王命,带兵入宫,听候父王调遣。” 比干心里一突,老家伙不是死了吗?比干还只是心中盘算,仲衍却是已经叫出了声,“父王不是...” “住嘴。”比干急忙呵斥。 “让开。”帝辛心下蔑视,不耐烦继续和他们纠缠。身后军士齐齐将手中的剑柄握紧,大有再发一言便要刀斧加身的打算。 帝辛径直上前推开门户。比干等人待要跟从,被军士直接拿到刀剑逼住,竟是去留两难,一时间哪里也去不了。 帝辛直接转过两条回廊,这地方竟然是奴仆居住的所在,到了一处略微完好的主殿,帝辛恭恭敬敬的磕头,“父王,孩儿来接您了。” 殿门打开,帝乙在两个老仆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了看帝辛道:“我儿回来的还不算晚,父王感觉到再过上几天,也许父王就支撑不住了。” 帝辛赶忙上前帮忙扶住帝乙,对身边的人说道:“找个步辇来,抬着父王回去。” 军士闻言赶紧去办。帝乙见帝辛敛起的眉头,问道:“我儿可是觉得父王应该早点把你唤回朝歌?” 帝辛道:“父王,您身体如此虚弱,正该唤回孩儿随身伺候啊。” 一边的老仆插嘴道:“王子殿下,大王发出王诏已经三月之久了,之所以没写日期,是怕王子冒进,遭遇道危险。” 帝辛见一向规矩甚是严厉的父王竟然没有对老仆的无礼进行呵斥,惊讶的看着父王。 “我儿,这是付恩,多亏了他,行了偷天换日之计,为父才能以带病之身坚持到你回朝歌。”帝乙介绍道。 帝辛微微点头示意,心下却想,三个月,父王必须住在奴仆之中,看来局势却是前所未有的艰难,还好自己一力坚持,带了十万精锐回朝歌。 “我儿,事不宜迟,传唤群臣,议事殿朝会。”帝乙竟然不顾身体,让军士抬着他直入议事殿。 帝辛心中一震,道:“父王,无妨,局势孩儿尚还控制的住,父王还是歇息一晚再说。” 帝乙看着帝辛道:“我儿,你要记住,今日之事不可托于明天,明日易变,无法掌控。” 帝辛看着父王坚定的双眼,心中叹息,看来还是要背上一个骂名。只得道:“父王教训的是,孩儿这就去传唤群臣。” 帝乙满意的点点头道:“记得还有宗亲。” 帝辛道:“孩儿理会得。”取过腰间的宝剑双手呈给父王道:“父王孩儿暂去,这军中兵士,都认得孩儿佩剑,父王持此剑,便可号令。” 帝乙点点头,目送帝辛离开大殿,心中叹息,自己老了,还是心软了。帝辛当真是自己的好孩子,明明知道,就是不说,这是他的孝心,也是大商的脸面,同样是朕的儿子,虽然母族卑微,可你们兄弟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帝乙轻声道:“付恩,你将那两个不肖子和朕的兄弟带过来。” 付恩道:“是,大王。” 不到片刻,微子启、仲衍、比干三人便站在了帝乙的面前,相较于微子启和仲衍建了桂一般的表情,比干倒显得镇定了许多,见到的是帝乙却不是帝辛,便知道自己有可能保住自己的命,这时帝乙尚没开口,便抢先开口道:“王兄,我竟然如此糊涂,被姜尚小儿蛊惑,求王兄赐我一死。呜呜呜。” 说话之间,竟然伏在帝乙脚下呜呜的哭泣起来。 帝乙心中叹息,小时候,每次做错了事情,比干都是如此,他太聪明了,没有坐上王位,固然有他母族卑微的关系,但是帝乙知道,更大的原因却是比干没有作为一个君王的担当,或者更直白一点说是缺了一个男人的担当。 “王兄,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父王第一次带我们去狩猎吗?我想念父王了。”比干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帝乙明白比干说的是什么。 即便是久居王位,帝乙也是心下叹息,比干还是那样,一点也沉不住气,用得着拿那件事来提醒朕吗?要是朕再年轻几岁,听到这话,会不会直接动了杀机。 第129章 重举轻放因心软 从此王族多闲人 挟恩以为要挟,向来是君王的大忌讳,王兄,你妄称七窍玲珑,他日必定死于此事。帝乙心中怨愤,怪自己的弟兄在犯错的时候以儿时的恩情要挟自己,还是在自己想要放过他的时候。 一时间帝乙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定格在自己脑海中的只是先王殷切期盼的双眼,一时间万念俱灰,罢了罢了,自己已经要去见先父了,就放过他这一回,不然父王问起自己怎什回答。 虽然已经决定放过三人,但是帝王心术,该敲打还是要敲打,自己急急忙忙把他们带过来,已经是极端错误的做法了。希望不会给帝辛孩儿惹下太多的麻烦,话说在外征战这么些年,帝辛孩儿的长进当真是难以细数,简直是判若两人,真是辛苦太师了。 帝乙想到此处,脸上肌肉收缩,不见一点表情,只是道,“我老头子今天将这条命给你们了,通敌、杀父、杀兄,你们还有什么不敢,饶了你们,让我如何去见我大商的历代祖先?”说道此处,帝乙激动得一阵咳嗽。 比干低垂着头,看不出神色,只是双肩轻轻的抖动。大殿中一时间只是帝乙咳嗽喘息的声音。大殿中几人都是不言不语,付恩只得上前,一边轻抚帝乙的后背,一边示意一边的奴仆端来饮水,帮助帝乙顺气。 良久之后,帝乙重新抬起头,这一次是审视,面前三人,是他的血脉至亲,可是即便到了如此时刻,心心念念的只是自身的生死,自己的死活他们何曾放在心上,外邦之人,竟然可以借助他们深入内廷,他们的选择还不明显吗? 帝乙不发话,谁也不敢先开口。一个军士走进殿门,见到眼前的情况脚步不觉迟疑了起来。帝乙叹息一声,问道“可是帝辛孩儿回来了?” “回大王,正是。”军士单膝伏下回话。帝乙明白,帝辛是担心自己,其实根本没有远离,派了军士过来,自己不出面,是无条件的支持自己的决定,而派军士前来是关心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早做决定。谁说天家无亲,那也要看你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怎么说话做事,毕竟还有一个说法叫做天家无私。王弟,你想差了,做个好皇帝一点也不简单呢。帝乙心中有了想法,对军士道:“不可让帝乙孩儿久等,快宣他上殿。” 这一下,却是让比干三人真正着急起来,刚刚帝乙寝殿之前短暂的接触,让他们俱是心生寒意,明白帝辛决不可让他们三人活着。微子启首先开口,哀嚎着叫到:“父王,饶命啊,帝辛财狼心性,父王,不要把他叫上来。”虽然是长子,但是从来都是微子启和仲衍被子辛欺负,童年的阴影留下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 仲衍亦是哭诉道:“父王,孩儿们犯下大错,但请父王责罚,不要让王弟代劳啊,您忘了,他说他就喜欢折腾我和大哥。” 比干倒是不如二人,但是心下却是知道侄儿子辛论道果敢决断,尚在自己兄长之上。因此只得说道:“王兄,弟只带家人幼子避居长林。”这话说出来,比干似乎老了好几岁,面庞之上泛起颓丧之色。 帝乙动容,自己这位王弟终于在生死关头表现出了一点男人的取舍。 “好,”帝乙目光灼灼,一时间病体都精神了不少。 “闲时坐等培酒浆,风起但观庭前花。王弟有此想法,王兄一力促成。必不使王弟心焦。” 这话说出来那是赦免了比干勾结外敌的罪行了。 这时子辛正好迈入大殿,子辛做揖道:“恭喜王叔,自此山青云淡,富贵无忧。” 比干面色发窘,却是不得不回礼,“还要侄儿美言。” 一时间叔贤侄孝,好不和谐,子辛随后才向帝乙行礼,道:“父王,不如就都照此处置,您身体要紧,没必要为他们耗费太多心力。” 帝乙牵住子辛递过来的手,“只是需你多多照看了。” “父王放心,您还是歇息一二,宗亲和臣子到齐尚需一点时间。”子辛挥挥手,让亲卫将几人带走。 第130章 临死犹望儿孙安 为求长生能吃人 因为帝乙和帝辛两代的王的老谋深算,大商的政权最后交接的毫无波澜。 “我儿,为父可能给你留下了一个隐患。”帝乙的身体已经愈加衰弱,可是仍然对帝辛和大商江山担心不已。 “有一件事,一直在为父心中,那便是你的姑姑。昔日攻略东夷,我为了稳住西岐,便将我的亲妹妹嫁入季家,至今让我痛悔不已。” “姬昌此人,每每到朝歌有恭顺加,但回到西岐却是另一般做派,鼓励人口生产,短短数二十年,西岐人口竟然翻了四倍,他自己更是号称百子。当真是将我们父子当成傻瓜了。” “这些都做得还算隐晦,更让人恶心的是,他号称什么每日文王一卦,无有不中,简直是把天底下的有识之士都当成了傻瓜,自三皇五帝之后,我人族自力自强,他姬昌想干什么?重新给仙道教派去舔屁股?” “父王,我朝不也和截教牵连甚深吗?”子辛有些疑惑的问道。 帝乙指了指一边的饮樽,子辛端过来,扶着帝乙小心的给他喂水。 “我儿有所不知,虽然圣人教派深入人间,人族有识之士实在不是太过赞同,而且历代先贤口口相传,却是对于仙道和圣人教派多有提防,甚至有传言仙道中非我人族,所以但凡有为君主都会自觉的疏远仙道,非是无因。我大商立国多年,到如今与截教牵连甚深,却是为父贪心攻伐东夷所致。”帝乙说了一长段话,间中歇了好几次。子辛不禁皱眉,父王还能支持多久? “子辛,虽然禹王后人动了私心,从夏朝开始了家天下,但即使我们不做帝王,亦是人族,父王将死之人,反而愈加清晰,为父引入仙道中人,只怕是错了。”帝乙双眼圆睁,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帝辛叹息一声,父王应该也看到了吧。 正如帝乙自己所说,他并没有坚持多久,挺到帝辛禅让大典结束,便一命归天了。 黑暗的宫殿,阴冷死寂,殿中只是帝辛一个人。 “我应该能让他活下去吧?” 这样的自言自语让人摸头不知脑。可是空无一人的大殿却偏偏有人回答。 “当然可以,即便让他长生,亦非难事。”阴暗的大殿如处水中,一阵仿佛水波荡漾的波动,从中走出一个人来。却是藏锋。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和帝辛如此熟悉? 帝辛转过头,双目通红,眼中的怒气就像频临爆炸的火药,自私一瞥,也绝不会误会。 “那你为什么不救?难道要我求你?”帝辛怒吼道,随着怒吼而来的是拳头。 这样的攻击对藏锋自然是不疼不痒,可是藏锋表示自己没有挨揍的习惯,所以帝辛疯狂的挥舞着拳脚,全是对着藏锋的俊脸招呼,毕竟打人还是打脸最爽。 可是有些时候不是你想打脸便能打着的,以藏锋的身手,帝辛自然是完败,场中的藏锋翩若游龙,躲闪之间潇洒不羁,让人很是怀疑他的目的,打斗持续了很久,直到帝辛发泄得累了。藏锋才靠近他。 语调中很是平静的说道:”其实你知道的,他人赐予的永生只是一座牢狱。总有一天会走向毁灭,像如今这样反而保留了希望,说不定有一天就觉悟了呢?“ ”母后身死的时候,我没有什么感觉,可能那时候还太小吧。我都不记得母后最后的笑容,你说我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帝辛的样子很是颓废,像是放弃,也像是认命。 藏锋实在是没有什么话能拿出来安慰他。 ”你说你我是一体的,那我的父母是不是你的父母?“帝辛一句话问出口,恍若晴天霹雳,为什么帝辛和藏锋是一体的?这话从何说起? 看着帝辛,藏锋心中古怪,斟酌良久方才答道:“准确的说,不是,真要算起来,你的父母亲应该是我才对。” 藏锋神色沉重,口中说道:”我从来不知道,那一次受伤会如此麻烦,说实话受到鸿钧和天道当日一击,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多大妨碍,直到感应到你的出生。我才知道我竟然有灵魂碎片从我身上被撕裂出去。你身上不单有我的血脉,灵魂更是直接由我的灵魂碎片形成,所以严格来说,我才是你的父母,他们不过是养育过你罢了。“ 帝辛目瞪口呆,他设想过无数种藏锋劝说自己的言辞和手段,可是从来没想到过,藏锋会直接怼他说,我既是你爹也是你娘,死的不过是你的养父养母罢了。不过却不得不承认,藏锋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是我是母后亲生的。”帝辛这话说的很轻。 可是却让藏锋一耿。 “你是不是要吃掉我?”帝辛接下的话,让藏锋更是淡定不起来。老天爷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经验,面前的这个人,自己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透露出渴望,那是自己缺失的一部分灵魂,可是就像他说的自己要吃了他吗?藏锋打了一个寒颤。 第131章 同根从来相煎急 “我没又想到,我的精血会携带着我的残魂重新转世,这么些年,看着你成长、坚强;看着你高兴、流泪;看着你和你的父母感情交织、敬爱有加;说实话我从没有这样感动过,也许是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孩子吧。”藏锋的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你没有我的记忆和经历,你有你自己的世界、记忆和感情,我们是不同的,唯一的联系便是你得血脉灵魂都是源自我。你是独立的个体,虽然我们能够互相感应彼此的存在和关系。”藏锋温柔的语气中透出冷静,仔细的剖析两人的关系,可是愈加整理,脑海中愈是混乱。看向帝辛的目光中透出复杂、不解、混乱..... 藏锋再也坚持不住,手伸向帝辛,不住颤抖,终于破空而去,大殿中再次安静下来.... 帝辛的脸上一时间千变万化,血脉和灵魂的同根同源,什么想法也不用说出来.... 帝辛只是觉得整个天地都是自己的敌人,天地之间到处充塞着满满的敌意,疼爱教诲自己的父亲死了,有一个人时时想着要吃掉自己来完整他的灵魂,关键是这个人的想法自己可以毫无隔阂的感受到,为什么,帝辛通红这双眼,冲回自己的寝宫,哪里有一个女人,妲己。 帝辛需要发泄,无论承认不承认,他知道无论是父王帝乙,还是血脉灵魂一体的藏锋,都带给了他深重的影响,忘不掉,也忽略不了。 深宫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嘤嘤呼疼声,周边的侍卫和奴仆全部远远的避开,谁都知道大商的皇帝陛下现在怒火中烧。 天边的明月也是扯来白纱蒙住了脸,宫中发生的一切,无人愿意直视。 藏锋躺在星辰古树的树顶,他已经很少来到这个地方了,作为一个杀手本能的谨慎,他不愿意在这里留下太多的痕迹,让自己的敌人找到,这样安全便捷的居所实在值得珍惜。 身体中一波波的冲动、快感混杂着暴虐痛苦不停的冲击着自己的血脉,可是藏锋却很痛恨,为什么自己可以吧表情控制的这么自如,为什么自己想要放纵一次感情,只是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也办不到?泪水到底是什么滋味?有多少年自己的舌尖没有品尝过流过面颊的泪水,长生长生,这就是代价吗?亦或是这是我的追求,石矶,傻丫头,你以为那些话是说给你听的,可是其实说的却是我自己啊。 惊醒帝辛的是妲己,准确些说是妲己的哭声,女孩不敢大声哭泣,只是蜷缩在一角,小麦色的裸背上还残留着片片青紫,让人不得不的心生怜惜,低低的抽泣,让人感受到他的柔弱脆弱。 帝辛赤裸这身体,心中满是愧疚和怜惜,这是救过自己性命的女人,也是自己心动的女人,自己是怎么对待她的? 为什么我们总会不自觉的去伤害自己在意的亲人呢? 帝辛将手轻轻的抚上妲己的后背,女人本能的瑟缩一下子刺疼了他的心灵。为什么会这样? 帝辛的眼神一瞬间冰冷,招来奴仆,换好衣衫,径直往议事殿而去,内忧外患,国事困顿,父王,帝辛心中一痛。 第132章 灿若昙花开一季 帝辛高座王位,待众臣坐定,才开口道:“受,托于父命,监察大商,然上位之日,缕缕有事端发生,国之形势,有若垒卵,全耐诸公合力助我,才得安宁。” 帝辛走下王座,深深一躬,“受能不感激。” 商容,黄飞虎等人齐齐上前阻拦,“臣等怎能受大王如此大礼。” 帝辛不理,坚持鞠躬到底,一个帝王言行必须一致,说出的话必须实行,此是威严。 “我大商历代君王俱是勤勉于开疆拓土,一国民生多是依靠诸位打理,商事民声等物,受俱是一窍不通,这些都需要各位大贤鼎力相助,诸位对受来说,有如肱骨,须弥难离,于此盛世,受还想立下一番功绩,虽然不敢说效仿先贤,但是必定不负此生,不会让诸位觉得到这世间白白走了这一遭。” 帝辛言辞昭昭,看着诸位臣子严肃的面孔,继续说道:“当然,人食五谷杂粮,帝辛也做不到空着肚子做事,但又利益,诸位得六成,打下的地方,依规矩和诸位的付出来分配属地。” 帝辛这话说的直白轻松,可是配合之前的言行举止,群臣不自觉都对他有了信心。 于此一国君主更易,朝政终于有了稳定下来的趋势。 下了朝会,商容和梅伯一道,商容道:“不知怎什回事,今天朝会我一直觉着古怪。” 梅伯道:“这是为何,如今陛下虽然新立不久,但言辞有据,行止有度,我看着很好啊。” 商容道:“不对,是神色,大王今天面色含忧,但是按命理推算,不应该啊。” 梅伯道:“那也对啊,先王新殇,他们之间的感情,大商就没有不知道的,面含忧色,那就对了。” 商容道:“我还是觉得不对,总有什么是我们没有察觉到的。明天朝会我会仔细看看。” 帝辛议事完毕,却害怕回到寝宫,他怕看到妲己,那张对他充满恐惧的脸。他懦弱了,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要怎样去开口? 帝辛的脚步却不自觉的向着寝宫而去。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丝落下, 打在绿玉般的树叶上, 妲己心中想,这雨丝和绿叶一定是多少世以前的情侣, 这往后的时间里,雨丝一定都在想着?和他相遇, 可是每片树叶和雨丝相遇能有几息呢, 这么短暂的相遇,还是前仆后继, 雨滴你的一生就是因爱而存在的吗? 绿叶是否记得你们的爱情, 相对于雨滴短暂的生命, 绿叶是否会记得你来过? 妲己的心中思绪万千,她也许快死了,母亲说过,他们的血脉中继承了天狐法则,每一个像他这样的孩子,都不能嫁人,不对,准确点应该说是不能行房吧。可是如今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会不会来,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那样决绝的掌控众生,也许是自己私心不死罢,他是不会再来了。 妲己的眼中泛起无穷水雾,那是对逝去的亲人。 第133章 春风一夜竟白头 曾言春雨不解相思,那是情郎来迟。三番甜言蜜语,便是胜景无数。 被爱情所恼的非只妲己一人,还有远在陈塘关的石矶。 黄飞燕道:“姐姐,按你所言,世上再也没有比师父他更加多情细心的男人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石矶道:“是啊,世界上即使找遍漫天圣佛仙神,也找不出这样完美的男人,可是我为什么不开心呢?”这样的话既像是再问黄飞燕,也像是在问自己。 “姐姐,会不会是这次出去没有带上你?你不开心了。”黄飞燕猜测道。 石矶笑着说,“才没那么小气呢,我跟她少说也已经数千年了。只是觉得如今他好像有事情瞒着我。” 黄飞燕调笑道:“还说不小气,师父他只是有事情没告诉你,你就不开心,嘻嘻,说不定师父回来就会告诉你了。” 石矶没奈何,“是你师公遇到难处了,他不肯让我担心。”说完恼怒的拧了一下黄飞燕的脸。起身向外面走去。 妲己蹒跚着脚步,找到侍卫,“你能不能去叫一下大王,我有事要说。” 隔开她的是冰冷的刀剑,“禁宫之中自有规矩,小小奴隶,不得随意走动。” 妲己心中冰冷,只是一个小小的奴隶,泪水再一次划过脸庞,短短的一天,她都不记得,她哭过多少次了。 八个侍卫,每一个她都问过,每问一次,她就哭一次,但是她还是问,因为即便她不停地问,又还能问几次。 她的头发渐渐变得灰白,侍卫见事不妙,赶紧跟统领报告。 帝辛再次见到妲己的时候,妲己脸上已经密密麻麻全是皱纹。 帝辛抱着妲己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想伤害你的,我只是喜欢你啊。”帝辛泪流满面,父王曾近对他说过,做为男人是没有泪水的。而他血脉和灵魂的来源更是从来不曾哭泣,他也一直信奉自己身体中流淌着强者的血液。 可是这时帝辛的泪水再次像是决堤的洪水,顺着脸庞从鼻尖滴下,嘴中满是苦涩的味道,只能徒劳的抱着妲己,看着他一点点的变老。 “不要哭了,我恨过你的,但我又要求你,呵呵,是不是很矛盾?” “呵呵。”妲己连笑容都变得很虚弱了,“我是东夷大族有苏的嫡女,求陛下开恩赦免我的母族。” 帝辛转眼明白,淇河之畔的一脚非是无因,一是自己大商天子的身份,在妲己的眼中,自己代表着她沐足的生死。第二层意思也想光明正大的踢他一脚泄愤。毕竟灾难是自己带给他们的。 “你不要多想,战争从来不曾断绝,你是一个君王,那不是你的错。”妲己努力的替他擦拭着泪水,“其实你不答应也没有关系的,你有你的臣民。” 帝辛摇着头,躲避着妲己的目光, “朕都答应,朕都答应,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朕都答应。”帝辛已经语无伦次, 妲己的目光开始黯淡,“我的出生继承了远古先祖的血脉,天生掌握了一种法则,魅惑。可是这样逆天的法则却是有代价的,但是牺牲了女孩家的感情,人们说我们是天狐一族,但是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渴望,而且传承到这种法则的至今还没有男人,而女子为了爱情的疯狂是世人难以想象的,每每我们一夕欢好之后便会消失无踪,世人不解所以误会,都以为我们是妖狐化身。其实一夕欢好之后,我们便要死了。” 第134章 情爱之咒牵生死 “你再不救她,她可就真的死了。”藏锋突兀的出现在两人身旁。 帝辛抬起头,眼神中竟然没有焦点,“你说什么?” 藏锋一巴掌拍在了帝辛的脸上,脑子中却是想,我这是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这一巴掌下去,帝辛脸上立马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但是效果也很好,帝辛总算是从自责和悔恨中寻回了一点自我。 “你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帝辛的眼中满是坚定,藏锋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藏锋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指点在了妲己的眉心。 妲己做了一个梦,她看到了一个个人从一株金黄的大树生出,他们每个人天生就有着血脉法则,这些法则千门万类,每一种都比她要强大千百倍,她看着他们建立一个个城池,繁衍生息,与仙妖争雄,傲视洪荒,可是在即将胜利的时候,突然之间祸从天降,一条无形的锁链,镇压了所有的血脉,而她也终于见到了自己血脉的源头,太阴星上,广寒宫中,一具躯体中两个互相牵制攻伐的灵魂,其中躯体中流转的血脉与她妲己一般无二。 妲己终于知道,为什么天狐圣女,一夕欢好之后,生命便走到了尽头。诅咒便是从这里发出,妖族帝后的诅咒与仙族的基因锁发生了不可调和的冲突,要爱情还是实力?对于多情的天狐圣女来说,这仿佛是他们的宿命,历代天狐圣女,每一个的逝去,都是年方正好,其结果不言而喻。 光影牵缠,再次带着他到了人族出生的大树之前,如今的大树已经不复金黄之色,黄色的扇形树叶只是散发着一种不刺眼的玄色光芒。 “把手贴在树身上,”妲己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不自觉的就将双手贴在了大树之上,然后才想起那是大殿中打了帝辛一巴掌的男人,一滴金黄的鲜血从大树中渗出,吸引着大树上的玄色光芒包裹了妲己。 大殿中帝辛怀中的妲己用肉眼所见的速度快速的恢复青春,一头鹤发再次变得乌青,皮肤一点点的变得紧致光滑,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动人的红晕,妲己双眼睁开,其中水波艳艳,只是瞳孔缩成了一条竖着的兽瞳,其中红光流转。 帝辛和妲己欣喜若狂,眼看就要旁若无人的吻在一起。 藏锋却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 “你们想死我管不着,不过我要说清楚,我救不回妲己,那个诅咒我至今仍然没有办法解开,我只是将它暂时封印住,你们要记住,今后你们欢好,封印便会解开,那可能让你们连轮回的机会也失去。” “为什么是我们?”妲己发问道,“明明诅咒只是存在我的身上的。” “男**阳相交,气息混合,怎么割舍的开。”藏锋已经离去。 只留下相对黯然的帝辛和妲己。 第135章 计议如何延兵祸 帝辛一直米有回过神来,从藏锋的一巴掌开始,明明爱人就在身边,可是浅怜蜜爱却与他们无缘,就像头上悬着的达摩克利斯利剑,倒不是说有多怕,可是就是心中别扭。那种时时处处..... 帝辛怀疑自己有一天会不会疯掉。 “大王。大王。”黄飞虎小声的叫唤,因为有着同门之谊,这些事情也只有他来担当。 黄飞虎的叫唤起到了作用,帝辛回过神来,“有事奏来。” 黄飞虎只得以眼神示意,殿下之人只得重复道:“臣下韩荣信使来报,西岐有增添兵员之举,职责所在,报于大王定夺。” 这样的任务是帝辛即位之前布置下的,韩荣等人自然不敢怠慢,西岐有心鼎器,这些举动自然会做。但是即便是做得再高明隐秘,也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这不韩荣通过军营的进入的食物、排除的潲水粪便,轻易便判断出西岐在一月之间至少增加了两成兵力,这是一个令人吃惊的数据。 黄飞虎将信使手中封好的绢帛呈给帝辛,帝辛接过竹筒,却久久不捏开火封。只是呆呆的出神。 黄飞虎看看众臣,一双双目光都是看向自己,不自禁头皮一阵发麻,我的大王呐,你是干嘛啊? 黄飞虎左右无奈,只得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但是毫无反应。 商容心中叹息,上前大声道:“王上,臣有本要奏。” 帝辛一惊,手中的竹筒落在地上,见到躬身站立的商容,察觉到自己神识不属,一边道:“受心哀过甚,议事之时竟然也走神了,该罚,首相尽管上言。” 商容心下一横,道:“大王至孝,但哀愁伤神,大王要以国体为重才是。” 帝辛道:“多劳” 黄飞虎拾起竹筒呈给帝辛道:“大王,韩总兵帛书。” 帝辛点点头,接过竹筒便捏开了火封,看了几眼,重新递给黄飞虎道:“请诸位贤良传阅一遍。” 商容看罢,道:“大王,只怕西岐有不臣之心了。” 黄飞虎也道:“大王如今东部未定,只怕不好轻启战端。” 帝辛叹息道:“只怕由不得我们做主了。” 黄飞虎道:“大王,我大商待他姬家可是不薄,与先王更是姻亲,缘何如此?” 帝辛道:“父王临终有言,他若身死,西岐必反,让我早做防备,如今西岐反心已露,只可延缓其起事之期,以便早日解决东夷之乱。” 商容开口道:“可以姑侄之名,传西岐入朝歌,囚之以缓此时之急。” 梅伯开口道:“这倒是可以一试,不过这人选?” “不如此事就由首相和梅大夫共同执行。诸位看可好?”帝辛心中一动,直接改变了历史,尤诨现今不知何处,自己随口收了个奴隶恶来,点了立功侍卫做费仲,如今也远在东夷,事情会被自己弄成生成么样子呢? “大王,此事老臣却是有心无力啊。”商容一听却是主办推脱。 “大王,老臣年事已高,还是另择高明为是。”梅伯也是推辞。 “此事便如此安排,莫要再行推辞,两位都是守礼之人,必定都不会让朕失望。”帝辛心中不耐烦,这些人,都想着两面讨好,不想得罪人,哪里有那样的便宜,若是往日自己还会好言与他们虚伪一二,可是如今.... 第136章 直钩钓取痴心人 帝辛盘算的不错,可是却没有料到,朝歌中商容和梅伯还没来得及请动诏书召唤姬昌来朝歌,便有一件事情拖住了商容和梅伯,东夷请联姻,群臣顺势请立皇后。 今日朝会商议的便是此事,最先出列的便是商容。 “大王,天地阴阳,龙凤和鸣乃是人伦大道,陛下正当鼎盛,却是东宫虚悬,需要早作打算。” 跟着又有梅伯站出来奏道:“大王,今有东夷姜恒楚有女姜氏,德才兼备,体貌端正,可入东宫执掌。” 一时间这两位掌握礼乐的大臣带头,相应者云集,纷纷进言,请求帝辛早日大婚,纳姜氏入东宫。 帝辛头疼欲裂,真是不知如何于群臣分说,难道要我做回那个荒淫无道的殷纣王?可是即便如此,我的标配呢? 时时刻刻生死难知的苏妲己?但有亲密便会生死与共。听着可真美。 最后朝会是怎么散掉的,帝辛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走了。 帝辛总是远远的看着妲己,这样的结局只是自己一夕的放纵造成的,所以如今帝辛都只敢远远的看着她,尽可能的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 姜子牙直钩而取,垂钓磻溪,修道入静的功夫被他用在钓鱼上面算也相得益彰。 姜子牙在等人,直钩而钓,这次钓的却不是文王武王。 师尊下山时说过,他要钓的是变化,至于是什么变化,姜子牙不明白,其实师尊自己都不明白。 不过今天姜子牙明白了,因为他钓到了,鱼咬了直钩。 来人笑着说:“这要有多傻的鱼,才肯咬你的直钩啊?” 麻衣芒鞋,不是藏锋又是谁。 姜子牙道:“宁向直中取,不在曲中求。先生怎知他不是痴人。” 藏锋笑笑道,“也对,不管是鱼痴还是人痴,如今他在你的鱼篓里。要是不痴也进不来。” 姜子牙将手中的鱼放入水中,道:“先生请吧,山野之中待客不便,不如陋居请茶如何?” 藏锋仍然在笑:“只怕人太多,你的陋室坐不下。” 鸿均道祖的声音从虚空中响起,“道友客气了,要请道友做客,自然需要相应的规格,道友岂是一般之人?” “不知这两位是?”藏锋对着出现的两个陌生人问道。 “道友一定都听过他们的名字。”鸿钧笑容满面的道。 “是要我猜吗?”藏锋的脸上仍然没有一点害怕,就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这两位一定是杨眉和罗睺吧。我脑子太笨,我认识的人也太少。你让我猜,想来想去听过名字的也只剩下他们了。” “不过,我好奇的是你和扬眉是一伙的可以理解,但是罗睺呢?那时候打生打死,如今当好基友?”藏锋口贱,忍不住调笑道。 “呵呵,两位道友勿怪,这小子是很聪明,但是很多东西不懂就是不懂。”鸿钧笑着说道。 罗睺桀桀的笑道:“无妨。”扬眉却一言不发。 “你们动手吧,我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的手段。”藏锋却是不愿被他们调笑。 第137章 旧敌闲话聊始末 “道友不忙,贫道对道友的身份来历很是好奇呢!”鸿钧却是不忙着动手,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局势操之于手,倒也不怕再生变化。 “我是什么来历,不过是洪荒一个小小的巫族罢了。”藏锋笑着答道。 摇了摇头,鸿钧道:“盘古是这一方世界最强大的护道土着,战力直达七级顶峰,巫族的成就可以说是因缘际会,虽然我等不能改逆,但小小的牵引却是可以的,巫族没有元神,在我等看来却是必然。” “当日盘古殿中遁逃的一缕残魂却是谁人?”藏锋却是不愿被鸿钧把握话头,笑嘻嘻的问道。 “鸿钧,这事你可没有告诉我们。”罗睺惊怒交加。 “一缕残魂,还能翻起大浪?”鸿钧语气阴沉。 “鸿钧道友,此次完结之后,你我清风明月两不相干。”杨眉却是直接划下界限。 “你是这个世界的重生者吧?”鸿钧不在和藏锋磨叽,直接猜测道。“你前世至少活过这次量劫之后。” 藏锋脸上抽动,这鸿钧脑洞真是够大的。 见到藏锋的表情,鸿钧更是笃定,“你到底是什么人?以你表现出的战绩和神通,你必然不是无名之辈。” 藏锋笑着说:“你这么能猜,继续猜啊。” 鸿钧一梗,怒道,“如果不是你知道的东西太多,我又怎么会第一时间把你认成是我们一样掠夺者?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藏锋仍然笑得云淡风轻,师傅曾经对他说,小锋,做为一个男人,你要笑着赢,更重要的是你也要笑着去输,所以藏锋老实的怼回去,“呵呵,怪我咯。” 扬眉插言道:“小友,你不会被洪荒天地排斥,可以确认一定是本方世界生灵,我们道不同不想为谋。鸿钧道友,我看问他什么他一定也不会说。”扬眉后一句却是对鸿钧所言,毕竟言多有失那是催促鸿钧尽早动手。 他们不想再说,藏锋却打开了话匣子,“呵呵,你们之所以有把握对付我,便是因为扬眉吗?此人精通空间法则,看了我这么久,看出点什么没有?或者说他扬眉开口说话,那是已经把准备都做完了?他开口便是动手的信号?” 藏锋这一开口却是说到了鸿钧几人心头。他怎么猜的这么准? “很简单啊,你们修仙都把脑袋修傻了,你们一定以为我本身便是精通空间法则的吧?”藏锋语带讥诮,和鸿钧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竟然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本事,鸿钧是有多么看不起自己? 扬眉和罗睺将目光看向鸿钧,怎能如此不智。 鸿钧脸色煞白,“第一次见面是在三清潜居的昆仑山中,你出言不逊,怕我对你出手,破空遁走,用的便是空间法则。” “第二次,我落子布道天下,在紫宵宫,你刺我一刀,那次涉及到因果法则空间法则,甚至还有些什么,太快了我也是没看太明白。” “第三次是冥河,哪种禁锢整个血海的手段,是对空间法则的高级应用。” “第四次是东海之畔,你杀了女娲后,逃避我的追杀,” 鸿钧一点一点的数着藏锋的战绩。 第138章 猜三说四需动手 “行了行了,”藏锋听着鸿钧絮絮叨叨,心下不耐烦起来。“你直接说结果就是。” “你精修空间法则,而且你手上有一株顶级空间系灵植。”鸿钧肯定的说道。 “那你们就动手吧,你们猜的没错。”藏锋认真的说道。 一时间便有些冷场了,你这样说谁敢轻动,万一猜错了呢?大家都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你以为很容易吗? 扬眉岔开话题道:“鸿钧道友,我有一事不解,你掌握此方世界的律令权柄,掐算天下无双,为什么要用推理猜测?” 鸿钧脸色一苦:“早期应该是能够掐算的,可是后来不知他用了一件什么至宝,把天机遮掩干净,算出一些结果全无用处,还大幅消耗心神,我也承受不起。”藏锋撇撇嘴,应该是煞界形成的裸奇点和自己元神结为一体的事情,那个时候应该就算不到自己了。鸿钧说话很有水份啊。 罗睺听的心下发虚,当年同样是情报不对等,他在战力优胜的情况下被鸿钧道祖算计得一败涂地,这次可要留个心眼,当下怒气勃发道:“这般磨磨蹭蹭,到底打还是不打。” 藏锋好笑的道;“打是可以,不过我跟你们拖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就不检查一遍你们的布置?” 扬眉听到这话,本能的便要去检查自己布下的禁制,突然心道不好,叫到,“动手。”在不迟疑。 藏锋叹息一声,还差了一成,扬眉果然不是鸿钧可比。 扬眉的空间系神通形成点点光针打向藏锋,藏锋看得分明,这光针树木不多,粗看起来毫无规律,可是却全部打向自己身周的空间节点,既限制了自己的移动空间,同时破坏自己所处空间的正常结构引起空间坍塌,对自己形成二次攻击。 罗睺却是声势浩大,铺天盖地的污浊煞气笼罩而来,这仿佛根本不是在和藏锋为敌,只是单纯的想要毁灭这片天地,避到哪里都只是一个结果。 鸿钧道祖的攻击反而最是正常,一座古朴的道观若隐若现,大而充塞寰宇,小则藏形介子,牢牢的锁定藏锋。 扬眉一击出手再不停留,紧跟着猛催元气,掐动法诀,虚空中泛起了密密麻麻的丝絮,笼罩这一方天地,一刹那这里便形成一个独立的洞天世界。 藏锋好像对他们的攻击毫不在意,口上只是说道:“何必这样呢,我只是想要借封神榜一观罢了。”那模样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仿佛再说不借就不借,何必打人呢? 扬眉的光针首先打在藏锋身边的空间节点上,因为扬眉志在封锁,所一竟然没有一枚是对着藏锋本身的,空间节点被破坏,空间开始坍塌,藏锋的笑容依旧,,身躯开始破碎,脸裂开了,眼珠子掉了出来,豁了半张嘴,藏锋还在张这嘴说话,裂开的嘴唇中有半颗破碎的牙齿。 藏锋整个人就像一个在高压下破碎的石膏人像,身上泛着密密麻麻的裂纹。 第139章 生死存亡竞时速 怎么会这般容易,攻击的结果是鸿钧等人大获全胜。 可是这样的结果却让鸿钧几人惊疑不定,遍数藏锋历来的战绩,可是想来想去都觉着不对劲。 最后还是扬眉老祖说话道:“无论如何,我专注空间法则无数元会,经历也不算是少,但是我对空间的感知并没有察觉他的离开。” 鸿钧道祖道:“那扬眉道友待要如何?也不知他使用了什么手段,这方世界对于我们外来之人敏感度越来越高了,如今以我们的修为要是久待的话也会很吃力。没办法一直待在这里啊。” 罗睺道:“如果扬眉道友确认他没有走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鸿钧道:“罗睺道友请说,毕竟如今的我们早已没有了退路。” 罗睺道:“不知鸿钧道友准备的因果律器是否已经设置好了。要知道一旦我们没法杀死或者封印掉藏锋,那么对我们来说情势会变得更加难堪。” 鸿均道祖道:“早已设置好了,确认他出现在这里,我便已经启动了那段因果律,我们早已别无选择。如果失去这个世界,大家都知道我们面临的是什么。” “好,”罗睺道,“你鸿钧这次倒是像一个爷们。” 鸿钧道:“你们没有体会,被藏锋修改过后的世界有多可怕。我是最近才察觉,这方世界不知不觉在影响我,不但让我越来越情绪化,似乎还在不知不觉的吞噬着我的智慧。”鸿钧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扬眉听得心头震动,“鸿钧道友,你之前可是没有说过这些啊。” 鸿钧道:“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感觉到,我不说,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到了这里后,我的心灵似乎更加纯粹,以前的猜测,在这里我几乎能够肯定,猜测是真的,此人真是天纵其才。” 罗睺叫道:“那是道化自然,鸿钧你害死我们了。” 扬眉问道:“什么道化自然?” 罗睺着急道:“别问了,赶紧吧这片空间剥离出来,把它炼成一件空间道具,就可以封印了,这样的人物,我们杀不死的。” 见他说得着急,鸿钧赶紧配合着罗睺催动法宝,扬眉也是掐动法决控制着包裹这片空间的丝絮,将空间生生的从天地间剥离出来。 当真是不行动不知道,一旦行动,法力运使竟然有一种迟钝慵懒的感觉,察觉到这一点,三人更是打醒精神加速催动法力。 藏锋叹了口气,轻轻的开始吟唱:“荒古之中,道随传之?人生混沌,灵慧何成?有生转死,形迹何处?.......”话语没有什么异常,可是鸿钧道祖三人,却不自觉的从他的声音中开始转变自己的思绪,连带着体内的元神都开始不听使唤。 “念什么鬼,难听死了。”罗睺却是直接叫了出声。 这一叫,三人都发现,能干扰声音的还是只有声音,一时间藏锋的声音只能在三人叫唤中间断断续续的传出。 扬眉留意探查,竟然发现声音是这片空间的所有地方传出。 第140章 成败对错怎分清 三人先是轮番上阵,鸿钧讲道多年,言语之中的蛊惑之意比之藏锋不遑多让,截然不同之处在于,相对于藏锋润物无声般的潜移默化,鸿钧却有如律条宪令,让人不得不听的霸道。 鸿钧的声音如此,罗睺却又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其中阴深诡异,细听不闻,掩耳则入,断而不绝,续而不连。 最正常的应该是扬眉老祖了,他的声音,有由近及远,高低有致,看起来平常以及,但是随着声音过处,层层空间荡漾开来,便可见其霸道之处。 四人当然是谁也压不住谁,最后混战只是把环境难度从一变成了四,大家都受到同样的影响,谁也不要占便宜。 最终还是鸿钧三人抢先一步将空间炼制成功,最终成型的空间道具只是一块小小的石头,有棱有角,其貌不扬。 可是藏锋的声音却依然从小石头中传出,如今已经听不明白藏锋念叨的是什么了,那不是他们所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声音也开始转向高亢,三人不敢怠慢,一颗也不曾停止,疯狂的在小石头上增加层层封印。 藏锋的生意戛然而止,鸿钧三人心头警兆频现,三人瞬间被吸入被自己疯狂添加封印的小石头之上,四道灵光冲出小石头,其中最大的一股直冲太阴星,顿时洪荒中响起一个疯狂的女声,“混蛋......王八蛋.....报仇...不许” 太阴星和月桂努力奋战的吴刚突然暴起,浑身燃烧起透明的炎光,那是燃烧了肉身灵魂的表现,炎光盛到极处吴刚消失在原地,一个透明的灵魂出现在太阴星,那是后羿,好后羿,他以天地为弓,自身为箭,射出了他必胜的最后一箭。 那箭光穿破虚妄,直入心灵,只是一瞬便出现在嫦娥肉身之中,轰然炸开,灵光不停的分裂,将嫦羲于嫦娥的联系彻底扫除干净,无情的灵光将嫦羲的分魂层层包裹,无情实为有情故。那是后羿在用自己的血肉灵魂和嫦羲一起生生的将对方磨碎。 嫦娥在那团最初的灵光中彻底回复过来,泪水不停的从眼中流出,源源不绝,将天空中的月亮洗刷的金黄明亮,可是嫦娥的眼中却再也流不出泪水。 从此明月最相思,但能一时同心,千年亦知此情。 第二道灵光直过五关,径直没入帝辛的脑海中,帝辛一下子愣住,望着天边,只觉的心中哀痛,心中久久的只有一句话,“你比我幸福,有父有母,好好活着,如果有一天,希望有可能你帮我找到我的父母,给他们敬上一杯茶,磕上一个头。” 但三道灵光直入东海,陈塘关中,在石矶的脑海中留下一句,“我爱,珍重。”石矶哭不出来,她要笑,哭的话他会难过,我不要他难过。 天地因果律器彻底启动,谁也没有料到结果,只是天地变得更加稳固。 第141章 为铸基苦思良策 帝辛将自己一个人关入书房,对着层层叠叠放慢竹木简书的书架心中一阵发呆,再见到藏锋的那一刻,帝辛以为自己活着的意义,仅仅是让藏锋吞噬,因为帝辛心中明白,自己说到底只是从藏锋灵魂中撕裂下的一小部分,其实他并不完整。 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藏锋会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藏锋留给他的是六阳九转的功法,三式神通,一门辨识咒法,如此而已。 藏锋对帝辛提到了敌对关系的鸿钧道祖和圣人教派,只是说的语焉不详,这是带给帝辛的第一重压力。 藏锋第三层说的便是前世封神榜中当成故事说给了帝辛,这是藏锋留给给帝辛的第二重压力。 藏锋留下的信息不难理解,带给帝辛的是长久的思考。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呢? 自己和藏锋的关系自己不说,应该没人知道,不过按照藏锋的描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因为变不可能为可能,正是这位前辈最擅长的。第二按照演义中的说法,自己离封神开始似乎还有一些时间,不过也说不好,原因还是自己的哪位前辈,疯狂的浪,疯狂的改变,虽然成果斐然,也把世界弄得面目全非。 可是轮到自己身上,这就有些不好玩了。 还是先看看他留给自己的功法吧。 功法六层,简单明了,这家伙练功法秘籍也是写的那么另类,这是一个excel表格的样式,其中六层功法交叉混杂。第一遍帝辛觉得简单明了,很容易就读清楚了,可是帝辛多年征战的谨慎让他再看了一遍,然后变化便发生了。 六层功法两两一组合便多出十五种变化,帝辛相信三三结合还会有变化,一次推动下去,帝辛为自己的无知汗颜了一把。仔细想了良多,最后帝辛想了想,自己只需要基础啊,我和他是一样的,他能创造出这么变态的功法,自己一定也能的,但是在这之前,自己只能修炼他留给自己的。 帝辛等不了,他开始试验,从第一层开始修炼,一转功法生混沌,但是很可惜,他没有藏锋肉身穿越的经历,也没有盘古精血的辅助,最后只是一失败告终。帝辛很郁闷,自己修练不了,应该怎么办?没有人能回答,这部功法他是第二个接触的人,无人可问,也无人能够给他指导,帝辛相信即便圣人亦是不能。 又到了该上朝的时间了。 已经拖了六天了,立皇后之事至多还能拖上两天,再多的话,理由就不够用了。这几天商容和梅伯带头在自己面前讲什么法度,礼法。讲得自己头都大了。 第142章 从此红颜成祸水 议事殿一如既往吵闹的热火朝天。 帝辛看着他们不知还要争论到什么时候,只得开口道:“诸位爱卿不必再行争论,昨天朕一宿未睡,有一事不甚明白,所以动问商相。” 商容躬身行礼道:“不敢,大王但请问询。” “首相所言,要以礼教天下,不知何为根基?”帝辛问道。 “以善为先,以孝为本,小而孝父母,知自身之来由,是为根本。”商容道。 “好,”帝辛大声道,“父王新殇,朕需要守孝三年,大婚之时,定在三年之后。如今要务以监控西岐动向为第一要务。” 帝辛带到机会,不等商容等人插话,帝辛忙着定下案来,匆匆散了朝会。 因为帝辛想到了昨天自己修炼的误区,急着回去试试。 帝辛急冲冲的回到寝殿,这功法也每个说明,到底那一转是开篇,可以筑基之用。帝辛一篇篇开始试验起来。这前任也太不负责了,每一篇都有一套配套的动作,做起来还要符合其中身体元气的流转,流转的部位也要配合天地时辰。规矩太多,变化太过繁复,光是试验一层,便花去了帝辛一晚上,于是帝辛不得不再次议事殿朝会。 帝辛足足花了十天的时间,才把基本的六转功法试验了一遍,结果让帝辛差点骂娘,怎么有这么不靠谱的本体? 帝辛百无聊奈,只好研究那三式神通,和辨识咒法。 当真是惊喜处处都有,让帝辛有了反应的竟然是那一式法咒,咒法是采气塑影还因咒, 帝辛竟然读过一遍就修炼成功了,让帝辛一脸懵逼。 往后的日子帝辛就像是一个找到玩具的小孩,每天出入府库辨别历代大商帝王收集的奇珍异物。 其中让帝辛的仪的是,三明硫火珠竟然被当成了普通的夜明珠。五金玉材被当成五彩琉璃石。帝辛不仅辨别出了名称,更是知道了这两件是先天灵材,乃是炼制法宝的上佳材料。 可是帝辛也很快迟到了苦头,两件下下品的先天灵材的鉴定,让帝辛耗尽心神直接昏迷了过去。 最先过来的是妲己,妲己还来不及说话,便被蜂拥而来的群臣一阵口诛笔伐。 “**,你勾搭天子旦旦而伐,竟然让天子虚弱如此,左右与我拿下。”商容大喝一声开了头。一下子群臣打开了话匣子。这个说,荡妇别不知廉耻,那个说,毒妇你祸害天子敲精吸髓。一时间妲己吓得面无人色。 帝辛虽然晕倒在地,可是奇异的是,帝辛可以清楚的看到妲己和群臣的到来,听到他们给妲己罗织罪名。心中急的有如热锅的蚂蚁,拼命的想要醒过来,可是越是着急,越是醒不过来。 突然之间六转阴阳有始终中的练法浮现在帝辛的脑中,身体中的元气自然流转,地上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开始动作。其行如龟似蛇,充满了阴阳动静之机。 第143章 六转阴阳有始终 天不假时,每时每刻天地阴阳变化流转,第六转功法可以说是最不讲究时辰对应的,炼对了是阴阳,炼错了同样是阴阳,不过要炼成还是有一个必要的契合条件,元气和元神两者状态相逆便是潜在的必要条件,帝辛闻商容等大臣诛伐妲己之言,心中暴怒不可言表,元神状态达到极端,使用还因咒身体元气沉静虚弱之极,两者顺理成章的达成入门修炼的要求。 一时之间,帝辛自身元气阴阳变化,每一变化都有始有终,每到极处便会生出相反的意味,连带着影响周边的天地也是发生了天象变化,禁宫中小小的一个院落一时之间盛夏严寒,春暖秋肃,风云雨电尽随阴阳流转,天地的奥秘直观的呈现在一众大商臣子的眼前,相对于寒冷风吹,烈日煎熬诸般加诸肉体上的折磨,一众臣子都不是肤浅之辈,都知道这是天大的机缘。 藏锋的功法更确切的说便是他的道,始于肉身,成于肉身。从现代社会做杀手的时候便开始了肉身的修炼,藏锋因为杀手的特殊性,幸运的没有过度去追求肉身单方面的极致,而是在师傅鉏鬻老人的教导下,深度的挖掘对自身的控制,控制肉身,控制心灵。而穷尽才华创造出来的六层六阳九转功法,第六转是藏锋自己都未曾涉及道的领域。 藏锋的设想来自于金老先生小说中的乾坤大挪移,但是控制的却不光是身体中的阴阳二气。 藏锋的设想,第一步自己需要掌握的是身体正逆的两种状态,同时存在这样两种相冲的状态来进行自身的修炼和挖掘。这一步必须在自己的身体达到瓶颈的时候,才开始修行。而这样的修炼从大到小,从宏观道微观,简而言之,最先修炼的可能是自己整个身体,是一种粗略的修炼筑基,让身体全面适应了自身阴阳两种属性的对冲、转化、同存。 然后第二部便开始微观的修炼,这一步的要求是自己对身体每一个细胞精细而微的控制,这一步便是涉及到金仙层次了。 至于第三步便是涉及到周身环境了,藏锋的功法修炼以肉身为根本,其核心思想却在一个变字之上。第三步便是以自身和周边万物成阴阳,如此锻炼自身的同时,也是适应环境物性。这也是藏锋将采气塑影还因咒,这一门涉及到因果交换法则的巫咒传给帝辛的原因所在。 只是藏锋没有猜到的是,也正是因此,才让帝辛没有放弃这门功法,误打误撞的入了门槛。以帝辛一个奴隶社会的帝王自然见识不到,藏锋功法中超脱万物凌驾万类的野心和欲望,但是藏锋功法中从万物的阴阳变化开始,取其中道理补益自身,却是彻底的从自身不加外求的封闭修炼中走了出来,不在是单纯的自己适应万物变化,而是开始参与其中,与万物共同变化,那是一种对自身思想的超脱和进步。就像藏锋教导石矶一样,不以自己的道来束缚自身的思想。 第144章 功行成就觉异常 功行变化,正是时辰午未之交,帝辛豁然醒转,自身元气震动和平缓交替,有如潮涨潮落,交替淬炼着帝辛的身体,随着帝辛功法的修成,四周异像竟皆归于平凡,大道平凡,所行者下。 四周群臣豁然醒转,都是心下叹息,可惜时辰太短,梅伯觉得只是短短的时间,自己精力都退回了十年前的龙精虎猛,等会儿回家要找个小娘子好好试试。 君子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商容回忆自己言行,觉得没有错处,应该秉直谏言。因而见到帝辛醒转,直接谏道:“大王,自三皇五帝,上天便颁下天规,人间帝王不得修仙炼道,沉迷长生。” 一时间群臣尽数愕然,但却都为商容的风骨感到佩服,心底叹服,此君忠贞之臣,吾不如也。 帝辛心头怒火更炙,我还没问你的不是,你倒是先告起状来,看来你不把我钉在昏君的耻辱架上,是不会罢休了。心头虽然怒火奔涌,可是六转功法的神奇之处已经初步显现了出来,要是以前,帝辛虽然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绝对做不到当下这般,为何?原来在一众大臣的眼中,帝辛脸上尽是诚恳谦卑的微笑,哪里看得到一丝丝怒火。他的内在情绪和外在表情变化竟然呈现出完全相反的结果。 帝辛怒道:“首相大人,您有谏言之责,居礼庙之高,但是也不能冤枉朕啊。”话语中虽然饱含怒气,可是听在群臣耳中却完全变了意味,其中充满了对商容的肯定和对自身误会的失望。 商容一听,好啊,这是明君之相啊。因而立马来了兴头:“大王修炼之时,天地异相,此中臣子人人得见,大王何必巧言令色,诓骗老臣,须知错而改才是。” 周围群臣一听,这那能够,商容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吧?他是大王,是天子,话语中有服软之意就得了,你这是直斥其非啊,好你够牛逼,群臣除了梅伯不动声色都往后退了一步。 帝辛简直鼻子都气掉了,以前父王还在的时候,这商容挺有眼力劲的啊,为什么到我这里画风突变,由老油条变钢铁直男了呢? 帝辛怒气勃发,虎步而行,“我承父王托付闻太师,监察孩儿不端之处,武艺书文尽出于此,既然我百般辩解首相尽是不信,不若问于太师,当还我清白。”这一次不光群臣,连帝辛也察觉了自己的不对之处。为什么自己怒气冲冲的话语不知不觉就变了呢?藏锋你害我,不会最后我炼成功法的时候就是彻底被你控制吞噬的时候吧,枉我还感动了这么久,骗子。 第145章 强修功法弊端多 商容上前一步,眼看就要再怼一局,梅伯赶紧抢上前面对帝辛行礼道:“大王息怒,修炼之事大王自专,商容首相也是好心提醒,望大王体察。”梅伯说的太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但私下和商容关系甚厚,不得不出面。 这时群臣一看事端被歇止,便纷纷上前劝慰。场中的气氛一时间黄河下来,黄飞虎道:“大王我们听道侍卫通报您无故昏迷,担心大王贵体,因而急急赶来,失了礼数,还望大王恕罪。” 黄飞虎说出这话是想要告辞,毕竟刚刚感悟还在,有可能让自己武艺再进一步,所以不想耽搁。这般心思的远不止黄飞虎一人。因而一时间众人纷纷符合,接连告辞,理由也是伟大的很,大王贵体新安,需要休息。而对于妲己之事竟然是只字不提。 众人离去,帝辛才有功夫和妲己说话,先公后私,作为一个帝王,想要地位长久稳固一些,这些情况必须分清理顺。 “妲己.....”帝辛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愧疚之情像是毒蛇噬咬着他的心灵。可是他的表现在妲己的眼中却不是这么回事,在妲己的耳中,这两个字充满了决绝的滋味。 妲己眼中满是泪水,“大王,您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做的是大事,自然瞧不上我们这样的弱质女流,认为我们是红颜祸水,乱国的根源。妾身微不足道,以蒲柳之姿,换取了大王一个承诺,希望大王怜惜。” 帝辛心中慌乱不己,可是看在妲己眼中却尽是一片冷漠。 帝辛嘴中说道:“不行.....”帝辛知道自己是不同意妲己的说法,什么红颜祸水,乱国的根源全部见鬼去吧。自己从来不信这些。自己说的是这些都是胡说八道,不许你这样想啊。 妲己听到帝辛这样说心中一片悲凉,连已经答应的事情都要推翻吗?妲己凝定心神,强颜道:“敢问陛下要如何处置妲己?” 帝辛心中混乱,看到一边的侍卫,心中烦躁,吩咐道:“不许她离开禁宫。”好在说这句话时,帝辛已经有一点心灰意冷,反而表现出来没有让人误会的意思。 帝辛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寝宫,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什么鬼功法,为什么会把自己弄到如此狼狈? 其实这仍然只是帝辛功法的打开方式不对罢了,这个世界上无论小妖获得什么,必须要有所付出,这便是因果。六转阴阳有始终,这样功法是藏锋创造出来突破自身瓶颈之用的,以自己为蓝本创造的,当然不是任意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修炼,藏锋最厉害的是什么?是对身体自如的掌控。所以自如有效的掌控自己的身体是修炼六转阴阳有始终的最低标准,以帝辛的水准来说,那自然是隔得天差地远。自身不能有效控制的后果,短短的时间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那种南辕北辙的感觉让帝辛是欲哭无泪。 当然值得庆幸的是帝辛只是以情绪和自身肉身元气互为阴阳修炼入门,表现也只是外在情绪和内在心理相反。尚算是可以接受。 第146章 修己身情爱渐远 帝辛高居庙堂之上,自然明白心中所想不能明确表达的优劣之处。其好处在于无人能够轻易摸清自己的心思,坏处却也很明显,自己对这种状态无法把握,对导致的后果难以预料掌控。相较而言实在是弊端大于益处。 要解决这个问题,帝辛深知,必须从功法中寻找答案,因为能够解答的帝辛不敢去问,愿意解答的解答不出。 帝辛深深的痛恨表格,为什么秘籍是用表格的方式体现出来的?帝辛认为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形式,所以自己抓不住其中的重点,理解不了其中的真意,其实这是冤枉藏锋了。对于藏锋来说,自己的功法力求变化,是多种元素的组合,其中要用语言来叙述,那正是千门万类,说道地老天荒了。 藏锋以自己的六转功法为经纬,列出坐标,其中变化全靠练习之人自己组合。你可以习练其中任何一转,都能成就自身,也可以学习藏锋高屋建瓴,以超脱自身为目标,力求从万物中寻找真意。其中变化端看你如何组合了,你可以锻炼肉身,从一转生出混沌之意。也可以修习元神凝练星辰成就万象。可以说这是天底下最全面最自由的功法了。当然藏锋唯一偷懒的是给功法做一个说明,全部让修炼之人自己领悟。因为有些我们看来习以为常的东西往往别人是难以理解的。 这不是笑话,比如在热带雨林中的印第安人,他们可以区分出六十多种不同的绿色并且形成词汇,但是他们的语言中却是没有暴风雪存在的,因为没有见过,所以想象不到,更不用说形成词汇语境了。 在我们看来很简单的事情,很容易解决的问题,身体控制不够,加强锻炼便是,唯一需要一点时间罢了。可是帝辛不这样想,能够轻易单挑圣人的功法会是这样简单?所以帝辛用了最笨的办法,先不管组合的部分,把所有的六转功法我全部修炼一遍。 妲己很是迟疑,在她的身上不知不觉出现了让她恐惧的变化。从大王的寝殿回来后变化更加明显了,其中魅惑之意变得更加明显,可是妲己自己却能轻易控制这种变化,如果说魅惑是一个被动的技能,那么现在却变成了一种主动的技能了,其施展的对象,施展的轻重强弱妲己馊有一种随心掌控的感觉,这也是妲己没有和帝辛过多纠缠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我是第一个一夕欢好之后,却不曾损落的天狐圣女吧,妲己还不知道纠缠天狐圣女生生世世的情爱诅咒,已经被藏锋和后羿合力解除了。 妲己甚至感觉到这种变化会持续很长的时间,侍卫都已经远远的退开,只要妲己不出禁宫,便自在无阻。这一小段小桥流水引用的是活水,水的两端以玄铁网隔开,保证不会有妖物穿越,但是小鱼小虾却是通行无阻。妲己站在桥上,对着桥下的小鱼露出笑容,魅惑随心而发,游转灵动的小鱼一下子尽皆变得呆滞。这魅惑竟然对未开灵智的鱼兽也有作用,妲己却没有发现,魅惑作用的那一片水流也同样停滞了数秒。 第147章 苦寻思难得真传 帝辛修炼功法再次遇到困难了,一转功法生混沌,要求是最低的,需要后天锻炼身体达到一定的极限,当年藏锋是在吸收了大量的盘古精血之后方才达成,对于此时的帝辛来说收集补益自身的天才地宝倒是不难,可惜帝辛不知道啊,只是按图索骥的强练,能成功才有鬼了。 然后是二转乾坤分昼夜,还是修炼不成功,这一层功法还是藏锋在日出一刹那,顿悟修改而成,其中涉及到天地阴阳转换两气生发的奥秘,而人体亦是一个天地,内外天地交感,同频同步,便是修成这一转的必要条件。通俗点说便是天人合一,帝辛同样做不到,第二转废。 第三转虚空定五行,这一转是藏锋对自己道的思索,在当时藏锋还或多或少的受到国术的影响,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藏锋思索自己道中是否有些东西恒常不变,所以最后把目光放在了世界成因的五种基本元素身上。于是便有了这一转的虚空定五行,这一转要求最低,无论是以之进行元神修炼,还是凭借此法锻炼肉身,都是毫无隔阂。先决条件是对世界对万物的本质有一个认识,估计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会很喜欢,因为能够很轻易的达到修炼条件。但是帝辛不行,你问他什么是原子,什么是质子、中子。估计一脸懵逼,三转弃。 第四转星辰凝万像,此法与前三转一脉相承,但也是藏锋功法的转折点,为何?因为在这一转中除了体现宇宙星辰的变幻无方、流转不定,更是于其中第一次明确了藏锋功法的核心,一个变字,道出无穷真意。这一转在修炼之前便被藏锋创造出来了,当时是想聚集能量来结成金丹,可是日积月累和鸿钧等人多次争斗,自身实践,心态功法也随之发生了转变,在践行自身道途时,藏锋一直问自己,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恒常不变的?也是在明白这一点之后,藏锋屠圣了,那是藏锋对自己道的践行。什么圣人不死不灭,这是对藏锋道的挑衅,女娲一击而陨,让剩下的圣人三缄其口,藏锋也完全彻底的站到了洪荒圣人集团的对立面。帝辛做不到,因为这一转的基础要求便是初步明道,而帝辛刚刚入门,尚不知自己为何物,更不用说明悟己道了,四转过。 五转天地聚三才,这就更加悲剧了,这里的三才,藏锋用的是时间之力为表,意志之力为核心,所总结出来的过去现在未来之真意,要帝辛领悟,还不知要猴年马月呢。 将功法全部试验一遍的帝辛算是彻底的死心了。如今他算是想清楚了,本体前身留下的这些功法可能只是适合本体修炼,自己最多只能借鉴。想要彻底照搬,那不是和本体一样牛逼了吗?自己能够修成其中的一转,已经是邀天大幸了。 第148章 终南玉柱云中子 帝辛修炼艰难,妲己却渐入佳境,但凡活的东西,在魅惑之下,尽数变得痴痴呆呆。 本来妲己以为这样下去也是挺好的,不过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你想就行的。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 云中子是有名的道德真仙,这是商容带上议事殿的。 “贫道终南山玉柱洞练气士云中子,”道人做了一个道礼“见过大王。” 此人一句话还要分连段来说,中间以礼节打断,看似守礼,实则倨傲已极,骨子中透出一股视眼前之人如蝼蚁的心气。 帝辛很想呵斥几句,但是心头的怒火烧的脾气一下子无限温柔起来。 “呵呵,仙师到此不知何为?”那声音便是最礼贤下士的君王才能说出。 “为救天下苍生而来。”云中子越发显得惜字如金,神态庄严。 梅伯疑问道:“道长,不知苍生何苦?还请道长明言。” 帝辛觉得后槽牙隐隐做疼。这梯子递得,真他妈及时。 “途径朝歌,妖物祸乱宫闱,因而留步。”话语之中不咸不淡,很是有一种云淡风轻的味道。 “那要如何是好?”商容神情急切,仿佛割肉之痛。 话语进行到此,帝辛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丧失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左右之力。 云中子从篮子中取出一柄松木剑,道:“区区小事,何需操持?” 语气之中道尽讥诮之意。 “拿此剑,挂于宫中任何一处,三日便可。”说完竟然是理也不理。只是把一柄松木短剑留在原地,剑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气,竟然是新近削成的。 帝辛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是气的,第一次内心的情绪和外在的表情完权统一。 “这是何方狂徒?”帝辛指着云中子怒声动问? “大王,不能无礼啊。这是得道全真,阐教有名的福德真仙,原始圣人高徒。”商容大急,急忙阻止道。 “德于何处?商相倒是说说。”帝辛怒气鼎盛,“让我这凡间的小小帝王长长见识,首相大人历来以礼法为重,不知今日为何对此人无礼之举视而不见?前日教导本王守礼遵规之时,侃侃而言,朕以为大人乃是忠贞之士,大加赞赏很是佩服呢。” 这话说的群臣失色,连跨出殿门的云中子也是收住了脚步。回身解围道:”你贵为帝王,鼎食天下万民,当真是好不晓事,你以为不是为天下万民苍生计,可能让我多出一言。如今更是因为一己之私,置天下万民于不顾,降刑罚于忠贞之臣。亡国之昏君。“ 这一番话语交锋,当真是将遇良才,不输苏秦张仪之辈。 帝辛骂商容,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事实俱在,让商容无从辩驳。 而云中子对帝辛‘德于何处?’的问话是避而不答,反而直接给帝辛扣上了以天下万民谋取一己之私亡国昏君的大帽子,当真是欲辨难言。 可能有人认为理越辨越明,其实非是如此,世界上有些道理,你要一条条和人辩论,不说辩论的过来与否,起码自己的名声在这场辩论中传来传去,也就坏了。 第149章 唇枪舌剑不等闲 如果是平时状态下的帝辛自然是忍不住大声反驳,顺势让侍卫拿下贼道。 可是被怒火烧到极处,帝辛的脑海中竟然有一种奇异的清明,物极则反,穷极而变,天地从来都是阴阳互生的。在现实中我们有很多人都见到过,有些人愤怒到了极处便会奇怪的冷静下来。帝辛本不是如此,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有谁可以将他的怒火撩拨到那种状态,恐怕早就被杀头了。 但是六转阴阳却成为了一道枷锁,把这些实现起来,让帝辛体现不一样的情感变化。唯能极于情,方能极于道。 “本王继位不过旬月,父王归去,守孝至今,不曾强索民财,不曾强纳民女,种种恩惠亦未及降下,便如空白的绢帛,此事天下皆知,难道你这道人,久居深山,以阐教之名,依仗圣人声势便可无故污人?” 帝辛之言只是说出自己干过什么,不与道人争辩,而且一句我刚登基,寸功未立,当然也是寸过未范,你说这话不是诬赖人吗?难道你是借了阐教的势,借了圣人的名头,胡乱行事? “君王无德,天地罪之,何须坐等来日?”道人却理也不理帝辛的反驳,继续加罪,一句你本来就是无德的君王,天地都知道,因而降罪于你,哪里还用等到以后。还别说,大商从帝乙在位,便是连连天灾,在这个迷信的奴隶社会,凡事出门先问吉凶,但有难处求助于仙神,西岐文王便是活生生的例子,这样的话还真是反驳无力,难道和他们去解释什么科学,什么相对论?见鬼了吧! “小小道士,不知此言出于何人之口?”帝辛反而慢条斯理起来,每遇大事有静气。这是一个君王必要的素质,帝辛已经慢慢的从一个太子向着皇帝转变。帝辛不等云中子反驳,继续说道,“你号称福德真仙,福于何处与我等无关,我也不问,” 帝辛一步一言,从容不迫,算准了以云中子的倨傲必然不会打断他的话语。因而故意一字一酌,说得认真以极。配合神态语气充分的吸引了殿中群臣的注意力。 “但是,”帝辛话风一转,“您的德在何处,还请说上一说。”这话不谛于直接开战。 说道此处,帝辛全神贯注,全身元气一瞬间自然流转,目光紧紧的盯着云中子,有如一张绷紧的弓。帝辛自然不是防备云中子突然出手,他只是要把握时机,在云中子开口的一刻,提前打断他的话语,好说出自己后面的语言。 云中子亦是深深的知道这一点,因而一言不发,面态轻松的看着帝辛,可是却将元神衍生的精神力放了出来,牢牢的笼罩在帝辛身上,金仙元神的话,这些凡人承受不起,但是以精神力探察这些凡夫俗子,其一举一动便如掌上观纹,还不清晰可见? 一时间双方都在卯足了劲,只等对方最后的松懈,击出自己致命的一击。大殿中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第150章 福德二字缘何来 云中子心中一动,就要开口,可是帝辛突然撤走灼灼注视的眼神,转身而行,口中先一步说道:“我等凡人管的是凡间之事,只知道当下,风云雨露,雷电冰霜,可是天地之言?难道昔日圣皇在世不曾见得?岂可以天意假托于一己之私?” 说道此处,帝辛豁然转身逼问,“我听闻你们修道之人,讲的是道,重的也是道,今日问问你这道人,道为何物?”语气中尽是咄咄逼人之意。 本来以云中子金仙修为的元神,以精神力关照帝辛,是绝无可能让帝辛抢到先手的。原来当时云中子把层层的精神力作用在藏锋身上,虽然只是探查,但是其中仙道元神的气息还是隐隐泄露,没有谁会像藏锋一样变态,把气息掌控的刚柔随意,大小由心。 帝辛以还因咒迈入道途,从阴阳流转之处修假成真,其气息之中天然便有了一种因果轮转的特性。 云中子以精神力探查帝辛,却不知道其中的仙道气机激活了帝辛元气,因果流转之下,那些作用在帝辛身上的精神力,会在云中子获得帝辛的信息之前,先一步将云中子的各种情况反映到藏锋的脑海中,因果这东西,互相关联,谁有辨的清呢? 帝辛不等云中子回答,继续开口说道:“世间本无道,有劈道者,披血前行,后来者才知,道之可贵。修道之人,不以言语辨胜负荣辱,只以己躯躬身而行,你这道人,来去匆匆,言语无礼,行的是何方的道?你号称福德真仙,养的是哪门子德?信口雌黄,借天地以为私利,意欲何为?口口声声为天下万民,万民于你心中何处?”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帝辛占到一点上风,那是一点余地也不留,尽数噼里啪啦的将云中子一通好骂? “如今才知,原来有无德性,还要出自自封,这是圣人一脉相传的正法吗?”这一句暴击至少有十万点伤害。 “大王慎言。”如此紧张的气氛,却是商容出来搅局,帝辛恨的都有吃了他的心思。只是拿眼冷冷的看着他,嘴中道:“想必首相有高深见解,还请不吝赐教。不过首相不先安排一下您费心请来的福德真仙?” 商容一愣,心下发虚。云中子喘过气来,脸色发紫,却是一甩云袖,“黄口竖子,巧言令色之徒,言饰己非之辈;以为智足以拒谏,所以矜人以能,高天下以声。狂妄如此,自有报应之日。”架起云朵,想了想,捞起商容转眼而去。大商群臣尽皆无力。 帝辛双目怒火升腾,面容扭曲,大叫一声,已经是被怒火烧的昏迷了过去。毕竟人力有时而穷,连十九世纪早期都有因为过于发烧,救治不及时而烧坏脑子的事情发生,帝辛初学咋练,还是剑走偏锋。支撑到现在已经难能可贵了。 第151章 向来关顾思君恩 晕倒的帝王,忙坏了大商的大臣。 梅伯心中发苦,自己也是为神仙铺过路的,如今带走了老友,留下自个,今后何去何从?虽然心思杂乱,可是却不得不跟群臣一伴,跑前跑后,提示关心。只是跑动之间,双腿好似有千斤之重。 梅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回到家中,就一个人关入房中,苦思良策,其实也不要什么良策,但凡有个法子暂时对付过去就行。 其实梅伯操心的是,如此境地,于朝歌中的一切均要放弃,实在是难以割舍。金钱什么的,自然不会放在梅伯眼中,梅伯放不下的是在朝歌经营多年的人脉声望,多年坚持经营的个人形象。要知道金钱权势易得,这些东西实在不是一时间便可以重新建立的。诗书传家多年,这次真的是被老友害惨了。 梅伯大声叫道:“来人。” 来的是管家,也是姓梅,不过排辈不按梅家族谱,原本是梅伯的书童伴当,从小一起长大,不光是知根知底,数十年的观察,即便性格中任何问题也是被主家了解透彻。取名守纪,音通吉利,意寓恪守本份。 “小纪,你安排下去,细细收拾,捡紧要的收拾,等我安排。此事谁也不说。” 梅守纪道:“夫人?” 梅伯道:“妇孺之辈,言必有失。” 梅守纪道:“老爷三日之后圣母诞辰?”梅守纪目光询问,因为每年圣母诞辰,梅家必然会沐浴焚香,梅守纪询问今年有变。 梅伯灵光一闪,道:“都依往常,放心,没那么快。” 梅守纪点点头,无声无息的退去,轻轻的掩好房门。 禁宫之中,群臣早已经被摒退,守在此处的俱是宗亲,被封微地的启不知为何竟然也是出现在此地。 几位宗老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彼此之间眼神闪烁,目光躲闪,其中弥漫这一股诡谲的气息。 一个女孩远远的望着这边,其一身素衣布裙,周身上下无有一点装饰,左耳垂之上一点红光晶莹灿烂,妲己是来告别的,却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一幕,哎,也许那样的话是在盛怒之下说出来的吧!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的心灵不会骗我。再救他一次。 妲己缓缓的向前行去,移动之间,低眉顺眼,便如世间最柔弱的处子,让人不想她再多行一步,忍不住近身上前搀扶,可是如此走法速度一点也不慢,所有人还流连在她绝美的步姿中,妲己已经行道了寝殿之前。 一众人等无论老少清楚的感受到妲己进殿的心思,却竟然没有一人忍心阻拦,双侧的侍卫也忘记自己的职司,在妲己一个眼神的示意之下,殷勤的推开了殿门。 殿中之人,见有人到此,愤怒的回转身躯,不是比干,却又是谁? 第152章 心似玲珑非七窍 冲冠的怒火,因为被撞破隐私而爆发,比干左手的食中二指牢牢的捏着一根木刺,其上光彩灿然。多次纠结方才下定的决心,让比干的左手轻轻的颤抖。卧榻之上,帝辛的左脚已经除去了鞋袜。 妲己心中一痛,当日你在战场之上是何等的昂扬风发,为何如今你躺在此处,柔弱安静入新生的婴孩,那样乖巧,不言不动? 妲己目光不离开帝辛,贪婪眷慕不舍,身子轻轻下压,盈盈一礼,“见过比干皇叔。” 比干心中好像大伏天饮了一大杯冰镇酸梅汤,每一个毛孔都沁出凉爽之意,心中尽是舒服祥和。 可是转眼一惊,我这是怎么了?比干怀中一枚黄色玉符轻轻震动,散发出丝丝凉意。这狐媚子好生厉害。比干心中转动欲念,转瞬被玉符被激发出凉意压了下去。 “你这妖孽,大王如此必是你的缘故,待我拿下,好生盘问,嘿嘿嘿嘿。”比干双目阴沉,眼光不住的往妲己的下三路瞄。 妲己心中厌恶,不觉轻轻蹇起了眉头,右手轻轻的抚在左胸,“王叔,您吓到我了。” 比干眼神一阵恍惚,只是觉得心疼无比,怀中的玉符一阵激烈震动,比干眼神恢复清明。 妲己只是站直了身体,冷冷的吐出一句话,“王叔,想什么呢?” 一时之间妲己在比干眼中形象大变,比干仿佛回到了儿时,面前站着的是温和的母亲,眼神不自觉的变得柔和抽离,妲己轻轻的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轻轻的点出,有如穿过层层水波,柔和宁静。 不知不觉妲己已经站在了比干身前,右手食指在比干胸前轻轻一划,比干如引用甘露,面上尽是陶醉之色。 “比干王叔。”这道声音轻易的将比干从美妙的梦境中惊醒。 “谁在叫我?”现实一刹那回到眼前,比干的眼中已经尽是狠厉。 “我从小就听妈妈说,比干是天生七窍,玲珑心思。不过我一直不信。”妲己平铺直叙,没有一点感情,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轻轻的坐在了帝辛身边,温柔的帮他褪下鞋袜、衣衫,就如一个贤惠的妻子,随意而细心服侍着自己的丈夫。 平淡的话语在比干的耳中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仿佛是自己恋慕的初爱,在自己耳中大声说:“你骗我,你骗我。” “不,是仙长说的,我天生七窍玲珑心,我挖出来给你看。”比干大吼一声。 “哼,人心和兽心还不是一样?有什么区别?我不要看你的脏心。”妲己冷冷的道。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我拿给你看。”比干嘶吼道,那眼中透出疯狂。 “莫要弄脏了这地方,你远些去,出了东门,有市集,你找到卖无心菜的,帮我问问看,无心之人和无心之菜有什不同。”妲己先前一句尽是冰冷,后面却越说越温柔。 比干头也不会,仿佛一个勇士,对自己的公主践行自己的诺言。 出了殿门,对阻拦自己的宗亲理也不理。径直出门而去,眼神坚定。 第153章 多情从来最伤心 妲己泪眼婆娑,轻轻抚触帝辛的脸庞,是什么让你如此疲累?妲己拂过帝辛紧紧皱起的眉峰。 一滴滴眼泪像珍珠一样滴落下来。 “怎么下起雨来了?”帝辛从朦胧中醒来。 “怎么是你?”帝辛开口的话很伤人,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这样的话语中隐藏的是惊喜,让一个帝王去揣摩女孩家的心思似乎有点天方夜谭。 “你希望是谁?”其实受到过伤害的女人也是一根筋,尤其是被自己所爱的人给伤害挤兑。妲己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听说大臣们给你张罗姜恒楚的女儿当皇后,这就开始盼着了?” 妲己的动作和话语让帝辛心中愤怒,口中却解释道,“朕身负宗庙传承之责,社稷万民寄托之重,不得不早立子嗣。” 这样的话帝辛认为是解释,但是听在任何女人的耳中都只是为自己私欲所寻找的借口,“为了社稷的安稳,万民的福址,那就祝贺陛下早早诞下皇儿。” 察觉到妲己语言中的怨怼之意,帝辛想要开口解释,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服软的话来。 见到帝辛久久不语,妲己心中更是哀痛,“妾身来向大王辞行。” “就在这禁宫之中,没有朕的话,你那也去不了。”帝辛心中暗怒,朕富有四海,一言可为天下法,难道你还要离朕而去? “大王此处守卫深严,大王以为我是如何到此的?”妲己呲笑一声。 帝辛毕竟非是草包,略微一想便明白妲己已经具备自保之力,非是人间帝王能够左右,可是如此只是更增愤怒,“你的母族呢?只要你离开禁宫,我便把她们杀个精光。”说着话的时候帝辛甚至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莽撞、冲动。 妲己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再也忍耐不住,“留我在宫中,好啊,你倒是碰一下我啊,一次就够了,上次还没够呢,你要试试?” 帝辛心头怒火蒸腾,“试试就试试。” 一句话出口,两人都像斗架的公鸡,梗着脖子,怒视着对方,谁也不肯服软,谁也不肯在往前一步,她们都知道,再往前一步,她们的手臂就能接触到对方,那时候,谁又把持的住自己?只能是一夕欢好,同赴黄泉。 “你那里也不许去,我每天都要看到你。”最后还是帝辛败下阵来,看着妲己慢慢柔软,泫然欲泣的双眼,有几个男人能够坚持不退?她们争的虽然激烈,可是心中又怎能不爱对方?即便是服软,帝辛亦是霸道的下达命令,其中充满不可拒绝的味道。转身走出殿门的帝辛,并没有看到妲己悄然滑落的泪水。泪水打在地上,纹出一朵模糊的花。 第154章 宝剑原是生何处 妲己不知怎么回到分宫楼中,神识恍惚,自从见到这个冤家,每次都会让她备受伤痛,从无例外。他生来便是折磨自己的吗? 妲己昏昏沉沉的躺倒在卧榻之上,从第一次后,因为爱这里的闲适优美,妲己便住在了分宫楼。 妲己梅有看到,便在正对着卧榻的墙壁上挂着一把木剑,形象丑陋,剑身上蔓延出无穷根须,密密麻麻的缠绕在妲己身上,根须的尖端密密麻麻的刺入妲己的身体。暗淡的红光从妲己身上开始向着木剑流去。只是片刻之间,妲己已经变成了皮包骨头的骷髅模样,头发也变得灰白。 这是什么剑?是谁挂在这分宫楼上的? 帝辛的情况似乎前所未有的好。本来怒气勃发的帝辛离开时是双目怒火,愤怒已经冲的他不变东西,不觉走到西宫废院之中,那是一处小木桥,一处破损了,帝辛一脚踩空就跌了出去,但是帝辛身体中元气自然流转,刚刚离开地面的左脚轻轻回落,在地上一蹬,身子便恢复平衡,人也蹿过了小木桥,轻轻的落在人工小溪的对面,帝辛这才发现,这里是是帝辛母亲生前所居之处,母后故去之后,便一直闲置,父王不许人靠近,也不派人打扫,只是在父王身前每日都会在此小坐片刻,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此处。 帝辛叹息一声,看了看木桥上朽坏的木板,似乎几次情绪的爆发,让他似乎更加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情绪。帝辛想到此处,脚尖用力,轻轻跃起,凌空一个后翻,心中觉得还有余力,再次两个转体,这才轻轻的落在地上。帝辛心中惊喜,自己从小力大身敏,可是即便跟从闻太师习练武艺多年,自己也只是眼疾手快,远没有这种灵活如意,什么时候我对自己的身体控制到这种转折自在的程度了?难道是因为我修炼了本体前辈功法的缘故? 帝辛隐隐感觉,自己如今才是走在正道之上。记得闻太师教授自己和黄飞虎武艺时候,曾经说过,“人身本来就蕴藏大宝藏、大秘密,如果所修所行的当,诸般神通实在无需外求。”也许本体所留的功法便是开发人身宝藏之用?直到帝辛心中产生这样的想法,才对六阳九转没有了抵触之心。 突然帝辛脑海中闪过妲己的形象,心中一痛。朕驭天下万户,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什么偏偏就把这个小奴隶放不下呢?胡思乱想感怀的帝辛怎么也不知道,妲己已经面临死亡的危机。 帝辛谈了口气,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该传膳食了,明日议事还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第155章 君王行程难左右 “大王,两日之后便是圣母诞辰,请往降香。”梅伯在朝会只一开始,朝官喊话刚一结束,便上前奏道。 不知为何帝辛一整夜都未睡下,到如今已经疲累不堪,可是却总是想到妲己。如今心中烦闷实不足为人表。所以一见梅伯发言,便心中不耐,“圣母因何而名天下,受万民立庙拜祭,香火供奉?” 这时一人上前,细细说道:“臣杜元铣,回大王话,上古之时,共工氏头触不周山,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圣母圣德,采五色石以补青天,救万民于水火。因而圣母乃是福国庇民之正神。” 梅伯更是上前道,“据传,上古之时并无我等人族,据说我等人族便是出于圣母之手,而我人族身中有圣母血脉,我等于圣母有如子女,因而有圣母之称。” 帝辛心中怒极,听着殿下几人,凡事求诸于鬼神,不思己过,总要言饰其非。因而开口道,“受年少,自知事之日,父王处理国事,皆侍奉于左右,只是祭祀天地、先祖、大德、圣皇,未尝听闻有祭祀神仙之举,不知是何故?” 帝辛意思是说,我跟着父皇这么些年,从没见过父皇去拜神仙,他拜的上到天地,下到民间的百姓大德,中间有历代人皇和祖先,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道理?笑话,上辈子便是栽倒在这圣母庙,今生尚未开始,还是避而远之,毕竟自己可不是本体前身,可以轻易屠圣灭神。 梅伯、杜元铣都是一梗,这要怎么说?为什么不按圣德明君的套路来呢?难道要说先王无礼,不知道祭拜圣人?恐怕不行吧。 这时武将中鲁雄出列道:“大王,梅伯、杜先生皆是饱学之士,所言必有出处,典籍如此记载必是让后人不忘恩德,祭祀一番亦无不可,臣下浅见,还请大王圣裁。” 帝辛见竟然还有人顶风而上,心中愈发不喜,“受幼时学于太师,许是受资质驽钝,过于疏懒,不曾读到过,不知是哪家典籍,梅大夫可能说于朕一听?让朕一开眼界。” 鲁雄之言乃是递上一个梯子,让帝辛下了台阶,都好说话,可是唯一一点鲁雄料错了,那便是帝辛的表情,问出那番话的时候帝辛表情诚恳,面色谦和,那里有一点找茬的意思。可是帝辛这番话一说,连他也被架在了火上,一时间只觉的坐立难安。 帝辛与群臣一阵辩论,精神更是疲累,眼看如此局面也是奈何,不过圣母庙降香是想都不用想的。只得说道,“既然无事,那便退朝罢。” 梅伯与杜元铣一同,先到杜元铣家前,只见许多人围绕府前,忙令随从喝开,问道,“什么事?”门役道:“有一道人在照墙上题了一首诗。” 第156章 苦寻觅良人何方 听到门子之言,杜元铣和梅伯直接来到照墙之前,之间上面题着一首七言诗词。 获罪上天因失德, 狡言抗辩罪忠贤。 斩杀妖邪亦难改, 从此仁德迁西土。 杜元铣与梅伯相互交换眼色,只是觉得诗中含义深刻,命令下人以水洗去,却都暗暗记下原文,仔细诵读后,心中隐隐觉察此诗词必是当日朝会献剑的道人所题下。可是以杜元铣和梅伯的眼光来看,诗词中内容却有失偏颇。 原来当日云中子并没有离开朝歌,却是心中不岔,在朝歌隐藏下来,有心要给帝辛一个报应,但仙道路窄,容不得太多私心,却是使不得仙家妙法神通手段,只能闷气暗生,如此一天之后方才稍微好转,题下这一首七言诗,其中却是隐隐透出阐教今后的打算,来印证自身的灵验。 杜元铣道:“顺天应人,大王此事还有偏颇,无论秉直谏言,还是青史留名,都是我辈臣子因由的本份。” 梅伯心中有私,不敢承刚正之气,因而说道:“不妥,首相因道人之故,私自脱离职守,事情变得有些复杂,我们却是不好再行多说。” 杜元铣道:“可是我司掌司天台,职责所在,不得不奏啊?” 梅伯道:“那便要看大王的态度了,大王新登大宝,很难琢磨啊,前天我以为我因为道人的缘故难免会被牵连,可是大王今日提也不提,却让我心下更是忐忑。你旁观甚久,必有高见,要不为我斟酌一二?” 杜元铣道:“时近傍晚,不若于我舍下共进晚宴如何?” 梅伯心领神会,道路之上人多眼杂,难免会生事端,有些事还是需要避讳人前。所以梅伯大笑道:“故所愿尔。”两人相携进了杜府。 ######### 如今陈塘关石矶却是离开陈府,到了朝歌,多年与藏锋相处,隐隐间的端倪却是可以看出几分,石矶要来朝歌见一见帝辛,想要知道藏锋的何去何从。毕竟对石矶来说,爱藏锋便是她的全部道途,哪能轻言放弃,无论是上穷碧落,下探九幽冥,找到你之前,我一定不会死去。石矶心中暗暗发誓。 这一日石矶行过淇山,山下朝歌一览无余,石矶远远的看去,竟然从朝歌的冲天气运中看到了代表远古人道复苏的层层玄色光芒,心中大吃一惊,她记得藏锋对她说过,人族实际上应该出自藏锋之手,其中镇压人道气运的根本之物被藏锋送入时间原点,没有人再能够掌控利用,只有人道之子,才有可能从中得到人道馈赠,而李靖便是其中之一。 而如今的其中的人道气运正被一股玄黄色的龙气层层撕咬,这样下去,如何才好? 突然有人在后说道:“小小妖魅,竟然还学我道家观气望运,你看得到什么?” 第157章 除妖驱魔为己任 石矶没有回身,只是再次想起了藏锋,他是怎么说的,你这傻不拉唧的脑袋,出去要小心一点,别要被人摸到身后还不知道。真的让你说对了。 “怎么,宫闱之中已经有一个狐媚子还不够?”语气轻佻放肆。 石矶心中不喜,不过长年秉承四德的气质礼仪规范,让石矶说不出恶言。只是轻轻的问道:“你是何人?我亦是道教门下,请你不要无故编排。”石矶却忘了,她修持自身之道,气息深藏,只是周身隐隐显露出厚重凝炼的大地气息,类似远古人族的法则气息,让三教弟子心中敌意大生也是可以理解。毕竟石矶修炼之道传自藏锋,其中根本一脉相承,也不算看错。 “哼,圣人门下何曾有过这样的妖邪气息,我阐教门下个个识得,还要巧言诓骗,当我云中子好欺不成?”原来背后之人竟然是有名的福德真仙云中子。 云中子在朝歌中受了帝辛的闲气,心中郁闷,本来无意间见到一个小妖以云中子平时的处世态度,也就是一笑置之的事情,可是今天的云中子在杜元铣府前的照墙上题下诗词还不解恨,看到石矶薄弱的法则之力,想起了师尊所言,如此气息却是绝不会认错,定是妖魔之道无疑。 石矶金仙顶峰修为,明悟道途,只要过了心中最后的一关,便入大罗,怎么会对云中子讥讽之言不理不睬?须知德行再好,也绝对由不得别人蹬鼻子上脸。更何况,以石矶的身份地位,虽然声名不显于洪荒,可是无论如何石矶站在洪荒顶尖的一小戳人中间却是无庸置疑的。 “哦,那照你所言,你待如何?”石矶外柔内刚,这些年跟在藏锋身边,所谓温柔如水,贤良淑德,那只是针对藏锋一个人而言。 短短的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你待如何,其中透露出来的骄傲,和藏锋简直如出一辙。 “妖孽,放什么豪言。”云中子心头火起,只是从水火花篮中取出一面宝镜,对着石矶便照射过来。 石矶心中冷笑,这样你也太过小看我了吧。只是轻轻挥手,以手臂为剑,轻轻一转,水气弥漫,转瞬凝结为冰,冰块三面等同,光滑规整,是一面三棱透镜,照妖镜的光柱被三棱镜挡住,从三棱镜中折射而出,一般的自然光折射出的是肉眼可见的七种色彩,但是照妖镜的光芒经过三棱镜分解竟然有十二种之多。 可是即便颜色再多,也是无用,经过三棱镜的折射,光线中蕴含的对生命有害的物质再也无用。 云中子如何理解这样的化解方式,眼见无用,转眼丢出一剑,和分宫楼中所挂的宝剑如出一辙。 那剑在空中散发无数黑色的触须,向着石矶缠绕过去。 第158章 天规律条难徇私 石矶一眼看出这些黑色的根须都是由污浊煞气构成,只是不知道这道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这些煞气变得御使如意。其中奇思妙想,要是藏锋见到免不了要夸奖几句。可是如今对待这污秽元神肉身的污浊煞气,却是有些应对无力。 石矶无法应付污浊煞气,却一点也不慌张,轻轻迈动脚步,整个大地都是石矶最坚强的后盾,只是一小步,石矶和云中子已经异地相处,石矶到了云中子之处,云中子到了石矶之处正在承受污浊煞气的攻击,只是这猝不及防的一下云中子变不得不受伤逃遁。 石矶看着云中子驾云飞快逃遁只是道:“你攻我两招,也接我一剑看看。” 轻轻挥手,虽然手中无剑,但辟出的却是正宗无比的截教剑法。其中的诛仙剑气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云中子亡魂大冒,急忙从水火花篮中掏出一见小印章,向身后丢去。小印章迎风而涨,转眼变得长宽数十丈,将云中子后背遮得严严实实。那一道剑气细细微微,有如针线发丝,去势也不甚快,就如被微风吹动的蒲公英,轻轻的附了上去。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庞大的印章转眼破碎开来,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如同潮汐一般疯狂涌出,重重的击在云中子的背上,那一道剑丝却是丝毫未损,却是不在追击,迎空一变,剑丝线结成一钟,赫然便是混沌钟,轻轻摇摆,低沉的钟声荡漾开来,转瞬将印章破灭引发的能量潮汐镇压干净。 一时间天青地明,小钟亦是化做一道元气从新回到石矶体内。 混沌钟和藏锋交锋多年,其中攻防变化、法则运用,都让藏锋感慨不已,藏锋将小钟挂在形成古树上多年,早已经被石矶仔细揣摩,化入自己的剑法之中。此时用出来自然是称心如意。 ################## “执子之手,与子同归;.......食野之苹.....”一家小院中传出郎朗的读书声,稚嫩之中隐隐往低沉开始转变,因而读书之人应该是十二三岁左右。 “蛟儿,洗手吃饭了,你弟弟呢?”一个身怀六甲的美貌妇人满脸温柔的招呼读书少年用饭。 “好的,娘亲,我等下就过来。二郎他和风林他们去江口戏水了。我先过去叫他回转。”少年却隐隐已经有了几分读书人分辨事理的样子。言语之中条理也很是清晰。 “你们那里也去不了,”天空中突然一声大喝,声音震动四野,小小的灌江口顷刻之间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被包围的水泄不通。 美貌妇人便是瑶姬,当年偷偷下界,和刑天等人日夕相处,却是对于情爱生出了好奇之心,时常心中憧憬,如今她恬静闲适的脸上虽然满是懊恼,却还是依稀留着当日儿时的模样。 “娘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儒雅中年,听到天空中的大喝,从饭厅过来,对着瑶姬问道。 “夫君,是我哥哥。”瑶姬看到中年心中更是哀痛,恐怕从今之后夫妻二人便是诀别了。 第159章 有难同当是家人 “你哥哥?”中年男子自然便是杨天佑,其和瑶姬相爱生儿育女多年,却从来不曾知道自家娘子还有娘家人。瑶姬不说,杨天佑也不曾问过,只是一厢情愿的觉得自家娘子独自一人难免生活困苦,自己提起难免会惹得娘子伤心。 “没时间说这么多了,夫君,我尽量挡住他们,你带着蛟儿逃命去吧。”瑶姬满是心痛,到了如今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没有一句苛责的话语,如今天空密布的仙兵,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而且佑哥从来不傻,凡是有事,总是能举一反三,平时只是不说罢了。如果说他看不出形势,瑶姬第一个不信。 “瑶儿,他们似乎不是什么普通人吧?”杨天佑问道。 瑶姬看着杨天佑,这么些年,这是他第三次这样叫我,第一次情动之时是如此叫的,第二次是自己生下蛟儿之时,他狂喜失态因而叫了出来。这是第三次,瑶姬不再劝说,只是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幸福如此短暂,也许今天我们一家人都要死在这里了,还有腹中未出生的孩子,不知道是男是女?瑶姬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隆起的肚皮,突然一阵疼痛,孩子要出生了。 杨天佑轻轻的抱起自己的妻子,看了看一边的杨蛟,如此变故,他的身上有些颤抖却没有一丝浮躁,心中赞许道:“蛟儿,你来给你娘亲接生。按我说的去做。” 见到杨蛟询问的眼神,杨天佑笑笑道:“你怕不怕?”见到父亲和母亲温和鼓励的眼神,杨蛟突然身体就不抖了,似乎心中都是勇气,高声答道:“我不怕。”天知道这样的话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口中意味着什么,夫妇两人都是心中叹息。 “可是,我怕..”杨蛟嗫嗫嚅嚅,杨天佑如今却没时间像往日一样对他仔细开导,只能大喝道:“怕什么?男子汉,还有爹娘站在你前面呢。” 杨蛟红着脸,满是被小看的神色:“我只是怕我给娘亲接生这件事我做不好。还是爹您给娘接生,我来挡住他们。” 杨天佑心中悲哀,口中满是苦涩的道:“好孩子,知道我杨家就没生过孬种。进去,拼命都不怕,还怕接个生?”杨天佑一脚将杨蛟踢进里屋,抱着妻子走进去,将她放在卧榻之上,轻轻的道:“苦了你呢。”眼神中全是柔情,倒退着出了房门,那眼神一刻也不离开瑶姬的脸,或许这就是最后一眼,两人心中都是明白。因而目光交缠,直到杨天佑退出房屋,外面响起他和天将的对话。 只听杨天佑道:“你等何人?不知围住我家所为何事?杨天佑一身行善积德,不敢行差踏错,敢是有什么误会不成?” 瑶姬心下悲痛对杨蛟说:“蛟儿,怎么哭了?告诉娘亲,是不是还怕了?娘亲不怪你的。” 杨蛟那袖子在脸上抹了两抹道:“谁怕了?我只是眼睛被撞了一下,都怪父亲,踢我进来也不看着一点。” 第160章 生活原来是修行 “蛟儿,你拿木盆到水缸中打上一盆清水,”瑶姬声音虚弱,吩咐杨蛟道。小冤家,你为什么争着抢着这个时间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的陪着妈妈去了不是更好吗?瑶姬心思恍惚的想到。 杨蛟强忍着泪水,打了一盆清水进来,没有时间准备热水了。 “娘,水打来了。”杨蛟在瑶姬耳边轻声说道,远一点的话,在这种时候瑶姬是一定听不到的。疼痛分去了她太多的精神。 “好孩子,你拿剪子来.....帮娘亲把下面衣服剪开.......”瑶姬疼痛的没有一点力气,虽然生过两个孩子,但是每一次这样的疼痛都让瑶姬觉得下一刻她会被活活疼死,那感觉就像一个人被什么从中间活生生的撑开一样。 杨蛟这才发现,娘亲身下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血水浸透了。杨一边拿棉布擦瑶姬头上滚滚而落的汗珠,一边闷着鼻子道:“娘亲,你疼就哭出来。我小时候跌破了头,哭出来就疼的没有那么厉害了。” 瑶姬越是疼痛反而越是清醒,“好孩子,娘亲没力气哭了。” 杨蛟匆忙找到剪子,对十二三岁的男孩来说,按照瑶姬的指点剪开了母亲的下面的衣服,看着一个小小的头颅从神秘之地慢慢出现,像小小的荷尖从水中浮出。其中充满了生命的希望,杨蛟眼中心中都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观之不明,难察究竟。 “蛟儿,把剪子放到火上灼烧一下吧。”瑶姬努力的提聚法力,可是生产掏空了她全部的精神,因为生过两个孩子的关系,第三个孩子还是顺利的娩出了。 杨蛟听话的点燃烛火,把剪子拿到火焰上灼烧。 “蛟儿,是弟弟还是妹妹?”瑶姬脸上满是幸福,在这个全家陷入危难的时刻,瑶姬竟然意外有了圆满自足的感觉。 “妈妈,和我跟弟弟不一样呢!他是妹妹吗?”看到妹妹的喜悦,让杨蛟重新叫回了儿时对瑶姬的称呼瑶姬点点头,“把她抱到我的身边来。” “妈妈,剪子。”杨蛟把剪子递给母亲,抱着妹妹脸上欲言又止。 瑶姬强撑着坐起来道,“把妹妹放在我怀里。” 杨蛟依言小心翼翼的将小小的人儿放在母亲的怀中。 “好了,蛟儿,有什么话就说吧。在这之前,把棉线给我。” 杨蛟乖乖的帮母亲把棉线拿过来,“可是妈妈,妹妹好丑哦,皱巴巴的,好小,还有她怎么不哭啊?” 瑶姬恬静的脸上满是笑意,到底个孩子,今天的遭遇会不会对他来说太过悲惨。 瑶姬熟练的结扎脐带,拿剪子剪开脐带,瑶姬的精神开始恢复,“你和你弟弟刚出生的时候还不是一样。” 一边回答儿子的问题,瑶姬的手已经提起婴儿的双腿,让婴儿头向下,轻轻的在孩子的背上一拍,一股轻微的法力轻轻一震,这股法力已经随心而动,将婴儿呼吸道中的羊水秽物尽数震出,通了后天之气。瑶姬从来不知道,自己对法力的掌控已经如此精细而微,难道这么多年的柴米油盐、相夫教子竟然让自己的境界不降反升? 第161章 剑打帝王实小事 石矶默默无语,他听从藏锋的话语,不在修炼,可是究竟是为什么,自身的元力施展了一招之后重新回到身体竟然损耗增多,更是发生这样的变化,相公你做了什么? 那个道人应该是阐教门下,只有他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个阐字道尽了从高而下的俯视。虽然没有见过,道人自己也不曾自报家门。 道人虽然已经离开,但是朝歌中却残留着他的气息,石矶遵循自己的感应,一步步寻去。 这是一个宫娥,粗糙的双手昭示了他的身份,“此楼何名?” 传到她耳中的有如天音,可是宫娥观顾左右却无人有所反应,她自嘲的笑笑,心想这分宫楼越来越邪门了。昨天路过竟然听到了有人在求救。宫娥想着这些脚步却是一刻不停,和同伴一行渐行渐远。 石矶站在分宫楼下,看着远去的宫娥,心中惊奇,那个小女孩竟然能够感受到我的索地咒。人族不愧是得天独厚。石矶放下情绪,转身上楼,临到近处,感应越发清晰。 卧榻之上是一个皮包骨头的女人,此时的他睁大眼睛,满是担心,一根根丑陋的根须深深的扎入她的身体。石矶从她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那是人族诞生之地的承认。就像李靖一样。 石矶抬起头,看着墙壁上噬魂木制作成的法剑,上面明显有被法力激发的痕迹,石矶冷笑一声,伸出玉指轻轻一点,无边的大地重压层层包裹住木剑。 “你干什么?”一把铜剑当头向着石矶劈落,却是帝辛烦闷之下走到此处,听到楼上动静担心之下上来。看到楼中情形,方寸已失,没头没脑的一剑便照着石矶砍了过来。 “莽撞之徒,粗心之辈。”石矶只是一伸手,便从帝辛手中把剑接了过来。石矶足下立根不动,只是抡起铜剑,拿剑脊一下一下的敲在帝辛身上。 石矶练一口长剑数千年,更是有枕边人时时教导,论起这剑上的功夫,还真没几个人被她放在眼中。这时候,石矶只是手腕摆动,身不摇腿不动,剑脊没有一下落空,次次敲在帝辛难受之处,帝辛本是心思灵活之人,每每想要后退,或是左右远远避开石矶,那铜剑一转,便将他敲了回来,帝辛也是纳闷,铜剑也不过二尺八,自己一步可是远远不止,为什么就逃不出去呢? 石矶一心二用,一边敲打帝辛,一边以调动大地之力强压噬魂木剑吐出吸纳的精血元魂,重新输送回妲己身上。只是片刻功夫妲己就已经精神了不少。 妲己轻声道谢:“妲己谢过前辈救命之恩,还求前辈放过大王,他一身系万民福址,也算勤勉。”妲己实在对国事不算熟悉,求情也是找不到什么太过伟光正的理由。 石矶面容严谨,“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小姑娘,我问你,你在此已经是第三日了,我在迟来半日是什么下场,一眼可见。” “在这之前,时间所在多有,他可曾来过?这禁宫之地,他若有心知道,即便是仙人之流也是没法完全瞒骗过他吧,因此我还怀疑这把邪剑是他挂上去的呢。” 石矶平时乖的像个小猫,那三从四德也只是在藏锋面前,这么多年,三霄、龟灵、火灵、无当又有那个是省油的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和他们关系友好的石矶怎么会是小白花? 第162章 男儿需得担天地 强词夺理对女人来说可能是自身必须具备的技能,没有之一,要是一个情场浪子,自然不会和一个正在强词夺理的女人争辩,而且这个女人的武力值明显超标太多。 但是帝辛显然是没有这个自觉的,他毕竟没有藏锋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的眼色。 “朕这不是来看她了吗?谁说朕不关心的,你这恶婆娘,朕只是怕见到她,” 石矶却是不管,手上不停,嘴上却说道:“怕见到她?你一国之君的胆气呢?你纵横沙场的豪迈呢?你怕谁?说来听听。” 帝辛开始感觉道石矶的蛮不讲理,妲己也敏锐的觉察好像石矶这一下一下的敲打只是在发泄着什么。 见到帝辛不在闪躲,也不在抗辩,石矶丢下手中的铜剑,铜剑一闪正好挂在帝辛的腰间。 “你还骂我恶婆娘,我是别人的婆娘不假,不知我恶在何处?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打断你三条腿。” 但真是现世报来的快,不知怎的,帝辛便想到了上次在暖阁中自己威胁恶来要砍掉他两个头。这次竟然有人这样威胁自己。 “前辈,他只有两条腿...”妲己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慢慢恢复脸上腾起了红晕。 “噗”墙上的木剑彻底灰飞烟灭,妲己暗暗庆幸,也不知是因为解决生死危机,还是这一声转移了尴尬的气氛。 “说一说吧,我恶在那里。”石矶却是不依不饶。 “我一来你就骂我,粗心莽撞。”帝辛也不知是什么心理,挨了一顿打,说话却越来越不靠谱。其实不怪帝辛,原来这一顿打竟然勾起了帝辛儿时母亲的记忆。石矶的形象一下子和母亲重合,母亲的身份地位并不是很高,但是帝辛心中其果决执着的性格和此时的石矶如此像像。所以帝辛这话有点像一个向母亲撒娇的孩子。 “说你粗心还是太轻了,这把剑进入禁宫不可能没有经过你的双眼。”石矶同样感觉到帝辛语气的转变。而且金仙境界的强大元神,对自己的情绪调整控制都很到位。因而语气中恢复了一贯的温润贤淑。 “我见过,”帝辛看着石矶的双眼,感觉对方越发像自己的母亲。回答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禁宫是你私人的地盘,如果这里发生什么事情都茫然无知,还怎么放眼天下,争雄逐鹿?”石矶的话语中透出一股勃勃而起的雄心壮志。帝辛虽然脸上还有羞愧,却不自觉的抬高了头颅。石矶的语言境界不自觉的影响到了他。 “因而说你粗心是说得太轻松了,你服不服气。”石矶语气严厉。 “还要不要我说你莽撞之处?”石矶对着帝辛问道。 “如果要的话,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石矶慢慢的补充道。 “前辈请说,虽然帝辛已经知道自己有很多莽撞之处,但是那不是我逃避的理由。”帝辛收摄心神,认真答道。心中却想到,当日自己失手打坏父王的琉璃樽,仗着聪明诿过他人后,母亲教育自己的话,“子辛,你是一个帝王之前,先是一个男人,男人就该有自己的担当,遇错推诿,言饰其非,你趁早学你大哥做个闲散王爷。” 因而帝辛说完这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石矶的处罚,听老师闻仲所言,这些高人自身的道重于一切,均是言出必践之辈。一边的妲己也是紧张的看着石矶。 第163章 入门且先拜师娘 石矶仔细的看着帝辛,其实一到这禁宫之中,石矶便察觉到了藏锋的气息,气息的终点便是在这帝辛身上,这是他的残魂转世吗?造化当真奇妙,要是藏锋当日不打破轮回..... 不,石矶不敢想像,也许这一缕残魂早就落入天道鸿钧他们手中了吧。当日藏锋不存私心的举动,竟然反而成全了他自己。 也便是这一缕的气息,让石矶道心失守,做出了剑打帝王,无礼盘问的举动。 “好,总算是有一点像他了。”石矶目光迷离。这样的情形一看就不在状态。 “你跪下吧,”石矶虽然神识不属,但是还是可以轻易掌控身周的一切。 “朕跪拜天地父母,你虽然打了朕一顿,要朕拜你还是不能。”帝辛心想还是有断腿之厄,但自己在做个磕头虫,也太丢份了。 一边的妲己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一见如此急忙跪下,道:“前辈,他性子倔,我待劳把,求前辈高抬贵手。” 看着妲己精血大损,变得消瘦的脸庞,心中一时间满是满足,原来她是如此的关心我,对我的痛苦能以身代替。 “你倒是机灵,”石矶收回思绪,看着面前单薄的人影。“如此血脉天赋,竟然什么也不会,被一个小道士轻飘飘的一把木剑就折腾成这样子。” “扑通”谁也不跪的帝辛跪在了石矶面前,这下不光石矶惊讶,妲己也是惊奇。 “你不是谁也不拜的帝王吗?怎么想让我放你一马?”石矶也是奇怪帝辛言行不一致的原因。 “前辈,那里要女人代替朕受罚,还是我来吧。”帝辛心中只是觉的因为自己的莽撞,让妲己已经时时刻刻一只脚踩在死亡的深渊之中,而今次又有因为自己的粗心更是让妲己濒临死亡,如何还忍心让妲己代替自己受过。所以即便不愿,尽管对人下跪有违背自己心意行为之处,也是犹豫之后,坦然而对。 看着帝辛的行为,石矶很是惊奇,突然她想起藏锋走之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你不变,难道你要一条道走到黑?” 石矶突然对帝辛的心理很是好奇,“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帝辛却还是帝辛,“这是朕欠妲己的。不愿意再让她为朕受委屈。”即便是跪下了,心里却还是找到了自己的理由,石矶心中莞尔,帝辛的举动在石矶眼中很有一种鸭子死了嘴巴硬实的味道。但是不论是石矶还是妲己都不得不承认,这话听在耳中很是让人感动。而且更可贵的是从帝辛的眼中能够看到,帝辛说这样的话是真心的。因为说这话的时候,帝辛眼睛一直看着妲己,其中怜惜自责很是复杂,做不得假。 石矶心下叹息,总有很多东西是由不得自己不变的,只要心还在。 “你们磕头吧,三跪九拜,”帝辛和妲己心中愕然,妲己不看他们,“我代替夫君收你们为徒。” 第164章 斩尽杀绝叙旧情 只是一拍之间,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响遍天罗地网战阵,其中的仙兵天将都是手上一慢,这是天地之间最动人心魄的音乐,是生命的第一声呐喊。 久久不见回话的杨天佑却听见了自己第三个孩子的第一声哭泣,一个全身被战甲裹得像个粽子的天将斜刺里冲过来,只是一剑便砍下了杨天佑的脑袋。尽管杨天佑拼尽全力向着后方退去,只是睁大双眼的头颅被这个天将提在手上,无神的质问着什么。他还不知道他的第三个孩子是男是女,他读书太久,已经忘记了,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不讲道理的,之前的沉默,只是在等待这一声啼哭,并不是他的质问起到了作用。 粽子天将只是将手一挥,小小的院落灰飞烟灭,展露出来卧榻上抱着女儿的瑶姬,卧榻之侧的杨蛟。用力之妙绝非泛泛之辈。 看着倒地的无头尸身,瑶姬心中哀痛,夫君你为什么这样倔呢?那一股读书得来的浩然正气无非使人心中愧疚,起上一点点的悔悟之心罢了,这些手持刀兵的财狼之徒,会知道一个礼貌的礼字怎么写吗? 杨蛟只是挺着身体,不停的说:“我不哭,我不哭,”可是却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瑶姬怀中的婴儿似乎是饿了,也说不定是感觉到了亲人的去世,放声大哭了起来。 “玉帝有令,除将瑶姬押回天庭发落,一律人等斩杀干净。”站出来传令的却不是斩杀杨天佑的粽子天将。 “佑哥,你父母给你取名天佑,可是上天何曾保佑过你分毫?你听听,这些代天行宪的天兵天将,口口声声说的是斩尽杀绝。”瑶姬哭的是杨天佑天真的书生义气,说的是天帝兄长的绝情绝意。 “你若还记得你是天帝的妹妹,就不会说出这般话来。”粽子天将说起话来瓮声瓮气,也许是包裹得太厚实的缘故。 虽然如此可是瑶姬还是从中听出了熟悉的味道。“什么妹妹,他连生养他的父母也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我这毫无用处的妹妹。” 对面的天将只是沉默,好久才道:“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瑶姬讽刺的笑笑,“即使连父母也不放在心上,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他一定记得的。” 看着粽子天将木然伫立,瑶姬接着道:“他那么喜欢砍掉别人的脑袋,当然不会忘记那个叫刑天的人族吧。” “你说对吗?我的天帝哥哥。”这一声哥哥叫的哀怨婉转,即使是白痴也能听出其中的怨恨。 包裹得像是粽子一样的天将竟然是玉帝本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见你吗?”玉帝挥手退下周边的天兵仙将。 又取过一件灵宝遮掩此地,这才慢条斯理的除去头盔。 “你是何人?为什么和我哥哥说话一模一样?你不是他。”原来这具粽子似的盔甲竟然有遮蔽气息的功用,来人脱下头盔,气息泄露,让熟悉玉帝的瑶姬觉察到了气息有异,虽然此人声音形象与自己的哥哥一般无二,但如何瞒骗得了血肉至亲? 第165章 方明因由寻逃路 “在我们父母去世之前他便已经死了,对吗?”瑶姬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即便自己的哥哥再是不孝顺,再是自私也不会连父母长辞世间的时候也是不闻不问,更不会于自己游戏红尘中寻找爱情时,对自己赶尽杀绝。原来自己的哥哥早就不在了。呵呵,这样子为什么我更难受了呢?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话当真不假。 瑶姬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不能死了,对不起佑哥,这么些年,你以一介凡人之身,让我领略道爱情的风采,其中无私的信任,心灵的默契,让我迷恋,本来今天瑶姬已经萌生死志,但我误会的哥哥死因不明,我却是要失言活下去了。对不起。 瑶姬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对着丈夫说着抱歉。 玉帝却是一剑向着杨蛟劈了过来。瑶姬顾不得悲伤,强打起精神,将杨蛟拉倒身后,对杨蛟说道:“怕吗?蛟儿。” 杨蛟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嘴中却是大声的道:“我不怕。”却不知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来的颤抖早已经出卖了他。 瑶姬夸奖道:“好孩子。”他的眼中满是心疼,这个孩子太像天佑了。 瑶姬挥手,从怀中飞出一盏灯,灯成莲华形状,莲蕊中一光如豆,蒙蒙光华撑开一丈方圆。 光华眼看便要笼罩三人,天际突然落下一道玄色的光芒,将瑶姬怀中的女婴卷走。 杨蛟叫到:“娘,妹妹。”如今局势瑶姬自顾不暇,只得安慰杨蛟道:“那光芒没有恶意。看来你妹妹是逃过了这一劫数了。” 杨蛟点点头,紧闭双唇,再不说话。他还有一个弟弟在外面,希望不要被这些坏人抓住吧。 看着儿子的神色,瑶姬想了想,轻轻的说道:“蛟儿,娘让你逃出去,记住,不要找他们,好好的活着就够了。”瑶姬终于想明白了,他们谁都能杀掉,但是现在他们不敢杀掉自己的,他们的手上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找到,是哥哥藏起来了吗? 嘱咐完杨蛟的当口,瑶姬顺势张口,喷出一口精血在莲花灯上。手中催动早已经捏好的印决,叫了一声“遁”瑶姬整个人便向着北方冲去,却是将杨蛟刘在原地。 杨蛟一句:“娘亲,你走吧,我留下来陪父亲。”刚刚出口,瑶姬已经冲破了战阵,倒不是瑶姬有多么厉害,只是因为之前就有交代,唯有这个女人是要留活口的。 这一冲出战阵,瑶姬就是一愣。转眼叫到不好,回身再次冲入了天罗地网阵之中,这一进一出如同儿戏。竟然是半点抵抗也无。瑶姬再次冲进战阵,丢出莲花灯正好挡住了劈向杨蛟的利剑。原来瑶姬突然发力,只觉得周身法力是说不出的如意快捷,因而每每动作达到的效果大出估计之外。因而只是假装吸引天兵天将的注意力冲阵竟然冲出包围圈。 瑶姬心中发苦,看来计划是做不好了。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第166章 为救爱子舍灵宝 玉帝见到瑶姬一去一回,快捷如意,眼中浮现出忌惮的神色。不知不觉后退了两步,让其他仙将挡在了前面。动作虽然隐晦,但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瑶姬却是对他的行为心理观察得细致入微。 瑶姬心中明白这是个好机会,因而嘴中叫道:“哥哥,你这么怕我吗?”人却遁着玉帝后退的方向紧紧追了上去,手上捏着仙诀不住变幻。玉帝一见退后更急。周围的天兵天将呼啦一下对着瑶姬围了过来。 围了上来的天兵才发现莲花灯并不在瑶姬手上,她的掌中只是一个幻影,莲花灯呢? 玉帝的头上开始发热,所有人都注意到,那是一盏倒悬的莲花灯,火苗蜿蜒而下向着玉帝包裹过来。火焰尚还未到,那热力已经让人毛发俱枯。法力击上去却是更加助长热力。 玉帝匆忙从怀中掏出一件物品捏碎,那是一个小小的人偶。这是光芒人偶的替代品,唯一的缺陷是不能主动激发。这样的准备让玉帝逃过了一劫。 瑶姬谈了口气,激发了最后一道印诀,莲花灯无声无息的包裹住杨蛟,化做遁光向天际飞去。 逃脱火焰封锁的玉帝大怒,激发一件玉符,向着遁光打去,玉符去得好快,转眼击在遁光之上,瑶姬心中惊骇,不顾天将的刀剑在自己身上划出血淋淋的伤口,集聚浑身的法力击向玉帝。 玉符打在遁光上,打的遁光一散,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拦住遁光。但是玉帝却是毫不在意,因为一个凡人在失去了法力的保护后,终究会被遁光的压力挤成肉沫。 对于击打向自己的法力,玉帝混不在意,这个女人以莲花灯的灯芯为媒介激发必杀一击后,就已经油尽灯枯了。 结果也确实如玉帝猜想,杨蛟还没有等到遁光的压力,便被玉符将自己的肉身击成粉末,可是却一时未死,在莲花灯被击打的一刹那,瑶姬放弃了对莲花灯的控制和祭炼,不得不说瑶姬的聪明和舍得,那是唯一可以保住杨蛟性命的方法,瑶姬将自己所有的心神从莲花灯中撤离,顺势将被炸成血沫的杨蛟灵魂拖入了莲花灯的核心之处,让杨蛟将这件法宝被动祭炼成功。而主动割舍一件性命祭炼的灵宝对瑶姬的伤害太大了,折页是玉帝对瑶姬的攻击理也不理的原因。 之后那道莲花灯便带着杨蛟一路绝迹,直入昆墟当中。 昆墟因为漫天的煞气,三不五时的煞气潮汐,向来是仙神的绝迹之地。没有强大的至宝保护,除非是像祖巫那样以煞气锻体修炼之人,想在昆墟中生存那是想也别想。 在昆墟偏东的地方,一个寸草不生的小谷,漫卷的煞气在此处回转形成一个风眼,长年的煞气侵蚀,让此地变得千疮百孔的同时,亦是将地面锤炼得坚硬更胜精铁。煞气龙卷的存在,反而让此地环境难得的变得稳定起来。 在煞气龙卷右侧的岩壁上竟然有着许多大洞,洞口处处可见打磨修饰的痕迹,好似人为。 莲花灯落下的地方是一个小湖,小湖就在煞气龙卷的后方,莲花灯正好落在湖心。 第167章 原是祖巫隐居地 这里是典型的风蚀岩形地貌,即便小湖中也是坚硬的石块,其中纵横交错的深壑中才会积累下一些尘土,长出一些黑丝的丝状水草,像是一缕缕漂荡的黑色丝线。 莲花灯落在湖心,并不在湖面停留,笔直的落向湖底。湖底竟然有一个大洞,形状就如旋转的水涡。莲花灯笔直的落入洞中,一路向下。 噗的一声,莲花灯穿过一层屏障,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毒蛇出没之地,必有治疗蛇毒的药草。剧毒之物左近必有克制剧毒之物的存在。仙侠世界也是不能例外,昆墟之中煞气侵蚀万物,怎么会没有诞生克制煞气的物品? 此处小湖原是一个煞气聚集的凤眼,从天地诞生之初,便吸引洪荒之中无边的先天煞气聚集到此,道穷则变,物极而反。久而久之,煞气于此聚集成形,风眼中不断集聚的先天煞气,最终由量变产生了质变。 也是因为这样的变化,风眼移出了千米远的距离,与煞气转化而成的物质遥遥相对,就像磁铁的两极,互相吸引,亦是互相排斥。最终在这昆墟中形成了这样难得的平和安全之地。 莲花灯坠落湖底洞穴,落下的地方同样是一个小池,小池中尽是乳白色的液体,其中一粒圆珠在其中载沉载浮。 莲花灯落入其中,灯腹打开,转眼便将圆珠吸入其中,小池中的乳白色液体也吸入了不少。 圆珠进入莲花灯的灯腹部,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杨蛟的灵魂吸入其中。 杨蛟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惊恐的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珠子。之前的记忆仍然在脑海中清晰可见。他记得母亲为了救自己油尽灯枯、陷落敌手,他记得自己被一道光芒击中便陷入了黑暗。 莲花灯浮在水池中央,也许再要发现这样隐秘的所在不知是何许年月。 可是往往世间之事便是如此奇妙。 在小湖的另一侧偏偏有人居住,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和藏锋分道扬镳的十一位祖巫。这昆墟之地也只有十一位祖巫能够生存下来。 “几位哥哥,刚刚有东西飞来,落入那一面的湖中了。”后土对帝江道。 “小妹,关心这些有什么用处?”帝江的脸色竟然颇为平和。真是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以好战闻名洪荒的巫族。 “没事,这么多年哥哥们还没有想明白吗?”后土祖巫的脸上满是无奈。 “到小湖中去看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后土祖巫只好再次转移话题。 “我不去了。闲着躺一下舒服多了。”帝江如此说道。 “不去就不去,我约玄冥去。”后土转出洞府,径直去找玄冥。相约一起去一探小湖。 第168章 祖巫搜湖现仙灯 小湖中的水清澈透底,就如一块纯净到极点的水晶,被煞气凤眼影响泛着丝丝波纹,向着凤眼的方向排击。 湖中戏水的事情,后土和玄冥都不是第一次了,湖中的水不同于一般,其中融合着淡淡的煞气,最擅长迷人心智,也就是祖巫能够深入其中,把影响降到最低。 当然即便是如此,到湖中心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因为一次吸收太多的先天煞气,祖巫也会有迷失心志的危险。 后土和玄冥一天的探索还不到百分之一,原因是后土一边搜索一边采集丝线状海草拖慢了速度,因为这些海草的织成布匹不仅可以很好的增幅煞气,而且有很强的防御作用,因为一众祖巫都不擅长这些细活,而且水草实在太少,所以只有后土带着玄冥时不时采集一些。最后软硬兼施,才拖动九位哥哥出来帮忙。 搜索到第七天的时候,帝江祖巫发现了湖中心的大洞。也发现了阻隔洞口的屏障。帝江却取不出莲花灯。取不出莲花灯,帝江却发现了白色液体的逆天作用。 帝江出了湖心,一声长啸,其余祖巫尽皆聚拢起来。 “大哥,什么事情。”祝融还是火爆性子,可是如今却似乎沉稳了许多。 “不要慌,大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烛九阴就像是时间沉淀下来的学者,身上永远流淌着光阴的味道。 “大哥,快说说,有什么发现?”强良问道。 大家都发现,帝江似乎很高心,今天的表现大异平常。 帝江不在多言,直接发动神通,包裹猪所有的兄弟姐妹,直接挪移进入湖底洞中。 “这是那里?”玄冥问道。一众祖巫都在打量洞中环境。 帝江走到最中间的小池边上道,“各位弟弟妹妹,你们看一下这池中的液体。” 烛九阴走上前来,轻轻的触摸液体,心中一颤道:“大哥。” 帝江道,“稍安勿躁,大家都看过再说。” 十一位祖巫一一验证,良久后土才说道,“大哥,这是父神保佑我等。” 烛九**:“不错,难得这液体既不会冲突煞气,也可以防御煞气对灵魂的伤害。当真是父神庇佑。” 后土问道:“大哥,这莲花灯是一件先天灵宝,你来之前....” 帝江道:“这件莲花灯与小池中的气息不同,应该是后来落入池中的,你不是说有东西落入湖中了吗?相信就是它了。” “不错,这也是小妹的猜测。大哥动过它吗?” 帝江点点头又摇摇头,“动过了,但以我的能为碰不到它。” “贤弟,”帝江转头对烛九**,“你的神通是否能够看到它的来历?” “大哥,你知道的,以我目前的进境,最多半个月,再久可能就无能为力了。毕竟这门神通我也是刚修炼不久。”烛九阴很是无奈,记得藏锋以前就提醒过自己,时间法则最合适的发展方向还是辅助,可是自己不听,一味修炼战斗神通,虽然战斗力飞速超标,以至于时间法则的修炼一度陷入瓶颈,这些年安定下来,才醒悟过来。 帝江道:“足够了,自家兄弟那有那么多讲究,何况估计不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七天前飞来,落入此处。” 第169章 再说前事话衷肠 这门巫族神通名为回光索影,当日还是藏锋推荐给烛九阴的,烛九阴想起来还有些唏嘘,时间无非就是两个发展方向,一个逆流而上追溯过去,一个顺流而下和光同尘。这是藏锋的原话,至今想来,自己走了不少弯路呢。 烛九阴收摄心神,运转巫力催动神通,这门神通涉及到十二万九千六百个穴道,当时藏锋看到后大为惊奇,发感慨说这一神通是技通于道的代表,几乎囊括了世间神通的种种应用修炼之法。甚至藏锋隐隐猜测这门神通并不只是简单的看到一定时段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 藏锋的猜测正不正确烛九阴没法验证,但是发动这一门神通烛九阴足足重复了十七次,烛九阴额头上满是汗水,好在第十八次成功了。 时光飞快的后退,十一位祖巫看见了瑶姬和玉帝的勾心斗角,看到了莲花灯带着杨蛟的灵魂直入昆墟,落入小湖,也看到了灯腹打开吞下了一颗圆珠。 良久之后,帝江才道:“他是天帝的敌人,亦是人族血脉。”之后便再不言语。 沉寂良久,烛九阴才开口道:“大哥是想留下他?” 一众祖巫都不说话,洞中变得死寂一片。 “诸位哥哥还是记恨他吗?”这是后土的声音。 “怎么会记恨呢?”奢比尸开口道,“他可是毁掉了整个巫族啊。那是生死大仇。” 后土心中黯然,那样的事情怎么能够怪藏锋呢?后土与藏锋一道经历得最多,也是最能明白藏锋的难处,可是要劝说这些固执的哥哥们改变看法,那真的是难比登天了。 “大哥,其实我们太便宜那小子了。”烛九阴突然道。 后土心中一惊,烛九阴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啊?藏锋曾近评价十二位祖巫,说过祖巫之中除了大哥自己外只有烛九阴可堪大任。后土也是深以为然。 “烛九阴,这么多年你说的话,这句我听得最痛快。”祝融最先开口叫嚷。 “大哥你想啊,我们把那个小疯子赶出巫族,他一点事也没有,我们即便要赶走他,也要给他惩罚啊。” 后土有些明白烛九阴的想法了,顺着说不通,我们反着来说,看看效果,再定行址。 “这个我可不同意。”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还是奢比尸。 烛九阴大伟好奇,“奢比尸,你不是对小疯子大为反感的吗?为何反对我惩罚他?” “惩罚他,似乎有点那个了.....”奢比尸支支吾吾,难以讲出个所以然。 “哎呀,奢比尸你怎么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痛快,还是我来说。有什么怕的。”祝融大大咧咧。 “谁支支吾吾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你祝融犯了错,我们好意思说惩罚你吗?”这话一说出来,有是一片寂静,是啊,其实藏锋在他们心中一只都是兄弟,可以不见,但要忘掉,却是做不到的。 第170章 光阴长河分两道 “贤弟,你故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帝江问烛九**。 “大哥,我的确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当年以小疯子的性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那种偏激话的。”烛九阴眉头蹇起。 “他知道,我们兄弟大多鲁直,说那样的话只有一个解释,他逼着我们和他分开。”帝江如此说道。 “后土妹子,你到今天也应该更大家说说了吧!藏锋那小子让你丢在血池中的到底是什么?”烛九阴问道。 “藏锋说了,这个事情必须等到第四次天地量劫过了再说。现在真不能告诉你们。总之,小疯子不会害我们就是了。”后土也很无奈。 “这么说,小妹你是知道的?”帝江询问道。 后土点点头又摇摇头。众祖巫看得大为惊奇,这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可以说既是知道又是不知道,知道的大家都知道,那是世界果,不知道的是世界中包藏着什么。” “那你还说要四次天地量劫之后告诉我们。”玄冥不满的道。 “这是小疯子的原话,他在摸个地方留下了信息,他说到了那天我自然会知道,自然会去那个地方。”后土无耐,“而且他都猜中了。” “猜中了什么?”强良问道。 “你们询问这件事情的时间,分毫不差,之前我努力的想要引起你们的话题,提前说起这事,可惜都失败了。”后土说起来很无奈。 “他是怎么做到的?”奢比尸插话道。 “顺流而下和光同尘,他一定修炼了回光索影的另一条路。”烛九阴在旁边恍然说道。 “能够知道以后要发生什么事情,多好啊,二哥,要不你改改吧。”句芒说道,脸上明显有着羡慕。其实不光是他,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意动。 “哪有那么简单,”烛九阴苦笑着说道,“我是根据小疯子留给我的注解才练成的,注解里他只是注明了这一条路的修炼法。” 见到大家失望的脸,烛九阴笑着说道:“你们不要看不起哦,要知道长生贵逆不贵顺,顺则轮回,逆旅溯源。”烛九阴不知不觉引用了注释中的原话。 “什么意思?”帝江问道。 “就是说逆流而上才可贵,能够找到自己的本源。”烛九**,“我也是读了很多遍才初步接受这个观点的。小疯子认为修炼之途第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所以回光索影可以作为基础,来把我们的修炼导入正途,为以后的道途求索打开大门。” 烛九阴从怀中取出一卷兽皮,递给帝江说道,“他把这卷注解留在我这里,在尾部注明,有一天你们问起的时候,让大家都修炼一下,会拓宽我们的前路。” 烛九阴说完默默的看着帝江,帝江却不看他,对着一众祖巫问道:“有谁要修炼吗?” 后土站了出来:“大哥,我想试试,毕竟我们都修炼过藏锋的巫血生元大法,对父神传承的功法亦是诸多指点,论到见识悟性可以说是无人能及,我想洪荒之中也无人不服吧。”后土这话明着是说自己修炼的理由,其实还是在劝说一众兄长。 第171章 深宫闻故人音讯 “好,那就一起修炼,不过二弟,我们不具备时间法则,这样的神通如何入门?”帝江见诸位兄弟都是心动,也不在阻拦。 “大哥,让你们修炼可是不代表你们都能修炼成功哦。”烛九阴笑道。 “都修炼不成功,那还练个什么劲?”弇兹不满的叫道。 “稍安勿燥,这门神通涉及到的穴位太多,任是谁都没有十足把握说自己可以炼成,放心有没有时间法则的领悟倒是关系不大。”烛九阴笑着安慰道,“回去你们试试就知道了,修一点有一点的好处,即便修炼不成功也没有关系。” “这些暂时不谈,我们如何取出这莲花灯?还有这灯中的魂魄如何安置?”玄冥问道。 “我们久不履足洪荒,从刚刚看到的只形片影,洪荒只怕有太多变故发生了。不知道能不能从这小孩子口中问道一些信息。”帝江这话不谛于告诉众位祖巫,他决定帮助这个魂魄。 杨蛟逃亡至此总算是求得了一线生机。 “可是怎么才能取出这莲花灯呢?”玄冥问道,刚刚大家都试探过了,这里是阴极阳生的阵眼,莲花灯落入阵眼之中严丝合缝,就如天然生成的一般。众位祖巫都是撼动不了。 “大哥,我们便是相帮也没法子啊。”天吴无奈的道。 “有办法的。”帝江道。“我有一门空间置换的神通。可以置换出这莲花灯。” ########## 闻仲太师终于搬师回朝歌了,这是帝辛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自从拜了师娘之后,石矶便留在了禁宫之中,住在了分宫楼,现在正在上的是剑道课。也是跟着石矶第一次学习剑道。听到闻太师回来,便让帝辛去将闻太师请到此处。石矶远远看到一个威武的将军,远远走来。 苦功铸造金刚身, 习成文武安天下。 先天生成灵神目, 照彻人心辨黑白。 石矶一眼看出闻仲师从金灵圣母。到得近前也不说话,只是道:“山水相隔只在蓬莱,顺逆有节俱做碧游。” 闻仲一惊,能说出这话,一定是教中前辈。忙上前拜道:“不知是哪位师叔驾到?” “我是师傅门下最小的关门弟子,你可曾听说过?”石矶发问道,心中实在是有些忐忑。 “可是尊讳石矶娘娘?”闻仲问道。 “师尊还是没有开革我吗?”石矶面上流露出感慨的神色,按夫君的话来说,自己这位师尊当真是有够个性。 “你师傅,金灵师姐还好吧?”石矶问道。 “回师伯的话,师傅道法日见精奇。只是斩尸无望,入不得准圣。”闻仲实话实说。 “师叔抢了你一个弟子,你不会怪师叔吧?”石矶笑问道。 帝辛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欢喜原来自己这样的便宜师娘来头这样大。可是为什么前身给自己的封神演义中石矶娘娘只是一个出不了几次场的龙套啊? 第172章 问剑几许道究竟 “今天是你们的第一堂剑道课,闻仲师侄,既然来了,你也一起听听吧。”石矶吩咐道。 “开讲之前,你们都先来说说,剑是什么?”石矶的讲法没什么新颖,开讲之前提问,方便因材施教。 “闻仲,师尊他老人家,以剑闻名,诛仙剑阵威震洪荒,你先说说。” 闻仲思索了片刻,“我不练剑,但听师父常说,剑是一股锐气。” “这话倒是和我家那口子很像啊。”石矶笑着说。“子辛呢?也说说。” “剑是权柄,执之可压服四海,平定八方。”帝辛久掌军权,扫荡四夷,这样回答石矶一点也不奇怪。 “妲己呢?”石矶最后问道。 “剑是凶器。”妲己想的却是挂在分宫楼的木剑。 “你们说得都不错。”石矶脸上现出缅怀之色,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剑就是剑!”石矶再次说出了当年回答藏锋的话。 “剑是凶锐之器,短兵之祖,近搏之器。匹夫怒而拔剑,三步之内必分生死。剑也是权柄,以律法规矩方圆,以春耕秋收为得失,以仁德为握持,以体制来施展。但是剑更是文化,佩之神采,用之法度,利刃双生,由人及己,君子之器。所以剑是道,可以承载万物,而第一个承载的便是你的心。” “而修剑,第一件事情便是要明白你自己的心。在你心中你想要剑做什么?想要用剑来做什么,那么你的剑便是什么,想用它来争斗,那便是凶器;你想以你的剑来绘画,那剑便是画笔;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那师娘,你的剑是什么呢?”帝辛问道。 “我的剑?”石矶的脸上似乎有着光彩,“最先的时候,我用剑来绘画,我相公说你要画出万物的神;然后我用我的剑绣花;在然后我就把我的剑当成生活了;小到一饮一食,大至世界万物,都被我当成剑了。或许我心里想的剑是什么,只有他知道吧!” 妲己眼中闪动光芒,似乎猜到了什么。帝辛和闻仲却是不敢乱猜,也猜不到。 “子辛,你为天子,但是这天子之道却是肤浅的很,因而我第一要教你的便是天子之剑。”说道此处便住了口。等帝辛的答案。 帝辛心中思绪万千,良久才说道:“师娘,如今洪荒大地,神人妖鬼同居,即便我将百姓治理的再好,于此封神之劫,又有何用处?” 石矶看着帝辛道:“你想修仙?” 帝辛不知道如何回答,石矶看着他,“我的夫君和仙道之祖是生死大敌,对于元神修炼有着诸多见解。” 石矶语气之中满是调笑,“但是却不能教你,因为人族天子不能修仙,你不知道吗?这可是数代人皇约定的。口口相传的。” “我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帝辛满眼无奈。 “我夫君给你留了东西吧?”石矶说道。 帝辛点点头,“我早就想问了,可是那东西我写不出来。心里明明白白知道,嘴里就更加说不出来了。” 第173章 天子剑锋在言路 “写不出来就对了,你以为那是什么,岂能付诸文字,宣之于口?”石矶心中感慨,六阳九转每一个人的机缘不同,所以每个人练习的方法和结果都不会相同,只可惜这门功法必须练习之人明悟自身道的本质之后才有可能再次传承,这传播的速度实在太慢。 “还是说说你是怎么练的?遇到了什么问题?”石矶问道。 “炼的是第六转,其它五转都没有反应,而且练成之后我心里想的,和身体反应却不能一致了,好像多了一个人在我身体里面,还总是和我唱反调。”帝辛描叙道。 “太正常了。”石矶笑道,“夫君的功法我虽然无缘一睹,但是夫君曾经说过,他的功法立足肉身,以控制为第一要意,演化道的变化本质。所以每个人炼出来的成果必然不同。” “听你说的情况,应该是机缘巧合入门了。” 一边闻仲好奇的问道:“师叔,难道子辛功法的进境即使是师叔也是看不明白吗?” 石矶道:“你不明白,这门功法敛迹藏形乃是本能,即便他境界在低,也不是能够探查到,就算道祖亦是不行。” “那师娘,我如今应该怎么做呢?”帝辛问道。 “你暂时先跟我学剑吧。”石矶道,“献血天子之剑,人道之事,人道自己决,怎能求诸于鬼神,你的修行就从人道开始。先做好你自己身份应该承担的事情。” “这是修炼的第一步,你根基不稳,更应该注意这点。至于妲己跟我学习德载坤元剑倒是合适。”三言两语定下二人的修炼日程,石矶先将藏锋留下的一些对于国家社会的理解教授给帝辛。至于治国,如藏锋所言,交给专业人士来解决,但是我们可以提供思路。 第一个思路也是藏锋提供的,带着子辛到处看看,来自现代的藏锋深深明白信息的重要,正所谓多算多胜,少算少胜,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便可以想办法去改变,怕的是大军杀到城门还懵然不知,怕的是下面怨声载道还自我感觉良好,数千年后的华夏见多了这样的事情,藏锋把这件事情作为帝王的第一课,古人说的开言路,今天我们时时提醒信息的重要。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而且时间这正是教授第一课最好的时间,正好闻太师回到朝歌,以闻仲的威望短时间内足够镇压朝廷内外。 ########3 子时得新雨,春至润花娇。 初来尚不觉,夜静发妙音。 帝辛一夜没睡当然不是因为兴奋,出朝歌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可能像是锁在深宫的皇子皇孙。兴奋是因为自己找到了修炼的方向,自己虽然误打误撞,可是却终究没有偏离美好发展的道路。今天石矶教给了帝辛一式桩功,却是藏锋平日里便时时习练的,石矶仔细问过,把关窍问得清楚,这时候正好拿出来教给了帝辛,帝辛迫不及待的回到寝宫,站不多久便浑身酥麻,从练习六阳九转以来,第一次帝辛觉得自己的表情是自己的,于是对着铜镜,帝辛做了一夜千奇百怪的各式鬼脸。 第174章 幽居小镇待寿尽 早上,妲己和石矶看到帝辛的时候,这家伙的脸上肌肉一跳一跳的,眼皮一抽一抽的,模样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用的早膳是鹿肉羹,好在是可以用喝的。 妲己看着帝辛用膳,那张嘴张开了就合不拢,和上了又张不开,光看起来都有说不出的别扭。所以不光石矶,妲己的脸上都有着说不出的笑意。 帝辛心中羞恼,说道:“想笑你们就笑吧。”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前辈的,如今是师娘,一个是自己的,是自己的恩人、爱人、冤家。怎么样都发不出脾气的。 石矶施展德载坤元剑,描画几人形象,刹那间帝辛不见了俊眉星目,粗壮的身材变得瘦长,挽着道髻。妲己也是形象大变,任何人看上去都只以为这是一个常年伺候人的普通仆妇。石矶自己则变成一个鹤发鸡皮的道姑。 这一次石矶的剑却变成了画笔,装扮出几人形象大变。 这是西岐的一个小镇,泉生莲华,生于清波荡漾,行于青松嶙石,小镇处在山石掩映之间,镇名行泉。当年藏锋石矶行经此处,爱其清幽,多住了些时日石矶第一站便把帝辛和妲己带了过来。 带到此处,只是要让帝辛和妲己静下心来,要让一个上位者放下姿态,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任何人从高处走到低出向来都有个心态失衡。石矶的用意便是让帝辛和妲己适应身份,调整心态,这样才能看到有用的东西。 所以当天便选址造房,帝辛一看赶紧问石矶:“师娘,我们难道要在这里常住吗?”要知道大商的存亡可是关系着自己的生死啊。要不然,帝辛巴不得在外面多住些时日呢。 “哦,刚出来你就想回去了?”石矶问道,“这样的性子可不行。” “可是师娘,那个真的不行。时间住长了,我小命不保呢。”帝辛心中大急。 “怎么?怕了?”石矶问道。 “你知道你前一个师兄是怎么入门的吗?” “他是濒临死亡之时,才得了机缘,入了夫君门下。死亡算什么,不过是求道路上必须经历的一个关卡,迟早都得过,就在此处住到寿元耗尽再说。”石矶自问自答,再做出决定。 妲己倒是高兴可以平平淡淡的和所爱的人一起生活,倒是帝辛听的目瞪口呆,石矶却又开口了:“不就是封神榜吗?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你过不了死亡这一关,就过得去朝歌的死关?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去给我打板铸墙去。” 石矶直接指使帝辛干起了泥水匠的活来。妲己在一边看的有趣,道:“师傅,你说你也是会道法的,为什么还要子辛这样辛苦呢?使个道法多省事啊?” “妲己,为师问你,道法是怎么来的?”石矶脸色严肃。 “大部分传于先人,少部分传自血脉,更有天资绝顶之人自创道法。道法修炼都需要固定的套路,仔细反复练习。”妲己仔细思考,结合自己的血脉传承给出了自认完满的答案。 “道,起于足下,行之方得。所谓的道法,只是让后人认识道的只鳞片爪,引导人步入道途,后人却大多不肖,只知道法玄奇,不知天地根本。迷恋于虚幻极端,不知踏实行道,究其根本。” 石矶细细解说,这些曾经有人对她说过。 “你呢,想他怎样?”石矶指着帝辛问道。 第175章 轻装上阵不读心 李靖在庭院中舞剑,因为黄月英怀孕了。李靖心中高兴,按时下的话说便是兴奋得睡不着。老夫人一天请了三波郎中,就是为了确定李家宗庙传承不决的事情给确定一下。 李靖的剑是师娘教的,因为藏锋收下他后压根就没教过他一言片语。遇上这样不负责任的师傅,任何有理想有抱负的弟子都会心中哀叹,李靖也不例外,不过还好有师娘,据师娘所说,师娘的一身本事全是师傅所传。 结果师娘能教的也只是德载坤元剑这一门功法。不过要引导人入道途却是足够了,当然如果没有那个天资悟性,就得下苦功夫了。 教授剑法时,师娘曾经说过师傅将剑法归纳了几个境界。说给了李靖知道,让李靖自己练习时,不至于对前路茫然无知。如今李靖在第一境,第一境为物,物运有法,任何物体的运动,变化都有轨迹可遁,这一境界便是明悟万物运转的轨迹,从而对手中剑,自身肉体达到如意运转的地步。李靖越是练习越是觉得博大精深,越是觉得第一境界无边无际。 练习第一境,师傅嘱咐过,不能多练,一天不可超过三次。 三遍剑法运转下来,李靖停下了动作,德载坤元剑听起来像是道法,实际上兼具炼体、入道、技击、修心于一体。藏锋为石矶的道途实在是竭尽心智,能考虑到的尽皆包含在内。李靖却也是错怪藏锋了,因为李靖是藏锋在石矶知道的情况下收的第一个弟子,触发了石矶教书育人的欲望,所幸德载坤元剑对于筑基行道无有偏差,藏锋也就听之任之,可是却是专门将自己理解的境界归纳了一遍说给两人听。 如今李靖回想起来,师傅唯一的一次讲道很有一点交代后事的意味,师娘离开的表情,让李靖明白猜想便是事实。 其实信树选中李靖,是因为李靖有长于他人之处,那便是察言观色、揣摩人心,李靖自小便是能够轻易从他人的言行中看到言语背后隐藏的目的。李靖曾经一度困惑害怕,直到藏锋离开之前单独的和他谈话。 藏锋第一句话便是对他说:“猜猜,我今天找你谈话的目的。” 李靖中规中矩,“弟子猜不到。” 藏锋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李靖头上渗出豆大汗珠,“弟子不敢欺瞒师尊。” 藏锋伸出一根中指,在鼻子前轻轻的摇动,“我可什么都没说喔。” 李靖的眼神更是慌乱,心中一直明悟的感觉突然不见了,一片模糊,李靖恍然大悟,师傅对自己小小把戏如何会看不透,怎么会没有办法,自己太天真了。 “行了,你这小小的读心本事,自己知道就好,小心点,至少这洪荒之中还是有那么几个人不是你能够隐瞒得住的。小子,你好之为之。”藏锋拍了拍李靖的肩膀就离开了。 李靖每次练习德载坤元剑之后,都会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宽阔了一些,那些揣摩他人的心思再也不存在脑海了。 李靖发现原来不知道他人的心思,自己竟然那样快活,不知道别人的心思,不去猜测他人的心思,自己的心也变的单纯起来。其实大千世界,蝇营狗苟,有谁不在揣摩他人的心思,那活得有多累? 第176章 施政需润物无声 黄月英虽然大腹便便,但是究竟是将门虎女,也用不着仆妇搀扶,端着水盆毛巾过来让李靖净手。 “夫君,你做完功课了。”黄月英二八年华,初识情爱滋味,最是痴缠,何况之前有石矶的现身说法,所以即便老太太反复叮嘱黄月英,不可对李靖痴缠,不可让男人流连闺阁,让其消磨雄心壮志,黄月英只是不理。 “夫人,你这样子,等会儿娘又该说你了。”藏锋和石矶的教导对李靖还是有改变的,至少在李靖这样的薄情男儿眼中,即便将情爱当成是自己道心的磨砺,终究还是在心间多驻留了一丝温柔。 “哼,我才不管呢,娘要说等会在操心吧。”黄月英殷勤的帮李靖整理衣冠。 “夫君,你什么时候教我剑法啊?”黄月英对这门剑法很是眼馋,师父师娘在他们成婚当日送出了一对宝剑,元屠、阿鼻,取自血海,成于先天。藏锋取二人精血帮二人祭炼,说道:“此二剑生而成双,如今我一分为二,赠送你们夫妇,希望你们夫妇二人双剑合璧,同心戮力,共度难关。” “等我们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教你剑法,剑法的大纲和要领师娘已经用心心相印之法留在了你的心田,只是你肉体凡胎还缺少了引子罢了,不急。”李靖慢慢磨炼自己的情绪,这是藏锋嘱咐过的,修心从控制情绪做起。 “天呐,我好想学啊。”黄月英大发牢骚,“夫君你进步这样快,我要怎样才追得上你呢?” “孩子话,即便你和我同时练习,你也不可能快过我的。”李靖毕竟在这个时代土生土长,还是有这个时代特有的大男子主义,骨子里透出对女人的轻视。 “哼,有本事你停一段时间,我们比比,敢不敢?”也许是出生豪门的缘故,黄月英难得还保留着少女心性。 “说什么傻话,修道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停一段时间,还要花费几倍的功夫来重新修炼。”李靖生气的说道。 “好了呐,师公都对师娘说,师娘修炼太过,让师娘停一段时间,那你说说这是为什么?”黄月英脸上有一丝狡猾的微笑。 “不跟你说,那能一样吗?”以李靖的境界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了好了,相公你给孩子取个名呗。”黄月英也不恼,仍然和李靖说着话。 “过段时间在说吧,要问问娘的意思,我还要出去一趟,师娘可是有交代过任务的。”李靖对着黄月英道,“你也不要到处的跑,记得使唤下人,都快临盆了,莫要动了胎气。惹得老太太着急。” “行了,你去就是了,怎么也跟娘一样啰哩啰唆。”黄月英不理李靖,自顾跑开,却是不去看李靖板起来的脸。 陈塘关经过藏锋驻足停留,还是在这里留下了一些痕迹的,这里的街道、排水、市集、民居都经过藏锋的调整规划。 藏锋招募无生计的平民为工,指导他们铸修缮水道、铸造道路,凡是大富之家想要便利使用,便需要支付一定的费用。希望以此来提高李靖在陈塘关的话语权,但是这终究是人仙神妖杂居之地,此事行来,收效甚微。 虽然收效甚微,但藏锋还是交待李靖坚持下去,藏锋说的是,人道之事,需从人道找寻根本,那种但凡无力解决的时候便求神拜佛,终归只是逃避,却是做不得我门下弟子的。 所以李靖不敢怠慢,时时上心,紧记师傅之言,将建设、税权、财权、兵权牢牢掌握,却也令陈塘关的变化日新月异。 第177章 遵师命埋头练兵 李靖秉承藏锋的交代,无论做出什么改变,第一不可触动那些豪门大户的利益,因为那样的冲突很没有必要,至少按照藏锋所言,李靖早期是需要这些豪门支持的。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些豪门放到自己的对立面。 所以藏锋帮李靖选择的第一步,便是招募不触动任何一方利益的水利、排污、道路,招募的也是失去生计的平民。最先招募的平民,只是很少的工酬,但是饭管饱。第一期的污水改造用的是藏锋画出来的图样。 针对各家各户的不同情况,藏锋分门别类的列举出具体方法,教会工人怎么按图做工,这些都是针对那些富户豪门的,是要收钱的,而且这些工程可不是一劳永逸的,是需要经常维护清理的。因为这些排污下水毕竟没有二十一世纪的先进建材。而那些富户习惯了这些方便后,在想要回到从前的生活却是难了。 有了第一笔钱财,和人手,李靖尝到了甜头,马上推行了第二步,道路的修筑,李靖先是贴出告示,公示修筑道路,但是却不同以往,道路修好之后却是要进行管制的。这一次不再是收钱了。 商朝的商业毕竟刚刚只是萌芽,藏锋不愿意让李靖杀鸡取卵。所以道路的修缮一为用兵,二为控制信息的流通。是藏锋为建立官方情报机构做出的努力。 可能有人会说,一个仙神漫天的世界,这些凡人的东西有用吗? 藏锋的答案是有用的,仙神也不是全知全能,耶和华对外宣称全知全能也不过是骗骗信徒,为了收获信仰罢了。 藏锋作为一个杀手,对于这些暗通消息的门道自然知道一些,藏锋也想试试,看看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子。 第二步,修筑道路,掌控人流信息,很是轻松,也看不到什么收益。但是李靖记住了藏锋的交代,你不要指望土豆会结果,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做基础的。 第三步却是很难的,按藏锋所说,是让民富,这件事做起来千头万绪,藏锋只是告诉李靖,让老百姓有事情做,有饭吃,如此而己。 李靖想来想去,最后将已经失掉产业的妇人集中起来,让他们养蚕织布。将丁壮集中起来修筑关隘,城墙。最后是民居。所以陈塘关虽然日新月异,可是其实还只是表面光。要说李靖做得最好的却是练军。 李靖练的是私兵。如果朝歌知道,这是要入罪的。这是一门道兵的练法,同样是石矶教给他的,这一支道兵擅长的是隐匿藏形,刺探情报,传递消息。是从藏锋功法中的化字诀转化而来的。这支道兵出现的第一天便决定不会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李靖每日出城倒有多数时间是化在这支道兵身上了。 第178章 半旬修持怎评说 “你呢,想他怎样?”石矶一句话问得妲己面红耳赤。 是啊,自己想他怎样?是希望他高高在上,主宰众生?是希望他平平安安,泯然众人? 如果是前者,他会属于自己吗?如果是后者,自己会喜欢他吗? 妲己蹲了下来,看着帝辛忙碌的身影,帝辛虽然身高力大,但是明显没有做过这些粗活,虽然处理不少,累的像大热天的狗,不停的喘着气,浑身上下满是汗水泥水,泥污已经掩盖了他英俊的脸庞,泥水草屑之间佝偻的身影也不见了风发的意气。妲己问自己,这样的他,自己会喜欢吗? “想要知道答案,你自己也得去做。人都有好逸恶劳贪慕虚荣之心,其实归根结底都只是人太多了,大家都想从中争胜罢了。和他处在一个环境,去做同样的事情,你的心态也会变化的。”石矶看着妲己,“试试吧,那是道途中很不一样的感受呢。” 说完这些石矶再不理妲己,走上前去,指导帝辛怎样和泥,需要选择什么样的粘土,如何把蕨类植物打碎掺到泥浆当中,凡此种种,虽然是在指导,而且一步步毫无偏差,但是石矶的声音中却头着飘渺。 游历人族的时候,藏锋也做过这些事情,他不介意别人观看,但是过程中他从来不说。石矶只是记住了他的每一个步骤,此时说给帝辛来听。 建造房子耗时日久,石矶这时才惊觉,原来藏锋做工时简单平凡的动作竟然深蕴道意,达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石矶按照藏锋筑造房屋的时间推断,这才警觉,原来藏锋一个人做得那些事情看起来不快、一板一眼,可是总是在她注视下的片刻间完成,那时没有参照,这个时候一比较才惊觉其中的不对。 慢慢的帝辛和妲己在建造房子的过程中竟然开始了分工合作,妲己长于繁琐细致的活计,帝辛对需要强大体力的活计更加片毫一些。经过半月的风餐露宿,三人中唯一石矶一如旧往,帝辛如今满身泥泞,浑身漆黑,散发这一股酸臭,妲己稍微好一点,正是应了那句老话,久在鲍鱼之肆不觉其臭,这倒也不怪他们,每天石矶都要不停的指使他们做这做那,榨的他们一点精力不剩,每天倒头就睡,也不曾觉察到自身的变化。 不过八尺高的房子,里外不过四间,好在帝辛和妲己不同于凡人,一个觉醒先古人族血脉,一个练习六阳九转,精力体力都是旺盛之人,才在半个月中完成了这件工作。 房子以帝辛的眼光来看,房屋虽然勉强还算规整,但是墙面粗糙不堪,地上坑坑洼洼,屋顶茅茨不齐。看来还需要进一步修整。 “好了,都别看了。”石矶吩咐道,“清洁净身,下一段我不想闻着你们身上的酸臭味来用餐。” 妲己和帝辛这才警觉自身的狼狈。而更加令他们狼狈的是自己这段时间竟然从未发现。 第179章 细微处说道解法 清洗过后的帝辛和妲己重新变回了仙童玉女。 “半旬修持,你们明白了什么?学道了什么?”石矶问帝辛和妲己。 帝辛到底是帝王之尊,心中少有顾及,“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民生的辛苦呢,只是做到这种程度的房子,便这般困难,而且这些平凡之物,经过不同的工序搭配后竟然会有不同的变化,要不是亲身做过,我是怎么也想像不到的。” 石矶示意妲己,妲己开口道,“我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我自己会是那个样子,回想起来,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师父,这是为什么呢?” “我很高兴你们都有所得。虽然离我的目的有点远,这是我教授给你们的第一课,事必躬亲。”石矶不答妲己的问话,先是说起了自己这半个月授课的目的,“需知修道不比当皇帝,嘴上说说就能达到目的,修道是追求生命层次的跃迁,需要身体力行,这样才有可能进步,平时每一点的努力都会反映在你的道行当中,半点做不得假。” “你们不要以为,如今仙道中取天才地宝增进修为是好事。如今洪荒仙道据我夫君考证,却是走的损人利己之道,所以先有杀劫,后遇瓶颈,前进无路。你以为封神劫是怎么来的?” 石矶见帝辛脸上还有不信之色,便道:“你别不信,世上之事从来没有不劳而获和无中生有,仙中尚还有个人字,你以为他们能够例外。虽然我没发给你明证,但是夫君说过,每过一重天地量劫,仙道神道的力量便会削弱一层,从洪荒开辟至今,已经是第三次量劫了,如果你活得够久,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会发现世间再也无仙神妖魔了。” 帝辛和是妲己都暗暗赌气,下定决心,只是为了师娘这番话。也要修炼有成,活到看到这些的那一天。 “妲己不是问为什么察觉不到自身的变化吗?”石矶开始回答妲己的疑惑,“人本身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也有很多优点,专注力便是其中之一,他既可以说是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端看你如何看待。” “专注力在你认真学习一些东西、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会让你不在分心,一心一意做到你预定的目标。”石矶见到妲己欲言又止,便说道,“有问题便问吧。” “师娘,按照你的说法专注力是好事啊?可是我刚刚......”妲己显然不知道怎么表达。 “专注力是好事,你们觉得你们专心做房子的时候,便顾及不到自身的清洁,自己的状态,这还是轻的。刚刚不是还羡慕仙道中人可以炼化天才地宝增加自己的修为吗,我就给你们讲讲仙道中人的心魔这回事。” 石矶言道,“仙道中人求悟,不同于你师傅这一门的勤为本,悟为辅。因而仙道中人最后一步便是斩杀三尸,你道为何?” 这一下子从心魔说道斩三尸,跳跃实在太大,而且这样的问题他们也真是答不上来,所以帝辛和妲己只是摇头。希冀的看着石矶,希望她快点说。 第180章 凝魂体杨蛟脱困 莲花灯被帝江带回了一众祖巫居住的石洞,离开了煞气转化互生的阵眼,杨蛟的魂体能够短暂的在莲花灯宝光范围中显露出形体,但是发音交流却是不行。 “大哥,该怎么救他?” 这的确是个问题,对于元神灵魂之类的,要专修炼体的祖巫来解决,的确很有意思。 “大哥我们巫族中是有关于灵魂的知识的。”后土好像想起了什么,“小疯子曾近研究过,最出名的便是钉头七箭书。” “那个是涉及到灵魂的,不过好像是怎么样剥离肉体和灵魂的联系吧,立足的还是肉身。”烛九阴反驳道。结果大家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后土却是不依。 烛九阴大为尴尬,正在后悔自己不该轻易接话,突然灵光一闪。赶紧道,“大哥,也许回光索影可以。小疯子不是说这其中包含了所有神通的应用修炼之法吗。” 帝江心下盘算良久道,“诸位兄弟的意思呢?” 帝江一一看过去,见大家都是点头。 玄冥道:“有什么的,还不一定能成呢。” “好,那就每天早晚各一遍,大家轮流念给他听。”帝江最后下了决定。 杨蛟虽然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可是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从此杨蛟每天早晚便专心的听祖巫为他诵读回光索影的神通修炼法门,可是越是听杨蛟越是不对,原来即便是同一个祖巫,诵读第一遍和诵读第二遍便截然不同,而仔细留意的杨蛟渐渐的发现,原来每一遍的诵读都是不一样的。这是为什么呢? 杨蛟仔细比较,不在专心记忆,终于发现,不同的部分竟然只是注释的地方。原来他们口中的小疯子做下的注释,竟然每时每分都在变化。 杨蛟开始摒弃神通原文,只是专注于其中的注释,然后杨蛟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灵魂竟然在不断的凝实。 而每次用心的记忆注释,都会在杨蛟的魂海中刻印下一点什么,但是片片划痕残缺不全,却是辨认不出,只能一天天的听,看着这些划痕一点点的在自己魂海中游荡,聚散无常。但是划痕一天天增多却是无疑。 山间清泉入檀溪,谷中白云随清风。 昆墟中自然难得见到白云,有得也只是煞云。生活在昆墟中,祖巫也辨别出了记时的方法,天上煞云降下,形成煞气构成的大雾,那便是晚上了,煞雾消散,那便是白天了,昆墟是洪荒中唯一见不到太阳的地方。 经历了二百一十七次煞雾的聚散,十一位祖巫四百三十四次的诵读,杨蛟终于凝实了魂体,能够开口说话了。 “小子杨蛟,见过各位祖巫前辈,感谢各位前辈成全之德,各位前辈要询问何事,但凡小子知道的,无有不言,言无不尽,不敢丝毫隐瞒。”杨蛟谦恭行礼。 第181章 越明年桃花依旧 “我们离开洪荒日久,于当今洪荒的态势不甚清楚,你说一说当下局势。”帝江开口说道。 杨蛟于是开始讲大商、讲帝辛、讲四大诸侯。 这样讲自然是听的一众祖巫满肚子火气,他们关心的妖族呢?人族呢?鸿钧呢?藏锋呢?圣人呢? 祝融跳出来,“小子,我来问,你来答。知不知道?” 杨蛟听出来这个声音,在读注释的时候,声音中的火气才会少那么一点。 “是是,前辈请问。” “鸿钧的名字知道不?” 杨蛟摇头。 “人族呢?都像你一样弱小?” 杨蛟摇摇头。 “说说。”强良插了一句。 “我人族不以力胜,识礼仪,知廉耻,强在心中。”杨蛟书呆气发。 “什么意思?”奢比尸问道。 “你直接说,你现在和随便一人比试,你打得过吗?”烛九阴直翻白眼。 “打得过。”杨蛟想了想,虽然不想让他们看不起人族,但大丈夫行的正坐得直,还是不能说谎骗人。 “是你打得过他们,还是他们打得过你?”后土仍然不敢相信。 “我现在修炼了前辈们教给我的功法,实力大进,虽然现在只是魂体,可是轻轻松松战上几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杨蛟看的明白。 “你们人族的天赋神通呢?人族不是从出生便会觉醒天赋神通的吗?对了也可以叫法则传承。怎么会这么弱小?连你这样刚刚凝实的灵体都打不过,你不是骗我们的吧?”玄冥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家心中隐隐都有些不好的猜测。 “小子我问你,人族十二大主城,以地支排列,厚德、锐意、和性、韧发.....这些你到过几个,不、你听过几个。”烛九阴眼眶有些发红。“光阴呢听过吗?” 杨蛟只是摇头,“人族那么多城,不过最出名的还是朝歌城。前辈你说的这些,我一个都没听过。再说我们人族哪有什么血脉传承?倒是有些妖族血脉流传在人族,我知道的便有妖狐血脉啊,狼人血脉啊什么的。” “我问你最后一件事,”帝江慎重的看着杨蛟,“你想好了在回答我。” 杨蛟不觉被气氛感染,沉默的点点头。 “你听过藏锋这个名字吗?” 十一位祖巫,十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杨蛟,仿佛他只要回答得一个不好,就要上前将杨蛟撕个稀烂。 杨蛟只觉得喉咙发干,他都忘记了他是个鬼魂,又怎么会喉咙发干呢?几次三番答案到了嘴边,可是却被吓了回去。“没听过。”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杨蛟口中酝酿了大半个世纪,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众祖巫眼中先是希冀,再是期待,最后这一点火焰慢慢黯淡、熄灭。剩下的只是悲恸,可是却强自忍耐,谁也不敢表露情绪,谁也不敢开声打破最后的希望。 第182章 留书做注字生灵 洞中一时间落针可闻,心情激荡之下,十一位祖巫不知不觉间便控制不住自身的力道,是一股力道同根同源,转眼间便纽合在一起,杨蛟被这股力量裹挟,进退无路,刚刚凝实的魂体就如开片的青花瓷器,浑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眼看再加把劲就要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夫虚实如常,形魂皆同,入太虚,不受于物,受囿天地。”这是注释中的句子,此时出现在杨蛟的魂海中。杨蛟是迷迷糊糊,不太懂其中的意思,可是凝实的魂体却转瞬间随着字句的飞舞,由实体转为虚无,转瞬间避开了一众祖巫的力道碾压。 杨蛟的心念再一刹那分为两份,一份关注洞中,对一众祖巫的心态表情历历在目,一份回归魂海,魂海中却是翻江倒海,无数文字在其中交替组合,聚散无常。但是这不是重点,那一盏莲花宝灯正坐镇魂海中心,与文字组成的无数大龙相互争锋,而莲花灯赫然落在下风,无数的文字大龙前仆后继,不停的撞在莲花灯上,自身撞的粉身碎骨,却转眼又组合成新的文字,生成新的大龙,竟然无穷无尽。莲花灯无火自燃,以其中吸收的煞气转化的乳白色液体为灯油,放出纯白的火焰,焚烧文字。 文字越来越少,转眼就只剩下九条大龙,可是莲花灯腹中的液体已经消耗殆尽。九天文字大龙转眼攀上莲花灯,将其死死的锁住。 隐约间杨蛟似乎听到了,几声叹息响彻心田,一个声音轻笑道,“想走啊?”杨蛟几乎是在做梦的感觉,那样的不真实。 洞中十一位祖巫在杨蛟消失的一刹,便在情绪中惊醒过来。藏锋教导他们对力量的把握控制很是深入人心,一众祖巫卯着劲都修炼的不错。所以一刹那,十一位祖巫全部收回了力量。 杨蛟也在那一刹本能般的由虚幻转为实体。 “小子,你怎么做到的?”天吴语气有些阴沉。 “想一想就那样了,很简单啊。”杨蛟不大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怎么做到的?”这次是脾气火爆的祝融。 “你说清楚一点。”后土在一边加了一句。 “就是前辈们读给我听的书。我想到其中的一句,然后自然而然就做到了。” “你记得住?”烛九阴惊讶的问。 “记不住,”看到一众探寻的脸庞,杨蛟赶紧加了一句,“那句话是自己出现在我心里的。” 这是注定探寻不到结果的。看着失落的众人,杨蛟道,“各位前辈,其实我只是听注释的句子,那些正文是没有用处的。” “你说什么?”一众祖巫瞪大了眼睛。 “好了,试试就知道了。”帝江从怀中拿出记载回光索影的皮卷,摊了开来。 纯白色的火焰就在众人的眼前燃起,那火好快,帝江刚觉得不对,皮卷已经变成了一地的灰烬。 杨蛟长大了嘴巴,惊恐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疯子留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众人心中想到,可是面上却是忍不住的失落。 都不是见识浅薄之人,知道无论形势怎样,此篇功法是遭到了天妒。他们兄妹却是无缘习得了。 第183章 同宗血脉能相弃 杨蛟惊骇到不行,那火和自己魂海中的莲花宝灯发出的火苗一模一样,诸位前辈会不会知道,要是怪罪追究怎么办?一定不能说。那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想到娘亲,杨蛟恨不得肋生双翅,赶去救娘亲,想到娘又想到父亲,一时间悲从中来,再也没空考虑自己是不是闯了祸。 遍布天地血脉牵,行驻四方人心同。 十一位祖巫同样是心中悲痛,感慨万千。 “大哥,原来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之中,小疯子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有些我们知道,有些我们可能到死也不会知道。”玄冥的声音惊醒了杨蛟。 杨蛟看明白一众祖巫在思念那个写注释的藏锋,莫名的想到了那一声冷笑,于是安慰道:“各位前辈,小子浅见,前辈们都是神通广大之辈,前辈们都还好好的,以哪位前辈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有事情。” “你知道什么,从他把我们带到这里,我们苦苦寻觅,就是找不到出路。他外面还有.........”强良声音越说越小。 最后也许是自己安慰自己,“大哥,说不定他真的没事呢?” “会没事的,” “一定不会有事的。” ........... 一众祖巫你一言,我一语都不在往坏处想,更是不愿意去多想。 杨蛟听的大急,“各位前辈,这里怎么会没有出路呢?前辈们是怎么进来的啊?” 许是杨蛟急切间预期不是太好。 玄冥冷冷的说,“聋了吗,没听到是小疯子把我们带进来的。” 杨蛟失魂落魄,嚎哭道,“我还要去救娘,还有弟弟妹妹,怎么办........怎么办.....还要给爹报仇......” 帝江看着语无伦次的杨蛟,他明显是有些魔怔了。 “这小子寄居的那盏宝灯呢?”问这话的时候帝江目光幽幽的看着杨蛟。 “从这小子由虚转实,便没有见过。”说话的是奢比尸。 “既然那盏灯能带着一个凡人穿过空间到达这里,也可以带着我们回到洪荒。”帝江对空间最有发言权。 “也不知道小疯子怎么做的,怎么就把洪荒天的的空间弄的如此稳固了。”烛九阴感慨道。 后土上前,来到魔怔的杨蛟身后,伸出玉掌轻轻一震,杨蛟便陷入了昏迷。 帝江赞道,“小妹你对力量的控制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大哥见笑了,小妹怕他情绪太过极端,迷了心窍,打晕他让他歇歇。”后土解释。“至于到底能不能带我们出去,还是需要他配合的。” “这次如果能够出去,找到小疯子,诸位兄弟还是一起吧,谁也舍不下的,以前的混帐话就不要说了。什么巫族,什么称霸都没有自家兄弟可贵。”帝江这话说的平淡,可是大家却都听出了其中的坚定。 第184章 南柯一梦入黄泉 杨蛟仿佛陷入了一个尸山血海的世界,这里幽寂无声灰蒙蒙的,或是阴冷彻骨,或是炽热灼心,凡此种种让人的灵魂刺疼。杨蛟行走其间,一盏莲花宝灯点在心间,将它的魂体照的纤毫毕现,三彩的光晕只是照彻身周一尺之地。杨蛟探手便可以将手探出光芒之外。 那只伸出光晕之外的左手,在一刹那间便经历了数十种痛苦,火烧冰冻只是等闲,尽管杨蛟一觉察疼痛便缩了回来,但是杨蛟的左手已经小了一圈。 杨蛟心中惊恐,这么一小会就笑了一号,要是没有莲花灯的保护,自己岂不是灰飞烟灭? 就这样,杨蛟既辨别不出方向,有没有办法认识探查这个世界,只能机械的向着一个方向不停的走下去,在无办法。 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魂体也不会有累的感觉,直到遇见了那条滚滚的大河。 河水中有着仿佛永不沉降的细沙,将河水染的浑浊。 “这是黄泉水,水中的沙尘是红尘之气凝结而成。要是你接触一点,可就有得乐子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醒了一个劲盯着河水的杨蛟。自己是在做梦吗?杨蛟的思维更加混乱。杨蛟慢慢的转过身体,这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这人杨蛟见过,不过见的都是雕塑,在圣母庙中。杨蛟放下心来,我果然是在做梦。 说实话庙中的那些神像年年祭拜,可是一直到天兵下凡来捉拿母亲之前,杨蛟是一点也不相信的。那个时候这些东西只会出现在梦里。 “看来我又做梦了。”杨蛟自语,跟着便闭上了眼睛,在梦里睡着了便会在现实中醒过来吧! “是我将你牵引过来的,过来的只是你的意识,对你来说像是做梦,但是却是真实存在,真实经历的。”老妪看到有些逃避的杨蛟,毫不留情的点醒他。 “你也没有看错,我是曾经的圣母女娲,如今的孟婆。你跟我来吧,有些事需要你知道。不要将身体离开宝莲灯的光圈,想必你已经试验过了。”孟婆的语气阴恻恻的,也不知是环境影响还是本就如此,听着心里发慌。 “圣母娘娘,我们要去那里?”杨蛟虽然经历大变,可是终究还是对这些仙啊神啊心存敬畏,对十一祖巫如此,对孟婆亦是如此。 孟婆更不答话,只是将袖子一样,杨蛟只觉的天旋地转,就被拢入了袖中。 杨蛟在袖子中正悠悠荡荡,不着天地,便头下脚上被抛了出来。 这是一座大殿,以黑为主,以灰白二色为辅,看起来幽暗深沉,心底发寒。待得杨蛟凝定心神,却发现孟婆已经向着后殿行去。杨蛟赶紧跟上。 后进的一处偏殿中,杨蛟惊奇的发现,这里却是有了色彩,在不复进入此地以来一贯的灰暗阴冷。 一个小小的女童大概三四岁的样子正盘腿坐在床榻上,似乎在努力的修炼。 孟婆的语音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温和,“这是你妹妹,当日情况危机,我把他从你娘亲怀中摄来,今日让你们兄妹见上一见。” 第185章 陈塘练军除妖氛 三年来李靖的剑法仍然没有超出第一境物运境,比之黄月英也不过在伯仲之间。让已经生下两个孩子的黄月英笑话不己。 虽然剑法没有太多起色,但是李靖的成绩却不仅仅是三个孩子,没错第二个孩子才半岁,黄月英却有怀孕了。 李靖的成绩在陈塘关,三年的练军,优胜劣汰,陈塘关的守军变得和陈家的私兵没什么两样,陈塘关周边三十里大大小小的妖王山寨被彻底清除干净,当然有白骨山酷漏洞石矶娘娘的威名在,这地界也没什么强力的妖怪。最主要的战斗却在水中,水中龙王年年索贡,可是却庇护水中妖灵,时常上岸吃人生事,因此过不多久陈塘关便要热闹一番。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是乡下的野妖,没有投靠什么组织,所以即便修炼道化形,身上也保留了太多鱼类的特征,李靖出来的时候,正好这头鱼妖和第三治安分队对持长街。第三分队的小队长叫张飞,不过可一点都不黑,陈塘关张家也是大姓,张家家主颇擅投机,从李靖的动作中看出了变化,抱着反正有没有猎物先打上一棍子再说的心思,让大量的张家蔗出子第到军中担任下阶军官。张飞便是其中之一。 这张飞虽然不像黑,但是勇武尤有过之,一手长戈使得就像他的长相,细腻俊俏。这个年代需要争斗的大多是非人的存在。这样一身武艺自然是让人放心。李靖也很放心,进入军中之后,张飞在攻打山寨中表现上佳,李靖奖励了一半的祭剑之法给他,当年藏锋初入此地,在盘古殿中祭炼劫运悟出了以煞气洗炼通灵兵刃之法,这祭剑之法便是此法的总结。 李靖之所以传一半,半是源于控制,因为以煞气祭炼兵刃需要配套控制兵刃之法,否则兵刃反噬可是一点也不叫人轻松的,历史上干将莫邪等名剑不详的传说,藏锋想来应该是通灵之兵噬主。 李靖之所以不教另外一半却是因为张飞毕竟不是自己的嫡系,另一半涉及到灵气煞气的对冲,在洪荒亦是不传之秘,没有无数次的试验和失败,仅仅靠元神道法是推演不出结果的。再说张飞一介凡人寿元不过数十,多不过百,教了也是无用。 “小小鱼妖,化生尚不完全,就敢出现在陈塘关,当我陈塘关守军是摆设不成?”张飞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妖了,从刚开始的迟疑畏缩,到后来的严阵以待,如今高高在上的喝问,李靖远远的看着,真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师傅说的好,凡事欲则立,不预则费,男子汉不可以畏畏缩缩,都三年多了也不知道师娘找到师傅没有。 “你个人,我只是天生有着上古麒麟血脉,所以身生鳞甲可不是化形不全的原因。”小妖明显知道陈塘关的变化,竟然与时俱进,学会了撒谎骗人。 不过小妖虽然撒谎,但是却是真有其事,不过麒麟血脉的鳞片却是只限一片,绝不会多,这小妖病急乱投医,遇到不知究竟的普通百姓还是能蒙混过去的。 张飞能够练出细腻华美的戈法,自然是心思百转之人,这时候却是欺负小妖愚昧,乘心逗弄。 “难得在这陈塘关遇到上古神灵血脉,要不我们去前面喝点?”其实李靖军纪严苛,那会允许麾下当值期间去喝酒?却是欺负小妖不懂其中门道。 “这个.........这个.......”小妖明显过惯了弱肉强食的丛林生活,对人世的弯弯绕绕差了一窍,明显连话也接不上。 “听说跃云楼的鲤鱼羹味极鲜美,好久不曾吃过了。”张飞面露回味,舔了舔嘴唇。小妖鳞片明显泛着金红之色,张飞一看就知道是金鲤化形。 鱼妖再也忍耐不住,怒吼一声,扑了上来,手中的兵器甚是怪异,刚柔如意,竟然是一对鲤须。对着张飞的胸腹便刺了过来,那鲤须刹那延长,转眼就刺到了张飞的衣甲上,眼看张飞损命在即。 第186章 自说自话藏玄机 一把短戈出现在鲤须之上,戈柲往下一压,便将鲤须压偏,本来奔着胸腹的刺击便刺向了张飞的双腿,对此张飞理也不理,戈刃向外划去,掠过布满细细鳞片的脖颈,啪嗒一声,鲤鱼现出原型落在地上,伤虽然致命,却一时未死,朝上的一只鱼眼充满了恐惧,不甘和怨毒,死死的盯着张飞,张飞冷笑一声,戈刃击出,刺穿了鲤鱼的眼睛,妖怪杀的多了,还会害怕这小小的怨气? “志生,好像听你说要去喝酒?” 张飞轻松写意的杀得鱼妖,正心中得意,如饮醇酒。冷不防背后有人说话,当真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却是总兵大人。 志生是张飞的字,李靖身为上司自然叫的,而且这样叫更显出对下属信任看重。 “大人说那里话,只是骗骗那蠢妖怪,当不得真的。”张飞脸上笑容和煦,既看不出对上司的讨好,有不着痕迹的表现出对上司的靠拢,虽然不为嫡系,可是大家族的教育的却不同一般的平民百姓。 “知道你也不敢当真,嗯,今天收记房是何人当值?”李靖知道张飞不敢违背军纪,也只是那话吓吓他。 “是廖三。”见李靖问起正事,张飞不敢再随意说话,正礼答道。 李靖挥挥手,示意张飞不用理会自己。只是举步向着收记房走去。一路上行去都有人向着李靖行礼,他们身份各不相同,贩夫走卒,楚馆名伶,农家老妇.....应有尽有,小小的一段路程,时下当今能够找到的职业,竟然有六成都可以在这里找出来。李靖拜师艰难,对师傅的话自然丝毫不打折扣。 李靖走进一间大院,却不去正堂,只是走进门楼,这里虽然名为楼,却是下人门子看门待的地方。 门楼分为内外两家,里面的装饰很是意思,外间墙上布满了一个个筷子粗细的小木桩, 整间屋子就一张长木桌,高不过膝,木桌两边各有一个蒲团,蒲团上跪坐着一个精瘦汉子,肤色泛黑,一看之下便是一个朴实木讷的汉子,此时见到李靖进来跪坐蒲团之上竟然是动也不动,黝黑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廖三,今日可有值得注意之事?”李靖问道。 “先生可是要求见主人?”汉子的答话却完全是牛头对不上马嘴。 “我需要最新的消息。”李靖不依不饶。 “小可只是一个下人,帮主人看下门,代客通传名帖是我的本份。”汉子的说话愈加让人觉得是自说自话。 李靖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有进步了,卡得很准。” 那汉子正是廖三,这时仍然不露声色,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弯下腰,欠了下身。 “那里给我通传一下。”这话同样莫名其妙,要知道李靖可以说便是这宅子的主人,这要怎么通传? “主人出门求医了。”廖三再次开口。 李靖哈哈一笑,心中高兴,径自出门往外走去,看来他们适应的还不算慢。 第187章 掠夺天地生心魔 “师娘,为什么仙道中人容易滋生心魔呢?”妲己好奇的问道,她因为血脉传承的关系,关于仙道的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仙道每逢大境界便会有劫难降下,心魔劫更是防不胜防。 “很简单啊,人如果坐了坏事,总会心中不安的,仙道掠夺万物,即便再怎么催眠自己,难道还能改变掠夺的本质?而生灵生长于这一方世界,依赖这一方世界成活,本身便对天地有诸多心思,而如果修仙炼道,就如自己的母亲养育了自己,临末了,却说妈妈你养的不好,我还想吃点你的肉。所以心魔暗生便一点也不稀奇了,而且修炼越快,掠夺越甚,越是容易生成心魔,至于劫难便是天地在与修炼之人了断因果了。”石矶深入浅出的回答了妲己的问题。 “师娘,哪有没有人,修炼起来速度飞快,还没有心魔。”帝辛问道,在妲己看来这明显是在唱反调。 石矶心下感叹,终究是同根同源的灵魂吗?嘴上却褒奖道,“你能想到这点很不错,你们知道吗?有一个争论是关于人性善恶的,可是争论双方都没法驳倒对方。” “师娘,那到底人性是善还是恶呢?我想应该是善的吧。”妲己被问题吸引了,忍不住出声说出自己的观点。 “一张白绢,到底染上什么颜色,亦或是绣上花,不还是一块绢吗?”石矶笑着说,“这样争论本身就是毫无意义的,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绝对的善恶?同样的行为换一个时间,所得道的看法会截然不同。任何人看问题都只会立足自身,这样本身便不具备理性。” 人可以是任何样子,善恶都有,修炼飞快还没有心魔,那是将掠夺视为理所当然了,这样的人是一定会有的。”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专注力的问题,执着可以将最难以想像的事情变得可能。仙道便是将这种执着发挥到了极致。他们将掠夺当做生命进化的根本,将生命自私的特性贯穿整个修炼道路,这本来没有错,但是他们忘了,生命除了自私还有包容宽恕等美好的特性,任何事情一旦走到极端,那便是很可怕的,也是危害很大的。当然这样的话前期的进步会很快,可是即便是如此,鸿钧最后也不得不斩杀三尸,以纯净自己的灵魂,那是因为继续掠夺之路已经开始出现根基不稳的现象了。所以他不得不做。而且可能他觉察到恒大的危机,因此不得不如此,甚至一度夫君猜测鸿钧传下这样的道法是不安好心,后来跟他多次交手之后,夫君才判断,鸿钧传道只是在拿洪荒生灵做试验。” 石矶的这些话大部分都是曾经藏锋教导石矶时说过的,此时转述给帝辛和妲己也算一脉相承。 “师娘,这些事情还有人知道吗?”帝辛问道。 “可能有人猜测到一些,比如我的师尊通天教主,但绝不可能知道的这样全面。”石矶答道。 第188章 暴君艳妃行道剑 突突三年,刚开始的时候帝辛曾经还不时的担心朝歌的局势,可是石矶每天让嫡系和妲己芒格不休,农耕渔猎、织锻建造,人间只要是有人从事的职业,石矶都会让帝辛和妲己去体验、去认真的做,其要求严苛更甚严父。 妲己和帝辛都在练剑,可是剑法虽然一枚相承,表现出来的却截然相反,妲己的剑法便是聚集视线的原点,任何人的目光。都会随着她的剑转动,石矶称赞说,这是世界上最美丽迷人的剑法,本性爱美、魅惑众生,很小的时候妲己就在别人的眼睛中看到了,既然是与生俱来的命运,那么我便融入其中,也许我会死去,可是天下所有的后人都会知道这个名字,魅惑众生苏妲己,这是他取得名字,那样霸道的他至今还不知道我的真名呢。脑海中想着这些,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一缕微笑,一时间整个小院天地都增添光彩,似乎这里变成了琼楼玉阁福地洞天。 霍然一声大响,仿佛天地君王降临,教化规矩、律令开道,其中农耕渔猎各种教化交织其中,润物无声,默默影响着他人的心灵,是谓之柔,律令当道、大行世间,决绝以雷霆之怒,这是刚。 妲己会心一笑,将魅惑之剑发挥超出了自己的水平,虽然两人并不是比试,破坏了小院中的平衡,一时间气机交感,带动了帝辛剑法的进步,一时间两把薄铜剑同时震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同时跌落在地。 石矶从一边走过来,仿佛从另一个空间突然被挪移出来。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石矶问道。 帝辛和妲己都是脸上泛起羞赧恼怒的表情。 石矶也没指望他们回答,只是单纯的教训,“每天还埋怨我不教你们祭剑之法,这样的控制力,你们祭炼的了吗?控制的住吗?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 “是,”妲己低头,顺手拉了拉帝辛的衣袖。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段时间石矶的脾气越发暴躁,一点做得不好,便是一顿大骂。 “是。”帝辛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赌气,妲己觉的这一刻的帝辛特别可爱。 告别了明显有着心思的石矶,妲己拉着帝辛的手,往集市上走去,嘴上说道:“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让师娘这样挂心。” “师傅就是个混蛋。”帝辛想到充满不确定的六阳九转,想到那来自血脉灵魂中的臣服,心中满是不岔。 妲己狠狠的捏了一下帝辛的胳膊,“怎么说话的呢?小心师娘听见了。你猜会罚你做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怎么也想不到,却不知道,石矶脾气暴躁却是因为帝辛身上和藏锋越来越相似的气息,勾起了石矶对藏锋深深封印的爱意。 第189章 匆匆来客是为谁 冬三伏、夏三九,修炼之人闻鸡起舞,练罢三遍剑法正好是早市时间。 这里的集市并无人管理,相互交易多由约定俗成,这个世界因为仙神与凡人杂居的关系,严重的影响了人道的发展,因此还没有形成对商业的认知和发展。不过人这种动物的社会属性却让他们自发的开始流通物品,开启了早市。 突然一边传来喧哗声,帝辛和妲己走了过去,却是早市上来了一行人马,其中竟然还有两只麒麟兽,兽首上套着金箍,那明显是限制麒麟兽凶性的法器。人马俱是风尘仆仆,却是个个精神健旺,人人透露出喜色。 妲己和帝辛看着他们从从马匹上卸下一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 “那些干贝是从东边来的,宫中由他们进贡的,我尝过,还可以。”帝辛在一旁说道。 “不错,他们脚上的鞋子,鞋底是一种碧水兽的皮做得,不透水,防潮,我曾经见过,这种鞋底只有东边沿海的人才爱穿。因为碧水兽就产在东海。”妲己心思细腻观察得仔细一些。 帝辛见到一个面色憨厚的汉子,眼睛一亮,上前问道,“这位兄长请了,不知你们这是?”不得不说三年的俗世打滚将帝辛改变了太多,这样的问话要是三年前帝辛是绝对问不出来的。而且他选择的人也应该是最好搭话的。因为一般憨厚老实之人都不大会拒绝别人,一般向这种人求助,得到自己想要结果的机会要多一些。 那汉子眼白约为有些浑浊,听到有人和自己搭话,神情一愣,似乎这样的事情在他的一生中很是少见,汉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帝辛。 帝辛面现笑容,“不错,兄台有劳了,就是在下有一些好奇,毕竟这么多年,在这小镇上从没见过你们。” 那汉子似乎不擅长于人交流,言辞短浅。帝辛问道这样,才面色赫然的开口,“这个......这个......”脸上的神色明显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帝辛,急的满头大汗。 帝辛一眼看穿了他的表情,正要开口,自己的衣袖被人牵动,这是妲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妲己已经走上前来,正站在帝辛的身旁,这一下无声无息,一下子就惊了那憨厚汉子一大跳,这个时候帝辛才发现,那汉子身手竟然出奇的矫健,但是一退之间,似乎会很灵动的退出五尺之远,却突然在起步时间,一屁股跌倒在地,那样子和普通人受惊吓跌倒的模样一般无二,只是除了那不到三寸的一退暴露无疑。这样的动作自然是一般人视之不见,可是却绝对不包括日夕练剑的帝辛和妲己。 帝辛和妲己对视一眼,心中憋屈,自己上前套话,却被人几个表情就把自己的话给套走了。要不是妲己精修魅惑之术,对人的面部表情、身体语言洞察入微,自己这一下可是把人丢到姥姥家了。 “你们是什么人?”帝辛这话说出来语气深寒,已经是动了杀心,想要以此人性命震慑这一行人。君王一怒流血漂橹。 第190章 生死言语话刺巫 笑语接人为寻真,却以假面代真颜。 帝辛一句说毕,人随剑动。就已经一剑当头劈了过去。憨厚汉子跌坐在地上,两手后撑,浑身不得力起身困难,眼看便要血溅五步,帝辛自信这个时候任是谁来也救不了他。 帝辛的自信却是被狠狠的抽了两个耳光,挡住帝辛的不是别人,正是妲己,两人日夕相处,剑法进境彼此也是知根知底。 被自己的女人阻了面子,帝辛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你干什么?”声音中饱含怒气、不解。 妲己微微一笑,笑脸中满是魅惑,“稍安勿燥。” 为博红尘妃子笑,千里烽烟戏诸侯。帝辛倒不是被妲己给迷惑了,但也是被妲己迷惑了。 如果两人不是爱心暗系,妲己露不出这样夺天地光彩的魅惑一笑,帝辛的冰冷的帝王心境就会指引着他挥剑摧花。 这样的一笑理所当然的让一众人等尽皆失去语言的能力,个个变得呆若木鸡。 妲己上前问道那憨厚汉子,“大哥叫什么名字?” “小人赵七。”憨厚汉子呆呆看着妲己的姣颜,脸上不时抽搐,现出挣扎的痕迹。 “哦,那你们从那里来的啊?”妲己轻轻抬起玉臂,玉手撩起额前的鬓角,憨直汉子脸上变得平静下来。 “我们从陈塘关来。”帝辛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眼睛中却透出狠意,等下一定要把这些人的眼睛全部挖出来。竟敢这样看妲己,帝辛心中发狠。 “这样远啊?你们来干吗呢?”妲己轻轻的蹇起了眉头,似乎心中不解,惹人怜爱,西子捧心不外如是。 “我们带些东海的货物,交换一些这里的山珍特产,主上说关键是打开商道通路。” “你们还有主上?他是谁?”妲己面含惊讶,心中隐隐有些不对。 “主上....”这似乎是一个开关,憨厚汉子神色瞬间清醒,环视一众同行,嘴角不断的涌出黑色的血水,憨厚汉子轰然坍塌,黑水四溅。帝辛一拉妲己飞快的退了开来。 一行刚刚还满是兴奋之色的旅人,转眼便的如丧考妣。纷纷从隐藏的货物中抽出武器,神色坚定坦然,“后无顾及,前行艰难,有死而己。” 妲己面现惊讶,为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询问,最后会是这样收场? 帝辛却是手按剑柄,帝王治世有兵部一道,今天倒是可以试试锋芒。 大战一触即发,妲己总觉的那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停手吧。”这个声音帝辛和妲己很是熟悉。 这个时候游目四顾,果然集上的行人,对他们的争端视而不见,自顾行走交易如常进行,仿佛见不到他们一样。 “师娘。”帝辛和妲己同时行礼。一行旅人中走出一人,跪在石矶面前,“刺巫堂第四代弟子张晗见过师娘。” “陈塘关中一切可还顺利?”石矶问道,对刚刚之事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第191章 凌弱同门处罚重 “回师娘话,陈塘关中一切都好,出来时李总兵嘱托要留意师娘和师傅的消息。”张晗礼数一丝不苟,每有回话必然行礼。 帝辛和妲己这时候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那个叫赵七的憨厚汉子虽然不是他所杀,可是实在却是因为他们而死,这事情闹得。 “师娘,”帝辛和妲己同时上前,两人心意相同,都是希望师娘示下责罚。 “怎么,不好意思自己说吗?教了你们这么长时间,难道静观其变都不会吗?有了一丁点力量就恃强凌弱、逼问究竟?我要是不来,这儿的人还不要被你们杀光啊?”石矶没有留情,毫无顾忌的喝骂。藏锋说过这是心态底线的问题,修炼之人一定要对生命怀有无上的敬畏,才能有不断探索进取之心,在荆棘遍布的道途上行走的更远,现在不警醒,以后一定会栽倒在这上面。 “弟子不敢。”帝辛和妲己这时候才想起来,师门规矩虽然不禁止杀生但是却不能持强凌弱。 “师娘怪不得他们,赵七到这里就是把自己当成必死之人,何况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张晗看向妲己,这才发现妲己竟然面貌平凡一如仆妇,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海市辰楼,流光幻影。却是妲己收敛了自己的魅惑之术,表现的只是石矶描画的假象。 “这个赵七家中还有何人?”石矶问张晗。 “回师娘话,赵七一年前被李总兵从赵家买下,为他娶了妻子,出发前半个月已经为他诞下麟儿。” “为什么会叫赵七?”石矶问道,“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因为他是李总兵买来的第七个赵姓之人,所以名叫赵七,您知道李总兵没功夫一个个花心思取名字。至于有多少这样的人,这个弟子真的不知。”张晗条理甚是清晰。 “李靖给过什么承诺?”石矶问道。 “身死则照顾幼子成人成才,”张晗这时答话有些慢,“如果积累一定的功绩,便可以升入刺巫堂,成为一名预备弟子。” “你也是这样升上来的?”石矶问道。 “是,弟子运气不错。”张晗脸上诚惶诚恐,“但弟子至今不敢懈怠。” “你不错。”石矶称赞道,修道先学做人,所以红尘中打滚多年之人一旦得到机缘往往能够土匪猛进,非是无因。 “这样,”石矶话头一转,“第一点,你们二人收下赵七的幼子为徒,好生教导,这是第一。” 石矶却是宣布对帝辛和妲己的责罚。 帝辛和妲己慌忙点头应是,“第二点,按我的规矩就是收回本事,逐出师门。” 妲己和帝辛下了一跳,慌忙跪倒在石矶面前,什么君王只跪拜天地父母的规矩,早就被帝辛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师娘,”这一声两人叫的竟然是异常的整齐。 石矶只是看着妲己和帝辛,也不说话,直看得两人额头背脊是汗出如浆。石矶这才说话。 “你们应该庆幸,你们师傅不在此地,妲己的血脉传承帝辛的元神投影传法都是我抹除不掉的。” 看着两人长出一口气,石矶道,“所以要抹除你们从师门学到的本事,只有杀掉你们了。” 第192章 炼就红尘玲珑心 石矶当然不会杀掉帝辛,作为藏锋的一丝残魂精血转世,只要感受到那股和藏锋同根同源的气息,石矶便下不去手,这样说只不过想要替他们开脱罢了。 张晗也是从奴隶之身一步步爬上来的,自然心思通透,何况短短的话语接触,张晗察觉到帝辛必然是上位者,何况即便帝辛什么身份也没有,还是刺巫堂的正式弟子呢。这样一想张晗便上前行礼道,“得见师娘,张晗荣幸至极,晗斗胆敢求师娘一个差事。” 石矶看着张晗,心中赞叹,短短时间从奴隶之身成为刺巫堂外门预备弟子,此人果然不是无能之辈。 “你说,”石矶还是决定承他一个人情。 “晗不自量力,心中有所想法,敢求师娘将两位师兄姐的处罚之事让我来做。”张晗言辞铿锵,极为果断。 石矶心中暗道果然,脸上却八风不动,言辞中毫无波动,“说来听听。” 帝辛和妲己却是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不过到底经历过世面,这时见到这人出头,知道刚刚被师娘一吓,有些乱了分寸。却不知石矶动用精神之力,以自然之势结合场上形势,有意吓倒帝辛和妲己,也是做给场上众人看的。 “师娘说的第一点,晗是从心底佩服,师娘体惜我们下人,不以我们为贱,我们每个人都会记在心底。”张晗说起话来,总喜欢停顿片刻,让人仔细倾听思考,也留出时间空档,让人发表不同意见。 张晗默然片刻见无人应声,于是接着道,“师娘久居在外,可能不知道,刺巫堂建立之初,对于这样的事情早已经定下规矩。” 石矶见他如此,也是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哦,这我还真不知道。” 张晗再不犹豫,能让师娘承认欠下自己一个人情,那是祖坟冒青烟了。“刺巫堂规矩,同门相犯,禁止杀伤人命,故意为之诛;意外所致,魂刺藤鞭三百到八百,依双方弟子身份差距功勋战绩,斟情增减。” 张晗倒不是自作主张,而是刺巫堂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因此才做出这样的备注。 “那你说说,依据他们的情况要挨多少鞭子?”石矶问道,三百鞭,普通人要被打死吧,何况还是魂刺藤炼制的鞭子,是可以直接杀伤灵魂的,八百鞭不多不少,正好在帝辛和妲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再多便会损伤根基了。 石矶问道执行鞭刑的数目,张晗倒是猜测不到了,看来还是高估自己了,这几人每一个都是声色不露,师娘是极尊贵之人也就算了,那两人也是如此,张晗心中暗暗警醒自己,但是石矶既然动问却是不能不答。 “以当时的情形判断,师兄师姐只需要领受三百鞭就可以了,不过却需要到陈塘关受刑,师兄师姐到此想必有要事待办,不过倒是不用着急,师兄师姐何时方便,再行前去不迟。”张晗猜不准,干脆就把刑法定的最低,还把期限延长,而且说的合情合理。 第193章 当众受刑岂等闲 话说道这份上,无论是帝辛还是妲己,周边张晗的同伴都听明白了,原来张晗是在为这二人求情。张晗也是醒悟过来,自己妄称练达红尘,却在师娘面前耍弄心机,真是活该,额头忍不住渗出一层细细的汗水。 张晗的目的私心场中几人且不说石矶,就是帝辛和妲己也看的会心,虽然张晗又得体的话语和举止礼仪把自己的目的私心掩盖的天衣无缝,但几人一个是积年老怪,一个体察人心精修魅惑之道,还有一个久居高位见惯阿谀之辈,怎么会看不分明,几人都是忍不住心中微笑,乾坤尚且有私,何况凡人?张晗举止有度,倒是不惹人讨厌。 “你有忠心,不欲同门相残,这很好。”石矶这个时候开口,先是褒奖了张晗,同时也是宽了张晗的心。 “但是规矩便是规矩,子辛、妲己你们二人所做之事虽然各有情由,单上前领罚,子辛六百鞭妲己八百鞭。”石矶一开口,所有人都是一愣,心中俱是担忧,不明白为何这娇滴滴的美人还要多受两百鞭?该当帝辛全部承受才是。 “师娘,全是因为我的缘故,子辛愿意多受三百鞭,求...求师娘开恩。”帝辛从小到大从一朝太子到一国帝王,何曾开口求过什么人?这个求字说的磕磕巴巴。 “就这样决定了,难道你质疑师娘的决定,虽然是你挑起事端,可是却是妲己直接导致赵七的死亡。”石矶的话让帝辛无言以对,他自然知道法度对一个国家一个组织的重要性。 这时一边的衣袖被妲己拉动,帝辛转过脸,妲己正柔情似水的望着自己,此时神情不是媚术胜似媚术。妲己轻轻的要了摇头,帝辛明白那是让自己别在说了。 妲己轻轻跪下,向着石矶磕头道,“师傅,弟子愿意领受刑罚。”其神色坚定中竟然透着感激。 “那好,我们这便出发。”石矶施展神通,挥手之间已经从陈塘关中摄来魂刺鞭,反手丢给张晗,“你来执罚。” 张晗暗暗叫苦,心下迟疑不定。不打对不起一众同来的兄弟,队伍也就不好带了。还是打吧,这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因此接过鞭子,张晗便应声道,“晗领命。” “先打妲己,”石矶出声道,“她是我的弟子。”张晗心中一颤。 妲己却是趴在了地上,褪去外袍身着中衣,青丝垂落,露出了一片粉颈项,虽然只是如此,可是在场每个人都觉得喉咙发干。 “打”石矶大喝。张晗条件反射,一鞭便打在了妲己的背上,妲己白色的中衣服上立刻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妲己淬不及防,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所有人心头一紧,看着魂刺鞭上的倒刺,还有上面粘附的血丝,都觉的背上一痛。 第194章 打在妾身痛君心 魂刺鞭可以说是活的,只要催动第一鞭就会自发鞭打,并不需要执鞭之人发力,需要执鞭之人做得只是计数,打满预定的鞭数便控制魂刺鞭停下。因为刺巫堂鞭刑有个奇怪的规矩,如果第一遍打不满,第二次却需要从头打起,前面的作废。- 这一鞭鞭打在妲己的背上,只是打到一半便妲己便昏了过去,张晗面露不忍之色,拿眼看向石矶,只是希望石矶出言叫停。 张晗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很明显了,而以石矶娘娘洞察人心的智慧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石矶也的确明白了,她对一边眼眶通红的帝辛说道,“去那边打一桶凉水。” 帝辛坚硬着身子,而中听着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毒蛇吐着蛇信,声声刺在帝辛的心中,这个时候他什么也想不到。脑子中只有那鞭子抽过空气呲呲的声和击打在妲己背上的噼啪声。 “师娘,”帝辛打过水来,递给石矶,这样的动作很是无礼,因为帝辛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妲己身上移开过。那个身影已经变成了一片刺眼的红,像盛夏的杜鹃花,美丽得有些刺眼。 “看什么?淋在她身上。”石矶喝道。 帝辛的手不住的颤抖,轻飘飘的一桶水,如有万斤之重,这样的经历,彻底的打垮了帝辛的心智,泪水从眼眶涌出,却被帝辛刺激自己脸部的皮肤生生蒸干泪水。第一次帝辛感谢六阳九转,第一次帝辛将自己的感情和理智完全把握在手中。 理智在六转阴阳之下无限清明,有如雪中梅开,感情却像深藏地心的岩浆,越发浓郁炽烈。 “泼下去,”石矶的声音像是从心底传出,木桶中的水荡起一层层涟漪,水花溅出木桶,眼看小小的木桶就要被帝辛的力量生生震荡成齑粉。 在人看不到的帝辛体内,帝辛体内的血液不断凝炼,有若岩浆,淋巴液在力量的挤压之下变得艰涩如霜,随血而行,脑中松果体被血脉淋巴冲击,分泌出不同于以往的激素,全身的神经以大小脑和脊柱为纲领,释放出强烈的生物电,每一个细胞,每一条肌肉,每一块骨骼,在这一刹那都在震动。帝辛的身体便在这样的震动中彻底的平静下来。凡有炼体,皆是动静之机。 木桶中的水也在这一刻彻底平静下来,帝辛的理智告诉他师娘说的是对的,妲己必须保持清醒才能挨完鞭子,不然的话即便妲己修为心境都承受的住这样的刑罚,可是昏迷中身体失去了抗性会损伤妲己的根基。 木桶中的水有如山溪中的精灵,自在的跳跃起来一团,轻轻的抚过妲己的头颈,仿佛昨夜最温柔的情人,轻轻唤醒妲己,每当妲己疼痛难耐之时便有一小团水流,轻轻抚平妲己的伤痛。一直到打完八百鞭。不知道什么时候,妲己的眼睛都在看着帝辛,两人目光相对,彼此牵连。脸上仿佛早已经没有了身体灵魂的疼痛。 我有一心付郎君,周身即便受酷刑。 但得君心知我心,纵是地狱又何妨? 第195章 返本归源现真灵 八百鞭终于打完了,打人鞭子的人浑身汗水,面色痛苦。挨鞭子的人浑身血红,却脸露微笑。 “该我了。”帝辛趴在地上,简简单单的话语,平平常常的三个字。张晗却感觉面前的男人似乎变了一个人,古之圣皇也不过如此吧。张晗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帝辛轻轻一震,上身的衣服便被震脱飞起,露出光洁的背部,这一份力道掌控如意,已经有一丝炼体小成的味道。石矶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张晗咬咬牙,打吧,以后长个教训,自己本就不是会溜须拍马的人,这次也是见到大神昏了头。看看现在放在火上烤的感觉也应该终身铭记。 这一鞭抽打在帝辛身上,鞭子上密密麻麻的倒刺像刀子一样,一下就划出一道道长不盈寸的血痕,可是帝辛刚刚感觉到疼痛,身体便起了变化,刚刚凝炼的血液一下子全部涌向背部,其中转眼便在背部结成血痂,第二鞭落下,血痂崩裂。刚刚的伤口转眼竟然已经愈合长出了白嫩的新皮,帝辛虽然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却还能忍耐,难受的是精神,帝辛是想叫也叫不出来,他的灵魂好像在烈日下炙烤,干渴难耐,其中很多模糊的记忆在炙烤下变得清晰,周围遮掩的杂乱思绪被蒸发掉,显出了本来面目。 每一鞭的抽打便是一道火焰,剧烈炙烧帝辛的灵魂,好多的记忆都变得模糊,朝堂上群臣的谏言、子启和比干的背叛、云中子的傲慢,这一切在记忆中似乎变得越来越远,脑海中不时的展现出一幅幅画面,一个雍容和煦的女子再给一个婴儿喂奶,那殷红的**樱桃一样,似乎散发出无限的芬芳,让帝辛忍不住去咬上一口。 帝辛真的变成了那个婴儿,成为那个婴儿后,时光飞速的倒退,帝辛越长越小,最后重回母胎,返本归元,那是东海之滨,一个道发羽冠之人,怒喝一声飞快冲过来,和天应势,挟半个洪荒天地之力,一掌击出。 时光旋转,宇宙涨缩,帝辛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之中似乎失去了什么,又似乎有一根紧紧联系这自己的线断掉了,是什么帝辛也懵然不知。 六百鞭已经打完了,只有自己趴在的上一脸享受,周围的人全部愕然的看着自己,除了石矶,这位师娘的脸上满是惆怅,不过神色却是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再无一丝暴躁之意。 帝辛反手摸摸自己的背部,血痂应手而落,背部光洁如玉,竟然一丝痕迹也是不见。 帝辛看这虚弱的妲己,摸摸自己光洁的后背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师娘,这不公平。” “你倒是说说,师娘也想知道,我这处罚到底有何不公之处?”石矶心下感叹,气息变了,眼前的子辛身上再也没有相公的气息,身上那清晰决断之意如旭日初生,清楚的昭示他是独属于他本身的生命烙印。 第196章 如此原来是双修 帝辛一滞,这还真没有。心下不甘只是道,“为何师妹他.?” “怎么?还羡慕上了。”虽然是调侃,但石矶语气中头却透着疲惫,也许自己该走了。 帝辛脸上通红,那眼睛偷偷的瞄妲己,却是不答石矶的调侃。 “你们二人各自受鞭哒,可是挨打后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因此你心中疼惜师妹,此心不错。”石矶却难得的为在场众人做出了解释。 “你可知道造成这般结果的缘由却在你们自己身上。”石矶心中忍不住的回忆第一次藏锋跟自己说道绝不雷同时,自己多大?化形数十年,年轻的有些过份了,那个时候自己总是忍不住不停的和藏锋拌嘴,他一定很苦恼吧,石矶脸上现出微笑,如茉莉花开,平淡却意味悠长。 “你师妹所修之道,外现魅惑,根基处却需要体悟人心,经历感情,其中自然少不了痛苦、寂寞、伤害、孤独,但是如果因为害怕,把这些摒弃逃避,那么众身也不指望能有开花结果的一天,清醒的经历和忍受这一切是他的路,你以为魅惑之道只是一具好点的皮囊,一点点精神的暗示催眠?”这些道理石矶却并不怕什么人听了去,这却是从藏锋身上学来的。用藏锋的话来说,有人学我行此费力耗神之路,岂不是解我道途寂寞,多多益善才是。 石矶之话说的直白,即便是当今时下,在演艺圈许多女星靠身体上位,可是走到最终的有几位,这其中不乏身材样貌绝顶之辈,为什么?功夫在床下,一句话道尽其中真谛,你陪人上床,可以但只是戈机会,道还要你自己来走,你得学会做人,你得有那个本事。 “你的道,要不要我给你说说?”石矶问帝辛。 “子辛求师娘指点。”帝辛知道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多,教了二人三年,每年能有一次给他们剖析道理的时候就不错了。 “你和妲己都在情感上下功夫,一个唯我一个无我。你生长在帝王之家,为男儿身,有求必应,只知有我不知有人,走上唯我之道,我一点也不奇怪。你以宣传教化和刑律法令为刚柔,统领你剑法中的情绪,规范你自己的言行举止,来践行你自己的道途,所以如果说妲己的道在于感受体察自己和他人的情绪感情,那么你的道核心便在于控制了,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和情感爱恨,这一点你到倒是和你师傅很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功法影响到了你,还是身为男儿本就如此。说实话按我夫君所说,三年觅道,这是前所未有之快,难得的是你和妲己同时找到自己的道途,进了入道之门。可能是你们气息交感,不自觉的入了双修之门吧。” 听到这话帝辛吓了一跳,“师娘,师傅说了,我们身中上古妖咒,气息交感会死的。” 第197章 生命怎能贵贱论 “妲己身上的情咒其实不难解,只是有一个条件不好办到而已。”石矶遥望天际,虽然现在看不到太阴星,但是可以确定那里是玉兔初升之处。 “因为下咒的妖后,祭炼了后羿的妻子,附体在她的身上,这才是最难办的。”帝辛不解,这有什么难办的?连那个后羿的妻子一起杀掉就是了。帝辛在意的只是自己和妲己,对于别人的死活怎么会在意?那里会去管那个人是不是人族的英雄? “也许你觉得杀掉她会很容易,其实我也这样想过。”石矶并不讳言。“可是过了很久我才知道,难得是忍住不去杀她。也许有一天你会想明白这个道理。” 石矶终于没有将这层窗户纸给帝辛揭开,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体悟,和藏锋相比他终究是有太多的不同,自己以前被藏锋的气息遮蔽了灵智,却是看不到,眼前之人只是一个男孩,但是藏锋却是一个男人,这是来自心灵方面的感受。这样想的话,石矶突然有些理解藏锋舍去肉身的举动。 “我相公燃烧肉身,将最纯粹的一份力量用来护持后羿妻子的肉身灵魂,以此为根后羿也燃烧了自己的肉身灵魂,以此为箭,斩杀了妖后,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配合的那样默契的?如果没有夫君的护持,后羿那样做的话,在杀死妖后的之前,自己的妻子便会损命。后羿爆发的稍微晚上那么一点,那些护持后羿妻子的能量也不过是给妖后进补罢了。” “如果我是那个女子,我一定会自杀追随自己的爱人。”妲己再也一边虽然身体虚弱,可是口中却是愤愤不平。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女人,白白折损了两名站在洪荒顶端的男人。无论是帝辛还是妲己甚至是以前的石矶,都觉得藏锋在此事上过于优柔了。 “哎,你们不明白的,虽然藏锋护持了后羿妻子的灵魂肉身,可是那一箭造成的剧烈震荡还是损伤了她的灵魂,很多东西,很多事情她都记不得了,即便以后回忆起来,也只是入局外人一般,感情的缺失会是她永远的伤。说到底,她只是被卷入两族战争中的一个可怜女人。”石矶经历过哀痛,推己及人却是有些理解藏锋的做法。 “好了,不要想这么多,妲己今天晚上你和师傅说说话吧,明天之后,师娘便要独自上路了,我总是感觉到,我的夫君在那一个角落呼唤着我。”石矶脸上的神情很难说的上来,憧憬、思念、回忆、坚定.....总之妲己觉的这样的师傅很美。 妲己和帝辛都没有发现,他们的不赞同,却是张晗等一众人的满脸朝圣一般的虔诚。虽然从没有人告诉他们,可是他们有一种感觉,师娘口中说的便是主上,有情有义,他才会平等的看待我们。不会以身份高低贵贱来决定我们的命运。 第198章 红粉帐暖玉生香 也不知道石矶和妲己联床夜话说了什么,反正帝辛觉的妲己一连几天都怪怪的。只要帝辛一靠近妲己,妲己便满脸通红的低头而走。这样的情况每天从早上一直到用过晚膳,都不会改变,情况大有越演越厉的兆头,这天色刚刚昏沉,还不见玉兔周游青天,妲己便早早的关上了房门。 帝辛满脸恼火,这算什么事情?刚开始最让帝辛好奇的还是师娘和妲己说了什么,让好好的妲己变成这么戈样子?如今帝辛却只剩下恼火,看着渐渐上升的弦月,这要辜负多少良辰?帝辛这几天憋了满肚子的火起,想来今晚又要泡汤了,帝辛转身想要回去安歇,路过妲己的窗前,门缝中似乎透出诱人的香气,妲己受鞭刑后柔弱的身姿在脑海中不停的闪现,鬼使神差帝辛竟然去推妲己的房门,一股力道轻轻一顶,门栓便跳了出来,房门开了。 粗纱圆帐,床是整块的紫杉木,这些都是帝辛熟悉的,因为那床是帝辛练剑时两剑削成的就一个直径两米的大园墩,蚊帐也是妲己亲手编制,取得主材是麻丝,其中参入了玉蚕的蚕丝。这些本是平平常常的物事,今天却变了模样,蚊帐上新绣出一朵红艳欲滴的花朵,床后似乎放了一盏灯,也不知妲己做了什么,光影朦胧之下,其中海棠春睡的妲己越发迷人,被蹬乱的被褥中透着丝丝白皙,映衬着温和的红光,勾起了帝辛无穷的回忆,一样的欲望,却是不一样的心情,那是自己刚刚把妲己买进宫吧!那时候的自己只是想着发泄,也是那一夜之后,愧疚没有一个时候离开过自己的心房。 陷入回忆的帝辛一时间欲火消退,就想退出妲己的闺阁。后退的时间,帝辛忍不住看向妲己的脸,也不知妲己作何好梦,妲己轻吟一声,放了个身,露出了雪白的裸背,还有肚兜下的一丝起伏。帝辛消退的欲望一下子以更猛烈的态势袭遍全身,一时间清醒和欲望同时存在了帝辛的身上,体内六转阴阳的运转再无定式。身体火热,眼神清明。功法的激荡让妲己醒了过来,看着挺立的帝辛,微露愕然,轻轻张开的红唇娇艳欲滴,就如燃烧的火焰却又神秘悠远,其中丁香暗吐,让人忍不住深入其中一探究竟。 妲己眯上眼睛,轻轻的从床上站起,居高临下,神色挑逗,向前一扑一下子便拥住了帝辛,身体柔软的起伏正好贴在帝辛的脸颊,“相公!”这一声好似梦中发出。帝辛的眼中再无其他,男性的刚强一时间被挑拔到了极点。 帝辛猛的一下抱起妲己,再也由不得她的主动放肆,男人只能靠征服说话。 天边的云朵遮住了大半的弦月,只是露出尖尖的一点,月亮也是羡慕的。 第199章 官僚特权是常态 昨夜春雨来时,窗前桃花凭依无力。 一夜遣倦不休,花枝带雨更添艳色。 早晨的光透过刚打开打开窗棂,照在帝辛赤裸的胸膛,照着妲己艳光四射的脸。 “真想和你一直在这里....”妲己没有继续说下去。 帝辛也没有回应,只是说,“从此之后我是暴君,你是艳后。相得益彰,那个深宫是别人早就给我们搭建的舞台,我们且去舞上一回,唱上一曲。上了舞台,又由得谁来。” “好了,”妲己调皮的一笑,脸上的媚态收敛干净,身上浮出邻家小妹的清纯调皮。“不是要先去陈塘关吗?大话王。” “呃,那是小事,”看着妲己身上滑落的丝被,有别于昨夜的媚惑风情,帝辛添了添嘴唇,“这之前,我们先喝点水。” ######### 陈塘关来的商队,早就完成了初步的任务,扎根。这便是张晗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个任务。所谓的交换商品,打开流通,刺探情报,收集资料,这些都需要靠后,能固然欢喜,不能也不用操之过急。完成了任务的商队不急着返回,只是在等帝辛,要带这位大商帝王去见一见他的师兄李靖。 话说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吓了张晗一大跳,幸好没有被师娘杀掉。虽然进入了刺巫堂便有了通向长生的希望,但是毕竟多年生活在大商的治下,见到皇帝当面每个人都多陪了几分恭敬。 商队舍弃了一些货物,腾出两匹温驯的马匹,让二人代步。妲己一直以轻纱覆面,一夜风流,就像石矶说的那样,两人的功行都有了一些长进,尤其是妲己,身上的风情自然散发出来,即便遮住了头脸,商队的小伙子眼神也不住的往她身上瞟。 一路上不时跳出几只小妖小兽,倒是让旅途不太寂寞,进入陈塘关地界,气氛陡然一变,虽然还是可以看到妖怪,但却一个个气息平和,神色之间俱是拘谨恭敬。张晗介绍道,“我们陈塘关肃清妖氛,只是在刚开始的第一年,后来参议会建立后,便改变了方针,妖怪可以进入陈塘关,甚至可以定居陈塘关,但是必须接受监管,每个生灵不管人妖都需要领取身份识别牌,备案待查。” “如今陈塘关不是李靖做主吗?参议会是什么鬼?”帝辛发问道。 “参议会是李总兵建立的,有事情方便大家一起解决,是一个群体组织。多余的到了关内,李总兵会和您解释的。”毕竟人多口杂,张晗捡不太紧要的说了一些给帝辛和妲己,顺手将两块身份识别牌递给帝辛和妲己,“将自己的血滴一滴在牌子上,就可以用了。对了,您的身份我没有向外透露,目前除了我以外再无人知道。” 转眼一行人已经到了城门,果然进城便需要身份识别牌,张晗却早有准备,熟络的和守门小校说话,“马家兄弟,今天轮到你守卫这西门啊?” “对啊,怎么张大哥这次回来的这样快?还不到半月呢?”马姓小校也是一点都不顾及。 “马家兄弟,需要快一点,这次我们带回了好消息。总兵大人还等着呢?”张晗催促道。 马姓小校眼神一缩,挥挥手,“你们把身份牌持在手上,我看过便算,既然赶时间便用了我这次特权。送张大哥快点过关吧。” 妲己总觉的马姓小校的语气有些奇怪。但是却也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只能和张晗一起进了陈塘关。 第200章 无声无息间孕育 “他这样玩忽职守合适吗?”妲己在朝歌中所见不少,还是捡自己知道的问了出来。 “呵呵,我们这里,凡是官员,依据职位不同,每人都会有不同的特权,或大或小,你成为官员,特权之内利用特权通敌卖国也随便你,甚至只要你愿意,这样干了之后,还可以回来继续当你的官,无人管你。”张晗笑呵呵的解释。却是放开了顾及,因为他们走的是一条夹巷,里面除了他们再无别人。 小巷走到尽头拐角处,张晗听了下来,回转身体,对着来的方向跪了下去。帝辛和妲己面色惊讶,不明白张晗在干什么。 张晗恭恭敬敬三跪拜就叩首,只是一言不发,叩首完后也是久久的望着身后,神色庄重。 看出帝辛和妲己的不解,张晗解释说“我在给我的同伴送行。让他们慢走。” 妲己莫名其妙的同时,亦是心生寒意,二十多条人命,这是为什么? 帝辛也是心生寒意,却是为布置这一切的人。 妲己心中一动,他说的是慢走,怎么会是慢走,应该是早日投胎、早登极乐才是,难道?妲己心中骇然。 “陛下,这边请。”张晗一如既往的在前边领路,妲己看向帝辛,眼神中透出询问,帝辛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他的妲己冰雪聪明,必然也猜到了。 “陛下,赵七的幼子能入陛下门墙,我是羡慕不已,今天我不自量力,斗胆想向陛下求一求。”张晗知道身后两人猜到了什么。低头行走,口中却是仿佛交代后事一般。 “纵然师娘不许,我也应下了。”对这张晗,帝辛神色中第一次有了一丝佩服。明知必死,还可以慨然而赴。自己做得到吗? “张先生,妾身对虽然你了解不多,可也知道你生活美满,何必做这样的选择呢?”妲己说道,她的心中终究有些不忍,同行相处,这张晗心细入微,总是在别人需要之前便把事情办好,这一路下来不知不觉便把他当做了熟悉的亲人。 张晗一愣,“娘娘感情是觉得我们这些人赴死是为人逼迫?” 妲己道,“难道不是?” 张晗道,“娘娘可知道,这一死的名额可是求都求不到的,我还要感谢二位呢。”张晗脸上满是神秘。 “我不信,难道活的不耐烦了?会有人求死?”妲己一脸惊奇。放着那样的好日子不过,毫不犹豫的引颈就戮,妲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其实你们不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是奴隶出生的,这样让人尊重的日子虽然没有过上两年,但是我们却再也不愿意像做奴隶时候那样,浑浑噩噩的活着,我们死后也不想我们的孩子像我们一样,所以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死,因为我们赌不起,也因为我们赌得起。”张晗的面上既有憧憬也有希望。 第201章 心胸广阔需容人 这是一场人为组织的奴隶革命,于无声无息之间展开。把话听到这份上,帝辛已经从藏锋那里获得的片段记忆中寻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他确信他的这位本尊前辈是敢于这样干的。虽然他人不在此,可是种种布置,缜密而又匪夷所思,人为干涉下却又合情合理,就像一个杀手在目标无法觉察的地方,用心编制出完美的陷阱,只看他要网住的是谁。他将自己又放在了什么地方。自己会不会是他的棋子?帝辛在这一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小巷的尽头是高门大户,府门上高悬两个隶书大字李府。帝辛感叹,按身份应该是李靖来迎接自己才是,可是命运如此,他不得不来,目光复杂的走进偏门,此时四野长街人踪绝迹。 穿堂过庭,后进的书房正中跪着一个人,“臣李靖失礼过甚,请陛下降罪。” 帝辛眼神复杂,他毕竟没有藏锋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生活,没有平等自由的观念,藏锋心胸中随风云聚散,任流水西东的豁达。藏锋什么都考虑到了,在这一点上却是实实在在的坑了李靖一把。毕竟智者千虑必有所失。 帝辛紧走几步,双手扶起李靖,“贤卿不需如此。” 李靖眼神有些黯然,师傅,他终究不是你。如此做法却是往心中去了。 李靖却梅有顺着帝辛的手站起来,坚持跪在地上,“因为事情机密,臣不敢泄露陛下的消息,所以多有失礼之处。陛下有何疑问,尽管动问,臣跪着答话。” 帝辛缩会了手,“你们在做什么我知道。” 李靖心中不解,自己还什么也没说啊。 “奴隶社会、封建社会、民主专政、君王帝制,这些我都懂。”帝辛侃侃而言,所说的更是让李靖满头雾水。 “还是让李总兵先起来吧!”妲己拉了拉帝辛,阻止帝辛继续说下去,因为妲己感觉到了李靖心下的黯然,这话说出来,李靖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妲己一眼,紧紧的将自己的心灵锁住。 帝辛看了一眼妲己,却不在上前,“李总兵起来吧,朕总不能站着说话。” 妲己插话道:“总兵大人,妾身一路走来,很是好奇,不知道这些布置是否出自于你?”妲己担心帝辛有别样的想法,不得不插话,帮助李靖解释。 “由师尊安排,细节方面列出标准,让我决断。靖不敢丝毫违拗。”李靖接受了妲己的好意,还是做出了解释,虽然不是那么让人满意。 帝辛心中一动,“我来此处也在你师傅的预料之中?” “没有,师傅只是决定了那些事情必须发生,和陛下见面是师尊安排的必须发生的事情之一。”李靖回答道,“本来师尊是让我去见陛下的,可能在一年之后。” 帝辛这才释然了一些,感兴趣的道:“不知师尊是怎么安排这件事情的细节的?” “只是交代了两个字,保密。” 第202章 荒诞不经御下策 “也就是说师尊还有后继的安排。”帝辛问道。 “陛下到时便知。”李靖对这些却不愿意多言。 “我听闻张晗所言,你手下的官员依据官职大小,都有一件特权,可有此事?”帝辛问道,“你且起来说话。”帝辛再次上前护起了李靖,这次李靖在没有抗拒,顺势站了起来。 李靖请帝辛重新落座,却是端起一边的茶盘,给帝辛和妲己奉上茶水。帝辛奇怪的看着一边进来后便蜷缩在卧榻之上的张晗,李靖解释道,“他死了,走进这间屋子之后,他的生命便走到了终结。” 李靖满怀感慨,张晗是自己第一个提拔上来的外门弟子,他们同一个批次的一百三十四人,如今还剩下多少? “师尊教我说,你想让你的手下付出什么,在这之前你至少要给予他付出价值十倍的东西,我手下的每一个人都是死士,随时可以赴死,所以即便有些特权又有何妨。我听着很有道理,便照着做了。” “师兄,这样做不会放任那些人为所欲为吗?”妲己实在是太好奇了,她也知道有些话帝辛不会张嘴去问,所以便插话代劳。 李靖低眉顺目回答道,“不会的,第一、特权的授予是有限制的,首先是次数,任何人只有一次,用了就没有了,其次地位越高特权的用处就越大也越划算,大家都舍不得用。第二、有了特权让做事的人更加灵活,不怕做错事,等于多了一个保险。而且因为第一点反而考虑事情更加全面,以免因为自己的大意失去了自己的特权。第三、这特权我不给,下面的人也会自己想办法,大多是欺瞒于我,但他们还是享受了特权的,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罢了。” 帝辛细细想来,李靖所说的确很有道理,但是仍然忍不住想要辩驳一番。那是一种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丢脸的古怪情绪。 “听说即便通敌卖国也在特权的豁免范围之内?” “是的。”李靖知道帝辛是什么意思,比如雄孔雀和雌孔雀一起,总是要在别的雄性孔雀面前展示自己的尾羽,那是在争雌。所以李靖不准备争辩什么。 “那这特权最终不见其利,还要反受其害?”帝辛问道。 李靖略微一想,就知道这不可能发生,不说别的,要收买自己的手下光是这特权一项就没有那个君主能够付的起。但是李靖知道不能和帝辛顶牛。“陛下说的是,臣下考虑不周。” 帝辛一愣,怎么不答话?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妲己在一边仔细一想,不对,通敌卖国是不存在的。那需要收买方付出比通敌卖国更大的特权,没有谁付得起。妲己一拉帝辛,帝辛脸色也是一红,恋爱中的男人连智商也是负数吗? 第203章 奈何命运不由人 帝辛灵光一现,“凡人不可以收买他们,神仙呢?” 李靖道,“对付神仙,师尊早有妙法传下,陛下不用心忧。”这样的事情却不能说谎。 帝辛梗的说不出话来。心中虽然为李靖的奇思妙想佩服不己,有心想学,却知道在大商的摊子上,这一套却是做不成功的。因为大商已经有了既定的体制,这样玩,那是嫌弃自己死的太慢。 到了此时,帝辛心中一直以来的不快终于消失殆尽,“师兄奇思妙想,受佩服。” 李靖从三人进到这间屋子,第一次惊讶的抬起了头,看了帝辛良久,笑容终于从眼睛开始一点点的溢出,慢慢的扩散到整个身体,这是妲己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把情绪控制的如此细微自然。 李靖却是知道,帝辛终究是师傅的一缕灵魂转世,冥冥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他向正确的方向进了一步。 书房中三人说了什么无人得知,走在山间的妲己和帝辛却是变得面貌普通毫不出彩。这是李靖给弄的,需要特殊配置的药液才能卸掉,即便神识亦是无从分辨。 从陈塘关离开,帝辛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一只蚂蚁看到一个人类美女,于是写下一首艳诗说,美女我要娶你。如果美女看到了会雷霆震怒吗?会不依不饶的把这窝蚂蚁的全部灭掉?自己和女娲的生命层次不就是人和蚂蚁的差距吗?为什么封神演义中一首艳词惹来偌大的风波?悲悯世人的人族之母竟然是这样的心胸?以圣人至尊只是因为我陈汤气数未尽,便要将无数生命拖入泥潭? 帝辛越想越是不得要领。今生的世界已经被前身搅得面目全非,事情又会怎样发展? “爱妃,妲己的名字是我赐给你的,你说这世界上还会不会有另外一个苏妲己?” 妲己如何不知道帝辛心中所想,“皇上,妾身想来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苏妲己的话,也一定有另外一个陛下。” 这话却是说得帝辛心中一暖,一时间心中块垒尽去。 “也是,那些人高高在上,不说智慧通天,之身神通便足够监察三界,又怎会犯下这等低级错误。倒是我多想了。” “是啊,陛下来日方长,如今我们却是需要尽快赶回朝歌才是,希望闻太师压得住局势吧。” “哼,有些人巴不得乱些才好,朕一走三年之久,正好如了他们的意。”帝辛混不在意,如果有什么糟糕的事,现在也已经发生了,急也无用。 不怪帝辛一路感慨胡思乱想,因为据陈塘关得到的情报,那首名传千古的艳诗还是被题到了圣母庙的照壁上,只不过故事的主角却是换成了帝辛的哥哥子启。 本来子启好好的在微地做他的太平王爷,可是架不住群臣热心,帝辛不在,降香的事也就推脱不下来,梅伯牵头,闻太师不得己召回子启,圣母庙降香。这不就生出了事端。 第204章 帝位向来不授人 子启再次见到帝辛,那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对于这个同母的至亲兄弟,嫉怕交缠。嫉妒的是同样的命运,自己因为身份卑微却和大商皇帝的宝座失之交臂,而这个弟弟却因为同样的原因被立为太子。托梁换柱?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讨好父皇拨的欢心的。结果却是它可以,自己却只能做一个闲散王爷,一个小诸侯。 一直到帝辛从朝歌城外浴血杀入皇城,万马齐喑,自己至今记得,父皇寝宫外,帝辛那神秘的笑,对自己视若无物的混不在意,一切尽在掌控的滔天自信,子启突然畏缩了,这是怕。 因为这样古怪的心境,所以子启是一召即来,巴不得帝辛永远也不要出现才好。然而种种的一切都只是幻想,当帝辛再次避开重重封锁出现在闻太师面前的时候,子启知道自己以同样的方式输掉了第二次。 “听说皇兄去祭祀过圣母娘娘?”帝辛也是窝火,别人栽的赃,你接下,最后背锅的却是我,还能不能更扯一点? “是的,陛下不在,略微小事,启只是略尽绵薄。”这话答的水平不错,平时看不出来啊。帝辛略感惊讶。 “听说皇兄诗做得不错,可否吟上一二大作?”帝辛不等子启答话,自顾自的说道,“圣母庙的那首听人说已经名传天下,朕这做弟弟的还没听过呢,就这首,吟上一遍听听。” 望着高踞皇位的帝辛,底下群臣一脸便秘。唯有子启不觉的有丝毫不对。便在这大殿之上放声吟唱了出来。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 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纣王。 说实话子启虽然聪明机灵但是这样的诗却是写不出来的,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圣母庙一般立下两座雕像,一个是造人之前的,那摸样自是不用说,一个却是成为孟婆之后的,那是鸡皮鹤发,如果只是这一个雕塑,估计谁也题不出这样的艳诗。那天子启自己都奇怪,只是灵光一现,这首诗便出现在子启的脑海中。这也是群臣极尽劝说,子启不理的原因之一。 一诗唱罢,帝辛竟然还能鼓掌,“大哥,且不论内容。倒还真是有几分样子,听说西伯侯颇为欣赏有才之人,这样吧,你的封地朕便手回了,你去西伯侯处,献上此诗,必得重用。”帝辛看着底下群臣的脸色,这番话说出来当真是心中一畅。 底下几人听到帝辛如此安排,都是脸色变化,不等子启说话,便纷纷上前进谏,“陛下不可,驱逐血脉兄长,有违人伦。” 子启也是懵逼了,为什么把我的封地给收回?我以后吃什么? 其实帝辛亦是不得以,难道一走三年回来,慢慢的等着子启那帮人用慢火像煮青蛙一样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煮熟?所以帝辛回朝歌第一件事便是驱逐子启,先下手为强。 不然的话整天后院起火,还怎么应付封神大劫? 第205章 此剑端的能诛心 群臣沸沸扬扬,在议事殿争执不休,各执一端。 帝辛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待得片刻,争吵之声渐渐变小,帝辛道:“今天乏了,既然争执不下,那么我们换个时间明日再议可否?” 帝辛一回朝歌便被闻仲拉道了这议事殿,还好子启圣母庙题写艳诗天下皆知,不得以拉出来说一说,用以转移注意力,如今看来效果不错。帝辛的思路很简单,那些仙圣术算无敌,难道还能事事算计,每天将心神集中道我身上,不得不说藏锋对刺巫堂的搭建给了他很多启发,大的地方我是算不过你的,小的地方呢?我事事都做,不论大事小事,总会有一些改变的,因为圣人也会有一个极限的。 自从商容被云中子之后,梅伯暂时成为了礼乐派的代表人物。礼乐派是帝辛给划分的,其中朝中大致分为三派,礼乐派态度暧昧,帝辛看得清楚他们觉得自己的思想地位高于皇权,这是他不能忍受的。第二派是老臣派,大商这些年连年征战,这些人主要在军中,以闻仲为主。第三派大多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叵测之徒,一部分是首尾两端,要是大商稍微不妙一定会望风而降,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别具心怀,更有少数是各大诸侯的暗子,早已憋着一肚子坏水,想狠狠的肯自己一把。 如今出来说话的便是梅伯,这一派凡事遵循礼法,倒也算好应付。 “臣有谏言,望陛下容臣说完。” 帝辛默然,重新坐下。 “臣请废帝。”梅伯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议事殿上下一片肃静,帝辛恍然,我说今天怎么来的这么齐备呢?宗庙族老,在朝歌的文武群臣,一个不落。在这里等着呢。 帝辛释然,说不上生气,因为师娘早就教过自己,那没用,除非是演戏给人看。所以帝辛涨了起来,怒睁双眼,“你且说说,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 帝辛从帝座上走了下来,一路走到梅伯跟前,这个原着中并不出彩的人物,在商容被干下去后,焕发出了不一样的风采。三年修持的六转阴阳自觉的调动情绪的力量,无声无息的压迫在梅伯的心灵之上。剑势因心而发,因情而动,以言语而构筑招式。 “朕听闻西伯侯之贤,感民生之苦,不得不远赴各地,历时三年,先至西地,后至北疆,东有陈塘四海之险。”帝辛不让梅伯把话说完,而是预先解释自己三年做过什么,开始引导群臣宗老的思维。 “各位贤德可知,受都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想了些什么?做了什么?”帝辛一连几问,即便是别有用心之人也不得不在心里想一想,帝辛要的就是他们想一想,才好继续说下去。 人的大脑是很奇怪的东西,有许多事情即便是错误的也会先入为主,即便后来者反复例证也很难更改以前根深蒂固的想法,帝辛希望将自己学过的剑法化入情绪和思维,以此来改变人心,达到人人为我的目的,不得不说这样的想法虽然邪恶,但是别出机杼却是值得一试。 第206章 殿中风云显百态 以我心代君心,这是帝辛功法的核心思想,以为六转阴阳有始终刚开始入门的时候,帝辛代入的是强烈的感情和身体表达的不符,因而自身的情绪便成了帝辛修持的核心。 大殿中的群臣随着帝辛的叙述,不知不觉便陷入了,对天地民生的感怀之中,随着帝辛的叙述,帝辛前行的艰辛,帝辛所见的人间悲情,不知不觉在脑海中形成了映像,甚至有感情浓烈之人已经泪流满面。 “朕由西至东,由南至北,所行所见,民生皆苦,食不果腹,比比皆是,便是西伯侯的领地。”帝辛说到此处,毫不掩饰其中的轻蔑,“亦不过欺世盗名之辈。” 殿下群臣默然,即便是西伯侯处,如今也不过是奴隶社会罢了,社会形态决定了百姓的生活状态。 “那是一个小女孩,年不及笄,第一次见到她,面黄肌瘦,形销骨立。因为她还有一个卧病的祖父,一家仅仅只剩两人,祖父因农耕时,毒虫所伤,为保命毁去了双腿。那个时候她正沿街而乞。” 帝辛娓娓而谈,脸上俱是伤感。 “诸位俱是贤得远见之士,猜猜,我在什么地方遇见她的?” 台下方弼方相心中一突,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因为西岐是不许沿街而乞的。文王仿圣人治世,主张无为,主张顺应,主张守礼,虽然西岐本土之地百姓大多富庶,但世上之事怎可能十全十美?因此对于这些有损西伯侯贤名之人,通常会有一个去处。 梅伯道:“臣下猜测陛下一定是在北地,北地连年征战,民生艰难。” 大商战争奴隶起家,历时六百年,该征伐的地方都犁过几遍,一点点的利益早就被军中将领给占据了,剩下一些残汤剩水早已经不能让这些贵族满足了,因此离意渐渐生也是必然之意。 到了帝乙这一代,世人所不知道的,帝辛之所以坐上太子之位,是因为帝辛和帝乙均有一个心愿,改革世道,废除奴隶制度,这才是帝辛深入帝乙心中的原因,只是事机机密,所以托词说帝辛托梁换柱讨得帝乙欢心。 方相方弼对视一眼,知道此时不得不说,因而方相上前,“陛下,臣猜是在西伯侯的领地。” 帝辛猜测过会有无数人是西伯侯的暗子,却是没有猜到,西伯侯神通广大竟然将暗子埋到了如此高位,按说同是军中将领,方家兄弟地位不低,军中征战所得利益不小,按说应该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才是。帝辛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刁难李靖的话,是啊,人间富贵,哪有仙神长生自在?呵呵,果然世界上的事只有你想不到。 “猜的真准。”帝辛走到方相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 是啊?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什么时候去过西边?你怎么了解这些的? 第207章 清名之下有龌蹉 帝辛的问话让人很难回答,自古以来就有伴君如伴虎之说,你可以心里想着推翻他,要是你在这大殿上说出来,都不用君王动手了,不说你能否活着下朝,一句乱臣贼子就足以让你销魂万古。 帝辛知道方相不是那种没头脑的人,要不然记忆中的方家兄弟也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将两位年幼太子送离朝歌,从而绝了子家的根基。 方相自然急得满头大汗,说说心里的想法,骗三岁小儿呢?要是一个久经朝堂的文臣,自然是张嘴就来先表上一波中忠心再说。帝辛也不想听这些没有营养的大话文章。 “还是先说说我第二次见那个小女孩吧。说到底还是我害了她。”帝辛继续说故事,这个时候他必须引领殿中群臣的节奏,稍有不慎,便是难了之局。因而不宜在小指末节上穷追猛打,暂且先记下再说。 “第一次见她如此,朕动了恻隐之心,因而付她十金,想了想最后只给了五金,可是这对我来说很小的事端却是生生的毁掉了她,人说西伯侯治地,人心皆善,我看也不竟然,嘿。”殿中群臣都从帝辛最后一声冷笑中听出了强烈的怒意。 “在遇到她的事情之前,我只想有一个美丽的臣妾,悠然隐居,甚至这次离开之时亦是想着一去不回。不得不说这样的想法很是幼稚。”这话说出来,群臣心中自然的开始想要谏言弹劾,因为一个皇帝如果说自己不做了,那绝对是给一班臣子指着教育他的理由,可是帝辛还是耍了滑头,他以六转阴阳修炼出来的情绪力量牢牢的压制一班臣子,让他们体会到自己曾经心里有话口难开的感觉。 “可是知道了发生在这个小姑娘身上的事情以后,我不在这样想了,我要做好这个皇帝,我要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我不能将我的子民托付给一个沽名钓誉之辈、凡事问卜于仙神之徒。”这话从帝辛嘴中说出来已经有了一些挑明车马的意思了。殿中群臣这才知道,这位大商的皇帝陛下竟然有了这样的决心,要是他们一个不好,今天便是人头落地的局面,有机灵的臣子这才游目四顾,闻仲竟然不在殿中,而军中支持帝辛一系的将领已经有很多悄悄的退出了大殿,剩下殿中这一系的人马更是隐隐将帝辛卫护其中,不用想外面必然已经是戒备深严。 “诸位贤良可还有兴趣猜猜第二次见到她,是在什么地方?”殿中尽数默然,甚至有礼乐一系的人中暗暗在心中埋怨梅伯,留什么留,这下好了!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印象最深的却是那双秋水大眼,纯净忍耐。”帝辛脸上挂着讽刺的笑,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到那压抑到极点的愤怒,平淡的话语下面是巨浪滔天、暗流汹涌。“那是一间官办妓寮,那双眼睛被刺瞎了,这样她就跑不掉了,也挑不了客人。” 第208章 改政兵马需随行 帝辛的声音从愤怒突然转向温柔,就像一把剑在一往无前的刺击中突然剑身转动,变化成细腻缠绵的软鞭。“她说,大叔,我记得你的声音,可要我侍奉,可惜我身子不行了,撑不下去了。” “我告诉她,我可以带她离开,她却犹豫了。诸位可知这是为何?”帝辛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肌肉,在外人眼中便显得份外僵硬。 没有人回答帝辛的话。帝辛只好自问自答,“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是因为她的祖父,她求我帮她救出自己唯一的亲人。” “我愤怒,我悲伤,我仔细想过,受弱冠之年进入军中,不说杀人盈野,可也是满手血腥。只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遗愿,子辛没法子完成了。她被收入妓寮的前一天,她祖父就死了。” 帝辛满脸杀机,“有谁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一众群臣很是茫然,这个世界人命如草,何况是那样的贱民,他是为什么发怒? 帝辛知道,自己要是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很可能会落下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但是只能生生忍住,“是因为我的自私,我堂堂大商君王,在我大商土地上竟然不能挽救一个弱小的生命,这是一种羞辱。” 群臣眼中的帝辛此时意兴阑珊,颓然的挥了挥手,“都退了吧,明天我要看到对于我大商局势有改善的谏言。每个人都要有。” 控制自己的情绪需要能发能收,治理国家与修炼等同,注重根基,步子不能迈得太大。两者之间都需要帝辛自己准确把控。 帝辛退回寝宫,妲己在那里等着他。 “怎么?累了?” “他们商量了,要废掉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自信?” “闻太师等你有一会了。”帝辛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妲己笑笑,自个到一边花园中练习剑法。 帝辛到一边的书房,闻仲口称师叔,让帝辛一懵,闻仲道:“我师父前段时间来过朝歌了。哪位石矶娘娘是教主最钟爱的关门弟子,位列第五。因此按规矩我得称呼陛下为师叔。” 帝辛道,“这如何是好。您贵为帝师,朕也是您启蒙的,私下里不如以道友称呼可好?” “就依陛下,不知陛下准备如何改变朝中乱象?”闻仲倒是从善如流。 “朕准备先将李靖调来朝歌。”帝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是师傅的弟子,入门更在朕之前。朕要做的改变,唯有他才有能力帮到我。” “朕要变法,释权。”帝辛郑重的看着闻仲,人道归于人道,纵然有通天法力也左右不了滚滚红尘人心易变。 闻仲看着帝辛年轻的脸,变法,自然变的是祖宗之法,释权,当然释的是诸侯之权。 从稚嫩道成熟,从单纯到心思深藏,闻仲是看着少年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帝乙帝辛两代帝王的心事,闻仲或多或少的也猜到了一些。但愿他们能成功吧,那时候他也许能与五帝比肩了吧! 第209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第二天的朝会自然是毫无建设,一班只靠奴隶和土地起家的诸侯,你指望他们造自己的反,那是心有多大? 议事殿上竹简堆集如山,帝辛饶有兴趣的读着这些奏书,说实话这些文采还真不错。要不是需要在圣人手下争命,帝辛倒真想闲下来仔细读读。 不过这也只在意料当中,帝辛心中自有盘算,“尽是陈词滥调,毫无建设。” 帝辛将手中的竹简重重的摔在地上,一片片的简书四处飞溅。 “说得真好听,效三皇之治,福址万民。怎么福址?”帝辛声音平和,听不出来喜怒,最近几天在这议事殿帝辛一直到会如此嘴脸。 “有谁有不一样的谏言,说出来我听听。”殿中群臣尽数默然,梅伯几番欲言又止,帝辛只当没看见。 昨天回去后,梅伯一番思索,为何自己会口舌难开,而且每次见到帝辛后,便会不自觉的被帝辛所影响,心思中对帝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依从。 “我最后去得是东边,东海之畔,传说那是人族诞生之地,却是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帝辛又开始讲故事,每天一个故事。故事讲完就结束朝会。因为帝辛要等李靖来朝歌,不但是李靖,还有李靖组建的刺巫堂,要让刺巫堂的触角遍及大商,至少短时间之内需要清楚的知道朝歌的一举一动。但是这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帝辛只能尽力拖延。 “众卿有谁最近两年去过陈塘关?” “臣知道一些。”回答的竟然是费仲,原来费仲在军中已经积功升至总兵,只是尚无实缺。只是一个虚悬的职位罢了。 “你且说说。”帝辛不动声色,毕竟前身所留封神旧事中,此人也是名传天下之辈,帝辛难免担心重蹈覆辙,不得不慎。 “最近那边有些很好笑的事情,听说北伯候对治下已经渐渐弹压不下了。”不得不说费仲长得也算是仪表堂堂,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只是一开口,帝辛便觉得他的声音就好像有一股谄媚的味道。虽然心中眉头暗皱,脸上却是不动形色。 “听说陈塘关的总兵厉兵秣马,横尸不安分,而且传出来的风声中,”费仲脸上既有幸灾乐祸,也有欲言又止。一个劲的拿眼看帝辛,可是很是失望的是,从帝辛脸上看不出一丝风向变化。 咬了咬牙,费仲心中一横,只能照直说道:“这陈塘关李靖,谋蓄私兵,重商流通路,只是几年时间,把陈塘关周边经营的四通八达,如今听说那里人流如织,不光北地,便是紧邻的东边,和远隔关卡的西边都有人到此求取财物。” 费仲因为见识的原因,所了解也只是片面消息,如管中窥豹,只见一斑。 “禀明陛下,此人最大的本事却是练兵,所练兵士死战不退,号令如一,因而北伯候兄弟虽然勇武,可是也缕缕吃了败仗。”这个消息帝辛却是不曾闻及,一者李靖不是喜好表功之人,二者北伯候忙着遮丑,生怕世人知道危及到自己的统治。 “而听说他治政,却是荒唐可笑,竟然对手下许诺,每人都有特权,竟然叛国无罪。”这话说出来殿中一片斥笑之声,殿中群臣皆是忍耐不住。 “可是他的手下历经酷刑,上至官员下至小兵却是至今无有一人背叛。”待得殿中笑声停息,费仲才说出这样的话语。 第210章 天地草植皆眼目 费仲的话一出,殿中一片静默,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是几千年对人性人心的研究结果。 不过这毕竟是神话世界,仙神人妖杂居,从来不缺少天质绝尘之人,比干只是一想,也就明白了,因此说道,“对臣子约束这样的宽松,自然不愿意背叛去别处,因为别处的诸侯不可能开出更加荒唐的条件。”声音中透出一种必定如此的自负。 帝辛笑笑,“王叔的酒浆烘培的可还还合口?庭前开的是红花还是白花?”却是帝乙在世的时候赦免比干通敌叛族之罪所吟诵的诗句,闲时坐等培酒浆,风起但观庭前花。帝辛这话却是说,你酒喝足了,不想闲着了是吧!那么这次你投靠的又是哪一家呢? 这话说的比干老脸一红,他可没有帝辛须弥之间变脸的表情功夫。 “我听到的,看到的却不一样,在陈塘关世人皆知,李靖李总兵的治下向来以严苛闻名,除了这一点特权,凡有违反条例规矩必定受罚,和或是罚没财货、或是处以拘役、种种情况详细周备,绝不因人而改,因事而异。”帝辛却是说道。看来今天被费仲搅和,却是说不好故事了。 听到帝辛如此说法,殿上群臣再次变得不解起来,李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看帝辛的表情,明显今天是不准备说了。 ########### 一只手轻轻的推在背上,杨蛟一瞬间感觉不到四周的一切,仿佛人从高空坠落而下,杨蛟猛烈的挣扎,一下子便从床上弹了起来,这时的杨蛟已经与人无异,句芒祖巫以自身精血为杨蛟塑造了形体,历时三年杨蛟的肉身可媲美天地生称的灵台道体。 还是在混混黄黄的石洞之中,祖巫都不在,杨蛟那兽皮遮住身体,走下石床。 杨蛟体内的回光塑影自然流转,体内无数文字生灭组合,由句芒精血凝聚的身体再次由实转虚,虽然维持着形体,却只是能量的集合,聚散由心。 这只是初步的变化,体内的文字不断争斗组合,最后形成一个曲折如意、充满萌发之意的符号,就像一颗发芽的种子,深深的镌刻在莲花灯的其中一个花瓣上。 这一刹那,方圆十里的植物清晰的出现在杨蛟的感应中,杨蛟明悟,那是一项被动神通,通过天地草木之灵感应周遭万物,纤毫毕现。这神通来的莫名其妙,好在不需要杨蛟自主掌控,湖水边练体的十一位祖巫,只有帝江、烛九阴和句芒三人有一丝被人窥视的感觉。 烛九阴更是发动回光塑影追踪而来。莲花法灯轻轻的爆出一团灯花,烛九阴刹那间便感觉到回光塑影捕捉到得时光碎片刹那间燃烧殆尽,这样的情况烛九阴从来未见。 第211章 心中疑惑今方解 烛九阴大喝一声,“谁?”既是示警也是通知十一位祖巫。 此时杨蛟离着小湖尚且相隔数里之远,但是震吼声如在耳畔。杨蛟不自觉的答道,“前辈莫怒,是小子惊搅了各位前辈。” 这一开口,和植物一般无二的灵魂频率便被打破,十二祖巫同时察觉到杨蛟围了过来。 “你竟然醒了?”玄冥口气之中满是惊诧。一个人躺在床上三年无声无息,一点生命气息也没有,即便祝融拿火去烧也是毫无反应。这样的一个人竟然突然醒了。 “老句,难道你用精血给他塑体竟然真的把这小子救活了?”祝融也是不大相信。 “你是怎么练的?”烛九阴手指颤抖。 “你用我的精血竟然祭炼出草木感应的神通,刚刚是你在通过草木之灵窥探我们吧?”句芒笑呵呵的开口。 “不是这个,你是怎么练的?”烛九阴问的莫名其妙,其余的祖巫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不是这个神通,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发现的吗? “是回光塑影。”烛九阴脸上既是羡慕又是不解。一众祖巫中只有烛九阴修炼过完整的回光塑影,每一天日思夜想,都在猜测藏锋将这部功法留在祖巫手中的用意,练成之后会给祖巫带来怎么样的改变? 可是如今这功法的效用,练成之后的变化明明白白的出现在了烛九阴的眼前。祖巫之体转化成元神之体,虚实互换,元神即是肉身,肉身也是元神。 “你是怎么练成的?”烛九阴继续问道,他确信肉体元神的互化是对一众祖巫帮助最大的,也是藏锋留下功法的核心。如今烛九阴最大的疑惑是杨蛟是怎么练成的,莫名其妙的睡了一觉,这就练成了?难道功法中有什么关窍是自己兄妹没有察觉的? “自然而然就会了啊!”杨蛟还真是说不上来,他自己从父亲惨死,到失去肉身只余下灵魂,一路变化没有让他崩溃掉,已经是瑶姬以莲花法灯扶持得力的结果了,而莲花法灯最先便是得自道祖鸿钧之手,至于鸿钧道祖为何将这件宝物放在分宝岩,而是不远万里将它带离洪荒送给瑶姬兄妹,那便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件灵宝在杨蛟身上展现出来的重重功用看来,其地位绝不简单便是。这一点杨蛟不傻,也看的明白。那么练成功法的问题就更是不能说实话了。 见到杨蛟答不上来,一众祖巫也并不为难,毕竟杨蛟修炼三年,三年都在睡觉,要叫他这样的修炼小白分析出什么东西来,在座的每一个相信。但是这并不代表,一众祖巫会放弃,烛九阴一提,帝江便想到了顷刻化为灰烬的神通秘笈。 “你把你修炼的功法背出来。”这便是帝江想到的法子,因为藏锋留下的这份神通,每一个祖巫记忆的都不一样,既然烛九阴相信杨蛟练的才是正途,让他背一遍便是了。 “小子背不出来,”杨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一个劲的追问自己修炼的过程就好,难道黄泉可以说吗?难道莲花灯中那些奇怪的声音可以说吗? 杨蛟话未落音,便见到祖巫们不善的脸孔,心里一突,急切的想解决的办法,心中也是灵光一现,他们当初也是照着秘笈来读的,可见他们也记不住。于是大着胆子问道,“难道前辈们记得住?” 第212章 赐长生炼就金丹 杨蛟以己度人,心思是不错的,可是答案却让杨蛟大出意外。 所有的祖巫都是点头,他们竟然都记得住,这是怎么回事? 杨蛟私下里也曾经做过努力,沉浸在识海空间中看着那篇功法,读起来的时候,会从心底深处荡漾出一股愉悦感,让人欲罢不能,读久了却会让人昏昏欲睡,从识海中回归现实却是怎么也回想不到其中的字句。难道这是专门为巫族编撰的功法?我一个小小的人族练成便是邀天之幸?但是心底却隐隐感觉不是这样的。 望着一众祖巫脸上慎重的表情,杨蛟满是紧张,“可是诸位前辈,我是真的一个字也背不出来。” 这虽然是实话,可是天地下即便记忆力再差,一本书开篇几个字多少还是记得的,怎么会有一个字也背不出来的情况?那不是拿别人当傻瓜吗? “小子,你看我像不像傻瓜?”火爆的祝融当即便发作出来。 面前是祝融粗犷的脸,杨蛟很想对他说,你长的确实有点二傻的味道。可是杨蛟毕竟不傻,这个时候他可不敢跟一个暴怒的二货做无谓的争执。可是要怎样应对一众祖巫的问话?背的话是肯定背不出来的,作假就更不要想了,这样级别的功法,即便是一个从未修炼过的小白,只要听上一句半句就可以分辨出真伪,杨蛟自己就是例子,杨蛟压力真心很大。 看着一众祖巫严肃的脸,杨蛟涩声道,“我试试,”那表情就像一个即将遭受凌辱的小姑娘。 杨蛟闭上眼睛,努力沟通魂海识藏中的莲花法灯,法灯之上攀附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杨蛟在魂海中第一次努力的靠近莲花法灯,杨蛟的意识轻轻的触摸法灯上的文字,就是这些文字将这件至宝紧紧的锁在自己的魂海。灵魂中传来微微的刺疼感,杨蛟不知不觉便开口了,莲花法灯中由煞气转化凝聚的白色煞气圆珠,突然挣脱法灯的束缚,冲上高空,其中伴随几声隐隐的怒喝,煞气圆珠突破洞顶,冲上高空,莲花法灯紧随变化,无穷火焰从杨蛟身周腾起,色做七彩无形无觉,一众祖巫纷纷色变,远远的避开,这是心灵之火,无法熄灭。 心灵之火腾空而起,紧紧的包裹住腾越在天的煞气圆珠,无穷的煞气从四面汇聚过来,西方的功德池中飞出一道功德之火,这火来得好快,倏忽之间便加入了心灵之火中,火焰一下子变得金灿灿,这功德之火助威心灵之火,圆珠开始不断被炼化,圆珠吸引过来的煞气也被功德之火抢夺了大半。 一时间四大部洲之人满眼尽是金光,闭关苦诵皇庭的大能,纷纷翘首北方,掐算究竟。别的没有算道,可是却知道昆墟之中煞气大减,已经到了能够轻易生存的地步,一时间纷纷动了心思。 变化没有完结,一声轻笑,这次不光杨蛟听到了,一众祖巫同样听到了,后土祖巫神色一喜,“是小疯子。” 莲花法灯上的九条文字大龙腾空而起,铺天盖地,洪荒天地众生都听到了讲道之声,说的是鬼道,凝的是魂体,讲的是物质和能量的关系,虚实转化的奥妙,可是其中的内容听之不明,强记无用。九条大龙十去其六,分别卷向昆墟中的四方上下,最后三条卷上煞气圆珠,将心灵之火功德之光尽数逼退。圆珠一时间变得金光灿灿,其上尽演鬼道变化,“傻小子。还等什么?” 杨蛟福至心灵,张嘴一吸,圆珠轻而易举的被他吞入腹中。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藏锋,你欺人太甚。”一众祖巫都听明白这是鸿钧道祖的声音。 第213章 抢尔一界又何妨 “这就叫欺人太甚了。”仍然是那个轻松得有些轻佻的声音。 昆墟轰隆隆的震动,边界的文字大龙不断分裂,衍生无穷鬼道功法神通,构筑成为无穷的文字壁垒,被鸿钧以分层技术分割出来的地府黄泉一下子重新显形,被文字大龙拖入昆墟之中,女娲毫无反抗之力便被排斥了出去。昆墟之中现出十二座大城,形态各异,或巍峨壮观,或魅丽玄奇。一众祖巫眼前一亮,脸上都是追忆之色。 “小子,看着,那是你们人族先祖铸造的十二座大城,那个时候便是靠这十二座大城抵抗仙神和妖族,与天地争命。”奢比尸语音中透露着回忆和哀伤。昆墟边界的无数文字开始向着整个昆墟蔓延,就像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病毒,一生二,二变四,以开平方的速度遍及昆墟的每一个角落,黄泉水流向其中的一座主城,主城墙壁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玄冥妹妹,那是你的幽水城。” “是啊。”那里有自己和头几代人族生活的点点滴滴,至今难忘,玄冥已经不知道,让巫族遍及洪荒延续血脉传承的执念是什么时候消散的。是那个刚刚学语的小男孩,他伸出肉乎乎的双手奶声奶气的叫着“姨,抱抱。”还是那个瞎眼老婆婆拉着自己的手,满是哽咽,“闺女啊,你不用担心,我儿子跟他爹一样为族群而战死,我不伤心,我只是想他们了。” 幽水城上的无穷文字扭曲变化,最后将整个城化为一桥一台,桥做无悔,无悔毕生行道、路绝不回,台为思乡,思己身来处、过去不忘。整个昆墟不断演化,化出鬼道十城,一城一殿,最后一座主城化为一座刑狱生就种种恐怖,鬼体无形,因而以此凝练意志,修炼鬼道,必然进步可喜,还不用担心境界不稳,可以想想,异日鬼道修士对此地必然趋之若鹜青睐有加。 变化不由此处生,风起处必是荒漠。十一位祖巫也是生出变化,于自身巫体之外多出了一具鬼体,分具形象,各自神通,从此再也不用担心身损之祸。这是来自天地的馈赠,却是藏锋所留。 “你这样自私欺人,却是在不能放你出去。”仍然是鸿钧道祖。 “怕你啊。”藏锋的声音还是那样让人生气的轻松和毫不在意,这样的声音对敌人自带嘲讽,对队友被动激励。 “小疯子,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却是后土出声询问。 可是那两个声音却仿佛远在天涯,早已不在此地,询问自是无果。 石矶站在昆墟之外,看着一切变化,泪流满面,活着便是安好。 那个浓情蜜意的晚上,自己对他说,“你以后不准惹我生气,让我哭。” 他抱着自己,“哟,那海真要点本事,让顽石落泪,我可没这本事。” 如今你知道吗,你做到了。 第214章 仙神之外鬼道立 在朝歌的帝辛和妲己同样看到了昆墟的变化,一时间尽皆被天地所爆发的伟力所折服。 “哎。”帝辛突然叹气。 “你怎么了?”妲己感觉帝辛似乎藏着心事。 “是他。”这话没头没脑。 “我一度还以为他挂了呢?”帝辛却梅有自己想像中的激动和恐惧。 “他是我们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傅,我的本体前辈。你说好笑不好笑,我竟然只是他的一缕残魂、一丝精血转世,那不是天地伟力的爆发,一定是他弄出来的动静。”帝辛开始述说,他刚刚见到藏锋时候的恐惧,对自身未来无能把握的恐惧,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粗暴的伤害了妲己,要不是本尊解决掉缠身情咒,也许他再也见不到这个女人了。 “我那个时候最担心的是他要圆满自身,会把我返本归元吞噬掉。”帝辛的语气中有着深深嘲弄,食人修仙、杀妻证道。“其实即便是现在我也摸不透他的心思想法。最后一晚我见他时,隐隐感觉到他要去姜子牙所在的地方,而且他竟然明明白白知道那里布置了一个对他绝死的杀局陷阱。” “师娘找他的时候,我一度以为他死了。”帝辛问妲己,“我是不是很自私,很无情?” 妲己轻轻的抱住帝辛,原来这个男人心中有这么多的心事压力,自己妄自修炼,名为双修,同床日久,竟然从来不知。 “李靖明天会到朝歌。”让一个人不在停留在思绪中悲伤,最好的方法永远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妲己深明此道。 “是啊,可是他即便到了也至少需要数月时间,才能在朝歌展开手脚。”帝辛眼含愤怒,“那些满脑肥肠的家伙如今倒是不在一天一个花样了,可是朕在朝堂上说什么都是无用,让人丧气。” “别想太多了,我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妲己轻声安慰。 “希望李靖的方法有效果吧!”帝辛揉了揉眉头。 “夫君,你真的看好师兄的法子吗?”妲己想着李靖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是离经叛道,不合常理。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官员是用买的,买的还是奴隶,需要先进行苦读学习,才上岗执政。 “不看好又怎样?我们对这朝堂局势是有心无力,除非你我真的下定决心做真正的暴君毒后。”帝辛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本尊前辈,那个时候不用别人动手,他一定很乐意顺应民意吧! 天边昆墟方向的天地异像接近尾声,妲己和帝辛作为修炼者同样接收到了鬼界定型的天道信息,其中尚包含一部分鬼道修炼的基础,从天地三皇成就圣位到大禹立九鼎定下神州结界,已经有近千年没有出现这样天地震动的事情了,在这封神大劫之前出现这样的变化,帝辛不知道这对大商对自己是好是坏,即便踏入修炼之途,可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却时时刻刻萦绕在心头。 第215章 让共产党秀一波 候遇仙是一个平民,能够进入山海关总兵李靖的麾下,在候遇仙的小小乡下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候遇仙进入历经麾下后,候妈妈逢人神气都会高上几分,常挂在嘴上的便是,“你听听我家大儿的名字,那是我家老爷梦中遇仙后取下的,他生来就是不凡的。” 这样的话候遇仙只是笑笑,在进入李总兵麾下之前,自家母亲称呼自己父亲从来便是老不死的,什么时候变成了老爷?至于自己的名字,在这个仙神满天的时代实在太过普通,隔壁村落还有叫神赐的呢。 候遇仙到朝歌是带着李总兵的任务来的,之所以会选上候遇仙只是因为候遇仙太平凡了,丢到人堆里反复筛选最后剩下的一定是候遇仙。 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候遇仙不仅平凡而且还轴还二,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李总兵选上呢? 候遇仙各式各样的缺点,但是有一点奇怪,他自小运气特别好。是走在路上摔一跤也能摔出金子的人。李靖让他先行,走之前只是告诉他到了朝歌要多找一些有本事但是没有地位的人,总兵大人缺人,要收人。然后给上盘缠干粮坐骑便打发他一个人出发了。 这事情怎么看都不太靠谱,但是李靖的说法和帝辛一样,“我也没有办法啊。” 拿朝歌的情况问帝辛,要是关于军政、武装势力、贵族门阀,帝辛是门清,可是要问民心所向,生活所需,帝辛也是两眼一抹黑。这毕竟是个奴隶社会,谁会关心这些东西? 好好的锦衣玉食不享受,去和泥腿子称兄道弟,也只有那个内忧外患时期的共产党人才会去做吧。如今藏锋想要把当年太祖闹革命的一套在大商王朝洪荒大地嫁接一番。而李靖和帝辛便是执行者,其实做之前李靖比帝辛更不看好。做出成果之后李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成,效果还是出乎预料的好。 答案其实藏锋是知道的,因为藏锋读过一本书,深知民心、百姓的厉害,因为后世很多的军事政治家都对共产党做过研究,徐焰少将的《解放军为什么能赢》便对共产党的种种做法做了深刻的剖析,藏锋受益非浅,这个时候正好这套理论合用,就直接的拿来主义。只是将农民换成了更底层的奴隶,知识份子更是简单,佛门的灌顶大法,在藏锋看来是最好的知识传授法门,佛门那些秃驴弊帚自珍暴殄天物,藏锋看不过眼所以拿出来用上正途,也是为佛祖积累功德。 虽然灌顶的只是简单的关于现代平等自重的思想、一些简单的识文断字的本事和科学条理的处理事情分析事情的方法,可是却作弊般的成就了如今陈塘关的鼎盛。 而李靖不懂这些,所以才会有我也没有办法的回答,其实办法早就有了。 第216章 二货还需配恶棍 李靖的不知道和没有办法选择了运气逆天的候遇仙,作为入朝歌的先行者,来探一探朝歌的深浅。 候遇仙却是浑浑噩噩不知自身任务的艰巨,他畏畏缩缩的走向朝歌城,那样子一看就是没多少见识的土包子,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候遇仙挺了挺胸,可是实没一个人愿意注意到这样一个平凡普通的土包子。 也不对,还是有一种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候遇仙,职业骗子和扒手,在他们看来,这样一个土包子牵着一匹高大的骏马,腰里一眼看去便是鼓鼓的盘缠,看起来很值得干上一票的样子,要是注意不到,那也实在对不起这份古老的职业操守。 刚进朝歌城便有人将手搭上候遇仙的肩膀,候遇仙强忍住战斗本能没有将来人摔一个大马叉。总兵仔细交代过来这里是干文职的事情,不要动武。 来人见候遇仙身体僵硬,还以为乡下穷小子不惯和人这样亲密,浑不知刚刚刹那间,他的后脑勺有和和自己后背亲密接触的倾向。 “怎么?小兄弟第一次来朝歌?” 候遇仙瞥眼看着这人,短小却说不上精悍,熟络却说不出的猥琐。粗声粗气的说道,“我小兄弟比你的大。” 这话一说出来就再也不平凡了。满街的人都是望着候遇仙二人,大家都认出了将手搭在候遇仙肩上的人是这一片出名的混混。因而大多脸上露出怜悯的眼神,要说帮助候遇仙却是不可能,毕竟谁都不愿意惹火烧身。 混混正是恶来的前手下,以心狠手黑一度很得恶来的赏识。这歪打正着却是一下子和朝歌中的底层接上了头。 不过候遇仙的话实在太过让人恼火,因为只要是男人,就不会在这方面认怂。不过这样的情景解释得清吗? 见对方一梗,候遇仙立马就发作了,“你一边去,俺到朝歌是有大事,找大人物的。看你一丢丢的样子,小心变成灰灰。” 搭肩的混子却是有些发怂,又是大事又是找大人物,看样子这憨货也不像会说谎的样子,自己可别给大哥摊上事情。 “这个大哥,这边走,你初来乍到,朝歌不熟,我给你带路。”却是不光态度连称呼也由小兄弟变成了大哥。 “你甭骗我了,你都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候遇仙这话一说,混子也拿不准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了。 “这不正要请教大哥呢!”混子赔着小心。 “你先带我找一找地方吃饭,肚子都饿扁了。” 于是候遇仙进入朝歌最先搭上线的便是帝辛亲自赐名的恶来,一个混混、打手,一个憨直到二却运气逆天的莽夫,谁也说不上来会发生怎样的化学反应,做出什么惊爆眼球的荒唐事。 第217章 修成神通返人间 自从鬼界确立后,杨蛟的生活便渐渐进入了佳境,可谓是苦尽甘来。 十一位祖巫轮番上阵,先是提供精血炼化,再是手把手的教导巫族战技,巫族战技依靠的血脉肉身,以雄浑霸道着称于世,所以没有巫族的血脉,外人即便使用也是不伦不类,而且修炼困难。后世有名的八九玄功九转玄功便是例子,佛道两门羡慕巫族战法强大,根据巫族战技改编了这两门护教斗战法门,修炼起来前期强盛,后进却是难有出路。孙悟空杨戬虽以战神闻名,却是金仙道果难入,至于天长日久的水磨工夫能不能突破壁障却也难说。 杨蛟以能量凝聚肉身,祖巫的精血被炼化后便烙印在莲花法灯的十二片花瓣上,十一位祖巫的精血便烙印了十一片花瓣,每种祖巫精血烙印下的花纹戈不相同,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暗蕴育,最后却还有一枚花瓣空白一片。这件天地灵宝种种阴差阳错却是被杨蛟炼成了自身的本命灵宝,性命相托,生死相系。 短短的时间,杨蛟虽然对巫族战技不算纯熟,却也大致掌握要领关窍,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便向一众祖巫询问离开鬼界返回地仙界的方法。 “你的战技掌握只是刚刚入门,是你娘亲和妹妹让你急着离开吗?”后土询问道,放下对藏锋挂念,一众祖巫却是再也不愿去到洪荒之中了。 “是的,后土师傅。”杨蛟一如以往的恭敬有礼,“我父亲尸骨不存,我身为长子,孩儿不孝,第一件事便要回家为父亲立下衣冠冢。” “想没想过,天庭不会放过你的,无论是面子,还是逼迫你母亲屈服。”烛九阴猜测道,“何况你的莲花法灯如此神异,说不定便是天庭找你母亲的原因所在。”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杨蛟的眉眼中尽是书生意气的决然无畏。 见到杨蛟如此,一众祖巫都不在开口劝说,帝江开口道:“回归地仙界,对你来说如今反倒是简单了。”帝江把手按在杨蛟的肩上,“我带你试验一次,你就会了。” 以帝江祖巫的战斗才情,任何与战斗神通空间有关的东西不说一瞧就会,但至少也能看出来五六分,但是要他像藏锋一样深入浅出的剖析可就不能够了。 好在还可以直接身教,带杨蛟做一遍,让杨蛟自己体会,这是大多数祖巫教导杨蛟的方法。杨蛟早己见怪不怪。 其实离开鬼界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空间跃层,仔细体会两个空间层级,努力的调整自身能量与要去的空间一致,另一个空间自然会把你排挤出去。只是一遍,杨蛟便了解了其中的奥妙。 地仙界已经过去了六年,杨蛟如果还活着,必定已经长成一个翩翩美少年,可是如今只能永远保留十一二岁的样子。 第218章 杨三婶白日见鬼 少小离家老大回,杨蛟离家的时候称上少小,可是如今却称不上老大。 那乡还是那乡,那水也是那水,那人也一如既往的昼夜作息,一如六年前,可是杨蛟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杨家早已经一片废墟,六年时间小镇上流传出种种传说,有人说杨家是狐仙思凡在这里安家,因为遭遇天敌,一夜之间举家逃亡。有人说不building杨家是犯了天条,一夜之间被天兵诛尽。种种猜测之言不一而足。 杨蛟家邻居也姓杨,是本家,杨家大嫂大清早起来倒潲水。看见杨蛟家废墟前面站着一个少年,十一二岁的样子,头发上染着点点露珠,映衬着朝阳的微光、如梦如幻。杨家嫂子提着马桶,凑近来看。杨家嫂子似乎海没有睡醒,放下马桶,双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呆了呆,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杨蛟咧开嘴。笑着叫道“三婶。”杨家嫂子是本家媳妇,按辈当称呼三婶,杨蛟没有叫错。 “鬼啊!”杨家嫂子发出惊恐的叫声,马桶也不要了,慌慌张张的往家里跑,这一声尖叫却惊醒了小镇的清晨。 杨蛟无奈,为父立下衣冠冢,却少不得本家的支持,要不然自己还真不愿意出来吓人呢? 杨蛟迈步跟在杨家嫂子身后,就是她家了,谁让你第一个开门?我这还没头绪呢,你自己撞上来,那就不要怪我了?一时间孩童心性发作。杨蛟认准方向,不疾不徐,也不认门。直接虚实转化,穿墙而过。 杨蛟站在墙壁当中,看着三婶急急火火的摇晃着自家丈夫,脸上一片煞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杨蛟也是无奈,看样子最后只能用骗的了。 “大清早的叫魂啊!”杨家三叔满脸不耐烦。 “杨蛟...杨蛟”三婶只能说这两个字,脸上满是惊吓过度后的恐惧。 “不是说死绝了吗?你好端端的提个死人做什么?晦气。”杨家三叔自顾自的穿上中衣,对自家婆娘吵闹了自家瞌睡是一脸的不高心。 “回来了!回来了!”三婶结结巴巴。 “从盘古开天,就没听说死了还能回来的,你这婆娘讨打呢,大白天的发癔语。”杨家三叔大怒。 “三叔,”杨蛟看不下去了,当着杨家三叔的面,从墙中走了出来,为自家三婶的话做了最有力的佐证,那音容样貌便和六年前骑在杨家三叔脖子上的孩童一般无二。 三叔竟然比三婶还要不堪,两眼一翻白,直挺挺的便倒在了地上,竟然直接被吓晕了。 杨蛟也是无奈,只好对着三婶开口:“三婶!” 不叫还好,这一开口便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下好了一屋子,两主人全倒在地上。 杨蛟无法,将两人移到床榻上,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等候了起来,求人得有求人的样子。 第219章 衣冠冢立继香火 杨家三叔三婶反复再次清醒的时候,杨蛟赶紧一个玄冥咒施展在杨家三叔三婶的身上。要是让他们反复晕来晕去,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三叔三婶放心,我频临危境之时,遇到神仙搭救,我现在样子不变的原因是因为修炼仙法的关系。”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谎话安了三叔三婶的心。 “早说啊,你小子小时候白疼你了,还要吓我们老人家。”三叔明显觉得丢了面子,没好气的调笑杨蛟。“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还在我脖子上撒过尿呢!大冬天的,我刚把你顶到脖子上,你一泡尿就把我淋病了。” 杨蛟涎涎的笑起来,这样的事情小时候已经被笑话的太多了。 “三叔,那个时候太小了。” “嗯,”三叔这时候却摆起了长辈的架子,“你一定被仙人收为弟子了吧?” 杨蛟奇怪,自己从见到三叔三婶便对他们心思洞若观火,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如此,行道虽为逆水,悟道缺观走势。杨蛟默默的放在心中。 “三叔英明。”杨蛟不急不躁。 “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需要通知族老,这是大事。”杨家三叔俨然是包办包揽的独断。 “全凭三叔做主。”三叔的心思和杨蛟要做的事情并不违背,自然顺应如流。 在客厅落座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众族老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进来说不到几句,便就谁家孩儿怎样,哪个孙子优秀,彼此之间争论不休,其中互相拆台,各自设跘,不一而足。 “咳咳”发声的是杨老太爷,如今已经是八十六岁高龄了,辈份在杨家中最长,杨蛟的父亲按辈得叫一声爷爷。 “成什么体统?”咳漱声让客厅静了下来,杨老太爷才开口,一开口便是训斥。 “杨蛟是我杨家的子孙,即便不回来,异日功成名就,也去不掉这个杨字,争什么争。” “杨蛟如今贵为仙流,那是高高在上,心中有什么杨家子孙值得栽培,还会便宜了外人不成?” 杨老太爷用自己的曲木拐重重的在地上顿了顿。 “还是听听杨蛟怎么说,他修炼繁忙,回家必定有事。蛟儿,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下来,不管能不能办,家里都会尽全力去做。”这话便是杨老太爷在表态了,人老成精,欲取必予的道理杨老太爷比年轻人看的清楚。 “多谢老太爷,但有提携家族后辈的地方,杨蛟一定不敢稍有懈怠,不过仙道从来便有定数,我也不敢保证。这次回家,只为一件事情,为我父亲立下衣冠冢,孩儿不孝,山高路远隔了天涯,这次难得师门准许,这是我入世第一件大事,求各位伯伯爷爷叔叔成全。”杨蛟拜倒在地,这一个头是为父亲磕的。 一众人赶紧扶起杨蛟,如今他们肉体凡胎如何敢让杨蛟拜他?“蛟儿说的却是我们这些叔叔伯伯的不是了,哎,惭愧,剑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杨老太爷捶胸顿首,刚刚还在争论让杨蛟如何提携自己的子女孙儿,可是人家的父亲尸骨早寒,却多年无人拜祭,一时间庭中落针可闻,众人都是难以开口。 “太公公说那里话。”杨蛟说道,“我家虽然被毁,但我父亲已死的消息只有我和母亲知道,因此怪不得叔叔伯伯,这次劳烦各位叔叔伯伯,杨蛟在此承诺,事情了结之后,杨蛟会守护杨家五百年平安,天地为誓。” 第220章 立庙塑身传音讯 杨老太爷心中叹息,能被仙人收为入室,当然都是心中通透之人,杨蛟虽然年不过十八却不能以小孩子看待了。却不知杨蛟经历生离死别,数次在生死之间身不由主,当然炼就了从容坦然的心态,其实别管年龄大小,任何人把杨蛟的经历走上一遍,也会变得成熟超然,看透几个俗人的心思,还不是轻而易举。 “大孙儿,爷爷一把快入土的年纪,今天托大这样叫你,你别见怪。”杨老太爷让人拉过凳子,和杨蛟坐到了一起,双手紧紧的抓住杨蛟的手,只觉的着双手比自己这将死之人还要冰凉,人说手凉的人心热,果然不错。 “太公公说哪里话?我本来就是您的重孙,什么托大不托大?”杨蛟温声和老太爷说着话。 “孙儿这话说差了,这辈分你是不在意,可是我这把老骨头却做不得你的仙人师傅的前辈,你倒是说仙人收徒都会断俗缘是因何缘故?”人活的久了总会多知道一些东西,传说杨老太爷从小就心思通透、善于待人接物,听他这番话也不算浪的虚名。 杨蛟正想说自己没有师傅,十一位祖巫可是明说了,他们虽然教他一些东西可是却算不得他的师傅。张瑶开口,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声轻笑、那句傻小子,心中莫名,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太公公说的是,不过我们各交各的,不碍事吧。” 杨蛟嘴上这样说,心中却莫名的信心,那个声音的主人一定不会介意自己太公公这样称呼自己,要是真的按照太公公的说法去做,可能反而要和声音的主人失之交臂。 “蛟儿,你莫要如此,要知道仙凡有别,你以后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怎能和这些土里刨食之辈相提并论?你要注意的的师门,别要因此恶了仙长。”杨老太爷的想法其实也很正常,这和现实生活中的阶层是一个道理,人们在自己的心中划下了一道界限,约束了自己的心灵,拘谨了自己的行为,最后却常常对自己界定在外的优秀一群心生怨恨妒忌。却不知在界定的开始,那些自己羡慕妒忌的便是自己最向往的。 “蛟儿,你说守护杨家五百年平安,你师傅会允准吗?”老太爷问出了心中的第一个疑惑。 “太爷放心,我不用常年待在杨家,同样可以保的杨家家宅平安。”却是后土所传的战技中捏土塑身的法门,这法门在祖巫看来是鸡肋的可以,战力不行,唯一的作用便是只要身在大地,便能接收到这具傀儡传递的信息,如今却是很好的解决了问题,杨家有事也方便求助,杨蛟也不用一直待在杨家。 杨蛟将这个想法向老太爷说道,“太公公,唯一麻烦一点的便是需要家中为我建造一座庙观,中间透天光立神像。”杨蛟详细的告诉杨老太公建造的形象规制。 “好,这个好,两方面都兼顾到了,我这心里正不踏实呢,就这样办,和你父亲的衣冠冢一起。”老太爷虽然满口答应,但多年的习惯还是对周围的族亲,“你们有什么想法,现在先说出来,趁大家都在商量商量。” 第221章 岂可轻言授长生 杨老太爷既然发话,底下的一众宗亲自然心思活络了起来。互相之间轻声商议了起来,最后竟然推出了杨蛟三叔出来。 “蛟儿,我们大家商量过了,让你一下子收下家族中的子女,这个你也办不好。”杨蛟三叔幼时被溺爱过盛,年纪也没到看淡名利的地步,说话自然不会像老太爷那样中听。这话说出来杨老太爷眉头大皱。 杨蛟连忙接话道,“三叔说的是,师门秘法,不得师尊允许,杨蛟即便想要私下传授,也是不得其法,说不定反而害了诸位弟弟妹妹、哥哥姐姐。”老太爷看了杨蛟一眼,没在说话。 其实要是六年前的杨蛟定然心中不喜,也听不明白话中的无礼,可是六年后的今天,不知是成就了元神之体一般的魂体的原因,还是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关系,对于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有如局外之人,虽然是看的明白,却是毫无情绪上的波动,所有说出的一切便如最完美的教科书一般,不偏不倚,正好照顾各方情绪,很有一种操纵天地众生的抽离感和俯视感,这便是杨老太爷说的仙人高高在上吗? 三叔听到杨蛟说出这话,脸上现出尴尬的神色,一众大厅中的杨家宗亲也是对三叔脸现不满。其实他们的诉求杨蛟如何不知,小小的厅堂,几个有若蝼蚁一般的普通人,如何封闭杨蛟的感知?一众宗亲却是希望杨蛟传下一点不违背师门的功法,供族中后辈研习,这样大家雨露均沾,谁也不吃亏,自然一体赞同。在这点上却是远远的不如杨老太爷多矣。 一个是施恩,只字不提要些什么。一个却是言语粗糙,虽然求人却是语意强横,拿大转前辈。其中差别也只有深处其中,才能明白其中的差别。 “三叔请坐,”杨蛟目光中不自觉的用上了巫族战技的目视法,这目视法,一讲神意完足,以此震慑敌人;二讲专心一致,察觉锁定敌人。当年后羿一弓射落九日,便是此法的功劳。杨蛟虽然修为尚浅,丹杨蛟三叔如何抵挡?只能听话的乖乖坐下,杨蛟扫视厅堂,除了老太爷双眼低垂,似睡不睡,无论辈分年长,人人低头,该给的自然会给,可不能需索无度,那样只会害了眼前这些人,泉下父亲自然不愿,看在父亲和老太爷的份上,杨蛟也是不忍。此时震慑一众心思浮躁之辈自然是有必要。这些所作所为,杨蛟做过之后才知道其中的道理,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操纵杨蛟的行为举止。让他的心智无限拔高。 “我是有些功法,也可以教给族中子第,但不保证他们练成。”杨蛟把话说在头前,给予恩惠不可太多,人性贪婪最易生变,不能不防,毕竟杨蛟不想害了自己本家。 “习练我的功法,不论高低便要听我的规矩,有些事情,我吩咐下去必须尽心尽力的完成,如果各位本家兄弟叔伯做不到,还请不要轻言。”要所得必定要有所付出吗,修炼之途不是那么好进的。 第222章 传法定当遵家规 厅堂落针可闻,老太爷就像睡着了一样,对于厅中之事理也不理。 “哪有这样的,随便教点东西又不是割他一块肉。”厅中之人窃窃私语,在杨蛟耳中有如雷鸣。世界上的人大多如此生活的环境局限了他们的眼界,眼睛中总是盯着自己的小算盘,但有不如意便是种种抱怨、千般诋毁。实在是现实如此,怪不得谁。升斗小民也有他的立场和私心。杨蛟心中再次不由主的出现这些伤春悲秋的感悟。 眼见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杨老太爷一拄拐杖,“商议的怎么样了啊?有什么想法大声说出来。”厅中语音渐渐静了下来,可是一众杨家宗亲都是脸色不愉。老太爷的话让他们觉着,老太爷没有站在本家的立场上。 杨蛟看的明明白白,老太爷以诚信上位,其威望不足以压服一众宗亲心中的贪念。自己这个时候要是不站出来讲话,只怕事情要黄。子欲养而亲不在,自己可不想这最后为父亲做得一点事再生波折。本来无论什么样的条件杨蛟都可以拿出来,只是以后时日太长,如果不能让杨家这些宗亲诚心诚意却是不美,日后也可能生出事端。 “各位宗亲的说法,杨蛟也非常认同,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本来倾囊相授亦是无妨。”杨蛟仔细斟酌字句,要说服这些愚夫愚妇可真的不容易,小小的脸上满是慎重。和矮小的身形幼稚的相貌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杨蛟或许也醒悟了自己的身量说出这样的话不够说服力,急忙将巫族战技中增强自身气势的诀窍施展出来。本来这股怪异之感让一众宗亲不以为然,可是巫族战技一出,一股沉甸甸的气势压迫全场,每个人心中都像是被一股冥冥中的存在锁住了心神,不得不全神贯注,仿佛自己稍不留意便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说的话诸位叔叔伯伯还请牢记,不得外传,因为这是仙门规矩。不要因为杨蛟年幼便不以为然。”这话说的大家心头一凛。 杨蛟依稀回忆起祖巫吐槽仙道坏话,加工一下硬挨不碍事吧,反正大家都不知道,至少杨家之人不知道。“仙者讲究无我,因而很多时候不会亲近凡人,因为他们他们对肉身的依赖实在太低。” 杨蛟说的是仙道,可是不知不觉便联想道自己身上,我和祖巫们说的断情绝义的仙人有什么区别,或者我正走在仙道的路上?不然的话我为何对一众宗亲漠然而视?对他们微小的要求多般算计?杨蛟悚然而惊。 “还是不说了,说了却是我害了大家。”杨蛟幡然而悟,对于悠久的岁月而言,自己何必计较这片刻间的蝇营狗苟? “砰”老太爷的拐杖重重的落在地上,“该有的规矩一点也不能少,不然的话,虽要是不遵守杨蛟定下的规矩,要么不加入,从此不是杨家的子孙,要是加入了之后却不遵守,大家一起请家法把他给我活活打死。” 这样的话杨老太爷一生也是第一次说出,可是厅中每个人都听出了不容置疑的决心,为子孙计,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可以计较的? “太公公言重了,这样,杨蛟虽然年幼,但好歹在此事中也是参与者,不如这样,我们就着这个机会,定下杨家的家规,以这个家规来约束,我也不担心我传授的东西会为祸后人。大家看可还行的通?”杨蛟不得不缓和厅中气氛,虽然是无意,可是杨蛟和老太爷两人,要么你软我硬,要么我硬你软,却是初步将厅中杨家的直系亲属压服了。 第223章 忽闻来客不知意 杨家家规,守孝悌,知廉耻。孝悌为善先,廉耻知礼志。明恩义,能取舍。恩义知道理,取舍明得失。杨家家规以孝义廉耻取舍得失为核心,细细规定了杨家子弟作息学习生活的点点滴滴。让每个杨家子都能记住,并且遵从。之所以每句只用三五个字,其中尽量少用文言语法,那是方便一些不识字的人记忆诵读,以后即便杨家耕读传家人人识字,也可以用作幼童启蒙。 杨蛟传授的是巫族的战技,听说人族先民便曾近习练过,不过他们以止戈为核心,名之为武。连气血意志,行的是苦功。但是条件许可,倒也能踏入道途,增长寿数。 在杨蛟看来即便如此简单的战技,据说还经过那声轻笑的主人简化过难度,也哟偶许多人身体不契合,习练不得。杨蛟将祖巫所传的战技编成三十三招,刀枪剑戟不限,徒手亦可。其实所编的只是祖巫炼体简单的资势,这些资势契合规则的本质,是祖巫根据自己的法体形象编撰出来给杨蛟习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一众祖巫早就看出了杨蛟是灵魂之体,失去了肉身,短时间自然没有问题,时间长了靠血肉元气滋养的意志便会渐渐消散,祖巫又是提供精血又是教授战技,其实只是帮助杨蛟避免意志消散,自身过往不存,失了初衷,变成鸿钧那样只为道途长生,只知掠夺索取,却不知道最初走上道途的目的和初衷。其中运用了以魂力转化血脉元气的法子。正常人练习是没问题,练习多了却是损伤寿元。和杨蛟推测却是颇为不符。 却说杨蛟滞留灌江口教授杨家子弟武技战法,这一日,有守候门禁的幺房大永兄弟过来说,“蛟哥,门口有个很美的女人找你。” 杨蛟看着大永畏缩的样子,略微一想便道,“吃苦头了?” 大永点点头。杨蛟道,“教你个乖。” 大永认真的听,“我到杨家留在灌江口,知道的有那些人?” 杨大永板着指头仔细的算,杨老太爷、一个一个的计数,杨蛟摇摇头,提示道“除了杨家人还有那些?” 杨大永道,“那也很多,”的确灌江口不只是杨家杨姓。 “那些人你都认识吧。”这个憨直的堂弟杨蛟很是喜欢,因此不放过机会提点他。 “嘿嘿,都认识。”灌江口不大,乡里乡亲的要说不认识那才奇怪。 “哪来找我的你认识吗?”杨蛟继续追问。 “不认识我才不理她呢。”杨大永说的理直气壮。 “你想没想过这女人是怎么知道我在灌江口的?”杨蛟不禁为大永的回答失笑。 “对喔,她还说不认识你呢。”这话回答出来杨蛟一呆,还真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大永,你脑子慢,以后和人说话和和气气便好。有些人脾气不好。”杨蛟放弃了对杨大永的诱导式教育,因为已经到了门楼。 一个女性道者立在大门当中,有如石柱长天、岩磐潮浪,不动不摇的稳当感扑面而来。杨蛟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冠。这人是怎么找到杨家的?为什么确认找的是我? 第224章 来去匆匆是为谁 来人只是这股气势便是和祖巫比起,来其中也是多了几分意蕴。 “敢问仙长何来?”杨蛟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 “混沌生就炼形体,阴阳和谐铸精神。 本是天地一顽石,今日成就全赖君。骷髅山白骨洞石矶到访。”道人歌声中隐隐泛出一股思念的味道,让人感觉她人虽在此,心寄天涯。 “敢问仙长所为何来?”好歹明白她的来历了,骷髅山那是在陈塘关不远。 “为你而来。”石矶的话让杨蛟一愣。 “你练了夫君编撰的功法,腹中成就的金丹上还残留着夫君的气息,竟然不知?”石矶怒声问道,对藏锋不敬,便是对石矶最大的伤害。 杨蛟心中一激灵,那一位的传说可是在祖巫口中神乎其神的,杨蛟噗通一声跪倒在石矶脚下,“弟子不知师娘驾到,望师娘赎罪。” 石矶发过脾气便明白,自己错怪了杨蛟,不说他从未见过自己夫妇,便是名字说不定多不曾听过,练成功法说不定也是阴差阳错,很可能是自家夫君预先布置好的,被他无意中撞见了。 “你起来,不知者不罪,你是在哪里学到我夫君功法的?我似乎在鬼界初立的时候感觉到夫君的气息,他做了什么?”无论怎样掩饰,石矶最迫切希望听到的还是藏锋的消息。 “师娘,您里边请,弟子慢慢说给你听。”见这道人提到师傅的时候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和自己提到母亲如出一彻,杨蛟不认为她是假冒的。因此延请他入内细说。 石矶也是觉察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是失望过后的惊喜吗?自己一度曾以为他已经身死道消,得知他还在天涯的一角,难免欢喜,大悲大喜过后自己心态有些失衡了,相公以前提醒过自己,只是自己没太当回事。 重新落座后,杨蛟问道,“师娘你怎么这么容易便找到我了?” “因为你的金丹沾染了我相公的气息。只要是和我相公相关的东西,我都会格外敏感,我没法去昆墟,目前的昆墟能出不能进。我想知道你在昆墟境内遇到了些什么?”石矶直入主题,竟然是一点也不想耽搁。 却是藏锋不知不觉间,便在鸿钧道祖几人眼皮底下把气息留在了杨蛟身上,石矶与藏锋朝夕相处,长达数千年,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简单的捕气追影,便千里追索到了灌江口。也是因为鬼界初立,空间变幻,所以延迟了这样长时间才找过来。 这时早已有人通报了杨老太爷,听说竟然是杨蛟的师娘,杨家之人都想见一见,混个脸熟。 “还是不要了,”杨老太爷却是道,“且不说我们这些人在仙人眼中有没有脸面,而且我看这杨家之中却没几个懂规矩之人,要是冲撞了仙人,丢掉性命事小,连累了杨家和蛟儿却要怎么办?” 只此一言,杨家众人再也不提混脸熟之话,都候在偏厅,等候消息。 杨老太爷也不让人侍候,却是到厅外让人通传。杨家定下家规,便是期望着向着世家大阀发展,自然要遵守时下的礼仪法度。谁也不能逾规。 第225章 急切只因心糸君 杨蛟刚要答石矶的问询,便有人匆匆向杨蛟说明情况。 石矶坐在上首却早已听的明白,杨蛟知道瞒不住,便坦言道,“师娘,我太公公希望拜见师娘,以尽礼数。” “以后没有必要弄这些虚的,你师傅和我都没有这么多规矩。把你太公公接进来吧。” “是,那师娘稍坐,弟子去去就来。”杨蛟行礼走出客厅。片刻间便将杨老太爷扶入厅中。 杨老太爷进来厅堂,见到石矶虽然坐于首位,却起身相迎,大吃一惊。 “何劳仙长迎接,折煞小老儿了。” 石矶笑笑,世俗之人的心思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只不过是你推我让,你争我夺罢了。决定是推让还是争夺,却是要看彼此之间的利益底线、心胸取舍了。 “老人家老当益壮,如今之势,必然可为杨家奠定万世基业。”吹捧人有何曾违了自己本心,谁又规定仙人高高在上,不知人间冷暖,吹捧只不过是一句暖人心的话而己。 一时之间,石矶之言让杨老太爷如饮醇酒,从头到脚透着畅美。老人家活到如今,心中唯一的执念有二,一便是满堂儿孙,二便是身后之名。石矶只是平平凡凡一句便得到了吹捧之精髓,却又止于客气。 杨老太爷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在他眼中石矶在不是高高在上,难以亲近。 “仙长一句话说到小老儿心里面去了。”杨老太爷一下子心中百感交集,任何人都是需要被人肯定的,尤其是身份在自己之上的人的肯定,今天石矶的话在老太爷的心里,无疑是对自己的肯定。 “小老儿这一生,有过七个妻子,如今孤伶伶的只剩下我一个,第一任夫人因为难产,离去之时正当芳龄,留下一子,便是蛟儿的爷爷,早在十年前便已经被他母亲接走,那时候蛟儿还未记事。所以蛟儿父亲虽不是长子,却最是让我挂心。好在他一家虽遭横祸,却是有骨肉遗世,也算老天有眼了。”老太爷絮絮叨叨说着话,也不知怎的都不得重点。 杨蛟看了石矶一眼,轻声道,“爷爷,您坐下再说。” 杨老太爷醒悟过来,“仙长莫怪,我这老糊涂,真是失礼。既然小老儿已经问过安,这便告辞,仙长但有事情,吩咐一声便可。” “老人家说哪里话,不过,我对杨蛟确实有些紧要事情交待,得罪之处还请莫怪。”石矶心中记挂这藏锋,的确不愿意浪费太多时间。 “不怪不怪,蛟儿你不必送我,好好听仙长说话便可。”杨老太爷一叠声的说着,兴冲冲的告辞而去。竟然是片刻也不耽搁,至于来时的打算早就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石矶经过老太爷一打岔,却是知道了自身的过失,也不在急着问话,只是从袖中取出火炉、茶具、磷木炭,自顾自的发火煮起茶来。 第226章 商朝经商是本份 “陈塘之北有村,村民间多有龌蹉,彼此争吵非是异事,打斗之事,亦属平常。越三年,纠纷之事日少,臣往探究,此时东家之谷物,西家食之,西家之布帛,南家衣之,而民生和谐,朝气毕现,再不复老死不像往来的死气沉沉。” 这是李靖来朝歌之后再朝堂上的第一句话。李靖是不得不来,候遇仙的运气毕竟只是小的财运,这样的大事上实在给不了什么太大帮助,到朝歌唯一的收获,便是与恶来、费仲成立了朝歌拆迁队,候遇仙的运气、费仲的纠缠、恶来的察言观色让这支小队伍无往而不利。单凡帝辛要办的事情只要涉及到中小贵族,交给他们三办理,必然有一个满意的结果。但是也就仅仅止步于此。 痛定思痛之下,李靖不得不来朝歌,带来的说辞思路全是李靖看来不靠谱的做法。这些做法源于藏锋,提案异想天开。既然是商朝,就先把商业做起来吧,让人人都来经商。这便是藏锋的行动方向。平等自由是藏锋的核心思想。至于仙神,等等再说吧,至少一个普通老百姓只有吃饱了才能够去考虑这些。 藏锋的设想便是撒钱,撒钱造路,撒钱构建城市交易市场,搭建一切利于商业发展的基础设施,为鼓励老百姓走出去,藏锋甚至另辟蹊径,希望还奴隶自由,让他们去做这走出家门的第一步,当开创者实验者。可以想象这样的匪夷所思的政策会引起多么大的动荡,这样异想天开的施政方式需要怎样的强大的武装力量去保驾护航。 李靖所说的不是凭空设想,正是这三年陈塘关发生的变化,这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可是陈塘关一地李家说了算,高端武力石矶便足以镇压,所以轻而易举的改制成功。但是大商行吗?不光是群臣和帝辛,便是李靖心中亦是没有一丝底气。 但一个是师命难违,一个是性命所迫,都是利箭上铉,不得不发。所以说服群臣宗族便是头等大事,如果说服不了会怎样?还是要办,对李靖来说这是师命,关系到日后的长生之路,只能尽力办好。对于帝辛来说,这是救命稻草,更是性命攸关,半点也马虎不得。 第一步的要求只是尝试,而且描绘的场景也很美好,远在天涯的奇物可以轻易的出现在贵族的玩偶堆中,即便仙人的稀罕物事,说不定也有机会获得。却是让很大一部份人心动,关键是奴隶这一关,关系到切身的利益,都是分毫不让。 无奈之下,帝辛只好做出让步,各家奴隶由大商出钱,买下来成为大商的子民,都不用描述,可以想见皇室宗老们便秘般的嘴脸。 第227章 突闻后继有子嗣 “大王,子家一众宗亲在外面求见。”传话的是费仲,费仲最近和恶来候遇仙组成道路筹建委员会,每天都要汇报向帝辛汇报工作进程,想要不遇到这些人,实在太难了。 “朕都凉了他们五天了,还不走?”子辛满脸郁闷。 费仲尴尬,不敢接话,这是帝王家事。做臣子的怎么说都不合适。 “通往各地水陆的道路,关卡,险要,以及妖族山寨盘踞的问题东统计到哪里了?”帝辛却是不纠结于此。 “明面上的基本都统计完备了,采用的是李内丞的表格式记录法,快了几倍不止。这是目前数据的副本。请陛下过目。”费仲呈上一张绢帛。 “道路交通是所有项目展开的基础,要巨细无遗,光明面上的不行,让恶来和候遇仙去办,必须办好,朕不要他们一下子全部摸清,但是道路疏通到什么地方之前三天必须要有准确无误的信息。”帝辛对几人的工作进程很不满意。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一份人前显贵的工作,可是对帝辛自己却是分秒必争的生死大事。 “是。”费仲听出了帝辛口气的急切,不敢多言,只是暗暗记在心底。 “下臣这就去办。”费仲这边告辞出来。 朝歌的改制进行的不知不觉却又热火如荼,不知不觉的是尽量不改变已有的体制,另外搭建了班子构架,就像温水煮青蛙,唯一触动的只是子家的利益,这也是子辛正在头疼的问题。最近为了防备别有用心的子家子第,帝辛将所有的军中细作都派了出去,仍然感觉到捉襟见肘。 第一部分,货币改制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进行,金钱不过是统治者发放出去的债务,本着这样的思想。帝辛将货币的发行交给里朝歌两家声誉良好的世家,只是掌握着监管权与发行权,并不参于其中的过程。这两个世家其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便是商家,而首相商容因此更是不容于家族。毕竟没有哪个世家会和财富犟嘴。 第二部分进行的是朝歌的市场建设,帝辛按区域划分了五个大的市场进行建设,当然这个钱还是自家出的,但是却将经营权分给了朝歌的中小世家。之所以如此,在帝辛心中不无相互制肘的用意,而国家同样作为监管机构,不同的是会从商贸中抽取一定的商税。但是近期却是指望不上这份收益了。而金钱便是帝辛第二个感觉捉襟见肘的地方。 帝辛正伏案仔细的将最近要完成的工作列出细项,妲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这段时间帝辛虽然忙碌,可是却不曾冷落了妲己,毕竟双修是目前帝辛增进功力唯一途径,别的方式已经抽不出时间了。 “爱妃,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我我,我怀孕了?”妲己吓得满脸惨白。 帝辛一听大喜,跟着一想不对。 第228章 喜事与众卿共庆 帝辛大喜,一时间也不细说,急忙拉着妲己坐下。“当母亲了,怎么还这样毛毛躁躁,快坐下。” “宣族亲过来。”一时间自己做父亲的喜悦让帝辛忘记了即将面对的麻烦和族亲的难缠。 妲己看的好笑,既然帝辛这样高兴,妲己也只能将自己的担忧放在心底。 “陛下不怕面对子家族亲的诘问了?” 子辛一拍脑袋,心道坏了,这可怎么办? “要不,爱妃我们还是先撤吧?” “陛下,你的话不能改的,你是妲己的天,同样也是他们的天,您要是变天了,他们该怎么办?”妲己温言相劝。 帝辛点点头,“那你赶快回避一下,你有身孕在,还是不要吵闹了你。” “那倒无所谓,说不定臣妾在能缓和一下。”妲己却是希望帮上点忙。 “可是那群人一直不待见你啊。”帝辛皱眉,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决不能让妲己受到一点委屈。 “那是以前,可是如今我拿着他们都要乖乖退让的法宝呢。”妲己摸了摸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 帝辛一想便也释然。自己和妲己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这些脑满肠子肥的族亲如今却是聪明了许多。进入偏殿,执理甚是恭谨,该有的一点也不少。 出来说话的仍然是子启,不得不说逆境很锻炼一个人,子启再也看不到以前的样子,沉稳淡定,他上前来轻声道,“陛下,明皇叔家已经三天都只吃一顿饭了。求陛下怜悯。”说完子启轻轻的跪在了地上。一众族亲默默不言,跟着子启一个动作,一时间偏殿中黑压压的跪闷了人,再也没有落脚的地方。 帝辛大感头疼,这是给自己来了一出苦肉计,帝辛清楚的很,生活拮据是难免的,可是要说吃不上饭,帝辛只能笑笑。 道理帝辛明白,可是怎么说服这帮亲戚?这个问题不好解决。 “大家的苦。陛下都知道,说实话,宫里过的也不比大家好多少。陛下宣大家进来,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大家以后都住到宫里来。大家同甘共苦。另一个却是喜事,要与大家同乐。”妲己望向帝辛,会心一笑。 这些皇家子弟的性情了,虽然成器的不少,但多年优越的生活早已习惯了好逸恶劳。听到喜事都忍不住侧耳细听。 帝辛走到妲己身边,脸色温柔,“妲己怀了我的子嗣。” 一宗族亲都是脸色大变,因为帝辛作为子家主脉,要是孩子顺利生下来,帝辛帝位便在百年之内无法动摇。而这些族亲之所以闹腾其中多有不甘心拼搏一把的意思。 帝辛一笑,大声说道,“我要有子嗣了,各位叔伯兄弟高不高兴?”话语中洋溢的喜悦每一个人都清晰的感觉到了。一时间屋中无人回话。 第229章 子牙出山封神起 自从磻溪被毁之后,子牙也不曾远离,就在左近避居下来。原来的磻溪如今被蒸发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大湖,文人雅贵称磻湖,当地百姓称神怒所致。 六年的经营不但让姜子牙对周边的各种情况了如指掌,同样也传播开了自己的贤名。如今钓饵都以布好,只等真龙逆水而来。在原始与太清的眼中,时机显然已经成熟,因为商地陈塘关的变化已经隐隐有所听闻,身为圣人,自然不会如同凡夫俗子,认为大商君臣这般过家家是自毁长城。不说见识,便是觉险而明的境界,虽然只是元神寄托天地后最粗浅的运用,但时时触动的危机感让两位圣人悚然而惊,不得不提前发动。 情节展开,即便知道其中的种种过程,可是看一场电影和身处其中,帝辛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从武吉引来官府,到文武二王亲自前来,帝辛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对手。无缘对面不识君,有缘千里能相见。 帝辛并没有离开朝歌,这只是和妲己双修而成的神通,对于帝辛这样的帝王来说,却是正好合用。 神通的关键便是缘,帝辛妲己同心同德是基础,施展的条件,便是人之间的因果。以因果影响人的感官,让他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便是无缘对面不识君。更深一层的引用便是通过因果借用他人的感官去听去看,这便是有缘千里能相见。帝辛运用的便是这个法门。身处朝歌,分身无力。这不但是帝辛观察大商臣子的便利法宝,更是闲暇放松的合适调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随着妲己怀孕,法力调动越来越难,以后在妲己身体没恢复之前,却不能再用了。帝辛看着周文王费力的拉着姜子牙前行,心中忍不住好笑,这一对君臣都是戏精。 姜子牙虽然没有折辱周文王的意思,但是神权高高在上的观点却是必须根植人心。这是玉虚宫给出的底线。仙自由自在,神至高无上。所以周文王垂垂老朽,拉着车撵八百多步便力竭了,也因此不能让任何人帮忙。其实无论是姜子牙还是帝辛都在心里打鼓,八百年六十四载江山,真的能吹。 当听到姜子牙说出,“再坐车辇臣有非,再拉千步不为功。”这样的千古名句,包含了君臣相处的儒家思想,一时间众人交口称诵,今天的事情传出去,神权天授的思想便会根植人心。 这些潜藏的意思帝辛却是看的明白,不过这些和帝辛没什么关系,要是有可能帝辛也想做那个拉车的人。不过被藏锋坑的不清,别人是造化弄人,自己却是前辈弄人。帝辛这满心思的槽点也是没地方可以说了。 第230章 人到用时方恨少 姜子牙既然出山,这样明显的信号,帝辛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含义,那是封神之战正式开启。 虽然这在预料之中,可是帝辛却没想到,小说中那么多的铺垫布局如今竟然全部被对方放弃了,对方这取舍之间的大智慧,一下子就让帝辛前期的许多安排付诸流水,全部变成了抛给瞎子的媚眼。 姜子牙只是出山不到一月,便征兵十万,向文王上奏,殷纣无道,承天地神恩,以顺伐逆,正当其时。其中历数子辛罪状,其中,不务农耕,乱天地纲常,位列第六条,重利轻义,祸乱人心位列第三。其中第一条赫然是篡谋夺位,杀父杀兄。闻仲拿着出自姜子牙之手的讨逆诏书,在朝会上呈给帝辛的时候,帝辛淡定的说,“念。”还顺手接过了付噷手中的香茗,然后闻仲只是念到第一条罪状,帝辛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浇了老太师满头满脸。 殿中群臣想笑又不敢笑,一时间都憋得有些辛苦。帝辛尴尬笑笑,接过付噷的绢布递给闻太师,“老师莫怪,朕只是觉得太好笑了。” 闻太师道,“微臣不敢,只是还要继续念吗?” 帝辛笑笑,“难得这么有趣的文章,最近太忙,有些闷了,读来解解乏吧。念。” 经此一闹,殿中的气氛却是少了几分凝重。多了几分轻松调侃。 “陛下,这姜尚确实有几分才气。”闻仲念完西岐的讨逆昭文感慨道。“只是这昭文如今发布天下,对陛下却是极为不利。” “是啊,不说其他,但是这第一条一旦认定,陛下便是百口莫辩。”黄飞虎接着闻太师的话说道,其中隐隐有别的意味,帝辛一想便明白过来,问题出在尚礼一派的臣子当中商容已经不知所踪,即便在也不会帮助帝辛说话,之后礼派头领人物梅伯,帝辛可以肯定已经是对方的人。而礼派有一个很强大的功用。那便是口舌,一个国家的口舌。 像这样对方发出讨伐文表,互相抹黑的工作便要礼教中人身先士卒。这方面,如今的商朝却面临无人可用的境地。殿中梅伯和礼教各级臣子都在,却没有一人开口说话,这本身便是一种表态。帝辛虽然高踞王座,但是这些龌蹉心思如何看不明白。如今的情形,帝辛只是不动声色的看了李靖一眼。 李靖连头也不抬,却是走了出来,道:“臣有事要奏。”帝辛心中暗赞一声,这个师兄的境界越发高深了,深陷军机政事的包围,功法看来一点也没放下。 虽然知道李靖必然是为自己解忧,但还是必要提醒一下。“李相,你看朕这都焦头烂额了,要不您的事,明天再说?” 李靖仍然一本正经,“陛下,政军二事刻不容缓,怎能心存拖延。”这话说得帝辛一梗,但是却也明白李靖知道自己的暗示,自己是多此一举了。 第231章 三跪三扶传佳话 “最近工部却是人满为患,急需安置,而其中以商家杜家孔家为主,其中大多数因循守旧,除了少部分人,其他并不适合开拓商路。臣请陛下决断。”李靖的解围从不拖泥带水。 帝辛微一沉吟,便明白自己非是无人可用,只是自己潜意识排斥这一部分礼教官员。其实来说是非者还真不一定是是非人。自己这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群臣要么是没有察觉,要么是不敢当面提醒,可能后者的可能打多了。如此看来姜尚的讨伐诏文中第七条,刚愎自用,闭塞言路。倒是还算中肯。看来需要自我反省一下了。 “老师,你将这份讨伐诏文留给朕,朕回去仔细读上一读。”也许闻仲呈上这份诏文,本身便是有对自己劝诫的意思。自己修炼功法以来,很多时候可以通过功法影响他人的情绪,自己却是有太多的膨胀了。这时发动心灵看去,却是感觉到闻仲和李靖发自内心的欣慰。这是他们最愿意听到的答案吧,其实问题一点也不难解决,只是刚愎遮挡了自己的前路。原来自己的修持也是会被情绪所影响的,甚至会比别的修者来得更加猛烈凶险吧。帝辛幡然醒悟,帝王之路同样是炼心之路。 “商家杜家孔家这三家从圣贤伊始,耕读传家,多年以来礼制规矩深入人心。不错却是朕的倏忽了,有此大贤,却不上门延请,空自嗟叹无人,却是朕有负万民期许了,这样,事不宜迟,太师、李相,朕这就往三家走上一遭。” 梅伯一看,这却是坐不住了,上前说道,“陛下,您万乘之尊,千金之体,岂能轻动?三家不过我大商臣民,何须如此麻烦,臣请诏书一封,煊三家上殿,为陛下解忧。” 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帝辛却是清清楚楚,但是这样阻拦明知道无法如愿,偏偏毫不犹豫的做了,那是做给有些人看的,到底是什么人?看来他过的并不如意啊!想到此处帝辛面露微笑,步下皇座,伸出双手,搀起梅伯。“爱卿的爱惜之意朕何偿不知,爱卿有心了。” 本来梅伯开口,闻仲、李靖、黄飞虎等人都想开口反驳,见到帝辛一动便都停下了动作。此时见他如此,却是心中不明,很是担心帝辛被梅伯说动。却知道帝辛话尚未说完,所以紧守礼数,细听后话。 “前段时间,朕听过一句话,再坐车辇臣有非,再拉千步不为功。大家消息灵通的都知道这是谁说的。”环视众臣,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梅伯脸上,温言道,“爱卿知道吗?” 梅伯挣扎良久,才艰难的说道,“下臣不知,恭听陛下垂训。” 帝辛放下心来,哈哈一笑,“什么垂训不垂训,以后还有依重爱卿之处呢。”商朝朝歌的改变每个人都看在心里,变化莫名,最初的起步,完全靠着武力的威逼,可是商业的魔力,金钱的威力慢慢开始展现他的威力。梅伯不是瞎子,自然看的出其中的利益。帝辛问梅伯知不知姜尚,梅伯明明知道,帝辛也知道梅伯知道,可是答案却是不知,仔细把梅伯的话想来便是下臣不知姜尚,只听陛下的,言语中这股隐隐的投诚之意,想一想当下的形势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帝辛的一句不提垂训,便是告诉他前事不提,朕不追究了。今天的朝会有两个事情值得高兴,说起来都是一个意思。千金买马骨,买的商家杜家孔家的马骨是给天下读书人看的,买梅伯的马骨是给骑墙派看的。 “那好事不宜迟,梅爱卿,你礼制熟悉,便由你先行一步,投递名帖,朕依礼拜见。”帝辛直接地相互了橄榄枝,让梅伯先行,便是将事情交到了梅伯的手中。所冒的风险不可谓不大。 这话说出来,无论是闻仲还是李靖,甚至费仲都露出担心的神色。但是帝辛既然定下基调,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帝辛最先去的是商家,商家族地在城西,族长单名震,字承平。国字脸,悬胆鼻,阔嘴,尖耳。长得并不好看,但是帝辛一点不敢小看,虽然没有要求坐上族长的位置必须形貌俱佳,但是选择的时候一个良好的形象必然是加分的。如此更是衬托出这商震的才学手腕,必定是技惊四座。 “震让陛下车马劳顿,死罪。”商震见到帝辛便跪拜在地。 帝辛一惊,明白这商震这样的姿态,一定已经明白自己的来意,看来礼教这一块以后要以商家为主了。 “商族长快快请起,只是朕近日处理政事,多有疑惑,听人说起族长贤名,忍不住登门请教,诸多唐突之处,还请商族长包涵。”帝辛的话说得直白,放在一个帝王身上有一种自降身份的感觉。至少周围陪伴的臣子有这样的感觉。有一句话叫做主辱臣死,这些人看着商震得眼神隐隐间不善了起来。 商容却再次跪拜了下去,“陛下,您亲近草民,草民心中喜不自胜,但陛下万乘之尊,就食万民,岂能不自重身份,您称呼草民承平就好了。” 帝辛不用回头,功法运转,清晰的感觉到群臣心中的妒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不过有妒忌变好,至少,这么久的努力,他们的妒忌是不是侧面证明自己已经被他们认可了。一时间帝辛心中满是感动,这种情绪源于七情之外,却又不脱七情范畴。体内元气急速破碎,形而上之,帝辛终于有了自身功法修持而成的第一个神通,感动。以一言一行感动他人,从而达到操控他人情绪的目的。 感动的情绪从帝辛身上蔓延开去,无声无息,就像和醺的春天,来的无声无息,却让每个人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到来。感动的喜悦在群臣之间蔓延,只有李靖轻轻一震身体,以一种兵戈铁马规条正理的气息将这股气息隔绝开来。 李靖只觉自己苦苦修持的功法气息竟然不能完全隔绝,被这股气息无声无息入侵,好在气息只是传递喜悦感动蓬勃之意,并无其他的影响。 “好,不过承平年长,帝辛厚颜相称不说,却还有一事求承平应承。”帝辛再次扶起商震。 “陛下但说便是,为陛下分忧,震荣幸之至。”商震的眼中竟然也有着光芒闪动。 “不久前承平应该听说过,朕要有孩子了。”帝辛的笑容满是幸福。 商震心中一转,难道是让自己教授皇太子?但是仔细一看,似乎不是这样呢?商震隐隐有些猜测,却又有些抗拒,不敢那样去想。 第232章 万丈高楼平地起 “子辛所为之事,千古未有,但天幸赐朕麟儿,无论男女,我敢肯定这会是朕唯一的孩子。”帝辛的话除了李靖闻仲,都是不大明白。因为藏锋的关系,帝辛继承的基因,信息深锁。本来绝不会有子嗣的,但是妲己人族血脉的开启,引动子辛身体中的藏锋血脉共鸣,因而阴阳和合,珠胎暗结,也算是造化的恩赐。这样的基因难遇难求,子辛说很可能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倒是没有说错。 帝辛语气沉重,因为对命运的恐惧,帝辛踏上了长生路,但是帝辛从藏锋那里得知一个让他惊怖的消息,当日藏锋留下法诀,同时还有一条写入洪荒天地的规则,长生之路不容权道。盖因圣人掠夺人族气运,囚三皇五帝于火云洞,收割人族信仰。藏锋有感于此,将关于仙道神道权道的限制写入天地规则,随人心迁移改易变化。这天底下的老百姓称呼皇帝为万岁,可没有任何一个老百姓真正希望任何一个皇帝长生不死。 “朕希望你能收我的孩子为义子。”帝辛的话在群臣耳中石破天惊。“日后,孩子的教导,便以承平为主,如果你我君臣意见相左,以你的意见优先。” 商震心中似乎被莫名的力量触动,竟然突然在心中明白,皇帝即是托孤,亦有留下后路之意。这层意思商震不知道帝辛是怎么传递到自己心中的,但商震知道这就是帝辛的意思。一时间心神震动,全身僵硬,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大商帝王,自己却像哑巴了一样,完全说不出话来。而且商震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确定了。可以肯定,帝辛现在施展的手段只有仙人才能做到,而人族中流传的说法和佐证,商震清楚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条船,自己上还是不上,不上便是亡家灭族于顷刻之间,上的话日后却是祸患重重。商震的头上后背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仿佛重回当日争夺家族族长之位,面临生死两难的情况。 商震努力集中精神,可是心中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完全没有当日于刀山之上舌辩群雄的淡定,是因为未知的难以把握?还是眼前的男人给了自己太多的压力?商震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眼前的男人,这一刻他忘记了双方身份的巨大差距? 挺鼻凤目,睛含神光,脸瘦眉飞,五官每一个部位都似乎经过仔细的安排,仔细看去温柔和决绝、果断和优柔,这样矛盾的气质竟然在这张脸上表现的说不出的和谐统一。 商震没有在磕头,甚至态度变得有些倨傲,不论是哪种选择,这都成了他表现不满的态度,“臣不知,为何是我?” 前半句的臣子,后半句的称呼却变成了我。商震将不解直接问了出来。 “朕亦是不知,”帝辛回答也很是无奈,“听说你没有子嗣?娶了数房,也不曾有所出,这个孩子,你就当你自己的吧。” 商震目瞪口呆,一边心机稍深的臣子只当这是皇帝笼络臣下的手段,可是商震却知道并不是如此。 “你如果实在要朕给你理由,那么朕就告诉你,理由远远不止一个,第一朕要做个榜样,告诉大商的臣民,朕以后要这天下法礼并重,人人平等。第一件事便是以后朕的面前再不许有跪拜之人。” 不知不觉梅家孔家杜家的人都到了商家,因为本身商家在礼教一派便是执牛耳一般的存在,更因为商震待人接物和善厚道,大家都习惯与他打交道。此时一片的人影,恭谨矗立听着帝辛这位大商皇帝的惊世言论。对于商震是羡慕,也是妒忌,恨不能以身代之。 “朕在见你之前,对你也是有所耳闻,酷暑三十载,日日晨读书。严寒三十载,夜夜闻鸡起。如此坚持如此执着,朕想要自己的孩子向你学习。这是第二条。有此两条,如果你还不满意,朕再给你加一条,你让人给你看过面相吧?”帝辛此话商震并不意外,此事朝歌但凡有点家事之人尽皆知晓,寿不过三十,过则子孙满堂。这句当年的铁口神断,可是笑煞了好些人。商震心中潸然一笑,也不知皇帝陛下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承平你不信。”帝辛却是说出了商震始料未及的答案。在这个仙神漫天的世界中,竟然还有不信仰仙神,不屈服命运的人,帝辛即使震撼,也是高兴,因为这是他见到第二个这样的人,第一个便是自己的本体藏锋,如今也不知深藏何方。 商震脸色释然,对啊,自己不信命运,不敬仙神,有什么可怕的?既然皇帝陛下看透了自己,委以如此信任。就冲这点,接受就是,还要矫情什么?商震第四次跪在了帝辛的脚下,这次帝辛却不在阻止,这要是阻止,事情便黄了。 “陛下信重,臣敢不效死命,日后臣必定严厉管教皇子,如臣所出。” 一众群臣都听到商震的话,知道此人向不多言,一旦有话,必定说一不二。这是要揍皇帝儿子的节奏吗?心中对商震熟悉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真特么敢说。 “好,要的就是你的严苛,”让众人吃惊的是,帝辛竟然也知道商震的行事手段。“孩子的事情是私事,却是朕的私心。今天来此,却是另有要事。” 天家无私事,即便是李靖闻仲也在想,这是私事,什么才不是私事? “礼法二部,礼部对外公布法令、章程、礼仪、执行、决断。大小事务,繁重苛杂,绶厚颜,求商族长为我分忧。”如今帝辛已经筹建了商业运营税收抽成一部,军兵朕兆将士选拔一部,信息秘探情报收集一部,这三部分第一部分便是李靖掌管,帝辛对李靖的信任依重群臣只要眼睛不瞎,都看的明明白白。第二部分军兵征兆训练却是掌握在闻仲手中,这个更不用说,托孤之臣,军政都是行家里手,身份地位无可撼动。这两人可以收便是如今大商最有权势的两人了,即便是四大诸侯,想必也不敢与他们相处一室,还能淡然处之。而第三部却是一直虚悬,只是费仲暂时小心管理,却并未授予实权,如今又出了第四部。 第233章 水利万物而不争 霍霍刀光起霜寒,飘飘旗幡动风云。 非是天地发杀机,皆因人心思变动。 烈烈的旌旗,重重幡帜,卷动人心的贪婪,西岐号称诸侯之中富庶第一,可是随着大商商贸的日益加剧,西岐内部亦是人心浮动。帝辛和李靖知道怎么开头,却不知道如火如荼的展开,却是仙神在其中添加了大量的柴火,这却是碎叶没有预料到的。 在商贸中寒冰法术是运用最为普通的仙法之一,便不用说食物材料的保鲜了,只要有水,很少的法力便可以,将这些水固化成各种用途的物件,交托给普通的凡人应用,大到载人的船只,小到吃饭的碗筷。这些东西以水凝结成冰,以符文镇压其中的稳定性,既能经受高温的考验,也能承受时间的打磨,当然安条件便是你有足够的符文仙师,为你在其中固化符文。 好比吃饭的碗筷,便是最廉价的符文,一旦揭开符文开始使用,维持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时辰一过,符文书写凝聚的法力便开始消失,碗筷便开始寒冷,融化,汇入大地。 这样的碗筷第一次呈现在帝辛的面前,便让他惊叹不己,这是李靖为行军所发明出来的,其色泽如同最水透的冰种翡翠,其中封印的菜肴透过冰壁,呈现出五颜六色的光彩,美轮美奂,将碗筷握在手中,冰润油滑。帝辛错觉这根本就是极品的翡翠,帝辛怀疑这是李靖谄媚自己,弄来的奇巧物件,只是博自己一笑。可是李靖轻轻捏碎封印符文的边缘一角,那一处符文是醒目的红色,于符文的通体金黄光泽中格外明显。 随着红色符文的破碎。艺术品一般的大碗分成两份,从上掀开,其中的鹿肉香嫩扑鼻,帝辛竟然感觉到腾腾的热气。 “陛下,符文一旦封印,在符文中的法力没有消耗完毕之前,或者没被触发解开的话,其中保存的物品不会发生任何变化。目前军中联络,重要的物品信件,我都用加密的符文,没有专门人的鲜血便解不开符文。这饭盒是为行军的将士准备的,行军期间,有些时候不能生火,有些时候昼宿夜行,有了此物方便很多。”李靖在一边解释道。 “符文虽然不难做。”帝辛略一沉吟,便看明白了符文的究竟。“只是,你到哪里找这么多仙师给你刻画?” “用水力,机械刻画,仙师我自己培养的,就是一部没什么攻击力的不老长春功,也没教任何其他东西,只要给机器注入法力就可以了,机器便能够刻画出符文。”李靖笑得有点自得,帝辛猜测这法子一定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且这样的符文因为同源而出、完全一致,是可以叠加的。” “一般一件这样的成品,哪怕使用的时间不过一个时辰,但是最少需要三种符文。一个凝冰成形,一个固化封印,一个解锁开启,这三个是最基本的。”李靖缓缓的为帝辛讲解这些东西量产的步骤,其中的核心内容。 “固化封印符文能用在活物上吗?”帝辛问道。 “这些符文,是师傅留下的,好像是远古前人留下的,股哈封印符文没法用在活物身上,因为这个符文有一定断绝时间线的功效。而你知道活物和时间线的关系,就好比是鱼和水。甚至比这个更严苛。”李靖回答帝辛的问题,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因为这个符文一旦对活物起作用的话,那么他们能够动用的战略便要灵活数十倍,在战场上死掉的人也会减少十倍。 “塑形呢?这个不要仙师行吗?” “我们用的倒模的法子。”帝辛眼前一亮,不错铸造青铜器便是用的沙模,如果材质是水的化,想必用的是金属模子。船也是这样造出来的?只不过那要复杂的多。 “这些东西一时间老百姓还接受不了,不过可以用在商业中了,无论是船,滑车保存物品的方法。慢慢用着,就会慢慢让他们接受了。”帝辛从听说这样的东西,便在考虑它的用途,能够引起的变化。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让西岐学了去,不过他们敢学自己这样干吗?文王武王父子一旦这样干了,第一个不放过他们的必然是玉虚宫。帝辛想的明白,其实他巴不得他们跟着自己这样干,那样自己要省掉好多事情。李靖知道其中的道理,可是当亲眼看到帝辛做出这样的决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失落。 一是为自己心血日后可能被用来对付自己,即便没有,可是想到敌人竟然会享受到自己恩惠带来的便利。心中便有点不爽。二是看着帝辛竟然从最初为一点小事耿耿于怀的和自己针对,到如今摒弃一切,却是成长了太多。那是一股对自己年华老去的失落。 这股情绪只是普一出现,竟然意外的被帝辛察觉到。其中的晦涩,让帝辛一惊,“师兄,小心。” 究竟是谁?无声无息动此手脚? 帝辛发动六转阴阳,一瞬间将这股晦涩的失落之意纳入自己的思绪。虽然发动及时,可是还是有大半被李靖承受。但总算是为李靖分担了少许,不至于让李靖引动心魔,以至伤身再伤神。 帝辛和李靖一时间强自支撑,却不能不留出心神看顾外界。一时间失落之意双双涌现,父皇去世,妲己的抗拒,兄弟族亲的背叛诘难,纷至沓来。 李靖也不比帝辛好上多少,母亲的老去,从小父亲的严苛喝问,甚至与飞燕生活中的一丝不如意,在此刻都被无限放大起来。 帝辛和李靖一时间双双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即便如此,神魂也变得昏昏沉沉、浑浑噩噩。身体之上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血汗。 远在寝宫中的妲己,如今已经大腹便便,此时正在床榻之上午睡,怀孕之后的女人,无论多么强悍,不可避免的会有害喜的症状,嗜睡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海棠春睡的妲己此时却悚然而惊,好像突然之间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冰冷孤寂,与帝辛双修后时时刻刻互相缠绕交感的神识感应竟然全部断绝。 第234章 三生莲花别样红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不知那年磻湖之上,开满了火红的莲花,这莲花也不结莲蓬,开必有三,花期为三,花谢有三。总之透着一股怪异之感,刚开始出现莲花的时候,无数学子雅人争相到此,一是这莲花开得实在美不胜收,二是怀春的男女比比皆是,对于这些生活无忧的学子雅客来说,这磻湖之上开上一夕并蒂莲花,也是人生一大风流。可是这人一多时间一久,便发现了这莲花的怪异,但洪荒天地,地仙界之中,这样怪异的植物比比皆是,所以该玩的玩,该闹地闹,这地方还是一样的热闹。 今天的三花楼同样热闹,弹唱的小姑娘同样动人。潘胜摇着头听着小姑娘用糯软的声音唱到,“君怎知侬思念苦。”心中蠢蠢躁动,突然听到上层一阵喧哗,“你们快看湖上。” 连天碧叶之间,一朵红红的花苞,开必有三的莲花,这次竟然只有一朵,花苞之上,一个女冠脚尖轻轻的点在花苞之上,女冠十米之外,微风轻轻的漾起细浪,女冠十米之内,风息浪止,一派水清云淡。 潘胜放眼细看,那女冠身材圆润合体,身虽不动,可是手足间自然散发一种温柔随和的味道,于莲花之上步步向着湖心而去,落脚处盛开的莲花必然再次紧抱花瓣,仿佛来人的容颜让莲花羞愧,掩面不禁。所以女冠的容貌虽然如笼光纱,明亮却视线难见,潘胜还是忍不住生出一股天上仙子不如她的感觉。 女冠渐行渐远,直到不见一丝丝影迹,酒楼中才再次出现声音。 这人便是石矶,石矶第二次到磻湖,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还不是湖,那个时候这里刚刚经历了藏锋与鸿钧几人的争斗,遍地尽是暴虐的能量乱流,石矶仔细查找了每一寸土地,但是并无所得。询问杨蛟的情况后,石矶再次匆匆的赶到此地。他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自己要来看一看。 石矶盘坐与水波之上,神识扫过每一寸的湖面,水上水下巨细无遗,一遍,两遍.....到底是什么?石矶这一坐便是半年,这半年磻湖之上笼罩上了层层大雾,虽大日当空,而浓雾不散。潘胜自从见过石矶的身姿,便是魂牵梦绕,每日痴痴的坐在三花楼靠湖的位子上,一日不曾断绝。虽然浓雾遮眼,可是潘胜却似乎能看见湖心纤细知性,却又圆润温柔的身影,心中隐隐疼痛,然后麻木。 “这位兄台请了,”这个声音很有特点,稚拙中透出一股看破一切意味。潘胜收回凝视湖心的目光,哪怕那里在外人眼中只是一团浓雾。 “你是?”潘胜很是惊奇,面前的少年唇红齿白青丝如玉,肌肤隐隐透着白光,生的竟然比女孩儿家还要秀美几分。一身皂色的长衣明显经过高手的剪裁,衬托出少年仙姿玉立、不同凡俗,不是杨蛟却又是谁。 “兄台有礼了,在下灌江口杨蛟,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杨蛟无奈的将这样的话说了两遍,第二遍不得不用出少许的法力,本来见这兄弟紧紧盯着湖心的师娘,故而上前打个招呼,却不想此人犹如患了失魂症一般,神识恍惚,说不上两句,便又呆呆的望向湖心。 蕴含法力的声音再次将潘胜唤醒,“在下潘胜,杨兄见笑了,在下最近老喜欢走神。也不知是怎么了。”潘胜嘴上解释,心中却是大为惊奇,这是哪家的孩子,在这西岐之地,自己虽然名声不传,但自己眼睛可不过人,这少年绝不是西岐之人,听介绍自己也没猜错,来自灌江口,也不知怎么的一口西岐口音,竟然让自己分不出真假。 杨蛟笑笑,潘胜眼中的惊讶他看得明明白白。明白自己身上太多不合理,跟人说不清楚的,这么长时间,也算是明白过来,不再解释了。 “小弟不才,敢问磻大哥在此地多久了?”杨蛟有些疑惑想要询问。 “杨兄弟,此地为我世代所居,这里原本是磻溪,一夜大变,尽成荒漠。我们朋友正感慨昔日风光不再,不复半年,泉眼自生,一年之后,此地波光粼粼,风景更甚往昔,那个时候,早春踏青,此地人流如织,再复三年,湖中尽是莲花。”潘胜脸上尽是回忆,“这楼便是那时候开的。” 潘胜提起桌上的铜壶,倒过两个竹杯,满满的斟上,“小兄弟,这酒斟这莲花正好,可惜这浓雾,见不到这三生花。”潘胜眼中满是憧憬,也不知憧憬的是花,还是花上的人。 “潘大哥,不知这莲花为什么叫三生花?”杨蛟不解。 “花每开必是三朵,花期必是三天,花谢亦是三朵,花谢必是三更。花开必是辰时。所以我们叫它三生花。” 杨蛟似乎有点明白了。他笑着道:“多谢潘大哥为我解惑。小弟告辞。” 杨蛟手脚不动,却整个人飞了起来,穿过窗户,笔直的向着浓雾中飘去。 潘胜眼神惊愕,这个少年和那个女子是同一种人。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第235章 天下尽多痴儿女 杨蛟穿进浓雾便听到一声怒喝,“退出去。”只见一个道人头挽双髻,手持宝树。手中的宝树此时正重重的刷在石矶的后背。 杨蛟大喝一声,顾不得其他,急速穿过浓雾,向着湖心赶去。石矶只是关心太过,失了心智,被这道人偷袭成功。反应过来,石矶手中舞动,虽然手中无剑,但是运使的却是德载坤元剑,湖中的莲花摇曳,剑上亦是三生花绽放,三朵莲花浮现出三个世界,混沌初开顽石炼就,情窦初始爱意缠绵,君不在侧孤枕难眠。 生死危机时刻,石矶的剑法展现的是自己最真实的内心,或许这才是石矶的道。 只此一剑,两人之间便拉开了距离。杨蛟赶到,立在石矶身前,隐隐有护持之意。 “准提,你还是如此务实。”石矶脸色平静,话语中虽然是讥嘲之意,但语音便如叙述事实,没有一点波动。说准提务实潜藏的意思便是,为了利益不要脸皮。 “呵呵,道友夸奖了。”准提笑眯眯的,眼神只是盯着石矶嘴角的血迹。“道友当是天数早定之人,还是早早回归混沌为上。” 话音未落,准提划破空间便往石矶杀来。也是这块地方因为鸿钧藏锋几人大战,空间损伤严重,准提才敢如此行事。换个地方可是要担心穿过空间,身体会少点什么零件的。 杨蛟脚下湖水腾空而起,流转变化,一下子便形成一个大的漩涡,挡在了准提前进之路上。 要交自身后退,“师娘,得罪了。”一只手已经拉住了石矶的衣袖。神通发动,虚实转化。眼看便要从此界消失。 小小的水涡自然阻不了身为圣人的准提,即便如今境界不在。那支宝树仍然以一种看似缓慢,却无比坚定的速度,向着两人刷来。只要碰到杨蛟和石矶的身体,他们便要永远的留在这磻湖之中。 也不知这小小的磻溪,何德何能,竟然要前后埋葬藏锋石矶夫妇二人。 准提语带笑意,“都是逆天之徒,今天我准提教你们顺应天意。” 杨蛟心头轰隆一声,莲花法灯中代表句芒、帝江的符文先后激活,广阔的磻湖一下子开满密密麻麻的莲花,三朵一组,缠绕生长,结成一座三才大阵,将准提阻了一阻。刹那间芳华去尽,湖心中相处一点红光,直直的往杨蛟飞来,一撞,带着杨蛟和石矶穿过空间。 杨蛟再次一看,已经身处鬼界之中。 石矶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伸手将那点红光取到手中,眼中的泪水再也止歇不住。“相公,石矶是不是很没用?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救我?” 那点红光透出熟悉的气息,不是石矶刻印到骨子中的藏锋又还能是谁? 当日明知前路有虎,藏锋坦然而行,直面死亡,可是藏锋身上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藏锋自己心中都有着许多的未解之谜,不得不留下自己最本源的一滴精血,这滴精血经过藏锋苦苦修持打磨,已经极度接近血肉衍生的境界。藏锋把他藏在磻溪之底,也是灯下黑的缘故,侥幸瞒过了鸿钧,直到磻溪地下的泉眼集水成湖,这滴精血随着泉眼散发出一点灵气,开成了这满湖的三生花。 石矶遭遇准提袭击,血水滴入湖中,杨蛟莲花灯上的祖巫精血爆发,彻底的引动这地精血,力量一下子爆发,正好杨蛟转化虚实空间要穿梭到鬼界逃命。这股爆发的力量正好作用在杨蛟的神通之上。让二人侥幸逃过了圣人的追杀。 石矶跟随藏锋多年,眼光却是不低,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前因后果,想起藏锋,因而落泪。 杨蛟站在一边,满脸痛惜,也不知道怎样劝慰,翻来覆去只是一句话,“师娘,您要保重身体才是。” 望着空荡荡的湖面,准提浑身颤抖,那股气息,绝不会错的,他不是和老师争斗同归于尽了吗?石矶离开,湖上的浓雾,没了石矶的法力维持,渐渐散去,已经依稀可以看见湖岸边三花楼上依稀的身影。准提这才施展遁光离开。 潘胜心中空空落落的,刚刚浓雾翻滚,依稀似乎感觉到,那名女子被一个头梳双发髻的道人打伤了。不死心的潘胜,沿着湖岸一圈圈的行走。他不知道自己找的什么,只是心中即使不甘亦是憧憬,这股情绪支持着他一遍遍的在湖边寻找。 一直到第三天的早上,潘胜已经是双眼通红,全身麻木,脚下踩到一物,身体前倾,重重的摔倒在地,潘胜在地上足足躺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强撑着爬了起来,绊倒潘胜的是一条玉白色的莲藕。莲藕的尖稍上一只嫩芽嫣嫣欲熄。 潘胜脱下外袍,将这莲藕小心的包裹,他要将这莲藕种在这磻湖之中,有花,那个女子会再来吧! 第236章 返本还源化石胎 石矶和杨蛟到达鬼界不到片刻,便有祖巫赶来,最先来的却不是以速度空间称雄的帝江祖巫。 后土一脸但有的看着石矶,“妹妹,你怎么受伤了?现在怎样?是谁干的?” “后土姐姐,”石矶满面泪痕,摊开双手,手心中捧着那一滴小小的精血,“是他,是他的精血。” 祖巫专司肉身,对于元神感应自然略差。看着石矶手中的精血,后土发动自身血脉之力,感悟其中的信息。后土只觉这一股浩大无边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似乎看到了一个道人,在混沌中肆意变化,随着混沌气息不停转化,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是一丝和醺的笑容。后土却不知道,自己身周的气血亦是在开始随着道人开始变幻身形姿态,或是如蛇扭曲,或如苍鹰盘旋,又如虎啸山岗,亦如龙潜深渊。坚固的祖巫肉身亦是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其中不断的渗出密密麻麻的血丝。 匆匆划破空间赶来的帝江顾不得其它,大喝一声,便对着精血击出一掌,一掌击出,才看明白迎着自己一掌的对象竟然是石矶。力量却再也收不回来。 掌力及体,石矶做了一个动作他运转法力包裹住那团精血,将它收回怀中,以自己的躯体承受了这意外的一掌。 圣人法力,那是法有元灵自生灵智的境界,表现在外便是法术威力加剧持久,到什么程度?法力自生灵智便会在一定的时间抵抗外界的消耗,因为灵智源于自私,自身的存在未第一要素,法力生出元灵,待在主人身体之中的时候被主体意识压制的时候,自然乖乖顺顺,释放出法力,便如对一群士兵下达攻击的命令,所以对这群士兵来说攻击为第一要务,而第二个本能便是生存。 这样的法力一旦滞留敌人体内,造成的破坏可想而知。石矶早已被这股难缠的法力纠缠了全部的心力,帝江这一掌成了压在骆驼身上最后的一根稻草。 石矶落地已经化为一块圆石,色泽生光,圆润厚道,圆石腹中一点红光闪烁明灭。石矶状态便如当日东海之畔,刚生灵智,藏锋一滴精血落在石面之上。不同是的这一次藏锋神魂不在。 匆匆赶来的祖巫和杨蛟都是目瞪口呆,为什么会是这样?一时间场面死寂。 烛九阴叹息一声,也不问杨蛟,连喷两口精血,神通发动,小湖之上宝树一击,藏锋精血现形相救。 “怪不得大哥,石矶妹妹早已油尽灯枯,支撑到此,即便没有大哥这一掌,也支撑不了多久。圣人全力偷袭,没有当场灰灰已经是妹妹不凡了。可惜以后要数千年见不到妹妹了。”后土满身血水,与精血短暂的沟通,他确信藏锋已经无限接近盘古当年的状态,若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盘古的道是力,以力破道、以力御道,那么藏锋的道就是变化,无穷变化,事易而变、世移而变、时逝而变。那无穷变化的意蕴拉扯着后土的血脉差点崩溃,要不是帝江这一掌,后土或许已经回归到大地的怀抱了。 “几位前辈。师娘....”杨蛟涩声开口道。 “你叫我们师伯吧。”帝江身上似乎一下子少了一些什么。杨蛟说不上来。不过依他们的关系,叫声师伯倒是合理。 “大哥。”奢比尸满脸担忧的叫道。 帝江摆摆手,后土清晰的看到,那一双能够精准点出空间节点的大手,正在不停的颤抖。这样的形象绝不会出现在一个肉身境界到达准圣之人身上。 众人欲劝,却是无从说起。良久后烛九阴才说道,“大哥,要是我,我便自决于此。男子汉磨磨蹭蹭什么?” “住嘴。” 烛九阴此言一出,一众祖巫尽是怒目而视。 “不错,我错手害得弟妹差点身损,赔给他便是。”帝江听到烛九阴的话却是平静了许多。 “大哥,你是救小妹,何况小疯子的精血遮天蔽日,我不信对你没有影响,那种变幻无方的意蕴下,你哪里看得到打的是什么人?”后土语带哭腔,“你这样说,那便让我来赔这条命吧。” 数千年洪荒征战,几位祖巫早已忘记了喜怒哀乐,面上或是和洵,或是威严,哭泣的情绪多少岁月都不在有。藏锋精血中的道蕴还是在后土身上发生了作用。 “烦死了,弟妹还没死绝呢,你们死了,要是弟妹活过来,他要再自杀陪你们?”祝融性情火爆,虽然大发脾气,却说得不无道理。 “大哥、小妹,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又不会跑,想一想我们还能做些什么?”烛九阴见到众人都已经开腔,知道可以商量一下,再不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刚刚只是事发突然,被愧疚悔恨冲昏了神智。 “要说报仇,第一个要杀的便是准提,此人可恨。”后土脸色含煞。 “对,要不是这老小子,也没这回事,弟妹也不会.....”强良语音恨恨的道。 “第二件,我们要将弟妹的本体安置在一个妥善的地方,不能再出一点差错。”烛九阴自从修炼那份神通之后,总是觉得自己变化最大的不是战斗力,而是自己看待处理问题的眼光角度。所以最近几年气质与战天斗地的祖巫形貌差异越来越大。 “贤弟,多谢你开解。”帝江身居祖巫之首,多年下来,见事也明,知道刚刚自己的状态也是魔怔了。 “我都担心坏了,要是大哥和小妹听了我的话,一下抹了脖子。那这个意外便是四条人命了。”烛九阴尽力的调和气氛。 “怎么有四条人命?只有三条啊。”玄冥觉得烛九阴数学不好。 “噗”杨蛟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玄冥没少吼杨蛟。 “大哥和小妹死了,我也不会活着。”烛九阴笑着为杨蛟解围。 “哦,那样啊。”玄冥心中有些低落,生灵总是逃不开生老病死。 第237章 情有千劫蛊为先 妲己顾不得行动不便,急急往书房赶去,顾不得腹中隐隐传来疼痛之感。 妲己冲进书房,书房之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道,妲己不小心吸入了一口。立马头脑中一股举霞飞升的爽快感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腹中的疼痛竟然完全消失不见。 妲己狠狠的咬在舌尖,自己的功法感知各种情绪、解读人心,在这种情况下很是吃亏。 妲己不管不顾,向前冲去,顾不得肚子撞到了一边的摆件,反正也感觉不到疼痛。妲己伸手抓到一只熟悉的大手,午夜梦回,多少次十指交缠。这一刻却要携手共渡难关。 感知到妲己的到来,帝辛心中尽是焦急,妲己已经快临盆。两人心灵靠拢,妲己这才发现这股诡异的力量最多的力量放在了帝辛的身上。他一个人占了五层,自己的突然加入受了两层,屋中另外一人应该是李靖师兄,占了三层。 妲己运转德载坤元,包容住帝辛的六转阴阳法力,迎向李靖,虽然修法不同,但是师出一门,毕竟理念一致,在这股外力的压迫下,李靖的法力毫无隔阂的融入其中。 君王日行中天的霸道、金戈铁马律令如山的坚决、感知万物的理解。三股力量水乳交融,俨然一个小小的行政架构,一下子把妲己脑中的快感驱逐干净,短短时间几人都是恢复正常。 “多谢师妹前来相救。”李靖作揖道谢。 不对,妲己突然醒悟,自己的师兄即便道谢,亦不会如此。何况自己来时腹中疼痛,如今一点不觉。刚刚一想腹部便疼痛起来。哪来的这么巧? 可是这却没有完结,腹中疼痛越来越重,就像一个黑洞,眼看便要将妲己的意识吞没。 妲己大喝一声,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和腹中的孩子。五感切断,这是妲己拼命的绝招,本来是运用在他人身上的,目的便是切断对手心灵和五感的联系,这一次妲己用在自己的身上,也是赌这里是皇宫,敌人只能远程操控摸个物件进行攻击,针对的必然是心灵,因为直接弑杀人皇,他们没这个胆子。 这个近乎自残的法诀,还真的起到了作用。 妲己目光看到帝辛的头上,那里停留着一只小虫,形如菩提,遍体花纹,背生三刺。满屋的异香,便是从三条小刺上散发而出。如今小虫的头部已经钻入帝辛的额头,妲己大急,疾步上前,运指如剑,对着小虫削了下去。 “叮”妲己的指头击在小虫身上,发出金石相击的声音。 妲己顾不得其他,食中二指紧紧的捏住小虫的尾部,便往外拉。 小虫还没有咬穿帝辛的额头,那个地方便是开天眼之处,医学上便是松果体所在,道家佛家开天眼的地方。 小虫被妲己一拉,轻易便拉了出来,“呲”小虫的叫声不仅刺耳,更是让妲己头脑一昏。 仔细看去,小虫头部竟然张开一张圆嘴,圆嘴中尽是一圈圈细密的利齿。小虫凶悍张开比身体还要大上一些嘴,向着妲己噬来。 “嗯,”一声闷哼,最先醒来的却是李靖,李靖的功力三人之中以他为首,要不是心魔爆发拖住了太多的精力,也不至于让三人如此狼狈。 李靖一恢复神智,看到眼前一幕,线也不想,一伸手便捏在了小虫的身上,方一接触,李靖头脑便变得昏昏沉沉。妲己一见,便知道自己不受小虫的影响,只是因为五感切断。急忙伸手拍掉李靖的手。让他和小虫脱离接触。 一道刀光划过小虫,原来是帝辛清醒过来了,此时帝辛满脸鲜血,额头一个血洞,狞铮可怖。帝辛心性果决,看的明白,直接拔剑,将小虫斩杀,帝辛这一剑全力而发,其中蕴含深深的情绪,那是一股愤怒的情绪之火,被帝辛压缩在这一剑中,全部由小虫承受,只是片刻这小虫便被怒火焚尽。 帝辛愤怒倒不是因为自己受到了攻击,只是因为妲己下身一片血迹,此时的妲己知道身体的疼痛,可是五感切断,一时之间没办法恢复,但是身体的不适,让妲己知道自己的孩子快要生了。 帝辛丢下配剑,抱起妲己,便往外冲了出去。 李靖急忙赶上前去,大声叫道,“稳婆。”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激发法力,往城西掷出,令牌中下达命令,娘娘生产在即,调兵围住皇城,全城戒严。 帝辛不过顷刻便将妲己放到寝宫的床榻之上。 “陛下,我感觉叫稳婆来不及了。” 这时门外有侍卫对着李靖禀报。“回李相,稳婆已经死在偏殿之中,那样子,” 李靖心中焦急,低吼道,“说。” 因为以妲己和帝辛的耳目聪敏,这时候的一些坏消息相瞒也瞒不了。 “稳婆的样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吃空了脑袋。” 侍卫恐惧的看着李靖,“已经安排兄弟去宫外找了。” “几个都死了?”李靖问。 “是。”侍卫不敢隐瞒。 “陛下,臣妾求你。”妲己声音哀婉恳求。 帝辛撕开妲己的衣裙,“师兄给我守好门,来什么人都给我等着,敢强闯的杀。” “是,”李靖只是简短的回答,便在不开言。 “夫君。”妲己叫道,帝辛身体一颤,这是妲己第一次这样叫自己。即便情动不禁之时亦是不曾有过。 “我答应你。”帝辛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温柔,可是说的时候却还是艰涩不己。 “夫君,你来给我接生,迎接我们的孩子。”妲己的脸色却很是平静。 “好。”帝辛手上动作不停,飞快的除去妲己下身的衣物。 妲己身下血水不停的渗出,可是腹部却完全没有起伏,身上竟然开始变得青紫。 “相公,你........”妲己的眼中千言万语,从陛下皇上,到夫君相公。纵有千丝情结,如今怎样述说?,帝辛眼中的泪混合这血水滴落下来,有得在床榻上,有得滴落在冰冷的地面,摔得粉身碎骨。他们终究还没有超脱凡俗。 第238章 爸爸你去哪儿了 事隔三天,朝歌的戒严并没有散去,朝歌城中,谣言满天。有人说怀着皇上孩子的娘娘被人谋害,一尸两命;有人说娘娘再生产的时候难产,结果两人都去了。但是无论怎样,朝歌城的百姓都已经知道,皇上一下子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 商震最近觉得每个人看自己的眼光都不同了。说来奇怪,按正常的发展,自己可以教育陪伴太子长大,日后必是权势滔天,可是如今变生肘腋,朝歌的谣言让商震心中忐忑,因为已经隐隐有谣言说是因为自己不详的命运才害死了太子。 其实也不怪有这样的传言,因为帝辛上门求贤,托子认父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好像商震的好运一下子便来了,第二天便传出商震第六房妾室怀孕的消息,而商震在朝歌更是平步青云,方一出士,便位居礼派官员之首,坐得便是当初商容的位子,商容初始后此职一直虚悬,久经时日,如今方见得分晓。 针对姜尚的讨伐诏文,商震第一列举的便是姜尚乱臣叛逆的通缉榜文,第二说的便是西岐武王文王身为姻亲却不思劝诫辅助却逆乱臣纲的谴责。只此两点便将士林搅的天翻地覆,两边各有支持者,每日争论不休,却是将在普通老百姓中对大商不好的影响降到了最低。本来诸事顺利,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你看看如今的情况,这满城欲来的风雨,商震心中叹息,纠结的倒不是对手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商震叹息的是对手的下作,谁人没有妻儿父母,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 “商大人,”迎上商震的是杜元铣,“大人如果晚上无事,还请道陋室小斟两杯,不知可好?” 商震却是不明白,这是要开始串联了吗?应该去看看了。商震有些迟疑,在这样关键的时候。 “抱歉,好意心领了,我的孩子快出世了。”商震却在此时想到了那心底的声音,出言拒绝。 “那真是可惜。家里今天有新鲜的羊肝。商大人却没有口福了。” “以后吧,下次我杀羊款待元铣你。”商震笑着结束对话。 商震走进治所,礼部改制,要处理的东西实在太多,按照皇帝陛下的思路,礼部的工作在于引导,引导的是民心,引导的是世间的风俗,商震是个特别认真的人,一忙起来便不知南北。觉得眼前竹简上的字迹越来越模糊,商震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商震才发觉,原来已经到了上灯的时间。 取下灯罩,商震点亮灯火。转过身来,商震吓了一跳。 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身材雄壮,一只手上抱着一个婴儿,另一只手正拿食指给孩子吸吮。定睛细看,原来竟然是大商皇帝帝辛。商震大惊,就要拜见。 帝辛开口道,“商兄,不需如此。”兄弟相称的口气竟然是不拿自己当皇帝。 “我呆不了多久,”帝辛虽然语气平缓,可是商震明明白白的听出了其中的焦急。“我是施展遁法潜行而来。商兄没有猜错,我已经踏上了长生之路。” 帝辛眼光转向婴儿,“这是我的孩子,从今以后便是你的女儿。” 帝辛的第一个孩子竟然是一个女儿。帝辛眼中含泪,满脸不舍。“生她的那天我们宫中遇袭,他母亲力竭,我剖开我妻子的腹部,取出了她。”帝辛声音低沉哀伤。 “我舍不得她,多留了三天,商兄莫怪。”帝辛说完此话竟然屈膝跪在了商震的面前,商震大骇,可是却发觉全身僵硬,原来帝辛要跪拜致谢,竟然以法力禁锢住他。 帝辛磕完透,再不说话,放下婴儿,转身离去。 屋中灯火明灭,商震颤抖着抱起这个孩子。 商震吹灭灯火,栓上治所得大门,从治所后门离开,期间商震提心吊胆,万幸戒严的朝歌灯火早灭,空旷的巷道寂然无人。 商震却没有回家,这是商家自建的一条密道,密道通城内外,关键时刻会起到一些作用。商震带着孩子直接出现在自己家中的卧房。 那孩子竟然异常的乖巧,一路行来,都没有醒过,浑然不知他已经离开了自己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父亲。商震安顿好孩子,便听到门外管家敲门:“老爷在吗?” “什么事?”商震顾不得处理身上汗湿的内衫。 “六夫人临盆了。”六房为妾,怀上身孕后,便升为平妻,所以府上都称六夫人。 “生了吗?可还顺利?”商震问道。 “还没呢,不过听婆子传话说已经动红了。”管家觉着今天老爷有些奇怪。 “知道了,我就过去。”商震回了一句。 待得管家离去,商震也不急着换衣,目光幽幽的看着自己床榻上小小的婴儿。 看得片刻,商震下定决心,将墙上的佩剑取下,挂在腰间。推门走了出去。今夜本应是满月,可是如今的天空被黑沉沉的乌云压得严严实实,空中隐隐有电光蕴育。 商震走得很慢,一步一步,极为艰难,仿佛他的心中有千金重担,压得他步履维艰。 这是一处小院,便植芙蓉,六夫人怀孕之后,爱其清净,便搬来此地。 商震在门卫久久凝视,一夜夫妻百夜恩啊! 天空中终于划过一道亮光,雷声却似乎很远,电光照亮了驻立许久的商震。 “哟,老爷,您来了?”却是因为六夫人生产殷勤忙前忙后的管家。 “辛苦你了。”商震脸色柔和,“你这是要去哪?” “哦,热水有点不够了,我再去催催。这地方虽然清净,还是偏了一点。”管家似乎很急,“老爷,那小人先去了。” 商震记得管家从没抱怨过吧。 “轰隆,”一声炸雷在片刻之后在小院上空炸响,将担着热水的管家吓了一跳,要下雨了。 炸雷之后是一声悲痛的喝骂,“贱妇,你还我夫人,我杀了你。” 声音是老爷的,从产房中传出,什么时候老爷进产房这种污秽之地了?管家心中打鼓,雷雨来前沉闷的空气中隐隐传来血液的甜香。 第239章 此来妲己为谁人 一夜滂沱的大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天色尚不分明,管全便走出家门,他要开始一天的生意,管全从来相信早起的鸟儿捉到虫子的机会会多一些,所以无论是做奴隶的时候,还是如今经商,管全总是早人一步。 管全名字虽然叫管全,可是过去的四十六年却一点主都做不得。如今倒是做得主了,但是除了自家的小生意,却没有更多的事情让他来管,但是管全很满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管全希望有个孩子,可惜如今的他年过五十,多年的奴隶生活对身体的摧残实在太过严重,也许没有多少年头可活了,孩子就更是奢望了。 但是即便如此管全还是觉得很幸福,没有了鞭子和镣铐,没有了干不完的活计,再不用吃粗糙到磕牙的饭食,晚上也不用和牛马一起挤在肮脏的木棚了,蚊虫叮咬事小,一不小心便会被牛马的蹄子给踩死。有什么理由还不满足? 管全的媳妇也是奴隶出生,是帝辛第一批买断下来的奴隶,是帝辛奖励经商的直接受惠人,严格说起来,如今管全和他媳妇都是帝辛的私产。管全和媳妇对这位素未谋面皇帝陛下自然是感激涕零,如今家中供着的不是什么仙神佛道,却是大商皇帝帝辛的长生牌位。其实不止是管全夫妇,基本上绝大多数平民家中都供着这样的牌位,没供奉的,只是因为天灾病祸,目前手头太过拮据罢了。 管全一开门,没有捉到虫子,却捡到了一个婴儿,婴儿包的严严实实,就放在他家的屋檐下,因为这地方背凤,竟然没淋到一点雨水。 可见丢下婴儿的人必然很是细心,因为婴儿在被褥中睡得十分香甜安稳,不吵不闹。 包裹婴儿的是当下正合用的丝被,虽然常见,却也价值不菲,管全虽然买得起,却舍不得花这个钱。婴儿小脸皱巴巴的,竟然是刚刚出生不久。是谁这样狠心,将自己的孩子丢弃在此。 管全仔细找遍左右,也见不到一个身影。 管全将孩子抱起,便火急火燎转身进了家门。他的心中全是喜悦,这是上天的恩赐,以后这便会他的孩子,管全已经决定,他和媳妇马上搬家。 ############ 清晨朝歌的早市似乎和昨天没有任何改变,可是在朝歌生活久了的人便知道,朝歌不光早市,每一处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化,其中最大的变化是孩子,大的五岁小的三岁,似乎几天不来,便会多出几个陌生的小面孔,六年前是没有这么多孩子的,饭都吃不饱,怎么会考虑生养孩子的问题,六年前大商帝皇征工,同劳,奖励商业。让每个人都有了糊口的活计,短短的时间便让底层百姓开始变得富足,虽然西岐方面和大商这六年仍然交战不断,但是大商各地,孩子却多了起来。 帝辛如今正在为两件事清头疼,一个是冀州苏护,送来一封书信,闻后位虚悬,然承继后嗣,事关重大,不可容缓,苏护幼女,年方二八,德性幽闲,举止中度,陛下孤寡,愿荐枕席。 帛书就摊在帝辛身前的案几上,和这封帛书并列的却是一封战报。 西岐得众仙相助,一夜死兵士七千六百三十四人,请陛下决断,臣李靖奏。战报简短,透露的意思只有一个,战事终于从凡俗升级到仙神。封神之战,将近五年的纠缠,对方连开三处战场,西方佛教在其中身影频繁,闻仲李靖只是假装不知,把战事拖到不胜不败的局面,他们清楚的明白对方的准备尚未做好,而且希望在这段时间在大商的内部弄出一些事端。不巧的是帝辛亦是觉得藏锋留下的改制方案亦是未进行完全,所以这一拖,便是五年之久。 帝辛心中烦闷,站起身来走出书殿,外面日光正好。 帝辛一路而去,去得却是东宫,推开大殿的门,上面纤尘不染,可见日日都有人洒扫。 大殿正中,摆放的竟然是一口冰棺,棺中之人面色详和,不是妲己却又是谁? 帝辛痴痴的看着妲己,轻轻的在棺边坐下,“娘子啊,为夫来看你了。”其实帝辛每天都回来。六年来从未间断,宫中隐隐有流言在外,甚至商震都和他犟了一次脖子,就是希望他让娘娘入土为安。帝辛却以妲己重伤,内以秘药延命,外用冰符化水为棺冰封躯体,以待救治。其实谁都知道,妲己初入仙道,元神不成,肉身易朽,早以是救治不能,如此说法,不过是帝辛自欺欺人罢了。众臣叹息,以后也不在劝。 “娘子,你知道吗?为夫要纳妃了。”帝辛脸上却没有一点喜色,眼中溢出的尽是讥讽。那班人,把苏护的女儿嫁过来,打的主意无非是要激怒自己。 “佛门那些秃驴,玩弄人心,呵呵妄称慈悲。你说可不可笑,要说辨识人心,当年师娘可是说了,娘子论第二,这天底下可没有人敢称第一。也不知师娘如今身在何处,要是她在,想必我们会轻松一些。” 六年大大小小的交锋,让帝辛深刻的认识到佛门操纵人心的恐怖,其法术幽深诡异,阴狠决绝之意,让人难以防备。而嫁妲己为妃,必然和佛门脱不开关系。 “那些秃驴,与其说是将另立旁门,我看啊,却是邪魔外道。不过他们对感官的一些认知却是不俗。” “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她活的很好,她在一个平凡的人家,再不会参与到这污浊的全力勾当之中,以后她会平凡的生活,平凡的老去,平凡的嫁人,不用像我们这么累,一定会有爱她的人,护她一生。” 帝辛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只是痴痴的盯着冰棺中的妲己。“我一定会为你讨个公平。”帝辛像是在许诺。 “朕以后没有多少时间来看你了。”帝辛脸色抽动,虽然语气一如平常家常。 “要委屈娘子一些时间了,”帝辛虽然脸色抽动诡异,目光中却满是温柔。“这皇帝,朕快做到头了。” “救你不得,便来陪你。”帝辛轻轻的吻在冰棺之上。 “在这世界上待久了,看着这世界上的人,便忍不住想笑。”帝辛临走却是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第240章 恩州驿站困狐狸 鸾架行人尚火色,乐音长随竟欢声。 这一路热热闹闹的仪仗,迎的是大商皇帝的妃子,当今的大商帝王,有过一妃,因生产意外而殁。如今的后宫竟然后位虚悬,其实也别说后宫皇后,关键是这后宫中连个妃子也无。这是为大商群臣所垢病的。要不是这位陛下有过妃子,而且感情甚笃,这些臣子们便要猜测自家大王有断袖之好了。 帝辛的心思,群臣中也不是无人知晓,别人不说,商震、黄飞虎便明白陛下如今是仙神之流,更注重的是心灵的契合,随着妲己的离去,可能一辈子也没有那个女人能够走进他的身边,正是曾经巫山效于飞,沧海虽大水难容。 但是国母之位不可虚悬,迎接苏妲己入宫便是必然,皇帝陛下推了几次,也便从善如流的允准了,不过苏护之女嫁入宫中,帝辛却是说了一个条件,其实也不算条件,他给尚未入宫的苏妲己改了一个名字。“苏婕妤,朕赐名苏护之女苏婕妤,以后便如此称呼。”帝辛说的轻描淡写,群臣却是一凛。六年来随着新生产模式的展开,帝辛威严一日重于一日,梅伯有时候总会想,如果当日帝辛有这样的威严,他当年或许不敢生出那样心思吧。 迎接妲己的队伍便停在恩州驿,这个点也是帝辛定下的,帝辛的心中总是有些不甘,他想看看,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哪些事是可以改变的。其实这个想法倒是很像藏锋昔日刺杀鸿钧的心态。 一应车架,俱是华美,左右护卫,尽带风尘。苏家父子护送车架到达恩州之时,正是日暮,天子迎接车架的却是三人,文以杜元铣为礼,武将张飞候遇仙做震慑。五百兵卫,尽是李靖头三批提拔起来的奴隶兵,多经历血腥,见惯杀戮,往恩州驿站一撒,蚊虫不进,滔天的气血煞气将整个恩州驿站笼罩得水泄不通。 杜元铣径直上前拜见苏护,从今以后苏护便贵为国丈。打好关系是应有之意。 “苏侯爷,有礼了。”杜元铣究竟官场,世家出身,即便想要拉拢关系,也是不急不躁,顺其自然。 “驿馆已经准备好了,侯爷车马劳顿,还请入内休息。” “原来是杜大人,因为小女之事,劳动大人车马劳顿。苏护惭愧。”这苏护也是有意思,互相之间尽是客套话。 “大人,还是撤出驿馆,住在营中吧。”这是驿丞第二次来说此事,杜元铣心中不快。 晃晃天子,坐正中堂,这朗朗乾坤,有什么妖怪敢放肆,难道不知道陛下开拓商路,这些兵士杀掉了多少大妖?“你真的是大商的臣子?”杜元铣大声喝问。 “候军总,张统领,拿下此人。”到底是读书人,略一思索,便知此事有蹊跷。最近五年,大商国民开始变得富足,禀政官员纷纷以自己身份为荣,像这样抹黑大商官府的事,绝不会做,第一次说,可能只是禀直汇报,第二次说便有些来说是非的味道了。所以杜元铣毫不犹豫,让两位将军直接擒拿。 张飞大喝一声,手中短戈当头击下,见到张飞动手,候遇仙收回手中的柴刀。那驿丞像是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张飞在戈刃快接触到驿丞头部的时候,向前一送,戈杆撞在驿丞的头部,张飞相信这一击的力道刚刚可以敲晕他。手中的戈不会骗张飞。 但是那人却一下倒在地上,整个身体就像是用砂砾堆集而成的,一下便散了开。散开的是无数黑色的小虫,这个驿丞竟然只是一张人皮尚还完好。 候遇仙大喝一声,二尺柴刀一圈,便有一股圆形刀气劈了出去,将地上的小虫圈在其中。 张飞脸色一冷,戈刃轻轻抖动,落在圆心正中,轻轻一震,小虫被尽数震成齑粉。 “两位将军见多识广,这是什么东西?”杜元铣问道。 “傀儡虫,”张飞神色很是厌恶,这个东西当初可是害死了不少袍泽。 此虫只是俗物,不入品级,但难缠程度,每个军士都是心有戚戚。因为此虫能够被元神祭炼。也可以生灵血肉繁殖,但此虫,无牙无爪,只有进入生灵体内超过三天自身才能分泌腐蚀粘液,消化生灵血肉,成长繁殖。因而一旦有了防备,倒也容易对付。 “杜大人,这地方应该还有其他古怪,全部撤出驿馆,我们在外扎营。”张飞对杜元铣说道。 一边候遇仙早已安排兵士开始撒上雄黄粉,搭建帐篷,显然这些事情是经常做惯了的。没用上多久便搭建好数十个帐篷,苏护父子和苏婕妤都被分到了当中的帐篷之中。 杜元铣道,“事发突然,还请侯爷将就一夜。”杜元铣面色有些赫然,这事情办的是一点光彩也没有了。 “杜大人,这帐篷不够啊?”苏护数了数才五十八个帐篷,这些军士住哪? “苏侯爷,他们住外面,今天轮值。”苏护在说话间便看见这些军士五人一组,搭好篝火背部相靠,该休息的休息,该巡守的巡守。条理分明。 苏护和儿子全忠在帐篷中住下,待得半夜,突然被一阵嘶吼惊醒,父子两披一出来一看,场中军士围着一团怪影,悲风残雾透金睛,黑气紫霞探钢爪。怪兽形似狐狸,但形体模糊,观之不明。一众军士,手中兵器有两种,一种是长柄马朔,一种是软柄藤枪,藤枪在前,缠绕攒刺,死死缠住妖兽,马朔在后,以撑刺为主,保护前排兵士。候遇仙和张飞一左一右,随着军士游走,但有军士遇险,便挥舞手中的兵刃,发出兵戈之气,救援兵士,其他时间觉不出手。与其说是围杀,不如说是困猎。 苏护浑身冰冷,这样的兵士,这样的默契。 如果苏护没有记错,从扎营开始,苏护便从未见过士兵有过语言交流,也未见过候遇仙和张飞发出命令,一旦决定,他们便如未仆先知一般,没有一滴差错。 第241章 阵前父子各保一方 狐狸妖兽突围无门,欲进无路,生生的被困在这小小的三丈战阵之中消磨。 过不片刻,便有十名军士上前,将战阵中的兵士替换下一部分。苏护终于确定他们在练兵。 众人打的热闹,却是茫然不知,这小小的恩州驿站,如今却最少有四位圣人关注。这里是事件的节点。纵观整个封神,按道家的说法,这是圣人心照不宣定下的地方。 封神之中太多难以解释之处,帝辛想不明白,如果修仙是长生之门的开启,那么帝辛感受尤为明显,为什么女娲会在意那小小的几句艳词?为此处心积虑,败坏大商江山。按理说那样层次的生命会这样的不理智,是那样的任性?这明显和补天造人的传说不相符。 而作为大商君王,要娶一个诸侯之女,无论因为是何原因,做臣子的反应实在是让人吃惊。竟然直接在午门题下了反诗,这脑回路帝辛不解。而更加搞笑,本来回到冀州的苏护,被大商兵士一吓,好吗,西岐随便派个人一劝,竟然乖乖的服软,把女儿送往朝歌。其人格和行为表现前后矛盾,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些士兵,便是帝辛投放此地的棋子,帝辛心中想要做一个棋手。这是一手试探。这一局棋,双方博弈的重点便在苏护之女的身上,如果千年狐狸能够附身,自然是帝辛棋差一着,而帝辛如果成功的将苏护之女接回,自然是背后圣人一着不慎。 棋子投下,便要坐看对方应手,帝辛不敢保证最终能够赢棋,只希望在其中能够对圣人心思窥探一二。 帝辛不知,事情一旦安排下,圣人便不再管,成也好,败也罢,再不萦怀。可不会和他纠结于这小小的棋局。 所以帝辛这样的臆想,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一众军士,到天明的时候,五百人全都轮换了一遍,妖狐已经被消磨的形体模糊,看看天色,张飞第一次发出命令。 “杀了,收拾一下启程回朝歌。” 十柄长朔交织成一个奇异的形状,笼罩住妖狐,这是荡魂咒。妖狐前来附体是元神之身,这一下便是魂飞魄散再无意外。 回程的路上,无惊无险。 朝歌之中,大婚事宜,都已经准备妥当。天子成婚,自然是普天同庆,民间百姓亦是个个挂彩,家家张灯。 外面忙的是热火朝天,宫中却仍然规矩深严。 帝辛自认恩州落子恰到好处,可是对方的毫无反应却让帝辛心中空空落落,这时却是忍不住要去看看被自己赐名的苏婕妤。 见到苏婕妤的一刻,帝辛惊呆了。 这就是一个翻版的苏妲己,一颦一笑,眉目流转。没有一丝不同。 帝辛浑身颤抖。一股旎檀香味传入鼻端,隐隐间有震翅之声传来。 成婚之后的帝辛,性情大变。倒行逆施,其行为刚愎之状,更甚原着。一时间人人自危。而如今在朝歌统领兵马的却是闻仲。 闻仲却是启动了帝辛提前交到他手中的命令,上面只有四个字“君命不受”。 这一天开始,大商的君王被自己的臣子囚禁在禁宫之中,大商政务军务运作,便依据投票决策。 这却是帝辛提前布置下来的,他可没有藏锋那样逆天的战斗才情,可以和那些圣人硬杠。也不说圣人,就算一个小小的金仙,帝辛要保命都很困难,怎么会不留下退路? 帝辛之所以把这道命令交给闻仲,而不是李靖,只是考虑身份的问题。闻仲三朝元老的身份自然还可以弹压朝歌群臣,帝辛唯一希望的只是李靖早日回朝,也许那才是自己的一线生机所在。 被帝辛依仗为救命稻草的李靖如今也是焦头烂额。排兵布阵,战阵交锋,李靖将西岐打的狼狈不堪。所以支援的仙师便到了,都是些阐教三代弟子,打不过退也就罢了,让李靖最头疼的是自己两个孩子赫然便是驰援的仙师之一,大的金吒,年仅十三,小的木吒也就十一岁。李靖在朝歌六年,没想到他们竟然拜倒了阐教门下。对阵时这两个小子说了几句,好悬没有把李靖给气死。 大的金吒说道,“父亲,你助假灭真,帮助哪无道昏君,还是快快投降为好,免得孩儿伤了爹爹性命。” 小的木吒说,“爹爹,你不知天数,逆天而行,对得起家中的奶奶吗?快快回头是岸。” 李靖心中气的要死,可是却不知道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所以这些天李靖只是把免战牌挂起,拒不接战。可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将军,军营外面有一道人求见。”有兵士来报与李靖。 “不见。”李靖正因为爱子之事心中烦闷。 “等等,”李靖改变主意叫住兵士,“请道长过来叙话。” 不片刻,一个道人口中做歌,‘炼就五行真始诀,移山倒海更通玄;降龙伏虎随吾意,跨鹤乘龙入九天。紫气飞升千万丈,喜时大内种金莲;足踏霞光闲戏耍,逍遥也过几千年。’ 到得李靖更前,稽首道:“李将军,贫道申公豹有礼了。” “道长请坐,不知仙驾到此有何见教?”李靖让军士奉上茶水。 “为将军排忧而来。”申公豹神色一片诚恳。 “但不知我有何忧?”李靖不露声色的问道。 “将军莫要诓骗贫道,”申公豹眯着眼睛,“如今父子对阵,这滋味不好受吧?” “哦,那不知道长有何高见?”李靖不知道这道人来历底细,自然不会吐露真正的心思。 “原来将军是不相信贫道。”申公豹从李靖语气中读出了他的心思。 “看来将军是猜到我的来历了。看来将军也不是凡人呢。” “其实将军完全不必担心,姜子牙虽然是我的同门师弟,不过我却与他不是同路人。” 李靖的眼中,无论申公豹说的什么,李靖都不会相信,连师门都能够背叛,他李靖难道比得过元始天尊不成。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第242章 初试锋芒擒逆子 李靖扬起手臂,轻轻的说道,“我与西岐是敌非友,虽然如此但,李靖心中忧虑,自然自己承受。” 李靖目光低垂,“若是力不能及,身死便是,即便寻求帮助,尽多亲朋师友,不劳道长关心。” 李靖端起茶杯,送客之意,昭然若揭。 申公豹看着李靖,眼含怜悯,说道:“可惜可惜,妙哉妙哉,好一出人伦大戏。” 转身而去。 李靖思索片刻,更不答话,只是提起宝剑,这剑本是一对,还是师傅送的新婚之礼,另外一柄尚在黄月英处。 李靖也不骑马,径直出了营地,摘下免战牌,鸣鼓聚兵。 不片刻双方军阵齐整,对圆沙场。 这样的方式在李靖看来,实在太过傻缺,兵势,水也,不拘常形。 可是自从对方来了仙人之后,便不得不采用如此傻缺的方式对决。 李靖径直出阵, “两个逆子,出来见我。” 金吒木吒一骑宝马,一骑十不像。一个持剑,一个背带吴钩。双双出阵而来。 李靖定睛一看,木吒手持的竟然是黄月英的宝剑,心中大怒。 “逆子,为何你母亲的宝剑在你手中?” 李靖一眼看出,这把剑除了经过妻子黄月英的通灵剑祭还被两个人以元神祭炼过,一个修为弱小、气息熟悉自然是眼前的金吒无疑,另一个元神气息气息陌生,但其中透露出一种金性圆满不朽的味道,当是元神修持到了金仙境界。 金吒支支吾吾,“是母亲给我的。” “胡说。”李靖扬眉怒目。 “怎么胡说,母亲肉眼凡胎,认不得这元屠宝剑,拿在手中岂不是暴殄天物。”金吒犟嘴道。 李靖两眼一黑,一口逆血便在阵前喷了出来。 这剑本是冥河老祖伴生之物,功成先天,在洪荒是威名赫赫,有一天藏锋突发奇想,藏锋以混沌之气为本,星辰古树为炉,将双剑置于同一古树上同一星辰果之中,历经岁月洗练,三千年方成。经过洗练,双剑去其血煞凶气,更增纯粹,李靖成婚,藏锋以双剑做为贺礼,分赠他们夫妇。此剑因由牵连甚广,黄月英即便爱子成狂,也不会如此不知轻重。金吒说此剑是母亲黄月英所赠,明显说谎。 “好,我儿长大了。”怒到了极处,李靖反而平静下来,闭上眼睛,李靖脑海中观想着一株参天大树,金黄的扇叶,笔直的树干,却是李靖只见过一次的人族祖树。李靖以此守心,时时警醒自己。 “你们兄弟上前来,为父看看你们的本事,若是让我满意,李靖抽出阿鼻,这两柄本是一对,也一起拿去。” 金吒木吒兄弟跃跃欲试,便要上前。 “两位师侄稍待。”却是姜子牙出来阻止。“李将军,如今两军阵前,却不是处理家事的地方。” “乱臣贼子,说什么家国有别?”李靖却不买账。“叽叽歪歪,你派人上来便是。” 姜尚满腹的言语,被李靖这毫不客气的两句一下堵在喉咙里,一张脸憋得通红。李靖可不只是一个武夫,可以任他说扁道圆。 “师叔,我们兄弟与父亲战上一场,父亲见得我们本事必然折服。”木吒盯着李靖手中宝剑,眼神火热。姜子牙虽然隐隐觉得不妥,可是从伐纣以来,此人只是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从未上阵交锋,想来没有太多本事。也就不再坚持。让李家兄弟上前对阵。 “哥哥,还是让我上阵,哥哥为我掠阵便可。”木吒骑定十不像,直接上阵来,金吒骑马跟在后面。 “父亲的坐骑呢?”木吒问道,金吒也是来到左近。 于是阵前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两军对阵,父子各为一方,父亲步行,两个儿子骑着高头大马,仗剑持刀。 “不用,你们上前来便是。为父也想看一看,你们都学了什么本事。”李靖仍然面色平和。 “我们怕父亲接不住。”木吒笑着道。 “难道你们弟兄还会想要我的命不成?”李靖话语中似乎透着一股不在乎。 金吒木吒一想,也是怎么说也是自己父亲,虽然按照师门规矩,破门出家了,可是能够将老父领入仙门,也算全了这一世的父子情份。 金吒木吒对视一眼,木吒道:“哥哥,这次应该算我的了吧?” “师叔还等着呢。二弟我们先完成师叔交待的任务。”金吒究竟是大哥。一句话变岔开了木吒的问题。 兄弟二人再不搭话,上前来一人以元屠剑,一人以混铁棍,双双施展武艺来战李靖。 可是兄弟二人年长的金吒也不过十三岁,如何是李靖的对手,不过几合,虽然李靖是徒步迎战两兄弟,却已经将两兄弟弄得是狼狈不堪。 后方姜子牙大急叫道,“用法宝。” 金吒闻言,也是暗骂自己糊涂,往日自己不屑于家中剑术,今日交手没想到如此厉害。急忙取出遁龙桩,放出时,风生于四野,云雾遮空。李靖在金吒动心之时便已经有所防备,见空中光圈落下,施展剑法,一招“与子同袍”便到了金吒身后,金色的光圈却不依不饶,的向着李靖手足脖颈束缚而来。李靖手中长剑一偏,剑脊轻轻拍在金吒的后颈,力道轻重如意,只是一震,金吒已经被敲晕。 剑尖弹起,李靖对着光圈正中刺去。光圈大大小小七个光圈一下子全被串在阿鼻剑上。李靖震动长剑,只觉剑上有一股禁锢元神的力量,让长剑运使起来晦涩艰难。李靖剑法中劲力转化,由“与子同袍”变为“岂曰无衣”长剑之上的力量全部抽离,空空荡荡。光圈这时却是显出形象,一道金莲扎根大地,莲身七道禁止,正紧紧锁在阿鼻剑上。 李靖剑法再变,“与子偕作”长剑演化借用之法,七道光圈被长剑一下甩了出去,全部套在木吒身上。这几下讲来虽慢,但是有如雷电行空,待得遁龙桩激起的尘烟云雾散去,李靖已经擒拿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手提着一人,也不管留在阵前的十不像和宝马,径直回阵而去。 姜子牙大急,将手中的打神鞭对着李靖后背便扔了过去。 第243章 慈母娇纵生败儿 打神鞭打的神,打不得仙,按理说姜子牙这一鞭打下,李靖应该毫无意外的被打翻在地无法动弹才是。 可是结果却是出人意外,这一鞭打在李靖后心,李靖唯一的感觉便是,这打神鞭不对,李靖双臂一振,将手中两人抛往亲兵,也不回身,一条手臂往后一背,手中便发力将打神鞭牢牢的抓在掌心。 在手中一捏,李靖心中便有了一种同根同源的古怪感觉。李靖拿在手中细看,此宝二十一节,看上去并不完整,其中似乎被人掐去了一段。李靖看不出究竟,只把眼睛看向姜子牙,姜子牙心中突突,急忙鸣金收兵,末了还把免战牌挂起。如今因为李靖挂上免战牌一月之久,杨戬不在,灵珠子也不在。金吒木吒被擒,一时间姜子牙帐下却是无人听用。 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李靖却知道,自己虽然没有展露过任何神通法术,擒拿两个逆子只是运用自己在军中传授出去的剑法,但是姜子牙一定看出自己已经踏入长生道途,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便是来自教派和圣人们的疯狂打击。 回到营中,李靖先不忙处理自己的两戈逆子,便急急的取来绢帛,写下书信,将其中的关节厉害陈诉清楚,用冰盒封好,想了想,没有叫亲兵,事情变化,需要早做决断,李靖取出一个小小的青铜阵盘,将冰盒丢入其中,催动元力启动阵法。只是片刻,阵盘便化为一滩粉末。 李靖这才叫来亲兵,“将两个逆子给我带过来。” 亲兵将金吒木吒带进主帐,金吒未醒,木吒却是被遁龙桩缚住,动弹不得,这遁龙桩还有一名“七宝金莲”这件法宝的炼制很是用了一些心思,取得是五行中金木二相为本,发动之时以土生金之意,扎根大地,调动大地之力束缚敌人,其上祭炼的七道金圈以金水法则反复淬炼,大小如意,松紧随心,一旦沾到敌人的气息,便和大地构成完整的五行流转,除了被束缚,别无他法。 李靖看了片刻,也为这桩法宝的奇思妙想赞叹。要解开却是难不住李靖,青龙东方属木水,这法宝叫遁龙桩,便从木水之间寻找节点便是,李靖运转元力将七道金圈依次击打一遍,每个金圈上注入一道木气,最后一掌击在木吒肩膀,却是注入一道水系灵气,遁龙桩没有主人操纵,简简单单便被李靖解开。毕竟这只是一件后天之宝,虽然有可能出自圣人手笔,但只要明白其中原理,对付起来还真说不上麻烦。 木吒却没有姜子牙的眼力,见到遁龙桩解开,捏动法诀,便要施展遁法逃离。李靖理也不理,任他施展,待得遁法将要成功,只是拿脚在地上一跺,帐中便元气混乱,遁法也就自然而然的破了。李靖一耳光便抽在了木吒脸上。 声音中的怒火再也掩饰不住,“眼中没我这个老子吗?” 口中说话,手上却不停,手指屈伸,如同水流,一股冰冷的水流凭空出现,浇在金吒的头顶。 “你要是在敢掐那半吊子法诀,老子打断你的手脚。”慈母败儿,自己出门在外,对孩子却是疏于管教了,这两个畜生这般模样,也不知小女儿是不是一样的。 一边的金吒,浑身颤抖,却装做昏迷,就是不睁开眼睛,李靖也不理他,这股冰水自己从九幽地底摄来,冰寒刺骨,即便练就了元神之人也会被冻的直打哆嗦,李靖在陈塘练兵之时,这样的手段用的多了,怎会不知其中威力。就是诚心看这逆子能忍耐多久。 木吒也是浑身僵硬,李靖的一脚,将他仅有的一点侥幸也踩的烟消云散。 金吒娇生惯养,从被李靖浇了一头冰水,二十息不到,便大叫跳起来,不停的跺脚搓手,哆嗦这叫道,“冷死我了。” 李靖轻轻的抚摸元屠宝剑,感受着其中黄月英的精血,良久才松了一口气,师傅还是给力的,精血还牢牢的占据着灵宝禁止的最核心。 李靖转动心神,吸引军营战场上弥漫着的稀薄煞气,一路往那股金性不朽不坏的气息冲击而去。 远在乌龙山练法的文殊广法天尊,突然感觉元神中冲入一股煞气,一时间尽是兵山尸海,脑中幻象丛生。天尊大叫一声,“何方屑小?暗箭伤人?”话语方毕,一口逆血已经顺着嘴角流下。 金吒同样被煞气抹去剑上的元神,受到伤害却微乎其微。这倒不是李靖手下留情,只因藏锋所传的祭剑之法一旦初步小成,便会将兵器祭炼成本命法宝一般的存在,就好比先天神灵已经祭炼完备的伴生灵宝一般。天尊也是无法,不得不分出元神在剑中,一为压制此剑与黄月英的联系,二是想窥探这门祭炼之法,反倒是对此剑本身没有多大念想。这分神被李靖以战场上的铁血煞气一冲,两人尚未见面,便彻彻底底的吃了一个大亏。 李靖放下元屠宝剑,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一对儿子,冷喝道,“逆子给我跪下。” 金吒木吒为他气势所慑,再加上幼年时期的敬畏,双双噗通一声跪在李靖的面前,竟然一句也不敢多说。 “逆子,你们把你们的母亲怎样了?”李靖问毕,见到两人畏畏缩缩,心下更增烦躁,大喝一声“说。” “没把母亲怎样,师傅说母亲只是受了一点冲击,因为炼了旁门外道,被师傅化去了法力,如今想必已经大好了。”受李靖一吓,两人争先答道。 李靖圆睁怒目,“逆子,那个老杂毛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母亲,怀胎十月,含幸茹苦生养你们,就是让你们这样报答她的?” 这样的教训显然并不能让二人心服,嘴中小声的辩解道,“还不是因为这剑,奶奶教育孩儿要建功立业,奶奶还跟娘说过,这宝剑娘拿着没用,娘就是不给。” 第244章 杀子杀心非我愿 “不给,你们就要抢,是吗?”李靖重重的一掌拍在沙盘上,整个沙盘无声无息坍塌下来,直到沙盘落地才传来一声轰然大响。倒不是沙盘落地的速度快过了声音,只是李靖一掌怒气勃发,强烈的情绪实质化,短暂的锁死了声音的散发,因而造成声音慢于沙盘落地的假象。 金吒木吒浑身发抖,小时候父亲的形象一下子浮现在脑海中,记得他们哥俩四岁那年将一个奴隶小女孩剥光衣服,取笑小女孩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身体。父亲狠狠的抽了自己兄弟一顿鞭子,自己二人被打得皮开肉绽。要不是奶奶解围护着,说不定自己兄弟已经被他活活打死了。 李靖喉咙干涩,心中的千言万语,其中苦涩滋味,到了嘴中却只有六个字,“养不教,父之过。” “为父不怪你们。”李靖转为柔和,轻轻的抚摸两兄弟的头。“你们想要这两柄剑吗?” 李靖眼中满是泪水,金吒木吒满脸茫然,听到李靖的话还是点了点头。 “好,你们长这么大,凡事都有你们娘亲和奶奶操持,我这做父亲长年在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和义务,也确实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李靖语言越发柔和。 “今天,为父做主,将这一对宝剑赐予你们。”李靖看着自己的一对孩子。心中千般不舍。 “你们知道这对剑的来历吗?”李靖声音幽远,似乎并不在帐篷之中。 “这是一对灵宝,洪荒初始,先天神灵自混沌中生出。灵宝成于先天,因为相伴天地成长,灵宝之中记载了天地中的道法规则,所以功用各异,难以毁坏。所以先天神灵竞相争逐,身死道消之人难以计数。” “这一对宝剑,诞生在至污至浊之地,最初是冥河老祖的伴生灵宝,在洪荒的先天灵宝中亦是属于顶尖之列,冥河老祖身殒之后,辗转落入你师祖之手。我和你娘成亲,你师祖便将这一对先天宝剑当做贺礼,赐予我和你娘。同时传下的还有一门人剑合一的祭炼之术。” 李靖见到金吒欲言又止,便道,“你师傅想要这门祭炼之术,对不对?” 金吒迟疑着点了点头,“师傅说,这祭炼之法虽然不如我玉虚门下,却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李靖眼神发冷,“那只好让你师傅亲自跑一趟了。” “为父不才,枉顾师恩,养如此不孝子,有辱师门。”李靖眼中神色坚定有如恒古日月,金吒木吒被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父亲大人,剑我们不要了。”神色之间尽是惊恐。 “怕什么?给你们便是给你们。不给你们不是抢了吗?”李靖声音再也听不出一点喜怒,心丧若死。这一对逆子见利动心,枉顾人伦,竟然任由外人欺辱自己的母亲,持强凌弱,最基本的是非也看不明白。说什么建功立业,讲什么长生大道。 李靖双目圆睁,两行血泪自双眼之中淌下,李靖的双手已经按在了金吒木吒的头顶,“这一双宝剑,为父保证,谁也不会再用。” 李靖双足一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轻轻的搂过金吒和木吒的尸身,眼中却再也流不出泪水,有的只是殷红的鲜血。 从这一天李靖便留在了军营,帝辛派来闻仲,希望换李靖回家中暂时休整,说穿了,李靖家中一定出了问题了,这么长时间这样大的事情,竟然毫无音讯传来,便已经是最明确的结果。李靖心中何尝又不明白。 闻仲到后不出三天,辕门外便有人搦战。 “李靖匹夫,还我徒儿命来。”一个道人天衣天冠,手持长剑,却是文殊广法天尊到了。 “李靖匹夫,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何其毒也?”道人在辕门破口大骂。李靖站了起来。握住打神鞭,径直往辕门而去。 闻仲上前阻拦道,“李将军,还是挂上免战牌吧。” 如今李靖自毁双目,刚刚经历丧子之痛,无论身体精神都不在状态,闻仲实在太过担心,因而阻拦。 “无妨。”李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温度。“我去会一会他。” 李靖出到辕门,文殊天尊见到李靖的双眼,忍不住哈哈大笑,“天道报应啊。瞎得好。” 李靖等到天尊笑声落音,才到,“如果天地间尽是你们这样的龌蹉小人,我李靖情愿早瞎三百年。” 文殊怒气上涌,“死瞎子,你好毒的心思,自己子嗣,说杀就杀。” 李靖面目严肃,“君要臣死,父要子亡,干卿何事?” 文殊更不答话,仗剑来取。 李靖拿打神鞭一横,鞭柄上第一节正好挡住将文殊的剑尖,打神鞭二十一节分四面,四四方方,每面符文密布,形如竹节。 李靖将手腕一转,便滑开剑尖。手肘后收,打神鞭便往天尊横扫过去。 文殊剑光霍霍,另一只手捏动法诀,一时间雷电冰雹火焰石块俱是向着李靖打去。 李靖心中想着的却是自己的师娘,自己的剑法却是师娘教的。那天自己刚刚拜师,第一次见到师娘,葫芦藤下似乎还有师傅的轻吟,“清酌同欢斟月色,把酒荷塘开并蒂。”月英,为夫愧对与你,你今何在? 手中的打神鞭顺着感觉挥出了那记忆中的一剑。 文殊快要疯了,就因为李靖这一剑,无边的情爱之意,有如吞天的潮水,将文殊包裹其中,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浅怜蜜爱,道不尽的痴言爱语,浓情蜜意。冲击得文殊神智昏沉,不辨东西。 尚未结束,男儿带吴钩,收取关山十二州,转眼之间铁马冰河,兵戈如火。却是想到黄月英可能的下场,李靖怒气勃发,引动沙场煞气,自己内心的怒火,尽付兵戈之中。煞气直冲文殊元神。 文殊神智昏沉,手中长剑不自觉的慢了,李靖一鞭便打在文殊的左肩,文殊长剑握持不住,跌落在地。 李靖更不迟疑,举起打神鞭,便往文殊顶门打落。 第245章 金仙损命惊圣人 一枚太极符印从天而降,击打在打神鞭上,将打神鞭撞的偏离少许,这一鞭却只是打在文殊的右肩上。 急急赶来的便是普贤真人。万幸救下文殊的性命。 “好,一起上来便是。”李靖心中怒气勃发,并不退避,打神鞭转动,鞭运剑法,将普贤也圈了进来。却是开始运使出自己感悟的德载坤元剑。 既以天为法,动作有为比度于天。天之所欲则为之,天所不欲则止。李靖的剑法脱胎于军规政事,一刺一扫,一撇一撩,紧守法度,充满天地间最深严的规矩,没有一点逾越。 如果说石矶的剑是以三从四德为规矩,约束淬炼自己的剑和道,那么李靖便是以兵法政治为规矩,以人间大道,以天下万民为本,来约束和修炼自己的道和剑。同样的功法剑法,练出来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如果说石矶的是妇德之剑,那么李靖的便是政军之剑。 正是因为以天下万民为本,所以李靖忙于推行师傅藏锋留下的治国策略,忽略了自己的孩子,让一双麟儿走上歧途,同样因为天下万民,李靖含泪杀死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们背弃了人伦大道,之所以自己不死,却是家仇国恨未消,身处此地,却是不容李靖一死逃避。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战死此地。 而爱子走上歧途如果自己做父亲,固然有自己未加教育的原因,但是那些人以一己私利,因为自己的身份,牵扯自己幼子,故意将他们引入歧途,却更加可恨,其人不杀,李靖却是心中不安怨气难消。 这一轮动打神鞭效果却又是不同,这打神鞭,李靖也不管他出于何人之手,要上阵了,但以煞气通灵祭剑之法暗暗祭炼一遍再说,祭炼过程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好像比当初祭炼阿鼻还要顺畅一些,也不只是和缘故。 李靖这时候的剑法才开始显现出异像来。 因为打神鞭并未开锋,钝头无尖,所以剑法用处来,便只是扫、砸、撞、抽几个动作。 面对普贤文殊的长剑疾刺,李靖不管不顾只是一鞭横扫,便有无数兵丁前仆后继,在一扫之间,合身撞向二人,,二人拼尽全力,剑锋却是挡不住这些兵丁,无数兵丁撞在身上,二人只是觉得被撞之处火辣辣的疼痛,定睛一看,疼痛之处却是一道道鞭痕。两人相顾骇然,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神通剑法。 普贤大叫道,“师兄,这些兵丁只是幻象,不用管他,打在身上的还是鞭子。” 两人对视一眼,均知道这打神鞭打得是封神榜上有名的人物,对自己师兄弟顶多疼上一阵,用处却是不大,祭出降魔杵和太极符印,双双攻向李靖,要取了李靖性命,为自家徒儿报仇。 李靖对着扑面而来的太极符印和降魔杵,高举打神鞭斜劈下去,把两件法宝打在一边,煞气一冲,便暂时断了两件法宝和主人之间的元神联系。 随着李靖挥动打神鞭,必定有兵士生出,这些兵士面目模糊,有得不片刻便会消散,有的却渐渐互相窜连,渐渐月积越多,慢慢组成一座军阵,军阵运转如意,其中弓、骑、步俱全,所执拿兵器也是形象各异。但是却和谐互补,毫无生硬之感。也不过三五招之间,普贤文殊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被困在阵中了,身体也开始变的滞涩,元神运转也变得昏沉无力。 李靖挥动打神鞭,当胸一刺,构成阵法的兵丁,便化为一道道符文,将二人锁死其中,李靖更不答话,一鞭一个,将两人双双送上了封神榜。 同一时间,两道紫气,绵延万里,往这泗水而来。却是两位太清玉清圣人,直到普贤文殊身死才算到究竟,急急赶来,还是来迟片刻。 圣人也是不知,这封神刚起,阐截二教尚未交锋,在这小小的泗水竟然一下子损落了阐教两位金仙。 姜子牙,恭敬迎接圣人法驾,操持一切礼仪。李靖却是不理,家仇总算是报了部分,即便身死,也见得着老父老母了。只是李家香火承继,却非是自己所能所愿了。 第246章 万般缘由皆在我 “大师兄,”原始落座之后,待的姜子牙过来行过礼问过安,原始便率先发话。“如何处置还请大师兄示下。” 当然要示下,要是让这人守在此处,也不必说什么封神大计了,只是伐纣大业便要老死几辈人了。怎么得了? “你便宜处置便是。”老子低眉垂眼。 “好,还要劳动大师兄法驾。”原始相请老子。 “师弟自去便是,小小孺子,还要劳动两位圣人?” 这话听得玉清一愣,脸上却是声色不露,只是问道,“不知师兄可知此子来历?” “既然师弟相请,一起走上一遭。”只是一句,太清知道,原始必然认出了李靖剑法的来历,要不是这档事情,两位圣人还真不愿意惹上教授剑法的那人。 姜子牙闻言,连忙上前指挥童子洒扫,给两人引路,原始和老子一路前行,来到李靖跟前,只是拿眼一瞧,便明白其中的究竟,为什么当初填写在封神榜时,偏偏把他的名字填了上去? “你是何人?师承何方?”原始开口问道。 李靖转过身,面向东方拜了一拜,站直身体,“刺巫堂第三代弟子李靖,家师讳号藏锋,李靖鲁钝,却是没福分让他老人家多加指点。” 原始老子心中一突,还真是那人。 李靖双眼虽瞎,心中却是明白,“不必磨磨蹭蹭,师傅他老人家的本事,我一点也没学到,唯一的一套剑法,还是师娘授下的。” 可是李靖越是如此说,原始老子越是心生顾及。 “殷商无道,天意在周,你凡夫俗子不明天道,缘何在此螳臂当车?”原始拿话问道。 “李靖愚钝,请教圣人,不知家国之道,根本何在?”李靖却是不岔这些仙神,张口无道,闭口天意,你知道几点民生疾苦?你尝过几回饥渴难耐?视为蝼蚁一般的东西,你们真的关心过吗?这些问题别人或许答不上来,但是李靖知道,两位圣人一定明白其中的厉害究竟。 “在法!” “在民!” 两位圣人道不同,因而答案亦是不同,一个讲阐,讲的是规矩,要的是约束。 一个无为,求得是逍遥,看的是基础。 李靖恍然,却是听石矶藏锋聊起过几位圣人的性情。 此话一答,圣人在无法问话,看着李靖只是不言。 “子辱其母,不知可在法?”李靖问道。 “不在。”原始默然。 “奴隶可是民之所属?”李靖再问。 “是。”老子也是无言。 “不知天道顺逆何在?”有了前两句的回答,这一句却是更加难答话。 修为到了老子原始的境界,说谎那是想也不要想,一步步走来,吞噬灵气以假修真,是一步步坚定自己道心过程,真能狡言掩饰,最后可是骗的是自己,多年铸造的心灵可能一朝崩毁。可是又不能不答,只要一想,堂堂圣人被一后辈问得掩口无言,那对两位圣人的心理打击是灾难性的。 让李靖想不到的是,这次的回答却是异口同声。 “在我。” 不错,便是在我,什么天道意志、民心所向?什么人伦对错、众生疾苦?若不在我,与我何干?如今在我,杀身何妨? 李靖胸中一切困苦豁然而解,我求的是长生,我超脱的是生死,从遇到师傅师娘的一刻,自己循规蹈矩,一句师命,自己丢妻弃子,一句师命,自己杀子全义。 不错我的道成于世俗,却不该局限于此,这便是第一次师傅不愿收我为徒的原因所在吧。 谁也不知道,区区两个字的回答,在李靖心中引动了怎样壮阔的波澜。将心中的疑惑,顾虑尽数拍碎,影踪再无。 “好一个在我,圣人高明。”李靖身上再无丧妻失子的悲痛,一股舍我其谁,万死不退的气势跃腾而起,这股气势有如新生的朝阳,散发出弱小而蓬勃的光明。 战意激发,李靖手中的打神鞭震动,泛起金黄的光芒,鞭身的符文片片脱落,原来打神鞭只是一段树枝,李靖摸在手中,恍然大悟,原来是信树的枝条,自己只是濒死之时见过,因而即便感觉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不到片刻,信树枝条便被李靖祭炼完全。枝条形象大变,木纹崭然,遍体玄金色,却是化为一支三尺长剑,剑分八面,缝纫不显。 原始老子眉头大皱,这是老师所赐的封神法器,如今却怎生是好? 李靖却不管这么多,既然明白了在我的含义,那里还去在乎什么圣人,既然心不在我,拿剑去砍便是。玄金色的长剑舞动间便往两位圣人攻去。剑上毫无异状,两位圣人却是频频点头,“不错,你倒是没有辱没这门剑法。” 原来李靖这一剑却是将民心军心尽数凝聚在剑身,一剑斩杀,包含了万民对生活美好的渴求,对自身命运的争取,军士战天斗地宁折不屈的意志,这天下间没什么人挡的住,老子叹息一声,如此剑法,本身便开创了一条大道。 一玄黄色宝塔布下层层功德之气,消磨这股军民意志,却是老子以人族气运与自身部分盘古功德合炼而成的功德至宝。原来的天地玲珑玄黄塔早已被藏锋毁去,还好自己祭炼了此宝,不然天地间再没有他物,能够挡住人道滚滚的锋芒。 原始也不再迟疑,将三宝如意击出,直奔李靖头面打来。 好一个李靖,一股千万人慨然赴死的意境在身上浮现。脚步运转,全凭身体力量,自身元力只是集中在脚尖、脚腕、小腿处游走破灭,李靖的一双小腿,一时间鲜血淋漓。但是总算避过了三宝如意的一击。 原始老子皆是脸色不愉,自己两人各自出手一次,竟然被这后辈避了过去。这让自己脸面何在?还是这后辈命不当绝? 原始掏出一幡,轻轻一摇,数道混沌剑气,剑气尚未及体,李靖身边的空间便已经被层层锁死。这一下李靖可是再无生机。 第247章 道友留步的套路 混沌色的剑气,逼近李靖的身体,浑身被空间重重限制,动弹不得。 李靖的心中到了此时,既没有终于结束的释然,也没有那一舍弃的不甘,有得却只有妻子黄月英细细的一声“相公”。月英若能重来,我必先顾好爱子娇妻,齐了家在去治国。此时的李靖却是想要活下去了。 混沌色的剑气包裹住李靖的身体,两位圣人都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法宝。 “弟子规,师长训,首孝悌,次谨信。 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征战的沙场上响起了孩童郎朗的读书声,这些声音童稚、认真,一声一声读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一本薄薄的书册,在李靖面前展开,其上金色的字迹流转不休,交织成一个大茧,书册化为火焰,烧灼空间,转瞬间便带着李靖破空而去。 原始冷哼一声,摇动盘古幡,无穷剑气封天锁地,大茧转瞬告破,李靖却早已踪迹全无。 这么多年过去,圣人高高在上,让原始心中除了对老师和大师兄忌惮一二,余者皆不在眼中。老子叹息一声,他却对那人是有些忌惮的。不说其他,便是这弟子规书册,其上明显封印了一招保命神通,也是那人自视甚高,那保命神通明显便是冲着圣人布下的。 也是既然做了那人的弟子,要是泯然众人,老子也是不信。一般的准圣紫霄宫中的三千客,还真奈何不了此人。 事情既然已经如此,纠结无用,圣人不愿在尘世间久待,也不等阐教弟子前来拜见,两位圣人便连块离去。 ###### 却说申公豹,在李靖面前吃了一记闭门羹,便转到往朝歌而去。却是将心思动到了大商帝王帝辛的身上。想要讨上一官半职,方便以后行事。 申公豹到了朝歌,却是去找了费仲,以申公豹的法力道行,要进入小小的费府自然是不在话下。 不过没有用,申公豹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官员之间规矩深严,要是自己仗持法术,却是要把命丢在这朝歌城中了。 所以即便申公豹修成仙道、超脱凡俗。也不得不约束自己,投帖拜见。 规矩依足,可是申公豹去到费府一看,好家伙,这足足排了数十人的队,要轮到自己,也不知是何年马月。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申公豹也不去排队,却是把盯住了费仲的门子。作为天子近臣,来求见费仲,希望和费仲搭上线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因为从古自今,向来不缺投机趋炎附势之辈。 自从云中子事件之后,朝歌中便加强了对来往之人的管理和监控,如今的朝歌到处都是禁法的符文,仙道中人在想要随心所欲,却是要当点心了。 申公豹盯上门子,许下重金,让门子把自己拜见的名帖放到最前面。 不过还别说,就这手段,第二天一早申公豹便见到了费仲。 “山野炼道之士,拜见费大人。” 费仲看着眼前的道人羽衣鹤冠,五官不协,让人看了,心中生厌。虽然费仲第一次见到申公豹,但心中对他的资料却是熟悉无比。 申公豹,雄豹化形,炼道三千年,也不知元始天尊如何想法,收徒一向注重跟脚,为何会收下这普通的豹妖为徒。 “仙长仙乡何处?不知到此有何见教?”费仲依然平淡以对,并不因为申公豹出生阐教而心中生出怨。 “家住昆仑长生府,游历红尘扶真龙。”好吧,这逼装得还不错。昆仑来的,扶真龙只是说得好听,讲穿了就是想要在皇帝那讨个一官半职。 其实费仲也很苦恼,自己从军中一步步积功升迁到如今的地位,其中付出的辛酸,只有自己明白,而皇帝陛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对自己要求标准格外的高,费仲甚至觉得有时候有些鸡蛋中挑骨头的味道。 而每到这种时候。费仲便格外羡慕那些世家子弟,他们简单方便的入士,轻松悠闲的官场生活,一呼百应的人脉资源。这些都是费仲为之羡慕、为之努力的目标。费仲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便是将自己的家族建设成一方世家。也许自己的子孙也能像他们那样,不用在受人白眼的时候还要陪上笑脸。 费仲一一询问,虽然行动不说,没有失礼之处,但是所有的问题都隐隐围绕申公豹的师门展开。 末了,费仲回话道,“仙长,仲会一一禀明陛下,请陛下裁夺。要是先生不嫌弃寒舍简陋,便在此小憩两天如何?” 费仲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费仲知道陛下正因为西岐战事中阐教仙人插手而心中烦闷。 安置好申公豹,费仲不在迟疑,直接进宫见驾,这也是天子近臣的烦恼之一,那些世家子弟,一个个鼻孔比眼睛还高,却为见上皇帝一面不得不对费仲自降身份,因而对费仲的嫉恨可想而知。坊间流传费仲奸妄小人之语,也就事出有因了。 如今刚散朝不久,费仲见到帝辛时,帝辛正在书殿中处理奏书。 “臣见过陛下。”费仲却是并不下跪,不是因为心生娇纵,也不是帝辛给予费仲的特权,只是帝辛立下的规矩,将跪拜之礼从朝堂之上废除了。 “费卿有何事急着见朕?”帝辛开口便直奔主题。 “昆仑阐教修士申公豹来投,求见陛下。”费仲清楚帝辛的喜好,若是妲己在世,可能会绕绕弯子,如今宫中只有那位婕妤娘娘,陛下却是一句废话也不愿听,据说陛下只是见了那位婕妤娘娘一面,便再不传唤。 “哦,”听到帝辛的声音中古怪的情绪,费仲不明白为什么陛下对申公豹这个名字这么感兴趣。 帝辛只是听到这样一个名字,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天大的坑,足足埋葬整个截教加上大商。一句道友请留步,更是深得佛道两家之真传,让无数截教修士勇于赴死。帝辛确实感兴趣。 “那人怎样?”帝辛开口道。 “衣冠楚楚,面容丑陋。”费仲斟酌再三,还是说了第一印象。 帝辛看了费仲片刻,问出一句让费仲泪流满面的话,“比你还丑?” 费仲正尴尬呢,帝辛的声音幽幽传来。“那就见见吧。明天你带他上朝会。”见申公豹的理由竟然只是他长得太丑,自己要不要对哪位仙长实话实说? 第248章 你且仔细听我说 惆怅莫不随风起,从此深情住高阁。 帝辛失眠已久,心中装着太多惆怅,想不失眠也难。 帝辛的惆怅自妲己而生,随着封神的风云变幻,起伏波荡,一天不歇。 按理说长久的失眠必然会带给人很大的伤害,至少精神的改变必然是清晰可见的。所以不知不觉间群臣便发觉了,帝辛最近事无大小都好像失去了耐性,精神也多了一些燥意。所幸帝辛对政事变得极为专注,让一众臣子交口称赞。却不知人一旦太过专注一件事情,必然会对周身有所忽略,此是大忌,执掌全局者慎之。 “有事奏来。”帝辛执政,更改最多的便是殿中的繁文褥节,按帝辛的话说,节止于礼,礼出于心,亏者不绝,受之有愧。这个亏说的是不满,一天还有人对我不满,行的礼必然不是出于内心,我却不愿受这样的礼。 第一个上来的便是商震,其实在帝位上呆得久了,便会发现,原来这朝会奏书上奏是有规矩的,急事大事自然排在第二,为何,因为第一必须是第一梯次的官员挑头,可以上奏任何事情,甚至对皇帝溜须拍马也不是不可以。没有急事大事,那就按资排辈,顺着来,因为大事小事也不是你一小官说了能算的。 商震奏的自然不是什么大事,简短的君臣相得,几句话的功夫也就打发了。这时候却帝辛不能不发话了,不然的话费仲官职也不太高,一时间是抢不到发言权。 “这段时间,朕最操心的却是西岐方面的战事。不知众位爱卿有何良策?”帝辛主动抛出了朝会上纠结多日的事情。 一时间后一梯次的官员纷纷上前,可是要么就是溜须拍马,要么便是提出的建议不切实际,一时间朝堂上沸沸扬扬。 上前来的是孔承德,现任法部修撰,“陛下,不如我们也延请一部分仙师,我大商各方不输西岐,补齐这一块,西岐必然弹指可平。” 终究还年轻,有些书生意气,说话之间有些夸张了,西岐易灭,阐教可不是那么好平的。 “哦,是思恩啊。”思恩是孔承德的字,“你这样说,想来你孔家交游广阔,必然能够延请到仙师,有何顾虑,但有所需。朕一体准了。” 孔承德被皇帝陛下这一梗,却又不能发火,还得带着小心回话,“陛下见笑了,孔家耕读为本,立身人族,却是不知仙道。” 帝辛只好再次说话,“思恩莫恼,提议倒还靠谱,不知哪位爱卿能找到仙道之人相助我大商?” 这一下,群臣尽皆默然,这些一辈子就混迹官场的世家来说,要是有仙缘,对长生有一线希望,谁又会混迹这滚滚红尘? “恭喜陛下,”群臣不说话,费仲得着机会,上前开口便是贺喜。帝辛嘴角一撇,可是似乎也只能配合着费仲演戏。 “溜须拍马便不要再来了。有事说事。”不过由于前面一般臣子不靠谱的撩拔,帝辛心情正不好呢。 “昨日正好有一仙人到了微臣舍下,自称申公豹自昆仑而来,求见陛下。必定是陛下洪福所致。”费仲抛出申公豹。 “哦,不知有何过人之处?传上来让朕与众卿一会。”帝辛对于这个闻名已久的人物,也是心存期待。 申公豹得传,逶迤上殿,除了貌丑让人一见难忘,群臣实在从这个丑道士身上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帝辛却有不一样的感觉,是因果牵引,毕竟藏锋所创的神通''夜吟心因'',便是基于因果法则,其中运用洪荒无处其左者。帝辛虽然没有练成,但是却敏锐的感受到了这股气息的存在,因此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却在心底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山野修者,见过皇帝陛下。”申公豹得表情很奇怪,既有期待,又有不屑,即使卑贱,又有倨傲。要不是妲己身故,帝辛从不会去在意这些人的情绪,那一定是察觉不到的,可是和妲己近六年的双修,不知不觉有了一些妲己体察人心的能力,虽然对他人的内心无法触及,但是对这脸上不经意表露的情绪却是洞若观火。 “不知道长,从那座仙山而来?修的是什么道?入的什么门?此来为何?朕心中甚是不解,道长可愿为我解答一二?”帝辛迫切的想要试探,如今师兄不在,太师不在,只得自己来做,不过要是动手的话,难道要自己亲自上阵? “回陛下,山间野修,谈什么师门?胡乱修炼罢了,所幸还交结得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尚能解得如今一二危机。” 申公豹语气中说不出来的高高在上。 “道长,慢来,如今道长的表情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仙长。”帝辛嘴角轻轻上扬。 “哦,”申公豹倒是没想到帝辛会如此说法,也不知这位稳坐朝堂的帝王竟然还有仙道朋友,不知不觉便把倨傲收起了几分。“敢问陛下,不知是何方仙长,可能让贫道认识一二?” “呵呵,说不定道长早就认识了呢。”帝辛脸上莫测高深。“毕竟道长交游天下,与仙道为友为邻,实在胜我这红尘俗人多矣。” “而且此人语气神态,竟然与道长一般无二,说不定就是和道长师出一门呢。”帝辛语气清淡,浑不似端坐朝堂的皇帝宝座,语气竟然像是田间地头在拉家常。要不是一口一个朕,申公豹觉得自己一定会生出错觉,要不是在这朝堂之上,申公豹一定不会相信他是皇帝。 “不对,”申公豹轻喝一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大商君主的语言给影响到了。不知不觉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就变成了大商君主想要的样子。 “大胆。”费仲和一众新晋中低官员大声喝斥。 “不知仙长觉得那里不对,可能为朕解惑?”帝辛的语气在申公豹耳中,仍然是不急不躁,不知不觉的便让人放松下来,陷入他的节奏。帝辛修炼的思维源自藏锋石矶,都爱在平凡之处学以致用。帝辛身为帝王,朝堂之上掌握节奏情绪每天都在做,而所修的功法又是立足情绪,不知不觉间便练成了这样的被动技能,能够无声无息间影响说服他人。不是神通更甚神通。 第249章 庐山面目今日见 申公豹急忙辩解,“陛下恕罪,贫道只是想到了旁的事,万万不敢冒犯陛下。” 帝辛不理,只是道,“此人名唤云中子,神态谦逊,实际上却目无余子。举动之间,视我等如蚁虫泥石。” 主辱臣死,这话说来,殿堂之上气氛更见冷肃,气氛僵持,申公豹得心紧紧的提了起来,大商帝王难缠如斯。 “陛下,草民不敢,陛下便如大日,高高在上,陛下在草民心中便是天,便是太阳,如何敢有轻怠之心。”着急起来申公豹连自己的称呼都改了。 “那你给朕说说,你和云中子是否师出一门?”帝辛问得漫不经心。申公豹此时却不敢欺瞒。 “陛下法眼无差,我和云中子皆是阐教弟子,学艺昆仑山玉虚宫,不过云中子是深得老师喜爱的真传弟子,自然如龙行天空,我的身份地位实在是差的太远,怎么敢相提并论。”申公豹也顾不得是否会受到帝辛的影响,直接说了自己在师门的不公,这样的不满,即便大殿之上的群臣也能听出其中浓浓的不满。 帝辛神色稍缓,却敛起眉头,“我似乎听到姜子牙对外宣称,他是代表师门阐教,辅助什么西岐明主的?” “嗯,来人将这个奸细拿下,与朕剐了。”帝辛和颜悦色,说出来的话却让申公豹毛骨悚然。在这万民信仰汇聚之地,不得帝王承认,即便是圣人,也要落荒而走,帝辛便记得原来女娲是以圣人之尊要报应帝辛,也被王朝气运所阻,不得不退。 “陛下饶命,草民没有一点欺瞒之心,求陛下明鉴。”申公豹法力功行也不是特别深厚,就不要说与大商皇朝气运抗衡了。所以匆忙辩解,“草民虽然出身阐教,但是和阐教中人却不是同路人,目前,草民已经叛出阐教,如皋陛下因此杀草民,草民万难心服。”申公豹到底是心思玲珑之人,略微思索就知道了帝辛的意思。 “你背后无根无派,于我大商毫无帮助,反而朕和大商要因为你承受圣人怒火,朕想不出收留你的理由。” 帝辛的话让申公豹从心底生出绝望。但是帝辛的话并未说完。 “何况你以披毛胎化之辈,拜入最重根兴的阐教,无论因何原因,既然拜入师门,不思报答传法之恩,却只因和同门之间不和睦,便毫不犹豫的叛变而出。这样的人,朕如何敢用?” “当然,你在这大殿之上对朕所说之言也可能是虚言诓骗,那么你到大商的动机,便要深思了。何况朕听说玉虚宫哪位最重威严,不知什么原因能轻易放过你,这且不提。你一小小的天仙,竟然叛教之后能够避开十二金仙追杀,朕真的很是好奇?”帝辛娓娓而谈,神色平静,仿佛对这些石破天惊的猜测浑不在意。对申公豹面若死灰的表情看也不看。 “所以,还是杀了好,因为你也不过是哪位手中的以里棋子罢了。” 帝辛这话尚未落音,手便已经捏住了申公豹的喉咙,只是轻轻一握,手心一震,申公豹便已经魂飞冥冥,但是帝辛心中隐隐不对,却是调动全身法力牢牢拘束申公豹的尸身,其中竟然有许多古怪,帝辛一时之间却是察觉不出来。但是灵觉示警,却是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开申公豹的尸体。 “退朝吧。”帝辛强行抑制,挥退群臣。其中勉强运用出一些催眠之法,殿中之事是瞒不住的,但是只要不在市井流传便可以了。 这具身体中竟然没有真灵的存在,身体中元神竟然是后天炼制的,申公豹竟然不是活人,只是一具生出灵性傀儡型法宝。如此封神中,申公豹的种种神奇,在封神中原始圣人对申公豹的诸多容忍,种种不合理,便也可以解释了。 这具傀儡以准圣修为的插翅虎为主要炼材,核心阵法为口吐天宪阵,配合上春风化雨阵、舌灿莲花阵、义气慨然阵等一系列辅助阵法,通过言语发挥作用,所以申公豹的劝说所向无敌、从无拒绝,截教仙人尽数慨然赴死,甚至有得到死都是稀里糊涂。盖因他们面对的是披着天仙皮囊、放下廉耻的通天圣人。 之所以发现这一切,只是因为此刻和帝辛在傀儡中交锋的便是原始圣人的真灵,可以说,只要圣人真灵不灭,申公豹便绝不会身死,封神最后,原始拿申公豹填海眼之举,也不过是掩盖这戈秘密吧。 毕竟要一个圣人,整天施展魅惑之术,做鸡鸣狗盗之行,如果让人知道,也就不用混了。 道德我们且不说他,光说本事,帝辛此时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传说中原始精通炼器之法,果然不是虚言。光以这具傀儡以化例。其中炼器手段便让人叹为观止,如果这时候谁说三清只是得到先辈余荫,帝辛一定把他的脸抽成猪头,这样的法宝,已经拜托了对法宝威力功用的单一最求,开始普适于生活了,于平凡处见威力,在不能处显本事,竟然和师娘石矶教授的藏锋修炼理念一脉相通。 感慨虽然多了些,不过帝辛却一点也不敢放松,打起了十三分精神,以自己的帝王身份,勉力调用万民信仰,抗衡圣人真灵的洗脑催眠,苦苦支撑。 帝辛没有涉猎过信仰之道,调用信仰的方法实在太过粗浅,他以自己执掌万民社稷的身份为媒介,让自己时刻处在圣人真灵的阵法攻击之下,凭借自己的意志,硬生生的以自己的元神沐浴圣人法术,虽然只是简单的催眠洗脑,可是正因为没有了身损的危险,也就没有了迫在眉睫的急迫感。 帝辛耳中听着圣人的催眠之音,时而觉得圣人所说便是大道箴言,自己需要一体遵行,时而又觉得神志不清昏昏欲睡,前一刻还在心丧若死,后一刻便是如登大道之极处甘美醇厚,一时间帝辛的脑中便如有成千上万的学者,为帝辛传授成千上万南辕北辙的知识道理,生生的将帝辛一个人分裂成千万份。 一个人当然不能分裂成千万份且不说他,至少现在的帝辛做不到,如果硬要分一分,那么帝辛只有死路一条。 第250章 多谢圣人来相助 圣人法术仍然不依不饶,帝辛仍然在苦苦支撑,见得此景,圣人元神烙印再次有了新的说辞,“有大能为证道道果,历经千回百转,不惜以元神投入滚滚红尘,只是要体悟世间的万千道理。” “如今这无数人人求之不得的大道箴言,便在你的脑中,扶手可拾取。你为何苦苦抗拒?” “看你的样子也是入道之人,当可以轻易分辨出,这些箴言绝无半分虚假才是,你还在迟疑什么?” 人心自古以来最为奇怪,即便是圣人也不敢说自己知道人心,所以原始不知,其实只是这劝说在支撑帝辛苦苦的捱了下来。这个时候后的劝说和一直持续的压力,终于在此刻起到了反结果。 不错我帝辛迟疑,迟疑着些都不是我的道,我帝辛在抗拒,接受这些道,那么我永远只是在原始所开辟出的道路上亦步亦趋,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既没有本尊那样,迫切想要回到未来找寻父母师长的执念,也没有雄霸天地唯我独尊的霸道,只有传自藏锋的血脉元神的自由。海阔天空便是我的追求,云淡风轻亦是我的胸怀。你给的大道箴言都不是我自己得来,我的道途用不着你们规划。 帝辛潘然醒悟,为什么藏锋的功法,没有任何条条框框,自己却万难修成。自己早已经被这个俗世给不知不觉束缚了,俗世是蜘蛛网,自己是网中的小虫。不知不觉自己的心放不开了。 他留给自己这样的功法什么都不说,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便是自己。留下的都是最适合自己的。 一转功法生混沌、四转星辰凝万象同时运转,一转混沌生出,帝辛的心灵一下子摆脱了千门万类大道箴言的诱惑,四转星辰自混沌化生,每一道被大道箴言所分裂的元神都凝聚起来,化为万千星辰,将这些大道箴言牢牢吸附,总有一天帝辛会将这些箴言悟通悟透,化为己用,而现在这些道只是帝辛道途中的点缀,非帝辛所求,便凝聚成万千星辰衬托我的璀璨吧。 心中疑惑尽去,功法便生变化,诸般气质尽数外显,元神亦是生出变。如同混沌初开,轰然炸裂,在不复帝辛形象,由混沌中生出一片恒古星空,原始圣人为瓦解帝辛元神以传心之法抛出的无数道果,尽数结合帝辛元神化为星空,一种道便是一颗星辰。 “混蛋,”玉虚宫中原始脸色狞铮。想了片刻,唤来童子,径直往首阳山而去。 “大师兄,不知这大商帝辛是何来历?”与老子叙过茶,原始问出心中疑惑。 老子端坐良久,良久方言,“师弟因何有此一问?” 原始亦是沉默良久,最后仍然只是说道,“拿帝辛竟然将一件我祭炼过的法宝抹去了元神烙印。” 老子手一抖,旋即抑制住情绪。“不知是何法宝,想来是师弟并不在意的物件吧?” “不是。”原始脸色难看,不明白为何大师兄今日要如此说话。 老子听到原始的回答,双眉一抖,“很重要,比之盘古幡如何?” 原始沉吟良久才期期艾艾的道,“不可同日而语。” 回答后见老子八风不动,只好继续解释,“攻伐之用盘古幡为上,但封神之事仅凭攻伐之力却远远不够。” 老子心中苦算良久,亦无所得,只好声色不动,静待原始讲述。 “签押封神榜后,我又去见了老师。飞熊应命是出自老师之口。至今我也不知真假。不过回来的路上,我便遇到了申公豹。那个时候,我潜心观察,这申公豹要投的却是碧游宫。” 老子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这些自己在事情发生之后竟然也一点也推算不出,可见背后必然有境界高于自己之人代为遮掩。 “我施展无数法门,哼,当真是被毛戴角卵生湿化之辈,听不得一点道理,一门心思往碧游宫而去。” 一旦开口原始便在不畏惧首尾,将种种隐秘坦然道来。 “我一怒之下,将它擒下,带回玉虚宫。杀他不难,可是想要说服一个人改变心意,那真是千难万难。不得己......” 原始停顿良久,可见之后的决定他心中的挣扎犹豫,即便今日,事过良久,亦是心中不平静。 “我让慈航求来了佛教的度化之法惑心之术。”也难怪元是如此纠结,如此作为不谛于叛门出教,尤其是西方佛教本身便是自道门叛出的情况下。 老子心中叹息,自己三人中玉清热衷权谋算计,上清执着于修炼阵道,自己呢?首尾两端选择困难,说的好听是上善如水,不争无为,说得难听点便是缺了决断主意,兄弟三人自己天生居长,如今势同水火与自己的无为不无关系。 哎!悔不该同意老师这次的封神之劫,如今看来那是什么弟子身犯杀劫,根本就是自己三兄弟的劫难,弟子只不过是受了自己三兄弟的连累罢了。也是自己兄弟太天真,小小几个阐教弟子,人数不足二十,竟然足以引动整个洪荒天地的第四次量劫,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而师弟原始所为,日后必然葬送道门根基,可以预料的连原始都求助于佛门术法,弟子叛教另投已成必然。而截教,宁死不会,日前依据原始定下的计谋,覆灭也只在倾刻,自己更不用说了,占据人教,既无管理之能为,亦无带头之雄心,弟子更是只得一人,想到此处,老子不禁进退维谷。 “可是,我施展浑身解数,根本没法度化此人。”原始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不惜委屈求来的佛门之法竟然不管用处。 老子眼皮直跳,原始竟然有如此执着的一面。,这一刻老子真的被吓到了。 “师弟,最后申公豹不还是拜你为师了吗?”老子开解道。 “哼,怎么会,他只有死了才会加入阐教。”原始面色狞铮,这是他第一次受到折辱,即便成为圣人之前,也没有这样的经历,何况折辱他的是他厌憎的被毛戴角的妖族、卵生湿化之辈。 第251章 退步封神陷僵局 “我先将它彻底转化成道体,再将她的元神拘禁在道体中,我用法力做刀锋,把他的皮一点点的剥离,我慢慢的割,足足用了八十一年,一张完完整整人皮,一点破口也没有,仍然覆盖在他的身体上,就像穿着一件贴身的皮衣,然后我又用了三十六年的时间,将他的骨头一点一点的敲碎,即便是圣人之尊,大师兄,你也不知道原来每一段骨头被敲碎的声音都是不同的,如果我有机会重新做一次,那我一定会敲出一曲美妙的乐章。”原始声音中有着兴奋、期待和疯狂。 老子努力的维持着平静,但是脸上跳动的肌肉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即便是圣人,也还是人。 “我把他整个身体从肛门排出来,一点点,那个肮脏的东西,只配得上这种方式。最后我将它的妖族飞熊之体分离出来,投入有熊部落一个妇人的腹中,只是一年便有了姜子牙,小子牙出生后我日日以度化之法天天去度他,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容易多了,终于让子牙如愿拜入我阐教门下。”原始的语音转为温柔。 “那现在的申公豹?”老子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中竟然有了一些颤抖。 “我把他的骨肉加入上等的灵材将它制作成一具傀儡,其中的核心我结合道佛两家之长,以蛊惑人心为追求,以灵魂刻印做手段,当然没办法做到永久的刻印,不过大概维持三十六个时辰还是可以的。”这样的手段可以说是原始出师紫霄宫后所取得的得意成就。原始的话语中有着说不出的得意和骄傲。的确灵魂是禁区,即便鸿钧道祖也只是简单地催眠诱导。直接作用灵魂却让人无知无觉,洪荒便是独此一家,当真有让原始骄傲的价值。 “你都做成功了,还来找我,究竟是何意?”老子强忍不适开口道。 “我在傀儡在留下的烙印消失了,就在大商皇宫中。”原始颓然而言。 老子强忍冲动,双手隐在袖中不停的掐算,然而除了已经知道的出生普通的经历,原始所说的这些一点也算不到,即便原始原原本本的说了发生的事情和怀疑,能够算到的,就是帝辛摆在在哪里的,就好像一汪泉水,清澈见底、明明白白,可是这些能见到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泉眼下面的世界,无论如何也见不到一点。 “我算不出,”老子喟然长叹,原来自己也只是刚入了道门。 究竟推算之道也只是推理的过程,不说在推理的条件中,最重要的帝辛来历的身份便是错误的,这样的条件已经注定推算的失败,何况关键条件无论是藏锋还是石矶,即便让鸿钧来算估计也是够呛,老子毕竟还是差了点。 “仙道不可久居帝王之位,解决之法有两途,一者大师兄一人教名义,让他避居火云洞,不过所虑者是他不肯答应。另外一途便是完全反其道而行之,帝辛妖道,妄求长生,举天下共伐之。” 太清宫中一时间陷入了永久的沉寂。 ########### 闻仲挂帅,李靖不知所终,大商军队节节败退,连丢三关,毕竟截教众仙没了申公豹得牵引,对前线战事懵然无知,因而无人前来送死,而李靖所部更是因为没有得到李靖命令,无有动作,毕竟李靖所部已经形成完备的制度,所行皆有法度,不会再意气用事,但是李靖的离去让无数人默默记在心底,可以想见,即便日后文王武王父子在阐教的帮助下成就功业,或许这些人没有能力和飞天遁地的仙人争斗,但是这些人必定会让武王父子明白什么叫人民的力量,什么叫做民主自尊。 作为大商的君王帝辛每次回给闻仲的只有一个字,“退。” 不错,帝辛的想法就是退,帝辛想看看,这民心,是不是也任由仙道左右,帝辛也想看看要是这诸天神位都凑不齐的封神之战,后继怎么展开,难道要阐教金仙一家家去攻打?想来也是挺有喜感的。 想法很好,但是随着人教教主以火云洞的名义传下一道人教符诏,帝辛陷入了人人喊打的地步,甚至帝辛的话语传不出宫门,真真正正的做了一只金丝雀一样的帝王。那些帝辛以为已经绑在战车上的世家,是反水最快的一批人,应了一句一句古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攮攮,皆为利往。 天阶夜色凉如水,宫中人情冷如霜。 月色凄清,帝辛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喝着闷酒。 “陛下,难道就如此将大商江山拱手想让吗?”来的是闻仲,已经退到不足朝歌百里之地,奇怪的是西岐反而不在逼迫了,无论大商怎样一退再退,姜子牙都只是按下兵马不在进攻。因为姜子牙是明白人,他没有忘记,人间政权更替事小,封神榜上神位补齐才是大事。 “那又如何?”帝辛心中如何不憋屈,虽然这一步早已算计明白,迟早形势会发展如此,但真真来临时心中却是有着说不出的酸楚。 “陛下,认真算起来,您也是出身截教,不如我们去见见老师。他西岐有人撑腰,难道我们没有?”老太师的语气中不无愤慨。 “老师要是真的去了,那可就如了他们的愿了,如今他们按兵不动,就是希望我们请救兵呢。”帝辛的语气懒散随意。“何况,不用每天辛苦处理政事,感觉也不错呢。” 闻太师面现挣扎,“就这样认输了?”语气不甘,任谁都能听出来。 “老师,看远一些,我们的目光,不妨放在圣人身上,退让可不等于认输啊。还是看看圣人如何出招吧!” 帝辛料的没错,原始确实头疼。 “师弟,人教符诏是按照你的意思传下的,如今局面,帝辛小儿摆明是任命,可是封神如何进展,这漫天神位可是连零头尚且不够呢。”老子一言说罢,便即端坐不动。 “师兄,本来我看帝辛小儿已经准备遣人前往碧游宫了,哪知道他身为帝王,一点样子也没有,决定的事说变就变。如今如何是好?要不我们直接打上截教去?反正终归要撕破脸皮。” 第252章 旧臣如今归何处 杨蛟离开鬼界已经有了数月之久,他身上肩负着十一位祖巫的任务,为石矶的原形寻找聚灵之地,期待石矶早日恢复,但是这样的地方实在难寻,因为从盘古开天至今,聚灵之地要么就是被大能占据,不说远的,阐教十二金仙那个不是洞天福地作为洞府老巢?要么就是在历次大劫中毁于战火,西方便是如此,即便剩下的也是大有用途,无人敢于染指,天庭便是如此。杨蛟踏遍大地,算是白费了几个月功夫,连聚灵之地的影子也没摸着,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天庭。 按照从石矶处得来的消息,杨蛟知道现在的人间王权更替,实质上是为了天庭斟选神将,便动了心思,径直往岐山而来。如今的姜子牙正是驻兵岐山与闻仲兵马相对。 这里便是当日魔家四将折翼之处,如今魔家四将不至,张桂芳尊闻仲太师之名,远远退兵避战,其他一切只是不理,圣人一纸符诏天下百姓俱皆惶恐不安,一边是大商君王的养哺之恩,一边是从来根植心底的神仙圣人威严。如何选择,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但是对于大商来说,百姓的两不相帮无疑是对大商的落井下石,国中无民,而营帐中的兵丁也是连日逃亡,依着张桂芳的性子,早就军法从事了,可是大商皇帝的命令却是让张桂芳憋屈不己,憋屈窝火。让要离去的兵士解下衣甲,只需登记在册,放任离去,短短数天营中军士十去其六。 杨蛟求见张桂芳的时候,张桂芳正在发火,没办法身为一个将领,手下统御的兵士日渐减少,打是不行,进攻不能,皇命在身,欲退无路,所以抓到一点机会便大发雷霆。发火的对象是自己的亲兵,在外面如今张桂芳是连发火也不敢了。因为在外面一发火,那些兵丁说不定散的更快。而亲兵只是自己的私兵也可以说是家奴,骂上几句发发火还是抗的住的。 杨蛟进了营帐,张桂芳却是爱答不理,“小后生,你到此凶险之地有何事?” 杨蛟看着张桂芳爱答不理,心想可不能让他随便糊弄过去,自己左右只是想找个身份加入封神之战,所以话也好说,直来直往便是。“将军帐下无人,小子来为将军解忧。” 张桂芳先是一喜后又一怒,喜的是如今情势下,还有人投军,怒的是这个时候什么样的阿猫阿狗也敢来糊弄自己了。 “小后生,你乳臭尚在,不过你在这里骗我,军法可不会管你年幼年长。” “那将军是欺负我年幼本事低微了?”杨蛟有些好笑,这话要是让鬼界的那些祖巫听到了,非把张桂芳的脑袋拍到他肚子里去不可。 “哦,那听你的口气你似乎还有通天的本事?”张桂芳可不相信自己面前瘦瘦小小,平凡朴实的杨蛟。 杨蛟笑笑不与张桂芳置气,“将军,我出去做过一阵,我的本事由输赢成败来说。”杨蛟见张桂芳还有话要说,直接插言道,“死了自然一切修提,何况将军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好,就冲小兄弟这份豪气,我给你掠阵。”听见杨蛟这般说话,张桂芳觉着心中舒服了不少,看着杨蛟也觉着顺眼起来。 说走就走,杨蛟转身便出了辕门,直往西岐驻军营地而去。张桂芳大急,跟在后面叫道,“小兄弟,你的兵器坐骑呢?” 可是杨蛟出门看得是慢,实际上却是土系神通“地藏”,在陆地行走快捷无比。转眼便消失不见,张桂芳定了定神,知道自己肉眼错把高人当凡夫,急忙点上兵马,急急跟了上去。 张桂芳赶到阵前,杨蛟已经何人交上了手,说是交手却是奇怪,杨蛟站在场中,不言不动,低眉垂眼,可是对阵的两个武将,张桂芳却也认识,是早已叛逃曹格多时的方弼方相,张桂芳知道这对兄弟力大无比,本事不低。可是这边方弼一档打下,落在地上,却还差了杨蛟一尺,那边方相一棍扫过,隔着杨蛟还有二尺之多,却是直直的横着打向了远在另外一侧的方弼,方弼大叫一声,竖起金锏一挡,双手一震,金锏和长棍双双落在地上,两人双双跳开,“那里来的妖人,用邪法害我?” 此时的西岐一帆风顺,自然用不到阐教十二金仙,即便是阐教三代弟子亦是只有雷震子、武吉、土行孙三人。也只有土行孙精修土系遁法,勉强在其中感觉到了一些土系神通的影子,更不要说杨蛟其中对空间颠倒蒙骗感官的阴阳法则的运用了。所以方相方弼大呼妖人妖法,也就不奇怪。要是真真的仙道高手在此,必然为杨蛟施展的神通精绝细致赞叹。可是如今明珠暗投,却只是得了一个妖法的污名。 虽然如此杨蛟也不言语,却是问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听说你们兄弟曾经是大商之臣?” 方相方弼脸色尴尬,只是说,“妖人邪徒,胡说什么呢?” “看来不错了,”杨蛟看两兄弟的表情和自己的小时候做错事,被父亲拆穿的时候一模一样。 “既然是大商臣子,想来大商当代君王一定有对不住你们兄弟的地方。要不然也不会逼着你们兄弟反叛?”杨蛟理所当然的说道,可是看方相方弼兄弟黑的像是锅底一般的大脸,觉着又不像。 只好道,“哎,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啊,难道是你的父辈和大商往届君王结下深仇。可是那你们还去大商做官?也不对啊。那样既对不起先祖又对不起百姓,为什么啊?” 方相和方弼再也忍耐不住,冲向杨蛟大叫道,“妖人受死。” 面对扑过来的方相兄弟,杨蛟自然而然便激发出神通冰封,如果方相兄弟是仙人,脱却了凡胎,自然只是被冰冻原地,可是凡人之躯,那禁得住杨蛟神通激发的寒气,虽然杨蛟一发便收,但是方相兄弟却魂归冥冥,真灵入了封神榜。 第253章 天意如刀收旧人 不思己过做功德,却言杀戮了因果。 本性向来是如此,岂知天意不由人,苦心计算转头空。 纵观古今多少事,什么时候放过谁? 离得殷商入西周,欲借福寿八百年。 自身设想太完美,结果却是不由人,你说好笑不好笑。 方相方弼兄弟二人既死,姜子牙身为主帅只好发言,但是身为圣人弟子,这少年的本事姜子牙却也看的见,只怕无人愿意上阵送死,还是要点将。“你这少年,为何这般凶恶,以邪法害我大将?郑伦、陈奇你二人练有异术,将妖人于我拿下。” 两人带上乌鸦兵飞虎兵出阵上前,口中叫道,“妖人休走。” 二人一个鼻中一哼,一个吐气开声,却是二人见到方相方弼的武艺奈何不得杨蛟,甫一上阵直接便是动用了异术,飞虎兵乌鸦兵一拥而上,却是因为见多了自家将军本事,不等结果便要上前拿人。 哼哈二将神奇之处对于不知道究竟之人自然是神奇无比,说穿了其实一钱不值,人有三魂七魄,哼哈二将异术形式各异,原理一般,都是通过声音震荡,撼人神魂,达到分离人身的魂魄,使魂魄不能统属,因而人失神智,这样才能起到作用。因而这样的异术不管是面对封神中的哪吒,还是身为灵魂之身元神之体的杨蛟,都会比较悲催,即便郑伦哼出鼻血而亡,陈奇哈的声声竭力嘶都不可能起到作用。所以乌鸦兵飞虎兵冲过来直接被杨蛟一个乾坤挪移,一部分到了北俱芦洲苦寒之地,一部分到了不死火山酷热之所,估计能回得来的十不存一。 结果在姜子牙面前自然是转眼可见,毕竟数千人在姜子牙面前消失不见,只要不是瞎子,都会见得明白。而哼哈二将说来好笑,虽然习练异术,但是自身肉体凡胎,对异术却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自己发出异术的同时,便被对方的异术给弄昏在地,跌下了坐骑。姜子牙急忙叫道,“快,救下两位将军。” 左右跑出两人一为鲁雄,一为夏招,俱是大商降臣,于西岐寸功未立,因为没有新朝对于降臣多有防范,因而留置军营,不无防备之意,而大商投降的却都不傻,自然而然的抱团了,因而见到哼哈二将如此,兔死狐悲之下,双双抢出,欲要来救援,可是两人俱为文臣,如何上得了战场,只是落得双双丢掉性命,却也没有逃出原着的命运,实在可怜。 姜子牙见得如此,只是叹息,“四位为国为民,实在是我辈楷模,可叹可敬。”对于四人尸骨却是理也未理,慌忙收兵回营,却是知道,凭借目前西岐将领却是奈何不得杨蛟。 挂了免战牌,回得营帐,姜子牙摒退左右,留下雷震子、武吉、土行孙三人直接问道,“那妖人无礼之极,出便搦战,战则杀人,实在可恨,我想问问,这妖人所行妖法,二位师侄可还识的?” 土行孙犹豫一二说道,“师叔,那不是妖法,在他和方家兄弟对阵的时候,我模糊的感觉到了土系神通的气息,那是顶级的仙法,所来惭愧,师侄道行浅薄,对于这项神通,实在不知。” “不认得?那便是妖法无疑,我玄门仙法,圣人嫡传,不知可有应付之法?”姜子牙心中气恼,面上却是不露声色,这师侄怎么这么轴呢?哪有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道理呢? 土行孙摇头,雷震子根式不敢搭话,毕竟是圣人徒孙,即便道行不高,可是开过眼界,行不行自己还是知道的。 姜子牙更见到气恼,可是不知是不是人性的缘故,心中莫名的竟然有着一丝喜悦,“那不如,师侄回一趟昆仑,请得几位师兄前来相助可好?” 土行孙自从下得山来,在这万丈红尘之中目迷五色,声色犬马,不知道多快活。怎么愿意请一尊神仙过来管束自己?因而直接推诿道,“师叔,弟子下山时,师傅说出门访友,时间到了自然会来西岐效力一二。” 雷震子则支吾着说,“师傅回山好像受了伤。” 姜子牙一惊,“云中子师兄受伤了?怎么回事?”云中子在阐教,虽然为人低调,但道行高深,本事不小,姜子牙可是不敢小瞧。 雷震子道,“弟子也不清楚,只是下山时,师傅授弟子神通时,还吐了血,看样子像是旧伤,具体情况弟子却是不知道的。” 姜子牙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 说来也是机缘遇巧,姜子牙正为缺少将才焦心,这边门外兵丁便来奏报,说是有异人来投。 却是何人?原来来的是梅山七怪,你倒为何?却是帝辛延用李靖开拓道路的旧例,对沿途周边的妖魔鬼怪尽数清剿,逼迫得这些妖怪生存困难,自然怀恨在心,如今的形势投入西岐正营也就一点不奇怪了。而梅山七怪便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来此不无为了妖族投石问路之意。 受到元始天尊的影响,姜子牙自然对妖族没有好感,见得几人满身妖气,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不知几位到我军营有何事情?” “闻听先生贤名字,山野之人也有为国效力的心思,想要谋个一官半职。”老大袁洪直接言道。 听得袁洪的话语,姜子牙心中一动,“几位将军来得正好,军中正需几位效力。” 袁洪七怪听的姜子牙口称将军,心中高兴,急忙道,“先生有事尽管吩咐。” “肺腑倒是不敢,只是如今前有妖人拦路,正要回到玉虚宫,请师傅做主,只是军务繁忙,一时间去留两难,不知几位可否为我解忧?”姜子牙倒是不介意对妖族利用一二。 “将军那里话,小小贼道,自然不放在我兄妹眼中,我们这便去宰了妖道。”几人当即便要前去搦战。 “几位将军稍待,今日天色已晚,待得明日再战。”姜子牙急忙阻止。 第254章 灭六怪喜获坐骑 日出东方,朝霞似锦。 岐山之下,如今两军对圆。 梅山七怪出身山林,失了教化,为人桀骜,虽然数千年岁月磨去了一些棱角,但于人情世故究竟不如万物之灵。 所以普一天亮,便急不可耐的上前叫阵。最先上前的是金大升和戴礼,出于谨慎两妖同时出战。 戴礼上前便道,“你这小娃娃,竟敢扶假灭真,助纣为虐,快快上前,让你戴爷爷一口吞了你。” 金大升亦是道,“乳臭未干,也敢口放狂言,出来受死。” 杨蛟止住欲要上前喝骂的张桂芳,道“生死不在喝骂之间。”径直上前。 “什么时候,人道之事,要求助妖邪?西歧顺天而行?顺的难道是妖怪的天吗?” 姜子牙欲要上前辩解,可是杨蛟却不给机会,直接道,“妖族自古便是人族生死大敌,既然来了,便上前受死。” 戴礼张嘴便吐出一团红光,劈头盖脸的向着杨蛟打去,杨蛟施展挪移之法竟然全无作用,不得己发动神通在身前做出一道空间屏障,虽然避免了直接受到伤害,但是元神免不了一阵燥热,另一边金大升口吐牛黄,亦是当空向着杨蛟砸来,杨蛟浑身一冷,元神运转竟然变得有些迟滞。 果然大道至简,越是平凡的道术,越是有可能蕴含着天地自然的道理。真经上的一段话映入脑海,“静则养神,动则开智。心处地远,神游天外。处天地之远自然心宽,游天地之外自然神活。神活心宽自然洞察皆明,心内身外无有遗漏。”仰角的心神无限抽离,一种心远地自偏的感觉涌上心头,杨蛟元神一主身内,约束元神之体避开迎面而来的攻击,一游天外,从二妖的狗宝牛黄中体悟生存之道,物竞天择之理。 牛黄狗宝,在中医中均是味苦,属性寒。金大升长得膘肥体壮,本是犀牛成精化形,自古便有望月之犀,见月而喘的说法,便是犀牛体质属寒,怕热不耐热的缘故,而戴礼乃是黄狗成精,狗怕热到什么程度就更不用说了。这牛黄狗宝正是日积月累的火毒寒毒,均是来自四季变化日月之精,用来调和自家体质,自然不同于一般邪毒妖法。可是自从化形以来,二妖自作主张强加属性,却是断绝了自家前尘,所幸化形以前积累的一份天地道理还在,只是如此便多了一分不可躲避的威能。杨蛟感慨,大道前行,只是日积月累,哪来的什么登天之梯、通天捷径? 看清了二妖的本质,应付起来自然不难,杨蛟运转元神,激发元神中的烛九**血形成的符文,催动时间神通,将牛黄狗宝双双禁锢,金系神通运转,一道白光在两妖脖颈间一绕,便将二人头颅切下。封神榜上再添新丁。 常昊吴龙双双抢出,口吐毒雾,两个妖怪同属于五毒,属性不同,相生相克,一个属水,一个属木,水木相生,毒性相加,更见厉害。 杨蛟施展出句芒符文神通,可是转眼脸上一绿,这毒气竟然对元神也有作用,急忙施展神通恢复元神,直到施展出祝融的火系神通才将身上的毒素一点点焚化。 余毒方尽,变故再生。一点白光突然扩大,罩住杨蛟,杨蛟浑身一紧,仿佛被盯上了十字架,再难移动左右自己。却是杨显出手了。 这杨显本是山羊修炼得以化形,化形之前,平日里就靠着足间四只蹄子,行走于陡壁悬崖之间,崇山峻岭险要之地,日夕锻炼的便是这四只蹄子,一身神通本事,也是源自于此,化形之后以地水风火四属性为四蹄,以天地万物均有四极四象四时为根据,修成一点白光专门定人四极,让人行动不得自由。不得不说登高望远,眼界自然开阔一些,这杨显倒是梅山七怪中眼光见识最独到之人。 杨蛟心神游外,一灵守宫,对于杨显的神通自然看得明白,心中大是欢喜,这神通不错,不过目前却未修炼纯粹,奈何杨蛟不得,杨蛟心中欢喜之意升腾,便不忙着宰杀杨显,只是以空间之力将杨显禁锢起来,如此神通,拿来代步却是再合适不过。 另一边却是不知,朱子真见到又便宜可捡,扑了出来,张口便吞,这吞噬本事却也是朱子真的天性使然,不过对杨蛟毫无作用便是,白光起处,梅山七怪不过片刻已经死掉五个被擒一个。只是独独剩下袁洪一个。 你道这七个妖怪真的兄弟情深却也不然,过惯了弱肉强食,丛林法则法则深入骨髓,能在一起,不过是强强联手、稳固地位罢了,哪来的那么多真心实意。 而作为老大的袁洪更是如此,要说来历,这袁洪可是了不得。出生原是在三皇五帝之前,是四大灵猴中的赤尻马猴,禹王治世期间,化身淮水无支祁,横行淮水,造祸无数。禹王治水,无支祁割肉削骨侥幸逃出。只是这番硬冲人道大势,被削去了控水神通,此番帮助西岐,其中不无将功补过修复神通之意。 既然神通不在,还敢于出山自然是有所依仗,其依仗便是数年前所获之物,名为八九玄功,是佛门依据巫族斗战修炼肉身的理念创立的护教功法。 袁洪身居四大灵猴中的水位,控水神通既失,剩下的便是摘星拿月的身体本钱。这具以至柔之水孕育出来的身体,和专门修炼肉身的八九玄功相得益彰,修炼数年,袁洪自信心膨胀,按捺不住,出来搞事,却没想到碰上了杨蛟,自己收复的几个小弟三两招之间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不得己只能亲自上场。 袁洪摆动铁棍,跃身上前,施展武艺举棍便打。杨蛟神游天地,志存心内,也不动用神通,只在挪移中躲避袁洪的铁棍,一时间场上棍影翻飞,杨蛟在其中身影变幻,反倒是对阵以来最正常的一场。 八九玄功脱胎于道教的九转玄功,名称不一,理念一致,都是以肉身为主,辅助元神的斗战修炼之法,圣人所出自然不同一般,巫族斗战之法之所以能入圣人法眼,盘古嫡传是一个原因,更深得心思却在巫族斗战之法的以物理攻击作用元神的法门,杨蛟不知,可以肯定吃亏已是必然。 第255章 诛袁洪调教坐骑 杨蛟不察八九玄功威力,只在棍影中腾挪闪转,却是不知不觉吃了暗亏。 原来这八九玄功在攻击中不知不觉激发自身血脉煞气,润物于无声处,等到敌人察觉,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受了伤,欲逃无路了。相比道家的九转玄功与自身积累,毕其功于一役,更见阴损。 杨蛟因为神游天外,心意守一,比别人更早发现其中暗藏的玄机。杨蛟急忙退开,明白其中阴险,还要生生苦捱那才是傻瓜。杨蛟退开距离,开口道,“你的功法从哪里来的?” 被人喝出心底的隐秘,袁洪吓了一跳,这小子如何知道的?“自然是我妖族前辈所传。”袁洪眼神乱转。 “那倒是好笑了,”杨蛟脸含讥讽,巫族战法自己如何会不熟悉?被圣人盖头换面,也不过能瞒得了片刻。“什么时候巫族战技,也为妖族传承?” “你胡说,这明明便是佛教护教功法。”袁洪不自觉出声辩解。 “哦,原来是经过圣人改头换面,难怪我也是交手之后才看出究竟。既然如此,上来受死。”杨蛟如何会放任巫族战技流传外人,已是动了杀心。说到底自己才是巫族唯一的传人,有义务规矩门户,虽然巫族中没有人对杨蛟提起过这些,但是自幼熟读儒家经典,自然对规矩看的比较重些。 “黄口小儿,敢口放狂言。”袁洪横执铁棍,以一端棍头,向着杨蛟当头撞来,棍势沉重如山,仿佛裹挟着整个天地向着杨蛟压来。 杨蛟既然敢于出言清理门户,自然心中有所把握,说实话对于巫族战技的了解,当世能比得上杨蛟的却是没有几人,与知之甚深的巫族战技交手,对别人来说可能难比登天,但是对杨蛟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在鬼界的日子每天都要面对巫族战技,如今虽然被圣人改头换面加入元神之法,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根本道理是改变不了的。 杨蛟面对这仿佛裹挟天地之力的一棍,却是不惊不慌,气势这东西说穿了,只是一种精神意志的压制,论及元神精神袁洪自然是给杨蛟提鞋都不配,毕竟杨蛟的元神经过天地煞气、莲花法灯、藏锋符录的三重强化,天地间能出其左的实在找不出几人。对于意志杨蛟也不算弱,实际上儒家对于心灵意志的锻炼是最为强大的,我们看到过很多儒家弟子,身体赢弱但是气节不改,苏武、文天祥他们的成就实在是太正常不过。杨蛟从小便以儒家典籍启蒙,可以说大部分的儒家典籍已经深入骨髓。即便整个人读得又轴又二,可是却还有另外一种好听一些的说法叫不屈。 袁洪一棍打来,在杨蛟看来也不过是清风拂面。杨蛟调动金丹中最后一道符文,因为共工身陨,杨蛟在金丹上以祖巫精血凝聚出十一道符文,最后一道却是煞气凝形。要对付煞气有两种方法,一种便是功德业力,另外一种自然便是煞气了。同样性质的力量自然能够对抗。 袁洪后天修炼得来的血脉煞气,如何可以和昆墟中开天之初便积累下来的先天煞气相比?杨蛟只是拿煞气一冲,袁洪脑中便幻象重生,变得浑浑噩噩东西不辨。杨蛟跃身而过,手掌拍在袁洪的后脑,煞气直接在袁洪的脑中爆发,等到杨蛟落地之时,袁洪的尸身也重重的倒在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煞气符文自打成形后,杨蛟也是第一次动用,果然但凡生于先天成于天地之物,定有不凡之处。 这边尘埃落定,姜子牙不敢答话,急急鸣金收兵,此时大军中无人能敌,还是退避为上。 见到周军退避,杨蛟也不追赶。只是重重一掌击打在杨显身上,杨显一下子定不住身形,化出原型,是一只毛色纯白的山羊,高及八尺,峻峭挺拔,头上双角有如利刺,直刺长天。这模样杨蛟还是满意的。 长喝一声,杨蛟一掌印在山羊的前额。掌心符印隐隐,待得掌收,山羊前额一道符印渐渐淡去。杨蛟解开禁锢,也不管山羊咕溜溜乱转的眼珠。 果然见到杨蛟不理,山羊足下生风,转头便逃。杨蛟看也不看。 张桂芳大感愕然,“杨仙师,那妖怪跑了?” 杨蛟笑笑,“它会乖乖的回来的,将军收兵吧。”杨蛟目光看向远方,让你溜溜,权当放风。 杨显足下生风,一气奔出三千多余里,方才找个山头歇了下来。杨显随意找了块平整点的场地,卧了下来,运转妖法,可是普一运功,杨显全身仿佛被无数熙针攒刺,不过片刻疼痛便转为瘙痒,仿佛痒道灵魂深处,杨显满地打滚,拿身体瘙痒的部位撞击大树岩石。一时间小山上天崩地裂。 良久之后,杨显方才停息下来。但是心中却是无穷的怒火和恐惧,愤怒的是自己不到片刻的运功,竟然让自己的功力倒退一层。恐惧的是自己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可是却无法褪去妖身化出道体,而且杨显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凭借自己的努力即便修炼到地老天荒也无法化形的。那个小子到底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 方一想到那个小子,杨显便身不由主,往来路直奔而去,也不管前面是大树巨石,一概撞了上去,杨显大孩,强自支撑,勉力提高前蹄,往上升去,可是这具妖身仿佛不是自己的,完全无法掌控。杨显大骇,一路撞过,不仅双腿便是头身亦是鲜血淋漓,有些地方甚至白骨森森,杨显毫不怀疑,如此下去,自己一定会把自己撞个粉身碎骨。 脑中千回百转,杨显终究想到了一丝灵机,大声大叫道,“主人,我服了,再也不敢了。” 叫声方起,身上异像便消失不见,一道传音在杨显脑中响起,“规矩就是规矩,自己回来领罚。”声音有着少年的稚嫩,可是杨显却恐惧无比。只能恭恭敬敬的回话,“是。” 第256章 真仙福德难绵长 姜子牙回到军营,招来土行孙武吉和雷震子。 “几位师侄,看来我这次不回昆仑山不行了。” 雷震子上前道,“师叔,这战阵之上,朝堂之中,片刻离不开师叔,还是弟子跑上一趟吧。师叔您看可好?” 姜子牙沉吟许久,反复思索,这样的局势,还真是如此,那殷商帝王也不知道施了什么法子,大周在占领的地方诸事不顺,每有政令,必定阳奉阴违,诸般抵赖,不仅如此还要多般闹事,一旦不努力安抚,必生民变。要不是自己努力镇压安抚,一定已经是遍地烽火。 想到此处,姜子牙开口道,“也好,不过你不要忘记,让你师傅去找师祖后,再定行止。我手书一封,你却带上。” 雷震子躬身应是,“那么师叔,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 雷震子取了子牙书帛,说走就走,转身出了辕门,震翅而起,直往终南山而去。 雷震子双翅一动,杨蛟便已察觉,无声无息间杨蛟便已经跟了上去,营帐中独独留下一枚简书。 常见四时花不谢,装点松柏招鹤鹿。 可见荫阶入深林,少见虎豹多良人。 如今的终南山还没有日后道家祖庭的气韵,但是身居道家三十六洞天,风光不与一般,杨蛟一路走来,风景秀丽中不觉气息平和,道家洞天果然有不凡之处。 远远的雷震子便按翅落下,在玉柱洞天的界碑面前跪了下来,高声叫道,“师傅,徒儿回来了。”杨蛟转化气息,无声无息的凝成一节青丝,无声无息的绾在雷震子的耳后,刹那间变得青紫,再也不见痕迹。 不片刻界碑后走出一个道者,自从藏锋稳固天地,切割空间变得困难无比,即便圣人也是难以施为。 这名道者,云冠鹿靴,太极撞色道袍,脸容饱满,双眉费远山自带傲气,唇角下撇常对世间讥讽。不是云中子又是何人? “你不在山下辅助你师叔父亲,到这苦楚之地,所为何事?” 雷震子将子牙帛书双手呈上,“弟子问师傅安好,本应遵循师命,但师叔有命,不得不来。” 云中子接过帛书,扫了一眼,“此事我已知晓,进来说话。” 当先引路往阵法中而去,一路走来,云中子眉头紧皱,明明感觉到有人窥视,为何却不跟上来?是发现什么了吗?云中子一路走来,时时警惕,直到走入洞中,将九根通天神火柱布在洞中,方才松了一口气,拿出帛书细细看了起来。 看过之后,云中子才向着雷震子问道,“那个妖人,施展的神通你可是看清了?” 雷震子道,“看过了,但是完全不明白。” 云中子目视远方,轻轻的道,“没关系,见到了便好。”云中子取出一粒黑色的果子,递给雷震子,“你吃下这枚仙果,师傅留了好多年了,一直舍不得用,这次却是便宜你了。”云中子面色欢喜。 看着雷震子吃下仙果,云中子目光越发幽深,雷震子渐渐失去神智,双目虽然睁开,但眼中无神,人虽然坐立,魂魄虽在,但已经是有心无神。云中子轻轻将手按在雷震子头顶,玄色光芒闪现,良久之后,云中才中断术法,轻轻的抚摸雷震子的脸颊,“你一奴隶贱种,本给了你天大的造化,你知道吗?你的双翅便是你父母凝聚,铺好的路让你直达天帝之位,却是你自己不争气,都说了让你别回来。毕竟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不过你放心,我会将这具身体炼成尸傀,毕竟魂魄俱在的尸傀从没出现过呢。”云中子痴痴的看着雷震子,良久豁然转身,头上尽是冷汗。 “有你这样的师傅,他要是不死,那真的是老天不开眼。” 云中子满是恐惧,即便面对自家老师,也不是这种无知无觉,这个童子站在面前,便是形如空气,如是鬼魅。神识竟然无法察觉,这是什么鬼?云中子强自镇定,“道友洞府安座奉茶。” 杨蛟早知道云中子在洞中布下了通天神火柱,因此一直站在阵法禁止的边缘,云中子只不过想要将自己骗入禁制之中。杨蛟笑笑,雷震子满头的青紫头发疯狂的生长,见缝便钻,丛云中子的嘴中耳中鼻中眼中疯狂的生长,不片刻云中子便被吞噬殆尽。杨蛟笑笑,“以为我小,就那么好骗?这是鬼界多有的法术,炼血生神,你第一个尝到,当政时荣幸之极,我在外面可不敢用,师傅们都交代了,鬼道法术太过歹毒诡异,不许我乱用,要不然会罚我。不过你这么歹毒,师傅们知道了一定会夸我。” 杨蛟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是养灵木制成,其中的便是石矶的混沌石胎。“师娘,只能先委屈您了。”杨蛟将混沌石胎恭敬地放在洞中的石榻上。 杨蛟取出深藏元神的莲花法灯,灯芯上腾出一道白色的火苗,直接向着大地深处烧灼而去。不片刻已经深达九仞,此处却是合用了,此处便是玉柱洞的灵气节点,聚集灵秀的关键,杨蛟将石胎放入此处,便是借用天地之力相助师娘早日化形。炼开节点,藏好石胎,杨蛟收回法灯,灯芯上的火焰是鬼界初立之时诞生的,名叫“旧观”只有一个功用,恢复旧观。 放在鬼界,自然能让鬼体重新恢复人身,自然是相得益彰,可是一旦恢复人身便不能在鬼界生存,因此祖巫嫌弃此火的存在却是太过鸡肋,这次为了帮助石矶寻找聚灵之地,便将此火让杨蛟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杨蛟既杀云中子师徒,却是不在停留,因为即便自身成就鬼道,是天地之宠,也不可能长时间遮掩天机,想必这时候玉清圣人已经知道此地的变故了。杨蛟激发源自帝江精血生成的符文,转眼间便已经在大商军营之中,桌案上一枚简书随着淡去的符文化为飞灰。似乎什么也没有变,帐中仍然是盘膝而坐的杨蛟,认真的修持法力,打磨元神。 第257章 耗尽心思难算计 玉清圣人如今快疯了,云中子师徒死在鬼道法术之下,可是却算不出究竟是何人所为,而且一直到云中子身死三刻后自己方才心血来潮,感悟到天地变数,一直到五刻之后大师兄方才赶来,可见得到天地信息的时间比自己还晚。洞室中的痕迹一眼可见。 太清道:“师弟稍安,此人不简单。” “哼,我阐教手握天地大势,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敢做这蛇鼠之事。”原始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师弟当世之中,能有几人能避开重重阵法,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师侄的洞府之中?”老子问道。 “哼,多了去了,圣人且不去说,红云、镇元、陆压、多宝...”原始盛怒之下,口不择言,把临近大罗和已入准圣的洪荒大神说了个遍。 “这些人中有谁可以让布下九根通天神火柱,严阵以待的云中子师侄,一招也发不出去?”老子接着问道。 原始沉吟不语。 “有谁能让我等圣人连天机也推算不得?至今不知究竟?那人明显让云中子布下神火柱,做好准备正面对敌,结果你我一眼可见。”老子条理分明,条条说来,如重锤击地,都打在原始的心底。 “是那人吗?”原始涩声问道,“我知道老师为了对付他,连死对头都请过来了,那样境界的几大高手,围攻他一个,难道?” 原始老子遍体生寒,那个人可是甫一出世,便赶在紫霄宫对道祖挥刀子的强人。所有的战绩后人不知,他们这些早年混迹洪荒的生灵,谁又敢提? 而云中子之于封神,就如造人之于女娲,即便此番封神云中子阴差阳错,开启不力,但作为封神的节点,一起敲到妖狐,二传昏君恶名,两件事情都没办好,谁也不知道那个帝辛发了什么疯,竟然随便找个女人赐名苏妲己,提前引来云中子,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对,”老子豁然醒悟,“不是那人。” 见到原始不解,老子说出一个名字。“石矶” 原始恍然而悟,不错,准提出手,石矶磻湖遇害。依着那人性子,第一件事情便是屠圣,怎么会大费周章的对一个金仙算计。还是自己吓自己了。 “不过师弟,即便不是那人,也和那人脱不开关系,当世之中,唯有那人可以调教出如此高手。即便老师,也差了一筹。”老子出言警醒原始。 “不错,那个李靖,短短十数年修炼,合大师兄之力,一盘古幡之利,竟然让他逃得性命,陈塘关这一步,落子有点急了。”原始心中也是忧愁,只盼自家老师最好能与那人拼个同归于尽才好。 “此地还需遮掩一番。”临去之际老子出言道。 原始点点头,取出盘古幡,自此终南山再无擎天玉柱。道家洞天再不合天罡之数。 不说原始,单讲杨蛟,如今鬼界,地广人稀,凭借一界之力,合十一位祖巫鬼道权柄,自然轻松遮掩凝聚天地第一颗鬼道金丹的杨蛟,外人想要算计杨蛟,那可以你得有抗衡鬼界的力量,如果连鬼界也算不明白,得,您还是先上个小学,好好学学简单的加减法吧。这也是十一位祖巫放心让杨蛟带着石矶本体在外晃荡的原因所在,毕竟石矶可是在出不得一点意外了。没想到误打误撞,不仅将两位圣人吓个半死,还让他们疑神疑鬼。算是意外之喜。 原始既然知道伐商之事生出变故,转眼间便发下法旨,令拘留孙带上三代阐教弟子,帮助姜子牙,直往岐山而来。 既然派出弟子,原始心中烦躁,一路行来,不知不觉已到麒麟崖,纵眼望去,一派山色旖旎,松柏如涛,鸣泉跳涧,天尊不觉心意舒展。圣人心动,自然别有天机。天尊心中一动,返生叫过童子,直往八景宫而去。 “师兄,”两人坐定,原始对老子行礼。 “师弟为何去而复返?”老子对原始来意有些不解,大劫之中,推算之力十成中去了五成,原始身为圣人,老子要推算再去两成,前次终南山玉柱洞之行,不知是何原因,推算任何事情都被消减了一成,剩下两成,模糊一片,实在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且耗心耗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师兄,难道就不想通天师弟。”原始答非所问。 老子思索片刻,依然琢磨不到原始的心思,其实圣人也是人,如果失去推算能力,无法从天道天机中先知,圣人和凡人又有何两样?苦思不得,老子说道,“当日我们三兄弟得道盘古元神之气,化形三清,哎,历次大劫我们兄弟相互护持,想不到....”说起往事,即便圣人也不免唏嘘。 “大师兄,如果再来一次,你会改变选择吗?”原始却是不为所动。问出的话字字诛心,既是对老子也是对原始自己。 “师弟,你有些过了。”老子语气依然萧瑟。 “师兄,我们的面子早就被那个男人剥了个干净,还要这么虚伪干什么?”原始自从那次在老子面前吐露心思后,言行之间便不知不觉多了一分放肆。 “师弟有事还是直说吧,你我都到了如此境界,不需要拐弯抹角。”老子放下双手,双目直视原始。 “我有些想念通天师弟了,”原始还是不依不饶,“大师兄,不如你我去一趟金敖岛吧?” “师弟,阐截两教约战封神,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是天数。”老子隐隐猜测到了原始的想法,心中骇然。什么时候,原始有了这样的胆大包天,有了这样的肆意无忌? “师兄,到现在还谈什么天数,不过是骗一骗那些境界低微的后进罢了,正如当日李靖所问,你我所答,天数在我,不过是在不在我罢了。”原始所处的话却是仍然让老子措手不及。 室内一时间静寂无声,但是随着时间飞速而过,原始却一直满脸笑容,三兄弟中自己和师兄老子天性自私,却偏偏得到了盘古元神之气中偏向执念和恶念的部分,通天个性骄傲执着,得到的偏偏是包含善念的部分,也是天意弄人,越是修炼,几人性格相差越远,如此基础之下,原始可以肯定,老子一定会符合自己的行为,半点意外也无。 第258章 碧游宫中聚万仙 香烟袅袅不断行,炉中底料终有尽。 一直等到熏香燃尽,原始脸上约有不耐之色,老子方才开口道,“师弟之意,我已尽知。师弟稍待,等我唤来童子,牵过牛儿,再去不迟。” 原始心中失笑,要是我不做出不耐烦的神色,师兄你还打算一直这样耗着吗? 圣人出行自然是异像现于天地,毕竟圣人占据了天地太多灵秀,一举一动牵动天地转化,变化世界走势。所以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圣人盗取的便是天地灵秀之机,万物进化之源,盗取的是万物生命的本质。 原始老子一动,佛门二人心中暗怒,在这个时候去见通天,这原始是要推翻之前的约定吗? 心动便是风动,接引长叹一声,随着准提往东方而去。既然心动,人却是不得不动。 紫气横空,孟婆站在娲皇宫前,透过重重空间,看着东海之上遥遥相对的四人,心中叹息,自己算什么?棋子还是棋手? 通天则端坐云床,面上哑然,“没想到,如今我倒成了香饽饽。” “呵呵,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东海之上,还能偶遇两位师兄。”开口的是准提,他要不开口,这几人能怼到地老天荒,圣人也不能让洪荒大能当猴戏看不是。 “准提师弟有心了,你倒是时时关注我东方大地啊。”原始似笑非笑,话语中也是别有所指。准提的气势不由为之一滞。 “虽隔天远,各据西东,但毕竟我和准提师弟同在洪荒,这方天地之间的事情自然是需要关注一二。”接引不得已接下话头。 “那么两位师弟阻挡我们去路,却是为何?”老子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结果谁也没有料到。 通天失笑,还是只知有己,不知其他。通天焚起静香,架起仪仗,来到四人汇聚之地,“有朋远来,不亦悦乎。” 通天此来当真是意气风发,“两位师兄稍待,处理一点私事再说。” 通天转身拔剑,“准提,你既然来了东海,先接我一剑再说。”这一剑诡异偏执,净往歪门邪道而去,可是组合起来,在通天手中却有着不同一般的正大堂皇,如此反差一阵阵冲击着几位圣人的神意,不断在正邪顺逆之间摇摆来回。准提如陷魔怔,良久才大叫道,“德载坤元剑。”谁也没有料到通天竟然用出了弟子的剑法。而这剑法在通天手上,竟然威力如斯。这一剑来得好快,准提的金身条件发射般挡在身前,只是勉强做出一个招架的资势,金身便被一剑劈做两半,剑锋毫不停留,依旧直往准提而去。 好在有了金身一挡的时间,接引终于有时间反应过来,一尊莲台阻在了准提身前。“教主稍待。不知为何准提师弟刀剑相加?” “哼,明知故问。”通天一剑之后,再不动手。“准提,你对石矶出手,我只砍你一剑,日后自然会有人讨回这段因果,就是不知你西方教承不承受的起?” 场中几位圣人都知道,通天说的是谁,俱是沉默不语。接引面色苦楚更甚,“几位道兄,告辞了。” 通天还是通天,教主引了两位圣人入了碧游宫,却是按宾主坐定。 老子轻声叹息,还是不同了。“师弟,我记得以往我们兄弟聚首,你总是按长幼之序落的座。” 通天静默片刻,方才道,“师兄,师弟执掌一教,为弟子计,有时候却不得不遵循一些规矩,既然师兄不快,下次小弟改过便是。” 见得自己一句话老子原始俱是无话可说,通天只得开口道,“两位师兄到我碧游宫,不知何事?” 老子和原始俱是知道,此时许久的话却是说不得了。 原始咬咬牙,“来请师弟相助西岐,共享人族气运。”原始也不再磨叽,直接开门见山,原始不信通天会不动心,正像通天自己所言,为弟子计,不得不遵循一些规矩。当然也会为弟子计,谋划一些人道功德气运。 通天长叹,自己虽然不信他们,可是投下鱼饵,自己却难舍难断,这一边是弟子的前进之路,一边或许便是自己的埋骨之所。通天心思百转,最后留在元神中的既然是那个嘴角带笑的少年,少年似乎在讥笑,“你怕什么呢?” 通天睁开眼睛,心中决断已下。“两位师兄,到得如此处境,两位师兄的算计,小弟不知,但小弟直言,却是对两位兄长信不过。” 通天不顾原始脸色黑沉,“当然两位师兄对小弟同样是心存怀疑。” 说道此处,通天曲指一弹,正中玉磬,三声清音传遍碧游宫,过不片刻,各地截教弟子纷纷来朝,最先的便是多宝等四大弟子,仙光闪烁,一时间碧游宫前气象万千。 众弟子依礼上前拜见,只看得老子原始心中暗怒,这通天好不晓事。但是想到封神大事,却是不得不强自按捺。 通天待得礼毕,方才说道,“封神方起之时,为师便曾说过,静颂黄庭闭洞门。可还记得?” 众弟子不分内外,一体叩首,“不敢或忘。” 待得声落,教主方才言道,“如今天地大势已改,不同之前,你们两位师伯希望弟子们出山相助西岐,运转人道大势。” 听到此处,万仙之中多有心思萌动之人,当然也有看的分明之人紧守一颗道心,不为所动。 教主一眼看去便知道自己以前想法有些过于自负了。还好天时变化,让我看清。“相助西岐,功成自然可以得享人道气运功德。” 教主细细讲来,分说其中利害。“但是风险却是大过收获,一旦落入劫中,便是身死魂消,多年修持俱是画饼,不可不慎。” “据今开始,求取功德的自去西岐,生死各安天命,一心修持的紧闭道门,我自然护持周全。”教主语落,老子原始俱是明白通天打算,末了这通天还是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如此做法不过是全了兄弟最后的情分。 “既是如此,师弟日后不要后悔才是。”离开前,老子终究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第259章 逞意气强逼上阵 亚马逊森林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终于将一场风暴爆发的方向完全改变。人道之事不在口舌,任凭圣人将天数在我四个字念上数千元会,无人去做,自然在你,有人在做,难道你小小的圣人真的有本事螳臂当车? 原始太上想的不错,可是却是不知,这阐截二教,先天上便是教义对立,到得周营,尚还没有来得及与杨蛟交手,却先要在周营战上几合。 如今对阵的却是灵珠子和四大天王,虽然因为藏锋的横插一脚,孟婆心生顾及,所以灵珠子投胎的只是寻常人家,所幸那对夫妇,只当是天神赐福,对灵珠子降生的一应异像俱是敬若神明,无有违逆。但却也因此让灵珠子少了一些后天戾气。 灵珠子小孩心性,听到魔家四将吹嘘自家法术厉害,一句道岂在口舌,便到了辕门演道动手的阶段。 最先上阵的是魔礼青,这魔礼青身长二丈四尺,面如活蟹,须如铜线。修持的是一柄青锋宝剑,上有符印,中分四字:‘地,水,火,风’,这风乃黑风,风内有万千戈矛。若人逢着此刃,四肢化为齑粉;若论火,空中金蛇缠绕。遍地一块黑烟,烟掩人目,烈焰烧人,并无遮挡。职风。宝剑大成地水风火合一,亦与魔礼青神魂合一,便能护道长生,这是道家的外丹之法,宝剑便是金丹,不过要走到哪一步又该如何的艰难。这魔礼青拿这初步练成的青锋剑对敌,却是天资不足心性不够惹得祸,略微显得有些急功近利了。 灵珠子得太乙调教,这般不成气候的法宝自然本来奈何灵珠子不得,但是也怪这太乙嫉妒灵珠子灵宝转化的肉身,先天生就异常,所以在哪咤年幼之时便寻机坏了哪咤肉身,同原来一般给安了一个莲花法身,可是在具体细节操作上却不如原来一般天衣无缝了,要知道道家讲究的是根本,注重的是根基悟性。自家师傅对弟子这般施为,怎么看也是不对劲之极。 转化的莲花法身固然一步到位,功用不小,单单只是清净法体不沾尘垢,便是让人羡慕不已,但是却不知如此法身只是相当于一件法宝,却是以损伤日后根基作为代价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如今阐教三代弟子之中,却还没有谁有这样的见识。 莲花法体功用多多,可是莲花属木属水,怕火的弱点却不能无缘无故的消失。因而场中两人不免是各有顾及。交手数合,双方都看出双方估计,这边魔家兄弟情深,魔礼红先开口叫道,“且住。” 魔礼红一开口,最先响应的自然是墨礼青,祭在空中的青锋宝剑自然停顿下来,但是灵珠子却是抓住机会,趁着魔礼青停顿的空档,丢出金砖直直的落在魔礼青的心口,打的魔礼青口喷鲜血,须弥之间萎靡在地,眼见灵珠子不依不饶,还待上前扎上两枪,匆匆赶来的姜子牙连忙喝止。“住手。” 这灵珠子野惯了的,如何会乖乖听话,所幸魔礼红已经抢上前来护住了魔礼青。 灵珠子眼珠一转,“哼,你们两个以二打一,可怪不得我下手太重啊。”这话直把魔家四兄弟梗得说不出话来。 魔礼海气极上前骂道,“黄口小儿,端的不当人子。” “哼,老畜生,你们四个一起上前来,看你家爷爷怕不怕你。”灵珠子口舌伶俐,岂有退缩之理。 “好了,灵珠子,不听将令,明天你便回玉虚宫去。”姜子牙也是无法,毕竟灵珠子的师傅和靠山他姜子牙门清,知道得罪不起,赶灵珠子回玉虚宫已经是姜子牙能做出的最重惩罚了。 其中的道道和人情场中也不是没有人知道,只是知道的人不说,不知道的人心中不明白,只当是热闹来看。 “姜丞相,这样不妥吧?”魔礼寿上前插话,看样子是不想善了了。 姜子牙心中警惕,“将军有何话,还请直说。我阐截两教共护西周是三教圣人所定,当彼此心怀坦诚。” 魔礼寿心头几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但是却不得不强自抑制,“丞相,我们兄弟一般拳拳之心,指望明日上阵对敌,哪知道这黄口小儿,无故生事偷袭打伤我大哥,我们听说姜丞相和这灵珠子师出一门.....” 姜子牙心中五味杂陈,如今的形势,那便都得罪不起,听了这魔礼寿的话,姜子牙敢肯定这魔家四兄弟就是来挑事的。虽然不知道用意何在,但是姜子牙久处朝堂,总理百官,这其中的龌蹉还是看得分明的。总理百官,辨识人性,这姜子牙也不是易于之辈,转眼之间,便想到了方法。 “灵珠子,你不尊师命,妄自尊大,魔家兄弟乃是明日挑阵的主将,今日你打伤魔家兄弟,且不说明日如何对阵,得罪同道,你先陪个礼再说。”灵珠子桀骜自大,什么性格姜子牙又怎会不知,这话说出来意思再明显不过,既然你灵珠子了不起,那么明日对阵你就先上吧,不然的话现在就给我乖乖赔礼道歉。 灵珠子骄傲归骄傲,人却一点也不傻,“不就是明日对阵吗,哼,我不信就凭这四个废材,还能撑得起天不成,师叔不必忧心,带我明日取了那杨蛟人头再说。” 此话说完,灵珠子却是再也不理众人,径直回转。 魔家四将存着别样的心思,却是兀自嘟囔,“黄口小儿,竟敢看不起我截教弟子。” 姜子牙心中一突,要是这阐截二教在周营中闹将起来,都不用殷商动手了。但是这魔家四兄弟本身便是截教弟子,为何这般挑拨两教关系?是不是太明显了? 杨戬靠近姜子牙悄声说道,“师叔,我怎么感觉这魔家四将有心想要挑拨我们阐截二教争斗呢?” 姜子牙摇摇头,道,“师侄,你去将俱留孙师兄请到我营帐,就说我有事拜托。” 杨戬应命而去,姜子牙对一众阐截二教弟子说道,“大家都散了吧,一切等灵珠子师侄明日对阵之后再说。” 第260章 存大意再添新魂 姜子牙将聚流沙请到帅帐,不为别事,毕竟姜子牙出身阐教,对于阐教中人还需照顾一二,何况灵珠子是封神中两位圣人钦点的先锋官,可不能出事。所以外面把表面功夫做到后,这边便要请动俱留孙看护一二,免得出个长短意外,损了师兄弟之间的情分。 翌日,黑云压城,光色昏黄,虽是盛夏,战阵之前却无端的有了一股秋风肃杀的味道。 这样的天时,看得姜子牙心中打鼓,双手结在袖中,反复掐算,俱是无果,一眼望去俱留孙却是一派风月临泉,水波不兴。心中稍微宁定一些,悄悄的拍拍四不像的头颅,不动神色的慢了几步,与俱留孙并骥齐行。 “师兄,子牙修行浅薄,不知师兄可否帮忙推算一下今日的吉凶方位。”姜子牙轻言请教。 “子牙刚刚可是暗自推算过了?”俱留孙仿佛早有所料。 “师兄好像并不意外。”姜子牙心中好奇。 “也就是发生在前段时间的事情,”俱留孙说道,“师弟不知亦是必然。” 此时已经来到两军阵前,“师傅言道,他们这一代人有个共同的对头,其凶悍之处,即便师祖亦是退避三舍。这次的事情便是他所为,这天地间不光你我,便是师傅也是推算困难,强自施为,所得也不过十之一二,就这十之一二也是模棱两可。所以这般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师兄修行浅薄,却是做不来的。” 姜子牙恍然,“多谢师兄解惑。” 落定阵脚,灵珠子也不等军士上前叫阵,直接出阵上前挑衅,这也倒合乎他的性子。 杨蛟出阵,仍然寡淡平常,不过后方军阵之中却因为杨蛟连战连捷,军心士气如虹。 “你这小妖,快快上来受死。”灵珠子开口便是毫不客气。 “你说小妖,说的是你自己吧,”杨蛟面含讥讽,“你以妖身夺轮回,强塑人魂,要是你忍耐得住,天长日久倒也能成为人族正统血脉,可惜你历时不过数年,便坏去肉身,重新造了一副妖身,是人体对妖魂有太多限制吧。” “你说我为妖,你问问你身后的杨戬,让他出来说说,我们谁是人谁是妖?” 听到杨蛟所言,不仅是灵珠子,便是俱留孙姜子牙,也是看向杨戬,“师侄,这是何人?” 其实杨蛟方一出阵,杨戬便认出了杨蛟,毕竟相比于杨戬有一个小小的婴儿长成一个翩翩少年,杨蛟实在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十二三岁年方及冠的模样。要是认不出来那才奇怪了。 “师叔,这是我哥哥,待我上前去劝说与他,勿要在助纣为虐了。”杨戬上前答道。 姜子牙大喜,说实话他还是不看好灵珠子能够战胜杨蛟,“如此甚好,不过师侄可有把握。” “师叔放心,弟子一定会尽力而为。” 杨戬握紧双尖两刃刀,带上神犬,上前便道,“大哥,这么多年你一点也没变?那一定是修炼有成了。不知大哥可知道妹妹在何方?” 杨蛟不答杨戬问话,只是说道,“你且过来,让大哥好好看看你。”却是一眼看出杨戬炼就的是和袁洪一般的八九玄功,只是其中多了一些道家变化,心中转瞬便有了一些猜测。 杨戬一眼便要上前,俱留孙突然插话,“师侄,去此恶地作甚,让你大哥尽早去伪投真,好顺应天地大势。” “你是何人,敢放此大话?即便圣人在此,也不敢在我面前轻言天数,打搅我兄弟叙话,上来受死。”杨蛟却是理也不理,伸手一抓,激发出了空间符文和土系符文,白白嫩嫩的一只小手,刹那间变得充塞天地,整个周营,有一个算一个,一时间人人为之夺神,木立当场。 俱留孙精通土系遁法,进入金仙成就的便是土系法则,一身神通离不开大地,刹那间俱留孙脚下一跺,立地生根,借取洪荒大地之力,一掌昂天击出,果然压力下才有动力,俱留孙一掌击出,隐隐觉得瓶颈都有些松动,这一掌掌力虽然借自大地,却脱离大地,浩浩荡荡竟然有着土生金的味道充斥其中,凝聚一团对着杨蛟的大掌当头击去。 杨蛟的法则是加减乘除法,自学习之日起,法则对杨蛟来说便是一件工具,因为修炼时日短暂,所以杨蛟做重修炼的是法则的控制和对法则强度的辨识,用细致量化的方法来掌握法则和辨识神通的强度威力,这是藏锋教授给杨蛟的方法。而杨蛟因为机缘巧合而形成的魂魄之体元神之身,先天上便对元神能量敏感,能够轻易的辨识出神通爆发出的能量级别,可以说是最适合杨蛟的方法,也是杨蛟独有的方法。而这一切看在外人眼中,却有如神迹一般的存在。 一眼看出俱留孙一掌中蕴含的力量,杨蛟神色一动,组合神通中有得土系神通和空间神通分离开来,各行其道。土系神通铺散开来,缠绕向俱留孙的掌力,空间神通凝聚成刃突破空间,转眼之间俱留孙便被斩成两段,那一团掌力也在杨蛟的土系神通中渐渐被消磨干净。 一招神通控制如意,分合由心。最大的功劳却是金丹中凝聚的十二颗种子符文,这些符文是杨蛟的每一式神通发出的根本,神通便如炸弹,只不过这些符文给神通装上了远程控制,这些神通发出可以是无人机、导弹、定时炸弹、也可以是把电脑病毒、程序,而这些符文便是遥控、控制终端。杨蛟心念一动,神通自然随他心意。 众人都是惊惧,无论是开始神通发出的铺天盖地气势,还是之后的分离自如操控由心的随意,每一个踏入仙道之徒的修士俱是心生寒意。 杨蛟却没有闲着,心神激动天吴祖巫精血形成的风之符文,挥动衣袖,扫出两股微风,一股细微缠绵,转眼之间便将杨戬束缚,另一股形成不片刻便消失不见,但是灵珠子身前却闪现出一道半月形的风刃,直往灵珠子脖颈切割过去。 第261章 神通虽小逞威风 风刃可以说是最为简单的神通,但凡初入仙门之人,即便没有领悟风系法则,也可以依葫芦画瓢,掌握简单的风刃法术。可是法术和神通,相差不可以道理计。 这门风刃神通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杨蛟尤为喜欢,“秋水长天迷远望,晓风残月空凝伫。”风系神通,刃如残月,见水而聚,伫空则凝。 这门神通因火而形,伫空则涨,取自因火成风聚气成刃的生克道理,虽然是风系神通,但是却是以火系法则为根本进行控制。 这枚风刃巴掌大小,不停的吸纳天地灵气,由刚刚的无形无相,到攻击灵珠子脖颈的清晰可辨。如今在杨蛟的操纵之下围绕着灵珠子连转两次,已经变成淡黄的桂花色。 另外一边的神通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是由风缚术演化而来,敢称神通,自然有不一样的地方,取水的柔韧,风的无形常在,如相思缠绵,越是挣扎缠绕得越紧,深刻入骨。 其实说是两门神通,实为一门,分水火两相。一为困敌,一为杀敌。 秋水长天迷远望,晓风残月空凝伫。 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 杨戬仗着三十六般神通变化,草木竹石,飞鹰走兽,就是脱不开这一层束缚。反而越缚越紧,转眼便动弹不得。 杨蛟一挥手,便将杨戬挪移到自己身边,杨蛟连出两招,时间不过片刻,姜子牙大急,急急鸣金收兵。 灵珠子被这枚巴掌大的风刃追得上天入地,只能用火尖枪招架,但是这风刃却是越来越快。身上是伤痕一道道接连浮现,灵珠子无法,只是以混天绫裹住自身,架起风火轮,一跌劲往乾元山金光洞而去。 杨蛟也不去理他,只是全心放在杨戬身上,提上杨戬自顾自的回营不提。 “将军,这是家弟,蛟想讨个人情。还请将军包涵一二。”杨蛟经历流离,早已不是不通人情的书呆子。回军营第一件事便是向着张桂芳讨来了杨戬的处置权。好听点,阵前俘虏按照大商军制,是将军的奴隶私产,自从帝辛废除奴隶制度后,这一条名存实亡,但是私底下将领却还是对自己的俘虏有着便宜处置之权。碰上一个稍微有点二的将领估计便直接将俘虏带走了。 “仙长说哪里话?您便宜处置便是。”张桂芳可是变着法想要讨好杨蛟,且不说私心想要在杨蛟手上学个一招半式,就是看在这战阵完全靠着杨蛟支撑这一点上,张桂芳也必然是每求必应,哪里敢说出半个不字? “那多谢将军了。”杨蛟却是想着要教授给张桂芳一项什么神通合适,礼尚往来,向来如此。 “为谁风露立中宵?”这一句是说风缚神通的效果,区别于法术风缚术,缚神才是其中的闪光之处。杨蛟不解开神通,杨戬便神识不得解脱,一直是呆滞木立的状态。 “好了,这门神通不会损伤神魂身体,不用装了。”长兄如父,那是在杨戬面前的儿时记忆,非是后天能轻易改变。 “没装,大哥。”杨戬乖乖的严肃起面孔,样子显得格外正经。 “你怎么入了是阐教?谁的弟子?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杨蛟开始询问杨戬这些年的经历。 “当天在灌江口洗澡,我被妖怪卷走了。”杨戬却是和杨蛟的经历完全不同,可以说一个天一个地。 杨戬被妖怪卷走,眼看便要葬身妖腹,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正是阐教的纵地金光法,来的正是杨戬的师傅玉鼎真人。这阐教也是费尽心思,师傅收弟子不是为了传承师门的知识经验道理,只是单纯的想要弟子代替自己,让弟子身入杀劫。 阐教三代弟子中身入杀劫,有两种结果,凡是过了杀劫肉身成圣的,必然家破人亡或者父死,或者母亡要多惨便有多惨。唯一的例外便是韦护,但是韦护是什么人,出身天皇,历经数次轮回,集聚数次轮回的人道功德,他的自述怎么说的? 烟霞深处隐吾躯,修炼天皇访道机。 一点真元无破漏,拖白虎,过桥西。易消磨天地须臾。 人称我全真客,伴龙虎守茅芦,过几世固守男儿。 那是和二代弟子几乎差不多的年代的人物,便如燃灯之于元始天尊。 另外一种便是身死上榜了,这是入了杀劫的后果,自不赘言。 杨戬的师傅找上杨戬收为弟子,一是看在杨戬的出生,神人血脉;二是看在杨戬父死家亡,是替身入劫的最好人选。 杨戬将自己一路行来,收哮天犬,得三尖两刃刀。简直就跟玩儿似的,不要太过简单。 “那你下山所为何事?”杨蛟问道。 “奉师命下山,相助西岐。”杨戬对着杨蛟有一种天生的畏惧,这是幼年之下便种植心底的影像。因此有些像是''顺天应命,''什么''凤鸣岐山,西岐当兴''全部藏在心底,没对自己的大哥说出来。 “不是让你劝说我弃暗投明吗?”杨蛟开口道,“还有好多事关天命的话你没说吧?” 杨戬尴尬的笑了笑,有一种儿时做错事撒谎被大哥揭穿的感觉。记得自己刚六岁,跑到父亲的书桌上,将父亲的礼记全部染成黑色,自己眼见自己闯了祸,跑了出去。是哥哥帮自己挨了父亲的板子,哥哥一定知道是自己,但是父亲不知道,也是哪一年,自己家分崩离析。本来事是小事,可是结果自己想认错也没有地方了,想要捱上一顿板子可是打板子的人不在了。 “你知道吗?你们阐教金仙,我已经杀了两个了?”杨蛟对着杨戬直言不讳。 杨戬一愣,“两个?还有谁?” 杨蛟看着杨戬,却没有回答杨戬的问话。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就是一小白,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一个仙道弟子,为什么会掺和到人间政权更替当中?”既然杨戬已经参于其中,杨蛟不打算把其中的隐秘瞒着杨戬,他长大了,应该知道这些,何去何从,且都随他。 第262章 成见定见皆一般 “师傅说了,我便来,大哥这样问,有什么讲究吗?”杨戬不解的问道,从小大哥便像父亲,言不轻发,母亲笑着说父亲都把自己的儿子都教成老古板了,所以对自己溺爱要多过哥哥太多,要求也放松了许多。 “这要从这个天地生灵说起了。”杨蛟对于封神有着自己的理解。 “这个天地人神妖魔杂居,而这天地间的四大部洲,能够安居之所,数来数去也不过是其中之三。为什么?就说这环境灵气居四大部州之首的东胜神州,也不是处处皆可居住,单是东胜神州中的死敌绝地,便要除去十之二三的空间,要知道这些地方即便大罗金仙也是不能久居的。这还是东胜神州,那么最险恶的北俱芦洲呢?” 杨戬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不说想过,连知也不知,“大哥,你说的真好,老师从来没给我讲过这些,只是传下一些法诀武艺,让我自个练习,说什么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大哥你多说一点。”杨戬山中一修炼便忘记了人间岁月,小小年纪,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没练傻练疯就不错了。但是到底还是孩子心性,没有将最后一点好奇心完全丢掉。 “我听我师娘说过,这天地间从古自今已经爆发过数次杀劫了,这应该是第四次了。师娘说,什么天发杀机,不过是人心作怪,争夺的便是天地间的权柄,生存空间。”杨蛟感叹师娘不愧是得道真修,一言道破这天地间的根本。 不过杨戬的关注却明显不在关键点上,“大哥都四次了,那你给我说说前几次。” 杨蛟叹了口气,也难为他了,六岁离家,深山修炼,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师傅出生比较早,第二次量劫之后便出生了,只赶上了巫妖量劫。”杨戬听着杨蛟讲述,一如儿时听哥哥讲故事一般。恍惚间杨蛟似乎回到了十二三岁时,一家四口,和乐融融。 “但是我师傅这人吧,天生便犟,他不服道祖和那些神仙说什么天地皆有定数,那一次量劫,师傅他老人家以一人之力生生的扭转了许多人的命运。”犟的话是石矶说的,作为弟子杨蛟可不敢背后道自己师傅的短长。 “据说那一次的量劫应该有两件事情,一是我人族出世。” “我知道,我知道。”杨戬急忙叫唤起来。“这个我听我师傅提起过。” 杨蛟大感意外,以那些人的个性,竟然会将此事告诉后辈弟子。 “我师傅说,因为孟婆捏土成人,造人成圣,因而凭借妖族之身,借功德胎化道体,修成圣人。现在人族的圣母庙便是如此而来。”杨戬几句春秋笔法,道尽一次量劫。 “哦,这些事情,你师傅可有仔细说说其中因果故事?”杨蛟有些好笑,本性如此,自己岂能强求? “那你也不问?”杨蛟对这个弟弟是发自心底的溺爱。 “哥哥,你以为是你啊,师傅不说我那里敢问啊。”大哥面前,杨戬彻底的放开心扉。 “他们也真的敢编。”虽然从来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而且这样的故事杨蛟虽然从小就听说过,但是却还是为这些仙道之人的胆大包天而感慨,为平凡众生的易于愚弄而悲哀。突然之间杨蛟有一些理解师父师娘了,凭什么我们这些小人物就活该让他们说东道西?捏扁搓园?他们只是不服。 “人自信而出,人无信不立。”杨蛟对杨戬说道,“这两句你应该听过吧?这便是人族的出处。” 杨蛟细细讲来,将藏锋路遇信树勾起慈母之念,到立下血海集聚万族精血,衍生第一代人族,再到东海屠圣,人族自立,将上古人族变迁的历史讲的跌宕起伏。 “哦,大哥,这样说女娲娘娘是元神寄托天地的时候被杀的,失去寿元过多,才不得已真灵借胎化形的?难怪那样老朽。”这一节杨戬倒是知道,夺舍不同于投胎,要知道投胎转世必须经历天地轮回,代表的是一个新生命的初始,而夺舍却是会有损被夺肉身的寿元的。事情涉及能量转化时间增熵的深层隐秘,杨蛟也是不知其所以然。 “就是如此,外界流传的这些传说,便是我师傅被天道和鸿钧联手击伤后出现的。那个时候师傅隐遁疗伤,师娘托庇通天圣人门下,那些圣人纠结妖族大肆屠杀第一二待人族,因为此事,共工祖巫被算计触不周山而死,师父伤好后,一怒之下连杀掉了两位天庭之主,但是人族根基已经伤,师傅待人族如子,为人族生存计,不得己只能主动退避,将剩下的十一位祖巫转入昆墟,隐藏起来,也将人族交托给圣人教化。而师傅也是在那个时候,扫清了天地之间几乎所有的次元空间,也就是所谓的洞天福地,最后仅仅留下天庭、鬼界,和洪荒主体世界合称三界。”杨蛟遥想当年师父师娘转战天下的风姿,心扉间不觉热血激荡。 “师傅和道祖这般相争,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休战。而这第四次量劫便是道祖安排下的。名义是天地正神缺乏,但实际上这不过是由头罢了,除了争夺生存空间和天地话语权,最重要的目的便是争夺天地间最后的灵韵。” 这一切的言语对杨戬的震撼是颠覆性的,从来不知道这个天地之间如此光鲜的外表下,竟然有着如此多表里不一的隐秘。到底是师傅胡编乱造,还是大哥在歪曲事实,一席话小小的少年心中不再单纯。 杨蛟不知道杨戬对自己这个大哥也产生了怀疑,但是杨蛟却不愿意一厢情愿的让杨戬丢失怀疑的精神,轻信他人,总会吃亏的,自己不可能永远把他留在身边。“小弟,我说的这一些毕竟只是我说的,大哥没有要你一定相信,但是你要答应大哥,别人说的你也不要轻易下结论,心有定见,对于求道来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大哥,我谁都不信的话,那我该怎么办?”杨戬也是很迷茫。不是说求道要坚定道心吗? 第263章 钉头七箭书破法 是啊,谁也不信,自己又该怎么办?要知道人毕竟是群体动物,不可能脱离了社会群体独立存在,即便是鲁滨孙不也还需要有个星期五来陪伴。源于见识眼界,杨蛟三言两语说得杨戬心中摇摆不定,一时间仿佛陷入了魔怔。 见得杨戬如此,杨蛟放下心来,轻轻一笑,出了营帐,布下结界,罩住营帐。一场大战打开了天边的云彩,西边透出一缕阳光,朝无彩霞,暮开云彩。阳光虽然来的晚了些,但是终归是来了,杨蛟长叹一声,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才破掉杨戬在阐教修行体系下建立的道心,可比和大罗金仙大战一天还要累心呢。 下一步,却是不能在留在这军营之中了。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杨蛟依稀记得当初师娘似乎也是这样做得。自己说的再动听,也不一定能让杨戬相信,不如让他自己去看,自己也有些时间没有回杨家了。 心动便行道,杨蛟想走,却还是被拖了下来,一则杨戬在军营中一坐便是七日,方到第六日,周营中来了一人,便是号称离火之精的陆压道君。 贫道乃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 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 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里焚玉液。 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飧寿乐,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上诺。 三山五岳任我游,海岛蓬莱随意乐。 人人称我为仙癖,腹内盈虚自有情。 在第六日陆压做歌叫阵,但杨蛟既然有了去意,自然下定决心对陆压的叫阵置之不理,只是对张桂芳言道,“幼弟闭关紧要,分心不得,且先挂上免战牌再说。” 陆压既然叫阵不成,便生毒计,回营便设坛画符,立营步罡,设下了钉头七箭书的根本,日日祭拜。 祭坛方立,杨蛟便察觉到了这股隐晦的因果律气息,毕竟也是在巫族混了那么几年,要说不识钉头七箭书未免有些太过矫情。 至于破法杨蛟知道两种,一个是破法广为流传,便是毁掉草人祭坛,不过此法太过被动,杨蛟不取。另外一法却是师傅藏锋所创,不过唯一的限制便是破方必须自己也会施展钉头七箭书。当日筹谋封神,说起这钉头七箭书,藏锋突发奇想,这钉头七箭书以因果为导引,以殇败之气杀人七魄,以桃木剑射杀三魂,如果我先将受害之人的三魂七魄取走或者隐藏起来,那么这些殇败之气要依附何人?对方的夺魂三箭又将射往何处?这样的话七箭书是不是就破了?藏锋基于这种指导思想,仔细研究钉头七箭书,答案显而易见,这钉头七箭书施展出来,对方不受,在因果律的作用下自然便会加倍的作用施展此术之人的身上。毕竟这因果牵扯的可不仅仅只有受术方,施术方同样也在因果之中,不然这七箭书滔天的业力从哪儿来的? 藏锋的破法很简单,帮助受术之人自己再施展一次钉头七箭书,只不过施术者和受术者都是同一个人,被钉头七箭书暗算的人自己对自己施展钉头七箭书。这便是藏锋的破法。藏锋反复推敲,觉着此法必然可以让施展这种暗箭的小人狠狠的喝上一壶,便将此法传授给了石矶,杨蛟也是从师娘口中学得此法。 所以杨蛟感觉到七箭书的因果锁定自己的时候,那是怒极而笑,只不过照葫芦画瓢、得了点巫法的皮毛,也敢拿出来害人,是欺负巫族没人了是吧? 藏锋所传的钉头七箭书,可没有那么麻烦,施展在自己身上,首先是因果的问题,无论是发起的因还是承受的果,都在自己身上。不涉及他人,可以说将因果律的危害降到了最低,所以造坛做书画符做法全部可免,需要的只是制箭做弓。 钉头七箭书的小弓小箭是有讲究的,制作小弓最顶级的材料自然是源自洪荒灵根中的扶桑木,桑者殇也,扶桑属火,主化,生于太阳,气息自然遍布洪荒,配合因果律自然无人能够躲避。制作小箭则以蟠桃树的枝干为上,蟠桃属水,水曰无形,伤人最是无声无息。 但是藏锋版本的钉头七箭书,钉的是自己的头,自然对因果律的要求降到最低,但是关键是这是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当然不能用桑树枝做箭,别真个引的污秽腐气,给弄成真的自杀,那还不得笑破敌人的肚皮。 藏锋用的是杨树,杨者易也,脱身换形,移花接木,非易莫属。杨蛟按照师娘石矶所传的符文刻画出胡杨木小弓小箭,在草人身上贴上自己名姓,连射三箭便停住不射,命军士取正西方位,临水山川,山腰三尺三处埋下。第一阶段便算完成了。至少钉头七箭书已经伤不得杨蛟性命。 第二日杨戬自营帐中走出,离得还远,便被杨蛟止住,“小弟,你离大哥远一点说话,不要近我九尺之内。” 见杨戬神色暗淡,知道他想岔了,喝道,“想什么呢?大哥我遭小人暗算,目前正在破法,二十一日之内不能让人近身。” “那大哥你没事吧?”杨戬一听不是大哥嫌弃自己,转眼便关心起杨蛟的安危。 “没事,不过是我要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杨蛟笑笑,“不让你近身,只是因为如今我身周三尺之内尽是因果律的气息,安全范围是九尺之外,这因果律惹上很麻烦的。还是注意些为是。” “对了,你闭关七日,成果如何,方便说给大哥听听?”杨蛟谨慎的询问杨戬的心思,希望给出一些帮助。 “大哥,我的修为倒退了。还在不停地倒退。”杨戬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却是一点苦恼的表情也没有。 “大哥,你给我说说母亲吧,还有父亲,我突然很想她们了。”杨蛟心中很是高兴,在杨戬成为战神的同时,他必须是一个儿子,总算是找回了他人性的部分了。不偏执,不遗忘,不逃避,不固执。做人是最难的,容的下行差踏错但是却要不得一错再错。一个正确的心态,是杨戬所迫切需要的。 “那好,闲着也是闲着,大哥就给你说说,关于父母你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第264章 谁家堂前花不谢 转眼之间半月已过,姜子牙的钉头七箭书便已经射出第五箭,可是却再也射不下去了,因为姜子牙病倒了。所以第十六日不见姜子牙到法坛来做法祭拜,时时关注的陆压道君便遣人来看,军士回报姜子牙在帅帐昏睡不醒。 陆压心中忧急,到帅帐一看,不对啊,这姜子牙很明显是中了钉头七箭书的表现啊。忍不住陆压便要掐指推算一番,好在及时忍住,想来天地大变之后,适逢量劫连圣人也不能先知,这陆压也算是吃过暗亏。姜子牙的死活陆压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但是如今眼看已经是成功在望的事情,又怎么舍得放弃呢?但是要去找谁来承受第六第七箭的因果业力?去不得不好好斟酌。 “陆压前辈,我师叔是怎么了?”韦护在一边问道,而截教弟子虽然也有来,但却一个二个远远的避在一边。既不插言,也不讥笑。但心中做何想法却是只有天知道了。 “我也瞧不出究竟,但是看起来好像是钉头七箭书所害,不过奇怪,巫族隐遁,当年这七箭书自巫族泄露,但是懂得应用之法的也不过限于巫妖两族的高层罢了,会是什么人冒天地之大忌,暗算封神之人?”陆压也是毫不顾及,将心中疑惑直言无忌。 “这七箭书破解倒也不难,只要捣毁法坛,抢回写着姜尚名姓的草人便可。”陆压教给阐教弟子钉头七箭书的破解之法,却没有说自己无法推算施术之人的方位地点。 “陆压前辈,不知这法坛会设立何处,我们该往那方寻找?”还是韦护修炼日久,行事谨慎一些,因而多问了一句。 “且往岐山寻找便是。”陆压想了想,虽然不能推算,但是好歹知道此术的禁忌,之处了最可能的方位。但是却不知即便把整个岐山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到,本来就不存在的地方,从何找起? 阐教的事情既然已经交代清楚,接下来陆压要考虑的便是钉头七箭书延续的问题了,行百里者半九十,已经做到如此地步,陆压自然不甘心放弃,因而直接把主意打到了洁教众仙的身上。眼珠一转,拉住一人,叫道,“诸位道友请留步。” 截教众仙皆是面色不善,此人刚到周营,边和阐教的子你侬我侬,截教弟子有个好脸色那才奇怪了。陆压一见,这状况,还是不说了吧。“只是想认识一下诸位道友。不知可还方便?” “哼,我们可不敢和陆压道君认识,谁知道会不会像姜丞相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开口的是姚宾,十绝症中土绝阵的主阵者。要说周营一众修士中对于钉头七箭书有些认识的,这姚宾还真算的上一位。因为姚宾的土绝阵中对于暗施诅咒还真有一手。这话倒也说到点子上了。 陆压脸色不变,心中恼恨,暗暗记住了姚宾的嘴脸,看着截教弟子扬长而去。转眼之间帅帐中便只剩下留下来照顾自家师傅的武吉。此时见人已去尽,方才有胆量上前询问,“陆压前辈,我师傅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才会醒?”对于自家师傅,武吉是既敬又畏,既是恩人,亦是天命。 “需要等他的师傅,原始圣人前来搭救。要是韦护抢的回草人,破坏法坛,你师傅自然无事,等等再说,倒是如今有一件事刻不容缓,你是不是替你师傅分担一二?”陆压语气柔和,仿佛有一种引人入胜的诱惑在其中。 “可是,前辈我师傅还需要人照顾呢。”武吉面色中带着担忧。 “无妨,你师傅此时虽然昏睡,但一切良好,忌讳轻动,你在这里守着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你先完成你师傅未完成之事,便是帮了你师傅大忙了。”陆压循循善诱,下定决心让武吉顶姜子牙的包,承受业力完成钉头七箭书。 “原来是这样啊?那要怎样做还请陆压前辈示下。”武吉从一个农家弟子变成修士,出任将领也不过短短几年时间,期间还一直跟随姜子牙,心中淳朴,陆压说什么便是什么。 陆压低头推算一阵,今日的第一次祭拜要到时间了,钉头七箭书二十一日,每日三次祭拜时间都有变动,如今时间正好,陆压见武吉同意,直接施展化虹之术带上武吉直奔岐山而去。帅帐中独独留下了昏睡的姜子牙。真是谁家堂前花不谢,丞相门前车马稀? 武吉跟随陆压进入营帐,营帐正北一台,台上西北立有一草人,陆压跟武吉说道,“一时间教你也教不会,这样这第一次,我做你跟着我学。” 这钉头七箭书,自从传承以来,便从未中途换人,按理说,姜子牙既然昏睡,此术边算是已经破了,只要杨蛟按照藏锋所传的破法,在第十八日、二十一日的时候焚书做法,便可轻易取掉姜子牙的性命,可是陆压判断错误,只知道姜子牙是被钉头书所伤昏睡不醒,不知是七箭书被破导致的法术被破,如此也不怪陆压想要尽全功,完成此次法术了。 不过这因果账最是难算,武吉祭拜七箭书到底算是从新开始,还是延续旧制,只有天知道了,也许成功算计到杨蛟,在杨蛟身死的那一刻会知道吧,不过杨蛟会拿自己的生命给他们验证码?显然杨蛟还没有活够。 这边方一祭拜做法,杨蛟便感觉到已经被掐断的因果线重新又缠到了自己身上,这次竟然是两人,杨蛟于钉头七箭书这样的巫法,其认识是站在藏锋肩膀上的,只是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事情的究竟,杨蛟心中冷笑,师娘虽然把这钉头七箭书用法和破法的原理说得透彻,但是自己终究没有做过,正好借此机会让自己了解一下,钉头七箭书的三种破法每一种都会是怎样的结果。 不过此事不急,两日之后我们再见分晓。杨蛟心有定见不在纠缠,只是坐下锻炼玄功,静养心性。 第265章 文王问计摆十绝 韦护带着阐教弟子寻找营帐,结果自然是一无所得,而周营中没有主事之人,文王不得己只能亲自上阵,主理军政事务,杨蛟神通难挡难敌,攻守皆备,动静自如,韦护自认不是杨蛟对手,便让阐教弟子避免出战,自己则带着师弟韩恶虎和薛毒龙,一路往金庭山玉屋洞而来。 文王既然主理军政,西周号称三十六路四十多万联军共伐殷纣,虽然夸张,但是作为主力却也不少,文王统计过军士数量,本部人马加上后期投降的军士,大军已经接近十万,十万人马集结在此,每天光是吃掉的粮草便是天文数字,文王作为一个有志建立功业开疆拓土的君主,自然心中着急,要知道这路人马阻在此处已经有将近两月,如此下去西周的财政却是支撑不住的。 “诸位大贤,如今我西岐受阻于此,前有恶人阻路,进既不能;后方粮草告急,支撑不得。不知有何良策可以教我。”文王一如既往的礼贤下士,只是如今少了一点自信,文王八卦不顶用后,每次算必有失,文王也是大受打击,只觉得天时不在,甚至一度怀疑,自己野心是不是发动的有些早了。 阐教弟子最近屡屡受挫,此时灵珠子逃回乾元山,杨戬陷身商营,韦护回金庭山搬救兵,剩下的便是一些打酱油领盒饭的角色,自然无人说话。 截教阐教,弟子之间从来都不对付,阐教弟子认怂,截教弟子自然便开始张杨,十天君中,秦完走出说道,“侯爷莫慌,我们兄弟十人每人练成一阵,合称十绝阵,我练的便是风绝阵,待我兄弟十人,以十绝阵围死商营,这小小阻碍,自然不成问题。” 文王心中大喜,但是还不放心,问道,“不知这阵法有何玄妙,可能够困住那般恶徒?” 秦完得意洋洋,上前做歌道:“玄机妙算、奥妙无穷。天地人才颠倒推,玄中妙算多是非。神仙踏上不归路,凡人入阵化成灰。此阵乃吾师曾演先天之数,得先天清气,内藏混沌之几,中有三首幡,按天、地、人三才,共合为一气。若人入此阵内,有雷鸣之处,化作灰尘;仙道若逢此处,肢体震为粉碎。” 秦完唱罢,一众天君接连登场,这边赵江接道:“变化多端、疑雾重重。地烈阵中妙中隐,上雷下火绝无情。纵有五行神仙术,难逃骨化变愁云。此阵按地道之数,中藏凝厚之体,处现隐跃之妙,变化多端,内隐一道红幡,招动处,上有雷鸣,下有火起。凡人、仙进此阵,再无复生之理;纵有五行妙术,怎逃此也!” 那边孙良道:“狂风卷起黑沙飞,天地无光动杀威。任尔功高能填海,血溅征衣难回归。此阵法,用先天灵气,中有风雷,内藏数片黑砂。但人、仙入阵,雷响处,风卷黑砂,些须着处,立化血水。纵是神仙,难逃利害。” 一时间十大天君个个做歌,从天绝阵说起,地烈阵、风吼阵、寒冰阵、金光阵、化血阵、烈焰阵、落魄阵、红水阵、红沙阵一路说来,赵江、董全、袁角、金光圣母、孙良、白礼、姚宾、王变、张绍人人上前秀了一把,直把十绝阵夸耀得天花乱坠,文王听得是心花怒放。 “那好,明日便麻烦诸位仙君,为我伐纣大业铺平道路。”场中诸人,阐教众仙一脸不爽,截教之人尽是喜色暗露,文王看着底下三班人,心中大定,即便神仙也不是无欲无求,还不是要为我所用,你们争吧,越是争的厉害便越是有利于我姬家控制利用?一时间天地人神尽入毂中的满足感涌上心头。仙道飘渺,神威如狱,可是到头来还不是被一个权字束缚左右。修去修来,终究脱不出一个人心欲望。真正可笑。 虽然如此,阐教中却是多有不服,这不截教得意,土行孙便跳了出来,“你们嘚瑟什么,这什么又是冰啊又是火的破阵能不能成事还是两说,要显摆也要拿着那小子的人头底气才足吧。”土行孙贼眉鼠眼,长得猥琐矮小,这些话从他嘴里一本正经的说出来,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十天君还没说话,截教中人便先炸毛了,说话的是魔家四将,这魔家四将一直说话叵测,仿佛不挑起阐截二教争端就不罢休一般。 “侯爷,既然这位小道长有意见,不如让小道长先试验一番,没准小道长本事通天,能拿的下这恶贼?那还要秦完兄弟劳心劳力的去布什么阵啊?”魔礼青嘴上一口一个小道长,直把土行孙气的是两眼发黑。 一句脍炙人口的骂词,“披毛戴角之徒,卵生湿化之辈。”从土行孙嘴中脱口而出。 一时间营帐内一片寂静。文王这时候在没有天下英雄尽入我毂中的得意感,只剩下搞不定的左右为难。 这左边是阐教弟子针锋相对,那边是是截教弟子怒目而视。 陆压一见这可不行,只得上前说话,“侯爷,我一闲散懒人,可也看出这拦路恶贼是首要威胁。”陆压停住不说。文王一听,好家伙,这是来平事的啊。心中欢喜,嘴上也陪着笑,“仙长说的是。” 如此一来两边皆是不做声,陆压眼见截教众人不以为然,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敲打是不行,他们不服自己,看来只能激将了。 “我虽然来此不久,可是听道的说辞却有些奇怪,侯爷您要管管啊。”陆压说话不紧不慢,文王相信这个人在仙道之中必然也是久居上位,惯常发号施令的人。因此文王说话不得不带着十二分小心。 “仙长请说。” 陆压道:“这上阵对将,我听说阐教弟子损失惨重,可是截教弟子至今未折损一人。侯爷这是为何?” 这话陆压一说,文王心中左右为难,“截教弟子出山较迟,这不正要上阵呢。” 陆压一讲,截教众人忍不住便要出来争辩,可是文王一说,心气忍不住就跌了。说什么呢,寸功未立,人家这样说也是无可厚非。 听到文王如此说话,陆压拿眼斜蔑着截教众人,看得截教众人心中火起,方才说道,“不知截教道友,圣人门下,作何想法?明日是不准备上阵了吗?” “明日阵前见过本事再说。”秦完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第266章 日日思君不见君 从来天阶车马稀,向来人心随利往。 夕日热闹鼎盛的大商皇宫,如今因为圣人的一纸符诏,帝辛自己的一道命令。 符诏赶走了名利世俗人云亦云之辈,心怀叵测之徒;帝辛的命令则是真正去了自己忠心的部下,关心自己的友人,将自己陷入了绝对的孤独和冷漠之中。 帝辛背后一阵刺痛,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摸,后背满是鲜血。帝辛记得梦中妲己对自己嬿婉承欢,浅怜密爱,情谊正侬时突然说道:“夫君,看一看身后哦。” 帝辛最近常常待着的便是这东边的寝宫,这边的寝宫曾经是为妲己安排的,可是一直到死去,妲己也没在这里待过几天,只是刚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伤妲己伤得太深,她在此住过一段时间,自打从师娘处归来,妲己便住到了自己的寝宫,再也没来过此处,这里是她的伤心之地吧? 宫闱中的大床,帝辛从来不敢动,帝辛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害怕这张床,那个时候自己是野兽,心中放纵,到头来伤害的却是自己心中的柔软。 帝辛颤抖着轻轻拉开帐幔,床上被褥依旧是昔日旧物,帝辛从不让人动。轻轻揭开被褥,帝辛轻轻的躺在床上,自从妲己搬离此处,帝辛第一次躺在了这张床上,尽管努力抑制仍旧免不了浑身颤抖,慢慢闭上了眼睛。 结果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和恐惧,帝辛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妲己的怀抱,安心温暖,梦中只剩妲己,再无其他。帝辛不知不觉睡着了。从自囚宫闱开始,帝辛头一次睡了一个好觉。 直接从睡梦中惊醒,看着满手的鲜血,帝辛怀疑自己尚在梦中,是那群秃驴动手了吗?现实和梦境交替出现,帝辛一时间分不出自己身在何方,庄周梦蝶,大抵如是吧。 背后伤口倒不算深,帝辛也不去管,任由血液流淌,下床,帝辛揭起被褥,床板上什么也没有,是什么扎伤自己的?帝辛用手一寸一寸捏着丝被,寻找藏匿在其中的利器。 帝辛仔细寻找,可是捏遍丝被仍然没有丝毫发现。 帝辛坐在地上,细细思考,片刻之后帝辛将床上的被褥尽皆收起,独自躺在了床板上。再让帝辛睡着却是难了,帝辛调整心情,运转久已不练的功法,进入定境。 良久,帝辛再次醒来,不应该啊?是什么东西伤到自己的?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帝辛想了良久,再次将被褥铺上,躺在原来的地方,再次进入定境。 良久之后,帝辛依然无果。 其实以帝辛如今自囚放任的态度,对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独独让帝辛念念不忘的便是妲己,帝辛因为知道一些封神的片段,所以先下手为强,霸道的把自己喜欢的女子取名苏妲己,没想到最终还是这个名字让自己深陷其中。可以说苏妲己便是帝辛唯一的执着。 日出月落,帝辛反复的试验,把自己折腾的头昏脑胀。恍惚间帝辛似乎再次进入了梦中,梦中的妲己不同以往,一边散发着银铃般的笑声一直在前面跑,帝辛似乎还听道妲己在前面叫着,“夫君,你来啊。” 背上一阵阵穿心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背上的伤口钻入了帝辛体内,顺着脊椎,上行入脑,下行髓池,在梦中帝辛强忍着穿心的疼痛,一个是帝辛太过疲惫,这一刻哪怕是在梦中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一个是帝辛太过思念妲己,自囚不过是自己欺骗世人罢了,囚禁的是自己的心,久居帝皇之位,帝辛知道人心最是奇怪,失去妲己,帝辛自己都害怕,害怕自己在处理军政的时候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即使是在自己的梦中,帝辛也为自己的执着疯狂感到恐惧,这是自己吗?这样的执着是世界上最浓烈的感情,最是无情帝王家,帝辛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最是渴望的便是纯粹的感情,所以看到妲己后的举动,即便心中喜欢,第一件事便是霸道的给妲己改名,第二件事更加离谱,心情暴躁之下,竟然对妲己万般折磨。说到底自己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内心。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内心,自己的功法遵从的是自己的潜意识,练出了自己内心最渴望的形态,那便是表达自己的情绪,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门功法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绪,让所有人能够轻易的理解遵从自己。说到底还是源于人性的自私,原来自己爱妲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深,四分深情,三分怜悯,剩下三分便是愧疚了。 强极则辱,情深不寿。想到此处,帝辛的心似乎有一些放下的感觉。身上越来越疼,心灵越来越静。久不习练的功法再次运转起来,二转阴阳割昏晓,自此帝辛将藏锋的功法练成四层。但是这不是重点,一道如梦似幻的的云丝盘绕在帝辛的心脏,随着心脏的波动。这一丝形若云彩又如雾气的东西,慢慢的在全身游走,帝辛只是看着。 师娘说过,最高明的功法,是自在运转,不涉外物。功法这东西无论你怎样练,都会落入有意,干涉到其本身运转的规律。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犬,功法的创立往往是灵光一现,最适合的当然是功法创立者自己。所以藏锋反其意而行,留下的功法只有心意,没有具体的行功方法,锻炼标准,所以从帝辛、李靖、妲己到石矶、杨蛟和十二祖巫,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修炼过藏锋的功法,可是练出来的效果人人不同。 帝辛心神不动仿佛局外人一般,一边是身体上的刻骨疼痛,一边是气机运转的销魂蚀骨的快感,那股既像是云霞又似乎是雾气的东西在身体中游走不休,一遍一遍,也不知游走多少个周天,帝辛心中恍然,原来这雾气游走的只是部位只有五张六腑五官七窍。仔细看起来这雾气虽然灵动,但却只是一段死物,虽然只是死物,但是每运行到一个部位却都有不同的变化。 采气塑影还因咒,一门神通映入帝辛的脑海,六转阴阳既然达到四转,被藏锋封印其中的一些神通便开始展露出来。帝辛依法而做,不到片刻,便明白了那丝雾气是什么东西。 嬿婉及良时,狐死青丘山,这是天地的一缕情丝,生成在天地将成未成之间,落下之地便在这青丘山上,这样特殊的宝物生成困难,不是说了吗,天若有情天亦老,地若有情地亦荒。但是这天地非是无情,只是这有情天地形成困难,天地形成之初便要诞生生命,因为情之所成必是生命的诞生,情绪才是生命的本质,洪荒天地亦是如此。本来这一丝情绪不出意外会完全被天地本源吞噬,化为扩张的欲望和本能。但是星辰古树的来到打破了这一丝平衡,那一瞬间恐惧害怕一丝逃避的本能,阴差阳错之下,遁出了一丝情绪,落在这青丘山上,年长月久受到狐族魅惑之气的侵染,宝物成形,天然便能加强自身的情绪,影响人心使人顺从。说穿了就是魅惑。 此宝成型之后,因为无形无相,所以不显于洪荒。直到人族青丘狐女一族出世,天生便具有魅惑之力。相互牵引之下,这件至宝才出世成为了狐女一族的传承。 此宝名为幻梦,祭炼之法当在梦中,以情爱之意,剥离之心,融入七情,才能祭炼成功。妲己族人被害,辗转流离,其背后的原因便是有族人投入西方教,泄露了这件至宝的信息,西方大法梦中证道,度化之术对于此宝的需求不用赘言。所以妲己在幻梦之上按照祖传秘法留下一个梦境引子,千言万语只说了一句话,“夫君,看一看身后哦,”一语双关,既是点名幻梦的存在,亦是告诉他,你这个帝王,没你想象的那么面面俱到,你背后藏着你不知道的黑手呢。 帝辛手中凝聚出一团雾气,其中光影游离,时隐时现,变化无端。正是幻梦。藏锋的眼泪像是诀了堤的河水,父王的训示的什么为帝者不能喜怒形于色,要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意图.......这一刻全部崩溃。 帝辛靠在床边,哭过便笑,笑过再哭,帝辛几日不露面,外面早已经是忐忑不安,报给了目前主理政事的闻仲。闻仲在门外听着帝辛哭,听着帝辛笑,这一刻心中似乎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帝辛哭便忍不住跟着哭。 一时间东宫之中,围满了一大群人,同哭同笑,同喜同悲。 过不片刻闻仲竟然惊愕的发现,内侍中竟然有人笑的吐血倒地,有人哭出血泪,闻仲大急,不知不觉自己胸中的那点法力竟已经荡然无存,闻仲死命的鼓起意志,终于憋出了声音,“陛下够了。”这短短的四个字,在笑声中吐出,变得断断续续,但是闻仲那一丝急切恐惧的意念却是成功的传递了出去,被帝辛感受到。 听到闻仲的声音,帝辛收敛情绪,只是觉得浑身疲累,闻仲心中一松,只觉得一直束缚着自己情绪的力量全部消失。一时间外边侍卫内官软到了一大片。 帝辛撑起身体,走出门来,望着外面黑压压倒了一地的人,知道自己刚刚情绪失控,至宝幻梦发挥出魅惑人心的力量,可是无意间把闻仲这些人给坑苦了。 第267章 名扬天下为我姓 大商朝议,关闭数月第一次早朝议事。 这商议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帝辛要御驾亲征。 帝辛高坐皇座,一眼望去,赫然发现,短短数月之间,下面站着的竟然有好多的新面孔。 帝辛一笑,先开口道,“寡人多日荒废政事,不想竟然连自己的臣子都认不全了。”这一声轻笑,底下每个臣子竟然都清晰的从帝辛的笑意中感受到帝辛的自责和歉意。 “陛下,容老臣来为陛下介绍一二。”闻仲站出来道。 “不用,大家都自己介绍,一起聊聊,时间还早,来人。”帝辛走下王座,“吩咐下去,把准备好的早膳端上来,我们便吃边聊。” 煮的是肉糜,陪了一跌面饼。肉糜很稀,面饼也不多,每人两个。帝辛让群臣把案几拼在大殿正中,让群臣团团围坐。帝辛先行坐下,不然可没人敢坐。“大家都坐,我不在大家做得很好,现在这样拘谨,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 闻仲惊奇的发现帝辛自称的竟然是我而不是朕,扫视周围,见到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每个人脸上都是惊奇,他们中很多人可能还是第一次见到帝辛。 “陛下,”闻仲起身欲要言语。帝辛轻轻的压手示意闻仲坐下,“现在我们不分君臣,共用早膳,俗礼全废。” 见到周围群臣激动,纷纷欲言又止,知道这些人都算是年轻,比较能够接受新的思想,只是一个简单的反应,帝辛便知道,这些人大多来自师兄李靖的军中,不过也正常,如今敢还愿意留在大商也就是这些人了。 “老师也请坐。对了,如今留下的好像只有老师了?不知道和我们这些年轻人一起可还习惯。” “飞虎还在呢?他妹妹死在阐教众人手中,李总兵一家烟消云散,就算世间之人尽数投入西岐,他也是不会去的。”帝辛黯然,拍了拍老师的手臂,师兄李靖一家的结局他如何不知。 “杜元铣也还在呢,费仲、恶来他们都在。”闻仲轻声道,“还有陛下在军中提拔的一些年轻将领,杜鲲、赵桂、李非都在呢。”帝辛一眼望去,果然其中很多征伐东部的袍泽坐在席间,见到帝辛看过来,都是站了起来,躬身道,“太子。”这称呼听到帝辛耳中,不觉有些恍惚,战场杀敌可比处理政事简单的多了,那个自己是最快乐的吧。 “还有张桂芳、邓九公这些关隘总兵也还在,不过他们和飞虎一样,目前都还镇守在边关呢。”帝辛有些恍然,不觉得眼中水光闪烁,自己这艘快烂掉的小舢板,还有人赖着不走,舍不得下去呢。 “在坐的不是旧时袍泽,便是新来的战友。”帝辛扫视众人,情绪中一种与子同食同袍的情绪不知不觉就散发了出去,“我之所以说是战友,原因大家都知道,圣人符诏,当真是好大的威风煞气。” 帝辛的话语中每个人都能听出一股愤懑之气。也是千般努力,万种辛苦,到头来那些高高在上的圣人,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考虑的不过是他们自身的利益,对于百姓对于人族,可能在他们眼中只是有没有用,能给自己多少气韵,增长自己多少功德,至于人族是死是活,帝辛不相信他们会放在心上。可是就是这些人执掌这天地的牛耳。影响这人族的风潮。 “之所以我说大家是战友,是因为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你相信命运,那么命运已经将你们放在了必死之地,等待着你们的只是高悬的屠刀;如果你们相信圣人仙佛,那么圣人仙佛已经将你们完全抛弃,因为大商是无神之地,你们选择大商的时候,便已经站在了仙佛圣人的战车之前。” 帝辛站起来,对着所有的臣子就是一鞠躬,众人心中慌乱,就要起身,帝辛轻轻一压,一股气势之下,殿中群臣便动弹不得。 “我鞠躬只是心中难安,因为诸位的命运都是因为我的缘故,陷入死地。”帝辛放开对众人的压制,“这是我要御驾亲征的原因,因为我们已经身处死地,不得不舍身去拼,拼出一线生机。” “老师,你是截教三代弟子,说起来这封神之事,在座诸位,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不妨说说。”帝辛根本不给臣子劝谏的机会,直接抛给闻仲问题,让他来给群臣科普一下封神的由来。 “陛下为难老臣了。”闻仲叹了口气,自己对封神知道的还真是不多。“陛下,我师傅只是传下了教主的话,紧闭洞门,静诵黄庭叁两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其他的,说实话,臣还是从陛下您这里听说的呢。” 帝辛失笑,“好了,大家不要拘谨,在座还有些人我不认识呢。”帝辛目光注视左边第三位的男子,这人面相稚嫩,嘴上只有一圈薄薄的绒毛,奶油小生大抵就是说的他,如果不是一道贯穿双眉的疤痕,也许就名副其实了。 “陛下,名正九,任总督查一职,责察天下官吏。” “你这一道疤痕,可是险的很啊。”帝辛久在战阵厮杀,自然明白这是枪伤,如果这名正九侧头慢了半分,便会被贯穿头颅而死。 名正九一瞬间明白了帝辛的意思,“陛下,我这是队长用一条命换回来的。不是枪伤,是蝎尾刺的,队长及时抓住了蝎尾,但自己却被蝎钳剪做两段。” 帝辛敏锐的感觉到名正九心中巨大的悲伤和懊悔,“你很愧疚?”名正九眼神有些黯然,这是帝辛坐在右手第七的汉子站了起来,向着帝辛躬身一礼,“陛下。” 帝辛点点头示意他说。“老九,我们每个人都死的其所,即便大哥如此,但我知他绝对不会后悔。” 帝辛看着这汉子,年纪应该不大,却是满嘴络腮胡,看样子三十开外了。一双眼睛却是温润柔和。帝辛问道,“你又是何人?” “回陛下,在下杨大三,名正一是我亲大哥,本是奴隶,名字是侯爷所赐。姓用的是名扬天下,名取的是正大光明,有多少兄弟,我们也不知,杨大三粗人,只会厮杀,现在任卫所总司。” 早典共膳,共有臣子一百七十六人,分属于督、法、商、工、税、农、兵七个部门的管理者,姓大多在名杨田夏,镇辛陈易八姓之中,帝辛知道,能够进入如此高层至少也是刺巫堂外门弟子。 帝辛轻轻敲击案几的桌面,敲击的频率实在奇怪,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得感觉,即便闻仲也不例外,转眼间大殿之中睡过去十之四五,但是但凡端坐之人个个身形笔直,俱是八姓中人。 “好了,长话短说,李靖是我师兄,这次御驾亲征不容更改,你们要做的便是看顾好这后方的安定。封神之事终究是我要面对的坎。” “是,”端坐之人俱是一体答应,帝辛既然以刺巫堂弟子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便必定遵从,这是刺巫堂的规矩。 第268章 一到时节起风云 旌旗蔽日,烈烈招展呈煞气,尘嚣漫天,兵马凛凛井然有序显威严。 帝辛站立岐山,放眼西岐军营,不得不说,文王敢造反,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可惜自己和父王以前都小看他了。此次随行,帝辛一力主张,轻骑简从,候遇仙、张飞、杨大三、费仲、恶来、一行六骑,直奔岐山而来,尽管一路从容,但是短短十天已经抵达岐山。 今天也是武吉主持七箭书的第三天,商营中杨蛟依然端坐帐前,只是今日不同往常,杨蛟的面前铺着一张书稿,一只小瓮,书稿如今空白一片,小瓮中却传出沙沙之声,连绵不绝,如雨打树叶。 瓮中装的只是普通的桑蚕,是杨蛟三日前开始以秘法开始培育的。现在已经开始吐丝结茧。杨蛟算的正好今日日落之前便会丝尽而死。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笔直而来,打破了帐前的宁静。张桂芳带着一行六人,亦步亦趋,行动间处处透着恭敬。杨蛟一眼看出为首之人,因为此人实在太明显了,身高八尺,面貌英俊,身着玄色外衣,厚底皂鞋。 杨蛟睁开眼睛,一时间双目交汇。“仙长,这位是....”帝辛扬起手止住张桂芳的介绍。 “你的功法明明主修仙道元神,却又为何气息如此不同?为什么我感觉你的功法如此熟悉?”帝辛开口先问。 “你就不好奇我现在在干什么?”杨蛟示意一边剑拔弩张的杨戬,对帝辛笑道。 帝辛这才看向杨蛟身前的一瓮一书,脑中闪出一道灵光,“可是陆压来了?” 一时间两人心意相同,都觉着有千言万语,无数问题要问对方。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不约而同。 “七箭书破法。” 帝辛有些失笑。 “这是第十八天吧,你是师弟吧,但我未见过你,这几天你移动不得,还是等师弟做完最后一步,你我在把酒相谈。”帝辛说道。“应该如此,怠慢师兄,还请师兄稍待,小弟杨蛟,不知师兄名讳。” “子辛。”帝辛言笑晏晏。“容后再叙,师弟当养精蓄锐,应付当前才是。” 见到两人约好时间,互道告别,张桂芳急忙向着杨蛟告辞,引着帝辛等人直往帅帐而去。 无独有偶,周营中降下数朵云彩,阐教副教主燃灯上人带着慈航真人、广成子、道行天尊、太乙真人、黄龙、玉鼎、灵宝、清虚、黄精子来到阵前。随行的正是回山搬救兵的韦护,韩毒龙、薛恶虎三人。 文王大喜,吩咐摆上酒水宴席,招待众仙。 “诸位仙长远来助阵,当真是解了我军燃眉之急。姬昌感激不尽。”文王此话不是无因,因为周军粮草告急,阐教众仙带来了万斛粮食,足够大军就食年余。 “侯爷客气,”带队的是燃灯,可是主事的却是广成子。“侯爷,这位是我阐教副教主,燃灯老师。”虽然原始对燃灯的来历多有猜忌,也曾经测算出燃灯非是道门之人,因此对燃灯的实质上是若即若离,但是做法上却是宁要人知莫要人见,即便暗地里做得在龌龊,可是表面必须光鲜,以不落人口实为准则。因此阐教弟子对燃灯尽执弟子之礼。广成子也要先对周王介绍燃灯。 燃灯对着姬昌微微颔首道,“还要多谢侯爷款待,山野之人,失了礼数还望侯爷莫怪。”燃灯为道途之故忍辱负重,性格最是坚忍,对于人情礼数也比阐截二教弟子谦和许多。 “这位是慈航师弟。”广成子一一为姬昌介绍此次前来阐教弟子,自己的师兄弟。 “道长将师兄弟和老师都介绍了一个遍,可是不知道长该如何称呼。”姬昌问道。 “在下广成子,得师傅信重,带领师弟师妹下山匡扶周室,帮助黎民,早日结束乱世。”广成子神态间有些得色。 “哦,”姬昌心中一动,“原来广成子仙师是阐教的首席。那不知截教大师兄又是何人?” 截教摆下十绝阵,可是商军既不出来挑战,也不上前破阵,这阵法一摆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人才鼎盛,也是前进无门,商军如果一日不破阵,周军便会旷日持久,商军人少,周军人多,这补给的问题,拖的时间越久,周军便会越加吃亏。因此姬昌旁敲侧击,希望激起两教的争雄之心,早日结束此地战事。 此语一出,截教众人,人人脸色尴尬,却是因为截教来人中还真没有像广成子燃灯一般身份的人。 “侯爷不必如此,截教之人不识礼数,想来也没有出的台面之人。”广成子想起原始天尊的交代,便接着文王姬昌的话语出言撩拔。 截教众人来此多是一起之辈,求得是人间富贵权势,对文王多有昂仗之处,所以文王说这话也许还好,但是阐截二教自来变不对付,广成子说着话,截教众人岂能轻轻放过。 先跳出来的便是余化,“说什么,也不要多,我截教中单只是说我师傅,早已修成大罗,单单只是赐给我的这一口化血神刀。你们阐教众人那一个不服,先上来捱上一刀?” 赤精子上前道,“你说好大的笑话,那不如你让我的阴阳镜照上一照可好?” 一时间阐截二教争的是沸沸扬扬,你说你的好,我便过来挑你的刺,正闹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服谁,这时候走出一人道,“你们都说各自法宝厉害,神通无敌,那我说上一人,你们看看可还入得你们阐教之眼?”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女冠,不是菡芝仙是谁。不想她也来了此地。 “那好,你倒是说说,你截教中有几个有道之士。”广成子脸上满是轻蔑。 “我们五师姐,石矶娘娘,广成子,你倒是有本事也污蔑她几句试试。”菡芝仙此话一出,全场静默。是啊,如今的大商全是藏锋石矶的弟子在支撑,这早已不是秘密,人家的弟子吧阐教十二金仙砍瓜切菜一般,切了四个,但是阐教圣人原始天尊亲自动手,也没能留下一人。 第269章 千里关山渡若飞 相比于周营宴会的沸沸腾腾,商军却没有将接风宴摆在帅帐。 幕天席地,商军目前仅有不到七千人,单留下的人人皆是骑兵,个个武艺娴熟。帝辛提议将接风宴改为犒赏大会,架起篝火,摆上肉糜酒水,目的务必是让每个人都吃上一口热汤。 围坐篝火,帝辛玉张桂芳皆是席地而坐。帝辛举杯道,“张将军,但喝无妨,朕向你保证,即便整营的军士喝个烂醉,也不会有一个商军进入此地。” 帝王相邀,张桂芳也只是举杯浅尝。帝辛知他不信,也不纠缠,对着长得像是赵子龙一般的张飞说道:“志生,这位也是张将军,兴许你们是同宗也说不定呢,上前认识认识。” 张飞从善如流,呵呵的笑着说,“张将军,后进张氏弟子敬您一杯。” “这个。”张桂芳略微有些尴尬,正要开口,张飞已经抢先道,“木火土金水,仁义礼智信,恭从明聪睿,肃又哲谋圣。我是智字辈。不知道将军。” “这个我们不是同宗,还是个论各的吧,我大你几岁,托大让你称呼我一声大哥。”张桂芳军人习气,也知道张飞是帝辛使过来灌自己酒的,但是本性耿直,明明知道还是抹不开面子防备疏远。 帝辛虽然经历诸多事情,心性沉稳了许多,但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帝辛骨子里仍然焉坏焉坏的。张桂芳秉持军规律条,不肯听帝辛的话多饮酒水,帝辛便使坏,让这些部将一个一个的去给张桂芳敬酒,积少成多、集腋成裘,帝辛是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把这张桂芳给灌醉了。 “来,遇仙,你初来乍到,该当敬张将军两杯,怎么不懂事呢?快。”帝辛看着张飞和张桂芳酒过三巡,料想张桂芳这铁公鸡不会再接受张飞的敬酒,不等张桂芳开口便让候遇仙接着上。 这一来二去随帝辛前来的五人,人人和张桂芳喝了三大杯水酒,张桂芳已经有些薄醉,帝辛觉着差不多了,站起来说道,“张将军,你代朕守卫边关,劳苦功高,朕惭愧,今日只有数杯水酒,将军请。” 张桂芳无奈,只能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帝辛在举杯,张桂芳在饮,在举杯,张桂芳饮,倒地。帝辛愕然,原来这张桂芳酒量竟然这般浅。 帝辛尴尬笑笑,“不管了,来人将张将军扶下去休息,我们继续,今夜不醉不归。” 帝辛举起酒杯,“这边的兄弟我还不认识呢,来来来,每人先和我干上三杯再说。顺便再把自己给我介绍一下。”小小的酒水对于已经成功仙道入门的帝辛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帝辛将军中的中层将领全部喝了个遍。这一夜一直闹腾到子时前后。 而阐教以燃灯广成子为首的所有弟子携同文王都在姜子牙的帅帐之中,燃灯看后问道,“陆压道友,不知这子牙?” 陆压道:“这种情况,我也是未见,说实话这七箭书诡秘难测,我也只能算知其然。子牙师弟的情形的确是中了七箭书无疑,但是按照七箭书作用的范围和限制,我以为对方也是选择的岐山,可是我派遣军士,察遍岐山,也没找出对手所立的营帐符台。当真高明。” 广成子道,“道长,您神通惊奇,所学所修前所未有,您竟然也不知道?” 陆压摇头,燃灯接着问道,“那陆压道友可有救治之法?” 见到陆压摇头,广成子神色自得的说道,“关于子牙师弟的救治,师傅早有安排。”说着广成子摊开手掌,掌中一粒丹药,散发出就到光晕,是丹成九转的征象,当世之中只有一个来处。 “原来是太清圣人的九转金丹,”陆压点头道,“不过,我劝你还是等些时日再给丞相服用。” “敢问陆压道长,这却是为何?”慈航道人心中一动,赶紧问道,“广成子师兄还请稍待,陆压前辈浸淫七箭书多年,必有讲究。” “讲究倒是不多,不过猜测却有一二。”陆压见到广成子的神态,本来只是提点一二,希望脱开身来,没想到慈航冷不丁接过话茬,在要是不说,却是大大得罪了阐教。 一众人皆是闭紧双唇,默默听陆压讲述其中道理,“太清圣人的金丹自然是天地一品,位极顶点,死而复生,不过小事,但是这金丹毕竟只是救命,用来对付七箭书却是文不对题。没法解除七箭书的效果,如今对手正在发动,观察时日,也还没到最后一步,所以我说观望一段时间,等到尘埃落定,再服用不迟。” 众人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广成子也小心的收起九转金丹,这东西即便在大师伯之处也是不多,不得不小心对待。可是就在此时,伺候姜尚身边的武吉到了一声,“好困。”便倒地昏睡,这时候陆压也觉得心中一阵迷糊,元神一阵蒙昧,似乎思维也变慢迟钝了许多,不过陆压不比姜子牙师徒,略微思索便明白,不仅是姜尚师徒,那人竟然对自己也是施展了钉头七箭书,陆压忍不住一阵胆寒,这是什么样的疯子?不说钉头七箭书旷日持久,目标明显,单单只是每次施展的时间限制就让人疯狂,他是怎样解决的?即便那疯子真的解决了每次施展后时间间隔问题,可是那恐怖的因果业力呢?连续施展三次,怕不是躺在床上也会被天上掉下个什么东西砸死吧。 “道长,武吉将军这是为何?”姬昌一直任由阐教众仙施为,此时见到武吉倒地方才问起。 “侯爷勿慌,武吉将军是受了敌人暗算。”广成子答道,虽然面色平和,但是对方这无声无息的手段,让广成子实在提不起对敌的勇气。 在广成子看不到的地方杨蛟轻轻一笑,总算是完成了,这符文书真的很难写,火光中书稿化为尘埃,但是书稿上的符文却如丝如缕,如蚕丝织就,凝立半空,从符文上生出无数细丝,探如空间,缠绕在莫名的存在之上。 第270章 观阵帝辛激秦完 一夜宿醉,起来当然要干正事,即便躺着就能成功,可是帝辛却不愿将未来托付于命运。所以大清早的便邀集将领,商议破阵之事。 “张将军,这十绝阵拜了几天了?”帝辛好像完全不记得昨晚变着法灌张桂芳酒的事情了。张口第一个便问张桂芳的意见。 “陛下,这周军出了这样的昏招,实在是我大商的幸运。”张桂芳规规矩矩,认真的说道。“目前周军人马多出我方数十倍不止,这还是临近西岐,补给方便,但是即便如此,这西岐还出昏招,布下十门阵法,将他们的前进之路彻底堵死。我臣猜想,大概是前段时间杨蛟仙长太过强势,让西岐方面无法可想,才不得不布下这些阵法阻挡我军。如今反而有些骑虎难下的意思了。” 张桂芳既明战阵,亦通为臣之道。只说自己的分析,说得尽量详细明白,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不是白痴,绝对会有正确的选择,不主动献计献策,反而是留给了君主发挥的余地。帝辛叹息,前世封神有太多不实,那些登上封神榜的臣子,那个不是一时人杰?自己以前是不是太小看他们了? “张将军之意,朕已知晓,不过现在,朕不想和周军纠缠在此,所以朕决定破阵。”让张桂芳始料不及的却是帝辛并没有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以逸待劳,固守待攻。而是采用了完全相反的策略,可以说是昏到不能再昏的昏招了。 见得如此,张桂芳知道再劝就是形同逼迫,只好继续问道,“不知陛下可有破阵之法?” 帝辛听见张桂芳如此说话,不由对张桂芳再次高看一眼,历史上忠臣不少,但是知道进退,明晓得失的却是不多,这张桂芳在如此危难之时不曾变节投敌,忠心不用怀疑,明知君王出现昏招,要说他看不出来也不可能,因为他的话语中已经清清楚楚的把其中的利弊的失说的清清楚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考虑到君王的脸面,不想将关系闹僵,以至彻底将君王逼上不得不怎样的绝路,想要慢慢劝谏。这不跟着就来了,这询问破阵之法便是想要自己看到其中的差距,让自己从内心放弃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要是比干皇叔那群人,估计这时候已经开始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昏君了吧。 帝辛看着张桂芳,强忍着吓一吓逗一逗张桂芳的恶趣味,“破阵之法没有,逼近我不知这阵法虚实,情况不明,所以这第一步朕便要去探一探这阵法,了解一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陛下高明,臣受教了,不过这仙家阵法,玄奇奥妙,若是陛下主理军政,片刻难离,若是前去,必然导致我军群龙无首,陛下不如等杨仙长几天,臣觉得杨仙长对这些阵法应该自有见解。如果陛下实在等不及了,臣请缨,去会一会主阵仙人。”张桂芳虽然低着头,但是帝辛可已清楚的感觉到他思索的痕迹,维护之意不容置疑。 “好了,张将军的心思和心意,朕清楚的很,将军放宽心便是。西岐未灭,朕对自己的身体爱惜得很啊。朕可不会犯傻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帝辛笑着安慰。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阵再说。”帝辛打定主意,自然是张桂芳的任何话都起不了作用。 帝辛打头前行,除了辕门直往天绝阵而来。张桂芳无法,只得随侍左右,只是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是恶心人也得拦着帝辛,别让他犯险。 帝辛来到天绝阵,也不进阵,只是在外一看,还不错,按的是天地人三才,借的是三才之力,破法也难不倒帝辛,可别忘了帝辛实际是什么人?那是截教五大弟子之一。便是连诛仙剑阵的真形图,石矶也曾随身携带,自由观摩学习,小小的天绝阵,不过是以天地人三才为根基,用风雷二法坏人肉身元魄,帝辛虽然不敢说弹指可破,但是也实在用不了多少功夫。 心中一晒,帝辛便要入阵破阵,可是看到一边的张桂芳却不由苦笑,看来是要让他出出风头了。“张将军,这阵法奥妙朕已经尽知,你回去选择军士十三人,朕做些准备,明日好协同你破此阵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听到帝辛如此说,张桂芳心中一喜又是一悲,喜的是总算陛下没有莽撞冲阵,悲的是将军不免阵上亡,自己也避免不了这一遭。 对于张桂芳的心思,帝辛如何不知?心中默默说道,“老张对不起,你拼一拼吧,要是你拼出个肉身成神,那恭喜,你赚了,谁教你我都在棋局当中呢?” 看着眼前的旗门,帝辛便要离开,突然旗门分开,从中走出一人,来到阵前叫道,“有皇气到此,原来是大商皇帝陛下到此,不过我的阵法可不管你是仙凡妖魔,还是帝王百姓,入我阵中必定化为齑粉。我劝你还是让那杨蛟早日出来受死罢。”却是秦完在阵法中望见帝王之气直冲三才,方才出来一看究竟。 帝辛一看,哟,这是练阵练傻了吧。要不直接让他过来,也免得我费心费力又要操练军士,又要制做符文勾画阵法。让我激上一激看看。 “这位仙长,你是怕了朕吗?”帝辛语不惊人死不休。有没有恶心到秦完不知道,但是却又让张桂芳的头发多拜了几根。就是觉得这皇帝陛下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可是这个时候做臣子的却是连劝谏的话都不好说啊。 “哼,你一小小凡人,寿不过百数,那里有我仙道得道长生的逍遥自在、不萦于心?又岂会怕了你一个小小的人间帝王?”秦完也不想一想,人家敢于这么说话,怎能没有打算。 “你这人,不去修你的道,不去逍你的遥,没事跑到这里摆下恶阵,行叛逆之事?这不是通天圣人的训示吧?”帝辛想了想,师娘毕竟添为截教五大真传之一,还是劝上一劝为好。 不过这人要犯浑,那是漫天圣人也拦不住的。这秦完听到帝辛如此说话,大叫一声,“你一个小小的人间帝王,也敢污蔑我截教圣人。” 这秦完竟然直接仗剑来取,也不想想帝辛身份何等关键,前世中即便女娲身为圣人,也不敢直接对帝辛施加一指。他秦完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直接便要取帝辛的性命再说。 第271章 略施小计破天绝 秦完怒气勃发,直奔帝辛而来,这边张桂芳一直紧紧盯着秦完,见到秦完前冲便直接上前挡在了帝辛身前。 见到眼前横枪而立的张桂芳,帝辛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张桂芳的死。 顶上银盔排凤翅,连环铠素似秋霜。 白袍暗现团龙滚,腰束羊脂八宝镶。 护心镜射光明显,四棱口挂马鞍旁。 银鬃马走龙出海,倒提安邦白杵枪。 胸中炼就无穷术,授玄功宝实异常。 青龙关上声名远,纣王驾下紫金梁。 素白旗上书大字:“奉敕西征张桂芳。 帝辛暗下决心,便让这秦完成为张桂芳的一血吧。帝辛背过手去,五根指头变幻刻画,吸引这战场上的天地煞气布成一片小小的禁法空间。 张桂芳见秦完及身七尺,不在犹豫,拖住枪尾横扫而出,枪尖一点寒光深深蕴藏,直袭秦完咽喉,秦完前冲,突觉身右恶风袭来,一点寒意牢牢锁定自己的咽喉,大吃一惊,来不及掐诀做法,只得尽力守住脚步,使力下蹲,寒光掠过脸颊,化出一道血线。张桂芳上步转身,拿背部往枪杆上一靠,枪身止住横扫之势,枪尖下落,张桂芳右手拿住长枪的中断,顺势下刺,枪尖直奔秦完前胸,竟然是不给半分喘息之机。 帝辛看了暗暗叫好,这张桂芳在这封神之中,纯论武艺,当属第一,不说这秦完炼气锻神,修阵步罡,这武艺战技荒废日久,依帝辛看来便是有战神之称的杨戬,但论武艺也要逊色几分。 秦完大叫一声,松开脚跟,滚倒在地,张桂芳枪尾倒转,顺势抽下,这一下重重的抽在秦完的后颈,却是再也避不开了,秦完被抽的脑中一昏,却成了秦完最后的意识,张桂芳早已借一抽之势轮转长枪,以枪刃割下了秦完人头。 可怜,真是深入劫中不自知,身死上榜还糊涂。 帝辛忍不住嘴角抽动,这秦完也太不济事了,没几合便丢了性命,还累的自己白做小人,当真该死。 帝辛见到秦完已死,便让张桂芳上前从秦完怀中搜出豹皮囊,帝辛接过只是转手间,便从中取出一幡,这幡也怪,旗杆只得一柄,幡兽却做三分,垂下三面幡旗,帝辛再掏,取出一只玉瓶,玉瓶之上遍刻符文。 此间之事,发生不过顷刻之间,紧邻地烈阵中的赵江方才反应过来,却只敢在阵中叫唤,“卑鄙无耻之徒,施诡计害我兄长,气煞我也。” 帝辛一笑,“那你倒是出来杀了这卑鄙之徒,为你兄长报仇。” “无胆之徒,多说无益,可敢入的阵来,也不惧你人多,阴谋害人算什么本事?”前车之鉴,赵江毕竟不傻,却是再不敢轻易出阵,以防中了暗算。 帝辛也不理他,只是对张桂芳说道,“张将军,便请你一鼓作气破了这第一阵,完此因果,你看可好?” 张桂芳拄枪半礼,躬身答道,“请陛下下令,臣万死而往。” “好,”帝辛招过张桂芳,从他手中接过长枪,以枪尾在地上刻画,仔细给张桂芳讲解阵法走势,入阵之后向着何方行走,走多少步,一一说明,末了才道,“你带上这幡这瓶,入阵第三转折时,便留下这玉瓶,到终点处左右各摇动幡旗三圈即可。”却是帝辛知道,这阵法布阵之基用的是一道先天清气,取来一则破了此阵,将这清气当做战利品收取,二则可以拿这道清气为张桂芳洗练身体,帮助他更上层楼。 帝辛见张桂芳听的明白,便取出幻梦,依附在张桂芳的体表,以策万全。 张桂芳进阵依言而行,不到片刻,三转处丢下玉瓶,阵台上摇动幡旗,之间平地风生,不到片刻,眼前跌下一只玉瓶,风止雾收,天光大亮,阵法豁然已经破了,张桂芳收起玉瓶,回头向帝辛复命,心中却想,原来陛下对这阵法如此熟悉,怪不的胸有成竹,原来是我这当臣子的白白担心胡乱进谏了。 回到阵前,张桂芳奉上三首幡和玉瓶道,“原来陛下早有定计,是臣下糊涂了。” 帝辛接过玉瓶和三首幡,哈哈大笑,手却顺势拍在张桂芳的肩膀上,一边收回幻梦,一边道,“张将军可不糊涂,既忠心不二又精明能干,这样的臣子,绶可是只会嫌少不会嫌多的。” 张飞等人见到如此轻松便破掉了天绝阵,让帝辛如此高兴,候遇仙心想,这样简单,不如一鼓作气再破一阵。因此上前道,“陛下,您看这也不费事,不如您指点指点,干脆我们今天再多破几阵。” 帝辛不由得哭笑不得,没好气的道。“说什么呢,这破阵可不是这样简单,我还要诸多准备呢?你当谁都是像这样的二货啊?即便真是,可是可以不可二,你以为他们见到秦完的下场,还会白痴一样出来送死啊?” “陛下,那可说不准,我去试试。”候遇仙说做就做,屁颠屁颠跑到地烈阵前,叫道,“小道士,你不出来送死吗?哦,不对,是给你师兄报仇,刚刚说错了,你别介啊。” 帝辛手抚额头,这个二货,想什么说什么,口上也不把门,人家会不会把我也当白痴?实在是太丢人了? “哎,对了,小道士,你不要吃喝拉撒吗?你呆在这里头忍不忍的住?要是忍不住,你要是拉在里头可怎么办?很臭的。” 帝辛用手掩住脸面,实在是太丢人了,帝辛对张飞说,“志强你去,告诉那二货,人家食气而神,早就摆脱这些污秽之物了。”张飞应了一声转身向着候遇仙跑去,帝辛急忙叫住张飞,“对了让那二货回来。” 张飞跑到候遇仙跟前,“遇仙,你跟我回去,陛下说了,别让你丢人。” 这候遇仙轴劲一发,直接就嚷嚷开了,“怎么难道陛下觉得我打不过这妖道?我还偏偏不信了,你回去,我等着妖道出来。”张飞左右劝说,好话赔尽,候遇仙油盐不进,末了还在那里撒泼,“你个小白脸,你就是妒忌了。” 帝辛听得脸都白了,“去,把志强叫回来,不要再管那二货了。” 第272章 阵前月老牵红线 恶来上前,一见候遇仙把张飞梗得是脸红脖子粗,心想,这两货我也不熟,上前直接来一句,结果不出意外都把握恨上了?怎么弄?眼珠一转,恶来便有了主意。 “张将军,谁让你自做主张了,这候将军的本事,我们谁不知道,你不要妒忌,下一场就会轮到你了。”这话一说不光把张飞气的说不出话来。把地烈阵中的赵江也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感情你们当我是树上的果子,都开始分配起功劳了,现在在拿我当猴耍呢。不过一想到秦完的下场,赵江便缩回了脚。 “恶将军,陛下说什么,你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你可别乱说。”比遇上一个二货更可怕的是遇上两个二货,张飞觉得自己头大了。 “就是陛下说的啊,不信,走,我们去找陛下对质。”恶来抓住张飞的手臂就往回走。一路往回走,离候遇仙远了,恶来才小声的嘀咕,“张将军,你可别急啊,是陛下让我叫你回去的,陛下说了,你和那二货吵着不好看。” 一路说来,转眼便回到帝辛跟前,“他二你也跟着二啊?在这阵前吵闹,像什么样子?” 张飞不好意思,“陛下,也没想跟遇仙吵来着,这不,一不留神便被那二货带沟里去了?” 帝辛点点头,这轴和二真的是有传染性的,“都不要说了,走,别管那二货了。” “陛下,留候将军独自在此,不好吧?”杨大三略有些担心? “没事,此事我自有打算。走。”帝辛打头就走,也不去管仍在阵前叫骂的候遇仙。 却说这候遇仙也真是奇葩,在地烈阵外骂了半天,骂的累了,竟然也不走,就在这地烈阵前面倒头睡起了大觉。 这赵江一见反倒疑神疑鬼,是真的不敢出来了,这候遇仙的表现一看明显是有了算计的嘛,这急急火火的跑出去还不是给人家送菜? 这候遇仙这般表现可不光赵江看见了,不要忘了除了天绝地烈还有八个主阵在哪里待着呢?其他人畏首畏尾,可是却有一人直接出阵,来取候遇仙,当真是巾帼更胜须眉,英气直爽惭煞男儿。 “好贼子,破阵叫阵,欺我截教无人吗?”金光圣母出阵来到候遇仙身前,却不动刀兵,而是对着候遇仙叫阵,“憨货,起来,我们堂堂正正比上一场,输赢成败靠本事说话。别在这拿污言秽语寒颤人,就是我金灵死在你手上也只怪我学艺不精。” 候遇仙虽然轴虽然二,但是金光圣母话中处处在理,言行光明磊落,却是明明白白看的见得,眼前这金灵圣母脸颊薄怒如春霞,双睐含煞凝水波,这浅嗔薄怒的样子让候遇仙一句话也说不来。只是拿一双牛眼不住的往金光圣母脸上瞟。 “登徒子,你看什么?”金光圣母胸膛起伏,简直要气炸了。也不管什么规矩法度,提起长剑直往候遇仙砍了过去,这一剑也不说什么法度,歪歪斜斜就如三岁小童胡乱挥舞树枝,连准头都没有了。也是给候遇仙气的。 连刺几剑,剑剑不中,金光圣母怒道,“你是男儿,便亮出兵刃,我堂堂正正死在你手上,也不枉我到此一场,纵然身死上榜,也好过在这里被你糟贱。” 候遇仙只能取出短斧,轻轻招架几下,结果一不留神,用力大了点就磕飞了金光圣母的法剑。 十天君所长的是阵法,这武艺一道最多算是粗通,如何能跟李靖通过战阵厮杀,苦心培育起来的将领精英相比。 候遇仙一见金光圣母宝剑被磕飞,慌忙屁颠屁颠跑过去捡回来,倒持着递给金光圣母,“是我不小心,别生气别生气,我们再来过。我保证小心。” 商军帅帐中,帝辛张桂芳等人通过幻梦,远远的看着候遇仙在哪里一副低三下四赔笑的嘴脸,实在是忍不住,张飞道,“陛下,这个二货,我去把他擒拿回来,让陛下发落。” 帝辛哈哈一笑,“急什么,这家伙发春了,让他浪一会儿,他身上依附着幻梦呢,不碍事。最多吃点苦头。” 果不其然,这候遇仙脑子犯浑,没过多久,金灵圣母再次一个反应不及,长剑和候遇仙的短斧磕在一起,转眼便被撞的脱手飞出,金灵圣母跺跺脚,转身便走,回返金光阵而去,候遇仙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起身便追,直入了金光阵。 金光闪闪出宝镜,照射其身灾难临。纵有天仙移山术,难脱此阵丢老命。此阵内夺日月之精,藏天地之气,中有二十一面宝镜,用二十一根高杆,每一面悬在高杆顶上,一镜上有一套。若人、仙入阵,将此套拽起,雷声震动镜子,只一二转,金光射出,照住其身,立刻化为脓血。纵会飞腾,难越此阵。 这金光阵,采的是光明普照,瑞金破血之意。即便金仙道行入的阵来,没有合适的法宝,也是难逃身损。帝辛任由着候遇仙入阵,一则是心中有底,能及时救回候遇仙。第二便是想看看这与金灵圣母一字之差的金光圣母心性人品如何。毕竟候遇仙红鸾心动,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能顺便恶心一下阐截二教,想来自己的便宜师傅也是喜闻乐见的。 却说候遇仙进了这金光阵,每到关键节点,帝辛便牵引幻梦,引导他走出关键的一步,竟然让这候遇仙追这金光圣母一路来到这金光阵的核心。 金光圣母大怒,“你这泼赖,总是追着我干什么?有胆子你退后几步,让我施展开阵法,也让你长长见识。” 这浅嗔薄怒的模样,看的候遇仙心头一阵迷糊,后退几步竟然陷入阵法之中。一时间满眼俱是金光,茫茫一片不见东西,周身更如针刺,浑身疼痛难忍。眼看便要在这金光阵中销骨蚀肉,身死魂消。 帝辛提起精神,便要催动幻梦,将候遇仙带回商营,可是金光阵中转眼又是变化,那金光转眼又生变化,金光如丝如缕,化做绳索,将候遇仙牢牢捆缚,“你这泼货,本要取你人头,但我截教弟子不是恩将仇报之徒,你自去,在要来耍泼弄横,绝不饶你。”这金光将候遇仙丢出阵外,故意使坏,只把候遇仙跌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帝辛笑了起来,“这不,这金光阵我们是破了。” 第273章 退步原来是向前 各为其主拼生死,立场不同决雌雄。 相约封神少月老,偏系情丝乱阵营。 对于一缕情丝牵连的候遇仙和金光圣母,帝辛自然是喜闻乐见,这事要是真的成了,且不费刀兵便可以破去一阵不说,更是可以因此成就一段佳话。值得花费心思好好操做一番。 “志强,”帝辛吩咐道,“你去金光阵前,把那个憨货给我扛回来,对了,别弄我这里来,丢训导营,先给我打三十军棍,也让那憨货长长记性。” 张飞应声道,“好咧。”欢天喜地的去了。李靖培养的这些部下就一点不好,听到谁要打板子,那是一准要去围观的,被打板子的人可是要被嘲笑很久很久的,自打认识以来,候遇仙以前也没少因为被打板子的事情挤兑嘲笑过张飞,当然别人也不在少数,你说这马上就要报仇了,能不高兴?想到等会儿候遇仙那白花花的屁股要被打的皮开肉绽,张飞跑得更快了。候遇仙被金光圣母从阵中抛出,本身并没受到到多大伤害,可是候遇仙的情况却只有自己知道,候遇仙就好像是做梦一般,浑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摊在金光阵前,脸贴着地,撅着个屁股,要说多狼狈便有多狼狈,张飞跑过来,围着候遇仙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直把候遇仙看得脸色发青,心火上延,这才说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候大将军吗?” 张飞蹲在候遇仙脑袋前边,让候遇仙刚好能够看到自己的脚尖,“怎么?张大将军这又是在练哪门子的神功?” 张飞拍拍候遇仙的屁股,嘴里啧啧有声,“这姿势可以啊!” “我看难度不小。” “炼了有段时间了吧?瞧瞧这小脸。炉火纯青啊!” “哎呀,我想想,这不会又是侯爷给你开的小灶吧?我怎么从没见那个兄弟练过呢?” “兄弟,你可不地道,一个人吃独食呢?” 张飞一番话直把候遇仙给气得都要咬人,可是就是浑身不得劲,说不出的酸软无力,候遇仙虽然意识清醒,可是身体好像睡着了一般、动弹不得。心里一个劲的骂着张飞,他可不愿意骂金光圣母呢,当然候遇仙也不知道他现在浑身无力可怪不得金光圣母,那是人家帝辛在使坏呢。 不过张飞到底是厚道人,挤兑了候遇仙,便住口不说,“行了,陛下让我把你扛回去。” 张飞坏笑一声,“扛回去挨板子啰。” 说扛就扛,张飞故意使坏,将候遇仙往肩膀上一扔,正好肩膀顶在候遇仙的后腰,这下子候遇仙脚在前,脑袋在后,面朝着天,张飞的肩锋正好顶在候遇仙的腰眼上,顶的候遇仙眼泪鼻涕一大把,倒像是候遇仙在哭鼻子,更难受的是这眼泪鼻涕都倒着往鼻子里流,说多难受便有多难受。 不说候遇仙因为阵前任性回营地被处罚军棍不说,周营之中却是炸开了锅。今天阵前交锋,虽然阐教众人当时并没有说话,但是却不代表他们会轻轻放过。 这不,晚上聚帐议事便捅破了表面和气。 “侯爷,这截教弟子当真不为人子。”广成子开口便要骂人。 “广成子,你说什么呢?有本事到我的金光阵走上一遭。”金光圣母白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直接便出来和广成子怼上了。 “你?”广成子目光倨傲,神态轻蔑,“我广成子好歹也是阐教的大师兄,你是什么人?阵前私纵敌将,哼,即便不说身份,通敌变节之徒,水性杨花之辈,也配与我说话?这里有你呆的地方吗?” “广成子,你说谁通敌变节?谁水性杨花?”金光圣母气得语不成声。“你给我说清楚。”金光圣母说着便拉扯住广成子的道袍。 广成子一袖拂开金光圣母,这一拂暗藏法力好大的劲道,金光圣母被拂的立足不稳,一跤跌在地上,钗横鬓乱满是狼狈,金光圣母放眼望去,无论是阐教弟子还是截教门徒,俱是对她冷眼而视,金光圣母一个个看过去,昔日同门俱是在躲避他的目光,虽有不忍之色,但毕竟无人与她对视。 此时金光圣母竟然无端的想起通天教主的话,“静诵黄庭三两卷,西岐封神有名人。”师尊我也是榜上有名了吗?金光圣母擦干涌出的泪水,恭恭敬敬的对着碧游宫磕了三个响头,“师尊,弟子给您蒙羞了。” 恭谨祭拜便是信仰,通天教主端坐云床炼法,突然心血涌动,冥冥中似乎有一丝改变截教命运的契机转眼而逝。教主掐算良久,面色涌动,却仍然是毫无结果。通天教主起身下了云床,独立亭台,教主放眼远望,东方之地如今尽是烽火,这此量劫也不知为何,封神一起,天机竟然混乱如此,自己也算经历过数次天地大劫,没有一次出现天机完全无法测算的情况,两位师兄竟然推翻先前的决定,是什么让他们改变初衷?通天只觉得凶险异常。自己该何去何从?一众弟子门人自己要如何处置? 金光圣母磕头祷告,便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明日身死阵中,与阵偕亡。这世上尽多污浊,岂能让我久留,没来由的污了我冰清玉洁。 走出帅帐之时,金光圣母已经满是坚定,似乎这短短时间,竟然入道,要知道世间求长生之徒遍地皆是,可是多是修法偷盗之辈,盗取的不过天地生机,于这世间苟延残喘,那里来的逍遥,不过是守尸之徒,贪恋之辈。纵然身登圣人之位,也不过是天地间的棋子,讲什么超脱,说什么逍遥? 燃灯静静的坐在一角,看着金光圣母决然而去,眼中闪过无限嫉妒,小小凡人,竟然得此造化,真是白瞎了。这入道之机,昔日紫霄宫听道之人,又有几个不识得?自然也瞒不过燃灯。要不是这等机缘强求不得,强夺无用,燃灯定会细心算计,不过即便无法抢夺,燃灯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在金光圣母成长起来之前毁掉金光。这世上总是有一种人,把比自己出色的人都干掉,那么便可以厚颜无耻的把自己当成天才了。 第274章 见招拆招傻不傻 薄雾未收,晨曦方露。商军阵前便站了一个女冠。 “商军将士听了,金光平生刚愎,只修得一阵,今日阵前对敌,各为其主,生死有命,无论比试那般,我接着便是,纵然上榜,怨不得旁人。” 金光站立辕门之外,一身蓝衣,结束利落,更见的英姿飒爽,“无论你是何人,无论挑哪一项,金光愿赌服输。” 但是帝辛的做法却让一众将领摸不着头脑,金光浦一叫阵,帝辛便让人将免战牌高高挂在了辕门,对外只说,正在思索破阵之法。 候遇仙站在一旁道:“陛下,你昨天不是还说,这破阵之法对你来说就像喝水一般容易,难道你吹牛?” 帝辛斜蔑这候遇仙,这货就是不长记性。“不该问的别问,怎么屁股不疼了?” 候遇仙夹着屁股,脊背忍不住一凉。张飞,杨大三都忍不住偷偷憋笑。 候遇仙一看这不行,自己不出去不是让那小娘子小看自己吗?候遇仙的心中就像有无数只猫爪子在那里挠。 “陛下,那小娘子这般嚣张,我去拿下了让陛下发落。”候遇仙一句话吼完,便屁颠屁颠的往外跑。 “你要是敢出去,不论结果如何,朕都下令斩了那小娘子。”帝辛一句话止住了候遇仙的脚步。 候遇仙磨磨蹭蹭,扭扭捏捏像是一个小姑娘退回了帝辛身边,一脸的讨好,那摸样惊的张飞费仲长大了口,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样的情况可是不多见啊。 “你要是还想讨媳妇,就乖乖得去那边角落给我站好了。” 候遇仙乖乖的夹着屁股站立在角落里,但是一双牛眼,咕溜溜的乱转,不过每隔一会便偷偷的瞟帝辛一眼。帐中将领都是脸上带着笑意。 “陛下,这些玉符是破阵用的吗?”张飞看帝辛食指尖端透出锋芒,流畅的在一块块方形的玉石上刻出各式奇异的符文。 “不是,那些阵法太过简单,属性单一,于阵道之上尚还粗浅,用不着费那么多的功夫。”帝辛漫不经心的说道。 “陛下,既然这样咱们今天怎么不多破几阵?”费仲小心的探着帝辛的口风。 帝辛瞄了一眼费仲,“怎么,你有想法?” “不是不是,”费仲吓了一跳,慌忙摇着双手。 “哦,那你是几个意思?”帝辛却是不惯着他,直接便怼上来。 “不是,陛下,我们这来都来了,臣下也不敢干耗着,想做点事情呢。”费仲连忙解释。 “陛下,费将军也是一片拳拳之心。”张桂芳在一边帮着劝解。 “看来张将军也是这样的想法。”帝辛一眼看过去。心下了然。 “你们昨天看我破阵容易,今日又听我说破阵简单,都有想法了?”帝辛心下了然,因为自己的到来,也因为自己的放任,军纪有些放松了。帝辛放下手中已经刻好的玉符,“张将军,传我号令,全军操练,为期半月。” 营帐中几人俱是哀嚎一声,陛下这是要整人啊。 “还不快去,”帝辛见张桂芳仍然伫立原地,轻声喝道。帐中众人尽数退出,独独留下张桂芳。 “张将军还有何事?”帝辛问道。 “陛下,十绝阵已经破去一阵,尚有九阵,不知陛下作何打算?”张桂芳问道,如今西岐人才鼎盛,仙道旁门之士云集,若是一起攻来,商军危若累卵。这等时候如何能够在此地安心训练?白白耗费将士体力? “正是因为仙道旁门之士云集,周军才不会攻来。”帝辛气定神闲。“凡人有凡人的想法,哼,神仙有神仙的算计。” 张桂芳心中一动,“陛下,您是说是那些神仙阻挡周军进军的速度?这是为何?” “那些神仙的目的不达到,他们是不会轻易覆灭我大商的。”帝辛心底一阵阵的讥嘲,当真以为自己不会玩脱吗? 帝辛仔细谋划,却是不知,此时万丈高空中隐着一人,牢牢地将目光钉在自己身上。 “那陛下您是打算,凉他们一段时间?”张桂芳问道。“那群神仙不会答应吧?” “暂时不会,如今他们数个阵营互相牵扯,算计失当,还没有达成共识,腾不出手来。”帝辛说道。 张桂芳很是好奇,帝辛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一时之间帝辛在张桂芳眼中满是迷雾。 却说金灵光圣母一番叫阵,却指出来一个小兵,不但在辕门上挂起免战牌,还对金光说道,“道长,我家元帅说了,候将军决定要娶您当媳妇,您且回去,不日聘礼便会送上。” 金光圣母直气得浑身发抖,在辕门外伫立良久,还是无法,只得再回周营。进了帅帐,交付令箭。一边的燃灯便关心的问道,“想来道友今日定是见功了?”、 此话当真是毒辣,方一出言,便打破了帅帐中沉寂的气氛。广成子轻蔑的道,“老师还是不要做此想法,依照金光道友的慈悲心性,想来即便是擒获了将领,最后也会放归吧。” 这样的话说得阴阳怪气,但是帅帐中却无人应声。 “侯爷,妾身在辕门前叫阵,商军不应,妾身也是无法,请侯爷责罚。”其实仙门中人,出山辅助周军伐纣,都是以客卿的形式,责罚之言就像是玩笑一般,文王那里敢接这话茬? “仙长不要如此,想来纣王胆小,担心不胜,所以避战不出。可见仙长威风,这叫小侯如何责罚?”姬昌到底是身在权位,所见者广,三两句便解开了场上的尴尬。 “侯爷有件事情倒是说对了,商营中,帝皇之气腾跃于空,这纣王到也不是贪生之徒,竟然御驾至此。”陆压接过话茬,毕竟这两教相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瞥见陆压有些失神的双目,燃灯心中一动,“道友可是身体有些欠安?” 陆压苦闷道,“推算不得,也不知适合因由,我,子牙师徒竟然已有三人中了这钉头七箭书,”陆压的口气中竟然隐隐有些悔意。 第275章 破七箭诸多猜测 帝辛坐在杨蛟身前三尺开外,一点也不惧怕因果缠身。 杨蛟看着帝辛,也不说话,这个师兄敢于如此接近自己,自然是有所依仗。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师弟都准备好了?要不要师兄帮忙?”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萝莉面孔的师弟,总会想要调戏一下不是。 “不知师兄到此有何事要问?”杨蛟将手中的陶土小台置于面前,停下手中的动作。 “师兄来看看我的傻师弟不行吗?”帝辛笑嘻嘻的说道。 杨蛟有些恍惚,为什么师兄和师傅说话都是这么像呢? “我没有见过师傅,只是听他说了两句话。或者是三句?”杨蛟自己都有些迷糊。但是杨蛟终究还是知道帝辛想要问些什么?“很多东西是师娘和师叔教的?” “师叔?”帝辛感到疑惑。 “是十一位祖巫。”杨蛟解释道,“如今他们得到师傅的馈赠,已经成就鬼道元神之身。” 帝辛有些恍然,他出身巫族,转战多年,人们早已忘记他的来历了,也许是那些圣人下意识不愿提起,有心淡化吧。 “他是用的什么方法为祖巫凝聚的元神?”帝辛很是好奇,要知道煞气与元神清灵之气天生冲突,几乎不可调和,他很是好奇。 杨蛟心中一动,一盏莲花金灯从眉心中飞出,金灯落在杨蛟的手中,从灯焰中飞出一粒金丹停在帝辛面前。 帝辛细细看去金丹之上密密麻麻布满奇异形状的字符,游走变幻。帝辛看了半天,也是不知究竟。 “这粒金丹外物成就,用内炼之法,以心火灵慧时时祭炼,承载灵魂,是天地间的第一枚鬼道金丹。” “打住,这些我看的出,”帝辛止住杨蛟,“我想问的是这是铸造这枚金丹的材质?” “是昆墟中先天煞气凝聚成珠。”杨蛟默默的等待帝辛发问。 帝辛脑中千回百转,原来鬼道的根本是天地所生的戾气、煞气,难怪祖巫能够形成鬼道元神。虽然其中细节自己不明白,但是杨蛟一句话道出鬼道修炼的基础。 “师弟,可是我见你对于灵气的摄取应用并无窒碍啊?”帝辛还是发问。 “听师叔说,这枚煞气珠是整个昆墟界独一无二的至宝,这先天煞气汇聚成形,年深日久,物性阴极转阳,不仅具备了煞气的特性更是诞生了一缕灵性,对于灵气的使用调动御使都是得心应手。”杨蛟解释了金丹材质的奥秘。 帝辛了然,这个师弟还真是,这些关系一个人最核心的秘密,竟然毫无芥蒂的吐露给自己。 “师弟快快将金丹收起,答应师兄,日后不要在任何人前吐露你金丹的秘密。知道吗?”杨蛟点点头,毕竟人心亦是有阴阳两面,谁知道前一刻推心置腹之人,后一刻到底是善还是恶? “师娘还好吗?”见得杨蛟点头,沉默良久之后,帝辛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话。 “师娘被人打得返本还源,目前只能慢慢重聚灵慧。”提起师娘,杨蛟亦是眼眶发红,如今母亲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师兄,此地有你坐镇当是无碍,蛟想带着幼帝前往寻找生母。”杨蛟向帝辛告辞道。 “可是那人?”帝辛红着眼睛指着昆仑的方向。杨蛟恍然,帝辛问的是打伤石矶之人,当世之中有这个本事的也就那么三五人,通天教主曾是师娘的师尊,可以排除,老子接引没有如此下作,女娲被藏锋弄得如同惊弓之鸟,不要脸并且还有胆子动手的便只剩下两人,所以帝辛伸手一指,杨蛟一答,便都住口不在纠缠此事。 “师弟,你不能走,”帝辛沉默半天之后,突然开口道。 “师兄这是何意?”杨蛟不知帝辛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原因有二,其一你和你弟杨戬深入此地早已在封神榜上挂名,恐怕等不及你们找到你母亲的那一天,只有彻底完结封神,才有生机。”帝辛细细数来,这样的事情简单明了,稍微用心一些,便不难推理明白。要知道三教封神因为通天教主不愿写下弟子的名字,便相约各安天命,而封神中阐教开始便传出上榜的条件,凤鸣岐山,岐山左右方圆便是封神战场,到得此地的截教弟子便会自动记录在封神榜上,这也是封神台为何建立在岐山的原因。 “其二,你弟弟的举动行同叛教,阐教如何会放过你们,你不为自己作想,你也该担心幼弟的安危。”帝辛不想不知道,仔细一番推理,竟然发现杨蛟兄弟都已经陷入了必死之地。 “师兄说的不错,是蛟一叶障目,有点想当然了。或许蛟一个人有把握逃得性命,但是幼弟...”杨蛟有些茫然,连斩阐教数位金仙,自己有些自大了。 此时已经临近午时,大日正中,杨蛟面前的陶土小台闪耀出三色光彩,帝辛一见道,“师弟不对啊,对方对你施展七箭书竟然让三人拜你。而其中两道白色的不足挂齿,这紫色的竟然是一尊圣人?” 杨蛟也是神情凝重,这到底是为何?对方阵营中竟然隐藏着一尊圣人?还对自己施展了以恶毒闻名洪荒的钉头七箭书。 杨蛟抬眼望去,帝辛的头上尽是汗水。“师兄?” “两道白光代表的是姜尚和武吉两师徒。”帝辛说出的话充满了肯定,但是此时杨蛟在帝辛的眼中看到了太多疑惑? “师兄如何知道的?” “我有情报来源,周营来报目前只有姜尚武吉昏睡不醒,很明显的是受到钉头七箭书反噬的状态。”帝辛仔细回忆。 “最后一人?”帝辛反复沉吟。 “师兄是知道有两人受到钉头七箭书的反噬,所以刚刚才惊讶为何是三人吧?”杨蛟问道。 “不错,”帝辛站了起来,“我仔细回忆,只有一人最后符合,但是我从不知道,他竟然已经有了圣人的境界。实在是难以想像。” “师兄,到底是何人?” 第276章 须知隔墙有六耳 “陆压。”这个名字对于熟悉封神之人来说那可是如雷贯耳,钉头七箭书、斩仙飞刀那个不是凶威播撒封神,形如bug一般的存在? “这陆压名声不显,师兄不会出错吧?”杨蛟问道,不觉心中有些忐忑。 “动手。” “什么?”杨蛟不确定的问道。 “动手,试一试就知道了,一个圣人便要吓得我们进退失据吗?”帝辛的声音从始至终没有一丝波动。 杨蛟心神震动,这是直接对圣人出手,与被动的应战,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清风柔水,弱而无常态,因其无心,所以不惧。忠臣义士,不避生死,因其教养,心有所向,所以无畏。而鬼之道,向来趋死背生,取其惧怕免于清逸,成于激烈败于平和。这是鬼道意志篇中的话语,言语浅白,讲述之事与仙道完全相反。可是这一切在此时,却让杨蛟似乎有了一些玉藏锋所传功法不一样的感受,自己成就的是鬼道元神,从自己落入昆墟的那一刻,自己早已不是人了。之所以对这世间恋眷不去,也不过是这世间尚有自己牵挂的人和情罢了。说到底心怀故旧是鬼,心有怨恨是鬼,情义不舍也是鬼。 一瞬间的明悟,让杨蛟心有决断,手指变幻,符文聚敛。陶土小台轰然破碎,三色烟尘穿破空间消失不见。 诅咒向来由心生,皆由怨恨结因果。 一朝暗箭出幽冥,结果能称何人意? 帝辛看着杨蛟的手印,急道,“你疯了,怎么没用师傅的手印方法?你这样改动要承受无边业力的。” 杨蛟向着帝辛郑重一礼,“谢过师傅。” 帝辛愕然。“师弟,你这是?” “师兄,哪位陆压道长和哪位阐教至尊便如师兄和师傅一般。” 帝辛脸色陡变,“你说什么?” “师兄应该明白的,蛟的内丹上有着师傅的气息,反应变化尽照心田。不过他们的关系和师兄师傅有些不同,相比于师兄师傅间轮回造化的自然空灵,他们更多了些人为的斧凿雕饰。” 一时之间两人都是无言,场中死一般的静寂。 突然,帝辛的眼角瞄到一个人影,一惊之下,帝辛想也不想,以指做剑一招金口玉言便递了过去。杨蛟亦是同时发现了第三人的存在,配合帝辛一招时间神通‘时命不济’向着那人的上下左右四方封锁过去。 这当真是可畏可怖,是什么人能够瞒过杨蛟的煞气灵气双重探查,还能避开帝辛的心灵监控,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商营,还是离帝辛杨蛟如此接近的距离。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人一指头成剑,对着帝辛一招挥出,一股道化乾坤的感觉透剑而出,剑中方一世界。 “德载坤元剑。”帝辛杨蛟如同见鬼一般,惊的慌忙后退。 道化乾坤,一招剑法演化剑之世界,其中尽是剑道妙理,无穷剑意。一式剑招演化乾坤变化,要将帝辛杨蛟尽数装入。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将德载坤元剑用到了形存意现的境界。帝辛,杨蛟接连后退,但是那人身形模糊,再加上出其不意,一剑接着一剑,抢的先手后,牢牢的压制着帝辛与杨蛟,帝辛剑到一半便会被逼回,杨蛟神通亦是施展不及,对方一招道化乾坤直如无穷无尽,打的帝辛杨蛟苦不堪言。 杨蛟帝辛不约而同狠下心肠,就要拼着受上一剑发动反击,那人却突然抽身后退。 帝辛和杨蛟凝目看去,那人形如烟雾,如梦似幻,无论神识肉眼,看上去总是差了那么一层,这是境界的差异,帝辛和杨蛟明悟,自己与这人的境界至少相差了一层以上,不是靠着功法神通便可以拉平的。 “你是谁?”帝辛涩声问道。 “本事没学到几分,自大的性子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记住了,别乱说话,凭你们的修为还没资格在背后论人短长,你们以为圣人境界是你们能够非议的吗?看在与你们师傅旧识的份上,今天帮你们掩藏一二。自己好之为之吧。”那人身影淡化,像一滴墨水融化在水中,渐渐消失。 “师兄,”一切平静杨蛟方才开口道。 “要走的话,再也休提,是死是活,总要拼一拼再说。”帝辛止住了话头,“你回帐休息吧,你我都应该想一想。” 欠钱是一门学问。元始天尊深切的感受到其中的差别,接引准提凭着一借成就圣人,如今的自己不想欠债,却是业力缠身。陆压不是别人,正是原始天尊的身外化身,尽管小心再小心,还是不免把这具化身牵扯进了七箭书的因果之中。 做同样的事情,身份地位不同,产生的因果业力便是天差地远,这是元始天尊如今的烦恼。如今分身陆压的业力已经开始侵袭本体了,虽然这尊躯体有圣人因果不沾的属性,但是阐教弟子却没有这般本事。该要早做打算了。原始天尊目光投向西岐方向,终于下定了决心。 与此同时,西岐周军的营帐中,陆压、武吉、姜子牙同时大叫出声,姜尚武吉师徒更是一命归西,而陆压只是多拖了片刻功夫,被无边的戾气入体冲击得元神溃散,七窍流血而亡。 文王姬昌张口结舌,“这...这可如何是好?” 灵宝说道,“大师兄,金丹只有一颗,这可如何是好?” 清虚道,“金丹是早已定下的,不容更改,何况子牙师弟主持封神,是天地所定,关系重大,如何能够放弃?” 广成子道,“不错,这陆压道人终归只是一个散仙,何况如今的局面是他一手导致的。或许这些情况他早有准备,实在轮不到我们妄加干涉。” 道行天尊、玉鼎、赤精子等人齐齐称善,“大师兄还是快些救人要紧。” 广成子取出九转金丹,捏开姜子牙的咽喉,金丹入喉便化,一股玉液直下廉泉,转入丹田气海,一股至清之气,直上天突,融入元神之府。不过片刻,就见姜子牙大声叫道,“痛煞我也。” 第277章 大王叫我来提亲 商军依然高挂免战牌,但是却派出使者前往周营。 使者不是别人,姓费名仲,带着帝辛交付的任务,独自一骑,孤身前往敌营。帝辛是这样对费仲说的,“你若死了,保证你一个神位,你若侥幸没死,办成此事,长生有望。”话说道这份上,谁不想博上一博。 “来者何人?”果不其然,只在辕门费仲便被拦住了。 “商军使臣,按节出使。” “等着。”小校官职低微,只能上报上去。 “商军来使,不知诸位有何高见?”姬昌召集众人,询问应对之法。 “侯爷,还是见见再说吧,依照礼制,该当一见。”出列的是梅伯。帝辛遣散群臣,这梅伯也顺势投了西岐。 “侯爷,依臣之见,这殷商如今兵微将寡,看来是要求和了,陛下先凉他几天再说不迟。”南宫适出言奏道。 “侯爷,那使者只有一人,于礼不合,这般举动很是古怪,臣也猜不到。”姜子牙神色之间甚是迟疑,商军的举动实在让人费解。 “丞相,既然疑惑重重,那这使臣我们见还是不见?”姬昌将最终决断权交给了姜子牙。 “侯爷,多说无益,见见再说,不过殷纣此人惯会弄险,还是将我阐教的师兄弟都请过来,当能护卫侯爷无忧。”姜子牙猜测无果,只能决定见过使者再说。 费仲被传进帐,既不跪也不拜,只是道,“军需调度费仲见过西伯侯。” 这话一出,绝对是实力打脸,西伯侯是殷商的封号,如今都已经举旗造反了,你费仲这样称呼合适吗?你费仲不是以谄臣闻名的吗?就这么一点眼力劲吗? “谄媚小人,休得胡言。”南宫适上前怒骂道。姬昌脸色尴尬,这都是什么事情,你南宫适不站出来,大家最多也就心里膈应,这下子你倒是让我们还怎么说? 而且不光周军阐教一方无法接话,费仲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跳跃,要不要把话说得这样绝对?但是这绝对难不倒一个具有谄媚先天属性弄臣。 “哦,不知这位是那里钻出来的?”费仲反应那是快捷无比,别人还在心生尴尬,费仲却是想也不想,伤人的话脱口而出,按照李靖的培训,你是大商臣子堂堂正正,别人敢侮辱你,那是在侮辱大商,你不要脸面,但是大商的脸面不能丢,说什么忍辱负重都是空的,直接给我怼回去便是。 南宫适脸上尽是怒色,这是什么话?钻,你当我是畜生呢?但是费仲口舌何等便捷?不等南宫适开口,亦不等姬昌等人开言。抢先发问,“侯爷,我听人说西岐以礼治国,这样的礼仪,费仲孤陋寡闻,倒是第一次见识啊。侯爷,告辞了。” 费仲礼仪尽过,转身便走。 姜子牙示意,左右侍卫伸出斧钺,拦住费仲,出列说道,“大周自然是礼仪之邦,但是我们对待识礼的客人,自然以礼相待。” 费仲自然不会拿姜子牙的话反问姜子牙,那不是把自己往坑里送吗? “自然,我进帐来代表大商天子,对侯爷问礼,不敢暨越,但是至今刀斧加身,而侯爷只言不发,群臣更是无视侯爷威严,尽出污秽狡辩之言,不如让刀斧手把费某这颗头颅砍下来,那样也省的侯爷操心不是。”费仲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西伯侯姬昌。其中气势逼人,虽然是来送死的,不说要这些人心中一辈子憋屈,最差也要憋屈一阵子不是。 “你,”费仲这话一出,姜尚还好,南宫适戟指怒张,就差当堂爆发。 “殷纣派你前来,是诚心羞辱我这个姑父了?”只是一开口,费仲知道姬昌也不如传说中的和善。而这西岐随着大商降将的增多,费仲恶来资历最浅,又是出身卑微,自然便成了群起而攻的对象,因而在西周名声不好已经可以预见。但是费仲没有想到,连姬昌这样的君主,也会因为流言而对人心有定见。 “侯爷,我方一进帐,便有人说我谄媚小人,小人我不敢认,倒是对于谄媚二字略有一些见解,侯爷,不知想不想听听我大商的见解?”费仲直接避开姬昌的诘问,对于其中的恶毒陷阱视而不见,毕竟无论何时臣子非议君王总是不好。 “第一次听说能够将谄媚上升到家国层次,如今的大商,前景堪忧啊。”姬昌面现忧色。 姜子牙道,“侯爷不必忧心,老臣定会在有生之年扫平妖氛,让大周百姓有一个清平盛世。我们还是听听费大夫的谄媚之道。” “谄者,奉承巴结。媚者,美好,逢迎,喜爱,展示。天下士人皆以谄媚为耻,但费仲却斗胆要问问,不知在座之中有谁一生不曾说过谄媚之言?”费仲一眼看过去,也不要人回答,这注定是没有答案的。 “姜丞相,刚刚言尤在耳,不知可敢重说一回?”费仲见姜子牙不答。 昂然而立,巡视群臣,“谄媚父母者,谓之于孝;谄媚师长者,谓之于敬;谄媚友人者,谓之于义。我费仲不偷不盗,不淫不掠,上不欺瞒君主,下不刻薄百姓,何以人人以与我相交为耻?今天竟然有辱家国?一至于此?” “侯爷,既然您以大王姑父自居,还请教我?”费仲长稽一礼。见到姬昌不答。 “侯爷,既然您有吞并四海之心,独尊宇内之意,还请明言,这是以礼治国?还是不服者死?”费仲步步紧逼。 “好,”姬昌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世人皆浊我独清,丞相、南宫将军,我就说费大夫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你们偏要试探,如今都看到了吧。要不是如此,又怎会被闻太师引为左右?” “大王说的是,是臣等猜测过甚了。”姜子牙赶紧接过姬昌递过来的台阶,尽管这个台阶递得有些生硬。 “费大夫,纣王派你过来,不知有何事相商?不知急不急?”姬昌将话题转到正轨上来。 “侯爷有礼了,大王让臣来提亲。”费仲毫不犹豫,你敢问,我一定敢说。 第278章 晦莫难测圣人心 “提亲?”任是谁也想不到,大商皇帝在这兵凶战危的时候,对兵戎相见的另一方提亲。而且只要不瞎,大商的目前所处的是劣势吧?那里来的自信? 一时间营帐中群情激愤,“昏君”“荒淫无度”咒骂之声一时间不觉于耳。 费仲默默伫立,只是不言,脸上尽是讥讽。 良久之后,姬昌方才开言,语气平和,“提什么亲,不知你家大王又看上了谁?” 对于姬昌来说,子辛月是荒淫无道,贪花好色,姬昌越是高兴。要不是怕污了自己的名声,送都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出言讥讽,坏了帝辛的雅兴。 “志气更胜男儿,飒爽中藏妩媚。”费仲也不辩解,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费仲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姬昌和群臣都在留心听费仲说出最后一个名字,此时再无一丝杂音,费仲暗道两声抱歉,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失态。 “金光圣母” 但是这个名字一说,怎么能够不失态? 姬昌眼皮直跳,阐教众人更是面色发紫。本来这是人间之事,用不着他们这些神仙插手其中,只是害怕子辛弄鬼,所以待在一侧静听。但是如今这名字从费仲口中一出,却是再也无法淡定的装高人了。 姜子牙一看,急忙道,“侯爷,金光道友出身截教,在大周是为客卿,我们似乎都不太好做主。” 姬昌亦是明白,“不知阐教的众位仙长以为该当如何?” 广成子走上前来,微微颔首道,“西伯侯勿慌,请金光道友前来便是,此事片刻可决。” 费仲低垂着头,眼珠乱转,一副慌乱的样子,“侯爷,此事若得侯爷玉成,大王愿意承认西周国的正统地位。” 其实这话费仲是不愿意说的,不过来之前帝辛再三交代,费仲身死便罢,否则就一定要将这话在姬昌和姜子牙和大部分西周臣子在场的时候说出来。即便如此,费仲说这话的声音仍然细如蚊蚋。虽然大王劝说的话言犹在耳,我们不承认,他西周便能安守本分,老老实实的做大商的顺民?不过一句空话,能挑起他们内部的矛盾就是最好的结果。 当然帝辛不可能告诉费仲,他希望挑起的是阐截二教的矛盾。其实要挑起阐截二教的矛盾在帝辛看来不要太过简单,难得是让通天教主看清原始的打算,让截教在封神中的态度由被动承受变为主动解决,掌握封神中的节奏。如今只有出乱棍了,派出费仲到周营的同时,亦是暗地里派出杨蛟带着候遇仙前往了金敖岛。 苦争天机一线,为求逍遥长生。 只截生机一缕,不见坦途万千。 杨蛟带着候遇仙在东海之上苦苦寻觅,却是不得其门而入。须知圣人最是无情,非是有缘如何相见,历经万般苦楚也难求圣人片刻心动。 杨蛟确信自己已经到了碧游宫所在,只是前路迷雾重重,阵法变幻无方,杨蛟陷身阵中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阵法的全貌,反复尝试多遍后,杨蛟确信,阵法是有人住持的,每次自己算出阵法的布局节点,阵法便生出变化,让自己前面的努力全部变为白费。 杨蛟静下心来,不在思索阵法,长声道,“刺巫堂门下弟子,代老师藏锋师娘石矶,问通天师公安好。” 果然不及三刻,便有乌云仙菡芝仙前来领路。 “小子,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乌云仙如是说道。 “乌云师兄,你这般说话,难道就不怕石矶师姐后面哪位真人不高兴?”菡芝仙经常与三霄亲近,虽然知道哪位脾性随和,倒是却知道即便自家老师在那位面前,也只是平辈论交。乌云仙这话说出来,说不定哪位没法火,自家老师要先治乌云仙一个不敬尊长之罪。 “那个,”乌云仙脸色尴尬,“不是从石矶师姐那里开始算的吗!” “好了,”菡芝仙道,“再说的话,你就真要去大师兄那里领罚了。” “两位道友,欢迎做客蓬莱,在下菡芝仙,这是师兄乌云仙,迎接来迟,还请莫怪。师尊有请,两位碧游宫一叙。”菡芝仙笑语相邀,一副盛情款款的模样。杨蛟也不为己甚。“得幸圣人垂恩,仙域宽广,还要两位道友引路。” 一路行来,碧游宫所在自然不同一般,仙草性灵生碧光,龙虎汇聚成气象。仙域真境汇聚东海水波之力,成龙虎四象,以蟠龙柱定六合,十二盏金灯排下地支,以此为碧游宫门户,总理阵法元灵。十天君阵法便是受此启发,唯一欠缺的便是阵法灵活变动的枢纽之机。但此是截教根本,先天灵宝万仙阵图的功效,却是强求不来。 “杨蛟(候遇仙)拜见通天圣人。”杨蛟双膝跪地叩头,候遇仙却是双手抱拳长揖为礼。 “大胆!”站立在通天教主云床一侧伺候的多宝大喝出声。 通天教主挥挥手,示意多宝退下,开口问道,“我见你们二人礼数虽异,心诚一般,不知为何?” 杨蛟道,“弟子猛师父师娘收录之前,所学所见尽是儒家六艺,礼在其中,弟子深入骨髓,不敢或忘。” 候遇仙则是道,“我是粗人,没读过书,不过先是李总兵教我尊从规矩,堂堂正正顶天立地做人,这膝盖一跪父母生养之恩,二跪师傅教育之情。然后陛下也说了,陛下说这男子汉一双膝盖不跪任何人,他说有的人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诅咒,那还不如先就不要磕头,所以行礼最紧要的便是诚心正意。陛下总兵都不要我们磕头,时间一长慢慢习惯了,刚刚我没想起来要磕头的。对不起啊。” 通天教主长叹一声,世间之事岂有定见?这封神期间,自己的情绪却是被自己两位师兄左右了,我立教为截,取得便是天机一线,怎能畏首畏尾,裹足不前。 “浑小子,你连头也不磕两个,还想我答应把徒弟嫁给你?”通天教主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候遇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磕在灵玉地面上,砰砰作响。“那您可不能反悔啊。”虽然有众多疑问,可是候遇仙的举动让杨蛟哭笑不得。 一纸符诏落在杨蛟的身前,杨蛟双手接过。转眼之间却是在岐山脚下,耳边传来通天教主的声音,“如何行事,你们自便。” 杨蛟恍惚间有如黄粱一梦,事情顺利的有些不太真实。 第279章 乱中取胜方王道 不到片刻,截教众人已经被请进营帐。 剩下的九天君,一眼便认出卓立帐中的费仲,这家伙自我感觉似乎很好,竟然嚣张的挡在姬昌的前面。明眼人一下便可看出这家伙是看出姬昌爱惜自己名声,在蹬鼻子上脸呢。 秦完已阵陨,赵江便出列言道,“不知侯爷和阐教诸位道友传唤我们兄妹,有何事吩咐?” 阐教诸位当然是对赵江的话不知不觉,但是姬昌不行啊。你听,这话里怨气不小呢。又是传唤,又是吩咐,要知道这几位可是客卿。这可不行,姬昌要待出言解释。费仲一看,可不能让老家伙开口。 “赵天君,刚刚我们商量好了,文王和阐教道友都同意了。给金光圣母定下了一门婚事。”费仲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你这混蛋,懂不懂规矩?”南宫适毕竟不是蠢人。 “怎么啦?刚刚你们不都是这样的啊?你,还有那个姜子牙,也没看他们先等侯爷说话、讲什么尊卑先后啊?”费仲是谁,刚刚的事情都还记着呢。 姬昌也是急了,“费大夫,话不要乱说,这亲事怎么变成我定下来的了?” “不是刚刚吗?我家大王承认侯爷立国的正统地位,大王玉成金光道友的婚事。刚刚不是还言之昭昭吗?”费仲一脸的糊涂,那样子装得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侯爷,我们师兄妹仙道无望,恋慕红尘过来投效侯爷,想要博一个功名,可是这媒妁之约似乎还用不着侯爷操心吧。”赵江激愤之言冲口而出。 “赵仙长,言重了,真不是这样,我们请诸位过来,不就是想要跟诸位道长商量商量吗?”姬昌也是无奈。 “感情侯爷便是想要商量此事吗?那不用了,我们师兄妹伺候不起,告辞。”赵江也用不着问其他天君的意见了,一言不合拔腿便走。 “等等,”广成子突然插言,“你们截教中人,到得西岐,肆意放荡,寸功不立,这样就走不太好吧。” 这封神榜上大大小小的神位,可是要拿修士的命去填的,他截教不填,就轮到我阐教不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所以广成子说什么也不能放截教之人轻易离开的。 “滚开,真是好笑,我截教弟子是签了卖身契了,由得你们说东便东,说西便西?”赵江大怒。 一时间截教弟子与阐教弟子都是自觉后退,营帐中阐教在左,截教在右,泾渭分明。费仲看看站在中间的姬昌南宫适调笑道,“侯爷,您也不站队吗?” 姬昌也不理他,但是心底那个气啊。自己就应该在这家伙进门的时候砍掉他的脑袋。 “道友莫要听这小人胡言乱语,此人谄媚成性,言语不实。此番出使我方,我怀疑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姜子牙出言解围,也不管有的没的,先打上一杆子再说。 “不错,请截教诸位仙长到此,便是商议如何处置此人。”姬昌也是急了,脏水是整盆整盆的往外泼。 “侯爷,您说我谄媚不错,不过我却不会出尔反尔,倒是侯爷,刚刚说的话言犹在耳,难道就要反悔不认?”费仲只是盯准了姬昌。姬昌心中一动,“来人,请费大夫下去休息,好生招待。”左右来人不由分说便将费仲带了下去。费仲知道自己此时留在此地,发挥不了多少作用,因此也不反抗,任由兵士架着自己退出了营帐。 “诸位仙长,姬昌请来各位只是想要问问诸位看法,对于此事姬昌不敢擅专。”姬昌松了口气,跟着好言相劝。自己也是犯了糊涂,和这些人商量这种事情,不当场给自己一剑,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侯爷,我金光虽是女子,可是尚有师尊,轮不到你们如此作践。告辞。”金光圣母听得火起,自己阵上御敌,这些人在后方将自己卖了,还一副情非得己的模样,想想便是一股无明火起。金光圣母转身便走,再待下去金光怕自己会当场拔剑,截教众人再不多言跟着离开。说到底截教在西岐没有一个能够压得住场子的人物。 “侯爷,如此我等也告辞了。”随着截教众人离去,阐教众人也紧跟这告辞而去。 “燃灯老师,这些截教弟子?”除了营帐,广成子问道。 “都是些小鱼小虾,不过这十天君倒是不能轻轻放过。”燃灯仔细斟酌道。 截教众人也是在商议此事,“赵道友,如今这般我们如何是好?还要拿个决断才是。”孙良面色忧虑。 “是啊,这西岐之地,所有一切皆是阐教把持,就那个灵珠子,明明和魔家四将打赌输了,如今却明目张胆的跟在太乙身边,是一点脸面都没跟我们留呢。”白礼无也在一边也是抱怨。 “这么说诸位道友是想要退出?”姚宾在一旁插言道。 “不行,秦完道友阴灵不远,此时离去我是做不到的,何况相助西岐是圣人法喻,大不了追随秦道友于地下。”金光圣母这段时间事事不顺,说话间难免偏激。 “走又不行,留也不是。如今一动不如一静,我们暂时就待在周营,诸位道友忍耐一二。”赵江说道。 “可是,这要忍耐到什么时候?”董全性格虽然表面看上去有些冷漠,但骨子里却刚刚相反。性喜热闹,最是熬不住寂寞。 “我想,是死是活,都要不了多久的。”金光圣母出言道。 “金光道友这是何意?”袁角颇为不解,不光袁角其他几位天君亦是疑惑。 “能够让阐教缕缕失利的大商皇帝,怎么会是一个贪花好色之徒?从他第一日破天绝开始,无论他做得多么荒诞不经,但是事情的节奏都不在被我阐截二教掌控。等等看吧,事情会有变化的。”极度的愤怒失望之后,金光圣母反而比别人看的明白。 “金光师妹的意思,刚刚的那些都是大商帝王在算计?”赵江满是惊愕,该有多大的胆子,才能玩弄仙神,做那幕后的棋子? 第280章 良辰美景正当时 过的一日,周营之前又来使者,使者仍然是商营中人,来的赫然是从碧游宫归来的杨蛟和候遇仙。杨蛟和候遇仙回到商军大营,帝辛安排他们安歇一晚,便让他们带上通天圣人的符诏前往西岐提亲。 “烦请通报一声,大商使者来访。”杨蛟的样子仍然彬彬有礼。 守门兵丁眼力不错,在战阵上见过杨蛟杀起阐教仙人来的爽脆劲,自然是一句也不敢多言。 不片刻,杨蛟便被请到了帅帐之中,此时文王吸取教训,不光请来了阐教广成子为首的首代弟子,同时也请来了截教的九位天君。 “侯爷有礼了,杨蛟拜见。”杨蛟面色不动,语气中完全听不出一点喜怒的情绪变化。 “杨尊使此来不知所为何事。”姬昌开口询问,语气中有着一股小心翼翼,面前之人可是凶名赫赫,不过月余,名声盛传西岐。 “侯爷,先前我大商便派出使者,不知费大夫其人何在?”杨蛟不答,“不如请费大人过来一叙,侯爷可好?” “这个,是本侯的失礼,该当如此,来人,快些去请费大人过来。”姬昌知道,费仲不来,对方是不会有谈不下去的打算的。 “杨仙师,”费仲不敢在杨蛟面前放肆,进来便先向杨蛟打过招呼。 杨蛟微微点头,“侯爷,费大人前次所说之事,今日杨蛟过来,便是想要问一个最终答复,仅此而已。请侯爷明示。” 杨蛟身形虽稚,但是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气势,让所有人不自觉服从避让。 “这个,杨仙长,实在抱歉,小侯实在是做不了这个主。”如今金光圣母就在一侧,要是姬昌还敢大包大揽,这营帐中立马便要打起来。 “倒也在理,不过侯爷,来之前我家大王却是说了,侯爷畏首畏尾,凡事卜卦问过吉凶再说,却是少了舍我其谁的魄力和担当。”杨蛟这是指着秃子骂秃驴,姬昌脸憋得通红,但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就是不敢出声。 “大王说,如果这次姬昌敢赌上一把,一力承担,不妨锦上添花送他一程,但我猜他多半是不敢的。”杨蛟这些话说出来一本正经,没有一点点波动的复述这帝辛的话,就如在大街上遇到路人的礼貌客气。 姬昌双手青筋暴起,指甲死死地抠进肉中。杨蛟一度都以为姬昌要暴起发难了,但是姬昌终究是姬昌,良久之后方才松开双手,哈哈大笑,“子辛说得好,冲动毕竟是年轻人的事情,我老了,只想着做些稳妥的事情。” 杨蛟很是失望,姬昌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难听的话怼上来。他们姬家忍耐了几代人,就像帝辛说的那样,隐忍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和灵魂,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了。 “无妨,”杨蛟说的话无论是好笑滑稽还是恶毒残忍都是一样的一本正经。“不过今天不同,蛟却是带来了聘礼。拒绝不得。” 杨蛟慢条斯理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这份聘礼,我相信一定是你们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我也相信这份聘礼一定会让这里在或者不在的所有人都满意。” 这面锦囊平平常常,没有一丝出奇之处。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这个锦囊。谁也不知道杨蛟口中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杨蛟也不急,只是静静的托着锦囊。不言不动卓立原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侯爷,如果这份聘礼合了金光仙子的意,不知侯爷该当如何?是许还是不许?人是放还是不放?”杨蛟凝目看向已经明显现出老态的西伯侯。 姬昌心下盛怒,“已经说了,金光仙子自决便是。” 营帐中死一般的寂静,杨蛟慢条斯理的打开锦囊,一道华光温润万物洒满营帐,一股威压将所有人死死的压在地上。 “圣人符诏”所有人都明白了杨蛟所说为何物。 符诏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天赐姻缘,不受必咎。”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但是从大商使者手中传递出来,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师尊为什么将我许给那个昏君?”金光圣母如此想到。 符诏碎开,凝聚成一龙一凤,双双烙印在候遇仙和金光圣母的额头。这是圣人赐福,蕴含一门飞行小神通,龙凤呈祥,用处不大,倒是正好符合喜庆的氛围,被通天教主封印其中一体赐下,以为祝贺。 所有人愕然,不是为大商君主求的亲吗?可是圣人不会错的啊? 金光圣母脸颊通红,怎么是这个混蛋? “哈哈,怪我怪我,这个刚开始我没说清楚啊。”费仲连忙解释道,“我们候小哥上次与金光仙子阵前一番交手,两人心意暗许,因为我家大王不忍心棒打鸳鸯,因此劳心劳力促成此事。可不是你们这些小人猜测的那样,什么我家大王贪花好色,荒淫无道。” 费仲一脸得意洋洋,仿佛看不见姬昌等人要杀人的眼神。 “侯爷,那么我等便自去了。”杨蛟轻轻言道。帐中阐教一方尽是不言,这样的事情即便傻子也看得出来,截教似乎有了什么动作了。阐教之人不说话,姬昌更是不能开口,圣人说话,由得你反对? “哦,对了,金光道友,”杨蛟意味深长,“教主很喜欢我们家遇仙呢。过上两天,大王便会为遇仙安排迎娶事项。” 杨蛟转过头又看向西伯侯姬昌,“圣人赐婚,当然还要侯爷配合。” 西伯侯嘴角抽搐,“当然当然。”也只有当然了,难道要和圣人硬杠? 杨蛟带头往外走去,路过姜子牙,捉弄之心大起,停下脚步,看了姜子牙片刻,轻声道,“九转金丹果然不凡。”顿了顿,又道,“不过钉头七箭书嘛.....”杨蛟摇了摇头,走出营帐。 费仲跟在后面,“想不到我们在这战阵之上还能喝道喜酒,老侯你好样的,这都能找着媳妇。”一行人谈笑着渐渐远去。 第281章 人鬼两道是殊途 商朝婚娶礼仪已经很是完备,与后世并无太多差异。 商朝崇尚金德,五行中金色白,因而襦裳皆是白色,金生水,水色黑,所以裤裙为黑色。白衣黑裤便是候遇仙的新郎装。今天是候遇仙车架迎娶金光圣母的好日子,时辰是帝辛定下的,辰时迎娶,午时正刻进门。 这个时辰没那么多讲究,只是帝辛一句话定下的,当时张桂芳被帝辛任命为此次婚娶的总管,当时张桂芳问道迎娶的时辰安排,帝辛随口便说道,“良辰美景正当时,就在辰时出门,午时进门。” 张桂芳一算,“陛下,两个时辰呢?这么短的路程?” 帝辛想了想,“多带些人,多准备彩绸、唢呐、大鼓,声势给我造大,把西周大营给我绕上一整周,有人的地方务必都考虑进去,规划好路线。我倒是还担心两个时辰的时间有些不够呢。” 张桂芳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往西岐脸上扇耳光吗?这样闹腾,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了? “陛下,这样好吗?”张桂芳的语气有些发软。 “也只能这样了,”帝辛的语气中却有些不甘,“我还有点可惜呢,这里离姬家的老巢实在有点远了。” 张桂芳听得目瞪口呆,就不能给人留点面子吗? “陛下,我这就去办。”张桂芳害怕再等上一会儿,自家陛下又冒出什么样的奇葩想法。 所以今天候遇仙娶亲,先是把商军大营绕上一圈,一番折腾把队伍弄得庞大无比,一路上唢呐声声,锣鼓阵阵,出了商军大营便直接往周军大营而去。 只是到辕门之外,便给守门的兵丁拦住了。毕竟这么多人过来,像是打仗多过娶亲。一大群人锣鼓喧天过来让这些兵丁心里襂得慌。 最后新郎官候遇仙被推到了前面,“两位小哥,辛苦了,” 候遇仙脸上像是笑开了花一样,接过一边兵丁递上的水酒,每人递上一杯,“来来来,喜酒,这一杯可一定要干了。” 军中私自饮酒是大忌,守卫的兵丁一下子脸都吓白了。张飞在后面一挥手,一大群人一拥而上,几个伺候一个,眨眼间就将酒给兵丁灌了下去。有了一就有二,迎亲的队伍过去的时候,后面已经倒了一片,全是被醉倒的。 金光圣母的营帐设在最是偏东,每天清晨,大日初升,金光万道,金光圣母每日都要早起观看,因而将自己的宿营地设在大周军营的最东。 而大商军营设在大周东部,西岐东进,大商据岐山险要而守,如若只是一个普通的世界,只要大商不是脑袋被驴子踢过,西岐要东进不过是痴心妄想,可惜漫天飞舞的仙人,让一切面目全非。 所以迎亲的队伍最先到的便是金光圣母的营帐。 迎娶的具体过程帝辛不知,只是听说,大商军士上下一心,软硬兼施,硬是把整个周军大营灌醉了十之八九。商军周军底层士兵成功的打成一片。效果还是令帝辛很满意的。 “陛下,臣幸不辱命,候将军的婚事,总算是圆满完成。这是婚礼事项的各项人力调动情况的账目,筹计部的几个吏员连夜做好了,还请陛下过目。”张桂芳递上手中的账册。 帝辛顺手接过,翻了翻,正好是嘉宾礼金这一块,一看笑了,“哟,这姬昌真够虚伪的,五千金,太小气。” 张桂芳笑着说,“能随礼就不错了。陛下,估计这还是通天圣人的脸面。光是周军和阐教众人的随礼就足够这一次的所有费用开支。剩余还不少呢。” “陛下,您让兵士对大周士兵散布我们士兵的待遇,我问了一下,士兵们都做得很到位,当然过程中还是有很多瑕疵的,明眼人只怕看的出陛下的打算。”张桂芳跟在帝辛身后,边走边跟帝辛将一些婚礼中紧要的事情给帝辛做口头汇报。 “没事,就是让他们知道,即便知道也要他们做得到,这是堂堂正正正合奇胜,不用担心,我们输不了。”帝辛的口吻中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那么陛下,微臣告退了。”张桂芳汇报完毕,告辞退出营帐。 “师兄,这些凡人的手段能够影响到封神的大势?”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从帝辛身后浮现出来,正是杨蛟。如今杨蛟修炼神通越发向着简单快捷多元的方向发展。战斗都是在瞬间发生,一息之间足以决定生死。 “一定有用的,什么事情都从做人开始。相信师兄,那些高高在上的仙神不一定比卑微的凡人做得更好。”帝辛也不回头,嘴上说出的话却让人悚人听闻。 “可是我已经做不了人了。”杨蛟叹息道。“这些年,我遍搜巫法典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重生血肉回溯人身的办法。” “要放弃了吗?”帝辛问道,“要知道这是你自己的执念。别人帮不了你的。” “不是,”杨蛟摇摇头,“最近才摸索出来,鬼道之途,原来执念才是关键,积累戾气修炼鬼体,诡秘难测。相比寻常的仙道法诀另有功效。” “那样说来,这执念还是很有用处才对?”帝辛颇为不解,为什么杨蛟如此纠结。 “我是不敢那样做得,师傅的法诀中说了,一阴一阳谓之道,这戾气之法太过偏激,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只是鬼道一途,我若执着下去,必然不会得到善果。”杨蛟心中满是惆怅,“这条路,师傅也没有走过,他给我的只是正确的方向,却容不得我行差踏错,师兄,你也一样,师傅的功法只是领我们进门,指明方向,我的鬼道,师兄的情之道,” “说的不错,这一点上他是最开明的,我的确很佩服,我至今想不明白,传授却不拘泥,给予又不索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总是做出傻瓜一样的事?” “师兄,虽然没见过师傅,但是我感觉你越来越像师傅了。”杨蛟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帝辛一惊。 第282章 自古恩仇难两全 候遇仙的婚礼持续了一天,子时开始筹备,午夜亥时,落下所有华丽的帷幕。 从火云洞传出人教符诏开始,帝辛第一次觉得人道的力量可以战胜仙道神道,时光匆匆,大浪淘沙,泥沙之底必是仙神的坟墓。 一场婚宴,阐截二教彻底闹掰。 毕竟如今金光圣母嫁给了商军将领,要是两口子各为一方,在阵前耍花枪,帝辛倒是不在意,但是姬昌估计会被气死。截教之人也不好再留在西岐,毕竟通天教主的符诏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所以婚礼之后,战况反而更是激烈。不过只是局限于阐截二教之间。 “截教小人,出来做过一场。” 最先上阵的是灵珠子,灵珠子因为和魔家四将的打赌,一直藏藏躲躲,不大敢和截教中人照面,这下好了,彼此互为敌对,直接杀上去便是了。因此第一个出来搦战。“魔家四将,出来让小爷教教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仙门禁法。” 自从灵珠子被杨蛟半道神通追得上天入地,逃回乾元山金光洞老巢,才在师傅太乙真人的帮助下,以九龙神火罩破去神通方才逃出性命。今天正好借此机会,重振名声。 “背信之徒,说什么三四?”魔家四将应声便要出战,魔礼寿出言道,“陛下,这小贼这般可恶,请陛下让罪臣出战,戴罪立功可好?” 帝辛心中思索,这魔家四将名义上是截教中人,但是后世之中打在他们身上的标记却是西方佛教。却没有想过他帝辛何时到过后世?为何脑中有了如此想法。不过魔家四将既然是佛教棋子,让他们送死倒是无妨。不过这第一战,却要讨个好彩头。倒是需要斟酌一二。心中有了决断。 “杨戬,你上去,注意手下留情,不要伤了这灵珠子,这可是女娲圣人的心头肉哦。”帝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女娲的鄙视,自己语气中的不对劲,帝辛浑然不觉。却不知只此一句,已经牵动孟婆的心神。“是他回来了吗!?”孟婆的语气中满是刻骨的仇恨。 “陛下,”杨蛟只问了一句,便住口不言,似乎自己心中有些东西慢慢流失了。杨蛟凝神仔细体会,却是什么异常也没有。帝辛转头看了一眼杨蛟,没说什么。 “这个大哥,那个陛下,这不好吧?”杨戬心下忐忑,无论怎样,毕竟是自己背叛了阐教,这个时候出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这样啊,那让你大哥去好了。”帝辛仿佛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师弟还是麻烦你一趟,取了这灵珠子的人头过来,要知道师门可是和女娲娘娘这一脉不对付的。” “那行吧,”杨蛟看了杨戬一眼,倒是对帝辛的话从善如流。“不过师兄说的应该是孟婆一脉吧。” “哦,习惯了。”帝辛浑然不觉是怎么习惯的,难道他经常提起女娲吗?那怎么可能? “不是,大哥,陛下,您刚刚不是说要手下留情,不要伤了灵珠子性命吗?”杨戬急道。 “所谓时移事易,人易事易,刚刚是刚刚,如果再等上一会,即便你上场,也要取他性命。”帝辛淡淡的道。 “那我现在上阵,能放他一马吗?”杨戬求道。 “你以为这军阵之上是儿戏吗?让你说这么多话,不过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帝辛板起面孔,“究竟谁去?” 杨蛟不做声,他看出了陛下是在让杨戬和阐教划开界限,此事既然已经开头,便由不得杨戬首尾两端。 “我去吧,”杨戬纠结不己,在西岐的时候和灵珠子倒也相得,真要是让大哥把他咔嚓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你去可以,但是你得让我满意,要的不光是胜的光彩、爽脆,更是要给我将他狠狠给我暴揍一顿,务必让他狼狈不堪。”帝辛话语中有些严厉。 杨戬愣在原地,“你要是做不到,便让你哥哥前去。”帝辛虽然是在催促,但是语气中一点也不急。 杨戬无法只得上阵来,满面苦色,“灵珠子师弟。” “杨戬师兄,你、你、”灵珠子满脸愕然,对面玉鼎更是直接叫道,“逆徒,你怎么在此?还不过来给我跪下。” 杨戬一横三尖两刃刀,“动手吧。”这一个月杨戬守在大哥身旁,看着大哥生生逆转钉头七箭书将陆压武吉生生咒死,每次帝辛和杨蛟谈话也并不避讳他,其中隐秘之处,时时让他惊心动魄,阐教在心中唯我独尊的形象,早已轰然倒塌。 “混蛋,你竟然敢背叛师门。”灵珠子听杨戬如此说法做派,挥动火尖枪,上前便攻。两人师出同门,一个灵珠转世道体天成,一个神人血脉玄功九转,当真是打的棋逢对手。 “逆徒,你竟然还敢上阵?”玉鼎气的大怒。直接仗剑来取。帝辛点点头,杨蛟无声无息的拦住玉鼎。 “妖人,我自管教我徒弟。容的你插手?滚开。”玉鼎一剑直奔杨蛟脖颈。 “你当日强掠我幼弟之时,就没想过我幼弟还有家人父母?”杨蛟慢条斯理,一边招架玉鼎的仙剑,一边轻声跟他理论。“你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我主动到了这封神之中,便也心中明白,也不用你到这里来指鹿为马。” “但真荒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天地纲常,岂能由你胡言乱语。”玉鼎真人剑法通神,心志坚定,不为杨蛟言语所动。一边以剑意锁定杨蛟,刺杀过来,一边辩驳。 “那长兄如父,又该如何说?你收我幼弟,可曾征得家父家母的同意?”杨蛟张口反诘的同时,亦是发动神通,土系“瞬步”,立身大地,身化洪荒土德,心藏九幽之下。 杨蛟的问话让玉鼎口中一滞,可怎么答?总不能说,我算计失当,你应该早就死了,你父亲也不在了,母亲被抓了吧?口上一慢,剑法亦是随之露出一丝破绽。被藏锋逆转后土之意轻轻击退。、 “不杀你,是因为你将幼弟养育成人。以幼弟神人之子的身份替你过了杀劫,也是无妨,但从今日起,幼弟再非是阐教门人。”杨蛟声音平静,可是其中的意志却无法动摇。 第283章 依旧性江山不改 “胡说八道,他学我道教护教神功,添为我阐教护教神将,凭你也配螳臂当车?”玉鼎大怒道。 “你才是胡说八道,什么时候传自盘古的九转玄功,成了阐教私有?”这段时间杨戬和杨蛟朝夕相处,杨蛟可不是对杨戬的修炼一无所知。 “哼,三清乃是盘古正宗,九转玄功传承自此,你倒是说说,谁还传承了九转玄功?”玉鼎面现鄙夷,西方那些秃驴虽然手段龌蹉,得到了九转玄功,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继续叫九转玄功,而是改了个八九玄功的名字。固然是西方二人所得不全的关系,但是也有名不正的因由。 “巫族战天斗地,根本连体功法便叫做九转玄功,你可知道?”杨蛟轻声询问,倒不怕玉鼎不承认。 “难道你是巫族余孽?可是你又说你是杨戬大哥。”玉鼎怎么也没法将杨蛟和巫族联系到一起。 “刺巫堂弟子杨蛟见过玉鼎真人,家师名讳藏锋真君。”杨蛟说完便轻轻退下。只是留下玉鼎脸上阵红阵白,此次下山,原始终于说了一个名字给弟子知道,藏锋,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主,列为第一不可招惹的对象,而上次从师父师伯手中逃掉的李靖便是此人弟子。而杀掉俱留孙师弟的杨蛟竟然也是此人的弟子,难怪到现在还活的好好地。 灵珠子纵究还是逊色杨戬一筹,施展出浑身法宝,也不免被杨戬揍了个鼻青脸肿。眼看丢脸便是定居,一根干枯的指头从天而降,圣人威压随之降临战场。 指头一寸寸向着杨戬当头压下,杨戬浑身出现裂纹,眼珠都不能转动,只觉得整个天地向着自己顶头镇压而下。杨蛟大喝一声,出现在杨戬与手指之间,可是施展浑身法力,任何神通作用在指头上都毫无用处,第一次杨蛟体会到了被人以绝对的力量压迫是什么感觉,无奈之下,杨蛟砰的一声碎开鬼体,化做一团灰雾,将杨蛟裹住,退出手指范围。只是杨蛟脸色变得雪白,再也不复唇红齿白的正太模样。 手指压在地上,所有人只觉的天地间一阵晃动。 “咦”伴随手指落地的是一声惊诧,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出现在战阵之上,一时间封神战场风云变色,圣人驾临亲历封神劫。 “见过圣母娘娘。”无论商周军营,跪满了一地,即便阐教众仙燃灯法师亦是躬身下拜,帝辛、和搀着杨戬的杨蛟长身玉立当地,便显得格外惹眼。 “哼。”孟婆一声怒哼,张开手掌,一时间一只巨掌向着帝辛杨蛟几人笼罩而来。 “日日思君不见君,情思泪雨湿枕衾。”剑是木剑,剑法是德载坤元剑,使剑的人是帝辛。 剑中只有无穷思念,无尽的不舍,孟婆心中一阵哀婉,只觉得自己应该投入这个男人的怀中,任由他浅怜蜜爱,抚慰他的情深相思之苦。转眼之间孟婆醒转,之间自己左手上一道淡淡的剑痕,正在慢慢消失。 “下流。”孟婆心中大怒,红绣球自袖口飞出,重重的向着帝辛砸落。 “便因情浓多做弄,欲语还休难生厌。”一道剑光圈转缠绵,如丝如缕,眨眼间绣球竟然转了个弯向着孟婆当头砸去。而孟婆红绣球中的神识烙印竟然差点被一股浓郁的相思情爱之意冲散。好险在红绣球即将临身之时,孟婆才将这股缠绵之意驱除干净,定住自己的法宝。 “歪门邪道,”孟婆怒喝一声,展开社稷图,以空间之力锁定帝辛,红绣球灌注全部法力向着帝辛打去。 攻击没有到达,一股厉风已经扑面而至,“柳暗花明又一村”帝辛以空间之力隔绝这股袭来的巨力,可是没有用处,以幻象结出的空间之力转眼便被击破,孟婆这是纯粹的以力压人。 帝辛闭上了眼睛,这一刻脑海中既是父皇的严词教训,又有母后的疼惜怜爱,一生中无数往事,有如走马观花,最后出现在脑海中的只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腹部裂开,全身染血,满面笑容的望着他,“陛下,让妾身来助你一臂之力。” 一股晦涩的神意自帝辛体内诞生,浦一出现帝辛便感觉到了妲己的气息,这绝对不是帝辛的错觉。这股气息缠绵往复 至清至灵中带着一丝让人注目渴望的依恋感,帝辛与妲己双修多次,怎么会不熟悉。 就在场中众人眼见帝辛要被这一击生生磨灭之时,一股淡淡的虚影自帝辛身上腾跃而起,挡在了帝辛身前,容色艳丽,一笑一动魅惑八方,所有人都看呆了眼,一股喜爱之情从每个人身上泛滥开来。那个身影一挥手,这股情绪之意以难以理解的方式接触一道屏障,红绣球击在屏障之上,两下相持,红绣球之上的力量源源不断的磨灭着屏障,随着屏障渐渐变薄身影也渐渐变淡。 “妲己”帝辛悲呼一声,越出屏障,身体重重的撞在红绣球之上,胸膛被撞得塌陷下去。帝辛的目光却盯着那道虚影重新化为一道神意,“我怎么能够看着你再次死在我面前。” 自动护主的是幻梦,幻梦显现出帝辛心中最深的恋眷,即便帝辛明知道这个妲己只是梦境所化,无想无识,但是一模一样的气息,还是让帝辛毫不犹豫的撞了上去,我宁愿自己受伤,又怎忍心你再次在我面前消散。 孟婆出手两次并未结果帝辛性命,转手摄过帝辛,道,“你主持封神,杀了昏君,送他上榜。” “师妹,你过了。”蓬勃的威压从天而现,西方二圣、原始、老子、通天几位圣人竟然全部到场了。 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圣人俱是不言。 “呵,呵,呵,”帝辛一笑便咳出大口的鲜血,“我不想知道封神量劫什么时候开启,‘’帝辛话都说不连贯,声音有气没力,但是帝辛知道在场的人中该听到的一定会听到。“不过我却知道封神必然是以我的身死完结。” “原来我的身份比代天封神的姜尚还重要啊。”帝辛忍不住放声大笑,尽管胸部疼痛无比,也笑不出声,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是在笑。商汤基业,帝辛无子,如今只剩帝辛一根独苗,他死了,大商自然也完了,借人间帝王更替代天封神也就成了一句空话。即便圣人做事也要找些由头,有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 第284章 终封神岂因身死 “子牙,上前去,除了此贼。”原始目光闪动,老子垂目不语,西方二圣态度暧昧。 “师兄,你们是准备不讲规矩了?”通天问道。“即便是不讲规矩,也要考虑封神吧?要知道此人一死,封神量劫会随之消散,这诸天神位可是差的还远呢。” “这诸天神位,只是身死后的一个追封罢了,即便我三教修士,有几人死后灵识不昧?”老子说道,“即便灵识不昧,肉身元气却是丢了个一干二净,原始师弟你可想好了,这封神榜上,肉身封神之人可有定数啊。” “为什么一定要借人间政权更替,不过是想要人族气运罢了,封神就是封神。战争便是战争,各自不相干系便是。”原始脸色阴沉。 “原始道友,封神之事可是老师定下的,擅自篡改,不怕事情生变?”准提的话听着真诚,可是总让人觉得其中有一种不阴不阳的味道。 “我们不改,难道别人不会改吗?”原始瞄着帝辛和杨蛟。“那个混蛋的弟子和他一个德性。” “师弟可想好了,人间之事结束,封神如何再起争端,以何因由开始?”老子目光下垂,虽然是在问原始,可是却绝不往原始看上一眼,眼睛所见不一定为真。 “这是都达成默契了?”通天独自一人孤立一边。“此人是藏锋弟子,我保下了。其他的你们自便。”通天一指杨蛟,将杨家兄弟摄到自己身边。 “无量寿佛,通天道友是怕人间帝王干系太大,所以不再插手吗?”接引看向通天的目光中诸多探寻。 “这人,惹得几位圣人追杀,我却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救不了他呢。”通天教主语气晦涩不明。 “子牙动手吧。”原始见无人反对,便吩咐姜子牙动手。 “要伤我师兄,先问过我再说。”杨蛟一跃而出,不过一只手正搭在他的肩上,将它牢牢的压住。“小子,稍安勿躁,你师傅要是这样简单,能让他们如此忌惮吗?” “是。”姜子牙领命上前,吩咐力士将帝辛斩首。 “姜尚,你傻不傻?”帝辛虽然胸口塌陷伤重欲死,但是一股不屈之意仍旧牢牢的支撑着他的生命之火。 “好歹我也在圣人手下走过两招不死,你就用这些凡夫俗子的东西来取我性命?”帝辛眼中尽是讥讽之意。说来说去还是孟婆干脆一些,这些圣人讲的好听,之所以不对自己动手,还不是怕结下滔天的因果。 “玄都,你带上为师符印,去一趟火云洞,借人族圣剑一用。”老子吩咐道。 “那弟子将殷纣收押,待明日再说。”姜尚道。 “不用如此麻烦。”原始对燃灯吩咐道,“将陆压道友的遗宝取来。”原始虽然不看燃灯,但是燃灯却是有一种被毒蛇盯住,脊背发凉的感觉。 “不敢劳动圣人,燃灯带着呢。”燃灯口中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革囊,双手呈了上去。 原始接过,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黄皮葫芦。 “子牙”原始唤道,“你过来。” “是,师傅”姜子牙来到原始身前躬身行礼。 原始拿手在姜尚心口一戳,取出一滴心头精血,手指变动打出法诀,以心血为媒介,帮助姜子牙将这件斩仙飞刀祭炼成功。 “你拿此宝取了殷纣人头。”原始吩咐道。 “弟子遵命。”姜子牙捧着斩仙飞刀,来到被死死压在地上的帝辛跟前,躬身下拜,“请宝贝转身。” 通天教主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既不发言亦不阻止。 帝辛默默的等着死亡的来临,心中百感交集,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来的这样早。千般的努力只是让自己提前损命,妲己为夫来陪你了。死亡来临的一刻,帝辛竟然觉得无比轻松。 一个三寸小人在帝辛脖颈一绕,一道细小的红线出现在帝辛的脖颈,灵光黯淡,帝辛身损。 “不对,怎么会?”通天惊愕不己。为什么会这样?当日帝辛和杨蛟在营帐中交谈,自己感觉没错,帝辛身上的气息明显就是藏锋啊,他们是同一个人没有错的。 帝辛脖颈中鲜血喷涌而出,场上死一般的静寂。 “师弟,我还以为你会动手救下他呢。”老子第一次抬起了头正视通天。通天却是理也不理,只是呆呆的看着帝辛,眼神中满是惊愕不解。 西方二圣、女娲亦是盯着通天,刚刚每个人都做好了阻拦通天,大战一场的准备。可是偏偏通天教主却像一个没事人一般。但是圣人喜怒不形于色,通天这满脸的惊愕算什么? @@@@@@@@@ 磻湖之上,清风扫面,荷香阵阵。满湖碧绿莲叶,每年却只开出一朵莲花,花开六月六,只是一天花谢子消,每年到此赏荷的才子士人络绎不绝。 又是一年莲花盛开的日子,这天临仙楼宾朋满座,其实每年这天临仙楼的座位尽是供不应求,也不光临仙楼,这附近的酒楼除了一家,每家都是客满,一座难求。 “子航兄,你说这也是怪了,这候仙居的老板是不是有病?”临窗桌上的两个士子,赏花饮酒之时,不免闲话家常。 “静轩兄是有所不知啊。”麻衣士子约为收起话头。 锦衣士子知机的为麻衣士子斟满酒杯。“子航兄也是早知道的,我周家躲避战火,搬来西岐并没有多久的时日。一直想要感谢子航兄,我知道子航兄豪爽,但是今天这酒钱,子航兄就不要与小弟争了。” “静轩兄弟不知,要说这磻湖的莲花便不能不提一个人。”两杯酒水下肚,麻衣士子谈兴大发,他的话不知不觉就吸引了满屋的游人。 “这磻湖之中原来是开满莲花的,”麻衣士子回忆道,“可是一夜之间,磻湖之中不说荷花,连莲叶也消失的一点不剩。” “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满湖莲藕啊,是后来的候仙居的老板种下的。” “这位兄台请了,在下临川解兢,公子谈吐让人心折,不知现在是否方便,兢有些疑问想要请教。”一名手摇折扇的公子站了出来,翩翩风采让人心折。 “店家,这位兄台了今后三日的酒钱全部由我结了,你看这些可够?”那公子抛出一个锦囊,店家接过一看喜笑颜开,这些赤金包上他的酒楼三天都够了。 第285章 只道此花是寻常 “兢兄无需如此。”已经有些醺然的麻衣士子连忙站起道谢。“不知兢兄有何事相询?还请直言。子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无事,”这解兢言语便捷,“我这人游遍山川,最好打听一些奇闻异事,古怪玄奇,子航兄莫怪。就当是闲聊。” “依欗听香醉风雨,半因朦胧半由心。”麻衣士子细细将自己知道之事讲来。 这是候仙居的门联,极不公整,也不对仗,但就是这一句,便透露出这位候仙居主人的痴情之意,当真是位情痴。话说这候仙居主人再家中排序第六,上有兄姐下有弟妹,再家孝顺,对外仗义。 可是九年之前,在此地观荷之后性情大变,削发褴衣,破门出家,我记得也就是在那一天这磻湖中的荷花一夕之间消失殆尽。人们都说这候仙居的主人是被荷花精勾去了魂魄。不然为什么在这荒山湖畔修了这样一座候仙居?不然为什么在候仙居旁种上荷花,一住便是九年?刚开始几年日日对着空荡荡的湖面,魂不守舍,一直到三年后的今天,也是六月六湖面上才长出了第一片荷叶。 麻衣士子问道,“解兄,你猜猜看,这第二片荷叶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解兢想了想才答道,“这第一片叶子用了三年,第二片即便是时间再少也不会是在顷刻之间吧?到底多久,子航兄就别卖关子了。”解兢收拢了折扇。 麻衣士子竖起大拇指,笑道,“还是解兄高明。一猜就中,不错第一片莲叶长出来后,只是顷刻之间这荷叶便长满了整个磻湖。” 座中很多人都发出惊叹之声,“依我说这湖中的荷花必然与仙人有关。不然怎么会如此奇怪?” 很多人都是赞同这样的说法,麻衣士子说道,“你们以为就没有来过仙人吗?”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些不入流的修士,偷偷摸摸,可是无论他们怎么采,不管他们怎么摘,这湖中的荷花就是不见少,莲花永远只有一朵,荷叶总是铺满整个磻湖。一点都没有改变,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们摘下的荷叶莲花,挖出来的莲藕竟然都是真的,平常普通。” “有没有道德高人来看过?”解兢问道。 “有过,来过两个西方教的高人,一个听说叫药师琉璃佛,折腾了好长时间,结果还是一样。如今还没走呢,听说候仙居主人有慧根要度他入门。你瞧,那里,端坐在候仙居后檐的便是了。”锦衣士子示意解兢往候仙居看去。 果然候仙居后檐之下,坐着一个明亮的大光头,疯子俊秀,神态端正,在哪里不言不动,任由风吹雨打。解兢暗暗赞叹一声,好标致的人儿。 “每日早中晚三次念经度化,这和尚倒也算是毅力了得。” “兢走南闯北,他们来自西方教两位圣人门下,向来以毅力坚韧着称于世。”解兢随口夸奖一句。“但是之前不是说是两人吗?还有一个呢?” “这就是说他毅力了得的原因。你等着看看,午时马上便到了。”麻衣士子笑着说道。 麻衣士子话音刚落,郎朗的诵经之声便响彻天地,解兢马上封闭了自己的耳神,他的功力可是不及药师佛多矣,听不得这度化之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 药师佛念的是又快又急,可是即便如此,不等药师佛一遍念完,天地间突然淋淋漓漓的下起了小雨,每一点雨声,每一丝风声,一声鸟鸣,一下鱼跃,都发出其一的节奏,打在药师佛念经的节点,似乎这里整个天地都在抗拒指责着药师佛,你就是歪理邪说。 解兢心神不属,这是天地间最纯真的道音,发于自然,没于天地。解兢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在这小小的弹丸之地,竟然聚集如此多的修士,原来等待的便是这一刻。难怪这里如此多的凡人,以药师佛的功力道行,竟然没有一人被度化。 药师佛念不过十句,便满身汗水,再也坚持不下去。 解兢隐隐听到四周的叹息之声,“才这么一会,越来越短了。” 因为药师佛的诵经之声消失,天地间的声音恢复平常,再也听不到那美妙的道音,解兢心中忍不住也有怅然若失之感。 药师佛看着候仙居前面的莲花,依然平凡,但是药师佛相信一切的根由便是这莲花,药师佛观看良久,从怀中掏出一粒莲子,定了定神,抛入口中,一口吞了下去。 不片刻靡靡诵经之声再次响起,天地间的道音再次响起,众人都是沉醉其中,当然除了药师琉璃佛。 谁也没有发现,天空中的雨水越下越大,雨水尽皆变成了红色,道音变得微不可闻,沉睡了湖畔所有的人,无论仙凡。药师佛陡然长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候仙居旁边的荷花,雨越下越红,荷花越来越白,发出白玉一般的光芒,在重重红色有如雨水一般的背景下,璀璨的惊心动魄,血水一点点的从药师琉璃佛的身体中抽离出来,药师佛放眼望去,一边隐藏的几位佛门弟子都是和自己一般下场,哎,怪自己太贪心。舍利中的元神之气已经被一点点的抽离,望着那朵美轮美奂的莲花,在这天地间是独一的丽色。药师佛大喝一声,破碎了自己的舍利,一点真灵窈窈冥冥直投封神榜而去。恍惚中似乎有人在轻笑。 药师琉璃佛的肉身尽数粉碎,融入血水之中。佛家讲究九九归真,这次带来的弟子一共八十一人,此次全部厄难,身体无声无息的化为血水。上榜只得三成,共计二十九人,其余的尽皆真灵不存,算是彻底堕如轮回了。 第286章 五百年后来杀你 帝辛人头落地,一腔热血遍洒红尘。诸圣尽在为通天教主的惊愕小心提防。 西方二圣突然觉得心神震动,留心细察,佛门根基竟然隐隐有不稳的迹象。 “那边是什么?”孟婆死死的盯着磻溪方向。三十点真灵从哪里直飞过来,径直往封神榜投去。 磻溪距离岐山不过数十公里,实在挡不住圣人的眼光,漫天的血雨,引人入胜的道音,构成一幅邪魅图画。满湖的莲花尽数化成飞灰,一点血光聚集满天的血雨直扑封神战场。 “尔敢。”竟然只有老子接引反应及时,怒喝一声拦住血光,血光无形无相,两位圣人的拦截毫无用处,血光直接没入帝辛的尸身之中。 时间虽长,但是对帝辛来说只是短短一瞬,感觉就如睡了一觉,醒来风景依旧。还是那人、那战场、那圣人。所受到的伤全都不药而愈。甚至帝辛感觉更胜往昔。 “诸位圣人可要再出手一次试试。”帝辛问道,神态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刚刚被人砍过头的样子。 “无量寿佛,藏锋施主好算计,帝辛和藏锋本为一体。”接引脸色苦楚,难怪对帝辛的诸多布置都成画饼。 “是不是杀掉你,藏锋就会出来了?”孟婆咬牙切齿,面色狞铮,一朝被打落圣位的仇怨,杀兄之仇,灭族只恨,怎会有一刻忘记? “这个我可不知道,这只是本尊昔年遗落的一滴精血,得天地造化这才勉强救下我的小命。” “你就是他对不对?” “不对,也学你们杀掉我,他会很感激呢。而且如今我身上的王朝气运帝皇紫气都消散的一干二净,你们尽管动手。” “无量寿佛,子辛施主,我有一事动问,不知施主可还方便。”接引出言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佛门一下死了七八是个小和尚,不动摇根基才奇怪呢?” “胡说八道,事关我佛门,我们圣人天地交感,怎会毫无察觉?”准提怒声道。 “你们都没有感觉吗?还能调动洪荒天地的世界之力?还能前知先觉?”帝辛惊奇的说道。如今几位圣人的躯体不过是脱困后重新凝聚而成,早在巫族撤离洪荒之时,藏锋便将从玉帝手中夺来的六具圣人之躯化入天地,如今三皇五帝已定,天地逐渐由简单到复杂,直到此次量劫终于成功的将圣人的意志从天地之间剥离干净。 “子辛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你就是那个疯子。”太上老君盯着子辛。 “不错哦,这么快就发现了。”子辛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不是跟鸿钧罗喉那几个老不死的做游戏,时间久了,来和老朋友们唠唠家常吗,怎么好像不太受欢迎?” “无量寿佛,恭喜藏锋道友脱困在即,接引有一事疑惑,不知道友可能解答一二?” “接引道友又是梦中证道,又是苦探心灵之密,毅力当真不小,不错,这次变动却是你佛门得益最大。”藏锋明白接引的疑问。 “不过这件幻梦,你佛教清规戒律可是容不得男女情爱,而且佛家的七苦......要不还是放下吧。”藏锋的脸上似笑非笑,幻梦在微微举起的左手跳跃缠绕,时而分散成无穷的光点,时而形成一条条光带,变幻出无穷的几何图形,交织变化美轮美奂。其中每个光点每个几何图案中变幻的都是一个梦境,光带穿梭其中,吞吐出新的图形光点。 在场的圣人都感觉到一股诱惑之意,强烈的想要拥有这件至宝,而且即便没有这股诱惑之意,老子等人也可以看出这件物品不下于开天之宝,只是暗暗抑制这种感觉。 大家这样想,就有一只手伸了过去,“拿来,”准提面目狞铮。接引心中一跳,不好,这股诱惑之意主要针对的便是准提师弟,对自己等人发出的不过是略加牵制罢了。 接引方一察觉,事态已经不可挽救,帝辛手中光点中心爆发出一股吸力,光点组合变幻成一个奇异的符文,准提的手正好触及这一符文,光点聚散之间将准提封印其中。一枚奇异的果实出现在藏锋的手心,世界果。 藏锋到场不到片刻,便在几位圣人中施展手段,轻松的掌控了全局,封印准提。 “无量寿佛,藏锋施主,你这样四面竖敌,真的好吗?”接引面色反而有些平和,毕竟藏锋向来出手都是刀锋相向,只是封印,代表能谈,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你想多了,这颗世界果能封印他五百年,让他受五百年苦,是他竟然敢向石矶出手,不杀他,只是等石矶回到阳世亲自报仇。”藏锋语气转冷,“难道你觉得你西方教的那点家底还看在我眼中不成?” 藏锋随手一抛,世界果没入虚空不见,“你们还是快滚吧,如今你们死了也要上榜的,用不着在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 藏锋说完这句话便软软的倒在地上,不片刻又爬起来,眼神中有些茫然。 “他走了。”老子看着帝辛,还是那人那身体,可是这具躯体上似乎少了点什么,一下子由钻石变成了木炭。 “几位师兄,我们还是走吧。”通天教主开心一笑,他从来就不相信,以人族在那位心中的分量,他会对封神之事不闻不问?老师是想办法封印他,可是从出道伊始,他和自家老师明争暗斗还少了?也没见他吃过多少亏不是。 “老师,不知这封神之事该当如何,还请老师示下。”姜子牙赶忙问道。 “人间之事,有人族自择,封神之战,从伐妖开始。”原始怒气冲冲,这人间气运日后是不用惦记了。藏锋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他把一众圣人逼迫到如今的处境,一是把他们拉下神坛,从今之后做事便有了顾及。二是告诉自己这些人,要人族功德气运,可以,那你要踏踏实实的做事,想要投机取巧,想要不劳而获,那么驾着你理想的马车给我滚回你梦开始的地方。 第287章 原始二谒碧游宫 原始说的简单,做起来却难,伐妖总要师出有名吧? 不过这些用不着姜子牙考虑,原始自然会操心,原始说的是伐妖,一则妖族被打散之后,遍布山川湖泊,所在都有,是人族之外,作容易寻找针对的族群,二则也不无怨怪女娲胡乱出手引出藏锋的意思。没见自己和大师兄都忍着吗?眼见便能将截教拖入漩涡,结束封神,你说气人不气人。 不过如今要操心的是封神如何展开了,这诸天神位不全,鸿钧那里不好交代不说,似乎这杀劫也愈演愈烈,自己等人如今可不在是不死不灭万劫不磨的躯体了,规矩还是要早日定下再说。 下定决心的原始,唤来白鹤童子准备车撵,二上碧游宫。 “师兄,你我分地而教之后,这是师兄第二次来师弟的碧游宫了。”原始仔细的看着通天,这才发现通天的气息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原始很难想像,傲气凛然的通天会这样闲话家常,满嘴的客套话。 “师弟变了。”原始轻轻在心底叹气。 “谁能不变,要知道大家忌惮的哪位,最核心的思想就是一个变字。”通天感慨道,“当真是一字道尽天机。” 通天拿木中火仔细的漂着面前的小壶,“这是小徒石矶种下的一株母茶。据三霄说,这株茶树石矶取来了大量的三光神水,又以星辰古树的树叶嫁接,每三年长出一片这种形似星辰环绕的茶叶。留在树上的时间是三息,三息过后如不采摘,不光树叶凋零,茶树也会受到损伤,当真难伺候的紧。” 通天熄去火焰,摄出一股玄冥真水,环绕壶身三周。水流褪去,通天取过茶杯,先冲再温,最后斟满,推到原始面前,“师兄尝尝,那个小丫头对这东西费了不少心思,她的手段我这做师傅的也是望尘莫及,用那位的话说我志不在此,这是只得其形,以后师兄若是有缘一尝便知。” 原始冷硬的心有些松动,和通天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好好说话了。这便是长生的代价吗?原始凝定心神,将茶举至口鼻之间,汤色清亮便如一团凝聚起来的星光,放在鼻尖,轻轻一嗅,一股清灵之气直透泥丸,精神不觉一震。心中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举杯饮尽,一股温暖从口唇之间之下胃宫,在下丹田,遁巡全身筋脉,不觉间身体和精神竟然隐隐有了一丝携手同进的意味。 原始冷硬的心有些松动,和通天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好好说话了。这便是长生的代价吗?原始凝定心神,将茶举至口鼻之间,汤色清亮便如一团凝聚起来的星光,放在鼻尖,轻轻一嗅,一股清灵之气直透泥丸,精神不觉一震。心中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举杯饮尽,一股温暖从口唇之间之下胃宫,在下丹田,遁巡全身筋脉,不觉间身体和精神竟然隐隐有了一丝携手同进的意味。 “这茶?”原始望向通天不觉间透露出一些询问的意味。 “有一股微弱的世界之力,善能调和包容。”通天知道原始只是想要确认一二。 “这真是后天之物所出?” “不错,虽是后天,但是无论难得之处,还是功效用途更胜先天。” 看着原始的神色,通天笑着说,“你就不要想了,这茶叶茶树都有定数,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株了,虽是后天培植,但是培植这茶树的先天之物却是再难凑齐。” “不知师兄此次到此,有何事相商?”见到原始神色平缓下来,通天开口询问。 “封神之事需要围绕主题展开,但是人族之事被哪个疯子叫停,连我等也是损失惨重,我想问问,师弟有没有好点的办法。”通天平和的态度不知不觉影响了原始,原始没有发现自己第一次对通天说话不再那么刻薄。人的感情毕竟是相互影响的。圣人不也还没有脱离人的范畴吗? “封神之事,既是机遇,亦是险途。从前我们以为万劫不磨,所以有些好高骛远了,要知道有生有死才是常态,一味的躲避恐怕走不了多远。” 原始点点头,机遇便是有了长生的可能,不会在身死的时候,消泯在天地之间。险途则是从此束缚人手,再难自由,日后祸福难料。 “想的是有点差了,大劫之中不思积累功德化解戾气,反而要妄起刀兵,也是我们自己作死。” “小弟倒是有一个想法,不过还需师兄和大师兄润色成就。”通天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案几上,推给原始。 这是一卷帛书,黑底金纹,绣的是狴犴的图形。原始轻轻展开,法典两个字跃入眼帘。 “这是?”原始有些疑惑,通天伸手指指帛书,示意原始继续往下看。 尚闻天地法,成于物性,万类皆同,因而天地众生皆有平等之意.......太始之初,万灵法于天地.........因立言故,法成于人,行诸于世............. 原始一段段看下去,全书十二万多字,以原始境界自然,自然很快通读全文,书中分三段阐述最先的法是人学习自然,从天地间知道物性,总结出来便是文字,无论是仙道的符文,妖族的妖文,巫族的巫文到人族如今的文字莫不是在对这些法的总结归纳学习,这是第一段的修行。 第二段便是对这些法进行运用,这些东西包括语言,行为,日常的点点滴滴,即便很多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他们真切的在运用这些法来方便自己。所以法无高下,而在适合适应适用。 第三段则是对法的引申,最明显的便是天规律条,人间刑法,这其中已经掺加了太多人为的因素,包含着一些私心欲望,是人对法的探索创造。 “似乎有些余意未绝,硬挨还有吧?但是这不像是你能弄出来的东西。”原始看完道。 “是藏锋留下的,只留了这一卷,这是人道篇,讲的是法的起源。” “以前小看他了,确实是道德真修。”原始沉默片刻。“拿出这东西,师弟的意思是?” “,这东西任何国家的君主都是需要的,把他传道西方去,如今西方教势弱,沿途只要规划好路线,还不是想打那里的妖怪就打哪里得妖怪。”通天目光深幽。 “这事还要和大师兄商量。”原始道。 “不错,一教传三友,两道阐截分。我们玄门三道可是少了谁也不行的。”通天赞同道,“师兄,一起往大师兄出一行。” 第288章 三教齐心为封神 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楯,互相连属,回环四合,牖户自通,千门万户,金碧相辉,照耀人耳目。金虬伏于栋下,玉兽蹲于户傍;壁砌生光,琐窗曜日,工巧之极,自古未之有比也。 宫名虽为八景,实际上却是九景,瀚海沧溟、峦胜昆岳、钟华神秀、月阳曜辉、瑶光罗幻、水岚烟霞、云霓虹渊、落世星河、混沌鸿蒙。只是源于道家不敢为天下先的思想,九景太盛,故而老子取名八景。 玄都是老子唯一的弟子,多年求道生涯让玄都变得舍道之外再无他物,絮都都几乎忘记,自己亦是出生人族,最初离家求道不过是为族人博取一线生机。 作为人教大弟子,这次封神基调改易后,便是由他这个道门大师兄总领全局,调度八方,如今已经是人间政权更替后的第八年,西岐最终不敌藏锋偷天换日整蛊出来的君主议会制。作为议会制的第一任帝皇了,子辛用时半年扫平西岐,定都西毫。 整个都城的设计采用八卦方位安排建筑,不设城墙城楼,以示开放之意,八卦八方,而商朝中亦设八部,工道税法农督兵刑,每一部各司其职,如今制度刚刚定下,正是潮气蓬勃的时候,虽然每一部之间颇有掣肘约束之意,但这毕竟是当今时代人心的常态,权利有所掣肘才能够放心做事。 玄都是由东市进的西毫,东方是朝阳初升之地,代表生机生发,符合木性,主生。民生大计亦是一个国家的根本,而殷商建都,竟然一反常态的将民生用品果蔬日杂的买卖放在正东。这在玄都的记忆中是不可想象的。即便东边主生的同时,亦是至尊至贵,其色尚紫。历代帝王无一不是将东边设为传承延续之地,东宫来由尽数在此。即便不是帝王,平凡百姓亦是对东厢别有看重。玄都有一种很强烈的欲望,看一看这都城的设计。一个家庭的布置设计,可以透射出主人的心胸修养,看出一个人的品味,一个国家的都城亦是可以折射出这个国家统治者的情怀和施政理念。 一路走来建筑特点只有两个字,平直,任何建筑去了雕饰,以平直整齐为标准,没有平常的廊檐转角,回廊照屏。正东的建筑共有五个群落,按八卦震位布置,每一栋建筑个有高矮不同,但是全部遵循一个规矩,绝不俞越。 街道上尽是来往的大车,无骡无马却又行动自如,玄都细看这些车辆的轮轴之上刻满符文,隐隐有流动之意,心中明悟,是这些符文让车辆行动自如,玄都一路走来,所见尽是新奇,洪荒中的种种离奇之物,被人族妥善利用,极尽巧思。 这是一个老人,白发苍苍,脸上奴印宛然,与丑陋的奴印有些违和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如今他正忙着从店铺中将果蔬搬运到大车上装好。 “老人家,在下有礼了。”玄都上前搭话道。 “道长有礼了。”奴印老人见怪不怪,总是有些生人会询问自己的脸孔。 “不是说大商朝尊法度兴天下,早已废除奴隶了吗?为何老丈?”玄都也是奇怪,一般这样的印记人人觉得耻辱,都会想方设法抹去,如今大商陛下仙法民用,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不过。 “我是故意留着这道奴印的,不是为了记住过去,而是为了记住陛下的恩德,他为了我们这些下贱之人,丢妻失子,至今未娶,这恩德恩情即便我们数世也没法报答,老儿年老力微,唯一能做得也只是让这个留在我脸上,永生永世的铭记了。” “老人家,那位皇帝陛下可不愿意让你这样铭记的。”玄都动容道,“你还是忘记的好。”背负恩情与背负仇恨同样的让人不自在。玄都的手轻轻抚过老人的肩。 “老人家,你还是说说,这些是运往那里的?还有这个,这是封印的冰系法术?这东西很平常吗?” “这些菜啊,九个区都有送,最多的是中心区,那里不光居住的人多,各种酒楼也多,要的这些时鲜也多。”老人没有不耐烦,因为像是玄都这样第一次到帝都的人都会拉着他们询问。 “至于这个,这是工部所制,久已有之,用起来也方便,价钱也不贵,大家都习惯了。” 玄都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多谢你了,老人家您忙,我到前面逛逛。” 玄都一路走去由东到西,走马观花,缩地成寸,法术施展期间,玄都隐隐察觉,这个城市似乎设置了阵法,简单的法术倒是无碍,但是施展法术的力量超过一定的阀值,便会受到天地之力的压制,通俗的说整个都城是一个能人为调控的禁法区域。 最西边设的竟然是兵部,不过倒还合理,西方属金,是兑位,如今的大商帝皇子辛便是在此处理日常,这位陛下幼年便是开始征战沙场,登基之后更是以兵锋扫平朝中政敌,之后更是兵祸西岐,让日薄西山的大商朝浴火重生。而下山之时,师傅亦是仔细交代,面对这位大商君王当执弟子之礼。 见到子辛倒是不难,不过看着排队等候的官员百姓,玄都理智的放弃,还是晚间再来。 “这位可是玄都阁下?”一名小吏衣饰的人上前询问道。 见到玄都停住脚步,小吏道,“陛下有请玄都阁下。” 非是书房,明丽大气,玄都一见便知,此地是会客之用。 “玄都先生,晚上扰人清梦,可非君子所为哦。”子辛将手中的茶盘放在小几上,将煮好的茶递给玄都一杯,话语中的语气轻松闲淡,当然要不是一口道破自己的心声,玄都也会觉得这位陛下很可爱。 “弟子玄都见过前辈。”玄都恭敬的双手接过茶杯放在小几上,对着帝辛下跪问安。老君的话玄都可不敢忘。 “你这话,听的怪怪的,称呼一声道友便是。我这没那么多规矩,何况我也不是太清圣人以为的那人。”子辛也不去扶玄都,只是言语间示意玄都起身。心中颇多腻味。 “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这些天你在都城便宜行事,我会让专人配合于你,至于民众,我则会让督部发文配合,我公务繁忙,便不与道友多聊了。”交代完事情,帝辛直接离开。 第289章 纵里寻他千百度 人食五谷杂粮又岂能真正无私?帝辛派给玄都的向导不是别人正是商震,商震如见年近五十,正是官运亨通之时,整个督查部虽说是子辛亲自负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事无巨细,子辛都会通过商震的手去施行。 在子辛的心中有两层意思,一是锻炼商震,二是有所愧疚。派出商震,是因为商震在自己身边通览全局,看得清晰,事无巨细尽皆心中有数。作为向导在合适不过。 法令运行当有若雷霆,以雷霆刚正迅疾对应法务部,东北方设为法务部也算相得益彰。玄都第二天的行程便是设立在法务部。整个大商的行政构架中法务部是人员成份最为复杂的,贩夫走卒鱼樵士子,应有尽有,按照律法作用的基础对象,法律必须要考虑群体中每个人的权利义务和利益。方方面面的考虑,涉及的人实在太多太广,所以合法申述代表便应运而生,这些人代表各自所属的团体,或者以地域,或者以行业,形成利益共同体,表达自身的述求,法务部将这些意见归纳整理,逢每月十号二十号三十号各对外公布一次,每月五号集合提出述求的代表和八部两集官员,对述求的合理性进行讨论辩证,通过的话会记录在案在年底最后一月的二十五日进行最后讨论,通过便会加入法律开始执行。 玄都在法务部逛了一整天,各色人等看了个遍,一无所得。玄都之所以来这大商国都,是带着任务而来的,传法西方总不能随便选择个阿猫阿狗吧?所以这个人是有要求的。西游传法选择的是佛祖弟子金蝉子九世轮转,本就是佛家弟子心性坚定,但是道门却没有这个时间去仔细布置,因为封神在即,实在留不出多余的时间。所以玄都知道老师虽然没有限定时间,但是肯定是越快越好。 玄都一天天逛着帝都,日子一天天过去,东南兑位的刑部,西北艮位的工部,玄都将帝都八部一一看遍,不得不承认藏锋师徒确实想人未想,这样的制度更有利于长久的安定,但是一旦遭逢大变或许会反应迟钝一点,但是韧性绝对会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这天玄都和商震去得仍然是刑部,西北为兑泽,属水,玄都考量不出子辛将刑部设立在兑位的心思,不过道家属水,玄都隐隐觉得兑位会有所得。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商寻,你过来背我,”这是一对十五六岁的孩子,女孩子锦衣锦袍,头上一只束发的玉环灿烂生光隐隐有符文流动,那是避尘生香符,乃是以法力阴刻在器物的内部,既不损坏器物的规整,又能聚集储存灵气,符文以生香避尘环绕雕刻,互为首尾,灵气激动不休,时时散发氤岚香气,扫除周身尘土污垢,只是这一件器物便是价值连城。女孩的皓腕上一边带着一只紫金镯,玄奇古朴艳丽光彩兼而有之,这是一对顶级的护身法器。 撒娇的小女孩只看身上几件物品便知道至尊至贵,背他的男孩却是衣饰普通,甚至手肘等磨损严重的地方竟然打着补丁。只看衣饰很难让人想像这样两个人竟然会成为玩伴。 “商寻,昨天你为什么走那么早?我都说了,要你和我一起吃完饭再走,你跑那么快。”少女趴在男孩的脖子上,揪着他的耳朵,轻声的抱怨,“要是别人我一定把他的双腿打断。也就是你了,寻哥哥,你说,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凤凰儿,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打断别人的腿,那是不对的,如今陛下修法治世,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便是陛下也不能幸免,何况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少年的语音有一种奇异的魅力,虽然年少的嗓音尚还稚嫩,但是这声音一出来不知不觉便让人有一种信服力量。 “我知道,但我就是要给商族长找麻烦。”小女孩扭过头,翘起了嘴巴,但是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往少年的后脑勺瞟。 “商族长是你父亲,不可以这样说他。还有无论如何记得,你要叫商族长父亲,你那个样子很无礼。”商寻的态度依旧不温不火,细细的劝说少女。 “不是我要这样叫的,是爹爹自己要我这样叫的,听别的叔叔伯伯说,好像是因为我妈妈的缘故。”小女孩歪着头,“寻哥哥,你见到我一次便要教训我一次,不过凤至喜欢听你说话。要是别人我早就生气了。” “在这个社会上人们心中向来情大于法,以亲疏辨对错,以利益定亲疏,商族长以对你的喜好,放任你的行为,最终难免会害了你,凤凰儿,你要记得,商族长不是你永远的依靠,你心中要给自己留下两个东西,一个底线一个希望,底线越高你活得就越精彩,希望越大走得越远。” 少女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少年,“寻哥哥,你呢?你的底线是什么?你又有什么希望?” 少年的声音罕见的有些激越,“我不能忍受污浊玷污纯净,我希望这个世界,法成为像是太阳一般的存在,照遍天地间,让每一处黑暗无所遁形。” 少女看着少年的眼睛闪闪发光,“好喜欢你哟,寻哥哥,我就知道我的寻哥哥一定是最厉害的。”少女情动紧紧的搂住少年的脖子。 “凤儿,还不下来吗?说过很多次了,你要主意礼仪。”商震的语气满是无奈,对着玄都说道,“法师,这是小女,商凤至,管教不力,失了礼数,还请仙师莫怪。” “凤儿,这是陛下的客人,来自人教圣人门下的玄都大法师,你过来见礼。” 虽然商震对商寻只字不提,商寻却过来躬身行礼道,“商伯伯。” 玄都看向商凤至,运转元神施展望气之法,商凤至虽是女子,但是玄都眼中至尊至贵,气运中一点紫气凝聚成霜。玄都微微推算,料想一个凡人应该不难,不料元神一阵示警,赶忙停下推算。 第290章 便在灯火阑珊处 难道自己这些年的修持努力竟然毫无用处,玄都心思一动,转而推算商震,三子七女,其中两子为过继,早年艰辛,中年得志,后半生富贵权势位居人上。没错啊,玄都心中打了个突,商震这个女儿却是再不敢推算。 “见过仙长,”商寻对着玄都行礼道。玄都望向少年,心中震动,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少年布衣虽旧,却是干净整洁,面容严正却不失柔和,头顶气运如火,紫中泛金,如大日煌煌。玄都心中忐忑,掐指推算,这次却是天机洞明,此人便是西行之人,再多却是没有了。 “商大人,不知这是?”玄都心中虽然激动,语气却仍然和缓。这些年在八景宫,对于太清圣人麋鹿兴而不喜的本事却是学到了几成。 “这是我管家的养子,也是可怜之人。”商震轻轻叹息。“仙师大人,第一次到府上,前庭奉茶吧!我们慢慢聊。” “小寻,去让后厨给前庭送上一些糕点,再准备酒水,再叫上你父亲,过来陪仙长说说话。”商震对商寻吩咐完又对商凤至道,“凤至,你自己回房,换了衣服,过来一起用膳。” “仙长,请。”对于商震的邀请,这一次玄都并没有拒绝。 “有劳商大人了。”两人相携往商府前庭行去。 “商大人,那个孩子?” “仙师大人,莫急,这孩子的名字都还是我取的呢。” 随着商震的讲述,玄都大致了解了商寻的来历,商府原来的管家在商凤至出生后不知所终,如今的管家是李靖的靖海军中退役的军人,因为与妖族争斗时不慎伤残,退居后线,被安排在商家做了管家,方便就近保护。 商寻便是管家在会朝歌的途中捡到的,当时正逢大商将倾之时,百多人中就这襁褓中的孩子被一对夫妇掩藏身下,逃出一条性命。 “不知大人为何问起此子?”商震询问玄都道。 “大人的差事明日可以向陛下复命了。”玄都没有对商震隐瞒自己的心思。 “那个小子?仙师大人?”商震的表情很奇怪,语气中带着疑问、震惊、不敢相信。 “明天带他到法务部和刑部看看。”玄都察觉到商震的情绪不对,岔开话题,“为何不见商大人的公子?” “陛下信重,他们都不在西毫,一个去了靖海军,一个外调界碑关。这些年倒是苦了他们的娘亲。” 商震没有说二个儿子都是过继的养子,而玄都见到商震没说第三子,也不奇怪,毕竟玄都只是想要岔开话题,也不往下追问。 “商大人,玄都久离红尘,早己不食烟火,先走一步。”玄都目的达到,起身告辞。 商震送别玄都,一人卓立廊下,只觉得混身无力,一种浮萍飘摇风雨的感觉油然而生。 “承平,这几天辛苦了。”夕阳将子辛的身影拉长投射到照壁上。 “不辛苦,陛下。”商震恭敬的立在帝辛身后,陪着子辛一点点的看着落日沉入西山。 “你这次来是人教仙师已经达成心愿了吗?”大日的余光完全敛尽,子辛方才开口。 “陛下法眼无差。”商震回答依然恭谨。 “承平,你随俗流了,以前你不会拍马屁的。”子辛宁转过身子,双眼直视商震。见到商震始终不抬头,便转过话头,“说说吧,道教大弟子看上的是谁?” 商震看着帝辛,眼神复杂,良久才从嘴中吐出一个名字,声音说不出的干涩。“商寻。” 姓商?子辛玩味的看着商震,“哦?你家的子弟?有什么特殊吗?” “陛下,臣有罪。”对于商震的反应,子辛什么设想都有过,只是没想到商震会直接跪倒在地。 “承平,起来,像什么样子?这么多年的风雨,难道你我还信不过吗?”子辛急忙从地上将商震拉起。 “陛下抬升百姓地位,欲要天下间人人如龙,所以花费精力最多的便是制度法律。”商震面带苦色,“但是臣给陛下蒙羞了。愧对陛下信重。” “说说是怎么回事?法理不外人情,我还是愿意相信你。”子辛的手按在商震肩膀上,发力轻轻涌动,透过肩井,顺督脉而下,舒缓商震的情绪。 “我杀人了,陛下。”商震脆弱的像个孩子。“那个人是我小妾,也是我最喜欢的女人。” “也许因为我幼年的经历,我这人木讷呆板,而家严为我说的亲事,每一个都是贤良淑德,每天不是每年说的话也就来来去去的那么几句话,虽然轻狂处不为人知,可是我那个时候年少。” “正是因为年少,我多了一房小妾,眉如细柳裁春色,唇如桃花吐芬芳。陶熏然,在陶然轩一见之下,臣便为之怦然心动。可是却也是悲剧的开始。” “纳了熏然为妾后,家族礼教的束缚,我忙于族中事务对熏然的冷落,在数年时间中,生生的把熏然和管家逼到了一起。我知道后,心如刀绞,可是每次看到熏然泫然欲泣的眼神,我便再也狠不下心。” “都是我亲近之人,只能由他们。”商震咬牙切齿的说道。 “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的确想过要杀掉他们,最终还是心软了,我留出门禁,安排一切,希望他们出逃。走得越远越好。”商震手上青筋暴起,可是说的话却越发凌乱。 “那一晚,我喝醉了,结果睡在了熏然的房中。”商震面含回忆,“她永远是那样狂野。” “我一直忍着,直到熏然生下孩子,我再也忍不住,妒火攻心之下,将产婆和她都杀死在产房之中。”商震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帝辛默然,心中早已明白,这其中有着自己的原因。 “孩子呢?难道商寻便是那个孩子?”子辛隐隐猜测到商震情绪失去控制的原因。 “孩子,我送到一户脱了奴籍的夫妇那里,谁知道,阴差阳错之下,他又回到了商府。”商震声音有些颤抖,“管家我并没有杀他,可能早已逃脱了吧。”声音越说越低,子辛的手早以放在商震的脖颈,法力越过风府,安抚商震睡下。轻轻叹息一声,要不是自己托孤,以商震的个性,即便是那个女人背叛了商震,商震也绝对不会杀掉自己至爱之人吧! 第291章 立法定制话神器 “道长,既然人已选定,我们断没有不配合之理。”子辛面对玄都却是毫不客气,“但是是否让他去,却是我说了算。” “前辈,您有何顾虑还请直言。”玄都的态度温驯无比,来之前太清圣人便有过交代,看帝辛的态度做决定。“老师说过,玄都到帝都,听凭前辈吩咐。” 玄都如此姿态,子辛反倒不好咄咄逼人“欲行其事,必利其器。仙道有仙道的辨认方法,凡人亦有凡人的智慧。” “事不过三,我会设下两道考验,过了,此事便交给那个孩子,如果不过,便是缘分不够。此事作罢。”原来打算的三道考验,被子辛减少一道。无论做人还是治国,子辛总是恩仇分明,待我以礼者还之以情,许我刀兵者报以斧钺。 “明日赶早,法务部见。”连夜唤来玄都,子辛一是为了确定玄都的态度,二是为了定下明日的行程。 玄都叹息一声,这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来自这位大商帝皇的压力,这是一种对情绪欲望的掌控。 ######## 法务部一早便人声鼎沸,法务部各级代表都来了。大商陛下传唤,今日商讨卖媳杀子案件引发相关法律条文的修改讨论。大商延续自三皇五帝,从血脉延续中走来,父辈对子女的掌控由来已久,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父要子亡不得不亡。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可以看出人心向背。 引发争端的案子并不复杂,赖三混账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流连柳巷,专扒寡妇门说的便是他,老天也是不长眼,这样的人竟然有个好媳妇,竟然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赖行善,儿子全凭妻子养育,只是养育到十三岁,妻子便因为操劳成疾而去世,好在有乡邻的接济,孩子总算是磕磕绊绊的长大了,不过这孩子倒是不像赖三,热心助人,友邻乡里,人人都夸是个好孩子。可是这样两个性格为人完全相反的两人偏偏却是父子。 事情发生在行善十七岁成婚的那一天,那天晚上,赖三回来了,像乌鸦一样赖三带来的是厄运,那晚上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只知道行善死在了洞房,赖三将行善的新婚妻子抵给了城中开赌的付家老四。而这个小娘子就是本村之人,第二日不见回门便报了官,找到新娘子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官府查清杀子卖媳均是赖三所为,但行善虽然只是十七岁,但长得高大魁梧,赖三万万不是对手,但据赖三供述,行善天性愚善软弱,赖三只是以生父的身份相逼,便让其乖乖就范。新婚之夜,双双喋血。 案件的审理简单明了,赖三供认不讳,各种证据证言也是清晰明了,但是该如何定罪却是让府官犯了难,付老四倒是好说,帝国废除奴隶制的时候,便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买卖人口,致死者一律发配边关垦荒,终身不能回返家园。 但是赖三的定罪却成了问题,其一因为大商历代法律都强调了父权的存在,有意无意间保护了父亲的权利,忽视了作为子女的安全权益,所以赖三竟然无法定罪,这件事情一级一级的报了上去,最后到了法务部,今天被子辛拿出来,当做商寻的第一道考题。民主与父权,谁高谁重?帝国宪法该如何抉择? “卷宗已经看了,问题你也清楚,说说吧,你的看法。”帝辛主持这次辩论,便是希望将话说透,并且起到宣传作用,为接下来全面的法制做铺垫,所以这场辩论,会以千里传影之法传递到帝国各地,同声发布。 “小子愚昧,至今有一事请教诸位叔叔伯伯。”商寻态度坚毅恭谨,不卑不亢,抢先开口道,语气中有一种当仁不让的气势。 在场势力中以年龄分出两方,一方是老父在堂,自己所行所做多方受制,当然会支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一方都是垂垂老矣,在家中都是掌舵的存在,自然不想权威受到挑战,这便是今天两方的主力。 如今听到商寻的开场,都是齐齐鄙视,夫战,勇气也,唇枪舌战,辩论场上同样如此。所以双方都不理睬商寻。一是怕这是商寻的险境,不愿搭腔。二是不明缘由,不知商寻的观点,不好答话。 “此方世界,盘古开辟,相信此言无人不服,但是小子寡陋,不知盘古以何物开辟世界?” “果然孤陋寡闻,盘古斧三分神器,成于先天,连我的孙子都知道。”立马便有一个面相刻薄的老人出来数落。 “三件神器,下落何处?”商寻似乎没听出话语中的讥讽之意,继续追问。这一下却是不敢再答,因为问题渉及仙神,人间流传难以考证,多有不实之处,平时闲语无妨,今日人教大弟子在场,却须慎言。 玄都目光一转,便知这些人碍于自己身份不便作答。 “家师为盘古三分元神之首,如今斧柄所化太极图便在家师太清圣人手中,斧刃所化盘古幡为原始圣人掌控,最后斧身所化的混沌钟早年为妖族天庭东皇太一掌控,后来落入藏锋真人手中,早己多年不现世间。”玄都语气恭敬,言语中渉及四人,人人都是尊称。 “多谢仙师大人,”商寻道谢,“寻年幼,惯爱胡思乱想,诸君材质兼备,这里有几点疑问不知诸君可曾想过?望有以教我。” “开天神器,三分灵宝,他们各自代表何意?”商寻目光灼灼,环视众人,此时已经没人敢展出来笑话于他了。 “我听闻盘古元神三分成圣,肉身血脉衍化十二祖巫,父神之名最初起于巫族,为何盘古开天选择的是斧而不是其他?为何巫族称盘古为父?而巫族为何只有父而无母?”小小少年卓立大堂侃侃而言,所言一切似乎与今天的辩论毫无关系,但是真的毫无关系吗?不光大堂中诸人人人思量,便是大商百姓但凡识的一二文字,也都在尽力思索。 第292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战天斗地工于天地谓之巫,子系父业承血而生称传承。”商寻的话语中有一些奇怪的魅力,挥手放言之间吸引无数帝国少女的芳心,相信自今日过后,天下无人不识。 “我大商天下,薪火相传,自荒古之时,人族颠仆流离,多与外界相争,时时需要决断之材,长此以往父权更是根深蒂固,不可动摇,如今我大商立国之初便在律法中巩固父权,原因至少有二。” “一是大商得国,灭夏而兴商,天降玄鸟,托辞于神明命运,不合子承父业,多少有些得国不正之嫌,而且那些拥立子家的诸侯也希望父权的巩固,因为那代表自己的权势子孙是可以继承的。”商寻一点点的剖析维持父权之人的心思。所言之事尽是人所未想人不敢言,即便远在万里之外,帝辛似乎也能感受有一部分深深的怨恨落在商寻身上,而玄都的眼中更是清晰可见,一股气运之火以商寻为原点燃遍四面八方,搅动风云,果然池中难养金鳞,只待风云汇聚,这样的人又岂是仙神权势之力能够掩盖? “第二点更是简单,因为历史遗留问题,人族起源来历成谜,但是仙神为何三番五次干涉人族之事?自三皇五帝开始便推崇这样的父权社会,那个时候民生凋敝生活艰难,部落众多,社会更是难以安稳,其中更是处处都有神权干涉的痕迹,我能理解当时尧舜等先帝的苦楚,只能以父权维系一个个部落的承认和安定,保持一个相对的安稳,但这也是是给夏朝向家天下转变埋下了根由。” “这其中也有寻颇为不解之处,那就是三皇五帝之前,要说血脉维系,本来母系社会才应该更符合安定的本意。但是那样的环境却不允许人族懈怠,而母系社会安定性太强,却是不适合人族的发展。而圣母造人的传说,出现的时间明显和当时的社会发展并不相符啊?我考据过,这样的传说并不是自古便有,在这之前,出现了很大的断层,断层之前却是没有任何记载?这是我的不解之处,要说人族一直有仙神护持,而对仙人悠久的寿元来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对于这些寻也只有一个猜测,无从考究,但是有一点寻知道,父权,骨子里便是弱肉强食,便是掠夺占有,便是宣示私有主权。” “而君权更是父权进一步深化的体现,骨子里换汤不换药,只是权利变的更大。”商寻说道此处突然躬身对着子辛跪下,“从我蒙学接触法学,便种下将毕生献于法学的志向,而让我萌生这样想法的只是一人。” “那便是陛下,”商寻目光灼灼,“陛下以帝皇之身,斩断私念不受权利诱惑,以议会制代替君权制,用交流谈判代替强权霸道,实在是开一代先河,能舍能断,敢人不敢,其中智慧勇气寻佩服不己,当为寻一生之楷模。” 一边前来辩论的两方人马一时间尽皆无言,心中不住的大骂,这是那里来的小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你说了,我们还能反对吗,你都跪下了,把马屁拍到这样前无古人的地步,让我们怎么混?而且陛下改革体制,分化权利早已不是一日之事,我们如何不知,要你这小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挑明话头?这要如何辩驳,难道大庭广众之下要为一己之私,出上一个天大的丑不成?最可能的结果是即便出丑了,也并不能如人意,那还不如不说呢。至少能保留目前的权势。 被拍马屁的子辛却很是不好意思,虽然知道这小子佩服是发自真心,但马屁就是马屁,“你不要这样说,当时我也只不过是时势所逼罢了。没你想像的那么伟大。” 见到商寻似乎有话要说,子辛道,“你先起来,我大商自从我废除奴隶制开始,便不行跪礼。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呢?” 商寻急忙站起来,少年脸上有些讪讪之意,口中连道,“不敢不敢。” “不过你这番话立意倒是新颖,以天地开辟,神话灵宝开篇,从史料故典找寻父权难以取代的根由,想法倒是不错,不知你有何良策?” “听说你和商家长女同岁,自幼两小无猜?”子辛反常的问了一些私事。 商寻还在仔细思索,料不到子辛突然问出自己心中小心隐藏的心思,被吓了一跳,脸上泛起颇不自然的讪讪之色。 “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不用回答,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帝辛安慰少年。“不过,我可是听说了凤至那丫头被商家老头惯坏了,可是帝都出了名的小魔头,那样的性格你受的了吗?” “鸳鸯织就,蝶影成双,这是好事,总是让人舒服。”子辛笑着祝福道,“走吧,这一关算是你过了。走吧,去刑部吧。” “是,对了陛下,寻仔细想过,变法需天时地利人和,如今人心思变,天时正好,陛下拥有海内,更占地利,率土之滨皆是臣民,百姓信重,当时人和,陛下必定是对变法之事早有安排。”商寻躬身道,说完话当先起身往刑部而去。 “陛下,”商震靠过来,“凤至?” 子辛知道商震的意思,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商震不必多说。良久之后,一想起凤至,子辛仍然满脑子都是妲己,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叹了口气,轻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看孩子们自己的心思和缘分吧。而且这孩子这样的心胸情怀,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心胸不能容人之辈。” 法部位于震位,在东北,要到刑部需要向西北方向,一路穿街过市,坐的是工部开发的地轮,采用的动力是人锻炼所生的元气,每次乘坐必须通过掌指上的六条经脉注入元气方可,停止注入便会被弹出地轮。 既是因为传法事涉三教封神,子辛也不愿意多加留难,出的题目只是为了看看商寻到底是何人,本事学识如何,人品心胸如何,所以第一站的辩论在玄都眼中草草收场。 “前辈,为何我觉这都城中的八卦方位被人为颠倒了?”这段时间玄都仔细看过城中建筑的布置,既不像仙道法阵,也不同于巫族战阵,完全一个四不像,最近头都有些大了。如今得空总算是问了出来。 第293章 家事国事天下事 这都城的设计是工道两部共同协作的,按道部新弄出来的,用他们的话说,这不是阵,应该称场,这是一个动态场,不同于一般的八卦阵法,好像是说时间的推移任何东西都在变化,阵法是固定可以控制的,而场是依据外界环境不停的修正改变自己,具体的我也没太弄懂。你要想明白,可以,到道部去任职,过个三五年也就明白了。”子辛明白这些仙神的心思,不过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来了总会留下一些什么。也就有了了解的机会,对于已经了解的东西,人是不会害怕的。 刑部专职对于各类社会问题的解决,下到各类刑事案件、生活琐事,上到政治安全、国家机密,这一切都归刑部所管。但是诸事大小尽可窥见真知,商寻在刑部的考题也很简单,今日刑部断案,听天由命,刑部接到什么案子,商寻便审理什么案子,案件的多少、难易、大小谁也不知,作为一个父亲,不希望女儿喜欢的人远走,作为一个父亲,也不希望女儿喜欢的人是个庸才,子辛很是难办,最后只能把这一切教给未知来决定,或许今天没有案件,也或许今天的案件是难以堪破的悬案。 一大群人挤在刑部的大堂,“商寻,你坐上去吧。”子辛到得时候看商寻卓立一边迎接,也不废话,自己在一边的旁听席上坐下,让商寻直接坐到司法主位,等待断案。 “陛下,看来今天很是太平,要不大家先用过午膳再说。”商震见到已经未将近,却仍然无人来报案,便跟子辛进言道。 “好,你去准备,标准餐,在座的百姓也不能饿着。”子辛看看天色,时辰有些晚了,点头吩咐商震。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在刑部后勤人员准备膳食的时候,偏偏有人喊冤。 “巧了,”见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子辛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先问案情吧。另外,膳食照旧准备,对了,准备一点淡酒,以解饥渴。以昭雪冤案下酒,想来也是人生快事。” 喊冤之人身材高大,却是满脸瘢痕,一条腿还瘸了。 “你是何人?因何冤屈上告到此?”商寻眼中这个男人虽然满面风尘,但面目之间并无倦色,显然不是远道而来,因此照例问话。 可是这个瘸腿男人一开口,便吓了商震一跳,“小民商琛,为报杀子之仇而来。” 只是一开口,商震便听出了,站在刑部大堂中央的便是自己的管家,商琛这名字还是自己取的,他和自己的第六房小妾有私,从来自己都是猜测,想不到今天,商震目光复杂的看着端坐大堂的商寻,他们父子的名字竟然都是自己所取,当真是造化弄人。 商琛细细讲来,那一个雨夜的诡异,原来商震杀妻商琛虽然没有看见,但终究还是让人看见了,庞大的商家失了一个仆从,自然也溅不起一点浪花。 “我抓住哪个小厮,当时小厮也是吓的魂不附体,老爷浑身浴血,双眼通红,我死死的按着小厮的嘴唇,看着老爷抱着那一个小孩离开了商家,我们也是从那条密道离开的,老爷一直不知,其实我是知道哪里的。可能整个府上我不知道的东西不多吧!” “那些大人物,他们永远不知道,其实我们这些贱民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蠢,他们总以为能瞒住我们。我在密道口等了好长时间,才见到老爷从密道口返回商家,他是空手回来的。” “第二天街上便流传商家得了千金的消息,可是我明明知道那是一个男孩,是我和六夫人所生,是我的儿子。” “这些都是你的陈诉,你告的是商震商大人,以上所述可是尽皆属实,”问案的流程如此,只是陈诉案情,商寻只是照章办理便是,案件倒是并不复杂,通奸、情妇被杀,按照如今的大商律令,自然是杀人者死,通奸者囚,但是这样的事情是发生在修改律令之前,之前的大商律自然不同,通奸情妇情夫都是会被苦主全权处置,两种结果截然不同,商寻也是很伤脑筋,不由得不把全幅心神都用在案件的判决上面。 “商琛,这上面的记录你看看,如果没有异议,你便画押吧。”商寻问完,便对子辛道,“陛下,还需请商大人配合。” “大人,来之前我早已无数次查过大商律令,所以我告的是商震杀子,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的大商律令,商琛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稚子何辜?求大人为我做主。”商琛再次跪倒在地,他的心思表露的明明白白,就是要一命换一命,以自己的一命换大商督部的首辅一命。天下间没有多少傻子,每个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心中也都理解,杀子之仇,辱妻之恨,按理说这原告被告每个人都有置对方于死地的怨恨。 商震走上前来,耳中还留着子辛的传音吩咐。 “商琛,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吧?”商震对跪在地上的商琛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怨恨之情,“你和念夕如果真的是两情相悦的话,我商震断不会横加阻拦,商震虽然不才,但一生不曾有过背义之事。” “商震虽然貌丑,但大丈夫一生何患无妻,我也算是阅女无数,又岂会强留一个变了心的女人。我杀人是因为你们偷偷摸摸,直到孩子生下,还把我当傻瓜。”商震心中愤恨。 “即便我丢弃那个婴儿的时候,我依然以为那是我的孩子。小琛,你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我杀了念夕,只是因为你的孩子?你把我商震当成什么人,真以为对那么小的孩子下的去手?”商震轻蔑的看着商琛,龙不与蛇居,古人诚不我欺。 “商大人,对于商琛所言,你可有异议?”商寻发问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并无异议。”以商震的肚量自然不会与商琛一般见识,而且商震能够说自己替皇帝养女儿吗?当时四面楚歌,身为帝皇的子辛明显是托孤之意,自己如果不是为了隐瞒秘密,想来也不会下如此狠手。但是种种情由,落入商震的口中,只是简简单单四个字。 第294章 是非因由怎什说 “陛下,此事关系商家两辈人名节,断不可人前放言,商震杀妾不假,按照大商律令,如何判罚商震认了便是,何须婆婆妈妈,至于孩子,商震尚不至于容不下。”商震好不惊慌,大风大浪都见过,这么点阵仗还真不放在商震眼中。 “商琛,你有何证据拿出来便是,大人自然会明辨秋毫,但凡商震所做之事,断无不认之理。” 商震言语间颇多不能言说,只是将不便言说的理由推给两代人名节。 “好,”商琛道,“大人,商震杀人后第二日便传出言语,大街上无人不知,如今早日古旧一问可知,此事可有假?” “此事本府已经安排吏员前往寻找从相关人员,目前就在后堂,上前来一问便是。”商寻说道。 传唤上来的几名仆役,看穿着是上府的老人,来到堂上只是那目光瞟商震,“大人问话,你们实话实说便是。”商震对此不以为意。 “你们都是何人?报上来历姓名。”商寻一边询问,一边仔细观察几人,他们手脚甚是粗大,显然是经常劳役之人,脸上常年带着和气,眉宇间却并没有多少忧色,显然生活还算如意。 “回大人,小民商廿,十三岁被你卖入商家,在商家做仆役已经有近三十年了,十五年前陛下废除奴隶制,但小人在商家多年,老爷和善,所以不愿离开,改签了合同,仍然留在商家。” “回大人,小人商实,和商廿同时进入商家,年岁相仿,经历也是差不多。” 几人回答均是大同小异,商琛细细看来,竟有三人是往日六夫人院中的仆从。但是嘴中却是叫道,“大人,小人不服。” “商琛,本官还未开口询问,你有何事不服,要在公堂放肆?”商寻大声喝道。 “大人,这些证人都是商震老贼的人,必然不会说实话,还请大人找些往日的街邻。” “放肆,”商寻喝道,这商琛好不知道好歹,即便怀疑,也要人家做出伪证之后再说啊。“你可是在质疑本官办案?” “大人问话小人不敢欺瞒,商府早有条例,在商家做事诚信第一,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商廿在一众仆役中最是年长,因而开口。 “商家主的第六房妾室你们可知道?”商寻开始一个一个询问证人证言,每次大堂上留下一人,其他人都带到偏厅分开安置,这样能最大限度的确定证言的真实性。 “回大人,小民知道,当年我还年轻,是六夫人院中的花匠。” “好,那我问你,六夫人生产那天是何情况?你详细说来。” 商廿细细说出那晚的见闻,“那是商大人的第一个孩子,院子中每个人都喜气洋洋,一旦六夫人生出男丁,我们这一院子的仆役可都走了大运了,可惜最后老爷抱出来的是个千金。那一夜因为稳婆子失手,六夫人血崩而死,老爷一怒之下将六夫人房中两个丫鬟和婆子全部砍死。” “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商寻问道。 商廿楞了一下,“这倒没有,都是后面听府里传出的消息。” 商寻心下了然,吩咐拿过证词,让商廿画押。 接下来几位仆役商寻一一询问,即便回答大同小异,并无特别注意之处,即便如此也并无不耐烦之处。 “商琛,如今你可以提出异议,证人证言有何不实之处。”商寻却没有轻轻放过商琛。 “大人,小民并无异议。”商琛见几名证人的话对自己有利,也无从在挑刺。 “好,既然如此,那么刚刚的行为便是扰乱公堂妨碍司法,按大商律当处以半月拘役,案件审结之后执行。”此人数次打断他人话语,扰乱案件的正常审理,该当此罪。 “商琛,本官如此决断,你可有异议?”挨打要立正,处罚需要心悦诚服。这是大商律法修改之后的变化,起始的初衷只有一个,保证不冤枉任何一人,天底下没有冤假错案。 “小人没有异议。”商琛为了报杀子之仇,连性命都舍去了,虽然也有这些年过的不如意的原因,但是半个月的监禁与性命相比实在不算什么。相反他听到商廿等人的证言对自己有利,脸上都笑开了花。 “好,商琛我来问你,既然你说六夫人所生是个男孩,可有证据证人?”商寻一个个问题询问,逐一对上证词证据,逐一验证归档整理,审讯进行的有条不紊,案件的审理水波不兴。 “大人,当时房中的人都死了,”商琛道,“不过老爷不知道,我出门去打热水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我问过婆子了,他告诉我是个男孩。” “可有证人证据?”对于商琛的说辞,商寻不为所动,仿佛局外之人。 “没有,”仿佛想到了什么,“大人,但是那个抱来的孩子一定不是念夕所出,只要验证血脉,就可以知道真假。” “如何办案,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商寻示意左右去做准备,商琛说的不无道理,条件许可之下需要官府出面验证。 “商大人,不知商琛所说你可有异议?”商寻还是照例问商震。 商震静静的看着商琛,“好,” “好,” “真的很好。”商震连说上三个好字。 “你觉得我会没有考虑到你知道事情的原委,让你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漏网之鱼?还是我虑事不周,想不到这种可能?”商震看着商琛,心中尽是惋惜,可惜了,还是心胸太过狭隘。 “话说到此,震无可奉告。案情如何,证据说话便是。”案情询问终究到了这一步,商震不屑说谎,但是难道要当众说出如今商家大小姐是大商公主,皇室所出唯一的嫡女? 玄都目光闪烁,看着堂中案情的进展,心中平湖不波,目光中尽是因果牵连,商寻、商琛、商震、子辛、商凤至几人之间错综复杂,怎么也理不清楚,果然红尘炼心,是仙道最凶险的历练。 第295章 今日蛟龙破枷锁 商震的不配合一下子让气氛紧张起来。 “商大人,是因何原因?能够说吗?”商寻的意思很明白,商震此人明明知道,却不愿意配合。那么一定是有什么比商震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事情,让商震不得不紧闭嘴唇,一言不发。 “商大人,既然如此,只能有请六夫人棺椁,行血脉寻根之法了。”商寻无法,虽然商震不大喜欢自己,但是该有的照顾一点不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这般惊动亡魂还是让商寻很是愧疚。 “陛下,涉及事务繁多,今日不可能审结,不如将被告原告暂时安置,明日血脉寻根之后再做论断。”商寻向子辛禀报。 “不用。”子辛却是从座位上直接站起来。 “商琛,如今事情到此,我来做一个决断,”见商琛要开口,子辛打断道,“你不要不服气,凡是后期于大厦将倾之际,我大商官员不肯另投他国的,都得到过一个等同靖海军的特权。可以赦免任何罪状。这是他们拿命换来的。你不要不服气。” 商琛目光复杂,看着子辛久久不语,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他退缩了,谁知道如今殿堂和解,到了外面风平浪静之时,他会受到怎样的待遇? “你放心,我子辛在位这些年也还算由此额信誉,一言九鼎倒也勉强说得过去,我保你后半生平安便是。”子辛都不需要动用元神便能轻易知道商琛的心思。“何况这天下百姓人人得见,你当我帝辛的名字是作假的吗?” 这话一出全场尽皆默然,皇帝陛下既然发话,那么是打算将这个案子的内情永远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商震却知道这是皇帝在替自己担下责任,如今公主已经长大,随着藏锋短暂的现身,局势的急转直下,往日的布置如今已经成了一步废棋,是否公开无关紧要,但是陛下却似乎并没有接回公主的打算。看如今的情况却是还打算继续隐瞒下去了。 “陛下,臣请陛下慎言。”小小的少年当真是初生之犊,商寻却是不管不顾出言反对。 “哦,那你是说我如今连赦免我大商功臣的权利都已经失去了吗?”子辛眼神幽幽。 “陛下自然有赦免臣子的权利,今年也还有名额,但是陛下即便要赦免犯人,也要等案情大白于天下。怎能如此干涉司法?”商寻据理而争,丝毫不让。他们这代人没有经历过大商改制前的君权社会,学堂中所教尽是改制后修编的,不明白君权骨子里唯我独尊的禀性,也没有经历过君权一言不合的残酷血腥。 堂上的臣子大多来自改制之前,或是来自世家的大商旧臣,或是靖海军中积功所致,亦有一部分是从吏员培训而来。但是这些人都经历过子辛与天争命的杀伐果断,知道子辛的手段,见到商寻如此说话,无不是心有戚戚。 “寻卿,朕向你求个情,此事涉及到数人的隐私,到此为止,你看可好?”子辛耐心的向商寻求情。 “陛下,程序如此,您必须习惯。”商寻一本正经的教训子辛,“陛下改革帝制,废除奴隶制,建立君主议会制,改军制,定宪法,搭建起整个全新的社会架构。陛下就打算这样半途而废吗?” 子辛从来不觉的这个世界还有人能够教育自己,从藏锋那里获得来自现代社会的学识和知识,虽然不一定对当下的社会合适,但是这些东西无疑极大的开阔了子辛的眼界,让他看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 “你是打算半途而废吗?”只此一句便是当头棒喝,问的子辛悚然而惊。封神危机的化解,让自己的心懈怠了吗? 每个人都在为商寻捏了一把冷汗,虽然子辛在位期间从来没有毫无缘由的降罪过臣子,即便当日如梅伯商容明显别有用心之人,亦是温和处理,但是大家都知道,子辛可从来不是善茬。 没有等来子辛的雷霆怒火,却等来了大出意料之外的话语,“自即日起,子辛辞去在大商的全部职务。”这样的话语简直就是天崩地裂,在这千里传影之术的传递下,一下子便天下皆知,起先之时,都只以为是考验商寻这位少年法官,人人都抱着八卦看戏的心思,那里知道,这案子一开始便是状告督部头号人物,跟着事情急转之下,少年法官怒怼皇帝陛下的求情,简简单单几句话便让皇帝陛下辞去了一切职务,真正退出了权利的舞台。 “陛下,不可。”商震大惊,当先叫道,一时间在场官员纷纷劝阻。 子辛对如今的如今的大商来说,那便是定海神针,有着安定人心镇压四方的功效。这也是大商如今推出诸般法制改革,却没有产生太多动荡的原因。 “好了。”子辛对这在场的众位官员轻声呵斥。 “我这个想法由来已久,并不是突然的心血来潮。如今的大商,是我一点一滴,在生死的夹缝中拼凑起来的,受非是圣人,难免多有疏忽之处,日后却是需要诸位劳心劳力仔细完善。但是即便如此,如今百姓生活富足悠闲,大家都有事情可做,人人奋勇争先。不是自夸,我子辛一生不负先辈,到如今却是归去之时了。再要是恋眷权位,却会对你们诸多掣肘了。” 子辛是帝皇的同时也是修士,时时自省自身便是石矶的教导。从藏锋起一脉相承,要知道一个杀手不时时警醒自身,可就算混是到头了。而自今日子辛舍去一身皇权富贵,宛若去了千斤枷锁,方算是还了自己修士的本来面目。 “如今,就依商寻之言,按规矩来办吧。”真相白于天下又如何?子辛心中不信,自己会连自己的女儿也照顾不到。 商震见子辛如此做法,隐隐明白了什么。直接站了出来,“那个孩子我没有杀,如今他就在这里。商琛,你如此不依不饶,是要见到他吗?” 子辛看着商震心中叹了口气。商震虽然光明磊落,可是能做到一部首辅一家族长,怎么可能是毫无手段之人。子辛可以看透人心如掌上观纹。商震不是修士,看不透人心,但是对于商琛的了解,却让商震轻易的猜透商琛的所思所想。。 第296章 剜心断肠亦前行 “我真的是想要见到自己的孩子吗?”商琛自幼混迹市井,学到的都是自私自利,这次状告商震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混的不如意,还真没想过要见那个孩子,虽然商琛说的信誓旦旦,但是与六夫人的私情,只是六夫人醉酒之后的一时孽缘,还真说不好那个孩子是自己的还是商震的。 子辛一直留意着商琛的心绪,商震的话一出口,便让商琛开始瞻前顾后,这世界上小人大多如此,平常的时候蝇营狗苟算计他人,总觉的别人的东西好过自己,想方设法的去巧取豪夺,夺不过来便要挖空心思陷害嫉恨。但是一旦真的面临反击便要瞻前顾后,畏畏缩缩。这个商琛便是很好的例子。 “无论如何,你这样的人都不会惦记着那个孩子,即便是你的亲骨肉也不会改变。”商震毫不放松,因为他知道商琛此人骨子里便是自私自利,世界上的事、物、人,对他来说只分有用无用,可不可以利用。那里记得什么恩情亲疏。 商琛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突然跪在商寻前面,“求大人为小民做主。”此言一出无人意外。商琛虽然是小人,但是却不痴傻。自然能够想到把皮球丢给商寻。 “今天这案子,谁都可以来审,但是就是他商寻不行。所以即便喊冤,你也找错了人。”谁也没有想到平常处事犹如春风化雨,今天商震会如此咄咄逼人。 可是商寻为了秉公断案,连皇帝的面子也驳了。按商震的说法怎么就找错人了? 那个孩子就在这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人是傻瓜,一时间所有看向商寻的目光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商寻也不是傻瓜,在商震说到第一句的时候商寻便隐隐有了猜测,直到说出他没资格审案的话语,方才水落石出,一刹那间商寻心中五味杂陈,所有语言的欲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辈,您看。”玄都见到殿中一片静默,殿外又有百姓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当然那些话都瞒不过玄都。不得己只得清子辛主持大局。 “商寻,我问你,你可知道今天审案为什么要让天下人同观?”子辛却是对着商寻问话。 “回陛下,商寻不知。”商寻心中虽有猜测,但是却也隐隐明白自己的猜测多半不太准确,毕竟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太过片面。 “我大商历经变革,法传天下,如今也开始深入人心,所以圣人定计,法传西土,正当其时,你便是道门选定的传法之人,所以让你的辩论和断案状况传于天下,让人人观看知道。”子辛知道,虽然自己说出了退出权利漩涡的话,但如今在此地这件事情却是还需要自己做主不可。此谓因果推脱不得。 “此事是你的缘法,当由你断,既明身世,也定道心。谁来也不行。”子辛却说出了与商震完全相反的决断。 听到子辛如此说话,商震一愣,然后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这么多年的君臣,那里不明白子辛迎难而上的性子,对自己如此对别人也是一般。 行高于人人必诽之,一边的玄都更是暗暗点头,这般心性,也只有行道之人了,舍得滔天权势弥天富贵,敢于直面利刃剖心身历断肠之苦。难怪连圣人也不敢小视。 “陛下,”商寻语气突然变得有些迟疑,究竟是少年,心中的猜测与自己的行事准则相违背,那般的不清不楚,让小小的少年情何以堪? “我似乎要避嫌吧?”这语气中充满不确定。 “避嫌?避什么嫌?退什么让?事情清楚了吗?”子辛训斥道,“今天这事,谁也替代不了你,要知道这满天下的人都看着呢。你让我们如何交代?” 修行不是老百姓过日子,有那个时间让你慢慢改正自己所犯的错误。 “陛下,商凤至已经带到。”有官吏上前禀报。 “带上来。”子辛点点头,“商寻,今日当着天下人的面,无论公私家国,都不是你一人可以决定,坐好了,按你心中的想法,把案子给我断的干净利落。”退让是凡人的选择,一旦踏上仙途,在无退路,除了前进,没有别的选择,藏锋如此,鸿钧如此,原始通天老子也是如此,他子辛也无法例外,而如今这个小小的少年因为天地大劫也要走上这条路,相比别人来说,他更加没有选择。 “有请道院的道师,立刻采用血脉衍祖之法。寻根探秘。”商寻没有将目光和商凤至对上,眼神中有些愧疚,因为自己接下来的举动即将打破少女的天真。 商凤至睁大一双翦水的大眼睛盯着商寻,总觉的今天所有的人都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只大手轻轻的抚上商凤至的头顶,“小丫头,什么都不要想,很快就过去了。” 道院的血脉衍祖之法与采气塑影还因咒有些相识,不过作用的范围更窄,只能用于辨别生灵之间的血脉关系,最近倒是对解决一些战争遗留的社会问题做出了不少贡献。 道院来的道师身形笔直,行走之间有一些昂藏之气,明显是军人出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瘸了一条腿。道师进来谁也不理,只是先到子辛面前挺直身躯,行了一个军礼,什么话也没说。 “你是东夷军退下的吧,没记错的话,你的腿应该是在岐山瘸的吧?”子辛模糊的记得这名道师的面庞,只是对不上名字。 “贺雄见过将军。”道师知道,子辛或许会记得每一个人,但是一定记不住他们的名字。所以说出了第一次面见子辛时说的话。 “是你啊。”子辛有些恍惚,十五丛军征,一晃已经快三十年了。“你去了道院,也难怪,原来的你就羡慕仙人可以施展法术飞天遁地。”贺雄脸上有些赫然,他没想到子辛竟然还记得过去自己的一些年少轻狂之言。 看着贺雄有些不好意思,子辛之能转移话题,“那么麻烦你了,你按照商寻大人的要求,把事做好就行。” 第297章 怎知身后是何人 术法并不难,要是太难,也不可能让贺雄这样连筑基都不到的人施展的出来。 需要检测的是四人,商凤至、商琛、商寻、商震。 需要的是四个人的血液,为了让所有人看的清楚,贺雄用的是道院制作的玉符,只需要依次激发便能自主完成。 第一枚被激发的是一枚水镜符,目的便是将检测的过程事无巨细的反映出来。 第二枚激发的是一枚空间符,说是空间玉符,只是能形成很小的空间,其实不过试管大小的空间,只能容纳检测血液样本,之所以这么麻烦,还要弄出一个个这么小的独立空间,其目的不过是保证样本的纯粹性。 然后便是采血了,这一步有采血蜂代劳,倒是不费事。 接下来贺雄同时激发的便是溯源、比对、关联三种符文,这三种符文激发便在没贺雄什么事情了。 三种符文相互交织,各自作用,转眼间便将四人血脉联系透射在水镜之上。 一时间众人都是惊诧不己,商凤至的血样与商寻血脉同宗,按因果先后显示商寻竟然是商凤至的父辈,而商琛和商震却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这样的结果大出所有人的意外。 之前的言之昭昭,结果竟然都是猜测之言,所有人一时间都有一种世界被颠覆的感觉。 “怎么会?”商震不自觉说出心里话。说出来之后才发觉,原来异口同声的还有另外三人。显然这个结果和每一个人的猜测都不相同。 商震一直以为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但至少也应该是商琛的,而自己和商琛明明白白,怎么就成了同父异母的兄弟? 而且这个恋夕无论怎么看也不可能有时间离开商府私会情郎,因为她即便避的开商震便瞒不过商琛。这是商琛的惊异。 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自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这是少女商凤至的惊异。 所有的结果都显示商琛和商震有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可是结果自己竟然是凤至的父辈。这是怎么回事?商寻的脑中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其中的关系。 之前的言之昭昭,结果竟然都是猜测之言,所有人一时间都有一种世界被颠覆的感觉。 “怎么会?”商震不自觉说出心里话。说出来之后才发觉,原来异口同声的还有另外三人。显然这个结果和每一个人的猜测都不相同。 商震一直以为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但至少也应该是商琛的,而自己和商琛明明白白,怎么就成了同父异母的兄弟? 而且这个恋夕无论怎么看也不可能有时间离开商府私会情郎,因为她即便避的开商震便瞒不过商琛。这是商琛的惊异。 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自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这是少女商凤至的惊异。 所有的结果都显示商琛和商震有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可是结果自己竟然是凤至的父辈。这是怎么回事?商寻的脑中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其中的关系。 商凤至看商寻的眼神瞎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下子少年即将明晰的身世变得扑朔迷离,而爱人竟然便成了自己的侄女。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商凤至迷糊的小脸望向商震又看看商寻,眼眶中浸满泪水。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的父亲是个陌生人,而自己的情哥哥竟然可能是自己的伯父叔叔亦或是什么。 商凤至无声的哭泣,让每个人都忍不住心疼,似乎感觉到有什么美好的东西轰然破碎。堂上众人尽是沉默,清晰明白的案情,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 “今天到此为止吧,大家都饿了。有事明天再说。”子辛也很是头疼,事情关系到自己的女儿,每个父母都会不由自主的倾注全部的心思。 “我不要。”商凤至不顾脸上满是泪水,“你们谁告诉我这是做什么?” 没有人理会她,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那样至清至纯的眼睐,有谁能够面不改色的去面对?又有谁忍心去打碎她的美梦? “我求求你们,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生了和妲己一样绝美的容颜,低声乞求悲痛了所有人的心。 子辛轻轻的拉住商凤至,手指仔细的抹去她的眼泪,便有如抚拭世间最珍贵的宝石,“女儿,我不敢见你,只是因为你长的太像你娘,爸爸害怕,即便身为帝皇,但我这一身只对不起你娘。” 子辛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商凤至呆呆的看着子辛,这个人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些年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他的名字,影息之术让天下每一个人都对面前的人无比熟悉,他光辉灿烂永远高高在上,一时间商凤至的小脑袋完全不能接受,眼前光影流转,就这样生生的急晕了过去。子辛轻轻的扶住少女,轻轻的将她抱起。 商寻走过来,“陛下,凤至是你的女儿,那么我呢?我是谁?” 是啊,商凤至是帝辛的女儿,那么商寻是谁?他们的年龄相差太远,而且子家那一辈就两个男丁,帝乙和比干,早已经作古多年。他是谁?怎么来的? 商寻仔细读过子家的传承,这些随着大商的由衰转盛早已不是秘密,商寻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越是清楚越是糊涂,自己是怎么来的?商寻心中一片迷茫。 子辛的眼睛从商凤至脸上移开,紧紧的盯着商寻,事情还没有开始,已经有人布下妻子了吗?是谁?子辛心中犹如冰封,是谁,在封神如火如荼的时候竟然能够算计到今天?子辛记得那个时候好像连圣人也无法自如的运用推算之术。 “你的状态,”子辛过了很久才开口说话,“不适合继续下去,回去休息吧。明天继续,我们欠民众一个交代。”这是子辛第二次让事情终止,他有些害怕了。 第298章 当年曾经有一诺 “陛下,这不合适。”说话的是玄都。太上忘情,如果所有的一切有一个人可以超然理智的看待,那么非玄都莫属。 听到这句话之前,子辛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可以这么讨厌。 子辛冷冷的看着玄都,这一幕幕被水镜清晰的传递到大商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民众心中都有着巨大的疑惑,为什么大商皇族的公主会是商家贵女?陛下为什么不自己抚养自己的女儿?听说陛下唯一的娘娘因为难产而死,是这个孩子吗?熊熊的八卦之火烧遍大商每一个角落。 “是你们吗?”子辛目光笃定,虽然是疑问,语气却很肯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陛下问得是什么事?”玄都和子辛对视良久才回答,“如果是眼前之事,那么玄都不知,对于这一切,玄都也很好奇。” 见到子辛仍然不移开目光,玄都洒然一笑,“好吧,你迟早都会知道,道祖回来了。” 子辛大脑轰然炸开,耳中尽是嗡嗡之声,眼前一片黑暗。他明白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子辛问了第二遍。 玄都卓然而立,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是什么也不再说。只是拿目光温和的看着子辛。那样的目光带着怜悯,让子辛分外讨厌。仙神,呵呵。 “商寻,没听到吗,无论今天要耗多久,这个案子都必须了结,我们已经无从选择了。”子辛的话语中说不出的讽刺,当未来不可预见,前路黑暗一片,我们便不用前行了吗? “我是谁?”听到子辛叫自己的名字,商寻仍然呆呆的重复问这一句话。 “你叫商寻,无论你的父母是谁,你站在这里,你就是你。”子辛轻易的动用了幻梦的力量,直刺商寻的灵魂。 “啊。”商寻双手抱头,头疼欲裂。 “你干什么?”玄都大怒,就知道他不是规规矩矩的人。 “你不是看着吗?”子辛轻蔑的看着玄都,虽然大道殊途同归,但是以玄都的境界眼力,子辛不相信他看得出来什么。 子辛慢慢的将元力轻轻的注入商凤至的身体,慢慢帮她梳理元气。 玄都走进商寻,给他渡入法力,帮商寻缓解疼痛。 “可以了吗?”玄都的问话是那样的温和,可是其中却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商寻站直身躯,没有理会玄都,只是定定的看着子辛,“你也不知道,对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但是子辛知道商寻问的是什么。所以子辛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那么陛下,商大人,我要比开棺,将六夫人的骨髓加入进来,重新做一次衍祖之法。”商寻短短的时间竟然平静下来,让所有人都佩服不己。 “如今,你的身份已经无关紧要。”子辛却是看出了事情的关键,显然幕后之人不希望暴露商寻的身份,“你便依据享有的情况,将此案速速决断。” “可是目前案情尚有太多疑点。”商寻道。 “那就一一调查清楚。”子辛说道,“还有将晚膳送上来。大家连午膳也没有用过,边吃边审。” “商琛,你状告商震杀子,证据何在?”商寻一反刚才细心倾听的姿态,而是言辞锋利的开始诘问。 商琛无言以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直都是你的一面之辞。你总要有点凭据吧?” “可是不是说,只要百姓报案,便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吗?”商琛从商寻的一连串诘问中回过神来,脑中一转,便找到理由。 “你以为你一直站在这里说话是为什么,有案必究是如今刑部的工作准则,但是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而不是你现在这样不净不实。”少年冷笑道,自己成为凤凰儿的叔叔,全是拜他所赐。 商琛看着少年冷峻的脸,再也不敢轻易开口。 “商大人,孩子去向不明之事,调查员已经从朝歌回返,查到案发当日,朝歌城中有弃婴七人,但皆为女婴。大人这是采集的证言。”有官吏上来禀报。 “商琛,这便是大商对你的回复。”商寻对商琛说道。 “大人,那么多年,大人怎么保证全无遗漏。调查员尽心尽力了?”商琛心中不由得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但是嘴上还是砌词狡辩。 “你运气真好,案发那段时间,正好废除了奴隶制户部核查,稽查极严,所有的人口包括流民,尽数登记在案。你说的情况不可能发生,因为派出的调查员有几波,几人,什么时间,都是保密的,谁也没有胆子作假。这次共派出七人,从不同方向核查,所得出的结果尽数相同,你看看。”商寻示意小吏将几份调查文书端给商琛,方便他查验。 “所以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无法查验,不能因为你无凭无据莫须有的告发,就来定别人的罪。”商寻声音冷峻威严。 “可是杀妻他是承认了的。”商琛知道要是被定为诬告,那么自己可就完了。 商寻冷冷的看着商琛,“杀人者死,商震死刑,此话不假,但商震匡扶社稷有功,依据誓约可免一次罪责。商大人你要用吗?” 商震看着商琛,“他会被判何罪责?” 商寻看了商震一眼,“诬告、证词做伪、私通,喧哗公堂,搅乱执法。” 商寻沉默片刻,“只是私通便当死。” “将我免死的机会给他吧。”商震的话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对于一个处心积虑要置自己死地的人,竟然把自己活命的机会让给他。但是商震语气中的鄙夷却是每个人都听的出来。 “承平,为什么?”子辛问道。 “陛下,男儿一诺,当有千金之重,震有负陛下了。”商震低垂着头。 “我知道了。”子辛隐约有些明白商震,“那么,我的特权你便用了吧。” 见到商震似乎有话要说,子辛抢先开口。语气不容拒绝,“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应该知道的不是。” 第299章 桃花山中桃花仙 “开。”层层束缚的桃山被杨蛟以神通强行劈开。桃花瘴气渲染的漫天粉红被开出了一道裂口。 “走,”杨蛟一拉杨戬,当先遁入桃山,神通之力暂时撑开禁制,为瑶姬打开了一个十丈方圆的空间,瑶姬挣开禁制锁链,瑶姬知道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劈开禁制的神通虽然强大,但是还不足以使禁制链完全断绝。所以瑶姬在等,等来见她的人。 “娘。”一别三十年杨蛟终于再次叫出这个字眼。 瑶姬不由有些伤心,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自己的孩子才会不依不饶的想办法救自己。自己早该想到的。 “是蛟儿吗?” 杨蛟从身后拖出杨戬,“娘,我把弟弟带来看你了。” “不要进来。”瑶姬本来伸出手要抚摸杨蛟和杨戬,但是见到杨蛟和杨戬要踏入禁制之内,急忙阻止。 杨蛟伸手示意杨戬留在禁制之外,自己却一步跨入禁制之中。 “娘,让你受苦了。孩儿无用,目前神通尚浅,只能短暂的影响一下禁制的运转,没法救出娘亲,还需要娘亲忍耐一段时间。”杨蛟跪在瑶姬的面前,多年不曾进步的元神,隐隐开始发生变化,这是子辛师兄所说的情吗?这似乎和过去有些不同了,以前虽然心中千回百转,但是就仿佛是局外人一般,无论是喜是悲,一点也干扰不到自己。今天似乎不同了,两滴泪水从杨蛟的脸颊滑落,这是哭的感觉吗?还是见到娘亲的喜悦? “你,你,别说这些,蛟儿你快出去。”瑶姬却不管这些,一个劲的往外推。杨蛟眼中含泪,还是一样,当日天庭中人杀到眼前,也是娘亲将自己送走,如今只是害怕自己被禁制锁定。 “没事的,娘亲,孩儿虽然不成器,只学到了师傅十不足一的本事,但是这里的禁制却是对我无用。”杨蛟轻声安慰母亲。 “大哥,娘。”杨戬在外面叫道。 “戬儿,你到哪里去了,有没有吃苦?娘亲没时间去找你,你怪不怪娘亲。”杨家当日遭逢大变,瑶姬没有时间去寻找杨戬,这些年被囚在桃山下受苦,总是不能释怀。 “娘,是孩儿贪玩,那日被阐教虏去,最近才在大哥的帮助下,重获自由。”杨戬心中疼痛难忍,神人血脉,与瑶姬一脉相承,自然心绪相通。 “戬儿,你要听你大哥的话,你大哥这些年经历比你多,而且他,”瑶姬想了想终究没有多说。 杨蛟想了想,取出元神识海中的莲花灯,尽管如今这盏法灯已经形貌大变,但是瑶姬还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娘,这盏法灯是您的随身之宝,您收回去吧。”杨蛟猜测到,这盏法灯中还有瑶姬的元神,娘亲问弟弟杨戬的经历,却不问自己的经历,想必是通过这盏莲花法灯中潜藏的元神了解到了吧。 “蛟儿,这盏法灯中的元神娘亲来不及收回,知道了你的一部分秘密,你别怪娘亲啊。”瑶姬不接法灯。 “你放心,我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你拜的师傅神通广大,他不想让娘知道的,娘亲一点也光决不到。”瑶姬掐动法诀,一点微弱的元神之光从法灯中飞回。 “这法灯是昔年娘亲在巫族中游玩所得,和你的师门也算有些缘由,而且此灯善养元神,正合适你用。” 杨蛟一愣,元神但凡察觉到一点不妥,便会自觉做出反应。“娘亲,你误会了,我让您收回法灯,只是我要以此灯做为节点,布下阵法,让娘亲少些苦楚,也是为了定住禁制,以免禁制恢复使情况恶化,娘亲掌握此灯,那是让娘亲有一定的子自保之力。” 瑶姬心中一疼,“傻孩子,娘亲现在安全的很,他们还没有胆子要为娘的命呢。你出门在外,需要他来护身,何况你的师门好像树敌不少。拿着吧,你心里急着娘亲就是了。” 瑶姬竟然对杨蛟现在的状态很了解,话语中不知不觉便透露了出来。 杨蛟摇摇头,将法灯放在瑶姬脚下,掐动法决,无数火星喜爱那个四面八方飞遁而去,悬浮在这小小的空间,美轮美奂,形如星云,杨蛟不停的变幻法诀,片刻之后,星云缓缓隐去消失无踪。 “娘,我们走后,您将法灯握在手上,法灯一日不离开您的身体,阵法便一日不会失效,这个阵法除了限制禁制的变化,还有一定的防御力,您可以放心。” “娘亲,你和弟弟说会话吧,”杨蛟对瑶姬说道。 瑶姬看向杨戬,只是隔着禁制,两人都无法接触。 “戬儿,你在原始圣人门下可好?你师傅对你好不好?”瑶姬有问不完的话。杨蛟这些年的经历她都看在眼里,但是知道杨蛟平安,也算是安心了,但是对于小女儿和小儿子,却是没有一日不挂心。 “娘亲,您不用担心,孩儿没受什么苦,只是每天都是打坐修炼枯燥得紧。娘,没事的。”杨戬这样安慰母亲说道。 看着杨戬笨拙的安慰母亲,那个手足无措的样子,杨蛟不禁心中一阵酸楚。什么时候我将人心情义看的如此轻淡,以前这样感人的画面,如今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弟弟演绎这样真实的场景,却也超脱有如局外人一般了?没有一点情绪从心底滋生。 “娘,弟弟。”杨蛟一步跨出禁制,“我们该走了。娘亲稍安,等孩儿找到合适的灵物,在来解救母亲脱困。” “哥哥,我想留在这里陪着娘。” “不行,”这两个字差点从杨蛟口中冲出,硬生生的被杨蛟咽了回去。 “这个禁制关联三才,在下勾连大地脉络,在上涉及天象变化,中间更是因所囚之人而威力倍增。你住到这里面那麻烦可大了。”杨蛟只能好言劝说。 “大哥,不久是多一个人吗?大哥神通广大,就算不愿意,也不用那么危言耸听吧?”杨蛟老大不高兴,当初直面圣人的时候也没见这样怂过啊。 第300章 顾师恩天罗地网 “你就一外行,看不明白这禁制,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杨蛟的语气颇有些后世父母对子女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自己用心教授他的时候,这小子总是嬉皮笑脸的推脱,哥哥这些东西我不会,难道还不会找哥哥帮忙吗?你会了不就是我会了?久而久之也就由得他去了。 “什么阴阳五行、三才六合,一听到这些术数运算,我脑子都大了,大哥,你平常不是自夸,无论什么阵法都能轻松破解吗?”杨戬央求道,离开家中的时候,杨戬刚刚开始记事,留在印象中最深刻的还是母亲饱含溺爱的胸怀,温暖安心。这个时候勾动记忆,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个禁制能够囚禁母亲,你进入其中也会被囚,而我却没事人一般能自由进出?”杨蛟问道,亲人的事不能轻不能重,只能慢慢诱导,杨蛟宁愿与圣人大战一场。 “还不是因为大哥神通广大,有办法规避这些禁制。可惜就是不肯教我。”杨戬满脸的不高兴。 听到杨戬这样说,杨蛟满脸郁闷,一个爆裂敲在杨戬头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动用神通法术了?” 杨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要说杨戬修炼日短,但是自己调教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自己用没用法术,居然看不出来。“娘,你别听他胡说,我能自由出入此地是因为我身具鬼体,当日我被您送走,却是失去了肉身骨血,这具身体是几位师伯以祖巫精血和先天煞气为我铸就。所以这天底下的禁制暂时对我还起不了作用。” “娘,你保重,我们真的要走了,”杨蛟对瑶姬解释过,“都怪孩儿本事低微,让娘亲受苦。” 杨蛟不敢再留,一步跨出,便已经在桃山之外,桃山之上禁制密布,时间久了便会被人察觉。 桃山之上裂开的桃花瘴气重新合拢,就像一切没发生过一样,一切又恢复原样。 “大哥,我们现在去哪?”杨戬看着合拢的桃山,依依不舍,但是却知道要救母亲,还要大哥谋划。 “先要去找几样灵材。”杨蛟看着阳光照耀下色彩斑斓的桃山。杨戬有些奇怪,哥哥这话好像是回答自己,但更像是刻意说给谁听的。 “是破解这禁制用的吗?”杨戬转眼便不在想这些,毕竟事无巨细都有哥哥操心,他听吩咐就好。 杨蛟看了杨戬一眼,“嗯,是的,所以你要多花点心思。长个心眼。” 杨蛟和杨戬边走边聊,不过多时边来到一座小镇,镇上竟然人声喧哗。 “走,去看看。”杨蛟一拉杨戬,来到镇上,仔细一看,竟然是商寻审案,子辛退位。杨戬正看的津津有味,突然一只手抓住杨戬的腿,杨戬先是一惊后又一怒。低头看去,“大哥?” 此时杨蛟已经倒在了地上,浑身爬满了青褐色的条纹,杂乱中透出一种异样的美感。 “你怎么了?”杨戬不由得慌乱无比。大哥如此本事是什么人让他如此? “快带我离开。”杨蛟心中急切,艰难的从嘴中吐出五个字。 杨戬急忙搀起杨蛟,顾不得镇上人多眼杂,架起云来直往镇外而去。 轰隆一声,人流小镇屋舍尽数消失,一座名辞洪荒的大阵封天锁地,天罗地网。 杨蛟心头冰冷,一定是道祖回归了。不然的话,区区天罗地网岂会瞒的过他?自己和杨戬九年之间找遍名山,才在这小小的桃山找到了母亲,一路上毫无异样,可以推测出道祖回归必定就在近日。 “杨戬,分开逃,能走一个是一个。”杨戬很吃惊杨蛟说出这样的话,转头看去,却见杨蛟已经无声无息离开了自己的搀扶,身上的条纹已经尽数褪去,面色也似乎已经好了很多,身上隐隐有法力凝聚。 “好。”杨戬一直听杨蛟的话,早已习惯,答应一声,想也不想,便直接往南方冲去。 却是没有看到杨蛟脸上转眼密布了黑褐色的条纹,一瞬间杨蛟化为一个黑色的球体,其中一颗金丹明灭不定。 “逆徒,那里走?”天罗地网放开一道口子,转眼合上,却有一人拦住杨戬,不是玉鼎又是谁?隔着不远燃灯负手而立,明显是在为玉鼎掠阵。 “师傅?”杨戬心中一阵发虚,跟随师傅学艺多年,心中早已种下畏惧的影子。此时师傅当面说话多少有些瑟缩。 “哼,白眼狼,”玉鼎目露凶光,“今日便送你上榜,也不枉了师徒一场。” 玉鼎仗剑直取杨戬咽喉,竟然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杨戬狼狈的闪开,玉鼎一剑快似一剑,杨戬闪避的狼狈不堪,浑身被剑气划出一道道红痕,九转玄功毕竟不凡。 玉鼎见到伤不了杨戬,心中震怒交集,没想到这小畜生竟然将九转玄功修持到如此境界,自己的斩仙剑都奈何不得。 玉鼎不知却是错估了杨戬的悟性,九转玄功的变化却是杨蛟教授给杨戬的,以杨蛟和祖巫的关系,对九转玄功了解深刻,指正杨戬修炼自然轻而易举。其转折变化之处更见精微。毕竟这门功法祖巫的自盘古,圣人从祖巫肉身推导而来,境界不同,难易有别。 虽然功法更见精微,但是有句话说的好,久守必失,杨戬后仰躲开玉鼎的当头一剑,玉鼎手腕一转,剑锋由横变竖,直接当头劈下,杨戬身形后仰,脚下失根,眼见这一下避无可避,好个杨戬,脑中灵光一现,撤去脚下法力,云团散开,杨戬从高空急坠而下。 玉鼎一剑辟出,眼见便要将杨戬开膛破肚,却是一剑劈空,人影全失,玉鼎一愣,跟着反应过来,头下脚上,双手握持斩仙剑,从高空急坠而下,剑尖当头,破开空气,直追杨戬而去。 杨戬被动落下,玉鼎主动运使法力,加速坠落,剑尖誓要将杨戬刺个对穿,杨戬一愣,左手横向击出,身体翻滚着避过从天而降的剑锋。可是这次运气却没那么好运,泼天的剑气将杨戬的左手切割的鲜血淋漓,玉鼎竟然一剑之间用上了超过七成的法力,发挥出了斩仙剑的锋锐无双。 玉鼎急速坠下,法力能放不能收,斩仙剑重重的刺在大地之上,就如火热的刀锋刺入奶油,一下这深深陷入进去,散发的冲击力方才散发出来,大地泛起一圈圈的涟漪,给翻滚出去的杨戬再次加了一把力,将杨戬远远推开。 第301章 佛渡至宝脱灵体 “砰”玉鼎从地底直穿而出,转眼之间便跃上高空,玉鼎形象有点狼狈,头发披散,脸色狞铮。目光紧紧锁定杨戬,身形一折,依然斩仙剑当头,直往杨戬刺杀而去。 杨戬来不及起身,便觉得浑身一紧,玉鼎的神识已经紧紧的缠绕在自己身上,剑锋未至,一股如山的压力已经让杨戬连气也喘不过来。一点锋芒被玉鼎紧紧的束缚在如山的压力之中,明灭不定,摇曳变化,杨戬大骇,这一剑怎么避过? 却是玉鼎终于发挥出了自己苦苦修持的剑道,身与剑合,神于意先。以如山剑气压迫杨戬肉身,以金仙神意锁定方位,约束全部剑意于一点,营造出如此必杀的一剑。 层层天罗地网之中,端坐一人,周身金光大放,观之不明,阵阵旖檀香气充塞虚空,引的布阵的天兵天将心神一阵动摇,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母胎之中,舒适之意一阵阵袭来,只想就这样沉睡过去。 金光之前,一个圆球遍布黑气,那是后天煞气,层层金光洒下,一点点的将黑气消解。仔细听来圆球中传来的竟然是阵阵诵经之声,古怪已极。 这般双管齐下,黑气便像夏日的白雪。在烈日下消融的越来越快,黑气褪尽,一颗通体洁白的金丹现出形象,金光层层包裹上去,如同见到血腥的鲨鱼,疯狂的扑了上去。 见到金丹的本质,金光中终于传出动静,“当真是天地造化。吾道成矣。” 金光渐渐的包裹住白色的金丹,人影之外的金丹渐渐消失,露出面现苦色的人影,正是接引。 接引张开佛家天眼,金丹中一个灵体载浮载沉,接引伸手一指,一道接引光柱直照金丹,便要将金丹掌握手中。 金丹一颤,开始剧烈挣扎,接引竟然牵扯不动。“呵呵,虽是蝼蚁,也知向天争命。难得。”接引宁静心神,牵引天道之力,向着金丹层层压迫过去。无形无相的天地斥力萦绕上躲藏在金丹中的灵体。 这灵体便是杨蛟,刚刚留下莲花法灯布置阵法,杨蛟的鬼躯陷入了最为虚弱的时刻,小镇之上,天庭佛门阐教三方以香火之毒污染杨蛟的灵体,杨蛟金丹中集齐的十二道符文,其中一道便是信仰,而香火事关信仰,只是杂念太多,杨蛟即便以莲花法灯萃取香火,也不敢多加摄取。佛门以戒子须弥的神通包裹香火念力,天庭以司天鉴调动星斗,以天罗地网隔绝天地,短时间篡改这片土地的天地规则,瞒骗过了杨蛟,进入体内,芥子爆开,无边的香火之力爆发,一下子便污染了杨蛟体内的法力,而后面杨蛟为了让杨戬独自逃离陷阱,更是强催法力,让自己雪上加霜,彻底沦陷。 眼看杨蛟便要在接引的度化之下迷失神智,彻底化为佛门傀儡。接引苦色消失,面含微笑,“善哉善哉,当接引你往我西方极乐净土,永世无灾,时时喜乐。” 一个小小的九芒法阵在金丹下一闪,接引何等警觉,顾不得圣人形象,跃起一把抓出,金丹落入接引手中,杨蛟的灵体却被法阵传送了出去。接引笑容消失,脸色更加苦楚,最后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不过好在这件事关天地煞气的至宝终究是留下了。 天兵天将撤去天罗地网,告别接引,回返天庭复命。 接引出现正是玉鼎破土而出,接引在一边仔细观看,心中叹息,这般剑心已成的修士为何我佛门没有一个。 玉鼎一剑刺下,杨戬被从各个层面锁死,丧命就在这一刻。杨戬再无他法,怒喝一声,冲散元神上的颓丧之感,即便是师傅,也不得不奋力反抗。毕竟蝼蚁尚且贪生,生死一刻,何况万物灵长的人类? 杨戬脚下一蹬,腰背受力,力根扎定,一杆三尖两刃枪从杨戬腰眼喷薄而出,直直的撞在玉鼎的剑尖,准确凝练,但是技法不分轩至,法力却分大小层次,金仙力量摧枯拉朽,破开杨戬的重重防御,追着杨戬法力,直攻杨戬丹田。 杨戬震动法力,引导着这股侵如的法力往上直过天突,杨戬一咬舌头,一股鲜血带着法力喷出体外。杨戬的身体却被冲击得往外跌退出去,但杨戬一双脚掌紧紧抓牢地面,将身体受到的冲击力泄入大地,所以每退后一步,杨戬身形便稳定一分,退出十七步,杨戬左脚前右脚后,成豹尾式,双手握住枪杆,一手紧一手松,枪尖向前双目微合,眼睑只留一线,以其中余光照应玉鼎和身周情况。 “哼,哪学的这些歪门邪道,挺能捱的。”玉鼎剑锋一横,剑柄在前,“小畜生,敢对你师傅动手了?”玉鼎转动五指,斩仙剑划出半圆,剑锋锁定杨戬咽喉,对于杨戬直刺胸腹的一枪却是理也不理。 眼见剑锋已经到了眼前,杨戬大惊,急忙脚下发力侧身退开。玉鼎冷哼一声,脚下发力,以手腕为中心整个身子腾空而过,从杨戬的左侧到了杨戬的右侧,手上的斩仙剑却划出一个完整的圆,剑锋依旧斩向杨戬的脖颈。 接引看着杨戬,越看越喜欢,人神混血,灵府天成,当真是最好的修道种子,护教战神。不过这性子,却需要磨一磨,不过却得想个法子,让他过了眼前这一关才好。 玉鼎丝毫不知,同为盟友的接引已经开始算计他们这些小辈了。 杨戬终究还是没有将枪刺向玉鼎,数年教导之恩终究不能忘记。玉鼎一剑成圆追击而来,杨戬竖起枪杆,玉鼎一剑扫在枪杆上,杨戬转动枪杆有如螺旋,消去枪杆上的力道。玉鼎剑身横过,身形往杨戬右边而去,此时三尖两刃刀在杨戬左侧,右边正是杨戬的盲区,好个杨戬,右手放开枪杆,一拳击在斩仙剑的剑脊,以杨戬力弱,自然击之不动,但是杨戬没指望改变斩仙剑的轨迹,他只是让斩仙剑略为迟缓一下,顺势借力加速后退,这一迟一快终究让杨戬逃出了斩仙剑的杀伤范畴。但是斩仙剑却在杨戬脖颈上割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第302章 从此守戒入西土 接引目光一闪,心中有了决断,为了区区一个稚子,得罪阐教终究不妥。杨戬早已憋见一边的接引,心中一片冰冷,拦截自己的是阐教玉鼎燃灯,大哥那边竟然直接是圣人出手,一大个的本事,如果状态完好,自然有逃脱的可能。但是大哥如今既失至宝,复遭暗算,恐怕.......杨戬不敢再想。 “接引圣人,小子有礼了,不知我大哥如今如何?”杨戬强压下火气,一边出枪遮挡玉鼎的攻击,一边对接引好言询问。自从岐山一战藏锋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圣人拉下圣坛,杨戬心中对圣人也少了许多敬畏,怎么说也只是更高层次的生命,仙人神人圣人,说到底不过是道体形态,心中欲望情绪比凡人也许少了许多,或者控制的更加隐秘。但是归根揭底脱不出人的范畴。人们习惯将违背自己见识,不能理解的这些仙人圣人统称非人,但是你去接触理解了,便会觉得不过如此,这便是杨戬如今的心态,见山是山。 “你大哥倒是精乖,早早布下法阵,逃脱了神魂。”接引话说一半,突然灵光一闪,不对,那是灵宝激发的主动护主,而且灵宝的等级不低。 “倒是我看差了,那是灵宝护主,你大哥倒是好造化。”想想也是自己等人所有的安排都出自道祖之手,道祖掌控天道,以此遮掩天机,即便在封神之前也无人能够算计,何况如今的天地法则连道祖也无法算计,他杨蛟何德何能,敢说胜过道祖。 杨戬心中一喜,电光石火之间,便反应过来,是母亲的法灯,其中还留有大哥的气息,一定是母亲发现不对,激发了莲花法灯,那么此时桃山之中留下的便是大哥和母亲两人,大哥让自己和他分开逃跑便是明证,那只是大哥力有不逮的下策。一下子杨戬感觉千金重担在身,如今的局势该如何逃出这样的必杀之局? 杨戬这般猜想却是错了,也不想想,莲花法灯只有留在杨蛟身上,瑶姬才能感觉到杨蛟的状况,如今这种情况即便杨蛟死了,可能瑶姬才能通过母子血脉知道孩子的死讯,但是杨蛟早已骨肉不存,如何还有血脉连接。这次救杨蛟性命的却是祖巫留在杨蛟身上的神通了,危急之时,将杨蛟传回了鬼界之中。 所以隐忍苟活幽於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大哥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萦绕心间,该有决断了。 “如是我闻,如梦如幻,一切为梦幻泡影。接引圣人,杨戬久慕西土,愿为护法。” 听的杨戬如此说话,接引大喜,杨戬短短几句话之中充满了大寂灭大悟性,当为佛教弟子,玉鼎在杨戬几句话间已经接连建功,在杨戬身上连开几条口子,此时一剑向下刺向杨戬小腹,剑尖直指丹田,杨戬长枪在外早已招架不住,接引一看这可不行,手上法力一引,好家伙竟然没有拉动玉鼎,但是圣人神识何等快捷,心念一动变引为推,将目标变为杨戬,一下子将杨戬推出了玉鼎的剑锋范围。 玉鼎一怒,收剑询问,“玉鼎战斗之中,不及迎接圣人,还请圣人息怒。”这话可说的高明,刚刚您只是惩罚我这小辈不敬,如今做也做了,我这小辈礼也赔了,您还想怎么样? 但是到底是圣人,一转念,便顺坡下驴,“的确是本尊的不是了,这样便有我代劳吧,”接引反手之间一掌拍下,掌中现出卍字,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杨戬吸入其中。 玉鼎神色之间更见恼怒,接引名虽为代劳,实为保护,那道掌力自己虽然境界不够,但是想也知道不对,只是把话说得圆满了。这般手段,向来洪荒之中只听说准提如此,想不到接引也是一般。但是无论如何,要玉鼎对接引动手却是不敢,他既不是李靖也不是子辛,可不会犯傻。 如今诸事停当,燃灯将发生的一切看得明明白白,但是要他帮着玉鼎说话,那才是脑袋被驴踢了,所以这时才走过来向接引行礼,“见过圣人,多谢圣人出手相助。”神色之间恭敬有加。 “恩,这红尘污浊之地,非是我辈久待之地,此事圆满解决,我也该回返极乐净土了。”接引自然看到了玉鼎满面怒色,但是接引终归不是准提,也不能把无耻当成修道境界。 接引也不在理玉鼎,佛教道教要争夺的本是这天地间的信仰资源,必然会发生冲突,这也是道祖默许的,算不得什么事。说不定瓜分完截教,便会与阐教拔刀相向。谁知道呢? “燃灯老师,”见到接引已经离开,玉鼎向着燃灯欲言又止。 玉鼎资质不错,加上剑心早成,道途明了,而且向来少话,燃灯结交无门,此时见到玉鼎神情,知道他有话要说,心中一动却是有了想法。 “老师之言,万万不可。还是以道友相称为好。”燃灯依然脸色不变,毕竟这时候换上一副脸色也太过刻意。 “老师,我教和西方教该如何相处?弟子颇为不解。”燃灯心中一怒,原来是自己想岔了,这玉鼎是问自己的罪呢,怪自己没有早点出手,让接引圣人将杨戬掠走。 “现在西方教与我教毕竟是盟友,该留的脸面毕竟要留。而且圣人无论如何行事都自有道理。道友不可心中不敬。”燃灯依旧脸如棺材,浑无神色。 玉鼎盯着燃灯很久,才答道,“弟子恭听教诲。” “燃灯老师如果再无教诲,弟子该回教向师尊复命了。”玉鼎眼中尽是冷色,他的剑道刚直不阿,虽有阴阳刚柔之属,但却不愿违心行事。要知道道心既初心,我自前行,初心不改。 燃灯看了玉鼎良久,心中感叹,法侣财地,原来还有运啊,玉鼎你只不过是运气比我好罢了。不用看不起我,要是有一天你的道走到尽处,你以为你会比我好多少?但是我的道该要如何前行? “那好,我要去访一二好友,就先不回玉虚宫。”燃灯和玉鼎别过。 第303章 儿女情事怎决断 帝都之中,人群已经散尽,案情以儿戏般的方式结尾,让所有人唏嘘不己,这就像一个闹剧,将所有人对法律的憧憬彻底打破。但是这也是个希望,一国之君依着杨的方式,将自己改天换地的功劳付诸流水,说舍就舍,一个平等的种子第一次在人族的血脉中扎下了根。 “凤至,这些年,我不敢看你,也不敢问你,爸爸害怕,爸爸怕你。”子辛声音有些呜咽,眼睛痴痴的望着商凤至,和妲己一模一样的容颜,不自觉的心神恍惚,仿佛回到了奴隶市场上第一次见到妲己。明艳动人,娇俏活泼。 “是爸爸错了。凤至....”子辛不敢乞求女儿的原谅。 “你不是我爸爸。”商凤至大声尖叫,满脸惊恐,向着后面退去。我只要商寻哥哥,我不要爸爸,商凤至心中充满了叛逆。如果我是你女儿,那么商寻便是自己的叔叔。少女不愿,也接受不了自己的情哥哥成为自己的亲人那样残忍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子辛心中明镜一般,很想告诉女儿,商寻和子家没有一点关系,更不是他叔叔,可是想到自己猜测商寻可能是那个人,要真的是那个人,自己的女儿会幸福吗?子辛胸中一寒,胸中的千言万语再也说不出来。 “孩子,我教你修炼吧。”子辛没有办法,只能想一些事情来转移商凤至的注意力。 “我不学,我不学......”商凤至只是吵闹,子辛叹息,她还只是个孩子,也终归不是亡妻,自己的妲己温柔知性,可不会像这个孩子一般肆无忌惮。 子辛坐在一边,心中六神无主,事情一旦涉及亲人,子辛总是理智不起来,更何况这是妲己和自己唯一的孩子。 “我要回家,我要找商族长。”商凤至吵闹累了,便想要回家,或许少女也是明白的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 “你心中什么都明白,对不对?”子辛突然开口,有如晴空霹雳,子辛声音中用上了暗含震劲,将少女从迷茫中震醒。 商凤至的呆立门前,一只脚已经抬起,却再也无力跨过门槛。少女的眼泪一滴滴的滴落下来,被从门扉中透过的阳光映射成璀璨的钻石,是如此的美丽,但是光华转瞬而逝。 “你是我和妲己的孩子,有何你母亲一样的玲珑心窍,闻一而知十。我这一生只有妲己一个妻子。”子辛缓缓的说道。 “身披芝气不闻香,玉脂兰肌生光泽。语音轻柔生娇嗔,娇容肃敛气自华。你母亲是一个很温柔很刚强的女人,你知道吗?生你的时候,我和你母亲内忧外患,受人暗算,我们求告无门,我亲手剖开你娘的股部,取出了你。”即便事情已经过了十多年,但往事仿佛历历在目,提起的时候子辛声音依旧哽咽。 “从你出生后,这些年,我从没睡过觉,我时时警醒,我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习惯了别人休息的时候想你、想你娘。” “我留了你三天,那时候你好小,眉眼都还没长开,为父实在舍不得你,但是那个时候为父天下皆敌,战火一度烧到朝歌不及百里的地方,朝歌城中每日窥探皇城之人络绎不绝,为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处,不得己封闭皇城,让出全部权柄自囚宫中。” “我没有办法,或许我会死,可是你那么小,这世界上那么多的美好,可口的美食,醉人醇酒,刻骨的爱情,你都没有经历过,我怎么忍心?我怎么能这么自私?” “商震是个难得的正直之人,一诺之重更甚天地,是为父心中唯一的托付之人。正好那个时候他一房妾室和管家不清不楚,又正是临盆。我其实一直担心他性格太过优柔,可是那一次他没让我失望,杀妾送子隐瞒下你的来历。他很好,他很好,倒是朕让他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是朕对不起他。” 子辛一点一点的给商凤至说着往事,自己的思念,自己的担心害怕和孤独。透过子辛的语言商凤至看到了一个有别于以往的大商皇帝陛下,向较于那个伟光正的大帝形象,这只是一个穷尽所有心力保护自己唯一骨肉的父亲,他有血有肉,有泪却没有笑,他的脸上虽然时常带笑,但是裂开嘴角的时候肌肉僵硬,也许自从他的妻子死后,便再也不曾有过真心的笑容。 不知不觉商凤至已经停下了哭泣,转过了身体,眼睛看着子辛。这个大商王朝最为耀眼的男人此刻是如此让人心疼。虽然没有哭泣,可是却让人觉得有一种比悲伤更压抑的情绪流淌在他的身边。 “我.” “我信你了。”商凤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开口安慰这个男人。 “孩子,我强行将你留下,你不要怪我。”子辛听到商凤至开口,半晌之后才说,“你现在不适合和他在一起,你要等,让时间和现实来慢慢检验你们之间的感情。” 子辛站起来,走到商凤至身边轻轻的抚摸少女的后脑,“爸爸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我的话,但是如今他是天地的骄子,受天道钟爱,你到他的身边只会让你更快的失去他。” “我就这样等着他,你说会有结果吗?”商凤至心中尽是忐忑。 “会的。”子辛的回答慎重而果断,可是少女却不这样想。 “可是我就想陪在寻哥哥的身边。”少女脸上满是委屈渴望。“难道不可以吗?” 不可以,这话子辛说不出来,刚刚耗费口舌好不容易让少女的情绪不在那样的抵制,这话一说出来子辛相信商凤至一定会断然而去,“我先教你功法吧,你修炼了有了自保之力,才有可能陪在他的身边,我和你娘当初也是如此走到一起的。” 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见到少女似乎还有话要说,子辛直接打断,语气斩钉截铁,“你功法修成,我自然放心你离去,无论是去找商寻还是回商家,但是你不认真练功,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第304章 西方隐秘知几何 心生慈悲怜悯,便是辉煌庄严。原是慈母娇儿,出世只因烦恼。 西方虽不比东方,少有俊秀之士,但从来不乏毅力坚定之人。 杨戬被接引直接传递到了这须弥山,山为须弥山,殿是大德,池名八宝功德。这里是西方教的大本营,佛教的立教根本。 “入我沙门,要先完因果。”接引低垂双目,虽然结跏趺坐,但是头微微前倾,面上苦色更增慈悲。 杨戬仔细想来,不明白接引的意思。“弟子愚昧,圣人可否指点一二?” “你身上因果重重,神人血脉为其一,父母血缘为其二,师门教养为第三,家国族人为其四。”接引轻轻叹息,“只此四大因果,你便要蹉跎一生。” 杨戬闻言也不惊慌,佛门修炼的方向杨蛟曾经给他提及过,佛门修心,身体力行,开智顿悟,都只是为求心中圆满,所以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彻悟,也有身体不过臭皮囊的洒脱。 身体力行便是道,从这点来说倒是和藏锋一脉很是相近。 “身苦便心静,渡人更是渡己。圣人佛陀的修为弟子及不上。”杨戬恭敬说话,“但是大哥跟我说过,修炼便是行道,我如此之多的因果,必然也会成就我的道途。既然前行有路,弟子不惧因果。” 接引看的明白,心中欢喜。 “好,要是你执着于因果,那么也枉费我一般心思了。” “看来你对我佛门有所认识。”接引心中感叹,这绝对不是三清所教,虽然承认三清是与自己比肩之辈,大师兄老子甚至有可能更胜自己几分,但是三清眼中目无余子也是不争的事实。 “大哥教导弟子时,曾对本教有所提及。”杨戬据实而言。见接引并不接话,只好继续说下去,“据大哥所说,大哥师门的功法,变化所有,虽然功法只有一部,但每个人一旦修炼,都会发展出不同的方向,便如世间大树上的树叶,虽然同根而生,但绝不会有两片树叶完全相同。” 接引沉默良久,“善哉善哉,藏锋居士当真有大智慧,才情远胜我等。恨不能坐而论道。” 杨戬有些意外,脸上也是毫不隐藏的表露出来。 接引面色一苦,果然自己师兄弟名声早已在外。“你可是觉得我应该不遗余力的贬低自己的敌人?竟然这般称赞他?与传言有些不符?让你很意外?” 杨戬不敢接话,这话怎么答都不好。接引也没指望杨戬会回答。 “这不奇怪,虽然我们与藏锋居士之间矛盾重重,但是无论道祖还是诸位师兄,对藏锋居士的才情却是同样钦佩。” 接引心情似乎很好,仔细的给杨戬讲述自己的心境。 “既然这样钦佩,为什么还要找大哥他们的麻烦?”杨戬到底经历不多,这样的话敢说。 接引不以为忤,这样方才是本性,自在真如。 “为黑为白又有何妨,为善为恶也一般,只要知道心在何处,脚往何方,我便是佛。杨戬,你可愿做我弟子。”接引目光幽幽,不知心中作何打算。 杨戬心中震撼,慈悲为何物?无论善恶都修得一颗慈悲心,为恶也好为善也罢,都出自一颗慈悲心。这便是佛。他想起了大哥杨蛟跟自己说过他师兄李靖直面圣人的时候,原始圣人和太上圣人异口同声回答李靖大哥的话,简简单单两个字,“在我,”和此时接引所说何其相似?不知到大哥的师尊藏锋真人和道祖鸿钧有会是怎样的境界呢? 杨戬没有跪拜,大哥跟他说过,男儿不能轻易屈膝,如果不是心中意愿,那么便会折了道途。所以杨戬仍然是结跏趺坐,只是双手顶礼,诚心而拜,拜的是接引的境界心胸,无论性格如何,是卑鄙、自私,还是慈悲、怜悯、义气。走到这个境界他们都是真人。不错真人,真实不虚的真。 “弟子见过老师。” 接引摇摇头,杨戬一愣。抬头看着接引,却见接引面色更苦。 “弟子见过师尊。” 接引伸出手来,轻轻抚在杨戬的头顶。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好,你为我亲传弟子。” “我西方大法,向来来历隐晦,无人知其究竟。此中究竟,之我和师弟知道,如今法传于你耳中。徒儿,你要仔细想一想,你听呢?还是不听呢?” 接引的语气中满是狡狯,眉目之间却是尽显慈悲。 杨戬听接引如此说话,心中震动,知道这些秘密便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此事千古不易。 “师傅请说,弟子想要知道其中究竟,愿意承担此中因果。”大哥跟自己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做一个遇事退缩的人,行于道途,前方的路是对是错将要通向何方,谁也不知,唯一能做的是勇敢的去面对,尽力去解决。 “那要从第三次天地量劫开始说起,道祖与魔祖相争,布局三族,最后打坏西方大部分灵脉,我要说的不是这次量劫。”接引神色慎重,虽然是灵山福地之中,但是仍然不动声色之间便布下重重禁制,“我要跟你说的是魔祖虽然在争斗中失败了,但是魔教的立教根基却埋藏在了这须弥山之下。” 接引一边诉说,一边留心杨戬的反应。 杨戬听到接引的话,并没有多问,也不见意外,只是用心思索。 “可是从你大哥处听过这般言论?”接引有些猜测,便开口求证。 “大哥介绍我教的时候曾经说过他师尊的看法,佛魔一体。”杨戬毫不隐瞒。“我一直以为,这是不敬之语,因此不敢多说。” “你是听到了我刚才的话,黑白相同,善恶同根。因此才敢说的吧?”接引也是了然少年的心思。 “是,师尊莫怪。”杨戬也是畅所欲言。 “藏锋居士有这样的见地,我倒是一点不稀奇,不过能转述这样的话,看来你大哥的境界已经远胜大罗了。”接引也是怅然,可惜,那杨蛟道路早定,自己却是没有机会了。 第305章 细心教授择功法 ““你这般说法本也不错,佛生于魔,魔于我来说不谛于生母,因而对于善恶沙门中不会过于纠结,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接引细细的剖析佛与魔的本质,其实归根揭底,佛魔都是偏执之人,所谓的大毅力不过是大执着。 待得杨戬平定一些,接引接着道,“这些你以后慢慢了解便是,不用慌,你既然是我的亲传弟子,便需要深入须弥山下,炼化魔头,以助长功德。” “我西方教能传承的功法也算不少,但是真正称的上根基的功法却只有三部。”接引说罢佛家秘事,便开始介绍功法。 “其一世人皆知,流传最广,便是舍利金身之法。此法淬炼肉身,以身体元气血气结成舍利,因而不同于元神的虚幻不实,普一成形,便可自由的虚实转化。”接引先说舍利,此法脱胎于肉身不过是臭皮囊的说法,将肉身当做法宝来祭炼,在不停的祭炼修持之中生出舍利子,成就等同于元神的效果。只不过道家元神取其清,采天地灵气淬炼神魂至清至灵。而佛家舍利子取人身元气血气,浑圆如一。虽然外在表现不一,内里根由无二。 “师尊,依您所说,我佛家舍利实为道家元神,两者一般,那么我大哥他们一门却又是如何?”杨戬如今听接引圣人高屋建瓴的讲解元神修炼之法,结合封神中所见,细细想来莫不如此,除了大哥的两位师兄大商皇帝子辛和李靖,虽然没有见过他们的师傅藏锋真人,但想来也与他们无二。 接引沉吟良久,“藏锋真人一门,人人不同,但其中的功法看齐来却是一脉相承。” “就说你大哥吧,你大哥在与天庭对抗中失去肉身,但是却以祖巫精血重聚肉身,将天地生成的至宝化为金丹。吸纳量劫煞气淬炼神魂鬼体,虽然奇思妙想,但终究不脱离元神窠臼,除了对天地煞气的自如运用,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们师兄三人我都见过,这陈塘关李靖当真是个人才,政军两治,可以说大商天下发展到如今局面有一半以上的功劳依赖此人。他学习藏锋门下功法只得了一部德载坤元剑经。这部功法是藏锋为妻子石矶所创,为没有灵根无法淬炼元神之人开了先河。本来这李靖在修仙之上天赋牵强,有不如无,他与这门剑法倒是相得益彰,当日两军阵前,仅仅靠着这套剑法硬生生的接下原始圣人两击,硬抗圣人法器,当真了得。” “这德载坤元剑在碧游宫中创立,通天教主亲眼见证了这部剑经的诞生,名虽为剑经,其实只是泛指,并不局限于剑。所以我们对藏锋一门了解最多反而是这部经典。当日石矶娘娘曾演示一二,一剑击出不光骗过所有圣人,连老师也被瞒过。” “最让我们不解的却是大商皇帝和他的爱妃。他们修炼的方向似乎和我佛门有些相似,似乎是七情方面,以心为根。但是我们也只是猜测,因为这门功法的立意我们完全不知,而且这部功法杂乱无比,修炼起来无头无尾,实在是无从辨识。我们多方猜测,只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这不功法本身是不完善的,需要修炼之人不停的在其中加入自己的见识经历。” “老师,功法不完善怎么能修炼?”杨戬不是修炼小白,圣人门下多年熏陶,却是知道一门功法必须立意清晰,目标明确,要是功法模棱两可,含糊不清,一旦修炼非出问题不可。 “并不是功法不完善,功法只是在我们眼中杂乱无比,但是修炼的人却一定不是这样,你知道道祖的黄庭内景经吗,那是一部有限制的功法。天地之间阅读的人数是有限制的,这一部同样如此,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李靖和你大哥都未修炼。所以我们猜测这部功法契合了天地间的某种存在,修炼这部功法有人数限制。” 这般解释杨戬方才恍然,功法太过高端,那便不是每个人都能修炼,即便修炼了,所结出来的果子也不会相同。而德载坤元剑经却是不同,这部剑经既是功法又是战技,以模拟做为战技的核心,通过模拟万物来了解天地万物的物性;以包容为功法修炼的基础,来容纳成千上万的意念;以自身之道来统御一切。 “那么师尊,我教另外两部功法呢?” 接引看着杨戬,心中满意,“有一种你已经修炼过了。” 杨戬一愣,转眼便明白,那是佛门的护教功法,名为八九玄功,玉道家的九转玄功出自一源,功用效果大致相似。 “那么最后一种呢?”要说杨戬不好奇那也是假的。 “这门功法却是为师自创的,”接引面上隐隐有得意之色。 “这门功法也是我准备让你修炼的。” 接引说完见到杨戬脸上满是期待之色,“师傅,我学了这门功法能救出母亲和大哥吗?” “要救你母亲不需要法力多高。”接引说道,“你是佛门弟子的身份,可能就够了。” 想了想,接引道,“还差了一点。差了天地至尊的脸面,他只是需要一个下台阶梯。杨戬你为我弟子,你要记住,不要凡事想着以武力解决。天下的路不只是一条。” 接引说的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杨戬却似乎被颠覆了,“那师傅,要是都那样的话,我们还费神修炼个什么劲啊?” “那你以为天地至尊的位子是谁都能坐上去的?我西方教又是怎么来的?”接引笑着打断杨戬不切实际的想法,“修炼了才有可能去做到。” “我沙门最后一门功法便是梦中证道大法。” “这也是我中意你修炼的法门,这门功法以修炼心神为主,以虚幻构筑真实,从而达到灵肉分离的效果,只这一点便对你修炼九转玄功大有好处。” “九转玄功也好,八九玄功也罢,都是以元神哺育肉身的法门,毕竟我们不同于巫族传承了盘古道则守护真灵,能够不理元神,直接利用煞气淬炼身体。所以这也是这两门功法难以修炼的原因。” 第306章 前尘皆过眼云烟 接引在教导杨戬的时候,子辛也在手把手的教导商凤至德载坤元剑,德载坤元有自己的铸基方法,有自己的元气运行方式,子辛不过是从旁引导,只是纠正一些剑架,督促商凤至进行基本功的训练。 “好了,”子辛叫停正慢慢舞剑纠正身姿动作的商凤至,“今天就到这里了。” 商凤至小脸上写满了好奇。 子辛心中一叹,这个孩子太过单纯,心中什么事也藏不住,这可怎什是好?“我们要去送一个人。” 传法之事,真正关心的除了三教圣人,便只有人间当权者了,普通的老百姓最在意的是今儿碗里有什么菜,锅里的饭够不够一家吃饱。 事情的起始需要仪式,仪式是大商官方对此次事件的认可,是传法的正式启动,这次的主持依旧是子辛,子辛虽然辞去权位,远离政治漩涡,但是多年积累下的王朝气运,但是气运即是人心,即便人走茶凉,但是余威犹在。那些仙神如此安排便是存了利用子辛的心思,子辛心中有如明镜,但是我为鱼肉,想一想目前人尽皆知的商凤至,子辛便不得不就范。 “陛下,众位议员已经表决过了,决定传法就限定在大商疆域,往外不出东方地界。”商震过来对子辛说道。 “陛下之言以后莫提,”子辛轻声道,不在其位,谁又认识你是谁? “商量这些事情是什么时候的事?谁的提议?”子辛心中悲哀,望着两边送商寻启程的底层百姓,他们永远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见之处便是目光所及,所想之事不过眼前,自己为他们操哪门子心,话一问出口,子辛便哑然失笑。所谓百姓不过是实其腹虚其心,也许师兄李靖和自己弄出来的这套行政架构超出这个世界太多,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人能看懂其中的良苦用心,只是那些看懂的人只会拿它来为自己的私心谋取利益。也许要不了几年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便会面目全非,也许自己内心中宁愿它烟消云散,也不希望它成为权贵谋私的工具。 子辛一句话问出口,便有官员忍不住上前答话,“陛下,是玄都仙师提出的,因为天庭神位虚悬,众星不在其位,所以传法之旅迫在眉睫。需要早日甄选出合适的修士上榜封神。” 子辛知道,只要道祖鸿钧回来,自己等人之前做的一切都会成为空中楼阁。但是却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直接,一点也不加掩饰。不过也对,这世界上强权做事什么时候会顾及那些弱者的感受?子辛心中虽然明白,嘴上却一点也不退步,毫不犹豫的宣泄出自己的怒火,“什么时候方外之人也能干涉议会了?我还没断气呢?” 子辛一发怒,大商的官员都不在说话,玄都一看赶紧站了出来,“前辈息怒,玄都这也是事急从权,何况严格说起来玄都也是人族,算不得违规。” “陛下,玄都仙师说得在理,仙师出生人族,我人族之事自然有权过问。”子辛一看此人自己竟然不认识,身上的徽记却表明竟然是参议议员。 “你是什么人?商震,议员每三年一选,逐层而上,他算怎么回事,难道我在家中避居数日,世上竟然已经过了数年?”子辛心中大怒,这些人当真是一刻也等不了了吗? 商震心中叫苦,无奈上前,“陛下,这是孔池议员,新近选拔上来的,应为孔老议员天年将近,所以辞去议员职位,而且议会中的事情,我们这些当政者是不允许插手的。” “是有这样的规矩,公正、透明,”子辛神色严肃,“为什么短短的几天他便会进入参议会?” “还要感谢玄都仙师,是仙师以仙术引百姓入梦,跨越地域,在短短几日之内,将此事变为可能。”另外一名议员上前说道,此人叫杜贤,与杜元铣是同宗,一直对现有的制度不是太满意,只是从未表现出来,但是瞒不过能够轻易掌控情绪的子辛,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议员中不是少数,本来子辛的考虑是兼容并包,不能让议院为单一的某一种政见所左右,所以留下了他们,如今却是开始尝到恶果有些后悔了。 “不知所谓。”子辛鄙视的看着杜贤,也许这些人的眼中自己才是挡了他们路的人,仙神掠夺人族气运,愚弄众生,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像是鬼怪之于无神论者一般不可思议。 “滚开。”子辛不愿与这些谄媚仙神之辈多加言语,直接开口怒斥。 “商寻,你呢?”子辛直接对商寻问话,他想看看一直坚持法治平等的少年会有怎样的反应。 “传法归来,我便掌管天下法令的修撰与维护。”商寻低头回答,心中忍不住自嘲,说到底我还是妥协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梦想一点点的化为泡影吧。 子辛一愣,心中有些明白了。总归是凡夫俗子,对这个世界只是管中窥豹,所见不过冰山一角。怎能与道祖那般俯视天道的存在博弈,自己却是不该抱有这样的希望。 子辛回过身轻轻的抚着商凤至的头,“女儿,你给他倒一杯酒,以后必定有道左相逢之时。” “父亲,我想和寻哥哥说会儿话,能让这些人都避一避吗?”商凤至用求肯的目光望着子辛。 子辛张了几次嘴,最后却还是道,“好吧。”一个父亲终究拒绝不了自己的女儿。 “前辈,这样不太好吧?”久未开口的玄都却在此时插话。 “哦,此话怎讲?”子辛面上讳莫难测,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玄都一梗,心中不知道如何答话,嘴上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话还要我们避开?何况凤至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让我等避让却也还稍嫌不够吧?” 子辛看了玄都一眼,“小儿女的情话,诸位就算是想听,我也是不许的,莫非人教高徒为一己之私想要持强动手?” 第307章 道心只能如初见 玄都面色一红,自己只是不想商寻与别人多说,导致横生变数。却让人说得自己有如听墙角的三姑六婆一般。 “不当人子。”玄都心中大骂,嘴上却没有胆子和子辛当面硬怼,“前辈说笑了。” 守尸之鬼,畏缩之徒,准圣已经是他的最高境界了。子辛冷冷一笑,对于玄都的未来已经明见于心。对他也再无心思理会,单手在地上一拍,符文游动,一刹那构成一个结界,将商凤至与玄都封闭其中。 谁也没有想到子辛动手如此突兀,结界布置的如此之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玄都心中一跳,手上想也不想,八卦紫金炉便撞了过去。 “嘿”紫金炉撞向子辛,子辛却避也不避,生生让紫金炉子撞正,口中随着发声喷出一口逆血。要知道子辛可不比藏锋,这具肉身可不曾淬炼过。 玄都一愣,就像没料到子辛会突然出手一般,同样也没有料到子辛面对攻击竟然不躲避。一下子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自己光天化日之下打伤大商皇帝陛下,这因果结大发了。原着中即便子辛对着圣人题下艳词,女娲圣人也只敢背地里耍弄手段,而代天封神的姜子牙也落个业力缠身,其中利害可见一斑。 玄都顾不得风度,收回紫金炉,脸色颇有些阴沉,“我只是阻一阻陛下,陛下为何不避?” 子辛嘿嘿冷笑,“为什么要避?让你打死不是很好吗?”子辛当然明白随着整个议会制正常运转,自己成了一国龙气最后依附的对象,也许自己死后龙气才会慢慢转移,不在单纯的中意某人,但是如今不行。 玄都强自忍耐,从法宝囊中摸出一个玉瓶,“陛下,您服下这颗丹药,还是调理一番,陛下身体要紧。”玄都知道子辛是恶心自己,但是那又怎样?子辛摆明了就是耍赖,总不能你用手段逼迫我就范,我还要乖乖的按照你的剧本来演戏吧?那也太老实了。 “要是我吃了你的丹药死掉怎么办?”子辛满脸怀疑之色,“你不会一下没打死我,想要给我下毒吧?” 玄都一脑门子冷汗,这都是什么事?但是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陛下,不会的,”反正玄都来来去去就这么一句,要说什么让子辛不在说什么带歪节奏的话,玄都急切之间还真想不出。 “怎么不会?要是我吃了你的丹药,回去过各位三五天死了,我找谁说理去?”子辛面含悲色,“要知道你可是太清圣人的弟子,丹药之术冠绝洪荒,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也不过是轻而易举。我说的对不对?” 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冲口而出,“对。” 这个对字一出口,再也收不回来。玄都只以为是自己一是不慎,可是子辛却背上除了一身冷汗,一边维持结界,一边发动功法暗算玄都,左右玄都的心绪情感,哪怕只是稍加引导,但是左右一个迈入准圣,即将斩尸修士的情绪,还是很吃力的好不好。 玄都也是冷汗直流,不为别的,做是一回事说是一回事,即便真的要弄死子辛,也绝对不能说出口,至少这话他玄都不能说。因为一旦说出口,便去掉了全部的遮羞布,代表人教的威信扫地,在人族从此信用全无。 “陛下,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玄都努力的作着最后的挽救,却不知道有些时候,人生在世最大的乐趣便是旁观他人的不幸,这个时候玄都是不幸的,但是大商百姓却是幸福的看着玄都犯冏,那心中别提是有多高兴了。当然其中也不乏明智之人,从短短的话语中看透了仙道的无情。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玄都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子辛放开按在地上的手掌,商凤至该和商寻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结界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心中不是这样想的?” 玄都脸上范起赫然之色,子辛一看,抢先开口,“用你的道心发个誓,即便你要骗人,也要专业一点给出点诚意吧。” 玄都脸上尽是挣扎,当初离开人族是为族人求道,后来自己为道所迷,却是忘记了族人,如今是自己的因过吗?发下誓言,人教便会消除影响,但是自己却会道基崩溃,生机断绝。师傅,似乎有些不甘心呢? 子辛看着玄都心中千回百转,也不催促。无论怎么选,自己的箭已经射出。要是道祖有通天的本事、慈悲的胸怀倒是可以救一救,不过你有吗?子辛的目光透过重重空间,似乎看到了一双冷冽的双眼,平静到淡漠,执着到偏执。 “我玄都对天道立誓,”玄都一个字一个字,前面的部分尚且说得艰难无比,后面的更是难以启齿,毕竟要亲手葬送自己的前途生机,无论是谁,基于生物趋利避害的本性,都会自觉规避危险,这般让人主动赴死,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既然一个小小的誓言有违玄都仙师的本心,那子辛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子辛不忘记添油加醋,“不如此事便就此作罢如何。” 子辛一副很好商量的口吻,可是仔细一想,如今的境况他玄都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子辛一步一步,抓住一个小小的言语失误,将一个堂堂准圣逼迫到主动断绝道途,其中既没有变幻滔天的神通术法,也没有刀来剑往的险恶搏杀,只是一个小小的情绪的导引,便让堂堂的准圣顾此失彼,左右为难。 “我玄都对天道立誓,”玄都再次张口,可是声音比第一次更加低弱。此时子辛却不在说话。话说多了也会让人生厌。即便是对自己的敌人,要知道你的敌人并不是所有人的敌人。 “我玄都对天立誓,”玄都的声音越说越小,渐渐低弱难闻。 一众大商要员都眼睁睁的看着玄都,这八个字玄都每说一次,脸上老态便明显一分,第三遍说出的时候竟然已经满头华发,而且比前两次少说了一个字。道院的人更是清晰的感受到道陨的气息,那是道途崩坏,道心不在。 第308章 人前冷落车马稀 “好了,痴儿。”漫天的紫霞,一个骑牛老者从天边遥遥而来,声音虽远,声音却在耳畔。 玄都跪了下去,五体投地。一如当年求道,拜遍名山,“师傅。” 玄都的声音一如稚子,比之当初求道之时更有不如。身上的灵气再也约束不到,一道道的散落出来。 “哎,”老子叹息一声,将一道法诀丢在玄都身上,封禁住玄都不断散失的灵气。 “道友,你如此算计老道的徒儿,似乎有失前辈的身份吧?”老子脸色不愉的向子辛问罪。 “真是好笑,说的好像一直算计我的人中没有你一样,你堂堂圣人这样说好意思吗?”子辛毫不退缩,既然已经退无可退,让步还有什么用? “再者,我们一门,即便师傅之上尚有师祖,您堂堂一道的先行者,独立一教称尊做祖的人物,和我一个小小的徒孙辈称道友也不大好吧?” “道友当真是道心清明,”老子心中也是mmp,不称你道友难道叫你孙子?这不是得了便宜当面卖乖吗?“不知入我人教如何?” 不等子辛开口,老子接着道,“人教教主之位悬于君手。” 子辛一惊复又一愣,当真是甘愿处众人所恶之所。人教教主的道德经可是天下闻名,虽然如今还没有见书于世界。 “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心中所想,子辛不觉吟诵出声。因为此句回复老子太过贴切,既是说这人教教主之位太过尊贵耀眼,也是说自己不愿处在自己所恶之所,其中阴阳辩证,知者自知,端看听话之人心中的定见。 老子心中满意,这话说道他心坎上去了,以水火之德,乾清坤浊,淬炼丹道,自是成就天地世界,水者曰道,火者称德,两者为阴阳两极,可称道德经。自己的道途算是明了了。 “既是如此,那么道友珍重。”老子堂堂圣人,自然不会因为弟子被子辛算计,便一刻也不能容忍,当面发作。 “我这逆徒,行为不端,得罪道友,老道还要向道友讨个人情,且容老道带回八景宫领受责罚。” 子辛心下冷笑,倒是想看看老子如何替玄都重铸道基,重走道途。 “那么这次巡法之旅当如何,还要圣人示下。”子辛没有忘记今天是所为何来。见到老子带着玄都就要离开,急忙发问。这话问出,表达了两个意思,一是交出封神传法的主导权,不该我碰的,据我绝不伸手。二是你弟子的事我这里便到此处了,事情后继由你自决。 “不日会有阐教弟子来此,规划巡法封神。不过这些都和陛下没关系了。”老子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老子也想要看看子辛对此事作何反应。 “哦,原始圣人布局天下无双,想必是极好的。”子辛笑着打了个哈哈,老子简单的一句话,表露出很多的讯息,至少有一点子辛是读懂了,那就是这次封神到尘埃落定之前,无论那方都不会主动招惹自己了。也许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就是一根搅屎棍,他们害怕自己把他们的布局搅乱,干脆约束门下不招惹自己,如此看来,那人应该还活着。可以相见,要是那人死了,还不是直接暴力施展,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如此这般,只是还心有顾及。 “凤至,我们也走了。”子辛叫过女儿,既然事情都已完结,也该离开了。 “寻哥哥,我会去找你的。”少女难舍情郎,一步三回头的被子辛拖走。大商群臣看到如此一幕闹剧,都是心有戚戚,毕竟看着旧日领导翻手之间将高高在上的仙师玩弄到欲仙欲死,这般手段难免让人心中有些胆寒。因此都不敢说话惊扰子辛,直到子辛带着商凤至离开,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商震陪着商寻目送人流散尽,才开口道,“回去吧,今天是不能成行了。” 商寻点点头,看着商震目光有些复杂,这人或许是自己的父亲,可是真正天意弄人,真的是天意弄人,商寻虽然年轻,但是却也知道,那些仙神要逆改血脉应该是轻而易举,虽然会留下因果,但是最后木已成舟,也只是徒留悲哀,所以商寻无论是对商震还是商琛都当成自己的亲身父亲,不敢稍加懈怠。 商寻轻轻扶住商震,“您别着急,用不着慌的。”商寻的意思商震明白,无论是面对不堪如商琛还是权势如自己,都一般的关爱恭敬,没有一丝一毫逾越。虽然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足够了。 商寻的话是让自己不要替他操心,可是看着有可能是自己独子的年轻人,商震怎能不心焦?他处在这样的漩涡中心,一不留神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即便心思通透如陛下,在其中也难免吃亏。商震只是依着少年,感受这难得的宁静,未来即便是这样的日子也会变很奢侈。 两人慢慢走远,商震的脚步竟然有些蹒跚,也许这个样子才更像一个父亲,默默无言。 子辛拉着凤至从转角转出,少女歪着脑袋看着子辛,“喂,你为什么要偷偷的看寻哥哥他们?” 子辛一下敲在商凤至的头上,“我叫喂喂喂?” 少女捂着脑袋,嘟着嘴,挥舞着另一只小拳头,“死老头,你要是把我敲笨了,小心寻哥哥找你麻烦。” “本来就够笨的了,不用我敲。”子辛看着商凤至的眼神很是溺爱,伸出手这次却没有敲少女的额头,“还有叫我老头是没问题,不过麻烦把前面的那个字去掉。” 少女下了一跳,口中却兀自小声嘀咕,“臭老头,坏老头。”脚步却不自觉的跟着子辛而去。 子辛也不理会少女的嘀咕,嘴角不自觉的挂出微笑,既然你们要在我的地盘搞事情,出了事可别怪我,虽然我已经交出了权利,但是很多暗地里的东西,你们就别想了,我可不会那样傻,等着你们慢慢给我编织牢笼。 第309章 下灵山且先救母 西方灵山,接引散去面前的水镜,笑着对杨戬道,“地藏,此人你应该比较熟悉,你看他如何?” 杨戬入佛门后,接引根据杨戬的身世处境给出法号,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法号地藏。 杨戬一时间猜测不到接引的意思,因此只是斟酌这回答,“弟子与这位大商君主也只有数面之缘,大哥和他交流较多,其人到底如何,弟子实在不敢妄议。” 接引微微垂下眼睑,知道杨戬的回答是应有之意,这样问话只是引导杨戬对子辛进行思考。上位者不能御下以威,引导开解同样重要。 “大商改制,虽事发于战乱之中,但条理分明丝毫不乱,那时还可托辞有他师兄和闻仲处理,但此时此景,观他处事,法度深严,一举一动环环相扣直入人心,不错。”接引眼中尽是惋惜。 “师尊,弟子看来这其中并无算计啊,一言一行都很自然啊?”杨戬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接引点点头,肯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那便是迈入道途的第一步,“是啊,这些话语算计引导,为师也能做到,正是如此为师才敢肯定,但是最难得的是他一言一行尽皆包含浓烈的情绪,却是为师无法做到的。为师猜想要不是他天赋异禀,便是修炼的功法有异。” “原来如此,师尊只是推己及人,看出陛下是在算计。”杨戬暗自点头,天下之事大多同理,然后突然一惊,原来大商皇帝不知不觉间,除了力量层次稍差,境界竟然已经接近圣人。那么大哥呢? “藏锋门下,多有英杰。”接引开口说道,“地藏,你主动入劫吧,这次封神固然危险重重,但也是你的机缘所在。” 杨戬点点头,自己也要去救出自己的母亲,寻找大哥。“弟子正要禀明师尊,弟子也需要些时间,去了结世间因果。” 接引点点头,知道杨戬所想的无非是救出你母亲和大哥,“当日为师听从老师吩咐,拦截你们兄弟,你大哥以元神逃脱,留下天地煞气凝结的量劫珠。这颗珠子虽然被你师兄炼成外丹,但是如今却在老师手中,为师却无法还你了。” 杨戬听到接引如此说,心中有些释然,这件事他一直知道,但是自己不能行取死之道,所以一直装作不知,既不询问也不探究,不想这时接引竟然主动提起,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试探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师尊,”杨戬无法应对,只能简单的呼唤师尊来排解自己内心的紧张。 “痴儿莫慌,”对于杨戬的心思接引洞若观火,“为师之所以说出此事,便是要去你心中挂碍。” 杨戬瞬间明白接引的意思,这天地下没有师傅会希望自己和弟子之间心生龌龊,除非这个师傅是别有用心。就如连城诀中戚长发之于狄云。 “沙门修炼,首重心性圆满,入梦证道大法亦是如此,心性不够圆满坚定,如何分神化念历经万千轮回?又如何将分化的神念重新回归本我?所以地藏,你日后行事虽然主要尊从心意,不过更要严守法度。”接引仔细交代杨戬,毕竟梦中证道大法杨戬初学咋炼,必须慎之又慎。要是允许接引自然希望杨戬就宅在灵山中用心修持大法,但是接引明白杨戬本是劫中之人,躲避不开,何况任何功法闭门造车总会失掉真意变成空中楼阁。所以杨戬入劫已成必然。 “师傅,谢师傅开恩,弟子这就下山,母亲如今还在桃山下受苦。弟子心中煎熬,片刻也不敢耽搁。”在大哥杨蛟生死难知的情况下,杨戬好像突然开窍了一般,果然是有压力才能让人成长。 接引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事,杨戬定睛一看,是一件斧形法宝。接引将法宝递给杨戬,“这件法宝你带上,可以轻易的破开桃山禁制,正合你用。” 杨戬心中一暖,知道老师为自己着想,那桃山上的禁制大哥虽然出入自如,却也不能轻易破解。 “师尊,这件法宝是什么来历?我听大哥说那桃山上禁制甚是麻烦,好像成于三才,合于阴阳,我大哥说好像要好些天地奇物才能破开禁制。” “你大哥说的不错,不过这件法宝是人皇大禹所炼,专为破解禁制开辟水道,其中更是蕴含治水功德,桃山禁制虽然是天庭布置,却半是依托天帝自然,自然为这开山斧所克制。”接引并没有说这件法宝经过道祖之手,即便以前不能破解桃山禁制,如今也是无碍。 杨戬轻轻的抚摸开山斧,却丝毫不知接引已经为此付出一桩天大的因果。 “此物你安心祭炼,我西方人稀物薄,这是为师给你的拜师之礼。你这次下山,直接去西毫,这次主持之人乃是天地选定,名为商寻,你去往西毫自然会有安排。” 杨戬点头称是,告辞接引出了灵山,接引看着杨戬告辞而去,心中感叹,为师能帮你的已经帮过了,只是希望事后你不要怪为师。 杨戬一路往东方而来,第一站便往桃山而去。 桃山之上风景依旧,只是当时有大哥陪伴在侧,凡事都不要杨戬操心,如今大哥生死不知,自己却要担负起拯救母亲寻找哥哥的重任。 千金重担压在杨戬的肩膀上,如今的杨戬才真切的体会到一个男人的承担。杨戬心中有泪,眼中却流不出来。只是举起开山斧对着昔日杨蛟打开结点的位置就是一斧,兹啦一声,禁制应声而破。 一路而行,逢禁破禁,遇阻开道,不片刻便到了瑶姬的所在,桃山禁制被破,桃山分开两边,一线天光从上而下照映出桃山之底的瑶姬。 “母亲,孩儿来接你出去。”杨戬仍然没忍住,语音中带了一丝哭腔。 “戬儿?你来了?”瑶姬左顾右盼,“怎么?蛟儿呢?你大哥?” “娘,不是你救了大哥吗?”杨戬虽然听师傅说过,大哥被法阵挪移救走,所以杨戬一直猜测是母亲施展手段救下了大哥。 第310章 代天巡法第一案 “蛟儿怎么了?”瑶姬大急,攥紧宝莲灯的手指因为用力太过变得有些发白。 “那天见到娘亲之后,我和大哥下山遭遇到了埋伏,大哥危机之时被一道法阵转移走了。我也不知去往何方,也许是大哥的师门吧。”杨戬挠了挠头,猜测着说道。如今的情况急也无法,自己的妄自猜测不能说出来徒惹母亲担心。 不过杨戬觉得自己没功夫操心这些了,漫天的天兵天将做不得假。 瑶姬也反应过来,刚开始自己还奇怪,自己囚禁此处,他们怎么会不闻不问? “大胆逆贼,竟敢无视天条,劫持天庭重犯,还不束手?”为首天将豹头环眼,刀眉凸嘴,长相甚是威严。但是杨戬并不认识。不过天庭将帅,杨戬也没见过女几人,不认识才是正常。 “阿弥陀佛,这位将军请了。贫僧只是救母脱困,此是人间孝道,亦是天地正理。”这天将倒也有些本事,一声吼过杨戬头脑竟然有些发晕,不过到底精修九转玄功,转眼便清醒过来,但杨戬决口不提母亲罪过,也不辩驳论,不得不说加入佛教,杨戬这样的实诚人也学坏了。会在言语中设置陷阱引导别人了。 天将便是天将或许在武力上有所长处,但是揣摩人心言语交锋却不是必修的功课,“玉帝的命令便是天条,什么人间孝道天地正理,胡说八道。给我拿下。” 布下的仍然是天罗地网大阵,出手的却不是天兵天将,这些天兵天将也不是玉帝的嫡系,武力虽也是不弱,但是在身兼两家之长的杨戬面前却明显有些不够看。 不到片刻,天庭兵将已经叫苦不迭,虽然有天罗地网限制,一时间杨戬脱身不得,但是架不住什么时候杨戬狠下杀手,将数万天兵天将屠戮一空。 “动心忍性,不使行弗乱其身。”杨戬除了灵山之后第一次战斗便体会出了其中的不同,梦中证道大法是立意炼神,虽然功法强调身体是元神的拖累,身体的情绪会影响元神的判断,但是修炼的结果却对自己运转九转玄功大有好处。 其实进入佛教,杨戬最大的收获是理念的改变,佛教因为物质贫乏,没有那么多天才地宝淬炼己身,便另辟蹊径,将身体看成外物,专心心性元神,反而以肉身血气成就了舍利大法心性圆通。将肉身视为一件法宝,元神通达肉身的每一处,如意控制,虽然方法不一,但是结果并无不同,对于近期九转玄功陷入瓶颈的杨戬,换个角度反而看到了自己以前修炼的不足之处,进步便成了必然。 就在杨戬一口一个阿弥陀佛的虐待这些天兵天将的时候,突然一面肃静牌一面回避牌突然穿入天罗地网阵中,前面锣声九响,有人唱道,“法成于天地,规矩万物。”定睛一看,转出一面官衔牌,上书“代天巡法”四个正楷大字,这是什么官?为什么出现在天罗地网阵法之中?一众天兵尚在疑惑,这支仪仗转眼便尽数出现在天兵和杨戬瑶姬面前。回避、肃静、官衔牌、铁链、木棍、乌鞘鞭、金瓜、尾枪、乌扇所有一切一应俱全。 一顶八抬大轿落在前边,正对着杨戬瑶姬与一众天兵天将,轿帘缓缓从两边卷起来,轿子之中竟然贡桌太师椅俱全,贡桌上惊堂木笔架刑签一应俱全。一应天兵俱是一愣,这是什么鬼东西? 贡桌后面的太师椅上,肃然端坐的正是商寻,一去数月,玄门三教为商寻的启行,子辛大闹一场,最后玄门三教只能避开子辛给商寻重新安排行程,虽然有子辛的参与能聚拢大量的信仰气运,但子辛的不可捉摸让三教圣人不得不忍痛放弃。 “前面何人,封锁天地,所为何来?本人代天巡法正天地律条,速速报来。”商寻一拍惊堂木,虽然是出西毫第一次行法,神情间有些紧张,可是随着一声惊堂木震响,心中却慢慢宁定下来。 一众天兵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状况?天条律法不是出自玉帝口中吗,豹头天将言犹再耳,这是什么人,这样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打脸?看坐在贡桌后面的身影,最多也就十五六岁,怎么看也像是小孩子在拌家家酒。 “你这小鬼,口气不小,说什么大话,你爷爷便是天庭的天将,你们怎么进来的,速速与我交代清楚?”这位天将豹眼一睁,自然有一股慑人的气势。但是这肃静回避牌发出一阵红光,轻而易举的便将这股气势隔绝开来,没有起到一点点作用。 天将心中惊疑不定,自己乃是狮虎兽成道,虽然脱去妖躯成就道体,但是自己却有一桩本命神通被保留下来,那便是狮吼,自己如今便是轻轻说话,也能御使音波,轻则让人头晕目眩,重则失去意识任人宰割。刚刚即便是久炼玄功的杨戬吃他一喝也是脑袋犯晕,可是此时看去,这些人尽是凡人,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修炼痕迹,可是对他发出的神通居然对这些人一点作用也没有。 “道成于法,法大于天,我商寻代天巡法,给这天地间定下规矩是其一,择正直规矩之人合于星相,封神而治。可从没考虑自己年纪大小,口气轻重。”商寻侃侃而言,说起辩论却是从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任何人。“你还是细细说说事情,看看你是在公器私用,还是在秉公巡守?” 豹头天将如哽在喉,“混蛋,我们这是在执行玉帝命令,缉拿在逃刑犯,你难道不知?” 虽然豹头天将色厉内苒,但是话中意思不知不觉竟然有些范软。不但在不知不觉间称呼改成了我们,也解释了自己正在所做的事情,最后那句你难道不知,明面上是无礼反问,但是实际上却是在服软。这些人的出现太过诡异,而且身为天将自然知道如今是封神大劫,他可不想落下个元神上榜,受人操控。 第311章 玉帝也给我趴下 “捉拿何人?所犯何事?可有天帝诏令?”商寻根本不为所动,继续追问。 这话豹头天将怎么回答?说到底瑶姬私配凡人只是天帝家事,虽然说天家无私,但这样的事情毕竟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所以那里来的什么天帝诏令?须知这样的诏令不同于人间诏书,帝皇只需要玉玺一盖便做了数,天帝掌管天帝律条,小事自然无碍,大到需要调动天兵天将的征伐事易,却需要设坛祭祀禀告天地,不然的话这天帝诏令变落不上宽,没有约束力。而道祖费尽心思弄出封神榜,便是将这个过程规避开来。 所以商寻一句话问出来,豹头天将便无话可答。难道说前玉帝的妹妹私自勾搭凡人还生了几个孽种?现在的玉帝摄于天家颜面把她囚禁在桃山底下,每日三次雷罚?当然玉帝图谋瑶姬手中的法宝的事情他并不清楚。 “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有何难言之隐,如实说来,本官也会为你做主。”商寻虽然力量层次低下,但是自小长在官宦人家,这察眼观色的本事可是十分到家。 豹头天将脸憋得通红,好在本就脸黑,倒也没让人看了笑话。但是心中却着实有些慌了。 “你一个小小的凡人竟然敢管天家的事情,好大的胆子。要想活命,你快快给我滚蛋。” 见到天将不配合还轻视自己,商寻也不以为意,转而询问杨戬,“不知你有事何人?因何事在此,与人争斗?” 虽然事发突然,但是杨戬一直留心观察,加入佛教最大的收获便是学会了忍字,让年轻人的心中的血性变得可以控制,让自己的情绪有了自我调节的可能。 “回大人,我名杨戬,家中排行第二,这是我的母亲瑶姬,被玉帝私囚多年,此次只为救出家母,尽一尽为人子的孝道。”杨戬三言两语便交代清楚了事情的因果,当然其中许多细枝末节还需要细细询问,杨戬才会一点点往外掏,目前的情况说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商寻眼神一凝,这样的事情公私夹杂最是难以处理,没想到出巡第一次遇到的又是这样的事情? 这边豹头天将却不干了,“你母亲私配凡人,犯了天条,你劫持天庭重犯,还敢颠倒黑白。” 天庭之上,玉帝气得跳脚,这憨货,当初看他傻,才让他下凡看守桃山几天,就闹的不能收拾,如今的情况这憨货难道不知道,那小子走到哪里都会有千里传影立刻呈现天下的吗? 玉帝再也顾不上观看水镜传影,心急火燎的除了天宫,往桃山而去,封神这把火还是自己烧起来的,可是今天的结果自己也没有料到,那些圣人封神伊始便要拿自己开刀,当真是连道祖的情面也不讲。 玉帝急急而来,远远的便叫道,“师将军且住,休得胡言。”说得越多,脸面丢的越大,这个道理玉帝懂。 却有两个持刀衙役上前拦住玉帝,“案件审理期间,不得传唤。”、 任何人遇到这一出,还不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更何况这人还是名义上的三界至尊。 “不知所谓,我是堂堂的三界至尊,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玉帝自己便是天地间最大的规矩,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拿规矩跟自己说事,可是就这规矩让玉帝先是一梗,然后无名怒火直冲天庭。他们怎么敢? “滚开,”玉帝衣袖一挥,按理说便是一座山峰也会在这一挥之下坍塌,这两个衙役打扮的人应该化做灰灰才合理,可是这饱含玉帝法力的衣袖,却如清风拂面,两个汉子仍然手持长刀阻拦在玉帝身前,竟然一点影响也没有。 玉帝心中有如惊涛骇浪,这是哪里找来的这般高手?如此脸生?按理说自己监察洪荒出现这般高手,自己绝无可能不知道。玉帝心念电转,昊天塔脱手而出,在半空中便大放金光,一股禁制之力便直接罩向杨戬瑶姬。 “大胆。”商寻大喝一声,从签筒中抓起一根火签便丢了出去,“左右与我拿下。” 说也奇怪,商寻发誓,这火签包括一应随从的服饰仪仗尽是再也普通不过的物事,没有一件是取自凡间。 人是凡人,物是凡物。 但是小小的竹签,只是普一丢出,便出现在昊天塔上,一时之间昊天塔威能尽失,灰蒙蒙的跌落尘埃。玉帝心中数次催动竟然一点反应也无。 玉帝尚在愣神,分立商寻左右的衙役已经出来四人,人人手那杀威棍,四人来的好快,商寻刚刚发令,便出现在玉帝身侧,四面围住,玉帝愣神的功夫,四根杀威棍已经左右穿过玉帝的双腿双臂,将玉帝架倒在地。 一时之间洪荒大地无论所属何教,散修仙人,天庭神仙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这小小的桃山,都是惊碎了一地的镜片,当然洪荒之中虽有眼疾,但是既无近视眼,也没有眼镜。 玉帝脸色涨得通红,一直仪仗的神通法力,这个时候竟然如空气一般蒸发得无影无踪。自己一直得意被淬炼得清净无垢的仙体,此时也有如万斤之重,浑身上下不得自由。 “你是何人?”商寻大声喝问,“竟然敢搅乱天地法纪?” 诸天圣人同样在关注桃山,人人都是看得眉头大皱。封神传法是圣人商量着安排的,第一站是接引牺牲日后部分利益,来解决自己弟子的后顾之忧,而且如今的玉帝做得也确实不够地道。可是商寻等人是如何出现在天罗地网大阵的?那样的神通决计只能出于圣人之手,一众随从仪仗,看起来人人平凡普通,即便圣人也探查不出所以,他们是哪里来的?一时间圣人心中人人充满猜忌,只觉的这次的封神更加的扑朔迷离,道祖呢?他是怎么想的。 洪荒中所有的大能,投注目光在桃山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把心思放到了道祖鸿钧的身上。你究竟意欲何为? 第312章 再打十棍够不够 玉帝简直羞愤欲死,让那些下贱的蝼蚁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说不定一边喝着茶汤,一边兴致勃勃的指指点点。可是几根水火杀威棍有如不周山之重,身上的天帝冠冕袍服也是上好的后天防御至宝,但是如今一点作用也无。 “你是何人?因何扰乱法纪?”商寻再次问话。玉帝身上的冠冕袍服商寻当然看在眼中,但是不能因此便上前拍玉帝的马屁吧?那样的话法律的威严何在?还要不要传扬律法,让法之一字深入人心? 玉帝脸色通红,紧紧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拿眼睛死死的盯着商寻,那目光有如利剑,其中蕴含的怒火即便是瞎子也能轻易感受到。 商寻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震响仿佛敲在玉帝的心头,玉帝的心脏随着一声震响,也砰的一声震得玉帝的胸腔生疼。 “你是何人?因何扰乱法纪?”玉帝觉得这声音一时间仿佛从九天之外传来,既有些朦胧,又有些恍惚,玉帝吃这一震一喝,一时间神魂颠倒,似乎什么都变得无所谓了。口中不自觉的答道,“张百忍,因不愿囚禁前任之妹瑶姬公主,图谋...” 话说到此玉帝突然醒转,冷汗不由得从额头滚滚而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商寻,就像见到了天地间最恐怖的恶魔。 商寻不以为意,“如此说来你囚禁瑶姬非是因为天条,而是心中私欲做祟?” “不是,”玉帝冷声答道。已经知道是一回事,自己承认与否却是态度问题。高高在上的玉帝如何会甘心向这些平凡的蝼蚁低头认错? “既是扰乱法纪,杖责二十以儆效尤。”商寻抽出火签,抛至玉帝面前。 “喏。”底下衙役唱道。转眼便分出两人,一左一右与玉帝两侧执定水火棍。 玉帝一看这样的架势,如何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混蛋,你敢。”虽然话语毫不客气,可是眼神之中泄露出来的却全是求恳。 “行刑。”商寻一声大喝。 左右衙役举起水火棍,一板一眼的打了下去。 一棍敲在玉帝的臀部,玉帝浑身一颤,一种疼痛深入骨髓,玉帝眼前一黑。洪荒关注此地的大能更是心中惊慌,不是自己身在局中,反而看得更是清楚,皮肉之苦尚在其次,一棍下去,玉帝身上的道行法力随之削减,每次大概百分之一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是固定如此,还是因人而异。 三棍下去,玉帝竟然如凡人一般,屎尿齐出。这一下不光洪荒大能,便是圣人也是眼中一凝,这棍子打下去,竟然能让煞气浊气汇入仙体,让仙体向着凡胎转化。这般逆天的功效,让本来有心前往紫霄宫的圣人再次停下脚步。 噼噼啪啪,夹杂着一边报数的声音,二十棍很快便打完,只是打到的第八棍,玉帝便晕死过去,昏死过去的玉帝隐隐有些后悔,这一小片空间似乎有一种律法大于一切的古怪规矩,自己实在不该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皮肉受苦不说,还白白损失多年苦修的成果,更要命的是这般当着天下人将颜面丢尽,日后该当如何是好? “你又是何人?速速道来。”商寻示意将昏死过去的玉帝架往一边,脱离了规矩的压制,在天地灵气的滋润下慢慢醒转。轻轻一挣,玉帝的双手离开了衙役的控制,玉帝脚下一动往后退了数步,神情戒备,但是再也不敢靠上前来。 “我乃天庭司下斗部大将师鬓棕,奉命在此看守天庭重犯。”看到玉帝都被打了板子,即便是心思再迟钝,这时也明白过来,和面前的人顶硬似乎不大好。 “杨戬所述是否属实?你可有异议?” 师鬓棕忍不住偷偷摸摸的拿眼睛瞟向玉帝,砰的一声响,师鬓棕下了一跳,赶紧定下目光,再不敢左顾右盼。 “杨戬所述是否属实?你可有异议?”商寻不以为意,再问一遍。 “此事小将确实不知,小将位卑权微,只知道听命行事。”师鬓棕暗暗末了把冷汗,这是未成道之前,从妖族大能身上学到的推脱之言。 一众大能也是好笑,实在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样的憨货还能憋出这样文妥妥的推脱之言。 “既是如此,可有凭证?”商寻依旧声色不动。你说你听命行事,那好是谁的命令,什么凭据。可不能你一句轻飘飘的听命行事便揭过不提。 师鬓棕又是一梗,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同样的问题梗住了。一时间师鬓棕讷讷无言,怎么说他也不是长于机辨之人。 “可有凭证?”商寻趁着师鬓棕心神不属再次开口喝问。 “没有。”师鬓棕被突兀的喝问一吓,不自觉的便脱口而出。 可是转眼便想到后果,心中一急,连连道,“不是,不是。” “大胆。”商寻一声大喝,左右上前齐声威武。这堂威不早不晚。在商寻看来正是好处。 师鬓棕都快哭出来了,“陛下,这看守桃山可是您安排的,可不能不管小狮子啊!” 这声音竟然如此销魂,商寻都忍不住吓了一跳,眼神怪异的看着玉帝,这是你的小狮子吗? 玉帝一见之下,身形后退,说什么也不能被那人拿下,对于师鬓棕是理也不理。毕竟在要落在这些人手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想一想便心底发寒。 “拿下。”商寻喝道。左右两边出来两人,一持枷锁,一持脚镣,听到商寻的喝声,将脚镣枷锁往空中一抛。 “噗通,”下一刻脚镣枷锁便套在了玉帝身上,玉帝从半空重重的跌落,摔了个七荤八素。 这个世界上比羞辱人更过分的便是再次反复羞辱。须知士可杀不可辱。玉帝打定主意,这次一定不开口,即便是死也要做个烈士。 “再打十棍。”商寻转眼丢出一只火签。 玉帝一急,再被打的屎尿齐出?一时间也就忘记了刚刚打定绝不张口的决心,“为什又要打?” “公然抗法逃逸,打。” 第313章 事已至此谁算计 “这不还在吗?”玉帝也是慌不择言,这样的话如何有用。果然又是四根水火棍架住了双手双腿,一边是打棍子的报数声,这次比上次更加不如,两棍下去便屎尿齐流,只是六棍,玉帝便意识丧失。 “大人,人犯昏了。”执行棍刑的衙役禀报道。 “凉水,”商寻示意,早有人将一桶凉水浇到玉帝身上。 玉帝幽幽醒转,便听到商寻道,“还有四棍,继续行刑。” 一时间玉帝心中再次饱受折磨,为什么要弄醒我,你像第一次一样直接打完不就好了? 这一次玉帝幸运的没有在晕过去。 “对于师鬓棕的供述你可有异议?”商寻盯着玉帝,这位九天至尊眼中满是怨恨,但是商寻却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畏缩,这三十棍在短短的时间内给玉帝留下了庞大的阴影。 “是,师将军所言不差,安排各部职司似乎是本尊的权利吧?这一切都是事实,最多也就一个办事没有依照章程,不是什么大事吧?何况这些归你管吗?”玉帝吃这两遍打也想明白啦,今天的事虽然古怪,但是一则对方必然要遵循某种规矩,不可能肆无忌惮。二则求饶隐瞒都没有什么用处,该怎样就怎样,也用不着给对方低声下气。 “当然,但本官问你。”商寻目光灼灼,既然你承认我的规矩就有办法了。 “人神不能通婚,这条天规是你定还是天地所定?” 玉帝一愣,这还真不是天地生成。只是为了帮助稳固帝权,方便管理周天正神而定下的。要不然,那些神仙生一群仙二代仙三代,这势力还不急剧膨胀,那还得了?所以便有了这样人为制定的灰色天规,天条中一多半是这样的灰色规条。商寻以对天地法和人为法的熟悉准确的界定出其中的分别,这一点打在了玉帝的软肋。 “这也是归你管吗?”玉帝开口却与商寻的询问毫不相关。 “不错,还天地秩序,弘扬天地正法,既是道家的主张,也是天地生灵的心声。商寻得天之幸,正当其时。”商寻双眼与玉帝对视,分毫不让,虽是凡人,但是其中灼灼其华,耀人眼目。 玉帝一愣,这不对吧,至少道祖绝不会是这个打算。难道又玩脱了? “你想干什么?你是什么人?”玉帝一脸追问,怎么就那样傻呢?商寻一小小的凡人小子,力不过百斤,寿不过七载。怎么会有将准圣玩弄于股掌的手段,还有这些衙役,是哪里来的?不说师鬓棕那憨货,自己历经轮回,多番征战,在这些人的手中却连还手都不能。自己掌管洪荒,要说出现这样的一两个高手自己不知还有可能,但是玉帝放眼看去,拿自己的打自己的至少也有八人出过手,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如果这些人不是道祖布置,那么整个洪荒拥有这样手段的,便只有一人,可是那人不是已经被道祖彻底封印了吗?一时间玉帝冷汗浸湿全身。 玉帝想到这点,诸天圣人也觉察到其中的不妥。此时不约而同的出现在紫霄宫中。 五位圣人到齐,十息之后鸿钧才出现在云床之上。 “汝等到此,可是封神之事出现了变故?” 五圣尽皆一愣,道祖身合天道,竟然不知洪荒之事? 鸿钧脸色难看,但是如今却有些骑虎难下,没想到这件异宝祭炼如此困难,竟然拖住自己全部的心神,连洪荒之中发生如此大的变故都不知道。 接引脸色一苦,自己弟子还在那个地方呢? “老师请看,”接引将留影呈现在紫霄宫中。 鸿钧看着桃山发生的一切。突然觉的头疼的很厉害,自从开始祭炼这颗煞气宝珠,不知不觉自己竟然丢失对洪荒天地的掌控,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竟然要靠接引的水镜,既瞎了也聋了。 “代天巡法,正天地规矩。我是商寻。”鸿钧看着完全陌生的商寻,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意气风发,语气中一种决不动摇的坚定即便远在混沌之外的紫霄宫也能清晰感受到。 “老师,缘何如此?弟子百思不得其解。”原始看着老子闭目垂坐,一副不言不语的样子。终于开口询问。 鸿钧双眼凝视原始片刻,然后缓缓扫过每一位圣人的脸庞。 “你们运转元神,沟通天地看看。” “老师,弟子已经试过了。”老子抬起头,想了想才继续说道,“磻溪之后,老师不在,弟子们不说掌控洪荒天地,便是推算因果也是费心耗力,在老师回归之时,弟子们重行掌控住部分世界之力,但是围攻杨家兄弟后,这种掌控力重新消失了,准确的时间是从老师开始祭炼那件至宝之后。” 说道此处,老子望着鸿钧手中不断进行灵气交换的白色珠子,终于问出了和原始一样的话。“老师这是什么?缘何如此?” 鸿钧看着眼前的几个弟子,这几个弟子尽是虎狼之辈,事情发生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桃山,预防事情恶化,却到了这混沌之外,想必对自己多有怀疑不满了,这种情况从上次自己拘禁几人元神开始便埋下了祸根,只是这几个弟子一直对自己心存顾及,加上想看到自己和藏锋相争的结果,才隐忍道如今,而自己如今全幅心神被这件至宝拖住......想到此处鸿钧心中一片烦躁,自从来到这洪荒世界,自己有多久不曾如此了。 “我传道洪荒,收徒六人,如今看来,你等与我师徒缘分已尽,洪荒之事,你们自决便是。”鸿钧终究不相信自己再次被藏锋算计了,手中的宝珠也许会给自己答案,鸿钧不动声色将紫霄宫隐入混沌,原地只是留下各怀心思的五位圣人。 “大师兄,我等该当如何?没想到当日的成圣之基,今天却成了我等心中魇魔。”孟婆神情怅然,为了这样东西自己不仅差点身死,还失去了自己的兄长。 第314章 且待船行转折处 “几位师兄,通天告辞。”说实话通天自从见过藏锋之后,没有与几位圣人分道扬镳,只不过同时三清的一丝情分罢了,如今同样的事情被反复算计,即便通天生性迟钝神经大条,也不愿和几人多处。 “师弟还请留步。”原始见通天要离开,出言阻止。老子也是双眉一动。 “还是不要了,我之道,遗世独立,所行极端,强要与诸君为伍,却是通天想岔了。”通天冷嗮道,这话似乎有人曾对自己说过。如今自己也算是拾人牙慧。 眼见通天不顾而去,原始眼色阴沉,口中骂道,“不当人子!” “师弟慎言。”老子劝诫原始,脸上神色却甚是复杂。 “大师兄,还要你拿个主意。我们这般朝三暮四,这封神何时才是个完结,这大劫一日不过,业力堆集越是严重,难道真要将这无量量劫提前引发?”原始心中焦急,无量量劫的标准其实很好判断,那便是应劫之人,封神量劫的标准是斩尸之人以下,也就是入了准圣便不在劫中,但是看如今的态势,玉帝是妥妥的老牌准圣,已经到了斩杀第二尸的边缘。还不是一样入了劫数,被人捏扁搓园。大家又有理由相信,这样发展的话,不要说准圣,即便是圣人也保不齐会被拉下圣位,多年修炼一朝成为画饼。这个时候什么大教发展、门人弟子,气运功德、圣人脸面,通通不在重要了。 “大师兄若有主意,还请直言,妾身唯马首是瞻。”孟婆涩声道,“想必接引师兄恋眷不去,也是此意。” “若无主意,也要商量个章程,此时若各自为战总归不妥。”接引也是同样的想法,遇到不可知的危难,人总是习惯性的抱团,圣人也不能免俗。 但若说没有明白人也不尽然。 “安静,等老师出关再说。”老子睁开双目,声音不悲不喜。 “什么?”此话一出,众圣尽是一头雾水。 “等着便是。”老子重新闭上双目,一副安静自在的模样。 #### “商寻,”玉帝冷笑,“没听过。” “代天巡法,”玉帝语气中满是嘲讽,“谁给你的权?” 商寻不言不语,只是看着玉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错这传法第一战,便是要天地无主。天地权柄岂能操于人手。一番动作下,玉帝自己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尘归尘土归土,商寻只是凡人,巡法结束,权柄自然回归天地。”商寻等待良久,该来的人没来,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说到底,少年能有如此表现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凡人?”即便是敌人,玉帝也不由有些好笑,笑过之后,更见鄙视。玉帝眼光瞄向左右控制自己的人,有这样的凡人吗? 商寻好笑的看着玉帝,一时间对自己丈人的身份好奇不已,没想到简简单单的物品能做到这般逆天之事,关键是以天帝至尊的眼光竟然还看不出究竟。 “他们和我一样,真的只是凡人。”商寻说完,看到玉帝更加鄙视的眼神,不由一愣,摇了摇头,自己说的句句是真,可是他偏偏不信。 商寻不再询问玉帝,取出一方木简,木简边缘模糊,似乎散入诸天万界,联通古今现在。 玉帝一惊,“这是什么?” “这是一位前辈留下的。”商寻道,“这上面只是开了个头。前辈让我传法的时候,写下天地规条,万物法则。” 玉帝目瞪口呆,这是要多不负责?“什么前辈?写在这上面又有什么用?” “前辈说了,我写下的只要对天地万物有益处,合乎天地意志,便能留在这木简之上,自然有用。至于这木简的来历和用途,前辈没说,我也不知。” 商寻一边回答玉帝的问话,一边咬破手指,在木简上书写。 “天地阴阳,大道也。男女和合,本性也。” 浅浅的一行字迹留在了木简上,若隐若现,模糊不清,仿佛曝过光的底片。 商寻松了一口气,第一次书写规则,还真是有点担心。虽然模模糊糊,总好过不留痕迹。 “不知天帝阁下可愿认罪?”商寻写下第一行文字,心情不错,笑吟吟的看着玉帝。 “什么罪?”玉帝一脸懵圈,这是懒的审问直接定罪了? “篡改天条,公器私用。”商寻问道,“这够不够?私定刑罚,囚禁神灵。够不够?” “这些不够杀我。”玉帝坦然说道,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连天条都可以推翻,必然已经算计好了。 “我不杀人,”商寻说道,“只是要贬去你的神职。一是你做的确实不好,私心太重。二是前辈说了,天地自有法则,实在用不着一个天帝在中间对上曲解天地法则,对下愚弄万物生灵。” 玉帝此时连发火的心情都没有了。你们都安排好了,弄得严丝合缝,就等我跳下来。不过为什么不杀我?这不是留下祸患吗?他们真的一点都不怕? “你们就不怕?”玉帝将心中所想直接问了出来。 “其一你罪不至死,其二我只是确定你的罪状,至于杀你,我区区一介凡人,你想多了。” 玉帝心中千回百转,一时间想不透他们葫芦中到底装的是什么。 “玉帝,刚刚这般问话,是对自己所犯之事供认不讳了?”商寻问道,心中不觉有些遗憾,准备的诸般手段还有好多都没来的及用上。 玉帝被商寻的话惊醒,待要否认,眼光不经意间憋见商寻眼中的遗憾,心中一动,原来不管自己认不认,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手段。自己即便挣扎否认也不过是多受点苦,多丢点面子罢了。 “既然做过,自然没有不认的道理。”玉帝虽然心中算计繁多,但是终究是看过最巅峰的风景,心胸不同凡人。 “好,”商寻吩咐衙役递上一章帛书,“这些你看看,上面书就的是你的罪状,如果没有异议。便画押吧。” 第315章 难相见彼岸留花 带雪复衔春,横天占半秦。 势奇看不定,景变写难真。 洞远皆通岳,川多更有神。 白云幽绝处,自古属樵人。 张乔的这篇终南山当真是将这道家祖庭写得神秀幽远,而终南山神灵之处首在玉柱,如今的玉柱起居之人非是樵人,亦非神仙,男的龙行虎步,行走间自带威严,女子年方二八,貌美娇憨。正是子辛商凤至父女。 子辛辞别了商寻之后,便施了神通咫尺天涯,带着商凤至来到这终南山玉柱洞。 山是好山,钟敏神秀,仙气逼人,不过商凤至却一点也静不下来,习惯了闹市的喧嚣,少女很不习惯。 “阿爸!”商凤至托着长长的嗲音,“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子辛看着林前草地上三三两两的仙鹤,鸟不拉屎?不过这些鹤儿食气饮露而生,还真的是不拉屎。 “女孩子要有说话的样子。去,把女训抄一千遍。” “又罚抄书。”商凤至皱起了小鼻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要不我去还是打拳吧?” 看了看子辛不露表情的面孔,复又放弃,兴高采烈的小脸一下子变的生无所恋。“好吧,抄书。” 子辛也就奇怪了,按理说自己与妲己都是精修心灵掌控情绪,可是为什么他们的孩子在心灵的控制上如此不忍目睹?这样的情绪表达简直就是瞎子也能看的明白。这个样子,子辛实在不放不下,她一个人怎么在这个世界生活。 对于子辛的担心,商凤至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堵着小嘴,走进了竹舍,四间竹子舍是子辛以木系灵力催生出来的,形如吊脚楼,尽数由翠竹长成,期间由术法控制翠竹生长,翠竹或曲或直,或缠或绕,搭建成这小小的四间竹舍,初时商凤至对这竹舍大感兴趣,毕竟不同于帝都建筑的大气彷徨,少女不曾见过这精巧别致的小房子,一时间爱不释手,双眼中尽是兴奋,如今兴奋劲过去,难怪吵着要离开。 商凤至走到书桌前,说是书桌,只是从树上削下三节大小不一的圆木,货斜或直拼接而成,桌面成椭圆,其上纹理湛然,透出一股新伐木料的清香。 商凤至小手在桌面上一揭,便揭下薄薄的一层,商凤至调水磨墨,执定毛笔,平心静气开始抄写,商凤至写字样子却是看着很累。臀、肘、腕尽皆悬空,只是一点笔尖在薄薄的木纸上滑动。一个个蝇头小楷随着笔尖滑动浮现出来,行云流水之间,足以让观看的人赏心悦目,不知不觉便忘记其他,可惜此时并无第三人见识这近乎于道的技艺。 看来少女被罚抄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一直到天色微黑,千遍女驯方才抄写完毕。 “阿爸,抄完了。一共十张。”商凤至委屈的摸着小肚子,“午饭都还没吃呢。” “不错,字小了一分,却更加清晰,一笔一划起落分明。”子辛接过木纸点评,“这次比较用心。想吃什么?爸爸做给你。” “炎爆冰肘、鱼跃龙门。”商凤至满眼都是憧憬。“还有.....” “口水出来了,”子辛递过去一块白绢。 商凤至挽住子辛的胳膊,不住的撒娇。 子辛享受着少女难得的温柔,心中忍不住好笑,刚刚还生气呢,嘴上一叠劲的答应,“好,都做给你吃。” 也就是这些美食才能让子辛将商凤至带到这山林之中,远离尘世的喧嚣和浮躁。 炎爆冰肘考的是对冰火二力的平衡交融,做这道菜难在冰火交融之上,做出来的肘子形如水晶,金莹剔透,温热中有一种透心的凉意。既可做为小吃,也可在餐桌上作为主菜,同样高大上,一点都不掉价。 鱼跃龙门做法复杂,这道菜首先是选材,非金鲤不用,取鲤须为材,鱼身煲汤,鱼骨炼膏。鱼汤为海河,骨膏为龙门,鱼须为水中百族。做得复杂繁琐。水中百族有百味,所以烹饪起来精细无比;河海有清浊,所以鱼汤有浓淡鲜甜之分;骨膏为龙门,龙门高低难易有别,所以骨膏爽脆上下不同。鱼汤与鲤须做成的水中百族,味道千变万化,每一口都不相同,不同的时间喝下的也会不同。所以最是锻炼精神神魂,菜汤更胜于丹药。相对来说骨膏的功用最为简单,只是单纯的强健身骨。 “阿爸。”商凤至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子辛处理食材,一边随口聊天,“你说你都要处理那么多政事,还要学文习武,还会那么多东西,做房子做菜怎么样样都会啊?” “而且还做的那样好。”商凤至娇憨的小脸满是羡慕,“阿爸,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啊?” 子辛听到商凤至的话手上动作一滞,正在处理的一条金鲤便坏掉了。子辛将切坏的鲤鱼放到一边,嘴上回了商凤至一句,“一法通万法明,你现阶段学好我教给你的,以后我也会教你做出一样的美味。” “才不要呢。”商凤至嘟了嘟小嘴,“我要阿爸永远做给我吃。我陪着阿爸。” “那可说不准哦,”子辛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宠溺,“难道你不要你的小情郎了?” 子辛忍不住取笑商凤至,似乎看少女气呼呼的小脸格外有趣,“寻哥哥啊?” “阿爸,”商凤至摇晃着子辛的胳膊,“你总是取笑我,哪有这样做爸爸的?” 见到子辛眼中仍然满是笑意,少女嘴巴嘟的老长,“我真的生气了。” 子辛好笑的看着别过小脸的商凤至,讨饶道,“是阿爸不对,怎么能笑话我的小公主呢。” “好了,阿爸送你一件礼物,你原谅阿爸好不好?” 少女大感惊喜,“什么礼物?快给我看看。” “这是阿爸第一次送我礼物呢。”商凤至眼中满是喜悦。 子辛摊开手掌,两道灵光相互缠绕首尾相接,仿佛两个恋人,在一道无形的世界中依偎。灵光化形,一个由雏菊和彼岸花构成的发箍显化在子辛的掌中。 第316章 紫霄宫秘传圣法 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道祖是否如此,老子几位圣人不敢评价。虽然等待的时间够长,但是无论接引还是原始,老子亦或孟婆,禅定功夫都不太差,再次出现紫霄宫,面对道祖尽是神色不改,一如离开之时。 “没想到却是死而不僵。”道祖出现在云床上,脸色甚是难看。 四人盘坐云床,默默无语,等待道祖发言。 “你们四人为何在此盘桓不去?” 四人心中吐槽不已,紫霄宫隐藏在世界壁障之中,受混沌之气冲刷游走,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你要是不想出现,难道要我们定住整个洪荒来找你吗? “老师明鉴,封神之事发生偏差,具体如何还要看老师旨义。”老子目光一凝,语气中平和多过慎重。 “尔等自作主张,各自算计,以为能欺天否?”鸿钧虽然冷言冷语,但语气中不无怨怼。人人有私,无论原始自作主张,将本应入截教的申公豹炼成傀儡,夺其造化;还是接引,以心映心,诱导妲己;亦或是准提心生恶念,伏击石矶;即便老子,也因心系气运功德,传符诏人族。这一切要说鸿钧不生气,除非鸿钧真的不知道。但是这显然不可能。 “弟子知罪。”四人尽皆低头,这其中没有道理,要在这个时候在要与鸿钧道祖一一辩驳,那是痴人,不是圣人。 鸿钧凝神片刻,也许藏锋还是一个大巫的时候,已经初现端倪,可是那个时候,自己尚未掌控天道,算计不到,已至如今崩坏的局势,徒呼奈何。 “你们看看,此物有谁识的?”鸿钧透出一枚宝珠,正是杨蛟昔日金丹,如今神异敛去,只是余下洁白光洁的表面。 “此物坚硬无比,难以毁伤,堪比混沌至宝,除此之外,我反复以心神祭炼,但徒耗心神,全无所得。” 老子双手接过宝珠,注目鸿钧道祖,隐隐有询问之色。鸿钧点点头。老子垂下眼睑,将心神集中到手中的圆珠之上,灵气透入,竟然开始了祭炼。 见得老子如此,接引还好,原始和孟婆竟然隐隐有焦急之色。 但是鸿钧只是不言,看着老子施为,老子反复变幻手法,即便是盘古元神中传承到的秘传祭宝手诀也用了一遍,最后竟然斩出一部分人教功德用来祭炼圆珠。可是这圆珠竟然不生一丝变化。老子颓然长叹,双手将宝珠捧起,呈给鸿钧道祖。 “弟子无能。”老子脸上尽是颓唐。 道祖摇摇头,示意老子将此物递给接引,竟然要让四人轮番祭炼。 接引接过,说到底这颗宝珠还是自己亲手交到鸿钧道祖手中的,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自己手上,接引以佛家手段祭炼一番,依旧毫无所得,转手将宝珠递给原始,四位圣人境界法力相差仿佛,但各施不同手段,可是结果没有任何不同。 “老师,以我等手段,即便是一块顽石,经过一番祭炼也当运使如意才是,但此物在我等看来,祭炼前后全无变化。我等通过祭炼手段留在此物中的元神,竟然在停止祭炼的片刻之间便消散一空。”原始于炼宝一道有所建树,所以对这件宝珠尝试的手段更多一点,末了甚至召唤出一团混沌灵炎烧灼了宝珠一段时间。见到宝珠并无变化,这才不甘心的将之交到孟婆手中。 宝珠流转一圈,最后回到鸿钧道祖手中。 “此物你们都经手祭炼过。可有什么想法?” 自从鸿钧道祖传导洪荒开始,这是第一次主动发问。 “大家不要心存侥幸,你们对圣人境界虽然很了解了。但你们还不知道的是你们的前路。”鸿钧道祖这样说话不是没有原因的,传道之初,即便是鸿钧早就明了前路,也不得不一步一步图谋天道。鸿钧对外所说是得造化玉蝶,因而布道天下,但是这造化玉蝶中的信息却不是洪荒天帝馈赠的,因为其中详细的修炼信息都是鸿钧所在的世界前人总结出来切实可行的。无论一个天地多么高级也只有本能,不可能形成自己的意识,而能够形成系统可行修炼知识的只能是智慧生命,鸿钧之所以托词盘古,也只是在掩饰自己非是洪荒之人罢了。 而这个时候抛出的前路原因有二,一是平复诸位圣人多年被鸿蒙紫气操纵的怨气。二是凝聚人心,希望几位圣人为将要进行之事出力用智。既然有这样的目的,那么当然不能是传道之时那种晦涩难懂无法记忆的天道箴言。所以鸿钧道祖口中直言前路。 道祖如此明言,在场四人自然不会不懂,互相之间交换了几个眼色便达成一致,老子率着四人向鸿钧鞠躬道,“还请老师慈悲。” 这样的表现在鸿钧眼中,与昔日讲道之时的众生百态何其相似。“你们想好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斩不净私心欲念,这条路即便你们明白了,可也不一定能走得通。” 老子原始四人眼光灼热,再次揖首,“老师慈悲。” “元神寄托天道,自然不灭,不过此法有其局限,即便洪荒无远弗届,天道强悍广大,但是其中寄托的元神却因为掌握本源多少而分出高低。” 鸿钧此话说出,在场之人毫无异色,此事在圣人之中早已不是秘密。 “但洪荒天地因魔神荒兽祸乱,天道、权柄、本源三者互不统属各自分立。天道更是因此被人寄生,从而诞生出意识,想要寄托,便先要与其做过一番争斗,能不能胜尚在其次,即便能胜也不过为他人嫁衣。”鸿钧可不会傻乎乎的告诉别人,寄生天道的始做佣者正是自己的恶念。 “所以我等都是将元神寄托在天地之中。”鸿钧没有明言鸿蒙紫气正是天地本源之气,以此为引导,自然能轻松的将元神寄托在天地之间,但也因为元神沾染了此物,想要再进一步唯有先摆脱天地的限制和束缚,正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第317章 道圆满亦是画饼 炼灵气,壮元神肉身,本来好好的修炼道路,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传道引导修炼方向,分宝立圣位杀灭异己,合道掌控大势,立地府掌控生灵,按理说整个洪荒应该绝无偏差才是。可是一直到如今,让鸿钧道祖想不明白的是藏锋是怎么未卜先知,每一次都能把握关键的节点,抢先一步,让自己的计划偏离轨道? 传道之初,圣人未出,便屠冥河于血海,所谓血海不干冥河不死成了空谈,同样立意的圣位一时间在众生眼中在非高高在上;成圣之初,女娲于东海之滨造人被杀,同时血海震动人族出世,让圣人失了成道之机;立地府之时,更是直接动手,将轮回破坏得干干净净,数年后更是以煞界直接吞噬地府,让自己苦心成为画饼。鸿钧总觉的这一切好像有人再操纵,但是遍察洪荒诸天,一无所得。 “因我等元神寄托天地,所以为气运所累,这些年想必尔等心有所得。”鸿钧不同于替天传道,所言毫无顾忌。“自从封神开始,大商收拢信仰,规范仙道,想必你们都不好过吧?” “老师慈悲。”老子接引对视一眼,躬身垂首,原始孟婆亦然。 “当日传道,分了三途,其中一途你等尽皆无人尝试,如今你们道路虽定,但也可尝试一二。”鸿钧道祖的话怎么说也好像调戏的成份多了一些,所谓未有人尝试的一途,便是以力证道了。不过这条路他们何尝没有尝试?道家有九转玄功,佛门创八九玄功,其中功法立意何尝不是以力证道? 接引长了张口,最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开口询问道,“老师,不知藏锋此人,是何境界,所行何道?” “从战力上看其境界大概与我想当,圣人之上便是天道,姑且称之。”如果说刚刚开始鸿钧道祖对藏锋多有轻视,但这么多次的交手,鸿钧道祖不得不承认,藏锋至少是与他同级的存在。 “他的修炼,视天地万气如刀剑,他只是持握刀剑之人,一切神通俱在自身中求,灵气于他不过是工具而已,有能用,没有也无所谓。其中立意在于自身的圆满自足,相信自身可以胜过天地宇宙中的一切,那一天要是他不自信了,也就完了。所以他只要失败一次,便是末路。”鸿钧道祖安慰四位弟子。 见得鸿钧如此说,老子四人神色间都明显放松了一些。 “老师容禀,殷纣所修,隐隐与藏锋一脉相承,但却似乎走的练气炼神一脉,不知为何?”原始想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练偏了,以生灵情绪入道。表面看来威力无边,可是却失去了功法最强悍之处。因为七情六欲从来都是由外界的刺激而产生,最是难以掌控不可捉摸,即便如此也不是毫无办法,但是对于一种力量来说,最重要的却是恒定,而七情六欲这样的力量最大的特点便是不确定性,失去这点,情欲就一点都不可怕了。” 鸿钧道祖对原始解释道,却不知道,人类生而道体,为万物之灵长。正是因为这种情绪的不确定,在这样的不确定中一步步走来,成就家庭国家,浩瀚的文明历史。 “难怪,大商帝王数次出手,时高时低,我还以为是他修炼除了问题,原来是修炼力量本质的原因。”原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师,藏锋所创之道只有大商帝王和藏锋自己修炼吗?那杨蛟、李靖他们呢?尤其是杨蛟所施展的神通,千变万化与李靖施展的德载坤元没有一点相似。”老子依旧不无疑虑,最后还是发问。 “你可是察觉到了什么?”鸿钧不答,反问老子。 “弟子觉得杨蛟施展的功法与盘古传承隐隐有相合之处。但是全然不得要领。”老子神色间甚是不解。 “我们四人困在那片小小的芥子空间,”鸿钧不回答老子的疑问,却突然讲起来他们封印藏锋的往事起来。 “那藏锋一身气息收敛得一片死寂,我们神识完全无法锁定他的气息。”鸿钧毫无表情的脸上竟然现出回忆的神色。 “再加上藏锋肉身几近圆满,来去之间如电似光,我们虽有三人,但最多也只是和他斗了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我们一边歇止藏锋,一边苦苦思索对策。一直到昆墟割裂成就鬼界。” “昆墟割裂似乎抽走了藏锋一部分精力,但是藏锋狡猾的让我们感知到外界的气息,气息牵引之间,我们紧紧追着他的一缕意识,降临到昆墟之间,也不知他做了何许布置,竟然算计了西方教功德池中蓄积的立教功德,借用我们三人之力,聚集洪荒煞气炼就了这颗至宝。” 鸿钧道祖将前事缓缓道来,虽然语焉不详,但是几位圣人回忆前事,与道祖的话相互对应,心中亦是忍不住一阵发寒。疑问也是更多,要说藏锋时刻关注洪荒天地,那绝对不可能,即便是道祖也没有这般强大的心神。如果说这些都是藏锋早就布置好的,那藏锋心中该算计到了何等地步?可是如果两者都不是的话,那么这些事情难道用巧合来解释吗? “也就是因此耗去了我们太多心思法力,让藏锋一举压过我们,最后虽然拼死将他封印,但是两位道友仅以残魂逃脱。” “老师,八宝功德池自立教之前便经过我和师弟祭炼,我们从不知其中功德竟然能被煞气牵引,藏锋缘何知道?”接引心中疑虑更甚,为什么询问杨蛟的根底会牵扯出这些事情?现在众人面前的这颗至宝接引知道是从杨蛟身上得来,可是与杨蛟又有何关系? “这颗至宝便是杨蛟功法的核心,可称为外丹,功法并不是杨蛟练会了,而是直接刻印在这颗宝珠之上。当日我们四人所施展的神通功法如镜中映月,全部反映在这颗宝珠之中,所以他能够施展这世间多数神通,念动即发。之所以与盘古传承隐隐相合,是这颗宝珠最先烙印的功法是盘古传承的回光塑影和盘古血脉,亦是因为这颗宝珠中集合了我等四人对大道的理解,补全了盘古后面的路。” 第318章 一点纯阳炼形体 嶙峋的岩石地面,高低起伏,地面上布满了黑红色的图形,或圆或方,线条有曲有直,高空俯瞰下去,线条呈现放射状,像一个遍体尖刺的海胆。 海胆正中正是仅剩魂魄的杨蛟,这里正是鬼界,杨蛟面临生死危机之时,祖巫固化在杨蛟身上的神通将杨蛟传送回了鬼界之中。数月之间祖巫们为了救回杨蛟费尽心思,最后找到了这片地方。 阴极阳生,鬼界之中煞气、阴气、浊气实在是常见不过,但是物极必反,至阴至浊之地总会孕育出一点极阳,煞气凝聚出的宝珠成就了杨蛟,如今落在了鸿钧道祖手中,但是阴浊之气所孕育的一点纯阳离成型却尚还有不小的差距,目前便孕育在此地之中,虽然无法形成至宝,但是用来救命却是已经足够。 这满地的线条,粗看是以杨蛟为中点,向四面放射,其实却是巫族传承的聚阴炼煞之法,以阴迫阳,求的一点与杨蛟魂魄的契合,从而达到为杨蛟重炼肉身的目的。 天下之事从无绝对,若果魂魄为阴,则肉身为阳,反之亦然。一众祖巫仔细思量,前番为杨蛟塑造肉身,却是没有考虑到祖巫精血中蕴含最重的便是煞气浊气,却是让杨蛟肉身不固,阴阳失衡,偏向污浊,与杨蛟所修神通道属象不合。所以杨蛟的肉身便如一次性物品一般,只是一次直面圣人,便轻易的被打回原型,从桃山出来之后,即便没有圣人算计,也支撑不了太久便会肉身崩坏。 因此这次重新铸造肉身便吸取教训,不再考虑祖巫精血,而是以一种从未尝试过的方法,结果如何大家都不知道。只能听天由命,不过这样的话对敬仰盘古的祖巫来说何其可笑? 十一位祖巫以自身精血将阵法刻画完毕,后土看看天色,“大哥还有三息便是子时。” 帝江点点头,“时间正好,各位弟弟妹妹都准备好了?”帝江环视一周,见到一众祖巫确定的眼神,帝江不再犹豫。带着兄弟姐妹开始逐一激发精血唤醒巫阵,刹那间一条条巫血刻画的阵纹腾起紫青色的火焰,渐渐淡入虚空十一位祖巫各据方位,无边的阴气汇聚而来,一时间鬼界本就阴沉的天空变得更加漆黑如墨。 天地之间尽是漆黑一片,但是却有十二点红光无法被这漆黑遮掩。十一位祖巫害怕这一点天地真阳不足以为杨蛟铸造身体,竟然以自身根基凝聚后天真阳,帮助杨蛟肉身成型。 天象引动,弇兹率先现出祖巫真身,坚持不到数字刻,玄冥、天吴接连解放祖巫真身,至阴之气越聚越重,一时间整 个鬼界之中阴煞之气倒有三成被聚集到此,一时间鬼界之中阴沉的天色都开朗了几分。 “呵,”烛九阴大喝一声,主动现出祖巫真身,这一声大喝仿佛是一种默契,帝江、后土、祝融等剩下的祖巫纷纷现出祖巫真身。一时间隐藏不见得巫阵大放光明将包含十一位祖巫在内的红色光团尽数包裹在内,其间现出泾渭分明的三层圆形结构,最中间的是杨蛟朦胧的魂体,其中十一团光团围绕杨蛟游走不休,正是十一位现出真身的祖巫,最外层是浓重如墨的至阴之气。 十一位祖巫慢慢将转化而来的后天至阳之气融入杨蛟的魂体之中,这个过程并不容易,毕竟这样的至阳之气虽然是从至阴中生出,但是对于魂体的伤害一点都不马虎,十一位祖巫有三分心神用在至阴至阳之气的转化,倒是有七分用在护持杨蛟的魂体不受伤害之上。 时间一分分过去,杨蛟体内集聚的后天至阳之气越来越重,在十一位祖巫的控制下,被紧紧的压缩,隐隐有了一丝从后天返先天的意味,但是众人都知道,差一丝便是天差地远,无论如何也没有达到先天的可能,就如太上老君以盘古功德祭炼的后天功德至宝天帝玄黄玲珑塔,永远也无缘先天。但是就是这一点点的气息却已经足够了。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奉不足而供有余。均是直指大道,但是天道人道截然不同。一个无心一个有私。虽然十一位祖巫转化聚集的后天至阳之力缺少了蜕变先天的机缘,无法质变,但是在量上却短时间内胜过了天地孕育的那一点真阳,依天道能量转化的规律,吸引出这点真阳也就顺理成章了。 见到一片模糊的黄光在十二人立足的脚下游走,将嶙峋的岩石地面照彻的一片通透,十一位祖巫心中明白关键的时候到了,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加速转化后天至阳之气,眼看杨蛟身上的后天至阳之气再也压制不住,一点点的灼烧杨蛟本就虚弱的魂体,地面剧烈震动,一点明黄跃出地面,径直投入这片至阳之气之中。 就是现在,帝江率先脱离巫阵,施展空间神通将之禁锢。同一时间将一滴精血化做血箭射向杨蛟。祝融亦是在同时施展控火神通将后天至阳之力控制,使之形成一件薄薄的膜衣紧紧的包裹住杨蛟的魂体。 万事俱备,十一道祖巫精血投入杨蛟的魂体,但是可惜的是其中一大半被后天至阳之力截留了,只有师侄二三作用在杨蛟身上。到了这一步帝江不在控制那一点天地生成的先天真阳,而是反手以空间神通将它打散,让这一点纯阳在杨蛟的魂体中爆发开来。 先天真阳先是爆炸一般的散入杨蛟的魂体,在接触到最外围的后天至阳之气的一刹那,便牵引后天至阳之气急速收缩,转眼之间连同杨蛟的魂体凝聚成一个小点。 成功了吗?还是失败了?十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这一点近乎虚幻的小点,空间窒息一般的静寂。至阴之气包裹在外,似乎完全隔绝了天地之外的怒雷狂电,不知不觉间,天地已经开始酝酿天劫了。 第319章 奇迹处怎缺平凡 “喀剌剌”震天的雷霆终于劈落下来。撕裂开至阴之气凝聚的厚重天幕。将漆黑的世界划的支离破碎。 仿佛约定好了的一般,却有另外一种声音不让雷声专美。 “砰”听起来似乎很是微弱,但是却不被任何声音遮掩,清晰的传入十一位祖巫的耳中。 “砰”这一声更加清晰一些。 “砰、砰、”一声接着一声,便在巫阵的阵眼处响起,那里也是杨蛟魂体消失的地方。 一点一滴,一枚火红的心脏便在声音想起的地方一涨一缩,稳定的发出砰砰的心跳声音。那一处由阵法凝聚的至阴之气,先是被心脏的跳动震碎,然后被心脏吞噬。 每一次跳动心脏便完整一分,先是左右心房心室,房室瓣膜,然后便是一条条血管开始成型,从心脏开始,冠状动脉由主动脉根部开始延伸,一点点的长出,心大静脉也同时从左肺静脉开始延伸出来,一点一点说不上有多快,但也绝对不能说慢,就这样从心脏开始,一条条动脉静脉像是大树伸展出来的枝桠,从粗到细,慢慢的长遍虚空,到最后就像一个只剩下心脏血管的立体模型,就这样定在虚空,只是心脏一涨一缩之间,便发出“砰”的一声心跳,全身的动静脉也随着心脏的跳动一起涨缩。 “血管里面流淌的是我们的精血。”心中感应清楚,十一位祖巫都清晰的感受到,随着心脏的跳动,这些来自自身的精血,每经历一次循环,精血中关于巫族的印记便被抹去一部分,心中与精血的联系也越来越淡。最后当血管完全成型的时候,十一位祖巫彻底的失去了源自同一血脉的感应。 漫天的风雨雷电,掩盖不住砰砰砰的心跳,随着雷声雨声越来越急,恍惚间龠兹只觉得有细细的电流在血管末梢生成,看向强良,他正好望过来似乎有问题要问。 “呲啦、轰隆”血管之间不光生成了电芒同时还发出绝不匹配的雷霆之音。龠兹和强良同时知道了对方想要询问的问题。 内外相应,震天的雷霆被牵引过来,电光中生出的不光有肝脾五脏,更有一根根晶莹如玉的骨骼,从头颅、颈椎、胸椎、腰椎到尾椎有如一条大龙,充满了强韧勃发的气息,最先生成出来。一条条电蛇窜动,肋骨骨盆先后显现,最后生成的却是四肢,十一位祖巫看着一具躯体从无到有渐渐生成。 一条条肌肉开始在骨骼上覆盖,一道道电光穿行皮肉骨骼之间,散发出莫名的造化气息。阴阳化生,莫不如此。 电蛇闪耀,狂雷舞空。漆黑的至阴之气久久不散,越凝越厚。聚阴炼煞阵依旧还在运转,天劫还在半空盘旋酝酿,却总也不能成型。巫阵中间的人体也渐渐圆满,毛发皮肤也渐渐圆满。可是却总感觉差了点什么。那双眼睛总是睁不开。 得气而灵,所以开智,炼气而神,所以铸元。一句话突然闪入烛九阴的脑海,“大哥,是灵气。”鬼界之中阴气煞气浊气横生,唯一缺少的便是灵气,已经不能用稀薄来形容了,万里寻一才是常态。 虽然灵气不是生灵生存的必需品,但是灵智初开却是少不得灵气的参与,杨蛟的重铸肉身其实与母胎轮回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以天地为子宫,以万气为脐血,重新长出一个肉身,真正的以天地为母,天生天成。 但是一众祖巫唯一没有考虑到得,便是这在洪荒世界再也常见不过的灵气了。毕竟一众祖巫都不通造化之道,即便是洪荒中精通造化之道的女娲可能也说不清楚造化灵智与灵气的关系,就像生活在水中的鱼儿,你让他说说水对他的作用,必然也是一脸懵逼吧。启灵启灵,简单的两个字,但是真相却往往就是如此浅显。 日常生活中我们总是会对身边的许多东西习以为常,亲情、父爱、母爱、孩子的依恋、同事的信任、我们往往视为平常。但是我们永远也不会明白,当有一个时候我们迫切需要这些东西的时候,才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够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大哥?”后土心中担心的看着杨蛟。杨蛟的躯体早已铸好,道体完美无缺,只是杨蛟的魂体却一点也不见觉醒的迹象,眼看至阴之气已经开始侵袭这具道体,凡事不可太过,过则辱之。如今的情况阴气过盛,已经成灾,可是杨蛟重生却迟迟无法启灵,所以阵法必须维持运转。 十一位祖巫竟然都生出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虽然知道了问题所在,但要解决却是一筹莫展,一时间何去何从都有些难以决断。 铸造肉身的时候,十一位祖巫唯恐阴气不够,如今却恐惧阴气太盛,道道阴气泛滥成灾,已经开始侵袭皮肤,在洁白的皮肤上侵蚀出一道道漆黑的花纹,有粗有细,有圆有直,散发出一种诡异难测的韵味。 鬼魂能睡觉吗?杨蛟不知道,但是杨蛟睡着了,从桃山归来,杨蛟的魂体一直在受到沸腾,不能不沸腾,灵气与阴气煞气相互冲撞,以前有至宝煞气珠压制调和,宝珠一去,杨蛟体内的万气再也压制不住,时时刻刻都在给杨蛟造反。虽然肉身毁去散掉了大部分力量,但是灵魂不知不觉间沾染了万种气息,所幸杨蛟体悟千万神通,不知不觉对万气的掌控大大增强,勉强控制,逃过了短时间神魂破灭的危局,为十一位祖巫寻找宝地布置阵法争取了时间。 阵法启动,至阴之气的冲刷,一点纯阳的守护,不知不觉间,在天地至阴至阳之气的淬炼洗刷下,灵魂重新变得纯净。灵魂长时间的负荷自然代偿,让杨蛟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阵法之外的雷霆不知不觉已经透入了阵法之中,阴沉的天幕中电蛇舞动,有如铁树银枝,有一种残忍又诡异的美。谁也不知到杨蛟醒不醒得过来。 第320章 苦苦相逼是为何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很多时候我们不是做不出决断,而是缺乏做出决断之后需要承受的后果。 商寻最大的好处便是从来不去考虑事情的后果,他只知道什么是法,那是公正。所以决断之时商寻又一次掏出了木简,在不简的简首写下两个大字,“公正”这两个字写的公正端庄,一瞬间商寻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一瞬间商寻似乎越过了洪荒星空,来到了无限混沌,意识远远的抽离出去,高高在上,原来洪荒在不停的散失,形成一颗颗的星辰四下分散。而洪荒大地本身也在不断的抱团,终有一日,这大地也会化成漫天星辰。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落下,天地震动,此时紫霄宫中,正是众圣心有定见将目光投向此处之时。 “玉帝,你因为瑶姬与杨天佑私自婚配将杨天佑杀害,其后囚禁瑶姬长达二十年之久,导致骨肉分离,三个稚子与父母骨肉分离,逆乱人伦,牵引天地规则禁绝桃山。其中以自身意志强加于人于天地种种行为历历在目,昊天你有何话说?”商寻端正身姿,这样的述说基本上已经是在定玉帝的罪了。难道他真的敢杀了玉帝不成,谁也不信,玉帝自己也不信,不是商寻不敢,是因为不相信商寻杀不掉。 很简单,玉帝已经斩去两尸,昊天剑昊天塔这两件灵宝原来不叫这名,只是因为昊天以这一对灵宝斩尸而命名,而来到此处的便是昊天的恶尸,虽然形神皆固,但是周天圣人一眼可明,即便斩杀也不过是三尸之一罢了,多花些时间修复便是。难不成商寻有本事穷搜天地洪荒,将玉帝的本体捉拿过来? 玉帝也是不信,只是说道:“杀便杀了,我堂堂玉帝,执三界权柄,眼里看的是天条秩序,杀个凡人,为的是天地有序,你又能如何?”眼中尽是鄙视,心中打定主意便是拼着这具恶尸被毁也誓不低头,浑忘了自身颜面早已丢尽。 “如今是在凡间,叫的是人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人人皆知,既然我写下公正二字,你便赔杨天佑一条命,怪只怪你来了人间,便须依了凡间的道理。”商寻不为玉帝的鄙视所动,凡事但依规矩,一点不乱,从签筒中抽出一根朱红的火签,投掷于地,道:“人犯供认不讳,斩!” 早有一边书记取过文书为玉帝画押,只等手印按下,便要拿三界至尊开刀问斩! 一时间,三界大神通者尽数将心神投到这偏僻的小镇。毕竟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自古以来处斩重刑犯一般取在秋后,因秋属金主肃杀,所以选在秋后午时三刻,而不选在春夏。盖因遵从天德,顺从生发自然。但是三界之主,掌理四时轮转万物纲常,为诸天神位之首。要是杀了他,虽然昊天非是天地所生的神明,为后天上位,杀了他不过空出神位,也不会导致三界很大的混乱,但究竟神位承天地之重,天地也必然会生出感应,与 于三界都有异像,所以要杀天帝,这第一关便是消除其中不好的影响。这倒是简单,只要公布玉帝的所作所为,让人心向背,问题倒是不大,天地因人而灵,这个人泛指的是智慧生灵。天地因为有了生灵的存在才有了发展的可能。所以人心的走向是可以决定了一个世界的发展方向的。 华夏数千年来根植于骨子里的奴性,便可见一斑。明亡时让人很难想像昔日冠军候的封狼居胥,也没有他人会提到那首根据匈奴民歌改编叫佚名的乐府,焉支悲歌。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很难想像短短数千年,便让人由豺狼转变成绵羊。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智,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其中的意思放在信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每个人都能说出一些道道,可是这种骨子里将百姓当做牲畜来圈养的统治思维,却是谁也没法辩解的。 华夏数千年的统治者其中不乏亮眼之人,可是他们忘记了一个最基本的大自然法则,他们统治时,自然希望百姓越是听话越是没有攻击性便越好,可是羊教育不出财狼猛虎,他们自己的后代在这样安逸的环境之下,也在与这些顺民一样退化,他们虽然是统治者,可是也是这个民族中的一份子,那样的思想同样一代一代的影响着他们的后代。所以一代不如一代。他们的后代每天都在与一群愚昧的人打交道,他们自己同样也会日渐变得愚昧。何不食肉糜之事难道还少吗? 一众人等都在等着商寻示下,处斩人犯,衣着、镣铐、时辰、方位都要仔细思量,最少其中也要显现出威严堂正,昭示天下的作用。不过衣着镣铐一应俱全倒是不用商寻费心,时辰也好说,商寻传法天下,早已得到天下人的关注,方位地点?商寻目光望向桃山,如今此地被开山斧劈开,桃山之下囚禁瑶姬之所暴露在外,此地日日受雷火淬炼,什么怨气在这至正之地也会被炼化,就是此地了。 “大人。”瑶姬却是开口,“瑶姬有一事想要询问昊天上帝。不知大人可愿开恩?” 商寻不知原因,寻思不得究竟,便开口道,“问。” 瑶姬在杨戬的搀扶下微微一福,谢过商寻。这才开口向着昊天问道,“不知玉帝可能慈悲,答瑶姬一言?” 昊天倒是知道瑶姬要问之事的隐秘,但是他如何会让瑶姬称心如意,对于瑶姬的问话理也不理。 瑶姬苦候不得昊天回应,只好问道,“既然昊天上帝坐上了这六御之首,哪么我哥哥呢?上帝苦苦相逼,不知想要瑶姬身上何物?” 第321章 就以桃山设刑场 “你问他呀。给他这些东西,让他传法天下的幕后人便是杀了你哥哥的人。”玉帝心中不岔,脑子一热便开口说道。 瑶姬脸上的神色依旧是如水的温柔,定定的看着昊天。 但是昊天理也不理,再不说话,甚至将眼睛都闭上了。 瑶姬将目光望向了商寻,商寻微一沉吟便开口答道,“让我传法的上有人教教主,下有大商皇帝陛下。你说谁人?至于你说的这些物事,却是自己出现在我身边的,这些衙役都只是普通的兵士,即便今日他们相互之间也不认识,身上的衣物镣铐棍棒刀斧枷锁、我尽皆不能控制,只是这桌上的火签惊堂木我勉强能够拿得动,并且只是在理法皆通的情况下。” 昊天一怒,“胡说八道,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东西?” 这些比神话还神话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先天灵宝也没有这样的?三尸寄托但是可以,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昊天直觉认为,唯一的可能便是商寻说谎了,他在胡说八道。 “玉帝大人,你高高在上统领三界无不如意,三界隐秘无所不知,难道也弄不明白我身边的这些物事的来历?还是说你刚刚的说辞只是嫁祸之言?”商寻皱着眉头问道。 昊天一愣,难道自己潜意思中鸿钧道祖竟然不如那人吗?道祖难道真的办不到这些事情?一时间昊天心中惊疑不定。 瑶姬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数个儿女的养育,数十年的囚禁,早已不是那个天真单纯、眼中只有爱情的小姑娘。 “我还以为,这是圣人想要为众生定下规矩筹备的传法之旅,看来是我想差了。瑶姬姑娘,这些物件突然出现,无中生有,来历我们凡人实在不知,更别提什么幕后之人。”商寻打破沉默说道,话语中尽是恳切。 瑶姬微微一福,“多谢大人,大人在殷王麾下就职,不知可见过我家大郎?” 商寻眼光微微一缩,明白他要问什么,“听说过,但不曾见过。寻担任此职之时,商王殿下已经不在当政。” 瑶姬一愣,昊天却忍不住哈哈大笑,“感情帝子受脑袋被驴踢傻了。”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作为一个君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放弃远离权利的中心,你是骗我呢?还是真的混到如此凄惨?昊天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商寻看着哈哈大笑的昊天,只当他是临死发癫。“商王殿下带着公主早已离开商都,如今的去向谁也不知。”说这话时,商寻神色现出温柔之色,显然想起了那个整天缠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原来他早已习惯自己身边有她的存在。 “谢过大人。母亲。我相信大哥一定好好的,我们慢慢找。”见到大哥并不在母亲身边,杨戬倒是对杨蛟的去向隐隐有所猜测,不过此地却不便宣之于口。 杨戬的话将商寻从思绪中解脱出来,不由有些头疼,商寻对于开辟法场之事全无头绪,商寻毕竟不是棒槌,虽然依仗从小对律法坚定判了玉帝,但是却隐隐知道,普通的法场似乎杀不了玉帝。 “大人,法场之事还需早日大人定夺。”从商寻身后走出八人,身上带着锄头铁铲,角尺斧锯。商寻目光一凝,这八人他都认识,是从大商数个县城临时抽调的良家子,身家清白,而且仪仗之中全无斧锯这般物事,这些到底是从何而来? 商寻不在深想,投出火签,“便以这桃山为基,设立法场,立刻行刑。” 八人领命,依据各取一方,片刻之间开山伐木,平整土地,便以桃木铸成一座法场。而玉帝却惊讶的发现,法场方才矗立,自己便被限制在这座粗陋的法场之上,周身被压制动弹不得,而法场也与周边天地勾连起来,映照到每一处生灵生息之所,在这法场之上,即便浑身法力被压制,玉帝也能轻易的看遍三界每一个角落,竟然比昊天镜还要好用,玉帝心中一寒,看这意思,是要昭告大千。 商寻看看天色,午时正好,抽出火签掷下,道:“行刑。” “老师,不能让他杀了昊天师弟。”老子等人看着事情到了这一步,却是由不得众位圣人再袖手了。如果玄门仙道要对世俗凡人推荐一个代表人物的话,不是三清也不是道祖鸿钧,便是昊天,因为昊天所代表的身份是后天神系的执掌,上至日升月落星辰起降,雨雪冰霜天气转换,下至凡人信仰琐碎杂事,都要事事明细。 打个比方,玄门仙道如果是个集团,那么鸿钧道祖三清五圣便是股东,而昊天则是ceo。所以老子才有了这样的话语。也是在场的圣人都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才默认老子之言。 “哼。”虽然只是一声轻哼,但是老子五人尽皆听出了鸿钧饱含的怒气。声音方落,这一方古朴的宫殿已经落入洪荒,与商寻所立的法场正面对圆,两边之间气流激荡,法则明灭,其中不能共存之意了然于世,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商寻抬起头来,心中不禁有些怀疑,世间真的能存在公正无私的律法吗?于一国之君主的大商陛下依从了律法,维护了人间的公正,可是这上通三十三天,下慑九幽地藏的仙神会认可吗?如今的架势似乎不是遵从律法的样子。自己的坚持真的有存在的意义? 场中的局面一时间有些僵持,本来以鸿钧道祖的打算,是以紫霄宫这件至宝直接镇压商寻等人,以雷霆之势完结此事。但是到达此地,方才明白为何以玉帝准圣的道行法力却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擒拿镇压了。非是不想而是不能。 行刑的刽子手已经接到了商寻的火签,鬼头刀也已经就位,高高举起的刀锋映射着午时的日光耀得人眼睛刺疼。紫霄宫的降临竟然丝毫也不能迟滞刽子手片刻。众人心中尽是一沉,即便这只是玉帝的三尸化身,但是脸面却必然丢尽。 第322章 烹就一壶清净意 “住手。”伴随着玉帝头颅落地之声,血水喷溅之声,同时响起的是鸿钧道祖的怒喝。可是怎么看怎么滑稽,就像是港产片中最后到场的警察。 按理说天道圣人运转空间绝对不会赶不及时,却是缘何最后差了一步让玉帝人头落地,是鸿钧道祖有意的吗?当然不是,只是鸿钧道祖错估了这片法场的力量,紫霄宫被莫名的力量阻拦在了法场之外。 但是能够阻拦鸿钧道祖的力量却不是最让人震惊的,让天地众生惊怖莫名的却是天地异像的显现。洪荒震动,日月逆旅,这是天地权柄发生了动荡,所斩杀的难道不光是昊天的一具三尸化身。有心思活泛的准圣已经开始着手推算,毕竟已成的既定事实推算起来并不困难。 但是不等推算出结果众人便已然清楚事情的结果,规则牵连因果不断,刽子手的一刀勾连规则因果斩断了昊天所有的生机,无论他有多少具分身化身,不会有一丝遗漏。 鸿钧脸色木然,从没有这一刻鸿钧的杀意如此坚定,虽然他法力通天,合道自然,但是同样没有察觉其中的猫腻。心中与愤怒并肩齐行的便是彻骨深寒,甚至与恐惧更甚于愤怒。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鸿钧全然不知,其中的种种规则如云遮雾绕,断断续续,观之不明。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地覆天翻。鸿钧道祖心中变化,洪荒世界自然显现无疑,一时间反复的天象与天地权柄缺失引发的天象重叠起来,天空被黑暗尽数遮掩,诸天星辰也没有以往的时序,太阴太阳作为群星之首,各自分据天幕的一边,其光芒却照不出周身三尺。便如夜空中一个稍大点的星辰。让人觉得这也许才是他们的本质。 大争之世,大机缘大凶险同时并存,所有的生灵心中自然便明白了,有能力者更是跃跃欲试。鸿钧转眼望去,身边的几个弟子亦是目光闪烁。但是让鸿钧和诸位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一切究竟是怎样造成的?如今这一番伟力不谛于重开混沌,也许天地间数位圣人都可以勉强做到,可是互相牵制之下,恐怕刚刚动一动这样的心思,便会被彻底泯灭封印。是谁既有这样的本事手段,又避开了天地圣人的监控探查?鸿钧心中的答案显而易见,除了哪位洪荒之中再无旁人。 “藏锋道友,到了此时还要躲躲藏藏吗?”鸿钧道友大声喝问,仿佛要借这样的行动将心中的郁气尽数发泄出来一般。 “道祖客气了。”虚空中传来的声音让洪荒众生尽数恍然,心中不知不觉五味杂陈。这样的人物该如何对待?无声无息,神通逆天,谁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也许就在自己身边。每一个人都忍不住茫然回头,似乎正有一个看不见的阴影就在自己身畔。 “还要谢过道祖和几位道友的相助之情。”再次传来的声音让鸿钧目光一凝,什么时候? “这些年与道祖几位朝夕相处,受几位亲身掩饰日日教导,藏锋纳诸君所长,终于再进一步。如此大恩怎能不有所报答?”虚空中仍然是淡淡的声音,其中饱含的感激之情欣喜之意,每一个洪荒众生都能清晰的感应得到,没有一丝模糊。很多高明之士已经心中骇然,这是以心映心之法,最基础的神通之一,但是看看这面积,想一想涉及到的生灵种类的千门万类,生灵修为境界的高低各异,所出之地的远近难测。一时间禁不住浑身颤抖,凡是踏入道途之辈尽皆匍匐在地,心中有得只是虔诚的朝圣之心,如此方不愧圣名。 “什么时候教过你?不过是偷师盗艺之辈。你出来总要做过一场。”鸿钧道祖虽然面色平静,但是心头怒火直欲焚尽八荒,语气中怎么也遮掩不去。 “呵呵。”轻笑声不觉让众生心生愉悦,“道祖相请,岂能不尊。不过此时亡妻复苏在即,却是不便久离,不如藏锋烹上一壶妙茶,相请诸位共饮一番,以作礼仪如何?” 藏锋越是平和守礼,鸿钧越是激发心头的怒火,反复存想藏锋所做的诸般恶行,努力的不使心头怒火有一点点收敛,他怕稍微一点的退让,便是万劫不复,从此沦为藏锋的信徒。 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唯夫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是自己隐藏起来的圣人之道,或许有一天法则气运积累到足够,自己和几位弟子也能踏足。但是就是此人横加干涉,阻自己成道之途,最后竟然先自己等人踏入真正的圣途。道祖二字,此时听着竟然如此刺耳。 身侧几位弟子早已显化出无尽仙光圣境,苦苦支撑,但是道之为物,如何阻拦?最多也就断绝前路,止步于此,心生抗拒更是无从谈起。 鸿钧心中左右权衡,应还是不应,其中凶险不足为外人道。正午有如夜空的天幕早已在藏锋开口的一刹那烟消云散,但是正是整个世界的杀机消散让鸿钧看到了不寻常之处,如此庞大的杀机,究竟要何人承受?难道藏锋会自己承受?推己及人,鸿钧道祖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道祖是不愿?还是嫌藏锋的茶水不好?”语气中淡淡的疑问映照进入道祖心灵的同时,同样映射入洪荒生灵的心中。鸿钧心中一凛,迟疑不入道途,决绝才能前行。 “好,倒要看看这杯茶水妙在何处。”鸿钧在最后的妙在何处四字上加重了语气。 “虚空扎下烦恼根,光阴浇灌生闲静。且就天河咆哮水,烹就壶中清净意。”藏锋语气中尽是良友即至的欢欣。“君应知我,藏锋想必亦不会使君失望。” 空间变换,紫霄宫中客已经尽数出现在一座大山之前,曲折石路之上杂草丛生掩映,道左枯木野藤缠绕摇曳,枯败之中生机勃发。被同样转移到此处的杨戬瑶姬竟然发现此地竟然是终南山玉柱峰,这不是云中子的道场吗? 第323章 此是不老神仙茶 一名少女从绿荫中转出,“凤至。”商寻看到少女再也按捺不住,丢掉审理玉帝时候的沉稳从容,几步抢了上去,立在少女的身前。 “寻哥哥,你也来了啊?”少女一脸娇憨的笑容,不是大商公主商凤至又是何人。“阿爸让我来迎客人。” 老子等人在鸿钧之后,定睛细看,少女却是不同于商寻,周身气息虽然微弱,但是流转不息,一刻不休的与外界相互交换,勾连天地自然。竟然刚刚开始炼气便已经入道。 “已经有客人先到了,阿爸正在招呼呢,几位贵客请移尊步。”商凤至言笑晏晏,众人感觉少女身上似乎根本就不存在悲伤一物。 步履之间,众人依次跟随商凤至上山,谁也不敢行差踏错,毕竟先前种种手段,实在是有如春风入夜,入则无声无息,出则如静夜鸣雷,天地皆惊。如此布局手段岂能不让众人心有戚戚焉。 紧随商凤至的是商寻,少年不知其中凶险,眼中所见心中所想只是心中的人儿,哪管他有没有什么诡异禁制离奇阵法。少年之后却是鸿钧道祖几位圣人,商寻的诸般随从仪仗却是落在最后,杨戬与瑶姬却是落在最后。 转过林荫便是一片草地,长不盈寸,密密麻麻的覆盖在平整的土地上,便如一块地毯一般,参次不齐的石板铺出一条歪歪斜斜的小路,直通溪边的木亭。 木亭三柱,亭子尽显简陋,亭柱尽是原木不加修饰,其中一根更是直接以靠近溪边垂杨柳代替,一株葫芦藤顺着亭柱缠绕而上,将圆木搭成的亭顶紧紧缠绕,免去了木楔钉卯。葫芦藤上挂着一个紫色的葫芦,小巧可爱。 亭子之下已经坐了两人,一人看面目便是昔日大商的皇帝陛下子辛,另一人一身玄色道袍,眉目如剑,却是通天教主。 见到众人,教主长身而起,“弟子通天见过老师。”顺手从一边搬来一个树墩安放在几案之前,众人不由无语,这主人也太懒了吧,凳子便是一节节的圆木,高低参差,案几更是一节巨木剖开堆叠而成,木纹宛然,尽然隐隐透出几分大道古拙的意味。通天见礼,老子和原始亦是无话可说。如今他们兄弟之间,礼可以说已经是最后的遮羞布了。 子辛长身站起,衣袖随手一挥,“贵客莅临,请坐。”六个木凳便摆在了亭中。厅外更是摆下数十木凳,凌乱错落。 “六位圣人,身份尊贵,以身代洪荒天道,喝这杯茶倒是无妨,瑶姬公主舍身红尘,也是无妨,商寻小兄弟道路早明也能一座。请。”其实从子辛一开口,鸿钧道祖便已经听出,这正是藏锋的声音,眼前之人气息面貌与藏锋一般无二。只是昔日看来一个霸道一个平凡,如此两种气质让人觉得他们天差地远,也难怪见过两人的不觉的他们会是同一人。 “帝子辛本身是你,还是你的分身?”鸿钧道祖却不理这小小亭中的落座资格,问出这样的话未必没有心中怨念作祟的缘故。 “我是子辛,子辛非我。”这个时候,在场众人谁又不知道这位帝子辛其实就是纵横洪荒多年的藏锋。“道祖必然记得东海之滨的那一击。” 见到道祖目光凝聚,暗暗戒备,藏锋知道道祖心思,却也不解释,脸上依旧言笑晏晏,“那一击让我的一部分精血元神落入空间裂隙,侥幸之下生成子辛。所以子辛非我,我是子辛。” 商寻听到藏锋之言,偏过头看向站在藏锋身后的商凤至,少女脸上依然一片欢欣之色。藏锋转过头,看向少年,“凤至的母亲临去之时,希望凤至永远快乐,所以子辛于我同化之前将凤至七情中的悲彻底抽离,化入一件他母亲遗留的先天灵宝,以作守护。” 商寻听到此言心中一痛,无声无息间一股酸楚之意之上鼻端。少女欢欣的脸庞一时间如此让人怜悯。“于洪荒之中一路走来,从无屈从。但是子辛这段经历,却让我倍感沉重,世人只知子辛于庙堂之中励精图治,改革创新,无愧帝皇之位,但是这其中的辛酸又有几个外人知晓,幼年丧母,少年丧父,杀弟屠叔,中年失妻。” 藏锋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其中种种亭中所坐之人不知者少。 “不知夜空满愁绪,独斟冷酒待天明。”藏锋轻叹一声,如果说有了举世无敌的力量就可以拒绝悲伤和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那么世界也不会黑暗多过光明,只要看看这广博的夜空,黑暗处处,便不由地心生颓丧。怎样的力量才可以击破绵延无尽的黑暗。一时间亭里亭外众人尽数被藏锋话语中展现的未知广博无限所折服,心中不自觉的陷入了因为自身渺小,生出了对于天地大道的敬畏。一股淡淡的悲伤之意萦绕其中。 藏锋不在说话,从溪边的一只三足火炉上提起一只大肚细嘴茶壶,没有一点茶道的烦琐,也不赏心悦目。一缕淡黄的清流从细细的壶嘴中吐出,既不急也不慢,水柱落入虚空,一杯杯色泽淡黄的茶汤落入每人面前的竹杯,淡黄的茶汤在竹杯淡白的内壁映衬之下,散发出袅袅的雾气。 在座之中,既有修为直通天道,与道合真之人,也有从未修炼凡夫俗子,每个人端起悬浮在自己面前的竹杯时,都在细细观察杯中的茶汤,无论是茶汤的色泽、香味,没有一点出奇之处。要用一个修饰词来定义竹杯中的茶汤,只有平凡二字。 “藏锋来到洪荒,历经数次大劫,所有感悟馈赠,就只是这淡茶一杯,诸位,请。”藏锋举杯相邀,轻轻的啜着杯中的茶水,神情陶醉。 厅中之人尽是站在洪荒最顶端,修行途中所经历的诡异算计无法计量,而这杯茶是洪荒闻名的藏锋倒下,目前的状态更是分属敌对,一时间这杯茶还真不敢放胆饮下,亭外之人却没有那么多心思,既然藏锋相请,尽数低头饮茶,一时间场面陷入寂静之中。 第324章 怎奈何非友即敌 “日日奔忙求长生, 夜夜不眠炼神通。 取就红尘薪柴意, 世事如水装一壶。 且将心意做新叶, 闲来溪间煮一回。 汤成斟与君一杯, 此是不老神仙茶。” 藏锋饮罢茶汤,口中吟唱。“这一壶茶,诸君以为可否?” 藏锋放目看去,厅中之人瑶姬已经饮了一口,闻听藏锋所吟,想要将杯中之茶让杨戬饮用,一番思维早已不是唯己是用的修行者,却如一个爱护孩子的慈母。亭中同样饮过茶水的还有商寻和通天教主。商寻心中大商陛下是长辈,公正慈爱,因此饮下茶水毫无怀疑。 通天教主以剑成道,以阵立教,通俗点说便是后世标准的理工男,前世流传的封神演义中便可以直观的看出其性格特点,而且以藏锋和妻子石矶曾托庇于教主门下,石矶更是截教第五位真传的身份。通天自然毫不怀疑的将茶汤一口饮尽。 至于其他数位圣人,却非是如此想法,也许藏锋的手段少上一点,几位圣人一眼看去可以清晰识破手段,方才有信心冒上一回险,但是可惜的是藏锋的手段就如他的名字一般,锋芒藏于不知何处,欲探无门,而对于几位圣人来说,这纵然是一杯直通大道超脱混元的仙茶,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但是这要是一杯化道削根的毒茶,实在是没有饮用下去的胆量。 藏锋对众人的心思洞若观火,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看来道祖与诸位圣人是不愿藏锋承担因果了,如此我便多谢了。” 接引微微前倾,双手稽礼,“老师弟子有一事询问藏锋真人。”此时四位圣人隐隐以鸿钧为首,当然也是不得不如此。因而人前之礼不得不慎。鸿钧轻轻颔首。 接引再次稽首,“不知真人将我师弟封印何处?” 藏锋失笑,“要填一次量劫,一位圣人倒也勉强够了。” “你们不会相信我在那短短的一刹那就能将一位身合天地的圣人封印吧?”这话实在是让人不舒服,但是藏锋好像没有一点察觉,继续说道。“难道斩杀一位身合天地的圣人会比封印要简单吗?,这倒是没试验过。” 接引脸色一黑,声音中隐隐有质问之意。“可是当日真人并非如此说的。” “当时确实没有杀准提啊。”藏锋满脸无辜,“我只是将他放逐到一个没有一丝灵气与洪荒世界完全隔绝的地方。没想到他那么没用,没法借用天地之力,竟然被消磨而死。” 这样的结果很是难以让人接受,藏锋也不以为意,“当日出手,我很大一部分神魂都被道祖和几位道友联手压制,只能动用很小的一部分力量,当然要来一下狠的,这个结果实在是抱歉了。” 嘴上说着抱歉,但是脸上却连一丁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好了,你也问过了,但是你西方教无缘无故对我妻子出手,这事怎么算?” 接引哽的差点咽气,有你这样的吗?再也不理藏锋,转首向鸿钧道祖询问道,“老师,还要您做主。” 藏锋却好像没有看见这一幕一样,将手中的竹杯搁在案几上,“小和尚,你是打算耍赖了?” 鸿钧道祖神色沉重,凝声说道,“道友,终究免不了做过一场吗?” 藏锋的表情依然平和,那神情就好像是在和知交好友品酒聊天,“我给过诸位机会了。”几位圣人又怎么知道道祖三清于藏锋的感情,他们在藏锋心中是东方神话的起源,即便是意见相左,互为仇寇,但是却不忍将心中幼时留下的映像彻底泯灭。今天之所以将诸位圣人约到此处,也不无放下仇怨,了结因果之意。 藏锋斟下的这杯茶,却是藏锋一身的因果,小小的一杯茶凝聚的藏锋的宽恕和包容,可是这话却不能对众人说,要的是他们自己毫无干扰的选择,如今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当然这份因果只是对鸿钧道祖几位圣人,改逆的也不过是恶因,但是对于商寻这样的人说,不老神仙茶却也名副其实,因为其中有藏锋主动施加的善因,就像一颗小小的种子,深入灵魂,即便历经轮回,也能坚定一点真识,导人长生不眛。这些人来自大商各地,遍布五湖四海,跟着商寻正法清源,这是藏锋给出的一份馈赠。 不饮我茶,便是敌寇。又有什么值得费心的呢?自然只能用胸中神通手中之剑来说话。 光影转换,一刹那间无论是瑶姬杨戬还是商寻,悉数从此间消失,留在此地的便只是厅中几位圣人和大商公主商凤至。 一圈光轮出现在鸿钧道祖脑后,光轮上遍布破粹之纹,每一个碎片中或者演化一条成道之路,亦或者演示一门禁法神通,这是鸿钧的成道之宝,造化玉蝶,其上记录的林林总总都是道祖对与道途的探索和尝试。 老子头顶显出一副阴阳图录,阴阳交错,无边无际,一道弯曲的线条总是游走其中,划分阴阳,颠倒来去,太极图与鸿钧道祖玉蝶中心较大的一块碎片相互勾连,片刻之间两者便变化得完全一致。 原始的头顶却又自不同,一只长柄如意斜卧脑后,如意之上云纹缭绕,一股沉重之意扑面而来,其中包含威严教化、承接行罚、权谋之道,同样也和鸿钧道祖玉蝶中的一道碎片勾连。 接引头顶现出的却不是舍利子,亦不是功德佛光,只是一尊卧佛,体态酣然,梦中微笑,一呼一吸之间似乎有无数世界生灭流转。同样点亮了鸿钧道祖脑后玉蝶碎片中的一块。 孟婆脑后最是简单,一圈又一圈的功德金轮,如水波一般由内往外扩散,其中幽冥渡人、炼石补天、定伦婚配在其中闪现。同样与鸿钧道祖玉蝶中的一块相互勾连。 藏锋笑着提醒,“还缺了两块呢。”脸上笑意俨然,那模样就好像午饭后出门遇到了邻居家的大叔,笑着打了声招呼一般。半点也看不出即将面临一场生死搏杀。 第325章 血肉衍生演虚实 “哼。”鸿钧道祖怒气勃发,一股沉重之意便向着藏锋直压过来。藏锋浑然不觉,目光透过重重山水的阻隔,看向桃山法场,那里一个个身影呆呆木立,他们喝下了因果茶,自己的意识便被直接拉入轮回深处,如同附身在过去的藏锋身上,就像一个旁观者,跟着藏锋一步一步炼体,修炼神通,屠圣立人族,炼化虚空古树。其中感悟体验尽皆真实无比,就像是觉醒了自己前世一般,也许他们未来数个轮回都无法摆脱藏锋的阴影,不自觉的以藏锋之名自居,但是一旦他们在轮回中将这一份馈赠完全消化,直登大罗不是虚妄,藏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有一些东西不能完全把握。 当然他们也可以完全凭借自己的意志掌握这一份馈赠,避免数世被傀儡的命运,不过对于他们这些意志从未经过主动锻炼的凡人来说,那不谛于登天了。不过场中却有三人正在凭借自己的意志与藏锋这份馈赠中的因果轮回之力相抗衡,商寻便是其中之一,也是饮下因果茶的人中,能够以自身意志抗衡因果轮回之力的唯一凡人。 藏锋的目光透在瑶姬的脸上,瑶姬已经摆脱了因果之力的牵扯,最先醒了过来,竹杯中的茶水,瑶姬只是浅浅的饮了一口,再饮茶中早已没有了效果,也是因此所得功效较他人差之良多,所受力量最少,因而最先醒来。 瑶姬显然感觉到了藏锋的注视,转头看向杨戬,此时的杨二郎面色变幻,一会儿狞铮可怖、咬牙切齿,一会儿面色欢愉做大欢喜状,一会儿脸露温柔、柔情绵长。种种表情变幻莫名,瑶姬轻轻的为杨戬擦去额头的汗珠。侧首微微一福,“瑶姬多谢大人恩德。” 藏锋收回目光,展臂一挥,衣袖一卷,将案几连同之上的六个竹杯抛入身前洞开的黑色空间。鸿钧眼角直跳,六个竹杯均是经过圣人之手,除了通天教主的那一杯已被饮尽,其他五杯,因为鸿钧等圣人的诸般顾忌,茶汤依旧满溢。本来这枚什么,但是包括鸿钧在内,厅中除了商凤至之外,尽是神通惊天之辈,道法玄奇,这一眼看去,那里是六只竹杯,分明是六道轮回,空出了一道,便生出了变化,轮转不休,连接诸天万界。 而身周所处之地,那里是什么玉柱山的溪边柳亭,亭上匾额上刻画这数道大道之纹,定睛看去,望乡之意直入心底。望乡望乡,望的是自己的过往,是所有的美好依恋。 天空之上电闪雷鸣,似乎酝酿这天地截煞,亭外之地一条大河滚滚而下,对面河岸,一尊巨石,孔窍玄奇,其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只差一步便能化形而出,天空的劫雷明显便是在针对这道身影,迟迟不发显然是在等待他化形的一刻。 “道祖既然有兴致演示道法,不如见见藏锋这些年所得。”藏锋语气中隐隐有着炫耀之意,天真一如稚子。 手指破开,一点鲜血晶莹红润,化做一个巨人,浓眉大眼,阔口方面,浑身肌肉虬结。不对,察觉到老子通天的元神隐隐间要脱体融入其中,再看巨人已经是面目模糊,观之不明。 “怎么可能?”鸿钧心中大骇。 “父神。”对岸传出惊呼,现出十一位祖巫的身影。 虽然面目变的模糊,但是所有人眼中,这便是盘古,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感应,莫可名状,玄之又玄。 一滴血液便化出一尊盘古,这就是藏锋想要向鸿钧道祖炫耀的吗?显然非是如此,鸿钧道祖已经运转元神,调动天地之力向着藏锋攻去,去其源,湍流自断;断其根,建木亦朽。虽然震惊藏锋的手段玄奇,神通无边。但是鸿钧道祖心中却很清楚,这具盘古真身之所以出现,藏锋才是源头。 藏锋动也不动,对于鸿钧道祖化出的几道至宝虚影,理也不理,一道破灭虚空的盘古幡剑气,一道划分阴阳破灭真实的太极炫光,一团直入人心颠倒真假的迷蒙之气,一道凝固肉身逆化生机的浑黄气机,在鸿钧道祖的因果锁定之力的牵引下,尽数在藏锋身上爆发。 太极炫光最善于区分两极,划分阴阳,善能破灭构造节点,无限分化,磨灭万物,老子以此物成道,但是却还没有将这门道法修到万物同一的境界。来得最快的便是太极炫光,落在藏锋身上,一刻间藏锋的肉身便生出肉眼可见的变化,藏锋的肉身不断虚化,那是被阴阳分割之后,自身属性的被动转化,虚实之间不断转化周而复始,期间磨灭的是藏锋肉身的意志精神。藏锋感受其中阴阳分割磨灭万物的威力,点头称赞道,“不错,有了几分窥探物质微观的味道。” 说话之间盘古幡剑气也已经打到藏锋身上。相比于太极炫光遵从规则以无厚入有间的灵巧,盘古幡剑气便是直接以混沌之力同化万物,撕裂虚空,纯粹的霸道以力压人,太极炫光是借用天地规则的道人法师,那么盘古幡剑气便是蛮横霸道的君王战士。只是一击之间,藏锋的身体便被撕裂的支离破碎,更可怖的是那种同化万物根源在我的意志直袭藏锋的灵魂意志,大有不依不饶的味道。 那道颠倒真假的迷蒙气机,晦涩难辨,不见不闻,紧随着盘古幡剑气直入心灵,蒙昧意识,左右感官,本来在盘古幡剑气之后临身,但是藏锋一刹那间竟然觉着身体意识全部不对,被太极炫光磨灭的身体竟然有了一丝丝难言的快感,盘古幡剑气本从左侧临身,这时感觉却远在身后数十丈之远,巧言令色弄虚作假不外如是。 藏锋心中隐隐有些沉重,本来已经看破这洪荒世界的根本,缘何几位圣人又有了不一样的变化?此时最后一道逆化生机的魂黄气机终于到达,将藏锋的肉身紧紧包裹其中,攻势也不急迫,只是慢慢渗透,不疾不徐。藏锋元神一探,此物倒是单一,只是绝万物万类之灵,抹除生机,但是正是因为单一,却更加恶毒,难以抵御。 第326章 滴血重生化万物 如此攻击可以说是倾尽手段,包括鸿钧道祖在内,几位圣人自问,要是自己最多在攻击未临身之时,掉头逃跑,任何手段灵宝都无法抵御,逃脱身死道消的结果。盖因其中攻击一旦临身便被因果锁死,即便元神寄托天道,身合天地也无法避免。 藏锋却是好整以暇,对于身上所受种种攻击全无反应,反而趁着几位圣人忙于攻击向着那块化形巨石抛出一物。 几位圣人还来不及辨认,便迎来了藏锋精血所化盘古真身的攻击。以力证道,当真不凡。盘古真身一拳击出,分攻五人。拳放击到一半,一股空间之力便已经将包括鸿钧道祖的五位圣人锁定,让几位圣人心中一寒。这股空间之力便不是太过强横,对于圣人而言,鼓起法力轻轻一挣,便会摆脱,可是方要动念,天空中吐出数道电蛇,向着几位圣人缠绕而来,先电蛇一步的却是一道震雷之音在几人耳边炸响,脚边不知不觉已经有缓缓的水流,源自身畔大河,幽冷刺骨,隐隐有着冻结灵魂的威能。 雷声水流电蛇,一拳之间,道法演化如斯。知机而动,狂雷静发。无论是空间、电蛇,还是水流雷声,每一道神通对于几位圣人来说都能轻易化解,但是这一切只不过是随拳而来,非是有意针对,结果不过是让五位圣人每人接下盘古一拳。细腻的霸道,鸿钧心中一动,不对,还有一道时间法则,统领着这些道法攻击,自己竟然在这一刻方才察觉,时间的流逝最是无声无息,自己几人身上的时间流速在盘古出拳的一刻加快了。 自己等人每人除了一道攻击,他便也在一拳中包含了五道法则,当真是一点亏也不吃,一分便宜也不想占。 藏锋所抛之物,在半空炸开,光点破碎,美轮美奂,闪烁之间,有如一方星空,将巨石笼罩其中。 “阴阳互化,两界幽冥,开。”一侧传来藏锋不疾不徐的声音。鸿钧等人愕然的发现承受了所有攻击的藏锋依旧站在那处。身后是一脸欢欣的商凤至,可是那些被击碎的血肉躯体也不是幻像,此时这些破碎的血肉演化出种种先天圣兽,一时间龙凤麒麟还算常见,开明兽、穷奇、混沌这些难得一见的洪荒巨兽纷纷从血肉中化形而出,向着鸿钧等人攻了过来。 无穷的攻击将鸿钧道祖几人淹没,盘古真身的一拳最终落在了鸿钧道祖的身上,鸿钧道祖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拳头上萦绕的光暗法则,不光蒙蔽了几人的感官,同样骗过了他们的灵觉。到底是他们早已习惯在全知全觉的条件下对敌掌控一切,还是他们的思维已经被圣道所约束固定?在一个完全不能掌控的战场面对难以测度的敌人,竟然隐隐有着一丝狼狈?鸿钧道祖如此想到。 让鸿钧道祖吃惊的是盘古真身的一拳并没有带给自己多少伤害,难道这一切只是形同幻术一般的精神攻击?不对,鸿钧道祖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因为这股力量已经完全爆发出来了,所针对的并不是鸿钧道祖自身,脑后的玉蝶刹那破可,其中与几位圣人遥遥相互映射的画面彻底化做一幅模糊不清的画面。这一拳让鸿钧道祖与四位圣人连成一体的气息彻底断了开来。 鸿钧心中一震,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鸿钧道祖与四位圣人借着造化玉蝶联通天道,与四位圣人分摊伤害,合力攻击,并不会因为地域远近空间阵法的隔绝而断绝这这样的联系。寄生天道,转移伤害,可以说是最高端的合击之术。没想到他出手一刹那好像是以力碾压漫不经心,目的却是直往根本而去,方一出手便打破了五人合击的态势。 他的下一步会走向何方?鸿钧暗暗思量,不过其实用不着了,当从藏锋血肉中化形而出的凤凰率先用出涅盘之火的时候,鸿钧道祖便知道这些从藏锋血肉中化出的圣兽非是虚幻。 藏锋对于鸿钧道祖几人却是理也不理,自己血肉衍生的肉身神通需要海量的能量支撑,在这鬼界之中,最先被扯动的便是十一祖巫大阵聚集而来的煞气阴气,鸿钧道祖没有看到,不光化形巨石,也就是杨蛟身边的巫阵隐隐开始崩溃,便是天空中的劫雷也控制不住不断的被自己掠夺走能量。藏锋无奈苦笑,自己终究不能为了杀掉鸿钧等人,让杨蛟这小子就此香消玉损吧。 藏锋神色不动,一边手指勾画,运转天空中笼罩杨蛟的点点光影,引灵连接,一边不经意间慢慢的将自身的境界气势释放出来,一点一点向着鸿钧道祖与老子等四位圣人压迫而去。 一头三翅独目的形象也不知是圣兽还是,正将自身的三只利爪轮番向着老子抓来,锋利的爪尖隐隐有丝丝光华缭绕,因为轮动的爪子,带出一长条的光影。谁也不知爪上包含怎样的神通,老子可不敢用自己的道身来试探究竟,就在刚刚被盘古真身断去彼此联系的第一时间,一头形象似鲸头大无足的凶兽合身撞在接引的金身之上,要不是接引躲避及时,金身便不是如今只是缺了两手的结果。 因为并未分开多远,也让包括鸿钧道祖在内的几人明白,这些凶兽无论神通力量都是真实无虚。心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认真应对。 面对近在咫尺的三只利爪,老子并未多么慌张,元神紧紧关注身周十尺之地,心神如水波流转,在利爪之间有如浮萍,被浪花推来荡去,悠闲自在。突然一股难言的压力在心间浮现,既像是前方道途的明灯隐隐指明前路,又如浑然挺立的天柱无法撼动,方一出现便压的老子身形一滞,三只利爪次第落在老子身上,血花迸现。虽然老子立刻催动元神方才摆脱其影响,但是心中却尽是沉重,这股压力一波一波,时间越久影响越大,这是境界的碾压。 第327章 情仇当前该如何? 老子游目四顾,包括鸿钧道祖,虽然转眼之间便修复那一丝损伤,但人人身上带着一丝狼狈,显然都是小有失利。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立身危地非是君子所为。何况圣人,“走。”鸿钧道祖眼看藏锋全神布置阵法,不在犹豫,全力爆发元神,一时间玉蝶放出朦胧的光影,扩张开来将五位圣人尽数笼罩在内。片刻之间天道之力降临,几位圣人在此间消失不见。 藏锋心头叹息,是自己心中本来就不想赶尽杀绝吗?摊开的手心中一枚世界果红光闪现,十一位祖巫看的清楚,这是一枚成熟的世界果,其中火焰闪动之间整个空间被焚烧成一片虚无,只是看上一眼,眼前便是一片黑暗,竟然连投在其上无形无相的目光也被焚烧殆尽,要不是藏锋合上手掌,众位祖巫不敢多想。 对于一众圣人的离去,藏锋并无多大波动,毕竟通天教主尚在身侧,当着他的面杀其师弑其兄,怎么说起来都是怪怪的,多年不见,藏锋清晰的感觉到这位教主心境似乎精进不少,这次布局,他的到来是唯一的意外。 藏锋放下心绪,念动箴言,这鬼界是藏锋分化阴阳,借用人族历代智慧气运,转化而成。虽然与洪荒天地各自自成世界,但是也和互为正反,彼此之间虽不通往来,却是一阴一阳。 虽然两界独立,完全限制了鸿钧道祖等人身合天地道合自然般无解的不死灭。但正是彼此独立,两界连通就变得困难重重。身上沾染了两界气息,力量层次达到,自然可以穿行两界,因为虽然彼此独立,但是两界毕竟相邻。 对于创立鬼界的藏锋来说,要带上数人进入其中,自然是轻而易举,但是现在的问题却是鬼界之中灵气稀少,杨蛟化形卡在启灵的最后一关,需要海量的天地灵气,这样的灵气量藏锋道也可以勉强转化出来,但是藏锋转化出的灵气经过了藏锋的淬炼,带上了藏锋的气息,用来帮助杨蛟启灵,最后不免会将杨蛟炼化成了藏锋的分身傀儡,那么杨蛟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所以藏锋要做的事情,第一件便是打通两界,这第一点便无法取巧,纯粹的以力破开,藏锋自觉做到不难。第二件事便是防备洪荒之中的天道规则侵蚀鬼界正在萌生天地意志,几位圣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虽然藏锋假借杨蛟之手,将鬼界孕育出的劫煞珠遗落在鸿钧的手中,借用鬼界之力短暂的蒙蔽了鸿钧几人与天地的联系,这也是鸿钧等人无法炼化这件宝珠的根本原因,但是如今劫煞珠在盘古肉身的一击之间已经被藏锋借势取回,毕竟这件法宝就好比鸿钧道祖以造化玉蝶所化的天道***,代表着天地权柄,以宝珠压制鸿钧道祖与天地的联系,本就是弄险之举,可一不可再。所以藏锋开通两界通道,最先需要布置周详的便是抵御洪荒侵蚀的禁制阵法。 至于第三,便是通道的稳固,这方通道维持时间虽然不必太长,但是却要抵御两个世界的压力,还要摄入海量的天地灵气,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同样需要仔细构筑阵法,用来转移或者是抵御两个世界的压力,那么便不能单纯的以鬼界的煞气杂气布置,需要藏锋自己转化出灵气供给通道。 这些事情一点也不简单,藏锋不以积气为长,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稍显吃力。但也仅仅是吃力而己。 藏锋一笔一划,在虚空中认真刻画线条,务必使每一笔都圆润如意,每一道线条中尚且还需要包含煞气灵气等性质相反的力量,其中转折更是耗尽藏锋全部的心神。 随着藏锋的神凝于一专注不二,那些血肉衍化出来的凶兽便开始尽数凝立不动,被抽取了维持生命的能量,变得形神俱失,慢慢淡化,最终化为烟尘,不留一点痕迹。这其中最为心情复杂的便是十一位祖巫,眼睁睁的看着那具盘古真身,从滔天威势,渐渐变成泥塑木雕,然后腐朽,淡化,消失。鬼界确立之前与藏锋分道扬镳的往事再次浮上心头。 对于十一位祖巫心中的思量藏锋自然是没有时间关注,自己身上的种种谜团,藏锋还茫然无绪,缘何来到洪荒?是什么力量轻易做到这些?为什么对于诸般道法神通都可以信手拈来?所达到的境界越高,所知越多,藏锋心中便越是惶恐?世界上那里有无缘无故的爱?何况自己所得的这些是对自己的爱吗?藏锋心中惶恐。想到这些那里还有心思揣摩十一位祖巫的心理活动。 这样的压力藏锋无从向旁人说起,石矶不行,子辛不能,十一位祖巫对于心神更是懵懂的可以,李靖倒是能够理解,但是能对他说嘛?难道说,李靖啊,你师傅是被人穿越过来的,把你师傅弄过来的力量为师至今也摸不到头绪,你修炼为师的神通也不知道时好时坏?反正藏锋是不想被人当成神经病,这样的话藏锋也不敢说出来,说不定刚刚一张口,便被抹除得不留一丝痕迹,谁说的准呢? 随这藏锋专心致志的勾画,阵法中的道纹渐渐成型,一个旋转的黑洞出现在杨蛟的脚下,同时洪荒之中玉柱峰上也出现了同样的黑洞,黑洞之下一方顽石放射出无量的光彩,却被黑洞遮掩干净。两者同时鲸吞天帝灵气,洪荒众生只是觉得修炼吸取灵气有了轻微的小降,而鸿钧道祖与几位圣人从鬼界返回,直接便到了混沌之中,对于洪荒的变化茫然不知。要不然,生出什么样的波折谁也说不准。 鬼界之中,海量的灵气灌注到杨蛟借用化形的巨石之上,渐渐的随着,化形的完全,天空中的劫雷越积越厚,一只形似眼睐完全由劫雷构成的劫煞之眼在劫云中形成,一股幽冷之意义从这支眼睐中透出,让杨蛟浑身发冷。如今的自己,哪怕是一道微不足道的雷电,也能让自己灰飞烟灭。 第328章 渡天罚思量计策 漫天的雷霆化做撕裂黑暗的光剑,在杨蛟形体化出的一刹那,重重的劈在他身上。将杨蛟打得趴在地上,倒不是雷电的力量太过巨大,只是杨蛟刚刚借用天地至阳之地,瞒天过海化出灵胎成形,虽然成功,但究竟是偷天之功,身体和灵魂一时间不能有效的协调。动手动脚之间需要先动念想上一想才行,对于更加复杂的动作自然更需要锻炼。 藏锋也不管杨蛟如何渡劫,任由杨蛟在有如急雨的雷电中狼狈不堪,自己却带着商凤至,对通天教主道,“道友从盘古遗泽化形,难得今日见到从盘古肉身生出的十一位祖巫,不如过去一坐如何?” 通天教主站在一边,看着藏锋施展手段,移星换宿,将鸿钧道祖与几位圣人从有地利优势发的洪荒转移到鬼界,滴血衍生,展现自身境界,又将他们吓走。种种神通让人心惊,对于藏锋的境界有所猜测,迫切的想要向藏锋验证一二。而且的却如藏锋所想,通天因为和石矶的师徒关系,隐隐被触动心神,被引到玉柱山,虽然老子原始对通天不仁,通天自己却做不出不义之事。藏锋要杀几人,通天说不得也要动手了。 如今的形势通天见得明白,藏锋不愿意与自己兵戎相见,所以放过几人,但是却也仅此一次。通天脸上浮出笑容,“道途虽异,前路必然归一,正需道友引见。” 藏锋也不回话,直接往十一位祖巫迎去,“各位哥哥姐姐,好久不见。” 藏锋心中百转千回,最后还是以哥哥姐姐称呼,当年只是害怕一众祖巫损落在量劫之中,所以因势利导,让一众祖巫生出愤怒,将他们丢在煞界之中躲避量劫,但也因此导致彼此之间误会重重。再要以晚辈自居,那就是在算计一众祖巫了。 帝江、烛九阴、天吴、每个人脸上都是五味杂陈,即便再过愚笨,这些年也早已明白当日的处境,那一次量劫针对巫妖,共工便是第一个应劫之人,要不是因为小疯子,也许自家兄妹剩不下几人吧? “小疯子,能再见到你就好。”见到帝江后土等人都不说话,祝融无奈最先开口。 “看来哥哥姐姐们还没有释怀呢!”藏锋笑着说,“那,小疯子先给诸位祖巫大人赔不是了。” “有你这样赔不是的吗?”后土与藏锋最是熟悉,开起玩笑也是没有那么多顾及,说也话语之间从不管藏锋下不下得来台,在后土眼中下不来台更好,也许只有看到藏锋尴尬犯错,后土才会觉得,藏锋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好了,小妹,还有客人在呢?”帝江终于还是开口。“何况,小疯子做过什么,我们兄弟之间谁又会真正责怪于他?” “多谢大哥体谅。”藏锋躬身微微一礼,左手虚引,“这位是通天教主,也是石矶的师傅,难得机缘凑巧,正好应证一番道法。” “从来只知道巫法修炼的是杀伐之术,第一次见到其中的造化之法,果然是道无止境。”通天教主看向沐浴在雷光电雨中的杨蛟赞叹道。 “教主客气了。”帝江答话道,这些年兄妹几人随着力量层次的加深,渐渐的对自己修持之道产生了怀疑,自己兄妹从盘古精血中化生而出,继承了一部分盘古肉身的先天神通,但是正是因此,所得不够纯粹,这些年前进艰难,慢慢的明悟道,继续修持必须要将自己身上不够纯粹的部分舍去,有如割去身上的腐肉,疼痛倒在其次,但这些东西毕竟是自身以往苦苦修炼得来的,终究还是有些不舍。 只是一句话,通天教主便是一愣,仔细向着一众祖巫看去,慢慢的脸上露出释然之色。原来一众祖巫面临择道舍离。生灵从初始踏入道途到坚定道心,如果从一而终,顺风顺水自然是好。但是道之一途却绝不是如此简单,大道三千,旁门更是无数,入道早期,生灵艰难求生,夺魄有涉及各种攻伐之术、保命秘法。这些东西同样是道途的显化,在求道的早期更是能给求道者提供各种便利帮助,但是这些道途很多事相互冲突的,就比如说原子的聚变和裂变,同样能释放出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能量,但是你总不能让同一个原子既聚变又裂变吧?而求道者走到这一步便面临这样的问题。择道舍离,同样是在坚定道途。 “天地尚无完体,大道亦无全形。众位道友不必纠结。”说到底通天教主遇到石矶藏锋的那一刻,已经面临过那样的问题,到底是修剑之人,即便是天地圣人道果,也是说舍就舍。教主同样知道十一祖巫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做出决定,但是一句话却让人从纠结的选择中脱离出来,放眼大道。却能清晰的看出教主于道途的精进,不在止步于天地圣人的大盗局限。 “一句道友,倒是显得生份了,教主既有亲近之意,不如以师兄弟相称如何?”后土听到通天之言,明白其中的点醒之意。 “通天师兄要印证道法却需要稍待片刻。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烛九阴面带歉意,将脸转向杨蛟之处。 通天哑然失笑,望向沐浴在雷光中的杨蛟道,“这位小友得巫族真传,在这雷劫中却是如鱼得水啊。” 此时的杨蛟在这雷劫中正如通天所言,那情况不像是受苦,不过这也正常,杨蛟的身体是以至阴转化至阳而成,最擅长生死阴阳的转化,只要雷劫还没有达到一击破灭杨蛟身体的极限,便在杨蛟可以转化的范围。 “这次是我们偷天造化,帮助蛟儿修成这具天地灵身,这是这具身体本身的所具有的神通,但是在这天罚之下也支持不了多久。”帝江面带忧色,心中思量打破这天罚的法子。 “帝江大哥不用着急,这天罚虽然无穷无尽,但是却有方法瞒骗的。”藏锋轻轻说道。 一时间一众祖巫通天教主都将目光投在藏锋的身上,很想知道如何瞒骗天罚。 第329章 心中语疑假疑真 “要逃过天罚也简单,最方便的死过一次就可以了。”藏锋脸上一点紧张的神色也没有,“要不然便逃出天罚所在的世界。” 众人一愣,这两个法子都能避开天罚不错,但是逃避天罚就是为了求生,甘愿用死亡逃避的话也就招惹不来天罚了。再说鬼界与洪荒虽然名为两个世界,规则不净相同,但是此时两界是在大阵联通之下的,而杨蛟正处在阵眼,无论杨蛟将来是在洪荒世界还是鬼界之中,都不免被世界意志所形成的天罚灭杀。就这样的法子,在场每个人都能想到,因此不无怀疑的看着藏锋。 藏锋像没看到的一般,“当然,你们也可以以强大的力量镇压世界意志,让天罚消散。” 众人都是无语,这还要你来说吗?藏锋笑嘻嘻的继续说道,“而这一点我虽然做不到,但是稍微修改一下天罚意志,放过我小徒弟一马还是可以的。” 玄冥后土本来绷这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后土身怀大地之力,还算稳重,玄冥却不管这些,立马大叫起来,“好啊,原来你支支吾吾半天就是看我们的笑话,几年不见,胆子很肥啊?” 藏锋急忙讨饶,“不是我不说,其实这个问题早就解决了。”藏锋松开手,劫煞珠在藏锋手心浮,明灭不定,光洁的珠身上闪现出一道道文字,环绕转动。 有牵挂不息于心谓之鬼,藏锋开辟鬼界,为的是容纳因果未绝身死、心有牵挂不息之魂,为族群纵横舍身就义之英灵。冤魂不息英灵尚存自然会聚集无边煞气,这颗劫煞珠便是鬼界形成的根本,便如人间盛世王朝的玉玺一般。但是不同于玉玺的是劫煞珠具备真正的力量,他是与鬼界的初生意志相连接的。而杨蛟早就在藏锋的安排下,在鬼界初立之时,以劫煞珠代替自家金丹来凝聚过一次命格,朝夕相处之下,意识中早就沾染了劫煞珠的气息,唯一不能容于两界的便是这具阴阳混一的身躯,只要将劫煞珠交给杨蛟,慢慢的以劫煞珠的灵光温养身体,潜移默化之下慢慢消去天罚的锁定。 不过劫煞珠一界之根本,祭炼不是一般的困难,除了一界之主,其他人要炼化劫煞珠就相当于以自身法力将整个鬼界祭炼一遍。鸿钧道祖等几位圣人的无能为力便可见其中艰难。 不过好在藏锋当日划分鬼界确立规则之时,因为自身不在鬼界之中,借用昔日留在法诀上的一缕元神之力,牵引这件世界之宝化做了杨蛟的金丹,深藏于杨蛟的元神之中,如今杨蛟的元神早已经沾染了这件至宝的气息。倒也不用祭炼那么麻烦,只需要带在身上便可以了。 “你这人藏藏躲躲,从来就不让人痛快。”祝融在一边抱怨。藏锋心中无奈,眼前的一切总是好像梦中一般,云遮雾绕给自己一种虚幻之感。是自己的心变了吗? 藏锋将手中的劫煞珠一抛,珠子化做一道明光落入杨蛟的灵台之中,一刹那便将杨蛟的整个识海镇压住,一时间杨蛟天地灵胎所化的种种神异尽数敛去,天空的雷霆一下子没有了目标,尽数化做元气风流云散,那一只凶厉的眼睐也从半空消失不见。 “蛟儿,过来拜见你师傅。”帝江见到天罚去尽,危局解除,立马便招手让杨蛟过来拜见藏锋,数年相处,众祖巫对杨蛟的感情已经不下于昔年的藏锋。尽力考虑的便是护持杨蛟安稳修炼有成,对杨蛟有利之事便尽力促成。让杨蛟拜藏锋为师便是如此考虑。所以帝江迫切间也不问藏锋,直接将生米煮成熟饭。 帝江等人的心思藏锋如何不知,只是苦笑着任由他们施为。 劫雷消去,杨蛟赤身裸体正尴尬万分,听得帝江呼唤,恨不得施展遁法钻地而逃。藏锋随手挥出一道法力,一刹那间,由假成真,一身道袍已经遮掩住杨蛟的身体。口中道,“你刚刚得到这具天地灵胎,操纵困难,身上法力动用不得,过段时间适应了就好。” 杨蛟正不知如何面对藏锋,虽然藏锋数次救自己于危难,但是心中感激还是难以消除初次见面的疏离陌生,好在藏锋一言便打消了这份陌生,让杨蛟从尴尬与疏离中解脱出来。 “师傅。”简简单单两个字杨蛟却是叫得发自内心的心甘情愿。 藏锋淡淡的看着跪拜在脚下的杨蛟,轻声道,“起来吧,你入我门下,我门下规矩虽然不多,但也有所不为,我再细细说与你。” 藏锋讲的几句,自己也忍不住失笑,“这收徒弟做师傅的不给见面礼也就罢了,却先给你上紧箍儿,算了,我观察你也有些时日了,你随心就好。” 藏锋掉头对通天教主说道,“倒叫教主见笑了,这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要道友移步。几位哥哥姐姐,添为主人,小弟却是恶客上门了。”后面却是在和帝江等众位祖巫打招呼。 “请。”帝江伸手虚引,空间神通施展之处,已经是一座宫殿之前。 飞檐做翠色,宫墙铸玄城。 门开引善信,此间称秦广。 一路走来宫中布置通透光洁,不类鬼界的阴深诡谲,种种物事让人一见便生出良善之念。最后落脚的大殿六柱拱斗,檐分三层,引入天光。早有鬼仆摆好矮几草席,大家不分宾主,尽皆就着草席盘膝而坐。 帝江脸有惭色,祖巫修炼神通肉身,对于一应排场家居尽不在意,虽然这些年因为鬼界开辟开始凝聚阴神,但是这样的性子一时间却是难以改变,也是今日有客人上门才警醒舍下太过简陋。因而帝江主动告罪道,“舍下简陋,倒叫师兄见笑了。”话虽如此,这秦广殿却是地府十殿中最拿得出手的地方了。 通天教主心中却不以为意,平凡朴实最近大道,对于教主来说矮几草席与精玉云床差别不大。 第330章 茶做五色尽相同 “舍道之外,何物可求?”通天教主看出几位祖巫的尴尬,但只是飒然一笑。那种云在青天水在瓶的洒脱让人心折。 “论道不可无茶,通天师兄刚刚喝了我的因果茶,那茶决恩仇明因果,此时在座的都是兄弟姐妹,却是不大合适,不如一起品一品我这杯真意红尘茶。”藏锋伸手点破虚空,露出一角。 高崖之下是有着点点灯火炊烟的小镇,透着一股温馨闲静之意。高崖之上一株茶树扎根崖侧,树身探出高崖,下俯视苍生,上托举明月,众人只是一眼之间便觉的一股孤高傲然之意扑面而来。 “扎根危崖窥长生, 久采日月凝翠华。 风霜历尽一轮回, 方得一丝苦涩意。”藏锋曼声吟道,“这株茶树本是一尊妖王,因镇中凡人情绪渲染而化形,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最终也因凡人的情绪坏去灵智,无缘长生。因果茶也是出在它的身上,红尘茶便是这树身上最后的叶片,采下之后,这株茶树便连世间最后的身体也不存在了。” 手中掐动,如采鲜花,茶树之上稀稀落落的叶片便被一股清风一股脑儿的卷落下来,透过重重空间落入殿中,却被这股无形之风紧紧包裹,不透出一丝气息,茶叶在风中浮沉清晰可见,叶片狭长,翠绿的叶片每一枚都生有皱褶,与仙茶的光洁如意完全不同,也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红尘之中有真意,茶自然要用俗世凡火来烘培炒制。”小镇中的点点昏黄被藏锋摄来,投入清风之中,无色无形的清风被昏黄的火星点燃,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这些茶叶上下翻动,就如一方没有凝固的透明琥珀,不停的变幻形状,美轮美奂。 唯一不同的却是这些翠绿的叶片颜色形状都渐渐开始变化,翠绿的颜色渐渐加深,叶片也渐渐向着中心的叶柄卷曲起来,等到一股枯朽之意隐隐透出之时。藏锋方道,“好了。” 商凤至上前,摆好火炉铜壶,更有一些木材。商凤至取出火折引燃木材生起了火来。杨蛟见了,急忙上前帮忙。 通天教主仔细看去,无论是炉壶还是柴火,尽是凡物,茶非凡品,炒制取的是一点万家灯火,最后一步却用如此凡俗的手段,一时之间对于藏锋的用意也是捉摸不透。 商凤至仔细将引燃的木柴放入小炉子,杨蛟俯下身去用力一吹,却控制不好力道,连着小火炉一下便被吹飞到半空,炉子中的木柴一下子便被吹灭了。祝融看得哈哈大笑,被帝江横了一眼方才悻悻的收住笑声。 商凤至瞥了杨蛟一眼,“你走开吧,越帮越忙。” 看了一眼跌破的小火炉,从法宝囊中再次取出一个同样的小火炉生起火来。杨蛟挠挠头,将跌在殿中的小火炉收拾出去,走到一边安静的坐好。 藏锋一指铜壶,壶盖跳起,一股水流注入铜壶。通天教主拿眼一看,这水却是取自鬼界,水色昏黄。 藏锋轻声解释道。“红尘的归途便是黄泉,以黄泉水煮红尘茶,当是良配。” 通天教主心中一动,原来这论道早已经开始,藏锋要说的话都在这茶前茶后茶里茶外了。因而通天教主开口道,“这凡火只怕煮不沸这黄泉水吧?”其实不要说这凡火,便是混沌之火也把这黄泉水煮不沸。 藏锋却轻轻的道,“教主且看,火熄处水温正好。” 众人都紧紧的盯着殿中的商凤至,这个女娃一举一动,认真仔细,细细的引火烧旺,一次放入柴火后却绝不再往炉中添加柴火,任由木柴燃烧,只是拿着一把小扇轻轻的左右摇动鼓风,那火随着小扇子左右摇动火舌一起一落,慢慢的舔舐着小小的铜炉。一切都平平凡凡,众人看不出所以,也不心急。 炉中的木柴慢慢燃尽,铜壶中的水却一点动静也无,大殿中无人说话,只有商凤至仍旧拿着小扇子一下一下的照着炉口摇动,炉中早已没有了火舌,只有木材燃烧留下的火红木炭还在随着小扇子的摇动一明一灭。 万事都有个尽头,众人知道这木炭必然有燃尽的一刻,炉中的木炭最后一点火红渐渐淡去,藏锋拿手一指,铜壶盖跳起,清风中卷曲皱褶的茶叶落入铜壶之中,铜壶盖跌落,铜壶中突然冒出一股雾气,那是水烧沸时的水蒸气,火熄处水温正好。 商凤至取出竹杯,从通天教主出斟起,铜壶中一股茶水带着数片茶叶落入竹杯中,通天教主一看,杯中五片茶叶,形状各异,色分五彩,淡黄的茶汤看起来黏稠凝结,慢慢飘出一丝氤氲,在杯口一寸之间摇曳,既不腾空也不消散。 商凤至次第酌来,一人不漏,最后一杯斟完,铜壶中正好斟尽。 杨蛟惊奇的看着杯中的五片茶叶,形象各异颜色不同,强自忍住询问的冲动。但是却还是有人问出心中之话,木之祖巫句芒,修木气,先天对与草木灵根别有情怀见地,发声询问的正是他,“小弟,我这杯中茶叶五片五形五色,个不相同,你这茶叶是片片不同还分了几类?有没有我不曾见过的?” 句芒这一开声询问,所有人都知道,原来不只是我杯中的茶叶五形五色,还有他的也一样,抬眼一看,大家心中明镜一般,原来每个人的杯中都是五片茶都是一般的五形五色。 “红尘之中,五味杂陈,无论任何生灵其中之苦都是尝遍,只是或多或少罢了,所以这茶斟到任何人杯中都是五片,五色五形不过是自己所见,他人所见又自不同。”藏锋回答句芒祖巫也解开了杨蛟心中的疑惑,杨蛟侧头往商凤至杯中看去,却是与自己杯中并无二致,就连那飘起的氤氲也是一般无二。 “也就是说,这杯茶任何人看来都是一样,看的终究只是自己心中所见,一生经历?”通天教主出声道,心中却是疑惑重重,自己历经数番大劫,紫霄宫中拜师得道,无穷岁月的修炼,为何对此茶从来不知? 第331章 红尘真意从何来 “通天只有一问,此茶究竟何形何色?”听藏锋话语,自己等人所见都只是此茶于自己心中的形象,自己圣人道行也看不透此中究竟,那要何人才看的此茶明白?心中但有疑惑通天教主便直接问了出来。 通天的问话让众人都打起精神,毕竟每个人都有求知的欲望。 “这茶生于茶树,色泽只是略黑,炒制出来也是形象普通,毫不出众,若是混入凡俗间普通的茶叶,那么在也无人能区分出来。”藏锋轻轻的嗅闻着茶香,尽管从通天到杨蛟在座众人都没有闻到。 “此茶只可独自冲泡,与别茶相混,便与他物同化,再不存于世间。”藏锋闭着双目,隐隐一丝氤氲被吸入鼻腔之中。 “采时以清风撷拿,勿使气息泄露,气泄则茶失。”这一则刚刚众人已经见过,只是没多注意。 “炒制以凡俗红尘之火,同样以锁定气息为第一要义,以茶叶卷曲成团而开始枯焦为火候正好。” “冲泡却需要黄泉之水,因这茶生于红尘,虽然灵异,但却需要归宿之水泡制。才能尽全功。” “至于辨识,却是无法,周天内外,没有生灵可以主动辨识。”藏锋细细说这茶的来历,采撷,炒制,冲泡,辨识。娓娓道来。众人如听天书。 “小疯子,既然如此,那你是如何知道这茶是红尘茶,要如此采集?”后土发问道,其实不光后土,所有人都是神色疑惑。 藏锋睁开眼睛,鼻子也离开竹杯,停下嗅闻的动作,静静的看着众人。“缘。” 缘?众人都是不解。 藏锋心中苦涩,这根茶树是自己的弟子李靖所化,当日封锁在弟子规中的神通终究未能救下李靖,茶树身下的小镇便是陈塘关,茶树上生出了两种茶叶,一种因果,喝下之人分敌友,友人的善果,长生有望;敌人种恶因,天人五衰,即便圣人也要跌落圣位。一种红尘,体悟天地真意,看红尘俗世,得道一颗凡心。 但是具体凡心何用?藏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间感觉到,这茶不采净,李靖一日不得解脱。藏锋心中想着李靖当日拜师种种,自己只是教给他一门德载坤元剑,可是自己的种种安排,却做得一丝不苟,丧妻丧母,亲手杀子,一家满门于这世间风流云散。可以说和前世的命运完全背道而驰。 “那株茶树的本体是我的大弟子。因而我与此茶有缘。”也不管众人好奇,藏锋再也不肯多说一字。只是闭上眼睛,于竹杯杯口细细嗅闻。大殿之中复归寂静。人人都学这藏锋的样子沉下心来细细嗅闻红尘真意。这一杯茶的来历中道尽藏锋大弟子李靖所行之道。 杨蛟同样闭上了双目,只是将鼻子凑近竹杯杯口,做嗅闻之状。 一瞬间,杨蛟好像陷入了无穷的黑暗,直往下跌落而去。杨蛟大惊,睁开眼睛一看,土墙瓦盖,栈道酒肆,这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集镇,一民男子背着一个不足岁的小孩,搀扶着一名布衣木钗的妇人,细致小心,一如奴仆。杨蛟大叫道,“爹!娘!” 这一对男女理也不理,仿佛没有看到杨蛟一般,直直的往杨蛟撞来,杨蛟连忙后退,不觉间撞到身后插标买鞋的汉子,杨蛟和汉子却并没有双双跌倒,反而杨蛟从汉子身上直直的穿了过去。 杨蛟一愣,运足力气伸手挥向汉子的头部。果然没有发生想像中的碰撞,杨蛟的手掌直接从汉子的头颅中穿头过去,杨蛟心下叹息,自己和这些景象总有一个是幻像,或者两者都是。 杨蛟带着复杂的心情跟在父亲母亲的身后,父亲背上的小孩便是自己吧!可是母亲的肚子明显却快要临盆的样子了。 杨蛟跟着父亲母亲来到一个小院,小院普普通通,皂角树上栖着鸟雀,院角有着石憃石碾,只有两间草房,顺着石碾的院墙撑起两根木柱草草的搭起一个窝棚,棚下一口土灶,灶上架的却是砂锅,无论是院墙还是砂锅都早已被熏的漆黑。 杨天佑扶着瑶姬在窝棚边上的条凳上坐下,条凳很是简陋,但是看出来做的人却很细心,条凳做的结实无比,只是凳面却有些不大平整,上面还有一些从窝棚上落下的草木残渣,杨天佑小心的用衣袖擦拭了两三遍才让瑶姬坐下。 “天佑,真是幸苦你了,我害得你没了妻子,蛟儿也失去了母亲.....”瑶姬对着杨天佑说道,语气中甚是愧疚。 “这些都别提了,倒是如今你这般模样,此地却是不能久住了。”杨天佑眉头蹇起,脸有忧色。 “我感觉孩子要生却还需要一年多时间,又要再换地方了,只是哭了你,跟着我颠仆流离。”瑶姬看着杨天佑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杨天佑一呆,脸上不由的泛起酡红,“不苦不苦。”我心早已系妾身,见你之时方心安,心安之处便是故乡,谈什么颠仆流离,没有你的地方才是颠仆流离呢。 杨天佑起身来到灶前,打开砂锅看了看,砂锅方才揭开,一股肉香便透了出来,瑶姬皱了皱眉,轻轻掐了个法诀,将肉香拘禁在小小的方圆之间,这一动用法力,瑶姬只觉的腹中疼痛难忍,左手撑住身体,右手在腹部轻轻的抚摸,一口气憋了数息方才好些。 杨蛟听着父亲母亲的对话,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足够让杨蛟心中的世界崩塌毁坏,从前种种尽是谎言,杨蛟呆呆木立原地,即便放声大喊也叫不出来,鼻中酸涩,却已经是泪眼朦胧,嘴中只是不停来来去去的说,“这只是幻象,一切都不是真的。” 杨蛟知道只要自己一闭眼,眼前的一切便会消失不见,但是冥冥中有一股想要揭开真相的冲动驱使着杨蛟继续看下去,没有脱离这个世界。 杨天佑与瑶姬也全然不知,有另外一个神通广大的杨蛟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们夫妻。 第332章 一杯茶水懑胸臆 杨蛟跟着父亲母亲一路走来,知道了弟弟杨戬妹妹杨婵一胎所生,却因为环境所限营养缺乏,杨婵足足多呆了三年方才出世。后面之事,杨蛟大多已经知晓。 结果是知道了,可是在杨蛟自己以为的事实之下好像掩盖了太多的未知,杨蛟怀疑,如果自己再多经历几遍,会不会今天见到的这些事实同样被推翻?过去不可改变,但是我们知道的过去就真的是真相吗?还是我们的自以为是?杨蛟不自觉的想到这些。 杨蛟来到屋外,这栋杨蛟熟悉的小院地处灌江口,是杨蛟记忆中的家,也是杨家宗祠所在之地。当日天兵来袭,杨蛟一直在母亲的房中,这次杨蛟却留在屋外,他想看一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执子之手,与子同归;.......食野之苹.....”一家小院中传出郎朗的读书声,稚嫩之中隐隐往低沉开始转变,因而读书之人应该是十二三岁左右。靠近西厢的书房中端坐的幼童真是自己。 “蛟儿,洗手吃饭了,你弟弟呢?”母亲满脸温柔的招呼自己用饭。 “好的,娘亲,我等下就过来。二郎他和风林他们去江口戏水了。我先过去叫他回转。”年少的自己努力的做出读书人分辨事理的样子。言语之中条理尽量的清晰。 “你们那里也去不了,”天空中突然一声大喝,声音震动四野,小小的灌江口顷刻之间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被包围的水泄不通。此时的杨蛟却看到瑶姬满脸惊慌。 “娘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天佑听到天空中的大喝,从饭厅过来,对着瑶姬问道。 “夫君,是我哥哥。”瑶姬看到中年心中更是哀痛,左手轻轻抚摸肚子,却是被杀气冲撞所致,可能要早产了。 杨蛟信步迈出小院,小小的一方院子被光幕笼罩,仿佛被隔绝在了天地之外,来往的行人左邻对这些视若不见,杨蛟毫无阻隔的穿过光幕,直往江口而去,远远的杨蛟便见到了佛教准提,阐教的玉鼎,他们都将目光放在那个小小的童子身上,杨蛟放眼看去,那是二弟杨戬,杨戬的父亲究竟是谁?为何引的两教关注?不对,杨蛟目光一凝,江山如画,杨蛟再次往外走去,一股晦涩的气息隐藏在虚空之中,因为被云朵遮掩,杨蛟看不出其中是谁。 这样的幻境很是奇异,这里面任何法力神通遮掩都会失去效用。但是真是存在的事物,杨蛟的目光却无法穿透。 杨蛟叹息一声,最先出手的却是玉鼎,玉鼎掐动法诀控制江水将尚在戏水的杨戬拖入江中,看着在江水中自由嬉戏的杨戬,杨蛟摇头失笑,自己以前怎么从来没觉得奇怪,一个三岁的孩子体力精神竟然都胜过了十多岁的少年。数股法力从玉鼎手中散开,如游鱼入海,其中一股隐藏在江水中将被水流束缚的杨戬击晕,另外几股却是幻化成气,施展出幻术把周边的路人迷惑住,让众人对突然出现的玉鼎视而不见,玉鼎从从容容的卷走失去意识的杨戬,毫不留恋的架起遁光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紧跟着出手的是云朵中隐藏之人,挥出一道玄色光华卷走了刚刚出生的杨婵,紧接着从光华笼罩的小院中飞出一道火光,只是一闪便要消失不见,准提终于出手,七宝妙树直往宝光刷去,火光被刷得一顿,杨蛟看得分明,当时的自己只是凡人,自然分辨不清其中的好歹究竟,此时却是看得分明,正是准提这一刷,让当初年幼的杨蛟肉身崩溃,魂体频临破灭。杨蛟心中愤怒不己,但是相较愤怒而言,让杨蛟更加好奇的却是,这样的情况下是谁推了这道火光一把,将自己推入了鬼界之中。 杨蛟睁大眼睛,仔细的盯着这道火光,全心全灵不敢有一丝放松,在杨蛟眼中时间一刹那似乎放慢了无数倍,突然“兹啦”一声轻响,就仿佛是电视画面突然没有了信号,突然调频一般,整个世界跳过了这一段的画面,画面恢复的时候,杨蛟眼中紧紧盯着的火光,一跃间便消失在空中,再无影踪。 杨蛟向着准提看去,准提圣人会知道是谁从他的手中就走自己的吗?只见准提紧紧的皱着眉头,看样子显然他也不知道究竟,准提沉默半响,又埋头掐指推算了一番,失笑道,“这瑶姬真是好手段。竟然连我都骗过了,算了。”准提不在纠结,身形模糊,遁空离开,消失在此地。 杨蛟一愣,转首看着玉帝亲自出手,擒走了瑶姬。心中百转千回,看来出手之人神通广大,竟然可以瞒过两尊圣人,数位准圣,会是师傅吗?那个时候师傅似乎被道祖联合几位混元大罗金仙封印住了,应该没有能力来救助自己吧?杨蛟心中有两股力量在不停的拉扯。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暗示在不停的强迫杨蛟,让杨蛟相信,救自己的人便是藏锋。但是种种情由,却让杨蛟有一种极度不甘,让杨蛟心中隐隐有一种极度不对劲之感。 这股力量互相撕扯,杨蛟头疼欲裂,颤抖之间,空间片片碎裂,藏锋再次回到大殿之中,双紧紧的抱着头颅。 “哎!”藏锋叹息一声,出现在杨蛟身侧,手掌轻轻的拍在杨蛟的头顶,“忘掉吧!” 杨蛟慢慢睡去,放眼望去,十一位祖巫,通天教主,商凤至,在大殿中尽数沉沉昏睡。大殿中无声无息。只有藏锋独自一人从三层檐顶之间望向外面昏黑的天幕,孤独寂寥,藏锋身上透出一股看山非山的意境。是前进还是退步,无人能说清楚。 环目四顾天地静, 侧耳倾听世界寂。 举杯提壶对影斟, 长夜天空少明月。 薰忆溢胸伴星舞, 万古群宿绝影迹。 浊眼河山一画卷, 只是天地少颜色。 朝朝暮暮说委屈, 时时处处讲隐忍。 一杯茶水胸臆懑, 我问周天无应答。 第333章 道尽处叹人生如戏 最先醒转的却是烛九阴,其意志修为竟然隐隐有胜过通天教主的趋势,但藏锋脸上并无意外之色,望着黑沉沉的天空满脸寂寞。 鬼界天时亦分阴阳,藏锋下手之时有轻有重,仔细斟酌过众人的修为,但是即便如此,藏锋的估算还是除了差错。烛九阴率先醒来。 站在藏锋身后,陪着藏锋一起看着天边露出的微光,心中却在思量刚刚有如梦境一般的经历,想要问什么。却听藏锋率先开口道,“我知道大家心中都有疑问,你们最后思考的问题都放下,一点也不要想,无论是被忘记还是什么别的结果,都不要主动去碰触。” 杨蛟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转过脸来,这些话说来好像荒诞不经,但是其中却有着压抑到极点的慎重。每个人想到那几乎能够令识海崩溃的疼痛,而导致那种疼痛的原因如今却是想也不敢想,心中似乎有一些明白藏锋的意思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超脱了这方天地的境界,脱出牢笼..........”藏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心中肯定的道,那个时候你们一定不会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脑海中隐隐的疼痛提醒着殿中的每一个人,那有着识海崩溃灰飞烟灭的危险。大殿中气氛沉肃,没有人有说话的欲望,每个人都是心思浮动,日复一日的炼气锻神,年复一年为了争夺资源苦苦算计,努力的踏到金字塔的顶端,如今只是一个想法也不能留在脑海中,这究竟有什么意义? 藏锋转过身来,身上似乎发出蒙蒙的光,那光似乎在吞吸着周围的什么,“我的道已经尽在这一杯茶中了,诸君慢慢体会,藏锋先行一步了。” “小疯子,你,这就要走?”帝江等人这才上前,神色之间尽是愕然,说好的论道呢? “是啊,小疯子,你什么也没说,论道总要留下点东西吧,难道你怕我们占了你的便宜?”后土的声音中明显有着一丝不舍,哪怕只是让藏锋多留片刻也好啊,谁知道这一去,又会间隔多少岁月。 藏锋一眼望去,是那样的熟悉,这些脸庞身形,每一个都是拳头打出来的感情,从来不会因为言语意见的分歧而离心,当然也不会将这份感情轻易流露在外。 “是啊,道友我与众兄弟初次相识,还是你穿针引线,论道尚未开始,这就离开,似乎我也不好留下吧。”通天教主出言劝道。 听得通天教主之言,藏锋更是凄冷,只是片刻,刚刚借用一杯红尘真意茶埋下的种子,便被冲刷得不见是好痕迹,此时要问一夜之间他们身上发生过何事,刚刚自己说过什么话,也许他们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吧。寂寞之意充塞魂灵。 藏锋转头吩咐,“凤至,走了。” 而对于新收下的弟子杨蛟则是询问,“你呢?留在此地?”其实藏锋问这些话只是心中所想,并没有定见,自然而然。 各位祖巫的不舍,通天心中对前路的探索和渴望,藏锋心中洞若观火。可是大道最顶端的风景已经展现给你们看了,毕竟藏锋同样身不由己,修仙炼道求长生,长生之道最顶端的风景谁能欣赏,站在那里谁敢欣赏,因为站在那里无论你是动还是不动,下一步便是寂灭,你会发现你以往所经历的一切原来都是虚幻,你辛辛苦苦努力求得的,也不过和那些浑浑噩噩的沉沦之人一个结果,甚至于更加残酷。 “道友究竟是何意?”通天教主脸色不善。毕竟藏锋的举动太过奇怪。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藏锋最后悔的是拿了那杯红尘真意分给了众人饮用。茶的来历藏锋对众人说了能说的三分,众人饮茶后看到了什么,藏锋虽然不知,但是结合自己的经历,也能猜测五分,这便是藏锋将众人击昏,让他们陷入沉睡的原因。 事实的真相藏锋心中已经明白,但是却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这整个殿堂中的人都会烟消云散。他们还没有摆脱这个世界的影响,要依靠这个世界的存在赖以生存,一旦揭破,必然承受不住这个世界的真实。 “我要走了,”藏锋对通天教主的怒气置若罔闻,“或许教主和各位祖巫大人早已有所猜测。” 藏锋看着众人,脸色平静,“我是从你们之外的世界而来的。用鸿钧的话说叫异数,对世界来说是偷渡客是入侵者,是秩序的破坏者是魔,没有我也许你们会有更好的成就发展。” 这样石破天惊的话,在藏锋的口中却轻描淡写,相比于自己刚刚的一些猜测,这样的事情实在不算什么。 通天教主怒气勃发,身上隐隐腾起四道剑光,演化出不一样的意境,修持到如今,通天教主早已经不限于诛仙四剑了,德载坤元剑让教主的阵道从借用外物灵宝的窠臼中摆脱出来,以剑意化形,以心念布阵,走到那里自己本身便是一座诛仙剑阵、一座万仙大阵、一座九曲黄河阵、一座混元阴阳太极大阵,所修的阵道随身演化,不惧人破阵,随灭随生,便是四圣齐聚,破得了诛仙四剑布下的诛仙剑阵,破不了通天教主以剑意布下的诛仙剑阵。 通天教主以自身为阵,反复斩出一点神意作为阵基,以德载坤元剑培育这些神意,如今只是培育出了这诛仙四剑和诛仙阵图五尊神意化身,却是毁去了包含诛仙阵图和诛仙四剑在内的五件先天灵宝,而其中耗费的灵材更是难以数计。如此也只是将这五点神意孕育到生灭如意,虚实转换随念而动。这也是通天教主底气所在,让通天教主可以不顾鸿钧道祖太上原始的威胁,淡然以对。 如今锋芒初试,却是拦在了藏锋的面前。通天教主如此迫不及待,其中到底有没有对藏锋展示成果的炫耀之意,恐怕只有通天教主自己心中明白了。 第334章 依稀之间剑相识 藏锋一眼望去,毫无惊异之色,目光中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失望和了然。通天教主何等眼色,刚开始时,心中尚有的一丝破灭鬼界的顾忌,这个时候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动念间,四柄神意之剑下探冥幽上连天穹,将无边的煞气汇聚起来,凝结成一股一股的破灭剑气,因为布阵的剑图仙剑俱皆为教主以一点神念为基石凝聚而来,所以操控之间更显如意,虚实变化之间了无痕迹,让人更难察觉。如果只是这样,也不值得通天教主花费如此代价,不惜毁灭诛仙四剑四件杀伐灵宝和阵道灵宝诛仙阵图,也要成就这般神通。毕竟其他先天灵材不提,光是四剑顶级的杀伐至宝和配套一件先天阵道灵宝,在洪荒之中代表什么,人人皆知。 通天教主发动手段,没给藏锋多想的时间,四剑已然将藏锋笼罩其中,同时藏锋亦发觉脚下变的虚不受力,向下一看,一张阵图早已经无声无息的取代了脚下的大地,天空中煞气凝结成墨汁一般的乌云,翻滚酝酿,一道道凝结而成的混沌剑气化做灰蒙蒙的雷光,似乎随时都会劈落到藏锋头顶。 这般的诛仙剑阵却是与原版大有不同,阵法中再也没有了四方悬挂的高台利剑,也没有了主持阵法的高台,只有厚重乌云凝结的天空,阵图覆盖的大地,藏锋再次望向脚下,果然,阵图也在慢慢消失,化做一面大地沟壑,山川具备草木含形,那是阵图抽取的地煞阴气凝结所致,相比黑沉沉的天空和大地,四面八方却隐隐透出一丝光亮。诛仙四剑和诛仙阵图竟然化入了这方虚幻的天地,要想破阵必然先要找出凝结诛仙四剑的四点神意。圣人级的神意,无论是寻找、破灭还是封印。即便是同样具备圣人修为,都是一个大难题。但是身在阵中,性命所系却是不得不为。 通天教主这般施为,最大的好处却不是杀伐手段,而是剑阵归于一身,虽然失了一部分统御天地的威能,杀伐之力受到了一些限制,但是剑阵却操纵自如,灵活多变。更有一桩好处,便是可以作用自身,以剑阵斩杀因果,镇压气运之力也更见功效,要知道圣人也是畏惧因果业力的,只是这一项功效便值得通天教主花费如许代价,要知道这可是神通,依赖通天教主而存在,不是如太极图混沌钟一般的先天至宝有被人夺去的危险。更何况只要是修炼得来,便有了提高的可能,而先天灵宝至宝从生成的那一刻,能力却是就已经被限定,因为一旦天地生成,这些先天灵宝便已经失去了成长的环境,非是后天手段可以改变。 如此这般还让藏锋失望,却不是这件神通成就,却是对通天教主的选择有了感叹,是一股恨其不争的情绪,却也正是这般可以斩杀因果的能力让藏锋心生失望,斩杀因果的能力不是不好,但是放到通天教主身上,藏锋总觉得不太合适,剑者,兼具技巧与锋锐,以洞察万物的眼光和化腐朽为神奇的技巧御使一点锋芒破尽万法。如果这门神通是接引准提之辈推演出来,藏锋看来自然是相得益彰。但是通天教主是什么人?遭算计直接破灭天地重开混沌之人,大劫之中顾全情义重诺全信之辈。你让他事事以因果当先?舍弃这些剑器的那一点锋芒?他的成道之宝青萍剑又要放在何处?诛仙剑阵是以阵道扬剑器之长,化天地万物于利剑之中,立意同样是借天地之力发扬剑器的锋锐之力,斩杀阻道之人。便是不去开发什么神通,藏锋也相信只要把这股锋锐之力修炼下去,这股锋芒一定有一天能够斩断因果,这个时候通天教主却是有些急功近利舍本逐末了,这般神通让通天教主失去了被鞭策的危险,与其他圣人一般真正的变为守尸之鬼。 不说藏锋的心思和看法,十一位祖巫却是远远发现通天教主动手之时,便已经警觉,通天教主和藏锋方一消失在大殿之中,十一位祖巫便在鬼界最西之地发现端倪,带着杨蛟和商凤至赶到此地。一团煞气凝结的云团上接天穹下连地穴,一眼望去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出其中景象察觉不出其中的气机。只是翻翻滚滚,煞云跌宕。 “道友可准备好了。通天小小阵法可还入的眼中?”空中传来通天教主的声音,众位祖巫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没有动手,待要相劝,却不知如何说起。不过没等到祖巫想好劝说之言,云团中便传出藏锋波澜不惊的话语。 “比之我的想像之中都还差之尚远,如此谈什么求道?炼什么阵?这称得上剑吗?”这样的话搭配波澜不惊的语气,死人估计也能被气活过来。更何况是圣人中以脾气火爆着称的通天教主。 “哼。”通天教主恢英的不只是一声冷哼,还有天空落下的无边剑气。最先现出形象的是绯红色的剑气。有如一片片飞落的桃花花瓣,美轮美奂,剑气威力倒在其次,最为厉害的却是剑气方一沾染便紧紧粘附,藏锋略一感应,绯红剑气如柔美入骨的妇人,方一接触便采集被攻击者的气息,不舍不离,纵然有改天换地之能也无法挣脱,而紧紧伴随陷仙剑气的却是绝仙剑气,绝仙剑气以变化为长,最是无声无息,隐迹藏形只是最不入眼的手段。当然这些只是陷仙剑与绝仙剑自带的属性,作为剑器锋锐杀伐的本性绝对不弱。不过却不是两剑的长处,通天教主将两剑炼入自己的一点神念之中,自然保留了两剑的长处。 紧随其后的自然是戮仙剑和诛仙剑,所谓诛仙利戮仙亡,这两剑一主物质肉体一主能量灵魂,以灭杀为能事,同样的一阴一阳,互为表里杀到藏锋眼前。所行之道却是堂堂正正,直面攻击。配合陷仙剑绝仙剑,正应了正合奇胜的兵法要旨,难防难挡,刹那间藏锋陷入了必死的境地。 第335章 灭世界阵起诛仙 诛仙剑气的锋锐迫人而来,藏锋周边的气流被一分为二,气流卷动藏锋的鬓发,现出藏锋有如玉石雕刻的侧脸,冷静淡然,对于迫在眉睫的剑气,竟然不为所动。 通天教主对于藏锋的反应不由一愣,包裹藏锋的诛戮陷绝四般剑气,因为是通天教主神意凝结,所以受通天教主掌控,心神与剑阵时刻紧密相连,心神的反应一瞬间便表现在诛仙剑阵之上。剑阵一瞬的变化,便已经被藏锋把握,在剑阵停顿的一瞬口吐箴言“喒”。 包裹藏锋的诸般剑气,在这一喝之间尽数崩裂。藏锋身不动腿不移,却借着剑气破碎爆发的力量,如同枯叶一般向着后方远远飘去,从始至终藏锋身上没有展现一分力量神通,便是口中吐出的箴言,亦只是局限在身周一尺没有远传。到底是阵法的压制还是藏锋的有意控制,旁人却是不得而知。 乌云黑土之间,藏锋身形掠动毫不停息,有如一片枯叶随风飞舞,只是舞动这片枯叶的清风总是袅绕在藏锋身周,无增无减,让人惊异。更是神奇的是,这阵清风只是剑气消散之时的一缕微风,在通天教主控制的剑阵之中,本该是处处受阻,诞生的一刻便会消散干净,可是如今却是被莫名的力量控制,丝毫不受诛仙剑阵的阻力干扰,拥着藏锋直直飞遁,两方向也没有一丝变化,直让人觉得笼罩藏锋的剑阵不存在一般。 通天教主瞳孔微缩,动念之间无穷剑气有如闻到血腥的食人鱼一般往藏锋蜂拥而去。浓墨一般的天空之下,一群或是绯红,或是乌青的剑气,远远望去有如一条条沙丁鱼卷成一团,说不出的诡异美丽。 唯一能够欣赏到如此美景的是通天教主,可是通天教主却一点欣赏美景的心思都没有。只是全神灌注道藏锋的身周,在教主的神念中,清风伴随藏锋左右,绕体吹拂,就如盛夏浓荫下的凉风,风力不大,估计都掀不开美女的纱裙,却能带动藏锋的身体,这样的清风毫无威力,按理说阻拦不住哪怕一只蚊虫或是蝴蝶的穿越,可是对犀利的剑气来说却形同天堑,各色剑气在清风中被同化还原,溅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通天教主不停的伸展神念,从天地间吸取更加多的能量用来扩展诛仙剑阵,沉沉黑云往天地之外扩展而去,因为地临西极,所以不光是鬼界,层层黑云更是越过鬼界与洪荒天地间的屏障,开始影响洪荒世界。诛仙剑阵本来就有破灭世界重开混沌的威能。 云团的不断扩大,迫使得十一位祖巫带着商凤至与杨蛟远远的退开,对鬼界的掌控之力让十一位祖巫清晰的反馈出剑阵破开世界壁障,联通两界的大威能,虽然探查不到剑阵中藏锋与通天教主交锋的情形,但人人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鬼界地广人稀,灵体修者不过寥寥,剑阵庞大的压力尚还造不成多少影响,但是联通到洪荒世界却是不同。洪荒之中大能者比比皆是,不说其他,最先赶到昔日昆墟之地的便是时时刻刻关注洪荒的鸿钧道祖,虽然在鬼界之中被藏锋吓退,但是回到自己主场不过数息之间,负面状态便已尽数驱尽。此时感受到诛仙剑阵的气息,鸿钧道祖连同几位天道圣人划破虚空降临此地。 诛仙四剑和阵图都是通天教主自鸿钧道祖手中得来。如果说鸿钧道祖不能控制,在场的圣人谁也不相信。但是鸿钧道祖却是哑巴吃黄连,这般的诛仙剑阵鸿钧道祖确实不能控制。本来通天教主将诛仙剑阵祭炼成自身神通时有一道关卡无论如何无法迈过的。 但是鸿钧道祖祭炼鬼界至宝之时全神投入,让通天教主把握住机会,一举斩杀掉诛仙四剑与诛仙阵图中鸿钧道祖的隐秘气息,让鸿钧道祖失去了对诛仙剑阵的控制,更是借神通成就之时的锋芒,将自身神魂中的大道之机鸿蒙紫气斩出。这也是通天可以在紫霄宫不理会鸿钧道祖的底气所在。 如今诛仙剑阵滚滚而来,煞气阴气凝聚成的混沌剑气破灭世界,粉碎时空,鸿钧道祖只是脸色铁青,一退再退,如果是以诛仙四剑布置的诛仙剑阵,或许集齐圣人之力还有法可想,但是如今,除非斩断剑阵与天地的连接。鸿钧道祖脑中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一人,“盘古”。如今盘古陨落,或许藏锋可以。 鸿钧道祖心中无穷算计,口中的声音却传遍洪荒天地和鬼界,“藏锋道友行此灭世之举,置天地众生于何地?” 鸿钧道祖却是知道自己向藏锋求助必然被拒不说,这诛仙剑阵到底是通天教主还是藏锋布下同样不得而知,只能如此裹挟众生意志,才有可能逼出藏锋,却不知道着话说出来就如石沉大海,一点波澜也没有。情况不由得有些诡异。 按理说虽然诛仙剑阵能够自成一界,但是主阵之人通天教主不会对外界不知不闻,因为此时的诛仙剑阵便是以通天教主神念为基,从鬼界洪荒之中吸取能量供应诛仙剑阵,外界的动静为何通天教主会无知无觉? 其实原因很简单,藏锋屏蔽了通天教主对于外界的感知。所有有能力关注此事之人都是心思通透之辈,鸿钧道祖的问话藏锋不理只能有两个理由,第一个当然便是如鸿钧道祖所言藏锋真的要覆灭世界。至于第二不过是藏锋不在这个世界之中,当然也无法知道鸿钧道祖的言语,也就无从做出反应了。 虽然鸿钧道祖等人不知道诛仙剑阵如今已经可以自成一界,但原版的诛仙剑阵就能够隔绝内外,阻人探查,阵中被困之人必然感知不到外界情况。虽然如此但是主阵之人却一定能够知晓外界情况,这个时候却毫无反应,只能说无论是主阵之人还是被困之人都出现了意外,所以才会对外界的变化毫无反应。 当然真实情况并非一众大能猜测一般,藏锋瞒过通天教主,无声无息之间切断通天教主对外界的感知。甚至种种举动都像是在引导通天教主破灭世界,怎么看怎么奇怪。 第336章 问君为何要这般 青砖绿瓦的农家小院中,张灯结彩,红烛高烧的新房中,年少英俊的新郎脸上深情款款。 “娘子.........”望着意中人羞怯的娇容,不自觉心头鹿撞,可是一句娘子之后,便被红晕满面的新娘掩住后面的话语; 如豆的油灯之下,正有着满是憧憬的少年学子,手不释卷,默默吟诵; 亦或是辛劳一日的农人,早早的进入了梦乡,或许在梦中亦在忧心今年的年景收成; 相对于这些朝生暮死凡人的浑浑噩噩,凡人难及之处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林中匍匐的妖虎,竖起浑身的毛发,圆睁一双虎眼,双爪保持前扑奔跑的资势,一动不动; 幽涧的长蛇,盘成巨大的蛇阵,默默的吞吐蛇信,浑身紧缩; 如今这些不入流的动物都已经觉察到了危机,大能之辈却是早已开始遭遇生死大劫。 最先散失的是天地之间的灵气,崩解得最快的是各方大能开辟的洞天福地,虽然藏锋曾近几近蛮横的方式,将洪荒中的洞天福地重新融入天地,但私心不除,后来者众,总有缕缕犯禁者. 这个时候空间破碎,灵气的抽离直接让这些始作俑者陷入了生死两难。 阐教燃灯,地仙镇元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一个虽然没有得到成道至宝定海珠,却另辟蹊径,以灵宝蕴育空间,但是却非是空间介质却不是无中生有,来源自然是洪荒世界;另一个拘谨空间自成神通,更是在洪荒世界割肉。 所有洪荒世界中发生的一切,都巨细无遗的反映在通天教主的脑海,让通天教主吃惊不己。 虽然圣人号称无所不知,但那只是在天道和命运长河中扑捉的剪影,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小到虫蚁迁徙,浮游生死;大到洞天崩溃,灵气散失; 无穷的信息流转过通天教主的神魂,那是怎样的波澜壮阔,通天教主整个都似乎傻掉了,神情恍惚。 但是通天教主的感受从没有一刻这样真实,就如多年盲眼的人突然看见了斑斓的色彩,一眼之间看遍了世界每一个角落,整个人都处在这样的感动之中,却没有察觉,自己早已经失去了对于整个诛仙剑阵的掌控。 那构成诛仙四剑和诛仙阵图的那一点神魂,早已经被无穷的混沌灵气冲刷,性灵尽失,早已回归了天地的掌控。 诛仙剑阵继续扩散,灵气进一步散失。 通天教主的感知中,恐怖的事情正在相继发生。 农家小院中的,深情的新郎,娇羞的新娘,身上开始密布密密麻麻的裂纹,时间停在这一刻; 手不释卷苦读的学子,脸上掉落片片碎片; 熟睡中的农人连同床榻被褥,一丝丝崩溃,散入虚空; 林中匍匐的妖虎,四肢发力,做势欲跃,可是脚爪尚还未及离地,便失去所有的力量,像一堆拼凑起来的碎片,轰然落地,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老虎的形状; 幽涧中的妖蛇,猛的缩回脑袋,欲要将头颅掩藏在蛇阵之中,却猛然崩溃开来,只留下盘绕的蛇身,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纹,慢慢散开; 世界的崩溃已经从能量蔓延到了物质,其中种种恐怖,让通天教主的神识清楚的得出这样的结论。 通天教主欲要以神识沟通剑阵,却惊讶的发现,不光自己神识凝聚的诛仙四剑和阵图失去了掌控,便是自己的身体神识也不在受自己的掌握。 同化,自己正在被一个恢弘伟大的意志同化其中,明明自己即将失去自己独有的生命烙印,而自己的心中生不出一丝的抗拒。 和光同尘,,万物归一,也许这便是生命进化的意义,世界尽头的风景。 但是不同于通天教主,藏锋虽然同样连接通天教主的神识,观遍三界六道,但是心中却是波澜不起,眼前一切,一点也引不起惊奇,大千众生只是等闲,世界崩灭也不过是云烟聚散,仿佛一切尽在算中。 通天教主费力的睁开双眼,凝视着面前的藏锋,目光中满是询问。 即便如此,洪荒天地中的万事万物依旧映照在通天教主的识海灵台,就好像是被强塞进去的,即便通天教主想要拒绝也是不能。 但是藏锋却读懂了通天教主目光中的询问,想了想,藏锋字斟句酌, “我来到你们的世界,以往你们只存在我们的想像中。” 这一刻,被天地同化的瞬间,通天教主感受到了藏锋语气中的猜测。 原来他做得一切,只是在猜测在试探,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通天教主不得而知,比其他的圣人更早一步,通天教主虽然体形毫无变化,但是他已经同化在了这天地中间,留下形体却是剑阵还需要扩张壮大。 藏锋放眼望去,老子、原始、接引、孟婆包括鸿钧道祖,他们身上都在散失灵气、道蕴,身体中的空间节点正在崩解,消亡只在顷刻。 但是他们还在挣扎求存,面对不断扩张的诛仙剑阵,或许这早已经不能称为诛仙剑阵了,鸿钧道祖确信,即便在诛仙剑阵的原主人罗睺手中,也发挥不出此时威能的万一,现在鸿钧道祖等人能做的,只是苟延残喘,只能不断后退。 但是诛仙剑阵的锋芒可以退避,但是自身无时无刻被抽离的灵气道蕴,鸿钧道祖等人却是毫无办法。 面对这股席卷整个世界苍茫伟力,鸿钧道祖等圣人无能为力,帝江烛九阴等祖巫同样无法抗拒。 相对于凝炼煞气,修炼方向倾向物质化的祖巫来说,此时不断下降的却是自己的肉身强度,而脚下凝实的大地,早已开始破碎,泥土岩石先是粉碎,一团团分崩离析,再也支撑不住祖巫们的站立,众人随着大地的消失坠落虚空,下面唯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面对整个世界的末日,众生都是一股悲伤之意生出,耳中似乎听到一声怒吼,好像是世界破碎的声音,又好像是什么东西苏醒过来了。 而一直对于藏锋信任维护的帝江等人,虽然面上悲戚,但是心中不自觉的问,“藏锋,你到底在干什么?” 第337章 云海棋台天地外 一众苍生心底的询问,藏锋自然心知肚明,但是藏锋却咬紧牙关不去理会。 通天教主意识消散的刹那,藏锋的意志被接引到一处所在,在藏锋的身形消失在诛仙剑阵中的时候,洪荒大地一切便都停顿了下来,无论是下落雨雪树叶,还是散射的光芒能量,亦或是众生破碎的身躯,一切仿佛变成了一副立体静态的画卷。 藏锋静立虚空,周边无穷的黑暗,由“0”和“1”组成的无穷数字洪流,从不可知的黑暗中诞生,快速的流经藏锋的身畔,又消失在茫苍的黑暗之中。 这样的场景藏锋并不陌生,电影黑客帝国中早已经形象的展示过。 一个身着研究员白袍,带着黑框眼镜的老者出现在虚空中,老者慈眉智目,开口便道,“藏锋,华国人,世界第一杀手,十五岁出道,短暂的任务之后,你有一段时间的空白期。” 听到此处,藏锋的耳廓动了动,却依然紧闭双目,对于金发老者的话丝毫不理。 “之后藏锋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在世界各地频频出手,上至一国元首,下至黑帮毒枭,再无失手。”金发老者絮絮而言,对于藏锋的身平如数家珍。 “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应做如是观?”面对这位说着流利华语的m国老者,藏锋只是略卫思索,面上便露出冷笑之色,从嘴唇中冷冷的吐出十五字的佛偈,自己却在虚空之中盘膝而坐,垂首低眉的合上了眼睑。 心中境生,于眼光开瞌间,变化自生。 眼睑方合,身外的世界轰然破碎,轮廓间显现出一番云海星田的广阔天地,身处期间,不知不觉便让人生出众生皆小的心思来。 一个道人,一方棋盘,独坐云海。 道人是星睐月面,风流作骨,逍遥铸形;棋盘便刻在一方高不过尺半的玄色方石之上,纵横交错的线条,似直有弧,似曲无角,线条交错之间似乎封印着一个个世界,看得稍久,便头晕眼花身心不属。 藏锋明明没有睁开眼睛,这一切却有如亲见,自然而然的投影在他的脑海。 见到闭目无用,藏锋睁开眼睛,默默的将目光投注在道人身上,一瞬不瞬。 “执执念以为魔,守本心方为仙。你又何必如此执着?”道人的声音透出一股温润之意,直入心脾,让人欲拒无从。 藏锋仔细凝定心神,良久之后,方才摆脱道人话语中隐含的催眠之意。 一旁的道人对于藏锋的应对,表现得云淡风轻,洒脱随意,貌似浑不在意一般。 “我只是人,一个做杀手的人,既成不了仙,也做不了魔。”藏锋的话说得艰涩无比,一字一顿,就像背负着千斤重担勉强开口一般,仿佛下一个字便会气竭。 “决一界之生死,逆天道之轮回。气魄眼界,你觉得你还是一个凡人吗?”道人的语音再次发生了变化,在任何人听来,便如晨钟暮鼓,既有警醒,又有谆谆教诲。 对于藏锋来说,却给是非同一般的感受,道人方一开口,藏锋便五感被夺,眼前一片黑暗,耳中尽是轰鸣,识海中轰然破碎,一点意识也凝聚不起来,深藏在心底最隐秘的秘密一下子便在道人眼中袒露出来。 洪荒中的种种见闻,在道人眼前有如浮光掠影,但是其中的算计思量,却尽数被道人捕捉,无有遗漏。 “原来你出道之初便对鸿钧出手,是对我的试探。”洞彻无遗之间,道人赞叹不己。身为棋子,却能不为生死诱惑所迷,能够跳出棋盘之外,试探执子之人,当真了不起。 道人细细翻看藏锋洪荒中的种种,或是点头赞叹,或是皱眉细想,每每发出叹息,既是惊喜,又是赞叹。 “是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语气肯定,声音微弱,但是却坚定无比。 道人一愣,刹那之间,道人营造的氛围轰然破碎,已经被道人用不可测手段束缚住的藏锋挣脱开来。 云海、棋台、道人,再次出现在藏锋的眼前。 “蝼蚁同样有属于自己的声音。”藏锋的语音沙哑虚弱,浑身被滚滚的汗水浸透。 “哦,说说你的想法。”道人似乎对藏锋有了几分兴趣。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可是作为一个以杀戮为职业的人来说,是万万相信不得的。”藏锋眼神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道人,这么长时间,道人身上的光线阴影、衣服的皱褶、脸上的笑容,竟然一点也没有改变,或许改变了,可是自己看不见。但是无论哪种情况........ 藏锋的心不住的往下沉。 “因为对于杀手来说,你要是相信天上有馅饼掉下来,那么你离死亡也就不远了。”藏锋慢慢的叙说,声音暗哑,不知不觉间已经把道人的声韵学了个形似,话语之中并不隐藏,有些东西早已经瞒骗不住,该如何选择不用太过费神。 “我能活到现在,不是运气使然。” “如果这个世界是真的,那么盘古殿这样的至宝,我一凡人说进就进,两个世界天差地别,又是什么力量让我换了一个生活环境?” “我是杀手,不中二,不幻想,也没病,只要心里稍微想一下,做梦也会被吓醒的。” “那么照你这么说,我应该选个中二爱幻想的少年了?”道人面上依然笑得如春风一般醉人。 “从我懂事,受到的教育和教训都告诉我,任何事和人都要仔细反复的验证,我连我自己都怀疑,你怎么能引导我按你的思维行事?” “你又怎么知道,你的所做所为不是我期望的结果?”道人好笑的,反驳藏锋。 点点头,听到道人如此说话,藏锋的脸色好了很多,至少自己的所做所为并不在道人预料之中。当然这也许是道人的引导之言,目的是希望从自己的口中得出更多的信息。 “我小时候很是调皮,自家院子的桂树下,有两窝蚂蚁。”即使如今的状态,藏锋似乎依旧没有放弃。 第338章 是我死还是你活 “我总是把甲窝的蚂蚁移到乙窝,可是这些小小的蚂蚁总是能找到回家的路,是不是很熟悉?大多人小时候都做过这样的事情吧。”藏锋脸上带着笑意,就像是在闲话家常,说着熊孩子的糗事,末了会心一笑。 “不过,”藏锋显然不是要和道人拉拉家常,“我很不满意,于是我从甲乙两窝蚂蚁中,挑出强壮的,把他们带出我的居住的地方,远隔数里,找寻到蚂蚁窝,把他们投入其中。但是不行,他们不会留在陌生的蚂蚁窝。总是会死在回家的路上。” 随着藏锋的话语,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道人看着藏锋,拍手笑道,“很精彩,但是你自比蝼蚁,似乎不大合适呢。” 道人的眼光纯净澄澈,一瞬不瞬的看着藏锋,左手却从虚空中摘下一刻蔚蓝色的星辰,按在棋盘左上角的星元上,星星化为一刻白色的棋子,静静的落在线条交叉之处。 “不知道你将蚂蚁从它们自己的窝中移到遥远的他乡,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轻松随意?” 藏锋看得眼睛酸涩,即便如此,也没有发现道人身上的光影变化、气息流转有一丝的不协调,有一丝的突兀转化,倒是道人摘下的蔚蓝色星辰,在道人手触碰的时候,方才显出形体,在虚空中荡漾出涟漪一般的波动,道人拇指和食指拈着小小的蓝色星辰,在身前的空间留下淡淡的痕迹,似乎穿越了无数空间时间,震碎了无数世界壁障,其中隐隐有哀嚎之声若隐若现,按在棋盘之上的时候,更是冥灭了一切生机。 藏锋不高的棋力,却也看的明白,白子填的是一个劫眼,本是双活,填下去却成了必死无疑的弃子。 “我不满足小蚂蚁总是能找到回家的路,我想了个法子,我家里有个圆圆的金鱼缸,我先把蚂蚁放到陌生的蚂蚁窝中,再用金鱼缸扣住蚂蚁窝,末了还沿着金鱼缸的缸口在地上掏了一圈小沟,在沟中注上水,这样蚂蚁就跑不出来了。他们一定会按我的想法,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藏锋很是沉静,他不再看道人,因为从道人身上得不到任何的信息。 “真是很有想法呢,想必你一定达成所愿了?”道人绝对是一个最合格的听众,引导着藏锋继续后面的话题。 “没有,蚂蚁窝里的蚂蚁出不去,得不到新的食物,于是那只外来的蚂蚁第一个被咬死了。”话说完,藏锋心中忍不住好笑,这个道人一直引导威逼暗示自己求活,可是自己说出来的话故事,隐隐表现的意思却都是在找死,有一种不把表面的美好戳破誓不回头的架势。 道人的脸色虽然没有变化,语气却变得沉重起来,“数之极为九,盛于七,因而九为圆满,七为转折,或盛或衰,皆缘于此,你想清楚了,再去其一,你的命运便把握不住了。” 藏锋的思绪一时间起伏万千,这是最后的通牒吗?藏锋的眼前浮现出一双翦水瞳影。从娇憨到温顺,由温顺而生刚烈。自己舍得吗? 道人看着藏锋脸色的变化,一幅图像出现在藏锋眼前,那是终南山玉柱洞之下,一块顽石沐浴在岩浆之中,石心一点淡淡的红光孕育。藏锋一眼便可以看出,那是石矶的本体,虽然有自己布下的阵法,至少也需百年光景才能重铸道体。 “我死了吗?”藏锋虽然眼中含泪,但是问出的问题却是石破天惊。 话方出口,道人仿佛当机了一般,虽然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却突兀的给人一种停滞的感觉。 藏锋不等道人继续下一步的反应,跟着开口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活着吗?还是说你从来没有过生命?” 藏锋的话就是他的匕首,击中了道人最软弱的地方。 “还是我来说吧!”藏锋神情冷然,“你们这样玩弄死人真的好吗?” “我有两个猜测,第一个世界很大,也许有我不知道的强大存在,但我是不相信的。” “无论是在我己知的宇宙中寻找生命的存在,亦或是跨越我生存宇宙的维度,就算能够做到,都不是简单的事情,其中涉及到的能量和知识不可想像,如果有这样的生命,要么他们所处的维度我们相互影响不到,因为那是灾难性的,想一想我和蚂蚁,让我强大一千倍,再让蚂蚁弱小一千倍,或许勉强可以类比一下,怎么推理也不可能。” “或许你们会说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但是这些我求证过。” “世界中的种种不合理,只要我能想到答案,便可以继续下去,甚至我反复作死,也能给我圆过来,如果真的有那样的生命体,会无聊到什么程度,这样子跟在我后面做保姆,给我擦屁股?反正我是不会在意小蚂蚁的死活,更不会好奇小蚂蚁有什么想法,会看出什么破绽。”藏锋没有看着道人,却是看着道人身后,哪里一片白云蓝天,澄净的就像加勒比的海水。 “第一种猜测既然超出了我的想像,经不起逻辑的佑证,那么就说说另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个世界必须依赖我存在,所以我的任何想法,只要我坚持便会实现,当然这其中也在不停的削弱我,封印便是一种尝试。只是我心中存下死志,你们便不得不放任我,即便我要毁灭你们辛苦搭建的虚拟世界。其实早在之前,我便尝试着在这个世界中添加佐料,到现在竞然没有出现大的逻辑错误,不得不说人脑的容错率实在是了不起。” “别以为这些只是我的推理猜想,虽然我只是个杀手,但是我知道我所描述的这些,生物技术和计算机技术都己经实现,除了社会伦理的不允许,只是差了合适的材料,而很不幸的是我恰恰是这份上好的材料。” 藏锋说完这番话,整个世界再次开始定格,藏锋的意识中是一层一层深不见底的黑暗。黑暗中一点微光闪过,生死之间锻炼的本能驱使着藏锋不由自主的便跟了上去。